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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9h9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曾经深爱过 > 第15章
    "你醉了。"

    "我醉的是你翩翩的风采,"我唱出来,"我怎么会醉,你醉了吗?"

    "好,"小郭说,"我陪你去。"

    第7章

    他开车子把我载到繁华锦绣地,来到温柔甜蜜乡。

    风情万种的妈妈生连忙迎上来,为我们叫小姐、开香摈。

    妈妈生问我们要听什么歌,要咆啥果子,一一为我们办到。

    我记得我说:"今夜所有穿黑色裙子的小姐全部上来。"

    小郭瞪我一眼。

    我喜欢黑衣女郎。她们的皮肤特别自,嘴唇特别红,神情特别诡秘。

    一共有五六位女郎莺声呖呖的过来坐下,个个打扮得如大家淑女,穿着名贵晚服.

    小郭与她们无所不谈,非常投怀,像是常客。

    我继而喝下很多香摈,说了许多话,表示自己也是个俗世佳公子,这里的女孩子都是懂事的温柔的,涵养功夫极好,并不会拆穿我,我所说的,她们也许不相信,但我维系了面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告诉她们,我曾是个寂寞的苦学生,一切所有,都由自己双手赚得,但我的妻子不了解我,等等等等。

    后来我醉倒了。

    大抵由小郭抬我回去。

    我躺在郭府的客房中,做了许多梦。

    其中一个梦时常做,也并次次一模一样,细节有点改变,但大致情节是相同的。

    我梦见自己回到一间狭小而肮脏的住宅,感觉上非常熟悉,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我父母一直住在此地。在梦中我可以看到铺地的胶板是宝蓝色的,有一部分已经磨损,墙角处一列黑色污渍,家具都已霉烂.

    这是一座唐楼,经过多年人气油烟熏陶,破旧得不像话,我慌张的想:这种居住环境,叫我怎么适应?

    一转身,看到父母白发萧萧地蹲在一角,样子非常彷徨。

    我振作起来,不停安慰他们,"不要紧,可以装修,我会承担一切,你们放心。满头大汗地盘算如何修理这所房子。然后惊醒。

    郭府是奶白色的,装修很雅致,与我梦中所见的阁楼有

    天渊之别。

    唉,我就是忘不了我的出身。

    回到办公室,张睛迎出来。

    "周至美,你怎么了,无家可归?"她呱呱叫。

    我用手覆额,卫理仁真会替我保守秘密。

    "至美,我家有客房,而且我与父母同住,你不用怕我会非礼你。"

    "张晴!"我央求她。

    我到人事部去查问。

    那位同事翻阅记录,"邓博士要等下月三号才回来。"

    "什么班机号码?抄给我。"

    她写给我。

    "如果有什么更改,立即通知我。"

    我要等她回来。

    我需要同情,我要对她说,利璧迦己把我赶出来。

    我很快找到层公寓,自小郭处把我的杂物搬过去。我的杂物中还有利璧迦的东西,我叫小姨前来收取。

    她有点歉意,我也不言语。

    我叮嘱她:"如果有你姐姐的消息,千万叫她回来办手续。"

    她包了一辆小货车,把所有的东西抬走。

    我仰卧在床上,叹口气。

    张晴与卫理仁两女为着我搬家,出不少力,

    张晴原本建议日式装修。

    我冷冷的说:"敢情好,听日本曲穿日本衣用日本电器睡榻榻米,八年抗战来干嘛?"她不敢言语。

    倒是卫理仁忍不住帮她,"那么周至美,你搬张鸦片床进来,纯中国式。"

    结果我自己去选了几件很简单的家具,勉强拼凑成为一个窝。

    十年挣扎白白冲下阴沟,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并没有什么理想,不过是想下班回来有一个安逸的家。

    小郭给我看账单:"八千多,这是一夕豪华的代价。"

    我掏出钱包,"太值得了,改天再去,帝皇般享受,那么多美女围着侍酒谈天,浑忘外界不如意事,你说多开心。"

    小郭凝视我,"你倒想得开,很好很好。"

    "有良师益友帮我,不成问题。"

    "找到新朋友了?"小郭问。

    我取出酒瓶,"瞧。"

    "别喝太多。"

    我苦涩的笑,怎么,怕喝死?那时我与利璧迦争着比对方先死——

    "谁后死谁就惨了,"她说:"咱们又没有孩子。""有孩子也不管用,谁还会守在你身边。不过我不怕,我比你大,谁老谁先死,你要好好替我办身后事。哈哈"

    哈哈。"

    你说做人多烦,活着多事,死也这么麻烦。

    利璧迦不是不与我有同感的,所以不要婴儿。

    现在喝死吃死都不再有人理会。你说,多轻松。

    把书本与电脑都放妥当,家也比较像一个家,一个家的

    精粹是要乱而不脏,方有人气,利璧迦一向喜欢一丝不乱,

    现在我已能为所欲为,但又有何欢愉可言。

    我又成为单身汉。

    因为没有家累,工余与小郭益发接近。

    我也想写信给邓永超,买了白色一整套的大信封大信纸,写完又撕,撕完又写,终不成文。

    自从发觉她是女人之后,我没有与她写过信。

    写不出。

    我尝试打长途电话,又放下,接通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终于她回来了。

    我第一时间去飞机场接她。

    卫理仁知道这件事,不住的讽刺我。

    "有些女人真罩得住,有男人去接飞机,有些女人专接男人,人家还嫌。人的本性就是这点贱,是不是?"

    我只觉得这等冷言冷语可笑,我并没有同邓博士谈恋爱,春风得意,她不必吃醋。

    我已经很憔悴,双目无神,心灵破碎,接邓永超回来,也不过是关怀同事。

    谁知道马利安说着说着,越来越恼火,双目都红起来,

    她伏在书桌上,不出声。

    一头金发闪闪生光,像名种波斯猫的鬃,我不忍,刚想

    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发来安慰她,谁知房门被推开,一个英俊的华籍小伙子探进来叫她。

    "马利安,车子在下面等你。"

    她马上抬起头,用手指轻轻印印眼角,抓起手袋,看也不看我,便跟那男子走了。

    我很失落,也很庆幸,我很怕有人倾心予我,为我要生要死;但其实这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根本无人会为我神魂倾倒。

    她们觉得我吸引是因为我不二色,深爱妻室。对她们来说,谁能使我破戒便是赢得一场大挑战。现在人人知道我是孤家寡人,我不是唐僧肉。永超回来那日下雨。自早到晚天空都是深灰色,到了黄昏,因街灯及霓虹光管而回光反照,亮了起来,我站在候机室整整一小时。班机早就到了,但她老是不出来。

    我等得渐渐焦急起来。

    刚要四处查询,她拎着行李出现,非常苍白与疲倦。我举起双手,箭步迎上去。"至美,"她第一次叫我名字,"是你。""发生什么事?""我行李不见了,正在填报失单,又找回来。"

    "你看上去不对。"

    "我知道,患伤风,有点寒热。"

    我抱怨,"同你说不能天天洗头。"

    她笑。

    有大半个月不见,"好吗?"

    "很好。"

    "看医生没有?"

    "有。"

    永超就是这样,能说一字,就没有两个字。

    我开车送她返家。

    我向她宣布;"我现在住你楼上。"

    邓水超禁不住扬起一条眉毛。

    我很坦白,"我妻子卖了房子而我不知,新屋主撵我走,我想有一个倚靠,于是搬到你附近,并无企图,只想有一个照应。"

    她不响,眼神给我不少关怀。

    我又重复说一次,其实还是说给自己听:"我想她是不会回来的了。"

    永超当然没有回答。

    我替她把行李拎上去。

    "我比你高一层,开疯狂派对时请你包涵。"

    我把电话号码黏在她门上。

    "明天才请你喝一杯。"

    "你饿吗,我也会做大卤面。"

    她也脱下外套,转身笑说:"明天。"

    "好的,快休息。"

    她的住宅比我弄得更简单,只有几件花梨木家具,配着天然白色墙壁,清雅异常。

    我微笑,今夜她又可以洗头了。这个有洁癖的女人。

    在家,她应当有新式的睡衣吧,在东北,她一直只穿运动衣。

    我还是停止想入非非的好。

    在床上看书看到半夜。我这个人没有生活情趣,所阅的也不过是科技报告。

    永超在看什么,《红楼梦》中之诗词歌赋、《红楼梦》中之神话传奇、《红楼梦》中之薄命女子?她文也行武也行。不过最可能的是她已经熟睡。

    我听到书本堕地之声,自己也睡着了。

    梦中听见铃声不停的响,我恍德置身钢铁厂中,有紧急事故,警钟大作。又好像在学校宿舍,闹钟失灵,无故催我起床。

    好不容易苏醒过来,一看,是电话。

    我取过听筒。

    "至美?"是永超虚弱的声音。"什么事?"

    "请你下来一趟。""马上,我马上来。"我说。我披上毛衣,取过钥匙,立刻启门走楼梯下去。

    我俩之间当然不会有春花秋月,我只知道楼下发生了事故。

    我大力按铃。

    永超即时拉开门,她靠在门框上,无助地喘息。

    见到她,我吓一大跳,她已换上睡衣,只见白色的棉布上全是红与褐的斑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