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移动中的季行云,所仰赖的已经不再是视觉、听觉。而是全身肌肤的触感、真气流动的变化,双目、双耳反成了辅助的工具。手中握的黑晶古剑,散发著淡淡的气芒,真气流入,又转出。全心全意感应真气变化、能量流动。随时准备对李魁发出致命的一击。
高速移动中的季行云,集中精神拚命地感应李魁的一举一动。外界的一切似乎变得非常遥远…雷天的关心的喊叫,变得虚幻而不实。预备士们凔狼避走的样子,变得有如慢动作一般。而李魁的影像却变得异常鲜明,他的呼吸、他肌肉微微的振抖,真气的流转…好像被剖成一幅又一幅的画像。而原本流存在大气中,种种无关紧要的各式能量、各种杂气好似消失不见。只剩下,自己与李魁的真气互相僵持激斗著。
季行云心中又惊又喜,这是什麽感觉。这是对真气与能量加强感应的效果吗?心念一转,暂且停中对黑晶古剑的真气输入,改放出真气,要用真气探求李魁的动作,进而预知他外印闪雷的使用。
那知,一放松真气对黑晶古剑的作用,那种异样的知感竟顿时消失。
这、难到是黑晶古剑的作用?季行云心疑之下,真气改回向古剑。初起,并无异样,但不过三秒,传来了!介由真气来回古剑,收到能量与真气运作的知感。就与真气直接来回的感应并无不同。但又有著大不同。对真气、能量流动、细後变化的知感并无不同。但真气直接的感应是对知感范围内所有各种能量因应全收,不管种类、不分类别。而透过古剑,却好似经过一层过滤,把不必要的种种能量变化尽数阻挡。如此一来,季行云就更能专注於李魁的一举一动。没有种种杂气的干扰,李魁种种细微的真气流动、短暂若虚的真气运作也能台觉。
突然,季行云停了下来。
李魁先是一惊,然後邪笑道:“咳~不逃了?放弃了吗?”
季行云目光如炬,直射李魁。道:“你现在放手还来的及。”
“放屁!我这最後的绝技都用出来了,不就表明是我杀了黄家兄弟。还有什麽好收手的!要不你死,就是我亡!”
“即是如此,觉悟吧!”
紫光闪!
季行云却是先行跨步,雷光打在身旁。
古剑挥动。雷光闪现。两种不同性质的能量在空中交错而过,没有冲击,也没有造成任何干涉。
季行云又先行跨步。雷光再度落空。剑气却结实地打在李魁身上。饶是金钢护身,却也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胜负已经很明显了!”季行云淡淡的说著:“你输了。”
“不可能!我没输!”李魁歇斯底里的叫骂著。
“你怎麽可能躲得过!不可能!”喊叫著,雷光再现。却是一一落空。
“不~不可能!你怎能躲得过!”李魁再度狂喊著。耳边流著血、双目滴下血丝、鼻间溢出鼻涕,狂怒的喊叫也喷出血沫。
没错季行云再快,也无雷电之速。但是他不用比雷电还快。当他将真气注入黑晶古剑後随著真气导入,活化剑中的晶体,古剑似乎活起来了,并且与它紧密结合。透过古剑,真气细微的变化似乎变得更鲜明,而且更能专注於某种类别的真气。这把黑晶古剑就个滤波器,排除无关能量波动,留下季行云想要的-李魁的真气活动。让他把李魁的一举一动,鲜明地映入脑中。就连李魁放出真气驱动外印,这细微的真气流动也尽收眼底。
在李魁放出真气,外印将要接放真气的刹那,把握住这一瞬闪之刻,略为偏移。季行云成攻地避开闪雷。
“我是不会输的!”李魁双眼充满血丝,神志失常,疯狂地喊著。
“对!我不会输、季行云算什麽!”李魁怒喊的同时,外印放出了大量的雷电,有如涨大十倍飞向空中。
“我看你能怎麽躲!”李魁叫喊著!口中喷出血沫!面目狰狞有如鬼煞。
季行云心起警戒。那个外印似乎有著无穷无尽的能量,身浮在空、雷电不停蓄积。
“受死吧!”李魁竭力喊叫!
数十道雷光同时落下,结成电网将季行云包在其内!
季行云被关住了!被关在雷电的监狱之内!
数十道雷光不飞快旋转,越转越密!季行云就在其中。
“可恶!”季行云怒喊,黑晶古剑,全力挥砍。数道剑芒飞射而出。
李魁不知闪避,只是带著狂热的笑容,看著雷光逐渐紧缩…
剑芒打在身上,溅血。他狂笑著。
剑芒打在手臂,断臂。他狂笑著。
剑芒打在腿上,断腿。他笑声未止。
断腿了,身子却还撑在溅血的腿上…血染红了他的上四周。
紫色的雷光紧缩。季行云再无空间可供挥剑。
“同归於尽吗?”季行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浮起种种思念,一个略带孤寂的美丽倩影浮现在脑海中…他闭眼静待临终的一刻。
良久,没有电击触身的痛楚传来。
季行云睁眼。李魁全身是血,一臂在地,还立在原处。笑声已经停止。外印还留在空中,正缓缓落下,最後停在李魁侧上。
季行云走近。已经感觉不到李魁的生气,但外印却依充满生气。突然、炫光一闪,冲向天际。
“队长!这是怎麽回事!”
“黄明阳与黄明烈是李武议杀的!”
“小云你没事吧!”
关心与问题蜂涌而至。
季行云叹了口气,心中百感交集。
“我没事。雷天,派人清理一下…我有事先走了…”
“这…小云…”
看到季行云无奈与叹息的眼神,雷天压下心中的疑问。
“是的,队长。”雷天承应。到了该说明的时候,自然就会说明。现在,就让他先整理心绪
季行云拖著沈重的脚步,走向司判。
已经几十年不曾正式出面管事的雷理出现了。还是以证人的身份,进入法庭。
由於曾位司判,目前南郡法庭的众多习惯、审案方式,都是经他改革而制定。工匠想到宗师,就到班固,提到名医师就浮现华陀、扁鹤的名字。在南郡要说到司判,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雷理。
雷理信步走入。顿时传音满天飞。种种猜测出笼。各大家族不得不得因而重新调整立场。要是雷理不只是当个单纯的证人,而是为支持雷震而来。那不岂代表雷震被视为他的接班人!要有一个督议长当後台,还怕什麽事办不成。虽然督议长之前未曾管事,但不代表他尔後也不会管事。尤其是为了心中的接棒人,随便几个动作都可以让几个势力较小的家族人仰马翻。
只要雷理看那位与雷震做对的主议士不顺眼,随便找个理由弹劾一下,就可先让人停权一个月,待调查结果出炉,再决定罢黜或继续任职。而一般行政人员,则可以直接加以免职。亦可强迫一级主管休长假,若查出有任何不当行为,则可让人永远休假。
督议长的职权,可说是无限地制衡整个议会,与所有的行政机关。
不过历年来被选为督议长的人大多已是暮秋之年。而督议长之邻选资格又相当严格。必须当过三任以上的主议会议长,少历练过两种以上的有职主的议士。严格的标准,让法天许多郡选不出督议长。像雷理这样当了二十馀年督议长,还能管事的人在法天的历史中算是极为稀有的案例。
雷理走上证人席,也依照法庭的规范,发誓所言无虚。然後就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让人以为他在生气。
雷苹也是装模作样的说:“很抱歉,打扰大人的清閒.不知大人在案发当日人在何处,所为何事?”
“那个晚上。不就待了一会市民大厅。”
“可有人证?”
“我说在那就在那,还要证人!算了,要证人是吧?李家的司警小伙子,跟李介天到跟我聊了几句。”
“然後呢?”
“还後,不就约了雷震这个小辈出去。想起来真是无妄之灾,本来想跟他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怎麽会在半路碰上两个死人。害我兴致全失。”
语闭,法庭哗然。也顾得要传音了,种种讨论高声鼎沸。
雷理更用瞪了一眼李少庞,用不满的语气说道:“警备队的效率也变差了。老头子帮忙敲了几下警钟,就败兴离开。想不到警备队不但来的迟,连凶手也没找到。却弄了个不相甘的人上法庭。我想警备队是不是该好好整顿一番?”
本来雷理这种自由自白,控方一定会多加质疑。但,他是雷理,南郡的督议长。没人敢怀疑他的话。由其是李少庞更是冷汗夹背,他暗中发誓,要没被雷理大人进一步的指责,让他不必遭到免职之责,一定要好好重新“锻练”警士们的办案能力,更要好好“革新”一番。
雷理没想到为了制造效果,苦了众多警士,不过却也让南郡的警备队因而跃升为全法天最有效率最为清廉的警备队,到是个意外的收获。
雷理这样的言论,对一般的判官也许足够。对铁面无私的冰泉清流可就难说。对冰泉清流,雷理的话当然也是不容质疑,但他还是会尽力把他当成一般的证人。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就加重证言的效力。
雷苹调皮地笑了一下,特别对黄家的控方问道:“你们要提出质疑吗?”
那三人像见鬼似地拚命摇头。
雷苹做出可惜表情说:“是吗?那再容我问来。”
“雷理大人,你的话似乎有问题。要与嫌犯雷理交谈,就在市民大厅即可,何必刻意走到无人的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