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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训结束有两天的假期,余书韵不想回家。那间杂乱的出租屋里,只有三句不离钱的,絮叨不停的母亲。

    临城大学北门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余书韵站在横跨马路的人行天桥上。每当心绪起伏,她都喜欢来这边走走。

    这大白天也安静得让人耳膜发疼的地方,天桥下没有穿梭的车流,夜里也没有车灯化成的星河一样的风光。

    可她就是喜欢这里,居高临下,安然静谧。

    如果不是父亲的丧心病狂,余书韵应该还是一个家境优渥,无忧无虑的小女生,根本不需要因为几千块的学费去求那个女人。

    这五年来,她天天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要留恋过去,但总会忍不住去想,也没法直面自己的将来。

    万籁俱寂之下,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敲打某些东西的声音。

    余书韵往右侧走了几步,放眼望去,那边的路面上,有一辆小轿车撞倒了路边的电线杆,车头一侧严重变形,电线杆歪到一边,好些电线乱七八糟地覆盖在车顶上。

    看样子事故应该发生了有一段时间,路边茂盛的树挡去了一大部分,所以刚才余书韵并没有看到。

    扭曲的车身旁边,有个高挑的身影站在旁边,右手举着什么东西在使劲地打砸驾驶室的车窗。

    余书韵视力很好,她能看出那是个男生,他一下接一下砸着,在安静的环境下,余书韵的心仿佛也跟着被撼动。

    看到他不甚利落的动作,她莫名其妙心中一紧,连忙跑下人行天桥。

    余书韵到达事发现场时,那个男生已经把驾驶室的车窗砸开了一个口。

    他侧身靠在扭曲的车门上,似在借力,右手往里伸着,想要打开车门锁,大约车门变形得厉害,打开了门锁也无济于事。

    “报警了吗?”余书韵问。

    对方好像没想到这附近还有其他人在,听到余书韵的声音回过头来,看着她怔忡了一瞬:“报了,帮个忙,谢谢。”

    他说完,转回去伸手轻轻拍打着车里的人,嘴里说着:“醒醒,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清醇浑厚,清冽好听,字正腔圆,言语中似乎带着几分不合时宜的慵懒。

    余书韵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了好一会,心里打了个突,那记忆中的声音,似乎从未忘记。

    男生没管余书韵还在打量他,依然想方设法地想要把车门弄开。

    他发丝细碎,在晚霞的衬托下发尖泛着金光,轮廓分明却又带着一丝柔美,薄唇轻抿,眼角仿佛带着几分愁绪,鼻尖那颗小小的痣,颜色似乎更浅了些,不特意去看是留意不到的,脸颊上蹭着的尘土也无法掩盖他容颜的芳华。

    余书韵当场惊呆。

    真的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五年未见,余书韵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那颗浅浅的鼻尖痣,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谷行川,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新遇到你。

    当年的不辞而别一直都是余书韵心里的痛。

    思及他的身体状况……余书韵一个激灵,脊背升起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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