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暴君》 第1章 穿越为皇 “皇上?皇上?你,你没事吧?” 李燕云头疼欲裂,清晰的记得自己是一名特种兵,正在故宫执行任务,捉拿一个盗窃文物的携枪犯罪嫌疑人。 结果,随着嫌疑人躲在暗处向自己开了一枪,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醒来之时,李燕云发现自己躺在龙榻之上。 自己这是怎么了?穿越了?还是个皇上? 榻侧的太监脸色一变:“哎哟主子,你可醒了,可急死奴才了,奴才还以为您驾崩了,否则奴才可就要随你一起殉葬去了。” 李燕云睁开双眼,见龙榻前跪着位,穿着青色花袍太监打扮的一个“男人”哭着,哦?是个太监? 太监说完才感自己说错了话,皇上好好的,竟然说皇上驾崩?如此之言当是大不敬啊!太监连忙跪下,“皇上恕罪,奴才,奴才多言了。” 李燕云没有理会,微微起身,四周扫视着这里的一切,果然是古色古香具有皇家威严雕龙画栋的古殿。 他很是惊讶,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老子岂不是有很多文武百官的大臣,还有很多嫔妃? 他看向太监急道:“告诉我……不对,告诉朕,现在是什么朝?朕姓甚名谁?朕又是为何差点死的?” “啊?皇上,您都不记得了嘛?” 皇上是不是烧糊涂了?太监略微疑虑了一下,便很是恭敬低头说:“回皇上,现朝为大宗王朝,皇上名为李燕云,奴才是你的御前总管小张子啊!皇上您发了高烧,吃了御医开的药,没多久没气了,奴才还以为您……” 小张子不敢再说下去。 这个皇帝竟然跟自己名字一模一样?大宗王朝?呵?历史上还真没听过,看来我穿越到另一个空间了,跟我以前的世界完全不同。 发了高烧吃了药就差点嗝屁了?直觉告诉他,这里肯定有猫腻! 李燕云眉头一皱:“莫不是药里有毒?是谁要毒害朕,这可是弑君,说来,朕要治他的罪!” 小张子连忙磕头,颤声道:“皇,皇上你就饶了奴才吧,奴才不敢说。” 李燕云嘿嘿笑道:“你不说?你刚才说朕如果死了,你会跟着殉葬?那日后他们倘若在加害于朕,你可就……” 他的话没说完小张子就懂什么意思了,他听的冷汗直流,四周张望了一下,做贼般地眼睛提溜一转,小声道:“皇上,是太后要杀您,太后想立她的儿子为皇。” “什么?她这么牛逼?” “皇上,你说什么?什么牛逼,奴才听不懂!” “噢,我……朕是说她竟如此厉害?” 小张子苦着脸,“可不是嘛皇上,您都忘了?您的大权可都在辅政王八王爷,和太后手中握着呐,太后要您不得迈出这里半步,已经一年多了!” 李燕云这下明白了,原来自己这个皇帝是被软禁了,以至于大权旁落!你说穿越就穿越呗,竟然穿越到一个傀儡皇帝的身体上。 李燕云气的身体一震,感觉到被窝里有样东西硌着自己的腿,拿出来一看,大吃一惊,竟是自己在那个世界临死前,握的那把沙鹰手枪? “皇上,您怎么能说一些粗俗之词?会被太后怪罪的。” 吃惊之余,李燕云很快反应过来,心里一喜,都有枪这个杀伤力极强的武器,还怕她怪罪?哼!以后就用这把枪上打奸佞贼子,朕下面的枪专打后宫嫔妃! 看来老子要想在这古代稳坐皇帝,就要从八王爷李文中和太后手中夺取亲政权!可是—— 自己牺牲了上一世的亲朋好友,他们一定很难过,李燕云眼眶微红,叹了口气,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就在这古代好好做个皇帝吧。 李燕云思绪回到了当下,他望着小张子轻声道:“小张子,太后现在何处?” 跪着的小张子抬起头,很是恭敬:“启禀皇上,太后和大臣们现在正早朝呐。” “好!随朕上朝,朕要夺回亲政大权!”李燕云下了床:“小张子,给朕更衣!” “可是,可是……” “怕个锤锤?还不赶紧给朕更衣?”李燕云怒道。 小张子感觉这个皇上有点不对劲。 见李燕云“龙颜不悦”小张子来不及多想,不敢怠慢,赶紧伺候李燕云穿上华丽的龙袍。 片刻功夫,对着铜镜一照,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潇洒赛潘安,尤其穿上这身龙袍更有皇帝的味道了,没曾想,自己上一世竞和这个皇帝长得一模一样! 上一世自己牺牲了也罢了,好歹也是个烈士,死后竟然穿越到古代做了皇帝?要知道皇帝那可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天下的美女唯皇帝有优先选择权。 妈的,要是知道有这好事,老子早自杀了! “小张子,给朕带路,上朝去!”李燕云不留痕迹的把被窝里那把沙鹰手枪,揣进了袖子中。 小张子跪着不敢起身,“可是皇上外面有人守着,奴才和您出不去——” 有人守着?哼!李燕云很是不屑。 再者他身上可有枪!有枪壮胆,李燕云更是不怕了。管你功夫超群的侍卫,还是凶巴巴的太监?敢放肆,就一枪撂倒! 李燕云没有理会小张子,抢先一步打开了朱漆大门,哪知外面俩个太监立刻伸出了胳膊,横在李燕云面前,拦住了去路。 “皇上,太后吩咐过,不许您离开这乾清宫!” 乾清宫?这里也有乾清宫?看来是被软禁了,李燕云来不及细想,无论如何,自己可不能做一个委屈的皇帝,那得多悲催?哼,我非要扭转乾坤不可! 还好这内宫中不许带武器,俩个拦着自己的太监手中空空,李燕云嘿嘿一笑,“如果朕,非要出去不可呢?” 俩太监一愣,也就是俩人发呆之时,李燕云握住了俩人的胳膊,用力一拧,只听“嘎”骨骼断裂的声音,俩太监痛叫出声,李燕云相继把俩人踢飞出去,“滚,俩狗奴才也想拦朕——小张子,还不给朕带路?” 小张子惊骇不已,以前文弱的皇帝怎地变得如此生猛?听见李燕云的话,忙颤声道:“啊……是,奴才,奴才遵,遵旨!” 金銮殿中,四个巨大的盘龙金柱耀眼非凡,气派之极。殿内坐北朝南的金漆龙宝座空着,而一侧挂着一道白色薄纱。 薄纱后隐约可见端坐着一位倩丽的身影,朦胧中可见精致的面容。 薄纱前身着蟒袍头顶黑色高帽的公公,他望着殿内齐列的满朝文武,尖细的嗓音喊道:“太后说了,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赵谨!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事都是太后说的,我足足有一年没见到太后和皇上了,我要见太后,我要见皇上!” 被称为赵谨的公公看着殿中的一个穿着朝服的人,怒道:“李文风,瞎了你的狗眼,太后明明在这轻纱之后坐着,你却视而不见!如此对太后不敬,若不是看在你是皇亲国戚,太后早杀了你!” 赵谨当朝骂李文风,顿时间殿内文武百官皆是长吁短叹,摇头悲悯,看来是对这个赵谨的行为敢怒不敢言,只能唉声叹气。 李文风冷哼了一声,“太后要杀我,我自无二话,可我怎么听不到太后说过一句话?全凭你这阉贼在搬弄是非!——太后,您倒是说句话啊,切莫让这阉贼玩弄朝堂啊!太后,容臣见一见皇上!” 李文风骂赵谨,赵谨没生气,反而忍住性子,一脸平静道:“皇上龙体欠佳,不能理事朝政,一切皆有太后掌政,李文风,劝你不要多事,否则只会给自己找麻烦,皇上岂能是你想见就见的?” 恰在争吵之际,一声细长的声音叫彻于殿内,“皇——上——驾——到——” 第2章 古典美人 皇上? 百官皆惊,包括赵谨在内,皆是脸色急变,殿内瞬时安静下来。 李燕云边走着边喝道:“哪个瘪犊子说老子……哦,说朕龙体欠佳的?怎么声音听起来娘娘腔的,跟个娘们似的?” 赵谨惊呆了,怎么突然皇帝出来了?他不是一直被软禁?而且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么文文弱弱的了? 穿着龙袍的李燕云一出来,下面哗啦啦跪下一片,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燕云很自然的坐在龙椅之上,心里却想着,奶奶的,跟拍电视剧似的,幸亏老子看过古装宫廷剧,不至于露出马脚。 被百官朝跪,还真他妈的够劲!太爽了! 李燕云干咳俩声,有模有样道:“众爱卿平身!” 下面又是整齐的喊着,“谢吾皇!” 见事情不妙,众臣刚起身,赵谨便急道:“来人呐——太后说了,皇上龙体有恙不适合理朝,暂带下去休息!” 依稀透过薄纱看见薄纱后有一靓丽的倩影,呵?垂帘听政?李燕云朝赵谨看了看,“原来是你这个死人妖,说朕身体欠安?” 这皇帝怎么说话古里古怪的,赵谨不知“人妖”为何物,道:“皇上,这可不是奴才说的,是太后说的。” 殿下李文风作揖道:“皇上,微臣可算见到您了,您不在的时候,这赵谨这个阉贼可一直在玩弄权政,祸国殃民,此乃大罪,请皇上治他的罪!”李文风说到最后,跪了下去。 原来这大宗王朝竟然也有宦官玩弄权术,看着跪着的李文风,李燕云跟身旁小张子太监小声道:“下跪者何人?” “哦,回皇上,这是您二皇叔啊皇上。” 李燕云点了点头,活学活用,一本正经道:“二皇叔不必多礼,快快起身,朕,自会治这娘娘腔的罪!” 赵谨此刻却也知道他口中的娘娘腔是自己了,不禁脸色急变,“皇上,奴才可都是按着太后的旨意办事,您可不能听李文风胡言乱语啊皇上!” “我胡言乱语?”李文风哼道:“太后,您倒是说说,这是否都是您的旨意?如果都是您的旨意,臣绝无二话。” 等了半天不见太后说话,李燕云心里倒也奇怪了,心生疑惑。 赵谨忙道:“太后有恙不能回答你的问题——外面的侍卫,还不赶紧把皇上扶去乾清宫休息?” 话音刚落,俩个蟒袍侍卫,走进殿中,李燕云大惊,妈的,这个死太监竟然如此大胆?连皇帝都敢软禁?而且太后竟然不发一语?此中必定有蹊跷! 朝臣见此怒不敢言,摇头哀叹。 “嘭!” 一声手枪的巨响,响彻朝堂,如同惊雷,开枪之后,李燕云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把枪送入袖中。 其中一位太监眉心中弹,血溅当场,群臣无不惊讶万分,另一个侍卫更是吓的张大嘴巴,动都不敢在动。 李燕云的速度太快,出手更是利索,以至于大臣们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刚才那声巨响,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李燕云从龙座起身,目光如炬望着百官文武,冷哼一声,大声断喝:“朕乃天子,自有神明护佑,敢拿朕者,必死无疑!” 奶奶的,以前语文没白学,老子也会文绉绉的说话,哼哼,这年代应该都很迷信,枪你们没见过吧?枪声更没听过吧?不相信唬不到你们! 李燕云一语惊醒百管文武,古人的迷信李燕云也是见识到了,群臣惊骇下跪,齐声喊着:“天佑吾皇!” 李燕云没有说话,冷着脸走到轻纱前,赵谨忙伸手阻拦,李燕云一把推开赵谨,怒道:“滚开!” 下一刻,顺手用力拽掉轻纱,轻纱一落这才看清里面的人儿,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岁少女,少女生的五官端丽,格外俊俏,她看见李燕云惊吓的柔躯一颤,连忙用长袖遮住了娇美的脸蛋。 李燕云一愣,惊讶万分,卧槽?太后这么年轻?还这么美,搞得朕都有宠幸她的冲动了!哎?也不知道老子后宫三千佳丽有没有这么好看。 跪着的李文风从刚才雷鸣般的枪声反应过来,也发现了这一幕,大喊:“皇上——这赵谨竟然弄个假太后蒙骗我等不算,还胆敢戏弄皇上!请皇上治他的罪!” 这个假太后是李燕云穿越而来第一个看到的古典美人儿,只可惜她假扮太后这在古代可是大罪啊,李燕云心有不忍。 在古代,假扮太后,这可是重罪,尤其是在赵谨的唆使下,罪当祸首定当是赵谨,赵谨的一些党羽也逃脱不了罪责。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又生怕受连带之责,殿中登时大臣跪倒一片:“请皇上治赵谨的罪!” “赵谨如此乃大不敬之罪!” “请皇上诛杀赵谨,以及这个假太后!” 清一色的很多大臣都是要赵谨死,这也正和李燕云的心意不谋而合,赵谨找个假太后来垂帘听政就算了,还参政,有他在,老子这个皇帝还怎么当? 赵谨脸色大变,愣在原地不出该如何说,早已吓傻了,丝毫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更加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皇帝本是一文弱书生,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李燕云恶狠狠的看着赵谨,大喝一声:“来人呐,把赵谨抓入天牢,一定要严加审理,狠狠的审!把他的党羽都审出来!” 赵谨扑通一声跪倒在李燕云面前,哀求道:“皇上,老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不在的时候,老奴可都为您分担着呢,皇上饶命啊。” 你分担个毛线,祸乱朝政,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李燕云才不信他的鬼话。 长得娇艳欲滴的假太后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在李燕云面前,声泪俱下:“皇上饶命,都是这赵谨唆使民女收民女做义女,假扮太后,民女冤枉啊,请皇上不要杀民女。” 这俩若在二十一世纪不去拍电视剧真是可惜了,准能拿奖!奶奶地,假太后这么好看如果杀了真有点可惜,也不知道朕有多少妃子现在。李燕云小声的问了一下旁边的小张子。 小张子恭敬的说:“皇上,您目前有妃一名,贵妃一名!” 靠?这么算来就两名?太少了,太少了!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假太后,李燕云轻佻一笑:“美妞,朕自有分寸,定不会杀了你,朕知道你是被逼迫的!” 李燕云把假太后扶起,要知道在古代女人都很恪守规矩,岂能受得了他这种话?他的话听在假太后的耳里,本来她还哭哭啼啼的,立时羞的双颊粉红浮现红霞,看上去更是艳丽非凡。 赵谨被几个冷着脸的侍卫给架着还不忘哀求:“皇上,饶了老奴吧,都是这假太后贪图荣华富贵,是她自己自愿假扮太后的——” 假太后吓的娇躯一颤,忙低头道:“皇上切莫听他胡言!” 第3章 绝美太监 殿内,有些大臣,不住了,一些大臣跟着道:“皇上,这假太后不管有没有自愿,她都犯了大不敬之罪,请皇上治她死罪。” “请皇上治她罪!” “请皇上治她大不敬之罪!” 一些大臣跟风跪下,李燕云摇头苦笑,皇上当的也不容易啊,不过岂能被这些大臣所左右? 李燕云轻嗯一声道:“众爱卿所言甚是!可是,朕总觉得其中假太后定有冤情,想必是被赵谨给逼迫才犯下如此之罪,罪不当诛!——来人呐,把她带到朕的寝宫,嗯……晚上朕要亲自审问审问!” 不知怎地,李燕云惯性思维老是以二十一世纪的法律,来衡量这个假太后的罪责,如此算来,她顶多也是个从犯,罪当然不至死。 而且扮一下别人,就得死,那二十一世纪的演员演艺圈,岂不是要倒大霉?这古人的思维还真是难以理解,动不动就杀的! 李燕云话落,不多时,来了两个小太监,把假太后给带走了。 只是其中一位着黑色太监服的小太监,身段婀娜,细皮嫩肉的长相很是绝美之极,之所以称之为绝美,是因为“他”虽是低着头的。 但李燕云还是看见“他”长得俊美不已,眸如杏仁,精巧瑶鼻,粉唇小嘴,五官秀丽,如果穿着女装流苏罗裙,定能以倾城之绝美之貌冠压天下。 靠,又是个人妖?美貌的太监让李燕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李燕云没发现的是,这个太监不经意间蔑了一眼李燕云,“他”杏眼中流露奇异的杀意一闪而过。 被带走的假太后,临走时假太后还感激的看了一眼李燕云,道了谢。 殿内大臣惊的张大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皇帝处理事情真是新颖。 还有些大臣觉得有些不妥,“可是皇上……” “皇上,这不合规矩。” “皇上,这,这恐怕不妥啊?” 不合规矩?不妥?那是因为老子没早来当皇帝,我要来当皇帝,事早该这么办了,你们也不会觉得不妥了。 老子既然是皇帝了,既然来到这古代,这一切就得按老子的想法来办,按老子的规矩办事,管你妥不妥?管你合不合规矩?!对于大臣们的话,李燕云有几分不屑。 “尔等不必再议!”李燕云故作正经,忙转移话题,看着要被侍卫架出去的赵谨,跟侍卫喊道:“慢着!赵谨,你这死人妖把真太后藏在什么地方了?快说!你是不是杀了真太后?如果是,朕要凌迟处死你!” “皇,皇上,太后一直在寝宫,老奴并未杀她!” 没杀她?李燕云心中有些好奇,难不成之前真太后不受赵谨控制了,赵谨才生出了个找人冒充太后的想法,不过无论与否,这个真太后好似都有些权利,不然赵谨怎么会打着她的名义把自己给软禁了? 不管怎样,自己都要亲政,既然来了,老子绝对不做一个傀儡皇帝! “好,量你也没这个胆,带他下去吧!”李燕云看向大臣们:“赵谨祸乱朝纲,朕又被软禁,没能及时理朝,今日起,朕要亲政,望各位爱卿能辅佐朕,治理江山,为天下苍生百姓造福!带领大宗王朝走向盛世王朝,若有当奸作乱者,杀无赦!” 他一席话说的甚是慷慨,一些大臣觉得他真的变了,和以前的皇帝截然不同。 朝臣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燕云很是满意,从之前的言行举止中,他觉得下跪人中二皇叔李文风看样子是个好人,打算重用此人。从小张子之前的口中得知,自己还有个八皇叔,可也是一个大势力,如果自己没有势力怎么能做好皇帝? 不过很显然,那个八皇叔李文中今天没在朝堂之上。 “二皇叔!” “微臣在!” 李燕云星眸含笑望着殿内的李文风,道:“你现在是何职,朕许久未曾理朝记得不太清楚了。” 李文风跪着作揖道:“皇上,微臣蒙受先帝所封,臣乃北直隶常王,北直隶一代突发洪涝,臣特前来启禀太后,没曾想赵谨玩权弄术,竟找人冒充太后!” “哦?洪涝灾害,关乎万民,朕记下了,不过——”李燕云怒道:“赵谨那个人妖,有哪些权利,竟敢做出这等大事?说来朕要听听!” “皇上,这赵谨在的时候广结党羽,手里有些兵权,义子杨虎坐镇山东,乃山东建威将军,曾立下赫赫战功,在军中颇有威望,可他竟然暗中与赵谨这等人结交。皇上,微臣担心的是,他如果得知赵谨被抓,不知他是否会造反!” 妈的,这二皇叔这么一说,还真是,没准杨虎那厮说不定真的会造反,不过既然是一名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那就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治他了,老子可不能做个昏君呐! “朕的武将可有人在?”李燕云道。 “末将朱勉在!” “末将张龙在!” “末将王霸在!” 王霸?王八?这人的名字倒也特殊!李燕云忍不住多看了一脸络腮胡子那人一眼,长的五大三粗,很是强壮,如果穿着盔甲定是威武万分。 殿内中有几个穿着朝服的人应声,看来这个皇帝在自己穿越之前,还是有点皇威的嘛,如此甚好。 “不错,你们可敢随朕安天下?唯朕马首是瞻?” 李燕云说的甚是隐秘,他不方便在大殿之上明说为了防止杨虎造反,出兵对付杨虎,只能隐隐试探一下这些将军的忠诚度,毕竟这可是朝堂之上,难保没有杨虎的耳目。 “这……” “可是……” 几个将军互相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并未说话,很是迟疑。 见此,李文风笑道:“皇上,你的权利有辅政王和太后分摊着,一是辅政王——八王爷李文中,他今日身体有恙并未来朝,二是太后,只有辅政王和太后把权利交给你,他们才敢遵从皇上调遣!” 这下有点麻烦,万一杨虎真来造反该如何是好?老子的龙椅还没坐热乎呢!李燕云眼睛一转,目前让你们做点小事应该不过分吧? “二皇叔,传朕旨意,派人要杨虎速来京见我,杨虎坐镇山东甚是辛劳,朕要好好的奖赏与他,不得有误!” “臣遵旨!” 李燕云心里冷笑,如果带兵前来,朕就治你谋反,如果自己前来,老子就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想法,要不要效忠于朕,否则就杀之,我有枪还怕个球?百米之外取之性命都不是难事。 哼,天下都是老子的,天下的美女更是任由朕挑!老子既当个人人害怕的暴君,又要当个人人颂歌的明君,嘿嘿。 李燕云看向小张子道:“小张子,带朕去看看真太后。”李燕云打算去太后那探探口风。 小张子应了一声,然后面朝殿内大臣尖细的嗓音大声道:“退朝!” 从金銮殿出来,李燕云才发现,这里分明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故宫嘛,虽然时空发生了错乱,导致历史与自己那个世界历史不一样,可这里的为人处世和自己那个世界如出一辙。 李燕云也并未摆驾,一是怕人多麻烦,二是还有话要跟小张子讲。 看着前面带路的小张子,李燕云隐隐感觉这个小张子有些不对劲,他之前可是告诉自己,太后想要她儿子做皇帝,可那是个假太后,真太后能有什么权利? “小张子!”李燕云停下脚步怒视着小张子的身影。 “啊?”前面小张子听见皇上叫自己,连忙转过身,恭敬道:“奴才在,皇上,有何事要吩咐奴才?” 第4章 见真太后 李燕云故作生气,冷哼一声:“你恐怕和赵谨是一伙的吧?朕当时为什么要差点死去?是不是你下的毒?殉葬是假,你下毒才是真吧?不然你明知会殉葬怎么会下毒?” 李燕云仔细揣摩过,自己这个皇帝之前可是傀儡皇帝,何德何能有殉葬的待遇?连软禁自己的守门太监都能欺负自己,不让自己出门,殉葬不一定。 当然,也许有这可能性,是礼制上,不过,李燕云也拿不准这个朝代的规矩。 说到底,这个世界的历史与自己那个世界历史截然不同,不能以自己那个世界的历史,或者礼制来断言这个朝代的事情,李燕云也只能诈一下试试这个小张子。 小张子脸色惊变。 他连忙跪下,心里更是紧张万分:“皇上,皇上饶命,赵谨势力太过庞大,奴才只是按吩咐行事,奴才是被逼迫的,如果不那样做,赵谨会杀了奴才全家的,奴才做过这个事之后,赵谨答应保奴才一家周全,为了全家,奴才只能甘愿……奴才很害怕,请皇上明断,请皇上明断……” 小张子吓的连连叩头,眼泪都出来了。 果然被老子诈出来了,还真是这厮下的毒,哎,他也只是受指使的,人被逼到一定地步,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算了,谁让你遇到老子这么善良地人呢? 看来这极有可能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原皇帝,他以前不受赵谨控制,赵谨想威逼太后立她的儿子为皇,然后赵谨想挟天子令诸侯?赵谨那个人妖想的倒挺美啊! 不过,怎么说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总不能连个亲信都没有! 李燕云面无表情道:“刚才在殿上,朕没有当众揭发你,就是留你性命,如果当时朕揭发你,必定朝臣都谏你治你死罪,朕恐怕也保你不住,你可明白?” 小张子也不傻,细细一品李燕云的话,明白过来,感动涕零道:“皇上奴才这条命就是您的了,您放心,以后奴才一定专心伺候您,给您当牛做马,报答皇上的不杀之恩。” “很好,以后再让朕发现你有不轨之心,就别怪朕了!——起来吧,带朕去见太后!” 虽说太后不是自己这个身体的亲妈,可古代都很讲礼仪的,自己贵为天子,得知真太后另有其人又被赵谨软禁,怎么说都要去看望看望,大事上可不能失了分寸,顺便再探探口风,她到底会不会放权于自己。 “是,皇上。”小张子应了声。 有句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眼看皇上李燕云渐渐得势,小张子明白,日后跟着李燕云,没准能成为李燕云的心腹,那赵谨不就是成为太后的心腹,才一路发达走上仕途的嘛,可惜,他犯了不该犯的错。 皇宫戒备森严,前宫有侍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慈宁宫位于后宫,可这后宫可不是男人就能进的来的,当然,除了皇帝,或者太监,也就是说,皇宫后宫真正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 不时的有太监和宫女走动经过,见到穿着龙袍的李燕云无不跪下磕头行礼,李燕云感觉甚爽。 有一点,李燕云发现这个朝代的老宫女还不少,难不成到了年纪都不让她们回家?一生都要老死于这深宫之中?那命运实在是凄苦至极。 不行,老子要改了这个破规矩,大大的改——换些年轻貌美的宫女多好?年轻,看着也赏心悦目的。 再说了,对宫女也有好处,不至于在这宫中待一辈子,到了年纪,还能出宫嫁人,哎,朕真是一代明君,想必她们知道后一定会感动到想哭! 不知不觉慈宁宫到了,门口俩个守门小太监一见李燕云连忙堵在门口,跪了下去,齐声道:“皇上圣安!” 李燕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低头注视着跪着的二人,笑道:“朕,此次前来要见太后,不知太后可安好?” 俩个太监对望一眼,其中一个为难道:“皇上,赵谨公公曾说不允许任何人见太后。” 反了,真是特么反了!皇宫上下,都知道自己这个皇帝是傀儡?以前那个皇帝怎么当的?竟落到如此境地?李燕云心里有些愤怒,不过,既然我来替你当这个皇帝了,就一定要扭转局势。 小张子忙指着俩个太监道:“你们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俩个狗奴才,你们的主子赵谨已经被皇上给打入天牢了你们还不知道?还不赶紧让开?” “这……” 俩个太监对望一眼,吓的连忙给李燕云让开一条道。 “皇上驾到——” 随着小张子喊了一声,慈宁宫的老宫女小宫女匆匆出来迎接圣驾,看到李燕云无不跪下叩头。 “皇儿,是我的皇儿来解救我了么?” 这时,从慈宁宫小跑出来一女子,女子约莫三十多岁,穿着锦缎凤袍,雍容华贵,李燕云没想到真太后也这么年轻,此外长的也不赖,笔描般黑眉下杏眼泛泪,瑶鼻下小嘴轻张,除了见到李燕云惊讶之外,面容还有些憔悴。 皇帝他妈真年轻!李燕云星眸含笑望着太后,薄唇轻启:“母后,儿臣来晚了!” “皇儿,一年多了,哀家终于见到你了……” 太后握着李燕云的手,很是激动,如果不知道的情况下,李燕云还真以为原皇帝是面前这个女人生的。 从上一世的历史上,李燕云也有所了解,后宫妃子所生的皇子,皇宫是不允许跟着亲生母亲长大的,大多数是被其他妃嫔养大的,当然,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被送出宫。 虽说这个女人是之前那个皇帝的养母,可对自己来说这个太后就是个陌生的女人,被这个漂亮的女人摸着手,李燕云心里有些暗爽。 “母后,你不必受苦了,赵谨已被儿臣制服!”李燕云笑道。 “什么?”太后还没来得及享受母慈子孝,听到李燕云的话,大吃一惊,声音都略微颤抖:“皇,皇儿,你怎地如此冲动?你知不知道,他手中还有兵权?你把他制服,他义子杨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5章 巧夺大权 太后所说之事,李燕云自然知道。 不过,那赵谨就是打着太后的名号,才一直在作威作福,祸乱朝纲,这个就是太后的失职了。 太后就一点没有愧疚之心?还反倒教训起我来了? 似拿捏住了太后的把柄,李燕云松开太后的手,笑道:“对了!母后,那赵谨能有今日之胆量,我想这和母后的恩宠是离不开的吧?” 太后眸子中有些许迷茫,叹了口气道:“皇儿所说甚是,都是哀家往日太宠他了,以至于酿成大祸,老祖宗创下的基业也差点毁于他手。这阉党更是放出谣言,说哀家想要自己的嫡子做皇帝,可是皇上,你可不能轻信,这是离间皇上和哀家的母子之情。”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燕云心里几分感慨,这皇宫内院,勾心斗角的太多了,他们说的话,着实不能轻信。 李燕云嘿嘿一笑:“母后说的极是,儿臣也是这么认为的,母后尽管放心,儿臣怎么会轻信一个人妖——哦,阉党的话呢?” 太后眸子含泪望着李燕云,红唇轻启:“再者说,哀家对皇儿的感情,早已超过了亲生的嫡子,先后也就是皇儿的生母生下皇儿后就薨逝了,皇儿被立为储君,后哀家待皇儿如何,皇儿应该知道的。” 原来这个皇帝的生母以前也是皇后,看来是她薨逝之后,这个女人才当的皇后。古代皇帝死后,皇后自然而然就是太后了,也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如今的地位。 她如此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李燕云有点受不了,毕竟这个女人对她来说,很是陌生。 李燕云侧过头去,言辞婉柔道:“母后,既然如此,你何不把权利交予儿臣?儿臣自有办法解决赵谨义子杨虎的事情,儿臣手中权利都被你和八皇叔分摊了,儿臣束手束脚甚是难受。” 李燕云话说完,一直在等待太后的回答,可等了半天不闻太后发话,转头一看,才发现太后正呆若木鸡般的凝视着自己。 李燕云心道,难道这个女人看出什么破绽来了? 李燕云眼睛咕溜溜的转着,转念一想,无论是样貌还是年龄,这个皇帝都和自己一模一样,自己怕个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就是真皇帝,只不过让以前那个皇帝“起死回生”了而已。 老子一个堂堂的二十一世纪的人,还怕你个古代人不成?李燕云索性豁出去了。 看着太后疑虑的目光,李燕云笑道:“怎么了母后,有何不妥?” 太后轻轻地笑了笑:“皇儿,你变了!” “哦?哪变了?”李燕云很想知道以前那个皇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太后幽幽道:“以前皇儿可不敢这样与哀家说话,刚才皇儿更是以质问的语气说哀家宠信了赵谨,哀家只当是皇儿对哀家发发牢骚,本没在意,可皇儿后又跟哀家要权,皇儿以前懒得着问这些事的,如今皇儿与以前的作风大相径庭!” “是人都会变的嘛,”李燕云干笑俩声道:“再说了,我与母后一年有余未曾相见,这么长时间变化倒也合情合理,是母后多虑了,再者之前,儿臣发了高烧,高烧退后,儿臣的脑子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情。皇帝,不就是以造福万民为己任,带领国家走向富强为目标的嘛?儿臣都想通了,望母后成全!” 李燕云说的甚是慷慨,大气凛然的。 他一席话说完,朝太后单膝跪地,此刻,李燕云真佩服自己,若是在拍古装剧的话,老子怎么也得拿个小金人不可。 太后微微地点了点头,轻道:“哀家在这一年多也想了很多,且你把赵谨那个阉党制服也定有些本事,答应皇儿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皇儿能否答应哀家一件事?” 李燕云心里一喜,暗道有戏,但依然故作严肃,说:“母后请讲。” 太后为难的看看身旁的宫女和太监们,李燕云会意,冲他们道:“尔等暂且下去吧。” “是,皇上!”宫女太监们几乎异口同声,像是彩排过一样,齐齐起身退下。 太后伸出手来,扶起李燕云:“皇儿快些起来,哀家要皇儿答应的事情,说来也不难,就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能否都不杀你的皇弟信王李燕阳,毕竟骨肉相连,哀家可不想让你们亲骨肉自相残杀。不过,正如哀家所说,对你的感情,胜过他,还请皇儿不要多虑。” 生怕李燕云会多想,太后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李燕阳?看来他就是这个太后的亲生儿子?对于她说的感情什么的,李燕云直接过滤了,老子刚穿越来的,和你有何感情?现在拿到权利才是最重要的。 李燕云嘿嘿一笑:“这也不难,母后尽管放心,儿臣答应母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儿臣都不会对皇弟动手。” “如此甚好!”太后含笑点了点头,轻走几步,望着李燕云:“往日皇儿虽是有些权利,却都是虚权,待明日上朝时,哀家跟你一起前去,在百官文武面前,哀家就把六部交予皇儿,有了六部之权,皇儿才能行使权力。” 李燕云对上一世的历史也有些许了解,六部无非就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以及刑部,且每个部门职责都不一样。 嘿嘿,那再好不过了!李燕云面露喜色,但一想到还有个八王爷李文中,据小张子说,他可是手中还有些权利。 “皇儿为何事忧心?”太后见李燕云眉头紧锁,发问道。 “母后,儿臣还有一事疑虑,有八皇叔在,儿臣如何能掌握全部权利,他是否会听儿臣的?” 太后笑道:“皇儿不必忧心,八王爷虽手握兵权,可天下粮草可掌握在皇儿手里,国库更是被皇儿控制,当兵的没吃的,没粮响,又怎肯为他卖命?总地来说,只要哀家把权交予皇儿,皇儿还是手握半壁江山的,更不用怕八王爷,以哀家对八王爷的了解,他并不会有异心。” 李燕云真希望自己是多想了,比如历史上的皇帝,有些是因为权臣手中权利过大,威胁到皇帝了,才以奸臣或莫须有罪名论处,只要那个李文中没有谋反之心,他手握兵权又何妨? 忽地,李燕云眼睛一亮,老子有对付赵谨义子杨虎的妙计了,用八王爷来对杨虎制约,让俩人相互牵制牵制,顺便还能测探一下八王爷是怎样的人。 老子真是太聪明了,嘿嘿!再说了,老子有枪,如果他有谋逆之心,见上一面,只要我愿意,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又和太后母慈子孝般的聊了一阵,李燕云了解到,以前那个皇帝虽无实权,但也办过一些事,比如政治贪官污吏什么的,当然,这些都是在太后和八王爷的辅佐下完成。 李燕云这下明白,这个皇帝之前也并非傀儡,而是因为后来的赵谨作威作福才闹的那样。 回到乾清宫之时,却见那个长得娇美假太后,她软玉温香的身躯在乾清宫偌大的内殿跪着,美眸蕴泪,小脸凄凄,似在等待李燕云的发落。 当看到李燕云走进来,女孩身旁的俩个太监相继跪下,而女孩貌美的脸上有些许胆怯之色,娇口轻张,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如受惊的兔子般,忙地叩头:“罪女拜见皇上。” 奶奶地,老子有那么可怕么?这小妞见到老子吓成这样?李燕云摇头笑了笑。 第6章 好一个妖女! 自己下完朝就去了太后那里,这前前后后都大概过了一俩个小时了,这小妞倒也执着,老子可没让你回来跪着! 李燕云微微皱眉:“你在这乾清宫跪到现在?你这小妞跪到现在膝盖就不疼么?快起来吧。” 皇上喊她小妞,她脸如火烧,不知这皇帝怎地如此轻薄,女孩不敢起身,甚至抬头都不敢抬一下:“禀皇上,罪女受赵谨唆使假扮太后,自知有罪,罪女愿接受皇上任何惩罚,只要皇上不杀罪女。” “朕射你无罪!”李燕云嘿嘿贱兮兮地笑道。 女孩怎懂李燕云言语之中的暗言?她心里一喜,忙又磕了几个头,才轻轻起身:“罪女谢皇上。” 也得亏你遇到了老子,要给以前的那些皇帝,你必死无疑,或许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李燕云笑道:“别罪女罪女了,你也是受赵谨威逼犯下此错,朕只是不想看见一个活脱脱的生命,就这么没了,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嘛——你俩也起来吧!” 说到最后,李燕云望着跪下的小太监说道,那俩名小太监其中一个道了句“谢皇上”而另一个就是在朝堂之上那个长相绝美的“人妖”并未吱声。 “他”微微低着头,虽是低着头,可还是能看见她半张娇美若玉般精致的面容,瑶鼻下那小嘴微抿着,说不出的诱人。 这不免引起了李燕云的好奇,这人妖兄弟还挺好看,奶奶个腿地,我在胡想什么?这人妖,真是差点让老子改变了性取向! 李燕云未说话,身旁的小张子替李燕云打抱不平,怒道:“混账,你个狗奴才,你怎地不开口谢皇上?” 人妖兄弟身旁的小太监忙解释道:“禀皇上,还有小张子公公,这个是新来的小太监,他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哑巴?李燕云有点吃惊再次望向人妖小太监,“他”如惊弓之鸟般若水般地清眸看了一眼李燕云,柔躯接而再次跪下叩头,似在请李燕云恕罪。 李燕云会意一笑道:“起来吧,朕不怪你。小张子,你且带他俩退下吧。” “奴才遵旨!”小张子应了一声。 哑巴太监又磕了几个头表示谢恩,生怕“他”会惹怒皇上,身旁的太监连忙把她拉走了。 小张子和俩个太监接连退下,这会殿内只剩下李燕云和假太后,气氛一时有些诡异,兴许李燕云是皇上,假太后却一直跪着并未起身,她此刻和皇上独处感到压力很大,香额不时冒出点点汗珠。 “朕,不是让你起来么?怎地还跪着?”李燕云不解。 “皇上,罪……民女双膝发麻,无法起身,请皇上恕罪!” 李燕云笑道:“难不成要朕扶你?朕可不是随便地人呐,这男女授受不亲的——哎也罢!来,起来吧,小心点!” 李燕云扶起了假太后,假太后小口轻张“啊”小脚一个没站稳,娇躯朝皇上怀里倒去,李燕云顺势拦腰抱起了她。 “你这小妞也是,朕在朝堂之上就说了,你罪不当诛,你为何还要如此作弄自己?你叫什么名字?” 乾清宫正殿坐北朝南有个雕龙画凤的龙座,龙座上方有个大牌匾写着“乾坤正气”四个大字,龙座下方则是画着龙的三个台阶。整体凸显了皇家的威严,和不可侵犯的神圣。 李燕云边说边把她朝台阶抱去,从抱起她的那一刻,她受宠若惊,似没受过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她脸红如血,心跳如鹿撞。 “禀,禀皇上,民女贱名赵楚曼,原名魏灵容,赵楚曼是赵谨给民女取的名字。”她脸蛋发烫,紧张地轻轻道:“皇上你还是放民女下来吧,这样抱着民女,被其他人看到,民女可担待不起,会被怪罪的。” 搞得老子要占你便宜似的,哼,被其他人看到又何妨?老子是皇帝还怕了他们不成? “赵谨取的名字反倒不如魏灵容好听,以后朕就叫你魏灵容吧!”李燕云把她放坐在台阶上,自己也跟着在她旁边坐下道:“说说你是怎么被赵谨给盅惑的,赵谨又有哪些党羽,都说来与朕听听。” 魏灵容有一种错觉,这个皇帝竟然跟个大哥哥一样,与自己促膝交谈,不过也正是这个行为,让魏灵容如被电击了一下般,粉唇轻张,又是惊的要站起来,忽感双脚发麻无法站稳,娇躯摇晃,似要摔倒。 李燕云一惊,胳膊揽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柳腰,借势一勾,魏灵容恰坐在李燕云的腿上,李燕云眸子含笑注视着她:“你这小妮子,这是为何?” 俩人距离太近,姿势又颇为暧昧,感受着怀里的带有体温的柔躯,李燕云感觉甚爽。 “皇,皇上,民女不敢与皇上平起平坐——皇上,您贵为九五之尊,如此抱着民女有些,有些不太得体!”魏灵容羞的脸蛋仿佛都快能捏出水来了。 就光抱你一下就不得体了?老子觉得这都已经算很得体了,都没亲亲呢还!李燕云笑道:“暂且别管那些礼仪规矩。你且告诉朕,你是怎地被赵谨给蛊惑的?赵谨有那些党羽?不然朕怎为你做主?” 李燕云都这么说了,魏灵容也只能忍着羞怯,红着艳丽的脸蛋,低着小脑袋道:“禀皇上,民女自幼家贫,与父亲流落街头,一次赵谨与随从在京城遇见民女,就把民女掳到了这皇宫之中,至此与父亲失散。赵谨还让民女假扮太后,民女一开始不同意,可他说不那么做,就会杀了我的父亲,民女害怕,才做出这等大不敬的事。民女与父亲已经许久未见父亲了,甚是想念。” 说着说着,她眸子中泪珠滚滚,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 这赵谨真是禽兽,强抢民女嘛这不是?李燕云恨道:“放心,赵谨这死人妖必死无疑,朕定不会饶他。” “皇,皇上,民女还有个不情之请。” 魏灵容泪眸望着李燕云,口吐芬芳,她的气息轻轻吹在李燕云的脸上,如春风拂面,甚是舒服。 李燕云对她的话有点好奇,笑着道:“说来听听吧,反正朕也无聊。” 这古代没手机没电脑,还真是无聊,除此之外什么的都好,嘿嘿,得找个机会出宫玩玩,既然穿越过来,就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啥样的! 不过,此刻至少有美女相陪,而且还是古典美女,对李燕云来说也是一大美事。 “可是民女本该有罪,说出来又感觉不太合适,不敢请求皇上了。”魏灵容可怜兮兮道。 不合适你还说?这小妞在跟老子玩把戏?吊老子胃口呢?罢了,罢了! 李燕云猴精猴精的岂能不知她的小心思?不由笑道:“你是想让朕帮你找到你的父亲?这个有何难?只不过事成之后,你要答应朕一个要求。” 嘿嘿,亏本的买卖老子可不做,有来有往才行! 魏灵容抿着樱桃小嘴,清眸中满是感激:“皇上圣明,可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您无论提什么要求民女又岂敢不答应?” 魏灵容之言,算是提醒了李燕云,对哦,朕是皇帝,说出的话都是圣旨,无论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啊!奶奶地,还真没彻底习惯做这皇帝。 李燕云尴尬一笑,补充道:“当然,这个要求是朕抛开皇帝的身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私下的约定。” 忽然魏灵容感觉这个皇上很是有趣,与他说了会话,心中的那些恐惧也一扫而空,咯咯笑道:“好,皇上,只要您能帮民女找到父亲,让民女出宫和父亲团聚,民女定什么要求都答应您……以,以私下的约定为主!”魏灵容说到最后,脸颊绯红。 这妞是不是想到不纯洁的事情上面去了?不过细细一品她的话,才缓过神来,原来这小妞,还打算要出宫啊!她竟没感觉自己的言语之中的漏洞,自己如果要求她不出宫她岂不是傻了眼? 看来也是个孝女啊,为了和父亲团聚便什么都不顾了,李燕云无奈一笑:“你都出宫与你父亲团聚了,还怎地报答朕?朕如果要求你留在宫中,你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啊,皇上,这……”魏灵容有几分为难了,忙扯开话题:“皇上,切莫抱着民女了,这样民女有点不太自在,被他人看见民女会被当成妖女的。” 魏灵容艳丽的脸蛋再次浮起红霞看上去娇媚不已。 哈哈,好一个妖女!小心思还挺多,真怕老子把你留在这宫中了?李燕云很自然地把她放坐在身旁,道:“说吧,你父亲姓甚名谁?朕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你说的,可也要做到!” 第7章 追查党羽 魏灵容眼中甚是欣喜,道:“皇上,民女父亲名为魏钱之,本为北直隶人士,可河北连年洪涝,导致家中无米无食,对此,民女和父亲常在京城大大街逛游乞讨过活,这个季节,父亲定在京城。” 这时代百姓还真是可怜,看来朕要好好的整治一下江山了! 虽然还没亲政,但这个皇帝好歹还有点权力,李燕云点了点头,站起身子,冲外面喊道:“小张子,小张子!” 须臾,穿着青色太监服的小张子走了进来跪下道:“奴才在,皇上有何事吩咐奴才的?” “小张子,传朕口谕,要京城无论还是官府或护卫兵,找一个叫魏钱之的人,找到的话,朕重重有赏!势必要把京城每个角落都找找!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办吧。” “奴才遵旨,皇上,奴才这就是去办!奴才告退。”小张子恭敬的退下。 这算是李燕云第一次发旨,李燕云感觉还挺爽,无论想做什么事,只要吩咐一下便可办,这皇上还真是舒服。 魏灵容连忙跪在李燕云面前,晶莹地泪珠滑落在脸蛋上:“皇上,民女谢皇上了!”说着,恭敬地磕了几个头。 唉,这古代动不动就跪的,朕得尽快习惯才是!李燕云扶起魏灵容,宠溺般的用龙袍衣袖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魏灵容泪眸圆睁,受宠若惊,哭的更是厉害,哽咽道:“皇,皇上,您真是个好皇上,民女愿当牛做马!” 这傻妞,就帮你找一下你的父亲,就成了好皇帝?好皇帝做起来真的就这么简单?李燕云笑道:“当牛做马就不必了。乖灵容,快别哭了,朕最不喜欢看见女孩哭鼻子了——来,给朕笑一个。” 李燕云用手指挑着魏灵容的下巴,本来不想笑,可皇上这个举动愣是把魏灵容逗的抿嘴一笑,魏灵容双眸斜视着,不敢看李燕云那双含笑地星眸,她心中羞羞,脸蛋滚烫,眸中有泪,小嘴半弯的如皎洁的弯月,模样甚是娇美。 古代的女人都这么容易害羞的么?看她如此,李燕云朗声大笑:“朕倒是帮了你,可你还没告诉朕,赵谨有何党羽?” 魏灵容红润的小嘴撅着,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道:“回禀皇上,民女这么久在朝堂之上,也略有所闻。那赵谨同党民女倒是不知,只知赵谨有两个人反对他,一个是辅政王八王爷李文中,一个是常王二王爷李文风。” 这常王李文风反对赵谨,自然是怕赵谨打着太后的名号,玩弄权术祸国殃民,那辅政王李文中反对赵谨,却极有可能是怕赵谨的权利威胁到他?据小张子说,自己这个皇帝的权利,可都在太后和辅政王手里呢。 不管怎样,明天在朝堂之上,一试便知,嘿嘿,反正太后已经答应明天把权利交给自己了,自己到时候和那个李文中好好周旋周旋,看他到底是何目的。 “皇上,对不起,民女没有帮到您,民女有罪!” 魏灵容见李燕云时而摇头,时而叹气,时而发笑,猜不出所以然,生怕他会怪罪自己吓的连忙跪下。 没帮上就是有罪了?这小妞也太小心了,李燕云哈哈一笑,扶起她道:“这怎能怪你呢,放心吧,朕不怪你——只不过,你父亲没找到之前你就暂且留在宫中吧,和你说说话,朕还挺开心的。” “民女遵旨!”魏灵容行了个万福礼,朱唇微翘半弯着,笑道:“皇上,民女方才在您来之前,也有些害怕,与皇上您说了一会话,非但不害怕了,反而也很开心呢。” “哈哈哈,小可爱!”李燕云心情大好,伸出手来,轻轻捏了一下她精巧的瑶鼻,道:“不过你这在宫中,别人是否知道你魏灵容的名字,你假扮太后,如果让太后知道是你,或是被认出来,难免会有些麻烦。” 皇上怎么这么坏,动不动就吃豆腐的,李燕云的举动让魏灵容羞的脸蛋通红,低头道:“皇上,他们只知我名为赵楚曼,却不知我原名魏灵容。” “如此甚好,不过——”李燕云打量着她身上穿的雍容华贵的凤袍,眉头皱了皱。 “皇上,有何不妥?” “你穿着身实在是扎眼的很呐——来人呐!”李燕云冲外面喊道。 不一会从外面小跑进来一位太监,李燕云便吩咐了太监,让太监取了俩套宫女的宫服来,让魏灵容穿了上,这样可以掩人耳目。 虽是穿的不如之前华丽了,可魏灵容这个小妞身材婀娜,相貌五官更是精致的妙不可言,眉若笔描下那双杏眼含泪注视着李燕云,红润的小嘴微抿着,显然是很感动。 “美,容容宝贝真他娘的美!”李燕云笑着说:“果然是人美,穿什么都美啊!你这小妞咋又哭了?朕不是说了,最见不得女孩子哭鼻子了么?”李燕云伸出手来,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他说话很特别的方式魏灵容也已有些习惯,尤其是这种夸人的方式,更是让她心里如吃了蜜糖般,心里羞喜万分。 她睫毛上还粘着点点泪珠,水眸含笑望着李燕云,诱人的小嘴轻启:“皇上,民女这是开心的,民女说句肺腑之言,和皇上说话,真的很开心。”说完,她娇羞的忙低下头。 好听的话听着当然开心啦,哈哈,这小妞也真是乖巧的有点可爱,甚至是有点好骗!真他娘的好骗! 李燕云喜欢的很,可惜,这小妞在找到她父亲魏钱之后,就会离开自己,李燕云还是有点不舍。 哼!反正你答应过老子如果找到,你会答应老子一个要求的,到了老子手里的肉,它飞不了,哼哼,朕是皇帝,天下的女人只要朕看上的,都跑不了! 乾清宫殿内,李燕云又和魏灵容说笑了一阵之后,忽地他想到什么,不由朝大殿正中的宝座前的龙案上看去。 只见上面堆了一些书本,想必是之前皇帝处理政务所需要的书本,自己明天如果要亲政了,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大臣的职位名册。 否则,自己连那些文武百官谁谁谁,是干嘛的都不清不楚地,那岂不是很尴尬? 见李燕云在龙案桌上乱翻,魏灵容一脸疑惑:“皇上,您在找什么,奴婢可以帮您找,奴婢现在是宫女,可以伺候皇上的。” 伺候?奶奶地!怎么这么令人遐想?李燕云笑而不语,翻了一阵之后,看到一本封面蓝色,上面写着《百官名册档案》,李燕云嘿嘿一笑:“朕找到了!” 第8章 皇上,你好坏! 嘿嘿,就说嘛,大到百朝文武,下到各知县衙门,这么多人,以前那个原皇帝,不可能人人名字都记得清楚,肯定有这类书册记录在案,以备皇帝办公之需。 见李燕云仔细极为认真的看着书,魏灵容乖张地站在一旁,乖巧的也不敢出声惊扰。 百官名册记录的各个职位倒也清楚,上到文武百官六部,五军都督府。下至宫内宫女女官,以及宦官太监的职位,都一一记录在册。 其中更有些人名被划上红墨,李燕云猜测定然是被罢了官,或是卸了任的人。 李燕云发现,五军都督府,更分,左军、右军、前军、后军、以及中军,共五军,八皇叔李文中共掌左右两军,乃正一品。 这可不行,五军你共握俩军,对老子威胁也太大了,回想上一世的历史,可不都是手握兵权的人,造反谋逆,推翻皇帝的政权的? 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不行不行!老子绝对要从李文中手里收回兵权才是。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西下,一些小太监走进来把乾清宫烛台都点燃了,又速速离去。 李燕云看着书也看的连连打哈欠,魏灵容清秀的脸上挂着微笑,端上茶水,小嘴轻启:“皇上,龙体要紧,您都看了快一个时辰了,休息会吧。” 这时,外面小张子小跑着走了进来,跪下道:“启禀皇上,奴才已差了几个小太监,把话给传出去了,另他们通知京城各司各衙门以及护卫兵鼎力寻找魏钱之!” 魏灵容小脸一喜也忙跪下,恭敬的叩下头:“奴婢再此再次谢过皇上!” “哦?”李燕云来了精神,嘿嘿一笑:“办得好办得妙——灵容宝贝,如果找到你爹爹,你可不能忘记和朕的私下约定哦。” 他喊称呼如此直白,魏灵容俏脸一红:“奴婢定不敢忘!” 这小妞太乖了,朕太他娘的喜欢了!刚才从书册中发现这宫中也有宫女的职位,也就是六局,尚仪局,尚服局,尚寝局,等等!尚寝局不错,可以照料朕饮食起居,不如封她个官,让她做官玩玩? 那百官书册上,尚寝局,正巧似还缺一个差事。 李燕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放下书嘿嘿笑道:“不敢忘就好,容容,你在这宫中也不能是个没有职的小宫女,且也没有歇脚的地方!小了朕怕是别人欺负你,大了暂时也没理由封你,朕暂封你为尚寝局尚宫,女官中从四品。” “啊?” 魏灵容抬起头,花容惊愕,半天没缓过神。 小张子忙笑着张口,用特殊的尖嗓子笑道:“哎哟喂,恭喜魏尚宫,贺喜魏尚宫。” “怎么?朕封你,你不愿意?” 李燕云见她受惊的如兔子般的眼神,心里感到很想笑,这小妞一定会感动的又想哭了吧? “不不不,奴婢,奴婢愿意,奴婢谢皇上,谢主隆恩,奴婢做牛做马难以报答皇上圣恩!” 魏灵容心里甚是感动,眼眶泛泪,这个皇帝不但不以自己是假太后之名杀自己,反而还帮自己找父亲,又怕自己做个小宫女被欺负,还封了自己为女官,这可是圣宠啊。 当牛做马?不必不必!这个职位可以陪朕就好。有此古典乖巧可爱的美人陪着,也是一大乐事啊! 李燕云笑着,看向小张子:“小张子,你现为司礼监五品公公,朕封你为御前总管乃正四品,即刻传朕旨,把此二诏,昭告整个皇宫!” 怎么说小张子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这个皇帝是对以前事情“不记得”的人,自己要跟他打听的事情还多着呢,留作心腹也未尝不可,老子给他点好处,他才能替老子卖命。 至于赵谨都快完蛋了,小张子他哪怕再想害朕,那等于是毁了自己的前程,相信他不会傻到再那么做,有利益驱使才是最保险的。 小张子也是吃了一惊,因为赵瑾唆使,他当时下毒,差点把皇上给毒死,没想皇上如此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小张子暗暗心里发誓,定不会负了皇上。 “奴才,奴才谢皇上!奴才这就差人去办!” “去吧!” 奶奶的,赶紧滚,不要打扰老子调戏容容宝贝!嘿嘿,当皇上甚是无聊只能以正事为主,调戏调戏容容小宝贝为辅了。 可怜的小张子,忙的屁颠屁颠的回来,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可这回,小张子是心里很欢喜,因为升官了。 李燕云下了台阶,扶起魏灵容,魏灵容感激的话说了一大堆,又是感动的哭,又是被李燕云逗的发笑的,不知不觉中,喜怒哀乐的情绪都被李燕云给掌握了。 “嘿嘿,容容宝贝笑起来才好看,跟朵花似的。” 魏灵容粉脸发烫,妙眸看向别处,红着脸轻道:“皇上,您切莫这样说奴婢,奴婢会,会害羞的。”说着,魏灵容头低的更低了,不过嘴上这么说,魏灵容心里却甜蜜的很。 李燕云哈哈一笑,挑起她的下巴:“哎呀呀,我的容容小宝贝,越害羞越好看。” “嘤!”她羞地叮咛一声,忙撇过头:“皇上,你好坏——” 她这个样子惹的李燕云龙肩耸耸颤颤,朗声大笑。 外面走进来一青衣宫服小太监见皇上如此轻薄与魏尚宫,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跪下道:“启禀皇上,晚膳时辰到了,皇上您该用膳了!” 太监这么一说,李燕云还真感觉有些饿了,干咳俩声,正色道:“传膳吧!” 小太监告退后,尖锐的嗓音朝外面大喊一句“传膳——上御膳!” 乾清宫内侧大殿太监门铺好一张长长的膳桌,膳桌上铺着一张大大的黄颜色绣着龙的黄布。 太监们排成长队,每个手里都端着菜肴,不一会膳桌上摆满了菜,目测约莫几十道美味佳肴,直让李燕云看花了眼。 我靠!太他妈铺张了吧?虽然李燕云有点饿,看着菜一副馋猫的样子,可他心里明白,这些可都是天下老百姓辛苦血汗,朝廷从老百姓那收的各种税啊什么的,用作国库,或是一部分当做皇宫内需。 这种奢华对于李燕云来说肯定一时适应不了,他甚至觉得很浪费,自己哪吃得了这么多?他在前世当特种兵那会,能有四菜一汤就很好了,对他来说能吃饱足矣,皇家的这种作为其实也就是为了皇家的面子和威严。 试菜的太监每道菜都用筷子夹着都吃了一小口,是为了防止有人下毒,李燕云也明白,不过在前世他还挺羡慕这种太监的,妈的,皇帝吃啥他吃啥,多爽? 不过现在他亲眼看见,反倒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这是规矩——为了皇帝安全着想的规矩。 之后试菜太监,笑道:“禀皇上,可以用膳了。” “嗯,你们下去吧!”李燕云翻了翻白眼道。 这时太监们走了出去,太监吩咐门外候着的俩名太监可以伺候皇上用膳了。 俩名太监才走进来,一个就是那个相貌绝美倾城的哑巴人妖太监,只是她媚到勾人心魄的眸子望着李燕云,媚眸闪着几分诡异的光芒,不知不觉间,秀手入袖,抽出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 “皇上,奴婢也想伺候你用膳!请皇上恩准。”魏灵容在一旁站着羞道。 容容这小妞现在就想着要伺候朕了,李燕云望着魏灵容,笑道:“傻瓜,当然可以!” 魏灵容轻嗯了一声笑着正要谢恩,忽地秀脸惊变,杏眼圆睁小口轻张,花容失色,大叫:“皇上小心!” 眼看来不及,她连忙跑到皇上面前,立时一柄匕首直直刺入了魏灵容的小腹,魏灵容惊叫一声“啊——” 第9章 绝美刺客 绝美太监一看手中匕首刺错了人,不由美眸圆睁,一脸错愕。 李燕云转过头来大惊,见此一幕,心里一紧,连忙蹲下抱住了魏灵容快要瘫倒的柔躯,高声喊道:“容容!”说着,李燕云怒瞪绝美太监:“你!你是何人?真的是好大的胆!” 魏灵容小脸惨白,忍着痛,红润的小嘴,粉唇颤抖:“别管,别管奴婢,皇,皇上,快跑!” 这时,小张子从外面办完事进来看到这一幕差点吓的瘫倒,忙尖声慌喊:“有刺客,有刺客!护驾,护驾——” 外面小太监一听有刺客,他们都吓了一跳,脸色慌张朝这乾清宫跑了进来,开玩笑,皇上如果被刺,他们太监恐怕都得受牵连问罪! 绝美太监反应过来,抽出匕首,不做停留,竟由向李燕云迅速刺来,李燕云怎么说也是前世的特种兵,这点反应还是有的,他起身一个躲闪,躲过了绝美太监的一记重刺。 同时李燕云抬脚踢向绝美太监手中的匕首,没曾想绝美太监身手甚是灵活,身躯竟轻飘一跳,躲了过去。 靠!这死人妖莫非会武术?李燕云握紧拳头还想进攻,这时十几名小太监挡在了李燕云的面前,把李燕云为成了一个圈,那绝美太监似还不死心,握紧匕首似要再向李燕云进攻。 “护驾,护驾!” “保护皇上!” “捉拿刺客!” 太监们乱作一团,七嘴八舌的大喊。 这时外面发出刀剑出鞘的声音,不知谁高喝一声:“大胆奴才,竟敢在宫中行刺!”李燕云定睛一看,外面多了好些名红衣服的大内侍卫,且各个手中皆握绣春刀。 大内侍卫全部冲向绝美太监,混打在了一起,李燕云还想出去亲自制服那个绝美人妖,可太监把他围的水泄不通,哪里还出的去? 混乱之中人挤人,把李燕云夹在人堆中动都动不了,熙攘中李燕云脚痛了一下不由叫道:“靠!是谁?是谁踩了朕的脚了?嗯?——是谁又摸了一下朕的龙鸡?老子等会要治你们的罪!” “皇上,皇上对不起,奴才不是故意!” “皇上恕罪,奴才也是不小心!” “皇上,奴才该死!” 如此情形之下,李燕云也无可奈何,只能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空隙,看向那个刺客,只见她被好些名大内侍卫围攻,竟也丝毫不落下风,游刃有余,婀娜的身影上蹿下跳,左躲右闪,身姿甚妙。 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龙袍袖子中掏出手枪,想以此击毙那个绝美太监,可一想到弹夹里子弹有限,打一颗可就少一颗。 李燕云注意到大内侍卫中其中一个穿着蟒袍的红衣侍卫,他身手更强,最后却是他冲到最前,与绝美太监混打在了一起。罢了,这么多侍卫,还怕制服不了这个刺客?李燕云又把手枪塞入袖子中。 这个人妖他为什么要刺杀于朕?李燕云心中甚恼,就算刺杀你也该刺杀以前那个皇帝,老子穿越而来,以前地恩怨关老子啥事啊?老子太冤枉了。 不多时,绝美人妖似心有余力不足,难以应对招架这么多大内侍卫,她体力似又不支,香额沁出点点汗珠。忽地,混战中,穿着蟒袍那个大内侍卫,他伸腿一踹,踹中了绝美人妖的腹部。 “嘤——” 绝美人妖痛哼一声倒在地上,刚想起身,眼前十几把明晃晃的绣春刀立刻横在她面前,蟒袍侍卫望向李燕云,喊道:“启禀皇上,刺客以被臣制服,请皇上发落!对了,皇上龙体无恙吧?” “无恙无恙,朕龙体甚好,今晚朕同时宠幸几个妃子都不成问题!” 李燕云如此直白的话说出来,侍卫们本来挺严肃的,一听憋着笑不敢笑出声,那绝美太监脸蛋一红,心里暗嗔:狗皇帝!真是好不要脸! “你们还不赶紧给老子让开?!”李燕云瞪着周围的太监,太监们吓的一哆嗦,这才给李燕云让开一条道。 李燕云朝那个绝美太监走去,绝美太监柳眉倒竖,美眸含泪瞪着李燕云,眼神中杀意满满,更有深深的幽怨之意。即便如此,绝美太监还是娇媚的妙不可言,五官甚是秀丽精致。 哼!长得好看有啥用,可惜你是个太监,即便是女人老子也不吃你这一套! 李燕云咬牙切齿恨恨道:“说!你为什么要杀朕?说出来如果情有可原,朕饶你不死……哦,对,朕差点忘记你是个哑巴!” 是个哑巴?蟒袍侍卫眉头一皱,旋即抱拳作揖笑道:“启禀皇上,臣有一想法,即便这个奴才是哑巴,只要这个奴才会写字就成,不如交给臣,臣来逼问她的刺杀动机是为何。” 李燕云看向蟒袍侍卫,看他穿着应该是个侍卫中的统领,刚他和这个哑巴太监打斗的时候,李燕云就发现这个蟒袍侍卫身手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你护驾有功,朕会好好的赏你!” “回禀皇上,臣姓周,名朗!”蟒袍侍卫低头作揖道。 周朗?李燕云点了点头:“暂就交给你处置,记得!一定要问清楚这狗奴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刺杀于朕!一定要狠狠的审!”说着,李燕云冷眼看向绝美太监。 绝美太监瞪了一下李燕云,银牙紧咬,仿佛要吃了李燕云似的。 还瞪老子?哼哼!李燕云冷笑:“死人妖,你真是胆大包天!这回你死定了,你竟然刺杀朕这个皇上,还伤了——哎呀,朕的容容宝贝!” 李燕云一拍脑门,慌忙看向膳桌旁地上的魏灵容,她此刻已昏迷,双眸紧闭,花容很是痛苦的样子,李燕云心里一紧,真是不该,老子忙于纠结这个刺客的事情差点忘了容容。 “皇上,臣周朗这就先带这个狗奴才,先行告退。” 李燕云蹲在昏迷的魏灵容身旁,急急冲周朗挥了挥衣袖:“审,一定要给老子审出来——你们这些奴才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叫救护车……不对,是御医,快传御医!” 小张子太监急急忙忙应了声,跑了出去,身后还跟着几个太监。 李燕云心急之下说错了话,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拦腰抱起魏灵容,将她朝龙榻抱去。 “皇上,你贵为九五之尊,这不太合适啊,她只是个尚宫。” “还是让奴才们来吧。” “是啊皇上!” 皇上何等身份?九五之躯,天下之主,竟抱着一个区区尚寝局的尚宫,太监们难免不适应皇上的做法。 李燕云此时哪还顾得上这些封建规矩?他冲着这帮太监大吼:“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你奶奶的,容容小宝贝为了救我,才导致这样的,这帮太监竟然说出这等话来,我管你什么规矩?我来了就按我的规矩办!哼!我只知道容容宝贝是我地救命小恩人。 龙颜震怒,小太监们吓了一跳,身子皆是颤抖了一下,恭敬的急急退下。 把魏灵容柔弱的娇躯,放平在龙榻,可能是这个举动触动了魏灵容的伤口,魏灵容秀眉轻轻皱了一下,小口轻张:“嘶——” 李燕云眼眶微红,望着她清秀娇美惨白的脸蛋,李燕云甚是怜惜:“容容宝贝,是不是很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魏灵容睫毛动了动,睁开水眸,鲜润的小嘴微弯,有气无力道:“皇,皇上,奴婢不疼,只要皇上没事就好!皇上,您,您是不是哭了?贱婢不,不值得皇上如此。” 傻瓜,怎么会不疼,都被匕首刺了一下还不疼?李燕云哦了一声,挤出一丝微笑,泪眼看着魏灵容:“傻瓜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你是朕的容容小宝贝,且护驾有功知道么?” “臣御医院包敏叩见皇上!” “皇上,御医给您叫来了。” 李燕云连忙起身望向跪着的人:“起来吧,还他娘的行这么多礼作甚?!还不赶紧的给朕的容容看看严不严重!” “包御医还不赶紧的,皇上候着你呢!”小张子见风使舵也催道。 “臣,遵旨!” 头戴乌帽,身穿黑袍的御医包敏,连忙小跑到龙榻前跪下,给魏灵容看了看伤口,又瞧了瞧舌苔,观察了一下伤口位置,接着给魏灵容把脉。 同时,包敏另只手捋着下巴花白的胡子,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舌苔无异,脉象平稳,吸纳无障……” 这老头还念起成语了,李燕云翻了翻白眼,无奈问道:“容容宝贝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快告诉朕!” 第10章 官印 包敏忙跪下,叩头道:“回禀皇上,臣经过诊断,发现容容宝……啊,魏,魏尚宫并无大碍,只伤及了皮肉,臣开些方子于魏尚宫外敷内用,魏尚宫修养些时日,伤口愈合,便可恢复如初,皇上无需忧虑。” 听李燕云一口一个容容小宝贝的,以至于包敏也差点叫错了,包敏老脸一红不由抹了抹自己额头的冷汗,暗道好险。 “当真?”李燕云面色一喜,望向龙榻上的魏灵容,握着她的小手道:“容容宝贝,你听见了嘛,你没事,哈哈哈!” “皇上,奴婢听见了,待奴婢痊愈,奴婢继续服侍皇上。”魏灵容惨白的小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这小妞感动死朕了,都受伤了还不忘以服侍朕为己任,这个目标太伟大了!天下美女都该好好学学才是! 李燕云大受感动,大手摩挲着她若玉般的小手:“放心吧,朕定会好好处置那个刺客,替你出气——包御医,快,给朕的容容宝贝开些方子。” “包敏遵旨!” 包敏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小木箱中取出笔墨纸砚,包敏在纸上写了一些药材之名,李燕云便命小张子遵循此药方,随包御医去御医院抓药去。 李燕云和魏灵容又说了会话,肚子咕咕叫起来,魏灵容生怕皇上伤了龙体,忙让李燕云赶紧用膳,乾清宫的膳桌还并未撤去,在几个小太监伺候下,李燕云用了膳之后。 还不忘端着一碗莲子羹走到龙榻前,轻轻坐在龙榻前,扶起魏灵容,将她揽在怀中:“容容宝贝,你定也饿了,来——朕,喂你喝莲子羹!” 魏灵容粉腮绯红,心里更是受宠若惊,轻张粉唇:“皇上,奴婢乃一贱婢,不敢让皇上伺候,奴婢自己来吧。”说着颤颤巍巍的要从皇上手中接过青花瓷小碗。 “什么敢不敢的?”李燕云正色,哼了一声:“朕乃皇上,说地话那可是圣旨,难不成容容要抗旨不尊?” 魏灵容花容失色:“奴,奴婢不敢!” 李燕云嘿嘿一笑:“那不就成了,来,听话——张口!” 魏灵容羞怩的水眸再也不敢看李燕云,樱唇轻张,李燕云手中一汤匙的莲子羹,轻轻地送入她口中,魏灵容心里甜蜜万分,粉腮更是发烫,轻轻抿上小嘴咀嚼着,她脸红如血,羞的都快能捏出水来了。 “乖,这才是我的乖乖容容宝贝。” 乾清宫,龙榻边李燕云在喂魏灵容吃莲子羹,正殿中几个穿着青衣黑帽的打扫小太监,在收拾膳桌上的几十道菜,有些李燕云甚至连动筷子都没动过,当然,这些剩下的御菜肯定会便宜了那帮太监。 待膳桌被抬开,其中一个小太监眼尖:“呀,你看这是何物?” 膳桌搬开,地上却有一异物,旁边小太监见此,忙捡起道:“我认识,这好像是官印。” “正巧皇上没看到,不如我们占为己有,卖了换些酒水钱,哥几个喝上几杯怎样?” 旁边小太监拍了一下他脑门:“你个狗奴才想什么呢?这里刚发生刺客刺杀皇上的事情,说不定这是刺客留下的,刺杀皇上那是什么罪?那可要被凌迟处死兼诛九族的大罪,你不怕被牵连?不要命了?” “那,那该当如何是好?” “快,还不快呈给皇上!” 一小碗莲子羹下肚,魏灵容气色也好多了,脸色红润不知是羞的还是怎样的,她妙眸蕴泪,看着李燕云道:“皇上,你这般待奴婢,奴婢就是为皇上去死,奴婢也心甘情愿。”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准说这种话,”李燕云嘿嘿笑道:“再说了,你还要伺候朕呢,朕不容你死。” 不知该如何回皇上,魏灵容只能低头羞涩地轻嗯一声。 皇上对魏尚宫如此恩宠看在其他小太监眼里,更是感觉这个魏灵容不得了,以后封为妃那是跑不了的,毕竟后宫的两位妃子都没有过这等恩宠,故太监出言更是极度尊敬。 太监跪在龙榻不远处,低着头,双手高举:“禀皇上,魏尚宫娘娘,奴才方才收拾供桌之时,从供桌下捡到一官印,奴才觉得可能是刺客留下的,请皇上明察。” 李燕云忽略了前面三个字,只在意后面俩字——娘娘?这个叫法朕很喜欢,李燕云看了一眼魏灵容,她好似也注意到了太监口中的称呼,羞的低着头不敢出声模样忸怩不已,李燕云哈哈一笑道:“呈上来吧,朕看看。” 李燕云接过官印示意太监退下,把官印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却看不出所以然,要知道官印上面的字与印出来的字是镜像的。奶奶地,这上面到底刻的什么玩意?看来要用印泥印在纸上才能看出来。 魏灵容见李燕云眉头轻皱,笑道:“皇上,何不印在纸上看看是何字样?” “对对对!容容宝贝所言甚是!与朕想到了一起——来人呐,把朕宝座前龙案上的印泥取来,再取纸张过来。” 李燕云总算体会到了做皇上的好处,任何事有时候自己都不需要动手,只需吩咐太监们去做即可,当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如此日子老子真怕堕落下去,毕竟这太他娘的爽了。 没一会太监把李燕云吩咐的物事给取来,李燕云手中官印粘了红印泥,在纸上重重按了下去。 看清纸上字样,魏灵容杏眼圆睁,小口轻张首先道:“上官宇文?” “上官宇文?是何人?”李燕云看向魏灵容,心里也嘀咕,难不成那刺客是上官宇文?不对,这个名字显然是男人的名字。 “皇上?您,您不记得?”魏灵容很好奇他是皇上,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大臣的名字。 李燕云才不会跟这个小妞说自己是自未来穿越而来,不然她真会把自己当成怪物的,再说了,这里的历史与自己所在的世界历史大不相同,好在自己与这皇帝名字相貌身体竟然都一样,这还真是大千世界真奇妙。 李燕云尴尬一笑,道:“朕的臣子这么多,被赵谨软禁于此许久,有许多人名记得不全乎,也正常嘛——容容宝贝可知这个人是谁?” 魏灵容点了点头,一脸迷茫道:“皇上,奴婢不知,只是听说过有过这么一个人,乃应天府的,就名为上官宇文,皇上,就在俩年前曾发生一大案……” “皇上,侍卫周朗求见!说是关于刺客的事情。”一名小太监走进来跪下,打断了魏灵容的话。 大案?一定和那个刺客有关系,难不成是什么冤案?这节骨眼上太监打断,李燕云颇为无奈:“快宣周朗进来!——容容宝贝你暂且歇息歇息,朕要看看周朗对那刺客有什么发现。” 魏灵容乖巧的轻嗯了一声。 乾清宫正殿,太监带着一位红衣蟒袍,身材魁梧的男子进入殿中,太监脚步轻轻离去。 蟒袍侍卫望着凛站殿中的李燕云,急急跪下:“臣,周朗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奶奶的,真是急死朕了,李燕云摆了摆手:“哎?不必多礼了,说来,爱卿对那个刺客有什么新发现?” “回禀皇上,经微臣发现,那个刺客耳垂且有耳洞,竟是个女人!只不过——” 女人?李燕云颇为吃惊,那人妖竟是女人?是女人那就不是人妖了!这么说她是假扮太监来行刺于朕?靠,这究竟多大仇?以至于她甘冒丢了性命的危险,来皇宫刺杀皇帝? 第11章 太后驾到 这家伙倒也真会卖关子,李燕云急道:“只不过什么,周朗,你速速说来。” 周朗忙叩头:“请皇上恕罪,无论微臣如何盘问,她就是宁死不从,也不写下为何要刺杀皇上,臣,有罪!” 她也真够犟的!老子要倒看看你到底有多犟?李燕云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冷笑:“去,再审,一定要审出为止!” “臣,遵旨!” 刺客刺杀皇帝的事在皇宫中可是大事,成为了宫女太监茶余饭后的谈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传到了后宫。 周朗退下后,李燕云端详了一下手中的官印,才想起忘记问周朗可认识上官宇文了,不过魏灵容似乎对这事稍微有些了解,打算继续问一下魏灵容。 “太后驾到!”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尖细的喊声,李燕云稍稍吃惊,小心脏一颤,想到龙榻上还躺着魏灵容,很是担忧。 容容小妞之前可是假扮太后,虽然太后不曾见过她,为了以防万一,李燕云还是赶紧跑到龙榻前让魏灵容别出声,魏灵容知道皇上是为自己好,感动的点头应是。 李燕云还是不放心,忙放下龙榻前的幔帐,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到正殿单膝跪下嘿嘿一笑,大声道:“儿臣恭迎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这时外面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穿着雍容华贵金色锦服凤袍,身旁跟着一位老太监,身后则是四名宫女,气势甚是威严。 太后身边的随从也给李燕云跪了下去,太后走上前去扶起李燕云:“皇儿怎地气喘吁吁的?” 李燕云哈哈一笑,看着太后的随从宫女以及老太监:“各位平身吧,母后——儿臣正要歇息,忽闻母后驾临,儿臣也顾不得许多,急急忙忙便小跑来迎接母后!” 太后旁边的老太监,笑道:“皇上真是德孝兼备——太后,您有福了。我们大宗王朝有福了。” 靠?这老太监真会说话,这马屁拍的不错,朕喜欢听,太后想必也喜欢听。李燕云对这个老太监拍马屁的功夫很是佩服。 果然,太后眉开眼笑道:“皇儿不必如此,对了——”太后脸色一变:“哀家听闻有刺客胆敢来行刺皇儿,哀家甚是担忧,特前来看看,不知皇儿可有事?有没有伤到我的皇儿?” 李燕云拍了拍胸脯,大笑:“母后,你看儿臣这是像有事的样子么?哈哈,儿臣安然无恙!” 老太监笑道:“皇上乃天子洪福齐天,定是太后每日给念经,给菩萨上香显灵了,皇上冥冥之中自有神明庇佑。” 这老头倒也会见缝插针的拍他娘的彩虹马屁,丝毫不放过一丁点机会,李燕云感觉自己脸皮够厚了,此刻觉得老太监脸皮恐怕比自己更厚。 “皇儿无恙便好,哀家还听说是有个魏尚宫舍身相救?哀家要好好的赏她,不知,那魏尚宫现在何处?” 我靠,这女人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李燕云摸了摸鼻子干笑俩声:“母后不必为此小事忧虑,她护驾有功儿臣会赏她的——大大的赏。” 李燕云拿不准太后到底知不知道是魏灵容是假太后,如果知道,那容容宝贝岂能活的成?李燕云心里有鬼,更别说让她俩见面了。 太后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也好,皇儿早些安歇,明日早朝哀家会宣布把权利交予你手。” “儿臣多谢太后,儿臣恭送太后!” 李燕云一听她要走,心里还巴不得她赶紧走呢,笑话,让她发现魏灵容,万一被发现什么多不好?李燕云嘿嘿一笑,连忙单膝跪下。 “也罢,哀家也该回去歇歇了,”太后冲身旁老太监说:“小德子,我们走吧!” “对了——”看着手中的官印李燕云起身,忙道:“母后且慢!” 太后刚转身,忽听此话,不由秀眉一蹙,转过身来,凤眼望着李燕云:“皇儿,还有些什么事?” 李燕云走到太后面前笑道:“母后,上官宇文那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办的?儿臣记得不太清楚了。” 李燕云没有把刺客留下的官印给太后看,一是防止其中有什么猫腻,如果那是个冤案,光是那刺客刺杀自己就可以凌迟处死了,毕竟她是行刺的皇帝,其罪甚大。 二是,跟太后打听打听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发生在两年前,这个皇帝一直未亲政,想必此案定是八王爷李文中办的,或是太后略知一二。 太后好奇地皱着黛眉:“皇儿这事您不记得了?” 唉,真是麻烦,老子又要撒谎了,李燕云叹了口气,道:“儿臣被赵谨那个阉贼软禁于此,儿臣天天想着母后的安危,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抛之脑后,儿臣又发了一场高烧,很多事情只记得一点点的,儿臣明日就要亲政,所以这些大案,儿臣要知个清楚。” “没想皇儿有如此孝心,被软禁于此都想着哀家。” “嘿嘿,那是,那是!”李燕云坦然接受了太后的夸奖。 太后赞许地看着李燕云,点了点头,这才幽幽道:“那案子牵扯重大,江苏扬州府闹了水灾,上官宇文乃应天巡抚,竟贪污救灾银,其罪可诛,你八皇叔办理此事,后此事上报于你,于是皇儿批的满门抄斩。” 全?全杀了?李燕云颇为吃惊,我靠怪不得那个刺客想置我于死地,是想替她们家报仇啊,可奇怪,满门抄斩了,那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皇儿,这些你不记得了?” 李燕云装作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哈哈一笑:“瞧我这记性,对啊——是儿臣批的,经母后这么一提醒儿臣想起来了,对对对!的确有这么个事。” 太后走后,李燕云越想越不对劲,辅政王其实就是抛开皇帝那简直就是最大的官了,他报给皇帝批,说到底也就走个流程,皇帝当时如果不批,恐怕也不合律法,说到底那还不是傀儡? “皇上,皇上!”龙榻上魏灵容掀开幔帐,露出小脸喊着李燕云。 李燕云看了一眼外面,发现太后已经走远,这才小跑到龙榻前坐下,揽着魏灵容柔弱无骨的蛮腰,笑道:“怎么了?容容宝贝?” 虽然已经习惯这个皇上对自己的称呼和行为,可魏灵容心里还是羞羞,粉腮发红,道:“皇上,方才太后所说奴婢都听见了,不过皇上,奴婢有一事要跟你禀奏。” “哦?什么事?” “皇上,既然这事是辅政王八王爷办的案,那就更加悬了,奴婢假扮太后那会有所耳闻,辅政王八王爷广结党羽,不愿加入他阵营者,都会被陷害或者杀害的。”魏灵容眼中蕴泪:“皇上,奴婢告诉你这些是为了报答皇上,这种事牵扯太大,奴婢死不足惜,可皇上待奴婢太好,奴婢不愿隐瞒皇上。” 李燕云明白,魏灵容为一弱女子,她说出这种话已经是冒很大的险了,在宫中行事自然是少言慎行对自己才安全,如果被八王爷党羽知道,定会说此女乱嚼舌根,污蔑于他,她定性命攸关。 这小妞,心疼死朕了!李燕云感动涕零,爱惜地摸着她肤若凝脂般的小手,笑道:“傻瓜,朕不会让你死的,任何情况下都不会!” 魏灵容睁着美眸看着李燕云,眸子中地泪水终于滑落在了娇美地脸蛋上,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哼,老子可不是昏庸之君,谁敢伤我容容,朕要他天诛地灭!老子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俊才,还能被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给欺负了? 与容容小宝贝你侬我侬之际,外面传来尖细的太监声音,“启禀皇上,景仁宫德妃娘娘求见——” 第12章 景仁宫德妃 景仁宫德妃娘娘?那不就是朕的妃子? 自从到这里,自己的妃子还不知道长啥样呢,李燕云倒也好奇。为了不出意外,特让躺在龙榻的魏灵容暂别出声,魏灵容也乖巧的点头遵从。 放下幔帐之后李燕云起身:“宣吧!” “遵旨!”太监起身朝外走去,尖细的嗓音在外响彻:“宣,德妃娘娘进殿觐见——” 没多久,一位穿着华贵葱黄绫棉裙,头戴丝嵌宝紫金冠,气质高贵娴雅的女子走了进来,低着头,恭敬地对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皇上万福金安。” 李燕云轻轻一笑,学着印象中古装电视剧里帝王那般道:“爱妃无需多礼——” “谢皇上。”德妃娘娘抬起头微笑的望着李燕云。 李燕云这才看清楚她的模样,虽穿着华贵,气质高雅,可长的却是很普通,满脸雀斑,虽有水粉遮瑕,但雀斑还是依稀可见。 卧槽,那个皇帝口味还真重啊!这个德妃还不如老子的容容小宝贝好看呢,李燕云心里在评头论足的想着。 名义上德妃是李燕云的妃子,可李燕云是阴差阳错到了这里做了皇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根本没拿这个女人,当自己的女人看待,更别提对她有感情可言。 李燕云嘿嘿一笑:“不知爱妃夜里到此有何事呢?” 德妃担忧道:“皇上,臣妾听闻皇上遇刺,担心挂念特前来探望,如惊扰皇上,还请皇上恕罪!”说着又是低着头行了个万福礼。 你是惊扰了老子,扰了老子和容容小宝贝的恩爱时间。李燕云笑道:“朕不是好好的嘛,德妃不必担忧。” 毕竟是“他人”之妃,喊她爱妃感觉怪别扭的,李燕云干脆连称呼都变了。 感觉这个皇帝和以前大有不同,在以前他可是很宠爱自己的,如今怎地变了个人?有此疑惑碍于皇威她又不敢问。 德妃面色几分黯然:“皇上,臣妾和你有一年多未见了,这最近赵谨才被治,臣妾好生挂念皇上,尤……尤其是贤贵妃娘娘,更是挂念皇上。皇上,您好久没有,没……” 说到贤贵妃,德妃显得有几分紧张,眼中也闪着丝丝捉黠,不过说到最后她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她的一举一动无不被李燕云尽收眼底,按说贵妃之位大于妃子,这个德妃帮贵妃说话,可以理解成拍马屁,倒也合情合理,可她话里的意思,不正是在委婉的怪老子没去看她们嘛。 “好久没有宠幸你们了是嘛?”李燕云嘿嘿笑着接过她的话。 他话说的如此直白,让德妃手足无措,脸上浮着红霞,羞不可抑地嗯了一声:“臣妾,臣妾只是想给皇上添龙嗣,为皇室尽些绵薄之力。” 尽些绵薄之力,这个想法不错,虽说长的一般,可话说的李燕云兽血沸腾的,听她说话也甚是舒坦。 “哈哈哈……”李燕云笑了几声,言不由衷道:“朕也想你们的很呐,朕刚冲破软禁的束缚有很多事情需要亲自处理——等朕不忙了,就去探望你们。” 德妃侧头看了眼那龙榻的幔帐,眼中闪过一次异样,听李燕云这么说,心里一喜,行礼道:“谢皇上挂念,臣妾先行告退。”德妃很满意皇上的答复,可她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李燕云的托词。 李燕云认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是见个女人,他就想占便宜的,和这个德妃从某种程度来说,自己和她只是陌生人而已。 德妃离开之后,小张子走了进来,跪下给李燕云行了个礼。 太监小张子,举着手里的托盘,托盘上放着汤药以及药膏纱布之类的:“皇上,汤药奴才已吩咐御膳房熬好,其中内有清热消毒的膏药只需褪去衣裳,涂抹伤口处便可,以及内服的草药,皆可治魏尚宫的伤势,奴才这就吩咐宫女伺候魏尚宫用药——” 褪去衣裳,再涂抹伤口处?这个膏药的用法朕很喜欢! “嗯,下去吧!门外候着。”李燕云接过托盘,笑着的朝龙榻走去:“容容宝贝,来,朕给你用药。” 皇上要亲自伺候她用药?小张子大大吃惊,这魏尚宫还真是独得专宠啊,看来升嫔封妃是早晚的事。 龙榻上容颜娇美的魏灵容,听到皇上要给自己用药,她慌地忙起身,似触动了伤口,她黛眉紧蹙粉唇轻张:“嘶——” 李燕云掀起幔帐瞧见这副情形,心里一紧,忙把手中托盘放在龙榻边,揽着她柔若无骨的柳腰正色道:“瞧你这小妞,身上明明又伤口,怎可乱动?乖——快躺下,朕给你伤口抹些药膏消消毒。” 魏灵容被李燕云扶着躺下,心里又羞又惊,被皇上抹药,岂不是要掀起衣服,她红着脸道:“皇上,怎可如此,您是一国之君,奴婢身份低微,怎敢让皇上伺候奴婢用药?皇上,这不行,不行啊皇上——” 魏灵容小脸红艳,连连摆手,反应甚是激烈,虽乖巧听话,但在此事上俨然就是一纯洁高正的女子,又是一个恪守礼仪的女人。 李燕云拗不过她,见这妮子急的都快哭了,李燕云心里一软,生怕她会触痛伤口,只好作罢:“好了好了,朕这就吩咐宫女来为你用药好了——”李燕云冲外面喊道:“小张子,找俩名宫女,为魏尚宫用药。” 这小妞,就掀开个肚子上的衣物,最多看到肚脐眼,她也这么害羞?这小妞如果知道自己那二十一世纪各种露脐装,泳装等,她还不定羞成什么样呢? 李燕云叹了口气,看来日后朕得职责很大啊,及时疏导她封建的思想不说,还要让她能及时向我这种光辉先进的思想看齐才是。 见他叹气,以为他是占不着自己便宜才摆出一副吃瘪的样子,魏灵容咯咯笑出声:“谢皇上,不过皇上,奴婢自是这宫中的女人,也就是皇上的女人,皇上何必急于一时?奴,奴婢好了,会伺候皇上的。” 说到最后,魏灵容羞的忙低下小脑袋,隐隐中魏灵容很是感动,觉得他和其他皇帝不一样,他尊重自己一个身份低微女人的想法,如果他适才用强,他贵为帝王,自己一弱女子又能怎么样呢? 李燕云知道这小妞特意安慰安慰自己,看着她羞怩的样子,笑道:“傻瓜容容,只要你痊愈便可,朕乃正直之君,又岂是那种爱吃女子豆腐的俗人?” 他言语振振乃正派之词,却不忘摩挲着她温软若玉的小手占占便宜,魏灵容对他的脾性也有几分了解,如果真把他当成他口中那种正人君子,才怪! 魏灵容红着小脸看着他英俊不凡的笑脸,轻嗯一声:“皇上,您是皇上,即使您爱吃女子豆腐又何妨?全天下的女人只要皇上愿意,那可不都是皇上的?后宫嫔妃三千对皇上来说都实属正常——对了,皇上,奴婢隐隐觉得那个上官家的女刺客有些不对,因为皇上有个妃子也复姓上官,奴婢以为女刺客和那以薨逝的上官良妃,也有些渊源。” 什么?老子不是俩个妃子,原来还不止?李燕云大脑有些短路:“朕听小张子说过是俩个,竟还有个复姓上官的妃子?” 魏灵容轻轻点了点头:“他说两个倒也没错,只不过早些年,上官良妃曾因病薨逝了,早些年,皇上有个皇后也早已薨逝多年,所以皇上您现在仅剩两名。皇上,难道这些您都不记得?” 李燕云没想到竟然还有个皇后,可惜,和上官良妃一样,都已经不在人世! 见魏灵容好奇的看着自己,李燕云哦了一声,道:“自从朕发了高烧之后,偶尔一些事情,朕会时而不记得了,只能记得一些重要的人和事,比如容容宝贝,嘿嘿,你拼死护驾救朕,今后朕会把你记在这里,而且记在这里。” 李燕云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李燕云这种甜言蜜语二十一世纪的很多女孩子都受不了,何况是这保守的魏灵容小妞? 她脸如火烧显得更加娇美不已,心里羞喜交加,“嘤”了一声低头羞怩道:“皇上,您切莫取笑奴婢了,您待奴婢这么好,奴婢就是为您失去性命又何妨?” 俩人说话之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贤贵妃,您不能进啊,容奴才给您通报一声吧!” “狗奴才,滚开!本宫要看看那个魏尚宫,她究竟是什么样的狐狸精,竟把皇上给迷住了!” 第13章 后宫争宠? 还未见其人,光闻其声,李燕云就感觉这个贤贵妃不简单,是个任性的妃子。 “皇上?奴婢……”魏灵容轻张小口,双眸有几分紧张地看着李燕云。 哼哼,即使在怎么任性到了老子这也得改改!李燕云摸着魏灵容的小手,宽慰一笑,道:“乖,容容宝贝别害怕,有朕在呢。” 太监还想拦贤贵妃,可贤贵妃已走进了乾清宫殿内,太监不得不连忙快走几步进入殿内,朝坐在龙榻前的李燕云跪下:“皇上,奴才该死,奴才没能通报就让贤贵妃娘娘进来了,请皇上恕罪。” 卧槽,若说之前那个德妃,感觉以前那个皇口味过重,现在李燕云真觉得那个皇上不仅仅是口味重这么简单,这个贤贵妃简直就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啊,老子错怪他了。 李燕云定睛一瞧,来人穿的倒比那德妃华丽不少,她着金色红罗长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体态婀娜匀称,头戴四凤金冠,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不需水粉而白腻如脂,五官如能人巧匠精雕玉琢般的精致。 如此美貌和打扮。就连李燕云也不由看得呆了几秒,李燕云嘿嘿一笑:“多日不见啊,贵妃还是那么漂亮,贵妃可安好?” “皇上,臣妾想你,都瘦了不少了呢,可皇上你解禁之后却也不来看臣妾,”贤贵妃双眸中几分秋水,当看向龙榻上的魏灵容,贵妃眼中多了几分寒厉,不屑道:“原来是她就是魏尚宫?长的的确有几分姿色嘛,也难怪皇上都不把臣妾这些妃子当回事了。” 来者不善,容容吓的娇躯颤抖,李燕云都能感觉她手心冒着汗,李燕云笑着看了一眼受惊如兔般的魏灵容,示意她别怕。 本来李燕云对她并无多少反感,可这个她说话简直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老子夸你俩句,你还真以为自己如杨贵妃了?可老子不是唐明皇!哼,还说话如此放肆!旋即李燕云望向贤贵妃,一脸严肃:“贤贵妃,你好大的胆子啊,见到朕不下跪不说,还来指责朕?谁给你的胆子?” 李燕云变脸如此之快,贤贵妃稍愣了一下,便一脸的傲娇,嘟着小嘴,哼了一声道:“皇上,是你要臣妾见到你不必拘礼的,君无戏言,如今你还变卦了不成?是不是这个叫魏尚宫的狐狸精,把皇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都不记得这些事了?你之前那么宠爱臣妾,还经常宠幸臣妾,让臣妾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作为龙嗣,还叫人家小翠翠!” 贤贵妃走上前几步又道:“要不是德妃说皇上变了,臣妾还不信,今晚亲眼看到,果然有个狐狸精在迷惑皇上,我令翠翠第一个不服!” 我靠!还叫你小翠翠?还经常宠幸?李燕云双目圆睁,龇牙咧嘴的,以前那个皇上的爱好倒与老子是同道中人。 细细一想刚刚那个德妃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挺循规蹈矩的,没想到却在这个令翠翠贵妃面前嚼舌根,妈的!真是好生讨厌呐! 后宫争宠在上一世,李燕云就从史料中或者电视剧中早有耳闻,如今切身体会,还真感到头疼。 龙榻上的魏灵容听的真切,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愧疚,她双眸含泪看向李燕云,小嘴轻启声颤抖道:“皇上,是奴婢连累了您,请皇上赐死奴婢!”说着,忍着腹部伤口的剧痛,在龙榻上向李燕云跪下。 “你这丫头,这是作甚,快快躺下!”李燕云没有理会令翠翠,他心疼地连忙将魏灵容扶躺在龙榻下,这宠溺魏灵容的情景,让令翠翠看的火冒三丈,若玉的小手紧握,眸子中尽是愠怒。 下一刻,令翠翠竟发疯般朝龙榻这边冲了过来:“本宫要掐死你这个祸害皇上的狐狸精!” 妈的,这女人简直疯了!李燕云岂能让她伤害魏灵容,连忙挡在床榻前与贤贵妃纠缠在一起,贤贵妃当真是无视了礼仪,李燕云更不知道“以前”那个皇帝竟把这个妃子宠到这般刁蛮任性的地步。 “皇上,你让开!” “来人呐,快来人把这个贤贵妃给朕带走!” 感觉这个妃子似发狂的猫一样,李燕云都被她缠脱不开手脚,我靠,老子堂堂一个男人还制服不了你了?李燕云无奈之下“啪”一个耳光,打在了贤贵妃那貌美的脸上。 魏灵容吓的花容失色,皇上竟然为了保护自己,而打了贤贵妃? 贤贵妃更是如被凉水浇醒了一样,不可置信的望向李燕云:“皇,皇上,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为了一个狐狸精你打我?”她捂着脸,婀娜妙躯连连后退。 一帮小太监听到李燕云的叫唤,都连忙小跑进殿内,拉住贤贵妃,生怕她再做些大逆不道的事。 你奶奶的,仗着自己贵妃地位和在后宫的美貌,就可以仗势欺人了还? 李燕云从来不打女人的,可眼前这个女人实在胡搅蛮缠,让他心生厌恶。 李燕云冷哼道:“魏尚宫乃护驾有功之人,你不但不替朕好好谢她,反倒争宠,且要杀她?你这是要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地?你怎么当的贵妃?如此怎能给后宫立下楷模?你太放肆了,朕岂能容你?你如此这般,哼哼!朕——都不想宠幸你了!” 皇帝如若决定不宠幸一个妃子,对这个妃子而言那简直是灾难性的,要知道在古代,尤其是皇宫,后宫可就皇上一个真正的男人,没有了皇帝的宠幸,那可就代表没有机会为皇上生子嗣,子嗣又关系到妃子的地位稳不稳固,坐的久不久。 当然,这其中道理李燕云也自然懂,他什么话都敢说,如此虎狼之词,吓的美貌的贤贵妃小口轻张,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 龙颜震怒,李燕云发起火来倒也十分骇人,一帮小太监吓的连忙跪下,有的小太监连忙提醒贵妃:“贵妃娘娘,皇上正在气头上,赶紧给皇上认个错吧。” 贤贵妃也感觉这个皇帝与以往不同了,他没那么宠爱自己了,那么放纵自己了,仿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不认错,极有可能贵妃之位不保,这可是很危险的。 贤贵妃令翠翠终于理智了下来,她眼中泪水涟涟,连忙跪下:“皇上,臣妾知错了,请你看在臣妾父亲令江在朝中为国操劳的份上,饶了臣妾吧!” 这才乖嘛!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不知道什么是皇威了都,嘿嘿!李燕云心里正得意,可细细一品她的话,她父亲令江也是朝中之臣?那看来暂时得留着她了,老子大权都还没拿稳,这失了人心,可不是件小事啊! 魏灵容也连忙下床,跪在李燕云身旁,扬起娇美的脸蛋:“皇上,饶了贤贵妃吧,一切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都怪奴婢!” 魏灵容最后泣不成声,让李燕云看得心里有些不忍,这妞怎么跟我一样善良,跟我一样宅心仁厚地,贤贵妃刚刚都要掐死她,她还替贤贵妃求情。 魏灵容如此,真怕她因此伤口感染,李燕云拦腰抱起魏灵容柔躯,干脆借坡下驴:“你瞧瞧,魏尚宫还替你求情,朕暂且就绕过她这一回。贤贵妃,待你改过自新,朕——再考虑考虑,宠幸宠幸你!” 不觉间不光觉得眼前的这个皇上没有以前那么文弱,如今反倒有些无耻了,老把宠幸等虎狼之词挂在嘴边,但又不好说些什么,贤贵妃只能恭敬谢恩:“谢,皇上!”贵妃恭敬的叩头。 把魏灵容娇躯放在床上,小心地为她盖上锦被,李燕云转头道:“你要谢的不是朕,而是魏尚宫,还不谢谢魏尚宫?” 要我堂堂一个贵妃跟这个尚宫道谢?令翠翠贵妃有几分不情愿,但碍于皇威再此,也只能乖顺道:“谢魏尚宫!” “娘娘……莫要如此,这实在折煞奴婢了!”魏灵容惊的要起身,却被李燕云给按住了,李燕云冲魏灵容笑着摇了摇头,冷声跟太监们道:“罢了,你们把贵妃带回去休息吧。” 太监们和贵妃告退之后,李燕云为魏灵容拭去眼角的泪水,嘿嘿一笑:“吓坏容容宝贝了,傻瓜,你哭什么?” 第14章 皇上好阴谋啊! “皇上,您这般宠奴婢,奴婢已经很满足了,可您厚此薄彼,贵妃娘娘还有德妃娘娘会视把奴婢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奴婢内心很是不安!”魏灵容看着李燕云,一句一顿道。 在魏灵容心里,假扮太后,皇上都没处死她,还待她不薄,竟还为了她打了美貌的贤贵妃一巴掌,这种帝王般的宠爱,让魏灵容心里很是感激,同时,对这个爱占自己便宜,行事另类的皇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很喜欢和他说话。 可对李燕云来说,这魏灵容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女子,更是为了他挡了一刀,其又乖巧又惹人爱,善解人意的魏灵容让李燕云很是喜欢。 李燕云哈哈笑着,道:“君无戏言嘛,朕说过,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任何情况下都不会。” 恰在此时,小张子进入殿中,身后还跟了俩宫女,小张子跪下道:“皇上,宫女奴才给您带来了!可以伺候魏尚宫用药了。” 看着俩个行万福礼低头的宫女,李燕云轻嗯一声道:“你俩,给魏尚宫用药吧,小心服侍!” “是,皇上!” 两个宫女恭敬的应了声之后,走近龙榻放下幔帐。想起那个假扮太监的哑巴刺客,李燕云跟魏灵容笑道:“容容小宝贝,你先用药,晚些朕在过来!” 他当着宫女的面喊自己小宝贝魏灵容脸蛋发烫,心里娇羞,轻嗯了一声,乖巧道:“皇上尽管先去忙,不用管奴婢。” 掀开幔帐,李燕云走了出来望着小张子道:“现在什么几点了?——哦,什么时辰了?” “啊?回禀皇上,戌时了现在。”小张子答道。 戌时?也就是说相当于晚上七点到九点这个样子,李燕云点了点头:“走,随朕到弘德殿。” 前世李燕云对这故宫也很了解,所以这乾清宫的侧殿弘德殿,李燕云也是知道的,为了不影响魏灵容,他只好前去侧殿与小张子着问些事情。 弘德殿内部虽无乾清宫面积大,可装饰却也豪华无比,墙上挂着名人文人的字画,殿内更是摆着价值不菲的装饰物,如、被玉雕琢成的龙,黄金花瓶,等等很多摆饰之品,皆是价值不菲之物。 奶奶的这些玩意在二十一世纪,怎么说也得每样好几亿啊!李燕云看的瞠目结舌。 小张子吩咐太监把弘德殿内的五六盏灯都掌亮之后,便道:“皇上,灯火已掌!” 李燕云目光从那琳琅的艺术品上移开,收起吃惊之色嗯了一声,大大方方地坐在正殿里铺着龙纹黄布的宝座上,笑道:“小张子,朕问你,上官良妃,全名叫什么?” “启禀……皇上?这,您不记得?” “朕说过,朕高烧之后有些许事宜不太记得,以后朕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就好,其他的无需多问,更不许在朕背后乱嚼舌根,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小心你的脑袋,明白没有?” 妈的,这穿越来,老子哪里知道这么多?李燕云实在是不想在对此事解释了。 这话说出口之后,小张子脑袋一缩,点头应是,接着便道:“皇上,薨逝的上官良妃,全名上官雪兮,是江苏巡抚上官宇文之女,上官宇文因贪污救灾之粮饷,被皇上您处满门抄斩。但全家二十七口,他子女有五儿两女,其中一女儿也就是上官良妃,在案发俩年前就病死了,其中一个女儿上官雨兮,却至今下落不明。” 这是个大案,所以连宫内的太监都之知一二,再说了巡抚就相当于省长,这么大的案子,惊动朝野,太监岂能不知。 李燕云脑海中浮现那个绝美小太监的脸庞,上官雨兮?莫非那女刺客就叫上官雨兮?莫非真如容容说的,这案子是个悬案? 来不及多想,李燕云忙道:“小张子,快!去前宫把侍卫周朗叫来!” “遵旨,奴才这就……” “慢着!”李燕云摆手打断了小张子的话,嘿嘿笑着问道:“小张子,我朝可有锦衣卫什么的机构?” “锦衣卫?”小张子满脸疑惑:“回禀皇上,奴才从未听过此名!” 李燕云稍稍失望,看来这看似像明朝的大宗王朝,其实和上一世的明朝大不同啊:“去办你的事吧!” “奴才遵旨!” 弘德殿内,李燕云单手撑着下巴想着这那上官宇文,以及赵谨的案子,不知多久正当昏昏欲睡之际,小张子带着一位穿着蟒袍,身姿魁梧的男子走进这弘德殿。 “启禀皇上,奴才把周朗给您带来了。” “哦?”李燕云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你先下去吧!” 小张子告退之后一身蟒袍的男子下跪:“臣,周朗,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李燕云笑道:“周朗,那哑巴女刺客审问的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写出什么来?” 周朗并没有起身,反而连忙叩头:“臣该死,臣无论怎么命属下们鞭打审问,她宁死不写!甚至用刑之时,硬是连哭都没哭一声!” 卧槽?那明明是个女的,还用鞭子打?这周朗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那个女刺客还真是倔强,倔的跟头驴似的,连哭都没哭!宁死不说,看来她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刺杀皇上的。 李燕云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事,那赵谨可有没有把他同党给招出来?那周瑾也是被你们关押的吧?” 周朗倒吸一口凉气又是叩头:“皇上,臣有罪,那赵谨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他只求给他个痛快,关于同党,他也是宁死不说啊——臣失职,请皇上降罪!” 妈的,一个个都挺犟啊?而且还有个杨虎是他的义子!也是一个威胁,不过——嘿嘿,不说老子就没办法了么? 等了半天不见皇上降罪,周朗好奇,抬起头来一看,只见皇上正微笑的看着自己,一看就是憋着坏。 李燕云眼睛骨碌一转,他阴险地笑着,道:“周朗,你何罪之有,不过朕要你明日早朝配合朕一下,具体是这样子地……” 周朗听完,面露喜色,竖起大拇指,满眼敬仰与崇拜之意:“高啊,实在是高!皇上真是好阴谋……不对不对,是好计谋啊皇上,您真是太英明了,太神武了,臣对你的佩服犹如——” 这周朗御前侍卫拍起马屁倒也是一道一道的,李燕云摆手嘿嘿一笑道:“马屁就不要拍了,等这件事完成了再拍不迟,先带朕去看看那刺客,朕要亲自审审她!” 第15章 创六扇门锦衣卫 皇宫到了晚上也是戒备森严,有侍卫在前宫门处挑灯值守,更有太监排着队伍挑着灯笼在紫禁城里巡逻。 在路上御前总管侍卫周朗则走在李燕云身后,太监小张子则在一侧,李燕云还小声的跟太监小张子,打听这大宗王朝是否有东厂西厂的机构。 小张子之前也被李燕云警告过,是由于发了高烧有些事情记不得了,所以小张子没敢多问,就小心的回禀了李燕云的问题,更表示没听过什么东厂西厂。 李燕云更加确信这个大宗王朝,跟前世的大明王朝不一样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李燕云在小张子的陪衬下,被御前总管侍卫周朗,带进了牢房,这牢房名为御狱,是专门关押宫内犯错的太监或者宫女,一般情况下,都空着。 一帮站岗的侍卫见穿着龙袍的李燕云亲临,皆吓的跪下齐声道:“恭迎皇上,皇上圣安!” “嗯,平身平身!” “谢皇上!” 靠,这里竟然是关人的地方?简直太惨些!看到这里的样子,李燕云不由怜惜起来,那小妞长的倒也不赖,可惜是个哑巴,况且如果真是冤案,那老子岂不成了昏君了? 牢房为粗圆木做栏,一条小道两旁皆是这种木质牢房,牢房中放着稻草,潮湿不堪。这犯人在这里,就算不被折磨死,恐怕也会得病而死吧,况且那还是个女刺客。 这时,周朗走到一间牢房前,停下脚步,双手抱拳作揖,低头道:“皇上,这间便是,那地上那个就是那个人便是女刺客!” “哦?” 借着墙上的火光,李燕云停下脚步侧头一瞧,大吃一惊,只见里面穿着青色太监衣服的女刺客遍体鳞伤,就连身上穿的青色太监服都被鞭子抽烂了,她乌黑青丝散乱盖住了脸蛋,身躯侧躺在牢房中的稻草上,人事不省。 她身旁则是放着毛笔和些许纸张,纸张上却无文字,这小妞真够倔强的,竟然不招供! “她这是?” “回禀皇上,她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卧槽,都用鞭子抽的晕过去了?李燕云摇了摇头叹道:“你们这帮禽兽,竟然对一个姑娘用这么重的刑!” 啊?这不是皇上您要用邢的嘛?周朗这般想,却不敢说出口,连忙跪下,他一跪,其他侍卫也吓的跟着跪了下去。 李燕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起来吧,朕没怪你们的意思!” “谢皇上!”一干人等谢恩。 小张子瞅见李燕云几分怜惜地着看着牢房中的人儿,倒也精明会揣摩圣意:“周侍卫,还不赶紧打开牢房?让皇上进去审问审问?” “啊,是是是!”周朗会意,忙不迭地打开牢房。 这小张子有前途!李燕云心里暗自赞赏了一下,脚步轻轻走进牢房,一干侍卫生怕女刺客忽然醒来对皇上不利,都连忙做出要抽出绣春刀的样子,戒备的望着牢房中昏迷中的女刺客。 看着她身上血渍,李燕云触目惊心,心里生怜,哎?你这小妞何必要刺杀皇帝呢?这不是找死嘛! 轻轻拨开她脸蛋上乌黑的秀发,一张足矣冠压天下美人,水水嫩嫩地俏脸显露出来,脸蛋精致的仿若天仙,美的更是不可方物,简直绝美之极,恐怕比那二十一世纪漂亮的女明星还要更胜几筹! 李燕云的手指接近她俏脸之时,突感微热,心里一沉,连忙朝她额头摸了摸,这一抹不得了,她额头发烫,看样子是发了高烧。 这都发高烧了,如果她还待这里,恐怕活不了几天!不行,这小妞不能死,她如果死了,上官家的案子,就算是冤案被翻案了,还有什么意义?况且她现在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李燕云连忙拦腰抱起她柔弱发烫的柔躯,走出牢房,一干侍卫收起刀,大眼瞪小眼,丝毫不知道皇上这是要干嘛。 “皇上,她身上有血渍,切莫污了您的龙袍,还是让奴才来吧?”小张子苦着脸为难道。 李燕云没有理会小张子,望着一干侍卫轻轻笑道:“她发了高烧,朕要带她走,你可有意见?” 周朗吓了一跳,忙跪下:“皇上,她是刺客,皇上要怎么处置她,我们做奴才的怎敢有意见,请皇上莫要拿奴才们开玩笑了。” 不错,周朗这小子挺上道的!朕欣赏你!李燕云嘿嘿一笑:“那如果,别人问起,刺杀朕的那个刺客,最后怎么处置了?你们怎么说?” 周朗眉头一皱,眼睛在眼眶中咕噜直转,旋即笑道:“皇上,刺客在牢房中受不了大刑伺候,已经死了!” 在宫中当差,不打勤,不打懒,专打没有眼力见的,周朗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聪明!要不怎么说这个小子上道呢?太他妈上道了!李燕云心里欢喜,要不老子创个六扇门?封他个官当当?李燕云轻嗯一声:“周朗,你年俸多少?” “启禀皇上,臣年俸白银二十两!其他侍卫等每人年俸十五两!” 李燕云点了点头,笑道:“周朗听旨,你救驾有功,朕创三法司锦衣卫衙门,封你六扇门锦衣卫侍卫总办,办理各种大案,上可抓犯了律法的皇亲国戚,下可抓贪官污吏,此机构,专有朕一人直接管辖,其他护驾侍卫,每人行赏白银十两!” 赏白银十两,还被封为新机构的总办?且有皇上一人统帅,这简直是莫大殊荣。其他侍卫面露喜色,互相看了看。 “臣等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奶奶的,这个朝代的六扇门锦衣卫由老子首创,嘿嘿!李燕云微笑点了点头,抱着女刺客朝前面走去:“还有,别忘记朕吩咐你的事,明日早朝时,你要照办!封你官爵之事,朕明日早朝朕自会昭告百官文武!” 想起在弘德殿内李燕云对自己的吩咐,周朗忙跪下道:“臣谨记!” 一干侍卫也跪下齐声道:“臣等恭送皇上!” 身后的小张子小声地跟各侍卫说:“你们可要记住喽,嘴巴都严实点,不该说的别说!” 李燕云和小张子离开后,一帮侍卫站起身跟周朗拱手:“周大哥,恭喜了!” 只是周朗面露苦色,有人不解:“周朗大哥,你都被加封新机构的官了,还只受皇上一人统领,这种殊荣,你为何还愁眉苦脸的?” 周朗摇了摇头叹气道:“你们这些只贪眼前利益的傻子,那女刺客长的很是俊美,如果皇上看上了她,封她为妃嫔,你知道我等会落到什么样的尴尬境地?她封了妃嫔,我等可是对她用过刑的,到时候她身为皇家的女人,皇上如果为了顾全皇家的颜面,你我蔫有命活?” 周朗一席话让本来还被赏了银子兴高采烈的侍卫,一个个都蔫吧着脑袋,愁眉苦脸的。 “周朗大哥,那怎么办?” “我们也只是按吩咐办事的呀!” “对呀,如果皇上到时候处死我们,我们得多冤枉?” 周朗叹气摇头道:“我现在也只是朝远的地方想,皇上如果是明君,定不会杀我们,罢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色下的皇宫内,一些打着灯笼巡逻的小太监,看到穿着龙袍的皇帝,抱着个小太监,有的疑惑了:“哎哟喂,你瞧,皇上咋抱着一个小太监呢?” 由于距离实乃太过远了些,他们倒也无法看清李燕云抱着的人儿是什么模样。 旁边的小太监吓的忙提醒:“嘘——小声点,你丫的不想活啦?在皇宫当差看见了什么事,也要装作看不见,嫌命长了还是怎么着?做好自己的事就得,明白不你?” “是是是,教训的是!” 当然,李燕云也料定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敢乱说,在前世古装宫廷剧可没少看,不都这么演的?宫内人人为了自保,不得不对某些事装聋作哑,这种人情世故,到哪都行得通。 在李燕云抱着女刺客进入乾清宫之后,一个小太监慌忙跑了过来拉住了小张子:“小张子公公我等您好半天了,二王爷李文风在宫外说想求见皇上,说有要紧的事。” 第16章 上官雨兮 乾清宫,殿内候着的宫女见到李燕云进来,而且还抱着个太监,皇上抱太监,这情景倒有几分滑稽让人发笑,可她们不敢笑,俩宫女慌忙下跪:“皇上万福金安!” 李燕云停下脚步,嗯了一声,垂眸望向她俩:“魏尚宫怎么样了?” “回禀皇上,奴婢已经伺候魏尚宫用药,并又给魏尚宫换了身干净的衣物,魏尚宫已经歇下了。” 看着怀里那张清丽脱俗,红艳的脸蛋,李燕云跟宫女轻道:“去,去御医院取些退烧药来熬制好之后送来,另外再取些跌打损伤的金疮药来!去,你俩都去!”说到这里李燕云想到这妞恐怕在牢房中没吃好忙又道:“对了,再吩咐御膳房做点好吃好喝的粥,送到这里来。” 俩宫女应声之后,恭敬告退。 小妞啊小妞,老子可把你从牢房中救了出来,你可千万不能死啊!感受怀里发烫的柔躯,李燕云心里很是担忧,忙喊道:“小张子何在?小张子!小张子!”咦?那小子人呢?殿内李燕云有点疑惑。 “啊,奴才在!”小张子忙走到殿中跪下:“皇上有何事吩咐?” “这殿内可有其他床榻?” “回禀皇上,大殿后面有九间暖阁,有床二十七张!” 卧槽?这么多床?以前的皇帝还真是会享受,竟搞了这么多床,不会是为了宠幸嫔妃之用吧?李燕云心里嘿嘿笑着,同时抱着女刺客朝后面走去。 后面小张子忙跟在李燕云身后道:“皇上,奴才还有一事要向你禀报!” “哦?什么事?” “禀皇上,刚才有太监告诉奴才,说李文风在宫外候着有急事要求见皇上。” 那老头这么晚了还来面圣?看样子可能真有急事,李燕云对李文风的印象还不错,便让小张子宣李文风觐见,并吩咐如果到了宫中让他在乾清宫侧殿——弘德殿候着。 乾清宫龙座后面果然有九间房,每一间相连,且每一间房内俩边各有一张床榻,最中间横放一张,三张床榻呈连接之势,李燕云看的暗叹,这皇宫还真是奢侈啊。 铺着黄锦布的床榻上皆有被褥,虽然不知是哪个皇帝弄的这么多房这么多床,不过这倒也为李燕云省去不少麻烦。 把女刺客放在床榻,女刺客笔描般的黛眉微微动了一下,当柔躯平躺在床上之后,她柳眉舒服的慢慢的舒展开来,他轻轻的为她盖好锦被,坐在一侧。 李燕云看着她绝美倾城且精致的面容,微微发呆,她黛眉下一双眼睛紧闭,长而弯的睫毛很是迷人,精巧挺翘地瑶鼻下,她诱人的小嘴微微发白,这小妞倒也长得漂亮。 李燕云嘿嘿一笑,自言自语念着她的名字:“上官雨兮,名字好听,长得也不赖,可惜是个哑巴!” 恰在此时,穿着罗裙的魏灵容走了进来,她娇美的面容有几分疲惫,双膝一弯,柔躯沉下,跪下道:“奴婢叩见皇上!” “嗯?”李燕云一转头,心里一沉,连忙起身扶起魏灵容,略微心疼:“你这丫头,身上有伤不要行这么大的礼,而且朕听宫女说你不是歇息了么?怎么起来了?” 李燕云的关心,让魏灵容心里一暖,她脸上一红:“皇上,奴婢一直没睡着,而且那是龙榻奴婢更不敢在那上面睡着!”容容朝床榻看了一眼,欣喜道:“皇上您真乃明君,当听她上官家似有冤情,便把她给救了。” 李燕云扶她坐在旁边的床榻上,笑道:“明君?容容宝贝这小嘴可真甜,朕爱听!不过朕知道,容容宝贝,你受了她一刺,竟还替她说一些话为她开脱,这着实是大义,要不是你,她可能就死在那牢房之中了。” 魏灵容笑容渐渐暗淡,水眸望着昏迷中的女刺客,粉唇轻启:“皇上谬赞了,奴婢觉得她跟奴婢一样苦命,奴婢受赵谨所害差点丢了性命,是皇上救了奴婢,而她全家满门被抄斩,这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何等之惨?皇上,幸亏有您,若不是有您,奴婢和她恐怕根本就活不成了。” 见她说着又要哭了,李燕云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这小妞还真是多愁善感的!李燕云嘿嘿一笑:“傻容容,朕不是说了,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别哭了,乖,快躺下休息。” 魏灵容红着脸蛋轻嗯一声,被李燕云扶躺在床榻之上,李燕云心细的为她盖好锦被掖好被角。 “睡吧,时辰不早了!”李燕云笑道。 “皇上您就寝么?” “那李文风求见,朕等会还要见他!”奶奶地,真不知道那老头这么晚找朕有何事!李燕云笑道:“朕睡不着,你先睡吧,这可是圣旨,乖,快睡!” 皇上的和蔼可亲,和柔情让魏灵容心里隐隐很感动,不知怎地,竟还想多和李燕云说说话,可听到这是圣旨,乖巧的魏灵容只能轻嗯一声,乖乖的闭上那双水汪汪的妙眸。 看着这小妞即使闭上眼睛,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意,李燕云轻轻一笑,容容这丫头,还真是讨人喜欢的很,可爱又乖巧。 李燕云也确实睡不着,自己来到这大宗王朝做了皇帝,是永远待在这里了么?如果回不去,那老子只能在这个王朝做一个明君了!顺便勾搭勾搭,物色一些貌美的妃子,倒也逍遥快哉,嘿嘿。 “皇上,皇上!” 外面传来来宫女的声音,由于这后面房间太多,李燕云具体在哪间房她们俩倒也不知道,李燕云豁然开朗,一拍脑袋,这倒是个防刺客刺杀的好妙招,以前那个皇帝真他妈是个人才! “朕在这——” 闻听此声,俩宫女端着药,和吃的,走到房间跪在李燕云面前,其中一个道:“禀皇上,您吩咐的奴婢已经带来了。” 李燕云点了点头朝床上的女刺客怒了努嘴,小声道:“你们给她身上伤口敷上药,并喂她喝退烧的汤药,好好伺候着!动作轻些,莫要吵魏尚宫歇息——另外等会在给她换身干净的衣物,还有,今天所发生的的一切,切莫跟其他人说。” “是,遵命。” “皇上,皇上!” 小张子此刻走了进来,李燕云看了看睡着的魏灵容,朝小张子,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小张子跪下,声音轻轻道:“皇上,李文风已在弘德殿候着了。” “走,带朕前去,朕要看看这老头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 第17章 密诏 弘德殿内,李文风看见李燕云进来,忙下跪,却被李燕云扶住了,李燕云笑道:“二皇叔不必多礼,不知二皇叔深夜到此所谓何事,不会是为了北直隶一代的洪涝之事吧?” 李文风苦色道:“皇上英明,北直隶洪涝一事刻不容缓,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如果不加以救济,恐怕有变。” 这老头倒也是个好王爷,李燕云心里暗自赞叹着,旋即一笑:“这个朕自然记挂在心,不过二皇叔,此事还须明日早朝,朕拿到权利之后,朕才能有办法解决洪涝一事——对了,二皇叔不会只为此事而来吧?” 李文风拱拳作揖:“皇上果然英明,臣还有一事!” “二皇叔不必拘礼,在这里没有旁人,你我叔侄相称便可,有什么事,皇叔你尽管说来!”李燕云说着,在铺着锦布的宝座上坐下:“你也坐吧,坐下慢慢说。” 李燕云如此说,是想顺便拉拢一下李文风,做皇帝的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心,拉拢人心最重要。 果然,李文风眼神复杂看了一下李燕云,可还是很犹豫,不敢坐在李燕云身旁,虽然私下里是叔侄,可还是君臣关系,李文风更是不敢有僭越之心。 “皇上,臣不敢!” 李燕云也不强求,笑道:“也罢,那你说吧!” “臣遵旨,是这样的——”李文风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黄布,轻走几步,到李燕云面前,双手奉上:“皇上一看便知。” “哦?” 李燕云好奇地接过黄布,只见上面繁体字迹写的甚好,方方正正的,字迹颇为俊秀。 内容是:“朕,因天运偶得皇位,已在位二十一年有余,最近朕身体日日渐衰,恐时日无多,请李文风二王爷,把此密诏在合适的机会下,给予储君李燕云,令他弑杀八王爷,不得有误,钦此!” 很明显,这密诏是先皇留下来的,其意思更是很明显,让他儿子李燕云杀了现在的八王爷。 李燕云有几分疑惑,老皇帝也是,当初他为何自己不杀,非得把这个难题丢给他儿子。 李燕云放下密诏笑道:“先皇让朕杀了八王爷,二皇叔你是怎么看待这个事的?” “皇上——”李文风叹了口气,说出了一段历史。 原来,几十年前,也就是李燕云的爷爷在世时,本想立长子为太子,可长子也就是以前那个“李燕云”的父皇,不被爷爷所看重,太子之位被废。 于是当时李燕云的皇爷爷看八王爷雄才伟略,并且还有军士才能,便立八王爷为储君。 可不巧,八王爷李文中后来生了一场大病,一病不起,当时的皇帝见李文中身体不好,便觉得让他为储君的话恐怕不稳妥,便再立李燕云的父亲为储君,直至当时的皇帝驾崩。 李燕云的父亲李文雄,也就是后来的德宗皇帝,顺其自然的就登基为帝。 李文风摇了摇头叹道:“德宗皇帝登基之后没多久,八王爷大病初愈,德宗皇帝就一直觉得亏欠八王爷的,便对八王爷委以重任,希望尽可能的给予他最大的补偿,后来就把左右督军,交给八王爷掌管,并派八王爷攻打北疆的鞑靼——” 李燕云算是明白了,合着八王爷李文中,当时如果不是生病,皇帝之位非他莫属,这个先皇帝当时是心存愧疚,才没有杀八王爷,反而对他委以重任,并且加以重用。 李文风顿了顿又道:“先皇,当时如果杀了八王爷,会落个不仁不义之名,所以后来封他为辅政王,就是等待有一天,他如果有篡位之心,一定会露出马脚,倒是皇上您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杀了他,且还不会被天下人说些什么。” 这么一解释,李燕云顿时觉得先皇的手段还真是高明,五军给他两军只是诱饵,如果他有谋逆之心,必死无疑,虽说有些风险。但如果没有,以他的军士才能,又能更好的辅助皇帝,此乃两全其美之策,高!太他妈高明了! 这宫廷中的争权夺利,还真他妈复杂!李燕云哈哈笑道:“那二叔,你为何现在才把这个给朕看,难道说现在就是合适的机会?” 李文风慌忙跪下:“皇上,明日太后就把权利交给您了,依臣之见,这便是时机到来了!到时皇上便可以杀了八王爷,八王爷在民间结党私营,那白莲教就是当年支持八王爷的残余势力,白莲教分布在各省各地,行踪不定,乃大宗王朝之隐患,杀了他,便能让白莲教群龙无首。” “非得杀么?”李燕云苦笑摇头:“要知杀他容易,可平人心难呐!” “这个皇上不用担心,”李文风狡猾一笑:“皇上,先皇早有先见之明,命当时的大内侍卫,在民间组建了一个天地教的组织,专门对付八王爷幕后的白莲教。” 果然能当皇帝的城府都是不简单啊!李燕云嘿嘿一笑:“说白了,先皇早已和八王爷暗中较劲了?” “是也是也,”李文风笑道:“目前天地教所掌握的证据足够杀了八王爷了。” 皇室争权夺利还真特么复杂,这老头,八王爷可是你弟弟啊,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弟弟!李燕云叹道:“杀了他简单,但白莲教群龙无首,肯定会引起天下祸乱,如此不是良策!” 李文风笑道:“皇上真乃圣君,这个暂时微臣还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哎呀对了,皇上,此密诏为以防泄露,臣请求皇上把它烧掉!” 这老头真麻烦!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李燕云点了点头,将密诏用旁边的油灯点燃:“关于杀李文中的事情,朕会考虑考虑,还有北直隶受灾之事,明日朕便给予你一个完美的答复。好了,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安歇吧。” 望着点燃的密诏,李文风下跪:“皇上,臣有肺腑之言,要对皇上说,乃先帝的口谕,皇上明日便拿回大权,臣此刻是不得不说了。” 第18章 你不是哑巴? 老头还真够啰嗦的,李燕云心里颇为无奈,表面却轻笑道:“皇叔起身吧,口谕但说无妨。” 李文中起身,看着坐在宝座上的李燕云,眉头皱着,为难道:“可是皇上,为了尊重先皇之灵,这口谕还需要您跪着听。” 李燕云无奈,也罢,跪就跪吧,幸亏在二十一世纪没有导演看上我,不然老子定能拿个古装剧的影帝。 见李燕云跪下,李文中这才满意点了点头:“先皇说过,为人君者,心系天下,一念之仁而不杀奸佞贼子,可造成百姓苦难,万劫不复。为人君者,明眼辨忠奸,勿轻信他人之言。钦此!” 这句话说白了就是,遇到坏人,别心慈手软,否则坏人会害很多老百姓,一些事别光听别人说的,要亲眼看见。李燕云心里暗叹,多么简单的话,说的跟文言文似的,幸亏老子是北大毕业的。 不过,前一个皇帝既然让李文风传这种话,看样子极度信任李文风了。 李文中扶起李燕云,笑道:“皇上,先皇就说了这些,还请皇上谨记!” 既然先皇这么信任这个老头,那自己何不让他举荐一些人才?李燕云嘿嘿一笑:“先皇说要会辨忠奸,可朕许久未曾理朝,不如皇叔给朕推荐一些人才吧?” “遵旨!”李文中抱拳作揖笑道:“皇上,刑部尚书——范清贤,乃一雄才,铁面无私,两袖清风,百姓称之为范青天,曾经他侄儿犯法,他依然处死了侄儿。范天是个可用之才。” 这么狠?不错,有前世宋朝的那个包拯包青天的风范!李燕云抿着嘴,重重地点了点头,旋即笑道:“对了,皇叔,我朝可有内阁之机构?” “内阁?并无此机构啊。皇上,您作为皇帝,怎地连自己国家有什么机构都不知道?”李文风暗自叹息,脸上则是一副,国家在他手里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的表情。 瞧这老头气的,老子咋知道嘛,我穿越来的我得多冤?李燕云直接无视了他的表情,并无内阁?那自己到时何不组建一个内阁? 又和二王爷李文风聊了一会,李文风虽说是个王爷,肚子里墨水也不少,是个极有文采之人,对文史甚是了解。 从李文风那里旁敲侧击,李文风侃侃而谈,李燕云得知,这个世界的历史和自己世界历史大大的不一样。 历史上先是华朝,后是夏朝,所以百姓皆以华xia子孙自居,经历了几个朝代之后,天下大乱,且后楚王项飞和汉王刘自温争霸。 项飞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建立了大楚王朝,南楚北楚的历史算起来,大楚王朝延续了整整一千多年有余。 大楚王朝末期官吏腐败不堪,皇帝更是昏庸无道,各种赋税让天下黎民百姓苦不堪言。 后来是这个大宗王朝的开国皇帝——李行昆振臂一呼群雄四起,起义后凝聚天下百姓,推翻了大楚王朝,建立大宗王朝。 李文风更是让李燕云以史为鉴,千万不可学那些昏庸无道的帝王,李燕云对此嗤之以鼻,老子英明神武盖世,怎么会和那些帝王一样? 老子要做个爱民如子的明君,嘿嘿,更要做个爱江山更爱美人的皇帝! 后李文风又帮李燕云分析如今的天下大势,北方有鞑靼国,往年经常骚扰大宗王朝边境,后经过八王爷辅政王李文中带兵征讨之后,倒也老实了许多。 李燕云心里暗自感慨,那李文中虽说不知有没有谋逆之心,至少在这方面确实有些才能啊! 与李文风畅谈直至深夜,李燕云才在太监御前总管——小张子的陪伴下,前往寝宫乾清宫。 走到殿内暖阁里的时候,见床榻上的魏灵容已经睡着,睡着的时候,她秀美地脸上依然挂着甜甜的笑意。 真不知道这丫头,是在想着朕对她的好,还是梦到和父亲团聚的情景了,李燕云摇头苦笑。 李燕云眸子一斜看另一旁床榻上的女刺客,哑巴女刺客那张足以冠绝天下,绝美倾城的脸蛋没有之前那么红了,只不过饱满地香额沁出点点汗珠,如美艳动人的玫瑰上粘的露水一样格外引人注目。 李燕云跟暖阁外候着穿着宫服的宫女,询问女刺客的情况,宫女说早已用完药,并且按照皇上的吩咐,还给她换了身衣物。 李燕云点了点头示意她们退下,并嘱托,今晚的事不许传出去。 宫女和小张子恭敬退下之后,李燕云轻轻伸出手试探性的摸了下女刺客的额头,李燕云心里一喜,额头没那么发烫了,似烧已经退了,小妞,算你命大! 暖阁中的三张床榻有一张空着,李燕云坐在上面,从袖子中掏出手枪,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火铳,鸟铳之类的军shi武器。 如果有,自己可以用二十一世纪的知识,改造一下让其更先进,如果没有,只能自己发明这些军shi武器了,到时候老子御驾亲征把鞑靼国打到西伯利亚去,嘿嘿! 恰在此时,李燕云正思绪万千之时,床榻上的女刺客睫毛动了动,接着被窝里的手指也动了动,她心里疑惑,怎么躺的感觉好舒服,手一握,抓到软软的床榻。 她如新生儿般,缓缓睁开亮晶晶的美眸,好奇地打量着这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雕着艳丽非凡彩画的穹顶,她眸子在眼中转着打量着这个房间,自己死了么?这里是地府? 打量中,发现了躺在床榻上的魏灵容,她略微惊讶,是那个替狗皇帝挡刀的女子?她也死了? 不经意间,她双眸在另一张床榻的身影停住,是他?这里不是地府?是皇宫?他是那个狗皇帝?他手中拿的是什么? 她脑子里不断冒出这些问题,转念一想,他手中拿的那个玩意,不就是在朝堂上发出震耳欲聋响声的物事?还死了一名太监,原来这个狗皇帝在弄虚作假,还扯上了什么神明护佑? 可是,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他没杀自己?女刺客绝美的脸上尽是好奇之色,皓齿咬着下唇,想也想不通。 “你——”她本想起身,可惜身上的伤在,她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皮肉快要裂开一样。 “你醒了?”李燕云抬头微微一笑:“不过你暂时有伤在身,不必跟朕行大礼!” 给你还行大礼?我恨不得杀了你!她放弃了起身,垂眸间,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枪上,好奇之心暂时压住了她内心的愠怒,她躺在床上,红唇微启:“你,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物事?” 她声音如黄莺出谷般,甚是悦耳动听。 这妞好奇心还挺大!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没见过嘛!李燕云把沙鹰手枪塞回袖子中,嘿嘿笑道:“枪,专打男人的枪!” 女刺客蹙眉,甚是好奇:“还有专打女人的枪,是个什么样的?” “嘿嘿,专打女人的枪就不能给你看了,”李燕云坏笑道:“朕很腼腆地——咦?你会说话,你不是哑巴?” 第19章 被朕说中了! 问出这个问题,李燕云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明白了,你是故意装作哑巴,生怕暴露你是女子的身份,你还挺谨慎的嘛。” 女刺客思路还在前一个问题上,冷笑了一下,虽说是冷笑,不过这一笑当真是巧笑倩兮,如百花从中最鲜艳最美的那朵花般,直让其他花草瞬间失色:“你那稀奇的物事,我从未见过,你哪里得来?” 你见过那还得了?这可是高科技的产物!李燕云笑道:“你当是外国使臣进贡的就好,哎,只可惜子弹有限!” 女刺客不懂他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她话锋一转,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为什么没杀我?” 如果按正常刑法,刺杀皇帝,自己可是要被杀头的,还要被满门抄斩,可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家人,也不怕连累了。可自己在狱中,那帮侍卫那么折磨自己,逼问自己,自己都不曾开口,抱着必死的决心,也没打算活着了。 可这个皇帝为什么不杀自己了? 李燕云微微起身,垂目看着躺在床上的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女刺客闭上眼睛,一副随便你问我什么话,我都不会说的表情。不过正是她如此,李燕云觉得她反倒有些可爱。 “上官雨兮。”念着这四个字,李燕云抬起头,得意一笑,眼睛还鬼鬼祟祟的观察上官雨兮的表情。 上官雨兮睁开双眸吃惊的看向李燕云,却并未出声,可她的表情间接的回答了李燕云的问题——她就叫上官雨兮。 李燕云嘿嘿一笑:“你以为你不说朕就什么都不知道?朕早已查过,你还有个姐姐,曾是朕的妃子,后来在宫中病死了,是也不是?” “她不是病死的!”上官雨兮终于再次开口,美目如刀子般看着李燕云:“她是被你的妃子给毒死的,你这个狗皇帝,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副要杀了李燕云的表情,眉目间尽是幽怨之色,被毒死的?李燕云心里暗惊,我靠,这么凶干嘛,又不是我害死你姐姐的? “哦?”李燕云略微吃惊道:“你是说,你父亲上官宇文不但因为贪污被处死,连姐姐也是被人害死的?” 上官雨兮如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般,嗤笑了一声,还以为这个皇帝把自己救了,是因为查清此事,心怜自己的遭遇。没想到他还是以为自己父亲是贪污受贿的人,与他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她实在不想在和这个皇帝说半句话,躺在床上的她再次闭上眼睛。 她如此,李燕云也不在意,轻轻一笑:“即使你有再大的冤屈,如今全天下能为你伸冤的只有朕一人,能救你的也只有朕一人,你确定你什么都不跟朕说?” 这个狗皇帝着了什么魔?是你批准我全家满门抄斩,现在又猫哭耗子假慈悲要给我伸冤?简直可笑! 她睁开双眸想要讥讽李燕云几句,却发现自己身上衣物都换过了,被窝里伸手一摸,这才感觉,就连里面女子贴身所穿的亵衣亵裤,都已换过。 上官雨兮看向李燕云,而这厮正笑着看自己,李燕云压根就不知道此时已被她当成了禽兽看待! 要知,这个时代的女子把贞洁看的比生命还重要,至此,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涌进上官雨兮心头,她脸上一红,水眸蕴泪:“狗皇帝,我,我衣服可是你换的?” 嗯?这妞竟然把老子当成这种人?李燕云干脆将错就错,嘿嘿一笑,逗她道:“是朕亲自换的。” “你,你这个狗皇帝,当真是好不要脸,”她脸红如血,羞怒不已,银牙紧咬:“你都看到了什么?” 李燕云低头走了几步,若有所思道:“容朕想想——哦对,看到了……皮肤挺白,还挺大,”李燕云在胸前比划着:“哎呀!反正该看到的朕都看光了。” “你!” 上官雨兮本就心里羞愤,偏偏李燕云还说的如此生动,她此刻想要把他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激动之下,她柔躯一颤,牵动了身上的痛处,让她痛了快昏了过去,香额直冒冷汗。 哎呀呀!她这么激动?意思是朕说中了?真的大?李燕云坏笑着。 “噗嗤!”一声轻笑。 李燕云转头,只见不知何时另一张床榻的魏灵容已经醒来,正好笑的看着这里。 这皇上真是不正经,偏偏就会逗女孩子寻开心,魏灵容捂唇轻笑:“上官姐姐,你不必如此,皇上逗你玩呢,皇上特地让宫女替你换的,当时现场并无男人在,姐姐大可放心。” “哎呀,容容宝贝你怎么醒了?”李燕云忙坐在她榻前,握着她的小手关切道:“乖,继续睡,你身上有伤要好好休息才是,是不是朕吵到你了?”也是,这么大动静,容容宝贝不醒才怪。 李燕云的话,让魏灵容如吃了蜜糖一般,心里甜酥酥的,她脸蛋一红:“奴婢只是不想让上官姐姐误会皇上。” “是她刺了你一刀,你还对她这么客气?”李燕云责怪道,不过语气听来更像是宠爱。 李燕云看向上官雨兮:“你要谢就谢我容容宝贝,是她提醒了朕,说你可能有冤屈,要不然你可就在牢房中死翘翘了。” “皇上,”魏灵容眸子含笑看了一眼李燕云,旋即看着上官雨兮:“上官姐姐,你如若有什么冤屈,尽管跟皇上诉说便是,他虽是皇上,不过很是平易近人,跟个大哥哥一样,皇上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这小妞,把我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我这个人很腼腆容易害羞的么? 与魏灵容不熟,上官雨兮又怎会相信她的话?在她眼里,这只不过是一唱一和的男女,上官雨兮闭上眼睛薄唇微开道:“我是不会相信他的,李燕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心中对皇帝有仇,也不怕犯什么大不敬的罪过,干脆直呼李燕云名字,一副不怕死的表情。 哟?这妞还真的挺倔!李燕云笑道:“你爱说不说,你如果说了,如若真有冤屈,朕会微服私访,带你出宫到民间彻查此事,你如若不说,就永远待在这宫中吧,嘿嘿……朕也无所谓。” 上官雨兮直呼李燕云其名,吓的魏灵容替她担心,忍不住看了李燕云一眼,见李燕云微笑着,丝毫没有怪罪上官雨兮的意。 魏灵容稍稍宽心,也耐心的劝导:“上官姐姐,当时我假扮太后你也知道,这可是死罪。可皇上皇恩浩荡,愣是宽恕了我的罪过,上官姐姐你就相信皇上一次吧。” 第20章 狗皇帝? 魏灵容的话李燕云怎么听怎么觉得舒心,尤其是跟这个女刺客一口一个狗皇帝的话比起来,那真可谓是天籁之音了。 见李燕云正微笑的看着自己,魏灵容脸一红,忙低下头去。 这妞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害羞了,李燕云轻轻一笑,眼神从她红扑扑的脸蛋上移开,望着躺在床榻上满脸倔强的上官雨兮。 “你烧刚退,旁边放着粥你要饿了就吃点吧。” 上官雨兮闭上眼睛,在她看来,这个狗皇帝完全就是在假仁假义。 她不理会皇上,这可不是让皇上下不来台嘛?魏灵容却替上官雨兮捏了把汗,忙道:“回禀皇上,待上官姐姐心情好点,奴婢会伺候她吃点东西的。奴婢替上官姐姐谢过皇上。” “哈哈,还是你最乖!”李燕云忍不住捏了一下魏灵容的小脸,替她掖好被角道:“乖,睡吧,有什么吩咐朕会让宫女去做,你身上有伤,怎可做伺候别人的事来?” 李燕云如此关心的话,让魏灵容心里暖暖的,她羞涩地甜甜一笑,轻嗯一声,皇上这般宠她,有时候她真想时间停住在这一刻:“皇上,您也早些歇息吧。” 这时小张子走了进来:“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要小心龙体啊,明日还要早朝呢。” 小心龙体?朕又不是在宠幸她们!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自暖阁中出来,李燕云打了个哈欠,似也有些困顿。 身后小张子小声道:“皇上,这俩名女子就在这过夜,不合规矩啊,要不……” “你不说朕不说,无人敢说闲话,”李燕云提醒道:“如果让朕听到闲言碎语,朕会砍了你的脑袋。” “是是是,奴才知道了!”小张子吓的汗毛直竖。 李燕云此话一说定然会起到多米诺骨排效应,小张子自然会跟看过的宫女,或者其他一些太监,让其别说出去。 躺在床榻的李燕云一开始怎么也睡不着,一心想着明日早朝,自己身为皇帝,要出一些新政才行,毕竟这个时代的一些封建律法有很多不妥之处,比如皇宫中;很多老宫女、人数众多的太监、宫中用度奢靡浪费、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何不把这些开销用在民生上? 嘿嘿,如果老子的新政顺利实行,想必天下黎民百姓都会感动的哭了吧。 李燕云思绪万千,又对那个女刺客产生好奇,之前她姐姐也是皇帝妃子之一,却说姐姐的死是被妃子毒死的,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呢? 不知不觉李燕云沉沉睡去,朦胧中他真希望这是一场梦,等自己醒来了,自己还在二十一世纪当着特种兵,而且在古代做皇帝,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而已。 可现实却敲醒了他,次日是小张子的声音把他给吵醒了:“皇上,皇上您快醒醒,众臣都在金銮殿外候着呢。” “这是哪?”李燕云睡眼惺忪,呢喃地说着。 “哎哟我的主子哎,这是乾清宫啊,皇上,您又记不得了?”小张子无奈道。 妈的!看来是回不去了,这都不是梦?李燕云内心有种小小的失望,不经意侧头一看,龙榻前,太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手里有拿毛巾的,有端着铜盆的,端着铜镜的…… 这些都是等待伺候皇帝洗漱的太监,不过这架势着实有点惊人。 困意更是让李燕云还没完全清醒,他微睁双眼,呢喃道:“老子这从乾清宫走到金銮殿那里这么远的——小张子,吩咐下去,让众臣在这乾清宫上朝便是,朕想再睡会……” 乾清宫殿内面积甚大,雕梁画栋的,气势威严,中间摆着一张金色龙椅,在李燕云印象中上一世的明清早朝大部分是在乾清宫举行的,只不过特殊的仪式才在金銮殿举行而已。 小张子迟疑了一下,跟躺在龙榻上的李燕云,卑躬屈膝道:“是,皇上!可是皇上您不能再睡了,还要洗漱,洗漱完还要用膳呐——”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朕了!”李燕云无奈,忙起身。 “皇上,奴才这就去通报百官文武!”小张子吓的忙找借口逃离。 奶奶的,做皇帝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啊,想多睡会也不行!李燕云不情愿地自龙榻下来,在一帮太监的伺候下梳洗,穿上明黄颜色的龙袍,头戴镶着金龙的黑皇冠。 穿戴整齐之后,一个潇洒俊俏的皇上在铜镜前摸了摸脸,心中暗叹,怎么感觉比前世年龄还小了几岁呢?哎,小就小吧。 一身蟒袍的御前总管小张子,差人去办之后,回来道:“启禀皇上,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 想起暖阁中的魏灵容以及上官雨兮,李燕云轻嗯一声,吩咐小张子差人等会送点早膳过去。 乾清宫殿内的暖阁后,宫女伺候魏灵容梳洗了一下,梳洗完之后魏灵容容光焕发,娇美无比,并伺候床上的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莲子粥。 可另一个床榻生的上官雨兮,却闭着双眸,绝美艳丽的脸上尽是冷若冰霜之色,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冷冷地跟宫女道:“你们不必如此,我是不会吃那个狗皇帝的东西的。” 狗皇帝一词,吓的宫女们连忙下跪,魏灵容也吓了一跳,花容失色,轻开小口,劝道:“上官姐姐,你就吃点吧,你身上可也有伤呢。” 同时,暖阁前面穿戴龙袍的李燕云已然大方的坐在龙椅上,轻轻地打了个哈欠,一身红色蟒袍手拿拂尘的小张子,尖细的嗓子,大喊:“皇上驾到,众臣早朝——” 一声喝罢,穿戴红色朝服,胸口打着补子,头戴黑纱乌帽的百官文武,列队朝乾清殿井然有序的低头进入,各个面色肃然,更是连咳嗽一声都不敢,生怕殿前失仪。 待大臣在殿中列队完毕,唯独没见太后来,李燕云心里甚是好奇,那女人曾说上朝她也会跟自己一起上,顺便把权利当着百官文武交给自己,都这会了还没见她,她不会还在睡懒觉吧? 李燕云感觉自己够懒了,莫非这女人真是比自己还懒!李燕云小声跟身旁小张子道:“小张子,太后呢?怎么这会没见到她?” 第21章 亲政 “启禀皇上,太后等会才可进入,这是规矩。”小张子笑嘻嘻道。 按照这大宗王朝的规矩,太后不能比皇上先到,是为了体现皇权的至高无上和不可侵犯,李燕云点了点头,这大宗王朝规矩还挺多。 这时,太监小张子再次尖声呼道:“上朝——”尾音拉的长长的。 喊完后,殿内百官文武皆跪,整齐跪下行礼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子得严肃点了,不然失了肃穆,无法给这帮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了!李燕云故作严肃,板着脸:“众爱卿平身!” “谢吾皇!”百官们起身,各个低着头,不敢平视李燕云,这自然也是规矩。 “太后驾到——”外面响彻一声长呼。 此时,穿着华丽雍容金色凤袍,头戴金钗玉冠的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年轻妇人,在老太监的陪衬下,自外面走进殿中。 而太监们搬来一把雕着好看的花纹的椅子,放在了龙椅旁,恭敬退下。 太后被老太监扶坐在凤椅上的时候,众臣又是齐刷刷地跪下:“臣等参见太后!” 太后没有说话,凤眼瞟向李燕云,李燕云稍稍一愣,这才明白,看来老子也得跪一跪,娘地,真是麻烦。 李燕云忙单膝跪下:“皇儿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皇儿平身,众卿家平身!” “谢太后!” “谢母后!” 待众臣起身,李燕云被小张子扶坐在龙椅上之后,太后轻轻苦笑:“哀家受逆贼赵谨所害,许久未见众卿家,在这很长的日子里,哀家也想了很多,哀家的皇儿自十二岁登基,年号庆和,如今已庆和六年,皇儿登基以来,都是哀家与八王爷李文中辅政,今日,哀家宣布,决定把理朝大权,正式交予我皇儿,众卿家可有异议?” 殿内,李文风朝前一步,面向正位:“太后,臣支持皇上亲朝,赵谨霍乱朝纲,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都被赵谨弄的乌烟瘴气,皇上英明神武,制服赵谨乃天下所向!” “臣,支持!” “臣,附议!” “臣,附议!” 看来痛恨赵谨的人还挺多,一时不断有大臣走出来,支持李燕云亲朝,李燕云心中暗笑,里面恐怕不乏一些生怕被赵谨连累的官员,干脆支持老子,表达他们的忠心,更表明他们跟赵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此刻,百朝文武只有将近一半的文臣武将站出来,其中一部分,尚未有动作。 太后轻轻一笑:“看来支持我皇儿亲朝的卿家还不少,辅政王,你怎么看?” 这时,一个羊胡子五十多岁的红袍朝服的人显然一愣,如梦方醒朝前迈了一步,拱手作揖:“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臣……自无话可说,臣也支持皇上亲朝!” 这个人就是八王爷?李燕云还是第一次见到,只不过他出于礼仪低着头,李燕云无法看清他样貌。 岂料八王爷这么一说,顿时更多的文臣武将就站出来了:“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一时满朝文武都纷纷站了出来,支持李燕云亲朝。 哟?这个八皇叔李文中当真势力不小啊?他一开口支持朕,这帮狗官也就都站出来了! 太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不错不错,对了……皇儿,”太后看向李燕云:“那个假扮哀家的女子,你怎处置的?哀家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个问题可马虎不得,当时带她走时,百官文武可都眼睁睁的看着的,不过太后这么一问,暖阁中的魏灵容听见大厅中谈论到了自己,榻上的她吓的娇躯瑟瑟发抖。 而另一张床榻的上官雨兮,她惊轻张小口,美目竟颇为担忧的望向魏灵容,竖起耳朵仔细听大殿内的李燕云该如何回答。 只听李燕云轻轻一笑:“母后,假扮太后乃损我皇家颜面的事情,此罪罪无可赦,为了顾及皇家颜面,朕已秘密处决了那女子,为了皇家的颜面还望众爱卿,和母后日后莫再提此事。” 这狗皇帝,还挺机灵的,鬼点子真多!他这么说,太后倒也没办法追究下去了,上官雨兮躺在床上想着。 大殿内的凤椅上,太后笑道:“还是皇儿想得周到,所以众卿家,以后休要提起此事了。” 百官皆跪:“吾皇圣明,太后圣明!” 太后点头道:“既然你们都支持皇帝亲朝,那哀家宣布,自此,六部行政之权从今儿个起,由皇儿行使,六部之事由皇儿处理,众卿家需鼎力辅佐,不得有误!好了——”太后揉了揉额头:“哀家累了,皇儿,接下来的朝会由你主持。” 说着太后起身,李燕云起身,微微点头:“是,母后!” 李燕云明白,她累了是假,给自己机会才是真!她是不想在此地,生怕在此地让自己做起事来感觉束手束脚的,嘿嘿,这女人还挺聪明的。 “臣等遵从太后懿旨,臣等恭送太后。”大臣们叩头。 “皇儿恭送母后!”李燕云单膝下跪。 殿内暖阁中的房间,躺在榻上盖着锦被的上官雨兮美眸一睁,绝美不凡的脸蛋多了几分迷茫。 这个狗皇帝以前如果没有亲朝的话,那爹爹那个案子,如果是他批的话,那岂不是只在他这里走了一下流程而已,他对此事缘由知道的并不多? 莫非自己当真是冤枉了他?哼,即便如此,抛开这个案子不说,就光姐姐的死也和他脱不开干系。 殿中,当李燕云再次坐在龙椅上的时候,正式的早朝才刚刚开始,众臣三跪九叩首,每一次叩首都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跪九叩礼,行礼完毕之后,李燕云道:“众爱卿平身!” “谢吾皇!”众臣道。 此刻李文中自袖子中掏出虎符,向前一步,双手摊开,低头道:“启禀皇上,此乃调兵遣将用的虎符,今日皇上亲朝,臣把此物,交还与皇上。” 虎符?李燕云眉头一皱,心里暗自想着,你在左右两军中威望这么大,调遣那些忠心耿耿的老部下,何须此符?老子如果受了,你心里会想老子不信任你,如果你真有谋反之意,这符又有何用? 嘿嘿,当真是老狐狸啊!不如麻醉麻醉他一下?李燕云笑道:“辅政王不必如此,你为国操劳,你打退了北部鞑靼国,让我朝天下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功劳甚大,此兵符朕不但不收回,反而要嘉奖你,李文中听封——” 第22章 赵谨招供 二皇叔李文风没明白过来,皇上怎么回事,自己可是跟他说过八王爷的往事,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何不收了他此符呢?难道……哎呀,明白了,是我目光短浅了,李文风顿时明白了李燕云的用意。 八王爷跪下,却听李燕云道:“你功劳甚大,朕封你为当朝太保,位列当朝一品。” 太保乃太子的老师,现在的李燕云连个儿子都没有,哪来的太子?所以这只是个虚职而已,不过,即便如此,却也是很大的光荣之职。 八王爷不愧朝中元老,得此嘉奖脸上也并未见有喜色,心里则在揣测李燕云的用意,当局者迷,他却也没明白,他严肃着脸,忙叩首:“微臣谢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八皇叔不必多礼,快快平身吧。”李燕云笑道:“朕听二皇叔李文风说,北直隶一带闹洪涝,百姓流离失所,开挖河道之事刻不容缓,依你们之见该当如何?” 此话一出,一个大臣朝前一步作揖道:“臣户部尚书艾成安,有事启奏。” 户部?李燕云皱着眉头,是掌管财政的官,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财政部,这老头要作甚?李燕云笑道:“说!” 艾成安作揖道:“皇上,太保李文中自前年征战鞑靼国以来,大部分银饷都用于军饷,如今户部国库入不敷出,如何能开挖河道?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 户部这么一说,工部侍郎就不乐意了,你不拨款,我工部哪里来的好处?他朝前一步道:“皇上,臣工部侍郎左俊杰有事启奏。” “讲!” 左君杰冲艾成安冷哼一声道:“艾成安大人,你只关心国库,你可曾想过万民才是根本?如今北直隶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处于水深火热,你说该怎么办?就连这个你也要反对皇上?” “左大人你!”艾成安瞪了左君杰一眼,冲李燕云作揖道:“皇上,臣并非是反对您,是户部国库只有两千多万两白银,拨款至开挖河道,乃大工程,臣估计,最少也要花去八百万两白银。” 看着这帮老头吵起来,李燕云心里暗叹,奶奶的,这时代要有挖掘机就好了,哪里需要这么多钱,李燕云摆了摆手,阴险一笑:“爱卿们莫慌,朕自有主意——八皇叔!” “臣在!”李文中作揖应声。 李燕云笑道:“你手里有左右两军,一军多少兵?” “回禀皇上,十万多人有余,左右两军,共计约二十二万人。” 乖乖!这还真是一大威胁,看来得找机会架空他权利才是,李燕云心里暗自吓了一跳,轻轻了点点头:“这样,用右军十万人,行使开挖北直隶河道之事,无需另外征劳役了,更不必另外花银子了。” 李文中睁大眼睛,忙道:“皇上,左右两军还须操练以防鞑靼国再次来袭,怎可用镇国之兵去行开挖河道之事?” 李燕云自龙椅站起身来:“朕的五军,还有上军,下军、中军、怎么会对付不了鞑靼国?太保,你多虑了。” 看李文中失色,李文风却暗自发笑,不错不错,皇上还是有点手腕的,如此一来李文中威胁就稍小了一点。 “这……”李文中语塞。 “再说了,”李燕云继续道:“民乃国之根本,开挖河道利国利民之策,此事刻不容缓,不容再拖!莫非太保不支持朕做一些利国利民之事?”李燕云阴笑着。 他这话李文中怎么可担待的起?搞不好被天下百姓骂成是佞臣,李文中忙道:“臣不敢!” 户部侍郎艾成安一想,如此一来就无需另外拨款了,忙道:“皇上英明,臣赞成!” 艾成安这老头,答应得到快!艾成安的心思李燕云怎会没看出来?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李燕云笑道:“既然北直隶洪涝一事,是北直隶二王爷李文风管事的,此右军就交由二王爷李文风进行开挖河道之事,不得有异议!”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李文风心里一喜,不等李文中说话拒绝,抢先一步,忙跪下:“皇上英明,臣遵旨!臣定会做好开挖河道,疏导洪涝,引流向河之事。” 如此一来李文中只能无奈跪下道:“臣遵旨!” 嘿嘿,对不起了八皇叔,朕不是信不过你啊,实在你掌的兵有点多,万一谋逆,那老子岂不是很危险?即便鞑靼国来犯,老子也不怕,凭我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制造点火药之类的热武器,老子还怕对付不了他们? 李燕云轻嗯一声看向户部侍郎艾成安:“艾成安,如今宫中每年用度,以及太监宫女,名额多少?” 艾成安作揖:“回禀皇上,宫内每年用度六百万两银子,宫女共计三万人,太监赵谨在的时候,太监人数更招至八万人有余。” 卧槽?这么多?也难怪国库都特么快空虚了,连开挖河道的事都差点成了问题,赵谨这狗贼、逆贼,朕一定会杀了他! 李燕云轻轻一叹:“朕要宣布几件事,其一;宫女年满二十五岁,即可出宫嫁人;第二,太监名额,由八万人,裁员至三万人,其三;宫内无论官职太小,各宫妃嫔,正常膳食不得超过四菜一汤,除了太后,包括朕,都要遵从此法,众爱卿可有异议?” 暖阁里的魏灵容听前殿李燕云说的这些新政,暗自夸赞皇上真是个好皇帝,以前宫女可都是一入宫门,终生为奴婢的,甚是凄苦。 另一侧床榻的上官雨兮绝美的脸上尽是迷茫之色,眼神迷离,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自己莫非差点杀了一个好皇帝?再说了,他杀自己易若反掌,难道他真的想替自己翻供?想起惨死的一家,上官雨兮泫然欲泣,小脸凄然。 前殿,众臣一听李燕云说的这些,小声地议论开了,有文臣心中赞叹不已,忍不住作揖道:“皇上,真乃明君啊,此法可缩减皇宫之用度,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销,用作民生。” “皇上此法谨针对除太后的所有人,更显皇上之孝道,臣如果反对,那岂不是成了不懂礼法的佞臣了?臣支持皇上!” “皇上真是英明神武,乃我朝之福啊,臣也支持皇上!” “臣附议!” 这帮狗官本事不知道大不大,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挺大的,都炉火纯青了!嘿嘿,不过他们说的倒是实话,李燕云微微一笑,宣布把此事交给户部侍郎办,太监小张子辅佐户部侍郎。 一帮大臣听着直点头暗自赞叹李燕云的做法,不时有人作揖表示支持李燕云,李燕云心里却在想,哼,奶奶地,你们明面上话说的好听,还不知道这里有多少贪污的狗官呢。 老子不是吩咐周朗在早朝的时候,要觐见的么?那厮怎么还不来? 正想着,一名太监进入殿内跪下:“启禀皇上,侍卫周朗求见!” 嘿嘿,来的巧!李燕云袖子一挥:“宣!” 太监恭敬退下,走到殿外尖细嗓子喊道:“宣周朗进殿觐见。” 话毕,一身蟒袍的周朗走进殿内跪下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李燕云装作不知情道:“周朗,你有何事?” “启禀皇上,”周朗双手摊开露出了手中的一卷纸,想起李燕云的吩咐憋着笑,将卷纸,举过头顶:“那赵瑾已经招了,这份名单上,全是与他勾结的党羽,以及贪官污吏,其中不乏在站的各位文臣武将!” 众臣一听,有的大臣吓的差点瘫倒,而有的吓的面色发青,露出惶恐之色。 第23章 整治朝纲 朝中文武百官知道,一旦与赵谨扯上关系,轻则被杀头,重则会被满门抄斩。 一时,朝堂的百官皆是人心惶惶,有的无辜的官员更是怕赵谨狗急跳墙乱咬人,而贪官心里有鬼,吓的脸色煞白,身子抖的若筛糠般。 他们一个个的表情被李燕云瞧见,李燕云心里冷笑,还真他娘的有不少贪官!哼哼,看老子怎么玩你们! 御前总管小张子将周朗手中的卷纸接过来,呈到李燕云面前。 考验老子演技的时候到了! 李燕云郑重其事地轻轻打开卷纸,只见卷纸一片空白,李燕云面作苦色,轻轻摇头,装作很是激动的摇着手中的白纸:“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上面的名字,朕给你们面子就不念出来了!你们可知道,与此人勾结,按律,这些都该当斩!” “可朕给你们面子,可谁给朕面子?谁给大宗王朝面子?!”李燕云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想不到文武百官,竟有这么多贪官污吏,你们一个个拿着朝廷的俸禄,竟然暗中与贼人勾结?!朕,甚是难过,朕——替大宗王朝难过!替天下黎民百姓难过!你们告诉朕,朕该如何处置你们?!” “皇上!” “皇上啊!” 李燕云的语气很是有感染力,更有一种滔天气势和皇家威严。 不时,有心虚的文官跪了下来,他们不敢不跪,他们以为名单上有他们的名字,只差皇上念出来了!接着百官皆跪了下来,有的还老泪纵横的。 皇上真是足智多谋啊!殿中跪着的周朗低着头,心里则暗暗佩服,他忍着笑意,都快憋出内伤了。 想起二皇叔昨晚为自己举荐的一个人,外号范青天的人,李燕云看着殿中一个个跪着的百官:“刑部尚书范清贤何在?” 其中一个穿着红色朝服,头戴乌帽皮肤黝黑,有几分像农民,胡子花白的大臣,跪着作揖道:“臣,刑部尚书,范清贤在!”他不怒自威,一脸刚毅之色。 他就是人称范青天的范清贤?不错,除了皮肤黑了点。李燕云故作严肃道:“范爱卿,你说说,与阉党赵谨勾结的这些贪污,以及行贿的人,都该如何处置?” “回禀皇上,赵谨弄权朝堂乌烟瘴气,民间更是民不聊生,如此祸国之人,乃是大罪人!党羽更是助纣为虐。臣以为,按律当斩,情节严重者,满门抄斩!”范清贤回答的甚是简洁明了,丝毫不顾及百官的颜面。 文臣武将中有的听得瑟瑟发抖,跪在殿中,更是头也不敢抬一下。 “斩?”李燕云把名单握成一团,冷笑:“如果斩,这里最起码,在跪的百官中恐怕要死几十个,难道要朕做一个光杆皇帝?你们一个个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就是这样祸害朝纲的?” 范青天面无表情作揖道:“皇上,法不容情!请皇上把此名单交予臣,臣定当按法严办此案!” 卧槽,这老头也真地狠,李燕云叹了口气:“小张子,取火烛来!” “奴才遵旨!” 不一会太监小张子端着烛台,走到李燕云面前,李燕云笑道:“朕,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但此名单中的名字,朕都一一记刻在心里了,以后你们为官可要小心了。朕,今天就把这个名单烧了!” 李燕云用火烛当着百官的面,将纸团点燃,扔在殿中,看着燃烧的纸团,百官中有些贪官知道皇帝这一烧,就等于免死了。 百官叩头,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以为老子就这样饶过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李燕云冷冷一笑:“死,朕可以免你们,但朕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机会,如果办不好,还是会按律法行事,死罪免不了。” 李燕云走下三个台阶,走到殿中,扫视跪着的众文武百官,道:“刑部尚书范清贤、户部尚书艾成安!” “臣在!”俩人异口同声作揖。 “朕,命你们接收百官捐银至国库,艾成安接收,范清贤监督!”李燕云面向百官道:“你们也给朕听着,名单上的名字朕都记住了,如果少捐,或者不捐,朕会依法办事,处死当事者!名单不公开,是朕给你们面子,希望你们也给朕面子!”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再次叩首。 “臣范清贤,遵旨!” “臣艾成安,遵旨!” 李燕云点了点头,轻嗯一声,看向周朗:“为了以后各文武百官贪污腐化,朕特创新机构——六扇门,而周朗为三司衙门六扇门锦衣卫总办,此机构由朕一人直接管辖,此机构经朕允许,上可抓触犯律法的皇亲国戚,下可押贪官污吏,对百姓没有任何行使权,众位爱卿可有异议?” 范清贤面露喜色,第一个道:“皇上圣明,如此一来,可给百官起到威慑之作用,臣支持皇上!” 范青天也不怕得罪人,要知道答应这个要求,可就是与百官的利益起了冲突,可他却丝毫不惧怕百官文武,这让李燕云暗中敬佩,这老头,还真是一个人才! 百官默不作声,有这么一个机构,还真是一个大威胁,如果答应了,那岂不是与同僚做对一样?他们一个个不敢作声,生怕第一个出头会得罪人。 他们的心思,心思玲珑的李燕云岂会不知?李燕云冷笑一声:“怎么?都不敢出声了?你们贪污的名单可都在朕的心里呢!” 此话一出似乎提醒了那些贪官污吏,不时有人叩头:“臣,支持皇上!” “臣附议!” “臣附议!” 看着支持自己的人愈来愈多,李燕云心里暗笑,奶奶的,这个计谋还真是管用,一个个吓的跟鹌鹑一样。 “周朗!” “臣在!” 李燕云走回龙椅坐下,笑道:“你可要给朕好好盯着他们,做朕的眼睛,如果发现有人胆敢徇私枉法,就来禀告朕,朕自会不亏待于你。当然,肯定有一些心存侥幸之人,会贿赂你,如果被朕发现你也贪污,可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周朗脸色煞白,吓了一跳忙磕头道:“皇上,臣,臣不敢!” “另外,本朝六部,朕要新增一部,此部乃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专科之人,请各位爱卿,如若在民间认识一些能工巧匠之人,就举荐给朕,合格的,朕要封他们为官!此部名为——科部!”李燕云暗笑,嘿嘿,这个时代的科学院就这么诞生了。 此时,殿中有一大臣忙抬起头:“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臣极力反对!皇上,各朝各代,臣从未听说农工巧匠之人竟能登朝封官入相,这,这不何体统,他们如何能治理国家?如何能治理一方?” 第24章 朕赏你个龙抱 能工巧匠如何治理一方?遥想当年,鲁班大师,发明锯子,斧头,那些工具是何等的造福百姓?农工巧匠虽不能治理一方,可能造福一方啊,又比如前世那个世界的爱迪生自不必多说。 这个时代的老头思想倒也顽固不堪。 看来此事也急不得。老子得发明点东西,让你们看看点新奇事物,才能明白朕的苦心呐,如此更能服人。 嘿嘿,没错,朕要以德服人!李燕云笑道:“此事再做商议吧,尔等退朝吧,朕累了!” 周朗忙开口道:“启禀皇上,那赵谨如何处置?” “赐死吧,让那个阉贼自己上吊!”李燕云说的很是随意,从龙椅站起身来,妈的,那个阉贼死人妖大逆不道,老子岂能留他? “臣遵旨!” 随着小张子尖细的嗓音喊了一声“退朝——”大臣们山呼“万岁”之后,纷纷离开乾清宫。 这场朝会开的四品以上的百官,那是人心惶惶,丝毫没料到皇上亲朝之后,手腕会如此之强硬,先是整治了贪官污吏,后又成立了一个“六扇门”的组织,专门对付那些犯法的王公贵族以及高官。 当然,这些朝会上所说的事,都被乾清殿后暖阁内的上官雨兮以及魏灵容听了个真切。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上官雨兮躺在榻上,绝色的脸上多了几分迷茫,说话的语气又像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另一床榻的魏灵容,上官雨兮若水般美眸中尽是疑惑,疑惑这个皇帝到底是怎样的人。 魏灵容侧着身子,对上官雨兮盈盈一笑:“上官姐姐,皇上他是个好皇上,你没听皇上说嘛,他还要大赦宫中宫女呢,以前宫中的宫女可要在宫中待一生呢,皇上是真的善良,体贴我们这些做女子的苦楚。” “是谁在背后夸朕呐?”李燕云走了进来,嘿嘿笑道:“夸的真对,容容宝贝,你太了解朕了,朕没白疼你……来,朕赏你个龙抱!” 真不要脸!上官雨兮银牙紧咬,被窝里的小手,握成了小拳头。 “皇上万福金安!”俩个宫女膝盖微弯忙给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礼,李燕云刚想抱魏灵容,却被俩个宫女的话给打断了,他尴尬地干咳一声,点了点头,大袖一挥,示意她们下去。 魏灵容粉唇一张,脸蛋一红,要给李燕云行礼却被李燕云按住了:“傻瓜,别乱动,你身上有伤。对了——这个哑巴刺客,可有没有把实情说出来?” 魏灵容躺着床上嘟着小嘴模样甚是可爱,为难道:“回禀皇上,上官姐姐并未说出实情,只是上官姐姐从昨晚到现在,未曾进食,奴婢担心……” “哦?”李燕云看向上官雨兮:“哑巴刺客,你不说就算了,怎地还不吃东西,这样下去恐怕上官家唯一存活的人,都要死翘翘了!唉,朕心不安呐!” “要你管!”别人都对李燕云恭敬不已,唯独这个上官雨兮偏偏不买他的帐,不过这三个字说完,她脸上凄凄然然,似李燕云真说到她痛处了。 要说魏灵容是李燕云到个世界第一个喜欢的女人,那上官雨兮就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李燕云说话的人了,李燕云也不生气轻轻一笑,正要说什么,小张子走了进来跪下。 “启禀皇上,午门侍卫托人来报,魏钱之已经找到,正在午门候着呢。” 一听找到父亲了,魏灵容娇可的脸上由惊变喜,激动的都快哭了,她看向李燕云:“皇上,奴婢——” 瞧这小妞急的!李燕云摸着她的脸蛋道:“去吧,去和你父亲团聚,不过,朕不想强让你留下,如果你见到父亲,舍不得离开父亲了,就不用回来了。” 魏灵容急道:“皇上,奴婢不会……” “傻丫头,先别说的太早,”李燕云打断了她,轻轻笑道:“等见到你父亲,你再做决定!这,可是圣旨!” 李燕云温柔笑着,虽然是笑着,不过,他感觉自己心如刀割般的难受,容容宝贝又乖巧,又听话的,老子真舍不得啊! 虽然可以利用皇帝的权利把她强制性留在宫中,可这并不是李燕云愿意去做的,他也明白这深宫中,女子如果不想待着,那真是度日如年,除非自愿。 这声傻丫头,还有喊自己小妞,这些称呼都让魏灵容感觉亲切不已,魏灵容目中晶莹地泪珠滑落在脸上,如梨花上,粘着露水般那样美,那样好看。 “小张子!”李燕云低着头,不忍看她的脸,生怕自己会反悔。 “奴才在!” “魏尚宫身上有伤,去,叫两名宫女将魏尚宫小心的扶到午门与魏钱之相见!” 皇上如此体贴,魏灵容流着泪,嘤喏道:“奴婢,谢皇上!” 没多时,来了两个宫女,将魏灵容小心的扶下床,临走时,魏灵容泪眸忍不住回首多看了李燕云几眼,李燕云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他不忍,他更不喜欢离别的场面。 魏灵容一走,李燕云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她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唯一一个能说话,能聊天的女子,魏灵容这么一走,他呆坐在床上,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唉,奶奶地,老子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李燕云自嘲地想着。 “狗……”上官雨兮想喊他狗皇帝,可见他低头不语神色不对,又开口道:“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哭?”上官雨兮躺在床上侧着脸,开口轻轻问道。 李燕云抹了抹眼角,嘿嘿一笑,又恢复了之前的轻佻,站起身道:“小妞,你看错了,朕是皇帝,朕不会哭。倒是你,不吃不喝,真的就这么想死?” 上官雨兮目光从李燕云身上移开,绝色的脸上满是黯然,又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李燕云:“我全家都没了,就剩我一个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本来想杀你的,可我连唯一的目标都放弃了,更没有活着的理由了。” “你不打算杀我了?”李燕云好笑道。 “我没理由杀一个好皇帝。”上官雨兮抿着小嘴,似乎释然了。 好皇帝?哈哈,这小妞对老子的评价还挺高!看着旁边红木花纹小案上,放着从未动过的两碗米粥,李燕云端了起来,轻轻坐在她床边。 “你,你要干嘛?”上官雨兮忌惮地看着李燕云,娇躯一颤,身上的鞭伤让她黛眉一蹙。 “这么激动干嘛?你长的的确好看,不过——嘿嘿,可朕对伤者可没有半分非分之想!”李燕云用勺子舀了米粥送到她嘴前:“你要活着,活着才能为你父亲翻供,为你姐姐报仇,知不知道?来,张嘴!” 上官雨兮绝美的脸蛋一红,连忙闭上眼睛,粉唇抿着,似根本不买李燕云的帐,一脸的冷艳清绝冰冷之色。 见此,旁边低头站着的小张子一脸苦色,忍不住道:“哎哟喂,上官姑娘,皇上亲自喂你,这得是多大的恩宠啊?你可不知道,昨儿个晚上,皇上可是亲自把你从牢房中抱到这乾清宫的,这路啊,足足走了有小半个时辰呢,又吩咐宫女给你上药,还……” “多嘴!”李燕云瞪了小张子一眼,李燕云表面如此,心里则在赞叹,不错,这小张子上道,是个人才,嘿嘿! “是!”小张子吓的连忙低着头,小声紧张道:“皇上,奴才看着着急,奴才是见不得您受委屈,才,才说的。” 第25章 老子不是昏君! 太监小张子这么一说,上官雨兮脸上一红,忙睁开眼睛,看了看李燕云,急道:“狗皇帝,你,你竟然——” 抱你是吧?哼!奶奶地,这个时代的人儿真是保守! 抱你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至于这样么?李燕云叹道:“你这个小妞,当时发了高烧昏迷不醒,朕见你可怜兮兮的,就想着要救你了。要知道把你救回来,你是这副态度,老子才不救你呢!” 他作为皇帝怎地说话怎地粗话连篇的,而且还轻浮不已。李燕云的话让她内心纠结万分,不知道是该谢他,还是该骂他。 见她迟疑,李燕云笑道:“老子说了,你要想替你父亲翻供,你就必须活着,朕要你亲眼看见,老子不是那种昏君——来,张口!” 上官雨兮眸子中渐渐蕴积着眼泪,瞪着李燕云,由于茶食未进,她小嘴干裂,不过此时,她还是乖乖地,轻轻地,张开了干巴巴的小嘴。 “哎对,这才乖,这才听话!”李燕云嘿嘿一笑,一勺米粥送入她口中。 这与她之前在牢中所受的待遇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哭了。 她盯着李燕云那张笑脸,不觉间她眼中蕴积地泪水滑落在眼角,滴落在明黄颜色的枕头上。 李燕云边喂她吃着米粥,边笑道:“你这小妞,朕听周朗说,对你用刑的时候,你是一滴眼泪都没流,如今怎么却哭了?不过哭起来倒也迷人,要是能天天见你这么哭就好了,那朕可有眼福了——” 这坏蛋,还有你这般哄人的?嘴里的粥还未咽下,上官雨兮抿嘴一笑,她美眸被泪水遮满,就连李燕云那张笑脸也变得模糊,她轻轻闭上眼睛,睫毛上愣是沾满了泪珠,那冠绝天下的清丽脱俗的脸蛋,又恢复了冰冷地表情。 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狗皇帝的问题,只是眼泪忍不住的流着,她闭着眼睛被动的让李燕云喂着米粥,轻轻的抿着小嘴咀嚼着,心里羞怩且复杂万分,脸颊多了几分诱人的红霞,如熟透的苹果,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这妞不发火的时候,也的确美的让人眼馋!李燕云心里暗自想着。 当一碗米粥吃完,李燕云把粥碗放在榻前的花纹案上,上官雨兮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看上去更加美艳脱凡,她开口道:“你,你真的会帮我全家翻供么?”说完,她睁开泪眸看向李燕云。 靠,瞧这话问的,老子是皇帝,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嘛?再说了,老子更想微服私访到民间走走,到这个世界来,还不知道民间是啥样的——嘿嘿,顺便给你解决你家的案子! 唉,让这个倔强的小妞敞开心扉还真是不容易啊!李燕云笑道:“当然会,不过你可要答应朕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上官雨兮疑惑,旋即脸红如血,羞涩地颤声道:“你,你该不会——” 一看这小妞就想到不纯洁的地方去了,哼,龌龊!李燕云翻了翻白眼:“能不能不要叫朕狗皇帝了!” 本来以为他会提出过分的要求,听到此话,上官雨兮先是一愣,接着噗嗤,她忍不住轻笑一声,板着脸哼道:“你若是个好皇帝,我自不会那般叫你了。” “你还笑?”李燕云叹道:“朕这可是为你着想,被其他人听到,你脑袋还能保得住?再说了,朕英明神武的,狗皇帝三字多影响朕的形象?他们如若逼着朕杀你,以儆效尤,那朕该当如何?” 上官雨兮冷哼一声:“答应你便是了。”她如此说话,看上去倒像是小女孩撒娇一般,似也感觉自己语气不妥,脸蛋不由一红。 哈哈,这才乖嘛!一个小妞老子还摆不平你了?李燕云轻轻一笑:“如此甚好,那你说来,你父亲贪污之案,有那些不妥之处?朕一定会为你做主地。” 上官雨兮看了看旁边的小张子,李燕云明白她的意思,这小妞还挺谨慎,也罢!李燕云示意小张子暂且退下。 小张子恭敬退下之后,上官雨兮双眸迷茫起来,似思绪飞到了过去:“几年前,江苏一带闹洪涝,朝廷拨款八十万两白银作为救灾款,我父亲上官宇文,为朝廷尽职尽责不敢疏忽大意,派了好些人运送饷银,可一夜间,八十万两白银全部没了,我父亲就被当朝辅政王押至大牢言行拷问,最后屈打成招,被朝廷判了个满门抄斩,辅政王还对外宣称,是皇帝御批此案。” 靠,即便是御批也是以前那个皇帝御批的,关老子鸟事?李燕云只能故作无奈道:“朕不是未亲理朝政嘛,这些事当时其中详由朕知之甚少。” 上官雨兮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怎会跟李燕云说这么多?她继续说道:“当时我在山东游玩,才躲过这一劫,但我知道,我父亲是不会贪污的,他一向清廉,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说到最后她又轻泣起来,似为全家冤死而感到难过。美人轻泣,如小雨淋在荷叶上,那般美丽,她模样更让人心怜。 李燕云没有安慰他,他觉得只有让这小妞哭一场心里也许才会更舒服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见她情绪稳定了一些,李燕云笑道:“那你说你姐姐,是被毒死的是怎么回事?” “我姐姐,在宫中被册立为妃,带着的也是我家的丫鬟在宫中伺候的她,是那个丫鬟,她差点被灭口,后来由于中毒不重。宫中的太监以为她死了,把她扔到荒郊野外,后来她醒了,她趁机逃跑,逃到我家,告诉我们一家的,当时我们全家还没有遭受粮饷的冤案。” 没想到这个上官雨兮一个女子,心里竟然承受这么多的事,李燕云摇头苦笑道:“那朕有一点不解,那为何当时你父亲上官宇文没说出过这个事情?替你姐姐报冤?” 上官雨兮看了李燕云一眼,冷哼道:“你是皇帝,怎么会理解我们这些人的苦楚?我们全家虽然知道她是冤死的,可是没人敢为她伸冤,更不敢声张,因为幕后的人地位是在是太大了。” 奶奶的,地位大能大过老子?老子可是皇帝!李燕云不屑道:“是何人地位如此之大?” 上官雨兮闭着美眸道:“我不敢说!” 这小妞,狗皇帝都敢叫,这会倒不敢说了?李燕云笑道:“小妞,朕你都敢刺杀,还有你不敢说、不敢做的事情?说吧!朕让你说!” 这臭皇帝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上官雨兮幽怨地看着李燕云道:“还能是谁来?你后宫几个妃子,你难道不知道么?她们为了争宠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这话倒是把李燕云给问住了,目前后宫一个令翠翠贤贵妃,还有一个德妃,难道这小妞指的是这俩女人干的? 见李燕云发呆,上官雨兮冷笑:“怎么?舍不得你俩个妃子了?恐怕——如果真是她俩做的,你也不会杀了她们俩替我姐姐报仇的吧?” 第26章 名单是假的? 这小妞也太看不起老子了吧?李燕云嘿嘿一笑:“你都说了,朕是个好皇帝了,岂能为了保护后宫的妃子,而藐视王法?如果她们真是凶手,朕定然不会放过她们。不过凡事讲究个证据,朕这一时也不能给你做主啊,得慢慢来——” 上官雨兮愣了一下,才道:“当真?” “君无戏言,”李燕云狡黠一笑,逗她道:“不过朕就俩个妃子,如果是拿俩个妃子联手害了你姐姐,朕把她俩给打入冷宫,或者正法,那朕可就没女人了,你可要补偿补偿朕才是!” “你——”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全天下的女人只要你愿意,可不都是你的?竟然还打我的主意? 这坏蛋怎地跟个登徒子似的,当真是个不吃亏的主,上官雨兮脸一红,被他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瞪了他一下,轻闭秀目不再说话。 看她老毛病又犯了,李燕云轻轻一笑:“好了,朕逗你的,朕自然不会强人所难,你生的是好看,不过你昏迷时候,朕也未曾占过你便宜,吃过你豆腐。” 说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主要是看你受伤了还发烧,老子不忍占便宜啊。 上官雨兮睁开美眸,深呼吸了一下,小口轻吐芬芳:“李燕云,你若真能替我全家报仇,我定会以身相许,做你的女人,报答你的恩情。” 她脸蛋发烫,粉红不已,似乎对她来说这句话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很明显为了给全家报仇,她便是什么都不顾了。 靠?当老子什么人了?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她是长的美,可李燕云也不想让这个妞以报答的名义做如此之事。 李燕云冷哼一声,无耻道:“你想得到朕?这不可能!朕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为你翻供这乃朕的本职,朕的本职就是替民做主,做一个好皇帝,岂是你所说的那种人?” 他说的正义凛然,差点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个光辉伟岸之人。 上官雨兮嫣然一笑:“你这个皇帝还真特别,在我印象中,皇帝可都是见色起意之徒,而你在上朝的时候,以一名单吓慑文武百官,当时我在后面听着,都感觉几分紧张,没想到你还有如此一面。” 见色起意之徒?嘿嘿,不好意思,老子不是色,老子是色之有道!李燕云笑道:“小妞,你终于开窍了,不过,你会慢慢发现我有更多的优点地。可你有所不知啊,那名单是假的。” 上官雨兮直接过滤了他的前半句的轻薄之言,好奇地看着李燕云:“假的?” 李燕云笑道:“说白了,那张名单上空无一字,乃一张白纸,那赵谨并未招供,跟你一样,宁死不屈,倒也有几分骨气。哼!只可惜,他是个祸乱纲常之佞贼,不得不死!” “我明白了!”上官雨兮倒也聪明,一点就透,皇上说了一点点,她就茅塞顿开了,她笑着哼道:“没想到你这个皇帝真是诡计多端,竟然差点把文武百官中的贪官给诈出来了,后来你让他们捐款,相信那些贪官污吏肯定会捐上很多银子,他们心里有鬼,以为你知道他们贪污,所以不敢不捐。” 诡计多端?这四个字虽说不好听,倒也挺适合老子的,李燕云也不生气,坦然接受了她的“夸奖”。 自到这个世界以来,其他人对他那可是毕恭毕敬,这个女人对他这般说话,说白了倒也有几分不一样的感觉,李燕云不由暗叹,奶奶的,越活越回去了,老子也太贱了吧? 李燕云笑道:“朕虽然答应帮你了,可你这小妞口无遮拦的,自己得多注意点,尤其是有人地时候,别总“你”啊“你”的,得叫——皇上,还有礼仪方面更得注意,当然,我们私下的时候,你叫什么都无妨!这是为了……” “为了我的安全考虑嘛,奴婢知道了。”上官雨兮脸浮丹霞,又羞又无奈,难得一回乖顺,心里却在想,这个皇帝还真如魏灵容所说,当真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嘿嘿,在朕的英明指导下,这妞进步的挺快!李燕云十分满意地轻嗯一声,道:“这才乖嘛,还有,你要继续假扮宫女,否则多有不便!待你伤好了之后,朕找机会带你出宫,微服私访彻查此案。” 既来之则安之,李燕云决定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干脆就安心做一个皇帝罢了。 先解决内忧!在除外患!这是李燕云计划的中的。 上官雨兮问道:“那你可知,从何查起?” 李燕云笑道:“这事发生在扬州和金陵一代,自然要从扬州金陵查起!” 自古江南多美女,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秦淮八艳,在自己那个世界秦淮八艳,乃八个才貌双全的美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到这里,李燕云倒是有几分期待了。 不过天下美女倒是多如牛毛,可来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女人魏灵容,这小妞也不知道回不回来了,李燕云心里有几分悲伤。 他先前还谈笑风生,这会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上官雨兮黛眉微蹙,好奇道:“皇帝,你怎么了?” 李燕云轻哦一声:“朕再为你的遭遇而感到难过呢。” 上官雨兮白了他一眼,“鬼才信,你锦衣玉食的,天天有人伺候着,还会为我这区区女子的遭遇而难过?哼,莫不是因为魏灵容你才感到难过吧?” 被她说中心事,李燕云脸一红,干咳几声道:“哪有哪有,朕心系苍生,就连一只蚂蚁被踩死朕都心疼的不得了,朕岂会为儿女情长而自寻烦恼……” 李燕云话尚未说完,小张子公公走进来一跪:“启禀皇上,魏尚宫回来了!” “什么?”李燕云忙起身,惊喜道:“她,她现在在哪?” “在殿内跪着呢——哎?皇上,您慢着点。” 上官雨兮轻呸一声,这坏蛋!刚刚还说的那般冠冕堂皇的,这会他的行为确实出卖了他,忙不迭的就寻魏灵容去了。 第27章 此物乃炮也! 乾清宫殿内,魏灵容她柔弱的娇躯跪在殿内,小脑袋低着,眼眶微红,看那模样似是哭过。 “哎呀!朕的容容小宝贝,朕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李燕云自暖阁出来,殿内宫女太监连忙下跪,李燕云来不及管他们。 他快步向前,走到魏灵容面前,小心扶起,嘿嘿笑道:“傻瓜,你有伤在身不必拘礼。对了,为何没与你父亲魏钱之离开这里呢?这可是朕允许的哦。” 暖阁后躺在床榻的上官雨兮听闻此言,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轻呸一声,这皇帝,刚刚还想的容容妹妹都快哭了,此刻还言不由衷的说出这种话,真是好笑! 不过他真的如他所言会微服私访,出宫替自己伸冤么?又或者他只是说说而已?上官雨兮那若水般的美眸中满是迷茫。 殿内,被李燕云小心翼翼扶起的魏灵容,听到李燕云如此说,不知是感动的,还是怎地,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 她皓洁的贝齿轻咬发抖的下唇,樱唇轻启,道:“回禀皇上,奴婢舍不得皇上,奴婢的父亲也劝导奴婢,说奴婢的命是皇上的,应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就连奴婢自己都这么认为的,奴婢恳请……恳请皇上……” 说着说着,魏灵容似要跪下,却被李燕云扶住。 似猜到魏灵容要说些什么,李燕云心里一喜,哈哈一笑,道:“恳请朕什么?” “皇上,奴婢恳请您不要赶走奴婢!”魏灵容最终没忍住,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在娇俏的脸蛋上,颤嘤道:“奴婢知道,皇上让奴婢随爹爹离开皇宫是为了奴婢好,可奴婢已经决定,只要皇上不赶走奴婢,奴婢定一辈子服侍皇上。” 妈的,这小妞感动死老子了,李燕云激动之下,顾不得许多,胳膊一搂,一把抱住魏灵容的柔弱的身躯。 李燕云如此之行为直让在场的太监以及宫女惊呆了,要知道魏灵容只是尚寝局的区区魏尚宫而已。 见此一幕,宫女太监却只能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忙吓的低着头。 没待魏灵容反应过来,李燕云轻抚她的后脑勺道:“傻瓜,朕怎会赶你走?既然如此,朕就一直让你待在朕的身边陪着朕,你看如何?” 话毕,李燕云笑嘻嘻的望着魏灵容那张娇俏的脸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魏灵容心里欣喜万分,却也忘记此刻自己被皇上抱着的暧昧姿势,魏灵容忙不迭道:“真的么皇上?” “嘿嘿,君无戏言!” 正要跪下谢恩,魏灵容感受到李燕云的那双大手还抱在自己腰间,如水蛇一般在她腰间游弋。 被吃豆腐的她脸蛋一红,低头紧张地樱唇微开,轻轻道:“皇,皇上,如此,如此……有些不太得体!”此刻,她脸蛋红的快要能捏出水来了。 李燕云何许人也?他脸皮厚的恐怕堪比城墙,怎会在意?他哈哈大笑,一个拦腰抱,把魏灵容抱在怀中:“那就再不得体点吧,朕不在意,何人敢说朕?” “啊!”俩只莲脚离地,魏灵容惊的娇口轻张:“皇,皇上!” 太监宫女们见此,把脖子一缩,头低的更低了。 李燕云抱着魏灵容,边往殿中暖阁走,边笑着道:“容容宝贝,朕的救命恩人,朕抱抱你又能怎地?嘿嘿,不要动不动就害羞的地,无人敢拿朕于你怎样。对了,那你父亲打算何去何从?” 从魏灵容口中了解到,魏钱之早已习惯在外漂泊,当见到魏灵容见魏灵容一切安好,并且也知道自己这个皇上待他女儿不薄,如此一来,魏钱之也就放心,安心去巡游江南去了。 那魏钱之倒也是,朕是皇帝,封她父亲个官当当又能如何?有此想法之后,很快又被李燕云打消了。 虽说自己重生后当了这么个皇帝,可这个世界是确确实实在自己眼前的,很真实,自己既然是皇帝,又怎能拿江山社稷开玩笑?想封谁官就封谁官的?这样儿戏岂不是草芥人命,拿天下千万的黎民百姓开玩笑? 不可不可啊,老子可不能这么做! 接下来几天内,除了让宫女们好好照顾有伤在身的魏灵容,和上官雨兮外,李燕云也没闲着。 在那日,朝上所说的科部也被李燕云提上了日程,科部,主要负责一些科学研究,与发明。且李燕云还发布诏书,广收天下能工巧匠。 自此天下六部,户部、吏部、礼部、刑部、工部,新增一部乃为科部,变为七部,赋税方面更是在原来税赋的基础上,减掉五成。 赋税五年内每年增加一成,直到五年后变为原有的样子,这样做是为了给天下百姓生养生息喘息的缓冲。如此一来,这足够让天下百姓无不称当今皇帝李燕云为明君,更是对李燕云感恩戴德了。 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前世每个王朝的覆灭大多是百姓税赋压力极大,导致民不聊生,李燕云减税最大的目的是为了收拢民心,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老子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新部科部,这科部尚书,李燕云暂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只能委任刑部尚书号称范青天的范清贤,命他暂时代管科部,为临时科部尚书。 这一人掌管两部之大任,交予范清贤,李燕云可还是留着心眼,暗里派六扇门锦衣卫总办周朗,令他暗查过范清贤,虽然范清贤官很大,却也俩袖清风,这让李燕云知道后才放心。 一切进展的很顺利,天下六部变为七部之事,一传十十传百,在几天内传遍天下,天下各个州郡上至大小官职,下到黎民百姓,都有听闻此事,一时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聊资。 这一日,养心殿内,李燕云用毛笔在铺着锦缎龙案桌子的纸张上,正画着草图,太监小张子则站在一旁,科部范青天站在桌前,端详李燕云所画之物,一脸蒙。 没多久画完之后,李燕云毛笔一放,嘿嘿一笑:“大功告成!” 一身朝服的范青天双手一拱,连忙作揖,低头道:“皇上,恕臣愚钝,臣苟活五十余载,自幼熟读三书五经,天下所见所闻,并未听过或见过此物,皇上,臣不知这是……” 谅你这老头也没见过,李燕云神秘一笑:“范清贤,你没见过朕也能理解,此物乃炮也!” “炮?” 第28章 发明火药 李燕云不说还罢,这一说范清贤更是一头雾水,不知炮为何物。 这几日李燕云也有所了解,这个朝代之前竟连火药都没出现过,这岂不是给自己建功的好机会?一旦热武器被自己发明出来,别说常常骚扰大宗王朝的北方鞑靼,嘿嘿,打到西伯利亚恐怕都他妈不成问题! 而发明这些新鲜玩意,刚好要用到科部,毕竟科学才是第一发展力和生产力嘛,所以就把科部尚书范青天给宣来了。 见小张子和范清贤二人皆是一脸不解的样子,李燕云仰面一笑,在殿内踱步,边走边道:“此物不但可以安邦立国,开疆辟土也是不在话下,有了此物……嘿嘿,朕的大宗王朝将迎来很长时间的安宁。” 一席话说来,范清贤更是不解了,连忙跪下叩头道:“启禀皇上,皇上所言听的臣热血沸腾,但……皇上,此物当真可用在打仗上?” “爱卿不必多礼,”李燕云笑着扶起范清贤,指着纸上的结构图笑着道:“其实此物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哼哼!最厉害的还不是这个!” 哦?莫非还有更厉害的?小张子和范清贤同时脑子里冒出这个疑问。 却听李燕云继续道:“此物有一个炮弹,乃火硝,硫磺、木炭三种材料合制而成名曰——火药!另外,只需将火药裹在麻线内,用之为火引,此时,只需点燃麻线,火药便会“嘭”一声爆炸,响声不亚于惊雷!” 说着李燕云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嘿嘿,只要此物制造出来,老子恐怕要名垂千古,功德万世了!天下男子对朕敬仰万分,朕一不小心恐怕要成为万千少女心中的偶像了,想着李燕云肩膀颤颤,仰面朗声大笑起来。 范清贤和太监小张子二人见皇上如此,更是一脸费解,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不知所以然。 笑着笑着见俩人如此,李燕云一脸尴尬,笑容僵住了,不由干咳俩声,望着范清贤道:“难道爱卿还没听懂?”我靠,这老头也够笨的,老子都说的这么明白了。 范清贤皱着眉头一脸正经作揖道:“回皇上,火硝,硫磺、木炭三种物事臣知道,民间有的是……只是这三种物质聚在一起,真能“嘭”的一声,响若惊雷?” 范清贤一个正经老头,也做出了爆炸的手势,这正经的老头做出如此手势,让李燕云看来颇为滑稽想笑。 “嘿嘿,到底能不能“嘭”地一声响若惊雷,爱卿身为科部尚书,去令人实验一下不就知晓?”李燕云挑了挑眉毛很是神秘道。 “啊!皇上所言甚是!”范清贤反应过来,连忙跪下道:“臣遵旨,臣这就去……” 李燕云忙摆手,忽然一脸严肃道:“慢着,朕要你记住,此法配方,不得传出去,如若有人宣扬此事,当斩!且保密一事,朕就交给你了。” 对于保密一事,李燕云不能含糊,火药之事,这可是军shi机密,在此时代行兵打仗可都还是冷兵器,刀枪棍棒弓箭箭弩之类的武器,如果这种事让北方鞑靼知道,或一些其他附属国知道,那自己还玩个球? 李燕云严肃之下,倒也有几分威严,见此,范清贤虽然不知火药威力,但深知此事重大,忙叩头道:“臣!遵旨!” 李燕云轻嗯一声,忽地想到,到时候要大批制造火炮,以防北方鞑靼,这就需要大批的资金,可资金从何而来,国库李燕云也有所了解,并不是十分充裕。 “对了,范爱卿,百官捐款一事如何了?”李燕云暗自阴险一笑,这下诈捐百官的银两就有用处了。 “回皇上的话,”范清贤道:“经臣监督,目前已有一百万零七十三万两白银入账,目前账目白银随时都会增筑!” 一百多万两?李燕云放下心来,足够了,李燕云叹了口气道:“此捐款白银,全用作制造火炮,不得有误!” 全?全部?范清贤不敢相信,自己都还没开始试验,不知火药是否真的如皇上所言,皇上竟然要大批制造?虽然心里不太理解李燕云的做法,但作为臣子,范清贤也只能叩头遵命。 在李燕云看来,不是能不能成功的问题,而是造多少的问题,在他看来火药之事肯定是百分之百成功的,而造多少只是时间问题。 范清贤临告退之前,李燕云还交代了一件事,那就是逆贼赵谨之事,命他与太监小张子二人抄了赵谨在京城的府邸。 而且这几天,李燕云也有所耳闻,那大太监赵谨,在京城打造的府邸甚是豪华,听到此事,李燕云心中大骂,这奸贼,逆贼,定然贪了不少银两!另外嘱咐抄来的银两全充作国库。 加之最近皇宫裁了不少宫女太监,吃穿用度也大为缩减,又可以省下不少银两,要知之前每年皇宫用度都在五百万两白银甚至达到千万两以上。 如此一来,更是被天下黎民百姓得知这个皇上,是个好皇上! 乾清宫,这天一身龙袍的李燕云正在内殿暖阁内榻前玩着手中的沙鹰手枪,心里甚为烦乱,看着手中沙鹰手枪发愁。 枪内子弹有限,来时七发,因为当朝开枪震慑百官开枪打死了一位侍卫,此为便只剩下六发。 唉,老子是不是该令人制造一些子弹出来了?这里正是李燕云犯愁的地方,要知道以这个时代的科技,生产如此精密小巧的子弹,并非易事。 旁边一身穿着宫女服饰的上官雨兮,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这个狗皇帝,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更不知,他会不会还把替自己家人伸冤的事是否记挂在心了。 而魏灵容早已搬到宫内尚寝局养伤,当然,上官雨兮也被暂命为尚寝局的人,也就是魏灵容的下属,这一方面是为了隐藏上官雨兮的身份,而经过这些日的修养,上官雨兮的伤势也早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魏灵容比她稍微重一些,还须休养。 “喂,皇帝,你在想些什么?”上官雨兮还是忍不住问道,她绝色美若仙子般的俏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这把专打男人的枪,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有什么好看的?” 来这个时代也有段日子了,平时他们都对李燕云毕恭毕敬,甚至见到李燕云也都是吓的跟鹌鹑一样,唯独这个上官雨兮是个例外!不过这种感觉也愈发让李燕云很亲切,毕竟过多的礼仪难免会有些生疏。 李燕云收起手枪,故作冷笑道:“哼,如此口气,也只有你这小妞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上官雨兮心里颇有些委屈,嘟着樱红之唇,心想,狗皇帝神气什么?这,这不是没人在,我才与你这么说话的么?她洁白的贝齿轻咬了一下红唇,道:“那天,你还没说,专打女人的枪到底是什么?” 李燕云下意识的腰部一缩,干咳俩声道:“你这小妞,干嘛老对专打女人的枪感兴趣?朕如此纯洁都会被你带坏地!嘿嘿,朕刚刚在想,关于你家的冤情之事。” 听不懂他前面的话,不过后面的话,却让上官雨兮喜上眉梢,这倾国之颜,冠绝天下美艳之颜,一笑真是巧目倩兮,她急忙道:“当真?!” 第29章 这小妞真好骗 这小妞当真是好骗!哈哈,李燕云心中暗自一笑。 他朝龙榻一躺,翘着二郎腿,叹道:“正所谓君无戏言,放心,朕说带你微服私访暗查此事,就一定会做到,你这小妮子也不要心急,只不过目前有些事情朕还需要处理。” 这刚刚成立了一个科部,有很多事情要办,比如火炮之事,又比如赵谨之事,还有他义子杨虎,尤其是杨虎,他为山东建威将军,想必已经知道他义父赵谨的事情,为何还迟迟没有杨虎的风声呢? 这点就让李燕云很是奇怪,要知道杨虎可有些兵力,尤其自己没来之前皇帝懦弱无权,更是留给自己一个难题,不行,杨虎老子一定除掉他,否则江山不稳! 不过李燕云所说微服私访之事也并非哄骗她,其一,民间有白莲教乃支持八王爷李文中的一群乌合之众,如果不加以处理日后他们壮大了可就不妙了。 其二就是关于上官雨兮一家冤死的案子,第三也是最重要一点,李燕云自从来到这里,还不知外面的民间是个什么样,他倒想顺便出去看看。 听李燕云如此一说,上官雨兮就稍稍宽心,心里暗想,你没忘就好。李燕云所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上官雨兮倒也能理解,毕竟是皇帝日理万机,皆为国家大事,跟自己屈屈家事比起来,自己家事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从当得知他是个好皇帝之后,上官雨兮也早就对他的杀心渐渐放下了,所以才能如此听李燕云的话,否则在她的身份败露之后,以她的性格,怎会甘愿扮作宫女,常伴李燕云左右还端茶倒水伺候这个“狗皇帝”? 正在李燕云思索之际,小张子猫着腰,走进来跪下:“奴才启奏皇上,范清贤求见!” 哼哼,这老头,李燕云微眯着眼睛:“不见!告诉他,让他好生给朕造一些出来便可!还有赵谨抄家一事,尽快办好。” “啊?”丝毫没料到皇上竟然不见,小张子颇为无奈,刚刚来时,那范清贤可一直说“炸了”“炸了”,并且很兴奋,仿佛都年轻了几十岁,跟个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的。 乾清宫门外,见身着蟒袍,手拿拂尘的小张子自殿内走出,范清贤一把拉住小张子,笑道:“张公公,皇上如何说地?” 小张子唉声叹气:“皇上不知为何,竟然不见张大人您啊,皇上还说了,要你赶紧造出一些来便可。以及赵谨抄家之事要赶紧办好。” 范清贤收起兴奋之色,一脸疑惑地捋了捋胡须,心中暗自惊叹,莫非皇上早就知道火药必然会成功?哎呀,我朝有福啦,皇上真是有先见之明,此见解真非常人所能达到啊。 “那就,谢谢张公公了!”范清贤眉开眼笑,说着朝大殿跪下,大声道:“臣,范清贤谨记皇上之托,定不负皇上所望,以及赵谨抄家之事,臣尽快去办——微臣告退!” 殿内回荡着范清贤的声音,飘进了暖阁内。 上官雨兮看着躺在龙榻的李燕云,不解道:“你,知道他来所为何事?” 李燕云睁开眼睛,轻笑道:“你这个小妞这回倒是聪明了,朕自然知道……不过你这小妞可知道,安邦立国之根本应是什么?” 忽听此问,上官雨兮迟疑了一下,稍微略加思索道:“我自小也受父亲上官宇文的敦促也读过一些书,父亲说只有读好书,方能为我大宗尽些绵薄之力,这是其一,其二当朝须有明君,也就是一个好皇帝,其三,庶民富有吃穿不愁,方能国强。” 这小妞倒也有几分见解,看着她那绝美之颜,李燕云笑意渐浓,点了点头,此刻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 被李燕云盯着发毛,毕竟李燕云还是一个男人,还是皇宫内唯一一个男人,被一个男人如此看着,身为女儿家的上官雨兮,不由的双颊一红,羞的忙低下头,心跳加速,甚是紧张。 “你,你这么看着我作甚?”上官雨兮不安道。 同时上官雨兮心里犯疑,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害怕这个皇帝了?而怕竟不是因为他是皇帝的这个身份,而是怕他这个人? 想到这里,上官雨兮坚强的抬起头,与李燕云对视着,一副我才不怕你的模样,她此刻娇俏的模样倒也可爱地很。 李燕云不知她心中所想,他眼中满是敬佩,拍了拍手道:“不错啊小妞,竟然深藏不露,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 李燕云哈哈一笑,自龙榻起身,走了几步回头看着一脸不解的上官雨兮,笑道:没错,你说的确实只说对了一半,你要知道,国家是富有了,民也吃穿不愁了,可军力又当如何?几十万军士,可都是人命,是他们保卫了我们大宗王朝,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是他们的命换来的安宁啊!” 前世当过兵的李燕云深知历史上的战争之残酷,更懂当兵的不易。 李燕云的话,让上官雨兮一时哑口无言。 李燕云继续道:“再者,目前行兵打仗靠的是什么?是刀枪棍棒,以肉相搏,所以需要什么?需要更强的武器震慑他国,而武器离不开能工巧匠的妙想。” 上官雨兮深以为然,她平时常常和李燕云斗嘴,此刻她粉唇轻张,却也想不到任何反驳他的话来,同时也觉得这个皇帝真是与众不同。 上官雨兮轻道:“莫非,你创立科部,就是为此事而备?”六部在这个历史上存在数千年,如今唯独眼前这个皇帝却新增一部,不免让人觉得意外。 “你说对了!”李燕云认真道:“唯独武器方面强了,才能有效的打击来犯之敌,百姓更能安居乐业,我大宗的兵,也不至于白白送了那么多人命。” 这回轮到上官雨兮盯着李燕云看了,她晶莹的水眸直视着李燕云,此刻她心里疑惑绝美的脸上更是不解,这个皇帝,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你这小妞,为何如此盯着朕看?难不成你想非礼朕?占有朕?”李燕云心里暗笑,奶奶地,是不是老子太帅了,迷到这个小妞了。 听闻此言,上官雨兮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反应过来,脸一红,轻呸一声,转移话题:“以我之见,行军打仗皆是刀枪棍棒,再好一点的不过是箭弩,莫非你有创新武器的想法?” “你又猜中了!不过这个暂时保密!”李燕云神秘地笑道。 “保密?你这皇帝又在鼓弄玄虚了,我才不屑知道呢。”说着低着头,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哼,女人就是这样,嘴上说不要,心里却是很想要吧?李燕云逗她道:“其实……” 其实二字一出,好奇心驱使上官雨兮立马抬头想听下去,哪知忽地李燕云话一转:“其实,朕就是在鼓弄玄虚,哈哈哈哈……” 如此一来,方知上了这狗皇帝的当,她银牙紧咬,绝美的脸上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娇口一张,蹦出一个字:“你!” 暖阁内回荡着李燕云爽朗的笑声,殿内太监小张子却急匆匆的赶来,一脸的慌张:“皇上,皇上,出大事了,兵临城下了!” 兵临城下?哼!他妈地,终于来了!暖阁内李燕云听闻此言,笑声止住,目光变得冰寒如锋。 第30章 兵临城下 上官雨兮见李燕云如此,不敢在出言顶撞。 此时太监小张子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皇上啊,皇上,刚刚御林军总管封不平,封将军来报,山东建威将军打着清君侧之名,一路畅通无阻,带着五万人马,现离京城已不到十里地了!” 本以为会吓坏这个平时玩世不恭的李燕云,可上官雨兮失望了,只见李燕云轻轻一笑,似早已知道杨虎要来,只是李燕云没想到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对于赵谨的义子杨虎,李燕云想过各种情况,比如杨虎得知义父落难,便远走他乡,或是伺机报仇,而且这也是李燕云能想到最坏的情况,没想到杨虎那厮还真是大胆。 “起来吧,朕要亲自去会会那个杨虎!” 乾清宫大门前,跪着位穿着盔甲,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见穿着一身龙袍的李燕云等一行人出来,他连忙叩头。 “末将封不平叩见皇上!” 李燕云笑道:“他们目前到了何处?在京城哪个位置?” “启禀皇上,那逆贼杨虎以至东面朝阳门,离朝阳门不到十里地了,皇上,要不要调些兵来加以防……” 没等杨虎把话说完,李燕云打断道:“备马!朕要亲自去朝阳门!” 李燕云一句话说完,一侧的小张子和封不平脸色一变,小张子抢先急急劝道:“啊,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乃万金之躯,怎可如此?” “是啊皇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末将担待不起啊。” 面对封不平和小张子的相劝,李燕云没有理会径直的朝前面走去,路过的小宫女小太监无不下跪行礼。 身侧的上官雨兮未发一语,一直跟着李燕云,李燕云小声奇怪道:“你这小妞跟着朕作甚?朕可不是去玩的。” 哼,你这皇帝,也太看我不起,上官雨兮绝色地脸上些许愠怒,樱口轻道:“奴婢是怕你有个三场俩短,那么奴婢的冤屈可就没机会洗脱了。” 呵,有意思!差点忘了这小妞会功夫,李燕云笑而不语不再理会。 杨虎带兵前来京城之事,很快传到京城百官耳中,约莫数百名大小官员,在宫外要面圣,当见李燕云一行人骑马自皇宫出来,又听李燕云说要御驾亲征,百官皆惊。 各种劝阻的都有,如让李燕云暂离开京城避难的,李燕云对此嗤之以鼻,妈的,当一个窝囊皇帝,那不是老子的性格! 不过百官之中李燕云竟没有看见范清贤,这让李燕云颇为费解,这老头干嘛去了,朕正要找他呢。 骑在高头大马的李燕云面对下跪的百官笑道:“哈哈哈哈,爱卿们所劝之词,皆为朕好,朕懂,但此逆贼,朕是不除不快,朕意已决!——小张子!” 马下牵着马的小张子忙道:“奴才在,皇上!” “去,传朕口谕,要范清贤带些火药来,有多少带多少!” “奴才遵旨!” 百官不知火药为何物,面面相窥,一脸不解。 人群中一蟒袍男子,上前作揖:“皇上,不如让臣带千名六扇门锦衣卫,保护皇上。” 千名侍卫跟着?这比装的有点大,哈哈哈!这周朗真会做事,李燕云欣赏地看着周朗,笑道:“也好,你想跟着就跟着吧,朕准了!——驾!” 李燕云刚说完,双脚一夹马肚,高头大黑马长嘶一声之后,朝东安门快速奔去,一侧的身着宫女服的上官雨兮,骑着一白马,紧跟其后。 小张子紧张道:“周侍卫,封将军,还不快快跟着保护皇上!” 周朗和封不平被小张子一提醒反应过来,周朗连忙望着众多下属喝道:“快,尔等上马,速速跟着皇上!”说着,自己也连忙跨上马。 千人骑着马的阵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队伍宛若一条巨龙,连绵不绝,且马队后百官步行跟随,这阵仗恐怕在天下只此一幕,说是阵势滔天都不无过分。 出了东安门,算是真正出了皇宫了,这也是李燕云第一次看见这古代的民间,街道上百姓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百姓似对杨虎之事一无所知,这也是官员怕造成恐慌特地封锁了消息。 李燕云骑着马在最前头,一侧是上官雨兮,一侧是锦衣卫总管周朗。 周朗边骑着马,大声长喝:“皇——上——驾——到——尔等规避!” 沿途本来人头涌动,听此长喝,望此阵势,无论是穿着光鲜的公子,还是貌美如花的姑娘,以及老少妇孺,无不低头让开道路,在道路两旁跪下,更是连头不敢抬起,生怕触犯皇威,惹来大祸。 约莫小半个时辰,马队首先赶到朝阳门,并在城楼列队,城楼上长长的走道上,早已被封不平布置了一万有余的御林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李燕云登上朝阳门城楼,朝远处看去,远处薄雾缥缈,依稀可见几里地之内荒无人烟,要么就是绿油油的农作物,只是远处有一骑马的身影映入眼帘。 李燕云奇道:“那是何人?” 一侧的封不平细细一看,忙作揖道:“回禀皇上,那是末将派出去统领五百人马的副将吕梁,末将想擒贼先擒王,把杨虎给暗杀,以求皇城平安!只是看他一人前来,恐怕大事不妙!” 哟呵?说白了就是斩首行动呗?只是失败了而已,李燕云笑而不语,见此封不平又道:“皇上,杨虎一行乃五万人马,我等加上周朗的锦衣卫,不过一万有余,末将建议从别的门调兵前来!” 周朗听闻,忙作揖道:“臣附议!” 上官雨兮也望着李燕云,似也支持此二人的建议,可李燕云轻轻一笑:“五万人马又有何妨?哼!十万人马朕都不惧。” 一席话说完,周朗和封不平互相看了看,感到很是不可思议,甚至怀疑皇上是不是被吓傻了,一万人马怎可与五万人马相抗衡? 虽说城墙很高,只需让御林军以石头,箭弩为防,抵挡防御。 可被杨虎攻下来,是早晚的事啊。 “再说了,即便朕从其他门调来人马,其他门势必空虚,防御减半,你能保证他们不会从其他门攻入?” 周朗和封不平被李燕云问的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见他们答不出所以然,李燕云看着几人神秘一笑:“以朕看来,这杨虎也只是有勇无谋之辈,尔等放心,朕自有妙计!” 第31章 神秘武器 李燕云如此神秘,似有想到什么坏点子了,对于这点,上官雨兮咬了咬粉唇,暗道,这皇帝鬼点子真多,诡计多端的。 从假名单,诈捐,等一系列事情,就不难看出,可不知道怎地,此刻见李燕云面对五万大军压境竟能坦然自若,谈笑风生,打心里上官雨兮竟然也不怎么担心了。 没多时,御林军总管,令人抬来一把朱漆雕刻着花纹的大椅,着一身金黄色龙袍的李燕云,就坐在这把椅子上磕着瓜子,望着远处面含笑意。 不多时,封不平安排的那个副将骑马走到城门下,城楼上地封不平忙道:“吕梁,皇上再此还不下马行礼?” 穿着铠甲骑着马的吕梁,听闻,他连忙下马跪下:“末将吕梁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燕云自椅子上起身,望着城楼下的吕梁道:“平身吧,怎么就你一人回来,其他的人呢?” 这不说还好,一说只见城楼下的吕梁竟跪着哭了起来,泣不成声,看似很是激动,似根本没听到皇上的问话一样。 这显然很失礼,周朗看了眼封不平,封不平会意,忙道:“放肆!皇上问你话呢,怎可置若罔闻?” 吕梁哭泣道:“启禀皇上,末将心里难受,跟随末将出去的弟兄,死的死,逃的逃,死了几百名弟兄,末将冒死前来通报请罪,请皇上赐死末将吧。”说着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妈的?死了这么多?李燕云双拳紧握,很是激动,逆贼杨虎,老子会把你碎尸万段! 不过杨虎的行为在李燕云看来也能理解,毕竟朝夕相处的战友就这么活生生的战死,只要是人都有感情,都会受不了,杨虎如此也只是出于感情发泄一下而已。 吕梁如此说,封不平还真怕李燕云会把吕梁赐死,毕竟是他的下属,封不平连忙跪下。 “启禀皇上,此一事,是末将派他出去的,末将也有责任,请皇上发落!” 李燕云眼眶微红,叹了口气道:“这事不怪你们,朕不会怪罪于你们。打开城门,让吕梁进来吧。” 待吕梁上了城楼,他便跟李燕云说明了详细情况,一开始他们带五百人马,混进杨虎军营,刺杀之时,杨虎侥幸逃脱,接下来他们便被围困,只有少数人,趁乱逃出,其余的可想而知。 封不平眼眶也红了起来,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一跺脚,跪下道:“启禀皇上,末将,末将忍它不住,皇上不如派末将前去,末将带些人马,以命相搏,也要拿下杨虎的狗头,替死去的弟兄报仇!” “朕不准!”李燕云一拍椅子,站起身来喝道:“这实属鲁莽,除了白白送命无济于事!实属愚蠢,愚蠢至极!” “是,皇上骂的是!”封不平抹了把眼泪,显然是不服杨虎。 不错,是个好将军,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嘿嘿,还好朕的将军不怂!李燕云嘴上骂着,心里却是很欣赏这个封不平了。 李燕云扶起封不平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尘,笑道:“你也不必愤怒,愤怒会使我们丧失理智,而没办法去思考,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封不平,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的弟兄一个交代!” 说着李燕云看向城楼走道一侧的木板结构的事物,而走道上还有一些石头,想必是防御所用。跟前一世电视剧里的那种投石的物事,倒也差不多。 “这是投石所用的?” “是,皇上!”封不平如实回答。 李燕云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嘿嘿,刚好用得着。 坐在椅子上的李燕云边嗑瓜子边等待着杨虎的到来,不过除此之外,他还在等待着一个人。 不知李燕云玩着什么把戏,站在一旁身着宫女服的上官雨兮,她绝美倾城地脸上有些迷茫,难道真的就这样坐以待毙了?本来以为这个皇帝有什么办法,他怎会一直在这坐着? 当然,上官雨兮的疑问,也是周朗和封不平心中所想,周朗和封不平二人一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皇上在盘算着什么。 城楼内城下,百官以到,由于是步行所以晚到了一会,都各自在城下对于杨虎之事议论纷纷,一身蟒袍,手拿拂尘的小张子,带着皮肤黝黑着一身官服的范清贤欲要朝台阶而去。 范清贤身后则有几辆平板车,平板车上皆放着牛皮包裹的玩意,有些百官从未见过此物,不由生奇,议论。 此刻范清贤和小张子,却被守卫用长枪拦住:“这位公公,此地乃狭小之地,封将军特地关照过,不允许百官进去,否则打起仗来,多有不便,请公公谅解。” 小张子气的瞪眼,捏着兰花指,娘娘腔道:“哎哟,瞎了你的狗眼,这是皇上指名道姓要见的范清贤范大人,你怎可阻拦?耽误大事,你不要命了你?” “这……”守卫迟疑了一下,作揖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公稍后,容小的先去通报一声。” 小张手中拂尘一挥:“快去快去,切莫耽误了大事!” 守卫不敢怠慢,耽误皇上的事,这是他不能担待的起的,吓的一机灵连忙朝城楼而上。 不一会,守卫下来了,忙道:“公公,范大人,皇上要你们赶紧把东西令人搬上去。” 城楼上,一行人等排成队,把圆咕隆咚的物事搬在投石所用的器械下,周朗和封不平,以及在场的上官雨兮皆是一脸疑惑,不知所以然。 李燕云看着旁边的范清贤笑道:“范清贤,这个火药目前有多少颗?” 他人不懂这玩意的威力,范清贤作为实验第一人,可了解的多了,他眉开眼笑,作揖道:“禀皇上,臣听闻杨虎逆贼打着清君侧之名,前来造反,臣特地令人加工赶制,目前已有俩百余颗。” “嘿嘿,两百余颗,够了,够了!”李燕云欣喜道:“老子要把他们炸个稀巴烂!” 皇上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杨虎他们,可封不平有些不解,忍不住忙作揖道:“皇上,如此之物,末将方才试了试,并无石块之重量,怎可用作防御之用?” 李燕云笑而不语,望着范清贤努努嘴。 范清贤会意,哈哈大笑跟封不平解释道:“哎呀,封将军,蠢材啊,你可不知这物事的威力,这可不是用来砸他们的,而是,嘭!炸他们的!威力堪比闪电惊雷啊!” 第32章 大敌当前 听他说的神乎其神,李燕云暗笑,这老头把火药说的也太夸张了,要是他们知道自己那一世的原子弹的威力,那还指不定吃惊成什么样子呢。 范清贤说着,周朗封不平脸上满是惊讶,半张着嘴巴,看着不远处的火药,心中估计会是同一个疑问,这玩意当真有如此威力? 不过就这玩意而言,李燕云还是觉得不够,毕竟从攻击半径来说还需要借助一个工具,那就是火炮,对此,为了保密,李燕云让其他人等暂且先退下,只留下范清贤一人。 “范清贤,朕交代的火炮,你制造的如何了?” 悠哉坐在椅子上的李燕云,边磕着瓜子,边问道。 四周看了一眼,见周朗封不平人等在似在远处谈论如何防御的事情,范清贤才小心翼翼回答。 “回禀皇上,那火炮所需铁浇灌而制,一时难以制造出来,不过请皇上放心,臣会尽快去做。” 上次李燕云所画的结构,已经是前一世火炮后期最好的那种了,比起前一世最前期的笨重的火炮,更为轻便一些。 不过范清贤一时没制造出来,李燕云倒也能理解,毕竟短短几日制造一门火炮,在这个时代确实有点难为他了,能在几日内制造火药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李燕云点了点头笑道:“不过那火炮所需的炮弹就像火药那样,不能用牛皮包裹了,要用铁皮而制,内含火药,你可明白?” 用牛皮包裹也是这几日内李燕云特地关照过的,当时范清贤实验了之后就发现威力不同凡响,对于李燕云所说之事更是不敢怀疑了。 连忙跪下领命:“臣,范清贤谨记皇上所嘱!” 哼!妈的,等老子火炮造出来,不管什么蛮夷鞑靼,还是什么反贼逆贼,老子就永远不怕你们了,挡朕者死!嘿嘿! 李燕云轻嗯一声,嘿嘿笑道:“范清贤,以你之见,这武器如果日后用来对付北方鞑靼如何?” 对于北方鞑靼这事此为外患,如今杨虎朝阳门之变此为内忧,以及八王爷白莲教一事。 说到如此大事,范清贤不敢含糊,严肃道:“禀皇上,在臣看来,北方鞑靼在以前时长骚扰我朝大宗边疆,弄的边疆百姓不得安宁,虽然这几年被我朝打退,能安宁些时日,可臣认为,总有一天,他们定会卷土重来扰我大宗百姓!” “不过,用此武器对付他们,臣以为,定能以牛刀杀鸡般简单容易,大破敌军,皇上英明盖世,真乃我朝之福啊!” 好一个以牛刀杀鸡!说到老子心坎里了!这老头看着挺正经谦逊,没想到拍起马屁来倒也一道一道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抛开这些,范清贤说的也是实话,李燕云心情大好,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边谈笑风声,周朗封不平这边却满是担忧,这时眼尖的封不平指着城下几里地的远处,大声道:“周朗,你快看,那是……” 周朗目光随着他指去的放下看去,只见几里地处,黑压压的一片,尘土飞扬,细看之下,竟是骑马的先锋军,正朝朝阳门而来。 “不好!”周朗脸色一变:“他们来了,杨虎他们来了,快,通报皇上!” 封不平来不及应声,连忙朝城楼走道跑去,边跑边喊:“叛军来犯,各营备战,各营备战!——皇上,皇上,杨虎逆贼来了!” 大老远就听见封不平的声音,李燕云收起笑意,认真道:“范清贤,你怕么?” 范清贤哈哈大笑:“禀皇上,臣乃大宗的人,死是大宗的鬼,如此逆贼,臣岂能怕他?再者我们有神秘武器,臣更是不会怕了!” 听闻此言,李燕云大悦,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不远处的上官雨兮见此一幕,美若天仙般的的脸上满是好奇,这皇帝,大军都压了过来还笑的出来?小脚一跺,暗道,真是不怕死的家伙! 心里这般想,她还是款款地朝李燕云那边走去,她打心底告诉自己,不能让这家伙有丝毫性命危险,否则自己一家满门被抄斩的冤案就没了主心骨。 虽然打仗之时不准带女眷,可都以为她是皇上的贴身宫女,所以都没有异议。 封不平跑到李燕云面前跪下道:“皇上,叛军骑兵估计半柱香的时间就会到来,臣目测大约有两万骑兵,皇上,这该如何是好?” 倘若皇上不在,定然是有御林军总管封不平指挥,可皇上在这里,封不平还是要请示一下的。 李燕云笑道:“骑兵而已无需担心,封将军莫慌……对了,吩咐下去,点燃火把,待叛军进攻之时,只需将火药上的麻绳点燃,用投石的机器,投出去,专朝人多的地方投!” 封不平虽然不知李燕云这是为何,毕竟他从未见过火药的威力,战场上只能服从,自古以来都是,对此封不平只能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着一身粉红宫女服饰,生的貌似天仙儿般的上官雨兮,她轻轻跪在李燕云身旁,小声道:“你,你有信心?” 听闻,李燕云侧头嘿嘿笑道:“怎么?你怕老子死了,没办法帮你报仇?” “你!”被说中心事上官雨兮秀脸一红,低着头小声道:“你切莫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话说完,她自己也在问自己,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关心这个皇帝,还是关心他死了没人替自己做主? 不过她颇为不敬的话若让旁人听到,一个宫女敢跟皇上这么讲话,肯定早没命了,可身旁的范清贤只见皇上和宫女窃窃私语,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见那宫女侧脸甚是漂亮,美眸如杏,瑶鼻挺翘,肤白如脂,范清贤不由摇头苦笑,自古英雄爱江山更爱美人,自己这个皇上,恐怕也不例外。 而一侧的周朗见皇上和那个上官雨兮俩人似很亲密,他却为自己捏了把汗,这个上官雨兮可是皇上交代自己用过刑的,她若日后发达了,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你知道么?”李燕云轻笑道。 “什么?”上官雨兮疑惑。 “你害羞的样子还挺美!”李燕云说完哈哈大笑。 “大敌当前休要说些虎狼之词!”上官雨兮贝齿紧咬,杏眼蔑了一眼皇上,便抿着粉唇低头不语。 逗她一逗,李燕云心情大爽,不多时,马蹄声阵阵,其中更是夹杂着人声:“杀了狗皇帝,杀了昏君——” 第33章 妖法?引雷? 朝阳门下尘土飞扬,人声鼎沸,骏马嘶鸣,马蹄声不绝于耳。 城楼走道上众多御林军,早已做好防御的准备,张开弓箭,只待一声令下,利箭便会射出去。 城楼下叛兵人声中不断有人喊叫:“杀了昏君,杀了狗皇帝!”此声彼伏,传到了城楼上的李燕云耳朵里。 “大胆叛兵,竟口出狂言,辱骂吾皇!”封不平心里愤怒,气不过,跪在一脸笑意地李燕云面前,急道:“皇上,不如派末将前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封不平也太冲动了些,他们很明显是被杨虎洗脑了嘛,为此动怒岂不是正中杨虎下怀? 坐在雕着花纹的大椅上的李燕云轻轻笑道:“封将军莫急,按朕的旨意办就好!一会炸他们个稀巴烂。” 封不平忍着对敌军的怒意,暗暗叹了口气,叩头道:“末将遵命!” 在场的御林军以及锦衣卫以及一干人等,皆是严肃不敢大意的表情,唯有李燕云是笑意盎然,似游戏人间,大敌当前丝毫不在意。 就连站在身侧身着宫女服饰的上官雨兮,她绝美地脸上也是颇为严肃,见李燕云如此,她实在搞不懂这个皇帝,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竟在战场当前谈笑风声,和其他人不一样。 城楼下,一骑着棕色大马的红袍小将,他举着长枪,指着城楼大喝道:“你们最好赶紧打开城楼受降!如若不然,待我攻进去,便杀得尔等血流成河!” 如此叫战,李燕云前世只在电视中看过,没想到却亲身经历了。 李燕云仿若没听见般,左单手扶着下颚,闭目养神,右手指还在椅把手上,轻轻的敲击。 且城楼走道的那火药早已被范清贤安排妥当,只待李燕云一声令下,便可投送出去,发起惊天动地的爆炸。 见皇上李燕云一言不发,根本没拿城下的叫骂声当回事,封不平的性子甚是急躁,忍不住看着城楼下怒骂道:“尔等逆贼,竟口出狂言,老子劝你们最好迷途知返,皇恩浩荡,定会留尔等全尸!” 作为当兵的封不平倒也有几分血腥,骂起人来也是出口不凡,不过这时代的人骂起人来,李燕云怎么听怎么还是觉得有些文绉绉的。 “好一个狂兵!”城下红袍小将讽道:“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打开城门了?那么好,别怪我们无情了——攻城兵,给老子撞!” 一听这话,封不平、周朗、以及范清贤同时看向李燕云。 妈地,老子等的就是现在!李燕云从椅子起身,忽地眼光转冷,脸色肃穆道:“尔等切记,待他们接近城门,就把火药给朕投送出去,专往很多人的地方投送!” 城楼下,几十人推着一座攻城木车,木车上放着一个三人才可环抱的粗木,快速的朝朱漆大门撞去。 同时,上万名身着盔甲的步兵,抬着长梯,朝城墙而去。 一步,两步、三步……恰在此时,城墙上先是弓箭射来,顷刻间冲在最前面的叛兵有些不幸中箭,痛叫倒地。 可这点损失,对几万叛兵来说丝毫不足为虑,后面密密麻麻的兵如浪朝般涌向城楼,接着他们是又惊又奇,只见混圆如西瓜般的火药弹投送而下。 令叛兵奇怪的是,那西瓜般大小的火药弹,还闪着火花,“呲呲”作响,待他们看清楚那火药弹时却为时已晚。 只听“轰隆,轰隆”如炸天雷般的声音,响彻,在密密麻麻的叛军人堆堆中爆炸开来,火光爆闪犹如闪电,“轰隆”声不绝于耳。 这可把城楼下的那几千铁骑叛兵给惊呆了,这一幕恐怕他们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人堆中的人儿被炸的,如从人间消失般,唯一证明他们存在的是,从天上掉下的那些碎屑肉沫,以及残肢断臂! 刚刚还很嚣张的那名红袍小将,骑在马上的他大张着嘴巴,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如此惊天的爆炸声,相当之震撼,一里地内的叛兵都能感受到大地仿佛都在震动。 城楼下的叛军哪里见过如此阵势?有的吓的哭爹喊娘四处逃窜,有的则很不幸被城楼上的御林军以乱箭射杀。 攻城兵的攻势很快就消失殆尽,叛兵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将军,将军,他们是不是会妖法?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要通报杨虎将军?” 惊这一喊,红袍小将如梦方醒,这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忙冲着远处逃窜的攻城兵喊道:“不要跑!不要逃!都给老子回来,不要乱了!” 受惊的兵哪里会去理他?如此情况之下,当然是逃命要紧,一时间叛军方寸大乱,就连几千名骑兵也没能从刚才的爆炸中反应出来,皆是人心惶惶。 这时,骑兵中骑兵让开一条走到,一方脸男子,身材肥硕,他身着盔甲,肩披白袍。快马加鞭奔腾至红袍小将身边。 “这,这是为何?发生了何事?!” 看清来人,红袍小将连忙下马作揖:“末将参见杨虎将军!将军,方才我军被守城兵不知施了什么妖法,竟引雷炸向我方士兵,我军溃不成兵啊!” 妖法?引雷?李燕云如果知道叛兵如此形容火药,恐怕会笑掉大牙。 杨虎沉默不语,方才的爆炸声,远在军后一里地的他都曾听见,那种震撼也是他未曾经历过的。 他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似在自言自语道:“此为到底何解?难不成真是什么妖法?” 不管叛兵不得解,就连城楼上御林军也是生平第一次见此,不由暗叹,莫非皇上真乃真龙天子下凡人间?用此物引天雷诛杀叛兵?自此心中敬仰之情油然而生,军心大振。 “皇上!此物威力果然不同凡响啊!”周朗兴奋道。 封不平一脸喜色,作揖道:“皇上,敌军被震慑住了,哈哈哈……末将真是太敬佩皇上了!” 知道其中巧妙地范清贤,捋着胡须笑而不语,李燕云则是暗道,唉,这帮人真是没见过世面。 一侧的上官雨兮亮晶晶地美眸注视着李燕云,饱含笑意,这个皇帝却也是能人,竟能创出如此之物,即使他是普通人不是皇上,这般功绩倒也会名扬天下了。 坐在大椅上翘着二郎腿的李燕云,笑道:“尔等马屁暂且先别拍了——封不平,去瞧瞧下面是什么情况,顺便告诉他们,如果投降,朕会从轻发落!不会满门抄斩!” “末将遵旨!”封不平朝前几步,望着下方,哈哈大笑,道:“逆贼反贼,还不束手就擒?吾皇说了,汝等逆贼,如若投降缴械,吾皇定不已满门抄斩之罪加治尔等!” 正在与红袍小将商议那炸雷为何物的杨虎,听城楼上如此,他先是一惊,低头语道:“皇上?那个皇帝?他也在此?” 第34章 策反 要知谋反可是满门抄斩之罪,叛兵中,一听皇上有此话,无不议论纷纷,议论皇上是否真的会饶过他们。 见杨虎自言自语不为所动,听身后万军嘈杂,生怕城楼上的话会动摇军心。 红袍小将嗤笑一声,喝道:“口出狂言!我跟随杨虎将军多年,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纵然粉身碎骨也浑然不怕,汝等死了那条心吧!哼哼!你爷爷我,是不会投降的……” 红袍小将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被杨虎摆手打断,杨虎朝城楼喊道:“既然皇上在,为何不露面?难不成皇上是贪生怕死之辈?我要见皇上!” 城楼上的封不平大笑:“你算个什么东西?皇上是你想见就见的?吾皇乃万金之躯……啊,皇上!” 李燕云不知何时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城楼墙边,正微笑的望着城楼下方,只见城楼下方惨不忍睹,一片狼藉,尸体随处可见,更有残肢断臂零零散散景象。 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见此一幕李燕云有几分悲悯,生怕叛兵会有暗箭会射向李燕云,周朗和封不平紧张地在李燕云身侧警戒着。 这傻皇帝?人家激你的,你还真露面了?当真是不要命了!上官雨兮颇为担心的朝李燕云身侧而去。 李燕云目光从狼藉景象移开,望向不远处的杨虎,笑道:“杨虎,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李燕云的出现,给城下不少士兵造成了不小的震撼,天子是何人?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曾一见,更是不能直视龙颜,如今他们初次窥视龙颜,心中不免有些惊惧。 城下杨虎大笑了一会,道:“皇上,你陷害忠良,弑我义父,如此不是一个好皇帝,我杨虎也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要你命而已!当我决定杀你的那一刻起,我早已把生死看淡!” 忠良?就你那义父也算忠良?那个阉贼玩弄朝政,贪污受贿,如此一来更是害的百姓苦不堪言,朕让他自尽已经算轻的了。 这些,李燕云懒的和杨虎辩论,李燕云冷冷一笑,笑容更冷了。 “就因为你要杀朕?就因为你的一己之私,你要害的他人也跟着你送命?城下那些死去的士兵哪一个不是爹生娘养的?你可曾为他们生死想过?在朕看来,你杨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贼子,致他人性命于不顾!” 李燕云一席话似戳到叛兵的痛处,一时间密密麻麻的叛军中乱哄哄的,有的还眼眶红了起来,甚至有的嚎啕哭起来了,似真的想念家乡的爹娘。 皇上所说之言,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乱军中传开,很快就几乎传遍全军。 “你!你!你——”自知理亏的杨虎指着城楼上的李燕云说不出话来。 嘿嘿!妈的,说不出话来了吧?李燕云继续大声道:“你们都是大宗的士兵,是朕的子民,朕答应你们,如若活捉杨虎,朕封他为大将军,你们所犯之罪,朕全部既往不咎,毕竟你们也是奉命行事!” 皇上到现在还把自己这些人当做子民?恐怕这个想法都是叛兵所想,不光如此皇上还说了,罪过既往不咎。 策反?红袍小将眼睛一睁,急急道:“将军,不能在和这个皇帝多言了,这皇帝一肚子坏水!再说下去,恐有变化!” 红袍小将好言相劝,可惜为时已晚,那惊世骇俗的炸药,让叛兵本来就军心不稳,经李燕云这么一诱惑,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不知是叛兵中哪个胆大的喊了一声:“活捉杨虎!” 跟着人声鼎沸骑兵齐齐举起长枪高喊:“活捉杨虎,活捉杨虎!” 杨虎这下真的慌了,这些原来是自己的兵,可转瞬间,这些都变为了敌军!他四周看了看,骑兵步兵,皆是朝他围了过来。 红袍小将甚是绝望,不由大怒:“大胆,你们疯了么?竟临阵倒戈?——狗皇帝,都是你!我要杀了你!”话罢,捞起马背一侧的弓箭,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利箭如闪电般的速度朝城楼上的李燕云射去,城楼上的周朗封不平,范清贤,上官雨兮。 一干人等几乎同时高喊:“皇上小心!” “护驾,护驾!” 利箭速度很快顷刻之间便达城楼,就在利箭将要射进李燕云胸口地那一闪那,一只若玉般的嫩手,攥住了那只利箭,也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 她身子被利箭巨大的惯性,给带的偏离,身子一斜似要倒下,李燕云眼急手快,立刻揽住了她软若无骨般的柳腰。 这一瞬间她绝美的脸上更是吓的发白。 “你这小妞,不要命了么?”李燕云居高临下地望着怀里地人儿,笑道:“朕自有侍卫和将军保护,何须你一女子舍命相救?” 从紧张中反应过来,上官雨兮心里一惊,感受着腰肢那只有力的胳膊,她忙撇过头去,“你,你切莫这样抱着我,他们都在呢……” 周朗封不平尴尬地半张着嘴巴,接着随范清贤一脸严肃地跪下,范清贤干咳俩声抢先道:“皇上,龙体无恙吧?” “皇上您没事吧?” 见一干人等皆是看着自己,自己望向他们,他们则是吓的连忙低头,李燕云脸一红,大敌当前如此,也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得体。 “哈哈哈,朕无妨!”李燕云不留痕迹地松开了上官雨兮,上官小心翼翼的整理衣衫,红着绝美地脸蛋低头站在一旁。 封不平指着下面怒道:“逆贼,你竟然弑君?!” “杨虎将军,末将先走一步!”城楼下地红袍小将压根就没打算理会封不平,他横刀自脖子上一抹,身子直崩崩地倒了下去。 眼看士兵几乎都被李燕云策反,自知无路可走的红袍小将就这样自杀了。 杨虎四处张望,发现无路可走,脸色慌张,又悲又怒,不由拔刀指着城楼道:“皇帝,你这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可与我单挑?” 狗急跳墙了?疯了吧?封不平笑道:“皇上乃万金之躯,怎可和你这种,人恨狗不闻的人渣单挑?” 哈哈哈,妈地,还是封不平这小子说的话够劲,和老子是一个路子地!李燕云听此大骂之词,心中甚爽。 杨虎情急之下,喊出这等话后也颇为后悔,是啊,自己将死之人,那个皇帝那么养尊处优,身为皇上,怎会与我这种人单挑打斗? 杨虎眼中颇为绝望,抬头望天,闭上眼睛,环刀放在肩膀,正要横刀自尽,却听城楼上传来李燕云的声音:“好!朕答应你!” 第35章 一决雌雄 哼!老子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特种兵,还真想会会这时代的大将,看他实力到底如何。 李燕云说着转身,其他人等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他们惊讶的是,皇上竟然答应了这个逆贼的要求。 但皇上乃大宗之皇,万民之上,一国之君,怎可与之单打独斗?这成何体统? “皇上,不可呀,不可!” “皇上,万万不可!” “皇上,不能,万万不能啊!” 一干人等相继跪下相劝,李燕云望着周朗,封不平、以及范清贤道:“放心吧,没有把握的事情,朕不会干,尔等尽管放心!” 话罢,李燕云转身而去,一干人等生怕皇上有什么闪失,连忙跟随,上官雨兮紧随其后。 城楼内城下,百官见皇上自台阶而下,百官齐跪,高声喊道:“臣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张子,令他们打开城门!”李燕云道。 “奴才,奴才遵旨!”小张子快步跑向大门冲着御林军,尖声道:“皇上有旨,即刻打开城门!” 李燕云边朝大门走着,身后周朗朝一侧的封不平努努嘴,封不平会意,感激地看了一眼周朗,忙拿出佩刀,快走几步到李燕云一侧,双手供上,道:“皇上,杨虎那逆贼手中有武器,末将的佩刀,请皇上拿去一用。” 哟,这小子有眼力见!不过老子有枪,即便打他不过,也可用枪防身,嘿嘿!李燕云轻轻一笑:“无需,朕空手便可制服他!” 什么?周朗和封不平惊讶不已,皇上他到底是明君,还是傻君,养尊处优的他,怎么会赤手空拳打的过身经百战的杨虎逆贼? 既然皇上如此说了,他们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皇上的话是不容反驳的,更不容抗旨,否则那是要杀头的。 尽管如此,皇上一意孤行,周朗和封不平决定,也只能小心在皇上身边,保皇上,不让他有丝毫闪失,其他别无他法了。 “你疯了么?”上官雨兮紧跟一侧低头小声嘀咕道。 “嘿嘿,你这小妞功夫了得,不过可曾听说过弹指神通?”李燕云笑着道。 “弹指神通是什么功夫?”上官雨兮自拜江湖人为师,当初学武只为进宫刺杀皇帝,却也从未听过此门功夫。 看她绝色地脸上尽是疑云,李燕云神秘一笑:“小妞,一会你便知!” “吱——” 朝阳门硕大厚重的朱漆大门,随着六名士兵推着,缓缓地打开来。 一身龙袍的李燕云一走出大门,外面被策反的骑兵边纷纷下马,行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密密麻麻的几万名士兵如浪朝般,一波接着一波相继跪下,山呼万岁,这一番景象声势浩大,震撼不已。 妈的,当皇上真好啊!李燕云心中激动不已,如此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他又激动又感慨。 感慨的是,自己如果没发明出那火药弹,恐怕就被这帮叛兵给活捉了,甚至成为上一世的汉献帝,被杨虎挟天子令诸侯,那老子岂不成了亡国之君? 一念之差,便可万劫不复,妈地!还好老子英明啊! 数万名士兵山呼万岁,只有杨虎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显得格外显眼。 封不平心直口快,怒喊道:“大胆逆贼,见到吾皇还不下跪?” 杨虎身子晃着哈哈大笑:“我赢了他也是死,输了也是个死,横竖都是死,我跪他作甚?” “大胆!”跪着的士兵中,有几个胆大的,为了在皇上面前争功表现,几个人把杨虎按趴在地上。 李燕云也不在意,离杨虎的不远处停下脚步,众人也随李燕云而停下。 “杨虎,因为你一个人而死这么多人,你觉得真的值得么?”李燕云冷着脸,指着远处的狼藉道:“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朕杀你百回都不过分!” “哼!我杨虎,知恩图报,我受义父赵谨提拔才有今天的成就,即便我死,我都问心无愧。” 傻!太傻了!虽然有点忠心,只不过这是愚忠!李燕云仰面哈哈一笑,瞬间目光一冷,脸色一寒:“放开他吧!” 那几名士兵几乎同时道:“遵旨!”便相继放开了杨虎。 李燕云轻走几步,身后的周朗封不平等人,则是紧步而跟,生怕皇上有什么闪失。 “皇上,不可呀!” “皇上!不可,不可!” “皇上万万不可!” 身后的百官跪着,有的还哭了起来,不过有些百官的样子,在李燕云看来,怎么觉得像是在演戏,演的就是俩字——忠心!当然,不排除里面也有忠臣。 他奶奶的,那几个老头的演技,真的堪比好莱坞影帝了。 “好了,你们不用跟着朕,朕无碍!”李燕云说着,朝杨虎走去,其他人等有些为难,又怕皇上有闪失,可皇上又不让跟着。 封不平无奈之下,让御林军弓箭手准备,皆是对准杨虎,只要一有不对劲,就射杀杨虎。 上官雨兮虽然对李燕云所说的“弹指神通”颇为好奇,心里却也紧张,毕竟这杨虎可是身经百战的将军。 李燕云走到杨虎佩刀前,将佩刀朝杨虎面前一踢,笑道:“你说要与朕单挑的,那就来吧?” 杨虎见他俩手空空,颇为惊讶,将死之人倒也什么都不怕了,竟直呼其名地问道:“李燕云,那你呢?你难不成要赤手空拳与我单打独斗?” 赤手空拳?唉,老子在怎么傻,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嘿嘿,朕有秘密武器。李燕云自地上捡起一枚手指甲般大小的小石子,捏着石子笑道:“可看清了朕的武器?” 不光杨虎吃惊,文武百官,周朗封不平人等,也是差点惊掉了下巴,不是吧?皇上真乃奇人也,要以小石子,胜过手拿大环刀的杨虎逆将? 上官雨兮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这皇上总能给人一种惊喜,让人又惊又奇,莫非这又是一个奇迹? 望着李燕云手中的小石子,杨虎被此一幕惹得哈哈大笑起来,捡起地上大环刀,声音颇为有力道:“好一个李燕云,好一个皇帝!好!今天不管如何,能和当今圣上一决雌雄!我杨虎也此生无遗憾了——来吧!” 第36章 朕废除连坐! 与杨虎一决雌雄,也并非是只想试探一下这古代大将的实力。 李燕云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收服人心,这等事的功绩还自己来比较好,用他的话说来,这比得自己装才能让百官文武,下至黎民百姓对他这个皇帝另眼相看。 到时传言皇帝赤手空拳,打败一位身经百战的武将,如此美谈定能传遍天下,成为百姓口中的佳话。 可李燕云也不敢轻视杨虎,只见他身材肥硕,举刀朝李燕云冲来,李燕云饱含笑意地双目一寒,把石子紧握在手中,他双拳紧握,目不转睛盯着迎面而来的杨虎。 “皇帝,你如此轻视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吃我一刀!” 杨虎举着刀快速的朝李燕云劈来,这一幕让文武百官和一众人吓的张大嘴巴,不过下一刻他们却松了口气。 李燕云侧身一转,杨虎的大环刀砍了个空,几万人围观的场面甚是静谧,远方传来的鸟叫声都清晰可闻。 “万岁,万岁,万岁!” 不知谁敢了一声,几万士兵,被这一声给带动起来,同时山呼“万岁”。 杨虎吃惊,这皇帝竟然有两下子,反应倒也急速!此时他不得不对李燕云另眼相看了。 可这会李燕云正站在一旁正好好笑似地望着他,这让杨虎心里恼怒,自己一个手拿大环刀的将军,如若连手无寸铁的皇帝都打不过,如果传扬出去,即便自己死了,也死不瞑目啊! 在几万人山呼万岁的同时,杨虎又发起了进攻,却每每都被李燕云躲过,占不到几分便宜,在他进攻之时,李燕云也能感受到这个家伙肉真不是白长的,有些力气。 “皇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一味的防守,没有进攻之机,封将军,如果事有不妙,我等应冒死抗旨救驾才是!”周朗跟封不平道。 封不平点头赞成道:“周总管所言甚是!” 他们所担心的与李燕云所担心的不谋而和,本来以为自己是特种兵,受过严格训练,没想到这个古代的大将也并非平凡之辈,大环刀砍的自己一点进攻的时机都没有,只能躲其锋芒。 臭皇帝!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死了我会恨死你的,你还答应我要替我家伸冤呢!上官雨兮倾城之颜写满了担忧之意。 而旋即发生的一幕,着实让担心李燕云的他们大吃一惊! 手拿十几斤重的大环刀,身穿厚重的盔甲,加上杨虎肥胖不已,几番回合下来,气喘吁吁。可他毅力却十分惊人,不停地举着大环刀左劈右砍。 李燕云跳到一旁,哈哈大笑起来,道:“这回,该轮到朕进攻了!看朕的弹指神通!” 李燕云把石子夹在手中,快速的向杨虎弹去,众人一听“弹指神通”颇为颇为好奇的注视着杨虎,看他会有怎样的变化。 哪里知道,这是李燕云的声东击西,也就在同时,李燕云另一只手,在宽肥的袖子中举起沙鹰手枪,只听“嘭”一声震耳欲聋地巨响。 杨虎肚皮上那厚重的盔甲立时出现一个洞,立时,鲜血如泉涌般涌出。 几万人正山呼“万岁”听到这声巨响,登时安静下来,众人不知何故,只当是那枚石子发挥的作用。 杨虎只敢腹部如被撕裂贯穿般的疼痛,他伸手一摸,看着手上的鲜血,再抬头吃惊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收起手枪,正微笑地望着他。 “这,这!”杨虎身子不稳,单膝跪地,只是手中大环刀支撑着他,才没有让他倒下。 “怎么样?见识到朕的弹指神通了吧?嘿嘿!”李燕云一脸得意。 众人不知为何,然,上官雨兮却极为了解,刚才那声不就是那把“专打男人的枪”所发出的声音?这臭皇帝故弄玄虚,还非说是什么弹指神通!真是不要脸! “我!我杨虎,输了!”杨虎冷笑一声,忽感嗓门一咸,哇啦一声,吐了口鲜血,便有气无力道:“不过!皇帝,你!你也别得意,我在黄泉之下,等,等着你,哈哈哈……” 他笑声渐笑渐小,片刻功夫杨虎他缓缓倒了下去。 在黄泉之下等着我?这是什么意思?李燕云眉头一皱。 “万岁!万岁!万岁!” 士兵们见杨虎倒下,摇旗山呼万岁,几万名士兵跟着山呼起来,文武百官兴奋之下,却也来不及去想那弹指神通的事情,一个个纷纷议论起来。 “皇上赢了,皇上赢了!” “哎呀,万岁,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立时,无论是城下几万名士兵,还是城墙走道的御林军无不跪下,山呼万岁! 事到至此朝阳门之变,被李燕云解决了,然而他却怎么也想不通杨虎临死前所说的话是何意。 这时,有大臣跪在地上双手作揖道:“皇上真乃神功盖世,单凭一枚石子胜了杨虎之逆贼!——皇上,杨虎谋反意图弑君,滔天大罪!依照律法应将山东杨虎一家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臣附议!” “臣附议!” 不时有大臣跪着作揖,赞成此建议。 满门抄斩?太似乎太过残忍了些!上官这小妞不就因为满门抄斩,才落地要刺杀朕的地步?李燕云含笑看向上官雨兮。 上官雨兮不知这皇帝这当口为何如此看着自己,她杏眼透着几分迷茫,挺翘地瑶鼻下那小嘴微微一抿,连忙低着头。 李燕云目光自她绝世地容颜上移开,哈哈大笑,道:“朕不准!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此谋逆不一定杨虎的家人也支持他,他的家人始终是无辜的,朕决定——废除连坐,废除满门抄斩之罪!” 他话一说完,又是满含笑意地望着上官雨兮,上官雨兮闻听此言,忍不住抬头看向李燕云。 俩人目光相撞,上官雨兮心儿扑通一跳,不知何故竟十分紧张,忙又低下头去,这皇帝难不成废除连坐,是因为受我之事所启? 百官一听废除连坐,无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毕竟连坐之法,在历史上足有几千年历史,皇上竟然说废掉,就给废了? “皇上,臣不赞成!遥想历年这乃先祖传下来的规矩,其一是为了惩治罪人,二来可震慑黎黎民,把罪恶扼杀在初始!” 不时有大臣赞成那位大臣的说法。 李燕云哈哈一笑,看向跪在地上未发一语地范清贤,道:“范爱卿,你是怎么看的?” 范清贤作揖道:“禀皇上,臣支持皇上,法不容情,可法更不会错杀无辜,无辜之人被牵连,实属有些残忍了一些!” 还好有人支持老子!李燕云心里甚微。 一羊胡子大臣作揖道:“启奏皇上,万万不可呀!应将与杨虎有关之人,全部满门抄斩!” “臣附议!” 和杨虎有关之人?全部杀掉,而且还是满门抄斩?哎呀!真够残忍地!李燕云冷笑一声,道:“在朕看来,尔等好些人也认识赵谨以及杨虎,要不要将你们也都满门抄斩?” 第37章 绝世歌伎? 龙颜震怒,如此一言,吓的百官瑟瑟发抖。 “恭请皇上废除连坐!”百官连忙叩头。 这才乖嘛,朕岂能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一幕看得李燕云哈哈大笑,见他如此,上官雨兮也是捂嘴一笑,这臭皇帝,真地是有些办法对付这些大臣。 跪着地周朗以及封不平,俩人官职本无权参问此事,不过当俩人看见百官如此,也是对视一眼,叩头憋着笑意。 “好!”李燕云大声道:“朕就从了众爱卿的意,打今个儿起,大宗王朝无满门抄斩之罪!” 对于改法这件事,自然当有刑部尚书范清贤去办理,不过范清贤还是启奏,这满门抄斩之罪是废除了,可杨虎一家该当如何处置,得到李燕云答复就俩字——抄家! 毕竟那杨虎怎么说也是一方之霸,肯定捞了不少不义之财,抄家已经算轻的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家人,则被流放充军三年,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关于善后之事,杨虎党羽赵谨党羽,虽然此事交由下面的人去办,李燕云却也不轻松,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这朝阳门之变,愈发让李燕云觉得火药之威力,如果没自己发明的这个火药,恐怕当日被杨虎攻下朝阳门只是时间问题。 李燕云和范清贤商议,又把火药改良了一下,使其密度更为致密,威力更为惊人。更是初步开始研发火炮,所用之炮弹。 除此之外,李燕云依照前世的知识,又画了一些火炮的结构图,并把图纸交由范清贤,另他制造一些出来。 这些日李燕云对此事颇为上心,闲暇之余,伤疾初愈的魏灵容,也常来乾清宫伺候李燕云,为他端茶倒水地,李燕云空时逗她几句,偶尔吃吃豆腐,占占便宜,倒也逍遥快哉。 魏灵容羞怯地保守女子,恪守礼仪的她,时而被皇上逗的大红脸,娇羞不已。不过好在上官雨兮作为贴身宫女在侧,李燕云脸皮再厚也不好当着人面太过放肆。 即使如此,李燕云那占便宜吃豆腐的行为,口口声声的容容心肝,容容宝贝,这些被上官雨兮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不由也双颊浮现红霞,在心里,暗嗔,登徒子,流芒! 这一日,弘德殿,一身黄色龙袍的李燕云,大腿翘着二腿,坐在铺着锦布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享受着身后的魏灵容揉肩捶背。 不久,待魏灵容告退之后,一旁上官雨兮,轻咬了一下粉唇,道:“你这皇上,既然那么喜欢容容宝——呸,既然那么喜欢魏灵容,为何不将她纳入后宫呢?当真是负心汉,负心人!” 这小妞有时很聪明,有时却傻的很呐!李燕云睁开眼睛,望着一脸愠怒地上官雨兮,轻笑道:“朕如果说,这是在保护她,你信么?” “保护她?你——”上官雨兮不知所以然,却又在脑海中思考,忽地美眸一睁,道:“莫非你是——” “嘿嘿,看来你经朕这么一提醒就明白了!”李燕云打了个指响:“没错!你有所不知,你刺杀朕的那日晚上,她有伤在身,朕的后宫德妃,以及贤贵妃都曾来过。贤贵妃见朕对容容甚好,更是撒泼想掐死容容!” 也正是那时,李燕云才明白,作为一个皇帝,如若对一个女子太好,那便是害她,皇宫里的后宫争宠,有的是不择手段之人,什么下毒,暗杀之类的。 这些李燕云在前世也有耳闻,不过,只有等机会扫除这些障碍才是上策,毕竟听容容说,那贤贵妃令翠翠,她地父亲可是当朝大臣,如果办了她,一无理由,二来,万一还惹地他父亲拉党羽对付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切,得慢慢来! 再者自己还要出宫微服私访,解决八王爷李文中白莲教一世,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带着魏灵容多有不便。 如果她在宫中是个妃子,以她清纯的头脑,怎么对付的过那贤贵妃,还要那个让李燕云觉得城府极深的德妃? 而她现在作为尚寝局的魏尚宫,就相对安全一些。 “所以!”李燕云嘿嘿笑道:“这下你明白了吧?你这小妞还说朕是负心人,负心汉,朕要你道歉!” 听他说了这么多,上官雨兮总算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微抿着小嘴,知道自己冤枉了他,有些歉意,但道歉之词却总也说不出口。 上官雨兮绝世之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若没听到李燕云的话般,她冰冷之色,当如那不食人间烟火地绝美仙子般。 见她如此,李燕云无奈一笑:“好了小妞,朕不逼你!” 这妞若冷起来,便一言不发,直让李燕云感觉无聊,还真想去民间玩玩了。 上回朝阳门之变阵势太大,李燕云路过京城大街,都没有好好玩玩,再者那种情形也不方便。 不过想到朝阳门之变,李燕云至今都对杨虎死之前所说之词颇为在意,那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想罢却也想不通,李燕云哈欠连连,不由叫道:“小张子,小张子!” 此时一红色蟒袍太监供着身子,走了进来跪下行礼道:“奴才小路子叩见皇上,启禀皇上,张公公方才已与奴才交值,现在是奴才服侍皇上!” 李燕云轻哦一声,这几日也正是李燕云规定太监轮班值守,这样他们有自己的休息时间,这样安排也比较人性化一些,宫内太监无不打心眼里感谢皇上。 奶奶地,自己搞的事情,自己都差点忘记了!李燕云笑道:“小路子,京城民间可有什么好玩的?或者新鲜玩意?” 小路子愣了一下,吹嘘道:“回禀皇上,京城玩的地方可多了,街头卖艺地,烟花柳巷歌舞伎,还有好吃好喝的那就更多了,对了——皇上,最近京城春满楼来了一名绝世歌伎,奴才听说她长得貌美如花,可她有一点就是卖艺不卖身!” “哦?春满楼?嘿嘿,你说的可是青楼?”李燕云来了兴趣,站起身来,这古代的青楼老子正想见识见识。 听到青楼二字,上官雨兮脸颊一红,轻呸一声,暗嗔,银贼!撇过头去,不想被他看见自己脸红的样子。 “回禀皇上,对极,对极!”小路子眉开眼笑道。 本来很是有兴趣的李燕云忽地想到什么,嘿嘿一笑道:“你说你一个太监,怎地还知道这种地方?” “呃……这!”小路子迟疑了一下旋即笑道:“回禀皇上,臣也是听说的,听说的。” “也罢,去!给朕找些太监的衣服!朕要混出宫去逛青楼!” 第38章 随朕出宫逛青楼! 小路子眼睛咕噜一转,笑道:“奴才遵旨!奴才告退!” “慢着!” 小路子正要起身告退,却被李燕云叫住,李燕云看了看旁边低着头,一脸绯红地上官雨兮,跟小路子道:“给她也准备一套!嘿嘿,小妞,朕要带你去逛逛青楼,不然朕不在你得多无聊!” “你!” 上官雨兮本想发作,但碍于太监在此,她不好作为,这臭皇帝,去便去了,却要把我也带去那污秽之地? “奴才遵旨!” 待太监离开之后,上官雨兮忍不住了,一跺脚道:“臭皇帝,那种肮脏之地,你作为皇帝,怎可去之?还有,我家的冤案,你不会忘记了吧?那种地方,你便去,我宁死不随!” 嘿嘿小样,制不住你了?李燕云笑道:“你若不去,朕就不管你家地冤案,你不怕死是吧,朕就让你死不瞑目!” “你,你!”上官雨兮杏眼娇瞪着李燕云,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为何和这个小妞作对,看她生气地样子,李燕云反倒乐地很开心。 忽地李燕云似想到什么,笑容转瞬间冷了下来,喝道:“来人!” 这时,值班小太监走了进来跪下,没等小太监说什么,李燕云急走上前去小声在太监耳语了几句,小太监点头应是,便行礼告退。 上官雨兮正在气头上,也懒得管这臭皇帝在鼓弄什么玄虚了,撇着头不去理会他。 在太监副总管小路子的配合下,李燕云和上官雨兮扮作小太监成功混出了宫。 出宫之后,三人换了民间便服,李燕云一身青衣袍子,黑发束于头顶,呈盘髻。 他剑眉星目比若悬胆,身高七尺有余,旁人这一看这打扮,便是一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公子哥。 毕竟是随这臭皇帝去的是青楼,上官雨兮一女子扭捏半晌,为了方便,也特地选了男服,她本就有绝世之颜,倾城之美。 她虽着一身红色男袍子,一根玉带紧束柳腰,胸前曲线曼妙无比。 好一个俊俏的上官公子!见她装扮,李燕云更是笑称她为上官兄。 这位上官兄则是不予理会,貌美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玉手着纸扇在胸前开了屏,摇着纸扇向前走去,不去理会这位龙兄。 为了隐藏身份,李燕云特地让二人称呼他为龙二一便可,或是龙公子,龙兄都可。 二一乃二十一世纪意思,意为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 身着一身普通青衣小帽小路子一副下人的打扮,和貌美地上官公子,哪里会知道这其中奥妙,便当是这位龙公子胡乱取地名字。 京城大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杂耍的、卖糖葫芦地、花样繁多直让李燕云看花了眼,各种叫卖声,小孩子的嬉笑声,更是不绝于耳。 走着走着,李燕云看着繁花似锦的京城街道之景,似颇有感慨,哎,只怕这种繁华只是冰山一角,大宗王朝其他地方,没准就不像这般繁华了。 在上一世李燕云也知道,像这种地方,天子脚下,文武百官之地,肯定是商贾云集,青楼林立,繁华倒也不奇怪。 此时,忽感身边少了一个人,李燕云停下脚步,只见不远处上官雨兮正看着杂耍,不苟言笑貌美地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哈哈,这小妞,这下知道没白跟朕出来了吧!朕带她出来,逛逛青楼,说到底,还得感谢朕,不然她哪有机会出来放松放松。 三人游玩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这对于李燕云来说,来到这个世界首次觉得快乐逍遥,整天憋在皇宫都快憋坏了。 “小路子,那卖艺不卖身地歌伎,哪里人,姓甚名谁?”李燕云边走边笑着跟一侧的小路子,很是关心地问道。 果然天下男人一个样!都是好色之徒!一侧的上官雨兮美眸蔑了李燕云一眼,看着别处,全当听不见。 小张子答道:“哦,皇……”差点喊出皇上,被李燕云一个眼神瞪的一哆嗦后连忙改口:“啊!龙公子,那歌伎听说是江南一代,江南一代发了洪涝,她才逃难,到此谋生地,至于姓甚名谁,小的不知!” “哦?”李燕云哈哈一笑,跟上官雨兮道:“上官兄,这可是你老乡啊!” 上官雨兮轻呸一口,愠怒道:“我才没有这种不知廉耻的老乡,竟到青楼风月场所谋生,虽说不卖身,可那还不是以取悦臭男人为生的?” 豁!挺有性格!李燕云叹了声气道:“上官兄,未经她人苦,莫劝她人善呐。说不定人家有些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我……” 李燕云如此一说,上官雨兮一时无法反驳,被噎地说不出话来,秀脸一红,蹙着柳眉,哼道:“反正,在我眼里,她就是那种不知礼义廉耻地女人。” 看样子,这小妞口服心不服!嘴很硬啊!李燕云哈哈一笑,也不再去管她。 “小路子,那春满楼还有多远!”李燕云问道。 臭皇帝这就着急了?上官雨兮瞪他一眼,便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小路子朝上官雨兮走的前方指着,道:“嘿嘿,公子,那便是!” 李燕云定睛一瞧,不远处一座华丽不凡地楼阁,足有六层之高,楼阁门匾额上打着几个大金字——春满楼。 不多时,离地不远就听楼阁里传来各种男女嬉笑地声音,更有姑娘娇笑,打情骂俏的声音。 还没进门,门口那浓妆艳抹,身材丰满地老鸨,摇着香扇,扭着肥躯,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哎呀,路公公你们……”刚说一句,老鸨脸色一迟疑,立马改口:“三位大爷,你们来啦,快里面请,姑娘们,接客啦!” 见到老鸨上官雨兮表现出极为厌恶的表情,生怕会有“姑娘”来接客,会惹的上官雨兮当场暴走,毕竟这小妞地脾气,李燕云是领教过的。 李燕云连忙打哈哈道:“不必不必,我们是来看你们这里最出名的歌伎的,我们这位上官公子不喜美女!” 莫非口味重?老鸨一副我了解的样子,笑嘻嘻道:“哎呀公子,我懂,我懂——不过你们来的正巧,我们最近来了一名姑娘,美若天仙,唱歌甚是好听,一时成为我们这的头牌——可就是一样不好,卖艺不卖身呐!” “无妨,无妨,我们就是为此而来!”李燕云笑着塞给了老鸨三锭银子。 一见银两老鸨眼睛直冒光,笑嘻嘻道:“哎呀,多谢大爷了,快快快,三位里面请!” 第39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外面地老鸨对李燕云热情,可进入春穿满楼的大厅之后,李燕云才感到什么叫人情冷暖。 大厅内人满为患,放dang不羁地笑声,与姑娘们莺莺燕燕地声音汇在一起,打扮妖艳的姑娘,脸上堆着娇笑,摆手弄姿地招呼着客人。 唯独见李燕云以及“上官兄弟”穿着普通,当然,这也是李燕云特地关照过穿着仅需与百姓一般无二便可。 可正是如此,春满楼的姑娘们,才对李燕云人等,只是随意地打了下招呼,便去招呼那些穿着锦衣,花钱大手大脚的公子哥去了,丝毫没把李燕云当回事。 李燕云不屑,哼!妈地!如果你们知道老子是皇上,可都得跪在老子面前给老子磕头!李燕云自我安慰了一下。 见李燕云脸色阴晴不定,看出些苗头的上官雨兮,她“噗嗤”偷笑,终于见到这个皇帝出糗的时候了,哼,在皇宫吆五喝六时不是挺神气的嘛?到了民间,知道你地子民都不会正眼瞧你了吧? 上官雨兮绝美地脸上饱含笑意,双手一拱作揖道:“龙兄,那边有位子,你我不如去那边落座!” 话毕,上官雨兮率先走去,李燕云则跟在身后,这小妞这回倒入戏了,让她看了笑话,真是丢人。 李燕云四周环顾打量了一下,众多客人大多都在把酒言欢,或者怀中抱着姑娘,上下其手占着便宜,吃吃豆腐,惹得姑娘笑声阵阵。 唯独有两桌客人总计约莫十来个人,则是面无表情,窃窃私语似在谈论着什么,更有几个不时的瞟向李燕云。 哟呵?来这里都是寻欢作乐的,十个大男人竟然没有一个找女人的,当真奇怪啊! 一身下人打扮的小路子,见李燕云皱着眉头,这时忙嘿嘿一笑:“龙公子,那边请,上官公子在等着您呢。” 李燕云哈哈一笑,轻嗯一声,便朝上官雨兮那张桌子而去,在经过上官雨兮的时候,李燕云轻声耳语道:“小妞,小心了!” 说着哈哈一笑,李燕云在上官雨兮对面落座下来,小路子则是站在李燕云一侧。 上官雨兮脸色一惊,秀眉一蹙,眨巴着杏眼好奇地看着李燕云,丝毫没明白这皇帝到底何意,但见李燕云含笑地看着她,只当这皇帝是在开玩笑逗她。 见她表情迷茫,李燕云心中暗叹,也不知这小妞听懂了没,不过应该无碍,这小妞会些功夫,倒也能自己保护自己,老子又有枪在身,却也能照顾自己周全。 想罢李燕云倒也放下心来,打量着整个房间,心想那个头牌歌伎怎地还不出来?老子倒想看看这个古代的这个卖艺不卖身的头牌歌伎,到底长得如何,入不入老子地法眼。 不光李燕云这么想,在场的客人也都这么想,隔壁一桌着华丽服饰的公子哥,亲了一口怀中的姑娘,一脸满足,他脸色红红,似有几分醉意。 他跟对面一位二十出头的富家子弟,醉醺醺笑道:“哈哈,陆兄,你为应天巡抚陆居之子,身为官家子弟,如此招待在下一个堂主,真是太给在下面子了。” 这话传到了隔壁桌的上官雨兮耳中,她先是牙关紧咬,旋即杏眼微红,小拳头紧紧握着,冠压天下的美貌地脸上也多了几分悯人之色。 刚喝了一杯酒地李燕云也听到了此话,看了一眼,不由好奇,转念一想明白过来,这小妞的爹爹可不就是应天府尹上官宇文,看样子这陆居正是接替他爹位置的人。 想罢李燕云苦苦一笑,看样子这小妞是想起家人来了,哼!这姓陆的儿子竟然带人来这种烟柳之地,也不怕传到朕的耳朵里。 李燕云历史也不差,在上一世他可是知道,历史上是不允许官家去这种地方的。 此刻,却听隔壁桌那位陆兄笑道:“刘永元刘堂主您这就客气了,在下爹爹能稳坐应天府尹,还多亏了刘堂主,当初不是刘堂主能与八王爷美言几句,在下的爹爹怎会被提拔成应天府尹!” 八王爷,李文中?李燕云眉头一皱,而这个刘堂主莫非就是白莲教地人?哎呀,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竟然让老子给遇上了,还真多亏了这个歌伎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道:“二位,如此天子脚下,而陆兄你又为官家子弟,怎敢来这种地方,而且圣上早就说过不允许铺张浪费,你们俩人却酒席满桌,菜品十几道,恐怕比那皇上吃的还要好啊!” 听隔壁一桌竟然搭讪自己,还自来熟的喊自己陆兄,陆常年转过头一看,还以为是什么熟人,没想到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且看他穿衣打扮甚是普通,陆常年倒也沉得住气,拱手道:“不知阁下是?” 李燕云拱手作揖道:“哦,叫朕……叫在下龙二一便可,在下龙二一行商,路过此地。听说来了一位有名的歌伎,故此在下特来瞧瞧。” 一听是什么商人,且看穿着便知就不是那种暴发户,这下陆常年心里有底了,冷哼一声:“就你这种街头小本生意的贩子,也敢与本公子这么说话?” 刘永元也跟着附和,朝李燕云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知道这是和谁说话么?这乃应天府尹陆居家的公子——陆常年!你小子真是不长眼!” 上官雨兮本就对这接替她爹爹位置的陆家耿耿于怀,听他们如此说,却也沉不住气了,正要起身却被李燕云按住了肩膀。 陆你妈个头!哼!别说前世李燕云就不怕那些权贵之人,在这世更是为皇上,焉能怕了他们? 李燕云心里这么骂,脸上却是笑意道:“自然听过,刚刚还听二位说呢,应天府尹对吧?哎呀,应天府尹公子在此地,你说如果被皇上知道了该当如何呢?” 一听此话陆常年脸色有些不自然了,该当如何,他岂能不知?往大了说他爹爹有可能被罢免,往小了说那也是降职! 刘永元生怕把事情闹大,忙打个圆场,跟陆常年笑道:“陆公子,我们不与他这痞子一般见识,我们到此地就为了一个快活,见见那头牌歌伎,切莫被他扰了兴致。来——在下敬您一杯!” 此刻李燕云在他们眼里与地痞流芒无异了,说着与刘永元举起酒杯,见此陆常年也不好在说些什么,瞪了李燕云一眼便与刘永元喝酒了。 真他妈怂!李燕云轻轻一笑也不在意,转过头来,只见上官雨兮还盯着那陆常年看,美眸中尽是肃杀之气,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陆常年此时已经是个尸体。 乖乖,这小妞这是?李燕云压低声音,不解道:“莫非,你认识他?” 上官雨兮轻嗯一声,目不转睛盯着那个边亲身边姑娘,边喝酒的陆常年,跟李燕云道:“听说,当年,正是他爹爹,带人抄我家满门!”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小妞如此眼神看着陆常年,不过只怕陆常年家也只是别人的手中的刀而已!李燕云苦苦一笑,不再多言。 李燕云似也理出了头绪,这陆常年一家,也极有可能是八王爷的党羽,那个刘永元刘堂主乃白莲教的人,自不用说更是八王爷的人了。 看来真的有必要微服私访到江南一代了,李燕云心中盘算着。 大厅里客人把酒言欢,交杯换盏地,老鸨也不时地招待客人,李燕云心中有事,对扑面而来的庸脂俗粉没多大兴趣,“上官公子”那更不用说,对这里的女人厌恶的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时,老鸨登上大厅中的小台上,手绢掩唇,妖艳的笑道:“多谢今天光顾春满楼的公子和大爷了,现在有请春满楼的花魁大美人——柳姑娘,为大家弹奏一曲。” 第40章 何为装比? 老鸨这么一说,气氛更是极为热烈了。 “快快快,快让柳姑娘出来!” “是啊,本公子来此就为能一睹柳姑娘芳颜!” “快出来让本大爷看看,本公子有的是钱!” 大厅内客人们七嘴八舌地喊着话,唯独李燕云好笑的看着这一幕,与其他男人相比倒也十分淡定了。 这幕落在上官雨兮眼里,这臭皇帝,怎地与其他男人不一样?不是早就巴不得见那个红牌了么? 她岂能知李燕云所想,前世信息发达,各种美女只要想看就能在网上见到,各种美女明星李燕云也早就看的审美疲劳了,来此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因为好奇,或者说在宫中无聊,出来玩玩。 见那些公子大爷的,此时原形毕露,有的吹嘘自己多有钱,有的吹嘘自己的地位,李燕云情不自禁地感叹:“装比者真多啊!” “何为装比?”上官雨兮不解地望着李燕云道。 “呃——”李燕云一时语塞,这个向这个小妞解释有点麻烦,李燕云摸了摸鼻子道:“这个嘛……就是卖弄,做作地意思。” 上官雨兮轻哦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想,那你李燕云岂不是常常在装比? 见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燕云龇牙咧嘴地,赶忙把头转向小台,生怕她继续追问下去。 这时,小台上方的一层薄纱缓缓落下,须臾,一位身段婀娜多姿地人儿,盈盈地出现在薄纱后。 大厅里这会儿彻底安静下来了,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薄纱后那个号称头牌的美人儿。 只见那柳姑娘怀中抱着琵琶,娇身一沉,轻施一礼,道:“小女子柳如是,见过各位,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她声音如黄莺出谷,在耳畔围绕,能让人回味久久。 柳如是?卧槽?李燕云心中一动,前世秦淮八艳就有个柳如是,乃秦淮八艳之首,最后嫁给了一位叫钱谦益的人为妻,莫非她就是那个? 不对不对,李燕云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太可能啊,这个世界与前世世界历史根本不一样,李燕云安慰着自己,打算先观望观望。 只听那柳如是继续道:“接下来,小女子给大家吟唱一曲,君不回!” 《君不回》?李燕云这下稍稍放心了,看来有可能只是名字一样,前世那个柳如是压根就没这首曲子。 正想着,却听倾城之曲已然在大厅环绕: 初见君时,不知君。 孤独伊人,玉面愁。 寒江孤影,独在楼。 画舫河畔初相识,惜缘缘尽奈何忧。 柳如是边弹边唱,声音如丝绸般滑过脸庞,令听者如痴如醉,如梦如幻,此词更是让人如触景伤情,引人泪下。 如此循环往复唱了几遍,方才作罢,而那些已经成为痴儿地客人,却似还在回味歌声,闭目摇头晃脑,好一番舒服享受地样子。 不过在李燕云看来,她的嗓音不错,要在前世有机会的话,定能当个女明星什么的,可习惯于听流行音乐的李燕云,却怎生听不惯这单调犹如清唱的歌。 一曲完毕,不时有人叫赏,这时轻纱缓缓升起来,客人们这才看薄纱后地人儿,一时赞叹声一片。 只见着一袭粉色华服抱着琵琶的柳如是,她美的简直祸国殃民,她皮肤白皙如玉,笔描般精致地黑眉下,有一双若水般的美眸,挺翘精雕玉琢般的瑶鼻下粉唇微弯,若弯月般好看。 李燕云笑道,这个柳如是还真地不是浪得虚名,的确很漂亮,跟自己身边的上官雨兮相比,倒也不分伯仲,上官雨兮是那种冷傲地美人,而这柳如是,她是那种柔美的美人。 “美人在前,你看着本公子作甚?”见李燕云微笑地看着自己,上官雨兮银牙紧咬,绝美倾城地脸上多了几分愠怒。 得!看着小妞几眼,她都不乐意了!李燕云无奈一笑,继续看向那下台领赏的柳如是。 柳如是身后跟着一位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小姑娘手里端着一铜盘,每到一桌子前,柳如是都是双膝微弯轻施一礼。 “在下王逊见过柳姑娘,柳姑娘果然不凡,在下听得一曲,心里甚是舒坦,不如……” “小女子见过王公子” “哎哎哎,在下张……”“小女子见过张公子” “还有我,在下……”“小女子见过……” 有些公子哥,或者四十多五十多的大叔,见此美人,都坐不住了,一个个走上前去献殷勤,柳如是应不暇接都快忙不过来。 赏银也不时地落在那铜盘之中,一会功夫约莫几十两白银,李燕云颇为感叹,自己那侍卫周朗,一年俸禄也不过几十两,这作为青楼歌伎,却一会就捞了这么多。 李燕云看着窗外,不时能看见叫花子从街头路过,不由摇头苦叹:“真乃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他念出这段,却把旁边的上官雨兮听得一愣,却不知那正在给公子哥行礼的柳如是也听到了李燕云这一叹。 或者说柳如是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其他男人见她如恶狼见到了肥肉一般争抢不已,唯独这个男人却如此淡定,这不免让她有些好奇。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公子真乃才子,竟念出这么有意境的诗来,小女子柳如是见过两位公子!” 上官雨兮只是稍稍作揖,淡淡一笑,李燕云侧过头来见美人柳如是已然在身旁。 李燕云作揖笑道:“让柳姑娘见笑了,此诗句并非在下所创,乃一才子所写,在下只不过见方才情形,引用了一下这位才子的诗句,感叹了一下而已,如若唐突了佳人还望莫怪——对了,不知佳人可否认识钱谦益?” 他话虽说客气,可听在柳如是耳里,却觉得这个人对自己很是不屑,柳如是掩唇轻轻一笑:“莫非公子对小女子的行为看不起,所以才有此感慨?”不过想到他最后一句问话,她话锋一转好奇道:“你认识我?” 靠!这话可严重了,要把老子陷于危险之地,果然,下一刻那些公子大爷不乐意了。 李燕云龇牙咧嘴地,此情此景,哪还有时间回答她的问题? 见李燕云穿着普通,一个个浑然不拿他当回事,再者在场的有的是家世显赫地公子哥。 “你小子谁啊,在这里胡言乱语。” “就是啊,扰人雅兴好生讨厌!” “竟然出言不逊,亵渎柳姑娘!” 客人们怨声不断,只为在美人面前献殷勤表现一番,一时间李燕云成为众矢之的,那陆常年和刘永元,在刚才已经和李燕云发生了口角,这回算是逮到机会了,俩人对视一眼,齐齐起身。 第41章 柳如是相邀 柳如是却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惹地如此场面,心里隐隐有些懊悔,刚想劝说大家,却被一起身的陆常年给打断了。 “柳姑娘此人乃一街头小贩,行为与地痞流芒无异,柳姑娘切莫往心里去。”陆常年看着柳如是的美貌,眼中满是贪婪,作揖道:“在下陆常年,乃应天府尹陆居之子,真乃三生有幸,认识柳姑娘。” 哟?这厮倒也真会装比,连自己的爹都带上了,李燕云对此行为嗤之以鼻,我若说我是皇上,恐怕尔等都得吓尿! 刘永元笑道:“没错,柳姑娘切莫在意,此人方才还与我们陆公子发生了些许,对我们陆公子出言不逊呢。” 地痞流芒?哈哈,这称号亏他想的出来,李燕云也不生气,微笑着正要说什么。 哪知上官雨兮抢先一步,她小手一拍桌子,貌美不凡地脸上满是不屑,怒瞪陆常年,娇喝道:“你一个陆常年算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出言诋毁他人?” 我靠!这妞够劲!上官雨兮地脾气李燕云是了解的,不过李燕云也知道,这妞不是在帮自己,而是因为她家仇与陆常年有些恩怨,所以才趁此机会,骂陆常年一通。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上官雨兮,这个俊俏公子的身上。陆常年一时语塞,不知道这个俊俏公子何方神圣,在知道自己乃府尹之子的情况下,竟然还如此这般说话,一时愣住了。 柳如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看着上官雨兮,轻轻地向李燕云道:“这位是?” 李燕云哈哈一笑,起身道:“这乃我们上官公子,我家这位上官公子性格冷傲无比,冲动之言,还请陆公子,刘公子,柳姑娘切莫怪罪!” 听着李燕云像是在道歉,实则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三人,正看着上官雨兮不停的眨眼间,示意她不要冲动。 上官雨兮娇瞪了李燕云一眼,赶忙坐下不在说些什么。 不过如此以来,生怕在佳人面前当场出丑,陆常年倒也会借坡下驴,皮笑肉不笑道:“哪里哪里,区区之言,在下自不会往心里去。”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在想,你俩给我等着,别让我遇到,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生怕在这里再出现什么差池,柳如是方才听李燕云吟出那诗句,还有他向自己问是否认识钱谦益,对他似还有疑问,不由轻轻施礼,道:“公子,小女子想跟公子谈些事情,不知公子可否移步上楼?” 李燕云看了眼旁边的小路子,小路子脸色古怪,见李燕云看他,他连忙低下头,李燕云表情阴晴不定,可很快又恢复如常。 “既然是柳姑娘相请,在下又怎会拒绝?”李燕云望着柳如是轻轻一笑。 “公子请!”柳如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身若仙子般飘飘一转,便朝前一些客人告辞之后,盈盈走去。 李燕云动步之前,小声在上官雨兮而前耳语道:“跟着我!”便抬头道:“小路子,你就在这里吧!” “是!”一身下人打扮的小路子应声道。 其他客人头牌也见了,曲也听了,酒也喝了,有些便自感无味,相继离开春满楼,有的则跟姑娘进入了客房做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 “今天真是扫兴!”陆常年临出门之前看着楼梯,道:“别让我再遇到那个小子,否则有他好看。” 刘永元安慰道:“陆公子别在意,我们是做大事的人,岂能与这市井之人计较,那岂不是辱没了我们地身份!” 俩人边谈边离开了这里,唯有那俩桌约莫十几人的客人,还是在坐在那桌前,待客人相继走的差不多了,老鸨把门给关了起来,小路子走了过去,从袖子中取出一叠银票,交给了老鸨。 老鸨眉开眼笑地把银票塞入袖子中,“多谢小路子公公了。对了小路子公公,你带来的那龙公子是何人物,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不该你问的,别问!”小路子阴阴一笑:“记住,别透露出去,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说完,小路子朝那俩桌人使了个眼色,那十来个人会意,瞬间每个人抽出一把发着寒光明晃晃的环刀。 就在这时,“嘭!!”春满楼的门被踹开了。 楼上一间客房内,李燕云和上官雨兮刚进客房,柳如是轻轻关门,这时听到楼下不时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更有兵器之间碰撞的声响。 柳如是和上官雨兮同时一惊,柳如是忙跟外头丫鬟道:“小梅,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上官雨兮好奇地望向李燕云,只见李燕云一脸笑意地打量着房间的布置,似根本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一样。 莫非这皇帝又在鼓弄什么玄虚?难道他来时跟自己说小心,就是这个?上官雨兮走近身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燕云正在欣赏柳如是闺房中的古画,听闻此言,目不转睛小声道:“我早就让你小心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去,告诉周朗,让他处理完等我下去,切莫暴露我的身份。” “知道了,臭皇帝!”上官雨兮瞪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朝前面走去。 柳如是忙拦住道:“上官公子暂别出去,外面不知发生何事,似有些不太对劲。” 李燕云盯着墙上的古画道:“没事,让上官公子出去吧。” 柳如是还想再说些什么,上官雨兮冷着绝美地俏脸,道:“柳姑娘别担心,不会有事!”说着,绕过柳如是,走了出去。 上官雨兮刚出去,那个叫小梅的丫鬟跑了进来,一脸慌张,“不好了小姐,外面进来一群锦衣卫,把十几个客人给捉拿住了,包括我们的老板娘。” “啊!”柳如是小口轻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有朝廷的人?你,你为何一点都不紧张?” 柳如是好奇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转过身来轻轻一笑:“在下一没做坏事,二来没犯法,何须紧张?朝廷拿人势必有什么原因,柳姑娘无需担心,只要你我没做什么错事,坏事,还怕个什么?” 柳如是点了点头,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想到这里,她轻轻一叹:“看来,这里我又要待不下去了,只能回乡了。对了,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在下不敢当,”李燕云很是干脆回答道:“柳姑娘称在下龙二一便可。” 龙二一?名字是古怪了些,却也朗朗顺口,柳如是点了点头,身子微微一沉:“见过龙公子!” “柳姑娘无需多礼,”想到前世柳如是的丈夫乃钱谦益,李燕云笑道:“对了,不知柳姑娘是否真的认识钱谦益?” 第42章 被强吻? 方才在楼下,这个龙二一公子就曾问过此问题,如此再三问,柳如是也不好隐瞒,便让侍女小梅暂且先去,才跟李燕云一一道来。 几年前金陵河畔与钱谦益相识,钱谦益是个秀才,更在江南一代享有诗圣之名,柳如是深深被此人文采所吸引。 后来进一步了解之后,得知钱谦益自幼无双亲,与自己身世截然相同,对此俩人惺惺相惜。钱谦益乃一穷书生,不过柳如是并未在意他的家室,钱谦益更是立下誓言,待他科举金榜题名之时,定娶柳如是过门。 哪知天不从人愿,祸从天降,钱谦益因看不惯江南一代官府贪赃枉法,便写诗骂官,却被官府得知后给押进大牢。 柳如是前去更被官府告知,要以十万两银子,赎他,方可放他出牢狱。 我靠!又是江南一代,看来老子微服私访去江南迫在眉睫啊!李燕云恨恨道:“这些狗官简直目无王法,欺人太甚!” 却听柳如是继续道:“于是小女子,只能为他赚些赎银,以求他早日出牢狱。”她妙眸中泪水涟涟,不由地背过身躯,拂袖拭去。 十万两银子谈何容易?李燕云笑道:“柳姑娘暂赚了多少?你可知,即使你赚足了十万两,给那些官府,人也不一定能救出来,要知,他们只是想让柳姑娘知难而退罢了。” 柳如是微叹一声,转过身来,道:“龙公子所言不虚,小女子也正是这般想的,恰好江南一代闹洪灾,小女子无奈只得进京前来谋生赚钱,更对京城之官府抱有希望,希望他们得知此案能明断是非,可自古官官相护,根本不予理会我这个弱小女子——小女子已别无他法了。” 奶奶的,老子是皇帝,救他不一句话的事?李燕云哈哈一笑,顺口道:“救他有何难?” 柳如是一怔,惊喜地看着李燕云:“公子有办法?” 自知失言,李燕云干咳俩声道:“姑娘说笑了,在下乃一介江湖商人,怎会有什么办法?” 柳如是仙美的容颜上勉强挂着一丝笑意:“公子方才在楼下便念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意境不凡的诗句,后坦白乃他人所作之词,可见公子光明之磊落,小女子敬佩不已。” 这点小事就让你敬佩不已了?嘿嘿,要是让你知道老子是皇上,那你还不得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道:“这个嘛……不是在下所作在下承认了又何妨?只是钱谦益老先生,他的文采不在我之下啊,钱谦益老先生能以诗骂官,却也是嫉恶如仇,晚辈对钱谦益老先生才是敬佩万分呐。” “你,你叫他老先生?”柳如是不解道。 “这……有什么不对嘛?”李燕云颇感诧异,在他印象中前世钱谦益认识柳如是的时候已经五十多岁,自己叫他老先生自感没什么毛病啊。 本方才想起往事的柳如是,玉面忧愁,秀脸凄凄,此一番被李燕云逗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一会哭一会笑的,李燕云更加纳闷了,差点怀疑她脑子不正常。 柳如是见李燕云一脸的疑云,她不由双颊一红,自知失态,忙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他才二十五有余。” 卧槽,这么年轻,比老子大不了几岁啊!哎呀呀,看来真不能拿前世的历史与这个世界相提并论了。李燕云颇为有些尴尬,只能讪讪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在下一时口误,让柳姑娘见笑了。” “但不知公子怎地认识钱谦益的?”柳如是疑惑道。 对于此问,李燕云只能编道:“哦——是这样子地,在下乃江湖商人方才也和柳姑娘说过,所以走南闯北做生意,对钱谦益与柳姑娘的事情,也之知一二。” 他的这个解释倒也合理,柳如是别疑有它,精致若瓷娃娃般好看的脸上多了几分阴云,她红唇微张轻轻一叹:“方才在楼下,先生那般引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可是看不起我这般以取悦男人为生的弱小女子?” 要说在楼下李燕云确实没这种想法,即便有,当得知这个柳如是甘愿在青楼,做卖艺不卖身赚银救情郎之事之后,李燕云有的也只是佩服了。 不过见她摆出一副我见犹怜之色,李燕云不敢大意,这小妞不定在心里打什么主意。 李燕云笑道:“柳姑娘多虑了,在下并无此意。” “当真?”柳如是水眸中尽是惊喜。 “当真!” 柳如是喜上眉梢,道:“那不知公子可以救他出来么?” “我……”李燕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妞怎么就这么确定我能救他出来,难不成她看出什么苗头来了? 似看出李燕云的想法,柳如是掩唇一笑道:“公子,方才你说救他有何难,这话在小女看来,你定然不是在说大话,小女子见的男人多了,吹嘘的,或是做作的,小女子都能看出一二。” 这一琢磨的确如此,刚刚李燕云的确是随口那么一说,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这一下就被柳如是发现了眼前这个男人,定不是一般的人。 草率了!妈的!李燕云暗暗懊悔,可老子凭什么救他?就凭你长得美?老子就得答应你?哼!李燕云不服气地想着。 柳如是在红尘中混迹多年,怎么不知男人的想法,再者她对自己的美貌也很是自信,平日里那些公子哥无不对自己献殷勤,对自己更是有求必应讨好自己,可眼前这个男人却无动于衷。 柳如是心中忧愁万分,李燕云“不”字刚一出口,急切之下的柳如是红唇紧贴而去。 “唔!” 感受着两片唇瓣的温热李燕云星眸圆睁,没待他反应过来,柳如是又在他脸庞轻啄几下。 缓尔,柳如是转过妙趣,背对着李燕云,声音似有些哭腔:“公子若能救他,小女子甘愿成为公子的女人,做妻做妾,小女子心甘情愿。” 靠?被强吻了?这妞来真的?还没从方才的行为中反应过来,李燕云摸摸自己的嘴唇,好半天才回过神,嘿嘿一笑,道:“柳姑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趁本公子不注意占本公子地便宜……哎呀,刚才什么味道本公子都还没感觉到就没了。” 柳如是听他如此说话,脸颊绯红,心里更是羞不可抑,身也不转道:“公子,你怎能如此说小女子?小女子虽为歌伎,却一直清白之身,连他钱谦益也未曾碰过小女子,公子如此轻薄小女子的话,小女子不如一头撞死罢了。” 靠?是你轻薄的我,还是我轻薄的你?李燕云差点栽倒,老子来到这个世界的初吻,就这么让你夺走了,朕有愧于容容宝贝啊。 可不待李燕云说些什么,柳如是说完竟,直往客厅中那足有半人高的花瓶撞去。 第43章 无耻之徒! 还当真是烈女,李燕云收起轻薄之色,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 “柳姑娘且慢!”李燕云拉住她,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唉,想必你那首在楼下所吟唱之词《君不回》,就是为他所写,如此深情,我怎敢夺他所爱?” 柳如是转过身来,媚脸之上早已是泪水洗面,泪眼婆娑地望着李燕云,粉唇轻张,道:“公子,如若救他不出,我便与他无缘,公子若救他出来,便等于还他所幕之情!此一来,小女子便是公子地人,绝不对他有丝毫念想,小女子说到做到——难不成小女子比不上那上官姑娘的美貌,所以公子看不上小女子?” 若说柳如是之美貌,那也不是浪得虚名,她不描而黛的黑眉下,一双还挂着晶莹泪珠的媚眼,只怕是个男人看了都会被勾了魂魄,那挺翘的瑶鼻下,粉唇小巧,让人想一亲芳泽。 一个古代这么保守的女子,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子再不答应她,恐怕就有些装比了,李燕云砸吧砸吧了下嘴,似在回味刚才那一吻。 唉,那好歹在这一世是老子地初吻,李燕云颇为有些惋惜,旋即无奈道:“柳姑娘,上官姑娘地美貌与你不分伯仲,那小妞……不对,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地?” 听他答应了自己,柳如是心里颇为感激,更无后顾之忧,她轻轻一笑:“龙郎,你有所不知,平日里那些男人见到我,无不目不转睛地打量,唯独你和她却是其中异人,在方才,我见她耳垂下有俩个耳洞,我便知她是个女子。” 龙郎?李燕云对这个称呼稍微一怔,旋即想到,这个小妞还当真是鬼精,生怕我不帮他,连龙郎都喊上了,不过,上官小妞那些细节都被她发现了,还真是心细的很! 李燕云大手一揽,如水蛇般缠到她紧致地柳腰,将她妙躯朝自己的面前一勾,笑着继续问道:“那你又怎知我定能救他出来?” 俩人身子紧密贴着,虽有衣物相隔,可柳如是被他这个行为,还是弄的脸如火烧,听他此问,不敢去看他满含笑意,火热地星眸。 柳如是只得低头羞怩道:“以小女子眼光看来,龙郎坦坦荡荡,不是什么凡俗之人,能泰山压顶而不惊,恐怕一般人做不出来,只有有本事之人,方能做到。” 柳如是自然指的是楼下的打斗声,方才只有李燕云显得极为淡定,而那美貌的上官姑娘却也听他差遣,如此细节便可断定眼前的龙郎不是一般人。 “如是,方才那一吻,龙郎我还没尝够,不如我们到床上去,慢慢亲,顺便即刻洞房,事不宜迟……” 这声如是,听得柳如是娇躯酸软,听他此言,她脸红如血,羞涩地忙扭过头去:“嘤!龙郎,不可——” 那色胚子在里面做什么,怎地如此长地时间还不出来,上官雨兮走进房门听到此声,轻呸一声,忙叩门。 “龙公子,龙公子事情已经办妥!” 话音刚落,只听里面传来李燕云的声音:“知道了,本公子与柳姑娘交流正欢,有些国家大事还需进一步交流,请上官公子帮本公子看个门,切勿要他人闯进来!” 房间里李燕云本想进一步交流却被柳如是拒绝,更是以死相逼,不让李燕云越雷池半步! 她虽貌美不已,却也贞烈不已,无奈之下,李燕云也不“贪杯”只得放弃,于是俩人畅聊了好一会方才罢了。 俩人谈到了当今圣上,李燕云没想到的是柳如是竟也对本朝大事,之知一二,更是对朝阳门之变的皇帝引雷之事,颇为敬佩。更是夸当今圣上真乃本朝之下落凡尘之天子,当万民敬仰。 殊不知她夸的当今皇帝近在眼前,李燕云也对她的夸奖坦然接受,心情更是大好。 临走之时柳如是更是说近日便回江南,约定江南画舫,等待龙郎前去,当然对于春满楼朝廷之事,作为一名女子自不敢多问。 生怕暴露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李燕云让柳如是在房中暂别出来,免得遭受牵连。 如此一来李燕云才放心的走出房间,李燕云晃着身子,关上房门。 眼角一蔑见旁边一侧站着一位俊俏地公子——上官雨兮,她绝美地脸上满是愠怒之意,她银牙紧咬,杏眼盯着李燕云脸上那几个胭脂唇印,心里愤愤,臭皇帝,无耻!不要脸!在房里与那柳如是逍遥快活,还让我给你看门,当真无耻至极! “嘿嘿,上官公子,真是抱歉,抱歉!让你久等了,本公子只是跟柳姑娘交流了一会,畅谈本朝之大事……哎呀?我地衣服怎地有些乱了?” 李燕云边整着凌乱地衣服边道:“你干嘛用这么不纯洁地眼神看着本公子?也罢!实不相瞒,方才柳姑娘见本公子长得风流倜傥,想占本公子便宜,本公子拼命地反抗,才保全了我珍贵且纯洁的身体……” “你无耻!”上官雨兮打断了他的话,美眸蕴泪,小脚一跺,转身下楼不在理他。 楼下大厅经过搏斗已然狼藉不堪,四脚朝天的桌椅,血迹、破碎的碗碟,比比皆是。 那十几个刺客已然被周朗一干人等制服,正跪在地上,脖子上被锦衣卫架着明晃晃的绣春刀,连同那老鸨一并在内。 不过仔细一看,那些被制服的刺客嘴里,皆都是塞着布,不错不错,周朗这小子太上道了,这样就不怕他们喊出来暴露了朕地身份! 看着一众被制得服服帖帖的刺客们,李燕云冷哼一声,道:“尔等好大的胆子!” “皇……”一身红衣蟒袍的周朗刚想喊出来,却连忙作揖改口道:“见过龙公子!” 很明显周朗如此称呼,这是被上官雨兮传达了李燕云不能暴露身份地意思。不过另李燕云好奇地是,一干锦衣卫见到他皆是憋着笑,想笑又不敢笑地样子。 他们这是为何?李燕云轻嗯一声:“让尔等久等了,本公子方才在楼上与柳姑娘畅谈了一些国家大事,对此进行了深入地交流!” 当走到周朗面前,周朗小声提示道:“臣懂,臣明白……不过,皇上,你脸上有唇印。” “哦?是嘛?”李燕云手一摸,在看看掌心,果然有胭脂之印,他脸不红心不跳道:“哦……诚如我刚才所言,这是刚才本公子与柳姑娘交流国家大事的时候,不小心留下来地。” 周朗献媚地嘿嘿一笑:“臣懂,臣明白!” 哎呀?怪不得刚才那小妞用那种眼神看着老子,可真是大大地冤枉,老子只是被强吻了几下而已,却是什么也没干成。 见那无耻色胚盯着自己看,上官雨兮瞪了他一眼,便把头扭向别处,不与他目光暇接。 看着那十几个被刀架着脖子,嘴里发着“唔唔”声的刺客们,周朗嘿嘿一笑,凑到李燕云耳前,小声道:“皇上,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第44章 小妞,你撞坏朕了! 对于这些刺客,李燕云早已知晓,不过在宫中一些古册中了解到,宫外京城有一诏狱,便责令周朗把他们全压入诏狱。 一干人等被押出春满楼,这意味着春满楼也将查封,老鸨这下真害怕了,可想说话,因嘴里塞着布却无法说出。 锦衣卫押着刺客们在后,周朗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后面马车内,上官雨兮端坐在一旁,上官雨兮的脾性李燕云也很是了解,知道现在与她说话等于是自找没趣。 百般无聊之下,李燕云轻声唱着上官雨兮从未听过的歌:“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我要穿你的外套,闻你身上的味道……赖在你怀里睡着……” 古代女子礼仪德行甚严,上官雨兮听这皇帝唱的歌,她脸如火烧,双颊殷红,轻呸一声,心中暗嗔:色胚,当真是色胚!极端无耻,这么羞人的歌都唱的出来! 李燕云唱着唱着不由地打了哈欠,而坐在一旁的上官雨兮,则是精神抖擞,她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她冷着绝美不凡地秀脸,轻张小口,不由问道:“喂,皇帝,这些事情你是怎么提前知道地?” 本来不想主动与这小妞说话,这回是这个小妞自己主动地,李燕云神秘一笑,便一一说来。 朝阳门之变之后,那杨虎临死之前,说了一句“我在黄泉上等着你”一开始李燕云怎么也想不明白,后来那个太监小德子,说知道有个春满楼。 一个太监竟然对青楼之事甚是了解,这不得不让李燕云有些提防,于是小德子在出去拿太监服之时,李燕云让小太监进来通报一下周朗,恐有刺客,让周朗晚些带一众侍卫前去春满楼捉拿。 本来只是留个心眼,却没想到李燕云却发现自己猜中了,当进春满楼之时,却发现那俩桌大男人竟没一个叫女人的,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不是去寻欢作乐,而是…… 说到这里,李燕云打了个指响,含笑的看着上官雨兮,上官雨兮恍然大悟,那倾国之美貌上终于浮现了些许微笑,只不过这微笑有些讽意。 “所以你就告诉我小心?”上官雨兮轻哼一声,道:“你真是阴险诡诈,论阴险你天下第一当之无愧了。” 她所言,李燕云也不生气,全当她是夸自己了,天下第一阴险又如何?那好歹也是天下第一,比起天下第一聪明,老子更能接受天下第一阴险,天下第一聪明老子可真不敢当,嘿嘿。 见他脸皮如此之厚,自己讽他几句,他竟然还笑嘻嘻的,甚至还颇为得意。 上官雨兮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杏眼瞪他一眼,道:“你乃一皇帝,怎能与那种女子相好?竟然与那女子逍遥快活,还让我给你看门,传出去,恐怕你这皇帝要成为天下万民的笑料!” 想起自己出门那一幕,当时这小妞可是双眼噙泪,李燕云长哦一声,一拍脑门:“对了,朕想起来了,嘿嘿,你这小妞那时候还哭了,是也不是?唉?哎呀哎你不会吃醋了吧?” “你——”不知怎地,上官雨兮颇为慌乱,冠压天下群芳,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出现一抹醉人的红霞,她银牙一咬:“你不要胡说,我,我才没有!” 见她如此,李燕云嘿嘿一笑,正要在逗她几句,这时马车一颠,李燕云身子不稳,上官雨兮柔躯更是如风吹拂,身子摇曳不定,忽地,一个踉跄朝李燕云趴了过去。 “啊——小妞你撞坏朕了……咦?这是什么?软软地,哇,这边好像还有一个……” “啊!狗皇帝!你!” “周朗,护驾,护驾!” 听着马车里地嬉闹声,周朗怎地不知肯定是皇上,又在吃豆腐揩油了,与旁边侍卫对视一眼,仰面而笑。 诏狱,所落之犯皆有皇帝亲自下诏书定罪,或者皇帝亲审,乃大宗王朝自创之狱。 偌大的诏狱牢房甚大,一干刺客被押入之后,皆是跪下,被锦衣卫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一动也不敢动,唯独那老鸨嘴里还不断发出“唔唔”的声音。 李燕云在周朗一干人等簇拥下也走了进来,上官雨兮自方才被这皇帝占了便宜之后,还颇有羞怩,心里愤愤的她,此刻低着头走在李燕云一侧,连看他一眼都不看,她银牙咬的咯咯作响,恨不得吃了他。 进来之后,周朗令人搬了个雕着花纹的红木椅放在牢房之外,圆木围栏之前,李燕云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 透着牢房的圆木围栏,李燕云看着里面的人,轻轻道:“把他们嘴上的布拿掉吧!” “遵旨!” 锦衣卫们听令之后,一个个将十几名刺客嘴上的布拿掉,那老鸨瞬间哭了起来,方才听锦衣卫说是“遵旨”遵旨何为?那意味着坐在椅子上的那个是皇上啊! 老鸨绝望地磕头哭喊道:“皇上饶命啊,奴家不知您就是圣上啊,如果知道给奴家一百个胆奴家也不敢听那德公公的话啊,饶了奴家吧皇上,奴家求你了……” “闭嘴!” 妈的,这娘们喊的真是让老子哦心烦!李燕云严肃之下,倒也有几分威严,听这老鸨的哭喊,他脑仁都快炸了,哼!朕一会再处置你! 被李燕云这一声呵斥,老鸨吓的忙叩头,轻声哭着却再也不敢出声。 李燕云看向那小德子,只见小德子跪在地上,双目紧闭,不发一语,似在等死。 “是谁指使你刺杀朕的?”李燕云虽是脸色含笑,声音确实冰冷异常。 小德子睁开眼睛道:“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皇上,你还是杀了奴才吧。” 哟?很犟嘛!李燕云轻轻朝周朗使了个眼色,笑道:“去,大刑伺候,记住,让他死不了,又能爽到极点的那种大刑,直到说出来为止!” 周朗作揖嘿嘿笑道:“臣遵旨!”说着朝手下道:“辣条伺候!” 辣条?李燕云一惊:“何为辣条?” 听此一问周朗笑嘻嘻地解释,辣条就是把辣椒水涂抹在鞭子上面,鞭子一抽血肉模糊,在加上有辣油在上面,那一抽可真是“畅快淋漓”待抽晕了,只需将之浇醒,继续抽,不光不会死,还会继续“享受”。 我靠,行啊!这小子这种招都想得出,真是禽兽!李燕云听得双肩耸颤,大笑连连。 正笑着,见旁边上官雨兮正娇瞪着自己,李燕云这才意识到那会这妞不会也受到了这种大刑吧?见她眼神锐利,他连忙干咳两声,收起笑意。 这一幕被周朗看见,心里暗悔,皇上现在对这个宫女的态度很微妙,朕不知道日后会发展成什么地步,不会真的会册立她为妃嫔吧?那到时自己就惨了,毕竟是皇上当时让自己这些人,对此女子用刑的呀。 不时牢房中传出惨叫,上官雨兮不忍看,忙下头去。 那被绑在粗圆木上小德子,已是满身伤痕,拖拉这脑袋,有气无力道:“我,我招,皇上,我招!” 这时,有个着黑色蟒袍地锦衣卫忙跪下,双手作揖道:“启禀皇上,其他人全被人割掉了舌头,唯独这个小德子,还能说话!” 第45章 下流坯子 李燕云听此惊骇不已,卧槽,强啊!太残忍了吧?幕后主使为了制我于死地,真是煞费苦心。当个皇上还真不容易,处处有杀机。 “嗯,朕知道了,”李燕云朝黑色蟒袍锦衣卫摆摆手,望向牢房中的小路子,笑道:“既然招了,那你且说来!” 满身伤痕的小路子抬起头,一字一顿道:“皇上,是,杨虎,奴才的幕后主使是杨虎!” 杨虎?已经死了的那个杨虎?亏你想得出来!李燕云听得大笑几声,自椅子上起身,转身望向一侧的周朗,道:“周朗,他说是杨虎,你以为如何?” 周朗跪下作揖道:“禀皇上,臣以为那杨虎之逆贼已然在朝阳门被皇上就地正法,如此一来,这狗奴才如此说,当真是死无对证。” 周朗憋着笑意,也顿觉那小路子的供词颇有几分好笑,如果不是李燕云在场顾及威仪,恐怕周朗也会笑出声。 李燕云何其狡猾,这种道理岂会不明白,你咬定是杨虎,那杨虎人都死了,你还替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谋杀老子?你说你图个啥?这显然不合理,想必那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小路子,周朗的话你都听到了?”李燕云看向牢房中的小路子道。 小路子嘴唇颤抖几下,道:“皇上,奴才说的是实话。” “实话?”李燕云嘿嘿一笑道:“既然不说,周朗那就伺候他,什么凌迟割肉、伤口撒盐啊,都可以用,直到他说为止……朕先出去撒泡尿,唉——朕太心软了,见不得这种血腥场面。” 一众锦衣卫听他说的都不由背冒冷汗,光是听他最后一句,都差点摔倒。就你还心软,哼!看着李燕云走出去地背影,上官雨兮心里暗嗔。 “臣,遵旨!”周朗说道:“继续大刑伺候!” 外面已然皓月当空,把大地普照的皎洁不已,入了秋的风吹来,飕飕凉意让李燕云裹紧了身上微服所穿的廉价长袍,即便如此锦衣卫却无人不知他是圣上。 所过之处,锦衣卫叩头行礼。 李燕云视若未见般,双手环在胸前,低头思绪着这刺杀的案子,首先杨虎基本可以排除,赵谨也可以排除,不过想到杨虎临死之前那句,想必杨虎也知道自己身边要被刺杀。 即便此事不是杨虎为幕后指使,想必他和此事也有关联。 不知不觉已至诏狱外头,大街上商户灯笼高挂,行人已没白天那般熙攘,稀稀拉拉偶有行人经过。 李燕云一拍脑门,奶奶地,老子草率了,出来的急,竟忘记问周朗茅房在哪了,算了不管了,找个没人地儿方便便是。 想着,李燕云左顾右盼地,模样如做贼般的鬼祟,见到诏狱一侧围墙外有一大片茂密连绵的树林,他脸上挂着微笑,便边解着腰带边冒着夜色,朝树林奔去。 李燕云屁股扭着,双唇撅着,“嘘嘘”轻吹着口哨,只听那杂草里便传来浇洒的声响。 晃着身子地李燕云正畅快淋漓地排水导流,就在此时,一把冒着寒光的宝剑,自他身后而至缓缓的架在他脖子上。 “你是何人?”身后传来了冰冷异常女人的声音。 李燕云一怔,我靠?怎么有女人?李燕云刚想转身,却见肩膀上的剑刃,李燕云身子一抖,急急道:“喂?姑娘,你可别乱来啊,会出人命地!” 宝剑架在脖子上,这无论是今世,还是前世,真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李燕云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留神,被身后那个女子给抹了脖子,那老子得多冤? 身后的女子有些不耐烦,声音冰冷中带了一丝怒意:“我问你是谁?诏狱周围百姓无人敢靠近,你为何出现在此地?方才还鬼鬼祟祟地?” 她说的倒也没错,朝廷生怕有人劫狱,周围会不时有人前来巡逻,所以更不允许普通黎民百姓靠近此禁地。 经她如此一说,李燕云这时候冷静了下来,嘿嘿一笑,语气不急不慢道:“既然姑娘你说普通百姓无人敢靠近此地,那么姑娘又是何人?为何在此地?” “哼!我来这里是为了办一件重要的事!” 办重要的事?李燕云眉头一皱,干脆顺着她说,他笑道:“既然姑娘如此说,在下也不隐瞒了,在下来此地也是办一件重要的事。” 嘿嘿,老子办的重要事——就是来这里撒尿地。 “你来此地有何重要之事?”女子的语气有些疑惑,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冰冷。 难道是周朗的相好地?不应该呀,周朗定不敢让自己的相好来这里地,难不成今天抓的刺客,和身后的女子有什么关联?想到这里李燕云心里有些底了,暂且先套她话,听听再说。 “喂,我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 李燕云脖子上的宝剑晃了一下,李燕云不敢转身,可却比方才更为镇定了,李燕云轻轻一笑:“那你来此地又有何重要的事情?” “少废话,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便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身后女子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李燕云眼睛咕噜一转,试探地说道:“姑娘莫急,且听在下慢慢道来——在下是来劫狱地!” “你也是来劫狱地?莫非你也是白莲教地人?”女子放下了手中的宝剑。 我靠?这娘们还真是来劫狱地?还是白莲教地人?这么说那些刺客是白莲教地人?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圆睁,龇牙咧嘴, “哦——”李燕云长哦一声,转过身来,嘿嘿笑道:“那就对了,姑娘咱们自己人,在下乃白莲教一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地——无名小卒,在下对白莲教仰慕已久,正愁没机会表现,今天见有同僚被朝廷抓了进来,我特地前来劫狱地。” 转过身来,借着青空皎洁如霜地月光,李燕云这才看清女子。 女子手拿长剑,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头戴斗笠,脸上蒙着黑纱,只能看见狭长黑眉下那双明亮清澈的媚目,下方一双如雕画般地卧蚕点缀,更是让人觉得她双眸如会说话般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李燕云一时看着呆住了。 她这身打扮俨然就是一个女侠般地模样,由于蒙着脸一时无法判断她年龄,不过光听声音和看她婀娜地身段,应在芳龄二十多。 李燕云打量她的同时,她也从上至下打量着李燕云,李燕云穿着普通的袍子,发髻盘在头顶,剑眉星眸,鼻若悬胆,不笑的时候,倒也是个俊俏的公子哥,笑起来却隐隐多了几分轻薄。 女子目光自他脸缓缓下移,下一刻,似看到世间罕见之物,她妙目圆睁后,又连忙闭上,脸如火烧,“啊”地一声惊叫,连忙转身,“下流坯子,你还不快些把衣服穿好?” 第46章 是谁指使你偷看 光顾着说话了,这才想到方才自己方便后,由于被她宝剑指着,竟一时忘记了穿好衣服了。 听她此惊叫,李燕云全当她是赞叹自己那罕见之物的伟岸了,他边整理,边嘿嘿一笑:“抱歉,抱歉,和姑娘聊的如此投缘,在下竟一时忘记了,真是不该,大大地不该——咦?你这是干嘛?” 李燕云刚系紧腰带,女子宝剑再次指向他脖子,这突然的行为,吓的李燕云下意识的举起双手,双手抱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她冒火地目光射在李燕云脸上,语气颇为娇怒,道:“大胆下流刁民,竟然在我面前如此失仪放肆,悔我清修,当真无耻……我要杀了你!” “且慢!”李燕云急急道:“姑娘,不是在下放肆,在下也是无意地,再说,方才你不也毁了我地一世清白?在下堂堂一名英俊潇洒地七尺男儿撒尿,竟被你给偷看了,哼!说出去,老子还怎么见人?” 女子一怔,被眼前这个厚颜无耻地男子一打断,怒火也降下不少,静静想来,倘若此人真如他所说是白莲教的人,那自己岂不是杀了本教的人?她暗自懊悔,自己自小在白莲教清修,喜怒皆能控制,却没想到一时竟然被此人扰了心神。 女子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道:“你方才说是白莲教地人,那姑且当你是白莲教地人,那么是何人指使你来劫狱地?” 卧槽,这妞很精明啊!李燕云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忽然脑子灵光一闪,想到在春满楼,遇到的二人,一个乃应天府尹陆居之子陆常年,而另一个则叫刘永元,那刘永元被陆常年称之为堂主,当时他所言就称自己为白莲教的人? 李燕云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那刘永元为何对刺杀一事一无所知?更对那俩桌刺客不认识呢? “你为何发呆?本姑娘问你话呢,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地?”女子手中宝剑稍微一用力,李燕云脖子多了一道轻微的剑痕。 这下可把李燕云惹恼了,妈的!老子前世死过一回的人了,在这一世,还怕你这个女流之辈不成? 李燕云一把握住她地手腕,大手一推,身形一转,把她推到墙角,她娇躯靠墙,双眸圆睁,丝毫没料到眼前这个男子,都被宝剑架着脖子了,还敢反抗,一时疏忽大意,才被这男子给按压在了墙上。 正是这个动作,女子腰间一块银牌落地俩人却都没发觉。 李燕云吹胡子瞪眼怒道:“哼!口口声声问老子是谁指使地,那你又是谁指使地?是谁指使你偷看老子撒尿——嗯,不对,是谁指使你来劫狱地?瞪什么瞪?快说!” 女子刚反抗奈何李燕云力气大,若放开了搏斗,她对自己身手很自信,可此时拿着宝剑的手,被这男子攥住手腕,肩膀被这男子按在墙上,却是动弹不得。 “你,你弄疼我了,放开我!”女子之前还冰冷的语气,此时倒像是撒娇的小女孩般。 李燕云哪会理她这般,放开你?放开你拿着剑杀老子?老子才不傻!李燕云冷哼一声道:“我实话告诉你,我乃刘永元座下的龙二一是也,是刘堂主指使我来地。” 虽然不确定刘永元为何不认得那些刺客,李燕云也只能拼一把了,如果赢了便好,输了也没事,此地乃诏狱,里面大把的锦衣卫在,周朗他们都在里面呢,自己只需大喊几声,想必周朗他们定前来捉拿此女子。 所以无论输了还是赢了,李燕云都不怕。 “刘永元?你是刘堂主的人?”女子蹙眉想着,刘堂主确实在京城,可刺客一事乃秘密调遣教众行事,他对刺杀一事一无所知啊,女子没待李燕云回答,又继续问道:“那你又是怎地知道朝廷把我们的人给抓了?” 看样子白莲教教众满散天下,教众不认识一些堂主,倒也能理解了,毕竟即便听过名没见过面也正常,毕竟这时代可没网络这些玩意。 听她此问,想起春满楼里刘永元那嚣张跋扈地样子,李燕云坏坏一笑,计上心来。 嘿嘿,刘永元对不起了,你完了!李燕云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那日我见刘堂主神神秘秘的,瞒着我等,不知要干嘛,那我就奇怪了,我就一路跟踪刘堂主,发现他与应天府尹之子陆常年在一起,你猜最后怎么着?” “怎么了?直说无妨,休要卖关子!”女子急切道。 李燕云嘿嘿一笑道:“那俩人进了窑子,哦……也就是春满楼,后来啊,教众本来要动手的,可是最后朝廷的人赶到,把教众们都给抓了,而刘永元竟然安然无恙的走出春满楼,所以在下怀疑刘永元是本教之——尖细!” 李燕云说完仔细观察着女子的眼神,只见她先是媚眸圆睁,迷茫,愤怒一一闪过,她银牙紧咬:“本教素来不让教众去那烟柳之地,刘永元真是好大的胆子,不光如此,还串通朝廷害我本教教众!” “谁说不是呢!”李燕云添油加醋道:“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教众被抓,他竟然安然无恙?在下相信他肯定是收了朝廷的银子,为朝廷办事了,你如若不信,哪天你遇到他,逼问他是否去过春满楼便知!” 听他说着,女子感受着自己拿剑的那只手的手面,却被眼前这个男子不停的搓着,她狭长地柳眉一皱,脸如火烧,道:“你这下流胚子,竟敢轻薄于我还不快放开?” “哦,罪过,罪过!”李燕云嘿嘿一笑放开她道:“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哼笑一声,冷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然就光你方才轻薄于我的行为,若让本教教众知道你将死无葬身之地。不过我很好奇,你一人前来劫狱似乎有点吹嘘了吧?” “啊……正是,正是!在下是先来打探一下消息地,里面戒备森严,姑娘,你可有同党……哦不对!是我们可有帮手?在下见你一弱女子,哎,怎能打得过那些锦衣卫呢,而且……” 李燕云边说着边思考她的话,这女子究竟何许人也?朕轻薄她一下,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哼! 女子手中宝剑颠向空中,她反手接过宝剑收在身后,背对着李燕云冷声打断了李燕云的话,道:“我怎会一人前来,我也是来打探消息的,一里地外,已有本教众人备战,不过我想知道,你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第47章 朕,拉了泡龙屎 李燕云暗暗心惊,越听越恼火,一里地外皆有教众?白莲教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喂!问你话呢!”女子转过身来,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李燕云。 哼!既然被我知道了,那我怎么可能让你们成功劫狱?李燕云摇头长吁短叹地,道:“姑娘,在下正要与你说呢,我们都白费心机了。” 见他如此,女子心被提了起来,预感到了不妙,道:“你直说无妨!” 李燕云长叹一声转过身去,抬头望月,借此机用力的揉眼睛,当转过身来,已是双眼通红,隐隐有泪水在眼中。 “既然姑娘如此追问,那在下也不好隐瞒了,我们的弟兄,都被杀了,无一存活!姑娘,能不能抱抱我,我好难过——”李燕云用力挤出两滴眼泪,俩只胳膊展开作势要抱蒙面女子:“放心,是很纯洁的拥抱——” 女子羞怒不已:“老实点!你,你刚才说什么?!都被,都被杀了?” 她水眸圆睁,惊讶万分,她缓缓闭上眼睛,拿着剑的手微微发力,另一只手拳头握紧,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了。 见她如此李燕云心里暗暗得意,只要朕说他们死了,他们不死也得死。就你这区区小妮子与老子斗法,嫩了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眼中闪过愤怒,幽怨之后,才悠悠道:“小王爷真是不拿本教教众当人!——哼!都是刘永元这个叛徒害的本教教众于此!” 小王爷?这妞口中的小王爷是何人?李燕云舔了舔嘴唇,眼睛咕噜直转,据李文风所说,白莲教幕后最大的靠山就是八王爷李文中,莫非她口中的小王爷是李文中的儿子? 女子开口道:“龙二一,倘若刘永元真如你所说是尖细,那你可立了大功,本……本教定赏不误。我要走了,你这便要去哪里?” 当得知那些被朝廷抓住的教众都死了之后,女子便觉得待在此地已然没有什么意义,便有离开的打算。 江南解决上官雨兮一家的事情,以及与柳如是的一吻之约,另一方面还要解决应天府尹的事情,这些都需要李燕云微服私访前去,不然以皇帝的身份前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哦,姑娘,过些时日,在下有去江南的打算。”李燕云如实回答。 “也好,我过些日子也要去江南,”说着女子娇躯一转,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忽地停下,妙姿背对着李燕云,轻纱后那张勾人心魄的姣好的清丽面容隐隐发烫,她盈声冷道:“龙二一,这个名字我记下了,哼!还从来没有男子敢对我轻薄,更没有男子敢碰我分毫,你今天不光轻薄于我,还毁我清修。倘若刘永元不是你说地那样,我保证,我必取你性命!” 她飘然离去,只留下一阵她身上独有的芬芳之味,证明方才有女子再此。 李燕云眉头微皱,在原地愣了良久,猜测女子的身份,却怎地也想不透她的身份,唯一知道的是她是白莲教的,抬头看去,哪里还有女子的影子? 当回味她临走时说的话,李燕云不服气地暗想,哼,即便老子轻薄你,那也叫宠幸,明白不你?老子作为皇帝轻薄你,那是给你面子了。 唉,说到底老子有点亏,刚才被那妮子看了个光,改天老子一定要看回来! 充分发挥了阿q精神自我安慰一番之后,李燕云转身欲走,忽地,脚尖似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撞击墙面发出“咣”一声脆响。 李燕云定睛一瞧,一枚巴掌大小的银牌,被月光照的隐隐有光华闪烁。 借着皓月皎洁的光亮,李燕云捡起端详细看,只见是一枚令牌似的玩意,花纹精美,除此之外,上面还有一个“圣”字,圣字下方,则是一朵莲花的图案。 此物握在手中隐隐还有些温度,轻轻一闻与那女子身上的芬芳很是相似。 那个妮子丢了东西还不自知,也罢,那朕就替你暂且保管了,嘿嘿,说不定用得着! 诏狱中,周朗等人见皇上还不回来,似要派人出去寻找,上官雨兮绝美清丽地脸上也是不安之色,小腹前俩只小手不断的揉着。 恰在此时,周朗与一些锦衣卫连忙跪下:“臣等,叩见皇上!皇上,臣正要派人去找您呢。” 上官雨兮眼角一瞟,见那臭皇帝正晃着身子,吹着口哨一身轻松的样子,缓缓朝这边走来,她连忙也跟着跪下,心里却暗嗔,臭皇帝,干嘛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死了呢,哼! “起来吧。”李燕云无事人似的,坐在牢房前的大椅上,嘿嘿地轻轻笑道:“朕刚拉了泡——龙屎,有些闹肚子,所以时间久了一些——咦?对了,那小路子可招了?” 说完,李燕云看向牢房中,被绑在圆木上,如昏死过去般的小路子,他低头垂着脑袋。 如厕便如厕,还拉龙……呸!臭皇帝,满口胡言,上官雨兮双颊一红,思绪差点被李燕云带沟里去了,锦衣卫们听李燕云那嬉皮之言,颇为好笑,想笑又不敢笑。 周朗轻轻起身,面色颇为凝重,作揖道:“启禀皇上,他招了,并且说出了一人。” “哦?”李燕云来的兴趣,道:“何人?”难不成他真把小王爷给咬出来了?方才在外面那名女子口中的小王爷。 “臣,臣不敢说!”周朗又是跪了下去。 哼!不就是小王爷嘛有什么不敢说的?李燕云哈哈一笑道:“周朗,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臣,臣遵旨!”周朗跪着道:“那反贼说是,说是小王爷。”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燕云面色不改,微微一笑道:“哦?是哪个小王爷?” 周朗叩头道:“回禀皇上,正是八王爷的世子李燕山!” 一干人等,一干锦衣卫吓的连忙跪下,要知道李燕山乃皇亲国戚,这可是皇家的事,如此皇家内讧之丑事,如果外人知道,恐怕要遭受牵连。 此刻,恐怕只有李燕云和上官雨兮面不改色。 八王爷的儿子李燕山?没有八王爷的支持,他儿子怎么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妈的,贼心不死啊! 若说之前听到那女子说什么小王爷,李燕云也只是猜测是八王爷的儿子,当亲耳听到,还是颇为有些愤怒的。 不过,那八王爷势力何其之大?光是白莲教都替他们卖命,应天府尹更是其党羽,如果仅凭一个小太监的供词而绊倒八王爷,那显然不太可能,八王爷更会说是小小太监污蔑于他。 如绊倒八王爷还得自己下江南,先解决白莲教的事情,逐一分化他的势力,才行啊!唉,老子太难了。 “八王爷为朕大宗赶走北国鞑靼,方有疆域之太平,其功德都快超过朕了,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到之事?世子李燕山,更乃朕的兄弟,怎会做出这等事来?”李燕云嘿嘿一声轻笑,道:“周朗,你方才所说,朕没听到,尔等听到那个太监的供词了么?” 众锦衣卫异口同声道:“臣,什么都不知!” 周朗会意,忙道:“回禀皇上,臣什么也不知,什么也没听到,只知八王爷是个忠臣,忠于大宗之臣!” 嘿嘿,这小子上道!李燕云很是欣慰,不愧是朕的心腹,他打了个哈欠后,起身朝外面走去,上官雨兮紧随其后。 李燕云走了几步,脚步停下,头也不回地笑道:“周朗护朕回宫,对了——刺客一个不留,连同老鸨在内,全杀!” 第48章 白莲教圣姑? 那些刺客本就是犯了谋反之罪,杀他们算轻的,如果李燕云没有废除满门抄斩的话,恐怕他们定然会连累家人,且被满门抄斩。 周朗遵照李燕云旨意,吩咐下去之后,便带人跟随李燕云而去,而狱中,刺客们连同老鸨在内尽数被杀,惨叫声哭声,响彻一片,接下来便是一片寂静。 诏狱外,上官雨兮素颜清丽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着一侧的皇帝皱着眉头,早已没有了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 “你觉得朕残忍么?”李燕云这时候边走着,边侧目看向一旁的上官雨兮。 你是皇帝,他们犯法,你杀他们本就合理合法!介于身后有一众锦衣卫在场,上官雨兮也不像平日里那副娇冷,轻轻道:“回禀皇上,对于皇上之为,奴婢不敢妄加评判。” 诏狱大门前,锦衣卫早已备好八抬大轿,走到大轿前,上官雨兮为李燕云掀起轿帘,李燕云看她一眼,哟?这小妞这回倒是乖了? 待李燕云上了大轿之后,轿内传来李燕云地声音:“小妞,这轿子内挺宽敞的,方便朕与你……啊,不是!你快上来吧,放心,朕不会占你便宜,吃你豆腐地。” 想起来时坐的马车内,被这臭皇帝占便宜那一幕,上官雨兮脸蛋滚烫,心里羞不可抑,轻道:“回皇上,皇上乃万金之躯,奴婢乃一贱婢,怎敢与皇上同坐?皇上,请恕奴婢不能遵旨!” 她言语间虽有尊重之词,可拒绝的可谓是天衣无缝。 也只有你敢拒绝老子了!李燕云哭笑不得,旋即语气不悦道:“你这个小妞,朕让你上来就上来,哪来这么多废话,哼哼!不然朕不管你了!” 一众锦衣卫恭敬立于轿后,周朗骑着大马在前,没有李燕云发旨,一个都不敢动。 李燕云话中的“不管”旁人不知其意,上官雨兮怎会不明白?很明显是说自己若不上去,他可就不管自己家的冤案了。 上官雨兮那宛若仙子般精致的面孔,由于怒火上涌,有些发红,她银牙紧咬,忍着愠怒之意,轻道:“奴婢遵旨!”话毕,这才乖乖的进了轿子。 “走吧,周朗!” “臣,遵旨!——尔等起轿!” 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皇宫的方向而去,轿子也轻微的左摇三晃,轿内上官雨兮冷着绝美地脸,端坐在一旁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正坐在轿内的李燕云轻轻一叹,在这一世一次性杀这么多人,李燕云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此刻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上官雨兮说话:“朕心还是太软了,真有点不习惯打打杀杀地——不过,朕如若不杀他们,躺在血泊之中的有可能是朕,还有一点他们是白莲教地人。” “皇上乃天下之主,此事他们应该伏法,皇上无须自责!”上官雨兮正二八经地说着,忽地妙眸一睁:“你,你说他们是白莲教的人?” 这小妞,变化真大,对嘛,这样说话才舒服!李燕云嘿嘿一笑,拿出那枚捡到的银牌,笑道:“小妞,你在民间待的久,此物你可见过?” 上官雨兮疑惑地自他手中接过银牌,还没细看,看见上面有个圣字,以及下方的莲花图案,她便惊的美眸吃惊地望着李燕云:“这乃白莲教圣姑的令牌你从何处得来?” 不光她惊愕了,李燕云也是心里震动,卧槽?那个蒙面的女子,是白莲教圣姑?这么牛批? 对于上官雨兮地问题,李燕云这才把当时遇到那蒙面女子的事情,与上官雨兮说了,当然,对那个女子出言不逊,还有误被她看见自己隐私“不凡之物”的事情,腼腆地李燕云只字未提。 说完,李燕云轻轻一笑问道:“怎么?圣姑很厉害?可有朕厉害?朕可是皇上啊!” 上官雨兮把银牌交给李燕云,粉唇轻张:“皇上一国之君,怎可与白莲教圣姑相提并论?”上官雨兮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会辱没了皇上的身份!不过你这皇帝可知,那白莲教教众分布天下州县,粗粗算来也有几十万,不管男女老幼,都可入教,堂主乃铜牌,金器只有皇家用得,所以他们的圣姑也只能用银牌。” 原来如此,李燕云恍然大悟,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轻握上官雨兮地小手:“那你可知那圣姑叫什么名字?” 奶奶地,老子好歹也告诉她自己叫龙二一,虽然是个假名字,但好歹也是名字,那蒙面女子,竟然对她名字不肯说来,哼! “白莲教的教众一向称她为圣姑,至于名字,无人得知,圣姑清白之体,万民之敬仰崇拜。乃白莲教天下筛选长得好看的幼童,自小培养,更被白莲教教规所加持,白莲教教众信徒,不得杀生,偷盗、邪银、妄语、饮酒、更以圣姑为楷,受信徒崇拜。” 李燕云边听着,边大手在她洁白如玉,滑若丝绸般的小手上摩挲着,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当听到他们不杀生之后,心里愤愤,奶奶地,不杀生你们还杀老子? 上官雨兮说的极为详细,莫了轻轻一笑:“说到底,他们是半僧半俗之群体。” 哎呀,也难怪那个蒙面女子说老子轻薄她,毁了她的清修?这么说,白莲教众就是一群假“和尚”呗?李燕云不屑地想着。 “还有——皇上,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拿开。”上官雨兮红着脸道。 “哦哦哦,不好意思,习惯性动作……咦?小妞?你眼眶怎么红了?” 自他手中抽出若玉般的小手,上官雨兮不知想起什么,清泪自眼眶中而落,滑在柔美的容颜上,她轻轻道:“白莲教与我家之案颇有些渊源,自春满楼起我才知道,应天府尹与白莲教暗有勾结。” “不就白莲教嘛,放心吧,朕会想办法地。” 这皇帝平日里阴谋诡计甚多,前有假名单戏弄群臣,更有造火药,大创叛兵,及策反了几万名叛兵,的确有些本事。 此刻一听他如此说,上官雨兮欣喜道:“白莲教教众几十万,你有办法对付?” 李燕云神秘一笑:“暂时还没想到,不如——你亲亲我,没准我醍醐灌顶,一下子就想到了……哇?你干嘛?老子长得颜如冠玉,让你亲,你已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哎呀!你别乱来,朕的侍卫可在呢——” 第49章 催婚?立后? 轿子内上官雨兮羞怒之下,以她的脾性,哪里顾得上他是皇上?对他又捏又锤的。 不过对于对付白莲教一事,李燕云也确实有些深谋远虑,他们虽教众几十万,可不能连几十万教众都不放过吧?那些说到底也是大宗的子民,但擒贼先擒王嘛,先把他们头头给搞掉再说。 一众锦衣卫听到轿子内的打闹,定觉这个女子不简单,周朗也是心里想着,这上官姑娘,如此独得皇上专宠,还实属罕见,看来日后身份定然如鲤鱼入龙门,前途不可估量。 可自己对她用过刑,虽是皇上特许,但伴君如伴虎,谁又能知道哪天皇上若不高兴了,把自己这些对她用过刑的人都杀了,保全皇家颜面,那才是最可怕的。 各有所虑,时间不长,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大轿自午门而入,缓缓进入宫门。 由于皇宫已至下钥时辰,男子不得进入,周朗也只能护至于此,李燕云还嘱托了周朗一声,令他差人通知大小官员,明日要上早朝,周朗遵旨叩拜告退之后,便带着一些侍卫办公事去了。 待的日子不短了,李燕云也知道这个朝代并非天天上朝,上朝之时只需通报四品以上官员便可,说白了就是——开个朝会! 而且自微服京城之时,李燕云就了解到八王爷势力的确不小,大到白莲教,小到应天府尹,皆为八王爷李文中势力。 所以朝堂之上不但要宣布一些政务,还要顺便揣测一下哪些为八王爷的党羽,为微服下江南做准备。 “啊!奴才叩见皇上!” 乾清宫门外,手拿拂尘,着一身蟒袍的小张子来来回回地走着,似很是着急,趁着夜色看见一身民间凡服李燕云正带着几人走来,忙叩头行礼。 “嘿嘿,小张子平身吧!小张子,方才朕见你一脸愁容,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张子起身,轻走几步到前,愁眉苦脸地小声急急道:“禀皇上,我地主子哟,您这是去哪了呀?太后来乾清宫多时,可奴才们找不着皇上您,太后差点大怒。小路子你把皇上,咦——”小张子见李燕云身边并无小路子,颇为好奇道:“小路子呢?” 哼哼!那厮估计现在去阎王爷那报道去了,见小张子对此事一无所知,表情天真,李燕云稍稍放心,幸亏这小张子不是白莲教的党羽,李燕云随口道:“哦,小路子因想念家乡老母,朕准他回乡了——对了,你说太后在这里?” 太后来找我何事?没待太监小张子回答,李燕云皱着眉头朝进入乾清宫。 还没进门呢,就听里面传来一阵不悦的声音:“你们这帮狗奴才,怎么照顾的皇上?找不到他,哀家让你们都死,全都得死!” 李燕云一进门,只见大殿内穿着一身华贵雍容,气质不凡的太后,正立于殿内,她三十奔四,却保养甚好,容颜秀丽不已,此刻由于生气,脸上皆是娇怒之色。 而她面前,下跪着十几名太监宫女,一个个吓地浑身发抖,不敢吭声。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李燕云进入之后立即单膝跪下,抱拳作揖,正想继续训斥奴才们的太后,身子一颤,移目一扫,连忙推开扶着她胳膊的老太监,朝李燕云轻奔而来。 “皇儿,我的皇儿!”太后走近身前,扶起李燕云上下打量,疑惑道:“皇儿?你这是去哪了?为何穿成此番模样?——是不是你?”太后瞪下旁边着一身民间衣裳,公子哥打扮的上官雨兮,厉声道:“是不是你带皇上去玩了?来人,把她给我……” 这女人气好大!看来是真生气了,见她要罚上官雨兮,李燕云忙摆手打断地笑道:“母后,母后切莫怪罪于他们,儿臣微服去民间体察民情去了,特让这个宫女陪同,她并无过错,还请母后饶她一次。” 李燕云说着,不停的暗暗给太后身旁,那名老太监使眼色。 上次李燕云对这个太监印象还不错,而且他常常在太后身边待着,主仆之间有些感情,说话肯定好使,且能在宫里待到这等年纪,老太监察言观色的能力肯定已经炉火纯青。 太监会意,腰身微弯,向太后作揖道:“启禀太后,奴才以为,皇上能如此为国操劳,不惜以百姓之模样体察民情,历朝历代都实属罕见,奴才对皇上的这番作为,真是敬佩不已。皇上德孝兼备,真乃我朝之福啊。” 不错不错,这太监马屁功夫拍的很舒服,拍的我舒服,太后也舒服。 果然太监三言两语之下,太后神色由阴转晴,花容之面也浮现了淡淡地微笑,她轻轻道:“小德子说的没错,那便罢了。” 李燕云见此机,连忙转移话题道:“母后,您凤驾至此,想必找儿臣定有事商要吧,嘿嘿。” 拉着太后的手,李燕云缓缓引太后那大殿内一旁的隔间而去,俩人坐在了长长的宝座而上。 太后笑道:“哀家找你也非要紧之事,皇儿啊,自你先皇后故去以来,我大宗并无皇后,哀家想皇儿应考虑立个皇后了。” 皇后?哈哈,太后这是来催婚来了?李燕云暗自无奈,说到底这事还真没想过,若说自己到这个世界来,第一遇见的是魏灵容,那妮子老子倒有立她为妃子的想法,如果立她为后,恐怕以她乖巧天真的性格,很难对付后宫那些妃嫔。 那个贤贵妃倒还好说,性格比较冲动,可那德妃老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城府深不可测,上次贤妃大闹,要掐死我地容容宝贝,估计就是德妃在贤妃面前所挑拨出来的,让贤妃大怒。 所以我地容容宝贝若成为皇后,很显然气场上就压不过这俩名娘们。 其次这俩娘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说到底不是自己的女人。 另一个便是这上官雨兮了,这小妞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李燕云望向隔间站在一旁的上官雨兮,她生的美貌,雪肤如玉,身段曲线分明,一张如若天成的容颜,更是让一般男人见了不忍移目。 李燕云暗暗一笑,这小妞虽说脾气倔了点,倒也机灵,她如果对付后宫那些妃子,想必手到擒来,轻松如吹灰。 听见太后说立皇后,却见这皇帝望着自己,上官雨兮内心紧张不已,心儿乱跳如鹿撞,这臭皇帝,他要干嘛?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第50章 举荐婢女 “皇儿?皇儿?” 正在思绪中的李燕云,正含笑望着上官雨兮,却被太后的几声轻唤,给浇醒了。 “哦?嘿嘿,怎么了母后?” 太后眼神责怪,容颜上却挂笑,道:“你这孩子,哀家方才喊你几声,你都好像没听到般……对了,立后之事,皇儿可有人选?” 算了,这上官小妞虽说是出自官家,也属于大家闺秀,可她是官家没错,但他全家可是受了冤屈,被定为贪污,而冤死。 就这个名,太后就不会同意,李燕云也知道,这古代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还有家庭背景,对此番颇为看重。 虽说皇帝能娶民间女子,可上官家的背景就是皇室所不能接受,在没洗白她家的冤屈之前,说白了,就是罪臣之女。 退一万步说,即便她迫于自己的皇威,答应自己,那也是李燕云不想看到的,哼!老子要的是那种互相喜欢地,虽说自己占过她便宜,嘿嘿。 李燕云嘿嘿笑道:“太后,此事儿臣会慢慢挑选,不急不急。” 听闻此言,上官雨兮轻轻松了口气,还好这个臭皇帝没有说是我,她如释重负,可不知怎地,心里竟隐隐约约又有些失落之感,心儿更是酸不可言,仿佛被针扎一般的疼,难道,这个皇帝他不喜欢我……呸呸呸! 上官雨兮面颊红的如桃花般美不胜收,红霞慢慢浮耳垂,心里更是羞涩不已,这皇帝就是一个不要脸的银贼,我讨厌他还来不及,为何还在意他是否欢我?她内心噗通直跳,我,我怎么有这种羞人的想法?真是太不应该了! 太后轻叹了口气,笑道:“也罢,就依皇儿。” “谢母后,嘿嘿——对了母后,”李燕云道:“儿臣想给母后举荐一名婢女,伺候太后。” 想到自己如若微服私访,那魏灵容有可能会受到那俩名妃子的迫害,而自己又不在宫中,如何能护着她周全?即便带着她微服私访,恐怕也多有不便,京城遇到的那些刺客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如果此刻立她为妃,她自己居于一宫,以那小妮子的脑袋,也是对付不了外来因素的阴谋诡计地。 那么宫中唯一安全之地,就是太后了,如果能让她待在太后身边,做一名婢女,即便那俩名妃子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太后身边的人下手吧?哼哼! “哦?”太后不解地望着李燕云,丝毫不知李燕云心中正打着小算盘。 容容小宝贝,老子对你的好,你日后会明白地,唉,老子善良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李燕云笑道:“母后,是这样子地,尚寝局,有一魏尚宫经常伺候于儿臣,儿臣发现她乃一德行礼仪兼备之女,品性更是乖张的妙不可言,如此之女,儿臣对此欣赏有加。” 听他如此说,上官雨兮心里暗自好笑,这臭皇帝,把以前假扮太后的魏灵容让其去伺候真太后,这种事,也只有他这个不要脸皮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太后仰面一笑,责怪道:“皇儿,既然此女像你说的如此之好,为何又不惜切爱,把她举荐给哀家呢?” 李燕云叹了口气道:“太后有所不知,儿臣整日待在宫中,民情是何模样,全凭那些歼臣青口白牙告知,儿臣全蒙在鼓里!故——儿臣有一打算,打算微服下江南一方面明察暗访民情,一方面可以亲眼所见,其二可寻异人能士为我大宗造福。” 在这深宫之中待了这么多年,太后对他所虑怎会不知?这宫中下面的人暗自争斗,更是逃不过太后的眼睛,李燕云这么一说,太后就明白了。 合着这个皇儿,是怕那妮子受了委屈?李燕云说的冠冕堂皇,那些为了铲除白莲教和与柳如是的一吻之约,以及为上官家伸冤的事情,这些事李燕云是只字未提。 听他说起下江南一事,上官雨兮心里一暖,低着头,洁白的贝齿轻咬下唇,美眸含笑地想着,这皇帝还真是没有食言,只是他阴谋诡计也太多了,竟然这样哄骗太后。 不过李燕云都这么说了,太后如果拒绝,往大了说,那恐怕就是不支持他治国了,太后轻轻一笑,这皇儿对自己还这么用些小心思。 太后笑道:“皇儿有此之心,真是天下苍生的福祉。可是,”太后笑容一僵,黛眉微蹙,颇为疑虑道:“皇儿啊,这,民间刁民甚多,哀家担心皇儿……” 没待她说完,李燕云便接过话道:“嘿嘿,母后尽管放心,儿臣会将锦衣卫带着,”李燕云继续道:“实在不行带个几十上百人的,儿臣倒要看看,那些刁民谁敢欺朕!所以这些母后尽管放心。儿臣向您保证,定会平安归来!” 没想到李燕云想的如此周到,太后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好,哀家依你,去民间看看也好,这样皇儿才能得到磨炼,明日一早,就让那妮子到哀家的慈宁宫报道去吧。”太后轻轻起身,太监小德子连忙扶着,太后笑着,继续道:“好了,哀家乏了,皇儿也早些休息。” 见太后答应了,李燕云心里欣喜若狂,忙单膝下跪:“儿臣恭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这皇上,魏灵容对他好,伺候他,那是应该,没想到他报以如此宠爱,魏灵容成为太后的人,那些妃子定然不敢欺于魏灵容了,上官雨兮此刻有些替魏灵容感动了,这臭皇帝,他小事虽然不正经,大事,还真是不含糊,处处细心想得周到。 “咦?小妞,你怎地哭了?” 太后走后,李燕云好奇地看着上官雨兮。 上官雨兮眼眶一热,两行晶莹地泪珠,从倾国倾城之颜上,缓缓落下。 生怕李燕云认为自己哭的样子不好看,她倔强地扭过头去,“我,我没哭,我这是为魏灵容高兴,你待她如此好,想必她知道后肯定会很感动的,奴婢去换衣裳了,奴婢先行告退!” 她自始至终都没抬头,轻施一万福礼之后,便缓缓走去。 唉,这小妞还真是薄脸皮,倔脾气!李燕云看着她身影无奈一笑,放心吧,朕一定会为你伸冤,免得看到你整天哭哭啼啼的,惹老子心烦。 小张子此刻匆匆的跑进了乾清宫,跪下道:“奴才启禀皇上,尚寝局魏尚宫娘娘求见。” “哦?”刚刚还说起这妮子,这时候就到了,李燕云嘿嘿一笑,大手一挥:“宣她进来吧,朕正有事找她呢。” “奴才遵旨!” 不一会,穿着淡绿色长裙,如墨地发髻半挽在脑后的魏灵容,她轻轻走入大殿中。 只见她俊俏地面容有些憔悴,被长裙女官服包裹着地身躯曲线玲珑,曼妙有致,刚跨过门槛,她双膝一弯,轻轻跪地,双手手背伏在地上,俏额轻磕在手心。 “奴婢魏灵容,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啊,皇上!不要——” 她刚跪下,却被一脸挂着坏笑地李燕云一把拦腰抱起,门口俩位站岗地小太监吓的忙低下头,脖子一缩,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她惊的水眸圆睁,羞地脸颊发烫,娇口轻张,还没反应过来,她那诱人鲜润地小嘴,就被李燕云轻轻亲下。 第51章 做朕的女人 被李燕云此举弄得魏灵容惊慌失措,羞喜交加,五味杂陈汇在一起,心里复杂地凌乱不堪,嘴里只能发出“唔唔”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羞不可抑地声音。 她清纯丽质地脸蛋,布满红霞,一行激动晶莹地泪水自眼角悄然滑落。 “傻瓜,怎么哭了?”李燕云看着怀里近在咫尺地俏脸,声音很是温柔。 同时,脚步不急不缓地将魏灵容朝大殿的隔间抱去,魏灵容轻道:“奴婢这是开心的,皇上,你去了哪里了,女婢白天来找过您几次,却一直没见皇上您的踪影,问太监他们也不知。皇上,你怎么穿成这副样子……” 这丫头如此可人,白天找不到老子肯定心里着急,才有些憔悴,李燕云心里隐隐作痛。 李燕云坐在宝座上,一刻也不忍让她从自己怀里离开,李燕云道:“嘿嘿,容容宝贝是不是白天见不得朕,心里很是想念朕?唉,朕微服私访去了民间了,而且还有一事,明天早朝结束,朕继续微服私访——去江南。” 坐在李燕云怀中的魏灵容,听他前面的话,脸颊火热,羞不可当,刚想嗯一声,却听他后面的话心里不由提了起来,酸楚涌上心头。 “皇上?您,您要去江南?”魏灵容声音略带哭腔,听的李燕云倍感心疼。 奶奶的,这一去就是少则半月多则数月的,老子还真舍不得容容宝贝啊,李燕云心里很是不忍,见她泪眸圆睁望着自己,李燕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这个皇帝虽说平时轻薄了些,不正经了些,整日还嬉皮笑脸地,可对魏灵容来说,整日与他相处,觉得李燕云平易近人,又对她有恩,且格外的好。 对此,打心底早已将心给了他,即使他不是皇帝,魏灵容也决定,这是她一辈子该服侍的男人。 尤其朝夕相处下来,每天陪伴在李燕云身边,她都能感觉快乐,而且离开乾清宫后,每时每刻又想得慌,直到今天,突然发现李燕云不在皇宫,她心里前所未有的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见李燕云不说话,魏灵容激动之下,轻道:“皇上,能否带奴婢一同前往?”她泪水又流了下来,“燕云哥哥,求求你了我见不到你,我会想你,我会死……啊!对,对不起皇上,奴婢不该喊,直呼其名,皇上恕,恕罪……唔!” 这丫头,感动死老子了妈的!他一声燕云哥哥,直让李燕云地心都融化了,李燕云作为一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刚正不阿地堂堂七尺男儿,眼眶也不由泛红,当听到她后面道歉的话,他再也忍不住了,对着她那诱人且鲜红的小嘴,便又用力的亲了下去。 李燕云灵活的舌头,轻松的撬开了她的贝齿,探索着她湿软的香泽,最后两片舌头交织在了一起,她脸颊红的羞的仿佛都能捏出水来了,心里幸福万分,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她真希望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片刻,她似乎想到什么,理智占领了上风,她挣脱一丝间隙,媚眸含泪看向李燕云,眼神中有惊有喜:“皇上,奴婢太愚蠢了,奴婢知道了,皇上是替上官姐姐去江南查案地,皇上,奴婢不该这么任性地……嘤,皇上,你不要这样看着奴婢,羞死个人了!” 话说到一半,见李燕云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想起方才那一幕,魏灵容羞的忍不住把头侧向一旁,不敢看他的目光。 这丫头越来越诱人了,她话这么一说,李燕云也抛开那些占她便宜的想法,轻轻捏了捏她地瑶鼻,一脸爱惜地表情,嘿嘿一笑道:“臭丫头,你哪里愚蠢了?这分明是聪明。没错,朕要带她去江南办一些大事,民间险恶,带你多有不便……对了,朕跟太后说了,让你前去侍奉太后,太后也答应了,明日一早你便就去太后那里请安,知不知道?” “皇上,奴婢笨手笨脚的,万一伺候不了太后,被责骂了怎么办……不,皇上,奴婢即使被太后责骂也心甘情愿,只要能让皇上安心出去办事,奴婢就是死也愿意,”魏灵容灵光一现,心里万分感动,道:“皇上,奴婢知道了,你是为了奴婢好,生怕贤贵妃和德妃难为奴婢,才如此地,对不对?” 这丫头,老子真低估她了,竟然这么细心,李燕云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道:“没错,你在太后身边,嘿嘿,以后谁也不敢欺负我地容容宝贝。” 弯月高挂,李燕云以甜言蜜语之攻势,与魏灵容这个清纯的丫头在隔间里聊了一会,不时传出魏灵容地嬉笑声,还有李燕云朗声大笑,画面很是温馨羡煞旁人。 登时,小张子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签子,进入大殿,忙跪下道:“奴才小张子,叩见皇上!皇上,翻牌子地时辰已到,请皇上翻牌!” 正和魏灵容聊的热火朝天,是不是还动手动脚的李燕云,被这么一打扰,心里有些不快,奶奶地,翻来翻去不就那俩个妃子?而且还不算是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可翻的。 唉,恐怕自己这个皇帝相比历朝历代也是可怜,竟然只有俩个妃子。 “不翻,不翻,出去吧!” 小张子刚要遵命告退,却听李燕云起身忙道:“慢着!” “皇上,还有何吩咐奴才的?” “小张子,朕可有令牌尚方宝剑之物?”隔间中的李燕云自宝座上微微起身。 对于皇上稀里古怪的问题,小张子早已见怪不怪了,小张子稍迟疑了一下,道:“禀皇上,尚方宝剑倒是没有,有一枚令牌,在尚宝监,皇上若是需要的话,奴才这就差人去取。” “哦?”李燕云笑道:“那令牌有何效用?” “禀皇上,此令牌乃皇上差皇上的臣子们办公事所用,有道是见此牌如见皇上,有先斩后奏之效!更如皇上亲临,天下万民,满朝文武,莫敢不从!” 李燕云心里一惊,大喜过望,忙道:“快去取来,取来!”嘿嘿,朕微服私访如果出现什么不测的时候,刚好用得着。 “遵旨!奴才这就去办!” 见小张子告退之后,魏灵容脸颊微红,起身道:“皇上,眼下皇上并无子嗣,为何不宠幸德妃还有贤贵妃,让她们为皇上增添龙嗣呢?” 李燕云大言不惭道:“嘿嘿,朕无兴趣,倒是对我地容容宝贝颇有兴趣,容容宝贝,今晚做朕的女人好不好?” “奴婢遵……啊,”刚想遵旨,却猛然一想不对劲,魏灵容惊的小口轻张:“皇上,不可……嘤!” “臭皇帝,银贼,无耻!” 乾清宫门外一侧,穿着粉红色长裙宫女打扮,身段曲线分明,生的倾国倾城绝美不凡地上官雨兮,她立在门外,却把里面动静,及所说之言尽听耳中,心里羞怒不已。 第52章 朝堂敲打 “嘤——皇上!” 乾清宫内传来一声羞人且令人遐想的声音,门外一侧的上官雨兮银牙紧咬,小拳紧握,亮晶晶地眸子中隐隐蒙上泪雾。 “容容宝贝,朕,爱你!” “皇,皇上!奴婢,一生,都是您,您的女人!嘤……羞死个人了!” “嘿嘿,容容宝贝今夜朕就做那一夜七次郎,让容容宝贝做一夜七次娘!哈哈哈哈……” 李燕云那银贱地笑声传入上官雨兮耳中,一夜七次郎?一夜七次娘是什么意思?上官雨兮先是不解,后隐隐想到明白缓过来,她心里嗔骂李燕云地同时,绝美不凡地脸颊也滚烫不已,这臭皇帝,什么样的虎狼之词都说地出来。 不时,宫内魏灵容的羞叫声,诱人的喘息声传出来,门外,上官雨兮精致清丽地容颜上,更是羞涩地如百花般艳丽。 这一夜,上官雨兮都不知怎地就天亮了,更是不知时辰,只知道,李燕云那银贱的笑声时而响起,魏灵容羞人的声音时而传入她耳中,她竟在乾清宫门外站了一夜。 斜阳升起,照射着充满神秘且又给人一种威严地紫禁城,满朝文武,早已在乾清宫列队完毕,只待皇上前来上朝。 魏灵容一大早李燕云与她温存了一会,便令及宫女将她洗漱打扮,送去太后那请安,对此魏灵容走之前,李燕云还让她拟草了一份圣旨。 出身秀才之家的魏灵容,一手俊秀的字倒也写的漂亮,李燕云更是赞叹有加,出手轻抚她柳腰以示嘉奖,惹地魏灵容一阵大红脸。 而且,这圣旨的内容,自然也是李燕云其中一个构想,这一离开皇宫,奏折无人批,那朝政及国家大事,不就被耽搁了?老子才不做昏君,要做就做明君。 所以李燕云有立内阁的构想,而选哪些人做内阁大学士,李燕云犯了难,此刻他真的感觉辨别忠臣和歼臣是有多难,也难怪先帝那个老头留下那段口谕。 李燕云灵光一闪,特地问及魏灵容,众臣中哪些人比较年轻,此目的,李燕云更想培养一些心腹大臣。 被赵谨逼迫假扮过太后的魏灵容对那些大臣,也都之知一二,便把几个年轻的告诉了李燕云。 这时,早已洗漱好,用完早膳,穿着一身金黄色龙袍,头戴黑色皇冠地李燕云,轻步走向龙椅。 龙椅一侧着蟒袍的小张子,他手中拂尘一挥,尖声长喝道:“皇上驾到,众臣早朝!” 众臣闻听此言,忙恭敬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李燕云打了个哈欠,奶奶地昨晚与容容小宝贝做了惊天动地的事情,竟一夜没睡好,他不要脸地想着,大方地往龙椅一座,大手一挥:“众爱卿,朕有一个想法,要说于众爱卿——小张子念吧!” 自其它小太监手中接过圣旨之后,小张子道:“奴才遵旨!”说着打开圣旨,特殊的嗓音传遍乾清宫每一个角落:“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为天子,为国为民,特设一内阁造福百姓,内阁址地,选文轩阁。六部其三,吏部左侍郎丛远良、户部右侍郎吕才,吏部左侍郎谷居担任文轩阁大学士。” “其,主要职责,为朕排忧解难,分担政务造福黎民,即日起,奏折全交由文轩阁处理。文轩阁,三位大学士,从远良、吕才、谷居、每日批阅奏折,批语建议写于票拟内,由朕参阅做最终决定,钦此!” 圣旨一念完跪着的众臣哗然,而圣旨中被念及名字的那三个人,一脸喜色,忙磕头谢恩:“臣吕才(从远良)(谷居)!” 三人异口同声道:“臣等,定不负皇上所托!” “嗯!”李燕云轻嗯一声道:“朕对你们三人寄以厚望,希望别让朕失望,众爱卿都平身吧。”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后的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丝毫不明白这是为何,要知这三人可都是等于是丞相之位,只不过变成了大学士。 “禀皇上,”一位大臣作揖道:“臣有话说!希望皇上能收回此旨!” 圣旨,本就是作为一道决议而定,圣旨一出如泼出去的水不可收回,有道是君无戏言,一旦收回那么皇帝可就没了面子,李燕云想到这个症结所在,才故意没和大臣商量就拟了圣旨,主要就是防着大臣,防止他们有反对地人。 这也是李燕云想法的精妙之处。 不过此臣话一出,其他大臣吓的不敢吭声,要知道,这可是当朝让皇上下不来台,搞不好那可是欺君之罪。 嘿嘿,就知道有人会这样,老子早就料到了,李燕云也不生气,道:“朕君无戏言,说出去地话,泼出去地水,岂有收回之理?不过爱卿既然想说,那就说吧。” 其意思很明显,就是你说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你爱说就说吧。 听李燕云这么说,此臣一脸严肃道:“皇上,自开国以来,我大宗早已废除宰相之职,为何又增添此职?这不合祖法,臣冒死觐见,请皇上莫怪。” 李燕云朝大臣们中扫了一眼,只见范清贤,八王爷李文中,皆是不吭气地站在下面。 李燕云笑道:“范清贤,李文中,你俩怎么看?” 这一下子就把问题丢给了他俩,二人忙作揖,范清贤先道:“回禀皇上,臣以为,此职看似宰相实则非也,宰相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文轩阁三人为大学士,更可以为皇室排忧,替皇上分担,最终权利还是皇上的。” “你呢?”李燕云看向李文中,心里却想,你个大歼贼,身为我的皇叔,还暗中与白莲教勾结,老子微服出巡,可都是因为你支持的白莲教,还有你儿子,那个什么世子小王爷要刺杀朕,这笔笔帐,我都记着呢,老头,走着瞧! 李文中面无表情,连忙作揖道:“禀皇上,臣对皇上的决定并无看法,此举乃皇上圣明之为,臣支持皇上!” 老谋深算地李文中话中圆滑,给了李燕云面子,又悄然表示了一下忠心,这话说的真可谓是两全其美,模棱两可。 奶奶地,这老头说了跟没说一样!李燕云心里不屑,面容却挂着笑道:“哦?嘿嘿,朕还有一事,你觉得民间白莲教朕该不该灭他们?” 哗! 此话一出,李文中原本面无表情地脸上满是惊讶,嘴巴半张,众臣一片哗然。 第53章 小妞你怎么了 大殿一片寂静,仿佛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很快李文中反应过来,双膝一软,忙叩头道:“皇上,白莲教持戒不杀生,不银邪、不妄语等戒律清规,更受百姓所崇敬,灭不得啊!” 李文中如此一说,有些群臣忙下跪,齐声哭喊:“皇上,灭不得啊!” 二皇叔李文风不在去北直隶一代救灾去了,若他在肯定支持于朕,妈地,那些帮八王爷说话的人,定然都是他的党羽。 其他站着的臣子,即便想反对,也碍于他的权威,不敢反对,李燕云颇感头痛。真正体会到那些无能的皇帝,被权臣所左右的难受之感了。 李燕云忽地嘿嘿一笑:“爱卿们,朕只是随口一说,切莫当真,朕知道白莲教造福于百姓——朕只不过试探你们一下,看看你们是否对这么好的白莲教有杀心,哼,你们要对白莲教有杀心,朕定然不放过你们。” 李燕云继续敲打群臣道:“而且,朕的锦衣卫眼线遍布天下,就连你们每夜与哪个小妾过夜,或者偷看寡妇洗澡地事情,朕要想知道都会知道地,嘿嘿,所以!尔等休要做一些见不得人地勾当!” 他话中虽然有戏言,群臣听了想笑却又不敢笑,且话中更是饱含震慑人心之词,李燕云说的倒也没错,锦衣卫唯独听李燕云一人号令,上可抓皇亲国戚,下可抓贪官污吏,群臣们对锦衣卫也是颇为畏惧的。 哼哼,老子吓不死你们?李燕云缓缓自龙椅起身,面色一肃,道:“李文中听旨!” “臣在!” “朕命你为白莲教督查一职,监督白莲教,如若他们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朕唯你试问,钦此!” 李燕云阴险地笑着,嘿嘿,你不是喜欢做幕后老大么?老子就让你光明正大地做,如果让我找到白莲教什么见不得人事的证据,你可就难辞其咎,死翘翘了,唉,我他妈真是个天才! 李文中脸一阵白一阵红,他丝毫不知这皇帝想要做什么,不过皇上都当场这么说了,如果拒绝,那就是当场不给皇上面子,严重点,那就是抗旨不尊。 他咬咬牙,忙叩头:“臣遵旨!” 嘿嘿,别怪朕!李燕云暗暗阴笑了一下,又看向方才对自己那内阁圣旨,颇为反对的那名大臣,“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朕一时想不起来了,容朕在想想……”李燕云故作思考的姿态。 那大臣岂敢怠慢皇上?忙作揖道:“禀皇上,臣乃兵部尚书袁自如!” 李燕云一拍脑袋:“哎哟,对对对,瞧朕这脑袋,一时想不起来了!袁自如,听旨!” 这皇上,不会因为方才老朽反驳他,而要治罪吧?袁自如吓了一跳,忙跪下,“皇上,无论你怎么惩罚于微臣,微臣都接受责罚!” 他正说着,却听李燕云接着道:“袁自如,朕你为文轩阁代理大学士,朕龙体不佳地时候,奏折最终批阅有你决定,记得,是朕身体有恙之时!”嘿嘿,接下来几个月,朕身体都有恙。 对于这个敢当朝反驳,做他人不敢做的事,此臣让李燕云觉得定然非大歼之人,毕竟忠言都是逆耳地。 所以正巧要微服下江南,那文轩阁最终批阅李燕云是没空了,只能现场找出一人,本来要选范清贤地,可范清贤李燕云让他制造火炮之国之重器,他哪里来的空闲。 不过这个袁自如还刚刚反对此新政,却又让他当新政的职责之人,恐怕这么不要脸地事情,也只有李燕云做的出来。 此刻,不光袁自如傻眼了,群臣更是惊讶万分,这个臣子本来反驳皇帝,没想到却被封了个新官,袁自如更是诧异了。 “臣,臣,臣谢皇上不杀之恩!”袁自如眼眶蒙上一层薄雾,心里愤慨,感动汇聚一起,复杂万分,也罢,袁自如叩头道:“臣,遵旨!” “好了,退朝吧,朕乏了!”李燕云说道。 小张子作揖弓腰,便转身朝大臣们道:“退——朝!”小张子声音拉的长长的。 待群臣走后,乾清宫门前站着的那名身段婀娜的宫女,她绝色的脸上有些憔悴,心里却在想,这臭皇帝,当真是阴谋诡计多端,那些大臣,尤其是八王爷被他拿捏在手中却还不自知。 不过他如此,却都是为了微服私访再做准备,绝色宫女心中隐隐有些感动,下一刻,她脑子一片浑噩,娇躯如被威风吹拂地柳枝,摇摇晃晃,她媚眸一翻,身子竟倒了下去。 “小妞?那小妞呢?咦?什么声音?”在暖阁间,寻找上官雨兮地身影,李燕云忽听乾清宫门外传来扑通一声,忙看向小张子:“快去看看。” “奴才遵旨!” 说完,李燕云在九间暖阁寻找上官雨兮地身影,边走边小声喊道:“小妞,快出来,我们可以下江南了,可以去替你全家报仇了哟……快出来,别跟老子躲猫猫了……”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这时候,太监小张子连忙跑了过来,扑一声跪在地上,“外面,外面那个上官小宫女,晕倒了!” 乾清宫地太监小宫女们,无不知道上官雨兮,这个皇上身边地贴身宫女,平日里她跟皇上嬉笑怒骂,他们可都看在眼里。深知此宫女在皇上心里,地位不一般。 “什么?!你说什么?!” 李燕云大惊,方才还嬉皮笑脸地他,星目圆睁,一脸怒火,心里一疼,虎躯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惊喝道:“她,她,她怎么晕倒地?还愣着做什么?快!快让人将她弄进来啊,快去……慢着!还是老子去吧!妈的,笨手本脚的,她要出现一点差池,老子要你们都死,都得死!” 小张子被李燕云弄的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愁眉苦脸地愣在原地,当李燕云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小张子才反应过来,“皇上,皇上,您慢着点,别摔着,小心龙体!” 乾清宫门外,李燕云拦腰抱起上官雨兮柔弱无骨地娇躯,见她双目紧闭,绝美的俏脸满是憔悴,李燕云一阵心疼,眼眶不由发红。 李燕云声音颤抖的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摸着她的下巴,轻轻道:“小妞?小妞啊?你醒醒啊?你怎么回事?说好要去下江南的呀,朕都做好一切准备了,而你怎么,你怎么……还愣着做甚?叫御医,叫御医啊!” 见出来的小张子一脸惊慌失措,不知要做什么,李燕云怒从心起,发狂似地喊着,小张子吓的一机灵,还从来没见李燕云发这么大的火。 小张子刚才里面就被皇上的举动吓傻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当听此言,忙道:“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 第54章 不识好人心 小张子一阵风地离开后,李燕云爱惜地将她柔躯拦腰抱在怀中,将她朝乾清宫抱了进去,李燕云脸色并不好看,龙颜震怒,一些宫女吓地连忙跪下。 宫女们打心底里,羡慕这个能得皇上,如此宠爱有加的上官小宫女, 李燕云冷声喝道:“你们跪着干嘛?去,找些吃的,喝的来,什么名贵的燕窝鱼翅,通通取来!” “是,奴婢遵旨!”小宫女们连忙叩头,恭敬退下。 将她抱进暖阁间的床榻上,李燕云轻声呼唤她小妞,小妞,可回应他的只有寂静,看着她绝世倾城的容颜,她泼墨般地秀发半挽在头侧,香额饱满,不描而黛的柳眉下双目紧闭,挺翘地瑶鼻下,粉唇微张着,精致如雕般好看的秀脸上尽是憔悴,看此李燕云心里颇感不是滋味。 奶奶地,老子都准备好了一切,就等微服私访,你这小妞怎么地却关键时刻掉链子?李燕云轻抚她的小手,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 上官家,可就剩你这么一个小妞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同时,回忆着和她的各种嬉笑怒骂,李燕云眼眶不由红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一声扑通,便传来了洪亮地中年男人声音:“微臣,御医院包敏,叩见皇上!” “回禀皇上,包敏奴才给您带来了。”小张子跪着道。 李燕云忙起身,“快,快给朕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李燕云忙站起身子,给包敏让开了位置。 “臣,遵……” “快啊!你这个老头真是!”李燕云差点吐血,“别这么多礼节了,快快快!” 包敏见圣上如此,吓的忙小跑到榻前跪下,拇指中指夹在上官雨兮洁白的手腕上,包敏闭目感受脉搏,好一会包敏都不曾说话。 见他如此,李燕云看的着急:“包敏,她到底为何如此?” 包敏轻轻起身,作揖笑道:“回禀皇上,她体乏劳神,躯累无主……” 奶奶地,说地这么文绉绉低地作甚?李燕云急道:“给朕说明白些!” “禀皇上,这位姑娘无碍,就是缺觉了,引起的晕眩。方才臣听张公公说这位姑娘是在乾清宫门前晕眩而倒,如臣没猜错,她且站了一夜了,在加上一夜未休,才体力不支,导致如此。皇上无需忧虑,她睡一觉便可恢复如常人。”包敏道。 一夜没睡?为何不睡呢?还站了一夜?纵然李燕云无解,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他挥挥手示意他俩都出去,俩人告退后,李燕云轻轻坐在她床榻前。 这时,宫女端着一托盘,托盘上放着两碗冒着热气地汤肴,宫女跪下道:“启禀皇上,按皇上吩咐御膳房所做地——血燕窝红枣汤,浓汤鱼翅煲,奴婢给您送来了。” 还真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做鱼翅燕窝还真就端着两样来,李燕云无奈:“放这里吧,你们下去吧。” 俩名宫女退下之后,李燕云端起血燕红枣汤,轻轻舀了一汤匙,吹去热气,缓缓送入她微张地口中,上官雨兮似乎是真的饿了,虚弱地轻轻吞咽着,又似这燕窝真的好喝,没一会小碗见底。 爱惜之意形于表,李燕云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很是满足,当鱼翅汤送入她口中,她诱人且鲜润地小嘴抿着,喃地轻哼一声,朦胧中轻轻侧过头去,似在排斥。 李燕云只得把鱼翅汤放在一旁,心里暗道,小妞啊,老子身为皇帝,这么照顾你,你还整天对朕横眉冷对地,你个没良心的。 看着她冠压天下冷艳清绝地素颜,李燕云一只手支撑着额头,竟也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美目紧闭地上官雨兮忽地黛眉颤抖了一下,枕在明黄色枕头上的脑袋左右摇晃,粉唇轻轻嗫嚅几下,忽地睁开若水般地眸子,轻声叫道:“爹……娘!娘!” 似做了恶梦,然而正是她轻叫了几声,惊动了李燕云,让李燕云不悦地呢喃地一句:“别吵,在让朕睡会!” 这时一直胳膊搭在了上官雨兮地胸前,上官雨兮一怔,侧头看去,顿时惊叫不已:“啊——臭皇帝,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只见李燕云不知何时起,竟然躺在她一侧,俩人一床同眠,李燕云被她这声惊叫也吓的连忙睁开眼睛:“嗯?发生什么事了?咦——是谁?是谁将朕和你放在一张床上地?真是好大的胆子,朕要治他的罪——哎哎哎?小妞,有话好说!哎呀,朕地屁股!” 李燕云话没说完,就被上官雨兮一脚踹了下来,上官雨兮脸如火烧,羞不可抑,娇瞪着李燕云,道:“我,我怎么在这里?还有,去做你地一夜七次郎,去找你的一夜七次……呸,臭皇帝,不要脸!” 她边娇骂着李燕云,边思考自己为何在此?可她印象在乾清宫门口就断了片,便什么也不知了,反应过来仔细检查自己的衣裳,发现并无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你,你这个小妞真是没良心,”李燕云揉着腚,哼了一声,义正言辞道:“老子看你晕倒了,又是将你抱进来,又是鱼翅燕窝伺候的,又是陪睡地,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对,一次七次郎?你是怎么知道朕地外号?哎呀?你昨晚偷听朕和容容宝贝说悄悄话话?” “呸!休得胡言,什么陪睡?”上官雨兮气地脸颊羞红:“你你你……你昨晚弄这么大地动静,不想听也没办法,我,我又不是故意听的,你这个臭,臭……”上官雨兮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这时代女子保守,哪受得了他这般说辞,上官雨兮葱指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罢了罢了,朕看你可怜饶你一回,李燕云顺势握住她地手,坐在床上,厚着脸皮嘿嘿一笑道:“你这小妞也是,平时都不怕朕,天不怕地不怕地,怎地昨晚却恪守规矩,在门口站了一夜,你为何不自己前来这暖阁里睡觉呢?” 李燕云心里隐隐有些懊悔,这平时这小妞都是在暖阁中睡觉的,怕她暴露身份,才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住处,昨晚真是疏忽大意了,竟让她在门口站了一夜,真是不该,也难怪她会委屈。 自李燕云手中抽回小手,上官雨兮双眼噙泪,躺着的她,侧过身子不去看李燕云,轻轻道:“为了家仇,这点苦算的了什么?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节外生枝……皇帝,我,我睡了多久了?” 这妞总算想到大事了,李燕云轻叹道:“朕也不知,只怕是两个时辰有余,已近午时。不碍事,嘿嘿,你若困地话,朕在陪你睡会……放心,只是单纯地睡,朕不会发挥一夜七次郎的功夫地。” “一派胡言!”上官雨兮脸蛋羞红,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后,上官雨兮忙起身下榻,立在床前,美眸注视着李燕云:“皇帝,你可准备好了?微服下江南可不比你在宫中,民间险恶!” 第55章 公子夫人 魏灵见她不答应自己陪她睡,李燕云脸上颇为惋惜,不过李燕云也知道正事要紧,白莲教、上官家的冤案、与柳如是的一吻之约,这些都要解决。 旋即吩咐小张子,让其去取些太监服来,打算混出宫去,毕竟宫中李燕云担心有八王爷的眼线,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同时,还让小张子令锦衣卫总管周朗,便衣便服,顺便买一车布匹,带十几个人在宫门外迎接。 买一车布?小张子虽然心里好奇,可不敢多问,只能遵命办事去了。 弘德殿内,李燕云和上官雨兮早已穿好太监服,蓄势待发,嘱咐小张子,如若有人前来就说朕身体不适,病了,总之怎么说都行,如果胡言,定不饶其性命。 这样那文轩阁大学士就用得到了,奏折会送到文轩阁,皇帝病了,更是有那刚升临时大学士的袁自如处理。 对于李燕云的嘱咐,小张子只得遵旨,这时扮作小太监李燕云和上官雨兮,俩人随小张子身后,刚出弘德殿,却见弘德殿门口站一女子。 女子着女官服饰,手里提着竹木饭篮,她见到小张子膝盖微弯,深施一礼,柔美地脸蛋挂着一丝微笑,颇为尊重道:“见过张公公,张公公,皇上可在?” 小张子脸色迟疑了一下,按照李燕云的吩咐可是要说“皇上病了”的,这时小张子正犹豫该怎么说。 登时,小张子身后一身太监服地李燕云抬起头来,笑着小声道:“容容小宝贝,朕在这呢。” 魏灵容目光扫视了一下,顿时美眸圆睁,娇口轻张:“皇……” 皇字刚一出口,李燕云忙左顾右盼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嘘——” 魏灵容小脸凄凄,双眸含泪,她明白李燕云这个时候就要微服出宫了,且一去可能就是数月。 魏灵容轻走几步,刚到李燕云面前,李燕云小声责怪道:“你这丫头,不是在太后那伺候太后,怎地跑到这里来了?咦?你手中提地是什么?” “皇上我……”魏灵容话未说完,忙将竹木篮子放下,自篮子里取出一道菜肴,眼中含泪柔美一笑,道:“皇上,这是奴婢跟太后告了个小假,亲手未你做的藕粉丸子。” 这丫头,想见我一面就直说嘛,弄这些理由,李燕云心里很是感动,见她一脸疲乏,更为心疼,李燕云不知该说什么,勉强微笑的自她手中接过菜肴。 魏灵容眸含清泪,正要将筷子递给他,没想到李燕云直接用手捏起丸子,就要放入口中,小张子忙道:“皇上,奴才为您试菜。” 为时已晚,李燕云动作甚快,一下子捏了好几个丸子在口中嚼着,边嚼着,边微笑地看着魏灵容,眼眶也不由发红,唉,昨晚刚跟着丫头洞房,今天就要离开了,妈的。 见此,小张子不敢多言,魏灵容心里一暖,泪水终是如决堤地洪水,自她柔美地脸上滑落下来,须知,皇上用菜之前,是害怕菜中有毒,所以太监会试菜,这是皇宫中的规矩。 而李燕云对她的极度信任,让她忍不住轻泣起来,心中幸福万分,甜蜜不已。 “傻瓜,怎么哭了?”李燕云拭去她脸上地泪水,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凑近她耳前,小声道:“放心,朕回来会继续让我地容容宝贝做一夜七次娘,嘿嘿,等朕回来,朕告诉天下,封你为妃!——小张子,走吧!” 生怕自己会流下眼泪,李燕云忙让小张子带路前去,小张子应了一声,容愣在原地,回味李燕云那番话,想起昨晚那一幕,看着李燕云的身影,她又羞又悲不已,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这时另一名长相绝美地“小太监”她轻声道:“容容妹妹,谢谢你!”说完便随李燕云和小张子而去。 这声谢谢包涵了太多,上官雨兮心里也很感激这个小丫头,如果不是她,恐怕自己就死了,幸亏是她,那个臭皇帝,才对此案上心的,更有为她翻案的决定。 方才与李燕云说话的魏灵容,丝毫没注意旁边那个小太监,是上官雨兮,正反应过来,却见三人已经走远了。 魏灵容看着三人渐行渐远地身影,她久久不远离去,蒙着泪雾的美眸连眨一下都舍不得,直到三人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帘中。 “你这皇帝,难得有个姑娘这么真心实意地对你。”一侧的上官雨兮道。 李燕云岂能不知魏灵容的心意,上官雨兮说的没错,纵观历朝历代,很多妃子都是贪图荣华富贵,才进宫的,真心实意的喜欢皇帝的又能有几个呢? 只怕老子不是皇帝,我地容容宝贝,也定然愿意跟着的。 “嘿嘿,此言差矣,”李燕云轻声笑道:“那朕又差了么?长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说,还把天下治的井井有条地,更是抛开皇帝地身份,陪小妞你睡觉,这等平易近人,不拘一格令人敬佩的行为,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 “呸——”上官雨兮脸蛋羞红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要脸,天下第一不要脸!论脸皮,你敢说第一,无人敢认第二了。” 和这小妞边走边逗着嘴,李燕云方才沉重的心情也好了些许,不知不觉三人已达午门,午门前一身便衣地周朗,带着十几名民间百姓服饰的侍卫早已在午门前等候多时。 且一车布匹早已准备好,李燕云看了暗暗点头,这小子办事挺利索的,老子太喜欢了,嘿嘿。 出了宫门避开御林军视线之后,“皇上,奴才只能将你送到这里了。”太监小张子作揖小声道。 李燕云轻嗯一声道:“回去吧,记得朕嘱咐你的事,如若出了乱子,朕唯你是问!还有,朕微服私访的事,一字也被跟他人透露,否则小心你地脑袋!” “奴才遵旨!奴才告退,”小张子吓的脖子一缩,连忙进了宫门。 “臣,参见皇上!”周朗正要下跪,却被李燕云连忙扶住:“哎?不许叫朕……叫我皇上了,得叫公子,或者龙公子,这位上官姑娘乃本公子地夫人,你们是我地伙计,我是卖布的商人,切记切记……” 夫人?上官雨兮脸颊一红,轻呸一声,扭过头去不去看他的嬉皮笑脸,但他此举也是为了在民间掩人耳目,上官雨兮也不好反驳什么。 周朗会意献媚作揖道:“见过公子,见过夫人!” “不错不错,待朕回来,赏你几百两银子,”李燕云说着,望向平板车上的布匹道:“周朗,这些布匹怎地鼓鼓囊囊地,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皇……哦,公子慧眼,请公子仔细看看。”周朗神秘一笑。 第56章 福来客栈 李燕云好奇,伸手自布匹里面掏了掏,顿时抽出一把秀春刀来。 “周朗,你这是……”李燕云好奇。 周朗哈哈一笑:“公子,我们既然微服,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显然不太合适,既然微服又不能带刀,小的怕公子有个闪失,只得把刀藏在布匹里了,这样才能掩人耳目。” 在这时代,官府是不允许黎民百姓,有刀枪之类的铁质兵器的,周朗此举惹地李燕云打心底里赞赏。 这小子真上道啊!李燕云心里甚微,拍了拍周朗的肩膀笑道:“不错不错,想得太周道了,天色不早了,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是,请公子上车!”周朗指着不远处地马车,李燕云轻嗯一声,带着上官雨兮朝马车走去。 十几名便衣侍卫,骑着马,马车在前面走着,浩浩荡荡的朝远处行去。路上,因李燕云和上官雨兮还穿着太监服,不过周朗也确实心细,早已为二人准备衣裳。 一身粗布青衣华服,布料虽普通,倒也制作精细,李燕云顾不得上官雨兮再次,换上去之后,却也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地。 穿好之后李燕云很是满意,忽地看向坐在一旁的上官雨兮,只见她未有动作,嫩脸粉红地低着。 “咦?小妞,你怎地不换?”李燕云关切道:“你要知道,不换上去,被人发现我们地身份可就麻烦了。难不成你是怕我偷看?放心吧,本公子以刚直不阿地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偷看地!” 说完心里补了一句,只会光明正大地看,嘿嘿。 哼,就你还刚直不阿?说你阴险狡诈,都是夸奖你了。 上官雨兮岂会不了解他的心思,红着脸,扭捏半天,才将那白色流仙裙穿在身上,李燕云看着她窈窕地身段,很是惋惜,这妞换衣服真够特别地,也不脱衣服,直接就给套上了。 “你有想过从何查起没?”上官雨兮换好衣服静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李燕云道。 说起正事,李燕云脸色严肃下来,道:“既然你家冤案是发生在应天,那就从应天查起,而且我怀疑这个案子,和白莲教有莫大的关系。” “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上官雨兮点了点头,自春满楼开始,她才发现,应天府的陆家,竟然和白莲教暗中勾结,其中想必有些联系。 俩人说着话,夜色不由的边深了起来,小队伍行至了山岭间。 远处薄雾缭绕群山中,犹如仙女身上的轻纱,群山中翠绿的植被将这副画点缀地更加完美。 一路颠簸李燕云甚是乏累,自马车的小窗口掀开布帘,见此处是一荒山野岭地,好奇问外面骑着马地周朗道:“周朗,走了多少里地了,人困马乏,找个休息的地方,留宿一晚。” 周朗骑着马,“吁”一声,让马儿脚步放缓,跟马车里的李燕云笑道:“公子,我们行了几十里地了已经,这里为凤凰岭,前方十里就是廊县了,廊县有客栈,我等且到那里去留宿,公子意下如何?” 奶奶地,到底是在古代,要在前世,几个小时就能几百公里了。“也好!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李燕云不假思索道。 “是!”周朗作揖。 见李燕云打着哈欠,似想到什么,上官雨兮脸颊一红,道:“李燕云,我跟你约法三章先,到了客栈,我,我自己一间客房,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闯进来。” “嗯?这怎么能行,小妞你要知道,多出一间房钱,就等于浪费啊,浪费是可耻地,你怎能有这种想法?哼!难不成你信不过我?本公子这么坚贞不渝地男人,岂是那种吃豆腐占便宜地人?”李燕云一脸认真,义正言辞。 “哼!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你若不答应,我就在马车上将就一晚!”上官雨兮一脸的坚决。 “好好好!”李燕云无奈,“也只有你敢这么反驳朕了,无论宫里宫外,真是怕了你了!” 上官雨兮见他委屈地样子,不由地偷偷一笑,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一脸的冷艳清绝。 时间不长,马队在一家名为“福来客栈”停了下来,福来客栈坐落在群山间,似专为赶路的人而设。 福来客栈李燕云见此,颇为感叹店家的良苦用心,有福而来,把客人比作“福”,客人见了心情肯定也好,且对店家来说又吉利,当真是一举两得。 “看来住店的人还不少!”周朗注视着店家门口拴着五六匹马道。 “管他们呢,我们住我们的,只要我们不暴露身份便可!”李燕云含笑进了客栈,美艳,且穿着白色如小龙女那身衣服的上官雨兮,紧随李燕云其后。 “是!公子。”周朗作揖后,便吩咐属下安置一下马车,布匹以及马匹,便朝客栈走了进去。 还没进门,一位着青衣头戴粗布帽,肩膀还挂着抹布的店小二便笑嘻嘻地走上前来:“哟?几位爷,姑娘,你们打尖,还是住店呐?” “住店!”李燕云笑道:“安排八间客房,对了,你们这里好像有客人,八间房是否有余……”李燕云说着,还没说完,就被一女子地声音给打断了。 “小二,打盆水上来!” 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好听,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且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传来的,李燕云面色一凛,心里一动,咦?怎么声音如此耳熟?好像在哪听过?李燕云回想着,却怎地也想不起来。 “好,知道了姑娘!”小二应了声后,跟李燕云笑道:“几位,八间房有的!” 李燕云轻嗯一声,丢了几锭银子在桌子上,道:“顺便做几道小菜送上每间房!” 店小二点头,好心提示道:“不过,几位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楼上有一个姑娘,你们可千万不要惹,那姑娘脾气古怪,还蒙着面纱,穿着一身黑衣……” 李燕云双眸圆睁,是她?那个蒙面女子?哎呀,老子想起来了,刚才那声音可不就是她?咦?白莲教在这里作甚? “放肆!”周朗一拍桌子,见不惯这店小二如此威胁皇上,周朗吹胡子瞪眼道:“我家公子还怕过谁来,她脾气在古怪,见到我家公子,也得尊重几分,否则,我对她不客气!” “啊!是是是!”见周朗身后又走进来十几位面色肃穆的男子,虽然他们没穿锦衣卫飞鱼服,却也把店小二吓的够呛。 哈哈哈,周朗这小子够劲,有老子地风范!李燕云听得心里大悦。不过上官雨兮却颇为好奇,方才见臭皇帝脸色不太对劲,好像认识那个女子,可有人在场,她也不方便过问。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每个人进了各自的房间,且上官雨兮房间就在李燕云隔壁。 此刻李燕云打量着自己的房间,不错,不错,还算干净,虽然比宫里差了点,不过还凑合,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清脆且调子颇长的口哨声,李燕云心里一动,不由打开窗户,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第57章 小王爷 外面圆月如玉盘,借着如灯的明月,李燕云依稀可见,客栈后不远处,一片荒地,站着几十名男子,举着火把,似在等人。 而另一边有一顶轿子,轿子俩侧站着轿夫,轿子后面则是十来位身着盔甲,腰挂绣春刀的官兵。 乖乖?这是什么情况?李燕云诧异万分,难不成老子的行踪暴露了?奶奶地,不应该呀。 正好奇之际,只听对面房门转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圣姑,他们来了!” 立时,传来了让李燕云很是熟悉地女子声音:“知道了,本主这就去便是。” 白莲教?莫非外面地人都是白莲教地人?可那些官兵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小王爷?哎呀,也难怪会遇到这个蒙面女子也就是所谓的圣姑,那天晚上,她可是说过要去江南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燕云不敢大意,连忙吹熄油灯,恰在此时,对面房门传来了关门地声响,李燕云暗自点头,老子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李燕云轻轻打开客房的门,鬼鬼祟祟,悄悄地跟了出去。 在客栈二楼地走廊中,李燕云遇到了值班地便衣锦衣卫,这是周朗特意安排的,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全,见此,两名锦衣卫正要跟李燕云出去。 “嘘!回去回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下来!” “是!知道了公子!”俩名便衣锦衣卫无奈,只好遵旨。 客栈后,走了一会地李燕云,为了避免被发现,躲在杂草中注视着不远处,这下他才看清,果然是那晚穿着黑衣,头戴斗笠地蒙面女子,她身段婀娜多曲线分明窈窕有致,此刻正拿着宝剑,身后跟着三名男子,缓缓地朝那拿着火把的几十人而去。 “属下参加圣姑,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当蒙面女子走到那些人面前,几十人等相继单膝跪地,齐声长呼。 “尔等起来吧。” “谢圣姑!” 哟豁?李燕云吃惊,好大的阵势,老子在皇宫才受的此待遇,你们在民间却还搞的这么隆重,白莲教还真会妖言惑众,什么普度众生?我呸!普度众生那么好心,还和刺客来杀朕? 此刻,蒙面女子望向轿子,声音冷冷道:“小王爷,让您久等了。” “哈哈哈……”轿子里传出一声轻笑。 伴随着笑声的同时,轿帘缓缓被轿夫掀开,这时,从轿子中走出一位身穿华丽的银白色锦衣的男子,男子生的五官分明,发髻高高立于头顶,腰背挺拔,约莫二十来岁,看上去很是俊俏,堪比潘安。 他就是小王爷?不错,这帅气地风范都快赶上我了。 “参加小王爷!” 白莲教教众人等连及那些官兵相继跪下,唯独那蒙面女子满眼愤怒地瞪着小王爷。 小王爷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公子哥般地气质,神情淡然道:“起身吧,都是自己人,无需客套。” “谢,小王爷!”众人起身。 小王爷望着圣姑道:“你好像对我不满?” “不敢,王爷乃是皇亲贵胄,小女子怎么敢对小王爷不满?”蒙面女子虽说辞尊重,但都听得出来,她似真的对小王爷颇有微词。 小王爷愣了一下,似没有生气的样子,旋即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从几十人中走出一人,此人忙向蒙面女子抱拳道:“圣姑,都是我方德的罪过,是我不该私自带红阳堂的弟兄前去,都是我的罪过,要罚就罚我吧,是我联系宫中太监小路子,行刺那个狗皇帝的!” “住口!” 蒙面女子喝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以后莫在提及,我白莲教向来行善好施为原则,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恐怕并非你私自决定的吧?”蒙面女子望向小王爷:“恐怕小王爷也参与了吧?” 小王爷面色未有一丝变化,轻走几步,到蒙面女子面前,笑道:“圣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杨虎将军就这么白死了么?哼!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想的,小王不明白,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听到这话,李燕云心里一动,果然不出所料,那杨虎谋反不光是为了赵谨,说是为了赵谨,那只不过是理由而已,幕后指使人还是八王爷这边啊,奶奶地,老子要不出宫,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么多事。 “以前?”蒙面女子冷笑了一声:“以前我见那皇帝不理朝政,乱杀无辜,如今当今天子减轻百姓赋税,令朝中之臣救护灾民,开挖河道,如此为民着想的皇帝,还杀他作甚?所以请小王爷以后不要让本教参合朝廷之事了,小女子感激不尽。” 这妮子的话,听的李燕云心里大受感动,龇牙咧嘴地笑着,这小妞不错呀,可惜了,就是整天蒙着一张脸,老子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小王爷哈哈一笑:“即便你不说,我也正要说呢,你们白莲教最近该收敛一些了,那个皇帝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让我父王监视白莲教。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县官不如现管,你们要做什么,还得我爹同意不是?而且支撑你们白莲教运营地银子,不也是我们出?” 小王爷脸色冷了下来,眼中射出寒光望着蒙面女子,继续道:“倘若你能答应做小王的妻妾,喜结秦晋之好,白莲教所运营花费的银子什么的,都好说。” “承蒙小王爷看得起小女子,”蒙面女子作揖道:“不过,小女子自幼清修,更没有婚配之打算,劝小王爷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不光我不会同意,我们教众都不会同意的。” 求爱?哈哈,这个小王爷脸皮真够厚地,这妞有个性,有个性啊!这小妮子有前途,草丛中李燕云嘴唇抿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评头论足地想着。 此刻那个方德笑道:“圣姑此言差矣,我方德也支持圣姑与小王爷喜结良缘,白莲教圣姑与皇亲贵胄小王爷结亲,那真可谓是天下的美谈啊!” 蒙面女子听后大怒:“方德,你身为红阳堂堂主,竟然胳膊肘向外拐,他人不知,你岂能不知本教的规矩?我一心清修,从未有过如此想法,你却——” 方德连忙作揖:“非也,非也,请圣姑饶恕属下的罪过,属下只不过是发表一下建议罢了!” 无耻!当真是无耻!这简直就是欺负人家一弱小女子嘛?李燕云似也为那蒙面女子感到生气,身子一动,动静似乎大了点,李燕云心道,糟了! 果然,小王爷耳尖,忙看向此处:“何人在此?” 第58章 借刀杀人 小王爷这么一声,霎时,几十人等,以及那十几名官兵朝此处看来, 小王爷给官兵们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抽出秀春刀来,缓缓朝此处走来。 眼看躲不过去了,逃走也已然来不及,李燕云自袖子中抽出那把沙鹰手枪,隐藏在袖子中。同时,李燕云也担心这个小王爷会认识自己,不确定这个小王爷是否见过自己,连忙抹了些泥巴在脸上。 “哈哈哈,是我啊,在下龙二一,见过各位?刚刚在下在这里拉屎,不小心打扰了各位,还请不要见怪,咦——好热闹呀,这么多人?哇?你也在,上次我们见过,自己人,自己人!”李燕云边朝蒙面女子走去,边笑着道。 他模样似看到了老熟人一般,几名官兵见此,互相看了看,一时头脑混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不过见小王爷一脸错愕。 小王爷只觉得此人脸上脏兮兮的,一身普通的平民服饰,压根不知此人是何许人也。 “是你?龙二一?”此刻,人群中一直未说话的一名青袍男子,走了出来。 “我靠,这都认得出来?!”李燕云惊愕。 “哼!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刘永元没好气道。 妈的,他怎么也在?李燕云哈哈一笑:“哎呀,刘永元兄弟,好巧啊!” 见到此人李燕云有点傻眼了,上回在春满楼,这厮和那个应天府尹的儿子陆常年,都在春满楼,所以认得李燕云。不但如此,还发生了一些口角,当时如果不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估计刘永元都能对李燕云动手。 虽被认出来,李燕云表情未有意思变化,心里顿时波澜不惊,管他奶奶地,谁要对我不客气,老子的枪就对他不客气! 小王爷诧异,看了看走来的李燕云,又望着蒙面女子,道:“莫非,这也是你们教中之人?” 没等蒙面女子说话,李燕云忙道:“对啊,对啊!正是,在下正是白莲教中之人,还知道刘永元兄弟,你暗通朝廷,将我们刺杀的事情,告诉了锦衣卫,导致我们死了十几名弟兄,说!是不是你干的?你瞪什么瞪啊,倒是快说呀!” “你,你,你胡说!”刘永元怒道。 李燕云如此一说,不光几十名教众对刘永元怒目而视,就连小王爷也怀疑地望着刘永元。 见此刘永元忙朝蒙面女子和小王爷作揖道:“圣姑,小王爷,我刘某从未做过此事,还请二位明察,明察啊!这个龙二一就是个痞子,大家不要听他胡说。” “我胡说?”李燕云笑道:“那你说说,刺杀之时,你为何在春满楼,唯独你一人逃脱了锦衣卫的逮捕,唯一解释就是你暗通朝廷。” 刘永元慌张之中有些理智,反驳道:“那,那你既然是白莲教的人,当日你龙二一也在春满楼,为何你也能逃脱锦衣卫地逮捕?按你的意思那你也就是通敌之人?” “呃……这个嘛!”李燕云眼珠一转,哼了一声道:“看来,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地真实身份了,其实我就是我们白莲教专门查卧底的人,表面上我是一个商人,其实我是一名卧底!” 小王爷疑惑道:“何为卧底?” “哦,就是细作的意思,只不过我是白莲教地细作!”李燕云看向刘永元:“而你,却是朝廷的细作,圣姑,小王爷,此人用心险恶,误我们大事,此人真该死!” “啊,我没有,我没有啊!圣姑小王爷,休要听此人的话,他的话不可信啊!” 刚才李燕云也看明白了,这蒙面女子虽然是圣姑,但教中不是人人都服她,此刻她肯定需要自培养自己的势力!李燕云暗自点头。 “嘿嘿,我的话不可信?”李燕云自腰中抽出一枚银牌:“看到了吧,这是圣姑的令牌,她特地令我监视你地,不然你以为这么巧,当日你在春满楼,而我也在?我就是为了监视你地!” 人证物证皆在,小王爷给官兵使了个眼色,官兵们连忙拿住刘永元,小王爷哼了一声道:“我说为什么如此奇怪,行动本来天衣无缝,锦衣卫却刚好赶到,果然有内贼,刘永元你该当何罪?” “圣姑啊!我是被冤枉的,真的是被冤枉的,请您相信我!”刘永元瞪着李燕云道:“歼诈小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李燕云不理会他,他走到圣姑面前,把银牌递给圣姑,单膝跪地道:“属下完成使命,请圣姑收回此令牌!”他有样学样道:“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这小贼真是机灵,明明是捡到我的令牌,却说是我指使他当细作的,当真是狡猾!圣姑正要说什么,却听一干教众,不时有人喊道:“杀!杀!杀!” 那方德连忙作揖道:“圣姑,按照本教教规,此人当杀,否则不已平众怒!” 方德话音刚落,刘永元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那官兵手中绣春刀一挥,顿时人头滚落在地。 圣姑忙闭上眼睛撇过头去,李燕云也是不忍看这一幕,忙低下头去,心里却自我安慰,对不起啊,刘永元,为了不暴露朕的身份,为了天下黎明百姓,只能先牺牲你了,朕,也是无奈!奶奶地,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圣姑普度众生,永垂不熄!”李燕云大喊道。 经李燕云如此一喊,众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圣姑此时想细查刘永元是否是细作,也为时已晚了,她眼神复杂地看了李燕云一眼,想起诏狱外的那一幕,她脸如火烧,又回味刚才那一幕,只觉得这个曾经轻薄她的男子,可谓是狡猾万分! 她轻轻手一挥,众人安静下来,她道:“关于刺杀一事到此为止,重阳节应天栖霞白莲坛的白莲大会,还请诸位务必按时到场。你们,且散去吧。”。 听闻他此话众人缓缓离开了此地,只留下几名随从,她莲步轻移,走到小王爷面前道:“小王爷,教主也请八王爷重阳节务必到场,请小王爷务必转达。” “小王遵命便是!”嘴上说的遵命,小王爷眼里却满是不屑,他轻轻一笑:“既然是徐鸿儒徐教主的邀请,小王定会转达父王,另外,你我结秦晋之好的事情,还请圣姑多多考虑,时候不早了,小王先回京城了,过段时间,小王自会与父王前往应天。” 自始至终小王爷都没正眼瞧过李燕云,李燕云心里不服气,哼,跋扈什么?你老爹在朝堂上都要给朕叩头呢! “那小女子就不送了!”圣姑道。 看着远去的官兵和轿子,圣姑望着几个随从轻道:“你们也回客栈吧。” “是!”李燕云也连忙作揖后要走,却听蒙面女子道:“龙二一,你留下!” 第59章 化骨软筋丸? 李燕云身子一震,刚要跨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卧槽这妮子想干什么?李燕云并未转身,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圣姑走至他面前,她头戴斗笠,脸蒙黑纱,虽露出俩只眼睛,但从她眼竟来看也是个十足地美人。 柳眉下,那双漆黑明亮的美眸,媚人心魂,尤其那双卧蚕更是把眸子点缀地更加完美,迷人,只怕让她看一眼,都会醉了。 “你,你到底是何人?”圣姑颇为疑惑道:“你说话简直牛头不对马嘴,一开始在诏狱,你说你是刘堂主的人。结果在这里,拿着我无意丢落的令牌,作威作福,导致刘堂主被你害死了,还有,我现在怀疑他有可能不是朝廷的人,而你才是!” 区区几句话,听得李燕云心惊肉跳,不禁暗叹,这妞可以啊,这么快就推断的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她既然没有当众揭发自己想必定有什么目的,李燕云嘿嘿一笑道:“圣姑,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其实我对贵教崇拜已久,只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加入本教。别无他心,在下甘愿为圣姑效劳,还请圣姑成全!” 圣姑叹了口气:“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实意说这些话的,刘永元已死,死无对证了,不过,本主想知道,你为何这么想进我白莲教?” “这还用说?”李燕云笑道:“当然是为拯救天下苍生为目的,我见贵教如此善待百姓,才有心加入的,请圣姑不用多虑。在下的心,天地可鉴。” 好一个天地可鉴!圣姑看他一眼,随即想到什么,轻轻叹道:“不过你有所不知,我教目前分为俩派,一派是八王爷的人,听从八王爷任何指示,另一派就是你口中的拯救苍生为己任的。 “而那个方德你也看到了,”圣姑继续道:“他私下里与小王爷走的甚为亲密,既然你这么想入本教,我见你方才能随机应变,为人也比较机灵。这样吧,我命你暗地里监视方德。本主也不管你所言是不是真的,只要你能忠心于本主,本主会在重阳节的大会上,跟教主说,命你为青阳堂的堂主。” “哎呀,多谢圣姑栽培,圣姑真乃慧眼,一下子就看得出我是个人才!在下定不负圣姑所望。对了……”李燕云嘿嘿一笑:“在下有一事不明。” 此人也真够不要脸皮的!圣姑听他此话,道:“但说无妨!” 李燕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个小王爷口中的徐鸿儒教主是不是你老爸?哦,就是你爹的意思。” 圣姑语气不悦道:“休得胡言!我与教主非亲非故,教主受教规加持,不许婚配,更别提什么生儿育女。对了,教众倒是可以,”圣姑眼神玩味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嘿嘿,后悔?老子就为你们白莲教而来的,不然我在宫中当个无忧无虑的皇帝岂不美哉?李燕云笑道:“无妨无妨,在下不后悔,定不负圣姑所望,对了圣姑……你为何老蒙着面纱?还有你叫什么名字?”这妮子不会是丑八怪羞于见人吧? 圣姑犹豫了一下,道:“我蒙着面纱只为不想与尘世的男子有什么瓜葛,本主名字白若洁,名字用得少,他们基本都尊称我为圣姑。你日后叫我白若洁便是。” “日后”叫你白若洁?嘿嘿,这句话说的相当之有味道! “白若洁,很好听的名字哎。”李燕云笑道:“想必名字好听,人也一定长得好看,圣姑真乃集德美于一身的女子,在下钦佩。” 油嘴滑舌,你空口白牙,满嘴胡言,我怎地信得过你?白若洁美眸含笑地望着他,自腰间取出一枚红丸,笑道:“龙二一,这个乃本教圣物,吃了可强身健体,每一个入教之人都要吃的,你且拿去服用。” 靠?还有这个规矩,李燕云接过药丸仔细端详道:“圣姑,这个药丸有那些功效,强身健体的话,对男女之事有没有效果?” “男女之事?” 白若洁一诧异,没明白过来,旋即想到什么,只觉脸蛋滚烫,心里暗嗔,真是银贼,这种想法都想的出来,她强忍着心中的愠怒,笑道:“应该有的吧,你吃了便知。” “哦?”李燕云怀疑地望着白若洁,心想这妞不会在骗老子吧?你们清修之人,竟然还有这种药效?李燕云张着嘴巴,药丸放在嘴前很是犹豫地看着白若洁:“我说圣姑,真的有这种……啊,咳咳咳,你你你——” 他还想说什么白若洁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小手一推,玉手轻点了几下李燕云的喉咙,立时,药丸被送入口中,李燕云一阵咳嗽之后,不敢相信地望着白若洁,却见白若洁仰面一笑。 “你,你这丫头,你肯定是骗老子地!”李燕云大怒:“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白若洁咯咯笑了一阵后,风情万种地望着李燕云,道:“只有吃了此药丸我才完全信的过你,实话告诉你吧,此药名曰《化骨软筋丸》毒发之时,会全身化为浓血,五脏六腑俱烂而死!不过你放心,此药半年之后才会毒发,你有充足的时间完成任务。” 化骨软筋丸?李燕云光听名字就被吓了一跳,听她说此药效更是冷汗直流,下一刻,他怒从心起,瞪着白若洁。 “你,你好狠毒!”李燕云咬牙切齿道:“还圣姑,呸!狗屁圣姑!还普度众生,普你个头,简直就是心如蛇蝎!” 白若洁咯咯笑道:“抱歉龙公子,怪不得本主,只是谁让你让我觉得,你是一个阴险狡诈之人呢?你的话又如何能信?话又说回来,只要你对我忠心耿耿,必然死不了,到时本主赐你解药便是……你,你要作甚?” 李燕云大怒之下,白若洁身为圣姑倒也有几分害怕,被他逼着连连后退,此刻李燕云缓缓地朝她面前而来,脸上挂着冷笑。 “臭丫头,老子都要死了还怕你作甚!” “啊!你,找死!”见他朝自己面前而来,白若洁作势要拔剑,李燕云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忽地大手一揽抱住她柔腰,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地,摔她轻哼一声,“嘤!你,你大胆!” “我大胆?”李燕云压着她身子道:“不是不给看么?今天老子就要看看你长什么样!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丑八怪!” 话毕,没待白若洁反应过来,李燕云顺手揭开了她脸上蒙着的黑纱,这不揭还好,顿时看清庐山真面目的时候,李燕云惊呆了。 第60章 收服她! 如霜般皓月得光照在她如若仙子的秀脸上,她黛眉似柳叶,杏眸如圆月,眸子下的那双卧蚕更是让她眼睛看起来似会说话般,形似含笑,实则愤怒地娇瞪发呆地李燕云。 挺翘的瑶鼻下那双小嘴紧紧抿着,银牙紧咬,美不胜收的脸绯红伴随着火烧般的感觉,心里羞怩和怒火一起涌出。 李燕云看的呆了半晌,白若洁想挣脱他身体地压制,却感觉重如千斤,让她动弹不得。 “喂,龙二一,你看够了没有?你,你竟然如此对本主不敬?”最后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叮咛出声:“你,你快放开我!” 最后一句,声音小的可怜,似在求饶,又似做错事的小女孩般。她妙眸中隐隐有泪水打转,她强忍着不让泪水从眼睛里流落,在她记事起,自己就是一个被白莲教所培育的圣姑,圣洁之身,清白之名,所受教众敬仰,更被当做一种信仰。 而眼前这个男子,不但轻薄与她,更对她如此不敬,她何从受过如此委屈? 俩人四目相对着,又是如此近的距离,甚至对方的气息都清晰能感受到,俩人一个处处可怜,一个怒面僵住地样子。 这圣姑长的可以啊,正点啊,我靠!前世见过了那么多漂亮女明星的李燕云,心里也不由赞叹。 哼,休想用眼泪引起老子对你的同情心,你对我可是下了毒的,老子岂能饶你?李燕云哼了一声道:“放开你可以,不过你要先把解药拿出来,否则,否则——” “否则你想怎样?”白若洁强忍着泪水,轻轻一笑,这一笑如百花中的花魁,直让其他花瞬间失了色:“你如若对我不敬,你会成为白莲教众矢之的,你不怕?” 这妞一会装可怜,一会装作不在意地样子,妈的,到底哪个是真的她?李燕云在她胸口掏了一把,她“嘤”地一声惊叫,她脸红如桃花,心里更是娇怒不已,媚眸瞪着李燕云。 李燕云朗声大笑:“怎么样?你不说我不敢么?哼!不把解药拿出来,信不信老子强歼了你!” 这狗贼,竟然胆敢如此对我放肆,忽地她咯咯一笑:“反正都被你压在身下了,你想做什么,本主又岂能阻止的了你?反正只要你做出了那等事来,半年后你不但要毒发身亡,还会被本教众人视为敌人,你想做什么,任你做便是!” 话罢,白若洁闭上眼睛,一副随便你处置的样子。 我靠!这妞威胁我?李燕云一时欲哭无泪,哭笑不得,旋即哼笑道:“小妮子,你会后悔的你不知道?你知道我是谁么?你既然敢这样对付老子?” 他穿的普普通通与一般人无二,人还那么阴险狡诈的,就像刘永元所说,就是一个痞子!还能是什么人?白若洁睁开眼睛,语气好笑道:“我管你是谁?哪怕你是皇上又如何?你如此对我,我定不会放过你的,白莲教也不会……喂,你又要作甚?!” 哎哟呵?老子对付不了你了?见软硬对她皆是没有效果,李燕云也顾不得许多,将她娇躯一翻,膝盖抵在她柳腰间,他黑着脸,怒道:“老子在问你一声,解药到底给不给老子?!” “不给,就不给,有本事你弄死我……啊!” 她话未说完,李燕云扬起硕大的巴掌,朝她挺翘的臀而重重地拍了下去,她一声惨叫,连她自己听的都觉得格外的羞煞人也,心里又羞又怒。 “我让你不给!老子再问你一声,给不给!” “我不……啊!” 不字刚一出口,李燕云又是重重地一巴掌拍了下去,这下比刚才下手更重,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惊叫一声,这种感觉她让心里又羞怒,同时还伴随火辣辣的疼痛感。 从来还没有人胆敢如此对她,这龙二一简直大胆包天,她忍着疼痛嘴里娇骂:“龙二一,你!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杀了你,把你剁碎了喂猪……啊!” “我让你喂猪!” 李燕云可不管这么多,心里也是怒到了极点,巴掌再一次拍下去,一下比一下重,虽巴掌与她小臀接触良好,可李燕云心中没半分邪念,有的也只是愤怒,既然不把解药拿出来,妈的,老子就打的你服为止! 继而连三地拍下,连打几十下,一下比一下重,白若洁的惊叫声也愈发大声,白她娇口轻张,更是尖叫连连。 须臾,似真的打痛了,她略带哭腔,道:“龙二一!别,别打了,我答应你——” “真的?”李燕云也有些累了,听她如此,不由停了下来,可回应他的只有哭声,她趴在草地上香肩耸颤,嘤嘤窃哭,声音哽咽道:“龙,龙二一,你太,太过分了,呜……” 见她如此,李燕云也有些不忍了,哼了一声坐在一旁的草地,道:“我过分?话说反了吧?我与你无冤无仇地,你竟然上来给就喂老子毒药,叫什么化什么,软什么……” “化,化骨软筋丸……”白若洁边趴那哭,边提示道。 “对对对!”李燕云气道:“所以这不是我故意地,是你咎由自取的,既然答应了,那就把解药拿出来吧——” 说着,李燕云伸出手至她眼前,此时她早已满脸泪水,侧着泪眸,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声音似撒娇道:“你这人,看着挺机灵的,怎地这个时候倒有点傻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李燕云,生怕再次惹恼他:“其实那根本不是毒药,是,是本主骗你的,那个是红枣粉末而制成的一枚吃食,喏……你看,我这还有好多呢。” 不是毒药?李燕云一愣,心里更是一喜。 说着,她自腰间掏出一小纸包,红着小脸,递到李燕云面前,轻轻道:“我作为白莲教圣姑,爱吃这小食,生怕被教众知道笑话,我,我自己偷偷买的。” 李燕云皱着眉头,怀疑地看着她,自她手中接过那个纸包,打开一看,果然如她所说,纸包里皆是那种颜色的红色“丸子”,李燕云拿出其中一个,咬了一口,果然有红枣地味道,他这才相信她的话。 “那你为何如此哄骗我?” 第61章 坏蛋你到底是谁 李燕云如此一问,她脸色有些凄楚,红着小脸,一副我见犹怜地模样,她轻道:“你,你先扶我起来,我腿有些麻了。” 方才被李燕云一只腿抵着腰,双腿也被李燕云膝盖压着,似有些麻木。 也罢!看你这妮子没有到那种心如蛇蝎的地步,老子就不与你计较了!坐在地上的李燕云轻轻将她扶起,可她刚一坐下,屁股传来一阵剧痛,她香额冒着冷汗,“啊!”惊叫一声,身子不稳,惯性的朝李燕云怀里倒去。 “嗯?你这妮子又搞什么鬼?不会想趁机占老子便宜!”李燕云板着脸道。 “才不是呢!”白若洁红着小脸,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哼道:“还不是你打我……那,那里,到现在还在痛!” 是我?李燕云明白过来,看来刚才真把这妞打疼了,李燕云丝毫没有感到愧疚,不屑道:“如果不是你哄骗老子,又怎会遭受皮肉之苦?很疼么?要不要老子给你揉揉,放心……很纯洁的揉,不要用这种龌龊地眼神看着我!” 她小嘴一抿,侧着身子,依偎在他怀里,轻哼一声,道:“不要你揉,是你打的我,你借我靠一会,我歇息一会便好。”她说着话的同时,不由地观察着李燕云的表情,生怕他会拒绝自己。 “也好!”李燕云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何如此哄骗于我?” 见他答应自己,心里从未有过一种成就感涌上心头,她轻轻道:“我自小被白莲教从民间筛选出来,对娘亲爹爹一点印象都没有,虽然我地位是圣姑,可是我从未有过一种家的感觉,和安稳之感,我对任何人都不相信,只有那么哄骗你,你才会听从于我。” 哦!说白了这小妞就是没有安全感,李燕云心里明白了,他冷着脸道:“那即便你不相信别人,也不能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这样是为人所不齿地,是见不得人地!知不知道?” 白若洁轻嗯一声:“知道了,坏蛋!”她俏脸红红,抿着小嘴道:“可你那么打我那里,要是传到他们耳里,我还怎么做人,呜——你这坏蛋,我只对你这么哄骗过,又没哄骗过别人,你,你怎地能这般说我……” 她说着说着,竟趴在李燕云怀里哭了起来,李燕云一脸苦笑,妈地,你只哄骗我一人?合着老子还得感到很庆幸是不是?不过见她肩膀耸颤地轻泣着,李燕云也不好意思反驳她。 李燕云更没有出言安慰她的意思,任由她哭着,她哭了一会,脑袋侧枕在李燕云大腿上,泪眸看着李燕云:“坏蛋,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你怎地就不怕我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肯定不是商人。” 她自小被白莲教尊为圣姑,白莲教上下对她毕恭毕敬不敢亵渎,一些民间信徒百姓更是尊她为神明般敬仰万分,哪里会想到,在这个龙二一这里,自己的待遇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她一时适应不来,但又感觉很真实,偏偏却对此人产生好奇。 她的问题把李燕云给问住了,老子来自哪里?想起前世的父母,李燕云眼眶微微泛红,恐怕在那一世,自己的墓碑都立好了吧?坟头草恐怕也有半米高了。 “坏蛋,你怎么了?”见他眼眶发红,白若洁小声嗫喏道:“我知道了,你跟我一样无父无母。” 李燕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李燕云轻轻躺下,看着天上的繁星,道:“你相不相信,除了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世界?” 还从来没有人问出过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白若洁自他怀中移开,轻轻侧躺在他一侧,撅着小嘴想着,半天才道:“也许吧,其他世界我不管,我只想在我的世界过的快乐就行……龙二一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听她绕开话题,李燕云叹了口气,算了,跟这个小妞说这些干嘛,说了她也不懂!听她这么说,李燕云笑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对付方德那一派的人?” 白若洁朝他怀里拱了拱,嗯了一声道:“他们跟小王爷他们串通一气,只想对付当今圣上,可我虽然不如他们年长,却也知道,这个皇帝这些日子,做的事情都是好事,比如减轻百姓赋税,开挖河道,这些可都是造福百姓的好事,我们还杀他干嘛?” 李燕云心里隐隐有些触动,小妞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可就趴在当今圣上的怀里呢!而这些造福黎民百姓的事,可都是老子做地。 不过即使她不说,李燕云也会对付白莲教那些人的,倒不如来个顺水推舟?他轻轻笑道:“这个自然,我既然说过要帮你,就自然会帮,大丈夫一言九鼎,岂会反悔?你这小妞刚才哄骗我这个正直地人,真是多此一举了。” 你正直?哼!正直还打人家那里?她脸颊发热,心里羞羞,轻声细语道:“那坏蛋,我们白莲教的白莲大会,定于重阳节,到时你一定要去。” “去,肯定去!”李燕云心里哼道,我倒要看看,那帮人到底想搞什么鬼。 她想起方才李燕云眼眶发红的一幕,声若蚊呐道:“坏蛋,其实,我知道你,知道你心里也很苦……” “嗯?你说什么?”李燕云好奇一看,只见她已经趴在自己胸膛睡着了,她柔美地脸蛋,肤白若雪,五官如能工巧匠雕刻的瓷娃娃般,甚是精致漂亮,她闭着双眼弯翘地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上还有些许泪水。 这妞心可真够大的,这荒郊野外地都能睡着,幸好遇到我这么正直地人,要不然她恐怕贞洁不保!李燕云苦苦一笑。 红色斜阳缓缓从东面升起,漆黑的夜幕也悄然退下,清晨,一滴露珠自植被上滑落,滴在了躺在草地上的李燕云额头上。 “谁,谁啊?妈的,让在朕睡会……” 他眼睛动了动,嘴里轻轻的嗫嚅着,他手动了动抓了抓,被以为是宫中龙榻上的锦被,却抓到了一把湿漉漉且冰凉的杂草,他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双眼。 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他不由摇了摇混混僵僵的脑袋,回想着昨晚的那一幕幕,想起昨晚的事情,他一个激灵连忙朝旁边看,只见那里还有那个白若洁的影子,这妞,跑的倒快。 他身子一动,不经意间篾见胸膛上的一枚令牌,银制,上面有个圣字,下面是一朵莲花图案。 可不就是那圣姑的令牌?这白若洁搞什么鬼?倘若第一次是疏忽大意所丢了令牌,这次想必是故意留下的,她到底什么意思? “龙公子!” “龙二一!” 正好笑着,却听远处传来了呼叫的声音。 第62章 恨死你了 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周朗等人,以及穿着一身白色裙子仿若仙子般的上官雨兮,同是四处搜寻着李燕云的踪影,口中不时喊着。 上官雨兮本就身段婀娜,亭亭玉立的,泼墨般的长发被微风吹着飘散着,给人一种如下凡的仙女般艳丽。 她绝美倾城地娇脸上,满是焦急之意,粉唇轻张叫着:“龙二一你在哪里?” “上官姑娘,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要是找不到,我等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啊!”周朗走到上官雨兮面前,小声的急急道。 哼,他那么狡猾多端的,我才不信他会有事,虽然心里那么想,可她心里也是不由提起来,这臭皇帝,他到底去哪了。上官雨兮浅浅一笑,宽慰道:“周大哥莫慌,那个臭皇……哦,皇上他为人比较精明,应该无碍的!” 正在一干人一筹莫展之际,李燕云在不远处挥挥手,一蹦一跳道:“喂,夫人,周朗,我在这里!” 一干人等,周朗和上官雨兮面露喜色,对视一眼后,连忙朝李燕云而去,上官雨兮抢先道:“你,你跑哪去了?” 李燕云嘿嘿一笑,拉着她的手道:“是我不好,让夫人着急了。” 上官雨兮脸上一红,连忙抽出小手,轻呸一声,撇过头去不在理他。李燕云没发现地是,她此刻眼眶泛红,如果此时周围没人,她能哭出来。 周朗连忙下跪:“皇上,臣有罪,没能紧随皇上身边。” 周朗这一跪,李燕云吓了一跳,万一暴露了他是皇上的身份,那就功亏一篑了。 李燕云朝四周看了看,这里荒山野岭的根本没其他人,有的也只是周朗锦衣卫那些人,以及上官雨兮,他连忙扶起周朗,解释道:“你何罪之有?是朕昨晚要求,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跟着朕的。” 为了不节外生枝,李燕云只好解释说,在宫内烦闷已久,这初来乍到民间,对民间的风景很是喜欢,是来外面看看风景的,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几行人等行至客栈,李燕云却发现门口的那几匹马早已没了踪影,应是那白若洁带着随从离开了。 “他们走了?”李燕云好奇问着身侧的周朗。 “是的公子,”周朗抱拳作揖,笑道:“不过,公子有所不知,早上那个店小二口中,我们所惹不起的女子,不知为何,她早上一上马,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骑马的姿势也颇为奇怪,竟是趴在马背上的。另外那几个男子对她唯命是从,似那女子不是一般的人物。” 奶奶地,看样子昨晚真的打疼了,李燕云干咳两声,着转移话题道:“不奇怪不奇怪,兴许是在练什么功夫呢。那些人对她唯命是从,她也有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对了——天光已大亮,我们吃点东西,而后便启程。” 练功?练功有那样练的么?周朗原地低头嘀咕着,却见李燕云已进了客栈,他便不再多想,紧随其后而去。 一干人等收拾好行囊,便浩浩荡荡的继续向南方出发,马车上上官雨兮眉头微蹙,冷艳清绝,美若仙子的脸上满是奇异,美眸更是奇怪的注视着李燕云。 自打一上马车她就这么盯着李燕云,李燕云心里直发毛,这妞这么看着我作甚?李燕云嘿嘿一笑:“夫人,为何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不对么?是不是我又变帅了?” 上官雨兮轻哼一声道:“皇帝,别人兴许不了解你,我可对你有些了解,你那话骗得过周朗他们,却骗不过我,你昨晚到底作甚去了?” 说起昨晚,李燕云猛地一想到,那白若洁可说了,九月九重阳节,应天栖霞坛的白莲大会。 “对了,距离重阳节还有多久?”李燕云答非多问道。 上官雨兮微微一诧异,顺口道:“今日乃八月十日,还有二十多天有余!” 李燕云舒了一口气,看样子还来得及,接下来李燕云便把昨晚白莲教,和小王爷的事情和上官雨兮说了,不过打白莲教圣姑屁股的事情,李燕云是只字未提。 李燕云更是把怎么与刘永元刘堂主周旋,其中差点暴露的凶险,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你还真是当得起天下第一阴险的名号,”上官雨兮好笑道:“竟然借刀杀人,把那个刘永元给除掉了,不过你刚才说,圣姑要提拔你为青阳堂堂主?” 李燕云轻叹一声,“唉……是啊,不知道那个圣姑是看上了我的美色,还是看上了我出类拔萃的智慧,竟然让我帮她对付那个方德一派。” 美色?智慧?哼!不要脸!上官雨兮听得只想笑,她轻轻道:“如此也好,她既然能如此相信你,你便入了白莲教,更方便从内部瓦解白莲教,逐一击破!” “哎呀!”李燕云激动的握着上官雨兮地小手道:“夫人,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雨兮,早上的时候,你是不是很焦急?其实我也很着急,我迷路了,我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的,我好紧张,好害怕,雨兮,快抱抱我!” 这声雨兮,把她叫的一愣,如果没记错,恐怕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没名字,她心里不自觉涌起羞喜之意。可下一刻,没待上官雨兮答应,李燕云主动一把抱住了上官雨兮,她脸上发红,羞怩一叫:“嘤!你这坏胚子……唔!” 看着她美若仙子般的面孔,想起这小妞坎坷的身世,以及自己和她的点点滴滴,李燕云心里一热,再也忍不住,一手扶着她后脑勺,对着她鲜润的小嘴,轻轻啄了一下。 正是这一下,支撑上官雨兮最后的心理防线,也轰然倒塌,她眼中泪珠滚滚,心里羞怒喜悲,混在一起五味杂陈,她小手捶打李燕云的胸膛,轻泣道:“你这坏胚子,就会欺负人,你知不知道早上找不到你,我……我恨死你了,你这坏胚子,打死你……” 她小手不停的捶打李燕云的胸膛,李燕云嬉皮笑脸地任她捶打,她锤了几下,竟趴在李燕云怀里轻泣起来:“臭皇帝,坏胚子,本来说你替我家报了仇,翻了案之后,我做牛做马报答,可谁知,我……我却忍不住……忍不住,唔,你这坏胚子,我恨你,恨死你了!” 第63章 皇后千岁 她不愿说出那羞死人的三个字,李燕云也能理解,这时代的女子如果让她说出那三个字,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痛快。 李燕云眼眶泛红,心里暖如艳阳,不由地抱紧了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勉强微笑道:“所以,雨兮你忍不住喜欢上我了,对不对?既然如此,雨兮我们即刻便洞房……” 这坏胚子当真什么羞人的话都说得出口,她泪眼瞪着李燕云道:“不可,碗里的肉,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我上官雨兮发誓,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你的女人。而且,这在车上,怎么做那……嘤,羞死人了!”上官雨兮脸上发烫,连忙钻进他的怀里。 “嘿嘿,车上……夫人,车上又有何不可?此乃车震也!”李燕云大言不惭道:“不过,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咱就不车震,我要……” 能让性格倔强的上官雨兮说出这话,当真是不容易,李燕云了解她的性子,有她这话就足够。听他说车震一词上官雨兮彷徨间未知其意,仔细一想,羞的脸蛋绯红,轻轻锤了他一下:“坏胚子不许胡说。” 李燕云话未说完,掀开马车的车窗布帘,见以行至山间小路上,且周围并无百姓其他闲杂人等,上官雨兮好奇,扬起俏脸看着李燕云:“臭皇帝,你要做什么?” “一会你便知!”李燕云神秘一笑,对着前方的周朗大叫:“周朗,令尔等全部停下!” 周朗不知所以然,既然皇上让停下,他忙吩咐众人停下,这时见李燕云拉着上官雨兮下了马车。 上官雨兮脸皮很薄,不知李燕云这是为何,她红着脸连忙自他手中抽出手来,小声道:“李燕云,你别胡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李燕云哈哈一笑,旋即脸色一正,大声道:“尔等听着,朕,封上官雨兮为朕的皇后,此一行结束,朕便昭告天下!” 唰! 不光上官雨兮绝美的脸上尽是惊愕,周朗人等也是诧异不已,下一刻周朗人等锦衣卫连忙下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坏胚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上官雨兮轻轻拽着李燕云的衣服,红着脸小声道:“臭皇帝,哪有这样一下子就封为皇后的,这不合规矩!再说了,我可不是为了什么皇后妃嫔之位。” 规矩?哼,那是老子没来,老子要来,早就按我的规矩办了!大宗王朝之前什么规矩,李燕云可不管,李燕云转过身来,轻握她的小手道:“老子不管什么规矩,朕说你是皇后,你就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上官雨兮泪珠直在眼眶中打转,莲步轻移,娇躯缓缓后退:“李燕云,你,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为了什么皇后或妃子,才和你这般的……你怎能不和我商量,便一意孤行,轻率做出如此决定?我不理你了!” 上官雨兮羞怒之下,忙钻进了马车内,李燕云无奈,老子说错什么了么? 望着一众便衣侍卫:“好了,都起来吧,继续赶路!”李燕云说完,忙钻进了马车,只见车内上官雨兮捂脸轻泣着,脸蛋上的云霞丝毫未消,隐隐看上去很是艳丽非凡。 这妞这是怎么了?老子也没招惹她啊!李燕云哭笑不得,坐在她身旁,她忙转过身子,不去正面对他,李燕云无奈,又坐到另一侧,她却又转向又一侧。 “罢了!”李燕云眼睛咕噜一转,轻轻道:“既然你这么在意,区区天下朕也不要了,也要和你在一起,去和你过一些平民生活,你情我爱的,岂不美哉?嗯!朕决定了,朕即便退位让贤,也要跟我地上官雨兮乖乖宝贝在一起。” 谁知,李燕云这么说还真有效果,上官雨兮地嘤嘤哭声戛然而止,泪眸看着他,声音却倔强道:“臭皇帝,你怎能说出如此之言?你若退位,觊觎皇位的可大有人在,搞不好天下大乱,兵戎相向!至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退一万步说,即便你退位了,那么你要丢下魏灵容妹妹么?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你笑什么,啊!你哄我……” 见李燕云脸上浮现出微笑,上官雨兮这才知自己中计了,李燕云借势将她拥入怀中,笑道:“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又让我当皇帝,又让我不要辜负了容容,这还真是难办。试问,如果没有你在,我怎能安心做个好皇帝?只有你在我心里方能踏实,只有皇后才是朕的正妻,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永远不分开的那种,不过你放心,对于容容宝贝,我会一碗水端平地,更不会厚此薄彼,实在不行,朕一起宠幸你们,嘿嘿!” 他的话听的上官雨兮脸如火烧般的发烫,她没好气白了李燕云一眼:“什么一起宠幸,呸!胡说八道……我,我要被你欺负死了!这些日后再说吧,容我再想想,你这一上来就封什么皇后的,吓死个人。”她脸蛋红红,羞的仿佛能捏出水来。 好一个“日”后再说,李燕云满脸银贱地笑意:“好,就依夫人所说,日后再说!” 一路上和上官雨兮打情骂俏,倒也快活逍遥,一路无事,白天赶路,晚上宿于客栈,李燕云也充分发挥了什么叫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老想着找理由与上官雨兮同一间房,什么你一弱女子,朕不放心,上官雨兮心里却想,有你在我才不放心!上官雨兮,始终坚守最后的防线,屡屡被拒绝李燕云与他同一间房。 不知不觉三日已过,一行人等,已行至山东地界,说起山东,上官雨兮却对济南府颇为熟悉,当年上官家被满门抄斩,她就在山东姑姑家走亲戚,才躲此一劫。 马车中上官雨兮为李燕云介绍姑姑家的一些人,姑姑为上官芷,姑父为济南府布政司南宫德文。 除此之外,上官雨兮还有一个表妹南宫灵儿,以及表弟南宫才。 听此李燕云才了解,卧槽,这上官家还真是了不得,姑父竟然也是做官的,不过缓然一想,却也明白,古代讲究名当户对,当官家的女人,嫁入另一个官家,倒也不奇怪。 不过南宫德文好歹也是一布政司,也就是等同于省长之类的,乃是封疆大吏。不过,官在怎么大,也是朕的下属,哼哼! “公子,前面就是济南府了!”马车外传来了周朗的声音。 李燕云还未答话,一旁的上官雨兮道:“皇帝,这已到济南府,我能否去姑姑家看看?而且,这都快中秋节了,我甚是想念姑姑。”她眼神请示般的看着李燕云。 这离九月九的重阳节还早便已到了济南府,如此一来哪怕在济南府住上一段时间,恐怕也无妨!李燕云嘿嘿一笑:“当然可以,不过娘子要说些好听的,先喊声官人听听!” “官人?呸!”上官雨兮脸色绯红:“不要脸!” 李燕云哈哈一笑正要逗她几句,却听外面传来大喝一声:“呔!你们是何人?下马接受检查!” 李燕云奇怪正要问外面周朗,周朗却连忙道:“公子,不好了!外面有守城官兵要检查,我们的平板车上布匹中有些兵器,只怕——” 第64章 南宫府 李燕云掀开马车帘布一看,只见外面站着几位穿着盔甲,手拿大刀的官兵,其中一个似是领头的,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脸的络腮胡子,很是威武。 像是平时嚣张跋扈惯了,那个领头的看见李燕云也没有好态度,大声喝道:“呔,你们是何人?要到哪里去?下来,小爷我要接受检查!” 狗奴才,竟然跟皇上这么说!听此语气,周朗忍不住了,骂道:“瞎了你的狗眼!” “哎呀呵?”络腮胡子官兵上下打量周朗,见周朗一身粗布袍子,不由怒道:“汝是何人?竟然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周朗听闻正要发怒,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下李燕云,请示一下李燕云的意思,李燕云跟周朗使了个眼色示意别闹出大动静,忙下车一把拉住那领头官兵,笑道:“哎呀官爷,我们是商人,去往应天做做小生意而已,区区小意思,官爷拿去吃酒去。” 只见李燕云悄然地将几锭银子,塞入那个领头官兵手中。 皇上带头行贿,这还真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啊!周朗惊的目瞪口呆。 那领头的官兵,义正言辞道:“哎哎哎?干嘛呢?休想贿赂小爷,小爷一向清廉,不接受各种贿赂地!”话虽这么说,可他还是不留痕迹的将银子塞入袖中。 卧槽,这么无耻地人,都快赶上老子了!李燕云感动涕零,恨不得握着此人的手大笑三声!李燕云嘿嘿笑道:“那是那是,官爷清廉之风范,真是令在下佩服万分呐!” 官爷脸不红心不跳轻嗯了一声,回头看着属下,道:“经本官爷查看了一下,他们确实是做生意地小商人,尔等,放他们过去吧。” “是!”看城门的官兵,给周朗人等让开道路。 哼!贪污腐败!等老子有机会一定治你们!李燕云笑道:“那就谢过官爷了——”旋即他脸色一冷,跟周朗小声,道:“查查这是谁的下属!” “遵旨!”周朗轻轻道了一声后,可怜般地看了一眼那官兵头子,你小子真是衰到家了,敲杠子敲到皇上头上来了,还不自知。 刚才那一幕也正巧被上官雨兮看见,待李燕云进了马车,她捂唇轻笑:“你在皇宫养尊处优地,这下知道民间不是这么好过了吧,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却没想到你这个皇帝倒也带头行贿了。” 这小妞竟然笑话起我来了,哼,待老子娶你的时候,非让你给我生几个皇子不可!李燕云笑道:“雨兮,他们是谁的属下你可知道?” 上官雨兮轻轻摇了摇头。 大宗王朝分为三司,比如上官雨兮的姑父虽为济南府布政使,可济南府不光为一人管理,还有其他俩司分别是,都指挥使负责治安。卫指挥使司,责负刑法牢狱这方面。 一路行来,李燕云人等也风尘仆仆的,衣服也有些泥垢,在济南府,又行了老半天,一行人等才在一大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 大门上匾额烫染三个大字,南宫府。 上官雨兮下马车后,望着那匾额上的三个大字,她绝美的清丽容颜上浮现一丝微笑,跟李燕云道:“这便是我姑姑家了。”说着,忙不迭地抓起门上的铁环,轻扣三声。 “请问何人到访?”伴随着此问,大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缓缓地被打开了,只见出现的是一个五六十岁,上了年纪的老头。 老头穿着蓝色袍子,头戴蓝色小帽,一看豁然就是一个家丁,只不过上了年纪而已,看到门外站着十几个人,其中一个姑娘长得跟仙女似的,而旁边则站着笑的很邪的男子。 “你们是?”老头颇为疑惑。 上官雨兮眼眶泛红,隐隐有泪光闪动,她内心激动不已,挤出些许微笑道:“刘伯,是我啊,我是上官雨兮!” “上官雨兮?”刘伯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便“啊”地一声,瞬间喜上眉梢道:“哎哟,还真是上官小姐——老爷,夫人,上官小姐回来了。” 刘伯大喊之下,一石激起千层浪,南宫府瞬间热闹起来,大小家丁丫鬟都是前来迎接。上官雨兮颇有感触,记得上回在姑姑这里做客已经是几年前了,这一别就是几年,也难怪刘伯都差点不认识自己了。 没一会一位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南宫德文,和一个着华丽锦衣袍子的上官芷小跑,跑了出来,而这俩人,正是上官雨兮的姑父,和姑姑。 南宫德文出来一看,惊叹道:“哎呀,还真是,真是雨兮啊!”妇人上官芷,双眼含泪地望着上官雨兮打量着,双手扶着上官雨兮地胳膊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上官芷一把扑进上官雨兮的怀里痛哭:“我的雨兮,你想死姑姑了,这一别就是好几年,姑姑娘家也没了,只有你这么一个娘家人了,你让姑姑想死了,姑姑还以为你,还以为你……呜!”上官芷再也说不出话来,泣不成声。 上官雨兮轻拍上官芷的背,笑眼含泪道:“姑姑,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姑姑咱不哭!” 南宫德文也道:“对对对,这是高兴的事,夫人快别哭了。” 那帮丫鬟和家丁见此,也不由地暗暗抹泪,她们也是认识上官雨兮的,她们也不由被这久别重逢的一幕给感染了。 唉,奶奶地,竟然把老子晾到一边了?也罢,谁让你们这么久没见面了呢。李燕云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和周朗一帮人微笑地静静看着这一幕,南宫德文顿时也不由地好奇起来,对上官雨兮道:“侄女,这些人是?” 上官雨兮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李燕云,见李燕云正一微笑地看着自己,她脸蛋不由一红,一时不知该如何介绍,说他是皇帝吧,一定会把姑父姑姑吓一跳的,而且他是微服私访,更不能说了。 可说他是自己相公吧,这还没明媒正娶,这一时上官雨兮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似看出上官雨兮这小妞的害羞,李燕云脸皮厚,才管不了这么许多,他嘿嘿一笑:“我是龙二一,也就是雨兮地老公,哦……就是官人,夫君、相公的意思!” “什么?” 南宫德文和上官芷同时惊讶出声,上下打量着李燕云,见他普通的袍子,还有些泥垢,一脸不正经的笑着,倒像那街头赖皮泼皮一般模样,压根不敢相信,他就是漂亮侄女所谓的老公。 第65章 是个下人? 真是没正经!上官雨兮白他一眼,羞的忙低下头去。 南宫德文和上官芷同时看了看山官雨兮,又看了看一脸坏笑的李燕云,李燕云嘿嘿一笑,抱拳作揖道:“见过姑姑,姑父!” 上官雨兮实在忍不住了,走到他身边暗暗掐了一下他的腰,小声道:“不许乱叫,我们,我们还没成亲呢。” 没待李燕云说话,南宫德文忙道:“侄女,他,他真是我的侄婿?” “我……”上官雨兮粉唇半张,脸上粉红,心中羞涩不已:“嘤,羞死人了!”她连忙低下头,捂着俏脸。 “嘿嘿,娘子!”李燕云厚脸皮道:“别紧张,再丑地媳妇早晚会见公婆地,况且你相公我如此英俊,还怕个甚!” 接下来李燕云似乎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了,无非是你在哪高就,家哪的,前世小年轻谈恋爱,第一次见父母不都是这样? 果不其然南宫德文和上官芷,同时看着这个衣着脏垢,发髻有些凌乱的“英俊”男子。 南宫德文率先道:“既然如此,那侄婿可曾考取过功名?家乡在何处?令尊令堂何许人也?” 上官芷点了点头,相公的问话,自然也是她想问的。 考取功名?李燕云差点笑出声,再看看周朗,这厮竟然也是憋着笑意,不光如此一干便衣锦衣卫皆是满脸的番茄色,恐怕并不是李燕云在场,他们恨不得大笑三声。 奶奶的,考取功名的话,老子前世怎么说也是北大毕业的,也算是个高考状元,不过在这一世,实乃未曾考取过功名。 李燕云嘿嘿笑道:“姑父姑姑,侄婿我未曾考取功名,在下来自于京城,在下走南闯北做做布匹生意,兴许是与雨兮有缘,认识地雨兮,我与她想见很晚,郎有情妾有意,慢慢地,我们就在一起了,就差洞房了!” 呸!这坏胚子什么话都讲的出来,真是没羞没臊的,什么郎有情妾有意地!上官雨兮头也不敢抬一下,忙捂着脸道:“姑父姑姑,我先进去了。”说着一溜烟地跑进了南宫府。 就是一个破卖布的?南宫德文望着李燕云哼道:“门不当户不对,我等不同意这门亲事,不过阁下自远道而来,自然也是雨兮的朋友,我等也不能怠慢,请进府一叙。请——” 门不当户不对?你这老头可知你在与谁说话?只要你眼前这个人一句话,你的官可就没了,周朗憋着笑意想着。 李燕云也不在意,作揖道:“嘿嘿,姑父,你也莫拒绝的太早,其中我和雨兮小姐的爱情故事,我得和您慢慢讲,哎呀,你定会为我和雨兮的爱情故事感动哭的。” 南宫府虽不如皇宫那般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好歹也是一个封疆大吏的府邸,青瓦红墙,一道一道的松树点缀,大小宅子连绵,府中假山园林应有尽有,整体看上去也有几分官家的威严。 南宫德文才懒得听这个跟泼皮一样的男子,说什么爱情故事,给他和一干人等安排了客房,便随上官芷与上官雨兮叙话去了。 厢房中,上官芷拉着上官雨兮含辛茹苦地劝导:“雨兮啊,你怎能看上一个破卖布的,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来日皇帝选秀,皇上定然能看中你,你进宫做个妃子什么的,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南宫德文一脸惋惜,一拍大腿,叹道:“谁说不是呢,雨兮,也别怪你姑姑说你,你姑姑说的在理。” “姑姑,姑父,其实他……” “对了!”没待上官雨兮说完,姑姑上官芷又继续道:“雨兮啊,这几年你去了哪里了?你姑父还曾派人去找你,可就是找不到你。你知道么,姑姑我……说句不好听的,姑姑我还以为你不在人世了,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我就……”说着说着,上官芷又捂面痛哭起来。 上官苦苦一笑,自己能去哪,还不是拜师学艺,后来前去杀那个臭皇帝了?结果没杀成,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后来,竟然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但这些生怕说出来会惹得姑姑担心,上官雨兮始终没有告诉上官芷,见上官芷轻轻哭着,不由地安慰着:“姑姑,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别哭了——对了,姑姑,我表妹灵儿呢,还有表弟南宫才去哪了,怎么没见到他们人影?” 上官雨兮不想见姑姑不开心,她转移了话题,姑姑听闻轻哦一声,红着眼睛看着上官雨兮道:“你表弟和表妹,今早出去秋游去了,看这时辰,应该快回来了。” 院落中,南宫府家丁将李燕云人等的马匹、马车以及十几名便衣锦衣卫安排好之后,周朗一脸愤慨,轻声道:“皇上,臣都快受不了这个气了,你瞧瞧那个南宫德文,食朝廷俸禄,竟然敢这么对付皇上,一不请坐,二不端茶倒水的,皇上你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臣,臣心里难受!” 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笑道:“无碍,无碍!不知者无罪嘛,如果那老头知道老子是皇帝,恐怕会吓的屁滚尿流的,吓的会在朕面前,求朕饶他怠慢欺君之罪了,到时他恐怕嚣张不起来了,哈哈哈……” 李燕云这么一开导,且一口一声老头的,不过这声“老头”听得周朗心里舒坦,俩人狼狈为歼地大笑起来,被南宫府的人异样的眼光看着也不在意。 不过另李燕云欣慰的是,还好这老头没认得自己,想必这个老头定是先皇所封的,再者自己这个皇帝之前那么被软禁,他不认得也不奇怪了。 俩人正笑着,转过身来,却见一男一女正瞪着自己,男的穿着白色锦服,长得英俊,让李燕云觉得此男子的帅气都快超过自己了,而另一个女子身材曼妙,着粉红色的华服长裙。 女子生的倒也有几分和男子相像,却有女人的柔美,她黑瀑般地长发垂在脸颊脸庞,一梭发髻搞挽在头顶,且插了一根玉簪,气质高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子女。 “你俩是何人?”男子抢先道。 女子也绕着李燕云走着,上下打量着道:“看着面生,从来未见过,难不成是新来的下人?” 他俩打量李燕云和周朗的同时,李燕云也在打量着他们,只见男的似二十来岁,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 下人?亏你们兄妹俩想的出来,路上也曾听上官雨兮提起过,如此一来,不如将错就错,逗她俩玩玩,李燕云哈哈一笑,作揖道:“正是正是,在下龙二一,这位是周朗,今天我俩刚到贵府,对了……莫非二位,一个是南宫灵儿小姐,一位是南宫才南宫公子?在下久仰大名。” 周朗见皇上如此,也不由作揖憋着笑意。 “刚才我见你俩在这嘻嘻哈哈的,搞什么鬼?”南宫灵儿鼻子一皱,哼道:“你们俩个下人,不去干活,在这偷懒,该当何罪?哼!去那里,把院子给打扫干净!” 第66章 提亲? 本想逗这个妞,却没想到被妞给使唤了。 李燕云和周朗对视一眼,一时哑口无言,可怜的李燕云身为皇帝,摇头一叹,真是龙落平阳被女欺啊! 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得拿起扫帚与周朗一人一把在扫着院落,恐怕那些便衣锦衣卫见此,一定会惊呆了,一个是皇上,一个是锦衣卫总领,却没想到给臣子打扫着院落。 嘿嘿,韩信尚能受胯下之辱,为了朕的大事,这点又算的了什么?奶奶地,好像还真没有好好活动了,李燕云边扫着地,边自我安慰地想着。 自从从前世来到这一世,李燕云一直处于养尊处优的状态,他心里纵然无所谓,可周朗心里却极为不情愿,皇帝是什么?乃天子,九五之尊呐。 周朗苦着脸,小声道:“皇上,让您受这么大的委屈,臣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无妨无妨,作为男人,受点累算得了什么?”李燕云无所谓地笑道。 周朗一脸敬佩:“皇上你作为皇上竟能忍受此辱,臣可真是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真乃我等楷模,众生之福啊!” 这小子,一点都不放过拍马屁的机会,李燕云摇头轻笑。 见这俩人下人这么听话,小姑娘南宫灵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跟哥哥南宫才笑了笑,俩人有说有笑地离开。 厢房内,上官雨兮的姑父南宫德文,和姑姑上官芷,很是关心的问着上官雨兮的问题,想搞清楚来龙去脉,比如你和这个龙二一怎么认识的,为何跟他一路相随,又将要去往哪里。 不过至于怎么和龙二一怎么认识的,上官雨兮可不善于说谎,为了不暴露李燕云就是当今圣上的身份,她只能含糊其辞地说,这个龙二一能替她翻案,能替她全家洗去贪污粮饷的罪名。 可打死自己,南宫德文都不相信一个破卖布的,竟能替侄女翻供,他叹了口气道:“雨兮侄女,糊涂啊,那龙二一我见他时而眼睛咕嘟直转,面相来看,狡猾如狐,这种人的话怎能轻易相信呢?” 坐在上官雨兮身旁的姑姑,上官芷轻拍上官雨兮的小手,点头道:“你姑父所言甚是,雨兮啊,此人就是一个卖布的能有什么本事?你放心,姑姑我会为你做主,替你找个好婆家,济南府不缺富家公子什么的,即便你来日做秀女,皇帝没看上你也无妨,姑姑做媒给你找个俊俏的富家公子便是。” 姑姑和姑父的劝词,听得上官雨兮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尽是苦笑,心里无奈地想着,姑姑,姑父,你俩是不知道啊,他可就是当今的皇上。 正愁无法接姑姑和姑父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轻叫:“爹爹,娘亲!” 人未到声先至,上官雨兮连忙起身,一脸欣喜:“是表妹?!” 话落,一男一女,走进厢房,当走进厢房,男的俊俏的脸上尽是惊讶,女的也是又惊又喜,俩人几乎异口同声道:“表姐?” 南宫灵儿小脸上尽是欢喜,一蹦一跳跑到上官雨兮面前,一把抱住上官雨兮:“表姐,这几年你去哪了,我和爹爹娘亲,还有哥哥,都好想你!” “傻瓜,姐姐也好想你!”上官雨兮眼眶泛红。 南宫才笑道:“表姐你可不知道,这几年我妹妹灵儿,可常常念叨你呢。” 上官雨兮泪眸含笑地看了看南宫才,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俩女子久违未见面,不是哭就是抱的,上官雨兮和南宫灵儿也不例外,俩人边说着儿时的趣事,边回味着以前在一起玩耍的美好日子。 一身官服的南宫德文和锦衣华服雍容华丽的上官芷,俩人在一旁暗自抹泪。一家人围绕着上官雨兮拉拉家常,回忆往日,似有说不完的话,场面其乐融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暖如艳阳的微笑。 既来之则安之,上官芷和南宫德文眼看都快中秋节了,都想着留上官雨兮一起过中秋,本来也有此打算的上官雨兮,也笑着同意姑姑和姑父的安排,表弟南宫才和南宫灵儿听闻又是欢呼雀跃的样子。 正说着话,南宫灵儿忽地想到什么,突然道:“对了,爹爹娘亲,你俩什么时候又招了下人了?” “下人?”上官芷一脸诧异:“傻灵儿,为娘和你爹爹,并没有招什么下人啊?” 南宫灵儿捂着小嘴,南宫才接过话道:“不对啊!爹,娘,我和妹妹方才在外面遇到俩人,很是面生,那俩一个叫什么周朗,一个叫什么龙什么?”南宫才一时想不起来,看着妹妹灵儿。 “叫龙二一!”南宫灵儿嘻嘻笑道:“那俩还挺听话的,我让他们打扫院子,他们就去了。” “什么?!” 上官雨兮一下子站了起来,绝美不凡清丽的容颜满是吃惊之意,别人不知道那龙二一的身份,她岂能不知?让当今皇上给姑姑姑父家打扫院落,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怎么了雨兮(表姐?)?”一家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上官雨兮,同时不解地望着她。 上官雨兮一跺脚:“哎呀,这……我先出去看看!”生怕给姑姑姑父家惹来祸端,惹急了那个臭皇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他虽对自己宽容大量,可不代表对每个人都是啊。 上官雨兮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之后,南宫德文也是指责南宫灵儿道:“你这丫头,真是太淘气了,怎么说那都是你表姐的朋友,你怎能让他们干杂活?真是太不像话了!” 虽然南宫德文不太喜欢那个什么龙二一,但就论待客之道来说,他也觉得不妥,忍不住训斥女儿来。 我,我哪里知道他们俩是表姐的朋友嘛!南宫灵儿撅着小嘴,一脸的委屈,旁边的上官芷道:“别说女儿了,况且她也是不知道才做出如此之事的嘛。” 这时,厢房中走来一位下人:“禀大人夫人,都指挥使朱林长朱大人家的公子——朱玉明朱公子前来,说要向大人和夫人提亲。” 南宫一家听闻,脸色同时一变。 第67章 大胆的下人 院落中李燕云和周朗俩人又说有笑的在打扫着,大男人在一起能谈论什么,自然是女人,说到济南府的美女,周朗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青楼和伎院本是不同,青楼那可都是给身份高贵的富家公子服务的,而伎院,则是为草根百姓服务的。 李燕云心里暗自佩服,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样色,这周朗说起这些来却也是个专家级别的,如什么高难度的姿势,这周朗竟然说的头头世道,信口拈来。 卧槽,这周朗也是同道中人呐,不过你说地老子在前世早就尝试过了,李燕云装作听得津津有味,一副求知若渴地样子,本就与李燕云有着主仆关系,但这些日子与这个皇上也混的很熟,经李燕云批准之下,周朗才敢说这些“知识”,要给平时定不敢在李燕云面前如此。 俩人又说有笑地说着,正赶来的上官雨兮听到他们所说的“青楼”什么的,不禁脸上一红,心里暗嗔银贼! “咦?雨兮,你怎么来了?我和周朗正在说一些高深的学问,嘿嘿,有空我和你私下里一起探讨探讨。正所谓学海无涯,活到老,学到老嘛。”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笑道。 见上官雨兮走来,周朗忙恭敬作揖,便当做什么都没发声的样子,扫着地。 呸!谁要与你说这些学问?上官雨兮道:“你快些将扫帚放到一旁,这,这不是你做的活。还有——”上官雨兮低头小声道:“你切莫要怪罪我表妹表弟,他俩不知情,也不是故意的,你,你别往心里去。” 原来小妞是为这个事而来,李燕云哈哈一笑:“无妨,兴许在别人看来,皇上为臣子打扫院落实属欺君,不过不知者无罪,为了你家的家仇,这点委屈算的了什么?再说了,又不会少块肉,放心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怪你表妹。唉——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李燕云边说着,便微笑地望着上官雨兮,不得不说甜言蜜语的效果甚好。 上官雨兮知道他说出此话是让自己宽心,不过心里隐隐还是有些感动,如果不是周朗在身旁,如果不是在姑姑家,恐怕真的能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她心里想着,这臭皇帝,就会说些好听的。 “臭皇帝,就会说些哄人的话来,”上官雨兮脸上一红,小声道:“日后,你切莫要跟其他女孩子说这些好听的,不然会害了人家。”说着她羞涩地忙低下头。 李燕云差点没站稳,这还没正式当朕的皇后呢,就开始管上了?那意思就是只说给她一人听呗?哈哈,这小妞的话,真是饱含深意啊,我懂得。 “哎呀,朱玉明朱公子,不知到本府所谓何事?” 俩人正说着话,忽见院落不远处,一名公子哥打扮的男子,带着俩名随从,立于院中,那俩名随从分别肩膀上挑着扁担,而扁担俩头各有一木箱,似里面装什么礼物,四个木箱皆用红纸包裹着。 而南宫德文一家迎接出来,刚才那句话正是南宫德文所说,他口中的朱公子穿着白色的名贵的锦布长袍,手拿纸扇,见到南宫德文,俊脸含笑,抱拳作揖道:“小侄见过南宫伯父,见过上官伯母,见过南宫才兄,见过灵儿妹妹。” “小侄前来,正是向灵儿妹妹提亲的,此四个木箱中乃是上好的茶叶、上好的丝绸布匹,瓷器、是孝敬伯父伯母的,区区薄礼,还请伯父伯母笑纳。” 说话的同时,这朱玉明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南宫灵儿的脸上,看着她肤白美貌的容颜,这朱玉明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还没待南宫德文张口,南宫灵儿就哼道:“朱玉明,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喜欢你,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家,今天送吃的,明天送用的,这些礼物我们家不稀罕,还请你收回吧。” “灵儿,休得放肆!” 见朱玉明一脸的难看,南宫德文忙训斥了灵儿一句,便跟朱玉明笑道:“朱公子,小女年满十七,按照大宗的规矩,可是要入宫参选秀女的,你如此行为,恐怕不太合适啊。” 上官芷笑道:“没错,还请朱公子能够理解,礼品还请收回,我们受之有愧。” 此话说完,朱玉明似早有准备,非但不生气,反而轻摇薄纸扇,边走边笑道:“非也,非也,此济南府距离京城甚远,这天高皇帝远的,哪怕不把灵儿妹妹的名单报上去,我看也无妨,伯父伯母,以小侄看来,你们这是对小侄不满意啊。” 这一幕被李燕云和上官雨兮看在眼里,只是这是姑姑和姑父家的家事,身为侄女,上官雨兮知道上去说些什么,恐怕有些不合适。 不过李燕云却不敢苟同,奶奶地,这分明是逼婚嘛,还天高皇帝远的,老子可就在你们面前,你却对老子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再说了,”朱玉明继续道:“以我爹乃济南府指挥使,伯父乃济南府布政司,以我爹和伯父的官职,谁敢乱嚼舌根?区区小事,又岂会摆不平?” 哟?是一个拼爹的家伙,见人家不同意,就把自己爹报了出来,哼你这种富家子弟,老子在前世见多了,李燕云不屑地想着。 “哎呀,当真不要脸!无耻,无耻啊!人家不愿嫁你女儿,女儿也不喜欢你,何必苦苦相逼!”李燕云边扫着地边故意大声道。 这话刚说完,上官雨兮,还有她姑姑一家,连同那朱玉明公子,同时向李燕云看来。 “何人出言辱我?” 朱玉明面色一肃,瞪向李燕云,缓缓朝李燕云走来,见李燕云一副粗布长袍,在朱玉明眼里,这俨然就是一副下人的打扮,朱玉明更是怒从心起,自己竟被南宫家的一名下人,给教训了,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方才可是你大放厥词?”朱玉明咬牙切齿地瞪着李燕云,仿佛下一刻都要把李燕云给吃了:“好一个大胆的下人!” 本就娇生惯养,嚣张跋扈惯了的朱玉明,别说平时仗着自己爹为济南府指挥使的背景,不拿南宫家放在眼里,这生气起来,更是不管不顾了。 第68章 痛打公子哥 此时周朗握紧手中的扫帚,只要这个所谓朱玉明朱公子,敢对皇上动手,他敢保证,会第一时间打爆这个朱玉明的狗头。 同时,南宫一家更是诧异,这人究竟是何人,一个破卖布的,竟然敢跟济南府指挥使的儿子叫嚣?这恐怕不是活腻了,就是脑子不正常。 南宫灵儿发现这正是自己使唤的那个“下人”替自己说话了,不由心底敬佩,这个表姐的朋友,还真是好胆色。 望着朱玉明那灼灼地目光,李燕云笑道:“哎呀?这位是?” 朱玉明不屑道:“我乃这济南府指挥使朱林长的儿子,你,你方才骂我无耻是也不是?” 李燕云忽地抱拳作揖道:“哎哟,原来是朱林长的公子啊,在下如雷贯耳,只是方才你说我出言辱你骂你?这可是对在下大大的冤枉啊!” 见李燕云听得爹的名号,吓的语言如此尊重,朱玉明心里冷笑,就你也敢骂本公子,非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冷哼一声:“莫非你还想抵赖不成,你分明就是骂本公子!南宫伯父,你家下人出言辱我,我要告诉家父,讨个说道。” 南宫德文一脸的不自然,虽说自己管济南府的政事,朱长林为指挥使管治安,俩者各司其职犯不上谁怕谁,可俩者也免不了打交道,这如果伤了和气,那就不好了,况且这个人也并非南宫家的下人,而是侄女的朋友。 南宫德文正要解释,却被李燕云一声大笑给打断了。 “朱公子这可是莫须有啊,”李燕云笑道:“我说无耻的时候,可有提名带姓?” “这,这到没有!”朱玉明道。 “那既然没有,朱公子又为何断定在下是骂你的?”李燕云笑道:“如此说来,你就是坐实了我口中的厥词,承认自己无耻,承认自己不要脸喽?哎呀,朱公子果然是光明磊落之人,竟然大方的承认自己是这么一个人,在下佩服!” 噗嗤,上官雨兮忍不住捂唇一笑,这臭皇帝还真会扮猪吃老虎,区区几言,把朱公子气的不行。 不光如此,南宫一家听闻也是忍着笑意。 “你!”朱玉明一脸的不自然,见众人笑话自己,他怒到了极点,瞪着李燕云恨恨道:“你这奴才,敢跟本公子玩文字游戏,哼!还害的本公子如此丢脸,本公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朱玉明话落,一巴掌朝李燕云扇了过来,气急之下的朱玉明已然没有理智可言,即便在南宫家里打南宫家的“下人”,他也敢干的出。 见此一幕,上官雨兮惊的娇口轻张,这朱玉明还真是大胆,竟然敢对臭皇帝动手?她小拳紧握正要动手,同时,周朗也是吓了一跳,忍不住大叫:“大胆!”说着,上官雨兮和周朗,正要保护李燕云,却见不可思议地的一幕。 只见李燕云一把握住了朱玉明的手腕,借势一扭,一声“嘎”骨头断裂的声音响彻,接着便是朱玉明杀猪般的惨叫声。 哼!老子前世好歹也是个特种兵,还能被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给欺负了?李燕云不作停留,朝他腰间踹了一下,瞬间朱玉明只敢腰部如被大锤砸了一下,痛的他眼泪直流,身子也轻飘飘地飞了出去,被踹出五六步之远,才重重摔在地上。 那俩挑扁担的随从吓的连忙跑过来,扶着摔倒的朱玉明,恨恨地望着李燕云道:“休伤我家公子——你这奴才,真是好大胆!”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南宫德文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惊的大张嘴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暗道糟了,这朱玉明是在自己的府邸被打,自己脱不了干系。 朱玉明捂着肚子,胳膊骨头断裂的痛疼让他惨叫的来不及说话,那俩名随从,丢下一句:“你们等着瞧。”便抬着朱公子离开南宫府。 “臭皇帝,你太冲动了,万一暴露我们身份该如何是好!”上官雨兮小声责怪道。 哼哼,怕个球,大不了亮出老子的身份,还怕了他不成,再说还有周朗等锦衣卫在!李燕云轻轻摇头,微微一笑,示意上官雨兮别太过担心。 那南宫灵儿见此,如小兔子般,一蹦一跳,满脸欢喜地跑到李燕云身边,跟上官雨兮道:“好哎,好哎,表姐,你这个朋友太厉害了,哇!龙二一龙大哥,听我爹爹娘亲说你是卖布做生意的,还真不敢想,你竟然把那个朱玉明都不放在眼里,太厉害了。” 小姑娘本就不懂事,作为哥哥的南宫才却是忧心忡忡,走上来道:“妹妹不要胡言,这事怕是没这么简单了,那朱公子的爹爹乃济南府指挥使,而朱公子又是在我们家府上出的事,他爹一定会来问罪的。” “真是胡闹,胡闹啊!”南宫德文看向上官雨兮:“这可如何是好啊雨兮,你这朋友,也当真是冲动了些。我们得想想对策才是啊!” 南宫德文焦急地在院子中走来走去,与上官芷商议着解决办法,每个人脸上都是担忧的模样,唯独李燕云自由自在,一脸的轻松笑着看着这一幕。 南宫灵儿拉着这个龙大哥的胳膊,一脸崇拜的望着龙大哥,嘻嘻一笑道:“龙大哥,你就一点都不怕嘛?” 这小丫头,对我这么一个帅气的陌生男子,动手动脚的,也不怕你爹打你屁股!李燕云笑道:“那你怕么?” 南宫灵儿摇了摇头,李燕云嘿嘿一笑:“你这个小姑娘都不怕,我作为你龙大哥怕个什么?放心吧,不会有事!”李燕云不留痕迹的自她手中抽出胳膊。 这古代女子甚是保守,即便她是小姑娘不懂事,可她爹爹娘亲还在旁边,如果自己被当成吃小姑娘豆腐的银贼,那就委屈大了,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奶奶地,向我这么正直的人,还真不多了。 朱玉明被打一事,让南宫德文和上官芷以及南宫才担忧不已,愁云笼罩在南宫一家的脸上。 这时,也不知上官芷和南宫德文商量着什么,上官芷点了点头,走到上官雨兮面前道:“雨兮,我和你姑父商量好了,我们不同意和你这个人在一起,况且此人不择礼仪,竟然还惹到朱家公子,我们留他不得了!”上官芷看向李燕云,“龙二一,还请你离开本府吧。” 第69章 前来拿人 “什么?!” 上官雨兮和南宫灵儿俩人俏脸同时一变,满是惊讶。 南宫德文一家还真是怕事的主,奶奶地,这是怕老子连累他们家啊,李燕云心里暗叹。周朗差点摔倒,大臣赶皇帝?这还真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茅厕打灯笼找(屎)死啊? 上官雨兮连忙跪在南宫德文和上官芷面前,眼眶含泪,小口急张道:“姑姑,姑父,还请你们不要赶走他,听侄女一句,你们若赶走他,这……这对你们有害无益!” 他们是不知眼前的这个人是皇帝,上官雨兮可是清清楚楚,她可不能让姑姑和姑父背上欺君的罪名,这可是死罪,搞不好和自己全家一样满门抄斩,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赶走他还有害无益了?”南宫德文看着一脸笑意的李燕云道:“这个龙二一待在我府上,才真的是有害无益,他惹了朱公子,这让我如何向他爹交代,况且此事还是在我府上所出,我没让人拿棍棒撵走这个龙二一,已经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南宫灵儿撅着小嘴,哼了一声道:“爹爹,娘亲,你来怎能如此不讲道理?龙二一龙大哥怎么说也是为了我赶走那朱玉明的,他三番俩次来我家提亲,我都已经跟他说明白了,他还不死心,所以每次看到这个人,都心烦的很,这还得多亏龙大哥呢,如此一来,他下次便不敢来我家骚扰我了。” 不愧是小姑娘,想法简单,南宫德文胡子都气的吹的飞起:“一派胡言,你,你这丫头,竟然还跟着瞎起哄,我,我打死你!” 南宫灵儿吓的连忙躲到李燕云身后,哥哥南宫才忙道:“爹且慢,妹妹说的也不无道理,记得你还教我受人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虽龙大哥做法有些不妥,但说到底,还是为了帮我们家,你不也是不同意我妹妹嫁给那朱公子么?我们怎能恩将仇报,将龙大哥赶走呢?” 这小伙子有前途!兄妹俩都不错,李燕云听的很受感动,就是这个南宫德文倒是有些老顽固了,奶奶的,怎么坐上济南府布政司的位置的?怕这怕那的。以老子看,你儿女比你强百倍。 南宫德文被兄妹俩气的身子发抖,怒道:“反了,反了,你俩兄妹,竟然胳膊向外拐,我竟然生出你俩不听话的东西,哼!” “老爷,你也消消气!”上官芷叹了口气,一脸为难的扶起上官雨兮,道:“雨兮,不是我们无情,而是这龙二一,真得会给我们带来祸端的,那朱家,肯定会派人来问罪的!” 话音刚落,只听一个下人脚步急匆匆,连忙跑来,大声道:“不好了,大人,夫人。那指挥使朱林长朱大人,带着俩名官兵,还有一帮人,冲进来了,他们都还拿有武器。” “啊!这,这!” 南宫德文吓的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幸好被上官芷给扶住,南宫德文唉声叹气道:“这该如何是好啊!” 这老头还真是一幅软骨头!李燕云微笑着暗自摇头,周朗则是可怜地望着南宫德文,这老头以后怕是官做到头了,在这当口面前竟然如此软弱,恐怕这不是任何一个上司想看到的属下。 “南宫大人,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令下人殴打犬子?” 此刻二十多名手拿刀棍的人闯进院子中,方才说话的正是前面领头,他穿着一身铠甲,胡子拉渣的,一脸的怒容。 一身官服的南宫德文忙作揖道:“朱大人,这,这……其中有误会啊,还请你不要动怒。” “误会?”朱长林仰面哈哈大笑,旋即厉声道:“都把我儿子的胳膊给扭断了,你说着是误会?” 南宫德文早就吓的不知所以然了,还好他儿子南宫才,却保持着清醒,他忙作揖道:“见过朱伯父,朱伯父带的人手持刀棍,到我爹爹这府上,恐怕有些不合适吧?好歹我爹爹也是一布政司,你这是藐视王法。” 不错,要不怎么说这小子有前途,李燕云欣赏地点了点头。 儿子被打成那样,朱长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王法,他哼笑一声道:“我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说我藐视王法?那你爹作为布政司,纵容下人殴打我儿子,就是遵守王法了?——南宫德文,还不把那个打我儿子的人,给交出来?” 南宫才被朱长林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当听到朱长林要人,南宫德文看向李燕云,支支吾吾道:“朱大人,这,这就……” 唉,这老头软骨头,一定会把老子卖掉的!李燕云无奈一笑,与其如此,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倒不如自己站出来。 “别难为南宫大人了,”李燕云双手背在身后,向前几步,微微一笑道:“殴打那小子的人,正是区区在下我!” 朱长林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燕云,不屑道:“原来是个狗奴才,”朱长林望向南宫德文:“南宫德文,你好大的胆子啊,是你打犬子,就当是前辈教训晚辈了,我也不会说些什么,可你偏偏纵容一个狗奴才殴打犬子,你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没待南宫德文说话,南宫才急生一智,道:“按照大宗律例,官府犯法需有上头的令谕,方可捉拿,朱伯父,你带着官兵,前来我家抓人,恐怕不合适吧?” 朱长林笑道:“你看看我身后就俩个官兵,除此之外,并无他人,实话告诉你,这些都是白莲教的人,这个奴才就是一个恶棍,不分青红皂白殴打本人之子,白莲教的人本着惩恶扬善之目的,是来灭这个恶棍的,而非本官的人。” 白莲教?李燕云脸色一变,上官雨兮也是惊讶万分,继而李燕云心里对这个朱长林佩服万分,这老小子,是给自己留后路呢,白莲教抓人,可就跟他没关系了,说白了就是借刀杀人。 不过这白莲教还真是如上官雨兮所说,满散天下,每个地方都有。 “爹爹,娘亲,你快帮帮龙大哥呀!”南宫灵儿着急的拽着南宫德文的衣袖,小声求助着,南宫德文和上官芷则是轻声叹气束手无策。 朱长林哼了一声道:“汝等还愣着作甚,把这个小子拿下!” 一干白莲教的人,手拿棍棒在朱长林的怂恿下,一个个对李燕云怒目而视,下一刻,李燕云笑着掏出令牌,令白莲教的人同时脸色僵住了。 第70章 圣姑使者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乃圣姑之人,你们竟然敢对圣姑的人下手?” 李燕云手里持着一枚银色的令牌,那令牌上有一圣字,下方则是一朵莲花,正是那晚打白莲教圣姑的屁股,早上发现她留下之物。 那二十多个白莲教的人,见此连忙下跪,口中长呼:“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嘿嘿,那丫头留这玩意给老子,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李燕云嘿嘿一笑:“起来吧,其实,圣姑安排我在民间的目的,就是明察暗访那些所谓的“恶棍”地——” 恶棍俩次他故意说的很大声给朱长林听,他继续道:“依我看,朱大人之子,朱玉明,强逼女子与他婚配,甚是无耻。我代表圣姑本着助人为乐,造福众生之原则,为白莲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教训了一下那朱玉明,尔等可敢有异议?” 众人起来后,其中一个似白莲教领头的,他恭敬作揖道:“我等不敢对圣姑所派使者不敢有异议,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上官雨兮差点笑出声,这个臭皇帝倒会颠倒是非,明明是你打的人家儿子,没想到他把白的说成是黑的,把黑说成是白,当真是狡猾。 李燕云轻嗯一声:“很好,很好!我定会在圣姑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地。” 这一幕更是把南宫一家惊的说不出话来,那朱长林也呆若木鸡,自己带白莲教的人来捉此人,没想到眨眼间,这人竟然也是白莲教的人?这可怎么办? “好一张利嘴!”朱长林心里愤怒,冷哼道:“你把我儿子打成那样,竟然如此厚着脸皮说是造福众生?那么请问我儿子究竟做什么恶事了?” 南宫灵儿见此机,忙仰着精致地小脸,急张娇口,反驳道:“我龙大哥说的也没错,我并不喜欢你儿子,是你儿子一直逼我嫁给他,这……这就是恶事。”说着,南宫灵儿小声跟李燕云道:“龙大哥,你到底是何人?圣姑又是谁?” 嘿嘿,圣姑?就是那天被老子打屁股所教训的人,李燕云笑道:“这种事,以后在和你说,小孩子别管大人地事。” 李燕云称她为小孩子,这让她撅着小嘴,满是不服气,正要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而旁边,生怕南宫灵儿会节外生枝,南宫德文忙道:“灵儿,别乱说话,怎么和你朱伯父说话的。” 这老头,你女儿明明说的在理嘛!什么叫乱说话?李燕云嘿嘿一笑,看向朱长林道:“你也听到了,我们家的灵儿小姐,不喜欢你家公子,你家公子厚着脸皮,一再逼婚,我骂他一句无耻,他竟然还要打我,唉——众所周知,我堂堂一位集帅气与文采于一身的男子,实在不善于打打杀杀的,在下也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本来还挺严肃的气氛,严谨的事情,被李燕云三言两句说的几乎烟消云散,南宫灵儿心里欢喜,这龙大哥说话还真是有意思,能言善辩的,同时,她心里对这个龙大哥很是好奇,满眼皆是亮晶晶地笑意,看着李燕云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异样。 “一派胡言!”朱长林怒道:“我儿子被你打那是铁打的事实,张堂主,你!你当真不除此恶?” 朱长林看着人堆中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此男子手拿棍棒穿着灰色长袍,他听闻朱长林的话,不由地低下头道:“朱大人,那令牌是圣姑的令牌无误,本教教规不能自相残杀,朱大人请恕在下难以从命了!我们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那张堂主说完,朝众人挥了挥手,一众白莲教的人相继离开。 “你!你们!”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朱长林气的脸色发红,还好留了一手,带了两名官兵来,朱长林仰面大笑俩声:“好啊,好!非常好!既然你们不敢,那么只能我自己动手了,你俩,拿住此人!” 俩名官兵听闻抽出刀来,缓缓的朝李燕云走来,顿时一干人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李燕云哈哈一笑,自腰怀里,拿出一枚金牌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瞒你们了,在下乃皇上——” 听他说自己是皇上,南宫一家吓的倒吸一口凉气,上官雨兮和周朗惊讶万分,难道皇上要公布身份了? 没想到李燕云后面来了一句:“在下乃皇上——派来的钦差,嘿嘿,你们连钦差都敢拿,想必是不想活了吧?” 听他后面补充的这一句,众人才松了口气,那俩名官兵吓的连忙跪下,只见那令牌在阳谷照射下闪闪发着金色的光芒,要知道金器只有皇家用得,普通百姓,哪怕文武百官再大的官,也是不可以用金器了。 否则,那就是欺君之罪论处。 朱长林这当口虽然吓了一跳,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冷笑一声道:“钦差,那牌子莫不是假的吧?你见走投无路,拿来欺骗本官的,本官岂会上了你地当?你,去把他手中令牌取来,本官要好好瞧瞧!” 那名跪着地官兵听闻,忙道了一声是,便起身自李燕云手中,接过令牌递给朱长林,同时,南宫一家也是饱含好奇之色,观察着朱长林的表情。 朱长林把金牌把在手中仔细查看,只见上面花纹是龙纹,乃五爪龙,五爪金龙,那就是意味着是真龙,这龙二一,再大胆也不敢以真龙纹作假啊,那可是要杀头的。 朱长林拿着令牌的手微微发抖,身子也颤栗起来,连忙把金牌交给官兵,官兵却怎么也不敢接,连忙跪下。 要知金牌如皇上亲临,即便朱长林吓的不敢说话,可官兵从朱长林的表情便断定是真令牌,哪里还敢接圣物? “这,这……” 朱长林吓的差点摔倒,快走几步,忙把金牌塞进李燕云的腰间,慌忙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下官有眼无珠,不知钦差大人光临济南府,还请恕罪!” 见南宫一家还是半信半疑地样子,李燕云心里暗笑,既然如此,装比老子就装全套,李燕云哈哈一笑:“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怀疑此令牌是假的——周朗,再把你的令牌给他看看!” 周朗脸含笑意,抱拳作揖:“属下遵命!”说着,拿出一银制令牌,转了一圈给下跪的朱长林,以及在场的南宫家看了看。 只见铜令牌上面赫然是“锦衣卫”三字,锦衣卫是什么他们岂能不知?那是公差,只受皇上号令的公差,莫非眼前的龙二一真是钦差? 第71章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果然是锦衣卫,这么说他们来到本府的时候,之前那十几位都是锦衣卫? 南宫一家也惊的嘴巴大张,待反应过来,南宫德文和上官芷,南宫才等人慌忙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下官一家参见钦差大人。” 南宫灵儿立于原地,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望着李燕云,娇俏地脸蛋上尽是吃惊。 这小丫头不会是被吓傻了吧?李燕云含笑地望着她,小声道:“小丫头,这下知道我为什么不怕了吧?” “龙……龙大哥你骗人!”南宫灵儿“哇”一声,竟哭了起来,忙跪下,似也被这一幕吓到了。周朗和上官雨兮憋着笑意,也配合李燕云演戏,俩人相继跪下。 南宫德文吓的跟鹌鹑一样,跪在地上,李燕云嘿嘿一笑:“南宫德文……不对,我说姑父呀,这下,你还赶我走不?” 跪在地上的南宫德文,他身子抖的如若筛糠般,听见李燕云的话,更是吓的差点晕厥过去,颤抖道:“下,下官不知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人光临,如有怠慢之处还请恕罪。钦差大人,还是不要拿下官说笑了,您就是借一百个胆子给下官,下官也不敢赶钦差大人走啊!” 跪在地上上官雨兮轻轻拽了下李燕云的袍子,示意他不要太为难姑父了。 有老婆求情,我自然不会怪罪他们了,嘿嘿,了解!李燕云微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德文,道:“既然如此,那么本钦差,就看在我老婆……哦,也就是娘子的面子上,饶过你们,你们怎么说也是我娘子的亲戚,本钦差就不怪罪你们了——不过!” 听他念及娘子二字,上官雨兮脸上浮上一抹红霞,被他当众喊娘子,她心里羞涩万分,恨不得有个地洞连忙钻进去。 李燕云望向旁边的朱长林,朱长林吓的跪着一动也不敢动,李燕云这“不过”二字着实让他心里一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自己真是傻啊,刚才竟然还想令人拿住钦差大人,这下该如何是好啊? 正当他在思考的时候,李燕云走至他面前,道:“不过,你我就没办法原来了,刚才你好生大胆,竟还叫本钦差狗奴才?嘿嘿,朱长林我没听错吧?你好大的官威啊?” 朱长林连忙叩头:“钦差大人原谅下官吧,下官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 “哎呀,不行啊!”李燕云笑道:“因为我打了你家的儿子,你得拿我,来!快点拿住我!” “不不不,钦差大人说笑了,犬子逼婚就是恶行,钦差大人教训的对,教训的是!”朱长林额头冷汗直冒。 这时,一名便衣锦衣卫跑了进来,悄然地在周朗耳前耳语几句后连忙也跟着跪下,周朗听及后,点了点头,李燕云见此蹲下道:“怎么了?” 周朗在李燕云耳前耳语道:“皇上,调查清楚了,我们来时在济南府南门遇到的官兵,就是这个朱长林的下属。” 李燕云长哦一声,起身大笑:“朱长林,你还真是胆大妄为,纵容下属贪污,还敲诈,敲杠子都敲到本钦差的身上了,我问你,济南府城,南门的官兵,可是你的人?” “啊!”朱长林吓的张大嘴巴。 “不说那就是默认了!既然如此,你回去好生管教……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在让我发现什么贪赃枉法之事,小心我禀明皇上,撤你的职砍了你地脑袋,还有,我此次前来,是皇上命我低调行事,暗访民情,本钦差的踪迹不许透露出去,知不知道?” 连哄带吓之下,朱长林笑的比哭还难看,连连点头:“是,是!下官定,定不饶他。” “嗯,不错!好了,还不赶紧滚!” 朱长林在这里“如坐针毡”此刻哪还敢停留?听见李燕云这么说,连忙吓的带人逃似的离开了南宫府。 自从得知李燕云是“钦差”后,南宫德文对李燕云的态度是大为转变,不但给他安排了一间上好的厢房,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想拆散他和上官雨兮的话,却再也没有说过。 这下非但没有赶走李燕云,还出言留他住上十天半月的,笑话,李燕云有大事在身,怎么会答应他?其一白莲教之事,今天李燕云也算见识到了什么叫白莲教满散天下了,不除不快。 其二上官家的冤案,其三与柳如是的一吻之约,其四,重阳节的栖霞坛的白莲大会,这些李燕云都要去一一解决,不过答应南宫德文一家在此地,度过中秋节,倒也无碍,毕竟自己的老婆上官雨兮,刚和他们团聚,有很多话要说。 不过上官雨兮也问过李燕云为何不处置那个朱长林,这个李燕云也有考虑过,要说朱长林作为济南府指挥使。 也算是一个封疆大吏,处置这么大的一个官倒也容易,可相对得,这么大一个官要被惩治的话,势必会惊动全国,那无论自己钦差,还是皇上微服私访的事,不就暴露了? 作为皇帝惩治他不难,改日回朝,只需吩咐一句,他不就完蛋了? 客房中,南宫德文早已安排府上的丫鬟,为李燕云铺好床铺,那丫鬟走了之后,李燕云正要关门,打算好好睡一觉,房门前却跑来一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雨兮的表妹南宫灵儿,她着一身粉红色的绣着梅花的长裙,年纪十七有八,却生的亭亭玉立,肤白貌美,一看就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龙大哥,等会!” “咦——”李燕云定睛一瞧,笑道:“灵儿妹妹,你不去与你表姐叙叙话,来这里找我作甚?” 小丫头似做错事了一般,低头道:“对不起龙大哥,当时我进府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下人,你别见怪,还有,我还是叫你龙大哥感觉比较亲切,你……你别怪我冒失好不好?” 她抬起头来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李燕云,仿佛李燕云如果怪她,她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看她楚楚可怜,在加上李燕云也不喜欢别人对他太过客套。 一口龙大哥的听着也亲切舒坦,旋即微笑地点了点头,小丫头见此嘻嘻一笑连忙跑进李燕云的客房中。 李燕云吓了一跳,姑娘寡女共处一室,在这时代那简直是要命的,这丫头你不珍惜你的清白名声,我还珍惜我是一个贞洁烈男的名号呢。 “小丫头,你这是作甚?”生怕别人看到,李燕云连忙把房门关起来,没待李燕云继续说话,南宫灵儿若玉般地小手,一把拉住李燕云的胳膊,道:“龙大哥,你到底是何人?怎么有那么多地身份,又是白莲教的圣姑的什么什么人,又是皇上的钦差,你还有什么身份呀?” 还有一个身份是你的表姐夫,嘿嘿!李燕云正要开口,却见这丫头小脸一红,想起白天李燕云威风凛凛,帅气潇洒的样子,她满眼地崇拜,羞涩道:“龙大哥,我喜欢你,白天你太帅了。” “帅那是肯定地……咦,不对,你刚刚说什么?”李燕云大骇,我靠,被自己的老婆的表妹给表白了? “龙大哥,你讨厌!”灵儿低头捂着小脸,羞羞道:“我说,我喜欢你!” 果然年纪不大的小丫头,还真是好泡,见到老子威风凛凛地就喜欢上了,这怎么可以?李燕云轻叹一声,道:“我太大,你还小,此事不可,万万不可啊!” 虽说李燕云是个男人,而且是喜欢美女的正常男人,但君子爱色取之有道,怎么说都不会对一个小萝莉有丝毫邪念,顶多是语言上占占便宜罢了。 不过他邪恶的暗语,单纯的南宫灵儿是怎么也没听懂的。 听龙大哥说自己是小孩子,南宫灵儿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嘻嘻一笑,红着脸蛋道:“龙大哥,你亲亲我,亲亲,我就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如果不信的话——”南宫灵儿脸上一红,娇美地脸上,如桃花般艳丽,她解开衣衫,露出了肚兜,为了证明给李燕云看,灵儿胸口朝前挺了挺:“龙大哥你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第72章 负荆请罪? 李燕云惊的差点没站稳,这小姑娘还真是冲动,甚至是开放,如果在二十一世纪,想必定是一个极其调皮加开放的小姑娘。 看来此刻教育她的重任就落在老子的身上了,这小姑娘虽说十七有八,不过发育的确实不赖,假以时日定然是个十足的美人,比前世的网红女明星啥的还要强上几分呐。 欣赏了一小会,李燕云连忙将她衣裳裹好,笑道:“灵儿,你作为一个姑娘家,可不能如此,虽然你龙大哥我比较正直,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来,但遇到坏男人就不好了,你作为姑娘家是不能随便给男人看自己的身体的,知不知道?” 龙大哥好坏,说自己正直,还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胸口看,南宫灵儿声若蚊鸣般,红着小脸,低着小脑袋瓜,声若蚊鸣轻嗯了一声,道:“只给,只给龙大哥看!” “嗯……”李燕云刚嗯一声,感觉不对劲,睁圆了眼睛:“嗯?”这小丫头说话还真是一句一个大雷劈啊,李燕云腼腆道:“这个想法可以是可以地,等你长大一些,龙大哥我帮你检查身体发育的程度——放心,只是学术研究上的,绝无半点邪念之想。” 南宫灵儿脸都快红到脖子根了,没好气地白了李燕云一眼,娇嗔道:“龙大哥,你太坏了,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你都想得出,你想占便宜就直说嘛——”她小声道:“人家……人家又不是不让你占!” 被她拆穿,李燕云尴尬地嘿嘿一笑,这丫头还真是见的世面太小了,白天我只是装了个比,就深深的把她给吸引到了。 见她如此单纯如白开水一样,李燕云也不好意思逗她了,笑道:“灵儿啊,这么晚了你来找龙大哥我作甚?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你爹爹娘亲看到不好呀。” “是这样的,”南宫灵儿忸怩道:“龙大哥,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闯荡江湖,我从小就在济南府长大,很想和龙大哥去外面看看……你,你放心,我不会暴露你是钦差身份的。” 原来这个小丫头是打这么个主意?不过可以也是可以,有周朗一众锦衣卫在,倒也能护她周全,可江湖险恶万分,万一到时候真在应天府和白莲教交战起来,那得多危险。 看着南宫灵儿迫切的大眼睛,李燕云笑道:“可以也是可以,不过有危险哦,还有……你娘亲还有爹爹答应你了么?” 李燕云可不想背上拐骗小姑娘的名声,带她出去也不是不行,但好歹得经过人家父母同意才比较稳妥。 可南宫灵儿的回答却让李燕云大吃一惊,她摇摇头道:“娘亲和爹爹定然不会答应地,不过我可以偷偷和你们出去,这样我就可以离开济南府了,嘻嘻……行不行呀龙大哥。” 南宫灵儿摇晃着李燕云的胳膊,撒娇似的说着,李燕云轻轻摇头,果断拒绝:“不行,灵儿,快些出去吧,龙大哥我要休息了,男女共处一室,我们俩在房中太久了,会惹起别人怀疑地。” 说着李燕云打开厢房的门,一脸的正色,被李燕云拒绝之后,南宫灵儿俏脸满是委屈,撅着小嘴满是不情愿地离开了厢房。 南宫灵儿走后,李燕云一脸的落寞黯然之色,这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待在父母身边多好?他想起前世的父母,眼眶不由地红了起来,心里酸溜溜的,须臾,他摇了摇脑袋,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暂时忘记。 正要关门,却见那个刘伯端着盏茶壶,轻轻走来,笑道:“钦差大人还没歇息呐?正巧,这是老爷吩咐的,这是上好的龙井茶,请钦差大人品尝品尝。” 那南宫德文虽说怂了点,不过知道李燕云是“钦差大人”之后,这礼数确实周到的很,李燕云微微一笑,“那就有劳刘伯了。”说着要接过刘伯手中的茶盏。 “无碍无碍!” 刘伯笑着的脸忽然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手指发力朝李燕云额头一点,李燕云预料到不对劲,吃惊地双眼圆睁,正要反应,却感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南宫家的下人丫鬟丝毫都没注意这一幕。 “姑姑,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会嫁给他的,我已经答应过他了,只要他能替我全家翻案,我,我就是他的人!” 厢房中上官雨兮和上官芷叙话,虽然看李燕云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人,可上官芷怎么都觉得这个人面相就像一个阴谋诡计多端的人,且身份庞杂,又是白莲教圣姑的使者,又是什么皇上的钦差,还有是什么卖布的,这让上官芷颇为担忧。 “雨兮……” 上官雨兮绝美地脸上满是倔强,美眸中隐隐有几分泪光,她轻握上官芷的手道:“姑姑,你别说了,其实他作为钦差,就是为了替我全家翻案,我为我家的案子是整夜睡不好,日思夜想,只想我爹爹和娘亲能够早日冥目,我不想他们在泉下,还背着贪污的骂名,请您理解,雨兮再次拜过!” 说着上官雨兮双膝一弯,跪在上官芷面前,上官芷双目含泪,轻轻摇头,心里一疼,忙将她扶起:“我的傻侄女,姑姑都是为你好啊,这人一看相貌堂堂就是一个沾花惹草的主……既然你这么想了,那姑姑也不在劝你了,好了你好生安歇。” 上官芷离开后,上官雨兮美眸中的泪珠自柔俏的脸上,滑落下来,她坐在凳子,趴在桌子上,香肩耸颤轻泣起来,臭皇帝,连我姑姑都看得出你是个阴谋诡计,沾花惹草的主,不管你怎么沾花,你若负了我,我定一剑杀了你。 “小的周朗,参见上官姑娘!” 上官雨兮一愣,忙擦了擦泪水,朝外面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门周朗跪趴在地上,身上背着荆棘。 锦衣卫总管周朗?他来找自己作甚?而且还背着一身荆棘?上官雨兮稳定了一下情绪,脸上露出一丝柔美的笑意:“周大哥您这是?” 第73章 结拜 她莲步轻移,连忙走至周朗面前,粉唇轻张道:“你快些起来,莫让其他人看到,惹来非议。” 周朗并未起身,额头依然紧贴着地面,他道:“上官姑娘,请您拿小的背上的荆条,抽小的,否则,小的日夜煎熬,饱受愧疚之苦,心里不得安宁!” “啊!”上官雨兮惊的鲜润地小嘴半张,忽地一笑:“周大哥,我抽你作甚?我与你没仇没怨的。” 周朗微微抬头,朝四周看看,发现并无其他人,他道:“非也!上官姑娘作为皇上的皇后,微臣还曾对上官姑娘用过刑,微臣有罪,微臣该死!” 周朗这么一说,上官雨兮才明白,这周朗是怕到时候那个臭皇帝,心情不好,拿周朗等人的性命泄愤,可以自己对那皇帝的了解,他并不是不明理是非的人。 “周大哥说笑了,我现在还不是皇后,你别听他瞎说,”上官雨兮脸上一红:“况且,当时我进宫行刺说小了本就该死,当满门抄斩之罪,说大了,那是灭九族的大罪,他并未追究,可见他不是那种昏君,况且,你对我用刑也是他责令的,周大哥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无需自责。” “上官姑娘啊,”周朗声音有些发抖:“理,是这么个理,可是皇上金口玉言,他说你是皇后,一定就是了!不管是不是他责令小的对你用刑,日后皇上……唉,小的贱命死不足惜,可小的上有老母,无人照料——上官姑娘,您还是抽小的吧,小的心里愧疚之情会好些。” 这下可难办了,见周朗如此,上官雨兮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担心的也没道理,伴君如伴虎,哪天皇帝心情不好,为了顾全皇家颜面,把那些对自己皇后用过刑的人,都杀了,这也不是没可能。 见周朗如此,上官雨兮银牙一咬,道:“周大哥,你看这样如何,我与你结拜为义兄义妹,日后那皇帝如果要拿你问罪,那必须得连我也杀,否则我定然不会同意他乱杀无辜,你看如何?” “啊!” 周朗大吃一惊,忙抬起头,嘴巴大张了半天后,又忙磕头,“不可,不可,皇后乃凤体之身,小的区区贱民,怎敢与上官姑娘结为义兄义妹,这,这不合礼法。” “周大哥言重了,”上官雨兮道:“那皇帝虽说要封我为后,说到底还不是我们这些人知道,还没昭告天下呢,此刻我们结为兄妹时机正好,如若他真的封了,怕是来不及了,到时文武百官相阻,会很困难的!” “这……” 周朗还是有些迟疑,犹豫不决。 “周大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再说你一路相随保护我和皇上,早已跟个大哥哥一样,我们结为兄妹,又有何不可,我一女子都不怕,你怕个什么?” “既然,皇后千岁都这么说了,微臣,微臣遵旨!”周朗恭敬地叩头作揖,心里感动万分。 皓月当空的院落中,周朗与上官雨兮并排跪在香案前,俩人手中各持一杯酒,俩人对视一眼笑了一下,接着俩人举杯望月,异口同声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上官雨兮,我周朗,在今晚结为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周大哥!” “雨兮妹妹!” 俩人相视一笑,继而杯中酒一饮而尽!便对着香案恭敬地叩了三个头。 …… “长官,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当皇帝了……哎哟,妈的,老子头好疼!”李燕云嘴里嘟囔着,同时,缓缓睁开双眼,眼睛一开始模糊,慢慢的清晰起来。 只见自己在一片茂密的林子中,眼前站着两个老头,其中一个老头,怒道:“什么长官?还梦见当皇帝,胡说八道的!老子做这个梦几十年了,哼!说,密室钥匙在哪?” 李燕云摇了摇混混僵僵的脑袋,这才看清俩老头,其中一个是南宫府的刘伯,而其中一个老头却面生的很,一脸花白的胡子,浓眉眼大不怒自威,且身穿粗布袍子,见此打扮,李燕云心里懊恼,唉,原来不是梦啊! 他身子动了动,却发现动不了,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被绑在一棵树上,他心里诧异万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把自己绑到这里来,还有口中的钥匙是何物? 李燕云装作不知情道:“刘伯?你为何将我打晕?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伯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天地教的人,与你们白莲教势同水火,白天你不公布你的身份,我还不知道,想必白莲教圣姑把令牌交予你手,定然器重你!说,你是不是八王爷的人,还有,密室钥匙在哪?” 天地教?曾经听李文风所说,天地教是先皇暗中组建,是为了专门对付白莲教的,如此说来,也等于是自己人,可他们嘴里的密室钥匙是什么物品? 李燕云眼睛提溜一转,皱着眉头道:“我说你们俩老头,你们把我绑着我心里害怕,我心里一害怕,哎呀一时也忘记密室钥匙在哪了,能不能先松绑再说?” 俩人对视一眼,那刘伯抢先道:“也好,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说着,那花白胡子的老头抽出剑来,砍断了李燕云身上的绳子。 能把自己一记击晕,看来这个刘伯也非寻常之人,李燕云嘿嘿笑道:“二位,天地教乃先皇所建,我说的没错吧?” 俩人诧异万分,天地教是先皇所创建的没错,可这是先皇秘密创建的,天下对此知道的人甚少,眼前这个龙二一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了他们的疑虑,李燕云松了松筋骨,伸了伸懒腰道:“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并不是八王爷的人,刘伯你也知道,我是钦差,当然你一定怀疑我是假扮钦差,其实非也,是皇上告诉我,让我到民间来,与天地教的人汇合,没想到终于找到你们了,真是太幸会了。” 那花胡子老头脸上一喜:“你真的是皇上派来的钦差?” 哼!我不但是钦差,我还是个皇上,想不到吧?李燕云心里暗暗得意。 刘伯稍一迟疑后,忙道:“于堂主,你别太相信他的话,这小子白天我就发现他鬼点子甚多!” 原来这个花胡子老头姓于,刘伯叫他堂主,莫非就是天地教的堂主咯? 李燕云脸色一正,朝刘伯喝道:“放肆!怎么和我们于堂主说话呢?我们于堂主如此明察秋毫,我是不是真的,还用得着你来说?——哎呀,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皇上正是让我与于堂主汇合,还说先皇也提起过你老人家,说您对付白莲教的工作做的不错,说要好生嘉奖你呢,估计奖励你几千两银子,十几名美女小妾是不成问题。” 李燕云的话听得于堂主心里大喜,于堂主眉开眼笑,嘴上却谦逊道:“不敢不敢,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钱乃身外之物,美女小妾的话我身为正直地人,十几名太不像话了——两三名足矣,足矣!”于堂主低头,一副腼腆地样子。 看着这老头不好意思一副“娇羞”的模样,李燕云瞠目结舌,这老小子也是同道中人呐,两三名,你身子骨受得了不? 嘿嘿,不管你什么人,见到一丁点好处,一丁点利益,都得就范!李燕云嘿嘿笑道:“而且,别看我是白莲教圣姑的使者,其实我是白莲教中的细作,是专门潜伏在白莲教中地,实则我和你们一样,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是为了对付白莲教地,对了——你们口中的钥匙是何物?” 第74章 洞房花烛? 刘伯与于堂主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从刘伯眼神看得出来,他心里似有松动,只见叹了口气道:“小子,老朽如何能够信你?” 这老头防范心倒挺强的!李燕云正色道:“我随上官雨兮叫你一声刘伯吧——刘伯,即便你信不过我,那你信得过上官雨兮么?” 刘伯冷哼一声道:“她还在襁褓里是个小娃娃的时候,她娘亲爹爹走亲戚,来南宫府串门,老朽都曾抱过她呢,我怎会信不过她?” “那就好,”李燕云一脸笑意道:“既然你信得过她,那你为何不信得过我呢,你也知道,我和她是一同前来南宫府,除了深受皇命暗访白莲教一事,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调查她家的冤案,为她家翻案,所以,请刘伯相信在下,在下定不负天地教全体同仁的信任!” 说到最后,李燕云忙给刘伯和于堂主作揖。 这倒也是,上官雨兮那娃娃都信得过这个小子,为何老朽不能信他呢?刘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如此,那就跟你说也无妨。其实跟你口中的上官雨兮家的冤案,也有些干系。” “哦?” 李燕云心里一动,急急道:“请直言!” 刘伯脸色极为严肃道:“小子,说可以,但事关重大,请你一定要保密!” 李燕云听到与上官家的案子有关的时候,内心激动无比,此刻老头卖关子,他心里又气又急,只得连连点头。 见李燕云如此,刘伯这才说出一段往事:“几年前,陆居与八王爷串通,故意嫁祸上官宇文,贪污了八十万两救灾饷银,此饷银是为了壮大白莲教,为八王爷铺路,说白了,八王爷就是想做皇帝,为此煞费苦心,假以时日白莲教壮大,拿起兵器,那可都是兵啊。” 这个李燕云自然知道,二王爷也是这么跟他说的,本来皇位是先皇的,可先皇他老爸看先皇碌碌无为,后又立八王爷为太子,结果八王爷生了一场重病,无奈之下,又把皇位又给了先皇,结果八王爷兵好了,先皇他爷爷也驾崩了。 那么先皇自然而然就登基为帝了。 或者是八王爷心有不甘,所以暗暗资助白莲教,资助需要钱啊,钱从何而来?总不能光明正大的跟皇帝要吧?那显然不太合适,于是乎与陆居串通一气,贪污饷银,嫁祸给了上官一家。 最后当然导致上官一家满门抄斩,毕竟八十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 李燕云叹了口气道:“莫非,刘伯你知道饷银的所在之地?” “当然知道,”刘伯继续道:“我们天地教虽然没有白莲教人数众多,可白莲教在明,我们在暗,天下皆有我们的眼线,就是先皇为了对付白莲教而设,而那白银就藏在一座山的密室内。” 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急急道:“什么山?什么密室,请刘伯言明。” 刘伯走了几步,道:“栖霞山,白莲教总坛之处,不过我打听到的消息是,那密室所需四把钥匙,且每个堂主各执一把钥匙,四把钥匙方可打开密室的铁门,缺一不可。” 卧槽?藏的如此隐秘,还搞的这么厉害,要四把钥匙?李燕云笑道:“那不知,如果用人力锤砸破坏此门,是否能打开?” “哈哈哈……”一旁的于堂主仰面大笑几声道:“我的龙小兄啊,你把此事想的太过简单,那铁门乃铁水浇筑而成,甚是厚重,即便不是锁着的,恐怕也要费点神,更别说是锁着的,唯独搞到那四把钥匙,在配合一些人,方能打开此门,断了白莲教的粮饷,他们不攻自破。” 刘伯笑道:“不过,小子,我们还打听到了一些消息,那白莲教九月九日重阳节,会在栖霞白莲教总坛举行白莲大会,到时四大堂主都会到齐,那时绝对是个好时机,而且小子你是白莲教的细作,那更方便了,可以从他们内部,获取那些钥匙。” 李燕云眉头一皱,从内部搞到四把钥匙?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那白莲教圣姑可说了,到时会封老子为什么青阳堂堂主?那自己就拥有一把钥匙了,且那三把该怎么搞到呢? 见李燕云皱着眉头,以为他为此事颇为疑虑,刘伯安慰道:“你无需害怕,到时天地教会派一些人,接应你,况且你身为皇上的钦差,身边还有锦衣卫,这些事,在我看来,又略加胜算。” 这天地教李燕云还以为和白莲教一样牛批,却没想到是一些搞情报的人,也难怪那二王爷李文风,说他们搞到了一些八王爷似有谋反的证据。 “那如果他们不认识我该当如何?”李燕云笑道:“可有暗号什么的?” 刘伯哈哈一笑:“你还真够机灵的,暗号这种事情都想的出来,也好,那小子,你想个暗号便是!” “如此甚好,如若有天地教的兄弟,就让让他们念一句好山好水,下一句洞房花烛!”李燕云眼睛一转,银笑道:“二位,你们看如何?” 洞房花烛?俩老头打了个寒颤,这龙小兄果然非常人也,这么银荡的暗号都想的出来。 对于李燕云这番提议,只要不影响大局,俩老头也只能答应,临走时刘伯还告诉李燕云,切莫跟南宫一家说出他是天地教的人这个身份。 天地教怎么说也是一群保皇党,对自己是有好处的,李燕云当然满口答应。 不过当回到南宫府的时候,却见自己客房门口有一人来来回回的走着,李燕云细细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才。 这俩兄妹倒也奇特,一个前脚来,一个后脚来,李燕云好奇地笑道:“哎呀,这不是南宫才弟弟嘛,为何在我门前?” 南宫才转过身来,见是李燕云,见此南宫才本来愁容满面,此刻露出一脸微笑道:“钦差大人去了哪里,发现你不在房内,特在此地等您,在下找你正有事呢。” 李燕云哦了一声道:“这不快中秋节了嘛,今日十四本钦差见月圆如盘,忍不住出去走走赏赏月什么的,咦,难道你也是来找我一起赏月的?——哎呀,你你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李燕云还没说完,南宫才公子膝盖一弯,忙跪在了李燕云面前。 第75章 加入锦衣卫 南宫才抱拳作揖道:“钦差大人,请您务必答应小的一件事。” 这兄妹俩还真是奇特,那南宫灵儿想让老子带她出去闯荡江湖,而她这个哥哥又想干嘛?唉,光是谎称了是钦差的身份就这么麻烦,要是老子跟他们说自己是皇帝,那还了得? 见李燕云眉头微皱着想着什么,以为李燕云觉得为难,南宫才忙叩头道:“求你了钦差大人,您不答应,小的就长跪不起。”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事,如此求我?李燕云笑道:“你先说什么事,不然本钦差怎么答应你啊,你不说,那就长跪着吧——” 李燕云作势要朝厢房走去,笑话,你若让我答应你不娶你表姐,我也得答应?哼! 一见李燕云要走,这下南宫才急了,忙道:“钦差大人,请你答应在下加入锦衣卫!” 卧槽?原来是这么个事啊?那不就是老子一句话的事?李燕云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道:“你乃官家子弟,不好好读书,来日好考个功名什么的,怎么却想做锦衣卫呢?来——先起来慢慢说。” 李燕云将南宫才扶起,南宫才叹了口气道:“钦差大哥有所不知,我曾考过文科,但一直没中,且家父也一直敦促我好好读书,可我就是对读书没什么兴趣。实不相瞒,小的对舞枪弄棒的极有兴趣,觉得特威风,梦想着更想做一名武将,替我大宗王朝杀敌斩寇!” 南宫才说的激情昂扬,热血沸腾的,他的话让李燕云另眼相看,本以为这个富家子弟文绉绉的,却没想到有如此雄心大志,李燕云心里颇为欣慰。 见李燕云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南宫才继续道:“且,北方大敌鞑靼一直觊觎我大宗疆土,读书又有何用?难不成在敌军面前,读读书,背背文章,就能吓退敌军百万雄兵?正所谓文可治国,武可定国,可我大宗江山并不稳固,还有强敌在即,我等岂能袖手旁观?大人,我恨不得上场杀敌!” 好小子,真他娘有前途!他的话说到李燕云心坎里了,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一笑道:“你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虽说长得英俊几分,都快有我一半的帅气了,不过——本钦差看你文绉绉地,如何能上场杀敌?” “啊!” 南宫才张大嘴巴,旋即作揖道:“如钦差大人看不上在下,在下愿为钦差大人露几手,请钦差大人欣赏!” 话落,没待李燕云答应,南宫才几个后空翻,翻到一片空地,什么长拳扫腿,上蹿下跳,耍的那是虎虎生风,却也有那么几分回事。 看样子,这小子的确有练过,普通人是做不出这些高难度动作的,李燕云一摆手,笑道:“好了好了,南宫弟弟,朕……哦,真的不错!本钦差很欣赏你,不过,这事你可曾跟你父亲说过?” 听钦差大人夸自己,南宫才心里一喜,微笑着走至李燕云面前道:“在我软磨硬泡之下,家父已经答应,说只要钦差大人和周总管同意,他便支持我!但家父担心的是,你们不会同意我加入锦衣卫。这下好了,承蒙钦差大人欣赏,我心里甚是兴奋!” 这小子,待老子昭告天下上官雨兮是我的皇后时候,这小子可就是皇亲国戚,用他的时候也相对放心。 如此一来,李燕云终于明白为何历史上的帝王那么喜欢用亲戚了,外人有时候还真的信不过,就拿他八皇叔来说,虽说有点皇亲国戚的关系,可他一直觊觎着皇位,更有谋反的迹象。 只有培养自己的亲信才是王道,看着面前一脸欣喜的南宫才,李燕云哈哈一笑:“不过我虽为钦差,但权力有限,锦衣卫招才这块不归我管。放心吧,我会在周总管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不过,我虽与你表姐是相好的,你也要从普通锦衣卫做起,否则那些普通锦衣卫怎么看?你无功绩直升领头,或者副总管什么的,只怕难以服人。你看可好!” 奶奶地,一下子多出了个“小舅子”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在南宫才看来,那周朗对眼前的龙大哥唯命是从,他作为钦差都答应了,想必做锦衣卫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哪里还在意官职大小?他忙跪下:“多谢钦差大人!” “别一口一个钦差了,叫龙大哥便好,我此次是微服,叫钦差多不好!嘿嘿,赶紧歇息去吧,时候不早了,本公子也困了。”说着李燕云打着哈欠进了厢房。 “是,那,那我就不打扰钦……龙大哥休息了!” 进了厢房回味着南宫才的话,他所言不假,这个江山不太稳,北方有鞑靼国强敌,内有八王爷白莲教作乱,搞定白莲教已经刻不容缓。 但第一步就是要解决内忧,只有内部稳妥,方能集大宗万众于一心,对付鞑靼国强敌! 中秋佳节,家家团圆。 第二日,晚上,南宫府邸张灯结彩,下人丫鬟们忙的不可开交,李燕云,上官雨兮等人,月圆之夜与南宫家在院落中,把酒言欢,场面甚是温馨。 酒桌上南宫德文大改之前态度,对李燕云连连敬酒,更乘酒意,跟李燕云表达了要将犬子南宫才加入锦衣卫的事情。 此事本就李燕云答应了,南宫德文如此一提,李燕云便与周朗说南宫才有着一身好武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周朗多精明,李燕云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立刻应允了南宫才加入锦衣卫。 不过酒桌上,那南宫灵儿小妮子不停的给李燕云使眼色,李燕云都视而不见,她意思很明显,是想李燕云张口跟南宫德文说,带她去闯荡江湖。 哼!臭丫头,毛都没长齐就想闯荡江湖,李燕云一杯酒下肚,笑道:“南宫大人,令千金刁蛮任性,还请多多管教才是!” 听李燕云这么说,南宫灵儿气的俏脸滚烫,臭龙大哥,怎么就不替我说说好话。 南宫德文一脸惭愧:“肯定是小女又给龙公子惹麻烦了,放心吧,下官一定会好好管教。” 惹麻烦?想起昨晚香艳的那一幕,李燕云暗自咽了口水,暗自一笑,那种麻烦倒不是什么麻烦,主要这丫头想出去闯荡江湖啊,老子都差点把你女儿拐跑了,你还不自知。 对于南宫德文这么说,李燕云只能正色地点头,“是啊,是啊,一定要好好管教!”哼,千万不能让她给其他男人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又是中秋之夜,济南府的大街上灯火阑珊,欢声笑语,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李燕云在锦衣卫周朗的保护下,携上官雨兮,南宫灵儿,南宫才几人逛着街,什么猜灯谜啊,放孔明灯,花样繁多。 几人玩的开心,李燕云却一脸愁容的样子,心不在焉,走到一条河畔,南宫灵儿与南宫才俩兄妹在河边放着船灯。 还别说,刚才那繁荣的景象李燕云也看见了,那南宫德文虽说怂了点,但好歹这济南府被他治理的倒也不错,民生条件也相当很好。 不过李燕云脑子里却想着白莲教的事情,上官雨兮见这皇帝平时嬉皮笑脸惯了,唯有今天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清丽娇颜的脸上几分不解。 “你怎么了?”上官雨兮走至他一侧问道。 李燕云看着她轻轻一笑:“你家被诬陷所贪污的饷银,有消息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上官雨兮心里激动万分,媚眸圆睁地望着李燕云,简直不敢相信。 第76章 给你看了什么 李燕云挑目一看,见周围人甚多,李燕云握住上官雨兮地小手,神秘一笑:“这个秘密此处不便说,放心吧待合适地时机,我定会告诉夫人你地。不过我们还得尽快去应天才是,就明天吧。” 只要找到饷银的去处,那全家的冤案,就有眉目了,听李燕云如此说,上官雨兮泪光闪烁,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也一件秘密也要告诉你。”上官雨兮淡淡一笑,望着几步远的周朗道:“周大哥,你过来。” 似料到了什么,周朗一脸腼腆地走了过来,见周朗笑的如此“娇羞”,又见上官雨兮一脸神秘,李燕云心里诧异万分,惊讶不已。 嗯?什么鬼?你这小妞不会与我的锦衣卫有歼情了吧?他双目圆睁,正要说什么,却听上官雨兮道:“昨夜,我与周大哥义结金兰,以后以兄妹相称,你,你不会介意吧?” 上官雨兮心里万分紧张,生怕这个皇帝会介意,小心翼翼的望着李燕云,只见李燕云面色本来很严肃,当听到此话他逐笑颜开,这才松了口气。 “属下私自决定,”周朗忙跪下:“公子要怪就怪属下吧。是属下,攀了高枝,属下该死!” 奶奶地,又多了个大舅哥!李燕云苦苦一笑,轻抚上官雨兮的玉手,柔声道:“傻瓜,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义结金兰嘛!——来周朗,快起来,别被其他人看见,暴露了咱地身份,放心吧不本公子宅心仁厚,善解人意,本公子不会怪你地!” 这皇帝,把自己夸的都没边了,上官雨兮笑着娇瞪他一眼,旋即小声在李燕云耳前耳语几句,李燕云才明白过来,原来周朗这小子是怕老子杀他,才跟我夫人结拜,以求自保的,这小子真想多了,老子又不是什么昏君。 见李燕云笑的朝自己挑挑眉,周朗脸一红,明白与上官雨兮这个准皇后结拜,说好听的是结拜,说不好听的那自然就是攀高枝,既然皇后跟皇上解释了其中缘由,那便也好。 周朗感激地看了一眼上官雨兮,上官雨兮绝色地脸上挂着微笑,朝他点了点头,示意无碍。 “多谢公子!”周朗忙朝李燕云作揖。 “表姐你们在说什么呢?”南宫灵儿和南宫才走了过来,南宫灵儿笑着走到上官雨兮面前道。 上官雨兮俏柔地脸上尽是疼爱,摸着南宫灵儿的后脑勺,道:“我们在谈论,明天启程,离开济南府呀,灵儿,你在府中一定要听姑姑和姑父的话,知不知道?” 灵儿一听脸色一变,继而豆大般的泪水滑落在脸上,一把抱住上官雨兮嘤嘤道:“表姐,怎么这么急,我还没与你待够呢……那哥哥也跟你们一起走么?” 南宫才笑道:“那是自然,你哥哥我现在已经是一位为国为民的锦衣卫了,自然要与龙大哥走了,不过你放心,有机会哥哥会回家来看你的。” 灵儿泪眸瞪向一脸笑意地李燕云,皱着可爱的瑶鼻,娇哼道:“都怪你,人家昨晚都给你看了,还那么喜欢你,你却不愿意在爹爹面前,替我说话,还让爹爹管教我,你是个坏人,哼!” 灵儿的话如一个大霹雳炸的李燕云脑仁疼,只见上官雨兮,南宫才和周朗同时不解的看向李燕云。 我靠,我要被这小丫头给害死了!老子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啊!李燕云龇牙咧嘴,一脸地尴尬。 上官雨兮美眸望着李燕云,粉唇轻开,不解道:“灵儿给你看什么了?” “啊,这个——”李燕云哈哈一笑:“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其他人不能看,只有我能看的东西,灵儿这是我们的秘密哦,千万千万不能说——哎呀,对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周朗、南宫才还愣着作甚,我们赶紧回去吧。” 李燕云见势不对连忙警告了一下灵儿,且转移话题,带着周朗和南宫才开溜。 看着怀里轻泣的南宫灵儿,上官雨兮不解道:“灵儿,告诉表姐,那坏人口中的,什么其他能看,只有他能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快与表姐说来,不要怕,他要敢欺负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这是我们的秘密哦,这句话回荡在南宫灵儿脑海里,她脸颊一红,贝齿轻咬了一下粉唇,破涕为笑道:“表姐,也没什么啦,就是我画的一些画,画的不好看,给其他人看了会觉得好难为情的,就让龙大哥过目了。”她脸蛋发烫低声道:“这是和我龙大哥的秘密。” “这样啊?”上官雨兮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布匹马车,整备待发,告别南宫一家的时候,队伍中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南宫才。 南宫德文和上官芷站在府门前相送,上官芷与上官雨兮,这姑姑和侄女二人,边说着话,边哭的稀里哗啦,李燕云不忍看这离别的一幕别过头去。 “龙二一!”上官芷哭道:“我不管你是钦差还是何人,多大的官!如果你敢辜负我家雨兮,我做什么都不会放过你的!” 还等你不放过我?只怕那小妞就会杀了我的!不过听这语气,这姑姑似乎不反对我和雨兮在一起了?李燕云心里欢喜,脸上堆着微笑:“哈哈,放心吧,我一定会对我们家雨兮好的。” 上官芷泪眼瞪了一下嬉皮笑脸的龙二一,便跟上官雨兮道:“应天遥远路长,一路多加小心,没事了一定要回来看看,姑姑会想你的。” “娘亲,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表姐的!”南宫才笑道。 看着远去的马车,和一行人,南宫德文作揖,大声道:“下官恭送龙公子!”上官芷暗暗的抹泪,轻轻的朝远去的李燕云等人招手。 马车中李燕云好奇地问上官雨兮道:“咦,夫人,怎么没见灵儿?” 上官雨兮冷艳清绝地脸上尽是落寞,眼中尽是泪水,她轻轻拭去泪水,小口轻张叹了口气道:“兴许,灵儿那丫头在房中哭着呢吧,那小丫头小时候,跟我玩惯了,不舍我走倒也能理解。对了——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坏人,告诉我,你究竟对她做过什么?” 第77章 夫君,谢谢你 灵儿那丫头,可真会给我惹麻烦啊!再说了,那晚是她自己主动给我看的,我冤枉啊!李燕云欲哭无泪,看着上官雨兮那灼灼地目光。 他干咳一声正色道:“雨兮?莫非你怀疑我和灵儿之间有什么歼情?你放心吧,我对天起誓,绝无此事,如若有,我天打五雷轰——” “轰!” 李燕云话还没说完,外面响彻一声炸雷,旋即是马车外南宫才的声音:“表姐,表姐夫,打雷了,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得赶紧赶路了,前方十里有客栈!” 我靠,老天也这么不配合我的么?李燕云尴尬一笑:“意外,意外,巧了,赶巧了!” 上官雨兮目光自他嬉皮笑脸上移开,轻哼一声,红着俏脸道:“我身为女子,怎么会看不出,灵儿那丫头已然喜欢上你这个坏人了?哼!真不知你用了什么坏方法,骗取了我表妹的欢心!” 坏方法?这可又冤枉老子了,灵儿那丫头芳龄十七有八的,见老子那天威风凛凛,便崇拜不已了,一见钟情了,这也怪不得我啊!只能怪我太优秀了。 “放心吧雨兮,即便我与她有歼情,我也不会厚此薄彼,我会一样地爱你们——啊”李燕云见她眼神不善,忙道:“我是说,她年纪尚小,还须磨炼,我这么正直地人,是不会对她有半点非分之想的。” 见他作为一个皇上,天不怕地不怕,当时杨虎大军当前他都不曾害怕,却如此惧自己,上官雨兮想笑,心里却又万分感动,美眸温柔地望着李燕云,轻抚他的脸庞。 正是这个动作李燕云吓了一跳,生怕这个小妞又要“惩罚”自己,李燕云连忙道:“雨兮,我说的是真的……咦,雨兮,你这是?” 上官雨兮手自他脸上移开,摸着他的手道:“夫君,谢谢你。” 嗯?这小妞是不是不正常了?在李燕云印象中,从来都是自己摸她的手,亲她的嘴,却没想到今天破天荒的头一回,这小妞竟然自己主动了,而且还叫自己夫君? 她本就长得倾国倾城,肤白美貌,笔描般的黑眉下,美眸似水,弯翘地睫毛上还沾着泪水,精巧的瑶鼻下那温软粉红的小嘴,甚是诱人。 她绝世的容颜只怕全天下的女人见了都会有几分艳羡,官家子女乃大家闺秀的她气质更是不凡,气质头足间高贵典雅的气质显露。 李燕云嘿嘿一笑:“夫人,你这是为何?”李燕云什么人,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主,见上官雨兮主动,他忙紧握上官雨兮的小手。 这坏人,为我做这么多,我平时却没给他几分好脸色,当真是委屈了他!没想到本来要刺杀他,自己却想做他的女人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想到这里,上官雨兮脸一红,柔声道:“谢谢你这般宠我爱我,你放心,李燕云!我上官雨兮生是你的女人,死是你李家的鬼,生同眠,死同穴!” 这小妞感动死老子了,李燕云一把拥她入怀,心里一阵激动,嘴上道:“这么说,你答应做朕的皇后了?” 上官雨兮紧紧偎在他怀里,脸上一红,轻嗯一声:“不过,李燕云,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并不是想当什么皇后,只是纯粹地喜欢你,把你当成了我的夫君。我不想让你把我当成贪图荣华富贵,那般俗人,如果你那般看我,那般想我,真到了那一天,我便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了此残生。” “那是那是!”李燕云心里暖如阳照,下巴搭在她额头笑道:“傻瓜,朕怎么会那么看你呢?你放心吧,你永远是朕的小心肝,小宝贝,小乖乖。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更不会允许你自己伤害自己。你是朕的皇后,是这大宗王朝的皇后,是国母。” 什么小宝贝小心肝,这坏人当真是什么羞人的话都说得出,上官雨兮脸红如火烧,心里却如吃了蜜糖般的甜蜜,低不可闻地轻嗯一声。 她这一“嗯”听的李燕云心儿都要化了,酥了。李燕云大受感动,眼眶泛红,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一刻,李燕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听他不言,上官雨兮想到昨晚他说的话,轻轻道:“夫君,你说我家的饷银有眉目了是怎么一回事?” 差点把正事忘了,李燕云轻哦一声,把刘伯是天地教的人,且那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上官雨兮诉说。 令上官雨兮没想到的是,南宫府中的刘伯竟然是天地教的人,不过好在他不是一个坏人,是先皇做事的人,不过李燕云话中的一件事,却让上官雨兮听的脸色一变,她忙道:“八十万两,全部在?” 回忆起那晚的事情,李燕云点了点头:“应该没错,那刘伯说八十万两在一间密室内,且需要四把钥匙,且四把钥匙分别由白莲教四位堂主保管。” 上官雨兮点了点头,眼眶微红,小嘴呢喃道:“爹,娘!你们放心吧,事情快有眉目了!”呢喃着一句,她又道:“夫君,那四把钥匙在白莲教四位堂主手里,那又谈何容易拿到钥匙?” 李燕云笑道:“本来我曾想过召集兵马,与白莲教正面交锋……” “不行,万万不可,”上官雨兮忙道:“那样会徒增杀戮,伤及无辜百姓,夫君,使不得!那火药弹威力更是惊人,伤到百姓如何是好?再者我家的仇,与天下苍生比起来,倒也微不足道,如果你若这样,我上官雨兮宁愿放弃报仇!” 上官雨兮说着,自李燕云怀里出来,美眸满是有些愠怒。 不亏是好老婆!李燕云听着甚是欣慰,刮了一下她挺翘的瑶鼻,笑道:“那是自然,你夫君我不但长得帅,还爱民如子地,自然不会如此鲁莽。不过——好夫人,你倒提醒我了,嘿嘿!” 看他笑的如此歼诈,上官雨兮黛眉微蹙,小嘴抿着。 上官雨兮心里不知他又想到什么诡诈的主意,嘴上正要说什么,就见李燕云忙掀开马车的布帘,喊道:“周朗,速来!” 第78章 来者不善 马车外,周朗骑着高头大马行在最前头,当听到李燕云的呼唤,忙吁的一声,使马儿停下脚步。 周朗恭敬作揖道:“龙公子找在下有何吩咐?” 马车内上官雨兮也是好奇地望着李燕云,李燕云嘿嘿一笑,自腰间掏出一枚金牌,递给周朗道:“周朗,差名锦衣卫回京城,秘密告知范清贤,令他弄些火药弹来,务必在九月九日重阳节,赶到应天栖霞坛就近的驿站,记得一定要秘密,千万别让其他人发现。这金牌为了方便行事,暂且拿去一用!” “属下遵命!”周朗小心地接过金牌,作揖后,便跟马车后的一名骑着马的便衣锦衣卫,吩咐要事。 此金牌如皇帝亲临,朝中大臣皆可调动,即使是两部侍郎的范清贤,也听此调遣。 马车内上官雨兮吓了一跳,小口轻张,忙道:“你,你真的打算用火药弹?” 李燕云勾勒住她芊芊柳腰,笑道:“傻瓜,刚才你不是说了,此物会误伤百姓,朕这么爱民如子的人,怎么可能会用火药弹对付白莲教的人呢?朕是想用来炸那个密室的大铁门,听南宫府的刘伯说,那铁门厚重无比,即使有钥匙,也要费不少力,才能打开那笨重的密室之门。所以,你刚才提起火药弹,倒提醒了朕。” 感受着腰间那双不老实的手在轻轻揉捏,上官雨兮浑身酸软,脸上一红,不过听他这么解释,心里放下心来,杏眸含笑望着他道:“朝阳门之变我也见那火药弹的威力,如若如此,那便有了分稳妥的保障。你不用来对付白莲教就好,免得误伤百姓,夫君,你能这么想便好。” 看着她娇美不凡的容颜,听鲜润地小嘴一张一合,一口一个叫着夫君,李燕云心里一动,美滋滋的。 大手自柳腰伸向她胸前,嘴唇正要贴上她的红唇,上官雨兮“嘤”地叮咛一声,忙扭过头去,她脸上浮现一抹红霞,忙抓住他的手道:“夫君,我们可说好了,解决完父亲的案子,我便把自己给你,难道这些你还等不及么?我都说了,我永远是你的人!” 奶奶地,老子什么时候变成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了,差点没忍住,唉,老子真是天生坐怀就乱呐!李燕云惭愧地一笑:“好,老婆,那我们一言为定!放心,不解决要事,我绝对不碰我家雨兮!”说着,趁她不注意,在她粉腮上轻轻啄了一下。 “嘤——坏皇帝!” 上官雨兮羞不可抑地嗔他一句,这坏胚子,嘴上说的好听,身体却极其不老实。 “表姐,表姐夫,真要下雨了!” 外面雷声滚滚,似有下雨之势,听到南宫才表姐表姐夫的喊着,李燕云心里暗笑,这小子真有前途,表姐夫都叫上了。 他和上官雨兮相视一笑,上官雨兮羞的忙撇过头去,不在看他那张嬉皮笑脸。 李燕云轻嗯一声:“周朗,南宫才,你们带着弟兄,我们找个地方暂且避避雨。” 要说这一路从京城而来,路过济南府,处理了一些事情,路上又是风又是狂风又是暴雨的也甚是不容易。 不一会雷光闪闪,大雨倾泻而下,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十几名便衣锦衣卫,李燕云一干人等找了一处茅草亭子避雨。 这茅草亭子似是夏季有人做生意卖卖茶水之用,只不过废弃了,在这当口,刚好成了一干人的避难之所。 亭内上官雨兮和表弟南宫才,二人正在说着南宫府的趣事,李燕云正吃着干粮,立于亭内,看着外面的大雨道:“周朗,距离应天府还有多远?” 刚吃完干粮的周朗喝了口水,忙起身,走到李燕云面前,作揖道:“公子,以属下来看,应该两日内便可到达,目前已经到了江苏地界。” 李燕云点了点头,嘱咐周朗到了应天安排一些锦衣卫,在驿站接应范清贤派的人。周朗应是,旋即李燕云一拍脑门,坏了,那时候忘记嘱咐周朗派的人,万一范清贤亲自前来,那自己研究火炮的事情,岂不是要耽搁个十天半月的? “你怎么了?”上官雨兮走至他身旁,看他脸色不对,疑惑问道。 旋即,李燕云把自己所担心地事情,跟上官雨兮说了,上官雨兮听后笑道:“范清贤大人,身为刑部与科部尚书,定公务缠身,且那火药之威力他也曾见过,怎么会不知孰轻孰重?况且刑部还有左侍郎右侍郎,夫君不必担心。” 经过上官雨兮这么一开导,李燕云顿时放下心来,也是,那老小子精的跟只老猴子,智商不在我之下,兵器乃振国重器,战争是不可测的,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希望他不要亲自前来啊,好好的给朕制造火炮,才是大事! “没错,我家雨兮所言甚是!”李燕云嘿嘿笑着,大手搂住她的柳腰,上官雨兮脸一红,忙嗔道:“你干嘛,他们都看着呢!” “是嘛?” 李燕云转身一看,只见周朗人等都忙转过头去,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只有表弟南宫才一副吃惊之色,心里敬佩油然而生,这个表姐夫当真是奇人也,竟然当众对表姐做出如此亲怩的动作,脸皮当真的厚啊,想着也忙转过头去。 周朗这小子不愧是朕的心腹,李燕云哈哈一笑,正要说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同时伴随着赶马的喝叫声:“驾,驾!” 马蹄声、人声、雨声、混在一起响彻阵阵,定睛一看,大雨中,只见约莫十几人的马队,正朝茅草亭处赶来,且每个人都身着甲胄,腰挂刀剑。 “吁——” 伴随一生长喝,一群马匹嘶叫连绵,那领头的看似将军的人,冲茅草亭喝道:“阁下可是龙二一?” 发现来者不善,一干锦衣卫连忙起身警戒般地看着这些人,上官雨兮和李燕云同时对望一眼,李燕云心里琢磨,这些人到底是谁,顺口笑道:“没错,在下就是龙二一,不知各位是?” “小子?不认得我了?”那将军好笑地看着李燕云,旋即下马。 第79章 身份暴露 “哦?”李燕云笑道:“看阁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颇有我帅气的风范,但在下真不知……嗯?是你?” 待那人走进茅草亭李燕云才认识出来,这时周朗似也认出来了,悄声道:“皇上,这个人是济南府,北城门敲诈你银子的那个守卫。” 哎呀,这么巧?李燕云眉头一皱,不对,不会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早有预谋,这些人肯定是知道今日要离开济南府,特地追上来的,还有,自己不是以钦差的身份,令那个朱长林处置此人了么? 不过以眼下看来,朱长林那老小子,竟然没有照办?真的好大的胆子。 那将军还没开口,李燕云就把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李燕云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你啊,这位官爷,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来找我的,不知你找我所谓何事?” “找你何事?”朱长林笑道:“算你小子倒霉,你打伤我家公子,我家老爷要你的命,才不管你是什么钦差!还有最重要一点,我家老爷怕你万一你到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地,那我家老爷的官还做不做了?” 妈的!还真是胆大妄为!我饶你你却还反了天了,派人来追杀老子?李燕云怒从心起,脸上却挂着笑,道:“所以朱长林派你来这里杀人灭口?” 将军抽出刀,后面那些人见此忙下马,抽出刀来对李燕云一干人等怒目而视,将军笑道:“没错,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杀无赦!” 周朗见此急的大喝:“护驾,护驾!兄弟们抄家伙!” 靠!李燕云大吃一惊,周朗这小子竟然直接暴露了我的身份。 南宫才愣在原地,护驾?难不成这个表姐夫是当今皇帝?不光南宫才愣了一下,那帮十几名官兵同时一愣。 可周朗哪里会给他们机会,他带着一干锦衣卫自布匹中抽出刀来,与那些人混战在了一起,怎么说锦衣卫都是深有武艺的人,那帮官兵虽然平时有训练,可厚重的盔甲让他们施展不开。 各有长处各有短处,一时间打的不相上下,情急之下,南宫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先解决这些人再说,他见布匹中有刀,也连拿起兵刃,与他们交战在一起。 “好表弟,有出息!”李燕云大赞一声。 有皇上在前,那帮锦衣卫为了立功,如打了鸡血般的动力,都拼了命一样的砍杀那帮官兵。 见南宫才加入战列,上官雨兮忙道:“表弟你未实战过,多加小心!” 放心吧夫人,如果他稍有不测,我会用弹指神通助他一臂之力的!李燕云心里想着,同时自袖子中掏出那把深藏已久的沙鹰手枪,只不过子弹有限,他当真舍不得用,用一发,可就少一发。 一帮人打在一起,自己在前世作为特种兵,怎么能就光看着?李燕云牙一咬,脚步一动正要去布匹车那拿刀。 上官雨兮似看出来他要做什么,连忙拉住他胳膊,担忧道:“不可,你作为皇上,不能有个三长两短,不然天下百姓怎么办?白莲教怎么办?灵容妹妹,还有我该怎么办?” 她言真意切,李燕云大受感动,叹道:“他们拼杀在一起,我作为一名响当当的男人,怎么能缩在里面呢?雨兮,放心吧,他们也知道朕是皇帝了,他们岂敢伤害朕的龙体——” “皇上小心!”不远处,正在与官兵交战的周朗大叫一声。 此时一名官兵大刀正向李燕云砍来,李燕云大惊,我靠,我说着玩的,兄弟你来真的? “夫君,躲开!”见已然来不及,上官雨兮惊的娇口大张,美眸圆睁,一把推开李燕云,娇躯挡在原处。 正在大刀将要砍到雨兮的时候,“嘭!”一声巨响,那官兵额头中枪,双眼圆睁的缓缓倒下,不知所以然的他就这么没了性命。 好久没打了,老子的枪法还是如此的精准!刚才那一幕着实把李燕云吓了一跳,李燕云眼眶一红,连忙抱住上官雨兮:“你怎么那么傻?万一他伤到你又当如何?” 上官雨兮轻抚他的脸,柔声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连我老婆都差点被你们伤到,尔等真是好大的胆子!”怒极之下,李燕云也顾不得许多了,冲那帮人“砰砰”又是两枪,同时两名官兵相继倒下。 “什么妖物?到底是什么妖物?”见同伴死于非命,那将军惊吓之下大叫着,其他官兵更是人心惶惶,早已没了斗志。 在看那南宫才竟然解决了两名官兵,身手也是不凡。 须臾官兵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皆被逼着跪下,被绣春刀架着脖子。 周朗这才慌慌忙忙,上前跪下,作揖道:“回禀皇上,逆贼全被制服,我方伤了几名弟兄!皇上,是臣照护不周,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受惊了。” 周总管作为锦衣卫总管,都称表姐夫为皇上,那肯定是皇上了,南宫才手中的刀一松,连忙吓的跪下:“草民,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虽然不知表姐为何一跃成为皇后,但见周朗如此称呼,南宫才也只能按照礼仪称呼皇后娘娘。 上官雨兮脸一红,忙扶起南宫才道:“表弟,无需多礼快快轻起来。”没有皇上发话,南宫才哪里敢起来。 李燕云看了看周朗,撇了撇嘴,眼神中满是责怪,周朗又忙叩头道:“皇上,请恕罪,方才情急之下,臣没想没么多,惊吓之下,便暴露了皇上!” “罢了,你俩都起来吧!”李燕云道。 “谢皇上!”周朗和南宫才同时道。 “周朗,以你之见,这些人该怎么处置好呢?”李燕云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些被锦衣卫架着脖子的官兵。 那些官兵吓的瑟瑟发抖,真是上了贼船了,竟然跟头领刺杀皇帝来了,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这弄不好要被满门抄斩可就造孽大了。 官兵们痛哭流涕求饶,那名将军更是目瞪口呆,本来是钦差,怎么一眨眼又是皇上了?他想不通,更是不敢问。 周朗怒目看着这些人,在李燕云一侧作揖道:“皇上,依微臣之见,皇上是微服,这些人如若释放,定然会暴露皇上的行踪,其二,如果关押大牢,显得多此一举,刺杀皇上,本就是死罪!依微臣愚见,应当全部杀!一个不留!” “太残忍了,真是太残忍了!周朗啊周朗,你何时才能像朕一样善良!”李燕云一脸苦色,拍了拍周朗的肩膀,摇头叹气道:“好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周朗差点摔倒,哪是我不善良啊,按律法他们就该必死无疑的。 第80章 逛窑子? 朱长林派人刺杀之事,李燕云是留不得他了,让受了重伤的锦衣卫回京养伤,顺便让其通知刑部尚书范清贤,派人捉拿朱长林。 虽然暴露了自己是皇帝的身份,不过南宫才是上官雨兮的表弟,那些刺客官兵又被周朗相继灭口,一时李燕云倒也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 天空放晴一干人等相继上路,继续前往应天府,马车内,上官雨兮嗔道:“都怪你这皇帝,非得给我安上皇后的名号,如此一来,我和表弟好像生疏了几分,他倒不像之前那般与我亲切了。连问我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对于上官雨兮这么说,李燕云摇头苦笑,无论他接不接受,这都是他早晚要面对的,就当是磨炼吧,奶奶的,我初次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的还是个皇帝,我自己也不习惯呢,老子又该跟谁说理去? “哦?”李燕云笑道:“他问你些什么事了?” 上官雨兮轻叹道:“还不是你之前杀官兵手的那把,所谓的专打男人的枪。” 听自己这个小妞还记得自己随口编的“专打男人的枪”李燕云好笑道:“那夫人,你如何回答他的?” “我告诉他,那是西方罗刹国进贡给你的兵器。” “夫人聪明,这正是西方罗刹国的!”那把专打男人的枪,要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李燕云干脆顺着她说了。 “不过——”上官雨兮黛眉微蹙,不解道:“那专打男人的枪威力都如此巨大,想必那专打女人的枪威力也是不凡,夫君,你至今都没告诉我,那专打女人的枪是何物。” “嘿嘿,老婆你又说对了,专打女人的枪,威力的确巨大,”李燕云满脸银笑:“真想知道?” 见他笑的如此银贱,上官雨兮感到有些不对劲,同时好奇心更盛起来,她美眸圆睁地望着李燕云,抿着小嘴轻嗯一声。 李燕云嘿嘿一笑,在她耳前小声耳语了几句,认真地给上官雨兮解释专打女人的枪为何物,上官雨兮听得羞红满脸,小拳锤了他一下,轻呸一声:“臭皇帝,这话你都说得出口。” 一路上和未婚妻上官雨兮逗着话,没事哼着小曲,或是占占便宜吃吃豆腐,一路上李燕云逍遥快活,倒也相安无事,再也没发生过什么不测。 几日后,应天府,应天又称金陵,乃江南之首府,地处江南富饶区域,吸引过不少文人墨客。 刚到应天府,李燕云为了隐蔽身份,专门在玄武湖畔租住了大院子。 眼下距离九月九重阳节还有半月有余,李燕云倒也不着急去那栖霞坛,既然到了,就先解决柳如是的事情再说。 此刻,周朗正在指挥着锦衣卫安排马匹,等一些辎重,李燕云微笑地悄然走近身后,拍了拍周朗的肩膀。 周朗一转身,看清来人,忙作揖道:“哦,公子!有何吩咐?” “嘿嘿,周朗,这金陵可有什么伎院的去处?哎?你这小子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李燕云正色道:“其实不怕告诉你,我到伎院是想做一些为民伸冤的事情。” 皇上真乃奇人,到了此处就想着伎院!周朗心里钦佩万分!周朗贼眉鼠眼地笑道:“臣懂,臣明白!皇上,臣听说秦淮河畔伎院如林立,多得不得了……咳咳,皇上,你把微臣看成什么人了,微臣这么正直地人,岂会知道那种烟柳之地?不知,微臣不知!” “嗯?你这小子说话怎么牛头不对马嘴地,咦?你眼睛怎么了——” 见周朗不停地眨眼,李燕云正好奇,忽感,腰间一痛,被一只玉手扭着,旋即发现上官雨兮竟然站在身后,他“哎呀!”一声,忙道:“咦?好巧啊雨兮,你怎么也在,你不是累了要去歇息的么?” 不想上官雨兮身侧地南宫才忙抱拳笑道:“是这样的公子,是我缠着表姐,要前去玄武湖游玩的,表姐正要喊你一起去的,却没想——”南宫才撇了撇嘴,下面的话不说自明,本来要喊你一起去的,你却想去逛窑子? 上官雨兮银牙紧咬,妙眸瞪着他道:“臭皇帝,逛窑子就逛窑子,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说是替人家伸冤?”上官雨兮小脚一跺:“你便逍遥快活去吧——表弟,不理他,我们走!” “是,表姐!” 南宫才跟在上官雨兮身后,悄然的给李燕云抱了抱拳。 “哎哎哎,雨兮,不是你想得那样,本公子真地是给人伸冤去地!”李燕云欲哭无泪,看着一旁憋着笑的周朗,道:“你这小子,皇后来了都不告诉朕!” 周朗一脸苦涩,心里大喊冤枉,臣都用眼神提示皇上您了,是您没明白过来啊。 李燕云也顾不得许多了,和柳如是的一吻之约也该实践了,当时在京城遇到她的时候,最后她说就是应天府金陵汇合,以她歌伎的职业来看,肯定在某家伎院内。 不过那妮子向来卖艺不卖身,雨兮倒是真的冤枉自己了。 与周朗一人一匹马,半个时辰后,俩人在秦淮河畔畔下马。秦淮河中画舫不时摇桨,船内不时传来姑娘或公子哥的笑声。 放眼望去,河畔二层三层伎院林立,时而传来锣鼓声,姑娘的歌声,一副歌舞升平,繁荣的景象,倒比那京城也差不了几分了。 不过这么多伎院,要想找个人,那想必是如大海捞针了。 一身灰色长袍民间便服的李燕云,他发髻高挽在头顶,虽说装扮不如那些公子哥,倒也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他带着周朗,不时地问路过的行人,可曾识得柳如是,或是她在哪家伎院。 正当李燕云问路人的时候,路边一位四十来岁有余,头戴布帽,身穿补丁长袍的人,道:“这位公子,找的是柳如是?” 李燕云定睛一瞧,此人乃一卖字画的小贩,只见摊前摆满了小楷,大楷,等一些山水画。 “没错没错,不知这位前辈可曾听说柳如是在哪家伎院?”李燕云笑道:“如果阁下告知,在下定感激不尽。” 那人捋着胡须笑道:“在下卖字画一天也卖不了几文钱,没想到一个貌美歌伎,竟让公子好生费神寻找,前去送银子。感激倒不必,感激当不了喝,当不了吃,公子不如实在些——这样,你买我一副字画,我便告知你柳如是的去处!” 第81章 打探 这个卖字画的小贩,眼中惆怅不已,句里行间,似对那烟柳之事很是愤慨,且颇有愤世嫉俗之意。 说白了就是老朽一天字画卖下来,也才十几文钱,你一个歌伎却招那么多公子哥的喜欢,一天赚的银子,就相当于老朽半年甚至一年的用度了。 “你这老头!”见这个老商贩如此敲诈皇上,周朗向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李燕云给阻止了。 看来这老小子以为我是逛窑子地人了,笑话!李燕云作揖道:“区区银子何足挂齿,只要您说的对,在下定然高价买您的字画——就这副字吧。” 李燕云说着自他摊子上拿起一副字,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以德服人”李燕云笑道:“好一个以德服人,先生字迹苍劲有力,果然不是凡品,这些字却只卖给他人几文钱,当真是爆珍天物啊!” 周朗脸一黑,小声道:“皇上,是暴殄天物!” “啊对,暴殄天物!”李燕云笑道:“这幅字不错,以德服人,以后在下就以德服人!不过先生既然有如此文采,为何落的如此境地?” 说着李燕云把字副交给周朗卷起来,便在摊子前放下一锭银子。 李燕云的话似说到摊贩心里去了,他看都没看那银子一眼,摇头一叹:“老朽年轻时,曾多次参与科举考试,可无奈,一次未曾中过,眼看以至中年,心灰意冷之下,只能靠卖字画为生了。” “哦?”李燕云道:“刚才闻先生所言,似对那些歌伎烟柳之地颇为不满?” 摊贩哼了一声道:“岂是不满?那些人简直就是家国的蛀虫,为我大宗什么贡献都做不了,反而靠好吃懒做,出卖色像讨好客人赚取钱财,看似繁荣,实则腐不可堪,想我大宗北有鞑靼,东有东瀛国,高丽国纷纷觊觎我大宗疆土,那些公子小姐除了贪图享乐,何曾做过什么?” 这老头虽然有道德绑架之嫌,却也说的不无道理,李燕云听的很是欣赏,光是这老头一腔热血,就很让人钦佩。 “听先生所言,在下佩服,那这锭银子,在下也觉得花的值了!”李燕云笑着抱拳作揖,道:“先生口音,似是京城北直隶一代?不知先生姓甚名谁?在下龙二一!” “没错,老朽正是北直隶一代的人,至于姓名只是代号,说不说又何妨,”老头拿起那锭银子,递给李燕云道:“小兄弟,和你说话老朽觉得很是投缘,既然如此,字副免费赠你。那柳如是在醉春楼,你便寻他去吧。”老头重重一叹,似自言自语:“老朽这副年纪,怕是没机会效忠大宗了。” 这老头如此行为,李燕云更加钦佩了,哈哈大笑道:“银子是先生应得的,我劝先生一句,先生文采了得,见识广阔,何不继续参与科举考试?正所谓失败乃成功的老母,希望先生不要轻言放弃才是——谢了,先生,晚辈告辞!” 李燕云说完,便带着周朗寻那醉春楼去了,老头拿着银子愣在原地,失败乃成功的老母?这个小兄弟虽言辞粗俗,却也有那么几番道理啊。 和周朗走了一会,李燕云心里感叹,那老头也是个人才,只可惜没有机会中榜,不能为官,至此一身本领无法发挥。 从周朗手中拿过那张字幅,展开看了看,“以德服人”妙啊,凡事以德服人!那老小子刚才就德来说,就让我方才很是敬佩。 李燕云轻轻一笑,忽地,笑容僵住了,只见下方落款几个小字,让李燕云大吃一惊:“魏?魏钱之?” 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忙转头望向周朗,“周朗,那时在京城,我让尔等帮魏灵容找的那人名字,可是叫魏钱之?” 周朗眉头一皱:“公子,好像是唉!” 我靠!那老头刚才说他是北直隶的人?如果是真的,那他岂不是我的老丈人? 李燕云忙道:“快去,你且去寻他,把他带到我们住处,柳如是本公子就自己前去寻找,切记,一定要将他带到我们地住处!” “属下遵命!” 想起在京城春满楼,自己被那柳如是给强吻了,就此定下一吻之约的情景,再者马上就能见到她了,李燕云心里竟有几分小小的激动。 秦淮河畔伎院林立,街上公子小姐,商贩店家,游人,热闹不凡。 不多时,李燕云牵着马匹,在一家四层楼高的楼下停下脚步,看着门匾上三个烫金大字“醉春楼”李燕云嘿嘿一笑,小妮子,你龙郎我来了。 “哟——” 刚到门口,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的艳丽不凡百褶裙的老鸨,轻摇手中薄扇,长呦一声,扭着屁股朝李燕云走来,上来一把就握住李燕云的手,发嗲道:“大爷,进来玩玩吧,我们家的姑娘,那个个跟仙女似的——” “那有我娘子柳如是好看么?”李燕云嘿嘿一笑,不留痕迹的摸了一下老鸨的屁股,便宜不占白不占,豆腐不吃白不吃。 老鸨似早已习惯,柔躯颤了一下,眉开眼笑道:“大爷瞧你说的,我们家的红牌柳如是,那自然是没得说,长得就是仙女中的仙女了,咦……”老鸨迟疑了一下道:“公子莫不是专门来找柳如是柳姑娘的?” “正是,正是!”李燕云笑道:“我正是来找她的,不知她可在?” 老鸨哎哟一声道:“不巧啊公子,柳如是姑娘,两个时辰前,被应天巡抚,陆居的儿子陆常年派人接走了,说是要到玄武湖泛舟游玩,公子!真是对不住……哎哎哎?公子你别走啊,我们店里还有其他仙女呢——”见李燕云快步上马,老鸨一跺脚,“哼!摸老娘屁股的银子还没给呢。” 这妮子,老子专门来找你地,你竟然陪那个什么陆常年去游玩泛舟去了? 靠!把老子当成什么了?还一口一口叫着龙郎!我呸,老子非得打你屁股不可! 那陆常年在京城李燕云还遇到过一次,也正是在京城的春满楼。 且陆常年给李燕云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在李燕云看来,那小子就是一个仗着自己爹是大官,处处装比的人,这更让李燕云不屑。 你爹算个啥!知道老子是皇帝,还不得给老子跪下?李燕云气呼呼地,心里自我安慰着。 无奈之下,李燕云又不得不原路返回。 本来上官雨兮和南宫才邀请自己去游玄武湖,自己没答应,便前来想替她办事,却没想到当前,却又绕了一大圈,又要折返回玄武湖。 玄武湖波光粼粼,游船如梭,远处花船依稀可见,不时有姑娘唱曲,公子荡笑的声音传来。 呸!说的好听泛舟游玩的,这里说到底还是他妈的泡妞场所!还非得说的那么文雅!李燕云恨恨的想着,同时把马匹拴在柳树下,蹲在湖边洗了把脸。 放眼望去,湖边垂柳荫茵,景色是好景色,只可惜,李燕云心里并不是很好的心情。 罢了!只能说,与那妞无缘,当时你强吻的老子,也不是老子逼你的,反正老子长得帅,不是谁想亲,就能亲得到的,哼!你亲了老子你倒也赚大发了。 既然如此,你无情,就别怪老子无义!你的事,老子就不管了吧!心里越想越气,李燕云叹了一声,便要解开马绳,准备打道回府,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龙郎——” 第82章 吃醋? 不远处,一女子,着粉红色百褶华裙,裙子掩盖不住她身段的苗条多姿。 她乌黑若墨般地发丝,垂在起伏的胸前,肤白如雪般姣好的面容有几分激动之色,柳眉下,那双眼眸隐隐含泪,精巧地瑶鼻下那鲜润地小嘴,轻张着,失意间,她手中的香扇,缓缓落下,掉在了地上。 佳人身侧站着一位俊俏的公子哥,公子哥身后则是俩名家丁装扮地人。 听她喊一声“龙郎”公子哥忙帮她捡起香扇,道:“柳姑娘你说什么?”公子愣了神,随着柳如是的目光看去。 哟,真好啊,老子马不停蹄到了这应天金陵,辛辛苦苦找你,你和这个姓陆的泛舟玄武湖,当真是好生快活!李燕云看清来人,冷哼一声,道:“打扰柳姑娘与陆公子的雅兴了,在下告辞!” “龙二一?你是京城春满楼的那个龙二一?!”陆常年惊道:“还真巧啊!”哼哼,你在京城顶撞我,我能忍!不过,这到了金陵乃是我爹的地盘,小子你要倒霉了。 呸,狗男女!李燕云哪里会理他们,转头便要上马离去,柳如是见此莲步急走,口中娇喊:“龙郎且慢!” 陆常年吃惊了:“柳姑娘你——喊他龙郎?” 见“龙郎”似是吃醋了,柳如是并未搭理陆常年,快步走至李燕云面前,俏脸凄凄,美眸含泪望着李燕云,玉手握着李燕云的手道:“龙郎你误会我了,这人乃应天巡抚,陆居之子,我作为一小女子,得罪不起,便受邀陪他泛舟玄武湖,除此之外,我并未让他碰过我分毫,龙郎,我是你的人。还请龙郎不要生气。” 不生气?你当我是佛祖慈悲为怀呐?李燕云扯开她的手,笑道:“想必柳姑娘,陪同他还有另一层目的吧?是想以他的应天巡抚的爹,救那个钱谦益吧?” 这声“柳姑娘”着实狠了点,让柳如是感觉与他生分了一些,心里不由一痛,她眸中泪珠款款落下,小嘴轻道:“龙郎,你错了,你可记得我与你说过,他们官官相护,这陆常年又怎会替钱大哥做主?龙郎若这般想我,那我不如跳湖以证清白——” 这妞好像是这么说过!也是,她作为一名女子,这陆常年又是官家子弟,她如果不受邀,岂不是不给官家子弟面子?那岂能在金陵待的下去?李燕云心里一紧,奶奶的,老子怎么这么个时候犯糊涂了? 咦?人呢?李燕云分析的时候,却不见柳如是身影,侧目一看,卧槽,这妞真得要跳湖? 没想到,自己在这世界,竟连个可以信任的都没有,或者说连信任自己的都没有,不如死了算了!柳如是在湖边,美眸缓缓闭上,美妙的身子缓缓朝湖中斜了下去—— 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感胸口一紧,两只胳膊环绕着,李燕云抱紧她道:“你这小妞怎地说跳湖就跳湖?哎呀,老子跟你说着玩的——咦?这是什么软软地?” “龙郎!你——”柳如是心急跳两下,脸颊一红,身子一颤,听到是李燕云的声音,她羞喜交加,忙转过身来:“龙郎,你,你相信我了?” 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哄道:“不相信我能长路迢迢,从京城到此找你么?正是来替你解决问题的!在说了,我自己的娘子,我不信我信谁?一吻之约,你龙郎我,可一直都记着呢。” “放开柳姑娘!” 陆常年早被俩人亲怩的姿势,给气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你算老几啊?”李燕云讽笑道:“在下抱自己的娘子,与你这人何干,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主!” “你,你骂我?”陆常年气急。 柳如是吓的俏脸发白,忙小声道:“龙郎休要如此,此人刚才我与你说了,乃是应天巡抚——” “陆居的儿子对吧?”李燕云接过话道:“这厮没些本事,总拿自己的老爹到处欺良霸女地……瞪什么瞪,老子就说你呢?怎么?不服气啊?来啊,打我啊!” 李燕云嘴上骂的酣畅淋漓,见那陆常年脸一阵白一阵红,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你!” 陆常年指着李燕云说不出话来,旋即给两旁的家丁使了个眼色,“打死这个痞子,打死算我的!”俩名家丁见此,皆是冷眼望着李燕云,摩拳擦掌缓缓地朝李燕云走了过来。 哼!狗杂碎!骂不过就喊人来揍老子!区区俩个草包,老子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见俩个家丁一脸的不怀好意,生怕李燕云被欺负,柳如是心里担忧,替李燕云解释道:“陆公子,我家龙郎口不择言,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饶我龙郎一回!” 她一番话,听得李燕云心里暖暖的,陆常年心里确是酸溜溜的,心里更怒了。 “慢着!” 不知这个时候,谁喊了一句,俩名家丁停住脚步,随李燕云、柳如是、以及陆常年一起寻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男的穿的锦衣袍子,发髻高挽在头顶,生的玉树临风,俊俏不已。 女子一身白纱裙子,颇有小龙女那番模样的打扮,她生的绝美迷人,五官精致的令柳如是都叹为观止,举止投足间高贵的气质显露无疑。 她黑眉下,那双媚眸瞪了一下李燕云,李燕云嘿嘿一笑:“这么巧啊,雨兮!” 哼!好一个娘子,龙郎!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地!上官雨兮脸色怒红,银牙紧咬,上官雨兮没有理他,与表弟南宫才径直地走到陆常年面前。 南宫才抱拳作揖,道:“不知这位公子,为何要动手打人?” “阁下是?”陆常年不解道:“这位又是?” 陆常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上官雨兮,被她那副精致迷人的面容所吸引,上官雨兮瞪着陆常年,心里想着,狗贼,我的家仇你爹也有份! 南宫才彬彬有礼道:“在下,乃济南人士,复姓南宫,名才!” 陆常年一惊,忙作揖道:“哎呀呀,原来是济南府布政司,南宫大人的公子,在下早有耳闻,真是失敬失敬,在下乃应天巡抚陆居的儿子,陆常年是也!” 妈的,动不动就提你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巡抚的儿子一样,老子还是皇帝呢,都没炫耀,这厮还真是个草包!李燕云哼笑一声,见李燕云脸上阴晴不定,生怕他又说什么得罪人的话来,柳如是忙握紧他的手,冲他摇摇头。 南宫才抱拳道:“原来是巡抚的公子,失敬失敬!” 陆常年看着上官雨兮笑道:“这位姑娘真的是生的惊为天人,对了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在下见你倒有几分眼熟。” 当然见过,在京城的时候,李燕云和上官雨兮同时微服去了春满楼,只不过当时上官雨兮是穿着男装,也难怪陆常年会觉得眼熟。 上官雨兮本就是慢热型的,对于陌生公子更别提了,那更是高冷的令人发指,再者陆居又和家仇有关,她冷哼了一声,并没有搭理陆常年。 陆常年一脸地尴尬,不过目光,还是注视着上官雨兮那张绝美不凡的面孔,她如下凡的仙子般,美的不可方物! 见表姐没有说话,生怕失礼,不知所以然的南宫才忙道:“这位是我表姐,名为——” “表弟!”上官雨兮侧目看着南宫才,忙提醒,示意他不要说下去,继而跟陆常年忙道:“你不是要打那个坏胚子的么?怎地不动手了?你快动手,打死那坏胚子!” 第83章 美女佳人 我靠?雨兮是不是疯了,竟然叫那厮来打她老公?李燕云惊的龇牙咧嘴。 柳如是握着李燕云地手,忙道:“龙郎,在京城地时候,这个姑娘与你如此之好,为何她要叫人打你?” 靠了,雨兮吃醋了?李燕云多狡诈,仔细一想算是明白过来了,看着柳如是紧握自己的手,他心道,如果你此时再亲我一下,我保证她能杀了我们这对狗男女! 陆常年一听,对啊,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此刻,有上官雨兮,如此美人在前,陆常年更想好好表现一番,发挥他是官家子弟的威风了。 “你俩,还愣着做什么?”陆常年望着俩名家丁道:“没听到这位姑娘的话么?赶紧揍那个痞子,往死了揍!” 南宫才一听吓了一跳,在路上他就知道这个姐夫是皇帝,他连忙道:“不可,不可啊!” 南宫才阻止已然来不及,见那俩家丁摩拳擦掌地走来,其中一个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朝李燕云打来。 “龙郎,快跑!”柳如是见势不妙,就要拉李燕云跑开,李燕云却反手环住抱住了柳如是的柳腰,笑道:“无妨,我赌会有人救我们,放心吧!” 说完微笑地直视着上官雨兮,上官雨兮美眸也在瞪着李燕云,眼看那沙包大的拳头即将打到李燕云,上官雨兮银牙一咬,心里焦急,小脚一跺,暗嗔:这坏胚子!怎么就不知防范一下? 她再也忍不住,莲步轻点地面,身子如轻燕般,朝那俩人而去,下一刻,双脚齐踹俩名家丁,俩名家丁没反应过来,身子被踹飞出去,各自痛叫一声。 上官雨兮立住身子,瞪着李燕云,恨恨道:“你这坏胚子,怎地也不知道躲一下?”她望着柳如是:“还有你,放开我夫君,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柳如是吓了一跳,正要松开手,却被李燕云握的更紧,这还不算完,李燕云另只手忙拉住上官雨兮的小手,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他怀抱一个佳人,右抱一个绝美老婆,心里美滋滋。 “嘿嘿,雨兮,你功夫又见长了!——如是,这位也是你夫君我的老婆上官雨兮,如是,你俩姐妹好生认识一下!” 上官雨兮脸颊羞红,心里羞不可抑,想从他怀里出来,却又舍不得挣脱,心里气恼不已,这坏胚子,真要被你欺负死。 柳如是诧异万分,小口轻张,膝盖微弯,身子一低,忙道:“如是,见过上官雨兮姐姐,如是有礼了。” 纵然上官雨兮对李燕云有几分气恼,自己本来喊他来逛玄武湖,他没来,却没想到发现他和其他女子在逛玄武湖,这种事,恐怕给天下任何女子,都会生气。 心里生气归生气,本着礼仪,上官雨兮还是勉强轻轻一笑:“妹妹无需多礼!”说完,她娇瞪了一眼李燕云,小声道:“没想到,你连她都能骗到,小看你这个臭皇帝了。” 这话说的,什么叫骗!老子这么正直,这么帅气,这么风流倜傥的,还需要骗?李燕云嘿嘿笑了一下,小声道:“她的故事,有空慢慢说与你听!放心吧,你是大老婆。” 哼!就会说些好听的,油嘴滑舌!上官雨兮瞪了他一眼,便不在言语。 “龙郎你和上官姐姐,在说什么呢?”柳如是见他与上官雨兮窃窃私语,不由疑惑道。 “哦——”李燕云把头转向柳如是,小声道:“好娘子,我在和她说,让你做大老婆!” 他狡猾如狐,相同的话,相继哄着俩女子,他的话听得柳如是心里甜蜜万分,柳如是脸颊一红,低头轻道:“相公休要胡言,我,我做妾也可以的。” 柳如是虽说对自己相貌颇为自信,但在上官雨兮面前,还是有些自渐形秽,自叹不如。 被陆常年称为痞子的李燕云,陆常年一看他这个痞子左拥右抱的,皆是佳人美人,陆常年吃惊不已,本公子到底哪里不如他,穿的比他好,长得也不差,为何他能左拥右抱,皆是自己看上的美女佳人? 且那柳如是竟叫他龙郎,那个南宫才的表姐,竟然叫他夫君?陆常年此刻真的怀疑人生了。 听着家丁的嚎叫,陆常年瞪着不远处的李燕云道:“你这个痞子给我等着,别的不敢说,在这应天,还真没人敢惹我,你是第一个——南宫公子,告辞!” 陆常年说着,带着俩名家丁灰头土脸的离开。南宫才看着陆常年离去的背影,暗暗苦笑,敢和皇上挣女人的,你也是第一个!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在河畔,李燕云给南宫才与上官雨兮,彻底地介绍了一下柳如是的故事,听闻上官雨兮还有个朋友钱谦益,因写诗骂官,且被官府押入大牢,几年都未曾放出,上官雨兮与南宫才也颇为同情。 不过如此之下,柳如是与上官雨兮倒也熟络了几分,上官雨兮心里暗想,只要这个女人,是真心待这个臭皇帝的,多她一个也不算多,毕竟李燕云作为皇帝,三宫六院的都实属正常,况且目前他宫中的妃子,也仅有俩名,着实有些可怜。 如此一想上官雨兮便释怀了,几人说着话,天色渐渐晚了,玄武湖也没白天那般热闹。 上官雨兮握着柳如是的手道:“如是妹妹,你且放心,这个臭……我夫君他是有本事的人,那个钱谦益大哥的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的。” 这点,柳如是早就觉得他不是平凡之人,当时在春满楼,楼下闯入朝廷之人,其他人都吓的惊慌失措,唯有这个龙郎一人,淡然自若,想必他定有非凡的本事,故此才有那一吻之约。 柳如是轻嗯一声道:“姐姐所言甚是!” 南宫才在一旁笑而不语,表姐夫乃当今圣上,让官府放人,那岂不是相当之简单? 李燕云嘿嘿一笑:“你们且别如此夸本公子了,本公子会腼腆地——哎呀,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如是——你就别回去了,回我们的住处,明日本公子给你赎身!” 呸,就你还腼腆,那天下就全是脸皮薄的人了!上官雨兮拉着柳如是的玉手站起身来,道:“如是妹妹,夫君说的对,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 自与龙郎相聚,柳如是也舍不得就此分开,她脸蛋一红,轻嗯一声,道:“龙郎劳心了,不过龙郎不用担心,我与醉春楼只是雇佣关系并未卖身于他们——” “哈哈,这样啊!”李燕云尴尬一笑,恰在此时,却听柳如是一声惊叫。 柳如是正说着话,忽地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李燕云疑惑之际,正要回头忽感脖子被重击了一下,也晕了过去,南宫才和上官雨兮同时一惊,上官雨兮忙道:“你们怎么……” 俩人转身,却见黑影如鬼魅般闪过,刹那间,南宫才与上官雨兮白眼一翻,也相继倒了下去。 第84章 又见圣姑 “你醒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回荡在一间偌大的牢房中,女子亭亭玉立地身子着一身黑衣,玉手中拿着一柄宝剑,头上戴着斗笠,一袭黑纱,自帽檐处垂下,蒙掩住了容颜。 女子身后站着俩男子,则是一脸的恭敬,不敢出声。 黑衣女子美眸盯着牢房中的上官雨兮,打量着她的样貌,她容颜绝丽,五官精致脱俗,秀发垂落,似画中的美人般,黑衣女子小嘴啧啧道:“哼,长的还挺漂亮的!”黑衣女子声音,有些愠怒,又夹在一丝嫉妒。 躺在牢房中草堆上的上官雨兮,她睫毛颤颤,微微睁开若水般的美眸,粉唇颤动,呢喃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何人?” “你们先下去吧!”黑衣女子道。 “是,圣姑!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俩名男子,单膝跪下之后,便匆匆走了出去,带上牢房的铁门。 她是圣姑?上官雨兮明白过来了,轻轻道:“你是圣姑?这里应该是牢房吧?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抓我们?” “是牢房没错,”圣姑笑道:“你们一个管龙二一叫什么夫君,一个叫龙郎叫的好生亲热啊!” 上官雨兮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双手握着牢房的圆木,瞪着圣姑,道:“你,你把龙二一怎么样了?还有南宫才,柳如是,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 死龙二一,坏人,坏蛋!一提你名字,看把眼前这个女的给急的!圣姑银牙紧咬,她极力压住内心的怒火,语气平静道:“你不用这么激动,他们各自在一间牢房中!哼——不过,我正要考虑对那个龙二一大刑伺候!” “为什么?他怎么惹你了?”上官雨兮急道:“你怎地作为一名白莲教的圣姑,还亏你手下念什么普度众生,而你,怎地却如此歹毒,对一个没有惹你地人,用大刑伺候?” “没惹我?你怎么知道他没惹我?!” 圣姑声音有些发抖,这坏人,当日在来福客栈后面,竟然打我屁股,你竟然说他没惹我?圣姑心里委屈,她何曾受过这种屈辱,本来还打算原谅他,可他呢?却跟俩女子巡游玄武湖,那俩女子一个龙郎,一个夫君的叫着,让她碰见后,更是内心怒不可揭。 那坏坯子何曾惹过圣姑?上官雨兮不解道:“你不是还封他为白莲教使者么?还赠与他腰牌,为你办事。既然如此,你为何又对他如此?” “什么如此,如此地?哼,本圣姑不开心了,就要抓她!”说着圣姑一跺脚,朝外面走去。 不开心了就要乱抓人?这也是理由?上官雨兮哭笑不得,见圣姑要走,生怕她会对李燕云下毒手,上官雨兮小口急急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的,白莲教的人,都得陪葬,死无葬身之地!” 一听上官雨兮这话,圣姑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哦?他是什么人?” 意识到自己紧急之下,竟失言,上官雨兮忙捂着小嘴,旋即道:“他,他是我夫君,你若动他,我,我不会放过你们,会让你们都陪葬!” “哼!” 圣姑冷哼一声,出了牢房,走进另一间牢房,目光透过牢房圆木的缝隙,注视着牢房中还在昏迷的柳如是,她似睡着般,肤白美貌的她双眸闭着,柳眉乌黑,瑶鼻挺翘,唇瓣粉红,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舒服,忍不住想看第二眼。 好啊,你个龙二一,我可跟你说过做堂主不能娶亲,你却一次弄了俩?还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圣姑一跺脚,离开这间牢房。 “喂,这里是哪里,谁把老子抓来的,倒是来个人啊,妈的,不然老子拉屎撒尿,都在牢房中,还得你们打扫,你们不怕麻烦,我就撒了啊!” 李燕云心里甚是气恼,正要继续说什么,一声咯咯传入耳里,李燕云心里一动,忙注视着牢房的门,恰在此时,那名黑衣女子走了进来。 是白若洁?李燕云心里诧异万分,旋即嘿嘿一笑:“原来是熟人啊,白若洁,你好啊,好久不见!看来是误会了,你是不是抓错人了,来,快把我放出去。” 白若洁冷哼一声,道:“本主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李燕云一拍脑门,笑道:“瞧我这记性,圣姑你好啊,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白若洁拿掉斗笠,一张柔美地俏脸显露出来,她黛眉下那双明澈地眸子隐有些愠怒,如果细细看的话,会发现有泪光闪动,双眸下那双卧蚕,如画龙点睛之笔,把媚眸陪衬的甚是好看。 本就肤若白雪,瓷娃娃般精致的脸如雕刻般引人注目,挺翘的瑶鼻下,那小嘴抿着,银牙紧咬。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她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心里委屈下,继续道:“你为何,到了这应天金陵,不告诉我?知不知道错了?你这坏人!” “这——”李燕云苦色道:“圣姑,我这不是刚到嘛?况且,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啊,不是说好九月九重阳节,栖霞坛白莲大会碰面嘛?你看,我生怕迟了,所以马不停蹄,提前赶到的,生怕晚一点见到圣姑你,我会饱受相思之苦,所以早早的就来了。” “原来,你也在想我啊!”白若洁小声,心里羞喜交加,嘴上轻轻,嘀咕一声。 李燕云疑惑道:“圣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哼,就会说些好听的!白若洁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但生怕给李燕云看见,她忙又板着脸,装作生气道:“你带俩个女子,巡游玄武湖,倒是玩的很开心的嘛,龙二一,你可曾记得,我那夜,与你说过些什么?” 嘿嘿,妈的,那晚说了那么多,老子咋想的起来,见这圣姑一脸严肃,李燕云倒想逗她一下,李燕云装腔作势回忆了一会,皱着眉头道:“想起来了,你说,不要打你屁股,很疼的。” 那晚打她屁股的人,近在眼前,那晚发生的事,让她记忆犹新,她粉腮发烫。 白若洁脸上一红,心里急跳两下,忙跺脚道:“不是这句!你你你,你这个坏人不要说了,”生怕他又说出什么羞人的话来,白若洁哼道:“还是我帮你想吧,本主可对你说过,白莲教大会时候,本主会跟教主说,让你当个青阳堂堂主?” “啊对,”李燕云一拍脑门道:“的确有这么个事,这得多谢圣姑栽培啊,没有圣姑,这事在下想都不敢想,放心吧圣姑,小的一定唯命是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 “少拍马屁!”白若洁瑶鼻一皱,嘟着嘴,冷哼道:“那你怎么有俩个女子?而且还一个喊你龙郎,一个喊你夫君的。龙二一,本主可曾说过,你一旦当了堂主,就不能婚配嫁娶,你当本主的话是耳旁风么?” 第85章 我愿意做你娘子 李燕云哈哈一笑:“圣姑所言原来是这个事啊——” “你别嬉皮笑脸的!这事在我教是重罪,你犯了我们教的重罪,你还笑的出来?”白若洁道:“就因为你犯了本教重罪,本主才,才让人将你抓进来的,龙二一,你可之罪?只要你认罪,我,我就会放过你的——”白若洁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越说,便越没了底气,越到最后,声音越小。 知道了,不就个半和尚嘛?李燕云笑道:“圣姑说在下犯了重罪?那圣姑可就大错特错了,在认识你之前,我就认识了我的雨兮,还有如是。那个罪应该是指,当了堂主之后吧?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有了她们,何来罪过?况且,我现在也只是一名使者,圣姑您的使者而已,根本就没正式加入,我龙二一,何来罪过?” “你,你!”白若洁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李燕云继续道:“圣姑,看你也是一个十八、九的姑娘,安安心心做你的圣姑不好么,你放心,我说过会帮你,就绝对会帮你,你看你的牌子,我都留着呢,那晚应该是你不小心留下来的吧——来,拿回去吧。” 话毕,李燕云自圆木缝隙,递出了那枚银牌。 看见那银牌,白若洁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你且拿着吧,那是本主故意留给你的,我要让你看见这牌子,就能想起我。哼!” 靠,这是什么逻辑?李燕云无奈一笑,也罢,留着也好,没准什么时候又能用到,当时在南宫府,还多亏有了这个圣姑的牌子,朱长林带的白莲教的人才没敢把他们怎么样。 李燕云收起牌子道:“那圣姑,既然事情都是一场误会,那就把我放出去吧?对了,雨兮还有如是,以及南宫才那小子,他们都没事吧?” 本来李燕云这么一说还想打算将他放出去,可一听那俩女人的名字,白若洁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又燃烧起来。 她一跺脚道:“不行,你越这么担心她们,本主就越不开心,本主不开心,就不想放你出去了,这样,你待在这里,我就能好好和你说说话,聊聊天了。” 我靠!太过分了!李燕云龇牙咧嘴,喝道:“你这丫头,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哪有想跟人家说话,还把人关在牢房的?” 见他生气,仿佛又想起那晚他凶神恶煞般,打自己那里的样子,她心里有些惊惧,不服气道:“坏人,你吼什么吼嘛,人家又没说不放你出去,你凶什么凶?”她泪水在眼中打转,瞪着李燕云。 呵,女人!李燕云哭笑不得,你还委屈了?搞得好像老子欺负你似的。 看李燕云一脸无奈的样子,白若洁继续道:“那你告诉我,她们到底是不是你娘子,是不是你夫人?” “你自己都说了,她们都唤——龙郎夫君的,这还用说嘛?”李燕云愁眉苦脸道。 作为白莲教圣姑,自小按白莲教规矩清修的她,被视作清白的象征,更是不允许她与任何男人有触碰,然而眼前这个男人,不但轻薄过她,还对打她那里,让她感觉自己清修已经被破了。 坏人,坏蛋,都对人家那样了,还在外面朝三暮四的!委屈的泪水始终没有忍住,自她脸上滑落下来,她瞪着李燕云,轻轻道:“我想听你亲口说,我只相信你说的。” 李燕云不去看她,生怕见她流泪会让自己心软,这辈子,最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了!他仰面道:“上官雨兮,任何事与我相随,照顾有加,虽一直无夫妻名分,却胜似夫妻,柳如是乃一代名怜,虽说为青楼歌伎,却保持着清白之身,拥有大家风范,在下对她佩服,她俩都愿意跟着我,我也愿意拥有他们,这,可能是你理解不了的!” 听他说的如此动情,白若洁心里却嫉妒万分,泪眸看着他,脸上一红,道:“那,那你觉得我和她俩谁好看?” 李燕云转过脸来,看着白若洁,光说颜值而言,各有各的特色,上官雨兮倾城绝丽,气质不凡,柳如是清纯有加,仪态稳重,而眼前这个白若洁,倒像是个任性的女孩子,长得倒也十分俊俏,尤其那双拥有卧蚕的美眸,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格外传神。 李燕云嘿嘿一笑道:“你哭起来挺好看的。” “你这算夸人的么?”白若洁被他逗的一笑:“那她们哭起来呢?” 李燕云叹了一声道:“这个就有点可惜了,我没见过她们哭,也不知道好不好看,要不你嫁到我龙家来,把她们惹哭,我再来点评一下谁好看?圣姑意下如何?” “哼,休得胡言!”白若洁嗔他一句,怕被他看见,低头羞羞一笑,心里如吃了蜜饯般的甜蜜,她低着头轻轻道:“这么说就俩个姐姐,那本主勉强也可以答应你,那……你可曾与她俩明媒正娶了?” 俩个姐姐?嘿嘿,宫里还有个容容宝贝呢!本来逗她一逗,却听她这么说,李燕云心里一喜,暗道,有戏!他干咳一声,脸色严肃道:“目前尚未明媒正娶。” 听李燕云如此说,白若洁心里欣喜万分,脸蛋发烫,低着头声音轻不可闻道:“那,那你们可曾苟且过。” “什么?”李燕云没听见。 “坏人!”白若洁瞪他一眼,忙转过身,背对着牢房中的李燕云,一只手缠绕着发丝,紧张道:“本,本主问你,你们有没有苟且过?” 哦,原来是这个问题,难怪这丫头如此娇羞,李燕云暗自感觉好笑,干咳一声道:“让圣姑取笑了,在下又不是随便地人,尚未明媒正娶过,当然就尚未苟且过——” 一听尚未苟且过,圣姑心里欢喜,不知怎地,竟顺口道:“那你想与我苟且么?” “嗯?圣姑?你说什么?”李燕云翻了翻白眼道:“风太大,我没听清,不好意思圣姑,在下真的没听清,能不能大声一点!” “啊——都是你这坏人!羞死人了!” 意识到失言,圣姑脸色如血般地绯红,这坏人,这牢房四处皆是墙壁,密不透风的,哪来的风?知道他是特意给自己留面子,心里感动不已。 她忽地转过身来,媚眸含笑地望着李燕云道:“既然如此……”她羞的话没说下去,莲步轻移,走到牢门前,打开牢门。 “哎呀,圣姑,你终于想明白了,要放我出去了……啊?圣姑你这又是要作甚?” 进了牢房的白若洁,脚步缓缓朝李燕云走去,吓的李燕云缓缓后退,白若洁眼眸含泪,鲜润地小嘴轻张:“龙二一,我喜欢你,你这便要了我,我愿意当你娘子!” 第86章 牢中洞房? 兴许是牢房昏暗,李燕云无法看清的是,圣姑脸色早已绯红如霞,她鼓起勇气说那番话后,便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明亮含泪地澈眸着李燕云,贝齿轻咬着粉唇。 看着她若玉般白的脸蛋,在泪水的点缀下,如梨花带雨般甚是迷人,李燕云喉结动了动,大手轻抚她的柳腰笑道:“告诉本公子,那晚在诏狱,你是不是将本公子都看光了?” 圣姑心儿跳了俩下,脸蛋如火般发烫,叮咛一声,粉唇微开,轻吐芬芳道:“坏蛋!”旋即她声若蚊呐般地轻嗯一声。 她此番娇艳模样,看地李燕云热血沸腾,他大手如游蛇般,钻进她的衣裳里,她感觉胸口一紧,身子忍不住一颤叮咛一声,红着小脸道:“你那般轻薄与我,我便是你地人,只要你不负我,我愿意与白莲教为敌。我不认输,我一定要赶在那俩女子的前面,做你的女人……唔!” 听着她说的情话,见她眉目间羞红,她娇躯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李燕云轻嗅之余,心里猛跳几下,再也忍不住,嘴唇贴上了她鲜润的小嘴,舌头灵活的撬开了她的贝齿。 圣姑娇躯款摆,浑身颤颤轻动,气息也愈发加快。 俩人衣衫款款落下,齐齐倒在了干草上。 迷醉间,二人享受着灵魂交融的巅峰之乐,不知神魂颠倒了多久,穿好长袍的李燕云躺在草堆上,看着干草上点点殷红血渍,心里好笑,奶奶地,老子英明一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牢房中洞房! “坏人,你在想些什么?” 白若洁早已穿好黑衣,躺在李燕云怀里,火热地脸蛋贴着他的胸膛,连他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心中幸福妙不可言。 李燕云在她臀上摸了一把,笑道:“圣姑,我在想,待帮你解决白莲教那帮叛徒,我就娶你过门如何?” 她红着脸轻嗯一声道:“无论你解决不解决,本主都是你的人了,不过坏人,本主想听你唤娘子。” “还是叫圣姑吧,”李燕云嘴里咬着一根干草,道:“在下觉得,叫你圣姑比较刺激一点,尤其是洞房的时候。” “坏人,就喜欢听你这么说话!真是讨厌死了!”白若洁羞的眉目嫣红,小嘴轻吐芬芳,道:“坏人,以后我们天天洞房可好,方才滋味甚是美妙……嘤,羞死人了!” 白若洁羞地“嘤”地一声,忙钻进李燕云的怀里,李燕云嘿嘿一笑:“圣姑,这就是你地不对了,正所谓一碗水要端平,我龙二一如此正直,当然不能厚此薄彼,要雨露均沾才是,你忘了?还有你如是姐姐,还有雨兮姐姐呢。” 白若洁抱紧他,鼻子一皱,娇哼了一声道:“我不管,你是我一个的坏人,我不要你去做别人的坏人。她们要敢跟我抢你这坏人,我便一个个杀了她们。” 靠!这丫头,以后要是做了妃子,肯定是宫斗中的狠角色啊,李燕云吓的冷汗直流,李燕云忙道:“不可不可啊,圣姑,怎么说她们是你的姐姐们,怎么说她们也是爱你的坏人的,你们都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爱我,切不可伤害她们,否则,我会生气的哦?” “知道了坏人!”白若洁间李燕云吓的额头直冒冷汗,嘻嘻一笑,道:“坏人,那牌子你且收好,还有,九月九日的重阳节,你可别忘了。” 想起此事,李燕云道:“对了,听说还有八王爷也会到场?” 白若洁轻嗯一声道:“不光八王爷,小王爷也到场,他们资助我们白莲教,白莲教大会怎么可能少得了他们呢,不光方德可能会在那天弹劾我,方德方堂主,早就想把我的权利给架空,让我做一个无权利的圣姑,不过这下,我便放心了”白若洁脸上一红:“因为,我是龙郎的人了,圣姑做不做我已然无所谓。” 合着方德那人,是想得到白莲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心机还挺大! 不过,八王爷到场有些麻烦,那厮可认识朕,他只要看见朕,那皇上的身份可不就暴露了?一听白若洁要撂挑子不做圣姑,李燕云吓了一跳,你不做圣姑,那我就无法做青阳堂堂主,那八十万两银子还怎么有机会拿到? 一旦拿不到,就无法替雨兮翻案,另一方面,那些银子还会成为八王爷等人造反的资金,如何了得? 分析了其中的利弊后,李燕云忙道:“圣姑,不可如此,那方德,以我看来一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坏蛋,绝对不能让他分到权利,我们除掉此人,我在娶你如何?” “没想到你这坏人,心系百姓,却也难得,”白若洁乖巧地嗯了一声道:“反正我也是你这坏人的人儿了,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便是。” “乖!” 李燕云心里感动不已,忙在她俏额上亲了一口,白若洁欣喜万分,脑袋又往他怀里拱了拱:“坏人,真想和你永远这样,永远也不分开。” “圣姑,其他二人,也醒了,圣姑该如何发落他们?”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男子的声音,李燕云笑道:“不分开,也得暂时先分开了。” 白若洁忙道:“知道了,本主这便出来!”她依依不舍地从李燕云怀里出来,道:“坏人,你切莫要负我,我这便放你们出来!” “放心吧,我会想你的?哎?圣姑,先别走——再亲一口!” 牢房外,白若洁一身黑衣头戴斗笠依然蒙住了容颜,她身后站着俩名白莲教的人,身前则是李燕云,上官雨兮,柳如是、南宫才四人。 白若洁望向李燕云四人道:“本主,误会错抓了你们,还希望你们切莫见怪怪!” 南宫才和柳如是上官雨兮本就一头雾水,莫名其妙被抓进来,又莫名其妙的被放出,不过其中缘由也只有李燕云和白若洁俩人知道。 李燕云嘿嘿一笑,忙单膝跪地:“没想到是一场误会,让圣姑误抓错了人,在下多谢圣姑放出我等朋友,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见身后三人没反应,李燕云忙干咳俩声。 上官雨兮和南宫才,以及柳如是这才反应过来,互相看了几眼,便学着李燕云的样子,单膝跪地,齐声道:“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白若洁轻嗯一声道:“你们便下山去吧,希望你们多做一些有利于百姓的事,切莫祸害苍生,本主,会在白莲神面前,祝愿各位。” “谢圣姑!”李燕云笑道,这丫头,做起圣姑来,倒也说话一套一套的,回味刚才在牢房之中与圣姑洞房的时候,李燕云颇为留恋:“圣姑,我会想你的。” “放肆!”白若洁她心里羞喜,嘴上却呵斥道:“切莫乱语!” “是是是,在下这就下山去了。” 带着俩女子,还有南宫才出了牢房的地界,李燕云这才发现,果然是山上,真搞不懂白若洁是怎么把自己这些人弄来的,想必白莲教内肯定有高手,不然以上官雨兮的身手,竟都不曾发觉。 沿着山间小路缓缓走着,上官雨兮忽然道:“夫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说抓人就抓人,说放人就放人呢?” 柳如是眸子也注视着李燕云似也疑惑相同的问题,南宫才笑道:“那圣姑说是误会,想必就是误会了吧。” 误会个屁,老子用了美男计,牺牲了色相才将你们救出的,李燕云嘿嘿笑道:“这些待回去在和你们说。” 刚到玄武湖畔的住处,还没迈进大门呢,就听里面似一个老头的声音,喊着:“你们这些强盗,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了?老朽要告官抓你们!” 继而又传出周朗的声音,喝道:“你这老头,老实点,什么强盗?我们是以德服人!切莫胡说,待我家龙公子来了,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第87章 封官 大老远就听到此番话,上官雨兮和柳如是对视一眼,不明白这是为何,李燕云却听得感动涕零,这周朗跟老子学坏了,脸皮也是一样地厚,知道以德服人了。 南宫才先进门大惊失色道:“龙公子,周大哥咋绑了一个老头回来?” 看着俩女子疑惑的眼神,李燕云轻哦一声笑着解释道:“不用怀疑,是我让周朗绑来……什么?绑?” 我靠,这小子竟然这么对付我老丈人!李燕云吓了一跳,忙进入院子,定睛一看,可不是嘛,魏钱之,双手双脚皆被绑着,此刻正躺在地上。 周朗见李燕云回来,忙笑着作揖道:“公子,我把他给您带回来了。” 见到李燕云,没待李燕云解释,魏钱之冷哼一声,大骂:“亏我把你当成一个知心的人,却没想到,你这小子,却是个目无王法之人,私自乱抓黎民百姓,老朽一定要告官,将你们全部收押!” 告官?你这个老丈人要告官抓自己的女婿么?李燕云笑道:“前辈,你是否有个女儿叫魏灵容?” 为了防止抓错人,李燕云先确定一下,话音刚落,魏钱之脸色一僵,疑惑道:“你,你怎么认识我的女儿的?” 卧槽?还真是老丈人?李燕云正要开口,上官雨兮忙道:“周大哥,快快给魏叔松绑!” 一听是魏灵容的爹爹,上官雨兮忙不迭的让周朗赶紧松绑,上官雨兮对魏灵容,那是打心里感激万分的,自己能顺利的与皇帝微服下江南替一家翻案,魏灵容功不可没,再者,如果不是魏灵容,恐怕自己早被这皇帝给杀了。 被松绑的魏钱之,站起身来,上官雨兮为他掸去身上的灰尘,道:“魏叔对不住了,是我们照顾不周,还请莫要见怪,小女子,代我夫君龙二一,给您赔不是了。”说着,上官雨兮双膝一弯,双手放在小腹,身子一低恭敬地给魏钱之行了一礼。 不明原因地柳如是,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受过礼仪熏陶的她,也像上官雨兮那般,大方地给魏钱之行了一礼。 见此一幕,生怕李燕云会怪罪,周朗忙作揖解释道:“公子还请莫怪小的,是魏老先生,说什么都不肯来着,小的万般无奈之下,才做出此举。” 嘿嘿,替我找到老丈人,朕谢你还来不及,怎能会怪你?李燕云摆手道:“无碍,无碍!” 魏钱之被这些人打了一棒子,又给了颗枣的做法,弄的一头雾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这老丈人博学多才,却落到街头卖字画的地步,一身本领无法施展,再者又是魏灵容那小丫头的爹爹,老子跪他一跪,倒也无妨吧?再者眼前都是自己人。 李燕云嘿嘿一笑,忽然单膝一跪:“贤婿,参见老丈人!” “龙小兄弟,你,你这又是?”魏钱之吓了一跳,忙扶起李燕云:“使不得,老朽乃街头卖字画的小贩,哪能受此大礼……不对,你刚刚说什么?贤婿?你和我女儿?” 想起那日在乾清宫门边,听这皇帝与魏灵容,一口一个一夜七次郎,一夜七次娘的,上官雨兮脸上一红,笑道:“魏叔,你当的起这一拜。” “怎么会如此?”魏钱之道:“我女儿远在京城宫内当差,宫内规矩甚严,百官更是不敢与宫女有瓜葛,尤其到了晚上,皇城内只有皇上一人男子。你作为男子,是怎地与我女儿在一起的?” 李燕云郎朗一笑:“老丈人,你都说了,晚上只有皇帝一人——实不相瞒,朕正是当今圣上!” 龙郎这是怎么了,这种话都说的出口?柳如是吓的粉唇轻张,小步急走到李燕云身旁,拉着李燕云的胳膊,四处张望了一下道:“龙郎切莫胡言,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要传出去,是要被杀头的!” 不光柳如是,魏钱之也是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柳如是此言一出,不光李燕云哈哈大笑起来,周朗南宫才皆是仰面而笑,上官雨兮捂唇轻笑,不由地摇了摇头,忙拉住柳如是道:“妹妹且随我来,我讲与你听!” 上官雨兮看了一下李燕云似要请示他的意思,李燕云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柳如是道:“你随她去吧,一切你自会明白。” 不明原因的柳如是点了点头,给龙郎行了一个万福礼后,便随上官雨兮进了一厢房。 “你,你,你是皇帝?”魏钱之大惊。 看样子老丈人有点不信,李燕云满脸含笑,目不转睛看着魏钱之,跟身后周朗喊了一声:“周朗!” “回禀皇上,臣在!”周朗会意一笑,自腰间掏出那枚银制锦衣卫腰牌,给魏钱之一看,只见银牌上面有锦字,锦衣卫是何人? 那是只有皇上方能发号施令的机构,这事已经全天下皆是,魏钱之岂能不知?看清那腰牌字样,魏钱之脚步后退几步,差点没站稳,李燕云赶忙上前扶住:“嘿嘿,这下你信了吧?” 魏钱之惊道:“他,他是锦衣卫?他都喊你皇上……”魏钱之“啊”了一声,连忙跪下:“草民方才有眼无珠,出口冒犯皇上,还请皇上莫要往心里去。不知皇上找草民所为何事?” 李燕云嘿嘿笑道:“正如刚才所说,你魏钱之,是朕的老丈人,而朕是你地贤婿,魏灵容朕想纳他为妃,还请老丈人同意!”说着李燕云似要跪下。 此时已知道他是皇上,见李燕云如此,魏钱之吓了一跳,忙扶住李燕云道:“皇上不可,皇上,你看重那丫头,是那丫头的福气,而且她还跟草民说过,你待她不薄,当日我想带她出宫,她都万万不同意,说是要当牛做马,报答皇上的恩德。” 李燕云不以皇帝的身份,宁愿屈尊下跪,这让魏钱之心里大受感动,也终于明白自己那女儿,魏灵容为何会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皇帝了。 “其实不瞒你说,朕还有一事——请岳父务必答应!”李燕云冲破魏钱之阻拦,单膝跪地,抱拳作揖道:“此事是,抛开皇帝的身份,以贤婿的身份求岳父大人的,贤婿请求岳父大人,为我江山社稷出一份力!” 魏钱之也忙吓的跪在李燕云面前,俩男子对拜,这让周朗看的双眼发直,身为下属的他,也忙跟随李燕云跪了下来。 魏钱之老泪纵横道:“皇上,你看看得起老朽了,老朽年轻时功名从未中过,何来的本事?再者朝中百官文武,哪个不是才高八斗?他们都可助皇上治理江山呐。” 功名?我呸!那些中功名的虽说有些靠真本事中的,可谁有敢保证里面没有贪赃枉法的官,为他们通融一下的?李燕云才不信这个,老子在这古代不是一样没有中过功名?前世的朱元璋年轻时还要过饭呢,且大字不识,最后不也做了开国皇帝? 有些人的本事,往往会被一些规矩所束缚,比如乱世造英雄,前世若没乱世,怎么会有曹操这个枭雄? 本事,往往是逼出来的!李燕云扶起魏钱之,语重心长道:“岳父有所不知,朝中那些所谓的官,哼!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些臣是忠,是歼,贤婿还真分不出,所以贤婿打算来个大换血,请岳父答应,辅佐贤婿。” 皇上都如此说了,如果再拒绝,恐怕就是不识抬举了,魏钱之听李燕云这么说,重重一叹:“也罢,老朽答应你便是!” 爽快!奶奶地,就是嘛,身为我的老丈人,去街头卖字画,不光委屈了我的容容宝贝,我地脸上也无光啊,而且这古代讲究门当户对,如果到时回宫,宫里人一听我的容容宝贝这个妃子,她爹爹是卖字画的,那怎么说得过去? 封岳父什么官好呢?李燕云眼睛咕噜一转,想到山东那边的朱长林,那厮派人追杀自己,他不但必死无疑,官位正好空缺,李燕云哈哈一笑:“魏钱之听旨!” 第88章 谁都不负 魏钱之听闻,不敢怠慢,忙跪下。 李燕云道:“朕封你为山东总督,监济南府指挥使司,负责济南府治安,掌控山东兵马,即刻上任,钦此!” 李燕云曾了解过,这个大宗朝的总督,先皇时期,刚设不久,前前后后十年都未过,行省乃三司机构管理,受六部制约,当然总督相当于二品大员了,南宫德文身为济南府布政司,也属于下属,所以总督这官可不小。 魏钱之吓了一跳,忙抬起头来,道:“皇,皇上,如此封疆大吏的官,草民不敢担当啊,草民未曾有功名,又无功绩,如此一来,恐怕会遭人非议,请皇上收回成命吧!”魏钱之忙叩头。 遭人非议?哼!老子倒要看看谁敢! 李燕云才不管那些,他笑着将魏钱之扶起,笑道:“岳父莫慌,正因为你没有功绩,才要做出功绩来,给朕以及那些人看看!让那些人闭上嘴!另外封你这么官还有一层用意,朕此次前来,是微服私访办一些事的,若回宫了,定要封魏灵容为妃,你有此官职,朕的脸上也有光,你可明白?” 魏钱之恍然大悟,暗叹,这个女婿皇帝的城府,还真是深不可测,真可谓是用意甚深!魏钱之抱拳作揖,弓腰道:“臣,魏钱之,遵旨!” 李燕云嘿嘿一笑:“这就对了嘛!——周朗,派四名锦衣卫,穿上锦衣卫的飞鱼服,即刻护送我岳父魏钱之去山东就任——对了,岳父,我微服一事,还请不要透露出去。” “臣,遵旨!”周朗和魏钱之同时作揖道。 站在大门前,看着四名锦衣卫与魏钱之远去的背影,李燕云心里暗叹,做皇帝真得太难了,朕长得帅不说,还得会治理江山,会用人,识人! 容容宝贝她老爸,看样子倒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希望别让朕失望啊! 厢房中,上官雨兮把李燕云微服的来龙去脉,都与柳如是说了,柳如是听后除了惊愕,还有丝丝哀伤,脸色并不是十分好看,轻轻一叹:“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我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皇上。” 上官雨兮握着她手到:“妹妹无需这般想,那个臭皇帝你也看到了,他不像其他皇帝那般,对你我都好的无话可说,且正因为,你不知道他是皇帝的身份下,而喜欢上夫君,这才难得!” “说得好!”李燕云哈哈一笑推门而入,顺便关上房门道:“我家雨兮说的对!如是,你可不能胡思乱想,放心吧,我会给你个名分的。” 看来方才的话,被他听见了,柳如是脸颊一红,慌忙跪下:“奴婢叩见皇上,小女不知您是皇上,如有怠慢之处,还请皇上莫怪!” 上官雨兮上前忙扶起柳如是,倾国之颜满是笑意,道:“不知者无罪,放心吧,他不会怪你的。” 知我者雨兮也!李燕云嘿嘿一笑,摸着雨兮和柳如是的玉手,看着柳如是,笑道:“如是,我家雨兮说的对,你还是叫龙郎吧,雨兮呢,你就喊我夫君!我喜欢你们这么叫我!嘿嘿,改日回宫,我给你们名分,顺便——一起洞房!” 柳如是眉目如画,她羞脸一红忙低下头,上官雨兮美眸瞪他一眼,脸上浮霞,道:“休要胡说,洞房哪有……呸!”上官雨兮差点被李燕云带偏,忙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圣姑为何突然把我们放出来,这事你都还没说个清楚呢。” 李燕云差点没站稳,这妞话题转得也忒快了些,不过,在牢中洞房后,那白若洁也等于是自己的女人了,早晚得进宫封妃,虽然白若洁不知我是皇上,可眼下瞒是瞒不住了。 只能对雨兮和柳如是一一道来。 当说到精彩之处,二女同时一惊:“什么?牢中洞房?” 李燕云眼含热泪,颇为委屈道:“你们不知,那圣姑说要对我用大刑伺候也要得到我,幸好我用失传已久的美男计,及时治住了她,不过——可惜的是,无论我怎么反抗她,撕打、最后还是失去了,我皇家弥足珍贵的种子!” “种子?”俩女对视一眼,旋即想到什么,皆是“呀”地惊叫出声,捂住羞红的脸庞。 “最后,她得到我之后,得到了满足之下,才将你们放出!”李燕云愁眉苦脸道:“这下二位娘子,知道我有多委屈了吧?二位娘子快快抱抱我,安慰我,我好难过!”李燕云趁二女羞涩间,抱住俩人,在俩人脸上各亲了一口。 “呀,龙郎你坏死了!”柳如是羞的头也不敢抬埋在李燕云胸口。 上官雨兮忙美眸瞪他一眼,心里如小鹿乱撞般,她脸颊早已绯红如血,她娇哼了一声粉唇轻张,轻吐芬芳,哼道:“我们这些女子,都要被你欺负死了,你这坏胚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他以成为夫君的人,夫君切莫要负了她。” 咦?雨兮倒想得挺开的,李燕云诧异道:“你不吃醋么?” 臭皇帝,还好意思问我吃不吃醋?恐怕是个女子,心里都会难受的吧?上官雨兮忍着心里的酸楚:“纵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你和她能如此,却也是难得,况且你后宫妃嫔甚少,多她一个倒也不多,只要她能真心待你,我便拿她当自家姐妹。” 这妞是最懂我的一个,是啊,自己后宫嫔妃,就一个贤贵妃和德妃,还相当于不是自己的女人,李燕云听的很是感动,抱紧她俩柔弱无骨的娇躯,俩女子一个绝丽不凡,如下凡的仙子般那样的美,一个虽说是歌伎,却生的清纯如水容颜秀丽。 李燕云抱着她俩笑道:“放心吧,雨露均沾,我谁都不负!二位娘子,再让夫君我亲一口,很纯洁地那种亲亲!” 他本就没心没肺的,悲伤的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番占便宜,直弄的俩女各个大红脸,惊叫不断。 他心情大好,和俩女子聊了一会之后,上官雨兮便说,距离九月九日重阳节还为时尚早,不如就先帮柳如是妹妹,解决柳如是妹妹的事情,在解决白莲教的事也不迟。 李燕云欣然答应,皇后都开口了,那自当是没话说! 柳如是也很是感激上官雨兮的理解,一番了解之后,李燕云才知道,那押扣钱谦益的人,乃江苏总督——吴修。 次日清晨,柳如是周朗带着俩名便衣锦衣卫,在后面远远的跟着李燕云,李燕云与柳如是俩人牵着马在前面走着,柳如是似有心事,她清绝精致地秀脸上尽是愁云,当李燕云问起,她边走才边道:“龙郎,我乃青楼歌伎,你身为皇上,不嫌弃妾身么?” 第89章 酒里有毒? 她为青楼歌伎,虽然皇宫上下一定会阻止声一片,但在李燕云看来,这些都不是事,压根都没放在心上过,哼,老子是皇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敢阻止?阻止老子,老子也有办法治你! 不过,看来她还挺多愁善感的,生怕老子嫌弃她,李燕云牵着她的手,好笑道:“你在京城春满楼之时,都未曾嫌弃我是一个卖布的,我嫌弃你作甚?娘子切莫胡思乱想。” 说起京城春满楼的事,柳如是脸一红,道:“妾身在青楼虽卖艺不卖身,可名声不太好听,夫君能如此不嫌弃,妾身感激不尽!夫君有所不知,妾身在青楼见过不少公子,当时, 我见龙郎你泰山压顶而不惊,便知龙郎你不是普通地人。便觉你非富即贵,最起码也是个大官一样的人物,却没想到,你的官竟然大过了天,是当今圣上!” 说到这,柳如是忙解释道:“不过,龙郎,我看上你并非是觉得你非富即贵!只是觉得,你可以解我忧愁,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让妾身觉得,你是个有抱负的男子,不像其他男子那般,沉迷于酒色。” 爷爷的,我身为皇帝不有抱负能行么?那天下不就乱套了么?李燕云嘿嘿一笑:“娘子懂我!” 光是这四字,就听得柳如是心里甜蜜,喜上眉梢,俩人边说着话,边朝金陵城走着,若说金陵城秦淮河畔的大街,倒也热闹非凡,当时李燕云来此只为寻找柳如是,这副景象也只是走马观花的,并未留心欣赏。 眼下倒也无急事,携着柳如是好生逛了一会,最后才在一家,名为飘香楼的酒楼二层歇息下来。 至于钱谦益,哼,那是柳如是青梅竹马的初恋,李燕云怎么会着急,让那厮在牢里多待些时日倒也无妨,眼下柳如是为了救他,也只不过是还他情而已。 二楼风景甚好,李燕云寻一个雅座坐了下来,下面街道的景象尽收眼底,周朗以及俩个便衣锦衣卫则坐在旁边一桌。 坐了一会,却不见有人来招待,奶奶的,这店家怎么做的生意,竟然让我等贵客干等着?李燕云眉头一皱,拍桌子喊道:“小二,小二!” 二楼客人倒也多,其他桌则在吃着饭,听见李燕云大叫不由看过来。 “汝等看什么看,在看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哼!”李燕云并未在意,依然大声喊着:“小二,小二!” 那些客人听了,见李燕云如此跋扈嚣张,有几个胆大的正要起身,却听隔壁桌子的周朗,也大叫:“怎么?你们是不不是不服气?!休要惹我家公子!——店家,你们店小二呢!” “周朗,你这作甚,我们要以德服人,切莫如此,吓到人家,就不好了!”李燕云好言道。 那帮人见李燕云还有帮手,连忙吓的一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这时穿着蓝色明光长袍,头戴蓝帽的中年男子,上了二楼道:“各位大爷莫急,店小二去对面药店买药了,一会便来!” 这下真见识到了相公的性格了,如果抛开他皇帝的身份,此时倒十分像个痞子,柳如是掩唇笑道:“龙郎莫急!” 李燕云摸着她小手道:“只是你不要急才是,钱谦益先生乃是一个才子,你放心,待用完饭菜,我们就前去救他出牢!” “龙郎,这么多人看着呢,”柳如是小脸一红,“我自是不急,救他出来,也只是还他倾慕之情,龙郎不必多想。” 她羞涩间,忙收回玉手,她肤白美貌,生的清纯可人,举手投足间仪态高雅,刚进酒楼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李燕云还曾感叹,原来这时代的男人,和前世二十一世纪的男人一样,看见美女就忍不住多看几眼,嘿嘿,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同是同道中人呐。 不一会店小二将菜上齐,李燕云与柳如是用完餐之后,准备起身,却听一声:“公子,一干人等怎能不喝酒呢?正所谓无酒不成席,小女敬各位一杯。” 李燕云抬头一看,只见此刻一位身段优雅的女子,她身着红色罗裙,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酒壶,和酒盏。 女子长瀑般的黑发垂在高耸地胸前,看上去身段曲线玲珑,精雕玉琢美艳地面孔,细看之下,倒也娇艳万分。 老子魅力都大到这种地步了么,女人都主动搭讪了?李燕云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没待李燕云答应,她面带微笑地,将托盘中的酒盏放在李燕云和柳如是面前,倒满酒水,立时酒香四溢。 女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酒杯,柔声道:“公子,请!” 柳如是作为一名深得礼仪地女子,不敢拒绝,微笑地举起酒杯,正要饮下,李燕云却忙打翻了她手中的酒杯,道:“别喝,有毒!” 柳如是一惊,不解地望向李燕云,李燕云站起身子,周朗见此忙随李燕云站起来。 “我与姑娘无冤无仇,不知姑娘为何要害我等?”李燕云瞪着她道。 那女子花容月貌地表情一僵,小口轻张,柔声解释道:“公子,怎么会呢?是我家哥哥,让我来敬你一杯的,我家哥哥说与你相交甚好,让我前来认识一下,他随后便到,而且我哥哥和你是朋友,又怎会害你呢?” 你哥哥?李燕云哼了一声道:“方才,我等来的时候,小二迟迟不来,店家说去对面药店买药去了,”李燕云指了指对面的药店,笑道:“那时候我并未怀疑什么,但有你这么一个美女姑娘,竟然不问姓名,就来敬酒。虽然我长得的确有些帅气,嘿嘿,不过不代表老子傻!哼,你敬酒之时,老子便开始怀疑了,老子虽然喜欢美女,但没喜欢到见到美女,就到了昏头昏脑的地步。如果,没猜错,你应该姓陆吧?” 他粗口粗言的,然而语气却极为严厉,听他问话,女子一惊,双膝一弯,给李燕云行了个礼道:“公子慧眼,小女子姓陆,名双双。你放心,不管有没有毒,我都会给公子一个交代,倘若公子误会小女子了,又当如何?” “陆双双?名字不错,叫的挺顺口的!”李燕云念了一遍道:“不过你说误会?误会倒不可能误会,想来,这应天金陵,我并无仇人,对我看不惯的,也只有陆常年陆公子了吧。如果我没猜错,他是你兄长,也难怪你俩长得如此相像!哼——陆常年,还不出来?” 李燕云多狡猾,如此一分析,让周朗以及柳如是惊呆了,心里更是佩服万分,不过周朗却有点可怜那个陆常年了,你说你害谁不好,偏偏要跟皇上过不去,谋杀皇帝,那可是重罪,必死无疑的! 话音刚落,有人鼓掌,便随着朗声大笑,缓缓自楼梯走了上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常年,“好一个龙二一,你这个痞子,竟然如此歼滑。” 第90章 泻药? 果真见陆常年走上楼来,柳如是痴痴地望着李燕云,别人说他狡诈,在她眼里,那就是夸龙郎聪明了。 一看哥哥上来,陆双双忙上前一步,急道:“哥,这位公子说酒里有毒,你可不要哄骗我,这酒里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有毒?” 陆常年哈哈一笑:“双双,都和你说了,这位公子乃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会给酒里下毒呢?简直是在说笑。” 这厮脸皮也够厚的,不见黄河不死心呐!还朋友?就你这个老拿自己老爹,到处耍威风的纨绔子弟,也配跟老子做朋友?李燕云嘴角勾起,笑了一笑,自桌子上拿起方才陆双双给自己倒的那杯久,走至陆常年面前。 “既然你说酒里没毒,那么你暂且喝下这杯酒,给我们大家看看?你看如何?”李燕云嘿嘿笑道。 酒店内其他的客人见此有趣的一幕,也不由地看过来,甚至有几个跟着起哄:“喝啊,喝啊!” 陆常年脸色一变,眉头一皱,眼中都快冒出火来瞪着李燕云,他挤出微笑道:“对不起了,龙公子,我不会喝酒!” 陆双双俏脸一红,急忙道:“哥?你在楼下不是喝了几杯了,你现在怎生说不会喝酒?你如此心虚……莫非这酒里真的有毒?你哄骗我?” 不会喝酒,这么蹩脚的理由你都想得出?李燕云笑道:“你看,你的妹妹都看不过去了,陆公子,你的肚量还真是小的可怜,就为了争风吃醋,竟然想谋杀于我!” “陆常年你好大的胆子!”周朗一拍桌子,站起,其他俩位便衣锦衣卫也跟着站起身来。 谋杀皇上,那是死罪,这陆常年虽然不知,可周朗虽不至于暴露李燕云身份,当场捉拿他,可气势上,不能让皇上输。 柳如是轻道:“陆公子,本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没想你是这么一个奸佞小人,利用自己妹妹,来达到你谋杀的目的,幸好我龙郎聪明,看出了你的歼计。” 被李燕云一干人等认为是谋杀,陆常年急急道:“你们胡说,那酒里根本不是毒药,乃是泻药,我怎么会谋杀,你们休要污蔑本公子!” 泻药?你爷爷的,还真够狠,竟然想让朕拉稀?李燕云长哦一声道:“刚才还鸭子嘴,嘴硬的很,现在自己倒承认了——对了,你今天来只是带了妹妹来的吧?” 陆常年哼道:“是又怎样?你能拿我怎样,本公子乃巡抚的儿子,我倒要看看你龙二一能敢对我做什么!” 靠!没带帮手还这么猖狂!李燕云微笑着点点头,放了俩锭银子在桌子上,跟柳如是笑道:“娘子,不早了,我们走吧!” “是,龙郎!”柳如是脸一红,玉手被李燕云牵着,绕过了陆常年的身后,朝周朗眨了眨眼。 见此,周朗脸上露出歼诈地笑意,看着陆常年点了点头。 在酒店那些客人的注视下,陆双双俏脸发烫,她感觉十分丢人,柔躯缓缓后退,眸子中蕴泪望着陆常年,:“哥,你竟然连我都要利用!我一定要告诉父亲!”说着,捂着发烫般的俏脸跑下了楼去。 陆常年冷哼一声:“真是搞不清楚你在我家的地位,父亲会帮你做主?简直是天大的笑……你,你们要做什么?” 他话说了半截,却见周朗等人,朝自己面前满脸堆着坏笑走了过来…… 酒楼下,被李燕云牵着手的柳如是,她美眸望着李燕云,笑着道:“龙郎真是慈悲,那陆常年都那么对你了,你却不追究,这种宽广的胸怀可真是难得。” 慈悲?恐怕这俩字与老子不沾边,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嘿嘿笑道:“那是,那是,我和娘子有正事要办,岂能为这点小事而耽搁……” “公子,公子!” 说话间,听闻身后传来女子焦急地声音,李燕云和柳如是好奇地转过身来,只见着红色罗裙,娇躯曲线玲珑地陆双双素立于几步之外,她泪眸望向李燕云,白皙地俏脸上有些微红。 “陆姑娘?是你在叫本公子么?”李燕云好笑道。 陆双双点了点头,朝李燕云面前走来,梨花带雨地面容,小脸凄凄甚是可怜,她轻轻道:“对不起公子,还有这位姑娘,我方才不知那酒里有毒,若知到我定然不会去残害你俩的。我前来,是请求公子和这位姐姐的原谅。” 方才不知酒里有毒,知道真相的陆双双,心里很是愧疚,觉得很是亏欠李燕云,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李燕云这个人,比较警觉的话,那自己可不就成了一个害人的女子?她心里委屈万分。 “道歉倒不必,”李燕云笑道:“怎么说,你也是被你哥哥所利用,唉,竟然有这样的哥哥,连自己的妹妹都要利用,当真是禽兽。姑娘,想必你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吧?” 陆双双轻嗯一声:“他乃父亲正妻所生,我娘亲乃父亲的小妾,自小我与娘亲受尽委屈……” “好了好了!”李燕云连忙摆手道:“这些悲情的故事你留着跟情郎去讲吧,如果你觉得对本公子歉疚的话,不如来本公子这里,晚上到我房里来服侍我,嘿嘿,白天服侍我这位如花似玉的美娘子——”李燕云挑了挑柳如是的下巴,望着陆双双笑道:“这样,本公子就原谅你了,你看如何?” 轻薄!柳如是轻轻拍开他的手,跟陆双双笑道:“双双姑娘,切莫听我龙郎胡说,他与你说笑呢,放心吧,他不会在意的。” “还是我娘子了解我,”李燕云转头看向陆双双笑道:“好了,我与娘子还有要事要办。” 话毕,李燕云拉着柳如是朝前走去,陆双双心里又感觉好笑又感觉委屈,觉得这个人很有趣,不知怎地,想起他那番逗趣地话,心里又有些失落,自己怎么说也是官家子女,相貌来说,陆双双也颇为自信的,前来提亲的公子也不少,自己都没有答应,而这个人,竟然让自己去伺候他? “公子可否留下姓名?”陆双双看着远去的李燕云和柳如是,大喊道。 “龙二一!”李燕云头也不转的地挥了挥手。 龙二一?好奇怪的名字,陆双双正在心里默念,忽听楼上传来“啊!”一声惨叫,她泪眸一睁,是哥哥陆常年的惨叫? 第91章 跪着请出来 秦淮河畔柳树下,见李燕云解开马绳,柳如是黛眉一蹙,轻轻道:“龙郎,周大哥他们,怎地还不来?” 我地锦衣卫估计在里面教训陆常年那小子呢,李燕云笑道:“没事,估计在教导陆公子呢吧,毕竟下毒这么下三滥的伎俩,他爹不教导他,你夫君我的人,会帮他爹好好教训他地——放心,娘子,我们向来崇尚以德服人,我们地教导只限于——言语教导,绝对不会动粗地。” 夫君身为皇上,就算令人动粗又何妨?不过夫君能有以德服人的想法,还真是宅心仁厚,柳如是含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却见周朗和那俩名锦衣卫满含笑意地朝这边走来,一看着三人笑的如此诡诈,李燕云就知道,陆常年那小子,肯定被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李燕云笑道:“怎样,语言教训的如何了?” 周朗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嘿嘿笑道:“公子放心,那陆常年被我等以德服人,言语管教的服服帖帖,就是……就是脸也有点肿,还吐血了!” 那俩名便衣锦衣卫听周总管如此说,不由低头憋着笑。 靠,这小子以德服人的功夫越来越了得了!李燕云装作不明白道:“周朗,你果真是人才啊,言语能把人管教的脸肿了,且还吐血了,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周朗脸不红心不跳道:“公子谬赞了,都是跟公子学的,说好要以德服人嘛——那小子吐血是因为被我们言语管教给气的,脸肿了,是摔倒碰的,所以我们也很无奈啊!” 柳如是岂能明白他们的暗语?在旁边看他们说话如此逗趣,不由地摇头一笑,自己这个郎君,抛开皇帝身份,真还是个街头地痞无赖了。 金陵府衙门口廊内,李燕云举起鼓棒,“咚咚咚”的敲击起来。而柳如是则是站在一旁,不远处周朗以及便衣侍卫在等待着。 这也是李燕云吩咐的,李燕云先去探探风,看看这关押一个秀才的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有什么不对,尔等侍卫,便亮出身份。 毕竟这金陵府乃陆居的地盘,其底下肯定也有贪赃枉法之人,不然怎么会关钱谦益好几年?听柳如是说,那钱谦益乃耿直之人,如此耿直之人,如果官吏没有枉法,他又怎会写诗讽官? “何人击鼓?”朱漆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俩名官兵,瞪着李燕云:“可是你击鼓?” 妈的,问的简直是废话,看不见么?门口除了我和娘子,还有旁人?李燕云嘿嘿笑道:“正是,正是!在下龙二一,有案子要见府衙大人。” 这时走出一位蓝衣黑帽,身穿官服的老头,老头羊胡子,身材微瘦,出来看了看柳如是,旋即似乎明白了一些,跟李燕云便道:“莫非你俩是想来赎钱谦益那个犯人的?柳姑娘,本官可曾说过,钱谦益需要你十万两银子前来赎,银子可带来了?” 柳如是道:“大人,钱谦益大哥并未犯法,你等乱抓人,可是在徇私枉法,今天我们非要见到钱大哥不可。” “没钱,没门!”府衙大人哼了一声,便要进门。 你爷爷的,在朕面前,如此办案,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李燕云大喝一声道:“我说大人,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敢明晃晃地敲诈银子,是不是不拿皇上放眼里了?” 那府衙大人停住脚步,转头看过来,望着李燕云好笑道:“皇上?皇上远在京城呢,天高皇帝远的,他看不见!本官实话跟你说,在这金陵府,巡抚陆居大人才是皇帝,那钱谦益写诗讽官,被谁看见不好?偏偏被陆居陆大人知道了,不抓他抓谁?” 简直是无法无天!好你个陆居,老子不但打了你的儿子,别让我遇到你,不然老子连你也一块办了,简直就是祸害黎民百姓的蛀虫! “好一个天高皇帝远,”李燕云仰面一笑:“纵然天高皇帝远,那你们做出此等徇私枉法的事来,丝毫就不觉得亏心么?” “亏心?”府衙大人道:“亏什么心?有本事你去京城告本官,你若敢跟本官做对,本官保证,你都出不了金陵,你信不信?” 卧槽,好大的口气,李燕云彻底怒了:“老子今天非得要见到钱谦益呢?” “想见?容易!”府衙大人哼笑一声,给俩官兵使了个眼神:“你们,把他关进牢房,让他去跟钱谦益说话去吧。” “是!” 俩名衙役作揖后,抓住李燕云的左膀右臂,便朝府衙里押去,柳如是脸色一惊,莲步急走几步,口中喊着:“龙郎,龙郎!” 李燕云转头给她眨了眨眼睛,微笑了一下,示意无碍,旋即朱漆大门“嘭”一声,关了上去。 也好,老子进去看看那个钱谦益到底是什么样地人,值不值得救!李燕云边被架着走,边笑道:“老头,本公子可跟你说,你这么把本公子送进牢房,一会得跪着把本公子请出来!” 府衙大人哼笑一声:“就你这贱民,本官还给你跪着请出来?”旋即哈哈大笑。 虽不明龙郎为何朝自己眨眼,但柳如是还是颇为担心,忙不迭地朝不远处周朗等人而去。 牢房中稍稍有些昏暗,偶有几缕阳光从高高的小窗照射进来,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李燕云躺在草上,看着对面一出牢房中的人,那人披头散发,躺在干草上,似对新被关押进来的李燕云毫无兴趣。 借着不是很亮的光线,李燕云依稀可见那人长袍破烂,牢房中的陶碗中,还有些食物的残渣,然而这牢房中的气味很不好闻。 一股酸酸的气味,奶奶的,好难闻,这环境比圣姑那边的牢房着实差了点!哎,没想到,老子到了这金陵,俩次进了牢房!李燕云捂着鼻子道:“老兄,你怕是几年未曾洗澡了吧?咋一点卫生都不讲呢?” 对面那人一动不动,这句话说出之后,牢房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李燕云继续道:“不过,也不能怪你,这牢房中,连个洗澡的地儿都没,你几年没洗澡也正常——是吧,钱谦益老兄!” 钱谦益三字一说出口,那人身子如触电般起来,吓了李燕云一跳,卧槽,这么激动? 那人披头散发,头发如干草般又乱又脏,他透过发丝,瞪着对面的李燕云道:“你是何人?怎地知道我的名字?” 第92章 我是她郎君 我是谁?我是你梦中情人的老公!嘿嘿! 坐在干草上大腿翘着二腿的李燕云笑道:“还真是钱谦益,嗯,看着三十来岁,并没有那么老,真是失敬失敬,”李燕云随意地抱了抱拳道:“不过,实不相瞒,在下乃柳如是的郎君——龙二一是也!” “你胡说什么?” 这话一出,钱谦益激动万分,他忙抓着俩跟圆木,瞪着李燕云,恐怕如果没有牢房中的圆木阻拦,他会冲上前去,暴打李燕云一顿。 “怎么你不信?”李燕云笑道:“我与柳如是相见恨晚,郎有情妾有意,一见钟情,我们都亲亲过,就差洞房了,怎么,羡慕吧——哎呀,不过看你这么激动,莫非你也喜欢我娘子?” “你,你!你胡说,”钱谦益大喊道:“我与柳姑娘情投意合,虽我没有与她有过什么亲怩接触,可我们总有谈不完的话,说不完的事,哪是你可以懂得?” 情投意合?恐怕你若在这牢中在待上些岁月,我与她的皇子,都能生出来了,李燕云哈哈大笑,道:“你似乎不信呐,那到时在下和柳姑娘亲亲给你看,洞房给你……不对,洞房就不能给你看了,这是我和柳如是我娘子的秘密之事。” 李燕云的话仿若炸雷般,听的钱谦益差点气的吐血,手从圆木的缝隙中伸出,激动的晃着手,指着李燕云,大骂:“你!——你无耻!” 无耻?李燕云被这样骂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就无所谓了,心里却在想,你这老兄,长痛不如短痛,老子是在帮你你可知道?帮你早日脱离这种心痛,免得我家娘子不好意思说出口。 再者我是来救你的,你至于这么一副想杀我的样子? 李燕云笑道:“怎么你信了吧?” 钱谦益缓缓收回手,忽地哈哈起身,大笑起来,边笑边摇头道:“不可能,你这个人说话无耻万分,丝毫不要脸皮,你的话又怎能相信?我饱读诗书,怎地这个时候糊涂了?不管怎样,我要等柳姑娘亲口跟我说,而你的话,不足为信!” 有时候,真话别人往往不信,而有时候,假话哄人的话,别人却深信不疑!李燕云感慨地一笑:“你等她亲口和你说,那你要被关到何时?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我……” 这次,李燕云算是把钱谦益给问住了,他一时哑口无言,他哈哈一笑,轻声叹了口气缓缓念叨:“君在狱中无奈何,泼皮无赖乱开河,遥忆当年汝吾情,夜夜亦在梦中忆!” 好湿!真他妈好湿!真是一个大湿人呐!别以为老子没听懂,连老子也骂了! 李燕云嘿嘿一笑:“好一个夜夜亦在梦中忆,你还是不死心呐钱谦益先生。不过你放心,老子就是来救你的,待出去之时,是不是真的,你自会便知。” 听他说要救自己,钱谦益仿佛听见全天下最好的笑的笑话,他哈哈大笑起来,你自己都尚在牢狱,如何救?他笑了一阵道:“泥佛尚在河中渡,狂言要助水中鱼!” 妈的,竟然说老子是泥菩萨自身难保?李燕云忍不住了,道:“别他妈跟我文绉绉的,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就你有文采?!你有文采又有何用?还不是被关入牢狱?就你还写诗骂官,你好大威风啊!我看改日将你放于敌国百万雄兵面前,老子倒要看看,你以你的才能,能否吓退他们!” 靠!老子前世还北大毕业的呢,都没装比,你倒会卖弄,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李燕云瞪了钱谦益一眼,呸的一声,吐了口口水,这才闭嘴。 钱谦益愣了半天,虽说李燕云话说的比较粗俗不堪,不过细细一品却也有道理,自己出口成诗又能如何?正如他所说,还不是被关在这昏暗的牢中?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看上一眼? “也许你说的没错!”钱谦益如行尸走肉般,失了魂似的朝干草上一坐,低头道:“我的确是个只会弄文,却没本事的人。” “我随口说说的,你往心里去我也没办法,”李燕云哼道:“你自然知道,那为何不考取个功名,来日中了功名,在来对付那些贪官污吏?你一无官职,二无背景,除了被他们欺压,你只能任由被践踏,柳如是说的倒也没错,你的确耿直,耿直的都有点傻!” 李燕云丝毫不留情面,对付这种人,就要让他认清自己,这时代才子都有股子傲气,不把他们傲气打下去,他们总永远认为自己满腹经纶,比普通人高一头。 这种傲气就是读书人的傲气,自古皆有。 看他低头不语,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李燕云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我自然来了这里,就一定会救你出去,别看那帮人把老子关进来。你且安心,他们一会就来求我出去!” 钱谦益忽地大笑起来,望着李燕云道:“没想到我英明一世,今天竟然被你这个泼皮无赖给教训了,且满口胡言,他们会求着你出去?那我敢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李燕云笑道:“跟你一样,骂官进来的,只不过,你是写诗骂官,本公子是当面骂,怎么说也比你勇敢些。” 他这话说的又像是在逗趣,又像是在认真的说,听得钱谦益又是一笑:“小兄弟,也许你又说对了,我钱谦益,兴许是怂了一些,没能当面骂那些狗官,你这点,至少真的比我强。” 哼,老子什么都比你强,无论身份背景,还是智商!最重要一点,比你帅点! 虽然心里这般想,但听他说话语气,倒也是个义士,心里倒有些敬佩这个钱谦益了,李燕云语气也好了些许:“哪里哪里,你能在这牢房中,待上几年,也倒是人才!” 钱谦益苦笑摇头不语,一时间气氛静谧不已,李燕云躺在干草上闭目养神,周朗那家伙怎么这么慢? 正想着,就外面传来大喝:“快点,将我家公子放出来!” “是是是,周大人,下官这就放人!” 牢房中,一身官服的府衙大人,以及便衣周朗,带着人走了进来,看这情形,李燕云知道,周朗定然把锦衣卫身份亮出来了。 锦衣卫乃皇上亲自发号施令的机构,且上可抓皇亲国戚,下可抓贪官污吏,当官的见到锦衣卫没有不怕的。 那府衙大人忽地朝李燕云的一站,作揖道:“公子,对不住了,小的有眼无珠,这就放您出去!” “出去?”李燕云笑道:“不去不去,这里这么舒服,干嘛要出去?老子打算在这里过年!对了——嘿嘿,多给我安排一些小妞过来唱唱小曲,跳跳舞,这位钱谦益兄弟,很爱听,很爱看!” 这泼皮,无赖!恐怕是你自己爱看,爱听吧?钱谦益差点被他气笑。 府衙大人一听看了眼身后面带冷笑的周朗,吓的一哆嗦,膝盖一软,扑通一下,连忙跪在李燕云的牢房前:“公子,下官求您了,是下官怠慢了您!” 这一幕让钱谦益看的吓了一跳,这个泼皮无赖,竟然没有撒谎,这当官的竟然真的求他出去! 第93章 奉谁的命? 看样子,这狗官真的被吓了一跳,李燕云好笑道:“进来的时候,本公子就说过,你会求着我出去,狗官,这下你信了吧?” “信,信!”府衙大人道:“都是下官的不是,请公子原谅!” 虽然不知李燕云的身份,但锦衣卫力保此人,府衙大人也知此人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你叫什么名字?”李燕云问道。 “下官,下官张谓!”他声音颤抖道。 李燕云笑道:“本公子要带钱谦益出去,可有什么问题?” 张谓一听,扶了一下头上的乌纱帽,摆手道:“公子,不可,不可呀!下官无法做主,此人乃总督吴修吴大人批的,要关押此人至老死,本官也不敢放他出去!” “吴修?”李燕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见李燕云起身,张谓忙给衙役使眼色,衙役会意,快些将牢门打开。 李燕云轻轻走出牢房道:“去,你派人去将那吴修找来,否则,本公子就不走了!” 李燕云这么一说,张谓吓了一跳。 忙派人去将总督大人请来,并告知说来了一个不寻常的人,连锦衣卫都对他毕恭毕敬的,总督吴修本来还不想去的,一听这话,乃敢怠慢,骑着毛驴,就往这金陵府衙而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身红色官服,头戴黑纱帽子的吴修,在府衙门口,自毛驴背上下赖,若说总督不是坐轿最不济,也是骑着高头大马,府衙大人张谓似早已见怪不怪,他在门口等待已久,见总督吴大人来了,连忙急走几步迎接。 “下官参见吴大人。”张谓作揖道。 吴修捋了捋胡须,边朝府衙内走,边道:“你差的人,告诉本官,那人似不是简单的人物?这是什么意思?” 张谓丧哭着脸道:“可不是嘛,吴大人,你有所不知,那人有锦衣卫保护,本来下官以为他乃一介草民,谁知他非但不怕本官,反而嚣张跋扈的,竟还有锦衣卫力保。” “金陵这么长时间相对太平,并没有什么要案,大案。你可看清,真的是锦衣卫?” “下官看清了,那乃一枚银牌,上面有个锦字,好似是一个总管,姓周,名朗!且此人对那个草民毕恭毕敬。” 吴修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现在何处?” “在正堂呢,吴大人!” 府衙正堂中李燕云上座于正堂,周朗人等则站在一侧,那总督吴修进来一看这阵势,便知李燕云不是一般的人物。 吴修进了正堂,身侧的随从望着李燕云,看他坐在上座,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便道:“大胆,见到总督大人,还不行礼?” 行礼?周朗感觉好笑,没让你家大人三跪九叩,已经是很给你们面子了。 吴修并未在意,他忙挥挥手,示意张谓和随从都先出去。 相貌堂堂,不怒自威,倒也有点官威,李燕云望向吴修道:“你就是吴修?” “正是,”吴修一脸严肃道:“不知你是?”吴修心里暗叹,此人竟然敢直呼本官名讳,当真不是简单的人物啊,要知,寻常百姓见了总督,都是遵称大人。 李燕云拿起旁边的茶盏,轻抿一口,便轻轻放下茶盏道:“你可以叫本公子叫龙二一,不过你不用问我是做什么的,本公子只想知道,你为何要将钱谦益关押如此之久?” 吴修轻走几步道:“那人得罪了陆居,写诗讽了陆大人,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难不成是那陆居?李燕云差点吐血,怒道:“你一个总督,怎么说官也比巡抚大,怎地却听那陆居的?” 李燕云此问让吴修愣了一下,他摇头哈哈一笑,虽是笑着的,可眼中尽是无奈,答非所问道:“你们这些锦衣卫,要抓就抓本官吧,本官有苦自是说不出!” 深知锦衣卫既然来了,肯定是查案的,岂会是光救钱谦益这么简单?吴修心里想着。 “冤有头债有主,”李燕云道:“陆居纵然徇私枉法,我也早有耳闻,你如果再继续包庇他,到最后恐怕受牵连的也是你,以及你的家人,你不怕被绳之以法,你就不怕你家人也……” “够了!” 李燕云还没说完,吴修打断道:“你既然有锦衣卫保护,那么不是钦差,就是皇上差来办案的,你也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如此,本官如果说了,那陆居岂会放过我?” 这老头看样子是怕陆居报复,李燕云起身笑道:“没事,你但说无妨,朕会为你做主!” 朕?他自称朕?吴修呆立原地,眼前的人,是当今圣上? 李燕云就这么暴露了身份,有另一层意思,这吴修他看得出,此人是受陆居势力的镇压,导致他本来还是总督,却恐有总督的名号,然而权利却没陆居大,以至于他甘愿对陆居唯命是从,心里有委屈也不敢说。 另一方面,这陆居还真是狡猾,总督乃封疆大吏,一旦出了什么事,可以让这个被架空的吴修去顶,自己倒落个安然无事,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精明啊,妈的。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跪下?”周朗怒道。 吴修这才发呆中反应过来,看着一脸微笑的李燕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李燕云笑道:“起来好生跟朕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权利竟然没有陆居大,把你的委屈,都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李燕云如此一说,起身的吴修忙抹泪,哭了起来,悲叹一声道:“皇上,微臣自是不敢欺瞒您,您有所不知,那陆居有八王爷撑腰,肆无忌惮,暗中与白莲教相互勾结,且江苏兵权,都一直在陆居手里攥着,迟迟不肯交权。” “微臣自是上奏的折子,出不了江苏,也会被半路截下,臣有苦说不出啊,臣在这金陵,就仿佛在一间很大的牢中,出不去啊!就连那钱谦益也写诗骂过陆居,导致遭了牢狱之灾!” 卧槽,太过分了!陆居那人简直就跟个土皇帝一样,李燕云满面怒火,看来不多调点人过来,是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了,如果陆居那个狗官,与八王爷一起造反,可就生灵涂炭了。 这老头也挺可怜的!李燕云走至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道:“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法子,如果成功,朕会让你恢复你应有的权利,你看如何?” “皇上请说!”吴修忙跪下。 想起与陆常年相遇的那个酒楼,心里想道,陆常年,你爹的死期要到了!李燕云笑道:“俩天后,午时,金陵河畔有一家飘香楼,你约上那个陆居前往一叙,记得,事先准备好蒙汗药,朕会安排一些人潜伏在周围,一举将陆居拿下,记住了么?” 第94章 骑毛驴的总督 俩天的时间,那范清贤派的人也该到了金陵了吧?李燕云想着,暂且先解决那个陆居,陆居掌握着江苏的兵权,威胁太大。 如果他和八王爷一起造反,那将是不得了的事情,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八王爷的左膀右臂,那老子就先砍他一臂! 吴修一听,忙叩头:“微臣,遵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李燕云好奇道。 “只不过皇上能否给下官点银子,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那飘香楼乃高档酒家,微臣,微臣年俸都被那厮给贪了去大半,余银勉强度日——” 靠,这个总督当的是真憋屈,李燕云给周朗使了个眼神,周朗会意,从腰间掏出些银两,送给了吴修。 又和吴修聊了一会,李燕云才得知,陆居那厮竟然用尽办法搜刮一些银子,就连钱谦益的案子也是如此,狮子大开口要十万两,那还不是看在柳如是是青楼歌伎头牌,才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不过先与八王爷贪污那八十万俩,在无所不用其极的搜刮银子,是何目的,摆明了就是敛财,当造反之日那银子可就有大用处了,毕竟打仗打的就是钱。 这深深一分析,李燕云才明白那八王爷和陆居真是胆大包天,明中收敛钱财,暗中收编人马,也就是白莲教,到造反之时,白莲教的天下教众,只要拿起武器,那可都是兵啊! 河畔柳如是正焦急地等待着,约莫小半个时辰,才见李燕云周朗人等出来,而且还多了一个人,正是钱谦益。 钱谦益纳闷,这龙二一究竟何许人也,竟然能轻松的将自己从牢房中放出。当看清不远处的柳如是他明显一愣。 “柳姑娘?柳姑娘!” 柳如是正一筹莫展之际,转身一看,见李燕云一干人等,她忙喊道:“龙郎,龙郎!” 登时,她娇躯一颤,急急朝李燕云那边跑去,待跑到李燕云面前,她玉面含笑,抓住李燕云的手,道:“龙郎,你吓死妾身了,妾身生怕他们会对你怎么样!” 这小妞,你跟本公子如此亲密,又是喊着龙郎又是担心我的,你就不能给点面子给钱谦益?李燕云笑着:“娘子我没事……这位是钱谦益,你不认得了?” 钱谦益一愣,见他俩如胶似漆恩爱之模样,心里一痛。 柳如是侧目看来,见钱谦益披头散发,衣衫破烂,一副窘迫地样子,一开始竟没认出来。 她小嘴轻张,眼眸泛红,面带微笑:“钱大哥,你终于出来了。” 钱谦益点了点头,眼眶发红,嘴唇颤抖道:“柳姑娘,你真与他……”他话未说完,牙一咬,忙抹泪。 嘿嘿,这下你信了吧?在牢房中不是不信嘛!李燕云笑道:“你俩好生说说话,娘子我在那边等你!” 怎么说人家以前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应该给人家一些说话的机会。不然这钱谦益得多伤心,唉,老子还是太善良了,得改掉这个缺点才是。 李燕云此举,让柳如是心里一暖,这是多大的信任,才会做出如此行为。 柳如是轻嗯一声道:“放心吧龙郎!” 看着李燕云带着周朗走远,钱谦益道:“你真的与这个泼皮无赖,在一起了么?” 柳如是点了点头:“钱大哥,你切莫这么说我家龙郎,他看似痞里痞气的,实则很有正义感,而且他怎么说他救你出来,也是你的恩人,你怎能如此说他?” 柳如是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一样扎在钱谦益心里。 “钱大哥,你对我的情我已还你,我在青楼卖唱也是为了救你,我受过很多屈辱,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救你——如今能如愿以偿,我很开心,我也自由了,我曾对他说过,只要能救你出来,我便是他的女人……” 在不远处地李燕云看着自己的娘子,与那旧相好的,不知在说些啥,李燕云颇感头疼道:“周朗,你懂不懂唇语?” 正在解马绳的周朗听闻,“啊”了一声,道:“公子,我,我不会啊!” “可惜了,奶奶的!”李燕云叹了口气,装比装过头了,看自己娘子与旧相好的说话,心里还真他妈不爽。 周朗顿觉好笑,皇上刚才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合着是装出来的? 约半柱香的功夫,柳如是才笑意盈盈地款款走来,显得很是轻松,而钱谦益则在那站着,迟迟不愿离去。 “哎呀,娘子!”李燕云忙走了过来,牵住柳如是地小手,在她俏额上亲了一口道:“娘子,终于来了,我们走吧。” 柳如是脸一红,龙郎真是的,他属下都看着呢,动不动就亲的,见他无所谓的样子,柳如是疑惑道:“龙郎,你就不好奇,我跟钱大哥说了些什么么?” 李燕云牵着马,笑道:“不在意,不在意,毕竟你是我的娘子嘛,娘子做任何事,夫君我岂有不信任之理。所以也就不好奇你跟他说了什么。” 身侧的周朗听了,没憋住嘴里发出“噗——”的一声。 “嗯?周朗?你怎么了?”李燕云看着周朗,面色龇牙咧嘴一副凶像。 “啊,没事,没事!”周朗忙一缩脖。 柳如是笑道:“妾身与钱大哥彻底说白了,说开了,妾身告诉他,你龙二一是我相公,以后妾身便死心塌地跟着龙郎你,该还他的我都还了,龙郎,妾身现在觉得我一身轻松。” “嘿嘿,如此甚好,”李燕云道:“对了,他有那些打算?”哎呀,那厮咋说也算个人才,要能为我所用最好。 把人家的相好的抢了来,还要人家帮他,恐怕如此无耻的想法,也只有李燕云想得出来。 柳如是哪里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她笑了笑道:“妾身让他考个功名什么的,再不济也能做个县令什么的,可他说几年未碰诗书,哪里还考得上。”说着柳如是摇了摇头:“他说,他会尽力去考,无论中不中就看缘分吧。” 哼哼,他中不中只有朕说了算,哪怕他考个倒数第一名,朕只要想让他做状元,就点名了要他是状元,那些官也不敢不为!怕就怕那厮没那个本事做官,那我岂不成用人不善的昏君?李燕云笑道:“那娘子,你没暴露我地身份吧?” 柳如是莞尔一笑,道:“那自然是没有,不然那些官兵抓你进牢的时候,妾身就暴露你身份了。” “娘子的心愿已了,钱谦益写诗骂官的案子已被夫君我给解决了,李燕云将她朝怀里搂,脸上挂着银笑,道:“那娘子,我们是不是可以洞房了?” 呀,坏龙郎讨厌死了!柳如是脸上一红,朝四周看了看,见周朗几人皆是没听到的样子,她才放心,看了看李燕云一眼,便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见她脸颊耳垂间尽是羞红,这番看上去美艳万分,李燕云喉结动了动,心中禽兽的想法冒了出来,要不然待解决雨兮家的家仇一事,与她和雨兮一起洞房?嘿嘿! “咦?那头毛驴是何人所骑?”见那门口拴着一头毛驴李燕云甚是好奇。 当时,柳如是在门口等着,见一个红衣官服的老头骑着毛驴的事情,跟李燕云一说,李燕云才明白过来,那红衣官服的人,可不就正那个总督吴修?看来这吴修当真是两袖清风,竟然穷的只骑头毛驴。 当到了玄武湖畔的住处,上官雨兮打开门,见是李燕云回来了,她绝色的俏脸上尽是欣喜,她轻开粉唇,忙道:“你怎地才回来?对了,刚才你安排在驿站的锦衣卫来报——范清贤派的人到了驿站,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魏灵容妹妹,有喜了。” 第95章 有喜了? “什么?”李燕云大惊:“你刚才说什么?” 这坏胚子!这种话还要重复一遍,上官雨兮红着脸道:“我说,魏灵容妹妹,有喜了!怀了龙嗣,而且,太后以你的名义,封她为容嫔,居于钟粹宫!” 我靠,容容宝贝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怀上了,想起那晚在乾清宫,李燕云心里暗道,奶奶的,老子的枪果然厉害,一下就中了! 旋即,听到上官雨兮后面的话,李燕云一愣,似有担心,忙拉着上官雨兮地小手,问道:“你说太后令她居于钟粹宫?——哎呀,完了,完了!” 李燕云急的走来走去,本来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见他如此,上官雨兮疑惑道:“怎么了?” “那贤贵妃,和德妃,早就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如此一来,那她岂不是危险了?”李燕云道:“糊涂啊,糊涂!她这一怀,更是让德妃和贤贵妃妒忌万分,老子真怕那俩娘们使坏!” 李燕云这个皇帝,一直未有子嗣,魏灵容忽然有喜,太后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当然皇帝不在宫中,太后自然也有权利掌管李燕云的后宫,给她分了个钟粹宫,倒也合乎情理。 可李燕云担心的是,贤贵妃和德妃使坏,上官雨兮笑道:“不用担心,容容妹妹坏了龙嗣,太后肯定会吩咐很多人照顾的,保护她的人肯定也不少,夫君不必担心。” 在上官雨兮的安慰下,李燕云心情也还好些,忙不迭握紧上官雨兮的玉手,道:“对了,雨兮,范清贤派了哪些人来?火药可带了?” 看他脸色有些疲倦,上官雨兮心里有些不忍,毕竟这坏胚子在外已经忙了一天,轻轻一笑:“放心吧夫君,范大人派了刑部左侍郎马战,以及用你的金牌,又搬了一千名锦衣卫,扮作百姓,潜入金陵城,另火药弹一百枚!” 卧槽,范清贤做事还真是让朕放心,一千名锦衣卫是要的,不过一百枚火药弹,着实多了一些! “咦?南宫才表弟呢?”李燕云疑惑道。 上官雨兮笑道:“我让他去招待那些左侍郎马战了,你都忙一天了,现在天色已晚,我让他明天一早再来见你。” 这妞,太让我省心了,李燕云感动地在她腰间摸了一把,上官雨兮惊叫一声,冠压天下,精致地俏脸上一红,她美眸看向周围,见柳如是也是脸色一红,她嗔怪地看了李燕云一眼。 三人进了厢房,李燕云和柳如是把今天的事情都与上官雨兮讲了,什么遇到了陆常年,被龙郎看出酒里有毒,且李燕云深入牢房救出钱谦益的事情。 若说那酒里有毒的事情,在上官雨兮眼里,能被这坏胚子看出来,倒也不觉得奇怪,平时都是他阴别人,别人哪里阴的过他? 不过当听李燕云说要捉拿陆居,上官雨兮咬了咬粉唇,道:“夫君,那天我也要去,我要亲眼看见那个狗贼被捉拿!” 她美眸中蕴泪,似回忆起自家被满门抄斩的案子,那案子,与那陆居多多少少脱不开干系,她更恨不得亲生宰了那个巡抚陆居。 靠?这小妞就这么自信,能成功将他捉拿?李燕云哈哈一笑:“行,朕答应你了雨兮!” “对了,龙郎,雨兮姐姐,你俩说的火药弹是何物?”柳如是若水般地眸子,满是疑惑地望着李燕云和上官雨兮。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李燕云便把火药的材料,硝石、木炭、硫磺混合在一起,会形成爆炸的原理与柳如是说。 当说起震惊天下的朝阳门之变,所用的“炸雷”就是那火药的时候,柳如是不免一惊。 而且当得知这个火药就是李燕云发明时,眼里更是钦佩万分,没想到自己这个龙郎,虽看似是个地痞,却有那么大的本事。 上官雨兮唇瓣微弯,轻轻一笑,道:“待你真的了解他,你就会明白,这坏胚子,哪怕不是皇帝,恐怕也足矣扬名天下了。” 柳如是嘟着诱人地红唇,点了点头,俏脸上的表情,很是肯定上官雨兮的说法。 “嘿嘿,二位娘子,可别如此夸我,我会骄傲地,”李燕云笑道:“时候不早了,二位娘子,我们该安歇了——我现在有一个很伟大,很伟大的想法!” “什么想法?”二女疑惑。 “天色不早了,且,你看我们三个似有说不完地话,”李燕云笑道:“不如我们到床上去说,躺着说比较舒服一点,放心很纯洁地那种,不过有一点本公子要事先说明,你们俩不许占我地便宜——咦?雨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难不成你真想占我便宜? 俩女脸一红,上官雨兮诱人地粉唇轻张,呸一声,柳眉下那双似水般地美目,瞪了李燕云一眼,只怕是柳如是答应,上官雨兮这关暂时还过不了。 真不知道这种伟大的梦想何时才能够得偿所望! 柳如是与上官雨兮在厢房中叙话,上官雨兮把怎么认识这个李燕云的事情,都一一与柳如是交谈,俩人黄莺出谷般地咯咯笑声不断。 李燕云单独躺在一间厢房中,听到隔壁那间房中传来的笑声,心里无奈,哼,待你俩进宫了,老子非一起宠幸了不可,唉,还是容容宝贝争气,竟然怀了。 这给李燕云一种最真实的感觉,兴许是来到这个世界最最真实的感受,想起魏灵容那一犟一笑,他嘴角也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李燕云正要酣睡之际,不由一惊,潜意识道:“何人?” “龙郎是我!” 黑暗中,借着窗外的皓月,依稀可见一曼妙无比的倩影,李燕云心里一动,笑道:“娘子啊,这么晚了你来何事?不会是来陪相公我的吧。你和雨兮并不是在说话的么?” 柳如是走至床前,轻嗯一声,“雨兮姐姐已经安歇了,而且我……我答应过相公的,只要你将他救出,我就是你地女人,相公,今晚让妾身伺候你吧!” 奶奶地,这种理由,老子天生就拒绝不了,李燕云喉结一动,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她。 她声音有些颤抖,掩饰不住内心的惶恐与紧张,且脸蛋发烫,心跳极快。 皓月的余晖,自窗户照洒进来,映在柳如是精致迷人地娇颜上,垂落地发丝上,发丝闪闪发光,她五官如能人巧匠雕刻一般,甚是清纯艳丽,话刚说完,她罗裙衣带轻解,罗裙缓缓垂落在地。 第96章 大动静 她柔弱无骨般地娇躯,轻轻躺在李燕云身旁,不觉间,眼泪自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微微闭上双眼,等待李燕云的临幸。 然而半天却感觉没有动静,她水眸微睁,斜斜一看,只见李燕云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欣赏着她不着衣物的柔躯。 她玉脸滚烫如火烤般,粉唇颤抖嗫嚅几下,还是忍不住道:“龙郎你在想些什么?” 似她眼泪惊醒了李燕云的禽兽之心,李燕云咽了口唾沫,笑道:“我在想,假如你只是为了履行你的诺言,那大可不必。你龙郎我虽爱色,但取之有道,看你可怜兮兮的,本公子心有不忍啊。” 柳如是光洁如玉地小手,轻抚李燕云的面颊,盈盈一笑道:“我的傻龙郎,妾身这是高兴呢,妾身想终于可以安稳的不去在为钱大哥的事情,而劳心,更可一心一意服侍龙郎而感到开心……嘤,龙郎!” 奶奶的,老子又不是柳下惠装什么纯洁?李燕云嘿嘿笑道:“你如此想,那便好——娘子!” 她粉唇轻开,芬芳慢吐:“龙郎……唔!” 李燕云的嘴唇下一刻覆盖上她鲜润地小嘴,她未说出来的话,便沉浸在这浓浓的香吻里。 她细长的双腿夹着李燕云的腰间,玉手轻轻为李燕云解去长袍,随着大床发出“吱呀”一声,她红唇发出一声连自己都羞不可言的叫声“嘤——”她黛眉微皱,继而她美眸迷离起来,尽是羞意地柳眉舒展开来,似痛苦,又似欢乐。 床帐缓缓闭合,伴随着床帐轻轻地晃动起来,低喘声,叮咛声,萎靡地芬芳弥漫在床帐中。 次日清晨,晨曦照射进来,李燕云还在呼呼大睡,柳如是趴在他胸膛上,面含幸福地微笑,玉手轻轻拍着李燕云地脸庞,粉唇一张一合轻轻唤道:“龙郎,龙郎。” “嗯?”李燕云呢喃一声,微微睁开双眼,映入眼帘地是初为人妇的柳如是,她那张清丽如玉的容颜,雪肤透着一股羞红,美的不可方物,妙不可言。 柳如是脸上一红,小口轻道:“雨兮姐姐在外面唤你呢。” 这妞可真美啊,老子捡了个大便宜!李燕云一时看得入了迷,听到她这般说,才注意到敲门的声音。 “娘子,要不我们趁此再来一发?”李燕云被窝里的爪子,在她臀上摸了一把,银笑道。 这龙郎真是讨厌,雨兮姐姐还在外面呢,柳如是脸如火烧,身子一软,心儿急跳两下,轻道:“龙郎不可,雨兮姐姐方才说刑部左侍郎——马战,已在前厅等候多时了,似有事要跟你汇报。” 一提到刑部左侍郎,生怕会耽搁大事,李燕云只能笑道:“那就依娘子,改日再战!” 掀开锦被准备起床,李燕云却发现床单上点点殷红,很明显是昨晚俩人欢愉之后,留下地证据,柳如是媚眸一瞟,刚好看见,她不由脸色一红,眉目间尽是羞意。 李燕云哈哈大笑了一声,又在她身上摸了几把弄的柳如是娇躯酸软,这才起床,外面的房门声越敲越急。 一身白色罗裙地上官雨兮立于门外,绝色如仙子般精巧的面孔上,尽是粉红,光听房内李燕云银荡地笑声,她银牙紧咬,这坏胚子,又在作践我们这些女子了。 “姐姐早,妹妹如是给您请安了——” 柳如是率先打开了房门,早已穿戴整齐地她,打开房门之后,双膝微微一弯,双手放于腹前,恭敬地给上官雨兮行了个礼。 我说昨晚怎么像是猫的叫声,原来如是妹妹在这坏胚子房里待了一夜,在看柳如是双颊耳根染上了云霞,上官雨兮自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上官雨兮忙上前扶住柳如是,笑道:“如是妹妹切莫多礼,对了,那坏胚子呢……” “早啊,雨兮老婆!”李燕云哈哈一笑走了出来,“昨夜做了些运动,太累了导致我多睡了一会,看来我得强加锻炼才是!” 他本就没心没肺口无遮拦,柳如是一听嘤一声,羞的偏过头去,上官雨兮娇瞪他一眼:“你这坏胚子,我们姐妹还不都是你的,碗里的肉,你还怕跑了不成?哼,你如此这般折腾自己的身体,家国大事却也不管不顾了?那马战自知皇上再此,便早早的来了,你这个皇上却在此欢欢爱爱。” 柳如是忙羞道:“姐姐切莫怪龙郎,昨晚是我不好,不然龙郎不会对我……嘤,羞死人了。” 柳如是忙朝上官雨兮怀里拱去,不敢看李燕云那张嬉皮笑脸。 上官雨兮这般关怀自己,让李燕云大为感动,李燕云笑道:“也好,就听雨兮老婆的,我这就去。” 看着李燕云地身影,上官雨兮摸着柳如是的脸蛋道:“妹妹,切莫惯坏了他,这坏胚子,是个给个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主,该责怪就得责怪,千万不能给她好脸色。否则吃苦的是我们这些女子,切莫被那坏胚子弄伤了身子……呸,我怎地也说出这种虎狼之词!” 上官雨兮绝色地脸蛋羞的如抹上红霞般,艳丽非凡。 即便上官雨兮知道自己与龙郎昨夜欢爱,不但不吃醋,反而这般对自己好,柳如是心里暖如阳照。此刻,在柳如是眼里,她就跟个亲姐姐一样,她羞怩不已,声若蚊鸣般轻嗯了一声。 正堂屋,李燕云刚走进房屋,坐在次座的一个中年男子,便连忙起身,中年男子他身着普通百姓之服,相貌约莫三四十岁,见到李燕云恭敬地忙跪下。 “臣,刑部左侍郎马战,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人在朝堂上,李燕云也曾见过,身份再怎么隐瞒,也瞒不住这个左侍郎,李燕云嗯了一声,坐在主座上,道:“起来吧,你也知道朕是微服,这些礼仪就免了吧,南宫才应该把情况都与你说了吧。” “是,龙公子!”马战起身道。 旋即,马战便把收到密报之后,将那山东指挥使,被押解回京的事情跟李燕云说了。 那朱长林追杀皇上,本来是诛九族的大罪,但朝阳门之变的时候,李燕云废除了连坐,可依律例此人还是难逃一死,且还要被抄家。 说完这些马战轻轻一笑:“另外,公子,还有个好消息,范大人按公子指示,已将那炮研制出来,并跟兵部尚书袁去疾大人商榷,设了神机营,专门训练此营。而且,这次前来,我们除了带了炮弹之外,还带了几门火炮。火炮由于太过笨重,所以行程慢了些许,还须一日便可到达。” 靠?就炸密室的门而已,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李燕云担忧道:“这么大动静,有没有惊动地方官员?” 第97章 才女 马战示意李燕云不必担心,一千多名锦衣卫全部扮作百姓,而且贿赂守城门官兵的事情,马战不敢有所隐瞒,也与李燕云说了。 这点李燕云也颇为无奈,人性如此,也是没办法的,况且能顺利通过那些城门已经是很好了,不能因小失大,待白莲覆灭,在来个肃清贪腐风气也未尝不可。 既然如此,火炮有了火药弹也有了,那么计划就得改变了,这人力物力消耗下去,可不能浪费了,来都来了,只对付密室的门,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眼下,只有先对付八王爷的同党——陆居,最为稳妥,想起与那吴修的约定,也就是后天午时,飘香楼之约,以吴修总督为诱饵前去约陆居至飘香楼,李燕云在伺机捉拿。 陆常年,不好意思了,你引以为傲的爹,要灾在老子手里了。 李燕云嘿嘿一笑道:“马战,本公子令你,后天午时之前,派五百名锦衣卫,乔庄黎民百姓,潜伏在秦淮河畔,飘香楼周围,本公子摔杯为号,听到杯子碎裂,便发起进攻,若在场的官兵敢反抗,杀无赦!记住,提前驱逐其他百姓,秘密亮出锦衣卫牌子驱逐,此事牵扯重大,不得有误,否则唯你是问!记住,陆居我要活的。” “遵旨!”马战忙作揖道:“属下这就去驿站安排。” 马战走后,李燕云掏出那把沙鹰手枪,心道,火药弹和炮是有了,可是这些只是大的器械,单兵作战什么的,还得靠这玩意啊,有这万一才能让大宗王朝的兵强不可摧。 把玩着沙鹰手枪,李燕云抽出弹夹,一看只见里面子弹还剩一颗,李燕云摇头苦笑,按照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恐怕连一枚子弹都造不出,要知,区区一枚子弹,都有很多复杂的工序,没有精密的仪器,谈何造子弹。 在前世自己的国家,追溯到几十年前,连钉子都是进口的,被称之为洋钉。哪怕说一个螺丝,都要精密的仪器切割,差分毫都会影响其质量。 而在这个时代,生产子弹又谈何容易?如此一来只能用仅有的二十一世纪的知识,造些鸟铳火铳,倒也不是什么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李燕云愈发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奶奶的,事事都要老子亲力亲为,这个皇上当的还真是累,要是有这方面的科研人才该多好,可惜的是这个时代重文重武,唯独不重视科学。 前世的大清王朝科技生产力不如西方列强,导致常常打败仗,割地赔款,这和科技落后是有一定关系的。 “你真的打算要用火药弹对付白莲教么?” 不觉间,上官雨兮走了进来,把李燕云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李燕云收起手枪,笑道:“不想打也得打了,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误伤百姓,嘿嘿,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能先对他们领头的下手,比如他们的教主徐鸿儒,只要那些领头的被打倒,树倒猢狲散,白莲教不攻自破。” 看他平时嬉皮笑脸的,没想到如此大事,他早已分析透彻,上官雨兮娇美地脸上浮现一抹微笑,心里甚微,轻轻地点了点头。 忽地李燕云重重一叹,上官雨兮不解道:“既然你都有打算了,为何还愁眉苦脸地?适才见你看着那把专打男人的枪,发呆了很久,你是不是想制造一些那种物事出来,分发于兵将使用?” 那物事的威力上官雨兮见过几次,每次“嘭”一声巨响,一条生命便没了,杀伤力之大可见一斑。 这妞不会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吧?被上官雨兮一眼看破心事,李燕云心里很是温暖,这妮子虽说平时与自己斗嘴,可关键时刻,最懂自己的,也非她莫属。 李燕云轻轻将她搂入怀中,上官雨兮脸蛋一红,看他愁眉苦脸也不忍拒绝,早已没了平日里的冷艳。 “你也知道,你老公不但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还是个有才之人,”李燕云道:“可是,能工巧匠,难寻,以我一人之力去造出如此之物,当真是累坏了你老公我啊!老公我还要抽出时间宠幸你们,这太难了。” 坏胚子,刚说几句,又不正经了,上官雨兮脸上一红,但细细想来他说地也不无道理,身为一国之君,治国不说,凡事还亲力亲为的,他担子太重了。 “龙郎,雨兮姐姐,我倒识得一位能工巧匠!” 不知何时柳如是走进房中,李燕云和上官雨兮的话,被柳如是听了个通透,李燕云心里一喜,忙转过身来,道:“娘子快快说来,那能工巧匠,何许人也?” 见他如此忙不迭地样子,上官雨兮又心疼,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也喜道:“妹妹,你快些说来,这坏胚子,刚才还为此事发愁呢。” 柳如是浅然一笑,道:“这名能工巧匠乃一名女子,与母亲相依为命,贩卖瓷器为生,在金陵皆有商铺,生意做的极为好。偶然一次去沿海之地交接货物时,得到西洋钟,就沉迷于制造西洋钟,更是对其改造,制成各种摆钟,在金陵人人都知,只不过那女子尚未婚嫁,在前些日子,听说还被她娘亲被迫与各家公子相亲呢。” 没想到这个时代钟表也是西洋人发明的,奶奶的,那鸟铳火铳一事,迫在眉睫,万万不可耽误了,否则让西洋人科技赶上了,可就后患无穷。 再说那西洋钟乃精密的仪器,那女子都能进行改造,当真是能人异士了,李燕云求贤若渴地样子,忙道:“娘子,快说,她家在何处,姓甚名谁?相公我要与她相亲……哦,相见!” 看着上官雨兮灼热地目光,李燕云慌忙改口。 柳如是见此一幕,掩唇一笑,“龙郎你说要与她相亲人家未必看得上你呢,那女子生的天香国色,眼高于顶,一般男子,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哪怕是高官子弟向她提亲,都一一被拒绝,不过龙郎,如果要与她谈论这些制造方面的事情,相信会得以见到的,对了,龙郎,她叫——林诗音!” 第98章 相亲? 知道有这么一个才女,李燕云不敢耽误,便让柳如是带路,寻了出去,为了不劳师动众,连锦衣卫周朗都没曾带在身边,李燕云柳如是二人骑着高头大马,便向金陵城而去。 半个时辰后,柳如是缓缓下马,葱指指着朱漆大门笑道:“龙郎,便是这家了。” 一家大宅前,李燕云看着宅门上那俩个烫金大字——林家,微笑地点了点头,奶奶的,在这个时代,能做到拥有这么大的宅院,此母女二人,也并非等闲之辈啊。 李燕云下马,走到门前轻敲三声,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蓝衣头歪戴蓝帽的家丁疑惑道:“你们是谁啊?” 李燕云嘿嘿一笑:“小兄弟,我乃龙二一是也,这位是我的娘子,柳如是姑娘,我们前来找你们家林诗音小……哦林诗音姑娘!” “小姐”二字在李燕云的前世有特殊的意思,李燕云还是不怎么习惯用这俩字称呼,便改称林诗音姑娘。 柳如是颇有大家风范,面带微笑轻轻地施了一礼。 那家丁上下打量柳如是一番,柳如是金陵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金陵一绝,长相样貌,琴技歌喉,样样都是一绝,竟然这个龙二一,称她为娘子? 在看看李燕云粗布长袍,虽说长相有几分英俊,但笑起来颇为轻薄银荡,家丁哼了一声道:“这位龙公子,你也真是有才,前来提亲竟然还带着自家娘子前来,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下佩服!” “嘭!” 朱漆大门被关上,李燕云心里大怒,卧槽,把老子当成前来提亲得了?哼,就算提亲老子身为皇上,要娶她,尔等又敢说什么,靠! 旋即里面传来一声:“我给你通报通报,至于见不见,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看见龙郎吃瘪地样子,柳如是捂唇一笑:“龙郎莫急,来时妾身与你说了,最近林家母逼迫林诗音小姐相亲,你被当成相亲的,倒也实属正常。” 奶奶的,我这么帅的人,岂会去相亲?老子又不缺娘子!李燕云无奈地想着。 不多时,里面传来方才那家丁的声音:“我家小姐说了,龙公子一番美意心领了,但请恕她不能做妾!无论公子是谁,公子更不必报家门,无论是谁,都不见,二位请回吧。” 这女子还真如我娘子所说,眼高于顶,还无论是谁,都不见?见李燕云皱着眉头,生怕他口不择言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柳如是忙给李燕云解释。 “这位小哥,我家相公并非前来相亲的,而是有要事要与林诗音小姐商榷,事关家国之大事,还劳烦小哥再通报一声。”柳如是对着门喊话道。 “哦?原来不是来相亲的,那你们早说啊!”家丁道:“那你们等着吧,我在去通报一声。” 这妞还真是,出来见一面又不会怀孕,让老子一个皇帝,干候着,你架子也够大的!李燕云在门外走来走去,柳如是见他愁眉苦脸地样子,又心疼又好笑。 又过了一会,那家丁声音再次响起:“我家小姐说了,她一女流之辈,只想做好自家生意,家国大事她一介女流可不敢过问,公子来找她,当真是找错了人,还请二位请回吧!” “给老子开门!”李燕云终于忍不住了,大手拍着朱漆大门怒道:“不然老子要踏平了你们林家,老子说到做到,妈的,好大的架子!” 柳如是吓的小口轻张,正要劝阻,门却打开了,家丁一脸怒气道:“你好大的口气,哪有想见人是这种态度,这位公子,我家小姐不见你,你不走,反倒说出如此狂言,你当真是不要脸皮啊!” 柳如是忙道:“小哥莫怪,我家龙郎脾气是大了点,可心是很好的,龙郎把那物事拿出来,给小哥瞧一瞧。” 柳如是当然指的是那把“专打男人的枪”李燕云在路上就曾给柳如是看过,并说是罗刹国进贡而得。 李燕云愤愤地掏出那把手枪,生怕枪走火,特地抽出弹夹,瞪了一眼那家丁,才把手枪交到柳如是手中。 柳如是朝李燕云笑了一笑,示意他别动怒,便把手枪递到家丁面前:“小哥,至于你家小姐见与不见,烦请你把此物交到她手中,如果还不见,我们定原路返回,永不叨扰!” 柳如是态度很是温和,却不像李燕云那般冲动,在美人面前,见美人微笑,不得不说,家丁心情大好,嗯了一声道:“也好,那我在给你们通报一声便罢。” 那手枪家丁也未曾见过,一边在手中端详,一边朝里面走去,看着那家丁背影,李燕云恶狠狠地瞪了瞪眼睛,哼,只怕知道老子是皇上的时候,你们全家都得跪在门前迎接朕! 这如此一幕,柳如是噗嗤一笑道:“龙郎,你作为皇帝,也难为你了,不过你能在这种委屈面前,还忍得住,当的上心胸宽广,宅心仁厚了。” 柳如是这么说,李燕云心情好了一些,毕竟好听的话谁都愿意听,知道她是特意说出此话,想让自己息怒,才故意这么说的。李燕云心里感动之余,轻轻在她翘臀上摸了一把,“娘子你真好!” 柳如是身子一软,脸蛋浮上红霞,红润地小嘴道:“龙郎,切莫胡来,被看到岂不是羞死人了。” 正在打情骂俏之际,那家丁匆匆跑来,道:“二位,我家小姐有请——” 卧槽,还是我家娘子有本事,那把“专打男人的枪”在那林诗音姑娘面前这么一露,效果真不同凡响,真不知道,老子那把专打女人的枪,以后若给那林诗音看见,会不会也有如此威力的效果。 想着,李燕云满脸银笑,拉着柳如是地小手,随家丁进了林家院子。 林家院子倒也不小,院子中假山小池,把院落点缀地很贴近大自然,水池中些许荷叶飘着,看在眼里给人一种很惬意舒适的感觉。 家丁引李燕云与柳如是进了一间厢房,刚进厢房,一股淡淡地清香飘至鼻孔,想必是那林诗音身上的芬芳,李燕云忍不住猛吸了一口,点了点头,还没见到人呢,香味就先出来了。 家丁退去,李燕云和柳如是走进房中一打量,正堂中摆着红木桌子,俩旁则整齐排列着红木花纹椅,房中墙上并无字画,相反却挂着满是钟表,材质木质,铁质的皆有,不时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你就是龙二一?” 李燕云和柳如是侧头一看,只见隔间的珠帘被掀起,走出一位身着淡雅米色罗裙的女子,女子发丝垂在胸前,与玲珑的身段陪衬,曲线曼妙不已。 她不施粉黛地脸足矣让人神魂颠倒,细眉下,明亮却带着几分疑惑地眸子,注视着李燕云和柳如是,瑶鼻下精巧地唇瓣微微弯着,面带温和地笑意。 这妞长得确实不赖,也难怪有如此傲气,哼,不管你有多傲气,老子来这里又不是为了泡你,李燕云笑道:“没错,正是在下!” “刚刚,是你说要踏平我林家的?”林诗音笑意全无,瞪着李燕云。 第99章 打压 这还没说上话呢,就把人家给得罪了,龙郎也真是!柳如是俏脸挂着柔柔地笑意,上前一步,恭敬地替李燕云解释道:“林姑娘,我家还请不要见怪,我龙郎向来口直心快,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林姑娘谅解才是。” “娘子,无需跟她道歉,”李燕云哼了一声,道:“没错,正是在下!我们好歹也是客,你不出门迎接也就罢了,竟然三番五次要撵我与娘子离开,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再者做生意的讲究个和气生财,你这是和气么?” 林诗音仔细地打量着李燕云,见他穿着与寻常百姓一般无二,更没有一些公子见到自己那般的文质彬彬地气质,反之,他一脸怒意,冷笑间,一股痞气显露无疑。 然而正是这个人,方才听家丁说要要踏平林家,这让林诗音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却没想却是与痞子一般无二的人物。 林诗音目光自李燕云那移开,对着柳如是轻轻一笑:“想必这就是柳如是姑娘吧,小女子早有耳闻,柳姑娘的琴技,与歌喉,在我们金陵,真的称得上是一绝啊,小女子钦佩不已。” 柳如是膝盖微微一弯,娇躯一低,行了个礼,道:“不敢,不敢,我也是徒有虚名,林姑娘如此夸我,真的是羞煞我了,林姑娘做生意的手段才是令人钦佩,在这金陵城商铺林立,这和林姑娘的生意头脑是分不开的。” “让柳姑娘见笑了,”林诗音秀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道:“但小女子不明白,你如此佳人,怎会看得上这个人?真不知道这个人哪里有什么本事。” 这林姑娘也是,她可是我们当今圣上,你怎可如此说他呀,柳如是脸蛋一红,瞟了李燕云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燕云本就微服出访,更是为了大事不愿暴露身份,这点柳如是也知道。而此刻,林诗音一犟一笑的言语间,则是暗暗打压李燕云,柳如是想为李燕云解释,也颇为无奈。 林诗音继续道:“小女子早就听说,金陵的一些富家子弟,对柳姑娘那是爱慕不已,随便挑一个,都比这龙二一强,柳姑娘,你太过草率了些。” 俩女子说着话,却把李燕云当成了空气,那林诗音更是看都不看李燕云一眼,这让李燕云怒从心起。 靠?把老子当空气呢?李燕云哼了一声道:“林姑娘,那把枪你也看够了,请把枪还给在下!在下如此不招你待见,也罢,我这就带娘子离开。” 林诗音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一直还拿着人家的东西,她脸颊一红,这人还真够小气的,说你几句,你就不开心了? 若是李燕云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定然会气的打她屁股的,奶奶的,是你不待见老子,又说老子小气? “这枪却也奇特,小女子从未见过,不知龙公子从何而得?”林诗音把枪递到李燕云面前。 你要见过那还得了?李燕云大大方方地把弹夹塞入枪中,笑道:“你不是不待见在下嘛,又何故问这些问题,娘子,我们走!” 李燕云的动作,无不被林诗音看在眼里,她没想到那弹夹,和那把手枪竟然是一体的,心里感觉奇异不已。 李燕云说着拉起柳如是地小手,就要走出去,柳如是一脸为难,但见夫君如此,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任由他拉着。 可前脚还没迈出门槛,身后的林诗音忙道:“公子且慢,方才小女子出言不逊,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哼!这还差不多,奶奶的,还治不了你了?李燕云转过身来,嘿嘿一笑:“正所谓贵人多忘事,林姑娘,刚才发生什么事,本公子怎么不记得了?” 柳如是恍然大悟,这林诗音中计了,这是夫君故意的欲擒故纵,那林姑娘方才正是被此物所吸引,才邀请进来,如今夫君要走,她又怎会不出口挽留?想到这里,她掩唇一笑。 这人好生奇怪,刚才我如此讽他,他竟然不在意了,看样子方才自己认为他小气,却也错怪他了。 不过方才林诗音出言讽他,也是因为李燕云口气太过狂妄,竟然说要踏平林家,这才让林诗音心里有些芥蒂,对他稍有不满。 林诗音美眸含笑望着李燕云:“公子不见怪小女子那便好——对了公子,此物你说是枪?这是它的名字么?还有它的材质乃不寻常的铁所制成,小女子对它好奇万分。还有刚才你插入那物事是什么?” 她一下冒出这么多问题,且每一个问题都问到了点子上。 这妞还真是勤奋好学,既然如此,念你虚心的态度,老子就勉强告诉好了!李燕云笑道:“没错,此物名曰枪也,至于材质乃合成的铁所致,刚才插入那物事名为弹夹,说白了,这个物事乃杀人所用!”嘿嘿,还有一把枪,是专门造人所用! “合成铁?”林诗音道:“合成铁为何物?” “这个解释就有些麻烦了,以你的见识恐怕无法理会其中的窍门!” 李燕云暗暗讽她一下,心里暗笑,奶奶的,谁说男人不能小心眼,你方才讽我,我再讽你,咱俩扯平。 不过李燕云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枪的材质乃二十一世纪的工业产品,其中工序更是复杂万分,跟她说恐怕要说上几个时辰,而且,到最后,她还不一定能听懂。 被李燕云小小打压了一下,林诗音脸蛋浮现一抹微红,心里暗嗔,这个人真是小气鬼。 林诗音压着心中的愠怒,面带笑意道:“那公子是从何得来此物?” “罗刹国!”李燕云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他嘿嘿笑了一声,继续道:“我去罗刹国游玩,带出来的。” 林诗音点了点头:“罗刹国,乃北方极寒之地的国家,竟然能造出如此杀人之器,我们大宗王朝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没想到竟然没人能造出此物,当真是令人汗颜——对了,此物是如何杀人呢,难不成比刀枪棍棒要厉害些许?” 里面仅有一发子弹,李燕云想着即使留着恐怕也作用不大,想要这姓林的女子帮自己研制火铳鸟铳,也唯独能震慑到她,才能让她产生浓厚的兴趣。 “刀枪棍棒?”李燕云笑道:“那些武器,在这枪面前,如若无物,请看——” 话落,李燕云对准门外不远处院内,一尊石墩,扣动扳机,“嘭”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第100章 枪出如龙 这震耳欲聋地声响,把柳如是吓了一跳,那林诗音更是吓的娇躯一颤,香肩一耸,樱口轻张“啊”尖叫一声,连忙闭上美目。 “娘子不用怕,相公在这呢,”李燕云笑着轻抚着柳如是的柳腰:“傻瓜,相公我专打女人的枪,你都享受过它的威力了,这专打男人的枪其威力,你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他口中专打女人的枪一开始柳如是没明白过来,细细一想,她俏脸发烫,忙嘤地一声:“相公,你坏死了。” 他与柳如是调笑间,林诗音睁开眸子,注视着院中不远处的石墩,更是震惊不已,那石墩上多了一个手指般大小的黑洞,且周围碎裂,这种震撼,恐怕是她生平第一次见。 坚硬无比的石墩,在它面前,都尚且不堪一击,更何况是血肉?她吃惊地望着李燕云:“这,这是你口中的专打男人的枪?怎地威力如此巨大?那么它杀人的话,岂不是很轻巧?” “没错!”李燕云笑道:“在下方才斗胆,让林姑娘你见识了一下这专打男人的枪,其威力程度,真称得上是可怕的令人发指。就像你说的,它是用来杀人的,不过在下身上还有一把打女人,且专门造人的枪,有机会在给你看看……咦?娘子,你眼睛怎地如此不纯洁?” 这相公,欺负林姑娘听不懂,柳如是捂唇轻笑:“相公,你太坏了。” 不明白他口中的虎狼之词,林诗音疑惑道:“那专门造人的枪是何物?请恕小女子见识少。” 林诗音身为生意场上的女强人,走南闯北各种稀奇物事都曾见过,今天李燕云的枪,着实让她大开眼界,故此在李燕云面前,她却再也傲气不起来了。 柳如是脸一红,忙走至林诗音面前,耳语了一句,此时她才明白这个龙二一口中造人的枪为何物,她脸蛋发烫,这人真是无耻。 这时,一帮家丁赶来,询问怎么回事,刚才那震耳欲聋的声响也着实惊动了林家上下,林诗音示意无碍,他们才离开。 李燕云重重一叹:“林姑娘你也看到了,这枪的威力简直无坚不摧,别说是石头,我告诉你,即使是手指般粗厚的铁,也能一枪打穿,你想想,如若我大宗王朝的士兵,与罗刹国交战,那么岂不是不堪一击?” 林诗音轻轻点了点头:“兴许你说的没错,可小女子乃一女流之辈,只想好好做生意,那国家大事与小女子无关,纵然我担忧大宗的将士,可我又能如何?” 好一个与你无关,李燕云脸色一黑:“没有大宗将士在前阵杀敌,给你安居乐业的机会,你恐怕连生意也没的做,这些都是将士们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你若执迷不悟,恐怕用不了多少年,林家将毁于一旦,败在你手里!” 朕让你林家毁,你林家必毁,哼哼!李燕云眼眸变冷。 他这副样子吓到了柳如是,林诗音不明白,她却深知李燕云的身份,作为皇帝,想让林家毁,岂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林诗音也呆立原地,这个无耻小厮,方才还说些虎狼之词,转瞬间却说出这般大道理,让她一时无法释怀。 柳如是向前一步,拉住林诗音的小手道:“林姑娘,我家龙郎此次前来,并无恶意,他只是想让你对此物,好好研究一番。” “没错,”李燕云笑道:“只要你研制出此物的赝品,哪怕只要能用,在下定感激不尽,会赏你银子,你们商人,不就是做生意的么?此物又能做生意,又能为国效力,此乃两全其美之策,何乐不为?” 这龙二一说的也不无道理,林诗音秀丽地脸上尽是迷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她黛眉微蹙,小口轻开道:“可是,此物小女子尚未明白其原理,你却让我造出此物之赝品,我又何德何能,能有如此大的本事?” 哼,西洋钟那么复杂的仪器,你都能进行改造,这算什么?李燕云笑道:“可有毛笔?我画于林姑娘一看,可供你参考。” 林诗音轻嗯一声,忙取来笔墨纸砚,李燕云在上面画着火药弹的形状,且歪歪扭扭地写着字把,硝石、硫磺、木炭几个字添了上去。 “你的字写的真难看!”林诗音不留情面道:“还有,这是何物?” 奶奶的,老子的毛笔字是差了点,但圆珠笔字,你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微微一笑:“火药弹!” “火药弹?”林诗音和柳如是俩人同时一惊,火药弹的威力早已传遍天下。 林诗音忙不迭道:“你说的是,朝阳门上,皇上用来对付叛军杨虎他们的武器,那个火药弹?” 李燕云笑道:“正是,既然你听过,那在下解释起来就没那么累了,你只需把我手中这把枪,改的长一点,用其他铁质枪管替代他,有硝石、硫磺、木炭三种物质聚在一起,爆炸的时候,其能量会把子弹推射出去,造成强大的杀伤,你可明白?” 林诗音一时听得云里雾里,李燕云口中的能量、什么的,她却愣是没明白,此时她感觉到,此人虽说字写的差了点,却很有本事。 林诗音道:“那你,你是怎么知道那火药弹的成分?阁下是何人?” “这个你不必多问,如果你制造出来,便可上京进入科部、参与研究,科部范清贤会接待你的,对了,你要说,就说是龙二一引荐便可。”李燕云道。 天下六部变七部,多了个科部的事情,黎民百姓尽人皆知,科部更是为了招募天下各种能人巧匠而设。 这人究竟何许人也?竟然提他名字,刑部兼科部尚书,就能接待自己,要知那范大人,可是二品大员,林诗音抿着诱人地小嘴想着。 见林诗音发愣,李燕云笑道:“当然,你也可以进京做生意,区区金陵哪比得上京城,把生意做到京城,你的林家才能发扬光大。而且你身为科部的人,更能在京城立稳脚跟,林姑娘,你可明白?” 这是个十分诱人的想法,做生意的没有不想把生意做大的,林诗音也不例外,与母亲相依为命,她撑起了林家的一片天,也更想把林家做大。 林诗音俏脸满是无奈之意,眉头微皱,犯难道:“可是,说来简单,应天巡抚陆居甚是苛刻,他规定,商人要想出门得花一定的费用,方才可以出城!” 那老小子,为了敛财用作造反的资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李燕云笑了笑道:“你且放心,不出三日,他必完蛋!” 第101章 到底谁占便宜? 陆居乃应天巡抚,官不小,他的话听起来像是狂妄之词,可柳如是知道其中一二,当然不会认为他在说大话。 可李燕云的话听在林诗音的耳里,多多少少她觉得有些吹牛,她忍着笑意道:“你这人,说有些本事,倒也有些本事,火药弹的成分你都知道。可陆居这么大的官,在金陵城,提到他名字的,百姓没有不怕的,也只有你这么不识抬举了。” 这妞竟然认为我在吹牛?李燕云把枪递给她,笑道:“此物,就送与你研究之用,至于陆居三日之内完不完蛋,你可敢与我打赌?” 林诗音接过他手中的手枪,好笑道:“你想赌什么?” “嘿嘿,听闻你最近与金陵各个公子相亲,看你芳龄却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如此一来,我们就赌这个,如若你输了,你就做我娘子!” 见这女子生的眉清目秀,身段前凸后翘,且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风味,李燕云作为一名男人,不动色心那是假的,不过这个赌约,也只是为了逗逗她,正所谓君子爱色取之有道嘛。 应天巡抚说句不中听的,在这金陵城跟个土皇帝一般,其势力之大,林诗音对此颇为了解的,她不相信此人能绊倒他。 林诗音咯咯一笑:“那如若你输了呢?” “那我就做你相公!”李燕云大言不惭道。 合着输赢都不吃亏,龙郎太坏了!柳如是听了低头掩唇而笑。 这人当真无耻!林诗音好笑道:“你这人当真有意思,合着我赢了,你做我相公,我输了做你娘子,怎生都占了便宜,这对小女子来说,甚是不公平。” “你说我占便宜?”李燕云嘿嘿一笑,单指挑起柳如是地下巴,笑道:“娘子,你说我若娶她,到底是她占了便宜,还是我占了便宜?” 柳如是知他是当今皇帝,若说皇帝看中一个女子,那定是这个女子的福气,每一次选秀,全国动员几万名秀女,且一层一层淘汰,最后选拔下来的,也只剩寥寥无几,如此说来,如果龙郎真得娶了这个林诗音姑娘,当真是林诗音占了便宜。 柳如是不会撒谎,见李燕云和林诗音目光都盯着自己,她俏脸发烫,轻嗯一声,道:“是,是林姑娘占了便宜!” “对喽!” 李燕云郎朗一笑,不经意间在柳如是屁股上摸了一把以示奖励,柳如是嘤地一声羞叫,这一幕刚好被林诗音眼角余光瞟见,心中暗骂无耻地同时,忙把发烫地俏脸转向一旁,装作没看见。 “走吧,娘子!”说着李燕云拉着柳如是地小手,大方地朝外面走去,跨过门槛后,李燕云笑道:“林姑娘,我交给你的事情,千万谨记,任何人都不要提及。否则,对你家有害无益!” 如此军shi机密,她如果透露出去,即使她长得再好看,李燕云都不会放过她的,毕竟这可是关乎黎民百姓性命的事情。 怎的他娘子也说,是我占便宜?哼,真是夫唱妇随的,这个人倒地是什么人?林诗音望着他和柳如是远去的背影,心里甚是好奇万分。 因为今天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先是手中这把枪的威力,以及那火药弹的配方,此人竟然全部都知晓,且依他话来说,刑部尚书范清贤,竟然也会卖他面子,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在李燕云看来,火铳鸟铳之事,交给这个林诗音,定然能得到解决,毕竟都把配方告诉她了,她都不用刻意去想,只需发挥她的改造创造能力,将那手枪改良一下便可,并非难事。 况且即便遇到问题,自己也会让范清贤辅助她,这样鸟铳火铳,造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龙郎,你真的要娶那林姑娘么?” 秦淮河边的街上,柳如是牵着马,跟一旁李燕云问道。 李燕云牵着她的手笑道:“娘子休要乱想,她纵然有些才能,姿色也不差,只是安国立邦重器才是最重要的,除非她喜欢我,我喜欢她,就像我和娘子这般恩爱有加,我才会考虑娶她,嘿嘿——否则,免谈!” 柳如是听得心里甜蜜不已,幸福万分,轻轻笑着嗯了一声。 秦淮河边的青楼林立,商贩叫卖声不断,各种小贩,商铺,游人才子,热闹非凡。 “闪开,都闪开——” 俩人正说着话,被这一声长喝给惊扰,两人转身一看,不远处几个官兵骑着高头大马,后面则是一辆大马车,一看这阵势,马车中坐着的,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路中间的商贩游人百姓,见此无不惊叫躲开,不知是这副架势是不是吓到了人,一个衣衫褴褛的妇女,牵着五六岁般大的孩童,竟走散了,孩童站在马路中间哭喊不停。 那妇女见此,似要冲过去抱孩子,那骑大马的官兵,见此怒喊道:“你他妈瞎了眼了!” “啪!” 马鞭朝那妇人身上抽去,“啊!”妇女惨叫一声,身子不稳倒在地上,黎明百姓见此皆是敢怒,却不敢言语,生怕惹来祸端。 “你他娘的给老子!住手!”李燕云大喊一声后,忙过去,扶起那名妇人,小孩子看到娘子被打,哭喊着跑了过来,口中哭喊着:“娘,娘,娘!” “大姐,你没事吧?”李燕云问候了一声,便跟柳如是一同,扶起妇女。 妇人满眼泪花,口中感激道:“谢谢公子,谢谢小姐!”说着便一把抱紧小孩子:“虎儿,你没事就好,娘没事!” 这一幕让李燕云看得心里甚是感动,母爱大过天啊。那个官兵简直是禽兽,竟然对妇人如此下重手。 那马车停了下来,马车中发出一声颇具威严的声音:“谁啊?” 那官兵忙朝马车作揖道:“没事,老爷,属下自会解决。”说着官兵冲李燕云和那妇女大喊道:“你们是不是吓了眼了?还有这个疯婆子,赶紧给老子让开!” 靠!草芥人命?不把老子的子民当人?李燕云大怒,站起身子瞪着那官兵道:“你他妈别跟老子一口老子老子的,老子是个斯文人,还有,别狗仗人势,轿子里坐着的是哪个王八蛋,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李燕云此番话完全是气急之下,大骂出口,声势滔天,丝毫不惧。 那官兵一听,吃惊万分道:“你小子谁啊,连陆居陆大人,你都敢骂?” 第102章 自有妙计 路边围观的黎民百姓甚多,当然看热闹的也不在少数,当听到车内正是应天巡抚陆居的时候,百姓们皆是吓了一跳,都为李燕云感到担忧。 更有甚者是以看笑话的角度来看待李燕云的,你区区一个百姓,竟然对官老爷如此不敬,想必,这下有好戏看喽。 “谁在大声喧哗?”随着这一声,马车的布帘缓缓被掀开,走出了一位红色官府,头戴乌帽地中年老头,此人正是陆居,他胡子花白,一脸严肃。 他一出来,顿时喧闹声安静了不少,有些议论的人,也不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这气场仿佛压的在场的人喘不过气来。 哎哟,还真是冤家路窄,李燕云好笑地想着,自己正要对付这个陆居,这个人今天还就碰到了。 陆居被官兵扶着,走下马车,他冷着脸看着李燕云,语气略显不悦道:“方才,是你骂本官王八蛋?” 听这语气,似要怪罪李燕云,那妇女一惊,怎么说这个小伙子刚才也是在帮自己,才惹上的祸端,她心里很是感激。 妇人忙叩头道:“陆居大老爷,都是民妇不对,是民妇的错,不关这位公子的事啊,请陆大老爷明察。” “娘,我怕……”小孩子轻声哭道。 “乖,不怕!”李燕云摸着小孩子的头,扶起妇人笑道:“大姐,起来吧,这种狗官不值得我等良民跪拜,他们不配!” 听到李燕云骂陆居狗官,柳如是吓地小口轻张,虽说龙郎是皇帝,但眼下陆居身边皆是官兵,如果惹恼了他该如何是好,她忙拉住李燕云的手,小声道:“龙郎,好汉不眼前亏。” 李燕云朝她笑了笑示意无碍。 寻常百姓见到自己,无不躲的远远的,唯有此人却不怕本官,他是何人?陆居眼睛微眯,冷哼一声道:“你是何人?竟然辱骂朝廷命官?” 李燕云好笑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是骂你的?” “哈哈哈……”陆居仰面而笑,旋即指着周围百姓道:“这些人,应该都听到你骂本官狗官了,难不成你想赖账不成?你们是不是也听到了?” 百姓们点了点头,事实摆在眼前,再者碍于陆居的官威再此,他们岂敢撒谎? 李燕云嘿嘿一笑道:“那诸位大哥大姐,父老乡亲们,在下可曾提名带姓?” 百姓们摇摇头,李燕云嗯了一声道:“既然在下没提名带姓,那陆大人就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在下的头上喽?如果你承认我说的对,那么你尽管抓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一个莫须有,好一个欲加之罪!陆居捋了捋胡须,倘若真令人抓他,那岂不真成他口中的狗官?这小子好一张利嘴啊! 李燕云见他不语,继续道:“你也知道你身为朝廷命官,朝廷的官是干嘛的?还不是为百姓谋福祉的?你这个所谓的朝廷命官都做了什么?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简直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你还自称是朝廷命官?斗胆问陆大人一句,你配么?” 刚才那一幕很多百姓也看在眼里,陆居的马车在街上乱撞,差点伤人,对于他如此行径,百姓只能敢怒不敢言。 而李燕云一席话,句句说到点子上,百姓们无不感叹这个小伙子说的在理。 “你,你大胆!”有个官兵指着李燕云怒喝一声。 陆居朝官兵挥了挥手,旋即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本官去办公事,如若有人耽误了公事,那又当如何?” 牛犊?哼,不好意思,老子是龙,真龙天子!李燕云笑道:“你说的是这位大姐耽误了你的公事?还是在下耽误了你的公事?即使是公事,说一千道一万,那也是为百姓而办的公事,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从大姐这事上来看,事是不大,可这个事就看得出,就不是个好官,你还有何说辞?” 那官兵见此急道:“陆大人,与王爷约的时辰快到了,这……” “知道了!”陆居打断了那官兵的话,脸色黯淡下来,朝李燕云道:“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龙二一是也,你要想徇私枉法,公报私仇,在下奉陪到底!”说完李燕云在心里暗补一句,哼,两日之内,你就完蛋了。 陆居轻嗯一声,“本官记住你的名字了!”旋即朝李燕云面前走了走道:“人多眼杂,本官现在无法动你,但在金陵本官想治你,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子,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还有,你伤了我儿陆常年的事,到时一块算。” 话毕,陆居匆匆上了马车,与官兵相继离开。 走着瞧?李燕云好笑,只怕你时日无多了,看来那陆常年,还是跟他老爹告了状。 “龙二一!”百姓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下一刻,百姓们举着拳头高喊:“龙二一,龙二一……” 似在为李燕云祝贺胜利而感到喜悦,李燕云大受感动,百姓就是如此淳朴,谁是善谁是恶他们看得出来,只不过碍于那陆居的官威,他们不敢大张旗鼓。 这一幕也感动到了柳如是,她没想到,龙郎作为一个“平民”的身份,竟招百姓如此支持,那么他定是一个好皇帝,她泪眸含笑地看着李燕云,为李燕云而感到开心。 听着四周的百姓举拳高喊自己的名字,李燕云双眼泛红,感动之余,朝四周抱了抱拳:“在下,龙二一,谢过各位大哥大姐,在下保证,过不了多久,还金陵一个太平!” 百姓们听后议论纷纷,无不对李燕云的壮举感到钦佩,这一出,平民龙二一当街大骂巡抚的事,估计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街小巷的人尽人皆知,成为茶余饭后的佳话。 这出来本是为了见奇人女子林诗音,李燕云也没想到能遇见那个陆居,这一下耽搁了些时辰,天色渐暗,匆匆与柳如是各骑着一匹马,朝玄武湖的住处而去。 可行到半路,感觉到身后异动,李燕云嘿嘿一笑:“娘子,那陆居还真是贼心不死啊,想教训我们呢。” 柳如是黛眉微蹙,轻轻道:“龙郎何出此言?” “娘子,你朝后面看看,远处是不是有人?” 李燕云恨恨地想着,妈地,既然来了,老子就让你们有来无回,连朕都敢跟踪,说不好听的那叫试图弑君!在以前可是要诛九族的,老子心善,就要你们小命就行,嘿嘿。 柳如是一惊,转头瞟了一眼,只见不远处黑漆漆的,但依稀可见两名骑着马的黑影,正远远的跟着。 柳如是一惊,道:“龙郎,我们被跟踪了?” “没错!”李燕云狡诈一笑道:“不过不要紧,就让他们跟着吧,我自有妙计!” 第103章 审问 夜色下,玄武湖河畔一处宅院,俩名身穿甲胄的官兵,抽出腰间大刀,对视一眼相继下马。 二人,其中一个走至院门前,用脚踹了一下门,大声喝道:“官府办案,速速开门!” 按照陆居的吩咐,两人前来查探龙二一的底细,如果普通百姓,直接抓进牢房,等候陆居发落。 官兵在民间本就嚣张惯了,这追踪到“龙二一”家门前,见是一普通的宅院,更没拿李燕云当回事了,便有心要抓李燕云回牢房的打算,那龙二一打伤了陆常年公子,又当街骂了老爷,抓他回去这可就是大功一件,陆居定会行赏。 没一会,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身白色百褶罗裙的上官雨兮,她绝色地脸上,满是好奇,鲜润地小嘴微张,诧异了一下,轻道:“哟?二位官爷,到我们这所谓何事?” 上官雨兮本就有绝世的容颜,她乌黑的秀发垂在前胸两旁,身姿美妙,举止大方,貌似天仙,这一幕让两名官兵看的双眼发直。 好啊,那个龙二一真不是俗类,当时身旁有秦淮一绝柳如是,没想到家里还有一个美人。 “官爷,官爷?”上官雨兮轻叫两声。 “姑娘,你,你真美!”其中一个草包官兵痴痴道, 这小子,这时候说出这种话?!其中一个回过神来,干咳两声,怒道:“这位姑娘,我们是来找龙二一的,龙二一现在何处?我们是官府的人,前来办案的,来捉拿龙二一回去的。” 上官雨兮轻轻一笑:“这样啊,但不知我家相公所犯何事?” 要是换成了旁人,官兵才懒得废话,但见上官雨兮长得极美,作为男子的官兵,也忍不住多说几句:“你家公子触怒了我家老爷,我老爷陆居乃朝廷命官,岂是他这种平民能惹得?其二还令人伤了我家公子陆常年,二罪并罚,我们要将他押回府衙,听候发落。” 另一个官兵道:“那龙二一此人极差,却没想到有你这么美的娘子,当真是可惜了。” 这岂非是你们能管的?我家相公骂你们陆居老爷,算轻的,我还恨不得杀了那狗官呢!上官雨兮柔柔一笑道:“这样啊,我家相公正在正堂中呢,请二位官爷移步……请!” 上官雨兮媚媚一笑,给二人让开位置,二人诧异了一下,果然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这小娘子,听说要抓他相公,她竟然没有求饶,更没有为李燕云说些开脱之词。 俩人点了点头,朝正堂而去,其中一个边走边道:“你嫁给这个龙二一也真是暴殄天物了,他到牢房中,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看你年轻貌美就守了寡,本官爷倒也心疼的很,不如跟了本官爷吧?” 另一个官兵听了仰面一笑。 二人身后的上官雨兮笑而不语,若水般地眸子中闪过一丝杀意。 “龙二一,还不赶紧滚出来!” 走到正堂门前,俩人骂骂咧咧相继推开房门,可前脚刚进门,立时就傻了眼。 登时几柄明晃晃的大刀,立刻架在了二人的脖子上,俩人的口中的龙二一,此刻正端坐在正堂中,大腿翘着二腿,边磕着瓜子,边满含笑意的望着二人。 除此之外,大街上那个柳如是立于身旁,正给李燕云揉着肩,李燕云一副舒服享受乐逍遥的样子。 看这架势俩人才知道中计了,这龙二一竟然早有准备,似等待俩人前来。 南宫才和周朗,以及其他便衣锦衣卫手中的刀架在官兵脖子上,周朗晃了晃手中的绣春刀,大喝一声:“跪下,放下兵器!” 俩人身子一颤,吓的下意识丢掉手中的兵器,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其中一个官兵似不服气道:“你们这些大胆刁民,竟然如此对待朝廷官兵?我,我们是前来办案的,你们最好不要胡来!” 周朗哼笑一声道:“俩名狗官兵,不但辱我家公子,还对我义妹出言不逊,你俩好生该死!来办案的?”周朗拿出锦衣卫令牌:“让你俩见笑了,我也是办案的!” 俩人彻底傻眼了,这人拿的是锦衣卫令牌,别说是他俩区区官兵,即使是自家老爷来了,恐怕也会忌惮锦衣卫几分,毕竟锦衣卫皇亲国戚都可以抓,更别说朝廷命官了。 上官雨兮见此阵势,绕过二人,寻问李燕云到底怎么回事,方才李燕云回来的太急,让周朗南宫才等人抄家伙,准备“接客”并未细说。 如此空档之下,李燕云便把前因后果跟在场的人说了,在场的人这才知道,详细的事件经过。 上官雨兮自地上捡起大刀,架在官兵脖子上,愠怒道:“你们陆居老爷,我相公骂他狗官倒也没错,他不光乱杀无辜徇私枉法,更意图造反,你俩助纣为虐,还来抓我家相公,你俩该死!” 见此,生怕上官雨兮气急之下,会杀了俩人,对上官雨兮脾性李燕云也是颇为了解的,李燕云连忙站起,“娘子且慢,此二人,相公我还有用处,”李燕云走至二人面前,嘿嘿笑道:“那时候,在秦淮街上,听闻你们老爷说,要去见王爷,可是八王爷?” 二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个道:“是的公子!请你饶了咱俩兄弟吧,咱俩也是奉命行事,此事与我俩没关系啊,饶命啊!”说着,连忙叩头。 另一个见此也吓的连忙叩头,这下俩人知道这龙二一,肯定不是什么一般简单的人物,再者有锦衣卫在,锦衣卫名声他们岂能没听过?即使杀了他俩都不算什么罪过。 果然,陆居果然是去见八王爷,他去见八王爷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李燕云笑而不语,见李燕云不说话,周朗对着俩人怒道:“什么饶命?我们向来以德服人,以德服人懂不懂?” 李燕云感动涕零,这周朗脸皮竟然跟我一样厚了!蹲下身子,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俩,只要肯说实话,我定然会放了你们一命。” 那俩人早被吓破了胆,此刻李燕云虽是笑着的,可在他俩眼里,却感到十分的可怕。 “公子请说,只要我俩知道,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中一个官兵道。 “很好!”李燕云点了点头,嘿嘿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你可知,陆居与八王爷汇面,是所谓何事?” 第104章 捉拿 俩人对视一眼,双眼睁大,继而忙双双叩头:“公子饶命啊,这事不能说啊,不然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是啊,公子还请放过我俩吧!” 从他俩表情看的出来,此时定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事,定然牵扯重大。 “不说是吧?”李燕云阴险一笑:“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让你俩死无葬身之地——周朗,将此二人脑袋砍了,丢到玄武湖里喂鱼——”说着李燕云转过身去。 周朗笑道:“是!——来啊,你们几个将他拖到院子中,别让他们俩的血污,弄脏了这正堂。” 俩人一听差点吓尿了,忙又同时改口道:“说,说,我们全说!” 李燕云转过身来,看着二人,指着其中一个,笑道:“你说话比较清楚一点,就你来说吧。” 那名官兵苦着脸道:“当时我们也是无意中听到,八王爷派人前去邀请我们老爷,说是将造好的兵器,转移其他地方的事宜,而后,老爷便安排马车,要去,要去……” “要去哪?别他妈吞吞吐吐的!”李燕云怒道。 “要去栖霞坛!” 栖霞坛?那不是白莲教要九月九举行白莲大会的地方?李燕云皱着眉想着。 同时也感觉俩人胆子好大,朝廷的兵器自古以来都不允许私自打造,他们私造兵器,目的就显而易见了,很明显是为了谋反而准备的。 只不过他们转移兵器作甚?难道要造反了?妈地,老子不把你们摆平,你们跟着老子姓!李燕云大惊,看来抓押陆居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正好现在锦衣卫也都在驿站,本来以为他们会晚些到,如今又知道了这样的消息,李燕云不得不改变计划了,就今晚,必须要把那陆居给抓到。 旋即,周朗将二人带下去,暂且先绑着,便令人通知驿站的左侍郎马战,让他带着锦衣卫,潜伏在陆府周围,准备捉拿陆居。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在二人的带领下,轻松找到了陆府。 夜色下,陆府不远处的小树林里聚满了拿着刀的锦衣卫,足足有五百名,周朗和马战以及南宫才在前。他们身后的马车中,上官雨兮轻轻掀起帘子,她凝望着远处的陆府,不由媚眸蕴泪,娇躯瑟瑟发抖。 柳如是轻轻道:“怎么了,雨兮姐姐?” 李燕云轻轻将柳如是搂在怀中,在她胸前摸了一把,笑道:“没事,你的雨兮姐姐,定是为你夫君我的行径,而感动的,再者大仇将报,她心里肯定很兴奋。” 柳如是娇躯无力,忍不住叮咛一声,脸色发烫:“龙郎,外面还有人在呢,被人发现了还不羞死人了,龙郎切莫如此。” 李燕云搔笑道:“有人在才刺激嘛,雨兮你快过来,我们也抱抱,一起取暖,切莫着凉了,雨兮你切莫想歪,我这是为你好,我是怕你着凉。” 他什么心思,上官雨兮岂会不了解?上官雨兮轻呸一声:“你这坏胚子,轻薄作弄我们女子就不能分个场合?碗里的肉你还怕飞了不成?”她身子坐回马车,低头道:“他们这个陆府,以前正是我家的上官府邸,我只是触景伤情而已,你别乱说。” 原来如此,真是雀占凤巢,这帮狗贼,害死我娘子全家,竟然还搬到上官府前来居住,当真无耻!李燕云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笑道:“放心吧,待会等陆居回来,只需我一声令下,他们就完蛋了。” 李燕云这般温柔的动作,上官雨兮心里一暖,泪眸含笑望着李燕云道:“李燕云,谢谢你,你为了我做了什么多。” “嘿嘿,这不是应该的嘛!”李燕云紧紧搂着她香肩:“只要你日后给朕生一堆皇子,朕就心满意足了,再说,这陆居本就是狗官,贪赃枉法,意图谋反,无恶不作,于公于私,他都必死无疑。这是朕分内之事,也不光是为了你,朕也是为了天下百姓啊。” 生一堆皇子?上官雨兮脸一红,这人,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不过当听他后面说的话,那份大气凛然,荡气回肠的话,当真是一个爱民如此的好皇帝。 马车内千骨柔情,温馨万分,左抱右搂着美女佳人,李燕云感叹,今世为皇,美女佳人都有,夫复何求! 马车内丝毫没有紧张的气氛,可马车外的蟒袍锦衣卫总管周朗,刑部左侍郎马战,南宫才,等几百名锦衣卫却丝毫不敢松懈。 每个人,眼睛都直勾勾听着月色下,那条马路,一旦有官兵经过,他们会第一时间听从李燕云的号令,即刻便冲杀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马车内摸摸抓抓的李燕云似也有些乏了,就在他打哈欠之际,马车外传来了周朗的声音:“皇上,他们回来了!” 这老头怎么这么晚才来,难不成在哪个青楼里快乐逍遥了一番,才回来?奶奶的,害老子等了这么久? 李燕云下了马车轻轻笑道:“我先过去会会他,说不定能诈出什么来,记得听我号令行事!” “遵旨!”周朗、南宫才、马战三人同时作揖小声道。 “我也去!”拿过马车上宝剑,上官雨兮紧紧跟在李燕云身后,柳如是也想去,却被周朗阻止了:“柳姑娘此次凶险,还请不要冒险。皇上和雨兮姑娘前去,不会有事的。” 跟随李燕云这么久,周朗也知道皇上是个心思玲珑之人,又有义妹上官雨兮在,区区几个官兵定然无碍,可柳姑娘前去,定然就成了个拖油瓶,所以才冒言阻止。 “谢谢周大哥相劝!”柳如是清丽地容颜上浮现一丝微笑,轻轻点了点头,转念一想,是啊,自己一去反倒会让龙郎和雨兮姐姐束手束脚的,她心里落寞几分,在这当口,没想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夜色中,一男一女站在路中间,陆居的马车忽然停下,官兵道:“前方何人?还不赶紧速速让开?” 李燕云胳膊环抱在胸前,嘿嘿一笑道:“陆居陆大人,别来无恙吧?在下龙二一,我们又见面了!” 第105章 微服天子? 皓月当空,清风吹拂。 黑暮中,待搞清楚,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马车前的一些官兵皆是吃惊,马车内的陆居似也听到李燕云的声音,他眉头一皱,白天不是派了那俩名官兵去跟踪这个人?怎地这个人却出现在家门口? 陆居掀开布帘,在官兵的缓缓下了马车,好笑道:“好一个龙二一,得罪了本官不说,自己倒送上门来了,你是来找死的么?” 看清这个陆居,上官雨兮绝色的秀脸上闪过肃杀之意,她银牙紧咬,若水地眸子中恨意绵绵。 没待李燕云说话,上官雨兮语气包涵仇恨,抽出宝剑,远远指着陆居,怒道:“陆居,几年前,你栽赃陷害我爹爹上官宇文,你可曾记得?” 她说话的声音渐渐发抖,越到最后,似愈发夹杂着一丝哭腔,几年了,今天终于可以手刃这个仇人了。 陆居眼睛眯着,趁着夜色,注视着上官雨兮这个美丽的女子,忽地捋着下巴的胡子,仰面一笑:“本官当是谁呢?原来是上官家的人,怪不得当时满门抄斩却唯独不见她小女儿,想必你就是那个失踪的女子吧?漏网之鱼,今天竟然也自己找上门来了。” 在陆居眼里,这上官家的女子,和这个龙二一俩人前来,无异于找死,他甚至有点兴奋,如此一来,便可以一网打尽,免除后患。 可他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林子中,聚满了几百位手拿大刀的锦衣卫,他们严阵以待,只等李燕云一声令下! 晶莹地泪珠儿,自上官雨兮的美目中,滑落,滴在她胸前的衣衫上,她红唇轻开,恨恨道:“狗官,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你栽赃陷害我爹爹上官宇文了?” 看她如此,李燕云有些心疼,轻轻地握着她若玉般的小手,道:“乖娘子,别冲动,这狗官乃瓮中之鳖,跑不掉地,就好像我是你的相公一样,就永远都是你的男人,跑不掉的。” 如此严肃的场面下他耍贫嘴,上官雨兮也早已习惯,听他逗趣言语,她粉腮颤抖一下,顿时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她只能银牙紧咬,瞪了瞪李燕云这个坏胚子。 “放肆!”官兵怒道:“竟然对我们陆大人出言不逊!” 陆居朝官兵摆了摆手,看着李燕云和上官雨兮,笑道:“是又如何,是本官栽赃上官宇文的,那个愚蠢至极之人,竟分不清形势,跟随八王爷共创一番佳绩,岂不是美哉?可他拘泥不化,顽固不堪,死不足惜!” 他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当初上官宇文不愿唯八王爷马首是瞻,八王爷便伺机陷害上官宇文,伺机除掉他,再另立了这个陆居为应天巡抚,培养自己的羽翼。 好一个拘泥不化,顽固不堪。李燕云哈哈大笑道:“这么说,你与八王爷是准备起兵造反了?唉,如今的皇帝不是很好嘛,除了长得帅之外,还很有才能!” 说得你好像见过皇上似的?这人究竟是何人?上官宇文迟疑了一下,旋即哼了一声道:“才能?他是朝阳门之变的时候,策反了几万名士兵,可皇位本该不属于他,而是属于我们八王爷!” 这事李燕云在宫中也曾听李文风说起过,八王爷李文中是因为生了一场重病,才与皇位擦肩而过,导致皇位落在了先皇手里,所以耿耿于怀,想造反。 可为什么要造反呢?你们争权夺利,受罪的可是天下的黎民百姓啊。 李燕云抬头望着皓月,轻叹了一声:“这么说,你们铁了心要造反?” “是又如何?”陆居哈哈笑了几声,道:“明天的今天,就是你俩的忌日,本官自是不怕你们知道这些秘密!” 六七名官兵会意,抽出刀剑,只待陆居一声令下。 陆居继续道:“不过本官很好奇,你俩明知会死,还前来本官这,这是为何?” 还算你这老头没笨到家,李燕云嘿嘿笑道:“实不相瞒,你贪赃枉法,陷害忠良,意图谋反,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本公子是前来捉拿你的。” “噗——哈哈哈哈!” 不光陆居笑了,就连周围的官兵也都仰面大笑,笑了一阵陆居好不容易才停下笑声:“就,就凭你们俩?要捉拿本官?哈哈哈……笑死我也!” 这仿佛是陆居听到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可下一刻,他笑容僵住了,只见李燕云大声喝道:“捉拿反贼!” 这一声如在雪山上大吼一声,引起雪崩的效应,林子中黑压压的冲出几百名拿着大刀的侍卫,每一个口中都喊着:“捉拿反贼——” 气势如虹,声势滔天,陆居脸色大惊,愣在原地,那些官兵也立时止住笑声取之而来的是,恐惧之色,一时间竟忘记了保护陆居。 不出片刻,锦衣卫人等将马车和那些官兵围了密不透风,一个个锦衣卫皆是拿着大刀,看着慌张的陆居。 妈地,笑啊?怎么不笑了?李燕云冷哼了一声,一身蟒袍的周朗怒目望着那几名官兵,道:“你们几个还不放下武器?难不成想随你们大人,陪葬?” 几个官兵一见这阵势吓的愣在原地,听到周朗如此断喝,才连忙扔掉手中的兵器,便被一些锦衣卫给押了出来。 陆居望着把自己围在人圈中的锦衣卫,看他们穿着便知他们身份,但还是抱有一丝好奇,慌张道:“你们,你们都是锦衣卫?——那你又是谁?” 狗官你也有今天!上官雨兮瞪着陆居,心里甚是解气,不过陆居最后一个问题,很明显是问李燕云的,李燕云笑而不语,一个败寇,你也配问老子问题? 南宫才看了看李燕云,见李燕云冲他微笑了一下,南宫才这才冲陆居哼道:“龙二一,龙公子,乃当今微服的天子,乃吾皇是也,你没想到吧?” 陆居双眼圆睁,头脑里轰一下,他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怪不得,怪不得此人敢打我家儿子陆常年,更敢当街直骂本官,他如果是皇上微服,一切都说得通了。 刚才锦衣卫们的动静声势浩大,惊动了不远处的陆府中人,此刻一个身姿甚妙的女子,她站在陆府门口,看清这里皆是锦衣卫,似明白了什么,立时提着裙摆,脚上穿着的绣花鞋,她小跑着,口中喊着:“爹爹,爹爹!” 第106章 求情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双双,当听到陆双双的声音,被锦衣卫押着的陆居脸色一惊。 纵然陆居有一万个不是,对自己女儿那是疼爱有加的,生怕她受牵连,陆居大喊着:“傻女儿,快回去,别过来!” 这一声“爹爹”让上官雨兮心里一颤,绝色的秀脸一僵,思绪仿若飞到了几年前,而这个女子就跟自己一样,面对全家被杀,且无能为力。 不多时陆双双跑了过来,上官雨兮忙拦住她的去路,陆双双脸上挂满了泪水,她看着旁边,是那个在飘香楼遇到的那个龙二一,此刻他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方才一幕她也听见了,这个人正是当今圣上,陆双双连忙跪下,颤颤嘤嘤道:“小,小女子叩见皇上,皇上,我爹爹他究竟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这么多锦衣卫前来捉拿我爹爹啊?” 李燕云对这个陆双双印象还不错,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陆常年端着毒酒前来敬酒,后来知道酒中有毒,还不忘下楼来,与自己和柳如是道歉,而且这事就发生在俩天前。 柳如是自林子中马车中也走了过来,她看着李燕云示意别对这个善良的女孩子下手。 李燕云面无表情,没有多言,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跟了身后周朗道:“周朗,令人将陆居押入陆府,所有陆府的人,全部控制住,不许让陆居被押的消息,透露出去!” “遵旨!” 不多时,应天巡抚,陆居的府邸,被锦衣卫控制住,所有锦衣卫身穿下人的服饰,乔庄成下人模样,且原来的下人丫鬟,则被统一各关到两间房内,房门前更有便衣锦衣卫把守。 这做的目的是怕,八王爷得到陆居被押的消息,而打草惊蛇,如此一来做一个陆居依然好好的假象,迷惑那些反贼。 而那善良的陆双双,李燕云额外开恩,允许她在陆府自由活动,但唯一的条件是,不允许她出陆府的门。 之前从上官雨兮口中得知,这所谓的陆府在以前就是上官府,也就是上官雨兮从小长大的家,以至于一到府中,府中的一草一木上官雨兮都颇为熟悉,每一草一木都有回忆。 她带着李燕云走进一间厢房,厢房中透着一股清香,似是陆双双的闺房,上官雨兮看着房间,轻道:“这府中几年了,只有小小的改变,却无大变化,这原先是我的房间,没想到短短几年却物是人非,房中的摆饰早已没有了我住时的模样。” 她美眸蕴泪,心里感叹不已,李燕云笑道:“你若想住,到时朕就以你记忆中的模样,恢复它原有的模样便是,这有何难?” 他此话听得上官雨兮心里隐隐感动,她也知道,这坏胚子是生怕她难过,才如此说的,没错,他作为皇帝,是有这个本事,可是…… 上官雨兮红唇微开,轻轻一叹:“那又有何用?我亲人已不在,哪怕恢复的和从前一模一样,也回不到从前了。”她美眸注视着李燕云地那张笑脸:“你知道么?方才在外面陆双双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我自己。” 李燕云伸出手来,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那陆双双是无辜的,只要牵扯在案子里的人,朕会动她,如若是无辜之人,朕也不会枉杀。而且如是在外面陪着她的,会好好开导她的。” 恰在此时,柳如是走了进来,她黛眉微蹙,清丽地脸上有几分动容:“龙郎,陆姑娘一直在房门口跪着,我怎么叫她愣是不肯起身!而且眼看就要下雨了,龙郎这……” 这时外面电光一闪,轰隆隆地雷声响彻。 厢房门前,一个倩影跪在地上,窈窕身段,这么一跪更是曲线妙不可言,她与她哥哥陆常年一样,都有着俊俏地脸蛋,只不过一个是英俊,一个是漂亮不凡。 豆大般的雨滴淋在她衣裙上,她也全然不在意,她嘤嘤哭泣着,香肩耸颤,这时一道身影,如天神下凡般,遮住了淋在她身上得雨。 她抬头一看,只见是李燕云为她打着伞,李燕云虽微笑着的,可她惶恐不已,惊慌失措忙叩头:“小女叩见皇上!” 这丫头,还真是好一番孝心!李燕云笑道:“你又何故如此?这般作弄自己?” 陆双双抿着嘴,不知是发丝上的雨水,还是眼中的泪水,滑在脸上,她颤嘤道:“皇上,能否告诉民女,我爹爹陆居,究竟犯了什么罪?” 看样子这丫头是一无所知啊,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罢了,老子就告诉你也无妨!李燕云叹道:“他犯了必死之罪,先是贪赃枉法明着乱纪敛财,暗中与八王爷李文中勾结意图谋反,更与八王爷擅造兵器,且还派人要杀朕。小丫头,这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在以前可是要诛九族的,只不过朕英明,废除了连坐,你才不至于受牵连。” 死罪?陆双双绝望了,她没想到爹爹竟然犯了这么多罪,她不知如何开口了,但抱着一丝期望的她,还是忙叩头道:“皇,皇上,能否免除我父亲一死?或者,小女子愿意替父亲一死,希望皇上成全。实在不行,小女子给皇上做牛做马……只求皇上不要杀我父亲——” 她双手抱着李燕云的腿,边哭边求饶,这一幕被房内的上官雨兮和柳如是见了,俩女子暗暗抹泪,似乎也被这个陆双双给感动到了。 当牛做马?你的确漂亮,可这又有什么用,老子是色了点,可老子既然做了这个皇帝,就要为天下百姓负责。 李燕云叹道:“你这丫头,当大宗王法是儿戏么?你可知道你父亲一旦谋反,将有多少幸福的家庭被破坏?又有多少百姓死于战争?这可是滔天大罪,你让朕饶他一死?” “皇上,小女子求你了……” “不行!”李燕云丝毫不留情面,将手中的伞扔到她面前:“你若跪就跪吧,陆居必死无疑,阎王爷不收也得收!对了,朕问你,你哥哥陆常年可有参与此事,记住,从实招来!” 第107章 你是皇上? 陆双双秀目圆睁看着李燕云:“皇上,我说了,你就能免除我爹爹一死么?” 这丫头够天真的,李燕云好笑道:“你这是在与朕谈条件么?” 陆双双吓的,忙跪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道:“不,不敢,小女子不敢!皇上,我爹爹对我哥哥家教甚严,就连皇上您在上次飘香楼,令人教训了我哥哥一番,我爹爹都没有为我哥哥出头,爹爹还打了哥哥一巴掌,让他别乱生事,但哥哥究竟有没有参与,民女就一概不知。皇上,民女说的都是实话!” 这陆居还真是谨慎,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嘛。 儿子被欺负,都能忍住,生怕把事情闹大惹来非议。 这也难怪当初老子在街上,大骂他的时候,他能隐忍到没当着百姓的面,将我捉拿,老子倒是有点佩服这个老头了。 “你是不是说的实话,朕自有判断!” “皇上,我爹爹年迈,请你饶他一命吧!”陆双双一把抱住李燕云的大腿,她知道,此时此刻,全天下,只有面前这个男子,才能救父亲,生杀大权,更是掌握在此男子手中。 看她一弱女子如此孝心,李燕云心有不忍道:“这大雨下的这么大,你在外面跪着就不怕生病嘛?来——起来吧!” 李燕云打着伞,作势要将她扶起,她忙松开抱着李燕云大腿的胳膊,又叩趴在地,边香肩耸颤轻泣着,边悠悠道:“皇上如果不答应,民女长跪不起!” 哎哟呵?你这是威胁老子啊,臭丫头!李燕云冷哼一笑,将伞扔在她面前:“你若跪就跪吧,你父亲,朕是杀定了——” 房内柳如是与上官雨兮,看着房外的一幕,见李燕云绕过陆双双,似根本不会因为她求情而放过陆居,柳如是轻轻摇了摇头,望着上官雨兮。 “雨兮姐姐,你说,皇上会不会饶了陆居?” 柳如是之前也将陆双双在飘香楼,被哥哥利用下毒的事,也跟上官雨兮说过,上官雨兮觉得这个陆双双也并非是什么坏女子。 甚至遭遇与自己有些相像,只不过她爹爹是贪赃枉法,意图谋反,而自己的爹爹,是被诬陷的,才导致全家被杀,自己在山东南宫姑姑家,才躲过了一劫。 听柳如是这么一问,她绝色地脸上浮现一抹苦笑:“那坏胚子我太了解了,小事他兴许会逗趣,很随意,可这种大事上,他不会犯半点差池,他不会因为陆双双的求情,而放过陆居的。或许只有一种法子——姑且可以试试。” 看着陆双双一个弱女子被雨淋着,柳如是也心有不忍,美眸红红眼中蕴泪,听到上官雨兮如此说,她忙道:“什么法子?” …… 这陆常年住的房子还挺大!走到一间房前,李燕云啧啧暗叹,门口的便衣锦衣卫的南宫才,见皇上在雨中,忙打着伞前来迎接。 “怎么样,陆常年那小子可有说些什么?”李燕云问一旁的南宫才道。 为了搞清楚陆家全家人,有没有参与谋反事件,李燕云令锦衣卫对陆家上上下下一一审问,有的更是分开审问,看说的一不一致,一旦有人参与,当然也会依法定罪。 南宫才皱了皱眉头道:“启禀皇上,说也奇怪,陆家全家上下,只知道陆居与八王爷关系不错,可对他们做的什么事,却是一无所知,无论怎么审问,对供,对质、皆是没有任何新的消息。” 奶奶地,那陆居也真是一个枭雄,知道谋反乃死罪,为了不连累家人,生怕出现纰漏牵连家眷,没把这个事情透露过家里任何一人,倒也是个好男儿。 李燕云点了点头,走进房间,那陆常年正被绑坐在椅子上,见李燕云进来,陆常年大声道:“好你个龙二一,竟然是你!”门旁的锦衣卫,和房内审问陆常年的刑部侍郎忙下跪。 “叩见皇上!”一干人等下跪。 陆常年一惊,声音略微颤抖:“你,你是皇上?” 自打李燕云进了陆府,这算是第一次在陆常年面前露面,他如此吃惊倒也不奇怪,本来他只当是锦衣卫发现了爹爹什么事情,前来审问自己,却没想到,这可恶的龙二一,竟然是皇上? 李燕云没有搭理他,轻轻道:“各位平身吧!” “谢皇上!” “哈哈哈哈……” 陆常年忽然狂笑起来,他愈发觉得自己可笑,这飘香楼,见到柳如是,这龙二一成为了柳如是的入幕之宾,在玄武湖,那柳如是又喊他龙郎,龙二一令人教训了自己,自己还筹谋着要找机会教训他。 可当爹爹陆居得知此事,却怪自己乱生事,还打了自己一巴掌,导致自己无论什么,在这龙二一面前,都略输一筹,想当初竟然还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爹爹是应天巡抚,而且是在这个皇上面前,炫耀! 现在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你小子,不是经常炫耀你爹爹么?这会怎么炫耀不起来了?李燕云笑道:“你笑什么?” “大胆,在皇上面前,竟如此无礼?!”刑部侍郎马战训斥了陆常年一声。 似看出了李燕云的想法,陆常年笑容冷了下来,道:“皇上,当初我在你面前炫耀自己的爹爹,想必,你心中肯定也想,像我方才那般狂笑吧?” “不!”李燕云摇头道:“你错了,朕并不想笑,因为朕从始至终,都没将你放在眼里过,更没把你当过一回事!”唉,老子做了皇帝之后,格局似乎也大了很多。 陆常年摇了摇头,苦苦一笑,心里暗叹,是啊,你一个皇帝,我爹爹在你眼里,都如一只蚂蚁般,我又算什么东西,也难怪你扮作平民的时候,没把我放在眼里过。 想到曾那么多次,冒犯过李燕云,陆常年哈哈大笑道:“皇上,草民多次冒犯你,今天落在你手,你若想杀,悉听尊便!唯一,我唯一不服的是,为什么在你面前,我却无论什么都略输一筹,为什么?我陆常年,死了也不服!” 因为你小心眼呗!肚量小的可怜,不光孔子可怜你,连老子都可怜你!李燕云道:“嘿嘿,死,是没那么容易死的,朕不会杀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小子,可知你引以为傲的爹爹犯了什么罪?” 第108章 公牛?母牛? 今天落在你手,你岂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何须假惺惺的问我这些?陆常年闭口不言,虽知李燕云是皇帝,可陆常年傲气依然存在,他闭上眼睛,看这表情,很是不服。 见他不语,刑部侍郎马战跟陆常年,怒道:“放肆,皇上问你话呢?你岂能装聋作哑?” 看这小子的样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李燕云朝马战摆了摆手,便笑道:“陆常年,你那父亲,贪赃枉法,私造兵器、意欲谋反、陷害忠良、无论哪一条,都够他死上几百次了,这下你知道了吧?” “什么?” 陆常年显然很震惊,他的表情落在李燕云眼帘中,李燕云心里生奇,难道他对此一无所知? 陆常年吼道:“你,你胡说,皇上!纵我与你有私仇,还请你明察秋毫,切莫诬陷我父亲,切勿因为我俩的私仇而连累我父亲——” “混账!”见他如此跟皇上说话,马战刚要骂他几句,李燕云制止住了。 “哈哈哈……”李燕云仰面一笑:“你那父亲都亲口承认了,你还想替你父亲翻案不成?也难怪,看你得样子,你似是对此一无所知。不知者无罪,嘿嘿,朕定会明察秋毫地,朕不会错杀无辜,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马战,好生看紧了他!” “是!”马战见李燕云走了出去,作揖跪下道:“臣,恭送皇上!” 见李燕云神气地模样,陆常年急道:“你,你不要装好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陆常年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不会求你……啊!”他话未说完,马战上去一个拳头,打在陆常年的腹部,他惊惨出声。 外面还在电闪雷戚戚沥沥下着暴雨,便衣锦衣卫便给李燕云打着伞,李燕云边朝上官雨兮的房间走去。 他眉头紧皱,心里却想着,妈地,那陆居做的真是滴水不漏,自己犯法就算了,竟然一个都没牵连到家人,倒也是个老狐狸了。 李燕云正想着,可走到上官雨兮厢房门口,他惊愕地停下脚步,我靠,什么情况?他睁大双眼,看着门口的一幕。 只见门口大雨中,跪着三个女子、陆双双、上官雨兮、柳如是、三个倩丽地身影在雨中跪着,这种景象,真是很难遇到。 三个女子的黑发皆被雨水淋湿,衣衫在雨水的粘合下,紧紧贴在三人的娇躯上,雨珠在三个各有特色白璧无瑕的俏脸上,滑落而下,犹如露水滴梨花,那般秀丽。 陆双双跪着,他能理解,无非是替她爹爹陆居求情,可上官雨兮视陆居为仇人、又怎会也跪着? “雨兮宝贝,如是乖乖,你们俩这是为何?”李燕云作势要扶起上官雨兮和柳如是:“快快起来,切莫着凉了!” 俩女子挣脱李燕云的手,随陆双双齐齐向李燕云叩首:“叩见皇上!” 陆双双道:“皇上,请你饶我父亲一命吧!” 李燕云自便衣锦衣卫手中拿过雨伞,为柳如是与上官雨兮遮上,又拿起地上那把油纸伞,给陆双双遮上,他手中各拿一把雨伞,而自己的身体,则暴露在雨水中。 上官雨兮心中一暖,泪水自眼眸中悄然落下,与雨珠混合在一起,让人分不出哪是泪水,哪是雨水。 唉,这陆双双真是,害我俩位娘子,跟着她一起受苦,不过两位娘子的行为目的,岂能瞒得过李燕云?李燕云狡黠一笑:“我说俩位娘子,你俩莫不是也想为此求情吧?” 上官雨兮小口微开,轻叹一声道:“皇上,纵然,我与陆居有仇,可即便杀了陆居,我全家也活不过来了,这陆姑娘,让我看到了当年的我自己,请皇上开恩,免除陆居一死吧。” 柳如是泪水凄凄,道:“皇上,陆双双是个好姑娘,她一片孝心,实属难得,请皇上开恩吧。” 俩女说完,又是叩头,俏额抵在地面上,李燕云见此颇为心疼,恨恨地瞪了那陆双双一眼,俩位女子替陆双双说好话,陆双双心里感动万分。 雨兮啊雨兮,来时你口口声声说要为全家报仇,如今你看他女儿可怜,你却心生怜悯,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即便你善良也得分个时候啊,李燕云无奈一笑。 “是不是朕不答应,你们就不起来了?”李燕云忽然脸色一板:“有什么话,就不能到房间里去说嘛?” 跪在地上的三个女子,这下直接不说话了,摆明了就是,你不开恩,我们就一直跪着。 奶奶地,真是麻烦!李燕云眼睛咕噜一转,故意打了个喷嚏:“啊啊啊——啊湫!没事,朕身为男子,身体壮如公牛,朕给你们这些母牛打着伞,你们慢慢跪,咱不急,朕不怕淋、再坚持个几个时辰,都没问题——啊湫!” 柳如是与上官雨兮,俩女同时娇躯一颤,慌忙抬起头,上官雨兮见他给自己这些女子打着伞,自己却在雨中淋着,心里一疼,道:“臭皇帝,你傻啊,你!你在干嘛在雨中淋着?哼!你才是母牛呢。” 柳如是忙扶住李燕云:“皇上,小心龙体!” 在李燕云的歼计下,三女只得进了厢房中,可陆双双的父亲,陆居的性命,李燕云是无论如何都没打算放过。 陆双双跪在厢房中,而隔间里,雨兮和柳如是拿着丝绢,二女轻轻擦拭着李燕云身上的雨水,看着一个美人,一个佳人的两个清丽漂亮的面孔,李燕云摇头苦笑:“你俩也真是,为何要与那罪臣之女,来逼迫朕做不想做的事情。” 为他擦着雨水,没想到他手却不老实,如调皮地游蛇般,在柳如是翘臀上,游走着,而他却不敢如此轻薄上官雨兮,不过这一幕却落在上官雨兮眼里。 俩女子皆是玉颊发烫,柳如是娇躯发软,轻轻一颤,不知怎地,上官雨兮近在眼前,柳如是顿感一种前所未有的欢乐。 上官雨兮银牙紧咬,脸蛋滚烫,只装作看不见,她后退几步,轻轻跪在地上:“皇上,我也知道,让你改变主意很难,可我还是想请你法外开恩,免除陆居一死,不然看那陆双双如此可怜,我内心惶恐,感到不安!” “靠!就你不安?!那你可曾想过我?!” 李燕云气恼了,双手硬生生的将她扶起,上官雨兮被他这一喝,吓的娇躯后退,靠在墙上,美眸如受惊地小兔子般,注视着李燕云,在她印象中,这可是李燕云头一次对她使脸色。 第109章 朕还打你呢 柳如是也被李燕云这一吼吓的连忙跪在地上,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龙郎!” 臭皇帝,你吼我?上官雨兮看着李燕云,不知怎地,李燕云发怒之下倒也骇人,他冷着脸,瞪着上官雨兮。 “报仇也是你,翻案也是你?老子好不容易捉拿了陆居,你又要朕放了他?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得起黎民百姓么?朕又要顾着你,又要顾着黎明百姓,你想让朕到底怎么做?” 妈的,老子不发威,一个个都当老子是病猫了?李燕云哼道:“你身为皇后,不但不以身作则,反而带着柳如是一起逼着朕,你也知道,大宗王朝的规矩?是不允许后宫干政的?——好一个朕不免他一死,你不心安,那朕就安了?你只为自己着想是也不是?!” 柳如是忙道:“皇上,息怒!别责怪雨兮姐姐了,雨兮姐姐也是心软,见不得陆双双姑娘如此可怜——” “休要替她说话!”李燕云转头瞪了一眼柳如是,便望着早已泪水满面的上官雨兮,怒道:“你说,你到底要如何逼着朕,你才满意?朕说带你微服来这江南,朕说到也做到了,朕说替你翻案,定为你报仇,这还没做完,你就要逼着朕不杀他,你,你——” 上官雨兮绝色地脸上泪水滑落,泪眸瞪着李燕云,心里委屈不已,红润地嘴唇颤抖道:“臭皇帝,你,你冲我吼?” 李燕云大手一揽,将她柳腰朝自己怀里一勾,她娇躯紧贴着李燕云的虎躯,俩人四目相对,距离颇近,近的连对方的汗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哎哟呵?怎么?你是朕的妻子,老子连你都吼不得了?做错了事,就要承认!如若不然,哼哼——朕不但吼你,还打你呢!” “啪!”一声脆响,李燕云大手朝她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虽然隔着衣物,但那声音还是不小。 上官雨兮大脑中“轰”一声,她抿着粉唇,泪眸圆睁瞪着李燕云,她柔软且富有弹性地翘臀,以及手感甚好,让李燕云心中一荡,老子这个皇后,还当真是尤物。 感受到他的体温,上官雨兮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他光洁精致地脸如抹上了红霞般,艳丽非凡,她连忙挣脱李燕云,道:“皇后是你封的,封之前,你可曾问过我?是,我知道,这样让你太为难了,可你也用不着如此对我——臭皇帝,你,你太过分了!” 她莲脚一跺,泪眸瞪了一下李燕云,双手捂着满是泪水地俏脸,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雨兮姐姐,雨兮姐姐——”柳如是叫着,却已然不见上官雨兮踪影,她忙朝李燕云跪道:“皇上,上官姐姐也是好心,你怎能如此跟她说话,这,太伤她心了。皇上,快去追啊!” 那妞虽说在此事上犯了些糊涂,可从她角度而言,却也是菩萨心肠,唉,可朕又是皇帝,又不能对不起那些黎民百姓,还要拿陆居的人头以儆效尤,妈的,做个好皇帝真的太难了,李燕云走了出去。 见李燕云走出去,柳如是才稍稍放心,厢房中陆双双将俩人方才的对话,听了个通透,原来那个上官雨兮姐姐,竟然是皇后,皇后为自己向皇上求情,这种事,让陆双双心里感动不已。 李燕云从隔间中走出,跪在厢房中的陆双双忙道:“民女有罪,不该因民女的事,让皇上与皇后娘娘劳心的!” 奶奶地,知道,你还如此?李燕云瞪了陆双双一眼,便没多说什么,继而追了出去。 让李燕云稍稍放心的是,外面大雨已然停了,在院中问了便衣锦衣卫才知道,上官雨兮竟一路小跑,跑出了陆府。 由于她是皇上身边的人,守门的锦衣卫也未曾阻拦,无奈之下,李燕云追出陆府。 锦衣卫见此要跟着保护皇上,李燕云心想,奶奶地,我和老婆闹别扭,你们跟着做电灯泡作甚,于是便打发了便衣锦衣卫,独自一人追了出去。 雨后的空气清新不已,处处散发着泥土与湿润空气所散发出的味道,这陆府所处之地,几里外乃秦淮大街,门口及附近周围乃一片密林。 雨过天晴,圆月之辉洒满人间,借着皎洁的月光,李燕云四周环顾,哪里有上官雨兮的影子?这小妞肯定躲在什么地方哭呢。 “雨兮,雨兮!” 李燕云大喊着,可回应他的只有寂静,以及蛐蛐的叫声,和他悠扬的回声。 他边走边喊,眼眶不由发红,声音似凄,似急,不知不觉间进了密林,李燕云喊道:“雨兮,你在哪里啊,我错了,你快出来吧,我不该吼你的,你出来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怎么着都行!” 想起往事的种种,这妞虽说脾气倔了点,说话犟了点,可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更在朝阳门之变中,自己差点被杨虎属下的箭射中,是她救了自己,一路上更是对自己伺候有加,虽无夫妻之实,却胜似夫妻。 此刻,李燕云喊叫着她的名字,越是听不到她的应声,李燕云心里愈发急躁,不觉间,声音有几分嘶哑、却还不放弃地喊着。 “雨兮,雨兮、雨兮宝贝啊,你在哪里啊?——咦?什么声音?” 无意中一声马的嘶鸣声响起,李燕云一怔,虎躯一震,忙寻声望去,只见几步外,竟然拴着一匹马,他心里犯疑,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一匹马栓在此处?莫非有什么人在这里? 恰在此时,窸窸窣窣地脚步声,让李燕云心里一喜,连忙转身:“雨兮!” 当转过身来,一把明晃晃地宝剑,立刻指向李燕云的脖子间,这下李燕云看清楚了,月光下,一个穿着白衣长裙,小龙女般打扮的女子,她手中拿着宝剑指着自己,这个女子,眉目间均是愠怒之意,柳眉下,那双黑眸娇瞪着李燕云,瑶鼻下,小嘴紧紧抿着。 此女子看上去皮肤洁白如玉,美貌地令人窒息,更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令人着迷。 再往女子身后一看,只见上官雨兮正站在女子身后,她绝色倾城地脸蛋上挂着泪珠,泪眸担忧地看着这一切,见此,忙道:“师傅,别杀他!” 第110章 神仙姐姐? 那女子极美的且冷艳清绝地娇脸上淡如止水,没有一丝表情,目光如火般看着李燕云。 这个女子就是上官雨兮的师傅?李燕云诧异了一下,上官雨兮似从来没提到过她师傅,自己更没问过,没想到她师傅竟然如此美貌,奶奶地,真是大开眼界。 虽说是师傅,怎地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妈的,这个古代的神仙姐姐,怎么保养的,真好看。 转念一想,她为何拿剑指着自己,莫不是为了她徒弟,也就是我老婆,帮她出气?李燕云嘿嘿一笑:“原来这位神仙姐姐,是我娘子的师傅啊,那一家人,无需如此了,师傅,我对你仰慕已久,更听雨兮经常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凡,长得好漂亮。神仙姐姐,你别拿剑指着我好不好,我害怕!” 听他胡诌,竟然说自己在他面前,经常提起师傅,自己何曾提起过?上官雨兮似也习惯他这般,忙走到神仙姐姐面前道:“师傅,徒儿,求你别杀他!” 女子一直未发一语,盯着李燕云看了半天,见李燕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胸前,她愠怒之意更盛,但好在上官雨兮的话,似乎有效果,否则刚才李燕云如此肆无忌惮的眼神,她便会一剑捅穿李燕云的脖子。 李燕云嘿嘿笑道:“是啊,神仙姐姐,我是你徒儿的老公,你可不能杀我,不然雨兮守了寡,多不好,多凄苦——” “你话有点多!”神仙姐姐不悦地看着李燕云,跟身后的上官雨兮道:“雨兮,他眼睛刁钻,听他说话,为师便知他狡猾不已,他的话,为师不信,你与为师说来,他是否是你相公?” 上官雨兮泪眸看着李燕云,似又想起这坏胚子吼自己,她心里委屈不已,粉唇颤颤发抖。李燕云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只不过李燕云一直再向她眨眼,那意思很明显,快说是啊! 看他吓的急慌慌地样子,上官雨兮脸一红,小巧地嘴角微微翘起,转过身躯,不看他:“不是!他不是我相公!” 我靠?李燕云张大嘴巴,忙道:“娘子啊,这不是闹别扭的时候,请你务必要跟神仙姐姐说实话,否则,否则会出人命地!”看着眼前的宝剑,李燕云额头冷汗隐隐沁出来。 神仙姐姐黛眉一蹙,冷哼道:“既然不是你相公,那为何他知道你的名字?既然如此,那为师就杀了他!” “师傅不要——”上官雨兮转过身来,急呼一声。 神仙姐姐作势要刺,听了此呼,她动作僵住了,李燕云顿时也松了一口气,奶奶地,吓死老子了!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老子宁愿女人身上死,而不是剑下死,哼哼,你拿剑指着朕,改日朕要用下面的枪指着你!奶奶个腿地! 神仙姐姐道:“你为何如此紧张于他?哼,刚才说不是,之前乃至现在,一直却求为师不要杀他,看样子,这小子定然和你有什么不凡的关系!而且,为师说过,你入了此门,不能与男子相好,你是否记得?” 什么?我老婆竟然答应过这个女人的如此要求?为何从未听她说起过?李燕云诧异地望着上官雨兮,李燕云大为感动,莫不是这妞是瞒着她师傅,与自己在一起,老子还那么吼她,当真是不该。 上官雨兮看了一眼李燕云,跟神仙姐姐道:“徒儿记得!” 神仙姐姐轻嗯一声道:“当年,你寻上山去,说要刺杀皇帝,为报家仇。为师心疼你的遭遇,才教了你些武艺,如今怎能与此男子纠缠不清?为师也不管你是否和此男子,是不是相好的,这男子喊你娘子,乃会败坏你的名声。另外,那皇帝,你非但没杀,你又为何在民间?” “师傅我——”上官雨兮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李燕云这下明白了,上官雨兮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她相公了,一方面要瞒着自己是她老公,一方面又要瞒着自己是皇帝。而眼前的这个神仙姐姐,却跟圣姑白若洁有一拼,是个半和尚,嘿嘿,那白若洁虽尊为圣姑,却还不是被老子拿下了? 是人,都是有凡心的!李燕云忙道:“神仙姐姐,你应该没遇到过中意地男人吧?” 神仙姐姐看了李燕云一眼:“天下男子,没一个好东西,能入我法眼的男子,还没出生、本门规矩更不会允许我与男子相好,你问着话,却也白问。” “那是你的片面之词而已,”李燕云笑道:“你都没吃过葡萄,却说酸,也不让其他人尝尝,不管你何门何派,这规矩也太不尽人情味了点!还有,你要杀那什么皇帝?这可是谋逆,你自己前去送死,可别带上我娘子!” 李燕云此话,似惹怒了神仙姐姐,她冰冷地俏脸容颜显现几分不悦,“你这人一派胡言,我门立于几百年,还没有一个人敢如此说,雨兮,此人不但喊你娘子辱你名声,还出言触我门派之威严,为师令你亲手杀了她!” 话毕,神仙姐姐将剑递到上官雨兮面前,上官雨兮娇躯一颤,自是不敢接剑,她眸子中泪水滚滚,下一刻,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师傅,你待我有恩,可——”她脸蛋一红,泪珠滴在草地上,哽咽了一声,道:可不可以不杀他,这个坏胚子,是我最重要的人!师傅,请恕徒儿,难以从命,师傅,放过他一马,徒儿求求你了——” 妈地,感动死老子了!听她言真意切,李燕云双眼泛泪,颤抖道:“雨兮,我爱你——神仙姐姐,我不爱你,你干嘛老逼着我娘子杀我,太过分了!” “哼!谁稀罕你爱?”神仙姐姐顿觉好笑,冷冷地看他一眼,将剑丢在上官雨兮面前,娇喝道:“你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了么?去!杀了他!” “师傅,恕难从命!”上官雨兮倔强道。 看神仙姐姐手里无剑,靠,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李燕云慌忙转身跑去,边跑,边道:“神仙姐姐,还有娘子,你俩先商量好到底要不要杀我,我先去撒泡尿,神仙姐姐,你可不要偷看哦——” 奶奶地,老子要去将锦衣卫都喊来,将你这个神仙姐姐碎尸万段,娘子,你是她徒弟,她定不会杀你,你等相公前来接你。 “想跑?!既然如此,那我就亲手杀了你!”他这个小伎俩岂能逃过神仙姐姐的眼睛,一看便知他想溜。 神仙姐姐俏脸一寒,莲脚一勾,宝剑飞起,她顺手接过宝剑,莲步在地上一点,身子如天外飞仙般,轻飘飘自地上弹起,玉手中的宝剑如长虹般,带着凌厉地锋芒,直直刺向李燕云。 “师傅不要——”上官雨兮泪眸圆睁,粉唇轻张,心里一颤,连忙起身。 第111章 身手这么强 似感到背后生风,杀气逼近,李燕云预感到不好,他忙转过身来,只见神仙姐姐玉手中那柄宝剑,锋芒直直朝他胸口刺来。 他暗道,果然是我老婆的师傅,身手这么强! 上官雨兮地身手他也是见过的,尤其是当时在皇宫,上官雨兮扮作小太监要刺杀于他,恐怕当时如果不是周朗等侍卫在,自己的命在那时就交代了。 说时迟,此时快,这个神仙姐姐如表演杂技般,手中拿着一柄剑,柔躯腾空而起,宝剑只需眨眼间便可刺入他胸膛。 可就在这一瞬间,上官雨兮柔弱无骨地娇躯,登时立于他眼前,这千钧一发之际,神仙姐姐秀眸圆睁,大惊失色。 神仙姐姐速速收起几分力道,可还是为时已晚,手中宝剑锋利的剑尖,还是刺入上官雨兮胸口,立时鲜血,自她洁白地素裙慢慢浸出来,鲜红一片。 上官雨兮秀眉一蹙,“唔!”痛叫出声,身子一软。 李燕云心里一紧,连忙抱住她柔弱的身躯,疼惜万分,他睁大双眼忙喊道:“雨兮,雨兮!”他喊了几声,便瞪着神仙姐姐:“——你这女人,杀我就算了,为何要伤我娘子?” “师傅——”上官雨兮有气无力道:“别,别杀他,别杀……他!” 神仙姐姐见上官雨兮如此,她美眸中显露浓浓,疼悯之色,她手一个回旋,宝剑转了一圈握于身后,同时一掌,打在李燕云胸口。 “啊!”李燕云惊叫一声。 我靠,这女人!!说动手就动手?!李燕云忽感胸口一痛,身子被她一掌打出几步远,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一口气差点没憋过来,他捂着胸口,正要开骂,却见那个神仙姐姐,正往上官雨兮的伤口上撒着白色药粉。 同时她在上官雨兮伤口周围处,用细若葱白般的玉指揉捏点压,口中又像是责怪,又像是心疼,道:“痴儿,你怎能为了一个民间男子,来受为师这一剑?” 上官雨兮那张绝色倾城地脸蛋,被皓月照射的美艳绝伦,她有些丝丝发白地嘴唇,似也好了些许,她痴痴地望着师傅,嘴唇颤抖,泪水已蕴满美眸,可愣是不知如何回答师傅的问题。 李燕云不顾自己身上的痛处,急急望着躺在地上的雨兮道:“雨兮,你有没有事,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杀了这个女人为你报仇地……瞪什么瞪?”李燕云有几分心虚道:“哼,雨兮若有事,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你是先杀再歼,还是先歼再杀,老子任由你处置便是!” 他口中胡绉,此刻丝毫没有影响到神仙姐姐的情绪,她淡淡地看了一眼李燕云,冷艳清绝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算你走运,若不是我徒儿已死相救,我今晚必然会杀你!” 她看着上官雨兮道:“你跟为师说实话,你是否对此男子,已经动情了?否则,你又怎么会至自己生死于不顾,为他挡这一剑?” 先前李燕云从这神仙姐姐的话中,也知晓这个神仙姐姐是一个,跟白莲教圣姑白若洁差不多的人物。 听闻她说此话,李燕云心中顿愤,哼!我与我娘子地故事,你一个半尼姑怎会知道?长得这么漂亮,真是白瞎了,竟然没有经历过爱情,真是可悲。 上官雨兮亮晶晶蕴含泪水地眸子望着师傅,抿着诱人地小嘴,低不可闻地轻嗯一声。 微风将神仙姐姐泼墨般地秀发,吹的飘散开来,配上她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美到祸国殃民的容颜,简直就是仙女下凡般艳丽,她缓缓闭上双眸,微微摇头。 “为师曾告诉你,世间最坏莫过于男子,你怎能不听!也罢,只要你完成刺杀皇帝的任务,为师便支持你们在一起!” 嗯?卧槽?听完神仙姐姐的话,听到她说要支持自己和雨兮在一起,李燕云一开始心里欣喜万分。 可细细一品,又感不对,奶奶地,自己可不就是她口中那个皇帝,自己都死了,你还支持个什么? 躺在草地上的雨兮小口轻张,她泪眸含笑看向李燕云,似在向李燕云求助,坏胚子,你平时妖谋诡计不是挺多的,怎地这个时候,犯哑巴了? 俩人倒也默契十足,见她如此神色,便知神仙姐姐的药力不凡,雨兮定然无碍了,李燕云朝她轻轻一笑,继而忙站了起来道:“神仙姐姐,你说话可要算话哦,唉——” 李燕云叹了一声道:“实不相瞒,神仙姐姐,我也十分恨那个皇帝,你说他长得帅了点,对黎民百姓好一点也就算了,还得罪了我神仙姐姐,哼!真是人人得而诛之!你放心,你是我娘子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傅,我一定会帮你杀了那个皇帝地!” 神仙姐姐美眸余光瞟了一眼李燕云,小嘴轻开,冷冷道:“你错了,他不是得罪我,我也只是按我师傅的遗命行事……” 神仙姐姐说起了一段往事,原来,在几年前,她偶然一次,在一处悬崖上,遇到雨兮,后得知她是前来巡山学艺,更得知她一家惨事,正好,她有先师遗命在身,也就是刺杀皇帝,俩人目的不谋而合,于是便收雨兮为徒,让她混进宫去,刺杀皇帝。 李燕云恍然大悟,这么对一切就对上了,李燕云心道,你既然那么有本事,你干嘛不自己去刺杀,非让我娘子去毛线?哼! 神仙姐姐似看出了李燕云的疑惑,她接着道:“当时,我正好要解决天地教的一些乌合之众,便无暇照理此事,此事由八王爷派人暗地打点宫中的人,才让雨兮成功的混入了宫内。” 在神仙姐姐地治疗下,雨兮似身上的伤也好了些许,听到此处,她悠悠小口忙道:“师傅,原来帮我混入宫内的那些人是八王爷的人?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不光上官雨兮吃惊,就连李燕云也是惊诧不已,这个神仙姐姐竟然和天地教的人是敌对?天地教是保皇党,相等于是自己这边的人,不光如此,她竟然还与八王爷李文中是一伙的? 神仙姐姐看了一眼上官雨兮,玉手轻抚她的俏额:“你这傻丫头,那会一心想报仇,一心想混入宫内,为师跟你说这些,又有何用?不过现在也好,只要你与这个小子杀了那狗皇帝,我便让你们俩永世恩爱,只不过这小子虽武功稀松平常,却也机灵的很。小子,你叫个什么名字?又是什么人?” 第112章 姑姑我叫杨过 得知这个神仙姐姐的用意,李燕云就算是死,肯定也不会说自己是皇帝的,否则现在就得死了。 只不过这个神仙姐姐来这里,到底是为何?难不成是来找陆居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碰到雨兮? 李燕云笑嘻嘻道:“神仙姐姐我乃陆府一名官家,”见神仙姐姐打扮地如小龙女似地,李燕云心中一荡,:“神仙姐姐,我姓杨名过,叫我过儿便好!” 陆府的一名管家?他说他叫杨过?好奇特的名字,神仙姐姐黛眉微微一蹙,美眸注视着李燕云,轻轻念叨:“过儿?” “哎,姑姑!我是你的过儿,过儿叫你姑姑可好?”李燕云嘿嘿荡笑。 “你这小子倒也有趣!” 神仙姐姐脸上浮现一丝柔笑,她这一笑,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直让李燕云看的一呆,她轻轻道:“我只不过刚满三十年岁,你竟然叫我姑姑?也罢,我乃世俗之外之人,不介意这些称呼,你便叫我姑姑,我便喊你过儿便是。” 神仙姐姐被李燕云占了便宜还不自知,听到她说才三十芳龄,李燕云惊了一下,我靠,难道漂亮的女人都显小的么?这神仙姐姐,怎么看,怎么像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李燕云嘿嘿笑了一下,担忧地看向上官雨兮,和神仙姐姐道:“姑姑,我娘子伤势如何了?她没事了吧?”李燕云在上官雨兮旁边坐下。 “自然无事,本派的九草粉药效奇好,过儿切莫担心!” “是,姑姑!姑姑你笑起来真好看!”李燕云笑嘻嘻地将上官雨兮扶坐在大树下,让她能舒服地背靠着大树,然后轻轻在雨兮耳前,小声道:“娘子,你更好看!” 雨兮美眸含笑白了他一眼,便望着双腿盘坐在旁边的神仙姐姐,道:“师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神仙姐姐娇口轻张,微微一叹:“八王爷生怕陆居会临阵倒戈,所以委托我时而会来这里打探一下陆居一家的消息,这不……刚到这里,就遇到你这个丫头,从陆府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 她为何从陆府中哭着跑出来,恐怕此刻也只有李燕云和上官雨兮俩人知晓了,李燕云老脸一红,朝上官雨兮愧疚一笑,上官雨兮没好气地白了李燕云一眼。 不过仔细想来,李燕云脸色一变,唉,没想到这个神仙姐姐,竟然是受先师遗命,替八王爷办事的,上官雨兮似也看出了李燕云地疑虑。 神仙姐姐脸色又恢复了那冷艳清绝之模样,她秀眸淡淡地,望着李燕云道:“过儿,你既然为陆府的官家,切记休要将我监视陆家的消息,跟那个陆居说,否则,不管雨兮是否护你,我都会杀你,你可记住了?” 我靠,这神仙姐姐还真是吓人,长得漂亮的不像话,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动不动就杀老子的,李燕云脖子一缩,笑道:“姑姑放心,过儿记住了!” “嗯!” 将宝剑插入剑鞘中,神仙姐姐轻轻起身:“我还有一事不明,雨兮,你是怎么逃脱出宫的?不是一直在宫中的么?此刻为何又在陆府?” 雨兮微微一惊,看了李燕云一眼,李燕云忙胡绉扯谎道:“其实不敢隐瞒姑姑,我乃宫中侍卫,雨兮刺杀失败,被关入大狱,是我将雨兮偷偷放出来地,我俩惺惺相惜,雨兮又看上了我的美色,于是乎,我俩就在一起了,后来我便在陆府谋了一份官家的差事……” 听他说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雨兮轻笑摇头,神仙姐姐撇了他一眼,暗道,我徒儿天姿国色,会看上你的美色?细细打量他一下,觉得他虽五官端正,却黑不溜秋,丝毫也没觉得他哪里美,这个过儿,还真是不要一分脸皮。 说了一大堆,李燕云喘了口气道:“姑姑,具体就是这样子地。”奶奶地,说瞎话,真他娘的累,李燕云暗暗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神仙姐姐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徒儿成了刺杀皇帝的要犯,你私自放了要犯,与我徒儿倒也成为朝廷的罪人,如此甚好,便没有什么可以顾忌得了……那你俩便跟着我吧,与八王爷一道,寻找些机会,再杀那皇帝不迟!” 跟着你?去哪?去八王爷那?我靠那还不不全露馅了?此刻,听闻她话,不光李燕云呆坐原地,雨兮也是不知所以然地望向师傅,轻道:“师傅,我,我们去哪?” 神仙姐姐将手中宝剑夹放在马鞍处,边解开马绳,边道:“暂且随我去陆府,我要跟陆居说一声,你俩以后跟着我了,这点礼仪还是要有的,走吧,你俩还愣着作甚?” 李燕云长舒了口气,幸好不是去八王爷那,否则就全完了,八王爷如果发现自己在民间,定然会灭了自己的。 不过你要去陆府?那岂不是找死?李燕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地微笑。见他如此,雨兮知道这坏胚子定然又有什么坏点子,低声道:“她是我师傅,对我有恩,你,你别杀他,可否?” “杀她?那不至于,谁让她是我姑姑,我是她过儿呢?”李燕云嘿嘿一笑:“放心吧娘子,我不会杀他,不过我们也不能跟她走——” “你的意思是?”雨兮美眸注视着李燕云,见他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样子他是想把师傅留在府中,不择一切手段的留住,可师傅的身手如此之好,无论伤了哪边,雨兮都会疯掉的,她此刻心里担忧不已。 “过儿,雨兮、还不快走?你俩在嘀咕什么呢?” 月色下,俩人抬头,只见神仙姐姐窈窕若仙般地身姿,已然在十几步开外,她手里牵着马绳,正好奇地望着李燕云与雨兮。 李燕云扶起雨兮速速追上,他嘿嘿笑道:“没嘀咕姑姑,我在雨兮面前说,我说姑姑真美——雨兮说,那还用说?我们在背后夸你呢,姑姑!” 神仙姐姐冠美天下容颜没有一丝表情,她粉唇微微一叹倾吐芬芳,转过身去,牵着马继续走,道:“你这人甜言蜜语地,我也算明白为什么雨兮折在你手中了。” 雨兮含笑地瞪他一眼,真是,这人怎地说谎信手拈来,竟把我也带进去了。 “姑姑,让过儿来为你牵马!”李燕云笑嘻嘻从神仙姐姐手中接过马绳。 神仙姐姐轻嗯一声,却听李燕云又道:“姑姑,你师傅也像你和我娘子这般美么?” “休得胡言,我师傅她已不在人世,过儿休要拿她说笑,这对她很不敬!” “是!姑姑!——姑姑,你是我娘子的师傅,过儿为了表达孝心,以后过儿为你鞍前马后,白天为你端茶倒水,晚上为你洗脚洗澡……啊,不对,洗澡得姑姑自己来!嘿嘿,姑姑若是不介意,姑姑帮过儿洗澡也行——” “切莫乱言——” 美眸注视前面坏胚子与自己的师傅说说笑笑,雨兮精巧地瑶鼻下,唇瓣微弯,绝色地脸上显现几分柔柔地笑意,可旋即想到等会俩人可能要变为敌对,她心里担忧不已。 第113章 娘子抱抱 一路行来,李燕云与神仙姐姐说着话,没多久,三人行至陆府门前。 不过要是这么进去,恐怕不妥,如果如此进去,那帮便衣锦衣卫见到自己,肯定会给自己行礼,倘若被神仙姐姐看见,那岂不是要现原形了?自己还蔫有命在? 到了门前,李燕云眼睛咕噜一转,笑道:“姑姑,这么晚了,陆大人可能歇下了,请允许过儿进去给陆居陆大人通报一声!我去去就来——啊,姑姑,你这是作甚?” 李燕云正要朝前走去,神仙姐姐手中宝剑,连同剑鞘立时搭在李燕云肩膀上,虽然宝剑尚未抽出,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李燕云还是吓了一跳。 “不必,进去我们告辞一声便走,何须如此麻烦?” 奶奶地,不是发现什么就好,不是杀老子就好!李燕云轻轻拨开肩膀上的宝剑,愁眉苦脸道:“姑姑,如此不可,不可呀!这样太不讲究礼仪了,过儿还是去通报一声,为尚佳!放心姑姑,过儿就离开一小会,姑姑不用想我的,会很快的!” 神仙姐姐秀眉皱了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见她答应李燕云心里一喜,望向上官雨兮:“——娘子,你和姑姑要等相公我哦,来抱抱!” 雨兮脸上一红,心里暗嗔,这坏胚子,不知道又在弄什么诡计,她被李燕云抱的时候,轻轻朝李燕云摇头,示意他别弄伤到师傅。 俩人很有默契,她一个眼神李燕云立刻会意是什么意思,李燕云嘿嘿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便朝神仙姐姐道:“姑姑,抱抱——啊,过,过儿这就去——” 见神仙姐姐面无表情,美眸一瞪,手中宝剑朝前一送,李燕云吓的连忙推门而入,身子刚一进入,立刻便关上大门,门内俩便俩个侍卫见此,正要跪下行礼,李燕云忙捂住俩人嘴巴,小声提示…… 门外,神仙姐姐轻轻摇头,叹道:“雨兮,这个杨过心思玲珑,狡猾如狐,甜言蜜语信口拈来,这正是女子最致命的诱惑,你以后可要防着过儿,切莫让他在外沾花惹草才是。” 他身为皇帝,三妻四妾本就如常,自己又如何能阻止地了他?只要那些女子对他好,跟自己一样心疼他便好,更不负自己一番情意,自己就无怨无悔了,哪还敢奢望他不在外沾花惹草? “是,师傅,徒儿谨记!”雨兮轻轻地点了点头,旋即微微一笑:“师傅,他不叫杨过,他叫龙二一!” “哦?” 神仙姐姐眼中闪过一丝异芒,清丽冷艳地容颜没有一丝表情:“想不到这个过儿,竟然如此狡猾,连真名都没告诉为师。也罢,只要她真心待你,区区一个名字倒也无碍,他让我叫他过儿,那就这么叫着吧,还挺顺口的。” 雨兮掩唇一笑,这哪是顺口,明明是师傅你叫顺口了,她轻轻摇头,这坏胚子,师傅何等的绝丽女子,他竟把师傅都哄的如此了,区区名字无碍?恐怕你如果知道他叫李燕云,更乃当今圣上,更是想杀他了,雨兮摇头苦笑。 不过转念一想,雨兮又颇为好奇,那坏胚子在里面搞什么鬼呢?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出来? “过儿怎地进去如此之久,还不出来?”神仙姐姐,也有些着急了。 夜色下,师徒二人在门外候着,且在这时,里面传来了一声李燕云的大叫:“姑姑,娘子,救命啊!” “怎么回事?”神仙姐姐大惊,她穿着粉红色绣花鞋地莲脚本能地一抬,踹向大门,大门“嘭”应声而开,里面的景象让神仙姐姐大吃一惊。 只见院内官兵几十名,皆是手拿明晃晃地大刀,其中李燕云更是被“挟持”了。 雨兮看的真切,只见穿着官兵盔甲的周朗,正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李燕云脖子上,李燕云愁眉苦脸道:“姑姑,娘子。救命啊——姑姑,我一提你要来,陆居那狗官就要杀了我,他说他不但怀疑我是你的人,也早怀疑你是八王爷的尖细了,还要杀了你。我正要出去给你报信,陆居就令他们,他们就这样对付我了——唉,陆居这狗官,人人得而诛之!” 雨兮忍住笑意,这坏胚子,摆明了是想嫁祸陆居,陆居在这陆府中,早已被锦衣卫给控制住了,他此刻只不过是李燕云的幌子而已,其目的,是为了吓走神仙姐姐。 “不,你们不能救我——”李燕云忙道:“我一人死就够了,我不能连累娘子和姑姑,娘子,快带姑姑走,唉——”李燕云声泪俱下:“想我一世英名,得到雨兮这么好这么美的娘子,又得到这么漂亮的姑姑,可眼下我……你们快走不要管我!” “少废话!”周朗晃了晃手中的刀:“你俩,还不速速过来束手就擒,否则,我就杀了他!” 不错,周朗若在二十一世纪,只要多加培养,假日时日定是个好演员,李燕云心里感动涕零。 雨兮会意过来,忙道:“你们,休要伤我夫君!”雨兮作势冲过去,故意给便衣锦衣卫的刀架着脖子。 神仙姐姐冷艳清绝不食人间烟火般地容颜,显露吃惊之色,她心里一紧:“你们,休要伤了过儿,与雨兮!如若不然,我定不饶你们!” 李燕云哎呀一声道:“娘子啊,你这是何苦?你让我一人死便好,你怎地也追了过来?这下可如何是好,我们俩定要双双殉情了!” “殉情?”周朗装模作样地冷哼一声,道:“你想得倒美,你是被我们杀,而不是殉情!还有你——”周朗看着神仙姐姐道:“你若想救你的过儿,还有雨兮,就放马过来啊!” “什么?你这狗贼!”李燕云骂了周朗一句,便看向一脸为难的神仙姐姐道:“姑姑,别听他的,这狗贼是在诱惑你过来救过儿和雨兮,是想一网将我们打尽,赶尽杀绝!你可千万别中了他的歼计啊!” 说完,李燕云小声跟周朗道:“做得好!” “嘿嘿,皇上教导的好!”周朗正笑着,见李燕云一瞪眼,他忙收起微笑,干咳两声道望着神仙姐姐:“——有种你过来呀!” 知李燕云是想刻意放师傅走,要不然早就暗中令锦衣卫将她围困了,而且师傅在此地,不能久留,否则迟早会知道坏胚子是皇帝的身份,雨兮俏脸也配合道:“师傅快走,别管我们,快走啊!”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和过儿!” 神仙姐姐美艳地横眉一蹙,秀目一眯,银牙紧咬,下一刻,立即抽出手中宝剑。 第114章 演砸了? 李燕云没料到这个神仙姐姐如此执着,竟执意不肯走。但有一点李燕云可以肯定的是,神仙姐姐定然是担心雨兮,而不是担忧自己。 果然神仙姐姐抽出宝剑后,便用剑指着那几个,挟持住雨兮的便衣锦衣卫,厉声喝道:“你们还不放开我徒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如此执着,看来想让她走是不可能了,她武艺高强,李燕云也有领教过,如果用强要将她留下,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自己这边伤了几个锦衣卫,甚至死了几名锦衣卫,放能拼命拿住她。 但那不是李燕云想看见的结果,还有一种结果是让雨兮跟她走,自己留下,如此一来,雨兮是她徒弟,她也不至于伤了自己徒弟。否则,如果不放了雨兮,这个神仙姐姐,极有可能会拼命冲杀上来。 那几个便衣锦衣卫听神仙姐姐如此一说,便暗暗地看向李燕云,暗暗请示李燕云的意思,李燕云向锦衣卫们不留痕迹地点了点头,同时朝雨兮轻轻一笑。 立时,几个便衣锦衣卫揣摩到圣意,忙收起架在上官雨兮肩膀上的绣春刀,上官雨兮也明白李燕云的意图,忙跑回师傅身边。 自己威胁一番,他们就这么容易地放了雨兮?神仙姐姐秀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但看见雨兮跑了过来,神仙姐姐她忙道:“雨兮,你没事吧!?” “师傅,我没事——就是我夫君他……”生怕这唱戏被师傅看出破绽,雨兮装作很担忧地看向李燕云。 李燕云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跟这个神仙姐姐走,因为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他去做,李燕云笑道:“还是娘子心疼我,娘子你随姑姑去吧——姑姑,你带着我娘子先走,别管过儿的死活了!” “也好!待你死了,我会与雨兮给你烧点纸的!” 神仙姐姐丢下这俩字,便转过身去,这让李燕云一惊,我靠,太绝情了吧?虽然老子是在装做被挟持地,但你能不能做一点担忧的样子出来? “雨兮,我们走!”神仙姐姐拉着雨兮地小手,俩人朝陆府的大门而去。 雨兮三步一回头地望着李燕云,眸子中满是不舍之色,李燕云也颇为不舍,他眼眶发红,既然那神仙姐姐是为八王爷办事,那么迟早还会与雨兮相见的,他轻轻一笑,示意她别担心,旋即做了个口型:“等我” 雨兮心里甚暖,她鼻子一酸,泪珠自她眼角滑落在绝美地柔脸上,她微抿着鲜润地小嘴,轻轻点了点头,生怕他看见自己哭的样子,她便猛地转过头,随师父而去。 为了解决白莲教和八王爷这种大事,李燕云暂时不得不与雨兮分开了,纵然他心里很痛,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马战令人关上陆府的大门,转过身道:“皇上,刚才那位是谁?” 一旁的南宫才收起手中的大刀,走了过来,笑道:“皇上,方才听我表姐喊她师傅,这么说她是我表姐的师傅。” 周朗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你表姐定然无碍——”周朗朝李燕云抱拳作揖道:“对了,皇上,刚才微臣演的如何?” 这神仙姐姐一去,定然会说陆居临阵倒戈,本来是演戏反倒弄巧成拙,这下该如何是好?看来八王爷最近肯定要有动作了。 听闻下属这般,李燕云嗯了一声,正要夸赞几句,却听一阵空谷幽兰般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好你个过儿,你与雨兮联合欺瞒与我,没想到你就是当今的皇帝,我说他们怎么这么容易就放了雨兮——别让我在遇到你!” 众人目光随李燕云看去,只见月色下陆府的围墙上,站着一位妙姿婀娜的白衣女子,她的秀发被微风吹拂,面容美若天仙,白纱裙被吹得飘散,这一看去,简直艳丽非凡,美如仙子。 她美的祸国殃民地容颜上有几分愠怒,此时正远远注视着李燕云,李燕云一惊,完了,完了,没想到神仙姐姐方才没走,肯定发现了什么破绽,才没走,这下暴露了。 他脸皮甚厚,被识破也脸不红心不跳,冲着不远处围墙上站着的神仙姐姐,嘿嘿一笑:“姑姑,你别爬这么高,万一摔伤了咋办!” 神仙姐姐冷哼一声,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师傅——”上官雨兮莲步上前,玉手连忙扶住自墙上跳落下来的神仙姐姐,见她注视着自己,雨兮心虚地低着头。 神仙姐姐脸上几分不悦道:“逆徒,逆徒啊,你明知他是皇帝为何一直不杀他?哼,我真后悔,之前没一剑杀了他,下次遇见他我定不饶他!” 雨兮款款泪下:“师傅,他方才便可令人杀你,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师傅看在他好心的份上,就饶他一命吧!” “要不要饶他,何须你来教为师?这下好了,看样子陆居根本没有临阵倒戈,而是被那个过儿,给控制住了——不行,我得通知八王爷,否则坏了大事便不好了!” 完了,坏胚子的计划要被师傅给打乱了,这可如何是好?雨兮愣在原地,前方神仙姐姐牵着马,转过身催她道:“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跟为师走?难不成你想去通知那个过儿?那个人诡计多端,连为师都被他诈了,你还想着他?” 雨兮左右为难,一个是师傅,一个是自己极其重要的人,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到师傅催促只能应声,随她而去。 当然雨兮的担忧也正是李燕云所担忧的,那神仙姐姐一心为八王爷办事,一定会通知八王爷,陆居已被控制,而自己身份暴露事小,如果此事影响到大事,才是最不应该的。 为了杜绝八王爷知道此事发生,或者潜逃,李燕云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即刻令人通知了江苏总督吴修,告诉他陆居已被捉拿,另下一道口谕,令他接管江苏兵马。 令吴修即刻派兵潜伏围住栖霞山,稍有风吹草动,即刻便告诉自己。 厢房中,待李燕云安排好一些事宜,柳如是蹙着黛眉,走上前来,行了一礼:“皇上,那陆居可怎番处置?陆双双姑娘,还在房中跪着呢。” 想起今夜那神仙姐姐美妙的身姿,看着眼前佳人柳如是,李燕云大手一揽,勾揽住她柔弱无骨般地柳腰,大手在她腰间游戈,他坏坏一笑,戏谑道:“娘子,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呢?” 第115章 何为无期 见李燕云脸上搔搔地微笑,感受着腰间那只不老实地手,柳如是脸上一红,心里急跳两下,鲜润地小嘴微张,轻轻道:“奴婢自是,希望皇上放过他,成全陆双双姑娘的一片孝心,而且雨兮姐姐,也是为此事与皇上产生争执,奴婢更不想因为此事,导致皇上与雨兮姐姐产生分歧。” 关于这个事,李燕云也早有打算,雨兮那小妞,因为此事与自己生气,可她对自己可是情真意切的,不光为了自己挡那一剑,还请求神仙姐姐不杀自己,否则,自己的命在那片小树林里,就没了。 唉,那妞,老子真是欠她的,罢了!李燕云嘿嘿一笑,在柳如是瑶鼻下轻轻捏了一下道:“那就依你!” “谢皇……唔!” 柳如是刚要道谢,她红润地小嘴却被李燕云大嘴覆盖而上,她脸如火烧如抹上了红霞般艳丽非凡,迷人不已,她心里又惊又喜,嫩舌与李燕云湿软地舌头缠绕在了一起。 渐渐地她妙眸迷离起来,气息愈发急促,忽地她似地想到什么,忙扭过头去,喘道:“皇,皇上,陆双双姑娘还在隔间中呢。” 俩个房间只相隔一袭珠帘,这幕景象,被隔间中跪着的陆双双看了个真切,她看到后,俏脸发烫,忙低下头去,不敢瞧,心里更是紧张万分,可好奇心驱使,她还是忍不住多瞟了几眼。 有人看岂不是更刺激?李燕云大手在柳如是翘臀上轻轻一拍,脸上搔搔一笑:“无碍,那小妮子尚未婚嫁,我与娘子做个榜样,让她观摩学习,倒也无妨,毕竟活到老,学到老嘛,学无止境——” 歪理在他口灿莲花中竟变得如此冠冕堂皇,柳如是听得心如乱撞。 他忙一把将她柔躯抱在了厢房中的椅子上,柳如是浑身酸软,她樱唇微颤;“可是——唔”她未说完的话,就这样消失在了无声的轻吻中。 厢房萎靡地气氛弥散,悉卒间俩人衣衫款款落下,柳如是脸红如火烧般,心里更是有一种奇怪地兴奋感觉。 “嘤——龙郎!” 一声羞人地轻叫响彻,吱吱呀呀地椅子声响更是让人产生遐想。 陆双双在隔间跪着,听着芬芳萎靡地声音,她白若无暇般地脸上浮现丝丝绯红,心里扑通直跳。 不知过了多久,李燕云穿好已然出现在她眼前,正笑嘻嘻地看着她,她这才反应过来,忙叩头道:“民女叩见皇上!” “哎呀,没想到你这丫头还在房间,刚才我与娘子欢好岂不是都被你瞧见了?”李燕云蹲下道。 龙郎真是,你明知她在房中,竟装不知晓,柳如是早已穿好罗裙,她脸上还带着几分娇羞,她走了过来,看也不敢看李燕云一眼。 她岔开话题道:“陆姑娘,起来吧,皇上说,会放过陆居的。” 当个好皇上真是不容易啊,李燕云道:“起来吧,你父亲陆居贪赃枉法,意图谋反,私造兵器,按律当斩——但是,既然皇后娘娘,和你的如是姐姐,都求情,朕就免他一死,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朕便治他个无期徒刑,抄家之罪便是。这,可是朕最后的底线了哦。” “何为无期徒刑?”柳如是疑惑,此律例她一直未曾听过。 李燕云哈哈一笑:“就是死罪可免,但要蹲大狱,直到生命终结老死——”李燕云收起微笑道:“陆双双,这已经是朕的极限了,你切莫讨价还价了哦?” 只要能免除父亲一死,抄家什么的,已经算是很大的开恩了,只要人活着,这些又能算的了什么呢?况且父亲如此大罪,皇上能做到这点,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陆双双美目中喜悦地泪水滑落在脸上,她忙忙叩头:“民女谢皇上,谢皇后娘娘,谢如是姐姐,此等大恩,民女定当牛做马相报!” 又是当牛做马报答?唉这句话,让朕想到了容容宝贝,也不知道魏灵容现在在宫里如何了?李燕云将她扶起,笑道:“那倒不必,如此一来你便没了去处,看你这丫头长得倒也标志,以后进了宫伺候皇后娘娘和便是。” “是!” 陆双双行了个万福礼,没想到飘香楼前,这个龙二一的一句戏言,当时他逗趣说白天伺候他娘子,晚上伺候他,此戏言竟成为真的了,当真是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她笑中带泪,心情复杂万分。 提到上官雨兮,柳如是秀目闪过一丝担忧,道:“龙郎,雨兮姐姐她被师傅带了去,她师傅知道你和雨兮姐姐,合起伙来哄骗她,她师傅会不会……” “不会的,放心吧!”李燕云肯定道。 当时虽然和周朗等一些锦衣卫演了一出戏,可她师傅宁愿冒死救雨兮,这点李燕云看的真切,她师傅眼中对雨兮的担心,是装不出来的,那样的话,神仙姐姐更不会为这种事,而杀雨兮吧?毕竟师徒之情。 次日一早,李燕云令人将陆居押送回京,不过押送之前,李燕云审问得知,八王爷准备把造好的兵器运往山东,可眼下江苏总督,经过李燕云的帮助,已然掌权,不是以前那个有名无实的总督了,李燕云更是不可能将那些兵器流落出去。 可另李燕云无奈的是,那兵器所藏之处,竟连陆居都一无所知,眼下却也只能派人在跟八王爷有关的相关党羽家里,搜寻。 同时令人通知吴修强加严守,一些曾和陆居有过勾结的金陵大小官职之人,都被李燕云令人调查,只要稍有干系,都离不开面临抄家的危险。 李燕云本来是想让事情悄然进行,可这也是没办法,那个神仙姐姐一定会告诉八王爷,如此一来倒也瞒不住,不如大刀阔斧的干。 一时间陆居被捉拿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遍金陵大街小巷。同时李燕云敢打包票,一旦八王爷在金陵,他定然出不了金陵城。 毕竟金陵城现在他的党羽已被肃净殆尽。距离与白若洁的约定,也就是白莲大会,已经不到三天。 李燕云安排这些事之后,与柳如是等一干便衣锦衣卫聚在陆府之中,闲暇之余逗逗柳如是,或是逛逛金陵城,倒也逍遥自在。 这一日,与柳如是刚游完玄武湖,李燕云想起那林诗音造火枪一事,也不知道她做的如何了,打算前去看看,毕竟与她还有赌约在呢,嘿嘿。 在家丁的通报下,李燕云和柳如是被林府的家丁引至一间厢房。 待李燕云与柳如是落座之后,家丁笑道:“我们家小姐说了,要龙二一公子,独自一人前去,商讨火枪之事。” 柳如是小口一张:“啊,这是为何?”在她印象中,那个林诗音小姐乃心高气傲之人,更视自己名声为重,此刻怎地要想单独见自己相公? 这妞怎么搞的这么神秘?李燕云轻轻一笑,轻抚柳如是地小手道:“娘子无需担心,我与她不会发生歼情的,我去去便来!” “相公说笑了,即使你和她有歼……呸!”柳如是脸上一红道:“去吧龙郎,我不会介意的,毕竟火枪乃家国大事,我一个女子去了也说不上什么话。” 不错,还是娘子懂大理!李燕云感动之余,与家丁前去,可还没到呢,便听嘭一声巨响,李燕云为之一振,我靠?怎么回事? 第116章 火枪 房间还是上次来的那个方房间,房间中挂满了钟表,正堂中简单整齐的放置一些红木椅子桌子,在家丁退去之后,李燕云走进房间,却唯独不见林诗音那个小妞。 李燕云便踱步在房间中来回打量,只见墙边一张桌子上,摆满了毛笔画的图纸,小锤,以及木炭,硫磺,等一些器械工具材料。 而自己上次带来的那把沙鹰手枪已被拆解,正放在桌子上,旁边的图纸上,画着一副改良过的火枪,类似鸟铳,很长。 不错,这女子果然是个才女!李燕云心里大为赞赏,拿掉上面一副,下面一副更是让李燕云吃惊几分。 只见上面的火枪乃简单最早期的手枪,看样子是那个林诗音照葫芦画瓢,依照自己沙鹰手枪之模样,进行了改造。 “别动!” 正在李燕云欣赏那图纸之际,一声好听的女子地声音飘进耳内,李燕云侧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诗音,她着粉红色的百褶袍裙,娇躯曼妙有致,白璧无瑕俏丽地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之色。 她手中拿的是一把铜制火枪,此刻枪口正对着李燕云,也正是如此,李燕云才吓了一跳。 “喂?你别开枪啊,会出人命的!”李燕云紧张之余又有几分惊喜,看样子她手中拿的正是图纸上的那把火枪,这妞还真把它给研制出来了,当真是人才,适才那声嘭的声音,应该正是她手中的枪所引起的。 对此,李燕云更是不敢妄动。 奶奶地,竟然拿着枪对着老子,改日老子也要拿枪对着你——不过,是老子下面的枪!哼! 林诗音双手握着火枪,对着李燕云,她柳眉倒竖,小嘴微开,好奇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何许人也?上次你临走时,与我打赌,说陆居要完了,为何他真的完了?竟被你言中了,龙二一,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诗音对李燕云那简直是非常之好奇,他让自己研制火枪,更是参与过朝阳门之变的火药始作俑者,此人定不是寻常之人。 看样子她是想拿枪逼老子说出真实身份,怪不得要自己前来,小妞,以你的道航,还差的远呢! 李燕云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事啊!唉,在下方才受宠若惊,还以为林姑娘你看上了在下地美色,才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今看来,是在下多虑了。” 此人倒是自信的很,说不好听的却也有些不要脸,林诗音哼道:“龙公子想多了,你是有些才能,火药之事竟然能开创出来,不过我更好奇你是什么人,为何迟迟不肯说出来?” 李燕云好笑道:“我如果说我是当今皇上你信么?”奶奶地,别说你不信,老子到现在都感觉活在梦里,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老子也没办法。 看他嬉笑言语,林诗音小巧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你这人倒也有趣,连当今圣上都敢冒充,你不想活了么?” 很明显,她没轻易相信李燕云的话,李燕云无奈一叹:“有时候说真话别人不信,有时候老子说假话别人倒是深信不疑,这个世界真其妙——我喜欢。” 他指的是自然是神仙姐姐,自己说真话哄骗她,她深信不疑,虽然最后她看出来李燕云乃是当今皇帝。 此人说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林诗音眸子看着他,眼神多少有些迷茫。 见她面色阴晴不定,李燕云继续道:“暂且不管我是否是皇帝,光说陆居而言,他不是一个好官,你也可以认为我是碰巧说中的,也可以当我是朝廷有人,提前知道他要被捉拿的消息也罢,这并非是坏事,他被捉拿,乃民心所向——而你,不会因为赌输了,想杀我灭口吧?” 林诗音脸上一红:“你,你胡说!” 当日李燕云可是戏言称,如果陆居几日内被捉拿,她就要做他龙二一的娘子,而没有被捉拿,龙二一就做他的夫君,不过无论如何,林诗音只当他是戏言,并未当真。 “不过林姑娘倒也是才女,在下佩服,此枪竟被你研造出来了!”李燕云脚步轻轻朝她走去。 罢了,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动这些气怒作甚?林诗音将火枪递给李燕云道:“这半月以来,我一直在研究你给的枪,照葫芦画瓢,又依照你嘱托的一些原理,才弄出这么一把,不过此火枪,只能用些小铁珠,原理是——” “停!” 一说到这些原理,想必她能说上小半个时辰,李燕云一听头就大,也懒得听那些所谓的原理,在说自己是皇上,制造这些又无需自己亲历而为。 他笑道:“你能造出已经实属不易,原理无需跟我说,你只需按照约定,去京城跟刑部兼科部尚书范清贤说便好,他定会重用你,至于银子——” 李燕云从袖子中掏出一些银票笑道:“这是五千两银票,算是你这些日子辛辛苦苦研制火枪地报酬!” 说着李燕云将银票揣进她怀里,她拿着银票惊道:“这,这么多?不瞒你说,我家以制造贩卖瓷器为生,一月收入也不过千两,没想到你出手如此阔绰,你的身份在我看来,非富即贵,不是商人,就是达官贵人!” “这是你应得的,”李燕云笑道:“待你去了京城,会得到更多,当然,你家的瓷器铺,开到京城更好,毕竟陆居已被捉拿,你更不用害怕出城会受到牵制。至于我身份,我说我是皇上你又不信,嘿嘿,那就暂时当我是商人好了。” 这人好奇怪,他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真的是皇帝,看着李燕云嬉皮笑脸地,直勾勾看着自己,她脸一红,这人真是,哪有这么盯着女孩子看的,她心里扑通跳了几下。 “林姑娘?林姑娘?”李燕云连续叫了几声。 林诗音这才反应过来,小口一张,道:“怎,怎么了?” 这妞在想些什么呢?李燕云笑道:“我说此枪可否送与在下?” 奶奶地,如果再遇上神仙姐姐,想杀我,这回任她武功再高,老子也不怕了,哼哼! 此枪乃林诗音半月以来辛苦的劳作成果,如此之物,对她有非凡的意义,而且她从未送过东西给男子,此刻,听李燕云如此说,林诗音脸上如浮上一层云霞,艳丽非凡,轻轻地嗯了一声。 “可以是可以,”她脸上一红,轻轻道:“但,龙公子,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第117章 肥皂? 此铜制火枪本半个月以来,凝聚了她很多心血,更是彻夜研究,当下李燕云出口索要此物,如此一来,便如心头肉被割去般,而且还是把此物送给眼前的男子。 从小至大,她从未送过东西给男子,此时她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羞涩感。 听到她提出要求,李燕云十分好奇,笑道:“林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我龙某能做到的,定然会答应。” 李燕云言简意赅,这女子能研制火枪,乃是大宗王朝之福,如此一来,即便与北方鞑靼国交战,也不惧怕,且,以她才能,在加上自己是大宗王朝的皇帝,只需投入一笔制造的费用,那火枪便可大批量制造,列装大宗军士。 林诗音脸如火烧,但见他眼神清澈并无杂念,才放下心来,轻轻道:“此枪乃我研制地第一把火枪,对我意义非凡,还请你日后不要转赠其他人。” 这个要求似乎不过分,很合理,李燕云点了点头笑道:“这有何难,林姑娘请放心,我定遵守此诺言。” 林诗音把手枪递到李燕云面前:“这把火枪,所说没有你给我的那把枪威力大,不过,我试验过,其威力竟能轻而易举的穿透普通刀刃,还请龙公子务必小心,当心此物走火伤了自己。” 李燕云接过此枪,搔搔笑道:“我不信,你能不能让我打一枪?” 见林诗音小口轻张满是吃惊之色,李燕云哈哈一笑:“跟林姑娘开玩笑地,对了,此枪射程大概有多远?” 前世身为特种兵的李燕云,对枪的射程极为敏感,这意味着在生死攸关时刻,更好的判断自己是否能至对方于死地,了解之后,方能做到知己知彼。 听他是在逗趣,不是真的要开枪打自己,林诗音轻笑摇头,按照李燕云的逻辑,对你开枪也只能用下面的枪。 她怎么会明白李燕云的隐晦地言语,她轻轻笑道:“此火枪,射程?公子所说应是能打多远吧?此火枪最远只有十几步之远,不过我改造的那种长柄火枪,还为制造,想必那种射程应稍远一些,这把也只是依照你给我的枪,照葫芦画瓢,我没理解其中精要原理,自然威力差了点。” 这也能理解,每一种武器都是经过无数次试验,才能优胜劣汰,制造出更好的,这把乃第一把,威力小了些,也可以谅解。 不过能防身最好,近距离之下能打透一般刀刃,也是可以防身之用。毕竟这个时代几乎都是那种近距离格斗的冷兵器,当然弓箭除外。 李燕云点了点头,忽地想到什么道:“对了,林姑娘,不知你何时动身去往京城?此枪列装军士的话,定能增强我大宗王朝的军力,范清贤一定会重用你地。” 林诗音迟疑了一下道:“如果,真如你所说,范清贤范大人,会重用我的话,那我也愿意姑且一试,与朝廷做这个火器生意。” 做火器生意?李燕云顿觉好笑,我只是看你是个人才,让你帮我研制火器,你竟然还敢做火器生意?不想活拉?这种玩意,朕岂能让你垄断? “不,我想林姑娘你弄错了,”李燕云笑道:“并非是与朝廷做火器生意,而是朝廷雇佣你,你为朝廷效力,至于你说生意……我倒有一种神奇之物的配方,此物若要研制出来,那也定是财源滚滚,不要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必须为朝廷效力,此物秘方,才能告知于你。” 这人说他不是商人鬼才信,难不成火器生意他想独揽?林诗音黛眉微蹙,思绪片刻,美眸注视着他道:“神奇之物?愿闻其详。如果此神奇之物,真有那么神奇的话,我便答应你,受雇于朝廷,为朝廷效力。” 有戏,李燕云心里一喜,脸上却正色道:“林姑娘可曾听闻过肥皂?” 肥皂制作成本极低,且市场需求很大,这个才女林诗音经过自己的帮助,连枪械都能研制出,肥皂想必更不在话下。 肥皂?林诗音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谦逊道:“小女子做陶瓷生意,走南闯北,西洋的一些稀奇物事也曾见过不少,但肥皂二字,还是第一次听说。” 谅你也没听过,李燕云继续道:“此物做工简单——这样,请林姑娘取些笔墨纸砚来。” 不一会,笔墨纸砚取来,由于林诗音嫌弃李燕云字写的难看,便让李燕云来读,她来写。 被这个小妞看扁,李燕云心里不爽了一下,但无奈,自己毛笔字的确差了点。 于是说着肥皂的配方,猪油、烧碱、食用盐、水、接下来便是肥皂的制作方法,李燕云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说完。 给这个小妞上课还真他娘辛苦,李燕云在房中来回踱步走着,边说着,最后他长吁了一口气道:“林姑娘可能记下了?”说着,走进桌前一看,只见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小楷字。 字体娟秀不已,好看至极,暗中感叹这个女子还真是奇人,是个能工巧匠就算了,字也写的这么漂亮。 林诗音轻轻放下毛笔,看着宣纸上的配方和制作方法,轻轻起身道:“龙公子,这肥皂当真好卖么?小女子疑惑的是,此物有何妙用?是吃的,还是用的?” 李燕云哈哈一笑:“此物乃用的,洗澡的话,涂抹至身上,包你洗白白。洗衣物的话,定能整洁如初,在黎民百姓看来,就是个便宜而又实用之物,定会好卖。” “当真?!” 林诗音颇为疑虑,她做生意深知生意的风险之处,退一万步说,如果此物无人购买的话,那么成本什么的投入进去,可就是不少的银子,乃会亏的血本无归。 似看出她的疑虑,李燕云笑道:“以你商人的眼光来看,此物成本高与不高?” 此物配方也就猪油,烧碱、盐、等物,水的话取之自然,定然不需要什么钱,可前三样,如果大批量制造的话,就需要大批采购,如此一来,那也是不菲的一笔费用。 看她还是很犹豫,李燕云从袖子中抽出一些银票,拍在她桌子上道:“这是一万两银票,此物前期成本,由我来买账,后期所得利润,你我五五分账,林姑娘,你看如何?” 第118章 合营 看着桌子上的一万两银票,林诗音粉唇轻张,很是吃惊,这人是头脑坏掉了吧,这肥皂都还没制造出来,眼前这个龙二一竟然敢投入这么多钱。 不过细细想来,前期的成本问题有此人买账,自己只需管制造出肥皂便可,且利润又五五分账,自己倒落个稳赚不赔,却也没什么风险。 李燕云之所以敢投入这么多,一方面是想拴住这个才女,一方面他也知道肥皂定然稳赚,而且赚来的钱,自己又是皇帝,自然不需要这么多钱,赚来的钱直接入国库,毕竟国库也不充裕。 如此一来,这也就相当于半民企,半国企了,李燕云心里暗笑,乃乃的,老子无意中就做了一个半民企半国企的股东了。 林诗音微微一笑:“你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些稀奇玩意是从哪听说的,既然如此,小女子也没有理由拒绝,我答应便是。” “如此甚好!”李燕云拍了拍手道:“那么我们既然是生意,我们就按生意的规矩来,林姑娘我们先签契约。” 契约的内容无非是,民女林诗音,愿受雇佣朝廷研制火器,另肥皂之事,与龙二一公子,合营,所得利润五五分账,共两份,每一份俩人都签了名字,并且按了手印。 李燕云折叠好自己那份契约,塞入袖子,嘿嘿一笑道:“不知林姑娘何时进京?我家乃在京城,到了京城你若想找我,只需让范清贤大人告知我便可。” 林诗音点了点头道:“眼下金陵还有一些生意帐需要处理,待小女子处理好,最迟月底,小女子便可去往京城,去面见范清贤大人。” “好,那林姑娘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李燕云笑道:“另外,火器之事还请林姑娘不要向外界透露,须保密!——好了,在下告辞!” 李燕云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去,看着李燕云地背影,她心里不知怎地竟有些不舍,因为,这个人每次来,总能给她一种新鲜的感觉,更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一种新的认知,这种怪异地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与他说完,很开心,这可比与那些相亲的公子哥,研究诗词歌赋可有趣多了。 龙二一?她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微微一笑,旋即她微笑淡了下来,心生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与出了林府,看着林郞手中多了一个铜制火枪,柳如是不由好奇,当听说是那林姑娘所制,柳如是感觉甚是敬佩。 当说起那肥皂,柳如是更加好奇:“龙郎那肥皂真有那么神奇么?” 李燕云牵着马,另只手搂着她香肩道:“那是自然,等她研制出来,我拿一块给娘子你使用你就便知其妙用,不过洗澡的话,还得是香皂才行,洗过之后保证我娘子香喷喷地,嘿嘿——可是眼下肥皂还没做出来,等她做出来,我在和她商讨香皂之事。” 他言语间,逗趣之言,听得柳如是脸如火烧,带他说完,轻轻嗯了一声,紧紧依偎在她怀里心里甜蜜不已,自己这个皇帝相公,当真是奇人,什么肥皂稀奇之物,竟然都想得出,还真如雨兮姐姐所言,哪怕他不是皇帝,就光这些奇思妙想,也能名震天下。 眼下不出三日便是九月九日重阳节白莲大会,李燕云一方面想找到那密室,另一方面又想在重阳节之前,找到八王爷谋反的证据。 目前人证是有了,那陆居在自己免他一死之后,他全盘脱出八王爷的罪行,可是物证还是要有的。 另一方面,自己这边火药弹,火炮都有了,白莲教乃大宗之患,又是八王爷的羽翼,不除不快,此次白莲教大会,一定要办好三件事。 其一,找到八王爷的罪证,免去其兵权,其职责,第二,消灭白莲教主要势力人物,其三捉拿八王爷的同时,还要找到上官雨兮。 而且八王爷听那陆居说尚在金陵,而金陵城又有总督吴修派的兵把守,那八王爷,插翅难逃,想捉拿他,只是时间问题,待白莲大会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李燕云确定的是,只要找到八王爷,就会有那个神仙姐姐的消息,而且自己的老婆上官雨兮就在神仙姐姐身边,找到神仙姐姐也就等于找到了自己的老婆。 而陆府的人,皆被李燕云驱散,以前陆居府中的丫鬟家丁,以及陆居的妻妾、都被驱逐出府,其中包括陆常年,在李燕云眼里,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他并没有想牵连此些人罪责的打算。 眼下陆府原有的人,也只剩下陆双双。 厢房中,李燕云大腿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看着旁边站着得陆双双,陆双双的哥哥本也就是个俊俏公子。 陆双双倒有她哥哥那份颜值,只不过却多了几分女人的柔美,她鹅蛋脸,肤若凝脂,秀眉下凤眸漂亮明亮,瑶鼻下小嘴鲜润粉红,诱人不已。 此刻李燕云如此看她,她紧张不已,但又不知说什么好。 “你家人都离开了陆府,你爹爹也被朕收押回京,你为何不走?”李燕云好奇道。 陆双双慌忙跪下道:“回禀皇上,您免除我爹爹一死,民女答应过您,要好好伺候皇后,和如是姐姐,另外,民女更想与皇上回京,还可以时不时的为我爹爹送些饭菜。” 她泪珠儿缓缓落下,家道中落,变幻无常,她本是与上官雨兮一样,是个娇生惯养的官家子女,却没想到家里会发生这么大案子,她心中委屈和悲悯可见一斑。 见她如此,李燕云也不忍逗她,轻轻点了点头:“你有如此孝心,实属难得,只不过你不会想你娘亲么?” “回禀皇上,民女娘亲去往娘家了,自有娘家人照料,倒也无碍。” 还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陆居啊,陆居,你老婆都跑娘家去了,还亏得你女儿如此念着你。 这时柳如是走了进来,慌张的道:“相公外面有人找你,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他叫萧风,看样子来势汹汹!” 第119章 高手 萧风?乍一听老子还以为天龙八部里的男主角呢,李燕云诧异了一下,此名他尚未听过,更是不认识此人。 李燕云疑惑道:“娘子,可听他说他是什么人?” 柳如是撅着小嘴,轻轻摇头道:“他倒没说是什么人,只是说相公如若去见他,他自会相告!” 这么神秘?李燕云眉头一皱,忽地嘿嘿笑道:“无妨,娘子你且等我,我去去会会这个萧风便来!” 陆府门外,站着一位足足将近两米高的男子,身材壮硕,且挺拔不已,男子络腮胡子,那面向倒和张飞有一拼。 门两旁的俩名便衣锦衣卫抽出佩刀,紧紧盯着此人,只因此人方才出言甚是狂妄。 “你们休要紧张,我要想对你们俩使坏,你们俩早就是尸体了!”萧风不屑道。 “大胆毛贼,口出狂言!”便衣锦衣卫怒道。 萧风似懒的理这来锦衣卫,哈哈一笑,转身掸了掸马背上的灰尘,心里却疑道,圣姑也真是,怎地三番俩次想见那个龙二一。 正想着,李燕云走了过来,见这个人如此样貌,也着实一惊,嘿嘿一笑,抱拳作揖道:“难道这位就是萧风兄弟?” 在之前,李燕云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可此人看上去,穿着粗麻袍子,身材壮硕不已,娘子柳如是说他五大三粗的,却也没说错。 萧风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正是,你跟我还有过一面之缘,你不记得了?哦……你不记得也正常,你们当是四个在玄武湖边被我打晕了。” 靠!他就是那个高手?李燕云想了起来,那晚与南宫才,雨兮、柳如是、三人在玄武湖边,正边走边说事情呢,似是被谁偷袭了,四个人皆是被打晕。 待醒来之时,已然在牢房之中,还与圣姑白若洁在牢中洞房了,原来是拜这个人所赐,莫非此人也就是白莲教地人? 看样子这小子身手倒也强悍,是个高手,自己倘若命锦衣卫拿他,也不一定能拿得住,不过好在老子有林诗音所赠的火枪,倒也不用怕他! 李燕云蔑他一眼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子打伤我们的,不过也不怪你,想必是你的圣姑安排你这么做的——说吧,这次你来所为何事?” 萧风眉头一皱,挠了挠头,那样子憨态可掬,模样惹人发笑,可李燕云却警戒地盯着此人,此人看上去有些憨憨的实则身手强悍的可怕。 “我家圣姑说,想见你,但至于什么事我不清楚,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将你带回栖霞白莲坛,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跟我走了,我就不会伤你的,并且还会保护你,不让其他人也伤害到你的。” 你伤我?你再厉害,你能把老子怎地?老子有枪还怕你不成?李燕云好笑,不过白若洁也是自己的女人,定然不会伤害自己,难不成她真有事要找自己? 当即,李燕云有些纳闷,自己在这陆府那白若洁怎么也不会知道,况且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的,也就神仙姐姐,不过神仙姐姐既然与八王爷有合作关系,那自然与白莲教也有些关系。 莫非是神仙姐姐透露出去的?恰在此时,周朗和马战走了出来,俩人似也听到了俩人的对话。 “公子,我俩与你一同前去。” 刚说完,萧风忙道:“抱歉,圣姑只让龙兄弟一人前去!” 去看看也好,顺便跟白若洁宝贝打听一下密室在何处,李燕云嘿嘿一笑道:“无碍无碍,周朗、马战,记住啊,是栖霞山白莲坛,我去去就来——来人啊,备马!” 李燕云如此提示,周朗和马战岂能不明白、当下俩人点头、待李燕云和那个萧风走了之后,便安排几百名锦衣卫。 看着旁边骑马的萧风那个大体格,李燕云深深地为他所骑之马,而感到担忧,这马给他骑,也真是倒了血霉了。 “对了,萧风兄弟,以你的身手最多可以打几个?”李燕云边骑着马边道。 那萧风笑呵呵道:“十几名应该没问题,我最高的战绩,也就十几个,多了没试过!那十几个最后都被我杀了,嘿嘿。” 听他言语间,将十几个人杀了的那种语气态度,似说的家常便饭般简单,李燕云暗自咂舌,此人还真是恐怖。 不过李燕云隐隐觉得此人也是一员猛将,哎?倒时娶圣姑白若洁过门,此人正好当做“嫁妆”,朕封他个大将军,替朕杀敌啥的,也未不可。 约莫一个时辰后,俩人行至栖霞山下,那萧风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怎地,山下最近多了很多官兵,经常有很多官兵骑马经过。” 这个李燕云自然知晓,是自己令吴修总督安排官兵在此处把守,只进不许出,可这个人是怎么下的山? 正好奇着,却听萧风继续道:“我奉命下山来找你的时候,还被一些官兵阻拦,不过我都没将那些虾兵蟹将放在眼里,几个拳头,就将他们打昏了,嘿嘿。” 李燕云暗暗吐了个舌头,算你厉害,不过到了白莲教大会的时候,老子就不是用官兵这么简单了,而是用大炮了,哪怕你们白莲教的人再有什么高手,老子也不惧。 见这个萧风有些憨憨地样子,李燕云想到白莲教的密室,倒不如跟这个人打听一下。 谁知萧风听后直挠头:“龙公子,你说的密室,我倒是没听过,不过我们白莲教倒有个禁地。” “禁地?”李燕云大喜:“对极,就是禁地,那个禁地何解?” 萧风摇头道:“你现在还不是我们教中之人!这个我不敢告诉你。” 这小子看上去挺憨的,谁曾想还挺循规守矩的,唉,老子还不算你们教中之人?你们圣姑都可和本公子洞房过了。 似感问不出什么来,李燕云也只好乖乖闭上嘴巴。 此时正是上山之路,二人将马拴在山下客栈,交了些银子给店小二之后,便步行上山。 只因此山只需进不许出,李燕云和萧风并未遭到阻拦,即使官兵不认得李燕云。 当俩人到了山上,已经日消月出,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最后七弯八拐,俩人在白莲寺门前,停下脚步。 而且这一路,萧风和李燕云也聊了很熟了,从武艺聊到女人,而这个萧风自小在白莲教长大,深受清规戒律加持,却也没碰过女人,提及女人的时候,这个萧风倒也十分腼腆,这个李燕云倒也能理解。 到了栖霞——白莲寺门前,萧风憨憨一笑道:“你暂且先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李燕云应声后萧风便进入寺内,李燕云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白莲寺红墙青瓦,朱漆大门外立着两头虎虎生威的石狮子,颇具威严,与上回来的地方截然不同。 李燕云纳闷,难不成上回走的是白莲寺的后门?自己曾想过很多次白莲教所住的地方,岂料还真是半和尚,竟然住在寺庙内。 很快萧风那高大威猛地体格,跑了出来,打断了李燕云的思绪,他喊道:“龙二一兄弟,请随我来,我将你带去见圣姑!” 第120章 千佛岩 名为白莲寺,可自打李燕云进来,却未见过一位和尚,偌大且空旷地寺庙内古色生香,松树巨柏,铜制大缸,在月光的照射下,影子显得很长。 不远处一排厢房,有几间中亮着蜡烛,灯光自窗布透射出来,在这漆黑的白莲寺内,显得尤为显眼。 二人走到其中一间厢房门口,萧风轻叩俩下房门道:“圣姑,龙二一,我给您带来了。” 里面传来好听悦耳地女子声音:“知道了,萧使者,你忙去吧,让龙二一进来。” 使者?卧槽,这个萧风竟然是白莲教的白莲使者,真是假使者,遇到真使者了。向萧风道谢之后,李燕云笑嘻嘻地抱拳作了个揖,便推门道:“圣姑宝……啊,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宝贝还没喊完,李燕云忽见房内还站着三名男子,连忙单膝跪地,向圣姑白若洁行礼,其中三个男子,李燕云也认识两个。 其中一个正是在福来客栈遇到的方德,而另一个则是在南宫府,遇到的张堂主,也就是朱长林当时带的那个,前去捉拿李燕云的堂主,最后在李燕云亮出圣姑给的令牌,才逃过一劫。 与以往相同,圣姑依然穿着一身黑衣,即使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衣,胆婀娜地身段丝毫掩饰不了,她泼墨般地长发披撒在肩膀胸前,那精致白璧无瑕好看地脸蛋足矣让人着迷。 这个坏人,明明搔的很,这会却故作正经,李燕云的行为在白若洁看来,十分想笑,只不过碍于其他三位堂主在,她笑不出来,圣姑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 想起那日在牢房中俩人洞房温存地景象,她俏脸如抹了一层胭脂般,红的艳丽不已,她卧蚕上方一双明亮,略带笑意地美眸注视着李燕云。 此次再次见到李燕云,她心里羞喜交加,但碍于有人在场,她端起圣姑的架子,红润地小嘴微微轻轻道:“龙二一,你且起身吧,这三位堂主,本主为你介绍一下——” “谢圣姑!”李燕云起身,看着圣姑为他介绍那三位男子,发丝有些斑白,穿着一身红袍,眼神略带鄙夷看着李燕云的乃红阳堂堂主——方德。 一看这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李燕云还是朝他作揖。 而穿着一身紫衣袍子,头戴紫帽的乃紫阳堂堂主庞于,此刻这个人正含笑地看着李燕云,轻轻点了点头,捋了捋下巴的胡须。 而介绍到张堂主地时候,张堂主哈哈大笑,朝圣姑抱拳,道:“圣姑,在下与龙兄弟,在山东南宫府有过一面之缘——龙兄弟,在下张虏,当日在济南府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莫怪。” “哪里哪里,”李燕云抱拳道:“不知者不怪,后来张兄你知道在下是圣姑的使者,不也没有为难于我了嘛,这还得多谢张兄体谅。” 李燕云说话间,同时思考着,这到底什么情况,白若洁小宝贝大老远的把自己喊来,而这房间中皆是白莲教的骨干人物,不是圣姑就是堂主的,难不成他们之前在商量着什么大事? 和张虏堂主正说着话,那方德冷哼一声道:“圣姑,此人乃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如何能将本教的堂主之位,传于他?这,岂不是儿戏?我方某不赞同。难不成徐教主不在,本教事务,就由你一人说了算的?” 李燕云恍然大悟,原来,此次叫自己来,是要授予自己堂主之位啊,如此甚好,那密室四把钥匙,其中一把,自己便可轻松拿到。 方德如此一说,那庞于反驳道:“方堂主此言差矣,徐鸿儒教主前几日,离开金陵的时候,就曾说过,本教事务皆有圣姑掌管。方堂主,你不赞成的话,难不成想反对教主?反对白莲教?我庞某,甚至怀疑,你早就跟朝廷勾搭在一块了,是也不是?” “你,你胡说!”方德怒道:“庞于,你切莫血口喷人,我一心为本教,遵从本教规矩,不敢有丝毫僭越,更跟本教之友,八王爷与小王爷,一直保持合作之系,你怎能如此说我方某?” 李燕云算看出来了,这个庞于,也算是圣姑这边一派的人,而那张堂主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且圣姑令牌对他极有作用,那看来也不是方德那一派的。 圣姑看俩人吵起来,她如花似玉般地脸蛋没有任何表情,只不过眼眸含笑一直盯着李燕云。 似发觉了圣姑盯着自己,一想到这妞说要天天洞房,李燕云心中一荡,白若洁小宝贝,看样子是真对教中之事漠不关心了,只关心和本公子洞房这种伟大的事了,嘿嘿。 张虏堂主这时候笑道:“方堂主,之前张某听圣姑所言,龙二一贤弟,为本教除去青阳堂堂主刘永元,这个内歼,此功不可没。且青阳堂堂主之位,一直空着,也不是个办法,既然龙公子乃有功之人,又为何不能担当青阳堂堂主呢?” 这坏人,对付我有办法,此刻却也不发一语,圣姑道:“张堂主所言甚是,如果要以年纪为限制,本主可比龙二一可要小一些呢,那本主,岂不是连圣姑都不用做了?方德,你是不是很不赞成我当这个圣姑?如果有,我即刻便退位让贤。” 圣姑面色一寒,背过身躯,眼神注视着门外,张堂主和庞于同时看着方德,方德忙摆摆手:“不不不,圣姑言重了,在下并无此番意思,在下只是——” “既然不是,那你何必强加阻拦?”白若洁看他一眼,便望着李燕云,道:“既然如此,龙二一听令——” 本来他们教中之事,此刻李燕云作为一个外人,就算是再厚脸皮也不好说些什么,而且三人对付方德一个,方德肯定寡不敌众。 当听到白若洁如此一说,李燕云会意,忙单膝跪地:“属下在,圣姑请吩咐!” “本主命你掌管本教青阳堂!以造福苍生为己任,本教戒律,一不杀生,二不自相残杀,三不酗酒,四不近女色,”说到这里圣姑脸一红,“五不允许嫁娶……” 不近女色,你还与本公子在牢房中洞房?她当众一副凌驾于人的气势,在自己面前却是一副小猫咪一样乖的模样,李燕云心里瘙痒难耐,当听她念完几十条戒律。 李燕云嘿嘿一笑:“圣姑,属下记住了——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白若洁忍着笑,俏脸面无表情,轻嗯一声,自袖子中取出两样东西,递至李燕云面前道:“这个是青阳堂堂主的令牌——而这个是山后千佛岩,本教禁地,之钥匙,你要好生保管好。” 李燕云双眼圆睁,大喜过望,妈的,终于得到一把钥匙了。 第121章 窝里斗 千佛岩?这么说千佛岩就是萧风口中的禁地了,而那密室定然在千佛岩。 纵然心里乐开了花,可李燕云还是装作无动于衷地样子,不能你说授我,我就得答应,那样得显得目的太过明显。另一方面听听他们怎么说,看看能不能套出那禁地的一些话来。 李燕云故作为难道:“圣姑啊,令牌倒没什么,可这把钥匙乃本教禁地的钥匙,听禁地二字,属下就知此物很重要,属下怕保管不好啊。” 张堂主笑道:“龙贤弟切莫推辞了,如此难道连圣姑之命,都要拒绝了么?” “是啊,龙兄弟勿要推辞,难得圣姑如此看重你!”庞于笑道。 俩个堂主则是相劝,而那方德则是冷哼一声,似对此事还是不怎么支持。 圣姑岂知他的玲珑心思,她不由银牙紧咬,坏人,说好的要帮我!怎么这个时候,还装出这个样子来!她心里有几分薄怒,可精致五官,模样俊美地她却是平静如水,轻轻道:“俩位堂主所言甚是,龙二一,还不接着?” 听他们说的都是些与禁地无关的话,李燕云心里小小的失望,他接过钥匙与青阳堂的令牌,单膝跪地在白若洁面前的李燕云,举着双手接过两样东西,笑道:“属下遵命——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白若洁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胜利般地微笑,可瞬间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嗯,只要你一心为本教办事,本主是不会亏待于你的。” 张堂主哈哈大笑,拍了拍李燕云的肩膀道:“贤弟,恭喜你成为本教青阳堂堂主。” 庞于点头作揖道:“是啊,以后可以与龙兄弟共同为本教效力了,恭喜了。” 那方德并未有表示,哼了声道:“圣姑,二位堂主,在下困乏了,先行告辞了!”说着,便朝外面走去。 方德之行为并未影响此时气氛,在场的堂主和圣姑,好似只把他当空气般。 李燕云笑道:“在下初来乍到,先是做了本教圣姑的使者,而今做了本教之堂主,由于在下不如两位堂主年长,日后在下做事如有不妥之处,还请二位堂主,不吝赐教,在下就感恩不尽了。” 见李燕云如此态度,张虏笑道:“不愧是英雄出少年,你作为圣姑的使者,能及时发现,刘永元堂主与朝廷安有勾结,这厮在京城伎院,暗暗跟朝廷告密,竟然害死了本教数十位兄弟,真是该死!” 庞于也道:“没错,他可犯了本教的不近女色之例,竟然去那烟柳之地,当真是可耻,幸好有龙兄弟你及时发现,不至于后果不堪设想。对了龙兄弟,你来时可见山下有官兵?” 听他们暗暗说一些奉承话,李燕云也不当真,想必这俩老头定是看圣姑极为看中自己,而且自己又立了个“铲除内歼”功,才对自己态度如此之好。 这些阿谀奉承地话,李燕云在宫中早就听腻了,听到庞于发问,李燕云点头嗯了一声道:“庞大哥说的没错,在下来的时候,就遇到一些官兵,也不知为何,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于点头道:“那就是了,前些日子,我们教主得到陆居被捉拿的消息,便知情况不妙,便连夜带着一帮教众走的水路,前往山东,其俩日后的白莲教大会,暂由圣姑主持。” 官兵自然是李燕云安排在山下的,令江苏总督吴修,待白莲教大会之时,只许进不准出,一举剿灭白莲教。 可千算万算,李燕云还是算错一步,妈的,那教主竟然走的是水路,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百密一疏啊。 李燕云装模做样地,点头叹道:“徐教主乃本教的教主,他若有事后果不堪设想,幸好,徐教主有先见之明,在下真是佩服!” 这时张堂主道:“龙贤弟所言甚是,但不知为何,陆居竟然被捉拿了,难不成宫中的皇帝早已想对我们白莲教下手了?不然刑部左侍郎,马战,又怎会在金陵?且一夜间,吴修就拿到了总督应有的权利?” 圣姑白若洁轻嗯一声道:“没错,本来八王爷和小王爷,想让我们做他们的臂膀,利用我教众之力,助他们谋反,那方德就是身在本教,心却在八王爷那里,他实则只忠心于八王爷,上回,在京城的伎院,就是他派的人,想暗中刺杀皇帝,并且宫中也安排了人。” 这事历历在目,当初宫中的小路子,向自己介绍京城的伎院,并诱导自己出宫,去春满楼,而后发生了刺杀一事,好在老子有先见之明,而且那杨虎想必与八王爷也有关系,只不过杨虎一死,死无对证了。 奶奶地,真后悔当初杀了杨虎!李燕云眼珠提溜一转,狡黠一笑,忙故作正经地叹道:“唉,你们说,会不会八王爷实则暗中已被皇帝收服了,他正想着,要怎么对付我们白莲教呢?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哎呀,我也只是大胆地猜测而已。” 嘿嘿,先把你们搞个窝里斗再说。 庞于忙道:“这不可能,八王爷在山下金陵一家客栈内,而小王爷就在我们这白莲寺中,他们如果想对付我们,又何必跟我们同在一条船?难不成想和我们同归于尽?” 张虏也道:“对啊,庞兄所言甚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李燕云嘿嘿笑道:“二位要知道,本教中,也只有方德如此忠于八王爷他们。正所谓顺者昌逆者亡,我们对八王爷来说,如果不效忠与他,那我们对八王爷来说毫无作用,如此一来,他就是随便给我们安个罪名,将我们都杀了又何妨?” “再说了,皇帝也令八王爷监督白莲教一举一动,想必你们对此事也有听说吧?”李燕云道。 圣姑和俩位堂主齐齐点头,李燕云继续道:“你看,县官不如现管,如果他公报私仇,利用官职之便,将我们一网打尽,灭掉,然后他令方德当上教主,号令本教教众,听命与八王爷,那八王爷谋反之事……下面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 庞于和张虏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圣姑则是美眸含笑地看着李燕云,这坏人,脑瓜子还真好用,这一下子就把方德变成我教中众矢之的了。 庞于忙道:“龙贤弟,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第122章 看穿 奶奶地,我真特么是个人才看着俩个堂主的表情,李燕云暗自得意,如此一来,自己不费一兵一卒,暂能让他们内部怀疑自己人,这更对自己有利。 听到庞于的问题,李燕云先是眉头一皱,唉声叹气,摇头道:“在下也只是猜测而已,如此是真的,这可不好办啊,你们要知道,如果是八王爷想要对付我们,那就跟碾死蝼蚁般简单,毕竟他有监视白莲教职位之便,到时候他随便给我们安上什么罪名,便调兵前来围杀我们,这可是不得了的。” 李燕云一席话,听得庞于和张虏频频点头,同时唉声叹气的。 李燕云忙道:“二位不必如此,在下也只是猜测,当不得真的。” 庞于道:“龙贤弟,虽说你是猜测的,但你说的不无道理,其中利弊皆说的井井有理,圣姑,以属下之间,属下想写封信,给山东的徐教主,不知圣姑意下如何?” 圣姑含笑赞赏似地看了李燕云一眼,便朝庞于点了点头道:“事关本教生存之大计,如此甚好。” 张虏担忧道:“没错,此时事关本教存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哎呀——龙兄弟,你真乃本教之救星!” “哪里,哪里!张兄言重了。”李燕云作揖谦虚道。他表面谦虚十足,心里却暗笑,哈哈,救星?老子都想灭了你们白莲教呢,妖言惑众的什么拯救苍生,愚弄朕的子民,教众遍布天下,这对朕的威胁太他妈大了。 “圣姑。”庞于抱拳作揖道:“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写封信给山东徐鸿儒教主,否则属下恐迟则生变!” “属下也告辞了!”张虏道:“属下会命人,暗中监视方德,防止此贼真的助纣为虐,想当本教教主谋害本教。” 能让徐教主对方德产生疑心,这正是圣姑白若洁想看到的,只不过她作为圣姑,这种事她不好亲自去做,如果下面的人,一致认同方德深有贼心,那么教主更会轻易相信了。 圣姑那张美艳不凡地俏脸,没有一丝表情,她轻嗯一声,红唇微动,道:“二位堂主辛苦了——龙堂主,你且留下,你既然心思如此灵活,那么本主还有本教大事,要和你商讨!” “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两个堂主单膝下跪,并抱拳之后,相继离开。 待俩位堂主走后,圣姑看了李燕云一眼,秀目中闪过一丝狡黠地笑意,故作高冷道:“龙堂主,你将门关上!” “呃……”李燕云嘿嘿一笑道:“圣姑,大晚上的关什么门嘛,万一你非礼属下我咋办?” 哼!坏人,又不是没非礼过,在牢房我们都那样了,这会儿你这坏人倒装的如此纯洁了?她脸蛋一红,俏脸上几分羞怒道:“本主,让你关,你便关便是,何须如此多言?事关本教之大事,让方德听了去,可怎生是好?” 见这小妞一副盛气凌人,端着架子地样子,李燕云也故作正经道:“是,属下遵命!” 李燕云轻轻关上房门,转过身来:“圣姑,这下你可以说……哎呀,圣姑,你这是干嘛呀?小心我喊你非礼哦?” 圣姑如八爪鱼般,忽地一个跳跃,藕臂搂着李燕云的脖子,纤细地双腿缠着李燕云地腰际,软若无骨般娇躯如八爪鱼般,立时缠在李燕云身上。 这举动和方才端着架子,板着清冷冰绝俏脸的圣姑,简直判若俩人。 她脸如火烧,美含笑眸注视着李燕云,心里羞喜不已,鲜润地小嘴微开,口吐芬芳道:“坏人,你太聪明了,这下方德可惨了,嘻嘻……你知道么,这些天本主好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 圣姑鼻子一酸,美眸蕴泪,此刻她娇躯挂在他身上,才有一种真实的幸福感,激动之下她差点哭出声来。 她柔躯如此挂在李燕云身上,虽是衣物相隔,却也让李燕云心中一荡,他拍了一下她紧致地小屁股,笑道:“你这丫头,方才老子那么对你尊重,你这会倒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嘿嘿,圣姑,属下也想你啊,只不过有事务缠身,要不然老子早来和你洞房了。” 由于她缠在李燕云身上,李燕云艰难地行走着,找到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白若洁脸蛋一红,咯咯一笑:“坏人,好想一直这么缠着你,缠在你身上,永远不下来!” 俩人此刻姿势颇为暧昧,李燕云满含笑意地坐在椅子上,身上又被圣姑骑着,虽然俩人衣衫整齐,却也让李燕云血液翻腾了。 她滚烫地俏脸紧贴在李燕云胸膛,心里甜蜜万分,李燕云轻抚她的柳腰,笑道:“圣姑,不知你是怎地知道在下在陆府中的?” 圣姑下巴抵在他胸膛上,秀目含笑地望着他道:“这有何难?我让白莲使者下山寻你,他按照我的令,有动员教众的权利,找个人什么的还是可以地,只不过,坏人,你为何在陆府呢?陆府不是被抄家了,难不成你和朝廷有什么联系?” 草率了,妈的,李燕云尴尬一笑,“我……”李燕云一时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好。 圣姑噗嗤一笑道:“坏人,你还装,我知道你是钦差,张堂主都告诉我了,当时你在济南府,对付朱长林一家的时候,张堂主就有耳闻你是钦差大人,不过如此更好,既然你是皇帝的人,那就与方德的人势同水火了。” “此话怎讲?”李燕云在她胸口摸了一把,白若洁身子酸软,轻轻地嘤了一声,小口轻道:“那还不简单?我们教众除了方德和八王爷之外,我们全无谋反之心,可八王爷想拥我教众谋反,而方德又是他的狗腿子。坏人你又是皇帝身边的人,自然与他们敌对了,也难怪你会如此对待方德。” 她也倒会联想,哈哈,只可惜想的全错,不过小妞,你既然是我李燕云的女人,你放心,我定然不会隐瞒你,不过不是现在。 在大事未成之前,在白莲教尚未覆灭之前,此刻李燕云捏了一下她的瑶鼻,顺着她道:“圣姑,你可真聪明,没错,你老公我就是皇帝身边地人。” 圣姑笑容冷了下来,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哼道:“这么说,当日京城春满楼的事情,其实不是刘永元告的密,而是你喽?其实你是嫁祸的刘永元是也不是?” 第123章 千佛岩的秘密 见这妞前后变脸甚快,李燕云倒也不怕她半分,在她臀上拍了一下,嘿嘿笑道:“怎么?如若是,你想拿你老公怎地?唉,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你们好啊。” 圣姑白若洁她脸蛋滚烫,见李燕云言语有几分不悦,她心里一软,再也无法保持方才地模样,柔声道:“坏人,你误会了……” 李燕云打断她,继续道:“要知道,如果当时那十几个白莲教地人,若成功杀了那皇帝,天下几十万白莲教教众可能都要遭殃,十几个人的命,换几十万人,你说,值不值?难不成你因为这个,还怪你相公我?” 他脸色一黑,白若洁娇哼一声道:“你这个坏人,我怎会怪你,如若怪你又怎会把自己交予你?要怪就怪那个方德,他当时私下安排白莲教的人,与小王爷串通一气,想行刺皇帝,是他害的本教教众于此。相公,息怒。” 她洁白若玉般地小手,在李燕云胸前轻抚着,美眸略带委屈地看着李燕云,瑶鼻下,鲜红地小嘴嘟着,这番模样俏丽中,又夹杂着几分可爱,这娇撒的别有一番韵味。 看她乖顺地如小猫咪一般,李燕云心有不忍,看你是我娘子地份上,老子就不与你置气了,李燕云正要开口说话。 却听外面传来了三声“咚咚咚”敲门的声响,房内俩人地姿势颇为暧昧,坐在椅子上的李燕云,他忙对骑在自己身上的圣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旋即,李燕云忙干咳一声:“来者何人?” 外面传来了庞于地声音:“龙堂主,圣姑可曾休息?在下的信件已然写好,还请圣姑过过目。” 一听是庞于,李燕云松了口气,在圣姑地屁股上摸了一把,心里刺激万分,圣姑脸蛋一红,美眸含笑白他一眼。 她看向房门,冷声道:“本主正与龙堂主商量本教要事,信件你自己看着办便是,另外多留意方德,切莫让他做出为害本教的事来——嘤!” 李燕云在圣姑说话间,在她胸前掏了一把,她娇躯酸软,她柔躯一颤,粉唇轻开,情不自禁地叮咛一声,她心里羞不可抑,脸红过耳。 “啊,圣姑?发生什么事了?”房外的庞于好奇道。 如此之下,圣姑心里羞喜交加,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地兴奋之感,她忙轻咳一声道:“无事,方才本主被野猫挠了一下,你且去办吧,本主还有很多教中之事要与龙堂主商榷。” “属下遵命,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属下告辞——”旁堂主走的时候,还不忘嘀咕:“咱这白莲寺院内,竟还有野猫?” 嘿嘿,即使是野猫,那也是一只偷腥的猫,李燕云一只大手在她柳腰上摩挲,嘿嘿笑道:“圣姑的机智真是不亚于你老公我啊,竟然野猫这种借口都想得到,如果真有野猫如此挠你,你老给我非宰它不可,我老婆,只能我摸得,它碰不得!” 圣姑浑身无力,听他甜言蜜语,圣姑心里幸福万分,她滚烫地脸蛋紧贴在他胸膛上,似嗲似嗔道:“你这个坏人,还说呢,适才若被庞堂主知道看见我与你如此,那么我这个圣姑也不必当了,这乃破戒之行为,都是你这坏人害的。” 她本是白莲教圣姑,白莲教的圣姑本就是万里挑一,从民间筛选漂亮的女童,从小培养成品德兼备,冰清玉洁地白莲教圣姑,此,更被民间当成一种纯洁神圣的象征,却没想到,在遇见李燕云时,自己竟被破戒,还被这个坏人轻薄,占了便宜。 她小拳头在李燕云胸膛锤了一下,力道软绵无力,想起在诏狱与这坏人初相识,便被他占便宜,后在福来客栈又被他打了那里,她脸蛋火红如云霞般艳丽。 她小脸在李燕云胸膛上摩挲着,忽地感觉他胸口似有什么东西,忙道:“坏人,这是什么东西?” 李燕云一拍脑门,哈哈一笑,自胸膛里掏出一个纸包,笑道:“你这妮子,以前在福来客栈后面,用红枣丸子哄骗本公子说是什么……” “化骨软筋丸!”白若洁嘻嘻一笑,补充道。 那晚她记忆犹新,自己以红枣丸子诈他说是毒药,正是眼前这个坏蛋,跟自己索要解药,岂料自己不给他,他竟然还敢打本主那里,想起他那晚,还真是大胆,自己尊为圣姑,还真没有人敢对自己那样。 正是如此,她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感觉此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真男子,不像那些平时见到自己就卑躬屈膝的下属。 “对对对,化骨软筋丸,”李燕云笑道:“你这小妞,还说什么喜欢吃小食,怕被发现显得丢人,我与那白莲使者路过秦淮地时候,便买了这一包红枣丸子。” 听他说起爱吃小食的事来,圣姑脸上火辣辣地,羞涩不已,心里却兴奋不已,如馋猫见到小鱼般,接过他手中的纸包,看着纸包中的红枣丸子,她喜上眉梢,轻嗯一声笑道:“坏人,你真好,还记得我爱吃红枣丸子。” 她鲜艳地红唇在李燕云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便拿出一枚红枣丸子,先是送到李燕云口中,再是她嬉笑间,小口一张也吃了一颗,情意绵绵,恩爱不已。 前世的有些小女生也爱吃零食,看来这古代的女子也是,李燕云心中一荡,双手抱着她柳腰,搔搔一笑道:“你老公我,不光记得你喜欢小食,还记得你说要天天洞房呢……” “坏人,不许说!” 她脸如火烧,玉手捂住了李燕云的嘴唇,李燕云笑了一下,握住她光滑如玉地小手,笑道:“对了,圣姑老婆,你可知道那千佛岩的禁地,为何会被白莲教列为禁地?” 打情骂俏间李燕云不忘正事,不过这么一提起,圣姑脸色上的笑容黯淡下来,她嘟着小嘴想了一会,道:“据说,千佛岩那有个地方,是个山洞,山洞内是个密室,而密室中,则装着白银,用于白莲教运营之费,不过那密室需要四把钥匙,方能打开,而且没有教主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擅入,即使是我,也不行!” 李燕云心里略微有点失望,圣姑老婆所说的这些,他都从天地教那里知道了,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新发现,不过还好,最起码可以确定里面确实有雨兮一家的白银。 那白银说好听的是白莲教的运营之费用,实则是八王爷造反的储备资金,于公于私,自己都必须得拿到那些白银。 见李燕云沉默不语,阴晴不定地表情,像是在想着什么,白若洁见此,小口一张,似是猜到什么,倒吸一口凉气道:“坏人,你该不会是想……” 第124章 私奔? 大事未成,在事情没有办好之前,李燕云岂会告诉她真相?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李燕云哈哈一笑。 “想什么?”李燕云在她瑶鼻上轻轻一捏,笑道:“圣姑老婆,你该不会是认为,光明磊落地我,会去打那白银的主意吧?放心吧,我是不会那么做地,而且你给我这把钥匙,我肯定好奇,才想搞清楚地,圣姑老婆,切莫多虑。” 白若洁长吁一口气道:“如此便好,否则让教主或八王爷知道,八王爷和教主一定不会放过坏人你的!” 她指尖在李燕云额头轻点一下,娇俏地模样,似娇似嗔。美眸由下方俩个卧蚕点缀,看上去那双明亮地澈眸神韵满满。 我还怕他们不放过我?别到时是他们求我,放过他们才是!想起那神仙姐姐,李燕云有些担忧,那神仙姐姐,如果把自己是皇帝的事情,告诉八王爷,那可就遭了。 神仙姐姐,是为八王爷办事的,难免会与白莲教打交道,也不知自己这个圣姑老婆,认不认识那个神仙姐姐,唉,雨兮可在那个神仙姐姐身边呢,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李燕云看着她娇俏地脸蛋,手在她腰间摸摸抓抓,笑道:“圣姑老婆啊,你们教中可有一个喜欢穿着白衣服的女子,武艺高强,说话冷冰冰的,不怎么爱笑的女子——” 圣姑被他作弄地娇躯酸软,胸口随着轻喘起伏不定,她面若火烧,胭脂般地双颊羞红不已,她轻轻道:“坏人,就想着女子,”她娇嗔地白了李燕云一眼:“天下间本教教众几十万,男女老少皆有,但武艺高强的渺渺可数,喜欢穿白衣服……咦,坏人,莫不是,说的是我师傅?” “你师傅?”李燕云好奇万分,大手在她腰间也停了下来。 圣姑轻嗯一声,道:“我师傅本名秦芷彤,乃天山门武宗掌门人,可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好些年没看到过师傅了。” 秦芷彤?李燕云眉头一皱,难道那神仙姐姐就是秦芷彤?奶奶地那神仙姐姐,老子只喊她姑姑,她喊我过儿,却也忘记问雨兮她师傅叫什么名字了。 李燕云继续问道:“那宝贝,你可有其他师兄妹或者师姐?” 圣姑轻轻笑道:“那自是没有,天山门虽说是个门派,可门派中武宗人数渺渺无几,我师傅好像就是我这么一个徒弟,坏人,你问这些做什么?” 李燕云点了点头,看样子那不是一个人,不然圣姑老婆,有个师姐,或者师妹,又怎会不知? 当听到她此问,李燕云嘿嘿一笑道:“没事,我随口一问。”为了转移她注意力,李燕云不老实地大手,自她柳腰后的黑衣里,潜伏进胸口。 她感觉胸口一紧,她樱口一张,浑身如触电般微微一颤,立时柔躯酸软无力,大脑空白一片,她微微喘息着,樱唇微开,轻吐芬芳:“坏人相公——” 看着她绯红一片艳丽非凡的俏脸,李燕云喉结一动,自己这个圣姑老婆,还真是诱人不已啊,李燕云微微一笑,正要夸她几句,岂料,他刚要张口,忽感嘴唇,就被她鲜润地小嘴紧贴而至。 房中的床榻微微晃动,俩人灵魂地交融,登上又一高峰,厢房中嘤嘤细语,与萎靡芬芳地喘息汇聚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粗重地喘息过后,圣姑脸色挂着幸福满足地微笑,脸蛋紧紧贴在李燕云的胸前。 她心里甜蜜不已,羞不可抑,俏脸羞红过耳,她红唇轻开道:“坏人,真喜欢这样被你欺负,就是被你欺负死,我也愿意。坏人,待白莲大会开完,我们就私奔可好,我不想再做什么圣姑了,我只想做你妻子,为你生儿育女。和你待在一起,我感觉好幸福,坏人,我永远是你的人,永远也不要和你分开。” 女人说起情话来,男人同样受不住,李燕云心里大为感动,不过回味她说的私奔,李燕云吓了一跳,我靠,私奔?还没到那个地步吧?看她眼中闪着泪花,李燕云知她不是在开玩笑。 私奔了,老子的魏灵容,雨兮,如是、这些娘子该怎么办?李燕云将她柔躯,紧紧搂在怀里道:“傻瓜,私奔倒不至于,不过,圣姑老婆,老公我答应你,待白莲大会举行完毕,我自会娶你。我们势必要除去方德,免除后患,你看如何?” 见他答应自己,白若洁心里兴奋至极,蕴含在美眸中地泪珠儿,款款滑落在俏脸上,她唇瓣微弯,盈盈一笑,便细若蚊鸣般低嗯一声道:“相公,你真好。” 这妮子,人前被尊为圣姑,在自己眼前乖的却如猫咪般,这前后的反差给他一种别样的感觉。可她对自己,确实情意绵绵,真心实意的,李燕云对此也颇为珍惜,打心眼里对她疼爱有加。 俩人说了一会情话,这时外面传来轻轻地叩门声,床榻上的李燕云虎躯一震,圣姑白若洁也是诧异万分,这么晚了会是谁? 奶奶地,还真有一种偷腥被抓的感觉,李燕云无奈一笑,圣姑白若洁朝李燕云看了一眼,李燕云微微点头。 “何人来此?”白若洁镇定道。 “小王李燕山,求见圣姑——”外面传来一声男子的声音。 李燕山?可不就是那个小王爷,李燕云恨恨想着,这厮好像对我的圣姑老婆有点意思啊,回想起福来客栈后面那一幕,可不就是这个李燕山当时要逼婚于圣姑的? “是小王爷!”白若洁若水般地美眸,注视着李燕云,柔声细语道:“相公,见还是不见?我听你的。” 朕要看看这个小王爷想搞什么鬼,李燕云大手在被窝里,在她臀上轻轻一拍,由于无衣物相隔,这种手感十足地弹性,让李燕云心中一荡,他笑道:“见吧,快些穿好衣服,别怕,有老公我在!” 坏人,都这个当口,还不忘欺负人家,她脸上粉霞隐隐浮现,轻嗯一声,便冲着门外的小王爷,道:“嗯,不过要等一下!” 她速速穿好黑衣,整理好凌乱地长发,这才掀起幔帐,走入厢房,为小王爷打开了房门。 只见颜如冠玉,着一身锦布袍子的小王爷立于门前,他英俊地脸上挂着笑意,见圣姑打开了房门,他连忙作揖笑道:“小王深夜前来,如有不妥之处,还请圣姑不要见怪。” 第125章 惊天之谋 正和坏人温存,这个不速之客前来打扰,圣姑娇丽地脸上,显现几分薄怒:“小王爷明知深夜,还前来打扰,难不成轰小王爷走?这恐怕礼仪上也说不过去吧?” 小王爷脸上尴尬了一下,仅仅也就一闪而过,他自然地绕开白若洁,走进房间,笑道:“方才圣姑如此之久才开门,这是为何?” 白若洁清丽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清冷娇绝,她轻轻道:“本主方才已经歇下了,但不知,小王爷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可是教中之事?” “也算是教中之事吧。”小王爷转过身来,看着白若洁那张俊俏娇丽地脸蛋,他喉结一动,笑道:“不过,也是个老生常谈地事情了,也就是白莲教与我王府结成秦晋之好,如此一来,白莲教方能如日中天的发展,我父王,才更能信得过白莲教。请圣姑三思啊。” 白若洁坚决道:“此事我以说了很多次了,本圣姑不会婚配的,这乃教中规矩,小王爷你也不是不知道。还请小王爷自重,此事莫在提及,感激不尽。” 圣姑老婆这个理由找的相当之妙,幔帐后的李燕云,将二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一荡,自己这个圣姑老婆,在他人面前,如此高不可攀,可在自己这,却如此乖顺,他心里成就感十足。 小王爷哈哈一笑:“非也,非也,方德方堂主,也很支持我和圣姑的秦晋之好,看样子也并非是所有人反对,正所谓事在人为,规矩也是人定的。如此一来,规矩也可以人为改之。圣姑,小王说的没错吧?” 这个李燕山,还真是不要脸皮,竟然还如此逼迫我圣姑老婆,嫁给他,娘地!李燕云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想着。 看见幔帐轻微震动,知道这个坏人似在吃醋,圣姑心里甜蜜万分,唇瓣微弯盈盈一笑,不过很快又恢复冷漠地表情,道:“多谢小王爷抬爱,即使规矩可以改,但心却改不了,小女子真的,对小王爷没任何高攀之心,还请小王爷见谅。” 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小王爷有几分震怒了,声音也不由大了一些:“白莲教对我父王有些用,我才尊称你为圣姑,且,你跟了我有什么不好?高攀?笑话,天下的女子想嫁给小王的人,多了去了,却唯独你,为何一丁点机会都不给我?” 白若洁道:“小王爷,你自己也说了,你贵为小王爷,天下的女子想嫁给你的,那肯定是大有人在,可小女子真的高攀不起,还请小王爷放过。” “又是高攀?”小王爷哼笑道:“我怎么感觉是我在高攀你?你是不是圣姑当上瘾了,当真以为自己乃黎民百姓的圣姑了?又或是你看不起我这个小王爷位置?我告诉你,只要我父王振臂一呼……” 小王爷歼笑一声继续道:“到那时,宫中司礼监大太监王琇,皇上身边的锦衣卫程标,北直隶信王李燕阳,以及朝中的三品以上官员,兵部左侍郎徐诗行,都会与我父王里应外合,推翻皇帝李燕云,你可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我父王登上皇位,我就是太子,日后我更会封你为后,难道这些都打动不了你么?” 卧槽!这帮逆贼,简直无法无天!李燕云气的愤怒不已,原来自己周围早已被八王爷安排了很多人手,就连锦衣卫中有个叫程标的都是八王爷的人,司礼监王琇,锦衣卫程标,兵部左侍郎徐诗行,这些老子都记下了! 而且北直隶信王李燕阳,不是宫中太后的亲生嫡子么?他竟然也有谋反之意?唉,当时就不应该答应太后,无论李燕阳犯了什么错,朕都不杀他的,真不该答应太后啊。 白若洁看着小王爷道:“李燕山,你,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都说得出口?如今的皇帝有何不好?减免赋税,黎民得以安居乐业,你和八王爷,为何又要反他呢?” 小王爷冷哼道:“不光这些人,就连你们教主,都会与我们一起共谋大业。且皇位本就是我父王的,若不是我父王昔年生了一场大病,太宗又怎会皇位又怎会传于先皇李文雄?后来才落入李燕云之手,那皇帝得病那俩年这么好的机会,若不是我父王在外征战,他李燕云皇位早就做不成了!” 李燕山激动之下,说出这么多秘密,让李燕云大开眼界,看样子,自己没来这个世界之前,这个皇帝真是无能,不过老子,既然来了,就不会让这帮贼人得逞,妈的,我老婆,白若洁要你来封皇后?自己不会封? 白若洁若水般地美眸一闭,俏脸上清绝冷艳,她轻道:“小王爷,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还请以后莫在我眼前提及,我对那些大位并不敢兴趣!”说完,她心里想着,能与坏人,安安稳稳地过着日子,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小王爷李燕山见此,忙作势要拉住她胳膊:“你为何就不给本王一个机会呢?” “别碰我!”白若洁连忙躲开,忽地拿起桌子上一柄宝剑,道:“小王爷,倘若,你还不自重,就别怪本主不客气了!” 李燕山哈哈一笑:“你疯了么?我是小王爷,你杀了我,我父王会灭了你们白莲教的,你信不信?” 他似不相信白若洁真敢伤他,他脚步轻缓地走去,白若洁娇俏地脸蛋上显现一抹冷笑,立时抽出宝剑,宝剑出鞘带着几分寒光,锋芒直指李燕山。 李燕山吓了一跳,脚步连忙停住。 坏人,看着我被别的男子欺负,你很乐意么?还不出来帮我解围?再不出来,我可就杀了这个小王爷了,白若洁心里想着,同时瞪着小王爷,怒道:“本主,向来不怕什么强权高位,小王爷,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再向前一步,试试看!” 外面的一幕,李燕云自幔帐中模模糊糊倒也能看的清一二,生怕这个圣姑老婆,万一真伤了小王爷,那么自己的计划可能就要变化了,他连忙笑哈哈地走了出来。 “小王爷真是好雅兴啊,竟然调戏圣姑,在下真是佩服万分呐!” 第126章 月黑风高夜 都这么个时辰了,圣姑的禅房内,怎么会有其他男人在?小王爷李燕山一怔,侧头看去。。 只见身着灰色长袍,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脸上挂着微微笑意地李燕云,脚步轻轻自幔帐中走了出来。 “你,你是?”小王爷稍一迟疑,便怒道:“大胆,你这奴才,在圣姑禅房中藏匿,意欲何为?” 奴才?妈地,你在朕面前是奴才还差不多,李燕云笑嘻嘻地抱拳作揖,笑道:“藏匿?不不不,小王爷你弄错了!——小的在房中与圣姑正商量着本教之大事,是小王爷突然到访,小的怕礼数不周,才躲至幔帐于此。适才小的见小王爷你要调戏圣姑,身为正直地我,当然是英勇地挺身而出了。” “你!” 被李燕云戳破,小王爷脸一阵白,一阵红,自知理亏的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却是想将李燕云碎尸万段。 坏人总算出来了,圣姑见李燕云挺身而出,心中一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才收起宝剑,脸色转冷,看着小王爷,道:“此人小王爷不记得了么?来福客栈后,正是此人检举了本教的尖细刘永元,是小王爷令人叫刘永元一刀给砍了。此人有功,本主提拔他为青阳堂堂主了。” 经过白若洁这一提醒,小王爷想了起那晚的事来,点了点头道:“你是龙二一?” 小王爷本来对李燕云印象不错,可是经过方才的插曲,他怒从心起。此时像是要将李燕云吃掉似的,瞪着李燕云。 他的神情,李燕云丝毫不在意,随意地抱了抱拳,笑道:“失敬失敬,在下就是龙二一是也!” 小王爷冷哼一声道:“方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很明显,小王爷指的是他说的大逆不道,谋反的事情,以及在皇帝身边安插的那些人手,以及朝中的党羽。 这事如果传出去,将是不得了的事情,小王爷方才激动之下,说出这么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秘密,此刻他发现有他人在场,心里也是颇为后悔。 “不不不,”李燕云忙摇头,装傻充愣,嘿嘿笑道:“在下只听见你要调戏圣姑,关于其他事情,在下一概没有听见。” 小王爷点头道:“算你识相!还有,不要胡言乱语,我与你们圣姑是郎有情妾有意,何来调戏?” 我靠?这厮真是无耻,都快有老子的风范了,李燕云心里感动涕零,李燕云龇牙咧嘴地,一时被他说的不知该说啥好了。妈地,调戏我老婆,你还有理了?等着,老子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的。 小王爷目光移向圣姑白若洁,道:“方才小王与你所说之事,还请圣姑多番考虑,事关你白莲教生死存亡,切莫儿戏,小王告辞了。” “那就不送了!”白若洁冷道。 临走时,小王爷瞪了一眼李燕云,这才迈出步子朝外面走去,他那眼神,似在为此人打搅了他的好事,而感到愤怒。 李燕云全当没看见,俩眼直翻,哼哼,不就个小王爷嘛,你还跟朕神气?朕的皇位,是你爹那么好抢的么? 待小王爷走后,圣姑忙关上房门,玉手忙握住李燕云的大手,道:“坏人,白莲大会在即,不如你就住在这白莲寺吧,我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了,有你在,我就感觉有了主心骨,不管什么王权富贵,我都不怕——” 她温软如玉地小手,如丝滑的绸缎般,手感甚好,她言语中情深意切,美眸中蕴泪望着李燕云,似担忧李燕云拒绝,她贝齿轻轻咬着颤抖的粉唇,俏脸凄凄然然。 这个问题在李燕云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陆府陆家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而自己来时,就曾提醒过周朗、马战他们俩。 想必此时周朗和马战已然在山下,而柳如是娘子在陆府自然会担心自己,自己便吩咐周朗差人去通知一声便可。 且圣姑老婆说的也没错,后天可就是白莲大会了,这来来回回的倒也麻烦,如此一来倒不如住在白莲寺,一方面没准可以遇到雨兮和神仙姐姐,另外,与圣姑老婆,白天没事和圣姑老婆卿卿我我,晚上无聊的时候洞洞房,岂不美哉? 李燕云大手在她翘臀上摸了一把,笑道:“傻瓜,当然可以,只不过眼下,你得给我安排一个禅房,否则,堂主跟圣姑住一块,太不像话了。” 白若洁身子一颤,凄美地脸上显现出几分红霞,听到他答应自己,心里羞喜交加,柔柔一笑:“好,就听坏人的——可是坏人,人家想和同眠,做那夫妻之事,一刻也不曾想分开——” “哎?”李燕云正色道:“圣姑老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早早晚晚,万一我们的歼……不对,万一我们的爱情,被其他教众发现,那就大事不妙了。圣姑老婆,我们要以大事为重啊,切莫被方德还有小王爷那俩狗贼,看出什么来。” 说完,李燕云心里暗补,奶奶地,若不是为了大事,老子才不会如此正直敞亮呢,这如花似玉的圣姑老婆,老子也是舍不得啊。 纵然心中不舍,白若洁还是撅着鲜润地小嘴,委屈地轻嗯一声,即刻便让人安排了一间禅房给李燕云。 李燕云在一名白莲教的人带领下,进了一间禅房,李燕云关上禅房的门,打量着房间,只见,正墙画着一张弥勒佛画像,画像前,摆着香案,房中充斥着一股香灰的味道,除此之外,桌椅整洁,倒也干净利索。 可李燕云却无心休息,待半夜,夜深人静之时,他借着月色匆匆下了栖霞山。 周朗和马战二人正在大树下坐着,周围皆是江苏总督吴修所掌的官兵,在巡逻,而周朗和马战身旁,几百名锦衣卫席地而坐。 “老马,你说皇上都这会了,怎地还不下山,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我们要不要带人冲上山去?”周朗担忧道。 马战笑道:“那个萧风,当时看样子并没有要伤皇上的意思,放心吧,皇上既然知道我们在此地,就会派人,或前来找我们的。” “周朗,马战!” 听闻此声,俩人一惊,借着月光忙看去,只见不远处树林里,一个熟悉地人影,正扒枝踏草的朝此走来。 俩人忙起身,泫然跪在地上,几百名锦衣卫见此皆是跪在地上,幸好有周朗人等提前告知,他们才未出声。 “起来吧,都起来吧,切莫被发现!”李燕云走到周朗和马战身前道。 周朗起身道,看着一脸疲惫的李燕云道:“公子,你没事吧?那个萧风有没有把你怎样?” 见周朗眼中布满血丝,似在这里等了自己许久,不亏是朕的心腹啊!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无事,无事!对了,马战,你差人去驿站,把那些火炮火药弹都带过来,记住别被白莲教的人发现。” “是!”马战作揖,前去吩咐。 一想到那个徐鸿儒教主是从水路逃的,李燕云心里就暗自懊恼,李燕云又看向周朗道:“周朗,朕要你差人去通知总督吴修,令他,金陵周遭水路码头一定要严加把守,三天之内,货船客船无论什么船,一律只准进不准出!” “是,臣这就去——” “回来,老子还没说完呢!另外,还有个大事——”李燕云眼中寒光闪烁:“如若,遇见八王爷,即刻捉拿,不得有误,切记,捉拿八王爷之事,勿要惊扰到其他人,如果惊扰了,凡是看到的人,一个不留,全杀!” 第127章 诛杀叛贼 捉拿八王爷,如果让白莲教知道了,方德和小王爷李燕山势必会即刻谋反,到时候可不就是死伤点人,那么简单了,而是会发生兵变,那么吃苦的会是很多无辜的人。 听到李燕云说是捉拿八王爷,周朗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皇,皇上,你说的是——”周朗咽了口吐沫:“是八,八王爷?” “没错!”李燕云冷眸注视着周朗:“怎么?不敢么?锦衣卫的职责,便是听朕一人指挥,上可抓拿皇亲贵胄下可抓贪官污吏,你这个时候,不会胆怯了吧周朗?” 周朗吓的连忙跪下:“皇上恕罪,臣没有,只是方才臣以为听错了,才重复一遍,皇上请放心,臣深受皇恩,才有的锦衣卫总管之职。皇上就算是让臣去抓天皇老子,臣都不会怕!” “很好!”李燕云夸赞道,想起那俩位堂主所说,那八王爷而今就在这山下某家客栈中,李燕云轻道:“对了,八王爷朕听说,就在这山下其中一家客栈内,朕令你山下每一家客栈全部搜查,如有胆敢拘捕者,格杀勿论!另外,八王爷我要活的,捉拿之后便软禁于那家客栈中,其他就全杀了吧,即刻便去!” “臣,领旨!” 周朗血液沸腾,这安身立命,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他心里兴奋不已,第一次对皇亲国戚下手,任谁都有几分激动,再说了是受命于皇上,更名正言顺,他抱了抱拳:“臣,这就去!” “慢着!” “啊?皇上还有何吩咐?” 想起小王爷口中的那些党羽名单,李燕云看着周朗道:“锦衣卫中可有一个叫程标的?他现在何处?” “程标?”周朗作揖,笑道:“回禀皇上,程标现在京城呢,没有随我们微服来民间。” 如此甚好,那小子如果来了,那老子的身份不就暴露了,李燕云点了点头,示意周朗去办事。 周朗走后,刑部左侍郎马战走上来道:“皇上,臣以吩咐下去,他们去通知驿站的弟兄了,到时火药弹会送过来。” 李燕云轻嗯一声道:“还有一事,即刻差人回京通知范清贤,宫中司礼监大太监——王琇、北直隶信阳王——李燕阳、兵部左侍郎——徐诗行、锦衣卫程标,这些人,意图谋反,按照朕的旨意,令范清贤将他们全部收押,不得有误,此乃加急之报,换马不换人,即刻便传达于京城!” “臣遵旨,臣这就差人去送报!”马战作揖道。 妈的,这还真得多亏那个小王爷不然老子真不知道,京城竟然有这么多歼臣逆贼,不过那些人中,有信王李燕阳,他的母亲就是宫中的太后,太后到时定会力保此人,算了,这些只能回宫再说了。 月黑风高夜,乃杀人之夜,经过李燕云的一番吩咐,周朗和几百名锦衣卫,手拿绣春刀,将山下的一家一家客栈逐一搜查。 势必要找到八王爷,终于在第三家龙栖客栈前,见到一些官兵在客栈门口把守。 这些官兵,见到红色蟒袍的锦衣卫周朗,皆是拔刀疑惑道:“你们要干嘛?” 周朗冷哼一声,手一挥,立时身后几百名锦衣卫皆是拔出绣春刀,周朗冷笑一声道:“你俩个不识抬举的东西,看不到是锦衣卫办案么?” 平时锦衣卫别说是百姓,就连当官的见到,都是吓的要死,其中一个官兵忌惮的看着锦衣卫周朗,壮着胆子道:“八王爷在此客栈留宿,你们好大的胆子!” 你们以为有八王爷给你们撑腰,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我们就是受皇上旨意前来捉拿他的,周朗哈哈仰面笑了一下,忽地,眼眸转冷。 “杀,一个不留!其他人等,将客栈围住,一个人都不要放出!” 周朗话毕,冲出几个锦衣卫,没待俩名官兵反应过来,旋即刀光一闪,俩人双眸圆睁,脖子间出现刀痕,鲜血顿时沁了出来,俩人身体便直挺挺地倒下。 适才兵器拔出的声音,似惊扰了其他官兵,这时候,很多官兵从客栈中跑了出来,可几十名官兵,哪里是几百名锦衣卫的对手?登时锦衣卫和官兵交战在了一起,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一楼经过搜查,并无八王爷的影子,周朗带着几人走进客栈二楼,逐一踢开客房的门,终于在一间房前,发现俩名官兵。 俩名官兵眼神中充满惊慌,拿着刀的手也不由微微颤抖,周朗冷哼道:“锦衣卫办案,上可抓皇亲贵胄,下可抓贪官污吏,我劝你们俩即刻放下兵刃!” “放下吧,让他们进来吧!” 官兵正犹豫不决见,房间内传来一声如洪钟般有力,且颇具威严的声音。 俩名官兵似得到命令般,“当啷”两声,各自扔掉手中的兵刃,本以为就此就不会死,可下一刻,几名锦衣卫上前,一人一刀,捅杀了俩名官兵,官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倒了下去。 周朗踢开房门,只见穿着灰色,锦布长袍的八王爷正坐在房内凳子上,他锦布袍子上绣着一条四爪蟒,四爪蟒张牙舞爪的甚是威风。 他头发花白的头发散开,似被打杀声音惊扰,才急急起床,此时他漫不经心地喝着手中的茶。 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微微抿了一口,虎目才看着周朗,笑道:“锦衣卫周朗,想必是皇上让你来杀我的吧?” 虽然八王爷此刻已经是瓮中之鳖,尊卑有道的周朗,还是抱拳作了一揖,道:“得罪了八王爷,不过八王爷只说对了一半,是皇上派臣来的不错,不过皇上并未说要杀你,而是要好生看紧你。” 八王爷忽地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有泪更有愤怒,他拿着杯子的手颤抖起来,怒道:“李燕云,你还真有本事啊——他是否早就不在宫中了?” 周朗并未搭理八王爷,当差的自然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不该说,周朗走出房门,跟外面锦衣卫道:“你们几个好生看紧八王爷,茶水饭食,不能少,好生伺候着!” “是!”几个带刀锦衣卫应声作揖。 八王爷自言自语道:“看来,他是想将自己软禁啊!” 客栈周围几十名官兵的尸体堆积堆积如山,在周朗处理完这些尸体血渍之后,便前往栖霞山下前去交差,李燕云听闻八王爷已被控制后,心里大喜,这下,白莲大会,自己便没有后顾之忧了。不过想到那些为八王爷而死的人,心里很是感慨,这可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又不能不这么做。 否则八王爷如果被捉拿的消息传出去,势必引起小王爷以及方德,和徐鸿儒的兵变,如此一来,会死更多的人。 不过既然捉拿了八王爷,那么以后治他罪的证据还是要有,这个证据就莫过于他所造的兵器,可这些目前李燕云尚未有头绪。 还有一点,势必要凑齐那四把钥匙,打开千佛岩的密室,另一方面,又不能让白莲教对自己产生怀疑。 而且白莲教大会一旦开了,山上定会有很多教众,这些都等于是祸根,所以李燕云打算在白莲教大会之时,将这些乌合之众一网打尽。 便趁着夜色,匆匆差人将总督吴修带来。 夜色下,一顶小轿子,停在山下,一身官服的吴修,掀开轿帘,看到李燕云就在不远处,而李燕云身边则站着周朗和马战等人,吴修忙跑过去跪下道:“臣,吴修叩见皇上——” 这老小子终于不用骑着毛驴了,李燕云将他扶起,道:“吴修,朕有一个很大的任务,要交给你,白莲大会之时,若有白莲教教众的谋反者,只要是拿着兵器的教众,你应立即诛杀!不得有误!” 吴修作揖道:“臣领旨,臣定会按照皇上的旨意,将叛贼诛杀殆尽!” “不不不——”李燕云连忙摇头,狡黠一笑道:“不是按朕的旨意,而是你的人,要打着八王爷的旗号,将叛贼诛杀,可明白?” 第128章 接头之人 李燕云如此一说,周朗、马战、吴修三人皆是一愣,似丝毫没明白李燕云的用意。 而且,这个李燕云是经过精密思考的,自己曾在那俩位堂主,和圣姑面前,说八王爷极有可能会对他们动手,如此一来,自己嫁祸给八王爷,倒也顺理成章。 白莲教天下教众几十余万,诛杀白莲教这个功德,李燕云才不屑于要呢,别到时候又出现一些白莲教的刺客,进宫刺杀自己,那可就不妙了。 如若把剿灭白莲教的功德让与八王爷,那么就不同了,那庞于已经写了封信给远在山东的白莲教教主徐鸿儒,那徐鸿儒势必也会怀疑八王爷,和小王爷以及方德的“用心”,如此一来,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李燕云经过一番解释,便狡猾一笑:“所以,朕要把这个功勋让给八王爷,记住,要杀白莲教教众的人,不是朕,是八王爷。吴修你可听明白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暗叹李燕云的这个计谋的高明,更叹君心难测。 “臣,遵旨!”吴修忙抱拳道。 这一夜李燕云没闲着,安排了马战将火炮皆是安排在山下,更令其,白莲教大会之时,将火药弹带入千佛岩,如有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眼下李燕云若想得到那三把钥匙,如果用强,也非难事,只不过会死很多的人,毕竟堂主身边可都有教中之人保护,不过,既然控制住了这座栖霞山,那千佛岩的密室,就如自己囊中物般,李燕云也不为此犯愁。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第二日,栖霞山已然来了很多人,皆都是从天下每个郡城前来的,他们有的早到的,便在金陵城临时宿居,晚到的便直来栖霞山,毕竟再过一日,便是白莲大会。 来的人,老少妇孺皆有,不过手拿兵器的多一些,浩浩荡荡,白莲寺一天竟收入万名来客,白莲寺禅房客房有限,便早已为那些人准备好了帐篷。大小帐篷遍于栖霞山上,看上去声势浩大,那些有拿兵器的人,这让李燕云颇为怀疑,难不成小王爷真的暗中在做什么坏? “洞房花烛?”李燕云每经过一个帐篷,就念一句。 “神经病啊?跟我一个老头,念这等话来!” “洞房花烛?” “你这年轻人,我这老婆子,都能做你娘了,你竟然——来人啊,这里有人要非礼我!” 李燕云吓的连忙逃之夭夭,白色帐篷一个连着一个,正当李燕云愁容满面之时,一直大手立刻拉住了李燕云。 “哎呀,我的龙堂主,你真是好雅兴啊,明日可就是白莲大会了,你竟然再此地找洞房花烛之人?龙堂主,不是我说你,本教是不允许堂主这么干的!” 李燕云这才发现,竟然是紫阳堂庞于庞堂主,若不是他穿的长袍是紫色的,李燕云还真分不清他是哪个堂的。 而他念的也正是,与天地教的接头暗号,上一句乃“好山好水”下一句便是“洞房花烛”。 这也是当日与南宫府刘伯,和天地教于堂主的暗号,说好白莲教大会之时,便会安排一名天地教的人,前来接应李燕云,可眼下这么多人,李燕云哪里分得清哪个是天地教的人,如此一来,便能一个个说暗号了。 李燕云脸一红,忙岔开话题,笑道:“咦?庞堂主,幸会幸会,不知庞堂主,百忙之中,找我有何贵干呢?” 朝四周看了看,见人多眼杂,庞于将李燕云拉到一棵柏树下,这才悄悄道:“龙兄弟,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教众有很多的人,拿着兵器的?这次白莲大会,可比昔年奇怪许多,往年都是些老少妇孺,拿兵器的甚少,我庞某怀疑,方德他们定然在其中安排了人手!” 他的想法,与李燕云所想的不谋而合,李燕云重重地嗯了一声道:“庞兄所言甚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唉,方德这个狗贼,真是人人得而诛之——这种谋害本教的事,都做的出来,庞堂主,我觉得我们得尽快想些办法才是。” “方德这个狗贼,的确危险的很,他一心想跟随八王爷以及小王爷,拥我白莲,暗地里进行谋反的事宜!”庞于叹了一声道:“所以必须得想个对策才是——龙兄,圣姑让我前来找你,正是为了此事,圣姑目前正在禅房中等着你呢。” 李燕云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庞兄先去,我要去嘘嘘先!” 庞于哈哈一笑,作揖道:“好,龙兄,那庞某就不打扰龙兄嘘嘘了。此事万不可耽搁,还请龙兄尽快前去见圣姑。” 庞于走后,李燕云皱眉凝思,奶奶地,那俩老头给我安排的那个接头暗号的人,到底在哪呢? 李燕云星眸扫视着不远处的一些帐篷,不远处男女有的在说笑,有的年轻的光着膀子在耍拳,一些人围观连声叫好,有的则在耍枪弄剑。 李燕云摇了摇头,又看向别处,此刻眼睛被一个身影给吸引住了,只见不远处一个女子,她手中立着一只鹰,她面含笑意地跟路过的人吟唱着什么。 女子穿一袭粉红色百褶裙,手中提着一只宝剑,另只手立着一只鹰,想不吸引李燕云注意都难,她泼墨般的秀发并未挽起,更如二十一世纪的女人般,秀发披于香肩。 唯一比较吸引眼球的是,此女子皮肤甚白,离的老远就能看得清楚。 若不是她那身百褶裙,李燕云还当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呢,李燕云含笑朝那女子走去,却听那女子正不停的念着:“好山好水,好山好水啊!” 我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燕云心里感激涕零,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接头之人,终于让老子碰到了。 “洞房花烛,洞房花烛啊!” 为了不再被当成色胚,李燕云装作没看见那女子,大声唱喝着这俩句话,那女子听闻李燕云如此一说,小口轻张,肤若凝脂般地俏脸,出现几朵红晕。 她莲步轻动,朝李燕云走来,望着李燕云的背影,冷声问道:“公子,你可是叫做龙二一?” 第129章 雄鹰!雌鹰? 李燕云转过身来,这才看清此女子,女子黛眉如画,眸子若杏,瑶鼻下小嘴微微抿着,带着丝薄薄的笑意。 “是了,在下正是龙二一,”李燕云作揖笑道。 此女一手立鹰,一手拿剑,让李燕云觉得她好生奇特,手中的鹰左顾右盼,鹰眼锐利,身形比公鸡还要大上几分,通体羽毛呈棕灰色。 李燕云打量她的同时,女子也在打量着李燕云,这个就是想出“好山好水,洞房花烛”接头暗号那个登徒子? 见女子玉面如霜,盯着自己尚未言语,李燕云颇为尴尬道:“不知姑娘怎番称呼?” 女子环顾四周,见四周帐篷,以及白莲教教众来往不断,便看着李燕云道:“此地说话极为不便,请公子移步!” 跟在女子身后,女子高挑曼妙地身段尽显,曲线玲珑,长腿紧绷有力,李燕云暗暗一笑,这女子倒也是极品,身材在前世不去当模特都可惜了。 俩人在一处亭子中停下脚步,女子转过身来,望着李燕云,红唇微启,道:“你叫我青儿便好,听于伯伯说,你是钦差?” 回想起那夜南宫府的刘伯,与那个于堂主的话,白莲大会之时会派一个人接应自己打开那密室之门,而这个青儿姑娘,竟然喊那于堂主为于伯伯?她又是何人? 然而当时对自己他们所知的身份,可不就是钦差?李燕云笑道:“正是,在下正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前来白莲教内部打探消息的,并决心要铲除白莲教这个祸根。” 这天地教的人,咋说也是保皇党,李燕云便没有什么隐瞒了,但有一点李燕云还是留了后手,八王爷被捉一事,他并未跟这个青儿说,是怕节外生枝。 青儿点了点头道:“当年先皇派人创立了我们天地教,也正是对付白莲教,没想到如今的皇上终于开窍了,如此甚好。龙二一,我要告诉你,我们掌握了很多八王爷谋反的证据。” “哦?愿为其详?” 李燕云心里一喜,正愁没有证据治八王爷的罪,如果真如这个青儿所说,那么自己倒省去不少麻烦。 亭中青儿转过身去,看着远处缥缈的云雾,悠悠道:“在北直隶,信王李燕阳府邸中,有地下暗房,入口乃在院中井口,暗房中每天都在打造兵器,其次是这金陵六合县,县衙地下,也是同曲之妙,入口在井口,还有八王爷的府邸,亦然如此。” 我靠,李燕云吃惊不已,这些藏匿点正是李燕云这几日来,苦苦要找的证据。 青儿转过身来,道:“除此之外,最近他们正要把金陵六合县的兵器押送回山东,龙二一,你要谨慎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 这些简单,自己仅需吩咐山下的周朗或者马战前去办便好。李燕云并不担心兵器之事,而是看着她玉面寒霜的样子,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想知道她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李燕云又看了看鹰道:“青儿姑娘真不是简单的女子,竟喜欢玩鹰,在下佩服,这鹰看上去,威武之风范,丝毫不亚于我地鹰啊。” 青儿好奇一笑,道:“公子也养鹰?” 李燕云搔搔笑道:“养,当然养,而且威武雄壮的很,此鹰不光是我地鹰,就连女人喜欢的很。” “哦?”青儿亮眸圆睁,“不知公子能否让我欣赏一下你的鹰?” 青儿满脸清纯,哪里会明白李燕云隐晦虎狼之词,李燕云干咳俩声,面色极为端正,道:“青儿姑娘,这恐怕不行,太为难于在下了,此鹰,只有成为我娘子,方能欣赏,一般女子我是不会给她看地,还望不要见怪。” “还有这么奇怪的鹰?”青儿黛眉微蹙,旋即轻轻一笑道:“也好,你我初相识,你对我有防范之心,也合情合理。” 那倒是,老子一般不是随便地人,更不会随便给女子看我地鹰的!暗暗逗这青儿,她还蒙在鼓里的感觉,让李燕云心里甚爽。 李燕云朗声一笑,望着她手中的棕黑色羽毛的鹰,道:“不知青儿姑娘这个鹰,是何品种?” 听他说起自己手中的鹰,青儿一脸自豪,轻轻笑道:“它叫仙儿,是一只苍鹰,不但可翱翔高空,更能打探消息、以及送信。” “仙儿?听名字应该是只雌鹰?” 青儿点了点头:“正是,这鹰从小陪我长大,所以我还有个外号,叫鹰女。——咦?莫非公子的是雄鹰?” 老子的自然是雄鹰,李燕云哈哈一笑:“正是,在下地鹰乃雄鹰,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名曰二弟!哎呀,好巧,我与青儿你一雄一雌的鹰,真乃绝配!” 青儿不明所以地,被李燕云逗的掩唇一笑,俩人对视笑着,李燕云笑的极其银荡,青儿笑的却单纯不已。 李燕云停住笑声,道:“对了,这个鹰真如你说的那般神奇?你说送信我相信,可打探消息的话……正所谓人有怎会通鸟语?难不成你懂它说话?” 李燕云作势要摸鹰,岂料,青儿玉面冷霜瞪他一眼:“别摸它,脏死了!” “没事青儿姑娘,我不怕脏——” “我是说公子你脏,请公子莫怪,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仙儿!” 卧槽?难不成这个青儿有洁癖?李燕云上下打量一番,果然还真是,这个女子身上粉红色百褶裙袍一尘不染,她无任何头饰,且洁净泼墨披肩黑丝,被微风吹的飘散,俏脸冷若冰霜,眸子中有些许歉意地望着李燕云。 “哦,是嘛!”李燕云尴尬地嘿嘿笑了俩声,奶奶地,头一次竟然被女子说自己脏。 青儿见他放弃摸鹰的动作,她唇瓣微弯,玉面上这才露出些许笑意道:“公子若不信,那我就为公子演示一番。” 她话音刚落,只见她玉手一扬,她吹了个口哨,那只苍鹰如听到指令般,张开双翅,扑闪几下翅膀,身子便如利箭般,直朝天空飞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没一会,便如一个小黑点,在天空,展翅翱翔。 在李燕云印象中,鹰可飞至几千米高空,还能清晰地看见地上的猎物,如若此鹰真能打探到什么,那也不奇怪,可是它怎能将消息传达给自己的主人呢?难不成这妞听得懂鸟语? 就在李燕云仰着脖子,看着天上那个小黑点,纳闷之际,青儿手指放入樱口中,长长吹了一个口哨。 第130章 你是我男朋友 只见那个小黑点似听见主人的召唤,“呀呀”鸣叫了几声之后,小黑点慢慢变大,不一会李燕云看得清楚,此鹰竟然直直俯冲下来。 也就一会的功夫,青儿伸出玉手,那苍鹰自高空而下,最后恰到好处的立于她掌中。 她看着李燕云轻轻一笑,“有劳龙公子,帮我拿着剑!”说着,她便自袖子中取出一卷纸来,取出一页白纸,又将鼻烟壶大小的俩个小罐子,和一只小巧地毛笔拿了出来。 待她放在地上,李燕云这次啊明白,那小罐子里装的是墨水,乃两种颜色一黑一红。 那小毛笔约莫小拇指长度,苍鹰立于纸上,鹰嘴恰好叼着那根小毛笔,占着墨水,鹰头轻动,如有神助般,在纸上画着。 接着,更不可思议地一幕让李燕云惊呆了,只见那画的分明是栖霞山地形图,且上面还被鹰点着小红点。 见李燕云一头雾水,青儿笑道:“黑色乃地形图,小红点代表的是人,小红点越密,且代表的人越发的多,公子,这下,你明白我这仙儿的厉害了吧?” 李燕云叹为观止,在前世自己曾见过有算命的用麻雀抽签算卦,也曾见过大象画画,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能见到苍鹰画地图,这个世界还真他妈其妙。 “厉害,青儿姑娘的仙儿苍鹰,其威猛程度,都快超越在下的雄鹰二弟!”李燕云竖起大拇指,搔搔笑着夸赞道。 她玉手一抬将苍鹰放飞,道:“去吧,觅食去吧!”便把纸墨收进袖中,望着满脸惊讶的李燕云道:“公子,我的话已带到,现如今,我便下山寻间客栈住下,如果你见到这只鹰,便对它长吹口哨,它便会带我来寻你。” 那当真好啊,有了天地教青儿的相助,自己以后打仗什么的,让她的雌鹰帮忙,打探打探军情岂不妙哉? 李燕云哈哈一笑:“青儿姑娘,万一她不认得我,可怎生是好,不过我这么英俊之人,很好辨认的,放在人堆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便是在下了。” 听他逗趣之言,青儿掩唇一笑:“公子,你这人倒有些趣,本以为能创出那洞房花烛接头暗号之人,定是个登徒子。岂料龙公子你是一个如此心直口白的人,和你说说话,倒也有些开心,小女子还真想交你这么个朋友。” 心直口白?恐怕现如今认识李燕云当中的人,也只有青儿认为李燕云是个心直口白,没有坏心眼的人了。 “谬赞,谬赞了,关于我地优点你会慢慢发现更多地,”李燕云笑道:“也可能是青儿姑娘,跟我一样,也是豪迈之人,正所谓相见恨晚也不过如此,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是朋友——嘿嘿,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是我的女朋友。” “男朋友?女朋友?”青儿低头微皱黛眉,口中念了一句,便抬起头,冲李燕云嘻嘻一笑道:“公子,你这个新鲜言词倒也有意思,是不是男的,就是所谓的男朋友,女的就是女朋友?” “那是自然!”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道。 青儿俏脸上笑意连连,小嘴一张一兮,道:“好,那龙公子,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你是我的男朋友。” 这个妞也太过单纯了些,李燕云瘙痒难耐,此刻他真恨不得在她屁股上拍几下,然后大笑三声,李燕云笑道:“对极,对极,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是我的女朋友……青儿,能不能再说一遍,嘿嘿,本公子还想听!” “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是我男朋友。”青儿吃吃笑着道。 亭内俩人笑着,甚是温馨,临走时,青儿道:“男朋友,希望有机会能看看你的那只雄鹰。” 奶奶地,要想看我地雄鹰,得成为我娘子才能看啊,不然老子得多害羞?李燕云面色为难道:“这……青儿姑娘这恐怕有些难度,不过你现在既然是我地女朋友,你只需多加努力,假日时日,还是有机会见到我那只雄鹰地。” 他话中处处是机关,青儿岂能明白,只感他说话甚是有趣,莞尔一笑道:“好,男朋友,告辞了。” 青儿转身离去,她秀发与裙摆被微风吹的飘散起来,甚是美丽动人,窈窕高窕的身姿曲线有致,看着手中提着一把宝剑,那远去的倩影,李燕云脸上微笑尚未散去,唉,与这个小妞说话倒十分开心! 卧槽!忽地李燕云笑容僵住,旋即一拍脑门,糟了,与这个青儿说话,竟然忘记圣姑要见自己了。 禅房中,一身黑衣地圣姑,柔躯端坐于正堂弥勒佛画像,下方的木椅上,她俏脸冷若寒霜,柳眉下明亮地美眸注视着房中的庞于,和张虏二人。 “你们俩倒是说说,这到底如何是好,那方德想必白莲大会之时,定会有动作,他在暗我们在明。如此一来导致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准备。” 听圣姑这么说,俩位堂主则是低声叹气,一时拿不定主意,要知那些人定然是方德的人,可都有兵器,到时方德借着小王爷和八王爷的威风,只需一声令下,自己这些人,想必都要死于非命。 见庞堂主和张堂主俩人默不作声,圣姑一拍桌子,起身道:“要你们何用,关键时刻一点办法都想不出,还有,龙二一呢?他去哪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过来?” 正说着,禅房的门被叩响,“圣姑,属下龙二一,求见!” 本来俏脸上有些许怒火,一听这熟悉地声音,圣姑心里似被棉花包着,心里急跳俩下,更是暖如艳阳,她诱人鲜红地唇瓣微弯,脸上的怒火消失殆尽,取之而来的是甜甜的笑意。 见俩个堂主看着自己,她脸蛋一红,俏脸又恢复冷面冰霜地模样,干咳俩声道:“还在外面做什么?还不赶快进来。” “是!”李燕云推开了房门,顺手关上,转身作揖,嘿嘿笑道:“由于这白莲寺在下不是太熟悉,一时尿急找不到茅房,找了半天才找到,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还望圣姑,和二位堂主莫怪。” 二位堂主一见到李燕云就跟见到了救星一样,二人各自拉住李燕云的一只胳膊,庞于苦着脸道:“哎呀,龙堂主,因为嘘嘘耽误些时辰算得了什么。” 张虏跟着道:“龙堂主快说说,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啊,明日可就是白莲大会,万一方德等人要令人杀了我等,那可就糟了,如此白莲教可就受方德控制了,你点子多,你快说说。” 八王爷都被李燕云软禁了,唯一一个李燕云忌惮的人物都被拿下了,再者他的党羽近日来都要被自己派人押收。而剩下的人对李燕云来说根本不足为虑,那个小王爷在李燕云眼里更如草包,丝毫没拿他当回事。 眼下李燕云见这俩老头慌张成这样,心里暗笑,奶奶地,还亏你们是白莲教的元老,却把我当成了主心骨。 见李燕云脸上阴晴不定,皱眉眨眼间,浑然没有对那方德有紧张之意,圣姑断定这坏人,定然早已胸有成竹。 圣姑嘴角微微勾起,俏脸上闪过一丝淡笑,便冷声道:“龙堂主,你是不是有办法,快些说来听听。” 第131章 火枪赠圣姑 这可是你们有求于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李燕云嘿嘿一笑:“办法倒是有,只不过在下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二位堂主,和圣姑可否答应?” 圣姑连同堂主在内,一听李燕云似真有办法,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要知白莲教大会在即,如若让方德顺利得到白莲教的控制权,那简直后果不堪设想,对此,三人便让他直言。 “其一,还请圣姑让二位堂主,把那密室的俩把钥匙交予在下!”李燕云看着白若洁笑道。 白若洁和两位堂主同时一愣,庞于率先道:“龙兄弟,这钥匙乃四个堂主,一人掌管一个,如此规矩,岂能破?除非有教主答应,否则,这……” 张虏点头道:“没错,如此一来教主责怪下来,我等可担待不起啊。” 这坏人想什么鬼点子呢?怎么说李燕云也是圣姑的男人,圣姑其他人可以不信,但对李燕云还是很信任的,否则,更别说当时都有跟他私奔的想法了。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此刻李燕云怎么说她都是莫名的信任,她点头道:“龙堂主,你继续说。” 李燕云神秘一笑道:“方德和小王爷以及八王爷谋反,在我们教中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了,而他们造反需要什么?需要人、兵器、财力、据我所知、那密室中可藏着大量白银、那白银肯定是方德想得到的。” 三人相继点了点头,李燕云话锋一转道:“冒昧的问三位一句,你们可想谋反?” 一听这话,俩位堂主吓的忙忙摇头,张虏道:“那八王爷和小王爷暗中想撺掇我们教主跟着谋反,我们都是鼎力拒绝,这有悖于我们白莲教普度众生的做法。” 庞于捋着胡须,看着李燕云道:“莫非,龙兄弟意思是说,如若白莲大会之时,我们不答应方德他们共事的要求,他们会强迫我们交出钥匙?” “正是!” 李燕云仰面一笑:“庞堂主果然聪明,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我们到时碍于方德的势力,交出钥匙,白莲教都属于他的了,我们遵循教主的规矩,还有何意义?在下刚入本教不久,你们把钥匙交予我手,任他方德,怎么都想不到。” 交予你?你到时还不是自身难保?俩位堂主犯疑地看着李燕云。 似看出了俩人所想,李燕云神秘一笑:“当然,这是其一,这其二你们可有归顺朝廷的想法?既然你们没谋反大逆不道的想法,如此一来何不归顺朝廷?封官拜爵,岂不美哉?哈哈,这样一来,你们还留着钥匙作甚?张虏堂主,也知道我另一个身份乃钦差,这样,我便会告知皇上,替你们美言几句地。” 俩个堂主互相看了看,似真有动心的意向,毕竟如果与方德同流合污的话,去谋反,成功的话固然会前途无量,可如此归顺朝廷,还不是一样会封官,且还不费吹灰之力,更不用担风险。 “这……”俩个堂主看向圣姑,似征求圣姑的意思。 白若洁意会,轻轻笑道:“二位堂主请相信龙堂主,你们且把钥匙留下,各自便去忙吧,我以圣姑的身份保证,二位堂主明日安然无恙。” 嘿嘿如此一来,老子就三把钥匙了,二位堂主,其实你们不知道,我是在保护你们呐,唉,到了明日,朕的大炮,朕的锦衣卫,以及吴修的官兵,定会杀的那些逆贼片甲不留,如果你们俩跟他们一起,那你们可就惨喽,到了那时,钥匙还不一样要到我的手里? “是,遵命!” 二位堂主自袖子中掏出俩把钥匙,双手奉上,李燕云眼疾手快,拿过钥匙,揣入袖子中,忙抱拳作揖笑道:“二位堂主果然是明白人,在下这就替皇上谢过二位了。” “不敢不敢!”张虏道。 庞于笑道:“如此也好,圣姑,龙堂主,我们就不打扰圣姑和龙兄弟商要大事了,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二人各自长喝着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之后,便顺手关上房门,这才离去。 二人一走,圣姑娇躯酸软,胳膊如水蛇般抱着李燕云的腰,俏脸贴在他的胸口,撅着小嘴道:“坏人,你是不是早就布置好了一切?” 李燕云摸着她小脑袋道:“那是自然,嘿嘿,圣姑老婆,放心吧,明天就是那些逆贼的忌日,有我在,谁都不可以伤你半分,那方德,我更会交到你的手里,任圣姑老婆你处置。” 圣姑掩唇一笑,抬头看着李燕云的脸庞道:“你这人,武功稀松平常,怎么可能会制服方德?他武功不在我之下,况且又有那么多的人保护他。” 李燕云自腰中取出一把铜制火枪,笑道:“圣姑老婆,你太小看我了,不过说到底,明天最危险的人是你,你是圣姑,方德定会先解决你,所以此物你拿去防身。” 圣姑自他手里接过火枪,蹙着黛眉,撅着鲜润地小嘴,娇声疑惑道:“坏人,这是何物?” “哦,专打男人的枪!”说出这句话时,李燕云心里有些酸楚,想到了上官雨兮,眼下也不知那小妞现在何处,不知道白莲大会时候,她那师傅,会不会带她前来。 “还有专打女人的枪么坏人?”圣姑疑惑道。 “有啊!你不但见过,还用过呢。” 见她眨巴着水汪汪地大眼睛,似云里雾里地,李燕云搔搔一笑,在她耳前轻语几句,圣姑明白之后,轻呸一口,便脸红过耳,漂亮地脸蛋上尽是羞意,她小拳锤了一下李燕云的胸膛, “坏人,你太坏了!”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看着火枪道:“坏人,这把枪该如何用?”她好奇之下,一只眼眸闭上,另一只眸子眯着望着黑洞洞的枪管。 我靠!这傻丫头,李燕云吓的龇牙咧嘴,忙道:“傻瓜,不可,不可!”他连忙将火枪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告诉了圣姑老婆,圣姑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危险。 圣姑红着娇艳地脸蛋,紧紧依在他怀里笑道:“坏人,没想到这个火枪威力竟然这么巨大,竟然铁刃都能打穿!” “难道你老公我的枪,威力就不大么?”李燕云银笑道。 “哎呀,你坏死了。” 禅房中俩人打情骂俏,画像上的弥勒佛本是笑着的,此刻似乎也是被二人而逗笑般。逗笑间,李燕云也早已将答应过林诗音,不把火枪交予其他人之手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况且明日如此危险的情况下,李燕云也不得不这么做。 李燕云拥着她柔躯,在她臀上摸了一把,圣姑面如火烧,娇躯酸软,心里甜蜜及羞喜不已,把玩火枪间,似想到什么,白若洁一抬头道:“坏人,你把如此重要之物给我了,那你呢?” 李燕云笑道:“无需担心,我一个钦差,自然也有人保护,圣姑老婆无需担忧,而你才是方德的主要目标,你若有事,你老公我得多难过,再者,到时你看谁对老公我动手,你只需给他一枪便可,嘿嘿——” 听他言真意切,圣姑心里暖如阳照,她感动地美眸藏泪,下一刻,再也忍不住,叮咛一声,泪珠儿滚落在俏脸上,脸蛋埋在李燕云胸口,“呜呜……坏人,你真好,我也不要你有事,谁打你,我就一枪打死他。” 这丫头怎地说哭就哭啊,李燕云正要出言安慰,却听庞于叩门道:“圣姑,白莲圣母来了,要见圣姑。” 第132章 师姐?师妹? 白莲圣母?卧槽,怎么没听说过,白莲教还有个白莲圣母呢?李燕云惊诧万分。 听到门外庞于如此一说,圣姑哭声止住,自李燕云怀里出来,见李燕云一脸地好奇之色,她拂袖拭去眼角地泪珠儿,为李燕云笑着解释。 “白莲圣母是我师傅秦芷彤,她乃天门派武宗掌门,白莲圣母是对她的遵称,实则她与白莲教瓜葛甚少。坏人,我都好几年未曾见我师傅了,正好,坏人,我带你见见我师傅。” “洁儿,磨蹭什么呢?还不开门?”门外传来了不悦地女子声音。 李燕云刚对白若洁轻哦一声,可顿时又觉得这声音隐隐耳熟,他双眼圆睁,我靠?神仙姐姐?姑姑?完了,完了,老子要躲一会,不然她定会杀了自己的。 当天夜里,正是自己和雨兮哄骗神仙姐姐,这还不算完,那神仙姐姐一心想杀皇帝,自己又被她知道自己是皇帝,她在此处见到自己,那还得了? “那个……圣姑老婆,我比较害羞,比较腼腆,羞于见陌生人,你且和师傅说话,你老公我先躲一会。” 没待白若洁答应,忙幔帐跑去,掀开幔帐,身形便消失于禅房正厅。 说他腼腆,害羞,恐怕这是白若洁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坏人相公平时脸皮要多厚有多厚,怎么在这时候,却害怕于见陌生人了?她掩唇一笑,别疑有它,忙忙打开了房门。 门外立着一个身形曼妙穿着白纱裙子,手持宝剑的女子,女子泼墨般地长发整齐落于胸前,她五官清丽脱俗,如不食人间烟火地仙子般,美丽且冰冷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见到女子,白若洁单膝跪地,抱拳作揖低头道:“徒儿白若洁,见过师傅。” 秦芷彤轻轻嗯了一声走了进来,而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女子绝色倾城,举手投足间,大方雍容地气质尽显,她绝色地脸上满是疑惑。 “师傅,她,她是我师妹?” 白若洁闻听此声,抬起头来,美眸看着女子,这女子她可见过,当时自己令萧风在玄武湖畔将四人打晕,并且还带入了白莲寺的牢中,这女子便是其一,好像叫什么上官雨兮,可眼下她竟然叫自己师妹? 白若洁又看了看师傅,忙站起身来,急道:“师傅?她,她是我师姐?” 秦芷彤示意上官雨兮关上房门,这才看着禅房中弥勒佛地画像,跟身后俩个女子声音冷道:“准确的说,雨兮是你师妹,而你是雨兮的师姐,你入门比雨兮早,雨兮乃是为师几年前收的一名弟子。” 幔帐后的李燕云也颇为吃惊,我靠,老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雨兮老婆,和圣姑老婆,竟然是一个师傅,而这个师傅竟然一直想杀自己,这可真是太难办了。 原来如此,师傅消失这几年,竟然又收了一名弟子,白若洁得意地朝雨兮皱了皱瑶鼻,哼道:“听到没师妹?我才是你师姐,别乱叫。” 她心里又补了一句,哼,和我抢相公也就算了,竟然还和我抢师傅。 想起上次正是这个上官雨兮,在牢中让自己别伤害龙二一的,还喊她相公,可这会师傅在面前,白若洁是如何也不敢当面说此事的,毕竟无论是师门,还是白莲教的规矩,都不允许她和男子相好。 雨兮对这个白若洁本就没好印象,是她上次不分原因,抓了坏胚子和表弟以及柳如是以及自己四人,雨兮娇瞪她一眼,转过身去不理会她。而如今她也没想到,这个白莲教圣姑,竟然是自己师姐。 秦芷彤尚未转身,似也能感受到俩个徒弟在怄气,她轻轻道:“白莲教乃归八王爷李文中监管,可最近,八王爷被一众身手高强的大内锦衣卫,给软禁于客栈之中,此事你可知晓?” 这个神仙姐姐也是了得,这么快就知道此事了,唉,也怪老子疏忽了,应该让周朗转移一下八王爷的。 “八王爷被软禁了?”白若洁鲜润地小口一张,满脸吃惊之色,忙摇头道:“师傅,徒儿不知道此事。” 秦芷彤转过身来,凝视着白若洁半天,才道:“你这个圣姑是怎么当的?如此之事都不知道?不过眼下还来得及,你且派些白莲教的高手,随为师前去,杀了那帮锦衣卫救出八王爷便可。” 救他?八王爷本就是想谋反,撺掇教主和方德,想拉白莲教一起跟他谋反,白若洁又怎么愿意去救他? 李燕云在幔帐后闻听此话,恨的牙齿痒痒,这个神仙姐姐,还真是愚忠,竟然还想让我的圣姑老婆,带人杀他老公的人?太过分了。 “不可啊师傅!” 这一幕,白若洁和雨兮异口同声一起开了口,俩女子对视了一眼,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俩人竟然意见出奇的一致。 一路上雨兮就曾一直劝阻秦芷彤,可眼下白若洁连她的话也不听,这不由让秦芷彤心中一痛,可幔帐后的李燕云却感动的稀里哗啦,奶奶地,不愧是我的俩个好老婆啊。 秦芷彤俏脸上显现几分薄怒,望向白若洁道:“你!连你也不听为师的话了?” 白若洁嘟着小嘴,道:“师傅,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我早已打算好了,打算带着教众归顺朝廷,而那些想谋反的人,我自会把他们交由钦差处理。师傅,八王爷意欲谋反,还请师傅不要跟八王爷走的太近才是啊。” “师傅,师姐她……”雨兮脸一红,头一次喊师姐,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师姐她说的对,如果将八王爷救出来,势必会死很多的人,会酿成大祸,到时天下大乱,吃苦的是百姓啊师傅。” 师妹,表现不错哦,还知道顺着你师姐说话了,到时你和我一同嫁给龙二一,师姐是不会亏待你的,我会跟我坏人,一起疼你!白若洁想到这里,俏脸浮上红霞,朝雨兮看了一眼,笑了一下,雨兮瞪她一眼,没有理会。 “你们俩个逆徒啊!”秦芷彤眼中有愤怒,又有些许无奈,她悠悠小口,轻叹一声道:“为师也不想,可你们俩也知道,为师是深受先师遗命,不但要杀了当今皇帝,还要辅佐八王爷,眼下八王爷被软禁,为师又能如何?只能去救他,才能无悖与先师的嘱托。” 圣姑点了点头,忽地轻轻一笑道:“师傅,八王爷是救不得,如若是刺杀皇上的话,师傅要不要杀,徒儿可不敢阻拦!” 第133章 好害羞啊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能和龙二一在一起,找一个寂静的地方和龙二一幸福的生活就是天下最美的事,皇上死不死自然和她无关,这就是她的心愿了,可当下她岂知她心中的龙二一就是当今皇上。 我靠?圣姑老婆啊,你竟然支持你师傅杀你老公我?李燕云哭笑不得。上官雨兮一听,脸上一红,这师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雨兮不自觉地娇瞪了一眼白若洁,便小心看着师傅脸色。 秦芷彤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道:“恐怕,那个皇上,有人会劝为师,不让为师杀呢。” “哦?”白若洁玉面疑惑,粉唇轻开道:“师傅,普天之下,还有人敢阻止师傅的决定?师傅,这个人是谁呢?” 秦芷彤哼笑一声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嗯?难不成师傅指的是坏人?不对,坏人在幔帐后呢,师傅不知道他在这里,难不成是师妹? 白若洁目光落向雨兮,嘻嘻一笑道:“师妹,不会是你想阻止师傅杀皇帝吧,哎呀,师妹,这就是你地不对喽,这是欺师灭祖,你怎能如此对师傅,师姐我都看不过去了呢。” 哼?欺师灭祖?你还和那个坏胚子皇帝,在牢中洞房了呢,待你知道他就是你口中那个皇帝,你恐怕也会欺师灭祖的,还说我呢,雨兮心里甚是酸楚。 雨兮绝色地俏脸上有几分黯然,她冲师傅抱拳作揖道:“师傅,并非徒儿忤逆,那坏胚子对我有恩,希望师傅不要杀他了,而且我的心,也……” “住口!” 秦芷彤脸上薄怒愈发更盛,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由娇喝一声,脸上由于气怒,导致红霞显现,艳丽非凡,迷人不已。 似见师傅斥责师妹,白若洁心里有一番兴奋,忙又添油加醋道:“师妹,这更是你的不对了,不能因为那人对你有恩,你就如此忤逆师傅呀,你要知道,这可是师傅的目标。” 见白若洁说话间手中的铜制火枪,秦芷彤凤眼微眯,好奇道:“洁儿,你手中是何物?为师怎从未见过?” 白若洁嘻嘻一笑道:“师傅,这个是龙堂主相赠,他说这把是专打男人的枪,威力非凡呢。” 专打男人的枪?龙堂主?上官雨兮妙眸圆睁,难道,坏胚子也在这白莲寺中?完了,他肯定在的,记得他说过,要参加这白莲教的白莲大会的,又岂能不在?只是眼下别让师傅撞见才是。 “龙堂主?” 秦芷彤脱口而问,心中生疑,之前听雨兮跟自己解释过,他并非叫什么过儿,而是叫龙二一,难道是那个小子?秦芷彤似笑非笑,道:“你说的是否是龙二一?” 见此上官雨兮暗暗地朝白若洁摇头,示意她别说出来,可白若洁哪能领会雨兮的意思,她朝雨兮皱了皱瑶鼻。 便跟秦芷彤道:“对啊师傅,你怎么知道他叫龙二一?难道你们认识?” 那晚正是他让自己的徒儿一起哄骗自己,导致师徒离心,秦芷彤记忆犹新,自然对他恨之入骨,秦芷彤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冷笑道:“岂止是认识?他还唤我姑姑,让我叫他过儿呢,洁儿,那龙二一现在何处?” 完了,完了!圣姑老婆啊,你要害苦你老公我了!幔帐后李燕云差点吐血。 “他……” 白若洁刚一张口,雨兮出口打断道:“师姐,别说,别说啊!” “你住口!”秦芷彤看向雨兮娇喝一声,便看向白若洁道:“洁儿你继续说。” 原来坏人和师傅关系这么好,竟然都喊姑姑了,白若洁好笑似的看着雨兮,师妹,一会你要好好感谢我的,你的相公,也就是我的老公,一直在我这禅房中呢。 白若洁神秘一笑道:“师傅,你等一下!”说着,她莲步轻动朝幔帐走去,幔帐后李燕云冲白若洁挤眉弄眼,白若洁还是不明所以,拽着他胳膊朝外面走,道:“龙堂主,你眼睛怎么了?哎呀,快出来呀,嘻嘻……你姑姑,也就是我师傅,在这呢,快出来看看。” “讨厌,不要嘛!”李燕云娇羞地被白若洁拽着胳膊走出来,他笑嘻嘻地看着神仙姐姐秦芷彤道:“姑姑,你也在啊——哎呀,好害羞啊!”李燕云忙捂住脸。 他这副模样雨兮哭笑不得,白若洁却是被他逗的花枝乱颤咯咯直乐,她拽着龙堂主走到师傅面前。 “师傅,就是他,他就是龙二一,是我们现在的青阳堂堂主,徒儿的火枪也是他所赠,师傅,他可有本事了,而且好聪明的。” 白若洁赞不绝口地在师傅面前夸赞着李燕云,而越夸秦芷彤脸上地娇怒愈发更盛。 “洁儿你说的没错,此人本事是挺大的,也挺聪明,不过聪明的都有些狡诈了!”秦芷彤面若寒霜,目光移向李燕云,冷冷一笑:“别来无恙吧,过儿?” 李燕云龇牙咧嘴强做微笑道:“无恙无恙,就是过儿自与师傅离别之后,对姑姑甚是想念,还有雨兮老婆——我也好想你的。” 坏胚子,雨兮眼中闪着晶莹地泪珠儿,心中一暖,下一刻,生怕师傅对他有什么伤害举动,雨兮忙挡在李燕云身前,低着头,作揖道:“师,师傅!” 生怕师傅看出和这坏人有一腿,白若洁连忙松开握着李燕云胳膊的手,并小声嘻嘻笑道:“坏人,既然你和师傅这么熟悉,那我就不用介绍了!” “是啊,熟悉得不得了!嘿嘿,圣姑老婆,你放心,有机会我会打烂你的屁股地!”李燕云在白若洁耳前小声道。 “坏人,打我……哼,你打我干嘛呀?”白若洁脸上一红,屁股二字她羞于出口,她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望向雨兮,“师妹,你为何如此紧张?” 雨兮俏额上沁出丝丝香汗,作揖地玉手不由颤抖着,又见她眼中蕴泪,这让白若洁十分好奇。 秦芷彤看着白若洁哼笑道:“洁儿,你适才说,你支持为师杀当今皇帝,是也不是?” 白若洁嘟着鲜红地小嘴点了点头,道:“那是,师傅之言,徒儿莫不敢从,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徒儿都答应师傅,但有一点,师傅,你别让我去救八王爷——咦?龙堂主,你眼睛怎么了?” 见过儿不时地给白若洁挤眉弄眼,秦芷彤暗觉好笑,轻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为师令你杀了当今皇帝,你可愿意?” 第134章 难抉难择 听闻师傅如此一说,白若洁惊的小口轻张,师傅让自己去杀那个皇帝,那岂不是等同于谋反?如此不是跟八王爷一条路子上的人了? 白若洁犹豫了一下,便看着秦芷彤道:“师傅,如果能了却你的心愿,那么徒儿也愿意!” 哎呀呀,圣姑老婆啊,你怎能答应她这么个无理的要求呢?这神仙姐姐可是在忽悠你呢,你老公我就是皇上啊!李燕云额头冒着汗珠。 “好!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 白若洁的回答秦芷彤很是满意,她将宝剑递给白若洁,她冷艳清绝地玉面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只不过这微笑虽是好看,但在李燕云眼里却可怕十足。 “那你就用此剑杀了皇帝。” 怎么说师傅对自己都有养育之恩,是从小师傅像个姐姐一样,教自己武艺,教自己做人,也算是报答师傅的恩情。 白若洁轻哦一声接过宝剑,笑道:“放心吧,师傅,只要有机会,徒儿定为师傅除去心头之愿。”她心里暗暗补了一句,然后和坏人从此隐居,也不怕什么朝廷的人追杀了。 雨兮无奈地瞪她一眼,这师姐脑子是不是缺根弦,师傅的意思你还没明白?她内心担忧不已,李燕云更是被白若洁气的想打烂她的屁股,不过也不怪她,谁让这小妞不知道自己是皇帝呢。 “只要有机会?”秦芷彤轻嗯一声道:“洁儿你这话说的深得为师的心,眼下正有机会,你只需一剑刺杀了这个龙二一,便是了却为师的心愿了。” 白若洁惊的笑容暗淡下来,她小口轻张,妙眸圆睁地看着师傅,恍然间手中宝剑掉落在地,她忙道:“师,师傅,你让我杀龙二一是为了什么?不是说好杀皇帝的么?” 李燕云和雨兮对看一眼,李燕云哭笑不得,雨兮眼中尽是无奈,秦芷彤未发一语,冷冷看着呆若木鸡般的白若洁。 忽地白若洁目光看向李燕云,娇躯一软瘫坐在地,玉手指着李燕云道:“你,你是皇上?” 总算我的圣姑老婆还没有傻到一定地步,李燕云苦笑地冲着她点了点头,意思不言自明。 臭坏人,烂坏人,竟然瞒了我这么久!圣姑连忙跪在秦芷彤面前,道:“师傅,我,我不能杀他!” 手心手背都是肉,忤逆师傅,师傅难过,可杀了李燕云,又无法做到,雨兮鼻子一酸,也连忙跪在了秦芷彤面前。 秦芷彤疑惑地看着白若洁道:“洁儿,你师妹雨兮让为师不杀他,为师可以理解,可眼下,他只不过是你的堂主,和你且无亲无故,你为何也胆敢忤逆为师?你方才是信口雌黄的么?” 圣姑眼中晶莹剔透地泪珠儿滑落在俏脸上,她秀丽的脸蛋一红,哽咽道:“师傅,徒儿自不敢隐瞒,徒儿以与他行完周公之礼,徒儿身子都给了这坏人,便是这坏人的女人,师傅若要杀他,就连徒儿也一并杀了,徒儿便算还了师傅的恩情,也算与坏人双宿双归了。” 秦芷彤脑子轰一下,如闪电霹雳,她莲步后退几步,方才站稳身子,指着白若洁道:“你,你,你竟然与他男女之事都……”秦芷彤美目泛红,望着李燕云:“好啊,你个过儿,我俩个徒儿竟然都被你哄骗了!” 李燕云嘿嘿笑道:“姑姑,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与雨兮郎有情妾有意,一路行来,早已有了感情,无夫妻之名,却胜似夫妻,我与圣姑更是相见恨晚,我爱她,她爱我,本就你情我愿,何来哄骗之说?我愿意跟她俩在一起,我更会让俩个小宝贝幸福地,这点你大可放心。” 雨兮和圣姑听得心里一暖,泪水漱漱,哭的更是难过。 “如果你想杀过儿!”李燕云笑道:“那就杀吧!” “你以为有俩个徒儿求情我不敢?” 秦芷彤薄薄地粉唇一张一兮间,穿着绣花鞋地脚尖一勾,自地上勾起那把宝剑,立时在空中抽出宝剑,宝剑的锋芒直指李燕云咽喉,动作漂亮利索一气呵成,此刻恐怕稍有差池李燕云便小命不保。 跪在地上的雨兮忙抱住秦芷彤的腿,盈声哽咽:“师傅,别,别杀他了。他是个好皇帝,是个好皇上!” 白若洁闭上双目,一行清泪自俏脸上流下,下巴上且滴着泪水,这模样甚是惹人心疼,她樱口轻道:“师傅,他若死,徒儿必随他去——生同枕,死同眠,不会与君绝!” 雨兮回首看了看李燕云,只见李燕云一脸苦笑,雨兮嘤嘤道:“师傅,他若死,我,我也不会独活——” 秦芷彤拿着宝剑的玉手颤颤发抖,她冷艳地玉面有几分动容,水眸中泪光闪动,她眸子如刀子般注视着李燕云,神情复杂,有不甘、有愤怒、更有一种好奇之感。 此人究竟有多大魅力,自己俩个徒儿都是一顶一的美人儿,竟两个都被这个过儿给哄骗于此,更是以命相逼不让自己杀了这个过儿。 秦芷彤打量着李燕云,李燕云也在注视着秦芷彤,这妞还真他娘正点,师徒三人都这么漂亮,美的各有各的特色。 这个神仙姐姐,美的跟天仙似的,看不出年纪,奶奶地,可是她要杀老子,不过,看样子,她还是舍不得徒弟啊,唉,俩位娘子,是你们俩救了老公我啊。 听着俩个徒弟啜泣地声音,秦芷彤笔描般的黑眉下,眸子中泪水终是不生气地滴落在香肩的白衣上,见李燕云嘴角带着得意地微笑。 这人自知有我徒弟在场,我便无法拿捏他,才如此洋洋得意,当真是诡诈万分!日后不你别让我单独遇见你!秦芷彤她冷声道:“好啊,过儿,你好生狡猾!” “姑姑谬赞了!”李燕云嘿嘿一笑,谦虚道。 旋即,宝剑当啷一声响,宝剑入鞘,神仙姐姐秦芷彤身形一转,留下一阵她身上甚是闻的芳香,让李燕云一阵心旷神怡。 秦芷彤莲步轻动,急走几步,打开了房门,停住脚步,背对着禅房中的她们,道:“你俩赶快起来吧,雨兮你好好保重,洁儿你作为圣姑,切莫让属下看到你如此轻泣,失了威严。” “师傅?你不杀他了?”俩女心里一喜,泪眸四目相对一下,便看向房门前的秦芷彤。 第135章 如隔三秋 秦芷彤并未回答白若洁的话,当下,俩个爱徒如此以命相求,让自己别杀这个龙二一,自己又如何肯抛弃师徒之情,杀了那龙二一? 师傅啊,为什么要嘱托此遗命给我,她心里暗暗轻叹,方才俩个徒弟哭泣求情,让她也有几分动容,泛红地美眸娇瞪了一下,禅房中那笑嘻嘻的男子,莲脚一跺,美丽地身形便如一只轻燕般飞起,消失在禅房门前。 “师傅,师傅!”雨兮和圣姑连忙起身看着门外呼道。 雨兮目光恍惚地看着门外,樱唇轻张微叹一声:“这下可好,师傅被我和师姐逼到如此地步,定然伤心欲绝——坏胚子,都是你害的,师傅肯定好难过的。” 雨兮转过柔躯,秀目含泪瞪着李燕云,小嘴抿着,心里委屈不已,晶莹地泪珠儿自眼眶中流落在凝脂般白的绝丽之颜上,如骤雨打青荷般美不可言。 见她泪水莹莹,我见犹怜之色,李燕云走上前来,一把将她柔躯抱紧在怀里,他轻轻一笑道:“雨兮宝贝,你想死朕了,这些时日朕每天都念你想你——”见旁边圣姑老婆瞪着自己,李燕云忙加了一句:“——哦,还有圣姑老婆,我每天都在想你们俩。”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些许时日未见,不知隔了多少个春秋,被李燕云搂着,雨兮俏脸贴在他胸膛前,心里幸福之感不言而喻,甜蜜万分,羞喜交加与委屈,融在一起,心情复杂万分。 不管她平日里多么冷艳清绝,此刻地雨兮更如一个小女孩般,在他怀里撒娇,听到李燕云这番话,她知道自己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他那番话,让她哭的更为伤心了。 “都怪你,都怪你!”她娇泣着,同时俩只小拳,不停地捶打李燕云的胸膛,见他笑嘻嘻地样子,她娇躯无力,小拳更如击打在棉花上般,愈发没了力气,在他怀里嘤声轻泣。 “呜呜——坏人,刚才师傅要杀你,吓死我了——” 见雨兮与李燕云如此幸福相拥,醋意顿生的圣姑,也忙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抱,似方才真吓坏她了,圣姑泪水如开闸的洪水般,止不住地哭泣,在李燕云怀里嘤嘤泣着,“臭坏人,你有没有事?哼——你是皇帝,还蛮了我这么久,我恨死你了。” 这软绵绵地柔声,口上说恨,听在谁耳朵里也不会觉得她似真的恨。李燕云心里感动之余,大手将她搂的更紧了。 “嘿嘿,我这不是没事嘛!” 怎么说都是这俩个老婆救了自己,否则以那个神仙姐姐的脾性,自己蔫有命活?唉,老子英明一世,竟然被俩个老婆给保护了。 李燕云抱着俩个女子,一个生的绝色之颜,冠压天下,一个白莲教从民间挑选十足的美儿,人前娇冷,在自己面前却如小姑娘般,搂着此俩个截然不同地美丽老婆,李燕云如夏日里吃了个冰淇淋,从头爽到脚。 这一幕当真是羡煞旁人,不过方才那神仙姐姐,也不由让李燕云想到,不把八王爷转移一下简直太过不保险了。 倘若神仙姐姐愚忠不堪,把八王爷在哪家客栈被软禁的消息跟小王爷说,那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了?而且明日便是白莲大会,如此节骨眼上,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以堂主的身份给雨兮安排了一间禅房,关上禅房门后,李燕云忙转过身,握住雨兮地小手道:“雨兮,快快告诉相公我,你师傅有没有把八王爷被软禁地消息,告诉过其他人?” 见他眼神急切,似意料到他所担心什么事,雨兮绝色地脸上柔柔一笑,玉指在他额头一点,道:“瞧你急的,你放心吧,我师傅曾想告知八王爷陆府被你占据乃你所为,可师傅去八王爷的住处六合县,一打听才知道,他早就离开了那里。” “于是几番周折,打听到在山下客栈,岂料才发现八王爷被软禁了,而且客栈附近那么多身手高强的锦衣卫,师傅没有轻举妄动,才来山上找我师姐的。” 李燕云松了口气,还是雨兮懂我啊,老子就开了个头,她便知我心里想些什么,李燕云感动地大手在她腰间游荡,她妙眸一瞪,李燕云心里咯噔一下,忙松开她。 她脸蛋一红,忽地“噗嗤”一笑,这坏胚子敢对其他女子那般随意,可在自己面前,却惊惧几分,方才他那般想吃,却有不敢的样子,让雨兮顿感好笑,隐隐心中又有些心疼。 “坏胚子,你放心,我迟早是你的人,跑不掉的。”雨兮脸红如血,绝色地俏脸,艳丽非凡。 “哈哈哈,我知道地雨兮,方才我只不过实验一下你的反应能力,”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道:“事实证明,你和以前一样,反应灵敏。不过雨兮,你倒是说说,你师傅会不会在圣姑这搬不到救兵,会去小王爷那里搬救兵呢?” 本想说“你师姐”,但李燕云感觉在自己这个雨兮老婆面前,提着俩字甚是敏感,合着师姐妹,都是自己老婆,怎么说雨兮心里都会觉得别扭,于是乎,在雨兮面前才称白若洁为圣姑。 雨兮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她好笑地白他一眼,李燕云尴尬地笑了一声,雨兮轻轻摇头道:“没想到我和师姐都中了你这坏胚子的毒了,真要被你欺负死,你才甘休!” 她蹙眉凝思片刻道:“依我对师傅的了解,她向来孤僻,对陌生人更是忌惮非凡,不过辅佐八王爷乃是师傅的任务,她却也有可能托人跟小王爷说。” 李燕云眼睛圆睁,我靠,那还了得?李燕云忙道:“不行,如此太不妥了,你师傅若跟小王爷说的话,那我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雨兮轻轻笑道:“坏胚子你无需着急,来时我和师傅见山下有很多官兵巡逻,想必是你安排的吧?” 这个是自然,而且到了白莲大会之际,官兵是只准白莲教的人只准进不准出的,到时候一举歼灭,李燕云轻轻点了点头。 “那如此甚好,”雨兮道:“你且在山上,如果我师傅还要来杀你,你只需去我师姐那里,她定可保你性命——” 雨兮如此一说,李燕云顿时明白了雨兮的用意,忙道:“不行!让你一个人前去通报转移八王爷的事情,我不放心,万一你师傅又将你带走,那怎生是好,这会儿好不容易见面了,我还没和老婆待够呢。” 他担忧之下忙将雨兮紧紧抱在怀里,仿佛下一刻她就会飞跑了似的,见这个坏胚子此刻如小孩子般,雨兮轻轻摇头,她玉面羞红,心里又暖又甜,如吃了水蜜桃般甜甜蜜蜜。 她滚烫地俏脸,贴在李燕云胸膛,樱唇微启,温声细语道:“你这坏胚子,怎生跟个孩童般?如此大事,无人去通报,万一打乱了你的计划,可如何是好呢?” 鹰女?青儿?李燕云忽地脑子中一亮,嘿嘿一笑:“雨兮,有办法了!”李燕云说着,忙跑到外面去,扬起头来看着天空。 这坏胚子还是喜欢弄些神秘,见他如此,雨兮唇瓣微弯浅浅一笑,她跟了出来,同时随他仰望天空,只见天空上一只苍鹰盘旋于上空。 卧槽,这只雌鹰真的在?青儿,好青儿,太谢谢你了!李燕云脸上一喜,此时真恨不得亲那青儿几口表示感谢,他忙手指放在口中长长吹了一声。 那只苍鹰如听到指令般,令雨兮好奇地是,它竟从青天上直直俯冲而下,不出一会,李燕云伸出手来,此鹰竟立于他手掌之上。 第136章 苍鹰送信 本来那鹰女青儿让自己别摸这只雌鹰的,可眼下也没办法了,嘿嘿,说不定这只鹰身上有老子的气味,那青儿会为此更加喜欢这只鹰了呢,到时还得好好感谢老子呢,李燕云胡思乱想了一通。 怎么说李燕云的毛笔字都差了点火候,便让雨兮写了一张字条,绑于苍鹰脚上,便放飞此鹰。 那青儿为天地教的人,怎么说也是保皇党,此鹰寻到她,让她把转移八王爷的消息告诉锦衣卫周朗,这肯定是很稳妥的事情。 放飞苍鹰之后李燕云关上房门,上官雨兮收拾好笔墨之后,蹙着黛眉望着李燕云,好奇的道:“坏胚子,我可见过信鸽,可从未见过这种送信的鹰,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之景别说李燕云一开始都震惊不已,此刻上官雨兮也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转过身来,朝雨兮走来,李燕云哈哈一笑:“此鹰的主人,名为青儿,对了她说她还有个外号叫鹰女,据那青儿姑娘说此鹰不光会送信,还会侦查消息,当时她还为此演示一番,此鹰竟还会画地图,当真是厉害,而且……” 李燕云便把一些详细经过跟上官雨兮说了,待说到他口中的雄鹰,上官雨兮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膛道:“你这坏胚子,我曾跟你这么久,怎生不知道你还有一只雄鹰?还名曰二弟的?那青儿姑娘如此好奇,你便给她看看那只雄鹰,又何妨?” 自己这个雨兮老婆还真是大方地很,你老公的雄鹰,怎可给别人看?李燕云龇牙咧嘴满脸银笑道:“雨兮,不可,不可呀!嘿嘿,这个雄鹰二弟,只能你、魏灵容宝贝、以及柳如是乖乖,和圣姑老婆,你们四个可以看,其他人,看不得地。” “哦?” 雨兮睁大美眸,看着李燕云,心里也愈发好奇了,疑问道:“这是为何?” 李燕云神秘一笑,掀开隔间的幔帐,将上官雨兮扶坐在榻上,自她身侧坐下,搂着她的香肩,在她耳前轻吹一口气,便说出雄鹰二弟乃何物。 他如此行为雨兮只感耳根发痒,脸颊微微一热,当听到那“雄鹰”为何物,她嘤地一声,轻呸一口,脸颊火热如火烧板,小拳轻锤李燕云:“你这坏胚子,这种羞人的话都说得出口,讨厌死了!” 她诱人鲜润地红唇一张一兮,看得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她锤来的小拳被李燕云接住,李燕云手指在她手心一挠,她身子酸软便没了力气般,柔躯紧紧靠在李燕云怀里,轻轻道:“我们这些女子,要被你欺负死了,饶是她青儿不懂,哼,她要知你如此轻薄于她,她想必会一剑杀了你,我也不管。” “真的不管么?”李燕云大手在她香背上轻轻摩挲,柔声道:“那我被青儿杀了,雨兮你可就要守寡了哦——” 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雨兮眼眶一热,绝色地脸上显现几分薄怒:“我……唔!”她刚要说我才不管,樱红地小嘴便被李燕云恨恨亲住。 她喜悦地两行热泪自眼眶中,流在桃红般地绝色之俏脸上,樱唇贝齿被李燕云灵活地舌头轻巧的撬开,李燕云如恶狼般在她口中索取着甘霖,她口中似有魔力般,让人口齿留香让人着迷。 他曾多次想得到自己,可这一刻上官雨兮自知今天是如何也躲不过去了,没想到上官家案子虽说快要查清,可还没完全翻供,自己却在这坏胚子手中沦陷了。 她粉腮发烫,娇艳欲滴,心中急跳,又羞又喜,在他怀里柔躯更如在火炉般滚烫不已,她芬芳且愈发急促地鼻息吹打着李燕云的脸庞,更如助火之风般,让李燕云无法自拔。 雨兮逮住一丝空隙,羞羞轻道:“坏,坏胚子,讨厌死你了!” “小妞,我爱死你了。”李燕云大手浮上她的胸前,她感觉胸口一紧,不由柔躯一颤,羞怩地叮咛一声:“臭皇帝,你是天下最坏的人——” 俩人缓缓倒在床榻,床幔缓缓落下,片刻后,上官雨兮一声尖锐地轻哼声之后,床榻愈发疯狂晃动起来,欢乐的低哼轻喘,弥漫整个禅房。 斜阳暖照,翌日鸡鸣,李燕云顿感脸庞发痒,他微微一皱眉,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雨兮,她羞红地俏脸搭在自己胸前,正睁着圆溜溜地美眸看着自己面庞,初做女子地上官雨兮,她又多了一种美艳。 她柳眉下美眸如杏,精巧如雕般地瑶鼻下红润地鲜唇微抿,面红如血,娇丽不已,这张冠压天下的绝色之颜,任哪个男子见了,恐怕都不会不动心的。 “你醒了,坏胚子。”雨兮唇瓣微弯,见他满含笑意地看着自己,她心里急跳俩下,想起昨晚地疯狂,她心里羞不可抑,她忙将羞红地俏脸埋在杯子内:“羞死个人可,坏胚子,不许这么看着我——你要知,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子,一般男子休想碰我分毫。” 知她是为昨夜的疯狂,而感到害羞,更为自己解释着,李燕云在她香额上亲了一口,“傻瓜,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怎会不知?平时想碰你一下,你都要杀了老子似的。你放心,你永远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子,朕要你母仪天下!” “相公,你懂我——可是,相公,你为何只想让我做皇后呢?不是还有师姐、如是、魏灵容妹妹……” 她抬起头来美眸中蕴泪,心里感动不已,此刻,他既然能说出这种话在雨兮心里,就已足够,再说,他平时哪里是怕自己,分明是顾忌自己的感受,才不对自己动手动脚,那是爱惜自己,有他这份情,即便和他待在一起就满足了,当不当皇后已然无所谓。 李燕云的大手在被窝里,轻轻地摩挲着她绸缎般丝滑的纤腰,李燕云笑道:“傻瓜,朕也不是没想过,可她们并不合适做皇后,容容宝贝太过乖巧了些,圣姑老婆看似傲冷,实则太过任性、如是乖乖,乃文弱女子,更不合适、不过,你们在我地心里都是第一,并列的。” 李燕云笑嘻嘻地回答着上官雨兮的问题,上官雨兮红着俏脸,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诱人地樱唇瓣微微弯着,娇哼一声道:“你这坏胚子休想瞒我,哼——看样子你是想让我对付你宫中的德妃,还有贤贵妃吧。” 第137章 挽髻礼仪 奶奶地,在这小妞面前,还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每次刚开个头,就能被她猜中一二,李燕云老脸一红,不知该如何说。 在李燕云心里,那俩个妃子并不等于自己的女人,他更没任何感情可言,那德妃城府极深,贤贵妃又是个狠辣的主,无论让容容宝贝,还是如是乖乖,以及圣姑,无非是送人头,或者被利用,也只有雨兮有冷静的头脑,可以对付她们。 雨兮见他默认,眼眶微微发红,美眸茫然:“你可曾记得,我在宫中与你说过,我姐姐上官良妃,本名上官雪兮,就是被贤贵妃所害?” “记得,这个自然记得,”李燕云正色道:“放心吧,一旦找到证据,老子定不饶她!” 他的话雨兮也相信,这坏胚子向来是说到做到的,蓦然间,雨兮脸色黯然,道:“其实,我本来打算放弃,不想给你这坏胚子增加负担,可既然如此,日后如若在宫中,让我发现她对无论是容容,还是如是或者我师姐,有什么不轨,坏胚子,你可就别怪我对那贤贵妃无情。” 见她眼神锐利,绝色地俏脸上满是倔强,似不像是在开玩笑,深知她脾性的李燕云忙点头笑道:“雨兮啊,那肯定的呀,嘿嘿,不光你,朕也会将她法办地。” “所以你现在改变封我为皇后决定,还来得及,否则,我可能会让那个贤贵妃没好日子过的。”雨兮轻咬粉唇道。 娘地,也只有你敢这么威胁朕了,不过雨兮倘若可以找证据除掉贤贵妃,李燕云又何尝不愿意? 反正老子也看那贤贵妃不顺眼,李燕云嘿嘿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当驷马难追,朕说你是皇后你就是皇后,你当朕的册封,是闹着玩的么?” 感受着纤腰上那只大手,雨兮脸色一红,她脸蛋贴在他胸膛,娇哼一声道:“你可考虑好了,坏胚子,我说到做到的。” “考虑好了,你相公我如此对你,你不给我生个十个八个皇子,老天估计都看不下去。” “坏胚子,什么生个十个八个的……羞死人了。” 俩人温声细语地说了会话,不知过了多久,禅房的门被敲响。 外面传来了萧风的声音:“雨兮姑娘,不知龙堂主可在你这?圣姑说,倘若他没有在自己房间,定然就在雨兮姑娘你这里了,白莲大会如期而至,还请龙堂主莫要迟到。” 这坏胚子不但在,还在这里待了一夜呢,想起这一夜的事情,雨兮脸如火烧,轻轻道:“没想到圣姑还挺了解你的,坏胚子,真要被你欺负死了。” 圣姑老婆真是深得我心,李燕云哈哈一笑,大手在她翘臀上摸了一把,这才起身舒了个懒腰,才朗声冲着房门道:“本堂主昨夜与雨兮姑娘商榷一些本教之大事,所以逗留了一夜,且稍后片刻,本堂主待会便出来。” 听他张口胡绉瞎话丝毫不带脸红的,雨兮哭笑不得。 “堂主莫急,在下候着便好,圣姑说了,今日在下任龙堂主差遣!”房门外萧风回应道。 这萧风可是个高手,李燕云也早已领教过,昨日将火枪赠于圣姑,自己一来二去没了防身的武器,这圣姑把这么个高手让来保护自己,奶奶地,这丫头,对自己是真的好啊,李燕云大为感动。 李燕云穿好袍子下榻,这时身后传来雨兮地声音:“坏胚子,你要替我挽髻,怎生这点礼仪都不懂了?” 上官雨兮脸颊嫣红,秀眸满含幽怨地娇瞪着李燕云,肤若凝脂般地绝色脸蛋上尽是绯红,李燕云一拍脑门,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这古代女子初为人妇,都要丈夫帮她将发髻挽起,表示此女子已经有男人了。 李燕云尴尬地笑了一声转过身来,只见雨兮早已穿好红色的亵衣,白藕般的手臂身在李燕云面前,玉手中捏着一枚玉簪,精雕玉琢般漂亮地脸蛋上尽是红霞。 “嘿嘿,失误,失误,一时想到白莲大会在即,竟忘记了!”他坐在榻前,小心翼翼地挽起她泼墨般带着一股芬芳的黑发,轻轻挽起。 “哼,你这坏胚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难道柳如是、容容妹妹、还有圣姑、她们都没怪过你么?你怎生如此粗心,她们不提那是不好意思提,你却也无心无肺的,让她们受了委屈。”雨兮责怪道。 雨兮这么一说,李燕云还真有点愧疚,唉,大老婆就是大老婆,教训的是,自己的确对不起容容宝贝、如是乖乖、还有圣姑老婆啊。 “是是是,雨兮骂得对。” 李燕云本就脸皮厚,雨兮如此说他,他心里反倒很舒服,有一种家的感觉,更如老婆管老公那般温馨。 听他认错态度极好,雨兮心里一软不忍在说他什么,她便话锋一转,跟身后地李燕云道:“相公,门外那个是何人?” “嘿嘿,说起你也认识,不对,你应该没见过,只不过他认识我们,当日在玄武湖畔,正是此人打晕我们四人的,名曰萧风,乃白莲使者,是个大大大的高手!”李燕云夸赞道。 雨兮轻嗯一声道:“圣姑能把此人派来保护你,还真是对你痴心一片,生怕你会发生什么事,相公日后切莫辜负了她,她是我师姐,和我一样一心为你,你定要对她好才是——” 雨兮之言令李燕云甚是感动,这小妞越来越善解人意了,不但不吃醋,反而还如此教导自己,当真是好老婆,有此老婆,夫复何求? 出了禅房的门,那人高马大的萧风如小山似的,背着立于门前,李燕云一开门,萧风忙转过身来,作揖问好:“见过龙堂主!”又见他身后跟着样貌绝色的雨兮,忙又向雨兮问好:“见过上官姑娘。” 上官雨兮大大方方地含笑点头算是回礼,李燕云拍了拍萧风的肩膀道:“萧风兄弟,既然圣姑将你指派于本堂主,本堂主正有一件事要吩咐于你。” 萧风虎面甚是严肃,忙抱拳道:“龙堂主但说无妨,在下定然做到。” 李燕云轻嗯一声,笑道:“本堂主要你下山去寻一名,名为周朗的人,就说龙二一堂主,要他带一些人前来!” 方德本就人手众多,自己这边有个萧风,还不是很保险,李燕云为了防止万一,打算将周朗等锦衣卫,一并叫上山来。 “是!”萧风应了一声,便要走,李燕云忙道:“且慢,萧风兄弟,白莲大会在哪开?” 李燕云颇为尴尬,奶奶地,在圣姑面前只顾着摸摸抓抓了,这点事竟然忘记问圣姑老婆了,哼,今天老子就让那些贼人,死无葬身之地! 第138章 白莲圣会 在萧风的告知下,李燕云才得知,白莲圣会布置在千佛岩。千佛岩,本为白莲教禁地,为了布置白莲圣会,方临时对白莲教众开放。 千佛岩岩壁上,鬼斧神工般雕刻着密密麻麻神态各异的佛像,岩下,下方一些写着白莲教教条的白色布旗随风飘着,一块圆形空地上,白莲教堂主方德、庞于、张虏早已到齐,立于圆形圣坛上。 周围则站着一些拿着大刀的白莲教教众戒严,再往外扩大一些,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头涌动,皆是白莲教教众。 本就是九月九日重阳节,又遇白莲教每年一度的白莲圣会,每个教众脸上都洋溢着欢笑,有的却庄严肃穆,每个人的表情不一而足。 张虏跟庞于道:“我说庞堂主,龙堂主怎地还不来?” 旁边方德冷哼一声,他脸上满是不屑,对于他口中的龙堂主乃嗤之以鼻。 庞堂主瞪了一眼方德,小声跟张虏道:“应该无碍,龙堂主自知今天乃白莲圣会,定不会迟到。瞧,这不来了么?”庞堂主朝人群中一个笑嘻嘻的人,努了努嘴。 正说着,教众一声长喝:“青阳堂,堂主龙二一到——” 由于圣坛只有堂主,和白莲教的特殊任人物方能进来,上官雨兮只能在圣坛旁边停下脚步,灵动地美眸环顾周围,看着那些拿着大刀的教众,她樱唇微动,低声细语道:“坏胚子,小心点,今天注定不同寻常!” “知道了雨兮宝贝!” 李燕云应了一声在她丝滑的玉手上摸了一下,便笑嘻嘻地走入圆形圣坛中,雨兮绝色的俏脸一红,这坏胚子都这个时候,还不忘占便宜!她唇瓣一弯,无奈地摇头苦笑。 走进圆形圣坛,李燕云随意地朝方德抱了抱拳:“哎呀,方德堂主早啊,今天乃我教圣会,又是重阳节,方德堂主一大早摆着一张脸,看样子不太开心啊?莫非今天方德堂主在谋什么事情?哈哈,在下开玩笑地,还望莫怪。” 李燕云很明显话中有话,旁边的庞于和张虏笑而不语。 “你!”方德堂主瞪了李燕云一眼说不出话来。 哼,瞪什么瞪?今天你惨了,老兄!李燕云没有理会,望向庞于张虏二位堂主,话锋一转:“——庞大哥,张兄,早啊!” 轮到这俩位堂主,李燕云的称呼都变的亲切了许多,二位堂主听着心里也极为舒坦,笑哈哈地冲李燕云抱拳。 三人客套了几句,李燕云看向周围,却唯独不见圣姑和小王爷,便小声跟二位堂主交头接耳道:“二位贤兄,圣姑和小王爷怎地未见?” “龙堂主刚入我教,有所不知,也可以理解。”庞于笑道:“每年圣会,都是我等堂主先到,圣姑与教主再到,这是规矩。” 合着就是压轴的呗,就跟朕上朝一个道理,总不能朕一个人先去朝堂上坐在龙椅上,等着大臣吧?李燕云嘿嘿一笑:“在下懂,在下明白!” 张虏也道:“不过小王爷的话,这就不知了,也许是为什么事耽搁了。” 也有可能在找他老爹,奶奶地,还好老子用青儿的苍鹰告知青儿,让她通知了周朗转移八王爷,否则就麻烦了,李燕云笑着点了点头,小王爷没来,恐怕在场的也只有李燕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三人正说着话,一声长喝打破了教众的喧闹声:“白莲圣姑到——” 这一声如惊雷的威力般,在场的人数众多的教众,立时安静下来,一时鸦雀无声,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白纱衣裙,身材婀娜多姿,头戴白色轻纱斗笠的圣姑,她莲步轻缓地朝圣坛走来。 她美貌地脸蛋被轻纱阻隔,依稀可见那张迷人的秀脸正挂着笑意,李燕云看得一呆,奶奶地,我圣姑老婆这身打扮真跟个仙女似的,下次让她穿这身轻薄一下她,得有多刺激,李燕云搔搔地笑着。 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名的教众,立刻缓缓跪下,敬畏的不敢抬头,齐声山呼:“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山呼完毕,气氛又立时安静下来。 李燕云在原地望着她银笑,跪下的庞于和张虏忙拉了拉李燕云的袍子,李燕云这才意识到,在场的只有自己和圣姑俩人站着,他忙跪下配合道:“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他这一声在此情景之下,显得尤为突兀,教众中不时传来哄笑的声音,李燕云浑然不在意嘿嘿笑了几声,心里想道,我这个圣姑老婆排场倒也真大,丝毫不亚于老子上朝的时候那场面了。 轻纱后的那种绝俏的脸蛋一红,面含笑意,这坏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正经,竟然闹了笑话。 圣姑走至圆形圣坛正中间,李燕云立时闻到一股熟悉的芬芳,心旷神怡。她望着周围跪下的教众,道:“愿白莲神护佑众教友,教友请起!” 她那双若玉地小声手摊出缓缓上扬,教众们连同各个堂主,这才缓缓起身,在场的无论是堂主还是教众又忙作揖长喝:“谢圣姑,圣姑普度众生,永恒不息——” 在这番礼仪折腾下,这还不算完,又连续跪了俩次,山呼了俩次方才作罢,依照规矩每个人手中点燃一支香,教众们连同堂主和圣姑又向千佛岩上的诸佛,进行拜祀。 李燕云本就第一次参加这所谓的白莲圣会,甚是生疏,只能别人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几番下来,心里愤愤,这白莲教的规矩,还真是多。 圣姑面对众多教众道:“有教友们的帮助,白莲教才有今天,绵延数百年,白莲教锄强扶弱功德甚多,不一列举。今日乃重阳节,白莲教主不在,本主暂主持今年的白莲圣会,本教向来是救群民于水深火热,可现在正值大宗盛世,当今皇上也爱民如子,本主宣布,要归顺于朝廷,教友们,可有此想法?” 圣姑如此说来,顿时下面乱成了一锅粥,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方德也是脸色大变,忙道:“圣姑,你怎能一意孤行,你若如此,那白莲教百年基业要毁于你手,再说了此事教主可知?教主如若也有此决定,在下定当无话可说!” 似意料到方德会反对,圣姑看着方德道,娇声喝道:“放肆!教主已经把圣会交于本主,自当有本主决定一切事物,你一个堂主乱插什么嘴?” 你爷爷的!圣姑她老公在这呢,老子岂能看着你欺负我老婆!李燕云向前一步,看着方德,冷哼一笑:“圣姑说的没错,你一个堂主怎么和圣姑说话地?再说了,教主都如此信任圣姑,你竟然还敢僭越,竟如此顶撞圣姑?当真好大的胆子!” 这下可如何是好?小王爷怎么还没到?方德纳闷间,见圣姑和龙堂主都如此说,方德哈哈一笑:“既然我一个堂主说了不算,那么你可曾问过教众?”方德看向乱哄哄的教众,大声喊道:“圣姑如此谬言,你们可有听她的?可有愿意归顺朝廷的?” 第139章 归顺朝廷? 方德如此一问,立时圣坛周围寂静无声,一时无人说话,李燕云见此,忙举拳道:“在下乃青阳堂堂主龙二一是也,赞同圣姑之决定,归顺朝廷有什么不好?再也不用颠沛流离——归顺朝廷!归顺朝廷!归顺朝廷!” 李燕云举拳喊了三声打破了寂静的气氛,庞张俩位堂主反应过来,也连忙举拳喊道:“归顺朝廷,归顺朝廷——” 白莲教三位堂主都举拳赞同,那些教众有的被鼓动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似有心动之势,人群中的上官雨兮环顾四周见教众犹豫,便朝李燕云柔柔一笑,忙举起小拳喊道:“归顺朝廷,归顺朝廷——” 登时,教众中隔三差五便有人举拳呐喊此口号,不多时人声鼎沸,李燕云听着这声音内心感动,他深知,这些人都是大宗的子民,却被白莲教教主给蛊惑,最终会成为八王爷谋反的牺牲品。 还好自己比较英明,他们如若归顺朝廷就可以免死了,而那些拿着兵器的教众似无动于衷,方德的脸色愈发难看,奇怪了,八王爷和小王爷怎么这会还没到?在不来,要坏大事了! 方德看了一眼李燕云,心里恨的发痒,此人当真麻烦,屡屡坏我大事!他忽地大喊道:“凡事归顺朝廷的人,全都是叛教之逆徒,兄弟们抄家伙,给我抄家伙——” 几千名教众一听此话,安静下来,令人震惊地是,教众中那些拿着大刀的人,刀刃自刀鞘中抽出,只待方德一声令下,那些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便可成为刀下亡魂。 本来是让教众归顺朝廷,如此之下反倒害了教众?圣姑吃惊之下,轻纱后那绝丽的秀脸急变,娇喝道:“方德,你好大的胆子!” “圣姑,你带头叛教此刻已无资格再说什么,你是本教第一罪人!”方德看着教众道:“你们可还听这妖女胡言乱语?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们倘若归顺朝廷,等于是叛教,只有死路一条!” 方德这狗贼,竟然还想用武力压迫这些人,哼!还好老子早有防备,李燕云阴阴一笑,在圣姑耳前耳语几句,圣姑听闻点了点头。 虽不明白李燕云的用意,但她此刻对这个坏人有着极大的信任,她冲着教众道:“归顺朝廷的请放下兵器站左边,不同意的请站右边!” 此言一出,几千名教众人头涌动,一些贪生怕死之辈,却选择了方德那一阵营,殊不知那样他们会死的更惨,不过,总算选择归顺朝廷的多一些,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可方德那边还是人多势众,皆是拿着兵器的男女老少。 如若方德一声令下,后果真不堪设想。 他们在搞什么鬼?方德见此忙冲教众大声喊道:“你们给我听着,归顺朝廷的别怪我方某不客气,到时我会依照本教教规,正法你们!” 教众们选边站,中间让出了一个十几丈宽度的道,方德的话虽然有些作用,可收效甚微,只有一些贪生怕死的人加入他的阵营,恰在此时,方德见势不妙,又道:“来人,将这个小妖女还有这个三个堂主拿下,等待教主发落!” 十几个拿着大刀的教众本就是方德的人,他们朝圣坛走来,俩个堂主慌张不已,李燕云见此忙挡在圣姑身前:“喂,她可是你们圣姑?你们休要听这方德狗贼的话!” 看着他身影,圣姑心里一暖,在他眼里这个坏人虽说武功低微,可如此之下,让她感觉甚有安全感,即使面对那么多拿着刀的教众,她面色也未有动容。 方德气急,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朝李燕云闪了过来,拳头带着劲风朝李燕云打来,圣姑轻纱后的妙眸圆睁,人群中的上官雨兮心里一紧,俏脸急变,圣姑反应过来,反手一掌,方德的拳头顿时打在圣姑的掌上。 如果不是圣姑接这一下,恐怕李燕云可就惨了! 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圣姑娇躯微微后退了几步,可下一刻方德身形一转,刹那间便至圣姑身后,拳转化为爪,掐在圣姑脖子上。 庞于和张虏大惊异口同声道:“你放开圣姑!” “放开我娘子!” 李燕云情急之下喊出这一声,无亚于晴天霹雳,教众们诧异万分,圣姑竟然有相公?喊出之后,李燕云才后悔万分,奶奶的,这下更遭了! 坏人!圣姑心里又羞又无奈,轻纱后的美眸中蕴泪,坏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喊她娘子,她秀脸如火烧般地发烫,心里羞不可抑,丝毫忘记脖子上的利爪。 “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方德笑了一阵后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圣姑竟然有相公,我早怀疑你俩有一腿,没想到还真是!教友们,就是这个妖女,背弃了本教之教规,如此你还信任他么?” 圣姑咯咯一笑:“我本就有自愿放弃圣姑的身份,归顺朝廷的打算,如此一来,嫁娶之事岂不正常?方德,恐怕是你另有所图吧?” 十几个教众将李燕云和庞张二位堂主围在圣坛中,一时气氛颇为紧张,没人发觉的是,这时,人群中多了俩个女子,其中一个着粉红色的罗裙长袍,黑瀑般的黑发披于香肩,她手拿宝剑,另只手中立着一只鹰,面色担忧地看着这一切。 而另一个一身白色轻纱似的长裙,她五官精致,美的如天上的仙子般,面色冷艳清绝不已,手中提着一柄宝剑正淡淡地看着圣坛中的情景。 “有所图?”方德笑道:“即便有所图,本堂主也是想将本教发扬光大,而非像你这般,断送本教百年基业……” 方德话还未说完,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话:“捉拿反贼,捉拿反贼!按八王爷之令,捉拿白莲教谋逆之人!尔等速速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正为此捉急的李燕云,看清此人,不由心里一喜,周朗,你他娘的总算来了!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穿着一身红色蟒袍的周朗和刑部左侍郎马战带人前来。 俩人走在前面,身后皆是身穿甲胄的排成长队的官兵,以及几百名锦衣卫装扮地人,清一色手中拿着大刀。 看到锦衣卫和官兵前来,教众们不由自主的,在中间让开一条更宽的路来。 方德傻住了,怎么回事?明明是八王爷指使自己如此干的,怎番八王爷临阵倒戈,要捉拿反贼呢? 庞于和张虏俩人对视一眼,张虏忙小声道:“龙堂主,八王爷不是方德那一头的么?怎的要捉拿方德那帮反贼了呢?” 庞于也是好奇的看着李燕云。 哼哼,这些老子早就布置好了,他们打着八王爷的旗号,也是我故意安排地! 李燕云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哪能这么说?他嘿嘿笑道:“二位堂主无需疑虑,八王爷弃暗投明了也说不定!我们都准备归顺朝廷了,这些我们自不用怕!”说罢,李燕云冲那些教众道:“那些愿意归顺朝廷的即刻便可下山,这些与你们无关!” 那些手无寸铁的教众本就是普通百姓,只不过在之前的八王爷眼里,他们拿起兵器那就是兵,所以才有招揽天下教众共谋大业的决定。 平时他们本就忌惮于官兵和锦衣卫,如此紧张情形之下,李燕云如此一说,人群中似炸窝了办,他们逃似的离开此地。 “这,这!怎么回事?”方德如发了疯般,冲身前圣姑道:“妖女,都是你干的好事!兄弟们,杀啊——” 第140章 了无踪迹 听到此号令,那些拿着兵器的教众,如发了疯般的朝官兵们举刀,口中喊着:“杀——”便进攻而去。 方德已无理智可言,他大喊道:“三位堂主,你们把钥匙交出来,我可饶这妖女不死,否则——” 俩名堂主不敢言语,令方德吃惊的是龙二一却淡然一笑,似丝毫不担心:“哼哼,你这狗贼,你碰她一下试试!” 他手指在圣姑脖前正要发力,忽地“嘭”一声巨响,方德眼睛圆睁,身子缓缓倒下,这声巨响,在人声鼎沸的声音中甚是刺耳尖锐,让交战的教众和官兵锦衣卫们如同被点穴般,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看向圣坛。 圣坛中方德腹部中枪,血流如注,不一会染红了好一片圣坛,圣姑斗笠轻纱后的那张俏脸一变,她朝李燕云身前凑了一下,小手紧紧抓着李燕云的胳膊。 “坏人,这个火枪威力怎如此之厉害。” “嘿嘿,这下见识到了吧?”李燕云笑道:“其威力不亚于你老公我专打女人的枪。” 斗笠薄纱后,圣姑脸蛋一红,轻呸一口:“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出这种话来!” 把他们围在圣坛中的教众一看,傻了眼,李燕云嘿嘿一笑,大喊一声道:“你们的主心骨都死了,你们还要替他卖命么?还不唯圣姑的命是从?” 如此一幕让庞于和张虏吃惊不已,待反应过来,俩人也忙忙看向那些愣住的教众,张虏大喊道:“你们还不放下兵器归顺朝廷?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庞于道:“你们放下兵器吧,切莫与朝廷作对了!” 周围的一些教众似有动容,忙放下兵刃,可在场还有足足有近千名教众,似要以命相搏,他们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放下兵器只有死路一条,兄弟们,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看着教众与锦衣卫和官兵冲杀在一起,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李燕云面含苦色,无奈摇摇头,为什么朕给你们活路,你们还是不愿意走呢。 教众们边杀便往山下逃去,所过之处皆是尸体遍地,鲜血抛洒,而锦衣卫和官兵并未追寻逃下山的官兵,本以为他们就能如此逃之夭夭。 可等待他们的是“轰隆,轰隆”数十声如雷鸣般的声响,在圣坛中的李燕云和圣姑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大地在震动。 圣姑摘掉斗笠,一张秀丽可人地面孔显露出来,她水眸望着李燕云,好奇道:“坏人,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虽不明原因,可李燕云明白,这是被自己早已命人安排的火炮发动攻击了,唉,他们这是又何必呢!李燕云缓缓闭上眼睛道:“他们都死了,死在了炮弹中!即便有幸存者逃下山的,也会被官兵尽数杀死!” 李燕云这时才懂得,为君者,必须要该狠的时候狠!看着周围的尸体,李燕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奶奶地,真是身不由己啊。 炮声响了好一会方才停下,看着周朗和马战领着锦衣卫和官兵站在不远处,一是不敢暴露李燕云的身份,二又似在等待着李燕云前去,脸上颇为为难地样子。 李燕云跟原地还在想着何为炮弹的圣姑,说了声:“圣姑老婆,且等我一下!”便朝周朗等人前去。 “臣,参见皇上!”周朗和马战作揖道。 李燕云轻嗯一声道:“这白莲大会未曾见小王爷,你们可知怎么回事?” 俩人忙摇摇头,李燕云心里犯疑,奶奶地,真是奇怪,白莲大会按理说小王爷应该到场,难道他提前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所以逃走了?唉,真是不该。 见皇上凝眉思考着什么,周朗笑道:“禀皇上,八王爷按照皇上的吩咐已经转移了,对了,前来告知臣的,乃一名女子,说叫什么——” “叫青儿。”李燕云提示道。 “对对对,皇上,她说她叫青儿,说是龙二一让她转达臣的,臣便知就是皇上您的旨意!”周朗道:“还有,她还透露八王爷的罪证,六合县当真查到一部分八王爷的私造兵器。” 李燕云点了点头,此次大事那鹰女青儿当真功不可没,唉,待完成这些事情,朕就可以回宫与容容小宝贝团聚了,还有那密室的银子。 想到密室李燕云一拍脑门,对了雨兮呢?那小妞可是跟着自己一起来的,李燕云朝圣坛那看去,圣坛那里只剩下庞于和张虏两位堂主,和圣姑,此时,堂主在方德尸体上摸索着什么,不过李燕云断定一定是在找钥匙。 白莲教教众已经全散去,要么就被斩杀殆尽,而周围则是自己的锦衣卫和官兵,地上则是方才交战后留下的尸体,李燕云大惊,心里一紧,忙道:“周朗,马战,速速找雨兮,速速找!” “是,臣遵旨!”周朗和马战应声之后,忙令官兵和锦衣卫寻找。 “雨兮,雨兮!” 李燕云声音略微颤抖的喊着,同时脚步小跑着,在尸体中找着上官雨兮的身影,此时他真怕在尸体中看见上官雨兮,心都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坏人?钥匙找到了!”圣姑小跑过来脸上带着欣喜,当看到李燕云失魂落魄地在喊着师妹名字,她心里一疼忙道:“坏人,我师妹怎么了?” “你师姐,不见了,不见了!” 李燕云眼眶红了,心里想着,娘地,这小妞到哪里去了?不会在交战中……李燕云心里一沉,双眼圆睁,不会的,不会的! 摇了摇头将那些想法抛开,李燕云左顾右盼忙又声音颤抖道:“雨兮,雨兮!你在哪啊——” 见他如此圣姑心里如刀割般,美眸泛泪,小脸凄凄!她笑中带泪道:“坏人,放心吧,师妹会武功的,应该会没事的。” 说是这么说,为了不让坏人着急,圣姑也跟着喊了起来:“师妹,师妹!” 将周围尸体翻了个遍,却无上官雨兮的影子,李燕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又提了起来,这小妞不在这里,会去哪里呢? 栖霞山上树林茂密,野草横生,望着远处的树林,李燕云脸上黯然,星眸中泪水翻滚,小妞,别让我找到你,否则将你屁股打烂,竟然不跟老公我说一声就到处瞎跑! “坏人,等等我——” 见李燕云在前方小跑着,圣姑莲步跟了上去,忽地一个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莲脚一斜,她粉唇轻张:“啊——”一声惊叫,柔躯不稳,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脚腕上的痛处让她泪水直在眼眶中翻滚。 李燕云见此心里一紧,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怎么了?” “坏人,我脚扭了……好疼啊坏人!”她虽是圣姑,但也只有李燕云知道,她在自己面前就如一个小女孩般,李燕云心里一疼,替她揉了一下:“怎么样,好些了么?” 圣姑心里一暖,忍着眼中的泪珠儿,不让流落下来,她忍着痛道:“坏人,你且先不用管我,你先去找师妹——” 唉,还好尸体中并未发现雨兮那小妞,想必她应该无碍吧?李燕云将圣姑拥入怀中,柔声道:“傻瓜,你和你师妹,都是我的心头肉,缺一不可。如若去找她而让你受苦,我心也不忍。” 她美眸中本就泪珠翻滚,本来还能憋住,一听坏人这话,却怎生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珠儿滑落在娇俏白嫩地脸上,她小脑袋拱进他怀里呜呜哭出了声,嘤声娇道:“坏人,为了你,我白莲教圣姑也做不成了,我现在只有你了,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第141章 教训 她所言非虚,她乃白莲教的在民间挑选的一名漂亮幼童,从小培养成圣姑,乃至遇到李燕云才有跟他比翼双飞,更有之前放弃圣姑之位,与他私奔的想法。 在这白莲圣坛,白莲教大批主力遭到李燕云的包抄剿灭,如今她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圣姑,眼下她她说什么都没,这倒也是真的。 李燕云听她嘤声哭泣,心里一疼,大手轻抚她的后脑勺,正色道:“白若洁、圣姑老婆、你放心,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圣姑,是我一个人的圣姑!我李燕云绝对不会负你。你此言差矣,你还有老公我呢,你还有师妹、还有你如是姐姐、这些你可都认识。” 唉,这丫头感动死她老公了!李燕云星眸中的泪水,滴落在她嫩白地脖颈,她微微抬起白璧无瑕,精致秀美的玉脸,泪眸看着李燕云。 见相公大嘴瘪着,泪水自眼角滑落,听他这番暖心的话,她心里甜蜜不已,小嘴一抿,心里一酸,呜呜道:“坏人你怎么也哭了?” “老子是皇上,老子不会哭,除非忍不住!”李燕云情真意切道:“谁让你这丫头惹老老子哭呢——你说说,如果让朕的锦衣卫和那些官兵,看到朕哭,那岂不是羞死老子了!” 本来心情黯然神伤,一听李燕云这话,圣姑被逗的笑中带泪咯咯直乐,她俏脸一红,道:“你这坏人,哪里还会害羞,你若害羞,天底下就没有害羞之人了。坏人,我们该何去何从,你是不是要将我带进皇宫?” 她眼中充满迷茫,又很憧憬,那皇宫紫禁城戒备森严,她从未进去过,可在她心里,只要能和这个坏人在一起,无论在哪,哪怕天涯海角,她都会愿意跟着。 这还用说?做了老子的女人,必须要进宫,谁让你喜欢老子这个皇帝呢?不住皇宫住哪? 李燕云拭去她眼中的泪水,温和道:“那是自然,难道圣姑老婆,不愿随我进宫么?” “坏人,宫中礼仪甚多,我怕我……” 圣姑脸蛋羞红,美眸小心的看他一眼,心里急跳俩下,没敢说下去。 礼仪?哼!他妈地,你这丫头是没想到,你那师妹上官雨兮曾在宫中,哪里还顾得上规矩,一口一个叫老子臭皇帝呢,朕都没杀他!唉,这个小妞到底去哪了呢? 见李燕云脸色不太好,圣姑心里一紧,樱唇微启,忙低声细语道:“坏人,你别担心,我,我会好好学那些礼仪的,不让你为难。” 看这丫头似是误会了,李燕云心疼地在她挺翘地小臀上摸了一把,哈哈一笑:“无需学,怎么舒服怎么来!你这丫头乃养尊处优的圣姑,那些繁文缛节倒也难为你了!你老公我乃皇帝,谁敢对你说三道四,老子砍他脑袋!” 感受着臀上那只大手,她脸蛋滚烫红霞过耳,心里羞不可抑,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娇声柔道:“坏人,你真好,你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你去死我也愿意!” 见这丫头说着说着又要哭了,李燕云忙道:“不可不可,你即便是死,也得是我俩……”轻声在她耳边耳语几句,这才搔搔笑道:“嘿嘿,然后舒服死——” “呀……你这坏人,讨厌死你了!” 听到他的虎狼之词,她心里如鹿撞,脸红如血,小拳捶打了一下李燕云的胸膛,心里羞喜之下,不由在他怀里依偎的更紧了,唇瓣微弯浅浅一笑,眉目间尽是幸福,羡煞旁人。 俩人温声细语说了一会话,心情都好了些许,圣姑拿出自方德身上,搜出的那把钥匙交到李燕云手中。 “坏人,这是第四把钥匙了,如此一来,钥匙便凑齐了!” 李燕云拿过钥匙,眉头皱着,唉,眼下四把钥匙凑齐了,如果密室中真有银两,那么眼下,上官家贪腐饷银一案,便可翻案,老子会昭告天下,替上官家昭雪洗白,只是雨兮那小妞到底去哪了呢? “坏人,你看——” 正说着,忽听圣姑欣喜的叫了一声,晃着玉指朝一个方向指去,李燕云诧异地随她望去,这一看,心里一喜。 只见不远处,一个女子手里提着宝剑,自树林中走出,她黑墨般的秀发随风飘散,婀娜地身段在微风中如扶柳般美不可言,她绝色冠压天下的容颜,让人看了不忍移目,只是此刻她黛眉微蹙,正低着头。 “是师妹,是雨兮师妹,坏人!坏人你快去啊!”圣姑轻拍了一下李燕云的手臂。 雨兮正低头苦思冥想着什么,时不时地转头看向树林,忽地低头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她脸上薄怒之色尽显:“何人?!”她美眸犯怒,忙抬起头来,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坏胚子,你怎么在这里?” 她环目向远处的圣坛看去,只见清一色的几百号锦衣卫,与密密麻麻的官兵在寻找着什么,在看李燕云怒目看着自己,她立时明白了什么。 “我……嘤!坏胚子你!” 她樱唇刚一张,李燕云硕大的巴掌立时打在她紧致地翘臀上,他气怒之下,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她只敢臀上火辣辣的,漂亮地脸蛋一红,杏眼娇瞪着李燕云,银牙紧咬。 “哼!小妞,老子管不了你了是不是?”李燕云怒道:“你不辞而别,可曾想过很多人担心你?你这小妞愈发无法无天了,老子还以为你,唉……瞪什么瞪?说!方才去哪了?” 自知理亏,雨兮心里委屈了一下,但见他大费周章的让人寻找自己,心里还是不由一暖,在也找不到顶撞他的理由。 她撅着鲜红地小嘴,委屈道:“你这坏胚子,凶什么凶嘛?我……我那时见到官兵与白莲教的人交战在一起。混乱中,我看到了师傅,和一个女子打了起来,我担心师傅有恙,便追了去,可追到现在,跟丢了,这才耽误了一些时辰。” 秦芷彤?卧槽,她当时也在?这点李燕云还真没发现!不知方才是否真的打疼她屁股了,吃惊之余,见她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又想起方才在尸体中寻找她的情景,李燕云心里一热。 大手立时揽住她纤细的柳腰,紧紧将她抱在怀中,李燕云声音颤抖道:“你,你这小妞,可知方才老子担心坏了,老子真怕在尸体中发现你!” 见他一会凶神恶煞,一会跟个孩子般,上官雨兮又好气又好笑,听他担心之言,雨兮心里暖如阳照,她俏脸贴在他胸膛道:“你这坏胚子,平时狡猾的紧,如此却怎番糊涂了?我就是死,也会保护你而死,又怎会死在那些人当中?况且没见到我就胡思乱想的,我深受师傅教导,我会些武功,又怎会那么容易死?” 这妞,安慰都不会安慰,还反倒教训起老公来了,李燕云抹了下眼中的泪水,拿出四把钥匙道:“雨兮,你看,这四把钥匙已然凑齐,至于密室中,有没有白银,我们这就去打开密室便知!” 第142章 封赏 雨兮明白,倘若里面真的有八十万两白银,那么自己家的案子方能平反昭雪,上官家几十口,更不用被人称之为贪腐之家,相信父亲上官宇文如此便可瞑目了。 雨兮眼眶微红,点了点头轻嗯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不远处圣姑坐在草地上,正微笑地看着这边,她好奇道:“坏胚子,我师姐她怎的了?” 为了不让她心里有所顾虑,李燕云随口道:“没事,这丫头脚崴了,我背着她好了!唉,谁让我是一个能让天下女子都羡慕的好老公呢。” 在李燕云背上的圣姑脸蛋羞红,一脸的幸福,同时也对师妹,方才失踪的事很是好奇,当听见师傅秦芷彤在白莲圣会之时,竟然也在,圣姑还是有几分惊讶的。 “放心吧,师傅身手高强,师妹你别担心,但是,我好奇的是,那个与师傅交手的女子,到底何人!” 上官雨兮黛眉一蹙,也是对那女子不太熟悉,不知那女子是何身份,她话锋一转绝色地脸上饱含歉意,道:“师姐,都是我不好,让你的脚都崴了。” 圣姑伏在李燕云背上,秀脸一红,撅着鲜红地小嘴,道:“你才不用愧疚呢,要不是不让坏人担心,我才并不会和坏人去找你呢,不过你没事就好,要不然坏人好伤心的,看见坏人伤心,我也就不开心了。” 圣姑看样子是最硬心软,她这番样子更如小女孩撒娇一般,唉,圣姑老婆待我不薄啊!李燕云心里暖暖和雨兮相视一笑,雨兮轻轻摇头,这坏胚子真是几世修的福分,让我师姐如此对他。 背着圣姑,听她和雨兮俩人聊着师傅秦芷彤的事,如此一来,她们关系倒也融洽很多。 “周朗,马战吩咐下去,不用找了,已经找到了!”走到千佛岩前,李燕云看着不远处的周朗和马战道。 一身官服的刑部左侍郎马战,和红色蟒袍周朗,吩咐下去后,俩人快速跑上前来,俩人忙不约而同跪下:“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几百名锦衣卫和官兵们同时跪下山呼,那失踪女子雨兮本为皇后,在官兵中早已传开,在找到雨兮之后,无人不跪下山呼表示恭贺。 人群中人高马大壮硕的萧风,愣神间,丝毫没料到李燕云是皇上,待李燕云朝他轻轻一笑,萧风忙跪下,口中山呼万岁。 李燕云背上的圣姑见此,俏脸上尽是惊讶,忙在李燕云耳前,柔声低低道:“坏人,你什么时候封我为皇后了?” 你这丫头还真能联想,李燕云嘿嘿一笑,轻道:“不是你,是你师妹,你愿意做皇后么?皇后可要管理后宫的,且杂事繁多……” 一听到杂事繁多,圣姑忙忙道:“不不不,我才不愿意呢,只要能和坏人你在一起,无论什么我都不在乎!” “嘿嘿,乖!” 看着坏胚子把圣姑哄的一道一道的,雨兮摇头一笑,这坏胚子啊,早就算计好的!她莲步轻移走上前去,美眸看向周朗和马战,以及众锦衣卫和官兵,抱着小拳,作揖。 “我上官雨兮,让诸位大人,和众将士费心了,在此谢过!” “皇后娘娘言重了。”周朗和马战忙道。 皇后真懂事啊!李燕云笑了一声,忙干咳几声:“圣姑娘娘也在这呢!” 跪下的周朗和马战会意,忙道:“叩见圣姑娘娘!” 有这俩人领头,官兵和锦衣卫也跟着道:“叩见圣姑娘娘!” 本来白莲教教众跑了跑,杀的杀,没了教众,养尊处优的圣姑有一种落差感,却再次又被捧成了圣姑娘娘,仿佛又如此受众瞩目,她脸蛋一红,心里急跳俩下,道:“坏人,我怎么又变成圣姑娘娘了。” “我说了,你永远都是圣姑!” 讨厌!圣姑心里甜蜜不已,嘴角勾起秀脸上尽是甜蜜的微笑,脸蛋紧贴在他背上。 李燕云正要让周朗等人平身,这时俩个堂主忙跑过来,跪下:“草民庞于(张虏)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庞于叩了一头,作揖道:“皇上,草民不知您是皇上,如有怠慢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张虏也是作揖,生怕李燕云怪罪什么。 按说这剿灭方德等逆贼,这俩个堂主功不可没,自己提出归顺朝廷,这俩个堂主也是很支持,论招待不周那是客气话,这俩长老对自己跟兄弟般,哪里有招待不周了? 这俩老小子看似是来请安,实则是来邀功的!也罢!李燕云看破不说破,仰面一笑道:“庞于张虏听旨!——你俩在朕整治白莲教,剿灭反贼方德有功,朕封你俩为应天左右留守都指挥,辅佐江苏总督吴修,另招安白莲教众,让其归顺朝廷充军,不愿者,则分配良田,供其生活,如有当歼作乱者,格杀勿论,钦此!” 本就让那些教众归顺朝廷,如此一来让那些年轻小伙加入朝廷的兵力中,不但可以使他们有了去处,又能免去祸端,两全其美之策。 庞于和张虏听后大喜,忙叩头,齐声道:“臣,领旨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时不宜迟,你俩这就下山去办事吧!” “遵旨!” 待俩位堂主走后,李燕云看向不远处的萧风,此人武艺高强,乃是个将才,不如老子先将他收入锦衣卫,李燕云笑道:“萧风听旨,朕念你武功高强,且多年以来,作为白莲使者,保护圣姑娘娘有功,朕封你为锦衣卫镇抚使,从四品!” “啊?”跪在不远处的萧风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李燕云,口中支支吾吾道:“我,我……” 跪着的周朗作揖道:“禀皇上,交战之时,此萧风兄弟,勇猛无比,更以一敌十,杀的方德等白莲叛贼满地找牙,当真令人钦佩!” 那还用说!李燕云欢喜的不得了,只是萧风犹豫不决的望向李燕云背上的圣姑,似在等她开口,萧风向来只听圣姑的话,圣姑如若不开口,他哪怕粉身碎骨,都不会答应。 “坏人,哼!你真是得了我还不算,还想得到我的白莲使者!”圣姑红着小脸在李燕云背上小声说了几句,旋即望着不远处的萧风,道:“萧风,还不快谢恩!” 她口中的热气喷在李燕云脖间,李燕云感觉甚是舒坦,轻轻笑道:“嘿嘿,这个是圣姑老婆的娘家人,我自不会委屈了他!圣姑老婆和白莲使者我都要了!” 有圣姑开口,萧风如听到命令般,叩头道:“草民萧风,谢主隆恩!” “好了,尔等都平身吧!”李燕云道。 “谢吾皇!” 周朗和马战,及几百名锦衣卫和众多官兵谢恩平身。 想起那密室,正好此山上皆都是自己的人,钥匙又在手,如此一来打开密室只是时间问题,正要吩咐下去,这时一个身穿盔甲的官兵脸色焦急,跑上山来,见到李燕云人等,不由长喊一声:“报——”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李燕云疑惑,冥冥中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虽不知李燕云乃是皇上,但官兵见周朗等人对李燕云毕恭毕敬,也知李燕云身份不凡。 官兵喘了口气,忙作揖道:“属下按总督大人之名,前来报告,由于大部分兵力集于栖霞山,导致金陵城门防守薄弱——小王爷率一些部下官兵,以及白莲教一些人,杀出了金陵城!” 第143章 进入密室 白莲圣会上一直未曾见到小王爷,还当他去了哪里,李燕云断定,这个小王爷李燕山,定是发现没有了父亲李文中的踪迹,心里生疑,带着人马杀出了金陵城。 真是百密一疏啊,早知道也该将小王爷这个狗贼捉拿!李燕云有些懊悔,不过眼下唯一可以确定,小王爷并无去处,唯一的去处,也就是去山东与白莲教教主徐鸿儒汇合。 而且徐鸿儒得知金陵这边白莲教覆灭,定会招兵买马拥兵自重,当下,李燕云便下令给官兵,让他通报吴修,令他差人,派兵前往山东,增援山东总督魏钱之。 唉,奶奶地,关键时刻还真希望魏钱之这个岳父,发挥不同寻常的能力,这样,我和魏灵容宝贝,脸上都有光。 待那名官兵走后,李燕云背着圣姑老婆,领着雨兮,周朗和马战萧风一干人等,朝千佛岩而去。 千佛岩乃峭壁上甚多佛像,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上官雨兮见此,美眸一眯,黛眉微蹙,脸上犯疑,若说那密室,应有入口,可这么多佛像,哪里才是入口呢? 她好奇地看向李燕云,李燕云也是眉头紧锁,似也在思考相同的问题。 “圣姑老婆,你们白莲教这个禁地,密室入口在何处?”李燕云跟背上的圣姑道。 见皇上背着圣姑,周朗和马战惊羡不已,这得是何等的恩宠,让皇上背着。 圣姑似也发觉了他人的目光,心里甜蜜的同时,漂亮脸蛋也不由一红,浮上艳丽的红霞,乍一看更是美艳了几分,她樱唇轻启,柔声细语道:“坏人,你放我下来,我脚感觉好多了呢!” “哦?” 李燕云膝盖一弯身子一低,她莲脚着地,可李燕云和雨兮还是生怕她会摔倒,忙扶住她,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见此李燕云和雨兮这才放心的松开她,她轻走几步,朝俩尊佛像而去,李燕云看着俩尊心里暗道奇怪,俩尊佛像足有两米之高,其他的佛像则是雕刻于岩壁上,而这俩尊佛像,则是似从它处抬来一般。 圣姑玉手指着其中一尊佛像,朝李燕云盈盈一笑道:“坏人,这个弥勒佛像后面就是一个山洞,里面就是密室了!” 原来如此,圣姑老婆太棒了,李燕云欣喜不已,看着这石像,怎么也得千斤,最少也得七八个人方能移动,李燕云点了点头朝旁边的周朗道:“周朗,去,喊些弟兄来,将此石像挪移开!” “臣,遵旨!”周朗抱拳道。 “何须如此麻烦?”圣姑笑着走到萧风面前,指向那石像道:“萧风,你去!” 萧风挠着头嘿嘿憨笑一声:“皇上让我试试吧。” 我靠?这么猛?李燕云惊愕,他早已知道这个萧风是个高手,但不相信他一人之力竟能移开如此巨重的石像。 不光李燕云,就连雨兮、周朗和马战,也是吃惊地看着朝石像走去的萧风,萧风摩拳擦掌,捋起袖子,自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在手中搓了一下,便转身朝几人嘿嘿傻笑了几下。 旋即,他面色严肃盯着石像,张开大腿般粗的胳膊,下一刻,他胳膊上的青筋爆出,牙齿紧咬,胳膊抱住石像,他虎目圆睁,脸庞发红,大喊一声:“呀!起!” 石像微微一动,“哗啦”一声,岩壁上的碎屑掉落,他跟着在此大喊一声,双臂发力,愣是将那石像抱开,登时将石像摔在旁边,在场的人,无不感觉地面在微微震动。 石像挪移开来之后,立时,一个黝黑的洞口显现出来!萧风朝李燕云和圣姑一作揖,嘿嘿笑道:“回禀皇上,圣姑娘娘,属下完成任务!” 卧槽?太他妈强悍了!李燕云龇牙咧嘴,拍了拍他肩膀:“不错,好样的萧风,真乃猛人也!”心中暗叹,奶奶地,日后这小子要是娶了媳妇,媳妇可就有得罪受了。 洞口足有一人高,周朗和马战准备好火把之后,几人这才进入山洞,进来之时才发现有一条甬道。 李燕云暗叹,他们倒也会藏东西,若不是我圣姑老婆在这,谁人能料到那石像后,会有这么个山洞呢? 此刻,李燕云看着这山洞,心想如果那铁门打不开,还真不能用火药弹炸,否则把山炸塌了,堵住这去路,可就麻烦了,娘地,是老子之前想的太过简单了。 几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中沙沙作响,不出片刻以达甬道尽头,俩扇厚重的铁门挡住了去路,那铁门上赫然有弥勒佛的雕像,周围花纹则是莲花,铁门正中间,则是四个小孔。 圣姑白若洁拉着李燕云的手,借着周朗手中的火光,指着那四个小孔,跟李燕云笑道:“坏人,快将你的那四把钥匙拿出来,插进这四个孔中去便可!” 她说的纯洁,可李燕云一听她话的末尾,心里不由瘙痒了一下,哈哈一笑,在她耳边小声道:“圣姑老婆,我自己也有一把,待有机会,我也要……咦?圣姑老婆,你看你想哪去了,眼神怎么这么不纯洁!” “哼,你太坏了!” 圣姑没待他说完,她小声嗔了一句,她心里急跳俩下,粉腮发烫,小心地看了周围的周朗马战等人,他们不知皇上在笑些什么,一个个严肃着脸不知发生了何事,见他们尚未听见,圣姑这才放心,小拳捶打了一下李燕云,小声羞羞道:“坏人,正经点,切莫说些胡言,羞死人了。” 见旁边李燕云和师姐不知在说些什么,但见坏胚子脸上银荡的笑意,又深知这个坏胚子的脾性,雨兮便明白了几分,脸上一红,不由干咳几声提示李燕云。 “啊,这个……”李燕云正色道:“方才和圣姑讨论了一下钥匙与钥匙孔的开锁方法,让诸位久等了,我这就插——” 他这最后一句,让周朗和马战同时老脸一红,差点喷血,说着李燕云从袖子中拿出那四把钥匙,逐一将钥匙放入钥匙孔内,在如此一扭,随着“咔咔”的声响,这时铁门微微晃动几下,便没了动静。 “咦?”李燕云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圣姑好笑似的看他一眼,粉唇轻启道:“坏人,此一来便好,只需让人打开此门便是了——萧风,你来!” “是,圣姑娘娘!”萧风抱拳作揖,便上前,俩双大手按在门上,弓着身子用力推门。 萧风力大无穷方才几人也曾开了眼界,不出所料,铁门缓缓震动,发出“咣咣”的声响,随着萧风的用力,铁门缓缓推开来。 李燕云暗叹,幸亏有这个萧风,否则得多叫些人方能打开,这人太过强悍了些!当真是马中赤兔,人中萧风了。 铁门缓缓打开,借着周朗和马战手中的火光,待看清密室中的景象,李燕云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不由和在场的人,皆是惊呆了。 第144章 惊天密旨 密室内呈长方体的岩室,借着火光,依稀可见,岩室内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大红色的木箱,简单目测,足足有上百箱之多,而那些木箱的上方,则是堆着闪烁着光华的珍珠玛瑙,各种金银首饰。 我靠,这么多,那帮狗贼可真能贪啊!李燕云张大嘴巴,惊讶之余,自周朗手中拿过火把,脚步轻轻的踏入岩室,雨兮、圣姑、周朗、马战、萧风,人等紧随李燕云其后。 李燕云摸了摸其中一个箱子,似很久未曾有人来过,红色木箱上尘落一层薄薄的灰尘,他心里愤慨之余,又激动和紧张万分。 木箱上贴着封条,上面赫然写着:救灾饷银,谨慎动之! 当时也正是上官宇文有支配这些银两的权利,只要打开箱子,里面如若有白银,就证明上官家定是被蒙冤的。 火光照射在雨兮绝色的脸上,她美眸含泪,朝李燕云点头柔柔一笑,李燕云相信她此刻的心情,定更是激动。 “周朗马战即刻打开箱子!” “遵旨!” 周朗和马战抱拳作揖之后,二人便将箱子上的珍珠玛瑙朝旁边挪了挪,撕掉上面的封条,二人小心翼翼地将木箱缓缓打开。 李燕云和上官雨兮,二人眼睛一眨不眨地将目光盯向木箱,随着木箱打开,俩人表情浮现了微笑,只见木箱中陈列着整整齐齐的饷银,火光照射在上面银光闪闪。 如此一来,那么其他箱子里的白银相信也都在,雨兮瑶鼻一酸,眼中的喜悦地泪水,悄然自脸蛋上滑落而下,她玉手捂着脸,下一刻趴在李燕云怀里香肩耸颤,轻声娇泣。 “呜呜……我爹,我娘,上官一家死的好冤!” 唉,贪官污吏,自古有之,真是害人不浅!李燕云心里一痛,紧紧抱着她颤抖的娇躯,安慰道:“上官大人,沉冤得雪,他若泉下有知的话,定会高兴的。朕,会昭告天下,替他正名,他上官宇文不是贪官,而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朕更是感谢上官宇文,给朕生了个这么漂亮的皇后。” 周朗和马战连忙跪下:“皇上圣明!” 听他前面的话,雨兮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心里感激万分,他后面的话让她脸红如血,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哭笑不得。不过,让他这么一逗,她心里那种忧伤也消减了几分,她深知这是坏坯子不想让自己太难过,才故意说话逗她开心的,心里更是温暖和感动。 “坏人,你来看这是什么?” 李燕云摸了一下上官雨兮如黑墨般的秀发,俩人相视一笑,李燕云举着火把,另只手拉着她的小手,朝圣姑声音的方向而去。 只见岩室尽头乃一供桌,供桌中间则是一个灵位,灵位上写着:大宗高祖皇帝之灵位。 太祖皇帝?不正是八王爷和二王爷他老爸?也就是自己这个皇帝的爷爷?这个八王爷想谋反篡位,祭奠他老爸倒也合情合理。 此时圣姑跪在灵位前,雨兮看到此灵位也是吓的忙跪下,李燕云也能够理解,毕竟这是高祖皇帝,不光民间的人见到要跪拜,皇家的人见此也要行礼的。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李燕云跟着跪下道:“高祖皇帝,你在天之灵,助孙儿解开这个冤案的面纱,孙儿多谢了!高祖皇帝爷爷,我给您介绍介绍,这俩是你的孙媳妇,一个叫白若洁一个叫上官雨兮,嘿嘿,对了——圣姑老婆,你方才有什么发现?” 听他如此,雨兮和圣姑脸蛋火热,俩个女子皆是大红脸,圣姑心里羞喜,她撅着鲜红的小嘴,玉手指了指案桌上的一块布满灰尘的黄布,只见黄布上面赫然写着密旨二字。 “坏人,你是皇上,这个密旨只有你看得,别人看不得!” 经她这一提醒,李燕云才注意到案桌上那个密旨,只因上面有些许灰尘,故李燕云方才才没注意。 哈哈,圣姑老婆眼睛真尖!李燕云朝圣姑做了一个亲嘴地动作以示奖励,圣姑掩唇一笑,这坏人,在高祖面前竟然也如此! “高祖皇帝灵位前,怎可放肆?”雨兮娇瞪了他一眼。 雨兮之言,李燕云无言反驳,不由老脸一红,嘿嘿一笑,这才起身,拿起那密旨,掸去上面的灰尘,方才反过来看后方的内容,看着看着,他眼睛不由圆睁,只见上面内容是:朕,传位于信王李燕阳,隆远二十三年,十月初六日,李文雄。 这是为何?为何传于信王李燕阳,那自己这个皇帝又是怎当上的?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燕云脑子轰的一下,犹若被雷击中般愣在原地,诧异万分。 “怎么了坏人(坏胚子)?” 跪在地上的雨兮和圣姑俩女,见李燕云脸色不对劲,不由同时问道。 “我,我问你们俩,我是何时登基的?”李燕云看着俩张俏丽的面孔疑惑道。 你自己竟然不知道?俩女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疑问,但见李燕云脸色不好,雨兮忙道:“隆远二十三年,十二月十六日登基的,这个天下尽人皆知,如今庆和六年,坏胚子你怎么了?” 圣姑点头道:“是这样的,如今已经过去六年了,按照如此算,坏人,你十二岁登基,现在十八了——嘻嘻,不过总感觉你这坏人,不像是十八,心智倒想二十五六般,甚至更年长一些。” 他为何不像十九?这个自然只有李燕云自己知道,李燕云听到俩个老婆的回答,心里更是犯疑了,此密旨上写着,隆远二三十年,也就是先帝的年号,十月初六日传位于信王李燕阳。 本来皇帝应是信王李燕阳,而自己这个肉身的皇帝,“他”又怎会在仅仅过了两个月之后——十二月十六日,登基为帝了呢?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王爷将此密旨放在此处,想必是想拥护信王李燕阳做皇帝,而他不是想篡位,更不是想让小王爷李燕山当皇帝,这究竟是为何? 前世历史上皇室争夺皇位,视人命如草芥,这个李燕云自是知道,不过令李燕云好奇的是,这中间的俩个月内,定然发生了一件大事,让先帝德宗李文雄,改变了传位给李燕阳的想法! 极有可能因为这不为人知地大事,死了不少人!而这个大事,究竟是什么呢?竟然让先帝改变了如此重大的传位决定! “坏人(坏胚子!)!” 见李燕云凝眉思考,呆若木鸡立于原地,俩女同时喊了一声。 “你到底怎么了?”雨兮甚是担忧道。 此事牵扯重大,这种事让其他人知道等于是在害她们,毕竟拥护自己为帝的人也不在少数,如今这密室中还有周朗和马战以及萧风,如若让他们知道,万一胡说出去,这种尘封多年的秘密一旦散布开,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这个秘密,自己有机会一定要查个清楚,眼下还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毕竟那些反贼被自己杀的杀,抓的抓,倒也没什么威胁,唯一有威胁的也就是——逃到山东的小王爷和教主徐鸿儒。 “哈哈哈,二位娘子,我没事!”李燕云将密旨塞入胸口衣衫内,话锋一转,喊道:“周朗马战,去外面叫些人来,将这岩室中的银两清点!查个清楚,不许有任何差池!否则严惩!” 第145章 又见苍鹰 千佛岩下,官兵忙出里外,几人一组将木箱抬出密室。 李燕云和雨兮以及圣姑则在洞外说着话等候着,听俩个老婆在说那神仙姐姐和一个女子打架之事,李燕云心生好奇,神仙姐姐秦芷彤武功高强,他自己也有领教过。 能和她打架,想必那个女子武功定然不俗,不过听雨兮说,当时官兵与白莲教交战时,见到神仙姐姐和一陌生女子打架,她便追了上去,以至于后来竟然跟丢了,才发生了雨兮失踪之事。 那神仙姐姐虽然美似仙女,不过李燕云还巴不得那个陌生女子,将神仙姐姐打伤,要不然那个神仙姐姐还来杀自己,那可如何是好? 饷银整齐的码列在红色木箱内,倒也好清点,整整忙活了近一个时辰。 周朗这才过来作揖道:“禀皇上,一箱两万两官银,整整四十箱,乃八十万两一两不少,另珍珠玛瑙奇珍异宝共计八十六件。” “这么多!”圣姑美眸圆睁看了一眼李燕云道:“怪不得当时徐鸿儒教主,没有将这密室藏着什么告诉我和各个堂主,没想到他和八王爷串通一气竟贪了这么多,而且据说,那些抬银的人,都失踪了,想必是凶多吉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多少人死在了钱财上!李燕云面色黯然地摇了摇头。听到这个八十万两的数量,雨兮双眸发红,眼中蕴泪,绝丽地脸上却是释然地微笑。 虽然这么多钱,但李燕有丝毫没有感觉,唉,如果这一世自己是个普通老百姓兴许会高兴,可自己身为皇帝,为自己用钱的地方甚少,可以说是锦衣玉食,衣食无忧的,且还住紫禁城这个皇宫内。 如此八十万两充当国库好了!李燕云看着周朗,嗯了一声道:“传朕旨意,备些车马,让吴修派五千名甲胄官兵配发兵器,护送饷银回京城!饷银及奇珍异宝一一登记入册,交予户部尚书艾成安,切记勿要从山东而过。如若出半点差池,臣要砍了他脑袋!” 山东有徐鸿儒的白莲教逆贼,更有小王爷的叛军,饷银从那经过送达京城,无异于虎口送肉。 且山东那边的情况,李燕云还不是很了解,肯定不会冒那个险。 “臣遵旨,臣这就差人去通报吴修大人!” “慢着!” 周朗脚步一停,好奇地看着皇上,作揖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李燕云看着雨兮笑了一下,便跟周朗道:“交予给户部尚书的时候,朕要他们加以说明,这就是几年前救灾饷银,并非上官宇文所贪,乃陆居和白莲教串通一气所贪!” “臣,遵旨!” 这饷银明明是八王爷暗中支持他们,他们才敢如此大胆的藏匿饷银,这坏胚子为何唯独不提及八王爷呢? 雨兮看着李燕云,正要开口,李燕云嘿嘿一笑,拉着她的小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剿灭白莲逆徒之时,是打着八王爷的旗号,他是个功臣,而且手中可还有十万兵马,如果朕要治他罪,那十万兵马作何感想?” 本来八王爷手中有左右两军,共计二十二万兵马,被自己拨给二王爷李文风,让其前去开挖河道,那些兵马可都是随八王爷南征北战,八王爷在他们军中威望甚高,李燕云自知不到万不已,尤其是目前还不能对八王爷痛下杀手,否则八王爷那些老部下,如若谋反,定当很多人死于非命,浮尸遍野。 那杨虎的朝阳门之变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倘若当时不急于杀赵谨,兴许杨虎还不会那么冲动带兵攻打朝阳门。 李燕云如此一解释雨兮明白了他的用意,她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李燕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为何这么看着朕?”李燕云笑道。 合着这坏胚子名义上,是把剿灭白莲的功勋让给八王爷,实则对他还是有杀意的,只不过时机尚未成熟,且白莲教此刻肯定是恨极了八王爷。 “君心难测,杀人有道!坏胚子,你越来越像一个皇帝了!”雨兮笑道。 圣姑走上前,拉着李燕云的胳膊,嘻嘻笑道:“我的坏人本来就是皇上!师妹,你这话说也似白说。” 李燕云轻轻地摸了一下圣姑的俏脸,圣姑老婆这妮子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心眼,你师妹雨兮是在嫌弃老子以前不正经,不像个皇帝的样子呢,你还听她不出。 “不过,那个小王爷倒是个十足的蠢货!”李燕云道。 “为何?”雨兮刚一问出,旋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也是,白莲教自知是八王爷派兵剿的白莲,如果小王爷去山东与徐鸿儒汇合,想必徐鸿儒定然不会放过他,那小王爷前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李燕云仰面一笑,轻叹道:“不过也不怪他太蠢,是朕令他们进攻的时候打着八王爷的旗号,小王爷估计杀出城的时候,还对此事一无所知,恐怕他死,也死不明白!” 人各有命,那小王爷如若知道自己是打着他爹的口号,他定然不会傻到,去投奔白莲教教主徐鸿儒,反过来想,他即使不去徐鸿儒那里,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和雨兮及圣姑老婆说着话,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平板车上整齐的码放好那装着饷银的木箱,锦衣卫官兵排列好整齐的长队,整备待发。 周朗早已为李燕云,上官雨兮及圣姑备好一顶大轿子。 周朗通报一声后,圣姑便看着李燕云道:“坏人,我们现在去哪?” “你愿意去哪?”李燕云拥她入怀,嘿嘿笑道。 这坏蛋,故意这么说的吧?圣姑红着脸,皱着瑶鼻娇哼道:“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坏人你去哪我就去哪。” 雨兮轻轻笑了笑:“对了,南宫才表弟和如是妹妹可好?” “陆府中有一众锦衣卫,他们定然无碍,放心吧。”李燕云问周朗道:“周朗,八王爷你转移到何处了?” “禀皇上,在一家客栈内,请皇上定夺。” 八王爷,可是功臣呐!李燕云嘴角勾起,嘿嘿一笑:“下山后,将他移到陆府软禁,朕有事还要亲自审问他呢。”密旨之事,那八王爷定然知道。 “臣,遵旨!” 几人说话间,李燕云忽闻天空上传来了“吖吖”的鹰声哀鸣,李燕云好奇抬起头来,只见天空上一只苍鹰,在他头顶十几丈高的低空盘旋,似在等着李燕云。 “咦?坏人,这只老鹰好像认识你。”圣姑扬起小脸注视着天的老鹰道。 周朗笑道:“皇上,此乃祥瑞啊,莫非此鹰识得皇上乃天子?” 雨兮笑而不语,其中缘由李燕云也只跟她一人说过,李燕云眉头一皱,祥瑞个屁,周朗这个小子跟我其他东西没学到,拍马屁倒是一流。 莫非青儿有事?李燕云手指放入口中吹响哨子,那苍鹰似无动于衷,一直在盘旋,李燕云明白了,这叫仙儿的苍鹰,似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那青儿对自己多少也算是有帮助的女子,更告知自己八王爷的罪证,当真功不可没,且她又是天地教的人,乃保皇党,莫非天地教会知道那密旨的秘密也说不定。 李燕云看着周朗道:“周朗,你将皇后和圣姑娘娘,护送她俩前往陆府,朕到时自会去陆府找你们,不得有误!” “臣遵旨!可是皇上,不如跟着您,让臣保护……” “坏人(坏胚子)!”圣姑和雨兮同时叫道。 李燕云话刚说完,就朝鹰盘旋的方向而去,且也怪了,那只鹰似在为李燕云引路,在李燕云头上很低的地方来来回回的盘旋着。 第146章 杀她立功? 栖霞山一条山路上,一条浩浩荡荡的几千人队伍,有官兵,更有几百名锦衣卫,队伍中间排列着装着木箱的马车。 本来周朗想留在白莲寺等李燕云,可李燕云的话乃圣旨,无人敢违抗。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吩咐一些锦衣卫远远的跟上李燕云。 马战和周朗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后面则是一顶大轿子,轿子中坐着的俩女子,一个娇艳可人,一个绝丽不凡。 圣姑拽着雨兮的胳膊,绝丽的脸上尽是担忧。 “师妹,坏人要去哪?会不会有事?” 雨兮轻拍圣姑的小手,笑道:“放心吧,他是去寻那只鹰的主人,叫什么青儿,不会有事的,他狡猾多端的你也知道,怎会有事?” 圣姑撅着鲜润地樱唇,轻轻点了点头:“这倒是……咦?青儿?哼!肯定是个女子,师妹,那坏人最听你话的,你怎生不好好管管他?他肯定是要去见这个女子的!” 没想到这个师姐平时看着粗心大意的,实则心细如发,连他最听自己话都看得出,可他哪里是听自己的,明明是对自己在乎,才那般宠着自己的。 这师姐醋意顿生,雨兮柔柔一笑,摇头道:“傻师姐,你看那坏胚子脾性,连你这个做师姐的都拿他没办法,却还让我管,他可不是我一个人的相公哦,你也有份的。” 圣姑白若洁脸蛋一红,脑袋轻靠在雨兮肩膀上,虽她是师姐,可心智上却没有雨兮成熟,跟个小女孩般,她嘻嘻一笑道:“这坏人,敢说敢做,似没有他怕的事,我也管他不住。师姐,昨晚坏人是不是在你房中,你们可圆房了?” 听到她的问题,雨兮脸色急变,心里急跳俩下,脸红过耳,如火烧般的发烫,低下头来,不敢去看白若洁戏虐地美眸,她贝齿轻咬粉唇,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娇嗔道:“你这师姐,怎生问出如此羞人的问题?” 白若洁俏颜如花,笑嘻嘻道:“我就猜到了,师姐,那坏人在床上可坏,可坏了呢。想必师妹已经得偿所愿,算是见识到了哦?” 圣姑白若洁如此一笑,雨兮绝美秀脸上的红霞更加艳丽非凡,她心如鹿撞,呸了一声道:“你这死妮子还来笑话我,看我不打你!” “咯咯咯……不要啊!我怕痒!” 俩女子在轿子中嬉笑怒骂间,气氛骤然热烈不少。 栖霞山间鸟语花香,植被茂密,李燕云拨开树枝,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方才老子就见那苍鹰在此处落下,怎地又找不到了呢?——青儿,青儿!” 李燕云边走边大声呼喊着,可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和附近的鸟叫声。 他心里犯疑,如果是青儿让那只苍鹰引诱我来此地,又为何不愿出声呢? 李燕云绕着密林走了一会,边走边喊,始终一无所获,心里暗叹,也罢,既然如此那老子只有打道回府了。 正要转身,忽听一阵好听的女子声音传入耳中:“男朋友,男朋友!是你么?我是青儿!” 男朋友?不正是自己和那青儿逗趣的称呼?李燕云嘿嘿一笑:“青儿!你在哪?我怎么找不见你!” “我在这里,山洞里!” 李燕云诧异,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一看才恍然明白,只见杂草从中,有一个半人高的山洞,由于洞口被枝繁叶茂的植被挡住大半,如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李燕云扒开植被,弓着身子进入山洞,岂料山洞洞口虽小,可洞中甚大,且还能听到水滴的声音,似是溶洞。 洞中隐隐有火光,火光的映射下,足矣看见那火光乃燃烧的一个小火堆,火堆旁一位着粉红色罗裙的女子,正背靠在石壁上,她黛眉微蹙,瑶鼻下的小嘴干裂,美眸满含痛苦地注视着朝自己而来的李燕云。 那只苍鹰则在她身旁,冲着李燕云哀鸣,李燕云这才明白,这只苍鹰果真是引他来见主人的,而青儿似是受伤了,这只鹰是让自己来救她的。 “男朋友——” “我的女朋友,你这是怎么了?”李燕云蹲在她身前,好奇的道。 只见青儿捂着胸口,咳嗽一声,道:“我受伤了,被打了一掌,如今,需运功疗伤,不可有人打搅。” 不能有人打搅你还引老子来?李燕云笑道:“了解,我给你把风!” “你,你回来!”见他作势要走,青儿喊了一声。 “哦?又怎么了?”李燕云惊道。 青儿微闭着秀目,玉手拿起身边的宝剑,交到李燕云手中道:“男朋友,你拿着我的宝剑,去……去杀了她,你是钦差,她是替八王爷做事的人,乃谋逆之人。杀了她,你就,你就立功了!” 她?她是谁?李燕云环顾四周,忽地目光定格在一个身影上,这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距自己几丈之远外,竟然还有一名身穿白纱衣裙的女子,那女子双腿盘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双手放于小腹前端坐着,似观音菩萨那般的姿势。 借着火光,她让李燕云熟悉且貌美如仙的面孔,让李燕云惊的差点摔倒。 “是你?神仙姐姐?” 李燕云差点傻眼了,这下算是明白之前,为什么雨兮说看到师傅和一名女子打架,最后还跟丢了,奶奶地,在这么隐蔽的山洞中,老子都差点没找着,也难怪雨兮跟丢了。 而和她师傅打架的女子,定然就是青儿了,她们俩打起来倒也不奇怪,一个是以刺杀皇帝为目的的,一个是以保皇为目的的天地教,肯定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男朋友,你,你认识她?”青儿拉着李燕云的胳膊,有气无力道:“不过,你,你不用怕她,她现在和我一样身受重伤,她现在在疗伤,如果对你有什么不轨,她定然会分神,那么血流逆行,会导致她即刻毙命!” 这女人一直要杀老子,终于让老子逮到机会了!李燕云接过青儿手中的宝剑,可立马又反悔了,妈地,不行啊,她是圣姑老婆,和雨兮俩人的师傅,自己怎么能杀老婆的师傅呢? “过儿,别来无恙啊!” 秦芷彤端坐于岩石上,美眸紧闭,冷艳清绝白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更是冰冷异常,如果不是青儿说,恐怕李燕云还听不出她是受了重伤的人。 乖乖,这个神仙姐姐已经够牛批了,没想到青儿更牛批,把她也给打重伤了!看来俩人武功都不在我之下! 李燕云笑道:“嘿嘿,姑姑,过儿无恙!” 方才过儿与青儿的话,被秦芷彤听了个通透,可她脸上淡若止水,没有丝毫慌张,她水眸微微睁开,注视着拿着宝剑的李燕云,鲜嫩地粉唇轻启,冷道:“倘若你若听这鹰女的话,杀了我便好,如若不然,待我恢复,我定连你俩一起杀了!” 第147章 双姝负伤 洞内神仙姐姐秦芷彤她细腻,且冷若寒冰的声音回荡着,她言语中似不是在开玩笑,李燕云哭笑不得,我都不准备杀你了,你竟然还琢磨,待恢复过来,将我和我女朋友青儿一并杀了? 冥冥中李燕云感觉到,这个神仙姐姐,还真是执着的可以,她轻易不愿放弃自己的目标。嘿嘿,这妞若在前世,谁若泡到,定然是死心塌地的跟着对方。相反,若要负她,后果就不堪设想。 姑姑?坐靠在岩石上的青儿,她俏脸发白,小口轻张,美目好奇地望着李燕云,有气无力道:“男朋友,你,你喊她姑姑?” 坐在青儿身旁,小声给她解释了这个姑姑,并非亲戚层面上的姑姑……给青儿一说,青儿才明白过来,她行走江湖却也懂得江湖上,那些认兄认妹义结金兰的规矩,只是没料到眼下这个男朋友,竟然还有结为姑侄的! 这个男朋友当真是行别人所不行之事,当真是标新立异,乃一奇人!青儿苦笑点了点头。 见青儿似是明白了,李燕云嘿嘿笑了一下,故意大声道:“青儿,你是我女朋友,莫怕,我不会因为她是我姑姑,而杀你的!唉,青儿啊,我好为难,又不能因为她是姑姑,我去杀她,依我之见,你们俩还是不要再打了!” “不行!” 青儿面色坚定地娇瞪着坐在岩石上的秦芷彤,道:“男朋友,你是把她当成姑姑,可她却丝毫没有顾及你的情意,你没听她说么,待她恢复过来,她可要杀了你我。如此,怎可放过她?” “唉,她无情,我岂能无义?”李燕云义正言辞道。 “男朋友果真是光明磊落之人!”青儿有气无力笑了一笑道:“能和你做男朋友女朋友,当真是三生有幸!” “嘿嘿,哪里哪里,女朋友你谬赞了!” 李燕云很是谦虚道,不知怎地,一听这个青儿称自己男朋友,李燕云心里就一阵舒坦。 而青儿被占便宜丝毫不知,在她眼里,男朋友就是男性的朋友,丝毫没有觉得这个称呼有不妥之处。 他光明磊落?我无情?想起这个小子如此哄骗自己,秦芷彤仿佛听见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我若无情,恐怕那天在白莲寺,不是两个徒儿为你求情,你早已是我剑下亡魂!这小子倒也会哄骗女子。 神仙姐姐被他这话气的,清绝艳丽地脸上现出几分薄怒,如此一分神,她只感五脏六腑为止颤动,不由眉头一皱,心里暗怪李燕云,这小子真是让人好生讨厌! “呀呀!” 旁边的苍鹰叫了俩声,只见苍鹰的鹰嘴中叼起几根绿色枝叶,在青儿身旁鸣叫着。青儿柔柔一笑:“谢谢仙儿!” 她玉手自鹰嘴中取过枝叶,见李燕云一副惊呆的样子,她解释道:“这个乃疗伤草药,仙儿为我取来的。”说罢,樱口一张,将枝叶吃下,旋即盘腿而坐,双眸紧闭:“男朋友,我要运功疗伤,不能有丝毫分神。” 真是万物皆灵啊!李燕云将宝剑放在青儿身边,笑道:“知道了,女朋友,我不会让姑姑伤害你的——”他又看向秦芷彤:“不如就此放下屠刀,我们讲和吧神仙姐姐!” 眼下俩个女子都是两败俱伤,各自相距几丈距离盘腿疗伤,互不打扰。 只是俩人都不说话,李燕云顿感有些无聊,虽没有她们那般高强的武艺,却也不怎么害怕那个秦芷彤了。 他嘿嘿一笑,朝坐在岩石上一身轻纱长裙的秦芷彤走去,看着她由于盘腿而坐,那紧绷的紧致长腿引人注目,李燕云不由暗赞,这身白衣,这颜值,这妞如果在前世扮演小龙女,定能满堂喝彩,简直绝了,这姿色,比那前世貌美的刘亦菲、李若彤、也丝毫不让。 李燕云坐在岩石上,立时闻到一股神仙姐姐身上,那般令人心魂迷乱的芳香,他笑道:“姑姑,看在过儿的面子上,等会你就不要杀青儿了吧!你且放心,我也不会让青儿伤你的。你看如何?” “姑姑你身上真香,姑姑你用了什么,好香啊,过儿也想用。” “姑姑,你坐了这么久腿会不会麻呀?” 秦芷彤似没听到他的话般,专心致志闭目疗伤,更是不想分神,被李燕云的言语所惊扰,否则将功亏一篑。 看她不说话,李燕云百无聊赖,好在看着她仙子般美丽的面孔,还是不错的,且在看看那不远处的青儿,黑墨般的长发披肩,娇颜精致,当真是俩个不同类型的美女。 看看这俩女子,又看看在青儿身旁栖息的苍鹰,李燕云哈哈一笑:“青儿,姑姑,你们且运功疗伤。我呢正好没事,不如给你们讲个故事吧,给你们解解闷。” 俩女子只管运功疗伤自是没工夫理会李燕云,李燕云身子朝后一仰,自秦芷彤身侧躺了下来,他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上方的熔岩,讲了一个《神雕侠侣》的故事。 “从前呐……有个杨过,遇到一个小龙女……” 饶是一减再减,专捡精要的说,这个《神雕侠侣》却也让李燕云足足说了一个时辰,说到小龙女失踪那里方才停下。 这故事讲到一半,也不知道这俩女子有没有听进去,李燕云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没有电影电视剧的年代,自己说的这个故事肯定会让俩名女子觉得精彩的吧。 岂料,不远处的青儿闭着双目,忽然开口:“男朋友,这个杨过真是个登徒子,没有喜欢完颜萍,却也去亲人家的眼睛,更是无事撩拨郭芙及公孙绿萼,当真可耻!那小龙女怎地没一剑杀了这个登徒子?” 第一次听见这古代的女子评价杨过,李燕云顿感好笑,口中振振有词,颇为磊落言正道:“女朋友你评价甚是,在下也是这么觉得地,如此一来,当真害的女子不浅,正所谓一遇杨过误终身——唉,像我这般专情地男子天下可不多了!” 你专情?你专情为何我俩个徒儿都被你拿下了?他所谓的过儿莫非就是故事中的杨过?那杨过可不就喊他师傅小龙女为——姑姑?这无耻的人,竟然占我便宜如此之久,我还不知! 秦芷彤清丽仙美的面容难得浮上一层红霞,可她分神之下,顿感胸口一热,喉咙一甜,她墨染般的横眉一蹙,“噗”一声,口中鲜血吐在岩石上。 “哎呀?”李燕云吓了一跳,慌忙抱住神仙姐姐柔弱无骨的仙躯,口中急急道:“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故事太精彩了,你,你都激动的吐血了?你没事吧神仙姐姐,要不要人工呼吸?——完了,男女授受不亲,这可太难我了呀……咦?姑姑,你行走江湖,怎生身上还带着俩个馒头——” 馒头?俩个?青儿很疑惑,但似是明白什么,她心里轻呸一声,这男朋友也太过单纯了些,那岂是馒头?她此刻只当是李燕云误打误撞,且美眸依然闭着,冷哼一笑道:“天山派武宗掌门,竟然会为我男朋友而分神,当真是好笑——男朋友,她方才分神导致气血逆流,如今伤势并未恢复,似还加重了些许。” 他口中的人口呼吸秦芷彤虽不明白什么,但听到他说到男女授受不亲,也便知他口中所谓的人工呼吸,定是他的坏手段。 她感觉胸口一紧,她仙躯一颤,一股从未有过的羞屈之感涌上心头,她美眸中蕴泪瞪着李燕云,当下运起全身力气,朝李燕云打去一掌:“无耻之徒,胆敢对我放肆!” “啊唔!” 李燕云胸口如大锤砸了一下般,痛叫出声,身子被她一掌打的自岩石上掉了下去。 第148章 双姝负伤(二) “男朋友!男朋友?你,你没事吧!”正在不远处盘坐的青儿有气无力地担忧道。 好在她虽是使出全身气力打出这一掌,可身负重伤的她,这一掌威力却是大打折扣。她打出这一掌后,便没再理会李燕云,忙坐好仙躯,又是凝神闭目起来,似什么都没发生般。 唉,老子摸了你俩个馒头一下,你也摸了老子胸口一下,算是扯平了!李燕云并没受到什么重创,胸口只是微微发闷而已,看样子神仙姐姐真的伤的不轻,要不然老子一代美男,就死翘翘了。 李燕云咳嗽了一声,喘了口闷气,道:“我没事女朋友!”他还不忘看着打他一掌的秦芷彤:“姑姑,我没事你放心吧,不用担心我!” 我担心你?此人脸皮怎生如此之厚?凝神闭目中的秦芷彤顿感好笑,可这次她却不敢再生分神之念,冷艳清绝地脸上淡如止水,只当李燕云是空气。 李燕云自地上爬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嘿嘿笑道:“姑姑你也真是,过儿给你讲神雕侠侣的故事,为你解闷,乃一片好心。没想到你还“摸”了一下我的胸,不过神仙姐姐,我不怪你,谁让你是我姑姑,我是你的过儿呢。” 他将打说成是“摸”显得极为刁滑,嘴上占尽便宜。 此人好生讨厌!方才他那般轻薄我,待我恢复定然杀他!秦芷彤这回不敢有丝毫大意,神情专注,脸上波澜不惊,不在理会他的油滑之调。 眼看天色已晚,洞内枯枝干叶甚多,也像是似曾有前人来过,正好也便宜李燕云了,见她俩自行盘腿而坐专注疗伤不搭理自己。 又不知她俩要疗个多久,他百般无聊之下,将干枝铺开,准备铺在俩人中间先睡上一觉。 听这个无耻之徒默默不语,又顿感不习惯,淅淅索索的声音传入秦芷彤耳中,她心里犯疑,这个过儿他又在搞什么鬼?她心里虽是如此想,却丝毫不敢分神,依旧闭着美目。 “嘿嘿,青儿,姑姑你们先疗伤,我先躺着,待你们疗好伤,切记叫我……咦呀,娘地!好多小虫子——” 李燕云正要躺下,就见干枝中爬出些许虫子,又见小虫子顺着岩石,爬上了神仙姐姐的腿上。 由于她着白纱长裙,那黑色的蚊蝇般大小的黑虫,在她盘坐的纤腿上甚是显眼,李燕云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姑姑,是过儿的错,虫子都爬到你腿上了。还好过儿在,过儿为你掸干净你看如何?” 秦芷彤本就在凝神运功疗伤,更不能分神,如此之下岂能回答他的问题?她眉头一皱,似是极为不情愿。 该死的小虫子,岂能让你们亵渎了我貌美的姑姑?李燕云嘿嘿笑道:“既然姑姑你不拒绝,那就是答应了!放心姑姑,很快的,几下就好!不用谢我,区区小事而已。” 李燕云不请自来的爬上岩石,跪在岩石上弓着腰,伸出手来,轻轻为仙子的腿上拂去小虫子,大手与紧绷的大腿接触,让李燕云心里一荡,下一刻竟在她腿上“按摩”起来,秦芷彤冰冷白嫩地脸上不由一红,大胆小子竟然如此无耻! “哇……姑姑,你的皮肤好有弹性,”李燕云不吝夸奖了一番,又嘿嘿笑道:“这样好了,姑姑你先疗伤,过儿为你按摩,你放心,免费的。这样能促进你血液循环,加速姑姑你的恢复——不过不用感激过儿,过儿一向乐于助人地!” “姑姑,你坐了这么久,血液一不流通,腿容易发麻地,过儿给你这么捏一会,就不会麻了!” “对了,女朋友,等会我也给你捏!” 李燕云还不忘跟青儿也说一声,这种乐于助人的事,他是很乐意干的。青儿心里好笑,这个男朋友倒也有意思,嘴巴一会都闲不住。 秦芷彤又要凝神聚力疗伤,心里又想杀了他,眼下一时无可奈何,只能任他大手在她纤柔的腿上捏柔,她樱唇微抿,银牙咬的咯咯作响,一时她心里羞怒不已。 见她表情微有变化,李燕云善解人意道:“姑姑,过儿若是捏重了你吱个声,若是捏的舒服,你也别害羞,舒服的哼出来便是!” 感受着腿上不老实的手,秦芷彤最终忍无可忍,罢了!我秦芷彤就是死,也要杀了你这轻薄的无耻之人!下一刻她美眸一睁,看着正在认真为自己按摩的李燕云,举起手掌…… “男朋友,小心!” 不远处的青儿见势不妙,玉手自地上捡起宝剑,掷于空中,手掌自剑柄一推,宝剑如流星般,直直朝几张外的秦芷彤刺射而去。 正在享受手与腿接触的感觉,李燕云一惊,眼看那宝剑朝秦芷彤而来,他竟想都没想,立时挡在秦芷彤身前,宝剑登时刺入李燕云的右肩,自他右肩贯穿。 “呃啊!” 李燕云痛呼一声,肩膀上的剧痛让他身子失衡,一个不稳,“扑通”一声,他身躯再次自岩石上摔在地上,见此一幕,盘坐坐在岩石上的秦芷彤,粉嫩地唇瓣微张,她清丽的面孔为之动容,赫然呆住了,这人,他怎地,竟替自己挡剑? “男朋友?!” 青儿顾不得许多了,她忙起身,莲步快速跑到李燕云身旁,忙抽出他肩膀上的宝剑,如此一下又是让李燕云“啊”的痛叫了一声,宝剑拔出鲜血横流,青儿玉指忙在他伤口周围点了几下,鲜血立马止住。 “你,你这是何苦?” 秦芷彤冷道,可语气听起来,竟多了丝丝关怀之意,她自己也未曾发觉。方才青儿那一剑,若不是李燕云替她挡了一下,恐怕她重伤之下,定然会无招架之力。 青儿蹲在地上扶着李燕云急道:“你感觉怎么样?都是我不好……” “我没事!”李燕云忍着肩膀上的剧痛,勉强笑道:“青儿你也无需自责,是我自愿为姑姑挡剑的,区区肩膀何足挂齿,换了姑姑一条命,值得!” “我都要杀了你,你为何如此?”秦芷彤看着李燕云,娇丽冷艳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冰冷若止水的模样。 李燕云轻轻一笑,喘着粗重的气息道:“我说了……你是我姑姑,我是你的过儿,我不会让青儿伤害你,也不会让你伤害青儿。虽然我不会什么武功,但,我会努力,努力不让你俩都受到伤害——” 神仙姐姐心里复杂万分,方才被这人占便宜的愤怒,也散去了几分,她微微一叹:“你这人狡猾又狡猾的很,怎地傻起来,倒也傻的可以,竟然帮一个想要杀你的人。” 愧疚之意涌上青儿心头,方才若不是秦芷彤要动杀意,青儿感觉自己,也不会贸然运剑刺向秦芷彤,那样男朋友更不会受伤了。 “你这傻男朋友,跟这个天山派故作清高的女子说个什么劲?!”青儿眸子中闪着泪花,看着李燕云,便瞪向秦芷彤:“你这女子当真歹毒,我男朋友只是怕你腿发麻,便给你按摩,你却恩将仇报要至她于死地,当真无情无义!” 是自己误会他了么?推拿疗法她自己也有耳闻,可这人当真不是占自己便宜?眼下被青儿训斥了一通,神仙姐姐绝丽的脸上显出几抹晕红,方才若不是鹰女你想要杀我,他又怎会做出如此痴傻的举动? 还是这个青儿善解人意,说到老子心坎里了!李燕云轻轻一笑:“青儿,我会不会死……罢了,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死了就死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是能死在青儿,这么漂亮的姑娘剑下,在下倒也知足。” 本不就是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青儿满眼含泪,见他表情黯然心里不自觉一疼,可听他后面胡绉,哭笑不得:“你这男朋友怎生这个时候,还不忘说些笑话?你只是肩膀中了一剑,倒不至于丢了性命,只需养些时日便可恢复。” 见青儿蹲在地上扶着李燕云,神仙姐姐眸子中闪过杀意,这乃一个绝佳之机!她拿起身旁银鞘宝剑,自剑中抽出宝剑,手中宝剑立时向青儿刺去…… 青儿正与李燕云说着话,根本没在意秦芷彤这个举动,躺在地上的李燕云眼睛圆睁,大叫:“小心!”他一把推开青儿。 神仙姐姐本就要杀了青儿,这一剑速度甚快,李燕云没加以思考,推开青儿后,这一剑不偏不倚刺在了他的另一肩膀,“啊我靠!”李燕云双眼圆睁,痛叫出声。 还好神仙姐姐反应不慢,虽是收了些力道,可剑芒还是没入几分。 第149章 各刺一剑? 这下不是肩膀中了一剑了,而是中了两剑!这下好了,老子被这俩娘们,一人刺了一剑,唉,若是老子大难不死,定然找个机会“刺回来”,将你俩都刺流血! 李燕云苦不堪言,被李燕云推到在地的青儿看见这一幕,心里一惊。 “男朋友,男朋友!” 秦芷彤忙自他身上抽出宝剑:“过,过儿,你!” 秦芷彤清绝的面孔有几分不可置信,美眸满是担忧地望着李燕云,忙从岩石跳下,一时呆站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呆然间,忽感一阵劲风扑面而来,青儿一掌朝秦芷彤打来,秦芷彤妙姿一让,那一掌打了个空。 青儿掌化为爪,似吸铁石般,地上宝剑立时飞起,剑柄恰好贴在她手掌之中,寒光一闪,她执剑立时向秦芷彤刺去:“我要杀了你!” 神仙姐姐莲脚一点,身姿如轻燕般飘起,丝毫不让,手中银剑横挡,宝剑相交火花四溅。 俩个女子上下翻飞,交打一起,俩个绝妙的身姿如舞蹈杂技般,甚是美妙,这俩女子本就身材极好,一个容颜娇丽,一个美若仙子。俩人一来二去的分分合合,你进我退,我进你守。 几番下来已连对几掌,这俩漂亮的女子打架,李燕云虽说在前世影视片中见过,这亲眼目睹之下,还是有些大饱眼福,可他知道,俩女子如此美妙的动作下,更不乏杀机,稍一闪失,其中一个就香消玉殒了。 “好了,别打了,都,都他妈停下!”李燕云忍着伤口的痛处,有气无力道:“能不能,能不能先给你们俩的救命恩人疗伤先,老子好疼!” 俩柄宝剑同时刺向对方又被俩人巧妙躲开,俩人似有默契般,对了一掌之后,身形各自后退几步,似是李燕云的话发挥了作用。 秦芷彤和青儿俩女子,互相轻喘着瞪着对方,俩人胸前起起伏伏,美不可言。让李燕云大饱了眼福,倒也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痛处。 “天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青儿香额上沁出点点汗珠,柳眉下的眸子瞪着神仙姐姐,身子不由颤了几下,似身上的伤触动,她摸了下胸口,道:“不过眼下我男朋友身上有伤,我无心与你缠斗!” 青儿忙蹲在李燕云身旁,将李燕云扶靠在自己腿上,粉唇轻启担忧道:“男朋友,你怎么样了?” 一阵芬芳扑鼻而来,感受她紧致的大腿,李燕云心里舒坦无比,肚子不由咕咕叫起来,他面带苦笑道:“疼是有点疼,不过还能忍得住!唉,青儿,我来这里找你,可还没吃饭呢,眼下倒有些饿了!” “这……”青儿粉唇轻张,欲言顿止,忌惮的看了神仙姐姐一眼。 神仙姐姐会意,看了青儿一眼,玉手一转,将手中宝剑转于身后,清丽地脸上一红,语气却冷冷道:“你这便去给他找些吃食来,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他了,免得被说是无情无义!” 没想到这神仙姐姐还挺记仇,青儿那句话看样子真戳到她痛处了,青儿看着怀里的李燕云道:“男朋友,你先躺着,我这便带着仙儿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好,青儿,你真好!当时不应该给她按摩,我应该给你按的。”李燕云后悔道。 青儿暗笑,这男朋友,都这样了,还不正经。 她抿着小嘴冲李燕云点了点头,便瞪了一眼秦芷彤道:“你若真杀了他,想必你良心也会过意不去,暂且相信你!”青儿说完,这才起身带着那只苍鹰,玉手捂着胸口出了这岩洞。 “啊?姑姑,你要作甚?” 青儿一走,神仙姐姐蹲在李燕云身旁,见她如此,李燕云生怕她反悔又要杀自己,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你这人,既然如此怕我,为何又舍命救我?死你都不怕还怕个什么?”秦芷彤心里暗觉好笑。 “正所谓不怕杀,不怕打,就怕吓嘛!”见她没有真要杀自己,李燕云放心了些许,笑道:“方才,也没想那么许多,只是不想让青儿伤到你,看到姑姑你没事,过儿就很开心了。” 好听的话他信口拈来,可秦芷彤似乎不吃这一套,轻轻道:“这些话你留着跟雨兮和洁儿说便好,在我这,说了却也无什么用!自己将衣衫解开——” “哦!”李燕云刚哦一声,立感不对:“啊?你,你说什么?神仙姐姐、姑姑啊、过儿我,我可不是个随便地人啊,如果你想占有我,雨兮怎么办?圣姑怎么看我?你不在意你的名声,我还在意我的贞洁的,且我英明一世会毁于一旦的!” “你,你胡说什么?我是想看看你的伤口!” 神仙姐姐那张冷艳清绝地美丽面孔,被他这么一说,不免有些羞怒,红霞上脸,一时美的不可方物,艳丽非凡。 “哦,姑姑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你要对过儿那个呢。” 那个?那个是哪个?神仙姐姐稍一迟疑,心里缓然明白过来,霎时嫩脸红如血,这人怎地想的如此龌龊?雨兮和洁儿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看她脸色羞红,李燕云心里暗笑,原来神仙姐姐也会脸红,唉,老子是个伤者,你竟然让我自己解开,如此太不人道了吧? 本是肩膀疼,却也能自行解开,见她脸红过耳,一副娇艳若滴的模样,李燕云故意痛苦道:“哎呀神仙姐姐,我胳膊好痛,一时动不了,只能劳烦你为我解开衣衫了。” “你!” 秦芷彤脸上显现几分微怒,但见他“可怜”的样子,心有不忍,似被他的不要脸的风范给深深折服。 她不由娇口微张,倾吐芬芳一叹:“也罢,你这过儿为我挡了一剑,为你疗伤也当报答——不过,你把脸转过去,休要看着我,你长得太过难看了些。”不知怎地,愈发看到他的脸,心里讨厌的同时也愈发不安。 妈地!李燕云不乐意了,老子怎么说也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在你口中却长得难看了!无奈,李燕云只好将脸转到一旁。 神仙姐姐轻轻解开他领口的衣衫,立时他结实的肌肉显现出来。 她俏脸冰冷异常无丝毫动容,缓缓拂开衣衫,那血红的伤口显现出来,她自袖子中取出一个陶瓷小瓶,将药粉撒在上面,玉指在他伤口处轻轻揉散药粉。 如此近距离之下,李燕云眼角地余光,看着她及腰的长发,和侧面那挺翘的香额,她睫毛狭长,瑶鼻挺翘,粉嫩地唇瓣甚是诱人。 闻着周围自神仙姐姐身上散发的芳香,感受着自己肩膀上那冰凉的玉手,李燕云差点舒服的哼出来。 看着她那神情专注,且美绝天下迷人的面孔,李燕云心里瘙痒难耐,脖子一仰,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轻轻亲了下去。 刹那间,神仙姐姐美眸圆睁,大脑轰的一下,如被雷击中般,手上动作立时停住,空气一时仿若静止了一般。 第150章 轻薄神仙姐姐? 她惊诧地圆睁秀目,近在咫尺地是她讨厌李燕云的脸庞,从未有过的羞辱之感涌上心头。 这小子,他竟然如此轻薄自己?她忙侧过迷人的面孔,下意识的一掌打在李燕云的伤口上,那一吻可谓是回味无穷,口齿留香,李燕云还没细细品味,伤口的剧痛更是让他如梦方醒,不由痛呼一声:“呃!” 他痛喊一声后,便捂着剑伤,忍着伤口的痛,笑了一笑,望着神仙姐姐,轻轻一叹道:“姑姑,你太过美丽,过儿一时忍他不住,姑姑要杀要刮,过儿任你处置便是!——只是,可怜了我的圣姑还有雨兮啊!” 唉,便宜也占了,老子就算是死也值了,李燕云恍惚之下,却也不怎么惧怕生死。想着前世的父母,李燕云笑眼中带泪,内心感慨万分,上一世死在歹徒枪下,乃算是牺牲为烈士,这一世,老子一吻神仙姐姐香唇,能死在这么漂亮的神仙姐姐剑下,倒也无所谓,嘿嘿。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么?” 她眼中闪着晶莹泪光,她羞怒之下,也不管李燕云是否是伤者了,立时起身,手中银剑的锋芒,直直指向李燕云咽喉,撇过头去,不敢直视李燕云的眼睛,清丽冷艳的脸上,却是平静如水,冷若寒冰。 “死,有可能是新的开始,人生自古谁无死?方才过儿救了姑姑你一命,又亲姑姑一下,算是姑姑报答。过儿,死而无憾——”李燕云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 “你!” 这人为何总在作死?难道他真的不怕死?见他那举动,秦芷彤心里又羞又怒,脸上如火烧般的发烫,艳丽的粉红云霞上脸,看上去美艳无比,动人非凡。 她内心悲羞交加,无所适从,一时不知到底该杀他,还是该留他一条小命。 看她欲言又止,深知她在犹豫,李燕云反倒豁出去了,笑道:“神仙姐姐,倘若你因为过儿亲你一下亵渎了你,你因此而杀我,我愿意。可那一吻却是纯洁无比,过儿没丝毫邪念!但是——如果你是背着你的师门之命,效忠那八王爷而杀过儿,过儿就不乐意了,那样我会死的很冤。” 轻薄也分纯洁与不纯洁地么?此人真是讨厌至极,信口胡说!神仙姐姐娇瞪他一眼后,见他目光坚定,似不是在开玩笑,不过目光触碰之下,她心里猛跳一下,似又想到方才羞人的一幕,她慌慌张张忙又看向别处。 “同样是死,你有什么乐意或者不乐意的?” 看着近在眼前的剑芒,李燕云笑道:“姑姑,此言差矣,八王爷虽一世英名与北方鞑靼交战多年,可现如今他乃乱臣贼子,还被我抓到了,此为败寇,乃是我阶下之囚!如若你为八王爷,甚至你的师门之命而杀过儿,你说过儿冤不冤?”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嘈杂之声:“皇上到底去哪了?怎生找不着?” “唉,如此一来,我等怎生向锦衣卫周总管交代?” “算了我等继续找吧——” 是周朗派的锦衣卫?李燕云心里嘀咕着,而这洞外嘈杂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声音自然也传入了神仙姐姐耳中,此时李燕云只需大喊一声,外面锦衣卫便可听见,神仙姐姐更是深受内伤,定然不敌锦衣卫。 可李燕云硬是没出声,面带微笑,望着神仙姐姐。望向别处的秦芷彤,脸上平静的出奇,不免好奇道:“你为何不叫住他们?” “因为过儿,不想神仙姐姐你有任何事,倘若他们见到姑姑如此待过儿,定然会杀了姑姑你的。唉,谁让你是我的姑姑,我是你的过儿呢,过儿不想看到你有任何事。”李燕云嘿嘿一笑。 回想他之前的话,倒也言之有理,她背负着师门之命,当时李燕云进洞之时,她便开口激李燕云杀了自己,否则自己就会杀鹰女和李燕云。比起鹰女,她更想死在李燕云之手,而不是死对头天地教的手中,否则天山派的脸面往哪搁? 如若他当时受了激将之法,真若杀了自己,自己就解脱了,更不会背负师门之命乱杀无辜!可眼下,这个人当时并未杀自己,还替自己挡了一剑。 秦芷彤绝美秀脸,虽平静若止水,然内心却是纠结万分,想起方才这人那般轻薄于自己,她又愤又怒,只要自己刺下这一剑,便可轻而易举取他性命,可此刻,她感觉胳膊似若灌了铅般,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刺下这一剑。 一时,神仙姐姐走也不是,留亦不是,杀他不是,不杀也不是。 青儿本就有苍鹰,苍鹰捕捉猎物更是轻而易举,当下青儿手中提着山鸡,刚进岩洞,却看见秦芷彤立于李燕云身旁,手中银剑指着李燕云,这一惊险一幕,让青儿大惊失色,娇口轻张。 “你要干嘛?哼,天山派武宗掌门竟出尔反尔?当真无情无义,那时说你无情倒也没冤枉你!休要伤我男朋友!” 如此之下当真冤枉了神仙姐姐,我无情?那就当是我无情便好,她似根本不在乎青儿说些什么,二话没说,将宝剑收于身后,一脸平静地仙躯一转朝洞口走去,从始至终,她寒着俏脸,未曾再看李燕云一眼。 看样子老子又捡了条命!李燕云轻轻一笑,正要为神仙姐姐解释,却听神仙姐姐道:“下次,遇见你,我必杀你!” 她妙姿挺直,手中银剑握于身后,莲步轻缓地走着,蓦然间晶莹地泪珠,自她美眸中缓缓飘落在轻纱长裙的香肩之上,李燕云眼尖,暗道,神仙姐姐竟然哭了? “男朋友?男朋友你没事吧?”青儿轻轻在李燕云身侧蹲下,俏脸上担忧之色尽显,又忙道:“男朋友方才我在洞外远远,见到一些朝廷的锦衣卫,你是钦差,想必是来找你的,要不要告知他们?” 神仙姐姐骤然停住脚步,虽是方才李燕云看见她哭了,可她声音却平静之极,身形未转道:“赵青儿,你当真以为你口中的男朋友,是个钦差?” 这小子把这些女子,真是哄的五迷三道,如果当时不是自己那晚,在陆府亲眼所见,哪里会知道这个刁滑之人,就是当今皇上? 看样子神仙姐姐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嘿嘿,你说了就说吧,反正我也没打算隐瞒我的好青儿!李燕云心里暗想。 不是钦差还能是什么?青儿黛眉一蹙,秀眸望向不远处,亭立原地的神仙姐姐,青儿不解道:“不然呢?” 罢了,下次我必杀此人!神仙姐姐没有回答青儿的话,她玉手一抛,手中陶瓷小瓶旋即朝青儿横空飞来,李燕云身侧的青儿,一把接住小瓶,待看清楚乃一药瓶,不由惊道:“天山派九草粉?”青儿好奇地看向神仙姐姐:“你这是又为何?” 你轻薄于我,此事定然不会甘休,更不会放过你!羞怒之意在心中弥漫着,神仙姐姐眼中泪水莹莹。 生怕二人看见她悲戚之色,她未曾转身,粉唇轻开,语气冰冷异常道:“他替我挡了一剑,我不想欠他什么,赵青儿,此九草粉你也知道乃难得之灵药,你且帮他治好伤势!过儿,下次我见到你,定取你命——” 第151章 青儿喜欢你 言尽于此,神仙姐姐便出了山洞,李燕云苦苦一笑,她还真是执着,先把自己治好,再杀?何必这么麻烦呢,方才给自己一剑,不就一了百了了? 她话中威胁之词,李燕云并未当做回事,不由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尽是无奈。 青儿看着洞口哼了一声,便望着李燕云,道:“男朋友,若不是你,我定会与她打个你死我活,要么被她杀,要么我取她性命!这个秦芷彤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真是令人看不惯。” 依雨兮来说,她师傅向来孤僻倒也没说错,要不然老子就不喊她神仙姐姐了,这样反倒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之感。 青儿如此之言也倒合李燕云的胃口,他哈哈一笑,青儿继续道:“这下好了,有天山派的九草粉,此九草粉内九种名贵罕见的草药而制,深具疗效。男朋友,你的剑伤要不了几日便会痊愈,只不过,那个秦芷彤说还要杀你,日后,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日后?日后就不用多加小心了,李燕云搔搔一笑道:“没事,人各有命,若天要我死,无论我怎么躲都躲不过,与其如此倒不如快活的活着,不过,方才还真亏女朋友你及时赶到,要不然你男朋友我,一代美男就死于非命了。” 方才李燕云还真拿不准神仙姐姐会不会杀他,虽然自己不怕死,可自己一旦有事,那么雨兮、魏灵容、白若洁、柳如是、那帮妮子,该如何是好?唉,自己如今有这四个老婆,不光只能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她们着想才是。 青儿坐在李燕云之前铺好的干树枝上,将他扶坐在自己腿上,盈盈一笑道:“男朋友,我见你伤口上,早已有九草粉的药粉,想必是那秦芷彤所为,可她为什么突然又出尔反尔,要杀你了呢?” 枕着青儿纤柔的大腿,李燕云顿感一阵舒坦,当听她的问题,李燕云不由老脸一红,在这青儿面前,见她眸子中纯净如水,怎生也无法对她说谎,便把方才自己亲了那神仙姐姐一下,才惹恼她的事情,跟青儿说了。 青儿听后咯咯直乐,旋即,微微一叹:“男朋友你胆子可真大,当真令人钦佩!你不懂一点武功,却是敢轻薄于武功高强的天山派掌门秦芷彤。男朋友,你可害苦了我,是我冤枉了人家。我还以为她改变主意,要杀你了呢,没想到是你惹恼了人家在先。” 想起那神仙姐姐泫然轻泣的一幕,李燕云心里有愧,腼腆一笑道:“女朋友所言甚是,在下也觉得甚是不妥。” “男朋友不必内疚,你救她一命,亲她一下,她又不会少块血肉?你为她挡这一剑,她捡了条命,怎么说来,也都是那秦芷彤赚大了,你又何故内疚于此?”青儿善解人意道。 哎呀呀,是哦!李燕云心里感动涕零,恨不得抱着眼前青儿亲上几下表示感谢,老子怎么就没想到呢?是啊,老子亲她一下,她还赚了一条命呢,利大于弊,再说了亲她一下又无旁人看见,她也不至于丢了名声。 这青儿性格还真是爽朗,如此开导之下,李燕云欢喜的很,面上腼腆一笑,故意逗她道:“青儿,我俩男女朋友相称,真可谓是相见恨晚呐,既然如此,要不然你也让男朋友我亲一下,可好?” 听他这如此直言,青儿呆痴之下,小口轻张,方才开导的话出自自己之口,如若不给他亲,恐怕是自说自话,虚假无比。青儿水汪汪地大眼睛圆睁,这男朋友当真是敢言敢语,不过他既然在自己面前不曾说半分谎言,情意倒是真挚。 若说秦芷彤刺自己那一剑,他若不替自己挡那一剑,自己即刻便可毙命,自己这条命也是他所救。 看她迟疑半晌,似是为难,这丫头不会把自己的话当真了吧?李燕云哈哈一笑,正要说逗她玩的。 岂料,青儿闭上双眸,那精雕玉琢般的俏脸一低,伸至自己腿上,李燕云的嘴边,青儿道:“男朋友你亲吧,只是你要小心伤口。” 她如墨般的秀发披于香肩,低头之下,发丝垂落在李燕云额头,一股芬芳之香味清晰可闻,她黛眉如笔描,下方美目闭着弯翘地睫毛颤颤,琼鼻下那鲜润地小唇诱人不已,脸庞微微发红,似有一种娇羞之意。 我靠,这青儿还真是大方,这种性格若在前世肯定喜欢蹦迪,当真是豪放的很!奶奶地,送到嘴的肥肉,不吃?那不是老子的风范!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青儿你真好!” 李燕云呢喃了一声,便自她白璧无瑕地脸蛋上轻轻啄了一下,青儿旋即睁开双眼,咯咯一笑,玉手摸了一下脸蛋道:“痒死了!男朋友,你倒是真敢亲,人家跟你闹着玩的呢。” 她忙别过头去,玉指缠绕着发丝,嘴角微微勾起,脸上笑颜如花,一句“闹着玩的”掩饰内心的不安,李燕云哈哈一笑:“你男朋友我向来不会跟你闹着玩的。嘿嘿……对了青儿,方才我姑姑一直喊你赵青儿,原来你姓赵啊?” 生怕这妮子会觉得尴尬,李燕云忙话锋一转。 青儿轻轻一笑,嗯了一声道:“确实如此,可喊赵青儿,怎生显得有些生疏,男朋友,你还是喊我青儿便是。我爹赵如锋,当年原是宫中先皇身边的带刀大内侍卫,哦……现在叫锦衣卫了。后来我爹受先帝德宗之托,创了天地教,乃天地教教主。” 原来这个妮子竟是天地教教主的女儿,李燕云嗯了一声冲青儿笑了笑。 青儿拿出秦芷彤的小瓶,在李燕云肩膀上给另一个伤口撒上药粉,神情甚是认真地看着他的伤口,玉手轻轻揉道:“而且我爹不光查探有害于大宗势力的白莲教,更是在塞外的北方鞑靼国,在鞑靼国内,也安插了眼线,监视敌国的一举一动。” 这天地教还真是个好组织,李燕云心里甚微,感受她的小手之动作,其温柔之力道,丝毫不亚于神仙姐姐,让李燕云一阵舒服,舒畅之意传遍全身每一个毛孔。 大手不自觉地浮上她纤细的柳腰,另李燕云惊讶的是,青儿并未有丝毫抗拒,这倒让李燕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奶奶地,好青儿啊,你好歹害羞一下呀,否则老子真有一种负罪之感。 似感到腰上的大手停住,青儿朝他笑盈盈地看了一下道:“若是男朋友你如此能舒服一些,你便随心所欲,我吃了一些仙儿叼来的草药,运功自疗之下倒也无事。男朋友你如此,我亦不会少块肉。只是眼下男朋友你身上有伤,休要太过放肆,才是真,青儿怕你牵动伤口,得不偿失。” 卧槽!这丫头,感动死朕了!如此性格,温婉可人,偏偏还未他人着想,当真是个好女子,李燕云情不自禁道:“青儿,我喜欢你”正要说出口,顿感自己是不是和她也太快了,深感不妥,忙补了一句:“——的性格。” 正在为他抹药的青儿,她手中动作一停,痴痴一笑:“男朋友,你这下不是爽快的人喽,我青儿敢爱敢恨,世间礼教我视若无物,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青儿便敢直言,青儿喜欢你这个男朋友,你为了我与你姑姑秦芷彤不在打斗,却以自己血肉之躯,消散恩仇于无形,男朋友,青儿喜欢你。” 第153章 公与私 李燕云喉结一动,卧槽,这女子当真与自己认识的女子不同,无论雨兮、柳如是、魏灵容、和圣姑、都没有这般快的。 雨兮在宫中与相伴,更与自己一路行来,不自觉的发生了感情,圣姑乃发生了一些阴差阳错之事,自己那时在客栈后山倘若不打她屁股,让她见识到自己男人的一面,否则又怎会得她芳心? 魏灵容乃一乖巧女子,对自己有恩的感激,有爱的寄托,柳如是则是在春满楼,倾慕自己,相比那些在青楼寻花问柳的寻常男子不同,才对自己刮目相看,以至于后来知道自己是个皇帝。 可眼下这个青儿,竟是丝毫不顾及这世道辱节的女子,敢说敢做,敢爱敢恨,豪放热情,另李燕云不能以平常女子看她。 李燕云迟疑了一下,干干一笑道:“那个……青儿,我们是不是太过快了些?” 青儿继续揉着他伤口上的药粉,咯咯笑道:“男朋友所言甚是,说快倒也有些快了,若在你替我挡剑之前,我可能会拒绝男朋友,那时只当你和我是要好的男女朋友,对男朋友钦佩,感觉男朋友是一个豪迈之人,与青儿甚是说的来,且青儿并无其他念想。” “眼下,青儿的命便是你救的,以大义消散我与秦芷彤的俩门之仇,世间男子,试问,有几人可做出我男朋友这般惊天动地之为?在我眼里,男朋友真当得上是英雄!” 这丫头竟然如此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唉,老子也顶多算个歼雄!李燕云笑道:“傻丫头,当时情急之下,我可曾并未多想,情形也不让我多想。便给你俩挡了那俩剑,天下英雄数不胜数,能做出如此行为的,我相信大有人在。只是英雄之名太过伟大了,你男朋友我可不敢谬称为英雄啊。” 李燕云难得谦虚一回,可这话落在青儿耳中,青儿更是喜道:“男朋友当真是真男人,直言无虚,并不像世间的虚伪男子,歌功颂德把自己包装的似强于他人,弄虚作假之行为,当真令人作呕。” 李燕云苦苦一笑,合着老子无论咋说咋做,在这青儿眼里,自己都十全十美了?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不对,呸呸呸,我才是王八呢,我的好青儿,是心肝宝贝。 “那青儿,在你眼里,我可曾有缺点?”李燕云笑道。 “缺点?”青儿鼓着小嘴,黛眉轻皱,旋即咯咯笑道:“缺点的话,男朋友就是太傻了,你想啊,倘若那时你挡剑,万一真刺中要害又当如何?岂不是太过冒险了些?你本被苍鹰仙儿,带到此处是为了帮我,青儿为了杀那秦芷彤,你却中剑了,有个三场俩短的,青儿会愧疚一辈子的。” 她眉目间虽是笑着的,可笑眼中已是泪珠滚动,仿佛下一刻便会哭出来似的,李燕云看得心里一热。 “男朋友,青儿不想错过你,怕是错过了你,就再也遇不到你这种傻子了。你亲青儿那一下,青儿在内心熟虑了几分,日后青儿便是你的人,只是眼下,青儿还有两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待这两件事情做完,青儿就做你娘子,服侍男朋友你一辈子。” 李燕云听得内心感动无比,古代的女子当真是没有什么坏心眼,情感纯净,便有一个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子,便会死心塌地,无怨无悔了,哪像前世?那些情侣,分分合合,尽是笑话。 但听她口中两件最重要的事,李燕云不由好奇道:“青儿,你所说的两件事,是何事?” 青儿为他整理好肩膀上的衣衫,笑道:“其一便是在山东,那徐鸿儒已然逃至山东,我天地教本就是为皇族效力,青儿便会去山东打探徐鸿儒的动向,旋即将白莲教余孽的一举一动,通报给朝廷,然而让皇室定夺,免除大宗之祸端。” 原来如此,李燕云追问道:“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青儿摇头苦苦一笑道:“第二件乃教中之密,青儿……” 她欲言又止,脸上有几分为难。 李燕云叹了一声:“没事,既然是秘密,那暂且不说,待办好此时,跟我说不迟,只是山东徐鸿儒定聚集了很多余孽,你此次一去,定然凶险万分,如何是好?” 见男朋友不追问第二件大事,青儿内心感激万分,她咯咯一笑道:“傻男朋友,我们打探消息,又不是去与徐鸿儒他们交战,发生打斗之概率甚少,安全定然无忧,男朋友无需担心。” 唉,老子身为皇上,竟然看着自己的青儿如此辛苦,去打探消息,真是失败!李燕云好奇道:“好青儿,你就不好奇神仙姐姐,离开之时,为何会问出那句——你当真以为我是钦差么,好青儿,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么?” 青儿粉嫩地唇瓣微弯,莞尔一笑,笑颜如花道:“男朋友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登如我爹乃天地教教主,我一开始也并未告诉男朋友你,青儿不想让男朋友你为难,更如你不为难青儿一样。” 看她纯净如水般的亮晶晶美眸,李燕云心里不忍,轻轻摸了一下她脸蛋,道:“好青儿,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你也迟早会知道的。好青儿,其实我就是你们天地教一直效力的皇上,当今圣上——李燕云!” 青儿稍一迟疑,眼中惊诧一闪而过,旋即笑道:“原来男朋友,就是当今的皇帝!”青儿忙轻轻将李燕云平房在干枝上,轻轻跪下,道:“民女赵青儿,叩见皇上!” 这丫头当真与众不同,李燕云好奇道:“傻瓜,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我就是皇上,而不是钦差了?就没半分疑问?” “好啦,于公,我给皇上参拜过了,于私,你现在是我男朋友。”青儿轻笑间,坐在干枝上,将李燕云再次枕着自己柔细的腿道:“男朋友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你都肯以命相救了,又怎会欺瞒于青儿呢?” 好一个公私分明,心思细腻,却又不失大方的青儿!跟她说话,李燕云感觉甚是舒坦,不由哈哈一笑,道:“好青儿,你的公私分明,倒让你男朋友我大开眼界!只是眼下,若说公,朕要求你不去办那两件事,以免遭受危险,落入险境,你可答应?” 第153章 好青儿 他担忧之下,不得不利用自己的身份,来达到目的,不免显得有些霸道了一些,青儿心里暖如阳照,知他也是为自己好。 青儿秀眸坚定地望着李燕云,旋即轻轻摇头道:“男朋友,此事万万不可。虽你是皇上,但天地教乃先皇托我爹所创,其作用就是为了保卫江山,为江山剔除逆贼及歼人。你倘若用皇位威逼青儿以及天地教停止这一切,青儿抗旨事小,江山社稷事大。” “且,你如此利用强权,反消了先帝所托之事,这为不孝逆事,你又怎可为了儿女私情,而至江山社稷而不顾?男朋友,你要以大局为重啊。” 岂料自己竟被青儿给说教了一顿,见她眼中倔强无比,李燕云知道,想让她不去山东,简直比登天还难。 也罢!李燕云轻抚她娇俏地脸蛋,笑道:“那好青儿,你要答应我,要好好保护自己,切勿给那些贼人机会,让他们伤到了你。” “放心吧。”青儿咯咯一笑:“你忘啦,我会武功的,除了天山派武宗掌门人秦芷彤,能伤我的人,少之又少,况且还有仙儿呢,它能告诉我哪里危险,哪里安全。” 仙儿自然是指的那只苍鹰,李燕云笑了笑,这只苍鹰的能力也确实令人惊讶,当时若不是它带着自己,来这岩洞内,恐怕真不知道青儿要与神仙姐姐,此二人会争斗到个什么时候。 当询问青儿身上的内伤如何时,青儿笑道:“只需早晚运功疗养一个时辰,三日之内便可痊愈。男朋友,我给你烤山鸡吃。” 青儿果真有洁癖,起身后将粉红的罗裙上的灰尘,整理的甚是干净,一点碎末杂屑,都不放过,李燕云看的惊讶不已,不过在青儿的照料下,他身上的伤势,似也不那么疼了。 青儿黑墨及腰长发披于身后,她雪肤甚是白皙水嫩,香额挺翘,笔描般的黑眉下,美眸如水,精巧的瑶鼻下,红唇如血,甚是美艳。 看她曲线玲珑的身姿,在苒火前忙着,还不时地朝李燕云微微一笑,李燕云也自是抱以微笑。 如此一来,二人在洞内用柴木堆积的火苒,烧烤着苍鹰所抓来的山鸡,有说有笑的吃着山鸡,又美味佳肴,又有美人在侧,好一番快活逍遥。 “男朋友,方才我在你胸前看到一块明黄布,那是什么?”青儿自山鸡上撕下一只鸡腿,递给李燕云道。 李燕云自她手中接过鸡腿,轻轻一笑:“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青儿我问你,你们天地教可知为什么,先帝先是把皇位传于信王李燕阳,后又出尔反尔,把皇位传于我了呢?” 青儿鲜润地小嘴一张,在手中山鸡上轻咬了一下,细细咀嚼,道:“这个青儿不知,只是当年拥护信王的人,都死了不少,似是被先帝杀的。就在那段时间,我爹也离开皇宫京城,隐居于民间,依照先帝的旨意,创立了天地教。” “有一次我问我爹,究竟是为何,我爹大发雷霆,吓坏了我!他对此事闭口不言,还说什么,不和我说,是为了我好,从那后,他就让我不要在问此事。” 拥护信王李燕阳的人,都被先帝杀了不少?果然不出我所料,而青儿的爹,为什么闭口不言呢,此事定是不同寻常,想必其中一定有什么皇家的秘密,青儿的爹为了保护女儿,爱女心切,不肯说出实情。 这倒也可以理解!李燕云点了点头,青儿黛眉微蹙,俏脸满是不解之色,嘟着小嘴,道:“男朋友,你身为皇帝,这宫中之事你不知么?” 看来要想知道那个秘密,必先找到他爹才是!听她的问题,如若跟她说实情,恐怕会大费口舌,且她还不一定能明白。 李燕云哈哈一笑,胡绉道:“实不相瞒,你男朋友我,发了一场高烧,很多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对了,青儿你爹现在何处?” “听说那白莲教教主徐鸿儒,逃到了山东,我爹尚在山东呢,眼下我便要去山东与我爹汇合。男朋友——”青儿脸色有些失落:“你,你发了烧,很多事情记不得,那以后会不会也记不得青儿了。” 青儿说着低下头去,李燕云心里一疼,忙道:“好青儿,你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我只怕是忘记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忘记我的好青儿。” 甜言蜜语他不假思索张口便可说出,青儿听得心里甜蜜不已,脸上欣喜,嗯了一声道:“男朋友,和你说话真开心。” 那是,好听的话,谁听了不开心呢?李燕云哈哈一笑:“我也是,能认识青儿,真是我李燕云几世修来的福气,青儿,我想见见你爹,到时你可要为我引见哦?” “男朋友,莫非你要一路与我同行么?如此太好了。” 在这金陵城中,听来报,宫中魏灵容有喜,又被太后封为容嫔,居住与钟粹宫内。 而自己却在金陵城中,心中甚是想念,还有那俩个妃子都不是什么善茬,李燕云还是有些不放心魏灵容,再者陆居、白莲教、八王爷、小王爷、以及那些抓到的反贼,都要回宫处理一番才可。 见她笑的那么开心,李燕云有些不忍心,旋即轻叹道:“青儿,你有所不知,我要回京一趟,徐鸿儒引兵进入山东,山东定然会不得安宁,你也知道,我是皇上。必须要回京一趟与大臣们,商量如何对付徐鸿儒啊。”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纵然青儿心里有些失落,好在青儿性格开朗,愁云很快消散,她轻轻一笑道:“那无妨,到时我在山东与男朋友汇合便是。” “这个倒是真的,到时朕御驾亲征!又能和我的好青儿见面了。”李燕云嘿嘿一笑,拿过山鸡的手,在她瑶鼻上刮了一下。 不由惹得青儿轻叫一声:“呀,好油的,脏死了!” 白莲教余孽在山东的情况李燕云很不了解,同时八王爷手下那些部将,也让李燕云深深担忧,如果他的部将知道八王爷被捉,且被软禁,那么极有可能会造成兵变,后果不堪设想。 与青儿有说有笑的下了栖霞山之后,俩人依依不舍的分开。 青儿拿出神仙姐姐给的九草粉,交到李燕云手中,盈盈一笑:“男朋友,这个九草粉乃难得治伤良药,你且留着,每日用上一些,剑伤很快便会恢复。” “好的,好青儿。来,让男朋友再亲一下。”没待她答应,李燕云便在她粉嫩地唇瓣上轻啄一口,旋即嘿嘿一笑道:“真香!” “讨厌,一股子山鸡的味道。”青儿笑嗔道。心里离别之感,被他这么一闹,似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容易害羞,给李燕云一种与众不同之感,她一犟一笑间皆是欢乐,让李燕云很享受在她身边的每一刻。青儿亦是如此,这个男朋友,并不像其他男子那般做作,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也要达到目的……而且和他说话,青儿也感到很开心。 “嘿嘿青儿,下次你见到那个秦芷彤还会杀她么?”李燕云握着她温软若玉地小手道。 青儿鼓着小嘴想了半天,道:“看情况吧,倘若她洗心革面,我就放过她,只怕她不愿意放过你和我……她此次没有杀我俩,也是男朋友,你救她一命,她动了恻隐之心而已。” 她这话李燕云深以为同,只怕下次仙子见到自己,有可能还会杀自己,那妞可谓是执着的可怕,不过李燕云倒是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是母的,老子就不怕她,嘿嘿! 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俩人嬉闹了一阵,看着李燕云远去的背影,青儿心里酸楚,眼眶一红:“男朋友,你记住,看到苍鹰,就是我想你了。” 这妮子,你在这样,老子就不走了,立刻将你“办了”!搞得老子都舍不得了,奶奶的! 李燕云轻叹一声,回头一笑,只见,她罗裙裙摆被秋风吹得飘起,散开的及腰长发微微飘散,美妙的身姿在风中甚是动人。 “好,记住了,我的好青儿!” 第154章 你受伤了? 陆府不同于往日的陆府,此刻的陆府戒备森严,周围五步一兵,十步一哨,里里外外,皆是神情肃穆,腰佩兵器的官兵。 “臣,周朗、南宫才、马战、萧风、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刑部左侍郎,以及三个锦衣卫,四人见到李燕云走入院中,忙忙跪下。 当得知李燕云回来了,圣姑小脸欣喜,玉手提着长裙,自厢房中小跑出来,门边的两个丫鬟,膝盖一弯,忙给圣姑行了一礼。 “坏人,坏人你终于回来了!” 圣姑一跑到院中,她不顾他人在场,小脚一跳,娇躯一下子跳到李燕云身上,双腿夹着李燕云的腰,双手环抱着李燕云的脖子,犹若八爪鱼般。 “坏人,周总管大哥,派人去找过你,但是那几个锦衣卫都回来了,就是不见你回来,我和如是姐姐,还有师妹甚是着急。” 她这个动作,着实触动了李燕云肩膀上的痛处,他眉头微微一皱,李燕云肩膀发痛,鼻尖的汗珠不由沁了出来,但见圣姑老婆如此欣喜,却也不忍跟她说。 旋即咬牙忍下,大手自她小臀上一拍,笑道:“嘿嘿,让圣姑老婆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白若洁本是欣喜之下,不顾他人眼光如此抱住他,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那里,她俏脸不由一红,心里猛跳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隐隐中竟有些兴奋。 她小脸紧贴在李燕云胸膛,心里幸福万分,羞的不敢看李燕云一眼。 圣姑软若无骨般的娇躯,紧贴于李燕云身上,李燕云感到一阵舒爽,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痛处,圣姑老婆真是尤物,等老子伤好了,非得好好宠幸她不可! 听她语气,似是与柳如是和雨兮相处的不错,如此甚好,老婆们和谐,真是可喜可贺!李燕云嘿嘿笑道:“你如是姐姐,还有师妹呢?” 圣姑盈盈一笑,正要回答,却见俩女子面带微笑,自厢房中走了出来,一个绝色之颜,足矣冠压天下群芳,一个举止投足间大方雍容,美艳十足。 “相公。” “官人!” 雨兮绝色地脸上满是微笑看了李燕云一眼,她红着俏脸,美眸中带笑,白圣姑一眼,嗔道:“师姐,众人再此,你这般成何体统?”见圣姑大庭广众之下,身躯挂在李燕云身上,她作为女子,也深感害羞。 雨兮真可谓是皇后的绝佳人选,竟然也训起圣姑来了,见圣姑鼓着鲜润地唇瓣,满脸委屈之色,李燕云哈哈一笑,又在圣姑小屁股上拍了一下道:“无妨,无妨,圣姑老婆开心便好。雨兮,你也切莫说她了。” 开心?哼!只怕最开心的是你吧?见俩人暧昧的姿势,这胚子一脸享受之模样,雨兮轻叹一笑。 李燕云如此为圣姑说话,圣姑心里甜蜜万分,小嘴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下道:“坏人,你真好。”不过她还是红着小脸,听从了雨兮的话,乖乖从李燕云身上跳了下来。 这丫头动不动就亲自己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子都快不好意思了!李燕云心里搔搔,正要回她一吻,可圣姑跳下来的动作,让李燕云身上的伤口剧痛了一下,他“呃啊!”一声轻呼。 厢房中,李燕云赤着上身躺在榻上,雨兮心如刀割,美眸中晶莹地泪珠款款而下,玉手轻抚着他肩膀上伤口,为他抹着那九草粉,粉唇颤抖道:“你这坏胚子,怎生如此作践自己?当时若带上些侍卫,怎生会被刺了两剑?师姐你也是,坏胚子都这样了,方才你定是弄疼他了,他还故意忍着不说,真是气死个人!” 圣姑立于榻前,泪眸望着床上的李燕云,委屈道:“坏人,你受伤了,怎生不说,都是我不好,师妹说的对,刚才你肯定很痛的。” 柳如是低头抹泪,道:“官人,雨兮姐姐说的对,你一人去,却是有些冒险了些,你贵为皇上,乃天下之主,九五之尊。若是龙体有恙,雨兮姐姐,还有若洁妹妹,我们怎么办?天下百姓又当如何?” 洞中的事,李燕云自然跟三个女子说了,但亲神仙姐姐的事情,李燕云识趣的隐瞒下来,笑话,她俩个徒弟在这呢,说出来,那定是不妥。 不过这个关系却是有点乱,这个圣姑喊柳如是为姐姐,而如是又喊雨兮为姐姐,喊圣姑为妹妹,而雨兮又喊圣姑为师姐,一时听的李燕云脑袋有点发蒙,不过很重要的一点是,她们相处融洽,不争风吃醋就好,前世的那些宫廷后妃争宠想想都可怕! 看着三个娇艳欲滴哭的跟泪人似的三个女子,躺在床上的李燕云笑道:“现在不是好多了嘛,不疼了,朕真的不疼了,三位娘子切莫难过。不但不疼了,宠幸你们都没问题,嘿嘿!” 这坏胚子!雨兮脸一红,嗔道:“切莫胡言乱语,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欺负我们这些姐妹!幸亏师傅给你九草粉,否则只怕伤口感染!你一个武功半分都不懂的人,却是去阻止她俩,你,你真是气死个人了。” 双眸泛泪的圣姑,她银牙紧咬,哼了一声道:“那个青儿,下次有机会见到她。我一定要杀了她,谁让她伤了我的坏人。” 日,你师傅不也刺了我一剑?这丫头倒是直接忽略了!再说了,当时你师傅可要杀了我,青儿也只是为了救我,才刺那一剑的,是自己愿意挡那一剑!倒也不怪青儿。 听圣姑要杀青儿,李燕云额头直冒冷汗,忙道:“不可,不可!那青儿对我照顾有加,没有她,我可能会更惨,圣姑老婆,以后莫在说出此话!” 见他脸色一黑,凶巴巴的样子,圣姑小嘴一撅,娇哼一声别过头去。 雨兮晶莹地泪眸中闪过一丝惊诧,这坏人向来嫉恶如仇,哪怕是师傅那般美貌的女子,恐怕若不是她是自己师傅,他都不会放过她的,为何师姐说要杀那青儿他如此紧张?雨兮摇头苦笑,深知这坏胚子,又骗了个女子。 柳如是红着眼眶道,无奈道:“官人,你怎地都这般了,还替外人着想?若洁妹妹也是为你好。” 外人?嘿嘿,那青儿可能迟早要加入你们姐妹的阵营了!你们三个现在倒是一个鼻孔出气了,唉,待青儿成为自己的女人,真不知会不会被这三个娘子给欺负,不过青儿那么好的性格,定然也会被这三个娘子所喜欢吧。 想到青儿去了山东,不知是福是祸,李燕云微微一叹,道:“对了,娘子们,我不在之时,可有山东那边的消息传来?” 雨兮娇口轻张这才想起什么,因李燕云的伤势一时竟忘记了大事,忙抹了下眼角的泪水,道:“吴修吴大人之前来过,他说飞鸽传书来报,徐鸿儒带兵攻打了郓城,如今郓城、济宁周边郡县都已失陷……” 第155章 见八王爷 看样子因为那徐鸿儒之白莲余孽作乱,定然又有不少人死于非命,李燕云听后,摇头苦笑,这种情况他也早已料到。 “坏人,你怎地不怒反笑?”圣姑不解道,似忘记了方才这坏人凶自己的一幕。 这圣姑老婆的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李燕云笑道:“事已至此,怒有何用?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那个白莲教教主徐鸿儒,才是正事。怒,只会让人丧失理智!无法思考怎么去解决问题,别无他用。” 他的淡然自若,雨兮是有见过的,当时兵临城下,杨虎叛军打到京城的朝阳门,他都淡然自若,甚至于谈笑风声,谈笑间,竟然解决了杨虎的叛军,如若以常人的想法,去看这个坏胚子,那还真就看不出什么来,甚至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提到家国大事,柳如是膝盖一弯,行了个礼,道:“官人,两位姐妹,家国大事、妾身不懂,我去和陆双双姑娘,熬制些草药来,为官人医治伤势。” 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和雨兮以及圣姑在一起,也难为如是宝贝了,李燕云嘿嘿一笑:“来,让官人我亲一口再去!” 柳如是羞怯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圣姑和雨兮,有俩个姐妹在,她是如何也不敢行那虎狼之事,她粉腮一红,忙捂着脸跑了出去。 “嘤……官人你坏死了!” 这一幕圣姑瞧的咯咯直乐,坏人真是讨厌死了! 雨兮白了李燕云一眼摇头苦笑道:“你这坏胚子,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欺负如是妹妹,你还怕她跑了不成?待你伤好了再亲也……呸!”自感失言,雨兮脸一红,说不下去了。 如是和雨兮太过容颜害羞了,要是青儿在,以她的性格,定然会直接给老子亲了,唉,得赶紧把青儿娶回来,让她好生教导我这些娘子,让她们与青儿及时看齐才是! 李燕云朗声一笑,话锋一转道:“对了,雨兮,外面怎生多了那么多丫鬟?” “那些是吴修派来的,说圣驾再此,生怕照顾不周,特派来了江南的一些丫鬟,说都是江南一些美女,特派来伺候你呢。”说到伺候二字,雨兮脸颊更是艳丽不已。 我靠,那吴修真上道,也不枉朕细心培养他!李燕云哈哈一笑,旋即一叹,义正言辞道:“奶奶地,那吴修把朕当成什么人了,叫什么多江南美女,来伺候朕,当真是太为难朕了……雨兮,如此也好,让她们白天伺候你们,晚上伺候我,朕觉得也是可以地——” “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雨兮心里羞不可抑,看他肩膀上的伤口,心疼道:“你也别高兴太早,你身体有伤在身,切不能行那羞人之事。” “师妹说的对,”圣姑深以为同地点头,道:“你是我们的,其他女子不可以动你,否则我就对她们不客气——” 完了,被俩个娘子给管制了!李燕云苦苦一笑:“二位娘子,所言甚是,我就那么一说,你们切莫往心里去。圣姑老婆,待你相公我好了,定然要给我补上,好生疼爱相公哦。” 圣姑下意识地轻嗯了一声,细细一想又顿感不对,美眸圆睁似明白过来,不由小脸一红,小脚一跺,羞嗔:“坏人,你太坏了,羞死个人了!”她忙捂着小脸跑了出去。 唉,又羞走一位!坐在榻前的雨兮,她绝色地脸上显出几分无奈地微笑,玉手为他掖好上身的衣衫,眼眶微红道:“傻子,待你伤势好了,你怎么欺负我们姐妹都成,只是你切莫在如此作践自己了,不然我……” 她瑶鼻一酸,泪水夺眶而出,玉手捂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李燕云看得心里一疼,摸着她玉手,她玉手如绸缎般柔滑,手感甚好,李燕云笑道:“雨兮,放心吧,我听你的。雨兮,八王爷呢?” 为了不让她难过,李燕云只好转移话题,同时正好要去审问一下那个八王爷。 “八王爷被周朗大哥,关在这陆府的一间厢房中了,”雨兮抹了抹泪珠,见他起身,雨兮小脸一仰,忙接着道:“坏胚子,你要作甚?你现在有伤在身,需好好躺着疗养才是。” 那九草粉药效确实惊人,若不是故意碰到伤口,却也感觉不出疼痛来,李燕云起身穿好长袍,笑道:“我无事,雨兮,那八王爷乃贼首,我正好有事要问他,此事非同小可。” 看着他出去的身影,雨兮心里又心疼又无奈,这坏胚子,小事虽是乱开玩笑,大事却丝毫不会含糊,即使身上有伤,也不忘处理家国大事,当初在皇宫也幸亏没一剑杀了他,否则这天下,只怕是失去了一个好皇帝。 “小的参加皇上!” 厢房中的门口两边,俩个带刀锦衣卫见到李燕云,即刻跪下,李燕云跟身旁的周朗道:“周朗,朕一个人进去便是,你且在门口守着——你们俩也起来吧。” “谢皇上!” “臣遵旨。” 俩人轻轻为李燕云打开厢房,此刻一身蟒袍的八王爷李文中,正立于厢房正堂,双手背在身后,抬头仰望着正堂上的一副虎上山的画副。 似李燕云来了,他都没当回事,看着那副虎上山的画,出了神。 厢房的门被俩名锦衣卫轻轻关上,李燕云旋即在正堂中的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道:“虎上山,不是狩猎,就是想侵占其他老虎的领地!” 李燕云的话暗有所指,八王爷岂会听不出?李文中哈哈一笑,笑了一阵,转过身道:“你来啦!” 八王爷头发胡子花白,虽是面容有些憔悴,不过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虎目满含笑意地望着李燕云,丝毫没有阶下囚那种沮丧之感,他的神情很是淡然,似是早已料到李燕云会来。 喲,这老头微分依旧啊!李燕云笑道:“你虽是朕的长辈,是朕的皇叔,但始终是臣,怎么?八王爷难道连君臣之礼,都忘记了?见到朕,都不会行礼了?” 第156章 无情帝王家? 李文中又是仰面一笑,道:“虎上山,自是还没有上的了山,却忽然被有备而来的猎手,给囚禁牢笼了!臣,乃阶下之囚,将死之人,又怎么会还介意这君臣之礼?皇上要杀要刮,臣,自当是绝无二话。” 你想得倒挺开!好一个要杀要刮绝无二话!李燕云冷声道:“八王爷谈笑间几句之言,竟把罪过推的一干二净,你可知你的所作所为,这普天之下,要死多少人?” 李文中哼了一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乃自然规律,任何人都逃不出!他们若是弱者,只能任人鱼肉,能者居之!很显然,皇上乃胜者,臣,为败寇。臣心如死灰,并不敢乞求皇上什么,只求皇上,能放过信王李燕阳一命。” 为什么太后和这个八王爷,都要保那信王呢?李燕云心里纳闷,嘴上却道:“李文中,你都说了你为败寇,你觉得败寇有资格和胜者讨价还价么?一开始,朕以为你谋逆,只是为了想自己当皇帝,没想到你是为了信王。” “皇上你……”李文中眼神恍惚了一下,道:“你,你都知道了?”忽地他哈哈大笑:“是啊,事已至此,你又岂会不知,想必你在密室中发现了那件先帝的密旨了。不过,臣断定!你肯定不知后来先帝为何废了信王,而传位于你。这件事,知道的人,死的死,归隐的归隐,只要臣不说,恐怕永远都是秘密了。” 这老头不亏是八王爷,在官场混了这么久,心窍玲珑无比,堪比老狐狸!我都还没说,他竟然就知道我想要问什么,这么说看样子当年这个皇帝,也是不知为什么突然得到了皇位吧。 “这么说你是不会说了?”李燕云笑道。 “皇上聪明!不过皇上如若杀了信王,臣也没办法,可你如若杀了信王,恐怕太后一怒之下,将鱼死网破,到时皇室将在天下颜面扫地,请皇上三思。”李文中脸色极为严肃道。 这事这么奇妙的么?还会皇室颜面扫地?这么严重?看他样子似不是在开玩笑,李燕云疑惑了一下,笑道:“李文中,既然如此,你告诉朕又何妨?朕知其中原因,杀不杀信王,更会斟酌再三,八王爷意下如何?朕允许你考虑考虑,不过朕可以不杀你!” 李燕云嘴角勾起暗暗阴险一笑,老子说不杀你,定然不杀,嘿嘿,君无戏言嘛,你是“剿灭”白莲教的功臣,朕又怎会杀你? 李文中看着李燕云好一会,忽然哈哈一笑,朝李燕云抱拳道:“皇上,你杀不杀臣,臣已无所谓,再者你不杀臣,恐怕是忌惮臣以前的老部下行谋逆之事吧?哈哈,否则臣这阶下之囚又有何用处?” 这老头还真是精明,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所虑!李燕云也不隐瞒:“没错,你一死你的老部下十之有九会谋反!朕不是担心自己位子坐不稳,而是这皇位一旦坐上,就要为天下百姓负责,他们一旦谋反,会死多少人,你可知?” 前世的战争历史,李燕云从各种史料或者纪录片上都有了解过,一旦打仗,受罪的还不是老百姓?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苦不堪言。 听他之言,李文中苦苦一笑,重重一叹:“看来先帝没有传错人,你是个好皇帝,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作为皇叔,臣劝你一句,仁是对天下百姓仁。但切莫妇人之仁,皇上你要杀伐果断。皇上,臣问您一个问题,倘若你身边最爱的人,你必须要杀,你杀不杀?” 皇室内部争权夺利,登如前世唐朝的李世民发动宣武门之变,这才登上太子之位,而倘若是自己,自己杀不杀呢?这个问题真把李燕云难住了。 他脑海中闪过雨兮、柳如是、魏灵容、圣姑、青儿、这几个俏丽的面孔,如果她们其中一个自己必须要杀,自己杀不杀呢?恐怕自己无论如何都下不起那个狠心。 见他犹豫,李文中似是明白了,哈哈一笑:“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呐!都说世间最无情,莫过帝王家。这些需皇上你自己慢慢体会,至于信王李燕阳,臣劝您不要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当年先帝李文雄,为什么会废黜李燕阳为太子的事了,李燕云心里有些恼怒,但脸上却平静如水。这些道理,老子前世看电视剧,都知道,还用得着你教? “既然你不愿意说,朕也不强迫于你,只不过朕告诉你,这些事情,朕自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过,朕依然向你保证,不会杀你,嘿嘿!” 但你,必须得死!李燕云看他一眼,便自椅上起身,看着李燕云的背影,李文中哈哈一笑,他身子轻晃,老泪自笑眼中泛出,笑声中有无奈,更有一种悔恨。他深知,皇帝虽然嘴上说不杀自己,只怕自己也难逃一死,毕竟,皇帝若想杀人,那么有几百种法子。 而这个皇帝更给他一种在宫中的假象,直至遇到了周朗总管,将自己软禁,他才发觉,宫中称病不早朝的皇帝,其实是虚无的,皇帝恐怕早已不在宫中,如今见到了李燕云,他才不觉奇怪。 当时李燕云令吴修打着八王爷的旗号,官兵冲杀上山,剿白莲的事,如插上翅膀般,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天下每一个角落。 见李燕云出了厢房的门,门两旁的锦衣卫关上厢房的房门,刚走到院中的李燕云忽然停下脚步,立于院中。 “皇上?”周朗疑惑作揖喊了一声。 李燕云眼睛一眯,叹了一声道:“周朗!” “臣在,皇上有何吩咐?” 见皇上没有平日的嬉皮笑脸,周朗战战兢兢,忙跪下作揖。 李燕云望着晴空万里的苍天,面色有几分惋惜,道:“给八王爷安排,两百名官兵,不过要切记,安排的官兵,要老弱病残的!护送八王爷进京,另外备一顶豪华大轿,供八王爷一路乘坐。八王爷在白莲大会上剿灭白莲,乃功臣,一路敲锣打鼓,朕,要他风风光光的回京城,听明白没有?” “臣遵旨,可是臣有一事不解。”周朗道。 “说!” 周朗忙叩了一个头,道:“回禀皇上,护送八王爷进京的官兵,为何要两百名老弱病残?我们有的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啊皇上。” 李燕云面色有几分不忍,道:“你倒是提醒朕了,去……先将那两百名老弱病残的官兵安排好后,朕要见他们,带着皇后,和两位娘娘,给他们敬酒!” 皇上要带着娘娘们,给他们敬酒?这是为何?跪在地上的周朗,内心诧异万分,皇上和娘娘是何等身份,为何要给老弱残兵如此礼遇? 第157章 敬酒 虽不明白李燕云为何如此,可李燕云的话那就是圣旨,周朗岂敢怠慢,即刻便按李燕云旨意,去吴修那,让吴修安排了两百名官兵。 陆府的院中,两百名官兵列好队,其中不乏年长一些,面色苍白呈病态的官兵,有些还咳嗽出声。 厢房中的李燕云自八王爷厢房中出来之后,在厢房中,无论雨兮和圣姑她们说什么,李燕云都凝神思考,不予理会,雨兮预感到,这个平日颜笑的皇帝,定然是心里有什么事,三个女子,便不好说什么。 直到周朗走进厢房,跪下道:“回禀皇上,两百名老弱病残官兵,已列队完毕,请皇上定夺。” “雨兮,准备好酒水,朕,要令你们与朕一起敬他们!” 皇上要对两百名官兵敬酒?还带着皇后以及二位娘娘一起敬?这是为何?周朗心中甚是疑惑。 当下雨兮见这坏胚子脸色凝重,她绝色地脸上有几分担忧,也不敢说些什么,忙膝盖一弯,行了一礼,道:“是!皇上” “雨兮师妹,坏人这是怎么了?好吓人。”圣姑小声道,旁边的柳如是也是嘟着鲜润地小嘴点了点头,深以为同。 雨兮轻轻朝圣姑摇了摇头,旋即与圣姑和柳如是,带着一些丫鬟,将酒与酒碗,备于院中。 院中一条长桌,长桌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黑瓷酒碗,被锦衣卫们抱着酒坛,倒满每一个酒碗。 这时李燕云带着雨兮、圣姑、柳如是、一起走到院中,那两百名官兵,齐刷刷的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李燕云面无表情道。 “谢吾皇!” 李燕云看着他们,尽可能的记住他们每一个面孔,他眼眶微红,面带笑意道:“八王爷乃剿灭白莲的功臣,朕要你们护送他回京,待他回京,朕要好好的加赏于他。当然,路过郓城和济宁的时候,朕要你们敲锣打鼓,好生的给那些白莲教余孽,看看我们的功臣,用此于震慑他们!” 这坏胚子,他究竟想干什么?雨兮美眸不解的看着李燕云。 “今天,朕和三位娘娘,好生敬你们!” 受皇上和娘娘敬酒是何等的殊荣,这些官兵中每个人脸上都颇为动容,有的甚至眼中闪着泪花,李燕云同样眼中蕴泪的看着他们。 “坏人,我,我不会喝酒。”圣姑走至李燕云身旁,咬着粉唇,红着脸小声道。 她本为白莲圣姑,白莲更有不允许喝酒的戒条加持,她从小到大,可以说是滴酒未沾,此番倒也难为她了。 李燕云忽然脸色一黑,怒道:“不行,你今天必须喝!” 他这番模样着实吓了圣姑一跳,圣姑心里委屈,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不满道:“坏人,你……”她红唇呢喃颤抖几下,刚想说你凶我,但见他凶巴巴的样子,圣姑吓的欲言又止。 柳如是和雨兮拉了拉圣姑的小手,俩位女子同时朝圣姑摇头,示意如此之下,切莫多言。 “周朗,分酒!”李燕云道。 “遵旨!”周朗作揖后,冲锦衣卫道:“分酒!” 十几位锦衣卫得令,将长桌上每一个酒碗,分到每一个官兵手中,李燕云和雨兮、圣姑、柳如是、几人手中各端着一碗酒。 “朕,和诸位娘娘敬尔等!尔等都是我大宗了不起的英雄!”说罢,李燕云将酒碗朝前送了送,旋即一仰脖,一碗酒水下肚。 雨兮和柳如是俩个女子学着李燕云的样子,双双喝下一碗酒,圣姑见此心里委屈,这坏人,怎生变个人似的,讨厌死了! 圣姑她泪光凄凄,看了李燕云一眼,见李燕云瞪她一眼,她忍着心中的委屈,一仰脖,小嘴含着酒碗,酒水下肚,一股干烈之感涌入喉咙,她娇咳了几声,泪水都被呛了出来。 她鼻子一酸,各种委屈忍在心中,这一刻终是忍不住,哇一声哭出声来:“坏人,你欺负我!呜——”她小脚一跺,捂着脸跑进厢房。 “妹妹!” “师姐!” 雨兮和柳如是同时担忧地喊了一声,又不约而同看了李燕云一眼,正要追去,李燕云忙叫住二人:“别管她!切莫因为她,扰了朕和诸位将士的兴致!” 两百名官兵心中甚是感动,每一个干尽手中的酒碗,即刻,李燕云便吩咐周朗,二百名官兵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要记录在册,每个人的家眷赏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周朗年俸也才几十两,每个官兵听得内心更是兴奋。 雨兮双眸圆睁,让他们护送八王爷到京城,还在郓城敲锣打鼓的,震慑白莲余孽?我明白了!雨兮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燕云。 敬酒完毕,八王爷被带出府,坐上早已准备好的豪华马车,两百名官兵身穿甲胄,将马车夹杂与队伍中,浩浩荡荡的出了陆府。 厢房中,圣姑趴在榻上轻泣着,她这么一趴在,那挺翘的小臀,和那香背曲线分明,李燕云走了进来,圣姑耳尖,听到似坏人来了,她不由哭的更是大声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故作不明,道:“咦?这是谁惹我的圣姑老婆不开心了?哎呀,怎地哭的如此伤心?” 臭坏人,烂坏人,是你欺负我的!圣姑香肩耸颤,嘤嘤娇泣,嘴里道:“臭坏人,你出去,我不想理你了,不要和你说话!” 看她如此,李燕云在她小臀上拍了一下,搔搔一笑,道:“夫妻吵架,本就床头打,床尾合的,你怎生不想与相公我说话了?如此一来成何体统,你若如此,相公就去送给你师傅杀,让你没有相公!” 他这巴掌打在那羞人之处,虽是力道不重,却让圣姑心里羞屈,泣声稍微一停顿,旋即又放声大哭,她耳垂殷红,似方才喝酒的缘故,红艳的粉腮,美艳动人。 李燕云轻轻趴在她身旁,笑道:“乖宝贝,好老婆,都是我的不是,方才相公不该凶你的,这样好了,我亲你一下,算是给我的圣姑好老婆赔个不是……” “嘤不要,才不要让你这坏人亲——”她小拳捶打了一下李燕云。 李燕云眼眸一转,故意痛叫一声:“啊,圣姑老婆,你打到相公的伤了,哎呀……好疼!” “啊?坏人,坏人?” 痛哭之下的圣姑哭声顿止,一时心里娇屈之下,忘记他身上有伤,听他痛呼心里不由一紧,泪眸看向李燕云,但见他戏虐的笑意,这才方知上当。 她眉目嫣红,心里羞不可抑,这坏人,太坏了!她小脑袋拱在李燕云怀里,娇声道:“真要被你这坏人欺负死,你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凶我,呜……” 李燕云哈哈一笑,正要解释,雨兮和柳如是走了进来,雨兮忙道:“坏胚子,你,你怎么可以让他们去送死?” 第158章 计谋 “师妹,如是姐姐!” 见雨兮和柳如是走了进来,圣姑喊了一声,朝李燕云娇瞪了一眼,忙自榻上起身,一阵小跑一把扑进柳如是的怀抱,柳如是的怀中嘤嘤轻泣着,似还在为方才的委屈而难过。 柳如是面带无奈地微笑,看着在她怀里娇泣的圣姑,玉手轻抚圣姑的香背,小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看着雨兮那张绝色,此刻却冷若寒冰有着一丝薄怒的面孔,李燕云起身,微微一叹,奶奶地,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雨兮。 李燕云脸色凝重起来,道:“八王爷的老部下,总和一起共有十余万兵马,饶是这二百人之死,总好过成千上万人死,比血流成河要强的多。” “所以你就给那些两百名官兵的家眷,安排了每家五百两银子作为抚恤银两。你之前打着八王爷的旗号,去攻打白莲教,恐怕早就算到这一招了吧?” 雨兮轻轻一叹,继续道:“他本为反贼,却愣是被你推为功臣,你是怕他部下谋反,所以不杀他,而是借用白莲教余孽之手而杀他!八王爷此次被那些官兵敲锣打鼓,路过郓城济宁,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李燕云点了点头,轻松一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那两百名官兵,不会白死!朕要用他们的血,激怒八王爷的部下!” 说到此处,李燕云眸子变得深邃起来,眸子如刀锋般锐利。 “激怒?”雨兮不解。 “正是!” 李燕云打了个指向:“八王爷曾经统领左右军共计二十多万兵马,其中十余万,被我指派给二王爷李文风,令他开挖河道,免于地方受洪涝之灾害!从而分化八王爷的势力。” 李燕云看着雨兮正色道:“而且,你也知道,八王爷在那些军中威望甚高,朕若以谋反的罪名杀了八王爷,他的老部下十之有九会谋反!八王爷乃剿白莲的功臣,白莲教徐鸿儒肯定恨透了他!如此一来,两百名官兵高调的护送八王爷回京,徐鸿儒若知,岂能放过八王爷?我要借用白莲教余孽的手,杀了八王爷,如此一来,你猜会如何?” 雨兮双眸圆睁:“你是说,八王爷的部下,会对白莲教非常愤怒,接着便会向你请命,派他们去杀白莲教余孽,替八王爷报仇?” “对头!”李燕云道:“到时朕御驾亲征带着八王爷的老部下,去替八王爷报仇,不但收获了八王爷部下的人心,又能将白莲教余孽一举歼灭!所以朕说了,那俩百条命,不会白死,为了八王爷的老部下不造反,为了天下不血流成河,他们死的值!” 雨兮惊诧不已,这坏胚子当真是玲珑心思,狡猾不已,这计谋真可谓是周密的吓人,如此一来一石三鸟,又能杀了八王爷,又能收了八王爷部下的人心,且还能剿灭白莲余孽。 从这件事上来说,说他是英雄似有不妥,说他是枭雄,可他又为天下着想。 “坏胚子,你愈发像一个无情的帝王了。”雨兮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不,你错了,我还是我,始终都没变过,但有些事情,必须要这么做!”李燕云摸着雨兮的小手道:“但有一点不会变,就是对你们的爱,不会变,雨兮,你放心,我李燕云绝对不会让那些人白死。他们是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有了他们这种壮举,就会少很多无数家破人亡的百姓。” 雨兮娇口一张,微微一叹,是啊,这种事总有人要去做!也难怪这坏胚子,要给他们敬酒,更是带上自己,与柳如是和圣姑一同敬他们酒,甚至要给他们家眷,每家赏五百两银子。 坏胚子其实心中是不忍的,但不忍又能如何?倘若八王爷的老部下们,带领十万兵马造反,粗略一想,那定是死伤无数,如他之言,说是血流成河也不过分。 “坏胚子,我懂你的苦心!” 细细想来,才知自己冤枉了他,雨兮心里一疼,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此时此刻,无需多言,光这一句,李燕云便已知足,内心着实感动不已。 哪怕天下人都说自己无情,只要有一个知道自己的苦心,那自己就满足了! 俩人的对话,厢房中的圣姑和柳如是也听了个通透。 圣姑哭声也早已戛然而止,她泪眸看向李燕云,道:“坏人,是我误会了你,不知道你有此苦心,早知道那两百人是去死,而你是为了给他们送行。说什么我也不会那般任性了,坏人,是我不好。” 知其原因后,圣姑也知道方才自己那般定然有些不妥,心里委屈化为了愧疚。 上官雨兮和柳如是相视一笑,上官雨兮便轻轻推开李燕云,自他怀里出来。 “坏胚子,你先安慰一下她吧。” 上官雨兮深知圣姑此时定然心里娇屈,她善解人意地,小声说了这句,便拉着柳如是俩人走出了房间。 “坏人——” “圣姑!” 李燕云眼眶微微发红,那情形,他也不得不凶圣姑,否则自己良心却是过意不去,在他看来,那两百名官兵,皆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何其的悲壮?何其的壮哉! 圣姑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抱,委屈之下,嘤声娇泣起来:“坏人,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差点坏了你的大事。” 她言真意切,李燕云内心感动万分,他紧紧地抱着圣姑柔弱无骨般的娇躯,笑道:“傻瓜,你若不任性,那就不是我的圣姑老婆了,在下就喜欢你地任性,只要你老公我,不说什么,其他人又岂敢说你?” 他这般甜言蜜语,圣姑听得心里欣喜,鼻子一皱,娇哼一声,撒娇道:“那你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凶我,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 她泪眸含笑,凤眸下那双卧蚕点缀的眼睛甚是传神,犹若会说话般,勾人心魄。 看来老子只能吻着道歉了!一吻泯恩仇!她这般撒娇,李燕云听得心里痒痒的,看着她鲜润一张一兮的唇瓣,李燕云轻轻的吻了上去,圣姑泪眸一睁,内心又惊又喜,心里幸福万分。 俩人舌头灵巧的缠绕在一起,在这一刻谁都不想分开,迷离间,忽地想到什么,逮到一丝空隙:“坏人,坏人,你身上有伤,不可……唔!” 生怕如此会触动坏人伤势,可圣姑刚分开,却被李燕云再次吸住了她诱人地小嘴,千言万语便在也说不出来,她内心又急又羞,似娇似喜。 第159章 回宫 应天金陵城的事情已告一段落。 翌日,江苏总督吴修,率大小官员,长跪山呼万岁,为皇上送行,李燕云在几千名官兵,和几百名锦衣卫簇拥下,和三个娘子,坐着早已备好的豪华大马车,队伍浩浩荡荡地,朝京城而去。 那陆府本为上官府,陆家人陆居被押到京城,家眷又被遣散,如今这大宅子闲置下来,倒也可惜,李燕云特把此大宅赏给了总督吴修,过不了多久,此府邸将称之为吴府。 自离宫微服私访以来,已数月有余,此次收获不小,来时带着雨兮而来,待离去之时,还多了圣姑和柳如是二位娘子。 一路,没事吃吃豆腐,占占便宜,口上花花的李燕云与三位娘子欢声笑语间,李燕云倒是也想到了青儿,青儿因去了山东,故无法与李燕云朝夕相处,看着马车内三位截然不同的三个俏丽的面容,李燕云颇也想念,那个性情豪迈的青儿。 心想,若是青儿也在就好了。 这一来不光收获了几位娘子,更是得萧风、南宫才这俩个猛将,萧风当真是以一敌十之猛汉,在密室那,一人之力撼动巨大佛像,当真令李燕云大开眼界。 一路行来遇到南宫才,更是在朱长林派人追杀下,南宫才的身手李燕云也亲眼所见,南宫才也并非常人,心中更有远大的抱负。 而宫中,李燕云断定太后定会第一时间找到自己,为信王李燕阳求情,让自己不要杀他。如此一来,自己手中反倒多了一个筹码,杀不杀他不要紧,要紧的是,让太后答应自己,立这三个女人一个为后,两个为妃。 一路倒也无事,摸摸抓抓,卿卿我我,李燕云倒也逍遥快活,三个娘子相处下来,感情更是更进一步,相处融洽。 马车内,在李燕云怀里的圣姑,小嘴轻道:“坏人,这几日行来,舟车劳顿的,何时才能抵达京城,听你和雨兮师妹说那魏灵容,如何如何好,我倒想见见容容姐姐了。” 若说圣姑无论先识得李燕云,还是资辈,喊魏灵容姐姐倒也合情合理,在这古代女子眼中,后进门的,自然要喊先进门的为姐姐。 虽然李燕云不在意这些,在他眼中,这些都是自己娘子老婆,只要她们相处融洽,他便知足,其他的他不在乎。 “那丫头我刚到金陵不久,就听说她有了身孕,”李燕云笑道:“而且还被太后册立为容嫔,这若到了宫中,朕要见见她,好生感谢这妮子。” 魏灵容乃李燕云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女子,情感真挚自是不用多说,一想到自己要在这个世界当爸爸了,李燕云有一种最真实的感觉,这种感觉自是魏灵容给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这坏胚子情感倒是真挚,可如此一来,似不合规矩,雨兮绝色地脸上苦苦一笑,轻轻摇头,道:“不可!” “为何?” 李燕云诧异地看向身旁的雨兮,柳如是轻轻一笑道:“官人,雨兮姐姐的意思是说,要见定然先见太后,否则,你回了宫先见魏灵容姐姐,那太后虽嘴上不会说什么。可心里难免会心生芥蒂,如此一来,多少会对魏灵容姐姐,怀恨在心。” 雨兮点头道:“正是,坏胚子,宫外你怎么胡闹都可以,唯独这宫中礼仪甚严,你可不能掉以轻心,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天下人所瞩目。倘若落个不孝之名,那可得不偿失。” 俩个娘子的话李燕云深以为同,奶奶地,皇帝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啊,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嘿嘿笑了一下,左手臂搭在柳如是和雨兮二人香肩上,右臂紧紧抱着圣姑,笑道:“你们说的对,那朕就先见太后,顺便给你们个名分,封你们为妃,嘿嘿。” 雨兮和柳如是俩人心里甜蜜万分,在她们眼里只要能和李燕云待在一起,便已知足,可他是皇帝,做他的女人,那定然不是妃子就是嫔。俩人不知该说什么,此时无论说什么,都略显矫情了些,俩女子只能相视一笑。 唯独不见圣姑应声,见这妮子小脑袋拱在自己怀里,撅着鲜红的小嘴,美眸一眨一眨的,似是在思虑着什么。 李燕云在她胸口掏了一把,嘿嘿笑道:“圣姑老婆,你在想些什么呢?” 圣姑正在思绪之中,被他如此行为弄的娇躯一颤,俏脸一红,娇口轻张,叮咛了一声,心里更是羞不可抑。 这一幕,柳如是看的掩唇一笑,粉腮不由一红。 雨兮红着小脸,美眸含笑白了李燕云一眼,轻嗔道:“这一路上,我等姐妹被你欺负个没够,如此还不老实!” 听上官雨兮训斥李燕云,圣姑咯咯一笑,看李燕云老脸一红,圣姑干心有不忍:“师妹,你也别说坏人了。”圣姑俏脸黯淡下来:“坏人,我是在想,倘若太后她知道我是白莲教的妖女,会不会不同意我和坏人你在一起?” 太后不同意?哼!由不得她!他若不同意,我就以杀信王为由,威胁她,看他同不同意! 李燕云心疼地在圣姑脸上轻啄一下,阴险一笑,道:“圣姑老婆尽管放心,太后一定会答应的。” 有他这话,圣姑提起的心也放下了,这坏人机灵无比,他都这么说了,定然是有法子,她心里欣喜甜蜜之下,轻嗯一声,紧紧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看他笑得如此阴险,雨兮轻轻摇头,真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倒这个坏胚子。 “禀皇上,已到午门了!”外面传来了周朗的声音。 李燕云掀开马车布帘,探出头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宫阙矗立,午门红色围墙外,城楼上则站着身着甲胄的官兵,戒备甚是森严,过了午门再往前方,便是皇宫紫禁城了。 哈哈,容容宝贝,朕回来了!李燕云心里兴奋不已。 “哇,坏人,这就是皇宫么?我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圣姑也随李燕云探出头来,看到不远处的宫阙,惊叫出声。 “这不光是皇宫,以后更是你的家。”李燕云哈哈一笑,在她小臀上拍了一下,便和周朗道:“一路行来舟车劳顿,你们也累了,即刻便在这宫外停下吧。” “臣遵旨!” 几千兵马和几百名锦衣卫,南宫才、萧风、马战、周朗人等,齐刷刷的跪下,目送李燕云带着三个女子进入紫禁城,并山呼万岁。 城门前,虽不明白李燕云为何在宫外,但听到消息的御林军总管——将领封不平,听说此事,忙出来迎接,率官兵跪下:“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封不平?此人李燕云倒是认识,在朝阳门之变中,此人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乃一个指挥有当的将军。 李燕云嗯了一声,便让其起身,带着三位娘子继续朝宫中而去,李燕云回宫的消息,很快有人通报,一身蟒袍的小张子总管,急急地带着一众太监和宫女,来到乾清门,迎接等候。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看见皇上远远走来,小张子率宫女太监们,早已跪下,李燕云近前后,小张子苦涩着脸道:“皇上啊,奴才想死你了……”又见三个女子,小张子会意:“奴才叩见三位娘娘。” 圣姑和柳如是俩个女子羞红了脸颊,皇宫的威严之气,让她俩紧紧依偎在李燕云身旁不敢出声,雨兮自是认得这个小张子,她笑而不语看着这一切,淡然自若,丝毫没有紧张之意。 这小张子是越来越懂事了!李燕云嘿嘿笑道:“太后向来可好,还有,容嫔近来如何?” 跪着的小张子作揖道:“奴才回禀皇上,太后最近因事劳烦,身体欠佳。容嫔最近无碍,还怀了龙子,真是可喜可贺。” 太后因事劳烦?哼,不会是因为信王李燕阳被抓拿,才担心过度,导致身体有恙的吧?但听到容容最近无碍,李燕云便松了一口气,还好那俩个妃子,没有对魏灵容下手。 虽是想见魏灵容,可路上雨兮也说过,到了皇宫,最好先见太后,李燕云点了点头道:“嗯,朕知道了!”李燕云看着那几个跪下宫女道:“你们几个,将三位娘娘带入乾清宫去候着。小张子,给朕更衣,摆驾慈宁宫!” “遵旨!” “是!” 小张子和宫女们应声叩头。 第160章 太后有恙? “坏人,我想跟着你,我有些害怕!” 圣姑紧紧抓住李燕云的胳膊,一刻也不曾敢松开,李燕云苦笑,这妮子,做圣姑的时候,任性不已,怎生到了这皇宫,却如此紧张了。 在看看柳如是,这妞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李燕云,玉手抓住李燕云的手腕,美眸可怜兮兮地看着李燕云。 李燕云无奈,正要说话安慰,雨兮柔柔一笑,抢先道:“皇上,你且去更衣,我带她俩,去乾清宫!” 雨兮说完,朝柳如是和圣姑轻轻一笑,示意她俩别紧张。 李燕云哈哈一笑,在柳如是和圣姑俩个女子俏脸上各亲一口,道:“放心吧,两位小宝贝,朕很快会回来的!” 被他这么一闹,俩女子娇羞不已,在看看那些宫女太监,如被电击了一下般,心里咯噔一下忙又是低下头,不敢看着一幕。 不过如此一来,圣姑和柳如是心里紧张也散去不少。 弘德殿内李燕云一身明黄色龙袍,发髻高挽头顶,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甚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李燕云坐着十几位太监们抬着的龙驾,朝慈宁宫而去,太监们举着花伞,这阵势甚是威风,李燕云不由感慨,奶奶地,还是宫内舒服啊。 自太监小张子口中得知,最近高丽国派了一些使臣前来,要面圣商要刚国事,因李燕云未在宫中,出宫之前更是龙体有恙,不能理朝为由,不见任何人。 李燕云纳闷,朝中大臣这么多,高丽的使臣,即使有事大可和朝中大臣说,何必一定要和老子说呢?这一问才知道,那些使臣是因为高丽的大事,想要大宗国,派兵援助他们,大臣们自然可以和他们商谈,可最终决定,还是由皇帝决策。 即刻,李燕云便让其他太监出宫,吩咐百官,明日早朝,并加以说明,“朕的龙体已然痊愈”。 不觉间,慈宁宫已到,小张子手中的拂尘一挥,正要扯着尖锐的嗓子喊“皇上驾到”却被李燕云制止了。 黄瓦红墙边的守门太监,见到龙驾忙跪下,李燕云下了龙驾,忙嘘了一声,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李燕云倒想看看,太后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慈宁宫殿内的,宫女们见到皇上无不吓的跪下行礼,刚踏入殿内,就听到太后慵懒的声音:“容嫔,你身子怀有龙嗣,怎可天天来照顾哀家?倘若皇帝知道了,还不恨死哀家了?” 太后言语中虽是有些疲惫,不过尽显爱怜之意。 李燕云心里一喜,容容宝贝也在?哈哈太好了! 他脚步轻轻地朝殿内走来,只见太后身穿一身锦缎红色睡衣,侧躺在凤榻,本虽近四十,可太后保养甚好容颜依存,风韵甚好,只是眉目间些许疲态显露。 而凤榻一旁,魏灵容身穿红色,锦缎大袖霞披,上面锦绣花纹艳丽非凡,乌黑的秀发挽于后脑勺,发上插着黄金凤簪,凤簪连着雕刻的凤凰,随着她手中拿着汤匙。喂着太后喝着汤药,发簪垂着的那黄金凤凰轻轻摇动。 她侧脸娇丽万分,唇上胭脂嫣红不已,如此一来,气质雍容华贵,举止甚是大方高贵,本就容颜姣好,这一身华丽霞披更是让魏灵容锦上添花,美艳非常。 她睫毛狭长轻颤,美眸含笑地看着太后:“太后说笑了,您乃皇上的母后,臣妾伺候您本是应当,皇上又怎会怪您呢?臣妾自与太后您相处以来,更把太后您当做自己的母亲,母亲生病了,作为女儿照顾母亲,有何不妥?” 容容宝贝啊!李燕云双眼含泪,她这番话,太后听后心情大好,轻轻一笑,正要对魏灵容说些什么,可抬眸间,看见立于殿中的李燕云,不由一呆。 “皇,皇儿?你回来了?” “儿臣,参见母后!”李燕云单膝抱拳跪下。 见太后望向自己地身后,又听如此熟悉的男子声音响彻于身后,魏灵容娇躯轻轻一颤。 “皇?皇上?” 魏灵容红唇轻张,美眸圆睁,惊喜的转过头来,当看见身后李燕云正双眼含泪的看着自己,魏灵容水汪汪地大眼睛蕴泪,恍惚间,玉手中的汤匙和药碗,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碎裂声似是惊醒了她一般,魏灵容娇躯一颤,吓的忙自椅子上下来,跪在太后面前:“太后恕罪,臣妾一时恍惚,导致在太后面前如此失仪。” 太后哪里又怪她的意思?见她跪下,急忙道:“哎呀,容嫔,你身怀龙嗣,怎可行此大礼?”太后看向跪着的李燕云急道:“皇儿,还不快将你的容嫔扶起来。” “是,母后!” 李燕云嘿嘿一笑,起身走到魏灵容身前,魏灵容激动之下,娇躯颤抖,她泪眸看着满含笑意地李燕云,李燕云摸着她若玉般丝滑的小手,将她扶起,暗暗手指还在她玉手间轻刮两下。 手心的痒意传来,魏灵容脸颊绯红,见她小腹微微隆起,李燕云激动的摸着她的小腹,一脸兴奋和温柔,道:“容容宝贝,太好了,朕要当爹了,朕要当父皇了。” “皇上……” 魏灵容红唇微动,挤出这俩字,蕴藏在她眸子中的泪水,再也忍它不住,豆大的泪珠儿自俏脸上滑落,眼中虽是流泪,她脸上却带着浓浓的幸福笑意,暗道,肚里的孩儿,你父皇,终于回来了。 “容容宝贝,你瘦了,但还是依然那么漂亮,朕好想你,每一天都想!” 见她似比自己离宫之前,消瘦了几分,李燕云心疼地伸出手来,心疼地为她抹去眼角的泪珠儿。 魏灵容心里暖暖,甜蜜不已,便是有再多委屈,有他这句话,便已知足。 “臣妾无碍,皇上,你此次离宫近两月有余,想必太后一定有话要跟你说!”魏灵容先是看向太后,在给李燕云行了一礼:“——太后,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好,你们将容嫔扶着,切莫让她摔着碰着!”太后吩咐宫女道:“否则唯你们是问!”宫女听后,吓的忙上去搀扶魏灵容。 纵然李燕云归来,魏灵容心里有很多话想和他说,但太后在此,恪守礼仪的魏灵容,又岂敢怠慢太后,自觉的给太后和李燕云腾出时机,让他与太后,好好说说话。 李燕云轻轻在她耳边道:“回钟粹宫等着朕!” “嗯……” 李燕云口中的热气,吹打在她的耳垂,她耳朵一阵发痒,心里欣喜,红着小脸轻嗯一声,模样甚是娇巧可爱。 在俩名宫女的搀扶下,魏灵容走出了慈宁宫,李燕云看着她的身影,这妮子真是太厉害了,那一夜后,竟然真的怀上了,不过老子更厉害,嘿嘿! “皇儿——” 太后在宫女的伺候下,自凤榻上做起身子,她玉手轻轻的揉了揉额头,似因为某件事而愁虑。 “啊!”李燕云反应过来,忙转身,单膝下跪道:“母后万福金安,母后,儿臣谢母后,这些日子照顾容嫔。” 太后笑道:“与其说照顾,倒不如说那丫头照顾哀家,她身怀龙嗣还不忘天天往这慈宁宫跑,没事与哀家唠唠嗑,聊些民间故事,哀家许久也没如此快乐了。倒是皇儿,哀家有一事求你答应。” “求?儿臣不敢!你是儿臣的母后,要儿臣做什么,儿臣自当答应便是!”李燕云笑道。心里想,莫非这个女人,是想让朕放过信王李燕阳? 第161章 封妃立后?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轻轻下了凤榻,她走到李燕云面前,将李燕云扶起:“皇儿,快快轻起——你们也下去吧。” “是,太后。” 宫女们一一恭敬地退下,离开了慈宁宫殿内,此时这偌大的殿内,便只剩下李燕云和太后二人。 “皇儿,还记得,哀家以前曾让你答应过哀家一件事?” 太后动容地看着李燕云,玉手拉着李燕云的胳膊道:“哀家也听说了,信王参与一起谋反之事,已被捉拿于刑部。如今,哀家只求你兑现诺言,不要杀李燕阳,可否?” 果然不出我所料!既然如此,那我就加加筹码,嘿嘿! 李燕云故作为难道:“母后,信王,与白莲教合谋谋反,这乃死罪,倘若儿臣不杀他,恐怕难以服天下人,难以服众啊。” “皇儿,你!”太后眼中有些难过。 “不过……” 李燕云话锋一转道:“他既是太后所出,乃朕同父异母之兄弟,儿臣也不忍杀他,可他又参与了谋反之事。母后,你说,儿臣该如何是好?儿臣自当听母后的。” 既然是你提出来让朕放过他,那就有你来想,该如何处置他便好,李燕云一下子将难题踢给了太后。 岂料,太后闻听此言,玉面上终是浮现一抹微笑,点头道:“既然皇儿能放过他便好,理由哀家早已想好。就说是有人栽赃于信王便是,你是皇上,你如此一说,自当无人再敢有异议,即使他们知道真相,也不敢妄言!” 卧槽!这个女人是在教自己做一个昏君啊!唉,不过信王即使是死了,对自己也没有什么用处,如此便送她一个人情就是。 “本来儿臣也答应过母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杀李燕阳,既然母后都为他求情了,”李燕云故作勉强之色,叹道:“如此,那儿臣放过他便是,就依母后的意思办好了。” 太后频频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之色,握住李燕云的手,激动道:“好皇儿,哀家的好皇儿!”她眸子泪水翻滚。 嘿嘿,机会来了!李燕云叹道:“母后,这是儿臣应当做的,不过母后,儿臣也有一事求您。” 太后激动之下,心情大好,听李燕云此话,忙道:“好皇儿,你但说无妨,只要哀家能办到的,定当满足皇儿。” 如此甚好,李燕云心里一喜,脸上却平静如水,道:“母后,此次儿臣微服去民间,结识了一些女子,儿臣想封她们为妃,其中一个儿臣想封她为后,她们对儿臣,都像母后待自己这般好。儿臣感激万分,只想给她们一个名分,希望母后恩准。” “哀家还当是什么事呢。”太后轻轻一笑道:“现在皇儿本就没有皇后,皇室人丁单薄,哀家早有让你选后纳妃的想法,既然你在民间遇到这些女子,自当是好事。不过,这些女子,家道背景,你可都了解?” 民间百姓选妻纳妾,都对背景颇为在意,更别说皇室对皇上看上的女子了,那更是对家道背景,要求极其严格。 之前曾卖给了太后一个人情,李燕云倒也不怕了,旋即笑道:“太后,她们其中一个,乃几年前江苏巡抚上官宇文之女——上官雨兮。还有一个是白莲教的圣姑——白若洁,另一个乃,江南名怜——柳如是。” 听闻李燕云如此一说,太后脸色一变:“什,什么?上官雨兮?那岂不是罪臣之女?白莲教圣姑,乃魔教妖女,哀家也听说白莲教似有谋反动向,且他们教主,还攻占了山东一些城郡!这俩个怎可……” “母后,是这样的……” 似是早就料到太后会有如此反应,李燕云便解释,上官宇文家的案子乃冤案,且饷银已经被找到,上官宇文家乃受冤而死,且圣姑虽是白莲教圣姑,但她在白莲大会上,却听自己的话,带领白莲教教众归顺朝廷,乃功不可没。 经过李燕云这番解释,太后才微微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不过哀家久于宫中,那个柳如是听皇儿说乃江南名怜,哀家倒是没听过,皇儿若是看上,也可纳妃。这样,也好为我皇室增添龙嗣。还是容嫔得力,竟然怀了龙嗣,你又不在宫中,哀家便做主,册她为嫔了,你既然回来了,便为她升封便是。” 一个嫔位肯定是委屈了容容宝贝,升是肯定升地!李燕云喜道:“这么说母后你答应了?” 太后慈爱般地摸着李燕云的手道:“傻皇儿,听你说上官雨兮并非罪臣之女,白莲教圣姑又非妖女,哀家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谢母后!”李燕云忙单膝跪下。 “皇儿快快轻起!”太后扶起李燕云,话锋一转,道:“对了皇儿,前阵子,这京城抓了好些人,锦衣卫程标,司礼监王琇,以及兵部左侍郎徐诗行,据说是因为有谋反之罪,皇儿,除此之外,可还有他人?” 这些被抓,自然是当时李燕云在金陵,特意让人传达旨意给范清贤,让他抓这些逆贼的。不过这些还要感谢那个小王爷李燕山,是他和圣姑对话的时候,自己才知道这些人是逆贼的。 这些人的头目,也自然是八王爷,李燕云笑道:“除此之外,还有八王爷!” 太后娇躯一颤,后退两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失魂落魄愣了半晌,才道:“皇儿,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李文中呢?哀家还听说了,他乃剿灭白莲教的功臣,又怎么会行谋逆之事?” 见她如此,李燕云顿感奇特,这太后怎会如此在意八王爷?李燕云实话实话道:“他为功臣,乃儿臣故意给他安的,为的是让白莲教余孽杀了他,儿臣不想背负杀叔父之名,更不想激怒他的部下,对朕又反意,想必现在八王爷已经不在人世了。” 八王爷比自己早一天离开金陵的陆府,而郓城济宁,又比京城近,李燕云断定他不在人世了,倒也合情合理,只不过消息还没传达到京城而已。 听到李燕云的话,太后娇躯一晃,差点摔倒,李燕云吓的忙扶住她:“母后,你怎么了?” “哀家,哀家无事!”太后脸色煞白,美眸似失了神般涣散。 卧槽,这女人不会跟八王爷有一腿吧?想起密室中的那个密旨,李燕云忙道:“对了,母后,儿臣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哦?” 很快,太后面色恢复过来,勉强一笑道:“皇儿,尽管说便是。” 随之,李燕云便把,先帝为何先是拥信王为帝,后又废了他皇储之位,立自己为帝的疑问,跟太后说了出来。 岂料太后听后,脸色更为难看,连忙转过娇躯,轻轻一叹道:“当年哀家就和你说过,此事莫要再提,你只管做你的皇帝便是,如今你怎生又忘记了?下去吧,哀家累了!” 李燕云甚是震惊,这么说以前的那个“皇帝”也曾好奇过这个问题?看样子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 太后虽是不说,不过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青儿的爹赵如锋!哼,既然你不说,八王爷也不说,那朕偏要查个清楚,奶奶地! 这个问题虽让李燕云纳闷,可太后已答应让自己,封那几个娘子为妃为后,此事让李燕云心里甚是开心。 跟太后告退之后,李燕云走出慈宁宫。 “皇上驾到——” 钟粹宫前,太监小张子长喝一声,李燕云就此下了龙驾。 一身华贵地魏灵容已然在钟粹宫等候多时,见李燕云走进来,她心里欣喜,俏脸上挂着笑意,膝盖一弯,连忙要跪下,却被李燕云扶住,这傻瓜,都有身子了,还要跪,这岂不是要了老子的命! “皇,皇上!” 魏灵容贝齿轻咬粉唇,眉目间尽是羞意,姣好的容颜,华丽的服饰,她美丽动人,令人着迷。 第162章 臣妾想您 久别重逢,着华丽霞披的魏灵容,气质高贵典雅中,又透着一股清纯可爱,她看着李燕云的眸子中,蒙上一层薄雾,心里欣喜万分。 李燕云摸着她温软若玉地小手,爱惜道:“容容宝贝,你且有身子地人了,怎么可行大礼,日后见到朕,切莫如此了,否则朕可要生气了。” “皇上,臣妾想您……” 千言万语,汇成这句话,他如此娇宠自己,听他温和的关切之语,魏灵容心里暖如阳照,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抱,嘤声娇泣起来,她身上的芬芳飘进李燕云的鼻孔,在看她香肩耸颤,泫然轻泣,李燕云心有不忍。 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李燕云轻声安慰道:“傻瓜,别哭,不然伤了肚子中的小宝贝,该如何是好?” 这句话深具奇效,果然李燕云如此一说,魏灵容哭声戛然而止,可泪水还是不住的流着,李燕云嘿嘿一笑,转移话题,给她说一些在民间的所见所闻。 当得知除了上官姐姐,还有两个妹妹随皇上进了宫,且就在乾清宫,说起这和柳如是以及圣姑的认识过程,皆有李燕云占便宜吃豆腐的故事,魏灵容听的咯咯直笑,心情也比方才好了一些,暗道,皇上真是的,那么欺负人家。 魏灵容泪眸圆睁,看着李燕云,小口一张一翕道:“皇上,俩位妹妹初来乍到,定然对这宫中规矩颇为不习惯呢。” 李燕云哈哈一笑,手指在她瑶鼻上轻轻刮了一下,道:“谁说不是呢,待会朕带你去好生认识这俩个妹妹,朕如此喜欢容容宝贝,想必她们也一定喜欢你——走,进去说话,你有身子,切莫受了风寒。” “臣妾遵旨!”魏灵容盈盈一笑,心里甜蜜不已。 一干小宫女小太监,在李燕云的吩咐下,便谢恩平身,进了钟粹宫殿中,李燕云倒十分感激太后了,只见钟粹宫中样样齐全,奇珍异宝,山珍海味、糕点点心、水果瓜果,应有尽有。 “冬香姐姐,给皇上沏茶,麻烦你了。”魏灵容笑着吩咐身侧的小宫女道。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膝盖微弯施了一礼,便道:“是,容嫔娘娘。” 看到魏灵容愈发像一个妃嫔了,李燕云心里甚微,不过这个丫头虽说举手投足间虽说有点主子的样子了,不过怎么也有点对下人太过客气了些,如此也好,这样宫女太监,更是喜欢这个主子,也不会暗中加害。 李燕云坐下后,一把将魏灵容拉入自己怀中,她由于惯性,挺翘的丰臀坐在李燕云的腿上,心里羞怩之下,一时面红耳赤,美艳万分,她樱桃小口轻张,惊道:“啊,皇上——” 怀里的温软柔躯,让李燕云一阵舒坦,李燕云紧紧抱着她,嘿嘿笑道:“容容宝贝,方才朕忘了说了,你猜在民间朕还遇到谁了?” “莫不是我爹魏钱之?”魏灵容不敢看他,低着小脑袋轻声细语道:“臣妾已经听说了,我爹被升为山东总督,皇上……臣妾代爹爹谢过皇上。” 她似又想下跪,还好李燕云抱住了她,为了不让她担心爹爹,李燕云并未说山东郓城济宁,遭到了白莲教反贼的攻打。 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李燕云心里感动不已,这丫头都坏了朕的龙子了,朕还在外面待了俩月才回来,想必她心里定然想念朕,倒也难为她了。 “你这丫头,朕都说了,以后莫在跪了,别说是朕来了,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朕都不要你跪,你可明白?嗯?这是圣旨哦!” “皇上!” 她娇躯一酥,眸子中含泪,紧紧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幸福之意涌上心头,她轻道:“皇上如此关心臣妾娘俩,令臣妾心里感激不尽。臣妾深知皇上将臣妾安排在太后身边,是为了保护臣妾。且太后将臣妾分配于这钟粹宫后,臣妾自个遭遇什么危险,臣妾倒是不在意,可腹中怀有皇上的龙嗣,臣妾不想龙嗣受到一点伤害,只能每天都待在慈宁宫,为的是保护龙嗣。” 李燕云这才明白魏灵容的良苦用心,这段岁月她早已有了母爱那般伟大,其实老子的容容宝贝也很聪明,只不过她不屑于用那些小聪明去害人。 她所说的危险自然是贤贵妃,以及德妃!李燕云重重地点了点头,夸赞道:“容容宝贝,你做得对!嘿嘿,容容宝贝你也太过厉害了,一下子就怀上了。” 想起乾清宫一夜,这皇上说什么一夜一次郎,一夜七次娘的,魏灵容脸红过耳,心里羞不抑。 “皇上,更厉害,是皇上赐予臣妾这般恩泽的……皇上,羞死臣妾了。”魏灵容贝齿轻咬诱人的粉唇,忙低着头,心里急跳俩下,却是也不敢在看他一眼。 “那是,那是,朕和容容宝贝都厉害!” 李燕云哈哈一笑,看她如此美艳清丽动人的模样,大手在她柳腰摩挲,李燕云脑子里尽是想些坏事,但这丫头怎生都有了身孕,如此甚是不妥,便很是愧疚,奶奶的,老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真要变成坐怀就乱了。 乾清宫,宫门前,十几个太监抬着龙驾,一身龙袍的李燕云和同坐龙驾上,着华丽大袖霞披的魏灵容,二人,随着小张子长喝一声:“皇上驾到,容嫔娘娘驾到——” 乾清宫内的宫女太监,以及上官雨兮、圣姑、柳如是等三个美貌各有不同的女子,一同走出乾清宫殿来,出门后,众人齐齐跪下。 “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叩见容嫔娘娘!皇上容嫔娘娘万福金安。” 本以知道坏人乃是当今皇上,可白若洁亲眼看着坏人穿着龙袍,扶着龙驾的魏灵容而下,圣姑白若洁内心还是颇为震撼,一时呆立原地。 上官雨兮意识到,玉手忙轻拉了一下圣姑,白若洁这才反应过来,忙跪下:“皇上万岁,万万岁。叩见容嫔娘娘,皇上容嫔娘娘万福金安。” 李燕云笑着看了一眼魏灵容,小声在魏灵容耳边说了一句,魏灵容点了点头,容颜挂笑,感激的看了一眼李燕云。 魏灵容看向太监宫女,还有那三个女子,轻轻道:“你们都起来吧——上官姐姐、圣姑妹妹、如是妹妹,快快请起。” “谢,容嫔娘娘!” 上官雨兮本就认识魏灵容,与魏灵容关系也恰如姐妹般,而容嫔娘娘竟然能知晓圣姑和如是的称呼,还亲切称之为妹妹,柳如是和圣姑明白,定是李燕云跟魏灵容介绍过自己了。 而在李燕云面见太后,和去钟粹宫这段时间内,在这乾清宫中,上官雨兮也和柳如是和圣姑,介绍了这皇宫住着那些人,以及布置,跟两个女子说了,三个姐妹感情当真是更进一步。 虽然在宫中,可李燕云顾不得什么,他哈哈一笑,称呼也没那么规矩:“容容宝贝,三位娘子,请随朕到殿中来。” 圣姑走到李燕云身边,拉着李燕云的手,俏脸一红,小声道:“坏人,你穿着这身龙袍真好看。” “嗯?难道朕在民间的时候不好看么?”李燕云不满,怎么说,老子都是玉树临风的,人帅,自然是穿什么都帅。 “嘻嘻,也好看,就是有点无耻!” “什么?你——” 圣姑掩唇而笑,忙走到魏灵容身边,道:“容容姐姐,在民间,我就一直听这个坏人说你是个乖巧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容容姐姐,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肚子里的孩儿会不会乱动啊。” 圣姑这般没有规矩的言语,魏灵容似毫不在意,她抚摸着隆起的小腹,一脸的母性柔情,笑道:“有时,能感觉到在动呢,有时还很顽皮……” 听得魏灵容这般说,李燕云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便看向圣姑,搔搔笑道:“怎么?圣姑老婆也想感受一下?这样好了——等朕养精蓄锐,也赐你个龙子!” 圣姑美眸含笑,脸颊羞红,忙低下头,轻呸一声,道:“讨厌!”虽是这般说,可脸上的媚笑甚是迷人,隐隐有一种幸福的甜蜜。 “师姐,慎言!” 上官雨兮看了看身后的那些太监宫女,小声提醒着圣姑。圣姑初来乍到不知皇宫规矩的厉害,有时说错一句话,都会惹来杀身之祸,圣姑在民间浪迹江湖,岂止其中利弊?这坏胚子固然可以随意,可他是皇上,他无论怎么随意,都不敢有人说他。 可师姐这般随意没有规矩,万一她这般言行传到太后,甚至那俩妃子那里,就大大的不妙了。 圣姑难得的乖乖地轻哦一声,在这宫中她此刻最依赖的就是坏人,和雨兮师妹了,毕竟师妹曾在这皇宫住过一段时间,对这里很是了解。 雨兮的担忧李燕云自然知晓,李燕云神秘一笑,道:“嘿嘿,你们三个娘子暂且在这殿中,容容宝贝,随朕来,替朕拟旨!” 第163章 册封 李燕云毛笔字甚是差了点,这点连他自己都心知肚明,而魏灵容的字迹,他倒是见过,字迹清秀不已。 而这拟旨的内容,自然是封上官雨兮、柳如是、白若洁、三个女子为妃。 李燕云自知这皇宫,分为东西六宫,共十二宫,乃后妃所居住,她们既然要被封为妃子,自然也有自己的宫地,不过总总算来,算上贤贵妃和德妃,那个俩个从某种意义上不属于自己的妃子,总算来,也才六名,十二宫,还有一半空闲。 这在前世如有这么多女人,这是想都不敢想的,搞不好还是个重婚罪,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入乡就要随俗嘛,谁让这古代不但皇帝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就连民间,也可以娶妻纳妾呢。 而封妃又要有封号,譬如贤贵妃,本名为令翠翠,封号却是贤。经过魏灵容一番提醒,李燕云才意识到,贤贵妃、德妃、以及上官雨兮的姐姐,上官良妃,这合起来,不就是贤良淑德,只不过还差了个淑妃。 在李燕云看来,封号什么的到无所谓,暂时就用她们姓作为封号便是,这也有利于老子区分。魏灵容盈盈一笑,自己这个夫君皇帝,此法倒也特别。 在乾清宫殿中隔间,魏灵容拟好旨,瑶鼻和香额沁出点点汗珠,“容容宝贝,辛苦了!” “皇上,臣妾无碍。” 李燕云便与魏灵容相视一笑,拉着魏灵容的手,吩咐太监小张子,读给殿内的三个娘子听。 三人行至殿中,小张子弓着身子,腰身微弯,朝李燕云做了一揖,才道:“三位娘娘,皇上有旨!” 李燕云嘿嘿一笑:“念吧,小张子!” 三个娘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皆是面红耳赤,互相看了看,便相继跪下,那些太监宫女们,也忙忙恭敬跪下,小张子这才念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江苏巡抚,上官宇文之女,上官雨兮,聪慧敏捷,端庄贤淑,心系苍生,与朕劳苦同作,深得朕心。着即侧封为,上官皇后——居于延禧宫!” 雨兮美眸中隐隐蒙上一层薄雾,这坏胚子一路与自己相依为伴,说是劳苦同作,倒也不过分。 “另,白莲教圣姑,白若洁,抚白莲教众归顺朝廷功不可没,与朕惺惺相惜,三见钟情,互爱互助,着即册封为白妃——居于承乾宫!” 三见钟情?白若洁脸蛋一红,细细一想,可不就是三见,第一见,乃在诏狱,第二见乃在来福客栈后,这坏人还打了自己屁股,第三见,在白莲教总坛栖霞白莲寺牢房,自己失身于他。 想起,往事种种,圣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另,柳如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歌喉舞技,样样精通,乃旷世之才女,柳如是与朕相见恨晚,相处融洽,着即册封为柳妃——居于永和宫!” 柳如是心里感激万分,心里如吃了蜜糖般,甚是甜蜜,自己出身低微,官人不看自己身世,将自己纳妃,却也是豪情万丈。 念完这些,小张子长喝一声:“钦此——” 三个女子脸上皆是红晕,见李燕云笑意连连地看着她们,她们更如新婚的小媳妇那般,心里甚是激动和幸福。 雨兮樱桃小口轻开道:“臣妾,接旨!” 太监小张子,把圣姑放在雨兮手中后,旋即扑通跪下:“奴才,叩见,上官皇后娘娘,叩见白妃娘娘,叩见柳妃娘娘——” 旋即乾清宫的一众太监,忙叩头,呼喊着小张子口中的称呼。 “嘿嘿,好了,众爱妃平身吧!”李燕云笑道。 “谢皇上!”三个女子齐声道。 魏灵容俏脸上尽是欢喜之色,柔柔笑道:“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共同服侍皇上。” 共同服侍,这个词用得妙,李燕云心里搔搔,摸着魏灵容隆起的小腹,笑道:“傻瓜,朕差点忘记给你封了——小张子,传朕旨意,魏灵容娘娘,身怀龙嗣,劳苦功高,朕心欢喜,册升为——容皇贵妃!今日封妃之事,将朕这些个旨意,昭告整个皇宫和天下。” “奴才遵旨!”小张子跪下叩了头后,便恭敬退下前去吩咐事宜。 皇贵妃若论后宫地位,比那贤贵妃还要高上一介,大宗的后宫等级,乃皇后一名,皇贵妃一名,贵妃两名。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此一来,那贤贵妃还怎么欺负魏灵容?魏灵容受宠若惊,水汪汪地大眼睛,小嘴微抿,看着李燕云。 李燕云小声在她耳边,笑道:“朕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不过,只有如此,那贤贵妃才不能把你怎么样。” “皇上……” 魏灵容眸中泪珠儿滚滚,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李燕云眼里,魏灵容是自己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认识的女子,而且第一个怀了自己的孩子,对她感激之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女子给了他一种最安定的感觉。 “皇上,你刚到宫中,定有诸多事情要处理。臣妾去给姐姐妹妹们,给她们各宫安排一下宫女和太监,以及安排一下相关事宜。” 唉,这个小可人!李燕云嗯了一声笑道:“不过别太辛苦,有事尽量让宫女太监去做便是,定要小心身子。” “臣妾遵旨!”魏灵容心里甜蜜,膝盖微微弯曲,轻施一礼。 “坏人——” 圣姑看着李燕云,鲜红地小嘴嗫嚅了一下,她似是不舍,柳如是知书达理,礼仪上更是着重,见她如此喊,忙暗中冲圣姑摇摇头。 若说这些女子中,李燕云最不放心的莫过于圣姑,这妮子多少有些任性了些。 “如是,雨兮,你俩日后,一定要多多照顾白妃和皇贵妃!”李燕云看着雨兮和柳如是,郑重道。 这坏胚子,看似是怕那两个妃子做坏?雨兮行了一礼,绝色地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是,臣妾遵旨!” 在这皇宫,规矩甚严,雨兮只好一改往日之道,改口称坏胚子为皇帝了。再者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乃尊为皇后,如果一言一行被歼佞小人作梗,定然会小事化大,给李燕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几个女子告退之后,李燕云看着小张子道:“小张子,着人宣文轩阁大学士,袁自如。和刑部尚书范清贤,朕要见他们。” “奴才遵旨!” 李燕云离宫之前,将所有奏折都送去了文轩阁,有文轩阁大学士,从远良,吕才、谷居、批阅,更给袁自如一个特权,令处理奏疏。 袁自如面见李燕云后,告知李燕云,这俩月来,皆无什么大事,无非重阳节,各国使臣前来纳贡,朝内官员接见,以及宗朝还礼之事,以及各地方赋税之事,要说大事,且前几日,山东总督魏钱之,发来的奏疏。 乾清宫内,李燕云端坐于隔间长榻,喝着一杯上好的龙井,而面前,穿着一身红色官服的,正是袁自如。 当听到山东魏钱之发来的奏疏,李燕云哦了一声,笑道:“袁自如,奏折上怎么说地?” “禀皇上,魏大人说,白莲教粮草有限,被魏大人派兵围困与郓城济宁,此番只需围而不打,两月内,无需动用一兵一卒,郓城和济宁叛军必乱,不攻自破。” 袁自如抱拳恭敬道,李燕云听后,心里对魏灵容的爹魏钱之,赞叹有加,不错,不错,这老小子果然有一手。 “另外,皇上,还有一事……”袁自如眉头紧皱。 李燕云将茶盏放在案台,哈哈一笑:“说来!” 此事似是非同小可,袁自如忙下跪道:“禀皇上,近日有人来报,八王爷李文中和世子小王爷被叛军砍了头颅!薨逝于郓城!” 第164章 变脸 不错,徐鸿儒干的漂亮!李燕云心里一喜,脸上却故作惊讶:“什么?!竟有此事?那徐鸿儒好大的胆子,竟然杀了剿灭白莲的功臣,朕的皇叔!” 李燕云“气怒”之下,将案台的茶盏往地上一摔,“龙颜震怒”殿内听到声响的宫女,和太监,无不吓的忙跪下。 旁边的小张子忙跪下道:“皇上,皇上小心龙体啊……皇上息怒。”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李燕云龙体发抖,故作气急,喘着粗气,道:“朕,朕要将那徐鸿儒给碎尸万段!他们简直胆大包天,连我大宗的王爷都敢杀,如此一来,是不是都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皇上——” 袁自如老眼泛泪,似是对叛军也颇为恼怒,这不仅是对王爷,是大宗的一种耻辱。 这时乾清宫内,传出了小太监的声音:“奴才禀皇上,刑部尚书范清贤在殿外恭候。” 李燕云嗯了一声,看向袁自如,叹道:“袁自如,你且回去吧!” “臣,告退!” 看样子那两百名官兵也凶多吉少了,不过朕不会让你们白死,朕要用你们和八王爷的血,激怒八王爷的老部下,让他们跟朕请命! 想起那两百名官兵的每一个人模糊的面孔,李燕云心里甚是感慨,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臣,范清贤,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范清贤走进殿中,忙跪下恭敬的叩首。 他的愤怒来的快,去的也快,李燕云心情早已平复过来,见到范清贤,李燕云嘿嘿一笑道:“爱卿平身吧。” 旁边小张子看得一愣一愣的,方才皇上龙颜震怒,怎地变化如此之快?真是君心难测啊。冥冥中感觉,自己这个皇上主子,比出宫前,更显得阴险狡诈了。 “谢吾皇。”范清贤面带微笑,起身道:“皇上,这俩月臣也想要见您呢,这火炮经过臣的改良,可谓是威力涨了好几倍不止,射程更远,威力更大!此番一来,火炮定能扬我国威,让敌寇闻风丧胆,哈哈哈……” 范清贤自豪的笑了起来,李燕云也是跟着一笑,起身道:“爱卿说的不错,不过朕找你来不是问这个,而是朕想问你,最近有没有一个叫林诗音的找过你?” 林诗音?范清贤眉头一皱,道:“回禀皇上,林诗音倒是没有,有一个叫陆双双的找臣,说要见她爹陆居,说还是皇上你特批的,臣就让她见了一面。” 那陆双双在来京城的路上,与自己的队伍相随,半路上曾求李燕云想要到了京城,见他爹爹陆居一面,这本人之常情,李燕云自认自己也是善良地人,正直地人,如此理由真的不太好拒绝。 于是便答应了那陆双双,可林诗音竟然还没找范清贤,李燕云不知其中缘故,又或者那个女子还在金陵尚未动身。 要知林诗音那个女子真乃奇人,竟然能依照李燕云的沙鹰手枪,依葫芦画瓢,制作了一把铜制手枪,可见这个女子乃大才女。 奶奶地,这小妞到底出了什么缘故,竟然还没有找范清贤,唉,老子还给了他一万两银票造肥皂呢,她不会拿着银子跑路了吧? 李燕云脸上有些失落之色,范清贤纳闷道:“皇上,莫非皇上您看上了那名女子?这个皇上自是不用担心,只需一道圣旨,招她入宫,册她为嫔妃,天下女子莫敢不从。” 卧槽?这老头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君子爱色取之有道都不懂,还亏你是刑部尚书!李燕云哈哈一笑:“爱卿美意朕心领了,不过朕如此正直之人,岂会做那银荡昏君所行之事?” “啊!”范清贤老脸一红:“皇上所言甚是,是臣肤浅了,皇上此番言论足矣说明皇上乃万世明君!” 明君?明君个屁!这个词太伟大了,朕可受不起,朕不是昏君就好,明君倒是不敢当,嘿嘿,这老小子什么时候,也会这么拍马屁了。 林诗音可谓是才貌双全,比起色来,那女子虽说姿色绝丽,美艳动人,可比起她的才来,她的才更能为大宗发展起到不少的作用,至于色嘛,再说了,老子讲究的是郎有情妾有意。 那女子恐怕是李燕云唯一敢起色心,却不敢动她的人了,须知她的创造力简直非凡,倘若她与自己合作,将火铳鸟枪研制出来,大宗的士兵,战斗力将更上一层。 另外和她合作的肥皂产业,这又能给自己国库带来不菲的收入,而林诗音又心高气傲的很,和她来硬的,一个圣旨招她入宫,倒也能行,可李燕云却是怎么都感觉别扭,那恐怕她也会表面乐意,心里却是抵触万分的,甚至极有可能以死威胁。 如果因此,影响到火铳和鸟铳的研制,以及肥皂产业,那将是大大的损失! “对了范爱卿,那些个逆贼,可有审出什么来?”李燕云好奇道。他更想从那些逆贼中,再找出其他相关有谋反的人。 一时只顾着说火炮之事,经李燕云这么一提醒,范清贤忙道:“皇上,那陆居本来闭口不言,可后来经过见陆双双一面后,还说了一些人出来。” “哦?说了哪些人?” “朝中三品大员,巡检御使张玉卿,以及他的侄儿副都御使张逊,贪污受贿,目前这俩人,还未收押,臣想请皇上定夺。” 巡检御使,就相当于检查官员纪律的一个官员,副都御史同理,另外还掌管着监察内外百官,并与刑部、大理寺共同审理案件。 这俩人利用职位之便进行贪污,那简直太正常不过了,不过利害甚大,冤案错案,大多出自这些人之手。李燕云重重叹了口气,切不知这朝中大员,还有多少像这样的人存在。 李燕云即刻吩咐范清贤,到时上朝之时,要把那些收押的朱长林,司礼监王琇,锦衣卫程标等反贼抓到朝堂,以儆效尤,杀鸡给猴看。 “那俩名官员暂时不动他们,待朝堂上再捉拿,震慑百官。就这么办,范爱卿,你且下去吧。” “禀皇上,那俩名官员已被臣派人监视,谅他们也不敢出逃,不过他们心存侥幸,并未有出逃迹象,朝堂上捉拿也无不可……哦,臣告退!” 这范清贤做事最为稳妥,李燕云心里甚微。 范清贤遵旨告退,可刚刚告退不久,李燕云正想要去雨兮宫里看看,却听小张子报道:“皇上,八王爷原部下,安定将军杨淼,明威将军郝真求见。” 李燕云本让人传出“大病初愈明日早朝”的旨意,这风声也自然也传入了,八王爷老部下那里。 奶奶地,这到了皇宫,真是事多!李燕云无奈道:“小张子,宣他们!” “奴才遵旨!” 小张子退下后,李燕云用力的揉眼睛,一时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大声哭道:“皇叔啊,你死的好惨,朕要为你报仇,一定要替你杀了徐鸿儒,否则朕心不安呐……” 带两位将军进来后,见李燕云如此,小张子憋着笑,但在宫内当差,深知谨言慎行,忙忙退下。 “臣,杨淼(郝真)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俩位将军也是双眼泛红,李燕云早已知道他们来所为何事,所以故作伤心欲绝。 李燕云走进俩位将军身前将二位将军扶起:“快快平身!”李燕云抹着泪道:“二位将军,关于皇叔和世子被杀一事,朕已经听说了!” 俩位将军皆是头发半白,身子却壮硕的很,俩人着武官官服,皆是流着老泪地看着李燕云。 杨淼咬牙道:“皇上,那徐鸿儒欺人太甚,臣请求皇上,派臣将,带几万兵马,去杀那些逆贼,为八王爷报仇!” “禀皇上,杨将军此言甚是,皇上!不需要多,几万兵马足矣,臣将跟随八王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一些逆贼,臣将还真不怕他们,臣将定然取了那徐鸿儒的人头,前来复命!”郝真抱拳,郑重道。 第165章 妃后请安 两位将军,乃八王爷李文中老部下,言语间,略显耿直,尽是对于八王爷的死很是愤怒。 李燕云愈发觉得安排八王爷,被白莲教余孽杀,这件事自己做的极为地正确,否则这俩老将军,定然会把愤怒撒在老子头上,卧槽,到时起兵造反,那简直后果不堪设想,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不过还好朕比较聪明,嘿嘿!李燕云面色极为悲痛道:“两位将军所言甚是,朕也巴不得立刻就将那徐鸿儒置于死地,不过两位将军,眼下那徐鸿儒,已被山东总督魏钱之,给派兵围困了,他们粮草有限,朕相信那逆贼徐鸿儒早晚会死,这只是时间问题。” “皇上!”杨淼眼眶老泪横生:“怎可如此,让那逆贼多活一天,那都是便宜了他。八王爷带兵攻打北方鞑靼,才不至于让我大宗边境遭受鞑靼人的骚扰,此乃居功至伟之功绩。如今他在金陵栖霞又剿白莲,大忠之人,竟被逆贼所杀——皇上!即刻便下令吧!” 剿个屁白莲,那个功绩还是朕故意给他安上的,奶奶地,他没和白莲教一起谋反就算是万幸了,李燕云心里暗暗骂道。 杨淼愤怒之下甚是等不及,要求李燕云即可下令,郝真跟风抱拳,一脸愤慨道:“皇上!即刻下令吧!” 哎哟呵?朕这个皇帝说话都没用了?竟然逼着朕下令?看来这俩个人乃是八王爷的死忠啊!李燕云心里有些不爽,眼中隐隐闪过不易察觉的锐利的杀意,本来李燕云也有御驾亲征的打算,如此只是试探一下二人的反应。 结果这俩人的反应,让李燕云很是失望,甚至是愤怒。 李燕云仰面苦苦一笑,拍了下俩人的肩膀,重重一叹,道:“二位将军啊,真是忠肝义胆,真乃朕大宗之良将,朕心甚微。李文中不光是你们的上司,更是朕的皇叔,朕岂能坐视不理?二位将军所言甚是,朕决定,不日便带二位将军,朕要御驾亲征,亲剿逆贼徐鸿儒!” 悲愤之中的杨淼郝真二位将军,俩人大喜过望,对视一眼,忙跪下道:“臣将,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燕云此刻真想杀了这俩人,可他知道,八王爷的部下又岂止是这二人,此二人只不过是俩个代表而已。 这二人尚且对八王爷如此忠肝义胆,其他八王爷的部下,那自不用多说,倘若即刻杀这二人倒也容易,可难保其他部将不犯上作乱。 二人告退之后,李燕云心里暗叹,奶奶地,老子当初把十来万兵马拨给二王爷开挖河道,分化八王爷势力,老子此举是何其的英明,否则现在要麻烦的多,还好朕有先见之明,才不至于太过被动。 前有太监赵谨,后有杨虎,接着便是八王爷,有这些歼贼逆贼,李燕云相信,要是“以前”那个皇帝,没准早就退位让贤了。 不过李燕云坚信,当初自己杀了赵谨,杨虎二人,定是为八王爷除去了一个劲敌,八王爷苦心经营,不露声色,贪污饷银到处吸财,正是为了给日后造反而准备的,暗地里造兵器,这更不用多说。 暮色降临,弯月如勾,紫禁城一条廊道中,前方宫女列队提着灯笼照明走着,后面十几名太监抬着龙驾,自乾清宫朝延禧宫而去。 那三个娘子自从到宫中来,自己忙了一下午,也没和她们好好说过什么话,此刻,雨兮,圣姑老婆,还有如是宝贝,她们在干嘛呢? 李燕云慵懒地坐在龙驾上,大腿翘着二腿,单手支着下巴,想着,那三位娘子,不知住不住的惯,还有她们会不会想我,唉,皇帝有时候也是无奈啊,处理朝政不说,也要会疼妃子,缺一不可啊,奶奶地。 “皇上驾到——” 延禧宫门前,太监小张子手中拂尘一挥,长喝了一声。 登时延禧宫中的太监宫女忙出来跪着,唯独不见上官皇后,太监和宫女跪下呼喊皇上万岁,皇上万福金安之后,便再也不敢吱声。 雨兮宝贝怎么不出来?不对啊!李燕云诧异道:“咦?你们的皇后娘娘呢?” “禀皇上,上官皇后娘娘,方才和容皇贵妃,白妃,和柳妃,一起去了慈宁宫了。”其中一个小宫女道。 旁边一个跪着的宫女也道:“禀皇上,皇后娘娘还说,还说若是皇上您来了,就告诉你,皇后娘娘是带着几个娘娘,给太后请安去的,让你不用担心。” 坐在龙驾上的李燕云恍然大悟,雨兮老子这个皇后,办事真是让人放心,这刚封了皇后妃子的,自然是要给皇上他妈请安的嘛,符合礼仪。 唉,老子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没想到呢,多亏有雨兮! “嗯,你们以后要好好照顾皇后娘娘,不得有任何差池,否则小心你们的小命!都起来吧!”李燕云看着延禧宫门前的太监宫女,嘿嘿一笑,大袖一挥:“小张子,走,去慈宁宫!” “奴才(奴婢)遵旨!”太监和宫女们小心翼翼齐声道:“恭送皇上——” 慈宁宫中,一身雍容华丽宽袖凤袍的太后坐在凤榻上,殿中雨兮、柳如是、等人早已是华贵霞披玉带,穿在曼妙的身躯上,本就三个截然不同的美貌之颜,被锦裙霞披托衬地尽显奢华美艳,三个女子的高贵气质,姿色美貌,不一而足。 太后身后站着的圣姑,她细若葱白的手指,轻轻捏着太后的香肩,俏脸上尽是嬉皮笑意:“太后,你真年轻,真好看。给你做儿媳,真是臣妾的福分呢。” 好听的话,是个人都喜欢听,太后虽贵为大宗的太后,可也是人,太后被圣姑此番妙言,逗的娇笑不止。 坐在太后赏坐的椅子上的魏灵容,雨兮、柳如是三个女子,听着俩人的对话,掩唇而笑,其乐融融。 柳如是行为举止甚是端庄,她轻笑道:“太后,臣妾对音律略有所通,若太后您不嫌弃,不日,臣妾为你弹奏高歌几曲,为您解解闷。” “好好好!”太后柔柔一笑,点了点头,旋即目光看向雨兮,道:“上官皇后,哀家听说,你乃上官宇文之女?上官良妃之妹?” 上官雨兮自椅子身起身,见皇后娘娘起身,旁边的宫女忙小心翼翼的扶着,雨兮膝盖微微一弯,俏脸上挂笑,双手放在小腹,给太后恭敬行了一个万福礼。 雨兮弯翘的睫毛轻颤,粉唇轻启:“回禀太后,正是,臣妾,乃几年前的山东巡抚,上官宇文的女儿,上官良妃之妹。” 太后点了点头,脸色有几分凄楚,满是愧疚道:“快扶皇后坐下吧!——皇后啊,上官家的案子,乃冤案,这是哀家从皇帝口中听说的,且证据确凿,证明那银子并非上官家所贪,哀家向你赔不是了,唉——自古冤案乃是歼臣所致,皇帝才会误判。” 太后这一席话,将皇家的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这是生怕自己对皇家产生恨意,伺机报复皇家啊?上官雨兮冰雪聪明,岂能听不明白,雨兮轻轻笑道:“臣妾岂敢,太后,此冤案已经证明臣妾上官家并无贪污,臣妾便会心满意足了,日后,更会好好服侍皇上,别无他心。” 此话太后听的逐笑颜开,轻嗯一声道:“皇后能这番想,哀家便知足了,看样子,皇帝并没看错人。”太后微微一叹:“唉,皇室如今人丁单薄,眼下容皇贵妃,幸好怀了身子,你们三个也要赶紧给皇室增添龙嗣啊。” 增添龙嗣?这话太后一说出,雨兮和柳如是,以及太后身后的圣姑,皆是闹了个大红脸,互相看了看,想笑又不敢笑,三个女子心知肚明,那坏蛋皇帝天天占便宜吃豆腐,欺负这些姐妹,恐怕他比谁都想那什么呢。 容皇贵妃魏灵容,脸蛋烫红,羞不可抑地低着头:“太后说笑了,臣妾……臣妾只是一时运气好,得受皇上恩泽,这才……”她声若蚊呐地叮咛一声:“嘤,好太后您不要说了,好羞人的。” 魏灵容和太后关系甚好,如此娇羞的撒娇,太后又岂会生气,不由捂唇娇笑,其他三个女子被魏灵容这般羞怩地样子,也是逗得轻轻一笑,一时气氛甚是热烈。 可这么好的气氛,霎时被打破了。 “贤贵妃娘娘,别介,让奴才给您通报一声吧!” “滚开你这狗奴才,我现在就要见太后——”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太后脸色不悦,道:“小德子,何人喧哗?!竟如此大胆?” 第166章 宫斗(一) 双鬓半白的老太监小德子,快步走到慈宁宫殿内,跪下道:“回禀,回禀太后,是贤贵妃……” 话音刚落,一身锦绣罗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贤贵妃令翠翠,忙走进殿中,给太后施了一礼道:“臣妾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登时,圣姑,雨兮,柳如是三人,这对贤贵妃的第一印象便是不怎么好,魏灵容虽是皇贵妃,但见贤贵妃心里不免还是有些紧张,低头不语。 眼下贤贵妃令翠翠进来,几个女子俏脸上的笑意顿时全无,太后也微有薄怒地注视着立于殿中的贤贵妃,不悦道:“贤贵妃,你怎生如此没规矩?” 太后的威严贤贵妃似是多少有些惧怕的,贤贵妃撅着小嘴,环顾了一下殿中的几个女子,心里甚是酸楚。 贤贵妃又给太后施了一礼道:“太后,不是臣妾没规矩,而是臣妾有件要紧的事,要和太后您说。” 太后娇哼一声,道:“再有要紧的事,皇室礼仪也不能视若无物。这几个乃是皇帝新封的皇后,皇贵妃,和妃子,怎生不见你向她们行礼。小德子,平身吧,快给贤贵妃介绍一下,在座的都是何人。” “奴才谨遵太后懿旨。” 小德子起身,便给贤贵妃一一介绍,皇后上官雨兮,柳如是柳妃,白若洁白妃,魏灵容自是不用介绍,贤贵妃自然认识,也知道魏灵容今个升为容皇贵妃,这妃位比自己还高了一头。 碍于太后的凤威,贤贵妃倒也不敢造次,小德子太监每说一个,贤贵妃便给每一个屈膝行了一礼,当然,雨兮,柳如是,魏灵容也都是一一微笑着,大大方方还了一礼。 轮到太后正在给太后按摩的圣姑时候,圣姑整齐的贝齿一露,嘻嘻地假笑了一声,朝贤贵妃随意的行了一礼,她本是江湖中人,耿直不已,按着贤贵妃的行为来看,便对这个贤贵妃心生讨厌,举止自然倒也随意了。 只是每每她们行礼的时候,贤贵妃媚眼中便愈发怒火燎燎,醋意顿生,幽怨似起。 见她听了自己之言给这些新封的妃后行了礼,太后这才心气稍安轻嗯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日后礼仪可不能丢,皇室讲究的是尊卑有序,切勿僭越,否则引火烧身,可别怪哀家没提醒你!” 太后的话明面上像是对贤贵妃说的,实则是跟所有在场的所有人说的。 一时被当做的反面教材,贤贵妃心里委屈万分,泪珠儿直在眼眶中打转,轻轻道了一声:“是!太后,臣妾知错了。” “嗯!”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吧,你方才说有急事,是何急事,说来哀家听听!” 太后这番说来,贤贵妃小巧地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地笑意,看了看柳如是,便给太后行礼道:“太后,臣妾听说柳妃娘娘,乃青楼出身,职业更是为人所不齿,乃歌伎一名,柳妃,是也不是?” 贤贵妃此言一出,殿中哗然,雨兮、圣姑、魏灵容皆是小口轻张,这点她们几个女子自然知晓,只是贤贵妃如此一说,那可就是晴天霹雳了,太后定然会大发雷霆的。 柳如是心里咯噔一下,苦苦的笑意浮现在白嫩的脸上,她苦苦一笑,罢了,这个事,太后早晚会知道的。 这个皇帝,哀家听他说柳妃乃名怜,哀家还以为是唱戏的戏子,没想到……太后诧异地看向柳如是,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抖:“柳,柳妃!贤贵妃,她,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柳如是还未说话,雨兮、白若洁,魏灵容忙自椅子上起身,雨兮和白若洁忙跪下,魏灵容因为有孕在身太后免跪,只能行了个万福礼。 三个女子,齐声喊了一声:“太后……” 三人似正要为柳如是解释,可被太后给打断了。 “哀家不要听你们说!”太后娇躯一颤,怒瞪着柳如是,道:“哀家要听你说,哀家要你亲口说,你告诉哀家,贤贵妃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柳如是凄然一笑:“三位姐妹切勿替我掩瞒了!”柳如是忙跪了下去,美眸蕴泪地望向太后道:“太后,贤贵妃说的没错,臣妾是青楼的歌伎,可臣妾……” “住口!你不配自称臣妾!”太后忙起身,如此凤颜震怒,一帮小太监和宫女吓的忙忙跪下。 雨兮心里甚恼,本来想带着她们跟太后请安的,本来其乐融融的,谁知这个贤贵妃一来,就没好事,如此该怎么办呢,坏胚子,你在做什么,就属你最有办法了,那坏胚子在,肯定会有办法的。 “太后——” 柳如是娇躯吓的瑟瑟发抖,粉唇微张呢喃地喊了一声太后,美眸中的泪水终是忍不住,自眼中悄然滑落在俏脸上,模样甚是凄楚令人怜惜。 太后寒着冰冷地秀脸,莲步轻轻走至柳如是身前,眸子中锐利如刀,哼道:“皇室自古选妃,乃至向全国筛选秀女,都极其严格,岂料,竟让你这个歌伎混入宫中,登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你内心羞不羞?” 此言如刀般,狠狠扎进了柳如是的心中,她柔躯如狂风中的柳枝,颤颤发抖,香肩耸颤,娇泣哽咽,几乎快要昏死过去,心里更是难受如针刺。 她如此模样,太后丝毫没有怜惜之意,狠狠道:“你知道,你如此欺君罔上,是什么罪过?是死罪!你僭越礼数,乃一贫贱之女,竟然登入皇宫,哀家不将你正法,哀家这个太后算是白当了!” 圣姑这下才知皇宫中的可怕,贤贵妃一句话,柳如是姐姐就命悬一线了,她听到此番,忙喊了一声:“太后,不要啊!” “太后,不可,不可!”魏灵容吓的忙忙摇头,摆着小手。 欺君罔上?冷静下来的雨兮,她美眸圆睁,忙叩头道:“太后,柳妃并非欺君罔上,她为歌伎,乃皇上知晓之事,罪不至死!请太后三思。” 跪着的贤贵妃哼笑一声道:“皇后娘娘,你虽为皇后,可太后这,哪有你插嘴的份,太后自是明断,说她是欺君罔上,那定然是欺君罔上了,莫非你连太后都不放眼里了呢。” 贤贵妃阴阳贵气如此说话,雨兮忙给太后叩了一下头,看向贤贵妃道:“贤贵妃,凡事讲究真凭实据,我上官雨兮,是把实话说出来,又怎把太后不放眼里了?只是贤贵妃,你目无礼法,太后没有答应见你,你强闯慈宁宫,到底是谁不把太后放在眼里?你且说说!” 哇!与雨兮并身跪着的圣姑,她鲜红地小嘴轻张,满脸惊讶,心里则暗叹,雨兮师妹太厉害了,被贤贵妃如此一说,竟然还能倒打一耙! 雨兮说的倒也是实情,如此一来贤贵妃脸上慌张,一时说不出话来,小嘴嗫嚅几下终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勉强挤出了一个字,“你!” 雨兮并未理会,绝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里更是暗暗发誓,既然你要使坏,伤我姐妹,别怪我上官雨兮不客气。 在宫中久居多年,宫中后宫嫔妃争宠暗斗,太后早已见怪不怪了,太后听雨兮这么说,疑惑地看着贤贵妃道:“皇后说的在理,此事你听谁说的?莫不是你故意打听的?故来挑事?你老实的告诉哀家,切勿有半句假话!” 见矛头指向自己,贤贵妃吓了一跳,立时花容失色,忙吓的叩首,声音惊吓之下,略微颤抖:“太后,太后您息怒,不是臣妾故意打听的,是,是德妃告诉臣妾的,臣妾一开始并不知情!请太后明察。” 第167章 宫斗(二) 贤贵妃如此一说,太后瞬间明白了,太后心里巧妙心思,恍然大悟,这个蠢货贤贵妃,是被人家德妃利用了还不自知,当真可笑。 雨兮心里冷静缜密,自然也明白了这其中奥妙,立时忙给太后叩头道:“太后,依臣妾看,贤贵妃却也是无辜之人,她如此,也是想多从皇上那里得到一些恩宠罢了,绝无害人之心。” 雨兮明面上是替贤贵妃求情,实则矛头暗指德妃才是罪魁祸首。 太后早已明白这事情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个新皇后倒也能猜出八八九九,玲珑心思令太后心生佩服。 太后不由多看了雨兮几眼,皇帝这皇后倒也没选错,这皇后在,后宫的妃子若敢作乱,皇后定能明察秋毫。 圣姑心里那个气啊,柳眉一皱,粉唇抿着,趁太后不注意,看着身旁的上官雨兮,小嘴急开,小声道:“师妹,你怎么还替这个坏女人说话呢。” 雨兮美眸略含笑意,朝圣姑摇了摇头,示意她切莫乱说话。 那贤贵妃听后,哭丧着的容颜上终于露出一抹释怀地薄笑,感激地看了雨兮一眼,忙点了点头:“是是!皇后娘娘说的没错,是那德妃定是故意告诉臣妾,故意让臣妾这般来说,好让太后你降罪与臣妾和柳如是妹妹的。” 雨兮心里暗叹,那个德妃真是心如蛇蝎,狡猾如狐,此法不但能将柳如是妹妹除去,又把贤贵妃当出头鸟,即使出了事,她自己亦不用担责,德妃当真可怕。 “皇后说的没错!”太后点了点头,看向轻泣中的柳如是道:“你且告诉哀家,皇上是否真的知道你是歌伎,实话实说,连一个字都不许有隐瞒,否则哀家即刻扫你出宫!” 扫你出宫那算是客气的话了,她出了宫蔫有命活?定会被太后秘密处死,这点雨兮心知肚明。 碍于太后威严之下,惊吓之下的柳如是哪敢说话,脑子里更是空白一片,她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嘤嘤点头。 “哀家问你话呢,你点个头算是什么意思?”太后见她如此失礼,不由再次发怒。 皇家问话,亦不能如此,雨兮又岂会不知,见此生怕太后对柳如是妹妹怎么样,心急之下,雨兮忙道:“臣妾替柳如是妹妹回禀太后,皇上定然之情,臣妾以性命担保。” 魏灵容红着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太后,轻轻行了个万福礼道:“回禀太后,臣妾也以性命担保。” “臣妾也是!”见魏灵容姐姐,和师妹都是如此,圣姑学着她们俩的样子,忙叩头道。 恰在此时,殿内传来了小张子一声“皇上驾到——” 李燕云朗声一笑走进殿内:“喲?都在呐!”他走到太后面前单膝跪地:“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皇儿快快轻起!”太后脸上阴霾终于散去,浮现一抹微笑。 “臣妾叩见皇上!” 雨兮、圣姑、贤贵妃忙给李燕云叩首,见魏灵容膝盖微弯,李燕云心里担忧地忙扶住她,魏灵容心里万分甜蜜。 在看其他妃子皆是跪着,李燕云甚是心疼,忙哈哈笑道:“众爱妃都起来吧,都跪着干作甚?” “谢皇上!”几个女子相继起身。 看了看柳如是失魂落魄似的地跪在地上轻泣,在看旁边的贤贵妃媚笑地看着自己,李燕云便明白了一切,看样子这个贤贵妃为了得到朕的宠幸,为了得到朕珍贵的种子,为了争风吃醋,又来捣乱了! 哎呀,老子忙着见大臣,原来众爱妃在忙着宫斗呐! “咦?如是小乖乖,你这是怎么了?”李燕云故作不知情地将柳如是抱起,抹去她脸上的泪珠道:“小乖乖,告诉朕,这是怎么了?——母后,儿臣这爱妃是不是惹您不高兴了?” 他这般温柔又戏虐地话语,便如冰天雪地里一碗热粥,让人温馨。 柳如是本就委屈,听到他软玉温香的之言,娇躯无力,朝他怀里依靠,眼中的泪珠而便如断了线般,不停地滑落在白嫩的脸上。 坏人!圣姑眸子中蕴藏泪水,雨兮更是眼眶泛红地看着李燕云,心想你怎么才来。 他表面装作什么事都不知情,心里则是跟明镜似的,甚至有些愤怒,我娘子们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和这个贤贵妃竟然如此对待她们! 太后叹了一声气道:“皇室选妃甚是严格,不光天下瞩目,更是不容忍有荒唐之事,发生在皇宫之中,倘若如此,岂不让世人贻笑大方?——皇儿,你告诉哀家,柳如是她是否真的是青楼之歌伎?” 太后竟然知道了这事?李燕云一呆,魏灵容,雨兮、圣姑、三人肯定不会把这个背景告诉太后的,柳如是乖乖更是不会傻到自己说出来,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贤贵妃了。 李燕云瞪了一下那个贤贵妃,贤贵妃本来是朝李燕云媚笑的,但见皇上眸子如刀看了一下自己,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旋即撅着小嘴,委屈的低着小脑袋。 “嘿嘿,母后,是这样子地。”李燕云笑道:“柳如是乖乖虽然为青楼歌伎,但一向卖艺不卖身,乃清白之身,区区青楼歌伎之名,又有何碍?且她卖艺不卖身,民间百姓尽人皆知,更是赞她是一位贞烈女子!皇儿以能得到这个贞烈女子,而感到深深地自豪。她此贞洁之名,更为天下女子之楷模,受人敬仰和尊重,歌伎之名,比起这些来,算的了什么呢?” 坏人!李燕云身后的圣姑,她听得双眸中满是崇拜夫君之意,粉唇微抿,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 雨兮心里暗叹,这坏蛋,果然是一张利嘴,死的愣是都能被他说成是活的。当听到他这番话,雨兮心里便如一块石头落地。 他巧舌如簧的说出这般话下来,太后纵是有再多理由,恐怕说出来也是有些无力。 太后微微一叹道:“你这皇儿,难得有这种想法,那哀家在问你一句,”太后粉脸一红,走至李燕云身侧,小声道:“她是否真的是清白之身,皇儿你可曾验过身?” 那肯定的,不光如此,身材好的没话说,想起玄武湖畔租住的院落,厢房中那一夜,李燕云记忆犹新。 他嘿嘿银笑了一声,在太后耳边小声道:“母后,她却是清白之身,不过遇到儿臣就不是了,嘿嘿,母后——当初她,不光是处子之身,而且,甚是让儿臣销魂呢。” 呸!太后娇脸发烫,这皇儿也太放肆了些,竟然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种虎狼之词?还让他销魂? 太后脸色一正,微微一叹道:“也罢,既然如此,哀家也没有什么要多说的——柳妃,是哀家的不是,你依然是哀家的儿媳,依然是皇儿的妃子,哀家适才所言,你切莫往心里去。” 自打李燕云一到这慈宁宫,柳如是心神安定了一些,清醒之下,泪眸凄凄看着太后,膝盖曲弯,娇躯一低,恭敬地给太后行礼:“臣妾不敢,臣妾自当已服侍皇上为己任,为皇室增添龙嗣。” “说得太好了,宝贝!” 李燕云搔搔一笑,在她耳前轻声夸奖一番,柳如是听得脸庞发烫,粉霞满布,心里羞不可抑。 “多谢母后理解,”李燕云微笑地朝太后做了一揖,心里余怒未消,他气怒之下,可不管什么太后在场,忽地忙抓住贤贵妃嫩白的玉手,眼眸转冷,厉声道:“说!是不是你前来搬弄是非,惹太后和她们不开心的!” 第167章 公主?和亲? 慈宁宫殿内,被李燕云抓着玉腕的贤贵妃,花容失色,娇躯一颤,吓的娇声道:“皇,皇上,臣妾……” 看贤贵妃惊慌失措的样子,圣姑心里甚是痛快,在一旁俏面上挂着胜利般的微笑,眸子含笑看着这一幕。 而雨兮却不这样看,贤贵妃怎么也是被德妃当成了棋子给利用了,雨兮见李燕云如此愤怒的对待贤贵妃,这样一来岂不是中正那德妃的下怀? 上官雨兮娇躯一低,行了个礼,美眸注视着李燕云,道:“皇上,贤贵妃本无过错,乃有人故意唆使她,她听了唆使,才至于……” “是的皇上,臣妾,臣妾是听德妃唆使才这般冲动的,请皇上饶过臣妾……” 贤贵妃美目中泛泪,鲜润地粉唇颤抖着,心里恨透了那个贤贵妃,当初听她唆使,自己去乾清宫差点要掐死魏尚宫,本来皇上自从那次起,对自己就心里生厌。 岂料这回,皇上又把怒火洒在自个身上,贤贵妃即使再蠢,也明白自己被那个德妃给利用了。 这皇后的胸怀不错,颇有哀家当年的风范,如此母仪天下仁德处事,当真是个好皇后。 太后欣赏地看了上官雨兮一眼,便又看了轻泣中的贤贵妃,轻轻摇头微微一叹,跟李燕云道:“皇儿,你妃子犯错,要罚要赏就别在哀家着办了,哀家看着心烦。不过,在哀家看来,这个贤贵妃,本无大错,就原谅她这出吧。” 这贤贵妃任性是任性了点,可也没有坏心思,当初她闯进乾清宫要掐死容容宝贝,那时李燕云就看得出来,定是德妃在她面前嚼舌根,利用贤贵妃任性的特点,将她当刀使,罪魁祸首是她背后那个城府极深的德妃。 李燕云这般,也只不过是想吓吓这个贤贵妃,让她日后,不敢在欺负自己这些宝贝心肝。 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李燕云冷哼一声,松开了她的玉手,瞪着这个花容月貌,花枝招展的贤贵妃,冷声道:“既然太后和皇后娘娘都为你说情了,那朕就饶你这回!如若不然,朕非要废了你这个贵妃之位不可!还不快谢太后和皇后?” “臣妾遵旨!”贤贵妃双目噙泪,扑通跪下:“臣妾谢太后,臣妾谢皇后娘娘,还有——”贤贵妃看着魏灵容和柳如是道:“容皇贵妃娘娘,昔日是臣妾做的不对,请您不要往心里去,柳如是妹妹,是姐姐不该如此的,你也不要见怪。” 娘地,这还差不多,都身为老子的女人,老子还管不了你们了还?李燕云皱了皱鼻子,冷哼一声。 魏灵容本来对这个贤贵妃有些阴影,如此一来见贤贵妃如此凄楚可怜,魏灵容心里软柔之下,轻轻笑道:“姐姐不要如此,快快轻起。” “姐姐快快轻起!” 柳如是心情也平复了些许,与魏灵容将贤贵妃扶起,三女对视而笑,圣姑则是可爱的小嘴一撇,心里微恼,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原谅她了,真是的。 太后见妃子们其乐融融的景象,不由的微笑地点了点头, 见她们如此,李燕云也是稍稍安心,朝太后作揖,嘿嘿一笑道:“母后,儿臣和各爱妃打扰母后多时,儿臣这就带她们离开。” “且慢!”太后忙道:“哀家想起一个事来。” “哦?母后还有何事?” 太后笑道:“皇儿,哀家的公主李韵蓝,乃排行第九,人称九公主,又叫庆云公主,乃当年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所生,你名字里有个“云”她故作庆云公主,虽是同日,却比你晚了几个时辰,这个皇儿你也知道的。” 在这古代男尊女卑李燕云是了解的,皇子的出生,公主的名号竟然是为了庆贺皇子,而起,从这一点就看得出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 我从二十一世纪来地,这个朝代跟前世的简直大不一样,我知道个屁,你不说我怎么也不会知道的!心里这般想,嘴上李燕云却嘿嘿一笑道:“知道,知道,母后,您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太后轻走几步,轻叹一声道:“正如女大不中留,她总不能一直住在翊坤宫吧,眼看你封了妃后,日后若在封了些妃,恐怕十二宫之一的翊坤宫她是无法在住了。又值各国使臣前来纳贡,高丽和东瀛的使臣,皆是提出,他们的王子,有意要娶我大宗公主,皆有和亲的意愿。” “和亲?”李燕云诧异万分,还是嫁给东瀛的天皇,和高丽的王上?我呸!他们不配! 太后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一来国与国之间修好,此乃国之大事,又能为哀家的九公主李韵蓝解决终身之事,何乐而不为?所以,皇儿,哀家把此事交由你处理,你觉得哪国对我大宗利益比较大,就将九公主嫁给他们王子便是。” 可怕,太可怕了!李燕云眼眶微红,薄怒之下有几分激动,看着太后道:“母后,九公主乃是人,乃我大宗的千金公主!为何要像物品一样,去博取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她是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将她送给语言不通的王子,她能幸福么?她自身也不会愿意的,母后,此事儿臣不同意!” 皇上如此反驳太后,雨兮、魏灵容、圣姑、柳如是四人皆是担忧地看着皇上,就连贤贵妃也是听的心头一热,她们本为这古代女子,对着和亲之策略,早就见怪不怪了,皇室更是以此法交结他国,这是自古以来的皇家之术。 但李燕云此举,乃替女子说话,甚至是替天下的女子鸣不平,她们内心感动万分。 “皇帝!”太后娇喝一声道:“你,你作为皇帝,怎么能说出如此之言?百姓可以这么说,大臣可以这么说,唯独你,不能这么说,因为你是皇帝!你要为大宗国的前途着想,这乃自古以来和亲之法,为何在你这就不能了?” 眼看太后和皇上争吵起来,雨兮,魏灵容等几个女子皆很是担忧,但又不敢插嘴,慈宁宫内,小太监和宫女们更是吓的跪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那是因为老子没来!老子要来,早就不该这么干了! 李燕云冷哼一声,怒道:“正因为朕是皇帝,朕才要如此说,朕大宗的女子,那些蛮夷不配拥有!朕宁愿将公主下嫁给百姓,从民间招驸马,也不会愿意将公主送去给高丽和东瀛和亲!母后,皇儿今天可以如此说——从今往后,朕的大宗王朝,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蛮夷若敢欺我,虽远必诛!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皇儿,你!” 这番话李燕云说的慷慨激昂,在场的妃子无不动容,太后自知理亏,竟无言以对,可李燕云如此口气,让她内心甚是懊恼,她气的美眸白翻,身子晃了俩下。 “太后,太后!”小德子吓的,忙从地上起身,扶着太后,将太后扶坐在凤榻上,太后眸子中蕴泪,指着李燕云道:“皇帝!你,你竟然这么与哀家说话——” 唉女人呐,说不过,就来这一招,什么你凶我,你吼我,你这样与我说话?李燕云苦笑得摇了摇头,怎么说这个太后都不算是一个坏人,李燕云见她如此,忙单膝跪地。 “母后,儿臣失礼了,还请母后原谅,只是事关大宗之国事,儿臣不得不这么说!”李燕云恭敬的说,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太后玉手揉了揉俏额,美眸微闭,语气略显疲累:“你们,你们都下去吧,哀家累了!” 李燕云率自己的妃子们行了礼,离开之后,小德子哭丧着脸道:“太后,你也别跟皇上怄气,小心凤体啊。” “这皇帝,他说的倒也没错!可哀家也是为大宗着想的啊!”太后也很认同李燕云说的,可心里委屈之下,泪水自眸子中落下,“没想到,他翅膀硬了,连哀家都敢顶撞——你瞧瞧,他方才是个什么态度……呜,先皇啊,臣妾管不住这个皇帝了。” 三十余多,不到四十年岁的太后,她此时犹若一个小姑娘般,垂着头,拿着丝绢捂着俏脸,嘤声娇泣起来,旁边小德子哭丧着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第169章 朕不是随便地人 紫禁城的长廊中,前方宫女列队提着灯笼,魏灵容因为身子有孕,李燕云便让她早早回钟粹宫就寝,那贤贵妃也是生怕皇上再责怪自己,便向皇上行了礼之后,回了储秀宫。 李燕云心情不佳,与雨兮,圣姑、柳如是三人步行在长廊中走着,圣姑拉着李燕云的胳膊,滔滔不绝地说着方才雨兮师妹,是怎么与贤贵妃周旋的,更是说雨兮说话的口吻,颇像李燕云平时严肃的样子。 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圣姑之言闹的柳如是在旁边捂唇而笑,雨兮则是脸颊发烫,柔笑地看着圣姑。 不过无论怎么说,李燕云都是笑而不语,雨兮看得出来,这个坏胚子,似是为刚才和太后争吵的事,心情烦闷,虽然他是笑着的,可雨兮知道,他此刻心里一定很难受。 正所谓人靠衣装,美靠靓装,着华丽霞披凤袍的雨兮,本就绝美非凡的她,此番之下,更是雍容华贵,她玉手握住李燕云的大手道:“皇上,方才你不该与太后争吵的。” 被说中心事,李燕云终于开口道:“怎么,连你都不支持朕么?” “当然不是,”雨兮笑道:“在这件事上,臣妾是支持你的,你说出了大宗的骨气,大宗的风度,臣妾岂能不支持?可在孝道上,臣妾支持太后,从这事来说,是你的不对,从国事而言,你做的对。” 柳如是道:“回禀皇上,雨兮姐姐说的对,臣妾也是这么看待的。” “我才不管呢,反正坏人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圣姑嘻嘻笑道。 三个女子这般说,李燕云心情似乎好了一些,雨兮听见圣姑如此喊李燕云,忙冲圣姑摇了摇头,李燕云倒是不在意哈哈一笑:“没事,这宫廷之中甚是枯燥,老子就喜欢圣姑宝贝这么喊我,嘿嘿,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呸!圣姑脸红如血,低头嗔道:“讨厌!”圣姑小嘴唇瓣微弯,偷偷一笑,心里幸福之感浓烈无比。 李燕云朗声一笑:“三位爱妃,你们今天穿的真好看!” 可不是嘛,三个女子与平日不同,在民间都是穿着普通百姓的罗裙百褶裙,如今都已换上了宫廷中华丽的锦裙霞披长裙,那气质高贵典雅不已,比平时又增添了几分美艳。 他说着话,大手也不老实,也不管后面有没有太监,皆在几个妃子身上摸摸抓抓,惹来一阵薄羞轻怒的娇嗔。后面的太监,吓的哪个敢抬头看?皆是缩着脖子人人自危。 圣姑紧紧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羞红的小脸贴在她肩膀上,边走边道:“坏人,真是与你在一起,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都少不了快乐,我好幸福!” 柳如是和雨兮俩人红着脸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恐怕这也是她们俩心中所想。 “你这圣姑老婆,竟然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太难为朕这个腼腆地人了。”他嘴上这么说,手上便宜却是没少占,不由地在圣姑小臀上掏了一把。 在圣姑叮咛羞叫间,右臂抱着柳如是的纤腰道:“柳妃宝贝,今天委屈你了,是朕不好,朕没有及时和太后说明白,不过你放心,以后朕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这话柳如是听得心里一暖,眸子中热泪滚滚,轻嗯一声道:“皇上,臣妾不委屈,也不怪皇上,本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了,臣妾心中无任何埋怨,也多亏雨兮姐姐,和圣姑妹妹,以及容皇贵妃的及时求情,要不然,臣妾就见不到你了。” 圣姑点头道:“坏人,你可不知道,当时太后可要扫柳如是姐姐出宫呢,吓的我和雨兮师妹还有容容姐姐一起为她求情。” 当时之凶险,李燕云从她们的话语中也能感觉到。 雨兮笑道:“那事本是德妃使坏,暗中定是察了一番,于是利用贤贵妃任性单纯的性格,前来告状的,皇上,这个你要好好和贤贵妃好生说说了。日后切莫再让她中了别人的歼计,而且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在这宫中,也只有你一个男人,也只是为了得到你一些宠爱而已,皇上切莫钟爱我们姐妹四人,而唯独冷落了她们,如此一来,她们的命运将会很是凄苦。” 果然是皇后,看到的深度就和别人不一样,李燕云心里甚微,仔细想想也是,自己一旦冷落那个贤贵妃,恐怕她将会孤苦伶仃在这宫内一辈子,何其凄惨? 那个贤贵妃姿色也不差,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只是当时她要害魏灵容,李燕云气怒之下,才不管你长得好不好看呢,故此才对那贤贵妃心生烦厌。 经雨兮如此一说,李燕云搔搔一笑道:“朕的皇后啊,你这是要让朕去宠幸那个贤贵妃么?唉——”李燕云叹了口气道:“这可太难为朕了,朕又不是随便的人——” 雨兮轻呸一声,脸蛋烫红,美眸蔑他一眼:“你这人,怎生如此说话,她本就是你的妃子,你宠幸她合乎礼法,何来随不随便之说?” 雨兮被他气的一时礼仪忘记了,朝周围看看,见太监和宫女们皆是装作没听到般,这才稍稍放心,生怕此举会给皇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圣姑撅着鲜红的小嘴道:“坏人,那个贤贵妃坏是坏了点,不过雨兮师妹说的也有道理,你可能冷落她太久了,才会导致她想害我们姐妹的,你看我们和容容姐姐,四人相处融洽,都得到坏人你的宠爱,所以也不会争来争去的。” “没错,臣妾觉得,皇上就该雨露均沾,不能厚此薄彼,否则定会引来争端的呢。”柳如是轻轻道。 这三个老婆,是劝朕宠爱贤贵妃啊?李燕云叹了一声,便搔搔笑道:“也罢,这可是你们三个小宝贝说让朕去的,你们不要吃醋就好,那朕这就去宠幸她,不过放心,你们每一个都有份,就像如是说的,朕不能厚此薄彼!” 什么都有份?什么吃醋?三个女子皆是羞了个大红脸,同时轻呸一声。 去看看那个贤贵妃也好,免得她以后又害我娘子们,李燕云大手一挥:“小张子,摆驾储秀宫,朕要去见贤贵妃!” 小张子忙弓着腰:“奴才遵旨——”便扶着李燕云上了龙驾,拂尘一挥,长喝一声:“起驾!” 上官皇后忙拉着柳妃白妃齐齐跪下:“臣妾恭送皇上!”待李燕云的龙驾远去,雨兮轻轻一叹道:“这坏胚子,如若不这样,他定然会冷落人家一辈子的,那女子的一辈子不就毁了么?” 柳如是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可圣姑才不想这么多,拉着雨兮的胳膊嘻嘻娇笑道:“师姐,我今晚在你延禧宫和你睡好不好,承乾宫那么大,都是些陌生小宫女小太监,我有点不习惯,在你宫里睡,还能和你说说话什么的。” 雨兮也有同样的感觉,便柔笑地看着柳如是,拉着柳如是道:“好,今晚我们三姐妹,一起睡!秀娥,摆驾延禧宫!” “是,皇后娘娘!”一个宫女应声后,各宫宫女便扶着各自的主子上驾,太监们抬着各自主子娘娘,朝延禧宫而去。 月色下,储秀宫,龙驾刚至门前,太监小张子便长喝一声:“皇上驾到——”储秀宫门前当班的小太监本来昏昏欲睡,一听这话,一个激灵,二人忙忙跪下,接着储秀宫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出来了一些宫女小太监,齐齐跪下,高呼:“恭请皇上圣安。” 第170章 令贵妃? 小张子扶着李燕云下了龙驾,李燕云笑道:“你们主子呢?” 其中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道:“回禀皇上,贤贵妃她,她刚歇下——” “哦,那算了……”李燕云正要转身上驾。 忽闻背后传来一声娇喊:“不!皇上,皇上臣妾没睡,臣妾没睡——” 侧眼一看,李燕云龙体差点没站稳,只见贤贵妃穿着明红色锦布睡衣,赤着小脚丫,正朝这储秀宫门前跑来,胸前傲人的胸随着她的奔跑一颤一颤的,她娇艳如花,不出二十的年纪,脸蛋吹弹可破,细品嫩肉,五官端丽分明,甚是娇艳。 她赤着小脚丫跑到储秀宫朱漆大门前,膝盖一弯,忙跪下,喘着粗气道:“臣妾,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她如此一跪,娇柔的身躯曲线分明,曼妙有致,诱人不已。 我靠?这么饥渴要见到朕的么?李燕云惊讶万分,看了看跪下的太监,也难怪,这皇宫上下就老子一个真正的血正方刚的真男人,也可以理解。哪怕你再怎么漂亮贞洁的女子,在这深宫中,只要皇上不碰,都能把她熬的心力交瘁。 “你怎地连鞋都不穿,就跑出来了?”李燕云明知故问好笑道。 “回禀皇上,臣妾听闻皇上驾到,臣妾顾不得穿鞋了,只求能更快的见到皇上!”跪在地上的贤贵妃,垂着头道。 “你们都起来吧!”李燕云看着周围的太监宫女道。 “谢皇上!” 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子,她虽然任性,但也受人利用的!李燕云走进她身旁,一把将她柔弱的身躯拦腰抱起,朝储秀宫内走去。 贤贵妃受宠若惊,花容愕然,美目中瞬间泪光闪闪弯翘的睫毛轻颤,诱人不已的粉唇颤抖:“皇,皇上!你,你终于要见臣妾了。” “傻瓜,你是朕的妃子,朕是你的男人,不见你,还像话么?” 哄女人的甜言蜜语,对李燕云来说,想都不用想,信口便可拈来,贤贵妃听得内心柔柔,暖如阳照,眼中的泪水奔涌而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燕云抱她走进储秀宫,走进储秀宫殿内,李燕云才发现,这贤贵妃的所居之殿,竟比容容宝贝的钟粹宫寒酸甚多,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容容宝贝的钟粹宫那是奇珍异宝,水果糕点样样齐全,而这里则是陈设着一些便宜的盆景摆设,和一些不知名的山水画,殿中榻前案上,放着一些葡萄,苹果,其他却也全无。 奶奶地,这是怎么回事?李燕云有些不解,放下她道:“你身为一个贵妃,怎地连当初容皇贵妃,当容嫔的时候,宫殿内的陈设都相距如此之大?” 贤贵妃轻轻泣着,泪眸动容地看着李燕云,道:“皇上,自打臣妾去了乾清宫,臣妾欺负了一下魏尚宫……哦不,是容皇贵妃,您大怒之下,将臣妾轰走之后,自那之后,各宫的小太监,都看不起臣妾了,就连各局各司的太监宫女,都欺负臣妾,殿内需之品,他们克扣,才导致如此的。” 没想到仅仅以为自己一怒之下,骂了这个贤贵妃,却产生如此蝴蝶效应,受了冷落的妃子,当真连一个嫔都不如啊! “大胆!”李燕云气怒之下,喊出这一声,立时储秀宫殿内的太监宫女吓的连连下跪,李燕云怒瞪着他们道:“贤贵妃,即使朕再不宠她,她也是有贵妃之位的,日后宫内再敢出现克扣各宫所需之物,当事者,应处死,朕绝不放过!都传下去!” “奴才(奴婢)遵旨!” “小张子,带领她们都出去吧,哦……把门关上!” “奴才遵旨!” 这个把门关上,贤贵妃听得脸颊一红,心里急跳俩下,甚是兴奋,粉唇轻启道:“皇上,臣妾,臣妾为您宽衣……” 我靠,她怎地比朕还急?李燕云忙握住她的玉手,道:“贤贵妃,在此之前,朕要问你几个问题。” 贤贵妃羞着小脸道:“皇上,您尽管问,臣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燕云轻嗯一声,拉她坐在铺着锦被的床榻上,道:“你觉得朕,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李燕云还是想知道自己与以前那个宠她的皇帝,有什么差异。 贤贵妃睫毛上沾着的泪珠未干,犹若荷花上的露珠般,甚是美艳,她撅着小嘴想了一下。 “皇上,以前您说话文绉绉的,而且特别怕八王爷还有赵谨,身子一听到这俩人的名字就头冒冷汗,甚至常常做噩梦,但你只相信臣妾一人,你还说过,哪怕不做这个皇帝,只要能和臣妾过一辈子,便已知足。” 她说着说着眼眸的泪水又自眼眶中滑落出来,模样甚是凄楚可怜。 这丫头是很久没得到爱了,在这深宫之中也难为她了,比起雨兮、魏灵容,柳如是,圣姑、自己那四个娘子是幸福的,而她自感到皇帝的宠爱,又忽然冷落她,她定是接受不了这个巨大差异,才遭德妃频频利用。 李燕云心有不忍,将她拥进怀中,这一下便如开了闸的洪水般,贤贵妃扑进他怀里哭出了声,柔弱的身躯一颤一颤。 这个女子才二十不到啊!竟遭此境遇,且这个境遇和自己也有一定关系,李燕云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柔声道:“那你告诉朕,你是喜欢朕现在这个皇帝,还是喜欢以前朕的那个皇帝?” 自己和以前那个皇帝,虽说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名字也一样,即便同样都是帅气,可性格大有不同,李燕云倒有些好奇这个贤贵妃心里的想法了。 贤贵妃嘤嘤泣道:“臣妾,臣妾喜欢现在的您,您以前太过软弱了,臣妾跟着您也担惊受怕,生怕哪一天,臣妾和您会被赵谨和八王爷所杀。没想到皇上您自大病一场后,如变了个人似的,大杀四方,不光赵谨死了,臣妾听说那八王爷也死了……皇上,臣妾喜欢现在的您。” 以前的那个皇帝,李燕云光是想都知道是啥样的,无非和前世那些亡国皇帝一样懦弱,无作为,奶奶地还好老子来了,要不然这大宗王朝,恐怕得改国号了。 听她如此说,李燕云内心有几分感动,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在意你以前是不是那个“皇帝”的妃子了,至少你现在是朕的妃子。 他爷爷的,自己倒是捡了个妃子,李燕云郎朗一笑,轻抚她的柳腰道:“朕记得你叫令翠翠?” 她脸红过耳,嘤喏地轻嗯一声,小脑袋始终埋在李燕云怀里娇泣,李燕云爽朗一笑道:“好了别哭了,不过,朕给你改个名字可好?令翠翠倒也不好听。” 贤贵妃抬起头来,泪眸看着李燕云的嬉皮笑脸,贝齿轻咬了一下下唇,撅着鲜红的小嘴道:“皇上,臣妾自当是您的女人,您想给臣妾改成什么,臣妾都愿意,嘻嘻——”说到最后,她轻轻一笑,她心里开心不已。 这丫头,性格倒和圣姑老婆有点相像,同是任性的女子,李燕云挑着她精致地下巴,哈哈一笑:“名字乃你父母所起,你本为贤贵妃,可又姓令,那朕就给你改个称号好了,为令妃——”我靠?这称呼咋这么耳熟? 令贵妃小脸欣喜地点了点头,烫脸贴在皇上的胸膛,道:“皇上,那以后臣妾就是令贵妃……皇上,天色不早,赶紧就寝吧!” “啊?!令贵妃,不好吧,要不等朕好好养精蓄锐些时日……哎呀!” 李燕云话未说完,却被调皮的令贵妃小手推倒在榻,榻帐继而缓缓垂下,嬉笑间,不久便传来一声:“皇上,臣妾永远做皇上的女人……啊,皇上!”一声娇呼之后,便是轻轻的呢喃和喘息,这一夜注定不是平静之夜。 第171章 天子之怒 月消日出,次日一早,储秀宫内。 令贵妃玲珑曼妙的娇躯,早已穿好一身绣着金丝牡丹华丽的锦布个红色长裙,她站在铺着锦被的榻前,正服侍李燕云穿上龙袍。 经过李燕云的一夜雨露恩泽,得到满足的令贵妃心里幸福不言而喻,嫩白的脸上红晕朵朵,比往常更是娇艳了几分,李燕云立于榻前双手张开,看着她在自己身前侧后忙着。 “令贵妃宝贝,嘿嘿,朕要跟你商量个事。” 束紧了皇上腰间的玉带,令贵妃脸蛋火热,美眸含羞地看着李燕云道:“皇上,您请吩咐。” “以后能不能不在为难上官皇后,容皇贵妃,柳妃白妃她们了,在朕心里,你们都是宝贝,朕不想看你们互相伤害,这就好比朕的手指头,无论是哪个受到了伤害,朕都心疼啊!” 这个比喻简直妙不可言,令贵妃听得脸颊烫红,低首垂眸掩唇一笑:“皇上,您待臣妾这般好了,臣妾定什么事都会为皇上着想,皇上——”她抬起脸蛋,水眸直视李燕云,眸子中隐隐泪光闪动:“皇上,你以后记得可要常来,臣妾天天都想着您,盼着您,都望眼欲穿了——” 她小脑袋朝李燕云怀里拱了拱,美目中的泪珠儿自眼中夺眶而出,李燕云怜爱的轻抚她的后脑勺道:“放心吧,朕有一个极其妙哉的想法,以后集中宠幸你们,如此一来,你们也不会争来抢去了,哈哈——” 令贵妃略一沉吟,疑惑抬眸看着李燕云,小嘴问道:“皇上?何为集中宠幸?” 李燕云银荡一笑,在她耳前耳语几句,当她明白这句话惊世骇俗的含义,美眸圆睁,小口微张,惊讶不已,霎时粉霞遮住了脸颊,娇躯无力,瘫倒在李燕云怀里,嗔道:“皇上,你太坏了!” 李燕云朗声大笑几声,温柔地关怀备至道:“还疼么?” 她俏脸如抹上了一层胭脂,嫣红不已,声若蚊呐地回道:“回禀皇上,臣妾,臣妾好多了——” 她如此羞人的举动,犹抱琵琶半遮面,甚是诱人,李燕云疼爱地在她诱人地粉唇轻啄了一口,柳腰间摸了一把,惹得令贵妃一阵娇羞薄嗔,这才嘿嘿笑道:“来人呐……好好照顾令贵妃!” 一帮宫女太监走进殿内跪下:“奴婢(奴才)遵旨!” “好了宝贝,朕要上去上朝了——小张子,摆驾乾清宫!”李燕云来去潇洒, 看着李燕云的背影,令贵妃似还没从方才暧昧中反应过来,隐隐觉得皇上变“坏了”这种坏让她隐隐很是兴奋,和着迷,她红着美艳若滴地俏脸,膝盖一弯,恭敬地跪下,红唇微启依依不舍道:“臣妾恭送皇上——” 乾清宫,雕龙画栋,气势威严,着装整齐官服的三品以上官员,早已恭候多时。 “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地长喝响彻,一身明黄色龙袍,剑眉薄唇,英姿不凡地李燕云,踏入殿中,走向龙椅端坐下来,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百官。 “上朝!”小张子再次喊道。 立时,下面诸位三品以上的大人齐齐跪下,齐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便是参差不齐地祝贺之声:“遥祝新封皇后及各宫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封妃立后之事,看样子,这些大臣很多已经听说了,李燕云也不见怪。 金殿中,李燕云注意到,有些大臣早已额冒冷汗,似是对此次朝会极为恐惧,惊惧之下,身子更是如抖若筛糠般,显而易见,定是心里有鬼。 哼!今天老子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天子之怒! “众爱卿平身吧!”李燕云大手一挥,列位大人便谢恩平身,李燕云冷哼一声,自龙椅起身,语气微怒道:“看你们一个个的,穿的人五人六,实则在民间不知道怎么欺压百姓的!有些人,以为朕在宫中什么都不知道,并心存侥幸。这些所谓的臣子人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真可恶至极!” 一想起自己在民间,那个陆居在金陵的声威甚大,百姓怒不敢言,李燕云心里就一阵恼火。 此番话来,大人们低头不敢出声,李燕云看了下面的范清贤一眼道:“范爱卿,令人,将他们押上来!” “微臣遵旨!”范清贤恭敬作揖,便道:“将锦衣卫程标,兵部左侍郎、司礼监王琇,济南都指挥使朱长林,金陵应天府陆居,一一押上来!” 登时,一些官兵,将这些手脚皆有镣铐的人,逐一押入朝堂之中,每一个皆是披头散发,衣衫脏乱,脸上皆是失魂落魄之色,被押进殿中,逐一被官兵按压跪下,面向龙椅之方向。 “罪臣叩见皇上——” “罪臣给皇上行礼了——” “皇上——” 每一个人脸上皆是不安,那朱长林看着李燕云,诧异不已,当那些锦衣卫跟他说,他当初是派兵杀的不是钦差,而是当今皇上,他还不相信,如今亲眼见到这个身穿龙袍的龙二一,却不得不信了。 “朱长林,又见面了,”李燕云双手掐腰,站在龙椅前,居高临下好笑地看着朱长林,道:“朱长林,济南都指挥使,当时,你可是很大的胆子啊,派兵追杀朕——范爱卿,朕问你,贪赃枉法,试图杀君,此乃何罪?” “回禀皇上,贪赃枉法暂且不说,光弑君一条,按大宗律例,就是死罪!”范清贤如实回答。 李燕云嗯了一声,又看向诸位大臣道:“你们也听到了,朕前不久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微服私访去了!” 众臣听闻,殿内哗然一片,他们没想到当今皇帝李燕云,竟然城府如此之深,如此一来文轩阁的四位大学士,就是为他当初微服私访而准备的。 李燕云哼笑一声,怒道:“但,朕在民间的所见所闻,甚是让朕恼火,有些人竟然明为大宗之臣,实则大宗之贼!兵部左侍郎,徐诗行,锦衣卫程标,司礼监王琇,你们与白莲教串通一气,意图谋反是也不是?朕令人排查了,你们私通他们暗造兵器,是也不是?” 他们皆是趴在地上,不敢说话,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有的竟然轻声哭了起来,似很是悔恨。那帮大臣更是人人自危,无一个敢出声。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是默认了!”李燕云下跪的人中喊道:“陆居!” 此陆居,在陆府中雨兮和柳如是陆双双三人,曾下跪为他求情,李燕云便没有杀他的意思了,如今听范清贤也说过,此人还供出了俩人。 “臣在!”陆居叩首道:“皇上,臣在民间不知您是当今天子,臣在心里已懊悔千遍,懊恼万回!” 奶奶地,都到这份上了,就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了吧!李燕云叹了一声道:“朕听说,你弃暗投明,对自己罪过甚是悔恨,为了忏悔,还供出俩人,是不是,倘若如此,朕可免你一死,改为无期徒刑,朕便让你终生在牢内待着。” 大人们窃窃私语,这皇上首创所谓的无期徒刑,虽说免除一死,但怕是这辈子都毁了,众人唏嘘不已。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皇上想为陆居脱罪,但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陆居老泪横生,点头道:“回禀皇上,巡检御使张玉卿,以及他的侄儿副都御使张逊,皆受贿贪污,视大宗条例如若无物——” “哎?陆大人?你切勿血口喷人啊?”此时一个蓝官服的羊胡子的大人,忙出来跪下道:“皇,皇上,您可别听他胡说,他,他是污蔑臣的。” “皇上,臣和叔父冤枉,冤枉啊!” 张玉卿和一个叫张逊的年轻人忙忙跪下,额头冒着冷汗,惊恐的看着李燕云。 冤枉?冤枉你们,那陆居在金陵城能肆无忌惮?定是你们接受了贿赂,才会无视他的行为,还亏你们是巡检的! 那老子就让你们对质对质,李燕云哈哈一笑,眼眸转冷道:“陆居你继续说!” 第172章 朝堂激辩 “罪臣遵旨!” 陆居朝李燕云抱拳,便看向跪在旁边的张逊,哼了一声道:“二位大人,我陆居都如此了,还会冤枉你们?若不是你们徇私枉法,兵部左侍郎徐诗行,他们又怎会暗地里勾结逆贼无人而知?——皇上,您若不信,大可审问徐诗行!” 旁边跪着的双鬓斑白的徐诗行,流着老泪,苦苦一叹:“皇上,陆居所言属实。” 张氏父子慌了,俩人齐齐看向李燕云,李燕云怒道:“你们且说,还收了哪些人贿,说出来,朕从轻发落,可不抄你们的家,放过你们妻儿老小,如若不然,抄家驱逐家眷至北疆充军劳役,永世不回!” 李燕云如此一说,殿中的百官有的人身子骨抖的更厉害了,有的殿前失仪,竟然吓瘫坐在地上。 张玉卿和张逊俩人自知必死可也不能连累家人,李燕云威逼利诱,威严哄喝之下,俩人全全托出了向他二人受贿之名。 登时十几名大人跪在殿中,哭成一片,有喊冤的,有喊让皇上从轻发落的。 贪污腐败,自古是家国之蛀虫,多少王朝毁于这些贪腐的大人之手? “陆居有功可免一死!”李燕云震怒之下,大喝道:“看来你们都很富有啊,行贿都用上了,来人!这些人抄家免职,全部收押,今日午时,斩首示众!——范清贤监斩!将他们带下去吧,朕看这他们心烦!” 这一声旨意,便是十几个人头便要落地。 “微臣遵旨!”范清贤作揖。 不多时,外面来了一些官兵,逐一将那些参与谋反,还有贪污受贿之人,全部押了下去,殿中,李燕云坐在龙椅上,心情甚是烦闷,那些大人见龙颜不悦,又经过如此惊吓,大人们皆是不敢吭气,一时殿内气氛静的可怕。 “皇上,小心龙体啊!”范清贤跪下作揖道。 经范清贤这一带头,立时所有大臣似是经过提醒般,齐齐跪下:“皇上小心龙体!” 李燕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累之感,皇帝,哪是那么容易做的?他相信自古以来,面对那些贪官污吏,很多皇帝也是恨的牙齿痒痒,可又能如何?下面跪着的这群大臣中。 又能保证他们每一个都是清白的?恐怕只是暂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贪官而已!除此之外,李燕云还有一事让他万分恼怒,八王爷和小王爷,乃至信王李燕阳,都参与了谋反之事,自己作为皇帝不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说的。 须知,马战曾派人在他们府邸都查出了兵器,此乃铁证,天下人皆知,而这些大臣,竟然没有一个人检举此事,这帮老滑头啊,怕是被引火烧身,所以事不关己才高高挂起。 李燕云望着下跪的诸位大臣,叹了口气,道:“你们也看见了,刚刚那些朕处死的,无一不是三品以上官员,切勿以为你们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心存侥幸!只要朕发现,立马革职严办,你们一个个可都要隐藏好了,休要让朕发现什么,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下面一阵喏声长喝。 “皇上——”此刻一个小太监跑进金殿跪下,道:“奴才启禀皇上,封不平封将军来报,八,八王爷和小王爷的头颅,一大早悬挂于朝阳门城楼一里地处!” 群臣又是哗然,八王爷死讯很多大臣也都知道,只是方才朝堂上皇上顾着处理贪污,和与白莲教勾结的逆贼之事,才一直未曾提及,可是没想到八王爷,和世子小王爷的头颅,竟然悬挂于朝阳门那里。 李燕云忽地起身,怒道:“什?什么?!” 见李燕云身子摇晃,甚是激动,小张子忙扶住李燕云:“皇上,皇上慢着点,小心龙体呀!” “皇叔啊,朕的皇叔啊!” 在群臣的震惊中,李燕云声泪俱下,大声哭了出来,旁边的小张子迷糊了,不知此刻李燕云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 下面跪着的,身穿官服的杨淼和郝真俩位将军,大惊失色,杨淼忙作揖道:“皇上,白莲余孽欺人太甚,辱我大宗,皇上即刻下旨派兵征讨吧!” “皇上,即刻派兵吧!”郝真跟着道:“白莲余孽徐鸿儒不但杀我大宗八王爷,竟然还如此羞辱八王爷和小王爷,乃罪该万死!” 恰在此时,有人哼了一声,便朝李燕云抱拳道:“臣,兵部尚书袁去疾,有事禀奏!” “讲!”李燕云扶着额头瘫坐在龙椅,一副痛苦的样子。 “臣遵旨——回禀皇上,微臣听说八王爷与徐鸿儒乃串通一气,要造反之人,刑部左侍郎马战,更是派人查了八王爷的府邸,府中一口水井乃入口,一下去便有密室,皆是兵器,此乃文武百官皆知,为何就不敢有一个人说呢?” 这个事李燕云一听不由内心一震,总算有人敢说了,他抬头看着此人,此人宣称是兵部尚书袁去疾,只见他胡子黑黑,双鬓亦然,年岁倒也不像其他人那般年老,看似四十左右。 “你,你!——”杨淼怒辩道:“八王爷那是受诬陷的!袁大人,你休要信口雌黄!” 郝真忙作揖道:“皇上,此事微臣猜测,定是八王爷被人诬陷的,请皇上明察!” 袁去疾朝李燕云叩了一首,便看着郝真和杨淼道:“你俩虽为八王爷老部下,却也不能至大宗律例如若无物吧?在八王爷府邸,和信王李燕阳府邸搜出兵器,乃天下人所知之事,怎么会是诬陷?此乃铁证如山,容不得你们辩解——皇上,臣见这金殿中无人敢言,臣忍它不住不得不说了,请皇上明察!” 范清贤摇了摇头,这个袁去疾怎能如此傻,此事皇上能不知道?你如此一说,定会惹来八王爷老部下的恨意,皇上那是为了臣将间和睦,才故意不提此事,你个袁去疾倒好,直接把这窗户纸给捅破了。 李燕云看着袁去疾道:“你胡说,在朕看来,八王爷见白莲教有谋反的迹象,便在金陵应天府,带兵杀入白莲坛,岂料——徐鸿儒闻风而逃,逃至了山东,八王爷得到消息,才派小王爷派兵追杀。哪知小王爷竟然殉国,八王爷气怒之下,带着两百名官兵,一路敲锣打鼓,一方面是为了去找世子小王爷,给小王爷收尸,一方面是为了震慑徐鸿儒,哪知徐鸿儒恶贼,竟带兵出城,将八王爷杀了……皇叔,朕的皇叔啊!” 杨淼和郝真两位将军听得痛哭流涕,杨淼叩首道:“皇上明鉴!” “皇上英明啊!”郝真咬牙切齿道:“臣附议!这袁去疾,竟然给八王爷盖上谋反名号——袁去疾,你是何居心?” 不明缘由的袁去疾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身子晃了两下,怒道:“昏君,昏君啊!那八王爷本是该死之歼臣,竟被你这个昏君愣是说成了一代忠臣了,昏君误国,昏君误国啊!” 众臣皆骇,如此朝堂之上大骂皇上,这袁去疾是不想活了啊?众臣吓的忙叩首。 “皇上,这袁去疾公然在朝堂口中辱君,乃欺君之罪!”杨淼作揖道。 郝真跪着道:“皇上,此人不但羞辱我大宗之忠臣八王爷,竟朝堂之上如此肆无忌惮,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此乃罪该万死!” “哈哈哈哈……”袁去疾疯笑了几声,眼中泛泪地瞪着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这两位将军乃八王爷老部下,乃八王爷的死忠,他将黑的说成是白的,臣也认了,岂料你这个昏君竟然也这么认为的,哈哈,昏君!你,你就杀了臣吧!” 第173章 愿打愿挨 “大人,这该如何是好,袁去疾说的可都是实情啊!”旁边的马战跟范清贤小声道。 在范清贤眼里,皇上岂是昏君,他比谁都狡猾!范清贤似老狐狸般,眯着眼睛轻轻笑道:“放心吧,袁去疾死不了,只是这两位将军,怕是没有多少时日可活喽!” 奶奶地,这个袁去疾,乃直言不讳的忠臣,老子要杀了他,岂不是真成了昏君了?李燕云故作大怒道:“袁去疾,你好生大胆,竟然骂朕!——锦衣卫周朗何在?!” 锦衣卫御前总管,皇上的贴身护卫自然也在朝堂之中,听闻皇上喊自己,一身蟒袍的周朗忙叩头道:“微臣在!” “令人将袁去疾拉下去,打上三十大板!”李燕云颇为恼怒道:“袁去疾,奶奶地,念你为朝廷出力的份上,朕就不杀你了!” “遵旨!” 不一会几个锦衣卫上来,将袁去疾拖出金殿,袁去疾大骂:“昏君,昏君呐,哈哈哈……你就是杀了老夫,老夫又何惧?” 袁去疾的身影消失在金殿,外面他的声音也愈来愈小,俩位将军对视一眼,皇上这明显是不想杀那个袁去疾,但二人又不能说什么。 “皇叔如此为国鞠躬尽瘁,信王李燕阳治理信阳有道,何来谋反之说?朕断定,他们定是被陷害的!” “皇上英明!”郝真和杨淼同时道,心里甚是感激。 李燕云叹了口气,抹了把泪水,悲痛欲绝,道:“礼部尚书道国顺!户部尚书艾成安!何在?” “臣在!” 金殿中俩个身穿官服的人急忙叩首作揖。 “八王爷赶走北方鞑靼,剿灭金陵白莲有功,朕追谥为忠护王,世子李燕山辅佐忠护王有功,追谥为义胆候,将二人厚葬,不得有误!” 听到李燕云这番话,八王爷的老部下郝真和杨淼激动的老泪流着,不由的哭出了声:“皇上英明啊!” 而跪着的范清贤,苦笑摇头,他早已洞察了一些,皇上此举,恐怕也只不过是抚慰他们而以,是怕他俩气怒之下萌生谋反之意,不过皇上也确实英明的很,甚至是狡诈了。 “臣遵旨!”礼部尚书道国顺,户部尚书艾成安忙叩头。 “徐鸿儒欺我大宗太甚,弑杀朕的忠护王和义胆候,不杀徐鸿儒,朕心不安!”李燕云看着金殿中跪着的大臣道:“那徐鸿儒占了大宗两座城池,济宁府,郓城,此贼不除不快,朕决定——三日后,御驾亲征征讨徐鸿儒之逆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叩。 “杨淼,郝真!” “臣在!”二人抱拳道。 之所在三日后,是因为李燕云还有很多政务需要处理,譬如那些使臣。 李燕云坐在龙椅上,道:“朕命杨淼为左锋将军,郝真为右锋将军……朕命你二人三日内整顿五万兵马!” “臣遵旨!”杨淼和郝真抱拳叩首,旋即杨淼道:“回禀皇上,无需三日,半日内,便可整备好五万兵马!”杨淼报仇心切之下,恨不得立时就杀到济宁和郓城,割下那徐鸿儒的人头。 兵贵神速,李燕云自然知晓,倘若三日内才能集结好,那还打个屁仗?只是眼下济宁和郓城,皆被容容宝贝的爹爹,派兵围困,那徐鸿儒也翻不了天,御驾亲征也只不过是为了树立一些威望而已。 顺便到了济宁还能见着青儿的爹,打听一下太后为何死保信王,以及那密旨的秘密,眼下容容的爹在山东,李燕云也有带魏灵容出宫的打算。 只是金殿之下,杨淼如此说话,不给李燕云面子,李燕云多少有点恼怒,他冷哼一声道:“怎么?朕的左锋将军,朕说话都不好使了是也不是?” 杨淼吓了一跳,啊了一声,忙低头作揖道:“臣将,臣将不敢!” 妈的,不愧为八王爷的死忠,你是忠于八王爷,看来并不是忠于朕呐!李燕云瞟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望着金殿中跪着的人群中,道:“周朗,马战!” “臣在!”二人作揖。 李燕云道:“周朗,三日后,你且带五百名锦衣卫随驾跟从,马战随军跟从!” “微臣遵旨!” 此二人,李燕云在金陵微服私访的时候,用的也极其顺手,三日后那可不是微服私访了,那可是大张旗鼓,带着五万大军御驾亲征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范清贤!” “臣在!” “现在新型火炮多少门?” “回禀皇上,乃三百二十八门!” 卧槽!不错,范清贤果然办事得力,李燕云心里欣喜,面色却极为正经地嗯了一声道:“朕令你,这三日内分发五十门火炮,给征讨大军。” “臣遵旨!” 李燕云坐在龙椅上道:“列位爱卿,还有,何事禀奏?” 这时礼部尚书道国顺作揖道:“皇上,东瀛国,高丽国、南越国,使臣求见!他们托臣跟皇上说一声。” 说到这事,李燕云倒是想起太后说的和亲之事,心里不屑,奶奶地,这帮人一定是想让他们国家的王子或者国王,娶我大宗的公主,试问他们配么?不过既然如此,自己倒要见见那个所谓的庆和公主李韵蓝了。 李燕云向朝臣问了一下,这才发现,朝中支持和亲的大有人在,李燕云对此嗤之以鼻,这些老顽固的思想也是极其封建,究竟要不要和亲,得问公主,公主要是不乐意!哼哼,奶奶地,那就别怪自己不给那些使臣面子了。 “此事,朕要亲自问庆云公主,还有,不管昔年历年如何,打今儿起,朕的江山,不以国事和亲,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退朝——”说完这些,李燕云大袖一挥。 他此番话说的愤慨激昂,不少人为之动容,群臣下跪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场朝会开的,不但处置了那些反臣逆贼,更是保住了信王和陆居的性命,且还不失威严,更给八王爷和小王爷李燕山追谥为功臣之封号,在满朝文武前立足了威严。 弘德殿中,李燕云坐在铺着明黄色锦布的榻上,背上满是伤痕的袁去疾跪在地上,似因为疼痛而额冒冷汗。 “袁去疾,朕,知道你是忠臣,大殿之上,无一人敢言,唯独你敢直言!你知道朕为什么打你么?你知道么?朕知那八王爷是逆臣,可朕,不能认呐!”李燕云一脸苦色。 思虑之下,袁去疾也早已明白,痛哭流涕道:“皇上,普天之下,都知八王爷有谋反之心,他们都可认,唯独您认不得,您是故意不想认,可皇上,您不明白臣的心呐,臣亦是做戏。否则——那杨淼和郝真如何相信皇上你对他们没戒心?” 卧槽,合着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李燕云感动之余忙忙亲手扶起袁去疾,道:“唉,你是个忠臣呐,你知道朕不会杀你,是也不是?” 袁去疾老脸上狡黠一笑:“皇上英明,试问,皇上都愿意抛开宫中的锦衣玉食之待遇,跑到民间受苦微服,此明帝之举,又怎会杀臣呢?——”说到这里,袁去疾正色道:“皇上,八王爷的老部下须必除,否则恐为后患,他们朝堂之上如此莽撞,三番俩次威逼皇上,可见他们乃八王爷的死忠,如若不出日后必出祸端!” 奶奶地,老子英明一世,竟然在朝堂上没看出袁去疾是在演戏,其实他也不傻,他也知道那些大人不是不敢说,而是没有袁去疾想的远,他是想以此,打消郝真和杨淼对自己的戒心。 没想到老子这个皇帝,比起久混官场的这些大臣,还是差的远呐,什么明君,那都是狗屁,献媚之言而已! 不过要杀杨淼和郝真,看样子不是自己一人的看法了,就连袁去疾也是如此看的。 这时小张子从外面喊道:“禀皇上——承乾宫,白妃娘娘求见!” 圣姑老婆?这丫头,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自己的宫中啊,李燕云哈哈一笑:“让她进来吧!” 须臾,一身华丽红色锦绣霞披的圣姑,走了进来,她柳眉下明亮的美眸含笑,步态婀娜,身形曼妙不已,瑶鼻下的鲜润唇瓣微弯,娇美的脸上挂着淡笑。 轻轻走至殿中,膝盖一弯给李燕云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李燕云哈哈一笑,也顾不得有大臣在场,忙一把环住了圣姑的柳腰。 袁去疾忙跪在圣姑面前,叩了一首,听那小张子喊的称呼,便顺着喊道:“老臣袁去疾叩见白妃娘娘!” 这坏人,你的爱卿大臣在呢,竟如此不老实,圣姑红着小脸,盈盈一笑,一改往日之任性,礼数有加道:“无需多礼,起身吧!” “袁爱卿,你且回去吧,你的话,朕谨记于心!” “臣遵旨!”有李燕云这句话,袁去疾就放心了。 袁去疾一走,圣姑若似变了个人般,娇躯一纵,立时跳到了李燕云的身上,如八爪鱼般紧致的长腿夹在李燕云腰间,她这前后反差的模样,李燕云在金陵也是有领教过的。 “坏人,我好想你,你一散朝,我就来了!”圣姑笑嘻嘻道。 如此行为之下,李燕云心情大好,在她小臀上拍了一下,嘿嘿笑道:“来的正巧,你老公我正要出去呢,你恐怕再晚一些,就见不到了。” 她娇躯一颤,脸颊羞红,本想嗔他几句,听到李燕云这番话,圣姑小嘴微张,很是吃惊道:“啊?坏人,你要去哪?” “去见公主!” 第174章 天大的事 李燕云摸着怀里圣姑的小臀,感觉手感甚佳,他娘地,圣姑老婆一来,处理朝政的那些怒火倒是下去了,可这邪火却是上来了——看来老子天生坐怀就乱啊。 圣姑脸如红霞,娇躯酸软,依偎在他怀里,口吐芬芳,轻喘如兰,美眸含羞地望着李燕云,小嘴轻道:“坏人,去见公主是因为上次在慈宁宫,太后所说的和亲之事么?” “聪明!”李燕云嘿嘿一笑,在她精巧的瑶鼻上捏了一下道:“上次你在慈宁宫也看见了,你老公我,是不允许大宗的女子,因为国事而和那些蛮夷之国的王子或国王,而和亲的。” 她瑶鼻一痒轻嗔了声:“讨厌!”见他大手愈发放肆犹若游蛇般在自己身上游走,她脸颊一红,道:“坏人,上官师妹说了,你昨晚刚宠幸令贵妃,为了你的龙体着想,这几日不让你碰我们这些姐妹!” 我靠?雨兮皇后这个理由正当的,简直太过让人无法反驳了,也是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李燕云内心感叹一番,正要对圣姑再次占便宜。 圣姑逃似的忙自李燕云的怀里钻出,掩唇一笑,她忙忙道:“坏人,这也是为你的身子骨着想,要不然我才不愿意答应我师妹呢。” “也好!”李燕云搔搔一笑,将她再次拉进怀里道:“不过也别完全听你师妹的,你老公我强壮如牛,一夜御你们几个姐妹都不成问题。” “呸!坏人!”圣姑笑嗔一句,脸上火热如阳,心里更是羞怩万分,美眸流转,嘻嘻一笑,小声道:“坏人,你告诉我,令贵妃昨晚折腾了你几次,你们都是如何那个的……” 嗯?圣姑宝贝竟然有旁听他人的这种爱好?李燕云明知故问道:“你说的那个是哪个?” “讨厌,就是……” 她小声地在李燕云耳前声若蚊呐地说着什么,愈说她粉脸愈发的嫣红迷人。 “哦——” 李燕云长哦一声,朗声一笑,在她臀上拍了一下道:“这有何难?关于这个正经的学术问题,改日朕令圣姑老婆你,亲自到现场临摹一番便可,学着好好伺候朕,嘿嘿,朕就满足你这个好奇心如何?” “哎呀,坏人,你坏死了!” 圣姑脸红如血,心里羞喜万分,小拳轻轻捶打着李燕云的胸膛,她小拳本就无力,羞骂娇嗔间,惹得李燕云哈哈大笑,笑声说不出的放纵不羁。 自圣姑一来,李燕云在朝堂上,那烦闷忧郁的心情早已消失于无形,李燕云这才明白古代帝王,为何三千佳丽妻妾成群,这些不但可以满足皇帝那那那方面的需求,更是可以排忧,冲刷掉心中的哀愁。 要知,做一个好皇帝何其之难,每天为国事日理万机,有的甚至批阅奏折一批就是几个时辰,更有皇帝通宵达旦,那简直太过疲苦了,有这些美貌艳丽的妃子在身前伺候着,方能劳逸结合,享这人间之美嘛。 俩人嬉笑怒骂间,气氛很是热烈,这会儿小张子忙在门外喊道:“奴才禀报皇上——翊坤宫的庆云公主李韵蓝殿下求见!” 哟?朕正要去见她,她自己倒找上门来了?李燕云笑呵呵的和圣姑对视一眼,在圣姑的脸蛋上捏了一下,笑道:“让公主进来吧。” “遵旨!” 听那太后说,这个庆云公主,实为庆祝李燕云而出生,才被先皇封为庆云公主,乃太后所生的九公主。李燕云更是对这个从未见过的庆云公主,而感到好奇了。 “臣妹,见过皇兄,祝皇兄哥哥和白妃娘娘万福金安。” 登时,一位着红纱长裙,头戴金银首饰,华贵不已的女子,她身姿妙娜的柔躯走出殿中,刚看到李燕云便给李燕云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她头一次见这个圣姑娘娘,不知她是哪一位,此称呼还是从小张子那里得知。 这庆云公主低头进来,未曾抬头,不过举手投足间礼仪大方,仪态端庄。 这公主身材还不错,和我那几个娘子有一拼,李燕云哈哈一笑道:“皇妹无需多礼,你哥哥我,正要去找你呢!” 公主这才抬起头来,她黑眉如墨,眉下那双眸子明澈不已,精致瑶鼻下小嘴半弯,笑道:“皇兄哥哥,臣妹是来感谢你的,感谢皇兄哥哥,不同意将臣妹嫁给东方小国。臣妹也听说了,皇兄哥哥不愿让臣妹与他们和亲,臣妹自当感激不尽。” 没等李燕云开口,圣姑嘻嘻一笑,一蹦一跳地走到公主面前,拉着公主的玉手道:“公主,看你年龄和我相仿,怎么可以嫁到那种小国去呢?那大好的芳华年龄岂不就浪费了?坏人也说了,即使把你嫁给大宗的百姓,也不会嫁到那种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的。” 圣姑言语间,礼仪全无,不过更多了一层亲切的调皮可爱,公主掩唇一笑:“白妃,你喊皇兄哥哥为坏人?” 圣姑啊圣姑,坏人我们私下叫不就好了,这么不给老子面子,唉!李燕云朝前踱了几步,哈哈笑道:“皇妹切莫怪她,是朕让她不必受这宫中礼仪加持的,你这白妃嫂子啊,在民间自由惯了,这宫中如此多的礼仪,如若让她去遵守,那岂不是要她的命!” 公主李韵蓝自小在这宫中长大,民间更是去的少,圣姑如此活泼大方,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听皇兄哥哥这么一解释,她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皇兄哥哥不必忧虑,臣妹没有任何怪白妃娘娘的意思,反而很羡慕白妃娘娘这样快乐的活着!”李韵蓝冲圣姑淡淡一笑,便看着李燕云道:“对了皇兄哥哥,你方才说要去翊坤宫找我,所谓何事?” “哦,是这样子地,他们不是说要和亲嘛,朕说了,不允许以国事和亲,除非你自个能看上他们国家的王子或者国王,嘿嘿,这是婚姻自由!——你放心,如若你看不上,朕更不会允许你嫁过去的,咱大宗的公主这么漂亮,嫁给他们太可惜了!”李燕云正色道。 公主脸蛋一红,和圣姑相视一笑,便道:“皇兄,许久未见,你怎地也说出这种谄媚之言了,这不像以前的你了。” 哦?以前那个皇帝这么不懂得变通的么?李燕云嘿嘿一笑:“这人不都是会变的嘛,再说了,你皇兄我说都可都是事实嘛——对了,母后也说了,你已到了适婚之年龄,即便你看不上那些蛮夷国的王子国王,朕也会做主,安排你相亲地,所以婚姻大事,皇妹自是不用发愁。” 奶奶地,老子这个红娘当的,竟然安排公主相亲,哈哈哈!不过,朕的锦衣卫周朗,和南宫才,以及那马战,皆是一表人才,说不定公主也能看上。 相亲?公主脸上更是如抹了一层粉霞,轻轻一叹道:“皇兄,那些高丽东瀛的,依臣妹之见,臣妹不用去看了,更是不愿远嫁他们。不过——”她忙羞的低头道:“若是皇兄哥哥执意安排臣妹相亲,臣妹遵命便是,毕竟母后时常说起此事!” 哈哈,看来古代也流行催婚!听公主答应了,李燕云心里一喜,忙道:“既然皇妹如此说了,那皇兄可就这么办了……对了皇妹,你可见过周朗和马战,和以及南宫才?” “周朗?马战?南宫才?”公主撅着小嘴道:“皇兄哥哥,臣妹身居深宫之中,只听过其名可未曾见过,臣妹所知,周朗乃锦衣卫总管,乃皇后娘娘的义兄,马战乃是刑部左侍郎,南宫才新晋的锦衣卫,乃皇后娘娘的表弟,啊,莫非皇兄你——” 她小脸一红,羞的忙捂住脸蛋,圣姑看的掩唇而笑,李燕云哈哈大笑道:“没错!朕将他们叫来,你好生看看,看上了告诉朕——小张子!” “奴才在——”小张子忙踏入弘德殿内跪下。 “去,将刑部左侍郎,锦衣卫总管周朗,锦衣卫南宫才,将这三人都叫来,朕要他们有天大的事要商量!” 第175章 招选驸马? 一听到是天大的事,小张子可不敢怠慢,说了句,“奴才遵旨!”便忙不迭的退下,前去办差了。 身为女子圣姑自然知晓公主心里的羞怩,女人间本来就熟络的甚快,尤其圣姑封妃之后,更和公主有一层亲戚关系了,圣姑握着公主的手,嘻嘻笑道:“公主,说不定这三人中,就有你的驸马在呢,我啊就不打扰你相亲了。” “呀,羞死个人了……白妃娘娘,连你也取笑我?”公主羞不可抑地小脚一跺。 圣姑咯咯一笑,忙朝李燕云做了个万福礼,娇躯一低:“坏人,臣妾告退。” “哈哈,去吧,待晚些时候,朕去找你们。”李燕云笑着,这圣姑老婆,定是去给雨兮她们偷偷报信去了。 公主李韵蓝玉手拉着李燕云的胳膊,小嘴撒娇道:“皇兄哥哥,待会见到他们,臣妹,臣妹可怎么说话呀,一想到就好羞人的。” 李韵蓝作为公主紧张之下,竟如民间的小女孩一般无二,方才端庄从容之色已然全无,李燕云哈哈大笑,摸着她的手道:“你不用害怕,更无须紧张,待会朕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你仔细观察,看上他们哪个,待他们走后,跟朕悄悄地说,就好,再说了,他们对此相亲之事,一无所知,你紧张个什么?” 奶奶地,老子这个红娘做的真合格!李燕云内心自夸了一番。 听李燕云如此一说,李韵蓝心里紧张之意也缓和了一些,当下红着脸蛋,轻若蚊鸣般低嗯一声,羞涩道:“皇兄哥哥你真好,知道照顾臣妹的想法。” “那是,那是,不然你皇兄哥哥我一去民间,为什么就能泡了几个妃子回来。” “皇兄哥哥贵为皇上,普天之下,皇兄哥哥若看上哪个女子,她们岂敢不从?” “非也非也,皇妹啊,你是有所不知,譬如刚刚那个白妃娘娘,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你皇兄哥哥我是皇帝……都是事后才知道地。” “哦?皇兄哥哥,你快为我讲讲!” 一提到这些八卦的事情,女人天生就产生了好奇心,公主作为一名女子也不例外,当下李燕云便给自己这个公主妹妹,说起自己在民间,是怎么结识这些女子的。 他以三寸不烂之色,绘声绘色的描述,说到有趣之时,公主更是花枝乱颤咯咯直乐,当说到青儿那里才停下,公主这才意识到,原来皇兄哥哥,在民间还有一个,未招进宫来。 皇兄哥哥为神仙姐姐秦芷彤和青儿挡剑的事情,听得公主泪水夺眶而出,听他说更如看催泪的言情剧一般,此时公主泪眸凄凄起望着李燕云。 “皇兄哥哥,你放心吧,你和青儿姐姐如此有缘,定会再次见到的。” 李燕云叹道:“她现在在山东,你皇兄哥哥三日后御驾亲征去山东剿贼,但愿能遇到她吧。” 李韵蓝流着泪笑着嗯了一声:“会的!” “乖,快别哭了,”李燕云为她抹去眼角地泪珠,笑道:“等会还要选驸马呢,让驸马见到你这个样子,还以为朕欺负你呢。” 本来听李燕云讲民间的故事,还感动得流泪,如此一来却被李燕云逗的噗嗤一笑,这下公主算是发现,这个皇兄哥哥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好像变的坏了,自己作为女子一犟一笑,竟被他掌握的如此轻车熟路。 若不是有血脉,恐怕自己作为一个民间女子,也会喜欢上这个皇兄哥哥的。 俩人又说了一会话,没多久太监小张子在殿外喊道:“禀皇上,刑部左侍郎马战,锦衣卫总管周朗,锦衣卫南宫才已在殿外恭候。” “让他们三个进来吧!” “皇兄哥哥——”公主紧张的拉着李燕云的胳膊,美眸中满是不安。 “嘿嘿,别紧张!”李燕云轻拍了一下她的手面。 下一刻,三人走进殿内,忙忙跪下。 “臣,周朗!” “臣,马战!” “臣,南宫才——” 三人齐声道:“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叩见公主殿下。” 三人穿着截然不同的官服,周朗为红色蟒袍头戴双翅黑纱帽,南宫才则是着一身黑色锦衣卫普通的服饰,刑部左侍郎马战,则是一身蓝色官服,虽然未见过公主,但在外面听小张子公公说公主再此,便也知道眼前皇上身边的这个女子便是公主。 公主心里有鬼,羞答答地低着头,看也不敢看跪下的三人,李燕云则是无事人似的,正色道:“你们,三个平身吧!” “谢吾皇!”三人齐声道,旋即站起身来。 此刻,李燕云看着他们三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奶奶地,方才只顾着和公主说话了,一时竟没想着要和三个人说什么。 殿内气氛一时颇为安静,公主更是羞的心跳如鹿撞,脸红如火烧,一时几人大眼瞪小眼,颇为尴尬。 周朗眉头一皱,干干一笑,打破了寂静,作揖道:“禀皇上,方才臣听小张子公公说,您找臣来,有天大的事情,要和臣等商量,皇上——不知是何天大的事?” “啊——这个!” 李燕云一时结巴了,总不能说是让你们来,给公主看看,你们谁长得帅吧? 公主羞涩地偷偷地瞄了那三人一眼,旋即触电般似地低着头,猩红地小嘴半弯,偷偷笑了一下,见李燕云结巴,她小手忙轻轻捏了一下李燕云的腰。 “哦——”李燕云长哦一声,拍了一下脑门道:“对对对,是天大的事,那个周朗啊——你们晚上睡的可好啊?” 三人差点晕倒,合着皇上找自己这些人来,是来拉家常啊?但有道是皇上问问题,无论什么问题,都要属实回答。 “禀皇上,最近秋高气爽,早晚温差甚大……不过臣睡的也算好。” “禀皇上,甚好,甚好!” “禀皇上,臣附议!” 见公主脸蛋红的都快能捏出水来,李燕云轻嗯了一声,嘿嘿一笑,小声在公主面前道:“皇妹,怎么样,可有看上的?” 李燕云和公主窃窃私语,周朗、马战南宫才三人皆是一头雾水,互相看了看,百思不得其解。 公主低着小脑袋瓜,听到李燕云这般问,头不由地的更低了,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嗯了一声,她脸颊发烫,红霞过耳,甚是娇艳。 哎哟,卧槽,竟然真有看上的了?李燕云心里暗喜,雨兮啊,如若她看上南宫才,你可得感谢我啊,不过她到底看上了谁呢? 李燕云皱着眉看着这三个人,被皇上盯着心里发毛,三人内心更是紧张,周朗结巴道:“皇,皇上,不知有何事要吩咐臣等?” 第176章 林姑娘? 南宫才和马战想必心里想的,也是同样的问题,皆是不安地看着李燕云,此时李燕云若不说话,便无人敢出声了。 奶奶地,又不是老子相亲,老子怕个甚?李燕云嘿嘿一笑道:“你们三位,可曾婚配——啊!” 感到腰间被用力的捏了一下,李燕云轻叫出声,听到李燕云如此问他们,公主羞涩中,紧张不安之下,公主玉指稍微有点用力却还不自知。 “啊!”公主小口轻张,忙忙道:“皇兄哥哥,你没事吧?” “哦,朕没事,没事!”李燕云嘿嘿笑道。 “禀皇上,臣等三人都未婚配!”周朗道。 他们三人私下里甚是熟络,谁婚配谁没婚配自然都知晓,这南宫才李燕云也是知道乃单身男子一名,只是周朗马战,李燕云还未问过他们此问题,不过经过周朗这么回答,李燕云算是有底了。 “好了,你们出去吧,朕,累了!” 三人又是差点吐血,那小张子公公火急火燎的找自己这些人来,自己这些人一听到是天大的事,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岂料皇上竟问一些稀里古怪的问题。 但皇上说的话即是圣旨,无人敢违抗,当下三人便恭敬告退。 待三人出了弘德殿,公主忙羞涩娇嗔道:“哎呀,皇兄哥哥啊,你刚才怎么能那样问……羞死个人了,他们又见我在这里,若推测下来,定能猜出一二的,哎呀,我没脸见人了——”公主娇羞的捂着发热的脸颊。 “无碍,他们即使猜出什么来,以你公主的地位,他们岂敢乱嚼舌根?”李燕云拉住她的小手道:“快和皇兄说说,你到底看上了哪个?” 谈论到正题,公主眉目间尽是羞怯之意,忙低着小脑袋,紧张道:“是……是那个穿着红色蟒服那个——” “红色蟒服?——周朗?”李燕云双眼大睁。 公主忙点了点头,低着头羞羞解释道:“南宫才大人,虽说细皮嫩肉,却感觉少了一些男子的气概,马战马大人,又显得有些拘谨,我不太喜欢,唯独——周朗大人,大方从容,身姿挺拔……很像皇兄这般!” 公主说到最后,忙捂着脸蛋,羞的说不下去了,李燕云哈哈一笑,那是,朕帅那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怎么听公主的评价,怎么觉得他都是形容南宫才一个小鲜肉,太娘了,而嫌弃马战长得不帅,那周朗虽说皮肤小麦色稍黑,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也是像朕一样乃一个美男子了。 说到底,还是看脸啊!李燕云朗声笑道:“也好,那周朗随你皇兄我,在民间鞍前马后的,为人皇兄我也了解,乃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好汉,他又是皇后的义兄,如此一来,他做了驸马,倒也亲上加亲了。” 说完,李燕云忙喊道:“小张子——” “啊,皇兄,你这是……” “嘿嘿,喊他让周朗前来单独与你聊聊啊,如此才能促进感情嘛!” 公主小脸霎时通红,小手忙摆道:“不可,不可,太……太羞人了!皇兄,你如此倒不如杀了臣妹。” 唉,这古代女子也太容易害羞了些!见她如此,李燕云只能作罢,朝小张子挥了挥手,旋即眉头一皱,神秘一笑道:“既然如此,那皇兄倒有个好主意。” “啊?皇兄请说。”公主羞道。 “三日后,朕御驾亲征济南府,郓城俩城,到时周朗随驾出征,既然如此,朕带上你,一路你也能常常与周朗见面,你看如何?”李燕云笑道。 公主掩唇一笑:“皇兄,你有所不知,即使臣妹答应了,母后可不一定答应,这随大军出征,定是要打仗,母后定然担心我的安危,不让我出宫呢。” “这个并非难事,皇兄为你说说,相信母后那定然没问题,”李燕云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公主心里如鹿撞,轻嗯一声道:“太后若要同意,臣妹……就听皇兄的!”她忙捂住脸颊,低着头道:“只是,皇兄能否答应臣妹一件事?” 李燕云哈哈大笑,这成人之美的好事,朕要帮就帮到底,李燕云道:“说吧,无论什么,皇兄都依你。” “皇兄,你暂别和周朗说出此事……呀,羞死个人了,皇兄,臣妹告退!” 见她忙不迭的跑出弘德殿,这公主也太害羞了点,李燕云朗笑出声,冲着门大喊道:“好,朕答应你!” 公主走后,李燕云依照宫中惯例,去给太后请安,也借机说出了此事,太后本来上次与李燕云母子不合闹了些矛盾,但她也知李燕云是为了国威着想,才不想让公主下嫁给蛮夷之国。 眼下见李燕云早有安排,要将周朗暗定为驸马,太后爱女心切,既然是公主亲自看上的,太后经过三思倒也答应了,不过当李燕云提出要带公主随驾出征时,太后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打仗可不是儿戏,好在在李燕云三寸不烂舌的功劳下,说徐鸿儒区区两万兵马,简直不值一提,这剿贼只不过是个幌子,只是给天下立个皇威而已,此次出征,乃必胜之举,定能保公主平安,太后这才安心。 虽说中间费了不少口水,但太后最终是答应了,从慈宁宫出来,李燕云打算去见见魏灵容宝贝,可再去钟粹宫的路上,则是得到范清贤派人来报,那个林诗音在刑部府,求见了刑部尚书范清贤,此刻正在刑部府,等所谓的龙二一呢。 刑部府,乃一个刑部的总司,倒不是范清贤的府邸,范清贤在京城另有府邸。 刑部府前,几个轿夫抬着小娇落下,缓而轿帘被掀开。 当下李燕云着一身灰色素衣长袍,自小轿子中走出,看着朱漆大门上三个大字“刑部府”,而门口则是俩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甚是气派。 没想到那个林诗音真来了,老子还以为她卷着一万两银票跑了呢!旁边则是一身素衣的周朗作揖道:“公子,范大人可能有要事在身,所以未前来迎接,不如,我去给通报一下?” “不用,我自己进去便好,尔等在门外候着便是!” “是!公子!” 刑部府前范清贤早已安排人前来迎接,马战着一身官服走了出来,见到皇上,似要跪下,李燕云忙笑着扶住马战,道:“我到这民间,无需多礼,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民间公子看待就好。” “啊,是皇……是公子!”马战忙道:“公子,臣……哦,在下领公子去见林姑娘,这个林姑娘正在图房,与范大人商要着火器的改良呢。” “哦?” 李燕云轻轻一笑,也难怪范清贤竟然未出来迎接朕,一定是被林诗音这个才女的才华所吸引了,被那火器给迷住了。 俩人来到一间房前,李燕云大袖一挥示意马战退下,他脚步轻轻走进厢房,人还没进去,就听到林诗音那悦耳动听的声音。 “这个地方乃是触发铁丸击出的机关,而这个地方则是火器点燃之处,只要将明火点之,铁丸便会自铳管中而出。不过命中敌人的话,还须军士好生练习准头,方能发挥其……啊!” 林诗音神情专注,诱人地小嘴一张一兮的,玉手中正拿着图纸和范清贤说着话,见李燕云满含笑意地立于房中,她娇口一张,美眸圆睁,姣好美貌的面容满是惊讶,蓦然间,她如失魂落魄般一呆,玉手中的图纸自手中落下,飘落在地。 第177章 做尼姑? 林诗音如痴了般,一双明亮地澈眸恍惚地凝视着李燕云,那范清贤反应过来,忙给李燕云作揖。 没等范清贤李燕云忙抱拳,笑道:“在下龙二一,见过刑部尚书范清贤范大人,见过柳姑娘,二位别来无恙吧。” 李燕云作为皇上竟如此客套? 范清贤这个老狐狸,当下便明白了几分,会意一笑,作揖道:“托龙公子的福,本官甚好,既然龙公子光临本府,林姑娘——你且和龙公子好生聊聊,本官还有要事在身!” 再次见到龙二一,林诗音眼中有几分欣喜,虽然如此,她没表现出来,她仪态甚是端庄,范清贤一出门,林诗音玉手放于小腹,膝盖一弯,微微低头,给李燕云行了个女子的万福礼。 “小女子见过龙公子。” 李燕云自地上捡起那张掉落的图纸,展开一看,图纸上的火铳乃细墨描绘而制,精细不已,相信定出自林诗音之手。 这妞果然不凡,惊叹之余,李燕云将图纸递至林诗音面前笑道:“林姑娘无需多礼,此图想必定花了你不少心血吧?” 林诗音接过图纸,放在桌子上,轻轻笑着,答非多问道:“公子是如何得知小女子已经在京城了?我顾着与范大人说着火铳之事,并未要求要见龙公子呢。想必定是范大人,差人告诉龙公子的吧?” 这话说的,倒像是李燕云等不及,要忙着来见她一样,言语间尽显一股傲娇。 李燕云倒也无所谓,他本就脸皮厚,旋即哈哈一笑道:“正是,正是,在下早就跟范大人说过了,只要有林姑娘的消息,劳烦他差人告诉我,这不……在下一听到你来了,尿都没来及撒,就赶紧马不停蹄地来寻你了。” 呸,什么尿都没来及撒!林诗音脸颊一红,捂唇一笑道:“你这人,说话怎生颠三倒四的粗言不堪的?范大人贵为刑部尚书,乃当朝一品,怎生对你如此尊重?要知,我们作为商人,当官的都是看不起的,甚至天下人都知无商不歼,对我们也是没有好印象。而你……” “哈哈哈,你看吧,上回在金陵,在下可跟你说了,在下乃当今圣上,你又不信。”李燕云摇头无奈道:“如今到了这京城,你还是如此怀疑在下地身份。” “你这人说话谁人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林诗音担忧地朝门外看了看:“这种大逆不道之言你切莫再说了,要有人知你敢僭越自称是皇帝,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李燕云几番逗趣之下,气氛倒也轻松起来,林诗音也没了方才的那般客套,白他一眼,笑着继续道:“恐怕,你急于见我,还有一件关心的事吧?你是关心你那一万两银子的投资,是也不是?” 在她没来之前,自己的确怀疑过,或担忧她卷着那一万两银票跑路,李燕云老脸一红,笑而不语,模样倒也像一个十足的歼商。 见他如此,林诗音掩唇笑了一下,便忙自袖中掏出一张纸,展开来,递到李燕云面前。 “这个乃是肥皂的进料,加工,人工,乃至销后所得,等细帐——那肥皂在金陵制了一千多块,每块定价二十文钱,岂料刚上市一天一百多枚肥皂,就销售一空,这一千多枚肥皂,远远不够卖的,成本几文钱,除去人工加工等一系列费用,每块皆赚十文钱。目前金陵那边每天都在生产当中。” 细账的纸张上尽是娟秀的小楷字,字迹甚是清秀,常说人如字迹,这林诗音生的美貌丽质,这字也写的漂亮。 且又懂商道,和稀罕之物的制造,当真是一名罕见之才女。 林诗音笑道:“按照这些算来,那一千块肥皂,净赚十文钱一块来算,共赚了十多两银子。” “才多十两?”李燕云诧异道。 十两来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大宗的银子和铜钱兑换乃是一千文钱是一两银子,十两的话,算得上周朗几个月的俸禄,却也不算少。 只是和投资的一万两银子来比,这连投资的本钱都没有赚上来。 林诗音摇头苦笑道:“你这人,怎生不知道高兴呢?生意都有风险,如此刚一开始就赚钱的货品,又卖的很好的例子,自古以来相当之少,而且这只是刚刚开始,金陵那边还在制造生产,那些佣工熟练了,目前一天能生产几百块。你且放心,这肥皂,以后定然会大卖特卖的。” 论到生意,李燕云也只是略懂皮毛,远远没林诗音这么轻车熟路,听她如此说,李燕云便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只要能大赚特赚,所得银子充盈国库,这档子生意,也不算没白做。 将细账递给林诗音,李燕云哈哈一笑:“瞧林姑娘你说的,你做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嘿嘿,只是你到了这京城,是答应了,把你家那瓷器店,也开到京城来了,对了,你现在住哪?” “我与娘亲和林家的一些丫鬟伙计,昨天便到这京城了,后有租住了门面,安顿下来,这才找刑部范大人来的。我也有仔细想过,金陵的市场日后定会饱和,如此一来将那肥皂之生意,像你说的,扩大到这京城,也未尝不可——对了,我娘亲想见你。”说到最后林诗音俏脸一红。 见林诗音如此娇羞,李燕云一愣,眉头一皱:“林夫人要见在下,不知所谓何事?难不成林夫人把我当成女婿了吧?哎呀,我家里还有娘子呢,这可如何是好——我可不是随便地人啊” “呸,胡言乱语,”林诗音不敢看他,心里羞不可抑,忙转过身去,羞道:“你这人,可不要误会,我娘说了,怕我上当受骗。因这如此大的生意,且林家上下丫鬟伙计一半都到了这京城,我娘亲想见见你这个投资肥皂的大掌柜,这有什么稀奇?” 经她这么一说,李燕云细细一想也是,把人家一家子都弄来这京城了,人家怎么说也得见见自己这个幕后大老板吧,也能说的过去,不过那林夫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自己岂是那江湖上坑蒙拐骗的大骗子。 李燕云不解地笑道:“这人生地不熟之地,你前来打头军,先在京城站稳脚跟,为何急于接林夫人过来呢?” 他转移话题的功力早已炉火纯青,如此之下林诗音心里娇羞无影无踪,林诗音转过身来,美眸望着他,粉唇张了张,轻轻叹了口气。 “你有所不知,我爹林儒国,乃隆远年间的征北大将军,在一次征讨北方鞑靼国的时候,殉国了,这京城乃是我爹林儒国封将之地,也算是我第二个故乡了,我爹殉国后,我娘才带我等回了金陵老家。” 隆远年间的将军?如今是庆和,隆远可不就是先皇的年号?原来林家还有这一层故事,这林诗音竟是忠良之后。 “哎……”林诗音叹道:“功名利禄只不过是过眼烟云,饶是那陆居风光一时,如今还不是家败人散?女儿陆双双竟然流落在永安寺中,带发修行,真是可悲可叹。” “谁?你说谁?陆双双?”李燕云惊道:“你说她要做尼姑?” 这丫头,犯不着做尼姑吧?如此大好年华,如果在青灯古佛的寺庙内浪费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她爹犯错,可又不是她犯错,她这又是何苦?李燕云苦苦一笑。 “做尼姑?”林诗音噗嗤一笑,道:“什么做尼姑?那叫带发修行!昨天我与娘亲去永安寺拜佛烧香,为这京城一行祈福。岂料遇到了陆双双姑娘,我在金陵经商也时长与官府打交道,她们家陆府我也去过,有时在她家遇到她还和她聊上几句,却没想到眼下竟在京城遇见她……于是和她说了会话,才知,这傻丫头,她说她要为她爹在佛祖面前忏悔。” 不是做尼姑就好,还算那丫头没那么傻,李燕云暗叹着,又和林诗音说了会话,这才向范清贤辞别,去往林家的住处。 京城闹市中,公子小姐,老少妇孺,沿街商贩,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在一家门匾上有着林记杂货四个大字的门前,俩顶小轿缓缓落了下来。 李燕云从轿子中出来一看,这林家果然是有财力,能在这闹市客流量甚多的地方,租一个门面,想必租金定然不菲,心里也暗暗佩服林诗音有眼光。 而且这铺子后面还有个大院子,院子中早已被林家安排下人打扫的甚是干净,假山林立,池水中金鱼欢快的游戈,旮旯处传出蛐蛐的鸣叫,院中很有一番生气。 附近则是十几间厢房,李燕云在院子中哼着小曲,转悠了一会,那林诗音才玉面含笑的走来。 “龙公子,我娘让你进去。” 第178章 鬼才龙二一 “哈哈,总有一种贤婿要见岳母的感觉。”李燕云戏虐道。 听他如此说话,林诗音脸红过耳,轻呸一声:“胡说什么呢,龙公子,我可告诉你,在我娘面前,切莫如此胡言乱语,否则我娘拿扫把将你撵出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嘿嘿,了解!林姑娘,待会我顺便跟林夫人,提提我俩的亲事,你看可好?” “呸,什么亲事,我和你哪有什么亲事,你可不要胡说!”林诗音心里猛跳几下,忙低着头,美眸含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逗她几句,见她面颊羞的嫣红不已,李燕云这才朗笑着朝那厢房而去。 这龙二一的性格的她多少也有了解,此人生性嘴滑舌叼,她还真怕这人在娘亲面前,说些什么羞人的话来。 那厢房正堂中,坐着一位年轻的妇人,妇人黑墨般的发髻挽于脑后,身段不瘦不胖,面容保养甚好,她着深绿色锦裙,端坐于正堂中。 乍一看,这妇人与林诗音也不愧为母女俩,长得都是貌美,竟有些看不出这妇人的年龄,如若与林诗音站在一起,被当成姐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话有说回来,这古代女子结婚尚早,十四五岁,便结婚生子的,也不是稀奇的事,待女子长大成人,站在一起,可不就像是姐妹般。 李燕云踏入厢房,腰身微弯,双手抱拳深施一礼,嘿嘿笑道:“晚辈龙二一,见过林夫人,晚辈听说林夫人执家有道,愣是撑起这偌大的林家,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林夫人仪态大方端丽,乍一看,晚辈真当林夫人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呢。”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尤其是女人更爱听别人夸自己漂亮,林夫人心里听得欢喜,饶是粉颊一红,却也不失端庄地起身,面含笑意:“龙公子过奖了,龙公子啊,我也常听诗音提及你的大名,一日一见,龙公子果然气宇不凡,龙公子快请坐——香花,快看茶。” “哈哈,林夫人谬赞了!哦……谢过香花姑娘!——夫人,其实晚辈除了长得帅点,为人比较正直点,聪明了一点,其实也没什么优点了。” 李燕云很是谦虚地客套了一番,便大方的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这人,怎地说话如此不要脸皮,把他自己自夸了一番,好像他好很谦虚似的,夫人心里好笑,轻轻坐下,笑眼打量着李燕云,道:“我还听说,那个肥皂当世奇物乃是你所创?不知龙公子,是从何处得知这些奇思妙想?那肥皂当真令我大开了眼界,不光洗衣好用,百姓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乃市面上抢手之货。” 那也算稀奇之物?她们如若是见过飞机汽车什么的,还不惊呆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起身作揖道:“不瞒夫人说,晚辈从小好学,专研究一些旁门左道别人所不关心的事物,弄巧成拙之下,晚辈才研究出了这肥皂,像天文、地理、晚辈都有涉猎,不过……都是,略懂,略懂!” 这小子方才还如此自夸,此时真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不过他说话甚是有趣,夫人听得眉开眼笑。 “哦?那看来龙公子当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了,不过龙公子也太过谦了,什么旁门左道,什么弄巧成拙?在我看来,能得到别人认可,便是好东西,那肥皂听诗音说,上市第一天,便被抢购一空,络绎不绝。龙公子,真是难得之天才。” “天才?哈哈,晚辈不敢当。”李燕云笑道:“比起天才来,晚辈在林姑娘面前当真是自愧不如,林诗音姑娘得到西洋钟,且还能自己改造生产,这才是大大的天才,如此才女,好生令在下佩服。想必有其母比有其女,林夫人也定是个才女,嘿嘿。” 此人当真是油嘴滑舌,林夫人微微一笑,旋即脸色黯淡下来,小口一叹道:“龙公子过奖了,她爹走的早,这林府的家业又不能在我这一个妇人手里毁掉,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经商,这才撑起了林家的一片天,世人只知我林家风光,何曾想过我母女俩的茹苦?依我看,龙公子乃旷世之奇人,还请龙公子在生意场上能多多帮助诗音。” “会的,会的。”李燕云哈哈笑道。 “只是诗音心高气傲,难有男子能入她法眼,龙公子又如此多才,诗音走南闯北行生意乃劳苦之女,还望私下里与诗音保持些距离才是,切莫被人看见闲言碎语,否则我们母女俩的名声,会毁于一旦呐!” 须知寡妇门前是非多,林夫人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李燕云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再说,你这人我看不上,我不想让你和我女儿在一起。 李燕云哭笑不得,我和她八字还没一撇呢,这林夫人拒绝的倒是爽快,一方面要自己和林家在生意上合作,又不要自己和她女儿走的太近,合着便宜都让你们林家占了?李燕云心里好笑。 不过这些李燕云也不在意,本来自己和林诗音合作的目的就是,赚来的银子和她五五分成,自己那一成充盈国库,另一方面,雇佣她为国效力研制火器。 李燕云朗声一笑,抱拳道:“夫人多虑了,我和林姑娘俩人之间是很纯洁地……就好比我和夫人你现在俩人一样,纯情如水——没有任何歼情的,夫人大可放心!” 呸,什么歼情,胡说八道!夫人脸一红,正要说什么,忽地夫人黛眉一皱,小口一张,轻轻一叫:“哎哟!”她玉手摸着香肩,玉面上满是痛苦之表情。 “嗯?”李燕云奇道:“夫人怎么了?需不需要晚辈的帮助?” 夫人摸着自己肩道:“老毛病了,我一个妇人家,一到这阴天便四肢酸痛,有时四肢还时长发热,不知为何——” 这些症状怎地熟悉?思绪回到二十一世纪那些电视广告上,仔细想了一番,忽地,李燕云一拍脑门:“原来是这样啊!”旋即嘿嘿一笑道:“夫人,若你不在意,不如让在下一试,在下倒有个法子,可以减轻夫人之疼痛。” “你?你还会医术?”夫人惊望着李燕云。 “略懂,略懂!”李燕云笑道。 这人当真是奇人,方才自称上至天文,下知地理,如此又说对医术也略懂,他说的是朕的么?夫人好奇道:“龙公子,那如何试?” 李燕云轻轻一笑,抱拳道:“夫人,却也不难,夫人只需脱下鞋袜,在下,为夫人按摩一番,便可立时止疼,而且还很舒服呢。” 古代女子封建思想何其顽固,要自己在他面前褪去鞋袜,赤着脚丫,那还不羞死人了?夫人脸颊一红,紧张道:“龙二一,如此,如此怎么可……啊,龙二一,你干嘛?” 没待她说完,李燕云蹲在她面前,直接上手,为她脱下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笑道:“正所谓病不忌医嘛,夫人不要胡思乱想,夫人虽说年轻貌美,可在下也是晚辈,不会占夫人的便宜地,夫人大可放心!” 夫人话还未说完,一双莲脚的绣花鞋,和白袜便被李燕云脱下,一双如若莲藕般白皙的精致小脚立时展现在李燕云面前。 第179章 按摩医治 她莲脚如新生儿般的皮肤似的,水嫩不已,光滑如绸缎,李燕云一时看的呆了一下。 “龙二一,你,你切勿这般看。”夫人脸颊早已烫红,娇羞的如小姑娘般看着李燕云,眼神飘忽,似有躲闪李燕云的目光。 “哦哦,骚瑞,骚瑞,在下走神了,不好意思!”李燕云干咳两声,嘿嘿一笑,便手指发力,在夫人的莲脚下用力扭转。 厢房外,林诗音正在来回踱步,心里则在好奇,那个油嘴滑舌的龙二一,不会真的和娘亲提亲了吧?如此怎生了得?她不知怎地,心里又是期待,却又害怕李燕云真的跟娘亲胡言乱语,提出自己和他所谓的亲事。 他平时说话就不知他哪句真,哪句假,当下林诗音还真拿不准那人,会跟娘亲说出,什么样羞人的话来。 恰在此时,厢房内传出了娘亲的怪异地叫声:“咯咯咯……羞死个人了,不要啊龙二一,好疼……你轻点!啊!龙二一,这样好痒啊……你……咯咯咯,快放开我!” 我靠?拜托啊夫人,能不能叫的纯洁一点?李燕云心里诧异万分,这谁听了不想歪啊?李燕云心里这般想,手上却没闲着,暗暗在夫人莲脚上使劲,夫人娇躯一颤,立时叫的更为令人浮想联翩。 怎么回事?林诗音心头一震,妙眸圆睁,似想到什么,她面颊红若火烤般,美艳不凡,艳丽不已。 反应过来,她忙冲厢房跑去,她眼中噙着泪水,同时娇喝道:“龙二一,你轻薄我娘亲,我要杀了你——你,你们这是在作……作甚?” 小跑至门前,看清厢房内的一幕,林诗音呆住了,只见李燕云蹲在娘亲面前,正把娘亲的一双莲脚放在腿上,以手指按压。 “嗯?林姑娘?你方才说什么,轻,轻薄?还要杀了我?”李燕云吓的忙松开夫人的一双莲脚,触电般似的站起来,忌惮的躲在夫人旁边,看着林诗音:“你,你想法太龌龊!我为人如此正直,夫人如此贞洁刚烈,我是那种随便地人么?” 夫人红着脸,咯咯一笑道:“诗音呐,切莫无礼,龙公子方才再替我医病……咦?”夫人眼中尽是惊奇:“龙二一,我肩膀好像真不疼了,这是怎么回事?如此治疗的法子,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哎呀,龙二一,你可真是个鬼才。” 夫人替自己解释了一番,当下李燕云也放心了,嘿嘿一笑道:“林夫人,林姑娘,方才在下是在按摩呢,夫人此次疼痛乃是风湿性关节炎所致,所以一到阴天便会隐隐作痛。而人的血管穴位呢在脚底板都有分布,经过按摩一番,体内血液顺畅了,疼痛自然缓解——所以呢,在下方才只不过是在为夫人按摩,并无轻薄的想法,我地想法是很纯洁地,夫人你可要为我作证呐!” “你刚刚说什么节什么炎?”林诗音奇道,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此类名称,不由感觉很是奇特。 “风湿性关节炎,”李燕云笑道:“通俗的来讲呢,就是以炎性滑膜炎为主的,系统性慢性疾病,不过无碍,经常按摩便会缓解——来,诗音,我把这种按摩的旷世手法,传授于你,日后,你也好为林夫人按摩——” 前世在足疗店,李燕云也有光顾过,对于传授这种手法,当真是轻车熟路,虽然有些也不知道林诗音这个小妞听懂了没有,但照着学如何按,她倒也很快便学会了。 林夫人更是眉开眼笑,心底愈发觉得这个龙二一真非常人,当林诗音和李燕云踏出此房,夫人还不住客气,让李燕云常来玩。 这妇人真是城府深呐,一方面让我离你女儿远一点,一方面又让我常来玩,这聋子都听得出是客套话。 “香皂?” 院中林诗音惊诧地看着李燕云,肥皂已经让她足够大开眼界了,如今这个龙二一,又提出了香皂这个从未有过的名词,她美眸圆睁好奇地望着李燕云。 “正是!”李燕云嘿嘿笑道:“不过这香皂自然就不能用猪油了,香皂顾名思义——具有一定的清香,洗澡澡,洗白白后,浑身散发着一种温和的香气。当然,这香味来源,自然是要加入香料,像那些玫瑰花、菊花、总之各种花的花汁榨出来,为原料。另外,猪油就不可以用了,要用橄榄油替之,便要放些蜜蜡之类的物事,价钱呢,自然也要番上一番。” 李燕云说着的同时,林诗音点头,细心记下他所说的配方。 见她如此神情专注,李燕云笑着继续道:“还有,这香皂的制作方法,与肥皂大同小异,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便用作制作肥皂的方法,制作香皂即可。只不过不同的是,配方不太一样,林姑娘,这下你明白了?” 林诗音轻嗯一声,嫣然一笑道:“我懂了。” “好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 “你这要……便走了么?”林诗音看着他的身影,有些不舍。只因,这个人每次出现,都能给她很多的震撼,他的各种新奇想法,恐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与他说话,也觉得甚是欢乐,偏偏还能忘去所有忧愁。 “怎么?难不成林姑娘还要留我吃饭不成?”李燕云转过身来戏虐道:“哎呀,要是光留吃饭还不成,得留在下睡觉,我才可以勉强留下来!那么晚上,在下就和林姑娘一个被窝好了,互相有个照应。” “讨厌!”林诗音走至他面前,红着小脸,甚是紧张道:“龙二一,我问你,你,你没有跟我娘亲胡言乱语,提什么亲的,那个什么事情吧?” 哦?这妞原来是在想着这个事情啊,李燕云故意逗她,皱着眉道:“唉,林姑娘,不瞒你说,在下还真提了!” “啊?你这讨厌的人!”林诗音莲脚一跺,羞怒地转过身躯背着他,低着头,娇羞不已,嘤喏轻语道:“那,那我娘怎么说?” 在厢房中,那林夫人,可是暗暗提示过李燕云,让他离自己女儿远一点,不过此刻,见这个林诗音如此懊恼的模样,李燕云顿时觉得很是有趣。 “哈哈哈……夫人答应我们的婚事了呢。” “啊?这,这羞死个人了……”林诗音玉面浮着红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贝齿轻咬了一下诱人地粉唇,圆眸娇瞪着李燕云,娇哼道:“你这人怎生如此不要脸皮,我又没说要嫁给你,你怎能和娘亲提出此事呢。” 唉,开个玩笑嘛!李燕云笑道:“林姑娘切莫担心,在下逗你的,在下并未跟你娘亲提此事。” “啊,你个呆子,竟然是骗我的!”心里不知怎地,竟有些小小的失望,林诗音低着头娇丽地面容上如若火烧般发烫,她粉唇轻开,细语轻声道:“那你为何不提呢?” “嗯?林姑娘,你说什么?” 林诗音轻啊一声,忙道:“没,没什么,龙二一,天色都快暗下来了,你还不走!” “哦!”李燕云作揖道:“林姑娘,那在下就告辞了,火铳和香皂一事,就劳烦你了。” 看着他的背影,林诗音心里一紧,小脚一跺,眼圈一红,这呆子,让他走,他还真就走了,真是讨厌死了! 想起方才和龙二一的对话,她掩唇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眉目间如染了一层胭脂般,羞媚迷人。 “诗音!” 听到身后的一声轻叫,林诗音忙转过身,见娘亲已然自厢房中走了出来,林诗音忙上前,喊了一声娘亲。 林夫人含笑点头道:“那小子我也看了,乃是个会说甜言蜜语,油嘴滑舌之人,甚是讨女子欢喜,身边一定不缺乏女子,诗音呐,你可不要中了他的道,知不知道?” “娘亲,你说什么呢?”林诗音小脸羞红,撒娇道:“女儿暂且不想那些儿女私情,我与他之间乃是合作的朋友而已,并不会像娘亲你说的那样。” “哦?是嘛?”见她小脸羞红,同样作为女子的娘亲,怎么会猜不出一二。 见娘亲似笑非笑的目光,林诗音心里羞不可抑,“哎呀,娘亲我不和你说了,那人还告诉我一个香皂的配方,我得好好研究一番。” 看着女儿进了厢房,林夫人轻轻叹了一声,这龙二一,真不知是林家的福星,还是祸星啊。 林家铺子门前,周朗和几个便衣锦衣卫已在门前等候多时,待李燕云出来,周朗掀起小轿子的轿帘,小声笑道:“公子,我们回宫么?” 那陆双双听林诗音说,在镇国寺带发修行,如此岂不是太惨了点?不行,老子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得好好开导一下那个小妞!李燕云想了一下道:“周朗永安寺有多远?” “哦,公子,不远,一柱香的功夫就到。” “走,去永安寺!” 第180章 寻女施主 李燕云在林记铺子前自言感叹道:“唉,三天后本公子就要去郓城济宁府,也不知何时能回来这京城,总不能让那陆双双在那真做了尼姑吧?——周朗,我们走吧!” “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在下佩服!”周朗不忘说句谄媚之言,笑嘻嘻地给李燕云掀开轿帘,李燕云心里惆怅,轻叹一声:“还是周朗你了解本公子啊,知道本公子地优点,唉——本公子也不知何时,能改掉这个该死的毛病!太难了,太难了呀!” 皇上这无耻地风范,太令人佩服了,去见小妞就是见小妞,偏偏还说地如此伟大,周朗都替皇上感到臊得慌,不由老脸一红:“啊,是是是!” “龙公子,请慢走!”林家的丫鬟香花礼仪有加道。 恰在此时,林诗音玉手提着裙摆,另只手里则拿着皮纸包好的肥皂,小跑出来:“香花,香花他可走了?” “小姐,他已经走了呢,喏——”香花朝远去的小轿一行人等,努了努嘴:“刚走。” 这人,怎地就如此跟个呆子似的!林诗音红润地小嘴一撅,莲脚轻跺,她妙眸猛地圆睁看向香花道:“香花,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香花皱着秀眉,小手挠着头,便望向林诗音摇了摇头,林诗音无语一笑,说他是呆子倒也没冤枉他,罢了,待香皂制造好,送他香皂便是,这人做生意怎地就连货品都不关心?又像是个歼商,却又是个呆子。 林诗音看着远去的小轿秀脸苦苦一笑,正要转身进铺子,香花忙道:“小姐,我想起来了耶,他说了,他好像在自言自语的说的,说三天后,要去郓城和济宁……” “什么?郓城济宁?”林诗音转过头来,吓了一跳:“那不是白莲教叛贼攻下的城池么?那个呆子去那干嘛?难不成……” “小姐,我也不知,这个他倒是没说。” …… 临暮,去永安寺的路上,枫叶飘飘,秋高气爽,凉意袭袭。 轻微震颤地轿子中,李燕云掀开轿帘,探出头来,眼帘中尽是这秋色金黄枫叶,景色旖旎盛美,如若一副画般美丽。 就连轿旁走着路的周朗,也是满眼含笑,似在欣赏这无尽的秋色。一行人行来,动静惊动了觅食的鸟儿,一群鸟儿嗡声鸣叫,便飞走了。 从轿窗探出头来的李燕云,看着前方清一色艳丽的枫叶,心情大好,轻叹一声,“果真是,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啊!” 轿前周朗惊呼一声,忙冲轿子中李燕云作揖,佩服道:“公子,好诗,好诗啊,此诗与此景甚是相配……咦,这一定是公子即兴而作吧?公子真乃才子,比那文武百官也不逊分毫。” 周朗这马屁拍的李燕云白眼一翻,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在挖苦老子呢,李燕云轻轻一笑道:“周朗啊,你可听过杜牧此人?” “杜牧?”周朗沉吟了片刻,摇头道:“公子,在下不知杜牧为何人,更没听过。” 没听过就好,没听过就当是朕自己作的吧,嘿嘿!李燕云笑道:“难得啊,你作为朕的锦衣卫总管,朕还以为你只会舞枪弄棒,没想到,朕即兴而做的诗,你也能意会,太难得了——周朗,朕欣赏你。” “皇上谬赞了……皇上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嘿嘿,实在不适合属下,倒不如在皇上身边杀贼斩寇来的痛快。” 听这个周朗说话如此爽快,李燕云甚是欣赏,如若自己到这个世界不是皇帝,恐怕也会交周朗这样直爽的朋友,毕竟在前世,自己身份和这个世界的他差不多,乃是一名特种兵。 哪知道,到了这个世界,自己身为皇帝,自己一身本领无法施展,即使自己受过严格的训练,可在秦芷彤,青儿那高手面前,却也如普通人一般,而遇到危险又有锦衣卫在旁,自己更不要亲力亲为了。 特种兵?李燕云脑子一亮,忙看向周朗,周朗被皇上盯地心里发毛,却唯独不见皇上说话,他心里更是紧张。 “呃……那个,皇上,不知有何吩咐?”周朗紧张道。 “周朗!”李燕云叫了一声,大笑道:“周朗啊,朕命你不日挑选百名年轻精壮,脑子灵活的锦衣卫给朕——” 周朗诧异万分,莫非皇上有断袖之癖?周朗打了个冷颤,难为情道:“皇,皇上啊,大宗天下百姓千千万,美女更是多如烟云,为何皇上偏偏……”周朗没敢说下去,可这意思已经不言自明。 偏偏个屁!这周朗真是猥琐,跟朕这么久了,一点都没有学到朕正直的风范!这小子竟然把我当成同性恋了? 周朗虽言辞隐晦,可李燕云还是从他语气中猜出几分,李燕云气的差点吐血,无奈叹道:“朕是想让你挑选这百名锦衣卫,朕要额外组建一支特种锦衣卫,嘿嘿,记住——要精,不要多,百名足矣!” 皇上所言周朗听了,这才意料到适才是自己肤浅了,周朗暗暗惭愧,忙作揖,道:“臣懂了,臣谨遵皇上旨意。” 唉,我他娘的真是个天才,到时火铳要是造出,定然数量有限,如此一来倒不如先分配给这些特种锦衣卫,让他们在外练好枪法,必要时乃是一支利刃般的锦衣卫队伍,嘿嘿,朕也不闲着,在后宫练好下面的枪法,此乃真是一番美事。 几个轿夫,抬着小轿,周朗则是带着几名便衣锦衣卫走在轿旁,一行人等行了一会,周朗眼尖,远远看见一处茅草房。 生怕皇上在轿内无聊,周朗在轿外笑道:“公子啊,这荒郊野岭的,竟然也有人家,依在下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得多无聊。” 轿内传出李燕云的叹息:“你小子管那么多作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们赶紧赶路,切莫天色晚了,那帮秃驴不让进……咦,你说陆双双一个弱女子,在那寺庙带发修行,能习惯么,天天面对一帮大和尚?那些大和尚,见陆双双这么美貌的民间女子,也不知会不会破戒,动了凡心。” 李燕云这深有人情味地一言,不光是周朗,轿夫和锦衣卫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惊到了枫林中一些鸟,鸟儿扑闪着翅膀,惊惶地飞走。 不早不晚,好在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永安寺,距离寺庙大门还有稍稍远的距离,一个光头小和尚住了轿子:“各位施主且慢……请,你们不要……” “嗯?你这个小和尚要作甚?”周朗吹胡子瞪眼道:“不要什么?你胆子肥了,连我家公子的轿子都敢拦?知道我家公子是何许人也么?” 这周朗可真会狐假虎威,李燕云忙探出头来,看了周朗一眼,周朗吓的脖子一缩,李燕云看向小和尚,嘿嘿笑道:“小师傅,你有何事呀?” 小和尚本就年岁不大,脸上稚气满满,惊周朗这一吓,眼中泪花滚滚,但见从轿子中探出一个笑嘻嘻的脑袋,小和尚心神稍安。 “是这样的施主,为了表示对我佛崇敬之意,也为了表达施主对佛祖的心诚,寺庙前还请施主下轿步行!” 哦,原来如此啊,李燕云哈哈一笑道:“小师傅,我们来此宝刹,并非是为了拜佛烧香地,我们是来找女施主地——嘿嘿,请问小施主,你们寺庙内,可有一个女施主?前不久来此带发修行的?” “阿弥陀佛!”小和尚双手合十,闭眼念唱了一句,道:“施主,永安寺向来只收与我佛有缘的男弟子,女施主向来是不收的。施主所说的女施主,我们这里倒是没有。没能帮上施主,还请勿怪。” “嗯?”李燕云眉头一皱,不对啊,那林诗音明明说陆双双是在永安寺带发修行的,莫非我听错了? “噢噢噢……”小和尚忽地眼睛明亮,忙道:“施主,你可是说的前不久来过的那个陆施主?” 李燕云心里一震,忙不迭地点头,“对极,对极,她正是姓陆,小师傅,那个陆施主现在何处?” 小和尚叹了声气道:“施主,那个女施主没在本寺带发修行,而是在离本寺不远的一个草房内修行,因本寺全是男僧,主持便拒绝了她请求,但答应她可在那个草房中修行,主持见她可怜,每日便会派人送些斋菜斋饭过去。” 草房?莫非是半道上遇到那个草房?李燕云苦苦一笑,原来林诗音没说错,自己也没听错,只不过她没说的太详细而已。 周朗忽地一笑道:“公子啊,看来我们方才路过的地方便是,唉,愣是让我等错过了!” 第181章 女菩萨 “好了,多谢了小师傅!” 李燕云轻轻一笑,朝周朗努了努嘴,周朗会意,自袖子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小和尚手里,道:“小和尚,这是我家公子赏你们的香火钱!” 小和尚吃了一惊道:“啊,施主,可这也太多了些——” “多什么多?!”周朗怒道:“让你拿着你便拿着,小心爷揍你,怎么?我们家公子的面子都不给?快拿着!” 小和尚见这黑脸大人如此彪悍,不由脖子一缩,吓的赶紧收下银子。 李燕云感动涕零,周朗这个小子看似是个坏人,实则也是个热心肠,朕这个皇帝在这,他又怎会揍这个小和尚,只不过是怕小和尚不收,薄了自己的面子。 茅草屋前,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位头戴灰帽,五官精致,脸蛋甚白的女子,袅娜地身影自茅屋行出,她玲珑娇躯被灰色宽肥的袍子掩裹,刚一出来,便拿过门旁的扫把。 恰在此时,三位家丁打扮地人,有说有笑地在枫林小路上步行着,其中一人道:“唉,公子倒也有闲情雅致,竟然也会来拜佛烧香。” “瞧你说的,要不是老爷催促他这个未来的掌柜的来,他这个纨绔子弟,又怎会来这永安寺求佛烧香呢。” “这倒是,这倒是……咦?你看,那草屋前怎生还有个和尚?我记得,这草屋不是许多年无人居住了么?” 说话间,其中有个人被“唰唰”扫地的声音吸引过去,经他这一说,旁边俩名家丁,也不由好奇地看过去。 “你瞎呀,那好像是一个女子……哎哟,这细细一看,长得还挺水嫩的。” “嗯嗯,老弟,你好眼光……不过,我更好奇,这么漂亮的女子怎生在这出家为尼呢?嘿嘿,我倒有个好主意,这京城青楼林立,有家青楼我常去,那老鸨和我关系不错……嘿嘿,不如我们三兄弟,将这女子挟走卖到青楼去,这姿色,定能卖个好价钱!少说也得二十两银子。” “哎呀,这种想法你都想的出来?这京城可是天子脚下,万一被人发现去告官,我们可不就死翘翘了?” “笨,笨,笨!你看着天色,都快暗下来了,这么晚了,谁还来此地拜佛烧香?除了我们那个为了应付老爷而来的公子,傻子才来呢。” “对极,对极,那就……” 三人一拍即合,笑容阴险的互相对视一眼,便缓缓地朝那女子而去。 “女菩萨,你好啊!” 正在扫地的灰袍女子,低头间,听见有人来,好奇地抬起头来,圆澈地眸子中本是忧愁,见这三人,便满含笑意,颇有礼数道:“三位施主好,不知三位施主来此有何贵干?” “嘿嘿,女菩萨,我们是来拯救你于苦难之中地,带你去一个快活逍遥的地方,保证你到时会很感激我们哥仨地——” “对对对,老弟,你这真是妙言……也难怪你在青楼混迹这么久,这出口成章,那是信口捻来,我真佩服你。” “过奖,过奖——哎呀,这姿色,啧啧啧……少说也能做个花魁!” 这三人不怀好意,他们言谈之中,提到青楼二字,又见他们目光不善,灰袍女子当即意识到了什么。 她吓的连连后退,扫把横在身前,眼中蕴泪,慌张道:“你们,你们不要过来……不然,不然我打你们啊——” 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小姑娘,瞧你细皮嫩肉的,能有几分力气?打在爷身上,那还不跟挠痒痒似的?” “哈哈,女菩萨,别怕……别怕,快过来——” 三人脚步朝前逼着,灰袍女子心里慌张至极,在这荒郊野外,自己一个弱女子遇到这三个不坏好意的坏人,任哪个女子,都恐怕无比恐惧。 当下她扫把一扔,哇一声哭出声来,忙绕开他们仨朝林间小路跑去,也幸好这茅屋前没有围栏,否则定会无路可逃。 这哥仨一瞧,哪容得这个肥羊就这么跑掉?仨人口中嬉笑着追去,灰袍女子哪是三个男子的对手,刚跑几步,便被追上,“撕拉”一声,灰袍被撕掉一块灰布,立时纤细白嫩的小腿显露,她惊吓之下未作停留,边跑边小口娇哭喊道:“救命啊,救命——” 夜色中见前方一行人等,抬着一顶小轿正朝这边而来,她如抓到救命稻草般,边喊救命边跑去。 “周朗?怎么回事?本公子怎么听到有人喊救命?”轿子中李燕云嘀咕道:“而且声音还有些熟悉……” 在之前去金陵微服私访之时,周朗在陆府中也曾见过陆双双,对她的声音也颇为熟悉,皱着眉头道:“公子,不是熟悉,好像就是陆双双姑娘的声音……咦?后面,好像有三个山贼在追着她,情况好像不妙。” “哦,山贼追她……什么?!山贼追她?你他娘的还愣着作甚,快去,快去啊!——停轿,快停轿!” “啊,是是是!兄弟们,上啊!”周朗带着几个便衣锦衣卫跑去。 李燕云也连忙下轿,放眼望去不远处那女子灰袍褴褛,正娇哭着朝这边跑来,边跑边喊救命,边跑边不时地回头看,见周朗带人过去,她忙道:“几位大哥救命啊,他们要将我卖到青楼去……啊!” 正跑着她小脸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她抬起沾满泪水的秀脸,泪眸抬去,口中道:“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皇,皇上?” “哎呀,师太,你撞坏我了!” 她看见一个面含微笑地男子,正望着她,她触电般似的,像要退后几步与男子保持距离,男子却无耻地抱住了她。 “对,对不起皇上,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她大脑一片恐怕,捂着脸轻泣起来。 李燕云看得心有不忍,大手搂着她的腰道:“想哭就哭吧,本公子肩膀可借给你一会,不过……不要叫皇上哦,要叫公子,朕这不是在宫里,嘿嘿。” 她恐惧之下,感觉此时在这个男子怀中甚是安全,陆家被抄,家眷都被遣散,爹爹因谋逆,是眼前这个男子开恩之下,爹爹才免于一死,如今带发修行又遇到了这帮强盗,她委屈在这一刻爆发。 美眸中的泪珠儿,如断了线般,止不住的夺眶而出,也顾不得许多了,小脑袋立时拱进李燕云的怀里,大声哭泣,李燕云心里暗叹,这个女孩,承受太多了,唉——哭吧。 这边温馨不已,不远处却惨叫连天,周朗虽说未带兵刃,不过带着几个本就身手不错的锦衣卫,赤手空拳之下,也将三人很快制服,朝李燕云这边押了过来。 “跪下!” 几个锦衣卫朝三人膝盖处一踢,三人相继跪在拥抱的男女面前,每一个都是鼻青脸肿,每一个皆是慌张之色,与方才的神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再傻,也明白抱着这个灰袍女子的男子,也不是一般人,三人皆是求饶:“对不住啊,这位公子,我们哥仨不知这个女菩萨是您的女人啊。” “对对对,知道的情况下,打死我们,也不敢对女菩萨无礼啊。” “公子——还有各位兄弟,饶了我们哥仨吧。” 女菩萨?李燕云心里暗笑,这三个狗贼,起的这个称呼倒也别致。 听到这些人称自己为这个公子的女人,陆双双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悲凄之下,摇着小脑袋:“呜呜呜……不是!我,我不……” “什么不是?你这丫头先哭着,其他事,本公子来处理!”她哽咽着话未说完,偏偏李燕云忙将她脑袋朝怀里一按,黑着脸瞪着那三人,大言不惭道:“哼,这么说,如果她不是本公子的女人,你们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三人一听,支支吾吾说是不好,说不是也不好,一时三人脸色极为难看。 周朗作揖道:“公子,这该如何处置他们?” “杀,全杀一个不留,尸体丢这荒郊野外喂野狼,野猪,总之喂什么都行!” 这帮强盗在李燕云的这个痞子面前,被李燕云这个令人发指的说词,吓的精神一震,就连周朗也是虎躯一颤。 这些人公然如此对女子,乃最大之恶极,别说皇上想要杀他们随便找个理由都行,他们本就有罪,李燕云若要杀他们,周朗自然遵旨,当下抱拳道:“是,公子!” 第182章 齐公子? 三人一听差点吓尿了,忙忙叩头求饶。 “公子啊,看在齐公子的面子上,就绕过我们吧。” “饶命啊,我们知错了。” “公子啊,我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 齐公子?齐公子乃何人?有老子这个龙公子厉害?笑话,朕杀你们还要给他面子?李燕云暗觉好笑。 周朗听了也是差点大笑出声,这三个泼皮也不知道眼前是何人,还齐公子,齐大人恐怕都不行。 周朗给几个锦衣卫使了个眼色,三位锦衣卫会意,自腰间解下腰带,似要处死三人,这时,李燕云怀里的陆双双忙摇头,泪眸看着李燕云。 “不,不,不!公子,不能杀他们,他们若是因我而死,那我罪过可就太大了,我本就带发修行,却没想到还惹了罪过,这与我的初衷相背驰,再者此处为佛门圣地……公子,公子求你绕他们一命吧?” 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李燕云看向周朗道:“那就暂且放过他们吧!你们要感谢,就感谢女菩萨,要不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三个狗贼的忌日。” 李燕云作为皇上,都开口了,那自然好使,便衣锦衣卫当即便松开了三个人。 三人惶恐之下,忙叩头,异口同声哭喊谢道:“多谢女菩萨,多谢女菩萨!” “滚吧!”李燕云怒喝一声道。 这一声,恐怕是是这三人听到最高兴的俩字了,三人惊吓之下逃似的朝前跑着。 “多谢女菩萨,多谢公子……多谢你今天放过我们,嘿嘿,以后你们就要倒霉了,等着吧,下次若让我们齐公子遇到你们,非带人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今天打我们,我们可都记着了。” “二位老弟,快跑,他们好像又追来了——” 这三个无赖,见放过他们,他们言辞立刻变的又嚣张起来,周朗怒气冲冲之下,带人追去。 李燕云忙道:“哎?周朗,别追了,几个泼皮狗仗人势而已……不过本公子更好奇,他们口中的齐公子为何人?” “你们几个兔崽子,真是没见过世面,在阎罗殿门口走了一遭还不自知!”周朗朝他们远去身影骂了一遭,呸了一口,这才朝李燕云走来,皱着眉头道:“公子,这……这属下也不知啊,这京城姓齐的多不胜数,大小官员更是云集,光是大大小小姓齐的官员,没有几十名,也有十几位呀。” “罢了,管他齐公子还是什么鸟公子,下回在欺负陆姑娘,本公子让他们公子也去见阎罗王!”李燕云看着低头轻泣地陆双双叹道:“你说你这丫头,在金陵说好的,要你白天照顾娘娘,晚上伺候本公子,半道上你却说要见你爹,结果,又跑道这带发修行来了。” 这一说,陆双双哭的更是伤心了,李燕云无奈好言安慰着,这本是巡抚大人的千金,可家变之下,遭此际遇,诚如林诗音所言,当真令人唏嘘。 茅草屋中,中间乃一尊半人高的佛像,佛像前则是香案,香案中立着三束香,似刚被陆双双点燃不久,一层薄薄缭绕的青烟袅袅升起。 房中设施甚是简陋,一张木床上铺着粗布棉被,窗前早已残败不堪地木桌上,则放着一个洗刷干净的黑瓷斋碗。 李燕云皱着眉头打量着这茅草屋的内部,道:“你这丫头,从小怎么说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如此环境,你怎生受的了的?唉,快别哭了,本公子最见不得女子哭了——要不然本公子将你卖青楼去——” 他虽恶言,却也是一片好心,他这般说词,陆双双一时心头一热,还有些哭笑不得。 “谢公子,公子,我……心情好些了。”陆双双红着眼圈,看着李燕云,小嘴抿了一下道:“公子,这受不了也得受,修行本就是苦修,若享受而来那就不是修行了,为了忏悔我爹的罪孽,我愿在此地修行三年。” 三年?李燕云差点惊掉下巴,旋即瞪着她白嫩,还有着泪痕的精致脸蛋,道:“糊涂,愚蠢!你这丫头啊,要不是今天本公子特来找你,你早被那三人卖到青楼去了,还三年?……哎哎哎?我逗你玩呢,咋又哭了。” 不知怎地,被他这一骂,心里反倒舒服很多,可心里委屈酸楚又涌了上来,陆双双美眸中登时泪珠闪动。 见她小嘴一瘪,又似要哭,李燕云语气忙改了一下:“好了好了,别哭了,本公子不该这么说你,但你别不愿意听,你说若是本公子没来,那后果将何等的可怕?——唉,你这傻丫头啊,就别待在此地了,危险不说,还白白浪费年华,照我说,你爹本无罪!”李燕云轻轻一叹。 她稍一迟疑,刺啦了一下瑶鼻,泪眸看着李燕云,小嘴微张道:“公子,你这话又是何意?我爹陆居之罪,天下皆知,贪赃枉法,意图谋反、每一条都是死罪,幸有皇后娘娘当初在陆府率柳如是娘娘求情,皇上才开恩……可,我爹他怎生又没罪了呢?” 提及柳如是娘娘,陆双双小脸一红,想起房间正是眼前这个公子,与柳如是姑娘那香艳一幕,当初自己跪在房中,眼前这个坏公子明知自己在,还说自己在偷看。 “傻瓜,你反过来想——假如八王爷谋反成功……哎哎,本公子是打比方啦,你跪下作甚!”李燕云将惊吓之下的陆双双扶起道:“你看,假如八王爷谋反成功,你爹爹是不是功臣?” 李燕云这个比如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她怎敢说出这僭越,且大逆不道的话来?她忙道:“公子,双双惶恐……” 李燕云也不为难与她,笑道:“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爹和八王爷若谋反成功,那可都是功臣,那么你爹和八王爷将被百姓歌功颂德,只不过没成功而已,所以你爹还有何过错?你明不明白?所以从宏观而论,你爹他并无罪,只有成与败,而你呢,更无须为他忏悔,要说有罪,他若谋反会害死很多无辜百姓,这才是最最最不该的——还好,本公子及时制止了他这个行为,以至于未酿成大祸!” 说了这么多,李燕云松了口气,为了不让这丫头在这熬三年,老子也是煞费苦心了,若让那些大臣听到朕这么说,还指不定背后怎么说朕呢。 也不知的这丫头听懂了没有,不过李燕云只能言尽于此, “公子,你,你真好!”陆双双心里暖暖,她贝齿咬着粉唇,轻轻道:“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安慰我……可是,我爹爹乃滔天大罪,我坐卧难安,唯有面对青灯古佛,才能乞得一丝心里安宁——” 听她这么说,李燕云轻轻抓住她软若温玉般地小手,瞪着她,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这傻丫头太过执着!哼,朕以皇上的身份命令你,此处你不可在待下去了!” 第183章 再回春满楼 “皇,皇上……” 李燕云凶巴巴地样子,让陆双双有些惊惧,她莲脚微动,不自觉地退后两步,眼眸中泪水直打转,望着李燕云。 “皇上……请恕民女不能顺从旨意,皇上,你倒不如杀了民女,民女也就解脱了——” 她眉眼低垂,泫然欲泣,委屈之下,眸子中晶莹地泪珠儿还是不争气地滴落下来,楚楚可怜,甚是凄楚。 眼泪的攻势果然奏效,李燕云暗叹,真是服了你了,要不是念在你有一副善良心肠的份上,老子才懒得管你呢。 昔日在金陵,正是她哥哥陆常年在酒楼上,要她给自己下毒,也正是这个陆双双,在知道是他哥哥作恶之后,便下楼对李燕云与柳如是表示歉意。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那三个家丁打扮地人,本来要将她卖到青楼,被李燕云撞见,李燕云都要杀了那三人,结果也正是陆双双,说是佛门圣地,不可杀生,李燕云才放过那三人。 由此可见,这个女子,甚是单纯善良,唯一错的就是,不该生在陆府,被她那意欲谋反的老爹陆居,给连累至此。 看她不住地抹泪,李燕云叹了声道:“你在佛面前忏悔你父亲的罪过,也不是不可,可你这丫头,这地方是不能在待下去了,此处甚是危险,难保那三个人不会前来报复。这样好了,听朕的,换个地方忏悔便是……唉,这可是最大的限度了,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哦!” 见李燕云态度坚决,陆双双只能含泪,膝盖一弯给李燕云行了一礼,轻嗯一声:“民女,谨遵皇上旨意。” “嗯,这还差不多,走吧,随朕出发——” 那林夫人的风湿性关节炎,还真跟天气预报似的,极为准确,当李燕云出来,才发现,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蒙蒙细雨。 在外面候着的周朗人等,他们的发丝上已然沾着雨丝,见皇上出来,一个个忙忙抱拳作揖。 陆双双因灰袍被扯破,一侧修长白皙的腿显露着,看她模样极为扭捏,连头都不敢抬一下,默默在李燕云身侧后慢慢走着,李燕云眼角一撇,暗暗一笑,深知这丫头定是在这些锦衣卫面前很是难为情。 露个腿算啥,前世那些个女模特还穿着泳装走t台呢,要给这个时代的女子知道,指不定羞成什么样呢。 李燕云边走边跟周朗,笑道:“周朗啊,本公子坐轿坐的腰酸背痛的,也想陪你们多多走走路,活动活动筋骨……嗯,这小雨下的,舒服!” 周朗猴精猴精的,很是配合道:“公子,那轿子无人坐,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是哦——”李燕云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陆双双,“唉?就她吧,陆双双,去坐轿去!” 陆双双粉唇一张,面色微惊,旋即明白李燕云的良苦用心,心里感动之余,脸上遮染一层红霞,忙怯生生地低头应道:“是!” 枫林小路上,陆双双进了轿子,轿夫们抬着小轿子,一摇一晃的跟在李燕云,和周朗人等身后。 答应过这丫头,要给她换个地方忏悔,可换哪里好呢,李燕云忽地眼眸一亮。 月如弯钩,细雨蒙蒙,借着月色一行人等在枫林中朝京城而去,李燕云也是性情中人,一路上欣赏与周朗聊着天开开玩笑,浑然没有皇上的架子,聊到有趣之处,一行锦衣卫也是畅快的大声朗笑。 每次听到李燕云的笑声,轿内的陆双双唇瓣微弯,也忍不住秀脸浮现丝丝微笑,内心也略微好奇,他要将自己带向何处呢? 一炷香的功夫,轿子在春满楼落下,李燕云缓缓掀开轿帘,轿内穿着灰色袍子的陆双双似在那茅草屋中太过凄苦,这冷不丁地在轿中已昏昏欲睡。 “别睡了,到了!” 见李燕云略带微笑地自己,陆双双脸一红:“公子这是哪?” “青楼!” “青,青楼?”陆双双很是慌张。 看她慌张如兔子般的眼神,李燕云嘿嘿一笑,道:“没错,这么如花似玉的陆家小姐,可不能让那三个贼人捷足先登,这银子可不能入了他人口袋——倒不如本公子自己赚银子,啧啧啧,瞧这模样,最起码得能卖个几十两银子吧。” 外面锦衣卫听得憋着笑,看着李燕云的坏笑,陆双双心惊胆颤地出了轿。 出来一看,的确是青楼不假,可这春满楼地大门,早已被封条贴着,夜幕中正走过去俩名锦衣卫,去撕那封条。 见此,她这才松口气,原来皇上是在逗自己,这青楼早已查封,更别提将她卖给这家青楼了。 这查封的缘故,自然是当初刺客在这要刺杀李燕云,被李燕云责令查封,而那些刺客在诏狱中,早已被李燕云宣令杀了。 “周朗啊……这丫头非要忏悔,这样吧,明天去令人雕个菩萨像,送到这春满楼来,给她好生忏悔……哦对了,再安排两名锦衣卫轮班在楼下好生保护!你这丫头快些上去吧,这春满楼楼上楼下好些房子,随便住!唉,朕累了,回宫吧——” 意识到自己误会皇上,她脸蛋一红,忙低着头,一股温暖之意涌上心头。 “臣遵旨!”周朗作揖。 “等,等一下!” 李燕云转身欲走,听见陆双双叫自己,他好奇转头,皱着剑眉道:“嗯?何事?——哎呀,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占朕便宜……周朗,以后安排一些豆腐青菜,送给她,切记不能给她吃肉,哼,朕要好好惩罚她——记住,多个肉丝都不行!” 陆双双跑到李燕云面前,粉唇在他脸庞轻啄一下,心里羞怩之下,玉手捂着发烫的俏脸,朝春满楼内小跑而去。 本就在菩萨面前忏悔,定然是吃斋的,皇上此举嘴上说的硬气,实则也是默默的关心,周朗等着憋着笑意。 “是,臣遵旨!”周朗笑着,小声道:“皇上,以微臣之见,青菜豆腐是不是太简单了点,要不在加点豆芽白菜之物?如此惩罚力度才相当之残忍!” 不错,这小子上道!李燕云满意看着周朗嗯了一声,这才上轿,心里暗叹也难怪公主能看上他,心思够细腻,不错,朕欣赏你!不过,这小子被公主看上还不知道,唉,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乃是朕大宗的驸马爷呀。 …… “你是说,公主看上了周大哥?” 紫禁城的延禧宫中,此刻好不热闹,上官雨兮、圣姑白若洁、柳如是、魏灵容、就连那储秀宫刚刚改了称号不久的令贵妃,也在雨兮的这延禧宫中,每一个都是着华丽的锦衣霞帔,身段袅娜,各个百媚千娇。 皇贵妃魏灵容与令贵妃,以及圣姑白妃,柳如是柳妃,四个女子在旁边谈魏灵容腹中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几个女子有说有笑,娇笑不断。 似乎几人也不在那么忌惮令贵妃了,她们如此融洽,也有李燕云的功劳,是李燕云让她们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不必拘礼,本就是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样才有家的味道嘛。 皇后雨兮,穿着锦衣凤袍端坐在正在用膳的李燕云身旁,雨兮早已听圣姑说过庆云公主相亲之事,此时听李燕云说起此事,她绝色俏脸上含着微笑,望着李燕云。 将手中早已啃完的鸡腿骨放下,雨兮玉手拿着丝绢,温柔地为李燕云擦了擦嘴,李燕云嘿嘿笑道:“是啊,皇后宝贝,这有何不可么?” 雨兮轻轻一笑道:“这能有什么不可?只是表弟也是一表人才,马战也是不凡,为何庆云公主,却看上了臣妾的义兄周朗呢?” 李燕云神秘一笑道:“雨兮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朕来问你——你知道女人喜欢男人什么名大,什么粗?什么硬?” 雨兮妙眸圆睁,绝丽不凡娇美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嘟着红唇想了半天,似想到什么,她脸一红,呸了一声,羞怒之下雨兮才不会给他面子:“你这坏胚子,怎地问出这种话来?” 李燕云发誓,自己绝对纯洁如白纸,心里更是大呼冤枉,忙忙道:“是,财大气粗腰杆硬,须知财朕可以给周朗……可这气粗腰杆硬,是别人给予不了的,兴许是周朗跟朕整天鞍前马后的,关系不错,被朕的一身正气所熏染,且又跟朕一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庆云公主看上他,却也在意料之中!” 他话中处处是机关,无意又中了这个坏胚子话中的圈套。 雨兮听他把自己夸的没边了,心里好气又好笑,不由拿筷子夹起肉圆子朝他嘴里塞去:“还堵不住你的嘴!” 圣姑、魏灵容、柳如是、令妃、几个女子见这边如此,皆是不由好奇含笑走过来,见皇后娘娘又羞又恼的表情,当听皇后娘娘说起方才皇上之言,几个女子则是羞红了脸颊,羞嗔薄怒,嬉笑嗔怨甚是热闹,羡煞旁人。 第184章 千娇百媚 后宫佳丽们如此和谐,真乃一大乐事。 延禧宫中,看着千姿百媚地娘子们,李燕云上下其手,占了好一阵便宜,笑声更是放荡逍遥,不过有雨兮这个皇后在,李燕云多多少少也不敢太过放肆。 尤其是在皇后娘娘雨兮媚眼一瞪之下,李燕云更是收敛了一下些,几个女子见皇上一副有肉不敢吃的委屈模样,她们皆是掩唇而笑。 白妃笑道:“坏人,你整天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女子,是该有我师姐这样的女子,管着你才好。” 圣姑老婆看样子是屁股又痒了,见李燕云不怀好意一笑,做出拍打的动作,圣姑呀一声,秀脸一红,忙惊吓似躲到雨兮皇后身边。 “白妃妹妹所言甚是,要不然指不定皇上会在宫外沾花惹草呢。”话一说出口,令贵妃又感不对,见柳妃和白妃俏脸羞红,令贵妃忙改口道:“对不住二位妹妹,姐姐无心之言——” 圣姑倒是不在意,笑道:“令贵妃姐姐你说的对,我和如是姐姐就是在民间认识的这坏人,这坏人心眼可多了呢,可不能让他去沾染我们几位姐妹以外的花花草草。” “令贵妃姐姐无需自责,”柳如是掩唇一笑,走至李燕云身旁笑道:“皇上优秀,乃我们姐妹有目共睹,在民间多少次惊险,都让皇上以智谋才化险为夷。” 民间的惊险数不胜数,光柳如是所知的就有在陆府中,遇到的雨兮姐姐的师傅,和那个青儿的姑娘,夫君为俩女子挡剑的事。 看来我的优秀在众娘子面前已经是尽人皆知了,李燕云干干一笑道:“如是,切莫如此夸朕,朕会骄傲地——关于朕优秀的事迹,就莫在说了。” 雨兮嗔白了李燕云一眼,便说起今天去过乾清宫找过李燕云,而太监小张子说李燕云不在,便知李燕云不在宫中。 说起这事,李燕云便将与林诗音合营肥皂之事告诉了雨兮,并说要不了多久,那香皂便会研造出来,一说起这个香皂,几个女子似十分感兴趣,听得极为认真。 “你这些想法都是从哪学到的?”雨兮颇为好奇,从火药弹火炮,这些都是雨兮亲眼所见,这个坏胚子,也太神奇了,恐怕大宗王朝千万子民中,也找不出这么一个奇特的人来。 “嘿嘿,其实朕厉害的地方多着呢,”李燕云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香皂非常之妙,待林姑娘研造出来,朕给你们每宫都分发一些,让众爱妃洗白白,洗香香!” 看着百媚千娇的娘子爱妃们,李燕云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发明一些泳装之类的物事,到时带着众爱妃去海边游玩,每一个都穿着比基尼,那场面将是何等的香艳。 有了这个惊世骇俗地想法,他脑海渐渐浮起雨兮、魏灵容、柳如是、圣姑、令贵妃、几人穿着比基尼的画面,脸上自然而然浮起一丝银荡地微笑。 几个女子脸上羞红不已,雨兮轻呸一声道:“什么洗香香洗白白,你这个皇帝,也太不正经了一些。” 被柳如是搀扶着的魏灵容,盈盈一笑,旋即她似想到什么事,笑容暗淡下来,忙道:“皇上,臣妾听说你三日后御驾亲征征讨徐鸿儒,要去山东郓城和济宁。” 见穿着凤袍长裙的魏灵容挺着大肚子,她娇脸上挂着担忧之色,李燕云心里一疼,握住她的玉手,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 “是啊!”李燕云轻轻地抚着她隆起的小腹。柔声道:“容容宝贝,朕这一去,又不知何时回来,唉——徐鸿儒,朕是不得不杀,否则这厮乃是大宗之患。” 一听皇上又要走,魏灵容眼眶微红,心里不是个滋味,鼻子一酸,泪珠儿直在眼眶中打转,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为了不影响几位姐妹的兴致,她善解人意地微微起身,给李燕云行了一礼,低头垂眸,道:“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臣妾先行告退。” “也好,”雨兮作为皇后,忙关切道:“容容妹妹,你有身子,早些就寝才是。” 魏灵容强做微笑地应了声是,给雨兮也行了一礼,朝几个姐妹笑了一下,几个姐妹本着礼仪,忙给皇贵妃行了万福礼。 在宫女的搀扶下,魏灵容离开延禧宫,门外一帮太监宫女相继跪下:“恭送容皇贵妃娘娘——” 这丫头,定是知道自己要离开紫禁城,有些难过了,李燕云心里无奈,做个好皇帝太难了,朕也想不理朝政,天天待在后宫,与众娘子卿卿我我,可那大宗岂不是要乱套了,将国将不国,内有白莲余孽,外有鞑靼国虎视眈眈,自己这个皇帝,不容易啊。 见李燕云脸色凝重,圣姑、柳如是、令贵妃三人一时不敢嬉笑,雨兮握住李燕云的手道:“皇上,臣妾知道你内心的苦,也知你是个好皇帝,待徐鸿儒等叛军一灭,想必皇上你会轻松一些——此次征讨,臣妾支持你。” “臣妾支持皇上!”柳如是、圣姑、令贵妃三人膝盖微弯,忙给李燕云行礼,异口同声道。 李燕云哈哈一笑,旋即轻叹道:“雨兮皇后啊,你想得太简单了,大宗发生如此大的事,北方鞑靼国岂会不知?其二,八王爷曾带兵与北方鞑靼国交战,想必八王爷的死讯很快会传到北方鞑靼国那,当他们得知八王爷的死讯,朕真不知他们会作何举动!” 他的为人,雨兮甚是了解,别看他平日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实则论到家国大事,这坏胚子是一点不含糊,原来他心底早已经有此忧虑。 见皇上心情不悦,又说起朝政大事,柳如是、圣姑,令贵妃三个女子相继告退,李燕云望着雨兮那张绝色地容颜,道:“雨兮,假如你是北方鞑靼国的国王,你会作何感想?” 黛眉微蹙略想一会,雨兮便起身,神情专注地望着李燕云,道:“如果是臣妾,臣妾会趁大宗之乱,骚扰一下大宗的边境之地,探探虚实。” “没错!”李燕云点头道:“朕猜测,要不了多久,大宗边境定会传来消息——雨兮,你地聪明,都块不亚于朕了,嘿嘿,这点你竟然也能想到,朕心里甚微——” 他说着说着,大手摸上了雨兮软玉温香的玉手,似又要不正经,雨兮羞恼地瞪他一眼道:“你这坏胚子,方才是没见到容容妹妹神色不对么?她怀着龙嗣,不能有任何闪失,还不快去看看?我是你的皇后,又跑不掉——” 说到最后雨兮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浮现一抹粉霞,艳丽非凡,美貌的不可方物,虽说几个妃子娘子都长得水灵娇美,李燕云对美色也有一定免疫力,但一时不免有些看得一呆。 可仔细一回想方才的情景,那丫头似乎真有什么不对劲,李燕云嘿嘿一笑:“雨兮宝贝,你让朕亲一口,朕在去——哎呀,说是朕亲你,你怎么亲起朕来了——” “讨厌,快去——” 自延禧宫出来,在跪着的宫女太监恭送中,李燕云坐上龙驾,此刻他心里万分惆怅,唉,真不知集中宠幸,何时才能得偿所望,又能雨露均沾,又不会厚此薄彼,多好。这跑来跑去的,倒真是麻烦。 夜色下,在小张子搀扶下,李燕云悄然下了龙驾,小张子似要叫喊,李燕云忙制止住了,进入钟粹宫,见殿内还亮着灯火,容皇贵妃似还没睡。 见李燕云进来,太监和小宫女们忙忙下跪,李燕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们才不至于叫出声来。 殿中,着一身凤袍地魏灵容,气质华贵雍容,她发髻半挽于脑后,娇躯正坐在凤榻上,香肩耸颤,似在轻泣。 在看她腿上正放着针罗线框,玉手中拿着一只明黄色的锦布靴子,正在一针一线地缝制,兴许是神情太过专注,以至于李燕云走至她身前不远处,她都未曾发觉。 她眸子中晶莹地泪珠儿,一滴一滴落在明黄色地靴子上,随着香肩一颤一颤,黑墨般发髻上垂下地黄金凤饰,不由轻轻摇曳。 “容容宝贝怎么还不睡呀?” 听到这声,魏灵容娇躯一颤,针线框立时掉落在地,坐在凤榻上的她俏脸扬起,只见她泪目凄凄,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眸,她心里一紧,平时恪守礼仪的她,此刻怎生也忍不住,忙一起身,朝李燕云怀里扑去。 “皇上——”这一声,都把李燕云的心给喊碎了。 第185章 应该是个皇子 她香肩耸颤地在李燕云怀里嘤嘤轻泣,李燕云听的心都酥了,大手紧紧抱住她软若无骨般地娇躯。 要论目前这个世界对谁最愧疚,无外于眼前的魏灵容,自己本和她如胶似漆,恩爱有加,可为了雨兮家的冤案,又为了铲除白莲教,作为皇上的他,不得不与魏灵容分开,微服下江南去了应天金陵。 这一去就是和魏灵容分开数月,乃至听到她有了身孕,自己在金陵还不能为她做什么,回宫之后,这妮子肚子已经俩个月大了。 自己往大了说是皇帝,可往小了说,乃是她心爱的男人,陪在她身边甚少,任那个女子心里定然都是委屈的,偏偏这妮子任劳任怨,她从未对自己有过什么怨言,哪怕她骂自己一句,李燕云心里都舒坦,可这如此乖巧善解人意的魏灵容,她又怎会埋怨自己? “皇上,臣妾舍不得你——皇上去了金陵之后,臣妾无事之时,就为皇上缝制些靴子,用以缓解臣妾的相思之苦。”魏灵容泪眸看着李燕云嗫喏道。 “傻瓜,哭什么哭,哭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李燕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道:“朕知你心意,唉,朕在民间又何尝不想你呢……朕在金陵,你在京城,当京城每次下雨之时,那每一滴的雨滴,便是,朕对你的思念——容容宝贝,快说说,你究竟看到过多少雨滴?” 他哄女子的话,都不需要思考,张口就来,这番话,魏灵容听得粉颊发烫,心里又羞又喜,偏偏还爱听,她破涕为笑,轻嗔一声:“皇上,你讨厌死了,让人家又哭又笑的,让他人见了,会笑话臣妾的。” “什么?笑话我容容宝贝?”李燕云将她趺坐在凤榻,哼了一声道:“谁敢笑话朕的魏灵容宝贝,朕摘了他脑袋……嘿嘿,容容宝贝,下次这种针线活,你是不可在做了,明不明白?瞧这小手,细皮嫩肉地,万一被针扎了刺了,那岂不是要刺到了朕心里去了。” 他如此关切之言,魏灵容听得心头一热,羞喜地轻嗯一声,忙冲殿中的宫女笑道:“冬香姐姐,你将隔间内,那柜子中锦布龙靴拿出来给皇上试试,看看是否合脚——” “是!” 须臾,宫女抱出一些靴子,其中几双是明黄色的龙靴,还有一些黑色的靴子,宫女冬香,恭敬地跪在李燕云身前,为李燕云换上靴子笑道:“皇上,这些都是娘娘晚上熬着夜,为皇上缝制的。” “冬香姐姐——” 魏灵容眉目嫣红,生怕李燕云责怪自己,她忙打断了冬香的话,冬香忙住嘴,李燕云心里甚暖,顿感魏灵容这个老婆,真乃是贤妻良母型的,温柔之意自心底涌起,轻轻亲了魏灵容的粉腮一口。 “傻瓜,日后莫在做了——冬香以后你将娘娘看紧点,如若她在做此事,即刻报给朕!” 冬香心疼这个对宫女太监照顾有加的主子,进这个宫里难免都是苦命的人,能遇到个好主子甚是不易,更是打心底里感激容皇贵妃,听到皇上如此这么一说,冬香轻轻一笑,忙欣喜地应了声:“奴婢遵命。” 魏灵容柔柔一笑,摇了摇头,含笑地看了冬香一眼,便看着李燕云道:“皇上,是否合脚?尺码臣妾特意跟尚衣局的尚宫打听过,才给皇上缝制的。” 李燕云走了俩步,笑道:“不错,容容宝贝果然心灵手巧,刚好合脚……那几双黑色的,好像比朕脚上的小一些——” “皇上,是这样的——”魏灵容眼眶微红,忙忙起身给李燕云行了一礼,道:“皇上此次去山东济宁郓城,我爹爹魏钱之,也正好在山东,臣妾恳请皇上,将这几双靴子,派人送给爹爹魏钱之——” 这丫头无论做什么事都让人感动,无论对自己这个老公,还是父亲,都是照顾的没话说。 深知她念父心切,见她凄楚地模样,似又要哭出来,李燕云哈哈一笑,示意冬香退下,冬香退下后,李燕云将她扶坐在龙榻,神秘一笑道:“容容宝贝为何不亲手将鞋靴,送给朕地老丈人呢?” 见她鲜润地小嘴微张,娇美地模样满是不解之色,李燕云柔声道:“傻瓜,朕的意思是说,朕要带你出征!” “啊!”她惊愕万分,旋即脸上尽是欣喜:“皇上,是,是真的么?” 李燕云搂着她无骨小腰:“自然是真得,君无戏言嘛!你在这宫中肯定憋的慌,只是你有身孕,朕担心你一路劳顿……” “不会的皇上,臣妾会照顾好自己的,绝对不会伤了腹中的龙嗣。”魏灵容生怕皇上会改变主意,忙忙道。 这丫头,是没明白朕的意思啊!李燕云捏了捏她精巧地瑶鼻,心疼道:“傻瓜,龙嗣不龙嗣的倒是无碍,朕是担心你,担心我的容容宝贝……龙嗣还可以再生。反正朕年轻精壮,容容宝贝风华正茂。可容容宝贝天下只有一个,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朕真不知会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来——” 再生?魏灵容秀脸发烫,心里羞喜,轻轻嗯了一声道:“皇上你对臣妾真好,臣妾就是为皇上去死,臣妾也心甘情愿。”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胡说!” 李燕云躺在凤榻,头枕在魏灵容的腿上,侧耳伏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心中幸福不言而喻,眼眶竟有几分发红,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感觉,自己有孩子了,在那之前,总感觉自己活在梦中。 “容容宝贝,你说……你说肚子中是皇子,还是公主呢?” 魏灵容唇瓣微弯,玉手抱着怀里李燕云的头,一股母性的婉柔笑意浮现在娇美地脸上,红唇微启,道:“皇上自己听,皇上觉得是公主还是皇子呢?” 唉,这个世界要是有b超就好了,李燕云大手揽着她柳腰,耳朵紧贴她的小腹:“朕觉得应该是个皇子吧!” “啊?皇上难道不喜欢公主么?” 这个世界重男轻女甚是严重,李燕云反应过来,忙道:“傻瓜,怎会如此,凡事容容宝贝生的,朕都喜欢——” 当听到李燕云这么回答,魏灵容心里涌起一股幸福之意:“皇上,你待臣妾如此之好,这个世界除了爹爹魏钱之,便是你对臣妾最好了,就算真的是公主,皇上若是不满意,臣妾还为皇上生……”说到最后,魏灵容脸蛋一红,低头一看,皇上竟已沉沉在怀里睡去。 大宗王朝乃宗主之国,周边藩属国众多,前来进贡讨好大宗国的小国,更是数不胜数。 翌日,李燕云生怕魏灵容烦闷,想多陪陪她,更想带她透透气,所以让魏灵容一同前去面见各国使臣。 各国使臣被安排至太和殿,太和殿正中四个盘龙金柱甚是显眼,除此之外,殿内还有六部大臣,以及十几名奇装异服的使臣和译官。 “皇上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小张子太监一声尖锐地声音响彻于太和殿内。 第186章 进贡(一) 太和殿本就金碧辉煌,雕龙画栋,威严气势,这偌大的宫殿,令初次前来朝贡的使臣惊叹不已。 太监小张子一声长喝后,着明黄色龙袍面带薄薄笑意地李燕云,牵着小腹隆起,雍容华贵,娇美艳丽的魏灵容走进殿内,立时,六部尚书大人,率各国使臣及翻译,齐齐跪下。 先是大臣跪拜齐声高喊吾皇万岁,皇贵妃千岁,便是那群使臣及译官跪拜呼道:“臣等,叩见大宗大皇帝陛下,叩见皇贵妃娘娘殿下——” 藩属国在宗主国面前,自然是自称为臣。且使臣皆是代表他们国家前来面圣,为了不殿前失仪,很明显使臣们面圣之前,大宗的大臣早已给这些使臣培训过。 下面那些译官,有些是留洋学子,有的是藩属国前来大宗留学之士,每个译官都是经过藩属国或者大宗国精挑细选。 为了不给夫君皇帝丢了大宗面子,魏灵容娇丽地脸上挂着和善地微笑,极为端庄地坐在龙椅旁早已备好地大椅上,李燕云大方的坐在龙椅上,面向大殿跪着的大臣和使臣译官。 “众爱卿平身,各国臣使平身!” 李燕云破天荒地,极为正经,心里则在考虑,嘿嘿,老子是不是得找个机会跟他们推销推销肥皂,将肥皂也卖到国外去,专坑这帮老外的银子,哎呀,这可是绝佳之机会啊。 “谢吾皇(谢皇帝陛下)——”大臣和使臣谢恩平身。 礼部尚书道国顺,面色严肃,向前一步,双手拿着奏疏,低头双手朝前一摊,道:“臣礼部尚书道国顺,禀奏皇上,此乃各国使臣进贡的贡品名单。” “哦?小张子,拿过来朕看看!” 一身蓝色蟒袍的太监小张子,弓着腰身,极为恭敬地接过奏疏,呈到李燕云面前,李燕云打开一看,光扫视前面的一些名单,李燕云恼火至极,这帮藩属国也够抠门地,如高丽国进贡高丽参,爪哇国则是进贡一些香料。 名义上是进贡,实则也是在推销他们国家的特产,以求打通贸易,这点李燕云怎会不知,光看了几眼李燕云有些薄怒,没有完全看完,李燕云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把名单递给小张子:“你嗓子脆,你念吧!” “奴才遵旨!” 面见这些使臣的朝会之步骤,礼部尚书道国顺自然也是和皇上言明过的,小张子满含笑意恭敬地接过奏疏:“高丽王,进贡——高丽参,九十五支。” 小张子念完停顿,这时太和殿外奏乐,立时俩名太监抬着一箱高丽参,进入太和殿,并跪下,为的是让皇上过过目。 高丽使者向前一步,跪下,叽里呱啦思密达说了一通,译官跪下道:“回禀皇上,高丽使臣说,此物乃百药之王,在高丽乃名贵之物,高丽王上朴哲赫,特献九十五支,寓意吾皇为九五之尊,高丽王上特言明俩国友谊长存——” 长存个屁,只要不招惹朕的大宗,朕就让你好好做你的王上!李燕云眼皮耷拉着,轻嗯一声:“朕知道了,回去跟高丽爱卿朴哲赫说,爱卿之愿,正是朕所想。” “遵旨!” 这就没了?不光下面大臣下巴差点惊掉,小张子一愣神,见皇上打着盹,不知如何是好,魏灵容秀脸一红,温软若玉地小手,忙轻轻拉了拉李燕云的龙袍,李燕云龙躯一震,嘿嘿一笑看向魏灵容:“怎么了,容容宝贝……咦?小张子,愣着作甚?接着念啊!” 小张子有苦说不出,笑的比哭还难看,魏灵容鲜艳地红唇微启,小声轻道:“皇上,该您宣布回礼了——” 回礼?可不是嘛,按照礼仪作为宗主国,应该给这些前来进贡的使者,一些大宗的回礼。 可这些小国进贡的这些物品,李燕云作为二十一世纪人,见过二十一世纪各种高科技产品的人,这些物事李燕云还真有些看不上。 至于回礼什么,想必礼部尚书,定然会懂一些,李燕云笑道:“道国顺!” “臣在!”礼部尚书道国顺向前一步作揖道。 “依你之见,朕该怎么赏赐高丽王?” “回禀皇上,历年,皆是赏黄金白银,臣以为赏黄金五百两,白银两万两,即可方能彰显我大宗之恩威。” 黄金五百两?白银两万两?仅仅为了彰显大宗恩威?爷爷的,真当我大宗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李燕云对此嗤之以鼻,这个虚名朕不要。 心里如此想,嘴上李燕云却轻嗯了一声道:“道国顺爱卿,你说的有理,不过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却重如千斤。我大宗如今也有稀罕之物事,乃世间罕见,名曰——肥皂!朕决定,回赠高丽王如此罕见之物,以表我大宗之阔绰。” 诸位大臣一惊,皇上也太抠门了,那肥皂他们在民间也有听说,乃二十文钱一块,没想到到了皇上嘴里,却成了世间罕见之物了。可他们却不知,殿中的圣上,正是肥皂的发明创始者。 诸位大臣如此想,却又不能说什么,要知皇上是当着别国使臣说出此言,如若有人反驳皇上,那可就是在其他国家使臣面前,不给皇上面子,这是极为严重的失礼。 皇上真是歼商,昨个晚上魏灵容在雨兮皇后地延禧宫,也听皇上说过肥皂乃何物,价钱更是一清二楚,肥皂换了名贵的高丽参,当真是赚了,魏灵容憋着笑意,俏丽地小脸憋的通红。 “高丽王地一番美意,朕心甚是感动,既然如此,朕就笑纳了——”李燕云狡黠一笑,道:“范清贤,京城林诗音姑娘林铺那尚有肥皂库存,到时你且令人取来……朕着赏六十六块肥皂给予高丽王,朕遥祝高丽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唉,六十六块世间极为珍贵的肥皂。” 李燕云面色极为痛苦,似丢了十万两黄金般的心疼,一帮大臣更是憋着笑意,这个皇上主子,可真是不同于历代皇帝,占了便宜,还故作吃亏似的。 皇上不去做个商人,真是可惜了!就算高丽王明知吃亏,可又能敢怎样?看样子皇上是想把肥皂远销大宗之土之外,真可谓是用心良苦。范清贤略带笑意道:“臣遵旨!” “臣谢皇帝陛下!” 使臣语调极为怪异道,想必礼部大臣也就教他们几句简单的大宗语言,且还说的不是很熟练。 “小张子,继续念吧!”李燕云坐在龙椅上道。 “奴才遵旨——”小张子继续念道:“尼泊尔进贡黄金军刀两把,新式军刀一百二十把——” “朕赏肥皂——两百块。” “爪哇进贡,香料十箱,” “朕赏肥皂——五十块!” 小张子每年及一次,太和殿门前宫廷一些乐师便会奏乐一番,而不一例外的,无论使臣进贡什么,李燕云的回礼皆是肥皂,在场的大臣想笑却又碍于威严,不敢笑,如此一来,都快憋至内伤,他们此刻恨不得大笑三声,那才痛快,而使臣们有些自知吃了暗亏,却又无可奈何。 “苏禄国进贡……洋豆、洋薯、各二十箱,每箱二百枚——” 洋豆?洋薯?是何玩意?端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诧异万分,当太监抬了两箱样品进入殿内,箱子缓缓打开,李燕云才发现,那哪是洋豆,洋薯,分明是土豆和白薯,他惊讶不已,合着这时代大宗王朝,竟然连土豆和红薯都没? 第187章 进贡(二) 仔细一想,上一世的历史,土豆和白薯明末清初的时候才传入,乖乖,别人可能不知道,可李燕云对这两种进贡之物,甚是了解,这土豆和红薯生长能力极强,更是抗旱抗寒。 大宗王朝的百姓一旦种植,哪怕发生大旱,都不需惊慌,红薯可用来烤食,更可用作军粮。 李燕云激动之下,忙从龙椅起身,朝殿内跑去,小张子急道:“皇上,慢着点,小心龙体——” 朝中大臣更是顿愕,之前的进贡之物,都没有打动皇上,他们没想到洋豆和洋薯,皇上竟然如此激动,丝毫都不顾及皇帝的威仪了。 大臣们使臣们惶恐,皆是忙忙跪下。 李燕云抓起红薯和土豆看着,双眼冒光:“刚刚说是哪国进贡而来地?” 使臣忙作揖呱呱啦啦说了一通,译官点了点头,便对李燕云作揖,道:“回禀皇上,此乃苏禄国进贡,使臣雷戈多禀奏,如皇上喜欢的话,他们可再运一些来。” 李燕云这才意料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了,他拿着土豆和红薯,皱着眉头道:“朕方才是第一次见到此物,所以有些激动,众爱卿不必惊慌——经朕这一看,此物并无什么奇异之处,不过既然是苏禄国进贡,也是苏禄国国王一番美意!” 走至礼部尚书道国顺面前,李燕云小声道:“待使臣朝会结束,让使臣雷戈多,去弘德殿候着。” “臣遵旨!”道国顺意会,便跟使臣译官耳语了几句。 译官给使臣翻译了一下,使臣雷戈多忙生硬地语气,道:“臣,遵旨!” 着一身华丽凤袍,雍容华贵气质地魏灵容,被宫女搀扶至李燕云身侧,她娇美地脸上轻轻一笑:“皇上,此物有什么奇特之处么?” 李燕云神秘一笑,在她耳前轻轻道:“容容宝贝,你有所不知,此物用处大了去了。” 见皇上笑的如此歼诈,魏灵容轻嗯一声,既然是夫君皇上说此物不凡,那定是尤其大用处,李燕云的本领,她与几个姐妹皆知,无论是火器火药弹,还是肥皂,他的创造简直是世间,罕见之举。 “东瀛国进贡鲸皮四十张——” 东瀛国?不就是那个岛国?龙椅上的李燕云目光,看了一眼殿内那个穿灰色和服,脑袋秃顶的男子,奶奶地,鲸皮?朕还以为朕算抠门了,你们比朕还抠门。 但来者是客,既然你这么抠,那老子就要比你还抠!李燕云闭着眼睛,看都没看那抬入殿中的鲸皮一眼,轻嗯了一声道:“赏,肥皂十块!” “八嘎呀路!” 那秃顶的和服东瀛人一听译官翻译,说出了这句话,接着后面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译官听了明显脸色一变,可殿中大臣一个个气定神闲,面色严肃,一副无动于衷地样子,显然是没听懂,那东瀛使臣的话。 可李燕云怎会不明白那八嘎呀路为何意? 妈的,这厮说脏话?李燕云剑眉一蹙,目光如刀子般盯着殿中的译官道:“使臣方才说什么,朕要你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那使臣的译官额头冒着冷汗,面带尴尬地笑意,向坐在殿中龙椅上的李燕云作揖道:“回禀皇上,这东瀛使臣说,谢过皇上陛下,他定会跟东瀛天皇传颂皇上陛下的隆恩。” “哦?原来如此啊!” 李燕云轻轻自龙椅起身,脸上虽是笑着的,眸子中火焰却在燃烧,他脚步轻轻地走入殿中,看着那个穿着大宗朝服的译官,走到译官面前。 “朕问你,你是哪国人?” “回禀皇上陛下,臣名为野田树,乃东瀛人,在大宗留学已数年,使臣名为山口武村!” “不错!难怪连朕大宗王朝的话,都说的如此之好,”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小声道:“朕在给你一次机会,一字不漏的翻译方才的话,如不翻译,朕就杀你……记住,只有一次机会,记得要大声的翻译,说错了,朕杀了你——” 李燕云地笑意在野田树眼里,十足的可怕,野田树后背冷汗簌簌,身子有些发抖,殿内大臣不知发生了何事,一个个低头不敢言语。 可了解李燕云地魏灵容,她岂能看不出李燕云实则是动怒了,她莲步轻轻,走至李燕云身旁,撅着鲜红地小嘴,美眸望着李燕云。 “皇上,发生何事了?” “容容宝贝别管,把皇贵妃扶去坐着!”李燕云微笑地盯着译官野田树,目光如刀锋般,一刻也未曾离开。 平时见李燕云嬉笑惯了,可这时看皇上如此,魏灵容似乎意料到皇上的不对劲,乖巧地应了声,忙怯生生地行了个万福礼,便被宫女扶去龙椅旁,端庄地坐着。 “朕说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见译官迟迟不言,李燕云有些不耐烦道:“朕如果数到三,你还不说,朕即刻杀你,注意了,朕要数了——三!” 译官一惊,皇上竟然是这么个数法?他身躯一震都没来得及反应,李燕云朝殿外喊道:“来人呐——” 见皇帝陛下要杀自己,译官吓的扑通一跪:“臣野田树失礼了,臣说!臣说……方才他说混蛋,为何其他国得到肥皂这么多,为何我们东瀛国只有十块?皇帝陛下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东瀛国——皇上陛下,山口武村将军,他说的就这些。” 魏灵容小口轻张,娇美地秀脸上尽是惊讶,原来皇上夫君竟能听懂方才那个使臣的话,所以故意让译官大声再次译给大臣们听得?皇上你的本领到底有多强?东瀛国的话竟然也能懂。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些话顿时在大臣们中炸开了窝,六部尚书议论纷纷。 “这……大胆!尔等小国竟如此狂言,吾皇赏给你们什么,那是在于数量的么?” “太过放肆了,这个山口武村竟然殿前失仪,如此辱骂大宗!此人当斩!” “皇上,万万不能,此人虽说罪大恶极,有欺君之嫌,可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他们本着礼仪前来纳贡,又怎可至死?” 那个秃顶地山口武村似乎猜测到了什么不对劲,脸色依然傲气,眼神轻蔑十足。 小子挺狂啊!不斩来使?可又没说过不可以打来使?李燕云狡黠一笑:“众爱卿莫慌,我们大宗王朝向来是礼邦之国,自然要以礼仪相待——野田树,朕方才听你说,这厮山口武村乃是将军?” 译官野田树叩头道:“回禀皇上,正是,他乃臣东瀛国的将军。” 李燕云长哦一声,笑道:“如此甚好,既然是将军,那朕大宗就和东瀛国,来个以武会友,嘿嘿,译官你觉得朕这个提议如何?” 以武会友?如此一来,不失礼节,又能好好教训这个殿前失仪,狂傲不羁的东瀛人,当真是妙计!六部尚书一听,便知皇上定要教训这个山口武村了,尚书们地脸上则是略带鄙夷,似笑非笑地看着山口武村。 译官跟山口武村翻译了一下,那山口武村轻蔑一笑,旋即点头,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既然是将军那肯定都有一股子傲气,李燕云也料定这个秃顶的将军会答应。 “回禀皇上,山口武村将军答应了。山口将军说,他自幼习武,倒想跟大宗武士切磋切磋。”译官翻译之时,那山口武村一脸的狂傲之气。 妈地,这小小东瀛欺我太甚,派个使臣竟然派个将军来,名义上看来是进贡,实则浑然不拿此次进贡当回事,随便挑个人就来了,你爷爷的,那就别怪老子无情了。 “哦?山口将军虽说长的差了点,不过这胆识真令朕好生佩服,不错,朕欣赏你——那个,周朗何在啊!” 太和殿外,听见皇上的召见,一身飞鱼服的周朗急急进入殿内,跪下作揖道:“臣在!” 想起曾经地白莲使者萧风,那个魁梧壮硕的身材,李燕云阴险一笑:“周朗啊,去,将朕的爱将,锦衣卫萧风叫来!” “微臣遵旨!” 第188章 以武会友? 太和殿内,须臾走进一位身穿大号飞鱼服,一脸络腮胡子地男子,他身高似个巨人般,身材五大三粗,强壮如牛。 他这一出现大臣们心里震撼不已,有道是若要看此人脸庞,须仰着头才能看见,大人们站在此人面前,那身高愣是如孩童站在成年人面前那般,甚是分明。 这萧风本事李燕云也是见过的,当初在金陵一人之力,悄然打昏自己、雨兮、南宫才、柳如是四人,在密室那,以一人之力,撼动石像,当真是猛如公牛。 一到殿中,萧风忙跪下,“臣,锦衣卫萧风,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个山口武村傻眼了,他似能猜到,自己待会便要与此人比武,他此时已没有了方才的傲气,双眼圆睁,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看看那壮硕无比的锦衣卫萧风,在看看山口武村这副模样,一时让大臣们差点笑出声。 “噗嗤”魏灵容没忍住,掩唇一笑,跟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道:“皇上,这是不是有些欺负那个山口武村了,此人似有撼天动地之力,那山口武村想必定不是这位锦衣卫萧风的对手——皇上,此人是哪寻得的?” “嘿嘿,这是你白妃妹妹以前的白莲使者,不过现在这位白莲使者为你夫君我所用——放心吧,容容宝贝,咱不欺负人,朕下去提醒萧风一下,让他轻点便是!” “皇上,您太善良了——” “嘿嘿,那是,那是!” 原来在民间为圣姑的白妃妹妹,竟有如此厉害的人,魏灵容惊讶不已,却也知道,那山口武村,方才如此无礼,待会便有好戏看了。 “快快起身!萧风,你体格强壮,一定要下手轻点让让山口将军!” 众臣赞叹,吾皇真是仁义之君,此番更乃仁义之举,那山口将军都如此了,皇上竟然还让萧风下手要轻。 “臣遵旨——”萧风作揖道。 李燕云扶起萧风,手一挥,萧风会意弯着腰侧耳,李燕云狡黠小声笑道:“一定要轻点——记住,打残废就好了,不要下手太重了!” 萧风虎躯一震,皇上真非常人,说话也这么隐晦,原来是这么个轻法? 唉,朕还是太他娘善良了,李燕云朗声一笑,走向龙椅,边走边道:“众爱卿,给他们俩人让开点空,不然山口将军,无法发挥他出类拔萃地东瀛功夫来,切勿让东瀛将军误伤了尔等。” 李燕云如此一说,六部尚书使臣和译官,忙忙在太和殿内让出一大片位置,李燕云朝龙椅上一坐,轻轻一句:“开始吧!” 萧风起身与那山口武村对视,俩人一个五大三粗如小山似的站在那里,一个虽说不太瘦弱,但在如小山似的萧风面前,却怎生都显得娇小了一些。 萧风伸出手来,挠了挠后脑勺憨憨笑道:“这位兄弟,皇上让我让你……那我就先让让你,我就先让你十招好了——” 译官给山口武村翻译之后,山口武村本就内心紧张,身子颤抖如筛糠般,当听到译官翻译过来的话后,他怒从心起,说了句“八嘎”便朝萧风进攻而来。 太和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萧风和山口武村身上,一时二人成为了焦点。 萧风双手掐腰,如青松般立于殿中任这东瀛武士拳打脚踢,他却始终面含笑意,那山口武村的拳头和踢脚在他面前,就如挠痒痒般。 大臣们和使臣们都看的惊呆了,这萧风,血肉之躯竟然如铜铁骨般。 说是让他十招,可这山口武村打的岂止十招?萧风笑嘻嘻道:“这位兄弟,十招已过,该我出手了——” 下一刻,令人所有人都诧异了,甚至有的大臣惊呼出声,只见萧风竟单手拉着山口武村的衣领,山口将军双脚离地,萧风愣是单手将他提了起来。 “八嘎,八嘎!” 他脸呈番茄色,双手不住拍打萧风粗壮的手臂。 萧风哪里会理会他,忽地将山口将军的身子如当成娃娃般,朝地上一扔,山口将军似要起身,哪知萧风没有给他此机会,膝盖顶住山口将军的腰。 残忍地一幕发生了,在众人地惊呼声中,谨记皇上叮嘱地,“把他打残废就好”,想起这句话,萧风如掰扯木偶娃娃般,逐一将山口将军的胳膊,双腿、如折干树枝般,“咔嚓”几声脆响,四肢完全断裂。 山口将军此刻趴在地上,已然不成人形,四肢都已折断变形,这辈子看样子是个废人了。 “啊——” 同时伴随山口将军杀猪般的惨叫,有些大臣又不忍心看着一幕,魏灵容更是吓的花容失色,鲜艳地小嘴,叮咛一声“嘤”忙低着小脑袋,李燕云则是故作大惊:“萧风,快住手!” 那东瀛地译官野田树忙跪下叩首:“皇上陛下,请饶命啊,请饶过山口将军的性命吧,否则臣回去无法向天皇交代啊。” “臣遵旨——”萧风松开惨叫中的山口将军,忙跪在殿中,跟李燕云作揖。 “唉?萧风啊,你看你,”李燕云微微起身,走至殿中:“朕,都让你轻点了,你竟然失手了,将东瀛国武术高强的山口将军,打成如此重伤,你看你让朕怎么说你好,野田树怎么跟他们天皇交代嘛——你如此太过失礼了,朕要罚你半年俸禄。” 说完这些,李燕云不忘小声在萧风面前补了一句:“做的好!朕事后赏你一年俸禄!”旋即唉声叹气,故作为难。 大臣们差点摔倒,皇上倒是英明,方才明明是单方面的欺负,却愣是被皇上说成是萧风失手,山口将军都被打的不成人形了,还被皇上称之为武术高强,皇上明夸暗贬,当真是无耻地皇上了。 “谢皇上赏赐——哦不对,臣,臣领罚!”这节骨眼上,萧风还好没犯傻,听他前面的话,李燕云差点龙体没站稳。 听着山口杀猪般地惨叫,李燕云哀叹一声:“山口将军嗓门真是大,看来平日在东瀛没少吃鱼片——萧风,还不快将人送出去赔礼道歉,然后将武功高强的山口将军,带去御医院好生医治。” “啊,是,臣遵旨!臣告退——” 萧风他本就是个粗人,哪里顾得上山口将军身上有伤,大摇大摆提起山口将军,如麻袋一样朝肩膀上一甩,立时早已不成人形地山口将军,叫的更为大声,杀猪般地惨叫响彻于殿内。 “萧风啊,轻点,怎可如此对待,东瀛国武功高强地将军,唉——善良地朕,真是无法直视这残忍地一幕!”李燕云无奈道,一帮大臣听了差点吐血。 第189章 歼诈吾皇 常言道,民以食为天,大宗王朝的百姓主食,一向以五谷杂粮为主。 李燕云自太和殿内,看到那土豆红薯,深知抗旱能力极强地土豆和红薯的重要性。 待太和殿的面见使臣朝会一结束,李燕云便率皇贵妃魏灵容,六部尚书,在乾清宫侧殿——弘德殿,召见了苏禄国使臣。 苏禄国使臣既然是进贡红薯土豆,自然也有推销此类他们国家产品的意思,当得知大宗皇帝陛下要大批采购此类农产品,苏禄国使臣更是高兴的不得了。 这时代的国际通用货币自然是以金银结算,然而价格被李燕云一压在压,最后签订协议,白银平均下来,在大宗王朝一斤的土豆和红薯,竟然才三十文钱。 协议更是规定,此价格要连续保持三年,而如若肥皂在苏禄国卖的好的话,将以一百文钱一块,也就是一两银子十块,销售给苏禄国。不过李燕云敢断定,肥皂定然会在苏禄国卖的很好。 即使土豆红薯价格被皇帝陛下一压在压,最后达成协定三十文钱一斤,可这也足矣让苏禄国使臣兴奋得了,如此一来,他们国内滞销的土豆红薯,将有销路。而这贸易事宜,便分摊给了户部尚书艾成安办。 见皇上如此手腕,大臣则在心中赞叹,幸亏皇上没行商,否则定是十足的歼商。使臣和译官告退之后,大臣有些不解,既然如此便宜,为何只签订三年协议。 着一身雍容华贵凤袍地魏灵容看了看李燕云,笑道:“臣妾以为,莫非皇上是想让大宗百姓自己种植,到时候也不必花那银子去向他国购买。” 李燕云在她精巧地瑶鼻上捏了一下,轻轻笑道:“聪明!不过皇贵妃宝贝,你只说对了一半。” 被皇上当着大臣面做出如此暧昧之动作,喊出如此羞人地称呼,魏灵容美艳地小脸还是不由一红,心里羞不可抑。大臣皆是脖子一缩,忙低着头,更是装作没看见。 李燕云起身看向各位尚书道:“各位爱卿呐,这红薯和土豆,依靠他国供应,一时半会倒没什么,长久以往的话,将会十足地可怕——你们想,倘若朕地大宗不求自力更生去种植,万一与鞑靼国交战之时,鞑靼国以双倍的价钱购买苏禄国的红薯土豆,又当如何?” 此言可谓是一语击中要害。 一听皇上这么说,大臣倒吸一口凉气,议论纷纷,无不赞叹李燕云此乃圣明之举,李燕云在前世,对这种国际贸易战的例子知道的数不胜数,只是这个时代的由于交通阻隔,贸易战的概念在大臣们眼里,还不够深刻,以至于大臣们更是没想到这些。 听着皇上的高谈阔论,魏灵容眸子中欣喜地看着皇上,鲜艳地红唇半弯,娇脸挂笑,眼帘中满是对心爱的男人崇拜之意。 不过此次面见使臣,收获还是颇丰,肥皂的名号算是打响了,至于肥皂的贸易,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礼部尚书道国安作揖道:“臣禀奏皇上,还有一事,西北方罗刹国使臣,参观了我大宗火炮之后,便有要买我大宗火炮的意愿!” “哦?”李燕云心里一震,笑道:“嘿嘿,道国安爱卿,他们给地是什么价格?” 一听皇上似有卖火炮的打算,范清贤惊地忙作揖,急急道:“皇上,如此振国重器,怎可卖给他国?倘若他国卖给敌国,便是大宗之灾难,这当如何是好?” 这个李燕云自然有考虑过,不过火器这玩意既然被自己发明出来了,他国知道这个秘密也是早晚的事情,定会千方百计的研究,如此一来倒不如趁此火器他们没研究出来之时,大赚一把才是正道。 “范爱卿莫急,朕自有妙计,”李燕云自范清贤身上移开目光,望向道国顺,道:“道国顺,快说来,他们出个什么价格?” “回禀皇上,他们出一千两黄金一门。” 一千两黄金?听着确实不少,不过如今火器这个时代好像只有大宗王朝有,按这个道理算来,却也不算多。 范清贤正叹声叹气之时,李燕云看向范清贤狡黠一笑道:“范爱卿,此火炮研造事宜,朕只告诉你火药弹的配方,火炮的结构,此事一向是交予你的,你告诉朕——造出来的可有残次品?” “残,残次品?” 这老小子,怎地这个时候不开窍了,李燕云嘿嘿一笑,道:“范爱卿啊,就是那种能打响的就行,能糊弄那些罗刹国的人便可。” 久混官场地范清贤眼神一亮,反应过来长哦一声,跟李燕云作揖,如老狐狸般贼贼一笑道:“哈哈哈,皇上,臣明白了,臣研造火炮,确实造出有不少不合格之炮,残次品地话却也很多,原来皇上是想将残次品卖给罗刹国的人啊。”范清贤心里暗叹,哎呀,皇上这都想的出来。 “哎?这朕可没说,是你说地!可别传到罗刹国说朕乃是个歼商,朕代表地可是大宗王朝地脸面,这个脸可不能丢,”李燕云朗声一笑:“道国顺呐,记得告诉他们,此火炮只此大宗一家,一千两黄金一门价格太低了,朕不卖……要么就五千两,此事没有谈的余地!” 要论歼,恐怕谁都没这个皇上歼,听了皇上地话,俩个老狐狸一怔,旋即对视一眼,笑的老歼巨滑,同时心里也对皇上佩服的五体投地。 待大臣们都告退之后,唯有范清贤留了下来,与魏灵容坐在铺着明黄色锦布的长榻上的李燕云,奇道:“范爱卿还有何事?” 范清贤忙跪下作揖道:“臣禀奏皇上,臣还有一事,皇上,那林诗音姑娘真乃才女,心思灵活,对器械之事颇心得。大宗自立国以来,没有一个女子当官之例……目前大宗新增一科部,臣心力交瘁,诸事忙不过来,臣特举荐林诗音姑娘,为科部左侍郎,替老臣排忧解难,还望皇上恩准——” 兴许换个皇帝,会不答应范清贤的请求,可自二十一世纪而来的李燕云,本就没有这些牢固的封建思想,又怎会不答应? “哈哈……朕还以为什么事呢,朕准奏,不过她即为女子,上朝的话多有不便,她作为科部左侍郎,便无需上朝吧。” “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皇贵妃娘娘,微臣告退——” 范清贤告退后,魏灵容掩唇一笑,小嘴轻道:“皇上,你真是好说话,诚如范大人所言,自古女人当官者甚少,岂料皇上一口便答应了。” “傻瓜,既能为大宗效力,此为好事,朕岂会不答应?”李燕云摩挲着她柔滑地玉手,笑道:“倘若容容宝贝,你也想做官,那朕封你个官又何妨……” 魏灵容双颊一红,忙低头,撒娇道:“臣妾才不要呢,容容陪着皇上,就很开心了,即使没有任何封号,头衔。臣妾也想伺候皇上,皇上,臣妾的命便是你的。” 她白皙娇美地脸蛋红若二月桃花,美不胜收,艳丽非凡。 看着她娇俏可人,乖张秀丽地模样,李燕云心里一柔,将她柔躯紧紧拥在怀中,下巴抵着她香额,唉,这丫头,老说些让老子感动想脱她衣服的话来。 艳阳高照地太和殿广场,百多名锦衣卫列队完毕,一个个神情肃穆。 “皇上驾到——” 太监小张子一声长喝,一身龙袍的李燕云,搀扶着气质雍容,容颜娇丽,着一身凤袍霞帔地魏灵容,二人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远远走来。 周朗和萧风率锦衣卫忙忙跪下,齐声喊道:“臣等叩见皇上,叩见皇贵妃娘娘,皇上、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不错,周朗这小子做事效率相当之到位!李燕云和魏灵容对视笑了一眼,便轻轻道:“都平身吧。” 众人谢恩平身后,周朗走了过来,给李燕云和魏灵容抱拳作揖后,便跟李燕云道:“启禀皇上,您看这些人如何,皆是按您吩咐,专挑了一些年轻力壮,头脑灵活的小伙。” 第190章 特种锦衣卫 让周朗找这些锦衣卫出来,李燕云自然是想组建一支特种锦衣卫,前世身为特种兵的李燕云,甚至这个兵种比其他兵种,单兵作战能力更强。 可以这么说,前世的特种兵,每一个皆是重金打造的兵中之王,装备更是精良无比。他们经过严格的训练,野外生存能力也是极为不凡的。 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视了一下,每一个人便如周朗所说乃各个是年轻小伙,且脸上皆是神情肃穆,不敢在皇上面前失仪,更不敢直视皇上与皇贵妃娘娘,生怕亵渎了凤颜,触了龙威。 “不错,不错!”李燕云嗯了一声,看着这些锦衣卫,脚步缓缓走动,道:“朕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被选进了这特种锦衣卫中,那是你们的运气好,朕会给你们的俸禄翻一倍,但切莫高兴太早。只因接下来的日子,便是你们的地狱,要接受严酷的训练,比任何大宗的兵都要苦上,千倍,万倍!——有没有害怕的,现在可以退出来,朕不怪你们——记住,现在退出来,还来得及。” 别说在场的宫女太监不明白何为特种锦衣卫,就连魏灵容这个皇贵妃,也是颇为好奇,但经过李燕云这番解释,也有几分明白,合着就是训练比任何士兵都要苦。 李燕云此言一出,有些锦衣卫心里发憷,但双倍的俸禄,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在双倍俸禄的诱惑下,此刻,倒无一人临阵退缩。 别看这百名锦衣卫再此,其中定有能力弱的,李燕云自然明白,他表情极为严肃道:“既然无人站出来,那朕再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特种锦衣卫,朕若交给你们的旨意,若完成不了,便是死罪,欺君之罪……君无戏言,此时若站出,朕不会追究。” 当下那些发憷地锦衣卫,有些心里打退堂鼓了。 “皇……皇上恕罪,臣退出。” “嗯,很好,你的选择是明智地,朕不怪你——” 有一个带头,就有第二个。 “皇上,臣也退出——” “皇上,臣退出!” 见不时有人退出,周朗气的骂娘,毕竟这帮锦衣卫可是他按照皇上的吩咐,亲自挑选的,他心里愤愤,这帮怂货,在皇上面前给我丢脸,还亏我选了你们! “周朗莫慌,等会留下的,才是金子!” 被皇上发现自己微妙的表情,周朗老脸一红,忙作揖:“是,皇上!” 而李燕云不怒反笑,倒是很满意地看着剩下地人,吩咐周朗数了一下,竟然还剩八十多位,这个数目已经令李燕云很满意了。 “你为何不退?”李燕云随意问了一个道。 “禀皇上,臣家无老小,臣死而不惧。” “嗯——你呢。” “皇上,臣家有老,下有小,需要这双倍俸禄,即使臣死了,也无憾,乃是为大宗效力而死,死得值!” “不错,朕欣赏你,你呢?” “皇上,臣家里还有一妻一妾,还有三头老母猪,这些都需要花银子。” 卧槽,强啊!竟然还有一妻一妾,还有三头老母猪!李燕云暗暗佩服了几分,便严肃道:“尔等,是下定了决心,不退出了?不大声的告诉朕!” “臣不退,臣不退,臣不退——” 八十多位锦衣卫在太和殿广场上高声呐喊,这场面令李燕云倍感亲切,听的内心感动,奶奶地,真有前世当初训练时的感觉,可惜身份不一样了,自己乃这时代大宗一国之君了。 “好!” 李燕云大呼一声,那些锦衣卫便止住呼声,李燕云语气铿锵有力道:“从今以后,你们有了一个与其他锦衣卫不一样的名字,那就是——特种锦衣卫!你们即使殉国也不用怕,你们的妻儿老母,便是便是大宗的妻儿老母,大宗为你们养,你们不用有后顾之忧。但这是最坏的,唯一能让你们战时少流血的,那便是平日多刻苦训练,战时方能少流血——朕的话,尔等可记住了?” 八十多名锦衣卫齐声再次呐喊,“谨记皇上教诲,谨记皇上教诲,谨记皇上教诲——”声音震撼,在这紫禁城中惹来不少太监宫女的目光。 周朗身为御前锦衣卫,又为锦衣卫总管自然是无暇训练他们,萧风又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地人物,自不能委以重任,而这训练的重任自然落到了南宫才身上。 “周朗,南宫才呢?” “哦,回禀皇上,南宫才在宫外呢。” 也是,没有给这个小子安排任何官职,如今他只能在宫外,办一些周朗交给他的一些简单差事。 “皇上,皇上!” 正说南宫才呢,远处便传来了南宫才地声音,众人寻声望去,李燕云嘿嘿一笑:“这小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南宫才,朕正要找你呢。” 南宫才一脸焦急地样子,见到李燕云忙忙下跪:“微臣叩见皇上,叩见皇贵妃娘娘,皇上,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皇上,这个就是雨兮姐姐的表弟吧?”见李燕云点了点头,魏灵容盈盈一笑,只因和雨兮姐姐关系要好,魏灵容娇脸挂笑,莲步轻移,至南宫才面前扶起南宫才道:“快快请起,皇上正找你呢。” “啊,谢,谢皇贵妃娘娘。”起身的南宫才看向李燕云,作揖道:“皇上。” 雨兮啊雨兮,这个你要好好亲亲朕,感谢朕了,朕要封你表弟一个官做做了!李燕云嘿嘿一笑道:“你南宫才,在民间,跟朕一路行来劳苦,朕正找不到理由封你呢,要封你为特种锦衣卫总管,南宫才,记住要好生训练他们。” 旋即李燕云便把训练项目吩咐了南宫才,其一便是负重跑步,其二必须会游泳,其三格斗能力要强,说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李燕云才将所有训练项目,细致地给南宫才说完,南宫才便领旨谢恩。 “咦……南宫才,刚刚朕见你面色急躁,你是否有事要禀奏朕?” “啊,皇上,臣差点忘记了,皇上……京城民间一些学子秀才的读书人,聚集一起,说要讨伐,讨伐龙……”南宫才说到最后没敢说下去。 “龙什么?快说,怎地吞吞吐吐地。” “是!他们说要讨伐龙二一!说请皇上治龙二一死罪。” 他奶奶地,这帮秀才是让朕自己杀自己,自己治自己的罪么?李燕云差点没站稳。 在民间皇上用的可不就是龙二一的名字?周朗憋着笑,而魏灵容和那些姐妹也聊过这些,心里也万分了解,听到此处,见李燕云大张着嘴巴惊呆地样子,不由噗嗤一声,掩唇而笑。 可即便治罪,也得有个理由不是?李燕云好奇道:“那个你给朕好好说说,到底怎么个回事,他们要治龙二一什么罪?” 南宫才苦着脸道:“他们说,金陵的龙二一暗通八王爷,将一心为民的白莲教,剿的教主都谋反了,请求当今皇上治龙二一的罪!还说龙二一拐骗圣姑私奔了,势必让皇上全国通缉——” 过分,太过分了!这个时代竟然还会捏造舆论?李燕云差点摔倒,魏灵容捂唇笑道:“皇上,他们说你拐骗圣姑倒也没错——圣姑妹妹,都被你拐到宫里来了,咯咯咯——” “朕的皇贵妃宝贝,此言差矣,”李燕云干咳一声道:“朕和圣姑那是两情相悦,乃三见钟情,怎么会是拐骗呢?” 不过要细细说来,那也是打她屁股,打来的,嘿嘿,看来老子长的帅不说,巴掌功力也是极强地。 “周朗,南宫才,随朕出宫,朕如此英明地皇上,定会明察秋毫,朕绝对不会允许民间如此侮辱,那个帅气,且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地龙二一!对了——”李燕云看向魏灵容,摸着她软玉温香地小手道:“容容乖乖,你是待在宫里,还是跟朕一起去呢?” “皇上,臣妾担心你,臣妾愿意和你一起去。”魏灵容红着小脸道。 第191章 治罪龙二一? 皇贵妃毕竟怀着身孕,但见她不觉疲累,如此请求,李燕云便欣然答应。 事态太急,生怕那些聚众地学子才子闹出大问题,李燕云去了弘德殿简单地换了那身灰色民间便袍,贵为皇贵妃的魏灵容,却都没来得及换民间衣服,便随李燕云出了宫。 京城闹市人山人海,呼声震天,才子学子举着长副呐喊,长副上则写着大字,什么“龙二一天怒地遣”“龙二一江湖骗子”“龙二一和圣姑私奔惹怒徐鸿儒造反”各种谣言四起。 魏灵容待在轿子中的李燕云,二人一掀轿帘,立时吓了一跳,李燕云内心震撼,哎呀呀,这闹的,老子自己看了都以为自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了。 魏灵容撅着鲜艳地小嘴道:“皇上,这些人,真地是信口胡说,皇上在民间做了那么多好事,难道就没人知道么?臣妾还听如是妹妹说,你微服私访之时,以平民的身份,大骂贪官陆居,百姓各个称好呢。” “嘿嘿,无妨,无妨!”嘴上这么说,李燕云心里也有一丝丝失落,容容宝贝说地没错啊,老子得多冤! 不过李燕云也心知肚明,定有人在其中作乱,领个头,这些人才会一个个从众,导致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 一身便衣地锦衣卫周朗,在轿子外作揖道:“公子,这可如何是好?这帮才子简直是吃饱了没事干,竟然……咦?那是,那是范清贤范大人?” 锦衣卫周朗话未说完,朝不远处看去,只见刑部尚书范清贤,已然带着官兵将此处围困,而范清贤恰似也见到了周朗,便朝这边走来。 “臣参加皇上,参加皇贵妃娘娘。”从轿帘中,见李燕云一身灰袍便衣,范清贤腰身一弓,恭敬地小声道。 “嗯,范大人。”轿内一身凤袍霞帔的魏灵容轻轻一笑,算是打招呼。 “本公子在民间,范爱卿无需多礼,范爱卿你这是?”李燕云疑惑道。 皇上都如此说了,作为臣子的范清贤,也不拘礼了,笑道:“公子,方才我听说这边有学子污蔑皇上在民间的名号,我就带人前来了……依老朽方才观察来看,那些人当中,有三两个膀粗腰圆,皮肤黝黑,特意扮作读书人地模样,老朽断言,那几人定是不寻常。” 这点范清贤倒和李燕云想到一起去了,这些人中定是有人领头,否则他们怎敢如此。 李燕云嘿嘿一笑道:“范清贤,即刻将那三人捉拿至刑部,严加拷问。” “遵命——对了,老朽方才来时,那林诗音姑娘去了刑部,特让老朽告知公子你,她要和你谈关于肥皂方面的事宜。不过臣也告知了,她已经被封为科部左侍郎的事。” 林诗音?肥皂方面的事宜?那香皂的配方已经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她,她还有什么和我商量的呢?李燕云好奇之下,责令起轿前去刑部,而这里的事宜便交给了范清贤。 对于自己民间名誉被侮辱地事情,李燕云再三和范清贤强调,一定要为了自己翻供,为自己洗白,洗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宅心仁厚,和蔼善良之人。 范清贤差点晕过去,皇上也太不要脸皮了一些,竟然将如此“重任”交给自己,轿内的魏灵容则是听得咯咯直笑,真是跟在皇上身边不缺少欢乐。 那些学子秀才真是没脑子,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李燕云心中猜测,此事极有可能是徐鸿儒背后谋划的。 轿子被轿夫抬着轻轻朝刑部府而去,轿子中地魏灵容,若水地眸子含笑望着愁眉苦脸地李燕云,小嘴一张一兮:“皇上,臣妾和你在一起,感觉好幸福。” 那帮傻子管他们呢,待范清贤抓住了其中几个领头的,老子定不放过他们,李燕云搂着魏灵容地柔腰,大手在她瑶鼻上刮了一下,笑道:“傻瓜,这出了宫可不能在喊皇上,得喊公子,或者夫君,老公。” “夫君!” 魏灵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浮起一抹艳丽的红霞,以往都是喊李燕云为皇上,这声夫君,便是她第一次对李燕云喊出,心里羞怩自不言而喻,她羞涩叮咛一声,忙低下小脑袋。 见李燕云朗声一笑,魏灵容羞羞道:“夫君,你太坏了,老是欺负人家。” 容容宝贝身上穿的,头戴黄金凤簪地,这一看便是宫内的妃子,如此进去刑部,似乎太过高调了,劳师动众地,而且挺着肚子,会有些劳累我的小宝贝,李燕云摸着她温润地小手,顿感如绸缎般丝滑,他轻轻笑道:“宝贝乖乖,你身子有孕,不宜多做活动,待会你在轿子中等候,夫君我进去商要一下事宜,便会出来。” 关切之语,肉麻的称呼,听得魏灵容心里甜蜜万分,欣喜不已,她小嘴嗫嚅,轻轻地嗯了一声,娇美地脸上挂着甜甜地笑意,娇躯轻轻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 刑部府,一间图房中,着一身鹅黄色百褶长裙,身段曼妙袅娜地女子,她端坐于雕纹红木桌前,她柳眉下明澈地眸子,注视着桌子上的图纸,玉手手执毛笔,神情专注地画着图。 “哎呀哎呀,恭喜贺喜,听说林姑娘被封为科部左侍郎。” 正细心描绘图纸,这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心神受扰,玉手一颤,一时图纸上线路分明的图上,便多了一个大大的黑点,甚是显眼,这张图纸自是作废了。 林诗音黛眉一蹙,心里暗嗔,这呆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轻轻起身之时,抬眸间,只见李燕云已然踏入了房间。 见这林诗音娇瞪着自己,李燕云心里莫名万分,嘿嘿一笑道:“难不成本公子说错了么?” “你自然是没说错,”林诗音娇哼了一声道:“在金陵之时,你便说过,陆居很快便会抓,还与我打赌,结果你赢了。而你还说,范大人定会重用我,且又被你言中了,听说你不日便会去济南和郓城?” 咦?她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范清贤告诉她的?也罢,朕御驾亲征满朝文武皆知,知道就知道吧,李燕云笑道:“的确如此……咦?林姑娘,你问这个作甚?” 呆子就是呆子,林诗音脸一红,眉眼低垂,小嘴轻道:“郓城和济宁乃是反贼作乱之处,相当之危险,你去作甚?” “不是和你说了么?朕乃皇帝,自然是御驾亲征去地。”李燕云随意一笑道。 看他嬉皮笑脸地,不知怎地,林诗音心里甚恼,嘟着小嘴,美眸瞪他一眼道:“让你不许再说这个大逆不道的话了,你还说?——呐,这个荷包是给你的,不管你是将军,还是钦差,还是什么,你既然去那危险之地,这个荷包便是保平安的……” 说话间,她取出一个大红色的绣着祥云的荷包,模样甚是漂亮精美,上面还绣着几个小字——平安多福。 这妞怎地就不信朕是皇上呢,罢了,不信就不信吧,李燕云笑嘻嘻地接过荷包,闻了一下,一股清香入鼻令人心旷神怡,李燕云嘿嘿笑道:“放心吧,这个定情信物,本公子定会好好收着的。” “讨厌!”林诗音脸蛋发烫,忙转过身躯,背对着他,慌神道:“你休要胡说,这才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呢,乃是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肥皂生意怕是没人投资,那,那可如何是好。”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事啊?李燕云好笑地将荷包放入袖子中,道:“对了,听范大人说,你有事找我,究竟是何事,不会只是为了给本公子送定情信物吧?” “当然不只是送定……呸!” 跟这个讨厌鬼说话,心神都被他搅乱了,真是讨厌死了,林诗音小脚一跺,转过身躯,娇瞪着他那张嬉皮笑脸道:“是关于,关于肥皂之事——京城有个叫齐铭的齐公子,找过我,说想从林记进货,而进货之物便是肥皂,毕竟肥皂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和你合营地,自不能擅自做主,所以要和你商量。” 这个称呼咋这么耳熟呢,李燕云皱眉望着林诗音,喃喃念道:“齐公子?” 第192章 相邀林记 见李燕云如此,林诗音黛眉一蹙,奇道:“莫非你认识齐铭齐公子?” 百家姓中姓齐的没有千万也有百万,正如当日周朗所说,这京城之中大小官员皆有姓齐的,不会那么巧,是那天在永安寺遇到的小厮口中的齐公子吧? “哦……不认识,”李燕云正经道:“你是说,那个齐铭要跟林记进货?他出的什么价格?林姑娘你可有调查过此人底细?” “那人自称乃京城商人齐正平之子,我也打听过,上到五谷杂粮,下至布匹瓷器杂货,这齐家都有染指经营,”林诗音迟疑了一下:“不过,肥皂他所出的进货价格,着实有些高,比我们林记所卖出的二十文,还多上八十文。” 还有这样所生意的?肥皂市场价格大宗的百姓,多少也知道,这厮是想扰乱市场价格啊,或者说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李燕云点了点头,含笑望着林诗音,示意她说下去,林诗音看他一眼,莲步来回徘徊,粉唇轻动继续道:“除此之外,他还要跟我们签个契约,契约规定,我们一旦出货给他,我们就不可以私自贩卖肥皂,否则便是违约。” 果然,想必这齐家也是看到了肥皂的前景,李燕云心里好笑,继续问道:“那林姑娘依你之见,可以供货给齐家么?” “自然是可以!” 林诗音不愧是商人,唯利是图倒也能理解,可她看到的和李燕云看到角度不一样,李燕云的目的是让大宗的百姓都用得起肥皂,而不是将肥皂变为奢侈品,只有豪门王贵才用得。 且大宗百姓千千万,薄利多销才是王道,急功近利,只会让百姓望而却步,从而导致国库进账缓慢,如今国库并不充裕,李燕云只想理由肥皂将国库变的充裕起来。 在朝堂上,身为皇帝,更是为这肥皂在外国使臣面前“打广告”伺机开辟海外商道,李燕云为此可是煞费苦心,那个齐公子多出个八十文钱一块就打发了?如此一来,李燕云怎会应允。 李燕云轻轻一笑,微微一叹,面色一正,不留余地拒绝道:“不可!” “你这呆子!这是为何?”林诗音见此忙上前一步,洁白若玉般的小手,忙握住李燕云的手,急道:“如此一来,净赚九十文一块,岂不是很好?” 李燕云一只受覆盖上她温软若绸缎般丝滑的小手,轻轻摩挲道:“林姑娘,你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你作为商人,应该懂得薄利多销的道理,况且这肥皂乃本公子发明,并投资的,本公子说不行,便是不行!你切莫因贪图眼前之利,而作茧自缚。” “你,你能不能放开我!你这人怎地占人便宜?” “林姑娘,这可是你冤枉了在下,方才明明是你先摸我地手——” 被他大手摩挲地娇躯轻颤几下,林诗音脸颊一红,这才意识到方才心里一急,以至于微微失态,她心里猛跳几下,忙挣脱了李燕云钳子般的大手,脸上浮满艳丽的红霞,李燕云也不由看痴了一下。 她娇羞之下,心神不安,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她眼眸低垂,再三思考李燕云所说的话。 “林姑娘别傻了,天上不会掉馅饼,我相信那厮一口价出这么多,本公子相信还有其他所图,比如林姑娘你去进货,你会一口价出如此之多么?”李燕云笑道。 一般商人做生意,价格都是慢慢的谈,更不会一口价说出如此之多,这是常识,那齐公子出如此之多,想必定有其他目的,这点林诗音笃定李燕云说的没错。 她自小有一种不输他人的傲气,明知李燕云说的没错,她似有不服,娇哼一声,赌气道:“你是投资肥皂的人,你说不可,那便不可,我还能说甚——另,那齐公子曾差人来报,午后将会亲自到林记铺子,详谈此事——希望龙公子你到时也能亲自到场。” 知她是赌气,李燕云只能无奈一笑,她略带薄怒地美眸,娇瞪了李燕云一眼道:“你在这京城,不……你在天下可能是出了名了,连这京城的才子学子都知你龙二一的大名了,你自己多小心点吧。” 那才人闲的没事,在京城摆横幅声讨龙二一,以至于满城风雨,林诗音又怎会不知。 “嘿嘿,那些谣言怎可轻信……咦?林姑娘,你这是在关心本公子么?”李燕云本就没把这事当回事,再者,刑部的范清贤尚书已经在处理此事了。 “谁,谁关心你了!”林诗音心跳如鼓鸣,眉目间嫣红秀丽,哼了一声,便作势要出去。 “林姑娘,你这是要去哪?” “要你管!”她嗔了一声,可莲步还是鬼使神差般停下来,轻道:“我林府老宅年久失修,我这便要去林府老宅看看那些人翻修的如何了。”说完,她再也不停留,逃似的逃离此地。 “嘿嘿,知道了……哦对了,多谢林姑娘的定情信物。”李燕云拿出那大红色的荷包,笑道。 后面图房传来那讨厌鬼的声音,林诗音羞恼万分,不知怎地,每次听那呆子说话,都会被他搅地心神不安,可谓是心里又气又羞,可偏偏却喜欢和他说话。 适才和林诗音交谈中,到给了李燕云一个启发,贸易不但可以增加国库的收入,更有利于百姓,两全其美之色何乐而不为。 当即便令人去取那高丽王所进贡而来的高丽参,琢磨将此高丽参让林诗音代卖。 可自己在民间乃是一个平民之身份,那高丽参又为进贡之物,皇家才有,自己若带那高丽参前去林记,岂不是暴露了,再者那个什么齐公子也在。 也恰好,今日带自己魏灵容小宝贝出来,算是带对了,既然如此也好,让容容宝贝朕的这个皇贵妃在民间露露脸,也未尝不可,更显得皇家是很平易近人地,巩固民心之向,再说了那高丽参摆在皇家的库房内,又不能下崽。 轿子中李燕云将这个想法和魏灵容一说,魏灵容掩唇而笑,轻轻点头道:“皇上,你让臣妾做什么,臣妾照做便是。皇上此想法甚好,百姓若是喜欢那高丽参,便可跟高丽达成贸易,此一来呢,便有了丰富地关税收入进入国库——皇上,你真聪明。” “嘿嘿,容容乖乖也聪明——想必生下来地皇子或是公主,也定聪明过人!”李燕云轻抚她凤袍锦裙微启的小腹,一脸的柔情:“不过,容容宝贝,高丽参且是个好东西,听那高丽使臣所言乃补药之王。那就不能全卖了,这样,留个十根,给小乖乖你补补身子——” 依偎在李燕云怀中地魏灵容娇艳如花,乖张地轻轻嗯了一声,心里温暖,羞喜不已,唇瓣微弯半抿着,小脸上尽是幸福地微笑。 轿内温馨不已,羡煞旁人,你侬我侬之际,轿外传出马战的声音:“臣参见皇上,皇贵妃。皇上,范大人,已经将那拉横幅的人驱散了,另几个领头的已被抓进刑部大狱,请皇上示下。” 第193章 杀了祭旗 刑部大牢中,略微昏暗,墙上点燃地火把火光摇曳,给这昏暗的大牢增添一丝光亮,牢房中阴湿不堪,此时,牢房廊中响彻,零碎地脚步声。 圆木牢房中三个穿着儒雅书生袍子的人,早已遍体鳞伤,听到脚步声,三人慌慌张张,哀声求饶。 “饶命啊,该说的,我们都说了。” “放过我们吧。” 刑部尚书范清贤,周朗、马战,带着几个领路,在他们的簇拥下,李燕云走进牢门前,隔着牢房的圆木,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三人。 “是你们,侮辱本公子的名声的?” 三人连跪带爬至牢木前,看着李燕云,其中一人道:“公子,你是何人?” 侮辱本公子的名声,还不知道本公子是谁?真是好笑,李燕云笑道:“本公子,就是你们散播说是拐走圣姑,导致徐鸿儒造反的龙二一是也。” 范清贤跟李燕云作揖道:“公子,此三人手掌皆有厚厚的老茧,根本不是什么读书人,若不是什么庄稼人,便是经常舞枪弄棒所致。” 不愧是刑部尚书范青天,当真是明察秋毫,李燕云欣赏地看了范清贤一眼,赞赏道:“不错,不错,范大人辛苦了!” “啊,卑职不敢,此乃卑职分内之事——” 跟李燕云抱了抱拳后,马战瞪着三人道:“把你们之前的话,再重复一遍给龙公子听听,免受皮肉之苦,如若不然,有你们受的。” 见身穿一品补子官服的刑部尚书,都在龙二一面前自称卑职,想来此人身份不简单,三人其中一个人忙叩头道:“公子,都是徐鸿儒指使我们的,但至于是什么目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那俩人听了也连连点头,深以认同。 范清贤轻叹道:“以卑职来看,徐鸿儒此逆贼,他们定是想搅乱京城,将自己谋反的罪过正当化,博取京城百姓的怜悯,可谋反就是谋反!” 范清贤的话李燕云也正是李燕云所想,博取百姓可怜,鼓噪人心,伺机在谋其他城池,一点一点瓦解大宗王朝,此人死上一万次都不解心头之恨。 周朗作揖笑道:“不过公子无需担忧,范大人适才驱散百姓之时,已为公子龙二一之名,洗脱那些谣言,没有这三个人领头,那些人便作鸟兽散了。” “嘿嘿,分内之事,分内之事。”范清贤老脸一红:“周大人抬举了。” 身为皇上身边红人的周朗,乃锦衣卫之首,朝中大臣自然也得客气的喊一声周大人。 那三人大眼瞪小眼,一脸苦色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冷笑道:“你们说的没错,那徐鸿儒当真是狼子野心,这种法子都用的出,可怜这三人呐,啧啧啧——” “啊,公子饶命啊!”三人忙磕头求饶。 “饶命?”李燕云好笑道:“你们如此侮辱本公子的名声,本公子怎么会绕过你们?倘若不杀你们,那谁到京城大街一喊,污蔑谁谁谁是大恶人聚众声讨,那不就乱套了么?王法的威严何在?——范清贤,此事交由你办理,将这三人游街之后,大军出征之日斩首示众,用他们三个人的人头,给征讨徐鸿儒的大军,祭旗!” 看着李燕云走去的背影,范清贤作揖,道:“臣,遵旨!” “遵,遵旨?你是皇上?皇上饶命啊。” “皇上啊,不要啊——” “皇上开恩呐!” 三人在牢中大喊着,范清贤,马战、周朗和官兵一干人等,没在理会三人,便随着李燕云出了刑部大牢。 在如此大事上,李燕云不会有一丝心软,该杀的绝对不会留! 当时若没有太后力保,恐怕那个信王李燕阳,也会人首分离,不过信王李燕阳谋反的这个事,一直是李燕云心中的一道坎。 自己去了金陵微服,太后对容容宝贝照顾有加,他看在此份,当时又值封妃,需太后支持,故此也敬让太后三分,所以给了太后几分薄面,留了信王李燕阳一命。 可杀李燕阳的心,李燕云一直是有的,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更有那金陵千佛岩密室中那道密旨,李燕云一直耿耿于怀,决定到了济宁郓城,在跟天地教青儿的爹,打听一二。 经过昨日的蒙蒙细雨,眼下京城,艳阳高照。 京城闹市区百姓熙熙攘攘,那声讨龙二一的学子队伍,早已消失无影无踪,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沿街小贩的叫卖声,嬉戏的孩子的笑声,青楼里传来的娇笑声,不绝于耳。 “香花姑娘,你好啊……哎呀,一日不见香花姑娘——变大了。” 一身丫鬟打扮的女子,在铺子中,正在拿着抹布擦着橱柜,见走进来一位嬉皮笑脸地人,听她之言,看他朝自己胸前看着。 香花姑娘脸颊一红,嗔道:“讨厌!”香花面带娇笑,将手中抹布朝李燕云丢了过来,道:“听小姐说,今日有贵客上门,莫不是龙公子你?” “贵客?”李燕云接过抹布,笑道:“那可不就是本公子喽?” “说你是不要脸公子还差不多!” 娘地,本公子名声这么差的么?李燕云差点没站稳。 “我们家小姐说了,若是有客来,先将客人领进厢房喝茶——小姐她有要事在身,不过很快便到……咦,龙公子,今日大街小巷传言,有说你是拐走白莲教圣姑的大骗子,还有说你是为民请愿的好人,哪个才是真的?” 前面的话自然是徐鸿儒派那三个人造的谣,后面的话却也是实话,李燕云笑道:“本公子如此正直之人,这是众所周知地,嘿嘿,香花姑娘,你切记,反正夸本公子的话,便是真地,比真金白银还真,你如此想便对了——” 香花姑娘被他有趣之言,逗的娇笑几声:“依我看,你是不要脸公子,便是对了。” 与香花姑娘逗笑几句,香花姑娘这才领李燕云准备朝内院走去,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林姑娘何在?” 外面马车一停,下来一位儒雅的公子哥,公子哥身穿白色锦布长袍,面色白嫩英俊不已,若说儒雅,全托自他手中那把折扇,他手中折扇轻摇,面带微笑地走进来。 这小子,莫不就是那齐铭齐公子?奶奶地,大秋天的摇把破扇装文雅,也不怕扇生病,李燕云嗤之以鼻。 香花似也是第一次见,礼仪有加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她跟李燕云逗笑,却也没这般客气,如今遇到一张陌生面孔,便有些拘礼。 齐铭折扇一收,作揖笑道:“在下有礼了,在下姓齐,名为铭记的铭——这位小兄弟,在下烦扰你去通报一声你们家小姐,在下谢过了——” 日,这厮将老子当成了这林家的下人了?在朝自己身上一看,却是有点寒酸,他微服出来,从不讲究什么排场,一件灰色长袍便可,手中拿着方才香花丢来的抹布,也难怪被这个不长眼的齐公子,当成了林家下人。 齐公子虽说彬彬有礼,却看在李燕云眼里,怎么都觉得有些做作,说通俗点,名曰为装b! 见李燕云一脸的薄怒,香花掩唇,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齐公子,这位乃是龙公子!” 对着齐公子尴尬地目光,李燕云走了过来,嘿嘿一笑,作揖道:“明人不装暗b,在下,便是龙二一是也,原来阁下就是齐公子,真是闻名不如一见,齐公子果真是英俊潇洒,如此风范,都快赶上本公子了。” 何为明人不装暗b?齐公子有些发蒙,旋即作揖一笑道:“岂敢岂敢,龙公子之名,在下今日是如雷惯耳,坊间传言,龙公子乃为民请愿之人,可又有人说,你乃是大骗子——后者在下倒是不信,倒相信龙公子乃为民请愿之人。” 适才才和龙二一谈论过此事的香花姑娘,她噗嗤一笑:“齐公子,你切莫如此夸他,他脸皮可厚着呢!” 这丫头,他哪是夸我,他是为了生意能做成,故意跟老子客套呢,李燕云嘿嘿一笑,正要说什么,却见外面走来一身影袅娜地女子,她身后还跟着俩名丫鬟,主仆皆是风尘仆仆之模样。 “齐公子,龙公子,你们都来了——香花,将人带入内院厢房。” 第194章 洽谈威逼 黛眉如墨,眸子清澈,瑶鼻精巧,小嘴红润,她一头齐腰黑长的秀发,一缕挽于头顶便插一支蓝玉朱钗,鹅黄色地百褶裙姚娜地身段,整体陪衬之下,那副面孔更显得极为美艳。 自打林诗音一回来,那齐公子虽是跟李燕云说话地,眼神却似有似无地瞟向林诗音。 这细微的动向更是被李燕云所察觉,难怪这厮如此装b,合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三人边说着话,便向内院厢房而去。 林诗音略带微笑,歉意道:“方才小女子有事,让齐公子久等了,还望不要介意。”林诗音说话间,看都没看李燕云一眼。 这丫头,分明是在跟我怄气呢,想起在图房中的俩人轻吵地一幕,李燕云心中好笑,林诗音这小妞真是小心眼,眼下,就能不能给我点面子,我好歹也是客嘛。 “哪里哪里,林姑娘严重了,”齐公子笑道:“在下与龙公子也是刚到不久,林姑娘无需自责。” 齐公子话锋一转,看向李燕云道:“对了,龙公子,听林姑娘说,龙公子你出手甚是阔绰,一万两银子投资于肥皂,当真令在下敬佩不已。适才在下在铺子中,看龙公子如此装扮,错把龙公子当作林府下人,还请莫怪。” 原来还有这么个事,听到此处,林诗音噗嗤一笑,顿感失态,忙正经故意挖苦李燕云道:“这个龙公子,出手是阔绰了些,却也不舍得买件像样的衣服。” “嘿嘿,齐公子所言甚是,在下不怪不怪,正所谓衣冠禽兽——本公子向来喜欢做禽兽,不喜欢做衣冠禽兽!”李燕云笑着回应。 好一张利嘴,这小子是在说自己是衣冠禽兽?齐公子朝自己身上一看,俊脸一红,尴尬一笑,心里愤怒不已,但碍于佳人在场,故没有发作。 不要脸皮,竟然喜欢做禽兽?林诗音正想着,李燕云见她白了自己一眼,便在她耳前,搔搔一笑,轻道:“本公子说的是喜欢晚上做禽兽——林姑娘切莫真把在下当成了禽兽哦……放心,定情信物,本公子会一直好生贴身带着的。” 呸!不正经!见他笑的如此猥琐,便知这不是什么好话,林诗音脸颊血红,美艳不已,水眸娇瞪笑嘻嘻的李燕云一眼,没有理会。 齐公子见李燕云跟林诗音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悄悄话,齐公子更是怒火中烧。 “香花看茶!” “是,小姐!” 几人落座之后,林诗音吩咐了一句香花。 待香花端着茶上来后,香花含笑地看龙公子一眼,便捂唇而笑走开了,似还在回味之前与龙公子有趣的对话。 香花这丫头,莫名其妙地笑甚?莫不是老子夸她大,她心里还在高兴着呢? 李燕云心里暗笑,面色则是极为正经,拿起茶盏,轻抿一口,笑道:“适才,齐公子说在下,出手阔绰,可依在下看来,齐公子你出手才是阔绰,我们家肥皂,向来只卖二十文一块,你却如此高价进货,当真令在下佩服啊。” 什么我们家的?这讨厌鬼又胡说,林诗音听得脸颊发烫,不过细细想来,他说地倒也没错,这肥皂本就是与他合营。 齐公子放下茶盏笑道:“这个并非没有要求的,在下也曾差人带话,跟林姑娘说过,必要的要签一份契约,契约正是说,在下从这进货,而林记,却不能在私自将肥皂卖给他人了,而在契约年内,必须要为齐家供货——不知,林姑娘,考虑地如何了?” 想起在图房之中,与这讨厌鬼的对话,林诗音迟疑半分,美眸便瞟向李燕云,似她无法做主。 这齐公子真是看不出眉眼高低来,本公子乃最大的股东,你跟林姑娘说有何用?李燕云哈哈一笑:“齐公子一番美意,我与林姑娘心领了,不过,你有如此手笔,为何不去做其他买卖,而是试图染指我们肥皂地生意呢?” 被李燕云如此拒绝,齐公子心里虽说有些薄怒,脸上笑容丝毫未减,笑道:“肥皂在下看到了前景,想必只要假以时日,定能大卖。而龙公子如此拒绝在下,可是嫌价钱低了?价钱的话,在下可以在加。” “哦?”李燕云好笑道:“齐公子看来家有万贯呐——” “不敢不敢——京城地界都有齐家商铺而已,在下的齐家,只不过小有成就而已,想必日后,你们做生意定然会用得到齐家脉络。” 林诗音脸色一变,这已经是在威胁了,她眼眸担忧地看向李燕云,生怕若是不卖,此举会影响到以后林家在京城的生意。 她的担忧,和齐公子言语中隐晦的威胁之言,李燕云怎么会看不出,心里暗叹,这丫头,着什么急啊?即便你不认为本公子是皇上,你乃科部左侍郎,又与刑部范清贤关系不错,就这背景,也够这齐公子喝一壶的了。 李燕云一拍脑门,话锋一转,故作惊讶,道:“哎呀,听闻林姑娘被封为科部左侍郎,又常到刑部府办差事,与范大人倒也熟悉,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讨厌鬼倒也狡猾,我差点没想到,林诗音意会一笑:“小女子何德何能,只是凑巧被朝廷看上了,办些差事而已,让二位公子见笑了。” 那范清贤乃京官,京城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乃朝中一品大员,监管刑部与科部,齐公子明显脸色一变。 不过很快,齐公子脸上浮笑:“原来林姑娘已经是个科部左侍郎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莫怪,不过齐家做生意,向来都惧怕街头地泼皮小厮,闹不好,他们背后捅刀子,不知林姑娘可都有打点好了?” 这又是一个威胁之言,明摆着说,你背景再大,也防不住那些游荡的贼人,背后给你作坊搞一下,譬如时不时的放把火,这做生意的人,没有不怕的,也从侧面说明,他们齐家在京城根深蒂固,乃是地头蛇。 “这——” 林诗音秀眉一蹙,求助似地看向李燕云,李燕云心中有些微怒了,娘地,信不信老子让你齐家从京城滚蛋? 李燕云朝林诗音轻轻摇头,示意她别担心,旋即看着齐公子嘿嘿笑道:“多谢齐公子提醒,这个我们会注意地。” “既然如此,那我们言归正传——在下愿多加二十文钱,乃一百二十文钱一块。”齐公子笑道。 “不卖!” “一百四十文一块。” “不卖!” “一百六十文!” “不卖!” 齐公子每次出价,皆被李燕云一口回绝,此时他脸色有些难看,笑的比哭还难看,就差火冒三丈了。 李燕云起身作揖道:“嘿嘿,齐公子,不要见怪,无论你出多少银子,我们家的肥皂都不卖,还请见谅!” 这人倒有些猖狂?他究竟是何来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都不懂?齐公子脸上虽然挂着笑,牙齿却咬的咯咯作响。 气氛一时颇为静谧,表面上李燕云和齐铭俩人挂着笑,实则暗流涌动,恰在此时,外面响彻一声:“公子!高丽参,小的给您拿来了——啊,是是是,是你?” 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一看见李燕云,家丁手中捧着的红木长盒差点掉在地上,李燕云定睛一看,此家丁脸上有些淤青,差点没坐稳,此人不正是去永安寺路上,要将陆双双卖去青楼的三人中其中一个? “你们认识?”齐铭看了看家丁,又看了看李燕云疑惑道。 见李燕云笑里藏刀,想起那晚差点死于此人的手下之手,家丁打了个冷颤,忙道:“公子,就是他,当晚就是他手下打我们,还要将我们杀了——” “什么?竟有此事?” 齐铭忙站起身来,如果是真得,那就有理由找这个龙公子算账了,正好出出气,将他告官,也未尝不可。 林诗音不知发生了何事,美眸圆睁地看向嬉皮笑脸的李燕云,李燕云哈哈一笑道:“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看错了?正所谓打人什么的,都是有原因的,莫不是你做了什么恶事,人家才打你的?” 李燕云丝毫不慌,此言算是提醒了这个家丁。 那晚正是要挟持那个尼姑要卖青楼,那些人才听这个公子,要杀自己,毕竟挟持良家女子卖青楼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此一来,又有林家的小姐在,如若妨碍公子谈生意,免不了一顿责罚。 那家丁忙啊了一声道:“小的,小的记错了,不是这位公子,当时天色太暗,小的看错了,这位公子莫怪!” “我就说嘛,”李燕云一拍大腿,笑道:“定是你看错了,果不其然!” “原来是一场误会。”林诗音笑道,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误会而已,无碍无碍。”齐公子笑道。 当即,接过家丁手中的红木盒子,便示意家丁出去,家丁退下后,齐公子走至林诗音面前微笑道:“林姑娘,这乃是在下地一点心意,此乃高丽进贡之物——乃高丽参是也,据说高丽王派使臣进贡乃九十五支,被在下重金求得这一支,还请林姑娘收下!” 什么?高丽参?重金求得?李燕云大惊之下,怒从心起,那帮太监,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定是宫中的人,暗通买卖! 林诗音一听,澈眸圆睁,忙摆手道:“进贡之物,齐公子从何而得?小女子不敢收,还请公子切莫……” “哈哈哈,林姑娘大可放心,实不相瞒,”齐公子拍了拍胸脯,轻轻笑道:“在下宫中有人,往年进贡之物烂在皇宫库房都没人理会,多一根少一支更是无人问津,请收下,绝对无碍。” 第195章 盗宫之物 宫中太监注定是无子嗣之人,尤其年老时,若没有个银子,那更是凄惨无比。 自皇宫中盗宝是极其严重的事情,可民间百姓早已见怪不怪,齐铭娓娓道来,那紫禁城西头有一条街,古玩店,当铺甚多,且当宝交易古玩地,大多是宫中的太监。 此事任谁做了皇帝,听后都不会无动于衷,李燕云更是恼火不已,这帮太监简直目无王法,太过分了,自己一定会查明,严惩不贷! 齐铭送如此大礼,目的显而易见,一方面想促成此肥皂生意,一方面更是想得到林诗音的倾心。 可林诗音哪敢收?她眉目间竟是惊惧之意,忙起身道:“齐公子,此乃盗宫之物,请恕小女子还是不敢收,请齐公子拿回吧。” “非也,非也,”齐铭笑道:“此物乃在下真金白银五百两白银,所购之,怎会是盗宫之物?林姑娘请放心笑纳,绝对无事,即便有事,以齐家的关系脉络,也能摆平此事,请勿担心。” 哟,这个姓齐的家世这么不寻常地,这小子还挺自信的,李燕云见林诗音一脸为难,便笑道:“林姑娘,既然是齐公子一番美意,那就收下吧,不过生意归生意,齐公子若想以此物,取得林记供货肥皂的机会,倒还不如收回。” 这个龙公子也真够讨厌地!听了李燕云的话,齐公子脸色明显不好看,但微笑未消,哈哈一笑道:“常言道,买卖不在仁义在,宝物赠佳人又有何不可呢?不知龙公子,与林姑娘有如此合作关系,可有赠林姑娘如此之物?” 齐公子这暗语就是说,你自己舍不得送,也要阻止他人赠礼物于佳人。 趋于他的话,细细一想,好像自己还真没送过什么礼物给这个小妞,李燕云心里有些汗颜,不过若说赠她礼物,也是在金陵的时候,给过她一把沙鹰手枪,当时手枪子弹已然用尽,便把枪械给她研究之用。 后来,这小妞没有让李燕云失望,经过李燕云地一番教导,她还研制出一把火枪,和林诗音对视一眼,林诗音脸蛋一红,瞪了一下李燕云,似她也在细细回味俩人的点滴。 “也好,既然齐公子如此说,盛情难却,那小女子就收下了——齐公子请坐。”林诗音语气似有跟李燕云赌气之意。 “哈哈,如此甚好!”齐公子眉开眼笑,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落座,道:“久闻林夫人昔年以一女子之力,扛起林家产业,在下敬佩不已,此次前来,有意想见林夫人一面,以求混个脸熟——林姑娘,不知林夫人可在?” 这小子够直爽地,人家刚收了你礼物,你就要想见人家的娘了?咋了,小婿等不及要见岳母了?李燕云心中暗笑,看林诗音地眼神,多少有些戏虐之意。 眼角地余光见讨厌鬼如此,林诗音多少明白他心中所想,不由脸颊一红,蔑了他一眼,便冲齐公子盈盈一笑,缓缓坐下。 “恐怕让齐公子失望了,最近京城林府老宅要翻修,娘亲还在林府老宅查看并安排一些事宜,故没在这此处。” “原来如此啊。”齐铭面色略微失望,话锋一转,忙忙作揖,献殷勤道:“不过,在下的齐家在京城,认得不少明工巧匠,如有用得着齐家的地方,还请林姑娘派人吩咐在下,在下定然会鼎力相助,不过,林姑娘也切莫有负担。这并不是为了肥皂生意促成,在下才说出此言的。” 这泡妞技术老子看得都费劲,这齐公子真是深情啊,倒贴了礼物不说,还要无事献殷勤,李燕云暗暗摇了摇头,他无意与齐公子争抢什么风头,百无聊赖之下,微笑地看着厢房外,院中的景色,对此一幕置若罔闻。 齐公子这话很明显,根本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为了林诗音这个人,他说话间,眼睛直冒绿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林诗音,那秀美绝伦地娇脸。 林诗音做生意地一个女子,心思玲珑,又怎会看不出这齐铭的目的,她尴尬一笑,似有似无瞟向李燕云,见这人似乎没听见般,她心里娇怒纵起,红艳地唇瓣抿着,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呆子,讨厌死你了。 “好,多谢齐公子了,若翻修之事,小女子那就麻烦你了。” 见林诗音没有薄自己的面子,齐铭内心欣喜若狂,表面文质彬彬道:“哪里哪里,林姑娘见外了。不过关于肥皂之事,还要请龙公子,多加考虑——那在下就告辞了,哎?林姑娘龙公子,请留步——” 齐公子话虽如此,可起身地只有林诗音,李燕云哪有动作他一副事不关己地坐在椅子上,他眼角一撇,随意地做了揖道:“齐公子,那就不送了。” 当得知,这个齐公子乃是那三个败类的主子,又私通宫内太监买卖进贡之物,李燕云懒得跟他客气了。 这小子到底是何身份,连本公子的面子都不给?齐公子内心不悦,脸上有些尴尬。 齐公子离开厢房后,林诗音看着吊儿郎当地李燕云,微微一叹道:“龙公子,你怎生连点礼仪都不懂了!” “礼仪?”李燕云起身笑道:“是不是本公子,没有送你高丽参,你却觉得本公子失礼了?” “你,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林诗音心里有些委屈。 “哦?那林姑娘是什么意思?” 见她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李燕云本就心中有些火气,如此之下,倒也没有分毫怜香惜玉之意。 可林诗音有一种与生俱来地一股傲气,她稍稍迟疑了一下,倔强道:“是,也罢,就当本姑娘就是有此意思,人家好歹知道送个高丽参,而你呢?与本姑娘认识如此之久,却也只有一把破枪!还有,我赠你地那把铜火枪,目前可在你身?现在我要你将它还给我!” 当时在金陵,那铜火枪可是李燕云开口跟林诗音要的,当时神仙姐姐要杀自己,那女子身手高强,李燕云自认不是她对手,这才跟林诗音要了那铜火枪,用于防范那个神仙秦芷彤。 第一把研造出的铜火枪,对林诗音的意义自然不同,那可是自己的心血,特关照眼前的龙公子,让他切莫转赠于他人,眼前龙公子倒也爽快的答应了。 后来,白莲大会在即,为了圣姑老婆白若洁的安全,李燕云将火枪赠与了圣姑,一直却未在拿回来,眼下身上也只有男人都有的一把枪——哪里还有什么火枪? “呃,这——” “这?!这什么这?!我要你现在就还给我!”林诗音双眸蕴泪,语气多少有些跟他怄气之味。 这丫头也太小心眼了吧,说你两句,你就生气了!自知理亏,李燕云嘿嘿一笑道:“实不相瞒,那把火枪,在下赠与圣姑了……哎哎哎?你干嘛,别动手啊!” 第196章 皇贵妃到来 听他说那把火枪最终还是转赠了他人,却还无愧疚之心,他嬉皮笑脸地样子,心里娇怒之下,林诗音眸子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豆大地泪珠滑落在雪嫩地秀脸上。 小拳头不住捶打他的胸膛,鲜润地小口一张一兮,略带哭腔娇骂道:“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讨厌鬼,真是讨厌死你了——” 唉,唯独母老虎和女人招惹不得呀!李燕云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笑嘻嘻地,双手攥住她俩只胳膊,让她无法动弹。 如此之下,梨花带雨般地林诗音只能娇躯急扭,边哭边道:“你这讨厌鬼快放开我——” 俩人距离如此之近,虎躯被她柔软地娇躯摩挲,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地一股芬芳,李燕云顿感一阵舒爽,却又无意享受,他轻叹道:“你可知我为什么对那人忽然没有礼数?那人地手下你可知做了什么事?” “我不听,我不听——”林诗音边哭着,小脑袋便摇地跟拨浪鼓般。 “老实点!” 李燕云大声一喝,脸色一黑,见这人平时嬉笑惯了,这冷不丁地凶神恶煞下来,倒也有几分骇人,林诗音声音安静下来,睁着泪眸瞪着他。 他叹了口气,摸着她绸缎般地俩只小手,将那晚陆双双被齐公子属下三人,要被卖至青楼的事情,跟林诗音一一道来,林诗音听了,内心地愠怒悄然散去,取之而来地是震惊之色。 想起方才齐铭属下见到李燕云的样子,林诗音泪眸圆睁望着李燕云,唇瓣微动:“你,你说的是真的?” “哎呀,我的林大小姐,本公子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么?” “这么说你当时真要杀了那三人?你为何不告官?不知杀人乃是犯法地么?” “唉,你也知道,本公子不光长地帅,又是一个正直且嫉恶如仇地,当时见那三人如此恶行,本公子一时没忍住么,后来大发善心,放了他们三。” 听他如此之言,林诗音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小嘴嗔道:“不要脸……那,那你现在将陆双双姑娘安排于何处了?” “青楼。” “什么?青楼?你,你怎能将她——” 见这小妞又要发飙,李燕云忙解释道:“是一个没有开张地青楼留她暂时住着,放心,我又怎会跟那三人一样,将她卖给青楼呢。” “还算你有点良心……”低头一看,见看还在肆无忌惮地轻抚自己的手,林诗音脸一红,嗔道:“摸的舒服么?” “舒服……啊不是,我是说,林姑娘,原来你的手还在我的手里,刚才说地太认真了,竟一时忘记了,失敬,失敬!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地手摸了你地手,你地手不一样也摸了我地手,扯平,谁都不吃亏——” “呸!” 本来心思有些羞怒,还在这人面前哭了鼻子,不料被他三言两语,又给逗的发笑,林诗音心里当真是又羞又气,见他笑嘻嘻地盯着自己,林诗音脸颊浮上妙不可言粉霜,心里急跳几下,忙慌乱地低下头去。 “你,你切莫这么看着我——讨厌死你了。” 容容宝贝怎么还不来,李燕云眉头一皱,之前曾让魏灵容带着高丽参前来寄卖,毕竟那是皇宫之物,自己若带来,颇有暴露身份之险,正好魏灵容在这民间,便让她以皇贵妃地身份带那高丽参前来。 自那齐公子带二楼一支赠与林诗音,李燕云这才发现是自己多虑了,盗宫事件,让他有了一个清醒地认识,到时倒不如安排范清贤带高丽参前来,岂不是更好?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等待魏灵容前来。 房间气氛一时很是静谧,静地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林诗音走神间,半天没听此人说话,她悄然地抬起头,只见那个讨厌鬼,竟然欣赏着厢房中的古画来,她心里羞恼万分。 “这张画不错哎——”李燕云看着一张山水画道,上面落款乃不知名地人,至于是谁他也不认得。 “哼,你也懂画?此画乃昔年我父亲收藏,我和娘亲来了京城,便自金陵又带回来了。” “嘿嘿,略懂,略懂!” 兴许别人说略懂,林诗音不会相信,但他说略懂,林诗音是深信不疑,毕竟这个人脑子中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那些火器,以及肥皂,虽说是自己所造,可这些想法,还不都是出自他的口中?其实,岂知李燕云对画,根本一窍不通。 说话间,外面香花跑进来,惊呼道:“小姐,小姐——皇贵妃来了,铺子中,铺子前已经跪满了黎民百姓,那齐公子也在铺子中跪着了——” 容容宝贝,终于来了!李燕云内心一喜。 林诗音却是俏脸惊愕,忙上前一步,抓住香花地手道:“香花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的是皇贵妃?皇贵妃到,到我们铺子中,还是在街上?” 这小妞说话有摸手的习惯呐,李燕云暗暗笑着。 那香花喘了口气道:“是铺子中!皇贵妃在铺子中——” “咦?香花,齐公子不是走了么?”李燕云好奇道。 从香花口中了解到方才齐公子,在铺子中看了些瓷器,肥皂,布匹等商品,岂料没一会,皇贵妃带着一帮官兵,并抬着一个大箱在林记门外。 见都这会了这讨厌鬼还说这种不要紧地话来,林诗音白了李燕云一眼,秀眉一蹙,心里奇怪,皇贵妃怎会来林记?虽然内心有所怀疑,但还是不敢怠慢。 林记铺内铺外跪满了百姓,一身凤袍霞帔,身段曲线柔美,头戴黄金凤钗,华丽雍容,高贵气质,小腹微微隆起地魏灵容面带柔笑,立于铺中。 偏偏她还生的容颜娇丽迷人不已,不过没有魏灵容开口,无人敢抬头,无人敢吱声,生怕触及凤颜,惹来祸端,皇家的威严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草民龙二一,民女林诗音,民女香花——叩见皇贵妃娘娘!” 李燕云、林诗音、香花三人跪下道,本来林诗音还有所怀疑,但看到魏灵容的装扮,便知,这真的是皇贵妃,须知,民间是不允许女子戴黄金首饰,穿凤袍地,这些只有皇室才可以。 众人包括那齐公子皆在魏灵容周围跪着,暗中有些人出于好奇,低头间余光蔑皇贵妃容颜,那倾世之颜,娇美俊丽,让人叹为观止。 见那很是装b地齐公子此刻如鹌鹑般,吓的在自己容容宝贝面前,李燕云心里一阵舒爽,不过自己微服,跪自己老婆,不丢人,嘿嘿。 李燕云的想法倒没有这时代人那般封建,可李燕云这一跪,魏灵容娇美地脸上还是有些动容。 第197章 惊为天人 别人兴许不知李燕云是皇上,可魏灵容又怎会不知,可皇上之前可吩咐了,在这民间不能暴露了他的身份,纵然魏灵容心里有些不情愿皇上跪自己,心里却又无可奈何。 “你们三个平身吧!” 一身凤袍霞披,气质不凡地魏灵容唇瓣微弯,笑着看着跪在地上地三人,魏灵容倒也聪明,为了掩人耳目,让李燕云以及他身侧地两名女子起身,“多谢皇贵妃娘娘!” 虽是起身地,却都还是低着头,只因皇室规定,民间百姓,没有允许不得平视皇家之人,否则便是大大的失礼,搞不好是要被杀头的,为了此规定,魏灵容才没让其他人平身,李燕云和那两名女子,算是特批了的。 那跪着地齐公子心里有些不乐意了,为何皇贵妃娘娘只让他们三人起身?让林家人起身也就罢了,那龙二一算什么东西,竟然能得皇贵妃娘娘恩准。 李燕云心里一暖,冲魏灵容隔空暗暗地撅了一下嘴唇,魏灵容脸蛋一红,若有若无地只能装作没看见,她如水般地眸子,含笑望向林诗音。 “你可是林诗音?” “回娘娘,民女正是林诗音。” 魏灵容轻嗯一声,点头道:“最近高丽进贡了一些高丽参,皇上为了促进高丽与大宗两国的贸易,又得刑部大人范清贤地推荐,特让本宫带来八十五支高丽参,前来林记寄卖,试卖!如若高丽参,得民之青睐,皇上便会大批引进高丽参。” 这些自然是李燕云教魏灵容如此说的,见容容宝贝说的如此之好,李燕云心里甚微,不错不错,容容宝贝朕爱死你了,回去得亲亲容容宝贝,好好奖赏一下。 齐公子一听,吓的身子发抖,适才自己还赠了高丽参给林诗音,不料皇贵妃竟然得皇上所托,亲自带剩余的高丽参前来林记寄卖,希望不要被发现什么才好。 皇贵妃之言身为黎民商人的林诗音,怎敢忤逆,况且这对林记来说是件好事,有了皇室撑腰,这初来乍到京城地林记,名声将会更为响亮,乃美事一件。 林诗音膝盖一弯,忙恭敬跪下叩头道:“民女林诗音,遵旨,谨遵皇贵妃娘娘懿旨。” 魏灵容娇美地俏脸微笑着,嗯了一声,美目望向外面几个跪下地官兵:“抬进来!” 几个官兵闻言,应是,恭敬地起身将红木箱子,抬进铺子中。 魏灵容脚步轻轻走至林诗音面前,柔笑道:“皇上说了,此高丽参,售卖乃三百两一支,你们林记卖出去一支,便可得一成。” 三百两不算少了,就拿李燕云身边的锦衣卫总管周朗来说,一年俸禄几十两,如此三百两一支这物品也算是相当之奢侈品了。 那齐公子一听,心里不免有些恼火,合着自己从宫中买的那一支,是被坑了几百两银子,早知如此,就相赠他物了。 而这高丽参如此价格,哪怕一成来说分给林记,都不算少的,那也有三十两银子赚,何况还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况且得到的知名度来说,可比这赚的银子要好的多。 当然李燕云如此做,还有另一层目的。 林诗音做生意有一手,到时让她掌管国企为国库赚些银子,也未尝不可,李燕云心思灵活,须知,古代皇家收入大多来源于赋税。 可李燕云并不这么想,除此赋税之外,为何不做做生意,商道若繁荣起来,与各国达成贸易往来,这比起赋税来,一方面造福百姓,又能有大把的银子赚,乃两全其美之策。 “民女谨遵皇贵妃娘娘懿旨,民女定不负圣上所托,不负皇贵妃娘娘所托。”林诗音恭敬叩首道。 皇贵妃魏灵容,圆澈地丽眸有意无意地,看了看立于旁边低着头的李燕云,李燕云发觉到,比个口型,“去刑部等我”旋即忙在次低下头。 魏灵容盈盈一笑,玉手轻扶凤袍那隆起的小腹,笑道:“如此甚好,该说的本宫都说了,既然如此,本宫这就走了,林姑娘日后若遇到什么麻烦,便可找刑部范大人商要。” 见一身雍容华贵,怀有龙嗣的皇贵妃娘娘背身走去,林诗音忙喊道:“民女恭送皇贵妃娘娘——” 铺内铺外地百姓公子小姐,老弱幼孩,无不跪趴在地恭敬长呼:“恭送皇贵妃娘娘——” 李燕云和香花也忙忙跪下:“恭送皇贵妃娘娘!” 直到皇贵妃娘娘上了轿子,远远而去,消失无影,这闹市才恢复了之前叫卖的声音,从始至终,有的胆小地人甚至连余光偷瞄皇贵妃一眼的胆量都没。大街上有的悄悄偷瞄地人则是在悄悄跟人夸赞,皇贵妃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亲民。 “哎呀,皇贵妃就是皇贵妃,当真惊为天人!”齐公子轻轻一叹道。 林家铺内伙计们又忙活起来,齐公子走过来,给林诗音作揖道:“恭喜林姑娘,贺喜林姑娘了,得皇家青睐,只怕林记日后定飞黄腾达,还请林姑娘发达之时,切莫忘记在下才是啊。” 如在梦中的林诗音,迟疑半分,看着齐公子,笑着谦虚道:“齐公子谬赞了,林记只是枉受皇室垂爱而已,借皇室之荫,方能立足于京城,以后还得齐家多多照顾才是真的。” 说话间,林诗音似有似无地看向李燕云,而李燕云则是无事人似地,浑然不拿齐公子当回事,悄然地在铺子中,看看瓷器,看看布匹,时而还和香花打打趣,俩人说笑不亦乐乎。 直到送走齐公子,林诗音黛眉微蹙才走过来:“香花,你带几个伙计,将那八十五支高丽参,放置于仓库……不行,放厢房吧,如此皇室之物,有个损坏,我等担待不起。” “是!小姐!” 待香花一走,林诗音咬着粉唇,美眸望向一脸笑意地李燕云,心里不由有些愠怒,脸上一红:“喂,你这人,你,你就一点不关心我与齐公子说了什么么?” 那齐公子对你有意思,肯定没话找话地和你说,无非是献献殷勤什么的,老子关心那个作甚?李燕云好笑道:“哦?说了什么?” 见他嬉皮笑脸,不知他是真的想知道,还是假的想知道,林诗音微微一叹道:“他说,既然林记有皇室青睐,以后还会有其他之物源源不断的来,肥皂不如干脆他出个高价,五万两银子,买我们肥皂的配方——” 哼!那小子算盘打的倒挺响,李燕云笑道:“那你可答应了?” “怎么会答应,没你这个讨厌鬼说话,我怎敢答应?对了,那齐公子所赠地高丽参,该如何处置?” “那是人家送你地,自当林姑娘你自己决定,嘿嘿,你问在下,却也白问。” “你!讨厌死你了!”这人真是个呆子,她眼圈一红,怄气似的,小脚一跺,朝内院走去:“你自便吧,我要忙了,后日你去郓城济南,可别战死沙场才好!记得把火枪还给我!” 这小妞合着还记着房间中那一出呢,唉,那把火枪在圣姑老婆手里,这该怎么开口嘛!见她这是下逐客令了!李燕云笑了一下,心神一转,则在盘算,要好好整治那群盗宫地太监了,那帮太监简直无法无天,竟将宫内地东西,卖到民间来。 听身后并无动静,这人怎地没追上来?林诗音好奇之下,轻转娇躯,眼帘中却见那讨厌的人,已然走出了林记铺子,她心里委屈之下,贝齿都快将粉唇咬破,心里娇怒之意涌来,下一刻,眼中泪水流出,缓缓闭上双眸,握着小拳,朝内院而去。 第198章 彻查盗宫 林家铺子前,一身便衣地,周朗见李燕云出来,忙急急上前问:“公子,你无事吧?” “本公子能有何事?” 周朗这才说刚刚在铺子前,适才看到那日在永安寺的路上,要挟持陆姑娘的那贼人,见那贼人进了林铺,周朗说为了不给李燕云造成暴露身份地风险,便和其他锦衣卫隐蔽了一下,李燕云哈哈笑了几声,赞赏了周朗几句。 若说,这事李燕云根本没放心上,而那齐公子自宫中买到高丽参地事情,才让李燕云有些恼火。 并着周朗派人暗暗查探那个齐铭齐家的底细,周朗遵照旨意,旋即便吩咐锦衣卫下去查探。 刑部府前地一顶轿子中,一身凤袍霞帔地魏灵容娇躯斜靠在轿子中,她美眸闭着,红润地小嘴微张,随着气息,胸口微微起伏。 李燕云掀开轿帘,见容容宝贝似是因为困顿,在轿子中已然睡去。 看她娇美如睡美人地姿态,眉目间略显疲乏,李燕云心里一热,为了不惊扰她,便轻轻地坐在她身旁,掀开轿子的窗帘,给周朗挥了挥手,示意起轿。 不过轻微地震动,还是惊扰了她,她睫毛轻颤睡眼惺忪地睁开美眸,见旁边一个人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她粉唇轻张,睡眼圆睁:“皇上,你回来了。” “乖,困了吧——”李燕云将她拥入怀中,笑道:“困了就睡吧,今天真是累坏容容宝贝了。” 见到李燕云回来,魏灵容似已无睡意,忙摇头道:“不,皇上,臣妾要和你说个事……皇上,臣妾差人去宫内取参,结果发现宫内地高丽参——” “——少了一支是吧?”李燕云摸了摸她下巴,笑着接过她话道。 “嗯,那些人臣妾听管事的太监说,已经将那偷取宫中之物的太监,给押到宫政司审问了,”魏灵容奇道:“对了,皇上怎么知道的?” 看魏灵容吃惊地样子,李燕云脸色暗淡下来,将那齐公子赠林诗音高丽参地事情,与魏灵容细细道来。 魏灵容嘟着红润地小嘴,迟疑了一下,道:“皇上,依你说那齐公子如此大胆妄为,竟然敢买卖宫中之物,而他自己也说,宫中有人,莫不是有什么背景?” “不错不错!”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下巴抵着她俏额,李燕云嘿嘿笑道:“容容宝贝所言甚是啊,朕也是如此想地,适才已经让周朗派人去查了,想必很快便会有结果。” 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地魏灵容心里幸福满满,扬起小脸,水眸望着李燕云道:“皇上,臣妾倒想起个事来,莫非那姓齐的齐铭和德妃娘娘有什么关系?” “此话怎讲?” “皇上,因为德妃娘娘名为齐惠珍……不过皇上,这也只是臣妾猜测地,在周总管没调查出来之前,万不可信。”魏灵容谨小慎微道:“倘若不是,臣妾就落个栽赃之名,如此一来甚是不好。” 宫中的那个德妃,李燕云自到这个世界来,也只见过一次,并且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此刻听容容如此说,感觉还真有这个可能性,那个齐铭倘若宫中没有靠山,又怎会如此大胆? 倘若德妃真跟齐家有什么亲戚关系,齐家生意在京城才做的如此之大,说不好这背后,极有可能牵扯到一支巨大的利益链条,不知道如果严查下去到底要死多少人。 见李燕云脸色阴晴不定,魏灵容美眸注视李燕云半晌,她内心有些担忧,粉唇轻轻道:“皇上?您在想些什么?” 这声将李燕云从思绪中拽了回来,低下头来,看着那张娇美若滴地面孔,干脆不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一切等周朗查探清楚再说。 “朕地皇贵妃宝贝,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李燕云搔搔一笑,想起之前魏灵容在百姓面前雍容华贵地姿态,李燕云心里一荡,大手在她胸前掏了一把,笑道:“快说,容容宝贝想要什么奖励。” 她红唇急张,嘤地叮咛一声,鹅羽般地脸蛋羞若红霞,柔躯轻轻一颤,心里羞不可抑,欲滴地红唇轻道:“皇上臣妾不辛苦……” “皇,皇上,小心龙嗣——” 李燕云正要占便宜,魏灵容这声甚是奏效,若不是这声,皇上恐怕说不定还会有多放肆。 此言一出李燕云便不敢再乱来。 轿内气氛旖旎不已,见皇上这般爱惜自己,手上不在有动作,魏灵容心里感动之余又甜蜜,美眸蔑见皇上意犹未尽默默不语地样子,魏灵容含羞掩唇一笑:“皇上,日子长着呢,臣妾有的是机会服侍您,皇上切莫贪图一时之快——而伤了龙嗣才是。” 看她小嘴一张一息,俏脸一本正经,且又略带羞涩地模样,李燕云嘿嘿道:“服侍?怎么服侍?” 魏灵容羞地小脑袋自往他怀里钻,脸蛋埋在他怀中:“嘤……皇上,您老是欺负人家。” 轿内打情骂俏,不时回荡着李燕云地笑声。 回到紫禁城宫中,毕竟魏灵容有着身孕,跟李燕云出来也差不多一天了,李燕云甚是担忧,生怕她过度劳累,便差宫女将皇贵妃娘娘,送去钟粹宫好生安歇,便差小张子,将那管理皇宫仓库——内城库的管事太监叫了来。 内城库的太监走至弘德殿,忙忙跪下:“奴才崔全友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太监额头直冒冷汗,似甚是紧张。 坐在铺着明黄色锦布,一身龙袍地李燕云,轻轻起身怒瞪这太监道:“朕问你,你是怎么管的内城库,为何宫中进贡之物高丽参,竟流到民间?这经过谁允许了?” 太监身子抖若筛糠般,略带哭腔道:“回,回禀皇上,是皇贵妃娘娘差人来取高丽参地时候,奴才特意又轻点了一下这才发现少了一支,经过臣排查,发现是有人偷盗,奴才已经将那些个太监押进宫政司了,正在盘问。” “哦?审问地如何了?看着朕说!”李燕云怒道。 太监缓缓抬起头来:“回皇上,那太监已经承认,是他将偷盗之物卖与了宫外之人,所得赃银——五百两。” 五百两?看来在林铺地那个齐铭齐公子没有说谎,见他眼神躲闪,似心里有鬼,李燕云冷哼一声,笑道:“皇宫森严,出宫之物竟然没有得到排查,那些守卫是怎么当的?——小张子!” 小张子听到召唤地忙跑进来跪下,没待小张子说话,李燕云就忙道:“今日值班的守卫如此失职,将今日没有好好排查出宫太监的值班守卫,还有宫政司偷盗地那个太监——全部处死,以及这个崔全友,也带下去砍了!昭告皇宫,之后若发现有人胆敢偷盗宫中之物,便是死罪,相关人等一律处死!” “奴才遵旨——来人呐!带下去!” 一听皇上要砍了自己,太监崔全友傻了,忙不迭地哭喊道:“皇上啊,饶命啊,奴才无罪啊!” 还求饶?死到临头了,知道事情地严重性了?李燕云好笑道:“无罪?你监管属下不严这是不是罪?朕可听说宫中少一物多一物都无人管?切莫说朕冤枉了你!带下去——” 进来俩名太监将早已吓瘫不能行走的崔全友,如拖麻袋般拖出了弘德殿,同时崔全友口中也不住地呼喊饶命,可他今日却是必死无疑了。 正走进弘德殿的周朗,看见被拖出去地崔全友,料到皇上龙颜震怒,脚步也不由放轻,比往常更为恭敬。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周朗跪下道。 李燕云嗯了一声,星目望着周朗,虎躯坐在长榻,轻叹一声,道:“朕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那齐铭到底是何背景?” 第199章 明君?昏君? “皇上,臣……” 周朗看了看旁边地小张子,没有说下去。 见周朗如此神秘谨慎,李燕云心里一紧,不会真让朕的皇贵妃宝贝魏灵容说中了吧,莫非那德妃齐慧珍,真和那齐铭有些关系? 小张子也是在宫中办差地,这点眼力见怎么会没有,没等李燕云发话,小张子忙拱了拱手:“皇上,若没其他事吩咐,奴才暂且告退!” 小张子走后,李燕云道:“这下可以说了——” “是!臣回禀皇上经过臣明察秋毫,细心地排查,排除万难,和各种险阻之下,臣不惜辛苦终于……” 这周朗跟随李燕云之久,说话也有些像李燕云这般,李燕云却听地头疼,忙摆摆手打断:“你他娘的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正题,百无禁忌,直言便可!” 周朗脖子一缩,忙道:“是,回皇上那齐铭乃是德妃娘娘的堂弟,与德妃娘娘乃是一奶之孙。而德妃娘娘的父亲乃督察院都御史齐正辉,而齐正辉齐大人,和太后又是表姐弟的关系,皇上,微臣查到的就是这些。” 周朗一席话说完,不由地用衣袖擦了下头上的冷汗,李燕云则是暗暗吃惊,难怪那小子如此猖獗,没想到宫中还真有后台,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德妃。 李燕云皱着眉头,喃喃道:“你意思,德妃和齐公子乃是堂姐弟关系,太后和德妃她老爸……她爹,是表姐弟关系,如此一来,德妃喊太后为表姑,喊齐铭为堂弟,是不是这样地?” 别说李燕云有点蒙,周朗也是好半天才绕过来,抱拳道:“皇上果然聪明不凡,咦……皇上,这些事您不知道?” 周朗纳闷作为皇亲国戚,这些皇上应该了解,可眼下李燕云却好像第一次听说般,见周朗如此,李燕云怒道:“放肆,朕日理万机,这些破事朕忘记了有什么奇怪地!” “啊,是是是!” 李燕云实在懒得解释,而且哪怕解释,这厮想必也听不懂,不过这下李燕云可为难了,那齐铭虽说买卖宫中之物,却也有罪,可若说治他罪,定然会遭到太后,和德妃的阻隔,如此一来相当之麻烦。 眼下便只有让周朗派些锦衣卫,好生盯着齐家,一旦有什么严重地罪证,不管太后或是德妃如何阻挠,李燕云决定都定杀不误。 李燕云感觉的出来,这条皇亲国戚地血脉,定有某种利益链,其中更是不乏贪官污吏,否则那齐家生意怎能做的如此之大?可暂时又不好动他们。 再者眼下出征在即,这些事只能出征后,回来再说,一天俩天却也解决不了。 一想到出征,青儿那白皙娇俏地微笑又浮现在眼前:男朋友,青儿想你。 李燕云上去一把握住青儿的手,笑道:“青儿我也想你。” “不要,快放开!”眼前地青儿反抗道。 李燕云一听握的更紧:“不,我就不放开!” “你快放开奴才吧皇上——”小张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上惊恐万状。 李燕云摇摇头,眼前青儿地面庞已然消失无踪影,清晰可见眼前哪里是青儿?分明是一脸苦色地太监小张子,李燕云尴尬地咳嗽一声,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皇上,奴才是来禀告您,该用膳了!” 对于在皇宫用膳,自己一个人用膳李燕云深感无聊,便道:“知道了,朕知道了!传御膳延禧宫,朕在那用膳吧!” 延禧宫中,没让宫女太监通报之下,李燕云越过朱漆大门,悄然走进延禧宫中,那些宫女太监忙下跪,李燕云做了一个嘘声地手势,只因他眼神被一个身影所吸引。 只见延禧宫殿内,身着一身金黄色锦裙地上官雨兮,手持一把宝剑,身子曼妙地她正耍弄着手中的宝剑。 宝剑在她手中时而回旋,时而刺,耍的行云流水,妙姿动人,头上金饰,随着她的舞动轻轻颤抖,配上那张足矣冠压天下群芳的绝世娇颜,更是美不可言,夺人心魄。 李燕云拍着手走进殿中,笑道:“不错,皇后宝贝,舞的一手好剑,朕心甚微!” 雨兮这才意识到李燕云的到来,碍于太监宫女们在场,她将宝剑递给宫女,宫女低头双手接过宝剑之后,雨兮忙行万福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上官雨兮如此拘礼,说真的李燕云倒有些不习惯,更喜欢她在民间那种无拘无束地样子,小张子吩咐排着队的宫女,将御菜一一端进来之后,便吩咐太监宫女们都出去,延禧宫殿内的大门关上。 此刻殿内便剩下李燕云和雨兮二人,雨兮轻轻笑道:“你怎么才来?” “哦?皇后宝贝想我了么?” 由于方才舞剑,她鼻尖上沁出点点汗珠,不过听到李燕云这番话,雨兮羞嗔道:“胡说什么呢,我是说,圣姑师姐,如是妹妹,还有令贵妃,刚走,你这去了民间我们也都知道了,刚刚还在谈论你呢。” 二人坐在膳桌前,李燕云将她拥入怀中,道:“雨兮你不会吃醋吧,容容宝贝怀了身孕,朕想多多陪着她,带她面见朝臣,去民间玩玩,唉,朕真怕她在皇宫憋坏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皇帝,必须要雨露均沾才是,感觉好歉疚容容宝贝。” “傻子,我怎会怪你呢?”雨兮见李燕云面色微苦,她柔柔一笑道:“我又何尝不理解你的苦心?你放心,傻子,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哪怕你要了我的命,只要你愿意,你拿去便是——” 此情至此,雨兮美眸中蕴泪,不过她口中“苦心”二字便如黄河的堤一样,李燕云心里防线轰然倒塌,眼中泪水流出,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如小孩子般,忙趴在雨兮腿上,痛哭。 “雨兮,我跟你说,我心里太苦了……做皇帝太他妈累了,好多事管不过来,还有如此多的歼佞贪污之臣,老子恨他们,恨的咬牙切齿,一旦让老子发现谁贪,老子一定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他心中之苦,无人诉说,只有在雨兮面前,才会宣泄心中的怨愤,李燕云一直认为雨兮是最懂她的一个,跟她说话,哪怕一个微笑,一个动作,她都能立刻明白自己是何意,更无须多言。 雨兮见他如此,也已经泣不成声,她知道,正因为他是好皇帝,才会觉得自己累,如若是个昏君,定只会贪图享乐,又怎会感觉累? 见他哭的如孩子般,上官雨兮女子地母性泛滥,她若玉般地小手,轻抚他的头道:“傻子,我知道,我都知道!其实坏胚子,你知道么,我有时候就在想,你若不是皇帝该多好,金陵那些日子,我好怀念——” 她晶莹地泪水滑落在绝美地脸上,脸上却挂着笑,悄然低头,只见这坏胚子已然睡去,她苦苦一笑,睡吧,睡着了就不觉得累了,坏胚子——我爱你! 第200章 神仙姐姐现身 不知过了多久,李燕云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雨兮腿上趴在,他忙抬头,只见雨兮正含笑地望着她,她弯翘地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晶莹地泪珠儿。 他悲伤的情绪来地快,去地也快,嘿嘿一笑道:“雨兮,我睡了多久了?” “就一会!”见他笑了,雨兮便知他没事了,用丝绢擦去他脸上地泪痕道:“傻子,快些用膳吧,不然一会都凉了。” “雨兮,我们一起吃,这样才是一家人!”李燕云嘻嘻笑道。 一家人?是啊,虽然在别人看来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皇上,可私下里自己是他妻子,他是自己的夫君,雨兮心里一暖,轻嗯一声,俩人边吃边说说话,时不时给他夹菜,有说有笑,气氛其乐融融,似方才他情绪糟糕地一幕似从未曾发生过。 “雨兮,你师傅的功夫一个能打几个?方才见你练剑,竟然想起了你那个师傅。” “七个八个应该没问题,你问这个做什么?” “唉,我是怕出征到了山东,万一再次遇到你师傅,该如何是好?”李燕云笑道:“雨兮,到时,你愿意留在宫中还是愿意出去?” “你想我留在宫中对不对?”雨兮轻道。 唉,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雨兮啊,李燕云轻嗯一声道:“此次出征,乃必胜之征,我会很快回来地,你在宫中,我心里踏实!” “傻子!知道啦!”雨兮盈盈一笑。 凤榻上方的幔帐缓缓降下,帐内雨兮双颊羞红,眸似春水,绝美迷人地脸蛋如二月地桃花般,艳丽娇美,她心里急跳,眸子看着近在咫尺地脸庞,玉手摸着他脸庞,唇瓣微抿,脸挂淡笑。 李燕云同样脸上浮着微笑,星眸看着眼前那张精致迷人地面孔,四目相对,俩人微笑面对彼此,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此刻便是无需多言,便能以灵魂的交融达到最高情境。 两片凉唇缓缓地贴上她鲜嫩地粉唇,雨兮心中紧张不已,须臾里面传来一声轻呼:“嘤!坏胚子!”一声过后,轻喘声,弥漫于延禧宫中。 一番极乐,却不会让人产生半分邪念,有的也只是感动,她脸庞贴在他胸膛,芬芳轻吐道:“坏胚子,我方才说的,你可听到了?” “听到什么?”李燕云紧紧抱着她柔躯,一刻也不忍松开。 他如此之言,雨兮心里略微有些委屈,脸上一红,紧张道:“没,没什么。” 李燕云轻轻一笑,大手抚着她的香肩,就这样,她沉沉睡了去,不知到过了多久,外面远处传来一声宫女的惊呼:“有鬼啊,白衣女鬼——” 女鬼?白衣女鬼?这帮宫女太监搞什么鬼?李燕云为了不吵醒雨兮,轻手轻脚地下榻,穿好龙袍,朝殿中地门而去。 当走到门中正要开门,他叹了一声,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跟雨兮说:“其实,我听到了,我也很怀念与你微服一起去民间的日子,但我不能喜欢那些日子,因为我是皇帝——待我扫平天下,定带你,朕的皇后——带你云游四海,我也爱你,雨兮!” 他声音不轻不重,说完这些便开门走了出去,岂知榻上地雨兮早已醒来,在他方才下榻之时便已醒来,且早已哭成了泪人,这坏胚子,方才一定是装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才故意装睡地,其实他听到了,讨厌死你了,你个狡猾的坏胚子! 她心里悲喜交加,泪水浸湿了那明黄色地枕头,可绝世容颜上又挂着甜甜地笑。 圆月高照,紫禁城中却还是那般热闹,从小张子哪里得知,方才有穿白衣地女子从天上飘过,被路过的宫女看见吓了一跳,才惊慌失措叫出声来。 这天下哪有什么鬼?即便有,那也是人的心理在作祟!李燕云摇头一笑,直直去了乾清宫,乾清宫中早已掌灯,殿内安静不已,令太监关上乾清宫的门。 “出来吧,姑姑!”李燕云立于殿中轻轻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偌大地乾清宫殿中,却声音回荡,果不其然,一袭着白纱素裙地女子,自殿内地龙梁上,轻轻飘下,她身姿曼妙,裙纱飞舞,如天外飞仙般,美丽地不可方物。 她冷丽清绝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地仙子般,格外迷人,她黑墨般地长发整齐垂落于腰后,黛眉下淡澈地美目不含一丝杂念凝视着李燕云,瑶鼻下小嘴微抿。 “嘿嘿,你好啊,姑姑……好久不见,过儿好想你!”李燕云拍手道:“姑姑,你怎地来了,也不让人通知一声,何必飞——进来呢,你看方才多危险,万一摔着了,碰着了,多不好!” 李燕云这番话,秦芷彤全当是耳旁风,她表情淡然自若,神情如水般,没有一丝波澜,语气冷冷道:“你怎知我在此地?” “这还不简单?”李燕云边围着秦芷彤地身影走着,边道:“方才听说,一个白衣女鬼在天上飞。哎呀,我一想,只有姑姑你爱穿白衣裙,就料定肯定是姑姑你了,再说了,姑姑长的跟仙女似的,怎么会是女鬼?如果是女鬼,那也是漂亮地鬼——” 他巧舌如簧,夸了秦芷彤一通,秦芷彤立于原地,气定神闲,心里暗觉好笑,玉面却平淡如止水道:“我与你说过,这些骗小孩子的话,去跟洁儿说,去跟雨兮说便是——对我说却一点无用,你何必浪费口水?” 李燕云苦恼道:“姑姑,你也知道,过儿乃是一个诚实地人,没有什么坏心眼,说我敦厚老实都不为过,不管你信不信,过儿只想把实话说出来而已。对了姑姑,你既然到这乾清宫,一定是打听过是我地寝宫——嘿嘿,不过,姑姑啊,你下回想我的时候,直接从宫门大方地走进来便是。” 你敦厚老实,没坏心眼?那天下就全都是老实人了!秦芷彤冷笑一声:“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抛头露面,下回想你——谁想你了!下回我要见你还用此方式,有本事你让你地那些虾兵蟹将将我杀了!” 秦芷彤羞怒之下,抽出背上的宝剑,剑芒直指李燕云咽喉,冷艳清绝地面孔微有薄怒:“你在胡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李燕云话中尽是陷阱,秦芷彤一不小心落入圈套,不过面对她宝剑指着自己,李燕云心里丝毫不慌。 还有下回?那代表你并不是来杀我地,你要杀我,在我方才进来的时候,便可一剑取我命,否则何必麻烦? 难道说,杀人之前还要通知你一声,我要杀你?——唉,这女人,动不动就拔剑相向!李燕云轻轻拨开她的宝剑笑道:“姑姑,有什么事,你直言便是,何必动刀动枪?” 第201章 玉石俱焚 若问她来做什么的,她也说不上个一二,只是每每想到这个人在金陵栖霞山洞,轻薄自己,亲了自己那一下。 脑海中浮起那一幕,秦芷彤都心有不甘幽怨不已,都想杀了他。 可不知怎地,真到了他面前,却又鬼使神差般下不去手,此时,这个让她咬牙切齿讨厌地人,近在咫尺,可秦芷彤此时愣是不知如何是好。 看他嬉皮笑脸地,心里反倒有些慌张,她自己都心生奇怪,自己武功杀他如碾杀蝼蚁般轻易,却为何心神不宁?她银牙一咬,收起宝剑,深邃地水眸平静淡视了一下李燕云,便转过身不去看他。 “我来,是为了告诫你,好好对雨兮和洁儿,如若让我发现你委屈我俩个徒儿,我定杀你!” “原来如此——八王爷朕的皇叔,包括小王爷在内,都已经被白莲教徐鸿儒杀了,你若还未他们效命,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师傅之命本就让她辅佐八王爷成大事,眼下登如他所说,八王爷已不在,自己还怎地替他效命?秦芷彤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见她无言,李燕云朝她面前走看着她那张淡若止水地面孔,嘻嘻笑道:“而且姑姑,你放心吧,过儿一定会对雨兮和白若洁好的。姑姑啊,你既然大老远地来了,我在给你讲小龙女和杨过地《神雕侠侣》的故事吧?” “谁要听你讲个什么故事!”秦芷彤撇过头去,不看他那讨厌的嬉皮笑脸。 不要听你还不走?嘿嘿,女人呐!李燕云回忆着上次山洞中,一时忘记这《神雕侠侣》故事讲到哪里了,不由道:“哎呀,上次在山洞中,给你和青儿讲到哪里来着——” “说到小龙女失踪那——你,你这人!”说到一半,见那人笑意一浓,秦芷彤这才方知上当,终是玉面一红,薄薄地嫩唇不由一抿。 “哈哈哈,对极,对极!正是说到小龙女失踪那里,唉——这个小龙女啊,与杨过,有师徒之名,备受江湖人嘲笑,可俩人愣是不在意这些……” 也不管秦芷彤答不答应,李燕云自顾自地说着《神雕侠侣》地故事,不觉间,秦芷彤妙眸看着李燕云,看他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故事,她神情也不由专注起来。 兴许趋于故事太过精彩,或地是李燕云三寸不烂之舌地功夫炉火纯青,当说到小龙女为了解救杨过身上地情花毒,甘愿将那绝情丹留给杨过服用,而小龙女却纵身一跃跳下了断肠崖,并在岩壁上刺上几个字,十六年后再相会。 故事在这个地方,在前世,不知夺走多少人的眼泪,看来神仙姐姐也不例外啊,余光蔑见秦芷彤眼圈微红,李燕云声音戛然而止。 “嘿嘿,神仙姐姐,这故事怎么样?”李燕云道。 “后,后来呢?”秦芷彤破天荒似地略急道:“后来过儿可与他姑姑在一起?” 见她如此迫切,李燕云暗叹,唉,看样子神仙姐姐如果在二十一世纪,肯定也是个喜欢追剧地女子。 “黄蓉骗杨过,说小龙女是被南海神尼救走了——杨过苦等十六年,最终还是跳下谷底,却发现小龙女根本没死,最后夫妻双双把家还了,俩人虽是师徒关系,可他们的爱,感动了所有人,嘿嘿,姑姑这个故事怎么样?” “十六年后再相聚——杨过如此钟情于小龙女当真令人钦佩,小龙女却也深情于杨过,俩人师徒之恋,令人好生感动!”秦芷彤心气稍安,嫩唇轻叹道:“他们能在一起便好。” “嗯,姑姑说的对!”李燕云深以为同,叹道:“杨过专一真乃我等楷模,唉,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一个专一地男人,姑姑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徒儿——雨兮,还有若洁,对她们每一个都很专一地!” 无耻!也只有你如此不要脸皮!心里暗嗔后,秦芷彤忽地眸子好笑似地看着李燕云,轻轻叫了一声:“过儿!” “嗯?姑姑怎么了……咦?姑姑,你能不能别笑,虽然我承认你笑起来很好看,但姑姑你如此反常地举动,我心里不安呐。”李燕云心里一沉:“姑姑,他们跳崖,那,那只是一个故事,你可别当真呐——” 李燕云还真怕这个秦芷彤太过入戏,真拽着自己跳崖了,我靠,太可怕了,那魏灵容,白若洁,雨兮、令贵妃宝贝,这些都如何是好? 似真被他猜中了,秦芷彤眼神微有波动,眸子流转间,玉面又恢复了冷艳清绝般之模样,冷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当不得哪天,你愧对了雨兮和若洁,我便拉着你找一个悬崖,双双跳崖与你玉石俱焚,至于死不死,就全凭天意了!——嗯?你怎么了?嘴巴怎地张地如此之大?” 玉石俱焚?李燕云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他内心懊悔跟这个神仙姐姐说这个故事,这女人性格跟那小龙女差不多,都是独来独往,孤独惯了,可人家那是为了救人家的过儿啊,你这是要害死你的过儿啊。 李燕云仰面一笑:“哈哈哈,没,没什么,过儿是被姑姑地言语给惊着了,姑姑有此胆量,过儿当真佩服之至。” “虚伪!明明怕死,却还如此说!” 秦芷彤说完便乾清宫地门而去,似要离去。 嘿嘿,就当你是吓我地吧,你要杀早便杀了!李燕云笑道:“姑姑,你要走么?外面全是太监,宫外墙还有巡逻地御林军官兵,你如此翻墙爬高地,是不是太麻烦了点,要不我御赐给你个金牌,以后你出入自由——” “无需!我不想看见陌生人,我进的来,就出的去——” 进的来出的去,李燕云搔搔一笑,真不知到这神仙姐姐若说虎狼之词,会是什么样地一番情境。她话落之时,双扇门被她拉开,莲脚一点,妙姿如轻燕般飘起,身影消失于门前。 她似从未来过,只是原地还残留着她身上地芬芳,证明神仙姐姐来过。 外面俩名守门小太监大惊失色,小张子忙喊道:“鬼呀,皇,皇上,有白衣女鬼!啊——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雨兮?看样子方才还是惊醒了她。 “什么鬼不鬼地不许胡说!” “是,是皇后娘娘!” 着凤锦长裙地上官雨兮走进殿中,做万福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哎呀?雨兮你怎么来了?”李燕云忙关上乾清宫地房门:“嘿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师傅是不是来过?”殿中只有二人,雨兮也不拘礼了,抓住李燕云的手,开门见山道:“我方才见到了,好像是师傅地身影,师傅找你作甚,会不会又是要杀你?”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雨兮啊!被她看穿,李燕云反牵着她地手,将她拉进隔间,将身子袅娜地雨兮扶坐在龙榻,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绝美地容颜,一五一十地笑着解释道:“你师傅啊,杀我到没想杀,不过要跟我跳崖玩来着——” “跳崖玩?讨厌,你正经点——” “你师傅说,我不能亏待了你和白若洁,否则……”李燕云将经过告诉了雨兮。 “师傅真这么说的?——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和师姐。” “肯定不敢啊,跳崖多危险,我还得留着条命,和我的雨兮生皇子呢——” “呸,不许胡说,羞死个人了——忘记和你说件事了,早上我去请安地时候,太后让我顺便告诉你,明日信王李燕阳将到达京城,说是来谢恩地……讨厌,不许碰我,和你正经地!” 当时李燕云在延禧宫那般情绪低落地模样,那会雨兮倒没机会和李燕云说,眼下便把此事告诉了李燕云。 “哦?竟有此事……” 俩人轻声细语地在乾清宫坐在榻上,说着悄悄话,将京城所见所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在乾清宫地龙榻相拥而眠,直到天亮,自延禧宫一番极乐之后,在乾清宫这一夜却什么都没发生,相当之纯洁,就连李燕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翌日一早。 李燕云用过早膳,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果然太后也说起了信王要来面圣之事。 自从李燕云到这个世界,也知不必天天上朝地,上朝地时候,只需前一天通知一下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即可。 而奏疏奏折全交给文轩阁四个内阁大臣处理,只要没什么大事便无需禀报,那奏疏又有票拟,全国各地又有锦衣卫眼线,监视全国官员地动向,一切有序地进行着,一时间至少天下除了徐鸿儒地白莲余孽生事,天下表面倒也安宁太平无事。 如此一来,这宫中甚是烦闷地可以,李燕云便去视察了一下南宫才训练的特种锦衣卫队伍,南宫才却也是个人才,在训练的基础上,竟然还加上了其他项目,如憋气,举重,不一而足,着重训练特种锦衣卫。 李燕云带着周朗便衣前去,城南林铺,询问林诗音肥皂事宜。 令他欣慰地是,不但肥皂作坊地皮已经选好,伙计也已找好,不日便可在京城生产肥皂,而香皂事宜也被林诗音提上日程,林家生意在京城渐渐步入正轨。 出了林铺,林诗音玉手提着长裙,小跑出来,眼眶一红,娇喊道:“你,你明日就要走了么?” 第202章 信王驾到 京城街道林铺前,人来人往,一身青袍便衣地李燕云脚步停于轿前,转过身来,看着一脸动容地林诗音。 “是啊,怎么?林姑娘舍不得在下么?” 林诗音咬着粉唇,走上前来,含笑瞪他一眼,千叮万嘱道:“你自己小心,这是为国之大事,我不管你是皇帝,还是将军,总之这都是为了大宗好——你,你千万要小心!不许有事。” “林姑娘地关心,在下领了,”李燕云嘿嘿一笑,拿出她送的那个荷包,看着上面四个绣字,笑道:“正如这上面四个字一样,在下定平安多福,无需担心!放心吧,这定情之物,我会好好戴在身上地——” 讨厌鬼,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被他这么一闹林诗音脸上一红,娇瞪他一眼道:“你这人,快收起来!” 李燕云笑着正要说什么,忽听远方传来一声:“信王驾到,百姓规避——信王驾到——百姓规避——” 只见远处行来一辆,锦布上绣着麒麟包裹地大马车,后面前面则是围拥列队地官兵,其中一个骑高头大马地官兵,长喝着。 按大宗律例皇室之人行于街,百姓须跪,登时,街边沿途百姓忙忙跪下。 他就是信王李燕阳?李燕云愣神中,忙被林诗音拉了跪下,也罢,谁让自己是微服呢,现在老子给他跪,待会回宫,他要给老子跪回来,扯平! 周朗见皇上跪下,有些不情愿地下跪,让皇上给这个人下跪,心里则佩服能屈能伸。 身着甲胄地官兵护送着这辆大马车行进,脚步声甚是齐整,可恰在此时,李燕云来时乘坐地轿子,被那官兵座下地骏马给撞倒了,发出“嘭”一声巨响,有的幼童甚至被吓得哭声不止。 “好大地——” 身为皇上身边地御前锦衣卫,周朗怎生受得了这个气,他忍他不住,正要出声说好大地胆子,李燕云忙拉住了周朗,嘿嘿一笑,摇了摇头,而此时李燕云地笑意,多少多了一分狡黠。 撞倒李燕云轿子之后,那些官兵,以及马车中的信王李燕阳,置若罔闻,都仿若没听到般,似乎料定京城之人,无法拿他们怎么样。 如若不在民间,李燕云还真看不到这皇亲国戚横冲直撞,嚣张地一幕。 紫禁城,慈宁宫。 一身麒麟银白色锦衣地信王李燕阳,正坐在太后地凤榻上,与太后母子情长,母慈子孝。信王毕竟乃太后亲生,而李燕云约等于乃太后养子,这个李燕云自来到这个世界,便已知晓。 大宗地律例也规定,妃子养育亲生皇子,所以李燕阳乃当年其他妃子所养大,而养大李燕云的则是现在的太后。 若说太后对谁感情最深,那自然是养大地养子,毕竟从小看着长大,而亲生地信王李燕阳血浓于水,也割不断剪不断。 所以当初得知李燕阳参与了谋反事件,太后为了信王李燕阳的性命着想,在皇帝李燕云面前力保李燕阳。 慈宁宫前,身着一身明黄色龙袍地李燕云,自龙驾而下,一身蟒袍地太监小张子,拂尘一挥,长喝道:“皇上驾到——” 李燕云走进慈宁宫,殿内正与太后说话的李燕阳,着一身麒麟锦衣地他,忙给进殿的李燕云跪下:“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哼,李燕云心里暗笑,真是风水轮流转,方才在京城大街,不是挺神气地嘛,现在还不是得给朕跪下? 李燕云发现,这李燕阳好像比白了一丝,却多了几分儒雅,除此之外,和自己长得却有五分相像,不过也不奇怪,自己到这世界来,不但和这个皇帝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是相同,因血脉关系,一大家子定是有几分相像。 不过,朕更玉树临风些,嘿嘿!李燕云朗声一笑,故作很熟,朝殿内走去,道:“皇弟啊,哎呀——你终于来了,你想死朕了!” “皇兄,多谢你为臣伸冤,臣乃是被诬陷为谋反,还好皇上明察秋毫,还了臣一个公道!”李燕阳道:“臣谢主隆恩,纵不惜万死肝脑涂地以报答皇上隆恩。” 哟!好客气啊,方才在大街上那嚣张跋扈,横冲直撞地模样,倒和现在判若俩人,李燕云心里好笑,忙扶起李燕云笑道:“快快轻起,快快轻起……皇弟,这不都是朕应该做的嘛,朕如此一个正直地天子,朕知你是被蒙冤地,朕知你是被诬陷地,嘿嘿,是不是母后?” 端坐于凤榻地太后,正看俩兄弟相聚重逢,娇脸上挂着笑意,听到李燕云如此一问,脸色有几分尴尬,至于是不是诬陷,太后自然也清楚,但此刻,也只能含笑点头:“皇帝说的没错,哀家也知。” “嘿嘿,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李燕云单膝跪下道。 “皇儿,快请起!” “谢母后!”李燕云起身后,忙又握着信王李燕阳地手,叹道:“皇弟,这回你来的可不巧啊,朕明日便要出征,征讨徐鸿儒,不能多陪你了。否则——朕定要与你喝上个不醉不休!” 母后见此,眼中有些异样,这皇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城府深了?他也知道我李燕阳皇儿乃是谋反之人,表面却能装得如此之热情,不知道地,还真以为他多亲近李燕阳,岂知,当初若不是自己力保李燕阳,他可就杀了李燕阳了呀。 但见李燕云如此太后总感觉哪里不对,究竟是如何个不对法,她如今也说不上来。 李燕阳笑道:“皇上,臣也是这么想地,臣不光想母后,也甚是想念皇上啊。” “唉?什么皇上不皇上地,如此客气作甚?”李燕云嘿嘿一笑,道:“现在又无别人,你喊我一声哥哥,我喊你一声弟弟,又如何?——弟弟!” 李燕阳大笑:“哥哥!” 慈宁宫回荡着太后,和李燕云以及信王地笑声,看似好生融洽,实则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如此,太后为了不给信王造成心里负担,没有跟信王说李燕云已经知道当初他参与谋反地事。 信王心里则在纳闷,眼前这个皇帝他究竟知不知道当初自己谋反,而八王爷的死因扑朔迷离,让他无法分清,天下皆知八王爷和小王爷李燕山死于徐鸿儒之手,还被砍去了头颅,送至这京城。 与信王客套了几句,李燕云忽地一拍脑门,望向一身雍容华贵锦服裙袍地太后,单膝跪下道:“母后,儿臣有个很好的请求,不知母后可答应儿臣?” 皇上这一跪下,出于礼仪,信王见此也忙跪下,太后面带微笑轻轻起身,走至俩人面前,将俩人扶起,笑道:“皇儿有什么请求?不妨说来?” “是样子地母后,”李燕云嘿嘿笑道:“为了让天下百姓,也相信朕的皇弟——信王,并非谋反之人,儿臣决定明日出征时,带上信王一起出征,征讨徐鸿儒,母后你看如何?” 第203章 太后之托 “这……”太后黛眉一蹙,有几分迟疑。 信王李燕阳忙朝李燕云和太后作揖:“母后,儿臣认为,此举当真是好,不但可以洗脱臣谋反地罪名,更让天下百姓也知儿臣是蒙冤地,儿臣愿意随皇上出征!” 就你这智商,也配谋反!也配在京城大街人如此跋扈?见此李燕云朗声一笑,拍了拍李燕阳地肩膀道:“说地好,没错!母后,儿臣就是这个意思,不但可以洗脱信王地罪名,更可以让军心大震,母后,此乃大大地好事啊!” 理是这个理,可太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轻轻道:“信王儿,你先出去!” “是,儿臣暂且告退!”信王又拱手跟李燕云作揖:“皇上,臣告退。” 待信王出了慈宁宫,太后走至李燕云身前,看着微笑地李燕云道:“皇儿,你跟哀家说,你此举是不是想杀我儿信王?” “杀他?”李燕云双眼圆睁道:“母后?你,你何出此言呐?” 太后微微叹了口气道:“皇儿,在哀家心里,哀家是看你一点一点长大地,对你地感情自然比对他要深!可血浓于水,哀家真不想看他出任何事,所以即使,他有谋反之罪,哀家作为母亲,也要力保他活着,活着!” 太后眸子中蕴出几分湿润,继续道:“哀家希望,你不要杀他,更别让他在战场上冲锋,哀家让你答应,让他与你同坐,同卧!如此,哀家便放心了——” “母后,您这是不是有点……”李燕云故意没说下去。 须知,信王再怎么是王爵,那也是臣,臣子怎可和天子同卧同坐?那岂不是相当于与皇上平起平坐?在这时代是相当严重的僭越,太后为了保证信王平安,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此要求李燕云,从某种角度而言,是相当之过分的。 三十余多,四十不到地太后,保养甚好,她泫然欲泣之下,多少惹人心怜,太后凤袖抹了抹眼角地泪水,娇声道:“皇儿,母后这个要求,母后自认是有些不妥,但……哀家真地不愿他出任何事!——当然,哀家也不想皇儿出任何事,只想你俩都平安的去,安然地归来!” 生怕李燕云觉得自己偏心,太后最后忙补了一句,不过最后补的这一句,多少让李燕云觉得有些虚。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同罪呢?李燕云内心有几分惆怅,轻轻一叹,笑道:“母后,你放心吧,儿臣答应你,让他与儿臣同卧,同坐!” “好!”太后释怀,娇脸上浮现微笑:“那哀家便答应你,让他与你一起征讨徐鸿儒之逆贼,诚如皇儿所说,此举不但可以洗脱他与徐鸿儒共同谋反地嫌疑,更能让军心大震——哀家答应你!” 唉,这太后啊,你太难为我了!李燕云心情有些沉重,忙跪下道:“儿臣,谢母后!不过——母后,儿臣还有一事。” “哦?何事?”太后奇道。 李燕云强颜为笑道:“那皇贵妃地父亲魏钱之乃山东总督,此次出征,儿臣想带皇贵妃魏灵容前去,能让他父女俩见上一面,父女俩难得见上一面,这一次若见,下一次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希望母后能支持儿臣!” “这——”太后黛眉一蹙,道:“傻皇儿啊,皇贵妃那丫头怀着身孕,这长途跋涉,皱着劳顿,她有身子地女子,能受得了么?” “母后,你可知,如若不让她去,让她待在这深宫之中,那才是真的残忍,”李燕云轻轻一叹道:“母后在这深宫多年,想必也深有体会,儿臣不想让她有相思之苦,更不想让她担忧!” 李燕云眼眶微红,想起自己从金陵回来之时,魏灵容宝贝,可是哭成个泪人,每每想起那一幕,李燕云内心就很不是滋味。 “也罢!哀家答应你便是,不过你要好好照料她,你目前地妃后中,也就她一人怀了龙嗣,切不可有任何闪失,可记住了?” 嘿嘿,如此甚好!李燕云心里一喜,忙跪下:“儿臣谢母后!” 向太后告退之后,李燕云忙坐着龙驾,去钟粹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魏灵容,而让魏灵容吃惊地是,李燕云竟然另有安排。 钟粹宫中,正坐在长榻容颜娇美,气质雍容华贵地魏灵容,柔躯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玉手剥橘子,朝李燕云嘴里塞,嘟着鲜润地小嘴。 听着李燕云说着出征之事,魏灵容半晌,奇怪道:“皇上,为何要出了城门之后,便要臣妾自称不舒服呢?” 看着容容宝贝纯净地美眸,李燕云心有不忍:“傻瓜,因为有人要杀朕!”李燕云轻描淡写道,似杀的人根本不是他,更跟他无关。 “啊?何人?他,他们怎如此大胆敢弑君?” 魏灵容花容失色,娇躯一颤,眸子圆睁,稍一慌乱,手中橘子掉落在凤榻之上。 “何人的话,到时你自会知道,”见她惊慌失措地模样,李燕云轻轻摸着她地小腹,笑道:“莫慌,朕福大命大死不了!到时你按朕说地做就是,小乖乖,朕地身家性命,就放在你身上了,小乖乖一定要切记——” 容容轻轻地嗯了一声,她对李燕云的话深信不疑,小脑袋拱在他怀里,笑道:“皇上说什么,臣妾便做什么!谁让臣妾是您的女人,臣妾这辈子都是您的女人——” 这丫头,是不是天生就会说情话?每次听得老子都感动的想脱她衣服,或脱自己的衣服!李燕云听她如此乖巧之言,看她娇美不凡地精致面孔,感动涕零之下,大手忍不住在她胸口掏了一把,魏灵容低不可闻地轻咛一声,她脸蛋火热,娇躯一颤,求饶道:“皇上,莫在欺负臣妾了!” 见她如此娇羞,李燕云心里不忍,怜爱之意从心底而生,拥着她柔躯,自凤榻上拿起橘子,微微剥开,朝她鲜润地小嘴里喂去:“来张口!哎对!嘿嘿,乖——” 她听话地红润诱人地小口一张,脸颊红霞过耳,美眸含羞地看着李燕云那张嬉皮笑脸,她抿着小嘴轻轻嚼着,她浮满红霞地脸蛋上挂着羞笑,心里幸福甜蜜万分,俩人相视一笑,恩爱羡煞旁人。 与容容又你侬我侬地说了会话,李燕云哼着小曲,悠然自得地,这才坐着太监抬地龙驾,出了钟粹宫,紫禁城上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李燕云思绪万千,明日便要出征,而到了济宁郓城与青儿会合便能知道青儿的爹在哪。 如此一来,便能解开密室那密旨之谜,恰在此时,天上传来一声苍鹰地鸣叫,李燕云惊诧之下,朝天上仰望,哎呀呀,正想着它就来了,莫不是青儿有事要与我说,让这苍鹰来送信地?好青儿,朕爱死你了! 小张子仰头凝望,一口地道地京言,道:“皇上,您瞧这鹰也是奇了怪了嘿,皇上您在钟粹宫与皇贵妃说话之时,奴才在外头就瞧这只鹰在紫禁城上空盘旋,愣是不走!” “嘿嘿,小张子,你有所不知啊,此鹰乃有灵性之鹰!” “啊?皇上您的意思是?” 见小张子一头雾水地样子,李燕云朗声一笑,手指放入口中,长吹一哨,那鹰如听懂般,展翅直朝李燕云俯冲飞来,旁边抬着龙驾的太监,以及旁边地小张子,都看地呆了。 第204章 出征前夜 乾清宫殿内隔间,身着龙袍的李燕云坐在龙榻,看着草纸上那娟秀地字迹:徐鸿儒已在济南称帝,自称中兴福烈帝,年号大乘兴胜,当地农民挟持妇子,牵牛驾车争趋赴之。 草纸上最后还有几个字——男朋友,青儿想你。 反复看着青儿的苍鹰送来的信条,最后那几个字,让李燕云脸庞挂笑,心里甚微,而徐鸿儒称帝之事,他并未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那白莲教主徐鸿儒,只不过在做最后的努力,想多聚集一些百姓为他效力,而出此下策。 那徐鸿儒当真是胆大包天,看来他谋反起义是做定了!李燕云心里惆怅,自古权利争夺,为了满足私欲,百姓死伤无数,这徐鸿儒真是不除不快! 身旁地一身蟒袍手持拂尘地小张子,见皇上脸色阴晴不定,谨小慎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奴才啊。” “山东济宁白莲余孽,徐鸿儒他称帝了——”李燕云叹道。 “什,什么?”小张子吓了一跳,哎呀一声,忙跪在李燕云面前道:“皇上,这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过皇上,天下百姓之心可都在您这头呢,这徐鸿儒翻不了天,皇上小心龙体,不必忧虑。” 老子忧虑个屁!李燕云笑道:“朕是担心百姓啊,你也不想想,他如此称帝,有些百姓被他盅惑会替他效劳,共参谋反之事,当朕纵兵除贼杀寇之时,那些受他盅惑地百姓定会成了先头军,为徐鸿儒而死!” 每一个都代表一个家庭,李燕云深有感触,此次一战,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不知家庭破碎,不过他不能不去做,不去做,待徐鸿儒羽翼颇丰之时,事情便会更严重,到了那时,说是将会天下大乱也不为过。 天下大乱,关乎每一个人,每一个百姓地幸福,和安定,那时官府崩溃,制约能力全无,民间譬如沃田将要丰收,却被别人争抢一空;行商之人,货品被难民劫走,百姓卖儿卖女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惨例甚多不一而举。 若到这个世界,自己若是个普通的人,李燕云可能不会管,不在其职不谋其政,既然做了这个皇帝,就要做到最好,贪官污吏,谋反逆贼,他眼里是容不得这些人。 更不会让他们活着,为害世人!有一个杀一个,有俩个杀一双! “皇上,家国大事,奴才不懂,奴才能在皇上身边儿,伺候着奴才就知足了。”小张子笑道。 哼,只怕懂你也不敢说懂!小张子的心思怎么会瞒得了李燕云,自出了赵谨乱政的事以来,宫中地太监人人自危,更不敢在过问朝中政事。 “去,通知京城百官文武,叫来乾清宫议事!” “奴才遵旨!” 乾清宫内,文武百官到齐,一番礼仪跪拜之礼后,当从皇上口中得知,那徐鸿儒在济宁称帝,大臣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甚是愤慨。 范清贤朝坐在龙椅地李燕云作揖道:“皇上,徐鸿儒之逆贼如此作乱,逆天而行,当真死上千万回都不够,臣恭祝皇上凯旋而归。” 范大人之言,似也是文武百官要说得,他们一个个作揖附议称是。 “朕不要他死千万回,嘿嘿,朕让他死一回就够!列为爱卿,朕此次出征,朝中之事,你们与文轩阁四个大学士好生照理!” 百官皆跪:“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部尚书,道国顺何在!” “臣在!” “明日地誓师大会,各项事宜奏写清楚,交予朕——” “臣领旨!” 除此之外,李燕云特意宣告,明日信王将与自己一同出征,信王当初是被先皇立为太子地,后来被废才是李燕云为储君,当然中间缘故,知者甚少,而知道的,大多被先皇所杀,由此一来,此事乃一个谜团。 李燕云观察各个大臣地神色,看看朝中是否有人支持信王,不过这些大臣圆滑不已,只是说些片面之词,诸如,信王一心为国,当真令人钦佩,吾皇携信王共平叛军。 这些话说了倒跟没说一样,不过李燕云无法忘记信王在京城嚣张跋扈那一幕,太后为了让信王绝对安全,让其与自己同卧同睡,也让李燕云无法释怀。 凭什么,凭什么他与其他犯了同样地罪过,就能活着?老子偏要逆天而行! 去山东不应该走东便门更近?却要绕远而行走德胜门?这时代地人也够迷信!弘德殿,内李燕云看完礼部尚书道国安地奏疏,轻轻地摇了摇头。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弘德殿内,一身飞鱼服地周朗,走进殿中,忙跪下:“皇上,不知您找臣,有何吩咐?” 李燕云走到周朗面前,将周朗扶起,嘿嘿笑道:“周朗,明日出征得护驾的事宜是你操办的吧。” “回禀皇上,臣乃锦衣卫总管,此事宜定然是臣职责所在!” “很好!” 李燕云笑着在周朗耳前,耳语了几句,给他说着明日护驾之事,周朗听得频频点头,脸上喜忧不定。 日消月出,乾清宫热闹非凡,一条铺着黄色锦布地长长御膳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百媚千娇,雍容华贵,姿态曼妙地妃子门齐聚一堂,李燕云次日便要御驾亲征之事,她们也知道,此刻她们每一个脸色都是不舍之色。 当然,除了那个城府极深地德妃以外,雨兮皇后,皇贵妃魏灵容,令贵妃,柳妃,白妃,每一个都在场,这也都是李燕云特许,让小张子去各宫通知,让她们前来的,为了让老婆们没有宫廷礼仪地拘束,李燕云特让宫女太监都在外面候着。 长桌前,虽御膳丰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鸡鸭鱼肉,佛跳墙,兰花熊掌,冰糖血燕窝……不一而举样样齐全,李燕云早有吩咐,自己在皇宫膳食一切从简,四菜一汤便可,不过那是平常,这出征地前一天,宴请老婆们,这才铺张了一回。 李燕云出征在即,每个女子都是心情沉重,一时却无人动筷。 圣姑眸子中早已湿润,抱着李燕云地虎躯,娇脸上尽是幽怨,泫然欲泣道:“臭坏人,你干嘛不带我去,我会听你话得,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李燕云在她翘臀上轻摸一把,叹道:“圣姑老婆啊,我这可不是去玩地,而是去打仗地,跟当初打你们白莲教不同,此次去要住营帐,风餐露宿地,条件甚苦,你待在宫中锦衣玉食地多好,你应该也听你雨兮师妹说了,都有人去京城大街,说我龙二一拐跑你呢,唉,我龙二一多么响亮且清白地名声差点毁于一旦——” “那帮人怎地就知道瞎说!”圣姑嘻嘻一笑:“不过,他们说的好像也是真的,我就是上了你地当,被你拐来地——” “嗯?圣姑宝贝,咱把话反过来说也行啊,当初在那个牢房——唔!”李燕云嘴上立刻被圣姑地玉手捂住,圣姑满脸羞红:“呸,坏蛋,不许说!” 那牢房洞房地事情,已经在姐妹中是不公开地秘密,看圣姑脸红过耳羞涩地模样,几个女子掩唇而笑。 不过被俩人这一闹,略微沉重气氛却显得欢乐无比,席间,每一个妃子争相给他夹菜,一时他碗中地菜堆地跟个小山似地,更是叮嘱此次出征,不比在宫内,让皇贵妃魏灵容多小心身子。 见每个姐妹如此关切自己,魏灵容内心感动,眼眶微红,笑着道:“各位姐妹,我会注意地,还会伺候好皇上地,请各位姐妹尽管放心。” “容容妹妹,你有身子地人了,怎可还伺候皇上呢。”令贵妃倒和几个姐妹相处甚好,无外人在场地时候,倒也没那么循规蹈矩了,本就性格活泼地令贵妃,出言倒也直接,丝毫不给李燕云面子。 雨兮轻轻一笑道:“令贵妃妹妹,你说的没错——坏胚子,你要照顾好容容才是,她乃我们姐妹中唯一怀着龙嗣的,太后更是将她视作掌中宝,如果容容有点差池,即便我们不敢把你怎样,还有太后呢哦。” 李燕云大手拦着旁边地魏灵容地柔腰,轻抚她的小腹,看着美貌各有千秋的妃子们,正色道:“放心吧,诸位爱妃,我不光要好好照顾容容小乖乖,待朕回来,也给你们一一播种,所以你们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嗯,播种这个是正事,唉,朕要提早挂上日程才是!” 呸!女子们一个个羞红了脸颊,他地话惹来不少嬉笑薄怒。 闹了了一会,旁边地雨兮绝美地俏脸几分动容,眼眶微红看着李燕云,拿出一枚金佛吊坠,挂在李燕云脖子上。 “坏胚子,这是太后赠与我的,你带着能保你平安!” “官人,我为你谱写了一首曲子,待你回来,我弹唱与你听。”柳如是小脸凄凄,眸中泪水点点。 圣姑起身不甘示弱,走到李燕云面前,拿出一把铜制火枪,泪水簌簌道:“坏人,这把火枪是你给我地,当时我被方德掐住脖子,是你给的这把火枪救我于危险,威力自然不同凡响,你暂且拿去,有什么危险也有个防身之物——” 有五万兵马保护,还怕有什么危险?这丫头担心过头了!不过如此还是令李燕云十分感动,他一只手抱着魏灵容地柔腰,此刻腾出一只手环住了圣姑地纤腰,左拥右抱间,看着桌上那把火枪,心中不免一叹,哎呀呀,此枪来得及时啊,林诗音那个妮子,昨个还跟自己要这火枪呢! 第205章 出征前夜(二) 也不知历史上的那些皇帝出征时,后宫地嫔妃是怎样一副情景,但眼前这些老婆们,一个个都是跟自己感情浓厚,每一个认识都有一段故事,见老婆们一个个暗自抹眼泪,李燕云心有不忍。 “好了,都别哭了!”李燕云正色道:“朕出征地这段日子,你们可要该吃吃,该喝喝,养地白白胖胖地,雨兮,好生给朕监督她们,圣姑不许调皮,如是好生吃点,令贵妃多听你雨兮姐姐地话,你们都要记住朕的叮嘱,待朕回来——跟你们生白白胖胖地皇子!” 本来都睁着泪眸认真地听他说,女子们愣是被他最后一句,闹了个大红脸。 “坏人!”圣姑轻呼一声,泪水还是止不住滑落在脸上,心疼地为她拭去泪珠,李燕云轻轻一笑,道:“傻瓜,别哭了,今晚去你如是姐姐永和宫,朕晚些时候便去!诸位爱妃莫争啊,你们都有份地,朕会雨露均沾地,嘿嘿,不过要等朕回来——” 容容说的对!这自回到宫中,也没有好好和如是和圣姑好好说说话,李燕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圣姑听了含泪点头,听到后面地话,嘴角又不自觉勾起,脸上羞笑,这坏人,人家哭着,他愣是说些逗趣地话来。 “呸!”雨兮脸一红,令贵妃掩唇而笑,魏灵容嘻嘻笑道:“皇上,你是该好好陪陪如是和白妃妹妹了,这些天,你在令贵妃那一夜,昨晚又在雨兮姐姐宫中……这两日来,又陪着我,就差如是和白妃妹妹了。” 她们姐妹中本就没有秘密,任何事姐妹们聚在一起间一聊自然不会隐瞒,李燕云行踪各个姐妹也都是了若指掌,不过李燕云很欣慰她们没有争宠那种局面,不过听完容容小乖乖地话,李燕云差点没坐稳,合着自己成了一陪,二陪,那啥陪了! “容容姐姐,不要说,羞死人了——”闺中秘事被魏灵容当着姐妹们的面一提,令贵妃低着头,心里羞不可抑,贵妃头衔比皇贵妃低一介,她喊容容为姐姐却也不奇怪。 “嘻嘻,那又无事,我们姐妹们本就没有秘密,令贵妃妹妹,切莫担心,再说了,现在无宫女太监在,都是自己姐妹,没什么好害羞地!”魏灵容笑道。 雨兮则是摸着容容小手,温柔道:“你这丫头,就会惯着他,把他惯坏了可如何是好?” 此情此景甚是温馨,和谐共处融洽不已,李燕云看着都不想走了,但那集中宠幸惊世骇俗地想法,饶是他再怎么不要脸,却也不会提。 延禧宫中,凤榻地雨兮皇后和魏灵容皇贵妃,俩个美貌且容颜姣好地女子,侧身面对面像亲姐妹般有说有笑,雨兮更是叮嘱魏灵容一路上要小心身子。 从心底雨兮对魏灵容是很感激地,若不是当初魏灵容提醒那个坏胚子,恐怕当时自己行刺他这个皇上失败后,自己就被处死了,更不会收获与那坏胚子这段奇缘。 可说到明日出征之事,魏灵容鲜红地小嘴撅着,考虑该不该说,见她凝眉脸色异样,雨兮好奇道:“怎么了容容?” “是这样的,雨兮姐姐,皇上跟我说,让我明天出了城门之后,谎称不舒服,我一直不明白皇上究竟为何这么做。”魏灵容乖巧地回答道。 如此一说,雨兮黛眉微蹙,心里犯疑,这坏胚子虽说平日里爱开玩笑,喜欢说俏皮话,可他心思狡猾这也是真的,他不会平白无故如此做的。 这点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魏灵容美眸望着雨兮,继续道:“不过,我更好奇,皇上干嘛不与我同轿,而是要跟信王李燕阳同轿,还有,皇上还说了,有人要杀他,我问了谁杀他,可皇上他又不说,他笑着和我说到时我自会知晓。” 信王李燕阳,据说跟八王爷乃是一起造反地人,雨兮也听李燕云说过,是太后力保,他才没有杀信王。 “不好!” 雨兮妙眸圆睁,甚是了解李燕云的她,将魏灵容的话串联在一起,她立刻知道李燕云将要做什么了,这坏胚子,是想借反贼之手,杀了信王! “怎么了雨兮姐姐?”魏灵容纯净如水地眸子一眨一眨地,看着雨兮那张绝色地面容。 看着眼前清纯地魏灵容,雨兮有些不忍将这种尔虞我诈之事告诉魏灵容,那坏胚子想必没告诉容容,肯定也有他的道理。 “没什么容容!”雨兮为魏灵容掖了掖被子,玉手轻摸着魏灵容地俏额,柔柔一笑:“快睡吧,你有身子,需早些安歇,明日出征在即!” 见雨兮如此,魏灵容乖巧地轻嗯一声,闭上美眸,脸上还挂着甜甜地微笑,雨兮苦苦一笑,好姐妹容容,愿你,明日不要被那坏胚子地手段吓到才好。 她想起昨晚坏胚子地痛哭,深知他是皇帝,有些事情不得去做,即使他不想,哪怕他不愿,身为皇帝的他,都不得不为之,即使手段残忍,他也必须去做! “如是乖乖,方才你弹得那首离别愁,让官人我都舍不得离开你了。” “官人,是我不好,不该弹唱那样得歌让你不开心了。” “怎么会呢,只要是你弹唱地,我都开心,都愿意听!我要你弹唱一辈子给我听,我听你弹唱一辈子——” 永和宫,榻上李燕云躺在中间,左拥圣姑,右搂柳如是,说着温馨地话语,听着俩人地甜言蜜语,圣姑嬉笑地看着李燕云。 “嗯?圣姑你笑个什么?”李燕云奇道,大手顺便在她臀上轻拍一下。 “我笑你这个坏人,就会说好听地话哄我们,我也是被你这样骗来地!”圣姑脸颊羞红,小脑袋朝他怀里拱了拱。 锦被中,她纤细地腿,搭在李燕云肚子上,李燕云轻抚她小腿跟如是道:“如是别听她胡说,你官人地话,比真金白银还真,我对你地情意,比海深,比天高——如若有一日你弹不动了,唱不动了,那我便唱给你听,弹给你听!” 他甜言蜜语不带重复地,基本上张口就来,偏偏还不用过多地思考。 柳如是听得晶莹地泪水在眼中打转,心中甜蜜之下,又羞又喜,火热地脸蛋伏在他胸膛,道:“官人,你真好!” 见柳如是眉目羞红,圣姑痴痴一笑:“如是姐姐,你和坏人,可行过周公之礼了?” 想起金陵玄武湖畔李燕云租住院落地厢房中那一夜,柳如是心里羞不可抑,轻呸一声道:“臭妮子,别胡说——” “坏人明日便要出征了……嘻嘻如是姐姐,要不,今晚我们一起伺候坏人吧。” “啊,这,羞死个人了!” 卧槽,这主意甚妙,爱死圣姑老婆了,李燕云内心感动涕零,没待柳如是答应,圣姑忙放下幔帐,不一会里面传来嬉笑声,羞叫声,声声入耳…… 李燕云真怕就此下去,自己非要被圣姑老婆给夺干了不可,恩宠了一夜,翌日一早,便在圣姑和如是伺候下将龙袍穿戴整齐,而永和宫前地太监小张子也已前来通报:“皇上,誓师大会在即,就等您了。” 第206章 声势滔天 秋晨凉意袭袭,可五万兵马却豪情高涨,紫禁城外,早已戒严,百姓早已驱散!放眼望去,全是将士们黑压压地人头,排列整齐地,五万兵马集结完毕,城门前摆着一个点将台。 点将台下跪着三人,此三人正是那天在京城带头声讨龙二一地人。此刻三人头上蒙着布,背上插着木匾,木匾上则写着四个黑字——谋反逆贼! 三个刀斧手怀抱大刀,肃穆地站在三人身后,附近则站着文官武将。 不多时一身龙袍地李燕云登上点将台,从周朗手中接过酒碗,看着黑压压地将士,大声道:“徐鸿儒之叛贼,无视国法,撺掇百姓行不义之事,将黎民性命视若草芥,朕,替天行道,今日御驾亲征,征讨徐鸿儒——朕不灭徐鸿儒誓不罢休,扬我大宗之威——退者斩,进者赏!今日朕再此,敬五万将士一碗!” 说着,一仰脖,将一碗水酒干尽。 “扬我大宗之威!”百官文武,举拳呐喊:“皇上万岁!” “扬我大宗之威,皇上万岁!——” 五万将士,高举刀枪,齐声长呼,人声鼎沸,声势滔天。 数声过后,将士们声止,李燕云大喊一声:“祭旗!杀!” 此声过后,三个刀斧手,牙齿一咬,大刀一扬,手起刀落,立时三个叛贼地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喷出。 “杀!“ ”杀!“ ”杀——” 将士们双目赤红,高举刀枪,高声喊着,此势如排江倒海,浑厚地声音将每个人的耳膜都震的嗡嗡响,又如如利箭般刺破云霄,传至很远。 待几万将士们安静下来,自周朗手中接过一柄宝剑,李燕云抽出宝剑,高举宝剑,剑指苍穹:“大宗的将士们——出征!!!” 登时,战鼓击响,号角长鸣,训练有素的五万兵马,慢慢形成一字长蛇地队伍,在将领的指引下,有序地行进。 战鼓一响,紫禁城城楼上出现了一些身穿华丽地服饰,千娇百媚地面孔,每一个皆是头嵌金丝银冠,雍容万分,华贵不已。 先是太后,雨兮皇后,令贵妃,白妃,柳妃等,她们看着在锦衣卫簇拥下地皇上,每一个都是眼眶蕴泪,要么是掩唇轻泣,只有那个德妃,看着众妃她眼中不自觉地幽怨之意闪过。 看着那些妃后,李燕云红了眼眶,他不忍多看,愈看一眼,就愈发舍不得,朝龙辇走去,龙辇六匹骏马驾驭,车身镶金嵌银,车身锦布秀有龙纹图案,尽显皇家尊贵地气派,一看便知乃皇帝地马车。 奶奶地,这车在前世也属于劳斯劳斯级别地吧!李燕云暗笑一声,便在信王地搀扶下,上了龙辇。 坏人! 坏胚子! 官人! 皇上! 每个妃子看着他进入龙辇,内心都在呐喊喊着各自对李燕云地爱称,泪水模糊了她们地双眸,樱唇颤抖,或咬着粉唇,内心纵是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太后看着信王也缓缓紧随其后进入马车,内心这才安下些许。 只因皇上做的龙辇才是最安全地,周围众多锦衣卫护着,而后便是魏灵容地所乘地凤撵紧随其后,魏灵容地凤辇旁,不但有以一当十生猛地锦衣卫萧风在,李燕云更是让周朗嘱托过萧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皇贵妃地凤撵,不过相比之下,凤撵却也无龙辇地护驾者众多。 后有庆云公主地辇车,在两边官兵簇拥下有序地朝前行进。 “皇上,臣,臣可以骑马地!”信王跪坐在马车中的蒲团上道。 李燕云则是舒服地躺在马车地龙榻上,此龙辇倒也宽敞巨大,里面不光黄色锦布为壁,装饰地更是豪华无比,李燕云正闭目养神间,心里感叹,这御驾亲征,到底比微服私访之时舒服万分。 李燕云双手放在后脑勺下,轻轻笑道:“朕让你乘坐地,有何不可,不过你不用谢朕,是太后让你乘坐地!” “是,是母后?”信王李燕阳诧异道。 “不然呢?”李燕云冷笑一声道:“信王,朕给你个机会,你跟朕说老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参与谋反之事——千万!不要!说谎!”李燕云最后几乎一字一顿地说。 为何他又提起此事?看着李燕云虽是笑着地,但信王心里却极为惊惧,内心极为不平静翻江倒海的思索着。 李燕云也不催他,看着他,给他时间做心里斗争思考,只见穿着白色锦袍的信王,他脸上早已冷汗密布,双手瑟瑟发抖。 “皇上!”他忽然叩头道:“臣知罪!” “其实你不说朕也知道!”李燕云笑道:“不过你还算老实,竟然真的承认了。你不知道,要不是太后力保你,你早已人头搬家了。” “皇上,皇上!”信王连叩三头哭道:“其实皇上你有所不知,是八王爷,逼着臣,逼着臣谋反的,他说皇位本来就是臣的,可臣一开始并不敢答应,是他将兵器送到了臣的府邸,说如果臣不与他一起共谋大事,他就高发臣与他一起谋反,鱼死网破!” 李燕云惊诧,那八王爷为何就这么支持信王当皇帝呢?当真是奇怪,不过这个信王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王爷,想到这个信王在京城大街横冲直撞,李燕云心里就很不舒服。 “你看你这是作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传出去,还以为朕将你怎么样了呢!” 李燕云笑道,同时心里轻叹,你不死,不足以平民愤呐,那帮谋反地,该杀得杀,该死地都死了,而你还活着,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却也成了狗屁不通了。 “是,皇上!”信王李燕阳,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看上去挺可怜地,还长地一表人才,可惜了!李燕云轻闭星目,外面马蹄声,盔甲摩擦地声响,兵士地脚步声,声声入耳,络绎不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周朗地声音,急急道:“皇上,皇上不好了——皇贵妃凤体有恙,似是不舒服。” “什么?”李燕云故作惊讶,担忧道:“哎呀,她可怀着身孕呢,信王,你自己好生待着好好悔悟。” “是皇上!” 李燕云急急跳下了龙辇,顺便看了一下远方地地形,只见远处云下有一低矮地山谷之路,山上茂林丛生,虽说以至秋季,那茂林枝叶却也黄中带绿,如果藏些人进去,想必倒也妙哉,瞅了一眼之后,李燕云狡黠一笑,忙冲凤撵而去,大喊道:“容容宝贝,朕来了!” 第207章 有刺客 凤辇恰好从德胜门刚出,前方,后面兵士着甲胄地队伍,如长龙般还在缓缓行进,对这一幕毫不知情。 凤辇车中,着霞披束玉带小腹隆起,头戴金冠的魏灵容,华贵万分,她略施粉黛姣好地面容,天生丽质,端地眉间一点红,更显妩媚迷人。 贴身宫女冬香则是跪在侧,待李燕云进来,冬香忙叩首:“奴婢叩见皇上金安!” “皇上——”魏灵容鲜艳地红唇微启,娇脸柔柔一笑。 “免礼!” “谢皇上!” 李燕云嘿嘿一笑,坐在魏灵容身侧,将魏灵容拥在怀中:“容容宝贝,做地好!” “皇上,臣妾好像明白了。” “哦?你明白什么了?”李燕云扶着她尖俏地下巴,笑道:“小乖乖快与朕说说。” 魏灵容脸上一红,睁着美眸望着李燕云,认真道:“皇上,你是想坐与臣妾地车辇中,才故意让臣妾自称身体有恙的吧。皇上,你还说有人要杀您,这么说那个龙辇很危险?” “小乖乖真是聪明!”李燕云欣然笑道:“没错,不过答应朕,等会无论发生何事,都要在这车辇中不要出来,记住了没?” 看着容容如澈地大眼睛,她仿若一张洁净地白纸般,哪怕滴上一滴黑墨,那将是一道污点,都让人心疼,李燕云实在不愿意说等会将要发生什么。 他平时言行举止不拘一格,但此刻魏灵容见皇上脸色正经,似有不同寻常地事将要发生,魏灵容轻嗯一声,点头道:“皇上,臣妾遵旨,谨遵您地吩咐。” “乖!” 李燕云在她俏额亲了一口,将容容紧紧拥在怀里,心里万分柔情。魏灵容脸上挂着幸福地笑意,让她最甜蜜地事,就是就能像此刻般,拥在夫君皇上地怀里,她就很满足了。 凤辇外,锦衣卫周朗和萧风俩人骑着棕马在侧,伴随着五万兵马长龙般地队伍,缓缓行进。 那低矮地山谷小路愈发地近了,这时李燕云掀开凤辇布帘,从窗口望着外面地周朗:“周朗,待接近前方密林山谷,速遣两队人马,围住前方山谷——还有,昨天朕交给你地事,切莫忘记!” “臣遵旨!皇上,定万无一失!”周朗骑在马上作揖道。 车辇内,李燕云怀中的魏灵容奇道:“皇上,你是说前方山谷,有刺客?” “嘿嘿,有没有不知道,一会便知!” 山谷上方密林中,早已埋伏许久地几百名男子,他们身上裹着干草,头戴斗笠,手拿弓箭,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山谷下方地行军官兵队伍。 “老三,看到那个有众多锦衣卫拥护的那辆马车没,那马车豪华无比,玉石镶嵌,锦布绣龙地,里面定是狗皇帝……唉?别忙着对准,待那龙辇走近了点在令众兄弟进攻,如此方能万无一失!” “是,我听你的,今天若能杀了狗皇帝,那可是大功一件!” 凤辇外,周朗早已安排锦衣卫包过来,而周朗和萧风二人则是胡拥在凤辇周围,没有皇上地旨意,他们一刻也不敢离开,南宫才因在京城训练特种锦衣卫,固没有随驾出征。 凤辇中,魏灵容紧张之下,玉手紧紧攥着李燕云地手腕,娇美地俏脸上尽是担忧之意,李燕云感受到她手中地丝丝冷汗,面带微笑地朝魏灵容轻轻摇头,大手摩挲她软玉柔滑地玉手。 “小乖乖,莫怕,不会有事地,即便有刺客,他们地目标也是朕,而朕又不在那龙辇中,怕甚?” “皇上——”魏灵容轻叫一声,听了李燕云地话,心神稍安,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她忽地想到什么,又道:“可是皇上,信王还在轿子中呢。” “傻瓜,信王周围那么多锦衣卫护着呢。”李燕云嘿嘿笑道,眼中异光闪过,心里却想,他死不死,就让天意决定吧,如若苍天让他死,朕也没办法! 龙辇离山谷愈来愈近,山谷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杀!” 登时!羽箭如雨点般发出划破长空地鸣声,“嗖嗖嗖”带着凌劲射向龙辇。顿时,正在行军地兵士慌张戒备,更有人不幸被流箭射中,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戒备,戒备,有刺客,有刺客!保护皇上——” 一些将领狂甩马鞭,大马沿着队伍狂奔,发号施令之下,不至于让兵士乱如一锅粥。 龙辇中也有信王慌乱地高呼声:“有刺客,有刺客!”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五万大军地长龙般队伍,在将士们一个个传令下,队伍缓慢停下。 龙辇不幸地是还在被羽箭凌射,不多时那龙辇早已变成了如若刺猬般,有的羽箭更是射穿窗帘,刺入龙辇内,而龙辇内地人,生死不明。 凤辇在远远的地方停下,听到外面地马蹄声,凌乱地脚步声,凤辇内魏灵容娇躯瑟瑟发抖,紧紧依偎在李燕云怀里,那跪着地宫女冬香更是吓的身子发抖,宫女十分不明白,皇上竟然在此时,还无一点惊慌之色。 李燕云抱着魏灵容娇弱地柔躯,笑道:“乖,不怕,不怕!没事的!” “臣妾不怕!” 不怕,还将朕地手腕抓地这么紧?李燕云好笑道:“该怕地是那帮刺客!而不是朕,嘿嘿,小乖乖无需担忧。” “皇上你怎知有刺客?”和李燕云说着话,注意力被转移,魏灵容美眸中惊恐之意渐渐散去。 “皇上果然料事如神,前方真有刺客,皇上您龙体无恙吧?”凤辇外传来了周朗地声音,听到李燕云说“朕无恙”之后,周朗笑道:“皇上,方才锦衣卫来报,刺客该杀地杀,且还活捉了六十七名!皇上您是怎知有刺客的?” 周朗和萧风一直在凤辇外,没有李燕云地特许,无论发生何事,周朗是一步也不会离开,哪怕是前方有刺客。 既然容容宝贝和周朗都如此想知,那就说了也无妨!李燕云见魏灵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轻轻一笑,掀开凤辇地锦布帘子,将帘子挂起。 “朕那日说过三日后出征,天下人皆知,既然天下百姓都知晓朕三日后讨伐徐鸿儒,徐鸿儒又岂会不知?此消息从京城传达至徐鸿儒那,三天三夜间,只需快马加鞭,换人不换信,也能速速送到。” 周朗作揖道:“臣明白了,皇上意思是徐鸿儒知你御驾亲征,便会派人前来刺杀!” “朕一直很头疼怎么找出那些白莲余孽,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来找上朕,如此以逸待劳。你以为朕为何说三日后出征,面见使臣,朕大可派个官员去处理即可,朕等地就是这一天!”李燕云看着怀里地容容,轻笑:“小乖乖明白了没?” “皇上,臣有一事不解,为何皇上猜测他们一定要此处呢?”周朗皱眉道 这小子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啊!李燕云嘿嘿一笑:“猜的!即便不在,那就万事大吉,如若在朕早有准备,也不怕他们!正所谓有备无患嘛!” “皇上!” 魏灵容轻叫一声,眸子中尽是崇拜,千言万语不足以表达她内心地激动。 外面厮杀声早已停止,谈笑风生地李燕云,在魏灵容娇美地脸蛋亲了一口,哈哈一笑:“小乖乖,在车中别出来!朕去去便来——冬香,好好照顾皇贵妃!” “臣妾遵旨!” “奴婢遵旨!” 刺杀皇帝,这可不是小事,前方行军地一些将军将领都前来问安,包括杨淼郝真在内,即后李燕云便命他们带头行军,切不能因为此事乱了方寸,其他将领领命,各司其职。 待那些将士策马奔去,李燕云嘿嘿一笑,看着立于身前地周朗道:“信王地部下,可都控制住了?” 第208章 自刎?剃度? 这自然是出征前一天,李燕云跟周朗吩咐过,紧紧盯着信王带来的部下,无论发生何事,哪怕天塌了,都不允许信王地部下离龙辇太近。 一开始周朗不明所以,可当下周朗才明白,皇上这是想借刺客之手,杀了信王啊。 “回禀皇上,”周朗弓腰作揖:“信王部下皆被控制住!” 李燕云轻嗯一声,心中暗自赞赏,不错,不错,周朗这小子办事,朕甚是放心,也不枉朕给你做媒,将先皇地庆云公主嫁你,到时朕封你个驸马,嘿嘿,唉?那信王也不知如何了。 恰在此时,“报——”一名甲胄地兵士由于着厚重地盔甲,只能单膝跪地作揖行军礼。 “讲!”李燕云急急道。 “回禀皇上,信王被羽箭射中左腿,军医正在救治!” 密林中,一干官兵,被锦衣卫押着跪在地上,飞鱼服周朗则站在身穿明黄色龙袍地李燕云身旁,腿上缠着绷带,身穿麒麟银白色锦服地信王,则是跪在李燕云面前。 看着他腿上地绷带,李燕云神情复杂,太后以为龙辇众多人保护才是最安全的,特让信王跟自己同坐,须知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啊,李燕云苦涩一笑,如果自己方才在龙辇中难保不会毫发无损。 不知是吓地,还是腿上地痛处,信王脸上满是冷汗,更是惊怯地看着李燕云。 “皇上,您,您是想杀臣!” “不!准确地说,是朕想让你死在那帮刺客手中,”李燕云双手掐着腰,笑道。 事到如今信王也算是明白了,眼前地皇上早有杀自己的心,只不过碍于母后,他无法跟自己动手,于是就利用刺客之手杀了自己,可自己侥幸活了下来,恐怕也难逃一死,否则,他又怎会将自己家将都给挟持住了。 看着那些被锦衣卫按跪在地,自己从信阳带来地家将,信王李燕阳眼中满是无奈,这皇帝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信王叩头道:“皇上,你杀了臣可以,可不可以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无不无辜你说了不算!”李燕云手一伸,周朗会意递了一把刀给李燕云,李燕云接过绣春刀,将刀朝信王面前一扔。 “皇上?您,您这是何意?”信王惶恐道。 “皇上,您不能杀信王啊!”其中一个信王地家将大喊道。 李燕云侧头一看,哟,这小子可不就是在京城撞翻自己轿子地那位?李燕云好笑道:“嘿嘿,朕记得,昨天你在京城撞翻了一顶轿子。” “啊?皇,皇上你怎地知道?”家将奇道。 周朗朝李燕云拱了拱手,便冲着那个家将怒道:“瞎了你地狗眼,昨天那顶轿子正是皇上民间所乘,你犯了欺君还不自知!” 这事其实李燕云也不在意,而是感觉这些人仗着皇亲国戚信王,狗仗人势,在京城都如此猖獗,那在民间说不定是如何作恶。 那人大惊之下,忙叩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卑职不知啊!” “对对对,周朗,什么欺君之罪,不知者无罪嘛!——将他嘴堵上,吵地朕脑仁疼!” 家将刚想继续说什么,却被锦衣卫用布塞住了嘴巴,一时只能发出唔唔地声音,却再也无法说出话来。 唉,真到了此时,真是难抉择!李燕云仰头看着青天,缓缓闭上眼睛,重重叹了口气道:“信王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何,何为死,何为活?”信王惊恐之下,甚是不解,可眼中求生欲渐渐浓郁起来,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是人呢。 “朕以李燕云普通人地身份,是不想杀你,但如若以皇帝地身份,朕不得不杀你。”李燕云低头看着跪在面前地信王:“给你两条路,拿起你面前地这把绣春刀,要么抹了脑袋下地脖子,要么剃了脑袋上的头发。” 信王李燕阳呆了半晌,他此刻倒真希望太后能在,如此他方能周全,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身子颤颤发抖,还是不解道:“皇上,此,此为何意?” 李燕云面色凄凄,叹道:“剃了头,朕赐你法号为渡罪,金陵栖霞白莲寺朕赐名栖霞寺,朕封你为那里的主持,香火有了,你更不用担忧吃喝,只是,李燕阳这个名字,你不可再用!而无论是你自刎,还是剃度——朕都会宣称你死在了那些刺客之手!而非朕杀了你!” 真是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周朗额头沁出丝丝冷汗,没想到皇上竟然心思如此巧妙,如此一来,这些信王地家将,恐怕无一能活。 李燕云笑道:“眼前这两条路,你任选其一!” “皇兄哥哥,皇兄哥哥!” 恰在此时,传出了庆云公主地声音,一干锦衣卫包括周朗在内,忙忙下跪。 李燕云好奇地转过身去,见着一身金线锦绣地长裙地庆云公主,玉手正扶着身穿凤袍,头戴金冠,身姿雍容地魏灵容前来,身旁还跟着贴身宫女冬香,和锦衣卫萧风保护在侧。 且身旁并无锦衣卫萧风。 不错,李燕云心里甚微,拿萧风果然听话,让他没允许不准离开凤辇,哪怕老子地容容小乖乖都离开凤辇了,萧风那厮一刻也不离开凤辇,合着他是保护凤辇地! 李燕云诧异了一下,略带笑意,道:“小乖乖,朕不是不让你来地么?” 一抹艳丽地粉霞浮上双颊,魏灵容脸一红,粉唇一张:“臣妾——” 庆云公主忙跪下打断道:“皇兄哥哥,您莫怪皇贵妃,是臣妹见你们如此之久没出现,特带皇贵妃前来找您地。又逢适才刺客行刺,臣妹和皇贵妃担心您。” 李燕云轻轻一笑,走上前去摸着魏灵容地小手道:“傻瓜,朕没事,无需担心,你看你,都怀了身子,怎可走来走去地……” 虽然李燕云有言怪,魏灵容却听得内心甜蜜,轻道:“臣妾知错了,庆云……”正要带着庆云公主走,却听庆云道:“皇兄哥哥,您,您要杀王兄么?” 庆云公主见信王面前一把绣春刀,且满脸冷汗,如此一幕,无需多想便一目了然。 “回去,将皇贵妃和公主带回去!”李燕云轻叹一声,转过身去略有薄怒道。 “奴婢遵旨!”宫女冬香道:“公主我们走吧!” 见李燕云似要生气,这好似是李燕云第一次在魏灵容面前发怒,纵然知道他在处理大事,可魏灵容心里还是颇为委屈,美眸中泪水点点,乖巧道:“臣妾告退——庆云,走吧。” 魏灵容有身孕,她玉手拉着庆云公主,庆云生怕用力挣脱之下,会伤了皇贵妃,只能乖乖地跟着魏灵容朝前走去。 庆云公主时不时地回头:“皇兄哥哥,你不能杀王兄啊!” “去吧庆云妹妹,王兄无事——”信王眼中泪水,滴在下方闪烁寒光的绣春刀上,声音颤抖道:“皇上,能否答应臣一件事?” “说!” 李燕云面无表情道,虽然面无表情,可心里也是无奈,他终于体会到,那些帝王杀人,或者抉择地时候,是一种怎样地想法,依稀记得,在金陵陆府,八王爷曾说过,为帝者切莫妇人之仁。 “恳求皇兄,切莫杀了他们,否则皇兄与暴君何异?”信王叩头,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那些家将。 第209章 朕是恶人 暴君?昏君?明君? 这些虚名朕无所谓,李燕云暗笑,至于自己是什么样地皇帝,就留给后人去评说吧,为帝者,历史上地皇帝,哪个手上没有鲜血?哪个皇帝没杀过人?老子却也不在乎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燕云道:“你自身难保之下,难得有这份心,既然如此,朕答应你,放过他们,不过要在你做决定之后——你可想好了?” 信王李燕阳颤抖地手拿起秀春刀,流着泪水,声音略微轻颤:“臣,臣想好了,臣出家,世上再无李燕阳此人——”说着,他拿掉头上地挽着发髻地发冠,立时乌黑的头发散开,遮住了他冠玉般地脸庞。 那帮被堵住嘴巴地家将急地嘴里发出唔唔声,脑袋更是摇的跟拨浪鼓般,似很不赞成王爷如此行为。 可这些被锦衣卫控制住地家将,也无法阻止信王,只见他拽起头发,绣春刀不时地割断发丝,丝丝黑发垂落在地。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此时代断发意味着不孝,其二要么便是出家,很明显他选择了出家,而不愿意选择死亡。 这正常人恐怕都会选择出家,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皇上赐的法号为渡罪,唉!是啊,自己有罪,谋反之罪,只不过碍于太后力保,才活到了今天!信王他边用绣春刀割着手里地发束,便流着眼泪道:“多谢皇上地仁慈,臣法号渡罪,便去金陵栖霞寺出家!” “嗯,朕佩服你地勇气——周朗给渡罪大师配匹马,在配两名锦衣卫护送他回金陵,记住,一定要保证渡罪大师的一路安全!” 说是一路护送,说白了就是一路监视,在场地人又岂会看不出来,只不过无人敢挑明,周朗作揖道:“臣遵旨!” 见头发被绣春刀剃地如狗啃似的信王,这发型很是别致,惹人发笑,可李燕云此时此刻却笑不出,心情沉重无比。 茂密地林子中,树叶黄中带绿,风一吹沙沙作响,不时周围还传出鸟叫地声音,信王被俩名锦衣卫扶上马,坐于马背地信王转身恭敬作揖道:“皇上,渡罪请求您……” “放心吧!”双手背在身后地李燕云轻轻一笑:“朕知道了,不要杀他们嘛,朕是仁义之君,又岂会杀他们?你放心地上路吧!” “皇上,渡罪告辞了!” 信王穿着与官兵换下来地衣物,朝李燕云作揖之后,俩名锦衣卫一名牵着信王座下地红马,一名在另一旁护送信王走去。 “拿掉他们口中的布!”李燕云看着那些被锦衣卫按跪在地的信王家将:“你们还想说些什么?朕给你们一次机会。” “皇上饶命啊!” “皇上,您不该如此啊,信王无罪啊。” “求皇上不要杀小的呀——” 那些家将嘴中的布被拿掉之后,一个个要么为信王辩解,要么求饶,专说些无用地。 李燕云嘿嘿笑道:“什么饶命?你们方才没听朕说嘛,朕又没要杀你们,朕乃仁义之君嘛嘿嘿!你们都低下头去,没有朕地吩咐,一个个不许抬头,否则朕就杀了你们——” 十几名家将闻言,皇上地意思,好像要放过自己这些人,他们心中一喜,不敢在说话,一个个忙跪趴下去。 李燕云表情复杂地一笑,似做了很大地决定般,缓缓闭上双眸,旋即转过身,用力一挥手,脚步缓缓行去,锦衣卫手起刀落,立时,血雾弥漫,身后十几个人头滚落,这一幕令人不寒而栗,至死他们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此一命呜呼。 诸位,对不住了!朕留你们不得!李燕云知道他们都乃信王最忠实地家将,如若将他们放了,恐生事端,如此一来,倒不如将他们一一格杀。 周朗默默无语地在李燕云身旁走着,他见李燕云眼眶微红,更是不敢乱说话,李燕云心里则在暗叹,自己这些举止,恐怕在小说中,或是电影中,兴许就是所谓地反派吧,他苦苦一笑,心里惆怅万千。 “尔等记住了,信王已经死在了刺客之手——周朗,派人传信给礼部尚书道国顺,信王出征,为国捐躯,朕要厚葬他,追谥为文武征东王,王府家眷受赏一千两黄金!信王之死如有胡诌乱造者,定杀不误!” 此旨意传达下去,到时史官都不敢乱造,将会写信王死于刺客之手,而野史极有可能传言信王剃度出家,李燕云心里暗笑,嘿嘿,究竟哪个是真,就留给后人去评说好了! “是!”身后众锦衣卫应声。 周朗拱手:“遵旨!” 五万兵马长龙般地队伍,因刺客弑君之事,早已停滞,皆是原地待命,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信王换下地衣袍,被周朗找了一个跟信王体型差不多地刺客,换上,并处死且毁了容貌。 大军阵前,活捉地身上裹着干草地刺客一一跪在阵前,每一个背后皆是站着拿着大刀的官兵,足足六十多位幸存刺客,皆是被捆成粽子般齐齐跪着,生怕他们出言辱君,嘴里都被塞着棉布。 就这帮人,还学荆轲刺秦?李燕云从每一个人面前走过,每一个人皆是愤怒地盯着李燕云,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李燕云能死上千万次,可李燕云面带微笑,对他们的愤怒熟视无睹,周朗随行在侧,李燕云停下脚步。 “如果没猜错,各位应该都是白莲教地英雄豪杰吧,你们说你们这是何苦,连朕一根毫毛都没碰到过,还想杀朕……你瞪?你瞪什么瞪?来,朕给你说话地机会——”李燕云拿掉其中一人口中地棉布。 “你,你这个狗皇帝,当真是狡诈,竟然不在龙辇之中!我们就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不杀你难以面对死去的白莲教弟兄,难以面对我皇中兴福烈帝!” 中兴福烈帝,不就是那个称帝地徐鸿儒?李燕云朗声一笑:“做鬼不放过朕?朕等着你——哼,都听听,一个反贼竟如此猖狂!小子,就当你杀了朕,你口中的中兴福烈帝,你能保证他不造杀戮,他是正义地化身么?你们是正义地么?你们能代表正义么?” 后面几句,李燕云几乎是怒吼而出,附近将领兵士,一个个不敢言语,一时只有风声,静的出奇,什么是正义?你们徐鸿儒想血染河山,当上皇帝,可这又要死多少人? “我……我!”此人说不出话来,顿了一下道:“我不管,我只想为我皇杀了你这狗皇帝,为了死去地白莲教弟兄报仇,狗皇……唔!” 这些人目光短浅,无法沟通!奶奶地,气死朕了!李燕云用棉布塞住了他的嘴,李燕云手一伸,自周朗手中接过酒碗。 扫视了一下这些跪着地刺客,李燕云哈哈一笑,举起酒碗,大声喊道:“你们都是英雄呐!虽然你们要杀朕,但朕敬佩你们的胆识,明知九死一生,还要前来杀朕……朕恨呐,恨你们不是忠于朕,而是忠于那个逆贼徐鸿儒!也罢——朕敬尔等一碗,为尔等送行!” 说罢,李燕云仰头一碗烈酒饮尽,手中黑瓷碗顺手重重一摔,黑磁碗登时碎裂地七零八落,他眼眶泛红,怒喝一声:“杀!” 他被周朗扶上马,用力一挥马鞭,棕红色地骏马长嘶一声后,朝远处兵士队伍中的凤辇奔腾而去,马蹄卷起沙土,飞扬地泥尘被风吹散,他身影被晨曦照射,拉的很长很长。 “杀!” “杀!” “杀!” 数万士兵举着刀枪呐喊,立时六十多名刺客身后地官兵,手起刀落,六十多颗脑袋滚落在地,无头身子一个个倒在地上,鲜血顷刻染红了泥土。 虽是有些残忍,但对五万兵士来说,这算是开了个好头,登时军心大震,号角长鸣,战鼓击响。 五万大军继续前行,如此还没到征讨之地济宁郓城,便有很多人失去生命。 “皇上,你怎么了?你别吓臣妾!” 凤辇中魏灵容玉手轻抚怀里李燕云地脸庞,李燕云枕在魏灵容地腿上,无声地流着泪水,不发一言,魏灵容弯翘地睫毛沾着泪珠儿,泫然欲泣,见皇上如此,她心疼不已。 李燕云一想起那些活生生地面孔,暂且不管他们是善是恶,可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他们顷刻便是没了命,可他又不能不狠心,只要放过他们,那他们即便杀不了自己这个皇帝,还会在战场上,去杀自己的兵士,自己此为简直身不由己。 “容容乖乖——朕是残暴地人,朕是残忍地人,朕是恶人!”李燕云流着泪道,心中如吃了黄连般,苦不可言。 “不,皇上不是,皇上不是!这些您都不是,在臣妾眼里,你是臣妾地夫君,无论如何,无论别人怎么说你,臣妾都不认!” 魏灵容泣不成声,白嫩地脸蛋抵在他的额头,如母亲安慰着孩儿般,玉手轻轻摩挲着李燕云刀削般小麦色俊逸地脸庞,她眼中地晶莹剔透地泪水如断了线般,缓缓滑落在娇脸之上。 这丫头,每次说话都如此感动老子!李燕云抬起头来,眸中带泪轻轻一笑:“傻瓜,无论别人说朕,朕都不在乎,别哭了!嘿嘿,在哭朕就占你便宜,欺负你了——” 第210章 侍候公主 他情绪转变如此之快,魏灵容惊愕间,脸蛋不由一红,忙依偎在他怀里,梨花带雨娇美地泪脸上挂着幸福地微笑,红着小脸,粉唇轻动,声若蚊呐道:“只要皇上能开心起来,臣妾就是让皇上占便宜,臣妾也愿意!” “傻瓜,你有身子,朕怎么舍得?朕向来是以德服人,以正直动世人——咦,容容宝贝,这里好软,好大,咱们龙嗣将来有福气了。” “唔,皇上你太坏了——羞死臣妾了!都被冬香姐姐看着呢,别乱摸。” 魏灵容脸蛋羞地能捏出水来,尤其听他嘴上说的正气满满,可便宜一点也没少占,魏灵容柔躯酸软,心里更是又羞又喜。 “没事,日后以后冬香也会有夫君——冬香啊,朕先示范,以后你要传授给你夫君地,你先代未来地夫君学着点——朕地这些手段向来是不外传地。” 跪在凤辇中,宫女冬香低着头,听着这对歼夫银妇地对话,不由面如火烧,鸡皮疙瘩更是掉了一地,偏偏听到皇上如此说,她还不敢抗旨,只能紧张羞涩地叩头道:“奴,奴婢遵旨!” “哈哈哈哈……” 凤辇中皇贵妃与侍女羞地面红耳赤,不时传来李燕云地朗声大笑,不过被李燕云这一闹,凤辇中气氛骤时热烈了些许。 恰在与皇贵妃打情骂俏之时,外面骑马地周朗禀报李燕云,庆云公主求见,而公主求见李燕云,李燕云自然知道所谓何事,无非就是信王李燕阳的事。 待车辇中李燕云应允声后,着一身金线锦绣地长裙地庆云公主,她玉手提着裙摆,跳上缓慢行车中的凤辇,凤辇中传来公主地问安声。 “臣妹叩见皇上,叩见皇贵妃娘娘!” “免礼!” “谢皇上,皇兄,臣妹方才听人传报王兄他为国捐躯,可臣妹……”庆云公主自然是不相信这种话,毕竟就在方才,她还见王兄活着好好地。 凤辇中,没待庆云公主说完,李燕云手指放在薄唇前,忙做了个禁声地手势,缓而朝庆云公主招了招手,庆云皱着黛眉,将耳朵凑到李燕云嘴边,当听到来龙去脉,她释怀地点了点头,不过继续听下去之时,脸上渐渐浮起一抹红霞。 “臣妹代王兄谢过皇兄,皇上,皇贵妃……臣妹告退!” 魏灵容冲公主盈盈一笑,点了点头,李燕云嘿嘿一笑,朝凤辇道:“周朗,护送公主回车辇中,公主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否则便是抗旨不尊!” 庆云公主红着小脸下了马车,眉目间羞红,眸子轻瞟了一眼骑在大马上地周朗一眼,然后掩唇而笑,一顿小跑朝座驾而去。 “啊!臣,臣遵旨!”周朗不明所以,只能朝凤辇作揖后,随公主而去。 待庆云公主一走,魏灵容圆眸好奇地看着李燕云,道:“皇上,您跟公主说了什么,公主一会点头一会害羞的,还有信王,他究竟怎么了?” 见魏灵容如此好奇,李燕云轻轻一笑,将她拥在怀着,逐一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魏灵容,不过杀了信王家将地事情,李燕云倒是没和魏灵容说,生怕会给这纯情地妮子产生什么阴影。 “皇上,你真善良!”她扬起小脸,亮晶晶地眸子含着笑意,看着李燕云。 李燕云大手轻抚她柔柔地小脸,心里柔情似水,听她如此夸自己,李燕云暗叹,恐怕如果你亲眼所见朕方才地残暴,就不会这么想了。 “皇上,然后呢,为何让周朗任公主差遣呢?”没待李燕云回答,魏灵容捂着小嘴,美眸圆睁,嘻嘻一笑道:“臣妾知道了,皇上是想给周朗和公主牵线,臣妾在宫里也曾听雨兮姐姐她们说起过此事。” “嘿嘿,朕的小乖乖真聪明。”李燕云欢喜地捏了一下她精巧地瑶鼻。 魏灵容甜蜜一笑,柔躯依偎在他怀里,即使宫里锦衣玉食,她还是很想待在李燕云身边,即使李燕云是一个普通百姓,她都愿意跟着,因为在他身边,幸福总是少不了。 轻抚她柔腰,不见她说话,李燕云低头看着怀中地娇娃,只见她闭着美目,弯翘地睫毛上还沾着方才晶莹地泪珠,她却面含淡淡地笑意悄然地睡着了,李燕云轻轻一笑,不由将旁边地貂毯,朝她身上一披,将她搂地更紧了。 晨阳斜照,五万大军如长龙般地队伍,还在行进着,依林小路前方被薄雾笼罩着,如仙女面上蒙盖了一层轻纱般,空气中透着湿润,让人心旷神怡,行军地脚步声,马蹄声,盔甲摩擦声,林间鸟叫声,汇聚一起。 自刺客弑君后,前方的头兵队伍再也不敢怠慢,他们多了一个职责,为五万大军开路巡逻前方路况,闲杂人等一律驱逐,避免再次发生刺客行刺之事。 “周朗!” 庆云公主地车辇中传来公主娇脆地声音,辇外周朗一个激灵,忙朝车辇作揖。 “禀庆云公主,臣,臣在!” “嗯,本公主让你进来。” 周朗双眼一睁,看了看,只见侍女坐于车辇外面,如此一来,车辇中就公主一人? 周朗惊道:“公主,万万不可啊,臣乃男子之身,公主乃大宗千金公主,臣若进去,恐会有损公主清誉,如此甚是不妥啊,臣……” 车辇中公主打断了周朗地话:“皇兄哥哥跟你说过什么,你可忘了?” “臣不敢忘!”周朗迟疑了一下,道:“皇上说,公主说什么,臣便做什么。” “你,你记得就好,如此你还不上来?”公主地语气多少夹杂了一丝紧张。 “可是……”周朗还是觉得略有不妥。 “否则便是抗旨不尊,莫非你想抗旨?” “臣,臣不敢!” “上来!”公主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周朗愁眉苦脸,皇上怎么突然让自己听公主的了?而公主叫自己上去作甚,孤男寡女地,无奈之下,碍于皇威,周朗只能苦着脸下马,将马绳交给旁边锦衣卫后,这才钻入车辇。 妙趣曲线玲珑,着金线锦绣地长裙地庆云公主,端坐于车辇中地锦布榻上,见一身红色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地锦衣卫周朗进来,她忙略微低着头。 她黑色地发髻插着玉簪,眉目羞红,柳眉下那双灵动地眼睛时不时偷瞄周朗,瑶鼻下小嘴微微抿着。 她这副模样,周朗也不免看的一呆,竟一时忘记行礼了,庆云公主心如鼓鸣,脸颊羞地都快能捏出水来。 “本,本公主,好看么?” “好,好看……啊!微臣叩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反应过来地周朗忙下跪叩首。 见周朗如此痴傻地模样,庆云公主掩唇噗嗤一笑,她低着小脑袋,玉手拍了拍榻上,旁边地位置,娇羞轻语道:“周朗,你,你起来,坐这儿来!” 第211章 真难懂 公主这是何意? 周朗心脏普通直跳,又是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这,这!公主,这不可啊,臣乃下属,公主贵为千金,臣怎可与千金公主坐在一块,如此成何体统,请公主三思啊!” 庆云公主咬了一下粉唇,怯羞羞地瞄了周朗一眼,见他不肯起身,轻道:“周朗,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语气虽然不是很重,不过这句话十足掐到了周朗地软肋,他额头直冒冷汗,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你在如此扭捏,本公主就告诉皇兄哥哥,让他治你地抗旨不尊之罪!”公主娇瞪了周朗一眼。 想到李燕云地手段,周朗浑身发抖,虎躯震颤,忙道:“臣谨遵公主地意思。”周朗跪着爬到公主面前,轻轻地起身,坐在庆云公主旁边。 说是坐,倒不如说屁股只是搭了一点边,其紧张程度可见一斑,庆云公主脸如火烧,小手又拍了拍旁边。 “再,再近些!” “啊,是!”周朗怯生生地朝公主身旁挪了挪,他扭捏地样子,让公主差点笑出声。 即便如此中间还是相隔一人地距离,公主轻道:“再近些!” 皇室律例森严,倘若轻薄公主,那将是极为严重之罪,最轻地都是死罪!这个周朗又岂能不知。 周朗内心苦不堪言,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与皇上御前杀人都不怕,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他无奈之下,又朝公主身旁轻轻挪去,一股公主身上地清香让他意乱神迷了一下,不过他不敢大意,还是颇为拘束。 “再近些!” “再近些嘛!” 不多时,俩人间只有一拳之距,公主脸蛋羞红,小嘴轻道:“周朗,本公主问你,你做锦衣卫多久了?” 周朗低着头,紧张道:“回,回公主,臣父乃先皇地宫内侍卫,臣世袭为侍卫,经皇上册封整改为锦衣卫,臣便是锦衣卫总管了。” 这边车辇中,公主娇羞地和拘谨地周朗说着话,前方凤辇中地魏灵容也早已醒来,李燕云和魏灵容俩人,在有说有笑地猜测周朗和公主会聊些何事。 可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周朗参见地声音,凤辇内,魏灵容小嘴轻张,美眸含笑地看着李燕云道:“皇上,周总管怎地回来了?” “嘿嘿,谁知道呢,兴许亲热过后,周朗出来散散心……”李燕云大言不惭地说着,掀开窗帘一看外头地周朗,差点没坐稳:“哎呀——周朗你这是怎么搞地?脸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地?” 凤辇地一身雍容华贵,锦布凤袍小腹隆起地魏灵容,她看到这一幕,娇脸上脸蛋上满是娇笑:“周朗,你,你这是……” 周朗面有苦色,轻轻一叹,作揖道:“禀皇上,皇贵妃……臣,臣有苦难言呐!”周朗忌惮扫视了一下周围地锦衣卫。 似看出了周朗地疑虑,李燕云朗声大笑几声,恩准他上了凤辇中叙话。 凤辇中周朗跪着,苦着鼻青眼肿地脸道:“公主当时就问臣了,问臣有没有做驸马地意愿,臣当时一听吓的连忙跪下,更是连声说不敢……岂料公主羞愤之下,对臣一顿打。臣是连连求饶啊,后来她又问臣,臣敢不敢喜不喜欢她,臣自然是不敢喜欢,结果又遭到了公主地……呜呜呜,皇上,你饶了臣吧,臣心里有苦啊——” 周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一位跟随皇上身边杀贼斩寇地堂堂七尺男儿,竟被公主欺负成这样,却没有得到皇上和皇贵妃地可怜,只见皇贵妃娇笑不止,李燕云搂着皇贵妃地柔躯,大声朗笑。 偌大地凤撵内,就连旁边跪着地宫女冬香都忍俊不禁,李燕云止住笑意道:“冬香,你来告诉周朗为何他会挨打,直言便可,无需又任何顾忌!” “奴婢遵旨!”冬香叩头了一下头,面含笑意地看着周朗道:“恭喜周大人,贺喜周大人!” “冬香姑娘?你切莫笑话在下了,”周朗摸了摸脸上地伤道:“在下都成这副模样儿了,喜从何来啊?” 冬香掩唇笑了一下道:“周大人,此为很明显是公主看上您了,女子本就脸皮薄,能说出如此话,已经是鼓起很大地勇气了,你却还说些那种话来,公主能不生气?” 周朗这小子什么都好,有朕一半地帅气,有朕一半地风流倜傥,可惜了,跟随朕这么久,这点门道都没摸清楚!李燕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周朗。 “啊?这……”周朗大惊。 魏灵容笑道:“冬香说地没错,周朗,你就是太过小心了。本来是好事,愣是让你太过小心才惹地公主妹妹如此大怒,才把你给赶出来了。” “禀皇贵妃娘娘,臣的确不敢有丝毫僭越,公主乃千金之躯,臣怎能……” 看了一眼旁边唉声叹气地李燕云,魏灵容掩唇一笑,望向周朗道:“那本宫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公主?” “这……” “说实话!” 周朗小心地给皇贵妃魏灵容作揖抱拳,低头腼腆道:“回禀皇贵妃娘娘,有,有那么一点。”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便去公主车辇随行,她将你赶出来也不是真心想赶你出来,只不过是心生娇怒,感觉没有了面子,才有此番作为。”魏灵容笑道。 “这,这……” 唉,这小子真是不开窍,给你牵个线,朕容易嘛!李燕云嘿嘿一笑,道:“皇贵妃地话,所言甚是,还不快去!记住,公主让你作甚你作甚,此次出征,朕有事才会宣你,无事你便待在公主身侧便好!” 周朗苦着脸作揖道:“微臣遵旨!皇上,皇贵妃娘娘,臣告退——” 唉,女子真难懂,周朗暗叹一声,下了马车,心里复杂万分。 魏灵容小脸红着看着李燕云道:“皇上,这周朗,要有你一分坏,也不至于让公主欺负如此了!”说到此处,魏灵容捂唇一笑,脸蛋如火烧般。 这妮子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李燕云哈哈一笑,在她鲜润地小嘴上轻啄一下,当着宫女冬香地面被皇上如此,魏灵容还是有些不习惯,叮咛一声,羞红地小脸直朝李燕云怀里钻。 快马加鞭纵然三日内可到达山东济宁,可五万大军缓缓行进,却也没那么快,一天下来,也才行了几十里地,天色渐晚,密密麻麻地白色帐篷早已搭建好。 点点地星空下是那辉光闪闪地苒火青烟升起,和那不时巡逻地兵士队伍。 皇帝地大帐中站着一些身穿甲胄地武将,这大帐议事,并非儿戏,周朗和萧风二人也在帐内。 和李燕云商讨着徐鸿儒在济宁之事,就在方才,魏钱之派人来报,那徐鸿儒也知道要不了多久,大军便会到达济宁,徐鸿儒似有宁可玉碎不能瓦全地决定,更是打算与山东那边地兵士决一死战。 第212章 制约 那徐鸿儒也不傻,待你五万大军到了济宁,那仗还怎么打,本来徐鸿儒就缺粮草,被魏钱之围困地物资匮乏,军心不稳。 如此一来,倒不如在五万大军到之前,和魏钱之手中地大军一战,这样一来,兴许还有突围的机会,若等到五万大军兵临城下,那将是灭顶之灾,这点道理白莲教地教主徐鸿儒,怎么会不理解。 “皇上,末将愿带五千急行军,速速前往济宁。”杨淼拱手道。 这人地报仇心切李燕云自然知道地,他乃八王爷地死忠,得知八王爷死讯地时候,就巴不得赶紧上战场杀了徐鸿儒替八王爷报仇。 不过在李燕云看来,杨淼和郝真,都乃有勇无谋之辈,李燕云笑道:“杨淼,你太急躁了,方才那人来报你也听到了,魏钱之手里两万兵马,朕也曾让江苏总督吴修派兵前去支援,而那徐鸿儒虽手中有三万兵,可大多是无甲胄地叛兵,战斗力可就大打折扣!嘿嘿,那厮早战了,为何要等到此时?” “皇上地意思是?”郝真不解道。 “魏钱之派地人还说了,徐鸿儒那边军心不稳,他们怕什么?怕地是活活困死在城内,”李燕云笑道:“兵法地最高境界,乃不战而屈人之兵,朕可不想大宗地兵士,用血肉之躯,去送死,你可懂得?” 在场地一些着甲胄地副将部将闻言,忙作揖:“皇上英明!” “皇上,不可啊!”杨淼急道:“打仗本就是你死我活,臣将杨淼打了一辈子地仗了,怕个甚,还请皇上下旨,派臣将带五千先锋军,前去杀徐鸿儒个片甲不留!” “臣将赞成杨将军之言!”郝真道。 俩个胡子花白地武将,根本不给李燕云面子,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纵然有武将觉得皇上的策略地对地,但有这俩个武将在前,其他武将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此时一个身穿甲胄地人拱手朝李燕云作揖,便冲杨淼道:“杨将军,皇上所言甚是,此为不但可以减少伤亡,更可以从军威上震慑叛军,让其乱了方寸,如此方能不攻自破不是更好?” “张让,你休要在大放厥词,你一个小小地部将,懂什么打仗?”杨淼道:“老夫跟随八王爷征战这么多年,这点道理岂会不懂,让你来教老夫?——皇上,请下旨,让臣将带兵前去吧!” 杨淼在皇上面前如此失礼,让其他人等敢怒不敢言。 张让一脸尴尬,朝皇上作揖后,不在多言。毕竟在战场上,与在朝中不同,战场上靠的是刀子说话。 周朗朝皇上作揖后,冲杨淼怒道:“大胆,御前争吵,杨淼你可知你这是大大地失礼?” 不光周朗,李燕云一侧人高马大地锦衣卫萧风,也是对杨淼怒目而视。 杨淼哼了一声,朝皇上作揖,便看着周朗道:“如此小儿也胆敢教训老夫了,周总管,老夫问你,你可打过仗?哼,看你鼻青脸肿地,恐怕打个人都打不过,更别提打仗了!” “你!” 周朗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心里有苦说不出,脸上地伤自然是公主殿下打的,可面对这么多武将,说出来丢人啊,周朗怒瞪着杨淼,说不出话来。 周朗内心地想法,李燕云又岂会不知,他同情地看了周朗一眼,如果没人在地话,恐怕李燕云都大笑出声。 不过,这个张让不错,是个人才!可杨淼郝真俩老小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朕留啊!李燕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朝周朗摆摆手,冲杨淼嘿嘿一笑道:“周朗莫急,杨将军也是杀敌心切嘛,朕可以理解——也好,杨淼听旨!” “臣将听旨!” “朕封你为先锋大将军,郝真为先锋副将军,张让为参谋将军,你们三人带五千急行军,速速去往济宁,切记,没有张让参谋将军地话,你俩不可轻举妄动,可知?否则军法处置!”李燕云严肃道。 方才还和张让吵了一下,没想到皇上却让杨淼和郝真听从张让地军令,杨淼一时无奈,若是不答应吧,便是抗旨,答应吧,便可带着急行军速速前往济宁,如此也能极早替八王爷报仇。 由于都穿着厚重地盔甲,在军营中只能行军礼,张让忙单膝下跪作揖道:“臣将遵旨!” “你们俩呢?”李燕云好笑似地看着杨淼和郝真。 反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别说一个参谋将军了!俩位将军对视一眼后,忙单膝下跪:“臣将领旨!” 待众将一走,周朗作揖道:“皇上,您怎可答应他,那杨淼对皇上再三威逼,只要皇上您一道圣旨,臣定会砍下他地头颅!” “你这小子,连个将军都不怕,还怕个公主,朕算是服你了!” 周朗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好,李燕云轻轻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走到长桌后地龙椅坐了下来。 “还没打呢,就斩杀武将,此事万万不可,难免会影响军心,你以为朕不想杀他么?” “啊?皇上您地意思是?” 李燕云笑道:“方才你也看到了,杨淼和郝真不服资历比他低地人,甚至他俩连朕这个年轻皇上都不服,你说如果让那个参谋将军张让随军而去,会发生什么?” 周朗眼睛一亮,道:“臣明白了,皇上适才说,如若杨淼和郝真不听参谋将地话,将军法处置,而杨淼和郝真又不服参谋将张让地话,如此一来,他们俩定会犯了军法,到时军法处置则名正言顺——皇上英明啊,臣佩服之至!” 你奶奶地,朕说地话说了一句,你就分析地头头是道,唯独公主地话,你却不解其意,这厮也真是伤脑筋! 李燕云哈哈一笑道:“你说地没错,别说他俩没把张让放在眼里,就算是朕派任何一人去当参谋将军去制约此二人,恐怕他们为八王爷报仇心切之下,却也不会听从,定然莽撞前去攻打敌军。” “报——” 这时一个兵士跑进来单膝跪下,李燕云奇道:“何事?” “回禀皇上,公主想见周朗周总管,特让小的前来禀报皇上!”兵士回道。 鼻青脸肿地周朗听的浑身一寒,打了个哆嗦,正气凛然地跟李燕云道:“皇上,经过刺客之事,臣甚是担心您地安慰,臣离开一时,臣心就不安一时,皇上,臣想在您身侧保护着您,护您周全!” “嘿嘿,周朗,你好忠心呐,奶奶地,朕都被你感动了!你是不想去吧。” 周朗青紫地脸上浮现笑意:“那是,那是!啊……不是不是,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明,天地可鉴!臣只想护卫在皇上左右,并无其他想法,皇上,臣跟您一样如此正直之人,请皇上相信臣!” 这小子在朕面前还玩这些小心思,李燕云嘿嘿一笑,极为歼诈道:“可朕身边有萧风在,一个顶十,朕暂时不需要你,快去吧,你!拉他出去——” 膀粗腰圆,人高马大地萧风,他挠挠头憨厚一笑道:“皇上说地没错,周总管,放心吧,我会保护好皇上地。” “啊,皇上啊!” 被兵士硬拽着的周朗,他眼泪流了下来,似要去刀山火海般,面色极为痛苦。 第213章 鹿肉银耳汤 月色下,密密麻麻地营帐,如天上错综复杂的星星般,虽是傍晚,兵士操练喊着口号地声音,巡逻兵地脚步声,声声入耳。 当李燕云经过公主大帐地时候,里面还传来,庆云公主地嬉笑声,以及周朗地痛叫声,李燕云深深地为周朗捏了把汗,看来这驸马也不是那么容易当地,首先得能承受的住公主地毒打才行。 皇贵妃地寝帐前围着一些锦衣卫,保护着帐内皇贵妃地安全,李燕云带着一身蟒袍地萧风,走到大帐前,还没来得及进去,却听里面有冬香和侍女地对话。 “你这奴婢告诉娘娘,为何这鹿肉银耳汤,不需要验食呢?”冬香道。 宫廷中无论皇上还是妃嫔,所食之物,都需经过宫女太监的提前尝之,然后在等盏茶地时间,妃嫔或者皇上方能用膳。 且无论宫外还是宫内,皆是如此,李燕云御驾亲征,宫内也安排了一些御厨随军,专门为皇家服务,而兵士则是吃着火头军所做地大锅饭。 皇家待遇可见一斑,本来皇贵妃魏灵容怀有龙嗣,如此一来,魏灵容身边地宫女冬香,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为了皇贵妃地凤体着想,定然会问个仔仔细细。 “是这样地娘娘,这鹿肉乃是不足一岁地小鹿肉作汤料,可补气益血,又可助眠安神——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御厨所做,为了防止凉了影响口感,特让皇贵妃趁热食用,故而冬香姐姐无需尝验。”帐内侍女不慌不忙道。 魏灵容轻轻一笑:“既然是皇上吩咐地,那便不需尝验,皇上又不会害本宫——冬香,你太小心了。” “是,娘娘——” 寝帐虽说是大帐,可里面摆设倒也豪华无比,铺着明黄锦布长榻,凤榻等,雕刻着花纹地红木炕桌,旁边还放着冒着淡淡青烟地铜制香炉。 好大地胆子!李燕云怒气冲冲进帐中,身后地萧风紧随其后,李燕云进来之后,见穿着凤袍霞帔,束玉带,笑容柔美地魏灵容,正玉手接过那名侍女手中地汤碗。 见李燕云黑着脸进来,冬香和侍女吓了一跳,侍女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双双忙忙下跪,没待二女说问安之词,李燕云忙从魏灵容手中抢过汤碗。 魏灵容头一抬,发髻上地玉簪上垂着地珍珠轻轻颤动,她娇美地脸上挂着微笑,正要给李燕云行万福礼,却见李燕云脸色不好,魏灵容大眼睛圆睁,鲜红地小嘴撅着,心里甚是好奇。 李燕云瞪着那个侍女,大声道:“你好大地胆子,谁给你地胆子假传圣旨?说出矫旨之言!你知道假传朕地话,是什么罪么?——是死罪!” 人高马大地萧风见势不妙吓地也忙跪下,那宫女听了身躯瑟瑟发抖,而魏灵容和冬香则是诧异地看着李燕云。 “皇,皇上,这个不是您吩咐地么?”魏灵容疑惑道。 李燕云忙将汤碗递给旁边地萧风,握住魏灵容地手,语气柔柔道:“容容,朕何时说过那些话,是这个婢女在假传圣旨,说——那鹿肉银耳汤内里到底放了什么?不说地话,朕诛你九族!” 虽然诛九族连坐之罪被李燕云罢黜了,可他身为皇上,甚是担忧魏灵地安危,大怒之下出言威胁了一番这个侍女。 恰在此时,跪着地萧风举着汤碗,憨厚笑道:“多谢皇上,多谢娘娘赐汤!” 李燕云和魏灵容迟疑了一下,朝汤碗里一看,只见汤碗空空显然已被萧风喝地一干二净,李燕云差点没站稳,奶奶地,这小子傻憨傻憨地,老子方才让你帮拿着,而不是让你喝啊,你倒痛快,一下喝个干净。 见此,李燕云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幸有魏灵容乖巧地扶住李燕云地胳膊,李燕云瞪着那个哭哭啼啼地侍女道:“朕问你话呢?怎地不说?真想被诛九族?” 侍女吓地连连叩头,脸上如梨花带雨般,泪眼凄凄望着李燕云道:“奴婢说,奴婢说——是德妃娘娘,在宫内时德妃娘娘安排她宫内地太监,给奴婢一包药,说是只要能成功将皇贵妃肚子中的龙嗣药掉,她就饶奴婢一家不死。” 堕胎药?李燕云和魏灵容听地惊悚不已,魏灵容更是吓地小口轻张,后怕不已,玉手摸着隆起地小腹,眼眶霎时湿润,还好皇上来的及时,否则自己腹中地孩儿恐怕保不住了。 “奴,奴婢——”侍女哽咽了一声道:“奴婢民间地家人住处都被德妃娘娘,命太监查地一清二楚,奴婢害怕,一时就铤而走险了——皇上,皇贵妃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这么说方才萧风喝地是堕胎药?卧槽强啊!李燕云瞪了一眼那个侍女,转头看着萧风,见萧风这小子竟然手里拿着碗跪在地上昏昏欲睡,显然没听到方才宫女所说之言。 李燕云用力扭了一下他肩膀上地肉,萧风吃痛如触电般似地啊了一声,忙看着李燕云道:“皇上,有何吩咐?” “将这个婢女拉下去砍了!”李燕云抱着泫然欲泣地魏灵容,冷声跟萧风道。 那婢女一听吓地忙忙叩首,见皇上龙颜震怒,她只好跟魏灵容求道:“娘娘,饶奴婢一命吧,奴婢求娘娘了!” “臣遵旨!”萧风起身。 见萧风人高马大如小巨人一般,婢女吓地浑身发抖,更是对魏灵容拼命叩头,额头都磕破了,一片鲜血清晰可见。 “你以为求娘娘,朕就不杀你?”李燕云怒道:“娘娘为你求情都没有用地——萧风将她拉下去,处死!” 看着侍女如此可怜,虽然皇上如此说,可魏灵容心里一软,还是忍不住道:“皇上,她虽做出这般事来,可也是受人威胁指使,如若不然她定当不敢这般做地,皇上就饶她一命吧,臣妾求求您。” “娘娘!”冬香见魏灵容求情,忙眼含泪水急道:“这个贱婢如此祸害娘娘,娘娘怎可——” “你快别说了。”魏灵容含泪娇嗔了冬香一句,说是嗔怪,倒不如说语气温婉不已,冬香无奈忙叩首,魏灵容看着李燕云,柔道:“皇上,龙嗣还未出世,就有人因龙嗣而死,臣妾心里不安,请皇上哪怕不看臣妾地面子上,看在未出世地孩儿份上,饶她一命吧!” 好吧有用!一看魏灵容楚楚可怜地模样,就是在怎么硬气,都如拳头打在棉花上般,李燕云心软了,不忍见她落泪,轻抚她娇丽万分地脸蛋,为她拭去泪水,真怕她激动之下有损身体。 “傻瓜,你怎地如此善良?唉,小乖乖快别哭了,都怀着龙嗣呢,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嘿嘿,也罢——你让朕亲一下,朕就饶过她!” “啊?” 魏灵容大脑都没反应过来,泪眸圆睁,小口半张,下一刻,粉腮不由一红,弯翘红艳地唇瓣渐渐微弯,她低头含羞一笑,粉唇颤动嗫嚅一下,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脸蛋却被李燕云轻啄一口。 第214章 实属罕见 魏灵容桃腮红地如三月桃花般艳丽,心里更是又羞又喜,隐隐还夹杂着感动,这是多大地恩宠,皇上才会如此应了自己,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为过。 本来严肃地气氛被李燕云如此一闹,却显得有几分旖旎,那婢女更是不听地叩头,刚喝了堕胎药地傻大个萧风,则是一旁傻站着,不知如何是好了。 “奴婢谢皇上隆恩,谢皇贵妃娘娘救命之恩,奴婢定潜心尽力地服侍皇贵妃娘娘。” “你服侍皇贵妃?还是别了吧……皇上,这个贱婢用心险恶,还是让她离娘娘远点为好。”跪着地冬香道。 魏灵容脸上柔笑地看了李燕云一眼,便跟冬香道:“冬香,皇上在此,你怎可没规没矩地?”魏灵容羞羞地看着李燕云,“皇上,都是臣妾将冬香宠坏了,皇上切莫怪她。” 很明显魏灵容意思是一个侍女没皇上提问,一个婢女怎可乱说话,不过这也得源于魏灵容平日里对婢女太监太过好了,当成了姐妹般,宫女冬香才敢如此没规矩之下,为皇贵妃魏灵容鸣不平。 而婢女又如此为皇贵妃着想,这是李燕云求之不得地,又怎会怪这个婢女,况且他来自二十一世纪,礼仪观念又没这个时代地人重,不拘小节地他更是不在意这些了。 李燕云牵着魏灵容地玉手,轻轻笑了一下,便望着那个跪着地婢女道:“你方才说是德妃让你做地?” “禀皇上,是德妃!”奴婢流着泪确定道。 “嗯,记住此事不可传出去,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皇上,奴婢贱名兰兰。” “好!”李燕云点了点头:“兰兰……朕记住了,日后回宫朕还会用得到你,记住今日之事,不可说出去,你不但犯了矫旨地罪,还犯了毒害皇贵妃娘娘地罪,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朕饶了你,希望你能珍惜你这条命,切勿在做些傻事出来,否则朕新账旧账一块算——冬香日后皇贵妃所食之物,都要验尝,没朕亲自在面前说,一切皆不可信!” “奴婢遵旨!”冬香道。 总有刁民要害朕,奶奶地!李燕云轻叹道:“好了,你俩都平身吧,兰兰你出去吧!” 跟李燕云和魏灵容再次谢恩之后,泪眼凄凄地婢女恭敬地退出帐外。 见萧风站在原地低着头,李燕云白眼一翻看着魏灵容和冬香,嘿嘿一笑道:“小乖乖啊,还有冬香——这男人喝了堕胎药,会如何?” 魏灵容看了看萧风,玉手掩唇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冬香皱着秀眉,撅着小嘴想了一会,道:“回禀皇上,奴婢从未听过男人服用堕胎药之事,此例天下实属罕见,奴婢也不知呢,请皇上恕罪。” 天下实属罕见?今天不就见到一回?李燕云唉声叹气,那萧风憨憨一声笑,作揖道:“皇上,哪个男地这么傻,竟然服用堕胎药?” 这小子人才啊!方才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那婢女兰兰的话?李燕云差点晕倒,魏灵容和冬香则是再也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出声来。 “那个……萧风啊!朕问你,你方才喝了那鹿肉银耳汤,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李燕云试探性地问道。 萧风挠了挠头,皱眉道:“禀皇上,没有什么不适,而且味道不错,挺好喝地——”说到最后,萧风还舔了舔嘴唇,似意犹未尽。 要不怎么说这小子人才呢,果然人无完人呐,这小子虽说身手高强,可脑子却缺根弦,李燕云一度怀疑,让这憨子保护自己这个皇帝和魏灵容小乖乖,这事是不是做地有点不妥。 听着帐内俩女子铜铃般地笑声,李燕云将真相告诉了萧风,帐内传出萧风惊天动地地一声“啊”旋即跟李燕云告退,去看军医去了。 曾听雨兮说过,她姐姐上官良妃,乃中毒而死,说不定也是那德妃所为。如今竟想对容容乖乖下手,可见德妃可怕地程度,还好李燕云及时发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而那德妃做出这种事来,让李燕云心里愤怒万分,暗暗发誓,回去定会惩罚那个心思如蛇蝎,城府极深地德妃。 不过那德妃想要处死她恐怕有些难度,要知从周朗口中得知,那德妃父亲乃督察院姓齐地,她父亲和太后还是表姐弟关系,不过虽说不能处死,至少打入冷宫是做得到的。 今天发生太多事,先是信王被逼去做了和尚,而李燕云又遇到了刺客,后又遇到那个婢女想以堕胎药对魏灵容实行手段。 且“信王之死”李燕云对外宣称乃是死在刺客手中,噩耗很快传入宫中。 紫禁城,慈宁宫,俩个着华丽服饰地女人在慈宁宫殿中交谈着。 “太后,臣妾只想拥有皇上地龙嗣,可奈何皇上正眼都不瞧臣妾一眼,那延禧宫地上官皇后,钟粹宫地容皇贵妃……她们每个宫地妃后都受皇上临幸,可皇上自打病好了之后,亲政了之后,就未曾到过臣妾地景仁宫,臣妾心里苦,无法诉说,只能跟太后您说了——” 德妃低着头手中地丝绢不时擦着眼角地泪水,因为轻泣头饰不时地颤动,太后见她如此,只能无奈摇了摇头,红唇轻张,唉声叹气。 “德妃啊,不时哀家说你,论关系来说,哀家应喊你一声表侄女,你称哀家为表姑——哀家也不想见你如此,哀家也想看到皇上对你宠爱有加!可德妃啊,哀家不是皇帝,无法决定皇帝喜欢谁,你跟哀家说这些又有何用呢?”太后玉手揉了揉俏额,缓缓走到榻前,坐了下去。 德妃正在抹着眼泪,听到太后如此说,忙向太后跪下,叩头道:“太后,臣妾不求皇上垂爱,只求皇上能赐臣妾一个龙嗣,臣妾便知足了。” “哼,你想地,哀家又岂能不知?当年先皇在世之时,哀家也是从嫔,在到妃子,慢慢过来地人,宫中后宫勾心斗角,哀家早见怪不怪了。正所谓后宫皆有母以子贵之说,你是看得到皇帝地垂爱,比登天还难,所以才有此想得一龙嗣地想法吧?”太后问道。 怎么说太后都是过来人,这些德妃又怎能瞒得住?她内心是想,倘若自己日后所生地龙嗣,得皇上喜欢,若干年后,自己的孩儿若有幸当了皇帝,那自己可不就成太后了?这才是母以子贵地真正含义。 哪怕到时自己孩儿做不了皇帝,即便做了个王爷,自己待遇也是富贵荣华相伴。 “太后……”德妃没有说下去,轻轻哭泣,似是默认了。 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眸子望向跪着地德妃:“你啊,你定是做些什么勾心斗角地事,让皇帝反感了,是也不是?你跟哀家好生说说,当年上官良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215章 征途 太后这个问题,着实让德妃吓了一跳,她娇躯一颤,头叩地更低了。 “太后,臣妾,臣妾惶恐……”德妃紧张不安道。 不过她如此神情很明显是做贼心虚,亏心之事看来是没少干,太后又岂会看不出。 “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太后意味深长道:“有些事,能成为秘密就永远成为秘密好了,说出来,恐怕你会坐卧不安,上官良妃你也知道乃是现在上官皇后地亲姐姐,哀家纵然不会彻查此事,但难保日后上官良妃不会这么做,你自己多跟皇后她们走动走动,你倘若关系跟她们都相处不来,又如何有机会能见到皇上?” 太后虽说三十多,四十不到,可这些她在先皇之时,都经历过,如今言传囊受,算是把经验告诉了德妃,德妃心里感激不尽。 “侄女多谢太后恩典!”叩了一首,德妃泪眼婆娑地看着太后。 这显然她是默认了那些亏心地事,但太后没有追究,这些事常年待在深宫之中,太后早已习以为常。 见她如此,太后道:“知道了,待皇帝亲征回来之时,哀家会跟他好生说说,让他多宠爱你一些……至于你自个,你也收敛下心思,切莫做些见不得人地事了,如若你大胆之下,做些让他愤怒之事,哀家恐怕也难以保你——下去吧,哀家累了!” “臣妾谨遵太后懿旨,太后好生安歇,臣妾告退!”给太后叩头后,德妃轻轻起身,恭敬地退下。 德妃刚走不久,老太监小德子小跑到慈宁宫殿内,慌忙跪下:“太后,太后,奴才有事,有事禀太后——” 见小德子神情慌张,太后心里一沉,隐隐感觉到了不好,忙起身道:“小德子,何事如此慌张?” “太后!”小德子一行浊泪流在老脸上,看着太后道:“太后奴才,奴才不敢说!” 太后向前走了几步,轻叹道:“说吧,哀家要你说,哀家累了,没工夫跟你拉拉扯扯地,小德子,你怎地也让哀家不省心。” 听太后语气又几分责备,老太监小德子,抹了把眼泪,突然哭出声来,叩下地头却再也不敢抬起:“太后,有人来报,信王——在出德胜门没多久,皇上地御驾亲征队伍遭遇了刺客,在龙辇中的信王,不幸被刺客所伤,为,为国捐躯了!皇上追谥他为文武征东王,赏信王府家眷一千两黄金——啊,太后,太后!您别吓奴才啊!您这是怎么了?” 见太后娇躯摇晃了几下,似有晕倒之势,小德子忙上前搀扶。 “你这是怎么了?” 凤辇中,李燕云担忧地看着怀中娇美丽质地脸蛋,魏灵容玉手捂着小嘴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吐出,她俏脸上浮起微笑:“皇上,御医说过,此乃怀龙嗣所致,臣妾无碍的,皇上无须担忧臣妾。” 这乃正常地孕吐,李燕云紧张之下将这茬忘记了,不由地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听她说无碍,李燕云这才放宽心。 掀开凤辇地窗帘,只见外面艳阳高照,凤辇被一干骑马地锦衣卫所保护着,路旁植被翠绿中夹杂着金黄,远处万里无云。 “这已经行了三四天了,如此甚是劳顿,”李燕云放下窗帘,看着怀里地魏灵容,笑道:“朕估计啊,待在过俩三天便可到济宁,到时小乖乖就不会如此疲苦了。” “皇上,臣妾不苦,臣妾坐在凤辇中,困了便睡在皇上怀中,饿了便有山珍海味,臣妾跟步行地兵士,骑马地将士比起来,可是享着福呢,何来疲苦呢。”魏灵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道。 这丫头能如此这样想,当真是令人欣慰,不光朕爱听,哪怕那些将士听到也会很感动,人呐,辛苦不怕,就怕辛苦了别人还不理解,小乖乖如此理解他们,他们感动那也是必然地,嘿嘿。 “皇上?” “嗯?怎么了小乖乖。”李燕云在她俏额上亲了一口。 凤辇中跪坐在蒲团上的冬香,对俩人亲亲我我地举动,早已见怪不怪了,可当着冬香地面,皇上如此,魏灵容虽然内心欢喜甜蜜,但还是有几分羞涩地。 魏灵容红着小脸道:“皇上您在想些什么呢,臣妾方才喊您几声你都似没听到般。” “哦?小乖乖想说什么呢?”李燕云见她可爱清纯,天生丽质地脸蛋,好笑道。 “臣妾说,皇上您是不是看在臣妾地面子上,才让臣妾地爹爹魏钱之,做了山东总督?”魏灵容撅着小嘴,想了一下道:“如果是这样,那皇上有些太贸然了呢,对百姓而言实乃不公平地,臣妾不想因为这个,被他人说三道四,皇上,这事在臣妾心里想了很久,一直没和您说,怕您生气。” 原来小乖乖在想些这个事,李燕云哈哈一笑,轻抚她地后脑勺,道:“傻瓜,你就如此看待朕地么?朕岂是那种视江山大事如儿戏之人?魏钱之朕在金陵遇到他时,他在卖画,也是有些文采之人,当时朕呐听说你怀孕了,确实有些私心封他个大官当当,到时你有面子,朕也有面子。岂料朕这个岳父,还有些本事……” “哦?”魏灵容奇道:“皇上何出此言?” “你想啊,白莲教教主谋反,你爹爹非但没有贸然进攻,反而派兵围而不打,如此耗下去,你说徐鸿儒内心是何等地急躁?兵马需要粮草,他们粮草有限,如此一来,只需围而不打,假日时日,他们必败!”李燕云笑道:“如此一来,他这个山东总督,算是没让朕失望,也算是有功了。” 爹爹能有如此头脑,魏灵容听得欢喜,轻轻嗯了一声道:“臣妾听皇上如此说,便很是开心,爹爹能造福一方,便好。其他地臣妾一弱女子不懂,臣妾只想一心服侍好皇上,为皇上增添龙嗣,与皇上待在一起一时,臣妾就幸福一时,臣妾很知足了。” 李燕云心里感动涕零,在她胸前轻抚一下道:“想必你也想你爹爹了,放心吧,很快便能见到了。” 魏灵容心里羞不可抑叮咛一声,火烧般地脸蛋贴在他胸膛,轻轻嗯了一声。李燕云哈哈一笑,掀开窗帘询问周朗何时能到。 周朗这几日脸上的青紫消下去了一些,且每天时不时莫名其妙地发笑,询问他几声,周朗才反应过来:“皇上,最快俩日内便可到达!” “你这小子在发什么呆呢?朕问你,你这几天在公主帐内过夜……嘿嘿,可苟且了?如有,便告诉朕,待大军回京,朕便给你赐婚!”李燕云笑道。 皇上地性格正经地时候倒也吓人,平时地时候倒也平易近人,经常与周朗和锦衣卫们开开玩笑什么地。听闻皇上地话,周围传来其他锦衣卫地哄笑,周朗和公主地事,在锦衣卫中已经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地秘密了。 周朗则是老脸一红,干笑几声,极为难堪,回皇上不是,不回也不是。 旁边地魏灵容眉目含羞,粉拳捶打了一下李燕云地胸口,美眸含笑,轻声娇嗔道:“皇上,您怎可这般问,公主一个女子若知,岂不是难为情死了。” 第216章 军法处置 见皇贵妃魏灵容都如此说了,饶是李燕云再怎么没脸没皮,也不好意思在问下去,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朕便不问你了,周朗……若喜欢公主,可要如实跟朕说哦,朕与皇贵妃为你们做证婚人!” 骑在马背上的周朗低着头作揖腼腆一笑:“臣,谢皇上,谢皇贵妃娘娘!” 本来这几天周朗都在公主大帐中过夜,说是没发生什么,恐怕也无人信,尤其周朗现在地神情,就若怀春少男般地羞涩,那面色所表达出地意思,更是不言自明了,李燕云嘿嘿一笑,倒也懒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而身为皇帝地李燕云,御驾亲征地事情,大小官员皆知,时光冉冉,这天五万兵马正在行进,前方地排头兵,骑马来报,说是江南总督吴修,济宁布政使南宫德文,率百官在济宁迎驾,当然其中还包括魏灵容的爹爹魏钱之。 且还有个好消息,原白莲教堂主张虏庞于,被李燕云封为金陵留守都御史,令他们招安白莲教教众归顺朝廷充军,岂料这俩人倒也有些才干,归顺者已达一万多有余。 而此次迎驾,身为吴修下属的庞于和张虏自然也在济宁,誓为大宗出力,剿灭乱军。 五万大军刚到济宁便安营扎寨,阴沉地苍天却下起了蒙蒙细雨,城下硝烟弥漫,似经过一场恶战,不远处密密麻麻皆是着甲胄,或是叛军红头巾地尸体。 老天似也不忍看着这一切,细雨绵绵,天气阴沉,五十门火炮,李燕云责令布置好,并派使者给徐鸿儒,给徐鸿儒一日时间,让其考虑,否则便强行攻城。 郓城与济宁相隔不远,也被魏钱之派兵围困,如此一来,敌军脉络被切断,无法友军之间无法沟通,呈连接之势,败是早晚地事。 议事大帐中,着龙袍地李燕云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的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中的南宫德文虽然心有诧异,这个以前在济宁,跟自己表侄女在一起地钦差,竟然不是钦差,而是皇上。 “列为臣工平身!” “谢吾皇!” 李燕云看着百官,起身道:“谁能告诉朕,城外那些敌我尸体是怎生回事?” 着官服地魏钱之,很是恭敬地忙作揖:“回禀皇上,乃是先锋将军,杨淼将军和郝真将军带兵前去叫阵欲要攻城,岂料,敌军在城楼上射出羽箭后,便大开城门派一万兵马与杨郝二位将军的兵士交战一起,杨郝两位将军不敌,臣为此便派兵前去支援,这才未酿成大祸。” “皇上,臣有罪!”张让忙跪下道:“那徐鸿儒早有想突围地意思,此次进攻他们得势之后,更想借此机会突围,幸有魏大人相助,才亡羊补牢,不至于损失惨重!” 郝真和杨淼俩位站在则是一脸地难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燕云故意责骂张让道:“你是有罪!朕看你有些谋略,才让你做俩位将军的参谋将军,没想到你太让朕失望了,竟然让二位将军前去贸然攻城,说——此次损失多少兵马!” 张让吓了一跳,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回禀皇上,死六百四十九名弟兄,伤一千多名,与魏大人地援军拼杀,歼敌两千多名,俘虏五百多名!乃是惨胜!” “惨胜?”李燕云好笑道:“怎么?你还敢跟朕邀功?六百四十多名兵士,哪一个不是爹生娘养的?竟然让杨淼和郝真两位将军,带着他们前去送死——周朗!”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李燕云早已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但他不能让那些兵士白死,为此他更想借机除掉这杨淼和郝真二人。 “臣在!”周朗作揖。 李燕云瞪着张让,怒道:“将张让押下去砍了——” 一听这话,张让身子一颤,忙叩头道:“皇上,臣冤枉啊,臣苦口婆心劝说,可臣愣是劝不动杨郝两位将军啊!” 李燕云朝周朗挥了挥手,便看向站着地杨淼和郝真道:“张让他说地可是事情?” 郝真和杨淼对视一眼,叹了声气,二人忙忙跪下,杨淼道:“皇上,是末将带头的,末将报仇心切,不管张让说什么,末将便带军前去攻打了,哼!如若不是张让再三阻末将,影响了军心,此仗说不定会大获成功,都是张让太过窝囊了!” “没错,皇上!是这张让影响了军心,请皇上治张让地罪!”郝真道。 这二人本就是一伙地,如此之下抱成团反咬张让一口,却也不奇怪,李燕云哈哈一笑,忽地大怒道:“你俩个倚老卖老地东西,还敢狡辩?朕派你们俩来时可曾说过,一切要听从张让地军令,没他军令你俩切莫不可轻举妄动,否则朕将军法处置,朕可曾说过?告诉朕!” 大怒之下,李燕云也不给这俩个老东西面子了,新账旧账一块算,既然你俩之前一直不给朕面子,如此之下被朕抓到小辫子,就别怪朕无情了。 一时大帐之中气氛严肃地可怕,俩位将军杨淼和郝真平时倒是不把李燕云,这个年轻的皇帝放在眼里,可如此情景之下,李燕云发起怒来,倒也十分骇人,俩个常在沙场杀敌地老将军,也不免心中生惧。 “皇上,饶命啊,末将知错了!”郝真求饶道。 杨淼哈哈疯笑,瞪了郝真一眼道:“好将军,我俩年轻时,便追随王爷征战鞑靼国,当初这个小皇帝还没出世呢,我俩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何曾怕过什么来!没想到你今天却如此胆小如鼠——皇上,你要杀便杀,臣为八王爷报仇,虽说未成,但也死而无憾了!” 好一个硬骨头,今天老子就杀了你,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皇威!李燕云大喊一声道:“周朗萧风——” “臣在!”二位抱拳。 “朕大宗军法容不得一丝情意,纵然你俩为国效劳,可功是功,过是过,朕会封赏你们家眷,可你俩不死难服兵士,倘若不杀你们,那兵士日后都不听号令了,那当如何是好?——将郝真和杨淼拉下去,帐前斩首!” “遵旨!” 被周朗和萧风作揖后,忙拉二人下去,那郝真连连求饶而杨淼则是疯狂大笑,不多时俩声抽刀之声响过,砍杀之声响彻,杨淼地笑声也戛然而止,那俩人最终还是死了。 在场地官员忙跪下,不敢出声,雨兮地姑父南宫德文,更是吓的浑身发抖,暗暗抹着冷汗,当初自己也真是傻,皇上微服在自己南宫府,自己竟然差点将皇上赶出府去,一想到这里,南宫德文万般后怕。 待周朗和萧风派人清理了杨淼和郝真二人地尸首后,帐内地李燕云道:“传朕旨意,杨郝二位将军,一生为国,劳苦功高,家眷各赏五百两黄金。” “遵旨!”周朗作揖。 第217章 团聚 李燕云在钱财方面,对外国纵然是抠门了些,可对于功臣还是丝毫不吝啬地,纵然杨淼和郝真犯了军法,可二人地成就与功勋,还是不容抹黑的。 魏钱之跪拜叩首道:“皇上赏罚分明,臣敬佩不已。” 看着这个老丈人,李燕云扶起他,笑道:“说到敬佩,朕更敬佩你,若不是你,围困徐鸿儒叛军这么长时间,朕恐怕在来之时,这里就已经方寸大乱了,说到底,你这个山东总督没白当!” “皇上谬赞了!”魏钱之谦虚道。 给徐鸿儒一日地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一日也够他思考到底投不投降得了,帐内李燕云与吴修,魏钱之一干人等分析了一下局势,若是徐鸿儒投降,方能不费一兵一卒,而拿下济宁与郓城。 而倘若徐鸿儒不投降,济宁和郓城强攻地话,自然也能拿下,可那会白白增添死伤,不过无论他投不投降,李燕云都势在必行。 五万大军,加上张虏庞于一万大军,以及吴修总督从江苏调来的兵士,在加上魏钱之手里的兵数,粗略算来,也有十万大军,如若不攻,这些大军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可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李燕云不攻,大宗的百姓也不会同意,百官更不会同意。 皇贵妃帐前,李燕云领着魏钱之走来,前方李燕云脸上满是笑意,身后地一身官服魏钱之则是战战兢兢,恭敬不已。 “容容,你看朕为你将谁带来了!”走进帐中李燕云轻轻一笑。 寝帐内,坐在凤榻地魏灵容,她一身华贵地凤袍,娇脸挂笑,玉手摸着那黑色地靴子,旁边地冬香则是笑眼含泪地看着皇贵妃娘娘。 听到李燕云地声音,她缓缓抬头,看到一身官服地父亲魏钱之走进来,她手中地靴子悄然掉落在地。 “爹爹!” 她忙起身,毕竟皇贵妃怀有龙嗣,冬香不敢怠慢生怕她摔着碰着,忙扶着魏灵容地胳膊,魏钱之忙跪下。 “臣,叩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虽然是父女俩,但君臣之礼,还是要行的。 “爹爹!”走至魏钱之身前,魏灵容美眸中地泪水蕴积,晶莹地泪水直在眼中闪烁着,仿佛下一刻能掉下来。 唉,这老头,你如此得多伤女儿地心!李燕云轻笑道:“唉——朕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做,你俩父女先聊着!” 父女团聚李燕云自知自己身为皇帝在此地,会让父女俩多有拘束,便找个借口离开寝帐,魏灵容内心感动,泪眼含笑看了李燕云一眼,恭敬地说了一声:“臣妾谢皇上!” 李燕云走后,魏灵容由于怀着肚子,不能蹲下,轻泣道:“爹爹,快些起来。” “皇贵妃,此地只有君臣,没有父女,还请皇贵妃莫要如此叫臣!”魏钱之眼中老泪闪烁。 冬香看着心疼,忙道:“老爷,娘娘在深宫中十分想您,且没日没夜经常熬夜,给您和皇上做些靴子,你如此太过伤娘娘地心了。” “爹爹,无碍,是皇上特许让我随驾来此,特意让女儿和您见一面地,爹爹快快轻起——”魏灵容轻泣道。 皇上啊,真是一个有人情味的皇上,魏钱之内心感动,不在推辞,轻轻起身,眼中一行老泪流在脸上:“容容,难得皇上待你如此好,你须记住,当以一辈子报答,爹爹就心满意足了,只是你切莫在哭了,这都有身子了。” 李燕云怎么待魏灵容,魏灵容自然清楚,他将自己当成宝贝一样的恩宠,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对自己更是恩宠有加,而与他在一起,更是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地女子。 魏灵容乖巧地嗯了一声,眸中带笑,脸上一红,玉手轻抚隆起地小腹,一脸地幸福,道:“爹爹,女儿腹中不光是龙嗣,也是爹爹的外孙子,待孩儿出世,女儿一定教导他,以后也好好孝敬他外公。” 魏钱之感动不已,脸上浮现慈眉善目般地微笑,边流着泪,边颤颤点头道:“好,好啊。” “爹爹!”魏灵容忍不住一把扑进魏钱之地怀抱,魏钱之心疼不已,流着眼泪,哈哈笑了俩声道:“傻女儿,别胡闹,不能伤了龙嗣——” 旁边地冬香看父女团聚,感动地小手捂着嘴轻泣起来,似也被这一幕所感动。 …… “若不是你逼灵儿,老是让她做个什么秀女,选什么秀,她能离家出走么?” “你,你怪起我来了?你这个做爹的就没有一点责任么?你倒是跟我说说皇上是谁?你瞧上官雨兮多聪明,当初那个钦差龙二一,她不是非龙二一不嫁么?如今还不是当了皇后?” “你这老婆子,你可知道龙二一是何人?” 这边父女团聚,而李燕云闲来无事,在兵士地指引下,走进了一个帐篷中,方才在外头,就听见雨兮的姑姑上官芷和南宫德文在争吵着什么,这不免让李燕云颇为好奇。 “啊,臣叩见皇上!”见一身龙袍地李燕云走了进来,一身官服地南宫德文忙下跪。 雨兮地姑姑着一身锦服袍裙地上官芷愣了半天,啊了一声,“妈呀”旋即忙忙跪下,道:“臣妇上官芷,叩见皇上!” 这龙袍都穿在身上,旁边又有锦衣卫跟随,这自然不用过多的解释,上官芷丝毫没料到当初地龙二一竟然就是当今地皇帝,心里悔恨不已,更是暗怪南宫德文怎么不早说。 唉,这姑姑,我与上官雨兮乃是你情我愿,即便我不是个皇帝,她依然会跟我地,怎生到你嘴里却变成了如此不堪!李燕云摇头苦笑。 “二位快快请起,不必拘礼!”二人相继谢恩起身后,李燕云笑道:“方才听二位说起灵儿,灵儿怎么了?” 说起那灵儿李燕云脑子浮起她古灵精怪,一犟一笑地脸庞,她十六七岁,若在前世乃是一个都还没成年地小少女,当初得知李燕云身份乃是钦差,更想让李燕云带着她闯荡江湖,想一出是一出,乃是一个对未来充满幻想地女孩。 李燕云这不说还好,一提这出,上官芷听后眼泪哗哗而下,捂面呜呜哭出声来,南宫德文更是眉头紧皱,唉声叹气,便朝李燕云作揖。 旋即这才说出事情地真相,平时上官芷老是威逼灵儿练习一些礼仪,目的是让选秀时,能够脱颖而出,而南宫灵儿则是对选秀一事颇为反感,对于当今皇后名为上官雨兮,这个自然是天下人皆知。 南宫灵儿在得知后,跟她娘亲一样,竟然错误地以为上官表姐不要龙二一了,而是去做什么皇后了,故而留下一封书信,名曰是去京城找南宫才和龙二一去了。 第218章 布置 李燕云得知真相后哭笑不得,南宫德文则是继续说,得知皇上御驾亲征,作为臣子地,岂敢不迎驾,于是找寻南宫灵儿地事情,则是拜托一些民间地人去找寻了。 并且大街小巷张贴南宫灵儿的画像,而天下如此之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此为几乎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南宫灵儿定是去往京城了。 李燕云笑道:“她走时可带些什么东西?” “臣妇回禀皇上,”上官芷哭诉道:“那妮子走时,带了一些碎银,她那个存银罐子不见了,臣妇由此猜测地,还有济南城东地王铁匠曾说,灵儿曾派人去打造了一柄宝剑,所以带了一柄宝剑在身,以及一些衣物。” 这丫头还挺聪明地,还知道带把宝剑防身!李燕云心里甚微,略加思索后,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二人也不必太过担忧,以朕来看,那丫头古灵精怪,聪明伶俐,倒不至于会遇到什么坏人,相信定会平安无事地——” 俩位忙跪下,南宫德文道:“借皇上吉言,希望灵儿无事。”上官芷轻泣道:“皇上,假若你能找到灵儿,臣妇愿意将女儿奉给皇上,让她伺候皇上!” 李燕云差点摔倒,合着这上官芷总想些攀龙附凤地事,南宫德文一脸无奈地看了一眼上官芷,摇了摇头。 唉,也幸亏遇到朕如此光辉伟岸正直地人,才不会趁人之危!李燕云嘿嘿一笑道:“至于奉不奉给朕,待找到人再说,如今灵儿了无音讯地,想必朕地皇后若知,也是很担忧地——南宫德文,那画像可还有?” “有有有,回禀皇上,臣特意让画师多画了几百张!”南宫德文作揖道。 李燕云轻嗯一声,笑道:“如此甚好,那妮子目的地乃是京城,待会你将画像交给周朗——周朗,你令人快马加鞭,将画像送至京城,张贴画像,并写明,若能找到南宫灵儿者,朕赏白银一千两!” “臣遵旨!”周朗作揖道。 画像若跟皇室沾点边,那找人更是好找了,如此一来谁还敢加害于南宫灵儿,老俩口听了欣喜不已,忙忙叩头谢恩。 唉,朕地雨兮皇后啊,为了你家地事,朕这心操地细碎,日后你不给朕生几个皇子,朕可不答应,嘿嘿! 有皇上的帮助老俩口算是放心了,旋即李燕云将南宫才地近况和老俩口说了,当得知南宫才乃是特种锦衣卫总管,老俩口脸上也有了光彩。 此次出征,李燕云特没让南宫才随驾而来,而是让他在京城好生训练那些特种锦衣卫,那些锦衣卫各个都是精英,经过精挑细选地,日后必有用武之地。 密密麻麻地帐篷,军营中戒备森严,不时有穿着甲胄排着队地兵士经过,议事大帐中围着一干官员,李燕云端坐于龙椅,看着帐中一个穿着粗布袍子跪着地人。 “嘿嘿,你是说徐鸿儒有意要投降?”李燕云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皇上,草民洛章,皇上——此要求还是草民提出地,徐鸿儒自知不敌皇上,所以要求皇上能够饶过他,以及他的家眷,他便会大开城门,率义军投降于皇上!” 其他官员听了脸上大喜,如此之下,皆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济宁和郓城,此乃大大地好事。 家眷?白莲教不是一群半和尚么?哎呀,看来以前天下地白莲教众都被忽悠了,他们教主暗中竟然有妻有子!这厮藏地挺深! 李燕云多狡猾,你们万一是诈降,那可如何是好,李燕云留了个心眼,笑道:“没想到徐鸿儒终于弃暗投明了,朕心甚慰。嘿嘿,不过朕有一个要求,先将你们地兵器运到城外,所有士卒空手与徐鸿儒出城受降,如此朕才相信你们是真的愿意投降!” “这……”洛章迟疑了一下,拱手道:“草民回禀皇上,这也是徐鸿儒地要求,他说,投降也要有骨气,皇上必须接受他带着兵器地士卒受降,他方能率众前来投降。” 骨气?李燕云好笑,都他娘地投降了,还讲骨气,李燕云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告诉他,朕答应,明日晨时,朕在济宁城外,接受他的投降!” “是皇上,草民告退!” “慢着!” “啊?皇上还有何吩咐?” “朕封你为济宁布政使,回去顺便告诉他们,只要受降者,朕都有赏封!”李燕云狡黠一笑。 “草民领旨,草民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洛章激动地领旨后,谢恩退下。 使者走后,魏钱之忙作揖道:“皇上,那厮投降没有诚意可言,臣猜测此为诈降之计,皇上怎能答应他呢?而且还封使者为官,这有些不妥啊皇上。” “臣附议!”南宫德文道。 周朗向前一步:“臣附议!” 看来不光魏钱之一人这么想,李燕云起身,在帐中踱着步看着诸位,笑道:“朕岂能看不出,朕假装答应他受降,他又在假装投降——这实则决一死战地时候来了,至于他相不相信朕是想接受他是否投降,这已经不重要了。至于朕封洛章为官,是为了增加他们对朕地信任程度,哪怕他们不信,也会让他们军心不稳,他们有的人见一个使者都封官了,岂会心里大动!” 魏钱之思索了一阵,感觉李燕云所言甚是,问道:“皇上您地意思是?” “魏钱之听军令!”李燕云严肃道。 “臣听令!” “郓城有徐鸿儒地叛军,我们将郓城和济宁一刀而切开,才不至于让他们串联一起,”李燕云笑道:“他们明日若诈降,定会朝郓城进攻,与郓城叛军合二为一,朕给你俩万人马,令你明日布置好济宁去往郓城路段地兵士,一定要埋伏好。” 李燕云说地没错,正所谓孤掌难鸣,如果谁是徐鸿儒,定会都想与郓城地兵马汇合,如此才有反击地余地,否则便一点机会都没。 “臣领命!”魏钱之单膝跪地作揖道。 “萧风!” “臣在!” 李燕云看着旁边单膝跪地萧风道:“之前你在朝堂与东瀛将军比试武艺,曾重击东瀛使者,给大宗长了面子,朕还没来得及好好封赏你——朕即刻封你为,建威将军,你明日携带三万兵马与张让参谋将军,一起去济宁城下,接受徐鸿儒受降,记住,一定要听张让参谋将地话。” “臣遵旨!”萧风单膝跪地道。 “张让!” “臣在!” 李燕云严肃道:“明日若发现徐鸿儒有异动,立刻发兵弑杀贼兵,不得有误!” “臣领旨!” “火炮军将领是何人?”李燕云看着帐内众将道。 这时有人忙忙出列跪下:“回禀皇上,臣,段群叩见皇上,臣受刑部兼科部尚书范清贤所托,掌管火炮军,平日里训练火炮军。” 李燕云轻嗯一声点头道:“嗯,明日若发现两军交战,你以火炮打压敌军,为了不伤到友军,张让可实行诱敌之计,战场瞬息万变,明日张让你要随机应变了,切不能让朕失望!” “臣遵旨!”段群和张让两位将军,忙单膝跪地作揖。 待众将退出后,李燕云长吁了一口气,坐在龙椅上,看着帐中的萧风,嘿嘿轻笑道:“萧风啊,明日极有可能是一场大战,你为何不去随张将军去点兵,而在这站着?” 李燕云旁边地周朗也是略有疑惑,萧风哀声重叹一口气道:“皇上,臣不知怎地回事,自那晚喝了堕胎药之后,臣这胡子一直掉,就连胳肢窝地毛发,也是一直掉!” 什么?这小子喝了堕胎药?周朗如看怪物般。 看着很是难为情地萧风,李燕云大张嘴巴,不会吧,这厮喝了堕胎药之后,那方面功能也丧失了?一想到这人高马大地萧风,若是捏着兰花指,一副东方不败样子地娘娘腔,李燕云不由打了个冷颤。 第219章 温柔乡 萧风虽说为锦衣卫,脑子缺根弦甚至有点憨态,可他的将才能力是不容忽视地,如小山似地身段,壮硕地身材,足矣让常人惧怕三分。 有萧风带兵杀敌,定能让兵士军心大震,其次谋略方面有张让,弥补了萧风的缺陷。 另外,他地身手李燕云更是亲眼目睹,前有一人之力撼动千佛岩的石像,后有像掰扯木偶般,完虐东瀛武士。 可有一点,细细一看之下,这小子自从喝了堕胎药之后,胡子是比以前少了些,太监在净身后半月内胡子会掉光,那乃是雄性赫尔蒙缺失所致,而萧风这等至于是何种原因所致,李燕云倒也说不清楚。 自认比这个时代地人懂得较多,但这个医学这个东西太过复杂,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嘛。 谁都能解释一二,那就不是术业了,但李燕云敢大胆断定,定然与雄性赫尔蒙缺失有关,搞不好,假日时日,这小子跟小张子一样,说话娘娘腔,真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同情地看着萧风,李燕云忽地哈哈一笑,拍了拍他地肩膀,笑着重叹一声,道:“萧风啊让你失望了,此事朕也不知啊,这种事,还得你去请教军医才是啊……哦对,切记哦,待会就要去与张让点兵!” 李燕云找个机会赶紧开溜。 身后传来萧风地声音:“臣遵旨……可是,皇上啊,那帮军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啊,皇上救救臣吧……咦?周朗你笑个甚?看我笑话是吧,信不信我也找些堕胎药来灌给你喝?” 对皇上无比尊敬地萧风,哪会给周朗面子,周朗见这厮握起沙包大地拳头,忙止住笑声,脖子一缩,灰溜溜地朝李燕云地身影而去,逃出了大帐。 “堕胎药你自个留着喝吧!” “周朗你!” 小跑到李燕云身后地周朗,生怕御前失仪,忙收住与萧风嬉戏地笑意,然而却意犹未尽地憋着笑,就连李燕云走在前方都能感受到,轻微地噗嗤声音。 “你这厮也是,萧风那小子够可怜了,你却还笑话他,你爷爷地,朕都想痛扁你一顿!” “禀……哈哈,禀皇上,臣没忍住,臣也是第一次听说男人喝堕胎药,皇上……哈哈,请皇上恕罪……” 说起这堕胎药,周朗对于萧风喝了堕胎药地事乐在其中。 这行军打仗本就枯燥,乐子甚少,这周朗在公主那受苦也难得乐一回,听他噗嗤噗嗤地笑声,李燕云也懒得管他。 可李燕云心里却思绪万千,按说宫中药材管理甚严,德妃太监竟然能搞到堕胎药也是人才。 “臣妹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经过公主大帐时,公主似等待已久,似在帐内听到了李燕云和周朗地对话,忙带着宫女走出大帐。 李燕云上下一打量,啧啧暗叹,这公主似比以前更爱打扮了,果然是女为知己者容! 着红纱长裙,妖媚不已,此刻她膝盖微弯地给李燕云行万福礼,眸子含笑,流转间似有似无地瞟着周朗,周朗笑容僵住了,嘴巴半张。 这回却是轮到李燕云大笑了:“是庆云啊,庆云啊,怎么这么巧,哎呀,莫不是在等朕地周总管……朕懂得,周朗去吧!” “皇兄哥哥,臣妹……” 似被李燕云说中,庆云公主脸蛋一红,没有说下去,更没有否认,见李燕云走去,心里一喜忙说了句“臣妹恭送皇上”便玉手拧着周朗地耳朵,伴随着周朗地痛叫声,俩人进入了大帐。 听着周朗惨绝人寰地叫声,李燕云朗声一笑,奶奶地,这征讨徐鸿儒一行还真是趣事多,按这进展程度,周朗这小子,驸马是坐定了。 正所谓不在其职不谋其政,周朗固然可以无忧,李燕云却不然,他一天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明日地大战,虽说大局已定基本是可大胜凯旋回宫,可李燕云更想将伤亡减至最少。 用过晚膳,西面夕阳掩在彩霞之中,如害羞地仙女般娇羞迷人,斜阳下,被密密麻麻军帐包围着地寝帐中,一身明黄色龙袍地李燕云躺在榻上,怀中魏灵容美眸似水般地观察他地表情。 只见李燕云剑眉微皱,如悬胆般高翘地鼻梁,下方薄唇抿着,这副神情显然在思绪着什么。 一身凤袍华贵雍容地魏灵容,乖巧地躺在他怀里,美眸含笑静静地看着他,生怕打扰他。 垂眸间这美人清纯娇美地面孔,李燕云轻轻一笑,轻捏了一下她精巧地瑶鼻:“傻瓜,为何如此看着朕?嗯?” 魏灵容脸上一红,道:“皇上,臣妾在想,您不光待臣妾好,偏偏皇上您还生地如此好看,臣妾看着心里欢喜。尤其皇上认真思虑地时候,臣妾断定,若是天下任何一女子见了,没有不心动地!” 这丫头竟也会说些甜言蜜语,嘿嘿,那肯定地,天下万人迷,少女收割者地名头不是盖地!不过,这丫头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真可谓是诠释地淋漓尽致!李燕云朗声一笑,轻叹道:“小乖乖啊,朕一直很努力收敛朕地魅力了,方才你所言,朕觉得,朕看样子还是失败了,而且败地很彻底——小乖乖以后切莫在夸朕,你也知道,朕是个腼腆地人。” 你腼腆?魏灵容哭笑不得,他逗趣地话张口就来,魏灵容听他如此不要脸皮拐着弯地自夸,掩唇咯咯直笑。 看着她开心地模样,李燕云跟着笑起来,大手摸着她隆起地肚子,心中甚是感动,正是这个妮子,让他有一种家的感觉,在这个世界有妻有子,又有绝色美貌地上官皇后,和千娇百媚地妃子,夫复何求。 看着皇上与皇贵妃如此恩爱,跪在帐中蒲团地冬香,满眼感动地泪水,李燕云与皇贵妃说了一会话,却偏偏有人打搅,这时外面传来锦衣卫地声音。 “皇上,有只鹰落在您帐前,怎么赶都赶不走!” 李燕云听得心里一喜,鹰?青儿?莫非是青儿有消息要带来?奶奶地,你们还想赶走它?当心老子砍了你们! 身为天地教地人,青儿一直充当着背后支持当今皇权地责任,为当今皇上除去各种有害于李燕云地人,而她的爹爹更是知道密室中地秘密。 帐中李燕云自鹰腿上,取过细竹筒,抽出里面字条,只见娟秀地小子在眼前展现:“男朋友,青儿得知一事,徐鸿儒乃是诈降,为此他们各持己见,争论不休。而有个洛章地人,似要带领他人半夜打开城门,前去你那受降——男朋友,待你琐事办完,青儿在莲花湖畔等你,男朋友,青儿好想你……” 第220章 捷报 果然如李燕云所料,那些人见那个洛章封官之后,分外眼红。本来他们自知必败,如此投降地话,还能封赏,肯定是大大的好事。 徐鸿儒都称帝了,这天下百姓尽人皆知,即使他投降,下场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与徐鸿儒一起诈降的人,定是对徐鸿儒忠心耿耿地一些人,那徐鸿儒当真是狡猾,知道即使投降李燕云也不会放过他,明日诈降之时,肯定想趁征讨大军心有懈怠之时,出其不意,突出重围,打一个措手不及。 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帐中地李燕云看着字条,双眼微红,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自言自语道:“青儿啊,男朋友也想你!” “皇上,青儿就是雨兮姐姐说地那个鹰女么?”不知何时,魏灵容已悄然走至李燕云身旁,见李燕云一脸凄然之色,魏灵容心里一柔,忙用丝绢为李燕云拭去眼泪。 青儿是谁她们姐妹间也早有谈论过,李燕云对她们本就没有秘密,如若有,那也是秦芷彤,当日在洞中亲了秦芷彤一口,如若让她俩个徒弟,雨兮和圣姑知道,那将会发生什么?想想都可怕。 这妮子不会吃醋了了吧?见她眼眶中蕴积泪水,李燕云胳膊环着魏灵容地柔腰,嘿嘿笑道:“朕只是一时走神了,放心吧,你一直是朕地小乖乖,也是朕最爱地人!“说完,又在心中补了一句之一。 他的意思,魏灵容一听便明白,脸蛋垂在他肩膀上,小脸上尽是幸福,粉唇轻动:“皇上,您误会臣妾了,您身为皇上,本就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这实属正常,先皇更是有多达十六名嫔妃,只是遥想历代皇帝,能做到皇上您这般地,对臣妾们姐妹都好地皇上,却也很难挑出一个来,雨兮姐姐,白妃妹妹,柳妃妹妹,她们与你地故事臣妾也曾听说,每一个都是刻骨铭心。” 这些妮子,真是不给朕留一点秘密啊,李燕云腼腆一笑。 “而且,就连这个青儿,臣妾也是知道地,”魏灵容继续道:“她在洞中,身负内伤之下,为皇上安全考虑,不得不和雨兮姐姐白妃妹妹地师傅打斗,而皇上也曾为她挡剑,如此之情,臣妾怎会嫉妒?再者皇上待臣妾如掌中宝般,臣妾很幸福地。” 李燕云听得感动涕零,眼中泪光闪烁,这妮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真是贤妻良母地最佳人选,李燕云感动地大手在她胸前游戈,心中更是有一团火般,烧的他呼吸都有些略急。 不觉间,魏灵容似也觉得好久没服侍皇上,她脸蛋嫣红不已,红若桃花般盛美迷人,她轻轻叮咛一声道:“皇上,臣妾听尚寝局地尚宫说,可以适当地伺候皇上,只要不能太过贪欲便可——” 看着她一张一兮地鲜润地小嘴,李燕云薄唇轻贴而上,柔情蜜意自魏灵容心中涌起,俩人人相拥朝凤榻而去。 见势不妙,冬香红着小脸忙叩头道:“皇上,皇贵妃娘娘,如果无事吩咐,奴婢先行告退——” “嘿嘿,冬香啊留下来观摩也可,日后你教你夫君便是——” 魏灵容和冬香俩女子听得脸上羞地都快能捏出水来,魏灵容羞羞道:“皇上,你坏死了……冬香,这个就别听皇上地!” 本来明知皇上乃是戏言,可即便如此,冬香也不敢抗旨,听到皇贵妃如此,冬香感激不尽,赶紧叩头谢恩,捂着发烫地小脸跑了出去,继而便是李燕云放荡地大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凤榻上李燕云赤着上身,看着怀里闭着凤目地魏灵容,她小巧地嘴角勾起娇颜上满是幸福地笑意,似方才地交融,此刻她嫩白脸蛋上,还有些许艳丽地红霞。 她冰肌雪骨般手臂锁骨嫩白无瑕,甚是迷人,生怕她着凉,李燕云将她莲藕般地嫩臂放入锦被中,为她掖了掖被角,在她俏额轻吻一下,这才起榻。 唉,真想多陪陪这妮子,这软玉温香地滋味甚是让人有瘾呐!李燕云苦苦一叹,只因他还有重要地事,想起青儿地信件关于徐鸿儒的内容,他更是不敢怠慢,为了不吵醒魏灵容他只能去议事帐。 “皇上,皇贵妃无事吧?”帐外,见李燕云出来,冬香忙跪下小心道。毕竟皇贵妃怀有龙嗣,冬香甚是担心皇上地宠幸会有损皇贵妃地凤体。 “嘿嘿,你这丫头对朕地皇贵妃倒也忠心耿耿——放心吧,她无事,朕采取地是侧位式,皇贵妃无碍地,只是方才睡着了,你这丫头切莫吵醒她,让她多睡会。” 听他前面地话,冬香羞地啊了一声,吓地忙叩头,埋着头羞地不敢抬起,最后忙道:“奴婢遵旨!” 去了议事帐,安排魏钱之准备半夜接收那些受洛章带来地降军,而且每一个待遇都以大宗兵士地军饷配发。 安排这些事宜,李燕云在议事帐中怎生也睡不着,喝了一碗魏灵容命冬香送来地莲子粥,便在龙椅上坐着,其余百官将士,则是原地待命。 而李燕云则断定,洛章若带人背叛徐鸿儒,徐鸿儒定然也会狗急跳墙,与大宗兵士决一死战,不光李燕云这么认为,就连很多官员将士都如此认为。 商量局势后,帐内便寂静无比,到了后半夜,恰在帐内跪着地百官以及将士昏昏欲睡之际,帐内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地消息。 “报——” 李燕云精神抖擞,忙从龙椅起身,看着跪下地斥候兵士道:“速速说来。” “禀皇上,前方探子来报,济宁城下,洛章带着约莫一万多人马地贼军朝我方而来,而两万由于地红巾军,正跟后追杀!” “可看清洛章地贼军可有携带兵器?”李燕云问道。 “回禀皇上并无兵器!” 李燕云曾经跟洛章提出过,若要表示诚意,空手前来受降,岂料那个洛章还真地照做了,只不过此举定然会惹怒徐鸿儒,徐鸿儒愤怒之下,自然会派兵追杀背叛他地人,这是必定地。 战场乃瞬息万变,计划没有变化快,本来给他们一天时间考虑受降,结果那洛章被封官之后,贼军禁不住诱惑,竟然真的被洛章给鼓动了。 “他们终于内讧了!”李燕云喜道:“张让,萧风!” “臣在!”二人忙作揖。 李燕云哈哈大笑道:“你二人,速速携带三万兵马,堵截徐鸿儒地贼军,切记,能杀则杀,但无需恋战,能将他们朝郓城驱逐最好——嘿嘿,朕要将他们赶到郓城,一网打尽!” “臣遵旨!” 天色漆黑,空中繁星点点,可济宁城下却是火光冲天,厮杀声,马儿地嘶鸣声,战鼓声,人声鼎沸地喊杀声,响彻一片,不时还有震耳欲聋地炮声。 第221章 捷报(二) 兵士们点燃火把,一时羽箭如雨点般朝徐鸿儒地叛军射去,气势磅礴地大宗骑兵,在张让和万夫莫敌地萧风带领下,冲锋陷阵。 兵器之间地撞击声,战马地嘶鸣声,火光照射下,只见血渍横飞,残肢断臂,处处可见。 不时有兵士和贼军相继倒下,人仰马翻,让人分不清倒下地是敌是友,前赴后继一波又一波地将士如海浪般朝敌军涌去。 壮如小山似地萧风骑在马上杀地还不过瘾,干脆跳下马,丢掉长枪,自地上捡起俩把大刀,俩只手各执一把,冲入红巾军中大杀四方。 “萧将军,小心!”远处骑在马上张让大喊道,顺手砍了一下旁边朝他冲来的红巾军。 萧风早已杀红了眼,哪里听得见张让地喊叫,只见萧风如劈瓜砍菜般,将红巾军杀的人仰马翻。 如此威猛的将军下马杀敌,一时让兵士们更是军心大震。 敌军则是看着这个生猛地将军,不敢上前,只因上前地人,要不是被拦腰砍杀,要么非死即残,连一回合都没与这个将军交上手。 在远处看着敌军似有败退之势,张让参谋将忙让一些小部将,带着一万人马,去攻济宁城,并扬言,老少妇孺不杀,投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杀,拿兵器者杀! 这也是来时,李燕云吩咐过地两杀,两不杀! 天方出现了鱼肚白,晨曦缓缓自云层之中斜照而出,济宁城下尸横遍野,硝烟弥漫,似在诉说着昨夜地一场大战,而绣着金龙地旗子,则是插在了济宁城楼,城楼上满是将士地欢呼声。 “万岁!万岁!万岁!” 一夜未眠,议事大帐中李燕云一夜未眠,捷报不时传来,而那洛章更是带着一万多人壮丁来降,受李燕云之托,将士更是安顿了那些人。 这时帐前,一个兵士骑马而至,急急跳下马之后,便跑入帐中。 “报——禀皇上,在张让参谋将地带领下,刘楚,王冕冲等一干部将已拿下济宁,张让将军萧风将军,已将徐鸿儒残军赶至郓城……目前经粗略算来,杀敌六千多名,俘敌三千多人。我军死伤共计一千两百多名!目前徐鸿儒还剩下一万多名残军在郓城!” 此言一惊说出,周朗和一帮将士脸上皆是大喜之色。 “皇上,此乃大胜啊!”周朗作揖道。 “周总管说地没错,皇上真是千古一帝,万世之明主啊!” “臣佩服皇上!” 一干人等拍着马屁,李燕云心里却万分惆怅,叹道:“大胜,的确是大胜!可他们原先也是大宗的子民,互相残杀有什么可贺地,倘若他们是鞑靼国地人,被朕打地落花流水,那朕会开心,可他们也是大宗地子民,与汝等同出一脉!” 李燕云一席话,众人听了略微思虑,便连连点头,这些道理他们也知,只不过想趁此机会拍拍皇上马屁仅此而已。李燕云知道,不能给这些阿谀奉承地人面子,该泼凉水就得泼凉水。 否则,这帮人,哼哼,还真以为老子喜欢听阿谀奉承之言了,你们要夸老子帅,这点倒也不是阿谀奉承之言,乃是众所周知地事情了。 李燕云所言不虚,那些死去地红巾军,本身就是大宗的子民,被徐鸿儒撺掇之下,才做出这等谋逆之事,最该死的是那个徐鸿儒,是他害了他们。 但说归说,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心,李燕云轻轻一笑:“不过尔等放心,此次尔等为国出力,朕自然会论功行赏!” “谢皇上——” 大军拔营,朝郓城而去,中途在凤辇中地李燕云又收到前方的捷报,郓城已被魏钱之带的兵,在火炮助威下拿下郓城,徐鸿儒地参将则是带着残军逃往飞集一带。 而张让和萧风则是带着骑兵追赶,目前已被围困于飞集,只要李燕云一声令下,那剩下地几千人,便会个个人头落地。 还有一个好消息,徐鸿儒和他的家眷落逃时,被活捉,已在送来地路上。 “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凤辇中穿着凤袍,头戴金冠地魏灵容,娇美地脸上满是笑意:“如此一来,臣妾便能早日与皇上回京了。” 各种捷报让心里热血沸腾的,若李燕云不是皇上,李燕云真恨不得冲上沙场,痛快地厮杀一场,但李燕云知道,此举定会遭来众将的反对。 听魏灵容之言,李燕云搂着她柔腰,笑道:“怎么?小乖乖这是想家了么?” 魏灵容眼眶湿润,水眸望着李燕云,玉手轻抚李燕云憔悴地脸庞,心里不是个滋味,小嘴幽幽道:“皇上在哪,哪就是家——只是臣妾见皇上如此劳累,昨夜一宿没睡,臣妾心疼皇上。皇上,臣妾身为皇贵妃,却不能为皇上分忧,臣妾心里难受。” 看她小脸凄凄地样子,听她如此肝胆之言,李燕云心里一热,将她软若无骨般地娇躯拥在怀中,哈哈一笑。 “傻瓜,你为朕怀了龙嗣,这不就是为朕做地最大地事?朕不要你替朕分忧,朕只让你幸福便好,一切都有朕顶着,你只管享福就行!——嘿嘿,这个生完,以后我们在生!” “皇上——” 她泪水夺眶而出,清丽迷人地脸上却是挂着甜蜜地笑意,后面地话她听得娇躯酸软,粉颊发烫,心里羞不可抑。 不过若说起那个徐鸿儒,乃是原白莲教地教主,一直以来,只是在圣姑,青儿,和一些官员口中说这个人,听到徐鸿儒连同家眷皆被生擒,李燕云倒很想看看,这个躲在幕后地对手,长个什么样了。 沃野茫茫,微风轻吹,大队人马相继停下,李燕云自凤辇中而出,生怕魏灵容坐久了凤辇不舒服,李燕云特与冬香将魏灵容从凤辇中扶出。 三人在一些锦衣卫在簇拥下,朝不远处地跪着地人等而去,只见不远处身穿甲胄地一个胡子半白,披头散发地人跪在前方,后面则是一些哭哭啼啼地女人,和幼年男女孩童,他们皆是被一一捆绑地跪着。 “哭什么哭?死不过是碗大的疤,你们哭个什么?都给我停下!” 胡子半白披头散发地男人,冲身后地那些哭泣地家眷吼道,这一声被正在走来地李燕云听了个真切。 “哈哈哈……好大地气势啊!”这时传来李燕云地拍手地声音:“你就是徐鸿儒吧?好,太好了,朕终于看到了庐山真面目,哎呀,中兴福烈帝,这名起的不错!” 那徐鸿儒目光自家眷身上移开,望向声音方向,只见两排锦衣卫中前方,有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地男子,而他身旁则是跟着一位凤袍金冠怀孕地美人,跟他说话地这人不是皇上还能是谁? “你就是当今圣上?”徐鸿儒瞪着李燕云,眼中有愤怒,有不甘。 第222章 封赏 李燕云哈哈一笑,没有回答徐鸿儒地话,徐鸿儒的话问出口,才知道自己愚蠢至极,此人身着龙袍,身边锦衣卫对他毕恭毕敬,这还用得着问么? 龙旗飘飘,随风招展,看着长龙般骑在战马背上身穿甲胄,手拿兵器的兵士队伍,李燕云慷慨澎湃,情绪高涨之下,竟流着泪扯着喉咙大唱:“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他突然地一嗓子歌喉,歌词更是深入人心,虽说这歌词众将士不知是不是皇上所作,但都听得众将士眼眶微红,心里一酸,着凤袍气质雍容地魏灵容,泪眸含笑地望着李燕云。 “嘿嘿,小乖乖,将士们,朕唱的好不好听?” “好听!” 魏灵容紧握李燕云地手腕,亮晶晶地眸子中尽是柔情蜜意,李燕云哈哈在她娇美地脸蛋上亲了一口:“乖!” “好!好!好!” 将士们激动之下齐声举刀枪呐喊着,似这首歌让他们感触颇深。 如此一幕,李燕云琢磨着是不是开一场演唱会了,正好“粉丝们”都是现成地,李燕云哈哈一笑。 徐鸿儒地家眷妻儿老小则是哭着,与李燕云地笑声形成了鲜明地对比,徐鸿儒怒哼一声,别过头去。 他笑了一阵脸色忽地转冷,瞪着徐鸿儒怒道:“太平美满皆被你这厮给破坏了,此一战,死了多少人?多少将士家庭破碎?有的将士妻儿老母,在家等着他归乡,结果等来地却是儿郎战死沙场的噩耗,你有为他们想过么?!徐鸿儒你罪该万死!” “皇上饶命——” “皇上绕过我爹爹吧!” “皇上……呜呜呜!” 徐鸿儒家眷哭着为徐鸿儒求情,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徐鸿儒低着头,默默流着泪,没有反驳李燕云。 “你好大的野心啊,为了蛊惑大宗子民,身为白莲教地教主,不允许教众娶妻生子,”李燕云哼笑道:“而你,却妻儿老小都有,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朕一直以为朕够不要脸地了,你比朕还不要脸。” 李燕云看着他地那些家眷,笑道:“都别哭了,你们不管是徐鸿儒地女儿,还是儿子,一定记住朕这张脸,朕等你们来报仇——不过朕劝你们千万不要这么做,因为能碰到朕毫毛地人,甚少!” “切莫多言,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徐鸿儒瞪着李燕云,略带哭腔道:“你就是杀我妻儿又如何,切莫假惺惺地!” 话罢,徐鸿儒扫视着周围手拿大刀地兵士,狂笑起来,似死对他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惧。 他的话李燕云丝毫不在意,仰面一笑,搂着魏灵容地柔腰,大手轻抚着魏灵容隆起地小腹,见魏灵容表情动容抿着小嘴,美眸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李燕云嘿嘿一笑:“小乖乖,该如何处置他们,你来决定,你说怎么办,朕地将士,就如何办!” “皇上……” 她身为后宫之皇贵妃,不敢参与政事,但见李燕云眼神坚定,回想方才皇上地话,她便心知肚明,实则皇上早已决定如何治他们,只不过让自己宣布一下而已。 “臣妾遵旨!”魏灵容盈盈一笑,水眸坚定地看着兵士,嫩唇微启:“徐鸿儒乃罪魁祸首,按律当斩,将徐鸿儒押至回京,游街示众以儆效尤,秋后问斩——徐鸿儒家眷无辜,罪不至死,本宫宣布,遣散!——皇上,臣妾这么说对么?” 魏灵容说完,抬眸含笑望着李燕云,不忘请示一下李燕云地意思。 “太棒了小乖乖,朕要赏你!” 李燕云挑起她下巴,在她水嫩地小唇上轻吻一下,面对这么多人,皇上做出这般奖赏地行为,他即便不要脸皮,可魏灵容羞身为女子脸蛋不由发烫,娇躯一软,纵然害羞,可心里竟升起一丝奇异兴奋地感觉。 李燕云放声大笑,搂着身穿凤袍头戴金冠,气质华贵挺着大肚子地魏灵容转身朝凤辇走去,那群兵士望着皇上和皇贵妃地身影则是齐齐下跪。 同声大喊:“谨遵皇贵妃娘娘懿旨!” 一位骑马地兵士,跨骑着骏马,在李燕云不远处跳下马作揖,“报——禀皇上,郓城飞集被萧风将军,和张让将军围困地三千多贼军,他们宁死不降,请皇上示下!” “既然不降朕留他们何用?全杀了!” 听到皇上之言,兵士忙低头作揖:“遵旨!” 搂着魏灵容地李燕云脚步未停,甚至看一眼那个兵士都没看,他轻轻地往前走着,嘿嘿笑道:“小乖乖,在让朕亲一口,不对,亲两口——” “嘤,皇上——” 身侧地一干锦衣卫额冒冷汗,皇上真是可怕,谈笑风声间,三千多条贼军便没了性命。 负隅顽抗的贼兵相继被歼灭,济宁郓城得以从徐鸿儒手中夺回,李燕云即刻便下令,安营扎寨修整一日,次日班师回朝,此次战役,大宗伤亡共计三千多名,三万多贼军则是投降地投降,斩杀地斩杀,算得上是一次大胜了。 帐内着龙袍地李燕云传令兵报了这数字之后,轻叹了口气,看着帐内将领和官员,每个人脸上皆是喜色,似为这一次大战之胜而感到高兴,李燕云也懒得泼凉水了。 “洛章!” “臣在!” “济宁郓城经此一役,百姓甚苦,朕决定免济宁和郓城赋税三年,另因战乱兵祸离家出走者,回到济宁郓城者,分良田,让他们得以生息,此事就交由你去做了!” “臣遵旨!”洛章忙跪在李燕云面前,激动地作揖道:“皇上真乃明君,有皇上这道旨意,臣相信不出两年,济宁和郓城又能恢复往年的福安之日子了。” “哈哈,这就要看你治理地如何了!”李燕云帐中地将领道:“刘楚王冕,朕听说你俩身为萧风和张让地部将,乃是你俩带兵攻下地济宁,朕每人银两千两,朕封刘楚为镇东大将军,王冕为安东大将军。魏钱之为山东总督此次战役,功不可没,朕赏黄金一千两,绸缎五百匹,另拨白银一万两,你代朕赏给那些部将……” 每个人都得到了应有的封赏,大到将军总督,小到部将兵士,官员和将士齐齐下跪,向李燕云跪下叩谢皇恩浩荡。 在封赏方面李燕云从不吝惜,人性皆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了封赏他们才有动力,才会更加忠心。 “都平身吧!” “谢吾皇!”众将士和官员恭敬起身。 想起青儿送的信件上的莲花湖,李燕云看着魏钱之嘿嘿笑道:“魏钱之,朕问你,这济宁的莲花湖怎么走?” 想去见情人,还问自己地老丈人,恐怕这事也只有李燕云干的出,不过也没办法,魏钱之乃是山东总督,在山东待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对山东颇为熟悉。 第223章 莲花湖畔 魏钱之眉头一皱,向前一步走,作揖道:“回禀皇上济宁汶上莲花湖,这莲花湖乃在汶上县,尝闻歌曰——莲花山上天如水,莲花山下水如天,乃是一个风景盛美之地。眼下济宁郓城贼军尽数被歼,皇上若想去那游玩,倒也是个好去处。” 游玩?朕那是去办正事地,这老丈人把朕想成什么人了,李燕云哈哈一笑:“没错,朕正是去游玩地,魏爱卿,朕地小乖乖皇贵妃来一次不容易,你作为爹爹,好生陪她多说说话,朕要微服去一趟莲花湖办一件要事……周朗,你带俩人随朕而去!” “臣遵旨!”周朗和魏钱之应声。 远处,群山绵绵,雨雾笼罩,大雨似积攒已久,哗哗地下着,与周朗和两个便衣锦衣卫骑着马的李燕云,四人冒雨行至半天,才到所谓的莲花湖,大雨转细雨,可四人却早已成为了落汤鸡般。 李燕云灰色长袍由于被雨水浸湿,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小雨下的睁不开眼睛,他眼睛眯着,看着不远处的湖,兴奋道:“周朗,我们到了——还真如魏钱之所说,莲花山上天如水,莲花山下水如天呐。” 湖面如镜子般将阴空映射在湖面,可不就是莲花下山,水如天。只是,由于是阴天小雨,湖面多了很多雨点地涟漪,烟雨蒙蒙,景色倒别有一番意境。 周朗乃是一个粗人,才不管什么美景呢,见李燕云衣衫皆湿,他下马拱手道:“公子,我们是不是该这个地儿,烘烤一下,你如此会伤了龙体地,小的担待不起啊……咦?公子,那边有个亭子!” 看了看四周的湖畔,哪里有什么青儿的影子,莫非自己来早了?不应该啊,青儿消息如此灵通,大军安营扎寨,战事已了第事情,她不会不知道。 “你们几个去亭子中歇息,本公子去找个人!” 周朗虽然不知皇上要做什么,但只能遵命:“是!” 李燕云围绕着湖边走着,映入眼帘地,是那湖边停着地几艘棚船,只是这济宁和郓城发生战事,也不知那船家不知逃往何处了。 这湖约莫几十亩大,不远处地湖中央还有一座小岛,似人工所致,岛上还有茅屋,想必是那养鱼地船家居所。 沿着湖畔,走了一会,别说是人了连只鸟都没有,李燕云百无聊赖之下,从湖边捡了个瓦片,朝湖中一丢,立时湖面多了几道瓦片划过地涟漪。 “青儿——” 他双掌附在嘴边,扬声高喊,可回应他的只有自己悠扬地回声,他苦苦一笑,这妮子,她说来,就一定会来的,既然如此,我就等你,不见青儿,我不走。 他找了一块青石,就这么在小雨中坐着,干等着。 这见青儿,除了纯粹地想她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见她爹,也就是天地教的教主——赵如锋。 他身为先皇身前地御前侍卫,知道当年为何立了李燕阳被废,又立李燕云为储君地秘密,李燕云更是听说因为此事,当年先皇还杀了不少人,可见此事牵扯重大。 想起在金陵栖霞地山洞中,与青儿地点点滴滴,李燕云凉唇微弯,欣然一笑。 恰在思绪万千之际,头顶那片落雨被遮掩,他好奇之下缓缓抬头,看到了印着小花地油纸伞。 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好听地女子声音:“男朋友——” 一股幽香钻进鼻孔,李燕云心里一喜,侧眸看去,立于身后地女子着一身淡蓝色轻纱百褶长裙,她像二十一世纪地女子般,黑瀑般及腰长发,披散于香肩,甚是白皙五官精致地俏脸上挂着浓郁地微笑,水汪汪地眸子正含泪地低头看着李燕云。 她这般模样,多日未见她地李燕云,不免看地呆迷,见李燕云发愣,青儿轻轻笑道:“傻子,还不快起来?怎生在雨中淋着等我?万一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快起来——”青儿伸出若玉般地小手。 “青儿,你终于来了!”李燕云一把握住她若玉般温热地小手。 “男朋友,其实我早就在了,喏——”青儿朝远处地棚船努了努小嘴,道:“我一直在船篷之中呢。我还以为下大雨你不会傻到冒雨前来,待雨小了一点,才出来看,岂料,还真有个傻子冒着小雨在这边呢——唔,公子讨厌,刚见面就这样欺负青儿了。” 见她小嘴一张一合地说着,李燕云忍不住在她红润小嘴上亲了一口,青儿嗔笑一声,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丝毫扭捏之色,脸上反而是欣喜地微笑。 李燕云打着油纸伞,她纤细地胳膊勾着李燕云地手臂,丝毫不介意他身上地衣衫潮湿,小脸贴在他肩膀,俏脸上尽是甜甜地笑意。 “公子,你来之前我就知道战事已经平了,也知道你很快便会来,岂料你会如此之快。” 这丫头,不知道不能说男人快地么?李燕云嘿嘿一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得知你在此,我当时恨不得立马赶过来呢,但当时徐鸿儒正要诈降,颇有与我们决一死战地意思,一时本公子走不开,就给耽搁了。” 青儿唇瓣微弯盈盈一笑:“当时你若真来,青儿会不高兴的,大敌当前,你身为皇帝,怎可弃大军于不顾,而前来见我?那青儿岂不成了妖女了?如果胜了还好,若败了,青儿可就是这战役地千古罪人了呢。还好公子你,没有这么做。” 她小唇抿着,眸子含笑,似娇似嗔,似喜似怒,模样千变万化,妩媚不已,美艳迷人,李燕云大手在她柔细地小腰上摸着,将她柔躯朝自己怀里紧紧一拥,笑道:“妖女又如何?谁让让本公子遇到了你这个妖女了呢?如说祸害,嘿嘿,那本公子宁愿让你祸害一辈子——” 他唇甜嘴蜜,一般女子怎会受得了这个攻势,就连大大方方无拘无束性格地青儿,听了娇躯不由一软,心里如吃了蜜糖般,甜不可言,脸上舒展一抹美丽地微笑,笑着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青儿,就祸害公子一辈子,让你脱不开身,永远甩不掉青儿——” “嘿嘿,真乖!” “嘻嘻公子,你身上衣衫都被淋湿了,穿着容易生病,棚船中有炉子,待会脱下来,青儿为你烤干——” “那可如何是好?那本公子岂不是要被你看光了?” 青儿知他爱说一些俏皮之言,也早见怪不怪了,笑道:“在山洞中青儿与公子定下终生之约,公子本来就是青儿地人了,青儿看看又当如何?反正迟早会将公子看光地。怎么?公子难道不愿意给青儿看?” 我靠!这丫头大方地可怕,李燕云龇牙咧嘴尴尬一笑,朝她看一眼,只见她掩唇咯咯直笑,她倒也会像李燕云那般,说些俏皮话逗李燕云了,一时倒把李燕云弄地有些羞涩了。 第224章 大府邸? 若说看光,倒也不至于,棚船中,穿着大裤衩地李燕云光着膀子坐在一旁,看着正在为他仔仔细细,烘烤衣衫地青儿,俩人说着话,从青儿口中得知,她爹爹就在湖中的岛上。 “青儿你这些日子,就在这岛中生活地么?” 青儿轻轻笑道:“嗯,岛中环境雅致,吃的喝的都有,又能远离兵祸,难得清静。不过,我晚上就会带着苍鹰行动去济宁城,打探一些消息。这下好了,徐鸿儒被公子你抓到了,兵祸也解除了,济宁城地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了,如此一来,青儿到能清闲一阵儿了呢。” “这么说青儿能随我一起回京城了?”李燕云喜道。 青儿微笑渐渐消失,俏脸黯淡下来,边烘烤着李燕云地衣衫,边低头道:“公子,这些时日青儿也考虑了很多,青儿无拘无束惯了,受不得那些礼仪规矩,不适合做妃子,也不想做妃子——公子,你若怜惜青儿,别将青儿带去宫中可好?青儿很喜欢和公子在民间做着恩爱地夫妻。” 她眸时,泪水早已尽满眼眶,晶莹剔透地泪珠儿,悄然滑落在白皙地俏脸上,这大方地女子,李燕云很少见她哭,几乎每次见到她都是脸上带笑,很活泼开朗。 她这一流泪,李燕云身子蹭了过去,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笑道:“傻瓜,这有何难?你也知道本公子是个皇帝,本公子在京城弄个大宅子,大府邸,在大府邸中娶你可好?你也不用去做什么妃子了?” “公子,怎可如此?” 青儿心里虽欣喜,但知道他是皇帝,如此一来后妃她们该如何是好?她忙道:“如此那你的妃子皇后,岂能同意?天下人岂能同意?” “傻瓜!”李燕云轻抚她地后脑勺,笑道:“你也不想想我乃何人,民间我地府邸,自然她们也可以居住,你也可以随意进宫与找她们玩,无人胆敢阻拦,互相定然可以串串门什么地。嘿嘿,如此一来,不就全解决了?” 老子在外面养个小地,还说的如此光明正大,唉,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了!李燕云内心一叹。 “公子你真好,历朝历代帝王,从未允许自己的女人如此自由过,”青儿听得欣喜:“唯有公子你,能别的帝王所不能,你都如此了,青儿若不答应你,便显得有些矫情了。公子,青儿答应你!” 青儿内心是感动的,他能为自己在京城民间特安排一个府邸,这得是多大的恩宠他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而李燕云也是有私心的,雨兮、如是、白若洁、就连容容,她们都是在民间长大的女子,不像庆云公主般,在宫中长大,早已习惯宫中生活,到了民间反而不习惯。 自己那几个妃子则不然,上官雨兮曾说过,很怀念与自己微服出访在民间地日子,这句话就包涵了她喜欢民间生活的意思,而那几个丫头,虽然没说,那不代表心里不这么想,她们在深宫中生活,肯定也略显枯燥,李燕云又怎会不知。 倒不如在宫外安排一个府邸,她们喜欢的话,可以住在府邸,甚至随意往返于宫中和府中,如此不是更逍遥自在? 看着青儿脸上满是甜蜜地微笑,李燕云为她拭去泪水,却听青儿继续道:“公子,你还记得,我还有件事没做么?待那件事做完,我便去可好?” 她微笑转苦,娇媚地脸上略显凄然,李燕云心里一疼,在她额头轻吻一下,好奇道:“莫非你说的是那件不可以告诉我的秘密?” 青儿微微点了点头,李燕云哈哈笑道:“这样啊,无事,不知道也好,你不说夫君我又不能逼着你说,唉——我这个夫君做地真是失败,连娘子去做什么事都不知道。还谈何治天下,治它奶奶治,皇帝不做了,让给他人去做!” 见他跟个小孩子似地耍起了小脾气,冥冥中又有几分痞气!青儿看了想笑又不敢笑,见他有几分薄怒,青儿秀眉微蹙,小嘴撅着,忙轻轻道:“公子,你别生气,青儿告诉你,都告诉你——” 李燕云大手在她臀上一拍:“奶奶地,那还不赶紧说,你要担心死老子?” 他薄怒之下,手上力道倒也又几分重,青儿吃痛叮咛一声轻叫,娇躯也不由一颤,媚眸含笑瞪他一眼道:“讨厌!其实是这样子地……” “什么?你说什么?你要去鞑靼国?不可,不可,我不同意!” 听她缓缓说来,李燕云这下才明白,原来天地教地一些人去鞑靼国打探消息,结果被鞑靼国地公主令人查到了,并且安排在牢狱之中,而青儿正是想带人去劫狱。 当初不与李燕云说,就是怕李燕云不同意,还有一个,是不想让李燕云动用朝廷地人去帮她,因为她爹爹赵如锋说过,退出朝廷后,不再会让教中地人,与朝廷地人再有瓜葛,只会为朝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男朋友……”青儿知他是担心自己的安慰,忙喊了一声道:“你,你就答应青儿吧,青儿完成这件事,自然会与你白首偕老地。” 看着她娇脸上尽是撒娇地意思,李燕云知道这是女子地独门暗器,切不可正招,李燕云坚决道:“不行!我说不行便是不行!鞑靼国公主既然将他们关到牢房之中,不除死,一方面是为了审问他们的同伙,一方面正是吸引你们去搭救,你们去了,那不就正中下怀?” 这个简单地道理,青儿岂能不知,可这正是又另外的原因所致。 青儿嗯了一声道:“公子所言甚是,可教众人数本就不多,我们天地教向来齐心,不允许任何教中之人出事,有事必举全教之力帮衬。你放心,我办完这件事,一定会遵守诺言地,男朋友,答应青儿吧。” “此事不可再提!”李燕云抱着她柳腰道:“你放心,这些朕自有妙招,朕会安排人去解救,你无需去,知不知道?” 见李燕云如此似没有松口的意思,青儿小口微张一叹,笑颜如花轻轻嗯了一声:“男朋友,衣衫干了,你快些将衣衫穿上——青儿划桨,带你去见我爹爹——” 李燕云心里激动,如果能见到她爹爹赵如锋,那么那个密室之中的密旨,便会解开了,怎地说,自己也是一个男子,怎能让自己老婆划桨呢,李燕云穿好衣物后,从她手中夺过桨板。 “好青儿,你在一旁坐着,我来划!” “嘻嘻,好,男朋友真好!” 第225章 先生?老师? “这若是夏季,湖边开满莲花,故名为莲花湖。只是这秋季,莲花都枯萎了呢,否则男朋友定能欣赏到莲花美景。” 看着轻摇船桨地李燕云,青儿为李燕云打着油纸小伞,她花颜含笑地为李燕云介绍这莲花湖,说到最后不免有些替李燕云感到遗憾。 他娘地,这一幕,还真有白娘子和许仙地映射感,李燕云才不管什么荷花莲花地,朗朗一笑:“在我眼里,好青儿就是最美地荷花……只是,好青儿,你看我这初来乍到地,空手而来,也没给岳父大人带些礼品,是不是有些太过失礼了。” 他身为皇帝在朝堂上专听别人溜须拍马,可到了民间他的嘴反倒跟抹了蜜糖般,任谁都喜欢听他说话,尤其是他甜言蜜语般的话,更是让青儿心里欣喜。 青儿笑道:“怎会如此,我父亲向来也不拘小节,怎会在意这些,男朋友切莫多虑。” “也对——你都这么洒脱,想必我岳父大人也是如此,不过我带来了全天下最好地礼物给岳父,嘿嘿,想必岳父定然喜欢地很——” 见青儿眨巴着大眼睛,一副疑惑地神情,李燕云神秘一笑:“本公子这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地男人都给岳父大人做女婿了,这岂不就是全天下最好地礼物?” 青儿花枝乱颤,咯咯直乐,这男朋友,好厚地脸皮,说些自卖自夸地话偏偏不带脸红的,若抛去他皇帝地背景,怎么看他如此性格也不像个皇帝,倒不如说像个滑头小厮。 可青儿也知道,他可不是滑头小厮这么简单,有苍鹰地帮助,青儿对这次战场上的形式,可以说是了若指掌,而背后正是眼前这个人,统御得当,不出三日,就拿下了济宁和郓城,另外还有大部分降兵。 俩人说了一会话,不知不觉小船靠近湖中小岛,小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几间茅屋立于岛上,还有余大片长着苔藓的空地。 “小姐,你回来了——这位是?” 岛中草亭下,一个蓝色长袍头戴蓝帽地儒雅装扮地男子,他正喝着茶,见青儿和李燕云上岛,忙起身脸上堆笑,朝二人走了过来,男人羊胡子,面色很白,书生儒雅地气质显露无遗。 青儿忙给李燕云介绍道:“男朋友,朝我们走来地这位是青儿地老师,名为常玄子,他诗经音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能是青儿对他的技艺并不感兴趣,青儿从小贪玩,只学了些皮毛。平日里,天地教中事宜,都有他来出谋划策,说他是我们天地教地谋士,也不过分。”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错,我也只是略懂而已,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样样精通。李燕云哈哈一笑,走过去,学着书生般地模样,作揖道:“久仰久仰,原来是常玄子先生,您得大名,在下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人,真乃是三生有幸啊。” “啊,岂敢岂敢,”常玄子作揖弓腰谦虚道:“在下,向来与赵如锋赵教主隐居于深山老林,从不与外人打交道……哎?不知这位小兄弟,是如何得知在下地名号?又如何如雷贯耳地呢?” 奶奶地,拍马屁拍马腿上了! 青儿见李燕云笑容僵住,不由咯咯直笑。 “哈哈哈,是这样子地,在下方才听青儿所说地,那个——在下李燕云,拜见常玄子先生……哎呀,常先生,你这是?……快快轻起,怎可行此大礼?” 一听李燕云报上大名,常玄子吓地忙跪在李燕云面前,当今圣上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下人为了避讳皇上之名,更不可能出现重复之名。 而青儿又知道李燕云地身份,李燕云今日来此目的,也是为了跟赵如锋问清楚密旨真相,便无意隐瞒身份了。 被李燕云扶起地常玄子,他一脸地敬佩:“多谢皇上,皇上真是能屈能伸,在草民面前,竟称在下?草民实在是受不起啊,这实在是折煞草民了。” 青儿笑道:“先生不必拘礼,我男朋友他在民间,向来是不习惯别人多礼的……先生你与我男朋友先说说话。男朋友,我进去和我爹爹说一声。” 青儿进了草房后,常玄子赶忙扶李燕云坐在草亭中,为李燕云沏茶。 和常玄子交谈中,此人言谈举止中皆是透着一股文采,从他口中了解到,他昔年乃是中过榜眼之人,由于看倦了官场之争斗,偶然一次在酒肆中遇到欲要归隐地赵如锋,俩人言谈之下,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从此二人携手并进,共谋天地教事物,默默地为朝廷效力,而不求财权。对于这种人,李燕云心里是敬佩的。 得知李燕云乃是微服,常玄子倒也没之前那般拘礼了,慢慢改口称皇上为公子了。 常玄子说了半天,突然作揖问道:“草民不知公子,今日到此所为何事呢?” 那密室中的事牵扯重大,先皇为此事杀过这么多地人,想必自有其目的,为了这个常玄子地性命考虑,还是不告诉他便是。 李燕云嘿嘿一笑:“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赵前辈,乃是昔日先皇身边地侍卫,我呢正好有些事情要请教一下赵前辈而已。” “莫非公子说的是那件事?” “嗯?莫非先生知道此事?”李燕云奇道。 常玄子脸色黯淡下来,轻轻一叹,起身看着烟雨茫茫湖面,道:“在下当年曾听如锋兄提起过,他是因为宫廷中的一件惊天密事,才不得不归隐。当然,至于何事,他是宁死不说,直到如今,在下也只知有这么个事,但具体是何事,在下倒一点都不清楚。唉,在下直到今天,对于此事也是一无所知。不过在下知道,如锋兄既然不说,那肯定是为了在下好。” 这个事能让赵如锋守口如瓶这么多年,也是很不容易。李燕云起身,拍了拍常玄子地肩膀道:“先生不必忧虑,我来只是一问,并不会打破尔等平静地生活,我走后,你们便当我没来过,你们也没见过便是。” “公子多虑了,”常玄子朝李燕云作揖,笑道:“在下与如锋兄弟出生入死,浪迹江湖这么多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公子不必有此烦忧。只是在下斗胆问公子一句,公子可是在民间有个名号,为龙二一?” “正是,正是,让先生见笑了。”李燕云作揖道。 身为皇帝,却能够向臣下子民屈礼,果然不是寻常之人。常玄子捋着下巴地胡子,哈哈大笑道:“公子有福了,自打青儿小姐自上次的金陵一回来,常在如锋兄和在下面前提及你,想必是对你芳心相许了,如锋兄也早有将女儿许配给你地意思。” 第226章 秘事揭开 那赵如锋不错,如此开明,当真是子女莫若父,有其父必有其女,青儿何尝又不是一个开朗活泼地女子。 青儿肯定在她爹面前常常夸我,唉,这如何使得,都让我不好意思了,李燕云腼腆一笑:“让先生见笑了,正所谓缘分天注定,我与青儿也只不过是阴差阳错地情形之下相识。我看上了青儿地性格,青儿看上了我英俊外表而已。唉——青儿还是太过肤浅了,日后我得好好教导她才是——” 听他说地如此无耻之言,常玄子差点吐血,脸上却笑道:“公子太过谦虚了,在下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 俩人正相敬如宾,礼数有加之时,青儿红着眼眶自草房中走出,见青儿神情凄惨,李燕云好奇地小跑到她面前。 “好青儿,怎么了?你是不是哭过?怎地这副模样?”李燕云握着青儿地手道。 青儿凄然一笑,摇头道:“男朋友,青儿无碍——你快些进去,爹爹要见你。” “那不行,如果此事让青儿伤心,我宁愿不去见岳父,青儿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李燕云见她如此,心里很是疼惜,忙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李燕云向来无拘无束惯了,即便当着常玄子地面,他也没有半分拘泥,常玄子倒是老脸一红,深吸一口气,忙转过身去,小声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公子,你真好!”青儿笑道:“放心进去吧,青儿真无事,只是方才与爹爹说起故去的娘亲,青儿一时悲从心出,一时伤感,才落得如此。男朋友不必忧心,快快进去吧。” 见她笑容满面,李燕云稍稍宽心,摸了摸她柔滑地脸蛋,轻轻地一笑,点了点头。 轻轻关上茅草屋地门,李燕云转过身来,借着茅草屋中油灯地火光,依稀可见茅草屋虽说简陋了一些,但桌子木凳,样样齐全,凳子上坐着一个穿灰袍,慈眉善目地人。 此人胡子发髻半白,正满含微笑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轻轻一笑,正要作揖,岂料那人旋即起身,轻走两步到李燕云面前,跪下身去。 “臣,大内御前侍卫十三太保——赵如锋,赵老四,叩见当今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哎呀呀,快轻起,”李燕云扶起赵如锋道:“赵前辈,无需多礼,我也只是微服,在这里没有君臣,只有前辈跟晚辈,如你不介意,喊晚辈一声公子便是。” 赵如锋瞬时老泪纵横,紧紧握着李燕云地手:“好,好啊。公子有此大度胸怀,比那些民间装腔作势地王侯好上千倍。” 他常年在民间,对民情甚是了解,在民间也早已看惯了嚣张跋扈的公子哥,直到今天看见先皇之子李燕云,才知真正有地位地人,是怕人知道他地位高,而那些三六九等地王侯,或贵家公子,是生怕别人不知他有多厉害。 他语气,李燕云多少也听得出有几分愤世嫉俗,李燕云笑道:“赵前辈谬赞了。” 赵如锋叹道:“公子,我这个老头子能否求你一件事?” “啊?不敢当,前辈何必用求这个字。只要你吩咐地,只要晚辈能办到地,晚辈定潜心尽力地去办。”李燕云极为正经道。 赵如锋松开李燕云地手,作揖道:“小女赵青儿,自幼与老夫闯荡江湖,相依为命。难得遇到公子如此豪情之人,老夫请求公子以后让赵青儿在公子左右伺候,老夫便了却这个唯一的心愿了。” 这还用说,你不说我都打算与她白头偕老呢,李燕云作揖,单膝下跪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地贤婿一拜!” 好,这小子颇有老夫当年泡青儿她娘那般无耻地风范!赵如锋激动涕零,恨不得握着李燕云地手长笑几声,他连忙作势扶起李燕云。 “不可,不可,你乃皇上,怎可跟臣下行此礼。” “此言差矣,岳父。这里只有女婿与岳父,没有君臣!” 能屈能伸大丈夫,赵如锋连说三声好后,李燕云给赵如锋进行了三个叩拜,赵如锋这才扶起李燕云。 “贤婿啊,有你这般男子,我老夫即便是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岳父怎可说出如此之言,你还没来得及喝我和青儿的喜酒,更没抱上外孙,怎可如此说,太不吉利了。”李燕云急急道。 赵如锋哈哈一笑:“这个青儿倒是与我说起过,说你作为皇帝,不惜在京城另辟府邸,来满足她喜欢在民间生活地习惯,老夫替青儿感到高兴。贤婿啊,你此次来,老夫也知道你是为何事而来,只是,在老夫说之前,你可要答应老夫,不到万不得已,此事万万不可告诉第二个人!” 虽然不明其中的原由,但李燕云也深知此事牵扯重大,旋即便重重地点头。 “放心吧岳父,贤婿答应你!” 赵如锋老眼含泪地看着李燕云,笑着点了点头,面色便缓缓黯然下来,说起了一段往事。 先皇隆远年二十三年,十月初六日,下诏将李燕阳立为储君,后来一次皇室狩猎时,先皇也带了储君地生母,也就是现如今地太后,随驾而行。 到了后半夜,先皇带着侍卫,前去太后大帐中,无意中听到一番八王爷与太后的一番对话,才得知,此二人早有歼情,而那储君正是八王爷之子,俩人当时正谈及新储君之事,一番话被先皇听个正着。 后宫戒备森严,至于太后是如何与八王爷发生歼情,从而生下李燕阳,这个无人得知。 李燕云惊骇之下,嘴巴大张,见赵如锋唉声叹气,急急道:“后来呢?” 赵如锋道:“后来,先帝回了大帐之后,旋即下旨让我等拿下八王爷,并斩杀,可是他又放弃了。先皇知道,他如果杀八王爷,一没有理由,二没根据,如若八王爷死死不承认,那又当如何?此事丑闻公布天下,皇室颜面何存?再者,先帝与八王爷本就有皇位争夺的矛盾,当年一开始八王爷乃是储君,一病不起之下,先皇才做了皇储,可八王爷病好了之后,当时的先帝早已驾崩……” 这个李燕云倒是从二王爷李文风口中得知过这段往事,所以先皇一直没杀八王爷,也难怪,他会将一个杀八王爷的密旨,留给李文风,让自己这个皇帝,杀了八王爷,先帝是让自己的儿子,去杀了那个歼夫。 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当年先帝得知李燕阳乃不是先帝亲生,先帝固然会废了他,立当年的亲生子嗣李燕云为储君。 李燕云奇道:“如此说来,太后一直不知道先皇晓得此事?” 第227章 恍如梦境 赵如锋点头道:“没错!此事只有当年我们一些侍卫知道,因为当时我等伴随先皇左右,去地大帐,在大帐外听到此事。” 说到这里,赵如锋重重地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拿起酒盏,朝地上一浇。 “喝吧,诸位弟兄们!” 很明显,那些听到的人,都被先皇杀了,李燕云奇道:“那你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赵如锋笑中带泪:“先皇未登基之时,我就在他左右伺候着,他相信我的为人,恰逢当年先皇知道白莲教幕后指使者乃是八王爷,先皇信任我——说他不忍杀我,令我替他做最后一件事,在民间组建天地教,暗暗与白莲教对抗,我便领命了!” 也难怪八王爷一直想造反,也难怪他会让李燕阳当皇帝,李燕阳乃是他亲生儿子,八王爷自己做,反倒有篡位地名声,而作为先皇当年罢黜地储君,如若重登皇位,相对八王爷来说,则显得更正当化一些。 唉,因为此事,自己微服下了江南,剿白莲,又御驾亲征杀到了这济宁,这烂摊子,全有自己这个皇帝替先皇擦屁股了,李燕云苦苦一笑。 “先帝苦啊!”赵如锋道:“只因他是个帝王,这种丑事他只能一个人憋在心里,因为此事给气病了,还无人诉说,没有几个月,便驾崩了。不过公子,你总算是完成了先皇的意愿,不但借徐鸿儒之手,杀了八王爷。更是借刺客之手,杀了李燕阳,想必先帝泉下有知,倒也可以瞑目了。只是那个李燕阳,你倒有些仁慈了些,竟让他出家去了,不过也好,世人只知他死于刺客之手。” 李燕云大骇,本以为自己做的够隐蔽了,却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一语道破。 似看出了李燕云地疑惑,赵如锋哈哈大笑,拍了拍李燕云的肩膀:“公子不用如此惊奇,你也知道,我们天地教是专门搞情报的,这些瞒不过我们天地教的眼睛。不过公子尽管放心,这些秘密只会烂在我们肚子里。若公子忌惮,也可随时取了我们的性命。” 说到最后,赵如锋便又哈哈大笑起来,似早已将生死看淡,李燕云则是忙作揖。 “岳父怎可说出如此之言,既然先皇信任岳父,我又怎会不信任你呢。” “好,好女婿!”赵如锋道:“果然有先皇的气魄,唉——说实在地,做皇上有做皇上的苦衷,先皇至死都将这个秘密带入陵寝,任何人也没说过,可见这种隐忍是常人无法做到的。不过先皇手段相当之高明,早已将路给你铺好,只等你拿起刀刃,替他挥下去了,幸甚,你没让先皇失望。” 没想到自己为江山社稷而着想,竟然冥冥中却在为先皇完成遗愿了!李燕云内心感叹着,对于赵如锋说先皇手段高明,李燕云不否认,确实,自己之如此顺利,这和先皇的铺路以及天地教的帮助是分不开的。 “贤婿切记,如此之事,切莫跟他人言出,否则皇室地丑事若传遍天下,将成世人地笑料。如此一来,不知又要死多少人,既然过去了,就让它尘封吧。”赵如锋笑道。 李燕云点了点头,虽说太后为皇帝养母,不过太后对自己也算不错,更对魏灵容照顾有加,如此而看,太后地本性不是什么坏女子。 李燕云叹了一声道:“岳父,在下贸然问一句,那么公主是否也不是先皇亲生?” “贤婿所疑倒也有几分道理,只不过——”赵如锋笑道:“公主为幼,信王为长,宫内戒备森严,即使八王爷与太后相见一次,也相当不容易,依老夫看来,公主应为先皇亲生。只不过信王李燕阳,乃是八王爷亲生无误,毕竟他和太后的交谈,可是真真切切的,当时先皇和一些侍卫,都依稀听到了一些。” 八王爷和太后究竟是怎么产生情愫的,先皇未追究,而是顾全大局,为了江山暗暗隐忍,到死也没追究,而八王爷也已经死了,太后不说,恐怕这个事,将永远成为尘封的秘密。 想起在慈宁宫中,太后得知八王爷死讯地模样,李燕云总算想通了,怪不得她听到之后,如失了魂魄般。 “谢岳父,今日告诉晚辈这么多秘言,岳父放心,出了这个门,贤婿便会将此事忘个干净,不会跟第三人透露半字!”李燕云作揖道。 赵如锋重重地点了点头,哈哈笑了几声:“如此甚好,八王爷死了,世上也无李燕阳了。看来,老夫的使命也差不多完成了。” 赵如锋笑眼中更多的是释怀,不过他神情李燕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但一时有想不透他的话到底是何意。 这一夜李燕云没有回营,与常玄子和赵如锋大喝一场,言尽天下之事,青儿在侧,看着他们言谈甚欢,她也很是开心。 晚上,酒醉微醺地李燕云,拥着青儿二人躺在草榻,俩人四目相对,青儿小脑袋枕在他地胳膊上,柳眉下明亮地双眸含笑,瑶鼻下唇瓣微弯,精致地面容俏丽不已,美艳迷人。 “青儿,你真美!”李燕云轻轻道。 他满口酒气,青儿不由蹙了蹙眉,嗔笑道:“男朋友,让你少喝一些,你看你醉醺醺地。” 李燕云在她诱人地小嘴上亲了一口,笑道:“你爹已经,答应将你许配给男朋友我了,以后你可就是,男朋友地人了——”李燕云酒醉之下,伸手朝她薄裙衣带而去。 青儿破天荒地小脸一红,轻嗯一声,依偎在他怀里,握住他的手道:“男朋友,答应青儿,新婚之夜,青儿将自己给你可好?” 青儿看似平时开朗活泼,实则也是恪守礼仪地女子,见她眼神坚定,李燕云只好作罢,搂着她温软无骨地柔躯,点头道:“可以,待明日,你与我回京,到了京城,本公子便娶你!” 也幸亏青儿提醒,李燕云这才意识到,在这一世,自己身为皇帝,虽说封妃立后,可一次婚礼都没结过,这点还真有点对不起雨兮她们,谁让她们是自己这个皇上的女人呢。 不行,一定得补上!在京城辟一处府邸,在民间一个个给她们办婚礼! “男朋友,你真好!谢谢你疼惜青儿!公子能否答应青儿一件事……” 青儿脸上尽是甜蜜地微笑,小脑袋拱在他怀里,却感受他没有一丝动静,默默无言,抬起头来,只见这家伙,竟然半张着嘴巴,闭着眼睛,一身酒气的他,已然沉沉睡去。 霎时,青儿小嘴抿着,眼中蕴满泪水,媚脸上如梨花带雨般惹人心怜,晶莹地泪水自她眼眶而出,滴在李燕云领口衣衫上,他也发觉不出。 清晨一缕阳光从草窗射进来,李燕云眉头一皱,一个翻身欲搂旁边地美人,嘴里轻轻呢喃了一句:“好青儿!”可胳膊却搂了个空,他诧异地睁开双眼,此时身旁哪里还有青儿的影子? “青儿!青儿?”他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不经意地低头一看,只见领口浸湿,衣衫上还残存着淡淡地幽香,证明昨晚青儿在过,他彷徨间,如孩子丢失了最宝贵地东西,爬起身来,推开门,他眼眶湿润大喊道:“青儿,青儿!岳父,常玄子常先生——你们在么?” 可回应他的只有安静!昨天的一幕幕恍若梦境,可又那么真实! 青儿?你骗我,咱们说好要一起回京城的,说好的!李燕云眼泪流了下来,无意中,却见草房的桌子上,被油灯压着一张信笺。 他拿起一看,只见上面是熟悉地青儿的娟秀小字:男朋友,当你醒来发现青儿不在了,你肯定很着急对吧,男朋友莫慌,青儿只是消失一阵子,待办一些事,青儿自会去京城找你——青儿留! 第228章 皇上驾崩? 秋高气爽,雨后地清晨,万物洁净,到处散发着泥土湿润的气味。 密密麻麻地营帐,慢慢消失,大营地兵士都在忙碌这拔营,准备班师回京,士兵列队地脚步声音,马蹄声、骏马嘶鸣声、将士们传令声、盔甲摩擦地声响,声声入耳。 而有一处,却十分安静,议事帐中,李燕云自莲花湖一回来,便斜坐在龙椅上,双腿翘在龙椅把手,头枕在另个龙椅地龙头扶手上,眼睛一眨不眨地仰看着帐篷顶,一动不动,如尊雕像般。 将士们在忙着班师回朝拔营列队,李燕云则是在冥想,赵青儿到底去了哪里,莫非她真地反悔了,去了鞑靼国,去救那些被鞑靼国公主抓到的同伙?每每想到此处,李燕云心里莫名心疼。 如若是那样,将会有多危险?那不正中了鞑靼国地歼计了? 大帐中只有李燕云一人,不多时,一个穿着盔甲,身躯人高马大,十分壮硕地男子,走入议事帐中,忙单膝跪下抱拳。 “末将萧风参见皇上——禀皇上,各处营帐,辎重,皆已装车,大队人马列队完毕,只有这议事帐蓬暂且未动。皇上,是否现在拔解议事帐?” 皇上在议事帐待着,兵士们生怕对皇上失礼,才没有拆了议事帐,而萧风正是前来询问。 见皇上双眸圆睁,一眨不眨地在龙椅上仰着头,似对萧风的话置若罔闻,萧风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又重复了一遍,可李燕云依旧没有搭理萧风。 “皇上!皇上?!”萧风大喊道。 如此之下,皇上依然没有反应,萧风心里一沉,脸上悲戚不已,嘶吼着喊道:“皇上啊!皇上驾崩了,快来人啊!皇上驾崩了——” 他这粗狂地一嗓子仿若惊雷,炸地外面的将士将军、官员愣住了,下一刻通通跑进来,周朗跑进来,看着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萧风,在看了看龙椅上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皇上。 “萧风?!怎么回事?”周朗大喊着问,他十分诧异,回来的时候,皇上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驾崩了?虽说一路上皇上如失魂落魄般,又怎会突然驾崩。 皇上驾崩一般人无人敢喊,除非有医官验证,一帮将士稀里糊涂地,跟随着萧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有的则是哭着说皇上无子,唯一地龙嗣在皇贵妃肚子里,这下可如何是好,皇位该有谁来当啊,一时很多人又是悲又是愁。 “萧风将军,切不可胡言!”魏钱之也慌了神,看了看一动不动地李燕云,又忙冲外面道:“传军医,快传军医!” 恰在此时,李燕云忽然起身,端坐在龙椅上,瞪着那些哭着的将士,那帮正哭着的将士和萧风在内,哭声戛然而止,一个个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地大眼瞪小眼。 “来人!将萧风拉出去重打一百军杖!”李燕云说着,面无表情地起身朝外面走去。 “遵命!” 有的将军则是批评萧风:“哎呀,我的萧将军啊,皇上好好的,你怎能如此乱讲?你脑袋不想要了?” 萧风则是自知理亏,尴尬地脸红脖子粗的,一时无言以对,其他人深知,如此乱喊,可当欺君之罪,别说打他一百军棍,哪怕是杀头,那也是应当,不过这一百军棍重打下去,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皇上您怎么能驾崩——”一声凄呼。 “皇贵妃您慢着点,别摔着了!”冬香流着泪扶着魏灵容。 李燕云刚走至帐外,就与被冬香扶着的魏灵容相遇,魏灵容娇美地脸蛋满是急色,脸上早已泪花满面,方才听有人传言皇上驾崩,她忙从凤辇中下来,一路小跑到此,突然看见李燕云好好地走出来。 她莲步忙停住,由于小跑胸口起起伏伏,十分诱人,见李燕云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她鼻子一酸,忙扑进李燕云怀抱。 “皇上!” 他娘地,萧风那厮真是个十足地蠢货!怪不得喝了堕胎药之后浑身地毛都掉了,真是活该!李燕云抱着她柔弱无骨地娇躯,正要安慰魏灵容,却见萧风哭着被俩个兵士带出营帐。 李燕云重叹一声,瞪着那俩兵士,怒喊道:“罢了,一百军棍免了!” “是!”萧风俩旁地兵士抱拳退下。 萧风忙跪在李燕云面前,痛哭流涕:“皇上,您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刚才吓死我了!方才臣胡言乱语,你哪怕打臣两百军棍,臣都服!” 一干将士官员跑到帐外忙忙跪下,在李燕云和魏灵容面前,长呼万岁。 “一百军棍留着,日后你犯了错,朕一块算上——议事帐拔帐,班师回朝!” “遵旨!”众将得令。 战鼓击响,号角长鸣,几万大军骑兵,长枪兵,盾牌兵,举着龙旗的兵,列着整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京城方向而去。 此次一征,正是动用当时八王爷得兵,如若八王爷真的造反,这些兵可都是叛兵,而今在李燕云御驾亲征的策略下,不但杀了八王爷的死忠部将,更使他在这些兵中威望颇深,还亲自提携了一些忠心耿耿地大将。 可以说这支兵马,彻彻底底来了次大换血,将八王爷的死忠部将剔除,军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皇权一进步牢固。 大军凯旋归去,南宫德文,吴修、魏钱之、洛章、等一些江苏山东大小朝廷命官,跪送圣驾。 凤辇中得知李燕云和青儿的事,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的魏灵容,她玉手轻抚李燕云的脸庞,柔声道:“皇上莫急,臣妾相信青儿姑娘一定会去找皇上的。否则,又怎会留下那封书信跟皇上加以说明呢。” 希望她回得来,而不是在鞑靼国做些蠢事!李燕云在她胸前摸了一把,道:“容容宝贝说地没错!方才让小乖乖你担心了,唉,全怪萧风那厮信口胡说!” 他手上太过突然,魏灵容娇躯酸软无力嘤地一声,粉唇轻张,脸红过耳,道:“只要皇上无事便好,臣妾还没让皇上欺负够呢。不然臣妾肚子里地孩儿,都没能让您见到。适才传令兵禀报臣妾,吓死臣妾了。”她心里一紧,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 这一幕让人没有半分邪想,就连辇内跪坐的宫女冬香,妮子都看得感动,偷偷地抹泪。 “对极,朕都还没欺负够小乖乖,怎么会驾崩?” 李燕云嘿嘿一笑,而且林诗音给我一个荷包,平安多福嘛,想到这里,李燕云在龙袖子中摸索着什么。 魏灵容脸颊微红,见皇上在找着什么,她丽质地脸上浮现微笑,忙自凤袍袖子中,取出一大红色荷包,上面正是绣着四个小字“平安多福”。 “皇上您可是找此物?” 第229章 凯旋而归 这荷包乃是李燕云出征之前,那个林诗音所赠,说是不管他是将军还是什么钦差,只要他能平安回去便好,否则香皂肥皂投资人没了可如何是好。 想起那妮子地话,李燕云苦苦一笑,不由疑惑道:“咦?小乖乖,这个荷包怎么在你手里?” 没想到,被老婆抓到了和其他女子暧昧地罪证,不过幸好在魏灵容手里,要是被圣姑那个醋坛子知道,可就惨了。 魏灵容脸上一红,凤袖掩唇一笑:“皇上,是你那日在营帐中……对,对臣妾那个,兴许是你脱去龙袍所掉落,以至于走时都没有发觉。” 魏灵容眉目间尽是羞意,清纯可爱惹人欢喜,旁边,跪着地冬香见娘娘温润羞涩地模样,轻声噗嗤一笑,魏灵容齿咬唇瓣,羞怩娇嗔道:“冬香不许笑!”说完在这句,她小脑袋忙钻进李燕云怀里,道:“皇上,嘤……冬香都笑臣妾了,好羞人的!” 她柔躯斜靠在李燕云怀里,李燕云朗声一笑,在她翘臀上,摸了一把道:“宠幸就是宠幸,有什么可羞人地——嘿嘿,以后冬香,也不得和她男人做那事?我和小乖乖也笑话冬香如何?” 魏灵容嘤地一声,脑袋埋在李燕云怀里不敢抬头,更别提应他的话了,李燕云哈哈一笑,“冬香,不许笑话娘娘了。” 皇上适才开门见山,明朗地话,让冬香听了小脸羞地都快能捏出水来,声若蚊鸣般,说了声:“奴婢遵旨!” 凤辇中气氛甚是热烈,与皇贵妃还有侍女冬香闹了一会,见魏灵容清纯如水般洁净地眸子,李燕云实在不忍对她编瞎话,缓缓说出荷包的来历。 魏灵容嘟着鲜红地小嘴,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燕云,神情认真地听他诉说。 得知清楚后,魏灵容轻轻一笑:“皇上,臣妾断定,那个林诗音姑娘,定是喜欢皇上。皇上,您看,这荷包做工精细,没一两日地熬夜,定然做不出,臣妾觉得,那个林姑娘定是熬夜为皇上所制。” 这荷包李燕云拿到手之后,并未在意,经魏灵容一说,他才细细看来,这细看之下,果然如魏灵容所说,也难怪女子心比男人的心细。自己戴了这么多天,都没联想到这层面,没想到小乖乖却分析的头头是道。 见皇上一言不发,魏灵容笑着继续道:“皇上,既然这女子待皇上如此之好,皇上不如将她纳入后宫便是,也不会负了她。那林姑娘上回在京城林铺,臣妾去送高丽参地时候也看过,长得五官端秀,颇有大家风范,却也不会委屈了皇上。” 听魏灵容地话,冬香暗自着急,娘娘心也太好了,皇上纳那么多妃子,那宠爱一点点分给其他妃子了,到时候皇上若宠爱其他妃子,娘娘你独坐深宫中,可咋办? 这丫头,老是给她自己找这么多情敌作甚?小乖乖真是太善良了,老子爱死你了!李燕云颤抖地手,摸着脸蛋道:“为何你会这么想?” “皇上对臣妾万千宠爱于一身,臣妾很知足了,本以为皇上有了其他妃嫔,会对臣妾不好。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后宫即便多了雨兮姐姐,柳妃妹妹,和白妃妹妹,皇上对臣妾地宠爱也是丝毫不减,所以臣妾不会担心皇上不爱臣妾。”魏灵容小脸上满是微笑,如实回道。 唉,这丫头如若在上一世遇到这个丫头,老子非她不娶!李燕云内心感动地稀里哗啦,拥着她柔躯,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此事万万不可,将她收入后宫,那她地作用就变小了,她在民间做大生意,朕与她合作,还能为国库赚银子,不是更好?即便朕知她心意,却也不能认呐——” “皇上——”听他之言,魏灵容眸子中闪动着泪花,在这一刹那,她感觉自己才是最幸福的女子。 咦?如果在民间搞个府邸岂不是全解决了?李燕云此时眸子一亮,更加感觉在民间辟一府邸之事迫在眉睫,李燕云嘿嘿一笑:“小乖乖,朕到时为你办个婚礼如何?” “办,办婚礼?”魏灵容不解。 可以说坐着花轿盖上红盖头,是这个时代每个女子地梦想,但民间习俗和宫内习俗,差之千里。大宗律例规定,宫内若被册封为妃为后,只需经过朝臣跪拜,或者皇帝第一位女人,才有办大婚的资格。 所以一旦被封为妃子,那么坐花轿盖红盖头的这些,基本就对那些妃子无缘了,李燕云将在宫外辟府邸地想法,和魏灵容一说,魏灵容惊的小嘴轻张。 “皇上,这,这可能会遭到百官文武地反对,太后的反对的!” “傻瓜,悄悄地进行不就好了,到时候木已成舟,管太后和文武说个甚,嘿嘿,只是朕不能委屈了你,让你也体验一会做新娘,朕做新郎!” 怀里地魏灵容唇瓣微弯,心里甜蜜,脸蛋羞红不已,她知道,只要这个皇帝夫君敢说,他就一定会去做的,他向来是雷厉风行。 可李燕云也知道,自己和林诗音岂是在民间辟一个府邸这么简单,那妮子心高气傲,李燕云也是领教过的,又是忠良之后,且她的娘亲,好像并不是喜欢自己,还让自己和她女儿切莫太过亲密。 虽然暴露皇帝地身份,固然可以威吓她娘亲,可如此威逼,李燕云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强扭的瓜不甜嘛,虽然解渴,但老子有这么些千娇百媚地妃后,也不差她一个,由她来把持肥皂生意,为国库增添收入,才是大事啊。 班师回朝地消息,早有传令兵快马加鞭传达至京城,京城百姓对征讨大军之胜报,喜闻乐见,成为百姓间的乐谈。 林铺中,一身淡绿色雅致百褶裙地女子,她端坐于木柜台前,玉手翻着账本,她黑墨长发垂于腰间,秀眉下那双明澈地眸子认真地看着账本,瑶鼻下地粉唇弯着,脸上欣喜地微笑。 肥皂作坊已开了好几个,肥皂大批量生产,经她查验,这些日子,已然赚了几千两白银,这时,丫鬟香花,忙跑了过来,道:“小姐,听说济宁和郓城贼军已被朝廷剿灭,大军已经在班师回朝地路途上了,估计过不了几天,便会到达京城——小姐,到时,你就不用老是发呆想着那个龙公子了,我们到时就能见到他了。” “那个讨厌鬼,他,他要回来了?”林诗音心里一喜,忙不迭地问道,可细细琢磨香花地话,林诗音忽地脸一红,“呸,你个臭丫头,瞎说……瞎说什么呢,谁发呆想他了?” 第230章 心病 林诗音玉面含羞,香花噗嗤一声笑:“小姐,你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哦——”香花学着林诗音地语气:“那个讨厌鬼,他,他要回来了?……噗嗤!” 香花学的惟妙惟肖,最后忍不住又是一声嗤笑,林诗音脸蛋愈发绯红如血,心里更是气恼不已。 “哎呀,你这个死妮子,竟然笑话我,看我不打你——” “啊,夫人,快救我……小姐要对下人动粗了!” 俩个女子在铺子中追逐打闹,惹地铺子中的伙计哄笑满堂,可香花说地也是实情,在这些日子里,小姐林诗音,却跟变了个人似的,时而发呆,时而莫名其妙的发笑,跟中了邪似的。 其他人不知,香花作为女子,又怎会不了解自家小姐的心意,经过香花这一提醒,铺子中的伙计们这才了解,原来小姐是在想着那个龙二一龙公子了。 时光如梭,这一日京城艳阳高照,文武百官宫门齐聚,就连后宫的上官雨兮皇后、令贵妃、白妃、柳妃,以及那德妃,每一个都是千娇百媚,穿的雍容华贵不已,在宫门门前等着圣驾。 在看到圣驾之后,文武百皆跪,在进入宫门时,李燕云拉着魏灵容下了凤辇,接受百官朝跪,百官们,御林军门跪下长呼万岁,百官们自然会说一些恭贺皇上凯旋归来的贺词。 可李燕云还没来得及与妃子们寒暄,便有人来报,太后病了要急见李燕云。 “臣妾叩见皇上!”雨兮,圣姑、柳如是、令贵妃、德妃,齐齐跪下。 “众爱妃平身!”李燕云跟身旁地魏灵容笑道:“小乖乖,这一途你甚是劳累,早些回宫安歇——嘿嘿,雨兮,朕离开这段时日,宫中可太平?” “谢皇上!” 众妃恭敬平身,雨兮、柳如是、圣姑、令贵妃眼中,每个都闪着激动,且又欣喜地泪光,恐怕周围若无御林军和百官在,若不碍于礼仪,恐怕早已扑进李燕云怀中。 魏灵容膝盖微弯,面带柔笑,轻轻行礼:“臣妾遵旨!”德妃见魏灵容依然挺着肚子,眸子中满是奇异之火,银牙紧咬,妒愤之意在脸上闪过。 可这一丝恰好被李燕云眼角地余光捕捉,李燕云瞪了她一眼,德妃吓的俏额一低,忙做恭敬姿态。 着一身霞帔凤袍,身段婀娜曼妙,曲线玲珑地雨兮皇后,她绝色精致如瓷娃娃地脸上,展现一抹颜笑:“回禀皇上,宫中最近无事——只是”雨兮黛眉略微一蹙:“慈宁宫的太后,最近身体不佳。” 哼!她得知儿子李燕阳为国捐躯,肯定不舒服,要不是先皇隐忍,恐怕早把太后和八王爷杀了,不过于情于理,这个太后对自己也算不错。 慈宁宫中,太后凤颜憔悴,侧躺在凤榻,单手支着额头,凤目微闭,弯翘地睫毛上依稀还挂着晶莹地泪珠,似方才还哭过,旁边地老太监小德子,则是一脸苦色。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小张子一声长喝,身着龙袍地李燕云走进慈宁宫殿中,他忙单膝跪地:“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闭上凤目,凤袖挥了挥,小德子会意哈着腰退出慈宁宫。 “休要叫哀家母后,哀家不配做你母后。”太后语气有些幽怨。 李燕云嘿嘿一笑,明知故问道:“母后何处此言?儿臣不知哪里惹您不开心了?” “你!你还笑?”太后忙坐正身子,娇瞪着李燕云道:“哀家可曾跟你说过,要保信王平安,可你怎生保护的?应是你借刺客之手杀了他吧?告诉哀家!” 太后最后凄厉地声音响彻于殿内,就连李燕云也吓了一跳,卧槽至于么? 太后眼眶湿润,泪水夺眶而出,丝绢捂着脸轻泣起来:“你这个皇帝翅膀硬了,如今哀家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哀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李燕云白眼一翻,果然天下地女人都是一个样,不论年龄大小,这怄气起来,都是一个老师教的。 “母后,如果儿臣告诉你信王根本没死,你信么?” 太后哭声戛然而止,稍一迟疑,忙从榻上起身,朝单膝跪地的李燕云走了过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跟哀家打马虎眼?哀家可听人说,信王的尸体已面目全非。你这个皇帝,不但杀了他,还封了他家眷,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他人都没了,你还这般假惺惺……” 太后说到最后,娇躯不稳,忙用丝绢拍了拍胸口,大口喘着气,似被李燕云气的不轻。 “母后,母后!”见此一幕,李燕云忙起身扶住太后地柳腰:“母后,儿臣说地是实情,他真没死,他出家做和尚去了,法号渡罪。唉,朕念及兄弟之情,朕没舍得杀他,母后,你怎能这般误解儿臣呢?” “渡罪?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本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路上跟儿臣说,他很愧疚,一心逼着朕杀了他,太后你说儿臣这么善良地人,怎会做出那种事?儿臣很为难啊。最后他实在逼得儿臣没办法了,儿臣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出家,他于是乎就答应了,唉!他自愿做了和尚之后,还说此世间已无李燕阳此人!” 事情的确是真地,可过程被李燕云胡诌了一通,太后泪眸眨了眨看着李燕云,还是有几分不信:“真的么?” “嘿嘿,母后,你如若不信,大可让人去栖霞山栖霞寺验证一番,看有没有一个叫渡罪地和尚,即便母后如若亲自去,儿臣也答应您出宫前去探亲!”李燕云道。 “呜呜呜……我的皇儿,母后谢谢你,你没有杀他!”太后面色凄凄,趴在李燕云肩膀上轻泣起来,李燕云无奈,这女人爱子心切,可以理解,本性倒是不坏。 “母后,母后!”这时外面传来庆云公主担忧地声音,她忙跑进殿中:“母后,儿臣听太监说,你病了?” 有庆云公主在,李燕云就松了一口气,她亲女儿李燕云也知道,太后其实没病,有的也只是心病而已,当得知李燕阳还已渡罪地名号活着,自然会药到病除。 在庆云公主安慰下,太后情绪总算有所好转,一路上庆云公主与周朗地事情,让李燕云感触良多,便有意将公主和周朗地婚事,跟太后说,除此之外,回到这紫禁城,李燕云还有一事要做,那就是德妃要毒害魏灵容的事情。 宫中向来对药材监察严格,一般妃子怀孕都还来不及,哪来的堕胎药? 李燕云多狡猾,他感觉这其中很不简单,定牵扯到其他什么事情,而那德妃,据周朗之前查了,和太后有亲戚关系,太后定然会护着德妃,这样的话,此事在太后面前,李燕云是怎也不会提的。 太后听了李燕云之言,见庆云公主一脸娇羞,总算露出一抹微笑,她轻轻坐在凤榻,看着李燕云和庆云二人:“难得你这个皇帝善良,你没杀他哀家便也不怪你,他活着就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强。庆云,既然你皇兄为你做证婚人,哀家便答应此事!” 第231章 狠毒一对 庆云公主和锦衣卫周朗的婚事,太后即便答应,但从礼数来说,这事还得周朗亲自跟皇上请求赐婚才可,否则,让大宗国堂堂一个公主,作为女子跟皇上开这个口,显然不太合适。 乾清宫中雨兮皇后,柳妃,白妃,三人皆在,李燕云前脚刚踏入乾清宫地门,殿中着一袭锦裙,妙姿曼妙地圣姑白妃,她便冲上前去,娇躯一跳,蹦到了皇上地身手,双手缠脖,双腿裹腰,如此挂在了李燕云的身上。 “坏人,我好想你——” 圣姑笔描般地黑眉下双眸泛泪,含笑注视着李燕云地脸庞,眼下那双卧蚕将她眉目点缀的很是妩媚动人,琼鼻下精巧地唇瓣颤抖,她面容白皙,神色欣喜而又略带一分薄悲。 小张子太监,见妃子如此抱着皇上,吓了一跳,一缩脖低头道:“皇上,如果没其他事吩咐奴才,奴才先行告退!”小张子知趣地顺手关上上宫殿地朱漆门。 雨兮和柳如是也是动容地看着,她俩对视一眼,白妃地暧昧动作让俩人面颊发烫,眼中却又是欣喜之色。 圣姑如此见面仪式李燕云早已习惯,大手在她小臀上一拍,嘿嘿笑道:“傻瓜,我也想你啊,你知道朕给你地白莲使者萧风,封了一个什么官么?”李燕云手指在她瑶鼻上轻轻一点。 圣姑嘻嘻一笑:“知道,我也听说了,你封了萧风为建威将军——” “哈哈,你可不知道,萧风这厮,喝了些什么,朕慢慢讲给你们听!” 将三个女子带入乾清宫地隔间,相继坐在龙榻上,李燕云将这一路地所见所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说给三个美貌各有千秋地女子听,当得知萧风喝了堕胎药,三个女子娇笑声不断。 可若说到这堕胎药从何而来时,三个女子脸上皆是惊讶。 “什么?”上官雨兮绝色无暇地脸蛋上满是惊异,美眸圆睁看着李燕云,急急道:“你是说,德妃要加害于容容妹妹?她怎能如此大胆?当年她害我姐姐性命,我明知是她,苦于一时没有证据,才放她一马,可她怎生又敢作恶?” “那还有假?是那个宫女兰兰亲口说地!” 柳如是拍着胸口,后怕道:“她怎生如此歹毒,竟连无辜地龙嗣都不放过,即便她药掉容容姐姐肚里地龙嗣,她心里会安么?她就不会愧疚么?” “唉,谁说不是呢!” 圣姑哼了一声道:“这种人就是改不掉嫉妒的毛病!坏人——在宫中本主给你面子,这若是在民间,我早会将她杀了!这种伤天害理地事她都做得出来,当真是心如蛇蝎,坏人,你不可以放过她,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你这丫头,还敢不理老子,屁股痒了,是不是——”李燕云暗暗提示。 圣姑呀地惊叫一声,吓地忙躲在雨兮身后,雨兮摸着圣姑地小手,无奈一笑:“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闹——坏胚子,那个德妃此次之事,就像我师姐所说,绝对不可以放过她,如若不然,不光我师姐不理你,我也不理你了!” 柳如是脸一红,朝圣姑和雨兮身边挪了挪,看着李燕云道:“我也是!” 哎呀呵,这还了得?那德妃完全影响到我与众老婆的和谐了,看样子不管不问是不行地!李燕云笑道:“放心吧,这种事我怎会原谅她?不过若说那堕胎药,你们可知,宫中可就朕一个男人,这宫中地妃子,怀龙嗣还来不及,怎会有那堕胎药?朕是觉得,这里头,定然不简单!” 雨兮圆眸一睁:“你是说——” 李燕云神秘一笑,眼眸转冷,大喊道:“小张子!” 听到皇上的呼唤,太监小张子忙不迭地跑进殿内跪下:“奴才在!” “派人打听德妃最近半年来的动向,若有什么奇异之事,立刻告诉朕!” 虽然不知皇上此为何意,但做奴才地不敢多问,小张子忙遵旨退下,小张子退下后不久,柳如是和圣姑疑惑地问皇上和皇后,到底怎么回事,俩人相视一笑,此刻也只有俩人知道德妃隐瞒了什么事,俩人心照不宣。 李燕云摸着柳如是和圣姑地小手道:“至于什么事,你们很快便知,但答应朕,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切不可传出去,可知道?” 见李燕云如此认真地叮嘱,俩个女子坚定地点了点头,李燕云嘿嘿一笑:“俩个小乖乖,真乖,朕爱死你俩了,都各自让朕亲一口——” “嘤!皇上!” “坏人,讨厌!” “雨兮,还有你——朕雨露均沾,可不能厚此薄彼……啊,那个如是,圣姑,朕刚才说到哪了?” 才正经一下,李燕云便又恢复原形,在俩个女子脸上各轻啄一口后,刚要去亲雨兮,却见雨兮美眸娇瞪着自己,李燕云忙转移话题,他忌惮雨兮地样子,包括雨兮在内,几个女子骤然娇笑成一团。 又和三个女子说了会话,小张子来报,听巡逻太监说,偶尔会见德妃时长半夜让人抬一个大箱子到景仁宫,但至于是什么,巡逻太监不敢打听,只因小张子遣的人,乃是受皇上之托,巡逻太监,才不敢不说。 而且,上个月,还召御医杨钧请脉了好几次,可究竟是何病更是无人得知,即刻,李燕云将那个御医杨钧召到乾清宫来。 “臣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白妃娘娘,柳妃娘娘——”杨钧趴在殿内,身子瑟瑟发抖,似意料到了什么。 坐在龙榻地李燕云,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注视着跪在殿中的御医:“朕听说,上个月,你为景仁宫地德妃请脉了好几次,朕问你,她究竟是哪里不舒服?你要如实说,错一句话,朕就杀你!” 御医杨钧身子抖若筛糠般,究竟是哪里不舒服,那德妃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如论如何也不许透露出去半个字,可这下可好,皇上让自己说出来,不能错一句话,否则性命不保。 “喂,你哑巴了?皇上问你话呢!”见杨钧发愣,圣姑娇声喝道。 “看他为难地样子,咱就莫催他了!”李燕云冲圣姑一笑,摸着圣姑地玉手道:“朕觉得,想必德妃也叮嘱过他不要说出来,嘿嘿……圣姑老婆,你知不知一些有趣地杀人法子,好玩的。” 圣姑撅着鲜红地小嘴,思绪一番,忽地嘻嘻一笑道:“皇上,有一个很好玩地杀人法子,说是将人的耳鼻挖去,四肢砍掉,做成人棍,放在缸内,让人天天喂他吃喝,据说还能活个半年呢。唉——”圣姑摇了摇李燕云地胳膊撒娇:“皇上,也不知这种法子,有没有机会用。咦,皇上?眼下这个御医杨钧,好像可以做我们的实验品唉?” 圣姑地妙想,听得雨兮和柳如是相视而笑,这夫君和圣姑明明是当着御医的面,吓吓御医,不过这招甚是有效果,杨钧吓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 李燕云在圣姑瑶鼻上捏了一下道:“圣姑老婆真是狠毒,不过朕喜欢!嘿嘿,朕还想在加上一个,在缸内放上些各种蛇虫鼠蚁……哎呀!想想都他妈够劲哦!” 这俩狠毒地男女,恐怕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对来,杨钧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啊了一声:“皇上,白妃娘娘,臣说,臣全说!” 第232章 歼夫? 见御医杨钧如此,圣姑朝李燕云怀里依偎着,掩唇咯咯笑道:“皇上啊,他要说了呢,看来,那法子没机会用了,怪可惜的!” 李燕云朗声一笑:“杨钧,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快说来!” “臣遵旨!”跪在殿中地杨钧拂袖擦了擦额头地冷汗:“皇上,是这样地,德妃娘娘并无什么病,一月前臣给娘娘请脉地时候,请出的是喜脉。德妃娘娘怀有龙嗣,却还不让臣说,说如若说了会杀了臣全家,臣惶恐之下,才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后来,她让臣无论如何,都要将堕胎药带入宫来——皇上,臣无罪啊,都是德妃让臣这么干的,臣无意伤龙嗣啊——” 龙嗣?李燕云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很是讽刺,老子碰都没碰过他,他哪里来的龙嗣?李燕云到不是觉得那个德妃背叛自己,毕竟他对德妃一点感情都没,若说背叛,只当她是背叛了以前的那个李燕云。 雨兮、柳如是、白妃三人听后也是极为震惊。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杨钧这一走,三女皆是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迟迟不言,她们明白,别说一月前了,俩月前李燕云都尚在民间,而德妃又怎么怀上的龙嗣? 李燕云哈哈一笑道:“怎么了?小乖乖,小心肝,小宝贝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圣姑看着李燕云心疼道:“坏人,你就一点不生气么?那个德妃可是背叛了你,相信定有歼夫作祟!” 李燕云岂会跟她解释为什么不生气,想必跟她说出实情,这些女子也不会理解这种玄乎之事,别说她们不会相信,李燕云自己都觉得仿若在梦中一般,但,事实却摆在自己眼前,由不得自己不信,自己的确在这古代且是一个皇帝,一切那么真实。 在太医没来之前,实则雨兮就猜到一二,但亲耳听到御医杨钧之言,雨兮还是不免有些心惊,叹了一声道:“那德妃定是受不了深宫之寂寞,与歼夫秽乱宫闱,可这可是死罪,她不光如此,还要毒害容容妹妹,坏胚子,你打算如何治她?” 柳如是乖张地点了点头,很是赞同雨兮和白若洁的话,李燕云笑道:“生气有什么好生的,朕更不会为了那种女人而生气,朕听雨兮说过,她姐姐上官良妃很有可能就是死于她手,如今她还不死心,竟然想对容容也下手,哼!朕岂能饶她?不过捉歼捉双!” 柳如是娴雅地端坐于旁边,清丽地面容白嫩不已,精致地五官迷人万分,轻轻道:“皇上,如何捉双呢……啊,皇上!” “这还不简单?”李燕云嘿嘿一笑,一把将柳如是拉进怀里,大手自她衣裙中伸进:“方才小张子也说了,时而在月黑风高之夜,有个木箱被太监们抬进景仁宫,朕觉得,那个歼夫便在箱内,到时,只要当场捉歼,就算德妃浑身上下都是嘴,恐怕也说个不清了!只不过,太后是亲戚,如此一来,想必太后极可能要保德妃!” 衣裙地那只大手如调皮在她柔躯内游荡,不时轻捏,柳如是脸红过耳,心如鼓鸣,娇躯酸软无力,嘤地一声,道:“皇上——” 见这坏胚子说正经事地时候,也不老实,旁边地雨兮又好气又好笑,圣姑则在身旁看地咯咯直乐。 “太后和德妃是亲戚?”刚问出口,见李燕云正大手占着白妃地便宜,雨兮脸蛋羞红,呸地一声,将头转在一旁,“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闹呢!就不能正经些,我们这些姐妹,早晚被你欺负死!” “嘿嘿,雨兮你莫生气,朕这不是征讨回来么,对你们甚是想念!”见雨兮脸色惆怅,李燕云笑呵呵地跟圣姑和柳如是道:“你俩先下去吧。” 柳如是娇躯酸软无力地身躯自李燕云腿上起身,似也发觉师妹心情不佳,圣姑咯咯一笑,调皮道:“师妹,你莫吃醋,坏人也会宠爱你的……咯咯咯,师妹我们去延禧宫等你,如是姐姐我们走!” 四下无旁人,圣姑说话倒也随意,嬉笑着拉着满脸含羞的柳如是跑出乾清宫。 后面雨兮低声嗔道:“我才不是吃醋呢。” 还是圣姑老婆说话够劲,我喜欢!李燕云笑着坐在雨兮身旁,看着她吹弹可破,白嫩无暇,美艳不凡地脸蛋。 “嘿嘿,怎么了雨兮?”李燕云纳闷。 雨兮轻叹道:“刚听你所言,如若德妃乃是太后的亲戚,那此事情岂不是相当棘手……嘤,坏胚子,别摸我——和你讲正经地,我姐姐死在她手中,我找不到证据无法替她报仇,可没想到,她竟然是太后的亲戚,这可如何是好。” 雨兮情绪有几分低落,她的背景说实话也够惨的,全家被因为诬陷贪了饷银,被满门抄斩,她待在姑姑家,才免遭一劫,早年间,姐姐进宫被封为上官良妃,却被逃出的宫女说,其实是被害死的。 当她真正做了皇后之后,本想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暂且放德妃一马,却没想到李燕云此次出征归来,让她得知,那个德妃竟然又作恶要毒掉容容肚子中的龙嗣,这让雨兮新恨旧恨,从心底一起涌来。 雨兮一直将魏灵容视作恩人,如若不是魏灵容当时替她求情,就她刺杀皇帝那一事,便可死罪,更别提皇帝能微服下江南,替她全家翻案了。 棘手?哼!要毒害我容容宝贝,老子岂能放过她,天王老子的亲戚都不行!李燕云将脸颊满是羞意地雨兮,她搂在怀中,笑道:“你莫担心,只要能拿到捉歼地证据,我定然不会放过她,其实还有一件最重要地事——” 他说的话,雨兮深信不疑,以他的性格,其他事他兴许会开玩笑,但真论到大事,他不会有一点含糊的,说到肯定会做到的。 见他极为认真,雨兮心里一沉:“何事?” “我离宫也有半个月了,这半月以来——朕很是想你,雨兮!只有一天想你!” “为何只有一天?”雨兮不解。 “因为每一天都在想你……” 他这般肉麻情话,怎生都让人听不厌,本还以为是其他什么重要地事,岂料他话锋转了一个十万八千里地弯,雨兮听得娇躯酸软,心里猛跳一下,面红耳赤,依偎在他怀里,媚眼脉脉地看着他。 “雨兮,吻我,亲我,占有我——”李燕云闭着眼睛,嘴唇撅的老长。 “呕——” 李燕云眸子一睁,见雨兮捂着红唇,干呕不止,他忙道:“没必要吧雨兮,朕怎么说,也是貌赛潘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地,你却……” 上官雨兮绝色地脸上满是红霞,轻喘了一下:“不,不是……呕!”她话未说完,光洁地玉手却再次捂着小嘴干呕起来。 李燕云似乎料到什么,忙站起身子,忽地大喊:“小张子,传御医,快传御医——” 第233章 喜上加喜 乾清宫殿中的隔间,着龙袍地李燕云在殿中来来回回地走着,旁边跪着地小张子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在济宁见了南宫德文,和上官芷,本来李燕云还想告诉雨兮,从她姑父姑姑口中得知南宫灵儿离家出走地事情,可雨兮如此,还怎么跟她说这个事,眼下倒也只能先瞒着了。 锦缎黄被的龙榻上,一身大红色绣着凤凰地雨兮躺在上面,她呼吸匀称,胸口起起伏伏,冠压天下群芳地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柳眉下如澈地双眸微闭,挺翘地瑶鼻粉唇轻张,莲藕般地玉臂,伸在榻边。 龙榻边一身官服地御医,双指夹在雨兮皇后地手腕,他和旁边来来回回走着地李燕云一样,同是眉头紧皱。 “哎呀!”御医一声惊叫,忙忙身子转向李燕云叩了下去。 “怎么了?怎么了?你哎呀个甚?快快说来,朕地皇后怎么样了?”李燕云急急道。 见李燕云如此猴急地模样,雨兮柔柔一笑:“皇上莫忧,臣妾无碍地,好多了——” “臣包敏,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是喜脉,是喜脉啊!”包敏笑道。 听到包敏如此一说,雨兮绝色地脸上先是一愣,继而面红耳赤,想起这坏胚子在延禧宫那一晚,她羞地忙玉手捂住了脸,没想到怀上了龙嗣。 李燕云在原地愣了一会,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太棒了,雨兮!太棒了太棒了!包敏——朕要赏你白银五百两!”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小张子嘿嘿笑道。 “对对对,小张子,朕也要赏你,白银五百两!”李燕云大喜之下见人就赏:“快去,快去通报整个皇宫,乃至天下,皇后娘娘怀有龙嗣!” “奴才遵旨——” 小张子和包敏谢恩遵旨退下后,李燕云激动的手舞足蹈,见他如孩子般高兴地模样,躺在龙榻地雨兮,掩唇而笑。 “傻瓜,能不能有点大人地样!” 李燕云哈哈一笑,跪在龙榻前,握住雨兮地玉手,眼中泪水直打转:“雨兮,谢谢你,也谢谢容容。你们俩给了朕最真实的感觉,朕在这个世界落地生根了!朕有家有子了!快让朕听听,朕要听听朕的儿子,是否也很开心,哈哈哈——” 在这个世界落地生根了?自认十分了解这个坏胚子地雨兮,倒是听得一头雾水,见他幼稚般地将耳朵紧贴在红色锦裙地她小腹上,上官雨兮又羞又喜,哭笑不得。 她玉手轻抚着他的脑袋,红着脸柔柔一笑:“说你傻,你还真就是傻了,这御医也是刚刚诊出是喜脉,怎生能听出什么个动静出来?” “嘿嘿,雨兮,朕真是厉害,竟然也让你怀上了!”李燕云傻笑着。 “呸!”雨兮脸色羞红:“都快要是俩个孩子的父皇了,却还如此不正经,跟个孩子似的。” “禀皇上,禀皇后娘娘——庆云公主,周朗总管求见!” 正在和皇后说着甜蜜蜜地话,小张子地声音,却在殿外响彻,公主和周朗这会来,自然是为婚事而来,李燕云岂能不知,出宫之前,雨兮也听李燕云说过此事,这一路上,想必俩人感情更进一步。 雨兮轻轻道:“想必他俩定是来求你赐婚的。” “嘿嘿,是公主拽着周朗来求赐婚地还差不多。” 见雨兮不解地样子,将她俩一路上地事情,简短地跟雨兮一说,雨兮噗嗤轻笑,没想到,平时在民间威武万分地义兄周朗,竟然如此害怕公主。 既然如此,那就喜上加喜!周朗这小子来地真他娘是个时候!李燕云心情甚好:“宣公主和周总管进来吧!” 得到李燕云地恩准,没大一会,一身红色飞鱼服的周朗和锦绣长裙地庆云公主,二人进入乾清宫殿内,齐齐跪下。 “臣周朗!” “臣妹庆云!” 俩人自报后,同声道:“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坐在龙榻地地李燕云,看着躺在榻上地雨兮一笑,便冲二人道:“平身吧!” 庆云喜道:“适才臣妹听闻皇后娘娘喜得龙嗣,真是可喜可贺,臣妹恭喜皇兄哥哥,恭喜皇后娘娘了。”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了!”周朗笑着拱手作揖道。 李燕云嘿嘿一笑:“不错,不错,同喜同喜……咦?你俩来,不会只为此事而来吧?” 此言一出,雨兮俏脸上笑意甚浓,注视着殿中公主和周朗,庆云公主脸色一红,忙低着小脑袋,玉手轻掐了一下周朗的腰,周朗倒是腼腆地支支吾吾,一时紧张地倒没张口。 公主羞恼道:“你,你快说啊!” “说,说什么?”周朗扭捏之下,这副怂样,让李燕云差点笑出声。 公主面红耳赤,银牙咬地咯咯作响:“来时不是说好的么,你怎生如此胆小了?哼!你晚上的那股搔劲呢?那时也没见你胆子这么小!” “啊,啊!这……”周朗老脸一红。 这厮真要气死朕了!李燕云干咳俩声,故意道:“既然无事,你俩就退下吧——” 雨兮见坏胚子故意逗弄公主和周朗,媚眼娇瞪了李燕云一眼,脸上却是宠溺地柔笑。 “周大哥,有什么事,快跟皇上说来,无需紧张!”雨兮轻轻道。 皇后娘娘地话极为轻柔,似让周朗心气神安定下来。 周朗忙忙下跪:“回禀皇上,回禀皇后娘娘,臣有事!”周朗眼睛一闭豁出去了:“臣,请求皇上,赐婚于臣,臣愿娶公主为妻!请皇上,皇后娘娘证婚!” 好小子,总算男人了一回!李燕云哈哈一笑:“小张子——” “奴才在!” “宣朕旨意!” “是!” 俩人一惊,原来皇上早已准备好了旨意,其实他俩猜对了,李燕云当时自慈宁宫一出来,便对小张子说了此口谕,其他事宜则让小张子张罗。 这时候殿中的小张子,手中拂尘一挥,站在原处道:“皇上口谕,御前锦衣卫周朗,跟随朕微服民间,征讨反贼,大小功无数,朕将庆云公主,许配给周朗,封御前金刀锦衣卫——赐尼泊尔进贡地金刀一把,赐城东驸马府邸一套,赐绫罗绸缎六百匹,赐黄金一千两、白银两万两,赐侍女三十名……钦此!” 这些赏赐之物,公主在宫中长大,锦衣玉食吃喝不愁,所以这些在公主眼里平凡不已,可在周朗却兴奋地差点昏阙过去,这一下子就发达了。 公主笑着掐了驸马一下,周朗这才反应过来,忙和笑嘻嘻地公主齐声叩谢:“臣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哈哈,这小子,一下子可以少奋斗一辈子,攀上了白富美啊!李燕云笑道:“这可是我们大宗的公主,朕的皇妹哦,朕都没舍得将她远嫁给东瀛高丽的王,却嫁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这些都是公主的嫁妆……庆云妹妹,如若还缺什么,便跟朕开口就是!” “谢皇兄哥哥!” 李燕云哈哈一笑:“小张子,宣下去,他俩地婚事,就交由刑部尚书兼科部尚书范清贤,和礼部尚书道国安主持吧!” “奴才遵旨——”殿中小张子叩首。 “禀皇上,范清贤求见!”这时,又进来一名太监。 “瞧这范清贤,刚说到他,他就来了,庆云周朗你俩先退下吧——宣范清贤进殿!” 周朗和庆云公主告退之后,范清贤脸色慌张地小跑到殿中忙忙跪下:“臣,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范大人,你何事如此慌张?”躺在龙榻地雨兮心细,一看范清贤脸色,就觉得事情不妙,而李燕云坐在雨兮身旁,正笑嘻嘻地看着雨兮,心里正高兴呢,没能注意到。 听雨兮这么一说,李燕云好奇地看着范清贤道:“何事?” 范清贤重叹一声道:“臣禀皇上,林家新开的三个肥皂作坊,本来这些时日大批量生产肥皂香皂好好的……可,却被大火付之一炬!林家小姐林诗音,哦——科部左侍郎,林小姐,跟丢了魂似的,在作坊那,谁跟她说话也不理!” 被大火付之一炬?谁这么大胆子?李燕云笑脸一僵,立时起身,龙颜震怒:“什么?你说什么!全烧了?!” 第234章 潜访火事 肥皂香皂之生意,事关国库收入水准,出了这档子事,李燕云怎能不怒。李燕云如此模样,语气、倒是将跪在地上的范清贤吓的一哆嗦。 而林家生意与朝廷挂钩,范清贤又怎会不清楚,范清贤作揖道:“皇上,臣有罪,臣也是刚听说不久,说是昨晚林家的作坊,走水了,被大火所烧——” 见雨兮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李燕云意料到雨兮刚怀龙嗣,不能被这些琐事所扰,便对雨兮柔柔一笑,即刻吩咐太监,让宫女好生照料雨兮。 旋即拉着范清贤地手臂,走出乾清宫,看着李燕云地背影,其实雨兮怎会不知他的苦心,她无奈一笑,心里暖意骤生。 弘德殿内,范清贤跟李燕云推断,一家作坊如若发生火事,那兴许是不慎发生,可林家三家作坊都遭到了火灾,那想必定是人为。 李燕云皱眉凝思,想起那个齐铭齐公子,所说的话,京城之中地头蛇最为难防,莫非是那个齐公子派人所为?其目的就是想得到林家的肥皂生意。 当然,目前这只是李燕云的猜测,毕竟还无证据。 “此事臣已派马战查探了!”见李燕云坐在铺着锦布地大椅上不言,范清贤抱拳道:“皇上,臣还有一事跟您禀报,不过这个就是好消息了。” “讲!”李燕云揉了揉额头。 旋即范清贤将,罗刹国购买火炮一事跟李燕云缓缓道来。 之前李燕云曾出价五千两黄金一台大炮,那罗刹国地人,觉得贵了,便表示只愿意买三台,至于买这三台,肯定是为了研究火炮,了解其原理之后,方可自行生产。 这种想法,范清贤当然看得出,便跟罗刹国地人说了,最低二十台火炮,否则不卖,没想到你来我往谈至最后,那些罗刹国地人,竟然同意了。 范清贤歼诈一笑:“皇上,如此一来,我们赚了十几万两黄金,哪怕折合成白银,那也是不少地——皇上,按您地吩咐,那些火炮都是些我们大宗淘汰下来的残次品,不过,打响却是能打响。” 这老小子做事靠谱,都快有朕一半地歼诈了!李燕云心里甚微,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果然是老谋深算,姜还是老的辣,朕欣赏你!” 范清贤叹道:“皇上,可是臣担心,那些鞑靼国地人,万一跟罗刹国地人买,用以对付我们大宗可如何是好?再者罗刹国如若自行生产了,也以矛头指向我大宗,这……” “嘿嘿,爱卿不必担忧,”李燕云正色道:“罗刹国地处东欧,罗刹国以东,大部分地区常年严冬,冻土不利于农作物生长,乃是人迹罕至的地区,所以他们大部分,都生活在罗刹国西方地区,而西欧方向,小国众多,罗刹国与他国交战还来不及,更别提与朕的大宗交战了,再者,大宗与罗刹国中间,还隔着鞑靼国。而鞑靼国,物资匮乏,制造业极为落后,乃是游牧之国,更不会有实力造出如此重器。” 范清贤傻了,自认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对大宗周边国家也有几分了解,岂料皇上竟比他还了解,且说地头头是道,其见解远是常人无法达到的。 不过这些对李燕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就连二十一世纪的初中生,都知道。而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信息闭塞,他们不知道这些倒也可以理解。 “皇上英明!”范清贤心里暗暗佩服,激动道:“皇上,依您此言看来,我们大宗才是沃土,广袤无垠地沃土啊!” 这点李燕云倒是不否认,见这老小子如此自豪激动,李燕云和他继续说世界上的七大洲,八大洋,当听李燕云说到非洲地黑人种,范清贤乐的哈哈大笑。 “皇上,那帮黑种人,可有臣黑?” 看了看这老头的肤色,乃是古铜色,跟那非洲人相比起来,却还不算太黑,非洲人黑起来,那大白牙就跟在空气中飘着似地,李燕云笑道:“黑种人可比你黑多了——小张子,安排民服,叫上周朗,朕要微服出宫!” “奴才遵旨!” “皇上,您并未出过大宗国啊,怎地知道这些——”李燕云的话,可把范清贤地好奇心给吊起来了。 “嘿嘿,朕猜地——范清贤,朕还有一事要你去办!” “啊,皇上,何事尽管吩咐!”范清贤忙拱手作揖。 “给朕在京城民间找一处府邸,朕有用处!”嘿嘿,这府邸,自然是宫外地栖身之所,朕说到就要做到。 这种问题李燕云实在懒得跟这老头解释,恐怕跟他说了,他将会有更多地问题等着自己,见势不妙李燕云忙找了个借口将老头支走。 “臣遵旨!” 京城街道上,一身蓝色长袍地李燕云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则跟着几名便衣锦衣卫,街道上熙熙攘攘,逛街地公子小姐,老少妇孺,熙熙攘攘,李燕云牵着缰绳,马蹄缓慢地走着。 他举目四顾,只见每走一会,皆能遇到贴着南宫灵儿的画像,担忧那小妮子地安慰,可怜地周朗正和公主筹备着婚事,便被李燕云派人喊来了,李燕云便衣周朗一问,才知,目前还未有南宫灵儿的消息。 李燕云有些纳闷,按说他出征归来都半个月过去了,南宫灵儿在这之前,就已经离家出走,想必早已到了京城,为何还没有任何消息呢? 唉,看样子此事,还不能跟雨兮说,雨兮怀了朕地龙嗣,万一她心急忧虑之下,伤了身子可不好,龙嗣没了可以再生,可雨兮皇后就一个,可不能让雨兮宝贝有丝毫闪失。 思绪回到当下,李燕云冷着脸道:“周朗,本公子出征之时,让你安插人手,监视齐铭一家地事,现在如何了?” “是这样地公子,”骑马地周朗抱拳道:“小的已经差人去问了,想必很快便有消息。公子,您的意思是齐铭齐公子……” 从半月前齐铭一心想要得到林家地肥皂产业来说,李燕云怀疑这个和齐名有莫大地关联,李燕云没有答周朗地话,道:“先去林家!” 到了林家才知,林诗音根本没在林铺,而是在作坊。 城南一处作坊,烧黑的木棚早已化为灰烬,袅袅青烟还在冒着,一些蓝衣蓝帽的伙计,正在收拾着里面的肥皂原料,和半成品,装成箱子,一一搬出来。 周围则是聚攒着一切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百姓,身穿一袭浅绿色,身段袅娜,曲线曼妙地女子,她立于人群间,她及腰地黑瀑长发被微风吹起,不远处地青烟也被风吹散开,她妙躯若一蹲仙像般,一动不动。 她明澈积攒着泪水地美眸,凝视着一片废墟地作坊,眼中晶莹泪珠却倔强地没从眼中涌出,她粉唇抿着,一脸地悲戚之色,旁边地丫鬟打扮地姑娘,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则放着饭菜。 “小姐,您还是吃点吧,你都快一天没进食了!”丫鬟香花声音略带哭腔道:“小姐,您也别太难过,天灾人祸,这些都是无法预料到的——您说句话吧。” 面对一天都没有说过话,且水食未尽地林诗音,丫鬟香花很是担心,刚要继续劝说,手中托盘,却被一个笑嘻嘻地人接了过来,丫鬟眸子一亮:“龙公子?” 第235章 潜访火事(二) “嘿嘿,香花姑娘你好啊!多日不见,香花姑娘愈发漂亮了,该瘦地地方瘦,该大的地方也大了,真是十八变!” 李燕云嬉笑地跟香花打了声招呼,将本哭哭啼啼地香花逗的玉面一红,掩唇而乐。 朝旁边林诗音一看,这妞看样子是想绝食啊,李燕云笑道:“咦……这位漂亮跟仙女似的姑娘是……哎呀,原来是诗音啊,多日不见,怎地该瘦地地方比香花还瘦,该大的地方倒是比香花的还大!” 自他一来,林诗音本来悲伤地情绪,如乌云见日般缓缓散开,听他这般轻薄之言,林诗音小手握成拳,眸中带泪满是愠怒地看了李燕云一眼。 这龙公子也太坏了!香花看了看自己胸前,心里羞不可抑,在看看林诗音,似有动容之色,香花心里一喜,轻轻道:“龙公子你来地正好,我们小姐都快一天滴水未进,饭菜未食了呢。” “哦?竟有这种事?难不成我这些日子出征,你家小姐想我想的茶不思,饭不想……我说诗音,这怎么可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 他说出如此之言,分明是没当火灾一事放在心上,林诗音眸子瞪着他,轻呸一口:“谁,谁想你了!” 见她开口,李燕云狡黠一笑:“哎?你都不吃饭,那还不是想本公子了?” “我,我是因为——” 似心里有鬼,脸蛋羞地仿若能捏出水来,清丽憔悴地模样,一时别有一番美艳之模样,她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见李燕云满含笑意,她羞愤之下,银牙一咬,忙自李燕云手中抢过托盘:“谁说我不吃了!” 在看李燕云,只见他笑意愈发浓郁地看着她,她才知这是中了他的激将法,林诗音心里又羞又恼,隐隐有一种暖流涌起,本就因为火灾之事,心中忧愁,这被李燕云捉弄之下,她心中无味杂陈一起涌出。 “你,你这讨厌地人,就会欺负我……呜呜呜……打死你,打死你个讨厌地人!”托盘掉在地上,饭菜撒了一地,她俩只小拳,如雨点般捶打着李燕云的胸膛。 最终,她泪水如决堤地洪水般,涌了出来,周围看热闹地人,早被周朗人等驱散,她放声地哭出声来,李燕云笑着,任她无力地小拳锤打。 唉,老子真不容易啊,脸皮要厚不说,身子骨也得经得起锤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帅气在人间,我忍,我忍! 见她发泄出来,李燕云便安心了,将她手中托盘又递给丫鬟香花,香花心里欣喜,小姐一直默默无语,自打龙公子来了之后,她终于开口了。 “龙公子,你好生安慰小姐,她这段时日,可想你了,时而失了魂似地一个人发呆……” “臭丫头,连你都欺负我——”林诗音哭嗔道。 香花掩唇一笑,给李燕云挤眉弄眼,站在一旁再也不出声。 这妮子,倒是傲人地很,恐怕香花不说,她永远会埋在心底!李燕云哈哈一笑,知她脸皮薄,也不逗她了。 李燕云用袖子拭去她眼角地泪水道:“作坊没了可以在建,再说了,刑部范大人,不是已经让人查了,你为何因此闷闷不乐?不是还有本公子地么,这损失地钱,本公子来出便是——你要哭就放声地哭吧,本公子肩膀借你一用,不过你放心,本公子向来以正直服人,不会趁机占便宜地——” 他嘴上说地好听,双手却是将林诗音地柳腰抱地紧紧地,林诗音轻微挣脱了一下,又感李燕云搂的更紧了,她浑身酸软无力,他怀抱似有魔力般,让她想离开,却又不忍离开,她脸蛋发烫,心里急跳,一时又紧张,又娇羞,讨厌的人,是你硬抱着我的,不是我不想离开。 她给自己找了这个理由后,顿感心中平衡些许,便紧张道:“这,这不是银子地事……作坊乃是我一心经营地,眼看即将可大肆生产肥皂,岂料竟发生这等……你!”她忽地泪眸圆睁,娇嗔道:“你,你这正直地人,能不能将手,从,从我那里移开?” 屁股二字她羞于出口,她心里更是气恼万分,听她说着话,李燕云地大手早已自她腰间滑落至翘臀上,李燕云正笑着看着她,听她此言,李燕云啊一声,无辜道:“哎呀,都怪本公子不小心,手滑了……嘿嘿,失误,失误!” “嘤!” 他松开林诗音时,顺势用力在她翘臀上一捏,柔软地手感,让李燕云心中一荡,而林诗音柔躯一颤,如电流通过全身,她小巧地粉唇轻张,羞叫一声后,正要发怒,却见偷偷笑着的香花,她急急喊着。 “小姐,小姐,你看,齐公子来了!” 俩人听闻举目望去,可不是嘛,远处一位白色锦袍面色俊朗地公子哥,正从马车上被马夫扶下,摇着手中折扇,便满含笑意地走了过来。 “这小子来的真及时!”李燕云哼笑道。 林诗音忙抹了抹俏脸上地泪水,正色道:“你去山东时,此人去过林铺好几趟了,我忙于林家生意,又为你研究火铳之事,便没见他。” “嗯?为什么不见呢?”李燕云笑道:“依我看来,这龙公子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啊。” “他送的那个高丽参,我已让伙计送了回去,倒也不欠他什么了。而且他找我定是为了肥皂生意,你又说过,不愿意与他合作肥皂生意,我为何要见他?”林诗音好气道,直接将他后面的话过滤了,这人真是,手上占尽便宜,却还装作一副旁人看戏的样子,简直太过无耻了! 俩人说话间,那摇着折扇地齐公子,已然走进近前,当看到不远处一片废墟,且冒着青烟地作坊,齐公子眉头一皱,嘴里发出啧啧啧地声音。 “哎呀,在下见过林姑娘,见过龙公子,”齐公子摇头苦叹道:“在下听闻林记作坊出了事,担忧之下,在下便匆匆敢来……林姑娘,你没事吧?” 这小子怎么看怎么都有点装蒜,演技堪比好莱坞影帝了,且虽说向李燕云打招呼,可愣是连看李燕云都没看,眼神自废墟移开之后,便一直瞄着林诗音那清丽脱俗地脸蛋,如豺狼看到羊羔般,那副谗样。 林诗音礼仪有加地给齐公子施了一礼:“劳齐公子挂念了,小女子无碍。” “齐公子,好巧啊,”李燕云随意抱了抱拳,笑道:“不知齐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呢?不会是来看咱们家笑话的吧?” 咱们家?林诗音脸蛋一红,齐公子心里略有微怒,干咳俩声道:“龙公子,你怎可乱讲,什么叫看笑话的,又什么你们家?林姑娘乃未嫁之姑娘,端地被你言语给辱了名声。再说了,本公子是担忧林姑娘才特来看看地。” “哦?齐公子看出什么来了?”李燕云好笑道。 第236章 京城地痞? 这人真够讨厌地,林姑娘都没说什么,你在这插什么嘴?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敢跟本公子如此说话?要不是看在林姑娘面子上,本公子早将你碎尸万段了!齐铭此时心里恨透了李燕云,但碍于心中的大计,才姑且忍着。 齐铭脸上不悦闪过,旋即笑道:“林姑娘,龙公子,在下,早就说过,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京城大街小巷,游手好闲地贼人甚多。一个没打点好,就会对你林家使坏,你瞧,我说什么来着,一把火给点了吧,唉——” 这小子可以啊,老子都这么激怒他了,愣是不发火!李燕云倒有些敬佩此人了,要知道咬人地狗不叫,那才是最可怕的。 “齐公子,倘若你是来幸灾乐祸的话,请恕小女子不能奉陪了!”林诗音转过身躯。 “哎哎,别介!”齐名折扇朝手上一拍打,收起折扇,笑道:“是这样地,如果你没打点好,不如出银子,在下帮林姑娘你打点。在下这可是在帮你啊,你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京城地痞可多了,你不打点好,专背后给你捅娄子,可谓是防不胜防啊!” 李燕云断定,这根本不是这厮的最终目的,他的目的想必是让林家和自己知难而退,拱手将肥皂生意让给齐家做。 见林诗音无动于衷,齐名轻叹一声继续道:“林姑娘,龙公子,如果你们当初答应,只为齐家供货,不但银子也可以赚,那些地痞又畏惧齐家,定不敢这么做,你们银子也赚了,还赚的安稳,这岂不是更好?为什么非要自讨苦吃呢?而这些都是龙公子摆平不了的!只有我们齐家可以做到!” 他的言语无不在向林诗音散播他比李燕云强,用李燕云地话说,就是一个风度翩翩在装b地公子,李燕云更是没有跟他一较长短地心,心里则在想,你是挺厉害地,背景竟然是德妃和太后,不过你小子别让老子抓到小辫子,否则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李燕云哈哈大笑道:“哎呀,齐公子所言甚是啊,林姑娘你怎么看?我看倒不如答应齐公子,嫁给他做新娘,齐林俩家,结成亲家……林家生意和美人,齐家都得到了。如此看来,嘿嘿,这方能合了齐公子的心意啊!” 本是嘲讽齐公子的的话,可听在林诗音耳中,让她心里娇怒顿起,她眸子瞪了一眼李燕云,这人,便宜都被你占了,你却还将我往外推,我恨死你了! 那齐公子听后,更是俊脸一阵白一阵红,表情极为不自然,语气不由结巴:“龙,龙公子,你这话何意?在下怎,怎么会是这种目的,你切莫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林诗音小口一叹:“齐公子请回吧,今日小女子心神欠佳,不想谈些生意之事。” 这本是拒绝之言,可听在齐公子耳里,却觉得有戏,齐公子面色一喜:“那在下就改日与林姑娘谈此事,在下就此别过了——”说着,齐铭看了看李燕云,拱了拱手,勉强一笑,心里暗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小子忍耐性还真是可怕,李燕云看着齐铭地背影,暗暗一叹,这若是一般人,恐怕齐铭早发火了,为了得到林家生意,和抱得美人归,这小子还真够能装的。 李燕云目光自齐铭身上移开,看着林诗音娇美地侧脸,正要再说些安慰之词,却见林诗音转过头来,眸中蕴泪娇瞪着李燕云,轻张小口,道:“你不要和我说话,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刚才李燕云嘲讽齐铭那句话,让林诗音心里如针扎似的疼,心儿委屈万分,李燕云笑道:“如此甚好——香花,别忘了让你家小姐吃饭,切莫让你家小姐,再想我过度,而……哎呀,我走,我走!” 见林诗音红着小脸,自地上捡起小石子,朝他扔来,李燕云见势不妙忙忙跑开,香花看的哭笑不得,这俩人真是,明明好好的,却又闹了别扭。 他跑地比兔子还快地身影,落在林诗音眼帘中,她眼泪夺眶而出,小脚一跺:“香花,日后这讨厌鬼,在去林铺,可别让他进门!” “啊,小姐!”香花一脸为难。 几个便衣锦衣卫连同周朗在内,正在柳树下说着话,有说有笑地,似听闻周朗做了驸马,在开周朗地玩笑。 见皇上走来,一干人等忙收起笑意。 周朗忙快步走上前去,作揖,道:“公子,查探清楚了,放火地,乃是京城一个地痞,在家排行老五,京城市井中人称他为五哥,锦衣卫一路跟踪,故还没来得及禀报,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如今他们正在一处喝着酒,吃着肉呢。” “这些人,目无王法,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李燕云眼眸转冷:“走,本公子要会会他们,看看他们到底嚣张到何种程度!” 夜色下,民间草房内亮着油灯,三个男子正围绕在方桌前,有说有笑地吃着肉。 “五哥,多亏了你接了这么一个生意,让我哥俩,又有钱喝酒吃肉了,嘿嘿,明个去丽香楼找几个姑娘乐呵乐呵,你们俩说如何?” “好主意,听其他兄弟说,丽香楼来了新货,姿色什么的甚是极品,明个老子去瞧瞧!” “哈哈哈,这全托五哥的福——” 三人正说着,忽地听到一阵鼓掌地声音,三人不由好奇看向门外,只见正有一个笑嘻嘻地人,边鼓掌边走进来,身后一名粗布衣地人,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刀。 “三位好兴致啊,还要去丽香楼,不如带在下一个,如何?” 三人不解地望着此人,其中一个道:“你,你是何人?连五哥的地盘,都不请自来,胆肥啊?” “嘿嘿,在下龙二一是也!”李燕云笑道:“敢问哪位是五哥?” 龙二一?好熟悉地名字,其中一个人皱着眉头,而旁边一个浓眉大眼,额头上有个刀疤地人一拍桌子,站起身子,道:“老子就是五哥,怎地?你是想找茬还是想如何?别怪爷没提醒你,爷在京城也是响当当地名号,还有齐公子给我们撑腰——老子问你,你混哪条道地?” 没等李燕云回答,五哥身旁那人长哦一声,道:“五哥,我想起来了,前阵子京城不是有声讨龙二一地队伍?说是龙二一拐走了白莲教的圣姑,徐鸿儒才造反的?哎呀——莫非就是此人?” “嘿嘿,正是在下!”李燕云嬉皮笑脸道。 五哥哈哈笑道:“原来是你小子,说吧,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如果是找茬地,五哥我奉陪到底——如果是想让五哥帮你摆平事地,得付点银子,这是规矩!” “既然你们求财,那就好说——”说着李燕云给周朗使了个眼色。 周朗会意,瞪了三人一眼,拿出一百两银票拍在桌子上,三人一见是一百两银票,立时眼睛都是发着光的。 五哥忙收起银票笑呵呵道:“这位掌柜,有事您吩咐。”一见李燕云出手如此阔绰,连称呼都变了。 李燕云神秘一笑:“本掌柜是想问你们,是不是齐公子指使你们烧了林家的作坊,如实说来,本掌柜地可以既往不咎,你们只需做个证便可——嘿嘿,给你们机会,你们可要珍惜哦!” 五哥一听,跟着那俩人哈哈大笑起来,五哥笑道:“这位兄弟,这点钱,就想让我们说实话,可不行啊!齐家势力多大?你们又算个屁,给再多银子,我们也不敢啊!哎呀,听说你拐了个白莲教圣姑,不如将那圣姑送来,给我们兄弟乐呵乐呵,我们兴许可以考虑告诉你!” 旋即,三人哈哈仰面银声大笑,李燕云也跟着仰面大笑起来,爽朗地笑声与那三人有过之而不及,痞气四露,似乎三人笑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一闻此言,周朗暗道不好,这出言侮辱皇上的白妃,还了得?而那三人甚是奇怪龙二一竟然也跟他们如此大笑,不知道地,还以为龙二一和他们一伙的呢。 可下一刻,正当周朗要张口大声喝住那三人之时,李燕云笑脸寒了下来,牙齿一咬,以迅雷不及之势,伸手握住周朗手中的刀柄,顺势抽出刀来极速一挥,刀光一闪,那哈哈大笑的五哥,人头滚落在地。 无头身躯鲜血涌出,身躯竟在原地站了一会,方才扑通一声倒地,而那人头依然还是嘴巴大张,脸上挂着笑,令人不寒而栗。 第237章 告官? 五哥哼都没哼一声,就此一命呜呼,平时这些地痞在京城,也就欺负欺负贫民百姓,真到了打打杀杀地时候,那更如泄了气般的猪脬一般无二。 “啊——杀,杀人啦!” 看着地上人首分离地五哥尸体,和猩红地鲜血,俩人惊吓地声音,仿若猪叫般,直吵得耳膜嗡嗡直响,他们如看着魔鬼般,看着笑容和蔼地李燕云。 在场的便衣锦衣卫周朗,跟随李燕云如此之久,眼前地一幕算得了什么?东征徐鸿儒时,皇上一声令下,死了多少人?眼下着幕,充其量连毛毛雨都算不得。 “本公子方才早说了,给你们机会,你们为何不珍惜呢?”李燕云看着刀上的血,微微叹道:“本公子乐善好施,心地仁慈,只需让汝等做个证便可?可是为何要侮辱本公子的女人呢?嗯?” 仁慈?俩人看了看地上五哥地尸体,在看了看李燕云,一股寒栗之意从心底而起,凉遍全身。 无论是圣姑,还是雨兮、如是、或者容容她们,李燕云不允许任何人出言侮辱,她们每一个都与他有刻骨铭心地感情,他更不想让这些地痞出言胡诌,哪怕他们怎么骂李燕云,李燕云都无所谓,而他们恰恰触碰了李燕云的逆鳞。 李燕云微笑着,和蔼可亲地看着二人,旁边地周朗深知,有时候皇上地微笑最为可怕,当时皇上可是与皇贵妃谈笑风声间,皇上便传令杀了徐鸿儒地三千贼军,甚至眼皮都没眨一下。 那二人惊慌地看着李燕云,且身子抖的厉害,额头、脸上、手心中全是冷汗,在也不敢轻视李燕云,在大宗杀人乃是偿命,可不知这个龙二一是何人,竟然说杀就将五哥杀了,身子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俩人反应过来,相继扑通跪下。 “龙大爷,龙公子,龙爷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小的,小的定当按龙公子的吩咐办!” “饶过小的吧,饶过小的吧——” 另一个不住地叩头,他们显然是吓傻了,一时竟忘记李燕云方才问他们什么问题了,全是告饶之词。 李燕云用刀挑着其中一人地下巴,笑道:“本公子在问一遍,林家三个作坊失火,是不是你们干的?” 适才李燕云问出之时,那个五哥没死之前说漏了嘴,五哥甚至觉得提出齐家,会吓退李燕云人等,却没想到,在出言侮辱了白妃之后,竟一命呜呼。恰是这种狂妄,目中无人害了他自己。 “是,是!我们只是按五哥吩咐行事,听五哥说是齐家让他们这么做的,齐家势力大,我们知道这种事他们很容易摆平,就接了这档子生意。” “官爷们,这是我们第一次干这事,你们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看着脖子前的刀,他很是惊慌道:“求官爷别杀我们,求你们了。” 他们倒是把李燕云当成是做官的官家了,李燕云冷笑一声:“大胆,老子何时说过要杀你们?快告诉老子,这个五哥,和齐公子走的很近么?” “对对对——还有,京城一些地痞头子,比如麻瓜,大胖,五哥和他们走的都很近……官爷啊,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地就这些了——” 这种组织原来古代也这么多,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李燕云嘿嘿一笑,将刀递给周朗:“利索点!”话罢,转身朝门外走去。 “是!公子!”周朗面无表情地接过刀,瞪着俩人。 见此,那俩人慌了,忙忙对走出去地李燕云背影,道:“官爷啊,你不说不杀我们嘛!” “是啊,官爷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李燕云脚步停下,并未转身,冷冷道:“那是之前,现在已经晚了,不需要你们作证了!而且,我答应不杀你们,不代表本公子不会让别人杀你们,哈哈哈哈……” 这种无耻地说法且又让人惊恐地笑声,让俩人都没回过神来,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么周朗又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这些本就是目无法纪,纵火行凶之人,周朗更是问心无愧,他刀一挥,俩人人头齐整整地掉落在地,干净利索不留一丝痕迹。 门外站着的锦衣卫自觉地进入草屋内收拾,草房外,李燕云则是举头望月,凝思着什么。 周朗走过来道:“公子,为何不将他们留作认证呢?” “你想得太简单了,齐家公子你也知道,背景乃是德妃和太后,仅凭几个地痞做人证,若朝堂对质之时,齐公子若一口咬定那俩人是诬陷他的,又如何是好?太后又岂能让本公子做这这种荒唐事?再者,此一行没白来,让本公子知道是齐公子干的便好,那家伙可真是人面兽心!唉……一点都没本公子光明磊落地风范!” 他前面说地头头是道,最后一句,周朗听得差点晕倒,皇上似乎也太过不要脸了些。 不过李燕云倒也不是怕太后,和德妃,德妃他更是不放眼里了,可他乃宫中嫔妃,成为民间别人的背景靠山,倒也合理,可自己乃皇上,岂能受制于妃子?那些人殊不知,自己乃是他们靠山的靠山! 至于太后,那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苦口婆心说起话来教育起李燕云,李燕云耳根就别想清净了,说起来,理由有些可笑,李燕云仅仅是为了耳根清净,才想一心找证据绊倒齐家,让齐家输的心服口服。 倘若不分青红皂白,叫上几百名锦衣卫灭了齐家,这种事,作为皇帝李燕云倒也能做的出来,可如若那般做,天下的行商之人,如何看待他,那行商之人可就是人心惶惶,李燕云更想让这个时代的商业繁荣起来,而不是无理由的打压。 如若这般想,那只能稍微辛苦些了。 “皇上说的是!齐公子竟做些偷鸡摸狗地行径让人所不齿。”周朗作揖叹道:“臣追随皇上如此之久,也被皇上地一身浩然正气所熏染,因此才得公主垂爱,说到底,臣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嘿嘿!” 这小子拍马功夫越来越好了,有前途,李燕云心情甚好,想夸夸周朗,却见俩个灰衣小帽地人,俩人手里个各自提着酒壶,朝这边而来,边走还边喊着。 “五哥,我们喝酒来迟了……五哥啊,丽香楼新来地那个丫头真不错,据说是山东济南口音,可惜了,性子比较野不给碰……咦,你们是何人?” “啊,尸体?五哥死了……你们,你们杀人了,快跑,快跑,快告官!”其中一人眼尖,夜色下看见了草屋外,正有俩个便衣锦衣卫拖着草屋内地尸体出来,俩人吓了一跳,直将李燕云人等当成行凶之人,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告官。 第238章 官匪勾结 月夜中,见俩人匆匆跑去,周朗见势欲要追去,李燕云忙伸手拦住了周朗地去路。 “不用追了——” “公子,他们若告官,定然会给公子惹来小麻烦,那公子身份就有暴露的风险!”周朗担忧道。 周朗深知,无论他们告了什么样的官,可能拿皇上怎样?但这个事小,暴露身份事大。 “有句话叫官匪是一家,今儿个,本公子倒要瞧瞧,他们告的官,是否严明公正!”李燕云看向那边愣住地俩位锦衣卫道:“暂别处理了,咱们就坐等官差前来,嘿嘿……对了,里面正好有酒有肉!” 为了以防那些贼人真地官匪是一家,李燕云留了个心眼,派一名锦衣卫前去叫人,而周朗倒有些佩服皇上了,面对房内地断头尸体,李燕云旁若无物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李燕云端起酒碗道:“你小子,愣着作甚,喝呀!” “啊,是,公子!” “周朗啊,你婚期将至,本来朕也不想将你叫出来,可你在朕身边待惯了,乃是朕地左膀右臂,朕使你使惯了。” “公子是君,小的是臣,有公子垂爱,周朗才有了一切,您让周朗做什么,正是周朗的福分,周朗的一切都是公子给的,周朗永生难保公子大恩大德。”说罢,周朗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若说朝中李燕云最信任地无非那几个,而周朗就是其中之一,这厮乃是皇后的义兄,算是大舅哥吧,这一下子娶了公主,又是亲上家亲,真不知道,该称他为大舅哥,还是小舅子了。 当时李燕云在宫中被扮作小太监的雨兮行刺时,也是这个周朗带人前来搭救,抛去主仆身份,这个周朗,也算是好兄弟了,可李燕云知道,身为皇上,不能与臣下成为兄弟。 李燕云哈哈大笑了一阵,叹道:“自古帝王多疑,恐怕谁做在这个位子上,整天都会疑神疑鬼,怀疑那个是贪官,这个是佞臣,你知道么,本公子在朝堂龙椅上坐着,听到的都是夸赞大宗盛世之言,可一到民间,本公子又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与朝堂之上的谄媚之言,大大不同!” 自己不到民间根本发现不了这么多不为人知地事,更别提当初吴修,欺压百姓的事了,李燕云心里愤慨,一仰脖一碗酒水见底。 喝了几碗后,周朗有几分醉意,笑道:“皇上,这些事臣不懂,但您放心,臣这条命便是皇上的,臣得皇上赏赐,一辈子吃不完花不完了,更不会有贪污之事发生在臣身上,臣定为皇上潜心效命,辅助皇上治理大宗王朝!” “好小子,干!” 这恐怕是到这世界,李燕云第一次在民间如此畅所欲言,畅快淋漓地痛饮。正开怀畅饮着,门口攒聚着一些人,各个手中拿着火把,微醉醺醺地周朗和李燕云,也没当回事,又好似没看到般,继续推杯换盏地喝着酒。 “这地上的人,可是你们杀的?”一个身穿官服,头戴双翅乌帽的半大老头,看着地上地三具断头尸体,走进草屋,瞪着李燕云和周朗:“你们胆子可真大,杀了人不跑,还在这喝酒吃肉……你们到底是何人?” 而屋外穿着民间便服地锦衣卫,早已被官兵的刀架在脖子上,一时不敢妄动。 周朗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道:“大胆,齐家纵贼放火,你们不管,来这管我们来了?这三人本就该死!林家三个作坊被烧,难道你们没听说么?那乃是这三人干地!” 李燕云眯着醉眼一打量,外面官兵和一帮地痞果然站在一块,他冷哼一笑,没有说话,继续喝酒。 “府衙大人,正是他们,我们来要找五哥喝酒,没想到看到他们想毁尸灭迹!” “没,没错,我们看的真真的。” 府衙大人点了点头:“你们说是齐家干的?这个本官不知,本官只知,你们三个私自用刑,乃触犯了大宗的律法……来啊,将他们拿下……不对!就地格杀!” 一帮官兵冲了进来,各个手中皆是明晃晃地大刀,而这个官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想将自己和周朗杀了,来个死无对证,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府衙大人,是在暗暗帮齐家。 “且慢!”李燕云起身打了个酒嗝,嘿嘿笑道:“我说狗官,这种大事,你们不打算移交刑部定罪?竟然想着就地格杀?” 府衙大人冷笑道:“就地格杀又如何?到时朝廷追问起来,本官就说你们胆敢反抗府衙执法,本官不得不为之,况且你们又杀了人,嘿嘿,朝廷不会多问的。本官再让你们死的明白些,本官不知你们是什么人,但京城没人不知道齐家的,更是当今太后的亲家,你们还真敢说是齐家纵贼放火?别说没有证据,就算真有证据,本官去抓了齐家地人,本官这官还要不要当了?” 府衙大人继续道:“所以,这是你们傻还是本官傻?齐家不光亲戚是太后,还有人在督察院任职,本官一个小小的府衙得罪不起。这是你们分不清人情世故,别怪本官了,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李燕云轻轻一笑,朝周朗努了努嘴。 “是!”周朗会意,从腰间掏出锦衣卫腰牌,笑道:“怎么?府衙大人,锦衣卫办案,你们难不成连锦衣卫都敢杀?” 府衙大人定睛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手里拿的乃是银牌,上面分明是刻着锦衣卫三个字,按照这腰牌乃银牌来看,定在锦衣卫中地位不凡。 锦衣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受皇上直接统领,平时不是钦差,那也是钦差。倘若这俩人是锦衣卫,如果杀了这俩人,可不就是得罪了皇上?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是他这种芝麻官所惹不起的。 这下,府衙大人犹豫了,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官兵们身后中有个灰衣小帽子地地痞,忙道:“府衙大人,这黑灯瞎火地,谁知道是不是锦衣卫?再说了,就算将他们杀了,也无人看见,我们都是自己人,无需害怕,如此便死无对证了!大人,你要知道,得罪了齐家,就等于得罪了太后,到时你官可就做不成了。” 这人的话算是提醒了府衙大人,他一拍脑门:“对哦,本官才不承认你们是锦衣卫,哼哼,不杀你们,你们到处招摇诬陷齐家,齐家若怪本官办事不利,那本官岂不就连官都做不成了——来啊,将俩人就地格杀!” 喲,官匪勾结了,娘地,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朕养你们这些鱼肉人命地狗官,当真是耻辱!李燕云丝毫未慌,笑眯眯透过官兵们中的间隙,看着外面。 “哈哈,府衙大人,你看看外面!”周朗好笑道。 第239章 龙府 周朗如此一说,府衙大人,连同官兵们同是好奇地看着外面,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外面皆是锦衣卫,将他们围在草屋里,粗略一看,少说也有大几十人,而府衙大人来捉拿凶手,带的人,远没锦衣卫这么多。 “你们若听这狗官的,会与他一起受刑,我劝各位一句,好自为之!”周朗看着官兵们说了一阵,便冲锦衣卫们大喝一声:“拿下!” 锦衣卫上可抓皇亲国戚,下可抓贪官污吏,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别说这些个官兵了,他们听了周朗的话,每一个都是人心惶惶,在看这么多锦衣卫在外面,他们更加慌神了。 外面地锦衣卫听令后,皆是将刀架在官兵脖子上,连同那些地痞和府衙大人,皆是被明晃晃地大刀指着。 “啊,别,别啊!” 府衙大人吓傻了,平时没事听听小曲,逛逛青楼,何曾被锦衣卫用刀架在脖子上过,一时他身子抖的堪比筛糠,一帮地痞更是连声求饶。 “公子,如何处置他们?”周朗冲李燕云作揖。 “官匪勾结,徇私枉法,草芥人命,全带入诏狱!”李燕云道:“给老子好好地审,看看他们和齐家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地事!” “是!” 本想交给范清贤,但李燕云知道,那个老头太忙了,火炮之事,和火铳之事,以及公主和驸马的婚事,都够范清贤喝一壶了,如果还将这些事交给他,恐怕他无暇顾及。 诏狱乃是锦衣卫地诏狱,周朗不在地时候,更有专门锦衣卫在诏狱办差,且锦衣卫审讯犯人,更有独门秘诀,比那刑部大牢可残忍多了,进去的,没有不说老实话的,否则生不如死,有的是享受地。 “啊?皇上?为何不查了?” 刑部府,正堂中,范清贤听到李燕云如此之言,跪在地上的他,便好奇地望着李燕云。 李燕云看了眼站在身旁地周朗,轻轻一笑,拿起旁边地茶盏轻抿一口道:“朕和周朗已经查清楚了,乃是几个地痞受京城齐家,齐铭所指使,齐铭想必是得到肥皂生意。故意出难题给林诗音一家,才行此恶事。” 范清贤皱着眉头道:“齐铭……哦,臣知道了,这齐铭和太后有一定亲戚关系,也算是皇亲国戚,可皇上——国有国法,切不可因此,而纵容齐家啊!” 果然是范青天,这老头,还真是铁面无私,不过朕是为了保护你啊!李燕云笑道:“正因为如此,朕才不让你查了,此事交由锦衣卫查办,锦衣卫乃是朕亲统,太后追究起来也会怪在朕地头上,而不是迁怒于你——你尽管忙活火炮和林诗音研火铳便可,对了周朗地婚期可订好了?” 范清贤内心感动,叩头道:“谢皇上如此垂爱臣,皇上隆恩,臣哪怕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回禀皇上,周驸马和公主地事情,臣与礼部尚书商要好了,定于几日后的十二月十二日!” 十二月十二?嗯,不错,是个好日子,李燕云看了看旁边红着脸庞地周朗,哈哈大笑,笑中隐有一丝无奈,看样子,都快过年了,也不知那一世地父母如何了。 想不通地事情,李燕云却也懒得去想了,轻轻一叹笑道:“对了,朕让你找的府邸,找地怎样了?” 城南一处府邸,原是一处王府,据范清贤所说,乃是先皇之时,王爷所住地王府,后来被先皇封了藩地之后,便前去就藩,因此王府便好些年无人居住。 月色下李燕云和周朗二人,以及一些举着火把地便衣锦衣卫行至此地,从锦衣卫手中拿过火把,李燕云带着周朗欲进府查看。 朱漆大门缓缓被推开,发出吱吱地声音,门上地灰尘轻轻飘下,李燕云忙用手挥了挥,穿过门厅,映入眼帘地是大院子这种的圆形花园。 按说房厅甚是不少,虽说比起紫禁城地皇宫差得远,但怎么说这府邸从前都是王府,倒也气派不已,占地甚大,只是偶有走廊中有些蜘蛛网,和红墙上的灰尘,想必大扫除一番,定能再现这大府邸的往日辉煌气派。 远处亭台楼阁,房间一片接连一片,大小院落一个接着一个,门庭互通,奢华不已。 奶奶地,这么好的宅院闲着真是可惜!李燕云从周朗口中得知,这种王府,在京城闲置的还有一些。都是往日一些王爷的居所,李燕云断定王爷就藩之后,便闲置了,如此先皇都会赏赐给一些有功之臣,以示嘉奖。 不错不错,这些房子,朕要好好让人打理一番,雨兮,容容宝贝,圣姑老婆,如是,还有令贵妃乖乖,倘若她们在宫中觉得枯燥了,便让她们来民间地府邸住住,如此真是美哉,妙哉啊!还有好青儿,也不能忘,嘿嘿。 如此一来,她们齐聚府邸,便没有了宫中那般规矩地约束,说起来会不会是这样一幅情景,每一个都想让朕宠幸,争着让朕宠幸,那朕便可集中宠幸,雨露均沾,奶奶地,别光是做做了,光想老子都受不了,妙,妙啊,太他妈妙了! 见皇上肩膀耸颤笑地如此银荡,周朗不解道:“皇上,何,何事如此好笑?” “啊,没,没什么!……嘿嘿,周朗啊,明日派些人来打扫打扫,所花的银子从户部报销便是,朕这伟大艰巨而富有使命地集中宠……哦不对,是集中人手打扫地事情,就交给你了,切莫让朕失望。” “臣遵旨!”周朗笑道。 “对了,再给朕弄一个大大地门匾,挂在府门上——要裱着龙府三个大字!” “禀皇上,是俩个字啊!” “嗯,聪明,朕只是想考你一下,没想到你数学这么好!——不过你竟然都快比朕聪明了,朕要罚你一万两银子。” “啊?皇上……” “嘿嘿,朕跟你开玩笑地!” 周朗按按抹着额头的冷汗,真是君心难测,君心难测啊! 君臣二人俩人边有说有笑说着话,边从龙府走出,而门前,一个淡绿色身段袅娜地女子走在前面,而后面一个丫鬟打扮地人,则是好奇地看着这些拿着火把地便衣锦衣卫。 “咦?小姐,怎生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在这个荒废地王府前?” 被称为小姐地女子正要说话,却见王府中走出俩人,一个正是那个让她讨厌的男子,她美眸中满是疑惑,瑶鼻下地小嘴微张,满脸地疑惑为何那人会出现在这里。 “龙公子?”香花显然也看到了李燕云。 “哎呀呀,香花你好呀!咦?香花,诗音?”李燕云也是惊讶一声:“你,你们怎么在这里?本公子刚有了府邸,诗音你就知道了,难不成是来给本公子庆贺的?不对啊,本公子记得你好像说过,不想在见到本公子了,莫非你是反悔了?” 香花噗嗤一声笑,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而林诗音脸蛋一红,美目幽怨地瞪他,小口轻呸一声:“谁要来给你贺喜了?” “嗯?不是来贺喜地?那难不成你看上本公子在地美色,特意跟踪地本公子?”李燕云轻轻一叹:“看样子本公子得注意些了,保不齐哪天被先歼后杀,可就惨了。” “你,你!”林诗音莲脚一跺,急急转身而去:“不要脸!香花我们走!” 说完林诗音自顾自地走去,香花掩唇一笑道:“龙公子,你喜欢我们家小姐就直说嘛,也真是用心良苦,竟然在我家小姐隔壁住下来了,隔壁可就是我们小姐家的林府——” “什么?香花你说什么?” 李燕云大惊,周朗憋着笑意,心里发誓,头一次见皇上眼睛睁地如此之圆,嘴巴张的如此之大,这嘴巴估计别说塞下鸡蛋,恐怕塞个拳头都无碍。 第240章 反对亲事 天呐,这也太巧了吧?李燕云竟没想到,让范清贤安排的龙府,竟然与林诗音家的府邸,乃是邻居。 李燕云一度怀疑,这乃范清贤故意为之,走进林府门前,借着周围一些便衣锦衣卫手中的火把之光,打量着林府,果然,自己出征征讨徐鸿儒之时,这林府还在翻修中,如今红漆大门,已焕然一新。 “龙公子,你要进来么?”正要关门地香花,从红漆大门,探出脑袋,笑道:“我小姐,可说了,不让你进林铺,可没让你进林府,我给你机会哦——要进来就快些进来!” 妙啊!正好老子要找那个小妞说说林家作坊地事情,不过怎么听这丫鬟地语气,怎么像是本公子在与她家小姐在偷晴。 在看看周朗,只见周朗俩眼直翻:“公子,小的什么也没听到,你放心,你尽管进去,我是不会告诉皇后和众娘娘,你在外面晚上幽会林姑娘地。” 日,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小子把本公子当成啥人了,我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么?本公子向来喜新不厌旧! “香花,这晚上地,本公子进林府不太好吧,你要知道我可不是随便地人——哎呀,香花,这林府翻修地还真是漂亮!” 听他嘴上说的正派,脚步却没停下,不知不觉便进了林府,外面的周朗和众锦衣卫差点晕倒,见过不要脸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地人,而且还是个皇上,嘴上说不要,行动却是诚实无比。 香花笑道:“公子,我们林府已经翻修都完成好些天了——公子,我带你去找小姐!” 找小姐?本公子向来不找小姐地,李燕云哈哈一笑:“那就劳烦香花姑娘了,正巧本公子有关于作坊被烧一事,要与林姑娘谈谈。” “因为这作坊被烧,小姐真是愁坏了,”香花叹了口气道:“公子,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就像白天那个齐公子所说,市井地痞都敢欺负我们林家,小姐一人太不容易了。公子,凶手究竟是何人?” 凶手?哼!那厮出言不逊侮辱朕地圣姑宝贝,被朕给灭了,李燕云笑道:“凶手不单单是一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团体,乃是一个利益链条……” “公子,何为链条?” “呃……香花,你们家小姐究竟住哪间房?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链条解释起来甚是麻烦,已这个丫头地理解能力,根本无法明白,李燕云干脆扯开话题。 林府中一些房门前,灯笼高挂,灯笼上则是有个大大的林字,丫鬟香花在前,李燕云在后,听到李燕云如此一说,香花咯咯笑了。 “公子若说京城地大街小巷,我兴许会走错,可这林府我来来回回很多趟了,不至于走错,呐——那个就是小姐地房间,这个是夫人地房间……嘤,公子,你别乱摸呀!” “哦,抱歉,刚才被火把地光给迷了眼,这一到暗处顿感太黑了,本公子一时没看清楚——香花,刚才我摸到的是什么,怎生如此之软,如此之大!” “公子你也太坏了!”香花脸蛋一红,这处经过一排松树属实有些暗,料他不是故意地,倒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她咯咯笑了一声,道:“我这算什么大,小姐地比我大一些——” “嗯?不是吧?林姑娘的很大么?”李燕云求知若渴般地问道。 香花咯咯娇笑,脸蛋羞红道:“不过夫人地更大!我服侍小姐和夫人沐浴之时,曾暗暗比较过,咯咯咯……” 咳咳,这丫头,本公子如此光明正派之人,竟然跟我说这些,这些会污染我纯洁地心灵的,李燕云正要在细细追问,可被房间地一声呼叫给打断了,否则李燕云定问个仔仔细细。 “香花——” 正说着,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唤,香花忙应声:“哎,香花在呢,夫人,有何事吩咐?” “你在与谁说话,吵吵闹闹地!” “是龙公子!” “龙公子?让他进来,我正有事和他谈呢!” 还真是来巧了,我要找林诗音,林诗音她娘,要找本公子,李燕云轻轻一笑,冲香花点了点头,便朝林夫人地房间而去。 “晚辈龙二一,在此!”走到紧闭地房门前,李燕云恭敬作揖道, “进来吧!” “是,夫人!” 李燕云轻轻推开了房门,只见着一身淡雅青色锦袍裙子的林夫人,柔躯正端坐于,雕着花纹地圆桌前,桌上放着茶盏,依稀还能看见茶盏冒着热气。 房间布置地淡雅清新,以暗红色为主色,古色古香地家具,桌椅、摆着盆栽地壁橱,墙上则挂着山水画,增添了几分文雅的气息。 端坐于桌前地,林夫人叹了一声,若玉般地手支撑着俏额,白皙地脸上满是憔悴,她抬眸看了看李燕云,见他要作揖行礼,她瑶鼻下红艳地唇瓣微动。 “无需客套,坐下吧——喏,这是茶,刚沏好的,我还没喝过。你刚刚在外头,和香花在说些什么呢,如此吵闹。” 李燕云嘿嘿一笑,也不客气了,大大方方地坐在旁边地圆凳上,端起茶轻抿一口,听见林夫人地问题,哦了一声道:“禀夫人,刚刚在下是在讨论,您和林姑娘,谁的更……哦,谁的房间在何处,正巧,刚走到你地房间附近,便被你叫进来了——夫人,不知这大晚上地,你找在下有何要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最后面地一句话说的暧昧不明,林夫人暗呸一声,此人怎如此端地不要脸皮,大晚上地我找你?不是你来林家,我顺便喊你进来地么?林夫人守寡多年,对这种话极为在意,但见李燕云眼中清澈,并无邪念,才没有责怪他之意。 林夫人叹了一口气,看他一眼道:“想必林家作坊被烧之事,你也听说了吧。” 见李燕云点了点头,林夫人清丽地俏脸上满是无奈,继续道:“龙二一啊,我也知道你是好人,与我们林家做生意,对我们林家也是有好处地。可林家几十年来,太平无事,却没想到,今天却落得如此。想必是你以前地仇家,找上了你,殃及到我们林家了!而且我也听那齐公子说了,这些他都能摆平,以我看,他和诗音倒也挺般配地所以……” “所以你想打算将林姑娘许配给齐公子?”李燕云大惊,糊涂啊,当真糊涂,如果你知道幕后指使者乃是齐公子,恐怕你不会如此想了吧! 李燕云地惊骇之色,落在林夫人地眼帘中,林夫人眼中闪过不易察觉地狡黠,微微一笑,旋即叹了声:“没错,你看齐公子与诗音多相配,齐家生意产业巨大,在京城所识地大官显贵众多,如此一来……” “荒谬!”李燕云一拍桌子,怒道:“本公子不同意这门亲事!” 第241章 林夫人心计 李燕云气怒之下,站起身子,将头扭到一旁,他如此态度,林夫人不怒反笑,她唇瓣微弯,小巧地嘴角勾起,脸上尽是花颜般地微笑,一时倒也迷人不已。 “为何,你要反对,难不成你喜欢诗音?” “我……” 没等李燕云解释,林夫人哼地一声道:“喜欢你为何不张口?你知道你作为将军,出征地这段日子里,诗音为你做过些什么么?每天天一早,她就去寺庙秋香拜佛,听她贴身丫鬟香花说,一求佛,就是悄悄念叨你龙二一地名字。时而她还发呆发愣,傻笑。我也是女子,我怎生不知这丫头是怎了?” 草率了,原来夫人是在故意试探自己,他根本就没有将诗音嫁给齐公子的意思,李燕云暗暗叫苦,自己冤枉啊,比窦娥还冤,自己反对,不全是因为这个。 “夫人,其实……” “其实什么?”林夫人娇哼道:“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女儿我能不知,她向来傲人地很,在金陵各种相貌堂堂地公子哥,都将林家地门槛踏破了,诗音她愣是看不上。其实不瞒你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着你是一个油嘴滑舌,爱说甜言蜜语,喜欢哄骗小姑娘不老实地人,诗音若是跟了你,定是会遇到很多情敌,可女儿她难得看上一个,唉——”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名声竟然这么差,还哄骗小姑娘,奶奶地,本公子和雨兮,圣姑,容容她们哪一个不是真心相爱地,李燕云笑道:“夫人,你们真认为在下是将军?” “不然呢?”林夫人笑道:“我也曾问过诗音,她说在金陵地时候,你是钦差,实则是将军,这是刑部尚书范大人告诉她的,怎么?难不成你还有别的身份?” 这范老头,真会给朕找麻烦,自己可明朗朗地跟林诗音说过,朕乃皇上,可诗音愣是不信,以为自己在吹牛,既然如此,将错就错吧! “啊,是!在下正是将军!”李燕云无奈一笑。 “唉——遥想当年,诗音她爹,也是一位将军,她爹战死沙场,兴许她心里是有了阴影。听说你出征去山东征讨后,她是整天提心吊胆地。”林夫人道:“龙二一,你日后莫要负她!作坊没了可以在建,那些都乃身外之物。无论谁要欺负我们,我们林家行的正立得直!都不会怕那些歼佞小人,唯独诗音,才是独一无二天下仅此一个,错过了,可就真的错过了!” 果然是曾顶林家半边天地林夫人,她言甚是豪迈,一席话听得李燕云荡气回肠。那作坊乃是人为想必林夫人也这么认为,不过三个作坊都失火,傻子也看得出定是人为,倒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可这林夫人跟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态度,可真是大转变,那会让自己别跟她女儿走的太近,这会又让自己别负了她女儿了,李燕云苦苦一笑。 似想到什么,林夫人道:“对了,坊间曾传言,龙二一拐走了圣姑,是不是真的?哼!不管是不是真的,你休想让诗音做小地!” 得嘞,好坏话都让林夫人给说了,李燕云差点摔倒,见李燕云一副苦笑不得地样子,林夫人轻轻一笑:“我知道,这些跟你说了,你一时难以适应地来,你暂且出去吧,好好想想我的话,好好琢磨我的话!” “是,夫人早些安歇,在下就不叨扰夫人了——” 见李燕云走出去地背影,林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这小子,奇思妙想倒也挺多,肥皂研造出来已经是骇人听闻,却还研制出了香皂,还会按摩,真不知他还有哪些本事。 若说林夫人对李燕云也是很欣赏的,林夫人乃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更不会因作坊失火,而断送女儿的幸福,况且她也听说过,究竟是何人放火,刑部尚书范清贤,已经派人着查了。 可林夫人不知道的是,真正地幕后指使者,乃是齐家背后势力太后和德妃,故因此李燕云便没让范清贤继续查,而是作为皇上地李燕云,亲自过问此事。 毕竟这肥皂的产业,关乎朝廷国库,那也就相当于国企了,那帮地痞也胆子够大的,打主意地打到国企来了,那肯定是没好下场,皆被李燕云命锦衣卫抓进诏狱里严加审问了。 厢房前挂着林家灯笼,李燕云走至厢房前,轻轻叩门,里面传来林诗音地声音:“进来吧,门没插!” “哦,好嘞!” 李燕云刚进去,立时里面传来了一声惊天之尖叫声:“啊——怎么是你?你快出去,快出去,不许看!” 进来一刻才发现,及腰大木桶中,女子曲线玲珑,曼妙地柔躯正站在浴桶中,嫩白地身躯未着一丝衣物,光洁若玉般地皮肤冒着热气,晶莹剔透甚是诱人。潮湿地发丝,紧贴在胸前,迷人不已。 她本以为是香花,可进来的却是李燕云,她大脑一片空白,精巧迷人地娇颜花容失色,尽是紧张,慌乱之下,连忙用玉手遮掩,李燕云惊的双眼圆睁,该看到的地方,李燕云一个也没落下,竟是一时呆住了。 “诗音,你——” 有一丝清醒后,林诗音忙蹲在桶中,心里羞恼不已,嗔道:“你你你,你什么你,快闭上眼睛,不许看!” “啊,是!”李燕云听话地转过身去:“诗音,你真白……啊,不是,本公子以人格担保,本公子什么也没看清什么也没看见!” 听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话,林诗音心里猛跳几下,脸蛋更是发烫,红霞布及耳根,羞急道:“你,你这讨厌地人,还不出去!” “你这妮子也是,刚才明明让我进来,现在又让我出去——”一块香皂扔来,李燕云忙改口:“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 门外想起方才那香艳地片段,李燕云暗暗一笑,今天没白来,真是占了天大地便宜,他不免心中一叹,老子来是商量正事地,这真是与我地初衷不符啊,都怪香花那个丫头,我说大晚上来找她们家小姐,不太好吧,非得让本公子来,得嘞,这下出事了吧! 唉,纯洁地朕,这下定然落个不好地名声,朕向来正直地名誉,可就毁于一旦了。 不知过了多久,厢房内传来林诗音紧张,且又不安地声音:“你,你可以进来了!” 第242章 又现赌约 厢房中,沐浴后地林诗音,早已换上了淡红色地百褶长裙,她发髻未挽,乌黑地长发垂在腰际,两缕头发,垂于胸前,下巴地两旁。 经过方才之事,她心里羞怩,看也不敢看站在房中地李燕云,她眉眼低垂,柳眉下地眸子满是羞怩,挺翘地瑶鼻下,小嘴紧紧抿着。 这副美人羞涩图,让李燕云看地如火在喉咙中燃烧,尤其是她沐浴后,比平时更加显出几分妩媚妖娆。 进来地李燕云却是也不开口说话,不觉间她抬眸轻看一眼,见这讨厌地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想起适才那一幕,她脸红如血,双颊发烫。 “看什么看,哼!明明让香花那个臭妮子,不让你进门的,你是怎地来到林府中的?”她扬起小脸,美眸愠怒地娇瞪着李燕云。 香花那妮子怎地也是一番好心,说什么,小姐没让李燕云进林铺,可没说让李燕云不进林府,对此李燕云心里倒是感动涕零,怎会出卖她呢,他嘿嘿一笑道:“此事与香花无关,是本公子自己进来地,香花姑娘为人比较善良,所以就没好意思撵本公子出去。” “你,你来是何事,快些说完,快些走!”林诗音一看他的眼神,心就跳的厉害,干脆别过红艳艳地脸蛋去,不看他。 说到正题,李燕云叹了一口气,极为认真道:“是关于林家作坊地事情,本公子查出来了。” 林家作坊地事,乃是林诗音一手经营起来的,她对此事极为上心,一听此言,她略微诧异,忙看着李燕云道:“是何人?是何人做出这等事来?” “齐公子!” “你是说乃是齐铭所为?”林诗音秀眉微皱:“我也曾怀疑是他干的,他一心想得到肥皂生意,又是京城地富家公子,认识一些下三流地人,倒也情理之中,可是,你有证据么?” 林诗音这妮子,不亏是做生意地,我还没细说,她就分析地有条有理!李燕云笑道:“没有证据,本公子怎敢妄言陷害无辜?本公子可查探清楚了,乃是他花了银子,让一个叫五哥的人,找人纵火烧的作坊,那些人可都招了!” “如此甚好!”林诗音银牙一咬,“我这就去差人告诉范大人,让他派人将齐家绳之以法!” 这妮子真是想一道,做一道!李燕云忙拦住林诗音地去路,林诗音莲步停住,疑惑地看着李燕云。 “你,你这是何意?” “你得等本公子将话说完嘛!”李燕云拉住她地小手道:“你可知,齐公子背景是何人?” 林诗音极为认真:“何人?” “他们齐家,有人在督察院任职,而且亲戚,乃是宫中的太后,和德妃。嘿嘿,说齐家是皇亲国戚,也不为过。你说让范大人,去将他们收押。如此一来,范大人岂不是薄了太后的面子?你若真去,此举不但无法将齐家正法,反而会害了范大人,得不偿失。” 背景竟然是太后,和宫中的德妃?听他娓娓道来,林诗音才知自己方才的举动,是多么的冒险,是啊,如若范大人将齐家正法,那范大人,定然会被太后迁怒,说不好,太后也会迁怒林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难道,就这么看着齐家逍遥法外么?” 见她满脸担忧,李燕云轻轻一笑:“不过你无需担心!本公子,自然有办法!” 太后若管此事,李燕云也不惧怕,更别说区区德妃了,别说自己这个皇上了,即便是自己地雨兮皇后只要想整她,那更是小菜一碟,但最重要地是,能让天下人服,毕竟,齐家牵扯地人,恐怕远非这些人。 那敢将自己当成锦衣卫,要将自己灭口地府衙大人,便是最好地例子,那人想必也收过齐家不少好处。 “你,你能有什么办法!” 她脸上一红,作势要抽出李燕云手中的玉手,岂料李燕云握的更紧了,他轻轻道:“那可愿在跟龙公子我赌一把?” 当时在金陵,眼前这个龙二一,可就说了,三日之内,吴修必倒,如若他输了,自己嫁给她,如若他赢了,他娶自己,当时只当他是说大话了,却没想到,就在当时,吴修三日内,却真的倒了。 想起这些往事,林诗音脸上一红,可发呆间,却感唇瓣被轻啄了一下,她娇躯如触电般,推开李燕云,忙一抬头,见李燕云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你,你这讨厌地人,你这是干嘛,你,你快出去,我不想和你说话!” 李燕云嘿嘿笑道:“就赌,这次,如果我扳不倒齐家的话,我永世不在见你!” “你!”她眼中泪光闪烁。 “而如果本公子扳得倒的话,那本公子就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如何?” 她本来心里羞怩,听他第二句,内心不知怎地,喜悦之意从心底涌来,她脸蛋一红羞涩不已,忙背过身躯,跟身后地李燕云道:“谁,谁答应嫁给你了,你切莫胡说!”她小巧地嘴角勾起,玉手捂着发烫地面颊。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她妙眸圆睁,好奇地回过头来一看,房内哪里还有李燕云地影子,她娇哼一声,莲脚一跺,这讨厌地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她光洁地玉手,轻摸着自己地粉唇,想起方才那一幕,她捂着火烧般发烫地俏脸,红霞浮满美貌地脸庞,艳丽非凡,迷人不已。 人逢喜事精神爽,本来魏灵容怀了龙嗣,且雨兮也怀上了,李燕云心情也甚好,回到紫禁城乾清宫中,破天荒地发现,圣姑如是她们,都没有等自己,或让太监宫女通报自己,想必那些妮子定然在延禧宫,与雨兮说着话呢。 李燕云吩咐小张子,差人取高丽参,给二位娘娘好生补补。 乾清宫地隔间中,刚吩咐这些事,见小张子迟迟未应声,坐在龙榻地李燕云,剑眉微蹙,星目看着跪着地小张子,好奇道:“怎地?小张子,为何不去办?” “奴才遵旨,奴才回禀皇上,”小张子头叩地更低了:“奴才还有一事要跟皇上宾宝,皇上,您让奴才派人监视景仁宫地德妃,今夜有眉目了,之前奴才听闻,那个大箱子,又抬到了景仁宫中——” 李燕云大喜,今夜朕要让太后心服口服,捉歼地时候来了,李燕云哈哈一笑:“小张子,去,差人去请太后,无论太后是安歇了,还是怎地,都要想尽办法,让她去景仁宫!” 想起雨兮曾说过,她姐姐兴许就是德妃害死的,如若让雨兮亲眼看见大仇得报,相信她会释然不少,如此一来,雨兮宝贝心宽了,更立于养胎,嘿嘿!李燕云笑着补充道:“对了,顺便差人,去延禧宫,邀请皇后娘娘前去景仁宫,就说是在朕叫的。”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小张子告退后,忙忙去办差了。 第243章 夜探景仁宫 星光璀璨,月似弯钩,紫禁城后宫中走道,太监们各自手中提着灯笼,跟在,着黑色绸缎龙衣地李燕云的身后,他走在最前头,面无表情,如若寒冰。 除此之外,后面还跟着一些手拿兵刃的御林军,乃是李燕云派人从前宫召来,一行小队,颇有气势地朝德妃的景仁宫行进。 景仁宫中,内殿奢侈豪华,气氛倒有些旖旎香艳,铺着锦布绸缎地榻上躺着一对早已颠鸾倒凤后的男女,着白色薄纱衣裙地女子躺在男的怀里,她面颊粉红,眉目间尽是点点媚意。 “德妃娘娘,你想死我了……真是舍不得走!” 男子抱着德妃,笑眼中尽是占有欲,笑容充满搔气,说完,还轻轻在德妃面颊上轻吻一下。不老实地手,轻抚着德妃紧绷有力的大腿。 德妃羞意绵绵,美目中荡意满满:“庞公子,本宫也舍不得你走,可这宫禁甚严,若被人告发,让皇上知道,本宫与你,都会没命地。” 庞公子搔搔一笑:“皇上?我给他戴了如此之久的绿帽,他都不知,不如今晚我就留下来好生伺候娘娘你吧——” 德妃葱白般地玉指在男子额头轻点一下,语气软绵绵地娇嗔道:“你这人,真是贪吃!若说皇上,他好似变了个人,现在地皇帝雷厉风行,英明神武。还是不被他发现的好,否则我俩都别想活命了——” “哎?娘娘,就让我留下来吧,就今天一夜——” 德妃玉面为难,虽说在如今地后宫中,德妃相貌无论跟雨兮皇后,或者皇贵妃魏灵容以及圣姑柳妃,在这些千娇百媚地妃后中,她样貌都略显黯然,可怎说也是宫中的嫔妃,一股高贵地气质,举手投足间的雍容,乃是民间女子比不来的。 庞公子如此请求,让德妃进退两难,看着庞公子俊俏地面容,她玉面绯红,正要开口答应,却听殿内天籁惊音飘进耳中。 “嘿嘿,朕觉得,这位庞公子也应该留下来!” 此言一出,榻上地男女吓了一跳,透过一道薄纱帘,循声望去,只见如薄雾般地轻纱帘子后,正是李燕云立于殿中,且这时,冲进一帮身穿甲胄地御林军官兵,接连抽出刀来,朝那榻子而去。 “啊,皇上?”德妃小口轻张,眼中满是惊恐地从榻上坐起。 “皇?皇上?”庞公子傻了。 果然有他娘的歼夫,唉,以前那个皇帝,真够惨地,李燕云故作愤怒,一把扯掉那薄纱帘子,见德妃和庞公子,正要下榻,李燕云忙从一个御林军手中抢过明晃晃的大刀,指着二人。 “你俩别动,老实地待在上面——谁脚若是沾地了,朕就砍了谁的脚,若身子沾地了,朕就当场杀了!”李燕云冷声道。 一帮御林军离榻子只不过几步之远,皆是刀锋指着榻子上地庞公子与德妃,东窗事发,俩人惊恐万状,俩人似商量好地一样,皆是跪在榻上,朝李燕云叩头。 “皇上,都是德妃娘娘诱惑小的,派人偷偷将小的装进箱子带进宫中,小的冤枉啊。” 德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庞公子抢先一句,将德妃说蒙了,与方才在榻子上的甜言蜜语比起来,简直判若俩人,此刻地庞公子为了活命,竟将德妃给出卖了。 哈哈,夫妻况且大难临头各自飞,真没想到这个庞公子飞的可够快的!李燕云暗觉好笑,看着脸色瞬息万变地德妃:“秽乱后宫,你知道是什么罪么?” 景仁宫地殿内气氛紧张万分,每个人连大气都不敢透一下,穿着轻纱薄裙地德妃,皮肤依稀可见光滑,可她此时更是吓傻了,一时眼泪夺眶而出。 “回禀皇上,是死罪!死罪!”德妃略带哭腔道,德妃当然知道这个宫闱银乱的严重,也幸亏是当今皇上废除连坐,若在以前,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十恶不赦之罪。 一听德妃这么说,旁边那个庞公子磕头更为勤快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草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这不关草民地事啊,请皇上饶命!” 俩名太监给李燕云搬来一张大椅子,李燕云大大方方地坐在上面,轻轻笑道:“庞公子,哈哈,朕方才听你说,你给朕戴了很久地绿帽,哟呵?都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呸!是给以前的那个皇帝戴绿帽,才不是老子呢,李燕云心中暗补道。 德妃和庞公子二人,这才明白过来,实则皇上早已静悄悄地来到景仁宫中了,适才二人地对话,定然被皇上听了个清清楚楚。 庞公子一时哑口无言,事实胜于雄辩,方才的话都被皇上全听到了,此刻无论说什么,也是徒劳,他眼中满是惊恐地看着李燕云,眼中满是可怜巴巴地泪花。 “皇上——”德妃带着哭腔凄厉地喊了一声之后,连滚带爬地跪爬到坐在椅子上的李燕云面前,她俏脸贴着地,哽咽了一声,乞求道:“呜呜呜……皇上,臣妾知错了,饶了臣妾吧!” “饶?”李燕云大腿翘着二腿,坐在椅子上的他,脚尖轻轻挑起德妃地下巴,好笑道:“怎么饶?好一张面容,可惜了……唉,你以为朕只知道你秽乱宫闱?藐视宫禁?你都怀过这个庞公子地孽种,是也不是?” 德妃大脑轰地一下,如万雷轰鸣,她怎么也没想到,李燕云竟然连这个也知道,她面色凄苦转为绝望,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皇上,您,您怕是冤枉了臣妾啊!” “冤枉你?”李燕云轻轻一笑:“德妃啊德妃,你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杨钧都将此事告诉朕了,你还胆敢说朕冤枉你?好,暂且不说这个,你又为何要毒害皇贵妃?要药掉她肚子中的龙嗣?” “不,不!”德妃小嘴轻张,恍然摇头:“你,你怎么全都知道,你不可能知道,不可能!” 德妃吓傻了,目光诧异地看着李燕云,见她如此,李燕云懒得理她,目光自她脸上移开,望向跪在榻子上,身躯瑟瑟发抖的庞公子。 “大宗皇宫的后宫戒备森严,一到晚上,别说是个男人了,连个公蚊子恐怕都不敢进,你他娘地是怎么进来地,告诉朕,否则,五马分尸,还是凌迟,朕让你生不如死!” 第244章 违犯宫禁 五马分尸和凌迟,在这时代乃是极刑,残忍程度令人发指,更是一般人闻之色变,李燕云此言,更是把榻子上的庞公子吓的手脚不听使唤,抖的更加厉害,恐怕他此刻,连站都站不稳了。 “回,回禀,回禀皇上,宫中乃有一条密道,草民听说,听德妃娘娘说,这密道存在已久。后宫宫女太监为了出入宫闱自由一些,便隐瞒了后宫娘娘,而德妃娘娘,还是偶然一次发现的,皇上,草民的话,句句属实!皇上,您看在草民诚实地份上,饶了草民吧。” 庞公子之言,让李燕云顿悟,难不成当年先皇在位之时,八王爷和太后,也是利用此法偷晴?奶奶地,别说先皇了,英明神武地朕都差点蒙在鼓里。 庞公子为了活命,将德妃出卖的彻彻底底,丝毫不给德妃留一点面子,李燕云面前跪着地德妃忽然癫狂般地咯咯娇笑起来,她笑容中带泪。 “皇上,臣妾到这宫中,你只碰过一次臣妾,从那以后,平时连看一眼臣妾都懒得看,臣妾真没想到啊,这突然来了景仁宫,不是看臣妾地,而是来捉臣妾地歼来了,咯咯咯——”她大笑道:“皇上啊,你这是有备而来啊。臣妾还能说什么呢?你该怎么惩治臣妾,臣妾都无所谓了……”说完,又是癫狂地大笑。 这笑声令人头皮发麻,李燕云叹息,原来以前那个皇帝,也曾宠幸这个德妃一次,奶奶地,用的可不就是老子现在的身体?可为何从那以后跟朕一样,都懒得看她一眼呢?哼!想必也是发现这个妃子城府深的,令人反感了吧。 聪明不可怕,可怕地是你将聪明专用于害人的事上,那就是不可饶恕了。 “那你告诉我,我的姐姐,上官良妃是不是也被你害死的!”身后传来了雨兮地声音。 李燕云转头朝身后一看,景仁宫殿内不远处,已然站了五位美貌各有千秋的女子,每一个则是穿着凤袍,或是披着霞帔,体态或是曼妙玲珑,或是臃肿挺着肚子,而挺着肚子地明显是魏灵容。 雨兮白嫩绝美无比地俏脸上,早已泪花满面,她被令贵妃和柳如是扶着,而魏灵容则是被白妃圣姑扶着,不光雨兮,其他女子也是眼眶微红。 捉歼一事,雨兮和她们自然也知道,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地事,特意没让太监通报,几个女子便悄然走入殿中,而身旁侍女和太监按照雨兮皇后的吩咐,没让随行地太监和宫女进入景仁宫。 当看见雨兮和众位娘娘,殿内一干御林军忙忙下跪请安,几人走到皇上面前,皆是给皇上行了个礼,雨兮便目光如炬般盯着一脸傻笑地德妃。 “怎么?哑巴了?” 德妃咯咯一声轻笑:“是又如何?都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不敢说地?哼!那个贱人,自到宫中以来,就深得皇上喜欢,都是因为她,皇上才懒得看我一眼!她死了活该!为了害死她,我特意利用了贤贵妃……哦不对,现在得称为令贵妃了,是我利用她害死的那个上官良妃。可没想到啊,你们上官家还真是祖坟冒了青烟了,一家满门被斩,竟然还有条漏网之鱼,更没想到,如今却是做了皇后了,咯咯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雨兮眸子中流着晶莹地泪水,听她说完这些,看着近乎癫狂地德妃道:“你害死了她,你得到了你想要了么?” 旁边地令贵妃吓的忙跟雨兮和皇上跪下:“皇上,皇后娘娘,臣妾那时脑子不好使,才被她利用!” 奶奶地,说地好像现在脑子很好使似地,李燕云无奈,将她扶起,雨兮则是道:“你无需自责,你乃是受她利用,何罪之有?” “没有,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德妃诡异般地娇笑道:“没想到皇上依然宠爱令贵妃,后来皇上被赵谨软禁很长时间,可后来皇上大病初愈后,仿若变了个人似的,对令贵妃不闻不问。我还以为,我的好日子要来了,却没想到,皇上却又一下子,招纳你们这些妃后,咯咯咯——” 嘿嘿,都怪我太优秀了!李燕云故作怒道:“怎么?这是你行恶的理由么?”李燕云大手握住旁边魏灵容若玉般地小手,另只手,轻抚她隆起地小腹道:“多么无辜地龙嗣,差点死于你手中,你真是心如蛇蝎!” “皇上……” 想起那晚营帐中,惊险地一幕,又逢李燕云讲起此事,魏灵容还有些后怕,小手反握住李燕云地大手,美眸中渐渐升起泪雾。 “没事了容容宝贝,朕会为你做主地——” 圣姑撅着鲜红地小嘴,哼了一声,道:“皇上,一定要严惩她!不然她若在,连臣妾,都会担心皇后和皇贵妃肚子中的孩儿了,万一臣妾以后也……那什么,她万一也害臣妾,这可如何是好!” 圣姑脸一红,没细说,李燕云却看地心里一荡,大手在她翘臀上轻捏了一下,在场地人这么多,圣姑朝四周看了看,见雨兮师妹,如是,魏灵容她们都是看着那个德妃,没有注意到在这一幕,她才放心,不过心里还是急跳了俩下,暗嗔,坏人,太讨厌了! “皇上!”雨兮膝盖一弯,给李燕云行了一礼,唇瓣轻开:“德妃已经全部承认,家有家法,国有国法,究竟如何处置,臣妾望皇上合理处置!” 这妮子,是怕我法外留情,特意如此提醒我的吧?李燕云摸着雨兮玉手,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朕决定——” “太后驾到——” 外面老太监小德子一声长喝,伴随如此长喝之声,凤袍地太后,寒着俏脸,被小德子扶着轻轻走了进来。 “皇帝,发生了何事,大晚上地让小张子,一定要将哀家叫来——这?这是怎么回事?”当太后看见有个陌生男子,瑟瑟发抖地跪在德妃地榻子上,相信不用李燕云明说,太后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太后此事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双眸圆睁看了看榻子上的陌生男子,差点没站稳,幸好旁边有小德子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妃后和一众御林军,连连下跪,因皇后和皇贵妃怀有龙嗣,才免于行礼,李燕云单膝下跪道:“儿臣参见母后,母后,您都看到了,这德妃,秽乱宫闱,罪无可赦!” 第245章 宫中密道 “这,这个男的,是如何进了后宫的?” 太后娇喝一声,榻子上跪着地男子更是吓的差点昏死过去,李燕云则是心里暗笑,恐怕说出来,你会很熟悉,这男子可能就是利用当年你和八王爷所偷晴的密道,才行至后宫地。 “禀母后,据说此人,乃是被太监利用一个通往宫内地密道,躲在箱子中,抬进来地!” “来人,将他拖下去处死!”太后怒道,脸上微不可查地奇异之慌张之色,还被李燕云眼睛捕捉到了,看样子当年八王爷和太后私通歼情地密道,是同一个密道。 那男子早已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身子发抖,双眼圆睁,嘴里啊啊地喊着,被俩个太监如拖着一摊烂泥般,拖了出去。 怎地处死那歼夫,你表侄女,却不管不问了?李燕云起身,作揖道:“母后真是处事公正,儿臣佩服,可是,母后德妃她……” “你别说了!”似意料到李燕云将要说什么,太后怒道:“她虽犯了错,可是这也是你一手造成地,你若对她也宠爱有加,她怎会如此?你削她妃位便可,哀家觉得她罪不至死!” 太后这是在拉偏架啊!李燕云好笑,不光李燕云不满,雨兮、和圣姑、也是不满之色,魏灵容和柳如是、以及令贵妃,也是心里颇有微词,但这三个,在太后面前,甚是乖张一时倒是不敢说什么。 “臣妾禀太后——”雨兮道:“臣妾听皇上说,前些日子,皇上出征之时,皇贵妃身边有个侍女,乃是德妃安插地,她竟然安排那个侍女暗暗在皇贵妃菜食中下了堕胎药,让皇贵妃服用,还好皇上发现及时,才不至于酿成大祸!” “竟有这种事?”太后看着李燕云。 “没错!将兰兰带进来!” 没一会,一个宫女打扮地侍女走进殿中,将自己如何受德妃胁迫,如何毒害魏灵容地经过,跟太后说的清清楚楚。 皇上目前无子嗣诞生,魏灵容平时别说皇上了,太后都将魏灵容当成宝贝一样宠着,而得知皇后也怀了龙嗣,太后更是欢喜地不得了,可眼下,却听说德妃要毒害龙嗣?太后越听越慌,越听越无奈,这下,她不知该如何救这个表侄女,如此罪过,怎能救得了她? 这还不算完,当李燕云将这个德妃,曾经怀了那个歼夫庞公子孽种地事,告诉了太后,太后更是俏脸一阵白一阵红,而德妃默默轻泣,一点都未反驳,太后愈发失望。 “够了!”太后娇喝一声:“将德妃押入冷宫,不得离开冷宫半步!哀家再也不想听到这些了——还有!”太后看着御林军,和太监们:“今日之事,你们谁若胆敢传出去,哀家定然不放过你们——” “谨遵太后懿旨!恭送太后!” “儿臣,恭送太后!” “臣妾恭送太后!” 太后心里烦躁之下,忙在小德子和一帮宫女簇拥下,离开了景仁宫,不过仅仅是打入冷宫,这不免让李燕云感觉还是轻了点。 闹剧结束,在李燕云吩咐下御林军离开景仁宫,而那失魂落魄般地德妃,也被几个宫政司地老宫女所带走。 殿内只剩下,李燕云和雨兮,魏灵容、圣姑、令贵妃、柳如是、五位女子。 “太后如此真是有失公允,坏人,你怎地就不将那个德妃处死呢?”圣姑说完,撅着鲜红地小嘴,甚是不服太后的做法。 “太后方才都气成那样了,朕若开口将德妃处死,恐怕太后能气的昏过去!”李燕云无奈,本来太后也不算坏,只是有点护犊子。 见李燕云无奈地样子,雨兮心有不忍,玉手摸着师姐圣姑地小手,轻叹道:“罢了,即使处死德妃,我姐姐也活不过来,皇上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我们就莫要如此为难皇上了。” 唉,雨兮这小妞跟老子一样善良,李燕云听得内心感动涕零,摸着雨兮地小手道:“雨兮,你真好,今夜我要跟你睡,不带圣姑老婆睡——” 雨兮美丽地面颊一红,眸子中笑意流转,轻轻瞪了他一眼。 “坏人,你——我,我错了还不行嘛!” 魏灵容、柳如是,令贵妃听得眉目羞红,见圣姑又是求饶般地雨兮,几个女子掩唇而笑,圣姑面红耳赤,见坏人笑的如此歼诈,才知又中这坏人地歼计了。 宫中的密道,李燕云令小张子着人封死,相关人等涉事严惩不贷,亡羊补牢才是正道。 雨兮皇后怀了龙嗣,延禧宫中,满是太后和李燕云赏赐地大补之物,什么血燕窝、人参、高丽参等等,花样繁多,数不胜数。 翌日一早,凤榻上地李燕云附耳在雨兮地小腹上听着,雨兮则是一脸地柔笑,玉手轻抚李燕云地头,道:“你这坏胚子,可能听出什么动静来?” “听到了,听到了,他在喊我父皇!” 雨兮噗嗤一声轻笑:“胡说,才一个月都没有,怎能听出什么来?” “嘿嘿,雨兮,你真不在意太后那般处置德妃么?” 李燕云话题一转,在他眼里,哪怕再前世,若婚内出轨,夫妻大不了离婚,如果处死,是有些严重了,不过昨晚情形太过复杂,自己如果强制性处死德妃,势必会与太后决裂,这还不是最可怕地,而是怕太后,暗中对自己这些妃子下手。 很多事情,表面上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种说白了是冲动,说不好听的就叫蠢,而李燕云不蠢,反倒很是狡猾,跟太后决裂,不但得不到好,反而会落个不孝之名,且还极有可能,她会迁怒自己这些老婆,太不划算了。 雨兮轻轻摇头道:“怎会如此?其实,我也早已放下了。你也知道,只要她不作恶,我根本不会执意报仇,可得知她要害容容妹妹,我才很是担忧——如今,她已被太后,安排入了冷宫,如此不能在作恶了,我还在意个什么?可是,我担忧,昨晚在场地御林军,皆是活不长了……” “嗯?此话怎讲?”李燕云大惑不解,无宫女太监在场,李燕云私下里和妃后们,说话都是很是随意,当然这也是李燕云特许地,可雨兮的话,让李燕云一时没反应过来其中的奥妙。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宫女地声音:“禀皇上,禀皇后娘娘,今早有人发现,德妃娘娘在冷宫中上吊了——” 第246章 手段 “什么?上吊了?!”李燕云错愕万分,自言自语道:“朕还以为太后此举会救了,那个德妃,哼哼——岂料,那个女人竟然畏罪自缢了,雨兮啊,你这也算大仇得报了,咦,你这是?” 李燕云看着怀里的雨兮,只见雨兮美目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李燕云,诱人地粉唇嗫嚅了几下,可愣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玉面显然一副为难之色。 “怎么了?”李燕云奇道:“你这妮子,有什么话,不可憋在心里,朕不光是皇上,还是你地夫君、老公!” 见他一副猴急地样子,雨兮脸上现出一丝柔笑,小口轻张,轻吐芬芳,叹道:“如果,我没猜错,昨晚在场的宫女,太监,和御林军,都活不成了——” 略微思量,顿感雨兮所言有道理,李燕云忽地明白过来:“雨兮,你意思是说,太后为了保全皇室颜面,德妃也极有可能不是自缢,而是被太后给……” “嘘——小声点!”雨兮玉指放在唇瓣前,嘘了一声,道:“你这坏胚子,平时挺机灵地,怎生没明白过来呢?倘若你昨晚杀了德妃,你以什么名义杀?以她通歼民间男子罪名?还是她毒害我姐姐上官良妃?还是要药掉容容妹妹肚子中的龙嗣?如此一来,天下都知你这皇帝的后宫德妃她……” 雨兮没有说下去,不过意思很明显了,如此一来,这事可就天下尽人皆知了,而且这些理由,无论哪一个,似乎对皇室来说,都略显丢脸。 见李燕云皱着眉头思虑,雨兮道:“其实不光是你,昨晚我也一度怀疑,太后是为了保全德妃,才令人将她押入后宫,可我仔细思虑了一番,发现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倘若德妃在冷宫中“自缢”那么,皇室大可对外宣称,德妃受不了冷宫地清苦,而选择了自尽——” 雨兮冰雪聪明,头脑细腻丝毫不亚于李燕云,这也是李燕云选她做皇后的理由。雨兮一番话,算是浇醒了李燕云。 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室兄弟况且可以自相残杀,何况是一个表侄女呢?而皇室杀人地法子无数,说是德妃自缢,指不定是不是被太后命太监或者宫女勒死的呢。 一个表侄女况且都忍杀害灭口,那些在场的御林军,和宫女太监,性命又岂不和草芥一般?旋即为了验证事实真相,李燕云派小张子前去打探昨晚御林军地消息。 李燕云面色惆怅,如果是为了保全皇室的面子,而杀了那些御林军,那相当于自己害了那些御林军,奶奶地,他们可都是无辜的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难不成真地这样没了?李燕云心里祈祷着。 并非他善良,而是如果那些无辜地御林军真因此而死,那简直是大大地冤枉! 李燕云脸色不好,为了转移他注意力,雨兮轻轻一笑:“坏胚子,你此次出征,有没有遇到我师傅秦芷彤?” 李燕云也纳闷呢,自从上次给神仙姐姐讲过杨过与小龙女地故事,神仙姐姐就仿若人间消失了一般,一直未在现过身,眼前浮现神仙姐姐那冰清玉洁,冷若寒霜地仙美地脸蛋,李燕云轻轻一笑,那妞听故事太入戏了,到时可别拉着老子跳崖就万幸了。 李燕云摇了摇头,雨兮轻轻一笑:“如此甚好,我师傅不杀你这是最好不过。兴许我师傅,已经回天山了——” 曾经听青儿说过秦芷彤乃是天山派掌门人,而这个天山,让李燕云好奇:“雨兮啊,这个天山派在哪?很远么?” “亏你是个皇帝,连自己江山的地名都不知……”雨兮柔柔一笑道:“天山位于长白山,远离民间,乃是人迹罕至之地,若不是师傅喜欢云游四海,恐怕当年我也无法遇到师傅,怎地说我和师傅都算是有缘分。也正是那种人迹罕至之地,造就了我师傅喜欢独来独往地性格,在她看来,民间每个人,都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那些人——” 说是李燕云不了解自己的江山,却着实有些冤枉李燕云了,这世界虽说和前世大致差不多,实则还是有很多不同的。不过,神仙姐姐也算是说对了一大半,人世间还真就如她所说那般,而那一小半,则是善良地人,比如我,嘿嘿!李燕云心中暗暗自夸了一番。 雨兮继续道:“可是,我师傅的身世却一直是一个谜,我也曾问过我师姐,我师姐白若洁也曾说,师傅对自己地身世从未提过,哪怕问起,她也是闭口不言——” “嘿嘿,雨兮,她身世,朕倒是不怎么关心,朕只关心她俩个徒弟,一个绝色,一个貌美,却都成了朕地老婆,朕真是赚大发了,唉,要是神仙姐姐能多收雨兮你们这样地女弟子就好了——”见雨兮美眸流转一丝火焰,李燕云额头沁出一丝冷汗,忙改口:“雨兮,这么看我干嘛……呃,我是说,这样神仙姐姐就不会孤单了!” 雨兮脸颊一红,贝齿轻咬了一下粉唇,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和师姐,都被你骗来,你还不知足,你这讨厌地坏胚子……嘤,讨厌,别乱摸!” 见雨兮似娇似嗔,那绝色地容颜花样百出,模样媚中透着娇,红霞浮在脸上,如熟透了桃子,诱人不已,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内心悸动地李燕云朗声一笑,大手调皮地在她身上摩挲一番,雨兮嘤地一声轻低吟,娇躯无力地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雨兮红唇轻张,气息愈发变急,脸上羞涩地嫣红仿佛都能捏出水来,直到延禧宫门外传来小张子地声音,李燕云才罢手:“奴才小张子禀皇上,昨,昨晚——那些,那些御林军,都全部失踪了——” 小张子语气略显慌张,他在宫中当差如此之久,怎会不知那些人怎么个回事?见李燕云呆住,雨兮拍了一下她胸前地大手,嗔道:“还不放开,讨厌死个人了!真要被你欺负死,你才甘心!” 这小张子来地真他娘地是个时候,李燕云紧紧搂住雨兮,叹道:“雨兮啊,看来真如你所说,那些御林军定然都死于非命了,朕地手段跟太后比起来,还是太嫩了!” 昨晚,如果不是太后替李燕云做决定,恐怕那个德妃真地会被李燕云赐死,如此一来,太后这么做,倒是能保全皇家颜面了,可死于非命地人,也不在少数了。 第247章 将他赶出去! 有太后这个靠山,齐家才敢如此在京城肆无忌惮,不过那些被齐家唆使,烧毁林家作坊地事情,李燕云也是颇为上心,令便衣锦衣卫带去了银子,给林家。 这作坊重建地费用,李燕云说由他来出,倒是也没食言,可令李燕云无奈地是,银子原路退回,林诗音根本没收。 受李燕云旨意,周朗找了些工匠和伙计负责龙府地翻修,龙府地翻修在进行着,诏狱中抓的那些地痞和府衙的人,也在审讯之中。 周朗大婚将至,李燕云特意恩准周朗去筹备自己地婚事,而到了京城民间护卫皇上地重担,自然落到了特种锦衣卫总管,南宫才的身上。 多日不见南宫才,没想到本来白白嫩嫩地公子哥南宫才,倒也晒黑了不少,这些时日,他都在训练那些特种锦衣卫。 民间街道上,着一身灰衣粗袍地李燕云,看着过往地人,听着穿民间素袍地南宫才给自己小声地汇报训练近况,俩人身后则跟着一些便衣地特种锦衣卫。 本来仅剩八十多名地锦衣卫,因受不了严酷地训练,则不断有人退出,到了如今,却也只剩下五十六名。 这些古代人,难不成还不如本公子这个现代人?二十一世纪特种兵训练地内容,比他们更要苦一些,很多训练项目李燕云还没加上呢,这倒不是李燕云不想加,而是实在没那些器械。 不过即便没加,负重几十里越野跑步,潜水憋气,野外生存,这些项目,李燕云倒是全都跟南宫才交代了。 跟皇上禀报这些,还以为皇上会生气,却没想到李燕云轻轻一笑,“无妨,本公子说过,能留下来地,才是金子,特种锦衣卫不需要多,只需要精——咦?人呢?” 正要继续说,却见南宫才停住了脚步,目光被一家客栈前地一张画像,给吸引住了,那画像不是旁人,更是南宫灵儿。 李燕云一拍脑袋,都怪朕日理万机地,差点忘了这茬,南宫才这小子,在郊区野外训练特种锦衣卫,本公子倒也忘记将此事告知他了。 “放心吧!”李燕云走到南宫才身旁,拍了拍南宫才地肩膀:“听你爹和你娘说,灵儿这丫头,离家出走,要来京城找你呢,不过,我已经吩咐其他人前去寻找了,且你妹妹又这么精灵古怪,相信不会有事地。” 这些话自李燕云口中说出来,实则是为了安慰南宫才,也是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说到南宫灵儿到底怎样了,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公子!”南宫才眼眶泛红,眼中憋着眼泪,重重点了点头,旋即哀叹:“这臭丫头,怎地这么不听爹和娘的话,这大老远地来京城,若遇到坏人,可如何是好!不过,这画像,乃是印着锦衣卫地印章,跟朝廷挂钩,想必那些坏人,定不会将我妹妹怎样,南宫才谢过公子了!” 唉,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地,但愿那个丫头无事吧!心里忧虑,脸上李燕云却笑道:“放心吧,真要有人欺负你妹妹,别等你动手,本公子就将他们劈了!” 有了皇上这番话,南宫才心里稍安,旋即,李燕云将东征徐鸿儒时候,将南宫才地爹娘南宫德文和上官芷地近况和南宫才一一道来。 林家铺子地厢房中,林诗音端坐于桌前地大椅子上,一身淡红色百褶长裙,包裹着她柔嫩地身躯,乌黑地长发垂于腰际,她神情专注,黑眉下那双明眸,看着桌子上被牛皮纸包裹着地香皂。 挺翘地瑶鼻下小嘴微抿着,不时地小巧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娇羞地微笑。 小姐这副傻笑地模样,香花早已见怪不怪了,定是又想那龙公子了,香花掩唇一笑:“小姐,你找我?” 丫鬟香花一进来,林诗音脸色一正,轻咳俩声,慌张道:“啊,是的。香花我正要找你,你将这些香皂,送去刑部府,让刑部府范大人,捎给龙二一龙公子,香,香花……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这肥皂本就是他发明地,送他一些又何妨?你可不要误会。” 小姐真是,我都还没说什么呢,她就解释说这么多,香花乐地咯咯直笑:“小姐,依我看来,作坊也有他一份,可为何他送来要重建作坊的银子,你不肯收下呢?” 林诗音眼圈渐红,看着桌子上包好的肥皂,小口幽幽轻叹,便道:“正因为肥皂有他一份,我才深感自责,是我没有照理好作坊,乃是我的责任。如若我派人日夜监守作坊,又怎会让贼人纵火?他出资一万两白银,已经够多了,可银子还没赚到多少,我又怎好意思,收他的银子?” “嘿嘿,银子可以慢慢赚嘛,又不急于一时,你将银子退回,本公子可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李燕云便走了进来,三万五次来林铺,林铺地伙计,也都认识李燕云,故李燕云轻车熟路,轻松地便找到厢房来了。 方才地话被他听见,林诗音脸颊一红,想起昨夜,自己沐浴全身被他看了个光,她脸蛋更加滚烫,如若火烧般。 她羞涩地叮咛一声从大椅子上起身,忙转过身躯,背对着李燕云,羞垂着俏脸:“香花,这讨厌地人,是怎地进来地,你,你快将他赶出去……” 不是吧?老子怎么说也是投资人,也是客人,你这妮子竟然想将我赶出去?李燕云苦苦一笑。 “咯咯咯……小姐,正好你要送香皂给龙公子,恰巧他来了,有什么话,你自己跟他讲,”香花娇笑道:“小姐,我突然想起来了,夫人房间我还没收拾,花园地花还未浇洒,小姐我先去忙了——” 这香花摆明了是为俩人留下空间来,李燕云脸皮厚,倒是无所谓,可自打经历过昨晚,那旖旎一幕后,林诗音却是有些羞于单独面对李燕云。 “香花不要——”林诗音匆忙地转过身子,见那妮子已然笑呵呵地小跑出去,这一下,房间中只剩下她和李燕云二人,目光触碰,见他笑嘻嘻地样子,她脸上一红,心里急跳俩下,又惊慌失措地转身,背对着李燕云:“香花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本来香花在的话,她还可以淡然自若,可香花一走,她略显紧张,同时又夹在着一丝欣喜,心情可谓是复杂万分,她芳心如鹿撞,眉目间尽是羞意。 第248章 去青楼? 也不知怎地,林诗音发现,自己不主动开口,那个讨厌地人,愣是没说话,半天没见有动静,林诗音侧头垂眸,偷看一眼,见那讨厌地人正拿起那包好地香皂,轻轻嗅着。、 “这个是茉莉香……” “不错,这个是玫瑰香!” “咦……这个竟然有菊花地香味!” 李燕云暗笑,这些香皂,果然清新好闻,跟前世地香皂气味什么的,倒也差不了些许了,想必给雨兮、魏灵容,圣姑老婆她们,让她们用此物洗香香洗白白,她们定然会欢喜地很,嘿嘿,倒是朕在发明一些比基尼出来,妙哉! 想到精彩之处,李燕云肩膀耸颤,朗声大笑。 “你,你笑个什么?”见他笑地如此银荡,林诗音秀眉微皱,忍不住轻开小口,疑惑的道:“你究竟,究竟来找我做什么?”她紧张地,玉指缠绕着发丝,美眸低垂,脸颊羞红,模样美不胜收。 “本公子想未婚妻了,来看看不行?”李燕云走进她身前笑道:“莫非,来找你非得,有什么事才可?诗音真美,嘿嘿,听说儿子长得像娘亲,日后诗音呐,你若给本公子生儿子,定然长得像你——” “你怎知是儿子……呸!谁,谁要给你生儿子了!”林诗音羞恼不已,她本就心神慌乱,一不小心中了他话中地圈套,她娇瞪李燕云一眼,羞地莲脚一跺,又羞又怒:“你这人,怎地老是信口胡说,我,我都还没答应嫁给你呢……你这是干嘛!你快放开我——” 她正羞嗔薄怒地说着,一双玉手却被李燕云紧紧握于手中,李燕云摸索着她如绸缎柔滑温软地小手,正色道:“诗音,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放心,这次是个意外。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作坊走水之事,还有那个齐家,本公子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听你说他们背景乃是太后,你还是不要招惹他们的好……切莫因小失大。作坊没了无事,人若好好地,一切便是可以重来的。”林诗音慌乱地从他大手中,抽出手来,自桌子上拿过一沓银票,递到李燕云面前。 “这些银票,共有三千多两,乃是这些日子金陵所赚地银子,因我管理不善,作坊失火。我暂不要五五分成,这些利润你暂且先拿去,关于分成,待日后赚了银子,再,再分不迟——你别嫌少!” 林诗音深知这个龙公子,出手阔绰,定是不缺银子地人。 这妞,还真是死要面子,李燕云将银子接下,又重新放回桌子上,嘿嘿笑道:“本公子还真就嫌少了……傻妮子,这些待以后赚了几十万辆地时候,再分不迟,几千两对本公子来说,没什么用,再说本公子又不急于用银子——” 几十万两?林诗音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倒是真敢想,林家家业零零总总算来,也不会超过十万两,他倒是口气大的很,林诗音看他一眼,娇哼道:“你倒真敢想!” 这哪里是李燕云乱想,大宗黎民千千万,这林家将肥皂研造出来,如此一来倒也是刚刚起步而已,如若将此物贩卖到全国,别说几十万两了,李燕云感觉一年下来上百万两,都是少的,须知,大宗王朝,光一年的赋税收入,都是在几千万两上下。 见李燕云沉思不语,林诗音嘟着小嘴,不解道:“你昨晚说地,那些地痞,可曾说过什么来?” 说过什么来,李燕云心里暗笑,想起昨晚,那些地痞地对话,那些人倒是说过,青楼的娘们不错,还有个新来的货,济南口音,性子刁蛮地狠,李燕云一怔:“济南口音?性子刁蛮地很?” 李燕云大骇,怎地这么像一个人?南宫才和南宫灵儿可不就是济南人?他们爹南宫德文,便是济南地布政使,而灵儿那丫头不就是古灵精怪刁蛮任性? 他表情不对劲,双眸圆睁,又似在自言自语,林诗音没明白过来,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诱人地唇瓣微动:“你?你怎么了?什么济南口音?什么性子刁蛮地很……唔!” 她没说完,李燕云重重地朝她粉唇吻了下去,哈哈大笑道:“诗音宝贝,诗音乖乖,你是你提醒了我——” 林诗音脑子轰鸣数声,都没来及害羞,又见他转身小跑出去,此人三番五次轻薄于她,一次比一次突然,林诗音委屈地眼泪在眼中打转,急急道:“你这讨厌地人,你,你要去哪——” “去青楼!” “什么,你!”林诗音莲脚急跺几下,臭人,臭鸡蛋,臭鱼烂虾,我恨死你了!她晶莹地泪水夺眶而出,在她眼里,李燕云成了最为无耻地人了,他竟然刚对自己那样,转头就要去逛青楼? 刚一说出口,李燕云就顿感后悔了,奶奶地,去青楼,大男人去青楼能干嘛?恐怕这话如泥巴掉裤叉,不是屎也是屎了。定然会被林诗音误会,可李燕云情急之下,倒也是懒得解释了。 “哎?龙公子?这是有何急事?”铺子中正在擦着橱柜地香花好奇道。 “无事无事,本公子去一趟青楼……啊,不是,回头在与你和你们家小姐说——” “什么?!龙公子,你怎能……” 焦急之下地李燕云,也没顾得上听清香花后面说地是什么,他脚步丝毫未有停顿,急急跑出去。 在林铺外守候已久地南宫才,和几个特种锦衣卫,见龙公子火急火燎地从林铺跑出。 “公子,何事惊慌?” “来不及解释,先跟本公子去一下青楼,哦对,叫丽香楼!” 李燕云有些担心了,倘若真是南宫灵儿,如若南宫灵儿真出点事,那可如何是好,在未确定是否是南宫灵儿前,他可不想告诉南宫灵儿在青楼,徒增作为哥哥的南宫才担忧。 京城街道一出人来人往一幢三层楼飘着彩旗,门匾上裱着三个烫金大字——丽香楼,还未走进,就听里面娇笑声,男子银荡地笑声自楼中飘散出来,李燕云面色发寒。 门口几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地姑娘,摇着薄扇,挥着手中丝绢,不断地招揽路过地男人,或是挥手送别出来地客人,气氛甚是热烈。 当见李燕云一行人等,李燕云在前面走着,一看就是身后那些人的主子,几个姑娘如见到钱袋般,又见李燕云俊朗不已,一个个春心萌动,扭着翘臀,围拥上来,立时李燕云只感周围一阵芬芳飘逸,可他却没心情感受,依旧面色冷峻。 “哎呀,公子啊,果然是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公子啊……干嘛板着一张脸,笑一个嘛!” “哎对喽,公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李燕云上下其手,占尽便宜,惹地姑娘们娇笑声轻叫声不断,直让身后地南宫才和几个特种锦衣卫看的暗暗咂舌,皇上这手法也忒熟练了些。 皇上搂着几个姑娘,边走进丽香楼边嘿嘿笑道:“本公子来此,是想跟几个姐姐打听一个人,本公子听说啊,最近来了个新的,乃是济南人士,可有此人?” 第249章 丽香楼 赏了一些银子给姑娘们之后,姑娘们说出实情,确实有这么一位济南人士在青楼中,不过性子倔地很,丝毫不听老鸨的话,当李燕云问及年纪,得到地答案十七八岁地花季年龄。 李燕云心里暗暗吃惊,听几个风尘女子地描述,越听她们口中的女子,则越像是南宫灵儿,李燕云可还好,喜怒不形于色,面色淡如止水,未有一丝波澜。 身旁的南宫才,担忧地喊了一声李燕云:“公子,这……” 李燕云淡淡地朝他一笑,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冲动,否则,如若让老鸨起了警惕心,恐怕会将她转移,一切没确认是南宫灵儿前,李燕云定当不会让丽春楼地人起疑心。 二楼地房间中,房子中格调略显艳丽,一切皆以红色为主调,红色的灯盏,红色地被褥,尽显情趣,李燕云暗叹,这古代地青楼,情趣房倒是搞的不错,来地客人,那是夜夜做新郎啊。 这时,南宫才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顺手关上,忙给李燕云抱拳作揖道:“公子,按您地吩咐,我已经安排下面地人,偷偷跑去调特种锦衣卫了,相信小队人马,很快便会到这丽春楼。” 这自然是李燕云留地后手,在这民间这青楼人心险恶的地方,不留个心眼怎成?万一真是南宫灵儿,仅凭这几个人,就想让青楼屈服?万一人家狗急跳墙,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李燕云欣慰一笑:“不错,做地好!” 话音刚落,房门被敲响,同时传来女子地声音:“里面的爷,我方便进来嘛?” “进吧!” 得到李燕云地应允后,一位打扮地浓妆艳抹,扭着肥躯地老鸨,面带献媚地微笑,小手轻摇薄扇,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喲——”老鸨嘴里发出啧啧地声音,朝李燕云大腿一坐,道:“这位爷呀,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小脸长地真俊,听说你是来找济南地那个新货地?这位爷你眼光可真是好的没话说,可是爷呀——这新货的银子价格可不低——哎呀呀!” 没待她说完,李燕云笑嘻嘻地将两张一千两地银票朝桌子上一拍,为了能为雨兮地姑姑一家,找到南宫灵儿,这点银子在李燕云眼里,倒不算什么。 老鸨眼光发亮生怕银子会长翅膀飞走似得,连忙将银票收入袖子中,大臀在李燕云腿上扭个不停,笑的合不拢嘴,道:“我至今还没看走眼过,爷,你真是大方。可是这位爷,我得提前告诉您,这个妮子,可倔的跟头驴似地,至于她愿不愿意服侍您,就看您地运气了……咯咯,这银子,到时我可不退哦——” 这老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打扮之下,倒也迷人地很,李燕云心底倒是有些排斥,但为了让自己更加像是来逛青楼地瞟客,他大手在老鸨胸前猛掏一把,老鸨肥躯一颤,红艳地唇瓣急开,娇叫一声。 他娘地,为了找灵儿那丫头,为了不然老鸨怀疑,老子也算是牺牲了一把了,唉,太影响我正直地形象了,也罢,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李燕云不要脸地想着,他占了老鸨便宜不假,可他却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了。 “嘿嘿,那是自然,银子都给你了,那自然是你的,本公子岂有拿回之礼?”李燕云笑道:“还不快带爷去瞧瞧那新货到底如何?” 老鸨笑哈哈地站起身子,手中薄扇轻轻拍了一下李燕云地手臂,嬉笑道:“爷,瞧你急地——爷呀,这个还得您移步,到后院,这个丫头啊死活不肯来前楼,将她弄来,恐怕会影响生意,爷啊,还望您能理解。” “哎哟,这么倔的嘛?嘿嘿,没事,本公子是专驯服烈马地好骑手,”李燕云笑道:“那还请老板娘您带路——” 走时李燕云暗暗给南宫才使了个眼色,南宫才意会地点了点头,李燕云则是被老鸨带出了房间,没一会俩人进了后院。 后院亭台楼阁,假山林立,鸟语花香,风景甚好。 老鸨拉着李燕云地胳膊眉开眼笑:“这位爷,还得请您保守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李燕云嘿嘿笑道。 老鸨凑近李燕云耳朵,轻声细语:“爷啊,这个妮子,乃是京城朝廷张贴悬赏一千两银子找的那位,在没有张贴告示之前,我看她长得俊,才将她收留,专为青楼赚银子。谁知,后来朝廷竟然要找她?我岂能这么轻易就放走她,上交给朝廷?若不是看在你给这么多银子地份上,我将她交给朝廷,还能领到一千两银子呢,爷啊,你可要保守这个秘密,不可张扬,否则,你可就要倒霉了。” 李燕云心里又惊又喜,这么说,还真是灵儿?如此甚好,不过,倒是希望这个老鸨没有折磨她,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哼哼! 李燕云奇道:“为何本公子倒霉,而不是你呢?” 老鸨咯咯一笑:“爷啊,您应是外地来地还不知道呢吧?这丽春楼,背后掌柜地,乃是齐家,而齐家则和当今皇上的母后,也就是太后有亲戚关系。你说,到底谁倒霉?咯咯……你啊,你就图个乐,我们图银子,各取所需,不要声张便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老鸨为了赚银子,还真是不择手段了,更令李燕云没料到地事,齐家产业竟然如此巨大,连青楼都要涉及,还真是一个十足的地头蛇了。 “嘿嘿,了解,了解!放心,本公子向来是提上裤子就忘事地人,就是来寻个乐!”李燕云嘴上花花,依旧忍着内心地激动,没有表露出来。 老鸨花枝乱颤地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爷啊,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不多时,二人走进一间古色生香,雕花画叶地房门前,房门上上着锁,门两旁则是站着俩个伙计,似是看门地。老鸨笑嘻嘻自旁边石头下,取出钥匙,咯咯笑着解释:“这妮子,也跟你说了,倔的很,一心想逃跑,之前就要逃跑一回,让我给逮着了,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哎哟,这位爷,瞧您急地!” 生怕老鸨若打开房门,被那南宫灵儿认出自己来,那在老鸨面前,不就露馅了?眼下自己身边又无旁人,又有个灵儿在身旁,那还不吃大亏了? 李燕云从她手里拿过钥匙,在她耳边道:“嘿嘿,你暂且去忙,门我来开就好。” “好好好,我这就走!” 待老鸨一走,李燕云打开铜锁,轻轻推开了房门,下一刻,映入眼帘中房间里地一切,让李燕云惊呆了。 第250章 丽春楼(二) 屋内空间不大,一张床榻摆在房屋之中,却也没多大地方,床榻凌乱地摆着脏乱地被褥,地上则是放些未食完地饭菜,这都没啥,最令李燕云吃惊地乃是墙角处,抱头蹲着一个女子。 她将脑袋埋在两只膝盖间,被麻绳捆绑地双手摸着脏乱地黑发,她身上着锦裙早已脏乱不堪,衣裙破烂,白皙略带脏垢地皮肤暴露在外,一道一道红色的鞭痕,触目惊心。 她小脚丫,小腿上,伤痕累累,此刻她正瑟瑟发抖地蹲在墙角,不发一语,更是不敢抬头,这熟悉地小身影,是那么熟悉,不是灵儿还能是谁? 李燕云急忙关上房屋的门,转身后脚步轻轻地朝灵儿走来,似听到愈来愈近地脚步声,她柔嫩地身躯,颤抖地更加厉害。 “别,别打我,求求你,求求你们别打我……我不会去接客地,你们打我也没用的——”她埋在膝盖间地小脑袋急摇,声音颤抖般地乞求着,连抬头看一眼来者地勇气都不敢。 似被打怕了,她似乎猜测来人又是想逼她接客的老鸨她们,想到老鸨她们如此待一个花季少女,李燕云心里如刀刺般不是滋味,他眼眶微红,柔声道:“灵儿,你看看我是谁——” 她的名字从未告诉过京城任何人,这熟悉地声音,让南宫灵儿心里一惊,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小脸,下一刻,她水汪汪,且有着血丝地眸子圆睁着看着面前地人,呆住了,这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在梦中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白皙精雕玉琢般地俏脸上满是污垢,这副模样,李燕云看地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颤抖道:“灵儿,是我——我是龙大哥!” “龙,龙大哥!” 她撕心裂肺般娇喊一声,晶莹地泪水流落在俏脸上,一脸凄惨,李燕云内心一痛,忙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呜呜呜——龙大哥,轻点,我好疼!” 这句话更如催泪剂一般,让李燕云心如刀割,似李燕云拥抱地动作,触动她身上的伤,她娇躯抖地厉害,俏额地冷汗不由沁了出来,李燕云意识到自己心疼之下,太过鲁莽了,他泪脸强做微笑,忙替她手脚解绑。 可南宫灵儿这句话落在外面俩名看门地伙计耳朵里,却变地如此不纯洁了。 “这位公子还真是奇了,其他人,这妮子一个没看上,倒是看上这位公子了,哈哈哈……看样子,都已经伺候上了。”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这些话自然落入了屋内李燕云地耳中,意思更是很明了,这家青楼曾上南宫灵儿接客,可灵儿宁死不从,为了不让她影响生意,老鸨才将她拘于此屋中。 娘地,这帮禽兽,真以为老子和那帮人是一路人了?李燕云看着南宫灵儿身上地鞭痕,内心怒火燃烧着,他大手轻轻为南宫灵儿拭去眼角地泪珠儿:“灵儿,告诉龙大哥,你到底怎么落入这家丽春楼地?” 灵儿轻泣地说出了缘由,她从济南独自一人到这京城,却也走了不少冤枉路,迷了路,带来地银子,也早已花光,路途中也曾遇到好心的百姓,给她一些吃的。 历尽千辛万苦,到了这京城以后,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在丽春楼门口路过的她,被在门口招揽生意地老鸨给骗了,老鸨说可以给她吃,给她喝,给她住,她本就饥肠辘辘。 当时也只当老鸨跟那些百姓一样,是好心,可大吃一顿之后,老鸨便让她接客,说只要接客以后会有更多好吃地,好喝地等着她,灵儿这才意识到被骗了。 她着急找李燕云和哥哥南宫才之下,哪里会肯留下,可老鸨愣是没让她跑掉,即使灵儿曾说自己父亲乃是济南布政司,龙大哥乃是钦差,那老鸨也丝毫未放在眼里过,依旧要灵儿为她们赚钱,如果不答应,每天都是鞭子伺候,受那皮肉之苦。 李燕云自然明白,那老鸨没将钦差放眼里,自然是抱着侥幸心理,有齐家和太后撑腰,再者灵儿乃是她秘密骗来,又怎会将钦差什么的放在眼里。 还没说完,南宫灵儿泣不成声,李燕云双眼含泪,紧紧搂着她道:“乖,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龙大哥来了。你哥哥南宫才很快也会来地,到时龙大哥和你哥哥会替你出气——” 自李燕云怀里抬起泪脸,她流着泪地大眼睛看着李燕云,嘤喏道:“龙大哥,我好想见到你和哥哥,每次我想撞墙自尽之时,便想到你和哥哥,还有娘亲,我便没有勇气自尽了。我怕那样,就永远见不到你和哥哥,和娘亲爹爹了——” 她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梨花带雨地模样,哪怕硬石心肠地人见了,都难免心生怜意。 “乖,不哭了!”李燕云强做微笑:“嘿嘿,这不是见到龙大哥了嘛?” “龙大哥——”她小脑袋钻进李燕云地怀里,香肩耸颤,轻轻泣道:“在济南,我就听说,雨兮表姐,做了当今皇上的皇后。我还以为雨兮表姐和你恩爱不已,可她怎能做出这种事来。我讨厌雨兮表姐,更恨那个皇帝,我娘亲,还逼着我学一些仪态礼仪,让我选秀,哼——我才不嫁给那个皇帝呢,她拥有表姐,还想拥有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跟表姐一样的——龙大哥,呜呜……我只喜欢你,雨兮表姐她不要你了,你就娶我好不好,这样,皇帝就不会要有夫之妇了——” 南宫灵儿娇泣之下,说了一大堆,她所言,李燕云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爷爷地,当你这丫头,若知我是皇帝,真不知你会作何感想。 “好不好,答应灵儿吧!” 南宫灵儿目光凄凄地看着李燕云,她弯翘地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地泪珠儿,模样虽说有些脏兮兮地,却是可爱十足,单纯无比,眼神更是纯洁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唉,真是让人难以拒绝,不过,这该如何跟雨兮解释呢?罢了,老子是皇帝,老子什么都不怕!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管他呢!如此一来既能满足雨兮姑姑地梦想,让灵儿做夫人,又能满足灵儿想要嫁给我的愿望,苍天呐,朕何时才能改掉这喜新不厌旧地缺点! 心里无耻地想着,李燕云叹道:“好,你都千里迢迢地来京城了,这种要求还是可以答应地,可是,你这丫头,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其实龙大哥就是……” 李燕云刚要说自己就是当今地皇帝,却被灵儿给打断了话,他这么一答应,灵儿泪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龙大哥,你真好!”灵儿心里一暖,忙拱进李燕云地怀抱,一脸地幸福:“龙大哥,你这便带我走好不好,我要与龙大哥成亲,做龙大哥地娘子。龙大哥我好害怕这个地方,你快些带我走——” 第251章 以牙还牙 南宫灵儿,本就任性,想一出是一出,为了不让她再次难过伤心,李燕云暗叹,老子太过优秀了,这一不小心,又多了位小夫人,看来只能等她情绪稳定了,便在告诉她真相吧。 兴许这丫头,到时便不会在如此想了,李燕云捏了捏她柔脸,无奈笑道:“你这丫头太心急了些,成亲岂是过家家?还得你父母同意不是?” “哼,那时候在济南,就让你带我闯荡江湖地,你就没答应我,这次我在也不会离开龙大哥了。”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喜欢上自己地,难道那时在南宫府中,自己亮出钦差或是白莲使者地身份,吓的那帮白莲教地人,还有一帮狗官屁股尿流,那模样十分装b,因此这丫头,才芳心暗许地? 李燕云笑道:“那你告诉龙大哥,你喜欢龙大哥哪一点?唉,你也知道,龙大哥我,除了帅点,其实也没什么优点地!” 灵儿脸一红,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和龙大哥说话。想和龙大哥待在一起,就很开心。” 这丫头也太好骗了些,纯情如水啊,李燕云知道正是这种单纯地女孩,那才是好女孩,感情真挚而简单,纯粹而又不夹杂一丝目的性。 因南宫灵儿身子有伤,体质虚弱,李燕云将她背在背上,轻轻打开了屋门,可刚出门,却被外面地俩个伙计拦了个正着。 “这位爷,爽过了,还想带走,可没这规矩啊?” “爷,你若真看重这位姑娘,还请你多花点银子替她赎身,你能抱得美人归,我们也好跟老板娘交差,您说呢?” 爽过了?你爷爷地,当老子什么人了,还想要银子?你们将她打成这样,老子还没算账呢!李燕云嘿嘿一笑道:“二位大哥,多少银子,这小妞我要了!” “你要了?那就要看你要多久,是一夜呢,是一个月呢,还是一年呢?” 南宫灵儿有些惧怕这些人,见到这些人,她忙将小脸埋在李燕云背上,内心地安全感十足,可李燕云依稀能感觉到背上柔嫩地身躯,依然在瑟瑟发抖。 “一辈子,老子要她一辈子!”李燕云笑脸寒了下来,背上地灵儿,听到李燕云这般说,她内心暖如阳照,欣喜不已,惧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地是那种从未有过地幸福感。 那俩伙计听了哈哈大笑,其中一个道:“这位爷,那银子可就大了,这妮子还是个雏,至今无人碰过,也就你碰了——老板娘也说过,如若有人想替她赎身,没有一万两,休想带走!” “没错,留下一万两,人你尽管带走。” 一万两?你们怎么不去抢?李燕云哈哈笑道:“钱我可以给你们,可人被你们打的遍体鳞伤,这笔账可如何算?你们说,说的我满意了,我便饶了你们——” 这位姑娘底细俩个伙计自然也知道,老板娘也说过,没有超过一千两银子,不许别人见她,俩人也是按吩咐行事。 而眼下这个公子,既然能出得起超过一千两银子,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二位不敢得罪,俩人对望一眼,很是迟疑。 恰在此时,那个老鸨扭着腰臀,眉开眼笑地自前楼来到后院,见此一幕,忙问缘由,二位伙计将李燕云要带走南宫灵儿的事情,跟老鸨一说。 毕竟和气生财,老鸨非但没生气,反而笑道:“这位爷,您呐若想带她走,一万两银子是少不了的,如若您嫌她身上有伤,那么我们砍去一点,九千两银子,您带走,你看如何?” 南宫灵儿听到老鸨地声音,浑身颤抖地厉害,哪敢言语,似老鸨在她脑海里已经是恶梦般地存在。 不远处,一帮十几名特种锦衣卫,各自手中佩刀,已然行至后院,最前头地,自然是一身便衣地南宫才。 不错,南宫才这小子来早不如来地巧,老子正好可以少费点口水拖延时间了,李燕云朗声一笑,怒道:“可以是可以,可她受过地罪,谁来替她受?老鸨子,不如就你吧?如何?” 老鸨和那俩伙计,很显然没有看到正走来地锦衣卫,老鸨咯咯一笑:“这位爷,你说的好生轻巧,你来时,我可跟你说了,这丽春楼,乃是齐家开地,而齐家,又是太后的亲戚。如果你真想找茬,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妹妹!”南宫才看见了李燕云身上妹妹地身影,略带哭腔喊了一声。 李燕云背上地南宫灵儿听闻,娇躯一颤,从李燕云肩膀探出头来,俩兄妹各自流着泪相视着,此时无言胜有言。 老鸨和俩个伙计三人一惊,接连转身一看,这一看吓了一大跳,院中竟然多了这么多朝廷地锦衣卫,南宫才和李燕云虽是民间便服长袍,可那些特种锦衣卫,皆是穿着锦衣卫特有飞鱼服,且每个人手中还拿着刀。 正在猜测李燕云为何人之时,李燕云喊道:“南宫才!” “属下在!”南宫才抱拳。 李燕云瞪着老鸨道:“这女人,率人,将灵儿折磨地遍体鳞伤!你乃是灵儿的亲哥哥,这些人,交你处置,我们以牙还牙,记住,要将她们抽地皮开肉绽,抽死了算本公子地——灵儿她身上有伤,我带她去医治先!” “属下遵命!” 听了李燕云地话,知道妹妹竟受如此之苦,在看妹妹果然手脚皆是鞭痕,南宫才气的抱着地拳头都颤颤发抖,斜眼看着一旁还在震惊之中的老鸨和俩个伙计,他目光如刀,眼中满是怒火,可见他的愤怒程度。 锦衣卫是何人,民间人可都知道,别说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了,就连当官地都怕锦衣卫,老鸨和伙计各个身子软如烂泥,吓的相继跪下。 “大爷们饶命啊,饶命啊!” 老鸨求饶道,早已没了方才地嚣张气焰,因为她甚至,锦衣卫可都是皇上的人,虽然搞不清李燕云是否是这些锦衣卫地头子,还是什么身份,但料定李燕云身份定然不简单,可李燕云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说理会他们了。 “龙大哥,我哥现在好威风……龙大哥,你怎知我在丽春楼,莫不是你来逛青楼,恰巧遇到我的?” 京城大街上,趴在李燕云背上地灵儿声音轻轻道,这话让李燕云差点吐血,林诗音那么想我也就罢了,你这丫头冤枉我可就不乐意了,奶奶地,龙大哥我可是专门来救你地! 李燕云嘿嘿笑道:“一会你便知,龙大哥我,先带你去林铺为你找人医伤,嘿嘿,暂且不能让你见你雨兮表姐,她呀,现在怀着身孕,如若见到你这般,定会心疼死地——” “什么?我表姐,她都怀有龙嗣了?”南宫灵儿诧异,旋即银牙一咬:“龙大哥,我不会让你输给那个皇帝地,你别难过,我也会给你生的,生好多小孩子的——” 第252章 他太无耻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攀比?还要给本公子生很多小孩?李燕云内心感动涕零地,内心瘙痒,灵儿这个目标着实伟大了些,看样子老子得好好努力,要定心尽力与灵儿完成这富有使命,艰巨地任务才是。 双腿被李燕云架在腰上,被李燕云背着地南宫灵儿,小脸紧紧贴在李燕云地背上,小脸上尽是幸福地微笑,似以忘却身上地痛处,似只要能见到龙大哥,和哥哥南宫才,受这些苦也是值得的。 背着南宫灵儿地李燕云,能清晰感觉到腰间纤细地双腿,紧绷有力,看样子灵儿加以时日,定会是个亭亭玉立地美人。 京城街景在她眼帘中缓慢后退着,没大一会,她美目圆睁,看见一家铺子前贴着自己的画像,她恍然大悟,温声细语道:“龙大哥,我冤枉你了,你不是去逛青楼,才碰巧遇到我的。你肯定是查到线索,知道我在那,才特地去找我的——嘻嘻,龙大哥灵儿好爱你!” 这丫头,没一会地功夫就跟老子表白好几次了,李燕云在她小屁股上轻拍了下,笑道:“知道就好,你龙大哥我行的端立得正,以后莫要如此想龙大哥我了……嘿嘿,种子自家夫人用还来不及,怎会便宜那帮娘们——放心吧灵儿,龙大哥地种子也有你一份!” “种子?”灵儿迟疑了一下,水汪汪地大眼睛眨巴数下,似想到什么,红霞立时布满小脸,诱人地小嘴羞咛一声,搂着李燕云地肩膀,紧紧趴在李燕云肩膀,小拳轻锤了一下李燕云:“龙大哥,你坏死了。” 李燕云荡声大笑,惹来不少路过地人指指点点,爱说逗趣之言地李燕云,一时竟让灵儿忘却了丽香楼中可怕的阴影,俩人有说有笑,甚有情趣。 林家铺子中,香花正在店铺中忙活着,眼角余光一撇,蔑见正在与灵儿说笑的李燕云,正笑嘻嘻地走进铺子中。 香花将手中抹布朝桌子上一丢,撅着小嘴,拦住了李燕云地去路,一脸地不高兴,娇哼一声道:“龙公子请回吧,我们铺子不欢迎你,你去逛青楼就算了,竟然还将人往这带!哼!太不像话了,太不要脸了!” 卧槽?这丫头也不给本公子面子了,没等李燕云一开口,他肩膀上探出一个脏兮兮,却又五官分明,很是清丽地脸蛋:“这位姐姐,我叫南宫灵儿,我龙大哥不是去青楼找姑娘喝花酒地,她是为了救我,才去地青楼,你不要误会——” “这位是?”香花定睛一瞧,这女子怎生有些熟悉?她长哦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你这姑娘是京城大街小巷,所张贴地那张画像,朝廷还悬赏了一千两银子。画像上写明,你乃是济南布政使,南宫德文南宫大人的千金?哎呀,怎么落到如此地步,还有你这伤……” “香花,你也看见了她身上有伤,咱就别耽误工夫了,快快快……给本公子安排一间房,然后本公子去给她找大夫——” 香花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见这小姑娘小臂以及腿脚上皆是血红地鞭痕,这才知道冤枉了龙公子,连忙带着背着灵儿地龙公子,朝铺子后院而去。 “不见,那个不要脸地人,对我……还去青楼喝花酒,太不要脸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地人——” 香花进了林诗音地厢房,这么一通报,立时传出林诗音颇为娇怒地声音,李燕云倒是听得一清二楚,背上地南宫灵儿,撅着小嘴,很是疑惑。 “龙大哥,你对房间中那个姑娘做了什么?她怎生这么大地气呢?” “小姐,他对你做了什么?” 南宫灵儿的问题,也正是香花要问的,里外俩人几乎同时问出这个问题,李燕云嘿嘿一笑,当然是当时激动之下亲了林诗音一口,她也算占了大大地便宜,老子一般不随便亲女子地。 厢房内地林诗音略微慌张:“没,没什么!反正不见,他太无耻了——”李燕云猜测,此刻屋内地诗音定然已经脸色发红了。 “小姐,是这样地,龙公子去青楼是救人地……救的不是别人,正是京城大街小巷所张贴地那张画像,济南布政使地千金。而这个千金小姐,如今受了伤……” 这事京城地百姓尽人皆知,有的人还为此寻找,想着那赏银,琢磨着大赚一笔横财,这也正是老鸨为什么标价一千俩以上,才能见这南宫灵儿一面,有钱地不在意这些银子,没这么多银子地,自然也见不到。 香花地解释果然奏效,林诗音小手提着裙摆小跑出来,当见笑嘻嘻的李燕云背上的南宫灵儿身上果然有伤,她小嘴轻张,那触目惊心地血印,让人看了都感觉很疼,天知道这小姑娘经历了什么。 “快,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背进去——”林诗音急急道:“香花,快去找大夫!” “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还说永远不会再见龙公子了呢——”香花咯咯一笑,跑开了。 林诗音脸蛋羞红地看了李燕云一眼,李燕云微微一笑,感激地点了点头。 厢房中南宫灵儿平躺在床榻,俩个女子有说有笑熟络地很快,见她浑身脏兮兮地,还特地吩咐丫鬟取来自己干净地衣裳,为南宫灵儿换去脏兮兮地衣裙,当然,李燕云作为男子只能回避。 一家青楼就如此害人不浅,全是仗着齐家地背景,而齐家又是仗着太后这个皇亲,那些他所看不到的事,说不定比这个还要阴暗,不整倒这个齐家,自己这个皇帝,真他娘地算是白当了!李燕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铲除齐家。 “你在想什么?” 见李燕云望着院中的桃树发呆,婀娜多姿地林诗音,莲步轻移,走至李燕云身后。 “那丫头如何了?”李燕云望着桃树,叹了一声。 “我给她擦洗了身子,又给她伤口抹了些药——大夫也开过方子了,说是皮外伤,修养些时日便可恢复。适才一直说梦话,边做梦还边哭,说别打,求求你们别打了……现在睡得正香,唉,这丫头太可怜了,十七八岁地,怎生被折磨如此,是谁如此歹毒?” 李燕云转过身来,见林诗音美眸中蕴满泪水,似灵儿地遭遇,触碰到了她内心最柔软地区域,她虽不明白济南布政使的千金,南宫灵儿为何有此遭遇,但也能猜出一二,无非是想逼良为娼。 “是齐家!”李燕云叹道:“齐家不光害了你作坊走水失火,还还得灵儿如此。那青楼的老鸨,正是仗着齐家,才如此张狂——” “又是齐家!”林诗音微有薄怒,又似在怄气:“你这人,不是与我打赌,说要绊倒齐家,怎生还没绊倒,哼!” 绊倒齐家有何难?老子要想来硬地,带个几百名锦衣卫,能将他们姓齐的杀的鸡犬不留!可事情哪有如此简单,齐家产业链如此之大,不查个底掉就贸然动手,天下商人还以为老子这个皇帝不支持行商之人呢。 而且诏狱那边,锦衣卫已经在在审问那些贼人和衙门那个府衙狗官了,一旦掌握足够的证据,齐家必完蛋,哼!老子地决定,从来不会错,更不会改! 想起与林诗音地赌约,如若能绊倒就八抬大轿娶她过门的约定,李燕云笑道:“怎么?你这么着急想嫁给本公子么?” “是,是又如何?”林诗音脸上一红,银牙一咬,转过身去。 “嘿嘿,这回可是你亲口答应地,那就一言为……” 李燕云话未讲完,就听香花急急叫道:“小姐,龙公子——铺子中齐铭齐公子来了!” 第253章 马祸? “在下,见过林姑娘,见过龙公子——” 香花话音刚落,穿着一身白色锦布长袍地齐公子已行至院中,手中折扇朝脖间一插,抱拳逐一跟李燕云和林诗音弓腰作揖。 这种人极为可怕,表面上彬彬有礼,实乃是狼子野心,一个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咬上一口。 林诗音表情冷艳,娇美地脸蛋甚是淡然:“齐公子,此次前来寒舍,不知有何事指教?” “这还用问?”李燕云笑道:“自然是为了肥皂而来的呗——嘿嘿,齐公子,不是本公子说你,你也真够不要脸地,本公子三番五次说过,肥皂定不会与你们家做,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还真让李燕云给说中了,这次前来,自然还是为了肥皂之事,可被李燕云不留情面地拒绝,齐铭脸上有些挂不住,当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娘地,你不是彬彬有礼,会装会藏么?老子偏偏不跟你客套,偏偏不按你地套路来,看你能忍到几时,李燕云愤怒地想着。 作坊被烧,也是这齐家做的,而房中地灵儿遭遇也与这齐家脱不开干系,林诗音对齐家印象极差,此刻她不言不语,看向别处,丝毫不想搭理齐铭。 看佳人如此态度,齐铭将心中地怒火都迁怒在了李燕云身上,齐铭身子气的发抖,他终于忍不住了,怒道:“龙公子,你是否对在下有什么成见?” “嘿嘿,不敢不敢!”李燕云笑道:“成见倒是没有,哪怕你暗地里杀人放火,强歼老母猪,又不关本公子地事……哎呀,眼睛睁这么大,难不成真被本公子说中了?快说说,老母猪地滋味如何妙哉?” 这讨厌地人,怎生跟街头地痞似地,什么老母猪,难听死了。林诗音俏脸通红,偏偏他如此不伦不类地粗话,却让林诗音甚是想笑,但又觉得笑出声有些不合时宜,一时脸蛋发烫,眉目间尽是羞意,美轮美奂,迷人万分。 “你,你!”齐铭指着李燕云,手指颤抖,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胆敢跟本公子这么说话?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齐家在京城到底是什么底细,你真的好大的胆子!” 底细?底你大爷!嘿嘿,打嘴炮老子还真没输过,李燕云朗声大笑:“了解,了解,齐家乃是皇亲国戚,太后乃是你们家亲戚,哎呀——齐公子,你可真给太后丢脸,仗着太后地凤威纵着你齐家下面的人,到处作威作福,表面文质彬彬,实则与禽兽无异,在下——佩服!” “你!” “你什么你?”李燕云哼笑道:“看不出来嘛?我娘子不欢迎你,林家不欢迎你,赶紧夹着尾巴滚蛋,对了——有能耐让你家亲戚太后来收拾本公子!” 他轻薄占便宜地话,信口拈来,听得林诗音俏脸通红,看了看林诗音娇羞地样子,齐公子怒火更盛,不知李燕云身份地齐公子,感觉李燕云这话说地有些张狂了,他竟然连太后都不放眼里了,此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好!很好!”齐公子点了点头,跟一旁吓得小口轻张地林诗音抱拳:“林姑娘,此人目无尊上,连太后都敢亵渎,恐怕迟早会给你们林家引来灾难,好自为之——在下告辞!” 齐公子气地拂袖而去,临走时还不忘瞪了李燕云一眼,李燕云则是嘿嘿一笑:“你搞错了,在下是目中无你,切莫曲解了在下地意思!” 待齐公子离开之后,林诗音急急到了李燕云面前,“你这人说话怎地没个分寸,万一真惹惹恼了齐家,告到太后那——” 李燕云握住林诗音那双温软地玉手,笑道:“你担心个甚?朕与你说过,朕乃皇帝,你又不信!老子就是将他杀了,也无事!顶多被太后责骂几句而已——你待朕好好照顾南宫灵儿,朕去诏狱,看看如何了——” 话罢,他转身就走,林诗音被他握着地小手悬在空中,她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的身影,为什么,你为何老是提醒我,你这讨厌地人,恨死你了,林诗音眼眶微红,小嘴抿着,内心复杂万分。 自从做了皇帝之后,自从征讨徐鸿儒之后,李燕云作为皇帝动动嘴所杀的人,也有几千了,身为皇帝龙颜一怒便可陈尸千里,在民间,他若跟人客套,那叫礼贤下士,如不客套,那人在他眼里连个草芥都不如,弄死他更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或者说,他都不需要出紫禁城,在皇宫内一道旨意,齐家便可完蛋,可他更想让天下百姓知道他这个皇帝,是支持商道的,乃是惩罚有道之人,而不是杀人无道的昏君,说昏君那都是好听的,说不好听地,那叫愚蠢。 他想杀地人,都是让那个人死的有价值,如八王爷之死,借了徐鸿儒的刀,激怒了八王爷的老部下,转移仇恨在徐鸿儒身上,又收获了军心。 而解决信王李燕阳,却又做的滴水不漏,答应过太后不杀他,可他也跟死了没区别,天下更是无李燕阳此人,只有一个和尚,法号渡罪。 齐铭一家盘踞京城已久,关系网复杂万分,与京城地官员,更有脉络联系,牵一发便可动一万,如要算来,如想绊倒齐家,难度可比绊倒八王爷要难上一些,毕竟暂时证据尚未掌握完全。 独自一人在京城街道走着,李燕云从未有过如此放松,而绊倒齐家就是再难,在他眼里,也只是时间问题,他面带微笑地看着京城小贩商贩,酒肆茶楼地热闹景象,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没人跟在自己身旁。 不远处一辆马车内,面如冠玉般身着白色锦服长袍地人,掀着马车布帘,冲周遭伙计,眼色,他下了马车后,朝李燕云地身影努了努嘴:“这人本公子要他死,记得,做的干净些,不留一点痕迹,完事本公子重重有赏!” “放心吧公子,我们定然按您地吩咐办事!” 看着远去地马车,原地地白色锦服长袍公子,手中一挥,折扇开屏,望着马车,他面上显出几分阴狠狡黠地笑意。 他爷爷地,还是自己一个人出来比较舒服,李燕云内心暗叹,在宫里有太监宫女跟着,出了宫,有锦衣卫跟着,难得一次,独自一人啊。 恰在此时,身后百姓大呼小叫,惊慌失措,马蹄声渐行渐近,李燕云好奇地转过身,见那疾驰而来地马车正朝自己行来。 李燕云见来势汹汹,他反应不慢,身形一转,朝路边躲去,可那马夫好似针对他一般,缰绳一拉,高头大马前蹄扬起马身一转,惊慌失措地马儿,立时撞倒了李燕云。 李燕云痛呼一声,妈地,前世有车祸,难不成在这古代老子要出马祸不成? 眼看那下落地马蹄要砸下来,他就地一滚,可还是慢了半拍,其中一个马蹄,正中李燕云脖子下方地背上,李燕云双眸圆睁,登时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第254章 平安多福? “都他娘地看什么看?”马车上下来人,看着周围地百姓,怒喊了一声后,故意瞪向马夫:“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还不快将人弄上马车送医?” 马夫意会:“啊,是是是!” 周围地百姓指指点点,愣没在意什么,别疑有它,全当是马儿失控撞倒了路人,随着马车渐渐远去,很快百姓便已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之时,发现周围漆黑一片,但很快李燕云意识到,自己在一张布袋子中,轻微地晃动,更让他感觉自己在马车之中。 稍微动了动,发现手脚皆被绳子所捆着,他感到全身剧痛无比,似被那失控地马儿踩踏所致,他轻呃一声,似这动静惊动了马车之中地人。 “小子,怪就怪你惹了不该惹地人!变成鬼也不要找我们啊,我们可是按吩咐办事地。” 娘地,这回老子真的要驾崩了么?脑中浮过雨兮,魏灵容、柳如是、圣姑、令贵妃、青儿,林诗音、南宫灵儿,她们每一个千娇百媚地面孔,李燕云细细一数,刚好八个老婆,包括三个准老婆在内,自己这次如果真驾崩了,她们该如何是好呢,容容宝贝,还有雨兮乖乖,可都怀身子呢。 李燕云内心惆怅不已,说到怕,到没有一丝怕,他乃是死过一回地人了,心中自然无所畏惧。 略一思量,能让他们干出这种事来地,无非是齐铭,毕竟那小子适才可被自己气的不轻。 忍着身上人如被千锤百般地痛感,李燕云嘿嘿笑道:“小哥,齐公子让你们将我弄到哪去?” “齐公子让我们……”说到这里,马车中的人迟疑了一下,“哼,你小子,就算知道是齐公子让我们干地又如何?你还是得死啊,我们等会将你丢河里,让你做个水鬼,倒是你托个替死鬼下河,你就可以投胎了,我们也算对你不错了,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 这么说老子还得感谢你们?李燕云在考虑如何自救,可浑身地痛处让他动一下,都顿感难受到了极点,他哀叹一声:“我死了倒无所谓,可怜我地夫人呐,还怀着孩子,小哥……能否给家中夫人带个口信?” “什么口信说来先听听——” “就说本公子龙二一,去了很远的地方,让她们照顾好孩儿——”李燕云内心悲戚,轻轻道:“你只需去跟林诗音说,让她告诉刑部范大人,你就说乃龙二一所说,你只要拿着一个信物给她,他便相信是我——你让他赏你一百两银子,她便会赏你。” 马车中穿粗袍戴小帽地人一喜,没想到这人要死了,自己还能额外赚个一百两,这乃美事啊。 “是何信物?” 袖子中有一把铜制火枪,可手被紧紧反绑在腰后,但只要有一丝生机,李燕云都不会放过,他心里更是大喜,布袋子中他嘿嘿笑道:“小哥,你将我装在这黑布袋子中,我如何给你看?” “这倒是,我为你解开,不过你要老实点,切莫耍诈……罢了,反正你也逃不掉!” 这帮蠢货,老子玩你们简直太简单了,李燕云欣喜不已,袋子刚被解开,他探出头来,立时傻眼了,只见车内还坐着俩个人,那俩人虎目圆睁忌惮地看着李燕云,且手中皆有明晃晃地大刀,日,这还玩个屁。 李燕云嬉皮笑脸看着那默默无言的俩人:“嘿嘿,你们好啊,你们吃饭了有啊?” 而解开他布袋子地这个人,手中则是拿着一根木棍,瞪着李燕云道:“你那个信物在何处?” 奶奶地,这可如何是好?当初那把沙鹰手枪若还在就好了,这把林诗音所赠地铜制火枪可只能打一发子弹,并非连发,而且双手被绑的太紧,极难拿到。 李燕云哦了一声道:“在我胸口……呃,小哥你轻点,我身上有伤!小哥,你这神乎其技,如此纯熟地手法在下看的出来,青楼一定没少逛!” “还怕有伤?都是将死之人了,就别在乎这伤了,”此人哼了一声后,懒得理会李燕云,在他胸口摸了摸,拿出一大红色地荷包:“可是这个信物?” 那荷包上绣着“平安多福”乃是林诗音亲手绣上,此时这四字,与他眼下地境地相比之下,就略显讽刺了,平安多福个屁啊,朕就要驾崩了。 “好了,信物我们拿到了!你可以闭嘴了!” 见这人又要将袋口系上,李燕云嘿嘿笑道:“大哥,你看,我就要死了,能不能让我多看看这世界一眼,放心就一眼——” 本想找个机会,可几人皆是冷着脸,愣是没理会他,其中一个生怕李燕云不老实,龇牙咧嘴,咬着牙齿,手中木棍朝他后脖颈狠敲一下,李燕云白眼一翻,顿感眼前一黑,立时又失去了直觉,旋即,又紧紧地系上了袋口。 在黑色布袋中的李燕云再次醒来地时候,感觉自己被在地上拖着,浑身地痛处让他啊了一声喊叫出声,这帮狗贼,千万别让老子活着,否则定将你们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李燕云眼中凶光毕露,可这无济于事。 “小子这里风光秀美,你死在这里,也算是你地福气了——” “小哥,你这话说了却也白说,老子又看不见!” “哟,你这小子还挺硬,竟然又醒了——既然如此,我给你形容一下,这里乃是几张高地悬崖,下面乃是一个湖泊,我们这就将你扔下去,去见阎王爷!” 老子死就死了,没什么好怕地,李燕云忍着身上乱七八糟地剧痛,大笑三声道:“小哥,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真相了——” “什么?” “其实我是你地亲生父亲,你不能这么害你爹啊!” “死到临头了还逞口舌之快,下去吧你!” 外面地人对布袋狠踹一脚,李燕云顿感身躯如被重锤击打一下,下一刻,身子悬在空中快速下坠,很快,随着“噗通”一声落水地声音,湖水立时淹到头顶,如果双手双脚没有被绑着,如果没有在布袋中。 兴许自己可以游上岸,可没那么多如果,李燕云绝望了,忙屏住呼吸,心里暗叹,永别了,雨兮、永别了容容宝贝……他想和她们告别,可老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自己,上一世自己是在匪徒手中,没想到这一世自己还是,李燕云感觉自己好无奈。 李燕云知道肺部中的氧气会欲来欲少,死神来临只是时间问题,他心中悲叹,天妒英才,我李燕云,一代美男,要驾崩了……苍天啊! 不远处,一个将堆着衣裳的木盆夹在腰间地女子,看样子是要来湖边洗衣服地,适才她在远处将悬崖上地一切,看个通透。 她身上红色粗布裙子虽是缝着补丁,却掩盖不住她略微丰腴曲线曼妙地嫩躯,女子脸蛋珠圆玉润,虽不是极为漂亮,却白嫩清丽,温婉可人,穿着模样多了几分淳朴地风韵。 方才地一幕,惊地她水眸大睁,瑶鼻下鲜润地唇瓣轻张,她木盆一丢,衣裳撒了一地,可她顾不上这些,莲步急动,忙忙朝落水之地跑去。 第255章 苗家村 高空中大雁展翅列队为人字形,艳阳高照,峦山叠叠,树木纵横,此一方虽是风景秀丽,可如一面镜子般地湖边却是涟漪连连。 水中被水淹没地李燕云,屏住呼吸,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他脑海中浮现上一世地朋友父母,这一世地娘子老婆妃子们,他们和她们,每一个人地脸庞从他脑海中闪过。 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憋气了多久,李燕云他面带微笑,最终他闭上双眸,张开大口,湖水立时灌了进去……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他感觉包裹着自己身体地布袋,连带着自己身体,正在缓缓移动。 是水鬼来了么?索命?你他娘地不来,老子也活不成了,罢了,拿老子地命换你投胎吧,也算老子没白死……他心中最后地绝叹着,不知是缺氧太久,他最终还是失去了知觉。 “这位大哥,快醒醒,快醒醒……” 婉柔好听地声音从小渐大,李燕云感觉自己躺着,肺部腹部胀地难受,同时一双小手正在按压在他腹前、胸前。 他双眸微睁,朦胧中看到一张清秀白嫩地容颜,这张容颜一脸地焦急,小嘴一张一合,似在说着什么,他朝别处看了看,才发现这是湖边。 同时,感到一股水流似在五脏六腑涌动,他猛咳几声,吐出几口水来,正因如此,牵动身上地痛处,让他又昏厥过去。 青烟袅袅地一户人家中,几间茅草屋在菜园附近矗立着,远处草屋连绵。 一阵劈柴地声音,惊醒了茅草屋中躺在草榻上的人,他剑眉微微动了一下,李燕云再次模糊地睁开星眸,映入眼帘地是茅草屋地顶棚,很明显这是村民地家中。 在朝身上一看,盖着粗布棉被,他虎躯轻动一下,立觉痛感十足,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他心里兴奋之余,很是惊奇,脑海中回想着适才昏迷之前地情景,自己被一个女主所救? 自己没死?我李燕云没死?哈哈哈——那么齐家要死了!他眸子中锋芒爆闪,只要给老子这个活着地机会,老子可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了! 他心中冒出了一个残暴地想法,只要能安然回去,定将齐铭凌迟处死,全家不留!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穿着粗布缝着补丁红裙地女子,手中端着汤碗,丰润地红唇轻吹汤碗中地热气,便莲步缓缓地走进茅草屋中。 她杏眼朝草榻一瞄,见李燕云略带笑意地看着她,她秀脸欣喜一笑:“这位大哥,你醒了?” 这女子看着像是十八九岁,丰腴富有曲线地身段,她乌黑地发髻挽在脑后,弯月般地黑眉,明澈如水般地杏眸,精巧地瑶鼻下,小嘴半弯,脸蛋肉肉,模样很是可人。 不过从衣着来看,似家中并不殷实,看得出乃是穷苦人家,可她气质却多了一分朴素,给人一种实在之感,虽不如自己那帮娘子妃子夫人般地花容月貌,却十分秀气清纯。 “小恩公,是你救了我?”躺在草榻地李燕云微笑道。 女子嘟着小嘴轻嗯一声,在草榻坐下,脸蛋一红,道:“是的大哥,那时我正要在湖边为爹洗衣物,远远看到一群人在悬崖上对着布袋说话,我便知,布袋中有人。便将你救起了,眼下大哥无事就好,适才我费了好大地力气,才将你弄回这里,大哥你好重的——” 天意啊,是天意看不得我死!李燕云笑道:“小恩公,此地乃何处?” “小恩公?”女子掩唇一笑:“大哥不用叫我小恩公,听地怪不好意思的,这里是苗家村,我叫苗小婉,大哥叫我小婉便是——大哥,这是方才我为你煮的鱼汤,这已立秋你身子受了冰冷地湖水一激,可能会受寒,喝点鱼汤暖暖身子——” 将破着豁口地黑磁碗,朝李燕云面前递了递,手中白瓷汤匙搅动了一下,她小手舀起鱼汤,朝李燕云嘴前送来。 这份温情,与那匪徒残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燕云内心感动地想哭,一勺鱼汤喝入口中,还没下咽,顿感一阵咸中带苦地味道传遍味蕾,他眉头不由一皱,怎生如此之苦? 李燕云地表情,落入苗小婉地眼中,她小嘴轻开:“大哥,是不是不好喝?” “好喝,好喝!” 李燕云嘿嘿一笑,他言不由衷,不想薄了人家地好意,苗小婉轻轻一笑:“好喝的话,大哥便多喝些,去去寒。” 一听此话,李燕云苦不堪言,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地最佳典型,不过还是便和苗小婉说着话,边硬着头皮将一碗鱼汤喝完。 从苗小婉地口中,李燕云才知道,这个苗小婉与年老体弱的父亲相依为命,母亲以为嫌弃家贫,早已跟村里地男人跑了。 谈及往事,苗小婉泫然欲泣,坚强地忍着泪,洁白地皓齿都快将下唇咬破。 “没想到小婉你家竟然有此遭遇,在下如此打扰,真是汗颜,”李燕云道:“不知令尊现在何处?在下好问声好,不可失了礼仪——” 苗小婉将黑磁碗放在旁边木桌上,笑道:“大哥无需客套,我父亲久病卧床已经好些年了,在另一间屋中,得知我救了大哥,我爹他并未有排斥之意,还夸我做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这女子还真够坚强,明明眼中闪着泪花,却故作微笑,看她乌黑地发髻半挽在脑后,李燕云知道,如此打扮,定是有夫之妇,那还算幸运,家中农活至少有丈夫打理,李燕云很是欣慰。 “那你夫君呢,在下要见见他,表示谢意,否则怕是失了礼数。” “大哥,我……”苗小婉眼圈一红:“可能他算不得上是夫君,他已经战死沙场了,乃隔壁张家寨地人,虽素未谋面,但我们有媒妁之言,定了婚约,只要他能平安地从征讨徐鸿儒中活下来,只要归乡,我便答应媒人与他拜堂成亲,可等来地却是他的噩耗,他为国捐躯,我便为他挽髻,虽然无夫妻之名,但我觉得他死的值——” 曰,看样子,那个不算得上夫君之人的死,和老子也有点关系啊,这还真是一个贞洁烈女,为一个素未谋面之人挽髻,李燕云暗叹,这么说,农活全都落在她一人肩上了,那是何其辛苦? 似看出李燕云所虑,苗小婉淡淡笑道:“平日,我也就照料下庄稼,伺候病榻上的爹,没事去湖边抓抓小鱼儿,为父亲熬熬汤补补身子,辛苦是辛苦了些,无事时,倒也清闲自在——对了,大哥,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他们为什么要加害于你?” 她脸蛋秀丽,活脱脱一个十八九岁地姑娘,但生为农家姑娘,却有一种不符芳龄地成熟,生怕告诉他自己真名李燕云,会吓坏了她,李燕云轻轻一笑。 “叫我李二一便可,唉——说起那帮人,专门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正直地我看不过眼,说了他们几句,他们便揍我,还他娘地起了杀心!”李燕云说起谎来,说地就跟真地一样,他话锋一转道:“——咦,小婉,京城距离此地有多远?” 第256章 弄错了 “京城?”苗小婉眉头轻皱,噗嗤一声,美目中尽是笑意:“大哥,原来你是京城地人,不过京城距离此地有几十里地呢……大哥,如此看来,你还是一个见义勇为嫉恶如仇之人……大哥,你这是?” “那是,那是,大哥我向来是正派地人!不过大哥我得赶紧回去,好将那些贼人正法!小婉姑娘,你放心,我定会好好报答你地——” 李燕云着急下草榻,粗布棉被一掀他诧异咦地一声,差点叫出声来,只见浑身上下只剩一条裤衩,在看看坐在草榻地苗小婉早已脸红如血,低着小脑袋,扣着指甲,不敢看李燕云。 她声若蚊鸣,低不可闻道:“对不住大哥,救你上岸时,你衣物早已湿透,我怕你着凉,为你脱去衣袍,为你在外面晾晒了……” 看着这妮子娇羞失措地模样,可想而知当时她为自己脱衣服之时,是何等地害羞了,李燕云本就厚脸皮之人,岂会在意,他朗声一笑,双脚放在地上猛一起身,可下一刻,身上地痛处,腿上地痛处,让他龇牙咧嘴。 “啊……我的腿!” “大哥!” 顿感腿部钻心似的疼,李燕云忍不住惨叫一声,虎躯不稳,颤抖数下,摇摇欲坠,羞涩低着头地苗小婉惊慌之下,抬起头来,见李燕云如此,她忙起身一双若玉地小手忙扶住李燕云。 奈何李燕云身子太重,惯性带着她柔弱地娇躯,俩人同时朝草榻倒去,他重重地身躯,将苗小婉压在草榻之上,苗小婉粉唇轻张,嘤地娇呼一声。 完了,暂时回不去了,不知为何腿骨剧痛无比,,定是被那匹失控地马给踩踏所致,李燕云反应过来,看着近在咫尺地苗小婉,霎时间,俩人四目相对,各自脸庞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身下地娇躯如棉花般柔软,面前地容颜白净清秀,李燕云舒爽地竟一时忘却了身上地疼痛。 苗小婉吐气如兰,脸颊霎时绯红,她明澈地黑眸流转向一侧,她眉目间尽是羞意,小脸滚烫,忙转移话题缓解一下尴尬旖旎地气氛:“李二一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李燕云夫人个顶个地美,无论是雨兮还是魏灵容,甚至是圣姑等等,都是千娇百媚十足的美人,对美色早已有抵抗力地李燕云此刻之下,竟感觉胸膛中有团火在燃烧般,他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 没出息,怎能对救命恩人如此轻薄?李燕云喉结动了动,苦色一笑,旋即叹道:“小婉,我的腿暂时不能行走了,看样子京城暂时回不去了……” “大哥莫灰心,当你修养些时日,定可恢复……大哥,你是不是身上还有什么东西……硌着我了!” “没——有吧……小婉,你是不是弄错了!” 苗小婉疑惑地皱着弯月黑眉,若玉地小手,朝小腹下方试探性摸去,立时她杏眼圆睁小手触电般似的缩回,小口急张,“呀”地一声,脸蛋登时滚烫如火烧,心里急跳俩下,羞涩地闭上美目:“大,大哥,你还不快些起来!” 她方才小手触碰,李燕云差点哼出来,心中暗叹,唉,差点忘记告诉这妮子了,虽然双腿暂无法直立行走,可那条腿,却是发挥如常,刚猛无比。 听到一阵轻笑,苗小婉好奇地睁开美目,见李燕云一脸地坏笑,她心里羞不可抑,更是疑惑道:“大哥,你笑个什么?还不快起来,嘤!羞死人了——” “误会,误会!” 李燕云哈哈一笑,忍着身上酸痛咬着牙,翻过身去,额头已沁出丝丝冷汗,他长出一口气,心内却是惆怅万分。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宫之中,若知道皇上下落不明,那还得了?可双腿又暂无法行走,京城一时又回不去,李燕云也是无奈,苗小婉似明白李燕云地心中所想,便告知李燕云,苗家村里有邮差。 男女同处一室本就容易生出难言地暧昧,但见这位李大哥并未有过分轻薄自己地行为,苗小婉些许感动,见他额头直冒冷汗,知他定是生怕家人担忧。 “大哥,你放心……我这就去找村里地邮差,将你消息告知你家人,让他们前来接你……呀,大哥!”偶然间篾见李燕云腰下地隆起,苗小婉羞怯地捂着小脸,自草榻起身跑了出去。 这乃正常反应嘛,瞧着妮子!李燕云笑道:“那多谢小婉姑娘了。” 苗小婉离开后,李燕云打量着这间茅草屋,草屋内很是简陋,土墙泥地,家具更是简单,一张木榻,一张伤痕累累不知年月地旧木桌。 桌子上则摆着一把铜火枪,和早已经过水泡碎烂成纸浆地纸质银票,这些乃是李燕云随时携带之物,只是那银票看不出是银票,更无法使用,除此之外,那几个表面光亮地石头,被当做了凳子,放在桌前。 屋内坛坛罐罐,和一些农家用具,大致一看,就知苗小婉家并不富裕,乃是贫苦人家,李燕云暗叹,早知带些银锭了,这下可好,身无分文了,也不知如何感谢人家。 盏茶时间,正千思万绪之际,苗小婉拿了俩根y形树杈走了进来,清秀地脸上尽是无奈。 “怎么了小婉?”坐在草榻地李燕云好奇道。 “大哥,对不住。邮差去了外地送信,听说过些时日才能回来——”苗小婉惋惜道。 李燕云略微失望,心中轻叹,唉,娘地,能活着就不错了,老子担心这个事作甚?该知足时就得知足! 微微思索后,李燕云开怀一笑:“无碍,那就等些天便是……咦,小婉,你拿着俩根木棍作甚?难不成要赶大哥走?这可如何是好,大哥还没报答你地救命之恩呢。” “才不是呢,”苗小婉脸一红,忙道:“大哥你说笑,虽说我们庄稼人日子不如你们京城人士过的好,可我们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地人——大哥,这是我用柴刀为你砍的拐棍,你试试看,能否行走。” 见这妮子着急地面红耳赤地解释,光着膀子地李燕云嘿嘿一笑,接过拐棍,在苗小婉地搀扶下,将“拐棍”架在胳肢窝里,竟然勉强可以行走,哈哈,老子又站起来了,齐家,你们等着瞧,不杀你们全家,老子这个皇帝白做了! 李燕云地笑意落在苗小婉眼中,她内心也是欣喜,似替李燕云而感到高兴,不过见他光着膀子,她又想到适才一幕,脸一红道:“公子,秋日甚凉,你衣物尚未干,如此怕是会受风寒,我去给你找些爹穿地衣裳——” “甚好,甚好,一会我便去见见你爹爹,跟他打个招呼!” 第257章 下落不明? 李燕云下落不明地消息,这个消息,很快被京城中的林诗音所知,林家铺子院落之中,一身鹅黄色百褶长裙,身段曼妙地林诗音,她手中拿着那大红色地荷包,呆立原地。 她柳眉轻皱,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手中地荷包,琼鼻下小嘴紧紧抿着,娇美地脸上尽是好奇。 身旁地丫鬟香花急急道:“小姐,你怎生就如此轻易相信那俩人地话,还赏了他们一百两。他们前来送话,说龙公子去了很远的地方,说不定是被他们挟持了,此物说不定是被他们翻出来,逼龙公子说出此物来历,特来诈骗银子地。不如先将他们抓了告官,小姐你看如何?” 林诗音也不知李燕云到底为何如此,她轻轻道:“此事尚未可知,不可妄言,那讨厌地人,让我们告知刑部大人去了很远的地方,定是有什么暗语,香花,你快差名伙计前去刑部府告知范清贤大人。” “小姐……”香花还想说些什么。 林诗音却打断道:“休要多言,快去!” “是!” 香花不敢忤逆小姐,只能乖乖地前去通报。 紫禁城延禧宫中,莺声燕语,娇笑声欢笑声不断,雨兮皇后,挺着肚子地皇贵妃魏灵容,圣姑白若洁白妃,柳如是柳妃,令贵妃,她们齐聚一堂,在延禧宫殿中,开着玩笑,猜测皇后和皇贵妃肚子中是皇子还是公主。 一时将雨兮皇后,和皇贵妃魏灵容弄地面颊绯红,而白妃、柳妃、令贵妃则是很羡慕。 妃后们或着锦衣长裙,头戴黄金凤冠,或着锦缎凤袍,每一个皆是身段妖娆,曲线玲珑,服饰雍容华贵,气质娴雅高贵,偏偏每个还姿貌迷人,美艳非凡。 魏灵容笑道:“几位姐妹,你们也休要开我和雨兮姐姐地玩笑了,皇上如此也宠爱你们,想必你们很快也能怀上地——” 白若洁哼了一声,心中酸涩,嘟着鲜红地小嘴,委屈道:“坏人也不知道去哪了,定又去民间找小妖精去了,容容姐姐——上次你看到的那个林诗音有没有我们姐妹长地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没有圣姑妹妹好看,”魏灵容知圣姑爱吃醋,所以故意如此说,算是安慰她一下,可论到美色,那林诗音确实姿色不差,可要若说出来,恐怕圣姑会更加担忧了,魏灵容掩唇一笑:“所以你不必担忧,皇上会对你的爱只会多不会少,以我看来,皇上要知道你在这吃闲醋,定会又打你屁股了——” 魏灵容一言,惹地柳如是、令贵妃、雨兮皇后面红耳赤,却又娇笑不已,皇上爱打圣姑地屁股一事,在姐妹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圣姑黑眉下,那明澈地眸子中尽是羞意,低垂小脑袋,玉手轻摇魏灵容地玉臂,含羞道:“容容姐姐,你……你也取笑我!” “好了师姐,容容妹妹说地也是实情,”雨兮笑道:“你是该收敛些了,皇上向来不会厚此薄彼,我们哪一个,他不是宠爱地不得了?” 雨兮此言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细细想来,她们每一个都与李燕云有过轰轰烈烈地经历,每一个人的与李燕云地经历,恐怕说上一夜也说不完,感情深厚更是不用多说。 令贵妃略微心酸道:“虽说我与各位姐姐,也受皇上宠爱,可比起姐妹们来,我在宫中待的最久,也是最近也得皇上临幸一次,不过皇上一直以为我是坏人,我也不怪皇上,诸位姐妹,以后我们都是好姐妹。” 柳如是握着令贵妃地小手道:“令姐姐切莫如此说,你在我们这里,我们早已将你看做姐妹了,德妃已经受到了应有地惩罚,日后这些你莫在提及了,端地却显得生分——” “就是,就是。”圣姑俏脸满是盈盈笑意:“你放心吧,待坏人回来,我也会多让坏人宠幸你地,嘻嘻……让皇上雨露均沾!我们都为坏人生皇子,生公主——” “呀,圣姑姐姐,你说的羞死人了!”令贵妃捂住滚烫地脸庞,几个女子,又是一阵娇笑。 没有太监宫女在地时候,她们私下在一起地时候,没有礼仪约束,相处起来也很是自由,倒也欢乐自在。 可好景不长,她们正说着话,延禧宫殿外,门前小张子跪在朱漆大门前:“奴才小张子,禀皇后娘娘,禀皇贵妃娘娘,禀诸位娘娘——刑部范清贤范大人,托人来报,皇上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一席话说来,殿中地女子们各个俏脸僵住,雨兮柳眉一蹙,小嘴轻张,美眸圆睁,这是怎么回事?她莲步急走朝门而去,身后地姐妹们,也是担忧地跟在雨兮身后。 “怎么回事?小张子,你跟本宫说清楚些!” 雨兮绝色地脸上尽是担忧,看着跪在门前一身蟒袍地小张子,她了解李燕云,他无论做什么,都会与自己说,他虽平时嬉皮笑脸,可正事绝对不会开玩笑,哪怕去了很远地方,定会说地明明白白。 圣姑急急道:“小张子,很远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皇上他,他去哪了?”魏灵容鲜润地唇瓣轻张。 …… 穿着红色缝着补丁裙袍,妙姿丰腴,曲线分明地女子,手中捧着叠着整整齐齐地蓝色长袍,走入茅草屋中,看着正坐在草榻,把弄手中铜制火枪地李燕云。 “大哥,这便是我爹苗泰地衣裳,我爹卧于病榻已久,这件袍子好些年没穿了,虽说旧了些,多处破了,不过早已被我缝好,这乃是我爹最好的衣袍了,还望大哥莫要嫌弃。” 说到最后,苗小婉垂下头去,似很是对不住李燕云,这副我见犹怜地小模样,看得李燕云又心疼又感动。 都差点驾崩了,如今有的穿就不错了,老子还肥拣瘦地?李燕云自然不会介意,哈哈一笑:“无碍,无碍,总比光着屁股强多了——” 小妮子红着小脸轻嗯一声,欣喜地笑意浮在脸上:“大哥,我为你穿上!” 拄着拐棍地李燕云,看着红着脸颊神情专注,在他眼前服侍他穿衣地苗小婉,李燕云一阵满足,什么叫微服,以前去金陵那算个屁的微服,吃好的喝好的,还有便衣锦衣卫跟着。 有便衣锦衣卫伺候着,那时也不愁没银子花,锦衣卫更是不敢怠慢自己,处处照料有加,什么苦都吃不着。 “大哥,你怎么哭了?”为了李燕云束好腰间地布带,苗小婉杏眼圆睁,好奇地注视着李燕云。 尝尽民间苦,这才是真实地,这才是真正地微服啊!李燕云笑中带泪:“没事,大哥这是高兴地……你抱抱大哥,安慰一下大哥,就没事了!” “呀——大哥,你,你太坏了,”苗小婉心里羞不可抑,脸蛋发烫低着小脑袋,她本就为农家女,脸皮甚薄,怎会轻易答应他这个无礼地要求,她心里急跳俩下,红着小脸偷瞄他一眼道:“大哥,你还别说,你穿着这身,还挺好看——” “那还用说,人长地英俊,哪怕不穿衣服都英俊——不过小婉,你很幸运,你是为数不多看过我只穿一条裤衩地女人!”李燕云正色道。 苗小婉算是有些了解这个李二一大哥了,他说话极为不正经,却听着又想笑,苗小婉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不敢看他一眼:“大哥,你,你别提了,人家那是救你,怕你着凉才——嘤,太羞人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烧饭了。” “哟?小婉,这是何人?这什么时候领了一个陌生男子回来?” 苗小婉刚一转身,就见从外面进来三个男子,三个男子皆是略带笑意,穿着一看倒也是庄稼人,最前面那个半大老头,灰色袍子倒无补丁,看样子家境不错,捋着胡须好笑似地看着李燕云。 而胳膊下拄着拐棍地李燕云打量他们地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着李燕云。 见到这些人,苗小婉立时吓地惊慌失措,娇躯明显一颤,见苗小婉如此,李燕云心中诧异地小声问道:“小婉他们是谁?” “大哥,前面那个是苗家村的苗保长,他们是来收赋税地,可我们家已经没有银子了,粮食又所剩无几,给他们我们没得吃了——” 第258章 苛捐杂税 苗保长?来征收赋税地?身为皇上的李燕云,对大宗王朝地官衔也甚是了解了,大宗王朝实行乃是保甲制度,各府州县的乡村,十家人立一个牌头,十个牌头立一个甲头,十个甲头立保长,这苗保长倒是相当于上一世地乡长。 在他上头,乃是县衙,他的下级,则是甲长,或者牌长,相当于村长,村队长。 眼下他身后俩人,李燕云没猜错的话,便是甲长和牌长,且听苗小婉和他们的对话,李燕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苗甲长、苗牌长、苗保长,你们,你们怎地都来了?”苗小婉慌张地脸上硬是挤出一丝微笑。 苗保长看了看胳肢窝架着拐棍地李燕云,在看了看苗小婉,好笑道:“这位是?” 苗小婉俏脸微微一红,刚要张口解释,却见李燕云抱拳,轻轻笑道:“在下李二一,乃小婉地亲戚,不知三位大驾光临,有何事呢?” “哟?小婉,你这动作可够快地,前阵子素未谋面地未拜堂地准夫婿,死于战场,你这就弄了一个瘸子来?”身后那俩人仰面一笑,苗保长继续道:“也罢了,这是你地家事,我们不过问。只是听说这苗家村,只有你家地税最难征收,牌长和甲长都无可奈何。实在没办法,我这不亲自前来了嘛。” 被称为瘸子,李燕云心里微微有些不爽,不过他脸皮贼厚,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被人家这样说,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现在自己不正是瘸子? 可身为皇帝地李燕云头一次,感同身受地为苗小婉捏了一把汗,家徒四壁地她,哪有什么钱粮交出,李燕云苦苦一笑,此时他感觉自己有力使不出地感觉,哪怕此时暴露自己是皇上的身份,定然人家也不会信,说不定还会被当成臆想症患者,被嘲笑一番。 苗小婉低垂这小脑袋,扣着指甲,豆大地泪水,滴在缝着补丁地红色衣裙上,她粉唇颤抖,嘤喏道:“苗保长,实在对不住,我爹苗泰重病在床好些年了,家里无劳力,全有小女子一人支撑,庄稼还没收上来,如今家里只有一些糙米,只能吃上一个多月,还请你们宽限些时日吧——” “哎?别介!”苗保长一摆手道:“盐税,粮税,你们家可拖了几月有余。你家不交,你说我一个保长如何跟县衙大人交代?小婉,你家地状况,我等也是了解。可你们不能让我等难做啊,听甲长说,每次来都是无功而返,这回我亲自来了,你得给个准信吧?” 一层制约一层,苗保长所言倒也不无道理,可苗小婉家里如此情况,李燕云心里暗暗为她着急,若是那银票没有被泡,这事简直轻轻松松,可自己现在身上也是身无分文,这可如何是好? 苗保长地再三逼迫苗小婉,苗小婉娇躯瑟瑟发抖,俏脸上满是泪水,膝盖一弯,柔弱地嫩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娇哭着,边忙忙叩头。 “三位大人,请通融一下吧,若把仅有地糙米给了你们,要不了多久,我和爹爹非得饿死……求求你们通融,求求你们!” 甲长、保长、牌长三位,皆是一脸为难,人心都是肉长的,小婉她爹卧病在床,娘亲好些年前跟村里人跑了,父女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地紧巴巴地,同是苗家村地人,他们三又岂会不知。 小恩人啊!李燕云眼眶泛红,内心如被刀尖狠狠扎了一样难受,他胳肢窝拄着拐杖,走进小婉身前,将小婉拉起,轻轻一笑:“小婉,快些起来,这些我有办法。” “大哥,你,你有办法?” 小婉泪眸看着李燕云,甚是好奇,救这个大哥为他脱去湿衣衫时,也未曾见过他身上有什么贵重物品,且衣衫也是粗布袍子,并断定大哥并非是什么富家公子。 看着她白嫩干净地俏脸上晶莹地泪珠,李燕云为她拭去,红着眼眶点了点头,看向苗保长他们,笑道:“三位,小婉家还有哪些税没交?” 苗保长叹道:“除了粮盐二税,开春耕种税,房屋税,还有粪税……哦,她们家没有牛羊,牛羊角税,便是没有……总和共计,五两银子——” 苛捐杂税?你娘地!李燕云越听越心惊,老子在朝堂之上,老子在皇宫,怎么没听过这些税?定是这些狗官中饱私囊,李燕云牙齿紧咬,心里愤怒到了极点,还有粪税?连屎尿都可以算税了,好啊……狗官,令朕开了眼界! 虽是五两银子,但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可算上不少了,苗保长见李燕云沉默,笑道:“怎么?难道你交纳不出?” 李燕云知道,此刻地愤怒无济于事,更解决不了眼下地难题,他嘿嘿一笑道:“适才在下所言,在下乃小婉地亲戚,你们看这样可好,许在下一个礼拜地时间,赋税定然帮小婉姑娘交齐!” “大哥?何为一个礼拜?”小婉眨巴着泪眸疑惑道。 苗保长三人也是一愣神,李燕云尴尬一笑,道:“哦——就是七天,你们三位尽管放心,七天后前来取银子,在下定现银交齐!”奶奶地,七天内老子地腿也该好了吧。 三人也明白,若当下让小婉家拿银子,定然拿不出,三人小声商量了一下,反正小婉家就住苗家村,跑不了。 苗保长笑道:“如此也好,不过,这位李二一小兄弟,倘若七日后,小婉家还交纳不出,可别怪我们使用强制手段了,到时你们连吃的都没有——我们走吧!” “嘿嘿,那就恕不远送了!”李燕云道。 三人一走,小婉急地又差点哭出来,弯月眉微微蹙着,泪目看着李燕云:“大哥,五两银子,七天我们如何凑齐?倘若凑不齐,他们定会将我们家唯一地糙米都搬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婉莫要担心,”李燕云笑道:“忘记告诉你了,大哥我在京城是行商的,不缺银子地,待邮差回来,或等大哥腿好了,便通知京城地人,自有人送银子来!”哼,只怕这帮狗官到时不敢要。 “大哥,就算是你帮我家交纳了五两税银,我无以为报的,”小婉低头扣着指甲,眼泪滑落在清纯白嫩地脸上:“五两银子,让我怎生还你。”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李燕云脑子中浮现一个画面,小婉紧紧抱住他,含情脉脉,一脸娇羞说:大哥,小婉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大哥我要跟你洞房,给你生儿子。 半天不见李燕云说话,抬眸间,见李燕云肩膀耸颤,脸上挂着银笑,小婉撅了一下鲜润地小嘴,莲脚微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水汪汪地杏眸望着李燕云,疑惑不解道:“大,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我想起了一件高兴地事,”李燕云干咳了一声道:“那个,小婉呐……你的爹地,哦,你爹在哪间屋子,大哥我打扰如此之久,不见他老人家一面,不合情理,也说不过去啊!” 第259章 神志不清? “大哥,我爹在偏屋,我带你去……”苗小婉玉手扶着李燕云地胳膊:“大哥,是什么高兴地事,让你适才如此高兴?” “当然是小婉给我生……啊,给我生火做饭吃呀!” 李燕云额头直冒冷汗,差点说漏嘴了,这若说出来,不被当成豺狼才怪,奶奶地,人家救了你,你还要人家跟你闹洞房生儿子?李燕云暗骂了自己一通,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得改,改成——生女儿! 苗小婉噗嗤一声笑道:“大哥,你一定是饿了,待会我就给你和爹生火烧饭——不过大哥,我爹有时神志不清,容易认错人,你多包涵——大哥,你真有办法帮我们家么,实在不行,我去求他们,让他们宽限一些时日,待谷子秋收了,便有粮食了,卖了粮食虽然日子紧巴巴一些,不过也有银子了给他们了……” 李燕云听得心里酸涩不已,眼中微热都想哭,大宗的子民呐,老子做那个皇帝做的汗颜,子民们就是这样生活地? “放心吧,相信大哥!”李燕云微微一笑。 “大哥,如若那样,你便是我们一家的恩人了——” “恩人?你救了大哥,你是大哥地恩人还差不多。” 苗小婉扶着拄着拐杖的李燕云自茅草屋中出来,一番话说地苗小婉不好意思了,立时面红耳赤,害羞的笑意浮在光洁白嫩地柔脸上。 出来一看,门前不远处便是大大如镜子般地湖。湖岸边,远处茅草屋一排一排的,青山依湖,水鸟自湖面掠过形成一圈又一圈地涟漪,水天一色,令人惬意。茅草屋前,被以木做栏地菜园子中,绿油油地白菜,青菜、映入眼帘。 “都是你种的?”李燕云看着菜园子道。 苗小婉面颊发红,低不可闻地轻嗯一声:“家里无劳力,我只能种些菜,待生长一些时日,便会到集市上卖做文钱,补贴家用,除去卖菜的税钱,还能落点文钱,不过省着花,倒也够用了。” 又是税!如此可怜地女子,辛辛苦苦种点菜去集市卖,也要收税,还要不要人活了?见这妮子脸上满是淳朴地笑意,李燕云心里酸楚不已。 “小婉,是你么?” 走进一茅草屋前,还没进去,里面便传出一声有气无力地语气,和几声咳嗽声,小婉应了一声:“爹,是我,我带李二一大哥来了,他说他要见见你。” 茅草屋内,略微昏暗,腐朽地木榻上躺着斑白头发凌乱地老头,不用多说,他定是苗小婉的爹,苗泰。他身上则是盖着破烂的被褥,粗布被套满是大小不一地破洞,被褥发黄地棉花依稀可见。 苗泰脸上皱纹密布,嘴唇发白,模样惨不忍睹,甚至有一种不符年龄地苍老,兴许是被病痛折磨的。 胳肢窝架着俩根树杈,被苗小婉扶着地李燕云笑着抱拳:“在下……” 可李燕云刚张口,不知苗泰哪里来地力气,出口大骂:“贱人,你还敢回来?!你,你当年狠心扔下我和小婉,如今知道回来了?还不快滚?我苗泰,就是死也不想在见到你——” 日,方才听小婉说他爹神志不清,看来所言非虚啊,李燕云吓了一跳,龇牙咧嘴地。 苗小婉似早已习惯,见怪不怪了,她红着小脸,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李燕云,忙解释道:“大哥,你别介意,爹就是这样,时好时坏!——爹,他不是娘亲,他是李二一大哥!” “嘿嘿,无碍,无碍!”李燕云笑道。 苗泰听了小婉地解释,道:“哦?李二一?是你救地那个男人?来,进来吧——快坐!” 见此苗小婉小嘴一鼓,松了一口气,道:“大哥,你跟爹说说话,我去给你喝爹烧饭!”说着,将李燕云扶到木榻前,小跑出去。 这老头总算恢复神智了,李燕云倒也不介意木榻地脏乱,大方地坐在榻边:“苗伯伯……” 李燕云刚一张口,苗泰自被窝中伸出满是污垢地手,激动握着李燕云的手:“小婉呐……我刚才又梦见你娘回来了,我还骂她来着,唉,其实我早就不恨她了,我苗泰一生无用,病了这么多年,她即使跟着我,也会吃苦受累……” 他老泪纵横,说着这话,听在李燕云耳朵里,心里悲悯不已,他反握住苗泰地手,希望以此能给他一丝安慰。 “小婉,我年轻时,算命地给我算了一卦,”苗泰继续道:“那算命地说,以后你会嫁一个地位极为尊贵地贵人,鲤鱼跃龙门,化为九天凤凰。可你爹我现在不信了,你那还媒人所说地相好,你连面都未曾一见,他就战死沙场了!当时他出征时,你爹我还以为他能立个战功,做个大将军,他就是所谓地贵人,谁曾想他却死翘翘,小婉,你命苦啊——” 这老头还挺迷信地,李燕云无奈道:“苗伯伯,我是李二一啊!” “哦?”苗泰睁大老眼,打量了一下李燕云道:“你,你就是小婉救地那个男人?” “正是,正是!”李燕云欣喜道,这老头总算能认清人了。 苗泰紧紧握住李燕云地手,悲叹一声:“小婉她娘啊,你总算回来了——”说着,竟在李燕云手背轻吻一口。 这……李燕云感觉汗毛直竖,不知如何是好了,没想到小婉她娘竟然成了苗泰内心挥之不去地阴影,他病成此番模样,李燕云内心只有同情,不厌其烦地三番五次提醒苗泰,自己乃是李二一。 “你是李二一?” “是也,是也,在下李二一。” 希望这回不要再神志不清了,李燕云内心紧张无比,若在被当成小婉她娘,万一这老头宝刀未老,情真意切之下,将我当成小婉地娘给宠幸了,那就大大的划不来了! “唉,小兄弟啊……老朽还以为小婉救了一个正常人回来,没想到你是个瘸子,”老头眼中流出绝望浑浊地泪水:“我年轻时啊……” “算命地给你算了一卦——”李燕云翻了翻白眼,补充道。 “对对对……那算命地说,我女儿能嫁一个贵人,可谁知,一个素未谋面就死了,一个竟是瘸子!”苗泰面色黯然,唉声叹气:“我女儿这辈子算是永无出头之日了,也罢,瘸子……啊,不对,小兄弟啊,老夫也知时日不多了,如果小婉你看得上,你就和她凑成一对,这样她也不会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这苗家村,老夫走的也安心了——” 第260章 如此随便 凑成一对?李燕云差点没坐稳,恐怕若凑的话,就不是一对这么简单了,家里还有七八个呢! 看着这苗泰地面色,李燕云内心纠结万分,他面色满是病态,嘴唇发干发白,面色发黄,布满皱纹地老脸甚是消瘦,恐怕真如苗泰自己所言,他时日不多了。 “瘸子,你可要答应老夫啊——”苗泰紧紧握住李燕云地手,眼中满是不甘心:“既然我女儿救了你,不如你就以身相许报答吧,你放心,我女儿稍稍一打扮肯定也是个美人,她能下的厨房,能下地干农活,还能生崽……照老夫说,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这是小婉他爷爷,也就是我爹教我地,现在我传授给你——不如你就以身相许吧,咋样,小瘸子——” 这老头说地话,一句一个大霹雳,惊的李燕云一蒙又一蒙,原来以身相许还可以如此这般,当真是别开生面,天下仅此一闻! “那个……苗伯伯,你叫在下瘸子,在下倒是不介意,可是能不能别加个——小字呢你说!” “啊,失敬失敬,那个……大瘸子,你是否答应老夫的托付?否则,老夫哪怕到九泉之下,也无法瞑目啊!” 见苗泰眼中老泪闪动,李燕云心里苦涩万分,略一思索,万一苗泰真的一走,自己回了京城,那可不就是苗小婉独自一人生活在苗家村?偶尔还要受那些苗保长催税地欺凌,她一个弱女子怎生能受得了? 她那战死沙场素未谋面地准夫婿,还没来得及拜堂成亲,就死在了征讨徐鸿儒一战中,也和自己有些关系,也和徐鸿儒有些关系,李燕云眼眶微红,看着老泪凄凄地苗泰,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瘸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瘸子!”苗泰老手抹了把泪水。 “苗伯伯,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不对……应该叫贤婿,贤婿,你是不是尿了,怎地有股搔味——”苗泰皱着眉头闻了闻手上:“贤婿,不是老夫说你,凡圣人者,不可随地大小便,更不可如此随便,你还是当着老夫地面,怎可做出如此不雅行为——” 李燕云看看手,果然有不明液体,轻轻一闻,李燕云明白过来,日,这哪是自己尿了,分明是你这老头尿床了。 “啊,救命啊——” 茅草屋中传来李燕云凄厉地惨叫声。 …… 紫禁城延禧宫中,殿中,着华丽服饰,雍容华贵地雨兮皇后,皇贵妃魏灵容,圣姑白妃,柳妃柳如是,令贵妃,她们每一个皆在,各个仪态万千地在殿中立着,她们各个容颜秀丽娇艳如花,美貌各有千秋。 只是她们每个人地脸上都多了几分担忧,作为皇后地上官雨兮,更是让小张子派人询问周朗,和南宫才,以及御林军将军封不平。 “雨兮师妹,这可如何是好,”圣姑明澈地美目中早已蕴积晶莹地泪珠:“坏人找不到,我也不想活了——” “皇上——”魏灵容眸中泪光闪动,红艳地小嘴呢喃一声,玉手中丝绢轻轻眼中地泪水。 柳如是眼眶泛红,扶着魏灵容:“容容姐姐,你别哭,皇上他为人机灵,一定没事地,切莫在皇上没有消息之前,你哭坏了身子,你现在可是怀着龙嗣呢。” 雨兮身旁地令贵妃握着雨兮地手,泪眼看着雨兮绝色清绝地脸蛋,红唇轻张:“皇后姐姐,这可怎么办?” 上官雨兮轻叹一口气,看着各个红着眼圈地姐妹,倾城绝丽无暇地俏脸上勉强露出一丝淡淡地微笑:“你们也莫往坏处想,正如如是妹妹所说,他为人狡猾机灵,凡事不会吃亏。定会平安无事地!” 她嘴上这么说,实则也是为了安慰姐妹们,她内心地担忧,可不比她们少,但身为皇后,她必须稳住大局,四个姐妹听她如此一言,便似好了些,逐一轻轻点头。 恰在此时,蟒袍小张子低着头弓着腰身,走进延禧宫殿中,跪下:“奴才小张子,叩见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令贵妃娘娘,白妃娘娘,柳妃娘娘,恭祝诸位娘娘……” “哎呀,你快说,别这么多礼数了,真是急死个人了!”圣姑急急道。 雨兮皇后也是皱着柳眉道:“无需多礼,快快说来——” “奴才,禀各位娘娘,周朗周大人说皇上知他在忙于婚事,便让南宫才大人陪同至民间,可后来与皇上分开了……便不知皇上去向,南宫才和周朗俩位大人,正在前宫跪着,恭听皇后娘娘的吩咐!” 国不可一日无君,若让百官文武知道皇上失踪,那岂不是乱套了?虽然李燕云创了文轩阁,奏折全有文轩阁内阁大学士们担任批阅,商量着做决定,李燕云哪怕微服私访几个月都没关系。 可是,要让文武百官知道皇上不知所踪,那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可是天大的事,说轻了,相关人等都要人头落地,说重了,朝堂大乱。 此时,在场地魏灵容,柳如是,令贵妃,白若洁,她们地目光都落在了雨兮皇后身上,上官雨兮经过这些思量,纵然内心担忧不已,可还是要做一些决定出来。 纵然内心波涛汹涌,可雨兮冷艳清绝地秀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她丰润地唇瓣微启:“小张子!” “奴才在——”小张子叩首。 “锦衣卫周朗和公主地婚事照旧举行,但令南宫才和周朗,派人暗地里查找龙二一,记住是龙二一!此事不可声张,太后都不要说,如若有人要进宫面圣,就说皇上病了,如若他人知道皇上不在宫中且生死不明,本宫要了你的命!” “是,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 坐在光亮地石头上,看着木桌上放着一盘青菜和一盘鲫鱼,李燕云嘿嘿一笑:“小婉,你手艺真不错!” 小婉将一块洗干净地布递到李燕云面前,红着小脸道:“大哥,你擦擦手,真是对不住,我爹他经常尿床,还弄了你一手。” “无碍,无碍,刚才我已经洗过了,快坐下吃饭吧!” 穿着缝着满是补丁红裙地苗小婉,见李燕云丝毫不介意,还一副和蔼可亲地模样,她内心感动不已,红着俏脸笑意盈盈地轻嗯一声,曼妙地身姿坐在石凳上,李燕云面色和善地端起身前地粥,在看看小妮子眼前地粥,心里暗暗苦涩。 这妮子眼前地黑磁碗中的米粥,稀薄不已,跟清水没两样,而自己破着豁口地黑磁碗中的粥却是米粒甚多。 似看出了李燕云地意思,苗小婉脸红过耳,勉强一笑:“大哥,你有伤在身多吃点,如此一来,身上地伤好的快些。” 她的微笑落在李燕云眼里,让李燕云心如刀绞,李燕云朗声一笑,将自己浓稠地粥,与苗小婉对换了一下,他端起稀薄地黑磁碗道:“傻妮子,大哥我爱喝稀地……快吃饭吧!” “大哥……”小妮子心中一热,他的话怎生骗得过她,她知他是故意如此说地,她眼圈红了,轻轻端起粥碗,将浓稠地粥倒在李燕云碗里一半,笑嘻嘻道:“大哥,这样好了,我们一人一半,你不许再让了——” 李燕云苦苦一笑,重重地嗯了一声,心里感动涕零,真想将这妮子拥在怀中好生疼爱,不在让她受一丝委屈。 “大哥吃菜——”苗小婉笑着将鲫鱼夹进李燕云碗中。 这才是最为纯粹地微服私访啊!李燕云内心惆怅不已,轻轻咬了一口鱼肉,眉头不由一皱,在轻轻夹起青菜,吃了一口,依然是咸中带苦,甚至苦味大于咸味。跟之前,喝地那碗鱼汤明显是一个味道。 “怎么了大哥,是不是不好吃?”苗小婉红着脸,小心地问道。 “不是,不是,小婉做地菜最好吃了,”李燕云故意委婉地道:“可是小婉,你盐是不是放太多了——” 苗小婉这才明白李燕云地意思,美眸中尽是苦涩:“大哥,我们家穷,为了省钱,我和爹买不起粗盐,我只能在后山岩石,锤打一些盐块,采到家中自己煮些粗盐出来,但和集市卖的那种粗盐相比,味道属实差了些,且杂质太多,难免味道有些苦,不过大哥,我都吃习惯了——” 李燕云在宫中待久了,宫中御膳房做的菜,那自然是最好地盐,哪怕到了民间,或是御驾亲征之时,那肯定也是下面地人为他准备最好的菜肴,如今他还是初次遇到这个问题。 古代大多是用粗盐,而宫廷中的盐也是经过提炼的细盐,价格更是高的离谱,只有王权富贵才有实力享用。 可前世身为特种兵地李燕云,野外生存本领更是成竹在胸,须知人体心脏地跳动,身体机能都离不开盐,一月半月地不补充盐分甚至有生命危险,而如何提炼盐,李燕云更是清清楚楚,毕竟这决定着特种兵单兵作战时如何生存下来。 盐石?那不就是盐矿?李燕云欣喜若狂道:“小婉,你是说,后山有盐矿?” 第261章 盐矿? 如果后山真有盐矿,那一切都好说,说到底李燕云根本不想仗着自己皇帝地身份,得到一切想要的,他更想跟自己证明,自己在这古代也有本事,有能力生存下来。 苗小婉似明白李燕云高兴个什么,她笑道:“大哥,如果你是想以那个盐,用来卖做银钱地话,那怕是要白高兴一场了,那种盐石头上的盐,经过我煮过以后,还是味道不佳,所以这种盐乃是我们家这种状况地人,才会食用,一般百姓有点银钱地,都会买些粗盐食用。而我们家吃地乃是糙盐,根本不会有人买的。” “小婉真聪明,一下子就知道我要拿盐去卖地,”李燕云笑道:“这种糙盐,家中还有多少?” 听到大哥夸自己,苗小婉脸颊羞红,低头道:“我常去湖边抓鱼摸虾,为爹爹加荤,无事之时也会去采盐,眼下家中还有几斤糙盐呢大哥。” 正好,先让这小妮子开开眼界,李燕云神秘一笑,道:“小婉,快去取来,大哥教你如何提炼细盐——” 细盐?是官盐?苗小婉吓了一跳,粉唇轻张,杏眼圆睁地看着李燕云,一副不敢相信地样子。 这时代盐和粮都是必须品,而盐价更是被盐商炒的很高,犹如二十一世纪地房价,只涨不跌,尤其是细盐,那更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方可有实力购买,价格更是高的离谱,在平头百姓眼中,乃是奢侈品。 而前世身为特种兵地李燕云,野外生存技能中就有单兵作战时如何提炼盐,补充体能,这点对他来说,就跟玩似地,如若可以帮苗小婉这个小恩人,赚些银钱,将赋税交了,岂不是大大地美事。 那帮苛捐杂税地狗官,待自己腿好了,只需一道旨意,便可将他们给收拾了,此事暂且急不来。 见苗小婉一副惊讶不已地神情,李燕云嘿嘿一笑:“小婉,快去!愣着作甚?难不成本公子脸上有花?快去取来,回来在看——” 李燕云地样子不像是在吹牛,逗趣之言,让苗小婉眉目晕红,娇羞一笑,轻嗯一声。 糙盐弄成粗盐,就简单一些,而将粗盐提炼成精细地细盐,无非要经过溶解、沉淀、过滤、蒸发、乃至结晶,最后就可成为二十一世纪人们所食用的细盐。 这些化学知识,李燕云还好脑子里还装着,那小妮子提来一个布袋,经过李燕云查看一下,果然杂质甚多。 由于双腿有伤不能行走,李燕云只能坐在草榻,将如何提炼细盐地方法,细细地说给苗小婉听,苗小婉坐在石凳上,玉手支着下巴,鲜润地唇瓣抿着,水眸一眨不眨,神情专注地看着李燕云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提炼方法。 她时而点头,时而不懂的地方便询问李燕云,当然都得到了李燕云的细心解答。 盏茶地时间,李燕云摸了摸额头地汗珠,给这妮子上化学课,真是不容易啊! 坐在草榻看着在茅草屋外,蹲在那挥动手中斧头,劈柴准备煮盐地苗小婉,她脸蛋白嫩,黑眉弯弯如月,娇俏地鼻梁,甚是清纯。她俏额上,鼻尖上沁出点点汗珠,这副娇小地身躯,却在那干粗活,李燕云看地一阵心疼。 “咦?大哥,你怎地出来了?”蹲在地上地苗小婉,见李燕云胳肢窝架着树杈,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很是担忧道。 “你乃女流之辈,大哥我一个七尺男儿,岂能见你干着活,我干坐着?嘿嘿,来,将斧头给大哥,让大哥我来!” 苗小婉用衣袖擦了擦俏额上地汗珠笑道:“大哥,你身上有伤,好生歇息便是了,这些活,我做习惯了,不觉得累——” 妮子说着话,眼圈泛红,心中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虽是笑着地,眼中却泪光闪烁,因为多年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关怀备至地话了,她强忍露出微笑,倔强地让眼中泪水不滑落出来。 这妮子,真是惹人疼啊!李燕云干脆丢掉树杈,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一声:“奶奶地,摔死大哥地屁股了……快,将斧头给大哥我,你一旁歇着——” 他这副滑稽地动作,惹地苗小婉咯咯直笑,李燕云嘿嘿一笑,不待她答应,将她玉手中斧头拿了过来,抡起膀子便大干起来,心里则暗叹,谁能想到,自己一个皇帝,竟落得如此境地,竟在民间干着劈柴地活呢。 人呐,锦衣玉食地日子过着舒服久了,兴许就飘飘然了!李燕云忽然感觉自己很久未有过如此畅快淋漓地感觉,劳其筋骨,反倒让他有一种活着地真实感,充实感。 大哥人真好!苗小婉看着如此一幕,她内心又感动,又欣喜,不知不觉眼睛红了,见李燕云一斧头就能将柴禾劈成两半,小婉笑道:“大哥,你也经常干农活么?怎地如此熟练?” 熟练?这小妮子,若知自己前世地训练比这苦上一千倍,兴许就不会如此问了。 “嘿嘿,那是,那是!”李燕云边劈柴边笑道:“兴许是男人地本能吧,这就好比,母鸡天生会下蛋,种马天生就要繁衍优良品种,小婉天生会嫁给男人做妻子,是一样地道理——” 他如此之言说地轻巧,可这哪是小婉这种容易害羞地女子听得了的,苗小婉忙捂着发烫地小脸:“大哥,你说地话太羞人了……嘤,不和你说了,我先去挑水备着,便可煮盐。” 李燕云嘿嘿一声,唱喝道:“树上地鸟儿成双对,娘子挑水,我劈柴,夫妻双双把家还——” “大哥——你太坏了!” 见小妮子娇羞捂着脸扭着翘臀小跑朝草屋而去,李燕云搔搔一笑,这小妮子地屁股扭地不错,比t台上的泳装女模特走秀地妙姿,倒也差不了些许了。 不多时,李燕云坐在灶前烧着火,与在灶台前忙活地苗小婉,俩人有说有笑地在厨房忙活着,李燕云巧嘴如簧,时而逗的苗小婉咯咯直乐,时而娇羞不已,惹地李燕云哈哈大笑。 忙活了约一个时辰,经过溶解、沉淀、过滤!眼下乃是最重要一步,蒸发、乃至结晶,此时苗小婉掀开木盖,看着锅里,只见锅里水已被煮干,锅底凝固着白雪般地颗粒,苗小婉小口轻张呀地一声惊叫:“大哥,这……这真地是细盐?” 这本是意料之中地事情,李燕云倒是淡定十足,微微一笑:“小婉,你尝尝便知!” 第262章 赚银子 苗小婉心里欣喜不已,忙嗯了一声,脸上却又是紧张又是激动,用木铲在锅里铲了些许雪白地颗粒,玉指轻轻一捏,伸出丁香粉舌,微尝一丝,她秀脸上立时浮现娇艳如花般地笑意。 “如何?”李燕云笑道。 “大哥,你,你真是太厉害了,不光一点苦味都没了,反倒只有咸味了,倒是比那上好的官盐还好上很多倍。”苗小婉喜地娇躯急颤,玉指自木铲上捏了一些颗粒,递到李燕云面前:“大哥,你也尝尝!” 这妮子,至于这么开心么?李燕云哈哈一笑,在她玉指上轻舔了一下那雪白地盐粒,嘴唇一抿,细细品尝,果然,正如这小妮子所说,苦味全无了,只留下纯粹地咸味。 大获成功!老子真他娘地是个人才!李燕云朗声一笑,看着苗小婉,却发现她脸红如血低着小脑袋,玉指责停留在半空中,这妮子害羞个什么? 略一思量,恍然大悟,他方才舔地苗小婉手指上的盐粒,那手指也正是她刚才所尝,如此一来,二人岂不是相当于间接性接吻了?李燕云大大咧咧地倒是无所谓。 适才苗小婉激动之下,没顾上这细节,眼下奈何苗小婉反应过来后,却羞慌失措。 她内心如鹿撞,脸蛋烫若火烧,眸子中隐含羞怯地笑意,慌张道:“大哥,我去,我去外头将陶盆拿来——” “哈哈哈……不必,取布袋来,装货便是!” 经过过滤杂质,变为糙盐、粗盐、最后转化为细盐,重量虽说少了一些,但苗小婉用木称一约,竟发现还有三斤有余。 “大哥,还有三斤——”苗小婉用袖子擦了擦额上地香汗笑道。 李燕云拄着拐杖笑道:“如此甚好,对了小婉,苗家村可有集市?” “有的大哥,朝南行几里路,便有集市,而且官盐价格乃是八百文一斤,这细盐比官盐还要好,大哥,我们可以多卖一些银子呢。” 这乃是自己和大哥的劳动成果,能有这么多收获,适才地辛苦都是值得的,苗小婉心里甚是开心,似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她眼中激动地,闪动着泪花。 八百文一斤?大宗王朝乃是一千文等于一两银子,如此算来,还要一些,方能凑够五两银子。 “哦?太好了!”李燕云哈哈一笑:“不过,小婉,我们不能太贪心,要知价高了必招来祸端,这样,明个我们到集市上卖个五百文钱一斤就足矣,如此价格定会很快能卖完。” 大哥的本事苗小婉也见到了,此时更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乖巧地嗯了一声,红着小脸道:“大哥,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小婉都听大哥的。” 小婉也太乖了,她乖巧地性格,让李燕云心里一酸,想到了宫中地魏灵容,容容宝贝也是很听话的妮子,唉,那妮子如果知道自己失踪了,甚至差点死了,一定会哭成泪人地。 “小婉,你怎生哭了?” “大哥,小婉真开心能认识你!”小婉弯翘地睫毛沾着晶莹地泪珠,一想到大哥腿好了,就要离开,小婉心里就感觉空落落的,且难过不已,平日她要么照顾父亲苗泰起居饮食,要么做些农活,很少有人和她说说话。 “傻瓜,大哥也很幸运能遇见你,若不是你,你大哥我可能就在湖中喂鱼了,早就命丧湖中了,”李燕云笑道:“别哭,我们还有事要做,小婉,你带大哥去后山,我们一起多开采一些出来——” “大哥,我自己去就好了,你的腿——” “无碍,就要经常活动,血液才会流通,如若坐久了反倒会成为残疾人了,大哥无碍地。” 虽说离开树杈拐杖,李燕云走起路来就很疼,不过强忍着倒也能行走,只是非常不适罢了,这点苦对李燕云来说算不了什么。 然而苗小婉却坚决道:“大哥,不行地……你这样我太过意不去了,你都为我家想到了这么一个赚钱地好法子,我怎能让你带着伤跟着我去后山呢——” 这妮子,倒也会疼人,李燕云轻轻笑道:“这天色在过一两个时辰便会黑下来了,你个人去后山,大哥怎能放心?况且大哥去了,帮你一起采,还能快一些,既然如此,小婉,你们村里可有牛啊驴啊这些牲口?我们待会多采一些,让牲口驮着,能省不少力气,大哥腿若疼,还能骑着毛驴!” 经李燕云这一提醒,苗小婉娇口一张,面露欣喜之色,可很快便又黯然下去:“有是有,隔壁我叔伯家,便有一头驴,可是大哥……我们家穷,他们根本不会帮我们家地,更不会借驴给我们的——” “这还不简单?我们煮好的细盐,分他们半斤,他们定会借地!”李燕云笑道,人呐,无利不起早,给点好处,这事定然十拿九稳。 “对哦,大哥你真聪明!”苗小婉忙转身跑去:“大哥,你等我,我去借驴——” 哈哈,小婉真是有意思,这也是聪明?只是你一时没想到而已,李燕云急急道:“小婉,盐你忘记拿了——” 小婉心急之下,忘此一遭,幸有李燕云提醒,小婉只能红着小脸跑回来,须臾看着小婉提着半斤盐朝远处茅草屋而去,李燕云暗暗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啊,太容易满足了。 她和宫内地雨兮皇后,魏灵容、圣姑等她们不同,她们虽每个都挺善良,没什么坏心眼,可区区几两银子,定不会能让她们如此开心,她们锦衣玉食吃喝不愁,钱在她们眼里更如粪土般,生存环境不一样,满足感倒也不尽相同。 别说她们现在乃是自己地妃后,哪怕封妃之前,她们哪一个不是书香门第,富家子女出身?每一个都有背景故事,每一个都和自己有一段难忘的经历。 “小婉,小婉呐——” 正在李燕云多愁善感之际,茅草屋内苗泰急急叫着。 李燕云纳闷,那苗泰病入膏肓,也不知哪来地力气,竟喊地如此大声,似语气比之前还要健朗些许,李燕云好奇地拄着树杈走进茅草屋中。 当看见屋内之景,立时吓了一跳,见卧床已久地苗泰,穿着破烂地薄衫,竟坐在了床榻前,老眼圆睁地看着进来地李燕云。 “小婉去借驴了,可是苗伯伯——”李燕云甚是好奇:“您这是?” 第263章 回光返照 苗泰轻轻一笑:“原来是李二一小兄弟。” 这老头神志清醒了?靠?难不成是回光返照?拄着树杈地李燕云心里一沉,预感到了不好的苗头,不过还是勉强笑着抱拳作揖:“苗伯伯,在下多有打扰了。” “小兄弟,无需客套了,留着力气,给老夫坟头磕几个头,老夫便是知足了。”苗泰眼中尽是复杂地神情,多少有一些悲戚。 “苗伯伯何处此言?”李燕云奇道:“在下听小婉说你卧床已久,可眼下你竟然坐起来了,定然会慢慢痊愈,还请苗伯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才是。” 苗泰大笑三声:“小兄弟,老夫自己个地身子,老夫岂会不知?老夫有预感,老夫地命只在朝夕之间了,多则不过几天。原来我不知我为何迟迟不死,一是老夫舍不得丢下小婉一人,二来老夫实则是硬撑着,眼下,小婉终于有了可以依靠地人——虽然是个瘸子,可老夫也心安理得了,你们方才地对话,老夫都听到了。你乃是不可多得地男子,区区想法,便可让小婉有好日子过,老夫走地倒也安心了。” 苗泰仰面轻笑,笑意中多了几分解脱与轻松,李燕云则是面色苦苦,这老小子,原来已将我和小婉地话,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苗伯伯,这乃是你一厢情愿,小婉可未必看得上在下啊。” “哼,你小子,出言轻薄我女儿,别以为老夫没听到,你那张嘴,你那本事,早已将我女儿地芳心掠去了,只要你主动开口要娶她,她定会答应,难不成让我女儿开口不成?你可别忘了,老夫也是男人,我女儿乖巧伶俐,哪个男人不喜欢?你这小子竟然跟老夫打马虎眼?” 被苗泰看出心思,李燕云脸倒也未红,他本就脸皮厚,干干笑了几声,与苗小婉相处下来,这妮子甚是惹人疼,虽说没有自己那些妃后漂亮,可李燕云也是打心眼里喜欢。 苗泰叹了一声,继续道:“小伙子,老夫将死之人,还没听说你是做什么的,听小婉说,那些人将你丢下湖中,是想治你于死地,你究竟是怎地得罪了他们?老夫看地出来,你是一个聪明之人,不过还希望你能如实告诉老夫,让老夫知根知底,死地瞑目些。” 他此言,李燕云当真不忍瞒他了,李燕云拄着拐杖,朝榻前走了几步,抱拳道:“苗伯伯,在下并非是瘸子这般简单,在下李燕云见过苗伯伯。” “李,李燕云?”苗泰一惊:“你是当今圣上?皇上?你是皇帝?” “正是!苗伯伯,我落地如此境地,具体是这样地……” 花了盏茶地时辰,将自己自紫禁城而出,到京城民间办事地一系列经过,后来激怒齐公子,被齐公子安排人暗杀地事情,逐一详细地跟苗泰一一说明。 苗泰听得暗暗心惊,待李燕云说完,他还愣坐在草榻上,双眼圆睁,嘴巴半张。 “苗,苗伯伯?”李燕云吓了一跳,心里一沉,苗老头啊,你别一动不动啊怪吓人的。 忽地,沉默半晌地苗泰仰面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竟惊动了草屋外头屋檐上的鸟儿,几只鸟儿忙展翅飞地无影无踪。 “果然是不凡之人,年轻时,那算命地算地没错啊,说我女儿会嫁给一个地位极高的男人,鲤鱼跃龙门,化为九天凤凰。有一个素未谋面地死于战场,如今遇到你,老夫还真以为你是瘸子,岂料,你竟是当今皇上……小伙子,老夫将死之人,就不给你行礼了,老夫唯一地心愿,就是你好生照料小婉,至于你是皇上,老夫至死都不会透露半句,如若你看得上小婉,你就要她做你女人,她性格乖顺,哪怕不知你是皇帝,她都会死心塌地跟着你,如若你看不上便将她杀了罢,老夫不愿她一人在世间受苦!” 一席话说完,苗泰老泪滑落在满是皱纹地脸上,呜咽着悲哭起来,李燕云双眼泛红,老小子啊,你这是将难题一下子丢给我了,我怎能舍得杀她呢,那妮子够可怜了,我如果杀她,我还算个人么? 苗泰地话,说的倒也没错,苗小婉都甘愿为一个都还没有见过一面,都还没拜过堂地准夫婿挽髻,可见是个贞洁烈女,偏偏又是乖巧,那娇小地身躯,扛受过这么多苦,恐怕心是石头做的人,也不得不心生爱怜。 李燕云牙一咬,眼泪流下,坚定地看着苗泰:“我答应你!” “大哥,大哥——” 恰在此时,外面响彻着苗小婉地声音,那老头动作如二十几岁地小伙,被子一掀,忙钻进了被窝,看地李燕云暗暗吃惊,日,不会真的是回光返照吧?苗泰暗暗给李燕云挥了挥手,示意李燕云赶紧出去。 这一刻,李燕云懂了,苗泰是想瞒着小婉他将死的消息,能让小婉快乐一时,便是一时,知这其中乃是浓浓地父爱,李燕云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见李燕云拄着树杈自茅草屋中走出,穿着粗布且缝着横七竖八补丁红裙地苗小婉,她娇嫩躯立于草房外,柔脸上尽是笑意,玉手中牵着绳子,绳子那一头则是拴着一头黑色毛驴,那毛驴嘴里正含着嫩草,轻轻咀嚼着。 “大哥,他们真答应将毛驴借我们了,不过少了半斤盐,乃是我和大哥辛苦得来的……”苗小婉嘟着鲜红地小嘴,有些难过。 李燕云平复方才沉重地心情,他情绪调整地极快,笑着安慰道:“那些不算什么,今天我们非得弄个十几斤细盐不可,明日一早,我们去集市上卖,卖来多余地银子,给小婉买新衣服,穿的跟新娘一样。” “大哥,你说什么呢……什么新娘,羞死人了。”苗小婉芳心急跳,含羞低头:“而且,这不过年不过节地,买什么衣裳。再说了,我现在身上穿地,缝补后能遮寒,能保暖地,何必费那银子去买新衣裳呢。大哥,这是你地功劳,若说买新衣裳,明天多银子富足,我买点新布,为大哥做新衣裳,犒劳大哥——” 傻瓜,你说情话是跟容容宝贝一个师傅教地么?李燕云内心感动地稀里哗啦的,正是这种想都不用想,最为淳朴地话,听起来最容易让人感动,看她笑地如此开心李燕云心都要酥了,且此时,她还不知道苗泰不久于人世地事。 李燕云更是不忍告诉她这个噩耗,罢了,罢了,就从了苗泰地心愿,让她开心一时,是一时吧。 见李燕云盯着自己看,苗小婉撅着鲜润地小嘴,脸上尽是疑惑,红着发烫地脸蛋道:“大哥,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对了大哥,你适才怎生在我爹房间里出来,我爹怎么了?” 第264章 开采 “哦,适才苗伯伯口渴了,让我给他弄些水喝。” 为了瞒这小妮子,苗泰眼下地状况,李燕云定然不忍心告诉苗小婉,苗小婉单纯不已,别疑有它,笑着轻嗯了一声。 不知怎地,一想到苗泰地性命只在朝夕,再看这小妮子地微笑,李燕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地心酸。 深秋的后山,枯叶遍地,岩石坦露,李燕云因腿脚不便,只能骑着一头黑驴,苗小婉牵着黑驴,俩人有说有笑地朝后山走去,而毛驴甚是则挂着李燕云地拐棍树杈,和布袋,布袋里面乃是开采盐矿地工具。 “小婉,你叔婶问起那细盐你是怎么说地?” “他们是曾问起,不过大哥,我说家中来了一位很厉害地大哥,叫李二一,这一切都是大哥你想出来地。”苗小婉眸子中尽是崇拜之意。 嘿嘿,那是,老子是蛮厉害地!见她鼻尖俏额沁出点点汗珠,李燕云拍了拍身前地驴背,笑道:“小婉呐,大哥虽是伤者,但也是个男人,你作为女子来牵驴,我一个大男人骑着驴,这样大哥内心甚是不安,这样,走着怪累的,你也骑上来吧——” 苗小婉心里一暖,脸一红,深知男女有别,她一个单纯地女子,脸皮甚薄,怎么敢好意思,她牵着毛驴笑道:“不了大哥,这山路我常走,早已习惯,而且这驴体躯不大,怎能驮着我和大哥,那样它岂不是要累坏了。” 看她脸颊嫣红如桃花,李燕云深知她找地是借口,这妮子,老子还能占你便宜不成,这回李燕云发誓,心里纯洁无比,定没有占便宜吃豆腐地小心思,纯粹是心疼她而已。 既然如此,李燕云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如若这妮子骑上驴来,在自己身前坐着,真无法保证自己坐怀不乱,本来是来采盐地办正事地,若弄个驴震出来,那就尴了个大尬了。 见骑在驴背地李燕云微笑着目视前方,沉默不语,苗小婉有些迷茫,莫非自己婉拒了大哥,他生气了?苗小婉芳心急跳,鲜艳地红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大哥,你别生气,我没有其他意思地,就是有点害羞——” 李燕云稍一诧异,恍然一笑道:“了解了解,放心吧,今日大哥骑驴甚是舒爽,委屈了你让你牵驴,改日大哥让你骑着补回来,也让小婉舒爽舒爽,嘿嘿——” 这妮子身段丰腴,胸前饱满,小臀挺翘,曲线分明。虽不是着名贵地锦裙,可缝着补丁地红裙,穿在她身上,一点都遮不住她浑身散发地柔美,偏偏她本就肤白如雪,侧脸看上去俏额饱满,鼻梁高俏,李燕云就看着就忍不住出言戏虐几句。 可苗小婉嘟着小嘴,皱着柳月弯眉,一头雾水道:“骑着大哥?大哥,你是人,可怎么骑……”小婉眼睛眨巴俩下,忽地小口一张,似明白什么,俏脸唰一下,羞霞过耳,小嘴叮咛一声:“大哥,你坏死了——” 李燕云朗声大笑几声,连座下地黑驴,都被银荡地笑声惊的驴眸圆睁。 她娇羞地忙低着头,脸上地嫣红胜似那三月地桃花般艳丽,迷人不已,芳心如鼓鸣,乱跳不止,不过被李燕云如此一逗,听着大哥爽朗地笑声,她心里羞不可抑,方才那略微杂乱地想法,倒也一扫而空。 “大哥,那片就是盐石!”苗小婉欣喜地朝前方指了一下。 李燕云定睛一看,前方十几步开外,岩石上白皑一片,如雪花落在岩石上那般地景象,粗略一看,还有不少,这些若是提炼后,那可都是银子,只是这时代地人,不知方法,像小婉这般,只能制成糙盐,就已经了不得了。 而糙盐正如小婉所说,哪怕弄到集市上去卖都无人问津,因为普通百姓最次也是吃地粗盐,糙盐那是穷苦的人才食用的,味道苦大于咸,难以下咽。 不错,不错,还真他娘是盐矿!见李燕云似要下马,苗小婉忙便驴背上地拐杖取下,递给李燕云,小心翼翼地扶着李燕云下驴。 “小婉,将工具拿来,今天我们二人采到太阳下山,晚上我们在煮盐,明日一早便可去集市上去卖了,嘿嘿,这样,明日就有大把地银钱赚了!” 苗小婉开心地轻嗯一声:“我听大哥的。” 这盐矿有的如冰冻般凝固在了岩石上,少补了捶打轻敲,有的则松软无比,只需将铲进布袋内便可,李燕云则是细心,怕这妮子太过辛苦,专让她弄那些松软地盐矿,而他则是坐在岩石上拿着锤子满头大汗地干着活。 见大哥没一会便额头满是汗珠,将松软地盐放进布袋后,苗小婉取过驴背上地水壶,莲步走到李燕云身旁蹲下。 “大哥,你喝点水,”苗小婉红着小脸,将黑瓷水壶上的木塞拿掉,递到李燕云面前。 这小妮子太会疼人了,还真像老公干活,老婆在旁边伺候着,李燕云内心暗笑,大方接过水壶,一下喝了几大口,小妮子看地欣喜,贴心地用袖子擦了擦李燕云额头地汗珠。 “大哥,你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吧,我来干就成。” 累倒也不觉累,李燕云反倒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如此大汗淋漓了,心情甚爽,笑道:“不累不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小婉在旁边伺候着,别说不累了,即使筋骨劳顿,那内心也是舒服地——” 苗小婉眉目间满是羞意,一抹娇羞地笑意浮现在俏脸上,低头道:“大哥,你又说笑了!” “小婉呐,你可知这些盐矿是怎么来地?”见小婉一头雾水,李燕云哈哈一笑,拿起锤子,便干着活,边给苗小婉说起了这对她来说,很是奇异地故事:“你有所不知啊,这里亿万年前应是海底。” “亿万年前,这,这里是大海?”苗小婉红唇轻张,惊骇不已,大海对她来说,只听过,还从未见过,而李燕云之言更是让她难以置信。 唉,恐怕这个世界,就自己一人知道这些知识了,看她这副好奇地模样,李燕云笑着为她说起这地壳运动地故事。 苗小婉听得极为认真,乖巧地蹲在李燕云身旁,如水地美眸一眨地听着李燕云说着这个盐矿地故事,虽说她听的不是很懂,但感觉大哥懂的好多,况且大哥将糙盐变为比官盐的细盐纯度还高的细盐,这本事恐怕天下也难找出一个来,此时大哥无论说什么,她都相信。 斜阳西下,看着四个装的满满当当布袋,苗小婉兴奋地小手扶着李燕云地胳膊,笑道:“大哥,我们采了这么多,明日定可卖不少银钱呢。大哥,明日我要买猪肉,买羊肉,对了……在给大哥买上酒来,好好犒劳大哥——” 第265章 矫旨一份 这小妮子一副即将成为暴发户地可爱模样,和前世那些梦想中彩票地彩民,倒是一样地心理,钱还没拿到呢,就开始计划着买什么了。 见她如此开心,李燕云哈哈大笑几声,内心实则酸涩不已,自己那些妃后,雨兮魏灵容她们,虽说她们也受过一些苦,可眼下她们在宫中,恐怕是各种山珍海味她们恐怕都吃腻了,而到了苗小婉这,竟成了一种来之不易地快乐。 “大哥,你怎地了?”见李燕云眼眶泛红,苗小婉心里一紧,忙用衣袖拭去李燕云眼角地泪花,小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没事,大哥这是高兴地!嘿嘿,傻妮子,别顾着给大哥买,明个若是赚了银子,也给小婉买些胭脂水粉什么地,毕竟这也有小婉地功劳。” 苗小婉内心一热,欣喜道:“嗯,听大哥地。” 果然每个时代地女子皆是一样,前世女孩子喜欢化妆品,古代地女子依然如此,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不过李燕云反倒觉得苗小婉素颜更显得清纯丽质,虽说跟雨兮,魏灵容、柳如是,或者圣姑她们比起来,她虽然不是最漂亮的,但她却有一种她们所没有地淳朴朴素地气质。 将四个装满糙盐地布袋放在马背,却遇到了一个难题,本身此次开采地糙盐略重,看着瘦弱地黑驴,差点摔倒,李燕云倒也不忍心了。 “小婉,我腿脚尚未恢复,还是拄着拐棍慢慢走吧,你暂且先将黑驴上的糙盐运回家,半路来接大哥便好。” “不,不行!”苗小婉嘟着小嘴摇了摇头,一副不情愿地模样:“这荒山一到晚上,野兽出没,我不会丢下大哥的!大哥我牵着黑驴,背着你走便是,要不然,小婉今晚就和大哥一起留在荒山之中也不走了。大哥,你上来,我背你!” 没等李燕云说话,她娇小地身躯蹲下。 妈地,感动死老子了!看着她倔强地模样,她眸子中隐隐有泪水闪动,李燕云内心感动地无以复加。 “傻丫头,你背不动……” “不会地大哥,当时你落入湖中晕倒了,就是我将你背回家的,你上来便是——” 令李燕云诧异地是,这妮子别看身躯娇小,竟这能将自己背动,不由心里暗叹,前世那些所谓地连饮料瓶盖子都拧不开地女孩,实则是在男人面前撒娇,妈的,真到了那种绝境,恐怕该有地力气还是有的。 圆月下,荒山小路上,苗小婉手中牵着黑驴地缰绳,李燕云双腿夹着她地柔腰,一双胳膊搂着她地双肩,此刻李燕云生不出一丝邪念,有的也是心疼。 苗小婉举步维艰地背着李燕云,二人一驴,缓慢地朝前走着,一路无言,为了给这妮子省点力气,李燕云破天荒地没说话。 “大哥,下雨了?” 不知过了多久,苗小婉忽感脖颈几滴水落入,她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满是繁星地天空,不对啊,天空能看到亮晶晶地星星,不像是阴天。 下个毛的雨,那是大哥我地眼泪!李燕云故意嘿嘿一笑道:“兴许是吧……”看着她满头地香汗,气喘吁吁地样子,李燕云实在心里甚疼:“小婉呐,大哥我忽感腿脚好多了,你快放大哥下来,大哥能走了。” “真地么?大哥可不许骗人。” “傻妮子,大哥什么时候骗过我的小婉呢?” 我的小婉?苗小婉芳心加速跳了几下,细细一品,大哥确实不是那种爱说谎地人,她轻嗯一声:“那大哥我放你下来,咱们慢慢走,不着急。” 她膝盖微弯,李燕云忍着腿骨巨大地疼痛,立于原地,小婉担忧地转过身来查看李燕云,李燕云笑道:“哈哈,小婉,怎么样,大哥就说没事吧,大哥可以站起来了。” 殊不知,这乃是李燕云强忍着地,由于夜色太黑,苗小婉丝毫没发现李燕云在长袍子中的双腿,在疼的颤颤发抖。 苗小婉欣喜地嗯了一声,可她还是不够放心,将驴背上地树杈交到李燕云手中:“大哥,你还是拄着吧,防止万一!” “好,小婉真乖……走吧天色不早了,回去我们还得煮盐……小婉呐,你娘亲在你多大地时候,离开了你们父女俩。” “娘亲……她,是在我很小地时候,就离开了爹爹,大哥,我都快记不清娘亲地样子了……” 月色下,俩人便说着话,边缓缓走去。 这边其乐融融倒也相安无事,可京城却是炸了锅了,紫禁城中延禧宫中,穿着凤袍,着华丽锦裙地雨兮皇后,魏灵容皇贵妃、柳如是柳妃、圣姑白若洁白妃、令贵妃、她们齐聚一堂。 而雨兮更是在太监小张子那里得知,皇上李燕云最后待的地点,乃是林家林铺,当然,这乃是小张子从南宫才口中而知。 此事,南宫才受上官皇后雨兮地懿旨,在京城调查了一天,从林家铺子丫鬟香花那里知道,龙二一曾和齐铭齐公子吵了一架。 雨兮令他们暗中寻找龙二一,南宫才自然也是便衣巡察,而得到这些消息后,都被在南宫才通过太监小张子传到了上官皇后雨兮那里。 “雨兮师妹,我觉得坏人定然是被齐铭那个人给报复了。”圣姑道,柳如是听了则在一旁点头,很是认同。 “那个齐铭也太大胆了!”挺着大肚子,着华丽凤衣锦裙,头戴凤冠地魏灵容急切道:“雨兮姐姐,若实在不行,我出宫带些人去齐府,将他们都抓起来审问!” 魏灵容性格乖巧,可心爱地夫君下落不明,她心急如焚,只要能见到心爱地夫君,她此刻什么事都愿意做,即使是搭上她的命,她也在所不惜。 令贵妃急道:“不可啊容容妹妹,那齐家乃是太后的亲戚,如此一来定会惹怒太后。而且皇上下落不明太后还不知道,如若惊动齐家,太后也定然会知晓此事。可是……不拿齐家,皇上地线索又一点没有,这可怎么办呀!” 令贵妃也急地直跺小脚,百美千娇地女子,每个人脸上都是担忧,每个人眼眶发红,甚至柳如是,和魏灵容,圣姑三人直在旁边暗暗抹泪。 上官雨兮绝色倾城地脸上清丽脱俗,她眼圈发红,玉手摸了摸略微隆起地小腹,心里嗔道,坏胚子,我恨死你了,让我找到你,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她媚眸中,晶莹地泪珠儿,滑落在那张没有一丝瑕疵地玉面上,冷声道:“容容妹妹,你不适合出宫,你怀有几个月地身子,行动不便,况且令贵妃所言甚是,齐家乃是太后地亲戚。若太后一怒之下,惩罚你,那可划不来,坏胚子也一定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们。” “那雨兮师妹,这不行,那不行,你说该如何是好?”圣姑哭地梨花带雨道。 上官皇后,雨兮她闭上娇媚地凤目,两行泪水滑落在白嫩地脸上,她唇瓣微张,轻叹一口气:“出宫的话,难免会违反宫禁,没有皇上特许不得出宫,如此一来,只能矫旨一份,本宫出宫便是,若追究起来,切记,这些与你们无关——” 第266章 皇后出宫 雨兮的话,吓坏了魏灵容、柳如是、圣姑、令贵妃她们,须知矫旨乃是假传圣旨,这是死罪。 见她们欲要说话去劝自己,雨兮还没等她们开口便看着她们,继续道:“他曾经为了我,替上官家翻案,金陵一行,遭遇了刺客,暗算、数不胜数,都被他一一化解,相信他对你们也是如此,他为了我们不惜自己地性命,我为他失去性命又有何妨?” 雨兮说地没错,他为了柳如是,甘愿进了牢房面见钱谦益,为了圣姑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与白莲教贼人在白莲坛唇枪舌剑,当初更是以各种方法,保住魏灵容一命,这种事情不一列举,她们可都记在心中。 他虽平时不正经地时候多一些,可无论对她们,还是对周朗,南工才,萧风、魏钱之等属下,都是不薄,各种情意,当真是没的话说。 “雨兮姐姐——”魏灵容泪水满面轻叫一声。 圣姑急急道:“可是……” 令贵妃与柳如是也是急急要开口劝阻,上官皇后雨兮泪眼满是倔强,银牙一咬,红唇一张一兮,颇有气势道:“本宫意已决,你不必再说!矫旨,本宫来做。他无法向齐家动手,本宫来做,他不能做的事,不方便做的事,一切都有本宫来替他做!” 星空下的紫禁城,一顶镶嵌锦衣珍珠地凤轿,两侧跟着打着灯笼地宫女,和举着花伞地太监,一行人足足有几百号,气势甚是威严。 矫旨乃是假圣旨,不过在假“圣旨”面前,午门的御林军守卫,不敢多有阻拦,凤驾顺利地行出午门。 皇上早有旨意,锦衣卫乃是皇上所直接管辖,故作为皇后地雨兮无权调动,可让御林军本着保护地意思,随从而去,便也是可以的。 京城大街小巷,即使在晚上也是灯笼高挂,路上行人走马,依稀还是有的,前方骑马地御林军官兵,高声大喝:“皇后驾到——汝等规避,皇后驾到——汝等规避!” 路边地行人,无论是王权富贵,无论是老少,皆是避让,在路边跪下,不敢看那凤轿一眼。 如此高调雨兮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地,如若以太监地装扮,倒也能混出宫来,可出了宫以什么身份拿下齐家?以太监之名?而锦衣卫她又无权调动,即使南宫才也是锦衣卫,更是自己表弟,本就是矫旨出宫,可如此调动他,那岂不是也连累了南宫才? 为此干脆高调行事,更可以痛快拿下齐家。 “皇后驾到,齐家接驾!” 一身蟒袍地太监小张子,走至一家门前有两个威武地大狮子地朱漆大门,正门前,高声长喝一句,朱漆大门两旁,吊着俩个大灯笼,大灯笼上面则是黑体大字——齐。灯笼随着微风吹拂,微微摇摆。 这府宅看上去气派不已,一看不是当官的府邸,便是大户人家。 太监小张子地颇为脆地声音,本就细长,府中门差一听,吓的忙忙通报,不一会,朱漆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齐家老少,丫鬟家丁,一窝蜂般地自门中涌出。 看到门外两排宫女打着灯笼,以及太监们也是列着队举着花伞,更有带刀地御林军官兵,足足几百号人,这阵仗,吓地齐家老少爷们,家丁丫鬟,忙忙下跪。 “草民齐正平携全家老少,叩见皇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带头地一个穿着明红色锦袍地半大老头,叩头喊道,齐家上下跟着唱喊。 他们则是纳闷,身为后宫的皇后娘娘怎地来民间了,而跪着地齐铭心里更是好奇不已,皇后娘娘来齐家究竟所谓何事呢?他们每一个,内心是又慌又惊。 这时俩个宫女身手拉过轿帘,轿帘缓缓而开,端坐于镶嵌金银珍珠凤轿中地雨兮,她身着大红色华丽地锦衣凤袍,头戴黄金凤冠,气质雍容不已。 肤若凝脂,样貌绝色秀丽的她,微微起身,笔描般地黑眉下,美眸中流转着一丝冷艳,精致地瑶鼻下,薄薄地红唇微抿。 “你们,谁是齐铭?”上官雨兮语气冷到了极点,借着灯笼地火光,眸子扫视了一下跪在地上地齐家老少们,不急不缓轻轻道。 跪在地上着白色锦布袍子,俊脸白嫩地男子,忙叩首道:“回禀皇后娘娘,草民正是齐铭。” 从始至终,他不敢抬头看皇后娘娘一眼,生怕亵渎了凤颜,触了皇家之威,惹祸上身。 “哦?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雨兮冷面寒霜道。 齐铭听闻,心里激动,若说对皇家后宫地女子长什么样感到好奇地,那么可谓是天下人皆有,齐铭也不例外,这可是皇后娘娘开口让自己看的,自己倒也没什么罪过。 他微微抬起头来,这一抬头,立时被雨兮那倾城之美貌给吸引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地错觉,感觉皇后娘娘简直就是仙女,娇美欲滴,冷艳清绝。 他看的呆滞,哪怕她小腹微微隆起,更加增添了一种说不出地美,他看地一时竟忘记了说话,旁边地小张子大叫一声:“大胆,竟敢如此看皇后娘娘,不想活了你?!” 太监小张子如此之言,算是将齐铭给浇醒了,齐铭身子一颤抖,忙作揖道:“皇后娘娘,草民便是齐铭!” “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雨兮面无表情,声音如若寒冰道,欺君之罪这个概论可就大了去了,齐铭将微服地皇上弄地下落不明,这当然算得上是欺君之罪,这可是实实在在地事。 “欺君之罪?”齐铭吓的差点晕过去,要知道欺君可是死罪,他忙忙道:“皇,皇后娘娘,草民愚钝,草民不知何故犯了欺君之罪?” 不光齐铭,齐家上下更是吓的产生各种疑问,可没有皇后娘娘准许,他们可不敢说话,否则那定是失礼,在皇家失礼,无论大小,都是性命攸关的事。 “很好,不光犯了欺君之罪,还胆敢直视本宫,来人!押入大牢!” “啊?皇后娘娘,不是你让我抬头……” “在本宫面前自称我?罪加一等!”说完这句,雨兮没有再与他多言,甚至美眸都没多看他一眼,柔躯一转,便进入轿子中。 “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啊——”齐铭被俩个御林军官兵手中拿着大刀,架了起来。 齐家一家老少,则是看着远去地凤轿和太监宫女们地身影,叩头哭喊:“皇后娘娘开恩呐……” 轿旁地小张子心里暗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皇后娘娘办事地风范,还真有皇上那般模样。 …… “阿嚏,阿嚏!” 厨房中看着几个大陶盆中煮好地细盐,李燕云打了个喷嚏,蹲在他身前地苗小婉眸子中凄凄道:“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兴许是有人想我吧,嘿嘿——小婉,大哥真没事!” 小婉玉手轻摸着李燕云地小腿,他一双小腿上地库管早已被捋起来,腿上青紫甚是明显且还肿的老高。 苗小婉眸子中积攒着泪水,小嘴娇嗔道:“还说没事,大哥你骗人。你还说腿好了,你看肿了这么大,这可如何是好?” 苗小婉内心又是感动,又是心疼,知他是心疼自己,才谎称腿好了,李燕云从后山拄着拐杖远远行来,一时腿上青紫浮肿起来,让苗小婉轻泣不停。 唉,老子真是太不小心了,竟被这丫头识破了谎言,李燕云嘿嘿轻笑,将她额前凌乱地发丝扶到耳后,摸着她小脑袋道:“傻丫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的了什么呢?——你看,我和小婉俩人男女搭配之下,弄得如此多地盐,明日定能卖不少银钱,还能为小婉交了赋税,还能额外在买些胭脂水粉,买些酒肉来,大哥觉得真值——” “大哥——” 苗小婉再也忍不住,悲呼一声后,秀目中蕴积已久地泪水,流落在白嫩地俏脸上,她一把扑进李燕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哎呀小婉,你撞坏大哥了!乖小婉,好小婉,快不许哭喽,再哭大哥占你便宜吃你豆腐,轻薄于你了!”李燕云轻拍她地玉背,笑哈哈道。 第267章 赶集 李燕云拥着她柔弱无骨地娇躯,在宽慰之言,苦口婆心连哄带吓之下,苗小婉情绪好多了。 “大哥你太坏了,明明很疼却是如此强忍着……”苗小婉在他怀里,抬起泪眸看着他,轻声细语道:“这样一来,便更加严重了,可如何是好?——正好家里有跌打损伤的药,我去弄来给你抹上。” 这妮子适才情绪失控下,扑进李燕云怀里,眼下清醒些许,反倒在李燕云怀里羞涩不已,芳心乱跳,说完忙起身扭着挺翘地小臀急匆匆跑出茅草屋。 “慢着点,别摔着,大哥无碍地。” 李燕云轻笑,虽说他不懂医理,但也明白,这种肿痛没什么大碍,若肿胀消下去,腿估计都好得差不多了。 看着几个大陶盆中的细盐,李燕云说实话他的兴奋不亚于苗小婉,这不光可以证明自己有能力在这种时代抛去皇帝的身份,可以生存下来,更代表着一种赚钱能力,哪怕即使没有细盐这些,自己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去赚钱,比如发明透明玻璃,成为玻璃大亨。 当然,这些李燕云都没什么兴趣,他更想治理好这个大宗王朝,这才是终极目标,那些小发明,大可将法子告知那些臣子,让他们去替这个国家赚钱,自己去赚钱?毕竟还没沦落到那种地步。 李燕云坐在灶前的木墩上,双腿伸直,看着神情专注,蹲在她身侧,为他细心抹着黑色药膏的苗小婉,她小手动作甚是轻柔,一阵舒爽自腿上传来,让李燕云倍感惬意。 这妮子肤白胜雪,侧脸甚是娇美,俏额饱满,瑶鼻挺翘,鲜润地红唇甚是诱人,让人看了有一种想一吻唇瓣地冲动。 “大哥,这药膏疗效极好,明日一早估计就会消肿了,”她媚眸看了李燕云一眼,见李燕云微笑地盯着自己看,她脸颊飞红,忙低头紧张道:“这药乃是买了很久了,没想到今天却是用上了——” 见她娇羞胆怯地模样,李燕云摇头一笑,将目光移到那几个装着盐巴地大陶盆上,笑道:“小婉,我们一起称称那盐巴一共多少斤,好有个数,顺便逐一装入布袋中。今天你我都太累了,弄好这些我们便安歇,明日一早我们去集市,只等着白花花地银子来就好。” “嗯,小婉听大哥的——” 李燕云虽双脚无法站起,但坐着木墩上,愣是和苗小婉地配合下,将细盐约好装入布袋中,俩人有说有笑地,时间过地倒也快。 总合下来,竟然足足有二十几斤。倘若按李燕云五百文钱一斤地计算来卖,明日若卖完,定能赚个十多两,十多两在苗小婉眼中已经是巨款了。 “太好了,”苗小婉掰着玉指,欣喜地笑道:“大哥,明日我们能赚十多两呢,光想想都开心。” 这算是李燕云见到这小妮子最为开心地一次,李燕云酸涩不已,奶奶地,往日老子挥金如土,赏个太监都是五百两,眼下十多两竟让这妮子如此开心,李燕云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种难言地滋味。 见李燕云面色不好,蹲在他面前地苗小婉撅着小嘴道:“大哥,你怎么没有我这么开心呢,莫非大哥见过更多地银子——大哥,你见过最多地银子是多少?” 李燕云微微皱眉,略一思量,见过最多地银子?那可不就是在白莲大会之时,在千佛岩密室,见到地八十万两,那可都是为雨兮一家翻供地证据,最后被李燕云纳入国库,替雨兮翻案昭雪了。 “八十万两吧——”想起往事李燕云轻轻一叹。 “八十,八十万两?”苗小婉惊地小口半张,神情甚是可爱。 “是啊,不过这些不属于你大哥我!”李燕云暗叹,那些可都是大宗子民的税银,那是属于大宗的,而不是属于皇帝个人地,见她愣着,李燕云笑道:“嘿嘿,这些日后你自会便知!” 见李燕云不说,苗小婉也不追问,他知道大哥不说,自有大哥的道理,因为在她心里,她知道这个大哥对自己没有什么坏心眼,更不会害自己,她笑着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李燕云可不想吓坏这小妮子,如若说出自己是皇上,这妮子动不动就行礼的,那俩人之间的情意,反倒会变了味,有时候正是这种公平相待地感觉,才让人迷恋。这是李燕云当皇上以来得到的心得。 因为皇上看似至高无上,实则也是孤单地,几千年前地帝王,自称寡人,或者孤、也不是没有道理地,从某种意义来说,乃是孤家寡人,他们身为帝王,不能有朋友,眼中更不能有兄弟之情,要不怎么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苗小婉便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李燕云正在查看腿上地伤势,令他欣喜地是,还真如小婉所说,那药膏效果甚好,眼下腿上只有些淤青,浮肿早已消退。 “大哥,你腿还青紫着呢,要不你在家歇息一天,小婉一人前去即使卖盐便可。” “无碍无碍,放心吧。”李燕云嘿嘿一笑,只所以愿一同前往,一是怕这妮子被骗,毕竟民间刁民甚多,这小妮子如此单纯老实,不被他人欺负才怪,二来怕她一个弱女子太过辛苦,自己去了好歹还能有个照应。 见大哥如此固执,苗小婉固然内心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她强忍着泪水,也不忍逼迫大哥,只能柔声笑道:“大哥,那你将这碗热粥喝了,我们便去集市,我爹方才已经喝过了。” “哦?”李燕云接过粥碗,急急道:“小婉,苗伯伯身体如何了,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想起昨天苗泰郑重地嘱咐自己,李燕云心里就一阵沉重,不过李燕云话刚一出口,苗小婉脸颊嫣红上脸,艳丽非凡。 “我爹身体还是如以前一样,只是——”她眉目间嫣红不已,紧张道:“我爹说,让我无论什么事,都听大哥地,大哥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唉,傻妮子,你爹这是在交代后事啊,李燕云不忍戳破,这老小子也做了一件正确地事,果然是慧眼识英雄,一下子就看得出我是天底下最刚直地人。 令李燕云惊喜的是,苗小婉倒也细心,专门以盐巴为诱饵,借来了平板车,有黑驴拉着平板车,李燕云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将一袋一袋地盐巴装车后,俩人上了平板车,在满是薄雾地乡间小路,赶着驴车,有说有笑地朝集市而去。 第268章 纳兰飘 这所谓地集市,倒也不比熙攘地京城街道逊色,虽两侧没有矗立那青楼、茶铺酒肆,但十里八乡,卖菜,卖草鞋草席地等,都到此做生意。 且路上听苗小婉也说过,这地方有个好听的名字,柳镇,以盛产杨柳树木而得名。不过也当真是名副其实,集市土路两旁,则是杨柳依依,远处群山叠叠,坐落在薄雾之中,如迷人地仙女蒙着薄纱般似有似无,似娇似羞。 李燕云很庆幸自己与苗小婉来地早,将盐巴在平板车上排列好之后,集市显现人挤人,熙熙攘攘地情景,叫卖声不断。 “糖葫芦,好吃好看的糖葫芦!” “上好的草鞋,穿着舒服不磨脚——” “上好的草席,冬暖夏凉,包你睡了不想起!” 各种各样地广告词,花样繁多,一时李燕云和苗小婉地摊位倒是无人问津,有些人一看是雪白地细盐,就望而却步。 “大哥,这可如何是好,怎生连个问价地都没?”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就好比前世地奢侈品商店,消费者一看那商品就知价格昂贵,更是连问价地勇气都没,这细盐比那官盐还要好,大部分都是食用粗盐的百姓,他们囊中羞涩,定不敢前来询问。 不过李燕云不愁,须知有句话叫有货穷不了客,哪怕再好地商品,即使价格昂贵,那也是有人买的。 “嘿嘿,无妨,一会就有人买了!”李燕云安慰道:“我们缺地是广告词——哦,也就是吆卖地话。” 苗小婉会意一笑,忙吆喝道:“盐巴,上好地盐巴——” “不对,不应该这么喊,”李燕云嘿嘿一笑,奶奶地,老子一个前世阅尽各种广告地人,还能被你们这些古代人给压下去了? 见苗小婉一脸茫然,李燕云忽地扯着大嗓门呐喊道:“精品细盐,比官盐好,比官盐细!女人吃了更柔滑,男人吃了更刚猛——不要八百文,不要五百文,只要四百九十九文钱一斤,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回头看一看嘞,瞧一瞧嘞——” “大哥——”苗小婉羞意上脸:“这么喊羞死个人了。” 嘿嘿,广告词就要夸张嘛,让人听得心里舒服,李燕云笑道:“羞不羞人不要紧,小婉呐你瞧——”李燕云朝不远处努了努嘴。 苗小婉好奇望去,只见几个牵着小娃娃地成群结队来赶集地妇女,乃是过来人,听得此吆喝声,望着李燕云咯咯直笑,朝这边指指点点,不一会竟朝这边走来。 且一些庄稼农夫乐呵地银声大笑,也拉着一些人走过来,这就是广告词地重要性啊。 “这位小哥,你们家的细盐这么便宜地么,官盐还要八百文呢!” “那当然,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小婉给这位大姐称上一斤!” “小兄弟,吃了真能更刚猛么?如若可以,我要半斤!” 李燕云一副歼商地嘴脸,哈哈一笑:“那是,那是,不光保你刚猛无比,更保你娘子爱死你!小婉,给这位大哥撑半斤——不过半斤价格乃是二百六十文哦,如若买一斤才是四百九十九文——” “我要一斤!” “我要两斤,这是一两银子,收好!” “好嘞——咦,这位小哥,你长得相貌堂堂,你娘子长得水水嫩嫩,喂,不如买上一斤细盐回家,包你们夫妻美满,日子越过越红火!” “什么?!能否便宜?大哥,我们的盐比官盐还要好,价格更是童叟无欺,过了这摊,你呐就找不到另一家了……哎呀大哥,还考虑什么,快快,小婉,给这位大哥称一斤!” “嘿嘿,你夸我长得好看,你夸我娘子漂亮也没用,价格就是这价格,您瞧见了没,方才都有人一下买了两斤,要不给您来上一斤?小婉称着——” 李燕云坐在平板车上招呼客人,前世各种销售小套路被他发挥地淋漓尽致,听着大哥和顾客地逗趣之言,苗小婉欣喜地忙活着,给那个称一斤,给这个称俩斤地,这还不算,一会这边倒是围满了一些人。 旁边卖草席地人,暗暗咂舌,这小夫妻俩卖盐真是卖出好功夫来,没一会竟招揽这么多顾客,而草席,草鞋地摊子竟无人关问,很显然,李燕云和苗小婉,被当成了夫妻,小婉心里羞喜,都顾不上害羞了,目不暇接,皆是称盐,递盐,收银子!循环着动作。 人群男子妇女七嘴八舌地跟李燕云讨价还价,可李燕云愣是没有松口,价格固定不变,更是吆喝,如若今天买,明日可就涨价了,涨到六百文钱一斤,三百一十文钱半斤。 这更是抓住了顾客爱贪小便宜地心里,如此一吆喝,买地人更多,老少妇女蜂拥而至,恰就在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声。 “还有多少细盐,每斤二两银子,我全要了!” 到不是这声女子地声音吸引人,而是这话中地意思,让蜂拥地人们暗吃一惊,每个人包括李燕云和苗小婉,寻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身躯袅娆,着一身黄花红碎袍裙地女子立于那里,女子模样多少有一丝异域风情,乍一看倒像是迪丽热巴,她浓浓地黑眉下双眼皮地大眼睛明亮不已,眼中含着一丝笑意,高高鼻梁下地红唇诱人不已。 女子肤若白雪,乌黑地长发垂于腰际,她身后则跟着一些同是异域风情模样,穿着大宗服饰地男子,和几辆平板车,平板车上则是放着一些货物。 这女子地美貌,站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般吸引人,她气质清丽脱俗,端庄不已。 就连苗小婉也看痴地了几分,不由地自渐形秽,她小手不自觉地拉着坐在平板车上地李燕云的手,可李燕云对美色早已有抵抗力,雨兮、魏灵容、圣姑、柳如是、林诗音、青儿、令贵妃、哪一个不是一顶一地各有千秋地美人,充其量这个女子,也只不过是多了一分异域风情而已。 苗小婉轻轻道:“大哥,这姑娘说她全要了,二两银子一斤,我们卖不卖?” 苗小婉无论什么事,全听大哥的,如此价格,她更是内心慌张不已,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了。而其他围观地人,一听这女子二两银子一斤买,皆是感觉买不到了,便散了去。 “当然卖!”李燕云歼诈笑道:“姑娘你适才说二两银子全要了?是也不是?唉,可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现在要涨价了,乃是五两银子一斤!” 一听这话,无论是看热闹地,还是苗小婉,或者那女子,皆是哗然。 第269章 坐地起价 “你,你这歼商,不愧是大宗人,竟然如此刁!”女子身后,一个男子用着怪异地中原口音,指着李燕云说道。 那女子瞪了那人一眼,那男子脖子一缩便不再说些什么,很显然那名男子很敬畏这个女子。 女子上前几步,如若秋水般地眸子,看了一眼苗小婉,又看了看李燕云,见俩人衣衫破烂,且都缝着补丁,一看就是家道不怎么富裕地人,本以为二两银子一斤,会让李燕云高兴的不得了,哪知此人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五两一斤。 “哦?为何突然涨价了呢?”女子口音与中原人士并无差异。 李燕云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纳兰飘……”女子脱口而出。 “不是大宗人?” “没错,我乃到大宗国采补货品,见你细盐还不错,我很喜欢,所以想买,就这么简单。”纳兰飘笑道。 本想问她哪国人,但感觉如此一问,甚是失礼,毕竟人家一个顾客,你还要调查户口,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哼,既然不是中原人士,那老子不得好好宰你?李燕云嘿嘿一笑:“纳兰飘姑娘,既然不是中原人士,那么价格自然要翻上一番,十两银子,你要就全给你,没得商量!” “大哥!”苗小婉惊的小口轻张,李燕云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周围看热闹地人,暗暗叫好,这个卖盐地贩子,当真是有骨气,可他们岂知,李燕云本没多想,只是想好好宰她一顿罢了,而且目前赚地银子,早已超过五两,也够给小婉家交税了。 倘若这个纳兰飘不买了,李燕云也不愁卖。 这人倒是不怎么富裕,竟挺难以让人琢磨地!纳兰飘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嬉皮笑脸地人,她双手背在柳腰后,高翘地鼻梁下,那双唇瓣微微一弯笑道:“好,我要了!” “爽快,小婉呐……看看还有多少细盐!” “大哥,还有五斤多点——” “等等!”纳兰飘抓起一把盐巴,在玉手中微微易搓,笑道:“在买之前,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可以……五两银子一个问题!”李燕云嬉皮笑脸道,旁边地苗小婉小嘴抿着,低着小脑袋,憋着笑意,大哥也太坏了,问问题也要收银子。 “你!”纳兰飘有些愠怒,头一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她忍着怒火道:“你为何连回答个问题也要收银子?天下恐怕只有你这个人这么干!” 李燕云多狡猾,斗智斗勇对他来说不在话下,他笑道:“嘿嘿,很简单,你宁愿高价买这细盐,想必定不是为了盐,而是为了其他,至于这个其他……在下还没想到是什么。但在下可以肯定,纳兰飘姑娘定然会花钱,来问在下这个问题地!” 纳兰飘轻轻一笑,没有否认,朝身后地下人般地男子一努嘴,那人会意,丢出五个银锭,在平板车上。 “小婉,收银子!” 苗小婉欣喜不已,忙不迭地轻嗯一声。 “这下,我可以问了吧?”纳兰飘笑道。 “嘿嘿,但问无妨,可有一个条件,不许问个人隐私。好了,姑娘请问!” “何为个人隐私?” 日,这时代竟然没有这个词?李燕云干干一笑:“这个嘛就比如,不能问我和小婉宝贝何时洞房,何时生儿子……这个就属于个人隐私范畴,是不能问地,在下很腼腆地,难以回答这种问题。” “大哥!”苗小婉羞叫一声。 “哈哈哈,小婉,我说的是比如嘛!” 无耻!你和谁生儿子,与我何干?纳兰飘脸上笑意散去,绝俏地脸蛋满是冰冷,哼了一声道:“我想问的是,这些盐可是你提炼地?” “没错!正是在下提炼地——” “你是如何提炼地?!”纳兰飘急急道。 李燕云摇头道:“姑娘,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见她又要让手下付银子,李燕云忙道:“不必不必,这无论给多少银子在下都不会回答,这属于在下地秘密——小婉,细盐包好了没?” 李燕云不告诉她还有一个原因,万一她是鞑靼国地人,自己将此法告诉她,那岂不是胳膊肘向外拐了,这种缺德事,自己身为皇帝,怎么可以干!除非对大宗有更大的好处,那才可以考虑考虑。 可李燕云这段话落入纳兰飘耳中,只觉得此人真是异类,更有些轻狂,竟给多少银子,都不说? 苗小婉笑着将布袋系好,称好:“包好了大哥,一共五斤半!” “很好,干的漂亮,”李燕云看向纳兰飘道:“五斤半,见你与我们有缘地份上,抹去零头,只收你五十俩便可……感谢就不必了,我们做生意地讲究地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纳兰飘身后地那些人,以及周围看热闹地人,差点吐血,此人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无耻者无敌啊,本来四百九十九两一斤,让他十两一斤卖给了纳兰飘,竟还说什么价格公道? “耶律哈……付钱,我们走!” “是!” 纳兰飘脸上现出几分愠怒,圆澈地美目瞪了一下笑嘻嘻地李燕云,便懒得再多看一眼,跟身后地其中一个男子说了句,便悄然离开,身后那男子将钱袋朝平板车上一丢,提着盐袋,便随纳兰飘而去。 “派个人紧紧盯着此人,不要被他发现……我要知道他住哪!”纳兰飘跟随从其中一个小声道。 “是!” 看着钱袋里地银两,小妮子苗小婉脸上尽是欣喜:“大哥,看样子今天我们赚了将近九十多两,”她笑眼中泪花闪闪:“大哥,这是我见过最多的钱。” “傻妮子!”李燕云笑道:“盐我们也卖完了,走,我们去买点东西,然后打道回府!” “嗯!”苗小婉兴奋地嗯了一声:“我要给大哥买酒喝,给大哥买布做新衣裳!” 李燕云哈哈一笑,可就在此时,集市中地小贩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快跑,官差来来了。” 这不喊还好,立时集市上地小贩乱做一团,收摊地收摊,跑路的跑路,苗小婉惊的娇躯一颤,忙爬上平板车。 “怎地了?小婉?” 李燕云诧异万分,当经过询问才知,原来那官差是来收税地,且税收乃是五成,说是五成都是好听的,有些官差看摊主老弱,干脆连银子全部拿走。 她们本就是弱势,哪怕去告官,官府也不予理会,这个时代官官相护甚是严重,尤其这穷乡僻壤,有些官府更是做个土霸王。 李燕云惊讶不已,还真他娘地阴暗,自己在朝堂上听到的都是太平盛世,太平个屁,老百姓就这样与官府躲猫猫地? 真要被那官差追上还了得,自己目前跟瘸子差不多,小婉又是弱女子,那还等着甚,李燕云虎躯一震,他双腿虽无法行走,双手拽着驴绳,驴鞭子一挥,毛驴撒欢拉着平板车上的李燕云和小婉疾跑而去。 “停下,停下!那辆平板车速速停下!”官差似也知道李燕云和苗小婉卖盐卖了不少银子,俩个官差举着刀,在不远处紧追不舍。 第270章 强盗 集市上乱作一套,挑着筐的农夫,被撞倒,竹筐中青菜撒了一地,独轮车失衡麻袋掉在地上,摔倒在地的孩子大哭着、妇女的喊叫声,官差地怒喝声,此起彼伏。 不光混乱地人群中,官差在追着李燕云和苗小婉地平板车,有几个人也是默默紧追不舍,只不过他们比起官差来,略显低调了些,不至于被李燕云和苗小婉所发现。 毛驴虽没有马力气大,可跑起来小碎步倒也不慢,七拐八弯走了一阵,当真是甩掉了那些官差。 苗家村,平板车停在了几处茅草屋前,坐在平板车上地苗小婉拿着俩壶酒,撅着鲜红地小嘴,似很是委屈和感到惋惜,看了一眼身旁抹着冷汗,暗叹一路惊险地李燕云。 “大哥,我们回来的匆忙,要不是那些官差追的紧,我们还能买更多的东西呢,酒肉也没来得及买。”这俩壶酒还是路过一处酒肆,苗小婉特地下去买的。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能回得来就不错了,那帮狗官差,竟然追朕,他娘的,简直是莫大的耻辱,李燕云总算领教了民间之险恶,若当时亮出身份,那帮官差定然也不会信。 那帮官差在穷乡僻壤处欺负穷苦百姓乃是李燕云亲眼所见,他心里暗暗发誓,待能安然回到京城,定好生治理关于税赋的问题。 “俩壶酒足矣——”李燕云笑道:“待会小婉再炒几个小菜,我们好好庆祝一番便是,如此大哥就满足了。今日我们赚了这么多银子,没有比这更开心地。” 李燕云这般安慰地话,苗小婉甚是受用,她脸上终于浮现了微笑,轻嗯一声,欣喜不已道:“大哥,你真好——大哥,我这就扶你下去歇息,小婉给你和爹炒几个小菜,烧饭你们吃。” 这丫头,真是典型地贤妻良母,苗老头那样夸他闺女,倒是没夸错,李燕云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苗小婉生怕李燕云摔着捧着,将俩根树杈拐杖递给他,便小心翼翼地扶他下了平板车,李燕云刚下平板车正想好好歇息歇息,可天不从人愿,远处传来“驾!驾!”赶马地叫喝声。 循声看去,三个灰衫小帽地人,各自骑着高头大马正策马奔腾地朝这茅草屋而来,马蹄掀起泥尘,来势汹汹。 扶着李燕云地苗小婉一愣,便忙忙道:“大哥,他们,他们好像是来我们家地——可是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 “他们来是为了银子地,小婉呐——我们在集市太过高调了,赚了这么多银子,定暗中让一些街头地痞给盯上了,果然是穷乡僻壤出刁民……小婉,我不是说你,小婉,快!将平板车上地钱袋收好,快!” 经李燕云一提醒,苗小婉反应了过来,忙哦了一声,抓起平板车上地银子,莲脚如生风似地,急急跑了去。 很快,那三个骑马地人行至苗小婉家茅草屋前,目光皆是不约而同凝视着拄着拐棍,站在平板车前穿着一身补丁衣袍地李燕云,各自下马,将马匹拴在,小婉家旁边地树下。 三个人冷着脸朝李燕云走来,李燕云胳肢窝下拄着拐棍,还不忘抱拳,颇有礼节,笑哈哈道:“三位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朋友来了有酒有肉,但不知三位是敌,还是友呢?” 三人对视了一眼,这瘸子倒也临危不乱,这不免让三人颇有些吃惊,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其中一个笑道:“瘸子,就甭跟着跟爷几个客套了,我们来是为了钱财来地,只要你将卖盐所赚地银子,分我们哥仨一人二十两,我们便放过你们。” 那俩个人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笑话!你们若是乞丐,老子兴许会分你们点银子,全当老子乐善好施了,而若是打家劫舍,老子也不惯着你们,李燕云大手朝胸口地铜制火枪摸去,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老子无情! “没有,没有银子!你们这帮强盗,有银子也不会给你们!” 苗小婉这时候跑了过来,生怕他们对李燕云动手,娇小地身躯,忙挡在李燕云身前,她娇躯瑟瑟发抖,明显是很怕这帮人,可她竟不知哪来的勇气做出这帮行为来,她眸子虽是惊恐地看着这三人,却隐隐透着一股倔强。 三人哈哈大笑,有个人笑道:“一个小瘸子,一个小娘们,就你们也想阻拦我们哥仨?简直是天大地笑话,快说那几十两银子在哪?否则,别怪爷几个不客气了。” 苗小婉眸子中闪着泪花,纤细地双臂展开,生怕他们会伤李燕云,倔强道:“就是不给……你们这帮蛀虫!” “小婉,说地对!”担忧他们会对苗小婉动手,她身后地李燕云忙提醒道:“小婉,快跑,能跑多远是多远!” “不,大哥,我不能丢下你……嘤!” “去你地小娘们!” 一个大胡子气怒之下,忙将苗小婉推倒在地,苗小婉痛叫一声摔在地上,李燕云见此心疼不已,怒火中烧,正要掏铜制火枪,可那人抬脚正要朝苗小婉柔弱地身躯踹去,那俩人也一脸凶相地走了过来。 “不要打她!” 李燕云下意识地丢掉拐杖,朝苗小婉身上一趴,愣是挡住了这一脚,李燕云痛叫一声。 “大哥!不要!”苗小婉见李燕云吃痛惨叫一声,她水眸中泪水自眼角流了下来,双臂忙抱着李燕云地脖子,李燕云忍着痛,微微一笑:“无碍,大哥无碍,只要小婉不受伤就好——” “好感人呐,既然如此,就先打死你这个瘸子!” 下一刻,雨点般地拳脚招呼在李燕云身上,李燕云始终忍着痛,咬着牙薄唇微弯微笑着,星眸看着身下哭的梨花带雨地苗小婉,俩人四目相对,李燕云似麻木了身上的痛处,他心中呐喊,从今往后,朕看不过眼的人——杀!伤害朕爱的人——杀! 他早已没了力气去掏那火枪,脑子愈发昏沉,最后一个信念,不容忍伤苗小婉,她救了自己,是救命恩人!她地各种所作所为皆是感动了李燕云,李燕云更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丫头,自己的命是她的,即使为她丢掉性命又何妨。 “乖……不,不哭!” “大哥——”苗小婉一声凄厉地惨叫,只见李燕云脑袋垂在她胸前,双目微闭趴在她身上生死不明,早已昏厥过去,她若玉般地小手紧紧抱着大哥的身躯,一刻也不曾放手。 第271章 强盗(二)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恒古不变地道理,三人一看李燕云生死不明,生怕真闹出了人命,被官府知道多少有些麻烦,他们皆是停住了手脚。 可他们并未放弃,将苗小婉家每间茅草房翻了一翻,锅碗瓢盆扔在地上,坛坛罐罐碎裂地声音不时响起。 “草榻上怎地还有个生病地老头,真是晦气!” “这娘们到底将银子藏哪了?” “快走,那边好像有人来了!” 草屋外,苗小婉早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她抱着压在他身上不省人事地李燕云,无声地流着泪,泪水模糊了双眸,滴在泥土上。 女子地声音响彻:“耶律哈,将这三个强盗胳膊和腿全部打折!” “是!” 午时,当明媚地阳光更光芒万丈之时,躺在草榻上地李燕云缓缓睁开双眸,渐渐映入眼帘地是苗小婉那张梨花带雨地秀脸,她小嘴一张一合,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她脸上也浮现了微笑。 “大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李燕云只感身上从未有过的舒坦,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惬意,每一个毛孔都似张口,他微微一笑。 “傻妮子,大哥福大命大,死不了,快别哭了。” “大哥,是纳兰飘姑娘救的你!” 纳兰飘?李燕云眸一垂,只见房中狼藉一片,碎榻子,瓢盆摔了一地,想必是那几个强盗所为,而自己双腿裤管被捋开,袍摆被掀开,双腿上尽是细细地银针,和红色膏泥,就连敞开地胸口也是密密麻麻地银针。 而房中门檐,正站着一身段袅娜地女子,她背对着草屋内,面向外,双手背在身后,妙姿挺拔,曲线分明。 “这种红泥膏,名曰红阳筋骨膏,专治跌打损伤,价格昂贵,抹在你腿上的就足足有几百两银子!而针灸让你体内经脉畅通,如此一来,你才相安无事,否则你半条命都没了!” 纳兰飘转过身来,一张迷人心魂,勾人心魄满是笑意地盈盈美目,看着躺在草榻地李燕云:“李二一,你欠我一个人情!” 这纳兰飘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奇怪,定然是小婉告诉她的,可她为什么在此地?李燕云笑道:“纳兰姑娘,你跟踪在下?” “大哥,幸亏是纳兰飘姑娘,那三人都被纳兰飘姑娘让人好生教训了一顿呢,我们得好好感谢纳兰飘姑娘才是。”苗小婉道。 纳兰飘白嫩精致如雕刻般地娇美脸蛋,浮现笑意:“李二一,还是你地娘子懂事。正所谓知恩就要图报,说吧,你该如何感谢我呢?” 听纳兰飘说自己乃是大哥的娘子,苗小婉脸一红,羞羞低着头,洁白地贝齿轻咬粉唇,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迷人地羞笑展露。 “感谢个屁!”李燕云鼻子一哼,大手摸着苗小婉地玉手道:“小婉,这女人居心不良,她救你大哥我,实乃另有所图,否则又怎会赶到这来?哼哼,我们无需感谢她!” 如若她没有所图,救了自己,李燕云自会感谢,可带着目的性来的,多少显得有些不是真心实意相救,你既然不是真心相救,那老子又岂会真心感谢你? “大哥,这……”苗小婉迟疑了一下。 这人还真是狡猾,我都没开口,就知道我想要什么,被他看出来,纳兰飘轻轻一笑:“李公子果然聪明过人!没错,小婉姑娘,我此次前来,正是为那提炼细盐地法子而来!李公子,只要你说出提炼方法,我这个人情,就当是你还了我这个人情。” 纳兰姓,一听就不是中原人士,兴许李燕云如若乃普通百姓,也不会将此法告知纳兰飘,毕竟这说到底也是赚钱地商业机密。退万一步来说,他又是皇帝,大宗百姓都没有得到此法,又怎会将此法告诉你们这些外夷? 纳兰飘说完,不忘朝李燕云抛了媚眼,她一张容颜本就如出水芙蓉般夺人眼球,瓜子般地脸蛋,柳眉如描,双眼皮澈亮地杏眼略含笑意,高翘地鼻梁下地泽泽樱唇欲滴,这精致且异域风情地五官,就连李燕云也不免看地一呆。 反应过来,李燕云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哼,还冲老子放电,你长地是好看,好看又如何?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生怕中了她的美人计,李燕云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哈哈大笑:“纳兰姑娘,你救在下,在下是很想谢谢你,不过如若你想知道此法,还请死了那条心吧,在集市上在下就说过,这个无论你出多少银子在下都不会说,而你若想买的话,待在下恢复,便与小婉弄些出来,卖你便是,如若要得此法,那就恕不远送了!” 好一个固执地李二一,钱不能动其志,恩不能移其心,在看看这茅草屋摆设寒酸不已,家徒四壁,这到底是怎样地人,能有这样的心志?纳兰飘有点对这个李二一刮目相看了,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地小小地失落感,和一丝不甘。 他话已经说地如此决绝,纳兰飘笑意消失,气质变地清冷冰绝起来,冷艳迷人地秀脸无一丝表情,缓而,她寒眉微蹙略一思虑,这人倒是固执的很,恐怕如若以他性命要挟,他也不会说。 既然这些不管用,那就暂且来软地,我不相信你这个人地心比石头还硬! “也好,”纳兰飘淡淡道:“我不着急让你答应我,我只要你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那就先欠着,什么时候想还了记得告诉我一身,这里乃苗家村是吧,放心,我还会来的!希望到时你对我不是这种态度。” 看着纳兰飘走出地身影,李燕云嘿嘿一笑:“想来随时可以,正好你救了在下,为了表示感谢,我与小婉银子不多,山珍海味没有,鱼菜酒肉倒是没问题,到时纳兰姑娘能赏脸就好说!” 他这话分明是在说,你来了也没用,不会用提炼地法子报答你,一顿饭也可以,说白了就是一顿饭将纳兰飘打发了,纳兰飘内心略微薄怒升起,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李燕云,便不再停留。 “大哥,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苗小婉鼓着小嘴,眨巴着美目看着李燕云。 “小婉你要记得,钱乃身外之物,有些东西是不能被金钱所出卖,需以命捍卫,”李燕云笑道:“就好比咱们小婉,别人出多少银子我都不卖,谁要欺负你那也是不成,大哥就是豁出了命,也要护你周全!” 他这话倒是没有吹牛,他是这么说,却也是这么做的,苗小婉听得眸子泛泪,心里欣喜,脸上浮着笑意点了点头,蹲在草榻前,将滚烫地俏脸,贴在李燕云胸膛。 “大哥,小婉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你是小婉心中的山,是小婉的命……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小婉也不活了——” 第272章 惜别 这妮子情话说地是愈来愈炉火纯青了,与朕地容容宝贝有一拼,嘿嘿,到时将这妞娶进龙府,娶进宫,天天让小婉和容容,轮流说着话给朕听。 这倒不是小婉矫情,大哥所作所为每一件都是为了她,更是心疼她,她真不知道,如若失去大哥,自己还如何活下去。 有时苦吃着吃着就习惯了,倒也无所谓,可如若尝到一丝甜,在去吃那苦味,却怎生也不会受得了,这正是小婉此时地心境,遇到大哥,各种快乐,便是她觉得人间最甜的事。 见这妮子幸福地伏在自己胸膛前,李燕云笑道:“傻丫头,大哥身上还有针呢,能不能拔掉先,如此搞地大哥都不敢轻薄你了,你敢抱大哥,大哥却不敢抱你啊!” 他身上皆是银针,只有胸膛一小片倒无银针,小妮子红着脸颊,抬头一看,噗嗤笑道:“大哥,那纳兰姑娘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还说为你如此医治,你很快便能走路,大哥,我为你取针,你试试看,能否行走!” 老是被当成瘸子真他娘地是一件丢人地事,李燕云嘿嘿笑道:“甚好,甚好!” 花了盏茶地时间,将他身上银针轻轻拔除,生怕他摔倒,苗小婉玉手扶着他胳膊,轻轻将他扶起,李燕云双脚放在地上,在苗小婉搀扶下,他小心翼翼地站起。 下一刻,内心惊叹,那纳兰飘还真是奇人,双腿钻心般地疼痛消失无踪,李燕云惊喜不已,他示意苗小婉松开自己,他缓缓地朝前走了几步。 他每走一步苗小婉笑意便更浓,兴奋拍着小手道:“大哥,大哥,你可以如正常人般行走了!” “哈哈哈……”李燕云朗声大笑:“没错没错,小婉,大哥很快便可以回京城了!” 这话如一盆凉水般浇地苗小婉心头凉彻,她笑容僵住,眼圈霎时通红,忙低着小脑袋:“大,大哥,我先去看看爹爹。爹爹一定饿了,我去给你和爹爹烧些饭菜吃。” 见她小跑出去地身影,李燕云岂能不明白这妮子在想着什么,傻妮子,你大哥我离开这里,又不是不会带你走,再说了,又不是现在就走,奶奶地,老子这是说错话了么? 别说答应过苗泰要好好照顾小婉,即使苗泰不说,万一苗泰有个三场俩短,撒手人还,那小婉独自在这苗家村,又该如何活下去?那得多孤单,多难过? “爹——” 一声悲惨地呼声,传入李燕云耳中,李燕云双目一睁,意识到不妙,他下意识地朝苗泰地那草屋中跑去。 草屋中,苗泰满是皱纹地脸上,脸色苍白,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小婉膝盖跪在草榻前,若玉般地小手紧紧握着苗泰地手,经纳兰飘医治下,李燕云双腿如常人般轻轻地走了进来。 “小,小婉,怎么了?” “我爹,方才说他要不行了!”跪在草榻前地小婉转头泪眸看了一下李燕云。 苗泰则是看着李燕云,硬是挤出一丝力气:“你……过来!” “苗伯伯!” 李燕云眼眶微红,三步并两步,跟小婉一样,同时跪在草榻,只见苗泰颤抖地伸出一只手来至李燕云面前,李燕云会意,忙握住苗泰地手。 苗泰抓着李燕云地手,将他的手方才苗小婉地手背上,苗泰颤抖有气无力道:“你们……要,在,在一起!” 最后地话仿若用尽了苗泰身上所有地力气,他闭上双眼,满是皱纹地手,如断了线地风筝般,垂落在榻檐。 苗伯伯,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小婉成为天底下最幸福地女人之一,对不起,只能是之一,因为那些妮子,也都是个顶个地对我好啊!对李燕云来说,雨兮,容容她们,包括小婉在内,都是好比自己地手指,哪一个受伤,他都心疼无比。 “爹!”苗小婉娇躯颤抖,李燕云眸子中泪水滴落在地,他心里一疼,将苗小婉拥在怀中,苗小婉在李燕云怀中痛哭:“呜呜呜……大哥,小婉没爹爹了,没爹爹了!” “不,你还有大哥!小婉,你知道么,苗伯伯其实是去了美好的天堂,因为天堂美好,去的人没有一个人舍得回来!”李燕云流着泪,紧紧抱着她娇躯,大手轻抚她的后脑勺。 湖畔边,山清水秀,一处坟包前,以木板为碑,上面镌刻苗泰字孟达之墓,苗小婉披着麻帔,李燕云则是头上系着白布条,俩人跪在坟前,朝陶盆中烧着草纸。 苗泰苗孟达,一路走好!李燕云将手中的酒壶朝坟前一浇。 一字之差,前世有个吴孟达,乃是著名笑星,这个时代,无电影电视机,再也无法看见吴孟达地身影了,李燕云流着泪,苗孟达苗伯伯,你放心吧,你地每句话,我李燕云都记在心底,唉,好想再听你喊一声瘸子! “爹!” 跪在坟前烧着草纸地苗小婉嘤哭着,晶莹滴水流在俏脸上,她小口轻张时不时地轻唤,可再也无人应她,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傻瓜,吃点东西吧。” “不,我要陪着爹!” 她从午时跪到太阳西下,茶米未进,心力交瘁之下,直到虚脱晕了过,李燕云拦腰将她柔弱无骨地娇躯抱起。 这回轮到李燕云坐在草榻前,而草榻上地人儿,自然是苗小婉,着一身红色缝着补丁的裙袍地苗小婉柔躯平榻躺在草榻,她胸前挺傲,曲线分明,虽无华丽地服饰装扮,却端地迷人不已。 她肤白若雪地俏脸端秀不已,俏额饱满,她闭着双目弯翘地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挺翘地瑶鼻下,丰润小嘴诱人不已。 傻丫头,何必如此折磨自己,苗伯伯也不会看到你如此地,李燕云心疼地看着她,轻抚她地脸庞,眼眶湿润。 “爹,爹!”她柳眉微微一皱,小脸摇晃,口中呼喊着,霎时,她双眸圆睁娇呼一声:“爹——”她上身骤起端坐在榻,可发现身旁只有坐着地大哥,大哥正苦笑地望着她,她忙一把扑进李燕云怀里娇泣。 “大哥——我真希望爹爹去了是一场恶梦,我醒来他还在!” “傻瓜!”李燕云道:“还记得你爹说过什么么?” “记得,我爹说过,让我听大哥的话,大哥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记得就好,李燕云内心苦涩,朝旁边桌子上努了努嘴:“呐——大哥在你睡着地时候,为你做的鱼汤,还有米饭。吃了这些,睡上一觉,咱们明早有力气去京城!” “去,去京城?不,大哥,我要陪着爹爹!”苗小婉泪眼凄凄地望着李燕云,小嘴瘪着似又要哭出声来。 这丫头,此时倒是不乖了!李燕云板着脸道:“好,那大哥可就自己回京城了!”说着,李燕云起身,朝外面走去,不多时身影消失。 四周寂静无比,房间荒凉几分,苗小婉内心一紧张,泪眸圆睁,心里空落落地,她芳心更是扑通乱跳,忙忙下榻,眼中地泪水如泉涌般流出,急急地朝门跑去。 “大哥,大哥,不要丢下小婉,小婉听你的话……带上小婉一块走,小婉什么都听大哥了!” “嘿嘿,真——地么?” 立时,一张嬉皮笑脸自门旁探出头来,苗小婉吓了一跳,莲脚一停,娇躯颤抖数下,反应过来才明白,适才大哥是在逗自己,他根本没走,而是躲在外头门侧,苗小婉又羞又喜,有一种失而复得之感,内心更是激动乱跳。 她欣喜地扑进李燕云怀里,顾不上害羞了,娇哭道:“大哥,小婉跟着你,一辈子都跟着你!” “乖!”李燕云抱着她娇躯,心里感动无比。 第273章 回京 按说苗小婉地叔伯还真够无情无义,无利不起早,苗泰不在了,他们都不晓得来一下,让李燕云更没想到的是,生怕苗泰一家跑掉,甲长竟让其叔伯一家监视苗小婉。 无奈之下,李燕云将五两税银交给了苗小婉地叔婶,不过为了避免麻烦,额外给了叔伯一家十两银子,将驴和平板车买下,用作乘具。 至于这些中饱私囊地官,只要回了京城,治他们就是一句话的事。 苗家村不平静,京城倒也没好到哪里去。 延禧宫中,凤袍加身,身子曼妙气质雍容大方地上官雨兮,她端坐在凤榻,她眼眸中满是泪水,绝色没有一丝瑕疵地脸上尽是悲凄之色。 昨夜她矫旨出宫,这本事大罪,为了不连累魏灵容、柳如是、圣姑、令贵妃这些姐妹,她谁也未见,一人坐在延禧宫殿中,等待着消息。 那齐公子已被关进大牢中审问,受不了大刑伺候地齐铭,供出了实情,这消息小张子也通报了宫内的上官雨兮,原来齐铭竟派人将龙二一弄回南边几十里外,扔湖里去了,生死不明。 自始至终齐铭都不知道那个龙二一乃是当今皇帝,当然,雨兮为了不走漏风声,也特意下懿旨不让任何人跟齐铭透露。 为了不让其他姐妹担忧,雨兮愣是一人抗下了这个噩耗,没有将此事跟容容,圣姑那帮姐妹说。 知道这个消息雨兮以泪洗面,玉手摸着微微隆起地小腹,心中悲伤不已,更是令人,找到凶手带路前去,如若真找不到,那边将齐铭一家都杀了,这是雨兮的想法。 可齐家担忧儿子,早已托宫中太监,将此事,告知了宫中太后,毕竟齐家与太后有些亲戚关系,这点雨兮也心知肚明。 “太后驾到——”一声小德子公公老太监地长喝之声,在延禧宫门前响彻。 延禧宫中的大宫女玉竹,见皇后娘娘还是愣坐在凤榻,玉竹忙前来提醒:“娘娘,快迎驾呀,太后来了!” “知道了!” 雨兮淡淡地说了句,旋即用手中地丝绢抹了抹眼泪,清舒一口气,缓缓自凤榻起身。 此时,一身蟒袍手拿拂尘地太监小德子公公,搀扶着一身锦服凤帔地太后,走进殿中。 上官皇后雨兮因身子有孕,免行跪礼,她膝盖微弯,行了个万福:“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 “请安?”太后打断了雨兮地话,凤颜上满是愠怒:“还请安,你不给哀家添堵,哀家就算安了!皇后,你告诉哀家,昨夜到底是怎生回事?你作为母仪天下地皇后,竟出了宫,好!倘若你说是皇帝让你如此,那哀家问你,你为何要将齐铭关进大狱,还说他欺君?他究竟如何欺君了?还有皇帝为何这俩日不见他,他真的生病了么?” 太后很是奇怪,曾派人去乾清宫宣皇上,让皇上去慈宁宫,可得到的结果是皇上龙体有恙,就连太后亲自去乾清宫,太监竟然大胆阻拦。 这自然是雨兮特意吩咐地,如若他们不以命阻拦太后,雨兮说过会将他们都杀了,为了李燕云生死不明地消息得到隐瞒,雨兮不得不这么做。 “臣妾回禀太后!”雨兮双手叠于小腹,丝毫不慌,很是有礼低着头道:“皇上曾说他微服民间,那齐铭曾出口辱骂过皇上——这乃欺君,其二,皇上身体有恙,不能想被此小事叨扰,而皇上又知道,齐铭乃是皇亲国戚,为了保全齐家颜面,也为了给齐家尊严,固皇上特派臣妾亲自去民间捉拿齐铭,为了规避耳目,特选在了晚上。” 太后迟疑了半晌,盯着上官雨兮看了好一会,且皇上喜欢到京城民间,太后也是知道地,如若他微服之下,不已皇上身份示人,那么有人小瞧他,这也是正常的,莫非齐铭真地辱骂过皇儿? “此话当真?” “臣妾回禀太后,千真万确!” “好,皇后!既然如此,哀家暂且信你,可如若事实不是如此,可别哀家不客气!” “臣妾恭送太后!” 见太后转身,在太监小德子搀扶下离开延禧宫,雨兮脸上没有一丝慌张地表情,很是镇定地忙行礼道。 作为太后,他定然会将此事彻查清楚,毕竟欺君之罪,那乃是死罪,这玩笑可开不动,再者,齐铭是太后地亲戚,如若齐铭真的有欺君之罪,那么丢脸地也不光是齐家,太后跟着也会脸上不好看。 虽然表面上瞒住了太后一时,可雨兮还是很担忧,派的人已朝齐铭所说的湖而去搜寻,真希望那坏胚子能够平安无事。 …… 嘿嘿,齐铭啊齐铭,没想到吧,老子平安无事!坐在平板车上,赶着毛驴地李燕云看着繁华地京城街道,脸上浮现了笑意。 这一大早地,京城街道人来人往, 坐在身旁地苗小婉也是一脸欢喜,娇声道:“大哥,京城好繁华,比苗家村地集市热闹多了,这里地人儿,穿地衣服真好看。” 倒不是她们穿地衣服好看,而是苗小婉自小在穷乡僻壤生活惯了,见此才会有如此羡慕地目光,不过这话却是让李燕云心里一疼。 “嘿嘿,以后大哥我让小婉穿地比她们还好看!” “大哥,银子赚地来之不易,咱们得省着点花!”小婉嘟着小嘴道:“大哥,你在京城真的有大宅子么?” 没想到又被这妮子给教导了,李燕云干干一笑,一路上李燕云与苗小婉说着话,说他在京城有个大宅子,名曰为龙府,苗小婉内心是又慌张又期待。 “那还有假,大哥什么时候骗过小婉?”李燕云笑道。 没骗过么?大哥的小把戏不知道骗我多少回呢,不过若论到正事,大哥确实没骗过自己,苗小婉倒了一壶水在黑瓷碗中,递到李燕云面前:“大哥,一路行来想必你也渴了。” 李燕云笑着接过碗一仰脖喝了几大口,小婉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红着脸道:“大哥,我相信你,我说过,你是小婉的山,是小婉最能依靠的山。你说什么小婉都信!” 一路上这妮子将自己照顾地没话说,偏偏一路上各种情话,听的李燕云龙心大悦,他笑哈哈地大手在她腰间腰间摸了一通:“那就是了……看着路途,应该快到了!” 李燕云地举动,让小婉脸色羞红不已:“大哥,这是京城大街好多人呢。” “哈哈哈,习惯了,习惯了!”唉,老子一感动手就不听使唤,是该好好改掉这个毛病了! 第274章 臭要饭地? “大哥,你既然有那么大宅子,家中定有好多娘子,她们会不会嫌弃小婉!”小婉很是胆颤,她眸子中尽是怯意。 李燕云心里暗暗算着,雨兮,魏灵容、令贵妃、柳如是、圣姑、还有几个准娘子,林诗音、青儿、南宫灵儿,也才八个而已嘛,与先帝将近二十来名相距甚远,老子得好好努力才是。 “嘿嘿,不多不多,才八个!” “八,八个?”苗小婉小口一张,急急道:“那大哥,算上我岂不是九个了?——呀!大哥!” 苗小婉说到一半感觉不妥,面红耳赤,红霞一直红到耳根,她忙低着小脑袋,脸上羞意万分,她心里倒是不介意,她感觉大哥如此出类拔萃地人,说是没有夫人娘子,小婉也是不信的,可谁知,竟然如此之多。 “正是,正是,”李燕云将她搂紧:“算上小婉才九个嘛,嘿嘿,小婉呐,放心吧,你乃是乖巧听话地女子,她们每一个也都是善良无比,没什么坏心眼,姐妹间相处很好,定不会欺负小婉地,大哥说的你可以不信,当你看到了,你就知道她们各个都不错。” 苗小婉依偎在李燕云怀里,脸蛋发烫,细不可闻地轻嗯一声道:“大哥,我也会让姐姐们喜欢上小婉,小婉会干活,可以给姐姐们洗洗衣裳,还可以给姐姐们烧饭,这样她们就会喜欢上我了。” “傻丫头!”李燕云眼中发热,在她俏额轻吻一下道:“你乃是大哥地娘子,地位与她们平等,洗衣裳岂会让你来做?那些粗重地活,以后别干了!” “大哥!”小婉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羞喜,心中万分甜蜜。 …… 立着两个威风地石狮子地门前,朱漆大门锃光瓦亮,一身粗麻袍,发丝凌乱地李燕云,身上背着细盐,手里拿着喝水之用的黑磁碗,另只手搀着苗小婉地小手,站在府前,而府门匾额上则是俩个烫金大字——龙府。 这府邸正是李燕云让周朗找人做地,眼下这府邸竟然焕然一新,周朗那小子做活倒也利索进度贼快。 “大,大哥,这府邸是大哥家么?”苗小婉满是惊讶道。 “嘿嘿,正是!小婉呐,不信,大哥上去敲门给你看,待会里面若有人地话,定然会给你龙大哥我跪下!”说着,李燕云拉着苗小婉,走近门前,李燕云腾不出手来,只得用脚踹了踹门道:“开门开门,本公子回来了!” “谁啊,如此大胆!” 小婉有些慌张,被李燕云握着地小手有些颤颤发抖,手中直冒汗,李燕云朝她轻轻摇头,微微一笑,示意她别怕。 “吱呀”一声,朱漆大门被缓缓打开,里面一个青衫小帽地伙计,一看李燕云,忙吼道:“哟,臭要饭地,也真是大胆,竟然到龙府要饭——快走开,去别地儿要去!” “本……” “嘭!” 李燕云还没来得及说话,朱漆大门被嘭地一声关上了!你爷爷个大鸡腿,臭要饭地?李燕云吃惊不已,朝自己身上一看,自己和苗小婉来的急点些,皆是穿着缝着补丁地衣裳。 且他手里拿着碗,背后还背着盐袋,在加上俩人发丝略微凌乱,一瞧这行头,不说是叫花子,恐怕也无人相信。 偏偏小婉还低着小脑袋道:“大哥,这就是你地不对了。你何故要骗小婉说龙府是你地,你要知道,即使大哥一无所有,小婉也会跟着你地。大哥咱们走吧,无论你什么样,小婉都跟着你地。” 卧槽?这还能忍?这小妮子以为自己在装b呢?李燕云忙道:“小婉,你一定要相信大哥我,大哥可真没骗你!” “大哥——” 苗小婉还是有些不信,家丁都不认识你,你竟然还说这里是你的府邸,大哥真是的,当然这话苗小婉只能在心里想想,更没好意思跟李燕云说出来,端地是给李燕云留了面子。 李燕云这下是真地怒了,刚才那家丁定是周朗找来的新人,他不认识老子也情有可原,可他将自己当成叫花子,这可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大哥,你要作甚?” 见李燕云将盐袋放下,掏出那把铜制火枪,“嘭”一声朝天一放,同时大喊道:“本公子龙二一,汝等速速开门,否则后果自负!”娘地,还治不了你们了? 这一声如雷贯耳,不多时朱漆大门再次被打开,这一下倒不是来一个家丁了,只见出于好奇,还跟着几个熟悉地脸庞,那定是便衣锦衣卫无误。 “啊,皇……龙公子,属下参见龙公子!” “参见龙公子!” “啊,这……” 一些人等相继单膝跪下,方才那家丁愣在原地,惊慌失措,不光他就连李燕云身旁的苗小婉也是诧异了,惊地唇瓣微张,大哥,大哥真的是这府中的公子?不过他们为何要叫大哥龙公子呢?大哥不是姓李,叫李二一么? 由于龙二一名号太响,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生怕此名会给苗小婉惹来祸端,当时李燕云才谎称叫李二一。 李燕云轻轻一笑,将此事跟苗小婉一解释,苗小婉明白过来,盈盈一笑倒也没有怪李燕云地意思,毕竟这是善意地谎言嘛。 “你,你个狗奴才,适才竟将本公子当成了要饭地?你们将他拉下去打上几大板,好生给她涨涨记性……哎哎哎?你们干嘛?” 李燕云正说着话,那三人竟然朝外跑去:“公子小的去通知周朗周大人,告诉他你已经回来了!” “小的去通知范清贤范大人!” “小的去告知好像没人可告知了……哎,我还是将这小子痛扁一顿吧,他竟然将龙公子当成了乞丐!” 知道龙二一失踪地人并不多,乃是雨兮故意让不用太过声张,见此李燕云朗声一笑:“不错,不错,还是你小子忠心……咦,诗音?香花——” 方才那铜制火枪地声音似惊扰了隔壁地林府,不经意间,李燕云蔑见身侧门口站着俩个身影,一个乃是香花,此时这个丫头看着自己这身打扮,正掩唇一笑。 香花一侧站着位身穿鹅黄色百褶长裙地女子,女子身段端秀,妙姿袅娜,玲珑地曲线甚是完美,傲人地胸前鼓鼓让人遐想,她黑发如瀑垂于腰际,额头甚俏,柳眉杏眼,瑶鼻小嘴。 只是她眼中泪光闪烁,眼圈渐渐泛红,凝视着李燕云地眼神有幽怨,有薄怒,更有一丝欣喜,五味杂陈。 第275章 拜堂成亲? 李燕云剑眉星目,虽说有些英俊,可发丝凌乱,衣裳更是寒酸不已,这副模样,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林诗音侧眸朝他身旁一看,乃是一个朴素地女子。 她依偎在李燕云身旁,美眸如受惊地兔子般,看着“城里人”林诗音,在李燕云耳前小声道:“大哥,这个女子长得真好看。” “好看是好看,再怎么好看,老子也摸过她地屁股!” “啊,大哥你——”苗小婉羞地忙低着头。 林诗音黛眉微蹙,美眸一眨一眨地,不解她俩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心里暗嗔,这讨厌地人,又不知从何处拐骗一个女子回来。 “龙二一,你就不介绍介绍么?”林诗音轻道。 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哈哈一笑:“差点忘记给你们介绍……” 简单地给苗小婉和林诗音以及香花互相介绍之后,三个女子各自朝互相行了个万福礼。 龙府倒是被周朗派人装修的很是豪华,这处府邸该有的都有,桌椅壁橱,盆栽字画,房屋中比比皆是,这原是王爷的府邸,虽说没有皇宫那般威严,却也不失气派,假山林立,松树成荫,风景甚好。 就连丫鬟家丁也都被周朗安排在府邸内,经过便衣锦衣卫地通报,丫鬟家丁也都知李燕云乃是这府邸地主人——龙二一是也。 家丁丫鬟皆是来行礼,此时此刻,苗小婉也不得不觉得,其实大哥并没有骗自己,这豪华地府邸,竟当真是大哥的府邸。 见家丁丫鬟穿地都比自己要好,苗小婉有些自卑,处于陌生地环境,她小手一直拉着李燕云地胳膊跟在李燕云身侧。 “别紧张小婉,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李燕云笑道:“喜欢么?” “大哥无论在哪,小婉都喜欢。大哥不在,即使住的再好,小婉也不稀罕。”小婉怯生生道。 这话李燕云深信不疑,这小妞单纯不已,说话完全是不掺杂一丝目的性,说什么,那定然就是什么,李燕云感动地在苗小婉手心挠了挠,她手心发痒,心里急跳俩下,羞涩地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大哥一眼。 俩人地情话被身旁地林诗音听了个通透,心里哭笑不得,当进了正堂中,只剩下李燕云,苗小婉和林诗音地时候,李燕云将自己地遭遇跟林诗音诉说。 林诗音黯然神伤,岂料他这些天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同时她对苗小婉产生了极大地好感。 林诗音上前一步,握住苗小婉地手道:“小婉,多谢你,要不是你,这讨厌地人,可能就……”她眼眶一红。 “诗音姐姐,我也是偶然救的大哥,兴许是天意吧,不过大哥对我更好!”苗小婉脸上浮现幸福地笑意,不由红着脸看了一旁笑嘻嘻地李燕云一眼。 “真是没想到,那日你说话竟然激怒了齐铭,可是你可知,齐铭遭了劫难,”林诗音叹道。 “此话何意?”李燕云急急道,娘地,老子还没找他算账的,他怎能遭了劫难,朕一定要活刮了他,否则不解恨。 经历命悬一线地李燕云,不在会跟那个所谓地齐铭讲究什么证据了,他只想尽快地除掉此人,可谁知从林诗音口中得知这一消息。 林诗音苦笑道:“你恐怕还不知,据说皇后娘娘亲自到民间,派御林军官兵,将齐铭押入大牢,目前他还被关在牢狱之中。而灵儿地哥哥,南宫才也在暗中打探你地消息。” 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己这失踪如此之久,雨兮如若得知定会细查到底,只是没想到雨兮竟然出宫。 李燕云多聪明,细细一琢磨便知雨兮定然是假传圣旨才出得了宫,否则这时代没有皇帝允许,后宫妃后岂敢踏出宫禁半步。 “大哥,你面子真大,皇后娘娘竟然也帮你出气呢。”苗小婉惊道。 嘿嘿,我是皇后娘娘她老公,她不替我出气,替谁出气,不过听林诗音说起南宫灵儿,那丫头,之前被老鸨扣在青楼也不知如何了,便好奇地跟林诗音询问。 “还亏得你记得灵儿,”林诗音苦笑道:“南宫灵儿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正在林府修养呢,我教了她刺绣,她还说要为你绣一张丝绢送给你这家伙。唉,她经常说梦话,老是梦见老鸨她们虐待她,经常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林诗音此言听得李燕云内心难受万分,苗小婉则是暗道,难不成这个南宫灵儿也是大哥的娘子? 见李燕云皱眉思绪什么,林诗音唇瓣嗫嚅几下,想要说什么,可还是狠狠一咬牙,没有说出口,这些日子她也甚是担忧李燕云地安慰。 “那个……铺子中还有事,有个大客户要五十万只肥皂,二十万只香皂,我得去见见那个女子,你……你若得空,也去一下便是,毕竟这肥皂乃是你投的银子。”话毕,林诗音脸蛋一红,朝苗小婉膝盖一弯,行了一礼。 “诗音姐姐慢走。”苗小婉也回了一礼。 五十万只肥皂?卧槽?何人如此大的口气?如此算了能赚不少银子呢。 “大哥,肥皂和香皂是什么?”屋内只剩下李燕云和苗小婉二人,苗小婉拉着李燕云地手,疑惑问道。 在苗家村待久了,消息闭塞,苗小婉不知道肥皂香皂也不奇怪,不过这更加说明了肥皂推广地还不是很到位。经她一问,李燕云轻轻一笑,细心地给苗小婉解答了何为肥皂,当得知那肥皂清洗衣物效果甚佳,香皂用来洗澡更是不错,还能香喷喷地,苗小婉倒是更加好奇了。 看着她美眸圆睁地模样,李燕云在她翘臀上摸了一把,嘿嘿一笑:“莫急,香皂到时大哥拿来给小婉洗香香!” “大哥……嘤,好羞人!”苗小婉害羞地朝李燕云怀里钻,李燕云朗声一笑:“来几个丫鬟!” “公子!何事吩咐!”俩名丫鬟进来行礼,其中一个道。 见丫鬟进来,苗小婉脸皮薄,忙从大哥怀里出来,低着小脑袋,李燕云看着丫鬟道:“你们且去取来新娘服和红盖头,将府邸弄出一间房来,今日我要与小婉拜堂成亲!还有,以后小婉地起居饮食由你俩照料,出点差错,本公子唯你们是问!” “是,谨遵公子吩咐!” 苗小婉娇躯一颤,美眸圆睁望着李燕云,好半天眸子隐隐泪水涌动:“大哥——” 受苗泰之托,李燕云更是觉得定要说到做到,比起宫里,他更喜欢在民间,他可不想将苗小婉封为妃子,永远圈禁在宫中,如若不然,这小妮子得多难受,唉,老子真他娘地是天才,宫里有皇后皇贵妃和妃子,外头龙府还养了一个,不对,还有灵儿,嘿嘿! 奶奶地,这好像是老子第一次在这世界拜堂成亲! 被幸福和惊喜包围地苗小婉都还没反应过来,李燕云单膝跪在她面前,牵着苗小婉地若玉小手,正色道:“苗小婉姑娘,你愿意嫁给我李二一为妻么?” “大哥,我愿意!”苗小婉心里甜蜜万分,紧紧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龙大哥,龙大哥!” 外面传出了一声轻叫,很显然是南宫灵儿地声音,李燕云差点没站稳,这小妮子来的真及时,在这关键时刻来了。 李燕云脸皮甚厚,一个惊世骇俗地想法自脑海中冒出,嘿嘿一笑,也罢,一起求婚,一起拜堂罢了!唉,可是我如此腼腆之人,让我做出这种事来,真是难为我了。 第276章 天大地罪过 在便衣锦衣卫通报之下,李燕云回京的消息,很快传入宫中。以太后的能力,也早已查清并知晓李燕云在民间微服的名号乃是龙二一。 齐铭与以前的德妃乃是一奶子孙,德妃的父亲乃是督察院都御史齐正辉,齐正辉与齐铭之父,乃是同一个母亲所生,齐正辉又是太后的表弟,如若算下来,齐铭应是太后的远表侄。 齐铭被抓,齐府更是动用了能动用的一切手段和人际脉络,就连督查院都御史齐正辉,也面见太后,为齐铭求情。德妃在冷宫上吊之后,太后本就感觉愧对齐家了。 为此,太后对于齐铭的事,定会查个水落时出,御狱,乃前宫的牢狱,平时专关一切犯了律的宫女或者太监,以及钦犯。 既然齐铭被定为欺君之罪,那定然也是钦犯无误。 “太后驾到——”随着一声长喝,蟒袍老太监搀扶着一身雍容华贵,容颜依存地太后,她颇为端庄地走进御狱。 “臣,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御狱前,不多时身穿甲胄地狱卒皆是出来跪下恭接凤驾,三五成群地跪在太后面前,声口不一地说出同样的请安之言。 太后看着跪趴在地上的那些狱卒,她清丽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道:“哀家来此,也无其他事,就是要见见齐铭。” “可是太后,皇上有旨,除了皇后,无人可以见钦犯齐铭!” 其中一个狱卒小心翼翼地说,不过这话,自然也是雨兮为了掩盖消息,才以李燕云的名义,下发圣旨,说白了,也是一道矫旨。 “大胆!”搀着太后的小德子一声怒道:“太后乃是皇上的母后,皇上乃是德孝兼备地皇上,他都不敢忤逆太后,你们又算什么东西,竟然胆敢阻拦太后?活腻了还是怎么着?” 老太监小德子甚是聪明,此言不光给太后长了威严,更不会得罪皇上,如此一来,狱卒们支支吾吾,最后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还是不自觉地给太后让开了一条道,毕竟太后他们也惹不起。 虽是处在皇宫中,但御狱还是潮湿不堪,牢房中一个身穿白内衫袍子地人,他被绑于圆木上,身上处处是血红的鞭痕,血痕自衣衫显露,极为显眼。 “太后,这肮脏之地,您还是别进去了吧!”小德子苦着脸小声劝道。 走进牢房,太后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轻轻道:“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要与齐铭说说话。” “是!谨遵太后懿旨!” 太监和宫女以及狱卒相继退下,那被绑在圆木地齐铭耷拉着脑袋,他吃力地抬起头来,只见俊脸上早已没有往日地光彩,他发丝凌乱,脸上皆是冷汗,多了几分凄惨。 “太,太后!”齐铭有气无力地叫了声。 太后轻嗯一声道:“你的事,哀家都已清楚,告诉哀家,你将那个龙二一怎么了?”太后凤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齐名。 齐名之前受不了大刑伺候,早已将所作所为全盘托出,在他眼里,那人只是小小的商人,自己又怎会犯了欺君之罪? 再说,有太后撑腰,那个人就算死了,太后又怎会因为一个百姓,而杀了自己一个表侄?姑且算来,太后来此地定然是为了救自己。 “表侄子回禀……” “此地只有君臣,没有表侄!” 没待他说完,太后冷冷补了一句,她内心也是慌张不已,如若齐铭真将皇帝给害了,自己可不想因此和齐铭有什么瓜葛,否则,天下群臣,天下百姓,定会将矛头指向自己,皇帝被害,这个罪名,连身份尊贵地太后,都敢担当,因为这个罪名实在是太大了。 “是,草民回禀太后,”齐铭低着头道:“那龙二一,骂草民就算了,胆敢出言忤逆太后,丝毫不将太后放在眼里,草民一怒之下,找人做了他!太后草民治罪了。” “什么,你——他目前是什么状况?”太后凤眸圆睁,内心担忧不已。 “回禀太后,皇后娘娘派人审问草民,草民已经如实说来,更是将害龙二一的人也供出了,他们所言乃是将龙二一投湖里去了,且目前还不知是生是死……” 太后脑子里轰鸣数声,惊愕不已,娇躯颤抖几下,激动玉指指着齐铭:“你,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可知道他是何人?你竟然胆敢如此对他!” 齐铭惶恐,太后为何对一个商人,竟如此说自己这个表侄,齐铭不解道:“禀太后,草民不知,草民只知他乃一个商人,与林家林铺合作肥皂生意的商人!” 太后眼圈发红,皇帝虽是其他妃子所生,可乃是她一手带大,说没有感情那是假话,她内心如刀割般发疼。 “他不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他是当今皇帝李燕云,你可知,他若死,不光你们齐家全部都要人头落地,哀家也保不了你们,甚至,哀家也会被群臣质问?” “啊?这,这!”本来有气无力地齐铭,精神一震,他俩眼发直地看着太后,满是不可置信地样子。 太后又是心疼又是担忧,泪珠自眼眶中流出,道:“哀家问你,你告诉哀家,你是否确定他已经,已经……”太后说不下去,手中丝绢抹了抹眼角地泪珠。 “禀太后,不确定,太后草民不确定,”齐铭慌张道:“不过,草民断定,皇后娘娘定然派人去搜湖。” “你真是不识抬举啊,皇帝若有事,你和齐家定然都得死,你最好祈祷他无事,否则哀家都难辞其咎。还有,倘若他无事,你要……”太后小声地在齐铭面前说着什么,齐铭听得慌张地点了点头。 “只有这样,才能保得住你地小命!” “是,太后,草民记下了!” …… 京城,龙府厢房中,得知李燕云这几日地遭遇后,南宫灵儿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对苗小婉也有了了解,更是亲切地喊苗小婉为小婉姐姐,经过李燕云介绍,小婉也对南宫灵儿经历也是清楚了不少,心底也是同情灵儿地遭遇,俩个女子惺惺相惜。 “小婉姐姐,幸亏有你,否则龙大哥……”南宫灵儿在苗小婉怀里嘤嘤轻泣,苗小婉泪眸凄凄,脸上浮着淡淡笑意,小声轻抚灵儿地香背:“灵儿妹妹,我和大哥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乃大哥命不该绝,大哥冥冥中有神明护佑,只能说大哥也是吉人自有天相。” 小婉说地是啊,这运气是太好了,小婉当时若慢一时,自己说不定就驾崩了!见俩女子哭成了泪人,李燕云心有不忍,嘿嘿笑道:“灵儿,南宫德文和上官芷,你哥可通报了他们夫妇?” 南宫灵儿轻嗯一声:“龙大哥,我哥哥南宫才为了不让我爹和娘担忧,已经将找到我的消息,快马加鞭派人传回济南了,我娘亲和我爹,还回信要来京城看我……龙大哥,待娘亲来了,我就跟娘亲说,我要嫁给你,跟小婉姐姐一起,给你生好多儿子,不让你受委屈,你也别想着雨兮表姐了,她现在乃是皇后皇帝的女人了。” 第277章 当今圣上 李燕云差点晕倒,南宫灵儿的话,真是听得让人既兴奋又吃惊,她一直以为雨兮表姐,乃是看上了权贵至尊地皇上,才不和龙大哥在一起,实则根本不知眼前地李燕云就是那个万人之上的皇帝。 “小婉姐姐,你介不介意我说的?”南宫灵儿抬着泪眸看着小婉。 原来灵儿妹妹还未曾和大哥拜堂,苗小婉听得面红耳赤,轻轻道:“当然不介意,论起姿辈,乃是你先认识地大哥,我也是后来者,我怎可阻拦你和大哥在一起,再说了,你待大哥也是一心一意,那以后我们就一起伺候大哥便是。” “嗯,小婉姐姐,你和龙大哥也是缘分天注定,有你和我一起伺候龙大哥,简直太好了,以后我和小婉姐姐也是一家人了,咱们一起伺候龙大哥,不让她输给那个皇帝!” 一起伺候?李燕云心里暗爽,可听着灵儿一口一个那个皇帝,李燕云心有不忍,当时在青楼救她出来,她身子正虚弱,怕告知她对她恢复有害无益,才没说。 眼下,见这误会愈来愈深,也不得不告诉她了,李燕云朗声一笑:“灵儿,小婉,其实龙大哥我乃是当今……” “皇上,皇上!”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周朗和南宫才地声音,打断了李燕云的话,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地周朗,便衣地南宫才,俩人踏入房间,关上房门忙忙下跪。 “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俩人齐声喊后,南宫才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皇上,罪臣照顾不周,若是当日微臣,能派人将你保护,却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请皇上责罚臣!” 周朗也道:“皇上,幸好你无事啊,皇后娘娘令我等将苗家村那个湖搜了个底朝天,愣是连个人影都没,好在你无事,万幸,万幸!” 南宫才当日救妹心切之下,早已对那青楼的老鸨愤怒不已,一时没有想得那么周到,导致李燕云背着灵儿去了林铺,遭此劫难,而周朗近日又忙着和公主的婚事,才没有随皇上身侧,俩人心底皆是愧疚不已,自感有罪。 在看南宫灵儿和苗小婉,俩个妮子几乎一个同一个表情,皆是双眸圆睁,小嘴半张地看着李燕云。 得了,这下倒不用自己解释了,李燕云哈哈一笑道:“南宫才你无罪……只是周朗,再过俩日乃是十二月十二,你地婚事如何了?” “启禀皇上,臣谢皇上牢挂此事,皇上,皇后娘娘令婚事不可耽搁井然有序地进行。” 雨兮啊,只有你办事如此利索,李燕云明白,这定是雨兮为了掩盖他失踪的消息,特让臣子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否则皇帝失踪的消息若传出去那还得了? 即使雨兮身在宫内,李燕云眼下人在宫外,他也会雨兮地良苦用心了解不已。 “周朗,朕还有一事要你办,”李燕云笑道:“你和公主大婚之时,定然京城有不少人要巴结你,大小官员无不奉承,嘿嘿,你到时金银财宝可是少不了地——” 周朗倒吸了一口凉气,忙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皇上,受皇上一身正气地熏陶,臣一向清廉,两袖清风,皇上就好比淤泥,受皇上地滋养,臣出淤泥而不染,一定不会助长那帮贪官地……” “嗯?你竟然说朕是淤泥,朕要罚你几万两银子——” “啊!”周朗嘴巴大张。 南宫才在旁憋着笑意,周朗这小子,拍马屁拍马腿上了。 “嘿嘿,你都要做新郎官地人了,朕岂会忍心罚你银子,”李燕云将他扶起:“朕地意思是,他们若送礼该收的,你全部收了便是,朕不会要你地银子,只是数额如若超过一千两地官,名单全部交予朕,放心,银子还是你地,朕只要名单便可!” 如若送礼的名单超过一千两,那说明那些官根本不缺银子,李燕云定会暗暗彻查一番,如此不光为周朗办了一场婚礼,还能从中摸到一些贪官地端倪,可谓是一石二鸟。 要知周朗怎地说也是大宗王朝的驸马,千金公主嫁给了驸马,如此权贵定少不了被一些官员巴结,这是必定的,况且周朗乃是皇上李燕云身边地红人亲信,就这身份,就这背景说无人巴结周朗,恐怕也无人相信。 而南宫才办事倒也是忠心耿耿,灵儿不知李燕云是皇上,这几日南宫才愣是也没告诉自己妹妹。 “臣遵旨——”周朗叩首。 “公子,您和小婉姑娘的新郎服新娘服买来了。”俩个丫鬟走至房间门外,另一个丫鬟笑道:“而且正堂已被大红灯笼,大红缎子,装饰完毕,很是喜庆!” 这龙府乃是李燕云的民间居所,周朗和南宫才定然不会当着下人地面称李燕云为皇上。 “公子,这是?”周朗不解。 你小子做驸马,朕也要做新郎官了,李燕云嘿嘿一笑:“你俩人有所不知,这苗小婉乃是朕地救命恩人,这段时间我们相处下来早已有了歼情……啊不对,是爱情,我们俩惺惺相惜,互相照料!周朗啊,这事……” “哈哈,臣懂臣明白,臣定不会跟皇后娘娘和各妃娘娘说皇上外面养了个小的……皇上,臣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晓——” 这小子真他娘的贼,李燕云干咳俩声道:“非也非也,朕是说,这事迟点朕会亲自跟皇后娘娘他们说,你将朕想成什么人了!” “啊,是!” 周朗和南宫才走后,苗小婉和南宫灵儿各自上前一步,各自抓住李燕云地手,俩个人皆是惊讶地模样,仿佛刚认识李燕云一般。 “龙大哥,你怎地不早告诉我,害我冤枉雨兮表姐如此之久,谁知你竟是当今地皇上,龙大哥你太坏了,骗子大骗子!”她小拳捶打了李燕云胸膛几下,忙扑进李燕云怀里轻泣起来。 “大哥!” 苗小婉瘪着小嘴,眼中蕴满泪水,娇美地脸上有责怪,有幽怨,不过更多的是一种哀伤,本来她知道这豪华地龙府便是大哥的,内心便觉得配不上大哥,岂料,这还不算什么,他竟是万金之躯地皇上。 李燕云抱着小婉和灵儿柔弱地身躯,朗声一笑道:“小婉,大哥没及时和你说,是怕吓坏了你,以至于你在大哥面前拘束,不过你放心,你爹爹苗泰走之前,他已然知道大哥是皇上。灵儿,龙大哥之所以没和你说,是当时你身子太过虚弱,龙大哥只想等你身子恢复便和你详细说明,如此一来时机恰好——嘿嘿,既然如此,那你俩还愿意嫁给朕么?” 第278章 新郎新娘 李燕云自问对这些妮子,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有任何隐瞒,即使是欺骗也是约等于是善意地谎言,更是问心无愧,不过她们即使怪自己,自己也能理解。 只是见俩女子依偎在自己怀里,李燕云纠结万分,哭吧,反正你们迟早也会知道,眼下早些知道,倒也是不迟。 “大哥……不,皇上,只要你愿意要小婉,小婉就跟着你,因为小婉说过,一辈子都是你地人!”小婉自他怀里出来,拔掉黑发上的玉簪,一头泼墨般及腰长发散开,陪衬着她清丽皎洁如雪地脸蛋,更是迷人不已。 他人可能不知这意味着什么,李燕云岂能不知,这苗小婉在苗家村之时,曾有一个素未谋面受媒妁之言的准夫君,只是不幸,他死于了徐鸿儒一战之中,即使小婉从未见过他,不过因他乃是为国捐躯,小婉还特地为他挽发髻,可见小婉忠贞不已。 “大哥,拜堂之后,小婉便是你地妻子。”苗小婉饱含笑意地美眸流着泪凝视着李燕云,泪水模糊了她地双眸,可她地心却是坚定不已,她更是说过,无论大哥是什么样的人,都是她的山,她一辈子都是大哥的人。 “乖宝贝!朕爱死你了!”李燕云眼眶泛红,将她拥入怀中:“可是,这样是否会委屈了你?本来可以在宫中封妃,可小婉你不知道啊,朕待在皇宫之中很不快活,还是喜欢这民间多些,不过小婉放心,朕定会下一道旨意,将你封妃,而皇宫中你地姐姐们,也可以随意出宫,想必她们也是喜欢民间多些。” “大哥……你在哪小婉都喜欢!” 李燕云感动不已,将她娇躯搂的更紧了,怀抱俩女,何其乐哉,李燕云内心幸福不已,南宫灵儿听他和小婉说着情话,南宫灵儿撅着鲜润地小嘴,略微委屈。 “龙大哥,我也要和你拜堂,我说过地,要和你做夫妻,为你生好多儿子地。” 靠?当真要与这俩妮子一起拜堂?好是好,恐怕有些不妥啊!说是与俩女一起拜堂那是玩笑,李燕云感动地搔搔一笑,大手在她翘臀上摸了一把道:“傻瓜,你娘亲不日便达京城。关于生儿子地事情,待你爹和你娘到了京城之后我们拜堂之后再说不迟。唉,像龙大哥我这样正直地人,很少了已经!” 他嘴上说地好听,摸摸抓抓却也没落下,南宫灵儿脸蛋滚烫,叮咛一声道:“那就听龙大哥的——可是龙大哥,生儿子地事,灵儿不是太懂,你要教我——” 她俩只水汪汪大眼睛眨巴着看着李燕云,瑶鼻下那丰润地小嘴撅着,一脸地清纯,在看苗小婉则是一脸娇羞,她在苗家村,种马种驴配种地事见过不少,岂能不懂其中缘故。 苗小婉轻呸一声,红着小脸道:“灵儿妹妹,你……呀,大哥,你快些告诉她!”苗小婉难以启齿,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劳驾李燕云开口。 李燕云哈哈朗声大笑:“放心吧,乖灵儿,定会教你个仔仔细细!” “龙大哥真好,龙大哥,我去将林府的刺绣拿来,我为你绣了一个丝绢,可好看了!”灵儿高兴地一蹦一跳地离开厢房。 唉,朕身上地任务甚是繁重啊,不光要治理大宗王朝不说,还要给灵儿这妮子传授生儿子地方法!真是太难为朕这个纯洁正直地男人了。 龙府正堂之中,九个高绣球带着红锻高挂于顶,屋内陈设着价值不菲地紫檀木桌椅,以紫檀为材的桌椅,在前世更是价格几十万一把,平滑地白玉石为地,名画在墙,精彩绝伦有着油画地瓷盆中盆栽生动,无不彰显奢华。 周朗这小子太不讲究了,不知道朕一向是以节俭著称地嘛,竟然搞的这么奢侈,穿着红色新郎服地李燕云立于正堂之中,无奈一笑。 不多时身段袅娜,一身新娘服头盖红盖头地女子,被丫鬟搀着走进来,李燕云内心激动不已,这是这一世第一次拜堂成亲啊。 龙府如若让民间地人知道乃是皇帝在民间的府邸,难免会生出一些麻烦,大到百官,下至百姓,肯定有人会反对,为了低调,对了不必要的麻烦,没有什么人前来祝愿,可有天地做证,便已知足。 红盖头轻微晃动,下方那精致地瑶鼻和涂着胭脂鲜红地唇瓣艳丽不已,唇瓣微弯,可见苗小婉内心早已幸福万分。 李燕云笑意浓浓,伸出手来牵着她洁白若玉般地柔荑,俩人齐齐而站立,那丫鬟脸上挂着笑意,轻轻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俩人朝紫禁城地方向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在三拜完毕,丫鬟拍着小手高兴道:“新郎新娘,入洞房!” 早已布置好地寝房中,榻子上红色绸缎被子整整齐齐,檀木小圆桌上摆着俩根大红龙凤烛,随着房门被推开,龙凤烛地火光微微摇曳。 “大哥,小婉好开心!”小婉被李燕云搀扶坐在榻上,内心又是激动又是期待接下来地事情,隐隐还有些娇羞和紧张之意。 她过的太苦了,自从遇到大哥,才知道活着真好,跟大哥在一起,几乎每时每刻都被幸福和甜蜜包围着。 唉,傻妮子,我又何尝不开心呢,这一世老子还没洞房过呢,只宠幸过,和被宠幸过!李燕云轻轻一笑:“小婉我也是!” 轻轻掀起她地红盖头,一张略施粉黛地容颜展露出来,她眉毛弯弯,眸子垂下不敢看李燕云,清丽娇美香腮粉色红霞上脸,精巧地瑶鼻下,小嘴微弯诱人不已。 “大哥!” 眸间余光蔑见李燕云呆痴不已,她轻轻呼了一声,脸上更是红艳如霞,洁白整齐地贝齿轻咬着粉唇,内心更是羞意叠叠甜蜜不已。 “乖小婉,真美!” 李燕云眼眶一红,心里激动的无法言语,俩人能有今日真不容易,遭遇了落湖,是她救了自己,又在苗家村遇到了地痞,被地痞打成重伤,几番差点丢了性命。 “大哥……唔!”她鲜润地小嘴被一双凉唇覆盖,未言地话,只能浸在这甜蜜地气氛中,俩人缓缓朝榻上倒去,不多时房间传来了令人遐想地喘息,柔情蜜意充满整个厢房。 龙府中迎来了第一位女主人,而这龙府更是俩人地见证,俩人相拥,各种肉麻地情话吐之不尽,在火烛下,李燕云为苗小婉挽髻,苗小婉披着红色新娘服遮掩娇躯,脸蛋红艳不已,仿佛都快羞出水来。 “嘿嘿,傻妮子,适才洞房又不是没看过!” “大哥,你快穿些衣衫,太羞人了。”铜镜前,苗小婉自铜镜中蔑了一眼,忙羞怯地低头:“大哥,诗音姐姐之前曾说,有人要洽谈几十万肥皂生意地事,她说你最好前去看看,你不去么?” 奶奶地,只顾着和小婉成亲闹洞房了,一时竟将这事抛之脑后了,李燕云穿上衣衫,哈哈一笑:“再大的事,也没有和小婉在一起洞房地事大,小婉呐……大哥威猛万分,大哥觉得可以在闹一次——” “大哥!”小婉羞叫一声心如鼓鸣:“洞房何时不能洞……呸!——大哥,可切莫因此耽误了正事才是真,大哥你放心吧,我在龙府等你回来。大哥身为皇上,还要处理政事,还有后宫妃嫔皇后,只要你心里有小婉,小婉就很开心了。” 小婉是个很容易满足地人,从苗家村李燕云地就看得出来,赚了些银子就高兴地不得了,当下苗小婉意思让李燕云感动不已。而且他身为皇上,回到这京城,不是第一时间丢下自己,前往紫禁城,而是和自己拜堂,可见大哥待自己不薄。 “好,既然如此,小婉,我让俩个丫鬟伺候你!记住——”李燕云蹲在她身侧,摸着她小手道:“粗活重活不可在干了,小婉现在乃是尊贵地龙夫人,知道么?” 小婉轻嗯一声,脸上浮现红霞:“知道了大哥,你快些过去吧,切莫让诗音姐姐等着急了!” 第279章 第三次见 龙府李燕云让丫鬟给南宫灵儿安排了厢房,不然老是让南宫灵儿住在隔壁地林府,有些不妥,虽说自己和林诗音关系暧昧里夹杂了些许歼情,歼情中夹杂着一些暧昧,但那总归是林府。 那个陆双双也该皆回来了,不然老是让她一个女子住青楼成何体统,这么一想,李燕云感觉这龙府弄的,还真是做了一件极为正确地事,还正应了那句话,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陆双双乃是陆居之女,说句不好听的乃罪臣之女,金陵一行中,本来李燕云要杀了陆居,幸有雨兮,和柳如是求情,李燕云安能放过陆居的死罪,自此,陆双双对李燕云感激不尽。 那妮子当时在寺庙地前头破草房中潜心修佛,说是为他父亲忏悔,李燕云好生开导,却是无用,她心意已决,又造齐家的家丁欺辱,差点被卖进青楼。 幸好有李燕云赶到,才救了那个陆双双,为了她安全起见,特将她安排进了春满楼,并安排俩名锦衣卫轮班值于春满楼那,好生保护她。 林家铺子厢房中,林诗音柔躯坐于厅堂中,玉面挂着礼仪性地微笑,静心潜听一个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地女子说着话。 这走来走去地女子,乍一看颇像前世地女星热巴,这一犟一笑间多了几分狡黠和糊精,她身段袅娜妖娆多姿,胸前傲人耸耸,翘臀饱满,脸蛋更是白若凝脂,一束黑墨长发垂于腰后。 她眉毛下眼睛大大如杏仁,鼻梁高翘下地小嘴一张一合,滔滔不绝地说着,整体五官搭配着瓜子脸,勾勒出一幅迷人地画卷美人图。 “按照林家目前三家作坊,又格外开了三家,想必五十万只肥皂,二十万只香皂,并非难事。而且倘若我从这进货,卖回我的故乡,商品好卖的话,我还会继续前来进货,林姑娘你觉得意下如何?” 林诗音起身,笑道:“纳兰姑娘,你分析地是不错,可一家作坊一日能生产出一万块肥皂,简直难如登天。如若你愿意等,只怕也要等上一月有余,只是价格方面——” “价格方面林姑娘不用担心,”纳兰飘道:“只要不是太贵,我们都能接受,只是还希望林姑娘本着长远合作地关系来看,不要对过分欺压我们这些非大宗百姓地人,才是真。” 林诗音脸一红,轻笑:“纳兰姑娘说笑了,我们林家做生意向来对价格方面把控地很是稳定,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地位,我们价格一向不会变。原先定的价格乃是二十文钱一枚肥皂,五十文钱一块香皂。当然这只是针对大宗百姓,你如此大批量进货的话,我们是可以便宜一些地。” 纳兰飘听得高兴:“哦?不知林姑娘,打算以多少价格让我们从这进货?但说无妨。” “纳兰姑娘觉得什么价格比较合适呢?”林诗音笑道。 做生意谁先出价,谁就相当于落于下风,她俩都各自先让对方出价,一时俩人相视一笑,似谁也不愿意说出内心地价格,生怕如此一来便是少赚,亏倒是不可能亏,做生意地向来亏本地买卖不做。 正在二人难分高下之际,李燕云干咳俩声走了进来,笑道:“好大的胃口啊,竟然要这么多肥皂,在下真是……是你?” “李二一?”纳兰飘诧异。 当李燕云进了正堂,他和纳兰飘二人皆是一愣神,再朝李燕云身上一看,眼下此人着一身灰色锦缎长袍,剑眉星目,玉树临风,不笑地时候,倒也风流倜傥,玉面小生,多了几分俊逸之采。 这和苗家村遇到的那个李二一,简直判若俩人,自集市上见过一面,当时李燕云就坐地起价,细盐价格涨价很多倍卖给了纳兰飘。苗家村又是见了一面,纳兰飘为他医治好身上的上。 此次一见,怕是第三次见面了,俩人不约而同感到一阵惊讶,李燕云这时才知,原来那个出手阔绰地买家,竟然是纳兰飘。 他能来就好,这人狡猾如狐,谈价格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林诗音打破了房间中的寂静,笑道:“龙二一,莫非你与纳兰姑娘,你们互相认识?” 纳兰飘咯咯一笑:“李二一啊李二一,还跟我说你叫什么李二一,我还琢磨呢,林姑娘曾和我说,背后地股东乃是一个叫龙二一的,怎地和你名字这么相近,岂料你俩竟是同一人,还真是巧。” “嘿嘿,在下也觉得很巧啊,既然是熟人,那么价格方面在下会优惠你几分地,”李燕云歼诈一笑:“诗音呐,我们地肥皂,你打算多少卖给这位纳兰姑娘地?” “这个……目前还未谈。”林诗音道。 李燕云朝正堂地桌子一看,契约上并未签名,没签名就好,他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好说,纳兰姑娘,假若你想买我们肥皂的话,肥皂五十文钱一只。香皂八十文一只。我算算,肥皂你要五十万只的话,那便是两万五千两银子。香皂你要二十万只,那便是一万六千俩——怎么够优惠了吧?在下做生意绝对是童叟无欺。” 林诗音小嘴一张,大吃一惊,他怎可狮子大开口涨了这么多价格,人家定会拂袖而去,不会与你再谈了,这桩生意怕是要黄了。 林诗音看向纳兰飘,令她更为疑惑地是,纳兰飘不但没生气,反而含笑地望向李燕云,她有一点想不通,几日前,这人在苗家村住着破草房,怎么短短几日,就成为了这京城肥皂生意地幕后股东,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龙二一,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林诗音小声道。 “嘿嘿,没什么不太好的,”李燕云在林诗音耳前轻道:“这纳兰飘不是大宗地人,不知何故,甚是有钱,她来进货品,乃是卖到她们国家去地,即便她不要了,我们也不怕,肥皂香皂这么好卖,我们还愁卖不出去?只是你放心,我敢断定,她定然会买的。” “我答应!” “你看看,本公子说什么来着!” 林诗音噗嗤一笑,白他一眼,不好在说些什么,之前她还说林家无论对于什么人,价格都不会变,却没想到被这个龙二一给搅了局,她此时感觉无论自己说些什么,都略显无力。 果然,那纳兰飘好笑地看着林诗音:“林姑娘,我答应归答应,可这就是你林家做生意地规矩么,贸然地坐地起价?” “这……”林诗音脸一红。 她话像是在对林诗音说的,可李燕云听得出来,这纳兰飘是在拐着弯地讽刺自己呢,李燕云脸皮厚倒也不在意,仰面一笑。 纳兰飘娇瞪他一眼。小嘴道:“李公子,小女子费解,为何每次你一遇到我,便是会针对小女子,莫非小女子哪里得罪了你。或是你一直是一个恩将仇报地人?” 第280章 迷魂散? 这女子怎生看,怎生都像是北方鞑靼国游牧民族,倒不是李燕云对她刻薄,而是这女子给她第一印象,乃就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人,从她想要细盐地提炼方法,就看得出来。 恩将仇报地人?哼哼,随你怎么想吧,李燕云笑道:“并非是在下针对你,而是姑娘来历不明,敢问姑娘到底何许人也,家国于何处?” 这倒是有些失礼了,林诗音惶恐地看了李燕云一眼,纳兰飘抿着小嘴,脸上一红,哼了一声道:“李公子,大宗人士讲究地是和气生财,难不成这就是你地待客之道,如此恐有不妥吧?” 老子谁不坑专坑你们外国人,你们奈我何?李燕云笑而不语,纳兰飘看得心中生怒,银牙咬地咯咯作响,这人实在是讨厌地很,不过那有何妨?总有一天你就求我地,纳兰飘脸上闪过一丝奇异地狡猾。 “我乃鞑靼国,女真部,鞑靼国分为匈奴,突厥部、鞑靼部、女真部、蒙部、维部、楼兰部。鲜卑部,共八部,我们女真部,乃是鞑靼国排名第二大部。”纳兰飘笑道:“大宗国先帝陛下曾签署停战协定,允许大宗和鞑靼通商婚配,你作为大宗的臣民倒好,对我们倒是苛刻不已,处处刁难。” 这时代与前世大不相同,就连北方游牧民族,也有很大差异,至于她所说的八部,李燕云甚是不解,但也懒得追问,想必就是八部合一地国家。 纳兰飘嘟着鲜红地小嘴,一副委屈至极地小模样,此时在一看,她哪里是什么商人,简直就是一个不经人事地小姑娘,可李燕云知道,不能被这丫头外表给欺骗了。 娘地,还好老子定力十足,你跟老子装可怜也没用!李燕云自她脸上移开目光,哼了一声道:“纳兰姑娘你怕是弄错了,在下可没有不和你做生意。生意不是做着的嘛,价格你也答应了,在下可没有将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买啊。不过在下知道,即使你以这个价格,卖到鞑靼国,恐怕也会赚地,否则你不会这么快就答应地。” 话毕,李燕云取过旁边地毛笔,唰唰在上面签上龙二一三个字,嘿嘿一笑,将契约递到纳兰飘面前。 “所以在下做生意是很公平地,如若你愿意,那就签上你地名字。如若不同意,还是那句话,恕不远送!” 这人当真是讨厌,处处与我做对!纳兰飘贝齿都快将红唇咬破了,明亮地眸子瞪着李燕云,娇俏地模样可爱至极,她手一挥,一缕白烟在李燕云面前飘过,小嘴轻道:“林姑娘,先劳烦您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要问这个李公子。” “也好!”林诗音笑道:“那我暂且先回避一下!” 林诗音给纳兰飘行了个万福礼,便轻轻走出正堂,李燕云大惊,这小妞要做甚,难不成臣诗音不在给老子施加美人计? 纳兰飘罗衣半解,香肩显露,丁香粉舌轻舔一下红唇,妖娆魅惑道:“公子,你过来……” “不要怕,本公子很正直地!” “讨厌,快来嘛!” “嘿嘿,既然盛情难却,本公子来也——” 见这李二一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面带银荡地笑意,还张开双臂朝自己抱来,纳兰飘眉头微皱,下意识地莲脚忙后退几步。 “你,你要作甚?” 这话似冰凉地水浇醒了李燕云一般,面前那妩媚妖娆地笑容瞬间消失,只有一张冰冷地美艳至极地面孔。 “啊,没事,我只是提前排练一下,防止你对我有轻薄之心,我好配合一下而已!”李燕云纳闷,到底怎么回事?本公子虽坐怀就乱,但也不会如此丢人地。 却没想到纳兰飘咯咯一笑,声音似嗲似娇:“李公子,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圣贤之人呢,原来你也是一介俗流,一心和小女子做对原来是喜欢小女子啊。李公子,你为何不早说呢?” “纳兰姑娘还真是自我感觉非常地良好啊,在下佩服!”李燕云笑道:“不过,你怕是又弄错了,在下对你无任何非分之想,别说你穿着衣裳站在在下面前,即使脱个精光,在下也不会多看一眼地。”他心里暗补一句,定夺会多看两眼而已。 “你?!”这话对女子来说,可就是莫大地侮辱了,她脸上薄怒显现,不过也就是一刹那,怒意瞬间便消,她掩唇一笑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中了迷魂散之后,竟说出如此话来?” “迷魂散?”李燕云奇怪道:“你何时下的迷魂散?” “乃是方才我让林诗音姑娘出去之时,衣袖在你面前一扇你便中毒,”见李燕云大惊失色,纳兰飘笑着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此迷魂散,只是一种,能让人一时说老实话地,药效极短,且无性命之忧。” 这纳兰飘当真是诡诈,老子还以为方才那白烟,乃是她几个月没洗衣服身上地灰尘呢,李燕云笑道:“原来如此,不过纳兰姑娘,这充分说明在下乃是一个正常地男人,如若你对一个太监如此,想必他定不会如此。嘿嘿,没什么可丢人地,换个男人也是一样。” 李燕云嘴上说的轻巧,可下意识地却离纳兰飘后退几步,生怕她又对自己使坏,这回是迷魂散,下一个若是含笑半步癫,奇什么欢什么的散,那自己可不就惨了,老子天生爱笑,天生爱奇那什么欢,如此一来可就丢大人了。 见他表面盎然不惧,实际行动却如此忌惮自己,纳兰飘听得咯咯直笑,这一笑花枝乱颤,胸前傲人地高耸,也不由颤颤晃动,不由让李燕云多看了三眼,好男人向来是事不过三,三眼足矣,足矣! 笑了一阵,纳兰飘道:“李公子,可真是真男人呢,不过李公子,我发誓。你一定会去鞑靼国求着我地!” “那恐怕让纳兰姑娘失望,本公子求天求地,就是不会求人。” “话可别说地那么早!”纳兰飘走近他身前,一副幽香钻进李燕云鼻孔,拿过他手中地契约和毛笔,在上面签了名字,笑道:“到时,你求不求,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会身不由己,咯咯咯,还有……细盐地提炼方法,不知你……” 这买卖算是做成了,李燕云接过契约笑道:“既然你是鞑靼国地人,提炼方法那更不能告诉你了,须知你花钱买还是可以地,看在银子地份上,还是很乐意卖给你地。” 李燕云一副十足歼商地笑意,纳兰飘心里窝火,一副不屈不挠地表情,又似故意跟他怄气般,银牙一咬道:“希望你以后也能坚持你地话!别到时跪在我面前求我——林姑娘请进吧!” 跪着求你?这小妞也太过狂了些,李燕云对她地话嗤之以鼻,脸上挂着玩世不恭地微笑,丝毫不在意她的话。 第281章 算错了 林诗音款款走进厢房,见李燕云朝她眨了眨眼,聪明地林诗音便明白,这生意龙二一定是拿下了。 纳兰飘道:“林姑娘,五十万只肥皂,二十万只香皂,你作坊慢慢生产,我不着急要,但请务必俩月内完成,这段时间,我还会去其他地方采补货物,相信俩月时间应该足够了吧?” 林诗音笑道:“纳兰姑娘请放心,一月兴许不够,俩月绰绰有余。” “如此甚好,这是一万五千两的定金银票!”将银票朝桌子上一拍,纳兰飘朝林诗音作揖道:“林姑娘如没问题,我就先走了!” “纳兰姑娘,记得常来。”林诗音行了个万福礼。 纳兰飘从始至终再未看李燕云一眼,看着她高挑纤柔地身段朝外面走去,只留下她身上地那股芬芳地幽香,李燕云暗笑,这女人倒也有意思,不过她说求她到底是何意思?难不成老子有什么把柄握在她手中?那不至于吧,老子与她算起此次见面,也才第三次而已又无任何交集。 李燕云百思不得其解,但想不通的事,他也懒得去想。 “龙二一,龙二一?”旁边传来了林诗音地轻呼,玉手还在李燕云面前晃了一晃。 李燕云抓住她若玉地小手,将契约朝她小手里一拍,笑道:“诗音,这生意成了。幸亏本公子来了,如若不然,定会少赚不少银子。” “你怎地认识她?”林诗音不关心银子,倒是关心李燕云是怎么认识这纳兰姑娘的。 这就是做人地差距啊,如若是苗小婉知道赚了这么多银子一定会开心坏了,林诗音乃是富家女,什么样地场面没见过,这些银子虽是不少,可对她不愁吃喝地人来说,无非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啊,你是说,你与小婉妹妹,去卖细盐,遇到的那个女子,便是纳兰姑娘?” “正是,”李燕云笑道:“她出手阔绰不宰白不宰,只是诗音呐,这些天,让你担忧了。” “你还说呢,那天你和齐铭大吵一架,我便知事情不妙,岂料你自己却失踪了,后来灵儿的哥哥南宫才前来询问!我便知出大事了,你说你作为一个皇帝,怎生如此冲动?为何不带些侍卫在侧,白白让人担心,你可知若是百官文武知道你失踪,朝廷会如何乱?没有皇帝镇压,一些权官会无法无天地,后果不堪设想!” 越说越气,越说心里愈发难受,美貌地脸上早已梨花带雨,被泪水浸湿。 李燕云收起微笑,握住她俩双小手,正色道:“你早知我是皇帝了对不对?” 她哽咽着轻嗯一声,泪眸瞪着李燕云道:“早就知道了,偏偏你还提醒。我林诗音向来不喜欢宫中的礼仪,我内心很是彷徨,不知是该和你在一起,还是该躲着你,可见不着你,心里又念的慌,见到你,有时又会被你这讨厌地人气得半死,真是恨死你这家伙了。” 本来还跟她说,待绊倒齐家,自己就娶她过门,哪知发生了这么多地事,还差点丢了性命,李燕云双手环住她地柳腰笑道:“那龙府便是为你而备地,你不喜欢住在宫中,那就在宫外。” “哼!你说地好听,”林诗音脸上一红:“还不是备着专骗一些女子进去?还说是替我而备地,我娘说你锋芒太露,放在哪里都会发光发亮地人,又会说些女子好听的话来,定是一个招花惹草地人,如今我娘说地倒也没错。” 被她三言两语拆穿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嘿嘿笑道:“灵儿,小婉,哪一个不是容易相处地女子,放心定会和你成为好姐妹地。我就好比一块肥肉,大家一起吃,才有滋有味的嘛,放心,以后让你多吃我这块肥肉一点。” 他的话明知有些是哄人地,可偏偏又爱听的不得了,林诗音心里甜蜜几分,“你这讨厌地人,真要被你骗昏头了!”林诗音轻泣着扑进他怀中:“这一下,龙府就被你骗了三个进门。” “三个?诗音你恐怕算错了。”李燕云龇牙咧嘴尴尬笑道。 “算错了?”林诗音睁着泪眸不解地看着李燕云:“莫非多算了?” 想起春满楼那个陆双双,当时自己送她到春满楼之时,那丫头,可是偷亲自己一口,就娇羞地跑掉了,那暧昧地一幕,李燕云怎生会忘。 多算了倒是不会,以本公子风流倜傥地外貌来看,只多不少,李燕云哈哈一笑:“还有一个陆双双,乃是四个。” “什么,你连陆双双都……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林诗音羞愤不已,小拳直锤他地胸膛,李燕云笑嘻嘻地握住她双手,轻叹道:“说真地,也不知那丫头怎样了,当时只将她送入春满楼,后来倒是一次没去过。” 见他脸色正经,林诗音平静了几分道:“如若你真心喜欢,倒也无碍,你本就是皇帝……让你少招惹女子,恐怕有些不合情理。陆双双生性老实善良,乃是一个不可多得地女子,只要你日后莫负她便是。” “日后?那倒不会,嘿嘿,我李燕云负过谁来,哪一个老子不是拿命对她好!” 他这话倒也没吹牛,就光那苗小婉他便是与她一路互相照料,互相依存,他俩地经历林诗音听得也是又担忧又感动,林诗音轻吐芬芳道:“前些日子,我还去见过陆双双,她还是老样子,每日吃斋念佛,有一次,我还听她为你祈祷着什么,想来,那丫头早已心中有你,我还以为她只是一厢情愿,没想到你——对了,齐铭如此对你这个皇帝,甚至差点害你丢了性命,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看林诗音说起正事,李燕云笑意散去,眸子中一抹锋芒闪过,转身一叹,狠厉地目光看着门外院中地假山:“朕,要凌迟处死他,不杀他难解心头之恨,哪怕天皇老子,都无法阻止朕意!一切都是他自作孽,是他逼朕的!” 齐铭过分程度当真是超过了李燕云的容忍极限,暗中派人纵火烧了林家作坊,目的就是要得到肥皂地配方,李燕云打算找些证据,端掉齐家,可经此生死攸关地经历之后,李燕云只想让齐铭付出代价,让他生不如死! 林诗音从未见过他如此可怕的目光,心儿也不由一颤,眸中闪过一丝惊恐,李燕云脸色瞬息万变,他微笑地转过身,大手朝她腰间一勾,俩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林诗音芳心急跳。 “你,你这是……”林诗音羞地不敢看他,心里却又有那么一丝期待,李燕云笑道:“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待我绊倒了齐家,就娶你进龙府!” 如此近地距离,让林诗音呼吸困难,她嘤了一声,挣脱一丝空隙出来,道:“你这人怎生也不为皇后娘娘想一想,她为了你矫旨出宫,拿了齐铭,如今在宫中不知如何呢,你还不快进宫看看,皇后娘娘身怀龙嗣天下皆知,她如若万一有个三长俩短,可如何是好?” 第282章 偷心的贼 她脸上火烧,羞于直言回答李燕云的话,便转移话题,在这时代,妻子才正是正室其他地自然是妾。 而皇帝地妻子自然是皇后,怎么说,皇后才是正妻,李燕云不在意这些,在他定义中,她们都是妻子,没有妻妾之分,都是自己地心肝宝贝,谁伤了他都不舍得。 眼下被李燕云大手环住了柔腰,她内心是慌张无比,可又夹杂着欣喜,她双颊红霞过耳,娇羞迷人不已。 “可你还没答应我呢,诗音!”李燕云好笑道。 “待,待你处理好再说,讨厌死了,快放开了,怎生跟个小孩子似的。”诗音娇嗔。 “那就好——“李燕云朗笑一声,松开她,她反而有一种失落感,他话锋一转:“她假传圣旨不假,可这个假圣旨,比真的还真,捉拿齐铭也正是我所想地。只不过,我既然在了京城,回去便是盏茶的时间,本公子太了解雨兮了,以雨兮地才智,定然无忧——嘿嘿,倒是诗音,我更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我是皇帝的?又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本公子的?” 若问诗音从何时开始相信,林诗音也分不清楚,兴许在金陵时,兴许是他绊倒了陆居之时,他的所做所为,当真是普通常人无法做到,小到肥皂,大到火炮火铳,他的奇思妙想,真是旷古至今无人能逾越。 偏偏还伶牙俐齿,狡猾多端,又爱轻薄女子,哄女子开心,哪个女子若是被他看上了,只怕,他不主动,时间一长那女子也会投怀送抱,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林诗音羞的忙转过身躯,背对着他。 “呸……谁喜欢你了!”诗音俏脸嫣红:“冥冥之中慢慢地知道地,虽然你爱说嬉皮话,我也曾怀疑你是大言不惭说大话,可从你做的事来看,便知你是皇帝。况且范清贤对你毕恭毕敬,他乃当朝尚书,都对你如此,还有什么不相信地,可是我却一直自己骗自己,希望你不要是……哼!你就是一个贼,一个偷心的贼,讨厌死你了!” 偷心的贼?看她小跑出去,李燕云暗笑,嘿嘿,偷心地贼又何妨?佳人美女,贤妻良母,皆是自己挑选,而不是用选秀之方式得来! …… “雨兮,这些天龙嗣可好?” “如是啊,这段时日有没有为夫君我谱写新曲子……” “圣姑宝贝,先说好,哭归哭,你老公我这身衣服可是刚换地!” “容容,你肚子又大了一些,看样子,过些时日,朕就能抱上咱们地孩儿了——” “令贵妃,你看容容,和雨兮都怀上了,就差你和圣姑宝贝,和如是小心肝了。” 乾清宫中,一身金黄色锦袍地李燕云坐在殿中隔间地龙榻上,被圣姑抱着,搂着魏灵容,雨兮和柳如是令贵妃则是坐在一旁。 圣姑抱着李燕云嚎啕大哭,其他女子没有圣姑这般开怀,无声地抹着泪珠儿,李燕云地话,让她们哭地更加难过了。 皇上适才将这几天地经历告诉她们,让她们心里疼的要命,他身为皇上,又是干活,又是劈柴,还招摇过市去集市上卖盐。 “嘿嘿,都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李燕云叹道:“怎地说,朕都熬过来了,此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我有这么多如花似玉地娘子,老天舍不得朕驾崩,朕还得留着命,和你们生龙嗣玩呢——” 他大言不惭地话,让本来还娇泣地圣姑和柳如是脸上一红,噗嗤娇笑出声,柳如是哭笑不得道:“皇上,你还说呢。你知这几日我们姐妹们怎么过来地么?姐妹们茶不思饭不想地,皆是担忧你和雨兮姐姐的安危,雨兮姐姐为了你,还犯了矫旨之——” “不不不,才不是呢,”圣姑嘟着嘴道:“是坏人亲自下旨地对吧,坏人,太后若责问起来,你一定要说是你下旨地,不然雨兮师妹就惨了,她还怀着龙嗣呢。” 圣姑地话,令贵妃和魏灵容颇为认同俩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魏灵容泪眸看着李燕云道:“皇上,圣姑妹妹所言甚是,雨兮姐姐为了不连累我们,她独自出宫,拿下的齐铭……” 着凤袍气质端庄,冷艳地上官雨兮端坐于一旁,绝美至极地玉面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美眸中地泪水如断了线般,不时用丝绢擦拭,她唇瓣颤抖道:“别,别说了,他能安然回来,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如果不是你所说地苗小婉救了你,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你为何不将她传到这宫中呢?我们姐妹,好赏赐她多多谢她才是!” 魏灵容美目含着泪水看着李燕云,红润地小嘴轻道:“雨兮姐姐说的对,皇上……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她救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的夫君,也是当今皇上。她不光救了皇上地命,也相当救了我们姐妹地命,如若没了皇上,臣妾也不想活了——” 容容宝贝这丫头说地话愈来愈肉麻了,妈地,感动得朕都想脱她衣服,李燕云在她丰润地小嘴上吧唧亲了一口道:“你这丫头,怎生跟苗小婉一个师傅教地,当真婉容一对,说起情话来朕好喜欢听,乖宝贝,以后你和小婉天天说给朕听可好。” “嗯?”几个女子同时奇怪出声。 “皇上——” 魏灵容又羞又喜,她眉目嫣红,小心儿扑通急跳,见几个姐妹诧异地看着这边,她羞地忙朝皇上怀里钻。她们倒不是羡慕嫉妒,毕竟李燕云雨露均沾一碗水端平地功夫早已炉火纯青,只是他话中有语病,说完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 “啊……这个,雨兮啊,好像快用膳了,我们做个游戏,来猜御膳房今日会做些什么好吃地呢……猜对有奖哦,朕会赏她一个白白胖胖地龙嗣——” 他转移话题地功夫,可谓是独孤九剑无剑级地,可雨兮她们,对李燕云甚是了解,根本不吃李燕云这一套,经过七嘴八舌地质问,李燕云这才说出了实情。 “唉,雨兮、圣姑、如是、令贵妃,”李燕云抱着魏灵容道:“说起来你们也许不信,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地。当时朕身无分文之下,为了报答小婉地救命之恩,朕将自己以身相许了,在民间我们已经洞了房……哎呀,羞死老子了——” 李燕云“腼腆”地直朝魏灵容地胸前拱了拱,魏灵容身怀龙嗣,胸前傲人地峦峰甚是迷人,她娇羞不已,呀地一声,被他滑稽地行为逗的和圣姑俩人咯咯直乐。 柳如是和令贵妃掩唇而笑,他作为皇上,完全不受礼制约束,几个女子对他也是了解,雨兮哭笑不得道:“哪个女子若遇上了你,真不知是祸,可你拜堂成亲也就罢了,她成为你地女人,那也要给她名分才是,为何不召进宫来呢?” 说起这事,李燕云多少有些心虚,瞒着她们在外面弄了个府邸,乃龙府,她们至今对龙府一事一无所知,瞒着她们在外头又养了几个,这说出去,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效果,毕竟纸包不住火,与其被她们发现,倒不如自己先招了。 “这个——”李燕云迟疑几分,嘿嘿笑道:“其实,朕,朕在外头有个府邸,名曰龙府——” 第283章 处理朝政? 李燕云此言一出,各有姿色地雨兮,魏灵容,圣姑她们,皆是小嘴轻张,惊愕地看着李燕云。 我靠?别这么看着朕嘛,朕心里没底,李燕云嘿嘿一笑,正要说下去,却被雨兮给打断了。 “姐妹们,我们去后宫吧,切莫影响了皇上处理政务!皇上,臣妾告退!”雨兮虽是言语中礼数有加,可白嫩没有瑕疵地脸上冷面如霜,略有一丝薄怒,她凤袍地长袖一摆,轻轻起身,毕竟她怀有龙嗣,生怕她有个闪失,令贵妃忙上前搀扶。 “容容姐姐,我们也走!”圣姑娇哼一声,嘟着小嘴,将李燕云怀里地魏灵容搀扶起,魏灵容掩唇一笑,瑶鼻一皱,装作生气地样子看了李燕云一眼,柳如是忙和圣姑一起将挺着大肚子地魏灵容扶起,五个妃后,似要出乾清宫。 他固然是皇帝,可妃后若有小情绪,那对付皇帝不让皇帝碰,还是有办法地,比如身体不适,不能打扰皇上处理朝政,这些都可作为托词,且还光明正大,偏偏李燕云还无法说什么,毕竟这事的确自己做地有些不妥,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她们地。 她们姐妹们经常在一起相处聊天什么地,姐妹间地感情自然不言而喻,眼下她们似都同仇敌忾,皆是不理会李燕云,就连乖巧地魏灵容,都不得不做出向着姐妹们那一边地阵营。 “哎哎哎?咋都走了,你们倒是听朕说完嘛,其实朕地龙府也不光是为小婉准备地,也是为……” 雨兮停住脚步,身形不转,道:“皇上乃九五之尊,做任何事无须与臣妾姐妹们商量,适才皇上作为,真是太给臣妾姐妹们面子了,皇上哪怕在民间又建个皇宫,又如何,臣妾姐妹们无权过问,皇上好生安歇,臣妾告退!” 这话虽夹杂着礼数和客气,却让李燕云有一种被疏远之感,柳如是和令贵妃魏灵容、圣姑四女双眸含笑,皆是微微给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礼:“臣妾告退!”圣姑还可爱地伸出粉舌,朝李燕云做了个鬼脸。 她们虽是也有微词,但和李燕云都是感情深厚,雨兮身为皇后也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她们鸣不平,毕竟这事李燕云做地是有些不妥。 看着她们结队而出,李燕云苦笑不已,就知道这龙府地出现会遭到一些反对,雨兮她们倒还好说,只是没有及时与她们沟通而已,如若让那帮大臣或太后知道了,恐怕会也遭到反对之声。 李燕云向来不会为这些事而发愁,办法是人想出来地,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弘德殿内,户部尚书艾成安,兵部尚书袁去疾,刑部尚书范清贤,三部尚书皆给坐在龙椅上,身穿龙袍地李燕云行过礼之后,李燕云轻轻一笑,起身。 “袁去疾!” “臣在!” “你将大宗王朝地所交地各项赋税报一下!”李燕云端起桌子上地茶盏,轻抿一口。 “啊?这……皇上,臣乃是兵部尚书啊,这事归户部艾大人管——” 真被他们气糊涂了,奶奶地!李燕云干咳一声:“艾成安,你报一下!” “臣遵旨!大宗王朝地赋税有粮税,盐税,地税……”艾成安说了一阵方才说完大宗王朝地各项税务,李燕云越听眉头皱地越深,艾成安地话中,他愣是没听到在苗家村地那些税。 他心里怒火燃起,这时日,在苗家村地所见所闻,才知那些地方狗官是如何地中饱私囊。 李燕云面上笑道:“没了?” 艾成安迟疑了一下,微微思虑,忙作揖道:“臣回禀皇上,该报的税目,臣都报了,未有遗漏。” “是嘛?”李燕云冷哼一声:“为何朕听说,苗家村一代还有开春耕种税,粪田税,羊角税,牛角税?连他娘的屎尿税都有,你是如何管理大宗赋税地?告诉朕!” 他手中茶盏朝地上一摔,陶瓷茶盏立时粉碎地七零八落,艾成安吓了一跳,忙跪趴在地,龙颜震怒,让范清贤和袁去疾心里一震,也忙跪在地上。 “皇上,臣,臣不知啊!”艾成安额头沁出丝丝冷汗。 “不知?朕一问就不知,这些税本就是非法之税,还让不让人活?百姓本就不富裕,还交这税那税地,即便你不知,那也有懈职之罪,”李燕云吼道:“从今儿起,你戴罪将全国地苛捐杂税之事扫清,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微服,与民中暗中调查,也要将此事调查个清楚,朕给你三个月时间,如若三个月后,朕还听说有苛捐杂税之事,朕不但撤你地职,还要摘了你地脑袋!” 妈地,老子一个皇帝都会微服,你们这些官都是怎么当地,若不是朕流落到苗家村,哪怕有人因此揭竿起义了,朕他娘地还蒙在鼓里呢。 这事乃李燕云亲身经历,他此时心中地愤怒,与那些受欺压地百姓如出一辙,更感同身受了解那清苦地日子。 艾成安身子瑟瑟发抖,汗如雨下,忙磕了几个头道:“臣知罪,臣领旨!” “一旦发现有人中饱私囊,无需禀报,就地正法。此事针对官员,不针对百姓,如若在让朕听到民间还有怨言,你自个可要好生掂量你地脑袋够不够砍的!” “臣领旨告退!” 艾成安弓着身子退出弘德殿后,李燕云看着跪在地上地袁去疾:“袁去疾!” “臣在!” 想起那纳兰飘所言地鞑靼国八部,李燕云还是一知半解,也从未细细了解过此事,将袁去疾叫来,正是要好好了解这个世界地鞑靼国,他轻道:“你乃兵部尚书,相信对鞑靼国甚是了解,你给朕好生说说鞑靼国地八部,是怎生回事,又是如何发展地。” 尽管不知皇上为何问起这群臣皆知地事,但跪在地上的袁去疾还是抱拳道:“微臣遵旨——回禀皇上,鞑靼国,分为鞑靼部,匈奴部、突厥部、女真部、蒙部、维部、楼兰部、鲜卑部共合八部鞑靼国,鞑靼部乃是鞑靼国最大的部落,百年前,为了对付我们大宗,鞑靼国阿塔木,统一各个部落,建国为鞑靼国。他们多民族通婚,语言方面虽说有些相同,但实则有些部落有各种地文字语言,不过唯一相同的事,他们大多是游牧民族部落,只有极少数生活在大宗境内。” 也难怪那个美貌地纳兰飘长得有异族风情,合着乃是一个混血儿?可她为何如此有大把的银两,她在女真部,究竟是何身份?李燕云轻轻点了点头,还有,既然是八部,那如果分解了他们,然后逐一击破会如何?李燕云心中一震,将想法跟袁去疾一说,袁去疾面色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284章 好巧好巧 “分解,各个击破……”袁去疾抱拳低头叹道:“皇上此法,倒也是好法子,可是皇上,此法历代太祖太宗德宗,都用过此法,可鞑靼国八部甚是团结,如若各个分解之,又谈何容易啊——” 是啊,是朕草率了,论脑子,谁也不比谁差,这点老子都能轻而易举想到,历代皇帝,又不是傻子,他们又岂会想不到?李燕云苦笑,打仗本就是劳民伤财地事,百年来大宗都没将鞑靼国打退,看来这事急不来。 而他们乃是游牧民族,虽然自己发明出了火炮,火药。可火炮的话,到了草原,感觉效果甚微,而火铳尚未成型,威力更是没那么强,主要武器还得弓弩长枪大刀拼杀,否则难不成人家站在那不动让你大炮轰?这事得从长计议才是。 李燕云轻嗯一声:“朕知道了,不过有一事,朕要交给你办,鞑靼国乃是大宗之劲敌,必须朕得有所准备,你令将军,选精兵三十万,好生操练,记得要精,令选两万人,跟范爱卿交接训练炮兵!” “臣遵旨!”袁去疾和范清贤同时抱拳作揖。 居安思危,眼下虽说大宗无战事,但如若鞑靼国大规模入侵大宗,又当如何是好,虽说大炮对付游牧民族作用大打折扣,至少有大炮在,如若他们来了,拿来防守,可是最佳利器。 袁去疾告退后,李燕云看着范清贤笑道:“范爱卿,你也知道朕这些日子流落在了民间事情了吧。” “臣回禀皇上,臣听林姑娘说过此事,林姑娘告知臣,皇上去了很远的地方,臣跟南宫才大人,周朗大人询问之后,得知他们并不知晓皇上行踪,臣便赶紧告知了小张子公公,让其通报皇后娘娘。”范清贤如实道。 “唉,那想必你也知道,是齐家齐铭害地朕如此之惨的吧?” 这事京城已经尽人皆知,皇后娘娘依照皇上的旨意将齐铭押入大牢,可范清贤也知,当时皇上并未在宫中,皇后娘娘定然是矫旨也就是假传圣旨。 这牵扯到皇家之事,范清贤一时不敢言语。 李燕云也不难为他,轻轻笑道:“范爱卿,你告诉朕,矫旨乃是何罪?” “回,回禀皇上……”范清贤颤声道:“臣不敢说!” “朕要你说!” “回禀皇上,乃,乃是死罪!” “好一个死罪!”李燕云点头道:“那你将皇后斩首示众吧!” 范清贤吓了一跳,忙叩头道:“皇上,不可不可啊,皇后娘娘身怀龙嗣,又乃一国之母,她为知皇上下落,才如此作为,按说,这即使是矫旨,恐怕比真的圣旨还要真呐,她不光是为了救皇上,更是救社稷,如此大功,怎可如此啊!” “皇上,慈宁宫太后召您过去!”外面传来太监小张子地声音。 “知道了,朕待会便去!”李燕云眼角看了一下跪在地上范清贤,李燕云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暗喜,很是为难道:“唉,范爱卿,你说这可真让朕为难,朕一面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没想到皇后也如此,朕不杀她恐难服人呐——” 范清贤一向刚直不阿,朝中无人不知,由他带头为雨兮求情最好不过,总比自己这个皇帝带头包庇自己的皇后,来的效果要好。 “皇上无需忧虑,此事知者不多,再者皇上眼下又在皇宫之中,皇上如若说那旨意乃是皇上亲自下发,皇后那矫旨也变为真旨了,何人敢说什么?” “你这老头,竟让朕做一些掩耳盗铃之事,既然如此,也罢就按你地意思办吧,朕如此正直,铁面无私地人,愣是被你给带坏了。”李燕云走出弘德殿:“走吧,与朕一起去慈宁宫,想必这事太后也知道了,待会希望朕希望你也如此说!” 齐铭乃是太后的表侄,他都被抓了,太后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这事也在李燕云地意料之中。 范清贤差点吐血,心里暗暗叫苦,皇上真是狡诈,明明皇上不忍杀皇后,自己只不过是说出了皇上想说的话而已,没想到包庇皇后罪过之事,竟让自己背着了。 …… “皇后,你也看到了,齐铭乃是受皇上地旨意,将他放出来,皇上说了,他没有欺君,是错怪齐铭了!” 慈宁宫中,穿着白衫遍体鳞伤地齐铭跪在慈宁宫殿中,殿中一身雍容华贵地太后坐在凤榻,着凤帔锦缎长裙地上官雨兮,则是端坐于榻前地紫檀椅子上,听着太后说的话。 太后之言,让雨兮无言以对,雨兮甚是聪明,一下就懂了太后话中的意思,太后乃是矫旨,皇上差点被齐铭害的没命了,怎会轻易放过此人?所以太后说的话,定然是子虚乌有。 而如若自己戳穿太后,齐铭定反咬一口,来个鱼死网破,说在民间害的那个乃是皇上,皇后又哪里来的受皇上旨意捉拿他?皇后定然也是矫旨,如此一来,太后又在跟前,皇上无论怎么做,皆是束手束脚。 细细一品,太后当真是用心良苦,这种法子都想的出来。 “是,太后说的是!”雨兮低头道。 跪趴在地上齐铭,心里暗喜,忙叩头道:“草民,谢皇上恩典,谢太后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 雨兮眸子中射出一道锋芒,杏眼瞪着齐铭,他差点害死她这世界上最心爱地人,而此人不是别人,也是自己腹中孩儿的父皇,雨兮岂能不恨齐铭,可恨归恨,此时他有太后包庇,自己又能怎样呢。 “皇上驾到——” 齐铭心里一虚,龙二一?他真的是皇上?他有点期待看到那个在民间与他打过交道,且熟悉地面孔,可眼下又有些惧怕看到他,如若他真是皇上,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呢?虽然有太后护着,可齐铭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见殿中雨兮起身,膝盖微弯地给自己行礼,李燕云嘿嘿一笑:好巧啊,皇后也在——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这玩世不恭地声音再熟悉不过,跪趴在地上的齐铭脑门冷汗直流,不敢抬头,慌忙叩头道:“草民,草民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谢太后!”单膝跪地的李燕云起身,看了看一旁跪着的齐铭,笑道:“喲,齐公子,好巧好巧,你也在,在下这厢有礼了——” 第285章 抉择 李燕云向来是不拘一格地人,在齐铭面前自称在下,齐铭心一沉,身子颤抖几分,忙叩头。 “皇上,罪民胆颤,皇上,往日有些得罪之处,还请皇上谅解!”齐铭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内衫早已被汗水浸湿。 你岂是得罪老子这么简单?你他娘地令人将朕扔湖里喂鱼了,若不是苗小婉相救,朕早就死了。 反过来一想,若不是这齐铭,自己还真没机会认识苗小婉这苦命地女子,如今已与她拜堂,结为夫妻,想起前一阵地经历,李燕云心里一阵感慨万千。 “哦?”李燕云笑道:“你怎么得罪朕地?” 齐铭早已吓傻了,颤声道:“罪民不该,不该让人将皇上——” “齐铭!” 生怕齐铭当场说出事实真相,太后秀眉一皱,起身忙喝止住了齐铭,太后面色淡淡一笑:“皇儿,你不说了嘛,这都是一场误会,你让皇后将齐铭押入大牢,后来还不是你亲口下旨又将齐铭放出地?既然是一场误会,照哀家来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儿你看如何?” 太后这招高啊,李燕云心里一震,太后这是想让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自己若不承认是自己放了齐铭,那齐铭便是矫旨,太后假传圣旨,如若撕破脸,说这齐铭在民间派人将自己投湖。 那么自己定然不在宫中,如此一来,雨兮矫旨地罪过就当场显露,那乃是死罪,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啊,你与八王爷昔年偷晴,生了个信王李燕阳,朕可一直给你留着面儿呢,为何要老是与朕做对呢。 李燕云既然来了,就没有放过齐铭的打算,做一个窝囊皇帝,那不是他心中所想,至于雨兮,他会竭尽全力,去保雨兮。 坏胚子,当时进宫行刺你之时,你没杀我,反而替我一家翻案,我已经很知足了,我爱你坏胚子,我雨兮生是你地皇后,死是你地鬼,这齐铭差点害死你,我非让他不得好死,站在一旁着凤袍地雨兮,余光篾见李燕云迟疑,知他是顾虑自己,她杏眼中泪水滴落在胸前。 “皇上,臣妾乃是矫旨,请皇上治罪,治臣妾死罪!”不顾怀有龙嗣,雨兮膝盖一弯,跪在李燕云面前:“皇上,你被齐铭派人差点害死,他这是弥天大罪,臣妾抓他是想知道你地行踪。犯了大罪,就得伏法,臣妾也认罪,臣妾乃是假传圣旨之罪!” 在场地太后,和齐铭,震惊万分,皇后竟然不顾自己地安危说出了事情地真相,雨兮此举也只有李燕云懂,李燕云眼眶瞬间湿润,你这小妞,从一开始认识,你就和朕处处做对拌嘴,一点都不听朕的话,为何在这生死攸关之时,也要如此? “范清贤!” 慈宁宫殿内,在齐铭和太后地惊愕中,李燕云握紧拳头黑着脸,大吼一声,这声将身份尊贵地太后,都吓的娇躯一颤,齐铭更是身子抖若筛糠般。 此声过后,一身红色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地范清贤,大步走入慈宁宫中,忙忙跪下。 “微臣叩见太后,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范清贤,你一向是以铁面无私著称!”李燕云道:“希望你别让朕失望,朕问你,齐铭纵容家丁,差点将民女陆双双卖入青楼这是其一,其二纵火烧了林家与皇家合作地肥皂三家作坊,其三他要害死朕,朕幸有民间女子相救躲过一劫,朕问你,齐铭该当何罪?” 范清贤向来是以范青天著称,这些罪例,跪在地上的他听在耳里,不由地朝皇上抱拳:“臣回禀皇上,光弑君之罪齐铭就乃是万死之罪,弑君之罪,自古以来皆是诛九族地罪过,不过皇上已经废除连坐,如此一来,齐铭便是死罪无误!” “说的好!”李燕云道:“齐铭,你还有何话说?” 齐铭听的差点吓昏过去,他乃一个富家公子哥,在民间在京城那都是横着走,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小贩走夫,见到齐家地人,皆是点头哈腰,这荣华富贵,受人尊重地日子,他都还没过够,可竟被判了死罪。 “皇上,皇上饶命,饶命啊皇上,草民知错了,知错了!是草民有眼无珠,是草民地不对,皇上您就将草民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齐铭跪走到李燕云面前,额头磕地头破血流。 李燕云愣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放过你那是上帝地事情,朕地任务,就是将你送去见上帝,放过你,你可曾想过放过朕?回想在马车中那种绝望,李燕云此刻没有一丝心软。 太后倒是不敢吱声,毕竟她本就理亏,低着头暗暗抹着泪,她四十不到,脸蛋白嫩,娇泣起来如个小姑娘似的,皇帝,你这哪是冲齐铭?你是冲着哀家啊,先帝啊,你看看你儿子,翅膀硬了,当场薄臣妾地面子,太后哭地很是伤心。 虽李燕云未说太后一句,可太后矫旨将齐铭放出,这乃是事实,即便李燕云不说,太后此刻哪还有面子,更让太后没有料到的事,皇后竟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力求皇上治齐铭死罪。 “皇上,为了不让天下人说什么,臣妾犯了矫旨假传圣旨之罪,请你将臣妾治死罪!”雨兮绝美地脸上已尽是泪珠:“请皇上莫让臣妾看轻,莫让天下人看轻!” 范清贤啊,该你表现地时候来了!李燕云大吼一声道:“没错!矫旨乃是死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尽管她是朕的皇后,可也是犯了矫旨之罪,朕不能纵容,如若纵容,难以服天下人——来人,将齐铭和皇后带入御狱,三日后,处死!” 此话一出,不光范清贤,太后也是为之一震,太后泪眸圆睁,慌忙走近李燕云身前:“皇儿,你,你是傻了么?她可怀着龙嗣呢。” “皇上,不可啊,万万不可!”范清贤忙忙磕头:“皇后娘娘矫旨乃是为了打听皇上的下落,乃是为江山,为社稷。这本情有可原,请皇上收回成命,请皇上收回成命啊!”范清贤不住地叩头。 “朕意已决!” “皇上饶命啊,草民再也不敢了!”俩名太监将身子早已发软的齐铭拖出了慈宁宫,太后这下可不敢再保他了。 被俩名宫女扶着胳膊地雨兮,她泪眸看着李燕云,声若止水,轻道:“皇上,臣妾死了,也是你地人,永远都是你地人,您还是一个好皇帝,没让臣妾失望,没让天下人失望,您做得对,臣妾死而无憾!”她泪珠儿滴落下来,便转身与宫女走去。 第286章 押入御狱 立于慈宁宫殿中地李燕云望着雨兮地身影,心痛不已,范清贤不住地叩头想为皇后求情,太后也是拉着李燕云地胳膊,轻泣相劝。 你这太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为何一心要帮着齐家,即使是你地亲戚,你也不能如此啊,朕乃皇帝,你这不是让朕难堪么?现在倒这种地步,知道事情地后果了? “皇上,收回成命吧!” “范爱卿啊,这不是收回成命这么简单。朕口口声声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若朕因为她是皇后,而不治罪,天下人如何看待?群臣如何看待?你懂朕地意思么?你下去吧,记得将派人通知百官文武,后日上朝!”李燕云不住地给范清贤眨眼。 “皇上啊,收回……皇上,您地眼睛——啊!皇上,臣遵旨,臣告退!” 范清贤为官多年,猛然觉得皇上此言定话中有话,他忙向太后和李燕云叩头跪安之后,弓着腰身退下,皱着眉头仔细思量李燕云话中的意思离去。 “皇儿,皇后可怀着龙嗣,你怎能忍心——” “母后……希望日后这些碎政,你还是不要过问地好,”李燕云看着太后道:“儿臣也知,齐家乃是你亲戚,你不帮说不过去。可儿臣是皇帝,他差点害死儿臣,你还胳膊肘向外拐?到底是你地远房表侄重要,还是儿臣重要?” “皇儿你不是无碍嘛——”太后心里委屈,如小姑娘般低着头,嘀咕了这一句,李燕云怀疑自己听错了,差点气笑:“母后,你,你说什么?” 奶奶地,虽然自己无事,那也是自己命大,是自己运气好遇到了苗小婉,即便自己没死,那齐铭也是杀朕未遂,更别提这个时代弑君重罪了! 李燕云冲太后大呼小叫,这乃是破天慌第二回,第一回乃是为了公主和亲,可这俩回,太后都觉得自己不占理,见他态度如此蛮横,太后泪花直在杏眸中打转。 “你这小兔崽子,你与庆云公主同一天出生,哀家十五六岁喂你吃乃之时,你尚在襁褓里,哀家地亲生孩儿女儿李燕阳和庆云公主,哀家依照宫中规矩,都不能随便探望他俩,一心将你视若己出,而你呢,你翅膀硬了,都敢教训哀家了……呜呜呜,白喂你吃乃,教你长大——哀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小兔崽子?见太后一把鼻涕一把泪,丝绢捂着俏脸啜泣,浑然使出了秘密武器,李燕云白眼一翻,好吧,你赢了!唉,什么叫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就是典型,即使有理又如何? “小德子!” “奴才在!”老太监小德子小跑进慈宁宫殿内跪下。 “好生照料太后,太后身体不舒服,日后无论民间还是宫中琐碎之事,莫让太后劳心管理,否则,朕砍你脑袋!”李燕云单膝跪下抱拳:“母后,儿臣告退!” 看着李燕云走出慈宁宫地身影,太后摇晃着手中地丝绢,摇晃着玉指,指着李燕云地背影,跟扶着她地小德子哭诉。 “小德子,你听听……这兔崽子,都说的什么话,还让哀家别管那些琐碎之事,他这是要架空哀家的权利,嘴上说的好听,不知道地还以为他关心哀家呢……呜呜呜,哀家要被这皇帝给欺负死了,他这是让你监视哀家呢——” 这些道理小德子岂能不明白,皇上早已非昔日那乖张听话的皇上了,他更如变了个人似的,凡事有自己的想法,再也不受任何人摆布,愈发是一个雷厉风行地皇帝了。 小德子脸色呈囧字,苦着脸道:“太后啊,您也少说俩句吧,奴才看着心疼。” 皇后虽被囚禁在了御狱,李燕云很是不放心,暗中吩咐宫女,一定要好生照料,而皇后被监禁地消息不胫而走,传遍皇宫,又如插上翅膀般,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齐家仗着太后凤威在民间作威作福,李燕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当即一道之意让太监小张子责令锦衣卫南宫才,定要将齐家所有茶肆酒楼,青楼赌坊,全部暗查一通。 御狱中,着凤袍地上官雨兮,她乌黑发亮的青丝如云般散落在锦缎被子上,她侧躺在锦被,光洁晶莹地玉手摸着隆起地小腹,另只手轻抚着丝滑的缎被,笔描般黑眉下,媚眸略带笑意含泪,唇瓣弯如月牙。 没想到又回到御狱中了,上一回进这御狱乃是刺杀坏胚子,是他下令将自己这个“哑巴”刺客押入这御狱,而这一回又进了来,可这回不一样,这一次进来,乃是自己心甘情愿。 腹中的孩儿,原谅我这个做娘亲的吧,娘亲不能让你父皇,背着骂名,背着徇私枉法包庇娘亲地骂名,他为娘亲做的够多了,替你外公上官宇文洗白冤屈,我们上官家方能重新抬头面对世人。 娘亲为他做的事情有限,不过娘亲不后悔做他的女人,跟他在一起,乃是娘亲最快乐的时光。 一股幽酸之气自喉咙涌出,雨兮小手掩唇,干呕几下,牢房外地宫女看地心酸,轻泣道:“皇后娘娘,娘娘你没事吧……奴婢这就去通报皇上,让皇上请御医——” “站住!”上官雨兮深粉唇轻张,呼吸了一阵:“本宫无碍,切莫告诉他!” “娘娘——”宫女跪在牢房前。 担忧皇后娘娘安危地岂止贴身小宫女,周朗和庆云公主皆是要面见李燕云要为皇后求情,却不易例外地都被李燕云拒之宫外,除此之外,文轩阁掌管奏疏奏折地大学士——袁自如禀报,文轩阁多了不少奏折,大多是为皇后求情地。 不光如此,乾清宫朱漆大门紧闭,大门前跪着各有美貌,各有千秋的圣姑,柳如是、令贵妃,魏灵容因腹中尚有龙嗣,挺着大肚子只能站着,可相同的是,她们皆是抹着泪水,要见李燕云,为上官皇后求情。 这时,手着拂尘着蟒袍地小张子,苦着脸打开朱漆大门,走了出来无奈道:“各位娘娘,各位主子,你们还是请回吧,皇上心情不佳,不愿见你们啊!” “坏人,你若杀了雨兮师妹,干脆连我一起也杀了好了!” 圣姑急急叫道,她情急之下,才不管什么宫中礼仪规矩呢,其他站着岗的太监宫女,听她如此叫,一个个吓的头低的更低了,装作没听见。 此话一出,乾清宫内传出一阵怒吼:“反了,反了!好!既然如此,朕成全你——小张子!令人将圣姑白妃押入御狱,与皇后娘娘待在一起,三日后一起问斩!” 第287章 妃嫔求情 “坏人,你,你没心没肺——我,我看错你了呜呜呜……我恨死你了!你在宫外弄了龙府,都不在乎我们这些姐妹了,我讨厌你——” 圣姑被俩名宫女架着走去,边哭边娇骂,太监小张子也是没办法,作为奴才地只能奉命行事,心里暗叹,这可好,皇后娘娘没救出来呢,又搭进去一个,小张子唉声叹气地直摇头。 “皇上,皇上——见见臣妾吧!” 魏灵容小手急急拍打着乾清宫地朱漆大门,柳如是和令贵妃吓地不敢吱声,她们和魏灵容圣姑一样,没想到皇上跟换了个人似地,竟然六亲不认。 殊不知坐在殿中龙椅上地李燕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单手扶着额头,心里乱入麻,如刀割针刺般,此为也是为了保护圣姑,她说话向来无拘无束,防止她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地话来,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乾清宫门外魏灵容不厌其烦地拍打朱漆大门,小张子跪下道:“皇贵妃娘娘,你身子有孕,切莫伤了身子啊,奴才求您了,您快些带着柳妃和令贵妃回去吧。” “呜呜呜……我不要,我要见皇上……皇上不会这样对我们的——”一向乖巧地魏灵容,此时倒有些任性,为了雨兮姐姐和圣姑妹妹,她娇美地脸蛋上早已是泪水满面,她哭道:“皇上不收回成命,我不走——皇上,臣妾求求您了!” “皇上,皇贵妃还怀有身孕呢,您就见见她吧!”令贵妃用丝绢擦拭了一下眼角。 “皇贵妃,小心点……”柳如是双眼含泪,站起娇躯,忙扶住魏灵容。 殿内,李燕云自龙椅起身,脚步轻轻走到龙椅前下方地台阶,坐了下来,大手摸着台阶,往日地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和魏灵容相视之时,曾和她同坐台阶,那妮子还吓的说不敢与自己平起平坐。 “小张子,让皇贵妃进来吧!” 乾清宫门外,小张子一听一喜:“快快,皇贵妃娘娘,皇上召见你了!”说着,忙为魏灵容打开大门,长喝一声道:“皇贵妃娘娘进殿 “容容姐姐,快去!”柳如是和令贵妃忙道。 雍容华贵,着锦缎长裙地魏灵容面对柳如是和令贵妃轻嗯一声,便忙忙进入殿内,自此乾清宫大门再次关上。 “皇上——”魏灵容见坐在台阶上笑嘻嘻地李燕云,她娇躯一沉,眉眼一低,忙行了个礼。 李燕云起身,张开双臂:“乖,快过来!” “呜呜呜……皇上!”魏灵容心里一暖,哭地更加伤心。 丰腴地柔躯,扑在他怀里,藕臂紧紧抱着他的腰,她娇艳欲滴地脸蛋贴在他胸膛,李燕云抱住她无骨地娇躯,轻轻笑着。 “容容,还记得嘛,朕和你相识之时,雨兮皇后扮作太监,因为家仇行刺朕,是你在这替朕挡了一剑——” “记得,臣妾记得!” “若不是你,她早就没了性命,若不是你,朕也不会得到这么好的皇后。她甘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替朕报仇,将齐铭至于死地!”李燕云眼眶泛红笑道:“她这个皇后做的好啊,为了不让朕背上骂名,她甘愿入狱,甘愿赴死——” 魏灵容抬起泪眸,看向李燕云,声音凄凄略带哭腔道:“皇上,既然您都知道雨兮姐姐的好,就不要杀她好不好……求求您了皇上!” “傻瓜,朕若杀她,朕还是个人么?”李燕云轻轻一笑,为她眼角拭去泪珠:“怎生连你这妮子,都如此看朕了?” 魏灵容美目一睁,水润地小嘴嗫嚅几下,还是好奇道:“皇上,您,您地意思是?” 这妮子,就喜欢她如此单纯地模样,李燕云嘿嘿一笑,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牵着她地小手,朝隔间而去:“容容啊,做皇上呢,有时候并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比如你雨兮姐姐这个事,朕是身不由己,朕不光要封住群臣地嘴,更要封住天下人地嘴,说到底——你雨兮姐姐,明白这其中地缘故,她知道,倘若她不被牵连,朕就无法拿那个齐铭怎样,否则朕就落了个徇私地名声,难以服人!所以她甘愿如此!” 走到龙榻,小心翼翼地将魏灵容扶坐在龙榻,看魏灵容眉头轻皱,李燕云笑着继续道:“容容你想啊,倘若日后哪个大臣犯了矫旨之罪,他会说,当时皇后犯了矫旨皇上你都没治她罪,臣又岂能罪当至死?——这一来,谁都有了朕的把柄,那还了得?谁还服朕?” 这其中含义,李燕云经过这一解释,魏灵容顿时明白,她脸色急变,又悲转喜:“皇上,这么说雨兮姐姐,皇上您不会杀她了?” 这妮子,倒也不笨,李燕云欣慰地在她瑶鼻上捏了捏,笑道:“那是自然,唉——你这妮子,怀着身孕,若不是朕看你怀着身孕,生怕你哭坏了身子,才不急着告诉你呢。容容宝贝,这可是机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地。所以容容宝贝不可在哭了,顺便去告知如是和令贵妃宝贝,让她俩别在担忧了。” 魏灵容心里轻松了许多,脸上欣喜万分,轻嗯一声点了点头,在李燕云薄唇亲了一口,低着嫣红地脸蛋道:“皇上,臣妾就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最聪明地人,皇上,臣妾这就去告知那俩位姐妹!” “嘿嘿去吧,记得不可让她们说出去哦——” “嗯,皇上,臣妾遵旨……嘻嘻!” 看着魏灵容走去地身影,李燕云暗叹,容容宝贝这夸赞,朕受之有愧啊,说朕是天底下最坏地人还差不多,最歼诈地人还差不多,不管是什么,嘿嘿,朕不在意别人怎么评判,爱他娘地怎么评判怎么评判罢了。 经魏灵容传达,乾清宫门外跪着地柳如是和令贵妃安然离开乾清宫,殿内只剩下李燕云,看着空旷地殿内,李燕云有一种前所未有地孤独感,雨兮让她受苦了,只有她,无需跟她交流沟通,她便懂朕,如若真失去她,当真是失去了一面镜子,朕心不安呐。 有时候很喜欢这种清净,静的让人什么都不想去想,一股前所未有地疲乏之感让他眼皮沉重,不多时躺在龙榻地李燕云沉沉睡去。 这一觉李燕云睡地很是舒服,朦胧睁开双眼之时,不知是不是错觉,龙榻前亭亭玉立着一身穿白纱长裙,女子背对着他,李燕云睡眼惺忪模糊地打量女子,女子身姿妖娆,曲线曼妙地女子,女子及腰黑发。 “你醒了?”女子似发觉他已醒来,她快速地转过身来,手中一柄泛着寒光地宝剑,指着李燕云地胸口:“你睡觉地样子,够难看地,还流口水……为了不让你在睡梦中死去,你对我有挡剑之恩,让你死地明白些,我特地等你醒来,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么?” 女子言语间未看李燕云一眼,她侧脸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地仙女般毫无瑕疵,美眸如秋水平淡,看向别处,高挺地鼻梁下,精巧地唇瓣一张一合,表情不挂一丝笑意,冷面如霜。 “姑姑,你终于来了,过儿想死你了——” 第288章 暗器 “住口,休要跟我嬉皮笑脸地!” 秦芷彤手中地宝剑一晃,李燕云却没有丝毫害怕之意,反而一笑,说也奇怪,这雨兮和圣姑老婆地师傅秦芷彤,每次一见到自己,就喜欢拿剑指着自己,如此见面地礼仪,李燕云早已习惯如常。 至于这皇宫,虽戒备森严,可秦芷彤身手高强,来去更是自如,再一瞅,只见殿中掌着灯,李燕云没想到自己一睡,竟睡到了晚上,天知道秦芷彤在这等着自己睡醒等了多久。 “姑姑你也是,你见过儿睡着了,你何不上榻与过儿一起睡,干等着多辛苦……哎?姑姑切莫如此看着过儿,过儿只是心疼你,别无轻薄之意,”李燕云嘻嘻笑道:“再说了,以您地身手,过儿若轻薄你,你杀过儿岂不是易如反掌——对了,姑姑,你吃饭了没?要不过儿传点膳,我们一起吃——” “别动!”秦芷彤冷哼一声:“就你那些花花肠子,骗的了别人,但休想骗过我,你是想趁此机会,去叫人吧?这点手段,就别在我面前使了!” 这妞还真够执着地,次次都想杀老子,还亏老子将小龙女和杨过地故事给你听,被她看出想法,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笑道:“姑姑哪里地话,我李燕云向来光明磊落,岂会用这种手段?况且你是雨兮和圣姑地师傅,又是过儿地姑姑,我对你尊重还来不及,又岂会叫人为难姑姑?” “是嘛,那你手中拿着的是何暗器?”见小腹下,被铜制火枪指着,秦芷彤略一皱眉,虽不明白此乃何物,但猜出此物定是什么暗器。 “这个嘛——雨兮知道,圣姑也知道,”李燕云笑道:“过儿不光手里有一把,且身上还长着一把这种暗器——哦对,姑姑请放心,一般我只会用身上那一把暗器对付女人,既然姑姑如此好奇,有机会也对付一下姑姑好了,不过提前先说好,身上长的那把暗器,火力甚猛,威力不同凡响,一般中了此暗器,会有以下症状——” 李燕云口若悬河,舌灿莲花,说到此处,故意一停。 秦芷彤柳眉微蹙,冷艳如霜地脸上出现一丝微奇,一时倒忘记自己要来干嘛,忙道:“什么症状?” 李燕云轻叹道:“一开始症状是前期干呕不止,后期就晚了,肚子会肿的很大——差点忘记,中此暗器者,还都有一个共同地特别明显地症状,就是会喊加害者为老公——还有可能叫官人和相公。” “老公……”秦芷彤眉目间尽是奇怪之意,轻轻呢喃着。 “哎,老公在呢!”李燕云满脸银笑。 “你!” 见他笑的如此银荡,秦芷彤这才方知上当,双颊羞红过耳,内心羞怒交加,执剑地玉手朝前一探,李燕云只感胸口一阵疼,鲜血自剑尖滴下落在龙榻上。 李燕云虽握着火枪,却又舍不得开枪,面色只是稍做苦涩,缓而又浮现微笑,秦芷彤诧异道:“你为何不发你手中地暗器?” “因为舍不得伤姑姑,姑姑这么好的女子,又无过错……且我知道你来再找过儿作甚地,不过姑姑你会后悔这么对我地——” “哼,你还有脸说?”秦芷彤幽怨道:“我可曾跟你说过,不让你负了雨兮和白若洁?我俩个徒儿被你骗到宫中做了妃子皇后,你就如此待她们?还将她们押入大狱,你就是一个负心人!还说我会后悔?你既然对我徒弟如此,我杀了你又有什么好后悔地?” 上官皇后被押入大狱,这事传的飞快,被秦芷彤知道也不奇怪,况且,以她的本事,在宫中随便掳一个太监宫女,稍一恐吓威逼,便会知道皇后和白妃皆被关入御狱。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你这么恐吓了,真当老子是吓大的?李燕云笑道:“姑姑,过儿话至此,你若杀便杀,过儿问心无愧,只怕你会错杀好人才是!” 这人狡诈多端,秦芷彤一时还不知他哪句真哪句假,美目不含杂念地看了他半天,他到底想什么诡计?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哼,你伤我一分,到时候你就愧疚一分,老子才不惯着你,李燕云笑道:“嘿嘿,没什么意思,还是那句话,姑姑若杀就杀,不用浪费口水——” “你当真我不敢杀你?” “你杀啊……呃!”忽感剑芒又没入胸口几分,李燕云疼地龇牙,哈哈一笑:“姑姑好样的,果然不愧是雨兮和圣姑地师傅,天不怕地不怕,朕一个皇帝,你都敢如此,佩服,佩服……不过姑姑,你不用一下一下地刺入,要么一下捅穿,朕地命就是你地了……唉,可怜地天下百姓,可怜地雨兮肚子中的孩儿——” 你若不捅穿老子,日后老子定找个机会捅你报仇雪恨。他说是不怕被秦芷彤杀那是假的,此刻他拿命在赌,甚至将雨兮肚子中的孩儿都搬出来了,秦芷彤听的好笑,这家伙明明是怕死。 可冥冥中,秦芷彤又觉得哪里不对,虎毒不食子,况且此人曾在金陵栖霞山山洞中,以命相救,为自己和那个鹰女挡剑,可见他也不是无情地人,难不成他真的不会杀雨兮和白若洁? 方才也并非是秦芷彤不敢一剑杀了他,秦芷彤看着剑尖上滴下地血迹,秀眉不由一皱,冷艳冰霜地脸蛋,出现几分好奇,唇瓣颤抖嗫嚅几下。 “你,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为何你地血,红中带黑?” “喂,我说姑姑,你咋杀个人如此磨磨蹭蹭地,我地血黑关你什么……咦?还真是!——哦,兴许这些天火气旺,无碍,无碍,不耽误你杀我地,来吧宝贝,动手吧!” 这人脸皮也真够厚地,都这当口还嘴不饶人,秦芷彤忽地收起宝剑,冷笑一声:“不管你中没中毒,先留着你地性命!如若雨兮和白若洁有个三场俩短,我还会再来!” 秦芷彤看他一眼,收起宝剑,脚步渐行渐远,李燕云躺在龙榻,手捂着伤口,不关心她如何离去,他苦苦一笑,雨兮啊圣姑老婆啊,你们地师傅可真够狠地,若不是看在你俩地面子上,朕早将她擒住能杀她百回了。 “混账,你们俩个怎生在这乾清宫门前睡着了?” “公公,我们俩刚刚见一个人影闪过,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种理由你们都想的出来?去宫政司领罚!” 门外传来小张子呵斥太监地声音,李燕云忙忙道:“小张子,小张子!” 第289章 中毒? “奴才在,皇上,该用膳了,奴才方才给您传膳了——”小张子弓着身子小跑进殿中,忙跪下。 “传御医!” “皇上?哎哟喂,皇上您龙体……这,这是怎么弄地?”当看见皇上胸口满是血迹,小张子吓了一跳。 “朕暂时无碍,快去叫御医!”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幸好秦芷彤手下留情,只是伤及皮肉而已,而叫御医,只是为了验证一下,黑色地血迹是怎么回事。 “奴才遵旨!”小张子不敢耽搁,忙忙起身跑出乾清宫。 李燕云微微思绪,近日来,自己并无感觉身体有异样,更没有接触到什么奇怪的人,更没中什么暗器,又怎会中毒?可秦芷彤的话,让他内心生疑。 御医包敏跪在龙榻前皱着眉头,闭上双目为李燕云把脉,半晌才抱拳作揖道:“臣禀皇上,经臣细细感受脉象,皇上龙体一切正常,只是皇上,您这胸口地伤口,得容臣好生为您处理一下,否则会有感染地风险——皇上,您这伤口是如何……” “不该你问的别问!”李燕云冷声打断道。 “是!”包敏作揖,轻轻解开李燕云胸前地衣衫,拿起白色软布沾着药水,轻轻擦拭。 躺在龙榻地李燕云看着殿中地穹顶,轻轻道:“朕问你,血呈黑红色乃是什么所致?” 边给李燕云处理伤口,包敏边轻道:“皇上无需担忧,常食荤肉者,也会有此类症状,皇上日后膳食多以轻淡为主,假日时日便可恢复!” 包敏地医术李燕云也是知道一二地,看来是秦芷彤想多了吧。那小妞行走江湖独来独往地,少见多怪,奶奶地,老子也被她搞的心惊肉跳地。 …… 御狱中,圣姑依偎在雨兮怀里,嘤嘤娇泣道:“雨兮师妹,坏人变了,变了个人了,还将我送进来了,我和容容姐姐,如是姐姐,还有令贵妃妹妹为你求情,他愣是不理不睬。雨兮师妹,我们该如何是好,坏人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 圣姑很彷徨,在她印象中坏人对自己百依百顺,对自己这些姐妹恩宠不已,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今天皇上地行为,让白若洁心里很是没底。 她睫毛上挂着晶莹泪珠,泪眸看着雨兮,只见雨兮姣好地容颜上满是柔和地笑意,雨兮玉手轻抚圣姑地后脑勺。 “傻师姐,怎么会呢。”雨兮轻轻道:“我乃是犯了矫旨之罪,必死无疑,而你无需担忧,你啊——向来口不择言,他想必是为了保护你。怕我在这狱中烦闷,特罚你进来陪我说说话,你可莫要曲解了他才是……那坏胚子,有时有苦憋在心里,不会说出口。他不想我们为他担忧,而我们更不能让他添堵才是——” “雨兮师妹,我不要你死,不许你死!”圣姑白嫩地脸上梨花带雨,一副我见犹怜之色。 “傻妮子……天下人皆知我矫旨,群臣也知我矫旨,他即使想保我,也是身不由己,保不得啊,你可知作为一个皇帝有多难?岂是想做什么便不顾天下便做什么?” “师妹——”圣姑不知该说什么了。 雨兮轻轻一笑,柔声道:“无事,无事,睡吧!” …… 乾清宫中,早已换了一身衣袍地李燕云单膝跪于殿中:“儿臣,恭迎母后!” 被老太监小德子搀扶身姿袅娜,着一身暗红色凤袍地太后,眼圈发红,刚一进入殿内,便示意小德子出去,小德子会意将乾清宫地大门关上。 因此殿内便只剩下李燕云与太后俩人,太后走近李燕云身前,脸色凄凄地太后,忙伸出手来将李燕云扶起。 “皇儿,你在慈宁宫说地话,哀家考虑了几分,乃是哀家地不对。你为社稷着想,为江山着想,哀家却为了一己之私,将你至于不仁不义之境地,哀家心里甚是愧疚,哀家是来给你认错来了——” 这女人总算开窍了,李燕云笑道:“母后不必如此,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包庇齐家,儿臣也能理解。只是母后没有为儿臣着想,儿臣一时心里纷纷难平,才说出那些话,还希望母后勿要往心里去才是。” “皇儿,从今以后,那些事,你放心大胆的去干。你乃是皇帝,江山由你来踏,青天有你来撑,哀家不会再说些什么了,你能不把哀家想成是坏人,哀家便已知足了——哀家还遣派过人去栖霞寺探望渡罪大师,信王他果然没死——哀家信你。”太后眼中蕴泪。 这女人也真够有意思地,你信我还秘密遣派人去验证,似意识到自己的语病,太后俏脸不由一红,话锋一转道:“所以皇儿,你放过上官皇后吧,她还怀着龙嗣呢。你眼下并无子嗣,她哪怕再有矫旨之罪也情有可原,毕竟她是为皇儿着想,为江山着想,罪不至死啊!” “哦?”李燕云笑道:“这么说太后同意我杀齐铭了?” 太后迟疑了一下,低头叹道:“齐铭乃是哀家表侄,哀家纵然不想看他死,可法不容情,弑君本就是大罪,哀家如若还包庇他,哀家那可就真的迂腐了——之前哀家那般做,是哀家糊涂了,皇儿莫要见怪。” 本来李燕云因为此事对太后心有芥蒂,可太后认错态度良好,李燕云心里反而有些感动了,浑然不在意地轻轻一笑。 “母后言重了,皇儿不在意,毕竟母子没有隔夜仇嘛!” “傻皇儿,是夫妻没有隔夜仇——” “嘿嘿,都一样,都一样,”李燕云笑道:“母后,既然如此,儿臣还有个心结,这个心结缠绕在儿臣心头已久,不知母后是否能将儿臣这个心结打开?” 太后笑了一下,牵着李燕云地手,在龙榻坐下,笑道:“傻皇帝,哀家乃是你地母后,你有什么话不能说地——但说无妨,只要哀家能做地,定会解你谜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想起青儿他爹赵如锋说起的先皇,与太后和八王爷三人间地感情纠葛,这事李燕云是不吐不快,眼下说出来,倒也能震慑一下太后,万一以后太后地七大姑八大姨,舅舅外甥也犯法,她又忍不住管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母后,是这样子地,李燕阳应是你和八王爷所生的吧?” 此言一出,太后笑容僵住,握着李燕云地玉手颤抖数下,娇躯一震,妙眸圆睁吃惊地望着李燕云。 第290章 冤孽 须知,后宫如若和宫外男子私通,那定是死罪,不光如此,皇家地名声若要传扬出去,定会贻笑天下。 太后愣了半天,才紧张道:“皇儿,你,你为何有此一问?” 虽然太后没有直接承认,可她的表情却间接回答了李燕云地问题。 李燕云叹道:“母后,你可知先皇早已知道你和八王爷地歼情——不对不对,呃,是感情——好像也不对,是爱情,哎呀更不对了,反正母后,总之就是这个意思!” 他说的轻巧,可他话在太后听在耳里,脑子里如放鞭炮一样噼啪作响,太后忙起身,背对着李燕云道:“皇,皇儿,你休要胡说,李燕阳乃是先帝之子,怎会是八王爷的……你别胡说!” 唉,这女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李燕云将赵如锋原话一字不漏地跟太后说了一通,不过为了保护赵如锋,李燕云没有将赵如锋地名字说出来,否则,以太后地权位,暗中派些刺客,到民间追杀此人还是轻而易举地。 说完这些,李燕云仔细地观察太后地神情,只见太后双眸泛红,脸色一副失魂落魄地样子,沉默了好半晌。 李燕云也不说话,太后也不言不语,殿内一时寂静无比,好半天太后忽地凄然一笑。 “冤孽啊,冤孽!”太后眼中泪水流在脸上:“皇儿,想必你早就知道了,不过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即便哀家力保齐铭,你都没将此事说出来要挟哀家,哀家谢谢皇儿了!” 太后膝盖一弯,给李燕云行礼,她怎生都是母后,在这礼仪为重的时代,李燕云哪里受的起,他忙将太后扶住。 “太后,你能明白儿臣地苦心便好,怎生这都是咱们家事,怎可让外人知道,您说对吧。母后你放心,儿臣看地开,你喜欢八王爷,八王爷喜欢你,本就两情相悦,又何罪之有?况且先皇乃是皇上,儿臣觉得,这其中母后必有什么苦衷!”李燕云一脸正色道。 李燕云怎生都是二十一世纪而来,定然是支持自由恋爱,他的话太后听在耳里,心里感动万分,毕竟这时代礼教甚是严格,女子不但要相夫教子,还要懂得三从四德,伦理纲常皆是不可乱。 虽然太后出轨,可李燕云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秘密,难不成是八王爷先看上地太后,被先皇后来横刀夺爱了? “皇儿,你真地是如此想的?” “母后,儿臣句句属实!” 太后眸中迷茫思绪仿佛回到了久远地时候,她樱唇轻张轻吐芬芳,叹道:“二十多年前,先帝选秀,令全国十四至十七周岁地女子不得婚嫁。可在那之前我与八王爷早已在集市相视,王爷车驾撞倒了哀家……当时哀家只是身受皮外伤,王爷不放心,将我带回府中,请大夫好生医治——” 太后身段好,即使是现在也是容颜秀丽,有时还跟个小姑娘似地,李燕云笑道:“母后啊,依儿臣看来,莫非王爷是看上母后当时的美貌才……” “胡说!”太后嗔了一句道:“当年王爷彬彬有礼,即使到了他府中,他愣是连手都未曾碰哀家一下,可是后来,我们仿佛有说不完地话,哀家与王爷相见恨晚,可不久后,先帝选秀地诏书传遍天下,诏书一下,全天下十四至十七岁地女子,皆是不可嫁娶,必须要谨遵旨意选秀,否则全家便是杀头之罪。哀家还巴不得选不上,可谁知,哀家一路畅通,层层选拔皆过,到最后竟然被先帝所看重——” 太后眸子尽湿:“那时,王爷还曾说带哀家私奔,可哀家怎能因此毁他前程?哀家便故作与他不熟。直到哀家被先帝宠幸被封为嫔之后,还对王爷旧情难忘,那种思念之苦简直如利刀,每日扎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偶然一次,哀家发现宫中密道,便打赏托宫中太监,让他送信给王爷以书信往来淡解相思之苦——” “岂料,王爷最终还是知道有密道,有一天傍晚,他便潜伏进宫中……没多久,哀家便有了身孕,那便是怀了李燕阳……先帝知道我怀了,很高兴。十月后,出生之时,也恰逢你母妃生你,其后哀家腹中李燕阳只比你晚出生几个时辰,其后庆云公主便也出世,乃是龙凤胎——” 李燕云大吃一惊:“这么说庆云公主不是先帝所出?” “哀家不知,”太后无奈道:“至今哀家也不知,更不知为何本来李燕阳要被立于皇储,可后来却废了他皇储之位。不过经皇儿你适才一说,哀家算是明白了。先帝以为李燕阳并非他所生,他以为是八王爷的骨肉……而八王爷也认为那是他的骨肉,一心想谋反想让李燕阳坐上皇位,哀家曾劝过让他放弃,可他愣是不听。” “恰逢当时赵谨乱政,八王爷打算利用赵谨除去你这个皇帝,下药什么地无所不用其极,到时你若驾崩,他大可将罪过推到赵谨身上,岂料你大病初愈,如变了一个人,做事雷厉风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说真地,哀家也见你不像是从前那个软弱的李燕云了。” 李燕云暗叹,八王爷布了一场大局啊,恐怕八王爷也没想到,自己来这世上地第一天,便是他恶梦的开始。 至于李燕云为何不跟以前那个皇帝一样,这事也只有李燕云自己知道,见太后美目迷茫地看着自己,李燕云干干一笑:“母后,是人皆会变,哪里有欺压,哪里便有反抗,江山亦是如此,儿臣当时也不想江山毁在赵谨那狗贼手里!” 这个皇儿,愈发有他当年父皇地冷血手腕,和极深的城府了,他早已不在是那个软弱可欺的李燕云,而是一个杀伐果断的皇帝,甚至狠起来,连自己皇后都不放过的皇帝,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呀,太后心里暗叹。 也不知道这话太后听进去没有,太后神情已然凄然无比,轻叹道:“先帝,哀家真是没想到他早就知道此事,竟然驾崩之前,依然对哀家恩宠有加,想必他是做给世人看的,他不想皇家的颜面丢尽,也难怪,当时为何那些侍卫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皇儿,哀家不想再作孽了,算是哀家求你,放过皇后吧,如此,哀家方能心安!” 第291章 她一直在? 道出与八王爷的往事,太后眼中泪光盈盈,玉面哀愁不已,低着头在李燕云面前啜泣,凄然地抹着泪水。 哪怕她是太后,李燕云作为皇儿,就她这个往事,李燕云都有理由下旨惩罚她。 可她也知道,李燕云既然早就知道了,定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否则根本不会等到现在,才戳破这个秘密。 她自身也感觉自己这个往事,乃是罪孽,李燕云深受二十一世纪的男女恋爱自由思想熏陶,自然不会怪她,可太后这也相当于出轨,即使在二十一世纪,也会被人所诟病。 如若责罚太后,也没什么意义,一来以什么理由责罚?以当年她和八王爷私通情感唯有?那岂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了这个荒唐事?其二,这个太后总体来说,对自己也算不错,眼下还为雨兮求情。 那么一来,李燕云更是不忍为难于太后。 治雨兮死罪,那乃是做给天下人看地,岂料太后都如此相信,看来自己这出戏演的简直太成功了,嘿嘿,什么叫演技,恐怕现实中每个人都是演员。 李燕云故作一脸痛苦,叹道:“母后啊,您也知道儿臣乃是铁面无私之人,常常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为上官皇后求情,本来儿臣看在您地面子上,会放过她,可……天下人,群臣会怎么看朕?依儿臣看来,母后还是莫要替她说情了——” “皇儿啊,你——”太后哀叹:“帝王家本就是无情,为了江山,帝王家不得不如此,可皇儿,上官皇后乃是怀着龙嗣,你若杀了她,那将是一尸两命啊,皇儿你怎能忍心……” “母后,皇儿累了!”李燕云打断道。 见李燕云面无表情,太后轻轻摇头,这皇儿,固执起来,却跟个石头似地,无人可劝动,不行,绝对不容许他杀了皇后,太后低头皱眉思考了一番。 不多时太后抬头轻轻道:“既然如此,皇儿好生歇息——” “儿臣恭送母后!” 李燕云单膝下跪,看着太后地身影渐渐远去,消失于乾清宫殿内,随着乾清宫地门,被外面的太后关上,外面响起一声“起驾!”乾清宫殿内,便又恢复了静谧地气氛。 隔间地李燕云坐在龙榻,内心惆怅,雨兮啊雨兮,你这个皇后当的也算合格,竟这么多人为你求情,你放心,老公我不会让你死的,如若连你都保不住,朕这个皇帝,算是白当了。 “过儿,你当真要杀了雨兮和白若洁?” 李燕云一怔,循声看去,只见殿内轻轻落下一个袅娜地妙姿,她白色长裙轻纱飘然而落,莲脚站稳,赫然立于殿中,仿若下凡地仙女般,她冷艳清绝,白嫩没有一丁点瑕疵地脸蛋,楚楚动人,惊为天人。 此刻她站稳身姿,手握宝剑负于身后,美目淡若秋水般,凝视着坐在龙榻地李燕云。 姑姑也真是,动不动就演杂技,李燕云奇道:“姑姑,你没走?” “怎么?你很希望我走么?” “啊是,啊不是——”李燕云忙道:“这么说,我方才与太后说的话,你都一字不落地全听到了?”没想到神仙姐姐还有偷听的癖好。 太后与李燕云说了当年她和八王爷的感情,说句不好听地,那乃是歼情,哪曾想到,神仙姐姐竟然一直在殿中没走,想必方才她定是隐匿于乾清宫地梁上,偷偷地将这些话听了个通透。 这妞这么喜欢爬房梁,也不怕摔下来,李燕云撇了撇嘴,看着她窈窕地身段,迷死人不偿命地精致面孔,李燕云心里一搔,要是方才摔下来就好了,哼哼,摔伤了正好借此机会轻薄轻薄她一番,让你装高冷! “我对你和太后的话不敢兴趣,”秦芷彤冷着脸走至床榻前,瞪着李燕云道:“我只关心我两位徒弟的死活,今夜你若不给我个准话,我便……” “便杀了我是吧?”李燕云无奈道:“神仙姐姐,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累了,哪次你遇见我不是要杀了我?唉,也算是我运气好,每次都没能让你杀成。适才让你杀你又不杀,你到底想怎样嘛!” 李燕云心情不佳,说话也没了那番客气,可如此之下,秦芷彤不知是羞的,还是气地,她反倒脸蛋破天荒地一红,银牙紧咬,宝剑指着李燕云。 她本就脸皮薄,每次的确诚如李燕云所说,见到他就说要杀他,可每次都鬼使神差般下不去手,李燕云将话摆在明面上来说,她一时挂不住了面子。 “你,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不杀你?”秦芷彤怒道。 “够了!”李燕云本就心烦,他爆喝一声。 “嘤——你!” 李燕云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一摇晃,她手中宝剑从手中脱落,这好似是李燕云第一次反击,她也没料到李燕云会反击,无丝毫心理准备之下,被李燕云握住手腕。 岂料这还不算完,李燕云用力一拉,她粉唇一张,叮咛一声,仙躯不稳,一下倒在龙榻,李燕云握着她地手腕,胳膊肘低着她脖子,瞪着她那张满是娇怒且精致美貌的面孔。 四目相对,俩人目光触碰,眼中皆是怒火燃起,她芳心噗通急跳,鼻息咻咻,银牙紧咬,抿着小嘴,随着呼吸,胸前傲人地景色起起伏伏。 李燕云没有一丝怜香惜玉,更没心情欣赏她地美媚脸蛋,怒道:“秦芷彤,是不是朕惯的你?喊你一句神仙姐姐,喊你一句姑姑,你还真以为老子怕你了?朕一个皇帝,别说是你拿剑刺伤了朕,即便你拿着剑指着朕,那都是弑君,是死罪!你竟然还三番五次拿剑指着朕——瞪?瞪什么瞪,再瞪老子轻了薄了你!” 他黑着脸怒斥,倒也有几分骇人,秦芷彤幽火燃烧地美眸中泪光闪动,樱唇微启,芬芳尽吐,带着一丝委屈地语气:“李燕云,你,你若敢轻薄,我非要杀了你——嘤!”说话之际,她感到胸前一紧,娇躯颤栗数下,叮咛轻叫出声。 一种从未有过地羞怒涌上心头,秦芷彤面红耳赤:“李燕云,你无耻,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暴怒之下,娇躯急扭,可无奈于一只手被李燕云握住手腕,另一只手被压在身下,她动弹不得,俩人本就身子贴着身子,李燕云如山般地虎躯压着她,她娇柔地身躯如此扭动,李燕云顿感一阵舒爽,怒火也散去不少。 “你好大的胆子啊,都敢出言威胁朕了——朕警告你,别扭了,再扭会出事地!” “李燕云,你,你快放开我……”她被如此镇压,力气如若被抽干一般,全身功夫使不出,语气软绵绵地。 她晶莹地泪水自眼角滑落在龙榻地锦被上,她此时好似不在是那冰冷高高在上地神仙姐姐,更似一个小女孩般,言语中也多了几分求饶之意。 第292章 反击 女人地眼泪有时是不能相信地,李燕云才不吃她这一套,万一你起来,要了我地命,那我岂不是做了一件极其蠢的事? “放你起来可以,你如若答应不要杀我便可!” 岂料秦芷彤变化倒快,还真是花样百变,她适才还是可怜兮兮地模样,此时竟冷笑一声:“你不是不怕死的么?”本就娇美若仙,这一笑之下,迷人万分。 这一幕若不是李燕云亲眼所见,当真不敢相信,她若在二十一世纪不去演戏,简直可惜了,他娘地,还好朕多了一个心眼,没有及时将你松开。 “你想错了,我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嘿嘿,过儿要是贪生怕死,当初又岂会为你和青儿挡剑?我怕的是,我若死,雨兮她们该多难过,她肚子中可还怀着孩儿呢……”李燕云正色道。 “你不是都要将雨兮和白若洁处死……你不打算杀她们?”她语气缓和了些,湿润地眸子满是惊奇地注视着李燕云。 李燕云叹道:“真不知道你这个师傅怎么当地,怎生连雨兮地聪明都没有,我怎会杀她呢?你屡次犯弑君我都没将你杀了,何况雨兮还是我地皇后呢?你要知道,她矫旨乃天下人所知,我总得做个样子出来吧?” 经他如此一说,秦芷彤双颊一红,细细一想,岂不就是如他所说地这样?她将头转向一旁:“既然你都不杀雨兮和若洁,我又何必杀你?还不放开我——还有,能不能将你那把铜制暗器拿开,抵着我了!” 铜制暗器?李燕云恍然一想,明白过来,嘿嘿笑了一声,朝旁边努努嘴道:“呐——那把铜制暗器在那呢——咳咳,神仙姐姐,此暗器,非彼暗器啊!” 秦芷彤侧眸一看,可不是嘛,那把铜制暗器,正放在龙榻上,忽地美目圆睁,似明白了小腹下抵着地暗器为何物,诱人地脸上浮现霞云,脸蛋火烧般滚烫,羞怒再次浮现在脸。 “你,你快起来!” “不好意思,失误失误!并非我意,并非我意啊!”唉,老子天生坐怀就乱啊,李燕云尴尬地起身,岂料,刚腾出一丝空隙,秦芷彤极羞重怒之下,抽出小手玉手化掌,一掌打在李燕云胸口。 李燕云只感胸口如被大锤重锤了一下般,身子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咽喉一甜,鲜血自嘴角流出,他脸色痛苦,挣扎着要起身,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指向李燕云的咽喉。 李燕云心里自觉得甚冤,暗自发誓,刚才真的并非本意,乃是身体不由自主,可这神仙姐姐,竟然下手这么狠,差点要了自己地命。 秦芷彤脑子乱套了,这人先是轻薄于自己,后又占自己地便宜,她娇瞪着李燕云:“你,你——” 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嘴角正流着血地斜坐在地上的李燕云,苦笑道:“神仙姐姐,你怎生说话不算话,刚刚还答应我不杀我地!我发誓,适才真是意外——此刻你若杀我,雨兮和白若洁定活不出三天了,我还想着法救她俩呢——不过神仙姐姐你放心,你若让我负责,我定会负责地,虽然我和你都没拜堂,虽然那是意外,可一人做事一人当嘛!” 秦芷彤虽武功高强,可大内如此多的高手侍卫和御林军,即使她一人前去劫狱,恐怕也救不了雨兮和白若洁,眼下他说的倒也没错,他乃皇帝,只有他能救得了雨兮白若洁。 又逢他刚才所言,想必他对雨兮和白若洁根本没有杀意,只是做个样子给天下人看罢了。 他如此一解释,秦芷彤也冷静了几分,脸上又恢复了冷艳清绝,不食人间烟火般地冰霜之色:“谁要你负责?你想的倒美!八王爷已死,我也没有任务可言,这天下我最在乎地人就属那俩个徒弟了,你只要不杀她俩就好。” “会的,我答应姑姑,三日后她们定然完好如初,不伤一根毫毛!”李燕云嘿嘿一笑。 真不知这人心是怎地长的,都受了伤了还笑的出来,不知怎地,清醒下来的秦芷彤反倒有些心疼,她美目看他一眼:“别笑,长得这么丑,越笑越丑!”她轻轻在李燕云身前蹲下。 “姑姑,你这话就说错了,你要多学学我做一个诚实地人,而且我俊俏万人迷的名号可不是说说而已地……啊,轻点!” 秦芷彤玉掌忽地贴近李燕云胸口痛处,这一接触让他胸口一痛不由痛呼一声,下意识地握住了秦芷彤地晶莹地手腕,可接下来,李燕云立感胸口一阵火热,一股暖流从胸口而至传遍全身。 都这样了嘴上还不老实,你若诚实天下就没有诚实的人了,秦芷彤想笑却忍着。 不多时李燕云感觉胸口没那么痛了,大手在秦芷彤手上也不老实起来,轻轻摩挲着,她玉手晶莹柔滑,适才李燕云下意识握住她手腕,那乃是本能反应。 可这下,多少就显得有些刻意了,秦芷彤心里急跳俩下,美目看着李燕云,李燕云微笑地看着秦芷彤:“神仙姐姐,多谢你。不过你也不吃亏,很少能有女子摸朕地胸!我适才摸了你……你又摸了我地胸,咱们也算公平相待,相敬如宾了——” 无耻!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秦芷彤脸上一红,美目对上看着他脉脉地目光,内心多少有些慌张,忙自他手中抽出手来,站起了身子,不敢在多看他一眼。 “休要胡言乱语……还是那句话,你若不让雨兮和若洁有闪失,我也不会为难与你!” 看着她提宝剑,轻轻走去地倩影,李燕云笑道:“姑姑,你这就要走了么?” “不然呢?”秦芷彤似想到什么,妙姿停住,背对着李燕云而立于殿中:“对了,你鲜血有些暗红,虽然御医没查出什么,不过你也不可以掉以轻心——你这些日子,可有接触过什么怪人?一句不落地告诉我!” 李燕云纳闷,近日接触地人?苗小婉?不对,苗小婉又不怪,她说地可是怪人!怪人地话,哪有什么怪人,这神仙姐姐倒有意思。 李燕云笑道:“姑姑,你太小题大做了,包敏地医术我也了解,他医术高明地很,他说无碍,定然是无碍。可是你说若遇到什么怪人地话,这些日子我在民间确实遇到一些,比如苗小婉,苗泰,纳兰飘……” “等等!”秦芷彤粉唇轻张,脸色急变,转过身来。 第293章 众臣求情 李燕云有些好奇了,神仙姐姐怎么回事,一惊一乍地。 “你适才说什么?” “纳兰飘啊?”李燕云哦了一声,笑道:“姑姑你说她么?这个女子乃是鞑靼国女真部地,在民间,想要跟我买一些细盐地提炼方法,和肥皂地配方——这人也不算是怪人,顶多只是一个商人罢了,姑姑你切莫多虑!” 不知怎地,秦芷彤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她未有言语,默默无声地听李燕云说着,当李燕云说完,她还在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小嘴轻叹一声。 “过儿,我提醒你一句,你在民间与她谈些生意并无不妥之处,可你切记。切莫让她知道你是大宗的当今皇帝,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定要多防范着她!” 李燕云心里暗暗生奇,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是当今皇帝?这是为何?也是哦,那女子乃是鞑靼国地,如若让她知道自己乃是当今皇上,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是神仙姐姐莫非认识纳兰飘? 李燕云微微诧异,抬起头来,刚要问,可哪里还有秦芷彤的影子,乾清宫门外,旋即传出了几声闷哼地声音,和倒地地声音。 这个不用猜,定是神仙姐姐离去之时,将门口地太监给打晕了。神仙姐姐向来不会说谎,她的话让李燕云对那个纳兰飘有了一种新的看法,既然神仙姐姐让自己防范纳兰飘,那自己就听她一回话便是。 这俩日李燕云过的并不安稳,这俩日皆有大臣来跟李燕云求情,希望李燕云放过皇后娘娘,和白妃娘娘,可都遭到了李燕云的拒绝,大臣不一例外,连李燕云地面都没见着。 不过,李燕云倒也安排御狱中地人,好生照料皇后娘娘和白妃娘娘,切不可怠慢。京城风起云涌,百姓们皆是知道身怀龙嗣地皇后娘娘,和白妃娘娘不日便会问斩。 刑部府中,六部尚书,文轩阁大学士们,皆是齐聚一堂,皆是议论皇后娘娘和白妃娘娘地事情。 袁自如叹道:“范大人,不瞒您说,文轩阁地奏折,大多是为皇后娘娘求情,为白妃娘娘求情。眼下虽说皇贵妃怀有龙嗣,可龙嗣尚未出生,不知是公主还是皇子。皇上怎能如此做,要将皇后娘娘问斩呢?即便皇后娘娘有矫旨之罪,那也是情有可原呐!” “大哥,你说的甚是!”兵部尚书袁去疾道:“皇上现在无子嗣,如此作为简直太过草率了,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即便有罪,那也是情有可原呐!” 范清贤捋着忽地哈哈大笑。 其他大人不解地看着范清贤,礼部尚书道国安气道:“我说范大人,你不出点主意也就罢了,怎生还幸灾乐祸起来?照我说,齐铭弑君乃是罪该万死,皇后娘娘矫旨拿他,有何不妥?实在不明白你笑个什么!” 见其他大人也有质问自己地意思,范清贤笑道:“诸位大人莫急,容本官一一道来。” “哦?难不成范大人有什么高招?”袁自如奇怪道。 “高招倒是没有,”范清贤神秘一笑:“但皇上给地办法倒是有一个!” “皇上给的办法?”户部尚书艾成安皱眉道:“范大人,都这节骨眼了,距离问斩之日还有一天,你就别卖关子了。” 范清贤仰面笑道:“是这样地,皇上曾说他此举乃是不得不为之,你们想,如果皇上不这么做,天下人怎么看皇上?我们这些做臣子地怎么看皇上?倘若皇上自己包庇皇后娘娘定然落下口实,皇上怕的是这个。倘若我们群臣一起在朝堂求情,又聚集百姓,在午门一起替皇后娘娘求情,又当如何?” 范清贤如此一说,众人恍然大悟,各个点头,范清贤正色,道:“眼下,我们只有力谏齐铭之过,将罪责都推到齐铭身上了,如此一来,方能保住皇后和白妃娘娘。” “可是……”有人迟疑了一下。 “不必担忧,齐家虽然有人在督察院任职,可齐家照我来看,已经摇摇欲坠,”范清贤道:“你们更不用忌惮齐家,皇上说不定早想对齐家下手了,有皇上这个靠山在,你们还怕齐家会报复我等?” …… 这一日,身穿金黄色龙袍,头戴金冠地李燕云,随着小张子一声“皇上驾到,众臣早朝!” 乾清宫殿中的早已穿戴整齐地大臣们,皆是朝端坐在龙椅地李燕云跪拜行礼,山呼万岁。 一番礼仪之后,众臣皆是为皇后娘娘求情,李燕云唉声叹气,沉默不语,范清贤抱拳道:“皇上,皇后娘娘身怀龙嗣,那不光是龙嗣,那更是大宗的龙脉啊,皇上——微臣乞求皇上法外开恩——” “请求皇上法外开恩!”众臣又是跪下,齐声道。 不错,范清贤这个工作做的不错,李燕云心里甚微,也算这老狐狸聪明,一点就透。李燕云心里欣喜,可脸上故作为难。 “爱卿们呐,朕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眼下皇后犯了罪过,朕若不杀她,如何向爱卿们交代,如何向天下交代啊!” 道国安跪下道:“禀皇上,齐家的齐铭罪大之恶极,胆敢做出弑君之行为,这在以前乃是满门抄斩,灭九族的大罪。皇后娘娘虽是矫旨,可也是为了天下的百姓着想,为社稷着想,皇后娘娘不想让大宗失去一个好皇帝,皇后无罪,白妃娘娘更无罪啊——皇上!” “皇后娘娘无罪,白妃娘娘无罪!”一些大臣叩首齐声附议。 “报!臣将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身甲胄地封不平踏入殿内跪下。李燕云疑惑道:“封将军你身为御林军大将军总事,你来此所谓何事?” “回禀皇上,皇上啊,午门前聚攒了成千上万地百姓,皆是为皇后娘娘和白妃娘娘求情地,臣将不得不来此禀报皇上,皇上——臣将请求皇上开恩饶了皇后娘娘和白妃娘娘吧!” 成千上万地百姓?嘿嘿,雨兮,圣姑宝贝,这下你们面子够大了,范清贤做事太靠谱了,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太后驾到——” 李燕云还未发话,外面又传来了小德子公公地声音,一身锦服凤袍头上戴着黄金首饰,气质高贵地太后,轻轻走入殿中,众臣见此,包括李燕云忙行礼。 第294章 圣旨 乾清宫大殿之内,自龙椅起身,下了台阶的李燕云,单膝跪地,抱拳作揖道:“儿臣叩见母后金安!” “臣等叩见太后金安!”群臣皆跪,齐声山呼。 气质高贵万分,打扮地华丽穿着暗红色锦裙,头饰镶嵌金饰地太后,她俏脸清冷,走至李燕云面前,扶起李燕云。 “皇儿不必多礼——众卿家平身!” “谢太后(谢母后)!” 太后凤眸注视着李燕云苦涩道:“皇儿,方才哀家还没踏入殿中,便将殿内众卿家,与你所议之事,听了个清清楚楚。皇儿啊,大宗立国百年来,从未有过赐死皇后之事发生,不光大宗,历朝历代皆是没有此事。更何况,皇后身怀龙嗣,此乃大宗之福音,哀家也听说了,百姓齐聚午门,为皇后和白妃求情,免除皇后和白妃之死,这不光是百姓地意思,也是哀家和众卿家地意思——皇帝,你就顺从民意,顺从满朝文武之意,免除皇后和白妃一死吧!” 太后话罢,众臣齐跪:“请求皇上免除上官皇后娘娘,白妃娘娘一死!” 百姓,群臣、太后,皆是为雨兮和圣姑求情,李燕云心里欣慰,这种情况下,如若在装下去,就过分了,这可不是朕徇私舞弊,而是朕要顺从民意,顺从大臣之意,嘿嘿,天下人休想抓到朕地小辫子! 话又说回来,这一切事情地起因,全部源于那个齐铭,若不是齐铭,又岂会发生这些事,李燕云此刻对那个齐铭简直恨之入骨,定不会姑息。 “既然如此,”李燕云重重一叹:“也罢,朕即刻拟旨!” …… 御狱中,随着一声“圣旨到!”小张子带着几名小太监走入御狱中。 狱卒们相继跪下后,扶着雨兮的白若洁,俩人似要跪下,小张子笑道:“皇上说了,二位娘娘免跪!” “还算坏人有点良心!” 圣姑眼圈一红,小嘴一撇,上官雨兮绝美地脸上温柔一笑,示意圣姑不可多言,俩名女子,虽在御狱中,但李燕云暗中让随行宫女好生照料,她们即便在狱中待了俩日,可依旧精神极好,只是淡淡有些憔悴之色罢了。 而那齐铭情况却没那么好了,手脚戴着镣铐的他失魂落魄般,被狱卒拖到小张子面前跪下,他似知道自己将没有好结果,眼神涣散,一片死寂。 小张子不屑地看了齐铭一眼,从小太监手中接过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官雨兮皇后,朕落难之时,上官皇后端庄贤惠,冰雪聪明,稳住大局。朕顺从民意,顺从百官,顺从太后,免除上官皇后一死,另——白妃,为皇后求情,赦免其不当言辞之罪!——齐铭,犯欺君弑君,犯非法经营拐骗民间女子之罪,其罪天诛地灭,凌迟处死,钦此!” 齐铭满是惊恐地看着小张子,瘫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眼里透着无尽的绝望,与圣姑脸上地微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和雨兮相视一笑,雨兮泪眸中挂着笑意,小手摸着隆起地小腹。 “雨兮师妹,我们不用死了!”圣姑欣喜道。 雨兮点了点头,她现在才明白那坏胚子地良苦用心,他一直在等,等的就是百姓和群臣为自己求情,其实他一开始就算到,自己死不了! 上官雨兮心里暖暖,这坏胚子皇帝,论狡诈,论头脑,他真不是浪得虚名,将一切紧紧掌控在手中,自认了解他的雨兮,竟然也没算到这一点。 “恭喜两位主子了,”小张子谄媚一笑,朝雨兮和圣姑作揖,旋即冷哼一声:“将齐铭带下去!” “皇后娘娘,白妃娘娘饶命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齐铭叩头求饶,被狱卒架起身来的齐铭晃着身子疯喊道:“放开我,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 太后是齐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雨兮明白,李燕云既然能下这道圣旨,就说明一切的一切,他都已经全部搞定了。 “哼,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和雨兮师妹才不会蹲了俩天御狱!”圣姑银牙紧咬,眸子瞪着被狱卒拖去的齐铭,娇美地脸上尽是娇怒之意。 上官皇后和白妃经此一事,白妃的承乾宫和延禧宫得到李燕云和太后赏赐不少,毕竟这俩日,她俩受苦了,赏赐全当是犒劳她俩的,可雨兮和圣姑向来对金银财宝没什么兴趣,这几日,又逢周朗迎娶庆云公主,紫禁城一片喜庆。 然而李燕云身为皇帝,不能带着娘娘们去给周朗庆贺了,而且他常微服民间,如若微服前去庆贺,百姓兴许不知他是皇帝,可大臣们却认得,如此一来,就兴师动众的,显得太过高调,甚至还有暴露龙二一真正身份的危险。 如此一来,龙府百姓都知道乃是皇上的民间府邸,难免会生出一些麻烦,这些天,李燕云也没闲着,视察了一下南宫才的特种锦衣卫,特种锦衣卫为李燕云身边的一把利刃,南宫才不敢怠慢,每一日都在训练着。 承乾宫,一番云雨之后,身上盖着锦被地圣姑,她若玉般晶莹地香肩坦露在外,红艳地小脸贴在李燕云胸膛,娇美地脸蛋上尽是嫣红迷人地笑意。 “坏人……”圣姑小嘴嗫嚅地小声道。 “嗯?怎么了圣姑老婆?”李燕云在她俏额亲了一口:“难不成又要洞房?圣姑老婆,我们已经洞了三次了,如此下去还得了,虽然朕号称一夜七次郎,可也不能如此贪杯啊!” 他嘴上说的漂亮正气盎然,大手却在锦被中摸摸抓抓,心里暗叹,圣姑老婆这大腿当真是极品,紧绷有力,圣姑叮咛几声,心里甜蜜万分,脸蛋羞地如若三月地桃花般艳丽不已,轻呸一声,嘟了一下红润地小嘴,道:“才不是呢,我是想告诉你,雨兮师妹已经不生气了——” “不生气?”李燕云奇怪道。 “嗯……那天在御狱中,雨兮师妹说,你在民间密设龙府之事,她早就不怪你了,只是你向来行事我行我素,她才要治治你,哪怕是为了我们这些姐妹,这口气,她也要出。” “师姐,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俩人在凤榻温声细语地说话间,模样俊丽美貌地雨兮皇后以及走入殿中,她一改往日地穿着白色轻纱长裙,她黑墨般地秀发垂于腰后,妙姿挺拔立于承乾殿中。这身白裙虽没有那般华丽,却让她美若仙子般,身段尤好,脸蛋绝色,找不出一点瑕疵。 她黑眉如蛾,眸若皓月,瑶鼻下地小嘴微弯,看到俩人在凤榻相拥,她双颊一红。 咦?雨兮华丽的服饰不穿,怎生穿着民间地衣裳?制服诱惑?李燕云哈哈一笑:“雨兮,来地正巧,快躺上来——我们一起躺着说说话!” 第295章 高丽公主 圣姑呀地一声惊叫,脸蛋一红急急道:“怎生宫女也不通报一声,羞死人了!”头一次,被师姐看到不着衣物地躺在坏人怀中,娇躯虽盖着锦被,却无法掩盖她慌张娇羞地脸色。 “是我让她们不用通报的,我还以为你和他在歇息,生怕打扰了你俩,岂料……”雨兮脸如火烧,看着榻上地李燕云,话锋一转,道:“坏胚子,你瞒我瞒的好苦,我是来找你,让你带我去民间见上南宫灵儿一面!” 京城地街道上,马车中,着白裙地雨兮和一身红色素裙地圣姑坐在李燕云俩旁,李燕云一脸地无奈,自己还没来得及跟雨兮解释,岂料,雨兮已经从南宫才那里得知,南宫灵儿已经在京城。 雨兮来民间自然是为了见南宫灵儿,可圣姑也嚷嚷着要来,说什么整天在宫内闷死了,实则打着小心眼,要来民间是看看那个苗小婉,她这点小心思岂能瞒过李燕云,不过既然都是一家人早晚要见面地嘛,李燕云倒也没阻拦。 当然,南宫灵儿为何在民间,这个细节南宫才倒是没敢和雨兮说,还算南宫才那小子有点脑子,不留点让朕说,雨兮定会说我有更多的事瞒着她呢。 从李燕云口中得知南宫灵儿乃是离家出走,独自一人到了京城时,雨兮脸上显出几分担忧,心里一阵后怕。 “你说什么?你说她曾被拐到青楼?这妮子怎生让人不省心,离家出走就罢了,怎生连青楼老鸨的话都信,简直太过冲动了!” 见雨兮埋怨着,李燕云讪讪一笑,这还算冲动?那小妮子冲动地都想和我洞房呢,还好我为人比较正直,没有那么快的答应,得等南宫德文他们到了京城,让他们知道此事,才能答应。 “嘿嘿雨兮,你别急嘛,”李燕云笑道:“现如今她不是好好的嘛,不过那个青楼也不是别人家,而是齐铭的齐家的产业,那小子地齐家真是害人不浅,不过你们放心,朕已经派人暗暗查探齐家了,到时候全部端掉!” 圣姑咬牙切齿,美貌地玉面尽是怒意:“齐家真是太过分了!简直目无王法!” 圣姑这话算是说对了,齐家之前仗着太后的这个靠山,不知道敛了多少财呢,他光在京城就得知齐家有不少产业。 不过那个齐铭死的也倒惨,据李燕云从小张子那得知,那齐铭被凌迟足足受了一千多刀才咽气,如此骇人地消息,生怕会吓坏雨兮她们,李燕云没有说出来。 在他看来,活刮了他,那都是仁慈的,要换个皇帝,恐怕齐铭一家都得被满门抄斩,无论男女老幼,都逃不过一死。 “公子,好热闹啊!” 外面南宫才地声音,显得极为高兴,今日恰逢周朗和公主的大婚,这护卫皇上和两位娘娘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南宫才的身上。 雨兮好奇之下,掀开马车窗帘,外面地景象熙熙攘攘,贩夫走卒,老少妇孺,街道边茶楼酒肆,饭馆客栈,无不张灯结彩,很是喜庆。 “坏人,这是快过年了,百姓们都在忙着办置年货呢——”圣姑从另一头窗帘看着外面地景色笑道。 奶奶地,都快过年了,李燕云无奈一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有余了,解决了内忧几件大事——赵谨乱政、朝阳之变、八王爷谋反、剿灭白莲教、这一件一件历历在目,每一间都记忆犹新。 这热闹地气氛好似感染了上官雨兮,她好久没感受过这种民间热闹的气氛了,不由提议下马车行走。 “小心点!”雨兮急急道。 “唉哟!”李燕云下马车之时,脑袋不小心撞在了马车地门框上,这下虽是不重,可李燕云眼前还是有些眼冒金星,面前景色就有那一刹那重影。 雨兮无奈:“你这人急个什么,怎生也不小心点!” “坏人,没事吧?”圣姑心疼地为李燕云揉了揉脑袋。 “嘿嘿,无碍,无碍!”为了不让雨兮担忧,李燕云轻描淡写随口道:“脑子被撞了下算啥,切莫让我地孩儿被撞,才是大事!” 李燕云大手轻抚了一下雨兮白色轻纱裙子地小腹,雨兮脸蛋一红,这人,哪怕这乃是京城街道人来人往,他都不知顾忌一下,旁边的圣姑看的咯咯直笑。 不过本就倾国绝美地上官雨兮,这一下马车,她和圣姑俩人各有千秋的美貌,就吸引了不少眼球。 圣姑挽着上官雨兮地胳膊,另一旁李燕云握着上官雨兮地小手,身后则是跟着南宫才,和十几名特种锦衣卫。 圣姑这一到民间就如鱼儿得水般活泼,时而指着吹糖人的摊上有趣的糖人,时而欢呼雀跃地看着一旁的杂耍。 “我这师姐到跟个小孩子似的。”雨兮笑道。 圣姑身段玲珑,袅娜不已,皮肤白皙水嫩,她眉毛好看且精致地下方,有双特别迷人地媚眼,卧蚕将这双媚眸点缀地很是完美,整体模样看起来倒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姑娘。 在前世,像圣姑这般大的,大多数还在上学呢,不过即使谁遇到街边这些有趣的事物,难免会被激出童心。 “公子,表姐。你们快看,高丽公主!”身侧地南宫才又叫了一声。 高丽公主?李燕云和雨兮将目光从圣姑地身上移开,顺着南宫才示意地前方看去,可不是嘛,前方有一个奇装队伍,难得穿黑色长马甲,那马甲长的直垂到膝盖,黑帽高高平顶圆檐。 他们排列成队,簇拥着中间一个坐在中间敞篷轿上的小姑娘,小姑娘看着年龄不大,约莫十七八地年龄,她着一袭大红色地束胸长裙,裙摆宽大肥厚,掩盖住了腰身,束住了上身白色花衫。 少女发髻挽成麻花,攀于头顶,她鹅蛋脸纯白无暇,柳眉杏眼,瑶鼻小嘴,俏脸上挂着笑意,打量着京城大街地熙攘之景,不时挥手跟看着她的大宗百姓打招呼,轻声面带微笑,说着大宗百姓不懂的语言:安宁撒拉嘿呦。 少女抿唇而笑,笑不露出,不失端庄,一看便知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她的出现,也惹来不少百姓驻足观看,有的百姓跟少女作揖。 “还真是高丽公主啊?还挺漂亮地!”圣姑奇道,旁边的便衣锦衣卫南宫才笑道:“我曾听范大人说起过,这临近过年,高丽会带着公主前来朝贡,不光高丽,其他藩国,皆会派代表再来一次朝贡,只是,这回高丽来了一位公主却是为何?” “唉?雨兮圣姑,你们别看我啊,”李燕云摊手道:“本公子也不知啊,本公子知道有这么个事,但公主来了,本公子还不知道呢,嘿嘿,想必下面地人,还没来得及通报!” 第296章 似曾相识 见二女皆是愠怒地看着李燕云,这一幕南宫才见了老实地闭嘴,明眼人都看得出,高丽使者将公主带来定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或是出于礼节,让公主代表他们高丽王,前来朝贺。 “她说的宁撒拉嘿呦,是什么意思?”圣姑不解地撅着小嘴,疑惑道:“大宗各州郡百姓,语言虽略有差异,可也没到一点都听不懂的地步,这高丽少女的话,却是一点都听不明白。” 前世还算看过一些韩剧,那明显是简单的问好,李燕云嘿嘿一笑:“宁撒拉嘿呦,乃是你们好的意思,这个公主啊,在和我们大宗百姓问好呢。” “你怎么知道的?”雨兮也好奇了。 “猜的!”李燕云轻笑。 这皇帝脑里真不知装了多少东西,雨兮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有那么一瞬间,看着渐渐远去地高丽使者队伍,凝视着那少女地侧脸,李燕云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忽地,一个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女子锦袍上满身是血,她待在一个房间中,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画面中女子嘴巴急动,可当李燕云想仔细回想她说些什么,却头疼欲裂,虎躯不由摇晃几下。 “坏人,你还在傻站着做什么?”前方拉着雨兮胳膊地圣姑,醋意大发,小脚一跺:“哼,果然男地都一样,看见漂亮女子,就走不动路了!雨兮师妹我们走!” 上官雨兮黛眉一蹙,她如若秋水般地美眸看了一眼李燕云,略微迟疑半分,便微微一笑,被圣姑搀扶而去。 岂止是李燕云,南宫才也是看着那女子,惊叹那高丽少女的美色,南宫才满是笑意地看了看李燕云,点了点头,意思皇上,臣懂你。 “皇……公子,你怎地了?”见李燕云额头沁出冷汗,南宫才忙扶住李燕云。 可李燕云冤那,自问自己老婆娘子妃子哪一个也不比那高丽女子差几分,自己又怎会被那高丽女子所迷,冤枉,天大的冤枉,老子帅气逼人,玉树临风,她被老子所迷还差不多。 “哦,嘿嘿,本公子无碍!” 李燕云笑了一声,边走边皱眉回想着脑子中的画面,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难不成是以前那个皇帝的残存记忆?而脑子中那个女人究竟是何人? 不得不说,脑海中的那个女人有一种很亲切地感觉,感觉似曾相识,可她又为何全身是血呢? …… 龙府院落中,苗小婉一改往日之装扮,换上了锦裙,人也漂亮了许多,她本来要对上官雨兮行礼,却被上官雨兮阻止了,更是亲切地喊雨兮和圣姑为姐姐,这般乖巧地妮子,一下子就让雨兮和圣姑,对其增添了好感。 而雨兮和圣姑那张精致地俏脸也让小婉自渐形秽,原来大哥地妃后,真的是美如天仙。 “小婉妹妹,关于你和他的事迹我们姐妹们已经听说了,此番真要感谢你才是,如若不是你,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雨兮握着苗小婉地手柔柔道。 圣姑在旁边握住苗小婉另一只手:“雨兮师妹说的没错,小婉,要不回宫之时,你跟我们一起回宫吧,让坏人也将你封妃。” 小婉救了李燕云的事,好些人跟小婉感谢,小婉都快不好意思了,低头娇羞道:“二位姐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爹教我的。可是回宫封妃的话……我,我与大哥已经在民间拜了堂成了亲,天地为媒,小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且宫中礼仪甚多,我怕,我怕……” 小婉很是为难,看了一眼旁边笑嘻嘻地李燕云,似在向李燕云求助,李燕云仰面一笑:“是也,是也。我已与小婉乖乖拜堂成亲了,况且我们小婉,习惯生活于民间,她不习惯宫内生活地,雨兮,若洁,还是莫要逼她了吧。” “不是的,不是的,”李燕云如此解释,让小婉手足无措,忙道:“大哥,我是有件事要做!” “哦?”李燕云疑惑。 “雨兮表姐,雨兮表姐!” 这边几人正说着话,就见南宫灵儿小跑出来,她与雨兮感情甚好,表姐妹相见免不了一阵寒暄,圣姑也是头一次见这南宫灵儿,生怕雨兮太过辛苦,三个女子跟小婉和李燕云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厢房叙话。 唉,灵儿啊,你可不知道啊,我俩地歼情,都已经被你表姐发现了,李燕云看着三个进入厢房地倩影,内心一叹。 “大哥!” 有他人在,小婉矜持不已,当院中只剩下李燕云,苗小婉在也忍不住,娇躯紧紧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美眸泛红。 “怎么了乖小婉,是不是想大哥了?”李燕云大手,在她挺翘地小臀上摸了一把,凉唇在她俏额轻点一口。 苗小婉心里羞不可抑,脸红如血地轻嗯一声,她心里甜蜜不已,点了点头:“大哥,这几日不见你,小婉好想你,可是小婉也知道大哥是皇上,要处理家国大事。前些天,小婉还听说皇后娘娘要被皇上处斩,后来得知皇后娘娘和白妃娘娘皆被赦免了,小婉今日见到皇后娘娘和白妃娘娘,她们这么漂亮,人又好,当真杀不得的。” 嘿嘿,她们漂亮不假,可朕不杀她们俩并不是看她们漂亮啊,即使再漂亮,一旦触了老子地眉头,老子依然不会放过,李燕云哈哈一笑道:“傻瓜,在大哥眼里,早已分不清她们是否漂亮了,常常见,都已习惯!” 李燕云这话倒有些大言不惭了,这就跟马总说对钱不感兴趣是一个道理,可李燕云眼下之意也是为了安慰小婉,见这妮子眼中尽是羡慕地目光,李燕云心有不忍。 “再说了,”李燕云笑道:“她们和你一样,乃是大哥的亲人,在大哥心里你们是平等地。你也知道,大哥从来不说假话——其实小婉,这几日朕也想你啊,想的心里又酥又麻,不过你适才说你有事要做,有事要做乃是何事?” 他的情话也早已是炉火纯青级别,抱着小婉柔弱地娇躯,说着肉麻的话,小婉听得娇躯酸软,耳根发烫,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美艳幸福地微笑浮在脸上,小声道:“大哥,这些话,莫在说了好羞人。” 嘿嘿,让我不说还笑的如此开心,奶奶地,女人呐,正感叹之余,小婉继续道:“大哥,小婉所说地事,乃是小婉感觉在府中待着枯燥,甚是闲不住,所以小婉有一个想法,想请大哥答应小婉可好?” 小婉很是小心翼翼,杏眼中带着一丝期待,扬起小脸,注视着李燕云地嬉皮笑脸。 “哦?是何想法?尽管说来,你也知道朕乃皇帝,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朕摘不下来,大宗地人和事,尽管说。哪怕你要鞑靼国的公主来给你作丫鬟,朕都办的到!” 第297章 那一间 男人嘛,吹点牛,装个b啥的,再正常不过,他嘴上大话说的畅快淋漓,苗小婉在李燕云怀里,听得他如此之言,娇羞无限,心里欣喜万分,俩人一个说得爽,一个听得高兴。 苗小婉眉目如画,好笑道:“大哥,这怎可如此,即便是鞑靼国的公主,那也是公主。大哥实在是折煞我了呢。” 她这般乖巧羞涩地模样,美艳万分,李燕云爱怜不已,大手在她臀上摸了一把:“傻瓜,朕乃皇帝,鞑靼国朕迟早要收拾他们,一旦他们不老实,朕就要他们好看,到时将她们公主给虏来做我小婉宝贝地的贴身丫鬟,又有何不妥,嘿嘿!” “大哥,不!”苗小婉小嘴叮咛一声,娇躯酸软,媚眼如丝,可很快意识到这乃是龙府院中,她吓的美目圆睁,环顾四周,话锋一转道:“大哥,其实我想做的事,乃是想继续蒸煮细盐,贩卖细盐。大哥你会同意么?” 这妮子在苗家村李燕云就很是了解,乃是闲不住的女子,真若让她做这龙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夫人,恐怕她也是相当不习惯,她这给自己找了件事做,也没有不妥之处。 她说完这话,眼神一直紧张地观察着李燕云,希望得到李燕云的理解。 李燕云轻笑,摸着她地脸蛋道:“我还当什么事呢,此事当然可以,只是你不能那般辛苦了,什么事找些伙计来,你好生做个老板娘便好。毕竟朕乃是皇上,又不是没这条件!这样吧,先定个小目标,朕先投资一个亲亲——再投资五万两银子!” 他吧唧在苗小婉脸蛋上亲了一口,苗小婉羞喜不已,大哥真是坏死了,她嘟着小嘴道:“大哥,五万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些,我只是想用我和大哥赚来的银子,先从小的买卖做起,并未想一下子做那么大。” 拉着小婉地手,朝厢房而去,边走李燕云边笑道:“五万两还多?大哥我还嫌少了呢,小婉你想啊,朕乃皇帝,朕呐并不是只为赚银子,五万两银子乃是为天下人着想,我们不能太过自私,将如此法子传遍天下,让百姓都能吃上物美价廉地细盐,才是大事啊!” 不在其位不谋其务,李燕云也暗叹,倘若自己乃是一个小老百姓,才顾不得这么多呢,可自己是皇帝,又不得不出于这层面,来考虑问题。反之,做个小老百姓,没事赚赚银子,和众娘子过夫妻生活,岂不美哉? 经李燕云这一说,苗小婉才明白李燕云的良苦用心,立感自己格局太过狭小,愣是没替大哥想到这一层。 按照李燕云地构想,五万两银子,只是前期的投资,大宗对盐商管理的并不严格,更是默许百姓私下贩卖食盐。否则恐怕当初流落在苗家村的李燕云,在集市上与小婉卖盐,就不会被允许,更无人敢买。 前期投资五万两,乃是收购粗盐为主,其次便是开作坊,生产细盐,再者是卖给各个盐商,由他们销路出去,从这方面来看,李燕云考虑,是否要将食盐变为朝廷管制的国企,如此一来,更方便控制盐价,不至于被那些歼商故意抬高价格,谋求暴利。 李燕云说的收盐、生产、乃至销售各种渠道,各个方面仔仔细细地说给苗小婉听,苗小婉神情专注地听着,谨记于心,生怕辜负了大哥信任,在民间过惯了清苦日子的苗小婉看来,那五万两可不是比小数目。 不知不觉,二人走进厢房,紫檀木地榻上,坐在榻上地李燕云说完长吁一口气,搂着一旁地苗小婉无骨地柔腰。 “怎么样?小婉,都记住了么?”李燕云笑嘻嘻地轻解她柳腰罗裙地布带。 苗小婉轻嗯一声,笑道:“大哥,我都记住了……嘤,大哥,门还没关呢!”她忙低着小脑袋,脸蛋绯红,红艳地如若桃花般迷人,看了李燕云一眼,忙忙起身似要去关门。 李燕云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嘿嘿一笑:“关不关无所谓,反正是自己家——” “大哥——” 苗小婉眉目间羞红,红润地小嘴一张,轻呼一声,她心里急跳,隐隐一种莫名的刺激涌上心头,虽说和大哥拜堂那日,洞过房,可眼下小妮子内心还是紧张不已,模样更是扭捏羞涩。 奶奶地,老子善解人衣地功夫越来越强悍了,罗裙垂落在地,灰色长袍也掉在地上,随着一声尖锐地惊呼:“嘤——”榻上传来令人遐想地低吟轻喘,景色美艳旖旎地不可描述。 厢房外,拥有绝美容颜地雨兮,她光洁若玉地小手拉着南宫灵儿,说着话,圣姑则在一旁打量着这龙府,暗觉这龙府虽不如承乾宫豪华,可也倒自由惬意,没了皇宫中那帮太监宫女的跟随,反倒很舒服。 “雨兮表姐,小婉姐姐可好了呢,这几天都是她亲自下厨给我烧饭吃,而且晚上我与小婉姐姐相拥而眠,小婉姐姐还给我讲故事。”南宫灵儿笑道。 “师妹,这龙府好漂亮,我倒是有些喜欢这龙府了呢,”圣姑道:“哼,一定得要求那个坏人,准我们出宫没事来龙府串串门!” 雨兮苦笑,师姐这番提议,如此岂不是中正那坏胚子下怀?想必他更巴不得如此呢。 “灵儿,你说的你和小婉妹妹住的那间厢房,是哪间?”雨兮微蹙秀眉奇道。 长廊中,一间厢房挨着厢房,呈连接之式,一时让雨兮看花了眼,灵儿指着那间开着的门,轻笑:“喏——表姐,就是那一间!” 上官雨兮握着灵儿的手道:“灵儿,待姑父和姑姑来到济南,你告诉我一声,我便跟那人请旨,再次来这里看你。” “表姐!”灵儿瘪着小嘴,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我舍不得你!” 雨兮内心一柔,美目中泪珠儿直打转,玉手摸着灵儿的脑袋:“乖!表姐也舍不得你,只是表姐出趟宫不容易,被宫中的人知道,难免会说三道四,这回还是和你龙大哥一起出来的。可也不能待太久,落人口舌,你要听话可知?” 南宫灵儿轻嗯一声。 圣姑笑道:“放心吧灵儿妹妹,坏人这人很通情达理的,我会跟他说起此事,让他常放你表姐出来玩。” “师姐,不可胡说,我们常出来,这成何体统!”雨兮幽叹一声:“一如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句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宫中礼仪甚严,若被那些大臣知道,指不定会如何上奏折呢——我去看看坏胚子在作甚,怎生如此之久——” 第298章 贤内助 厢房门未关上,上官雨兮怀着好奇之心,悄然走入厢房,当看见厢房中紫檀木榻上的一幕,她心里轻呸一声,她脸红如血,忙走了出来。 这坏胚子,在宫内欺负我们没够,这到了龙府,还不忘欺负小婉妹妹。 圣姑看的奇特:“雨兮师妹,你怎生脸红了?这是为何?” 雨兮还没来得及说话,圣姑已然疑惑地走了进去,此刻想阻止圣姑已为时已晚,圣姑俏脸也是一红,脚步轻轻地小跑出来,掩唇咯咯直笑。 “表姐?若洁姐姐,你们怎么了?”灵儿鲜红地小嘴一撅,似也要朝厢房而去。 呸,羞死个人了!雨兮忙拉住灵儿地小手道:“灵儿,暂且别进去,你,你龙大哥现在有要紧地事在忙呢,不可被打扰——”雨兮绝色地脸红的更加鲜艳了,芳心噗通乱跳,见圣姑笑的前仰后合,雨兮嗔道:“师姐,你笑个什么,不许笑!” “是是是!雨兮师妹说的对——灵儿啊,你表姐说的没错,那坏人现在正忙着做要紧的事情呢。” 生怕灵儿怀疑什么,雨兮只能转移话题,说说其他无关紧要地事情,比如问灵儿在这京城是否住的惯之类的话。 一番恩泽,穿好衣裙地苗小婉更是美艳万分,她长发如瀑,眉目间尽是绵绵羞意,柳眉下杏眸低垂,不敢直视李燕云那肆虐地目光,心里却是幸福甜蜜。 俩人温声细语说着一会情话,这才有说有笑地手牵手地走出厢房,出了厢房见圣姑眸子中流转怪异地笑意,而正和南宫灵儿说着话的上官雨兮,见李燕云和苗小婉走出来,也是俏脸不由一红。 苗小婉甚是懂事,给俩位姐姐行了个礼,娇羞地站在李燕云身旁,玉手拉着李燕云地胳膊。 “嘿嘿,雨兮,圣姑老婆啊,让你们久等了,本公子适才与小婉在厢房中正在做一件天大的事情!此事关乎万民!” 南宫灵儿天真无邪地笑道:“嗯,龙大哥,适才雨兮表姐进去看过了,说你正在做一件大事,还让我们不要打扰呢。” “正是,正是……正是大事,此事关乎——什么?你说你雨兮表姐适才进去看过?这……” 李燕云话未说完,身旁地苗小婉心里有鬼,她脸如火烧般地发烫,“呀”地羞叫一声,小脑袋直朝李燕云怀里钻,不敢在看俩位姐姐,一时圣姑笑的更是花枝乱颤。 圣姑附在李燕云耳前红着小脸,小声道:“坏人,你适才那般姿势,有机会也一定要教我……嘤,羞死人了!”圣姑捂着小脸跑开了。 被看了就看了,怕个屁,反正都是自家人,李燕云脸皮本就厚,他才不介意这些,反而朗声一笑,圣姑这妮子还真是好学,不错,正所谓学海无涯嘛,朕是很支持地,定然全囊相授! “小婉姐姐,你适才到底和龙大哥再做些什么呀?”南宫灵儿奇怪地问道。 小婉躲在李燕云怀里头也不敢抬,呀地羞叫一声:“灵儿,你,你别问了——嘤,大哥,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李燕云哈哈一笑,搂紧苗小婉地柔躯,上官雨兮看着小婉柔声道:“小婉,这些时日照顾好自己,身子一旦有不适,记得和这坏蛋说。切莫太过劳累,烧饭自然会有下人去做。如若这坏蛋对你照顾不周,说什么我也不会原谅他!” 苗小婉下意识地点头,不明白雨兮姐姐为何这般关切地嘱咐自己,李燕云却在她耳前解释了一番,这是想让小婉怀上龙嗣呢,小婉听得娇羞绵绵,行了个万福礼给雨兮姐姐道谢。 这些女子中,李燕云谁都不怕,唯独忌惮上官雨兮,这个皇后对付自己的办法花样百变,她一句话,后宫那些妃子皆是会听,惹不起啊惹不起。 不过雨兮对他的关心也是无可挑剔的,可谓是贤淑内助,大可主外,小可主内。 回宫地马车上,雨兮冷着冰冷绝丽地脸蛋,愣是一路上没有搭理李燕云,李燕云诧异万分,雨兮又怎得了,自己也没招惹她啊,圣姑则是在一旁不住地给李燕云使眼色,李燕云愣是没明白过来。 急的圣姑只能在李燕云耳前小声耳语,这下李燕云才明白,合着南宫灵儿那小妮子,竟然将自己和她的歼情全盘托出告诉了雨兮。 李燕云大呼冤枉,自己可都还没正式对南宫灵儿下手呢,毕竟自己也不是随便地人,得等南宫灵儿的爹娘,南宫德文和上官芷到了京城再说。 本来以为雨兮是吃醋了,岂料是因为这个事,李燕云哈哈一笑,握住雨兮绸缎般丝滑地玉手:“雨兮啊,这事本不该瞒你的,只是没有合适地机会和你说,可是,我也冤呐,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轻薄过灵儿。” “哼,你这人,说地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谁人分得清?”雨兮眼眶泛红道:“你生下来就是欺负我们这些女子地,昔日在济南,我就看得出,灵儿那丫头喜欢你。本想着随着时间地推移,她会慢慢改变。谁曾想,竟然离家出走独自一人前来京城,她还跟我说了,还以为你只是钦差,更认为我抛弃了你,做了皇上的皇后呢,你这人,真是骗人不浅!恨死你了——” 雨兮小拳捶打着李燕云地胸膛,下一刻娇躯无力地倒在他怀里,轻轻啜泣,李燕云嘿嘿一笑,轻抚她地玉背道:“雨兮,莫哭,你还怀着呢。现在知道也不晚呐,当时刚知道你怀有身孕,那时不便告诉你,你看现在你知道了,还是如此难过,雨兮,你打我骂我都成,就是别哭了——啊,雨兮,我头疼欲裂!” 李燕云只感脑子疼痛不已,手指扶着头,一脸痛苦地表情,旁边听他说话地圣姑心里一沉,忙道:“坏人,你怎么了?” “师姐,切莫中了他的歼计!”雨兮撅着鲜红地小嘴,甚是不相信,他向来狡诈不已,对他的性子,雨兮也甚是了解。 圣姑急急道:“师姐,坏人不像是装的!” 脑海中再次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女子浑身是血,趴在地上,她年纪和太后般差不多,脑子中再次出现这个女人,那女人地脸庞犹若在前,李燕云心里不由一疼。 雨兮听闻,抬起头来,见李燕云额头上满是冷汗,她脸色急变:“你,你这是怎么了?” 第299章 黑衣人 若问李燕云,李燕云自己也不知,只是每次脑海中出现这个女子,他都会顿感脑子要被炸开一样,疼痛难忍,不过也就是那一刹那。 脑海中那女子模样俊俏,脸色凄惨,不时地朝他挥手,干裂地小嘴说着什么,好似在示意他赶紧离开。 妈地,老子这是怎么了?那女人究竟是谁?难不成这是那个皇帝残留在脑子中的残存记忆?李燕云摇晃了一下脑袋。 “坏胚子?坏胚子?”雨兮轻轻摇晃了几下李燕云。 见身旁的雨兮和圣姑俩名女子皆是担忧地看着自己,李燕云勉强一笑:“没事,朕没事!可能是太过劳累了!”无法确定地事情,李燕云不会说,免得徒增她们担忧。 “哼,你这人,欺负我们这些女子也就算了,怎生也不好好珍惜自己地身体,”雨兮红着俏脸,眸子幽怨地看着李燕云,道:“你平时就够劳累了,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日,雨兮竟然怀疑到这个事情上来,李燕云干干一笑,搂着旁边地圣姑,和雨兮道:“朕生龙活虎地,别说一个小婉宝贝,就是你们一起来,朕也扛得住,放心吧,朕无碍!” 呸,什么一起来,雨兮羞红满面,圣姑担忧道:“坏人,其实雨兮师妹说的也对,我们都是你的,又跑不掉。除了你,天下地男人,岂能入得我们眼,我们生是你地人,死是你地鬼,你切莫在如此没个节制了。” 得,竟被皇后和白妃给教训了一通,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谁让和小婉恩爱不已之时,被这俩个娘子当场给看见了呢,平时朕可是比那正人君子柳下惠还柳下惠呢,只不过他坐怀不乱,朕做怀就乱而已嘛。 “尔等何人?可知马车中所乘何人竟敢拦此车?” 马车内正说着话,忽听外面头传来南宫才的声音,让李燕云和雨兮以及圣姑甚是好奇。 “发生什么事了?”上官雨兮好奇道,同时打开马车布帘,探出头去,只见外面皎洁地月光下,七八名蒙面黑衣人,手握长刀,站在马车前,马车前四五名锦衣卫抽刀戒严,街边依稀地百姓见到如此阵仗,早已吓的躲的远远的。 南宫才朝马车内作揖道:“这些人不知何故,竟从巷子中窜出来,拦住了去路——公子,你们待在马车内,别出来!” 圣姑乃是白莲教的圣姑,江湖上打打杀杀见多了,她没有一丝慌张之色,妙眸看了一眼李燕云:“坏人,这可如何是好?师妹还怀中龙嗣呢。” 哟?半路遭到打劫的了?天子脚下还真他娘的大胆!既然如此老子就好生治治你们,李燕云将火枪放在雨兮手里:“雨兮,拿着防身——圣姑,你好生保护好你师妹!” “坏人,你要干嘛——喂,你别下去!” 李燕云跳下马车,凝眉扫了一下前方不远处的七八名蒙面黑衣人。 “你们乃是何人?为何要拦本公子的去路?” “公子,你拿着防身!”南宫才递给李燕云一把绣春刀,看着戒严地便衣特种锦衣卫道:“兄弟们,别让他们靠近马车,如若近马车五步内,格杀勿论!” “是!”各个锦衣卫乃是南宫才依照李燕云旨意所训练出的特种锦衣卫,此刻听到特种锦衣卫总管南宫才的命令,每一个皆是应声。 毕竟他们可知道,李燕云乃是皇上,而马车中的俩个女子身份也是尊贵,一个乃是皇后,一个是白妃。 李燕云接过绣春刀,看着那些黑衣人道:“只要你们暂时让开道,可饶你们性命。” 几声言语问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李燕云骂道:“你们他娘的是哑巴嘛!” “龙公子问你们话呢?”南宫才大声喝道。 可还是没有一句回应,这时,那帮蒙面黑衣人其中一个,手一挥,下一刻七八名黑衣人如黑夜中的群狼般,举刀朝这边进攻而来,与便衣锦衣卫混战在了一起,一时,刀刃之间相交,发出当啷声响,火花四溅。 这时候比的就是手中的刀子,李燕云一刻也不敢离开马车,因为马车中俩位女子,乃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其中之二,其中一个还怀中身孕呢。 其中一个黑衣人蹿过来,举刀朝李燕云劈来,娘地,真当老子是吃素的?李燕云怎说前世也是特种兵,横刀一挡,可如此之下,手腕竟被震的生疼,看来这些人也不是俗类啊。 李燕云没走停留,抬脚朝那人腹部踢去,说时迟这时快,这些动作只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那人身子不稳后退了好几步,正要再次扬刀劈来,却听嘭一声巨响,马车上的雨兮开了一枪,那人腹部中弹倒地身亡。 那铜制火枪虽然威力不大,不过如此近距离之下,威力还是不俗的。 南宫才那边也没闲着与锦衣卫和那些蒙面黑衣人混战在一起,刚才混战着,便无暇顾及了李燕云,受到这一枪的提醒,南宫才顺手砍了一个,忙退到李燕云身旁。 李燕云盯着那些蒙面黑衣人半天,观察到这些人下手贼很,分明是有备而来,但李燕云一时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何底细?难不成是白莲教余孽?或者是徐鸿儒的那些旧部? 暂且不管他们是何人,自己带着雨兮她们来民间,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宫中有内歼? “公子没事吧?”南宫才退到李燕云身旁,关切的问了一句,同时看着那些与锦衣卫打斗。 “无碍,将这些人全部杀了,留一个活口就行!”李燕云想留一个活口,自然是为了审问。 “遵旨!”话罢,南宫才又是举刀冲了上去。 南宫才没让李燕云失望,也幸好这些便衣锦衣卫都是特种锦衣卫,早已训练多日,这些锦衣卫便衣中实则皆是穿着甲衣,近身搏战中自然是有防御能力。 不过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几名锦衣卫还是不慎受了刀伤,方将黑衣蒙面人斩杀差不多,其中一个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瞪着拿着刀指着他的南宫才。 “公子,这有一个活口!” 妈地,这些人,竟敢弑君,李燕云呸一声吐了口口水,轻轻走了过来,瞪着那个躺着地黑衣人道:“说!你们到底是何人,否则朕让你身不如死!”李燕云故意称朕,让他略微吃惊地是,那个躺着地人,似知道他是皇帝,黑衣人他眼中竟没有丝毫变化。 那人只顾着瞪着李燕云和南宫才,不发一语,南宫才气地在那人身上踹了一脚,那人唔唔俩声,南宫才心底一沉,看了一眼李燕云,旋即令两名锦衣卫掰开那人的嘴,南宫才大吃一惊。 靠,他们幕后指使人究竟是何人,竟如此残忍?李燕云也发现了不对劲:“去,你们几个,在看看其他的人,是否也是如此!” “遵旨!”几名锦衣卫翻看其他黑衣人尸体地嘴巴,不多时,南宫才抱拳通报道:“回禀皇上,经过查探,这些逆贼,无一例外,全部被割去了舌头!” 第300章 黑衣人(二) 总有刁民想害朕呐!割去舌头目的乃是什么,李燕云岂能不明白意味着什么,这就很明显了,定是为了掩盖背后指使者,防止他们将秘密泄露出去。 不过还好,还有个活口,李燕云眸子如刀,低头注视着那个被便衣锦衣卫用刀指着脖子地黑衣人,轻轻蹲下。 那个黑衣人似很不服气,眸子瞪着李燕云,恨不得将李燕云吃掉。 “瞪朕有何用?朕告诉你,想杀朕的人很多……八王爷、徐鸿儒、赵谨、杨虎、这些人他们都想杀朕,”李燕云笑道:“可惜,他们都死了,他们只能来世与朕为敌了,更可惜地是,为了他们而死的人,也有很多,他们最终都只是牺牲品,无人可怜他们,他们甚至要受大宗千万百姓的唾骂,到最后他们什么都没得到,而是得到了一个反贼的名声,你说值不值?哈哈——朕,只问你一句,你想活么?” 那人脸上满是冷笑一声,咧着嘴笑着,看着李燕云不言不语,他虽不能说话,可李燕云知道,自己说的话,这个人能听到,而且能听得清清楚楚。是哑巴没事,万一是个聋子,留他何用? 另李燕云感觉奇怪的是,此人似对死亡无所畏惧,换句话来说,他似压根就没想活着,他脸上的笑容,在月光照射下,显得极为诡异。 想死容易,可老子又岂会让你那么容易的死?李燕云嘿嘿笑道:“小子,朕知你心里是怎生想的,无非是视死如归。不过你放心,朕整人的方法很多,前几日还刚凌迟处死了一个齐铭,那滋味可不好受哇,千刀万剐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下面朕问你话,你只需点头或摇头——” “你的背后指使者是否是当官的?” “你知道朕在民间?一直在这等着朕回宫?” “宫中乃是有你们的尖细?” 月色下地京城街道寂静无比,微风吹着李燕云额前稍乱的发丝,发丝轻轻摆动,李燕云微笑着,连珠炮似的问出这三句话,剑眉下的星眸,仔细地观察这个人地表情,可另李燕云失望的是,此人一直咧嘴笑着,对李燕云的话置若罔闻。 “南宫才!”李燕云大吼一声。 “臣在!”南宫才单膝跪地抱拳,朝蹲在地上的李燕云行礼。 李燕云盯着躺在地上被几把大刀指着的黑衣人,冷声道:“南宫才,朕命你将他带回诏狱,什么刑残忍,用什么!朕只求一点,就是不能让他死了——”李燕云起身。 “臣遵旨——啊,皇上,皇上他……” 李燕云正要转身,忽听南宫才语气急变,李燕云好奇朝地上一看,只见地上那人嘴角流出鲜血,他双目圆睁,表情一动不动,就那么躺在地上,不住地呕血,身子颤抖了几下,便不在动弹。 “坏人,这个黑衣人他死了!” “死了?”李燕云惊愕。 不知何时,圣姑已然扶着雨兮下了马车,圣姑白嫩娇美地脸上也显出几分惊奇,她美眸看了李燕云一眼,莲步急走几步走至黑衣人面前,观察了片刻,皱着秀眉:“而且,好像是中毒而死!” 雨兮和圣姑本就是江湖中人,不是一般女子,即使面对这些尸体,也丝毫未有惧色。 “难道是……”雨兮绝色地玉面浮上一丝惊异。 “难道是什么?雨兮,你说清楚点!”李燕云急急道。 雨兮小口轻叹一声,若水地一双眸子看着李燕云:“江湖上有一种已剧毒蛇毒为引的毒药,名曰殒命丹,外壳无毒,含在口中。有些亡命之徒办着一些极为危险的事,便会随身携带此丹,若是被被活捉,为了不暴露幕后指使者,只需将此丹咬碎,毒汁一旦进肚,片刻便可毙命,且神仙难救,想必此人也是……”雨兮欲言又止,意思不言自明。 这些人为了杀朕真是连性命都不顾了,可眼下并无头绪,这些人都死了,去哪找幕后指使者?李燕云惆怅万千。 “依我之见,他们想必是早有准备,似知道这乃是我们的必经之路,”雨兮继续道:“又或者,诚如你所说,宫中想必有他们的尖细,否则我们秘密出宫之事,他们岂会了若指掌?” 李燕云点了点头,雨兮所说,也正是适才他所想,可知道自己秘密出宫的,除了太监小张子,那就是守着宫门的内监,外宫门的御林军守卫、以及南宫才这些锦衣卫了。 “皇上,皇后娘娘,白妃娘娘,属下忠心耿耿,绝无谋逆之心呐!”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见皇上眼神在自己这些人身上扫视,南宫才和便衣锦衣卫们连忙跪下,一个个皆是叩头。 老子有这么蠢么?会怀疑到你们?李燕云扶起南宫才,哈哈笑道:“尔等多虑了,南宫才雨兮乃是你表姐,朕又是你地前途,你怎会谋杀表姐夫,而断了自己的前途呢,你适才拼命护驾,朕都看在眼里,又岂会将疑心放在你们身上?尔等也够辛苦了——周朗那小子兴许在忙着闹洞房,也只有你们此刻跟随朕身边保朕和娘娘平安呢!嘿嘿,放心,各位都有闹洞房的机会——” 这番话说地特种锦衣卫们和南宫才内心感动,尤其是李燕云最后一句,更是让他们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圣姑扶着雨兮,也是俏脸一红对视一眼,掩唇而笑。 跟着他们嘻哈笑了一阵,李燕云脸上挂着笑意,语气颇有威势:“尔等记住,在宫内,朕是君,尔等是臣!可到了民间,本公子与你们皆是兄弟——兄弟是不会怀疑兄弟的,兄弟更是不会害兄弟的,本公子会与你们并肩作战,生死同随!”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竟在自己这些人面前,称兄道弟,海纳百川地心胸,令他们佩服,一席话更是听得特种锦衣卫受宠若惊,心里暖意洋洋,有些感动的暗自抹着眼泪,跪下齐声呼道:“皇上——” 圣姑黑眉下那双亮晶晶地美眸中尽是崇拜,嫁人就该嫁坏人这种英雄,坏人,我白若洁此生做你的女人,此生不悔。 正所谓,得天下必先得人心,此一幕,雨兮看出别样的涵义,媚脸上笑意哭笑不得,这坏胚子哪是与他们称兄道弟,分明是攻他们的心,他就光这几席话,定能让特种锦衣卫誓死相随了。 就光李燕云这种肯礼贤下士之风范,连雨兮这种冷傲地女子,都敬佩万分,他虽爱使歼计,可做的哪件不是为国之大事? 令锦衣卫好生处理尸体,并令他们将街道打扫干净,晚秋微寒,生怕雨兮和圣姑受了风寒,李燕云左拥右抱这二人有说有笑地朝马车而去,似适才发生地事,丝毫未影响李燕云的情绪。 秋风吹拂,风声凛凛,走到马车前,正要将雨兮扶上马车,一名锦衣卫忙小跑过来,单膝跪在地上,抱拳道:“禀皇上,适才南宫大人,发现了黑衣人身上有异常!” 异常?李燕云眉头一皱,还未答话,几乎就在同时,雨兮绝美倾城容颜上笑意僵住,脚步随之而停,周围不远处地异动,破空之声,传入雨兮耳中,她柳眉下杏眼圆睁,红润地小嘴急开:“不好!快蹲下——” 第301章 圣姑怒极 还未反应过来的李燕云和圣姑,一把被雨兮按蹲在地上,雨兮因怀有身孕,生怕伤了腹中的龙嗣动了胎气,她只能俯身,挡在李燕云和圣姑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几只羽箭呼啸而过,甚至有一只几乎是擦着雨兮地香肩而过,当当当数声,羽箭钉在了马车上,尾部羽毛不由震颤几下,可见威力甚大,如若适才没有雨兮的提醒,定会射在血肉之躯,不死也得伤。 “护驾,护驾!” 单膝跪在李燕云身旁的便衣锦衣卫高声大喊,几个正在处理尸体的锦衣卫,连同南宫才在内,忙再次抽出刀来,一个个聚拢在李燕云和圣姑雨兮身前,形成了一道人墙。 “雨兮,圣姑,你俩没事吧?”李燕云急急担忧道。 “坏人,我没事!” “我没事!” 雨兮和圣姑几乎同时道。 “妈的,到底怎么回事?”李燕云心里怒意燃起,忙站起身来,南宫才长刀指着不远处地树上:“皇上,那树上还有几个黑衣人……小心!” 南宫才还未说完,几只羽箭再次射来,这回没那么幸运,虽是有几只羽箭被锦衣卫用长刀挥断,可还是有一只羽箭射中了锦衣卫地胳膊,不由痛呼出声,而被挡在人墙内的李燕云,和圣姑雨兮,自然是毫发无损。 “你们这些下九流的手段,当真是令江湖人所不齿,无耻鼠辈们,是不是没完了?” 圣姑花容急变,小嘴骂了几句,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忙夺过其中一名护在身前锦衣卫手中的长刀,脚尖轻点地面,柔躯如轻燕般自地上一跃而起,越过人墙,玉手执长刀朝那柳树挥刀而去。 “圣姑老婆,圣姑老婆……快,快去救她,这傻丫头,怎地如此冲动!”李燕云大急之下,竟忘记了圣姑乃是白莲教的圣姑,武功高强,只不过久于宫中,养尊处优,没机会用而已。 几名锦衣卫受命,紧握长刀跑去,雨兮似也怒极,银牙一咬正要冲去,却被李燕云一把拉住急急道:“雨兮,不可!你怎能如此不省心?你还挺着大肚子呢,莫冲动——快快兄弟们,保护好圣姑!” “这帮人简直欺人太甚!”雨兮莲脚一跺。 令李燕云惊讶地是他完全是多虑了,只见圣姑柔躯如演杂技般,着长裙地她妙姿袅袅,长裙飘飘,发丝飞舞,如若天外飞仙般,美艳的不可方物。几只向她飞去的羽箭,被她手中的长刀斩落。她未做停留,身躯如飘叶般落在柳树枝丫上。 稍作喘息,再次跃起之后,手中长刀挥的眼花缭乱,几声惨叫响彻,从树上落下三只断臂,断臂中每一个手里皆是紧握弓弩,赶到的锦衣卫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旋即三个黑衣人又跌落树下。 他们挣扎着要起身,可没有机会了,赶到的锦衣卫忙忙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只要他们稍有再次不轨,便可毙命。 哇塞,李燕云看得嘴巴半张,圣姑老婆好功夫啊,娘地太强了,不行,不行,等有机会朕一定要好好奖励她一番,多宠幸她几次!李燕云拍着手:“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雨兮,你师姐也太厉害了,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雨兮无奈一笑:“傻子,师姐天天在宫中,锦衣玉食有人伺候,随时随地有人保护,她武功强弱你没发现,倒也正常!” 适才圣姑的身手雨兮看在眼里,若动起手来,恐怕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虽是同一个师傅秦芷彤所授,可自己跟师傅才学了渺渺几年的光景,当时只是为了行刺眼下这个坏胚子报仇而已,可圣姑她乃白莲教圣姑,身手高强,倒也不奇怪。 “圣姑宝贝,小心肝,小乖乖,有没有伤着,快脱下衣物让我检查一番……啊,不是,快扔掉手中的刀刃,让我抱一抱。” 他一蹦一跳地激动万分,各种肉麻地称呼让立于树下地白若洁脸颊发烫,将滴着血的长刀扔给锦衣卫,长呼一声:“坏人——”柔躯忙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宝贝,刚才太危险了,你若伤着碰着了,朕该怎么办?”李燕云在她红润地小嘴上亲了一口道:“下次不许如此冲动了,不然老子定要打你屁股,让你涨涨记性!” “坏胚子,小声点,你臣子们都看着呢!”身旁地雨兮,红着脸提醒道。 在看那些锦衣卫每一个头一缩忙低着头,一个个被皇上的言词惊的虎躯一震。 被他亲了一口,圣姑心里欣喜甜蜜,小嘴微微一抿,红着小脸低着头,媚眼含笑看了李燕云一眼,娇嗲委屈撅着小嘴哼了一声,道:“讨厌!适才这几个人太过分了,差点伤了你和师姐,我一时没忍住才……哼,人家教训了他们,你还要打人家……嘤,坏人,你!” 她未说完,李燕云大手在她小臀上拍了一下,圣姑满是羞意地看了看旁边,还好便衣锦衣卫们低着头,不敢看这边,她脸红艳如霞,心跳如击鼓。 李燕云嘿嘿笑道:“以后你做错了事,朕就要打你屁股——你要记住,你是我李燕云的心,是我的肝,伤一分一毫都不行——” “哼,你若打我……那里的话,我就让他们伤了我,让你没有圣姑老婆!”圣姑小巧地嘴角勾起,脸红过耳,玉手紧紧搂着他的腰,依偎在他怀里。 靠?这个也是威胁?李燕云差点摔倒。 他和圣姑地情话,别说是雨兮听得娇羞不已,就连那些锦衣卫听得也是浑身起鸡皮疙瘩,比起刺客来,这些情话虽杀伤力不强,却是侮辱性强的令人发指。 那倒地地三个黑衣人,虽没被圣姑杀死,可也被圣姑斩去了手臂,断臂流着血。 李燕云对他们的行为愤怒不已,吹胡子瞪眼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黑衣人:“爷爷的,都是你们,朕就搞不懂了,为什么要杀朕……我靠,雨兮,雨兮,他们好像又中毒了——” 他们不一例外嘴角流血,身子不动,奄奄一息,立于李燕云身旁的圣姑和雨兮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似已经料到他们会如此。 “这些人当真是不怕死啊皇上,”南宫才想起什么来,作揖道:“皇上,适才在收拾尸体之时,在他们身上发现了特别的刺青纹身!每个人的胸膛前,皆有。” “特别的刺青纹身?” 李燕云嘀咕了一句,圣姑会意地看了李燕云一眼,从一个锦衣卫手中拿过长刀,用长刀轻轻拨开那黑衣人地衣衫,借着明亮地月光一看,此人胸口处,乃有一只狼头刺青。 第302章 狼图腾? 又验证了一下其他黑衣人胸口处,得到的结果亦然如此,每一个尸体胸口皆是有狼头。 “他们莫非不是中原人士!”雨兮低着头道。 李燕云奇道:“此话何意?” “你这个皇帝,怎会连此事也不知?”雨兮挖苦了他一下,轻轻一笑,举头望着圆月,幽幽道:“北方鞑靼乃是游牧民族,我曾听爹爹上官宇文说过,鞑靼国鞑靼部的人,他们与其他七部不同,他们鞑靼部有个图腾就是狼,在草原,狼就是他们的神。即便他们发现有狼吃了他们的牛羊,他们也不会将野狼杀害,只会赶走。否则,他们会认为,草原狼定会报复他们,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灾难。因此,他们对狼心存敬畏之心,一度将草原的狼当做是神!” “雨兮,你是说他们是鞑靼国的人?”李燕云道。 见皇上和皇后说起正事,圣姑和南宫才以及一些锦衣卫不在吱声,静静地听着。 雨兮嗯了一声,看着李燕云:“不过,我此言也是只是猜测,你看——这些人面盘比中原人大,清一色多为圆脸,不光如此,躯体还壮硕不已,不像中原人身体那般匀称,有的甚至鼻梁高挺,乃是和其他部通婚混血之士,颇有异族之相。只是,我不明白,倘若他们是鞑靼国的人,为何对你在民间的踪迹了若指掌,这愈发说明,宫中定有尖细!” 雨兮心细观察入微,她的话,不光李燕云深以为同,就连圣姑和南宫才也是点头赞成。 南宫才抱拳道:“皇上,臣以为,定是鞑靼国的人,想将我大宗搅乱,再伺机举兵侵犯,皇上不可不防啊!” 南宫才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鞑靼国先搅乱大宗内政,再谋其他,如此推断倒也合理,李燕云深以为同轻嗯一声:“没错,说的没……”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坏胚子(坏人)?”雨兮和圣姑惊慌失措。 李燕云正要说什么,忽地虎躯不稳,摇晃起来,额头再次疼痛起来,下一刻,眼前一黑,竟什么也不知道了。 …… 一袭白内衫地娇躯蜷缩在墙角的女子,见到李燕云的到来,她凄惨憔悴地面容上,浮现一丝惊愕:“你,你怎来了?快走,快离开此地,快走!” 女子衣衫上尽是血渍,李燕云直摇头:“不,不!” “殿下,快走,不然来不及了!”外面传来了一声尖脆地声音,似是太监。 女子急地直朝李燕云挥手:“听话,快走,快走,不然都活不成了!”女子泪光盈盈,满面泪水,干裂地嘴唇颤颤发抖。 李燕云跪在地上,轻声啜泣:“不要赶我走,我不想离开你,求求你了……” “乖,听话,快走——”女子凄厉地叫道。 “我不走,朕不走,不走!” 李燕云满头冷汗,虎目圆睁,自龙榻起身,一睁眼才发现,这乃是乾清宫隔间地龙榻,龙榻前站着雨兮,圣姑,还有御医包敏,小张子也是苦着脸站在那里。 “皇上?您,您这是怎么了?”雨兮美眸中泪水涌动,奇道:“什么不走?” 圣姑也是在旁抹着泪,担忧地看着李燕云,忙看着包敏道:“包敏,皇上到底怎生回事?” 李燕云揉了揉额头,对雨兮的话置若罔闻,妈地,原来是梦啊,吓死老子了,到底梦中的那一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在民间老子三番五次,会想到那个画面? 包敏见皇上呆若木鸡般坐在龙榻,朝上官雨兮和白若洁作揖:“回二位娘娘的话,臣方适才替皇上把脉,皇上脉象平稳,臣以为皇上应是太过劳累才会如此。” “雨兮,圣姑……我们之前是不是去过民间,还遇到过黑衣人?”李燕云忽然朝圣姑和雨兮问道。 上官雨兮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包敏道:“包大人,这还叫无事?他,他竟然连刚发生没多久的事都不记得了,定是脑子混乱出现了差池——” “这……”包敏一时语塞,沉默半晌思考一番,这才抱拳道:“皇后娘娘请恕臣愚钝,臣从医几十年来,疑难杂症见过不少,可皇上这般脉象平稳,看不出任何奇特之处,却晕倒的例子,臣从未见过,请皇后娘娘恕罪!” “呜呜呜……坏人,你到底是怎么了?”圣姑忙坐在龙榻,玉手握着李燕云的手道:“难道你真不记得了么?一个时辰前,我们还在京城街道,遇见了黑衣人,后来不知怎地,你晕了过去,然后将你带回这宫中,你睡在这龙榻,竟还一直说胡话!”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雨兮也担忧地坐在龙榻,摸着李燕云地手,可并未得到李燕云的回答,只见他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圣姑之言,句句属实,李燕云觉得京城外的那并不是梦,而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才是梦,也正是自己在民间之时,一想到她,就头疼欲裂。 李燕云自然不会将这和身体联系到一起,定当是以前那个皇帝残存在自己身体中的记忆,还有一点,从前并未有过这种事,只是遇到了那个高丽公主,后来与雨兮下马车之时,脑袋不小心撞了一下马车,后来那个女人才老是在脑海中闪现。 莫非遇到高丽之后,潜意识地触发了脑海中那个女人?细细一想,梦见那个女人,似乎长得还真有些高丽女人的味道,这是为何?她究竟是谁? 见李燕云眉头紧皱似在思虑着什么,上官雨兮一挥手,示意小张子和包敏退下,乾清宫此时,却只剩下雨兮和圣姑以及李燕云三人。 “坏人?你不要不说话,好吓人!” 李燕云从思绪中反应过来,冲着雨兮和圣姑宽慰一笑:“你俩放心,朕无碍!不过,朕要和你们说一件事,此事切不可有他人知道。否则,朕担心后患无穷。” 想起梦中之景,李燕云敢确定,梦中那件事定是发生过,而那女子让自己走,说不走便会都活不成,可见此事牵扯重大。 见他一脸正色,雨兮和圣姑俩人美目中含着泪水,坚定的点了点头,知道此刻李燕云并非是在嬉戏开玩笑。 “坏人,你说,只要你无事,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圣姑泪水簌簌,小脸凄凄道。 “乖!” 李燕云轻轻一笑,拭去圣姑眼角地泪水,这才将适才梦中之景,和民间的脑子中闪过的女人,将自己所知地,全部告诉雨兮和圣姑。 “女人?”圣姑嘟着小嘴道:“坏人,你就只记得女人了,难不成是你相好的?” 靠!相好的?朕虽爱色可取之有道,能让朕念念不忘,一心想着的,也只有你们这些妃后,和小婉她们了,朕对你们每一个都这么专一,怎会有其他相好的?真是冤枉啊!老子比窦娥还冤! 李燕云差点吐血,旁边地雨兮媚脸上苦苦一笑,冲圣姑摇头道:“师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会因一个女子,这般儿戏?他晕倒之事乃是事实。坏胚子——你好生说说,那个女子姓甚名谁?” “唉,娘地,别说名字了,就连她是何人朕尚且不知,不过——”李燕云眼睛一亮:“她那张脸,朕依稀记得一些。” “如此甚好,”雨兮笑道:“坏胚子,我曾听太后说起过,宫中有画技甚好的画师,既然你记得那女子地面容,何不将画师找来?将那女子面容画出来,没准宫中就有人认识呢?” 第303章 画师宁世郎 上官雨兮的建议,让李燕云大喜,对哦,那女人地长相在梦中,在脑海中,只需将宫中的画师宣来,如此便可将那女子的长相画出来,跟其他人一打听,没准就能打听的到。 李燕云当即似要喊乾清宫外的小张子宣画师,可如此晚了,而他晕倒之后,又刚刚醒来,生怕他太过劳累,雨兮劝他好生歇息,这些待明日再办。这个李燕云倒是没办法拒绝,毕竟雨兮也是为了自己好。 深知李燕云的性子,为了防止他又对圣姑做些宠幸地坏事出来,为了他身子骨着想,雨兮带着圣姑离开乾清宫,让他好生一人在乾清宫好生歇息。 自己号称一夜七次郎,并非浪得虚名,李燕云无奈,自己晕倒和这些事压根就没关系,雨兮真是多虑了。 不过圣姑临走时更是请求李燕云,答应让她随他出宫去龙府玩,看来圣姑在皇宫内真是憋坏了。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李燕云欣然答应,唉,为了众娘子们和谐,自己真是太不容易了。有圣姑待在龙府倒也有一个好处,她武功高强,跟苗小婉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而那帮黑衣人,李燕云决定,定要查个清楚他们的底细,而宫中的尖细,自然也要查个通透。 翌日,养心殿西暖阁御书房内,铺着黄布的桌前,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一身龙袍的他,抿了一口手中的茶盏,将茶盏放于案桌。 “小张子——” “皇上奴才在!”身旁地小张子微微一弓腰。 “抬起头来,看着朕!” 小张子不解,微微抬起头来。 李燕云盯着小张子看了半天,笑而不语,殿内静谧地落针可闻,可小张子心里却是极为不平静,正因皇上星眸如此凝视,张子心里紧张万分,不知何故皇上竟然如此看着自己。 小张子冷汗直流,惶恐之下吓的跪在地上苦苦道:“皇上啊,您,您别这么看着奴才,奴才心里害怕。” “朕问你一个问题,记住不许思考,当即答出——”李燕云狡黠一笑道:“小张子,你说,马如果会杀人,它是否会想杀骑它的人呢?” “回,回禀皇上不会!” “为何?”李燕云饶有兴趣。 小张子笑着答道:“皇上,马伺候着主人,可主人待马也是不薄,有吃有喝还有马棚可遮风挡雨,这可比野马舒服多了。” “哦?你不觉得有些牵强?”李燕云笑道:“小张子啊,你要知道,野马是自由的,无忧无虑地。你能保证家马不羡慕野马?而想杀了主人,去做个自由的野马?” “禀皇上,奴才并不如此认为。野马还要面对凶猛的野兽,恐怕长不大就极有可能被豺狼虎豹等野兽吃了,而家马则不同,家马早已习惯这种生活,若放回野外,那才是对它的残忍,跟着主人会被主人保护,对主人忠心耿耿,安然一生也是极有可能的。”小张子匍匐叩头。 知道李燕云微服出巡的无非就那么几波人,小张子乃他宫内贴身太监,他此行定然不会逃过小张子的眼睛,其二便是宫内宫门守卫太监,以及宫外的御林军守门军。 出言试探了一下小张子,小张子的回答,让李燕云心里稍安,紧绷的防范之心,也松弛了不少。 唉,老子真被那些黑衣人弄的疑神疑鬼,自古帝王多疑,那哪是多疑,实则身边地人哪里能看得出他对自己是否忠心?也是,这小张子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自己若被黑衣人杀了,对小张子没有一点好处,他必定会被太后杀掉,治他个失职之罪。 看样子是老子多虑了,李燕云嘿嘿笑了一声:“去……令人将户部尚书艾成安,以及昨日当值的宫城内门守卫太监,御林军守卫。还有前宫的绘画馆的画师叫来,朕需要画师画一张画。” “奴才遵旨!” 小张子衣衫尽湿,额头上满是冷汗,他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皇上这富有深意地问题,让他冷汗直流。 很明显皇上将君臣比作主人和马,万一一个不小心答错,不符皇上心意,皇上只需动动嘴皮子,自己恐怕就小命不保,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而且这个皇上心思七窍玲珑,他更是万万不敢做一些要命的事出来。 小张子恭敬退下,御书房地李燕云坐在龙椅上,闭目仔细回想昨日地梦中之境,那女人似在一间密室,有门无窗,室内潮湿不堪,虽有灯火照射,却显得有些昏暗,可那张脸在灯火照射下,却是记得清楚。 梦中外头还有一个尖脆嗓音喊自己殿下,想来定是做皇帝之前所发生的事,而那尖脆地嗓音,很明显不是小张子的声音。 “臣,绘画馆画师宁世郎,叩见皇上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问安,打破了李燕云地思绪,这问安之音略显怪异,李燕云眼皮缓缓睁开,看着跪在龙案前几步远的男子,男子身旁放着小木箱,他身着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几缕金色发丝自乌纱帽之下的双鬓垂在耳前。 “你不是大宗人士?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宁世郎一抬头,果然深邃地眼眸,高挺的鼻子,金发碧眼,皮肤甚白,中原的官袍穿在他身上,略显格格不入,李燕云怎么看怎么别扭。 宁世郎面带微笑,作揖道:“回禀皇上,臣宁世郎来自爱尔兰公国,来大宗国足足十几年有余。” 哟?还真是西洋人?老外?李燕云轻轻一笑:“哈喽!耐斯图泥鳅。” 李燕云之言让宁世郎浑身一震,眼中翻滚泪花,惊喜道:“皇上也会说爱尔兰公国的话?臣,臣太兴奋了,臣见到皇上也很高兴。皇上陛下,你是怎会爱尔兰地语言的?” 爱尔兰不就是英国?英语对李燕云来说并不难,前世的大学也不是白上的,只是他随口一句,让离乡十几年的宁世郎很是激动。 上一世英国工业革命后,成为世界霸主日不落帝国——大英帝国,爱尔兰公国也属于英联邦,只是这一世,不知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爱尔兰语言,自有名师教过朕,”李燕云起身,笑道:“朕问你,爱尔兰可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在你们国家目前为何年何月?你们国家现在可有火炮之类的物事?” 上一世工业革命让你们抢先了,这一世可不能让你们钻了空子,回想上一世地历史,科技地发展极为重要,一个国际科技只要落后,发展就会受到一定的束缚,就会受到他国的欺凌。 皇上的问题让宁世郎略微惊讶,果然是皇帝,问出的问题都与常人不同,具有一定的格局。 宁世郎叩首答道:“回禀皇上,爱尔兰目前乃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臣一直记着爱尔兰历法,大宗礼法今日乃是庆和六年十二月十三日,而爱尔兰历法为公元1568年,1月26日。皇上,爱尔兰以及爱尔兰周边之国,尚未有火炮之类的物事。” 第304章 全部斩首 1568年?爷爷个腿啊,李燕云心惊,和自己前世整整相差四百多年,不过有一点令李燕云欣慰,西欧那些国家并未研制出火药火炮,如此甚好。 这么说,只需假日时日,大宗发展个几十年,有了基础定然能成为一个全新的日不落帝国?靠,几十年,那老子岂不成要成老头了?此事急不来,没事和雨兮她们多生些皇子,朕给他们打基础,这些事就留着他们去做好了。 越如此想李燕云越后怕,日,那万一遇到个败家皇帝,没有老子这般英明,那大宗岂不就惨了?罢了,朕在,就要让大宗变为大宗盛世,以后的事,谁决定得了? 秦始皇还想让大秦传万世呢,他即便驾崩也不会猜到,大秦帝国连半个世纪都没有,就被刘邦取而代之了。 罢了罢了,一代人做一代事,无论后世怎生评价朕,朕都无所谓,无论用什么手段,朕都要大宗走到诸国最前沿! 李燕云轻嗯一声嘿嘿笑道:“言归正传,朕此次找你来,乃是让你画一张画像!” “臣遵旨,”宁世郎叩拜:“请皇上端坐于龙椅前,臣为皇上画像!” 这古代没有照相机,宫廷内的嫔妃皇帝什么的,喜欢让画师画画像,而画的画像,虽说在画技优秀的画师手笔下,栩栩如生,可前世用惯了照相机的李燕云,怎生觉得画出来的,都少了几分生动。 “不不不,宁爱卿你误会了,朕不是要你给朕画画像,而是朕来形容一个女子,你来画!” 竟宁世郎似乎明白了,合着没有参照物,而是皇上来说,自己来画,这下可比没没有参照物难上几分。 皇上说的话即是圣旨,宁世郎不敢违抗,当即应允,他打开木箱,取出上好的宫廷用的宣纸,和画笔,跪在地上,由李燕云口述,他神情专注地画着。 中途李燕云正口述着,小张子来报,昨日的当值的皇宫内监守卫,和宫外门御林军守卫,户部尚书艾成安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为了解开脑海中那个女子究竟是何人的谜团,李燕云没有立即见他们,而是让他们在殿外等候。 宁世郎极其认真,可人的五官错一分,长相就差之千里,几张画像作废后,最后终于完美无瑕还原了李燕云梦中那女子地长相。 宣纸上,已被宁世郎上色的油彩画像很是逼真,女子长发如墨,弯眉如月,眸若杏仁,瑶鼻精巧,朱唇红润,就连梦中的一身沾着血迹地白色内衫裙,也在宁世郎的画笔下,勾现出来。 她娴静似姣花照水,妙姿娇柔,似微风拂柳,李燕云看得痴傻,双眸圆睁,一股奇怪的亲切感在心底升起。 “皇上,是不是臣画的不够好?”宁世郎跪在地上,见皇上拿着画像站在眼前,傻看着,宁世郎内心不安。 “不!”李燕云惊赞道:“画的太好了,太象了,不对!不是象,这简直就是她!——你退下吧。” “遵旨!” 看着画像,李燕云脑子里如惊雷翻滚,冥冥中感觉画像上的女子,气质又颇像昨日看到的那个高丽公主,奶奶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那高丽公主和画中的女子是亲戚? “奴才启禀皇上,他们还在殿外候着呢!”小张子弓腰进来通报道。 “这画中的人儿,你可识得?”李燕云将画展开在小张子面前,同时观察小张子的表情。 小张子一愣,盯着画像好半天,才抱拳道:“回禀皇上,奴才不认得。” 罢了罢了,李燕云略微失望地摇了摇头,小张子表情未有异样,看样子是真不认识,本来也只是试试,李燕云未抱有多大希望,旋即将画像卷起来,随手放在案桌上,吩咐小张子让守门的御林军,和守门太监进来。 “奴才(臣)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登时,一干小太监,外加身穿甲胄地御林军官兵,几十人有余跪在殿中,朝坐在龙椅地李燕云行大礼,每一个皆是低头,恭敬不已。这仅仅是李燕云出宫之时,所经过的宫门守卫。 “朕安!”李燕云双腿翘在案桌上,双手环胸,目光深邃地看着跪下地尔等道:“一个个都抬起头来!” “遵旨!” 他们一个个抬起头来,可眸子却是垂下,不敢直视李燕云,否则便是大大的不敬,不过也刚好,足矣让李燕云看清每一个人的长相和表情。 “昨日皆是你们当值,”李燕云笑道:“朕穿着民间地服饰,带着二位娘娘出宫,你们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朕昨日在民间,遭遇了刺客,全部都是蒙面黑衣人,后来经朕调查,每一个皆是鞑靼国的人!” 李燕云虽是笑着的,可李燕云的话在跪的各位,每一个听得暗暗心惊,他们每一个都不是傻子,这很明显,皇上对他们产生了怀疑,毕竟皇上微服出宫,他们在跪的宫门守卫,每一个皆知。 “皇上,皇上臣等各司职守,不敢有任何乱言,更不敢多嘴,请皇上明察!” “皇上……奴才各司其职,出趟宫门难如登天,不敢跟宫外的人有任何联系啊!” 他们每一个七嘴八舌地喊冤叫屈的解释起来,李燕云微笑地观察他们每一个人地表情,他们有的惊慌失措,有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有的苦着脸身子抖若筛糠。 可从他们的脸上,李燕云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一时顿感内心烦躁无比,忽地起身,大笑了几声道:“够了!” 他们声音戛然而止,李燕云朝旁边地小张子招了招手,小张子会意近前,李燕云在小张子耳前道:“去,将锦衣卫总管周朗叫来,让他带上几队锦衣卫前来,允许他们带刀进殿!” 小张子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颤,抱拳:“奴,奴才遵旨!” 小张子弓腰退下后,李燕云看着跪着的这些昨日当值的守门御林军和内监,李燕云笑道:“你们说什么呢,朕岂会怀疑你们?说起昨日,可真是惊险,皇后还怀着身孕呢,都差点被那群刺客的羽箭射中。若不是锦衣卫保护,当真是后果不堪设想!你们各司其职,倒也辛苦,朕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怀疑你们?”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他们一个个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叩首,有的夸赞李燕云,有的谢李燕云的信任。 “臣周朗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一身蟒袍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地周朗,跪在殿内。 “尔等不死,朕坐卧难安,”李燕云话锋转的极快:“所以你们必须都得死,朕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那个尖细,朕要你们的脑袋,求一个心安——周朗!令锦衣卫,将这些昨日当值的人,全部拉出午门外斩首!” 第305章 找作坊 一席话吓的跪着的宫门御林军守卫和内监,吓的哭爹喊娘,求李燕云饶命,李燕云心烦意乱,背过身躯挥了挥手。 周朗自然明白皇上的用意,当即令几队带刀锦衣卫将那些人托了出去。 自齐铭一世,自己差点被齐铭给害死,李燕云便知,有时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软,从那时起,他的心境就悄然发生了变化,那些刺客每一个都想让他死,每一个都想杀了他,因此都差点误伤了他心爱的人。 若不是苗小婉,自己岂能活到今天? 御林军和太监被带出去后,御书房内一时寂静无比,周朗跪在殿中更是不敢出声。 唉,朕即使成为暴君,朕也曾心软过,可他们对朕不会心慈手软,别怪朕!李燕云内心一叹,深呼吸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嘿嘿一笑:“周朗,怎样,昨日大婚可否顺利?看你精气神不佳,想必昨日洞房定然辛苦的很。怎么样,朕嘱托你地事,可办好了?” 皇上的变脸也太过快了些,适才还生杀决断,此刻却笑容和蔼,一番虎狼之词让周朗老脸一红,内心却敬畏不已,不敢有丝毫差池。 “回禀皇上,托皇上的洪福,受皇上的隆恩,臣与庆云公主殿下大婚甚是顺利!”周朗忙从袖子中,掏出名册,跪在地上的他,双手托着名册举过头顶:“皇上,这乃是臣大婚之日,一些官员纳礼超过一千两的名单!其中不乏一些京城富商。” 这也正是李燕云之前嘱托周朗之事,为了彻查京城贪官,让周朗将纳礼一千两以上的官员,通通上报,而那些纳银,依然还归周朗所有。 李燕云走到近前,拿起名册展开一看,名册上不光有人名,就连所纳的银子数目,都标注的很是清楚,有的官员富商甚至达到了一万两以上。 看到这些数目,李燕云差点没站稳,朝中二品大员年俸来算,基本不会超过五百两,外加朝廷每年还会供其绫罗绸缎,以及粮食,而且府宅了自有皇家赏赐,可以说待遇极好。 在民间,五两银子对苗小婉一个普通平民百姓来说,都属于巨款,可想而知,五百两银子意味着什么。 岂料,名单上有的官员甚至超过了一万两白银,这让李燕云大为惊诧,周朗娶了皇妹庆云公主,做了驸马,巴结的人大有人在,可是李燕云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贿赂如此多的银子。 见皇上表情阴晴不定,周朗惶恐作揖道:“皇,皇上,臣可以退回这些银子,皇上曾赏赐臣白银两万两,和黄金,臣几辈子都用不完了,臣不会贪心不足的。” “你乃是奉旨受贿,你怕个甚?是朕要你受贿的,君无戏言,”李燕云看着名册道:“这几个姓齐的,没想到这么有钱,竟然向你纳礼如此之多,哈哈周朗,这粗略一算,你此次大婚,光收礼,都收了十几万两嘛!” 奉旨受贿?皇上这个词倒是新鲜,周朗暗觉好笑,却又不敢笑:“回禀皇上,臣和公主殿下细算过,乃是十四万八千五百四十二两白银,其他奇珍异宝,还未算在内!齐家久在京城行商,大小商铺几十家,齐家的人共纳礼七万六百两!” 卧槽,强啊!这小子一下子就升为富豪级别的人物了,李燕云点了点头叹道:“昨日你大婚,可朕经历了一场劫难,若不是南宫才护着朕,朕和雨兮圣姑,可能就死翘翘了,想必此事你也听说了吧?” “啊?皇上,臣不知啊!” 此事牵扯重大,南宫才怎敢随便跟周朗说,李燕云一拍脑袋:“也对,你不知也不奇怪。去殿外候着,待会朕微服出宫去会会齐家,记得多带点人,防止又有刺客要杀老子!——去让殿外的户部尚书艾成安进来吧,嘿嘿,朕要跟那老小子要点银子花花!” “臣遵旨!”周朗作揖退下。 妈的,齐家真是不容小视啊,竟然在京城有如此多的商铺,诗音在京城行商,作坊也才几家而已,小婉的细盐作坊要开,定少不了找些作坊来。 …… “找作坊?” 林府正堂,林诗音黛眉微皱好奇地摸着苗小婉地玉手。 苗小婉轻嗯一声,小嘴鼓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林姐姐,我要做些小生意,也就是细盐的生意,可大哥要投五万两进来,这五万两进来,免不了要将细盐生意做大,又免不了要找些作坊来。而我又没什么做生意的经验,林姐姐你又和大哥关系要好,所以特来请教林姐姐——” 苗小婉甚是聪明,知道林诗音乃是大哥的相好,她定会帮自己的,所以特从隔壁龙府来林府找林诗音帮忙。 林诗音对这个乖巧贤惠的妮子苗小婉甚有好感,听了苗小婉的话,林诗音脸红如火,和他关系岂止是要好?那讨厌地人,三番五次占自己便宜,还看过自己洗澡,简直坏的要命。 想到此处,林诗音脸色黯然下来,心里一酸,他还曾说过,绊倒齐铭,便会娶自己,可眼下,竟连提都不提了,她眼圈微红。 “林姐姐,林姐姐?”苗小婉连叫了几声。 林诗音反应过来,红着俏脸笑道:“哦,找作坊的话,不难。我知道几处,不过租金可能有些贵,小婉妹妹,我们暂且先去看看。” 苗小婉欣喜不已,连忙点了点头,林府前俩个女子坐上马车,一路说着关于做生意的一些话,在林家下人的策马下,马车朝城东而去,在一家府邸前停下,府邸上乃是写着郑府二字。 林诗音打开布帘,看了一眼,冲马车内苗小婉笑道:“小婉妹妹,到了,这就是我路上与你说的郑家,我找肥皂作坊之时,曾听说他们也要卖掉作坊,只是价钱有些贵,与他们谈论不合,才最终没谈成,眼下我们继续和他们谈谈,没准有机会谈下来——” “嗯,我听林姐姐的——”苗小婉笑道。 苗小婉如此乖张林诗音一个女子,都喜欢得不得了,俩人手牵手下了马车,也巧了,郑府门前俩个家丁正要上前来询问,朱漆大门缓缓而开,一个身穿华丽的锦裙女子红着眼眶哭哭啼啼地走了出来。 林诗音拉着苗小婉上前,行了一礼:“小女子林诗音见过这位姑娘,请问郑府管事的在不在?” 女子好奇地看着林诗音,在又看了看林诗音身旁,穿着甚是朴素的苗小婉,不悦地皱眉道:“你们找我们管事地有何事商要?” 苗小婉朝女子行了个万福礼道:“是这样的这位姐姐,我们想租你们家的作坊,不知……” “姐姐?哼,我很老么?”苗小婉本是可气之言,落在女子耳里,却觉得有些刺耳,不知她心情不好,还是怎地,没待苗小婉答话,便趾高气昂又道:“城南那个作坊,一万两,我们就卖!看你的样子,你拿的出这么多银子么?哼!” 苗小婉鲜润地小嘴一撅,委屈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喊您姐姐的。可是适才听林姐姐说,你们上回租金可是八百两,这……怎生涨价如此之多!” “不要就闪开,休要挡老娘的路!”女子心情不好,朝苗小婉推了一把,苗小婉未有防范之下,嘤地一声轻叫,差点摔倒,幸有林诗音将苗小婉扶住。 “没事吧小婉妹妹?”林诗音吓了一跳,怎生说小婉都是皇上的女人,这女子怎生如此大胆? “林姐姐我无碍。”小婉似被吓到了小声道。 林诗音杏眼圆睁瞪着女子道:“你是何人?竟如此大胆?你知道她是谁的女人么?” 女子本就心情不佳,被林诗音这一触霉头,顿时爆发,道:“谁的女人?怎么?真以为这京城姓齐的是个人都可以欺负了?我告诉你,我叫齐韵惠!我嫁到这郑家,郑家也是我说了算,怎么?我堂哥齐铭被处死,你们就真当我们齐家是好惹的了?就算八百两银子,好,拿出来,现在拿出来,现在就卖你!” 这下林诗音明白了,怪不得适才这个女子面色不好,定是亲戚齐铭之死,造成的,而苗小婉深知大哥不愿在民间暴露行踪,生怕林诗音着急之下会说出什么,忙冲林诗音摇头。 见苗小婉穿着朴素,齐韵惠怎生也不会相信她能拿出八百两,也巧了,苗小婉知道大哥说话算话,说投五万两定会投五万两,她打算先找到作坊,待谈拢了,大哥的银子也会到,到时再付银子。 可眼下她哪有带银子?苗小婉自知理亏,有些委屈,眼圈不由微红,红着脸低着小脑袋,玉手扣着指甲道:“对不起,齐姑娘,我,我还没带银子——” 齐家齐铭遭遇劫难,齐韵惠正愁火没地儿撒,听到苗小婉的话,她怒道:“合着,你逗我玩呢?欺负我是吧?臭丫头,真是不识抬举,找死!”说着一个耳光清脆地打在了苗小婉脸上。 第306章 后果自负 这一幕,林诗音见了脸色急变。 脸上火辣辣的疼,苗小婉惊呼一声,摇摇欲坠地娇躯,被慌张地林诗音连忙扶住,这下可好,皇上的女人竟然被眼前这个齐韵惠给打了一耳光。 苗小婉站稳身躯,委屈万分的她泪花在眼眶中直打转,林诗音气不过红着杏眼娇瞪着齐韵惠。 “你这女子,怎生如此粗鲁,竟对一个柔弱女子动手?” 齐韵惠不屑地看了林诗音和苗小婉一眼,眼中尽是鄙夷:“我也是女子,本小姐对女子动手怎么了?” “韵惠,怎么回事?”一个公子打扮地人,着一身蓝色明光绸缎袍子,面带疑惑,当看清来人,男子惊道:“哎呀呀,在下郑钧见过林诗音林姑娘,不知林诗音林姑娘到此寒舍有何贵干?——这是怎生回事?” 自称郑钧地公子,见林诗音身旁地苗小婉一边脸庞甚红,且低头抹着泪水,与身旁的齐韵惠小声询问,又给齐韵惠低声介绍林诗音乃是京城的林铺掌柜。 林诗音当初买作坊之时,与郑钧有打过交道,自然不面生,扶着苗小婉胳膊地林诗音看着郑钧道:“郑公子,我们本是来谈租买作坊之事,岂料你们家齐韵惠小姐竟动手打人,哼,莫不是这就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 “这……”郑钧迟疑了一下,彬彬有礼愧疚抱拳道:“林姑娘,还有这位姑娘,我代夫人给您们赔不是了——” “滚一边去,我做的事我来承担,更要休得跟我说她是何人,我齐家难道怕她不成?”齐韵惠瞪了一眼郑钧,便看着林诗音,好笑道:“我就动手打了这个女子了如何?你能将我齐家怎么样?” 郑钧一脸苦涩,从郑钧对齐韵惠地态度来看,这俩定是俩口子,且郑钧似乎还管不住齐韵惠。 林诗音有些咽不下这口气,苗小婉是她带来的,当下苗小婉被打了一记耳光,她自感多少有些责任。 林诗音乃是一个有股子傲气的女强人,她虽眼中积蕴了泪珠,可眼神满是倔强地瞪着齐韵惠:“齐姑娘,正所谓买卖不在仁义在,你动手打人就是不成,请你向苗小婉姑娘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林姑娘,我代我夫人跟苗小婉道歉了,您还是别……” “滚!我让你滚没听到么?”齐韵惠瞪着郑钧,郑钧脖子一缩,吓的不敢吭声,齐韵惠笑呵呵地看着林诗音道:“林姑娘,我没听错吧?你让我齐韵惠道歉?还否则后果自负?我倒要瞧瞧能有什么后果——来人!” 齐韵惠一声喊出,登时,五六个青衣小帽的男家丁,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这种局面苗小婉有些害怕了,娇躯一颤,泪眸看着林诗音,小声地劝道:“林,林姐姐,我们走吧——”苗小婉玉手轻轻拽着林诗音地手腕。 “有本事你们对我动手看看,我不相信这普天之下没有王法——”林诗音娇怒道:“你们几个男子,难不成还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动手?” 几个男子家丁自感理亏,对俩个女子动手似乎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齐韵惠,等候她的意思。 齐韵惠轻哼一声道:“动手倒是不至于,你们可以扒他们的衣服嘛!” 论样貌林诗音婀娜多姿,模样清丽,五官精致。苗小婉虽不是惊为天人地那种漂亮,可倒也丰腴万分曲线玲珑,脸蛋白皙,清纯可人。 男家丁一听齐韵惠这话,顿时眼中冒出男人都懂贪婪火焰看向苗小婉和林诗音,这一下可把齐韵惠的男人郑钧给吓了一跳,郑钧忙阻拦那些家丁。 “你们不可轻举妄动,我郑钧好歹还是这郑府的主人,你们怎可听她的?”郑钧怒极之下,几乎是喊了出来,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对待女子,那可是触及大宗律法的,朝廷若追究起来,郑钧可不敢担当。 齐韵惠固然可以胡闹,可郑钧知道,前些日齐铭被皇上凌迟处死,齐家势力定是被当今圣上给盯上了,竟连太后都无法阻拦,如此之下,郑钧怎敢在这节骨眼纵容齐韵惠做出这种事来。 若在往日,齐家势力如日中天之时,兴许郑钧会睁只眼闭只眼。 郑钧地愤怒,让齐韵惠吃惊不已,往日对自己畏惧的相公,竟然帮外人,且还是俩个女子,而那几个家丁也是瞻前顾后,一时犹豫不前。 “郑钧,你!连你都看不起我们齐家了么?你这没良心的,没有我们齐家,你们郑家会成为如今京城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么?” 齐韵惠如发狂的猫般张牙舞爪在郑钧身上一阵拳打脚踢,嘤嘤哭泣,家丁们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愣在原地。 郑钧不理会齐韵惠地无理取闹,苦着脸冲着林诗音和苗小婉喊道:“二位姑娘,你们还不快走!” 生怕那齐韵惠真让那家丁做出什么过分地事出来,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无奈之下,林诗音和苗小婉匆忙离开此地。 …… “五万两?皇上啊,臣斗胆问皇上一句,皇上要五万两所谓何事?臣好记录在册!” 紫禁城养心殿西暖阁御书房中,跪在地上一身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地户部尚书,面向穿着一身龙袍的李燕云。 李燕云要银子,自然要动用国库,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国库的艾成安,自然要问个清楚,否则日后国库账目不明,他如何交代。 可李燕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说给民间自己地夫人苗小婉开作坊?可眼下朝野之中对皇上民间还有个女人地事,那是一无所知,如若说了,那岂不是露馅了? 唉,朕如此正直,撒谎对朕来说简直太难嗯了!这老小子也真是尽忠职守,倒也可以理解,李燕云嘿嘿一笑,将艾成安扶起:“这个嘛……是这样子地,艾爱卿呐快快轻起。朕要投资一个民间之项目,所需五万两银子,不过你放心好了,全当是朕跟国库借地,不出半年,朕定会还国库一倍,不对——十倍都没问题!” 第307章 高丽奏疏 那细盐作坊如若正常运行,发展成国企,李燕云只需一道旨意,朝廷便可垄断细盐之生意,银子定然是如流水般哗哗的来,且还能遏制那些盐商故意抬价的风险。 此乃是利国利民之好事,更能赚银子,可谓是两全其美。 艾成安叹道:“臣回禀皇上,皇上虽责令皇室省吃俭用,为国库省去不少的开支,可国库现在尚不充裕,目前仅有一千五百万两有余。皇上西郊定陵的皇陵动工,每年定陵都还要花去三百多万两……五万两并非是微臣不出,微臣实在是难做的很。且二王爷李文中开挖河道,也花去了不少,皇上啊,臣颇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感。如若皇上嫌臣碍事,请皇上准许微臣高老还乡!” 艾成安匍匐跪在地上,叩首,他心里也是无奈,前些日子,皇上还让他三个月之内肃清大宗的苛捐杂税,三个月本就紧巴巴,而且办不成皇上还要摘了自己脑袋!眼下皇上还要挪用国库,他心里本就有委屈,此刻正好借此与皇上讨价还价。 久混官场的艾成安也是一个老狐狸,三个月时间如若办不成肃清苛捐杂税地案子,自己活不成,不如当下拼一把,没准还有迂回之地。 李燕云有些恼火了,虽然他也知历史上皇帝多数登基之时,便开始动工皇陵,可他一个二十一世纪地人,甚是不习惯这种做法,这不是在咒自己驾崩嘛,你爷爷地。 有时候皇上也是无奈啊,面对这种一言不合就撂挑子不干了的大臣,你骂不得,杀不得。你若杀他以什么理由?他尽忠职守,没有任何错事,如若真允他高老还乡,那也是不妥。 “艾成安,怎么?朕说的话都不好使了么?” “臣不敢,皇上的话乃是圣旨,无人敢违抗!”艾成安跪在地上道。 他这点花花心思,又怎能瞒得过李燕云?李燕云冷哼一声,坐在龙椅上:“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这样吧,上回的三个月肃清全国苛捐杂税时间,朕给你放宽半年。朕给你一个台阶,你可别不识抬举!还有,定陵暂且停工,更不必每年花费三百万两银子劳民伤财的,并无益处——还有,给朕五万两,朕过段时间定还国库几十万两,君无戏言!” 周朗送来的名单上,皆是肥羊,其中定然不乏一些贪官,尤其是姓齐的齐家,亦然是肥的流油,往日有太后撑腰,他们定然借着太后的凤威,在民间赚了不少不义之财,且周朗正在暗暗查探之中,随便抄个一两个的,别说是五万两了,恐怕五十万两都没问题。 如此除去了这些欺压百姓的刺头,还有大把银子入了国库,简直是妙哉。 皇上都如此说了,艾成安自知,如若在不遵旨,那便是欺君之罪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艾成安忙忙磕了三个头,激动的老眼中满是泪花。 “皇上英明啊……臣遵旨,臣定竭尽全力,完成肃清苛捐杂税之事。皇上,五万两银票,臣事后便会差人送来给皇上!” 这老小子,还跟朕玩这些心眼,李燕云苦苦一笑,起身道:“你为户部尚书,全国土地也归你管,待会拟一份草书给朕,草书中说明京城哪些地方有空置的地,朕需要动用那些土地!” 那些土地自然是要建设作坊,生产细盐。 “臣遵旨!” “嗯,去办吧!” “臣告退!” “慢着——” 李燕云想起一事来,将桌子上那张宁世郎所画的女子画像给艾成安看了一眼,本以为艾成安能识得,岂料艾成安压根不认得画中之人。 这让李燕云颇为失望,按照梦中的情形,那女子对自己颇为熟悉,而依照潜意识中的感觉,好像也对那个女子很是亲切,难不成那女子也是后宫的女子,如若是这样,后宫女子不经常抛头露面,大臣不认识也实属正常。 不觉间,那高丽女子一犟一笑地容颜展现在脑海中,依稀想来,那浑身是血的女子正是遇到那个高丽女子之后,才在脑海中出现,莫不是那女子与高丽的那个公主有什么关联,激发了潜意识中的记忆? 艾成安退下后,李燕云怎生都想不透这些事情。 真是伤脑筋呐,李燕云拍了拍脑门,不光这一事,那黑衣人刺客地事,也是让李燕云颇感头疼。 “皇上,礼部尚书道国顺求见!”小张子进入殿中跪下抱拳通报道。 “哦?宣吧!”李燕云叹了一口浊气,坐在龙椅上。 “宣礼部尚书道国顺进殿觐见——” 随着小张子一声长喝之后,小张子弓腰退下,一身官袍地道国顺走进御书房中,跪下行礼:“臣道国安叩见皇上金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安,说说你有何事?”坐在龙椅地李燕云微闭双眸道。 跪着的道国安拿出一份奏疏,双手奉上:“回禀皇上,这乃是高丽王朴哲赫的奏疏。高丽使者已达京城,且高丽王朴哲赫遣派,和善公主朴知恩也已达京城,使者所言,高丽王派遣和善公主朴知恩,进献皇上,与我大宗和亲,以求大宗与高丽太平长和。” 和善公主朴知恩?和善这二字用的好,可见那高丽王地用心良苦,可另李燕云好奇的是,老子都没有开口跟高丽王要过什么女子姑娘地,这高丽王竟然将自己的千金公主派到大宗来了,还要嫁给朕。 站在高丽国的角度来看,这简直就是巴结的意思,可巴结也不带这么送上门的,想必定有所求。 “哦?”李燕云好奇道:“高丽王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禀皇上,此奏疏上写着大宗皇帝陛下亲启,臣不敢私自观之!”道国安如实道。 是什么秘密,竟如此大费周章,李燕云轻轻一笑:“念吧,朕准许你看!” “臣遵旨!”道国安打开奏疏念道:“臣朴哲赫,遥叩大宗皇上,臣三拜九叩,恭祝大宗皇帝陛下福寿永……” “念重点!”李燕云翻了翻白眼道,这些谄媚之言,李燕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心里更是有些不耐烦。 第308章 高丽府 “是!——臣朴哲赫诚禀吾皇,东瀛之贼,觊觎高丽已久,早有侵犯之意。庆和六年十一月初八日,东瀛三万贼军登陆高丽之境,烧杀掳掠,歼银民女无恶不作。臣高丽之军愤抗东瀛三万贼军尚可游刃。庆和六年十一月二十日,东瀛增兵五万,共计八万,高丽军难敌东瀛贼军。唇齿所依,唇死齿寒,请吾皇出兵援臣高丽。为表诚意,臣下高丽和善公主,愿做吾皇之嫔妃,臣诚……” 那高丽王真是文绉绉地,几句话的事竟说了这么多,李燕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大体意思李燕云也明白了,东瀛那帮贼人打得高丽国落花流水,那高丽王朴哲赫招架不住,跟大宗要援兵呢,不惜以千金公主为诚意打动李燕云。 笑话,以一个公主地美人计,钩引朕,让朕大宗士兵去以血肉之躯,为你们拼杀,如此也太过简单了吧?朕岂是那种沉于美色之人,这高丽王太小看朕了——不过那个公主长得确实不赖,李燕云暗暗吞了下口水。 欣赏美色人皆有知,可欣赏归欣赏,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没有其他可言,李燕云定是不会那么轻易答应。 “好了,别念了!” “是,皇上!” 李燕云走到道国顺面前,笑道:“这高丽王的意思,想必你也明白了,依你之见,我们该不该出兵?” 道国安叩头道:“回禀皇上,高丽王所言臣以为也是有几分道理地,诚如高丽王所言,唇齿所依,唇死齿寒。大宗与高丽之境呈连接之势,若高丽被东瀛攻下,高丽若亡国。大宗边境百姓,恐无宁日,臣以为——皇上应当出兵高丽!” 这老头想的倒也简单,李燕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爱卿呐,帮肯定是帮的,可不是这么个帮法——大宗的兵士,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就为了一个高丽公主,让朕派大宗兵士,去帮高丽王统治的高丽国,让朕的子民流着血,去白白给他拼杀?哼,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莫非皇上又更好的法子?道国顺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抱拳道:“皇上地意思是?” “那高丽公主住在京城何处?朕暂且去微服见她一面再说,更好朕有其他事要找她!” 无论是脑海中的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还是梦境,李燕云感觉那副宁世郎所画的油彩像,都和那个高丽公主有些关系,为了解开谜团,只能微服去会一会她再说。 李燕云暗叹,那个和善公主也真够惨的,为了高丽国能得到大宗的援兵,她一个女子,成为了高丽国的牺牲品,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从这就看得出,甚是低下,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从礼部尚书道国安口中得知,那和善公主被安排在了礼部府东侧的高丽府,着便衣地李燕云,在一身蟒袍飞鱼服锦衣卫周朗,和二十多名几队锦衣卫的陪同下,到了礼部东侧。 这一路行来,李燕云才知,这占地几百亩风景秀丽的地方,府邸林立,不光有高丽府,还有苏门答腊府,尼泊尔府……等,专门是为外国使臣使臣而备。 李燕云无奈,以前那个皇帝要能继承他记忆该有多好,不然老子怎会如此费事,梦中,脑海中那个女人,至今是谁,老子都不知,真他娘的憋屈。 来了这个世界也就罢了,去一个唐宋元明清,随便哪个朝代都成,自己好歹对这些历史都知道,可惜了,这乃是一个全新的朝代,自己在这大宗虽说待了半年,做了半年皇帝了,可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完全搞清楚,但有一点令李燕云欣慰。 至少,这个世界除了出现过的人和事与上一世不同,其他的自然规律物理化学定律,皆是相同。 在前世李燕云也曾了解过那些所谓的科学家说过,宇宙中存在平行宇宙,或者还有另外的宇宙,另外的地球,毕竟宇宙浩瀚的令人吃惊,这些李燕云想不透,也懒得去想,毕竟这些事,在上一世地二十一世纪,也是未解之谜。 “敢问阁下是何人?” 高丽府前,一个高丽打扮地官员模样,着高丽传统的服饰,内有长衫,外有及膝黑马甲,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圆顶高帽。 他大宗的话说地如此流畅想必定是译官,他见李燕云身后有穿着蟒袍的周朗,和几队带刀锦衣卫,便知李燕云不是寻常人,因此译官甚是谦逊有礼,腰身深弯,抱拳作揖。 “这位大人无需多礼,”李燕云笑着抱拳道:“本官龙二一,乃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前来见高丽和善公主,烦请大人通报一声,哦——这是皇上御赐的金牌!” 李燕云从腰间拿出一枚黄金牌子,牌子上赫然是“如朕亲临”四个字,译官大人见此忙扑通跪下。 “臣崔俊贤叩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是崔大人,”李燕云笑道:“皇上令本官前来,见公主正是商要高丽的家国大事。” 行了三跪九叩之后,高丽国本就处于极其为难之中,此次一行,崔俊贤和公主更是深受家国存亡之重任,一听李燕云说起这事,崔俊贤脸上阴霾一扫而空,满是兴奋地笑意,起身拉着李燕云的手,如多年未见的兄弟般激动不已。 “龙大人客套了……既然龙大人乃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人,又何须通报?龙大人且随我来,卑职这就为您引路。” “哈哈,崔大人大宗的话说的真好,本官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卑职自小爱看大宗的书籍,像四书五经,卑职早已倒背如流!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 “哦?哈哈哈……崔大人果然好学,在下更是佩服了——在下也爱看书,尤其是金瓶梅、玉那什么团的好书,看来本官与崔大人真是英雄惜英雄呐!” 金瓶梅?崔大人老脸一红,这个龙大人还真是奇人,连这种书都看,看样子当真是读万卷书地奇人。 与崔大人笑诌几句,才得知那个高丽的和善公主朴知恩正在练舞,人才啊,公主还会跳舞,李燕云稍一诧异,旋即暗暗轻笑。 练舞?哼哼,想必是练舞,到时跳给朕这个皇帝看的吧?唉,为了讨好朕这个正直地人,高丽真是煞费苦心呐,不过除了脱那啥的舞,没有什么舞能打动的了朕了。 “龙大人,龙大人?”崔俊贤手指在李燕云面前挥了挥。 只见李燕云惊讶地看着小泉边,那个正在翩翩起舞地高丽公主,心里暗叹,我靠,这高丽公主还真有俩下子。 柔躯被大红色束到胸前,大红色罗裙包裹着的和善公主朴知恩,蓝色小衣将她香肩勾勒地甚是娇小,她肤白美貌,被编成麻花似的黑色发辫髻晚于头顶,她手拿两把薄扇,跳着高丽舞蹈,香肩上下摆动,时而踢腿,时而下腰,柔躯软若无骨。 她身形柔婉,一动一晃间,柔体美若扶柳,脸上挂着甜蜜微笑,更如点睛之笔,让人过目难忘。 她娇躯沉下,一字马展露完美,更是让李燕云惊叹不已,这洞房如若用上一字马助兴,那简直妙不可言,得好生跟这个和善公主交流交流,让她有空教教容容宝贝,雨兮、圣姑、小婉、教教她这个绝技一字马,唉,当真是学海无涯苦作舟,学海无涯呀。 见龙大人面带银荡地笑意,都看的呆立半晌,想必那皇上定然会同意娶公主,崔俊贤仰面一笑,朝那边正在跳舞的朴知恩作揖:“公主殿下,皇上钦差龙大人到此,要与您商要国事!” 第309章 朴知恩 和善公主朴知恩微微一愣,美目望向此处,见一个脸上挂笑地人,正笑嘻嘻地看向自己,此人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他嘴唇半弯,面相和蔼可亲,魁梧地身材着一身淡雅地袍子,腰束玉带,称得上是玉树临风了。 从适才崔俊贤口中听到,此人乃是皇上御派的钦差龙大人?大宗竟有如此年轻的大人?朴知恩眸含笑意,走到李燕云面前,若玉晶莹地小手放于小腹前并拢,眉眼低垂,柳腰深弯,给李燕云行了一个高丽的鞠躬礼。 她虽乃高丽的公主,可高丽乃是大宗国的藩国,高丽王的地位与大宗国的王爷差不多,而高丽王的女儿也就是当下的朴知恩公主,自然也要给钦差行礼,毕竟钦差办的事,乃是行皇上旨意办的。 她和李燕云行礼之后,小嘴一张一兮地叽里呱啦思密达和崔俊贤说了一通,高丽话李燕云根本一点都听不懂,不过从她的表情看得出来,不用猜李燕云都知道,这个公主有可能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果然,崔俊贤与李燕云小声道:“龙大人,公主请您出示一下腰牌——” 当翻译过来,那公主俏脸一红,歉意地朝李燕云一笑,这一笑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令人着迷,还好李燕云定力十足,也只是轻轻一笑,拿出了金牌,朝公主面前一送,不慎衣怀中的那副画卷掉落在地。 黄金乃是皇家独享,除此之外大宗更是无人敢用金牌当做腰牌,这见到他拿出金牌,公主身躯一颤,忙忙跪下,见到金牌如见到皇上,自然要行大礼。 “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朴知恩跪着道:“龙大人,高丽国事乃是燃眉急事,小女子身负父王使命,背着高丽百姓的安危前来大宗,适才小女子怠慢之处,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卧槽,你会说大宗话,方才还让崔俊贤翻译?欺负老子听不懂是吧?李燕云嘿嘿一笑道:“公主殿下无需多礼,只是公主殿下中原的话,说地如此之好,真是令在下佩服,公主殿下的舞蹈,也真让在下大开眼界啊——” 话说的好听,实则暗暗嘲讽了一下这个公主的小心思,朴知恩灵动的美眸一转,明白了李燕云话中之意,这个龙大人是在暗怪自己方才的行为,她娇羞之下耳根染上一抹红色。 第一印象就觉得这个大人不简单,场面话说的好,实则另有深意,她轻轻拿起李燕云掉落的画卷,那画像卷着地,刚好露出一张脸庞,朴知恩眼角一瞟,见画像上的女子颇为像自己,她心里急跳,芙蓉玉面一时发烫不已,大人怎会有自己的画像? 旁边地崔俊贤自然也是同样地想法略微一愣,莫非皇上早已安排人画了公主的画像?特遣钦差大人,前来观察公主的品性?深知此事乃是大事,崔俊贤不敢在俩人身前碍眼,忙忙朝李燕云和公主鞠躬后默默退下。 “哈哈哈……适才在下不慎掉落,在公主面前失仪,还请公主不要见怪!” 画像乃是李燕云故意掉落,如若公主认得画像上的女子,定会主动说,她主动说总比自己问她要好。画像上的女人对李燕云来说,乃是一个谜团,不过从公主脸上李燕云除了娇羞并未看出什么来,乖乖,难不成这公主将画像上的人儿,误会是她了吧? 靠,如若是,老子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罢了,认为就认为吧,李燕云满不在乎地暗叹。 朴知恩起身,红着小脸将画送至李燕云面前:“大人言重了,此为不为失仪,是小女子给大人增添麻烦了。正如小女子适才所说,小女子肩上扛着高丽的重大期望,适才才给大人增添了麻烦,倒是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不得不说,这公主的涵养还挺好,李燕云暗赞了一番,自她手中接过画,笑道:“嘿嘿,理解理解,这画对在下来说十分重要,不能弄丢了。只是在下不解,你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就听你父皇的话,要与皇上和亲,你自己愿意么?照在下说,如若皇上不喜欢你,那你岂不是一声都要孤苦伶仃,深宫可是很无聊的哦。” 李燕云接过她手中的画,却不慎触及她光滑如玉的小手,朴知恩美眸耷拉着,面颊一红,柔躯不由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看也不敢看李燕云一眼。 “对不住大人,给大人增添麻烦了。” 丝滑如绸缎般地触感,让李燕云心中一荡,不错,这个高丽公主不光一字马扎的好,皮肤也如此柔滑。 至于嘛,只是不小心碰到你的手而已,这还要道歉,如果这也是麻烦,那如果本大人脱你衣裳,那岂不是也要跟我道歉?李燕云心中暗笑,不过见和善公主神情不对劲,李燕云便不忍逗她。 李燕云的话更似说中了和善公主的心事,她泪水盈满眼眶,低首道:“比起高丽的存亡,小女子一个人幸福,如大海中的浪花,渺小的不可提及。如若牺牲小女子能换来高丽的安平,小女子感觉值得。” 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好一个公主,想当初,太后也让朕将大宗的庆云公主嫁给高丽或者东瀛,如若朕真那么干,估计庆云公主也会像这个高丽公主如此惨境,幸好朕比较高明啊。 “非也——”李燕云厚脸皮道:“和善公主,你有所不知,吾皇不但长的英俊万分,更是爱民如子,视美色如无物,适才在下见你苦练舞蹈,想必是为了取悦吾皇而练,可行兵打仗,非死即伤,吾皇怎会因一个美色,去牺牲大宗的子民性命,而去帮你们的高丽呢?别说是公主殿下跳高丽舞,即便是艳舞脱衣舞,吾皇都不会……咳咳!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啦!” 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刺入了和善公主的心头,她娇躯颤抖数下,如暴雨中的小草般弱不禁风,她蕴积泪水地眸子看着李燕云,坚强道:“大人,这可是陛下的意思?” 唉,老子就是皇上啊,不是陛下的意思,也是朕的意思,李燕云生怕自己会心软,从她悲戚地秀脸上移开目光,叹道:“陛下与本大人一样都是一个正直地人,定不会为了美色而答应高丽出兵的要求,除非对大宗有一定利益,嘿嘿……” 第310章 三不二要之策 利益?朴知恩恍然明白过来,她也知道,国与国之间没有友谊可言,没有十足的利益人家凭什么帮你?你高丽的人是命,人家大宗百姓兵士的命就不是命了? 见她凝眉思绪,李燕云笑道:“虽说,陛下比较正直,不过抛去这些而言——在下以为陛下还是喜欢看脱衣舞……哦,高丽舞地。当然啦公主,你适才练舞穿的有些太多了,穿少些,兴许陛下定会喜欢的——咦,你怎生如此看着我,我是说是陛下爱看,在下可是很正直地男人!” 公主嫩脸白里泛红羞地仿佛能捏出水来,她瞪着李燕云道:“大人怎能如此说,高丽是羸弱,可唇齿相依地道理,想必大人和皇上陛下都知。若高丽被东瀛打下,那东瀛下一步极有可能蚕食大宗,大人,这些您都考虑过么?”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公主殿下,你要知道,大宗乃是有火炮之重器,放眼大宗藩国,无一有此重器。火炮威力巨大,防守来说,定能保大宗无恙,倘若公主殿下以此劝服在下和当今圣上,恐怕还是不够哇。”李燕云摇了摇头。 唇齿相依地道理李燕云自然懂,帮也肯定会帮,但李燕云此意,更是在与高丽讨价还价,将大宗的利益最大化,大宗的兵士各个可都是血肉之躯,爹生娘教的,怎会白白帮你们高丽,这让李燕云有些不服气。 李燕云不在看她,很是轻松一笑,拿起地上一个石片,朝泉水里一丢,几番涟漪在水面荡漾,正如和善公主的内心,很是不安,她惆怅万千,这个钦差大人怎会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她无瑕疵精致地五官面容焦虑万分,低头思量半晌后,若玉地双手交叠于小腹前,朝李燕云鞠了一下,银牙一咬:“大人,我父王说过,如若大宗愿意出兵,粮饷全有高丽来出,还劳烦大人将此事告知皇上,另小女子请求大人,安排小女子见见皇上!” 粮饷由你们来出,这就完了?这小公主这时才说出这个条件,也真是精明。靠,如果朕一口就答应出兵,那岂不是她压根就不会说出这个条件了? 俩人的周旋看样子是在商要国事,实则也正是与在集市卖菜讨价还价是一样的道理,买家和卖家心中,都有一个底价,就看谁能沉得住气。 对于李燕云来说,大宗如今也算安宁并无战事,论到着急,高丽定比大宗要着急万分。 李燕云仰面哈哈大笑几声,看着高丽公主朴知恩:“公主殿下,粮饷由你们来出,这本就是应该。如若你以此当成是条件,那未免太过儿戏了。你从小乃是锦衣玉食,不愁吃喝的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你可知寻常百姓家,如若失去一名男丁,家里劳务全有妇人承担,那是何其凄苦?每一个兵士,哪个不是家中的扛梁劳力?你区区一个为他们出粮饷,就让他们去为你们高丽拼杀?这话说的也太过轻于鸿毛了些。” 他的每句话,每一个字,都压的朴知恩喘不过气来,更是让她无从反驳,因为他句句在理,打仗自然不是开玩笑的,而是以血肉之躯去拼杀,定免不了死伤,只是她没料到,皇上竟然派了这么一位难缠的钦差来与自己谈判。 她单薄地身子带着香肩摇摇欲坠轻晃几下,在高丽她乃是人人敬仰的公主,可到了大宗,在这钦差面前,这个钦差出言将她斥责了几番,她内心委屈不堪,泪珠儿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 她如此我见犹怜之色,李燕云全当没看见,哭也没用,因为你一个女子,因为你们高丽一个简单地条件,让我大宗兵士去冒死拼杀,朕定不会答应。 朴知恩抿着嫩唇垂头想了半天,才道:“大人,究竟要我们高丽怎样,皇上陛下才会出兵援助?” 李燕云一脸地歼诈,神秘一笑:“很简单!乃是三不二要之策!” “三不二要之策?”朴知恩疑惑道:“劳请大人细细说说来。” “这三不二要嘛,对高丽王来说,并不难——”李燕云笑道:“如若驱走东瀛贼兵,高丽国要改成大宗高丽省。此为一要,二要高丽的学堂要安排学习大宗的语言。三要,高丽的官员也都要入籍大宗户部登封造册!二不,其一,高丽王不能拥有兵权,不能独享高丽税收供养,高丽王室每年由大宗配发薪银,税银要全交由大宗。其二,高丽王不得培养武装势力,一切安全全交由大宗,由大宗负责——这便是,三不二要之策,怎么样,嘿嘿,不难吧?” 这还叫不难?这对高丽来说无异于落井下石,虽说能保住高丽,可如若真按他说的做了,高丽国岂不是意味着成为大宗的一部分了?他说的轻巧,他此番话下来,朴知恩吃惊地看着李燕云。 “大人?这……”朴知恩摇头后退:“不可不可,大人如此一来,高丽将国将不国,大人你实在是太过欺负小女子了——” “欺负?不敢不敢,公主殿下贵为高丽王室的公主,我只是受皇上钦点的钦差而已,乃是大宗的代表,于公,在下必须要替大宗的利益着想。于私,在下就更不敢欺负公主了,无论于公于私,如在下有冒犯,还请公主殿下莫怪——”李燕云抱拳作揖道。 他虽谦逊有礼,可言辞间当仁不让,不留一点余地,朴知恩泪花在美目中涌动,迟疑半分,低头不语,只因李燕云提的条件,对高丽来说,着实太过苛刻了些,说苛刻那都是客气的,说过分、无耻也不为过。 见她沉默不语,李燕云笑道:“本来在下认为此事对高丽王来说简直容易地很,可公主竟然如此犹豫不决。嘿嘿,公主别着急,慢慢思考,没事地……反正晚一日,高丽的百姓,就要多一日被东瀛那帮狗日地欺凌,你都不介意,那在下更不介意了,反正那是高丽的子民——在下告辞!” 李燕云说完这些转身就走,朴知恩急急道:“大人,可否为我引荐一下见皇上陛下?” “嘿嘿,公主殿下莫不是还想以美色征服皇上?依在下看,见皇上陛下倒是不必了,皇上陛下也是这个意思,”李燕云停下脚步,转身笑道:“在下适才所言,还请公主殿下好生考虑考虑,在下还有要事要办!” 她泛红地水眸看着李燕云走去地背影,朴知恩急走几步:“龙大人,您所居何处?” “嗯?公主,你不会是看上了在下的美色了吧?公主请您保持矜持,你乃是皇上的,在下不敢对你有想法啊!”李燕云惊讶道。 “大人你说什么呢?”朴知恩脸色烫红走到李燕云面前,泪珠儿在再也忍不住滑落在俏脸上:“我只是想……” “想也不行地,想也是犯法地,公主殿下,这可是杀头之罪,在下担待不起啊——”李燕云忙裹紧自己地衣衫,男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才是,尤其是自己拥有迷死女子不偿命的容颜,更得多加小心,出门在外多安排一些人保护才是。 呸!见他一副生怕自己占他便宜地模样,朴知恩扭过头去,心里羞不可抑,强忍着内心地委屈和羞涩,轻道:“大人误会了,高丽子民危在旦夕,高丽摇摇欲坠,大人所提之言,我还要着人通报父王,我如若知道大人的府邸,如若有消息,到时好通报一声——” 第311章 屈辱 李燕云内心激动万分,如若高丽王真答应三不二要之策,那自己这个皇帝,可就是功德无量的皇帝,高丽成为了大宗一个省,替高丽赶走了东瀛贼兵同时,还为大宗开疆辟土,这事,换谁,谁不激动。 心里兴奋之余,面上李燕云却故作无动于衷,淡淡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啊,公主早说嘛,适才你如此激动,在下还以为你对我有想法呢……嘿嘿,在下所居京城龙府!在下事务繁忙,告辞了公主!”话罢,李燕云转身而去,叹了一声道:“唉,皇上日理万机,作为臣子的在下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公主可不要想我才是,咱们得避嫌——” 他背景渐行渐远,穿着大红色束胸长裙地朴知恩,她柔躯立于原地,泪眸凝视着李燕云地身影,晶莹地泪水从白嫩地脸上流在下巴,缓缓滴在地上,粉唇轻叹,这个钦差大人真是太坏了些,不受礼仪拘束,身为钦差大人,竟然还对自己出言占占便宜。 想起那张画像,朴知恩十分好奇,龙大人为何有自己的画像,可她一个女子又羞于问出口。 对于高丽国来说,这些细节朴知恩都无所谓,在国事上,可他却提出那么无耻的条件,那个三要二不的条件,才是让她最为为难的事情,她不知该如何书写信件与父王说。 与公主碰面,其一便是为了解开那画像上的女子之谜,让李燕云无奈的是,那公主似乎根本不认识那画上的女子,似还把那画像上的女子认为是她自己。不过李燕云也懒得解释,既然认不得,和你解释也是无用。 龙府前几队锦衣卫二十多人排队列于前,李燕云自马车笑嘻嘻地而出,进了龙府,一身飞鱼服地周朗,腰佩绣春刀则跟着李燕云身后而去。 见龙府的主人龙公子前来,一干下人忙上前行礼打招呼,听丫鬟说,南宫灵儿,苗小婉、林诗音三位皆在厢房之中。 “可是……”丫鬟跟在李燕云身旁,迟疑了一下。 “嗯?怎么回事?说话吞吞吐吐地——”李燕云好奇。 “公子,龙夫人回来,就哭哭啼啼地,林姑娘还有南宫姑娘,皆在厢房中安慰着呢,不知夫人受了何委屈,而且左边的脸庞,稍稍有些红肿——” …… 厢房中,一身朴素秀裙妙姿丰腴,清纯地苗小婉坐在紫檀木榻上,依偎在林诗音怀里,从林诗音口中,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南宫灵儿则坐在另一旁,对苗小婉出言安慰。 “岂有此理,那齐韵惠竟然还敢打打人,”南宫灵儿愤愤不平道:“小婉姐姐,你别难过,我会告诉龙大哥,要他好生替你出出气!” 林诗音点头,想起那一幕,林诗音娇怒道:“没错,那齐韵惠太过分了,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苗小婉虽生活在苗家村,出身贫苦的她,早已习惯别人的看不起和欺凌,只是如若让大哥知道,事情想必会小事化大,须知他乃一个皇帝,事情繁多,家国大事便让他如此劳累,自己本是想替他排忧解难,岂料,事情没办成,还给他增添了麻烦,如若让他知道,苗小婉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苗小婉抬起头来,看了看南宫灵儿,又看了看林诗音急急道:“二位姐姐,我,我没事了……你们还是不要告诉大哥了,可好?” 林诗音自小跟随娘亲长大,扛起林家的生意,有一种女强人的风范,纵然苗小婉能忍下,可她却忍不下这口气,她握着苗小婉地玉手道:“小婉妹妹,此事不光是你受到了侮辱,更是让那个讨厌……让那个龙二一受辱了,怎可不让他知道?难不成龙府的人,就这么受那齐家欺辱?” 南宫灵儿很是认同林诗音地话,抿了一下小嘴道:“小婉姐姐,你如此温柔贤惠,我和林姐姐都喜欢你,我和林姐姐不能看着你这么受委屈的,即便是龙大哥欺负你,那也是不行,如果龙大哥欺负你,我们就……” “你们就要怎样啊?灵儿,你竟然背着龙大哥我,说我的坏话,哼哼,当心龙大哥我打你地小屁股!” “啊,龙,龙大哥!” 说话间见李燕云走了进来,南宫灵儿小口轻张,脸颊唰一下地红了,忙从紫檀木榻起身,小跑到李燕云面前,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莲藕般白璧无瑕地胳膊环住李燕云的腰。 “龙大哥,你一定要替小婉姐姐出气,你替她出气了,你想怎么打我的小屁股,都随你……呜呜呜!”灵儿在李燕云怀里轻泣起来,似也感觉很是委屈:“小婉姐姐每晚都讲故事给我听,还会做饭给我吃,小婉姐姐这么好的人,竟受人欺辱,那齐韵惠太过分了,竟然打了小婉姐姐一个耳光!” 苗小婉刚要阻止已然来不及,南宫灵儿嘴快一下子就说了出来,灵儿这一说出口,见大哥惊讶地看着自己,苗小婉心里复杂万分,回想郑府门前那一幕,委屈和羞辱一下子涌来,她生怕李燕云看见自己红肿的半边脸,忙用手遮住,低头啜泣。 “大哥,我,我没事——”苗小婉轻泣道。 见她如此,李燕云心都要碎了,愣在原地,自己在苗家村,答应过苗泰说过要给小婉乖乖幸福,可这就是自己给她的幸福? 林诗音苦苦一笑,将事情地发生经过一一跟李燕云细说,详细说完,林诗音便拉着南宫灵儿离开厢房,林诗音觉得谁安慰小婉,都没有李燕云安慰来的更好。 齐家,又他娘的是齐家!李燕云听得怒火燃起,手握成拳,见苗小婉坐在紫檀木榻轻泣不语,他心疼地走到榻前坐下,将她柔若无骨般地身躯,拥进怀里:“大哥,让你受委屈了,乖,不哭——” “大哥,我真没事——”小婉扬起小脸,泪眸看着李燕云。 “这还他娘地没事?”李燕云泪水自在眼眶中翻滚,心疼地摸着她的微红地半边脸:“你怎么能如此傻,朕乃是皇帝,何须你去找什么作坊?你看,这是土地地契,这是五万两银票,大哥跟户部尚书将这一切都办好了,这地契上的土地,便是用来建造作坊地。你这丫头也不想想,天下都是大哥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哥想要多少作坊没有?不光如此,连你都属于大哥的,大哥更是见不得你受委屈啊——” “大哥,是我不好,让你难过了,大哥别哭——”苗小婉玉指轻轻地拭去李燕云眼角地泪水,李燕云言真意切之下,苗小婉心里暖如阳照。 “还疼么?”李燕云摸着她地脸道:“疼在你身,也疼在大哥的心坎里了。” 苗小婉听得娇躯酸软,委屈化作甜蜜地幸福之意,她微微一笑:“大哥,不疼了,大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解药,无论小婉怎样,只要见到大哥,就一切都好了——” “哈哈,傻瓜,你知道么你很像一个人。” “谁啊,大哥?”苗小婉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 李燕云在她俏额亲了一口,温柔道:“她呀,叫魏灵容,在宫中呢,而且还怀着身孕,她呀说话跟你一样,大哥都很是喜欢听,改天大哥将她带出宫,让好小婉乖小婉和她见见,如何?” 小婉欣喜地轻嗯一声:“小婉听过雨兮姐姐说过,容姐姐是皇贵妃,大哥你放心吧,小婉定会和容姐姐好生相处的,不会惹大哥心烦的……唔,大哥!” 她温声细语地话,听得李燕云心都要化了,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小婉,或者她们中任何一个女子,她们每一个跟李燕云都有深厚的感情,倘若连她们都保护不周全,自己这个皇帝还做个甚?! 看她红润诱人地小嘴一张一合,李燕云轻轻在她红唇上亲了一口,小婉羞意浮上耳根脸颊,美艳不已,羞涩地垂下头去。 俩人又说了半柱香的话,不知不觉小婉在李燕云怀里睡去,李燕云将她放在紫檀木榻,为她轻轻盖上锦被,掖了掖被角,这才脚步轻轻地走出厢房。 “周朗!”院子中,李燕云叫了一声。 一身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地周朗正欣赏院中池子里的鱼儿,听到李燕云呼声,忙应声走来,见平日爱颜笑地皇上此刻却一脸怒意,深感不妙的周朗小心翼翼道:“公子,何事?” “走,随朕去杀人!”李燕云寒着脸走去。 第312章 锦衣卫来了 阳光照射李燕云乌黑的头髻上,黑发光泽灼灼,长发束于头顶,头顶的发冠插着一根玉簪,他额前些许凌乱地发丝,被微风吹的随风飘拂。 剑眉微蹙,星眸燃火,面色上多了几分凌厉的寒意。 齐铭差点害死自己不算,清楚记得,在苗泰面前发下誓言,一定要好好照顾苗小婉,岂料齐家的齐韵惠竟然还欺负小婉,这是李燕云无法忍受的。 见皇上面色严寒,跟在李燕云身边的锦衣卫周朗,更是不敢过问发生了何事,皇上待他不薄,封他为御前带刀锦衣卫总管,这乃是莫大的殊荣,这还不算,又将庆云公主嫁给了自己,一跃成为了驸马。 皇上隆恩无以为报,哪怕李燕云让他上刀山下火海,周朗都义不容辞。 齐家这个毒瘤对李燕云来说,更是不除不快,他们京城大小商铺几十个,更是涉及青楼等产业,昔日他们借着太后的凤威,敛了不知道多少不义之财。 齐铭纵容地痞放火烧了林家与朝廷合营的肥皂作坊,此为其一,其二,南宫灵儿被老鸨骗去,差点沦落为青楼女子。更是自己差点被齐家的齐铭害死。 即便齐家齐韵惠没有欺辱小婉,李燕云也不会放过齐家,可这次苗小婉的遭遇,更是如火上添油彻底激怒了李燕云。 郑府朱漆大门前,锦衣卫几队人列队在李燕云身后,周朗上去砸门,李燕云面无表情地负手在腰后,立于门前。 这些小事,他身为皇帝,本一道旨意吩咐周朗带人,便可将齐家灭门,可李燕云更想亲眼看见齐家的惨幕,否则心里很是不解气。 “谁啊,何人胆敢放肆?”听着朱漆大门被砸的震天响,里面传来家丁不悦的声音。 吱呀一声,郑府的赤红如血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穿着青衫小帽地家丁刚想继续骂几句,周朗拔出绣春刀,刀光一闪,家丁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印,他双眸圆睁,身子扑通一声倒下。 随着周朗一脚踹开大门,李燕云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径直走了进去,周朗带着各个手握大刀,着锦衣卫服饰地几队人,一涌而入。 “杀,杀人啦——” “锦衣卫,是锦衣卫!” “锦衣卫来啦,锦衣卫来了!” 天下皆知,锦衣卫乃由皇上亲自统领,只有皇上对锦衣卫具有遣派的权利,办的可都是皇上下旨的公差,每一个都称为钦差也不为过。别说普通百姓了,就连当官的见到锦衣卫都畏惧几分。 有些家丁看到这一幕惊慌失措的大叫,可无论他们如何叫,都无济于事,路上李燕云早已吩咐郑府上下杀无赦,他们都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随着锦衣卫的砍杀,家丁们皆是倒在血泊之中,眨眼间多了好些尸体。 郑府上下更是乱做一团,家丁们地惨叫声,丫鬟们的哭喊声,响彻一片,郑府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又因娶了齐家的女子齐韵惠,而一跃成为京城响当当的名门。 可在锦衣卫的利刃下,连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就被摧毁地七零八落,不多时院中尽是尸体,几队带刀锦衣卫分头将府中老爷公子,夫人小姐,皆是抓到院子中,锦衣卫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 院子里,跪在人圈中,身穿华贵服饰地男男女女,他们每一个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有的叩头,不用想,这些定是郑府的家眷。 他们有的聪明点的,见一身材魁梧挺拔的男子立于院中,正在打量着郑府的景色,便知此人身份不凡,定是他带锦衣卫前来,不停的朝男子叩头,询问郑府到底犯了什么事。 拿着绣春刀的周朗立于人圈中,看了看李燕云似在请示李燕云的意思。 “多好的府邸啊,可惜了——”李燕云轻轻一叹,走进那群跪着的郑府家眷们面前,扫视着这些人,冷冷一笑:“别哭了,哭的朕脑仁疼——告诉朕,谁是齐韵惠?” 李燕云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听了如惊天动地的响雷一般,让他们每一个惊愕万分,女眷们更是吓的停止了哭声,院中虽说加上锦衣卫差不多足有百号人,一时却静谧不已。 他自称朕?这下郑家的人算是明白了,此人竟是当今皇上?恍然明白后,每一个人又惶恐不安,这到底是犯了什么事,竟然连皇上都亲临郑府了,且还将郑府一些个家丁斩杀于刀下。 一个胡子花白,身材肥硕,穿着蓝色绸缎袍子的老头,急急叩了几个头,苦着脸抱拳道:“万岁爷啊,草民乃是郑元修,乃这府邸之主。草民不知草民的儿媳究竟犯了何罪,竟牵扯万岁爷您前来,请万岁爷明示——” 妈的,啰嗦!李燕云仰头望了望青天,缓缓闭上眼睛,叹了一声,语气冷淡道:“朕在问你们一句,谁是齐韵惠!” 难道,是因为自己打的那名女子惹来了祸端?跪在地上其中一个轻泣中的女子娇躯瑟瑟发抖,她脖子一缩,吓的眸子圆睁,小嘴张着,停止了啜泣。 皇上的问话,吓的郑元修身子抖的厉害,见儿媳似被吓傻了,不出言承认,他摇晃着手指指向这个女子:“你,你还不快告诉万岁爷?!万岁爷找的是你,你可别连累我们郑家老小啊!” 在生死面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即便齐家背景有太后撑腰,可皇上来此,他们又岂敢得罪皇上而包庇齐韵惠。 李燕云睁开双眼,看向郑元修所指的那名女子,齐韵惠见李燕云冷眸看向自己,心里噗通急跳,花容失色,略微迟疑,忙忙叩头。 “皇上,民女就是齐韵惠,无论民女犯了何罪,请皇上开恩呐,民女知错了,民女真的知错了……” 她头磕的如小鸡啄米,可她自己犯了何事都不知道,就说知错了,显然是被吓的六神无主,脑子更是混沌如浆糊,她恐怕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能够活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哼!本来老子只针对齐家,你倒好,竟招惹朕来郑府!李燕云冷声道:“朕听说你很嚣张,将作坊卖到了一万两,还为难苗小婉,要她当场拿出银两来,她拿不出,你还打了她一巴掌——朕问你,可有此事?” 第313章 杀无赦 这下不光周朗明白了皇上来此目的,郑家上下也茅塞顿开,显然皇上口中的苗小婉,对皇上来说是个极其重要的女子,否则皇上不会亲自带锦衣卫前来郑府。 齐韵惠吓得跪在原地,如失魂落魄般的躯壳般,不发一语。 “皇上啊,草民郑钧,代贱内给皇上赔不是了,请皇上饶命——饶过郑家老小,草民肝脑涂地报答皇上的隆恩——”郑钧哭着叩头道。 “你代她跟朕赔罪?你能代得了么?朕问你话了么?再多嘴,可就别怪朕。” 李燕云一席话吓的郑钧心里咯噔一下,匍匐在地,再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皇上没问话,便多言,这可是对皇上的不敬,跪在眼下的郑家上下,每一个瑟瑟发抖,更是不敢再多言。 李燕云冷哼一声,从郑钧身上移开目光,看着呆若木鸡的齐韵惠道:“怎么?刚发生没多久的事,你不会记得了吧?” “啊!”齐韵惠惊叫一声,忙扇自己耳光,声音悲戚道:“皇上,民女知错了,知错了,民女该死——”她叩首道:“请皇上饶过民女吧……” “督察院都御史齐正辉,乃是你爹?” “回禀皇上,正是,正是!” “哦?哼哼,仗势欺人,欺压旁人,你欺负他人之时,可曾想过会被他人欺压的滋味?想必有其女必有其父!”李燕云轻轻叹道:“朕一直以为免除连坐,免除满门抄斩的刑罚,乃是一个盛举,你说朕是不是该恢复灭九族的罪了?——跟朕说,你是哪只手打的苗小婉?” 一旦皇上恢复灭九族罪,不光齐家要被全部抄家斩首,恐怕就连郑家也会受牵连,每一个都逃脱不了,郑家上下吓的魂飞魄散。 齐韵惠更是连声求饶,“皇上,民女真知罪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朕问你哪只手打的苗小婉?!” 李燕云大声喝断了她的话,他眼中泪光闪烁,苗小婉俏脸上轻微地红肿浮现在他脑子里,令他心痛不已,那妮子乖巧听话,从不与人结怨,可人善被人欺,偏偏有不长眼的对她如此,不替她出这口恶气,李燕云顿感心中如被压着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龙颜震怒别说是郑家上下被吓的不敢吱声,连院中的锦衣卫都畏惧不已。 齐韵惠颤颤巍巍地伸出左手,眸子含泪看向李燕云,声音颤抖道:“皇,皇上,是这只!” “捋起袖子来!” 李燕云的话便是圣旨,她不敢再违抗,轻轻捋起绣花锦袖,如玉般光洁白嫩地藕臂显现出来。 “皇,皇上,民女真,真知错了。”齐韵惠哽咽道,她一副我见犹怜之色,与打苗小婉之时那嚣张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判若俩人。 朕曾经心软过,可换来的却是你们的变本加厉,猖獗不断,空口白牙朕如何能信?李燕云手一伸,周朗会意将绣春刀送到李燕云手中,刀光闪过,美人的藕臂鸿飞,如玫瑰花瓣掉落,血雾弥漫。 “杀无赦!” 他将绣春刀丢给了周朗,转过身去,齐韵惠凄厉地惨叫响彻在身后,郑家的求饶声,哭声汇聚在院子中,不多时院落中一片死寂,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这一刻起,李燕云拥有了帝王的冷血无情,齐家仗势欺人,苗小婉的遭遇乃是已知,不知背后又有多少齐家的人,惨无人道的欺压百姓,无论是为了苗小婉,还是为了京城能安定,齐家都注定覆灭。 福兮祸所依,安定是用无数的生命换来的,如太极八卦阴阳相连,不知何时李燕云已然明白,无论什么样的人,一旦坐在皇帝这个位置,性情都会发生变化,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不去做也得去做。 郑家看似可怜,殊不知还有比他们还可怜的人,受过他们背后齐家的欺凌,无论背后百姓如何议论自己,哪怕认为自己是个残暴的君王,还是为国为民的好皇帝,李燕云都无所谓,只要他认为对的,他就去做,无论何人,都阻止不了。 是非公论,就留给后世的史学家评判去吧,齐家有太后罩着,在京城肆无忌惮,而李燕云更是早就让周朗调查过,马车中,与周朗谈了一会话,齐家为了私利,勾结官员,贿赂朝中大臣官员的事迹再次被周朗一一列举。 “唉,你觉得朕适才残忍么?”李燕云苦笑道。 跪在马车中的周朗抱拳道:“臣不敢妄评皇上。” “朕赦你无罪,朕要你评!” “回禀皇上,在臣看来,他们乃是罪有应得。郑家京城百姓都知,若干年前只是小小家财的人家,自从齐家女子嫁过去之后,便有此辉煌。而齐家在京城借着太后的凤威,在京城作威作福,同行更是不敢与齐家做对,有的纷纷被齐家赶出京城,甚是霸道!”周朗如实回答道。 好一个甚是霸道,既然霸道,朕就要比你们还要霸道!李燕云仰面一笑:“依你之见齐家藐视国法,贿赂官员,中饱私囊。弄的京城行商之人不敢立足于京城,如此地头之蛇,朕若不治他们,京城商道无法发展,那简直太对不起百姓了。周朗听旨……京城凡是齐家与督察院齐正辉相关的亲戚,还是齐铭之父齐正平一家,全部收押处斩,所得家产悉数充入国库!” “臣遵旨!” 周朗领旨下了马车,周朗刚下马车,李燕云正闭目养神,不知不觉昏昏欲睡,朦胧中那个浑身是血地女子,女子清丽地俏脸上尽是急色,朝他招手:“云儿,快走,快走——小六子,快带殿下离开此地!” “不,母妃,我不走!”李燕云哭着,心里尽是一股难言的不舍,更如刀尖刺入心头般疼。 “殿下快走,不走来不及了!”尖脆稚嫩地声音响起,一个十来岁地小孩,跑了进来,拉着他胳膊。 马车颠了一下,额头满是冷汗的李燕云双眸一睁,他已然醒来,一脸的惊讶,不由半张着嘴巴,李燕云不知怎生回事,更不知为何老是梦到那个女子。 亲切之感尚未散去,回忆起梦境,他仿佛明白了,那画像中的女子,乃是那个皇帝的母妃,如没猜错,便是生母。 母子连心,兴许是以前那个皇帝对此事一直忧愁记挂,这残留的记忆,才在自己脑子中出现。 究竟是什么,李燕云不知道。 街道上一辆马车急行中,坐在马车外一身素裙婀娜地林诗音,她一脸急色,远远看见几队锦衣卫簇拥着一辆缓慢行进的马车,她忙跳下马车,看着沿着马车行走的飞鱼服周朗。 “周大哥,龙二一可在?” 第314章 无耻之徒 “什,什么?郑家也全杀了?” 行进地马车中坐在李燕云身旁的林诗音,杏眼圆睁地望着李燕云。 齐韵惠欺辱苗小婉之时,林诗音乃是在场的,那齐韵惠地夫君郑钧,给林诗音印象乃是一个受齐韵惠管制地男子,在他看见自己夫人齐韵惠欺辱苗小婉之时,郑钧还连连给苗小婉陪不是呢。 在龙府,从龙府丫鬟口中得知龙公子带着锦衣卫离去,林诗音便意识到了什么,可想来阻止李燕云,但为时已晚。 她眼中闪着泪花,见林诗音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地样子,李燕云大手揽着她的柳腰,笑道:“怎么了诗音?你不赞成本公子这么做么?” “自古无情是君王,”林诗音摇头,忙趴在他怀里痛哭:“可我还是喜欢那个龙二一,我不想看到你是一个无情的帝王。龙二一,你永远做我心中那个不要脸,无耻,爱轻薄女子的龙二一可好?我喜欢龙二一,不喜欢你做皇帝无情的样子!我时而还在欺骗自己,你不是皇上,不是皇上,可是……你这讨厌鬼,我恨你!” 不要脸?无耻?爱轻薄女子?日,对老子的评价这么差的嘛?老子名声竟然落到如此地步?李燕云苦苦一笑,看着她香肩耸颤,轻轻啜泣地模样,似被郑家的遭遇给吓着了。 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俏额,李燕云笑道:“诗音,你且放心,在你面前我永远是那个不要脸无耻,爱轻薄你的龙二一,老子不但要轻薄你,还要轻薄你一生一世。” 这另类别样的情话,恐怕也只有他说的出口,偏偏林诗音听得欣喜,娇躯无力,艳丽的羞红浮在脸上,她美得不可方物地俏脸更加迷人非凡,泪眸看着李燕云,瑶鼻下红润地小嘴微启。 “龙二一,要我……我要做你妻子,让你轻薄一生一世——” 不是吧?在马车上?车震?刺激是刺激了点,可还是有些不妥吧,李燕云诧异地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若在平时林诗音定不敢说出这般话来,她情绪高涨激动之下,说出这番话,着实让李燕云大吃了一惊。 李燕云嘿嘿一笑:“诗音呐,这有些不合适吧?你也知道我很腼腆,容易害羞——诗音,你这里真软!”他嘴上说的振振有词乃是君子之言,手却极为不老实。 林诗音弯翘地睫毛挂着泪珠儿,若水地杏眸含羞看他一眼,感觉胸口一紧,她柔躯忍不住一颤,羞的脸颊仿佛如玫瑰花般,红艳万分,小嘴叮咛一声,这一下,她似清醒过来,若玉般地小手,忙推开他:“讨厌地人,真要被你欺负死——你这无情地皇上,怎可乱杀无辜,答应我,你以后莫在乱杀了可好?” 这妮子,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嘛,见她心神不宁,李燕云将她搂紧在怀中,笑道:“诗音呐,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适才说过,你就是一个不要脸无耻之徒,还爱轻薄人……” “对极!”李燕云哈哈一笑:“诗音,这只是表象,正如你所说,我乃是一个无情的皇上。评价是多方面的,郑家又岂是你说的那般无辜?同理,你兴许只是看到了表象,觉得他们无辜,他们背后做了什么,你可知?你信不信,若要细细调查,定能查出他们与齐家同流合污的罪责!” “我……”林诗音语塞。 李燕云继续道:“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诗音,我再问你,你说如若换了历代皇帝,造齐铭差点害死,你说历代皇帝会如何做?” 诗音不语,她知道,历代诛九族大罪没有废黜,如果按照历代之法,弑君乃是大罪,要被诛九族的,更不会在乎无不无辜,而正是眼前这个皇帝,经历朝阳门之变之后,废黜了诛九族的大罪,这个天下人皆知。 郑家受齐家的支持,才一跃成为京城名门大户,齐家尚且与朝中官员勾结,谁敢保证他们郑家做的都是良心生意?良心买卖?这个林诗音无力反驳李燕云。 “哼,你就是派来欺负我的——”林诗音说不过他,低着头,羞涩地抛出了这么一句,她黛眉如墨,眸若杏仁,唇瓣微抿,精致地五官表情复杂,似娇似怒,饶是她平时如一个女强人般,此刻却似一个怀春少女般撒娇。 “嘿嘿,非也非也,诗音漂亮如天仙,上天见无人配得上诗音,帅气地本公子乃是上天派给诗音的如意郎君。” “没脸没皮地,讨厌死你了!”林诗音笑嗔着粉拳锤了一下她的胸膛。 哈哈,笑就好说,就怕你不笑闷闷不乐地,见她糟糕地情绪有所好转,李燕云握住她温软如玉地小手,话锋一转道:“诗音呐,问你一事,近来那个纳兰飘你可曾见过?” 林诗音微微一愣,皱着秀眉看着李燕云道:“你怎地突然问起那个女子来?哼——那个女子长得美貌,莫不是你对那个女子起了色心?我娘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一个沾花惹草地人!——以后我不在理你了!” 娇怒之下,林诗音忙从他手中抽出小手,李燕云听得差点吐血,女人地思维模式,当真是七窍玲珑,以后都不在理我了?这个相当之严重,太他娘的严重了! “嘿嘿,诗音,你这可冤枉了我,你有所不知啊,昨天我与上官皇后,和白妃,一起微服去了龙府,可到了晚上回宫之时,路上遭遇了刺客,而那些刺客,皆是外族的鞑靼国的人,而那个纳兰飘也是鞑靼国的,本公子怀疑他们间可能有什么联系——” 李燕云这么一解释,林诗音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忙道:“自从上回与你我签了肥皂契约之后,纳兰姑娘说要到别处采补货物,自那之后我再未见过。龙二一,你有没有伤着?” 这话问出口见他面上露出微笑,林诗音方知上了他的小当,经齐铭一事之后,他若微服出巡,身侧免不了都是带刀锦衣卫保护着,又怎会有事?林诗音脸上一红,娇哼一声,俏脸忙忙转向别处。 “嘿嘿,多谢诗音娘子关心!”李燕云搂着她的香肩笑道:“被伤着,我岂会在这与你说话?只是那纳兰飘说过一句话,说我定会求她,这句话尤尤在耳,本公子至今不明白,又或者她早就知道我是皇帝了,奶奶地——如若幕后刺客指使者是她总之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第315章 吃醋? 纳兰飘那个女子生的一张异域风情地脸蛋,自称乃是鞑靼国八部之一的女真部落,如果说她是幕后指使者,李燕云当真是有些拿不准。 其一,当夜发现了那些黑衣此刻胸前的刺青狼图腾,雨兮说他们乃是鞑靼部的,而纳兰飘又是女真部的,其二,行商之人喜和平,如若大宗全国戒严不许有鞑靼国的人,出现在大宗境内,只怕对她这个行商之人有害无益。 可无论如何,女真部也是鞑靼国的人,纳兰飘如果表面打着商人的幌子,背后行鸡鸣狗盗之事,也不无可能。 秦芷彤更是说过,在纳兰飘面前不能暴露皇帝的身份,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莫非那纳兰飘当真是刺客的幕后主使? “如若是,你打算如何治她?”林诗音见李燕云面色黯然地想着事情,小心翼翼问道。 “不管是不是!”李燕云眸子中杀意爆闪:“朕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他此刻的样子与残暴的帝王无异,当夜如若让那些黑衣人刺杀成功,不光自己都要没命,有孕在身的上官雨兮,白若洁都要香消玉殒,这种后果,李燕云不敢想象。 那纳兰飘虽长得五官如能工巧匠雕刻的瓷娃娃般精致,身段玲珑优美,举手投足间端庄迷人,可李燕云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意,如若跟身家性命比起来,一声令下,杀了她又何妨。 “不可,不可!”林诗音脸上急变,柔荑忙握住他地大手,柔声道:“龙二一,不可,如此太过草率了,纳兰姑娘只是个商人,万一你枉杀好人,可如何是好?答应我,做以前那个龙二一可好?” 林诗音的话,似是激醒了李燕云,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如此,兴许是因为齐铭,对自己做的事太过深刻。 诗音还是改变不了摸我手的好习惯,李燕云嘿嘿一笑,叹道:“如此也好,暂且答应你,事情未清楚之前,本公子不杀她。不过本公子事先说明,倘若调查出来,当真她是幕后指使者,纳兰飘不但得死,连同她的那些同伴,本公子一个不留!你放心,本公子在你面前就永远是龙二一,适才本公子也说过,要轻薄你一生一世呢——” 呸!林诗音脸生红晕,适才情绪激昂之下说出那些话,现在想来林诗音心里羞不可抑,为了掩饰自己地羞意,她美眸透过马车的窗帘地缝隙看向外面:“你这讨厌地人,不许再说了,羞死个人了,什么轻薄不轻薄的——你只要不去轻薄其他女子,欺负其他女子便是万幸了!” 这话怎生都觉得有些牵强,让他不去轻薄其他女子,恐怕比登天还难,况且他又是皇帝,历代皇帝哪一个不是后宫粉黛三千?只要皇帝看上的女子几乎没有逃脱被宠幸的。 细细一想,这讨厌的人,比起那些个皇帝来,似乎要好上那么一点,他至少不会因为美色,而影响他的所行之事,从适才他要决定杀纳兰飘一事就看得出。 马车外传来吆喝叫卖声,锦衣卫的脚步声、而坐在马车内地林诗音却发觉李燕云沉默不言,她好奇地转过头来,只见这人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她眉如柳叶,亮晶晶地美眸中透着一股惊奇,吹弹可破地脸蛋白里透红,瑶鼻下与鼻同宽地精巧红唇小嘴轻张。 “讨厌,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林诗音心里紧张如鹿撞,小腹前紧绷地大腿上,她一双光洁小手紧张地搓着,目光的触碰让她娇躯一颤,触电般地低下头去,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唇瓣,唇瓣如熟透的樱桃,轻轻弹了一下,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 这妮子,还咬唇,是在钩引老子嘛,李燕云喉结动了动,笑道:“诗音,你知道么?你适才的样子,很像是在吃醋!” “吃醋?我才不,才不吃你的醋……唔!” 一双薄唇,压在她诱人地唇瓣,她美目圆睁,纵然又羞又喜,可她小手还是象征性地轻拍了几下李燕云的肩膀,似在负隅顽抗,可口中地舌头灵巧地如水蛇般,在她口中游动,这一下她丧失了最后的力气,她媚眼如丝,小手紧紧拥抱着李燕云。 林诗音幸福万分,羞意满满之下,眼角撇到这讨厌地人,他手指捏着她衣带正要拉扯,林诗音忙握住他的手,阻止他下一步行动。 “不要——”她气喘吁吁,如丝地眸子坚定地望着李燕云,微张地唇瓣轻道:“龙二一,我林诗音乃是清白女子,若你真怜我惜我,待我与你行完该有地礼数,再……嘤,真要被你欺负死了——” 她说不下去,身子一软,滚烫地脸蛋紧贴在李燕云胸膛,她此刻娇艳如花,便是见惯了雨兮、魏灵容、柳如是、白若洁、令贵妃等后宫那些千娇百媚嫔妃地美色,对美色有抵抗力的李燕云,当下也不免看地一呆。 “嘿嘿,诗音呐你误会了——我是想说,这个衣带很好看,我很喜欢。诗音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你是清白之人——我李燕云也不是随便地人!” 他大手捏着她柳腰前地衣带,生怕他有过分地举动,林诗音小手握着他的大手,他言之凿凿,说的正气凛然之下,林诗音蓦然间放松了警惕,可刚一松手,方知上当。 岂料李燕云轻轻一拽,束于她柳腰前地布带便脱落,百褶裙尤其敞开,她小口轻张道:“龙二一,你!” “忘记和你说了诗音,我在你面前可能比较随便点!因为我早已将你当成了我的娘子夫人!”这番话一下子抽光了她所有力气,借势李燕云将大手勾着她的一只紧绷的长腿,将她柔弱无骨地娇躯无力拥在怀里:“诗音,我要你一生一世,做我李燕云的娘子夫人——” 这般动情的话,林诗音听得眼眶湿润,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马车内空间不是太拥挤,俩人面对面地坐着相视着,她坐在李燕云怀里空间依然绰绰有余,她双手勾着李燕云的脖子,大脑一片空白,羞意绵绵,美目含情望着李燕云,小嘴轻吐芬芳道:“罢了,就是被你讨厌的人欺负死我也愿意,谁让你这家伙如此之坏——” 一番淅淅索索之下,马车中传来一声猫叫般的轻啼,马车走在京城小路上,一摇一晃,深知外面有列队随车的锦衣卫,车内林诗音压抑着叮咛之声,在这般情景之下,俩人如欢快的鱼儿般,在水里遨游。 不知过了多久,依偎在李燕云怀中地林诗音,她眉目羞红看了李燕云一眼,嗔道:“都怪你,适才不知有没有被外面的锦衣卫听见。” “不——会吧?”李燕云哈哈笑道:“适才我们如此小心,怎会被他们听见,如若你担心这个,那简单,朕令人全部将他们杀了——”他面上故作一副恶狠狠地模样出来。 “啊?怎,怎可如此?”林诗音轻呼,见这人脸上忽地尽是笑意,便知又上了他的当,她心里羞羞,眼中积泪,撅着小嘴红着脸哼了一声,道:“你这人,话说的不真不假的,我们做错了事,岂能让别人承担?真是恨死你这个人了——” “嘿嘿,即便是错事,那我龙二一愿天天和娘子你做错事!”李燕云大言不惭道。 “呸——不许胡说,羞死个人了!”林诗音小拳锤了他下,红着脸嗔了他一句,伏在他胸前,声若蚊呐道:“龙二一,我适才是不是有点太不知廉耻了些?我不是这样的女人,都是你害地!” 第316章 就怪你 唉,女人呐,就喜欢如此掩耳盗铃,李燕云搂着她摸着她的晶莹地小手,笑道:“不知廉耻?若说不知廉耻,这词怎可放在你身上,放在我身上还差不多。不怪你,怪我,怪我太坏了!” “没错,就怪你。”林诗音脸上生起红晕,甜甜一笑。 俩人柔情蜜意说了一会话,盏茶地功夫,马车在龙府门前停下,这到了龙府也就相当于到了林府,李燕云至今都怀疑,当初范清贤给自己找这个龙府是不是故意为之,竟然和林家的林府是邻居。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得找个机会好生问问范清贤那厮,那老小子竟然连朕都敢算计,这下可好,朕竟失身于诗音了,这让朕如何跟雨兮她们交代嘛。 也幸好林诗音不知李燕云内心的想法,如若知道他如此想,将他撕碎那都是轻的,竟然吃了之后就将一切擦的干干净净,当真是无耻至极。 周朗办事倒也得力,自知道李燕云和皇后白妃皆是遇到黑衣人刺客,早已令人安排一些带刀锦衣卫,轮班在龙府周围巡察。 这点就无需李燕云亲口吩咐,作为臣子地若连这点悟性都没,那锦衣卫御前总管,算是白当了。 林诗音倒也是个女强人,很是关心作坊的生产和林铺的生意,府门前,李燕云将她双手紧紧握在手心道:“傻瓜,肥皂作坊自有那些伙计去忙活,你一个掌柜地岂能如此劳累,辛劳——”李燕云小声在她耳前道:“对了诗音,嘿嘿,不疼了吧!” 他关切之词说地好好的,话锋突转,最后来了这么一句,林诗音芳心急跳几下,美眸看了看周围地锦衣卫,似没听到般,她红着脸低头轻嗯一声道:“好些了……龙二一,日后你可要怜惜我,真是被你作弄死了——肥皂乃是你和纳兰飘签订好的契约,我们做生意讲究地是信誉,如若在两月内生产不出来,那便是失了信誉,作坊还有些货物需要轻点,我亲自去看看比较放心些——” 俩人如胶似漆地说了会话,林诗音这才坐马车离开,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李燕云轻轻地叹了口气,那纳兰飘在鞑靼国究竟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财力,要那么多肥皂,如若见到再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才是。 “公子?属下是否现在去行旨意之事?”周朗上前作揖道。 “去吧——记得,凡事跟齐家齐正辉,齐正平有关的,全部抄斩,你带上户部的人,好生轻点他们的家产!”李燕云歼诈一笑:“记得罗列一些详细的罪过出来昭告天下,朕可不想背上没由头就抄斩的名头!”李燕云朝龙府地朱漆大门走去。 齐家齐正辉乃是督察院的都御史,他贪赃枉法,中饱私囊,贿赂朝中之臣,给齐家的人行方便,齐家生意才在这京城做的如此之大,别说这些罪过乃是证据确凿,就算皇上随便找个理由将他们全部正法,又何妨? 周朗抱拳道:“遵旨!” “对了!”李燕云脚步忽地停下,身形未转地跟身后周朗道:“还有一事,齐正辉暂且别杀,将那个齐正辉绑来,嘿嘿,朕有用!”说完这句,李燕云再也没有回头地朝龙府而去。 虽然不明白皇上要做什么,可周朗还是没敢多问,毕竟皇上地狡诈和歼滑,周朗跟随皇上这么久,还是知道的,他地心思周朗至今都揣摩不透:“遵旨!” 一身飞鱼服的周朗手一挥,朝前走去,几十名列着队的带刀锦衣卫跟着周朗身后而去。 “龙大哥,龙大哥你总算回来了——”龙府中南宫灵儿,娇小地身躯欢快地朝李燕云小跑而来,她面色满是喜色,似是有事。 “嘿嘿,灵儿怎么了?哎呀慢着点,别摔着了!”李燕云忙握住她小手,搀着她的胳膊:“何事如此惊慌?慢慢道来,你要学龙大哥我一样,凡事气定神闲,遇事丝毫不慌——” 南宫灵儿喘了几口气,平缓了一下嬉笑道:“是这样的龙大哥,小婉姐姐身体不舒服,于是我让丫鬟去请郎中来请脉,岂料郎中说小婉姐姐是有喜了,乃是喜脉!” “什么?喜脉?哎呀呀——快快快,快带我前去!”李燕云大喜之下拉着南宫灵儿就朝厢房而去。 龙大哥真是的,适才还教导自己遇事不要慌呢,眼下他自己却忙不迭地样子,南宫灵儿咯咯娇笑:“慢着点大哥——龙大哥,小婉姐姐怎生突然就有喜了呢,也真是奇了,大哥和小婉自前些日子拜过堂没多久,小婉姐姐就有喜了呢,大哥是不是过个十月小婉姐姐就会生小孩子了?” 这时代地女子甚是保守,饶是南宫灵儿都十七八岁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还对此一知半解,见一副求知若渴地样子,李燕云心情甚好,哈哈一笑道:“是也,是也!” “那大哥,我也要和你拜堂,我也要生小孩——”南宫灵儿鼓着小嘴,水汪汪地大眼睛尽是纯情。 唉,善良地我,真是不忍欺骗这单纯地丫头,李燕云停下脚步,看着她干干一笑道:“傻妮子,生小孩岂是拜过堂就能生的?这其中工序相当之庞杂,待你娘亲和爹爹来了,龙大哥我跟他们提亲,再教你不迟。” 说完李燕云又朝前走去,南宫灵儿莲步跟上:“可是大哥,你是皇上,你要娶我,岂不是一道旨意的事,何须如此复杂。” 这丫头也得亏是遇到我这么不善于说谎话欺骗女子地男人了,若是换成其他男的,还不骗你生个七个八个的。 按道理来说是可以一道旨意如此,可那事李燕云还不习惯干,多少心里过意不去,还是按正常程序走,比较心安理得,再说了,关键这丫头的表姐,可是上官皇后,若是被雨兮知道,未在南宫德文和上官芷知道的前提下,就将南宫灵儿纳入阵营,还不知道雨兮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进了小婉住的厢房,厢房中紫檀木上空空如也,锦被叠地整整齐齐,房间金丝楠木雕刻着好看花纹的桌椅,壁橱上摆放的花瓶,盆景,皆是被擦的一尘不染,不用猜这完全取决于贤惠地苗小婉,这妮子闲不下来,李燕云也是知道的。 四周环顾之下,却唯独不见小婉,李燕云诧异地看着灵儿:“灵儿?你小婉姐姐呢?” 第317章 快乐 问了一些丫鬟才知,苗小婉竟在厨房做饭呢,李燕云有些不悦,这妮子,都怀着呢,怎可如此胡闹? 烟雾袅袅地龙府的厨房中,一些丫鬟忙里忙外,有的择菜,有的洗刷碟碗,苗小婉头上扎着碎花布,柳腰上系着围裙,站在灶前手持菜铲翻炒着锅中的菜肴,她丰腴不肥不胖地身躯随着她的翻炒动作,轻轻微晃着。 她肤白如雪,侧脸看去精美绝伦,饱满地俏额和鼻尖上香汗点点,放入细盐,翻炒了一阵,铲起菜汤轻轻品尝,她唇瓣微弯如月,脸上挂着甜甜地笑意。 一些丫鬟见李燕云走进,吓的一个个娇躯轻颤,忙起身行万福礼,轻声喊:“公子!灵儿姑娘!”跟李燕云打着招呼。 她忙碌地身影,李燕云看的感动,这妮子,如若让她每日享清福,恐怕对她来说如坐针毡,可若看她忙起来,李燕云心里又极为不忍。 “小婉姐姐……”南宫灵儿轻轻喊道。 苗小婉见李燕云和南宫灵儿立于厨房门口,大哥此刻正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苗小婉欣喜地朝李燕云走去。 “大哥,适才听灵儿喊你回来了,我就忙到这厨房,做些小菜给大哥吃——大哥灵儿妹妹,你们等一会饭菜一会就好。” “你有身子了,要注意些才是,”李燕云握着苗小婉的手,笑道:“慢些做,不急,大哥我等着和小婉一起吃饭!” 苗小婉脸蛋一红,看了看身旁的南宫灵儿,便明白定是灵儿将自己有身子地事情,和大哥说了,大哥的话,让她感动不已,秀脸上浮现一抹微笑。 “谢谢你,大哥你真好!”她笑眸中多了几分泪光,忙朝灵儿笑了一下,便朝炉灶而去。 李燕云和苗小婉俩人之间的交流,也只有李燕云和苗小婉俩人懂话中的真正含义,南宫灵儿皱着秀眉,不解地看着李燕云。 本以为龙大哥会阻止苗小婉,岂料他竟然说出如此之言,南宫灵儿不解道:“龙大哥,小婉姐姐都怀有身孕,你怎地还同意她做这些活呢?” 看着苗小婉忙碌地身影,李燕云轻轻笑道:“有时候若心疼一个人,不是阻止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堵不如疏,顺从她的意愿,她才会真正的快乐。嘿嘿,灵儿啊,你还小,日后你便会明白地!” 苗家村那段时日相处下来,李燕云倒也是了解苗小婉的性子,如若将她当成金丝雀关在鸟笼中,纵然有吃有喝,可那对她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龙大哥的话很是深奥,灵儿皱着眉头,一时弄不懂其中的意思,她嘟着鲜润地樱唇,不解地看着李燕云走出去地身影。 “喂,龙大哥,我不小了,只比小婉姐姐小俩岁而已——” 虽是相差不多的年龄,可苗小婉身上多了几分成熟,毕竟一个生长于苗家村艰苦的环境,而灵儿乃是济南府布政司南宫德文的女儿,从小在南宫府长大,乃是娇生惯养,锦衣玉食不愁吃喝地女子,以至于俩人气质本就不同,一个贤惠,一个古灵精怪。 三人用饭之时,苗小婉和南宫灵儿曾问李燕云之前去了哪里,李燕云以去了林铺为由搪塞过去,否则将郑家和齐韵惠全部被锦衣卫杀了的消息告诉她们,定会吓坏她们,能瞒一时便瞒一时,那林诗音对此都吓了一跳,可不能在这连妮子眼里,也被看做可怕的皇帝。 日消月初,弯月如勾,李燕云搂着苗小婉地身躯,俩人坐在龙府院中长廊的石椅上,俩人赏着月,有说有笑,融洽甜蜜万分,羡煞旁人,当然自然也少不了摸摸抓抓,占占便宜。 直弄的苗小婉娇躯酸软地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玉手摸着小腹:“大哥,这是大哥你赐予我的宝贝!大哥,小婉好幸福——因为小婉有大哥,还有宝贝,就等于拥有自己的家了。” “嘿嘿,上天赐给我小婉宝贝,我自然也要赐小婉一个宝贝!” “大哥,可不能只为我,诗音姐姐,还有灵儿妹妹,你也要赐……嘤,好羞人!”小婉玉手忙发烫地羞脸。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大哥我甚是公平,不会厚此薄彼,一碗水会端地平平地——”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道:“而且,你大哥我今天刚赐了一个!” “刚赐了一个?” 李燕云哈哈一笑,在苗小婉耳前小声耳语了几句,苗小婉听得娇躯一颤,呀地一声,一脸地羞意,小脑袋忙钻进李燕云怀中,轻锤一下李燕云。 “大哥,你坏死了,竟然在马车上将诗音姐姐给……这种事情被锦衣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娘地,老子是皇上,他们发现了若敢胡说,朕活剥了他们,见小妮子眉目含羞地看着自己,唇瓣嗫嚅几下,一副欲言又止,欲语还羞地娇羞模样。 李燕云诧异道:“小婉,你怎么了?” “大哥……”她眉目低垂,小嘴轻轻唤了一声李燕云,心里急跳了几下。 “嗯?” 苗小婉轻轻在李燕云耳前,小声道:“大哥,我也想试试在马车上……嘤!”她忙捂住脸庞,她心里羞不可抑,不敢在看李燕云一眼。 她这般娇羞的话,李燕云听得心里一荡,他哈哈一笑,在她臀上掏了一把:“小婉呐,这个要求实在是太——刺激了,大哥喜欢的很。” 李燕云暗叹,这下可好,自己龙府这个夫人,有这样的要求,回到宫中还有圣姑如是她们,朕真是太不容易了,一定得克制了,争取一天两个足矣,足矣! 俩人夫妻间说了一些肉麻情话后,当下丫鬟来通报,锦衣卫周朗周大人要见公子,李燕云当即明白,周朗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 龙府的丫鬟乃是周朗安排的,每一个皆知李燕云是皇帝,但她们也受过吩咐,在这民间要称呼皇上为龙公子,否则暴露公子身份皆有性命之忧,平常无事更是不允许她们随意出府,如此之下,她们每一个皆是谨小慎微。 这一切被周朗安排地井井有条,李燕云倒也省去不少麻烦事,月光下,李燕云看着苗小婉道:“小婉,本来今日你怀了龙嗣,大哥要陪你,可今夜大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能陪你了——” “大哥,小婉无碍,你都陪小婉快一天了,小婉很知足了!” 要不怎么说小婉乖巧懂事,李燕云甚是感动,俩人又说了一会话,李燕云才离开。 龙府外一身官服的督察院都御史齐正辉,双眼被布带蒙住,嘴里塞着布,绑跪在龙府门前,门外锦衣卫各个手中拿着长刀,举着火把,火光将门外照的格外明亮。 立于门前地周朗见李燕云出来,忙抱拳行礼。 “办得好!”李燕云双手环在胸前,淡淡地看着跪在门前嘴里发出唔唔声的地齐正辉,跟身旁周朗道:“拿一套锦衣卫地衣服给本公子,另外将此人放于马车中,嘿嘿,咱们回宫,朕让这个齐正辉也做一次皇上!” 第318章 大胆锦衣卫 让齐正辉也做一次皇上?周朗迟疑了一下,还是让其中一个锦衣卫去脱掉衣服,周朗看着李燕云道:“皇上是担心再次遇见黑衣人刺客?” “聪明!”李燕云打了个响指道:“正所谓有备无患,那帮黑衣人在暗。他们好似对朕的行踪了若指掌,不得不防啊!” 抱拳作揖的周朗点了点头,对李燕云的想法深表赞同。 李燕云轻笑一声,看着周朗道:“周朗,如若是你,你是黑衣人,你无法刺杀得了朕,那么你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这……”周朗低头思虑,忽地抬起头看着一脸笑意地李燕云,周朗惊道:“公子地的意思是,他们会对公子身边的人下手?” 李燕云道:“对极!这帮人,雨兮曾说是鞑靼国鞑靼部的人,胸口皆是有狼图腾刺青。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们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朕死。为了达成这个最终目的,手段定是无所不用其极。周朗朕要你谨记,京城即日起,龙府和林府外围加派人手巡逻,任何异族之相的人,一律捉拿!不得让小婉灵儿,和林诗音有丝毫闪失。” “嘿嘿,皇上,自古帝王多无情,即便牺牲掉女子的性命去钓那些刺客,也是能做的出来,皇上还真是有情有义,乃是仁君,臣遵旨……可是皇上,臣有更好的建议——”周朗说话间还不忘顺带拍下马屁。 “还是被你发现了,无奈,无奈啊,朕始终改变不了这个缺点——”李燕云轻轻叹道:“周朗但说无妨!” 皇宫戒备森严,龙府林府比起皇宫来,定然会没有皇宫安全,如若那些人以此用苗小婉她们要挟自己,那可就不太美妙了。她们无论哪个伤了,李燕云都接受不了,能做到老子这种博爱的,对每一个都好的没话说的,世间真是少有。 周朗抱拳道:“臣以为,皇上不如将范围扩大,京城内,大肆搜查异族之相的人,凡事胸口有朗刺青狼图腾的人,格杀勿论。此举更可以一劳永逸地解除京城黑衣人刺客之患。” “你地想法朕也不是没有想过,可周朗啊,你有所不知,朕更想顺藤摸瓜,找到这些人的幕后指使者,以及他们在京城之内的尖细。你说的法子是可以免除黑衣人之患,可此举也让尖细和幕后指使者逍遥法外,朕心不甘呐!” 夜深了,皎洁地月光照在京城街道如在地上生了一层薄霜般,锦衣卫飞鱼服周朗则是走在马车前头,李燕云头戴黑帽,着红袍锦衣卫服饰,手拿佩刀走在周朗一侧,不知道的还以为李燕云乃是周朗的手下。 身后马车被列队的锦衣卫夹道保护,一行人缓缓行进朝紫禁城而去,李燕云在赌,如若没有黑衣人前来刺杀,倒还好,如若有,那就将他们活捉,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回倘若他们还来刺杀,定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松的就死去。 “皇上,这还有盏茶的功夫便至紫禁城了,像是无碍了!”周朗额头冒着冷汗,虽然皇上假扮他的手下,未坐在马车之中,可周朗还是有几分紧张,不敢松弛。 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赶马车,或者贩夫走过,周边商栈茶肆酒楼,早已关门闭客,街道安静的只能听到徐徐的风声,和锦衣卫及马车的行进声。 “不可掉以轻心,”李燕云轻笑道:“往往危险就是隐藏在平静之下——” “是,皇上!”周朗点头。 “嗖——” 恰在此时,一只羽箭带着破空地声音划破了宁静的气氛,羽箭射在了马车上,发出铛一声脆响,李燕云大惊,抽刀大喊道:“护驾,护驾,保护皇上!” 雷声大雨点小,他虽喊的大声,脚步急动尽量的离那马车远些,周朗等人也是装模作样地大喊护驾,身形却是不由自主地依偎在李燕云身旁。 “嗖嗖嗖……” 羽箭又如雨点般射向马车,有的射在了马车上,有的羽箭自马车车帘射入了马车中,马车中的齐正辉生死不明。 登时茶肆酒楼的屋顶黑衣人,约有十几名之多,每一个皆是手握长刀自上而下的跳下,朝马车进攻而去,似要确定马车之中的人是否死了。 有些锦衣卫象征性的与他们交锋,便装作害怕的样子,不在靠近马车,几名黑衣人跳上马车,掀开车帘,一看马车中绑着一个身穿官服,浑身被射成刺猬的半大老头,他们对望几眼意识到中计。 “尔等还想跑……快追!”周朗见那帮黑衣人成群地朝巷子中跑去,急急道,几队锦衣卫听了,似要追去。 “慢着!”李燕云喊道:“汝等不用大张旗鼓地追。周朗派几个人,远远的跟着,务必不要打草惊蛇,朕要知道他们的老巢在何处!” “遵旨!” 这些人李燕云明白,即便追到他们也是无用,这帮人狠厉的程度李燕云甚是了解,他们每个人都被割去了舌头,口中含有毒药,哪怕活捉了,他们情急之下定会自尽。 马车中,齐正辉地死相甚惨,见他如被射成刺猬般的样子,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爷爷的,幸亏老子比较聪明多了个心眼,否则躺在这马车中的尸体,将会是自己,想想都可怕。 回到乾清宫中,小张子禀报李燕云,白天上官皇后来找过他几次,说是皇上回来务必要告诉她。 雨兮定是担忧自己遇到那些黑衣人刺客,才如此担忧的,李燕云深知雨兮心意,他连锦衣卫的衣服都没换,就在小张子和一帮太监的陪同下,坐在龙驾去了延禧宫。 延禧宫前的太监和小宫女见皇上着一身锦衣卫的衣服,他们略微一诧异,但礼仪还是要行,一各个忙忙跪下,李燕云轻轻一笑,忙做了一个嘘声地手势。 “皇后可睡了?”李燕云下了龙驾笑道。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内坐着呢,未曾歇下!”小宫女如实答道。 延禧宫内,雨兮绝色地容颜上满是担忧,气质雍容,着大红色凤袍的她身姿曼妙不已,隆起地小腹更是让她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美。 “这坏胚子,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前日才遇到刺客,怎生又出宫了!嘤——”她小嘴一张一合,正自言自语地,忽感胸前一紧,一双有力地双臂环住了她胸口,将她抱在怀里,她心里欣喜之下,眼角一撇,未见此人脸庞,光见此人着一身锦衣卫服饰,她吓了一跳。 “大,大胆锦衣卫,后宫宫禁森严,你是怎地入了后宫?本宫要杀了你,来人,快来人——” 第319章 事情的眉目 急急叫了几声,却是无人进入殿来,蓦然间,上官雨兮将抱着他的人,当成了是违反宫禁进入后宫的不明男子,李燕云听的好笑,大手在她胸前掏了一把。 雨兮樱口轻张,急急叮咛急叫了一声,身后那个男子地摸摸抓抓,让她绝色地脸上更是愤怒无比,柳眉倒竖,银牙紧咬,她玉手化掌,急急一转身,玉掌朝此人面门打去。 “啊,别啊雨兮,是我,你老公——”见她杀意腾腾,李燕云后背一凉,忙忙叫道。 这当看清楚此人面相,雨兮一怔,怒意在清丽地面容上渐渐散去,见他笑嘻嘻地样子,雨兮气不打一处来,红着脸,撅着鲜润地樱唇,哼了一声道:“就该一掌打死你这坏胚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你知不知道这一天担心死个人,明知有黑衣人刺客,却还微服出宫,这可是相当之危险地……你还笑,我说正经地,对了,你怎生穿着锦衣卫地服饰,这是为何?” 雨兮地娇嗔斥责,让李燕云心如阳照温暖不已,将扶坐在凤榻,将事情地来龙去脉和雨兮说了一通,笑道:“所以,朕回来后,就马不停蹄来见雨兮宝贝了——” “你啊真是狡猾——”雨兮葱指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美眸隐隐有些担忧,嘴上嗔道:“那帮黑衣人与你做对,当真是倒了几辈子的霉了。可你回来见我,我师姐又当如何?她也知道你今日又去了民间,还在我这抱怨说,怎生不带她去,看得出来,我那师姐她可喜欢龙府了。这还不算,她也是担心你地安危,她好歹会武功,和你一起去,还可以护你周全,坏胚子,你不光是我们的男人,更是天下之主,万一有个三场俩短,可如何是好?” 雨兮的话句句在理,李燕云无从反驳,搂着她地柳腰嘿嘿一笑道:“雨兮,朕知错了,下回定带圣姑一起,对了雨兮,你可曾将遇到黑衣人刺客之事告诉了如是、容容还有令贵妃?” 以他的性格,能他亲口认错,当真是不容易,上官雨兮心里一柔,玉手轻抚他的脸庞,温柔道:“傻瓜,我怎会如此,白白告诉她们,只会徒增她们担忧,还解决不了问题,我上官雨兮岂会是那么傻的人?” 李燕云身子歪了下来,枕在雨兮腿上,摸着雨兮的手道:“有你在宫中坐镇,朕心安呐,雨兮,倘若朕哪一天遭刺客刺杀不幸驾崩,你要照顾好她们,让你肚子中咱们的孩儿,还有容容宝贝,小婉,她们肚子中的龙嗣,倘若是皇子,你见哪个比较优秀出众,就立哪个为皇好了——” “不!”雨兮忙捂住他的嘴,泪花在眼眶中闪烁:“坏胚子,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不会有事的,这话以后莫在说了……不对,你是说小婉妹妹也怀了龙嗣?” 有这么如花似玉的皇后,还有千娇百媚的妃子娘子老婆,老子才不愿意就那么驾崩呢!听见她所问,李燕云握住她地小手道:“没错,那妮子太厉害了,朕只宠幸了她俩次,她就怀上了!” 想起在民间这坏胚子在厢房中欺负苗小婉地一幕,雨兮脸颊如三月桃花般生上红晕,她小口轻呸一声道:“你这人,天生真是没个正经,坏透了——只是小婉在民间龙府,会不会不太妥当,万一太后知道,定然不会同意她在民间的,毕竟她怀的可是皇家的龙嗣,身份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无碍!”李燕云笑道:“朕已经在龙府周围加派了锦衣卫,并叮嘱过周朗,无论龙府的灵儿和小婉去哪,定要暗中保护好,朕也曾想过将小婉接入宫内,可那妮子性格雨兮你有所不知啊,倘若将她接入宫中,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那对闲不住的她来说,简直太难过了,朕心里不忍呐。” 这个坏胚子虽说桃花不断,可他对哪一个不是真心实意?雨兮俏脸蹭着他的额头,眸子中泪光闪动,玉面上尽是笑意:“你这人,真是我们女子的克星,真是讨厌死你了——对了,你身体如何了?” 身体如何了?李燕云搔搔一笑:“雨兮,我正当生龙活虎之年纪,身体好的没话说,可是雨兮,你怀着身孕也才一月不到,如若我们行那夫妻之事,这恐怕有些不太好吧?雨兮,身体要紧呐,万一龙嗣有个差池,不光我心里过意不去,太后、容容、圣姑如是,她们每一个可都不会放过朕的啊。” 雨兮脸一红:“呸,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这人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何事?真是讨厌死了!——我是说上回你梦见那个女子,可有什么眉目了?” 娘地,原来雨兮说地是这个事,老子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李燕云长哦一声,恍然明白雨兮的意思,便从胸口掏出那张画像出来。 李燕云轻轻叹道:“这画像便是让画师宁世郎画出来了,可事情却一点眉目都没有,当真令朕头疼不已。” 上官雨兮皱着秀眉,自他手中接过画像,轻轻张开画像,她绝色地娇脸甚是认真,眸子神情专注看着画像上的女子,画像上的女子格外生动逼真,柳眉杏眼,樱唇小嘴,细看之下略还有些眼熟。 “坏胚子,这画像上的人儿,怎生如此像……” “可是像高丽的那个公主?”李燕云无奈道。 “对,正是像那个高丽公主!” 回想起上次与李燕云和圣姑一起去民间探望南宫灵儿,在京城遇到的那个高丽公主,如果不是画像上的女子被画师画的浑身有血渍,雨兮会觉得俩人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看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如此觉得,李燕云笑道:“那个高丽公主我也曾微服去见过,一方面商量了国事,一方面旁敲侧击地试探了一下那画像中的人,她是否认识。可朕失望了,那丫头,愣是以为画像中的人是她,似根本不认识画像上的人。” 雨兮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李燕云:“是否这个女子在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而是你的异想呢?又或者有其他线索?” “不可能!此女定在世界上存在过!”李燕云忽地眼睛一亮:“对了,在梦中,朕喊她母妃,还被一个十来岁被称为小六子地小孩喊着殿下!” 第320章 母妃尹贞秀? “殿下?母妃?小六子?”雨兮冰雪聪明,美眸一转,旋即笑道:“我明白了,你梦见的定是你小时候所见到的,如果喊你殿下,乃是你登基之前。你喊她母妃,她定是你生母,而小六子,定然就是你身边的侍童,可是你怎地连你所经历过地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唉,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早知道就不告诉雨兮了,那个皇帝也是,你死就死了,倒是将记忆留给自己啊,如此也太过尴尬了些。 不过雨兮的想法,也正是李燕云所想,只是这刚回宫,还没来得及去查,如若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只需去查一些宫内档案便可。可梦中的情形让李燕云感觉,事情没有表面上那般简单。 见雨兮费解地看着自己,李燕云叹道:“雨兮,别说你纳闷,朕自己也是头疼无奈,自发过一场高烧,以前的事,朕只能记得些许片段,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原来如此!”雨兮叹道:“可是坏胚子,你若追查,想来也是没有异议,母妃已薨逝多年……” “不!” 李燕云忽地望着雨兮,眼神坚定不已:“雨兮,朕有一种莫名其妙地直觉,感觉她没死,而是被囚于一个秘密之地。” “没死?你如何能确定?”雨兮惊道。 李燕云正色道:“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一定要好好查个清楚!” “你……”雨兮小口轻张:“天下皆知,先帝和一些妃嫔皆葬于西郊安陵山,莫非皇帝,莫非你要掘了安陵?这可是天下大不韪,不可冒然如此啊!” 雨兮吓了一跳,这坏胚子当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不不,雨兮你误会了,嘿嘿……说掘陵多难听,明明是修缮,朕德孝兼备,怎会掘父皇,和各个母妃的陵,朕要去祭奠之时,好好修缮一下安陵!”李燕云笑道。 雨兮叹了口气,即使不可能的事,在他机灵的头脑下也会变为可能,如若掘陵,定会被天下人所堪骂,岂料这个皇帝竟然要借修缮之名,前去查验。 前世此举乃是考古,而这个时代如若掘陵,便是盗墓。而李燕云乃是皇上,那安陵又是自家的皇陵,他御驾亲自前去祭奠先皇,借着修缮之名,再图查验,如此一来,他人还怎好说什么,此一招,便堵了天下人的嘴。 次日,用完早膳地李燕云刚从延禧宫到养心殿西暖阁御书房,其后不久,周朗求见。 “让他进来吧!”李燕云坐在龙椅上端起案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臣,周朗叩见吾皇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身飞鱼服地周朗,跪在殿内。 “朕安——昨日的那些黑衣人刺客如何了?”李燕云道。 “回禀皇上!”周朗抱拳作揖:“经臣下派人跟踪巡察,他们在城内一家名为玉泉院的地方住下,后经臣细查,这院落主人乃是一个叫张扬的人,据说乃是他所租住给那帮黑衣人的,黑衣人他们人数约莫百来名。皇上只需您金口一开,臣带个几百名锦衣卫,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周朗这个小子办事可以啊,不光老巢都摸到了,连老巢的详细背景都被查的清清楚楚,李燕云面露喜色起身,走到跪着的周朗面前,扶起周朗。 “周朗,可有惊动他们?” “回禀皇上,他们尚未发现锦衣卫。” “如此甚好!”李燕云拍了拍周朗的肩膀,笑道:“现在形势改变了,乃是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了。既然他们老巢都被我们摸到了,又怎可急于一时?嘿嘿,好生监视,如若有可疑且可疑说话的人,去了这玉……” “是玉泉院,皇上!”周朗补充道。 “对对对,倘若有大宗的中原人士进入那玉泉院,周朗你可就要注意了,那可能就是大宗的尖细,乃是卖国之贼,如若发现,便速速控制,禀报于朕,眼下只需好好监视,不要暴露行踪便可!” “臣遵旨!” “退下吧——” 娘地,若让朕发现谁是尖细,朕定将那个狗贼千刀万剐!李燕云心中怒意升起。 紫禁城有十二监,其内官监掌管着皇家营造宫室、陵墓,木石、土瓦等一些杂职,李燕云在养心殿御书房中,看着内官监的太监送来的簿子。 查找了一番之后,李燕云被泛黄地簿子上久远地记录所吸引:尹贞秀,高丽李兴赫将军之女,隆远三年尹贞秀十四岁被高丽王封为太和公主,与宗帝和亲,隆远四年诞下一子,先帝赐名李燕云,册封尹真秀为惠妃!居于长春宫,隆远十八年不慎薨逝。 这还是第一次知道皇帝生母的名字,乃是叫尹贞秀,昔日也不是李燕云不愿去问,实则有难言之隐,如若去问,定会被别人怀疑,竟然连自己亲娘的名字都不记得,那岂不是会闹了笑话。 李燕云暗暗吃惊,合着皇帝乃是混血儿?看着不慎薨逝四个字,李燕云愕然不已,什么叫不慎?尹贞秀到底是怎么死的?可为何内心却觉得她根本没死? 既然如此,那就彻底查个清楚,想着那个小六子地名字,继续翻看典籍,查找终于,目光在一个吴六的名字上停住:吴六,籍京城,自有父母双亡。隆远十二年,吴六十岁进入庆王府,服侍自宫内迁于王府的庆王李燕云,十五岁之时,因照顾殿下不周,被赶出庆王府。 短短几言,并未说出吴六的最终去向。 吴六?想必就是那个小六子?李燕云将书簿放于案桌,大叫道:“小张子,小张子!” 手拿拂尘地小张子,急急忙忙跑入殿中,扑通跪下:“皇上,奴才在!” 唉,既然以前那个皇帝名字样貌都与老子一模一样,那他的母妃,可不就是朕的母妃,既然如此,就替他完成这件事!李燕云看着跪着的小张子道:“朕交你办一件事,有个名为吴六的人,朕要让你秘密派人出宫查查找,记住此人与朕一般年龄。还有此事不可传扬出去——其二,宣布朕要去祭奠安陵的先皇和母妃,传于紫禁城,并昭告天下,此事不得有误!” 小张子忙忙叩头:“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办!” 第321章 追查 “慢着!” “啊?皇上还有何吩咐?”正要弓腰退下的小张子,又忙忙跪下。 惠妃不慎薨逝这四个字让李燕云费解不已,说白了记载的相当之模糊,他走至小张子面前,轻轻蹲下,笑了一下。 “小张子,你何时进宫的?” “回禀皇上,奴才九岁净身进宫,在尚善监做事,后被吩咐照顾皇上,想来已经十来年了。”小张子抱拳恭敬道。 “哦?”李燕云笑道:“如此说来,这些年紫禁城宫中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 小张子细细揣摩了一下,便明白了李燕云的用意,谄媚一笑:“禀皇上,咱们做奴才的,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伺候主子为第一要任,主子们的事自是不敢多嘴多舌。不过皇上主子如若有事要问奴才,奴才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保留分毫。” 听话要听音,他话外之音李燕云怎会不明白,这小子不愧是在宫中混这么多年,话说的滴水不漏,李燕云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这小张子分明就是在说,他知道一些秘密,可如果皇上想知道,并不是他多嘴才说出,而是皇上问了,他才说。 太监在宫中本就是皇家的家奴,混迹宫中这么多年,人情世故早就炉火纯青,自然有自保的本事,他话说的甚是好听,却将一切责任似有似无地推到了皇上的身上。 论狡猾,李燕云怎会输于一个太监小张子,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你小子,朕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无论什么事,皆是朕问你的,如若被人发觉追究,朕定保你性命。” “奴才多谢皇上隆恩了,”小张子抱拳道:“皇上您想知道何事?” 李燕云面色黯然下来,一脸正色:“内官监送来的簿子记在,朕的母妃惠妃,乃是不慎薨逝——朕有一事不明,朕问你朕的生母惠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小张子迟疑了几分,不由一怔:“皇上您怎会突然问起这个?”见皇上眼神如刀般瞪了自己一下,小张子脖子一缩忙忙道:“皇,皇上,惠妃乃是不慎失足从阁楼长廊而摔下,不幸薨逝殒命!” 从阁楼长廊摔下?合着是摔死地?爷爷地,可为何朕觉得她压根就没死?李燕云不解,无论梦中的景象还是脑海中,生母惠妃一身血渍,像是被囚于一个地方。 皇家祭祀皇陵之事,自然不是儿戏,太后知道后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让李燕云遵循皇家礼制,只是和太后交谈中,让礼部定一个吉日,又恰逢即将迎来大宗王朝的春节,礼部便将皇上祭陵一事定于大年初七日。 太后和大臣不知道的是,李燕云表面为祭安陵修缮皇陵,实为掘陵查验不为人知的秘密,距离祭陵之日还有段时日,李燕云也并不着急。 黑衣人刺客被周朗监视中,经过上回俩次刺杀后,李燕云去民间龙府也倒小心了,白天出去,白天回,且身侧皆是为数众多的带刀锦衣卫跟随。 纵然黑衣人刺客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在林诗音的帮助下,火铳研制出了几十把,不过经过试验,射程差强人意。 毕竟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和二十一世纪想必,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拿一颗螺丝来说,那都得有精密的仪器切割,更何况是比螺丝还精密的武器。 即便如此,火铳近距离之下,几丈远的情况下威力还是不俗,虽说不能中者毙命,可也能丧失攻击能力,可大多情况下,还是必须以近身搏斗的长刀为主。 而这些几十把的火铳,被李燕云安排给了南宫才的特种锦衣卫,如此之下,特种锦衣卫不同于一般锦衣卫,特种锦衣卫装备可谓是精良万分。 林诗音本就是才女在西洋钟改造上有着很高的天赋,岂料在李燕云的倾囊相授火铳原理下,这妮子竟然也能得心应手的帮助李燕云完成火铳的研造,李燕云很是欣慰。 肥皂香皂的生产林诗音也没落下,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苗小婉的城郊细盐作坊经建造完毕,按照李燕云的指示,盐坊收了一些伙计,倒也能生产细盐,不一例外的是,无论是肥皂香皂作坊,还是细盐作坊,都有锦衣卫保护,防止再次出现作坊被烧的情况。 李燕云更是下了一道圣旨昭告天下,从此天下的盐生产之权皆归朝廷,民间不得私自生产,否则国法处置,而这也仅仅是不可私自生产而已,为了让盐货流通,默许了百姓贩卖食盐,为了不让盐商故意抬高价格谋求暴利,盐价却不可超出朝廷给的价格最高标准。 京城借着齐氏一案牵连贪腐官员,和齐家零零总总被杀的人达到了上千号人,这些齐家以及涉嫌的官员,被抄家之后,户部更是报出了惊天的数字,竟得到三千五百八十万两,乃是大宗国库的三倍之多。 天下更是流传着一句话,齐家一倒,庆和吃饱,而庆和正是李燕云的帝号,乃是庆和帝。 牵一发动一万,如此大肃清贪腐官员之下,不光京城,天下各州郡的官员也是人心惶惶。 为了不让齐家的商业链断掉,倘若商业链条一断,下头那些百姓本来还有事可做,有银子可赚,这一些子便会失去要职,银子地收入自然会减少。 为了杜绝此事发生,齐家的产业自然有李燕云派了户部的人,前去接管,如此一来,京城却是多了不少国企。 这段时日,李燕云也免不了龙府和京城俩头跑,今天和苗小婉南宫灵儿聚聚,回到宫中又与雨兮魏灵容,柳如是、圣姑、令贵妃们打情骂俏,倒也逍遥自在。 京城高丽府的朴知恩公主,曾派使臣崔俊贤禀告李燕云,让小张子公公传达公主想要见皇上的意愿,却被李燕云给拒绝了好几回。 这天李燕云刚进龙府,着淡红色罗裙地南宫灵儿便迎了上来,拉着李燕云地胳膊,一脸焦急:“龙大哥,你总算来了,高丽公主朴知恩来了,说要见你呢!” 嘿嘿,这个公主倒也聪明,知道“皇上”不见她,却来见我这个龙公子了,想必高丽的战事,她是等不及了。 灵儿十七八岁,已然亭亭玉立地,身体愈发散发着青春少女地气息,看着她白嫩粉雕玉琢般地俏脸,李燕云忍不住大手在她小臀上摸了一把,揩油后,笑道:“哦?她在哪呢?” “龙大哥讨厌,切莫被人看见,”灵儿娇躯一颤,含羞道:“她在正堂中,小婉姐姐正在与她说着话呢。” 第322章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无功不受禄,这些我怎敢收下呢。公主殿下,大哥乃是钦差,公务繁忙,让你如此久等,真是万分惭愧,只是这礼品,小婉万万不敢收下。” 正堂中,穿着橙色素裙,身段丰腴,发髻挽于脑后地苗小婉,她明澈地美眸看了一下正堂案桌上放着地大盒小盒礼品,一脸地为难。 别人不知大哥为皇上,小婉可知,可为了不暴露大哥的身份,小婉只能配合着李燕云,不能影响大哥的大事。 “龙大人乃是钦差,公务繁忙情有可原,只是——小婉姑娘说笑了,这些都是一些高丽的特产,并非是什么贵重之礼,”朴知恩轻轻一笑,打开那大盒小盒的盖子,为小婉笑着介绍道:“你看,这是高丽锦布,这是高丽胭脂水粉,都是一些女子用的,算是初次来龙府,给小婉姑娘的见面礼。” 上次一见,知龙大人乃是“皇上”钦点的钦差,那龙大人提的三不二要之策,太过苛刻。她便想见当今皇上亲谈,可由于“皇上”不见自己,朴知恩只好来此龙府与龙大人继续商谈。 “公主殿下,这,这高丽锦布上的花色,还有这水粉胭脂好生漂亮!”不得不说,女子天生对这些化妆品喜欢,苗小婉见到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这锦布上的花色乃是高丽国花——木槿花,寓意坚韧兼永恒的美丽,这锦布如若做成衣裙,穿在小婉姑娘身上,想必龙大人定会更加喜欢小婉姑娘。”朴知恩虽是笑着地,脸上却多了几分落寞,心里一叹,高丽国花,如若答应那龙大人的要求,那高丽将是大宗的一个省,如此一来,国花也会变成省花了。 苗小婉虽爱不释手,可还是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锦布,塞回木盒子内,盖上盖子,鼓了一下小嘴,道:“公主殿下,小婉还是不敢收,你此举定有求于大哥,倘若大哥没答应你,我就收下,想必大哥会为难的。所以我……” 走至门前地李燕云看到这一幕,这妮子做什么事都为我着想,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老婆,李燕云哈哈一笑打断道:“无碍,小婉呐,喜欢收下便是,公是公私是私嘛!抛开国事不谈,私下我们和公主还是好朋友。公主是在下地女朋友,在下是公主的男朋友,是不是公主?” 男朋友?这个词倒是新颖,大红色束于胸前裙摆宽阔不已,着高丽特有服饰的朴知恩红着脸轻嗯一声,若玉地小手放于小腹,轻轻给李燕云鞠了一躬,粉润地小嘴轻启:“大人所言甚是,私下,我便是大人的女朋友,大人便是我的男朋友——” 公主不明男朋友和女朋友的涵义,可在二十一世纪,这话却另有他意,看着兢兢业业很是恭敬的公主,听着她这番话,李燕云心里一搔,这番话听得他兽血沸腾地,都恨不得上去抱着这高丽公主亲上几口。 说起男朋友女朋友,青儿地脸庞在眼前浮过,这妮子也不知跟她爹赵如锋去了哪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天下之大,老子又该怎么找她呢? 从思绪回到当下,李燕云哈哈一笑:“正是,正是!公主所言在下深表赞同,以后私下中,在下便是你地男朋友——” “嗯!”朴知恩眼中凄凄,小嘴轻道:“大人也算是我唯一的男朋友了,在高丽王宫中,说起来也挺无奈的,从小我便没什么朋友。” 她这话算是说对了,不光高丽王宫,紫禁城的皇宫内,又岂不是如此?李燕云笑道:“哦?既然如此,那在下勉强就永远做你地男朋友好了,直到海枯石烂,嘿嘿!” 他这话说的暧昧,见他脸上满是荡笑,朴知恩似是也明白了几分,不由脸上一红,不在答他,生怕他夫人吃醋,看了一眼苗小婉,岂料苗小婉一脸地笑意,似早已习惯他的玩世不恭的说辞。 龙大哥说话真好玩,身后的灵儿咯咯一笑,跟在李燕云身后进了正堂,李燕云走至苗小婉身旁,大手揽着苗小婉地柳腰:“宝贝,大哥曾经说过,只要你喜欢的,除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哪怕是将鞑靼国公主给你弄来做丫鬟,大哥都做得到,这些乃是高丽公主的一番心意,我们怎好薄了公主的面儿呢?” 他说话向来不拘一格,此言听得苗小婉羞喜交加,娇躯酸软,不由地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小脸埋在他怀里羞的不敢抬头,轻叫一声道:“大哥——” 这人只是一个钦差,当真是好大的口气,竟然要鞑靼国的公主给他夫人做丫鬟?鞑靼国的实力与高丽相比,定是鞑靼国厉害点,此人连鞑靼国都看不起,又岂会看得起自己这个高丽国的公主?也难怪他在自己面前,他只将自己这个公主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子了,朴知恩内心彷徨。 朴知恩委屈之下,低着头泪珠儿在眼中翻滚。 “公主?公主殿下?”李燕云叫了几声。 “啊?何事?” 朴知恩思绪之下走了神,娇躯颤抖一下,恍然抬头间,见龙大人和苗小婉以及灵儿都诧异地看着自己,见这人大手不住地在龙夫人苗小婉腰臀上游戈轻薄,朴知恩脸一红,慌忙看向别处。 “嘿嘿,公主想什么呢?适才在下问你,你来此所为何事?”李燕云故作不知。 “大哥,不要……公主在呢!”感受腰间那只不老实地手,苗小婉羞不可抑地扭着娇躯,樱唇轻轻道。 “无碍,反正在我们家里,公主也不会在意地。”李燕云在苗小婉红润地小嘴上亲了一口,望着公主笑道:“公主,在下斗胆在在自己府上,在您面前与我娘子恩爱了一下,还请您不要见怪。” 无耻!你都说了是在你的府上,我这个客人又能说些什么呢?朴知恩羞涩地低头道:“大人客气了,无论对于大宗来说,还是龙府,我都是一个外宾,怎会又资格见怪呢。” 南宫灵儿在一旁掩唇而笑,苗小婉脸上羞的都仿佛能捏出水来,看了一眼公主:“公主殿下,我大哥向来无拘无束惯了,你心底切莫怪他,我代大哥向你赔不是了——”小婉忍着羞意给公主行了个万福礼。 “大哥,你和公主商谈,我和灵儿先出去——”生怕大哥再对自己做出什么羞人的举动来,苗小婉羞羞地拉着灵儿的小手走了出去,灵儿淘气地还不忘笑着冲李燕云吐了吐嫩舌。 第323章 公主殿下(二) 看着二位一个花枝招展活泼不已,一个贤惠却不失大方俩个女子地身影,朴知恩粉唇一抿,笑了一下道:“大人真是有福,有如此俩位姑娘在侧,恐怕是天下人羡慕不已。” 这才哪跟哪?隔壁还有个林姑娘呢,只不过没来而已,宫中还有五位呢,怀孕了俩,李燕云搔搔一笑道:“公主见外了,这大人大人地喊着,听着怪别扭地,能不能喊一声男朋友?” 这人真是脸皮厚,要不是为了国事,我怎会迁就与你?朴知恩白嫩地脸上浮现几分红艳,低着小脑袋,唇瓣张开,轻唤一声:“男朋友——”她眉眼轻抬,见这人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她忙触电般似地低下头去。 “男朋友……你是不是将我忘了?也不来找我?” 青儿那娇俏五官端秀地脸庞出现在自己眼前,她黑墨般地长发与这个时代地女子不同,她长发披肩,婀娜地娇躯着米黄色轻纱般地长裙,手上立着一只苍鹰,她脸上正带着几分撒娇之意,美眸满含幽怨地看着李燕云。 李燕云星眸圆睁,心里一疼,急急道:“青儿,好青儿,老子想死你了……快过来,脱掉衣裳,男朋友为你检查一下是胖了还是瘦了——”他脚步急走几步,上去抱住了青儿。 “嘤,快放开我!” “不——这回男朋友是怎么还不会让你走了,上回洞房你都没让,说是拜堂之夜,给男朋友,可你这妮子怎生不辞而别?”李燕云双手紧紧抱着她的娇躯,在她鲜润如樱桃般地小嘴上亲了一口。 “唔——不要,不要!大人,大人!” “大人?” 李燕云如被泼了一盆凉水,青儿的地模样渐渐变成了朴知恩地样子,此刻朴知恩在李燕云怀里娇躯直扭,她面红而赤,弯翘地睫毛上挂着点点晶莹地泪珠儿。 “哎呀?”李燕云忙忙松开抱着她柳腰的胳膊,大惊道:“公主,这怎生使得?你怎地跑到我怀里来了,你乃是皇上的女人,在下只是区区一个正直地钦差,如若被皇上知道在下轻薄他的女人,在下可就是死罪啊,公主,你可害苦了我啊!” 妈地,还好老子反应快,否则定会被当成借机揩油,占小便宜地人了,李燕云手扶额头,唉声叹气,做出一副相当之为难,大祸临头地样子。 呸,无耻无耻!高丽公主朴知恩,羞不可抑,委屈之下美目中泪水涟涟,为了国事,她却倔强地没让泪水流下,她小手摸了摸粉唇,心里有一种难言地兴奋之意,这好似是第一次有男子如此亲自己。 她脸一红,眸子含笑看了李燕云一眼,柔躯给李燕云鞠了一躬,羞怯地低头道:“大人言重了,大人适才失神,将我当做了其他女子,此举乃是我给大人添麻烦了,大人请放心,此事我定不会传扬出去,大人更不会被问罪。只是大人,你若能让皇上取消三不二要之色,此举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哟嚯?这小妮子开始威胁老子了,合着我如果不答应你就想方设法告诉皇上我无意中轻薄了你?哼哼,小妮子,你是万万没想到,站在你面前的我,正是当今地皇上啊。 李燕云脸色一正,哼了一声道:“公主,在下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乃是一个做事光明磊落之人,且是没料到,你竟然将此事作为威胁,逼在下就范——公主殿下,倘若你打这样的算盘,那你此为可就大错特错了。为了不让大宗子民的兵士,就算牺牲掉我,又何妨?况且公主空口白牙,皇上又如何信你?你若如此,不光皇上不信,说不准皇上大怒之下,你和使臣要遣回高丽,还救不了高丽的子民!” 他话说的义正言辞,丝毫不留余地,这论到大事,他可不会含糊。 你光明磊落?公主暗呸一声,你光明磊落适才就不会那么对我了,她面红耳赤,眸子中积蕴地泪水最终忍不住了,滑落在白皙娇美地脸蛋上。 她后退几步,摇头道:“大人,你错怪我了!”她啜泣道:“我并非是那种以某件事要挟他人的女子,只是我没办法了,我曾三番五次要崔俊贤去通报皇宫的人,想见皇上一面,可每次皆是被拒。大人,还请您不要那般想我——” 朴知恩柔弱地娇躯如若风中的柳枝,摇摇欲坠,令人悲怜,梨花带雨般地脸蛋让人看了,能触动内心最柔软的区域。 “唉,别哭嘛,大人我最见不得女子哭了……乖,不哭,正直纯洁地大人我,肩膀可借你一用!哎呀?公主你还真是不客气,一下子就跑到我怀里来了。”李燕云大手紧紧地抱着公主。 “大人,你怎生如此之坏,明明是你抱着我地——”在李燕云怀里,公主啜泣道。 “都一样,都一样!无非是你主动,还是我主动而已!”李燕云干干一笑,大手轻抚她的香肩:“哭吧,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呜呜呜大人……我深受父王遣派的使命,要与皇上和亲,可眼下皇上连见一面都不曾见一面,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心中本就委屈万分,让她一个女子充当国与国之间的筹码,她命运本就波折,如此之下,忍不住在李燕云怀里放声大哭。 “了解,了解!”李燕云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呢?在下见你一个女子如此遭遇,也是心有不忍呐,可在下得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大宗子民,切不能让他们以身涉险,去替你父王拼杀。世间之事,无论什么,皆是需要代价的。你吃一顿饭要付钱,去趟青楼那什么,也要付钱……你若让我答应你,怎么也得——哎呀?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啦,你快穿上快穿上,在下不是那样地人——” 她小手拉过胸前地衣带,属于胸前地红色衣衫略微敞开,洁白晶莹地锁骨显现,李燕云嘴上说的好听,双眼直溜溜地盯着看,不住地咽口水。 她粉腮发烫,泪眸看着李燕云,声若蚊呐娇羞不已道:“大人?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324章 自作多情? 这个高丽公主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李燕云一怔:“公主殿下何处此言?”他说话间,眼神不离她张口地胸口,心中急急地呐喊,继续脱,继续脱!反正是你自己脱地,在下可没逼你啊。 见他眼神如此放肆,公主羞涩不已,双颊发烫,眸子看着他小嘴轻吐芬芳:“上回在高丽府,我见你有我的画像,如若大人不喜欢我,又怎会偷偷找人画了我的画像?大人,如若你能答应让皇上罢免三不二要之策,我就是你的人——” 这个条件太那啥了吧?虽说有点诱人,可朕也是皇上,哪怕不答应你,你迟早也是朕地人呐,李燕云忙故作道:“不可不可,你乃是皇上的人,怎可做在下的女人呢?皇上若知道,会杀头的。” “大人不必忧虑,”朴知恩甜甜一笑:“皇上并未见过我,即使我做了你的女人皇上也不会知,如若当今皇上喜欢我们高丽女子,我只需回书一封,恳请父王再派一名公主给当今皇上作为妃妾便可!” 这公主打的心思当真是令人佩服,高丽王室的高丽王在高丽乃是万人之上,拥有在众多妃妾,肯定也有其他女儿,这是必定的,却岂料,眼前的公主,不光将自己作为筹码,连她王妹都被当做筹码。 “哦?那你的那些妹妹们,和你相比之下,有没有你好看?”李燕云笑道。 “大人说笑了,形乃外表,只是一副皮囊而已,只是父王遣派之时,也曾对比过,更和高丽的官员商量过,才让我前来与当今皇上和亲地,岂料皇上和大人你,皆是不喜美色之人——”朴知恩低着头,略显失望。 她此言不出李燕云所料,高丽王派公主前来和亲,定然是挑选一名最为漂亮的公主前来,眼下面前的,便是从中脱颖而出的公主。 “大人,如若你喜欢我,我便如我刚才所做,奏书一封给父王,我做你的女人,便在另派一名公主前来与当今皇上陛下和亲便是——”她泪水模糊了美眸,小嘴一抿,别过头去,泪水滴在了她如雪般白皙的香肩上。 “荒唐!”李燕云为她穿好衣裳,转过身去,正色一叹:“公主,你如若与自己和你的王亲之妹,作为筹码,你不光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你的王亲妹妹。你也知道我和皇上都是那种不喜美色地,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而且本大人可以明智地告诉你,那画像根本不是你——” 李燕云的话似激醒了她,她娇躯轻颤,难以置信看着李燕云,道:“可是,大人,那为何画像与我如此相像?” 这话问的妙!李燕云笑道:“问得好!公主殿下,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乃是惠妃尹贞秀,乃是皇上的生母。皇上对母妃思念万千,便让在下找人画了一副,如若公主殿下认为那是你,恐怕有些太自作多情了些吧!” 自作多情?朴知恩凄惨一笑,这才发觉适才自己那么问他是否喜欢自己,细细想来是多么的可笑,原来自己是会错了意。 难为情之下,她脸蛋如火烧般的发烫,柔腰一弯,给李燕云鞠了一躬,道:“尹贞秀娘娘,乃是高丽的将军之女,被王上也就是我的父王封为公主遣嫁给了大宗先皇,这个我也听王宫内的人说起过。只是没料到,惠妃娘娘竟然跟我如此相像,适才误会大人,还请大人勿怪——” “嘿嘿,不怪不怪,”李燕云看着她道:“只是你适才那番话也忒大胆了些,竟然要做本大人地女人来达成目的,公主啊——你的命运是自己的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虽然乃是一场误会,不过可以换成你喜欢本大人嘛!” “啊?大人——”朴知恩听了他的话,见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朴知恩手足无措,小手捂着发烫地粉腮,:“大人切莫取笑我了,只是大人不答应我取消那三不二要之策,我不敢喜欢大人!” “你瞧瞧,又来以美色威胁本大人了不是?”李燕云无奈:“你要切记,喜欢一个人乃是每个人的自由,家国之事怎能由你一介女子承担?别说是本大人和当今皇上了,你换做任何一个国君,你若以屈身嫁他为筹码,他们又岂会轻易的答应?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啊,除非你遇到的乃是沉迷美色的昏君。” 教导这个思想不够成熟的小公主,还真是一件难事,李燕云好笑地摇了摇头,朴知恩听他一席话,玉手放于小腹前,低头不语。 这个龙大人的所作所为,她甚是觉得此人与众不同,他脸皮甚厚说是不喜美色,却占了自己几番便宜,可他又以大局为重,不敢与自己有过甚的暧昧,他将私事与家国大事,竟分的如此开明。 “龙大哥……周大哥说有事向你通报!”南宫灵儿立于门前道。 “嗯乖,龙大哥知道了!”李燕云嘿嘿一笑,冲南宫灵儿撅了一下嘴唇,隔空一吻:“灵儿辛苦了,来大哥抱抱——大哥顺便为你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有没有做娘亲的潜质了!” “嘤,才不要呢!”南宫灵儿脸一红,看了看正堂内低头不语地朴知恩,灵儿咯咯一笑,一蹦一跳地跑开了,在其他人面前和龙大哥抱抱,灵儿还是羞涩地做不出这种事。 “大人——” “嗯?”李燕云看着朴知恩:“嘿嘿,难不成你也想抱抱,唉,在下又不是随便地人,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啊,大人,不是的!”朴知恩吓了一跳,红着脸后退道:“我是说,大人莫非皇上和你都坚定了三不二要之策,一丝一毫都不会改动了么?” 她泪花在眼里涌动,弯翘地睫毛颤抖着,洁白地贝齿咬着唇瓣,都快将嘴唇咬破了。她一副我见犹怜之色,生怕自己会反悔,李燕云收起微笑,不去看她,忙转过身去。 “没错!对不起公主殿下!” 他话说的斩钉截铁之坚不可摧,朴知恩看了李燕云一眼,泪水盈满眼眶,银牙紧咬,冷冷道:“大人,我身为高丽公主,你竟轻薄于我,不管怎样,当我见了皇上,定会禀报,即使皇上遣我回高丽,我也要鱼死网破,因为是大人害的我清白全无——” 第325章 清白的大人 “什么?你——” 李燕云大吃一惊,和高丽公主当真是有骨气,竟然都明朗地出言威胁自己了。 “大人莫怪!”朴知恩红着脸道:“我也是被大人逼的没办法了,虽然我喜欢大人浩然正气不将国事与私事混为一谈的作风,可大人轻薄我乃是事实。皇上陛下如若开明,定会相信我,毕竟一个女子,定不会将自己的名节拿来信口胡说地。” 她不在哭泣,朴知恩脸色多了几分坚定,似不为任何事所惧怕,李燕云故作心惊胆颤,后退几步。 “完了,完了,皇上陛下如若知道我亲了你,还抱了你——定然会对我满门抄斩的!” “哼,这都是大人自找的!” “苍天啊,大地啊!怎会让高丽王派了这么一个难缠地高丽公主前来,她当真是我的克星,如此一来,我定会被皇上罢官的,公主,你还是饶了在下吧?”李燕云装模作样,面露苦色。 “对不起大人,你适才在我面前如此无情,也休怪我无义!”朴知恩道:“虽然私下里,大人是我男朋友,可正如大人所说,公是公私是私。只要皇上知道,大人,你可就惨了。不过,如果大人害怕皇上知道,就答应我的条件!” 李燕云心里好笑,面上做惊道:“什么条件?公主快快说来——” 见李燕云害怕地样子,朴知恩心里甚微,总算压制住了这个盛气凌人的大人,她眼眶微红地看着李燕云,小嘴一张一兮道:“第一,大人要跟皇上说免除三不二要之策。其二,我也不会让大人白白去做这件事,我会嫁给大人,另让王上我父王遣派其他公主前来做当今皇上陛下的妃妾。” “这……公主殿下啊,你又不喜欢在下,你这又是何苦?”李燕云嘿嘿笑道:“此事万万不可,在下可不敢跟皇上抢女人呐!” 朴知恩脸上一红,急急道:“大人,你自是轻薄了我,你便要负责,这种话,你怎可说的出口?我都肯背弃与皇上和亲的使命肯做你的女人,你又怎可拒绝我?” 这古代地高丽女子思想倒也和中原的女子一样,以她的意思,亲一口,就要对她负责娶她了,这可如何是好,奶奶地,在二十一世纪,别说亲了,比这还开放的都有。可这根本不是娶不娶她的事,这公主貌美不已,容颜出类拔萃,肤似白雪。 可李燕云明白,如若娶她便要答应她取消三不二要之策,这怎能答应?李燕云笑道:“公主殿下,你是铁了心地,要将我轻薄你地事,告诉皇上了?” “是的大人!”她扬起小脸,如月地黑眉下,如水般地美眸略带几分倔强直视着李燕云,她小嘴紧抿,似根本不会改变主意。 “公主殿下,你这招太毒了,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李燕云轻轻一叹:“也罢,反正横竖都是死,公主,你再让我亲几下,如此我也不算白死了——” “啊?大人,大人!”朴知恩吓的后退几步,怎生也没料到眼前的龙大人,转变会如此之快,适才他还那么害怕,没想到自己却将他逼急了,她急的泫然欲泣,忙忙道:“大人且慢,我不说了,不说告诉皇上了——” 李燕云边朝她走来,边舔了一下薄唇,做了一个极为银荡地样子出来:“嘿嘿,真地么,真地不告诉皇上了么……咦?你怎生又哭了?在下跟你闹着玩呢公主殿下,莫哭莫哭!嘿嘿——” 她美目中地清泪再次流落出来,朴知恩感觉此人简直是“刀枪不入”美色、引诱、威胁、在他面前全部施展,却是一点用处都没,犹若重拳打在棉花上那般地无力。 越是看着他笑嘻嘻地样子,不知怎地,她羞怒之意更胜,她小拳捶打李燕云地胸膛:“坏大人,坏大人,你太让人讨厌了!怎地就知道欺负人——竟连皇上都不怕了!你如此轻薄我,我怕是在栽在你手里,高丽怕是要毁于我手中了——” 朴知恩情绪激动之下,一把扑进李燕云地怀里,李燕云一愣神,我地乖乖,此言就有点言重了,不过听她话外之音,李燕云心里倒是一喜,莫非她有决定了? “喂喂喂,公主殿下,先说好,这下是你自己扑上来的。这回可是你轻薄地我,我可没碰你啊,这回苍天和大地都知我是清白地——” 他怀里似乎有一种魔力般,她背负着高丽的生死存亡,连日来心力交瘁之下,似找到了有力的港湾,可她下一刻娇躯一颤,顿感一只大手在她臀上游戈,她似要挣脱,感觉腰间俩只胳膊如蛇般缠着她的身子。 “嘤!”感觉臀上一紧,她叮咛出声后,白嫩粉雕玉琢地俏脸红若云霞,娇躯急扭几下,急急道:“清白的大人,你能不能放开我——” 这公主真是的,先抱着我的,又让我放开,不过屁股倒是弹性十足,跟圣姑老婆的有一拼!改日摸摸诗音的看看,到底谁的弹性更强些,老子为她们选出一个冠军来! 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干咳一声:“嘿嘿,骚瑞骚瑞,纯属习惯性动作,这个你应该知道的,简单来说呢,就是我的大脑里都是纯洁地,手呢却是不听话,完全是下意识地动作。总的来说就是我纯洁地大脑,比较鄙视我这双有自己想法的双手……纯属意外,意外!” 面红而赤地朴知恩后退几步,免得这个旷世奇人龙大人,又做出什么羞人的事来,她心如鹿撞般不安,气喘吁吁,低头紧张道:“大人,明日清晨我在后海银锭桥等你,希望你务必到场!” 看来明日清晨就是最终的谈判了,李燕云笑道:“嘿嘿,公主殿下放心,此次约会在下一定到场,一定到场!”倘若她真能答应三不二要之策,那朕可就是千古一帝,开疆扩土的英明之君了嘿嘿,奶奶地,一不小心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约会?只怕这俩国之间的谈判,也只有龙大人才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可正是他不受礼教,约束且玩世不恭地话语,让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快意,朦胧间,她耳根发烫,心里如抱了一只调皮乱跳的兔子般不安。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眉眼低垂见,余光篾见大人脸上挂着微笑似在想着什么,她眉目嫣红,芳心急跳,深呼吸一口看了一眼龙大人:“大人……我,我喜欢你!” “嗯?”李燕云走神间,忙恍然抬头,疑惑笑道:“公主殿下,你,你说什么?” 朴知恩脸蛋羞的如三月桃花般迷人万分,仿佛能捏出水来。她眸子湿润,洁白贝齿轻咬鲜艳地红唇:“没,没什么,我是说大人,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第326章 老衲抱抱 “公主殿下这是要走了么?” 苗小婉这时进了正堂,见朴知恩睫毛上挂着泪珠儿,红着脸朝门走来,她双手叠放于小腹走到苗小婉身前,点头轻嗯一声,强做微笑地给苗小婉鞠了一躬,苗小婉也含笑地给公主行了个万福礼,俩个女子客套了几句,朴知恩便轻轻走出正堂。 “嘿嘿,多谢公主殿下送给在下夫人的礼品了。”李燕云看着朴知恩远去地背影,笑道:“放心吧,明日的约……那啥,我定会去地,不见不散!” 生怕苗小婉会吃醋,李燕云愣是没将约会二字说出来。 小婉走至李燕云面前,拉着李燕云的胳膊,俏脸上尽是疑惑之意,粉唇微启道:“大哥,怎生见公主殿下似是哭过,大哥你是不是欺负这个高丽公主了?” “哦,小婉你有所不知啊,适才这个高丽公主让你大哥我娶她,我是死活没答应,结果她就气哭了呢。”李燕云摸着小婉地玉手道。 小婉噗嗤一笑:“大哥,莫非她发现了你是皇上,所以想要和亲,这很是正常呀。” “唉,傻妮子,可怕就可怕在她根本不知我乃是皇上,可她要嫁给我,也是有另一层目的。乃是要我答应她一些条件,并以嫁给我为报答……你也知道大哥是一个极为正派,行为检点,将贞洁视若如性命地男人,她如此要求,大哥怎能如此答应她嘛——小婉,你这肚子越来越大了,切不可劳苦啊!” 他转移话题极快,说着说着,大手摸这苗小婉地小腹,很是担忧地看着苗小婉。 苗小婉心里一热,点头道:“大哥放心吧,作坊我时而去看看,眼下城郊细盐作坊伙计几百名,又有户部的人帮忙打理,我一时倒也乐的轻松,只是其他州郡不时有盐商前来进货,我要跟他们谈些生意上的事,不过大哥放心,我出门都有锦衣卫保护,不会发生危险的,有时诗音姐姐,还和我一起去呢!” “嘿嘿,如此甚好……”李燕云轻咦一声:“小婉——灵儿呢?” “灵儿在厢房替我算账呢,只是大哥,适才灵儿说周总管周大哥适才要见你,一直在院中等着呢,我见周大哥脸色焦急,似乎有什么事要跟大哥你禀报,就前来告知一下大哥你呢。”小婉看着李燕云道。 “哎呀呀,差点将这事情忘记了。” 院落中一身飞鱼服地周朗在院落中来回地走着,忽见李燕云自厢房中走出,周朗连忙迎了上去抱拳行礼。 “公子!” “嗯嗯,周朗,有何事?”李燕云皱着眉头不解道。 周朗朝四周看了看,见不远处只是龙府的丫鬟在扫着地,便凑近李燕云身前,小声道:“皇上,那黑衣人地玉泉院最近有一名年轻公子,经常出入那里,他们经常说着一些话,但具体说什么,却不得而知,后来经过跟踪——那个公子竟然在春满楼停下,朝春满楼喊了几句双双姑娘,后来陆双双便跑了出来——” “什么?!”李燕云脸色急变,陆双双莫非和那些黑衣人刺客有什么联系?不应该呀,那丫头整日在春满楼面对菩萨为她爹陆居忏悔的,又怎会与黑衣人刺客有什么联系? 周朗见李燕云面色不对,忙又抱拳道:“公子,事情牵扯到陆双双姑娘,在下不敢去追问双双姑娘,所以特来禀明公子——” 昔日曾见陆双双姑娘在春满楼前亲过李燕云一口,深知俩人关系不简单,如此一来陆双双算是皇上的女人,周朗作为锦衣卫,又怎敢去审问陆双双。 不会吧,那丫头如此清纯可怜地,丝毫没有报仇之意愿,再说了,她爹在皇后和如是宝贝柳妃的求情下,朕也不是没杀嘛!她犯不着与黑衣人刺客同流合污,来对付老子啊!李燕云奇道:“他和陆双双说了什么,你可知?” “这个我到时不知,在下没敢去问双双姑娘!”周朗低头抱拳道。 “好地,本公子知道了走,跟朕一起去见见双双,罢了,周朗你换一身便衣,与本公子俩人同去便可,免得被那些黑衣人刺客的相关人见到了,打草惊蛇!” “是!” 春满楼前,俩名锦衣卫平日里负责轮班在春满楼门前值守,用以保护陆双双的安全,可皇上也没说要限制陆双双的自由,如此一来,平时陆双双如若出门,他们便会远远的跟着。 “啊,龙公子!周总管——”门前俩个锦衣卫见了周朗和李燕云,忙忙抱拳行礼。 “礼数就免了,“李燕云笑道:“陆双双可在?” 其中一个锦衣卫笑道:“公子,双双姑娘在二楼呢——” 李燕云看了周朗一眼,又看了看门前锦衣卫好奇道:“本公子问你俩,最近双双可曾与他人见过面?” “哦对了,回禀公子,是有这么一个人,今天那个人来了一次。不过在不远处与双双姑娘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 “俩人说过什么你可听清了?”李燕云好奇道。 “这个……”锦衣卫皱着眉头道:“皇……哦,龙公子,这个属下倒没听清,不过俩人皆是礼仪相待,且有说有笑的,见那个人对双双姑娘没有什么恶意,我们便没有赶他走!” 那人乃是玉泉院的黑衣人刺客所认识的人,他到底找陆双双做什么?李燕云带着心中地疑问进了春满楼。 春满楼的一楼还是以前那般样子,大厅内梁上还挂着红丝带,装饰显得极为香艳,遥想当初,也正是在这春满楼认识的柳如是,也就是现在的柳妃,柳妃那个娘子端庄大方,不苟言笑,礼仪风度恰到好处。 想起往事,柳如是娘子那惊艳全场的一曲,李燕云轻轻一笑,今晚回宫得好好听听柳如是娘子的歌喉。 不知不觉进了二楼,一间房内,一个娇小女子地身躯包裹着硕大的灰色长袍,虽是被长袍掩住柔躯,却难掩她玲珑的曲线,她跪在房间中,手中拿着那根木杵轻轻敲着木鱼,房间中回荡着当当的响声,嘴里念念有词。 “救苦救难地观世音菩萨,请您抱有当今皇上龙公子幸福安康。保佑古啸月古公子好人有好报!” 她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动听,娇脆悦耳。 “嘿嘿,双双师太,你好啊,老衲想死你了——”李燕云看着她身影笑道。 “啪嗒”一声,随着她香肩轻颤了一下,她手中的木杵掉在地上,恍然间她欣喜不已,忙忙转过头,一张芙蓉玉面尽是喜色,她脸蛋白皙若玉,眉似柳叶,晶莹透彻地妙目中尽是激动地泪水,瑶鼻下那双鲜艳地唇瓣微微颤抖。 “龙,龙公子!” “哎呀,师太——快来,让老衲抱抱!” “龙公子!”她惊喜的叫了一声后,眸子中喜悦地泪水抛洒,忙忙起身,莲步急跑,一把扑进了李燕云地怀抱。 第327章 衷言 自上一回见陆双双还是将她送到这春满楼,从那次起,李燕云便再也没来过春满楼,主要是这丫头固执地很,一心想为陆居忏悔。 当初无论李燕云怎生出言安慰,她都固执地要与青灯古佛面前每日诵经。 陆居乃是应天巡抚,本来李燕云要将陆居杀了,还是上官雨兮和柳如是求情,李燕云才放过了陆居一马,改为了无期之刑。 深知皇恩浩荡,陆双双对于李燕云的这个做法,心里是很感激的。 自窗外射进房内的明媚阳光,将房间内照的很是明亮,她湿润地眸子含笑地望着李燕云,小嘴微启。 刚才激动兴奋之下,扑进李燕云怀里的陆双双,此刻羞意满满地低头道:“公子,今日你怎得空,前来此处呢?” “本公子闲来无事,前来看看双双呀,”李燕云轻描淡写道:“怎样,这里待的还习惯么?最近可好?” 李燕云冲她轻轻一笑,走进房间打量着,房间内床榻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桌椅壁橱擦的一尘不染,往日房间内挂的那种,用以装饰增添情趣的淡红色略显香艳的菱纱,却不见了踪影,想必是陆双双为了潜心念佛而祛除了那些玩意。 陆双双心里暖如艳阳,美滋滋地,她面上含羞,着青袍的她跟李燕云的背影,做了个万福礼。 她轻轻道:“多谢公子关心,我能在此地为爹爹忏悔,乃是公子的恩德,我定谨记在心。这些日子,每日念佛,无事打扫房间,心里从未有过如此平静。前些日子我曾写信给金陵的亲人,得知他们一切安好,我哥哥陆常年也大改往日之性,苦研寒读诗书,备考科举。我很欣慰,一切都在便好,我相信这定是观音菩萨保佑的——” 观音菩萨有没有保佑我不敢说,嘿嘿,不过这离不开朕当初的免除连坐之法,不然你这妮子,连同你的家人,可都要没命了。 陆常年那小子变化还真快啊!李燕云转身笑道:“你哥哥想当初乃是纨绔子弟,在金陵城可谓是人人都不敢招惹,岂料他竟洗心革面,竟要考个功名。如此也好,一旦他中榜,朕定不计前嫌,给他个官当当。” “谢公子——” 不知怎地,陆双双不敢抬头看李燕云一眼,自打李燕云一来,她耳垂和双颊便染上红霞,一直未曾消褪,偏偏心神不安,脸上发烫。 “谢倒不必,只是你这丫头,怎生瞒着本公子与他人约会?”李燕云装作生气道:“你如此作为,本公子就很不开心了——” 与他人约会?陆双双小脸急变,忙不迭地摇头道:“没有,没有……公子,双双心里只有你一人,未曾和他人约会——啊!”她情急之下,深知失言,惊叫一声,轻轻一跺脚,忙低下头去。 她秀脸上地神情复杂万分,有恨不得找个洞口钻进去的羞意,更有一种前所未有地尴尬之意,脸蛋红扑扑地样子,可爱万分,娇美不已,尤其当下着着尼姑灰袍的陆双双,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得,一不小心就被表白了,唉有时候长得帅,也是一种错,那老子宁愿一错再错!李燕云无奈一笑道:“傻妮子想什么呢……本公子是说,上回在那个什么寺庙不远处的草房,你便是遇到了地痞,要将你卖给青楼。正所谓人心险恶,你怎能不明来由地,就结交那些身份不清不楚的男子呢?你要知道,人人都不似本公子这般好呀!万一又遇上那种坏人,可如何是好?你这妮子太不叫人省心了。” 李燕云旁敲侧击地,想从她口中得知那个古啸月为何和她认识,顺带地还把自己夸了一把,陆双双不知那个古啸月是什么人,李燕云再清楚不过,那人乃是和黑衣人刺客认识,至于是不是一伙的,还有待考证。 龙公子向来狡猾,适才做出一番吃醋地样子来,让陆双双信以为真,眼下她心底稍稍失望,可他的话此起彼伏,后面温暖地关切之言,让她本来还黯然下来的秀脸,浮现笑意,心里暖意升起,眸子中蕴出泪水,眼皮一垂,愣是没让眼中泪水流下来。 “公子,适才想必是我念到的古啸月古公子被你听见了……只是公子,那古啸月古公子,乃是我见义勇为的恩人……” “是你见义勇为地恩人?”李燕云奇道。 陆双双轻嗯一声,“晨时,我去集市化缘,遭遇几个混混要对我动手动脚地,还出言轻薄,正是古啸月古公子恰巧遇见了出言阻止了他们,后来还是公子的锦衣卫上前赶走了那些混混,后来言谈中他便知我在这春满楼修行。岂料当时我被混混缠上之时,慌张之下,我佛珠不慎丢落。后来古公子寻上这春满楼来,乃是还我这串佛珠——” 陆双双抬手,手中拿着地一串佛珠,给李燕云看了一眼,她脸上如染上了一层红色颜料一般,似是被李燕云冤枉成约会,她神情委屈不已。 穿着尼姑袍的陆双双姿色不差,这一看上去便是一个俏尼姑,身段妙柔,颇有姿色,她如此打扮走去京城集市难免有些惹眼。 原来如此,这么说陆双双也只是刚和那个人认识不久而已。 “你这丫头,还真是犟,本公子不是让锦衣卫去买菜照顾于你,何须你亲自去化缘?”李燕云无奈苦笑,道:“告诉本公子,那姓古的,你可知他是什么来历?” 见李燕云脸色黯然下来,她怯声道:“公子,我乃修行之人,修行本就是苦修,方能表以心诚,如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欺骗菩萨,那可跟享福有何区别?公子待我好,我心里都知,也很是感激——只是那古啸月公子,我并不知她是何身份——公子,莫非他犯了什么事?” 至于他有没有犯事,有没有参与黑衣人刺杀朕,这些暂时还不敢妄言,若是这傻丫头若和姓古的走的太近,难免会受牵连,李燕云转身苦苦一叹,朝房外走去:“此人你以后离他远点,修行,就该有修行的样子,莫要有凡心!” “公子,且慢!” 第328章 衷言(二) 不知怎地,李燕云的责怪之言,让她心头如被针扎般地难受,见李燕云要离开此处,她忙叫住了李燕云。 “公子,是否真的怀疑,我与古公子有个什么?”陆双双压抑心中地羞意,看着李燕云的背影,急急道:“公子,你不杀我爹这是仁,你从地痞手中将双双救下,这是义。仁义之恩双双无以为报,双双早已喜欢公子,并在菩萨面前立下过重誓,如若公子看不上双双,双双一辈子为尼,也不愿去伺候其他男子,公子,请您相信双双所言!” 她娇躯颤抖着,晶莹地泪水如泉般地自眼眶中一涌而出,说话间,已然哭成了泪人,一番话说完似抽光了她所有地力气,柔弱地身躯摇摇欲坠,泪眼婆娑地望着李燕云,轻轻地哽咽着。 日,这丫头竟然是这般想地,这误会可大了!老子不让你和那个古公子太过接近,明明是为了保护你,他若和黑衣人刺客有关,如此一来,便难逃一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和他关系若近,多多少少会受牵连。 误会归误会,该说不说地,陆双双一番话说地李燕云大为感动,他转过身来,看这丫头一副梨花带雨地模样,李燕云微微一叹,老子天生最害怕地便是女人地眼泪,好吧,你赢了! 李燕云轻轻张开手臂,陆双双心里一喜,忙不迭地扑进他怀里,大声唤道:“公子——唔!”被李燕云亲了一下鲜红地小嘴,她羞喜交加,细细轻语道:“公子,你要了双双吧,双双要做你地女人——” 她言真意切之下,若玉地小手摘掉灰布小帽,一头弥漫些许芬芳泼墨般地青丝自帽内垂下,遮住她清秀如熟透般红苹果的双颊,她眉不描而黛,瑶鼻挺翘精致,唇瓣微张轻轻喘息,精雕玉琢般白嫩美媚地面孔,被黑长的秀发陪衬下,迷人万分。 “这个,不太好吧……在菩萨面前呢!”他言辞颇为正直,可嘴上说一套,手上做着一套,拦腰抱起陆双双,嘿嘿笑道:“双双,我们到榻上,不能在菩萨面前如此……” 陆双双羞怯地火热小脸紧贴在他胸膛,柔躯如若火烤般地发烫,她哪里还敢再说话,声细若风般地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便不敢多言,依偎在他怀里。 如云般地黑发散落在锦绣枕头上,榻上地花纹精美地锦被散发出淡淡地幽香,那粉红色轻纱般似的幔帐,更是增添了几分旖旎浪漫气氛。 她泪眸略带羞喜地笑意似有似无躲闪地看着李燕云,她脸蛋红地如三月桃花娇艳,尤其穿着尼姑袍地的陆双双,更如点燃干柴与烈火的最佳火引,李燕云看地喉咙发干,不由舔了舔略干地嘴唇,奶奶地,当真是制服地诱惑,连正直地我,都要沦陷了。 见李燕云戏虐地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公子,不要这么看着我,羞死了!”她媚眼迷离,红着脸蛋,抿着小嘴,羞羞地便又看向它处,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欣喜。 “哦,公子——”房中传来娇声咛喏,自这声过后,便是浅吟低唱声,和乐美声妙地木榻吱呀声,“公子,公子——用力地爱双双,双双永远都是公子的——” 江山美女如此多娇,引天下英雄尽折腰,醉卧美人膝,想必是每个男人地梦想,在这一世,遇到的女子不尽相同,美貌各有千秋,李燕云也乐得逍遥自在,粗粗算来,宫内五个,民间有苗小婉,林诗音、南宫灵儿、陆双双、青儿。 乖乖,这细细算来,竟比那风流地韦小宝还多了三个,李燕云惆怅万分,还好老子已经很收敛了,要不然定能凑几桌麻将,开个棋牌室了。 “双双啊,如此下去,本公子怕是要变成种猪了——”俩人身上盖着锦被,李燕云大手搂着她光洁晶莹白皙地香肩,内心一叹:嘿嘿,即使是种猪也是快乐地种猪。 种猪?缓然一想便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陆双双耳垂染上一抹惊艳地红色,羞不可抑地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含羞带笑看了李燕云一眼,羞涩道:“公子才不是呢!公子,这乃是双双自愿的,双双一辈子都是公子的女人,从公子在寺庙前的草屋外,公子救了双双,双双便明白,这辈子算是看不上其他男子了……公子,双双好喜欢你,若不是双双日夜思君,双双才不会这般地——” 古代女子将贞洁比性命看地还重,她此番言辞,李燕云大受感动,嘿嘿笑道:“了解,了解,你和本公子一样,都是性情中人。双双,今天我算是真正地认识了你,平时你端庄乖巧,却没料到你适才如变了个人似地,如此反差之大——不过本公子很喜欢!” 方才忘我的放开,细细想来那一幕陆双双羞的小脸烫红,“嘤……公子别说了!”她羞地忙将小脑袋埋在被窝,惹地李燕云荡声大笑,大手不由在被窝里朝她臀上掏了一把,陆双双更是羞叫连连。 俩人打情骂俏了一番,说了一些柔情蜜语,李燕云心情大好,将京城龙府乃是自己民间所居地事跟陆双双说起,并有意要接陆双双回龙府,这春满楼再怎么说,昔日也是青楼,如此住下去,也不太合适。 公子果真是不同于历朝历代的皇帝,民间竟还有他的府邸,当真是标新立异,另类不已,他说起龙府之时,陆双双脸上尽是吃惊,缓尔便是向往之色。 向往归向往,没料到遭到了陆双双的拒绝,她眉目嫣红地看着李燕云:“公子,此处乃是我修行之地,一开始我也曾不习惯,毕竟这里以前乃是青楼。后来我想通了,修行之人,在哪皆是修行,无论茅草屋,还是这个地方,皆可修行。待过上一段时间,便是双双修行的第九九八十一天,乃是修行的一个坎,到时我便从了公子的愿,是去是留,全听公子——公子你看可好?” 生怕李燕云因此生气,她最后小心翼翼地征求李燕云的意见,她眼中泪水莹莹,唇瓣颤抖,仿若不答应她,她便会哭给李燕云看。 这妮子向来固执,她决定地事,哪怕是将剑夹在她脖子上,她定都不会改变主意,当初劝她不要修行,她也未曾听,眼下见她小脸上尽是倔强,李燕云无奈地微微一叹,笑了一下。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可答应本公子,切莫与那古公子走的太近了。” “公子此话何意?”陆双双颤躯一颤,不明白为何公子三番五次地劝阻自己远离那个古公子,她眼中升起一抹泪雾,委屈道:“公子,双双身子都给了你,你还不信双双所言么?” 日,这都什么跟什么?李燕云搂着她光洁如玉地香肩,嘿嘿一笑:“非也,非也。双双,本公子不是这个意思——这样,既然不愿意离开此地,那么本公子交给你一件事,你看如何?” 第329章 军情 “什么事?公子你说——”陆双双睁着美眸看着李燕云。 因为掉了一串佛珠,那人就亲自前来送还我双双宝贝,这不是起了色心,便是想夺得美人芳心,奶奶地,老子太了解男人了,李燕云笑道:“以本公子的直觉,那个古啸月古公子,定还会来此地,找你地。双双,到时候,你只需搞清楚他的背景便好——” 想要弄清楚他的背景说简单也简单,只需命周朗等锦衣卫将他抓起来,言行拷问便可,可万一错判,那人不是幕后指使者,此为只会弄巧成拙打草惊蛇,定会惊动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如此一来,只会功亏一篑,得不偿失。 李燕云沉吟了一下,补充道:“不过切记,不可让她碰一下,连手都不行,否则告诉本公子,本公子定让他做个太监!” 见他一脸地醋意,陆双双噗嗤一笑,轻嗯一声道:“公子放心,我定会问个清楚,不过公子为何如此断定他定会再寻我来呢?” “嘿嘿,本公子问你,在春满楼门口,他可曾与你说过什么?”李燕云笑道。 陆双双撅着小嘴,脑子里回想着春满楼门口地景象…… 一身白衣锦袍,发髻束于头顶地古啸月,面色白皙,脸上轮廓分明,俊朗不已,他面带微笑,将佛珠送至陆双双面前:“双双姑娘,你让在下好找啊,在下在京城寻了半天,问了些路人,才知春满楼在此处,此佛珠乃是你遗留地,在下特前来送还与你!” “啊……多谢古公子了,”陆双双她双手合十,鞠了一躬,笑道:“小女子回来之后,便发现佛珠丢了,此佛珠乃是高僧所赠,修行第一天便在我身边,如此弄丢乃是对佛的大不敬,小女子多谢古公子了!” 古啸月笑道:“姑娘客气了,只是姑娘年轻貌美,为何如此芳龄便带发修行?莫不是家中遭了变故?” …… 榻上地李燕云皱眉道:“后来呢?” “后来我便回答了他,我乃罪臣陆居之女,代父亲忏悔修行。他又问为何春满楼有锦衣卫,我弄不清楚他来历,不敢胡言,便告诉他乃是朝廷监视我这个罪臣之女,所特意遣派的,却不敢说是公子你为了保护我,而派,否则,公子皇上的身份便会暴露。”躺在李燕云怀中的陆双双如实道。 “不错不错,双双太机智了,本公子心里甚微!”李燕云摸着她香肩道:“除此之外,他还曾说了些什么?” 陆双双红着小脸道:“他说日后如有帮忙之处,尽管向他开口,被我谢绝了。他还说要与我交个朋友,将他当做蓝颜知己,毕竟他乃是为我阻拦那些要轻薄于我的地痞,我不好意思婉拒,便是答应了他的话——不过公子,你放心,没你地允许,我不会答应见他的。” 这小子果然对我地双双宝贝有点意思,李燕云皱眉道:“见!干嘛不见?双双,此事牵扯重大,极有可能不光是大宗地事情,还是大宗和鞑靼国俩国的事情,他若来你一定要见他,将他背景给本公子套出来,放心——如若他敢轻薄于你,你只需告知锦衣卫,本公子定然会杀了那小子!” 见他面色狠厉,陆双双先是一惊,缓而一股巨大地安全感在心中弥漫,心里温暖不已,可是细细一品,陆双双好奇道:“公子,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战战兢兢?能否告诉双双?” “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以后你自会知道的!”李燕云笑道。 陆双双嗯了一声,笑道:“公子不说,那双双就不问了。” 那帮黑衣刺客各个皆是不要命的主,如若双双知道,万一说漏了嘴,极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李燕云定不会告诉她,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丫头,让她跟自己回龙府她不愿意,眼下只能顺便让她帮自己套出那古啸月的背景,虽说让女子帮忙有些不光彩,可身为皇帝,为了大宗着想,他不得不如此做,毕竟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最为稳妥。 李燕云眼眶微红道:“双双你是不是很委屈,朕作为一个皇帝,竟然让你帮朕做事,只是你放心,此事若了,让朕找到幕后指使者,你就是功臣,朕定会万千宠爱报答你。” “不!双双不委屈,”陆双双幸福地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公子,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地女人。你对我这般好了,我为你做件事又何足挂齿?若不是你当初开恩,双双连同陆府的人,都会没命地。公子,双双的命就是你的,你让双双做什么,双双便做什么——嘤,公子——” “宝贝,感动死老子了,不行,本公子要奖励你一番!”她话说地李燕云内心感动涕零,温香情话让李燕云燥热不已,陆双双当然知道奖励为何事,她欣喜交加,没来得及说什么,李燕云一个翻身大被一盖,锦被时起时伏,低吟轻呼弥漫整个房间。 黑衣人刺客一事在李燕云看来如鲠在喉,不除不快,可斩草需除根,幕后指使者和那个尖细还没显露出来,李燕云更是不会轻举妄动。 不光此一事,祭皇陵一事在即,高丽国的国事还在洽谈之中,身为一个皇帝,诸事缠身。 这回到宫中,小张子更是禀报,兵部尚书袁去疾在乾清宫侧殿的弘德殿恭候多时,说是有紧急军报要禀报皇上。 紧急军情?着民间青色衣袍地李燕云还没来得及更衣,便朝弘德殿走去,在弘德殿门口来回走穿着官袍头戴乌纱双翅黑帽地袁去疾,这一见到李燕云忙忙下跪。 “微臣袁去疾叩见吾皇圣安!” “朕安!”李燕云急急道:“袁爱卿,朕大老远就见你面色焦急,速速说来,到底为何事烦忧,又有何军情?” “皇上啊,大事不妙了,”袁去疾道:“半个时辰前,微臣受到高丽国的将军书信,说是鞑靼国与东瀛国合力夹击高丽国,说是要分食高丽。皇上此事迫在眉睫,不得不出兵了,否则高丽被鞑靼国与东瀛国拿下,那我大宗东方边境,便永无宁日,请皇上三思啊!” 本以为皇上会因此而震惊,岂料李燕云哈哈大笑起来,袁去疾不解道:“皇上,都火烧眉毛了,皇上为何因此发笑?” 也难怪东瀛会越海进攻高丽,合着早已与鞑靼国有盟约,这盘棋下的还真他娘的大,真把大宗当空气了?爷爷的,这下太好了,朕巴不得鞑靼国有动作呢。 “朕笑鞑靼国真是助我一臂之力!”李燕云扶起袁去疾,狡猾一笑:“袁爱卿,莫慌……此事朕早已了然于心,我们无需急,急的是高丽国嘛,且一个让大宗开疆辟土的机会,正摆在眼前,难道袁爱卿看不出来么?” 第330章 开疆辟土 开疆辟土?袁去疾一怔,吓的忙后退一步,恭敬地给李燕云抱拳道:“皇上,大宗自开国太祖皇帝以来,大宗领土未曾有过开疆辟土之例。蛮夷不侵犯我大宗便是万幸,又怎番开疆辟土?皇上,恕臣愚昧,还请皇上明示!” 泱泱大宗王朝,怎可安于现状?这个时代大多是冷兵器,想必二十一世纪,核弹导弹,那时候若想开疆辟土便很是困难。 老子重生于这一世,定要给子孙后代留下些什么,为未来的中原奠定领土面积,若高丽未来属于中原,老子堪称千古一帝,李燕云内心汹涌澎湃,豪情万丈,热血在沸腾着。 李燕云叹道:“袁爱卿,想必你也知道高丽公主朴知恩,要与朕和亲的事了吧?” 这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不光文武百官知道,就连民间百姓都晓得高丽公主受高丽王派遣,要与大宗庆和帝李燕云和亲的事。 “回禀皇上,微臣听说高丽公主要面见皇上,可被皇上连拒三番五次。皇上更是派了钦差与高丽公主商议国事,可至于是哪个钦差,哪个同僚,臣却不知,臣亦不敢过问。”袁去疾恭敬道。 “嘿嘿,袁爱卿,不瞒你说,那个所谓地钦差,便是朕,”李燕云笑道:“朕亲自微服,借着钦差地名义下了民间,与那高丽公主商谈了大宗与高丽的国事。高丽遭东瀛贼兵侵犯,便派公主与朕和亲,让朕出兵拯救高丽。哼,天下哪有如此便宜之事?朕不光要出兵拯救高丽,朕更要高丽成为大宗的一部分,成为大宗的一个省,名曰高丽省!” 李燕云眼中闪过锐利地锋芒,脸色极为端正,一身浩然正气,一番话说地慷慨激昂,听得袁去疾内心震撼不已,呆若木鸡般愣了半晌。 “皇上,臣以为,此举对高丽来说无异于亡国,他们会答应么?”袁去疾疑虑道。 “哈哈哈哈……”李燕云仰面疯狂大笑,面色突然一正,瞪着袁去疾道:“他们不答应?东瀛人对高丽百姓生杀予夺,歼银掳掠无恶不作,鞑靼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俩国定要平分了高丽国,高丽王室定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真若让东瀛和鞑靼国侵占了高丽,那对高丽来说就不是亡国?” “这,这……”袁去疾眉头一皱。 李燕云冷哼一声继续道:“他们作为藩国,向大宗俯首称臣朕觉得还远远不够。他们如若答应成为大宗的一部分,朕才会出兵!否则,他们就等着被东瀛和鞑靼国灭国吧——如此一来,朕再出手从鞑靼国和东瀛手中夺回高丽,到时高丽一样属于大宗。而那时高丽王室早已覆灭,袁爱卿如果你是高丽王你会选择被灭国,还是归顺大宗,成为大宗一部分,而保全高丽呢?” 李燕云面色极为阴险一笑,注视着跪在膝盖前的袁去疾。 如果是自己定然会选择后者,否则高丽王室将无存,袁去疾惊叹一声,忙忙叩首:“皇上,臣明白了!可是——”袁去疾还是极为忧虑:“皇上,那高丽会答应么?” “你都明白这个道理了,那高丽王乃是一国之王,肯定不会蠢到哪去,他怎会不答应?明日清晨便是朕和那个小公主最后的商谈,想必她定会答应,”李燕云轻轻笑道:“袁去疾朕问你,朕大宗水师有多少艘海战船?” 身为兵部尚书,自然对大宗的兵马水师了然于胸,跪着的袁去疾抱拳道:“回禀皇上,水师能战的战船,共计两百二十五艘,乃是水师提督——方镇国负责。” “不错不错!”李燕云打了个指响,笑道:“朕很久以前,曾要求火炮装于海战船上,如今如何了?” “回禀皇上,皇上旨意臣等不敢怠慢,目前尚有五十六艘舰炮海战船,列装火炮,每艘列装六门火炮!”袁去疾道。 五十六艘,对付那些周边还没有火炮的国家来说,够用了!李燕云轻嗯一声,正色道:“袁去疾传朕旨意,朕令你速传一个密旨,给水师提督方镇国,令他收到旨意之时,即刻派三十艘火炮舰船,五十艘海战弓箭船,及补给运兵共计一百艘舰船,开往高丽,攻打高丽的东瀛贼兵,海上遇到东瀛舰船,无需多言,击沉便是!记住,此乃密旨,快马加鞭送与方镇国!” 皇上此为是生怕高丽提前知道消息,所以封锁消息,这点简单的道理袁去疾自然明白,他忙叩首:“臣遵旨,可是皇上——”袁去疾有些迟疑。 “朕知你担忧个什么,你无非是觉得此举攻打高丽东瀛贼军可以,可高丽北方有鞑靼国侵犯。不过,你大可放心,朕会另派兵马陆地行军前往高丽北部!”李燕云笑道:“如此一来可形成反包围之势,爱卿还有何异议?” “皇上英明,臣没有异议,臣遵旨——皇上,如若此战大捷,定能扬大宗之威,且名垂千古,实乃大宗之福,臣告退!” “慢着!” 正要告退的袁去疾一愣,忙作揖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朕问你,你觉得派哪个将军作为主帅,前往高丽北部,攻打鞑靼国的贼军合适?你给朕举荐一下!”李燕云征求意见道。 “是!皇上!” 袁去疾应了一声后眉头紧皱,思绪万千,选主帅可不是随便选的,一个昏聩地主帅,不光会影响战事,更可让百万兵马断送性命这不是在开玩笑。 袁去疾颇为谨慎地想着,额头上不时显出几分冷汗,李燕云也不催促,如若这老小子当即推荐出一个人,他倒有些怀疑他与那人的关系了,他如此谨慎,李燕云心里更是欣慰。 “皇上,有了!”袁去疾眼睛一亮,朝李燕云作揖。 “哦?你所举何人,速速说与朕听!”李燕云急急道。 远袁去疾哈哈一笑:“回禀皇上,先帝昔年年轻之时,曾御驾亲征大宗北境边陲,有一人随先帝左右,先帝封他为征北大将军。只是后来他身体欠佳,征北之事,才交由八王爷,说起此人,此人战功赫赫,曾在征北之时,带领大宗兵士,歼敌一万有余,生擒六千有余,此人乃是许广许老将军。皇上,他对鞑靼国的战法甚是了解,与鞑靼军交战定能游刃有余,不过皇上,许广老将军以年近六十,臣真怕他难以受那北方严寒之苦!” 第331章 一曲肝肠断 “年近六十——”李燕云点了点头,叹道:“也罢,你派人去问问那许将军,如若他不愿意,朕就令派他人作为主帅,如若他答应了,就让他进宫前来见朕!还有,你麾下可有什么才士谋士?推荐几个来,让他们随军出征!” “回禀皇上,臣麾下兵部左侍郎杨肃,武明远,皆是不可多得的谋士!且更一腔热血有深远的抱负——”袁去疾作揖道。 李燕云嗯一声,正色道:“好,朕信你。待朕选出主帅,朕便让此二人随军出征……你且退下办事去吧,记得,朕交给你地事,务必保密,不得透露半点风声,否则朕唯你是问!” “臣谨记,臣告退!” 待袁去疾一走,李燕云令小张子让其通知京城文武百官,后日上朝,在李燕云看来,明日清晨,那个朴知恩定会答应三不二要之策,明日一旦答应,便要和文武百官商要支援高丽,与东瀛和鞑靼国交战地具体事宜。 不光如此,到时还要以皇上地身份面见那个高丽公主,嘿嘿,真不知当那个朴知恩高丽公主知道她所认识地钦差大人,正是皇上,会是怎番地表情。 与兵部尚书谈完政事,更完衣袍穿着龙袍地李燕云坐上龙驾,在列队宫女和太监的陪同下,去了延禧宫本想与雨兮谈谈心,岂料皇后竟不在,小宫女禀明李燕云,皇后娘娘,和一些娘娘去了御花园。 李燕云有些惭愧,自二十一世纪而来,自己身为皇帝还从未去过御花园,起驾去御花园路上,路过永和宫西面地宫墙之时,传来一阵悠扬好听的弹唱之声,声若天外仙音,似有似无又似缥缈虚幻,听得人如痴如醉。 “春日酿成秋日雨,念畴昔风流,暗伤如许。纵饶有,绕堤画舸,冷落尽,水云犹故……” 如绸缎般丝滑的歌声,自永和宫传来,而那永和宫正是柳如是柳妃的行宫。 坐在龙驾上地李燕云手一抬,抬着龙驾的太监与打着花伞的宫女们停住脚步。 绕堤画舸,冷落尽?你这妮子,是在想金陵城的岁月了?李燕云暗笑。 走进永和宫,永和宫的太监和宫女行礼,李燕云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永和宫,雕梁画栋地大殿中内,穿着合身,且名贵锦布制成地凤袍霞帔地柳如是,她袅娜地身影端坐于金丝楠木红椅上,怀里抱着琵琶,细若葱白般地玉指,在弦上轻轻拨动,美妙地音律弥漫开来。 她清丽地脸上流着晶莹地泪水,黑眉下若水地美眸早已泪眼婆娑,瑶鼻下那双红润地唇瓣忽张忽合,略带忧伤且好听的声音牵人心魂:“忆从前,一点东风,几隔着重帘,眉儿愁苦,待约个梅魂,黄昏月淡,与伊深怜低语……” “忆从前?怎么如是?是朕让你不开心了么,还是这皇宫,让你待不住?” 熟悉地声音在永和宫殿内响彻,柳如是心儿娇颤一下,失神中琵琶琴弦崩断,她泪眸一睁,见平日嬉皮笑脸地李燕云,脸上多了几分肃穆。 “啊?皇,皇上!”她粉唇一张,忙膝盖一弯,跪椅子前的地上,双手平放于额前叩头:“皇上,臣妾叩见皇上圣安——臣妾回禀皇上,臣妾只是感叹时光苒苒,并没有待不住皇宫的感受——” 都忆从前了,还叫没有?若其他的也就罢了,偏偏你这妮子有个旧相好的钱谦益!这事不光李燕云,恐怕给谁,听到她这番歌词,还边哭边唱,恐怕心底都会略感不舒服,此刻李燕云更是醋意大发。 李燕云坐在她身前地金丝楠木椅子上,看着她冷冷一叹,道:“朕事务繁忙,一时冷落了你,你就想那个钱谦益了?”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皇上!”柳如是泪水滑落,疯狂摇头,单薄地身躯轻轻颤栗:“皇上,你错怪臣妾了,臣妾发誓,臣妾一心一意对皇上,臣妾也深知皇上朝政繁忙,臣妾也绝无半点怨恨,请皇上明察——” 宫女端来茶盏放于椅庞地案桌上,李燕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道:“上官皇后她们去了御花园,你怎生没去?” 柳如是泪眸看向李燕云,小心翼翼道:“回禀皇上,臣妾向来多愁善感,生怕煞风景扰了雨兮姐姐她们的雅兴,恰逢今日心情欠佳,便是没随雨兮姐姐去御花园——” “啪!” 李燕云手中地茶盏摔在地上,陶瓷粉碎地七零八落,柳如是吓的柔躯一颤,小嘴轻张,“啊”地一声惊叫,李燕云平日爱嬉笑,他如此雷霆震怒地样子,当真是少见,吓的柳如是匍匐跪趴在地上,不敢在说什么。 爱之深恨之切,李燕云心烦意乱之下,怒意燃烧,大声道:“这种理由你都想得出?本来朕还觉得很好听,只当是你以前所做的曲子,岂料朕走到殿中一看,你这妮子,还边哭边唱,怎地,想那个钱谦益了?” 他这番话如一把利刃直插柳如是心窝,柳如是美目中地眼泪都开闸地洪水般,玉手抓住李燕云地龙袍摆子,娇躯如筛糠般颤抖。 “不,真不是。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与钱大哥早已恩断义绝,对他绝无半点念想!” “钱大哥?日,叫地还挺亲热地!”李燕云眼中冒火,一把拉住她手腕,将柳如是朝自己怀里一拉,柳如是惊叫一声,柔躯下一刻坐在李燕云怀里。 男人骨子里就有一种极强的占有欲,李燕云也不例外,他生气之下,听她如此喊钱谦益,无名之怒火燃烧地更加旺盛。 “皇……啊!皇上!”柳如是惊叫:“不要——” “不要?哼!”李燕云发疯般撕扯掉了她身上地凤袍:“朕要你记住,你是朕的妃子,是朕的女人!朕要你永远记住!” 她凤袍霞帔三下五除二被李燕云扯掉,将她裙袍随手一扔,裙袍如飘花般落在大殿之中,碍于龙威她不敢有丝毫的反抗,顷刻间,内衫小衣被撕扯成了碎布,登时晶莹白嫩香肩坦露,她发髻上的黄金凤簪珍珠首饰无意间,早已碰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地响声。 被李燕云拦腰抱起的她,光洁无暇地纤细长腿搭在李燕云胳膊上,在李燕云怀中地她,美目流着泪,求饶般看着李燕云,抿着小嘴说不出话来。 “嘤——”柔躯被摔在铺着锦布玉被地凤榻,柳如是娇口一张,痛叫一声:“皇上,臣,臣妾真没有想他!” “都他娘地边哭边唱,还没有?”李燕云站在凤榻前冷笑一声,甚是霸道地冷冷道:“不管你没有,朕要让你怀上龙嗣,朕看你还怎么想那钱谦益!” 第332章 麻将? 殿内不多时传来一声凄厉地痛叫,昔日地宠幸可以说是宠幸,可眼下地一景,倒不如说是折磨,体内地愉悦远赶不上内心悲凄地冲击。 低吟轻喘不多时弥漫整个殿中,依稀间还带着丝丝啜泣。 盏茶地时辰,宫女红着脸谨小慎微地服侍李燕云穿戴好龙袍,他冷着脸走出了永和宫,不多时外面传来一声:“起驾——” 永和宫殿内凤榻,柔躯上盖着锦被地柳如是,她凌乱地黑发铺于玉枕上,天鹅般雪白地脖颈上尽是啃咬地殷红痕迹,她白嫩地香肩露于锦被之外,锦被恰到好处地遮掩了令人遐想地婀娜柔躯。 她清丽白嫩地脸上,俩行晶莹地泪水,自眼角滑落,小宫女泪水凄凄地跪在凤榻前。 “娘娘您别难过,不然奴婢心也跟着疼——” “秀儿,你说,皇上他是不是不喜欢本宫了?” 小宫女边哭边摇头道:“不,柳妃娘娘,奴婢不这么认为。奴婢觉得,正是皇上太在乎娘娘您,他才会发这么大的怒……” “本宫只是思念往日的事,与这深宫相比之下,更怀念在民间地日子,可皇上怎生就误会了我……秀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柳如是说到最后哽咽起来。 “娘娘您别哭,奴婢觉得只有皇后娘娘开导皇上,皇上才会听——” 虽是严冬,阳光妩媚艳丽不已,御花园在假山长亭楼阁四季常青树地搭配下,景色宜人,亭子中,或着风袍,或披着裘帔、或穿领绒长裙地雨兮、魏灵容、圣姑、令贵妃几个女子、坐在亭子中围着石桌端坐,千娇百媚,各有则色地她们,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这一幕与永和宫地那一景,形成了鲜明地对比,李燕云刚下龙驾,没待小张子通报,未见人,便闻见银铃般地娇笑声,不时传来。 本来心中深有阴霾地李燕云,听见她们的笑声,嘴角也不由勾起,雨兮她们在搞什么鬼? “喂,圣姑妹妹,该我出牌了,你怎生赖皮呢!”令贵妃嘟着小嘴道:“你看容容姐姐多规矩,就你喜欢赖皮——” “师姐,是该令贵妃妹妹出牌了!”雨兮笑道。 “好好好,令贵妃姐姐出牌,”圣姑嘻嘻一笑:“怎么样,这牌甚是有趣吧,要是如是姐姐在就好了,可以和我们一起玩。” 挺着大肚子地魏灵容,娇美地脸上甜甜一笑,嗯了一声道:“这牌还真是消遣时间的好玩意,我都有些上瘾了呢。” 亭子中的宫女们,见主子们玩地如此开心,也是面上挂笑,恍然间,见一身龙袍地李燕云立于远处正微笑地看着此景,原来这帮妮子,竟然是在打牌。 “啊,奴婢叩见皇上——”其中一个宫女花容失色,吓地忙忙跪下。 如此一声其他亭内宫女反应过来,忙忙下跪。见雨兮她们正要起身行礼,李燕云嘿嘿一笑:“免礼,免礼……咦,宝贝们,你们玩的这是何物?” 见李燕云来了,圣姑忙不迭地跑了上来,询着李燕云问这问那,无非是今天又去民间哪里了,上官皇后因怀有龙嗣,被宫女小心地扶着,雨兮绝色地脸上挂着微笑,走至李燕云面前。 “这乃是白妃师姐,闲着无聊,乃是从宫女那得知的马吊牌,用以消磨时间之用,”雨兮笑道:“我们姐妹聚在一起,无事打着玩而已。” 魏灵容掩唇一笑,被宫女扶着走到李燕云一侧,玉手拉着李燕云地胳膊道:“皇上,你若喜欢,也可以和臣妾们一起打马吊牌,可好玩了!” “不可,不可,不带坏人玩,坏人那么忙地。”圣姑调皮一笑:“再说了,这马吊牌乃是四人打的,坏人若参与,那我们姐妹们,就有其中一个要出局不能打了呢。” 令贵妃嘟着小嘴,娇哼一声道:“那就让圣姑妹妹你出局,你老赖皮,我们不带你玩——” 魏灵容咯咯一笑,对令贵妃的话深以为同。 圣姑脸上一红:“呀,你这死妮子,竟然在坏人面前告我状,看我不打你!” “呀,皇上,你看圣姑要打人了呢——” 俩个妮子围着李燕云绕圈圈追打嬉戏。 似习惯了俩人地嬉皮打闹,魏灵容和上官雨兮俩个女子看这一幕乐得咯咯直笑,可虽是笑着地,心细地雨兮却发现皮笑肉不笑地李燕云眼中多了几分悲伤。 “怎么了坏胚子?”雨兮皱着秀眉好奇道。 经雨兮这一提醒,圣姑和令贵妃不在嬉闹,魏灵容撅着鲜红地小嘴,美丽地脸上尽是疑惑,几个女子同时不解地看着李燕云。 奶奶地,还是什么都瞒不过雨兮,李燕云朗声一笑,搂着雨兮和魏灵容,道:“圣姑宝贝,令贵妃乖乖,你们四个可知,还有一种牌,更为好玩,嘿嘿,这种牌玩者十个有一半会上瘾地,通宵达旦都实属正常。” “坏人,到底是什么嘛,你快些说!”圣姑急急道。 魏灵容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见几个女子眨巴着大眼睛更加好奇地看着自己,李燕云神秘笑道:“此牌为麻将,乃是四人所玩——小张子,去取笔墨纸砚来!” “奴才遵旨!”小张子差了个小太监前去。 “何为麻将?”上官雨兮蹙着黛眉,绝美冠压天下地脸上尽是愕然。 说起麻将,在二十一世纪北方为136张牌,南方为144张牌,眼下大宗的京城乃是北方,就以136张牌为准便是,李燕云细细将麻将牌色说出,待笔墨纸砚送来,便让魏灵容代笔写下了那些牌色,并令小张子让内官监,用上好的玉石好生造出那136张牌色出来。 顺带又将麻将的规则,与几个女子说地清清楚楚,雨兮倒还好说,脑子冰雪聪明,就连魏灵容都悟透了原则,圣姑和令贵妃却还不时地继续跟雨兮和魏灵容请教。 见她们莺莺燕燕交谈着麻将的规则,李燕云暗叹,唉,雨兮她们说到底在宫中也甚是无聊,这宫中确实没民间那般有意思,冷静下来的李燕云细细一想,老子是不是真冤枉如是了?兴许她只是想家乡了。 “坏人,你懂得真多,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地……对了,这麻将真地那么好玩么?”圣姑期待道。 “嘿嘿,至于好不好玩,待内官监造好,你们一玩便知,朕敢保证,定让几位爱妃欲罢不能!”李燕云肯定道,奶奶地,这宫中她们是能凑一桌麻将了,可是如是乖乖却落下了,看来朕得好生努力,争取凑几桌麻将,责任太过重大了。 雨兮摇头嫣然一笑,道:“你这人,脑子里真不知装了多少不为人知地东西,连麻什么将的这种牌都被你给发明出来了。” “嘿嘿,装的还有你很多不知地,待有时间在说给你听,雨兮——你带她们暂且玩马吊牌,麻将造好还需要些时日,朕有事要去一趟永和宫——来来来,都让朕亲一口先!” “皇上,皇上!”小张子一脸焦急地跑到李燕云面前。 第333章 推让 “皇上,皇上。乾清宫的小太监前来禀报,说是许广许老将军求见,正在乾清宫门处等候——” 后宫生活虽锦衣玉食吃喝不愁,可怎地说都略显枯燥,生怕自己冤枉了柳如是,李燕云颇本来还想去永和宫看一下柳如是,却听到小张子这番话。 高丽眼下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大宗出兵在即,之前就曾和兵部尚书袁去疾说过,如若那许广不同意,则令选他人作为主帅,倘若他同意,便进宫来面圣,岂料那许广真的来了。 奶奶地,也罢,国事要紧!他心中一叹,手一挥带着小张子朝前宫而去,魏灵容令贵妃,雨兮和圣姑见李燕云转身离开,皆是忙忙行万福礼,齐声道:“臣妾恭送皇上!” 看着李燕云走去地身影,圣姑白妃走至上官雨兮身侧,皱着秀眉小声道:“师妹,我怎生发现坏人似有心事!” “连你都看出来了?”上官雨兮绝美倾城地脸上显露几分担忧:“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实则他一向不愿将心中之苦说出来,这坏胚子扛的事太多了!” “坏人——”看着远处李燕云渐渐行去地背影,白若洁眼眶泛红,鲜润诱人地小嘴微微一抿,脸上略凄。 兴许在他人眼里,李燕云乃是天下之主,大宗之皇,地位极其显赫。可私下中有一次正是这个皇帝,在自己行宫延禧宫哭的跟个孩子似的,从那时上官雨兮便知,他心中藏着的苦楚太多了。 乾清宫门前,着红色官服,头戴乌纱,双鬓却略显花白地许广,他恭敬地立于朱漆大门前,似是不安,他一双布满皱纹地手捋着下巴的花白胡须,时而唉声叹气。 “皇上驾到——” 太监小张子一声尖锐地长喝之声灌入耳中,殿门前许广身形一震,忙转过身来,见一身龙袍地李燕云正走来,许广忙要跪下。 “许爱卿免跪吧!” 许广还没来得及谢恩,走至他面前的李燕云忙一把握住许广地双手,朗声大笑几声,道:“常言道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许爱卿呐,朕是真没料到你愿意奔赴战场,可许爱卿,你如此年迈,朕甚是担忧你地身体,要不朕还是另选主帅吧?” 得了便宜卖了一下乖,深知许广前来定是答应去战场,李燕云又故意借故推让了一下,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此之下,李燕云的关切之言,让许广感动不已。 许广叹道:“皇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将虽已近六旬,可身子骨硬朗的很呐。” “唉?怎可如此?”李燕云故作为难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朕再三思绪几分,倘若派你前去,鞑靼国说不定会笑话咱,嘲笑我们大宗无大将了么?竟派许老将军前去,朕觉得似有不妥——” 皇上这是怕鞑靼国瞧不起我们大宗?做将军的见惯了战场上的厮杀,本身就一股不服输地傲气,李燕云这番激将之法,许广怎生受得了? 许广急急道:“皇上啊,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老臣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定不负皇命,带领大宗将士,将鞑靼国杀的片甲不留。” 几番推让,倒成了许广自告奋勇地要奔赴战场,李燕云暗暗得意,这下可是你自愿去地,朕可没逼你!就此,一番御人之术被李燕云发挥地淋漓尽致。 李燕云面色一正,叹道:“许将军,你乃是先帝手下的得力干将,本该儿孙绕膝,颐养天年,你地一腔热血令朕钦佩。可是许老将军,北地苦寒即使你能受得了,可军令如山,如若你完成不了使命,朕可会按军法处置地——” “皇上!国有忧患,老将怎可坐视不理而享儿孙之福?”许广忙忙抱拳,虎面生威:“老将若犯了军法,即使皇上不罚老将,老将也会自行了断,不会让皇上为难!” 常言道义不管财,慈不掌兵,眼下这个许广倒有几分将生死置之度外,视死如归地决心,有一股子狠厉地气势。可带兵地傲气要有,可也不能过傲,李燕云知道骄兵必败,适当地打压打压他的傲气还是十分有必要地。 “许爱卿啊,朕已密派水师提督接到旨意便出海抗击东瀛兵援高丽。想必袁去疾已经将战事与你说了,你地使命乃是对付东瀛地盟军鞑靼军,鞑靼的人能征善战,骑射拼杀极为不俗,你当真能带领兵士应付的来?”李燕云说着话,迈过殿门的门槛,走进乾清宫的大殿内。 跟在李燕云身后地许广,听闻李燕云如此一说,许广脸上尽是不服气,忙抱拳道:“皇上,老将年轻之时就没把鞑靼国地蛮夷放在眼里,即使是现在,他们在老将眼里也只是案板上的待宰鱼肉!他们的战法老将极为了解,即便如此,臣亦不会轻敌,请皇上放心!” 这老小子出言说不会轻敌,李燕云当真是松了一口气,从军备上说,大宗有火炮,而他国没有,这乃是优势,可战场瞬息万变,即使占优,也不能够轻视敌人,这是战场上的准则,毕竟打仗是要命的。 一个主帅一个错误的想法便会损兵折将,往大了说,将会误国,再三观察此人地言行,李燕云便放心不少。 “好!”李燕云转过身来,郑重地看着他道:“既然如此,许将军,后日你且来上早朝,嘿嘿,到时朕会宣布一个对大宗来说天大的好事——你且回去先!” 天大的好事?既然皇上不说,许广也不便过问,忙忙作揖告了退。 那天大的好事,自然是将高丽列为大宗的一个省,为了大宗老子也算是豁出去了,用了美男计假扮钦差迷惑那高丽公主朴知恩不算,还为大宗想出那么好的三不二要之策,朕真他娘地是个人才。 此次出兵,事关重大,说是能影响大宗未来百年,甚至往后几百年疆域都不为过,李燕云不敢掉以轻心,在乾清宫殿内,看着兵部尚书袁去疾送来的一张地图,那地图甚大,被太监们小心翼翼地平铺在乾清宫殿内地上。 图中大宗疆域各州郡城池皆被标明地清清楚楚,令李燕云诧异地是,鞑靼国并非全部是生活在草原,大宗东北一小片区域,也乃在鞑靼蛮子地域,名为奴尔干都,细细看来,那片区域可不就是二十一世纪地黑龙江及吉林?在这个时代,竟它娘地乃是鞑靼国的,当真是士可忍,朕不能忍! 大宗历代皇帝真是不省心,李燕云微微一叹,看来自己这个皇帝,任重而道远啊。 李燕云正长吁短叹时,小张子弓腰走进来,跪下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第334章 冤枉 “宣雨兮进来吧!” 小张子应旨后,长喝一声,穿着一身大红色绒领凤袍,身段婀娜多姿,美貌绝色冠压天下地上官雨兮,在宫女地搀扶下,莲步轻轻地走进乾清宫殿内。 她黑眉下似若春水地水眸看着殿中,正注视地上地图的李燕云,她膝盖一弯,怀着龙嗣的她,柔躯一沉,瑶鼻下地小嘴微张轻启。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李燕云朝殿内的太监宫女挥了挥手,示意殿内的宫女和太监出去,这雨兮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李燕云深知,这妮子找自己,定是有什么事。 随着吱呀一声,太监将乾清宫地朱漆大门关上之后,李燕云上前握住雨兮地玉手,嘿嘿笑道:“雨兮,有事让宫女太监通报一声便是,何须你自己前来,眼下你怀着龙嗣,应多休息才是嘛!” 眼下殿内只剩下李燕云和雨兮二人,雨兮便也没了适才的恭敬和恪守礼仪,她忙自他手中抽出手来,绝色地脸上微有薄怒。 “你这人,怎生能那么对待柳如是妹妹?” “你,你都知道了?”李燕云略显惊讶,恍然间一股无名之火自眼中闪过。 “我若不知你还要欺负她到何时?”雨兮美眸略带娇怒瞪着他:“在这宫中看似光鲜,实则凄苦,处处循规蹈矩受限制不已。如若不是被你这臭皇帝偷了心,我上官雨兮,即便是死,也不会做什么皇后的。” 上官雨兮背过身去,不在看他,李燕云冷哼一声道:“朕可没想到,柳如是那妮子竟然颇有城府,竟然向你告状去了——” “休得胡言!”雨兮转过身来瞪他一眼,道:“并非是柳如是妹妹告诉我地,乃是她行宫中的宫女见如是妹妹受了委屈,受了冤枉,忍不住哭着告诉我地!你这坏胚子一向不是挺聪明的么?怎生这个时候犯了糊涂?如是乃是一个视贞洁如命的女子,天下皆知,如若你这般冤枉了她,倒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李燕云,忘记告诉你,我雨兮也喜欢民间男子,我也忘不掉,你连我一起也杀了吧!” 在这紫禁城中,也只有圣姑和雨兮敢和李燕云如此说话了,无论是魏灵容乖巧的性格,还是柳如是的端庄,以及令贵妃地 她白嫩地脸上尽是红艳,气的娇喘吁吁,胸口起伏不定,李燕云知她说的是气话,这大老婆生气了还了得,李燕云上前一步,环住她的柔腰,嘿嘿一笑,大手在她翘臀上游戈。 “你放开我……恨死你这个臭皇帝了!”她柳眉倒竖,娇躯急扭几下,奈何他抱得太紧,她心一柔,便是放弃,她脸上红扑扑地她却不敢再激烈放肆,生怕伤到腹中的龙嗣,她粉拳捶打了一下李燕云地胸膛,眸子中的泪水涌出,声音软绵绵道:“真是讨厌死你了,你生来便是欺负我们这些女子地——” 身为后宫的皇后娘娘,本就与姐妹们相处要好,这下知道柳如是受了李燕云的冤枉,上官雨兮自然会替柳如是说话。 冷静下来的李燕云也感觉自己定是冤枉了柳如是,将心比心,别说她们了,就连自己也喜欢去民间,仔细想来,柳如是自打进宫以来,从未出宫过,雨兮、容容、圣姑哪一个都被带出宫过,唯独柳如是和令贵妃,却一直待在这深宫之中。 令贵妃倒还好,历经以前那个“皇帝”加上和自己在这紫禁城中待了如此多的年月,早已习惯,只是柳如是,入宫来已几月有余,思念民间之事,倒也能理解。 眼下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名皆是属于自己,自己为何还那般为难与她? “嘿嘿,雨兮乖,不哭了,你也知道朕日理万机地,祭陵一事,黑衣人刺客一事,眼下又有东瀛与鞑靼国联盟合围高丽,朕无暇细想这些,才疏忽冤枉了如是乖乖,朕深感自责啊——雨兮,要不雨兮,你罚我亲你几口好了——” “哼,美得你!”听他如此说话,雨兮心有不忍,玉面也柔和了一些,泪眸尽是关切:“家国大事本就关乎万民,我们姐妹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你闲暇之余陪陪我们便好,待你得空,你便去与如是妹妹好生说说话,解开这个心结,如是姐姐除了我们这些姐妹,便只有你这个亲人,偏偏你还那么对待她,如此下去,她度日如年,定不会快乐地。” “得空?嘿嘿,现在就有空,朕现在就去……”看着雨兮那张精雕玉琢般媚脸,李燕云搔搔一笑:“不过,雨兮先让朕亲几口朕再去——” “嘤……”雨兮脖子一缩,脸上浮现鲜艳地红色,心里羞不可抑:“讨厌死你了!” 在雨兮绝美无暇地脸上轻啄几口,雨兮惹来雨兮轻嗔羞骂,李燕云这才笑哈哈知足地,出了乾清宫,雨兮看着太监们收拾地上的地图,微微一叹,他处理家国大事的同时,又去解决后宫的事宜,当真难为他了。 不知怎地,适才几下轻吻,让李燕云不自觉地想起前世地一首歌的歌词:你小心一吻便颠倒众生,一吻便救一个人,给你拯救的体温,一吻便偷一个心,一吻便杀一个人…… 太监小张子听着一路上坐在龙驾地皇上哼唱地这首歌,颇感清奇,曲调新颖的从未听过,却还如此郎朗上口。 永和殿内,看着穿着红色锦布睡裙跪下行礼的柳如是,她清丽地脸上凄凄之色,弯翘地睫毛上挂着泪珠,似来之前,这妮子还哭过。 她身段苗条单薄不已,如风中软柳,摇摇欲坠:“臣妾叩见皇上金安!”她心中委屈,声音略带哭腔。 “朕让你受委屈了,快起来吧——你们都退下吧!” “是!”宫女太监们一一退下,顺手关上了永和殿的门,柳如是受宠若惊,娇躯自地上起身,扬起白皙白嫩地秀脸,美目看着李燕云,粉唇颤抖着:“皇,皇上——” 李燕云将她扶起,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凉唇封住了她软玉温香诱人地小嘴,她唔地惊叫一声后,心里又惊又喜。她娇躯酸软无力,瘫倒在李燕云怀里,不由缓缓微闭妙眸,一行幸福地热泪自眼角滑落。 第335章 约见谈判 纵是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难过,却在这一刻冰释,她心儿暖地都快融化,她娇躯滚烫,莲藕般地玉臂紧紧地抱着李燕云的虎背,生怕他会突然离开似的。 “皇上,臣妾永远是你地女人!”柳如是小口轻喘,含情脉脉地看着李燕云,风情万种娇艳地模样迷人万分,洁白地贝齿轻咬粉唇:“皇上……臣妾爱皇上——” 轻语过后她娇羞绵绵,脑袋无力地耷拉在李燕云肩膀上,李燕云大吃一惊,我靠,当真是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啊,这一天,朕真地是太过劳累了,娘地,在陆双双那不说,到了这宫中,还得一什么那什么泯恩仇,朕这个皇帝做地太不容易了。 “朕也爱你!”李燕云嘿嘿一笑:“如是,不早了,我们安歇吧!” “嘤,皇上,你坏死了——”柳如是发烫地粉白玉脸埋在他胸口,羞涩地不敢抬头。 李燕云哈哈大笑,将她拦腰抱起:“娘子,朕还是喜欢听你喊龙郎!朕日理万机地,这段时日倒是冷落了你,今夜朕就在你地行宫之中了。改日朕带你出宫玩玩,嘿嘿,为了表达朕对你地歉意,朕还为你做了一个曲子——” 出宫玩?柳如是受宠若惊,羞不可抑地轻嗯一声道:“龙郎,你为我做了什么曲子?” 那曲子在前世不知何人所作,只知是杨千嬅所唱地——《处处吻》,只是这个世界与前世大有不同,既然在这一世朕乃皇帝,那曲子就是朕做地,哼哼! 感受她发热地柔躯,李燕云搔搔一笑:“究竟是何曲子,待龙郎我和娘子办完正事再说,此曲想必娘子定会喜欢地!如是娘子啊,你说等下我们的正事,要采取什么姿势好呢,是侧位式,还是站桩式,或是你上我下式呢——” 柳如是自当知道他口中的正事为何事,她羞地心儿噗通直跳,声若闻呐:“我喜欢我上……嘤!”她脸浮丹霞,未说完,忙嗫嚅咛叫一声:“羞死人了,龙郎你太坏了,休要在问这么羞人地问题!” 这一夜永和宫仿若被染上了朦胧的春色,殿内妙笑横生,羞语连连。直到天明,永和宫内传来柳如是欢快地琵琶弹奏,她嗓音本就清澈柔和,一段段袅袅天音自永和宫内传出。 在李燕云细心地教导下,按着节奏音律,对乐音本就有极高天赋的柳如是,几番下来轻车熟路,歌词更是熟唱于口。 “一吻便偷一个心,一吻便杀一个人……”穿着鹅黄色襦裙的柳如是,忙忙起身,欣喜地看着满是笑意地李燕云:“龙郎,这曲子郎朗上口,当真是易学好听!龙郎真是才子……不对,龙郎是天子!” 嘿嘿,不管龙郎我是天子还是才子,龙郎我都是你地男人!听着古代女子唱这二十一世纪地流行歌曲,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想到与那高丽公主的清晨约定于后海的事,李燕云又和柳如是郎情妾意地说了些话,这才离开。 已入冬,清晨略有些寒冷,后海银锭桥浓雾弥漫,一身灰色淡蓝青袍地李燕云,在飞鱼服周朗,和一些带刀锦衣卫地列队跟随下,行至银锭桥。 还未行进,依稀可见桥上立着一个女子,她着束胸裙摆环肥的大红色长裙,上身地蓝色锦布衬衣,将她香肩勾勒地美妙圆润,她如一尊好看地雕像般望向朦胧白雾,似想着事情。 她黑墨般地发髻挽于头顶,发丝上沾染了些许水汽,构成晶莹地小水珠,她双手平放于小腹前,模样端庄不已。 “公主殿下,为了国事当真是来的早啊,就光这点,让本大人好生钦佩!” 这话打断了朴知恩的思绪,她娇躯一颤,眉下地杏眸一睁,瑶鼻下那鲜润红唇轻张,转过身来,忙忙鞠躬行礼。 “大人,我到此处也不过才半个时辰而已!” 半个时辰,那不就是一个小时?奶奶地,老子有罪啊,在宫内教如是唱歌,却让这丫头在这等了如此之久。 她用上了而已二字,分明是暗怪李燕云来的迟了,李燕云天生脸皮厚,直接过滤掉了,他嘿嘿一笑:“高丽据说有泡菜,家家户户都少不了那些泡菜,不知公主殿下,这是不是真的?” 朴知恩看了一眼李燕云,淡淡一笑,微开红唇,“大人果然见多识广,泡菜在高丽乃是必不可少的民食,倘若大人喜欢,我定亲手未大人做些来。” “哎呀,不敢不敢!”这小公主为了讨好我,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李燕云笑道:“公主贵为高丽的公主,本大人也只是一个小小地钦差而已,怎敢劳烦公主大驾,为我做泡菜呢!” 你也知你是钦差,昨日还敢那般轻薄于我?大人脸皮也太过厚了些,朴知恩脸上一红,“大人,你到底怎番想地?莫非一步都不肯让了么?” 李燕云叹道:“公主殿下,并非不是在下不让步。眼下你应该也知道了,倘若大宗出兵,面对地不仅仅是东瀛了,还要面对东瀛地联盟军鞑靼,你们高丽将军已经传达了此番军情给了皇上,想必此事你应该也知晓一二了吧?” 朴知恩脸上一红,低头不语,并未反驳李燕云的话,且李燕云说的也是事实,当前高丽形势严峻不已,不光是有东瀛贼军,北方更是有鞑靼国的人侵犯,晚一时,高丽的形势便会更加危险。 “所以,大宗若要出兵,便会面对两国之敌,而且还不是帮大宗打的,而是替你们高丽国打的,这若没有足够的好处,不光本大人,就连皇上也不会答应啊!”李燕云走近她身前,看着远处的浓雾:“除非,高丽属于大宗!你一个女子扛的太多了,大人对你也是深表同情,可这不光是两国的事,还牵连着俩国的百姓呢,大宗地兵士跟你们的百姓一样,皆是有血有肉的……” “大人!”她凄厉地娇叫一声打断了李燕云地话。 我靠,这妞没事咋呼什么,吓老子一跳,李燕云虎躯一震,诧异地望向她,只见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精巧挺翘地瑶鼻下粉唇颤抖着。 “哎呀,公主殿下,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李燕云趁机握住她地小手,大手在她小手上摩挲占着便宜。 她脸一红,忙抽出小手,轻泣道:“大人,你这个坏大人,当真是一个十足地歼商!” 这俩国地谈判,就跟谈生意差不多,就看谁争取地利益更大了,争取利益更大的自然是赢家,此刻她将李燕云比作歼商,李燕云也不在意,嘿嘿笑了几声。 “所以,公主殿下,你是否答应,三不二要之策呢?”李燕云笑道。 这三不二要之策,其一如若赶走了贼兵,高丽国要改成大宗的一个省,此为一要,二要高丽的学堂皆是安排学习大宗的语言文字。 三不,高丽国不能拥有兵权,不能享受高丽国子民的税收供养,所有税收归大宗接管,而高丽王室有大宗配发薪银供给,第三不,不得培养武装势力,所有高丽的大宗民安皆有大宗负责。 如此一来,高丽王所谓的王上,便和大宗的王爷一般待遇,高丽国便成为大宗的一部分。 眼下高丽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高丽公主朴知恩见大宗一点紧迫的样子都没有,她心里更是万分焦急。 “嗯?公主你倒是说话呀,此事可等不得啊!” 我怕是要成为高丽国的千古罪人了!朴知恩眼睛一闭,晶莹地泪水涌出,滑落在脸上,再从下巴滴在胸前,她银牙紧咬,似做了莫大地决定般,睁开泪眸,粉唇微张深吸一口气,胸前也随着她的呼气起伏几下,李燕云不由暗暗吞着口水。 “大人,受高丽王上的最终决定,答应大人和大宗皇帝的三不二要之策——不过大人,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否则,我今日撞死在这银锭桥!” 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李燕云心里欣喜,脸上却平静如水。一席话说完本以为大人会兴奋异常,可他如此模样,这让朴知恩略感定是这个狡猾的大人,早已确定高丽的父王会答应,他才如此气定神闲,自己不光在谈判上输了,在攻心上,也输给了这个大人! “如此甚好,公主和高丽王上,果然是开明之人呐……不过你说要答应你一个要求,是何要求,本大人不答应你,你竟然还要撞死在这银锭桥?这个太严重了,快说来听听,本大人可以考虑考虑地!”李燕云大言不惭道。 见他不为所动,朴知恩心里酸楚,她眉眼一低,红着脸轻声泣道:“请大人娶我为妻!” 第336章 早朝 “什——么?”李燕云惊异地声音拉的长长地,后退俩步道:“公主殿下,你这句话当真是犹若惊天之雷,震地我屁滚尿流啊,你身为公主还无所谓——你本着与皇上和亲而来,我乃是皇上钦点钦派地钦差,如若娶你,那岂不是要被皇上重罪而治?” 他模样装地入木三分,演技堪比好莱坞一线演员。 “不,大人!”朴知恩摇头:“我虽深受王上的使命与大宗皇帝陛下和亲而来,可追溯到根本,也只是为了俩国的国事,一来皇上陛下并未见到过我。二来,王上已经答应了大宗皇帝陛下,以及大人的三不二要之策,皇上如若圣明又岂会在意这儿女私情这些小事?三来——大人您那般轻薄于我,你如若不娶我,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银锭桥上——” 她声泪俱下言真意切,似不是在开玩笑,李燕云暗笑,这时代地女子当真是忠烈,老子只不过是亲了你几下,摸了你几下而已嘛,可这玩意是相互的,我亲了你,同时你也不是亲了我? 论无耻,恐怕李燕云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他嘿嘿一笑:“公主殿下,娶你倒是好说,恐怕皇上那里我作为臣子地,无法交代啊。” “意思是皇上如若答应,大人便娶我?” 朴知恩看了李燕云一眼,脸上一红,羞地低下头去,让她一个女子说这般话属实难为她了,她泪水如断了线般滴落在胸前,她心里又羞又喜。 这个公主当真是单纯,李燕云神秘一笑:“自然是!” “那就一言为定!”朴知恩抬起头来,泪眸注视着李燕云,神情极为认真:“大人,你且放心,我定会说服皇上,皇上如若龙颜震怒也不会迁怒于你——可是大人,皇上连见都不肯见我一面,这可如何是好——” 爷爷地,被逼婚还真是头一次,而且还是被一个高丽公主逼婚。不过没事逗逗这个高丽公主也是挺有意思地,李燕云笑道:“公主殿下,此次前来,作为钦差地我,受皇上之托,顺便通报你一件事!皇上口谕——”李燕云面带微笑,话音一停。 朴知恩唇瓣一张,当下明白过来,她柔若软柳地身躯,忙跪在地上:“和善公主朴知恩,恭听大宗皇帝陛下谕旨!” 见她跪下,李燕云这下若有其事般似的念道:“明日下了早朝,高丽和善公主朴知恩,乾清宫外等候,不得有误,钦此——嘿嘿,公主快快请起——” 公主这般逼婚李燕云也无所谓,你作为一个女子都这般主动了,娶了就娶了,作为男人如果再推三阻四地,就显得有些装b了。 只是朴知恩,内心想法与李燕云有天壤之别,乃是大大的不同,高丽深受大宗礼教熏陶,高丽女子尤其是公主,更是在礼仪制度上,不得有半分差池。 而这个大人轻薄自己,在她眼中,那是只有夫君对娘子才能做的事,结果这个大人全对自己做了,更是默认大人便是自己的夫君,否则如果再与皇上和亲,心里那道坎便是过不去,那岂不是把大宗皇帝给绿了?如若让大宗皇帝知道,那更是欺君之罪。 李燕云笑着作揖道:“既然事情谈妥了,那大人我就告辞了——公主殿下再会!” “慢着!”看着李燕云走去地背影,朴知恩莲步轻走几步。 “嗯?”李燕云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笑道:“还有何事啊公主殿下?你逼婚大人我都同意了,你不会又逼着大人我赶紧和你生个孩子吧?” 呸!这大人当真是千古奇人,无论先前还是现在,明知我是公主,还敢出言轻浮!朴知恩眉目间染上了红色,装作没听到李燕云玩味地言语,她语气却极为坚决道:“大人,如若皇上陛下答应我嫁给大人,大人请务必好生待我,不得欺负我!” “嘿嘿,一定,一定!” “可如若皇上知道我想嫁给你地事,要杀了我——就烦请大人,差人在石碑上刻上——龙二一爱妾朴知恩之墓!”朴知恩鼻子一酸,低下头去,掩唇轻泣。 这妮子当真是忠烈,与我一样,都将贞洁看地比性命还重要!李燕云暗暗一笑,朝前走去。 答应了李燕云的三不二要之策,如此一来高丽也属于大宗,明知她乃和善公主,民间更是无人敢娶,而嫁给当今圣上她内心又感不安,与其如此,还不如给当今“皇上”说明。 可朴知恩千思万虑也没料到,所谓的钦差龙二一龙大人,他正是当今大宗皇帝陛下。 等了半天,不曾听李燕云有什么回应,她茫然抬起头来,泪眸所视之处,李燕云地身影渐渐在雾中消失,直到白雾茫茫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 她弯翘地睫毛轻颤,心里暗叹,这个大人也是奇了,我若被皇上治了欺君,你也会受牵连,你就一点都不怕么?还是皇上太宠着你这个才人了? 翌日一早,雕梁画栋,气势威严的乾清宫金殿内,穿好金黄色龙袍,头戴黄金龙冠的李燕云端坐于龙椅上。 身侧地穿着蓝色蟒袍手拿白色拂尘地小张子,手中拂尘一挥,高声长喝:“上朝!”尖脆地嗓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乾清宫殿内,早已列队整齐,穿戴官服的四品以上大小官员,齐齐跪下,众口齐声跪拜道:“臣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下跪地众臣,李燕云微微起身,双手环抱在胸前,脚步轻轻地下了台阶,在下跪地群臣间走着,虎目环顾,微微一笑:“爱卿们呐,朕要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事,高丽国受东瀛和鞑靼国的夹击,高丽国遣派和善公主前来跟朕和亲,并请求大宗出兵援助高丽——” “启禀皇上,臣文轩阁大学士有事禀报!”跪在地上的袁自如抱拳急急打断道。 “讲!”李燕云无奈道。 袁自如恭敬道:“回禀皇上,文轩阁的奏折意见分为两派,其一派认为避而不战,养精蓄锐,再图北伐进攻鞑靼国,眼下大宗并无战事,不可陷入战争泥沼,否则后患无穷!” 和善公主求亲前来请大宗援兵之事,在朝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满朝文武皆知。 可李燕云听闻袁自如所言,内心愤慨不已,这避战派还真他娘的小心!李燕云撇了撇嘴道:“那另一派呢?” 袁自如继续道:“回禀皇上,另一派主张攻高丽东瀛贼军,北阻北方鞑靼,否则便有唇亡齿寒之险,至于皇上采取哪一派之见,请皇上定夺!” 主战派倒是和朕的想法差不多,李燕云轻轻一笑,扫视着跪着的群臣:“爱卿们以为呢?你们可有什么想法和策略?” 第337章 朝堂辩论 许广将军抱拳道:“皇上,臣自认为是主战!” “哦?说说!”李燕云负手在腰后,目光悠远透过乾清宫门,望着外面明媚地阳光。 “臣将以为,大宗与北方鞑靼迟早有一战,北方鞑靼国时长扰我大宗北境,百姓劳苦而坐的收获,时而被北方鞑靼抢掠一空。有这些贼人在,大宗岂能避而不战,以求自保?”许广语重心长道。 “许老将军,此言差矣!”其中一个身穿官服之人,朝李燕云作揖,“皇上,臣文轩阁学士吕才,认为许老将军话有不妥。” 满朝文武,每一个皆是有想法之人,不可能每个人意见都是相同的,这点李燕云倒也理解,他轻笑道:“有何不妥?你们自行辩论,朕倒要好好听听!” 李燕云大步朝龙椅走去,上了台阶,许广不解地看着吕才道:“吕大人,不知老朽所言,哪里不妥?莫非我们要做缩头乌龟,看着鞑靼国和东瀛贼人蚕食了高丽。然后等着他们下一步合力来对付我们大宗么?” “非也!”吕才朝坐在龙椅地李燕云作揖,便看着许广道:“许将军,打仗乃是劳民伤财之举,眼下大宗,自皇上登基以来,发生过朝阳门之变,后有徐鸿儒谋反。皆是内战,内战方一平息,百姓刚可以安居乐业,怎可又再掀战事?眼下我大宗受范大人经营有了火炮之利器,大宗固若铁桶,鞑靼国和高丽国,又怎敢轻易进犯?” 吕才之言便是不折不扣的反战派,他是歼臣么?显然不是,他说的句句也在理,皆是从百姓地利益出发而考虑地。 说大宗固若铁桶,李燕云不敢苟同,这简直就是闭关锁国静养声息之策,如此太过被动。 范清贤朝李燕云作了一揖,便看着吕才,道:“吕大人为民着想,令老夫敬佩。可许广老将军从民角度出发,进攻鞑靼国也是为民着想。只有痛击了鞑靼国的人,他们才不敢欺负大宗百姓,老夫赞成老将军之言!” “皇上臣户部尚书艾成安不赞成!范大人,你没管着大宗的国库,不理解这种苦啊。大宗虽说在皇上的英明治理下,抄了不少齐家贪官,增添了几倍与国库的银两,可银子若花出去,就如流水一般,打仗打的是钱呐,眼下皇上所支持地细盐产业和肥皂产业也才刚刚起步——皇上依臣之见,不如等上几年再图一战!” 接下来群臣因战还是不战唇枪舌剑,七嘴八舌地争论不休,坐在龙椅上地李燕云倒是一脸轻松,端着小张子端来的茶水喝着,拿过香蕉吃着,看着群臣们辩论朝堂。 这帮蠢货,你们就争吧,皇上早已有了决定了,袁去疾暗暗苦笑,昨日皇上早已让他遣派密旨送与水师提督方镇国,方将军如若受到密旨,便会带着大宗国的战船前往高丽地。 说到底李燕云让他们辩论,本以为他们有更好的办法,岂料他们皆是争论着战或不战而争论。 “停!” 皇上如此一喊,殿内瞬时安静下来。 李燕云打了个饱嗝,看着跪着地群臣,站起身子道:“你们所言,朕都听在耳里,无论战或不战,每一个说的都有道理——既然如此,朕宣布一个天大的好事,你们暂且听了这个事,再议战或是不战!——小张子,你声音脆,说给他们听!” “遵旨!”龙椅旁地小张子朝李燕云作揖,便面向群臣道:“昨日皇上与高丽使者兼高丽和善公主谈判,最终决定——高丽从此划入大宗版图,改名为高丽省!高丽王朴哲赫已应允!” 小张子此番话来,全场哗然,袁去疾暗暗吃惊,原来昨日皇上所说的天大的好事,便是这件事,果然是天大的好事啊。 如此一来,高丽属于大宗的高丽省,那些反战派还如何说?东瀛和鞑靼国如今打高丽,就等于是打大宗的高丽省,意味着与大宗为敌,只此一事,便堵住了他们的嘴。 殿内一时安静不已,看着跪在殿中地群臣,李燕云笑道:“怎么?都不说话了?朕问你们,可还有爱卿不支持战策的?来,吕才,你先说,朕适才见你最不支持出兵地!喊的最为响亮!” “皇上,臣惶恐!”吕才额头冒出点点冷汗叩头道:“既然高丽属于大宗之省,眼下高丽的百姓便是大宗的百姓,大宗的百姓受到敌人地侵犯,臣主战!皇上真是功德无量,放眼大宗立国几百年,未曾开疆辟土,皇上当真是第一皇,千古一帝!” 吕才所言乃是群臣想说的,每一个皆是激动的叩首:“皇上英明,吾皇万岁!” 这小子主意变的倒快,他拍马屁地言辞李燕云直接过滤了,也不难为他,看向朝堂群臣:“那可还有他人阻战?” 一言问出,还是无人答话,李燕云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们都同意出兵高丽了?” “谨遵皇上圣意!”殿内群臣异口同声喊道。 “嗯,不错,这下便是君臣同心了,朕深感欣慰!”李燕云坐回龙椅上,甚是慵懒道:“既然都同意出兵高丽了,那就都说说,该怎么个战法吧!袁去疾你先说——” 皇上真是太狡猾了,昨日已经安排好给自己了,眼下却让自己说个战法,如此一来便是让自己将他昨日的决定重复一遍给群臣听,然后皇上再采纳,如此一来,皇上落了个悉心听谏地名声了。 论朝堂之上,下跪着每一个都是老狐狸,袁去疾这么一揣摩,便是明白了李燕云的意思,叩首道:“臣以为,应派水师提督方镇国,率水师援高丽攻打东瀛贼军,高丽以北皇上可派人率军出征攻侵犯高丽的鞑靼,如此一来方能形成反包围之态!” “不错,不错,这个谏言之策,朕太喜欢了!”李燕云起身嘿嘿笑道:“爱卿们可有异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不时有大臣赞成袁去疾地说法,李燕云点头道:“如此甚好,就按袁爱卿地法子办!许广听旨——朕给你十一万大军,朕封你为征北大元帅,亲率一万炮军领百门火炮、领三万骑兵,弓弩手两万,步兵五万,共十一万大军,攻打北方鞑靼,具体带那些将军谋士前去,由你挑!” 许广老眼泛泪,想不到年近六十竟也得皇上垂青,他激动地抱拳叩首:“皇上,老将领旨!” “皇上,高丽和善公主在殿外求见!”一个小太监跑进来跪下道。 第338章 公主面圣 这妮子,老子不是让她早朝后来的么,她来的倒是早,李燕云小声跟小张子耳语了几句。 “皇上说了,让和善公主在殿外恭候片刻!”说着小张子手中拂尘一挥:“退朝——” 群臣跪下叩头山呼万岁后,这才自殿中恭敬退下。 此次朝会开的所议之事,算是与鞑靼国和东瀛国彻底撕破脸了,李燕云知道功败垂成在此一举,成了,便可功德无量!输?在李燕云眼里没有输,不打没把握之仗! 乾清宫暖阁内,一身龙袍地李燕云躺在龙榻感慨万千,这算是到这一世,做了这个皇帝做的最大的一件事,这件事若成,大宗版图加入了高丽,与东瀛岛国隔海相望,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光如此,鞑靼国地版图过于庞大,对大宗的威胁如鲠在喉,要将他们打到西伯利亚去,才是真的。 正想着,小张子弓腰掀开珠帘,走进暖阁跪在李燕云面前,小声道:“皇上,高丽公主来了!” 话音刚落,暖阁外传来熟悉地女子之声:“奴婢朴知恩,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知道要见皇帝,朴知恩一改民间地服饰,此刻她穿的甚是隆重,锦绣牡丹花的大红色百褶长裙,束到胸口,明红色小衣将香肩勾勒地极为圆润,她发髻编成麻花般叠于脑后,白嫩饱满地俏额显现出来。 她眉若墨描,眸似春水,瑶鼻挺翘精巧,略施胭脂地红唇诱人不已,她柔弱婀娜地身躯跪在殿中,额头紧紧贴着手背,没有皇上开口,她不敢抬头。 一股皇家的威严气势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从午门行至乾清宫,一路来宫殿楼阁更是气势不凡,威严不已,比高丽的王宫大了不知多少倍!眼下皇上近在暖阁中,这让从未见过皇帝的小公主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怒了龙颜。 嘿嘿,这小公主还不知朕是皇上,暂且逗她一逗,李燕云朝小张子招了招手,小张子会意附耳恭听。 “皇上说了,你此来所为何事?” 我都在这了,皇上陛下为何要太监传话呢?纵然内心犯疑,朴知恩还是如实道:“奴婢是来给皇上谢恩地,奴婢自殿外听大人们谈论皇上要出兵高丽,奴婢内心欣喜,谢皇上陛下的隆恩,如此一来高丽国……哦不,高丽省的百姓有救了!皇上,奴婢还带来父王的亲笔之信件一封,请皇上陛下过目!” 她自袖子中拿过一封书信,双手奉上,小脑袋却是低着不敢看一眼暖阁。 小张子掀开珠帘,珠帘发出噼里啪啦地轻响,他接过朴知恩手中的书信,送至李燕云手中,躺在龙榻上的李燕云,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内容无非是答应高丽成为大宗之省的事,和一些客套之词。 李燕云算是明白了,昨日清晨这小公主还问自己是否能让一步,看来她是没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她父王的书信,还好老子镇守己见,没有丝毫的让步,嘿嘿! 小张子透过珠帘,看着殿中跪着的公主:“皇上说了,你此次前来,乃是高丽王一番好心要与朕和亲,朕答应!”这自然也是李燕云教小张子如此说的。 自己都在这殿中了,皇上怎生连见自己都未曾一见就答应了和亲,莫非皇上真如龙大人所言,不是一个好色之人。这么说皇上完全是为了国事才应允和亲? 小公主朴知恩粉唇轻张,她眼眶微红,忙忙叩头道:“皇上陛下,奴婢来此还有一事——奴婢在民间早已对钦差龙大人有了心意,奴婢自是不敢隐瞒皇上,否则便是欺君!如若奴婢惹皇上不开心了,请皇上治罪。奴婢纵是万死,也不敢不已清白之身做皇上的嫔妃,如若皇上喜欢,奴婢可让父王,另派公主前来与皇上和亲!” 这小妮子当真是说到做到啊!还真敢在朕这个皇上面前说出此言,嘿嘿,傻妮子,朕可就是你口中的钦差龙大人呀!躺在暖阁龙榻地李燕云暗笑。 小张子忍不住一笑,道:“皇上说了,你好生大胆,朕要纳你为妃嫔,你竟然不同意,还对龙爱卿芳心相许?” 此言听来似皇上发怒了,朴知恩吓了一跳,娇躯颤抖,叩头道:“皇上,奴婢自知不该。可奴婢与龙大人无意间竟以唇相亲,便不是清白!若奴婢做皇上地女人,如此才是欺君,如此便铸成大错,可奴婢在与皇上和亲之前的当下,与皇上说了,还请皇上绕过龙大人。是奴婢钩引了龙大人,一切都是奴婢的罪过,还请皇上不要怪龙大人!” 皇上怎生回事?莫不是皇上身体有恙不便亲口答话?纵然知道没有皇上恩准不能抬头直视,可她还是忍不住抬头偷瞄一眼,只见暖阁中小张子公公,正俯身在龙榻前,龙榻上只能看到一个戴着黄金龙冠的黑漆漆脑袋,皇上的龙颜倒是无法看到。 “你是铁了心地要嫁给朕的龙爱卿了?否则便是要寻死?”小张子传话道。 听到小张子公公的传话,朴知恩脖子一缩,心里一沉,叩了下头,倔强道:“奴婢回禀皇上,正是!奴婢自感一辈子便是龙大人的女人,奴婢深受父王的使命,命运皆不能自己掌握!这回,奴婢要自己替自己做回主,愿嫁给龙大人为妻,皇上若不同意,就请皇上赐死奴婢!” 她晶莹地泪水自杏眸中滴落在地,想起昨日清晨与龙大人地对话,即便是死,只要龙大人能在墓碑上,刻上龙大人之妾朴知恩之墓,便足矣。她内心恨死龙大人了,都是那个龙大人,对自己轻薄,自己清白被他占去,否则,又怎会在皇上面前,忤逆皇上? “皇上说了,你真的决定,不与皇上和亲了?” “奴婢决定了!”她紧咬粉唇,不敢抬头,娇躯瑟瑟发抖,内心慌张,等着皇上治罪。 珠帘噼里啪啦地响着,脚步声愈来愈近,一双明黄色地龙靴赫然出现在眼前,她丰腴柔美地娇躯抖的更加厉害,却还是紧张地匍匐在地。 “哦?你真的决定不与朕和亲了么?” 这声音如此熟悉?她心里咯噔一下,泪眸不由圆睁,忍不住抬起头来,看见一张熟悉且面色略带轻薄笑意地人,一旁地小张子更是捂着嘴,生怕笑出声来。 “大,大人?”朴知恩脑子轰的一下,娇美地脸上尽是惊天愕然之色。 第339章 计上心来 身穿明黄色龙袍,头戴黄金发冠的李燕云戏虐笑容正浓,朴知恩心里猛跳一下,便是惊恐地叩下头去。 他哪里是什么龙大人?明明是皇上!朴知恩声音颤抖地改口道:“奴婢知罪,奴婢如有冒犯皇上陛下之处,还请皇上陛下恕罪!” 见她柔躯如花枝般乱颤,李燕云好笑道:“公主,你还没回答朕呢,你当真不愿与朕和亲了么?” 他倒是有些欺负人了,适才朴知恩还说决心嫁给龙大人,纵是死也不会与皇上和亲! 可眼下这个皇上可不就是民间的那个龙大人?说出去地话,如泼出去地水,她一个女子,此刻进退两难,她心里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回禀皇上,急地清眸中泪珠儿滴在地上。 “公主殿下,皇上问您话呢——”小张子急道。 李燕云朝小张子挥了挥手,小张子会意抱了抱拳,自殿内退了出去。 “快快起来吧!”李燕云微笑着将她扶起。 她面红耳赤,双颊发烫,又是羞又是怕,玉手抹着眼角地泪,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李燕云一眼,粉唇嗫嚅几下,还是喊了一声:“皇上,奴婢……”她欲言又止。 真是难为这小公主了,李燕云心里些许愧疚,扶着她香肩嘿嘿笑道:“非是朕故意欺负你啊,当日去高丽府,朕实则是为了弄清那张画像上的人,岂料你这个小公主竟然不认识。于是乎朕将错就错,以当朝钦差之名义,与你商谈国事。朕也知道你知道朕是皇帝后,心里会有压迫之感,无妨,朕向来不强加礼仪于别人,私下里,你喊着大人便是,反正朕听惯了,你好似也习惯这么喊了——” 他言辞随和,平易近人,丝毫没有给她一种气势压人之感,除了名义上是皇上,他可不就还是那个龙大人的性格?想开之后,听到他最后那句话,朴知恩忍不住破涕噗嗤一声轻笑:“大人——” “嘿嘿,这么叫就对喽!”李燕云自然地将她柔躯拥在怀中,好笑道:“那么你告诉朕,你是否改变主意与朕和亲呢?还是要嫁给龙大人呢?” 她弯翘地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心里却甜若蜜桔,发烫挂着柔美笑意地小脸贴在李燕云胸膛,调皮道:“奴婢愿意与皇上和亲,也愿意嫁给龙大人——” 这小公主也太过贪心了吧!李燕云忍不住哈哈一笑,隔着她地裙子,在她挺翘地臀上摸了一把:“这样好了,朕宠幸你地时候,你就叫大人,有人在时你就喊皇上——哎,别这么看朕,夫妻间,总要增添点情趣嘛!” 他话说的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对这个时代地女子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句一个大霹雳,偏偏他还信口捻来,不带重复的,总能给人一种清新之感。 他手上揩油,话还说的这般风趣,可谓是手上嘴上都占尽了便宜,近在咫尺地男子气息,让她心魂迷乱,她娇躯酸软,浑身发烫,羞嗔道:“皇上,无论你是皇上还是龙大人,你都太坏了,若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宁愿不想再遇见你,遇见你,便是劫难。从此心里再也容不得旁人了,不但将自己赔給了你,就连高丽国也变成了大宗的高丽省,你就是有一个不折不扣的千古第一大歼商——” 她似娇似羞,似嗔似怨,尽湿地泪眸看了李燕云一眼,她的话李燕云听得哈哈一笑,这些话全当她是在夸自己了,李燕云自然不会在意,千古第一大歼商,这个名号不错,老子太喜欢了! 李燕云话锋一转,笑道:“朕不明白地是,你这小公主为何以为朕要杀你,却又让朕这个所谓的龙大人,令人将你墓碑上刻,龙二一之妾朴知恩之墓呢?” “因为,生做不成大人的人,死也要做大人的鬼!”她神情专注地看着李燕云道:“只因你太坏了,奴婢无颜面再去做其他男子的女人了,否则心存愧疚一辈子。奴婢,被皇上你给害苦了——” 奶奶地,当时不就是亲了你,还摸了你,咋做其他男人的女人,还就愧疚了?不错,是个好女子,这种好女子该多来些才是,争取凑几桌麻将。 怎番说朴知恩都乃高丽公主,如若让她居于龙府,那显然说不过去,至于与她和亲之事,自然是按俩国和亲地礼数来办。 李燕云干笑了几声,正要与朴知恩说这个事,且听殿外小张子禀道:“奴才启禀皇上,锦衣卫总管周朗求见!” 周朗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有什么事禀奏,李燕云不敢大意。 “让他去弘德殿候着,朕这就来——” “奴才遵旨!” 李燕云看向朴知恩笑道:“知恩,你且在这乾清宫的暖阁里等着朕!也不要站着或是跪着了,怪累地——去龙榻坐着便是,不用太过拘礼!” 这皇上当真是好生随意,比起远在高丽的父王,却是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更多了几分平易近人,他关切之言,朴知恩心里一暖,腰身微弯鞠了一躬。 “奴婢遵旨!”朴知恩甜美一笑。 弘德殿内,一身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地御前带刀锦衣卫周朗,他眉头皱着,正在殿内走了走去,似十分焦急。 刚见李燕云进来,他忙跪下抱拳道:“皇上,不好了——” “何事?”李燕云预感到不妙。 “皇上,是这样地,臣谨遵皇上圣意,派人监视那些玉泉院地黑衣人,半个时辰前,有人通报,他们打扮成民间百姓之模样,出了玉泉院。曾潜人去高丽府查探,后来那几人就一路跟踪高丽公主的轿子,其中有些人去玉泉院调来更多的人,潜伏在皇宫外——臣以为,他们想来定是对高丽公主不利!”周朗抱拳道。 高丽恰逢归顺大宗,成为大宗一个行省,而高丽公主与大宗皇帝和亲的事,天下皆知,那些黑衣人刺客又是鞑靼国的人。 如此一想,李燕云便明白了几分,他们定是想分化大宗与高丽的关系。 “唉,娘地,这帮刺客当真是令朕头疼!内歼不揪出来,朕杀他们又没什么意义!”李燕云苦苦一叹。 周朗也跟着皱眉哀叹一声:“皇上所言甚是,那内歼,又不会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出来,此事当真是难办,不过皇上放心——” “等等!”李燕云星眸中地精光一闪,忙一摆手打断了周朗的话,惊诧地看着周朗:“你适才说什么?” 周朗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忙抱拳道:“回禀皇上,臣说此事真是难办,皇上您放心,臣定会尽心将……” “不是这句——” “啊,皇上臣说他们不会自己将狐狸尾巴露出来——皇上!” “对极,对极,正是这句!”李燕云哈哈一笑,心里暗道,没错,朕就要让内歼自己露出马脚,可如何才能让他们自己露馅呢?李燕云眉头紧皱,忽地星眸圆睁,计上心来。 “皇上?皇上?”周朗见李燕云走神,不由喊了几声。 “朕知道了!”李燕云狡猾一笑:“周朗,此次朕不但要将皇宫里的那个内歼给揪出来,还要一举歼灭这些贼人刺客!” 第340章 揪出内歼 揪出内歼?周朗不解,内歼在暗,若让他们自己露馅,谈何容易? 见周朗一头雾水,李燕云扶起周朗,拍了拍周朗的肩膀,笑道:“朕问你,朕与高丽公主比起来,谁对黑衣人来说,诱惑更大?” 黑衣人刺客之前就是在宫外行刺皇上,后来皇上加派了锦衣卫在身侧,他们才不敢贸然行动,可皇上如若自愿做诱饵,自然是皇上对他们来说诱惑更大。 “不可,皇上不可呀,”周朗急急道:“皇上乃是万金之躯,如此太过冒险了,请皇上三思——” “冒险个屁!”李燕云翻了翻白眼道:“朕又不是送给黑衣人刺客杀?何来冒险之说?嘿嘿,朕只不过是想揪出皇宫内的内歼!朕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呢嘛!既然想捉内歼,这次朕就装的像点,扮一回保护公主回高丽府的锦衣卫,本来他们知道公主要回高丽府,又知道朕假扮锦衣卫护送公主,哼哼,定会倾巢而出——” 李燕云每次出宫皆是行民间便袍,宫中白天的站岗太监或是行走地宫女时长路过,早已见怪不怪,就连午门的守卫,也早已熟知,只是李燕云实在找不到他们哪一个是内歼。 上回一怒之下,将守门侍卫和当值太监一律杀了,结果刺客还是对李燕云的出宫行踪了若指掌,很显然刺客地尖细还没完全找到。 看周朗还是似懂非懂李燕云也懒得解释,朝殿外小张子喊道:“小张子!” 小张子听见皇上的呼喊,忙不迭地踏入弘德殿内,跪下道:“皇上,奴才在,皇上有何事吩咐奴才?” 李燕云正色小声道:“小张子,给朕安排锦衣卫地飞鱼服,朕要出宫一趟,记住,朕出宫之后,好生暗中观察,宫中的宫女或是太监,看看到底是何人和民间地人沟通交流,或是传递书信!凡是因事出宫的太监宫女,都要差人跟踪,不得有误,否则朕要你地脑袋!” “奴才遵旨!” 乾清宫中,早已换好锦衣卫飞鱼服地李燕云刚踏入殿内,便听暖阁内传出一阵圣姑地质问声。 圣姑着锦布百褶裙地身影自暖阁的珠帘,透入李燕云地眼帘中,只见她醋意绵绵地看着面前地朴知恩:“你就是那个高丽公主吧?本宫上回见过你,可你为什么在坏人地暖阁中?是不是坏人答应要与你和亲了?先跟你说好,你若与坏人和亲,你可要喊本宫一声姐姐的!” “妹妹,朴知恩见过姐姐,不知姐姐何曾见过妹妹,妹妹不曾记得了——”朴知恩端庄有礼,不像圣姑那般活泼,她稍一迟疑:“妹妹,你口中地坏人,可是皇上陛下?” 圣姑轻轻一笑:“不错,正是皇上陛下,上回我与皇后师妹,还有皇上陛下一起去了民间,见到你了,那会你好像刚来京城,还对我们大宗百姓说着——撒拉什么哟——” “看来皇上当真是不拘小节,竟然允许姐姐喊他坏人,”朴知恩掩唇一笑:“是撒拉嘿呦,就是你们好的意思。” 听她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圣姑心里舒坦,嘻嘻一笑道:“不错不错,坏人也是这么解释地。对了——我叫白若洁,乃是坏人封的白妃,你不光要喊我姐姐,还要喊皇后娘娘,容皇贵妃,柳妃,令贵妃她们姐姐的哦,因为你是后来地——” 皇上竟然听得懂高丽话?当真是奇人,听见白妃后面的话,朴知恩盈盈一笑,朝圣姑鞠了一躬,应了一声:“是,谨遵白妃姐姐教诲!” 白若洁娇艳如花,拉着朴知恩地小手道:“你这丫头倒也乖巧,如此甚好,允许你和我一起被皇上宠幸——我和你说哦,皇上宠幸人地时候,可坏可坏了呢,时而变着花样——” 圣姑老婆当真是深得我心呐,竟然提前教导起高丽小公主来了,免去老子不少麻烦,李燕云心里瘙痒不已,不过这妮子来的正好,这妮子身手甚好,正巧,正巧! “啊,姐姐,你别说了——”朴知恩余光瞟见殿内李燕云正微笑地看着,她脸蛋发红,不由小声提醒着圣姑。 这高丽公主还挺害羞地,圣姑嘻嘻一笑:“怕个什么,反正你也要经历地,到时候我教你,怎样会快活一些……嗯?妹妹,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么……呀?坏人,你来了怎生不说话,吓死个人了!讨厌,哼,适才地话,定是被你听见了!” 圣姑一顿小跑至李燕云面前:“坏人,适才我来找你玩,听太监说你在弘德殿议事了,我就没去打搅你!” “嗯?你平日不是和雨兮她们打马吊牌的嘛?今天怎生有闲工夫到朕这来了?”李燕云好笑地捏了一下她的瑶鼻,大手便在她腰间摩挲。 圣姑脸色一红,嘟着鲜润地小嘴哼了一声道:“令贵妃她们嫌弃我了,说我打马吊牌老赖皮,不带我玩了,然后雨兮姐姐,柳妃、容容妹妹,还有令贵妃,她们刚好四人一起打了,却将我丢弃了,坏人——你有了高丽公主还不够,还要再纳俩个妃子进宫来,否则没人和我玩牌了!——坏人,你怎地穿着锦衣卫地衣服?” 卧槽,这个要求果然是新颖无比,朕太喜欢了!奈何朕不是一个随便地人,却不得不满足圣姑老婆这个要求,李燕云一脸为难道:“朕会尽力,尽力地,唉,这个任务太难了——不过圣姑老婆,你来地正好,朕正要出宫呢,这回朕带你一起去——” 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样子,圣姑咯咯笑出声:“出宫?好,坏人你太好了!坏人,此次出宫,我们将小婉妹妹,还有诗音妹妹接回宫中来可好,这样便又能凑齐四个人打马吊牌了——待那麻将造好,还可以打麻将呢!” 这个皇上无论是言行举止不拘一格标新立异也就罢了,偏偏这个白妃姐姐和皇上大人相处方式也颇为令人吃惊,俩人地称呼方式更是闻所未闻,一个喊坏人,一个喊圣姑老婆,让一旁地朴知恩大开眼界。 合着这妮子只记得打马吊牌打麻将了,小婉还有诗音还有生意要做,怎可和你打什么马吊牌呢?李燕云差点摔倒,尴尬一笑道:“不过圣姑老婆啊,此次出宫朕并非是去玩的,而是去将那些黑衣人刺客诱惑出来地,你怕不怕?”李燕云一脸认真。 刺客?想起那晚的刺客凶险无比,圣姑收起笑意,道:“不怕,遇见几个,我杀几个!再者说了,坏人你那么狡猾,才舍不得让我陷入危险呢!” 圣姑老婆不亏是魔教白莲教地圣姑,当真是想法惊人,将杀刺客说地跟切西瓜一样!李燕云跟着嘿嘿笑了几声,目光落在一脸吃惊地朴知恩身上:“那小公主,你怕不怕呢?” 虽不明白为何会有刺客,但见这个坏皇上一脸轻松,朴知恩撅着鲜艳地小嘴道:“回禀皇上,奴婢不怕死,皇上陛下尽管放心!”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怎么说高丽公主太过柔弱,万一真发生点不测,不光可能会影响高丽归顺大宗的大计,哪怕伤了,李燕云心里也过意不去。 见皇上目光在自己和白妃身上来回看,朴知恩皱着秀眉,费解道:“皇上陛下,怎么了?” “嘿嘿,朕有一想法,俩个小宝贝,你俩体型相差无几,不如将衣服脱掉——啊,你俩眼神能不能纯洁一点,朕地意思是,你俩对换一下衣服,圣姑老婆呢扮作你,与朕出宫——” 第341章 揪出内歼(二) 当下朴知恩明白过来,那些刺客正是冲着自己来的,经李燕云一解释,更是懂得那些刺客乃是鞑靼国的人,那么针对自己定是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为了分化高丽与大宗的关系。 如此想来当真是用心险恶! 而与皇上和亲难免会依照大宗礼制进行,免不了还要回高丽府,等待朝廷举行正式的和亲之礼。 皇上让自己和白妃换衣,言下之意更是明了万分——让白妃冒充自己下民间。 说到换衣,圣姑早已与李燕云有了夫妻之事,行了周公之礼,自然不会扭捏,可有李燕云在暖阁,朴知恩却是娇羞万分。 李燕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这点事还害羞,这里面不是还穿着小衣薄裤呢嘛。纵然被小衣薄裤掩盖,如此,李燕云地目光还是不住地比对俩人地身材,大概地用目光丈量一下谁的更大,谁的更圆,得到地结论是,俩人地身材袅娜曲线玲珑相差无几。 具体细节,还得哪天在龙榻宠幸之下,再做比对。 头一次在男子面前换衣,朴知恩羞怯不已,圣姑更是出言安慰,说是等坏人宠幸了妹妹你,你就不会这般紧张了,几番话,将朴知恩闹了个大红脸,细细想来,反正早晚要做皇上的女人,如此一想朴知恩心里羞怯倒也褪去半分。 看着李燕云直勾勾地目光,听着白妃姐姐的话,朴知恩内心冒出一句话,这皇上和白妃,简直就是一对歼夫银妇。 圣姑姿色本就不差,乃是当初白莲教在民间挑选万里挑一地美人胚子,从小培养到大的白莲圣姑。 她在早已换上圣姑锦布百褶裙的朴知恩帮助下,穿上了高丽特有地束胸宽肥牡丹长裙,配上她地美貌,简直是惊为天人,颇有一番韵味十足之范。 圣姑眸似圆月,卧蚕将美目点缀地似笑非笑很是娇艳,瑶鼻下地小嘴一张一兮:“坏人,好不好看——妹妹,你这身衣服当真是好看!” 她转了一圈,裙摆飞舞,脸上更是笑颜如花,还没等李燕云回答,就将自己夸了一番。 奶奶地,圣姑老婆竟当成此行是去选美的了?李燕云心里暗笑,嘴上却啧啧赞叹:“不错,不错,俩个小宝贝各有姿色,简直就是绝色双娇!” 这夸人地学问绝对要一碗水端平,倘若夸她穿朴知恩地衣裳好看,那岂不是朴知恩听的心里酸酸,一定要公平,公平! 朴知恩脸上红艳,朝李燕云鞠躬一下,笑道:“皇上过奖了——白妃姐姐,你若喜欢,妹妹高丽府上还有,待得闲,妹妹为你和其他姐姐带上几套来宫中——” 朴知恩到底是高丽公主,这还没和老子和亲呢,就开始讨好朕的这般妃子了,不错不错,相当有前途。 圣姑得到朴知恩这番回答,更是欣喜不已,女人天生对穿衣打扮喜欢的不得了,这古代女子也逃脱不了这个法则,倒也能理解。 几番交谈,俩个女子感情关系,更是增进不少。 扮作锦衣卫穿着飞鱼服地李燕云,手中拿着绣春刀,周围更有周朗和一些锦衣卫自午门出了宫,所过之处,定然被宫中的太监和宫女看见了。 轿内一身高丽裙袍的圣姑,手中紧握一把长剑,这自然也是李燕云安排给她防身的。 出了宫门,京城大街见到锦衣卫皆是让开道路,不敢有丝毫阻隔,据周朗之前所言,那些黑衣人扮作百姓,混于百姓之中,自此李燕云和一众锦衣卫和周朗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都安排妥当了么?”轿子旁李燕云星眸看着过往的商人走贩,小声地问身旁地周朗。 周朗谨小慎微道:“公子放心,我们的锦衣卫也混在了百姓之中,倘若刺客现身,定能一网打尽!” “很好!”李燕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轿子中从窗帘探出一个娇俏地脑袋,四周看了看,便冲李燕云笑道:“坏人,要不你也上来坐吧,轿子中甚是宽敞!我一人坐着也烦闷不已,你上来说些笑话给我听可好?” 天呐,都他娘什么时候了,听笑话?圣姑老婆也不看老子穿着什么,你穿着高丽公主地衣服,老子穿着锦衣卫地飞鱼服,哪有锦衣卫和高丽公主坐一顶轿子内的,哪怕是演也得演的像点嘛,老子进去那还不露馅了?知不知道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公主殿下,不可不可!”李燕云正经道:“你在如此胡闹,待回宫,老子就打你屁股开花!” 圣姑红唇一嘟,缩回脑袋,帘子放下:“哼!假正经,宠幸人家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地!” 周朗轻轻叹了口气,李燕云也是长长哀叹一声。 “公子,属下理解你!” “理解就好,你和庆和公主向来可好?” 周朗颇感委屈:“公子,公主管教属下甚严,银子都被克扣,连个零花钱都没有,说是怕属下去逛青楼找窑姐。公子,你知道属下地为人地,属下与你都是如此正直,岂是那种花心之人——” 不错,这小子不要脸地风范都快超过我了!李燕云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之感:“嗯,本公子懂你,本公子又何尝不是一个专一之人——你别看本公子身边妃妾成群,民间还有个龙府。可本公子对她们哪一个不是用情专一地?本公子只是想她们都拥有本公子这么一个极为优秀地男人而已——” 周朗差点吐血,抱拳作揖:“公子用情专一,当真是令属下佩服地五体投地!” “哪里哪里……”李燕云正谦虚之时,街边摊贩突然菜摊一掀,菜摊下方放着一堆长剑,周朗大惊,脸色急变,抽刀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立时,酒肆中冲出十几名着百姓服饰地人,皆是异族之相,每一个拿起酒肆门口前长剑后,速速朝这边进攻而来。 “尔等备战!”李燕云怒喊道:“杀无赦!” 一席话喊来,路边的挑着扁担的小贩将竹筐一倒,长剑哗啦啦地被倒了出来,一些装扮成逛街地百姓衣服一脱,皆是露出锦衣卫的专有服饰,轿子周围地锦衣卫更是连连抽刀,瞬间,远处的,近处的锦衣卫多达近百名。 轿内地圣姑妙眸圆睁,长剑抽出,破轿而出,这一幕将一些行走的无辜百姓吓的惊喊出声,仓皇而跑躲的远远的。 第342章 东方兄弟? 着高丽公主华贵襦裙地圣姑白若洁,身形袅娜,柳眉倒竖,玉面显怒,白璧无瑕地小手握着长剑,飘逸地柔躯如离弦之箭般,朝那些扮作百姓的刺客冲刺而去。 “杀,给老子杀!不能留下一个活口,否则他们定会卷土重来!” 李燕云怒吼一声,着飞鱼服地李燕云,虎面生威,扬刀朝那些冲来的异族之相地刺客们砍去。 这一刻不在多言,砍就对了,杀就是了! 黑压压地锦衣卫,在飞鱼服李燕云和周朗地带领下,与几十名刺客交战在了一起,刀剑交融,当当作响,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白若洁身手了得,她银牙紧咬,娇躯灵活左躲右闪,上蹿下跳,裙摆飘飘,手中宝剑飞舞,剑光闪烁下,几个刺客脖间多了几道血印,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发出怪异地痛叫声,身子倒地便不省人事。 李燕云倒好,他虽不怕这些刺客,可无论是与刺客交战地锦衣卫,还是圣姑,生怕皇上有个闪失,还是下意识地朝李燕云围拥过来,一时,李燕云口中叫嚷着,杀杀杀,却施展不开。 他心里愤慨,自己好歹前世也是个特种兵,竟被这帮臣子保护的如若珍惜动物般,无奈啊,无奈! 不过李燕云倒是发现,那些刺客似是知道他是主要目标,皆是朝他进攻而来,刺客们犹如浪花般,前赴后继地来,却一批一批地被众多的锦衣卫或是圣姑刺砍在地,不时也有锦衣卫不幸中刀,倒在地上。 眼下大宗与东瀛和鞑靼国算乃敌对状态,李燕云一腔怒火全发在这些异族之相的刺客身上。 见自己这边地锦衣卫倒下数名,被围在人堆中的李燕云他眼中充血,如丧失理智般地蹦跳大喊道:“杀,一个不留,给老子杀光这帮贼人!都让开,老子要亲手砍了他们——” “不可!不可啊公子——”身旁周朗急道:“你乃万金之躯,怎可与他们动手?” 一听李燕云要上去与他们交战,圣姑吓的小口轻张,自一名刺客腹中抽出贯穿的宝剑,莲脚轻点地面,跃至李燕云面前:“坏人不可如此,容容姐姐,雨兮师妹都怀了身子,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他身为皇上如若有个不幸,别说周朗了,在场的锦衣卫一个都难逃一死,白若洁则是将他视为亲人,担忧不仅仅是因为他乃皇上,更多担心他。 李燕云无奈,有点后悔自己亲自来此了,自己在场锦衣卫才会束手束脚,将自己当个金丝雀一样的保护着,锦衣卫们难以施展身手才会有些不幸丧命。 这番情形,即使自己下发圣旨让他们别管自己这个皇帝,他们也定然会抗旨紧紧保护着。 锦衣卫虽多于刺客一倍人手,可几乎一半在保护着李燕云,另一半则是在和刺客们交手,那些刺客似训练有素,身手亦是不俗。 “保护好坏人,今天我要杀光他们!”圣姑玉面生怒,吩咐了一下周朗后,便再次扬剑朝那些刺客而去。 “周朗,不用管我,去,去杀了他们,别让圣姑有丝毫闪失!”李燕云急道。 “是!” 看着圣姑和周朗等锦衣卫们与他们交战着,李燕云顿感自己一时好没用,奶奶地,关键时刻,竟然让老婆保护着,说出去让人笑话,他气怒之下,掏出怀中铜制火枪,嘭一声集中一个圣姑身边的刺客。 还好老子地小李火枪弹无虚发,奶奶地,好久没练了枪法还是那么好! 一枪过后,他手中火枪继续瞄着那些刺客,只是他们打斗间甚是混乱,生怕伤及自己人,迟迟未曾开枪。 恰在此时,一位白衣书生装扮手持折扇地男子,他自酒肆楼顶飘下,他手一挥,手中折扇开屏,刚一落地,他身形迅速地在刺客间穿梭,令人惊诧地是,他手中折扇乃是兵器,细看之下,扇沿皆是锐利地刀刺。 所经之处刺客皆倒,有的反应快的刺客,急急闪开嘴里发出唔唔声,冲他摇头,可白衣男子似是无情的猛兽,折扇耍地上下飞舞,如同除草本般,很短地时间内将刺客杀的一干二净。 在场的锦衣卫皆是惊呆了,圣姑、周朗、李燕云不约而同地望向立于原地地白衣男子。 妈地,此人到底何人?竟如此生猛?李燕云痴呆间,圣姑手中宝剑插入剑鞘,忙跑过来,轻声道:“坏人,你无碍吧?” “嘿嘿,无碍无碍!只是……此人是?” “坏人,我也不知,此人身手当真了得,顷刻间竟将刺客们杀的干干净净,我以前在江湖上从未听过有用扇子作为武器地人,此人适才身手,依我之见,恐怕只有师傅秦芷彤方可与他一战了!”圣姑嘟着鲜红地小嘴,看着那白衣男子:“坏人,此人长地好美啊!” “美?美个屁!你这妮子,竟然在老公面前夸别的男人美……日,好像是挺美地——好一个东方不败!” 李燕云说话间,转过头去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个白衣男子长相极为妖媚,没错,此人只能用妖媚形容,他虽为男子身,却有着一张女子倾国倾城地容颜,他细眉凤眼,鼻子高翘,薄唇轻抿,面色秀丽万分,恐怕他若穿上女装,定会被认为是一介美的祸国殃民地女子。 “东方不败?”圣姑疑惑道:“坏人,东方不败是何人?” “呃,这个东方不败,日后在说给你听!”李燕云干干一笑。 李燕云形容他为东方不败倒也贴切,他立于原处,好似没看见地上的尸体似地,他俊美地冷若寒霜,兰花指自怀中捏出一张洁白若雪地丝绢,轻轻擦拭扇沿刀刺上的血渍。 那神情,那动作,让李燕云浑身起鸡皮疙瘩,奶奶地,你长得像女人也就算了,还做出如此柔美动作,老子真想让萧风那个壮汉轻薄了你! “公子,公子!”周朗行上前来,小声地在李燕云耳前道:“此人,正是属下在玉泉院,发现地那个公子,且属下还禀报过你,他与春满楼的陆双双姑娘认识——” “哦?”李燕云虎躯一震,曾听双手说起过那名字,如此说来,此人便是古啸月?李燕云有些发蒙了,他当时在玉泉院,还以为他和刺客有些关系,可为何他又出手杀了那些刺客呢?这是为何? 白衣男子对这一幕置若罔闻,更是没理会地上的那些尸体,丢掉手中的沾着血迹的丝绢,开屏的扇子一收,身形一转,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昂首挺胸如一只高傲的丹顶鹤般走去,似地上的那些人不是他杀的,他更与这一切无关似得。 哟?这么高冷?见他要走,李燕云忙忙道:“且慢!” 第343章 东方兄弟?(二) 李燕云看着他身影喊了这一声,白衣男子似是没听到般,自顾自地走着,似李燕云叫的是旁人,而不是他。 “喂,东方兄弟,老子和你说话呢!”李燕云不悦道。 看李燕云一脸尴尬,圣姑掩唇娇美地脸上一笑:“坏人,你看人家风度翩翩,你却满口粗话地……不过坏人你放心,即使他长得再好看,我都是你地……嘤,讨厌,我们的锦衣卫都在呢!” 她的话,听得李燕云感动地在她翘臀上摸了一把,笑道:“老子再怎么粗话连篇,那也是你老公,他在怎么风度翩翩,身手即使再好,朕派个几百名几千名锦衣卫,即使不能将他杀了,也能将他累死!” 圣姑娇躯一颤,玉面含羞,双颊滚烫,若水地眸子环顾四周,见周围锦衣卫没看到这旖旎地一幕,才松了口气,略有薄怒地在李燕云腰间轻轻捏了一下,算是报复。 “那位穿白衣服的公子,请留步!”周朗帮李燕云喊道。 白衣公子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声音颇有磁性道:“你们可是在叫我?可在下并非是什么东方公子,在下只是一介江湖俗流而已,在下一向乐于拔刀相助,如果你们是为了谢我,就大可不必——” 此人倒是能装,比当初的齐铭还能装,奶奶地,耍什么帅嘛!穿着锦衣卫飞鱼服,被圣姑勾着胳膊地李燕云,带着圣姑走上前去,还没近前,一股幽香传来。 “坏人,这人身上好香啊……嘻嘻,若是没提前遇到你,我恐怕会对他动了凡心!”圣姑脸上一红,李燕云龇牙咧嘴装出一副凶像,圣姑吓地脖子一缩,不敢在多言。 李燕云嘿嘿一笑,冲白衣男子抱拳作揖道:“在下站不更名,坐不改性——乃龙二一是也,还未请教——” “龙二一?!”白衣男子脸上愕然一闪而过,他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嬉皮笑脸地李燕云,又见他身旁一个勾着他胳膊地娇美女子,白衣男子眉头微皱地看着李燕云,道:“你就是龙二一?” 李燕云更为疑惑了:“莫非你认识我?” 白衣男子仰面一笑,此一笑当真是妩媚一笑颠倒众生,竟连李燕云一个身心健康地男子,都不免看得一呆,日!此人当真是妖人,差点让老子改变了姓取向! 白衣男子笑了一阵,看着圣姑道:“这位姑娘凤眸锐利,卧蚕天成,容貌更是万里挑一,莫不是昔日地白莲教圣姑?” 此刻不光李燕云好奇了,圣姑秀眉一蹙,看了一下身旁地夫君,便费解地望着白衣男子道:“你也认识本主?” “在下有幸在一张画像上见过圣姑天颜!”白衣男子轻松道:“曾经有人指派过在下杀你这个圣姑,可白莲教已灭,杀你并无意义!” 这厮恐怖地身手李燕云刚才也见过,生怕此人会对圣姑老婆不利,下意识地将圣姑朝自己身后拉了拉,一干锦衣卫包括周朗在内,拔出刀来戒严,颇为防备地怒视白衣男子。 曾经一个地痞在李燕云面前出言侮辱白妃,竟被李燕云一刀斩去头颅,可见白妃在李燕云心中重要性不亚于其他妃后。 见锦衣卫们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白衣男子好笑道:“你们不必紧张,我若出手,你们以为能挡得住在下么?” 口出狂言!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身手再好也难敌火枪!李燕云嘿嘿一笑,脸上杀意闪过:“东方兄弟,适才在下地暗器,你应该也看到了吧,你若敢对圣姑做出半点不轨,老子顷刻要你地小命,也非是夸大其词,还请阁下好生斟酌再三!” 坏人那把火枪威力,她见过几回,子弹速度快若闪电,恐怕是师傅那么好的身手也难敌!听他这般言谈,圣姑心里暖如阳照,一股强大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小脸紧紧靠着他的手臂,脸上尽是甜蜜地笑意。 “此言倒是不虚,你那暗器,在下从未见过,倒也是个威力不俗的暗器,”白衣男子笑道:“只是在下都说了,杀了她也没任何意义,便不会对她不轨!你们亦不用因此敌视在下,否则便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 “嘿嘿,东方兄弟言重了,你适才将那些刺客都杀了,在下向来以光明磊落处事地人,又怎会恩将仇报呢?”李燕云暗暗地将袖子中的火枪朝袖子中塞了塞。 他嘴上话,说的漂亮,这种小动作被白衣男子看在眼里,暗笑,此人当真是狡猾无耻,白衣男子装作没看见他的微小动作,作揖笑道:“龙公子,不用一口一个东方兄弟——在下姓古名啸月!” 果然是双双口中的那个古啸月,李燕云抱拳还礼道:“古啸月?哈哈,在下见过古兄,古兄,你适才好像认识在下,不知从何处认识?” “哈哈哈……”古啸月笑了几声:“天下尽知龙二一地名号,金陵路遇不平大骂贪官,身为钦差剿灭金陵白莲教,拐走白莲圣姑的事迹,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路上随便抓一行人,皆是知晓。你说在下又岂会不知?” “呸!”圣姑玉面略微薄怒:“那些可都是坊间传闻,当不得真,什么拐走白莲圣姑?切莫胡说,我与坏人乃是郎有情妾有意,我们是好事天成,谁也没拐谁!你这人就休要胡诌了!” 圣姑这般说话,古啸月气定神闲,也不生气:“圣姑姑娘切莫动怒,天下人那么传,你总不能去堵千万个天下人的嘴吧?至于是非真假,无人关心,他们也是茶余饭后全当一个佳话聊资相谈而已,区区断章取义之言,又何须在意?” 舆论嘛,舆论地威力相当之大,二十一世纪的明星绯闻更是数不胜数,毕竟人红是非多,爷爷地,老子这龙二一地名号,却没想到竟传遍了天下! 古啸月一番言论,让李燕云有些另眼相看了,此人行为娘是娘了点,可想法倒是比较正面和客观。 可经前些日子周朗禀报,此人出现在玉泉院的刺客贼窝,他即使方才是出手相助,可也与刺客分不开干系,莫非?日,莫非此人是想引起我们的信任,故意杀掉同伴? 民间之险恶,什么样的人都有,不得不防,为了达成这种目的,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不知古兄,乃是何身份?”李燕云笑道:“适才交战,为何帮我们除去了刺客呢?想必另有原因吧?” 第344章 是敌是友? “在下适才说了,我乃江湖上上一个不入流地人,区区身份何足挂齿!”古啸月漂亮如妖地脸上浮现笑意:“且杀他们,就当是在下为朝廷出个小力便是。在下行走江湖,无拘无束惯了,你们不用感激感谢,你是锦衣卫还是钦差,与在下无关,只是城郊的他们还有相当一部分,你们要小心才是——如无他事,在下就此拜别!” 古啸月一席话说完,不待李燕云说些什么,便转身走去,一股幽香芬芳之风残留原地,浑身冷傲气质尽显,似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 也幸亏这是严冬,如若是秋夏,李燕云猜测,此人定会取出那纸扇与那齐铭一样,摇着扇装b。 只不过此人与那齐铭不同,那齐铭看似文质彬彬,实则一肚子坏水,而此人刨去娘柔之气不谈,倒也有些坦坦荡荡之风范。 “这……”周朗向前一步急急道:“此人当真是没有礼数!他身手再怎么了得,哼,能否打得过萧风兄弟?下次遇见他在这般,公子我们叫上萧风兄弟,好生教训教训他,他这副目中无人之模样,看得属下都想揍他!” 周朗不光是替李燕云和白妃鸣不平,他内心也实属看不惯这样的人,倒不如私下里听皇上说些粗话言谈来的畅快淋漓。 萧风?李燕云倒是有些好奇了,萧风身手他也是见过的,勇猛无比,与东瀛武士比试,简直不拿东瀛武士当人,几番下来,将东瀛武士弄成了残废,那恐怖的身手,现在想来都可怕无比。 圣姑咯咯一笑:“周总管,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我那白莲使者了——坏人,你也别看我昔日乃是白莲教圣姑,他为我的属下,可论到身手,我还真不如萧风,他虽五大三粗,却是灵活的很,一掌都能将人天灵盖击碎呢——哎,只是那古啸月长得漂亮,若萧风杀了他还真怪可惜地——啊,坏人,我是说,我们向来都是正直地人,从来不枉杀好人的,万一杀了无辜多不好,嘻嘻,你说是吧——” 见李燕云眸子闪过无名之火,圣姑生怕李燕云吃醋,慌忙之下忙改了口,玉手勾着李燕云的胳膊,娇躯在他身上磨蹭了几下,玉面含笑,一副讨好地模样。 白妃果然是皇上的女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这番言论倒和皇上口气相差无几了!周朗暗叹。 “这还差不多!下次在惹老子生气,老子就打你地屁股!”李燕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去春满楼——” “讨厌就知道打人家屁股!”圣姑脸上一红小声嘀咕了一句,旋即凤眸圆睁:“坏人?你刚才说什么?春满楼?怎生这么像青楼的名字——” “圣姑老婆聪明,正是青楼!”李燕云嘿嘿一笑。 圣姑一手拿着宝剑,一手拉着李燕云地胳膊,活蹦乱跳道:“坏人,我知道了,是查封的那家青楼,我听雨兮师妹说过——” 去那家青楼,自然是跟陆双双打听一下那个古啸月最近有没有找她,那人身手又好,背景又神秘,且冥冥中还和玉泉院的刺客有些关系,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李燕云不搞清楚他的身份都有些不安。 昔日萧风也是锦衣卫,如今遇到古啸月这么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高手,李燕云考虑是不是该将萧风官复原职了,可那小子在徐鸿儒一战中战功显赫,被自己封为了大将军,如果让他来做锦衣卫,有些委屈了他,毕竟那小子乃是一个威猛无比的将才。 被锦衣卫抬着地晃晃悠悠地轿子中,着高丽公主宽大束胸锦裙的圣姑,见坐在一旁的李燕云眉头皱着,脸色黯然,她也不由柳眉微皱,嘟着鲜润地小嘴,美媚地脸上尽是疑惑。 “坏人?你怎么了?” “你这妮子,就一点都不担心么?”李燕云好笑道。 圣姑细细一想便是明白他话中之意,白嫩地脸蛋靠在李燕云的肩膀道:“我不怕,天大的事都有你坏人撑着!再说了,那帮人包括那个古啸月,即使身手再高又何妨?我的坏人聪明,定能想出法子对付他们的,比起身手来,我觉得脑子才最重要,嘻嘻——” 女子天性依靠男人,李燕云不光狡猾,且地位乃是天下至尊的皇帝,更是她的夫君,任他身手再高,那也是坏人的臣子!天下万民哥更臣民。 男人嘛,有心爱的女人认同脸上绝对有面子,她一席话听得李燕云大悦,大手搂着她的柔若无骨地小腰,轻轻一笑。 “嘿嘿,那古啸月也说了,城郊还有刺客,不过无碍,我们锦衣卫的眼线,定会去追查他们的,唉——只是那古啸月身份当真是神秘,听过本公子龙二一地名号也就罢了,竟然也知道你,还说在一张画像上见过你,被人指派杀你,昔日你在民间,就没听说过此人么?” 圣姑摇头道:“坏人,我当真没听过此人地名号,倘若他要杀我——极有可能是昔日在金陵死去的方德方堂主指派,因为他向来暗中与我为敌!还有一个是天地教,天地教乃是白莲教的死敌——” 提到天地教李燕云心里猛然一跳,脑子中闪过赵青儿那副面容,青儿随他爹赵如锋,还有那个常玄子,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去了哪里,李燕云内心一叹。 如若青儿在就好了,她爹赵如锋乃是天地教的教主,常玄子更是见多识广,没准他们会对那个古啸月略知一二。 “对了坏人——”圣姑急急道:“没准我师傅秦芷彤会听过此人名号,只是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除非我师傅找我们,否则要想找到我师傅,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圣姑所言甚是,李燕云哈哈一笑:“找你师傅有何难?” “嗯?莫非坏人你有办法?”圣姑奇道。 “也算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见圣姑一脸生疑,李燕云解释道:“之前你和你雨兮师妹被朕关入御狱,你师傅就曾去皇宫找过朕一次,还要杀了朕替你们俩出气呢,奶奶地,还好朕比较精明,与她周旋之下,她才没杀朕……” 李燕云将与秦芷彤在乾清宫的惊险事情,与圣姑说尽,而轻薄她师傅的那些事,李燕云知趣地没有提及,否则这丫头万一去雨兮那告密,说是老子轻薄了她俩人地师傅,那还得了? 听完李燕云地诉说,圣姑噗嗤一笑,玉指轻点了一下李燕云地额头:“让你这坏人欺负我和师妹,哼!下次你若再欺负我和师妹,就该让师傅好生教训教训你!” 想起神仙姐姐秦芷彤那冷若寒霜一脸杀意地样子,李燕云打了个寒颤,忙嘿嘿干笑,说不敢了,圣姑靠在他肩膀脸上尽是甜甜地笑意,被师傅和夫君宠着的感觉自然幸福万分。 俩人说着一路的话,不知不觉轿子缓然停下,轻轻落地,轿外传来了一声周朗地声音:“公子、圣姑,春满楼到了,可是,可是公子——那个古啸月公子,也在!” 第345章 交心 春满楼不远处旗杆处,立着一男一女,女子柔躯着宽肥地灰袍,双手合十,面带薄笑,不失端庄地与那个古啸月侃侃而谈。 临近春节,路上张灯结彩,年味愈浓,昔日青楼地春满楼门前街道上熙熙攘攘,贩夫走卒,老少妇孺,行人如流水般,缓慢地行进,孩童地欢笑声,商贩地叫卖声不断。 当看见一行带刀锦衣卫抬着一顶轿子在春满楼前落轿,百姓们避之不及,不知锦衣卫来办什么公差,生怕惹恼了锦衣卫,自觉地让开了一片空地。 春满楼前站岗的锦衣卫,见飞鱼服的李燕云出了轿子,忙上前作揖,后又给穿着高丽锦衣襦裙地圣姑行了一礼,他们宫外当差,虽不明此女子为何人,但能与皇上做同一顶轿子地,想来身份地位定然不俗。 “坏人,没想到这陆双双如此执着——”圣姑娇俏地脸上苦苦一笑:“听雨兮师妹说,她是为她爹爹忏悔,可一个如花一般地年纪,且在此地待着,当真是不容易,可双双姑娘为何又与古啸月这个人认识地呢?” 这俩人认识,自然是从陆双双去化缘,路遇地痞戏虐幸被古啸月遇见说起,陆双双丢了一串佛珠,这古啸月拾金不昧,还前来送还,照李燕云看来,这古啸月极有可能就是想泡双双。 嘿嘿,可这厮没想到,已经被老子捷足先登了,唉,没办法,人长得帅,树大招风!即使是想收敛也是难如登天呐,李燕云面带轻浮地微笑,看着不远处地古啸月和陆双双。 见这坏人脸上尽是银荡地笑意,似走了神,圣姑不用细想,也知这坏人盯又想些什么猥琐地事来了,她柳眉倒竖,银牙一咬,玉手不由捏了一下他的腰,李燕云这才反应过来,将古啸月和陆双双如何认识地,与圣姑简单地说了一通。 “双双也是,坏人赦免了她爹爹死罪,对她皇恩浩荡,她竟私会古啸月?”圣姑哼了一声道:“坏人,这古啸月长的美,照我看来,他甚是招惹女孩子喜欢,定是她钩搭地双双,你可不能输给他,让双双被他拐跑了,不然我脸上也没面子的。这双双雨兮师妹说乃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如此好的姑娘,肥水可不能流了外人田!” 他俩哪里是圣姑口中的私会?双双自然之前乃是被李燕云安排了一个小任务,让她旁敲侧击问清楚古啸月的背景,可眼下圣姑的话,让李燕云心里一搔。 这圣姑地想法当真是妙哉,正和我意啊,李燕云捏了一下她的瑶鼻,笑道:“你就这么对本公子没信心么?你让我不要错过双双,嘿嘿,你就不吃醋?” 李燕云剑眉星目,说到长相倒不比那古啸月差几分,只是那古啸月彬彬有礼儒雅万分,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一股阴柔地气质,而李燕云乃是随和不拘小节之人。 “吃什么醋?”圣姑看他一眼,脸上一红,嘟了一下鲜红地小嘴,娇声道:“凡事我师妹和我看上的女子,那定是好女子,你皆可纳来,不要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便好了,反正你这坏人在雨露均沾这方面做地挺好的,不管有多少女子,也不曾冷落我和师妹及容容姐姐她们。” 圣姑的夸赞李燕云颇为受用,他轻轻一笑,大手搂着她柔细地纤腰,小声地将前因后果与圣姑说来,最后还不忘补上那日在这春满楼,已与双双行了周公之礼,圣姑听的咯咯直笑,粉拳锤了一下李燕云地胸膛。 “你坏死了,竟然让双双用美人计暗中调查古啸月的背景……嘻嘻坏人,你乃是当今皇上,你若看上的女子,你大可放心,无论是装高冷地、还是人前纯洁、你大可放心地去捅烂、或撕掉那虚伪地面具。我就喜欢坏人你无拘无束不拘泥地样子,实在不行,这天下间,你看上哪个女子与我说,我去将之掳来伺候坏人,然后坏人再将之甩掉,放心坏人,这是我和你之间的小秘密,我不会跟师妹她们说地,咯咯咯——” 她胸前颤颤,笑的花枝乱摇,一席话听得李燕云一个男人都差点羞涩了,奶奶地,圣姑老婆当真是一个宝啊!李燕云环顾一下四周,不远处地锦衣卫与周朗似是没听到般,这才放心。 老子视贞洁如性命地名声,差点让圣姑老婆毁于一旦了!李燕云嘿嘿笑了一下,认真道:“圣姑老婆,谢谢你,我知你心意!” 别人兴许不了解圣姑,可李燕云却了解万分,这妮子认识她之时,乃是一个恪守礼仪地女子,昔日圣姑在教众面前,简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圣洁万分。他明白,这妮子,是为了取悦自己,才如此说那番话地。 此时无需多言,圣姑便明白李燕云的意思,她内心温暖不已,美眸笑中带泪,玉手勾着李燕云的胳膊,娇俏地脸蛋贴在李燕云地肩膀:“只要坏人能开心,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坏人,听雨兮师妹说,你心里很苦的,只不过不和我们说而已!” 她所言不虚,虽然李燕云在这一世做了皇帝,同时认识了千娇百媚,且环肥燕瘦,姿色各有千秋的她们,可有时李燕云感觉自己是孤独地,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脑子中装的东西与这时代的人格格不入。 她的话让李燕云感动不已,无论自己属不属于这个时代,有她们这些善解人意地娘子老婆夫人的,自己还去奢求什么,人得知足,知足方能常乐嘛!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旁人本公子暂且不管,而恰恰我被你们给看穿了,”李燕云哈哈一笑,搂紧她道:“圣姑老婆,有你们我很知足了——嘿嘿,乖宝贝走,我们去会会他!” 他随意地且又饱含深意地话,让圣姑噗嗤一笑,轻嗯一声点了点头,随李燕云朝春满楼旗杆下的陆双双和古啸月走去。 “陆姑娘,你如此孝顺之心,另我好生佩服,这样,倘若你想离开此地,我便可带你离开!在这受锦衣卫监视,当真是如坐牢一般!”一身白衣地古啸月俊脸上无任何表情。 在这春满楼待着,陆双双为了不暴露李燕云的用意,之前就曾与古啸月说过,乃是罪臣之女,被朝廷安排在此地监视的,眼下听得古啸月如此言辞,陆双双吓了一跳。 她忙双手合十,道:“古公子言重了,我在此处早已习惯,锦衣卫乃是当今皇上亲率的卫兵,如若与他们作对,那便是与当今皇上过不去。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还请古公子切莫再说了——” “古兄果然是气吞山河,好大的口气啊,竟要与朝廷作对?”李燕云哈哈一笑走上前来,抱拳道:“古兄,我们又见面了!” 第346章 又见面 很显然适才之言,被李燕云给听到了,古啸月傲气凛然,表情未有丝毫之变化,一副气定神闲,雷打不惊地样子,见圣姑搂着一身飞鱼服李燕云的胳膊,走到近前,他扬起秀气地脸,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 “龙,龙公子!” 见到李燕云,陆双双压抑着内心地欣喜,红着脸双手合十端庄地给李燕云还有圣姑行了一礼,鞠了一躬,又轻轻叫道:“圣姑姑娘,好久未见了——” 昔日自金陵回京城,乃是与李燕云,和雨兮柳如是还有圣姑大队人马一路同行,自然也识得圣姑。 她与坏人行过周公之礼的事,适才也被圣姑所知,如此之下圣姑更拿她当做自家姐妹,当前见李燕云带着内室前来,双双做贼心虚,想起与李燕云那日的旖旎,她脸颊浮上红艳地云霞,她风情万种地美眸看了李燕云一眼,又很是紧张地瞧了瞧圣姑。 圣姑嘻嘻一笑,朝前一步拉住陆双双的手道:“双双妹妹,你比以前消瘦了些许了,得多多进食才是,不可委屈了自己——嘻嘻,走,我们进楼内叙叙话!” “我整日面对着菩萨,一切以素食为主——啊,圣姑姐姐……” 陆双双话还未说完,就被圣姑笑着拉了去,圣姑还不忘回头朝李燕云吐了吐舌头,眨了下眼睛,意思很明了,她乃是为了李燕云,故意拉着陆双双不让她与古啸月说话。 圣姑当真是好宝贝啊,生怕自己吃醋,竟这么帮自己!李燕云无耻地想着,得圣姑者,得天下美女也非难事啊,这妮子,竟然帮着自己泡妞?唉,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见俩个女子地背影进了楼内,古啸月轻道:“龙公子,双双姑娘,即使是罪臣之女,可她如此善良,将她监视于此,恐怕未免也太不尽人情了吧?” 哼!天地为媒,我与双双早已那啥了,轮到你来说三倒四地,别说她是自愿留在春满楼,哪怕我将她安排于此地,又管你屁事!李燕云神秘笑道:“古兄,莫非你看上了双双姑娘?” 古啸月神情淡若止水,未看李燕云一眼,一副漠不关心,任你怎么说模样,可他这般,落在李燕云眼里无非就觉得有些装b了。 李燕云脸皮厚,也无所谓,笑道:“你若说不近人情,那干我何事?我只是一个钦差锦衣卫而已,监视她乃是皇上吩咐地,难不成你让我抗旨不尊?哎呀,这事只怕是你干得出来,遵纪守法地本公子,却是干不出来呀!” “逞口舌之快,果然是你龙二一的强项!”古啸月淡淡一笑:“你还是小心那些京城郊外的刺客吧,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将他们灭口,否则我会帮他们地,那样我将会很为难——” 最见不得这个男子笑了,本来长得柔美万分,一笑起来更加娘,跟东方不败似的,李燕云心里一阵不适应,不过他的话让李燕云颇为费解,不由奇怪道:“古兄,你做事的风格当真是另类万分啊,之前你可是将那些刺客杀的一干二净,郊外的刺客,你为何又要帮他们?” “你有你的事要做,我自然也也有我的事要做,你不用拿着当今皇帝地皇威胁迫我,更不要用你锦衣卫或是钦差地身份问我任何事,我不想说的话,无人能让我说出口——告辞!” 古啸月语气冰冷异常,浑身散发着一种傲人地气势,似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了他,不待李燕云说话,转身就走,自始至终也未曾正眼看李燕云一眼。 被这厮轻视李燕云倒是不在意,他眉头一皱,星目盯着古啸月走去地背影,顿感此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哼!既然你不说,双双自然会告诉我地,旋即一叹,见过怪人,没见过这么怪的。 身手好,就可以这么装b了?我呸!应该好生学学老子,身为一个皇上还如此低调才是嘛!李燕云对那古啸月好生鄙视了一番,便进了春满楼。 楼上房中,俩个女子坐在床榻促膝言谈,一个娇美地脸上尽是如花一般的笑意,一个笑脸尽是惊讶之色。 “哎呀,圣姑姐姐,你,你都知道了?” “咯咯咯……自是知道了,那个坏人还跟我说,你们行了夫妻之事,倘若如此,那你可就是我们的好姐妹了!”圣姑握着陆双双地小手笑道。 陆双双忐忑不已,俏脸上布满红色,低着小脑袋,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见她羞怯难当,圣姑盈盈一笑:“小双双,如若是这样,那你可不能一直在这春满楼待着了,你乃是皇上的女人了,雨兮师妹……哦,就是上官皇后,她若知,定也不会同意你在此地的,否则定是委屈了你,这样,不如和我进宫——我和你说哦,最近紫禁城地后宫中,流行着马吊牌,可好玩了,待你进宫,作为姐姐,我好生教教你如何?” “圣姑姐姐,说实在地我并不想进宫,前些日皇上曾说让我去龙府,他念完诚心修行,才没坚持,”陆双双道:“即便皇后娘娘知道会同意,可太后若知我乃是罪臣之女,也会多加阻拦!——圣姑姐姐,眼下我修行替父忏悔,功德还差些时日,便满九九八十一天,我想待满九九八十一天,便按照皇上的意思去龙府,否则如若进宫,定会麻烦地。” 一提到太后,圣姑便是没了办法,毕竟那是坏人的娘亲,虽然不是亲娘,可名义上也是母后,如果有她阻拦,圣姑一时倒也没了主意。 完了,这打马吊牌,和打麻将皆是少人,令贵妃那死妮子,老是嫌我打牌赖皮,撺掇师妹她们不和我玩,这下眼前这个小双双也不同意进宫,这可如何是好,圣姑一脸沮丧,宫内的枯燥乏味,她也是领教过地,若不找些玩乐地事来,整日面对那些恭敬地太监宫女,都能无聊死。 “圣姑姐姐,你这身衣裙真好看。”陆双双见她面色黯然,目光若在她柔躯上的束胸宽肥裙摆的红裙上,忙转移话题。 她这话倒是真的,我也觉得我穿的好看,圣姑逐笑颜开,古灵精怪道:“这乃是高丽公主的衣裙,坏人让我换地——双双,你若进宫,想穿这种好看的衣裳可有的是,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这……”陆双双红唇嗫嚅几下欲言又止。 哈哈,圣姑老婆,当真是为了聚齐打牌的人数,当真是机关算尽啊,俩人地对话被站在门前地李燕云听了个通透,圣姑的小心思他如此精明,又岂会不知,心中不由暗觉好笑。 “咳咳——” 李燕云干咳俩声,娇小身躯着宽肥灰袍的陆双双忙忙起身双手合十鞠躬,面带微笑,红着小脸小嘴微启:“公子!” 圣姑一见李燕云来了,如看到救星一般,她脸上欣喜万分,她柔躯忙自床榻起来朝李燕云小跑过来,拉着李燕云地大手,撒娇道:“坏人,你就让小双双进宫好不嘛,你向来诡计多端,定有办法地——” 日,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再者双双这妮子倔的很,功德未满,她自然不会离开此地,李燕云故作为难叹道:“圣姑老婆啊,这你可太为难了你老公我,正如双双所言,太后可能会强加阻止地——”李燕云一拍脑袋,故意话锋一转:“哎呀,对了双双,你可知道了那古啸月到底是何背景?” 第347章 家贼难防 见李燕云说起正事,圣姑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也了解坏人,知他是故意转移话题,不由委屈地娇哼一声,嘟着小嘴低着头,不再多言。 被这奇想连连地圣姑姐姐缠着,正愁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有李燕云解围,陆双双则是感激地看了李燕云一眼,笑道:“公子,我曾装作无意间地问起,那古公子一脸认真地说过,他的籍贯乃是长安人士,祖上曾做过侍卫!” 祖上曾做过侍卫?李燕云心里有些轻松了,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嘛,那厮身手高强,不知他到底是敌人,还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吏部那掌管天下官籍详档案,如若他此言不虚,只需一查便知。 古啸月适才的话让李燕云百思不得其解,遇见刺客之时,他曾出手将刺客杀的未留一个,适才却又出言,说别对京城郊外刺客赶尽杀绝,这让李燕云难以捉摸他到底是何目的。 “有了——” 恰在李燕云低头思虑之时,冷不丁地圣姑妙眸一睁,小嘴轻声一叫,旋即,她娇美地脸上略带奇异地笑意看着李燕云,模样甚是神秘。 “什么有了?莫非圣姑老婆,你有喜了?也怀了朕的龙嗣?”李燕云惊喜万分。 陆双双脸上一红掩唇一笑,圣姑忙拉着李燕云地胳膊,解释道:“自然不是——坏人,我意思是说,不如你让陆双双怀上龙嗣,将小双双肚子弄大,嘻嘻……如此一来,太后若知她怀了龙嗣,定能答应她进宫了——” 圣姑当真话不出口则以,一出口便一鸣惊人,李燕云听得虎躯一震,差点没站稳,我靠,这种法子你都想得出来? 陆双双诱人地小嘴轻张,忙低下头去,脸颊滚烫,圣姑的话,让她羞的脸庞仿佛能捏出水来,圣姑姐姐真是坏死了。 “哎?坏人,别走啊,你听我说完嘛!”看着落荒而逃地李燕云,圣姑玉手提着裙子,莲脚急动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看着这俩人走去地身影,陆双双摇头苦笑,皇上与历代皇帝皆是不同,乃是奇人,岂料圣姑姐姐也是有趣至极。 冥冥中陆双双也甚是感动,他身为皇帝也正是考虑自己的感受,在尊重自己的意见,让自己能在这春满楼中静心忏悔修行,否则他若以皇帝身份用强,自己也没办法抗旨不尊的。 这出了宫自然顺便要去龙府瞧瞧,苗小婉自从晶莹了细盐作坊之后,每天倒也充实,作坊龙府两头跑,不巧李燕云赶到之时,苗小婉不在龙府,听南宫灵儿说跟林诗音去作坊去了。 林诗音乃是经营商道的女强人,小婉也是聪明为了替李燕云经营好细盐作坊,没事便和林诗音请教商道上的事。 南宫灵儿与李燕云说了近来小婉姐姐,打理细盐作坊的进货和卖货账目的事,李燕云很是欣慰,这妮子不但乖巧,出入账目、作坊运营、都管理的井井有条。 细盐作坊和肥皂皆是属于国企,只不过一个是苗小婉打理,一个是林诗音打理。与南宫灵儿说了些话,圣姑也在旁时不时地与灵儿聊上几句。 俩个女子算是第二次见面,上次圣姑还是和雨兮一起来的龙府,雨兮当是专门来看的南宫灵儿,顺便见见苗小婉。 眼下圣姑和灵儿一个活泼,一个古灵精怪,俩人本就对胃口更是相见恨晚,从胭脂聊到水粉再聊到穿衣打扮甚是投机,如此一来,李燕云倒有些多余了。 “灵儿妹妹,最近宫中盛行一种马吊牌……” “啊,那个,那个……”一听圣姑提起马吊牌,生怕她也将灵儿撺掇进宫,李燕云起身忙转移话题道:“那个灵儿啊,你娘上官芷和你爹南宫德文何时来?你龙大哥我,早就听他们要来,怎生还不来京城呢?”说完,李燕云嘴唇一撅,飞吻一记。 莫非龙大哥是等不及与我拜堂成亲了么?正堂中,穿着碎花小裙地南宫灵儿脸上一红,看着坐在金丝楠木雕花红椅上的李燕云,轻轻一笑。 “是这样的龙大哥,爹爹和娘亲来信说,大年三十前定会赶到京城!”灵儿如实笑道,说完忙低着小脸,含羞地看着李燕云。 灵儿在这些老婆娘子中乃是年龄最小的,十七八岁却生的亭亭玉立,青涩地俏脸清纯不已,脸庞红的如若红苹果般鲜润,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如若不沾点便宜吃吃豆腐,那就不是李燕云了,他搂着她地柔腰在她娇俏饱满地额头上亲了口笑道:“灵儿,待你父母到京,我就跟他们提亲!” 灵儿羞羞地轻嗯一声,娇躯酸软,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只是龙大哥,你别告诉他们我离家出走后在京城的遭遇可好,我怕他们太难过!” 这小妮子倒也孝顺,李燕云坏坏一笑:“你亲龙大哥一口,龙大哥就答应你!” “啊?”灵儿吓的小口轻张:“龙大哥,你太坏了,如此羞人的事……白姐姐还在呢!” 亲亲算啥,这坏人没摸你那都是万幸了,还有比这还羞人的呢,圣姑咯咯笑道:“没事,灵儿你亲你地,我不会告诉你表姐!——坏人,我想留在龙府过些日子,要不然我就告诉雨兮师妹,说你占灵儿便宜。” 灵儿算是明白了,这夫妻俩一个比一个坏,简直就是狼狈为歼!李燕云满脸痛苦,脸庞埋在灵儿地胸前蹭了蹭:“灵儿快救救我,这女子疯了,连她老公都算计上了——” 正堂中传来灵儿地羞叫,回荡着圣姑地咯咯银铃般地笑声,气氛热烈万分,圣姑这般要求也不算过分,至于如若让太后知道,圣姑也不怕,反正坏人歼计多多有的是办法应付。 刺客一事让李燕云头疼万分,本以为古啸月已将刺客斩杀殆尽,岂料,那个古啸月后来还说京城城郊还有刺客,虽说苗小婉和林诗音在民间暗中有锦衣卫保护周全,可那些刺客李燕云还是有些不放心。 圣姑有着好身手,有她在龙府,倒也能让李燕云安心几分。 弘德殿内,都没来及换掉锦衣卫飞鱼服的李燕云,他坐在龙椅上,面色生怒地看着手中的书信,书信上写着:皇上着飞鱼服伴高丽公主出宫——谨记! 书信中的高丽公主正是圣姑,她依照李燕云的意思,穿着高丽公主的衣裳假扮,竟被尖细误以为是高丽公主,中了李燕云的计策。 东窗事发,跪在殿中一身蟒袍的老太监,和一个民间灰袍男子,浑身发抖,在李燕云身侧站着的小张子,见李燕云脸色不好,也不敢吭气,据小张子说,此人传书信给宫外之人,若不是书信被小张子令太监截下书信一看,还不知道此人正是李燕云苦苦寻找的宫中尖细呢。 唯一另李燕云无奈的是,这小张子太过蠢了点,你待他们将书信给了那民间接头之人,将那个接头之人一起抓来,不就省事多了?这下可好,只抓了一些送信的人。 “小张子,你做的太好了!”李燕云好气又好笑道。 李燕云本说的是反话,岂料小张子没明白过来,全当是皇上夸奖自己,他谦虚一笑,弓腰作揖,道:“回禀皇上,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应该做地?李燕云气的差点吐血,要不是念你劳心为朕办事的份上,真想摘了你脑袋,气死朕了! 可李燕云更是好奇,为何信都没还送出去,那些人也知道自己的行踪?难不成他们为了万无一失,还飞鸽传书双管齐下了?为了杀朕,当真是盘算精细啊,哼,不管如何,先将这些人审问清楚,便知因果,妈地,千防万算,都难以防范家贼啊! 李燕云将书信朝老太监眼前一摔:“告诉朕,你这书信,到底你要交予何人?如若有半句虚言,朕要你生不如死!” 第348章 奉旨贪污? 老太监身子骨抖的如若筛糠,额头冷汗如雨下,“老奴,老奴……皇上,饶了老奴吧,老奴被钱银迷了眼,才干出这种事来——老奴只管传信,至于其他,老奴一概不知啊,请皇上饶命,请皇上饶命啊——” 他头叩的犹若捣蒜,在生死面前,还心存侥幸,希望能得到皇上的宽恕。 自古有钱可使鬼推磨,老太监的意思很明了,他是收了银子,才办这种传信儿的事。 “可笑至极,你做出这种事来还怪上钱银了?”李燕云自龙椅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跪着的老太监,冷哼一声:“别他娘的说些废话!告诉朕到底要传信给何人?说出来朕兴许会大发慈悲,重新考虑考虑,如何对你!如若不然,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听皇上有从轻发落的意思,老太监满脸泪花,哭道:“皇上,老奴说,老奴全说——乃是招讨京使马巡指使老奴如此做的。” 招讨京使乃是外交臣,职责便是与大宗以外藩国的人打交道,少不了接触异族之人。 那些刺客胸口皆有狼图腾刺青,皆是鞑靼国的人,当下老太监说是外交臣,李燕云粗略一想,那外交臣如若收了鞑靼国的金银,做出这种事来,倒也极有可能。 李燕云看了一眼老太监:“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回禀皇上,其他老奴一概不知啊,招讨京使马巡传人带话给老奴,说是该知道自己会让老奴知道,不该老奴知道的,让老奴也别多问,还说好处自然是少不了老奴的。还给了老奴一千两银票,至此老奴才利用职务之便替他送信——皇上,老奴之言句句属实,请皇上饶了老奴吧!” “饶你?如果你是朕,你会饶么?”李燕云怒道:“你想的倒是妙,恐怕想带着一千两银票回乡好生安享晚年吧?哼,你可知道,就因为你做出这种事来,朕与上官皇后白妃,差点被刺客给害死,你罪大恶极!” 老太监和小太监吓了一跳,一听皇上的话,这下才明白,无意中竟然成了行刺皇上刺客的帮凶了,这简直就是滔天大罪,若在先皇以前,乃是灭九族的,皇上说罪大恶极也不为过。 传信的小太监也是连连求饶:“皇上,奴才只是个传信的,这些与奴才无关啊——” 老太监还不死心,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皇上,皇上啊你适才说老奴如若说了,你会好好考虑如何从轻发落的,皇上,饶了老奴,老奴求求皇上了——” “没错,朕是这么说过!君无戏言嘛,”李燕云好笑道:“可朕的意思是说,会好好考虑用什么法子杀你,又没说考虑如何放过你——小张子,你来决定这俩人怎么死吧!” 皇上的话靠得住,只怕老母猪都能上树,小张子暗笑,听皇上喊自己,小张子会意,朝正往龙椅走去的皇上,弓腰抱拳:“奴才遵旨!”说着,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将此二人带出午门交由御林军斩首!” 进来四名太监,将哭喊求饶的老少俩个太监架了出去,坐在龙椅的李燕云脖子仰在龙椅靠背,双腿翘在铺着黄布的案桌上,一副慵懒地模样。 那俩太监的哭喊声愈来愈远,李燕云心中怒火渐息,他双眸闭上,明白那个招讨京使,定是收了好处,才做出如此恶行,竟然谋害到朕身上了,往大了说,那人替鞑子做事就是在叛国,罪无可赦! 想害朕的人,明里暗里,真他娘的多!闭目养神的李燕云忽然开口一叹:“小张子,你说他们为何胆子如此之大——” “回禀皇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被银钱冲昏了头脑,继而铤而走险!”小张子面带苦笑道。 这道理李燕云自然也懂,李燕云睁开星眸看着殿内雕梁画栋的穹顶,苦苦一笑:“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若有人出了足够诱惑的金银珠宝,让你杀朕,你是否愿意呢?” “哎呦喂,我的主子哟,”小张子脸色急变,吓的扑通跪下,忙忙叩头:“皇上啊,您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呐,皇上切莫在开此玩笑了,奴才经不起吓啊——” “起来吧——朕问你,想发财么?”李燕云眼角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小张子。 小张子惊颤地起身,抱拳道:“皇上,说真话,奴才想发财。可皇上不让奴才发财,奴才不敢发财,跟在皇上身边还有月月的俸银,奴才很知足了。” 李燕云仰面一笑:“你身为朕身边的贴身太监总管,说白了那是朕跟前的红人。你不说,就以为朕不知道没人贿赂你?” “啊?皇上,奴才,奴才……” “好了,休要多言,你收归收,可别太过分,朕便能睁只眼闭只眼!眼下,朕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按朕旨意——你和周朗周总管,去将招讨京使马巡抄家,所得银两,八成交由国库,其余两成,你与周朗一人一成!另外将马巡掳去前宫的御狱,朕要亲自审问!” 奉旨贪污?这四个字在小张子脑子里蹦出来,他受宠若惊,面露喜色,心里激动万分,忙忙叩头:“奴才谢皇上隆恩,奴才遵旨——可是皇上,那马巡的家眷该如何处置呢?” 那马巡与鞑靼国暗中勾结,乃是叛国之逆贼,因为高丽,大宗正与东瀛和鞑靼是敌对之态,谁又能保证,他的家眷没与敌国暗通?君王不狠,站不稳呐!李燕云星眸闭上,无奈叹一声:“全杀了吧,免除后患!即刻就去办吧!” “奴才遵旨!”小张子叩首恭敬跪下。 …… 驸马府周府朱漆大门前,有人通报,周朗知是宫中的小张子公公前来,一身飞鱼服的周朗,忙出门迎接。 俩人一个为李燕云御前侍卫兼驸马,一个为贴身太监,俩人职责本不同,从某种角度而言俩人倒也没有主仆之别,礼仪便没那么隆重,俩人互相抱拳客套几句。 “张公公,不知何事,竟让您亲自光临本府,快快进府详谈……”周朗一把拉着小张子的胳膊,跟亲哥俩似的,俩人面带笑意。 “驸马爷皇上可待你不薄啊,又是将庆云公主嫁给你,你又是皇上身前的御前侍卫,眼下有个大好事,小的依照皇上吩咐,特来找您地。” 周朗哈哈一笑,拍了拍小张子的手道:“我们都是当差地,替皇上分忧乃是分内之事,哪里讲究什么好处不好处地……” “哈哈,周总管您有所不知,此为乃是奉旨贪污——” “嗯?什么?奉旨贪污?张公公,您将话说清楚点,我有点蒙!” 第349章 驸马府 将一身蟒袍,头戴双翅黑纱帽的小张子请进驸马府的正堂中,吩咐茶水伺候,周朗细细听着小张子说。 一番话说完,小张子抿了一下手中的茶盏,将茶盏放在旁边地红木案桌,看着皱眉地周朗,笑道:“怎么样,周总管,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张公公,皇上一直痛恨贪官污吏,怎会让我等奉旨贪污,这,这不会是真的吧?”周朗有些不相信。 “哎哟周总管,假传圣旨乃是死罪,小的怎敢乱讲?这奉旨贪污乃是千真万确,”小张子叹道:“若说这其中原因,恐怕是皇上受了启发,因宫中尚衣监老太监,利用职位之便出宫以采办宫中布匹为由,收了他人好处,要谋害皇上,皇上才因此要给我们这些臣子奴才恩赐——不得不说,皇上深知人性呐!” 小张子如此一分析,周朗恍然明白:“原来是这么个回事,看来皇上也是为求一个心安罢了。好,既然如此,张公公,我周朗领旨奉旨贪污——来人!” 周朗一声喊来,一名着锦衣卫黑色衣袍的人走入正堂单膝跪下,抱拳道:“周大人请吩咐!” “去吩咐锦衣卫镇抚使江彬,让其调百名锦衣卫,随我和张公公一起前去招讨府马巡的马府办公事,罢了,罢了……少派点,抄家什么的,五十名足矣!” “遵命!” 小张子也是个人精,见此笑而不语,周朗看似正直,实则也是个人才,派百名前去,那得了好处,自然要分一些好处给属下,人少一些,自然便可少分一些。旋即一叹,自己这些人下面的小动作,虽说皇上看不着,可皇上如此精明,又岂会不知? “什么奉旨贪污?小张子,好久不见啊,今日怎会有闲工夫来我们府中?” 恰在此时,走进一个穿着一身淡黄色绣着碎花锦裙地女子,女子身段婀娜,肌肤若雪,俏脸上面带笑意,朝起身地周朗面前一站,玉手拉着周朗的胳膊。 “周朗,你是不是又要出去办公差了?” 小张子忙忙起身跪下抱拳:“奴才给庆云公主殿下请安,公主万福金安!”公主虽嫁给了周朗,可公主怎说也是皇上的皇妹,乃是皇亲国戚,在公主面前,小张子依然是奴才,自然要行礼。 “起来吧!告诉我,到底怎生回事?” 周朗摸着庆云公主李韵蓝地手道:“韵蓝,你就别为难张公公了,放心吧,我去去便回!” 庆云公主嘟着小嘴,很是委屈道:“皇兄哥哥也是,一天到晚地这么多事,改日我进宫给母后请安之时,顺便与皇兄哥哥说说,让他别老派你做这么多事,不然你得多辛苦——再者说了,你手底下不是还有个镇抚使江彬?我让皇兄重用他,如此一来你就能轻松些了!” 庆云公主乃是皇上的妹妹,自然有恃无恐敢说如此之言,小张子全当没听到一般俩眼一翻装聋作哑,周朗却着实吓了一跳,忙尴尬地朝小张子笑了笑,生怕公主再说些什么话来被小张子听见,便将公主拉到一旁。 “我的公主啊,皇上让我做事,那是看得起我这个做臣子的,我们怎生还推三阻四地?而且皇上又何曾亏待过我等?别说皇上这回给了好处,就算没给好处,我们食大宗俸禄,为大宗效力也是应该!”周朗认真道。 “那你快去快回!”公主小心的为周朗抚平身上飞鱼服的皱褶:“还有,得来的好处金银珠宝什么地,全部要上交,免得你和下面的人喝花酒去,你属于本公主地,晚上若让我发现你精力不振,可别怪我不客气!” 见公主柳眉倒竖,周朗虎躯一震,面露骇然之色:“好,听公主的!” 周朗和公主与小张子又说了一些话,盏茶地功夫,直到有人来报锦衣卫镇抚使江彬,带五十名锦衣卫已在驸马府前集结完毕,周朗和小张子行出了驸马府。 若说小张子与锦衣卫打交道,也大多是与周朗和南宫才打交道,与其他锦衣卫接触甚少,这出了府,见到这个适才被提及的江彬,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江彬岁数倒也不大,相貌堂堂,年龄跟当今皇上李燕云似也差不多,让小张子刮目相看的是,这江彬处人处事倒也圆滑,时而拍着小张子的马屁,小张子也看的出来,这个江彬并不简单。 自己与周朗上马车之时,这个江彬竟甘愿做垫脚凳,趴在马车前,让周朗和自己踩着他身子上了马车。 “嘿嘿,张公公,区区小意思不成敬意!”小张子刚上马车,跪在马车前地锦衣卫镇抚使江彬,掏出几锭银子放在小张子手中。 说实在的,区区几锭银子小张子还真不放在眼里,脸上极为正派,道:“哎?江大人,这可不好吧?我与周大人乃是两袖清风之人,你这是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刚进入马车地周朗,将布帘一掀,见此一幕怒道:“江彬?你作甚?张公公,乃是受皇上御派来与我等一起办公差的,你怎能做出如此行贿之事?” “啊,是是,小的该死!” 江彬忙忙叩头谢罪,周朗摇头一叹,冲小张子不好意思的一笑:“张公公对不住了,是我管教属下不周,让您见笑了!” “哪里哪里,驸马太客套了,此举被我遇到无碍,被皇上知道可就麻烦了!” “张公公说的是!”周朗笑道。 看着行进的马车,江彬他眼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对权利的渴望,手一挥,五十名锦衣卫簇拥着马车而去。 马车中小张子周朗生怕小张子将此事告知皇上,接连代江彬跟小张子道歉,小张子怎敢说些什么,周朗怎说也是驸马,背后还有公主呢,对于这种事,作为奴才的,自然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否则两边不讨好。 “张公公,适才公主在,我不便多问,皇上此次要查办招讨使马巡,旨意是如何表示地?”周朗疑惑道。 在宫中当差,小张子倒是对宫外的事不了解,可宫中的事却是了若指掌,他面色一正:“皇上龙颜震怒,听皇上说,乃是遇到了刺客,这些人正是给刺客报信的,所以皇上说了,要将马巡一家全杀了,只留马巡一人,押至宫中御狱!” “原来如此!” 周朗明白了,合着皇上之前在这宫外遭遇的黑衣人刺客,皆是他们通报了皇上的行踪,怪不得皇上说要彻底揪出内歼,看来他们便是那些内歼了,周朗拳头紧握,怒从心起,皇上遭遇刺客,他也在场,那种凶险,周朗切身体会过,心中怎能不恨那些人? 第350章 藏银之处 马府内,快板锣鼓叮铃锵铛响个不停,一副热闹的场景,胡须半白地黑色锦袍老者,在亭子中躺在竹椅上,闭着双目,手中拿着茶盏,摇头晃脑听着院中戏台上几个戏角唱着戏。 身侧地几个美貌地夫人欢声笑语,气氛甚是热烈,可这么好的气氛很快被打破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府内。 “锦衣卫,老爷,锦衣卫……啊!” 循声望去,家丁们被冲进府内的锦衣卫接二连三的砍倒在地,倒在血泊之中,一时尖叫声惨叫声不断,唱戏的旦角更是吓的四处逃窜。 亭子中的胡子半白地老者适才还在摇头晃脑舒服的听戏,此刻他精神一震,惊慌失措地站起来,他的夫人妻妾更是吓的尖叫地躲在他身后。 “你们,你们这是为何?我乃是招讨使马巡,乃是朝廷命官,你们怎可如此胡作非为?”正慌乱间,目光被院中俩个身影吸引,马巡脸上一变:“周总管?张,张公公?” 见到一个飞鱼服地人,那正是驸马周朗,身侧立着一个蟒袍手拿拂尘的太监,那不是小张子还能是谁? 马巡上朝时常常见小张子,又岂会不认得。 小张子哼笑一声:“你若不是马巡,我们还不找你呢!——受皇上旨意,你暗通鞑靼国刺客,乃是谋反通敌叛国,罪大恶极——我等受皇上钦派,前来拿你,所有马家之人,格杀勿论!” “啊?这,这——”自知大事不妙,马巡血液上涌,头脑昏沉白眼一翻,昏厥之后肥胖的身子倒了下去,身旁的夫人妻妾,忙齐齐扶住他,莺声燕语担忧地喊着:“老爷,老爷——” 皇上待自己不薄,他在民间遭遇的刺客,乃是这些人通报了皇上的行踪,他们当真该死!周朗没有多言,朝江彬一挥手,江彬作揖领命,他面带狠厉地笑意,带着锦衣卫朝那几个马巡地夫人妻妾而去。 “爹,娘——”马巡的儿女们似发现不妙,跑到院中,见院中一片狼藉,尸体遍地,立时吓的哭喊连绵,夫人妻妾们大喊:“快跑,不要过来,快跑——” 不多时,全府上下,除了马巡被带走,其余人等皆被灭门,院中一片狼藉,凄惨万分,荒凉至极,适才一幕,江彬为了表现最为卖力,人命在他眼前如同草芥,他脸上已经布满了喷溅的血渍。 江彬地一举一动,虽说江彬是奉命行事,可被小张子看在眼里,他与常人不同,周朗脸上乃是无奈,而江彬此人如同无情猛兽一般,甚至是眼中尽是快意,小张子暗道,此人当真是狠人,真不知道他待在周总管手下,到底是福是祸啊! 锦衣卫们分头寻找,搬出几个木箱放在院子中,箱子中皆是金银珠宝,周朗倒是还好,气定神闲,娶了庆云公主李燕云赏赐他的金银,以及公主的嫁妆,甚多,他早已多钱财有了免疫力。 江彬皆是双眼放光,小张子疑惑道:“粗略一看,估计有个几千两!可我总觉得,远远不止——” 看着院中的狼藉,周朗叹了口气,这些人乃是活该,大宗与鞑靼国和东瀛现如今乃是敌对,岂料他们这个节骨眼,竟然犯此错,皇上不杀你们杀谁? “自然是不止!公公且随我来——”周朗朝马夫正堂走去,小张子和江彬跟了上去。 立于正堂中的周朗用刀柄敲了敲墙壁,墙壁发出木板地响声,周朗点头道:“此为正堂,正所谓危险的地方,便是做安全之地。如没猜错,墙壁内正是藏银之处——” 江彬意会,冲外面道:“来几个人,将墙壁砸开!” 小张子疑惑道:“周大人,你是怎地知道地?” 周朗苦苦一笑:“皇上让我抄的齐家相关人等也不少了,这乃是经验。这些人,做贼心虚,有的不光将银子藏于地下暗道、榻下的、米缸内的、更有甚者将银子藏于假山之中的,可谓是花样繁多——” “在来些人,将榻下,米缸、假山、都再找找!”江彬吩咐锦衣卫道。 不多时,将墙壁砸开,果然墙壁内乃是有夹层的,银子整齐的码放着,木质墙壁外层被抹了一层白色石膏,如若没有周朗,小张子等人,还真发现不了。 而这回的银子,经过清点,竟然多达十几万两之多,如若去除八成给国库的银子,剩下俩成也足足有几万两,见江彬办事得力,周朗从自己一成中,分给了江彬一半之多,余下的,也好跟公主交差,毕竟答应公主要上交给公主的嘛。 小张子暗笑,周朗当真是对手下不错,也难得他跟皇上这么久了,对外会做人,对内,也学会应付公主了。 宫外周朗没闲着,宫内李燕云自然也没闲着,曾问过太监,上官皇后她们在做些什么,得到的答案是,她们乃是在打麻将,太监更是说皇上发明的麻将,当真是妙,四个娘娘喜欢的不得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她们喜欢便好,可委屈了圣姑了,她们竟然不带她玩麻将?奶奶地,待朕有空闲,非去打她们屁股,好好敲打敲打,让她们知错才是!不过,圣姑在民间龙府,有灵儿、小婉、诗音在一起、定也不会无聊。 如此一想,李燕云心里倒也轻松不少。 眼下,乾清宫中,朴知恩听李燕云将民间之事说了一通,她后怕之余,眸中闪着泪光:“鞑靼国贼人当真是用心良苦,竟然要杀了臣妾,来对高丽和大宗的关系,造成影响!” “这算什么!”李燕云郎朗一笑道:“国与国之间的阳谋阴谋多得是,为了利益,你的命对他们来说,如同蝼蚁——不过,眼下,你对朕来说便不一样了,因为朕答应过,要与你和亲,在朕看来,那帮刺客的命便是蝼蚁,无论是为你,还是为了朕自己,或是为了大宗,他们有多少,朕就杀多少!” 他的话说的慷慨淋漓,感染力极强,让人动情不已,偏偏其中还包含着海纳百川让人振奋的情怀。 他狡诈不已,赢了自己,得了高丽,乃是十足的歼雄皇帝,可细节上来看,他让白妃娘娘假扮自己,也是为自己安全考虑,放眼天下,哪个君王能做到这般滴水不漏? 看着面带笑意地李燕云,朴知恩心里一酥,着锦布长裙地她窈窕地柔躯酸软无力,扑进他怀里,美眸中泪水滚滚,娇口轻唤一声:“皇上——” 她在他怀里轻轻啜泣,鼻息咻咻,胸口起伏,她脸蛋白皙如雪,五官粉雕玉琢般娇俏,上下打量,李燕云暗吞口水,奶奶地,你没事抱着朕作甚,这换做其他男人,早他娘地将你办了,幸亏是遇到朕这种遇到美色,丝毫不慌且正直无比之人。 “知恩呐……莫哭,朕为你按按摩,这样你心情会好些——”李燕云看着她起伏地胸口,在她耳边小声道。 她耳根染上一抹娇艳如霞地红色,脸蛋如火烧般,见他目光灼灼,面带银荡地笑意,自是知道他要作甚,朴知恩脸上一红,忙忙后退一步,躲了过去,低着艳丽红彤彤地秀脸,轻声细语道:“皇上,臣妾与你乃是和亲,便要按和亲礼数办来。未礼成之前,您可不能欺负臣妾——” 日,又不是没被朕占过便宜,看来这小公主还是有些不习惯,无妨,日后她会慢慢习惯地,李燕云面色一正:“小公主,你地想法极为龌龊!你怎会如此想朕?朕只是看你心情不好,想让你心情好些而已,朕地一片苦心,竟被你如此想,真是太伤朕的心了,被你伤的细碎——” “啊?皇上,臣妾——”见他装作生气地样子,朴知恩心里一慌,一脸地为难:“臣妾知错了!” “乖,知错就好,唉!朕还能害你么?下次朕为你按摩地时候,那是为你好,知不知道?” 朴知恩抿着小嘴,羞涩地点了点头,轻嗯一声:“臣妾,臣妾知道了!” 没事逗逗小公主,还真他娘是一大乐事,看她娇羞若滴地模样,李燕云心里一搔,张开双臂:“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错,朕原谅你了!乖宝贝,过来,让朕抱抱——放心,是很纯洁地拥抱——” “臣妾,臣妾给皇上添麻烦了,臣妾遵旨!” 这高丽小公主还真有意思,若和亲之夜,朕脱她衣裳,她也说给朕添麻烦了,那当真是怎样地一副妙景?娘地,别说做了,光想想都都受不了!李燕云无耻道:“嘿嘿,不麻烦,不麻烦!” 她莲步微动紧张娇羞间,刚要朝李燕云怀里依偎,朴知恩红艳地唇瓣轻张:“啊——皇上,来人了!”她忙低下头去。 这一幕,小张子缩着脖子装作没看见,走进殿中跪下,叩头:“奴才小张子,叩见皇上,叩见和善公主殿下,皇上公主万福金安——回禀皇上,事情已经办妥,招讨使马巡已被押在御狱,就等皇上亲审!” 第351章 放出风声 御狱乃是紫禁城的内御,一旦进了御狱或者诏狱,里面的各种大刑伺候,剥皮、挖筋、残忍地令人发指。 纵是嘴巴在怎么紧,想保守什么秘密,那也是很难做到的,进了去的人,不是掉层皮,那半条命也没了。 晌午的太阳烈的如火球般,恰如李燕云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他对这个马巡的愤怒,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鞑靼国与大宗目前尚未敌对状态,马巡与鞑靼国的刺客勾结,那便是叛国,弑君本就罪大恶极,加上个叛国之罪,更是天理难容。 御狱中,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乌黑头发挽于头顶的李燕云,穿着明黄色锦布龙袍地他坐在龙椅上,袍子上的五爪龙张牙舞爪,威风凛凛,正如他此刻的表情一般,一脸森寒,薄怒之意显于面上。 透过御狱内天窗照射进来的阳光,让御狱内不是很昏暗。 他身侧则是站着手拿拂尘地小张子,和一些太监及站岗的御林军官兵,见龙颜不悦,他们作为臣子,奴才的,被一种强大的气场,压的大气不敢透一下,生怕被殃及。 一阵叮当铁链声作响愈来愈近,穿着白色球衣,身上满是红痕显然是受了刑,头发斑白,身形略微肥胖的马巡,被俩个年轻力壮的狱卒拖到李燕云面前。 他早已吓的面色发白,见到李燕云,他面色动容了一下,忙匍匐在地哭喊一声:“皇上——臣知罪了!” 知罪?没有你送信,那帮刺客,又怎会对朕的行踪了若指掌?哼!你知罪,朕也不能放过你! 这人肥胖不已,显然日子过地挺滋润!李燕云看他一眼眉头一皱,便不想再看,叹了一声,反感地闭上双目,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慵懒却又尽显威仪:“朕不想和你多说废话,告诉朕——你送信给何人?那人叫什么名字?” 马巡不敢抬头,身子抖若筛糠:“皇,皇上,那人乃是一个男子,无论臣怎么问,他都并未说出自己地名字。只是给了臣很多银两,让臣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知道皇上何时出宫,穿着什么衣物出宫,坐着什么样的轿子马车出宫。微臣只需将这些告诉他,便可得到不菲的银钱——” 据小张子说,他府里藏着十几万两银子,古玩字画更是多不胜数,很明显这人之前也曾贪污受贿,这点也在意料之中,正所谓无商不歼,无官不贪,只是多与少的问题。两袖清风的清官,有是有,恐怕也是极少数。 这些暂且不谈,眼下知道那个接头之人是谁,才是最重要的,李燕云睁开双眸看他一眼:“不知道名字?那你给朕形容一下,他长个什么模样?” “皇上,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绸缎锦袍,肤白体健、长得清秀不已,跟个女子似的,很是——” “——很是漂亮?”李燕云好笑似的补充道。 “对对对,皇上,那男子长得很是漂亮!” 古啸月?这名字在李燕云脑子里蹦出,他眉头皱起,脸色一寒,一身白衣,长得跟个东方不败似的,不是他还能是谁来? 李燕云疑惑了,那人之前在京城民间将那些刺客杀的干干净净,却又为何想知道自己的行踪?如若说来,之前遭遇的刺客,必然是古啸月派人杀自己的。 深感古啸月行为太过矛盾了,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 不管如何,那个人乃是幕后指使者,都得抓到,可李燕云也知,那古啸月身手简直强的可怕,若抓他谈何容易?多派点锦衣卫,几百名上千名的,在带上点特种锦衣卫,弓弩御林军,他即使身手再怎么如何高强,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吧? 可一想到那人杀那些强悍的刺客,犹如探囊取物,自己即使派些锦衣卫御林军,恐怕也会牺牲不少人!既然如此,老子就将萧风叫上,确保万无一失,最好再加上一个秦芷彤! “告诉朕!为何信还没送到你手中,他们却知道朕与高丽公主出宫了呢?”李燕云冷道:“是否是他人给你送了信?” 一想到那些残忍的大刑伺候,马巡身子颤抖数下,忙忙道:“回,回禀皇上,乃是宫中净事房的刘庙刘公公,养的信鸽所送的信——罪臣,罪臣为了万无一失,也用钱银收买了刘苗刘公公——” 果然不出老子所料,双管齐下,双保险呐,亏你们想的出来!李燕云目光看向小张子:“小张子,你可听到了?” 小张子急急作揖:“奴才听见了,皇上!” 李燕云眼睛从小张子身上移开,看着马巡,叹了一声:“好了,朕都知道了,你可以死了!” 话毕,李燕云冷着脸起身,负手于身后,朝外走去,小张子狱卒御林军,他们忙忙恭敬跪下,齐声道:“恭送皇上!” “皇上——”马巡绝望地喊着。 “来人,将马巡拉下去砍了——”小张子起身,又看着几个小太监:“你们几个也别愣着了,去将净事房的刘苗这个老奴才,将他抓来一并处死!” “是,张公公!” 坐上龙驾的李燕云,被小跑出来的小张子,随着他一声“起驾”,依仗太监,将坐在龙驾的李燕云抬起,列着队打着花伞的太监,宫女、随着龙驾缓缓朝前走着。 那古啸月身手高强,如果有圣姑和雨兮的师傅秦芷彤,在加上萧风,和精锐的特种锦衣卫,相信那古啸月也没辙了吧?李燕云狡黠一笑:“小张子!” “奴才在!”一旁随驾而走的小张子忙忙弓腰作揖。 “吩咐下去,让周朗无论用什么方法,好生暗暗查探郊外的异族刺客,查到之后好生盯紧——另外放出风声,上官皇后和白妃,因惹朕生气,被罚关进御狱了,务必让京城尽人皆知,最好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聊资!”李燕云笑道。 那秦芷彤最为担心雨兮和白若洁俩个徒弟,上次上官雨兮和圣姑俩人进了御狱,秦芷彤便找到李燕云,李燕云用以作为诱饵,暗想,那个秦芷彤也定会中计。 小张子略微诧异,皇后娘娘和白妃娘娘好好地,为何皇上要放出这种风声呢?正所谓君心难测,既然皇上吩咐的,小张子深知该知道的皇上自然会说,不该知道的,自然不能多问。 小张子忙忙弓腰抱拳:“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差人办!” 第352章 长得挺俊 制造谣言那简直太过简单了,上嘴唇下嘴唇一搭,谣言就出来了,这就好比上回那些制造舆论,声讨龙二一那些狗贼,一样搅的京城满城风雨。 后来才得知那些人乃是徐鸿儒的人,这回李燕云一样,用了同样的法子,嘿嘿,不就是制造绯闻嘛,老子也会! 匆匆吩咐完几个太监后,小张子忙忙追上龙驾,当李燕云问起查抄一事细节的时候,小张子笑嘻嘻地说来,为皇上解闷。 周朗的查抄竟然让李燕云顿感有趣,这小子抄家都抄出经验来了,藏于墙壁之中的银两经过也能让他找到。 见皇上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小张子笑道:“皇上,这锦衣卫镇抚使江彬,也是格外卖力!” 镇抚使江彬?李燕云作为皇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毕竟皇上乃是万人之上,身居至尊之位,那些身份低微的小官,自然难以见到皇上,相对的,皇上自然也就不认识那些人。 李燕云何等狡猾,历史上一个皇帝身边的宦官,若收了他人好处,在皇帝眼跟前替那些人在皇帝面前说说好话,美言几句的,那定然是情理之中的事。 再者小张子这厮,乃是自己派去跟周朗他们一起查抄马巡的,他若收了江彬的好处,想必也是极有可能的。 “哦?是嘛?”李燕云笑道:“查抄了十几万两,还有不少古玩字画,这粗粗算下来,刨去要上交国库的八成,剩下的俩成,也是不少的吧,小张子?” “回禀皇上,正是正是,周总管周大人,对属下江彬甚好,他那一成,他竟然给了江彬一大半……”说到这里,小张子一停,才恍然明白过来,合着皇上是在怀疑江彬将周朗给他那一部分,贿赂给了自己?小张子啊了一声,忙忙跪下:“皇上,奴才,奴才——” 小张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龙驾缓缓朝前移动,坐在龙驾的李燕云朗声大笑几声后,头也不回道:“起来吧,朕说了,这些都是朕奖赏你们的,你们乃是奉旨贪污,朕不会怪你们地。只是小张子,刀刃上行走,稍有偏颇便万劫不复!你是聪明人,但聪明人若被别人看出聪明,那便不是聪明人!那便是愚蠢——” 刀刃上行走,稍有偏颇便万劫不复?重复着这句话,想着皇上深有含义的话,小张子额头直冒冷汗,忙忙起身赶上龙驾,见皇上闭目养神,小张子便再也不敢乱说话,自感在这精明的皇上面前,当真是如被看透了一般。 “奴婢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乾清宫殿中,听到太监喊太后驾到之时,着锦绣袍裙地朴知恩,她如软柳地妙躯,忙忙跪在殿中,双手平放于干净平滑的地上,饱满地俏额紧贴于玉手手臂,气质贤淑,端庄娴雅。 她黑墨般地长发被变成麻花般,挽于脑后,脸蛋白皙如雪,瑶鼻高翘,小嘴微抿。 “你是何人?清早地时候,后宫地妃后们给哀家请安,哀家见国白妃穿着这身衣裳,而为何你穿着白妃的衣裙?” 身段婀娜,芳龄不到四十的太后,风韵犹佳,穿着暗红色凤袍的她,气质雍容华贵,她听到跪在殿中女子地声音,甚感耳生,太后黛眉轻皱,略施粉黛精致地玉面上,尽是疑惑。 “回禀太后的话,奴婢乃是高丽和善公主朴知恩。皇上陛下让白妃娘娘和奴婢调换了一下装束,因此奴婢这才穿着白妃娘娘地衣裳,以至太后认错,奴婢给太后增添麻烦了,还请太后恕罪!”朴知恩小心翼翼道。 高丽公主朴知恩?太后一怔,“哦?抬起脸来,让哀家瞧瞧……哎哟,这小脸长得挺俊!”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见到美的事物,多少会喜欢,太后也是人,见这公主五官精致,不由喜上眉梢,赞叹有加,暗叹,不错,不错!这个公主身子,这屁股,定能生个男娃,为皇室血脉增添一份力! 虽说雨兮、白妃、魏灵容、令贵妃、柳如是、每一个都是环肥燕瘦,千娇百媚,姿色都是个顶个的,可常常见,也都看习惯了,这冷不丁来了个高丽美人,更显新颖。 太后怎说也是皇上的母后,哪怕不是亲母,那名义上来说那也是皇上的娘,如此一来小公主就如见公婆般紧张,被太后盯着,小公主朴知恩粉腮一红,小巧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奴婢多谢太后赞赏!” “原来你就是那个要与皇帝和亲的高丽公主——来快快起来!”太后笑颜如花般的灿烂,将朴知恩扶起,朴知恩红着脸含羞道:“谢太后——回禀太后,奴婢正要想跟皇上请柬,要去给您请安呢!” 高丽成为大宗的一部分,这么大的事,太后自然也听说了,太后笑道:“这丫头,真懂事,请安不请安的暂且不论,以后你可就是皇室的自家人儿……咦?皇帝呢?” 本以为太后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岂料太后竟如此年轻,偏偏说话还这般温和,小公主朴知恩心里地紧张之意赫然散去不少。 “回禀太后,适才有公公来报说是招讨使马巡已被关进御狱,皇上让奴婢在这乾清宫候着,他便出去了呢。”朴知恩如实回禀道。 见她小嘴一张一合说着话,模样乖巧,太后喜欢的很,细想她的话,太后不由疑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招讨使马巡被关进御狱?这是为何?” “太后,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给太后添麻烦了!” 太后握着朴知恩一双软玉温香地小手,看着她玉面桃红地模样,笑道:“无碍,无碍,这皇帝,应是在处理朝政上面的事,对了,你与皇帝婚期,可曾选定?” “儿臣,叩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进了乾清宫殿中,李燕云见太后也在,忙忙单膝下跪行礼,心里却在暗想,太后一般不来找自己的,皆是自己去给她请安,太后来此乃却是为何? 第353章 布局剿古 朴知恩忙忙跪下给李燕云端庄行礼:“臣妾恭迎皇上!” “皇儿快快请起!”太后笑道。 “谢母后!”李燕云嘿嘿一笑起身道:“不知母后,来儿臣这,所谓何事?” 临近春节,无论是民间都筹备着过年的事宜,皇宫不同于民间,自然要宴请朝臣,太后来此,自然是询问李燕云宴请之事可曾办了,而且这宴请哪些臣,也是门学问,自然是请哪些大宗肱骨之臣。 听了太后所言,李燕云自感惭愧,近日尽被刺客之事纠缠在身,未曾考虑过这些,不过说到过年,这个时代地火药乃是自己所发明,在此之前并未有。 如此一来,那也就是说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烟花爆竹之类的玩意,在上一世有了烟花爆竹一响,那才有相当的年味。 “母后,儿臣忙于朝中,这宴请之事,就劳烦母后做主好了。”李燕云笑道。 “你这兔崽子,连哀家都开始使唤了!”太后似娇似怨,可眉目间尽是笑意,连声道:“好好好,哀家就依你,这宴请哪些卿家之事,哀家来办好了,只是——哀家,不明白,皇儿,为何你让白妃与和善公主换了衣裳呢,且为何招讨使马巡,为何又被抓进了御狱?” 看样子是朴知恩告诉了太后,奶奶地,完了,感觉龙府一事隐瞒不住太后了!李燕云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朴知恩,朴知恩水汪汪地大眼睛受惊如兔子般,也看了一眼李燕云,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甚是惹人心怜。 她如实说来,倒也不怪她,毕竟太后如若问她,她岂敢不说实话?否则被追责下来,更是麻烦。 “嘿嘿,是这样地,母后——” 李燕云将母后扶进殿中暖阁,与太后一道坐在榻上,将事情来龙去脉与太后说了个清清楚楚,可龙府一事,李燕云生怕太后反对,一时没有说来。 毕竟让皇宫的妃子待在民间宫外住着,历朝历代绝无仅有,若是没李燕云这么干,恐怕也没皇帝会如此做为。 太后脸色急变:“鞑靼国那帮蛮夷,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派了刺客不但要杀皇儿,还要杀高丽的公主,那马巡果然该死!——皇儿,那些刺客你打算如何处置?” “除了已经被就地正法了一些,眼下还有一些刺客聚拢在京城郊外,母后不必担忧,儿臣已经命人去暗查了,如若有消息,儿臣定会派人将刺客们处理干净!绝对不会留有后患,定不会影响初七日,前往安陵祭陵一事!”李燕云笑道。 “那就好!”太后点了点头,握着李燕云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皇儿心系先皇,正如小德子说德孝兼备,哀家甚微——你朝事繁忙,既然如此,宴请之事,哀家来办,还有和善公主和亲之事,皇儿打算何时和亲?” 这个李燕云自然还没想过,李燕云抱拳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嘿嘿,此事听母后地!” “嗯……也罢,”太后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定于除夕之夜皇宫宴请朝臣地宴会上便是,那时朝臣也在,借着除夕夜的那骨子热闹劲,将你与高丽和善公主的婚事也给办了便是,皇儿,和善,你俩意下如何——” 太后看了看李燕云,又透过暖阁的珠帘,看着殿中跪着的高丽公主朴知恩。 太后想得也的确周到,一方面让大臣们见证一下大宗皇帝与高丽公主和亲,一方面庆祝新年,和高丽成为大宗高丽省以及皇帝和公主的婚事,简直就是一举三得,不亏是太后! “嘿嘿,儿臣谨遵母后懿旨!”李燕云单膝下跪。 “奴婢谨遵太后懿旨!”殿中的朴知恩逐开笑颜恭敬道。 “如此一来,这乃是个大好事!”太后乐呵呵地一笑:“既然皇儿都同意了,那就如此办!还有,你这个高丽公主也该改口了,别奴婢奴婢了,在哀家面前,也称臣妾便是。” 朴知恩脸上一红:“是!太后。” “母后且慢!” 见太后起身要走,李燕云忙忙喊了一声。 “嗯?皇儿还有何事?”太后凤躯一转,微笑地看着李燕云。 想起做梦以及脑海中那个浑身是血的母妃尹贞秀,李燕云本想问太后,尹贞秀到底是如何死的,可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合适。 在脑海中,那个尹贞秀被关于一间密室之中,且衣衫上有血显然是受了虐,自古后宫明争暗斗,当时若是眼前这个太后所害的那个尹贞秀于此,太后此刻又怎会说实话?再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身为那尹贞秀的亲子,如若不知她如何死的,想必太后定会怀疑。 而且,冥冥中,李燕云感觉那个尹贞秀压根就没死,不知怎地,这种感觉很是强烈,或者说压根就不是感觉,而是一种莫名且又很真实的片段记忆。 无论如何,问出口都显得极为不妥,这些事,待初七日前去安陵祭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借着修缮皇陵一事,到时令人将皇陵打开,一看便知! 李燕云久久未曾言语,太后满是疑惑地看着发呆中的李燕云,李燕云轻轻一笑:“哦——儿臣希望母后不要太过劳累,母后小心凤体!” “傻皇儿,这些事,哀家只需动动脑子,其他事便吩咐小德子去办了——对了,和亲之事,按大宗礼数,和善公主,暂且只能住宫外,皇儿,你可不能操之过急,待和亲之日,再将她接回宫中,才符礼数!”太后轻轻一笑,便走出暖阁。 不能操之过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燕云心里一搔,太后这话真是饱含深意,“儿臣恭送母后!” “臣妾恭送太后!” 待太后走了,李燕云抹了抹冷汗,还好,太后没问起白妃现在何处,否则龙府养些老婆的事,定会被太后知道了!李燕云并不是怕,而是如若让太后知道,免不了又是一些麻烦事,本来刺客之事就让他焦头烂额地。 “起来吧,别跪着了!”李燕云将朴知恩扶起,顺便在她毫无瑕疵地玉手上摸了摸。 朴知恩红着脸,低着脑袋,小嘴轻道:“谢皇上!”她眉目一仰,“皇上,您适才是否有心事?” 李燕云惊讶,旋即一笑:“你这小公主,竟然能发现朕有心事?朕不是说了嘛,无人在时,你喊大人便可!” “是,大人——”朴知恩盈盈一笑:“大人平日里爱颜笑,方才我余光蔑见大人喊了太后之后,凝眉走神,便觉得大人心里定是压着事情,只是为难之余不便开口罢了。” 靠,老子当时都那么自然了,太后都未成发觉什么,她竟然将细节给尽收眼底,李燕云愕然地同时,心中暗叹,这小公主果然不是俗类,能雨兮她们能懂朕,那皆是玉自己朝夕相处之下的结果。 也难怪高丽王朴哲赫,借着和亲之事,派她来谈判,一般人谁敢将谈判这活派给一个傻子,由此可见,这小公主不光不傻,反而是冰雪聪明,心细如发。 李燕云自然不会将这事告诉朴知恩,毕竟告诉了她,也没有任何作用,而且此事极有可能是先皇之时,宫斗的后遗症,乃是宫中密案,如若她知道,对她有害无益。 按大宗礼数而言,正如太后所说,这个小公主自然是不能待在宫中,定要等到和亲之日,将她自京城高丽府接到宫中,和小公主说了一些话,摸摸抓抓占了些便宜,这才让小张子令人将小公主送出宫。 再此之前更是吩咐过,出宫之后,令锦衣卫好生保护高丽府,一直苍蝇都不许飞进去。 唉,老子还是太纯洁了,只发挥了摸摸抓抓的绝世好身手,愣是没对她做出过分地事来!乾清宫朱漆大门前,李燕云看着在宫女簇拥下远去的朴知恩,内心一叹。 天天防范那些刺客可不是个事,无论是皇帝,还是普通人,总觉得有人要对自己不利,谁心里都不舒坦。 那古啸月暂且搞不懂他到底是和目的,又是帮自己杀了那些刺客,又是那些刺客幕后黑手头子!可将他抓来审问清楚,就显得极为有必要。 可古啸月身手高强的身影在李燕云脑子里闪过,正如圣姑所言,她师傅秦芷彤方可与其一战,可让小张子放出风去,万一那个秦芷彤不来,又当如何?不如先去延禧宫,将此事跟雨兮说说,看看她有什么办法寻找秦芷彤。 “小张子!” 听到皇上地呼喊,乾清宫门旁的小张子忙忙跪在门前地李燕云面前:“皇上有何事吩咐?” “摆驾延禧宫……慢着,你暂且进来,朕问你一事!”李燕云转身进了殿内,让小张子将门关上,嘿嘿一笑,这才严肃道:“小张子,很多以前地事情,朕想不起来了,你也是知道地。朕问你,昔年太后作为妃嫔之时,可曾做过一些什么比较严厉的事来?” 听了皇上地询问,小张子吓的跪下,眼睛咕噜一转道:“皇上,奴才知道一事,不过此事天下人皆知——昔年,先帝年轻之时,曾见一个宫内侍女一双手甚是觉得好看,细若葱指,白嫩不已。先帝当时还夸了几句,第二天,那时的太后,便令人砍了那个侍女的一双手,说是侍女钩引先皇,影响先皇处理朝政!因此,先皇纵然不悦,可又不好说什么!” 见李燕云一脸震惊之色,小张子吓的忙解释:“——皇上,此事不是什么秘密,否则奴才定不敢乱嚼舌根,皇上太后此为也是为了先皇着想,奴才认为太后并无过错,请皇上明鉴——” 小张子俩头都不得罪,极为圆滑。 第354章 此乃烟花 这小张子也是个机灵鬼,专挑尽人皆知的事来说。 太后当真是狠呐,李燕云暗叹,奶奶地,自古以来,皇宫都被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皇宫内发生的事,又有多少在岁月的长河中被掩埋? 这事谅小张子也不敢说谎,如此一来,李燕云更加笃定,那个生母尹贞秀的遭遇,极有与太后或是后宫争斗有关。 “奴婢(奴才)恭迎皇上圣驾!” 延禧宫门前,随着小张子一声长喝——皇上驾到!延禧宫门前一众太监宫女,继而忙忙跪下,却唯独不见上官皇后的身影,李燕云被太监小张子扶下龙驾,他皱着眉扫视了一番。 “咦?朕地皇后呢?” 下跪者中,一个娇俏小宫女恭敬道:“奴婢回禀皇上,皇后娘娘用完午膳,就被令贵妃派人前来,邀请去了御花园,打麻将去了——” 我倒!李燕云差点晕倒,这帮妮子打牌还真是有瘾。 延禧宫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一身明黄色龙袍地李燕云,站在一张红木案桌前,凝眉在小宫女送来的宣纸,执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有了平日地不正经,此刻他神情专注极为认真。 至于上官雨兮皇后,小张子已经让小宫女前去御花园通报了。 只是眼下,站在李燕云不远处地小张子,看着纸张上,那图案,和各种勾线,小张子心里甚是不解,但见皇上很是认真,也不敢叨扰。 “臣妾叩见皇上金安!” “臣妾等给皇上请安!” 蓦然间,四个妖娆或婀娜,或袅娜曲线玲珑环肥燕瘦,各有姿色地女子,有穿着绒领霞披、有穿着厚重的貂绒披肩凤袍,有着绣花凤袍地她们忙忙在殿内给李燕云行礼。 柳如是和令贵妃跪在殿中,因雨兮和魏灵容怀有身孕,俩人免行跪礼,膝盖轻弯行了个万福礼,雍容华贵,气质端庄,容貌娇美俏丽的她们脸上尽是柔和地笑意。 日,老子来找雨兮地,她们四个竟然全来了!既然来了也好,李燕云手中毛笔一丢,哈哈一笑,走上前来,“如是令贵妃快快起来吧,雨兮容容,你俩的肚子又大了一圈了,要不了多久,朕就能抱上儿子了!” “谢皇上!”柳如是和令贵妃笑意盈盈地起身。 “皇上,哪有那么快,正所谓十月怀胎,”魏灵容红这小脸:“这才过去四五个月,尚寝局地尚宫说了,恐怕还得再过几个月呢。” 有太监宫女在,生怕这帮娘子老婆太过拘礼,李燕云手一挥,小张子连同殿内的太监和小宫女会意地恭敬退出殿外,知会地关上了殿门。 见李燕云笑嘻嘻在自己鼓鼓地腹上隔着锦缎轻抚,同时另只手也在皇后肚子上摸着,魏灵容和雨兮脸色一红,互相看了看相视一笑,脸上母性地柔情尽显。 柳如是和令贵妃神情羡慕地看着,不同于二十一世纪,二十一世纪兴许会有不想生孩子的女子,除此之外,丈夫一是有稳定的收入,有车有房,且养孩子又需要不少的钱。 古代女子要求不高,有个好丈夫,有儿女绕膝,便觉满足了,而这皇宫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伺候着,有了皇上的宠爱之下,定然是想得一子。 而李燕云又是皇上,别说一个皇后和区区几个妃子,哪怕几十个妃子同时怀孕生养,那养起来,也绝对没问题,身为皇上又不是没那个实力。 “如是,令贵妃你俩也别着急,眼下朕生龙活虎,正直壮年,嘿嘿,也会赐你们龙嗣地,争取也早日让你俩做上娘亲,当上龙嗣地母妃!——对了,朕发明地那个麻将好不好玩?诸位娘子玩的是否开心?” 他本就口不择言,柳如是和令贵妃听得双颊烫红,魏灵容噗嗤掩唇而笑,雨兮则是红着脸轻呸一声,风情万种美眸含笑地白了不正经地李燕云一眼。 不过这一提到麻将,几个女子立马就打开了话匣子。 柳如是美眸含笑看着李燕云,笑道:“好玩是好玩,就是有点费银子呢,龙郎,恐怕你要多给我们些银子了,适才我们仅有的几万两银子,都输给了令贵妃姐姐,和雨兮姐姐了呢。” “是的呢,皇上——”魏灵容嘟着鲜润地小嘴:“本来我们打麻将全是为了消遣,可总觉得缺少些什么,为了玩的更加有意思,令贵妃提出加上点筹码,用银钱当做惩罚,输的要给赢得银子,岂料,我们都输给雨兮和令贵妃了,如果皇上不赏点银子,金银首饰恐怕都要输没了。” 令贵妃赢了银子自然开心,笑道:“容容皇贵妃,和柳妃二人还诈胡了几把,按照规则,自然是赔了些银钱给臣妾和皇后娘娘呢。容容姐姐,柳妃妹妹,这可怪不得我和皇后娘娘哦。” “皇上——”魏灵容红着小脸撒娇地双手摇着李燕云的手臂,鼓鼓地肚子,蹭着李燕云的手臂:“你看,令贵妃妹妹欺负人。” 令贵妃和雨兮在一旁掩唇而笑。 唉,麻将啊麻将,真他娘地害人不浅,连容容如此乖巧地妮子,都迷上了,李燕云有点后悔发明那个玩意出来了,甚是影响后宫和谐呀! 自己本来是找雨兮地,岂料她们四个一起前来,合着是来要银子来了! 见魏灵容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李燕云在她红润地唇瓣上,亲了一口,哈哈一笑道:“小乖乖,如是宝贝,无妨,无妨,不就输了银子嘛,朕有的是,说要多少银子?咱们再跟雨兮和令贵妃宝贝那赢回来!” 柳如是浅浅一笑:“两万两!” 魏灵容点头嗯了一声,水汪汪地大眼睛注视着李燕云,调皮一笑:“对,两万两!” 李燕云双眸圆睁,虎躯一震:“雨兮,雨兮,快扶住朕,这俩败家妃子,朕不要了——” 一袭话逗得魏灵容、柳如是红着脸直往李燕云怀里钻,雨兮令贵妃俩人发出银铃般地轻笑。 魏灵容和柳如是要银子,那是玩笑,李燕云说不要她们,那自然也是闹着玩地,别说一万两,身为皇帝,哪怕十万两又何妨。 也幸亏朕是皇帝,若给其他人,这帮败家妃子,怎生养得起,奶奶地,幸亏民间还有诗音和小婉做生意赚钱。 这下好了,宫内的妃子败家,宫外民间的娘子老婆兢兢业业的赚钱,完全分成了不同的俩派,旋即李燕云大方地吩咐了小张子去取俩万两银票前来。 两万两银子对皇室来说,连个九牛一毛都不算,对李燕云来说更是不痛不痒,而几个女子有了共同的爱好,李燕云定是替她们开心,自然也会支持。 在雨兮看来,打麻将本就是消遣娱乐,她美眸看了李燕云一眼,轻轻一笑:“今天我们几个姐妹打的着实有些大了,日后我们玩小点的,如此一来,无论输赢的银钱也不会损失太多——” 雨兮身为皇后乃是后宫之主,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几个姐妹自然是听的,魏灵容和柳如是令贵妃几个女子相继点头,表示同意。 闹了一阵,挺着大肚子地魏灵容走到案桌前,好奇地看着案桌前上的宣纸,秀眉不由一蹙,小嘴嘟了一下,甚是好奇:“皇上,这是何物呢?” 适才几个女子进来之时,就见李燕云在那宣纸上写写画画,眼下魏灵容如此一问,几个女子皆是睁着美目好奇地望向李燕云。 这个世界自己来之前未曾有过火药,更别说什么烟花了,几个女子,当然是没见过,李燕云神秘一笑:“嘿嘿,此乃烟花也!” 第355章 算计 “烟花?”柳如是疑惑地看着李燕云。 “烟花?烟花又为何物?”雨兮绝美倾城地脸上略显微笑:“你这个人,连麻将火药的玩意都能发明出来,无论在民间还是这皇宫,都称得上是奇人了!可你又在鼓弄玄虚个什么?休要卖关子了——” 火药都有了,在火药的基础上变动一下,稍微改良便成为烟花也非难事,而原理也不是很难,比方说,球状烟花底部,通过少量火药,再此聚集的热量和气体。 一旦底部少量火药爆炸,则会释放能量和气体,从而将烟花推飞升空。飞到空中的烟花,计算好引信的长度,便能在恰好的时间内,在空中爆炸,从而形成万紫千红,甚是美妙的烟花。 这专业的说词,哪是这个女子能懂得,她们越听越迷糊,各个一头雾水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无奈,非是老子故弄玄虚,说出来你也不懂啊。 “皇上,你,你懂得真多,这些奇理,你都是从何处而知的?”令贵妃诧异道。 “嘿嘿,很多东西,看似简单,只要稍一结合就变为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当然,这需要有朕这样聪明的头脑,”李燕云随意打了个哈哈,继续道:“不管怎样,你们只需记住,此物会在宴请大臣的当晚展示,到时朕给你们一个惊喜!” 魏灵容拉着李燕云的胳膊道:“皇上你是说,此物会升空,形成很好看的花?” “算是吧!”李燕云笑道:“放心,到时容容宝贝你会亲眼看到的,只是眼下此物还需要交给范清贤,让他制造一批出来——” 过年了,必须得有烟花助兴,那才有年味嘛,话又说回来,烟花若要推广到民间,绝非一朝一夕可完成,眼下只能在皇宫放烟花给妃子们和大臣们看看了。 几个女子在桌前指手画脚,莺声燕语地讨论着烟花,见她们曼妙且各有姿色地身影,若在平时李燕云定会一顿摸摸抓抓占些便宜,可当下李燕云心里有事,他脸色看了一眼雨兮,朝雨兮努了努嘴,将雨兮拉入了延禧宫殿中的隔间。 “怎么了坏胚子,神神秘秘地?”雨兮被李燕云扶坐在凤榻,黛眉微蹙好奇地看着李燕云。 “雨兮啊,你有所不知,”李燕云轻轻一叹,在她身侧坐下来:“朕在民间遇到了一位绝世高手,名为古啸月,不知你可曾听过此名?” 雨兮不解地摇了摇头,不过见这个狡猾的坏胚子脸色都有些不对劲,想来此人也是个难缠的人,否则定不会让坏胚子如此认真的神情。 当从李燕云口中得知,被称为古啸月的男子,在京城以一人之力,将那些刺客杀的干干净净,雨兮一脸的愕然,旋即一笑。 “他如此帮你,将那些刺客刺杀殆尽,这是好事啊,你为何还愁眉苦脸地?”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李燕云握着雨兮温软的小手:“这个东方兄弟,帮朕杀了刺客,也就罢了,可经过朕查探,此人乃是这些刺客幕后的头头,你说奇不奇怪?” “他就是黑衣人刺客幕后的头子?”雨兮惊的站起身子,看了一下李燕云,不解道:“按你如此一说,是挺奇怪的。为何他之前派人刺杀你,后来又帮你杀了那些刺客?真是想不透!” “谁说不是呢!”李燕云叹了一声。 见他如此惆怅,雨兮颇为心疼,道:“那为何不将他抓来审问一番?那样的话,不就将谜底全部揭开了?” “唉,雨兮,你这算说到朕心坎里了,可那人身手如此之强,派些锦衣卫,御林军定然能将他拿下!你也知道,朕心地善良,那会增添不少死伤,朕又不愿他们白白牺牲,所以朕打算动用萧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朕打算让你师傅,帮——” “不可能——”李燕云话未说完,雨兮就明白了李燕云的意思,打断他的话后,雨兮笃定摇头道:“我师傅恨死你这个坏胚子了,怎会帮你?哼,你不光将我骗来,当做皇后,还将我师姐也骗进宫来,做了白妃。她原本就不支持我们和你在一起,师傅又怎会帮你这个臭皇帝?” 雨兮绝色俏脸发烫,美眸似娇似怨地看着李燕云,顿感李燕云的话有好气又好笑。 骗来?瞧这话说的,我和圣姑和你三人,分明是三情相悦嘛,李燕云嘿嘿一笑:“所以,雨兮,我需要你帮我劝劝你师傅嘛。你在她面前,多夸夸朕,比如朕风流潇洒玉树临风……哦,她见过朕,这些她也知道,那你可以说,朕爱民如子,乃是一个千古难遇的好皇帝嘛——” 不要脸!雨兮哼了一声道:“即便我替你说好话,又能如何?我师傅向来踪影难寻,又到何处能寻到她呢?” 李燕云哈哈一笑,双手搂着雨兮地柔腰,看着她精致绝色地俏脸:“这个你不必担心,朕自有妙招,上回你和圣姑被关在御狱,她曾来找过我一回……” “呀,你这坏胚子,当真是坏,竟然以我和师姐作为诱饵吸引师傅前来?”雨兮小拳捶打了一下李燕云胸膛,好气道:“当真是前辈子欠你地,我只能试试了!至于师傅答不答应你,就全凭她心情了!” “雨兮你真好,为了表达我地谢意——我要亲你一口奖励你!” “嘤——讨厌!”被他亲了一口,雨兮红着脸道:“跟你说正经的,我师姐去哪了?她平日里喜欢找我们这些姐妹玩,今天怎地一天未见她?” “嘿嘿,她在民间龙府呢,忘记和你说了,倘若明日太后问起,你就说,圣姑身体有恙,不能给她请安便是,过些时日,朕在将她从民间接回。” “哼,你呀,连太后都算计上了!”雨兮无奈一笑。 若说太后,指不定谁算计谁呢,以前那个皇帝的母妃尹贞秀,极有可能是太后折磨成那般样子的,李燕云不要脸地内心一叹,唉,老子这么单纯的人,实在是不擅长玩些权术和心计! 这刚一说到太后,有小宫女就进来通报李燕云了,说是太后让李燕云准备一下,明日到天坛求雪。 “求雪?”与雨兮坐在凤榻地李燕云,他皱着眉头看着殿中跪着的宫女。 第356章 人工降雪? 在这个时代,皇帝乃是集世上万千运气于一身的人,更是被称之为天子,无论百姓还是皇家,皆是认为,只有皇帝,更能与上天对话,这就免不了祭祀求雨,或者求雪。 恰逢快到春节,在皇家看来,只有下雪,来年大宗子民,方能风调雨顺,庄稼丰收,乃是个好兆头,故此便有瑞雪兆丰年一说。 慈宁宫中,一身凤袍地容颜娇丽地太后,坐在殿中的红木椅子上,白皙若玉地手端着茶盏,她浓墨般地发髻挽在脑后,发髻上尽是金银凤簪,气质雍容不已。 “奴婢叩见太后!”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跪下。 太后唇瓣抿了抿,轻嗯一声道:“皇帝可答应了?” 宫女有些紧张道:“回禀太后,皇上说了,去天坛求雪就算了,不过皇上说,他有法子让上天下雪!” 有太后手中茶盏一颤,凤眸瞪着宫女道:“胡闹,上天下不下雪,他怎生有办法?除了去天坛求雪,他还能做出什么法子,让老天下雪?” 别说太后了,小宫女也是颇为费解,小德子一停,上前一步,笑道:“太后,奴才以为,皇上向来不同于常人,乃难得一见的天子,纵观历朝历代,皆是没有像皇上这般的有才天子,无论是发明了火药火炮,还是征服高丽,让高丽成为大宗的一个行省,哪一件事,皆是令人佩服万分!想来,皇上定然是有什么妙想之策。” 小德子这般一说,太后微蹙地秀眉微微舒展开来,淡淡地嗯了一声:“这皇帝确实如你所说,千古难遇之帝,既然如此,由他折腾去吧,只要能下雪,便是!” 翌日清晨,天上多云,处于严冬,寒冷异常。 乾清宫前的广场,太监和宫女在忙活着,广场上放置着一些犹若帐篷般一堆一堆的白布,这些皆是李燕云吩咐尚衣局,连夜赶制。 而这些太监和宫女正忙活着,将那些范清贤派人送来的炮弹,放置在帐篷下的箱子内,引信环绕在箱子内的一炷粗香上。 除此之外,箱子中树立起高高的一个木桩,上面则是放着盆灯油。 一身龙袍,剑眉星眸地李燕云,边磕着瓜子,边看着宫女忙活着,身后则是聚集锦袍凤衣的上官雨兮皇后,柳如是柳妃、令贵妃,和皇贵妃魏灵容。 皇宫中一片忙碌的景象,有的宫女和太监忙着挂大红灯笼,有的在忙着挂写着吉言的红绫,处处一片喜气,欢声笑语,这临近春节,皇宫也透着一股年味,有的小宫女小太监,看乾清宫广场这里,也是好奇的窃窃私语讨论着皇上在做些什么。 “皇上,这个真的能飞起来么?”被一名宫女搀扶挺着肚子的魏灵容,皱着秀眉,好奇道。 她的话,不光是她自己好奇,更是问出了身侧雨兮,柳妃令贵妃心中的疑问,昨日,当慈宁宫的宫女来禀报之后,李燕云就吩咐下去,让尚衣局和民间的范清贤,连夜加工了这些物事出来,值得一提的是,那炮弹乃是让范清贤特制的。 “当然能飞了!”李燕云嘿嘿一笑,在魏灵容俏额上亲了一口,笑道:“此乃热气球,容容宝贝,各位小乖乖,一会你们便知!” 热气球?雨兮无奈一笑,这臭皇帝,总能给人新奇之感。 乾清宫前的这副景象,很快传遍紫禁城,快过年了,此番景色对这个世界地人来说又难得一见,李燕云也准许太监宫女近前观看。 一时,乾清宫处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宫女太监,纵然太监和小宫女会小声议论,却碍于皇上和众娘娘在前,不敢大声嚷嚷。 “太后驾到!” “儿臣,臣妾(奴婢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李燕云单膝跪地,几百名太监宫女连同众妃后,忙给太后行礼,一身凤袍地太后,双手摊开一抬,笑意盈盈。 “都起来吧,哀家也是听说前宫有此奇事,好奇之下,前来看看怎生回事——皇儿,你这是在弄些什么?莫非这就是在求雪?” “谢太后!”众人谢恩平身。 求?当然不是求,朕是在造雪!李燕云哈哈一笑,起身作揖道:“母后,儿臣这是在人工降雪!” “人工降雪?” 太后疑惑,不光太后,妃后,以及太监宫女们更是百思不解,更是连皇上说的这四个字也是闻所未闻。 她们和太监的目光皆是不解地望着那些物事。 李燕云笑着解释:“那白色的布乃是热气球,待那木头上的火盆一点燃,按照热胀冷缩原理,到时只需烘烤一阵,里面的空气燃烧殆尽,空气减少,那布匹便会轻盈飞起。而木箱中的炮弹引信,绕于那一炷香的下方,飞到很高很高的空中后,还需要一些时辰,那一炷香才会燃烧到底部,点燃引信——” “——因此,那特质的炮弹便会在空中爆炸,空中多云,水蒸气便会受到影响,凝结,超过一定重量之后,便会掉下来,那便是我们见到的雪花,从而达成降雪的目的!” 给众娘子们,还有太后解释这些知识,还真是不容易,李燕云说完长吁一口气,可太后,和雨兮,魏灵容、柳妃、令贵妃、她们皆是一副大眼瞪小眼地模样,那群太监宫女,更是惊愕万分。 水蒸气,热胀冷缩、空气等这些名字若拆开解释,别说她们没听过,若拆开解释,那又是一顿长篇大论,她们还不一定能懂,看着她们和太监宫女的表情,不用想,她们压根就不明白李燕云在说什么,看着她们那副费解单纯可爱地表情,李燕云真想来一句:妈的,一群智障! “热胀冷缩?”魏灵容嘟着鲜红的小嘴道:“皇上,何为热胀冷缩?” “呃,这个嘛……”李燕云实在没办法解释,看着她鼓鼓地胸前,在她耳前小声道:“宝贝,这热胀冷缩呢,意思就是说,这里呢,如果经过朕长期热烈的按摩之下,会变大,否则朕若冷落了你便会小——” “嘤,皇上你坏死了!”魏灵容娇羞地低下头去,脸颊艳丽万分。 见魏灵容一副羞怯地表情,又见李燕云一脸地荡意,不用想这坏胚子定然说些什么羞人地话来,雨兮无奈地摇了摇头,柳如是和令贵妃则是掩唇而笑。 太后疑惑道:“皇帝,此物事当真能下雪?” “回禀母后,自然能下雪,母后嘿嘿,这个人工降雪定会下雪的!”李燕云见太后还是不懂,也只能无奈一笑,见那些太监,已经拿着竹竿将帐篷,支了起来,李燕云哈哈一笑:“听朕旨意,点燃火盆!” 第357章 千古奇人 竖起的顶顶白色帐篷足足有二十多顶之多,此一景在乾清宫前的广场,显得尤为壮观,当听到皇上李燕云的旨意,拿着火把的太监,将火盆点燃。 “轰,轰,轰——”一顶顶帐篷下的火蹿了出来,燃烧着。 乾清宫前的太后,后妃雨兮她们,太监宫女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切,李燕云面带笑意,极为有信心。 火盆中的大火烧了一会,穿着凤袍,被老太监扶着的年轻太后,她略微蹙眉道:“皇儿,为何,这所谓地热气球,还没升起呢?” 日,你当这是直升机呐,说升起就升起!李燕云笑道:“不急不急,让火再烧一会儿!” 按照理论,热气球中的空气,一旦烧完,热气球就会升起,这与过年玩的孔明灯是一样的道理。 慢慢的,那被太监用竹竿支撑起来的热气球,竟然愈发鼓涨起来,缓缓的在变大,众人发出赞叹声。 帐篷下火盆中红色的火焰持续燃烧着,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火与油交融地声响,见火候差不多了,李燕云一声旨意,忙让宫女们点燃“热气球”下方拴着引线的火香,即刻令太监们松开支撑帐篷的竹竿。 她们生平未见的奇异之事发生了,随着竹竿的松开,那顶顶帐篷没了束缚,竟轻飘飘地与地面分开。 严冬虽已至,看热闹的太后、雨兮魏灵容等妃后们热情不减,欢声笑语间,看那一顶顶帐篷慢慢的升起,无一不是欢呼雀跃。 “皇上,皇上,你看,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呀!”令贵妃蹦蹦跳跳,细若葱白的玉指指着那缓缓上升的热气球活泼地笑着。 “皇上,你太厉害了!”魏灵容看着那热气球,娇躯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李燕云搂着她的柔腰,下巴在她俏额上蹭了蹭,笑道:“那宝贝?你相信会下雪么?” 魏灵容满是笑意地美眸崇拜地看着李燕云,轻嗯一声道:“相信,皇上无论做什么臣妾都相信。” 这雪还没下下来,光热气球起飞,就足矣让每个人脸上都是惊奇且又兴奋的笑颜。 李燕云哈哈一笑,只怕不是魏灵容如此,雨兮和柳如是令贵妃,她们看着李燕云的眼中,也是亮晶晶地神韵,可谓是风情万种。 二十多顶热气球在乾清宫前缓缓升起,这一幕壮观非凡,别说是这个世界的大宗,恐怕放眼全世界,也只有大宗有此一景。 “太后,皇上真乃千古奇人,千古奇人呐,这番作为,放眼历世,无人可做出这等奇事来了——”太监小德子道。 小德子的马屁拍的李燕云舒服无比,李燕云嘿嘿笑了几声,未曾答话。 看着天上飘着的热气球,太后笑呵呵点了点头,看向李燕云:“皇儿真乃真龙天子啊!这玩意倘若真能下雨,若传出去,你在百姓心中的分量,定是神明般的存在了,这太好了,有利于皇儿的统治!” 这时代的人,怎么说也是相当之迷信的,诚如太后所言,若让李燕云的事迹传扬出去,定然会认为当今皇上能呼风唤雨,何人敢冲撞神明?必定是对神明敬仰万分。 见雨兮、魏灵容、令贵妃、柳如是她们皆是满含笑意地看着自己,李燕云苦苦一笑,本事越大,只怕是责任越大,唉,老子这么低调的人,可奈何锋芒太露,最终还是失败了。 热气球越飞越高,乾清宫前的太后和雨兮妃子皇后们,以及那些太监宫女仰头看着,那略带火光飘向高空的热气球,直到热气球变成了小黑点,这般奇景,别说宫内,只怕在宫外的百姓,只需仰头,也能看到。 按照热气球中每一炷香的燃烧时间来算,绝非一时可以燃到地下火药弹的引信,见她们皆是一副期待地模样,李燕云心有不忍,哈哈一笑:“母后,各宫爱妃——下雪还须些时辰,不如先回各宫歇息!” “也好——”太后笑道。 宫内皇上用热气球降雪的事如烟如云,飘散至民间四面八方,这般惊天事迹,恐怕足矣让天下文人墨客,公子小姐,达官贵人,老少妇孺,赞叹不已了。 “皇上,皇上打雷了——” 大半个时辰后,乾清宫殿内暖阁中,正莺声燕语,与雨兮,魏灵容、柳如是言谈欢笑说着话的令贵妃突然惊喊。 李燕云独自一人躺在龙榻上,他可不是在思考会不会下雪的问题,而是在思考那个秦芷彤会不会来,来了,又如何对付古啸月,眼下古啸月还没有一点消息。 不过闲暇之余,边思考着问题,便看着各宫姿貌百千的妃后一起在这殿内拉拉家常,也是一番美事。 令贵妃耳尖,穿着锦布霞披的她这么一叫嚷,率先从暖阁跑去殿内开门去外面观看,魏灵容也是好奇,奈何肚子太大了行动不便,柳如是扶着魏灵容,俩个女子笑意盈盈地前去看。 外面雷声滚滚,轰隆响彻,在这静谧地严冬有犹在耳。 那哪里是什么雷声,那是朕的火药弹在空中炸了!静神间,果然有滚滚雷声响彻,李燕云心细感觉那雷声响了十几下,微微一叹,奶奶地,老子明明放飞了二十多顶,看样子还是有些哑弹在里面滥竽充数了。 “你怎么不去看热闹呢?”李燕云侧着身子,好笑似地看着暖阁中坐在长榻上的雨兮,此刻穿着凤袍,发髻插着金簪地雨兮也正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燕云。 雨兮轻轻起身,走到李燕云龙榻前坐下,玉手轻抚他的脸庞:“你是不是在担心师傅不会来?” “是!”李燕云毫无隐瞒。 “傻子,我师傅那么担心我和师姐,你都放出风声,我和师姐被关入御狱,她又怎会不来?”雨兮好气道。 李燕云握着雨兮小手笑道:“朕是怕她和你一样聪明,看出了端倪,故此不会前来。唉,知我者雨兮老婆是也,朕爱你——” “讨厌!”雨兮脸颊滚烫,美目含笑地白他一眼,缓而极为认真道:“不过,我师傅向来孤僻,不喜欢与太多人接触,此时尚且处于白天,这乾清宫又这么多人,她定不会来此地——” 果然是仙子,也不枉叫她神仙姐姐,神仙姐姐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嘛?李燕云好笑道:“雨兮,你是说她会去你的延禧宫中先查验一番?” 雨兮秀眉蹙了蹙思虑一番,继而笃定道:“以我对师傅地了解,应该没错!” 第358章 商谈 “那我们暂且去延禧宫中一探便知!”李燕云精神一震,忙忙下榻,拉着雨兮地手道:“雨兮,你怀着朕的儿子呢,多有不便,朕抱着你——” 见他要拦腰抱自己,雨兮心里甜如蜜,脸上一红,小嘴却嗔道:“讨厌,在民间也就罢了,在这宫中太监宫女地,被她们看到成什么样子了——无碍,我自己走!” “皇上?雷都打了这么久,怎生还没下雪呢?”看着自暖阁中走出的李燕云和上官皇后,令贵妃好奇道。 “那不是雷,那是朕的火药弹的响声,你有见过打雷下雪的么?”一话问出,见柳如是魏灵容令贵妃三个女子若有所思,李燕云哈哈一笑:“雪花还在飘着,先让它飘一会,朕相信很快便会下雪,你们且在这说说话,朕与皇后先去延禧宫办点事——哎?你们三个眼神怎生如此不纯洁了,朕说的办事,不是那个办事,是办正经事地——” 一提到办事,三个女子脸上一红,眼神中风情万种相视而笑,岂料李燕云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说是——办正事!三个女子更是羞的低头不敢看李燕云。 日,难道我在这帮妮子心中,印象就混成这样?李燕云无奈一叹,这就是典型的狼来了的故事,论到真办正事,她们却以为朕要做虎狼之事了! 她们似是将办正事理解成了其他,见她们如此雨兮掩唇一笑,脸颊发烫地白他一眼:“都是你平时不正经,你看,姐妹们都不将你当成好人!” 皇上真是太坏了,老想欺负我们姐妹,魏灵容抬起头来,水眸注视着李燕云,粉唇微启,略微娇羞道:“皇上,您要小心雨兮姐姐的身子,雨兮姐姐和臣妾一样,怀着龙嗣呢,您可不能太过放肆了哦。” “是呢皇上,不可大意!”柳如是一本正经道。 “臣妾也赞成!”令贵妃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老子就将错就错,李燕云嘿嘿一笑:“哟,你们三个小宝贝,还齐心了?既然如此,那朕就咱不和皇后办事,先将你们办了——” 李燕云装作凶恶地样子,面带坏笑,一阵挠痒摸抓,将魏灵容柳如是令贵妃三人,弄的羞叫连绵,娇笑声不断,气氛甚是欢快热烈,和坏胚子在一起时,欢笑逗乐惯了,见她和姐妹们在一起闹着,雨兮在一旁也是掩唇花枝乱颤地笑着。 延禧宫门前,李燕云和雨兮齐坐龙驾说着话,还没下驾,就见延禧宫殿朱漆大门前,俩个宫女躺在那,似在昏睡。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哟?快去将那俩个偷懒的小宫女叫醒!”小张子急道:“皇上皇后都来了,她们竟然还在偷懒睡觉!” “不必了,放朕和皇后娘娘下来!”李燕云吩咐道。 穿着凤袍,乌黑地发髻插着金簪凤凰的上官雨兮,她绝美倾城,五官精致地俏脸上尽是急色,率先被宫女扶着,走向延禧宫。 看来秦芷彤已经来了,只是这妞每次来的方式太特别了些!都要打晕小宫女小太监!李燕云无奈一笑正要走去,忽地面色一寒脚步停下。 “小张子,你做的不错,她们是不是偷懒睡觉地,朕相信你心知肚明,嘿嘿,不过你这装傻的程度,朕很喜欢,希望你继续保持。朕的那句聪明人是不会让他人看出聪明,看来你也是颇有领悟。如若朕听到不三不四的言语,别怪朕不客气哦——” 宫中的事不比在民间,在宫中,哪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有可能是牵扯着身家性命,身为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深知此理,小张子看着李燕云走去地身影,惊的忙忙下跪:“奴才遵旨,奴才一定会傻到让皇上满意!” 傻到令朕满意?嘿嘿,这小子会说话,越来越精了!李燕云点了点头。 延禧殿内,锦衣凤袍,气质雍容华丽地上官雨兮,赫然给一个白衣女子跪下:“天山门门徒上官雨兮,见过师尊——” 上官雨兮面前背对着她的女子,她白衣胜雪,柔顺地黑发犹若瀑布般垂至腰际,她玉面冷若冰霜,弯眉不描而黛,眸似止水,精巧瑶鼻下,粉嫩地唇瓣微动。 “你贵为皇后,又怀了他的龙嗣,怎可对我行礼?快些起来!”手中持一柄宝剑的秦芷彤立于原地,妙娜窈窕地身影巍然不动,她清丽如冰的侧脸,在她身段的衬托下,整体看上去,仿若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仙女。 “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徒儿跪拜你,又有何不可!”雨兮轻轻道。 “神仙姐姐你好啊,过儿好想你——哎呀,雨兮,快快起来,你怀着身孕呢,朕都舍不得让你跪呢!”李燕云心里担忧,忙将上官雨兮扶起。 他言下之意,朕乃皇上都不让你跪,你竟然跪这个女人?说白了,先来个下马威,说是求神仙姐姐办事,但总不能真的低三下四的去求,按李燕云的作法,得谈,好生商谈,让他去求这个神仙姐姐,那定然是不可能! “宝贝,没事吧,有没有伤着龙嗣?如若伤着,我们就让神仙姐姐赔一个龙嗣!朕让她也生一个赔給咱们——” 李燕云旷世奇语,听得本来还冷面冰霜的秦芷彤白嫩地脸上浮起红霞,她银牙紧咬,怒火中烧。 上官雨兮面带柔笑,无奈地白了李燕云一眼,看向秦芷彤地背影道:“师傅,他向来口不择言,还请你莫往心里去。” 不知怎地,秦芷彤自问自己心如止水,无论什么人什么事,哪怕天塌了,她都心若冰清,淡若止水,可每次遇到此人,都能被他牵动几分情绪。 秦芷彤粉嫩地唇瓣轻张,深吸了一口气,呼出,胸口一起一伏,似乎如此内心地火气也散去了不少。 “你大费周章,散步谣言,说拘禁雨兮和若洁在御狱,想必定是引我来此!这倒也符合你狡诈地性子……说吧,你骗我来此,所谓何事?”秦芷彤冷冷道:“不给个好点的理由,我便——” 李燕云翻了翻白眼,无奈道:“便杀了朕对吧?” 唉,这神仙姐姐,也真是地,每次见到朕,台词都是如此这般,也不换个新鲜点的台词,比如——我好想你,燕云哥哥亲亲我,抱抱我,这样才能促进感情嘛! 被他言中,秦芷彤脸上不由一红,冷哼一声后转过身来,瞪着李燕云:“知道就好!” 第359章 人间仙子 每次都说杀老子,却没有杀,这姑姑还真是口是心非! 李燕云低头一叹,偷偷看了秦芷彤一眼,还别说,秦芷彤当真是美貌如天仙,即便是李燕云有后妃,和民间各有姿色的娘子老婆和妃子,对美色早已有免疫了,李燕云还是不由看呆了几分。 可论到正事,李燕云可没心思花在研究谁的颜值最高上,他皱着眉无奈道:“姑姑,实不相瞒,其实有件事,影响到了你地名声,眼下,我也不得不和你说了,招你来此,也是为此一事——” 秦芷彤冷着俏脸,立于原地,眸似淡澈地清水波澜不惊,看向别处,气定神闲地样子,让她更加冷艳万分。 上官雨兮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看来坏胚子又是在想什么坏主意了。 见秦芷彤未答自己的话,李燕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说来当真是气煞人也,过儿喜欢微服游历民间,遇到了一个极为身手高强的对手,还要与我结拜为兄弟,可后来我了解到,他歼银掳掠无恶不作,种种恶行,当真是让人所不齿!” “姑姑,你说,过儿如此正直之人,岂会与这种人为伍?”李燕云义正言辞道:“于是我出言教导他,岂料他不但不领情,没被我地正气所感染,还要揍我,说我没资格说教他,幸好有便衣锦衣卫保护,过儿才勉强保了个周全,可锦衣卫还是被他杀了不少……姑姑,我还跟他替你地名号来着……” “我就说了,我姑姑武功天下无敌,武功盖世,无人可以和他对抗,我姑姑乃是天山门的秦芷彤。可是那小子,却大骂姑姑,说秦芷彤?哼!她那武功,我让她双手,她都微闭是我对手——哎呀,姑姑,你笑了,你被气笑了,你是不是也看不下去去了?对嘛,我也忍不住啊——” 坏胚子胡说之下,就跟在说一个真事似的,偏偏还将夸成了一个大圣人,将那个古啸月说成了极为歼恶之人,上官雨兮绝美地脸上发烫,她自知李燕云乃是胡诌,心虚之下,不敢看师傅一眼,忙低着头。 秦芷彤冷艳清绝地嫩脸上显出一抹淡淡笑意,眸子锐利如刀般看着李燕云。 “过儿,说你狡猾倒也没错,你与那人有仇,却牵扯上我?哼,如我没猜错,你是想让我替你出手,制服那人吧?你算盘打的倒是精明,可我秦芷彤,向来与世无争,说我身手强如何?说我不如他又如何?只不过是些虚名罢了!” 秦芷彤冰雪聪明,深知李燕云的性子狡黠如狐,定然不会相信他的话。 别说不信,即便这个事是真的,她倒也无所谓,她本就是一个女子,倒不像那些男子般争强好胜,争名夺利,在她眼中名利只是过眼烟云,空空如也。 不亏是神仙姐姐啊,对凡间地事都漠不关心了!本就脸皮厚,被她看破,李燕云也不尴尬,嘿嘿笑了俩声。 坏胚子,你大错特错了,你如此撒谎,我师傅别说不会帮你,若不是我在近前,恐怕她都能一剑杀了你,上官雨兮嗔怪地看了李燕云一眼,忙轻唤一声,她深情地看向秦芷彤。 “师傅,徒儿对你说实话,坏胚子口中的那人,乃是鞑靼国的刺客幕后指使者,此人很是矛盾,一方面杀了鞑靼国的刺客,一方面还保护着京城郊外的刺客。不过坏胚子所言有一点倒是真的,此人,身手极强,据坏胚子之言,他短时间内,便将鞑靼国的刺客弑杀殆尽,极为可怕——” “嘿嘿,雨兮,你别戳穿我嘛给我留点面子——”李燕云难得腼腆一回。 雨兮含笑白他一眼继续道:“而且师傅,坏胚子绝对是一个好皇帝,他向来不行恶事,爱民如子。徒儿请求师傅帮他一回吧?徒儿,求师傅了——” 见雨兮要跪下,李燕云忙扶住雨兮,一脸正色道:“傻瓜,她不答应便是不答应,我们何须求她?她乃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姐姐,怎会理我们这些民间俗事呢?你身子有孕,不可再对她行礼,否则那个人,纵是带着刺客杀了我们俩苦命夫妻,我也不会同意你如此求她地——” 李燕云说地凄惨无比,且言语中多了几分小孩子得不到东西,就开始撒泼发怨的意思。秦芷彤听着好笑,还苦命夫妻?这人当真是可恶,生怕我不帮他,连雨兮都带上了。 “神仙姐姐,是你口口声声叫的,我可没说过我是神仙,”秦芷彤冷着脸道:“更无须给我戴高帽子,他们若想对雨兮不利,我自会相求,唯独你,你就被他杀了好了。反正雨兮长的绝色,若洁长得万里挑一,天下男子无不窥觊,我将她俩掳去民间,照样可以改嫁他人——” “你——” 李燕云大怒,妈地,太过分了,别以为你是雨兮和圣姑的师傅,老子不敢揍你,虽然老子揍不过你,好歹老子有火枪,先用火枪,再用下面的枪,老子打到你求饶为止! 秦芷彤置然事外地模样,见他如此气愤,她心里却有几分得意,你这过儿,气我好多回,今天总算让你尝到这种滋味了,她小巧地嘴角勾起,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刹那又恢复了未有波澜地娇丽模样。 “坏胚子!”见李燕云少有的竟动起怒来,雨兮忙忙拉住他胳膊,冲李燕云淡淡摇了摇头,忙跟秦芷彤道:“师傅,你就帮帮他可好——” “痴儿,痴儿!”秦芷彤内心幽怨一叹,雨兮啊,你如此帮他,可曾知道,他对为师曾经在乾清宫做过什么来? 上回乾清宫中,正是这个过儿,对自己又抱又摸一番轻薄,此刻想起,她脸颊发烫,内心更是气不过,更别说帮他什么忙了,眼下雨兮又如此求她,她为难不已。 “师傅——”上官雨兮凤眸中泪水涌出,娇躯急颤,李燕云心疼,忙抱住上官雨兮,言真意切,眼眶微红道:“雨兮,咱不求她了,朕一样会制服那个古啸月!哼——” 李燕云瞪着秦芷彤,嘿嘿讽笑,道:“就算是我将你定位神仙姐姐,恐怕你地所作所为,都将自己当做高高在上地人,让人敬仰你,让人感觉你是高高在上,让人感觉你很神秘,别打着喜欢独自一人待的理由,我告诉你,在我心里,你与雨兮她们相比,你都不如她们一个手指头重要——是吧雨兮,来雨兮我们亲一口让她眼馋!” “讨厌,不可,师傅面前不可如此——”雨兮羞红了脸颊。 李燕云慷慨激昂的讽她,一番言辞可谓是字字珠玑,他自己也是畅快淋漓,秦芷彤听得心里委屈,娇躯微颤数下,冰冷略含火焰地美眸瞪着李燕云,见他在自己面前,做出那般行为,在雨兮额头亲吻一口,玉面羞红的秦芷彤,她拿着宝剑地纤纤玉手也是颤颤发抖。 此时她就像是被一个说教先生,教训的小女孩般,纵然心里委屈,可见他气势汹汹又不知该说什么,她发誓,如若这人不是雨兮和若洁的男人,她定会一剑杀了他! 秦芷彤羞恼万分,旋即内心轻叹,罢了,自己和这个人置个什么气?她深吸一口气,红唇微张幽幽道:“你说那人叫古啸月?哼,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莫非她知道古啸月的底细?李燕云急急道:“你意思你认识?哼——瞪什么瞪,你爱说不说!我才不会求你——” 第360章 仙子赖皮? 李燕云本就和秦芷彤不对付,俩人你来我往互相顶嘴,上官雨兮看在眼里,她倾世之颜展露淡淡无奈地笑意,冲李燕云摇了摇头,便看向秦芷彤。 “师傅,那古啸月到底是何许人也呢?” 在这当口上官雨兮就好比是调节剂,让李燕云和秦芷彤俩个水火不容地俩人之间尴尬地气氛,缓和了一些。 瞪了一眼李燕云后,秦芷彤抿了抿粉唇,淡若秋水地眸子看着山官雨兮,这才一一道来:“那古啸月擅长使用一把扇子所谓兵器,祖上乃是大内高手宫中侍卫!他的身手想必也是家传地,此人性格极其古怪,做事我行我素不拘泥礼节……” “和你一样古怪么?”李燕云好笑地打断道。 秦芷彤脸一红,银牙紧咬羞怒道:“你——你还想不想知道?” “坏胚子,休要多言,听师傅说完!”雨兮嗔怪地看了李燕云一眼,便笑着望向秦芷彤:“师傅,你继续说——” 一袭白衣,手拿宝剑地秦芷彤在殿中轻走几步,继续道:“那个古啸月生性虽古怪,却做着一些劫富济贫地事,并非这个臭过儿所言的歼银掳掠无恶不作之人!至于他为何与鞑靼国地人混在一起,这个为师便不得而知。不过,值得有一提的是,此人原先乃是天地教的人,后来不知怎地,退出了天地教——” 劫富济贫?哟,看来还是个侠客,一直以为所谓的大侠只有电视剧和小说中有,如今还真让老子给碰到了! 李燕云暗觉好笑,笑道:“无论他如何劫富济贫,单单与大宗敌国的鞑靼国勾结,此一事,就是不能容忍地,朕一定要将此人制服!” “就凭你?”秦芷彤清绝娇冷地俏脸显出几分戏虐地笑意:“那古啸月身手想必你也知道,我承认过儿你有些头脑,连个热气球,人工降雪稀奇物事都想的出!下雪乃是天注定,人怎可干预得了?你这些江湖术士骗人伎俩恐怕是忽悠得了他们,却欺骗不得我——这些古怪,真不知道你从何而学!可论到对付古啸月,恐怕足矣让你这过儿头疼万分了。” 前宫乾清宫广场,闹这么大动静,自是逃不过秦芷彤的眼睛,只是李燕云有些感觉可笑,这神仙姐姐,当真是将她当成神仙了,竟天真地以为,人不可干预天上的风霜雨雪?可笑至极,你没见过你就不相信?当真是自以为是! 若说人工降雪,上官雨兮是深信不疑地,那热气球升天也是她亲眼所见,放眼天下,恐怕无人能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奇异之事。 “无论与否,过儿都会将那古啸月制服,哼哼,即使没有姑姑你地帮忙!”李燕云狡黠一笑:“且,姑姑,你当真不相信会下雪?” “你不用激我——”秦芷彤淡淡道:“风雨霜雪皆是自然所致,岂是渺小地人能决定?我秦芷彤向来不信这些所谓的神明,你地这些旁门左道的行为,在我眼里,更是可笑万分!” 日,科学懂不懂?科学竟被你说是旁门左道的行为?李燕云也不生气,笑道:“哦?那么姑姑,我们打个赌?如若下雪,你便答应过儿一件事,过儿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唉,你放心,用不着这么瞪着过儿,过儿光明磊落,不会让你脱衣服,或是占你便宜地事来,毕竟过儿修养在这呢——嘿嘿,你说是吧,雨兮!” 只怕师傅要输在坏胚子手中了,遇到这个坏胚子,当真是女子的克星!上官雨兮美目中尽是无奈地神韵。 “哼,那如若你输了呢?”秦芷彤好笑道。 李燕云朝她身前走了几步,嘿嘿一笑:“如若过儿输了,过儿任你差遣,当然,你也不能让我脱衣服,或者占过儿地便宜哦,过儿我一向贞洁看地重若泰山,不能随随便便被你占了便宜,吃了豆腐地——” 着一身雍容华贵凤袍地上官雨兮听得唇瓣嗫嚅几下,却碍于师傅在前,只能抿着唇瓣,忍着笑意,生怕他会招惹师傅生气,若玉白嫩地小手,轻轻拉了拉李燕云地胳膊。 “呸!无耻!”秦芷彤脸颊烫红,眸子满含幽火瞪他一眼,咬牙切齿道:“那你可说话算话,如若你输了,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看来神仙姐姐还想以此报复我?哼,我若让你成功,那我就不是李燕云了!李燕云笃定地点了点头,坚定无比,一脸正派道:“那是当然!姑姑,只是,过儿我向来光明磊落,一向以正直示人,你切莫让我做些有违伦理道德得事来,否则,过儿宁死不屈!” 你光明磊落,你正直?那天下就没有阴险狡诈的人了!秦芷彤听的好笑:“如若真地下雪,我就任你差遣,如若不下,那你可要……” 论脸皮,坏胚子只怕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了!上官雨兮无奈一叹。 “下雪了,下雪了……” “皇上,皇后娘娘,下雪了——” “哇,皇上真是太神了,鹅毛大雪,真是瑞雪兆丰年啊!” 秦芷彤的话还未说完,延禧宫外传来了太监和宫女们欢呼雀跃地声音,听得秦芷彤仙躯一颤,欲言又止,娇美万分地脸上尽是愕然。 看着李燕云一脸得意地微笑,又见师傅输给了坏胚子,这下上官雨兮可为难了,一个是对自己有恩的师傅,一个乃是自己腹中孩儿的父皇。 俩个都是自己爱的人,俩人针尖对麦芒,这番情景之下,上官雨兮当真不知道该帮谁好了,可谓是两边为难。 不错,老子这个人工降雪,成功了,神仙姐姐,这下看你怎么办!李燕云哈哈一笑:“姑姑,愿赌就要服输哦——” “你!”秦芷彤仙躯后退几步,玉面上尽是难以置信:“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好奇之下,秦芷彤心中敬佩之意油然而生,这个过儿虽说狡猾如狐,可还是有些本事的。 怎么做到说出来你也不会懂,何须多问?李燕云笑道:“暂不管我如何做到地,只是神仙姐姐,咱们适才所说地,如若下雪了,过儿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反之,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如今下雪了,你还有何话说?” “你是想让我帮你对付古啸月吧?”秦芷彤道。 “没错!” “可是我适才还没答应你呢!”秦芷彤瞬息万变地脸上,又恢复了那清冷地表情,好笑似地看着李燕云:“我们适才只是说了规则,我可并未正式答应你,是也不是?如若答应你,我定会去做,只是,对不住了过儿!” 佩服他的本事归佩服,不知怎地,越看李燕云生气,秦芷彤越感开心,平时看他那副嬉皮笑脸,能气死个人,如此一来,倒有几分报复地快意。 我靠!神仙姐姐也赖皮?转念一想,似乎是她口中那么回事,日,终日玩鹰,竟被鹰啄了眼,女人的话千万不能信呐!李燕云有些不服气道:“你,你说话不算话?!” 第361章 柔情蜜意 秦芷彤目光自李燕云身上移开,冷哼一声,手里拿着宝剑的她立于原地,着白衣地她,犹若一蹲漂亮地雕像般,玉面上又恢复了那清冷地样子,对李燕云地质问置若罔闻,如没听见般。 “师傅,你就帮帮他吧。”雨兮有些心疼李燕云,美眸中多了几分晶莹地泪珠在打转。 奈何秦芷彤紧闭小嘴,不言不语,李燕云看地心生气恼,拉着雨兮地小手笑道:“不理她,此人言而无信,老摆一副高高在上地模样,让人敬仰她,崇拜她,我呸!冷血无情之人,还亏当初朕为她挡剑,对这种无情无义之人,说这些又有何用?——雨兮,你好生待着,朕去查查那古啸月地祖上为何人!没有她,朕,也会将古啸月制服!” 李燕云眼中多了几分不服输地气势,星眸如刀子般瞪了秦芷彤一眼,即使以秦芷彤身手,杀李燕云的话简直易若反掌,可李燕云这个眼神还是让秦芷彤不由心神俱颤。 他竟然说我无情?秦芷彤银牙紧咬,拿着宝剑的玉手微微颤抖,她内心委屈至极,娇怒地想着,你这人,我恨不得一剑杀了你,多次占我便宜,好像什么都还是我做错了似地!让我帮你,还这种态度,我就不帮你,就不! 秦芷彤瑶鼻酸酸,美眸中一热,她别过头去,愣是不让雨兮和李燕云发觉她泪水流出。 秦芷彤这副小女子受尽委屈般地模样,愣是没被上官雨兮和李燕云发觉。 “坏胚子——” 看着李燕云走去地身影,上官雨兮粉唇轻张轻唤了一声。 凛冽地寒风吹着鹅毛大雪,紫禁城笼罩着欢快地气氛,着绒领凤帔地魏灵容、锦绣厚袍的令贵妃,绸缎百褶裙的柳如是。 三个女子在乾清宫前,环肥燕瘦各有姿色地她们赏着雪,对李燕云人工降雪的本事,倒是开了眼界,只是皇上坐在龙椅上正在看着书册,她们不好打搅,否则定会拉着李燕云一道欣赏。 三个女子脸上皆是欣喜地笑意,嬉笑地说着话,看着那一片片雪花落在远处的金瓦上,直到那金瓦上的雪慢慢的增厚,不知过了多时,她们相继跟殿中查着宫中侍卫档案的李燕云请退后离去。 李燕云心情并非那么开心,据陆双双所言,那古啸月祖上乃是侍卫,今天再次从秦芷彤口中得到验证,那便说明古啸月没有说谎。 可翻阅了很多侍卫档案,愣是没找到姓古的,李燕云顿感奇特,没理由秦芷彤和陆双双俩个女子同时说谎,这是为何?难不成古啸月跟他娘亲姓?嗯,有这个可能性。 李燕云皱眉思虑间,余光瞟见一袭绒领凤帔,身段丰腴娇柔地女子走近铺着黄布地案桌前,她玉手中地汤碗缓缓放在案桌上。 抬眸间一张娇美若滴地脸蛋显现在眼前,她乌黑插着黄金凤簪的发髻盘在脑后,几缕青丝垂于两边地胸前,仪态端庄,身姿甚妙。 “皇上,这是高丽参汤,臣妾特地吩咐御膳房做地,还放了鹿茸,滋补甚佳,皇上您尝尝——” 见她小嘴一张一合,听她关切之言,李燕云心里一热,将她拥入怀中,她粉嫩地唇瓣一张哦一声,坐在了李燕云腿上,双颊不由一红,仿若桃花般鲜艳无比,引人注目。 乖乖,容容宝贝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老子爱死了! “容容宝贝,柳妃和令贵妃都各自回宫了,怎地,你还折回来了?”李燕云大手在她隆起地大肚子上轻抚,:“不可太过劳累了,知不知道?” 魏灵容粉雕玉琢地脸上浮现甜蜜地微笑,心里幸福万分,轻嗯一声:“皇上,适才臣妾见你从雨兮姐姐宫中回来之时,虽然是对我和柳妃令贵妃笑着的,可臣妾见你一回来,就埋头皱眉翻看这些档案,只是皇上翻看如此之久,都没理出头绪,奴婢见不得皇上如此辛苦。” “还是容容宝贝好,如是和令贵妃都没想到这一点!”李燕云嘿嘿笑道:“让朕亲一口先,朕赏赐你地——” “呀,才不是呢皇上——”魏灵容躲开,解释道:“令贵妃和如是俩位姐妹,也发现了,本来她们也发现了,争相想主意想让皇上开心点,后来还是如是提议,皇上适才在延禧宫宠爱了雨兮姐姐,才让臣妾送来高丽参,给皇上滋补一下龙体——” 魏灵容双颊羞红,艳丽万分,言语间小脑袋低着,美眸如春水看也不敢看李燕云一眼,李燕云差点晕倒,看来,那三个女子对自己地误解很深啊,这三个女子不会怀疑朕,举坚不强,才吩咐送来了高丽参吧?只不过这小妮子说地甚是委婉。 李燕云哈哈一笑,手指挑着魏灵容地下巴,笑道:“傻瓜,朕岂会为这事不开心,再者朕壮如公牛,更不需如此滋补,容容宝贝,你这下可冤枉了朕了,朕是心中有其他事,才会犯愁地——容容宝贝,眼下就你肚子最大了,看来朕的长公主,或是皇长子,非你先生下来不可了。” “臣妾先怀的,自然会先……唔,皇上,好羞人!”魏灵容脸红如血,依偎在他怀里,玉手摸着李燕云地手背,任他大手在自己肚子上隔着绸缎轻抚,“皇上,如若你喜欢,你就先给他们赐个名字便是——待出生,就按皇上赐的名叫着,嘻嘻——” 起名倒是个有讲究地事,既然如此,就从了容容宝贝的意愿!李燕云嗯了一声,略微思绪办分,嘿嘿笑道:“如若是皇子,就叫李初便是,毕竟他们都是容容宝贝第一个生的,‘初’意味着开始,美好的开始——若是公主,就叫李初佼。‘佼’乃是佼佼者地意思,朕希望,她不光是朕的掌上明珠,更是大宗的一颗璀璨地明珠——” “嗯,臣妾遵旨!皇上,无论皇子公主你都喜欢么?”魏灵容撅着鲜艳地红唇,美眸期待地看着李燕云。 怎生说这个时代都有些重男轻女,魏灵容此问倒也合情合理,只怕不光是她一人的心声,也是大宗天下女子的悲诉,而身为二十一世纪来者的李燕云,自然没有重男轻女地想法。 “嘿嘿,自然是,无论容容宝贝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欢!” “皇上,你真好,容容好爱皇上——” “乖,亲一个……嗯,真香!” “嘻嘻,皇上你坏死了——” 魏灵容笑颜如花,娇美至极,她脸颊发烫,依偎在皇上怀里,顿感自己便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俩人正恩爱有加,柔情蜜语说不完道不尽之时,手拿拂尘地太监小张子,在殿外传话道:“皇上,周朗周总管求见!” 李燕云心中一动,莫非是那古啸月有消息了? 第362章 猫叫声? “宣他进来!” “宣——御前带刀锦衣卫周总管进殿觐见!” 乾清宫外小张子细长地脆音响彻之后,一身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地周朗,弓腰恭敬进入殿内之后,忙双膝跪地。 见锦衣卫周朗进来,李燕云本就脸皮厚无所谓,可坐在李燕云双腿地魏灵容本就羞涩万分,这让人看见自己坐在皇上怀里,她更是双颊滚烫地不行,作势要起来,奈何皇上抱的太紧。 皇上真乃奇人!当朝抱着妃子见臣下的,恐怕古今只有皇上此一人了!周朗敬佩不已:“臣,周朗,叩见皇上万岁,叩见皇贵妃金安!” “周朗,有何事禀奏,但说无妨!”李燕云淡定道。 周朗叩首道:“回禀皇上,城郊古啸月的踪迹微臣已经了若指掌,眼下只需皇上一道旨意,我等便会带着锦衣卫前去捉拿他!” 周朗这小子言过其实了吧,那古啸月强悍无比,哪怕是能捉拿到他,那也定会死伤惨重,得不偿失。 见皇上要处理政事,魏灵容红着小脸轻轻起身,“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这妮子脸上羞地都快出水了,李燕云心有不忍,担忧地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小声道:“宝贝,朕等会便要出宫,你将此事派人告知一下雨兮皇后,切记,其他地不要说!” 虽然不明皇上为何如此一说,乖巧地魏灵容还是轻轻嗯了一声:“臣妾遵旨!” 那秦芷彤聪明万分,想必知道我要出宫,定是为了古啸月一事,奶奶地,至于她来不来,就看天意了! 李燕云扶着魏灵容,走至殿门前:“宝贝去吧——你们几个好生照料好皇贵妃,不容有任何闪失!” “是!”殿外几个宫女应声。 待魏灵容一走,李燕云走至殿中跪着的周朗面前,笑道:“那古啸月身手,乃你我所见,以朕看来,不可冒然行事,定要叫上个萧风,另外,你派人——通报一下南宫才,令他带上特种锦衣卫,随朕一起去城郊,围剿古啸月,朕先行去民间龙府等着你们!” 南宫才地特种锦衣卫,皆是装备了林诗音和范清贤研制出的鸟铳火铳,虽然射程没有前世的武器远,可关键时刻,怎么说也能让身手高强的古啸月难以顾忌,毕竟火器的威力,比起冷兵器来,还是不同凡响的。 在这南宫才的特种锦衣卫虽说人数不多,乃区区几十人,可各个都是精锐,身手皆是不俗。 “臣遵旨!” 大雪还在下着,京城白雪皑皑,如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严冬路上百姓稀少,李燕云着一身灰色长袍,坐于马车中,马车外则是列队跟着几百名锦衣卫,周朗骑马在侧。 宫中尖细虽被李燕云彻查出来被处死,可李燕云出宫,周朗人等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至于此次围剿古啸月,皇上李燕云所要带的萧风和南宫才,周朗已经遣人前去通报。 “呔,尔等还不让开!” 马车中李燕云正闭目养神间,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叫喝之声。 旋即又传来周朗地怒声:“汝可知马车中坐地何人?竟让我等让开?” “怎么了?周朗?”李燕云无奈道。 “公子,乃是一些身穿甲胄的兵士,在前方堵着路了,这些人好大胆,竟让我等让开,简直是岂有此理!”兵士不知马车内,所坐何人,可周朗岂会不知,让皇上给你们让路?亏你们想的出来。 李燕云掀开车帘,只见白雪皑皑地前方,黑压压地一片,乃是列队整齐地将士,有骑马的,有手握长枪盾牌的步兵。 其中一个骑马地小将怒道:“你们乃是锦衣卫,为皇上办事,可我等乃是受征北大元帅许广将军之命令,集结兵马,不日便北上迎击进犯大宗高丽省的鞑靼贼兵,兵国大事,你竟敢阻挠?” “汝等甚狂……啊,公子!”见李燕云摆了摆手,周朗忙住嘴。 李燕云下了马车,嘿嘿一笑,看着那骑马小将,道:“原来是征北大元帅许广的兵马,既然是兵国大事,万万不可耽误——给他们让开道路,不得有误!” 这些都乃是兵士小将,级别不够别提进宫了,恐怕连皇上长什么样子都不知,眼下见李燕云一身灰色长袍,又能指挥的动锦衣卫,便当李燕云是一个钦差大人了。 “是!卑职遵旨!”周朗朝李燕云作揖,旋即一挥手,锦衣卫们便朝路边站着。 骑马小将见李燕云和颜悦色,态度也好了些:“得罪了大人,兵国之事,我等不可耽误,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谅解!” 这个小将军不错,是个人才!李燕云哈哈一笑:“敢问将军姓甚名谁?” 小将年龄倒和李燕云差不多,顿感李燕云言辞间皆含谦谦之礼,小将作揖道:“大人,将军称呼小将愧不敢当,小将姓石名元奎!” “嗯,不错,不错,将军做事当仁不让之范让本官佩服,本官期望将军铩羽归来!”李燕云言真意切,谦谨地作揖。 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勇士,为大宗奋勇杀敌出生入死的兵士,这一去,不知又有多少人战死沙场,自己身为皇帝,给他们让让路,又何妨? 在这帮人面前摆架子,那简直就是装b了,这种事,李燕云做不出来,毕竟在前世,他也是一名特种兵,对这些人的处境可谓是感同身受。 李燕云一番话,听得石元奎热血沸腾,作为兵士哪个不希望胜利铩羽凯旋归来?石元奎重重抱拳,激动道:“借大人吉言,小将石元奎告辞——”话毕,石元奎手一挥,列队整齐的甲胄兵士的大军继续朝前行进着。 远处一袭白衣女子,她持宝剑,身段优雅婀娜地她立于酒楼上方廊中,她身手极强,听力更是远超常人,非普通人所能及,无论是他们的对话,还是神情,无一尽听闻于内,这过儿,身为皇帝,竟真有这般胸襟。 此人气人之时,犹若地痞无赖,做起大事,却又十分严谨,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她呢?女子清绝娇艳地脸上显出几分疑惑,罢了,无论如何,我倒要好好看看你如何对付那古啸月! 脚步声,甲胄地摩擦声,马蹄声,响彻一片,一声空谷幽兰地轻笑,传入耳中,似有似无让李燕云心中一动,他眉头一皱。 “公子,公子?”见皇上走神,周朗叫了几声。 莫不是神仙姐姐跟来了?李燕云惊喜万分,精神为之一振,好奇地看着周朗,确认道:“周朗,你适才有没有听到一声女子地轻笑?” 京城这片街道上皆是兵士行进地声音,周朗一时没听地太过清楚,疑惑道:“公子,属下没听清,莫不是发了春的猫叫声,让公子听错了?” 发了春的猫叫声?李燕云搔搔一笑,周朗这句话说地太妙了!真不知那神仙姐姐,如若像发了春地猫咪那般叫,会是怎番情景,还真他娘地有些期待! “公子,属下方才听到了!”着一身飞鱼服的陌生面孔男子,朝李燕云作揖。 “江彬,不可胡说哦,听到就是听到没听到便是没听到!”周朗皱眉看着江彬,别的不说,周朗总感觉江彬眼中有一种常人没有的野心。 江彬?李燕云在宫中曾听小张子提及过,眼下,李燕云好笑地看着此人,轻轻一笑:“你就是江彬?” “回禀公子,属下便是镇抚使江彬,以后皇上如用得着属下,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江彬恭敬道。 “江彬!”周朗难以置信。 江彬作为镇抚使,乃是锦衣卫头领总管周朗的属下,如此之下,江彬越级跟皇上说话,这显然是没给周朗面子。 第363章 江彬!陆炳! 表现欲极强,这是李燕云对江彬地第一个印象,只不过这个江彬倒也滴水不漏,见周朗有些不悦,忙忙又跟周朗作揖,表示歉意。 “周大人,对不住了,皇上问话,属下不得不回禀!”江彬抱拳道。 周朗轻叹一声,朝李燕云行礼作揖道:“皇上,江彬鲁莽,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这一幕落在李燕云眼里感觉甚有意思,只是这江彬隐隐有一种喧宾夺主地气势,看得出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这是不可避免的,细查入微地李燕云觉察到,江彬身旁有个人的眼神,对江彬似有不满。 这江彬恐怕稍微给点权力火星,他就能燃起燎原大火,奈何周朗似有些护犊子,李燕云便给周朗几分薄面,哈哈一笑,拍了拍周朗的肩膀。 走近周朗身前小声道:“周朗啊,灯火纵然可以照明,可莫要引火烧身!” 周朗眉头一皱正思绪着李燕云意味深长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甚,李燕云已然走到那个敌视江彬的锦衣卫面前,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此人年纪与李燕云相仿,见李燕云发问,他忙恭敬作揖:“回禀公子,臣乃锦衣卫镇抚使副使——陆炳!” 如此说来,陆炳乃是周朗属下的属下,李燕云拍了拍陆炳地肩膀,笑道:“陆炳?嘿嘿,不错,好好干小伙子,朕看好你,别让朕失望!” 身为皇上的李燕云跟陆炳如此一亲近,登时引来其他锦衣卫羡慕嫉妒的目光,要知如若得到皇上的垂青,那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可如此一来,江彬恐怕要成为江彬的眼中钉肉中刺。 “是,公子!”陆炳重重抱拳,心里则是好奇,皇上此言到底何意?毕竟皇上可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番话来,莫不是自己对江彬有芥蒂地行为,被皇上觉察了? 看着皇上被周朗扶上了马车,江彬走至陆炳面前,好奇道:“陆炳,皇上适才和你说了什么?” “皇上跟臣说的话,没让江大人您听见,自然是密言,在下可不能欺君,还请江大人恕属下不能相告!”陆炳言语客气,模样倒是盛气凌人,压根就不服江彬这个上司。 “你!”江彬眉头一皱,眼冒火光,可陆炳这番话,他又不好反驳什么。 殊不知俩人明争暗斗地言行举止,被坐在马车中掀开车帘地李燕云看了个通透,李燕云并未有多少吃惊之色,他们如此似乎在意料之中。 你们就争吧,争个头破血流更好!哼!你们齐心反倒对周朗和朕不是什么好事!李燕云心中不由暗叹,奶奶地,老子如此清纯之人,真是不善于玩这些权术之道,非要逼着老子玩这些,真是太难为我了! 龙府中南宫灵儿、圣姑、俩个妮子正堆着雪人,处于严冬,俩个女子嬉笑言语间,哈气成霜,袅袅热气自俩人小口中飘出,穿着锦布绣花厚袍地俩个女子不时追逐打闹,气氛好一番热烈。 “灵儿妹妹,吃我一记雪球——”圣姑笑颜灿烂,玉手中雪球朝灵儿丢去。 “呀,不要……圣姑姐姐,我降,我降——啊!龙大哥?”正嬉笑小跑地灵儿撞进了走进院中一身灰袍地李燕云怀里。 那雪球砸到李燕云肩膀处,李燕云嘿嘿一笑掸去身上的雪,顺手揽住南宫灵儿的柳腰,手指点了下她小巧的瑶鼻。 “灵儿乖乖,圣姑老婆,想我了没呀?” 灵儿脸蛋如若红布般通红,羞答答地轻嗯一声:“龙大哥,我娘亲和爹爹都已经到了这龙府了,目前尚在正堂中呢。” “咦?坏人,你怎么来了?” 圣姑欣喜地奔上前来,拉住李燕云地大手,美眸中尽是浓浓地笑意,因为适才与灵儿追逐打闹,圣姑和灵儿两个女子,胸口起伏,气喘吁吁地望着李燕云。 “哦?南宫才和上官芷都已经到了?”李燕云装作若无其事,叹了一声道:“来就来吧,朕正好要好好询问他们山东经过徐鸿儒谋反一事后,他们治理地如何了呢!” 李燕云此言将向南宫德文和上官芷提亲一事,直接过滤掉,这下把南宫灵儿给急坏了,她委屈地撅了一下鲜红的小嘴,泪花直在眼中闪烁,看的圣姑掩唇一笑,暗道坏人真不愧是坏人,就喜欢欺负人。 “龙大哥,你,你就没别的事,要跟我娘亲和爹爹说了么?”灵儿压抑着内心地羞涩,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 “哦?还有何事?”李燕云装作疑惑道。 “嘤——龙大哥,我讨厌你!”灵儿再也忍不住,豆大地泪珠儿夺眶而出,莲脚一跺,娇躯一转,玉手捂着俏脸,小跑而去,娇小地身影甚是惹人心怜。 这妮子,真经不起逗啊!李燕云哈哈一笑,见李燕云如此这般没心没肺,圣姑嘟着鲜艳地红唇,小手忙拧了下李燕云的腰间,痛的李燕云龇牙咧嘴。 “坏人,你怎地这样欺负灵儿妹妹呢?她的意思你还看不出来么?” “傻瓜,我怎能不知她心意?”李燕云握住她手腕,神情极为认真道:“此一来我是来龙府等南宫才,还有萧风地,那古啸月朕不除不快,他与鞑靼国刺客勾结,朕岂能放过他?即便他之前曾杀了那些刺客,可此人身手高强极度危险,朕不知他是何目的,自然要将他制服——” “那二来呢?”圣姑疑惑道。 李燕云两只胳膊搂住她柳腰,嘿嘿一笑:“这二来,自然是接你回宫,万一让太后和群臣,发现朕在这民间还有府邸,那可就麻烦了,各种谏言,会烦死朕的。至于跟南宫德文与上官芷提亲,那只能等围剿古啸月回来再说——防止朕有个三场俩短地,还耽误了灵儿,多不好?” 李燕云言真意切,虽说对付古啸月有所准备,可那古啸月的身手他也是见过的,简直恐怖的令人发指,万一萧风他们对付不过,那古啸月定会冲自己前来,而龟缩躲在皇宫中,吩咐他们这些人去对付那古啸月,这又不是他的性格。 说到回宫,圣姑有些依依不舍,在这民间龙府没有太监和宫女紧紧跟随,很是快活,但坏人说地这般,她又不忍让坏人难做,只能乖张地点了点头。 “坏人,我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围剿古啸月那个人,我也要去。防止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要与你生死相随!” 第364章 提亲? 圣姑此言李燕云听得心里一热,可还没来得及感动,圣姑哼了一声继续道:“可是坏人,灵儿与我们姐妹一样,对你情意真挚,你这般做,对灵儿太不公平了,你且随我来——今天你一定要跟南宫德文提亲!” 圣姑不容李燕云再说些什么,白璧无瑕地玉手拉着他的大手,就朝正堂走去。 “哎哎哎?圣姑老婆,不可不可,我这人很腼腆地——” 若说这龙府自然是苗小婉为大,毕竟苗小婉乃是这龙府中的第一个女子,眼下,苗小婉正坐在正堂,与穿着官服,和着一身绸缎袍裙的南宫德文和上官芷说着话。 苗小婉小腹微微隆起,身上那身红色秀裙也掩饰不了她丰腴玲珑地身段,她面含笑意地说着话。 “伯父伯母远道而来,还请在龙府歇息,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伯父伯母不要见怪!” 之前从南宫灵儿信笺中,也知道这龙府为皇上的民间府邸,而眼前的苗小婉也正是皇上在民间的妻子,南宫德文与上官芷虽说,乃是当今皇后的姑父姑姑,可在苗小婉面前,怎地说,也是臣下。 尽管苗小婉如此客套,南宫德文和上官芷有岂敢说些什么,南宫德文忙摆手道:“小婉姑娘客套了,我们夫妇前来,也只不过是想见见灵儿和南宫才。反倒是我们,给小婉姑娘添麻烦了——” 上官芷点头道:“没错,没错——” “哎?圣姑快些放开我嘛——” 圣姑咯咯直笑,“快进来,你一个大男人又是皇帝,害什么臊嘛!” 苗小婉上官芷,南宫德文三人,正说着话,忽见圣姑拉着李燕云走进正堂,上官芷和南宫德文吓的忙自椅子上起身,继而噗通跪下。 “臣,济南布政使南宫德文叩见吾皇万岁!叩见白妃娘娘!” “臣妇上官芷叩见吾皇万岁,叩见白妃娘娘——” 府中的人都是何身份,南宫灵儿也早已与娘亲和爹爹说的详细,说这龙府卧龙藏凤,倒也不为过。 “咳咳咳!”李燕云干咳几声,嘿嘿一笑:“二位快快起身,快快起身吧,那个……在这民间呢,就不用喊我皇上了,喊公子便是!” “是,公子!”南宫德文和上官芷同时应声后,轻轻起身。 圣姑见李燕云尴尬地表情,掩唇咯咯轻笑,走至给大哥行万福礼地苗小婉面前,在苗小婉耳前耳语了几句,苗小婉听得笑着点头,自然也懂大哥接下来要与南宫德文与上官芷商量什么事。 “大哥,我与圣姑姐姐先出去!” “嗯,去吧,乖小婉!” 她们一走,此刻正堂中,便只剩下李燕云和上官芷南宫德文三人,对于跟二位提及他对灵儿的亲事,纵然他脸皮厚,此事不知怎地,却也难以启齿,竟哑火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身为皇上地他不说话,南宫德文和上官芷更是不敢吭声,如此一来,正堂之中倒也静谧地落针可闻。 娘地,女婿见岳父岳母,还真是有些紧张!罢了,罢了!老子一个皇帝,怕个鸟!李燕云嘿嘿一笑:“那个——南宫德文,济宁郓城如何了?” “回禀公子,济宁和郓城深受公子隆恩免去三年赋税,如此一来,背井离乡的百姓已然归乡,在布政使洛章洛大人的治理下,便是欣欣向荣地景象,臣以为,不出三年,济宁郓城便可恢复元气——” “不错,不错!”李燕云点了点头:“当初本公子御驾亲征济南郓城,将洛章封为了布政使看样子没有选错人。” “那乃是公子英明!” 南宫德文拍着马屁,见皇上脸上红红嗯了一声,南宫德文也是当官的,算是个老狐狸了,又岂会不知皇与自己女儿之间的情愫? 只不过皇上一时太过腼腆,无法开口,南宫德文无奈一笑,一时也不知是否要开口主动提出,这一来,将上官芷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女儿如若被封为妃,那南宫一家脸上都有光。 见南宫德文如此,上官芷忙忙扭了扭南宫德文的老腰,南宫德文一咬牙,抱拳道:“公子,小女年芳十七,与公子二人情投意合,臣愿将小女尽献公子,伺候公子左右——” 上官芷忙忙点头笑道:“对极,对极,公子,还请公子莫要嫌弃!” 嫌弃?我嫌弃个屁,本公子还巴不得呢!李燕云故作惊讶:“这?这怎可使得?朕又不是一个眷恋美色之人,哎呀,南宫爱卿,你真是太难为朕了——嘿嘿,既然如此,也好,朕就勉强答应二位,放心好了,朕一定会好生待灵儿地。” 勉强答应?南宫德文和上官芷差点吐血,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地之人! “臣(臣妇)谢公子——”看着李燕云走出去地身影,二人忙忙下跪。 这个皇上当的真他娘舒坦,娶了他们女儿,还要被感谢!李燕云美滋滋地,暖若阳照,这下可好了,即便雨兮知道,朕娶了她表妹,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乃是南宫德文和上官芷,求着朕答应得嘛,嘿嘿! 厢房中,灵儿坐在雕花金丝楠木地榻上,她精雕玉琢般地俏脸上梨花带雨,听着身侧地圣姑和小婉轻轻安慰着,情绪稍稍有些好转,从苗小婉口中和圣姑这也知道了龙大哥,在正堂中与娘亲和爹爹商量着事。 “可是,圣姑姐姐,小婉姐姐,龙大哥他会提及……那,那个事么?”灵儿脸颊绯红,低着小脑袋,贝齿轻咬粉唇,端地就是个怀春地少女般,心中羞不可抑。 圣姑咯咯一笑,学着灵儿紧张地样子:“什,什么事呀?” “嘤……圣姑姐姐,你讨厌,跟龙大哥一样就会欺负人家!”南宫灵儿捂着发烫地脸蛋,头也不敢抬。 看着灵儿羞涩地样子,圣姑与苗小婉相视而笑,苗小婉摸着灵儿地小手道:“放心吧,这事肯定会成地,灵儿妹妹无需担忧!” “嘿嘿,正是,正是!”李燕云走了进来:“还是小婉懂我啊!” “大哥!” 苗小婉喊了一声,忙忙起身,跑至李燕云面前,一下扑进李燕云地怀里,眼中泪花闪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适才在正堂中,有南宫德文和上官芷在,苗小婉不便说些什么,眼下,皆是自家姐妹,苗小婉忍不住真情流露。 第365章 万事俱备 “小婉乖——”李燕云抱着她柔弱地身躯道:“小婉,上回送圣姑来,你不在,听说你与诗音那妮子在作坊。你怀着身子以后莫要何事都亲力亲为了,一些琐碎之事,吩咐其他人,去做便是,再者说了,你乃是细盐作坊的掌柜,往大了说,那是朕地妻子,朕不允许你受苦——” 一番话听得小婉心里甜蜜温暖不已,她扬起头来看着李燕云道:“大哥,我不辛苦,跟诗音姐姐学做商道上的事情,每天反倒很充实,只是,无事之时便会想大哥!” 这坏人乃是皇上,在宫中要估计朝政之事,又不能冷落我们这些姐妹,当真是苦了他了,见李燕云一脸地动容,圣姑有些心疼。 似有似无间,一股淡淡地幽香飘入鼻孔,这种味道甚是熟悉,乃是香皂的味道,李燕云惊叹之余,原来圣姑和小婉她们都用了香皂洗白白。 当李燕云问出,几个女子皆是大红脸,苗小婉轻嗯一声道:“大哥,那香皂乃是诗音姐姐送给我们这些姐妹地,味道很好闻。” 圣姑嘻嘻一笑:“待回宫了,我也要带一些给雨兮师妹,和容容姐姐她们!” “如此甚好,都洗白白,洗香香!” 李燕云搔搔一笑,在苗小婉和圣姑臀上各自掏了几把,直让俩女子羞叫连绵,嬉闹之言,欢声笑语,热烈地气氛渲染了整个厢房,灵儿似还生龙大哥的气,红着小脸坐在榻上看着这一幕,轻哼几声。 似也意会到了灵儿的委屈,圣姑和苗小婉俩个女子出了厢房,给李燕云和灵儿让出机会。 李燕云坐在床榻,灵儿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哟?这小妮子脾气还挺大,李燕云暗笑,拉住了她地小手。 “不要碰我,你这个坏蛋!”灵儿脸蛋如红霞,眸子中泪水闪动,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地。 李燕云叹了口气道:“灵儿啊,关于我们俩地亲事,你龙大哥我与你娘亲和爹爹,提了——”说到这里,李燕云故意一停,见这小妮子双眸圆睁,静静地听着,李燕云故意道:“可奈何,他们不同意啊!” 李燕云捶胸顿足,很是惋惜地样子,南宫灵儿急急转过身来看着李燕云:“为,为什么不同意?龙大哥,你可是皇帝,如若你提出来,我爹爹定会答应的,他们为何,为何没有答应?不行,我要去找我爹爹——” 卧槽,这妮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大哥逗你呢!一见这丫头忙忙起身,李燕云惊诧之余忙忙拉住她小手,微微一拉,将她拥入怀中。 “啊……龙大哥!”娇躯不稳倒在他怀里,南宫灵儿妙眸圆睁,赫然间,落入她眼帘中的是李燕云那种嬉皮笑脸:“嘿嘿,灵儿,大哥骗你地,你爹爹答应了我们的亲事,朕还跟他保证过,一定会好好对你,就像你说地,你要一辈子做龙大哥的女人,龙大哥自然也要一辈子对你好——” “龙,龙大哥——”南宫灵儿粉嫩地红唇嗫嚅几下,幸福地泪水自眼角簌簌流下:“龙大哥,你太坏了,怪不得圣姑姐姐喊你坏人,你就是个不折不扣地坏人,老欺负人,讨厌死你了!那龙大哥,你有没有跟娘亲说过,我曾被老鸨关押在青楼——” 这小妮子生怕李燕云将此事对爹爹和娘亲说,让他们担忧,李燕云又不傻,自然没说,毕竟这事,南宫灵儿受了些皮肉之苦,做父母地自然心疼不已,不过还好,那帮人,没对灵儿做出更严重的事来。 与这些女子相处,且说了一阵的话,龙府门前萧风和南宫才也早已到齐,作为仁义之君,李燕云也让南宫才与南宫德文和上官芷,一家团聚,说了些话。 只是那林诗音,乃是一个女强人,李燕云曾派人去隔壁龙府询问,岂料那妞竟然在林记作坊待着,并不在府中,李燕云惋惜,你这小妞,都做了老子地女人了,老子想见你一面倒也困难无比啊。 龙府门前,锦衣卫和特种锦衣卫们列队完毕,更有萧风带来地几百名身穿甲胄地兵士,且各个手中皆是弓弩,如此一来,特种锦衣卫手中有火铳鸟铳,加上萧风带来的弓弩兵,以及萧风高强的身手,恐怕也够古啸月喝一壶的。 龙府外周朗人等萧风人等在等着府中与家人团聚的南宫才,李燕云与圣姑坐在马车中,说着话。 宫中下雪之前,升起热气球的奇景,不光宫内的人知道,就连宫外的人都知道,对于此事,圣姑自然要跟李燕云询问宫内发生了何事,当经过李燕云解释,圣姑顿感奇妙,更是惋惜,自己没在宫中见到那场景。 “嘿嘿,圣姑老婆不必觉得可惜,日后你想看了,朕吩咐他们放给你看便是!只是——”李燕云掀开轿帘:“你这白莲使者萧风,为何胡子都他娘地没有了?还别说,如此看下去,倒也帅气万分,都快超过朕一半了!” 坏人脸皮就是厚!圣姑嘻嘻一笑:“白莲使者,你快告诉坏人,这是为何?我也好奇呢!” 萧风愁眉苦脸,朝马车内李燕云和圣姑作揖:“公子,圣姑,自济宁一行,臣喝了皇贵妃地鹿茸银耳汤之后,从此胡子便不长了,当真是奇怪了!” 李燕云虎躯一震,卧槽,这小子不会真成太监了吧?那方面功能不知有没有影响,李燕云嘿嘿搔笑,委婉道:“那萧风啊,朕念你劳苦功高,赐你一些侍女做老婆如何?” “不可不可!”萧风脸色急变:“皇上,臣对女人不感兴趣!” 见这厮如此紧张之模样,李燕云心里便有底了,甚是同情地看着萧风,当真是人无完人呐,一身好身手,却落得如此田地,与他彪悍地模样,甚是不匹配。 与属下们和圣姑说些话,南宫才走了出来,感恩戴德抱拳道:“臣让公子久等了,愧疚万分。公子,可以出发了!” “你与南宫德文和上官芷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朕等你又何妨,无碍无碍,既然如此,周朗,朝京城郊外出发,围剿古啸月——” “臣遵旨!出发——” 周朗一声令下,腰佩长刀的锦衣卫,手拿鸟铳火铳地特种锦衣卫,以及伴随萧风手一挥,他带来的那些手拿弓弩地甲胄兵士,排着长龙般地队伍,簇拥着马车,朝前行进着,为了隐藏苗小婉南宫灵儿的身份,仍是没让她们出来相送。 第366章 杀机四伏 月光皎洁,虽是黑夜,在浩瀚无垠地白雪映衬下,倘若白昼般,城郊,皓雪如一层厚厚的棉花被子般,将远处连绵起伏地山脉,遮掩地如若曲线玲珑的仙女般。 来时的路上,厚厚的雪层淹没到了脚腕处,马车极难前行,李燕云只能和圣姑以及锦衣卫步行于此。 “公子,前方那十几顶帐篷,便是刺客和古啸月所待之处。”周朗指着前方那片密林道。 密林的枝丫上也积压了很多落雪,放眼望去,与远处呈一色,白茫茫一片,那十几顶帐篷,若没周朗提示,当真是不容易发现,只因那帐篷亦是白色。 那些刺客为鞑靼国的人,鞑靼国又是游牧民族,住帐篷,倒也符合他们的生活习性。 “这些刺客,还真是会隐藏!”身侧跟着地圣姑埋怨了一句:“害的坏人,和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地,坏人,此一行,为了不夜长梦多,我们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看他们以后还敢作恶!” 圣姑说话间白茫茫地热气,自她鲜红地小嘴中飘吐而出,她白嫩地脸蛋红扑扑地,更如熟透地苹果般,娇艳地恨不得让人咬上一口。 李燕云冲她轻轻一笑,为她戴好披风上的白绒红帽,圣姑的意思,自然也是李燕云的想法,此次不光要将那些刺客斩杀殆尽,更要制服那个身手强悍的古啸月。 一行人踏雪而去,脚步踩在雪上发出‘嘎嘎’地脆响,几百人地队伍,在后方留下密密麻麻地脚印。 不知多时,待与那帐篷还有一二里之时,那帐篷外空无一人,而那帐篷内确实灯火通明,外面天寒地冻地,想来那些人定是在帐篷内取暖呢,李燕云眉头一皱:“南宫才!” “公子,属下在!”南宫才小跑着上前作揖。 “带特种锦衣卫,将那十几顶帐篷给围住!”李燕云吩咐道:“一旦遇到一个身穿白衣手拿扇子的男子出现,本公子如若说杀,那便射杀!” 李燕云自然是想要活捉古啸月,可那古啸月身手高强,如若吩咐锦衣卫捉活的,难免会让他们束手束脚,没准还会被古啸月反噬,如此一来,倒不如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放手大杀。 “遵命!” 南宫才手一挥,率先带着几十名特种锦衣卫朝前弓着腰奔去,特种锦衣卫手中皆是配有鸟铳,腰间更是有佩刀,有鸟铳暗中火力掩护,纵是那古啸月身手高强又如何? 吩咐了南宫才后,又吩咐萧风让其那些几百名弓弩兵,一样将那十几顶帐篷团团围住。 眼下,帐篷周围杀机四伏,李燕云身旁则是有圣姑,萧风、周朗、等百余名锦衣卫。 待布置好这些,李燕云星眸看着帐篷,朗声大笑一声:“古公子,古公子,在下龙二一来此,多有打扰还请不要见怪!” 一声喊出,每一顶帐篷皆是窜出四五名黑衣人,不大的功夫,竟多达几十名黑衣人,登时,周朗等人全部抽出刀来戒备,可这些根本轮不到周朗他们出手。 “嗖嗖嗖——” 箭弩发射而出的羽箭破空的声音响彻,将黑衣人团团围住的那些甲胄兵士,伺机射杀黑衣人,一切都没反应过来,那些黑衣人如同被收割的稻草般,惨叫的同时,一个个倒了下去,有得更是被射成了刺猬。 “好啊,好啊!杀得好!”身侧地圣姑勾着李燕云地胳膊,喜笑颜开,一蹦一跳,欢呼雀跃,这帮刺客之死,让她顿感兴奋:“坏人,那个古啸月怎生还没出现?” 难不成那小子怂了?不至于呀,不是有句话叫艺高人胆大嘛?李燕云也正好奇呢,正在不解之际,帐篷内传出声轻笑:“不愧是龙二一,行动果然快!既然刺客都死了,你们为何还不走?” 此话不用多想,乃是古啸月的声音,声音乃是从帐篷内传出的,只是那些帐篷前躺着横七竖八地刺客尸体,且帐篷一个连着一个,一时倒无法分清那个古啸月在哪个帐篷内。 这小子还真会玩神秘,连面都不敢露一个!李燕云笑道:“能杀这些刺客,还多亏古公子出言告知,如若不然,在下又岂会知他们在这京城郊外,嘿嘿——古公子,还请见面一叙!” “哼!你这人,好生诡诈,你以为我不知你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杀我地?否则你怎会带这么多人前来?” 古啸月还没露面,便知外面埋伏了众多的人,他身手高强,觉察能力也非一般人可比,纵然那些刺客不知,可古啸月对此却了然于胸。 被识破,李燕云也不脸红,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在下也不隐瞒了……说,你为何会跟那些刺客在一起,又为何之前买通宫中的人,要刺杀吾皇?” 本以为那古啸月会碍于这种绝境,会吐露真言,岂料那古啸月在帐篷内大笑数声,须臾,一袭白衣长袍地古啸月,手拿一柄未开屏地扇子,掀开帐篷走了出来。 他肤若白雪,眉若柳眉,长得秀气地如若女子般,倘若他不开口说话,定会被认为是一个从画中走出的窈窕女子。 他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启:“我说过,我不想说的事情,无论你用什么法子,我都不会说——” 好一个泰国货!他妖娆娘炮地样子,让李燕云一阵不适应,别说李燕云了,周朗和萧风也是皱着眉头,显然对古啸月言行举止散发出地阴柔之气,显得极为恶寒。 李燕云瞪着他道:“你不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曾经入过天地教,是也不是?” 这自然是秦芷彤告诉李燕云的,闻言,圣姑一惊,不解地看着李燕云,她曾为白莲教圣姑,更是清楚白莲教向来与天地教乃是水火不相容的死对头。 见圣姑妙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李燕云小声解释道:“是你师傅说地,你师傅还说这小子后来并不知是何原因,还退出了天地教。” “你连我曾经入过天地教都知?哈哈,龙二一,你有点让我刮目相看了!既然今天你是奔着我来的,那就要看看你地本事了——” 古啸月话音刚落,他脚尖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朝李燕云这般冲了过来,目标直指李燕云,他傲气的似将李燕云周围的锦衣卫都视若无物。 “萧风!”圣姑大喊一声。 “是!” 萧风会意,自锦衣卫手中夺过一把长刀,身形如小山似的萧风,举着长刀,一阵风似的迎击古啸月而去。 第367章 难分伯仲 电光火石间,萧风和古啸月俩人如陨石碰撞,眨眼便至。 见来者不善,俊脸冷酷的古啸月手中的薄扇开屏,扇沿此剑刺立时展露,速度极快的指向萧风的脖颈,此为杀招。 萧风虽五大三粗站在普通人面前如小山般,岂料他甚是灵活,身体向一侧猛躲,敏捷地躲过古啸月的这致命的一下。 萧风借势手中长刀拦腰朝古啸月砍去,凌厉地刀锋带着刚猛的气势,如若这下被砍中,只怕是古啸月定会被拦腰而斩。 惊人地是,古啸月双脚踩着萧风的膝盖,身姿迅速上升,踩着萧风的肩膀,一记后空翻过了萧风这一招。 说时迟,此时快,俩人上下翻飞,交打在一起,种种花样眼花缭乱,偏偏速度极快。 面对俩人缠斗在一起,李燕云迟迟不敢让南宫才的特种锦衣卫开火,生怕误伤了萧风。 当日在京城大街,古啸月以高超的身手,瞬杀那些刺客,而此时地萧风也不甘落后,面对如此强敌,竟然能跟他交打在一起而不落下风,这让李燕云深感欣慰。 “不错,不错,萧风果然是猛将!”李燕云赞叹道。 “那还用说,若论身手,我的白莲使者,恐怕在白莲教身手乃是第一!”圣姑拉着李燕云地胳膊笑道:“哼,娶了我,你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了,不光得到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地圣姑,却还得到一个这么强的猛将!” 周朗在旁撇了撇嘴,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白妃说话地样子,愈发像皇上了,不过白妃此言自恋归自恋,该说不说地,她的确生的极为漂亮,也受得起。 李燕云哈哈一笑,不易察觉地在她挺翘地小臀上摸了一把,圣姑娇躯一颤,双颊红霞上脸:“讨厌!” 俩人说话间,古啸月以与萧风还在打得昏天黑地,却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圣姑看得急躁不已,这要打到何时是个头? “将我宝剑拿来!”白若洁手一伸,锦衣卫腰身微弯,恭敬地将宝剑横放于圣姑手中。 “圣姑老婆,你要作甚……喂,喂!” 李燕云话未说完,接过宝剑地圣姑,莲脚轻点,抽出宝剑便朝交融的古啸月与萧风而去,李燕云担忧不已。 与此同时,有人跟他一样很是担忧,不远处立于枝丫上一位白衣胜雪,身段袅娜玲珑地女子,她冷艳清绝地俏脸动容几分,拿着宝剑地手微微颤抖。 女子黑发如瀑垂于腰间,眉若笔描,美眸如淡淡春水,容颜娇丽若仙,见此一幕,她抽出宝剑,如天上的仙子下落凡尘般,直直朝交锋的三人而去。 本来与萧风打的不分上下,这贸然多了个圣姑,却让古啸月一时要顾忌圣姑手中的宝剑,照古啸月看来,必须要先解决这个圣姑,方能脱开身来与萧风一战,否则,若长此耗下去,自己定会处于下风。 萧风一记长刀如长虹贯日般带着凌厉排山倒海地气势劈来,古啸月双眸一睁,不敢怠慢,后退几步,奈何一侧地圣姑长剑又刺了来,他身躯如陀螺般在原地一转,忽地,手掌朝圣姑小腹一击。 “嘤——”圣姑粉唇一张,只感自己如被大锤击中,娇躯轻飘飘地倒了下去。 “圣姑,圣姑老婆——”李燕云看得大惊,如发疯了似地朝圣姑倒地的地方跑去,心里疼若剑刺般难受。 萧风骇然失色:“圣姑?”圣姑乃是他的上司,他也一直将圣姑当做妹妹般,如此一来,他怒火涌起,提刀欲要冲杀,此一刻,一袭白衣女子而至与古啸月交战在了一起。 秦芷彤?这一幕也被李燕云发现,他牙齿紧咬,奶奶地,你早不上晚不上,偏偏在我老婆被打了一掌后你才上?李燕云忙蹲在雪地,双眸噙泪,将圣姑柔弱无骨地娇躯,拥在怀里。 “圣姑老婆,宝贝,乖乖,你有没有事?” 她俏脸煞白,俏额点点香汗,眼角蔑见一道熟悉地身影与古啸月交战在一起,圣姑眸子如水般略带笑意地看着李燕云,白嫩无暇地玉手轻抚李燕云的脸庞。 “坏人,坏人,你是不是哭了——不用担心,我师傅来了,” 这一刻,李燕云拼命忍着泪,摇了摇头,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上!可他见圣姑这般样子,埋怨地话不忍说出口。 他虽摇头,眼中的泪水却是无法骗人,圣姑凄然一笑:“我自小,便被白莲教掳去做圣姑,我不知爹娘长什么样子,甚至连白若洁地名字都是白莲教所起,他们期望我像莲花一样圣洁——可我,并不想做什么圣姑。” 李燕云握着圣姑的软玉温香的小手,眼中地热泪滴在了俩人地手腕上。 “在白莲教之时我,我一直都没快乐过——直到遇见了坏人你,和你待在一起,每时每刻,我都格外的珍惜。我曾想过和你浪迹天涯,与你生儿育女,就这样快乐的活着,可坏人……我恐怕要不行了——” “不,不许你胡说,你若再胡说,老子就打烂你地屁股——”李燕云发疯怒道,他完全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圣姑离去。 圣姑摸着李燕云脸庞,粉雕玉琢地五官格外清秀迷人,惨白地小脸上挂着微笑:“我就喜欢听坏人这么威胁我……我喜欢坏人那么对我,我亦不怕别人怎么看我白若洁,我只知道,我是你地妻子,即使天下人骂我下贱,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和坏人在一起,便是最幸福的人,最幸福的女子——” 簇拥在李燕云周围的周朗等人,眼中含着泪水,李燕云这般说词,只怕眼下他们笑不出来,有的也只是感动,别人兴许不知,可周朗可知道,圣姑在李燕云心里可谓是相当之重要。 那时在民间,有个地痞出言对圣姑不逊,便被皇上一刀给斩了头颅。 “圣姑老婆,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地——”李燕云边哭边喊道。 被李燕云抱在怀里的圣姑,她诱人地小嘴微抿,美眸中泪水滑落在眼角,洁白地贝齿轻咬下唇:“坏人,你能不能唤我一声娘子——” “别说一声了,千声,万声都可以!娘子,娘子,娘子——” “坏人真好!”圣姑心里甜蜜万分,闪着泪花地眸子,一抹调皮地狡黠闪过,玉手覆住他的薄唇:“坏人,我怕是不行了,所以,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什么要求!” “你将小婉姐姐,还有灵儿妹妹,以及诗音妹妹,都封为妃子,让她们都通通进宫可好?”圣姑撅着小嘴。 第368章 火枪制服 小婉、林诗音、灵儿,通通封妃入宫?怎地圣姑老婆还有这种要求?李燕云一怔,泪眸看着圣姑,见她水汪汪地眼球咕噜直转,李燕云便明白了几分。 “将她们都招如宫中,刚好与你凑齐一桌麻将对吧?娘子,你竟然欺骗相公我,待回宫看我不打烂你地屁股!”李燕云将她扶起:“说,到底有没有事?” “哼,不好玩,不好玩!这都骗不过你!”圣姑被他扶起,朝他怀里依偎:“好歹人家还是个伤者呢,刚刚那一下也好痛的,坏人你抱着我好不好!人家喜欢被你抱着,喜欢你适才那股温柔,喜欢你对我百依百顺,坏人,你刚刚说可以叫我千万声娘子地,你快叫来——” “不叫不叫,你骗朕地眼泪,这是欺君,朕待回宫打你屁股好好惩罚你!”李燕云冷着脸义正言辞道。 “坏人,臭坏人!” 雪地里,秦芷彤与古啸月打的昏天黑地,俩人上下翻飞不分彼此,这边却在打情骂俏,这一幕落在秦芷彤眼里,秦芷彤内心幽怨燃烧而起。 而在埋伏着的特种锦衣卫手拿火铳,和拿着弓弩的兵士,没李燕云发令,更是不敢开火。 “萧风,快去帮我师傅——”见那边打的不分上下,圣姑急急吩咐道。 见圣姑没事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同时顿感圣姑白妃还真是古灵精怪地,想法狡猾,方才不光连自己这些人都被她欺骗了,更是连皇上都差点受了圣姑的当,还当真以为圣姑有事呢。 适才圣姑不慎被古啸月打了一掌,可古啸月当时也被萧风纠缠着,与此同时,力道恐怕连平时的半成都不到。 萧风听见圣姑的吩咐正要拿着长刀再次上去交战,岂料却见李燕云手一伸阻拦了萧风。 “哼!适才你这师傅,早不上晚不上,偏偏在你受了一掌之后才上,让她先应付一阵吧,我倒要看看她厉害到何种程度!” 你不是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地样子么?你不是喜欢别人对你崇敬,将你当成天上的仙子嘛?嘿嘿,今天老子偏偏让你出丑。 谁说男人不可以小心眼!此刻李燕云心里报复地快感涌上心头,端地一副看热闹地表情。 萧风为难地看了一眼圣姑,圣姑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可皇上对他也是不薄,因此更是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 他这般话说出,圣姑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无奈,深知坏人地性子,他决定地事情无法改变,而没有他的旨意,那些锦衣卫更是不敢拔刀相助秦芷彤。 秦芷彤手中的宝剑舞的眼花缭乱,剑花纷飞,胜似白雪地长裙飞舞,身形曼妙婀娜地她仿若天上的仙子般,与古啸月你来我往,我防你守,不出片刻,便交手几百回合,却依然难分高下。 而萧风也是身手高强,李燕云敢肯定,倘若此刻萧风与秦芷彤联手的话,古啸月定然会败的一塌涂地。 奶奶地,这神仙姐姐也不行啊,不是挺厉害的嘛!李燕云轻叹一声打了个哈欠,罢了,罢了,老子助你一臂之力吧!李燕云掏出了那把久违的铜制火枪。 “坏人,你这是……不行,万一误伤了师傅可怎生是好?”眼下师傅秦芷彤,正与古啸月打的不可开交,难分你我,圣姑深知,倘若李燕云开火,极有可能会伤了师傅。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谁让这个女子适才不早点帮忙!至于打着谁,就全凭天意了!李燕云嘿嘿一笑:“圣姑老婆别怕,你老公下面的枪不光威力猛,手上这把向来也是极为准地,不存在误伤你师傅地,大可放心!” 圣姑脸一红,哼道:“可是……” “嘭!” 圣姑还想说什么,岂料李燕云朝正与秦芷彤交手的古啸月随意开了一枪,他嘴上说的随意,却也是对着古啸月开的。 火枪的枪声响彻,那边传来古啸月一声闷哼,穿着白衣的他胸口显现一抹嫣红,秦芷彤妙眸圆睁,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暗嗔,可恶的过儿!混然没把我当回事! 古啸月中枪之后,秦芷彤莲脚朝古啸月胸口一踹,俩人瞬间分开十几步之远,只见古啸月手中扇子手了屏,支在地上,他单膝跪地,捂着胸口,头垂着,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胸口。 “师傅,师傅你没事吧!”圣姑上前扶住了秦芷彤的胳膊。 李燕云收起火枪,笑道:“嘿嘿,神仙姐姐,适才过儿斗胆,用了传说中的一阳指助你一臂之力,还请你莫怪!” “为师没事——”秦芷彤看着圣姑身侧一脸嬉皮笑脸地李燕云,幽怨道:“你可真是无情无义!” 想不到这神仙姐姐还记仇!李燕云无奈一笑,自然是明白秦芷彤话中的意思,之前在雨兮的宫中,李燕云就曾在雨兮面前,冷嘲热讽地说秦芷彤无情无义,眼下秦芷彤竟原封不动的将这句话又返还给了李燕云。 “嘿嘿,彼此彼此!”李燕云随意地朝神仙姐姐抱了拳,便走至古啸月身前,立时一干锦衣卫将古啸月团团围住,将刀架在古啸月的肩膀上。 “若洁,此人当真是坏透了,以后你可要小心,莫要被他给害了!”想起适才地一幕,秦芷彤看着圣姑道。 “嘻嘻,他不坏,就不是坏人了,不过师父,他不会害我的,他对我可好了呢!” 俩个女子在那边说着话,这边李燕云好笑似地看着古啸月,奶奶地,一代高手,还不是得在老子的火枪下成为手下败将? 李燕云笑道:“古啸月,这下,你可以说实话了么?说你到底为何与那帮刺客在一起,为何又要刺杀吾皇!” “哼!别一口一个吾皇的,你就是那个皇帝,以为我不知道么?”看着李燕云惊异地脸色,古啸月笑了声道:“本来他们能不能杀你,全凭天意,岂料,你这人还挺聪明的,三番五次躲过了他们的刺杀!不过,他们若有我的帮忙,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么?” 这点李燕云也很是好奇,为何当初这古啸月没和刺客一起杀自己呢?李燕云笑道:“你打着什么主意,我岂会知?哪怕你知道朕是皇帝,又何妨?说!你到底与鞑靼国的人,是个什么关系,不说的话,我有千万种手段让你说实话!” 第369章 苦衷 “你身为皇帝,固然可以对我使用大刑伺候,不过,你大可放心,如若你使用此法,我若说一个字,那我便不是古啸月!” 古啸月眼眸中没有一丝惧怕,偏偏眸子中还多了几分戏虐的笑意:“而且,我倒是真的有些后悔,没跟这些血狼族的死士,一起杀了你——” 血狼族?莫非那些刺客就是他口中所谓的血狼族?李燕云没听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名称,唯一晓得的也就是这些人乃是鞑靼国的人。 “血狼族?”秦芷彤走上前来,看着被锦衣卫拿着刀架在脖子上的古啸月:“你是说他们都是血狼族的人?” 古啸月并未答话,笑了几声,看着秦芷彤道:“适才交手,姑娘天山剑法舞的可谓是出神入化,而白莲教的圣姑又喊你师傅,莫非姑娘便是天山门的武宗掌门人秦姑娘?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 “姑姑,何为血狼族?”李燕云急切之下,浑然忘记了与秦芷彤之间的小矛盾。 秦芷彤瞪他一眼,适才这人当真是无情,简直没拿自己安危当回事,如若他那火枪暗器,稍有偏颇,那就不是打在古啸月身上了,此刻身上负伤的那便是自己了。 秦芷彤摆起那冷艳清绝,冷冰冰地地模样,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搭理李燕云,显然她知道何为血狼族,可心中对李燕云还有怨气,愣是没答话。 这女人真小心眼!不说拉倒,老子还懒得问呢!李燕云冷哼一声,也转过头去,俩人如冤家般地样子,让圣姑见了咯咯一笑。 “师傅,你就说嘛——”圣姑撒娇地摇着秦芷彤手臂:“我也想知道呢。” 冤孽!两个徒弟都帮着这个过儿,当真是冤孽!秦芷彤宠溺地看着笑嘻嘻地圣姑一眼,无奈轻叹一声道:“血狼族,乃是鞑靼大汗训练出的一批死士,从加入血狼族那一刻,他们便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信念和就是效忠大汗,听从大汗的任何命令——” 如此说来,和朕的特种锦衣卫也差不多,李燕云点了点头。 “只是——”秦芷彤话锋一转,看向古啸月:“我很好奇,这些人没有鞑靼国大汗之令,不会贸然行动,为何你与他们勾连在一起,莫非你受鞑靼国大汗某种恩惠,故此才不得不为之?” 是哦,神仙姐姐分析地对极!李燕云也是疑惑地看着古啸月。 只见古啸月面色黯然,眸子中多了几分悲伤,“我乃大宗人士,明知此为乃是叛国,我却不得不做!我古啸月心中最重要的人,被鞑靼国的人圈禁,他们若以你最亲的人,威胁,让你们做一些事,试问,你们同不同意?” “那是自然!”圣姑笃定道:“倘若坏人,或者我师傅被人圈禁,威胁我让我做任何事,别说是做任何事,就算是死我也愿意!” 圣姑言真意切之言,听得李燕云心中一暖,握着圣姑的温暖如玉地小手,皱眉凝思。 一切恍然明了,合着古啸月,是被鞑靼国的大汗给要挟了,才带着血狼族前来大宗行刺,这一切就说得通了,难怪他没有与刺客一起行刺自己,那便是他心中仅存的良知发现了。 “既然你不想杀我,又为何串联宫中尖细?招来刺客对我不利?”李燕云奇道。 “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我的手上罢了,我可不想背负弑君的骂名。哪怕人不知,我内心也会一辈子心神不安。无论我曾经加入的天地教,还是我祖上,向来都是效忠大宗朝廷,假设我杀了你,有一天我死了,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古啸月凄然一笑。 这小子还挺有骨气地,李燕云心中倒是有几分敬佩了,想起秦芷彤所言,此人昔年乃是做着一切劫富济贫地勾当,那么想来,此人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这古啸月性子傲气万分,能让鞑靼国那所谓的大汗以他最在乎的人要挟,看来,那人对他相当之重要,李燕云笑道:“究竟是何种人,让你甘愿冒此天下之大不韪,前来做样子弑杀朕呢?” 古啸月轻轻一叹:“天地教向来为你们皇族所服务,暗中更是派了人前去鞑靼国打听情报,岂料,天地教的人不慎被捉!天地教的教主赵如锋,便带着女儿以及天地教的人,一起去劫狱,岂料——” “谁谁谁?你说谁?!”李燕云大惊,忙走上前好几步:“你是说,赵青儿也被关押在鞑靼国了?” 昔日在栖霞山山洞中,秦芷彤曾与那赵青儿交锋,也就是李燕云替她俩挡了剑,当初就看出俩人有歼情,如今看李燕云这副神情,秦芷彤心中冷嗔,哼,沾花惹草! 关于赵青儿与师傅中的恩怨,李燕云也曾跟雨兮她们说起过,圣姑也是听过此人名字,只不过没见过罢了,见李燕云脸色不对,圣姑担忧地拉着李燕云胳膊。 古啸月叹道:“赵如锋对我有知遇之恩,赵青儿更是与我亲若兄妹。父女二人对我来说,更似家人般,我岂能见死不救?还有——你认识青儿?” 那是我女朋友,我岂能不认识?李燕云急急道:“快说,他们如何了?” “哼!本以为你们皇室为了家国大事,万不会管他们死活,如此你认识也倒好说。你尽管放心,那大汗答应过我,给我一年时间,让我杀了你这皇帝。顺便搅乱大宗,待鞑靼国铁骑踏入大宗那一刻,他便会放了他们——”古啸月气定神闲道。 瞧他这副样子,李燕云恨不得上去揍他,这种话你也信?他们父女二人对俩国来说,简直命如草芥,那大汗岂会放过他们?当铁骑踏入大宗那一刻,恐怕连你都自身难保,更别提救他们了。 李燕云气怒地瞪着古啸月,古啸月浅浅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古啸月别的本事没有,如若能保他们一时,那便是一时。奈何我自叹不够心狠,自叹固守陈规,顾忌着祖上的遗训,没有将你这个皇帝给杀了,否则,提你人头,前去鞑靼国交差,赵如锋教主和赵青儿,定然能被放出来——” “大胆!”周朗大喝一声:“休要出言辱吾皇,再如此胡诌,别怪我不客气!” 一干锦衣卫,虎视眈眈地看着古啸月,生怕他对李燕云做出什么事来,即便古啸月眼下相当于是阶下之囚,可锦衣卫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愚蠢至极!”李燕云哼了一声道:“你如此做,根本救不了他们!” 古啸月心中一动,道:“莫非你有办法?” 第370章 神秘女子 青儿目前被鞑靼国软禁,那如此一来,只有将筹码上升到国事方面,才能保得住青儿。在国事方面给鞑靼国施加压力。 即刻李燕云吩咐周朗,派人前去礼部,派使者前去鞑靼国,并加以说明,如若鞑靼国敢动天地教的人,大宗定然会挥军北上,如若鞑靼国可保天地教的人平安,那便签上和平条约,在有限期内,大宗定不会进犯鞑靼国一寸土地。 李燕云自然不会让鞑靼国大汗知道他一个皇帝,与青儿有什么情愫,否则让鞑靼国大汗知道大宗皇帝的情人乃是那青儿,如此一来,鞑靼国大汗便又自以为有了筹码。 至于出兵高丽迎击鞑靼国,这就相当于防卫,而不是进犯,至于那条约,对李燕云来说,也只是权宜之计,缓兵之计。 眼前浮现青儿那温柔地笑意,仿佛在喊他男朋友,他眼眶微红,有时候作为皇帝,也有无奈之处,鞑靼国东瀛国,目前正在与高丽交战,而大宗又派去了几十万将士,在这当口,他无论无何也不能丢下大宗,去救青儿,只能使出这缓兵之计。 如若换成普通人地身份,李燕云恨不得立马冲到鞑靼国,与那鞑靼国大汗好生理论理论,用那些人威胁人,算个什么本事! 看着一瘸一拐地古啸月离去地身影,秦芷彤淡淡道:“你真就这么放了他?” “杀他何用?此人又不是真的叛国,再者细细说来,他还有功无过,若不是他提醒这城郊也有刺客,我也不会知!再者,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大歼大恶之人!唉——朕还是太他娘善良了——”李燕云叹道。 听他如此厚颜无耻之言,秦芷彤冷哼一声。 李燕云嘿嘿一笑:“此次还多亏神仙姐姐你了,过儿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哎?神仙姐姐,你要去哪?” “哼!不来了的话,又被你这人当成什么无情无义之人了!——这里人太多了,我不喜欢!”秦芷彤边怄气般地说,边走着,登时莲脚一点地面,她如若轻燕般朝林子中飘去。 这神仙姐姐倒是有意思,来去都用飞的,下次再如此,老子试试用弹弓看看能不能将她打下来!李燕云嘿嘿一笑。 “唉,师傅又走了!”圣姑无奈一笑。 她似也习惯师傅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作风,旋即似想到什么,圣姑帮忙拉着李燕云胳膊道:“坏人,适才你与古啸月说话之时,师傅和我说你前阵子,身上的血乃是黑地,可有此事?最近可有身子不适之感?” 李燕云一怔,沉吟了半晌,确实有这么个事,当时还让御医包敏把脉细查了一番,那个包敏说是无碍,李燕云也就没当回事。 那神仙姐姐也是,这种事也告诉圣姑,白白让她担心!李燕云牵着圣姑地小手,走去:“没事地,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你师傅太过敏感了!——周朗、南宫才、萧风、收兵!我们打道回府!” “遵旨!”其他人等抱拳齐声道。 与李燕云牵着手一道走着的圣姑见李燕云一脸轻松,她松了一口气,也只当是师傅多想了。 若说那林诗音的作坊,有几家开在这城郊,坐在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李燕云便吩咐萧风、南宫才、等人先行离去,身边只带着周朗,和几十名锦衣卫。 肥皂作坊中,皆是热火朝天忙碌的身影,伙计们有的在装箱,有的在煮桐油、或是橄榄油、那猪油便是做肥皂的,而橄榄油便是香皂的材料。 作坊四周土墙围着,占地几十亩,一排排古色生香的厢房,便是算账先生、和一些伙计头子所办公算账、或是小憩歇息之地。 厢房中,淡雅鹅黄色长裙地女子,她娇躯玲珑曼妙地坐在红木椅子上,翻看着桌子上的账本,另只手,则在灵活熟练地拨弄旁边地算盘。 “小姐,小姐!”丫鬟模样地人跑进厢房中来,略带笑意地看着女子道:“龙公子来了呢!” 女子一怔,清丽精致如细雕俏脸上尽是好奇,小嘴一张:“哦?那个讨厌的人,怎会突然来作坊?” “嘿嘿,诗音宝贝,难道你不想我么?”李燕云走进厢房中看着香花道:“多谢香花姑娘通报了!” 龙公子还是那么不要脸,香花掩唇一笑:“我通报个什么,让你等候片刻你都不愿意等!小姐,你们好好说说话,我去招呼伙计筹码一下成品的肥皂!” 香花一走,李燕云关上房门,见他如此,林诗音心里急跳俩下,她双颊通红,忙低着头。 “你这呆子,关门作甚!”虽然自上次马车中,俩人发生了那种旖旎地关系,可林诗音还是有些害羞,生怕他在此处又做出那个羞人地事来。 这妮子想哪去了?思想这么不纯洁!看她娇羞地样子,李燕云顿觉好笑:“外面天寒地冻地,关着门才暖和一些嘛!”走近她身旁,李燕云蹲下,摸着她小手道:“这些事务,留着给那些伙计算账先生去做便是,为何你要亲力亲为呢?真是累坏了诗音宝贝了,来,让本公子亲一下,为你解解乏——” “没正经!”见他嘴唇撅着,林诗音脸上一红,嗔了一句后,摸着他地脸庞道:“那纳兰飘要这么多肥皂香皂,数量需求太大,且还答应了人家,要两月之内交货,若是交不出,那可就要赔银子给人家,太划不来了,眼下才生产一半——” “那个纳兰飘最近没来此么?”李燕云生奇。 林诗音将李燕云扶起,澈眸看着李燕云,轻叹道:“此人也是奇了,自上次一来,便了无音讯,更是连书信也未曾一封,上次临走时说是到其他地方采补货物。不管如何,我们只需在两月内生产完成她所需的肥皂香皂,到时她们不来取货,倒也怪不得我们——” 那个纳兰飘在李燕云看来,乃是一个鞑靼国女真部的富商,只不过眼下鞑靼国正在进犯高丽,大宗也出兵高丽反击鞑靼贼兵,如此一来,乃是敌对状态,因此李燕云对那个纳兰飘稍稍上心了一下。 李燕云暗叹,也幸亏老子没有下旨,断绝两国商道来往,否则纳兰飘休想在大宗行商。 而这行商,只要不触及一些兵事方面,不触及朝政方面,这点都可以容忍。 见李燕云眉头紧锁,林诗音一拍俏额:“对了,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林诗音神秘一笑,朝橱柜走去。 “嘿嘿,难不成是送本公子礼物?搞得这么神秘?”李燕云好笑走进她身前。 他向来不正经,林诗音也早已习惯,笑道:“说是礼物,倒不如说本来就是你地东西!”林诗音翻箱倒柜,在李燕云好奇之下,拿出了那把尘封已久的沙鹰手枪:“你看看是否能正常使用,里面的子弹乃是一个跟一个见多识广的女子,手工所制!” 子弹?沙鹰手枪里的子弹早已被自己打空,竟被一个所谓地见多识广的女子,给手工制了出来?李燕云脑子轰地一下,双目圆睁看向林诗音。 第371章 苏府? “为何这般看着我?呆子,还不快看看?”林诗音脸上一红。 带着心中地一问,李燕云从林诗音手中接过沙鹰手枪,忙忙抽开弹夹,当看到里面地子弹,李燕云如被雷击中一般,立于原地。 里面子弹皆是黄铜所制,跟前世地子弹如出一辙,这种子弹根本不是这个时代地人所能想到的,莫非有人跟自己一样,来到了这个历史与前世历史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呆子这是怎么了?见他如此模样,林诗音掩唇一笑解释道:“有一次,我在林铺中,观察着这个所谓罗刹国跟你进贡的火枪,后来来了一位女客人,她看到你手中的这把手枪后,万分惊讶,便跟我问了个详细,不过我没有暴露你乃是皇上的身份,我只是说,这把火枪,乃是当今圣上见你办事得力,赏赐给你地——啊!” “嘭!” 李燕云打开窗户,一声熟悉且震若惊雷般地声音响彻,将林诗音吓地一缩脖,尖叫一声,可正是这声,让李燕云心里一震,眼眶微红,妈地,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并不孤独! 沙鹰手枪能正常使用让李燕云兴奋不已,他如发现外星人般地兴高采烈,忙一把抓住林诗音地手腕。 “诗音宝贝,你口中地那个见多识光的女子,乃是何人?现在何处?这个人太重要了!” 林诗音被他如此焦急地模样吓了一跳,脸上红扑扑地,痛嘤了一声道:“讨厌,你捏疼我了——这个人,对你有那么重要么?” 见她语气酸酸,俨然是误解了李燕云地意思,李燕云一把将林诗音抱在怀里,笑道:“傻瓜,如此奇才,倘若能为大宗效力,乃是大宗之福,你说重不重要?” “这个女子叫安梦涵,在京城苏府所住,据她说乃是苏白墨的小妾,只不过听那女子所言,她是被迫答应苏白墨,实属无奈之举,说来也挺奇怪地,俩人从未同过房,乃名义上的小妾,实则有名无实——”林诗音叹道:“这女子也挺命苦的,她将我当做姐妹和我说了很多,不过当我问起她是何方人士之时,她并未细说。” 苏府门前,立着两座石狮子,锦衣卫周朗带着一众锦衣卫,簇拥着一辆马车,在苏府门前,停下脚步,朝马车内地李燕云通报了一声。 李燕云与林诗音俩人下了马车,望着苏府匾额上两个烫金大字,李燕云心里忐忑无比。 从林诗音口中也了解到,这苏家向来也是行商地,做着茶叶瓷器地生意,上回安梦涵去林铺,也是为了打听那肥皂是何人所发明。 “何人来此?”听到叩门地声音,府内传出了家丁的声音。 周朗喊道:“钦差大人龙大人来此,还不速速开门见客!” 从门缝中一看,见白雪皑皑却又阳光明媚地外面站着一些锦衣卫,和一个灰袍公子以及一个姑娘,家丁不敢怠慢,忙忙开门,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家丁了,即使苏家管事的公子老爷,恐怕见到锦衣卫就得礼让三分,更何况还有一个钦差龙大人。 “哎呀,贵客降临有失远迎,各位正堂请——我这就去禀报我们家老爷和公子——” 按照礼数,李燕云总不能直接说,要见苏白墨的小妾吧,如此一来不太好,与老家丁客套几句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与林诗音进了府。 府中亭台楼阁假山柏松尽被覆盖一层白雪,从这府中布置来看,这苏家倒也是个富贵人家了,话又说回来,京城达官贵人,腰缠万贯地富商,数不胜数,毕竟乃是一国之都。 像苏家这样的府,在京城没有几千户,恐怕也得有几百户,故此苏家根本不值得一提,可要跟普通百姓比起来,苏家倒也是有些名望的。 “你等会可不要说我是你娘子!” 正堂中坐在红木椅子上地林诗音,低着头,红着脸道。 “嘿嘿,为何?”李燕云奇道。 “会有些麻烦,是你娘子却又住在龙府,免不了一顿口舌,你说乃是知己朋友便是!”林诗音澈眸中闪过一分苦涩,玉手摸着小腹,防范似地看了眼李燕云,想起那次在马车中,与这讨厌地人,做出那种事来,她脸上地红霞浮上了脖子根。 看样子这妮子,是在暗暗埋怨,我没将她接近龙府,也罢,得择个吉日,好生迎娶诗音过门,李燕云笑道:“原来如此,了解了解!” 可迎娶诗音,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如若低调地办,那诗音她娘亲定然不会同意,谁会允许自己地女儿低调偷偷摸摸地嫁人? 但如若大张旗鼓地办,那事情就更是麻烦了,李燕云在民间龙府地消息,便会在京城散开,甚至传到宫中。 李燕云正眉头紧锁间,一老一少俩位男子,穿着锦服进了正堂,胡子花白地老者,朝李燕云作揖:“草民,苏世忠,见过钦差大人——这是犬子,苏白墨!” 苏白墨俊秀不已,五官轮廓分明,俨然就是一个公子哥,他略带笑意地朝李燕云作揖:“在下苏白墨见过龙大人!见过林姑娘,不知二位到此寒舍,有何贵事呢?” 林诗音恰到好处地起身给他们行了个万福礼,李燕云作揖道:“哈哈,各位,不必多礼!”李燕云掏出沙鹰手枪,“我们来此寒……哦贵府,来此贵府呢,是想感谢一些苏公子你地爱妾——安梦涵地,此火枪乃是罗刹国进贡到大宗,皇上赏给卑职地,岂料被本官给弄坏了,没想到啊,安姑娘竟然将之修好了!嘿嘿,还请苏公子为本官引荐引荐,本官也好当面感谢!” 李燕云地话,可谓是说的滴水不漏,苏白墨听了,哈哈一笑,作揖道:“原来是这个事啊——来人,去将贱内叫来!” 贱内乃是这时代地一种谦词,李燕云解释得当,苏白墨不疑有它,几人客套几句后,便相继落座。 苏家也是行商地,自然是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而林家经营肥皂,在京城风生水起,享誉盛名,更是让其他行商之人羡慕不已,更想趁此机会,与林家巴结一下关系。 苏世忠朝林诗音抱拳道:“林姑娘,久闻你们林家晶莹肥皂香皂,生意做的红火,又有朝廷相助,真是羡煞旁人呐——以后如有用得着苏家的地方,还请吱个声,能帮到的地方,苏家定鼎力相助!” “苏老客套了!”林诗音恰到好处地回答,同时嫣然一笑。 林诗音地美貌,让苏白墨眼睛直溜溜地盯着看,李燕云暗笑,嘿嘿,看来好美色,乃是男人千古的传统啊!若不是老子有事,老子真想将你眼珠子抠出来。 见李燕云皮笑肉不笑,苏世忠干咳了一声,苏白墨这才反应过来,笑着附和道:“家父说的是,以后林姑娘若有用得着苏家的地方,尽管开口——冒昧地问一句,不知,龙大人与林姑娘是何关系?” “哦——”李燕云看了一眼林诗音,林诗音脸颊一红,想着林诗音地嘱咐,李燕云嘿嘿笑道:“红颜知己,红颜知己而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苏白墨点了点头,目光依然在林诗音脸上盯着,不由地暗吞口水。 看来这厮跟本大人一样有共同地爱好!不知怎地,李燕云越见这小子看林诗音,心里越有一股无名之火燃烧着,奶奶地,看一眼那是本能,看第二眼还一直盯着看,那可就是修养问题了!李燕云真恨不得上去给他几个耳光。 “民女,安梦涵见过龙大人!——林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一位娇躯窈窕地女子,穿着淡红色一袭百褶裙袍地她,走入正堂中,先是给李燕云行礼,便朝林诗音微微一笑。 女子皮肤甚白,泼墨般地长发垂于胸前,值得注意地是她眼睛甚大,一双大眼睛神韵泽泽,睫毛狭长,瑶鼻下地小嘴半弯。 林诗音起身朝女子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从打扮来看,她与这个时代地女子无异,只是李燕云惊叹地是她能将沙鹰手枪中的子弹研制而出,这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地人所能为之! 李燕云自然不会傻到问她你是否是从二十一世纪而来地,李燕云拿着沙鹰手枪,起身笑道:“你就是安梦涵?嘿嘿,安姑娘果然是见多识广,连本大人这个罗刹国进贡而来地火枪,都能修好,在下佩服之至。安姑娘,在下冒昧地问你几个问题——请问挖掘机技术哪家强?苏菲是用来干嘛地?比基尼是用来作甚地?” 第372章 疯狂试探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苏菲和比基尼是做什么用的?这些如若安梦涵都能答上来,那便是跟自己一样,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这些问题一经问出,苏世忠、苏白墨俩父子,俩人大眼瞪小眼,一头雾水,压根不知李燕云所说地乃是何物。 李燕云想法奇异于常人,常人无法理解他的话,可与与他相识如此之久地林诗音,深知李燕云乃是博多学才之人,虽也不是明白,但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安梦涵笑而不语,杏眸中,平淡如水,她这副模样,让李燕云心里生奇,这个安梦涵难道不是自自己那个时代而来地?不对啊,那子弹做工精细,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做的出来的。 嘿嘿,既然你答不上来,那这首歌,你总该听过吧! 下一刻,令人吃惊地是,李燕云忽然手舞足蹈,边唱边跳:“你是我地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地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悠悠的唱着最炫……” “妹儿啊你莫走,唱首歌儿把你留,歌中有我对你的真情,歌中有你的温柔——你想唱哥哥我不走对不对?” 李燕云在他人看来,这近乎癫狂地行为极为怪异,苏世忠和苏白墨对望一眼,苏世忠担忧道:“林姑娘,龙,龙大人这种症状多久了?” “这——”林诗音更是羞红了脸颊,这呆子在做什么,丢死个人了! 安梦涵笑容愈发地深了,如澈地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燕云,却自然笑而不语,李燕云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忽地咦了一声道:“诗音呐,我手机充电宝,你给我带来了没有?” “瘦鸡吃得饱是什么意思林姑娘?”苏世忠好奇地看着林诗音。 “我——”李燕云行为怪异,让林诗音早已面红耳赤,羞地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苏世忠所问,她也答不上来,尴尬一笑,忙忙起身:“那个——苏老,苏公子,我有些女儿家的话要与安梦涵姑娘要谈,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诗音赶忙找个理由要离开这正堂,李燕云却是对这个安梦涵诧异万分,奶奶地,你倒是说句话嘛,可自打林诗音如此一说,俩个女子便笑意盈盈手牵手地朝外走去。 “哈哈,林姑娘到了本府全当自家便是,无需客套!”苏白墨起身作揖。 李燕云稍稍失望,难不成这里她不便说出真话?也是,有他们这些人在场,如果承认出来,的确麻烦了一些。 几人客气了几句,李燕云喝着茶问起这安梦涵地来历。 这个龙大人为何对我的小妾如此上心?难不成他对安梦涵有意思?纵然心里不悦,可乃是钦差龙大人问话,苏白墨不敢不答。 苏白墨淡淡哦了一声,“我这小妾安梦涵,乃是在下一月前,出城行商之时,在山下发现她昏迷不醒,于是在下便将昏迷地她令人带回府中,唉——可这安梦涵,见在下风流倜傥,又对她有救命之恩,非要以身相许相报答!于是乎便做了在下地小妾——” 日,这厮比我还不要脸,真他娘地佩服他!苏白墨解释之时,语气颇显炫耀,至于真真假假,让李燕云颇为疑虑,这厮地解释,和林诗音不同,按林诗音地说法,她从安梦涵这听到的,乃是有名无实,其间定有什么缘故。 别地不说,那妞确实长的正点,呸呸呸,老子是来办正事地,又不是来泡妞地,想这些作甚!否则与那曹贼何异? 细细想来,那个安梦涵全然没这时代地女子谦谦有礼,与这时代地女子显得格格不入,不由地让李燕云更感神秘。 “哈哈,安姑娘眉清目秀,天生丽质,苏公子果然是好艳福啊!” “哪里哪里——” 李燕云与苏白墨正说着话,那边苏世忠一拍手,登时一个家丁端着托盘走进正堂,托盘上放着白花花地银锭。 知道李燕云为钦差,俩父子早有巴结李燕云之意,眼下托盘上地银子,朝李燕云旁边地桌子一放,李燕云旋即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哎呀呀?苏老,苏公子,你俩这是何意——”李燕云故作惊讶道。 “区区见面礼不成敬意,”苏世忠歼笑道:“龙大人,这些又没多少,乃是喝茶钱,还请龙大人务必收下,全当是我苏府的见面之礼!” “这怎生使得,本官乃是两袖清风之人呐,”李燕云无奈道:“再者无功不受禄,本官怎么好意思收呢——” 靠,看样子这俩父子没少贿赂他人,手法当真是驾轻就熟地。 苏世忠满脸堆笑:“龙大人,以后没准苏家有事要劳烦您,所以,这算不上无功不受禄,还请龙大人笑纳!” “请龙大人笑纳——”苏白墨抱拳道。 以后有事要麻烦朕?嘿嘿,既然如此,就看看以后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地事要做!那么朕就深入敌后罢了! 李燕云义正言辞道:“唉,这真是让人为难呐,本官向来是对外作风正派,颇受好评,既然苏老苏公子二人一番美意,本官也不好推辞,那本官就笑纳了吧——” 他前面说的好听,后面的话让俩父子差点栽倒。 “嘿嘿,大人英明!”苏世忠谄媚道。 “来人,将银子送至府前钦差大人地马车上——”苏白墨吩咐道。 李燕云摇着手中的沙鹰手枪,哈哈一笑起身:“二位,此火枪乃是圣上所赐,乃是御赐之物,御赐之物若要弄坏了,那可就是欺君,所以多亏安梦涵姑娘及时修好——本官呢,单独去见见安梦涵姑娘,以表感谢,二位没意见吧?” 若在前世,有个男地上面要单独见对方的老婆,恐怕搁谁谁心里都不爽,更别提这古代礼仪甚严的时代,偏偏李燕云还说的理所当然,义正言辞。 呸!你这龙大人莫不是看我小妾长的貌美,才以此为借口,要单独见她吧?苏白墨脸上有些不自然,但又不好说什么。 苏世忠忙忙抱拳:“哎呀,龙大人客套了,诚如龙大人所言,龙大人乃是正派之人,龙大人此言也在情理之中,我们父子二人,又岂会介意?” “嘿嘿,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李燕云走出去地身影,苏白墨俊秀地脸上笑意散去,哼了一声,道:“爹,这个龙大人似对我那小妾安梦涵有点意思,你怎能——” 苏世忠瞪了苏白墨一眼:“我都说你多少次了?女子如衣,乃是身外之物。再者那安梦涵来历不明,我本就不看好,她除了有点姿色,还有什么?还不是看我苏家有财有势?为了能让苏家声名鹊起,别说给钦差大人银子了,就是将安梦涵送给钦差大人,又何妨?” 第373章 请你自重 在这时代,女子身份卑微,苏世忠直将安梦涵当做了可赠出去地物品,可眷恋美色地苏白墨,却是不答应了。 “爹,她是我的小妾,怎可如此?那儿子的面子还往哪搁?”苏白墨急急道:“我的尊严,置于何地?” “面子?!”苏世忠哈哈仰面一笑:“我告诉你,什么叫面子!没钱的时候,你的面子,和尊严一文不值!有了钱有了势,才有面子和尊严!有了钱,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非得将眼光放在一个小妾身上?当真是愚蠢至极!” 苏家按说也是大户人家,可谁会嫌银子多呢,即使富甲一方,可苏家还是不满于现状。 “爹,我——”苏白墨一时语塞,若有所思。 苏世忠叹道:“这龙大人乃是钦差,如若攀上了他,有他相助,日后苏家做起生意来,岂不是更加方便?而且,林家据我所知,正是与一个姓龙的合营,才将生意做的这般风生水起,如没猜错,便是这个龙大人!我告诉你,收起你地色心,色字头上一把刀!” 苏白墨年轻气盛,苏世忠的嘱咐他压根就没听进去,俊脸一红,脖子一扭,怒气冲冲地朝外走去,淡淡道:“爹,你说什么我都不答应,那安梦涵,乃是我救的,她就是我的小妾,谁也夺不走!” “你这傻小子!是没受过苦,根本就不知世间险恶!”看着苏白墨走出去地身影,苏世忠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在家丁地带领下,李燕云走至一间厢房门口,刚跟转身走去的家丁道了谢之后,便听厢房内传出安梦涵地声音。 “林姐姐,这乃是香水,用不同的配方所致,像玫瑰花、百合花……各种花的香味,经过精制而成为香水——” 配方乃是商道的商业机密,而安梦涵将此配方给林诗音,林诗音疑惑万分,林诗音道:“安姑娘,你有此配方,为何不帮助苏家做,而是将这香水地配方给我看呢?” 厢房中安梦涵长叹一声:“他们太过迂腐,根本就信不过我,更别提出银子投资香水了!只是,不知林姐姐你能否投资?你放心,赚来的银子,你我五五分,算了,四六分,你六我四……实在不行三七也行!” 见林诗音一脸为难,安梦涵不时降低要求,身为这个时代地人,尤其是做生意地林诗音谨慎不已,当初若不是肥皂银子都有李燕云出,顺便还打了个包票,赔了算李燕云的,赚了便对半分,有了李燕云诺言,林诗音才敢拿李燕云给的银子,做了肥皂生意。 却没想,肥皂生意当真是越做越红火,而这香水,对林诗音来说,也是头一遭,她怎能不谨慎。 “是这样的安姑娘,我与龙公子,乃是合营,我们往来的银子,早已不分你我……这香水地投资,怕是要问过他,经过他的答应,我才敢答应你。” 那肥皂明面上是与李燕云合营,实则乃是国企与朝廷挂钩,林诗音又怎敢擅做主张。 提及那个龙大人,安梦涵笑道:“林姑娘,那龙大人,可否说过,他来自何处?” 他乃是皇上,自然是来自皇宫?还能来自哪里?林诗音费解地看着安梦涵,房外一听安梦涵如此一说,生怕安梦涵道出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惊天密事,忙推门而入。 “哈哈哈,你们俩个适才是不是在说本官的坏话!” 一袭鹅黄色长裙地林诗音,一间李燕云进来,笑颜如花,忙抓住李燕云地胳膊,但又感觉不妥,只因在正堂之中曾说过,俩人乃是红颜知己地关系,如此也太过亲密了些,林诗音忙自然地松开玉手。 “龙大人,你来地正巧,这安姑娘,要与我们谈些香水地生意!” 厢房雕花地红木橱柜家具一尘不染,那圆桌上正放着一张宣纸,李燕云随意瞅了一眼那宣纸,笑道:“香水,喷涂于胳肢窝,手腕、或者脖子上,能让人身体散发一种清香出来,嘿嘿,说白了,就是吸引异性,或者掩盖身上的体味等,安小姐,我说地没错吧?” 安梦涵上前一步笑道:“龙大人果然见多识广,龙大人,京城皇城的热气球,怕是出自你的想法吧?后来便是下雪了,想必也是龙大人所为吧!” 当时热气球升的如此之高,不光宫内看热闹的太监宫女甚多,京城百姓一仰脖便能看见高空的热气球,故此,在民间早已尽人皆知皇宫上空发生了那奇异之景。 林诗音惊骇不已,震惊地看着李燕云:“风霜雨雪普通人无法干预,你是怎地做到让上天下雪地?” 安梦涵笑道:“林姐姐,那乃是人工降雪,热气球,乃是利用热胀冷缩地原理,将之升空,然后……” 安梦涵给林诗音滔滔不绝地解释其中的原理,林诗音越听越是佩服自己这个皇上相公。 若说林诗音惊讶是佩服李燕云的本事,而李燕云此刻诧异地是,安梦涵能一口说出那是热气球,李燕云更加笃定,此女人并非常人。 内心激动之下,李燕云急走两步:“安小姐,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来地?哎呀,当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龙,龙大人,你能不能将手放开!”安梦涵脸上一红。 古代女子循规蹈矩,被摸一下手便会脸红,可如若是二十一世纪,虽然开放,可有的女子还是比较娇羞非常,尤其是李燕云这冷不丁地,激动之余握住了人家地手,更是让安梦涵脸颊发烫。 “啊——安小姐,你地手怎么出现在我手里了,我还以为是诗音地手呢,诗音,你怎么跑那边去了!”李燕云干笑两声,松开了安梦涵地玉手。 这呆子,我本来就一直在这站着,离你有六七步远呢,林诗音哭笑不得,这呆子占了人家便宜,还扯出这么牵强的理由来,当真是不要脸,傻子,人家可是苏白墨地小妾,你怎可如此随便。 “龙大人,安妹妹,乃是有夫之妾,还请你自重!”林诗音走到他身边提示道。 安梦涵盈盈一笑:“无碍,龙大人是太过激动,才如此失态,我不怪他!”话是这么说,安梦涵还是尽量离李燕云保持安全距离,不由后退了几步。 “嘿嘿,诗音,这香水生意,乃是商道上的机密,我要与安梦涵小姐好生谈谈,如此机密定不能让他人听了去——诗音,你去门口替我们把把风——” 第374章 来龙去脉 呸!想占人家小妾便宜,偏偏还说地如此义正言辞!李燕云如此一说,林诗音也不好不给面子,说一千道一万,龙钦差只是他民间地名号,林诗音更是知道他乃是皇上,更会尊崇他的意思。 “那安姑娘,你暂且与龙大人详谈香水事宜,如若他同意,我们林家便会答应你,与你共同经营香水生意!”林诗音做了个万福礼,便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生怕安梦涵碍于有他人在场,李燕云特地将林诗音支开,如此一来,房间中便只剩下二人。 “这下,你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是何人,怎生知道那热气球?更会研发出子弹?”李燕云星眸盯着她。 安梦涵神秘笑道:“不如龙大人先说——” 这小妞倒也谨慎不已,李燕云也不傻,笑道:“我说过了,那火枪乃是罗刹国进贡而来,当今皇上赏赐给了本官……” 安梦涵打断了李燕云的话,笑道:“别装了,那乃是沙鹰手枪,原型枪发布于1981年,射程两百米,枪重2。05千克,龙大人,我说的没错吧?顺便告诉你,你在正堂中所唱的歌,所问的问题,我全部知道,只不过那些古代人在场,我不好承认,再者,我如若跟你对上那些问题,肯定会惹来那个苏白墨的疑心,甚至怀疑我和你有什么呢。” 安梦涵地解释,让李燕云心惊不已,更加确定,她就是二十一世纪地人,李燕云忙忙道:“你来自二十一世纪?” “是!” “故宫发生了文物丢失的案子,我毕业于警校,在警队待了一年,临时接到这个任务,便随同事一道去,岂料——那帮歹徒有备而去,每一个身上都有武器!其中还有一个特种兵不幸牺牲,当我要去查看那个特种兵之时,走进他身边,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便在这个大宗王朝的世界。” 那个人不正是自己?李燕云内心激动无比。 安梦涵无奈苦笑:“前世,曾听过平行宇宙,宇宙之大浩瀚不已,更有白洞可穿越时空的说法。更有宇宙之外还有宇宙,亿万个宇宙中没准还有同意的地球,甚至同样的你!可我一直当那些只是理论,却没想到,自己却亲身经历了一回!来到这个世界——” “后来被那个苏白墨所救,那人当真是好色之徒,救了我竟然让我做他小妾!我知道,无论与否,既然来了,便要生存下去,这个时代女子身份低微,又无法找到营生之策,而来,即便有营生之策,我也没银子!” “说到底我和他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我本想让出些银子,赚香水的第一桶金,可那个苏白墨,不但不信,还心眼甚小,我即使出趟门,他也会派人跟着,寸步不离,生怕我会跑了似的!” 在正堂中,那苏白墨明明说是,安梦涵为了答谢他的搭救之恩,才以身相许,如今听安梦涵亲口如此说,李燕云才知道,那小子是多不要脸,明明是你逼人家的嘛。 经过她这般说词,李燕云对她的经历也有所了解,也难怪,她对枪械如此了解!李燕云叹道:“其实我便是那个牺牲的特种兵!” “你说什么?你,你就是?”安梦涵水汪汪地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李燕云,在之前就知李燕云不是这个时代地人,却没料到如此之巧。 “你我都穿越回了这个世界,只不过你穿的是身体,我穿的乃是意识,以前那个人死了也就算了,一点记忆都没留给老子!”李燕云无奈一叹。 “那你又是怎地做了钦差?”安梦涵压抑着内心地激动不安奇道。 钦差这个只是假身份,眼下李燕云还没和安梦涵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自然不会告诉她真相。 “嘿嘿,这个你以后自会知道,只是,你真打算待在这府中么?”李燕云奇怪道。 还别说,这个安梦涵亭亭玉立地,容颜姣好,姿色犹佳,李燕云此刻,都看呆了几分,李燕云鄙视了自己几分,宫中的雨兮、魏灵容、柳如是、令贵妃、白妃、还有民间的苗小婉、林诗音、陆双双、南宫灵儿、青儿、哪一个姿色都不比这安梦涵差,老子想着别人地小妾作甚。 当真是大大地不该!这安梦涵也只不过是从二十一世纪而来,除此之外,她和自己那些娘子妃子老婆相比,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地!李燕云自我安慰了一番。 “不然呢?那苏白墨对我还算好,除了喜欢派人监视我,其他的倒也百依百顺!”安梦涵脸一红:“甚至有一次,他对我用强,我便以死相逼,他从那以后那便是不敢了!我在这苏府虽说丰衣足食,只是——” 安梦涵一双漂亮地大眼睛中蕴泪,鼻子发红,脑袋一垂,李燕云看的奇怪。 “嗯?你怎么了安小姐?” “我想我爸我妈了!” “慢慢就习惯了,刚来老子也有点不适应,如今……”嘿嘿,如今还不是皇子都快有了,还有这么多美貌地娘子老婆,给老子机会回去,老子都不愿意回去了呢。 不过这个安梦涵长得也的确有些姿色,嘿嘿,老子哪怕动用皇帝地身份,将她纳入后宫,恐怕那苏家也不敢跟朕对着干,对外她可以帮朕搞些发明,对内没事给朕生生皇子,倒也妙哉!妈地,朕这个想法,真是太禽兽了! “如今什么?”安梦涵泪眸好奇地看着李燕云,见他脸上说不出银荡,安梦涵不由蹙着眉毛,杏眼中尽是不解。 李燕云干干一笑:“没什么,关与生皇子地事情……” “你说什么?什么皇子?” “哦,我是说关与香水地事情,本官可以考虑,考虑!”李燕云拿起那个宣纸地配方,笑道:“罢了,不用考虑了,这档子生意,本官接了!香水得好生实验实验,至于能不能成功得有你的帮忙才是,安姑娘,你好生歇息,我这就带林姑娘回去了——” 李燕云刚走没几步,安梦涵急急道:“你能不能常来多陪我说说话——只是你是从那个世界而来,我感觉很亲切!” 别说她了,李燕云自己都感觉很亲切,可亲切归亲切,入乡就的随俗。 “这个?不太好吧?本公子又不是随便地人!”李燕云一脸为难,奶奶地,宫中雨兮她们还在等着朕回去用膳呢,朕在外面跟他人地小妾约会,算是怎么个回事!李燕云转身笑道:“你乃是苏白墨地小妾,我找你太不合适了——这样吧,换你去龙府找我便是!” “呸!什么随便不随便地,都不是这个时代地人,就别装作那种文雅之人了!——你慢着,我有东西要给你!”见李燕云刚说一句要走,安梦涵忙忙叫住他,继而从橱柜中拿出一个盒子。 装文雅?嘿嘿,老子本就不是文雅之人,更不会装什么文雅!不过,来了这么久,老子说话也文绉绉得了,这也是实属无奈之举!看着她手中的锦盒,李燕云诧异道:“这是何物?” 第375章 霸道 “你打开不就知道了?”安梦涵将锦盒送至李燕云面前。 这妞玩什么神秘嘛,李燕云讪笑一声,自她手中接过锦盒,不过这一打开,李燕云面色急变,只见锦盒中,有俩个弹夹,皆然是他沙鹰手枪所用的弹夹。 沙鹰手枪可比那把铜制火枪威力大多了,不光如此,射程更是远了几倍不知,毕竟二十一世纪的武器,和这个时代的火枪简直没有可比性。 有了沙鹰手枪,嘿嘿,别说一个古啸月了,即使是十个古啸月那样的高手,恐怕也得臣服,在沙鹰手枪面前,一切好身手都是空谈。 见李燕云面露惊讶之色,安梦涵盈盈一笑,叹道:“我到这个世界来时,我的手枪弄丢了,身上只有这些弹夹,刚好我留着无用,你拿去好了——可悲的是,前世电视剧小说,人家穿越好歹是皇后,太子妃,最不济也是个富家小姐,我却是一个别人的小妾——而你,竟然是钦差大人,看来和这现实还是有差距的,真是太不公平了!” 看她脸上凄凄,李燕云仰面笑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如若你只是为了生存,而待在这苏家,谁也帮不了你,这只能说是你自己的决定!还亏你是前世的警校毕业的。竟然有这些庸俗的想法……这个世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你要做的就是适应这个世界,而不是避重就轻,在这苏府丰衣足食,就那么自甘堕落下去——” 自以为是的家伙!安梦涵哼了一声道:“我可不能和你比,你乃是钦差大人!这个时代本就重男轻女极为严重,你说我能如何?” 她的话,也算是说到骨子里了,这时代本就如她所言,女子地位很是低微。 李燕云好奇:“你真想找个事情做做?” 安梦涵看他一眼,脸一红,轻嗯一声。 与这个时代相比,二十一世纪地人,掌握了最先进的科技,而范清贤的科部,也正是招纳天下能人异士而设,也就相当于科学院,眼下科部,也才刚刚起步,对比其他六部而言,人才属实少了一些。 看在与你算是‘老乡’的份上,看在你送老子子弹的份上,那么老子帮你一把好了!李燕云自称是钦差,可以在皇上替她美言几句。 安梦涵对这个时代地皇上倒也好奇,笑道:“前世宫廷剧中,皇上都是那种小鲜肉,你是钦差,这个时代的皇上,你肯定见过,他长的帅么?” 若说皇帝长什么样子,别说从二十一世纪而来的安梦涵了,恐怕这个大宗王朝的天下百姓,任谁都好奇皇帝长什么模样,可天子,又岂是普通人能见到的。 庸俗,极度庸俗!李燕云嘿嘿一笑:“那你看我长得帅么?” 安梦涵一听,皱着眉头,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李燕云,他小麦色皮肤,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弯,一脸地笑意。 “还,还算帅!”安梦涵嘴角勾起一抹一笑,脸上一红,心里急跳俩下,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家相公苏白墨也挺帅,只不过,我暂时无法接受他,一时还没适应这个时代!” 她一犟一笑间,本就容颜姣好的她,更显得娇丽中略带一丝柔美万分的颜色,让人过目不忘,如此模样,让李燕云不由心中一动,暗叹,果然男人都是下面思考的动物,包括老子这个正常的男人也不例外。 “嘿嘿,不管他帅不帅,安姑娘,我敢打赌,只要我开口,你就是我的女人——而且那厮可能还会开口求着我收留你,你信不信?”李燕云开玩笑道。 一个男人地尊严,都不会允许苏白墨如此,他又岂会开口求你将我这个小妾送给你?安梦涵嘟着小嘴,不服气道:“你即使是钦差,可也不能没王法吧?再说了,京城还有六部,你若如此强抢民女,我便随夫君和苏家人到刑部告你去——” 告我?李燕云恨不得大笑三声,这个大宗王朝恐怕老子一怒,便可陈尸千里,你那夫君跟我斗,恐怕都不够格! 千娇百媚地老婆和娘子妃子们加在一起,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李燕云还没饥渴到强抢民女地程度,本是一句玩笑话,看她气地面红耳赤,李燕云顿感有意思。 “你不是说,你不是无法接受他么?”李燕云好笑道,没事逗逗这个女子,倒也挺好玩。 安梦涵鲜红的小嘴急开:“我那是说暂时,暂时无法接受,不一定以后也会——而且我又不是随便的女子,还请你这个钦差大人,自重些才是,我与你永远不可能——” 她脸颊滚烫,脸上如三月桃花般艳丽非凡,将娇美无比地五官衬托地很是娇艳,李燕云暗叹,这妮子在前世,也算是个警花吧,长得还真他娘地正点。 “啊,你干嘛——” 也正是她那句话,激起了李燕云地征服欲,李燕云大手一揽,将她纤细地柳腰揽住,安梦涵吓了一跳,但又不敢太大声,如若让苏家人发现她这个做小妾地,与这个钦差大人当下如此暧昧,那更是麻烦不已。 她娇躯急扭,奈何李燕云搂地甚紧,她轻喘之余,胸口上下起伏,李燕云星眸直视着她那张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地脸蛋,笑道:“就凭你适才那句话,你这女人,老子要定了!——顺便告诉你,你是这世界上,唯一让我主动出击,想追的女子!” “你,你霸道,你无耻……唔!”她鲜红地小嘴被一双薄唇所覆盖,她水汪汪地杏眼圆睁,睫毛轻颤,看着近在眼前地轮廓分明地俊脸,她羞怒之下,忙推开李燕云,泪水簌簌而下,一巴掌打在李燕云脸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作为钦差大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么?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在前世她乃是一个单纯地女子,更是父母面前的乖乖女,甚至在大学生活中都不让她谈恋爱,她也照做了,更是幻想过未来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岂料,刚毕业一年,一次阴差阳错的事件之下,便到了这个世界。 被苏白墨纳为了小妾,这几月中,安梦涵更是没让那个苏白墨碰自己一下,岂料,眼前这个男子,不但碰了,还亲了自己! 如此一来,可她内心羞怒万分,她虽对那苏白墨没有任何感情,可名义上怎生都是他小妾,李燕云这般对她,她顿感对不起那苏白墨,暗暗发誓,定要与苏白墨慢慢培养感情,跟他好生过日子。 李燕云本就脸皮厚,他摸着发红地脸庞,嘿嘿一笑。 “安姑娘,你与龙大人怎么了?”房外传来林诗音地声音。 第376章 心思 林诗音这么一喊,李燕云双眸圆睁,内心一震,才反应过来,娘子还在外头呢!在厢房中亲别人地小妾,让娘子看门,这种不要脸地事,恐怕也只有李燕云做地出来。 “无,无碍!”安梦涵慌张之下,应了一声,旋即泪眸看着李燕云道:“龙大人,入乡就得随俗,还请你遵循礼教规条,我乃是别人地小妾,日后,我们得保持距离才是,适才你所为,我便——”安梦涵脸上一红:“我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你以后切莫如此了——” 礼教规条?嘿嘿,朕是皇帝,恐怕条条框框地得有朕决定!李燕云哈哈一笑:“你当真做好了与苏白墨过一辈子的打算?” 不知怎地,看着李燕云脸上戏虐地微笑,安梦涵芳心乱跳,她脸蛋发红不敢去直视李燕云地目光,低着头道:“是,他待我不错,对我很好,我会慢慢与他培养感情!——林姐姐,生意之事,我们谈好了!”生怕李燕云再做出过分地事,说到最后,安梦涵忙冲外面喊了一声。 有挑战性!我倒要看看,到时朕谅出皇上的身份,你所谓的夫君是怎样一副卑躬屈膝地态度,老子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性! “你这呆子,欺负我们这些女子也就算了,怎生连人家地小妾都不放过?你定是欺负了人家,人家才这般对你地!”走廊中林诗音美眸看着李燕云脸庞,她清丽地脸上尽是担忧,玉手在李燕云脸上轻抚着。 厢房中俩人地对话,林诗音在外面早已听得清清楚楚,适才只不过是碍于面子,没当场戳穿李燕云和安梦涵,客套了几句后,俩人便离开了厢房。 而同样作为女子的林诗音,看那安梦涵看李燕云的眼神多多少少有些愠怒之意,便明白这个坏蛋,定是做了什么。 “哎?诗音,这你可就冤枉了我,适才我只不过是要给安姑娘看看手相,岂料她太过激动,误以为我对她那啥,才如此对我地,无碍,无碍!”李燕云干干一笑。 “哼!我管不到你,那几日在龙府听圣姑所言,宫内也只有皇后娘娘管得住你,我还真想告诉皇后娘娘,让她好生治治你!”林诗音见他老脸难得一红,不忍道:“还好没被苏家发现什么,尽管你乃是九五之尊的圣上,他们不敢拿你怎样,可如若你这做皇帝的名声传出去可如何是好?且天下貌美女子,还不是任你挑选,你怎能对人家一个小妾起了那种心思?” 孔子说地好,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常在女子前,哪有不失吻!林诗音句句在理,李燕云也意识到自己地不妥之处,老脸一红,没有多言,老子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唉,刚才怎能如此随便。 “你适才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见他不语似在愧疚,林诗音缓和了一些。 “嘿嘿,也没什么——就,就亲了一下而已!” “什么?你,你怎能……龙二一我问你,你认识到错误了没!” “经过诗音娘子痛彻心扉地纠正,我认识到了自己犯了极其愚蠢地错误,我不该亲她一口地!” 林诗音娇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应该亲两口!” “什么?你,你站住!” 俩人在走廊中追逐打闹,李燕云俨然没有钦差大人地样子,林诗音也没有了大家闺秀地端庄,俩人嬉笑间,气氛轻松活泼热烈了不少,至于安梦涵所送的弹夹,李燕云也早已收入怀中,只是那锦盒太过显眼,便是没要。 “苏老,苏公子,适才在府外,在下见有些锦衣卫,不知乃是何人带来?莫非苏府被锦衣卫给盯上了?” 院落中,苏家父子苏白墨和苏世忠俩人,更跟一个白衣锦袍地男子说着话,男子脸上尽是惊恐,提到锦衣卫不光当官的闻风丧胆,恐怕普通百姓也是惧怕三分。 苏世忠捋着胡子笑道:“非也,非也,那人乃是钦差大人带来地!——哦?看,他来了!” 三人目光朝不远处看去,只见李燕云正和林诗音二人有说有笑地朝此处而来,见李燕云,苏家父子忙上前作揖,并给李燕云介绍,那个白衣锦袍的男子,乃是吏部尚书连弘毅地儿子——连震。 作为吏部尚书儿子,自然是没见过当今圣上,而他爹又乃是当朝吏部尚书,对李燕云虽是礼数有加,可李燕云也看得出来,此人眼中有些许轻蔑。 连震作揖道:“龙大人,钦差所行之事,乃是皇上钦派的公事,不知龙大人到此究竟何为呢?” 又一个仗着自己老爹是当官装b的主!他眼中的轻视李燕云岂会看不出来,旋即笑道:“嘿嘿,也无旁事,这眼下不是到年关了嘛,皇上英明,派本官带上锦衣卫在京城逛逛,看看有没有徇私枉法,或是中饱私囊地官吏——咦?适才听苏老说,你乃是礼部尚书连弘毅大人的公子,不知连大人最近怎样?我等正考虑要不要去连府做做客呢!” 当今皇上痛恨贪官污吏,这尽人皆知,说是做客,那是客气话,带着锦衣卫去你家,说了有人上奏折说你爹贪污,为了证明你爹地清白,将你家翻了个底朝天,看看有没有贪污,名曰是例行公事,你又能如何? 连震一听这话,收起轻蔑,脸上尽是骇意,勉强一笑:“哎呀,龙大人客气了,家父甚好,只是家父最近事物繁忙,恐怕龙大人这一去,怕是招待不周,还是算了吧大人!” 李燕云地所为,林诗音看得掩唇一笑,这人当真是狡猾,三言两语将吏部尚书的儿子吓的不轻。 只是林诗音这一笑,犹若千树万树梨花开,只当那苏白墨看地一呆,这一幕刚好也让李燕云瞧见,心中愤愤,这厮看来是对我家诗音有点意思啊,哼哼,也不怪,老子亲你小妾!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个老家丁,脸色焦急地跑上前来,苏世忠眉头一皱:“何事如此慌张?” 李燕云林诗音等人地目光皆被吸引了过去,那老家丁在苏世忠耳前耳语了几句,苏世忠脸色急变,身子摇晃了几下。 苏白墨忙忙扶住苏世忠:“爹?发生何事了?” “对啊,苏老,事在人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必惊慌嘛……哎哎苏老,您这是?” “龙大人,借一步说话!” 李燕云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世忠拉到一旁。 第377章 要债 苏世忠将李燕云拉到一旁,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些话,李燕云这才明白,原来苏家虽表象乃是富贵人家,实则在生意上,还欠着地下钱庄银子,如此之下,这临近年关,那帮讨债的人来了。 苏府之中又根本没有那么多银子,眼下府中余银只够维持苏府生计罢了,李燕云暗叹,这老小子当真是会做事,欠人家银子,还贿赂我这个‘钦差’,当真是打肿脸称胖子。 而将此事告诉李燕云,正是要李燕云帮个忙,用那些锦衣卫将这些人轰走。 “哎呀,苏老,欠债还钱,这乃是天经地义,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嘛!”李燕云装作无奈地样子,同时内心有些可怜那个安梦涵了,你这小妞,做人家小妾也就怕了,根本没想到,你这个夫君相公的家,欠外面银子吧,嘿嘿。 苏世忠抱拳道:“钦差大人,我向您保证,来年开春,苏府生意好起来,赚的银子,定然会还了他们!” “嘿嘿,苏老,你跟本官保证没用,你得跟那些人保证,”李燕云好奇道:“不过,你这说来说去地,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银子?” 苏世忠轻轻一叹:“本来是借了五万两,连本带利,如若还,便要还八万两!” “八万两?”李燕云惊道:“这岂不是高利代么?” “谁说不是呢!”苏世忠一跺脚捶胸顿足,无奈道:“实不相瞒,想必大人你也知道,齐家被满门抄斩一事!” 这个李燕云自然知道,不光知道还是他亲自下旨的,所有跟齐家有关的亲戚,全部查抄处死,事情起因便是那个齐名差点害死了李燕云,而经过彻查齐家贿赂官员的事迹更是多如牛毛,此事牵扯到不少人。 兴许李燕云在宫中不觉得有些什么,可民间却是因为此事犹若风云变幻般为之一震。 “此事本大人知道啊,苏老,你这话是何意呢?”李燕云奇怪。 苏世忠愁眉苦脸道:“本来我们苏家是做着齐家下辖地买卖,齐家一倒,苏家也因此受之影响,为此只能跟地下钱庄借下银子,以求周转下,可地下钱庄的人,信不过我们了,让我们提前还银子——不过,只需给我苏府时间,苏家明年定会好起来地大人,还请大人帮忙让苏府躲避此次危机!” 奶奶地,蝴蝶效应啊,齐家一倒虽然朕是吃饱了,可这些以前的富商,却是因此牵动面临破产,也难怪这老小子之前要贿赂朕呢,合着早有想法。 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朽船尚有三千钉,这苏家怎生都是富贵人家,虽说因此暂时受挫,却也运营如常。 见李燕云脸色阴晴不定,苏世忠继续道:“大人,老朽请求大人务必帮忙,大人且放心,银子老朽定会还给他们地,不会让大人难做,大人只需将他们轰走便是!” 这老小子算盘倒是打的精明,来时贿赂了朕银子,当下就要用朕了!李燕云嘿嘿一笑:“苏老,你这也太难为本官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事闹到皇上那去,皇上恐怕也是此话……”说到此处,李燕云一停,嘿嘿一笑:“即使八万两你拿不出,可两千两的话……唉,我下面的那些锦衣卫,可都是皇上的亲卫啊,这嘴巴要是管不住,败坏了本官两袖清风正直地名声,那就——” 李燕云脸上说不出的歼诈,说到此处又是一停,苏世忠心里暗骂无耻,这个龙大人简直就是明朗朗地要银子,可苏世忠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在这当口,很需要李燕云这个钦差大人的帮忙。 即刻吩咐家丁取了银票,塞入李燕云手中。 “哎呀,苏老你真是太客气,我又没开口跟你要银子,你看你这是——” 哼,你是没开口直接要,可你那意思却也跟直接差不多了!苏世忠差点吐血,脸上却堆着笑意:“龙大人哪里地话,区区小意思不成敬意,而且老朽知道大人乃是两袖清风。而这些乃是给大人那些属下锦衣卫喝喝茶,听听小曲!” “哦,原来如此,嘿嘿,那我就替那帮属下,谢过苏老了!”嘿嘿,你不是富贵人家嘛,你安梦涵不是想在苏府丰衣足食嘛,老子就玩死你这苏府,看你怎地过地下去! 这边说话间,那边已然有三名膀粗腰圆地人走了进来,一身飞鱼袍地周朗,生怕这些人会对李燕云不利,也跟着这些人进了这院落之中。 周朗在李燕云耳前小声通报这些人,是来跟苏府要账的,李燕云嘿嘿一笑表示明白,并嘱咐说一会看他眼色行事,周朗谨记。 “哟,这什么风,将许霖许老板吹来了!”苏世忠朝三人中一个络腮胡子地人,笑呵呵地走了过去。 被称为许霖地络腮胡子,在外面早已听周朗说钦差龙大人再此,还给他形容了一下钦差大人相貌堂堂,且穿着灰色长袍,眼下看到李燕云,许霖忙冲李燕云作揖:“小人见过钦差大人,只是钦差大人,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还请大人替小人做主才是!” 李燕云小声道:“小兄弟,只要你不动手动脚,让本官难做,一切都好说!” 听到钦差大人如此一说,许霖像是吃了定心丸,如若没有钦差大人帮苏家的忙,那就好说!见李燕云跟许霖窃窃私语,苏世忠不知他俩说些什么,但一想到等会钦差大人会帮自己,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是,大人!”许霖朝李燕云作揖,便哼笑一声,望向苏世忠:“苏老板,这临近年关了,还请你将这些银子,给清下帐吧,否则,别怪我们叫人搬你们府中的东西——” “哼!”苏白墨冷哼一声道:“我们又不是不还,你们至于如此么?” “放肆!”苏世忠瞪了一眼苏白墨,忙堆笑道:“几位大爷,你们看看能不能缓些时日,给我们缓个三个月,我们到时定会将银子尽数还给你们,还请你们通融一下!” “什么?三个月?”许霖大惊:“亏你想的出来!” 苏世忠为难地看了一眼李燕云,忙走到李燕云面前小声道:“大人,你看……” 这老小子在利用我啊!李燕云脸上阴险一笑,嘿嘿,娘地,照老子看来,即便是给你三个月,而眼下你有了老子地撑腰,到了三月后,恐怕也不会还那几万两银子吧! 本以为李燕云会开口吩咐锦衣卫,将这些人轰走,岂料李燕云哈哈一笑:“苏老,你欠人家银子不还,本官也没办法啊——唉,本官向来公正廉明,没想到你为了不还银子,还贿赂本官,本官手中这银票便是物证,本官便是人证,证据确凿,看你如何抵赖——来啊,将苏老拿下!” 第378章 非杀了她 “啊?大人?钦差大人?你这是——” 苏世忠很是傻眼地看着面带阴险笑意地李燕云,适才李燕云还连声答应自己,将这帮地下钱庄的人赶走,岂料李燕云变脸竟如此之快。 斜阳西下,呈现橘黄色不是很耀眼地光芒,苏府院落中,在李燕云一声令下,周朗一挥手,几个锦衣卫没等苏世忠解释,便押住了苏世忠。 “龙大人,您怎能——” “住口!”生怕儿子苏白墨说出什么放肆的话来,被锦衣卫扣住臂膀的苏世忠喝了一声苏白墨,看向李燕云道:“大人,老朽认栽了——只是,老朽这宅院,起码也值个十几万两,老朽又岂能不还那些银子呢?” “你贿赂未遂,遇到本大人如此刚直不阿之人,你的确挺倒霉地,”李燕云轻轻笑道:“你能不能还上,本大人不关心,也管不着!就光你贿赂本大人,俨然已经触犯了大宗的律例,本着秉公执法,本大人将你扣押!” 安梦涵,你不是挺倔么?不是说与本官不可能么?我看你怎么求我,嘿嘿!李燕云一转头,看向一脸彷徨地苏白墨,李燕云一本正经地叹了一声:“你那小妾本官对她印象不错,倒是帮了本官一个大忙,将火枪修好了,若想救你父亲苏世忠,让她明日午时,前去龙府——嘿嘿,娘子,我们走!” 见李燕云牵着林诗音地手转身走去,周朗冷着脸大手一挥:“带走!”几个带刀锦衣卫得令,将苏世忠押了出去,站在一旁的吏部尚书的儿子连震,和那地下钱庄许霖,生怕受牵连,一声都不敢吭。 锦衣卫的诏狱天下人官吏闻风丧胆,进去十个恐怕能死一般,其他几个也得半条命都没有了。 “爹,爹!” 苏白墨眼含着泪水,急走几步,锦衣卫忙抽出刀来将他拦住,看着冰寒的刀锋,苏白墨便也不敢再向前一步,他此刻对李燕云恨的牙齿痒痒,这个龙大人嘴上说地好听,实则根本就是对自己那个小妾有想法,当真可恶! “许小弟,该如何要账,你便如何要,本官不会管地——” 愣神间的许霖,听离去地李燕云如此一说,意会过来,这明摆着这钦差大人,似是想让龙府倾家荡产啊。 李燕云未曾回头,至于那个许霖如何对待苏家,那就是许霖的事情了,不过那几个地下钱庄的人,李燕云相信他对苏家,定不会心慈手软。 “你这人,怎地做起事来如此可怕?”马车中林诗音心有余悸,低着头道:“你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为了安梦涵安姑娘,才想搞垮苏家——” “是!” 李燕云直白且肯定的回答,让林诗音稍稍吃惊,她杏眸好奇地望着李燕云。 恐怕在别人看来,自己就是所谓的反派了吧!李燕云大手搂着她纤腰正色道:“那安梦涵不是等闲之辈,在苏府会埋没了她……这么跟你说吧,诗音宝贝,你如实说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很牛了?” 他这话倒也没有吹嘘,朝阳门策反几万大军,发明火药、热气球、这哪一样都非常人所能做到,随便挑出一样来,都足矣扬名天下,偏偏他做的这种事情还多如牛毛,肥皂香皂什么的,就更不用提了。 “讨厌,我不知道!”林诗音脸一红,蔑他一眼,虽知他本事,却不愿不去助长他的威风:“你少欺负人,才是真的。” 这妮子不诚实啊!李燕云在她俏额上亲了一下,嘿嘿一笑,将她柔弱无骨地娇躯紧紧拥在怀里:“我都这么厉害了,而且那个安梦涵,本事绝对不在我之下,让她待在苏府,给那个苏白墨做小妾,无亚于凤困枯草中,端地是埋没了她一身地本领。诗音,你明白我地意思么?” “你这么肯定?”林诗音扬起小脸水眸诧异地望着他。 “没错!若说欺负人,你相公我只欺负你,欺负你一辈子——” 他话锋一转,嘴上情话张口便来,热气在她耳勺吹来,林诗音听得娇躯浑身酸软,嘤咛一声,如被抽干了力气般,发烫地脸蛋紧贴在他地胸膛,一刻也不愿分开。 “讨厌,你休要太放肆,最近你对我老实些——”见他又要在马车中对自己不轨,林诗音红着脸忙忙啐了一句。 “嘿嘿,了解,了解!” 他嘴上答应地好好地,便宜吃豆腐地事情李燕云也没少占,不时惹来林诗音羞嗔薄怒,这让李燕云好奇之余,也不由收敛了一些,不过也没多想,全当是林诗音太过于劳累了。 俩人这去了苏府,自然圣姑要在林家作坊等候,而那被扣押的苏世忠,李燕云吩咐周朗好好审问,试试能不能审出意外收获,那老小子贿赂的手法,很明显不是一次俩次了。 当俩人被锦衣卫护送至回紫禁城地皇宫之中,太阳早已下山许久。 从小张子那得知,宫中雨兮、魏灵容、令贵妃柳如是她们倒好,在延禧宫中打着麻将,为了不让圣姑委屈,这一夜,李燕云只能陪着圣姑了。 乾清宫龙榻上,一番温存之后,圣姑娇美若滴地脸上红霞尚未散去,她媚眸饱含春水地看着李燕云,洁白似血般地玉臂,搭在李燕云地肚子上,鲜艳地唇瓣微开,轻声细语道:“坏人,今天一路上你都像是有着心事,那会全当你是太累了,我便没有问你……还有你身上多了和那个铜火枪差不多的火枪,你今天和诗音妹妹见的可是一位女子?” 圣姑平时看着大大咧咧,这会倒心细如发,还真被她给猜中了,李燕云在她红唇上轻啄一口道:“你怎地知道地?” 圣姑红着脸道:“那会你左脸红的似被打了一巴掌,是不是那个女子打的?你告诉我她是何人,敢打我的坏人,我非杀了她不可!” 圣姑就是圣姑,狠起来比我还狠,李燕云头冒冷汗,忙忙道:“其实也不怪她啦,是我不小心亲了她一口而已!圣姑老婆饶她一命吧!” 亲人家还有不小心亲的?圣姑哼了一声打断道:“即便你是亲了她,那也是给她面子,其他女子求而不得呢,她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燕云听的感动涕零,圣姑老婆当真是自己的小棉袄,什么都替自己着想,李燕云将她搂紧:“小乖乖,那时你被古啸月击中一掌后,说的那些话,那会我才知道,其实你心里很苦的……别怕,我以后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 “坏人,你真好,我好爱好爱你!”圣姑心里甜若蜜糖,美目中蕴泪,小脑袋紧紧依偎在她怀着。 “哎呀,连大人,皇上和白妃娘娘都歇下了,您还是请回吧,明日再说!” “小张子公公劳烦您通报一声吧,我真有紧急地事要报皇上——” “这,这,我这做奴才地,怎敢在这节骨眼上去通报嘛,连大人,您还是别难为我了!” 李燕云和圣姑正相拥于乾清宫地龙榻,说着俩人之间地情话,却无意听到外面吵嚷着。 “坏人,外面好像有人要见你呢?”圣姑在他怀里扬起娇俏地小脸道。 “没错,当真可恶,打扰我和小乖乖睡觉,朕想罚他几万两银子!” “嘻嘻,讨厌!”圣姑娇艳如花双颊烫红。 李燕云将锦被朝她香肩上拽了拽为她掖好被角,冲外面喊道:“小张子,何人来此?” “啊,奴才回禀皇上,乃是吏部尚书连弘毅连大人求见,说是有要紧地事,奴才都要拦不住了!”小张子尖脆地声音从外面飘进李燕云耳中。 白天遇到他儿子,晚上他儿子的老子就来找朕了,奶奶地,朕要看看到底是何要紧地事,李燕云应了一声:“让他进来说话便是!” “奴才遵旨!” 吱呀一声,乾清宫地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一身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地连弘毅走进乾清宫殿内,透过珠帘朝暖阁一蔑,只见暖阁内灯火通明,李燕云穿着白色薄衫,正坐于龙榻看着他。 见李燕云面色不悦,连弘毅心里一震,忙忙跪下:“臣叩见吾皇,叩见白妃娘娘!臣此时惊扰皇上,还请皇上白妃娘娘恕罪。” 被窝里地圣姑早已将害羞地将脑袋缩在被子中,李燕云大手在被子中掏了一把,绣着五爪龙的锦被中立时传来叮咛一声羞叫。 “说吧,何事?”李燕云装作若无其事瞪着殿中不敢抬头的连弘毅。 “是这样地皇上!皇上臣听闻京城苏府苏世忠被锦衣卫查扣,臣以为乃是锦衣卫没有皇上地旨意擅做主张。苏世忠乃是遵纪守法之人,又如何会贿赂官员?还请皇上明察秋毫下旨放过苏世忠——” “你听谁说地?”李燕云星眸中幽火隐闪闪,内心微有薄怒。 “回禀皇上,苏世忠行商循规蹈矩,不曾有过越法之举,乃尽人皆知——” 他循规蹈矩?要不是朕在民间扮作钦差,只能听你们这些人信口雌黄了!那厮第一次见朕,就搞个贿赂,他循规蹈矩?李燕云甚感好笑。 看来连弘毅知道此事,定是他儿子连震告诉他的,难不成姓连的也收了苏家的钱,否则怎会替苏家说话?李燕云明知故问道:“我是说,你是听何人所说他被捉地?” 第379章 下跪求见 透过珠帘,看着殿中跪着的连弘毅,李燕云感觉这个连弘毅定然跟苏家有什么关系,否则他作为吏部尚书,怎会如此对苏家的事这般上心。 连弘毅一听皇上地问话,忙忙叩头道:“臣连弘毅回禀皇上,臣在坊间听说地,此事闹的满城风雨,臣向来秉公执法,见不得如此冤案发生,还请皇上明察!” 李燕云顿感好笑,这前后几个时辰都没有超过,即使坊间传闻,也不可能传的如此之快,听你儿子说的就听他说地呗,还如此胡诌。 这厮倒也精明的很,绝口不提他的儿子。 “此事,乃是周朗在办理,朕会明察,你暂且回去吧!爱卿平日事物繁忙,朕甚是担忧你地身体,爱卿呐……这些事,你就别插手了。”李燕云苦涩道。 皇上都如此说了,连弘毅也不好说什么,眉头一皱,轻叹了口气,叩头道:“是,皇上。臣遵旨,臣告退!皇上白妃娘娘好好安歇——” 京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这件小事竟能牵动朕地吏部尚书,李燕云嘴角勾起一抹阴险地笑意点了点头。 从被窝里透过缝隙见殿中吏部尚书弓腰退了出去,圣姑这才从被窝中钻了出来,从身后抱住李燕云,白璧无瑕地藕臂环住他地脖子,曲线玲珑地柔躯展露无遗,她笑道:“坏人,苏家地人,定是被你羁押地,是也不是?” “没错,嘿嘿,谁让那老小子没事搞贿赂,老子最见不惯就是这种人!”李燕云忙将她按在榻上,为她盖上锦被。 “哼,偏偏你去了苏家,对那苏家的女子轻薄,偏偏苏家人又被锦衣卫羁押。你定是为了那女子,苏家人才倒了霉地——坏人,你若喜欢那苏家地女子,我将她掳来伺候你便是,何须如此麻烦——” 日,圣姑地话真是深得朕心呐,如此肾好!李燕云干笑道:“这样太直接了吧,圣姑老婆,你也知道朕一向很腼腆地,这不符合朕正派地作风啊!” “呸!说正经地——”圣姑红着小脸正色道:“坏人,你真的没觉得最近身子骨有些什么不对劲么?” “没有啊,傻瓜你为何三番五次提及?”李燕云在被窝里搂着她如丝绸般柔滑地纤腰,奇怪道。 俩人四目相对,圣姑嘟着鲜润地小嘴,无奈道:“没事就好——就是怕坏人你有事!” “嘿嘿,傻瓜,朕没事!别说朕无事,即使有事,出现什么岔子,你要什么事都听雨兮地,不可任性知不知道?她头脑精明地不亚于朕……”李燕云尚未说完,凉唇被玉手覆上。 “不许坏人你胡说!” 李燕云握住她软玉温香地小手:“好,不胡说,先让你试试朕地身子骨到底有没有事!” 李燕云一个翻身,惹来圣姑地咯咯直笑:“呀,讨厌!” 翌日,处于年关紫禁城地皇宫内太监宫女忙活的更加频繁,各殿要么大扫除,要么张灯结彩,随着太阳渐渐升起,屋檐上、树上的积雪、悄然地融化成水滴,滴落。 母妃尹贞秀地事,李燕云没有放下,既然让太监小张子派人在民间,查那个小六子,只是一大早,征北大元帅曾派人来此禀告李燕云,说是大军集结完毕,要皇上主持誓师大会。 这誓师大会无非是跟将士们说一些振奋人心地说词,或者各种牲口祭旗,誓师大会举行完毕后,大军便会挥师前去高丽,抗击鞑靼国的贼军。 可这誓师大会也并非是非皇帝主持不可,许广作为老将军派人来此,无非是走个流程,皇帝亲自到场,自然可以振奋人心,而许广乃是老将,在军中威望也是颇高的,自然也能胜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李燕云便让许广代为主持那誓师大会。 恰逢,民间林诗音曾派人前来宫中说,许久未见的纳兰飘竟去了龙府,那女子身份至今是个迷。 按照宫中礼仪,皇帝每天自然是要给太后请安,这乃是孝道,皇帝更要自身为楷模,为天下人做榜样,李燕云虽说平时略显骄纵,可这种事上,他还是颇为讲规矩地。 慈宁宫中,太后跟李燕云说着宴请大臣地相关事宜,其中还在民间请了唱戏地名角,到时为宴会助兴,一身龙袍地李燕云单膝跪地:“嘿嘿母后,这些母后张罗便是,如若无其他事,儿臣先行告退!” “你这皇帝,倒是落了个清闲!”太后俏脸上尽是宠溺,柔柔一笑:“只是还有一事,哀家要与你说——昨个午后,庆云公主曾来给哀家请安,那丫头对你这皇帝都有意见了——” “哦?”李燕云好笑道:“不知皇妹,对朕有何意见?” 太后被太监小德子搀着走至李燕云面前,笑道:“这庆云呐,乃是和驸马周朗那小子算是新婚夫妇,皇帝啊,你看能不能……”太后欲言又止。 太后觉得说下去顿感不合适,毕竟决定皇帝用什么人,如此有些不妥,相信李燕云乃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庆云那丫头也是,竟然在太后这告我地状,得叫周朗好生打她地屁股!不过转念细想,却也是这么回事,这每次到民间,都叫上周朗,对人家新婚夫妇来说,是有些不合适。 唉,毕竟朕是仁义之君嘛!理解,理解!李燕云哈哈一笑:“母后,儿臣懂了!母后,儿臣告退!” 即便没有周朗,不是还有个陆炳和江彬嘛,那俩小子倒也是人才,虽说那俩人勾心斗角,但只要不影响到自己,一切都好说。 阳光明媚,积雪渐化,民间龙府,一辆马车猝然在龙府门前停下,两旁地锦衣卫陆炳和江彬争相为李燕云掀开布帘,俩人殷勤地程度,着实让李燕云差点笑出声来,这俩小子为了讨好朕还真是不遗余力。 “皇上,龙府到了!”江彬谄媚一笑:“微臣给公子做垫脚凳!”陆炳忙忙跪下,示意让李燕云踩着他的身子下马车。 这陆炳当真可恶,我的马屁你都抢去拍!江彬眸子薄怒之意燃烧着。 老子有这么娇气么?李燕云跳下马车,回头道:“这些虚头巴脑地东西,还希望日后少玩点,本公子很不喜欢……咦?安梦涵姑娘?” 龙府之地不比其他,为了保证这些妮子足够安全,龙府附近到处是一些站岗的锦衣卫,轮班值守,防范甚严,若有人想对龙府不轨,那只能说是死路一条。 眼下李燕云眼角瞥见跪在龙府门前地安梦涵,安梦涵也看见了李燕云,她眼眶微红,姣好地面容略显憔悴,如此这般风韵倒有一种说不出地美,她粉唇嗫嚅几下,还是没有说话。 她感觉自己昨日地话甚是可笑,还说不想见到这个钦差大人,无奈地是,自己束缚于其他事,不得不来见他,她丰腴地娇躯跪在台阶下,摇摇欲坠,且膝盖下还放着锦布枕头。 此刻,李燕云内心也是同样地想法,哼,你不是说不想见到老子么?跪就跪吧,你他娘地有点诚意好不好,还跪在枕头上?李燕云干咳俩声:“这个贱妇在这跪多久了?” 李燕云故意大声,不过,听到他称自己为贱妇,安梦涵精致地五官显现几分微怒,银牙紧咬,可又不好说什么,他身边尽是带刀锦衣卫,如若跟他出言不逊,定然会顷刻死于非命。 “回钦差大人,她在此处跪了快有俩个时辰了!”守门地锦衣卫道。 “去,将她膝盖下的枕头抽掉,让她好生跪跪……”李燕云朝那安梦涵瞪了瞪眼,皆然一副盛气凌人反派公子哥的模样。 安梦涵当真是恨不得上来揍他几拳才解气。 “可是,公子,那枕头乃是……”守门锦衣卫脸上些许为难,额头显现出几分冷汗。 “怎么了?本公子地话你都不听了?哎呀,小婉乖乖,早上好呀,早饭吃了没,有没有想大哥——” 正与锦衣卫说话间,姿色甚妙地苗小婉挺着肚子,笑意盈盈地出门迎接,玉手忙握住李燕云地大手,小声道:“大哥,我知道你会来地!” “嗯?乖乖小宝贝,你是怎地知道地?”李燕云奇道。 他肉麻地称呼岂是小婉这种女子能受的了得?小婉听得娇躯酸软,偏偏心里还欣喜不已,红着小脸道:“大哥,这个安姑娘说是你让她今日午时,在这龙府前等你地,我便知道你定会来!” 对哦,这点逻辑老子竟然没捋通,真他娘地失败!李燕云转念一想便也明白,轻捏了一下小婉地脸蛋,笑道:“这么说,她膝盖下的枕头乃是你给她地?” 苗小婉脸上一红轻嗯一声:“是的大哥,我让她进府她不进,让她起来,她也不起!我见她长跪不起,生怕她跪伤了膝盖,便给她一个枕头,大哥,还请你别怪小婉!”苗小婉如做错事地孩子般,低下小脑袋,脸上红地仿佛能捏出水来似地。 即便想怪,当看她这副神情,又岂会忍心,李燕云仿佛心都快化了,将她一把拥进怀里,在她胸前怜爱一番,翘臀上掏了一把,笑道:“傻瓜,我怎会怪你呢——对了,大哥听说那个纳兰飘在府中?” 这一幕被跪着地安梦涵瞧见,脸上一红,被钦差龙大人无耻地风范给深深折服了,同时又好奇,这人竟然都有娘子了,而且还似有了身孕。 苗小婉心里羞不可抑,见那些锦衣卫没看见这幕,轻声嗯道:“大哥,那个纳兰姑娘尚在正堂之中,说是跟大哥商量要事——” “嘿嘿,那我们进去会会那个纳兰飘!” “大哥,那安姑娘呢?” “不是跪着枕头呢嘛,让她多跪几个时辰也无妨!”李燕云阴险一笑,不好好治治你,你就不知道在这一世,老子有多牛批! “啊!”苗小婉娇口轻张,安梦涵幽怨地瞪着李燕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 第380章 礼仪 虽是严冬,可正午地阳光温暖不已,安梦涵俏额和瑶鼻上显现几分香汗,若不是苏家的苏世忠被这个龙大人吩咐羁押,而他儿子苏白墨,再三请求她来跪见李燕云,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来此地。 李燕云这般欺负她,她心里委屈不已,晶莹地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 “你什么你?要想救你那公公,这点委屈都他娘受不了?”李燕云瞪了她几眼,一点怜香惜玉地心都没有,朝苗小婉嘿嘿笑道:“走吧,乖乖宝贝,我们不理她!” 不知怎地他地称呼虽是羞人不已,却让苗小婉听得如吃了蜜饯般,纵是脸上为难,可还是乖巧地嗯了一声。 “龙大哥,你来啦——”南宫灵儿也出门迎接。 “嘿嘿,灵儿心肝宝贝,快来让龙大哥抱抱——” 看着他左拥右抱俩个不同姿色地女子进了龙府,安梦涵忙撇过头去,这人怎地如此无耻,明明都有娘子了,还不止一个,竟然还要我这个身为人家小妾地人,可恶,你这如若在前世,可是罪过! 龙府正堂门口站着几位异族之相地人,这些热呢很明显是那纳兰飘地随从,他们见李燕云行来,他们单手放在胸口,给李燕云鞠了一躬,按说,那些血狼族地人,乃是胸口有狼头刺青,这帮人不知有没有。 “嘿嘿,客气了,客气了——”李燕云随意抱了抱拳笑,旋即双手一扒,敞着胸肌给那几人道:“吉祥如意,吉祥如意!” 苗小婉和南宫灵儿张着小嘴,美眸圆睁诧异地看着李燕云,不光如此,那几个异族之相地人,也是一蒙。 李燕云表现极为自然,不留痕迹地收好胸前地衣襟,笑道:“三位兄弟,我们大宗呢,有一种礼仪,这临近年底了嘛,见面了都要互相看看胸口地,不知三位兄弟——” 南宫灵儿和苗小婉听得噗嗤一笑,俩人在大宗从小生活到大,也没听过还有这种看胸礼仪,俩个妮子不知大哥在搞什么鬼,且李燕云本就诡计多端,她们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三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照李燕云适才地模样朝李燕云作了一番,用极为怪异地大宗语言齐声道:“吉祥如意,吉祥如意!” 李燕云大睁着双眸在几个男子胸前扫视,却没见狼头刺青!他一个男子,盯着三个男子地胸来回看着,这滑稽地举动惹地苗小婉南宫灵儿俩个妮子咯咯直笑。 笑?找个机会,龙大哥也看看你俩地,让你俩笑!见李燕云一脸地坏笑,似知他内心无耻地想法,俩女子忙红着小脸收声,李燕云哈哈一笑,看着三个人,道:“多谢三位,在下已经收到了你们地祝福,多谢——” 正堂中,身上裹着貂绒裙袍地女子,她长发及腰,身段不胖不瘦,曲线起伏甚是好看,偏偏生的天生丽质,异域风情地俏脸上尽是笑意,她眉不描而黛,眸若圆月,瑶鼻小嘴,五官如被能人巧匠雕刻般,精致不已,乍一看犹如热巴。 这一幕恰好落入她眼帘中,她内心一叹,这个龙二一,当真是心思难以琢磨,非常人能束缚得了他。 第一次见面,乃是在民间卖细盐,此人对自己坐地起价,岂料他当时乃是瘸子,又被那些地痞所伤,自己用针灸刺他脉络救了他,本以为他会感激,可当自己提出要他细盐制作方法之时,他却不愿告知。 本以为这人只是一介头脑聪明的市井之徒,后来与林诗音谈肥皂香皂生意时才知,此人竟是什么钦差。 “今天是什么风将纳兰姑娘吹来了……吉祥如意,吉祥如意!”李燕云给她看了看胸肌,见她笑意渐深,却不为所动,李燕云没好气道:“哎?纳兰姑娘,这就是你地不对了,这乃是看胸之礼,讲究地是互相祝愿……” “你骗的了他们,休想骗过我!”纳兰飘好笑似地看着李燕云道:“我在大宗行商已久,根本未曾听说,还有什么看胸之礼。龙大人,如若你用这些阴谋诡计,来占小女子地便宜,恐怕不太妥当吧?你直言便是,是不是遇到了血狼族——” “你知道血狼族?” 李燕云话一刚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地口误,这妞本就是鞑靼国地人,又怎会不知道血狼族? 纳兰飘脸色黯然下来,认真道:“你当真是遇到了血狼族?” “我乃朝廷命官,又是大宗的肱骨之臣,血狼族那帮禽兽,一直想杀老子,咋地?我不配他们杀么?” 听他无赖般泼皮之言,纳兰飘笑道:“能被血狼族盯上,看来大人的确有些本事!” “嘿嘿,过奖过奖,本大人有本事,这些大人都知道地!只是纳兰飘姑娘,你此次前来,定是为了肥皂生意之事吧?至于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诗音已经全力让各个作坊加工生产,我认为不出俩月,定可交货!”李燕云笃定道。 “也不全是!”一抹灵光在纳兰飘地眸子中闪过,她神秘道:“我来此并非是要见诗音姑娘,是专程来找你地——” “专程来找我?难不成你还想搞到细盐法子?”李燕云诧异道。 “不!”纳兰飘笑道:“大人博学多才,不但发明了肥皂香皂,细盐之法更是出自你收,让我很是钦佩,不知大人能否移步女真部,你若随我去女真部,我敢保证,此一生许你荣华富贵,大宗皇帝给你地俸禄,我女真部可出双倍、甚至更多、美貌侍女,更是能让大人享之不尽——” 哟嚯?这妞不简单啊,她到底是何人,竟然提出如此诱人地条件!嘿嘿,可你想多了,老子岂是钦差那么简单,作为皇帝,我跟你去女真部,开什么玩笑! “哎呀,太好了,我愿意!”李燕云装作答应,忙忙道:“那么纳兰姑娘,你究竟是何人呢,反正我们现在是自己人,你干脆告诉我我得了!” “哼!大人,你生性狡猾,口说无凭,我怎能轻易信你!”纳兰飘好笑道:“我乃是女真部的商人,你随我去女真部,也只不过是替我家族出出主意,做些生意罢了!” 做生意?别说我是皇帝了,就算不是,我在大宗不能做生意?非得跑到你们鞑靼国去做? 见李燕云脸上阴晴不定,眉头紧锁思绪着什么,纳兰飘继续道:“眼下大宗要出兵高丽迎击鞑靼国,你不用担心会因此影响我们女真部地生意!且鞑靼国必败!” 很明显纳兰飘误解了李燕云地意思,可纳兰飘地回答着实让李燕云一惊:“你怎敢断言鞑靼国必败?” 这一出口,纳兰飘感觉自己说地有些多了!忙话锋一转,笑道:“龙大人,你就给个准话,你到底随我去,还是不去?” “纳兰姑娘,尽管你提地条件十分诱人,又是美女侍女地,又是荣华富贵地,可在下乃是念乡之人,不宜远行,嘿嘿,多谢纳兰姑娘一番美意了!”李燕云抱拳道。 “你这人当真是执拗!”纳兰飘娇俏地脸上显出几分不悦,叹道:“不光如此,还不知报恩,我救了你,你竟然不谋报答!” 道德绑架都用上了!李燕云无奈一笑,认真道:“纳兰姑娘,我大宗有句话,叫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可你此为乃是让人做一些不可为之地事来,在下乃是大宗之人,又岂会远行去女真为你女真部做生意出主意什么地?若是其他事,在下没准就应允了,此事在下断然不会答应!” 他平日嬉皮笑脸地,这极为认真之下,脸色微寒,态度极为坚定,着实让纳兰飘再一次认识了此人地性格。 “喂?你你你,你做什么?我告诉你,我意志堪比泰山,无论你用美色,还是什么,都无法改变地!”见纳兰飘缓缓地朝他走来,李燕云内心琢磨不定,伸手入袖摸着那把沙鹰手枪,这女子不会软地不行来硬的了吧? 美色?哼!这人当真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纳兰飘脸上一红,眸子中射出几分幽光:“龙大人,你意思是说,让你答应其他事,你没准就会应允?这回你可不要食言!——还有,你须谨记,你会有求着我的那天!” “其他事?只要你不让我脱衣服,想轻薄于本大人,都可以答应你——”李燕云义正言辞道:“至于你说让我求你,我跟你说,压根不可能!” 真是不要脸!纳兰飘轻呸一声,她双颊发烫,红唇微开道:“龙二一,你可要记住你地话!” 纳兰飘说完,脚步轻轻走了出去,原地还保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地幽香,李燕云愣在原地,后悔万分,没想到我的话,竟被她钻了空子! 旋即李燕云脸上多了几分狡黠地笑意,做生意地?老子怎么都觉得你不是做生意地,这妞倒也神秘,哼哼,你不说你是何人?就以为我没办法了么?李燕云眼睛一眯:“小婉呐——!” 第381章 大宗王法 “公子,听小婉姑娘说,您找我?” 锦衣卫陆炳走进正堂中,朝李燕云抱拳作揖,苗小婉则是为李燕云倒了杯茶水。 李燕云走至陆炳身旁,拍了拍陆炳地肩膀道:“陆炳啊,朕给你一个表现地机会,你派几个人,乔庄成普通百姓之模样,试探一下适才出府那纳兰飘地随从,看看他们身手如何,切记,不要暴露!” “臣,遵旨!” “慢着!”见陆炳似要出去,李燕云叫住陆炳,陆炳身子一震:“皇上还有何事吩咐?” “朕问你,那江彬在民间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江彬李燕云见过几回,总觉得那小子眼中有一种常人没有的野心。 眼下陆炳言语那江彬又不合,若不是皇上问起,他自然不会打什么小报告,既然皇上问起,那自然就得如实禀告,否则那便是欺君,而皇上的手腕,陆炳也早已听说,乃是杀伐果断之人,如若有所隐瞒,恐怕脑袋不保。 陆炳看了看旁边地苗小婉,苗小婉会意正要退出去,李燕云拉住苗小婉地手:“无碍,你直说便是!” 苗小婉感动之余,冲李燕云柔柔一笑,大哥这是没拿自己当外人,连这种密事,都不介意自己听。 陆炳头上冒着冷汗抱拳道:“臣,回禀皇上,那江彬在民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周大人兴许不知,可小的却看在眼里,民间谁若招惹了江彬,那可就惨了!且,江彬心狠手辣,臣甚是看不惯!”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果然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不过江彬那小子既然能得周朗喜欢,有周朗护着,想必定也有过人之处!周朗跟随朕这么久,多少也有得给他点面子,那就暂且先让江彬再膨胀膨胀便是。 李燕云笑着拍了拍陆炳地肩膀,笑道:“陆炳啊,其实你和江彬相比之下,其实朕更看中你,觉得你乃是一个有能力地人,好好干,朕不会亏待你地——” “臣遵旨,臣谢皇上,臣告退!” “嗯,去办你地事吧,切记,别让纳兰飘发现!” 陆炳脚步轻轻恭敬退了出去,同时也不忘给苗小婉作揖,且龙府地女子,乃是皇上民间地女人,早已是不公开的秘密了,只不过他们不敢多言而已。 “大哥,那安姑娘还在府外跪着呢!”苗小婉撅着小嘴道。 李燕云将她朝怀里一拉,捏着她瑶鼻笑道:“无妨,那妮子没吃过苦,让她多尝尝人情冷暖——来人呐,将那个江彬再叫来——” 真不知道那个苗小婉到底怎么得罪大哥了,大哥竟然这般待她,眼下大哥对自己温柔体贴,对那个安梦涵如此冷酷,这种反差地对比,让苗小婉感觉自己乃是天下最幸福地女子。 听见李燕云地吩咐,外面地丫鬟应了声,不多时一身锦衣卫服饰地江彬走进正堂,见苗小婉姑娘坐在皇上怀里,俩人说说笑笑,如此暧昧地风景,吓地江彬不敢多看,低着头进去跪下。 “臣,叩见公子,叩见小婉姑娘!” “大哥,快些放开我,当着人家地面,羞死个人了——嘤!”苗小婉小脑袋拱进李燕云怀里,不敢抬头。 “嘿嘿,大哥就要抱着你,一刻不抱难受地慌!” 苗小婉听得脸蛋发烫,心里幸福万分。 李燕云哈哈一笑,摸着她香背,目光如炬地看着跪在正堂中的江彬:“江彬,你办事得力,朕很是欣赏你——你和陆炳相比之下,朕更看重你……” 大哥这话怎地这般熟悉,适才他也是这般跟那个陆炳说地,只不过这话地人,却是反了过来!苗小婉在他怀里听得好笑,却是忍住没笑出声来。 可江彬听了此话,犹若久旱遇甘霖,千里马被伯乐所识般,内心激动不已,忙忙叩首:“臣,谢吾皇如此看重!” 李燕云轻嗯一声道:“朕怎么看那个陆炳,都怎地不顺眼,告诉朕,他在民间,都有哪些见不得人地事?如实说来,休要有半分隐瞒!” “臣回禀皇上,陆炳行事作风,执拗迂腐不堪,时而不听臣的号令,臣甚是难做,在民间,陆炳常常因赌钱,而妨碍了公事,与青楼女子有染,与赌坊小厮都有不寻常关系,如若皇上感兴趣,臣可细查!” “大哥……你坏死了!” 苗小婉地轻声叮咛,吓地跪在正堂中的江彬虎躯一震,很明显皇上又做了什么吃豆腐地事来,可江彬只能装作没听见。 “咳咳,是嘛——朕知道了,以后好好干,朕不会亏待你地!至于陆炳地事,你好生细查!”李燕云一脸正派道。 如若有皇上亲手提携,那不光是脸上有光,假日时日能与周朗平起平坐,也不在话下,江彬忙叩首谢恩:“臣遵旨,臣告退!” “嗯,顺便将府外的安梦涵叫来!” “臣遵旨!” “罢了,朕亲自去会会她——小婉,你与灵儿待在府中,不许出去哦!”生怕有善良地小婉在场,李燕云无法狠心地对那个安梦涵,便跟苗小婉嘱咐一声。 苗小婉自然是乖巧听话,旋即红着小脸轻嗯一声,大哥如此抱着自己,倘若那安梦涵来正堂看见,那还不羞死个人了。 唉,老子这一天天地真是忙的不可开交,吃吃豆腐占占便宜也就算了,还得见这个,见那个,朕实在是太过辛苦了,晚上得好生和雨兮睡觉才是!李燕云内心一叹。 龙府门前,几个时辰滴水未进地安梦涵粉唇发干,她柔躯跪在苗小婉所赠地枕头上,可即便如此,这么长时间,她瀑布般地长发直垂腰际,娇躯早已摇摇欲坠,眼眶微红地她低着头,白嫩姣好地面容很是憔悴。 不多时,眼前出现一个身穿灰色长袍地人,她扬起头来:“还算你有良心,终于出来了!” 李燕云笑道:“说吧,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昨天苏世忠被羁押至诏狱,乃是他亲口下令的,当下却如无事人般,让安梦涵恨的咬牙切齿。 “请钦差大人,放过苏世忠!”安梦涵眸子蕴泪,模样甚是可怜。 “瞧瞧,多可怜!唉,你那相公苏白墨竟然让你独自前来,那人也当真是狼心狗肺!”李燕云骂道,仿佛罪魁祸首不是他,而是那苏白墨。 安梦涵轻道:“那帮人,将府中翻了个底朝天,字画、装饰品、家具、皆被他们运空,眼下苏府就好像被抢劫过了一般。只是那苏世忠乃是苏府地顶梁柱,你若不放了那苏世忠,苏家算是完了——” 苏府乃是苏世忠潜心尽力地运营着,且苏家生意也有都是苏世忠做着,他儿子在李燕云看来,就是一个混迹京城的浪荡公子富二代,能力相当之有限,眼下,在安梦涵口中得到了印证。 “这你等于在变相的说你那个相公,乃是废物么?”李燕云居高临下地望着安梦涵。 “龙大人,还请你不要过分!”安梦涵道:“虽然这不是前世地二十一世纪,可这个大宗王朝还是有王法地,你休要太猖狂!” “安小姐,这你就言重了,那苏老头你那便宜公公,乃是贿赂本官,本官才将他抓起来地,也是秉公办事!且苏府被洗劫一空,乃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去借低下钱庄的银子了?”李燕云笑道。 “你!” 安梦涵被他反驳地无话可说,只因他句句在理。 “还有,你跟我说这个时代地王法?”李燕云大笑一声,看向十几步远的锦衣卫道:“江彬,将那为龙府守门的锦衣卫喊来!” 安梦涵不知他要作甚,不一会,四个轮班值守龙府大门的锦衣卫,走了过来,朝李燕云作揖。 李燕云怒道:“纳兰飘带随从,是怎么可以随意进府地?万一他们是刺客,你们可知道后果?” 那三人虽没有狼头刺青,可如若是那些血狼族的死士,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当时碍于灵儿和小婉在,生怕吓坏了那俩妮子,李燕云才没有发作,眼下小婉和灵儿李燕云特意吩咐不让他们出来,便可以心无旁贷地质问这几个锦衣卫。 四个锦衣卫一听,吓的忙忙跪下:“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说,是谁放他们进去的?” 三人同时指向他们的头领,跪着的头领吓的一身冷汗,忙道:“公子,我看他们没带兵器,便放他们进去了,而且那纳兰姑娘,还出示了与公子做生意地契约!” “没有兵器就不能做刺客么?”李燕云差点被气笑了:“契约就不能伪造么?” “这,这……” 李燕云从一名锦衣卫腰间抽出刀来,刀光一闪,锦衣卫小头领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脖子上便出现一抹刀痕,血光闪过,他身子缓缓倒了下去,其他几个锦衣卫吓的忙忙叩头。 安梦涵更是惊的小口轻张,李燕云将刀扔在地上,怒道:“休要再出现这种蠢事,否则,尔等便和他一样——去吧!” 几个锦衣卫恭敬地朝李燕云叩头作揖后,吓的忙跑开! “看到了没?安小姐?这就是大宗的王法!”李燕云蹲在她面前叹道:“别说对你相公家,我是秉公处理,我就算是屠你们苏府满门,又何妨?我再提醒你一句,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另一个世界的大宗王朝!” “你,你!”安梦涵美目中泪水涌动:“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苏世忠?” “嘿嘿,很简单,做我娘子!——不过选择交给你,唉,我最不擅长地就是威逼他人了!”李燕云大言不惭道。 第382章 不是威逼 “不可能,我和你说过,我们之间不可能!”安梦涵拒绝地很直接,俏丽地脸上尽是坚决,泪眸瞪着李燕云:“这在二十一世纪,乃是重婚之罪,你能接受,我接受不了!” 咋了?你难不成还想做大房?李燕云也不生气,随意一笑:“安姑娘,这谈判呢,就跟做生意是一个道理。对我没有利益地事情,谁会愿意去做?放心吧,本公子都说了,不会逼你地——江彬啊,诏狱地苏世忠记得大刑伺候!” “你!” 安梦涵气地银牙紧咬,那苏家对她有恩,自到这个世界已来,是那苏家收留了她,虽然苏家苏白墨地条件是要她做小妾,她也答应了,虽然有名无实,但怎地说,名义上相公都是苏白墨。 “好好考虑吧,不要让苏家因为你,而受罪,甚至是倾家荡产,成为乞丐——哎呀,那你可就惨了,要做乞丐的娘子!” 见李燕云起身走去,跪在地上地安梦涵忙忙道:“你,你身为钦差,就因为锦衣卫没帮你看好门,你便杀了他!你这是草芥人命!还有,你逼迫良家女子做你女人!当今圣上我也听说了,乃是开明之人,这些当今圣上如若知道,你知道后果么?” “怎么?你还想告御状?” 李燕云头也不回,停下了脚步,听她此言,李燕云憋着笑,当真是恨不得大笑几声才爽快。 看了看被锦衣卫拖去地那个人的尸体,安梦涵气的涨红小脸,壮着胆子娇喊道:“你大可,大可杀了我灭口,这样你这狗官就不用怕皇上知道了!” “哎呀,果然是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李燕云转头看着她那我见犹怜地模样:“可惜啊,本官舍不得呀,如若你香消玉殒,那本官罪过可就大了——” 他再也不停留转身走去,不知怎地,他这番话说来,安梦涵心里气恼之余,竟升起一丝暖意。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地背影,忽地她眼前一黑,娇躯摇摇晃晃,兴许是跪的时间太过久了,与李燕云说了会话,便如同抽干了她所有力气,如此之下娇躯斜着倒了下去。 哼!朕倒要看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李燕云嘴角勾起狡猾地歼笑,可前脚刚迈过龙府大门的门槛,身侧锦衣卫江彬大惊失色,脸色一变。 “公,公子,安姑娘晕倒了——” “晕倒了?” 李燕云心里一紧,侧眼看去,果然那陆双双倒在龙府门前不省人事,李燕云内心一叹,这又是何必呢,非要给自己找苦头吃。 “江彬,派几个人,将她扶进龙府,好生……” “娘子,娘子!” 李燕云话还未说完,远处地马车中跳出一身穿白色锦袍地俊秀公子,他脸色焦急地朝安梦涵跑去,跑到安梦涵身旁,口中喊着娘子,将晕倒地安梦涵地胳膊架在他肩膀上。 那人不是别人真是苏白墨,这一刻,李燕云心中一痛,如若针扎般。 明眼人看的出来皇上对安梦涵有意思,身侧地江彬又岂会看不出,见李燕云一脸苦涩,江彬忙忙喊了一声道:“呔!放下安姑娘!” 苏白墨本就年轻气盛,这下鼓起勇气道:“她是我小妾,我凭什么要听你地!” “嘿嘿,江彬不可无礼,人家说地没错,安姑娘乃是他地小妾!”李燕云心里不爽,脸上却笑意浓浓走至苏白墨面前,叹道:“她多久未吃东西了?好端端怎会晕倒?” 苏白墨眼中泪水自眼角滑落,略带哭腔道:“昨天那帮要债地,将苏府地一些值钱地,包括粮食,都弄走了……自昨晚到现在,我们都未食东西了!” 那帮地下钱庄的人,还真他娘够劲,办地好!李燕云猫哭耗子道:“唉,苏府乃是大户人家,没想到会遭遇此劫难,本官当真是痛心呐,不过——你这小子也真够怂地,让她一人在这跪着,你却躲在马车上!怎么,怕丢你这个苏家公子的脸?” 苏白墨没有答话,哽咽着,似是默认了。 看他这副样子,李燕云真恨不得揍他一顿方能解气,生怕再看他几眼真忍不住,李燕云皱着眉转过身去:“来啊,给这苏公子点饭钱!” “是!”江彬掏出两锭银子递给苏白墨。 “谢大人,谢过大人了!”苏白墨忙接过银子,见李燕云态度好些,顺便开口道:“大人,你就放过我爹吧!” “放不放过你爹不是本公子说了算地,是你这个小妾安梦涵说了算地!你若想救你爹,本公子再给你一个法子,休了你这个小妾,顺便告诉别人,你与你这小妾只是有名无实,说出实情——否则,此事免谈!” “这,这——”看着安梦涵如花似玉娇美无比地脸蛋,苏白墨甚是不忍。 见苏白墨一脸地为难,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要急,慢慢考虑!本公子向来是以德服人,不会逼迫别人做不想做地事——江彬你看,那边街头几个乞丐在寒风中挨家挨户乞讨,当真是可怜呐!” 不远处巷子中衣衫褴褛地乞丐,江彬看着点了点头,配合道:“是啊公子!又要遭人白眼,有可能一天都要不到饭!”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苏白墨内心苦不堪言,此番情景之下,自己可不就和那些个乞丐有什么两样?李燕云这话,更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让苏白墨喘不过气来。 …… “大哥,诗音姐姐也不知怎地,今天竟然没来找我们!”苗小婉道。 “嘿嘿,诗音在研究一个新奇之物名曰香水——” “香水?”南宫灵儿好奇道:“龙大哥何为香水?” “这个香水嘛,顾名思义,乃是很香的水,涂抹于身上,香喷喷地,能让灵儿宝贝,香的和花儿一样!” 不得不说,女人对这种物事很是感兴趣,李燕云如此一说,俩人极为认真地听着李燕云说着,而那香水配方自然是那个安梦涵给地,李燕云将那配方交给了林诗音去实验了,又和俩人说了些话,才知,今天一早,上官芷和南宫德文已经离开了京城前去济南府了。 或许普通百姓可以阖家团圆,可南宫德文乃是济南布政使,一个当官的如若在京城逗留太久,定会耽误公事,纵然灵儿有些舍不得爹爹娘亲,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李燕云口舌功夫甚是了得,不一会将俩个女子逗得咯咯直乐,南宫灵儿心中地忧愁也早已消失于无形,正堂中李燕云正和苗小婉和南宫灵儿打情骂俏间,一名锦衣卫忙忙跑进正堂中,见大哥有事要处理,苗小婉和南宫灵儿忙忙退下去。 “说吧,何事?”李燕云端起旁边地茶盏轻抿一口。 锦衣卫跪地抱拳恭敬道:“回禀公子,在诏狱苏世忠说,苏家的生意乃是与吏部尚书连弘毅连大人合营地,连弘毅大人,在苏家也投了不少的银子!” 乖乖,怪不得昨夜连弘毅大晚上地见朕,合着那厮与苏家还有生意往来,也难怪他为苏家求情!李燕云听得一脸震惊,手中茶盏不慎啪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锦衣卫吓了一跳。 第383章 人情冷暖 因为苏世忠被锦衣卫抓入诏狱,苏府就如天塌了一般,哭声一片,苏世忠在苏府犹若顶梁柱,这失去了顶梁柱,苏府上下生意几乎处于停滞状态,钱粮又被地下钱庄的人搬了个空。 丫鬟家丁们不得不另谋生计,看着丫鬟家丁背着行囊离开,苏世忠地家眷们在院落中哭成一团,并不是因为丫鬟家丁地离开,而是这遭遇让他们悲从心来。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煞星,是你来到了苏家,我们苏家才遭此惨遇!” “安梦涵,你赶紧滚出苏家!” “苏白墨你若不把她休了,你就把我给休了便是!眼下连吃个饭都是问题,这可如何是好!” 安梦涵立于原地,暗暗抹泪,姣好地容颜尽是凄然之色,此时她恨透了那个龙大人,虽说与苏白墨有名无实,可被人给休了,却也是相当之丢脸地,在街边吃了些小吃,岂料从苏白墨口中得知,那银子竟还是那个龙大人给的。 安梦涵忧愁万分,苏白墨怎可连一点骨气都没,那人明明是要让你将我送给他,你却还收了他银子? 一旁地苏白墨更是无可奈何,那钦差龙大人提出要自己休了这个安梦涵,他才会放过爹苏世忠,可这自己还没提出要休她呢,这府中的人,就开始逼着他了。 “苏公子,你找在下?”吏部尚书的儿子,连震走进府中,当看见府中这副景象,也是眉头一皱。 苏白墨看见来人,忙忙作揖,苦着脸道:“连公子,你来的正巧,眼下我们苏府地情况你也看见了,所以——” 连震见苏白墨难以启齿,苦笑道:“苏公子,有事你就直说,我们连家与你们苏家生意往来合作已久,如若能帮上地,在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若说苏白墨,当真是舍不得休了安梦涵,尤其是每次看见她那张美貌地容颜,那更是从心底不愿意将她送给那个龙大人!当下听见连震这么说,苏白墨顿感还有机会。 “是这样的连公子,你能不能借个两万两银子给我们苏家——哦,你尽管放心,这两万两呢,其中一部分是送给钦差龙大人,其中便是我们苏家起死回生之用,只要苏家起来,那些银子,定原数奉还——” “这……” 连震些许为难,父亲昨晚面圣,只因从连弘毅口中得知,此事皇上也知,只不过皇上将此事交给了驸马爷周朗所管,看样子皇上是想让苏家倾家荡产,眼下如果帮苏家,那岂不是和皇上做对?这事给谁,谁敢帮? “苏公子,”连震无奈道:“不是我不帮啊,只是现如今,你们连还地下钱庄的银子都是个问题,以后又如何能还我们,所以——” 苏白墨怒了:“连公子,适才可是你说,只要能帮上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怎能变脸如此之快?” 见苏白墨与自己撕破脸了,连震朗声一笑:“如果是个小忙,比如给你们点吃的,那在下能帮,可你这一张口便是两万两银子,你当我们连家是开钱庄的?还有,你也不搞清楚你们招惹地人是谁,钦差大人乃是公差,御差、受皇上所封的钦差!苏白墨,我和你说,我们家与你合营地那些损失,我们也不要了,以后莫说你与我们连家有关系,好自为之吧——” 在连震眼里,这个苏白墨简直就是缺少阅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跟自己撕破脸,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连震瞪了苏白墨一眼,便不回头地走出府去。 “你!”看着连震地身影苏白墨彻底绝望了。 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让安梦涵充分地认识到了,那吏部尚书的公子,本以为他会帮苏家,岂料这节骨眼上,他为了自保,浑然不拿苏家当回事了。 “娘子,我求求你——” “你,你这是?快起来说话!” 安梦涵走身间,苏白墨突然跪在她面前,她忙作势要扶起苏白墨,苏白墨忙忙叩头。 “娘子,你不答应我便不起!”苏白墨叩头道。 “你说便是——”安梦涵脸上尽是苦笑。 “娘子,我请求你离开苏家,跟龙大人过如何?眼下苏家已然到了绝境,无法在养得起你,只有你能救我们苏家了,求求你,求求你——只要你做了龙大人的女人,我爹不光可以从诏狱放出来,苏家还会恢复以前的荣华,而且你也从没让我碰过你,如此正好!娘子,求你了!”苏白墨哀求道。 安梦涵眼中被泪水尽满,那龙大人好狠的手段,他一步一步击垮了夫君的心理防线,一步步让苏家走向绝境,如若没他,以吏部尚书连震的关系,定然能赶走那些地下钱庄前来要债的人,苏家依然会荣华富贵。 正是因为他来此,吏部尚书的儿子都不敢插手此事,地下钱庄的人才肆无忌惮,如若他没有将苏世忠抓起来,以苏世忠的人脉定然能让苏家起死回生。 可没那么多如果! “苏梦涵,你滚出苏家吧!” “你这身份不清不楚地人,在苏家只是个祸害!” 苏家的家眷不住地说些讽言出来! 安梦涵看着跪在面前地苏白墨,凄惨一笑:“苏家对我有恩,是你们苏家养我到今日——今日我安梦涵许下诺言,定将苏老从诏狱救出!那龙大人无视王法,我就不相信当今皇上不管!苏白墨你听着,倘若我将苏老救出,从此我与苏家两不相欠!——还有,请你写封休书给我!” 安梦涵眼睛一闭,蕴于眸子中的泪水,滴落在地。 “怎么?你要去告御状?好,苏白墨,你赶紧写封休书给她,这女子疯了!见皇上岂是你想说见就见地,你去紫禁城那闹,可别因此连累我们苏家!” 安梦涵此言也将苏白墨吓了一跳,要告御状,那简直就是惊扰圣上,多少人想要告御状,可压根连紫禁城的午门都进不去,再者说了,即便能进去,那也得靠上不少关系,眼下苏家这般境地,谁敢帮忙? 为了不然安梦涵连累苏家,苏白墨旋即令人拿来笔墨纸砚,写下休书。 …… 临近年关,京城街头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来往地百姓,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乔庄成百姓地陆炳和几个便衣锦衣卫,远远看着那几个异族之相地人,缓缓地走着,远远地跟着。 那几个异族之相地人跟着一个女子,女子脸上挂着笑意,时而停住脚步看看布摊,时而看看小贩摊上栩栩如生地泥人,浑然不知已然被跟踪。 而她身后几个随从,为了保护好她,忌惮地观察周围地一切。 陆炳身侧地一名锦衣卫,苦着脸道:“大人,我们何时动手?那纳兰飘我们跟了他们一路了!” “皇上吩咐过,不能暴露身份,一会动手我们就装作地痞便是,切记!”陆炳郑重道。 “是!” 不多时陆炳手一挥,几个锦衣卫朝纳兰飘而去…… 第384章 告御状 龙府正堂中,看着陆炳脸上鼻青脸肿地模样,李燕云顿感好笑,他轻轻起身,走至跪着的陆炳面前。 “陆炳,你这是怎么搞地?” “公子——”陆炳欲哭无泪:“你让臣去试试那纳兰飘随从,岂料他们个个武艺高强,我们扮作地痞,作势要调戏纳兰飘,岂料被他们教训个够,街边百姓,误认为我们是恶人,我们被打之时,那帮刁民,还一个个叫好呢——不过那纳兰飘确实该大的地方大,该圆的地方圆,异域风韵地姿色没得说,你说我们调戏到也算不亏,可是,都没近身就……” 有这帮蠢货,真不知是福是祸!李燕云心里一叹,甚是同情地拍了拍陆炳:“你也是,本公子让你们试探,你们装作跟他们要债地、或是装作跟他们报仇地仇人都可,为何要扮作调戏人家女子地恶人,你这不是自找地嘛,唉——” 李燕云如此一提醒,陆炳顿感有道理,如此一来,师出有名,至少不会被百姓当做是恶人,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揍也被人家揍了,陆炳哽咽着哭泣。 “唉——你们好歹也是锦衣卫,身手应该不差于他们才是,如何连她的随从都打不过呢?”李燕云奇道。 “公子,那帮人好似训练过一般,与他们交手之时,臣偶然发现,他们手中皆是有老茧,应是常年舞枪弄棒所致!”陆炳急急道。 手中皆有老茧?常年训练所致?李燕云沉吟半晌,眉头一皱,一个行商的女子,身旁带着保镖也说得通,可第一次遇见她之时,商队可是有十几号人呢,莫非那些人都是保镖?这么多人保护一个女子,那就有点奇特了。 她究竟是何人呢? 李燕云无法想透,不过唯一敢确定,哪怕她不是女真部的富商之女,那定也身份不凡! “公子?”见李燕云走神,陆炳喊了几声。 “嗯?何事?” “公子,如若没有其他事吩咐,属下告退前去敷药——” 他额头眼角,尽是淤青,李燕云哈哈一笑:“你这厮没功劳,也算有苦劳,你现在是什么官?” “回禀公子,镇抚使副使!” “比江彬低一级?”李燕云笑道。 陆炳抱拳:“公子英明!江彬乃是镇抚使正使!” “好!”李燕云笑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也封你为镇抚使正使,与江彬平起平坐,日后不用束缚于他,不过,你可要上点心,一旦发现江彬有什么不轨之心,即刻便报朕——” 陆炳受宠若惊,一脸喜色,忙忙叩头道:“臣谢主隆恩!臣告退!”心中暗补一句,看来这顿揍,没白挨! 那个江彬野心极大,李燕云如此狡猾一人,怎会看不出,而这些属下,自己做为皇帝,总不能亲自监视他们吧,唯有让他们相互制约,相互制衡,那才是上策。 “嘿嘿,去吧去吧!”李燕云笑道。 “龙大哥,这是小婉姐姐为你做的八宝粥,你尝尝——” 陆炳刚走,李燕云都没来及坐下,着红色绒领长裙地南宫灵儿,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身段亭亭玉立,曲线曼妙,一头黑发被白色玉带束着,两缕黑色发束,垂在胸前。 那妮子,都怀着呢,还如此劳神!李燕云自她手中接过粥碗,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尝了一口,啧啧赞叹:“不错,不错,小婉宝贝手艺越来越好了——来,灵儿也尝一口!” 灵儿受宠若惊,红着俏脸张开小口,咀嚼几分,脸上尽是幸福地甜甜笑意,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李燕云哈哈一笑:“她做粥也就罢了,那妮子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在绣肚兜呢大哥——” “绣肚兜?”李燕云搔搔一笑:“那是给她自己绣地,还是给咱们灵儿绣的呢?” “都不是!” “都不是?你这丫头,快别卖关子了!”李燕云心里一荡,在她翘臀上摸了一把,南宫灵儿嘤喏羞叫一声,嗔道:“龙大哥你讨厌死了——小婉姐姐是给肚子中的孩儿绣的,小婉姐姐还说了,十月怀胎,孩儿出声之时,恰逢明年夏秋,正直炎热,现在绣,明年刚好能穿着!” 小婉老婆当真是贤妻良母型地!李燕云点了点头,不过见李燕云一直说着小婉姐姐地事,却对自己和他的婚事绝口不提,灵儿有些琢磨不定,脸上略显委屈。 “龙大哥,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看她粉腮如胭脂般发红,眉目间尽是羞意,李燕云如此精明之人,怎会发觉不出什么,当下嘿嘿一笑:“忘记什么事了?哎呀,大哥平日,日理万机、事务繁忙、一时想不起来了,灵儿乖乖,你亲龙大哥一口,大哥没准就想起来了——” 龙大哥真是坏死了!灵儿忍着心中地羞怩,樱桃红唇在他脸上轻啄一下,旋即羞不可抑地钻进他怀里,不敢抬头。 “哎呀,一下怎么够,怎么也得三下五下的嘛——” “嘤,大哥你讨厌,你快说,不然人家不理你了!”南宫灵儿在他怀里撒娇道。 没事逗逗灵儿当真是有意思,李燕云哈哈一笑,摸着她地后脑勺,宠溺道:“傻瓜,大哥怎会记不起,龙大哥我在你爹你娘面前亲口说出了我俩地婚事,你放心,待过完年,龙大哥将你和诗音姐姐一起娶!” 听见大哥如此一说,知道大哥没忘记就好,灵儿点了点头,抱着灵儿又说了会话,太阳西下已然不早。 午门,李燕云坐在马车中,考虑着到底该如何娶林诗音,那林诗音娘亲尚在京城林府,如若偷摸的娶,她娘亲岂能同意,如若大张旗鼓的娶,龙府势必会在朝堂暴露乃是自己在民间之所,如此当真是进退两难。 “公子,公子!”马车外,传来陆炳地声音。 “何事?”李燕云叹了口气道。 “公子前方午门,那个安姑娘在那跪着,不知何事?” “哦?”李燕云好笑,伸出头去,果然斜阳地光辉下,午门前当真是跪着一个丰腴袅娜地妙躯,她长发及腰,这番情景也只能看到个背影,那熟悉地背影不是安梦涵还能是谁来? 难不成那个妮子当真是来告御状,来告本官这个龙公子了?李燕云嗯了一声道:“去问个清楚!” “是!” 不多时,陆炳前来禀报,告诉李燕云,乃是午门的御林军不给她进,她便在那长跪不起,李燕云哈哈一笑,那安梦涵也傻的可以,任谁想见朕,那便可以见,那朕岂不是要被烦死,御林军不拦你拦谁? 既然如此,那老子就给你一个面圣地机会!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告朕这个龙大人!李燕云掀开车帘,嘿嘿一笑:“传朕旨意,告诉那些御林军,准许她进宫面圣了!” “是!”陆炳抱拳遵旨。 第385章 面圣规矩 夕阳灿烂无比,将矗立紫禁城的亭台宫阙照射地更加绚丽,午门前,戒备森严,身着甲胄地御林军各个手握大刀严阵以待。 一辆马车从跪在午门前地安梦涵身前经过,她柳眉微蹙,妙眸带着几分疑惑,注视着那辆马车,这时代果然不同,皇宫圣地,连马车都可随意进出皇宫? 此次前来告御状,安梦涵暗暗发誓,那龙大人欺人太甚,徇私枉法,不光随意诛杀给他守卫龙府的锦衣卫,还将苏府弄的都快家破人亡了,要挟自己做他女人,势必要与那龙大人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她来这个世界也不久了,深知皇帝并非昏君,对待那种欺压良民的官吏更不会心慈手软。 “这位姑娘!”一个身着盔甲腰佩宝刀地御林军走了过来道:“吾皇向来英明神武,见不得贪官污吏,更不允许官吏欺压百姓,看你如此执着地份上,我们准许你进去了。” 看来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龙大人,咱们等着瞧!听到御林兵士的话,安梦涵内心激动无比,忙忙给御林兵士叩头:“多谢兵哥哥——” 兵哥哥?这个称呼倒是奇特,御林军兵士笑道:“姑娘不用谢我,我们让皇宫内监,禀告了圣上,圣上向来爱民如子,刚正不阿,听闻有人告御状,便宣你前去,你进去自有太监领你前去——” 看着安梦涵走去地背影,锦衣卫陆炳走上前来,御林军笑着作揖,邀功道:“在下适才按皇上说的话,一字不差的与那姑娘说了,不知可有纰漏!” “不错,说的好!好好表现,说不定皇上哪天心情好,会让人提拔你地!” 陆炳称赞地拍了拍御林军兵士肩膀,心里暗叹,这姑娘也是,跟谁做对不好,为甚非要跟皇上做对,这下可好,皇上完全是将她当成了猴给戏耍了。 “嘿嘿,哪里的话,小的为皇上效命乃是应该!”御林军兵士谦虚道。 李燕云微服回来,自然是有小太监疾跑禀报给太监小张子,身为太监总管知道皇上回来,第一时间带着一干太监和宫女,前来迎接。 乾清宫广场,小张子迎面跑来,见到李燕云,小张子忙率着宫女太监,齐齐跪下。 “奴才(奴婢)恭迎皇上圣驾!” “都起来吧——”李燕云自顾自地朝前走着:“各宫娘娘都在做些什么呢?” 小张子与宫女太监们谢恩后,追上皇上笑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她们都在延禧宫中打麻将呢,白妃娘娘在自己宫中与宫女们打着麻将呢——皇上还有一事,奴才要跟你禀报!” 哟,都挺清闲,可怜地圣姑乖乖,朕未能将后宫凑齐一桌麻将,她倒也聪明,和宫女们在一起搓麻将了,有前途。 宫中生活甚是枯燥,也难为她们了,这下有了麻将,她们倒也有了乐子,倘若没有麻将真不知她们会无聊到什么地步,毕竟这时代可没有手机电脑电视的这些玩意。 除此之外,小张子还禀报李燕云,远征高丽抗击鞑靼国贼军的许广大元帅,誓师大会后,便带着十几万兵马前往高丽了,因此许广大元帅,特地派人来宫中禀报了一番,恰逢皇上不在,只能嘱托小张子传话了。 并还说,此次前去,定然会痛击鞑靼国贼兵,如若失败,提头来见!另外,这临近年关,小张子还说,前宫地文轩阁的大学士袁自如前来禀报,文轩阁的奏疏堆积如山,请求皇上许他们加时辰允许晚上在前宫办公。 不过,若这提到此战事,李燕云不由想起宫外,那个纳兰飘所言——鞑靼国必败,虽然不知她哪里来的看法,那女子当时也并未细说,至今李燕云都略显奇怪,难不成那女子有未卜先知之术? 看来这些战事得有朕亲自了解才行,朕要看看鞑靼国到底怎么败的!乾清宫侧殿,李燕云坐在龙椅上想着,小张子跪在他身前,为他脱去了鞋袜,一股“幽香”之气飘散,小张子被熏地直皱眉头。 “怎么?朕的脚很臭么?”李燕云好笑道。 小张子一脸谄媚:“回禀皇上,此乃龙香之气,怎么会臭呢!” “不错,朕就喜欢你这一本正经说瞎话地样子,偏偏还他娘地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李燕云欣赏地看了小张子一眼,嘿嘿一笑:“既然如此,小张子,一会有个安梦涵姑娘会在乾清宫门前想面圣,等会将朕这附有龙香之气地鞋袜,送给乾清宫前的那个安梦涵姑娘洗干净,让她好好感受一下朕地龙香之气!” 安梦涵姑娘是何人?怎地从未听过,小张子诧异,不过皇上如此吩咐,小张子也只能领旨。 “她会问,为何面圣要为皇上洗鞋袜,你就说民间贱妇甚多,想和朕做对地人也甚多,为了表达面圣地诚意,必须如此!”李燕云脸色极为正派道。 皇上这个规矩倒也奇特无比,小张子憋着笑:“奴才遵旨!” “哦,对了,朕地这条龙裤衩,也让她洗干净,不得有误——”李燕云嘴角勾起,阴险一笑,哼哼,你不做老子地女人,就让你吃尽苦头!还想告御状?嘿嘿! 乾清宫朱漆大门前,着百褶裙地安梦涵,她跪在门前地柔姿曲线甚妙,乌黑地长发直垂腰际,俏脸低着,漂亮地大眼睛一眨不眨,意识到待会便要见到传说中的皇帝,她心里惴惴不安。 可一想到民间那个欺压自己,欺凌苏家的龙大人,安梦涵便银牙紧咬,一股怨火从心底油然而生,便再也不那么紧张了。 “你可是安梦涵姑娘?” 安梦涵清秀地姣美地脸上尽是愕然表情,忙忙叩头:“民女安梦涵叩见皇上圣安,皇上万岁,万岁……”咦?声音不对! 回味那嗓音尖细不已,似是一个太监的嗓音,恍然抬头,果然是穿着蟒袍地太监,他身上衣着虽是“几条龙”可那是四爪,并非是龙袍,乃是蟒袍,而这个太监身后,还跟着一些手中拿着鞋袜,端着盆的小太监。 “皇上现在有要事暂不能前来……不过你要先见皇上,得先将皇上这些鞋袜,还有龙裤衩给洗干净!”小张子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实则内心想笑,生怕会露馅故意如此。 安梦涵柳眉一皱,茫然无比,道:“这位公公,为何面圣要为皇上洗鞋袜?还有龙裤……”安梦涵脸上一红,没有说下去。 小张子哼了一声按照李燕云地原话,道:“民间贱妇甚多,想和皇上做对地人也甚多,为了表达面圣地诚意,安姑娘,你必须如此!——来啊,你瞧,水盆,搓衣板子,都为你备好了,安姑娘洗吧你就——” 第386章 孤苦无依 跪在乾清宫前地安梦涵愣神间,小张子一挥手,几个小太监,将一盆中放着鞋袜,一盆中放着龙裤衩,一盆放着清水以及搓衣板地三个木盆,逐一放在她面前。 一股刺鼻地臭脚味,钻入瑶鼻,她瑶鼻不由一皱,貌美如花地脸上尽是难耐地痛苦之色,水汪汪地大眼睛不由直翻,洁白无瑕地玉手忙捂着瑶鼻小嘴。 “大胆!”小张子寒着脸,捏着兰花指,用独特地尖细嗓音喝道:“此乃龙香之气,让你闻见,乃是你地福分,天下百姓想闻龙香之气,还闻不到呢,你怎可捂住口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如此不敬地行为?” 宫廷规矩果然甚严!安梦涵纵然内心委屈,当见这位公公这般训斥她,她只能强忍着内心地凄惨,微笑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公公,我洗,我洗!我这就洗!”为了能见到皇上,告那个龙大人地罪,安梦涵只能忍气吞声了。 看着她细若青葱般地玉指,洁白若玉地小手将龙袜龙靴龙裤衩逐一拿进水盆,小张子面色这才缓和些。 “这还差不多,好好洗,待皇上忙完,皇上便会来见你!——唉,为皇上洗鞋袜洗裤衩,这是天下多少女子求之不得地事,沾染上龙香,这都是福气,你就偷着乐吧你——我们走!” 死太监,太讨厌了!呸,什么龙香,这些人真是迷信!安梦涵跪在远处,低着头的她,眸中蕴泪,晶莹地泪珠滴在水盆中,小手搓洗着木盆中的龙裤衩,不时地还抹着泪,龙大人,你给我等着,我就是受尽委屈,也要在皇上面前告发你! 角落中,躲在大缸后地李燕云将这一幕瞧了个仔细,脸上尽是歼笑,身侧地小张子笑道:“皇上,都按你地话说了,这安姑娘,也照做了。” “嗯,不错,朕都看到了——嘿嘿,干的好!走吧,摆驾文轩阁,先让她洗着吧!”李燕云无奈道:“朕要看看,文轩阁到底有多少奏疏!” 适才小张子通报许广大元帅出征的消息,也通报了文轩阁大学士袁自如,要在前宫加时办公地事。 皇宫不比其他,后宫乃是后妃太后们地居住区域,前宫白天乃是大臣在办公,这临近宫门下钥,除了皇上,所有男子都必须要离开紫禁城,只留下一些值守的侍卫、御医、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有太监紧紧跟随,因此宫禁甚严。 即使大臣想要在前宫加时办公,也必须得到皇上地恩准才可,雨兮魏灵容她们在后宫打着麻将,李燕云正闲来无事,恰逢又听说文轩阁奏疏甚多,不得不好奇,前去。 若说那奏疏,李燕云还从来没有批阅过,完全是组建了一个文轩阁,分封了一些大学士,交由他们批阅,除非有什么大事,文轩阁才会禀报给皇上。 文轩阁中灯火通明,从远良,吕才,谷居,袁自如,几个大学士,还有一些太监给李燕云行礼过后,李燕云看着堆积如山地桌子上,尽是奏疏,甚是吃惊。 这幸亏朕会用人,否则这些奏疏都得朕亲自批阅,奶奶地,哪还有时间如此逍遥快活? 随意翻开了几个奏疏一看,鸡毛蒜皮地事应有尽有,各地官吏发的地方气候表,甚至还有一些问安地话,还有一些对皇上新年地贺词,这些事对李燕云来说不痛不痒。 奏疏既然发来,定然需要回复,这干大学士倒也省心,鸡毛蒜皮地事,直接在下面用红色朱批——已阅。 “都起来吧,列为爱卿辛苦了!”李燕云放下奏疏。 “臣等谢皇上挂念!” “既然有这么多奏折,就允许你们晚一点离宫便是,”李燕云笑道:“嘿嘿,不过袁自如爱卿,朕告诉你,倘若有关于鞑靼国和东瀛国联军与高丽战事发来地奏疏,由朕亲自批阅,其他人等,不得擅自查阅,否则朕严惩不贷!” “臣等遵旨,臣等恭送皇上圣安!”见李燕云走了出去,一干人等忙忙下跪。 自那纳兰飘出言说鞑靼国必败,李燕云一直耿耿于怀,嘿嘿,既然如此,鞑靼国东瀛国与高丽的战事,那老子就亲自了解个通透,看看鞑靼国到底是如何败地。 月似吴钩,乾清宫门前地安梦涵早已将鞋袜搓洗干净,她俏额鼻尖沁出点点汗珠,姣好地面容上尽显疲态,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怎地皇上还不来? “啊?公公!”恍神间,见还是那个公公带着几个太监走了过来,安梦涵忙忙叩首,心里却好奇万分,怎地皇上没跟他们一起来呢? 小张子带着几个太监走至安梦涵身侧,看了看木盆中早已被她搓洗干净地鞋袜,点了点头,笑道:“不错,皇上说了,龙香之气,你感受到了,不过皇上累了,皇上说,让你明日还是那个时候前来觐见——安姑娘请回吧,有皇上发话宫门守卫不敢拦你!” 小张子一挥手,几个太监将盆中的鞋袜和龙裤衩端起,跟随小张子缓缓离去,小张子暗笑,真不知这个安姑娘到底怎么招惹皇上了,皇上竟然如此戏弄她! 皇上怎地说话不算话?给皇上洗了鞋袜,为何他还不见自己!安梦涵略微失望,眸子中泪水涌动,都没有缓过神,待反应过来,小张子已然走远。 “公公,公公!”安梦涵看着小张子地背影叫着。 公公?还丈母娘呢还!在大缸后地李燕云哼哼一笑,不多时小张子走上前来,李燕云问道:“那贱妇可说什么了?” “嘿嘿,皇上,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些失望罢了——皇上,您看,她好像要离开了!” “失望?哼哼,那就失望吧——还想告御状!”看着远处那倩影微微起身,摇摇欲坠单薄柔躯,缓缓地朝前走着,李燕云脸上毫无怜香惜玉之色。 不知不觉出了午门,走在京城街道,安梦涵望着一排排古色古香的民房,顿感,没有地方可去,苏家苏白墨已经休了自己,可苏家待自己有恩,自己怎地说也在苏家生活了几个月。 而自己跟苏家许诺,要报答苏家将苏家苏世忠救出,可皇宫一行,愣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她心里有些绝望。 稀疏地路人不时经过,好奇地看着这个胆敢在京城大街上,形单影只行走的貌美女子,这姑娘,恐怕如若被地痞遇到起了色心,恐怕就大事不妙了。 寒风吹来,又冷又饿又是困顿,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在街边靠着墙,蹲了下去,内心一叹,不过还好,那个公公说了,明日皇上便会见自己。 不知是饿的,还是累的,她眼皮愈发沉重,不多时竟脑袋一歪,昏睡而去—— 第387章 路遇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万分,临近春节,紫禁城中,也是一派热闹地景象,不光布置地喜气洋洋,就连各国使臣纷纷纳上岁贡。 延禧宫中,坐在凤榻早已穿戴整齐地李燕云,看着手中的几颗晶莹剔透,光芒闪烁地物事,惊讶万分,一身凤袍地身段甚妙地上官雨兮,她绝色地脸上柔柔一笑。 “坏胚子,这区区小石子,为何你这般诧异?” “哎呀——雨兮,这可不是普通地小石子,这可是钻石,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雨兮啊,你从何处得来?”李燕云欢喜道,心里琢磨,奶奶地,这多小钻石,怎么说在前世也得值个好几亿吧。 雨兮掩唇一笑,道:“昨日太后送来地,让我分给各宫姐妹,这还没来得及分呢!而且你见多识广,特地拿来给你看地!你说这是钻石,有何大用处?” 这用处可就大了去了,李燕云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殿中盆栽中揪出类似于韭菜叶地植被,李燕云将它编作戒指模样,为雨兮讲解,如若将这钻石项在戒指上,戴在手上,那更如画龙点睛般光彩夺目。 将植被叶子‘戒指’朝上官雨兮细若葱白般地无名指上一戴,雨兮笑道:“坏胚子,你还别说,你如此一说,我想了一下,倘若这钻石真的项在戒指上,那定然是好看万分,诚如你所说,那便是画龙点睛,光彩夺目了!” “嘿嘿,那是那是,雨兮不如这些钻石交给朕,朕将它全部弄成戒指,你看如何?”李燕云笑道。 “好好好,就依你!”雨兮红着脸摸着隆起地小腹,美眸宠溺地看他一眼,“都快成孩子的父皇了,还如此跟小孩子似的,玩心甚重!” 在雨兮那鲜润地小唇上亲了一口,笑道:“雨兮宝贝,你就等着瞧好吧——小张子,来啊,派人将这些钻石,和这枚戒指,交由吏部尚书,让他将这个戒指变为同等数量的一枚黄金龙戒,其他为凤戒,顺便找能人异士,将钻石给朕镶上去,嘿嘿,记住——如若不是黄金地,朕拿他是问!” 小张子小跑进殿内,见皇上手中除了那些光灿灿的小石子,还有一枚植被所编的草戒,小张子憋着笑,领旨退下。 见张公公一脸歼笑又见上官雨兮笑而不语,几名宫女甚是费解,这草戒如何能变成黄金戒指呢。 “你这坏胚子,你就这么肯定吏部尚书有此家底?” 那厮与苏家合作做生意,岂会没有?李燕云笑道:“放心吧他定会有——对了,雨兮,朕还要去民间走一趟,去看看那香水如何了,到时弄好,包雨兮宝贝香喷喷地——” “呸!”雨兮双颊粉红,看着他走去地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忘嘱咐一声道:“注意安全,多带些锦衣卫!” “娘娘,您和皇上说地话,奴婢怎么听不懂,又是将那草戒变为黄金戒指,又是香水地!” “是呢,奴婢也听不懂!” 雨兮对宫女本就管教不严,明面上是主仆,实则私下里也是畅所欲言。 见俩个小宫女同是皱着眉头,雨兮绝色无暇地俏脸上盈盈一笑:“俩个傻瓜,你们想,皇上如果将那草戒,下旨让吏部尚书打造成黄金的,吏部尚书岂敢不从?他哪怕自掏腰包,也会将那草戒打造成足金的,否则那便是抗旨,抗旨可是死罪哦!” “哦——我明白了,合着皇上是专门跟吏部尚书要银子地——” “嘘,不能乱说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看着俩个小宫女这般,上官雨兮掩唇一笑:“至于那香水,皇上昨晚和本宫说了乃是一种有着香味特制地水……” 俩个小宫女听着皇后娘娘说着话,模样极为专注。 那香水乃是安梦涵发明,在这一世李燕云都没有想过要制造什么香水,那跟自己同样从二十一世纪而来的安梦涵,倒是有心思,可惜啊,那丫头,要跟自己做对,当真无奈! “公子,那,那个好像是——” 坐在马车中李燕云正好气地想着那个安梦涵,忽听外面传来陆炳地声音,李燕云掀开车帘,奇怪道:“发生何事了?” “那个好像是安梦涵安姑娘!”陆炳手指着一个戴着蓝帽穿着补丁地小厮,只见那小厮扛着一个女子,正脸色匆忙地走着。 而他肩膀上的安梦涵柔躯耷拉在他肩膀上不省人事,她垂着地黑发随着男子地走动,黑发飘散晃动着,她所着地衣裙甚是熟悉,正是昨天她所穿。 大意了,苏府眼下早已被掏空,自己又威胁过那个苏白墨,让他休了安梦涵,恐怕那苏家也不敢要她,昨晚难不成这妮子饿了一夜? 李燕云面色一寒:“快,拦住那人!” “遵旨!” 陆炳忙忙作揖,一挥手,十几个带刀锦衣卫,冲上前去,将那个蓝帽小厮,围了起来,一时间刀从鞘出,锋芒指着那个蓝帽小厮。 蓝帽小厮本就做贼心虚,见这阵仗,吓了一跳,忙忙将肩膀上的安梦涵放下,跪下道:“各位官差爷爷,饶命啊!”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皇上看上的女人,你也敢动,动就算了,还被皇上给撞见了!陆炳道:“说,你这是想作甚?” 一看是锦衣卫,蓝帽小厮吓的浑身发抖,“回官差爷爷,小的见这位姑娘在路边生死不明,想救她来着!” 李燕云走上前来,脸色发寒:“小子,说实话,本公子可放你一马,否则别怪本公子将你送入诏狱,到了里面,哪怕你嘴在怎么硬……哼哼!”李燕云的意思不言自明。 陆炳将刀架在蓝帽小厮脖子上,蓝帽小厮吓的冷汗直流:“我说,我说!小的,小的前来这买包子,遇见这个姑娘,见她长得美貌,所以一时起了歹念,想将她卖给青楼……公子,小的这是实话,你看大错尚未铸成,您就饶了小的吧!” 唉,跟老子做对,你都他娘地差点被卖进青楼了!李燕云将安梦涵拦腰抱起,头也不回道:“杀!” 一声令下,陆炳手中大刀一挥,蓝帽小厮当即人头落地,血溅当场,百姓们吓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恰在此时,李燕云怀中地安梦涵睫毛轻颤,微微睁开双眸,映入眼帘地是他那模糊地脸庞,她不知哪里来地力气,大眼睛忽地圆睁,这才看清是李燕云。 “你,你放我下来,你这狗官,我不答应做你女人,你都敢当街强抢民女了!”她小拳不住捶打李燕云地胸膛,眼中尽是愤怒。 “嘿嘿,我身为钦差,就是抢又如何?咦?安小姐,你不是告御状么?怎地晕倒在此地了……哎哎哎,别打,老子放你下来便是!” 被李燕云放下,她在原地踉跄了数下方才站稳,当看见人头搬家地小厮尸体,安梦涵吓得娇躯颤栗,诧异地看着李燕云。 “这,这是你让他们杀的?”安梦涵泪眸圆睁:“你,你怎能如此草芥人命?” 陆炳实在看不惯皇上被冤枉,忙忙道:“安姑娘,你有所不知,此事是因为……” “哎?陆炳,不得胡说!”李燕云笑道:“没错,正是本公子杀地,这个刁民,想将你抱回家做老婆,本公子看不惯,便杀了他,嘿嘿——怎么?很气是不是,这样吧,你继续告御状……哎哎哎,咋又晕倒了!” 不知是被李燕云气地,还是疲乏饥饿,安梦涵眼前一黑,便如霜打的茄子,娇躯蔫着倒了下去,恰好被李燕云扶住。 陆炳奇怪道:“公子,这……” “这是饿的!这样吧,路边找个大姐,给她点银子,让她好生照料她给她做点吃的,为了万无一失,你派人隐秘监视便是!这贱妇老跟本公子做对,本公子可没功夫搭理她!”李燕云叹气,安梦涵你可得振作起来,晚上朕还有鞋袜要你洗呢! “是,公子!”陆炳抱拳。 第388章 杂耍 躺在隔间床榻地安梦涵不省人事,妇人轻轻为她掖好被角,便朝堂屋走去,堂屋中腰间佩刀的锦衣卫,来回地走着。 “大人,依照您地吩咐,已将那位姑娘安顿好了,奴家一会便会去为她做些饭食!”妇人走进堂屋,见到锦衣卫妇人有些害怕,双手放至小腹前,膝盖一弯,面色甚是不安地给锦衣卫行了个万福礼,毕竟天下百姓都知,锦衣卫乃是皇上的亲卫。 陆炳冷着脸嗯了一声,从袖子中掏出两锭银子放在桌子上,郑重其事道:“那位姑娘不是常人,你定要照顾好。她乃是一个身份地位极高的人所钟情地女子,如若她有个三场俩短,小心你身家性命——也不白吃白住你地,这银子你且拿去,算是对你地奖赏!” 别说锦衣卫给了银子,哪怕是锦衣卫不给银子,妇人又岂敢不从? 一席话说话,陆炳带着锦衣卫朝外走去:“别忘了,待她醒了,依照我和你说的告诉她便是!” “奴家遵命!”妇人忙忙道:“奴家恭送几位大人——” 还有几天便是除夕,民间的京城热闹非凡,花灯、杂耍、现写现卖对联的小摊贩,五花八门,人群熙熙攘攘,小孩子地嬉笑声,声声入耳。 “快来看呐,喷火龙、吹针射木、祖传的独门绝技,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不要紧,捧个人场!”一个老者敲着铜锣,叫喝道:“而且我们被礼部选入除夕的宫廷宴会,到时可要表演给圣上,和娘娘们看地,你们不看也别后悔!” 一听这帮杂耍的人,除夕之夜要去皇宫给皇室表演,一下子百姓聚集而来,倒想看看这杂耍班子,有个什么绝技。 敲锣打鼓地声音吸引了李燕云,被一些锦衣卫护卫在侧,着一袭灰色长袍的他,内心一叹,这老头广告打的不错,连朕地名头,都被他用了去,一不小心,老子竟然当了回代言人。 “走,江彬,咱们也瞧瞧去!”李燕云循声走去。 “是,公子!”江彬作完揖,手一挥,一些锦衣卫紧跟其后,见到锦衣卫熙攘地人群,生怕惹到锦衣卫,都自觉地纷纷让开了道路。 杂耍班子乃是一老二少,那俩个少的,想必定是那老者的儿子,三人不时堆笑地朝围观地百姓抱拳招呼,更给围观百姓提出的问题,耐心地解答着。 “老头,你所言地吹喷火龙,是什么?”围观地百姓道。 “这个喷火龙嘛,乃是口含火油,喷出长长的火焰来,犹若火龙般,哈哈……这个可不是小老儿吹,这种技法,常人可做不得。一不小心反而会被火焰伤着,乃是我们勤加苦练而成!” “那吹针射木呢?”江彬朝李燕云抱拳,便冲老者笑道,无人发现地是,江彬眼中多了几分异芒。 李燕云点了点头,江彬这厮问题,也恰逢是李燕云心中地疑问:“是啊,前辈,吹针射木乃是何绝技?” 一看李燕云此人身边有锦衣卫护佑在侧,顿感此人并非常人,巴结地位高的人,乃人之常情,老者一番打量,冲李燕云抱拳笑道:“小老儿刘麻子,见过这位大人,相貌堂堂,不知是?” 李燕云带着锦衣卫一来,瞬间闹腾的百姓,即刻安静下来,生怕唐突了这身份不明,且又地位不凡的人,同时都在猜测李燕云地身份,不过还好,李燕云着民间便服,倒也无人发现什么端倪。 “哦,晚辈姓龙,叫晚辈小龙便是——”李燕云抱拳回了一礼,笑道:“适才听闻老先生你说,你们除夕之夜,受礼部之邀请,给皇家表演,喷火龙、和吹针射木?在下好奇之下,便前来一观!” 老者捋着下巴的胡须,一脸地自豪之意,哈哈笑了俩声道:“是也,是也!前些日子,礼部尚书派人前来民间寻找,杂耍艺人,幸得礼部垂青,邀我们除夕之夜去往紫禁城给皇室表演——” 李燕云笑道:“能被礼部地人看上,那说明前辈定有绝技,在下拭目以待!” “哈哈哈,让龙公子见笑了——这吹针射木呢乃是,我儿口中将一枚短细铁管含在嘴里,此为其一,其二将铁针塞入铁管,旋即,可射穿几步之远的木板!”老者自豪道:“大柱,二柱、为龙公子,和诸位表演一个。” 他如此一说,不光李燕云来的兴趣,就连百姓们都等不及了,在自称叫刘麻子地老者吩咐下,俩个儿子大展身手。 无论是口含火油,喷出长长地火龙,口中吹针,飞针竟射穿了十几步之远的木板,立时惹来一阵叫好声,当老者端着铜锣,不时有百姓丢入铜钱在铜锣之中。 “不错!不错!”李燕云点头一笑,倒时让雨兮和容容宝贝看了,她们也一定会喜欢地,江彬见李燕云高兴,会意,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铜锣之中,算是打赏。 看着李燕云走去地背影,老者鞠躬哈腰:“多谢公子了,多谢!” 在李燕云身后走着的江彬皱着眉头,魂不守舍、蓦然间,他忌惮地看了一下前方地李燕云,忙给身旁地锦衣卫吩咐了几句,锦衣卫点了点头。 而走在前方地李燕云对此倒是一无所知,当走至马车前,在马车前地陆炳早已等候已久,自安顿好安梦涵之后,陆炳前来此复命,却未见李燕云,正要派人去找,就见李燕云朝这边而来。 “公子,属下正担心您呢!”陆炳走上前来抱拳作揖。 江彬冷哼一声,瞪着陆炳:“有我江彬保护公子,难不成陆大人不放心?” “你!”陆炳怒瞪着江彬。 这俩本就合不来,不过这也正合李燕云的心意,让他们二人之间,相互制约,相互制衡反而更好!李燕云嘿嘿一笑道:“无碍,无碍!本公子适才跟江彬去看杂耍去了……咦?对了,那个安姑娘,如何了?” 陆炳抱拳道:“回禀公子,安姑娘诚如公子所言,乃是困顿饥饿所致,歇息几个时辰,在吃点东西便会无碍!” 陆炳这般说来,李燕云立时松了一口气。 如此甚好,不耽误她晚上给朕洗鞋袜就好,嘿嘿!李燕云嗯了一声道:“走吧,去龙府!” 第389章 蓄谋 幽暗地房间中,尽管燃着昏黄的蜡烛,光线依然欠佳,火苗在蜡烛上方燃烧着,时而发出噼里啪啦地轻响。 桌子前,立着一位身段妖娆地女子,她黛眉如鬓,凤眸之神如若锐利地刀刃,而瑶鼻小嘴则被薄薄地黑纱给蒙住,遮住了白璧无瑕地半张脸。 着黑色长袍地她在房间中走来走去,不多时外面传来叩门地声音,她叹了一声:“门没锁,进来吧!” 旋即走进一个身穿锦衣卫服饰地男子,男子推门而入后,小心地朝外面看了一眼后,将门给关了上去。 “这里乃是民间,又不比宫内,你目前尚为镇抚正使,何须如此小心?”女子抱怨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虽然太后当初让一个宫女做了你地替死鬼,将你秘密地给放了,可咱们也得小心不是?万一被人发现,不光是你,连我江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江彬笑着走至桌前,为自己朝那黑磁碗中倒了水。 一仰脖喝了碗水,江彬笑道:“幸亏当时不是我在宫内与你偷晴,否则当时被杀的可就是我了,我又岂能活到今日?也多亏你和太后有点亲戚关系,否则,恐怕你也早已没了命!” 女子走近江彬面前,眼神妩媚地看着江彬,双臂如若水蛇般缠在江彬脖子上,柔声媚语道:“好好好,你说地对!——我听你派来的人说,你找到杀皇贵妃地法子了?” “没错!”江彬的手在她臀上游走,笑道:“不过我一直好奇,为何你与皇贵妃过不去呢?你可想清楚了,如若皇贵妃有半分差池,皇上定会龙颜震怒,彻查此事,我这脑袋可是别在裤腰带上为你做此事的,你可怎么报答我?” 徐鸿儒谋反,李燕云御驾亲征之时,皇贵妃魏灵容随驾而行,却不想,在帐内曾差点遭遇侍女用堕胎汤的谋害,幸得被李燕云发觉,细细审问之下,才知,这乃是宫中的德妃派人谋害皇贵妃魏灵容。 德妃因此也被李燕云不光做了这个恶事,竟然还与民间男子有染,违反了宫禁,若不是太后,恐怕德妃早已被处死,只是因与太后有些亲戚关系,才免遭一劫。 曾风光一时地京城齐家,满门抄斩者甚多,德妃也算是侥幸存活了,德妃自然将一切罪过都推到魏灵容身上。 “都怪她!若不是她,皇上怎会发觉什么?到我宫中发现我与民间男子有染?”女子眼中恨意尽显,要不是她,我恐怕还在宫中做着德妃,女子在江彬脸上亲吻一下,媚笑道:“你想让我怎么报答,我便怎么报答!” 美人这般话语,如点燃干柴地烈火般,江彬喉结微动,气喘如牛,如发了疯般撕扯她的黑色衣袍。 “慢着!”女子轻轻推开江彬,笑道:“我早晚都是你地,你急个什么,再说了又不是没让你碰过,你先说说,你如何对付皇贵妃?” 江彬忍着燃起地邪恶之火,叹了口气道:“在京城,我遇到了一个杂耍班子,那老头会什么吹针射木!恰逢他们要除夕之夜,去往宫中表演给皇家看,到时若威逼他射向皇贵妃,皇贵妃定然没命。” “针?针岂能置于她死地?”女子奇道。 江彬哼了一声道:“还亏你做过妃子,也不冤枉你被皇上给发现歼情!针上如若染些剧毒,皇贵妃岂能不死?” 被他打压了一番,女子脸上一红,不过听他如此一说不由点了点头,旋即又道:“你就那么肯定他能成功么?你要知,无论成不成功,他都会被当成刺客处死,全家老小皆会被满门抄斩,你又如何能让给他听你地?” “这简单!”江彬拍了拍手,立时,外面传来动静,不一会俩名锦衣卫将老者带了进来,女子忌惮地背过身去,不让锦衣卫看清自己地长相。 女子这副行为让江彬轻轻一笑:“你无需担忧,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我平时给他们的好处也足够多,不会说出去什么的!” 江彬这么一解释,女子才放下心来,转过身来看着老头,只见老头被绑着,眼睛被蒙住,嘴中还塞着布,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你俩个儿子都在我们手中,你不可大喊大叫,否则我杀你们父子三人,记住,老实点!”江彬拿掉老头口中的布眼睛前的眼罩,笑道:“将你们弄来,只是请你帮个小忙,而已!” 老者早已吓傻了,忙叩头道:“大爷,还有这位姑娘,你们到底要老朽做何事啊?只要你们不要伤我儿子,无论是做什么,我刘麻子都答应!” 江彬绕着老头走了几圈,笑道:“你也活一把年纪了,和你俩个儿子比起来,你俩儿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眼下,你只要答应我们一件事,包你俩个儿子安全!” “大爷请吩咐,到底是何事啊?” “吹针射木之法,你儿子会,你会不会?” “老朽定然会,还是老朽教给犬子的!” “如此甚好!”江彬笑道:“只要你除夕之夜,表演之时,杀了皇贵妃。你俩儿子,我们就会放了,不过如若被抓到,你地命可就没了!我想你也不傻,你地儿子又这么年轻,而你也一把年纪了,该如何选,你自己好生掂量——” 老者震惊万分,眼前此人好生大胆,竟然要残害皇贵妃?老者久久未语,似在思量着江彬的话,而江彬也不着急,在等待老者的回答。 在老者思绪之时,江彬阴险一笑,又道:“如若你不答应,你们爷仨,怕是都见不到明日地太阳!” “老朽答应,老朽答应!”老者叩头道。 女子媚眼含笑地看了一眼江彬,江彬点了点头道:“很好,你是聪明人。你放心,事情完成,我们便会放了你俩个儿子——” “可是大爷,老朽从未见过皇贵妃,不知皇贵妃长什么模样……” 女子轻笑一声道:“怀着龙嗣,肚子最大地那个便是!” 那岂不是一尸两命?造孽啊,想不到老朽竟然有今日!老者点了点头,叩头颤声道:“老朽,老朽记住了!” 当老头被带出去后,女子双臂勾勒着江彬地脖子:“没想到,你还挺聪明地!” 揭开她地面纱,在她粉嫩地唇瓣上亲了一口,江彬笑道:“那是自然,还不是为了你!”说着,大手轻轻一拽她衣带,她衣袍散落在地。 第390章 别来无恙? “怎么了大哥?” 龙府地苗小婉地厢房中,穿一袭淡红色长裙小腹微微隆起地苗小婉,端着托盘上地茶水走至李燕云面前,将茶水朝李燕云旁边桌子一放,见李燕云揉着眼皮好奇道。 “奶奶地,不知何故,老子这眼皮一直跳!”李燕云无奈道。 苗小婉掩唇一笑:“大哥,正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大哥乃是皇上,又有那么多人保护。不光大哥,我和灵儿、还有隔壁的林府,都有锦衣卫夜以继日轮班在府外巡逻保护、且皇后姐姐们,在戒备森严的宫中,何来灾?所以大哥不必担忧!” 苗小婉温馨地安慰之言,让李燕云稍稍宽心,仔细一想,确实如她所说!见她丰腴地娇躯曲线玲珑,脸上更是笑颜如花,李燕云心情大好,哈哈一笑,将她拉在怀里,在她俏额轻吻一口。 苗小婉又羞又喜,道:“大哥,之前那安姑娘来此到底所谓何事,看她那般在府前跪着,当真是于心不忍。” 她岂是在府前跪着,后来还到宫中也跪了许久!李燕云哈哈一笑:“她啊,和你大哥做对,你该帮谁?” “当然是帮大哥的了,毕竟大哥是我郎君!”苗小婉如实道。 真乖!李燕云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算是奖励,苗小婉娇躯一软,羞的依偎在她怀里,小巧地嘴角挂着幸福地笑意。 李燕云嘿嘿一笑,“可她不愿意做你大哥地娘子,你该帮谁?”李燕云无耻道,似是安梦涵已经势在必得一样,在他眼里,那个安梦涵就如一头烈马,需要被好骑手给征服。 苗小婉想都没想道:“自然也是帮大哥……啊?”意识到李燕云话中的陷阱,苗小婉脸上一红:“可是大哥,我曾听诗音姐姐说过,那个安姑娘乃是苏府苏公子的小妾,你怎可夺取他人之妾?尽管你是皇上,可这名声甚是不好听呢。” 反正这妮子早晚都会知道,早一点知道也无妨!说到名声,那苏白墨恐怕已经受不了压力,早已将那个安梦涵给休了,不然那安梦涵怎会流落街头?如此一来,怎会是夺他人之妾呢,再者说了,人家那是有名无实,老子那是拯救她呢! “小婉乖乖,你有所不知啊,据大哥所知,那苏白墨,已经将那个安梦涵给休了!”李燕云一脸悲色,装模作样道:“来时你大哥我遇见她竟然都流落街头了!那苏家当真是可恨,简直不把安梦涵当回事,人家跟他们家要债,眼看养不起安姑娘了,就将人家给休了!你也知道,你大哥向来是很善良地人,见她命苦,于是乎才又收留她的打算。” 李燕云说地天花乱坠,似促使安梦涵流落街头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一样!苗小婉撅着鲜润地小嘴听了半天,经过李燕云‘细细解释’苗小婉黛眉一蹙,对苏家地行为嗤之以鼻,对安梦涵也升起了同情之心。 “那苏家当真是可恨,怎能做出这番事来!大哥,后来如何了?” “后来啊,你大哥我让人好生将那安梦涵安顿下来了,唉,你大哥我何时能改变这善良地毛病——” 苗小婉似被安梦涵地遭遇给感染,妙眸蕴着泪花,小脸贴在李燕云胸膛:“大哥你乃皇帝,想让她做娘子,可就是一句话的事。” 似捏住了苗小婉善良地心肠,听她这般说,纵然内心欢愉,李燕云面上故作为难:“小婉呐,你也知道你大哥我从不以身份去压人,世间男女之爱,全凭自愿。大哥又岂会去逼迫别人做不愿意做地事来?” “大哥你真好!”苗小婉激动地樱唇在李燕云脸上轻啄一口道:“大哥,如果那安梦涵姑娘不愿意,我替大哥你做媒,好生与她说说,告诉她大哥乃是一个难得的好相公,定会让她幸福地,我与她同是女子,如此一来,交流起来,也方便些!” 老子有罪啊!想泡安梦涵,自家娘子做媒帮着一起泡,李燕云感动不已,头一低在苗小婉胸前蹭了几下:“宝贝你太好了,和大哥一样,都是好娘子好老公——可大哥如此腼腆之人,这太为难大哥了,小婉——既然人家不答应还是算了吧!” “咯咯咯……龙二一,你倒是只能欺负一下小婉妹妹了,小婉妹妹,别听他的!” 恍然抬头间,只见一身鹅黄色百褶裙地林诗音站在厢房门口,正满含嗔怪地看着李燕云,坐在李燕云怀中地苗小婉,顿感俩人姿势颇为暧昧羞人,见被诗音姐姐逮了个正着,脸上不由红彤彤地。 见林诗音看自己地那个眼神,李燕云自知自己内心地小九九,哄哄小婉可以,毕竟小婉生性单纯没什么坏心眼,可若哄这个精明地林诗音,那就有些难度了。 忙从大哥怀里起身,走至林诗音面前,握着林诗音地手道:“诗音姐姐,按你地办法,我已经将过年地福利发放到盐坊伙计地手中,每人都分了些细盐。” 平日里苗小婉经常与林诗音探讨商道方面上的事情,而细盐作坊开了好些个,苗小婉已然成为了细盐作坊的掌柜,林诗音行商多年对于商道方面的事,更是了若指掌。 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福利不发银子发细盐,对细盐作坊基本没什么损失,如此还能留住伙计,让他们尽心尽力地为作坊干活,此乃两全其美之策。 无论是肥皂香皂,还是细盐,李燕云全都交给这俩位女子打理,从俩人地交谈中,李燕云也意识到林诗音果然不愧是女强人级别地,就光这手腕,在前世怎么说也是个女总裁。 俩个各有姿色地女子说着话,完全将李燕云撂在一旁了,李燕云倒也不在意,笑眯眯地一旁喝着茶,边看着俩个娘子说话,观察着谁的身材更好,谁地屁股更大更圆,倒也悠哉。 “龙二一,你给我出来!” 猝然间,外面传来林诗音她娘林夫人地声音,这让李燕云不由一惊,林诗音更是吓的娇躯轻颤,苗小婉不解地看着大哥。 只见厢房外穿着淡灰色绸缎衣裙地林夫人站在门前,怒气冲冲地看着坐在椅子悠哉喝茶地李燕云,李燕云嘿嘿一笑起身道:“林夫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诗音都坏了你地种了,你跟我说别来无恙?!”林夫人怒道:“今天你必须给我们诗音一个说法,是娶还是不娶?不对——必须得娶!” 什么?竟有这种事?诗音从未告诉我,她一直未我着想,才瞒着地?李燕云手中的茶杯啪一声掉在地上,娶林诗音也是李燕云一直纠结地问题,毕竟如若娶了,她娘定然不会让其低调的娶,如若大张旗鼓,龙府不就暴露了? 李燕云这才恍然大悟,在苏府中要对林诗音占便宜,她定是生怕伤了龙嗣,才对自己那般抗拒,她一直隐瞒自己,就是生怕自己为难?而在苏府让自己谎称和她乃是红颜知己,实则也是在掩人耳目,防止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起在马车中俩人那暧昧地行为,林诗音脸颊一红,看着娘亲道:“娘,不是不让你说了嘛,你怎么……”林诗音尚未说完,羞怯地看了一眼李燕云,忙捂着发烫地小脸低着头。 第391章 拆墙造门? 正堂中,林夫人看着尚在娇羞之中的女儿林诗音,林夫人一脸地惆怅之色,近些日子在林府时而见女儿犯呕,林夫人作为过来人,似意料到了什么,便请郎中到林府为林诗音请脉,岂料,竟诊出乃是喜脉,这一下便更为确定怀了龙大人的孩子。 林夫人不知李燕云乃是当今圣上,林诗音又岂能不知?为了不给李燕云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只能祈求娘亲隐瞒。 这种事岂能不说?尚未成亲,就怀了龙二一地孩子,名声若传出去,做娘的,哪个能忍得了? “不说?”林夫人苦笑不已,看着林诗音道:“诗音,你尚未婚嫁,为娘岂能见你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一时半会地倒还好,假以时日,整天挺着个大肚子,外面地人还不知你夫君是谁,这像什么话?——龙二一,是不是你跟我女儿做了苟且之事,男子汉大丈夫,你可不要不认账!” “娘!你少说两句!” 林诗音娇羞地如若小姑娘似地,媚眼含羞地看了一眼面上挂笑地李燕云,见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讨厌,这么看着人家!她又忙羞怯地低下头去,玉手摸着小腹,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甜蜜幸福地笑意浮现在迷人地俏脸上,幸福之感无以言喻。 苟且?的确是苟且了,当时还是在马车中苟且地!李燕云嘿嘿一笑,可说到如何做,他暂时还没想到更好的法子,娶还是不娶,他心里也没个定论,如若娶了,照林夫人目前地态度,肯定不愿低调办婚事,如若大张旗鼓举办,京城尽人皆知,传到宫中,可就不妙了。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在民间,设了个府邸,还养了几个老婆,宫中和满朝文武定然就炸了窝了,极有可能会力奏李燕云将她们接回宫中,无论对苗小婉灵儿还是林诗音来说,她们可都不想进宫。 别说她们了,李燕云也很是喜欢宫内宫外两头跑,这种日子已经成为习惯,并且在民间林诗音和苗小婉都有自己地作坊要照理。 虽然李燕云乃是夫君,可这个的确是夫君做的,苗小婉红着脸道:“林姨,此事你放心,我大哥定会承担地,大哥此事做地的确不妥,我待大哥向林姨您道歉——” 林府就住在龙府隔壁,乃一墙之隔,作为邻居,平时要么小婉和灵儿前去做客,要么诗音和林夫人前来串串门,龙府和林府中早已熟络不已。 “小婉,你这丫头也是,你如此非得将他惯坏不可,”林夫人上前握住苗小婉地手道:“你也怀着身子,竟然和他还没有举办婚事,怎可这般委屈了自己?咱们做女子地,虽然比男子低微,可也得争取自己的名分不是?” 林夫人地话句句在理,苗小婉面色赤红,看了大哥一眼,轻声细语道:“林姨,当初我进龙府之时,我和大哥已经秘密拜了天地,结为夫妻了,有天地为证,小婉已经很知足了——” “什么?秘密拜天地?”林夫人怒气冲冲地看着李燕云:“龙二一,我一直以为你乃是光明磊落地男子,岂料你竟然这般作为,你当我们小婉是什么了?人家做小妾的还明媒正娶呢,怎地,小婉连个小妾都不如么?” 眼看林夫人情绪愈发激动,苗小婉和林诗音一脸地为难,林夫人不知李燕云乃是皇上,俩个丫头岂会不知,李燕云如此做,自然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给俩个女子带来压力,而如若林夫人知道李燕云乃是皇上,恐怕林夫人说什么也不敢如此说了。 作为林诗音地娘亲,这般为女儿考虑,李燕云自然也理解,不怒反笑道:“嘿嘿,林夫人,你且放心,我一定会给诗音一个……” 林夫人柳眉倒竖,她急急打断李燕云的话:“放心?你让我如何放心?哼!我如果不知道诗音怀了你地孩子,恐怕你也要与诗音秘密行婚事吧?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娘,你别说了!”林诗音捂着发烫地脸,很是难为情,急地小脚直跺,这坏蛋,乃是皇帝,如若真惹恼了他,可就难以收场了。 “傻闺女!为何不说?你怀着乃是他的孩子,他娶你乃是天经地义!况且此事理在我们这头,他本就理亏,怕个什么?!” 这个丈母娘真够厉害地!唉,枉我英明一世,今天却如此丢人,难不成之前眼皮跳,是因为这个事?奶奶地!李燕云抹了抹额头地冷汗,他平时机灵,可在这事上,的确如林夫人所说,自己理亏,无论咋说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一时他语塞倒不知如何应对。 龙府正堂喧哗大闹,外面地锦衣卫哪敢说什么,毕竟这是皇上的家事,皇上都不曾开口,锦衣卫们更不敢有任何动作。 “龙大哥,龙大哥不好了,有人要拆了我们龙府——” 身材娇小玲珑地南宫灵儿朝正堂跑来,她脸色慌张似有什么急事。 李燕云眉头一皱:“嗯?怎么了灵儿?发生何事了?怎地如此慌慌张张地——何人要拆了我们龙府?!” 南宫灵儿进入正堂,身形站稳喘了口气道:“有人正在砸我们龙府的隔墙——” 娘地,谁这么不长眼,都欺负到本大人头上了?李燕云大怒:“什么?竟有此事?连本大人地龙府都敢动!灵儿,叫上锦衣卫,随龙大哥我一起出去好生给他眼色看看……” “怎么?龙二一,你还想让锦衣卫教训我不成?” “啊?林夫人,你,你地意思是?”李燕云差点没站稳。 南宫灵儿林诗音、苗小婉三个女子花容失色间,当听林夫人如此一说,似也意料到了什么,好奇地看着林夫人。 “丫头们别担心!”安慰了一下三个女子,林夫人眸子中略含戏虐地笑意瞪着李燕云,没好气道:“不错,正是我叫人砸地,龙府和林府本就一墙之隔,我琢磨着,砸开了,弄开一扇门,刚好俩家合为一家!龙二一,你说说,我这个法子好还是不好呢?” 这种情况下,李燕云自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不得不佩服林夫人地手腕,如此一来,恐怕不娶林诗音也不成了,李燕云哈哈一笑:“好,当然好,夫人果然英明不凡,贤婿佩服之极!” “公子,公子有人砸龙府地隔墙,请公子吩咐,我们定好好教训——”陆炳带着锦衣卫装模做样地在正堂门前请命。 龙府和隔壁林府的关系锦衣卫们早就清楚不过,只不过只可意会不会言传,在锦衣卫中乃是不公开的秘密了,此时前来,也只不过是走个流程,免得皇上说他们干看着不管事,不过看陆炳和那些个锦衣卫憋着笑意,李燕云怎生都觉得他们演技差了点。 “教训个屁!难不成连本公子的丈母娘都要教训?快滚,快滚!”李燕云没好气冲陆炳发了顿火,忙又堆笑地看着林夫人:“林夫人,您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有话好好说嘛,砸墙多不好,嘿嘿!” “是是是——”陆炳灰溜溜的带人离开。 见不可一世地李燕云,竟被欺负成如此情境,她们涨红了脸蛋,憋着笑意,林夫人看着李燕云哼了一声,觉得他语气倒也平和,是有商量地余地。 苗小婉也看出了些许苗头,林夫人看样子要和大哥商量诗音姐姐的婚事,人越多,大哥定然越难为情,苗小婉盈盈一笑:“诗音姐姐,灵儿妹妹,走,我们去厢房说话!” 毕竟纸包不住火,迟早要与这人拜天地,眼下又被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娘亲因此前来龙府跟李燕云‘问罪’林诗音也无可奈何,轻嗯一声,担忧地看了看李燕云,李燕云冲她和苗小婉灵儿微微一笑算是安慰她们。 “娘亲,无论如何,你都千万别逼他,否则女儿说什么也不答应你!” 林诗音丢下这句话后,三个女子离开了正堂,林夫人轻叹一声:“昔日在金陵,前来跟诗音提亲地媒人差点没将我们家的门槛给踏破,他们哪一个不是才俊兼备的公子哥?真不知诗音中了你什么毒了,竟然处处替你着想,处处为你考虑!龙二一,你考虑如何了?” 李燕云倒了水,将茶盏端至林夫人面前,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夫人作为诗音地娘亲,也是在下未来的岳母,不知岳母是怎么看待贤婿与诗音俩地婚事呢?” 见他眼中尽显狡黠,林夫人无奈地摇头:“你这人呐,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多了,端地以为我不知,你想探探我地虚实?你身为朝廷命官,听诗音说,你乃是钦差,而征讨徐鸿儒反贼之时,你也随当今皇上出征,想必定是皇上眼前地红人!只是不管你多大官,你与诗音秘密行婚,此事我万万不能同意!” 林夫人接过他手中地茶盏,轻抿一口,李燕云嘿嘿一笑:“岳母大人呐,非是贤婿不大张旗鼓地操办,实乃是有难言之隐,还请岳母大人,多多谅解才是——” 这小子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呢?他住这么大的龙府比林府还豪华几分,大张旗鼓操办婚事完全有这个实力,又为何与苗小婉以前乃是秘密行婚,难不成真有难言之隐?林夫人皱着眉头看着李燕云。 林夫人表情阴晴不定,李燕云心里更是惴惴不安观察着林夫人,这犹如两军打仗,都在猜测其内心的底线和弱点。 “龙二一!” “嘿嘿,贤婿在!” 看来只有将他逼到无路可走,他才会说出实情!林夫人故作坚决道:“照我说,诗音与你地婚事,不大张旗鼓地办,定然是委屈了诗音,此事我谅解不了!” “那就不娶了吧!”李燕云装模作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夫人如此咄咄逼人,实乃是欺人太甚!我定会娶诗音,但现如今大张旗鼓地办,我都无法做到,想必诗音也不会同意,这背后牵扯地事情,在下更无法与林夫人明说!” “你!”林夫人将茶盏朝地上一摔:“好你个白眼狼,我如此看重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是又如何?嘿嘿,林夫人,倘若诗音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又不愿意娶,你猜外人会怎么看待林家……哎哎哎,林夫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好好说话,别动手啊!” 第392章 随母姓 李燕云一番痞里痞气地言辞,恐怕凡事作为娘亲都都听不下去,一时气的林夫人眼中蕴泪,小拳不住捶打着李燕云肩膀,口中急急嗔骂:“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地,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你,你还跟我嬉皮笑脸地,我打死你这无赖——” 李燕云握住林夫人地手腕,哈哈笑道:“夫人,这不都是您逼贤婿的嘛,贤婿也不想啊!” 这个龙二一不比寻常人,更不像那些文弱公子,他行事作风根本不能以常理猜之,看来是不能惹恼了他,如若那真那般作为,诗音这辈子可就毁了,林家的名声恐怕也毁于一旦,思绪半分,夫人一把推开李燕云,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龙二一,既然如此,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和诗音成婚,但你记住,你一定要为诗音举办一个成亲之礼!” 嘿嘿,果然!不发怒你当我是病猫呐!李燕云笑道:“那是自然!” 林夫人转过身来看着李燕云,她眼中异芒闪过,微微一笑:“你也别高兴太早,好处都给你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李燕云为之一震,莫非林夫人还有什么要求? ‘两军’对垒李燕云本以为占了上风,岂料顿感林夫人竟留有后手。 见李燕云疑惑不解,林夫人眉头一皱,面色有几分为难,终究是叹了口气道:“龙二一,你让我答应你暂时不与诗音成亲也不是不可以,只需你答应我,诗音生下的孩子,若是男婴到时随母姓林,女婴随你龙姓,你……你看如何?” 这个时代传宗接代地思想根深蒂固,让男婴随母姓,男方地颜面何存?说到最后,林夫人也自感心虚,有些结巴,显得没了几分底气。 当听到林夫人这个要求,李燕云面色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夫人,哎呀,林夫人,你可知她肚子怀的可不是普通地孩儿,说白了,那可是龙嗣,如若是女婴,那便是公主,如若是男婴,那便是皇子,你让堂堂大宗国的皇子,随你们林家姓?亏你想的出来啊。 那若是让那些大臣知道,或让太后知道,林家可能被会问罪的,不过这对李燕云来说,都不是事,他有着皇上的地位,保林家还是轻轻松松地,再者他有着二十一世纪地思想,无论孩子姓什么,他都有自己的基因,都是自己的孩子,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 “什么?竟是这种要求?”李燕云似拿到了林夫人的软肋,故作难以置信地样子:“林夫人,我堂堂龙二一英明盖世,让孩儿随林姓,你如此这般,会让京城之人笑话我地——” “龙,龙二一,你听我说完!”林夫人慌张解释道:“你也知道,林家我和林诗音孤女寡母相依为命,她爹林儒国,在先帝地隆远年间,乃是征北大将军,在一次征讨北方鞑靼之时,年纪轻轻不幸殉国,我也未曾给他生个子嗣传宗接代。眼看林家香火要在他手中断了,我一直感觉愧欠于他,所以才有如此之要求……不对,是请求!” 林诗音乃是忠良之后,关于林儒国的事迹,林诗音也曾和李燕云说过,而隔壁地林府,便是林儒国的封将之地,故乡远在金陵城而已。 孤女寡母相依为命,以林夫人地手腕倒也将林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诗音长大后便从娘亲口中接过林家的生意,说到底,娘俩倒也不容易。 林夫人摸着眼角地泪水,神情凄凄,李燕云看得不忍,不就起个林姓,象征性地位林家传递香火嘛,也罢,可这如此一来,恐怕她肚子中的孩儿,与皇子名号算是无缘了。 李燕云笑道:“我答应!” 林夫人一怔,旋即触电般似地抬起头,欣喜地看着李燕云:“当真?” “当真!”李燕云坚定道。 不知怎地,李燕云如此说,林夫人反倒觉得有些歉疚,难为情地笑道:“——不过龙二一,你也别太介意,如若第一胎是男婴,第二胎第三胎甚至第四胎都可以跟你姓的!” 李燕云差点晕倒,我的丈母娘啊,你这是把我当成种猪了,将诗音当成什么了!林夫人顿感激动之下自己说的话是有些不妥,见李燕云翻着白眼全当没听到,林夫人脸上一红。 “那个……既然如此,龙二一,你和诗音地婚事你看着办,只要不让她肚子大的很明显之时你还未娶,我就放心了!” “嘿嘿,会娶,会娶的,岳母放心!而且龙府和林府的隔墙都被您给打通了,两家并为一家,我想赖账也赖不掉不是——” 见他看出自己地手段目的,林夫人笑嗔道:“知道就好!” 林夫人达成了目的,脸上挂着笑意走了出去,李燕云在后面来了句,“夫人慢走,记得常来玩,反正隔墙都打通了,一家人以后不分你我!” “贫嘴!” 看着林夫人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李燕云甚至怀疑,林夫人是不是来龙府之时,就抱着这个目的来的。 不过,这都无伤大雅,林夫人地要求兴许在这个时代地男子看来不能接受,可李燕云倒是不在乎,毕竟宫中自己的皇贵妃魏灵容、甚至是皇后、以及民间地苗小婉可都怀着呢,假以时日,经过自己地努力,圣姑也会怀上,还有令贵妃、陆双双、灵儿,还有那个高丽公主朴知恩。 这些都是一锤定音地老婆和妃子,那些准老婆,无非是远在鞑靼国的赵青儿,还有一个尚未泡到的安梦涵,粗粗一想,老子竟成了种猪!不过和先帝二十几名妃嫔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 一想到赵青儿,李燕云心情沉重起来,那妮子远在鞑靼国被软禁,自己派了使者,前去鞑靼国,给鞑靼国施加压力,鞑靼国虽说不敢因为一个女子与大宗交战,可李燕云还是担忧不已。 “你与我娘亲说了些什么,怎地我娘亲如此高兴?” 坐在正堂椅子上,李燕云正紧皱眉头思虑之际,被走进正堂之中林诗音地话,打断了思绪。 你肚子中地孩儿,到时跟你姓林,她岂能不高兴?李燕云哈哈一笑,起身握住林诗音软玉温香地小手。 “傻瓜,怎地怀了身子,也不告诉我,我竟一直被蒙在鼓里……要不是我岳母前来问罪,我至今还不知呢——” 他语气虽有责怪,可脸上尽是爱怜之色,林诗音脸上一红,嗔道:“都怪你!” “嘿嘿,对,都怪我!”李燕云搔搔一笑,大手在她柳腰轻抚,“对了,灵儿和小婉呢?” “她们在院子中与我娘唠家常呢,哼!你休要转移话题,”林诗音面红耳赤,粉腮如三月地桃花般娇丽迷人,玉指轻点了下他的额头:“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隐瞒,偏偏你还是个皇帝……如若让我娘亲知道,我怀了身孕,定然会逼你娶我,果然是纸没包住火,还是被娘亲给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才请的郎中为我把脉,我执拗不过只好……于是我娘亲就发现了,才来这闹的,幸亏她不知你地皇帝,如若知道,哪怕豁出去性命,也会去紫禁城闹的——” 爱女心切,定然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李燕云点了点头。 见李燕云沉默不语,林诗音蹙着黛眉,好奇道:“你和我娘亲究竟说了些什么?你答应娘亲了?” “没错!” “啊?”林诗音小口轻张:“那我们大婚大张旗鼓地操办,定会被宫中知晓,那我与小婉妹妹,岂不是要进宫,可林家铺子作坊,都要有人打理,这可如何是好……” “哎哎哎,答应地不是这个事!”李燕云看她脸色焦急,笑道:“是另一个事,你娘说,倘若你生下的乃是男婴,便随你的姓!” 李燕云这般一说,林诗音模样几分凄然:“我娘定是让给林家延续香火……龙二一,这个你都答应了?” “嘿嘿,这有何妨,你娘还说了,如果第一胎是男婴,以后第二胎,第三胎,甚至第四胎都可以随我姓呢……在说了,我娶你又不是在意孩儿,而是在意我的诗音宝贝心肝——” “讨厌!”林诗音眉目间尽是嫣红,羞嗔了一句后,忙捂着发烫地脸蛋:“——哎呀,我娘怎么什么话都说啊,羞死个人了!” 她清丽可人地面容,在娇羞之下更显艳丽,李燕云将她拥入怀中:“我觉得岳母说的对,林家乃是忠良,若断了香火实属可惜,可以理解,唉——诗音,为了得到你,你看我这种要求都能答应!” “那是我夫君胸襟大,心胸宽阔——”林诗音依偎在他怀里甜甜一笑。 看着她胸口,李燕云银荡一笑:“嘿嘿,我娘子胸襟和心胸也大——” 林诗音羞不可抑轻锤他胸膛:“讨厌死你了,老是欺负人!跟你说正经地,安梦涵你将她如何了?那可是我的好姐妹,你可不能欺负人家,还亏地人家给你修好了那火枪!还有那香水地配方也出自人家安梦涵,我适才来找你正是为了那香水配方而来……眼下正值冬季,好多花都没有——” “傻瓜,她很好,放心吧,至于她给的配方上没有那些花,暂可以用冬季开的花做实验嘛,待实验成功,到了春夏便可用那些配方了,现如今,只需用冬季的花,碧如铁线莲,白玉兰、报春花……” “就知道你点子多……可是,那安梦涵现在何处呢,我从派人去苏家致歉,却听苏家人说,她已经不是苏家的小妾,苏白墨已经将她休了——” …… “大婶,当真是你救了我?” 民房堂屋中,穿着淡雅长裙地女子,坐在桌前将手中地碗筷一放,她俏脸满是生疑地看着坐在桌前地妇人。 实话不能说出,妇人内心苦楚,那些锦衣卫走时可是说了,不让她胡说,更不许说出实情,若问是谁救地,就让妇人说是她自己救地,这自然也是李燕云关照过地。 妇人脸色为难,点了点头:“是啊姑娘,那些锦衣卫后来将你放在京城路边,便走了,恰逢我赶集,遇见了昏倒的你,便将你带回我这住处——” 那个狗官龙大人,果然是狼心狗肺!当街杀人就算了,他又怎会那么好心救我呢!不知怎地,安梦涵委屈之下,美眸泛泪,贝齿都快将粉唇咬破。 安梦涵起身,感激地看着妇人:“大婶,谢谢您了,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你!只是,这天色不早了,不便打扰!”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你身子虚弱,不如在这多待几天吧?” 安梦涵凄惨一笑:“大婶,那个姓龙的狗官,草芥人命,乃是个恶人、我非去告御状,让皇上将他置于死地不可,而且我奉旨今日还要去面圣,不可怠慢了圣上——” 第393章 奇特密旨 神秘且又威严地紫禁城,亭台宫阙,被西下地暖阳照射地绚丽多姿。 乾清宫侧殿的弘德殿中,若说在民间寻那些冬季的花,倒也有些难度,不过回到宫中,李燕云在询问小张子后,得知宫中有哪些花,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吓一跳。 皇家地奢侈程度,超过想象,宫中不缺乏制造香水原料的花,一些像冬季盛开的名贵的花,梅花、腊梅、鹤望兰、山茶花、大丽花等、凡事能想到的几乎都有。 如此一来倒也省去不少麻烦,当下李燕云便吩咐小张子,派些小太监,运些花草去往民间林府,这自然是为林诗音制造香水实验,而提供原料。 肥皂、香皂、细盐、都还在起步之中,如若形成规模,国库的收入那可是相当可观的,待香水成功、这些产品再卖到大宗之外的国家,那银子可就是哗哗的来。 坐在弘德殿中的龙椅上,李燕云双脚翘在案桌上,惆怅一叹,老子做这个皇帝,甚是不简单呐,会哄老婆妃子还不算、还得会治理国家,为国库赚银子、为国家扩大领土,缺其一都显得老子不够英明。 正在李燕云思绪万千之际,小张子弓腰进殿跪下道:“皇上,您交代地事,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 李燕云轻嗯一声,揉了揉额头:“小六子地事,朕让你派人在民间秘密查找可有眉目了?” 如若找到小六子,那么脑海中浑身是血的那个女人——母妃尹贞秀地谜底便会解开。 小张子叩头道:“皇上,奴才已经派小太监在民间暗访,可至今没有消息!” 京城之大,如若找一个人,还不知此人住于何处,那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再者那个小六子可关系到宫中地昔年密案,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找,只能暗查,这便又增加了些许难度。 “无妨!”见小张子愁眉苦脸,李燕云笑道:“慢慢找,不急!给朕,好好地找,如若找到,不可声张,秘密送进宫内来便是!” 皇上没有怪自己地意思,小张子松了口气:“奴才遵旨!” “皇上,皇上——”一名小太监跑了进来跪下。 坐在龙椅上地李燕云剑眉一挑:“何事?” “皇上,乾清宫外,跪着一名安梦涵安姑娘,说是要跟皇上告御状!” 哟?嘿嘿,那妮子倒也准时!李燕云嘿嘿笑道:“小张子,朕那富有龙香之气的龙靴龙袜龙裤衩,准备好了没有?” 小张子一个激灵,谄媚笑道:“回禀皇上,依照您地吩咐,尚未送至尚寝局,给安姑娘留着呢!” “不错不错,别愣着了,快送去给安姑娘,别让安姑娘等地太久了!” 小张子憋着笑意:“奴才遵旨!” 乾清宫走廊中,五步便立着一个太监,朱漆大门前,着淡雅长裙地安梦涵,她匀称娇柔地体态跪在门前,经过民间妇人地照料,她气色容光焕发比昨日好了些许。 只是她墨染般地弯眉下,一双大眼睛中尽是幽怨和坚定,一想起民间那个龙大人地胡作非为种种恶行,心里便是恨极了他。 “安姑娘——” 手执拂尘穿着一身蟒袍地小张子,带着几个手中端着木盆地小太监朝安梦涵走来。 一回生二回熟,见还是昨日那个公公,安梦涵盈盈一笑,可见到小张子身后还跟着端着盆地太监,她心里微一诧异,笑容立时僵住,不是吧?又要洗? 小张子故意板着脸,面无表情道:“皇上现在有事不能见你,老规矩、你暂且先将龙袜龙靴还有龙裤衩洗干净了再说……别愁眉苦脸地了,昨个我可说了,为皇上洗鞋袜乃是你地福气——将木盆放下,我们走!” “可是公公,能不能麻烦您告诉皇上,民女要告御状,钦差龙大人乃是歼人,在民间作恶多端无视王法、草芥人命、欺压民女——哎?别走啊公公,公公!” 小张子如若没听到般转身而去,几个太监将木盆放下好,便跟随小张子身后离去。 安梦涵欲哭无泪,跪在地上地她,看着面前地木盆中,一股男人臭脚味地龙靴龙袜,她瑶鼻一皱。 怎么办,洗吧!洗还有机会见着皇上,不洗那便是抗旨不尊! 深知这个时代尤其是皇宫中的规矩森严,安梦瑶玉手捏着瑶鼻,另只手将那鞋袜轻轻地放入装着清水的木盆中,忍着心里地委屈,一双若玉无暇地小手搓洗着,同时唇瓣轻张,微微叹了口气。 弘德殿中李燕云从龙椅起身,看着跪在地上地小张子,嘿嘿笑道:“那贱妇,说朕这个钦差龙大人乃是歼人,在民间作恶多端无视王法、草芥人命、欺压民女?” “回禀皇上,她是这么说地!”小张子如实说,同时抹了抹额头地冷汗,也幸亏不知者无罪,如若那安梦涵知道皇上就是那龙公子,还这么说,恐怕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哼哼,朕就欺压你了,就无视王法了,看你能奈我这个龙大人如何!既然今天来了,就给你点好处罢了!李燕云狡黠一笑:“小张子,待会你这么说……” 将龙靴龙袜龙裤衩洗好之后,一番辛苦之下,安梦涵粉腮如熟透地苹果般红艳,美轮美奂,她俏额鼻尖,也沁出了点点香汗,小心地将御用之物放好之后,便静静地跪在乾清宫门前,等待小张子地传唤面圣。 听到走廊中传来了细碎地脚步声,她水汪汪地大眼睛欣喜地望去:“公公,这些已经洗好……皇上是否要见民女了呢?” “严肃点,皇宫大内,岂可嬉笑!” “是,公公!”安梦涵小心道。 着蟒袍地小张子走至她身前,一本正经道:“皇上口谕——” 安梦涵娇口一张,忙忙叩头:“民女谨听皇上口谕!” 小张子干咳俩声道:“照朕看来龙大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为人正派,惩恶扬善、乃是一个难得地父母官,怎会有你说地那般不堪?而且,朕还听他说了,民间有个贱妇处处与他做对,那个贱妇可是你?” “正是民女……呸呸呸!”安梦涵双颊粉红,怪不得那个龙大人肆无忌惮,竟然如此得皇上恩宠?安梦涵忙忙道:“公公,请您务必禀报皇上,休要听他胡说,那些都是表象,别看他相貌堂堂,实则行为与禽兽无异,当街杀人、还威逼民女做他女人……” 弘德殿中,听了小张子地传话,李燕云一拍桌子,吓得跪在地上地小张子身躯一颤,脖子一缩。 “放肆!那贱妇竟然如此说朕!朕威逼她了么?朕若威逼她,一道之意,她可就是朕的妃子!简直是胡说!” “是是是,那贱妇简直就是胡诌,皇上英明神武,怎会是她口中那般!”小张子顺着说道。 “没错,她就是胡诌!”李燕云喘了几口怒气,叹了一声,忽地眼睛骨溜一转,哼笑一声道:“小张子,既然她口中龙大人,如此不堪,这样吧——将这枚金牌交予她手,让她用此金牌,明日令‘龙大人’与她一起前来见朕,朕要她俩当面对质——” 娘地,李燕云内心愤愤难平,看老子怎么玩你!竟然说我与禽兽无异?非把你泡到手,狠狠打你地屁股,再将你肚子搞大,看你还敢不敢胡说! 难得见皇上被一个女子气地不轻,见皇上一脸地愤怒,小张子心里好笑,皇上倒也真有意思。 可是老子不打她屁股,心里这口怒气实属难以咽下!蓦然间,李燕云荡荡一笑:“还有,给朕,传个密信给她!” “密信?”小张子不解。 李燕云脸上地微笑说不出地银荡:“小张子,给朕拟一封密旨,用封条贴好,名曰——龙爱卿亲启,命她亲手交给‘龙大人’,密旨地内容——奉天承运皇帝,旨曰,民间之人要告钦差,必先经钦差惩罚一番,令龙大人即刻奉旨打屁股!再图查明真相!——记住,密旨她不许看,必须由‘龙爱卿’亲启,封条一定要贴好!” 这个密旨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小张子惊地睁大双眸,内心对皇上敬佩地五体投地,小张子娘娘腔般地掩唇一笑:“奴才遵旨!” 待密旨拟好,李燕云印上玉玺,贴好密旨封条之后,小张子叩头遵旨领命,正要走出去,李燕云一招手:“慢着!再赏她一百两银子宿食钱,那贱妇尚无去处,别她娘地又昏倒京城街头了,让人给卖到青楼去!你如此说……” 柔弱丰腴地娇躯跪在乾清宫门前地安梦涵,她压根就没料到弘德殿内发生地一幕,她低着头,如若笔描地弯眉下,水汪汪地大眼睛一眨不眨,瑶鼻下地小嘴微抿着,耐心地等待。 当小张子走来,将金牌递给她,她俏脸上满是无辜,粉唇微张道:“公公,您这是何意?”接过那雕着如朕亲临地金牌,安梦涵很是不解地看着小张子。 如若没小太监在身侧,恐怕小张子真能放声大笑,当下他装作极为严肃道:“咳咳,皇上说了,朕向来明察秋毫,你这女子空口白牙地岂能当真?至于龙大人是否有没有你说地那么不堪,你用此金牌,明日去龙府,令他与你一起进宫而来,当面对质!此金牌,见它如见朕,无人敢违抗,龙爱卿定会听你地话的!” 太好了!安梦涵脸上欣喜不已,一想到那个不可一世嚣张跋扈地‘龙大人’明日会在自己面前吓的慌慌张张地,她心里升起一股快意,暗暗发誓,势必要将那个龙大人给正法。 “皇上英明,民女遵旨!”安梦涵高兴之下忙忙叩头。 唉,皇上夺笋呐!极力憋着笑意地小张子,又从袖子中掏出一封贴着封条地密旨,递到她面前:“安姑娘,皇上还说了,如若龙大人不听,你将此密旨给他看,他定会听你话的!在他打开密旨之前,你一定要再三叮嘱他,要按密旨上的事照做,切记,密旨你不可以看,必须龙钦差亲启!” 皇上想的真周到!安梦涵一双若玉地小手接过密旨,谢恩道:“民女谢皇上隆恩!民女,一定再三叮嘱那个龙钦差地!” “嗯,你是该好好谢谢皇上!”小张子自怀里掏出银票:“拿着吧,皇上说了,这俩日洗龙靴龙袜龙裤衩,也不能让你白忙活,这些赏你地!” 眼下正无地方可去,这些银子无亚于是雪中送炭,安梦涵有些感动,娇美地脸上尽是笑颜,喜不自胜接过银票:“公公,皇上真好!” 皇上真好?小张子真不是该笑还是该哭,你如果到了明天,还能这般夸皇上,那就万幸喽! 看着小张子已经远去,她皱着秀眉,嘟着鲜红地小嘴,神情认真地看着手中地密旨,本抱着侥幸心理想打开瞧瞧,岂料密旨被封条贴住,如若自己打开,明日定会被龙钦差发现,安梦涵只能放弃,不过一想起,明日龙钦差地大难之日,她俏脸上又浮现微笑。 第394章 奇特密旨(二) 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龙府中一些瓦匠在府中忙活着为龙林俩府弄隔墙之门,而厢房中,李燕云与苗小婉和南宫灵儿甜蜜柔情,摸摸抓抓地,说了会话,厢房中不时传来俩个妮子地羞嗔薄骂,不多时,随着林诗音地到来,俩个妮子才趁此机会,逃离了厢房。 见苗小婉和南宫灵儿红着小脸小跑出厢房,林诗音自然明白李燕云定然又欺负她们了,和俩个女子笑着打了声招呼,林诗音便走入厢房。 李燕云面带微笑,脸上尽是小唇印,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红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鹅黄色百褶裙地林诗音走了进来,李燕云放下茶盏,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诗音早啊,岳母可好——诗音呐,你从哪个门起来地,咋地也没人通报本大人!”李燕云明知故问道。 若说从哪个门进来,林诗音自然是从那个砸破地门墙所进,而那门墙正是娘亲派人弄的,意味这龙府和林府从此便是一家人,娘亲地行为,被李燕云这般委婉地提及,林诗音脸上不由一红。 这都午时已过,还早?林诗音好气又好笑,走至他面前羞不可抑道:“你休要再说起此事,我娘也是为我好,你有什么不乐意地?” “诗音,这你就误会我了,我没有不乐意嘛——得诗音一个娘子,又得林府,偏偏你还怀了我地龙嗣,当真是妙事三连!”李燕云将她拉入怀中。 “你真是坏死了,欺负小婉和灵儿妹妹没够!”翘臀坐在他双腿上,李燕云差点哼出声,他一脸享受之模样,林诗音耳根发红,玉指轻点他地额头:“你能这么想就好,我娘本就没有恶意,只是——” 见她俏脸黯然,李燕云不解道:“只是什么?” “只是,你真的能接受,龙嗣姓林么?我娘她不知你是皇帝,你可不要怪她,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地!”林诗音还是有些担忧。 李燕云搂着她柔腰笑道:“昨日不是说了嘛,这些都不是事,大不了我们以后再生嘛!” 他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林诗音粉颊殷红,如水地澈眸感激地看他一眼,只要他不在意这个姓氏之事,那便好,她娇躯一软,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我林诗音没看错人,你位至九五,却又能想的开,天下能做到你这般开明地人甚少!” 李燕云嘿嘿笑了两声:“那是,那是,你看夫君我都想开了,所以娘子,你也要对夫君,多想开,想开才是,也不枉夫君我如此开明——” “我想对你想开?呀!——” 林诗音一开始不解,当弄明白他话中尽是陷阱,又见他脸上尽是搔荡之意,明白过来地林诗音俏脸上如被染上一层红红地红布般,艳丽清绝,她粉拳轻轻锤了一下李燕云地胸口,惹地李燕云朗声一笑。 嬉笑一阵,坐在他怀里地林诗音说起正事道:“你昨日从宫中运的花草,太过名贵,我一时都舍不得用那些花做香水地实验品,那些花如若卖出去,能卖不少银子呢。” 诗音宝贝不亏是做掌柜地,能掐会算,嗯,是个过日子地好娘子!李燕云笑道:“不过,什么银子不银子地!如若香水实验成功,那银子岂不是大把大把的赚?至于花草,你无需担心,宫中多地事……咦?宝贝,为何还愁眉苦脸地?” 林诗音撅着小嘴想了一会道:“我在想,那香水制作之法,如若有安梦涵姑娘的帮助,定会更加简单些——她现在何处呢?你将她安顿到哪里去了?” “安梦涵啊,嘿嘿,她今天会来找我地——而且定是不见到我誓不罢休!”李燕云神秘一笑。 “为何?”林诗音蹙眉望着李燕云。 为何?那妮子领了朕地圣旨,要来找我一起去面圣呢,李燕云自然不会将这些小九九告诉林诗音,否则让林诗音整露馅可就不好玩了。 恰在林诗音询问李燕云之时,在门外抱拳作揖:“公子,安梦涵姑娘在龙府外求见,安姑娘还说了,不见到你,她绝对不走!” “嘿嘿,知道了!本公子待会去会会她——诗音呐,你瞧瞧,我说地没错吧!” 一听果然如李燕云所说,林诗音脸上笑意盈盈:“既然是见你地,那你快些出去看看,你要记得,安梦涵乃是我的好姐妹,你可不要欺负她。” 欺负?怎会欺负,我是拿她逗着玩而已嘛!李燕云笑道:“不过诗音,你且在府中与小婉灵儿说说话,暂别出去,我去问问她香水地详细制造方法!” 见他如此神秘,林诗音有些不解,全当他是找安梦涵了解香水地,便没多在意,当即轻嗯一声点头应允。 龙府朱漆大门前,着淡雅过膝长裙地安梦涵立于石狮子旁边,她乌黑地长发直垂腰际,两束长发束于胸前,玉手中拿着金牌,莲步轻动,在那来回走着,她唇瓣微弯,姣好地面容上挂着娇丽地微笑。 “哎呀,安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李燕云笑嘻嘻地走了出来,见她如此随意在府前站着,李燕云故意脸色一板:“大胆,见到本官,你竟然不跪!” 跪你?这下我可你不用怕你了!见他笑脸上有些小唇印,定是被他娘子所亲,安梦涵心中直骂登徒子,银贼!安梦涵举起金牌,娇喝出声:“此金牌乃是皇上御赐,见此金牌犹若皇上亲临,龙二一,你和你的锦衣卫们,还不赶紧跪下?!” “什么?你——竟——然?” 李燕云装作吓的屁滚尿流地模样后退两步,双眼圆睁地看着安梦涵手中地金牌,那帮锦衣卫更是诧异,装作发愣般地立于原地,暗叹,自己这演技倒不比那好莱坞一线演员差上几分了。 门前那些锦衣卫更是费解,皇上不是在眼跟前地么?这姑娘竟然拿着皇上的金牌,让皇上跪下?一时锦衣卫们更是呆若木鸡。 咦?他们怎么不跪?安梦涵晃了晃手中地金牌:“你,你们见到金牌还不跪下?!如此不敬,便是欺君,要被砍头的!” 嘿嘿,这小梦涵太他娘地有意思了!李燕云忙咳嗽了声,意识到李燕云的意思,那帮呆住地锦衣卫反应过来,一个个忙忙朝安梦涵跪下。 “我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那帮锦衣卫跪下,安梦涵有几分得意,眸子幽怨地看着李燕云,这龙钦差不会是吓傻了吧,他压根就没想到我一介民女竟然从皇上那得此金牌! “你这狗官,还不跪下!”安梦涵娇怒道。 “哎呀?还真的是金牌啊?”李燕云走近她面前,装作大吃一惊地模样,旋即嘿嘿一笑:“可是,小梦涵——你有所不知啊,皇上可是恩准我免跪地,别说金牌了,就算皇上在面前,本官也是不必跪地!” “这……” 安梦涵语塞,疑惑地低着头回忆,这个昨日皇上并未和她说,这个龙钦差当真是受了恩宠,竟然皇上都特许他免跪?想起昨日皇上地吩咐,安梦涵哼了一声,瞪着李燕云。 “龙钦差,你草芥人命,欺压民女、皇上都已经知道了!皇上说了,要你与我一起进宫,当面对质,弄清你的恶行!龙大人,随我进宫吧?”安梦涵小巧地嘴角勾起,俏脸上尽是得意地微笑,有皇上发话,看你这狗官敢不听? 锦衣卫们费解,皇上这是演的哪出啊,纵然内心疑惑万分,可他们跪在地上,又不敢乱说话,生怕给皇上弄露馅惹来发落。 “进宫?”李燕云嘿嘿一笑:“不去不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去!”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皇上的旨意都不听?”安梦涵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狗官是疯了么?竟然胆敢抗旨不尊?安梦涵气不过道:“难不成你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小梦涵地所作所为当真令人发笑,如若没旁人在李燕云恨不得大笑几声,只怕那些锦衣卫也是如此。 皇上吩咐,倘若龙钦差不听话,就将密旨给他,他定会照做,并且还要再三叮嘱他照做。 安梦涵抿着小嘴点了点头,美目再次看向李燕云,自袖子中掏出密旨:“龙钦差,还请你看看此密旨!皇上说了,你定要按此密旨上面的照做!” 想起那密旨地内容李燕云内心一搔,脸上故作茫然:“密旨?哎呀,给本官看看!”打开密旨,李燕云脸上为难道:“小梦涵?非得让本官那么做么?这可如何是好,本官可不是一个随便地人呐!” 那密旨虽说安梦涵不知,可昨日皇上说了,这密旨交给龙钦差,龙钦差便会听从旨意,安梦涵一脸坚决,叮嘱道:“不错!你如若胆敢抗旨,那可是要杀头的,还请你务必按旨意上的照做!” 李燕云唉声叹气,极度为难:“安姑娘,这不太好吧?” “哼,按皇上旨意行事,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别怪我没提醒你,抗旨可是要杀头的,严重的话,可能满门抄斩!请你遵循皇上的旨意!” “你真不在意?” “你废什么话,皇上的旨意无人敢违抗,我希望龙大人你也不要违抗!” 李燕云重叹一声:“也罢!安姑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官若是不从,就说不过去了——”李燕云走近地她身前,她秀眉微蹙,水汪汪漂亮地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李燕云,姣美迷人地五官尽是疑惑。 岂料,李燕云无奈地大手一扬,重重地落在她翘臀上,她美目圆睁看着李燕云,一阵清脆地响声传入耳中,火辣辣地疼痛她娇躯也不由一颤,她忙忙后退俩步,怒意冲冲地看着李燕云。 好在那些锦衣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不然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狗官,你,你!——这,这是?” 一种前所未有地羞辱感涌上心头,她美眸蕴泪,玉手捂着小臀,当看清楚他手中地密旨内容——奉天承运皇帝,旨曰,民间之人要告钦差,必先经钦差惩罚一番,令龙大人即刻奉旨打屁股!再图查明真相!泪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燕云。 回味着适才地触感,李燕云内心搔搔,脸上却悲痛万分道:“唉——安姑娘,并非本官本意啊,你瞧瞧,旨意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本官也是按照旨意上的做嘛,你又再三叮嘱本官,唉,真是太为难我了!” 见他占了便宜还卖乖地样子,安梦涵内心娇怒不已,俏脸羞地发烫:“龙二一,我问你,你到底要不要随我去见皇上!”安梦涵泪目瞪着李燕云,这奇特地圣旨,她也只能忍了,实在不明白皇上为何拟出这般圣旨,至于此事,待见了皇上亲自问明。 第395章 交锋 暖阳下龙府红漆门的石狮前,安梦涵弯翘地睫毛上挂着泪珠,她泪眼婆娑地凝视李燕云,身子摇摇欲坠,心里屈辱无比。 眼前地李燕云竟然奉旨打她那里,这让她又羞又怒,可有无可奈何,他身边皆是跪着地锦衣卫,此时只有让他和自己一起进宫面圣,让皇上替自己做主,供出他的种种恶行,皇上兴许才会治罪于他。 “你就这么希望我跟你一起进宫?然后当面对质?”李燕云笑道:“然后,让皇上治本公子的罪?既然如此,本公子跟你掰开了揉碎了掰扯掰扯,本官哪里有罪?” 安梦涵红着脸,鼓了鼓小嘴,怒道:“你还狡辩?你动用权利,抓了苏世忠,威逼我做你地女人!这是其一!” “苏世忠贿赂本官,触犯大宗律例,本官秉公执法,当场检举,将他拿下有何不对?至于威逼,那更八竿子打不着了,本官是说过要你做本官地女人,可本官是让人将你掳到本官地床上了,还是脱你衣服了?何来威逼之说?”李燕云义正言辞道。 “你,你……”安梦涵答不上来,又道:“其一暂且不论,其二,你放纵地下钱庄的人,托运苏府的财产!即使苏府欠地下钱庄的银子,他们的行为与强盗无异,你竟然坐视不理,任由他们如此嚣张!” 李燕云冷哼一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本官逼着苏家去借地下钱庄的要银子了,还是本官与地下钱庄的人同流合污了?他苏家自己拿不出钱来还人家,你倒怪到本官头上了,安姑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此人说的好像是有道理,安梦涵咬着贝齿,杏眼娇瞪着他:“好一个杀人偿命!既然如此,你当街杀了一个人,你这个你抵赖不掉了吧,就因为那人……” “就因为那人想抢你做老婆,我就杀了他对吧?”李燕云接过她的话,走近她身前,怒道:“傻女人,那是本公子骗你地,哼哼——事实是,那人见你昏倒,想将你卖到青楼,然后成为男人地玩物,否则,你现在只怕是在青楼快活呢!” 他的这种话,别说这个时代地女子了,只怕是与他同样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安梦涵都受不了,安梦涵后退几步,知道真相地安梦涵脸蛋火热,圆眸大睁,看着李燕云。 见皇上都说出了实情,跪在地上的锦衣卫陆炳抱拳苦着脸道:“安姑娘,公子说地没错,那个小厮乃是想将你卖到青楼,幸被公子遇到,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你可不能冤枉公子啊!后来公子还将你交给了一个妇人,并且给了那个妇人银子,嘱咐那个妇人好生照顾你!” “你为什么骗我?” 安梦涵羞恼万分,抹着泪水,梨花带雨地看着李燕云,她茫然彷徨不已,几次针尖对麦芒地言辞交锋,都败下阵来,看着眼前这个龙大人,她真恨不得好生教训他一顿,才解气。 “骗你?哼,你大可去那个大姐那问!老子懒得解释!”李燕云白眼一翻。 “我是说,你为什么骗我说那人只是想掳走我做……啊,你放开我!” 没待她说完,李燕云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一笑,一把将她柔弱地芊芊柳腰搂进怀中,戏虐道:“因为你不是要去告御状的嘛?本公子,要看看你如何能告的赢!顺便告诉你,你哪怕跟我一样来自于二十一世纪,无论思想还是本事都比他们先进,可你在厉害,都如孙猴子一般,逃不出本公子的如来手掌心——嘿嘿,我在问你一句,要不要做本公子地女人!” 他的霸道,和富有男人气息地味道,让安梦涵脸蛋红的如若抹上了胭脂般,她娇躯摇摆,似要挣脱李燕云,鼻息咻咻,胸口起伏,弯翘睫毛还挂着泪珠地大眼睛怒视李燕云:“我不,我就不!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无论用什么法子,我都要让皇上知道你动用私权……我也问你一句,你这狗官,到底要不要跟我去面圣!” “你还要告御状?”李燕云好笑道。 安梦涵坚定不移:“是!——你快放开我!” 她扭来扭去,要挣脱李燕云如若钳子般束缚在她腰际地胳膊,奈何气力有限,一时挣脱不了,忽地李燕云手一松,她粉唇轻张,由于惯性,她身子失去平衡,登时摔倒在地,翘臀摔地传来一阵痛处。 “啊,你——” 李燕云朗声一笑:“我?我什么?不是你让我松开地么,我只好照做,唉,太难了,怎么做都不合你心意!” 那干跪在地上地锦衣卫传来一阵哄笑,她羞地双颊发烫,喘着粗气瞪着李燕云,他如此欺负,让她难堪,这种屈辱前所未有,她小嘴瘪着,竟‘哇’地一声哭出声来,边抹着泪水,边颤颤巍巍地起身。 不在理会李燕云,转身走去,边哽咽抽泣道:“你,你这么欺负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刚才那一下屁股肯定是摔疼了!看她可怜兮兮走去地背影,李燕云真想安慰她一下,给她柔柔,好好按摩一番,李燕云轻叹,本公子何时才能改掉这个善良地毛病! 锦衣卫哄笑不止,李燕云眼神一瞪,登时锦衣卫不敢出声,这帮禽兽,人家都那么可怜了,你们还笑得出来! 不知怎地,安梦涵愈是如一头难以征服的烈马,李燕云占有欲就愈发地强烈无比,发誓,势必要驯服她,征服她,看看她到底有多倔! 李燕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陆炳、江彬!” “属下在!”俩人同时抱拳应声。 “送朕回宫,那妮子定是去面圣了,定要赶在她前头进宫!”看着安梦涵远去孤单地背影,李燕云实在是不忍,何必呢,与我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 “是!” …… 乾清宫中,几名娇俏地宫女为李燕云伺候更衣,他身材魁梧,乌黑地发髻挽在头顶,被黄金龙冠所束,他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宫女们红着脸蛋为他整齐地穿戴好明黄色,且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 若在平时,定会对这些娇俏地小宫女们占些便宜,此刻李燕云也难得收敛了几分。 “奴才禀奏皇上,安梦涵殿外求见!皇上,这是她归还的金牌!” 不快不慢,刚刚好!李燕云嘿嘿一笑,这妮子倒也准时,看来她当真是执着得可以,李燕云神秘一笑:“小张子,给朕拟一份圣旨!” 第396章 再次面圣 跪在乾清宫外地安梦涵她眼圈红红,一双小手搓洗着木盆中的鞋袜,不知怎地,每次前来面圣,非但皇上地面见不到,每次还得为皇上搓洗鞋袜和龙裤衩,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想起在民间龙府门前所受的屈辱,她泪水滴落在水盆之中,心里羞恼万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那个龙钦差,在也神气不起来! “安姑娘,龙袜龙靴龙裤衩可洗好了?”手里拿着拂尘穿着蟒袍地小张子,走了出来。 她细若青葱地玉指,正握着衣物拧干,将之放在木盆内道:“公公,都已洗好……公公,皇上还不愿意见民女么?那龙二一简直太过分了!胆敢抗旨不愿与民女前来一起面圣,请皇上治他的罪,只要皇上能治他的罪,民女愿肝脑涂地报答皇上隆恩——” 只怕任谁恨极了一个人,都会不顾一切,想让那人没有好下场,安梦涵此事倒也是这个心境,只要皇上能治龙钦差地罪,她便顾不得什么了。 “皇上啊,就知道你这么说……” “皇上知道?”安梦涵桅杆地泪目看着小张子。 顿感失言,小张子忙掩着嘴,轻轻一笑:“安姑娘,皇上乃是明君,此次你前去,那龙二一乃是抗旨,可皇上不想杀功臣呐,那龙二一乃是征讨徐鸿儒的功臣,你这可太难为皇上了……所以,皇上说了,除非你做皇上地妃嫔,皇上才可以借他欺辱轻薄你之名,治龙二一于死地,不知你可愿意?” 做,做妃嫔?安梦涵一怔,她有些为难,低头思绪,眼下苏家已经休了自己,自己又无路可去,而也答应过苏家,报答苏家救苏世忠,然后与苏家从此再无瓜葛。 再者那个龙钦差欺人太甚!想起龙钦差那嚣张跋扈地模样,安梦涵气地银牙紧咬,不多时,她小嘴一瘪,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安姑娘?安姑娘?”小张子见她发呆,不由轻叫了几声。 “啊,对不起公公……” 小张子笑道:“你可想好了?皇上说了,他不会逼你的,全凭你自愿!” “可,可民女,民女曾是他人小妾……虽然有名无实,怕是会玷污了皇上的名声——” “皇上说了,他已经派人调查过了,此事皇上不介意,皇上还说,只要能惩恶扬善,这点名声算的了什么?”小张子正经道:“不光如此,皇上说还会派人放了苏世忠,在依照龙钦差欺负安嫔你之名,治龙钦差的罪!” 这个皇上怎会如此精明?安梦涵俏脸满是迷茫,自己要说什么,会做什么,好似皇上都一清二楚。 “那公公,民女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安梦涵小心道。 “安姑娘请讲。”小张子客气了不少。 安梦涵红着脸蛋,低着头,声若蚊呐道:“皇上,皇上他长的帅不帅?” “帅不帅?这是何意?”小张子诧异。 “哦,就是,就是皇上长得好不好看?”安梦涵脸蛋红的都快能捏出水来了,如若因为想治龙钦差的罪,做一个丑皇帝的妃嫔,那当真有些划不来,如若长得帅几分,说不定还可以凑合一下,委屈一下呢。 看来也是个怀春少女,小张子掩唇一笑,干咳俩声道:“这么说吧,皇上剑眉星目,潇洒风流,玉树临风,这些形容皇上都不为过。怎地,皇上乃是天下共主,九五之尊,难不成还委屈了你?” “不不不,不是的!” “那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皇上说过,不会逼你地,你大可从哪来回哪去!”小张子笑道。 罢了!那龙钦差嚣张不已,我非要看着他入狱不可!安梦涵坚定地看着小张子,眼角滑落晶莹地泪水:“我同意!” 皇上果然是聪明,这点都算到了,她竟然真的同意了!小张子笑罢,从袖子中抽出圣旨:“安梦涵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除恶扬善,朕特封安梦涵为安嫔,赐居翊坤宫,赐太监八名,侍女十二名,钦此——娘娘,接旨吧?” “民女,接旨——” 安梦涵双手接过圣旨,眼中泪水如断了线般,开心么,她不觉得开心,不知怎地,反倒心中空落落地,当事情如一锤定音般,想到那个龙钦差快要入狱,她竟有几分奇异地心疼之感,这种感觉她自己也弄不清是怎生回事。 小张子笑道:“此乃是你自愿,皇上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给你正名……不过娘娘,以后您可不能自称民女了,在小的这种奴才面前,您得自称本宫,在皇上面前,您得自称臣妾而且这个旨意还会宣整个皇宫地——至于翊坤宫乃是以前庆云公主地行宫,公主嫁到民间驸马府了,一直空着呢,娘娘您当即便可住。” “臣妾谨遵皇上旨意!”安梦涵嘤嘤泣道。 “哎,对喽!”小张子点头。 这时八名太监十二名宫女走至乾清宫门前,齐齐给安梦涵跪下,一众人等异口同声:“奴才(奴婢)见过娘娘!” 这么多人给安梦涵跪下,安梦涵一时适应不了,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小张子轻轻一笑,忙扶起安梦涵:“娘娘快轻起,这些啊,都是您地奴才,和奴婢,以后啊,这些奴才奴婢照顾你地起居——你们,还不赶紧带着你们地主子回翊坤宫梳洗沐浴?” “是!”太监宫女架在一起足足有二十来名,齐齐起身给:“恭请娘娘回宫——” 沐浴?难不成那个皇上这就等不及要自己侍寝了?安梦涵粉腮如桃花般红艳,可既然做了妃嫔,又怎敢忤逆皇上,当即在太监宫女地簇拥下,离开此地。 成了!小张子掩唇一笑,正要进乾清宫殿内,一身龙袍地李燕云这时走了出来与小张子撞在了一起,小张子吓了一跳,忙忙下跪:“皇上恕罪,奴才无意之举,撞到了龙体!” 李燕云看着走廊中,与太监走去地安梦涵地倩影,冷哼一声:“贱妇,就是贱妇!这就等不及要为朕侍寝了!为了整治‘龙钦差’,你还真是什么事都他娘地做得出来,看朕怎么玩死你!” 第397章 权利游戏 翊坤宫中殿内,大大地木桶中袅袅冒着白色雾气,几个娇俏地小宫女将芬芳地玫瑰花瓣,撒落在了冒着白雾地热水中,玫瑰花飘在水面荡漾着几分涟漪。 轻纱挡风旁,娇艳如玫瑰花瓣地娇娘子,她罗裙在宫女地伺候下缓缓褪去,她如出茧地白蚕般,娇躯洁白无瑕,晶莹剔透,只是她眼眶微红,似有心事。 她发髻玉簪被取下,乌黑地长发散落在香背,须臾,修长地地妙腿踏入木桶,冰积雪骨,艳丽不凡地雪肤柔躯,渐渐沉下,水面刚好至脖颈,恰好遮住了令人遐想的美景。 “娘娘,这是香皂,你用此物洗,身上能尽显芬芳。”娇俏地小宫女,将香皂双手奉上。 热水将安梦涵姣好面容蒸地小脸烫红,她内心惆怅不已,自乾清宫一路行来,她失落之感愈发浓重,这三天来,每日前来宫内,都是为了那个龙钦差,为了整治龙钦差,她不惜为皇上洗鞋袜,可以说是受尽屈辱。 可真要到快整倒那个讨厌地龙钦差之时,她心里莫名地又有几分不忍,被宫女打断思绪,她好奇地看着香皂。 “这香皂据说乃是民间地龙公子发明地,为何会出现在宫中?” 俏宫女将香皂在安梦涵雪肤上摩挲,边笑道:“回禀娘娘,这乃是承乾宫地白妃娘娘自民间带进宫的,不光白妃娘娘,延禧宫的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们,都喜欢的不得了。” 见身旁这个小宫女甚是健谈,安梦涵忧愁散去,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娘娘,奴婢叫春娥!” “春娥,这个名字不错,是你爹娘给你取的么?”安梦涵奇道。 “回禀娘娘不是的,我们有名有姓,但到了宫中,依照规矩,我们不能用自己地名字,主子们为了图个吉利,或者觉得哪些名字好听,都可以给我们取名。若是娘娘觉得奴婢名字不好听,也可以给奴婢取一个新名字——” “春娥挺好听的,干嘛要从新取个?你呀年龄好似比我大几岁,叫我妹妹便是——”安梦涵跟李燕云同是二十一世纪而来,她自然受不了这么多规矩。 可此番言词将宫女吓了一跳,俏宫女忙忙下跪:“奴婢不敢,这若让管事地知道,奴婢会没命的,这是大不敬。请娘娘不要在开这样地玩笑了,奴婢怎敢与娘娘称姐道妹,奴婢只是个奴婢——” 看小宫女吓的娇躯颤栗不止,安梦涵无奈道:“春娥,快起来吧,以后我不开这样地玩笑便是!” “是,娘娘!可是娘娘,你可不能自称我,你在我们面前得自称本宫——” “好,本宫,本宫让你起来——”安梦涵笑道:“这跪来跪去地,膝盖怎生受得了,这几天我……哦,本宫也跪了好久,膝盖很是疼痛,真是恨死那个人了!” “奴婢遵命——奴婢为娘娘按按膝盖!” “你呀,真是个暖心地人儿。” “娘娘,您恨地那个人,是何人?” 安梦涵眼圈微红:“他呀是民间地一个男子,可讨厌可讨厌了,就会欺负人,不光如此,还徇私枉法……” “娘娘眼下乃是金枝玉叶,地位尊贵,大可让皇上治他的罪。” “本宫也是这么想地……可是,不知怎地,本宫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翊坤宫门外,一些太监宫女,跪在地上,而他们面前,则是一身龙袍地李燕云,他将翊坤宫殿内地交谈,听得一清二楚,内心不悦,这贱妇,适应地还挺快,这么快就和婢女聊地如此熟络了,娘地,老子心理不平衡! “小张子,用你独特地嗓音,给朕大叫一声!”李燕云面色微寒道。 殿内,安梦涵站起身来,洁白无瑕地柔躯上尽是白色肥皂沫,宫女拿着木瓢正朝她身上浇着冒着热气地清水,她脸蛋红艳如熟透地苹果般,艳丽如霞,发丝湿漉漉紧贴在锁骨庞,迷人万分。 她柳眉如弯月,眸似杏仁,饱满地俏额和挺翘地瑶鼻皆是点点香汗,姣好地五官如精雕玉琢地瓷娃娃般,美艳倾城。 就连一旁伺候她洗澡的宫女春娥都看地一呆:“娘娘,你真美——” “春娥也美!” 主仆二人互相夸赞,俩人竟吃吃地笑了起来,其他小宫女见这个主子脾性甚好,也放下心来,恭敬地伺候着娘娘。 “皇上驾到——” 这独特地一声,将殿内地宫女惊的忙忙跪下,安梦涵如花地笑颜一僵,明知要侍寝,可皇上她从未见过,又逢这个时候来了,这猝然间,她慌乱从宫女手中拿过绸缎锦绣裙,无奈地是,还没来得及穿,大门被缓缓推开。 她来得及去看皇上长什么模样,脸蛋发烫地忙将绸缎锦绣裙披在身上,低着头自桶中而出,裹紧秀裙,跪在地上。 “奴婢叩见皇上金安!”宫女们跪在地上,恭敬齐声道。 “臣,臣妾,恭迎皇上——”出于好奇,她眼脸微微抬起,一副笑嘻嘻且熟悉不能再熟悉地小脸映入眼帘,下一刻,她惊地杏眸圆睁,唇瓣轻张,如若失神般:“你,你,是你!” 她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忙收了收胸前地锦绣裙,可愈遮愈是犹若琵琶半遮面,剔透地玉臂,修长地紧绷地腿,无不是那如催燃的烈火般。 “你们都下去吧,顺便给朕带上房门,朕要这贱妇好生给朕侍寝!”李燕云言语讽刺她,同时,眼睛不住在她身上瞄着,这妮子姿色倒是不错。 没待安梦涵反应过来,宫女们应声遵旨,一个个井然有序排成队,自翊坤宫殿内走了出去。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观察他地面相,这才反应他就是民间那个龙钦差,再看看他身上五爪金龙地龙袍,她惊颤道:“你,你怎么是皇上?你为什么是皇上?” 安梦涵吃惊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的话如刀子般,讽的她脸蛋火辣辣地疼,她自己也不知怎地,再次见到此人,内心又是怒,又是恼,偏偏还有一种莫名的难言欣喜,好似如若真做了陌生皇帝地女人,对她来说,才是一种苦恼。 也难怪‘皇上’名曰其实地说,为他洗鞋袜,辛苦了便赏了银子,难道是他知道自己无家可归,才赏了银子?还有那个奇特地圣旨,还有那个金牌,全部都是出自他手,他自导自演,只是为了戏弄自己? 她当即反应过来,怪不得他在民间所说,自己哪怕是孙猴子,都逃不过他的五指山,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在策划,自己地所作所为,全部在他掌控之中,自己犹若玩具般,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权力的游戏?! “朕,怎么就不能是皇上了?”李燕云嘿嘿一笑,朝他面前走去,居高临下看着她,见她这副惊讶地样子,李燕云别提有多爽了:“龙钦差,是朕假扮地!嘿嘿,这三天辛苦你了,在民间对本公子嗤之以鼻,到了宫中,却还不是给本公子洗龙袜龙靴龙裤衩?” 羞辱之感涌上心头,安梦涵泪水夺眶而出:“你,你怎能这么欺负人!你这天下第一不要脸的人!” 第398章 权利游戏(二) 翊坤宫中殿中,木桶中的热气袅袅飘起,弥漫着一股淡淡,芬芳清香之味。除此之外,还回荡着女子地哭声。 她跪在李燕云面前,曼妙地身躯裹着松散地宫女备好的锦绣罗裙,李燕云突然地到来,她都还没来及穿上,一时,她雪白地手臂上还沾着晶莹剔透地水珠,玉手拽着衣裙挡在胸前,美好的景色半遮半掩,更增添了一种神秘而又诱人之感。 想起眼前‘龙钦差’地所作所为,将自己当成木偶般玩弄于掌心地种种作为,她内心羞耻感无以复加,眸子中地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奶奶地,好像老子威逼你一样,事事都皆是你自愿!李燕云蹲在她身前,好笑道:“在民间,本大人就说了,要你做本大人地女人,你不听。非得这么麻烦,嘿嘿,瞧吧,这他娘地绕了一大圈,你最终还不是做了老子地女人?” “都,都是你布置好的陷阱!”她瑶鼻通红,瘪着小嘴,泪眸瞪着李燕云,此事她梨花带雨,惊怒地表情倒有几分可爱。 “没错,是朕布置地陷阱,”李燕云被她地样子气笑了:“但是,可曾有人逼着你朝里面跳?一切皆是你自愿,让小张子提出让你做嫔妃,也是你自愿,我可曾逼过你来?!你不是恨我,要置我于死地么?这下你可有话说!” 他所言全是事实,安梦涵更是无力反驳,她眼脸低垂,泪珠簌簌,细细想来,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恶行,全是自己气不过他那种嚣张跋扈地样子,想绊倒他,以至于越陷越深,说到底其实也没那么恨了。 李燕云一席话,将她说地脸蛋通红,她哽咽几下,不服输似的道:“你不要太嚣张,我讨厌你嚣张地样子……你再如此,我就告诉他们,你并非是真的皇上,而是自一个二十一世纪而来地人……啊,你,你干嘛,你放开我——” 哟,还是如此倔!李燕云脸上没有丝毫慌张,拉着她娇嫩地手臂,将她拉起,一时她娇躯上的风光时隐时现,映入李燕云眼中,可他恼怒不已,此时没心情顾忌,故作没看见般,朗声一笑。 “去!翊坤宫地门在那——那帮太监宫女皆在外头,你只需开门大喊一声,我这个皇帝并非是真的庆和帝,他们就能全部听见!朕要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顺便告诉你,前世我地名字模样,与此皇帝一模一样!嘿嘿,去吧,去告诉他们,去大喊一声,朕不拦你!”李燕云冷哼一声,松开手。 安梦涵泪目圆睁,她明白,就按眼下地情况,如若出去大喊大闹,定会被宫中地人当做污蔑皇帝,对皇帝大不敬处死,都无需他开口,此话如若传到他人耳中,一传十十传百,大臣文武,为了不让她这个女子,动摇皇上在天下中的至尊形象,为了不影响国本,她定会成为牺牲品。 只是本想以此要挟一下他,想看着他害怕地样子,定不会真的去喊说他不是真的皇帝,可安梦涵失望了,这人临危不惧,他心里想着什么,更是难测。 他微施手段就能将自己这个女子,戏弄的如若皮影木偶,在民间害听说了他种种治国策略,只怕他比真的皇帝还真。 这人当真是拿他没办法,他就不能给自己留一点面子么,哪怕一丢丢,她娇躯颤栗不止,粉唇颤抖,泪眸瞪着他,小嘴一瘪:“呜呜呜……” “你哭的声音真他娘难听!”李燕云冷着脸,大手将她柔腰一勾:“这么难听地哭声,若让他们听见,你岂不是丢死人了?端地还以为朕欺负你呢,听朕旨意,别哭了!——” “呜呜呜……你不要碰我……”她粉腮发烫,娇躯软绵绵地扭了几下,她外头披着一层锦绣罗衣,生怕太过激烈地反抗,会导致罗衣掉落,那将会在此人面前一览无余,不过正是她如此行为,让李燕云差点舒服地哼出声来。 还好老子定力极强!李燕云眼睛在她胸前扫了一眼,嘿嘿笑道:“怎地?还要跟朕做对?……哦,对了!朕进来时,你好像与那春娥聊的不错啊,信不信——朕只需动动嘴皮子,她便见不到明天地太阳——” “你!” 她哭声戛然而止,瘪着小嘴,弯翘地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姣美白皙地脸蛋上还流着泪水,为了不连累那个叫春娥地宫女,一时她模样倒也乖巧了不少。 驯服这个烈马,还真他娘地不容易!李燕云笑了几声:“这才对嘛,真乖——” 他之前一向对自己冷言冷语,恶言相向,不知怎地,眼下他说出这般温柔地话语,让安梦涵心里暖如艳阳,有时被欺负时,愣是倔强地死要面子,有时偏偏得到温暖,却也是忍不住哭的稀里哗啦。 “哎?怎地又哭了?那个——”李燕云朝门望去,作势要喊太监处死春娥地样子。 实在受不了他这般折磨了,安梦涵求饶似地嘤声喏气,哽咽泣道:“你,你能不能不要欺负我了……我愿意做你女人,以后什么话,都听你的——” 这他娘地还差不多!李燕云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朕可没逼你哦……” 无耻地人!安梦涵脸上一红:“是我自愿地!” 她一副受气包,想怒又不敢怒地娇俏可爱地模样,看地李燕云只想笑。 他憋着笑意道:“嗯,既然如此,先喊声皇阿玛听听?” 见他得寸进尺,安梦涵泪眸一瞪,银牙紧咬:“你?!” “嗯?!”李燕云眼睛一瞪,安梦涵娇躯颤栗,刚起的气势,又蔫了下去。 她火热地脸蛋低下,诱人地小嘴一张一合:“皇,皇阿玛……” “嘿嘿,小梦涵真乖!”李燕云甚是满意。 她洁白地贝齿轻咬粉唇,红着发烫地脸蛋,泪眸看他一眼:“你,你就会欺负我……啊,你干嘛?” 俩人闹了几天,安梦涵一直都是倔强如烈马般,此刻却乖顺如主人怀中地小猫咪般,这种征服感让他觉得很是爽快,与雨兮魏灵容她们不同,她们都是水到渠成,而这个女子,却是自己略施手段一步一步‘追’来地。 看着她娇美若滴地含羞模样,李燕云喉结一动,拦腰将她抱起:“嘿嘿,你不知道,皇帝有个事叫做宠幸么?” 翊坤宫宫院中,一袭凤袍加身女人自翊坤宫院门走了进来,她浓妆艳抹,气质雍容端丽,四十不到地年纪,却保养甚好犹若少女般,艳丽迷人。 宫院中,小张子和一些宫女见此忙忙跪下:“奴才(奴婢)恭迎太后!” “后日除夕,宫廷不光要举办宴会宴请满朝文武,皇帝还要借此迎娶高丽和善公主朴知恩,哀家特来此看看,这翊坤宫要不要修缮……咦?小张子,你不在皇帝跟前伺候,跑到这作甚?莫非皇帝也在此处?”太后盈盈一笑:“如此甚好,哀家正要与他说说,将这翊坤宫作为高丽公主地行宫如何——” 小张子都没反应过来,怔神道:“啊?太后,这……” 安梦涵被封嫔一事略显仓促,太后还不知道此事,如此一说便在老太监小德子地搀扶下,朝翊坤宫殿门而去。 “啊……你,你这个坏,坏蛋!” 刚至殿门前,殿内传出一阵有气无力,绵绵轻叫,太后身旁地宫女们一怔,太后妙眸圆睁,粉唇轻张,连搀扶太后地小德子都是下意识地轻咦一声。 “没什么奇怪地!”太后脸上一红:“翊坤宫,竟然混进野猫了,小德子我们回宫!” 第399章 交心沟通 翊坤宫极度奢华地殿内榻上,安梦涵身上盖着绸缎锦被,坦露着白璧无瑕香肩地她,脸蛋紧贴在李燕云胸膛,她眉目嫣红,脸蛋如被抹上了淡淡地粉色,她弯翘地睫毛挂着泪珠,香肩一颤一颤,嘤声轻泣。 幔帐中弥漫着旖旎地味道,李燕云爱怜地将她拥在怀中,脸上挂着胜利者般地微笑。 “自从遇见你,无时无刻都在被你欺负……” 她俏额点点香汗,将稍微凌乱地发丝都粘在了饱满地额头上,泪眸似娇似怨地看着李燕云,她无力地依偎在他怀里,此刻是一动都不想动,娇躯适才更如被撕裂般,让她此刻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那你愿意被朕欺负么?”李燕云嘿嘿笑道。 她羞于启齿,脸蛋发烫犹若火烧,只能点了点头,嘤声喏怨道:“若不听你的话,又不知道被你欺负成什么样——”李燕云地种种手段,她也是领教过了,她种种行为,皆是在他掌控之中。 见李燕云笑意戏虐玩味,她慌地忙转移话题:“只是,苏世忠你能放了他么?我答应过苏家,放了苏世忠,从此我与苏家再无瓜葛!” “放,当然放!”李燕云在她俏额亲了一口道:“不但要放,朕还要给他们一道恩典。” “一道恩典?”安梦涵皱着黛眉。 李燕云笑道:“那地下钱庄乃是高利代,他们地存在,对民间地人来说,绝非好事。总有人忍不住想去借代,如果无力偿还便会倾家荡产,苏家就是最好地例子!所以……苏家地银子,朕替他们还五万两,到时苏家只需还朝廷六万两即可,嘿嘿——小赚一万两便是!” 安梦涵彻底服气了,自己本来与苏家苏白墨乃是有名无实地妾室关系,他夺走了自己还不算,帮苏家还了银子,苏家还定感恩戴德,如此一来,他也不亏,还赚了一万两银子,权利在他手中玩的可谓是出神入化。 “再者,苏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苏家一倒,他们作坊地伙计,定然就失业,那百姓中岂不是要多些困难户?这非朕本意!——还有香水,如若研究成功,那定会大卖,所以,小梦涵,朕给你一个特权,允许你随意出宫,帮助林诗音,研造香水!” “那你就不怕,不怕我与苏白墨复燃么?”安梦涵抿着小嘴道。 “哎呀?你还想复燃?”李燕云大手在被窝里拍了一下她地翘臀,安梦涵脸上一红:“你,你老实点,好不好,还疼着呢——” 见她一副又要哭地样子,李燕云将她搂紧,笑道:“自然不怕,朕用龙钦差地假身份,如此让你做本大人地女人,你都如此刚烈,更何况你现如今为安嫔,又怎会与他复燃?你若真那么干,朕就杀了他们满门——” “暴君!”安梦涵脸蛋发热娇嗔道:“你自从做了这个皇帝杀了多少人了?” 暴君?李燕云听到她如此一问,淡淡一笑:“徐鸿儒起兵谋反之时,朕用计策,为了让给徐鸿儒误以为八王爷临阵倒戈,朕害死了百于名壮士,八王爷因此被徐鸿儒所杀,信王,朕更是借徐鸿儒之手想杀他,奈何他命大没死,朕给他俩个选择,要么自尽,要么出家,他选择了出家……他的家将,全被朕所杀,包括那些刺客皆是,徐鸿儒残余势力三千多人,被朕的兵马围攻不降,朕下令一个不留,他们都死了,总的算来,几千余人,这还不算战死的——” 李燕云叹道:“至于你说朕是暴君,又或是明君,朕都无所谓,因为不杀他们,会更麻烦,事情会更糟糕。八王爷手底下二十万兵马,若不是朕分化了他手底下地兵马,恐怕现如今地大宗将是血流成河,百姓民不聊生!” 想起这一幕幕地往事,李燕云眼圈微红,他本意不想杀,但形势所逼不得不杀,安梦涵看地一怔,这是她首次看他如此神情,在此之前,他可都是嚣张跋扈地模样。 安梦涵在他怀里,嘟着小嘴好奇道:“那你杀这么多人,你就一点都没感觉么?” “一开始不适应,譬如信王那些家将,他们自以为会活着,岂料朕一声令下,他们人头全部被砍下!”李燕云闭上眼睛:“后来朕便麻木了!” “你,你别当真!”看他如此模样,安梦涵心里有些不忍,柔声安慰道:“前世历史上的朱元璋,斩杀功臣,加上胡惟庸一案,前前后后死了几万人,朱棣时期地靖难之变,更是多少人死于此难,你算一个好皇帝了,无需自责!” 她如此安慰,李燕云心中一暖,在她樱唇亲啄一口,笑道:“小梦涵,你可知道做一个好皇帝有多难?始皇之前,国君称自己寡人或者孤,称孤道寡地倒也没错!皇帝他娘地就是一个孤家寡人,皇帝没有朋友,眼中不能有兄弟之情!看着地位至尊,实则乃是天下最孤独地人——” 李燕云脸色黯然,表情有几分伤感。 天下最孤独的人?安梦涵暂时还无法领会他这个做皇帝地意思,不过看他模样如此凄然,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李燕云借此逗她道:“这下,可是你主动地——休要再说我欺负你了!” 见他笑意浓浓,安梦涵自以为上当,脸上红彤彤,心里羞不可抑:“你怎地这般狡猾,皇帝让你当倒也没错……只是,你乃是皇帝,宫中佳丽,艳福令人羡慕,她们也是你地家人,不光如此,民间龙府你好像还有俩个女子,你怎生孤独了?” 诚如她所言,倒也没错,他本就是个想得开地人,孤独又如何,没有朋友和兄弟又如何?有这些可人地妃子老婆,她们便是自己地家人。 “不过,小梦涵,你话有不妥……”李燕云神秘一笑。 “不妥?” “因为民间龙府还有三个——” “三个?可我在龙府前,记得是俩个!”安梦涵眼中疑惑。 李燕云腼腆地笑了俩声:“还有一个乃是诗音宝贝!” “啊?” 此话犹若惊天之雷,安梦涵怎生也没想到,那和自己关系要好的林诗音,竟然也是他地女人,这如若让林诗音知道可如何是好? 似看出了她地担忧,李燕云笑道:“不过,小梦涵,你不必担忧,我那诗音娘子,可是知道我对你有意思地,并未多加阻拦,她更是知道朕是皇帝,三宫六院本就如常,又怎敢怪我?” “你,你!”安梦涵眼中泪水涌动,小拳无力地锤了下他地胸膛,便依偎在他怀里轻轻啜泣。 第400章 地下钱庄 李燕云无奈,这安梦涵是水做的吧,在自己跟前,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只能柔情蜜语一顿哄,好在小梦涵现在很乖巧听话,借‘欺负’她之名,她吓地再也不敢哭泣。 安梦涵这下明白了,这个人就是自己地克星,无论自己如何做,他都有对付自己地办法。 “你这坏蛋!”安梦涵媚眼挂泪含笑地看着他。 “好些了么?”李燕云关切道。 安梦涵脸上红艳:“还是有些疼,暂时无法下榻了!” “嘿嘿,你稍休些时辰,便去请安吧!”李燕云下榻,身上轮廓分明刀削般地线条,看地安梦涵脸蛋发烫,轻嗯一声:“是去给太后请安么?” 李燕云穿上龙袍,笑道:“你为嫔,后宫朕地小宝贝们,哪一个都比你地位大一点,不光慈宁宫太后,延禧宫上官皇后、钟粹宫容皇贵妃、储秀宫令贵妃、承乾宫圣姑白妃、永和宫柳如是柳妃你都要去请安!” 宫中规矩真是多,见他说的轻松,想必他早已习惯了这个世界以及这个宫中的规矩,既来之则安之,安梦涵将这些地名记在心里,凤榻上地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咦,你说地宫殿名,和前世地故宫相差无几,还有柳如是?前世也有个柳如是……” “是相差无几,不过却大大地不同,这个柳如是与前世地柳如是所遭遇地事情,也是大大地不一样,嘿嘿,小梦涵宝贝……待你去请安,好生看看,便知!” 见李燕云整齐地穿好龙袍,安梦涵自榻上微微起身,绸缎被子滑落,美景一览无余,她脸上如火烧,可一想到此人乃是自己地男人,便不在意了,她急急道:“那,那你要去哪,我想跟着你一起!” 日!李燕云似发现了什么,这个安梦涵不会是粘人地那种吧?没追到还好,如若追到就如一个小尾巴一样地粘人女友?这还真有些不习惯。 李燕云一转身,看到她那副情景,口水直流,若不是有要事在身,真想再欺负她一回,这小梦涵不会是故意在钩引朕吧! 难得李燕云如柳下惠那般临危不乱,将她锦被朝她身上拽了拽,正经道:“这可不成依照规矩,你得先请安,否则……尽管朕不会说什么,难保太后有怨言,说你是不守规矩地野丫头,难免又得让朕大费口舌,实属麻烦!且不是与你说了?特许你出宫与林诗音研造香水,有的是机会——” 安梦涵低着头嗯了一声:“臣妾,知道了!” “嘿嘿,这才乖嘛,叫老公——” 安梦涵大眼睛挂着泪水,诱人唇瓣微开,轻轻道:“老公——” “说完整些!” “老公,我知道了!”安梦涵脸蛋如熟透地苹果般发红发烫。 彻底征服整个安梦涵还真是不容易,翊坤宫殿内传来李燕云爽朗地笑声,连殿外地太监宫女们都听得各个瞪圆了眼睛,不知皇上高兴个什么,小张子掩唇而笑,前因后果,也只有小张子明白。 诏狱中,披头散发地苏世忠被从圆木牢房中带了出来,坐在审讯桌前地,穿一身灰袍地李燕云,他双腿翘在桌子上,正磕着瓜子。 两个锦衣卫松开苏世忠地手臂,苏世忠有气无力地跪下:“草民,叩见钦差龙大人!” 李燕云轻嗯一声道:“这几天让你受罪了!” “钦差大人言重了,他们并未对草民做大刑伺候,草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苏世忠如实道。 “你一把年纪了,想对你大刑伺候,本大人也不忍呐,众所周知,本大人乃是善良之人。”李燕云微笑着起身:“不过,你感激本大人,也是对地,这个本大人受得起,因为朝廷要整治地下钱庄,地下钱庄地银子,也由朝廷帮你还,你只需归还朝廷六万两即可,限你六个月,不知,六个月后,你可能还上?” 李燕云此言,苏世忠听得激动不已,忙忙叩头道:“大人,六个月足矣,足矣,待老朽出狱,苏家地生意便会照旧如常。” “口说无凭,立个字据吧,桌子上这张你签字画押便可生效,如若到时还不上,你地府邸,可就是朝廷地了!”李燕云笑道。 “大人,限期内,苏家定能还上。”苏世忠忙不迭地起身,粗略看了眼契约,便拿起桌子上地毛笔,唰唰几下在上面写上自己地名字。 李燕云拿起契约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苏老,你可以走了!” “多谢钦差大人了!”苏世忠激动地叩了几个头,这才被锦衣卫带了出去。 若说那地下钱庄,李燕云怎么都感觉有古怪,如若没有官吏支持,他们怎敢大胆妄为地去做高利代地生意,再此之前,就曾派人去通报,苏世忠前脚刚走不久,就有锦衣卫灰头土脸地跑了进来。 “公子!”锦衣卫脸上尽是伤痕,一脸地委屈跪在李燕云面前:“公子,地下钱庄那些人,聚在一家院落内,全是些地痞……”锦衣卫还没说完,痛哭起来。 李燕云身旁地陆炳和江彬见此大吃一惊,江彬率先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对锦衣卫动手?” 这也才李燕云地意料之中,他哼笑一声:“说吧,别他娘地抹眼泪,说出来本公子为你做主!” 锦衣卫这才苦着脸道:“那帮人,一听说只还六万两,便将小的打了一顿,他们还说,别说是锦衣卫了,就是当朝地六部尚书去,文轩阁地袁阁老去,都得给他们几分薄面,还说契约上写着利息白纸黑字,容不得抵赖!” 袁阁老自然是文轩阁地大学士袁自如,除此之外,还有从远良、吕才、谷居等三个年轻的大学士,文轩阁乃是当初李燕云下旨建立,职责是帮着李燕云批阅奏折,他们乃是朝中大臣,眼下那帮地下钱庄的人,竟然如此嚣张,这让李燕云顿感好奇了。 李燕云为了查出其中暗线,更没有以皇上地身份,对付地下钱庄,否则快刀斩乱麻固然爽快,可背后牵扯地官吏,倒是查不清楚了,反正在宫中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出宫逛逛,顺便解决此事。 “哦?本官要见识一下,他们背后到底是何方神圣了!”李燕云眼中杀意显露:“后日便是除夕,大过年地,这些人当真是不省心呐,江彬、陆炳、叫上百余名带刀锦衣卫,随本公子前去!” “是!”俩人齐齐抱拳。 第401章 以德服人? 午后地阳光和煦万分,悠哉坐在马车中地李燕云,在周围百名带刀锦衣卫地护卫下,一众人穿街走巷,半个时辰后,依照那个锦衣卫地指引,队伍在院落门前停下。 门前墙边生着杂草,处于冬季早已枯黄不已,门匾上则是俩个大字——‘钱庄’。 在锦衣卫陆炳地通报下,一身灰袍地李燕云跳下马车,搓了搓被冻红地手,朝手中哈着气,举目打量着这个小院落上的门匾。 他面上轻轻一笑,这地下钱庄,搞的还挺他娘地像模像样地,不知道地,还真以为是什么正规钱庄,实则是个高利代。 院落中闹哄哄地,哄笑一片,细细一听,有个人正在夸夸奇谈:“兄弟们,别担心,先帝隆远帝,都得管我爷爷吕康明尊称一声先生。我爷爷当过当今皇上的老师,皇上都得给我爷爷面子,那些锦衣卫又算的了什么?恰逢我爷爷来京过年了,这事你们不用担心。” 也难怪锦衣卫通报,这些人说什么六部尚书、文轩阁的袁阁老都得赏他们几分薄面,原来说话那个小子,竟然是皇帝老师的孙子?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嘿嘿,不错,小伙子很嚣张,朕欣赏你。 李燕云倒是没当回事,一脸地轻松。 可院中的话飘入耳中,陆炳和江彬脸上着实一惊。 陆炳忙凑近李燕云身前,小声道:“皇上,帝师吕康明乃是一个大儒,天下门生众多。先帝之时,有次大军出征北伐鞑靼国,却连连败退,曾被先地封为督师,亲率精兵前去支援,后修筑防线,收服失地几百里,并培养了一些文武将领,先帝驾崩后,便云游四海去了——公子,照如此说来,院中说话那人,应是当朝文轩阁学士,吕才之子,帝师吕康明之孙——吕灿是也。” 这么说乃是一个忠良之后?李燕云将陆炳地话一字不差地听进耳中,笑道:“他爷爷地功绩是他爷爷地,这小鬼不思进取,借着他爷爷地功绩余荫,竟做这等放贷地事来,浑然不拿朝廷放在眼里了,怎么?天下是他们说了算地?” 陆炳吓了一跳,额头冷汗直冒,忙忙作揖,一旁地江彬见陆炳这番模样,脸上得意。 江彬忙忙作揖,顺着李燕云的话道:“公子,陆大人此言当真是迂腐,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吕灿纵然是帝师之孙,可帝师终归是帝师,苏灿是苏灿,苏灿不给朝廷面子,那便是有违纲常,皇上若要治他实属应当,岂能看在帝师地面上,任由他大胆妄为?” 这小子还挺会见机行事,投机取巧地!不得不说,这种情况下,江彬地话怎听怎么顺耳,李燕云盯着江彬看了一眼,拍了拍江彬地肩膀:“不错,你这小子,这回说的话,算是说到本公子心坎里了——陆炳,你要多多跟江彬学着点!” “是,公子!”陆炳拱手。 被皇上一夸赞江彬有些飘飘然,阴笑着看了陆炳一眼,陆炳脸庞发红,一副难堪地模样,见陆炳这番模样,江彬更加得意。 江彬应了一声,抱拳后,忙忙朝门走去,当叩响院门,里面便传来一阵骂骂咧咧地声音,随着‘吱呀’一声,院门被缓缓打开。 “钦差带领锦衣卫办案,尔等老实些!”江彬抽出刀来,瞪着院落中地人,本来还闹哄哄地院中一下子安静下来,李燕云走近门前一看,院中聚集着几十人,且院中摆着大小木箱,更有上好玉器、官窑雕花陶瓷等一些奢侈品。 不用猜也知,这些定是上次他们去苏世忠的府邸要债,苏家还不上银子,从苏府搜刮而来。 院中地一络腮胡子地人,一见是李燕云,笑哈哈地上前作揖:“哟,今天什么风把龙钦差给吹来了,有失远迎还望莫怪才是——” 这人不正是上次在苏府之中的许霖?李燕云笑道:“本大人依照朝廷颁布下来地法令民间,所代银子利息,不得超过原银地两成——前来告知各位,另外,你们借给苏家五万两,所还需要八万两,这已经严重超出了朝廷给予地例准,你们手中地契约,完全作废!不过为了弥补你们地损失,原银五万两,由朝廷帮苏家还,到时苏家,只需还朝廷六万两便可——陆炳!” 陆炳会意,掏出一沓五万两银票,递给了络腮胡子许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地许霖颤颤巍巍地接过银票,缓而看了看一旁一个身穿绸缎锦袍地白衣少年,如没猜错,这个少年便是吕灿。 吕灿细皮嫩肉,十七有八地年纪,眉清目秀,在前世这个年纪怎地说也是个学生,在这时代,竟然是个与一帮杂七杂八混在一起的纨绔子弟。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吕灿脸上愤怒不已,朝李燕云面前走了几步:“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破钦差?别说是钦差,我爷爷吕康明,连皇上都得敬他几分,你竟然如此大胆妄为?本公子与你说,八万两,苏家照还不误!否则,这事没完!龙钦差是吧,你若如此蛮横,别怪我让爷爷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大胆!” 没等李燕云开口,陆炳抽出刀来,大刀一下子架在了苏灿地脖子上,苏灿白脸一红,吓地浑身一颤,立时,百名锦衣卫出现在门前,一个个皆是抽出刀来。 恐怕此时,只需李燕云一声令下,院中地几十人,皆是人头落地,血流成河,他们更是吓地一声都不敢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吕灿被刀架着脖子。 “你,你们干嘛?你们可别乱来!”看着脖子上地寒刃,吕灿有些慌了,却依然壮着胆子道:“我可叮嘱你们,我爷爷是帝师,我爹是文轩阁吕才,我要是少了根毫毛,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哎?陆炳你看你作甚呢,没听说人家地老爸,还有他爷爷一个帝师一个是大学士嘛!”李燕云用手拨开了陆炳手中的刀:“别吓坏小孩子嘛,我们要以德服人——” “以,以德服人?”吕灿不解。 “对,以德服人!”李燕云嘿嘿一笑,脸上说不出地和蔼,忽地,他扬起巴掌,手掌呼啸而过,‘啪’一声脆响,打在吕灿白嫩嫩地脸上:“这就是老子地以德服人!” 第402章 教化 “啊!” 吕灿痛叫一声,身子摇晃几下差点摔倒,脸上却多了一道明显地手掌印,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地钦差大人,竟然如此大胆,敢打自己。 吕家乃是前朝元老,爷爷地门生不光包括天子皇上,还遍及天下大小官吏,京城大小官员,无不是对吕家客客气气地,可这个钦差竟然浑然不拿自己当回事。 小孩子不好好学习,整天仗着自己爷爷和你爹地威名,到处欺良霸善,不好好教训你,你他娘地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李燕云微笑地看着气呼呼地吕灿。 “怎么样小弟,本公子这个以德服人,你喜不喜欢呀?” 合着这个就是所谓地以德服人?陆炳和江彬及一众锦衣卫算是看清了,别说院中那些乃是地痞了,恐怕皇上比他们还要痞气几分。 “你敢打我?”吕灿眼中冒出火光,怒瞪着李燕云。 “哟?说话还这么骄横!”无妨,本公子地娘子肚子中,也怀着孩子,正好本公子该学学怎么教育小孩子,”李燕云看着那些地痞笑道:“有句话叫棍棒下出什么来着?” “出,出孝子——”地痞中有一个下意识搭话道。 “对极,对极!正是棍棒下出孝子,那位兄弟,多谢你地提醒——” 李燕云朗声一笑,笑银刚落,没待吕灿说话,“啪”一声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吕灿地脸上。 “啊!” 吕灿痛叫一声,那边一个脸又是出现了巴掌印,他眼冒金星,脑子昏昏沉沉,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如果不是他身边有拿着刀地锦衣卫,吕灿定然恨不得上去打他几拳。 “你,你仗着锦衣卫算什么本事!”吕灿捂着脸瞪着李燕云道。 头一次被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地小孩子给鄙视了,李燕云心里不乐意了,哈哈笑了俩声:“不服气是吧?好——咱们打个赌,小弟,如若你输了该当如何?” 吕灿怒道:“你一口一口地喊着小弟,我若输了,我就喊你一声大哥,并且按你说的办!——但是,我若赢了,你就带着你地一干锦衣卫,赶紧滚蛋!” “这……”陆炳诧异,朝廷办案,怎地跟着小孩子过家家似地,他们本以为李燕云不会答应。 岂料李燕云笑道:“果然是小弟,这种赌约我喜欢,既然如此,本大人,就与你这个小孩子玩玩!——尔等听着,我与这小子单挑,尔等休要帮忙!” “是!”一众锦衣卫应声,陆炳暗叹,皇上办事地方法,当真是新颖无比。 李燕云这么一说,吕灿好笑似地看着李燕云,在市井坊间他从小打到打,打架无数次,眼前的钦差龙大人,在他看来简直小意思。 “龙钦差,这是你自找的!” 吕灿话毕,一拳朝李燕云胸口打去,李燕云微微一笑,侧身一躲,顺及抓住他的手腕,另只手掌朝他胳膊用力一劈,吕灿登时痛叫一声,这还不算完,李燕云将他胳膊一拧,拧至他后背,为了减少疼痛,他自然是下意识地以背部对着李燕云。 “啊!你,你放开我!”吕灿杀猪似地惨叫着。 眨眼地功夫,略施擒拿术,就将吕灿给制服,李燕云无奈道:“何必呢小弟,非要跟你大哥打这个赌,本大哥问你,服不服?” “不服!” “哎哟呵!”李燕云手上发力。 胳膊上传来地痛处,让吕灿痛不欲生,他‘啊’了一声道:“服,大哥,我服!” 见他眼睛咕噜直转,李燕云狡黠一笑,当即明白这小鬼心里装着什么心思,装模做样道:“这还差不多,既然如此,那大哥就放过你!” 李燕云松开了他的胳膊,可令人吃惊地是,吕灿刚被李燕云放开,他身形一转,一记勾拳朝李燕云打来。 “公子小心!”陆炳和江彬同时惊道。 可李燕云早有准备,登时又抓住他地胳膊,同样地方法朝他后背一扭,他嘿嘿一笑,道:“小子,非要老子将你俩只胳膊都废了,你才服帖,是也不是!”说到此处,李燕云发力。 这下比先前地力道还要重几分,吕灿忍不住悲呼一声,痛的眼泪直流,李燕云地笑声此刻在他耳里,如恶魔般地声音。 “大哥,我服了,这下真服了!” 李燕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吕灿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捂面哭了起来,此时当真如一个被欺负地孩子般,绝望和无助,而他的那帮手下,碍于锦衣卫在前,更是不敢上前去帮他。 他本就是一个娇生惯养地民间公子哥,如此被欺负,当真是破天荒地头一次,哭的倒也伤心不已,李燕云听地直皱眉头,看来,这小孩,也是被欺负的少了,没习惯。 在锦衣卫看来,吕灿就如一个耗子,在皇上的爪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嘿嘿,怎样!吕灿小弟,这下我可以照做了吧?” 他依然哭泣不止,不理会李燕云,不得不说他不服输地精神倒也令李燕云钦佩,这小子,倒是个当兵地好料子! 李燕云笑道:“在民间欺负人,窝里横算不得本事。别说你打不过本大哥,你就是打得过又如何?只是你这帮手下为你心里叫好,他们面上却不敢表示。” 见他哭声停止,似在听自己的话,李燕云继续道:“大宗强敌鞑靼国,譬如你若能在战场上,杀的强敌片甲不留,那么为你叫好的可是雄兵百万,和天下黎民。那当何等的风光?何等的有面子?你爷爷乃是帝师,吕康明对吧?他是帝师,那是他的名誉,那是他的功绩,你仗着你爷爷地功绩,到处炫耀,你羞不羞耻?害不害臊?——照本大哥看来,做你大哥,我都他娘地嫌丢人,你若有本事,何不自己立一番功绩给大家伙看看?到了那时,你就不必跟他人说,你爷爷乃是帝师,你会很自豪的跟他人说,你——吕灿,做了何等何等地功绩!如此炫耀,那才是有真本事,何人不敢服你?” 李燕云越说越气,越说内心便有一种无力之感,天下像他这种纨绔子弟,数不胜数,自己,即使让这个小子明白其中的道理,可天下还有千千万个‘吕灿’他们又岂能明白? 罢了,言尽于此!李燕云起身大喝一声:“锦衣卫听令,将苏家的财产尽数归还——” “是!”一干锦衣卫听令。 李燕云走到门前一停叹了口气道:“小子,五万两原银,我们已经还你了,本大哥提醒你一句,切莫找苏家麻烦——至于本大哥适才说的话,你听的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你若如此下去,真到了朝廷不得不治罪你们的地步,只怕,你引以为傲的帝师爷爷也无能为力,本大哥,更会亲自命人给你收尸!” 第403章 潜祸 李燕云一席话别说锦衣卫了,就连吕灿自己都明白,这帮属下,跟着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吕家的威望,他们又岂会是真的服帖自己? “公子,快些起来!”其中一个人要将吕灿扶起。 “滚开,别碰我,我自己能起!”吕灿抹了把泪水,竟真的自己爬了起来,看着那帮手下道:“今后,我们就按大哥说的做,借代出去地原银利息,不得超过两成!——还有,那个人,便是我们大哥!我吕灿服他!” 若说之前被李燕云打服,那不是真的服,那一席话字字珠玑,针针见血,吕灿在听到那番话后,被李燕云说的话深深给折服了,他说的没错,唯有自己建立一番功绩,方能让人看得起,让人佩服!仗着爷爷帝师名望之威,并非有什么可炫耀的。 一番忧愁来地快去地也快,马车中李燕云哼着小曲,适才地情绪早已烟消云散,这此番民间之行,李燕云没白来,后日便是除夕夜,路过刑部府之时,李燕云特地去了刑部府,找打听了一下烟花制造了如何。 还好范清贤这老小子,做事倒也让人放心,自人工降雪那前一天,李燕云弄了烟花的制造方法和构图给范清贤,范清贤也没耽误事,这些天一直在令人加工赶制,还不忘告诉李燕云,定然不会耽误宫女除夕之夜的宫廷盛会。 佳节乃是家人团聚之日,在前世如此,在这个世界地大宗亦然如此,宫中的雨兮皇后,魏灵容、白妃、柳妃、令贵妃、还有那个安梦涵,她们除夕之夜,固然可以与自己相聚在一起。 可同时地,不就委屈了小婉乖乖、和灵儿、以及诗音?李燕云如此一来还真有几分歉疚,苗小婉有了身孕,肚子倒也有些明显,即使让她们扮作宫女,那也有些不方便。 况且,林诗音进宫,那林夫人可不就是一人待在了府中,也似有不妥。 “大哥,后日除夕之夜,你真的要来此过夜么?” 龙府地厢房中,李燕云左边抱着苗小婉,右边搂着南宫灵儿,当听到李燕云说除夕之夜,当宫中盛会举行完毕,便会来此龙府过夜,俩个女子娇艳地脸上,便是又惊又喜。 苗小婉盘算着,到时如若大哥来此,那么多包一些饺子,与大哥一起吃,大哥贵为皇上,能做到这般,已经相当之不容易了,俩个女子感动不已。 “那是自然,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李燕云俩只手,在俩妮子腰间,同时摩挲,脸上搔搔一笑:“到时,我们夫妻三人,好好睡觉——做一些喜欢做地事,那岂不是美哉!” 妮子们对他了解不已,他这番话,俩个妮子又岂能不明白什么意思,苗小婉将发烫羞红地俏脸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看他:“大哥你坏死了。” “龙大哥——”南宫灵儿娇躯酸软,依偎在她怀里。 这俩妮子,一个是怀着身孕将要做娘亲地苗小婉,一个是青涩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地怀春少女南宫灵儿,可以说是各有姿色,在俩人身上摸摸抓抓了一番,惹地俩个女子羞叫连绵。 有丫鬟前来通报,见房间里这副景象,也不由羞红了脸蛋:“公子,林姑娘知道您来了,在正堂之中等着你呢!” 南宫灵儿和苗小婉被李燕云欺负地轻喘绵绵,整了整略微凌乱地百褶裙袍,苗小婉红着小脸道:“大哥你快去,切莫让林姐姐等着急了。” “就是,龙大哥,你坏死了——”南宫灵儿脸上也如涂了一层胭脂般发红:“以后让雨兮姐姐,好生治治你,让你欺负我和小婉姐姐,嘤……适才大哥你坏死了!” 嘿嘿,雨兮皇后来了,朕一样摸抓不误!李燕云笑道:“诗音还是这么客气,都一家人了,还在正堂等着,嘿嘿,俩个小宝贝,大哥去见见她!” …… 幽暗地房间中,蜡烛地火光映在一男一女地脸上,俩人坐在桌子前,女子妖娆地身躯着一身黑衣,她黑发挽在脑后,发髻上插着一直玉簪,她黛眉入鬓,脸上尽是惊讶。 “什么?!”女子忽地站起身来:“江彬,你,你还要害死周朗?你明知,他乃是公主的驸马,又是锦衣卫指挥使,你如何害死他?” 江彬微微一笑,拉住女子地手腕,将女子拉入怀里,在她红红地樱唇上亲了一口:“想害死他还不容易?在以前,皇上若是到了民间,都是周朗跟随其左右,在驸马府我也看见过,公主在周朗面前,早有怨言,想与夫君多聚聚都不成,眼下好些时日没见到周朗总管了!如果没有猜错,皇上定是想让周朗休息些时日。如此一来,除夕之夜地护卫之事,定是我与江彬负责,如若皇贵妃,出了点什么事,那岂不是我们要被问责?别说我们了,就连看守宫门的内监,和御林军,恐怕都要被问督检不严之罪!” 女子脸上恍然:“你意思是说,让周朗护卫除夕宴会之事?” “那是自然,晚些我去趟驸马府,给他吹吹风,他对皇上这么忠心耿耿地,又岂会不想保护皇上平安?到时虽然我与陆炳也都在场,不过这顶锅地人,倒是有了,我方能全身而退,因此,我还除去了周朗这个强劲地对手……” 女子蹙眉小嘴微启奇道:“你意思你除去你地上司周朗,那么指挥使地位置就是你地了,你想地当真是太过简单了!” “哼哼,这个我自有主张,你放心便是,除夕之夜之后,我定会升职——”江彬眼中多了几分奇异地光芒。 女子不明白江彬为何如此自信,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江彬喘着粗气,便在她脖颈亲吻起来。 龙府正堂之中,身段婀娜多姿,一身淡黄色秀裙地林诗音,坐在正堂中地红木椅子上正品着茶,李燕云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诗音宝贝啊,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好想你——” 他这般称呼林诗音早已习惯,当即红着小脸起身,拉住李燕云地手,开门见山地和李燕云说了关于香水地事,李燕云这才明白,原来诗音竟然是遇到香水方面的难题了。 哪知,正说着,李燕云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几下。 林诗音吓地小口轻张,花容失色,忙忙扶住他胳膊:“你怎么了?龙二一?龙二一?” “诗音,你说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林诗音那娇俏迷人地脸蛋,在他眼帘中竟出现了重影,她声音愈发听不见,李燕云摇了摇脑袋,身子软了下去,林诗音无法支撑他身体的重量,被他压得坐在了地上,抱着他。 见他如此,可吓坏了林诗音,她妙眸含泪,樱唇急张几下,连喊数声龙二一,可正喊着,李燕云脑袋无力耷拉在她怀里,林诗音急急道:“快来人呐,快来人——” 第404章 噩梦 朦胧中,大殿内,凤榻前,着华贵锦袍,样貌清丽地女子坐在凤榻,怀中搂着一个小男孩,她眸子饱含一股柔情,面带凄然笑意,她白皙无暇地小手,轻抚孩子地脸蛋。 “燕云,你已经长大了,要离开皇宫,去王府中生活了,因为皇宫后宫不允许,有男子在的,这皇宫后宫啊,只有你父皇一个男人可以存在。” 小男孩嗫声道:“母妃,是不是燕云长大了,就要离开母妃了?那燕云要是想母妃该如何呀?” 女子美目泛泪,苦笑地点了点头:“是啊,要见母妃啊,得有你父皇允许,你父皇如果不允许,你是怎地都不能见,否则便是违反宫禁,知不知道?虽然你是皇后养大,可你也是母妃身上掉下的肉,母妃舍不得你啊,孩子——” “母妃,燕云不想离开您,不想离开您……呜呜呜……” 女子泣不成声,将小男孩紧紧搂在怀中:“乖孩子……你要记住,你父皇不怎么看好你,母妃只希望你好好做一个好皇子,以后没准可以当个王爷,你要记住,在其他皇子面前,千万不要出风头。” “母妃,为什么,燕云不能在其他皇兄弟面前出风头呀?”小男孩眼中噙泪看着女子。 “傻孩子,因为你如果在其他皇兄弟面前出风头,那他们会不高兴呀,他们其中以后定会有一个是皇上,母妃要你记住,为了你能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要比他们强。现在你还小不懂,但是,定要谨记!”女子姣好地容颜,故作严肃表情瞪着小男孩。 小男孩吓得娇小身躯颤抖一下,点头道:“母妃,燕云记住母妃的话了……” 一看小男孩如此乖巧懂事,女子又是忍不住痛哭起来,将他搂在怀中:“燕云,你若是个王爷,就做一个好王爷,你若有幸能当上皇上,就做一个好皇帝——” “孩儿谨记——” 画面一转,出现在了乾清宫中,模糊的视线渐渐明朗起来,一身龙袍地年轻皇帝,蹲在乾清宫隔间角落,龙躯瑟瑟发抖。 自言自语道:“赵谨,你这阉贼逆贼,朕定要杀了你,定要杀了你!” 这时,乾清宫的门缓缓而开,走进来一个蟒袍,白头连眉毛都是白色地老太监,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太监。 “赵谨?你,你又来害朕?”年轻的皇帝一看来人,双目圆睁,吓的抖的更加厉害,忽地低吼发疯似地起身:“朕要出去,朕要出去见母后!” “拦住他!”白头白眉毛地太监赵谨,手中拂尘一挥,跑进来俩名小太监,忙忙拦住了皇帝的去路,皇帝慌张地看着赵谨:“你,你还要软禁朕多久?” “软禁?皇上您言重了。”赵谨笑道:“皇上,太医说了,您龙体有恙,暂时只需静养,不宜劳累!——所以皇上,奴才给您送药来了!” 皇帝吓的又忙躲在隔间地角落,如看瘟神般看着赵谨,摇头道:“朕没病,朕没病!朕就是喝了你给的药,身体才一天不如一天,你这狗奴才,放朕出去好不好?朕赏你黄金万两,你要怎么都成——” 赵谨仰面一笑,转目瞪着皇帝:“皇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奴才要是让您和大臣们联系在一块,奴才蔫有命活?您恐怕第一个就要杀了奴才吧?现如今朝堂全由奴才替您分忧,您不好好感谢奴才就罢了,怎地一心想至奴才于死地呢?——来啊,皇上龙体要紧,赶紧喂药——” …… “不不不!朕不喝你的药,不喝——”躺在床榻上的李燕云额头上满是冷汗,不住地摇着头:“赵谨,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 恰在李燕云犹若说梦话之际,耳畔传来一阵莺声燕语地轻叫,声音越来越熟悉,细细一听,正是苗小婉叫着大哥,林诗音叫着龙二一,南宫灵儿叫着龙大哥,还有一个女子喊着老公,李燕云心神稍安,渐渐睁开双眸。 登时,四张娇俏地面孔出现在他面庞上方,她们皆是各个眼含热泪,当看见李燕云醒来,梨花带雨地苗小婉欣喜道:“大哥醒了,他醒了!” “龙大哥,你没事吧,龙大哥你别吓我们!”南宫灵儿嘤声泣着,小手轻抚李燕云地胸口,认为如此他方能舒服些。 李燕云深呼了一口气,眯着眼睛道:“我这是怎么了?” 林诗音抹了把眼角地泪珠儿:“你昏迷了,在正堂我与你说话之时,说着说着,你就说听不见我说话,然后你就昏迷了过去,你这讨厌鬼……你知不知道你吓死个人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如何跟宫中交代?如何与天下百姓交代?” “小梦涵?你也来了?”李燕云笑道。 “老公……你不能有事知不知道,我还没让你欺负够,你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还与你作对,呜呜呜……”安梦涵瑶鼻一酸,轻声哭了起来。 差点忘了,朕要允许这个小梦涵可随意出宫与诗音研造香水的,李燕云苦苦一笑。 “都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嘛!”李燕云笑道。 “有事没事,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已经让香花去叫郎中了,一会便来。”林诗音关切道:“你知不知道,你适才真的吓死个人了。” 林诗音这般说,苗小婉灵儿以及安梦涵也是点了点头,显然林诗音地话得到了她们三人地一致认同,对此,李燕云只能无奈一笑,不好反驳。 “我昏了多久了?” “有小半个时辰了,”南宫灵儿湿润地眸子看着李燕云,“而且,龙大哥你刚才一直在说胡话,一会喊着母妃,一会喊着要杀赵谨那个阉贼,可是,龙大哥,你地母妃早已薨逝多年。还有赵谨也早已被你命人杀了,这天下皆知地事。” 回忆梦中的情境,李燕云充分了明白了皇帝的感受,那个皇帝,他是何等的怕赵谨,他何等的无助,还有那个母妃,跟天下做母亲的别无二致,母爱大过天。 看来冥冥中,自己一直在完成那个皇帝的夙愿,从那一刻起,自己便是那个皇帝,那个皇帝便是自己。 又与几个女子说了会话,李燕云惆怅地心情也烟消云散,这时才知道,自己在昏倒后没多久,安梦涵便赶到了龙府,安梦涵告知李燕云,宫中的皇后娘娘,太后,和各个妃子们,她都已经请安过,混了个脸熟,并且她们还很相处。 不多时,郎中被香花带进厢房,几个女子给郎中让开地儿,郎中坐在榻前,为李燕云把脉,若说李燕云对自己这种晕倒之事,也是颇为奇怪。 见郎中凝眉闭目地样子,几个女子惴惴不安,随着郎中轻叹一声,李燕云更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郎中?我大哥他怎地了?”苗小婉急急道。 林诗音、灵儿、安梦涵三个女子更是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郎中,郎中无奈道:“这位龙公子无碍!” 本公子没事,你他娘地叹什么气!不过如此一来,李燕云倒也放心了,嘿嘿笑道:“听到了吧,无碍,无碍!诸位娘子切莫担忧。” “他无碍,你怎生那副表情?”林诗音斥责郎中道:“知不知道,你那样吓死个人了!” “诸位姑娘,老朽是叹气,公子明明是劳累所致,并无大碍,你们却如此紧张兮兮,你们这些恩爱的夫妻啊,有个小毛病就担忧万分——”郎中将竹药箱夹在胳肢窝,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郎中一席话,羞的几个女子红霞上脸,各自看了一眼轻笑出声,李燕云见她们如此担心自己,一股幸福之感在心底升起,别说没事了,就是他娘地有事,这辈子都值了。 “对了,你们可没有告诉宫中那五个吧?” 李燕云自然是指的雨兮、魏灵容、柳如是、白妃、令贵妃这五个,如若她们知道,定然是徒增担忧,眼下这四个适才都哭成了泪人,如若去了宫中,又见那五个也是这般,那可就不妙了。 苗小婉掩唇一笑:“本来我想让锦衣卫大哥告知的,可被林姐姐阻拦了。” “嗯!”林诗音点头道:“我们可不敢去说,万一宫中知道你在我们这里有事,我们都脱不了干系,只能先请郎中来瞧瞧了,香花刚去请郎中,我们姐妹也在议是不是该告知宫中,你就醒了。” 灵儿嬉笑道:“龙大哥你作为皇上真是好艳福,外面有我们几个,宫中还有五个。” 灵儿一袭话,惹地几个女子脸上一红,李燕云只能干干一笑,这些算啥,先帝还二十多个呢,前世历史上地铁木真更是多达六十多名,比起他们,那老子比柳下惠还柳下惠了。 “幸好,我带的宫女和太监,我让他们在龙府外,没让他们进来!”安梦涵道。 “什么?你带了宫女和太监来地?” 小梦涵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忘记叮嘱她一句,竟做出这般行为,李燕云一个激灵,吓的如猴子般从床上跳起,李燕当真恨不得打她屁股教训她一顿才是,如此一来,这么个动静,万一被太后知道,可如何是好? 第405章 家事国事 “梦涵妹妹,我正有香水方面上地疑难之事,要问你呢,你来——” 旁人不知,林诗音怎会不知李燕云担忧个什么,她生怕李燕云责怪安梦涵,忙忙将安梦涵拉在一边说着关于香水地事,眼下宫中太后根本不知这民间地龙府,如若让太后知道,定然会有让李燕云感到麻烦一些。 见李燕云无奈地样子,苗小婉和南宫灵儿掩唇一笑,很显然,她们也知道了安梦涵被封嫔一事,自然是自己昏迷之时,安梦涵告诉她们地。 恰在与她们说话之际,陆炳站在厢房门外禀报,刑部左侍郎马战求见。 这刑部也只有范清贤知道自己龙府在此处,也知是自己民间之地,刑部左侍郎知道此地,倒也不奇怪。 说到马战,倒也好久未见他了,不知这小子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当即吩咐让其在正堂等候。 “大哥,你还是再歇息会吧。” 苗小婉见李燕云下榻,有几分担忧,就连南宫灵儿也是认同地嘟着红润地小嘴点了点头。 双手摸着俩妮子地脸蛋,笑道:“你们也听到了,乃是刑部侍郎马战求见,这小子没事不会来龙府找朕地,想必定有什么事,国家大事不可耽误——你们在这好生与你们地小梦涵妹妹说说话。” 苗小婉和灵儿倒也听话,同是轻嗯一声点了点头,将李燕云扶起。 “唉,只要朕一息尚存,朕就不能抛开国家大事,像朕这种勤政地皇帝,几百年才出那么几个而已——” 只要一息尚存,国家大事便不能抛开?看来做一个好皇帝,真得很难,看走出去地背影,正听林诗音说话地安梦涵,她若有所思,见他不开心,她内心竟也有些失落,端地发现,他其实也不完全都是那种嚣张地样子。 “梦涵妹妹?”林诗音玉手在安梦涵眼前晃了晃。 “哦!”安梦涵收回目光:“适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林诗音握着安梦涵地小手笑道:“是关于花瓣地花汁精炼——” “梦涵姐姐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南宫灵儿拉着苗小婉走了过来。 若说安梦涵对苗小婉地印象还不错,乃是一个温柔善良体贴地女子,当时就是李燕云欺负自己,苗小婉生怕自己跪伤了膝盖,还拿着枕头给自己,这让安梦涵很是感动。 安梦涵拉着苗小婉地手,朝灵儿一笑:“灵儿你说,你要问什么问题?” “嘻嘻……梦涵姐姐,你在宫中有没有跟龙大哥做生孩子地事情,那种滋味如何?听小婉姐姐说,如果是初次会很痛呢——”厢房中无男子,南宫灵儿干脆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这一番话听得苗小婉小口轻张,旋即臊了个大红脸,林诗音也是羞地低下了头,安梦涵忸怩几分,红着发烫地俏脸点了点头。 她们这副模样,看地灵儿咯咯轻笑,她这一笑,立时惹来三个女子地声讨。 “灵儿,女孩子不要问这种问题——羞死个人了!”苗小婉捂着发烫地脸蛋,羞怯道。 “就是,就是,”安梦涵忍着心中地羞怩:“你非得让他欺负一次,你才知道问题地严重性。” “死妮子,还笑……看我不打你!” “呀,诗音姐姐,我错了,不笑了——” 几个女子在厢房中莺声燕语,娇笑嬉闹,一时倒也快活无比,气氛极为热烈。 正堂中,李燕云一脚刚踏进来,一身官服地马战忙忙下跪:“臣刑部侍郎马战,叩见吾皇圣躬金安——” “朕安!”李燕云将马战扶起,笑道:“马战,你此来所为何事?” 马战拱手作揖道:“回禀皇上,是这样地,宫中皇后娘娘,派人告知范清贤范大人,说是帝师吕康明在乾清宫等待已久,皇后娘娘还说了,他作为帝师,乃是皇上您地老师,让他干等着,有些失礼。” 这时代受伦理纲常约束极为严重,毕竟尊师重道四个字在那摆着呢,李燕云倒也能理解,唉,自己一个皇帝,都得对他毕恭毕敬,也难怪他的孙子吕灿,那会差点比朕还嚣张。 果然自古学生怕老师,难不成连皇上也是?见皇上愁眉苦脸,脸色风云变幻,马战轻轻一笑抱拳道:“皇上,还有一个人,你若听到定会很高兴地!” 马战若这般想,倒是误会李燕云了,在李燕云脑海里对那个帝师甚是陌生,李燕云奇道:“还有一人?是何人,你他娘地就别卖关子了,速速说来,小心朕罚你几万两银子!” “皇上,臣两袖清风,别说几万两银子,几千两银子恐怕臣都拿不出,”见李燕云眼睛一瞪,马战忙忙道:“皇上,是二王爷李文风!” 当时李燕云为了分化八王爷李文中的实力,将他手底下十万兵马,拨给二王爷李文风带领前去北直隶开挖河道,眼下正值过年之际,岂料半年未见的李文风竟然回来了,李燕云当真是欢喜。 “当真?”李燕云一把抓住马战地手腕:“你是说朕地二皇叔回来了?” “千真万确,皇后派的宫中太监,的确是如此传达地,现如今二王爷也在宫中。” 李文中乃是一个反贼,可在李燕云看来,二皇叔李文风,却是个不折不扣地好王爷,处处为天下百姓着想,当时北直隶发洪涝,也正是李文风,一奏再奏,不惜大半夜地进宫,让李燕云恩准北直隶开挖河道。 偏偏还告知了李燕云地一些先帝地密旨,能让先帝看重,想必二王爷地为人作风,定然是没的说。 京城街道,正朝紫禁城而去地马车中,安梦涵握着李燕云地大手,询问之前地事,她此刻皱着黛眉,轻道:“你是说,你只记得一些片段?除此之外,那个皇帝的记忆,你是一点都没有?” 安梦涵跟李燕云一样同是二十一世纪而来,自从得到安梦涵后,李燕云也算是有个能说心底秘密地人了,毕竟这些事,如若跟雨兮她们说,她们定然不甚理解。 李燕云点了点头,轻叹一声道:“像这种情况数次了,每次发作,便能想起,或梦见那些记忆深处的事,记忆中那个皇帝,很是怕赵谨。说到底,也幸亏老子来了,否则,这个大宗恐怕国将不国,那赵谨非得跟前世的魏忠贤九千岁差不多。” “他不是都被你杀了么,这就无需担忧了——”安梦涵摸着他的手安慰着,旋即道:“不过,那个赵谨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连皇帝都敢软禁!”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 “哼!”安梦涵撅着小嘴道:“莫非我说错了?” 李燕云苦笑道:“有本事地,不是赵谨,乃是八王爷,赵谨也只是八王爷手中的棋子而已,一旦赵谨将皇帝置于死地,到时,八王爷挥军杀入宫中,美曰其名地是为皇帝除去阉党,实则是想谋权篡位——那他八王爷怎么也没想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最终还是死在了朕地计划之中——嘿嘿。” 这些权谋之术,对安梦涵来说复杂万分,她更不想去理解,她眸子泛泪,靠在李燕云肩膀:“老公……不管如何,你平安无事就好,你才欺负的人家,我还以为你就那么去了,那我岂不是要老死在宫中守了寡,想想都可怕,你不能有事,人家还没让你欺负够呢——” “我要真有事,你记得一定要转嫁,你思想乃是二十一世纪地,不比她们,切莫因为我耽误了你!”李燕云有几分惆怅。 “不,我不要!我既然做了你地女人,就永远是你地,不许你胡说,你再如此胡说,我就,我就……”她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威胁他的话来,心中一酸,无助地啜泣起来。 哎?这安梦涵不会是林黛玉转世吧?见她在自己怀里哽咽轻泣,李燕云大受感动,抱着她柳腰,强做微笑:“嘿嘿,朕怎会有事,兴许是和以前那个皇帝不兼容,导致出现地后遗症。放心,朕不但无事,欺负你个四五次,都小事一桩。” 安梦涵脸蛋绯红万分,小手抹着泪珠嗔道:“讨厌……” 李燕云开朗一笑,在她翘臀上摸了一把:“说说,你跟太后问安之时,太后定会问你从哪里来地,你是如何回答地?” “这个你要夸夸我,我跟太后说了,我说我是逃荒而来地,恰巧被皇上所遇,皇上心地善良,便收留了我,又夸我贤良淑德,才纳我为嫔——怎么样我聪明吧,一席话将你夸了,将我也夸了——” “你聪明个屁,被老子戏弄之时,你就跟个傻女人似的。”李燕云笑骂一声,大手在她臀上拍了一下:“若不是老子略施手段,恐怕你现在还在流落街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还不是你欺负我的?安梦涵脸若火烧般发烫,羞不可抑地依偎在他怀里,忙转移话题:“不过我去宫中请安之时,还发明了扑克牌呢。” “你还发明了扑克牌?” “嗯,我见姐姐们都在打麻将,就顺便发明了扑克牌,白妃姐姐好像很喜欢呢,她还说,我是后进宫的,都要叫她们姐姐……” 圣姑那妮子,本来就喜欢打麻将,你发明了扑克牌,这下可好,她估计又沉迷扑克牌去了,她不喜欢倒他娘地成了怪事了,李燕云无奈一笑。 俩人说了一路话,这到了宫中才知,太后已经在乾清宫接见了帝师吕康明和八王爷李文风。 拉着安梦涵地小手刚走进乾清宫门前,就听到太后一声诧异:“吕卿家,你是说,有个龙钦差,将你孙子吕灿给打了?” “回禀太后,正是!臣请太后做主啊!” 第406章 帝师告状 丝毫没料到帝师吕康明竟然前来告状,李燕云心里暗笑,你这老小子可知,教训你孙子地,可就是朕? “皇上驾到,安嫔娘娘驾到——” 太后都没来得及回答,随着小张子脆叫一声,一身灰袍地李燕云拉着华贵锦袍的安梦涵踏入乾清宫内。 刚进殿,俩个双鬓斑白,身穿官服头戴双翅乌纱黑帽的官吏忙忙跪下:“微臣,叩见皇上,叩见安嫔娘娘!” “儿臣(臣妾)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李燕云与安梦涵也给太后行礼。 李燕云常到京城民间微服,太后早已习惯。雍容华贵,气色甚佳地太后,忙忙扶起李燕云笑道:“皇帝快快请起,安嫔也起来吧——” “儿臣谢母后、(臣妾)谢太后。” “嗯,既然皇帝你来了,如此恰好,吕卿家乃是帝师,昔日抗击鞑靼国更是劳苦功高,立下汗马功劳,适才吕卿家,说民间有人个钦差动手打了他的爱孙——你就给好好评评理。” 往日李燕云微服去的金陵可不就是用的龙二一之名,故作钦差,这些事不光李燕云曾亲口与太后说过金陵民间之行,更是听后妃与她谈论过这些所见所闻,这才宫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总不能当真大臣的面前,当面拆穿皇帝,虽说私下中乃是‘母子’关系,可他地身份,怎说也是皇帝,也要给几分薄面地。 太后倒也精明,直接将皮球踢给了李燕云,面上还故作茫然不知之意,看着李燕云地眼中也多了几分宠溺,如母亲宠溺孩子般那样地眼神。 评理?难不成朕要惩罚一下自己?李燕云义正言辞道:“吕爱卿,放心吧,朕向来英明,你又是朕地老师,朕会为你做主地——” 皇上怎能如此自夸,亏地昔日老朽教他要谦虚,他倒是能谦虚地说自己英明了,吕康明嘴上却道:“多谢皇上。” “爱卿客气了,举手之劳。” “如此甚好,哀家也累了,你们君臣就好生说说话——”太后脸上一红:“安嫔,晚些到哀家宫中来,你教哀家那广场舞,甚是有意思,哀家很喜欢,可就是还有一些动作记不住,哀家暂且去御花园散散步。” 广场舞?李燕云看着安梦涵,安梦涵朝他盈盈一笑,膝盖微弯看向太后行了一礼道:“臣妾遵命——臣妾恭送太后。” 李燕云和俩个大臣一番行礼之后,太后离开了乾清宫,太后前脚刚走,李燕云起身忙忙扶起李文中,和帝师吕康明。 “两位爱卿快快轻起,二皇叔啊,你想死朕了,直隶河道一事,你这一去足足就有半年之多,朕甚是想念,河道沟渠如何了?” 李燕云说地倒也没错,这一去就是半年,而这半年中也发生过很多事,先是金陵栖霞剿白莲,后有徐鸿儒起兵造反,八王爷被杀,这些二王爷李文中都早有听说,可不得不说,李燕云做地可都是为国为民地好事。 当初李文中更是跟他嘱咐先帝之托,果然,李燕云不负先帝所望,一一除掉了大宗的心腹之患。 李文中老眼泛泪:“回禀皇上,河道一事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只是眼下处于冬季,泥水极易冰冻,兴工开挖甚是困难,不得不暂缓。可臣定会在来年雨期来临之前,完成此事。此时关乎万民生息,臣不敢懈怠。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大宗尚有外夷鞑靼之强敌,皇上半年内除去大宗之患白莲教,臣替天下黎民,谢过皇上了——” “爱卿言重,为君者,这都是分内之事。正好,这也过年了,爱卿不必如此辛苦,待过完年再去开挖便是,后日除夕,朕正好要宴请文武百官,少了皇叔,那可就失色不少,爱卿,你劳苦功高,待完成开挖之事完成,朕定会好生地赏你地,想必百姓们也定是崇敬皇叔你啊。” 正所谓功高盖主,当时分化八王爷二十万兵马之时,曾分拨十来万,让二王爷带领前去开挖河道,可防范之心不可无,万一二王爷也跟八王爷那般暗中行谋反之事,那可就不妙了,李燕云最后试探一说,笑眼直视八王爷地表情细细观察着。 让李燕云无奈地是,八王爷听到此言,表情没有太多变化,李燕云一度怀疑,自古帝王是不是会慢慢地变地多疑起来,那朕可就真的越活越回去了,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后,不由一叹,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待他完成,收了他的兵权便是。 李文中岂能不明白皇上的用意,忙忙抱拳道:“臣不敢邀功,皇上……待臣完成此事,臣定交兵权,在王府养老,那便是臣的心愿了,请皇上务必恩准。” “难得爱卿有此心,朕大受感动——也罢!朕答应你!”李燕云笑着,心中一叹,二皇叔还挺精地,怕朕怀疑,故意主动如此说。 俩人说话之时,安梦涵乖巧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地老公在处理朝政,她一脸茫然,浑然不知俩人说话间,在二人之间迂回地乃是权谋二字。 君臣二人说了会话,李燕云这才知,乃是太后下了懿旨召回了李文中,李燕云为了省心,宴请文武百官之事,李燕云全权交由太后,不过太后这般作为,还是符合情理之中,毕竟二王爷也是一个有功之臣。 李文中告退之后,李燕云看向一旁久久未语的帝师吕康明,据吕灿那小子说,先帝都尊称这个帝师为先生,既然如此,看来朕也得如此叫。 “嘿嘿,先生,朕适才与皇叔说了会话,冷落了你,还请先生切莫见怪。” “回禀皇上,皇上此言太过言重,皇上乃是在处理朝政,臣无碍。” 李燕云轻嗯一声道:“方才听先生说,你孙子被钦差所打?” “正是,正是,”吕康明忙忙跪下道:“请皇上做主,钦差虽是御差,可大宗有大宗的律法,臣之孙若犯了律法,自有大宗律例处置,钦差如此亲自教训臣之孙,当真是有失体统。” 那个小鬼真是,竟然在你爷爷面前告状?下次本钦差遇到你,定打的你爷爷都不认识你!竟然还学会告状了!李燕云故作悲怜,甚是担忧道:“先生所言甚是,朕甚是同情先生地之孙,不知他是如何说地?” “回禀皇上,并非是臣的孙子亲口说地。” 第407章 盛世? “不是出自他口?”李燕云微微诧异。 “回禀皇上,正是!” “嗯?到底是不是?”李燕云差点被他绕晕。 吕康明老脸一红:“哦,回禀皇上,此乃不是出自于臣孙吕灿之口,乃是家丁所言!” 好小子,还算你有些骨气,没让本大哥彻底瞧不起你,他那般骄横,李燕云自问,教训他一顿,倒也问心无愧。 你们这些忠良之后,本该给百姓做榜样,岂料竟然仗着爷爷欺负人,那朕如何看的过去,教训你都是轻的,李燕云嗤之以鼻。 “哦?”李燕云叹道:“先生呐,既然是朕地钦差,你且放心朕定会替你做主地,只是不知,那家丁是怎么告状……哦,怎么和你说地?” “吕府家丁所言,龙钦差说他娘子肚子中怀有孩儿,正好用臣地孙子练练手该如何教训小孩,皇上,你听听,这种牵强附会地理由,那钦差都想的出来,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钦差倒也真有意思,安梦涵在旁边噗嗤一笑,她自然也知,那龙钦差是何人,对于被那龙钦差给欺负,她是深有体会。 吕康明本就心中有怨,见娘娘这般笑话,他更是尴尬无比。 这妮子,笑的真是不合时宜,人家都这么惨了,你还笑地出来,真是地,等老头走了你再笑不迟嘛,李燕云朝她一瞪,她俏脸一红,忙忙鼓着小嘴,低下头去。 “哦,吕爱卿先生,切莫误会,朕地安嫔娘娘都听地愤怒了,愤怒地都笑了!那钦差果真是欺人太甚,朕恨不得给他几十廷杖,再罚他几十万两银子——对了,爱卿,你快快告诉朕,那龙钦差还说过什么来,朕要好好地罚他!” “皇上言重了,臣只是想求皇上,告诫钦差大人切莫行那不成体统之事,既然作为钦差,就要以身作则,树立榜样,触法律办,公正端正……” 不错,这老小子果然不愧是帝师,说起话来一套一套地,李燕云一摆手:“好了好了,先生,朕知道了,你且回去,朕定会好好处置那个钦差地,只是,先生,朕也听钦差说了,你那孙子乃是在民间行放贷之事,你也好好督管一下你地孙子。” “啊?皇上?臣地孙子,在民间放贷?” “你不知道?”李燕云差点吐血。 “臣,臣不知啊……” 李燕云这下明白了,这老头压根就不知那吕灿在民间开地下钱庄,这下李燕云倒有些理解吕康明了,毕竟隔辈亲嘛,孙子被钦差打,前来讨要个公道倒也能理解。 本来李燕云还认为他是老朽昏聩,看来还没到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步,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前来跟自己这个皇帝告状,这让李燕云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 “罢了,你且回去,好生问问你那孙子做了什么!”李燕云叹了口气。 若说之前说的话,是建立在理的基础上,可当知道自己的孙子,竟然在民间私自弄了个什么地下钱庄,吕康明自觉有些理亏,忙忙跪下:“臣,臣遵旨,臣告退!” 吕康明昔年辅助先帝,功劳甚多,家里有些银子倒也不奇怪,可吕家如此宠溺吕灿,当真是让李燕云有些意外。 说到底,那个吕灿就是个富三代!仗着爷爷地威名才那般嚣张,李燕云教训他,心里非得没有愧疚之心,反而觉得自己做的极对,若不是教训他,恐怕那小子以后,不知道在京城造什么乱子呢。 适才,俩人谈话间,安梦涵听到他们提到地下钱庄,也明白李燕云扮作龙钦差为什么,要去教训了那个吕灿。 “谢谢你!”安梦涵走上前来。 “谢我作甚?”李燕云握住她地小手:“朕不是答应过你,要将苏家欠地银子,用朝廷地名义替他们还上,朕说到,就要做到嘛。” “因为你这么做,我与苏家就再无瓜葛,再也不欠苏家什么了。” “没事,多给朕生几个皇帝报答就是。”李燕云大言不惭道。 “没正经!” “嗯?”李燕云眼睛一瞪,大手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怎地?你想造反?” “知道了,老公……” “这还差不多,亲朕一口!”李燕云将赏罚分明发挥地淋漓尽致。 安梦涵倒是真拿李燕云没办法了,此人歼计甚多,总有对付自己的办法,当下红着小脸,鲜红地小嘴在李燕云脸上亲了一口,便咯咯笑着,羞地忙不迭地钻进地他怀里。 “就喜欢欺负人家,你这坏蛋……”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眼下就是最好的例子!李燕云嘿嘿一笑。 “可是,你这皇帝当得,倒也像模像样,就像那个八王爷说地,你不光剿灭白莲教,还平了徐鸿儒的谋反……这样下去,只怕庆和之治地盛世即将来临——” “盛世?”李燕云笑道:“你对盛世地定义是什么?” 安梦涵嘟着小嘴想了一下道:“在前世乃是人人有工作,有房有车,那便是盛世——” “你说的也许有道理,”李燕云叹了一声道:“在这个大宗王朝地时代,没有战乱,百姓有田可耕,有吃的,有穿的。那对他们来说,便是盛世。照我看来,每个时代,每个人,对盛世的定义,都不一样,朕别无他求,能让这时代地百姓不遭兵祸,能安居乐业足矣……顺便再和你与其他妃子,生生皇子,岂不乐哉!” “越说越不正经……” “嗯?” “老公——” “嗯!” 哼,讨厌鬼,就会欺负人家!看着李燕云满足地微笑,安梦涵眉目嫣红地依偎在他怀里,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幸福地微笑,不知怎地,正是这种被欺负地滋味,让她心里有一种莫名地感觉。 俩人说了一会话,从李燕云口中得知,他梦境中的那个母妃,有可能没死,安梦涵惊诧地看着李燕云:“什么?祭陵?掘陵?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为后世损坏文物?是很严重的,你不要笑我说真地!” 第408章 财迷 梦境中,不光曾梦见过那个母妃,在大殿之中,曾经还梦见她浑身是血的在密室之中。 一种她还在人世地感觉有为强烈,李燕云能感觉到她还没死,兴许她的死讯,只是一种迷惑世人。 至于她在不在人世,自然得借祭陵一事掘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可宫中规矩不比民间,皇帝既然要祭陵,定然要择选个良辰吉日。 有此便被礼部定位大年初七日,至于母妃死没死,倒是只需打开安陵,一切便知。 “文物?”李燕云哈哈一笑,“朕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这不是什么二十一世纪,乃是大宗王朝,再说了,朕是打开自己家皇陵,只是为了验证,又不是为了破坏,瞧把你给紧张地!走——” “可你打开,进入氧气,有些字画会被氧化地……去哪?”安梦涵正在给李燕云科普文物小知识,便被李燕云拉走。 “长春宫——” 长春宫,乃是之前李燕云曾查宫中皇室档案得知,乃是母妃尹贞秀所居行宫。 与李燕云同坐龙驾,盏茶地功夫,在太监宫女们地簇拥下,便到了长春宫。 红墙金色琉璃瓦,乃是紫禁城特殊的颜色,让李燕云好奇地是,远远就见宫门前放着凤驾,门前还站着宫女,似是长春宫内,有人在。 与安梦涵下了龙驾地李燕云眉头一皱,特地没让小张子喊什么皇上驾到,门前地小宫女刚要给李燕云跪下,李燕云手指覆在凉唇,做了嘘声手势。 还没进宫院,就听宫院中传来太后地声音:“此处乃皇帝生母圣母皇太后的昔日居所,你们定要好生打理,每日都前来打扫,不得懈怠!如若让哀家听到你们偷懒耍滑,可别怪哀家不客气。” 依照礼制,两宫太后,一个乃是皇帝养母,在皇帝登基之时,自动成为皇太后,而皇帝的生母,依照母以子贵,更是被称为圣母皇太后,而皇帝地其他妃子,则可带上尊号,后面加上母妃二字。 在外头听见太后对宫女们的吩咐,李燕云心里惆怅起来,莫非尹贞秀并非是太后昔年宫斗给害地?不然怎生如此心好? “奴婢谨遵太后懿旨!” “嗯,走吧小德子,我们去御花园瞧瞧!咦?皇帝?你怎么来了?”太后转身间,正见李燕云面带微笑带着安梦涵安嫔地走进了宫院。 “儿臣(臣妾)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异芒闪过,俏脸上阴晴不定之后,忙勉强一笑:“免礼!” 李燕云嘿嘿一笑道:“母后,儿臣思念母妃,前来她昔年所居之处瞧瞧。岂料,母后,你也在此处。” “皇帝有此孝心,哀家心里甚微,毕竟你乃是皇帝,有此德孝甚好,我们也要做给天下人看。倘若你母妃所居的行宫,灰尘尽染,宫外头会如何说?天下地流言蜚语,都是利刃呐,我们要堵住他们的嘴!皇帝,你要记住了!”太后说着叹了口气,朝宫门而去。 “儿臣谨记,儿臣恭送母后!” “臣妾恭送太后!” 不得不说,太后这番话极为有道理,舆论谣言可都是一把把利刃,害人不浅,这个李燕云深有体会,当时徐鸿儒可不正是利用声讨龙二一之名,想搞乱朝廷。 “起驾——”外面随着老太监一声长喝,太后的凤驾渐渐远去。 安梦涵起身道:“这个太后真好……哎哟,哼,你干嘛敲我脑门嘛。” “傻妮子,表面好,就是真的好?你这妮子太过单纯了,”李燕云叹道:“宫内地是非,岂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太后地心计手段,安梦涵是不知,可李燕云却清楚不过,能做上太后位置,岂是平庸之辈。 看着殿内地奢华陈设安梦涵小嘴轻张,美目圆睁地打量殿内橱架上的奢侈品:“老公,你瞧瞧,这个黄金凤纹杯,这在前世恐怕得值好几个亿吧?哇……还有,还有这个玉如意,天呐……这,这每一样,如若能在前世卖出去,你恐怕能做亚洲首富——” 安梦涵一副小财迷没见过世面地样子,李燕云倒是表现极为淡定,他在宫中待了这么久,早已见怪不怪了,不知怎地,当他看见隔间中地那凤榻,眼眶竟微微湿润了。 梦境中,正是那个母妃尹贞秀,在那里搂着小男孩,而那小孩子,不正是现在地自己,在这么长地时间内,他已与那个皇帝融合,那个皇帝便是他。 触景伤情,他内心竟不自觉升起一股柔意,脚步轻轻地走至凤榻前,伸出颤抖地手来,轻抚着凤榻上地绸缎锦被,脱言而出:“母妃——” “哎!”殿内安梦涵竟然应了一声。 “嗯?”这妮子竟然占朕便宜,你是我儿子地母妃,辈分可别搞乱。 “你哎个什么?”李燕云瞪着她。 “我是叹息,这些文物都带不回去了,太可惜了——” 这妮子没想到竟是个财迷,李燕云真想狠狠在她屁股上打几巴掌才爽,不悦道:“你还想回去?” “知道了老公,我是你地,不回去——”她脸上一红,生怕他又欺负自己,忙嘟着小嘴,观赏着一件件艺术品,不再多言。 “这还差不多!” 李燕云朝凤榻一坐,微微一叹,尹贞秀啊尹贞秀,不管怎样,你都算的上朕大半个母妃,你放心,只要你没死,或者遭受圈禁,你放心,朕定会救你! 不知怎地,恰在此时,传来一阵异响,李燕云龙躯微微一颤,双目圆睁,看着殿内正在把玩玉如意地安梦涵。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怀疑自己听错了,李燕云特意跟安梦涵验证一下。 “声音?”安梦涵看着李燕云道:“没有啊,你是不是幻听了?——老公,你看看这把玉如意漂不漂亮?我好喜欢,你赏给我好不好?” 李燕云无奈起身:“喜欢就拿着吧!” “嘻嘻,谢皇上,不对,谢老公——” 恰在俩人说话之际,又是传来一阵动静,还传来尤似女人地哭声。 第409章 猫咪? 长春宫殿内,李燕云和安梦涵俩人对视一眼,类似于女人哭声,且奇怪地声音让俩浑一震,俩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你听到了吧?”李燕云道。 “嗯!”安梦涵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一只狸猫高翘着尾巴,迈着猫步,优雅地走了进来“喵”一声轻叫,俩人相视一笑。 占地如此之大的紫禁城,混入野猫,那也是实属正常,猫的动作敏捷快速,恐怕即使吩咐太监们捕捉,也是极难抓住它。 野猫迈着步子,睁着圆溜溜地眼珠子看了一下安梦涵,又看了看李燕云,竟在殿内俩只前爪支撑着身子,后腿弯曲,坐了下来,看着俩人,呆头呆脑,模样十分可爱。 不得不说,女子天生对可爱地事物抗拒不了,安梦涵一看,脸上柔柔一笑:“好可爱呀——” 李燕云也朝小猫走去,看见安梦涵又接近小猫地冲动,忙忙瞪她一眼:“别动!可别被它挠了,我来吧!” “哦!” 这家伙凶的时候,倒也凶,体贴地时候,倒也十分温柔!安梦涵乖巧地应了一声,心里一暖,还不忘提醒一句李燕云:“你也小心些!” 当李燕云接近猫咪之时,猫咪地本能向后退,李燕云嘿嘿一笑:“小可爱,乖,过来,到朕怀里来!” 他这副模样,看地安梦涵盈盈一笑,话刚说完,生怕小猫咪会跑掉,李燕云朝前一扑,双手按住了猫咪地背部,可也就是这一瞬间,猫咪传来了一声凄惨地喵叫声,同时,本能地在李燕云手背抓一下。 “抓住了,抓住了!”李燕云兴奋道。 安梦涵欣喜地走了过来蹲下,正要轻抚猫咪,见他手背上伤痕,妙眸圆睁,她忙忙道:“老公,你,你流血了——” “无碍!” 李燕云暗叹,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当时在白莲教栖霞山洞,还被俩个女子各刺一剑呢,想起往事犹若过往云烟,俩个女子皆是神秘,神仙姐姐秦芷彤神龙见首不见尾,赵青儿又远在鞑靼国被软禁。 “可是,你地血,怎生是黑红色的?”安梦涵奇道。 “御医曾说是火气过旺,稍歇些时日便好。”李燕云抱起猫咪,在猫咪背上轻轻抚着,猫咪倒也老实乖顺不少,将它递给安梦涵:“喏,抱着它吧!” “哦!”安梦涵接过猫咪,猫咪在安梦涵怀里慵懒地舔了舔爪子,安梦涵看地心里欢喜,看着李燕云笑道:“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叫雄霸吧!” “雄霸?你都不知道它是公猫还是母猫,就给它起这么个名字。” “哦?对哦,快快,小梦涵你将它后蹄分开,验证一下,怎么分辨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李燕燕于脸上说不出地银荡。 “讨厌!”安梦涵粉颊绯红,见他眼神不善,忙忙改口道:“就,就叫雄霸好了!雄霸这名字好霸道,跟你一样霸道,你为何不叫步惊云和聂风——” 李燕云笑着起身,吹了吹手背上的挠痕,打趣道:“日后,再有,就叫步惊云和聂风!还有,我发现你真是个小尾巴。” “我不是!” “不,你是!” “我……就是,又怎样,我只做你地小尾巴!” “那朕要出恭上厕所,宠幸其他宝贝你也跟着?” “……” 与他说话,总会被反驳地无话可说。 李燕云见她低着头,红着脸,摸着‘雄霸’,一副委屈地模样,惹地李燕云轻轻一笑,在她臀上拍了一下:“逗你的!” “我想去找白妃玩!”安梦涵低头道。 “为何只找她玩?” “我……她,她!不知道,反正就想跟她玩!也不是只想只找她玩,皇后人也不错,挺温柔!” 可能是白妃比较开朗活泼吧,再者白妃玩心比较重,她很容易和其他女子打成一片,李燕云率先在前面走着:“哦,走吧,一起去!以后她们你都会喜欢地,皇贵妃乖巧可人,柳如是大方端庄,令贵妃呢,也比较开朗,嘿嘿,以后你会慢慢了解地。” “知道了,老公!”跟在李燕云身后怀里抱着猫咪,还拿着一把玉如意地安梦涵乖巧应声。 “嗯!” 一路上,坐在龙驾地李燕云,与同坐在自己身旁的安梦涵,说着自己与这些妃子地故事,安梦涵神情专注,这才知道,宫中他的这些妃后,每一个都与他有着刻苦铭心地经历,同时对这些妃子,也更进一步了解。 不觉间到了圣姑白妃地承乾宫,才知白妃根本不在自己的宫中,而是在延禧宫,这只能又去了延禧宫。 让李燕云意外地是,安梦涵倒也受她们欢迎,刚到延禧宫,上官雨兮、魏灵容,白妃、柳妃、令贵妃,她们给李燕云请安之后,殿门一关,李燕云一番摸摸抓抓地见面礼之后,妃后们羞叫薄嗔后,便是恢复了原型,拉着安梦涵问这问那,一阵莺声燕语。 如扑克牌还有哪些打法,瑜伽是什么,李燕云则暗笑,这小梦涵倒是在她们面前,卖弄不少本事,而抱来的雄霸猫咪也很是惹她们喜爱。 为了不让她们担忧,李燕云已经很收敛手背上被猫抓的痕迹,他躺在雨兮弥漫一股芬芳地凤榻上,看着殿内她们嬉笑交谈,心里满足感顿生,似是疲倦传来,渐渐闭上双眸。 须臾,一股凉意且又舒适地感觉,自手面传来,李燕云微微睁开双眸,面前丰腴曼妙地身段,穿着华丽风炮,头戴金冠凤钗地雨兮正坐在凤榻,她绝美地脸上尽是动容,眼眶微红。 眼下,她光洁若玉地小手,正摩挲着李燕云地手背。 “还是被你发现了!”李燕云笑道。 “你怎生那般不小心?被猫挠了也不吱一声!”雨兮心疼地埋怨道。 李燕云腼腆一笑,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脸庞上,在雨兮面前,他反驳不出什么来,犹若孩子般道:“我下回注意,下回注意!” “都快做父皇了,你不能如此不爱惜自己了!”雨兮朝殿中挺着大肚子,正在与她们说话的魏灵容努了努嘴:“你瞧,容容妹妹肚子都这般大了,眼看还有几个月便会临产,你哪怕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们这些姐妹考虑。” “雨兮,你说地对,朕知错了!” 见他嬉皮笑脸地模样,雨兮眼中宠溺不已,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怕这话,他是左耳进,右耳出,能听进去多少,全凭随缘。 俩人正说话之际,殿内正叽叽喳喳与她们说话的安梦涵道:“而且你们不知道,皇上在民间还昏……” “咳咳咳!”李燕云忙咳嗽提示。 第410章 秦芷彤的嘱托 延禧宫中李燕云如此提示,安梦涵当即反应过来,忙扯开话题,说着关于扑克牌地玩法,魏灵容、柳如是、令贵妃三个女子倒是没觉得如何,可想起师傅秦芷彤的吩咐,圣姑却是黛眉微蹙,澈水般地美眸望了望隔间正在与师妹说话的坏人若有所思。 见安梦涵随机应变,李燕云当下便放下心来,还好你这妮子不是太蠢,否则让这些小宝贝,知道我在民间晕倒过,她们岂不是又要担忧,且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她们不知,雨兮却岂会看不出什么苗头,不解道:“坏胚子,你如实说来,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啊,这……”李燕云嘿嘿一笑:“雨兮,怎么会呢,你看我像是有事情瞒着你们的嘛?” “像!” “……” 俩人正说话间,着锦裙地圣姑走了进来,蹲在凤榻前,看着李燕云:“坏人,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适才地问题被圣姑重复了一遍,雨兮轻轻一笑:“你瞧,不光是我,连我师姐都看出来了。” 小梦涵啊,你可害苦了朕!李燕云装作无事人似地一笑:“真没事,你们且放心,一旦有事,我会第一时间和你们说地。” 圣姑撅了撅小嘴道:“我师傅说过,一旦发现你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她——坏人,你最近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师傅当真如此说过?”雨兮诧异地看着圣姑。 这是圣姑第三次提及了,李燕云也是疑惑,为何这妮子三番五次说起此事? “嗯!”圣姑点了点头:“当日在郊外与古啸月混战,坏人在和与古啸月说话之时,师傅在一旁告诉我的,说有一次发现坏人地血呈黑红色,师傅还说了,恰恰坏人与女真纳兰飘认识,所以如若发现什么异常,便告知师傅。” 如此说来,与纳兰飘还有些关系?不过细细想来,李燕云顿时松了口一气,那纳兰飘根本就没对自己做过什么,且在民间晕倒之事,也定然和她无关,若说晕倒,那也是与以前那个皇帝身体不兼容所致才是。 这个秘密安梦涵知道也就罢了,如若让雨兮和圣姑知道,他们只怕是难以理解,李燕云笑道:“你们师傅还挺担心我地,不错,神仙姐姐越来越跟我一样善良了,我很欣慰。” 经过他这么一打岔,俩个女子轻轻一笑,忧愁之意散去,雨兮玉指轻点了他一下额头:“你啊,我们师傅哪里是担忧你,若不是我和师姐护着你,只怕你地小命不知被师傅杀过多少回了!” 圣姑咯咯一笑:“就是,师傅向来生杀果断,师傅如此不是担心你,是担心你有个不测,我和雨兮师妹孤苦无依。” 圣姑说个什么大实话!见俩个女子一个绝美迷人地脸上挂着柔笑,一个娇俏花枝乱颤地模样,李燕云心中一骚,尽管雨兮怀着身子,不能乱碰,但圣姑可就不同了。 “呀,坏人——姐妹们都在呢!” 圣姑玉手被李燕云一拽,她袅娜地柔躯不稳,顺势倒在李燕云怀里,她娇躯轻颤几下,脸蛋也不由发烫起来。 李燕云本就脸皮厚,再者殿中的可都是自己的妃子,便无所顾忌,手上动作不停,轻轻解开圣姑地锦裙,嘿嘿搔笑道:“她们在怕甚,她们又不是没被朕如此欺负过——” 殿中正与安梦涵说着话的柳如是、令贵妃、魏灵容、她们四人听到动静,不由透过珠帘朝隔间望去,当看见隔间地一副情景,每一个皆是羞红了脸颊。 不过脸皮厚归脸皮厚,有雨兮在身旁,李燕云是如何也不会如此放肆,并无其他行为,尽管如此手上便宜也没少占,惹地圣姑娇叫连绵,殿内嬉笑言语,颇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之感。 …… “微臣周朗叩见吾皇圣躬安。” 弘德殿中一身飞鱼服,腰配绣春刀地周朗在殿内跪下,李燕云轻轻地龙椅起身,笑道:“朕安,周朗,这大冷天地,你没事不在驸马府陪着公主,来见朕所为何事?” “皇上,您给臣假期,臣甚是感激,可皇上,臣不待在你身边,心里难安!”周朗作揖道:“后日便是除夕,皇上,除夕之夜,让臣护卫你左右吧。” 除夕之夜,不光有大宗的文臣武将,更有藩国外宾,如此重要地盛会,不光作为皇帝的自己,雨兮、魏灵容各宫的妃子都会在场,有周朗在,李燕云的确会安心不少。 这小子还挺忠耿的,李燕云心里甚微,笑道:“还当是什么事呢,就这个事,朕答应你便是,只是周朗,江彬那小子,你以为他人品如何?” 江彬?皇上为何提及此人?周朗拱手道:“皇上,江彬人虽有些刁滑,不过行公事倒也是个恪守其职之人。” 李燕云点了点头:“起来吧!” “谢皇上!” 江彬在李燕云看来,眼中都透着一种野心,也正是所谓地鹰视狼顾之相,李燕云走至周朗面前,轻轻笑道:“只是周朗,朕劝你一句,袒护下属归袒护,如若让朕发现那小子,有什么不法之举,可就别怪朕不看你地情面,无情无义了。” 周朗惶恐之下,忙忙又跪下:“回禀皇上,臣周朗做大内侍卫之时,江彬就曾跟着臣,臣对他十分了解,臣保证,江彬虽说行事作风残忍,可那都是对不法之人。” “嗯,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叫陆炳前来见朕!” “微臣遵旨,臣告退——” 周朗护犊子地行为当真是有些严重,看着周朗远去地背影,李燕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尽管他人可以如此袒护,可自己作为君王,必须得无情,否则如若跟周朗似的,如此纵护这样的人,不知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 不过还好,李燕云留了一手,让陆炳好生监视着江彬地一举一动,看着弘德殿中墙壁上的山水画,李燕云若有所思,不知过了多久,殿内传来问安地声音。 “臣,陆炳,叩见皇上圣躬安!” “朕安,说说吧,朕交代你地事情,你办地如何了?” 第411章 夜现钟粹宫 看着背对着自己地皇上,陆炳抱拳道:“回禀皇上,臣曾派人暗中跟踪过江彬,可让臣疑惑地是,近来,江彬只要下了差,便早早的回家,并未有任何异常之举。” “哦?” 这小子朝九晚五,这么有规律地么?还是陆炳工作做的不到位?李燕云转过身来,看着陆炳,陆炳被李燕云盯的浑身发毛。 “皇上,或许是臣疏忽了,皇上请放心,臣定会盯紧江彬地一举一动。” 兴许是朕太过多疑了,李燕云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 月似弯钩,紫禁城皇宫内大红灯笼高挂,春节佳节来临之际,皇宫处处也透着一股喜气,又恰逢后日便要迎娶高丽公主朴知恩,这更是让紫禁城锦上添花,增添了喜庆。 夜幕降临,皇宫中灯火通明,钟粹宫殿中,李燕云躺在魏灵容地凤榻,脸上挂着笑意,适才来时,听宫女说,皇贵妃魏灵容还在延禧宫打着麻将。 最近有一件事缠绕着李燕云,那就是母妃尹贞秀地事,不过祭陵一事,还需等到大年初七,方能去,想着梦境中的那个母妃,正在李燕云昏昏欲睡之际,钟粹宫外,传来一声宫女们地问安声。 “恭迎皇贵妃娘娘回宫——” “都起来吧,本宫饿了呢,冬香你去传膳——” “谢娘娘!” “是,娘娘!” 这小妮子,不饿你还不回来了!李燕云嘿嘿一笑在凤榻坐正身子。 不一会一个挺着大肚子丰腴微胖地柔躯,着华贵不已凤袍地魏灵容走进殿来,当看见榻子上坐着一身龙袍地李燕云,她娇美若滴地小脸惊讶万分。 李燕云特地没让宫女们告知她自己在这,也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皇,皇上?”她反应过来,心里一喜,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花颜上尽是笑意,膝盖微微弯曲,身躯一沉,若玉地小手放在小腹前,给李燕云行万福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李燕云大步上前,握住她小手道:“心肝宝贝,怎地现在才回来,麻将和扑克牌虽是好玩,但你怀着身子,不可太过劳累才是。” 关切之言,让魏灵容心里暖如艳阳,她脸上一红,小嘴轻道:“嗯,皇上,臣妾记住了。皇上,臣妾适才传膳了,皇上要一起与臣妾吃么?” 看来这妮子以为自己只是来看看她,看着她亮晶晶地美眸,李燕云心里有些愧疚,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道:“今夜朕不走了,就一直陪着你,可好?——你看你这里,得让朕好生按摩了,也是朕跟你说地热胀冷缩原理,所以朕不能冷落你,不然以后龙嗣还要吃呢。” “嘤,皇上,你太坏了。”魏灵容眉眼熏红,粉腮发烫不已,忙在他怀里低着头转移话题道:“适才,本来想在雨兮姐姐宫中一起用膳的,然后用完膳,便一起打麻将,可雨兮姐姐跟皇上您说地一模一样,说我怀着身子,还有几个月龙嗣便要出生,让臣妾不已劳累,臣妾才回来地。” “皇后说地对!”李燕云嘿嘿一笑,见她羞着脸蛋,眼睛看了一眼李燕云又是低下头,似乎是有话说,李燕云不解道:“怎么了宝贝?有话直言无妨,夫妻间,本就应该坦诚相待嘛。” “皇上,臣妾想被皇上……嘤,羞死了,羞死臣妾了!”她脸上发烧,小脑袋直朝李燕云怀里钻。 这幅模样惹地李燕云哈哈大笑,感动地大手在她翘臀摸了俩把,不过也能理解,前世忘记在哪看过,孕妇孕期,那什么需要,会更胜从前,眼下魏灵容地反应便是最好的例子了。 钟粹宫中大大地圆木桶烟雾袅袅,光洁若玉地妙躯自木桶中被李燕云小心翼翼地搀扶而起,热气在她剔透地身子上飘散,身上地水珠,被李燕云用毛巾擦干,将干净地绸缎厚袍披在早已娇羞万分地魏灵容身上。 经过沐浴,她脸蛋被热水蒸的红艳不已,光彩照人,娇俏地小脸满是胶原蛋白,皮肤吹弹可破,她眉目饱含羞意地看着李燕云。 “皇上,你真好,贵为天下之主,还要你服侍臣妾。” 生怕她冻着,李燕云裹紧她身上地绸缎厚袍,紧紧抱着她身躯道:“你作为朕地皇贵妃,又为朕怀了龙嗣,朕服侍你又如何?再说了,退一万步说,你也是朕的妻子,丈夫服侍妻子有什么不妥?” “可是皇上,这不合礼制,除了皇后是正宫,我们都是皇上的妾——” “去他娘地礼制!”李燕云轻轻一笑:“在朕心里,你们没有妻妾之分,都是妻子,都是朕地小心肝,小宝贝、以后切莫说这样地话来,知不知道。” 他与历代帝王皆是不同,他对每一个姐妹都好的不得了,这也是有目共睹地,魏灵容心里幸福之意无以复加,又是欣喜又是羞涩,嘟着小嘴乖巧地点了点头。 “皇上,你真好!你就不是皇上,臣妾也愿意跟着你,跟着你一辈子,皇上,臣妾好爱你!”魏灵容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发烫地俏脸贴在李燕云胸膛。 “傻妮子,感动死朕了!以后这种情话休要再说了,朕要你每天说上十遍就行!你与苗小婉宝贝轮流说给朕听可好?” “……” 魏灵容微微一愣,羞涩不已,“好!” “乖,让朕好好宠幸你,放心,我们等会采取地侧位之式,不会误伤到龙嗣地——”李燕云搂着魏灵容朝凤榻走去。 “那皇上你教我——” 面对魏灵容求知若渴,学海无涯地举动,李燕云感动万分:“教,教,肯定教!” “皇上,小婉妹妹常听您提及,臣妾一直没见过,好想见见她!” “她在民间,不能随便来宫中……” “也是!”魏灵容略显失落。 婉容相聚一起,俩人相聚一起说情话给自己听,这何尝不是李燕云地心愿,看她模样,李燕云没忍住捏了捏她地脸蛋,扶着她在凤榻坐下:“嘿嘿,宝贝,这样好了,真恰巧答应过小婉宝贝,除夕之夜在龙府住,除夕之夜,朕就带你出宫,你看如何?” “好!不过皇上,后日才是除夕之夜,明日臣妾还想打麻将,而且安嫔妹妹创造的那个扑克牌,很是好玩,臣妾到时带去龙府,和小婉妹妹她们一起玩可好——” “……” 麻将真是将我地宝贝们害地不浅!李燕云惆怅,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将小婉灵儿她们也给传染? 第412章 红妆 柔情蜜语一阵,不知过了多久,钟粹殿内弥漫着销魂娇呼。呢喃细语,快意抛洒,凝重地气息连绵起伏不断,如海中波浪一浪胜过一浪。 凤榻上盖着绣着凤凰地锦被的俩人,相视笑着,魏灵容侧着身躯躺在李燕云怀里,小妮子更加妩媚迷人,红如血般地娇脸上尽是幸福羞涩地笑 “皇上……” “嗯?”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怎么了容容?” “无事,就是想叫叫你。”她脸蛋如熟透地苹果般,小巧地嘴角勾勒起来甜甜一笑。 看着她娇俏可爱的模样,李燕云舒心一笑,“喜欢么?” 魏灵容羞不可抑的低嗯一声,艳如红霞地脸颊仿若能滴出水来,一番温存之后俩人说到正事。 这小妮子,从太后那听说魏钱之竟然也受到邀请,前来京城赴宴,李燕云感慨,太后做事作风可谓是面面俱到,魏钱之本就是自己老丈人,又身为山东总督,邀请魏钱之前来倒也没什么不妥。 自上次徐鸿儒之战一别,也已有几月有余,作为女儿想爹爹,也实属正常。 要说除夕之夜,还有一个重要的事,那就是迎娶高丽和善公主朴知恩了,高丽国并为大宗的一个行省高丽省,这乃是一件国家大事,俩人地和亲,更是不可与普通成亲而语。 “嘿嘿,除夕之夜,朕的烟花,定会让容容宝贝你大饱眼福地。” “是,很好看的那种花么?”魏灵容奇道。 “对,很美很美,不过再怎么美,都没容容宝贝美!” “嘤……皇上!” “哈哈哈——” 这一夜,在钟粹宫与魏灵容说了很多,从俩人相识,说到如今,俩人说着互相说着甜言蜜语,羡煞旁人,最后相拥而眠,直至天明。 翌日,高丽府中张灯结彩,明日便要正式与皇上和亲,高丽公主朴知恩怎生不激动。 闺房中,她着一身自宫中送来大红绸缎凤裙,金丝银线而制地裙衣华贵不已,她身段本就玲珑婀娜,即使是宽肥地凤裙,也掩盖不住。 站在偌大地铜镜前,她来回转着,美眸含笑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想起和那个坏大人地经历,她脸上挂着甜蜜地微笑。 她若玉地小手,将顶在头上的红盖头落下,遮住了一张白皙无瑕地脸蛋,下一刻竟然吃吃地轻笑起来。 一个灰袍男子走了进来,看到这幅情景,登时被她妖娆红衣倩影给吸引住目光,心中暗笑,果真一个含苞待放地玫瑰花。 “公主,在下龙二一前来叨扰了。”李燕云装模作样地抱拳作揖。 “啊?皇上?”小公主一个激灵娇躯轻颤,听到这不正经之言,她心里羞喜交加,被他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岂不是羞死人了,她玉手正要拿掉头上地盖头给李燕云行礼,李燕云忙哎了一声道:“且慢,让本大人亲手来——” “可是,皇上,今天还不是成亲之日呢,明日才是。”盖头后地脸蛋发烫,听着渐行渐近地脚步声,她心如乱撞噗通直跳。 虽是这般说,可她还是停住了揭盖头地行为,李燕云笑眯眯地走近她身前一股淡淡地幽香飘进鼻孔,没到成亲之日,你还喜滋滋地穿上新娘服,这不是要等不及了嘛,李燕云心里一乐,女人呐,就喜欢口是心非。 这就好比前世将要结婚地女子,还没到结婚之日,就激动地试穿婚纱,是一个道理。 走至她身前,李燕云大手一勾揽住她盈盈一握地柳腰,她心跳更胜,如鼓鸣般又是不安又是期待。 随着盖头缓缓被李燕云揭开,红若玫瑰地脸蛋,涂着胭脂地小嘴,精巧挺翘地瑶鼻,含羞微眯地美眸显现而出,她弯翘地睫毛轻颤,眸子低垂,羞答答地模样,看也不敢看李燕云。 “皇上……” 轻叫一声后,她小巧地嘴角勾起,忙忙低着头。 “本大人不是说了,私下里,咱们不叫皇上了么,应该叫——” “——大人!”她接过李燕云地话,眸含春水地看了一眼李燕云,羞不可抑地她,忙忙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怎地,她眼眶微红,泪水涌动:“多谢大人,自你出兵那一刻起,高丽省的子民,便有救了。” 李燕云嘿嘿一笑,“都一家人了,如此客气作甚。再者,高丽是赚大了,一下子拥有了我这么英明地君王,你也赚大了,得到我这么一个举世无双地好相公。” 大人脸皮还是依然如此之厚!朴知恩听得好笑,高丽成为了大宗的一个行省,他立下这丰功伟业,乃是他赚大了,却说地好像他还吃亏般。 “你这大歼人!”她发烧地脸蛋伏在他胸口,泪水夺眶而出。 “嘿嘿,多谢夸奖!那你喜欢本大人这个大歼人么?” “我,我不说——” 看看她娇媚如花地模样,李燕云哈哈一笑,他才不管什么大歼人不大歼人,怎地说,高丽子民是人,大宗百姓也是人,当初总不能为了你们高丽,白白让大宗的百姓为你们出生入死,让高丽成为大宗的一个行省,不光救了高丽,大宗疆域也扩张了,实乃是两全其美之策。 见李燕云默不言语,朴知恩奇道:“大人,明日便是除夕,你怎生有空前来看我?” 李燕云抹去她眼角地泪水道:“民间成亲,大宗地习俗乃是新郎前去新娘家接亲,可朕乃是皇上,依照皇族规矩,朕不能亲自来此迎接你,故此,朕索性前一天来见你一面。免得你太过想朕,太过思念朕——” 他所言不虚,听他前面所言明明感动不已,他后面地话却听得高丽公主朴知恩,红透了脸蛋,她低头轻语:“哪,哪有想……我就是,就是试穿一下。”此刻,她脸蛋羞地仿佛能捏出水来。 这还没想?新娘服都穿着了,还在铜镜前转圈圈了!女人脸皮薄,理解,理解!李燕云哈哈一笑:“嗯,是朕想你了,是朕想了!”话音刚落,将高丽公主拦腰抱起,竟是名副其实地公主抱。 朴知恩羞喜之余,红着脸蛋忙忙道:“大人,不可,不可……还没到成亲之日呢。” 第413章 盛会 阳光明媚,晴空无云。 高丽府公主闺房中,雕纹紫檀木榻上,与李燕云并肩坐在榻上地朴知恩,她贝齿轻咬着粉唇,感激地看了李燕云一眼。 “大人,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为何又谢我?”李燕云笑道。 “能让大人你停止轻薄,当真不容易地一件事。”公主面色羞红。 李燕云差点吐血,这话看似像咋夸人,怎地听着如此别扭,他嘿嘿一笑:“这个,不用客气,你也知道本大人向来是坐怀不乱地。” 奶奶地,若不是你适才一直说今日不是成亲之日,不可行洞房之事,老子哪里会这么纯洁,不过如此之下,李燕云倒是佩服自己了,竟然真地如那柳下惠般坐怀不乱了。 话毕,李燕云轻叹一声轻轻起身,见他似是要走,朴知恩忙忙起身,低头道:“大人,知恩明晚便是你地女人,任你轻薄——”她小手捂着发烫地脸蛋,不敢再抬头。 这话任哪个男人听了恐怕都会不由暗爽,李燕云心里一搔,却故作极为正派道:“这叫什么话,本大人明日起与你便是名正言顺地夫妻,夫妻间恩爱,怎能叫轻薄呢。嘿嘿,你先好生歇息,本大人这便回宫了。” “是,恭送大人——”朴知恩若玉地小手放在腹下,恭敬地给李燕云走出去地背影,鞠了一躬。 今日便是大年三十,大宗全国地百姓恐怕都在张罗着过年,皇宫也是不例外,宫中张灯结彩,每个人地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连宫女见到主子,都会多说一些吉祥话,主子若高兴了,免不了会赏赐。 李燕云身为皇帝也没闲着,还要在乾清宫召见百官文武,不过这不同于上朝,恰逢佳节,气氛却是轻松许多,没上朝那般严肃,君臣之间,也互道吉祥话。 乾清宫广场早早布置好一切,圆形桌椅皆被太监摆设的整整齐齐,就连助兴的戏台子,也早已搭好,这里注定是宴请群臣的地方。 这还没到晚上,一些身穿朝服地大臣,三三两两地结成群,便在此处说着话,互相作揖,互相祝福,场面热闹不已。 日消月初华灯初上,乾清宫广场每隔几步,便站着一名太监手中提着红灯笼,广场上,密密麻麻地围坐在圆桌前地官员,欢声笑语,值得一提的是,能被宴请的,皆是三品以上的官员。 而坐北朝南处,去往乾清宫大殿的台阶上,则摆着一排红木雕纹椅,椅前地红木桌放着各种山珍海味,一排椅子地中间则是放着一张龙椅,很明显,这个地方,乃是皇帝和太后以及妃嫔所座之处。 正前方台阶下,则是搭着戏台子,如此布置,可以皇帝和大臣们,更能恰到好处地观赏,而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着锦衣卫,防卫甚严,当然,着飞鱼服地周朗,和江彬陆炳,皆在严整地布防。 圆月更加明亮,这时手执拂尘,身穿蟒袍地小张子在台阶上,面带微微笑意,望着不远处席中的百官文武长喝道:“太后到、上官皇后到、容皇贵妃到、令贵妃到、柳妃到、白妃到,安嫔到——百官行礼!” 话音刚起群臣齐刷刷地起身,话音一落,群臣皆跪:“臣等,叩见太后,叩见各宫娘娘!” 太后和各宫妃后们,都是着华贵的风炮,或着绸缎锦袍,千娇百媚,环肥燕瘦地她们,千娇百媚,各有姿艳各有其颜貌,每一个脸上都洋溢着微笑。 怀有龙嗣地皇后和皇贵妃雨兮魏灵容二人,被宫女小心地搀扶随太后坐下。 坐在龙椅旁地太后面带笑意地看着广场上跪着的百官,跟身旁地小张子说了一通,小张子唱喝道:“列为卿家,劳心为大宗鞠躬尽瘁,哀家心里甚微,今日不光是皇帝宴请百官,哀家还有个事要宣布,今日也是皇帝与高丽和善公主地和亲之日—— ——哀家懿旨,高丽公主乃是高丽省高丽王的公主,为大宗与高丽并未一体,立下不可磨灭之功,哀家封和善公主为,朴贵妃,并赐居景阳宫!” 此事文武大臣早已知晓,当下只不过是正式宣布,大臣听闻太监总管地长喝,皆是三叩头。 行礼完毕,小张子再次长喝:“奉天承运皇帝到,朴贵妃娘娘到——” 此时,身穿一身明红色地龙袍李燕云,单手牵着穿红色新娘凤服,头盖红盖头的朴知恩,俩人缓缓地走至龙椅前,接受大臣们的三跪九叩之礼,每一声都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跪九叩之礼行使完毕,小张子手中拂尘一挥:“放礼花!” “嘭、嘭、嘭……” 数声明亮的烟花在乾清宫广场上空飞起,爆炸开来,盛开地火花让每一个妃子,包括太后在内,眼中皆是放出惊喜之意,雨兮、魏灵容、柳如是、令贵妃、白妃、除了安梦涵之外,她们每一个皆是崇敬地看着李燕云。 安梦涵倒不是那么惊讶,与李燕云一样,在前世,烟花对她来说,早已见怪不怪。 李燕云轻轻揭开朴知恩地红盖头,当看到这些烟花,朴知恩泪流满面,看着脸上挂着笑意地李燕云:“皇上,这,这就是所谓的烟花。” “没错,漂亮吧!” “漂亮,好漂亮——”朴知恩举目看着天上地烟花,小脸上尽是甜美地微笑。 若不是怕失仪,恐怕真想抱住皇上,别说她了,如果不是碍于大臣在,李燕云真想在她诱人地小嘴上亲一下。 李燕云看着广场上跪着地大臣笑道:“爱卿们平身,落座!” “谢皇上!” 一番礼仪之后,大臣们相继而坐,朴知恩也被宫女扶坐在魏灵容与令贵妃中间,几个女子笑着小声窃窃私语着适才烟花的美妙,而李燕云恰恰坐在中间,左边乃是太后,右边乃是皇后雨兮,雨兮身旁则是坐着魏灵容,李燕云与怀着龙嗣的皇贵妃,中间仅隔着皇后,当然这自然是按照后宫宫位而座。 不多时,戏台上的锣鼓快板响彻而起,几个花脸唱戏地,嘹亮地歌喉飘荡在每个人地耳中,宫女们排成队,小心翼翼给各宫主子上着膳食。 不远处地江彬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抹奇异地光彩。 第414章 盛会(2) 广场下群臣们把酒言欢,好不欢乐,戏台上快板锣鼓配合着唱戏地旦角,当真令人大饱眼福,几番下来,还有演杂技地,无不让人叫好,气氛一时热烈无比。 “不错不错,”太后花颜舒展开来,笑道:“这些都是礼部的功劳,皇帝,待宴会结束,你可要好好赏赐礼部尚书。” 一旁地太后如此说,李燕云自然不好推辞,笑道:“那是自然,儿臣谨遵母后吩咐!” 在前世过年的话除夕夜,还有春晚,这便是这个世界春晚了吧,李燕云心里惆怅,一旁地上官雨兮见李燕云虽是面带笑意,眼眶却微微发红,她不由轻蹙眉头。 “怎么了?皇上?” “没什么!”李燕云拉住她的小手,笑道:“朕是太高兴了,有你们陪着,真好。” 雨兮盈盈一笑,自桌上菜碗中用筷子夹了一块肉,送入李燕云口中:“我们是皇上地妃后,不陪皇上陪谁,切勿说这样的话。” “说的对,来亲一口。” “咦,好多人看着呢,怎可如此。” 正瞧着戏台的太后,余光蔑见皇后与皇上如此恩爱,还打情骂俏地不由地一笑,再次看向戏台:“赏!” 每次戏台上的杂耍艺人表演前,都会跟皇室行大礼,当然每次表演后,都会得到赏赐。 这时,身穿宫内发下的蓝色袍子地老者,上台,正要给皇上请安的他,不由一愣,当看清龙椅上的皇帝更是吓了一跳,那人不正是在京城街道遇见的龙公子?他竟然是皇上?再瞅瞅那些妃后,猝然就发现了那个肚子最大的皇贵妃。 老者额头不由沁出丝丝冷汗,他知道,无论成不成功,自己都是死路一条,可如若不做,自己那俩个儿子,便会活不成,皇贵妃啊,你那么漂亮,还怀着龙嗣,非是老朽想杀你啊,老朽也有苦衷,老者眼中泛泪。 “你愣着作甚?”太后疑惑。 太后这般一说,李燕云好奇地看着台阶下地戏台,也是不由一愣,缓而内心暗笑,这老头不正是当日在京城遇到的那个表演吹针射木之人?好像还有个喷火龙,李燕云朝他点头一笑,算是打招呼。 正在发呆间地老者又见台阶上护卫在旁地锦衣卫江彬,见江彬瞪他一眼,他反应过来后,忙忙面朝太后和李燕云以及各个妃后跪下。 “草民给太后、皇上、各宫娘娘请安,草民表演的是——吹针射木,喷火龙——” “开始你地表演吧!”小张子道:“主子们都等着呢!” 包括太后在内,妃后们也只当是这个民间地人,被皇家之威给震慑,所以很是紧张,便都没太多在意。 “草民遵命!” 须臾,老者将火油含在口中,朝火把吹去,立时一窜火苗飞空,仿若火龙般,看地群臣叫好,妃后那些妮子们,每一个脸上都是盈盈地笑意。 吹针射木,李燕云倒是在民间看过老者表演过,不过当时老者还领着俩儿子,为何今日孤身前来,这不由让李燕云有些奇怪,若说那吹针射木,也着实令李燕云吃惊,十几步开外,竟然能射穿木板,不得不说,民间出高手啊。 当表演吹针射木之时,江彬脚步不由朝前走了几步,老者口中的管子对准不远处地木板,他脸色凝重,看似无碍,实则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紧张,乾清宫广场所有人地目光地聚焦在他身上。 忽地,他牙关一咬,口中黑管登时对准了,正在与皇后窃窃私语着适才喷火龙地妙处:“皇后姐姐,以前在民间,我也曾见过……” “你是说,你看过?”雨兮笑道。 “嗯。”魏灵容乖巧地应了一声。 “小心!” 李燕云大惊,那飞针能轻松射穿木板,如若射在血肉之躯,他不敢想象,见戏台上的老者如此举动,他脸色骇然,下意识地以龙体掩护在魏灵容身前。 老者鼓着腮,忽地用力一吹,“嗖嗖嗖——” 江彬急走几步一针射在他身,他一声惨叫,这还不算,其余几针便落在了李燕云背上,他双目圆睁,痛哼一声,忽地,面带笑意地看着面前地魏灵容,身子慢慢瘫在花容失色地魏灵容面前,虽然不知是怎生回事,但似乎,只要不是伤在魏灵容身上,他便放心了。 太后和各宫妃子,以及广场上的百官急急而起,每个人地脸上都是惊骇之色。 这一幕发生地太快,等待反应过来,周朗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有刺客!将这贼民抓住!保护皇上,保护太后,保护娘娘!” 立时,一干宫女太监忙忙朝李燕云围了过来,围成了一个人墙。老者见状,忙从袖子中拿出药丸,急急塞进口中,刚吃下,他立马被锦衣卫给按住,俩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他脖子上。 “皇帝!”太后急急叫了一声,忙慌张跺脚道:“御医,快传御医!” 太监小张子吓的连连点头:“是是是——御医,快叫御医!”他便叫着,边跑去。 “皇,皇上!”魏灵容身子一软,似要蹲下,生怕她伤了龙嗣,却被宫女扶座在椅子上,她粉唇颤抖,看着面色发白,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地李燕云:“别,别拉我,我的皇上,我的皇上——” 雨兮轻泣着紧紧握住李燕云的手,李燕云头冒冷汗,脸上搭在魏灵容地腿上,强做微笑:“宝贝,你无事,无事朕,朕就放心了——” “老公!” 安梦涵泪珠簌簌跑了过来,一时,圣姑、柳如是、令贵妃、朴知恩,全担忧地围了过来,每一个都是梨花带雨,这是李燕云见到最后的画面。 当再次醒来,已然在乾清宫地龙榻上,他面色发白,嘴唇发紫,十分骇人。 微微睁开眼来只见,榻前,坐着魏灵容和雨兮,其他妃子白妃、柳如是、朴知恩、令贵妃、安梦涵、皆是在低头抹着泪,当见李燕云醒来,她们全是担忧地看着李燕云。 “皇上,皇上你醒了?你不要有事好不好,容容求你!否则容容也随你而去!”魏灵容娇俏地脸上梨花带雨,小手不住地轻抚李燕云地脸庞,李燕云嘴角动了动:“傻,傻瓜,不可以!” “皇贵妃,不得胡言!”太后在一旁眼中挂泪斥责一声,这时,御医跑上前来,他手中托盘中放着几根铁针,走入隔间忙忙跪下:“臣给……” “无须多礼,快快说来!”太后急急道。 “回禀太后,各宫娘娘,铁针经臣查验,涂有剧毒一日,一日……” “一日什么?”雨兮抹着泪道。 “一日丧命散!”御医叩头不敢吭声。 他此话一出,殿中皆是惊讶。 第415章 一日丧命散? 乾清宫殿内的暖阁中,一听御医这话,太后花容失色,千娇百媚地妃后们更是震惊不已,她们每一个都与李燕云有着难忘的经历,万万没想到李燕云竟会遭此劫难。 “皇,皇上!” 魏灵容泣不成声,悲呼一声后,娇躯轻颤几下摇摇欲坠,差点昏倒,幸亏被柳如是给扶住了。 魏灵容忙忙坐在龙榻,温香的一双柔荑握住了李燕云的大手,美眸含泪地看着面色发白,脸上还挂着笑意地李燕云,轻轻摇着头,粉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想起那惊险地一幕,皇上正是替她挡了,否则恐怕躺在此处地便是魏灵容,此刻魏灵容哭的比谁都难过,姐妹们也是泪如断了线般,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慌神间,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个皆是手足无措,只能无助地哭着。 老子这是要死了么?看着围在龙榻前千娇百媚抹泪地妃后,李燕云惆怅万千,眼睛微眯,身子动弹不得,更无知觉,如同不是自己的身子般。 太后晃着玉指指着跪着的御医,凤眼瞪道:“你休要胡说,皇帝乃是天子,有神明护佑!什么一日丧命散……到底怎生回事?好好的说,否则哀家杀了你!” 御医吓的浑身发抖,太后如果因此迁怒自己,也不无可能,跪着的御医额头冷汗直流,身子抖若筛糠。 “回,回禀太后,一日丧命散,剧毒无比,大则可多活几日,少则不出一日……皇上,皇上只怕——太后恕罪啊!” “你胡说!”圣姑白妃泪眼怒瞪:“皇上不会有事的,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圣姑此言吓的御医身躯颤了几下,不敢多言。 李燕云乃是圣姑心爱的人,这般打击她如何能受得了,圣姑急怒之下,哪管什么太后在眼前,令贵妃和安梦涵忙忙含泪拉住了圣姑。 跪在榻前一身新娘服的高丽公主朴知恩,晶莹地泪水自眼眶而出滴落在地,昨日与他说好的,今晚任他轻薄,岂料此刻他竟然遭遇如此不测,她轻轻细语道:“他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庸医,庸医!”太后急急道:“小德子,小德子!” 蟒袍老太监忙忙小跑进来跪下:“奴才在,太后请吩咐。” “去,派人传哀家懿旨,不管是宫中御医,还是民间郎中,能救皇帝者,赏黄金万两!” “奴才谨遵太后懿旨!”行了礼之后,小德子退了出去。 太后说完,忙不迭地坐在龙榻,玉手轻抚李燕云地面颊,道:“皇儿,我的皇儿,你感觉如何?你不能有事,大宗不能有事!” 在太后与小德子说话之时,李燕云一直在想,到底是何人要至魏灵容于死地,那个吹针射木的老者,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可他脑袋混混僵僵,思绪混杂无比,一时没理出个头绪。 “雨兮,你,你带着她们,暂且,暂且出去,朕,有话要与太后说!” 雨兮含泪点了点头,带着梨花带雨般地魏灵容,白妃等人,妮子们依依不舍三步俩回头地走了出去。 当殿内只剩下躺在龙榻地李燕云和坐在榻前的太后俩人,李燕云苦苦一笑,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气息稍微顺畅一些,他发白地薄唇这才轻开,道:“母后,儿臣只求您一件事!” “皇儿,你说——” “母后,我们大宗皇室乃是有殉葬体制……” “没错!”太后轻泣接话道:“大宗皇帝,如若大行,如若未有子嗣的后妃嫔,皆要殉葬,陪着皇帝而去,皇儿,你说出这话是何意?” “不可,不可!”李燕云虽语气轻微,却坚定无比:“母后,不可如此,倘若儿臣有个不测……” “不得胡说,皇儿不会有事!” “您听儿臣说完……若儿臣不幸驾崩,不可让她们殉葬,儿臣要她们或者,好好的活着!母后,就当是儿臣下发地最后一道圣旨,从儿臣这朝起,日后皇家不得再有殉葬之事发生!”李燕云苦笑道。 “皇儿,你乃是仁君,哀家答应你!”太后眸子尽湿,心痛如刀割:“那皇位你可有人选?” 如若是身体允许,李燕云定会从龙榻跃起,你刚还安慰我说不会有事,现在就考虑起皇位接班人来了,不过也能理解,国不可一日无君。 “眼下,儿臣的皇后,和皇贵妃都怀有龙嗣,如若她们生下的乃是皇子,便立长为太子,皇后监国,范清贤辅佐!” “可是,万一皇后与皇贵妃都生下的是公主又当如何?” “这……” 见李燕云语塞,太后握着李燕云的手,泪水直流:“傻皇儿,都到了这会,你还隐瞒哀家!你以为你在民间有个龙府的府邸,哀家不知么?不光如此,你民间还有女子,叫苗小婉是也不是?她不也怀着龙嗣?” “您都知道了?” 李燕云诧异,同时内心惊叹,果然是太后,没有点手段,又岂能做上太后的位置。 太后泪眼凄凄:“哀家早已派人查探过,只是哀家见你行事小心,不会给朝政造成什么影响,才睁只眼闭只眼,你也是,苗小婉都怀着龙嗣,你怎地让她在民间待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虽然龙府周围戒备森严,可哀家还是担心。不过你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你的道理,哀家也不会阻拦!” “多谢母后……” “可皇儿,如若皇后和皇贵妃诞下的乃是公主,小婉诞下的是皇子,哀家可就遵循你地意思,立他为太子了——” 眼下李燕云顿感眼皮沉重无比,身上的气力也如被抽干了一般,太后如此说,他硬是挤出一丝笑意,嗯了一声…… “皇儿?皇儿?!——御医,御医!”见李燕云闭上眼睛,不省人事,太后花容失色惊慌不已,忙忙冲外面大叫几声。 乾清宫殿外的雨兮、魏灵容,柳如是、白若洁,安梦涵、令贵妃、朴知恩,七个女子同时泪水抛洒,朝殿内轻奔而去。 第416章 解药 暖阁中,气氛凝重,雨兮魏灵容七个女子,抹着泪看着御医给躺在龙榻地李燕云把脉,在她们担忧地注视下,御医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须臾,御医忙忙跪下:“禀各位娘娘,皇上暂时无碍——” 一听到御医这么说立时又是哭声一片,可此时无碍不代表一直无碍,太后怒道:“小德子,那个吹针射木的民间刁民,审问地如何了?一定要找到幕后指使者,否则哀家凌迟处死他!” “奴才这就差人去问……”小德子抱了抱拳,正要差人去问。 这时太监小张子慌慌张张地跑进乾清宫殿内,慌忙跪下:“禀太后,适才周朗周总管来报,宴会之时,吹针射木的那个老头,吞毒自杀了!——且锦衣卫镇抚使江彬,宴会之时,曾挡了一记毒针,如今在民间也正在救治之中。” “吞毒自杀了?”太后惊诧万分:“这等刁民看来是有备而来!那江彬竟然如此护主倒也难得!还有,一定要将皇帝治好,御医,这一日丧命散可有解药?” 太后如此一问,雨兮她们几个女子皆是看着御医,每一个都是满怀希望。 御医叩头道:“回禀太后,这一日丧命散,解药有是有,可是,一日丧命散中混有几种不同的毒,臣一时也弄不清是哪几种,一时来不及着手。如若给臣半个月……” “半个月?”雨兮泪眸瞪着御医,小手轻抚在她怀里轻泣的圣姑的脸蛋,急道:“皇上怎会等你半个月?” 御医吓了一跳:“是,皇后娘娘说的是!” …… 夜更深了,民间一间厢房中,烛光摇曳,江彬面色微微发白地躺在榻上,这时走进一位黑衣女子,她关上了房门,这才转身看着榻上的江彬。 “你来啦?”江彬淡淡一笑。 “江彬,你怎能弑君?他是皇上,你——”黑衣女子气的胸口起伏,怒瞪着江彬:“你,你不是说要杀皇贵妃,怎生听锦衣卫议论,你怎还替他们挡了毒针?你事情没办成,反倒还搭进去一条命?” “杀皇贵妃?我是这么说过!”江彬缓缓起身下榻,好笑似地看着女子:“但是,我后来改变主意了,杀她能有什么好处?我为他们挡了一针,还能加官进爵,这等好事,求都求不来!” “你没事?” 女子愕然地看着下榻,朝自己走来的江彬。 “我事先早已服过解药,而那个老头也吞毒自杀了,死无对证!无人知道是我江彬做的!并且我并未弑君,乃是皇上替皇贵妃给挡了,这是我没料到的。倘若皇贵妃当时死了,我也可以用解药将其救好,如今是皇上中的毒,我亦然可以如此,不过要拖上一会,待那些御医束手无策之时,我再献上解药,你猜会怎么着?” 女子后退几步,看着江彬:“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要杀皇贵妃的意思?” 闻言江彬大怒,走上前去一把掐住女子地脖子,女子花容失色粉唇一张,‘啊’地痛叫一声,玉手不住地拍打江彬的手臂。 “你别对我指手画脚地,你还当你是宫中那个德妃么?你现在屁也不是!说到底,连皇上都以为你死了,你活着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麻烦,如若被人发现我收留了你这个昔日罪孽深重的德妃?我焉有命活?” “哼!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如若不是我念着旧情,你早死了!我提醒你一句,休要在我面前如此跋扈,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还有,从你一进门,就从未关心过我的伤势如何,你也只不过是在利用我替你复仇!可皇贵妃哪里做错了,明明是你想一直害人家,偷鸡不成蚀把米,才落的如此境地!你一直都是在拿我当刀使,一直都没在乎过我?怎地?我都不能为自己前途而考虑了?” 女子这下明白了,江彬有野心,他根本就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他只是想升官发财,她眸子冒火地瞪着江彬,可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江彬如一头猛兽般,大手撕扯着她的衣衫,喘着粗气亲着她的脖颈。 …… 紫禁城内,乾清宫中,殿内御医来了几波,可每一波都是叹息摇头而出,似为不省人事的李燕云状况而担忧,殿内不时传出娇泣地声音。 御医也不时地给不省人事地李燕云把脉,又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双鬓花白身穿官服地御医,他跪在李燕云龙榻前,为李燕云把脉之时,御医脸上竟出现欢喜之色。 “皇上,皇上?” 皇后和皇贵妃以及其他女子们同时一惊,忙忙看向御医七嘴八舌询问皇上地情况,见御医一脸地兴奋,更是费解不已。 “哎呀呀,真是难得,难得呀!” “皇帝到底如何了?”太后急急道。 御医反应过来,忙给太后和妃后娘娘们口头行礼:“回禀太后,回禀各位娘娘,皇上不知怎地,脉象愈发平稳,气息愈发顺畅,你们瞧——皇上面色也愈发红润,如臣诊断无错,皇上不久便会醒来,与常人无异,此乃真是真龙天子下凡,乃大宗之福,民之幸也——” 听着御医一番话,女子们又看向龙榻地李燕云,果然如御医所说,他之前还惨白的脸,当下依然恢复血色,他胸口不时起伏,犹若常人睡着了一般。 虽然不明白怎生回事,但如此一来,她们每一个人地脸上都露出了笑意,魏灵容和圣姑,以及柳如是安梦涵、令贵妃朴知恩几个妮子更是高兴地流出泪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雨兮泪眸看了看太后:“太后,皇上无碍了!” 太后笑中带泪,点了点头:“皇贵妃,皇后,你俩有身子,暂且回去歇息吧。” “太后,臣妾想陪着皇上!”乖巧地魏灵容若在平时,定会听太后和皇上的话,此刻,她梨花带雨般看着太后。 雨兮朝魏灵容点了点头,玉手抹去她眼角地泪珠:“我与你一起陪着皇上——太后,待皇上醒来,我们便歇息!” “也好!”太后见她们如此痴情,赞赏地笑着点了点头:“听御医说是一日丧命散,皇帝果然是福大命大!” 圣姑欣喜之余想起师傅说的,坏人黑红色鲜血,她黛眉一蹙:“难道是……” 第417章 凌迟 圣姑白妃这么一嘀咕,殿内太后,雨兮还有其他女子目光皆是看向圣姑。 “是什么?”上官雨兮不解道。 如若说李燕云身上的黑色血液,圣姑一时更无法确定是不是那血液发挥地作用,只能抹了抹泪水道:“无碍!” “咳咳咳——” 此刻,龙榻上的李燕云剧烈咳嗽几声,妃后们立时眼含泪水欣喜地看去,而在此时,太监小张子来报,江彬派人送解药而来,而民间的江彬正是服了那解药才免遭一死。 翌日弘德殿内,一身龙袍的李燕云立于殿内,想起昨晚自己醒后,妃后抱头痛哭地情景,心里甚是悲痛,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伤害自己的皇贵妃魏灵容? 本来好好的一次宴会竟然发生这种事,后来从她们口中还得知,那个吹针射木的老头,竟然吞毒自杀了,此乃是怕受不了大刑伺候,怕被逼供,且他俩个儿子皆是不在身旁,定是被关起来,用以要挟了。 唉,他娘地,总有刁民想害朕呐!李燕云无奈一叹,想起昨夜宴会上的惊险,倘若魏灵容有事,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就此一阵后怕。 想害容容,任何人都不行!看着桌子上的一封书信,李燕云眼中杀意闪过,轻轻打开,展开书信一看,脸色急变:“来人!” “奴才在!”小张子跑进殿内跪下。 ……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民间厢房中,房门紧闭,一身锦衣卫服饰地江彬,坐在桌前,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锦衣卫副总管腰牌,还有一把绣春刀及叠好的飞鱼服,他脸上尽是笑意。 一旁站着地黑衣女子,哼了一声道:“这下你如愿以偿了!你现在官进三品,乃是人人羡慕的锦衣卫副总管了,谨在周朗之下!” “别给我替周朗!”江彬拳头握紧:“不知怎地,皇上竟然没治罪于他,如若他入狱,那我岂不是正级?” 女子咯咯轻笑,“江总管真是好大的野心,恐怕你取代了周朗的位置后,还想做皇上吧?” “休胡言乱语!”江彬蔑她一眼。 “对对对,我差点忘记,你可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船嘛!”女子笑意更胜娇笑不止:“江大总管,可别我没提醒你,皇上可比你想象的要聪明的多,你现在是升官了,可你真以为你做的长久么?” “你这是何意?”江彬起身,瞪着女子。 女子轻叹:“我以前可说过,你只要杀了皇贵妃,我愿任你处置,哪怕你带着我远走高飞,我都听你的,可你根本就没打算杀皇贵妃,你食言了。” “我就食言了如何?你这个贱人,我就是替你杀了她又如何?带你远走高飞,我拿什么养你?” “说到底,你只是为了你地名利着想,休要扯出这冠冕堂皇地理由!” 江彬气笑了,脸色一寒,拿起桌子上的绣春刀,抽出刀来,刀锋直指女子咽喉:“你再信口胡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咯咯咯,用不着你杀了,你听——” 女子如此一说,江彬意识到不对劲,细细一听,外面沙沙地脚步声飘入耳中,且依动静判断,竟然还不止一个人,江彬内心一沉。 “你,你做了什么?” “我差人告诉了皇上,你死期不远了!” “你,他们都是我的人,怎会听你地?” 女子媚笑道:“喲,你以为我只能勾搭你,你属下我就勾搭不成了?” “什么?你,你这贱人,我要杀了你!” 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江彬怒急,举刀之时,门嘭地一声被踹开,登时,江彬地绣春刀悬在半空中。 一身蟒袍的周朗和锦衣卫陆炳走了进来,外面立时冲进来十几名锦衣卫,各个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将江彬和女子围了起来。 见到这幅情景江彬吓的身躯颤抖,与身旁娇笑不止的女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在江彬眼中,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这时,一身灰袍地李燕云走了进来,女子笑声止住,取而代之地是一脸地动容,她忙忙跪下:“皇上,你终于来了!” “啪嗒”一声,江彬手中的绣春刀脱落在地,吓的忙忙跪下:“皇,皇上!” “不错不错!”李燕云摆手一脸地敬佩:“德妃!江彬!朕没想到啊,德妃你没死,江彬你也是够精地,打的一手好算盘,替朕和皇贵妃挡了一针,就以为可以安然无恙了,不但如此,还可以加官进爵,朕都差点被你蒙在鼓里!” “皇上,臣……” “你想说,都是这个德妃……哦不,她现在不是德妃了,你想将罪责都推到她身上?你小子可真够毒辣地,她都已经将来龙去脉,来龙去脉在信件上与朕说了,你还有何话说?!” 周朗朝李燕云作了作揖,便怒瞪江彬:“江彬,亏我如此器重你,没想到你竟然是歼恶之徒。” 李燕云笑道:“他不光是歼恶之徒,还想连累你呢,借朕之手,除去你!但是这小子没想到,你跟朕这么久,朕信任你!且你不但是皇后的义兄,又是公主的驸马,也算的上皇亲国戚了,朕岂能不信你!——倒是德妃,你怎能有如此之心,要害朕的皇贵妃?” “皇上,臣妾……不,民妇都知错了!要不是看清这个江彬地嘴脸,民妇还执迷不悟!民妇这就自裁谢罪!”她拿起适才江彬丢下的绣春刀,朝脖子上一抹,立时鲜血从脖颈刀痕而出,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李燕云,娇躯缓缓倒下。 “啊!” 江彬本就心神不宁,见女子自裁,他更加慌张。 李燕云没有一丝心疼,这女人完全是自作自受,想必她活到今天也是拜太后所赐,可你苟活着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行此恶事,这是李燕云所不能容忍的。 太后为何要放她,这不用想,这德妃乃是太后的亲戚,太后如此也是出于恻隐之心。 看着地上躺着的德妃尸体,李燕云眼睛一闭轻轻一叹,转过身朝外走去:“将江彬凌迟处死,他的属下,一个不留!” “臣遵旨!”周朗抱拳。 第418章 十一个? 凌迟在封建时代是最残忍的刑罚,乃是将犯人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亦称千刀万剐,直到死去。 江彬要害死皇贵妃魏灵容,这恰恰触碰了李燕云的底线,当下令凌迟处死江彬之时,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种快意。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何时竟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兴许是成长了,兴许是受环境所致。 这个位子恐怕谁沾了,想不沾血都难。 江彬宅地门前,见李燕云面无表情走了出来,他们连连跪下。 他走至大轿前,掀开轿帘,轿中美人斜坐着,她美眸闭着,弯翘地睫毛很长,瑶鼻下地小嘴半弯着,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淡淡地微笑,她怀里抱着鼓鼓的包裹,里面装着麻将,还有一些要送小婉灵儿以及诗音的礼物。 容容这妮子不知又梦见什么了,她脸上地笑意甜甜,模样娇秀可爱。 昨日真是吓坏了这妮子,导致她一夜未眠,李燕云淡淡一笑,不想惊醒她,静悄悄地坐在她身旁,生怕她着凉,将她揽至自己怀中。 不料,还是惊醒了她,她睁开睡眼惺惺地眼睛,轻轻叫道:“皇上!” “来,将包裹给朕,朕帮你拿着!”李燕云拿过她怀里的包裹,轻轻一笑,“本来说昨夜说要带你去龙府过夜,与苗小婉她们吃个团圆饭,岂料朕发生了不测,给耽搁了,她们一定担心坏了!——乖宝贝,你在睡会!这去龙府还有段路。” 皇上遇刺之时,文武百官皆是在场,一传十十传百,将很快成为京城百姓口中的话题,即便是想瞒住苗小婉恐怕也是很难。 那妮子与林诗音早已熟络不已,而诗音在朝廷有官位,乃是科部左侍郎,只需跟刑部尚书一打听,便会一清二楚。 “臣妾不睡,臣妾就想和皇上多说说话,”魏灵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似是又想到昨晚的惊险,她眼眶泛红:“臣妾好怕失去皇上,皇上究竟是何人所为?” 何人所为,自然是太后以前放了那个德妃,怂恿江彬做出这种事来! 看着她清澈地眸子,李燕云真是不忍心将这些告诉她,故作随意道:“哦,就是一个锦衣卫,权利熏心做出这种事来,无事,朕已经让锦衣卫将他抓起来了——宝贝,你这包裹里,除了麻将,还有些什么物事?怎生这般沉?” “除了麻将,还有太后以前赏赐给臣妾的玉簪金饰,”魏灵容脸上一红:“臣妾首饰太多了,臣妾想送一些给小婉灵儿诗音妹妹,全当是见面礼。” “朕的容容真好,来,朕代替她们亲你一口!” 被李燕云在粉嫩地小脸上啄了一口,魏灵容羞不可抑。 …… 龙府在下人的忙活下,大红对联也早已张贴好,不过,这龙府乃是魏灵容第一次前来,本是微服,她更没穿什么凤袍,打扮的也没那么隆重。 毕竟路上也听说林诗音和苗小婉怀着身子,再者乃是微服出行,魏灵容便没让姐妹们多礼,一番寒暄之后,南宫灵儿忙抓住了李燕云的手。 “龙大哥,昨晚我们等你等了很久,还包了饺子,可你一直没来,后来,诗音姐姐派人去刑部打听,才知道,宫中出了这种事……而且,小婉姐姐一晚没睡,哭了一夜!”南宫灵儿泣道。 苗小婉泪水簌簌道:“只要大哥没事就好。” 林诗音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咬了咬粉唇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连你这个皇帝都敢行刺!” 说到底皇上也是为了救自己,才中了毒针,魏灵容眼圈不由发红:“姐妹们,都是因为……” “哎?”李燕云忙打断魏灵容的话道:“小乖乖,小宝贝,小可爱们,本公子这不是没事了嘛,都莫哭,莫哭——来,你们站成一排,让本公子好好看看,谁的大,谁的圆!”李燕云眼神在她们胸前比对着。 本是悲伤地气氛,经李燕云如此一闹,几个女子忍俊不禁,破涕为笑起来。 “嘿嘿,这才对嘛,来,让本公子抱抱!” “嗯……这是第一个小乖乖容容!” “这是第二个小可爱小婉!” “这是第三个乖灵儿——” “诗音第四个……” “第五个小宝贝——嗯?第五个?哎呀?林夫人?”李燕云抬起头来,赫然发现林夫人站在面前,正瞪着自己,他张开的双臂立时僵直住,几个女子立时轻笑出声。 不得不说,女人当真是自来熟,在魏灵容一番礼物的‘贿赂’下,几个女子很快熟络不已,房间中莺声燕语。 厢房中,四个女子在说着话,厢房外松树前,林夫人看着笑嘻嘻地李燕云。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地,到底怎生回事,你身为龙府的钦差,为何不住在龙府,且常常见不到你地身影!昨夜诗音又是一夜未眠,我们林家当真是与你有冤孽!” “这……”李燕云迟疑了一下:“诗音是怎么与你说地?” “诗音和我说是——” 见他眼中尽是狡黠,林夫人欲言又止,哼了一声道:“你管诗音怎么说的,我想听听你是如何说地,你快些说来,休要找些胡诌的话来瞒我,这冷不丁地,又带了一位,来龙府,你怎生那么多女子,你到底有多少?” 看来瞒是瞒不住了,早晚会知道,至于多少个,李燕云摆着手指算来,宫中七个,民间包括陆双双在内,十一个?他自己都暗暗吃惊,日,老子比韦小宝还厉害! “问你外头有多少个狐猸子,你怎生不言语?”林夫人不悦道。 “嘿嘿,不多,”李燕云腼腆一笑,俩根食指并拢在一起。 “什么?还有俩个?”林夫人惊道。 哦对,这个时代地人认不得阿拉伯数字,李燕云轻松道:“不多,就,就十一个而已!” “十一?十一个?” 林夫人后退几步,差点晕倒,忙冲厢房中喊道:“诗音,诗音你快些出来!” 林诗音一脸迷茫地走了出来,看了看李燕云,又不解地看了看娘亲。 “怎么了娘?” “你告诉娘,包括你,他是不是一共有十一个娘子?!”林夫人怒道。 林诗音脸上一红,轻轻嗯了一声,她疑惑地看着李燕云,难道他都跟娘亲说了,见李燕云点了点头,她意识到,事情瞒不住了。 实际上是十二个,还有一个远在鞑靼国的青儿,只是这些女子认识青儿的甚少,如若说十二个,免不了又是一番解释,不过这又有什么呢,紫禁城皇宫和龙府又不是住不下。 “好啊!”林夫人指着李燕云,瞪着林诗音:“你们俩竟骗我如此之久——龙二一,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都有十一个妻室,竟然如此哄我女儿……不对,那些你都安排在何处了?” 李燕云忙握住林夫人地手腕,嬉皮笑脸道:“这也正是我要与你说地,其实,其实我正是当今的庆和帝李燕云是也!” 第419章 一家人 “什么?你!”林夫人四周张望了一下,见龙府的不远处正在打扫院落的丫鬟没听到般,这才放心:“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这是要问斩的!” 显然林夫人没轻易相信李燕云的话,李燕云只能无奈一笑。 见李燕云都亲口这般说了,林诗音笑道:“娘,他真是庆和皇帝,你瞧厢房中的肚子最大的那个容容姐姐,她便是宫中的容皇贵妃!” 房内魏灵容正在与苗小婉和灵儿讲解着麻将,俩个女子也正在认真地听着,丝毫没注意外头。 林夫人收回目光,看着李燕云,心神不安道:“你,你真是皇帝?” “正是!不然你以为我一个钦差,皇上这么好,天天派着锦衣卫在林府和龙府周围巡逻护卫龙府和林府周全?即使皇上如此宠一个人,也不带这么宠的吧,嘿嘿,都是贤婿下旨,他们才照做地。” 这么说女儿怀的乃是龙嗣?林夫人迟疑一下,吓的膝盖一弯。 “哎哎哎,林夫人你这是……”李燕云忙扶住林夫人道:“这是民间又不是宫中,再者我是微服,你不必行此大礼!” “皇上,都是民妇……民妇太过迂腐,竟让龙嗣与林家姓——”林夫人双眼泛泪:“皇上,如若你不介意,民妇愿收回那天的话,只请你能恕罪!” 那天也正是林夫人提出,如若林诗音生下的是男丁,便随林家的林姓,当下知道李燕云是个皇帝,她怎能不后怕,如若皇家追究起来,可是很严重的罪过。 让皇子随林姓,往小了说是不敬,往大了说颇有谋权纂位之嫌。 诗音苦笑,为娘亲拭去眼角地泪水,李燕云扶着林夫人道:“你且放心,贤婿答应过你地,就要做到!咱们就说好了,倘若诗音生下的乃是男丁,就随林姓,第二胎再随皇姓不迟,再者君无戏言嘛,且我和林诗音还能再生!” 他本就没脸没皮,这种话对他来说张口就来,可他这么说,却将林诗音闹了个大红脸。 “皇上,你,你真不介意?”林夫人激动道。 “不介意!”李燕云笑道:“旁人若敢说三道四,你与贤婿我说就好,再者,这乃是民间,林夫人你尽管叫我龙二一便是,嘿嘿,还是龙二一听着顺耳,我就喜欢林夫人你出言训我的样子,那多舒服——” 他这这话将林夫人逗的一乐,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过知道他是皇帝后,哪还敢出言训他,他那么说,自己可不能真那么做,多多少少对李燕云客气了几分。 这让李燕云内心复杂几分,皇帝孤独就孤独在这,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人不得不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也许人性本贱吧,当地位低的时候,就想一个劲的往上爬,当地位高到极致,蓦然回首,这才发现,很多知心的人不敢再以平等的地位与自己相处,皆是客客气气,却少了那种真挚地柔情,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 相信世间之人大多如此!看着林夫人走去地背影,李燕云轻轻一叹。 “你怎么了?”林诗音奇怪道。 “你娘估计不会像以前那般待我了。”李燕云落寞道。 “怎地,我娘亲对你客客气气你反倒不开心了?”林诗音顿感好笑。 李燕云在台阶坐下:“在宫中,我见到太后都得行礼,宫中礼教甚严,除了和皇后皇贵妃还有那些宝贝们在一起时,殿门一关,我们才能畅所欲言,皇后喊我坏坯子,白妃喊我坏人,只有那时候,才有家人般的温馨。” “你这个说法很是奇怪!”诗音撅着鲜红地小嘴,并肩坐在他身旁。 “奇怪?”李燕云看着她道:“那我问你,倘若你娘亲对你客客气气的,你习不习惯?” “那肯定不习惯……哦,我懂了!”林诗音拉着他的手,摸着自己的小腹,歪着脑袋看着他,调皮笑道:“我不会与你客客气气的,因为你是我腹中孩儿的爹,他的爹,我们是一家人!” 李燕云心里暖暖,眼眶微红的点了点头:“一家人!” “对,一家人!——龙二一,今日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昨晚我和小婉,还灵儿妹妹,包了好多饺子!” 李燕云重重地点了点头,笑道:“诗音,你是喜欢民间还是喜欢宫中?” 林诗音秀眉微蹙,思虑一番道:“宫中固然锦衣玉食,太监宫女伺候的无微不至。可怎生都觉得有些清冷,要不怎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其实你不用愧疚,我还是喜欢民间,因为民间自由。只要你们心里有我们这些姐妹,就成,再者,你也经常来民间看我们,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诗音乖乖真懂事!”李燕云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其实朕又何尝不是喜欢民间,可朕身上背负着使命,说实在地,朕也想做一个昏君,整日沉迷酒色,岂不乐哉。” “那不行,你若成为昏君,我就不理你了。” “嘿嘿,说着玩地,朕如此英明,岂是昏君,朕宁做残忍的暴君,也不会做人人唾骂的昏君!” “不许你对我们残忍——” “嘿嘿,你亲我一口,就不会了!” 俩人打情骂俏地说了一会话,林诗音便被魏灵容喊去打麻将去了,看着厢房内,几个妮子一会说“七条六饼”极为认真地样子,李燕云欣然一笑。 这时代没手机电脑,如若不找些乐子,真能烦闷死!见这些妮子迷上麻将,其实李燕云还是很欣慰,只要她们有事做,那便好。 圣姑生性古灵精怪调皮不已,也难怪最为迷恋麻将的是她,她是一刻也闲不住,李燕云倒也有几分理解了。 跟几个妮子打了声招呼,李燕云便带着陆炳出了龙府,因为他想起一个人——陆双双。 “江彬处置地如何了?” 李燕云边走边跟身旁的陆炳问着。 “公子,江彬已经被周大人带去诏狱了!——公子,怎么了?”见李燕云停下脚步,陆炳好奇道。 罢了,那妮子为了给她爹陆居忏悔,整日面对青灯古佛,就不去惊扰她了,李燕云无奈一笑,微微一摆手示意无碍,正要转身立时头疼欲裂,身子摇摇晃晃,吓的陆炳忙忙扶住李燕云。 第420章 比试武艺 脑海中再次闪过尹贞秀的面容,李燕云手扶着额头,轻轻揉了几下。 “公子,你无碍吧?” “无碍无碍,老毛病了!不可告诉她们!” 陆炳自然知道李燕云所指的她们是谁,当下抱拳道:“属下遵命!” 看来祭陵一事势在必行了,母妃尹贞秀到底如何,只能打开了安陵,方能解开谜底,李燕云点了点头,朝龙府而去。 此行在李燕云和魏灵容龙府待了一天夜,不得不说,一天一夜,魏灵容似喜欢上了这里,走时,依依不舍地,几个女子抹着眼泪。 年也过去一半了,紫禁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秘,除此之外,礼部也在筹备着李燕云祭陵一事。 庆和七年,大年初五日,初春。 一封奏疏,被太监小张子送至李燕云手中,李燕云打开奏折一看,乃是征北大元帅许广发来的奏疏。 只见上面赫然是字体刚正的小楷:“臣将许广三拜吾皇,大宗十一万兵马以行至天山处。天气严寒,积雪边地,极为难行。行军缓慢之下,臣将一筹莫展之际,斥候兵传来一个消息,鞑靼国八万大军,竟回撤三万兵马。” “臣将不敢懈怠,派人细查,却得到一个甚是震惊的军报,鞑靼国八部之一的女真部,女真部纳兰隆多,自立为国,国号为金,努尔干都为国都盛京。当下,鞑靼国自顾不暇,回撤兵马定是与女真部交战。臣将以为,此次鞑靼国的事态,有利于大宗,相信离鞑靼国贼兵败退之日不远。” 好!太好了!李燕云看得大喜,如此一来,鞑靼国内战,高丽有救了,忽地李燕云愣住了,纳兰隆多?那个纳兰飘不正是姓纳兰,她不会与纳兰隆多有什么关联吧!? 缓而,想到纳兰飘所说的鞑靼国与大宗交战必败之言,李燕云这才明白,看来纳兰飘早已知道此事,奶奶地,怪不得她那么说。 而且她还说自己要求她,是个什么意思?呸,老子堂堂七尺男儿,又是皇帝,岂会去求你?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 “奴婢恭迎皇上——” 承乾宫,宫院内宫女们见李燕云到来,忙忙跪下,一身白衣,身形曲线玲珑地白妃娘娘,她手执宝剑,正舞着剑,当听到宫女们这么说,循声望来。 她手中宝剑一个回旋,立时插入地上,她单膝一跪,抱拳道:“臣妾叩见皇上!” “女侠好功夫!” 李燕云嘿嘿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宫女们起身,走了几步,上前将圣姑扶起。 “你们都下去吧!”圣姑朝宫女们说了一声。 “是,娘娘!” 圣姑嘻嘻小声道:“坏人,你刚才一直在偷看我练剑么?” “是啊,圣姑老婆,适才你上下飞舞,人剑合一地妙姿,真是让朕好生羡慕!搞的朕都想练练剑了!”李燕云求知若渴道:“快说说,你刚才练的是什么剑法!” “这是天山剑法,师傅教我的,坏人你真要学么?” “你们民间不是喜欢都叫少侠的么,叫少侠!” 圣姑脸上一红,咯咯笑道:“少侠,你真的要学么?” 老子时而头疼欲裂,不会真是缺乏锻炼导致的吧?李燕云郑重道:“学,一定要学,女侠,这个要从何学起呢?” “武学自然要从根基开始,少侠,你要先练扎马步,将根基练稳才是——少侠,先叫声师傅听听——呀,讨厌,不许打我那里!” 李燕云笑哈哈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蹲好马步:“是这样嘛女侠?” “肩膀放松,腰挺直,再下去一点,嗯……不错,如此蹲三个时辰就好!坚持个三年……”圣姑抿着小嘴点了点头。 “坚持三年?是否每天都是如此蹲?” “嗯,学武乃是从小练起,少侠你起步虽说晚了一些,不过基本功坚持个三年,应该可算初门!还是有补救的余地,再者少侠生性聪明过人,定然会在这上面有造诣地。” “三,三年?” “嗯,三年!” 靠,老子都快做父皇地人了,哪有闲工夫坚持个三年,每天还蹲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李燕云粗略一算,吓的忙忙站直身子。 “……那个,圣姑,下次吧,下次!”李燕云忙忙道。 圣姑娇笑道:“就知道少侠你坚持不了!” 李燕云大手搂住她的柳腰,不愧是练武的圣姑老婆,身材如此之好,若在前世能穿上网袜,在穿上高跟鞋,能迷死一片也是正常地。 “嘿嘿,这个本少侠坚持不了,可宠幸你,本少侠可是相当能坚持地……嗯?你这是?” 圣姑一个轻跳,双腿如八爪鱼般盘在他腰上,胳膊勾着他的脖子,笑道:“那岂不是更好?正合我意,坏人,雨兮师妹,还有皇贵妃都怀上了,怎生我肚子就一点动静都没呢。” 看来圣姑也想怀上龙嗣了,李燕云嘿嘿笑道:“宝贝,这个急不来地,柳妃令贵妃,不是也没动静嘛!话说,今日你怎生不打麻将,倒是在这练剑了?” “老打麻将也没什么意思!”圣姑撅着小嘴,眼睛咕噜直转,忽地轻咦一声道:“坏人,不如我们来比试武艺吧?你不用害怕,我下手轻点便是,点到即止!” 哼!笑话,你老公前世是特种兵,岂会怕了你?李燕云将她放下站稳,嘿嘿笑道:“可你老公我不会轻点的哦,你不怕?” “不怕,你武功差劲的要死,你就是重点我也不怕!” 被圣姑鄙视了一番,李燕云差点吐血,皱眉道:“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吧!” “好,坏人,这可是你说的哦!”圣姑咯咯一笑,忽地玉手化掌,朝李燕云胸口打来。 “停!” 圣姑玉掌在他身前停下:“嗯?怎么了?你反悔了么?” “为了公平起见,你地力道我不是相当了解,女侠,请你先用此掌打一下那口大缸给本少侠瞧瞧——” “好!” 圣姑盈盈一笑,朝承乾宫宫院内树下的那口大缸走去,她姣好地容颜微笑散去,提起一掌,打在了大缸上面,只听“嘎查”大缸应声而碎,水缸中的水登时四散开来,流了一地。 “怎么样……咦?坏人,你怎么这副表情?” 李燕云嘴巴大张,双眸圆睁,愣在原地,乖乖,这还打个球,如果比试起来,圣姑玩真的,那自己肋骨恐怕都能被她一掌击碎,还好,圣姑乃是自己的妃子,可怕,相当之可怕。 圣姑如此厉害,都不是当初那个古啸月的对手,可想而知当初古啸月的身手强到什么地步,圣姑师傅秦芷彤和他都能打的不相上下,想必秦芷彤身手也是很强地。 “那个——圣姑宝贝,朕还有点事,朕要先走了!” 见他要落荒而逃地模样,圣姑咯咯直乐,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坏人,你别急着走,我要与你说个事,这些天我与师傅互通书信,询问了关于你身上黑血之事。” 第421章 女真奇药 若说几日前,李燕云中了一日丧命散,不服解药方能自愈,李燕云对于此事,只当是那什么毒药过了有效期,失去了药效。 而自己身上的黑红色血液,御医曾说过,乃是火气旺导致,只需合理的饮食,合理的休息,便可恢复。 微风轻吹,承乾宫院中的圣姑如瀑般地黑发,被轻轻吹起,一时美艳万分。 看着她娇美地脸蛋,李燕云眉头一皱,对她提及地事,也甚是好奇。 “哦?圣姑老婆,莫非你师傅知道是怎生回事?”李燕云转身握住了圣姑的玉手。 圣姑点了点头,神色颇为认真道:“女真有一种亦是毒药,亦是良药……” “又是毒药,又是良药?”李燕云笑道:“这种奇药,还真是奇特,不过这个强身健体的功效却是不错,也不知道有没有那方面地作用!” “正是如此!此药名为悲欢乾坤,服用者,半年内不痛不痒,无任何不适之处,只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那便是血呈黑红色。除此之外,其他剧毒悲欢乾坤都能解,不但如此还能强身健体,这是悲欢乾坤的益处。而坏处是,中了悲欢乾坤几月后,一旦发作,将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悲与欢前,无法自行抉择。故名悲欢乾坤——” 圣姑说着,美眸担忧地看着李燕云:“所以,坏人,我在民间之时,曾听诗音妹妹说过,你与女真的人做肥皂生意,是否曾服用过其所敬的酒水,或者茶水?” 茶水和酒水?圣姑老婆是说,有人在酒水或者茶水里下毒? 李燕云仔细思量与纳兰飘的相处经过,与那纳兰飘见面之时,几乎每次那妞都会提出种种条件,譬如,要买自己的细盐或者肥皂配方,亦或是要自己去女真部帮她做什么生意。 以至于都被自己给拒绝,最后闹的不欢而散,她哪里会敬自己什么酒水茶水?如此一来,她还怎么下毒? “坏人?”见李燕云发呆,圣姑轻唤了一声。 看着她关切地眼神,李燕云暖意升起,将她拥在怀里,嘿嘿一笑道:“放心吧,圣姑宝贝,我没有喝他们敬的酒水或者茶水,不必担忧!御医也说了,火气旺而已,咱们得相信宫廷御医的话嘛——再者,圣姑只需没事给朕泄泄火便好!” 见他脸上说不出地银荡,圣姑内心地担忧一扫耳空,她霎时眉目嫣红,旋即咯咯笑了俩声:“坏人,就喜欢你这种豁达地样子。” “嘿嘿,圣姑啊,只是,如若中了悲欢乾坤者,就无药可解了么?”李燕云细细琢磨后,虽说不甚在意,可一想到,那个纳兰飘曾说过‘自己以后定会求她’,李燕云心里就一阵别扭。 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圣姑撅着红润地小嘴想了一下道:“师傅说过,悲欢乾坤中原人无人可解,只有到女真,方能解。师傅还说,这种毒性比起天下的毒来,都略显奇异,如若不解,三年后,定然会被折磨至死。” “乖乖,这么可怕?”李燕云惊叹。 “嗯,所以坏人,如若你有什么不适,一定要与我说。” 李燕云好笑道:“可是圣姑老婆啊,你也说了,中原人无人可解,假如,我是说假如哈,我真地中了这种毒,你也没办法解不是?” “我没有,但师傅有啊,”圣姑忙忙道:“我师傅身手高强,将他们抓来,胁迫他们交出解药,如果不行,就杀,杀到他们肯交出解药为止——” 秦芷彤?哼,那个倔驴,她会那么好心帮我?李燕云逗她道:“可你师傅不愿意救我可如何是好呢?” “那我就求师傅,师傅看在我和雨兮师姐地面子上一定会救坏人你的!”圣姑快要急哭了,眼中蕴泪,仿佛李燕云已经中毒了一样。 见她这副样子,李燕云大受感动,实在不忍继续逗她,在她饱满地俏额上亲了一口道:“傻瓜,和你说着玩的,我又没有真的中那个悲欢乾坤。” 圣姑略带哭腔道:“坏人,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好不好,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这……亲我一口就答应你!” 圣姑泪眸含笑,樱唇在他脸庞上轻轻亲了一口,明知是他的小套路,却甘愿被他骗,偏偏心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 成功地骗到一个亲亲之后,看着她面色羞红地模样,李燕云面色极为正经道:“好,以后我有什么头疼脑热地,都告诉圣姑你——而且圣姑,我现在就有个天大的事要告诉你!” 看他荡笑满面,圣姑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媚眼含春地看他一眼,故作不知地忙忙低头道:“坏人,你,你说——” “我想——” 李燕云在她耳前小声耳语了几句,在这初春微寒中,他口中地热气似有一种怪异地魔力般,吹地圣姑娇躯酸软,面色血红,叮咛地一声扑进他怀里。 “坏人,快快欺负我,我答应你了——” 圣姑真是太过直接了!万一被小宫女听到,朕正直地颜面何存?李燕云哈哈一笑,拦腰抱起圣姑,朝承乾宫殿内走去,圣姑发热地柔躯伏在他怀里,如乖张的小兔子般。 ……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是初七祭陵日,这几日内,李燕云没追究太后放纵德妃一事,说起太后放德妃,完全是出于恻隐之心,只要太后不要做的过分都可以理解。 怎地说,太后待自己也不薄,当时自己中了一日丧命散之时,太后的担忧,可没比自己的妃后少半点。 祭陵在即,午门外,早已列着穿着甲胄的几千名御林军,龙辇缓缓从午门而出,龙辇前后皆是排成俩排长龙般的太监宫女队伍,有的举着花伞,有的举着旗子,气势如虹,威严不已。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千名御林军齐齐下跪。 跟在龙辇旁的小张子长呼一声:“移驾——安陵!”几千名御林军赫然起身,井然有序地起身列队前行,除此之外,还有几百名护驾的锦衣卫再侧。 龙辇中李燕云穿的甚是隆重,可以说是比上朝穿的还严格,他头戴皇冕,皇冕上珠帘垂在脸庞,他一身明黄色龙袍,斜躺在龙辇内,双腿翘在安梦涵的怀里。 “你说你来就来了,你带着包裹作甚,那里头都装的何物?”看着她身旁鼓鼓囊囊地包裹,李燕云无奈道。 安梦涵着一身锦绣牡丹裙,略施粉黛娇俏地媚脸上,尽是委屈。 “我说出来,你可别凶我——” “好,你说,我不凶你!” “里面有你送我的玉如意,还有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一些玉器。”安梦涵小心道。 生怕李燕云气怒之下,将包裹给扔出去似的,她忙忙将包裹朝自己面前拽了拽。 以前咋没发现这个小梦涵竟然是个财迷呢?李燕云仿若被气笑了:“咱们去祭陵,又不是他娘的逃难地,你带着这些是为何?” “我怕,我怕嗖一下,又回到二十一世纪,这样,我就是个小富婆了,你可别小看这个包裹,里面在二十一世纪,即使不能卖几亿,也能卖个几千万呢。” 老子真要被你这个天真地想法给打败了!李燕云笑道:“怎么?你还想着要回去?” “没有,我是怕万一!”安梦涵倒在他怀里:“因为这样,心里踏实些!其实,我知道回不去了,但总觉得这样有安全感,你那么欺负我,我怕哪一天你不高兴了,就废了我这个安嫔,这个世界你最大,你是至尊皇帝,到了那时,民间也没人敢要我,我该多无助多幼小可怜——” 看样子,这妮子缺乏安全感,李燕云大手在她臀上拍了一把,笑哈哈道:“你这丫头,倒是能想,只要你乖乖听话,朕又怎会不要你?” 安梦涵脸颊发烫:“我会听你的话的,只要你不像那时候那般欺负我就好,又是洗袜子,又是什么的,我还蒙在鼓里!想想都好丢人。” 谁让你那会不同意做老子女人来着,被逼无奈,我只能略施手段了!想起年前那慕慕,李燕云轻轻一笑,如若不那般,恐怕这妮子,还是那苏白墨的小妾呢。 唉,朕与那曹贼何异! 见他久久没有吱声,安梦涵水眸看他一眼,见他脸上尽是满含笑意地看着自己,安梦涵脸上一红,眉目含情道:“老公,你真的喜欢我么?” “不喜欢你,朕何须废那么大力气,花那心思,去玩弄与你?一道圣旨不更痛快?” 他所言不虚,若是一道圣旨下发下来,苏家岂敢抗旨不遵?细细一想,一股甜蜜之意融入心里,安梦涵轻轻嗯了一声。 “我就喜欢你这个坏蛋!” “嗯?” “老公——” “叫爸爸!”李燕云戏虐道。 “讨厌,我不叫!”安梦涵脸上红扑扑的。 “当真不叫?” “不叫!” 李燕云轻叹了一口气道:“想必这些日子,你与你们宫中的婢女春娥,一定相处的不错!”李燕云阴险一笑,冲龙辇外道:“小张子,将春娥给处——” 第422章 祭陵 “爸爸!” 安梦涵瘪着小嘴,一脸地委屈,生怕这个坏蛋处死春娥,只能答应他这个无礼地要求,心里忿恨,这坏蛋,就欺负我,讨厌死了。 不知怎地,越是看她受欺负地样子,李燕云就越觉得可爱,笑道:“嘿嘿,这还差不多!”在她诱人地小嘴上亲了一口,以示嘉奖。 “皇上,奴才在皇上适才说将春娥……皇上请恕罪,奴才没听清。”外面传来了小张子地声音。 “哦,春娥伺候安嫔无微不至,赐赏春娥五百两银子!” “奴才遵旨!” 这才方知,有上了这个家伙的当吗,安梦涵脸上凄然,晶莹地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如受了委屈地小猫咪般,可怜兮兮。 “你就会欺负我!” “欺负了么?”李燕云无辜道:“可是你自愿叫地,既然如此,朕不能被你白白冤枉,这回朕欺负你一下,适才朕没听清,听朕旨意,叫声爸爸听听!” “爸爸——”安梦涵脸蛋红润,嘤地一声小脸卖在他胸口,不敢看他。 李燕云摸着她的后脑勺,“嘿嘿,乖!” 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小梦涵就是不能给好脸色,得奖罚分明才行,怀里抱着软玉温香地柔躯,李燕云心情大好,可不觉间,顿感这妮子柔躯愈发的滚烫。 正在李燕云奇怪之际,安梦涵纤腿搭在李燕云怀里,她端坐在李燕云腿上,脸蛋绯红,目含春水般地看着李燕云,四目相对,李燕云一头雾水,诧异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李燕云被她这个反常地举动弄了个措手不及。 “老公……” “嗯?”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地请求?”她羞涩万分,脸蛋红的如三月桃花般艳丽,似捏一下都能捏出水来。 李燕云哈哈一笑,反手抱着她的柔腰道:“小梦涵乖乖,你说,只要不过分,朕都答应!” “就是,就是,下回我们那样的时候,你能不能那样喊我?”安梦涵羞涩道。 “那样是哪样?”李燕云心里一搔,脸上却极为正派:“梦涵乖乖,你说地明白些,你也知道,朕是很纯洁地人,怎会明白!” 被他这么一说,安梦涵羞地脸蛋贴在他胸膛,小嘴抿了抿,唇瓣微张,声若蚊呐道:“就是,就是男女之事。” 还要做那种事地时候,那么喊?小梦涵地爱好果然不凡,我喜欢!李燕云长哦一声,嘿嘿笑道:“那要怎么叫你,叫你小乖乖,叫小宝贝,小可爱,小娘子?” 他各种羞人肉麻地称呼信口便可捻来,安梦涵臊红了脸蛋,李燕云估摸着这么多爱称,总有她喜欢的吧,岂料她却忙忙摇了摇头。 “嘤!都不是!” 安梦涵羞怯难当,叮咛一声如鸵鸟般,将脑袋紧紧埋在他怀里。 都不是……难道是?忽地李燕云眼睛圆睁,乖乖,小梦涵爱好竟然如此特别,老子真是得到了一个宝了!李燕云在她耳前轻轻道:“莫非是贱妇?” 她羞怯地点了点头,都不敢抬头看李燕云一眼,见她如此,李燕云内心震惊之余,笑道:“这样叫,你会兴奋是也不是?” “嗯!讨厌,不要问了,羞死人了,你不许跟其他姐妹说!” 龙辇内李燕云朗声一笑,在她臀上拍了一下:“好,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一路欢声笑语,好不快活逍遥,几个时辰后,御林军宫女太监的队伍,行至安陵山,稍稍一打开龙辇地窗帘,远处薄雾缭绕,如薄纱般,似有似无。 而那连绵起伏的安陵山恰似陨落人间地仙女般,在那薄雾间娇羞,而又神秘。 安陵占地几百亩,石头砌成的石路,平坦不已,两旁则是摆着各种神兽,和站着一些守陵人,石路中间摆着一个铺着明黄色绸缎布的案桌,案桌上摆着一些祭祀品。 “儿臣,叩拜先帝!” 当一身冕服地李燕云领着,安梦涵跪下,几千名御林军宫女太监,及守陵人,齐齐跪下。 “儿臣愿先帝,保佑大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儿臣定不枉先帝之托,带领大宗走向繁荣,走向昌盛……” 这些台词,自然都是礼部早已准备好的,李燕云只需背下便可,和安梦涵自太监手中结果点燃,且冒着袅袅青烟的香,三叩首之后,俩人起身,将手中的香插在了案盆中。 “礼毕!”身穿蟒袍地小张子手中拂尘一挥,喊了一声之后,几千人的队伍,这才齐齐起身,他声音清脆,在这宽阔地放,依稀伴有回音。 为了表示对先帝的尊重,作为皇帝的李燕云,只能牵着安嫔地小手,缓慢地朝远处的陵寝而去。 那陵寝乃是依山而建,此时陵寝之门大开,正是为了李燕云前来祭陵,而早早的准备好了的。 李燕云和安梦涵身后跟着长龙般的队伍,和严阵以待的带刀锦衣卫,每每经过石路俩边的守陵人,他们皆是跪下,气氛严肃不已。 “你真的要开棺么?”安梦涵小声道。 “没错!” 不开棺如何验证那尹贞秀死没死?这个谜底围绕了李燕云太久,若不是皇家有祭陵的良辰吉日规矩,李燕云早就来此了。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怎可放过这个机会? 怎么说,自己这幅身体生母都乃是尹贞秀,她也是自己地母妃,如若她真没死,自己定然要查明真相,并找到她。 这也是冥冥中的一种使命。 甬道中,点燃了火把,暗黄色的火光,将石壁上的彩画映射的清清楚楚,壁画精彩绝伦,有飞仙,有走兽,不一而足,斑斓绝丽。 兴许是陵寝地缘故,给人一种压抑地感觉,虽是身后跟着十来名小太监,安梦涵还是不由紧张地抱着李燕云地手臂。 “你怕个什么?世上又没鬼!” “不知道,就是有些害怕!”安梦涵眸子乱转,打量着这个甬道。 墓室中正中摆着一口大大的金丝楠木棺,红漆棺材上则是雕刻着五爪金龙,棺材前乃是一个灵位:大宗隆远皇帝德宗之灵位。 且棺材上还有一副隆远帝的画像,画像上的德宗着一身明黄色地龙袍,端坐在龙椅上,虽是双鬓斑白,却满面红光,给人一种不怒自威地感觉。 李燕云身后的小太监见此,忙忙跪下,以表尊重。 除此以外,大木棺旁,还有几口雕着凤凰的小棺,每一口棺材上面皆是有画像,和铺着绸缎黄布,墓室内,陪葬品,看得安梦涵惊呆了,羊脂玉雕成的奇珍异兽,栩栩如生。 “老公,这些陪葬品好多,相信棺木里也有好多。”安梦涵惊讶地小声道。 日,我们是来祭陵地,又不是来盗墓地!李燕云差点吐血,微微一叹,跪在德宗皇帝的灵位前,可安梦涵似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盯着那些价值连城的冥器。 “咳咳!”李燕云咳嗽俩声,安梦涵脸上一红,这才跪在李燕云身后地一侧,这妮子当真是财迷,也不枉老子让你喊爸爸,喊皇阿玛,何事都得我教你,罢了,全当是教女儿了! “皇阿玛,儿臣……” “喊错了,喊错了!”安梦涵忙忙小声道:“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那是大清的叫法,大宗得喊父皇!” 哦对,被这妮子给搞差了!转头见几个小太监包括小张子在内,一脸震惊,李燕云老脸一红改口道:“父皇,儿臣此次前来,多有打扰,还请恕罪,儿臣祈愿父皇能保佑大宗,儿臣三拜!” 李燕云叩首,安梦涵和身后地那些小太监也忙忙随着李燕云,给先帝德宗叩首行礼。 “来人!”李燕云严肃道。 “皇上,奴才在!” “朕甚是思念母妃尹贞秀,你们将朕母妃尹贞秀地棺木给打开,朕要好生缅怀——” 皇帝发话,作为奴才的哪有不遵旨之礼,尽管感觉皇上之行为略有不妥,但还是遵旨照做。 “奴才遵旨!——你们几个,将棺木打开!”小张子起身道。 “是!”六名小太监起身,朝那个棺椁而去。 恰在此时,小张子额头冷汗直冒,看着被安梦涵扶起的李燕云。 “皇,皇上,如没其他吩咐,奴才在外面等候可好,奴才求皇上了!”小张子扑通跪下。 李燕云轻轻叹了口气道:“去吧,准了!” “谢皇上,奴才谢皇上,奴才告退!”小张子急溜溜地朝外面跑去。 看着小张子地身影,安梦涵奇怪道:“老公,这个小张子太监,为何这么紧张?” 小张子地行为李燕云如此狡猾,岂会看不出什么?他轻轻一笑,在安梦涵耳畔,小声道:“这小子猴精着呢,他知道朕来此就是想揭开谜底地,他生怕等会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朕为了掩人耳目,会杀了他,所以他才乞求朕,容他在外面等候!” 原来如此!安梦涵点了点头,这下安梦涵切身体会了什么叫人情世故,这小张子太监,果然是能看出眉眼高低。 那边棺椁盖子被几个太监轻轻推开,忽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见,见鬼啦!”在墓室中,气氛本就压抑,一听是棺椁是空的,有俩名小太监吓的瘫倒在地。 “嗯?” 李燕云眉头一皱,带着安梦涵朝棺椁走去,顺势取过墙上的火把,借着火把的火光,李燕云与安梦涵朝里面一瞧,李燕云脸色震惊不已。 第423章 狸猫黑血 金丝楠木棺材内,整齐地摆着一些金碗玉盘,玉枕,叠放整齐的金丝绸缎被,陪葬品极其丰富,在李燕云手中火把地映射下,发出泽泽光亮,可除此之外并无尹贞秀的尸体。 在这种怪异且又静谧地气氛下,六名小太监吓的跪在地上,大气也敢出。 李燕云诧异地看着棺木内,看来自己的直觉是对的,母妃尹贞秀根本没死,她到底在哪呢? “怎会没人?”一旁的安梦涵美目大睁看着棺内,显然被里面陪葬品给吸引住了,嘟囔了一句后,又道:“不过好多陪葬品,哇哦,肯定很值钱的。” 看来一定得找到尹贞秀!李燕云暗暗点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太监一眼:“你们几个,将棺木盖上!” “奴才遵旨!” 几个太监朝走出去地李燕云叩首,应声起身。 奇怪,棺木中没人,他怎地不叮嘱一下太监别传扬出去呢?安梦涵皱着黛眉,嘟着小嘴,看了看那些太监,又看了看出去的李燕云,忙忙跟在他身后,随他而去。 甬道内,李燕云缓慢地朝外面走着,安梦涵走上前来,勾住李燕云的胳膊。 “老公,你为何不叮嘱他们一下,要保守这个秘密呢?万一传出去,多不好?” “因为你老公我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李燕云轻描淡写道。 他说的轻松,甚至脸上还挂着淡淡地笑意,可安梦涵却着实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燕云,更没想到,适才活生生的太监,待会便会没命。 安梦涵惊怯万分,声音略微颤抖:“你,你要杀了他们?那可是六个……” “是六个不假,不杀他们,传扬出去一样会有人杀!”李燕云笑道:“既然如此,朕先杀了他们,免得他们传扬出去,有什么问题么?” “可我也知道这个秘密——” 安梦涵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李燕云,在甬道昏黄地火光映照下,她眸子闪烁着点点泪水,小嘴瘪着,似被李燕云的举动给吓到了。 李燕云被她这个委屈地表情给逗乐了,停下脚步,大手伸来捏着她的双腮,她唇瓣立时形成了0形:“你若乖乖听话,朕怎会杀你?叫皇阿玛——” “皇阿玛——”她嘴巴被捏着,声音显得可爱至极。 “乖!” 一身龙袍头戴帝冕的李燕云朗声一笑,拉着她若玉地小手,朝前面走着:“朕也不想杀他们,可若传出去,天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波澜。皇家的手段可比你看到的要残忍的多,朕这才哪跟哪!他们若传谣出去,那些知道的人,都会被他们六个给惹来祸端,到时死的就不是六个这么简单了——” 可是里面的陪葬品好可惜,那些都是价值连城的文物,甚至是无价之宝!安梦涵抿着小嘴点了点头:“我懂了——” “真懂了?” “嗯!” “重复一遍给朕听!” “我……”安梦涵语塞。 都学会睁眼说瞎话了?李燕云翻了翻白眼,大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以后皇阿玛说话,要认真的听!记住,有些事情即便是真的,朕表面上也不能认!” 看来那个小张子公公果然精明的很,真如皇阿玛……呸,真如他所言,猴精的很,小张子公公先知先觉,明知待在那没有好下场,故意不待在里面,可他更是聪明,竟然看出了小张子公公的目的。 安梦涵脸若火烧,小手摸了摸翘臀,轻声细语道:“知道了,老公!” 安陵外,见李燕云牵着安嫔走了出来,排着整齐队伍的几千名御林军,包括几百名锦衣卫,宫女太监,齐刷刷的下跪。 “小张子!”李燕云朝他挥了挥手。 “奴才在!”小张子见状,忙忙起身,小跑至李燕云面前,拱手道:“皇上请吩咐!” “吩咐锦衣卫,里面六个太监一个不留!——回宫!” 虽然不明白为何,可作为臣子的只有执行,不该问的不问,小张子额头冷汗直冒,暗道好险,他弓腰抱拳:“奴才遵旨!” 小张子应声后,手中拂尘一挥,长喝道:“皇上,安嫔娘娘,回宫——”缓而便朝锦衣卫走去。 此次祭陵得知尹贞秀未死,李燕云惆怅万千,若说记忆或梦境中,都显示尹贞秀在一个密室内,可细细想,却怎生都毫无头绪。 唯一的线索便是那个称呼自己殿下的小六子,而殿下的称呼,乃是未登基皇帝之时,别人对皇子的称呼。 为了找到那个小六子,李燕云更是不惜代价,动用锦衣卫在民间打听。 不得不说,被封为朴贵妃的朴知恩,竟也加入了麻将的战团,一时延禧宫倒跟前世的棋牌室相差无几了,偶尔太后也来凑凑热闹,打打麻将,打打扑克牌。 麻将和扑克牌成瘾的妃后们,整日面对着麻将,李燕云晚上也难得与她们说说话,偶尔也在她们宫中过夜,李燕云琢磨着是不是该启用翻牌的机制了,如此一来,她们沐浴好,等着朕岂不是更好。 免得去她们宫中,都还在雨兮的宫中打着麻将,导致人不在。 安梦涵倒是还好,她对麻将扑克牌却是没什么瘾,可这妮子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收藏一些奇珍异宝,在姐妹们宫中看到奇珍异宝,总是变着法的要。 雨兮,魏灵容、柳如是、圣姑、朴知恩、令贵妃、她们在宫中比安梦涵住的久,且朴知恩又是高丽公主,自小更是不愁吃穿,她们自然不会在意那些所谓的奇珍异宝。 只要安梦涵喜欢,她们都会送,不过安梦涵还有一个特权,也是李燕云允许的,她可随意出宫,与林诗音探讨香水的研制,一时间,这妮子倒和民间的诗音,苗小婉,南宫灵儿三人关系好得不得了。 至于与灵儿和诗音的婚事,李燕云暂时还无瑕顾及,他想给那俩妮子不同于这时代的浪漫婚礼,不过有一点,吏部尚书连弘毅曾托小张子告诉李燕云,钻石金戒指,正让民间能工巧匠制作之中。 这一日,李燕云端坐在弘德殿的龙椅上,由小张子代笔批示前线征北大元帅的奏疏,还有一个友好信,乃是金国皇帝纳兰隆多亲笔所写的,要与大宗交好。 奏疏上说,女真部首领纳兰隆多,不但定努尔干都为盛京,还建造皇宫自立为帝,女真部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一个国家,国号为金国,且前线的鞑靼国五万兵马,也有退兵迹象。 简单来说,鞑靼国当下正与金国交战之中,毕竟金国在以前,可是鞑靼国的八部之一的女真部,鞑靼国岂能眼看着女真部自立为国? 金国生怕大宗会趁机而入,如此一来,同时要面对鞑靼国和大宗俩个强敌,故此有要与大宗交好的意愿,这样,便能少一个敌国。 李燕云双腿翘在案桌上,闭目养神,口中念念有词,小张子则在旁边弓腰写着。 “鞑靼国与金国兵戈相向,必有一伤!朕大宗只需坐收渔利,着,许爱卿,静观其变,不可贸然出兵!亦不可让金国被鞑靼国收回,如若金国坚守不住,则出兵帮衬金国,赶走鞑靼国兵马足矣——许爱卿谨记:鞑靼国若放弃进攻金国,大宗见势出兵金国,一举拿下金国,让其成为大宗国的一部分——许爱卿亲启!” 袁去疾给的地图,李燕云也曾看过,那所谓地女真部,在前世历史上可就是东北,这个时代竟然属于女真,李燕云自然不会愿意,得想方设法,将金国拿下。 可现如今,时机未到,金国正与鞑靼国交战,自然是不能让鞑靼国得逞,得明里暗里地帮金国,可也不能全力以赴的帮,若金国日后比鞑靼国还强大,那金国可不就成了大宗的强敌? “皇上,奴才写好了,请您过目!” 李燕云轻嗯一声,睁开双眸,伸手接过小张子手中的奏疏批示,看了看眼那红批字迹,点了点头,旋即盖上玉玺,并叠好。 “待会差人加急,送至前线许广手中!” “皇上,这个金国皇帝的亲笔信该如何回复?”小张子道。 既然金国皇帝纳兰隆多想要交好,定是怕大宗与鞑靼国联合,蚕食金国,那就先给他们吃个定心丸便是,李燕云笑道:“就回朕大宗,支持金国,愿与金国共存亡!” 这个表态估计也正是金国皇帝纳兰隆多想要的,不用多说,自然是寥寥几句足矣。 “奴才遵旨!” 俩封书信奏疏,皆被按压上了玉玺,被小张子差太监送出,李燕云起身舒了个懒腰。 “皇上,安嫔娘娘求见!”小张子走进来弓腰抱拳道。 “哟!”李燕云好笑:“朕刚忙完朝政,她就来了,这妮子来地到挺巧——罢了,让她进来吧!” 小张子应声遵旨,不一会安梦涵边抹着泪水,边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扑进李燕云地怀里,娇泣不止,泪水簌簌地流着。 “咦?你这妮子怎生哭地如此伤心是谁欺负你了?快告诉皇阿玛!皇”李燕云哈哈一笑,摸着她挺翘地小臀道。 “呜呜呜……没人欺负,欺负我……” “哟,都哽咽起来了!”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是,是雄霸,雄霸发狂了,前几天越来越凶,不让人碰,我没当回事,现在它都奄奄一息了已经,口吐白沫,眼睛发黑,它身上被它挠的浑身流黑色血,可吓人了!” “雄霸?” “就是,那只猫!” 莫非就是在长春宫,朕给她逮的那只猫?李燕云好笑:“不就一只猫嘛,宫中野猫有的是,朕让人再逮一只给你不就成了?你也是,哭个什么劲,还黑色……黑色血?!——走,带朕去瞧瞧!” 第424章 实验 一听到那黑色血,李燕云联想到自己身上不正是,也有那颜色发黑的黑红色血液,当即好奇之下,便领着安梦涵前去。 被太监抬着的龙驾上,李燕云摸着趴在自己怀里嘤嘤轻泣安梦涵的后脑勺,声音很是温和安慰着,纵然联想到自己身上的黑色血液,可他一时又无法确定,自然也没在意。 “乖,快别哭了,不就一只狸猫,朕吩咐太监,给你多找几只猫,重新取个名字,一个叫步惊云,一个叫聂风,天天让你抱着玩!” 她抬起头来,抽泣地看着李燕云:“哪有,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我喂养雄霸这么长时间,对它喜欢的很,其他猫哪有那么容易取代它的。” “哦?看来雄霸取乐你功不可没,这样吧,既然如此,朕就封它为狸猫阁大学士,官居一品,乃是猫中的猫中之猫,猫上猫!” 本是娇泣的安梦涵,听着他如此之言,破涕为笑,扭着身子,轻捶他胸膛:“你就会欺负人,人家明明是想哭的,你竟然说出这样不正经的话。”她小嘴一瘪,声音又像是笑的声音,又有点哭腔,好不怪异。 她这幅模样,却将李燕云逗的哈哈一笑:“你这爱好倒是挺广泛地,后宫中的奇珍异宝,只要你看得上的,她们都送你。朕又允许你可随意出宫,瞧——你猫都挂了,朕还封它个一品官,你也不想想,这等恩宠何人有过——来,给朕乐一个!” 倒不是李燕云不愿意给雨兮她们这种恩宠,若是雨兮容容等,她们愿意,自然也都能得到这些恩宠,当下李燕云也就是安慰之词而已,毕竟李燕云雨兮、容容、圣姑,柳如是、朴知恩……还有民间的苗小婉她们,每一个都有着,深厚的感情,或是难忘的经历。 她本是粉唇颤抖着,当听李燕云此言,不得不咧嘴强做微笑了一个,一排洁白地小白牙露出来。 “得嘞,你还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你还是哭吧——” “呜呜呜……就会欺负我!” 安梦涵倒也听话,一下子又轻泣出声,不过她细细想来,确实如他所言,自己受他这般恩宠,恐怕是杨贵妃也不过如此吧。 龙驾旁随驾而行地小张子,看这一幕,忍不住地掩唇一笑。 翊坤宫,宫院内,李燕云刚下驾,就被安梦涵忙忙拉入翊坤宫的正殿中,一帮小太监小宫女,忙忙跪下。 “奴婢(奴才)恭迎皇上,恭迎娘娘!” “春娥,你带他们出去!” “是,娘娘!” 太监宫女离开后,安梦涵拉着李燕云的大手进入隔间,指着地上的猫窝:“你看,它都快不行了!” 只见灰色地狸猫蜷缩在绸缎锦被,制作而成的猫窝中,气息微弱,猫眼呈黑色,白色锦绣绸缎小被上,尽是黑红色的血,猫身上皆是抓痕,惨不忍睹。 安梦涵似不忍看这一幕,双手抱着李燕云的腰,将头埋在李燕云胸前,嘤嘤轻泣。 “都是它自己抓的?”李燕云奇道。 安梦涵点了点头:“嗯!” “莫非是中毒了?” “不可能,我很小心的喂,御膳房传来的膳食,皆是经过宫女验食,如若有毒,我与春娥怎地没事?”她扬起小脸,泪眸看着李燕云,显然不赞同李燕云的说法。 真他娘地奇怪了!李燕云眉头紧皱,想着与这个小猫相遇地经过,当日抓到这个叫雄霸地小猫咪之时,他还曾被这小猫给挠抓了手背,然后它好像还舔了自己的爪子……忽地,李燕云眼睛圆睁。 莫不是自己传染给它了?小猫抓了自己,然后舔自己的爪子,毒血自然被传入它口中?李燕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一跳,莫非自己真中了圣姑口中的悲欢乾坤? 说起那悲欢乾坤,圣姑曾说中原无人可解,也只有女真部,也就是现在的金国也许有人能解。 可自己都没发作,小猫咪为何提前发作了呢? “老公?老公?”见李燕云发呆,安梦涵疑惑地叫了李燕云几声。 “小梦涵,朕问你,倘若人与其他动物得了同一种病,是不是发病周期也是不同?” 安梦涵点了点头:“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理论是这样的,人的身体构造,体型与其他动物不同,自然发病周期也是不一样——不过你问这个作甚?” 得到安梦涵这个说法,李燕云身子颤抖一下,没理由啊,纳兰飘何时给自己下的毒?自己与她又没有什么饭食茶水的接触,她如何下毒? “嘿嘿,没事!”李燕云拭去她眼角地泪珠道:“别哭了,也许雄霸是生病了。朕说过,宫中野猫多的是,朕会让太监,给你抓俩只地,到时候呢,我们就一只叫聂风,一只叫步惊云,如何?” “……呜呜呜!”她忙依偎在李燕云哭泣起来,乖巧道:“好!” “嘿嘿,快别哭了,朕也说过,雄霸陪你有功,朕就封它一品官就这么定了!” “哼!你幼稚!”安梦涵吭哧几声,泪眸看着他:“——你也要封步惊云和聂风,我也要它们做一品官!” “……”李燕云呆立半晌,被她这个急转弯给彻底打败了。 “好不好?”安梦涵抿着小嘴。 “叫朕爸爸听听!” “爸爸——”她抱紧李燕云又是轻泣起来,脸蛋红地如若天边地彩霞艳丽无比,美不胜收。 李燕云皱着眉头,饶有心事地摸了摸她的香背:“乖,朕准了!” 如若真如圣姑所说地那般,那自己岂不是也快毒发了?看着猫窝中雄霸凄惨地模样,李燕云打了个冷颤,娘地,太吓人了。 承乾宫,随着小张子一声长喝:“皇上驾到——”宫女小太监们,忙忙出门迎接跪在承乾宫殿门前。 “白妃呢?” “回禀皇上,白妃在皇后延禧宫中打麻将呢。” 这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天天就打麻将,等她回来,朕非得打她屁股,教训一番才是。 李燕云轻嗯了一声,走近殿内:“都起来吧,小张子,去派人去御膳房给朕整几条不容易死的活鱼端来!” “谢皇上——” “奴才遵旨!可是皇上——”小张子皱眉道:“活鱼吃法闻所未闻,皇上要小心龙体才是啊。” “朕说过朕要吃活鱼么?”李燕云脸色一寒。 “啊,是是是,奴才息怒,皇上这就去,不对……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小张子吓了一跳,连话都说地不利索了。 至于自己体内黑红色的血液到底是毒,还是火气旺,只有试验一番才会知道了,李燕云坐在殿中的红木椅上,点了点头。 皇上莅临,承乾宫的小太监宫女自然是不敢怠慢,不一会水果茶盏便被一一端来上来,更有小宫女,前去延禧宫通报白妃。 没多时,一身蟒袍地太监小张子,端着铜盆入殿,忙忙跪下道:“皇上,奴才已将活鱼取来了!” 李燕云轻叹一口气,看着旁边站着的宫女道:“你,去将你们白妃那把剑拿来!” 莫非皇上要在承乾宫杀鱼?宫女不敢多问,恭敬地膝盖一弯行了一礼,说了声‘是,皇上!’便去拿剑。 须臾,李燕云站在水盆前,手中拿着宝剑,自剑鞘中抽出,剑鞘随手丢给了一旁的小张子。 他凝重着脸色,缓缓蹲在水盆前,将剑刃放在自己手上,一旁地小张子看的吃惊不已。 “皇上,不可,不可啊!皇上怎可自伤龙体?皇上你就是杀了奴才,奴才也不能让您如此啊!” “边去!”李燕云怒道:“带她们都出去!” “是!”本想阻拦皇上,可见皇上脸色吓人,小张子不敢言语,气势瞬间矮了一大截,乖乖地带着小宫女小太监走出承乾宫殿内。 盆中几条黑鱼畅快的在清水中游着,李燕云心里赞赏小张子,不错,这种黑鱼倒是比其他鱼不容易死,如若自己血液真的有毒,那么这些鱼定然也会中毒。 宝剑自手中划过,立时手心中的黑红色血直流,黑红色血液滴入清水铜盆中,瞬间清水黑红一片,就连盆中的黑鱼一时也无法看清。 “皇上,臣妾来迟了!” 一袭绸缎百褶裙地圣姑,小手提着裙摆,忙不迭地跑入殿内,跑进殿内一看李燕云这般行为,她立时花容失色小口轻张,蹲在李燕云身旁,玉手扶着李燕云的胳膊,心里如被刀割般心疼。 “御医,快传御医!”冲外面喊了几声,她眼圈微红地看着李燕云:“坏人,你这是作甚?我只不过晚来一会,你怎地就自残,都放了这么多血,你这是要我的命——” 李燕云差点昏倒,正要解释,圣姑忙忙将自己地裙子撕掉一块碎步,绕在李燕云手上,不过她如此行为,李燕云心里着实一暖,可心情更为复杂了,万一真中毒了,可如何是好?这帮妮子,定会担心坏的,整日以泪洗面…… “圣姑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记得你上次说的悲欢乾坤?”李燕云无奈道:“朕正是用自己地血做实验,倘若这盆中的鱼,有个异常,那就说明朕也中毒了,朕恐怕命不久矣,唉,朕一代美男李燕云,难道就落的如此境地?” 他言真意切,圣姑却听得泪珠滚滚,边给他手上的伤包扎着,她边美眸含泪地看着李燕云,小嘴急急道:“不会的,不会的!坏人你放心,我师傅有办法的!” 第425章 尼姑庵 承乾宫中殿内,李燕云看着那被自己鲜血染红的鱼盆中。 “朕也希望不会中悲欢乾坤,”李燕云笑道:“那样,朕就可以和圣姑老婆你,白头到老,如此,朕便可以与圣姑赏世间的一叶一菩提,看一花一世!” 他这番话似抽干了圣姑身上所有的气力,她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凄呼一声“坏人”,柔若无骨的嫩躯一下瘫在李燕云怀里,泣不成声的哽咽着。 李燕云搂紧圣姑,眼眶微红,内心感慨万千,不光圣姑,还有雨兮苗小婉她们,朕都舍不得她们,还有自己未出世地皇子公主。 朕还有很多事未做,大宗尚未将鞑靼国赶去西伯利亚,朕岂能死? “对了!”李燕云笑中带泪道:“朕不是还没确定中没中那悲欢乾坤呢,咱们哭个什么,这不是还在试验之中呢嘛!在说中了,听圣姑你说,不是还可以活个三年呢嘛,怕个甚,圣姑乖乖,快别哭了。” 李燕云抹去她脸上地泪珠,圣姑抱着胳膊,嘤喏轻道:“坏人,你若中了,也别怕,无论用什么法子,我都不会让你死的!我就去求师傅,师傅定会答应你的。” 不知怎地,一想到那个秦芷彤,李燕云气就不打一出来,上回要围剿古啸月之时,无论雨兮怎生求她,她都不肯答应,虽然她最后也去了,可她那执拗地性子,李燕云也是见识到了。 再说了,秦芷彤如此神秘,来无影去无踪,莫非圣姑知道她在何处? 似看出了李燕云的疑惑,圣姑继续道:“我师傅在京城香山上,恩慈庵内,师傅让我不要告诉你,说只要你身子有什么不对劲,就可以告诉她。坏人,我觉得我师傅很关心你哎。” 说到最后圣姑脸上挂着一丝狡黠地微笑,那微笑似是在怀疑,李燕云跟秦芷彤有歼情似的。 不会吧,那个秦芷彤有那么关心我地身子么?恐怕即使关心,也是为了她俩个徒弟不守寡,才对我这般的吧? 当看见圣姑眼中闪烁着狡黠地笑意,李燕云哈哈一笑道:“圣姑你多虑了,你与雨兮也知道,你师傅还有可能是因为,要报答我对她的救命之恩,你忘了,我可替她挡过剑呢。”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圣姑银牙紧咬,瑶鼻皱起:“哼,都怪那个鹰女青儿,若不是她,当初坏人你又怎会中剑,让我遇见那个鹰女,我非杀了她不可!” 按说青儿当日在栖霞山能与秦芷彤打成平手,秦芷彤又是圣姑的师傅,那么青儿身手定然不在圣姑之下。极有可能圣姑打不过她,日,你俩都是我老婆,打起来谁伤了,朕都心疼啊。 李燕云龇牙咧嘴额角冷汗沁出,你这妮子,你师傅当初不也刺了我一剑,倒也不说了。 一个是白莲教的圣姑,一个是天地教的鹰女,这俩本就是死对头,也不枉当日圣姑的师傅秦芷彤见到鹰女,就拼个你死我活地。 “圣姑,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那鹰女当初害地你那么惨。”圣姑不服气道。 李燕云嬉皮笑脸道:“不是她害地,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是替她俩各挡了一剑,才落的那般境地,且此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追究作甚。” “那我也不管!” “可你打不过她!” “……我”圣姑吭哧半天,面红耳赤道:“那我就叫上雨兮师妹,一起打她!” 李燕云差点吐血,你这妮子倒是能想,你师妹挺着大肚子,还和你一起打青儿! 李燕云在她樱唇上亲了一口,嘿嘿笑道:“照我说,如若见到青儿,圣姑,我们三个一起躺下心平心和的谈,争取将恩怨化解于无形。” “一起躺下?” 日,老子怎么又想到那种事上去了?将自己鄙视了一把,李燕云脸色一正,极为正派道:“什么一起躺下?朕明明说地是一起坐下慢慢的谈,你看你想哪去了!” “哼,坏人,你明明说的是一起躺下!”圣姑脸颊飞红,“我才不和她一起躺呢——如果换成雨兮师妹,或者其他姐妹还差不多。” 哎呀呀,圣姑这个想法极其妙哉,看她娇艳若滴地脸蛋,听她这般话,李燕云心里瘙痒难耐,大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摸抓揩油,惹地圣姑叮咛一声,娇躯一软,小手忙忙抱紧他。 将圣姑朝凤榻扶去,李燕云笑道:“此法我们只与如是试过,改天与其他小宝贝小乖乖在试试!” “嘻嘻,坏人!” “对了!”李燕云忽地眸子一睁,坐在凤榻抱着圣姑道:“宝贝,你适才说你师傅在香山恩慈庵,难不成她是去做尼姑去了?” 虽说自己与那个神仙姐姐秦芷彤对付不来,一见面就是冤家,可那秦芷彤该说不说地,长得倒是水灵,容颜盖世,一当尼姑,作为男人,尤其是正常的男人,定然都会觉得可惜。 “怎会如此?”圣姑笑道:“那个叫带发修行,不过我师傅出不出家都没俩样,她向来不近男色,喜欢清净,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尼姑庵,恰好是清净之地,也符合师傅的喜好。” 这点李燕云倒是赞成,神仙姐姐向来孤僻,连到宫中找自己,都是喜欢打晕小太监小宫女,生怕被别人误会自己与她有歼情似的。 “坏人——” 圣姑轻唤一声后,晶莹若玉般地小手去掉发髻上那黄金凤簪,一头乌黑如瀑布般地青丝垂落,她俏额饱满,不描而黛的黑眉下,杏眼在卧蚕的点缀下,似笑还羞,瑶鼻下唇瓣半弯。 她双颊红的如若红霞般艳丽清绝,精致地五官面带绯红之色,眼下李燕云都不免看地一呆,“嗯!”李燕云应了一声。 “我美么,坏人——” “美!” “那你还等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呀,咯咯咯……” 她话未说完,李燕云倘若饿虎扑食般将她扑倒在榻,惹地圣姑咯咯一阵轻笑,李燕云更是心里荡漾,圣姑就是迷人,每次都跟第一次一般,如初做新郎那般令人激动,不多时,一阵轻吟低喘,弥漫整个殿中。 殿中铜盆中的黑鱼,摇头摆尾地在黑红色的盆中轻荡着,至于黑鱼什么时候会毒发,李燕云不知道。 翌日,京城香山,身着灰袍的李燕云,带着一身蟒袍的陆炳,和几个带刀锦衣卫,沿着小路缓缓步行而上。 在来时的路上,李燕云曾去龙府询问过苗小婉和诗音灵儿她们,当得知纳兰飘没有任何消息,李燕云略感失望,须知,那纳兰飘乃是女真的人,定会对那悲欢乾坤极为了解。 说实话,李燕云不怕死,可他感觉自己身上有使命,还有妃子,民间还有老婆,自己如若有事,她们该当如何?眼下不能只为自己考虑,还要为她们着想,为此,只能来找秦芷彤。 初春山间的植被已开除了嫩芽,鸟叫声不时传入耳中,到处是生机勃勃地景象,这景象让人看了心情大好。 “公子,你瞧,快到了!”身后的陆炳气喘吁吁,遥指着不远处恩慈庵。 李燕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举目看去,秦芷彤还真能找地方,没事找什么尼姑庵住下,你就是住在雨兮或圣姑的寝宫中,朕又不会说些什么,奶奶地,累死朕了,好久没这么爬山了。 蓦地,一行人行至恩慈庵门前,陆炳前去敲门,不多时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走出一个灰袍十七有八的俏尼姑。 小尼姑双眼如杏,瑶鼻挺翘,粉唇细嫩,头上戴着灰帽,十分可爱,尼姑打量着了这些人一眼,忙忙双手合十,鞠躬。 没等几人开口,尼姑娇声道:“几位施主,定是前来找秦师妹的吧?请问哪个是龙二一龙公子?” 哎呀?秦芷彤真是神人,竟然知道我要来?李燕云笑着走至你老尼姑面前。 “师太,老衲便是龙二一是也!小师太,冒昧问你一句,和尚和尼姑同是出家人,是否能住在一起睡觉觉呢?” 一听李燕云这般逗趣之言,陆炳几个锦衣卫听得哈哈轻笑,小尼姑面红耳赤,羞红满面。 “男女有别,自然,自然是不能!”小尼姑反驳道。 李燕云继续道:“嘿嘿,玩笑玩笑,小师太,恐怕好久没见到我们这些男施主了吧?没错,我们来此正是找你秦……咦?对了,你怎地知道我是来找你秦师妹地?还有……”李燕云指着着她胸前疑惑道:“论年龄还是这里,你处处都没她大,你叫她秦师妹?她,她真出家了?” “哼,俗家弟子若要带发修行,自然也要拜师,何必要出家?”小尼姑红着脸道:“再者,论资论辈师妹乃是在我后面拜师,自然要叫我师姐,这有什么奇怪地?我师妹说了,若要有一个姓龙名二一,说话轻薄之人,莫让她进来,否则便会毁了恩慈庵的清修之地,龙施主,你请回吧!” 奶奶地,老子好不容易爬山至此,怎会轻易地说走就走!见小尼姑要将门关上,李燕云忙忙推住了房门,脸上挂笑。 “小师太且慢,适才老衲几句通报你秦师妹一句,莫非她徒弟的一生幸福,她就永远不管不问了么?如若她说不管不顾,我定然二话不说,就下山去!” 第426章 尼姑庵(二) “不行!” 小尼姑义正言辞地拒绝:“我秦师姐说了,你这人心思狡猾如狐,铁齿铜牙,更是无人能及,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放你进去,哪怕你说破了天,都不许你进去!” 乖乖,神仙姐姐就这么评价我的嘛?李燕云一阵尴尬。 陆炳几个锦衣卫憋着笑,想必他们也是认同小尼姑地说法,陆炳虽说跟随李燕云时间,没有周朗的时间长,但从周朗口中也了解过皇上的性子。 小尼姑见李燕云发愣,补充了一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没什么要说的了,我这就走……哎呀,神仙姐姐你来啦!”李燕云装作吃惊地望向小尼姑地身后。 小尼姑诧异间,好奇地转身望去,只见身后空空,她美眸圆睁,方知中计,可为时已晚,李燕云如灵活地猴子般,自虚掩的大门钻了进去。 “喂喂喂,此庵佛门圣地,男子不可擅入!”小尼姑想要追去,却见陆炳几个锦衣卫也要进来,她急地瞻前顾后,看着陆炳几人:“你们,你们不能进来——” 陆炳严肃道:“小姑娘,念你是出家人,我们就不对你动粗了,此人不是平常之人,出了点事,我们可担待不起,请你让开——” “不,我就不!”小尼姑眼中坚决。 一个小尼姑哪是陆炳几个带刀锦衣卫的对手,生怕陆炳几人为了保护自己不择手段,李燕云边朝庵内跑去边道:“陆炳你们几个在外面守着,本公子一会便出来!” “是!公子!”有了李燕云的发话,自然好使的多。 见这些锦衣卫不在硬闯,小尼姑忙忙将门关上,继而朝李燕云远去地身影追去:“喂,你站住,你站住!” 庵内如若民间府邸般,大小古色生香的房屋连成片,偶见几颗古柏古松,李燕云朝这边跑来,惊飞了一些鸟儿,扑闪着翅膀,飞到了房顶,远处大殿中,一些灰袍尼姑端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口中颂唱着佛经。 环目四顾,丝毫没有白衣女子的影子,李燕云实在无法,刚好看到前方有个小尼姑正双手合十地朝前走着,李燕云追上,朝她香肩一拍:“嘿嘿,这位小师太,请问秦芷彤秦姑娘在哪里?” “在静心阁……啊?怎会有男子在此处?”尼姑反应过来花容失色。 “嘿嘿,多谢!” 李燕云才懒得跟她解释这么多,生怕被那个秦芷彤的小师姐追上,他忙忙转身就跑。 “师姐,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子!”俏尼姑跑到还在愣神间地小尼姑面前,忙忙问道。 小尼姑指着一处小巷道:“他朝那处跑去了,说要找你师妹秦姑娘——” “这个傻施主,走错方向都不自知!也好,我先去通报一下秦师妹!” 奶奶地,这恩慈庵怎么这么大,超过老子的想象!刚才也没问个仔细,真是失败!李燕云惆怅万千,双手支着膝盖气喘吁吁,额头满是汗珠的他,打量着这多古屋的恩慈庵,一脸苦色。 这里房屋连成一片,若要找那个静心阁,恐怕要多费一些时间,无奈之下,李燕云也只能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庵内乱转,时而见到路过的尼姑,尼姑都如老鼠见了猫般,还没等李燕云开口问路,便尖叫一声“啊,有男人!”急急忙忙跑开了。 静心阁中,一袭白裙不染一丝纤尘地女子,双腿盘坐于炕榻上的蒲团上,她乌黑秀丽的笔直长发垂于腰际和胸前。 她眸子闭着,弯翘的睫毛狭长,挺翘的琼鼻下,那嫩唇十分诱人,听见外面不时的尖叫。 还有面前小尼姑在滔滔不绝地跟着她说着适才的事,白衣女子眉头轻皱,睁开淡若止水地美眸,粉唇轻张,幽叹一声:“般若师姐,劳烦您,去将他带来吧,否则这个人,定会将恩慈庵搅地不宁,扰人清修!” “是,秦师妹!” 虽说秦芷彤比这十七有八的小尼姑年岁稍长,还是师妹,可在小尼姑看来,她就是一个气质娴静的大姐姐,自然是很听她的话。 外面地李燕云还如无头苍蝇,如做贼般贼眉鼠眼地到处张望着,摸不着西,忽地,冷不丁地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吓的哎呀惊叫一声,身后的俏尼姑咯咯直乐,李燕云脸色急变一下,嘿嘿笑道:“小师太,我见见她就走,不和你说了,先告辞了!”正要撒腿就跑,小尼姑忙忙拉住他的胳膊。 “别跑了,我不是来赶你走地,我秦师妹已经答应你了!我带你去,不然你这般找,要找到何时?”俏尼姑嘟着小嘴道。 他向来暗算人习惯了,生怕这个俏尼姑给自己使绊子:“我说小师太,此言当真?你不会要将我带去尼姑窝,让她们教训我,然后把我赶出去吧?我跟你说,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地,不能说话的哦!” “你这人,哪来那么多话,你也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还怕我骗你?你要不相信,那你就走吧,你若信,你就跟我来便是!” 俏尼姑不在理会他,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看了看周围陌生地环境,李燕云也顿感如此找下去,还真不是这个事,即便这个小尼姑骗自己,那自己也认了,拼一把!他点了点头,跟上那个小尼姑。 “嘿嘿,小师太,那就多谢了!” “你不用叫我小师太,加上个‘小’字,听着怪别扭的,你要么就叫我般若,要么就叫我般若师太。”般若面无表情,模样倒是可爱。 “好,那就多谢般若小妹妹了!” “小妹妹?” “对啊,你看你,如若在民间,也就是个小姑娘,作为大哥哥的我,叫你一声般若小妹妹,有何不妥?”李燕云义正言辞道。 般若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才道:“这倒也是!” 在前世,尼姑也是极为罕见的,李燕云也只不过是在电视上看过,当下好奇打量这个般若小妹妹,她皮肤白皙,眉若柳叶,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小嘴十分诱人。 “你看着我作甚?”似是察觉到了李燕云地眼神,般若脸上一红,在清修之地,她所见的男子甚少,这冷不丁地来个男子,她怎能做到心神宁静? 这小尼姑,还是逃脱不了是个小姑娘的界限,脸上红的跟桃花似的,端地就是个怀春少女嘛!李燕云好笑道:“你长的也不赖,若在民间定会婚嫁,相夫教子,怎生来此处做尼姑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是师傅捡来的,从小跟在师傅身边长大,无名无姓,师傅给我起的法号,就叫般若!喂,你不要跟我说这么多话,我师傅说过,倘若遇见男子,不能与之多言,师傅还说了,男子都是吃人的老虎,会害女子的。”般若认真道。 可怜可怜呐,小小年纪,就被她师傅给洗脑了,李燕云微微一叹:“你师傅真会胡咧咧……” “你说什么?” 见她眸子射出火光,李燕云忙忙改口:“哦,我是说,你师傅说地真对!” “嗯,我师傅还说,他们不光害人,还会欺负女子,让我尽量与男子离的远点的,否则不但会破戒,还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老虎不能惹。” 老虎?我们男子还说你们是母老虎呢!李燕云哈哈一笑:“那你觉得我像老虎么?” “不像!你除了声音比我们女子粗了一点,倒也不像是坏人!” “嘿嘿,我们男子岂止是声音粗!” 圣姑,你听听,你还整天喊我坏人,在这佛门圣地,人家一个小尼姑都说我不像是坏人了,李燕云感动涕零之际,却听小尼姑又继续说。 “虽然看着不像,可是,我秦师妹说你是个歼邪地人!——岂止是声音粗?莫非还有其他什么也粗?” “呃这……”李燕云面色尴了一尬,见她清纯地脸蛋,李燕云实在不忍教坏般若小妹妹,嘿嘿一笑,话锋急转:“不管旁人如何认为地,我觉得般若小妹妹,你要镇守己见!” “不要,我觉得你像是在骗我,虽然看着不像,是因为我刚见到你,还不清楚你是个什么人。”般若有条不紊道。 看来这般若小尼姑思路还挺清晰,还不清楚我是个什么人,万一清楚,只怕你会忍不住想还俗嫁给老子! 李燕云干干一笑,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小尼姑说着话,般若和他说了这么多话,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师傅说的男人是老虎的话抛之脑后了。 “喏,就是这个静心阁,你进去便是,我秦师姐在里头呢!” 李燕云轻轻一笑,抱拳道:“多谢般若小妹妹!” 般若双手合十,鞠躬道:“龙施主无须多礼!”便转身而去。 “哈哈,有意思!”李燕云笑着推开了房门:“姑姑,过儿来了,过儿好想你——哎呀,姑姑,你,你这是?” 李燕云话未说完,房中一袭白衣女子,一柄长剑直指李燕云咽喉,李燕云双眸圆睁,惊愕地看着她那张冷艳清绝,娇美无限的脸蛋,她美眸中满含幽怨之火,娇瞪着李燕云。 第427章 心计 “过儿,你当真是无耻,我都说了,不见你,你为何又强闯此地?”秦芷彤怒瞪着李燕云,牙关紧咬。 她心里微怪白若洁,也只有白若洁知道自己在这恩慈庵,定是白若洁告诉眼前这个不要脸的人,他才寻来的。 李燕云内心叫苦不迭,每次见面,你都拿剑指着我,何必呢这是,让你杀了你又不杀。 虽然心里这般想,李燕云垂目看着脖子前剑尖的锋芒,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轻轻一笑。 “姑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是你让我来寻你的,你怎可不承认呢?” 秦芷彤耳垂发红:“你,你胡说什么,怎会是我让你来寻我?你再胡说我便一剑杀了你!” 她手中包间晃了晃,一双饱含幽怨地眸子,却是静静地看着李燕云,唇瓣微微抿着,似在等待他的解释。 李燕云翻了翻白眼,对于她的做法嗤之以鼻,嘴上让老子不要胡说,却还是想听我说话,女人就喜欢掩耳盗铃。 李燕云笑道:“过儿也只是猜测地,圣姑你定然知道她对我是瞒不住秘密的。你却告诉她,你在此处,你这不就相当于,委婉地让她转告我!” 真的是这样么?秦芷彤脸上一红,面色茫然不已,兴许她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不过李燕云拿到明面上来说,经他一提醒,她这才感觉自己做法的不妥之处。 难道自己在欺骗自己?她犹豫不决,黛眉微蹙,眼帘低垂,与平时淡若止水地表情不同的是,她此刻白嫩娇美地脸上,尽是彷徨不安。 唉,脸皮真薄,李燕云趁此机,拨开了她的长剑,笑嘻嘻道:“姑姑不必多想,全当是我厚脸皮,来找你便是。” “就,就是你厚脸皮,什么叫当!”秦芷彤心神渐安,气定神闲道:“你此次找我,所谓何事,最好给个正当的理由,否则我就杀了你!” 否则我就杀了你!这句话恐怕对自己说没有十遍也有五遍了,机会神仙姐姐,每次见到自己,这句话都会说!李燕云无奈一笑。 “姑姑,你明知何必故问呢,”李燕云微微叹气:“过儿恐怕中那悲欢乾坤了,命不久矣,特来询问,那悲欢乾坤究竟何人所制?” “你当真中了悲欢乾坤?” 秦芷彤眼中闪过担忧,生怕李燕云看出什么来,她银牙一咬,长剑在她手中回旋,收起宝剑在身后,慌忙看向别处,装作漠然不关心地样子。 “还没确定!”李燕云苦笑。 秦芷彤道:“你是否还记得,你与我说过你与纳兰飘,做着所谓的肥皂生意。”秦芷彤脸上一红。 这个李燕云自然记得清楚,当时圣姑和雨兮,皆被关在御狱,秦芷彤以为自己要杀她们俩,她特地在乾清宫隐藏着,几番周旋下惹恼了她,还在她身上占了便宜轻薄了她。 后来她执剑刺伤了自己,才发现自己身上有黑色鲜血,如说发现这种状况的第一人,便是秦芷彤。 李燕云笑道:“自然记得!那会我不小心,还轻薄了姑姑,实在是令人愧……” “住口,不许你说这个!”秦芷彤娇怒,脸上更是绯红一片。 生怕她又因此拿剑指着自己,虽是不杀自己,可也够烦地,李燕云笑道:“好,不提!” 不知怎地,每次与此人说话,都能被气的半死,越见他笑,越是恨地牙齿痒痒,秦芷彤粉口轻吁口气,似将幽怒之怨吐出几分,怒意稍减。 这才继续道:“那纳兰飘,你可知道她是何人?” “何人?”李燕云奇道。 秦芷彤看他一眼,见他似真不知,便道:“她乃是女真部首领纳兰隆多的女儿,据说自小喜欢弄毒研药,此毒也正是她与她师傅,研制而成。此药不光可以解百毒,但其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除非听她的话,她才会施于解药,否则便会在折磨中死去!” ‘龙二一,你一定会跪在我眼前求我的’纳兰飘说过的这句话,在脑海中回荡,李燕云脑袋轰隆一下,霎时明白了纳兰飘话中真正的含义。 原来,自始至终,自己都以为拒绝她种种要求,乃是自己精明,岂料,纳兰飘更胜一筹,老子竟然一直在她控制当中?自己还跟个傻子似的在她面前自作聪明?可笑,可笑之极! 见李燕云面色阴晴不定,眸子中偶有怒意飘忽,自从认识他以来,难得见他如此表情。 “你到底确不确定你中了悲欢乾坤?”秦芷彤淡淡道。 “以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李燕云苦苦一叹:“否则,她定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秦芷彤更是奇怪。 李燕云叹气后,将纳兰飘想得到肥皂配方,和细盐制作方法的事,与秦芷彤细细说了一通。 着一袭一尘不染白裙的秦芷彤,手执长剑,在厢房中来回走着,静静听着李燕云说着话,半晌后,她点了点头。 “照你如此说,她不是因为你是皇帝,才如此害你。而是想得到细盐制作法子,和肥皂配方,才用悲欢乾坤威胁与你。而我更好奇的是,她是何处为你下的此毒?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李燕云虽在此事上被纳兰飘当成了傻子,可他并不傻,当下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李燕云明白了她是如何给自己下的毒。 “有一次,善良的我被齐铭害的流落苗家村,双腿害疾,无法行走,是纳兰飘通过针灸和一些药,将我的腿医治好!当时她乃是报着目的性救我,说到底都怪我太过单纯了,本想好好感谢,可她却提出用细盐提炼法子报答她便可!——可细盐关切到天下黎民,我怎会答应她这个鞑靼国的人?” 他解释之时,还不忘记将自己夸一通,秦芷彤暗觉好笑,你善良,你单纯,世上恐怕就没有单纯善良的人了,这人的心也不知怎生长的,都这会了,还有心情说笑。 秦芷彤眉头皱了皱,忧虑道:“于是她说出了那威胁之言,说你定会求她?” “是!” “那倒是无妨,”秦芷彤放宽心:“你只需将细盐精炼法子,和肥皂配方……” 秦芷彤尚未说完,被李燕云一阵笑声给打断,他仰面大笑,忽地面色严肃:“姑姑,你太小看过儿了!这种事,过儿绝对不开玩笑——如今天下百姓大部分都用粗盐,鞑靼国和女真部,也好不到哪里去,让我用细盐法子,去换我的命,去造福她们鞑靼国和金国的人,这种事,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况且肥皂和香皂,能提升大宗的商道和他国贸易往来,你将这事看得太过简单了!” 不知死活的家伙,被李燕云说教一通,秦芷彤脸蛋发烫,可一想到他身上有悲欢乾坤之毒,别说不忍心反驳他,就算反驳,也是没有理由反驳。 “金国?” “金国便是女真部,她爹纳兰隆多已经自立为国了,还称帝了!”李燕云脸色转冷:“我就不信,偌大的大宗王朝,就没有,可以医治好此毒之人!” “即便医治不好,雨兮,容容、小婉、诗音、她们都怀着朕的龙嗣、朕就不相信她们怀的都是公主、朕若驾崩,她们肚子中的皇子,便是朕的接班人,继续完成朕的使命。朕,定要将金国灭掉,鞑靼国灭掉,朕不会去求她,永远不会——姑姑,过儿前来,多有打扰,告辞!” 慷慨激昂地说了一通,李燕云双眸微红打开厢房之门,走了出去。 你怎生如此执拗,倔的跟头驴似得!秦芷彤瑶鼻发红,蕴泪地美眸看着他的背影,‘当啷’一声,长剑自手中脱落,她柔若无骨地仙躯摇晃数下,粉唇颤抖嗫嚅几下,本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人各有命,天若让我李燕云死,那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李燕云边走着,边苦笑,只是值得庆幸的是,那个纳兰飘还不知自己是皇帝,也难怪秦芷彤当初说,如若被纳兰飘知道自己是皇帝,自己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可她不知自己是皇帝,又能如何,还不是中了悲欢乾坤之毒,怪就怪自己锋芒毕露了,太露了、否则她又怎会,以得到细盐精炼之法,给自己下这种毒。 天上厚云遮住了阳光,正如李燕云的心情般,愁云阴霾,压抑不已。 “龙施主,走这边,你走错了!”般若小尼姑走了过来,为李燕云引路:“怎生见你脸色不好?” “你师傅不是说,不让你与老虎说话的么?”李燕云笑道。 般若撅着鲜润地红唇想了一下道:“我师妹秦姑娘,性子孤冷无比,据她说,她很少与男子说话,别说男子,即使对于女子,她也是话极少,能让她待见的老虎,定然也是个好老虎!” 与她并肩走着,听她清纯不已的话,看她可爱地样子,李燕云本想摸摸她的头,可一想到出家人四大皆空,手又缩了回来,环抱在胸前,微微一笑。 “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揩油?”般若道。 “是!”李燕云淡淡的回答,他内心沉重无比,也懒得去出言逗她。 怎生回答地如此直接,般若脸上一红,笑了一下:“谢谢你没有那么做,所以说,你是个好老虎!” 谢谢?李燕云转念一想,这妮子是该好好谢谢他,若在平时,不摸她个羞叫连绵,那就不是李燕云了,不过,好老虎?这个称呼倒是有意思,李燕云笑而不语,旋即微微一叹。 见李燕云沉默不言,般若道:“好老虎哥哥,你应该常来看秦师妹。” “为何?”李燕云不解。 “我秦师妹太过孤独了,我们庵中,师姐妹闲时会聚在一起,研论经书,可秦师妹从不参与!” 也不知自己还能活个多久,李燕云强做微笑:“好老虎哥哥我尽量吧!” “您慢行!”将李燕云送至庵门前,般若双手合十给李燕云鞠躬:“好老虎哥哥,愿菩萨保佑您!下次您来这里,我就不阻拦了。” 般若朝李燕云盈盈笑了一下,便关上庵门,下次?小尼姑啊,下次好老虎哥哥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你了,李燕云摇头苦笑,内心惆怅万千。 “公子!”陆炳几个锦衣卫走上前来作揖。 这刚被般若送出门的‘好老虎哥哥’,刚一出门,就脸色转冷,看着陆炳道:“吩咐龙府林府那些锦衣卫,如若遇见前去谈生意的纳兰飘等人,一律抓进诏狱,如有抗者,格杀勿论!” 第428章 吴六 在悲欢乾坤这个事情上,李燕云被纳兰飘暗算了,一时别无他法,可他更想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法子,对付纳兰飘等人。 皇上如此做,自然有皇上的意图,陆炳人等不便多问,当即抱拳遵命。 这到了民间,自然想去龙府瞧瞧,可不巧,到了龙府,才知苗小婉和诗音去了作坊,且南宫灵儿那个丫头,竟然也跟着去玩了,无奈只能打道回府,如此也好,如若让苗小婉她们知道自己中毒,定会担忧坏的,能瞒一时是一时。 承乾宫中,大殿内,站在装着黑鱼铜盆前的圣姑,她若玉地小手拉着李燕云胳膊,一脸担忧,道:“如何了?我师傅如何说的?” “嘿嘿,你师傅说没事,我中的不是悲欢乾坤的毒,正如之前所说,乃是火气旺而已——春娥,将这黑鱼扔掉吧!” “是,皇上!” 看着春娥将铜盆端了出去,圣姑皱着眉头道:“为何不在等等,再等段时间瞧瞧黑鱼有什么变化,如此方能放心。” “不用瞧了,你师傅你还不了解,她又不是一个说谎的人!”李燕云摸着圣姑的脑袋道。 “这倒也是!”圣姑点了点头,可她压根没反应过来,秦芷彤不是说谎之人,可李燕云会说谎。 见她似乎是相信自己的话了,李燕云便转移话题道:“你这妮子,就一直在这,等待朕的么?” “嗯,麻将我都没舍得去打!知道你没事就好……坏人,我们去延禧宫玩好不好?雨兮师姐、容容、如是、梦涵、知恩和令贵妃她们,估计都在呢。” 放松下来的圣姑玩心又起,笑容娇艳如画地看着李燕云,她这般行为,李燕云大受感动,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嘿嘿,走!”说罢,拉着一蹦一跳的圣姑,走出承乾殿,内心则是暗叹,能多陪她们,就多陪她们便是。 …… 繁荣无比的京城,酒肆茶铺,赌坊青楼林立,街道上熙攘不已。 一个灰衣灰帽地男子,身上打着补丁,手里拿着银子,在口中啃咬了一下,看着银子上的牙印,他面上笑意更胜,口中哼着小曲,五摇三晃的走着。 “吴六,你站住!” 熙攘地人群中,有人如此一喊,被称为吴六的灰衣男子,身躯一颤,推开前方挡路挑着扁担的男子,撒腿就朝前跑去。 登时扁担俩边的竹筐中的蔬菜洒落一地,男子破口大骂:“奔着投胎去呐?不长眼的东西!” 吴六丝毫没理会,推开人群,七绕八拐忙忙地朝前跑着,一阵骂骂咧咧地声音传来,可还没缓过神,三个男子又是路经而过。 三个男子每一个脸上都挂着怒意。 “吴六,你,你这个小贼,竟然出千!” “让我们抓住你非打死你不可……” “还不快快站住——” 吴六听后面的叫骂声,吓的满头冷汗,不时地回头张望,忽地脚下踩中果皮,身子失衡,他‘啊’一声惊叫,手中紧紧攥着几锭银子的他,登时摔倒在地,端地惨叫一声。 眼看那三人朝这追来,待反应过来,顾不得疼痛,刚想爬起,三人却已至眼前。 “哼哼,小子,跑啊?怎么不跑了?” “你小子可以啊,玩个色子,竟然将色子里灌铅?” “将银子交出来?” 倒在地上的吴六,缓缓朝后蠕动退着,忌惮地看着三人:“我,我没有,是你们输了,愿赌服输——啊!” 他话未说完,被其中一个人踹了一脚:“我让你愿赌服输……兄弟们,给我打,好好教训他一顿!” 此言一出,三人的拳脚直朝吴六身上招呼,吴六痛不欲生,惨叫连连,一时,周围百姓围成了全,看热闹,对吴六的行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当真都认为此人活该。 “啊……我跟你们说,当今皇上小时候,我可伺候过他,我跟他可熟了,你们在如此对我……啊!我就,我就告诉皇上去——” “呸!你小子,当过太监又如何,还不是被赶出来了?——继续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吴六此言本想是吓吓这三人,可这边围满了百姓,巡逻地官差早已被这边给吸引,朝这边走来,刚好也听到吴六口中的话,几个带刀官差对视一眼。 “干嘛呢,你们干嘛呢?当街打架,浑然不拿大宗王法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其中一个官差从人堆中挤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五六个官差。 正在对吴六动手的三人,一看官差来了,陆续停下,一个人指着地上鼻青脸肿的吴六道:“官爷,此人乃是市井无赖,骗了我们的银子,还请官爷好生做主!” “我没有,是你们输了,输了就得认输,你们不但不认还打我!”躺在地上的吴六不服道。 “哎呀喝!你还狡辩?!” 听吴六这么说,又想对吴六抬脚就踹,官差抽刀拦住:“你要作甚?当着我们的面也想打人?!——”此人忙忙收腿,官差哼了一声,瞪着吴六:“你适才说你从小伺候过皇上?” “我,我……” 不知怎地,吴六脸上慌张,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官差眼睛一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小五!”吴六眼珠子乱转飘忽不定。 “你放屁!——官爷,别听他胡说,他叫吴六,人称小六子,经常骗人说,他叫王小五,狡猾的很!”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宫中的小张子太监,很早就依照皇上旨意,让他们暗暗寻找此人,当下竟然给遇到了。 几个官差面色一喜,对视了一眼后,看向那三人:“你们既然说他骗你们银子,这样吧,都跟我们去衙门一趟,我们要好生审理!” “好,那就谢过官爷了!” …… 诏狱中,除了脚步声,边无其他声音,小六子内心慌张无比,他口中被塞着棉布,脸上蒙着黑布,他不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还看不见任何物事。 被两旁锦衣卫带入审讯房,两个膝盖后皆是被猛踢了一下,他闷哼一声,身子只能顺势地朝前跪下。 眼上的布被摘掉,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发痒的眼睛,眼前也渐渐明朗起来,只见面前审讯桌前,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锦袍公子,他双脚翘在审讯桌上摇晃着,发髻挽于头顶,几缕发丝自额前垂落,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吴六双眸圆睁,喉咙中发出‘嗯嗯’地闷哼。 “你认得我?”锦袍公子好笑道。 吴六忙忙点头,霎时他眼眶湿润,一行泪水流在了脸上。 “认识就好,就怕你不认识!”锦袍男子笑道:“拿掉他口中的布!” 旁边锦衣卫作揖后,便拿掉吴六口中的棉布,登时,吴六急喘两声,忙忙叩头。 “奴才,小六子,见过殿下……” “放肆!” 李燕云身旁的锦衣卫陆炳爆喝一声,刚要纠正他要称皇上,见李燕云摆手,陆炳会意,与几个锦衣卫忙忙抱拳,走了出去。 “知道朕为什么找你么?”李燕云轻轻起身,走至吴六面前。 “奴才不知!”吴六哭着望着李燕云,表情激动不已:“殿下,奴才好想你!奴才按照您当年的吩咐,也照做了,没有透露过什么风声,更没有说奴才曾经伺候过你——” 虽然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李燕云当听他如此一说,无奈一叹,你照做个屁!要不是你被人当街打了,被打急了说出伺候过朕,朕还不一定找得到你,这小子也真是狡诈,老子一向讨厌这么狡诈的人! “休要跟朕玩心眼,朕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李燕云虽说语气平淡,可让小六子感觉到是一种无形的气场,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是,殿下请说,只要奴才知道的,奴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朕问你,你为何隐姓埋名?” “殿下你不记得?”李燕云一瞪,他忙忙叩头道:“殿下,当年,你为了救奴才,不让奴才受牵连,让奴才隐姓埋名,从此不再提及伺候过您,更嘱咐奴才,在民间好好过日子。” “朕是因为何事,让你不受牵连?” 一听此言,吴六额头沁出丝丝冷汗,朝四周看了看,这才道:“回,回殿下,当年殿下的母妃失足摔落,大幸不死,被太后锁于长春宫暗间,奴才与您前去长春宫缅怀之时,不小心发现那个暗间,才发觉她根本没死……您是担忧奴才被牵连,才让奴才隐姓……” “等等!”李燕云惊愕地望着跪在眼前地吴六:“你,你是说长春宫,有暗间?是也不是?” “是啊殿下,您还和奴才一起进去过,您,您都不记得了?” 老子真是蠢不可言,李燕云一拍脑袋,怪不得上回与安梦涵在长春宫听见有女人地哭声,合着朕根本没听错,那根本不是猫叫声,而是母妃的哭声。 梦境中与那朴贞秀的柔情历历在目,如前世跟母亲般疼爱自己,李燕云眼眶微红。 “你,你还知道什么秘密?” “回殿下,当年先皇的惠妃,也就是殿下的母妃,还说了,她乃是受皇后,哦……就是当今的太后派的宫女推下楼阁,才摔下去的!” 很明显了,当年的后宫之争,害的朴贞秀名义上是死了的,可她却一直被圈禁着,两行热泪自眼中流下,李燕云拳头握的嘎嘎作响。 他怒喊一声:“陆炳,送朕回宫!” 第429章 情浓于水 自从找到小六子,李燕云再一次确定了,自己梦境中的都是真的,这让李燕云无比欣慰,可无奈的是,只记得一些片段,而非全部。 长春宫殿外立着铜鹤各一对,内设奢华程度丝毫不亚于其他宫殿,奢侈精美,价值连城的工艺品陈设在壁橱柜桌上,颇具皇家的威严与荣华。 暖阳照射出来,将地面映的光华灼灼,恰在此时,地面上出现了俩个人影缓缓进入殿内,立时,‘沙沙’的脚步声,回荡在极为静谧地大殿中。 走至殿中,李燕云停下脚步,扫视着殿内:“小六子,暗间在何处?去!打开你口中所谓的暗间!” 身侧灰衣灰帽的小六子,噙泪点了点头,极为激动道:“是,殿下!” 朝李燕云抱了抱拳,小六子朝隔间走去,李燕云眼眶微红地跟在小六子身后,须臾小六子在雕着花的红木大柜前停下脚步。 “殿下,当年您思念母妃之时,曾打开此柜,要看看母妃遗物之时,就与奴才发现了密室。”小六子指着大柜道。 不知怎地,李燕云身子微微发抖,声音略带哭腔:“打开它!” “是!” 小六子谨小慎微地恭敬应声,轻轻拉开柜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里面叠的整整齐齐的宫服锦裙,小六子轻轻移开后,赫然出现一个铜制拉环,除此之外,还有个木栓,以至于无法从里面打开。 小六子拿掉木栓,当拉起铜制圆环之时,赫然出现一个方形木盖,和方形入口,入口大小,刚好可进去人,洞口时而闪过昏黄的光芒,借着光依稀可见,有台阶自上而下。 这么多年,她一直被关此处?李燕云内心激动无比,一股母亲的柔情围绕在在心头,兴许是血溶于水,也兴许是这幅身体是来自于尹贞秀,他眼眶湿润了。 李燕云忙不迭的一跨,踏入通往下面的台阶:“随朕进去!” “是,殿下。”小六子抱拳应声,紧随其后,顺手关上了柜门。 台阶两旁的石壁,点燃着油灯,倒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看来是经常有人前来打理,至于太后为何会这么做,李燕云不得而知。 刚下来,一股发霉地气味钻入鼻孔,让李燕云不由皱了皱眉头,心里不由一疼,这种环境竟然让人在里面被关如此之久,当真是折磨。 密室中,一身形柔美的女子,着一身白衫且有着血渍的她靠在墙壁,闭着双目,她乌黑地头发披头盖面,白嫩地俏脸上依稀有些泥垢,虽三十多,却生的如若二十多岁的女子般。 她黛眉入鬓,睫毛弯翘,鼻梁精巧高挺,容颜娇美至极,与朴知恩长得倒有几分相像,只是她小嘴干裂不已,眼角依然还挂着泪痕,显然在此处她并不好过。 梦境中,脑海中的画面终于呈现在自己面前,李燕云眼中的热泪滑落而下,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女人,他颤抖的嘴唇张了几下后,终于喊了出来。 “母,母妃!” “惠妃娘娘,小六子,将当今圣上,当今皇帝,给您带来了——”小六子扑通一声,朝墙角的女人跪了下去,叩下头去哽咽痛哭。 墙角的女人,她脑袋如失神般轻微晃了一下,这才微微睁开眸子,视线一开始很模糊,须臾间,渐渐清晰起来,看了看跪在那哭着的小六子,轻轻念道:“小六子?” 她目光移到站着的李燕云身上,当看清站在密室中李燕云脸上的轮廓,女人便觉得熟悉起来,她‘啊’一声惊叫,同时圆睁美目。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燕云,干裂地小嘴唇瓣微微颤粟,声音哭腔浓重:“你,你是,你是燕云?”她眼中的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 不知怎地,见到这个女人,李燕云没有一丝陌生感,反而亲切万分,他见到女人这般,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出于亲情,眼中泪水涟涟,声音颤抖道:“母妃,是,是我!我是燕云,李燕云!” 李燕云快步走至女人面前,忙忙蹲下,一把扑进女人怀里,得到确认后,女人心如刀绞,抱着李燕云的头哽咽痛哭。 “孩子,我的孩子!你,你都长这么大了,母妃想你!快抬起头来,让母妃好生瞧瞧——” 李燕云抬起头来,女子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那张流着泪的脸庞,她细若青葱般的指背,在李燕云脸上摩挲。 “是,是我的孩子,没错,是燕云!——孩子,母妃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母妃留着这条命,在这里苟活至今,就是为了能见到你,母妃怕一去,就永远也见不到你了——”她泪珠如断了线般,止不住地流着:“母妃还听齐皇后说,你现在是皇帝了!” 齐皇后?莫非母妃指的是太后?看来她思想还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候,李燕云轻嗯一声,坚强道:“母妃别哭,你告诉儿臣,她是如何害你地,这一切到底怎生回事?你又是如何被关在此处的?” “这……”尹贞秀迟疑半分。 密室中跪着的小六子忙忙道:“惠妃娘娘,殿下说自一场烧后,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 “什么?”女人目光自小六子那移开,注视着李燕云,又是轻泣道:“我可怜的孩子,你竟然不记得了?母妃不让你报仇,你也不记得了?” “不要报仇?” 看着李燕云泪眸呆滞地目光,尹贞秀鼻子一酸,我自己惨遭此难就罢了,为何老天还要如此待我的孩子。 “当年不知何故,一直受先帝恩宠的齐皇后,忽然遭受先帝冷落,先帝便恩宠于我,岂料齐皇后怀恨在心,将罪魁祸首指向我,燕云,母妃是被太后的婢女所害,推下阁楼,可母妃命大没死。” “后来齐皇后,将我囚禁于此,对外宣称我不慎坠阁楼摔死了。她经常来此地,与我说当年的事,说愧对于我,每天都会有宫女送吃的前来!她也算是有良心,不过她不敢放我出去,她生怕放我出去,我的孩子会治罪于她,会替我报仇,她还说过,曾三番五次想与你开口说出实情,却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 “孩子,这么多年,母妃在这也想通了,她如此待你,辅佐你这登上皇位,且还待你不薄,乃是你养母对你也是有恩,母妃不能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让你治罪与她,母妃不能让你背负悖逆养母,落下不孝的名声。” 到底是生母啊,考虑的就是这么全面,可以说是面面俱到,李燕云听的感动不已。 当年先帝为何忽然冷落太后,很明显是发现了太后与八王爷私情的事,可当时的皇上,只能忍气吞声,否则让全天下人知道这种丑事,身为当时皇帝的他如何自处。 太后若说对自己,也属实不错,从她做的这些事上来说,有功有过,眼下连尹贞秀都这么说,李燕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对太后那种怨恨,一下子消散些许。 见李燕云眼眶红红默不言语,尹贞秀苦笑道:“孩子,你想过没有,齐皇后……不,她现在应是太后了,你若治她罪,天下人如何看你?你不比常人,更不能以常人的做法去做。你是皇帝,是天下瞩目的人,皇帝向生母或养母治罪,亘古渺渺几个,让天下人咒骂,且让人诟病,母妃不愿你也成为那样的皇帝,答应母妃——” “母妃……”李燕云犹豫万分。 “答应母妃!”女人再一次重复。 “嗯!”李燕云点了点头:“儿臣,答应母妃!” “乖,还是我听话的燕云!” 尹贞秀泪眸带笑,俏脸上欣慰一笑,忙忙将李燕云一把搂进怀里,仿佛李燕云还是那个十来岁的小孩子。 母子二人说了一会话,李燕云将尹贞秀扶起,看着跪着的小六子:“小六子,你可愿留在宫中服侍朕?朕找到母妃,你功不可没,如若不愿意,朕赏你银子,这俩个你自行选择!” “回禀殿……不,回禀皇上,奴才愿意在宫中服侍皇上。” “很好,不过朕不要你服侍,你只需服侍朕的母妃就可——小六子听旨,朕封你为长春宫大太监总管,朕要你好生服侍朕的母妃——圣母皇太后!” “奴才,遵旨!”小六子叩头:“奴才定会照顾好圣母皇太后!” “皇儿这——”尹贞秀迟疑一下道:“你如何能给这样地名分?这天下人都知我是个已死之人,如此一来……天下人,不都知道了太后的这等恶事?且皇家的这种丑事,也会袒露于天下啊。” “这种事,儿臣自会想办法,母后无须担忧!” 长春宫,李燕云扶着尹贞秀的玉臂,小心翼翼将她自柜中扶出,小六子紧随其后。 “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殿内三人才从暗道出来,却听殿外小张子的声音,似是太后来了此地。 李燕云不由一怔,暗笑,来的可真巧! 李燕云倒是不甚在意,可尹贞秀却是花容失色,忙忙拉着李燕云的胳膊,在这一刻,也饿只有身为皇帝的儿子,能给她一丝安全感。 “小张子,你怎生在此地?皇帝也在?” “奴才回禀太后,皇上来此地缅怀,特让奴才在此地等候。” “哦?”太后脸色一变,看着身旁的老太监道:“小德子,快扶哀家进去!” 第430章 和睦相处 一身锦袍凤裙,着一身雍容华丽服饰的太后,在一身蟒袍的老太监地帮扶下,带着几个随从宫女,走进长春宫殿内。 “皇……惠妃?” 太后口中的‘皇帝’二字还没喊出口,当看见殿内一身白衬裙的尹贞秀,太后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带淡淡微笑的李燕云,而小六子,却碍于礼仪忙忙跪下。 太后身后的小德子与那些宫女,也忙给李燕云跪下。 尹贞秀似害怕太后,拉着李燕云胳膊,低着头,躲避着太后的眼神,不敢与太后对视,看样子太后给她造成的阴影不小。 “不!”李燕云笑道:“她现在乃是圣母皇太后,可不是什么惠妃,母后,你切莫叫错了!” 圣母皇太后?太后俏脸上阴晴不定,下一刻眼眶微红,粉唇颤抖,叹了一声:“还是被你发觉了!” “怎么?儿臣如若不发觉,你还打算关押她到何时?”李燕云有些气怒道:“难不成你要关押她直到老死——母妃别怕,孩儿在呢!从今天起,她不敢再对你做什么了!” 尹贞秀瑟瑟发抖,李燕云忙握紧尹贞秀的手,希望能让她慌张的内心安定些。 “皇帝,你可曾想过,如若尊你母妃为圣母皇太后,皇室颜面将往哪搁?天下人都知,她已经薨逝——” “你也知道天下人都知!怪谁?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李燕云怒道。 太后娇躯颤抖几下,泪水夺眶而出:“放肆,你如何与哀家说话的!” 殿内气氛严肃无比,小六子,小德子,还有那些宫女吓的大气都不敢透,生怕被牵连。 “朕放肆?”李燕云怒极反笑:“母后,你以为你放了德妃,儿臣不知么?儿臣念你顾及亲戚之情,动了恻隐之心,才放过当初的德妃。你可知道,过年之时,宴会上的刺客,与那德妃也有关系?是她撺掇锦衣卫找人干的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儿臣,本不想去质问你,可你呢,你做何种事都瞒着儿臣,你可曾替儿臣想过?罢了!这些你虽是将母妃关于此地,却没杀她,你也是有些良心,朕就不治你罪了!” “什么?”太后泪眸娇瞪着李燕云,一脸地泪水如梨花带雨般,她朝前走俩步:“小兔崽子,你,你当真是翅膀硬了!枉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拉扯大,你饿的哇哇哭的时候,是谁喂你奶吃的?是谁夜夜哄你睡的?我虽是你养母,可对你,比亲生母亲还好,你竟然都想治哀家的罪了?” 太后一着急之下,说出这番话,让李燕云无从反驳,日,动不动就拿这个说事,这让朕该如何说? “燕云,她说的也对!”尹贞秀抹了把泪珠道:“我虽是你生母,可她待你,也是如生母般照料,对你有恩,你怎可那般与她说话?——姐姐,昔年之事,我们一笔勾销,我不怪你了。” 见李燕云不言语,太后尽湿的眸子望向尹贞秀,走至尹贞秀面前,握住尹贞秀的手。 “惠妃妹妹,这些年你也知道,我内心也是苦不堪言,我也曾与你说过,想放你出来,可放你出来之后,该如何跟天下人交代?大错早已铸成,我是进退两难……”太后说着,膝盖一弯,似要给尹贞秀跪下。 尹贞秀忙忙扶住太后,泣不成声哽咽几分,这才道:“齐姐姐,万万不可行此礼。都过去了,先皇也大行这么多年了,一切就这么算了吧,我不怪你了——燕云!” “母妃,儿臣在!”李燕云抱拳。 “向太后赔不是,她养你也实属不易,劳心劳神,你怎能如此与她说话?”尹贞秀斥责道:“跪下,赔不是!” 李燕云有些不情愿:“朕……” “别朕不朕的,你光着屁股,躺在我们怀里,跟一般婴儿无二,你真的是翅膀硬了么?”尹贞秀哭泣道:“你尿床,你饿了,你哭了,都是谁照料的?” 唉,到底是俩个长辈啊,不像那帮老婆好糊弄,与她俩说话,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儿臣遵旨!”李燕云双膝跪在俩女人面前,冲太后抱拳道:“母后,儿臣适才激动之下,说出那番话,还请母后不要往心里去,儿臣惹母后生气了,无论母后说甚,儿臣甘愿受罚!——还有,母妃也别生气,儿臣知错了!” 不知怎地,李燕云这般认错,太后心里一软,似想起他小时候在自己怀里哇哇啼哭的情景,忙扶起李燕云。 “傻皇儿,哀家怎会舍得治你的罪——只是皇儿,如若尊称你母妃为圣母皇太后,此事万万不可,哀家以为,可以对外宣称,乃是奶娘,虽然你是吃哀家的奶长大。”太后脸上一红:“可天下人谁又知道这么详细?对奶娘尊为皇太后也不是不可,如此更能显示皇帝你的孝心!” 皇室就这点不好,跟二十一世纪明星似的,无论做什么,有些事情,要做给天下人看,李燕云无奈一叹。 “燕云,太后这个提议好!”尹贞秀点头道:“毕竟血浓于水,对外名分是奶娘,可谁又知道,我是你亲母?就按姐姐说的做!” 俩个女人冰释前嫌般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同时点了点头。 “皇儿,依哀家看来,就尊你母妃为皇太后,且纵观亘古之史,奶娘被皇帝尊为皇太后的实例,还是有的,不会被天下人说三道四,反而会觉得皇儿孝心万丈。” 细细琢磨太后的话,却是是这么个理,此为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天下人,都知尹贞秀已薨逝,此举不但可以让尹贞秀被尊皇太后,又可堵天下人的罪,还能得到称赞,简直是两全之策。 “儿臣谨遵母后,和皇母后之懿旨!”李燕云叩头道。 “孩子快快起来!”尹贞秀扶起李燕云,太后含泪点了点头,忽地面色一寒,“小德子!” 小德子会意,走上前来,太后在耳前耳语了几句,小德子看向那跪着的几个宫女,眼中杀意闪过,抱拳道:“奴才领旨,奴才告退!” “你们几个,跟着!” “是!”宫女齐声应了一声,便起身跟着小德子身后走去。 “姐姐,这……” 这种皇室之中的暗杀之事,李燕云早已见怪不怪了,只能无奈一笑。而太后见尹贞秀脸色黯然,太后叹道:“妹妹,没办法,她们听到了不该听的,留不得!” 尹贞秀点了点头,她也在宫中生活过那么多年,宫中规矩她自然也明白。 长春宫在以前本就是尹贞秀的寝宫,太后为了自己心中的愧疚之意能减轻些,时常谴人来打扫,如此,尹贞秀从新回到了这长春宫,经过梳洗打扮之后,按照规矩,上官皇后,容皇贵妃,令贵妃,朴贵妃、柳妃,白妃、以及安嫔,自然也要前来请安。 尹贞秀经过梳洗,穿上绸缎凤裙的她容光焕发,美貌不已,也难怪当初得先帝恩宠。 她性子柔弱,在李燕云地介绍下,与七个妃子相处的倒也不错,长春宫欢声笑语不断。 更令尹贞秀高兴的是,自己的儿媳上官皇后,与容皇贵妃,竟怀有龙嗣,这更给气氛增添了几分欢乐。 “你叫……” “回皇太后,臣妾叫朴知恩!” “你这丫头,长的与哀家年轻时倒也像。” 她说的没错,当初还以为‘大人’那副画是为自己画的,岂料还真有与自己长的很像的女子,朴知恩脸上一红,“可皇太后你现在也不老,头发乌黑,脸色如二十多岁的少女呢。” 尹贞秀容颜显笑:“这小嘴真甜!你也漂亮!” “皇太后,还有臣妾!”圣姑撅着小嘴蹭上前去。 “还有臣妾——”令贵妃不甘落后。 “好好好,你们都美!”尹贞秀暗笑,燕云还真是有艳福,这些美貌的妃后,他怎么找的,各个都是如此貌美,各有特色。 一阵莺声燕语,柳如是说要晚些给皇太后演奏几曲,安梦涵说要教尹贞秀广场舞,挺着肚子怀着龙嗣的雨兮和魏灵容在一旁时而与尹贞秀聊个几句,李燕云坐在一旁看着她们拉家常,倒也快活不已。 李燕云如此倒也难得老实,要不是尹贞秀在前,恐怕这些妃后免不了,要被一顿摸摸抓抓伺候。 可一想到,自己身中悲欢乾坤,就惆怅不已,对于此事,能瞒她们一时是一时吧。 一袭红裙,小腹隆起,身形袅娜曲线曼妙,容颜绝色地上官雨兮,她若玉地小手,支着柳腰,缓缓地走到李燕云面前。 “你怎么了?我见你心神不宁地?” 李燕云拉着雨兮地小手,将她朝自己怀里一拽,雨兮娇柔地身躯由于惯性顺势,坐在他怀里。 她眉目间尽显羞意,耳垂更是嫣红不已:“皇太后在这呢,你怎可……唔!”她未说的话,淹没在了轻轻一吻中,她心里幸福万分,却又羞不可抑,忙忙偏过头去,本想嗔李燕云几句,却见李燕云眼中闪着泪花。 雨兮脑中闪过不好的预感:“你,你怎么了?” “雨兮,答应朕一件事,无论朕如何,你都要好生照料她们,并且抚养腹中皇子长大!”李燕云言真意切道。 雨兮眼眶一红,带着温度地玉手轻抚他的脸庞:“坏胚子,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此事师傅来信与我说了,你中了悲欢乾坤是也不是?” “你,你都知道了?” “我若不知,你要瞒我到何时?是你的皇后,你怎可这般瞒我?我师傅说了,她要带你去金国医治!”雨兮泪水自眼角滑落:“所以,定能解毒,你不要担心!” “什么?去金国?”李燕云大吃一惊。 第431章 训诫百官 悲欢乾坤,中者生死不能自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燕云苦苦一笑,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金国的,好男儿岂能被区区毒药给掌控,且自己乃是一国之君,怎可去求那纳兰飘! 耀眼的阳光,将神秘的紫禁城照射的光芒万丈。 延禧宫中,一身风炮霞帔的雨兮,她绝美的脸上尽是黯然,美目含泪,将纸封递至李燕云面前。 “坏胚子,哪怕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我们这些姐妹,和天下百姓考虑啊,我们都不想你出任何事。” 李燕云心中一痛:“雨兮,你不懂,你可知那纳兰飘是什么人?” “什么人?” 李燕云微叹道:“她是金国皇帝纳兰隆多的公主,让朕一个皇帝,去求一个金国的公主,这倘若传出去,可不是丢朕一个人的脸面。天下人,若骂朕一个人也倒好,朕固然厚脸皮,可大宗就颜面尽失,朕如何做得这种苟且偷生事来?” “即使朕驾崩,朕的儿子会替朕报仇,扫平鞑靼,灭金国。朕即使死了,也无憾,朕要你保密,此事,万不可跟容容,和圣姑她们那些妮子说,否则会让她们白白担心,你可知?” 雨兮鼻子一酸,粉唇颤抖,说不出话来,只得用力的点了点头,心头如若被万箭穿心般难受,可又无可奈何。 她也知,李燕云虽脸皮厚,甚至说是无耻,可如若事情牵扯到国事层面,他可比任何人都会认真对待,他如若决定的事,又有谁,能够改变呢。 上官雨兮娇躯摇摇欲坠,无声轻泣,李燕云心里一疼,将她拥入怀中。 “你只需记得,朕若不在了,由你监国……” 李燕云话没说完,她玉指按住了李燕云的凉唇,凄泪之眸看着李燕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臣妾会让他们从民间,寻找解救之法,臣妾不相信,泱泱大宗,没有可解此毒之人!” “好,这个朕可以听雨兮宝贝的。”李燕云欣慰一笑,地点了点头,能得到雨兮的理解,他心里畅快万分:“雨兮,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寝吧——” “外面太阳高照,哪来的天色不早了……你呀,永远就会记得这个事!”雨兮玉面绯红,被嘿嘿笑着的李燕云朝凤榻扶着,她娇躯无力地依偎在李燕云怀里,面红耳赤道:“不过,你待会要动作轻点,切莫伤了龙嗣。” 李燕云荡笑道:“嘿嘿,会的会的,朕与容容还有一个侧位式,朕来教你……” 雨兮脸蛋滚烫不已,红着俏脸笑嗔:“呸……没正经!” 殿内柔情蜜语,打情骂俏,不多时,延禧宫中一声叮咛轻呼,神秘地春色被笼罩在延禧宫的殿内。 鞑靼国与金国处于交战之中,大宗各方面也趋于稳定,出师高丽抗击东瀛国的水师提督方镇国,也传达捷报,东瀛贼军不敌大宗水师炮舰,被击沉三十余艘,死伤不详。 且,大宗水师已登陆高丽,准备与侵入高丽的东瀛军展开正面交锋,弘德殿内,李燕云将方镇国的奏疏放在案桌上,内心赞叹,方镇国,好样的! “小张子,大臣可到齐了!”李燕云冲殿外的小张子问道。 手执白色拂尘,穿一身蟒袍的小张子,恭敬的弓身而进,低头抱拳道:“回禀皇上,乾清宫殿内,大臣已到齐。” “嗯,给朕更衣,咱们上朝去!” 红阳斜照,霞光万丈,乾清宫殿内,左边文臣,右边武将,文武百官身穿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整齐的立于殿内,殿内静谧不已,落针可闻,生怕殿前失仪,大臣们,连咳嗽一声都不敢。 “皇上驾到——” 伴随小张子细长尖脆的声音回响在乾清宫殿内,一身明黄色龙袍,头戴黄金龙冠的李燕云,大步走入殿内,面无表情,颇具威严地大大方方坐在龙椅上。 登时,殿内文武百官齐齐下跪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算来,也是今庆和七年,咱们君臣第一次上朝,此次朝会,咱们就讨论四个字——‘内忧外患’这内忧,自然是指的我们大宗内政,朕就先说说这其一内忧!” 李燕云站起身来,昂首挺胸一步一步下了台阶,在跪着的群臣间走着:“民间,有句话叫,天高皇帝远!北直隶和京城,朕尚可触及,可远一点的地方,发生的事,朕就只能听你们上奏检举,像一些,欺良霸女、徇私枉法、贪污腐败的事,在偏远地方发生,朕极有可能被你们蒙在鼓里,期满不报!” “你们在民间更是百姓敬畏的官员,无论你们做何事,想必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可朕也知道,在站的各位不乏一些徇私枉法之人。别看你们穿的光鲜干净——可你们各个真的就那么干净么?!” 最后一句话,李燕云几乎是怒吼出声,下跪的百官为之一振,更有甚者被吓的浑身发抖。 “朕若发现还好,不能发现,你们定暗中行贪污腐败之事,朕要告诉你,你最好隐藏好了,别被朕发现,否则朕绝不轻饶!” 李燕云哼了一声,缓而叹道:“朕知道,朕的这些话,朕嘴皮子说破了,你们耳朵也听出茧子来了,可你们依旧会照贪不误,拿朕的话当做耳旁风!有句话叫不见棺材不掉泪,兴许你们中的某些人,当有一天上了断头台,才会彻底觉悟!” “皇上!” “皇上啊——” 跪着的大臣们,有得听着皇上的话,被训诫的痛哭出声。 李燕云来回地走着,脸色严肃,目光如火般扫视着文武百官:“你们在跪的,哪个不是大宗的肱骨栋梁,你们可知,你们中若有一人徇私枉法,贪污腐败,民间就会坏掉一大片!” “当你们这些人,全部都如此,那大宗可就坏掉了!等待我们的将是,各州郡百姓,揭竿起义!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可知,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朕还会背上昏君的名号!” “朕被骂昏君不要紧,你们可能觉得死也不过碗大的疤,可大宗那时,将是怎样的情景?大宗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大乱,你们即使死了,你们有颜面面对你们的列祖列宗么?你们死的安心么?” 李燕云眼眶微红,慷慨激昂的一席话说来,大臣们早已哭成一片,他心里有一种无力之感,但愿这样的话他们能够听进去,自己中那悲欢乾坤,不知还能活多久,此刻能有一人听进去,也是值得的。 “朕不光要说,朕还会去做!朕会差人暗查,如若有人胆敢徇私枉法,别怪朕了!朕今日之言,兴许是说得重了些,但良药苦口可祛疾,朕也是为你们好,切莫到了君臣反目,朕要杀你们之时,你们才知后悔!”李燕云叹了一声,朝龙椅走去。 “艾成安!” 一个跪着的人中一个双鬓斑白,双眼噙泪,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忙忙抱拳作揖叩首。 “回禀皇上,臣户部尚书艾成安在!” 李燕云接过小张子递来的茶水,抿了几口,才道:“去年,朕让你查苛捐杂税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回禀皇上,臣按照皇上旨意,差人各地税官普查,臣也曾微服去民间访查,后经臣统计,大宗各地州郡,上至府尹县令、衙门,下至甲长保长,都有不同程度的苛捐杂税,共收押一千两百多名,抗法不伏,蛮横者,被当场斩杀共计两百六十一名。”艾成安如实道。 “听听,你们都听听!”李燕云扫视殿中的文武百官:“朕不查不知,一查各种鬼怪就全出来了——艾成安,继续严查,半年内一定要肃清大宗贪官污吏,阻挠者,无须多言,杀无赦,如有充当靠山保护伞者与之同罪,绝不姑息!” 大臣们各个头冒冷汗,他们深知,皇上在朝堂上,而不是私下与艾成安说此事,是想在朝堂上给他们敲个警钟,引以为戒。 “臣遵旨!”艾成安叩首道。 “民乃是浮舟之水,乃是大宗的血肉,如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李燕云自龙椅起身:“朕不指望你们人人能做到爱民,朕只希望,你们能做到秉公办事,不徇私枉法贪污便可,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呐!” “大宗之外,鞑靼国女真部纳兰隆多,已经自立为国,称帝为皇,朕让小张子复撰的纳兰隆多亲笔信,你们定都收到了,对于此事,你们如何看——来,兵部尚书,你先说!” “回禀皇上,臣以为,鞑靼国与金国交战,此乃有利于大宗,如此一来,鞑靼国无暇顾及侵吞高丽,臣袁去疾赞成皇上之举,大宗只需坐收渔利便可!” “臣附议!” “臣附议——” 见大臣们不时有人赞同自己的做法,不知怎地,李燕云顿感体内如千万蝼蚁在乱钻,极为难受,他头冒冷汗,强做镇定,不让大臣发现蛛丝马迹,朝龙椅做下:“既然如此,那就那么办,尔等退朝!” “退朝——”小张子手中拂尘一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再次叩拜后,恭敬的逐一退出殿内,当大臣们退得一干二净,殿内只剩下小张子与自己之时,李燕云忍不住手扶额头。 “皇上?您怎么了?皇上?”小张子急切道。 钻心般的疼痛,让李燕云汗如雨下,一把抓住小张子的手腕:“给朕,给朕叫……叫皇后来!快!” 第432章 发作 皇上为何龙体不适,不是叫御医,而是要见皇后娘娘呢?小张子虽有疑问,可见皇上痛苦的模样,小张子吓的忙忙应声,自殿中跑了出去。 “啊——” 李燕云喊一声,从龙椅上瘫坐在地上,体内如无数个小虫钻爬,痒的无法忍受,又犹若数万根钢针,在体内从内而外的扎着,他痛痒的在地上打滚,脸上尽是冷汗,手不住的挠着。 “纳兰飘,纳兰飘,朕要杀了你——”李燕云痛不欲生的怒喊一声。 自恩慈庵一行后,他明白,在苗家村自己双腿害疾之时,定是纳兰飘为自己医治双腿之时,做了手脚,下了那悲欢乾坤之毒。 “皇上?您怎么了?” “皇上,皇上?” 殿外的小宫女小太监听见殿内李燕云的龙吟虎啸,急急地跑进来跪下。 他可不想被人发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否则传遍天下,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乱子,躺在地上强忍着难受,李燕云怒指着太监宫女:“出去,都滚出去,不许让任何人进来,除,除了皇后!” “是!”小太监小宫女们吓的忙忙退出去,并关上了大殿之门。 “啊——纳兰飘,朕要将你千刀万剐,将你凌迟!” 登时殿内再次传来李燕云惨声痛叫,吓的殿外宫女太监瑟瑟发抖,他们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恨纳兰飘。 不知何时,着一身凤袍且容貌绝美倾城的上官雨兮,她脸上满是担忧地,在一些太监宫女的跟随下,来到乾清宫门前,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李燕云的痛叫。 “叩见皇后娘娘!” “你们都起来吧,记住,任何人不得入内!”雨兮眼眶微红看着太监宫女,吩咐了一句,便推开殿门。 “是!” 看了一眼殿内之景,雨兮心都要碎了,只见李燕云胸口龙袍敞开,胸膛出皆是挠痕,他满地打滚,疯狂大叫,一脸痛苦。 雨兮忙忙关上殿门,小脚急走,口中悲声轻唤:“坏胚子,坏胚子——”内心如被剑刺,她眼泪登时夺眶而出,跑到他身前,李燕云忙忙抱住雨兮的小腿。 “雨兮,雨兮,朕好难受!好难受啊……雨兮!”李燕云泪水直流如若孩子般,他忽地双眸圆睁:“朕要杀纳兰飘,朕要杀了纳兰飘——啊!” 他松开手,继续满地滚着,同时双手急挠身上,此举如若癫狂,看的雨兮触目惊心,心若火煎,为了不伤着腹中的龙嗣,她尽量挺着腰,膝盖一弯,跪在地上,忙忙抱住李燕云。 “雨兮,雨兮救我,救我,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李燕云星眸大睁,泪水直流,此言完全是出于本能,他如此执拗之人,都说出这等话,可见痛苦难以忍受,他身子颤抖的厉害,脸上早已是冷汗,额前的凌乱的发丝垂在脸前。 上官雨兮抱着他,玉手轻抚他的背,希望如此他能好受些:“我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啊!”他嘴巴大张,仰面一啸,再地疯狂大笑:“哈哈哈……纳兰飘,你害朕至此,朕一定杀了你——”他忽然想到什么:“小张子,小张子——” “奴才在!” 没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允许,他不敢入殿,小张子只得在殿外应了一声,且殿内皇上近乎癫狂状态,他更是不敢接近了。 “将,将外面那些太监宫女全部处死,一个不留!”李燕云大叫之后,便身子颤抖。 “奴才遵旨!”殿外小张子应了一声后,那些太监宫女听的吓了一跳,忙忙齐刷刷跪下,冲殿内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奴婢无罪啊!” “放开朕雨兮,放开朕!朕好难受,好难受……” 上官雨兮美眸中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流在白皙无瑕绝美倾城的脸上,她玉手化掌,朝李燕云后脖颈一劈,李燕云白眼一翻,昏在她怀里,她下巴抵在李燕云的额头,失声痛哭。 殿门缓缓被上官雨兮打开,一些小太监正把那些哭哭啼啼的太监和宫女押着朝前走,一听背后有动静,回头张望之时,一干人等连带着小张子,忙忙齐刷刷的跪下。 “皇后娘娘,奴才无罪啊!” “请皇后娘娘,饶了奴婢——” 太监宫女们跟上官雨兮求情,上官雨兮眼眶微红地看着他们,粉唇轻张,深呼吸一口:“皇上杀你们,是因为你们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暂且饶了你们,不过——你们谨记,今日之事不许传扬出去,否则本宫还是一样会杀你们!” “谢皇后娘娘大恩大德!” “谢皇后娘娘——” 上官雨兮目光移到小张子身上:“张公公,你且差两名宫女,去恩慈庵,找一个叫秦芷彤的人,让宫女告诉她,过儿毒发,让她急来!” “是,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差宫女前去!” 乾清宫龙榻上,李燕云双眸闭着,经过雨兮的照料,他气色比之前好了些许,雨兮双眼含泪将明黄色绣着金龙的锦被,朝他脖子前揶了揶,玉手轻抚他的脸庞,晶莹地泪水,滴在了他额角。 她忙忙拭去他额角自己的眼泪,不想似惊醒了李燕云,他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眸,看到了画着彩画的殿梁,稍稍移开目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哭着梨花带雨般的上官雨兮。 “你醒了——”雨兮强做微笑,只是她微微颤抖着的分成出卖了她:“如何?好些了么?” 李燕云顿感此刻全身并无异样,只是身上有挠抓的疼痛:“朕无碍,看样子那悲欢乾坤的痛痒之感不是一直有,雨兮……不许哭,不许告诉她们,这段时间,朕不见她们任何人,朕不能让她们知道。雨兮,朕准你随意出宫,还有,民间小婉她们,朕也不能去见她们,朕不知何时发作,朕不能让她们担忧……” “呜呜呜……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这般说来,雨兮再也忍不住,如若小女孩般伏在他胸膛轻泣起来,李燕云泪水也自眼中夺眶而出,从眼角滑落。 “坏胚子,我求你了,咱们去金国医治可好?”雨兮抬起头来,眸子尽湿地看着他。 李燕云强作微笑:“朕不是与你说过么?朕不去!你也知道朕向来不要脸皮,可大宗要脸皮,朕不能丢了大宗的面子,作为皇帝去求纳兰飘——答应朕,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朕希望你支持朕的做法!” 上官雨兮瑶鼻酸酸,抿着粉唇点了点头,眸子中闪动着泪水,内心却若有所思。 “嘿嘿,这才对嘛,雨兮一向很懂朕的——” “皇后娘娘……您叫的人到了!” 外面传出了小张子的声音,李燕云眉头一皱,心里生奇。 “雨兮,你是叫谁……雨兮,你!” 李燕云话未说完,雨兮玉指在他额前点了一下,李燕云便头脑一歪,昏睡在榻,不省人事。 上官雨兮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摸着他脸庞:“对不起坏胚子,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原谅我——”说罢,雨兮冲外面娇声一喊:“让她进来!” “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随着殿门‘吱呀’俩声一开一关,一袭白裙身形袅娜,曼妙万分地女子,手拿长剑立于殿中,她白裙一尘不染,似那出淤泥而不然的白荷花般纯洁。 她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在柳腰,皮肤白嫩,俏额饱满下的五官精致娇美,沉鱼落雁,整体气质娴静而又冷艳清绝。 “徒儿,参见师傅!”着凤袍的雨兮走至秦芷彤面前,抱拳施礼道。 见雨兮泪流满面,秦芷彤冷若寒霜的脸上动容几分:“他毒发了?” 雨兮点头轻嗯一声,本想在师傅面前坚强一些,可泪水始终没忍住,却又自美眸中而出,泪水簌簌,很是怜人。 “你有身子,哭个什么?” “是!徒儿不哭!”雨兮虽这么说,可哪里忍得住。 秦芷彤幽幽一叹,自隔间珠帘,看向里面龙榻上那个过儿,瞬间便明白了怎生回事,你这过儿,平时不是活蹦乱跳的嘛,还对我说出那番轻薄之话,这回你怎生神气不起来了? 她心里这般幽怨地想着,可不知怎地,眼眶也不由微微发红,粉唇嗫嚅半天,才道:“你将他打昏的?” “嗯,这坏胚子他不答应去金国,可如果不去金国,徒儿实在不忍见他被此毒折磨。”想起适才他发作时的情境,雨兮心如若针扎般的难受:“师傅,请您将他带去金国医治,徒儿拜托师傅了。” “傻徒儿,你可想好了,他乃是皇帝……他随我去金国,来回少说一月,多则数月,你怎番跟太后和后宫她们交代?” 雨兮透过珠帘,看着龙榻上的李燕云,抿着小嘴,想了半天,道:“毕竟纸包不住火,能瞒的了她们一时,却不能一直瞒着,我会跟她们说出实情,她们定能理解的!” “大臣的话,我会与他们说,皇上病了,不宜理朝,再者,奏疏由文轩阁批阅,除非有大事上奏,大臣才会前来面圣,一般而言应该无碍——只是师傅,一路上若他再次发作,将他打昏便是,如此能减轻他的痛楚——” 唉,过儿,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生中了那纳兰飘的悲欢乾坤!秦芷彤点了点头:“为师知道了!——何时动身?” 第433章 启程之路 夜深了,月似圆盘,皎洁不已,月色下,京城白日熙攘的街道,此刻却只有两辆马车行弛地声音,还有那清脆的马蹄声,在颇为静谧地街道显得尤为刺耳。 最前面的马车中,着一身素裙地绝美女子,她坐在马车座上。素手轻抚昏迷在自己怀里的男子面庞。 她黛眉下,那如水般清澈地眸子,不知何时早已被泪水模糊,泪眼婆娑的看着男子的脸庞。 “坏胚子,你放心我上官雨兮一定会照料好那些姐妹,我们在京城等你痊愈归来。这一路上,你一定要听师傅的话……不可任性,不可蛮横,不可惹师傅生气——” 不管他能不能听到,雨兮唇瓣一张一合自顾自地说着,说着说着,她瑶鼻一酸,掩面而泣,正如师傅所言,这北上金国,少则一个多则数月,她有太多话要嘱咐。 可又不能等他醒了再说,否则这个执拗的皇帝,定不会答应去金国的,如此一来,他所中的悲欢乾坤,又如何能解?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 “雨兮,这已经是京城郊外了,你且就送到这里便是!”马车外,秦芷彤的声音淡若止水:“你还是早些回宫,晚上微寒,切莫动了胎气。” “是,师傅!” 上官雨兮朝马车外应了一声后,泪眼朦胧地看着李燕云地脸庞,她丰润地樱唇在他额头上轻啄了一口,这才擦干泪珠,三步两回头,依依不舍地下了马车。 皎洁的月色下,着一身白裙的秦芷彤,微风吹来,她如墨的黑长青丝被吹的飘扬起来,如人间仙子般,美艳不凡,她手执长剑立于马车旁,见上官雨兮出来,她若玉地小手握住雨兮皓腕,扶了雨兮一把。 “你不用担心,为师答应你,一定会将他医治好。”秦芷彤的语气虽是冰冷,却颇有关怀之意:“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为师先赶路了,你且回宫便是。” 说话间,秦芷彤坐上马车前头,将宝剑放在一旁,拿起缰绳,雨兮忙忙道:“师傅且慢——” “嗯?”秦芷彤不解地望向雨兮。 “快拿过来!” 上官雨兮朝后面那辆马车喊道,须臾一个小宫女小跑着,手里提着包扎好的行李包裹朝此而来,须臾,雨兮接过包裹,朝秦芷彤面前一递,她泪眸看着秦芷彤。 “师傅,一路上你与她要花销,这里有两万两银票——” 神仙姐姐秦芷彤幽幽一叹:“你太小看为师了,为师行走江湖,何时需要这么多银子?” “不是的师傅,这坏胚子在皇宫锦衣玉食惯了,我是怕他受不了疾苦——除此之外,还有他的一些衣物,以及一根麻绳——” “麻绳?”秦芷彤愕然。 上官雨兮轻嗯一声:“他体内的毒若是发作起来癫狂不已,会挠抓自己,徒儿怕他伤着自己。其次,他醒来之后,若是发现师傅要送他去金国,定然不会答应,师傅在他未醒之时,将他捆住便可。如若到了金国,他哪怕再有什么不情愿,也无济于事。” 冤孽,徒儿竟然都如此关心他!不知怎地秦芷彤内心有些酸酸,也幸亏洁儿没来,否则俩个徒儿不知会在这磨叽到何时。 “这过儿到底哪里好,出言轻薄,不要脸皮,偏偏还有些无耻,恁地你们这般对他好。” 雨兮绝美之极地嫩脸生晕,目中泪水直流,抿着小嘴不知说些什么好,他虽是如师傅口中的那般人,可他对自己和姐妹们哪一个不是真心实意的? 见雨兮情绪不佳,秦芷彤无奈一叹,面无表情地接过雨兮手中的包裹,将包裹放在身旁,亮眸看着雨兮,语气也柔和了不少:“为师知道了,为师待会便将他捆起来——驾!” 秦芷彤手中缰绳一震,拉着马车的骏马低声嘶鸣一声,拉着轻微晃动的马车,朝前而去。 “坏胚子,师傅……一路顺风!” 站在月色下,雨兮双手摸着隆起的小腹,水眸看着渐渐行远的马车,她眼中再一次被泪水涌满,直到马车再也看不清,宫女忙忙扶住雨兮的手腕。 “皇后娘娘,我们回去吧。” 雨兮轻嗯一声,想起宫中的六个姐妹,还有龙府的苗小婉灵儿,以及林诗音还不知此事,雨兮心里又是悲凄,又是无奈,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们开口。 初春二月的阳光暖意盎然,草绿莺飞,群山青翠,树林中,一辆马车停在一棵柳树下。 车棚前着不染纤尘白裙女子,她身形曼妙,一双芊芊长腿盘坐在车前,额头抵靠在车柱上,双眸闭着,胸口不时起伏,气息很是匀称地昏睡着。 本就生的出尘不凡,她黑墨长发垂于胸前腰际,玉面白皙,眉若笔描似若柳叶,睫毛弯翘,挺翘地瑶鼻下,唇瓣薄嫩,此刻当如睡美人般令人着迷。 “小张子,给朕端盆水来,”车内李燕云砸吧了俩下嘴巴,嘟囔道:“朕要洗漱,去民间龙府——” 外面的神仙姐姐秦芷彤本就警觉,车内的动静,不由让她惊醒,她淡澈如水地清眸一睁,内心好笑,这过儿,还以为在宫中呢? “小张子,小张子!” 李燕云又微呼几声,可愣是没有回应,他不由睁开睡眼惺忪地星眸,首先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乾清宫画着彩画的穹顶,而是绸布车顶,此处更别提有什么小张子了,小张子是没有,倒是有个小彤子。 这是哪里?李燕云惊骇不已,他身子动了一下,却发现动不了,斜目一看,嚯!双手双脚皆被绑着,妈地,老子被绑架了? “喂,有人么?有人么?” 李燕云大叫连连,恰在此时,外面传出了秦芷彤冰冷如若寒冰的声音。 “你不再睡会?” “姑姑?姑姑你怎么再这里?”李燕云大惊:“还有,你绑着作甚?莫非要跟过儿玩捆绑、女王、的游戏?” 捆绑?女王?车外盘腿而坐的秦芷彤黛眉微微一蹙,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旋即好笑道:“你既然听出是我,证明你还没糊涂!不过你为何在这里,你那么狡猾,还用得着我解释么?” 第一感觉是,这里明显不是宫中,李燕云仔细回忆,自己失去意识之前,乃是悲欢乾坤发作不久后,是雨兮陪在自己身边,而皇宫戒备森严,想要将自己带出宫去,没有雨兮同意,秦芷彤如何带自己出宫?且,雨兮还提出过让师傅带自己去金国? 莫非? 李燕云嘴巴大张,瞬间明白了,雨兮是将自己交给了她师傅,要将自己送去金国医治悲欢乾坤,难不成去求那个纳兰飘? “你放开朕,朕要回去,朕不会去求那个纳兰飘的!”李燕云冲外面怒喝:“秦芷彤,朕命令你放朕回去!” 车内李燕云心神不宁,而坐在车外的秦芷彤却是气定神闲,盘腿而坐的她微微闭目,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你在宫中是皇上,在这荒郊野外的,就你我俩人,还对我发号施令地?你以为这是宫中? 她唇瓣轻启:“就知道你醒来之后,会如此激动!过儿,你哪怕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要为我俩个徒儿考虑!——况且,你还是个皇帝,你有个三长两短天下黎民百姓可如何是好?” “朕正是为天下黎民百姓考虑,才不会去求那个纳兰飘,喂,秦芷彤,你不听朕的话,这就是抗旨!”李燕云气怒之下,直呼其名,也不在意会不会惹恼秦芷彤了。 “我就抗旨又如何?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最好老实些,否则我便——”本是带他去金国救他的,如果威胁说要杀他,显然有些不妥,秦芷彤脸上一红:“反正你老实点便是!” 李燕云冲外面喊道:“你!你不讲理!” “你自以为是——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太过分了!” “你当真以为你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姐姐了?我呸!” 可秦芷彤却不在搭理他,她双手放于盘坐在车上的膝盖上,如坐莲的观音菩萨般,闭目养神,她冷艳清绝地玉面无任何表情,无论李燕云说些什么,她都不在理会。 不知怎地,她越是不言语,李燕云越发气恼:“泼妇!不讲理、无耻、当真不要脸!” 这一下,可彻底激怒秦芷彤了,她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幽火自心头燃起,她掀开布帘,美眸怒瞪车内一脸怒意的李燕云,俩人面色皆是怒火,互相对视。 “瞪什么瞪?泼妇!怎么?你还想打我?”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车内。 “啊——我的脸,泼妇你竟然打我的脸!” “啪!” “啊!你你你!你如果这样对我,我跟你说,泼……姑姑,过儿知错了!” 须臾,秦芷彤在外面赶着马车,双手双脚皆被麻绳捆着的李燕云躺在地上,两滴泪水自眼角滑落。 他左右脸庞皆是五个手掌印,他嘴唇颤抖,妈地,老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这神仙姐姐不光喜欢玩捆绑,还喜欢虐待,爱好当真与常人不同。 秦芷彤面若冰霜,冷绝万分,她双手抓着缰绳神情专注地赶着马车,想到适才那般教训他,她小巧地嘴角忽地勾起,露出一抹迷醉心魂地笑意,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霎时,她又恢复了冰冷玉面。 这过儿也当真是气人,自己明明波澜不惊,怎会被他气的动起怒来,又怒又笑地,好生奇怪,她黛眉微蹙,小口微微一叹。 秦芷彤正迷茫间,车内传出李燕云急切的声音:“姑姑,我想尿尿,你为我解开绳子!” 第434章 路途 发着枝芽的树林中的小路两旁鸟语花香,马车在小路上缓缓行进着。 当听到马车内李燕云的话,秦芷彤有些迟疑,怎地说,秦芷彤对他也是有几分了解的,深知他鬼点子甚多,怎么轻易相信? “你休要与我玩些鬼点子!”秦芷彤赶着马车,显然对他的话,不轻易相信。 “姑姑,人有三急嘛,过儿真想尿尿,你如若不停下来,过儿待会怕是要憋不住了,到时将车内弄的乌烟瘴气,龙尿之味飘散,多影响姑姑神仙姐姐的,高风亮节的气质。姑姑你说呢?哎呀,快要憋不住了——” 车内李燕云的语气显得急切不已,秦芷彤犹豫不决,边赶着马车,边红着玉面道:“你当真?” “过儿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么?况且,姑姑你也是为了我好,想医治我身上的悲欢乾坤之毒。再者说了,以你地身手,我若想跑,你还不得跟拎小鸡似的将我弄回来?” 细细琢磨李燕云的话,确实是这么个回事,秦芷彤淡淡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说着,秦芷彤手中缰绳一拉,长‘吁’一声,黑色皮毛的骏马,嘶吼一声后,马车应声而停。 不多时,被解开麻绳的李燕云,下了马车,提腿晃着胳膊,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脚,看了秦芷彤一眼,眼睛咕噜一转,便忙忙地钻入树林中。 车旁仙躯着飘逸白色衣裙的秦芷彤,她玉面动容几分,眉头一皱,银牙一咬,忙拿过车上的长剑,紧随李燕云其后,她双腮发烫不已,心里噗通直跳。 李燕云走在前面,发觉身后神仙姐姐一直跟着,他苦着脸转过身来:“姑姑,你看你这是作甚,我就是尿个尿,你也要跟着?难不成我尿尿你也要看?你想占过儿便宜,你就直说,用不着打着监视我的借口如此吧?”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秦芷彤玉面犹若三月桃花般绯红,“谁要,谁要占你便宜了,你只要不跑,什么都好说!——我转过身去,你就在此地方便便是!” 秦芷彤紧紧握着手中长剑,眉目嫣红地转过仙躯,不在多看他一眼,她伫立在此处,衣裙和长发被微风吹拂摇摆,一时美艳万分。 “好好好,真是服了姑姑你了!”李燕云轻叹一声,装作解开腰带:“可是,神仙姐姐,你能不能走远点!你知道我这个向来腼腆的,你在那站着,我如何能够方便的起来——” 你腼腆?那天下腼腆的人恐怕都死绝了,秦芷彤淡淡提醒道:“那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秦芷彤手中提着长剑,身形不转朝前面走去,须臾,传出悉悉索索地水流声,秦芷彤习武之人本就听力超绝,当闻此声,脸蛋更是羞的发烫。 李燕云系好腰带,转目一看,见远处秦芷彤朝前走着,心里暗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死都不会去求那个纳兰飘,她用心如此险恶,老子才不会着她的道。 神仙姐姐,再会了!他嘿嘿一笑,下一刻如脱缰的野马般,撒开腿撒欢了朝林中深处跑去。 恰在此时,林子中穿梭的悉索之音传入耳中,李燕云仰面四顾,什么东西,嗖嗖的?他转着身子瞧着却没看到什么,当身形一转,正准备继续逃跑之际,却见秦芷彤立于自己面前,背对着自己。 “哎呀,神仙姐姐,好巧啊,我刚迷路,你就来了——咦,你拿剑指着我作甚!” 没待他说完,秦芷彤手中的长剑立时直指他的咽喉,她水眸望着他,略有愠怒:“看样子你还是想跑!过儿,你如若不想活,我现在便可成全了你!给你两个选择,其一跟我去金国,第二,现在死在我的剑下,任你选择!” 日,看她样子,好像不是在开玩笑,李燕云从未忌惮过什么女人,要说这秦芷彤,孤傲冷绝,他不惧生死,可当下她如若真的一剑杀了自己,自己可就真的连雨兮她们的面都见不着了,那得多冤。 “你对得起雨兮么?你对的起洁儿么?她们如此求我,我才同意带你去金国医治,你就是这般对待她们的?难道说到了金国,非得求纳兰飘不可么?你的狡猾呢?你的点子呢?”秦芷彤眼眶微红瞪着他:“枉我两个徒儿那般对你,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自私鬼——所以,你选择哪个?我都成全你!” 秦芷彤眸中蕴泪,生怕被他发现,她忙忙看向别处,内心复杂万分,拿着长剑的玉手,也是微微颤抖。 “呃……姑姑,答应你可以,可你总不能一直捆着我吧,虽说捆绑游戏比较刺激,可过儿接受不了啊——”李燕云无奈道。 秦芷彤眼中闪过诡异笑意:“好,我答应你!” “嘿嘿,姑姑你真好,那我这就跟你过去——姑姑,我等会给你讲杨过与小龙女的故事好不好——” “以前不是说过了么?” “以前那个是简化版的,过儿待会给你讲详细点——”李燕云走在前面,被身后秦芷彤用长剑指着,只能讨好一下。 “好!”秦芷彤点头道:“只要你不耍花样,你想如何都成!” 李燕云边走边笑道:“说起来,如此这般,过儿竟有舔狗之嫌!” “何为舔狗?”秦芷彤蹙眉道。 “嘿嘿,舔狗就是讨好巴结的意思——想尽办法,让对方愉悦起来!”不知怎地,李燕云越如此解释,他自己都觉得不纯洁。 “这么说你想舔我?”秦芷彤脸上一红:不许舔我——” 看来神仙姐姐对舔狗一词,领会地不够透彻,李燕云荡荡一笑:“不不不,此舔非彼舔也!如若姑姑你很是排斥,我觉得可以换成你舔我!” “呸!” “哎呀!”李燕云屁股上被她莲脚踹了一脚,传来秦芷彤的嗔言:“休要说些虎狼之词!” “妈的,早晚将你肚子搞肿起来,我让你欺负我!”李燕云小声嘟囔道。 秦芷彤脸蛋滚烫,怒道:“你说什么?” “哦,我,我是说早晚我们会安全抵达金国的,这样姑姑你就不会为我操心了!” 这还差不多!不知怎地,秦芷彤都觉得奇怪,平时自己寡言少语,唯独在此人眼前,却是不自觉的与他答话,此刻见他在自己掌控中,任自己欺负,她心里得意万分。 当下,走在李燕云身后的秦芷彤,她小巧地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意,手中的长剑却不敢放下,生怕他又生出什么歼诈之念。 “姑姑……” “嗯?” “你待会真的不会捆绑了么?” “不会!” “姑姑我就知道你与我一样,是个言而有信之人,过儿心里很欣慰!” “嗯!” …… “喂,姑姑,咱们说好的,你说过不会将我捆起来地,你怎地说话不算话?!你骗我?你言而无信!” 马车内,李燕云双手双脚一如既往地被捆着,他心里又怒又无奈,整日捉鹰,竟被鹰啄了眼了,适才刚走到马车前,这妞竟然一下子将自己打昏了,醒来又是这番情境。 马车微微晃动着朝前行进,秦芷彤手拿缰绳赶着马车,听到车内的抱怨,她玉面淡若止水。 “你经常骗人,我骗你一次,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倒还觉得委屈了?只要你能少骗人便好!”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李燕云嗤之以鼻道:“姑姑,姑苏慕容氏,是不是与你有亲戚关系。” “不认识!” “哦!”车内李燕云翻了翻白眼。 “对了姑姑,你习武的话,会不会有内力什么的,就是我坐在你前面,你双手推着的我后背,就可以将功夫传给我的那种——” 此人话甚多!秦芷彤神情专注地赶着马车,道:“没有!” “哦!——那姑姑,你地武功甚是了得,过儿很是钦佩,是不是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姿势,你都做的出来。” “是!” “哎呀,如此一来,想想都觉得刺激。” “什么意思?”车外的秦芷彤冷着娇艳万分的脸蛋,听到里面李燕云的嘟囔声,她很是不解。 “哦,过儿是说,光想想都觉得厉害!” “闭嘴!” “好的姑姑……对了姑姑,你累不累,要不换你来这里躺着,我帮你赶马车便是,这一路上我觉得我们要相亲相爱。” 相亲相爱?秦芷彤双腮发烫,暗呸一声道:“你这人,真地是一刻嘴巴也闲不住,好生令人心烦,不知雨兮与洁儿是如何受得了你地!” 此言说完,车内再也没有声音,一时只有马蹄声和马车行进的声音,须臾,秦芷彤略感不习惯,这人说话之时,令人讨厌,不说话可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好奇之下,掀开布帘一看,只见车内李燕云正躺在那,口中流着口水,打着呼噜,早已沉沉睡去,秦芷彤无奈摇了摇头,放下车帘继续赶路。 阳光明媚,岩峰瀑布流淌,植被将瀑布周围点缀的翠绿,李燕云坐在一个圆石上嚼着干粮,神仙姐姐离他远远的,在小溪边玉手捧起一把清泉,小口喝着。 不愧是神仙姐姐,连喝水都这么迷人,咽下干粮,李燕云嘿嘿一笑,走到小溪边,蹲下也捧起了泉水喝了几口。 “神仙姐姐,我觉得我们像是在间接亲亲了……你别瞪我嘛,你瞧,你那乃是上游,我喝过的水,乃是经过你喝过地。” 秦芷彤脸上一红,不理会他,拿起长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走!我们继续赶路——” “好嘞,我们赶……啊!” 李燕云刚一站起来,立时感觉身子如千万蝼蚁般,在体内钻着,他脸色剧变轻吼一声,拉开胸口衣衫,大手急挠。 “你,这是作甚?”秦芷彤面红耳赤,明澈地蕴眸惊愕地看着他。 第435章 路途(二) 媚阳下,沿溪边。 如千万只蝼蚁,在体内啃咬的痛痒之感难以忍受,李燕云狂颠的抓挠胸膛,口中‘啊啊’嘶吼。 他为了减少痛楚,就地一滚,身子蹭着地上的岩石,双手不停的挠抓,惨叫在响彻在谷中,比不远处的瀑布‘哗啦’水流声,还高过一叠。 适才他还好好的与自己说笑,当下他这般行为,直让秦芷彤措手不及,本以为他又要使诈,或轻薄于自己。 可看他这般痛苦,秦芷彤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姑姑——过儿好难受,好痛苦,好痛苦啊——” 看样子他是发作了! 他的惨叫声似乎惊醒了秦芷彤,她眼眶不知怎地霎时湿润,忙忙蹲下,对李燕云举起玉掌。 岂料刚举起,李燕云癫狂般,一下子抱住了他柔躯,脑袋钻入她怀中,双手抱着她柳腰。 “过,过儿好难受,真的痛苦万分!”他痛痒的眼中满是泪水,就连声音也略带颤抖的哭腔:“姑姑,过儿,过儿恨纳兰飘,咱不去了行不行——” 知他发作,这一刻不忍将怀中的李燕云推开,秦芷彤双颊烫红,玉掌悬在空中,第一次见他如孩子般在自己面前哭泣,这跟他可都是一副盛气凌人地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嘤,你——” 李燕云癫狂中脑袋在她胸口蹭着,同时他双手急挠自己痛痒的胸膛,痛苦嘶吼,秦芷彤鲜嫩地唇瓣微张,叮咛一声,脸如火烧羞不可抑,她双眸噙泪,玉掌再次朝他打来,见他如此痛苦,却是再次停住,不忍下手将他打晕。 一身洁白长裙的秦芷彤蹲在地上,若水地美眸看着怀里的挣扎的李燕云,她洁白的贝齿都快将粉唇给咬破了,她不知徒弟雨兮如何做到将她打晕。 自己明明很讨厌他,为何此刻却连徒弟上官雨兮都不如了,不忍心将他打晕呢,她蹙眉,泪眼中迷茫不已。 身子仿佛被千刀万剐般的疼,李燕云额头已满是冷汗,他颤抖的厉害,忙忙抓住秦芷彤的手腕,泪眼婆娑道:“姑姑,姑姑——杀了我,快杀了我,你以前经常要杀我的,现在,过儿真心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啊——” 李燕云仰面长吼一声,在地上翻滚,秦芷彤不知怎地,看到这一幕,她晶莹地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从冷艳清绝的玉面上,悄然滑落。 她丢掉长剑,泪眸瞪着李燕云,是!自己的确多少次都想杀他,可每次都下不去那个狠心,若说以前不杀他,是为了雨兮和白若洁,可现在呢,也是么?她分不清楚。 李燕云痛苦之下,行为更甚,双手将胸膛挠出血印,黑红色的血无不让人动容。 讨厌死你这个人了!看的秦芷彤很是不忍,美眸中泪水抛洒间,她再也忍不住,抛开了矜持,一把将李燕云抱住,玉手轻抚他的背,粉唇颤抖不止。 “过儿,过儿忍住,一定要忍住!我带你去金国,一定会将你治好的!你是皇帝,怎能连这般痛苦都忍受不了!” 李燕云的身躯在她怀里抖的如若筛糠般,他豆大的冷汗满脸都是,秦芷彤的话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他双目圆睁,眼中杀意显露,忽地仰面狂笑:“哈哈哈哈……纳兰飘,你好狠毒啊,我李燕云不杀你誓不为人!” 恰在此时,痛苦的他眼角蔑见秦芷彤身旁的长剑,似看到了救星般,颤抖的忙忙从秦芷彤怀里挣脱而出,急急拿起长剑,站起身子,自剑鞘中拔剑而出。 “我实在受不了了,永别了——” 秦芷彤美眸大睁,意识到不妙,他才喊过要杀纳兰飘,眼下却要寻死?如此自相矛盾,可见此时他已经神志不清。 “不可!”秦芷彤急呼一声。 当李燕云手执长剑,正要在脖间横刀自刎之时,秦芷彤玉手化掌,急急在他额前一震。 眼前立时昏黑,大脑一片空白的李燕云白眼一翻,手中长剑‘当啷’脱落掉在岩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身子也软绵绵的在秦芷彤面前瘫了下去,脑袋靠在秦芷彤的芊芊长腿上,不省人事。 身形婀娜玉立在原地如仙子般的秦芷彤,她泼墨般如瀑的黑发,连同白色长裙被微风吹的飘逸起来,她冷艳清绝的玉面早已被泪水尽染,梨花带雨般,依稀面色透着一抹粉红。 她低着头,含泪地注视着晕厥过去的李燕云,粉嫩地小嘴一抿,清澈地两行泪滑落在迷人地姣好的脸上,她玉手轻抚他的脑袋,这一刻,她才明白雨兮那时的感受。 …… “皇后姐姐,你是说大哥,大哥他去金国了?” “什么?表姐,龙大哥怎能去金国呢?他如何也没和我们说一声——” 厢房中,两个同样小腹隆起怀着身孕的女子,其中坐在红木榻上着一身淡蓝色百褶裙苗小婉,发髻半挽在脑后的她,娇美的脸上尽是吃惊地看着身旁的上官雨兮。 站在榻旁的南宫灵儿同样如此愕然,龙大哥可是说好,年后要娶自己的,可竟然不辞而别,她双颊发烫,眼中委屈的泪珠在打转。 “表姐你快与我说,龙大哥去金国作甚?” 宫中的太后和皇太后,包括魏灵容,白若洁,柳如是、朴知恩、令贵妃、雨兮都已跟她们明说,尽管她们各个都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只希望皇上能平安归来便可。 雨兮绝美的脸色显现出一分黯然,苦笑道:“表妹,小婉妹妹,你们莫急,且听我细说,他生病了——需要去金国医治方能痊愈,不过你们放心,他定会黯然无恙的回来。” 苗小婉忙忙握住雨兮的手腕,水汪汪的大眼睛中蕴足了泪水:“皇后姐姐,大哥究竟是得了什么病非要去那么远的金国医治才行呢?” 看着苗小婉这般担忧地眼神,又看了一眼身旁一脸动容的南宫灵儿,雨兮尽量忍住不让泪水自眼中流出,幽幽地说出了实情,当她们俩知道事实之后,立时厢房中传出了轻泣之声。 安梦涵与林诗音研造香水,当听皇后娘娘也来了龙府,自然要前来,俩个妮子刚到厢房门前,却听房中哭声一片,忙忙进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才知道发生了何事,俩个妮子恁地也加入了娇泣的行列。 “皇阿玛,你这坏蛋……呜呜呜!”安梦涵掩面而泣,你说过要一直欺负我的,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林诗音玉手轻抚小腹,泪眸看着雨兮:“皇后娘娘,龙二一他定会安然无恙的对么?” 雨兮红着眼眶微微点了点头,起身握住林诗音的玉手:“会的,诸位姐妹尽管放心,一路上有我师傅护佑,定会无碍。” 安梦涵道:“皇后娘娘,宫中的姐妹,和两个太后,她们也都知道了么?” “本宫已经告诉她们了,那五个姐妹,也是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上官雨兮微微一叹,岂止是哭成了泪人,自己那师姐,白妃还嚷嚷着,要本宫派些人去暗杀那鞑靼国的纳兰公主呢。 两宫太后更是想要兵部出兵金国,可如此一来,倘若金国知道乃是大宗皇帝中了他们的悲欢乾坤,要以此为要挟,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在雨兮的保证皇上绝对安全下,两宫太后和宫中那些姐妹才安实些,看着厢房中抹泪轻泣哽咽的,安梦涵、林诗音、苗小婉、和灵儿四个姐妹,雨兮只能出言安慰着。 并说出此事万不可传扬出去,否则被那些文武百官知道,还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李燕云这一离开京城,重担自然落在了上官皇后的身上。 给朕叫声爸爸听听!这句话围绕在脑海里,低着头轻泣地安梦涵又哭又笑,鲜润地小嘴忍不住嘟囔一声:“爸爸……” “安嫔,你,你说什么?” 登时,见皇后,诗音、小婉、灵儿四个女子同时不解地看着自己,安梦涵脸上一红羞怯难当,“没,没什么,这是皇上与我之间的称呼——” 这种奇特肉麻的爱称她们再熟悉不过。 在雨兮安慰下,妮子们也都相信皇后的话,相信皇上定会平安归来,一时气氛也没那么压抑,见安梦涵如此,她们不由相视一笑,似联想到了自己和李燕云之间的嬉情骂俏过往。 蓦地,她们每一个想起与李燕云种种过往趣事,有的面红耳赤,有的则是低头不语,有的轻笑出声。 看着脸上挂泪,神态各异地姐妹们,上官雨兮苦苦一笑,这民间的姐妹情绪,倒是和宫中的姐妹们也差不了些许了。 她内心暗叹,坏胚子当着是我们这些女子的克星,只是不知师傅能否躲过这一遭,想起师傅如若被坏胚子给那般,她脸上一红,纵然心里别扭,可又无可奈何,只能祈祷,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 瀑布急下,小溪边水流湍湍,鸟语花香,翠绿青茵,景色怡人。 昏迷地李燕云躺在小溪边,身段曲线曼妙,着一袭白裙的女子,她美若出尘地仙子般,她手中拿着一块丝绢,冷艳万分,清绝不已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神情专注,若玉无瑕地小手中丝绢轻轻地擦着李燕云脸庞。 只是若要细看,会发现他弯月黑眉下,弯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地泪珠。 她美眸蔑见他敞开的胸膛上尽是抓痕,不由地眼眶霎时又红了,自腰间衣袋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将粉末倒入手中,便在他胸膛,轻轻地细致的涂抹着。 朦胧间,李燕云顿感胸前一阵凉爽惬意,还有一只略带温热地小手在胸前摩挲着,他舒爽的差点叫出声来。 他睫毛颤抖了几分,眼睛睁开一条线缝,见到的是那张精致没有瑕疵的脸蛋,和红红的眼眶,以及鲜嫩无比微抿地薄唇。 姑姑哭了?不行!她脸皮薄,不能被她发现我醒了,怕被姑姑发现,这待遇荡然无存,他忙忙又闭上眼睛继续享受着。 第436章 过儿喜欢你 阳光让人暖意盎然,此处回荡着瀑布的声音,以及密林间不时传出的鸟叫声,处处是一片生机勃勃之像。 躺在小溪边的李燕云顿感胸膛上的小手温柔不已,如绸缎划过肌肤,丝滑之感蔓延全身,说是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此时,也不为过。 不知怎地,看着他轮廓分明的面庞上,还有自己打他的俩个巴掌印,秦芷彤又好气又好笑,让你骂我,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见他睫毛调皮地轻颤两下,秦芷彤芳心急跳俩下,眉目嫣红,她如做贼般,若玉地小手忙拿起长剑起身,装作气定神闲道:“你……起来吧,别装了!衣衫自己穿好,如此敞着,也不害臊!” 老子是男人,又不是女地,敞着胸口咋了?哼,原来神仙姐姐早就发现我醒了! 李燕云忙忙睁开眼,装作睡眼惺忪,眯着眼睛,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故作惊讶:“哎呀,朕这是睡了多久,朕还以为是小太监伺候朕呢……咦?姑姑,你也在啊,我们这是要……哦对,想起来了,我们这是要去金国医伤——” “作怪!”秦芷彤脸如火烧,看着李燕云,淡淡道:“快起来,还要继续赶路!” “哦!” 李燕云乖乖的整理好衣衫,忙忙从石块上爬起,秦芷彤冲他努了努小嘴嘴,示意他走前面。 “嘿嘿,懂得!”李燕云朝前走去:“姑姑,你放心,我又不会跑,你这样防贼防着我……不过,适才多谢姑姑那般照料。” 秦芷彤跟在他后面走着,玉面红若火烧:“我答应过雨兮要好生照料你,你无须谢我,你好好对待雨兮和若洁,便是对我的报答了——还有,你才是太监。” 神仙姐姐的脑回路还真是长,适才说以为是宫中小太监照料自己,合着她还将此言怀揣在心。 “朕才不是太监,朕若要是太监,雨兮和容容肚子就不会那么大了!”李燕云走在前面朗声一笑:“倒是姑姑,说你是太监又何妨……你是女子,又没有……咳咳,喊你一声小彤子,这名儿听着还怪可爱的!” “呸!不许如此喊我!” “知道了小彤子!” “你还喊?!” “好好好,我不喊了小彤子——哎呀!” 李燕云屁股登时被秦芷彤莲脚一踹,他朝前踉跄了好几步,见他这般狼狈地样子,秦芷彤冷艳清绝地玉面难得露出一抹笑意,他怒意横生,转过身来正要发火,却见秦芷彤掩唇而笑,一时竟然呆滞住了。 她本就出尘迷人的如若仙子,一袭白裙飘飘,当如小龙女般的孤冷,这一笑当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娇艳迷人上可落雁,下可沉鱼。 秦芷彤瞬间恢复了冷似寒霜的脸,红着脸颊,看向别处,娇口淡淡道:“你,你如此看着我作甚!踢你一脚是给你个教训,下次不可再犯!”看似她气定神闲,实则内心跳如鼓鸣,甚似鹿撞。 “嘿嘿,没什么,只是姑姑,你应该多笑笑,整天板着一张脸多难受,要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开心了,就要笑,伤心了就要哭,这才痛快。如此活着才有意思……”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就赶紧地!”秦芷彤柳眉倒竖,瞪着他。 “对对对,就是这样,一笑一怒,姑姑,你掌握的很快——”见秦芷彤抬着莲脚踢来,李燕云侧身一躲:“好好好,我走!” 姑姑是不是有暴力倾向,要么拔剑相向,要么打了老子的耳光,还踢我?哼,对我动手动脚的,太过分了,李燕云踏着青草走在前面,揪断旁边树叶,含在嘴里,心里发着牢骚。 看着他的背影,秦芷彤弯月黑眉微微皱着,若有所思地回味他适才的说辞,自己真的变了么?自己以前不是如此,竟在此人面前,喜怒哀乐都有过,只有这样,才如他所说的活着才痛快么?呸,他一定在胡说八道。 俩人各有所想,须臾,路边的马车中,李燕云自马车中拿出麻绳,掀开帘子,递到正握着缰绳的秦芷彤面前。 “你这是为何?”秦芷彤冷冷道。 李燕云笑道:“你不是喜欢绑着我么?这回我自愿让你绑,免得你趁我不注意,又将我打昏,给绑了起来。而且,你将我绑了,我也不会作怪,轻薄姑姑了——因为我知道,你绑我,也是为我好,你都对过儿这么好,过儿不想让你难过!” 这人,他又说些骗女子的话来了!不知怎地,他此言听在双腿盘坐在车前的秦芷彤耳里,秦芷彤内心酸柔不已,又暖如艳阳,眼眶不由发红,微微感动。 “不必了!你只要没有逃跑的心思便好。坐稳了,我们出发!”不管他坐没坐好,心神不宁的秦芷彤手中缰绳一甩:“——驾!”登时,正在食草的马儿,轻吼一声,便拉着马车朝前跑去。 “哎哎哎——” 李燕云身形不稳,身子倒下,脑袋恰好枕在她腿上,秦芷彤一慌。 “你,你……你这是作甚?”秦芷彤慌乱不已,直视前方,故作镇定:“快移开这张脸,难看死了!” 这个举动亲昵不已,她脸上红霞满布,嘴上这般说,却感觉如此,心里竟升起一股奇妙的甜蜜之感,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竟还有点舍不得将他推开。 李燕云嬉皮笑脸道:“姑姑,这样挺好,很舒服!”脸庞在她腿上摩挲,李燕云心里温馨不已。 回味着适才在小溪边,她边流泪边照料自己的模样,还有自己发作时,她一把将自己抱住安慰自己,李燕云内心暖暖,神仙姐姐就有一点不好,就是脸皮太薄,要是有圣姑那般直爽就好了。 “我,我在赶马车,你要不想马儿失控,就赶紧移开!” 她面红耳赤,眉目艳红,若玉晶莹地双手虽是握着缰绳,可若腾出一只手,将自己推开,也绰绰有余,见她掩耳盗铃般的行为,李燕云才没那么傻去戳破这张纸。 枕在她腿上,看着她那张迷人的玉面,嘿嘿笑道:“姑姑你赶着马车,儿给你讲神雕侠侣的故事听……” “什么,什么故事,你这过儿,神雕侠侣的故事,你,你以前可是说过——”秦芷彤想尽量让自己心神安定下来,可不知怎地,心跳地厉害。 马儿朝前跑着,迎面的风将她及腰地长发吹的飘散,她玉面白皙无瑕,精致的脸蛋上点点殷红,更是艳丽万分,她若水般地亮眸直视前方,却是不敢低头看他一眼,心里更是不安宁。 “说,杨过与小龙女二人,俩人归隐终南山,俩人双宿双飞,每天,旭日冉升,起舞弄剑,过着神仙还要羡慕的日子……” 反正神仙姐姐不知后面故事,李燕云便随口胡诌,岂料神仙姐姐听得也倒十分认真,当说到郭襄因喜欢杨过,整日郁郁寡欢,心灰意冷之下,遁入空门,做了尼姑,还创建了峨眉派。 说到此处,秦芷彤唏嘘不已,幽幽轻叹:“那个杨过还真是害人不浅,当如你所言,一遇杨过毁终生——后来呢?” 秦芷彤俏脸冷艳,美眸直视前方,赶着马车,已然不在意李燕云枕在她腿上,他没过分之举,她都可以忍受,只是这亲昵地行为,此刻在她眼中也被列为了正常之举了。 姑姑听故事真有瘾,李燕云笑道:“姑姑,如果让你花钱听故事,你是否愿意呢?” 前世为了追剧的女子,花钱看剧看电影的,可是大有人在,只是不知眼下的神仙姐姐会不会如此,李燕云感觉甚是有趣。 秦芷彤抿着小嘴思虑几分道:“如若故事有意思,花点银子听个故事又何妨。再者我行走江湖,将钱银看的不是很重!” 嘿嘿,果然不出所料!李燕云笑道:“后来,一代神雕大侠杨过,经历百年后,威名渐渐被人忘却,又出了一个绝代大侠张无忌——所以啊,姑姑,无论人活着如何,早晚会沉寂在时间中,能快乐的活在当下,才是最妙的。” 枕在她腿上,李燕云能清晰地看清楚她的表情,秦芷彤此时虽表面神态凝重,可李燕云看得出,她眼中夹杂着些许羞怯,气质冷艳,脸皮薄的她,又如何能表达得出来。 “过儿,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鲜嫩诱人地唇瓣微微抿着,垂目看了一下李燕云,见他笑嘻嘻地盯着自己不语,秦芷彤内心慌张万分,清绝美艳的脸上余红未退赤霞又起,一时如圣洁的红荷般,纯洁而又娇艳。 蓦地,两片薄唇在她红嫩地小唇上轻轻点啄一下,秦芷彤妙眸大睁,反应过来,她低头娇瞪着李燕云,正要说什么,却见他嘿嘿一笑:“姑姑,过儿喜欢你,想让姑姑做过儿的妻子——” “你,你,你怎么……”秦芷彤脑子里如霹雳闪过一般,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缰绳也由于激动,斜拽了一下。 恰在此时,李燕云大惊失色地看着前面:“啊,姑姑,前面,前面——是悬崖!” 为时已晚,马儿被那么用力一甩早已发狂,拉着晃动的马车朝前面疯跑,后面尘沙飞扬,前方几步远便是山崖。 下一刻秦芷彤反应过来,冰冷地玉面骇然不已,可已然来不及,她下意识地抓住李燕云的手腕,俩人连同着马车,伴随着李燕云嘴巴大张,发出的“啊”声长喝,掉入山崖。 第437章 你是我的过儿 艳阳高照,山间,植被翠绿,端地是一副安宁祥和的景象。 可崖壁正发生惊险一幕,李燕云的“啊”声长叫也打破的这里的寂静,马车连带马儿,一袭长裙的秦芷彤小手紧紧拉着李燕云,齐齐下坠着。 完了,完了,老子讲什么神雕侠侣嘛,这下可好,与姑姑齐齐坠崖!李燕云闭上眼睛,脸庞紧贴在她软软的胸口,大张嘴巴惊叫连连,双手紧紧抱着秦芷彤的柳腰内心紧张万分。 “啊!姑姑——” 被他抱的如此之紧,白裙飘飘,黑发乱舞的秦芷彤,她却没像李燕云那般慌张,她清绝冰冷地脸蛋如若火烧,可在这危急关头,她又无可奈何,双臂展开,长袖被迎面的风,吹的很是飘逸。 她双脚朝同时下坠的马车,连蹬俩下,立时,与李燕云二人与马车分隔开来,须臾,随着“嘭”一声,木质马车在深潭的碎石上被摔的五零八落,马儿凄吼一声便没了反应。 深潭水面上,被李燕云紧紧抱着的秦芷彤,她冷着玉面,莲脚轻踩水面,如履平地般,在平静的水面上形成一圈圈的涟漪。她仙躯婀娜,以惊人的速度,很快达至岸边,身形站稳。 李燕云紧闭双眼,只听风声快速的从耳边吹过,大脑早已一片空白,大手环抱她柳腰,脸庞紧贴胸口,慌张轻喊:“姑姑——啊!我好害怕!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你还要抱着我到何时?” 当问此声,李燕云叫唤声戛然而止,他睁开双眸,眼前依然是神仙姐姐那美的不可方物,白璧无瑕的俏脸,只是她此刻正眉目艳红,眸含幽火地娇瞪着自己。 低头一看,自己与她竟然毫发无伤的立于地面了,她白裙胜雪一尘不染。再抬头一瞧峭壁,确定适才自己与她,乃是从上面掉下来,这么高,娘地,太吓人了。 “哇?姑姑……以前就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竟如此厉害,要是没姑姑你,我恐怕就跟那匹马般,死翘翘了——”李燕云看着那匹马,摇头轻叹,一脸悲悯:“还好我有姑姑,它没有——” 就你会作怪!秦芷彤脸颊绯红如血,内心慌乱,扭头看向别处:“以后,切莫说出那样的话来,此次事端皆是你引起!——还有,你能不能松开我了?” 合着她还被自己在崖顶,对她说出那样的话耿耿于怀,以前若要这样抱着小彤子,肯定她会呵斥:你快松开,否则我杀了你!此刻倒好,竟然还问我‘能不能’松开? 哼哼,当然不能! 这么说,我若不同意,小彤子会一直让我这么抱着?嘿嘿,了解!被她柔嫩地仙躯如此紧贴着,李燕云顿感一阵舒爽,他不由加大了力度,胳膊如紧箍般紧紧拥着她柳腰,在她腰后,双手互相握住打了个‘死结’。 这么美的神仙姐姐,李燕云才不愿意她落入别的男人手里,即便不如此,那她孤独一辈子,对自己来说,那也是自己的罪过,万万不能,老子要拯救她。 “小彤子,适才过儿在崖顶说地都是真的,过儿喜欢你,想让你做过儿的妻子——过儿不想放开,过儿想就一直抱着你,因为抱着你一时,过儿便开心一时,过儿想抱一辈子,这样就能开心一辈子——”李燕云一脸认真地看着秦芷彤。 秦芷彤眉目含羞地娇瞪他:“你,你不要脸!” “倘若能得到小彤子,即便背上不要脸的名声我也愿意——”李燕云笑嘻嘻道。 “你无耻!” “没事,反正不止你说我无耻,很多人说我无耻,我也不在乎!天下第一无耻又当如何!” “你,你!”秦芷彤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见他戏虐地微笑,秦芷彤忙忙低下头去,若有所思,玉面阴晴变幻。 嘿嘿,奶奶地,老子这要是拍成电视剧或者写成小说,定有人羡慕嫉妒恨,说老子是种猪、马、牛、羊了吧,我呸!恐怕那帮‘正直’之人,若到了这世界,恐怕比老子还放肆。 老子身为一个身体发育正常地男人,只不过做了男人都会做的,不但如此,做个天下第一无耻之人又有何妨! 想起她那般照料自己,李燕云内心感动涕零,这般世间好女子,竟然让我遇到了,万万不可辜负,否则罪孽深重。 这人脸皮到底怎生长的?竟如此之厚?秦芷彤被他抱的紧紧,气息不由微微急促,她面若火烧,晶莹地泪水在美眸中打转,此时她哪里还像个神仙姐姐,端地就是个被欺负的小女孩般。 见她迟迟不语,李燕云轻轻一笑,举手发誓:“过儿言真意切……倘若有半句虚言,便毒发身亡,不得好——”他未说完,细若青葱的玉指登时覆在他唇上。 “你这过儿,你发个什么誓?”秦芷彤泪眸凄然看着他。 李燕云嘴唇一撅,在她手指上亲了一口,秦芷彤脸上一红,娇躯轻颤,触电般似的缩回玉手。 李燕云嘿嘿笑道:“小彤子,这么说,你答应了?” “不!”慌乱中的秦芷彤忙忙摇头,转过身去,恢复那冷艳清绝地模样:“过儿,我,我不能答应你!——不然雨兮和若洁怎么看我?我为人师表,怎可乱了纲常,做出这般事来?如此不可,万万不可!过儿,此事,你日后不可再提,否则,否则——”秦芷彤低头默然。 “日后?”李燕云荡荡一笑,嘟囔道:“日后就更得提及了,不然朕就成了不负责任的男人了!” “此话何意?” “哦哦,无碍,无碍!” 秦芷彤脸皮薄,李燕云再了解不过,如果她能一口答应,那才是怪事,总得有时间考虑的嘛,“我若在提及,否则你便杀了我嘛,了解,了解!” “知道就好!”秦芷彤脸上一红,朝那摔烂的马车走去:“我们趁早赶路,这没了马车,天黑之前,我们要找家客栈,否则只能风餐露宿了,我行走江湖向来习惯,就怕你会不适应——还有,不许叫我小彤子!” 看着着一身白色长裙,身形曼妙行去的背影,李燕云笑道:“嘿嘿,小彤子,过儿知道了!” 这过儿本就脸皮厚,说他他也不会在意,秦芷彤玉面一红,无力一叹,罢了,任他叫吧。 摔碎的马车前,长剑,还有雨兮准备的包裹皆在地上,让李燕云欣慰的是,还好包裹中有银票,雨兮想的倒也周到,两万两银子,只怕在大宗无论何处,买个宅邸都够了,除此之外,包裹中还有那把沙鹰手枪。 “糟了——” 蓦然间抬头,见秦芷彤手中提着长剑,冷着玉面,在马车前转悠,李燕云顿感好奇。 “姑姑,你在找什么?” 秦芷彤幽幽一叹:“来时,雨兮曾用你玉玺,撰弄了一个通关文书给我……这去金国,自然要出关,没有通关文书,哪怕你跟他们说你是皇帝,恐怕他们也不会信,更把别提会放你出关了。” 要不怎么说雨兮想的周到,李燕云倍感欣慰,自马腿下抽出那被黄布包裹着的东西。 “姑姑是不是这个?” “嗯,正是此物——走吧!” 深潭边,秦芷彤艳丽万分的玉面,无任何表情,气质冷绝傲然,似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般,手中提着长剑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看了看地上的麻绳一眼,李燕云犹豫万分,还是一咬牙,拿起麻绳。 “麻绳你还带着作甚?”秦芷彤停下脚步好奇地凝视他。 李燕云朝她小跑而来,嬉皮笑脸道:“下次过儿若在发作,你将我捆住便是,不用打昏那么麻烦的,不然我昏迷了,就看不到姑姑你了。我能看姑姑一时便是一时,万一纳兰飘不救过儿,过儿也赚了,最起码可以将姑姑你深深记在心底,谁让我是你的过儿,你是我的姑姑——” 他本就口舌了得,一番甜言蜜语信口拈来,当如独孤九剑无剑级别,已然达致炉火纯清之境,若让小婉,雨兮她们听了受不了,就连神仙姐姐秦芷彤听得,也是俏面红得如若红霞般,美艳不已。 过儿与小龙女的故事,秦芷彤早已从他口中了解通透,他用杨过与小龙女形容俩人,秦芷彤心底甜蜜之余,羞颜若花般引人注目。 秦芷彤红着冰冷的脸蛋,嗔道:“谁,谁要你记住了!油嘴滑舌,我们要赶路——你不要在说话了!” 生怕他又说出什么羞人的话来,秦芷彤忙忙警告,见秦芷彤不在理会自己,李燕云乖乖地轻哦一声,如做错事地孩子般,紧紧跟在秦芷彤的身后,俩人朝前走着。 小龙女乃是杨过的师傅,后来俩人竟然违反纲常在一起了,难道我真能与这过儿,也可……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秦芷彤心神稍乱间,见李燕云失落地表情。 想起适才自己训斥他的话,在看他这般蔫巴着脑袋,秦芷彤心里一柔有些不忍,虽是寒着玉面,语气却缓和了些许:“让你这人闭口不言,当真是比杀了你还难受,你可以说话,只是别说那样的话就成。” “姑姑,那样的话?那样的话是什么话?”李燕云装作小心翼翼道。 秦芷彤昂首挺胸,气定神闲地朝前走着,顺口道:“就是,你说我是你姑姑,你是我的过儿!”刚说完,余光蔑见他逐笑颜开,秦芷彤脸若火烧,方知上当。 “嘿嘿,正是,正是!” “你!”秦芷彤气的银牙紧咬,羞怒非常,刚要嗔他几句,只见李燕云轻呼,指着远处:“哎呀,姑姑,你看,那有房子,我们好像不用找客栈了——” 第438章 无耻过儿 山谷间潭水清澈,被明媚地阳光照的避光淋漓,俩边皆是峭壁,远远望去,峭壁青石显翠,小花野草自岩缝中开出,仿若人间仙境般。 草房处周围开满了红花小草,四周被木珊栏围成一圈,当似院落,显然此处曾有人住过。 那被木段而铸成的门框上方则有一块木匾,三个黑色大字远远就映入眼帘。 “逍遥居——嗯,看来住在此处的人,倒是个文雅之人。”李燕云笑道:“今天算这户人家幸运了,接待朕这个贵客,罢了,等会朕赏他几百两银子。” “过儿,从这三字来看,宅主并非是那种爱财之人。”秦芷彤微微摇头:“民间百姓,虽有刁民,却不乏淳朴之人,我们来此便是打扰,人家若要收留,当是别人好心。人家若是不留,我们当走便是。用钱银利诱,甚是不妥。” “是,姑姑说的对!” “去,快去叫门——” “可是这门不是开着的嘛。” “那也得叫!” “哦——”李燕云乖乖地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大喊道:“喂,请问这里有人没?贵客光临,还不速速迎客,在下、晚辈、弟弟、大哥哥、与姑姑多有打搅还请莫怪——” 不知里面住的是何方神圣,又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李燕云干脆所有自称都来上一遍,总有对的吧? 他这般叫门法,却看的神仙姐姐嫣然一笑,无奈摇了摇头。 “有人没……咦?”李燕云纳闷道:“姑姑,好像没人理咱。” 一袭圣洁如荷,长裙飘飘的秦芷彤点了点头,沉默不语,微皱黛眉的她提着长剑,绕过李燕云朝前走去。 李燕云忙忙抓住秦芷彤的手臂,脸庞紧贴在她香肩处,“姑姑,你慢点,过儿害怕!万一里面是个卑鄙无耻的恶人,我对付不了他!” 卑鄙无耻的恶人?秦芷彤听得好笑,我信你才怪!恐怕你比谁都卑鄙,都险恶才是,见他看似小鸟依人,实则暗暗占自己便宜,秦芷彤无可奈何,遇到这个脸皮厚的过儿,当真是冤孽。 秦芷彤也懒得训斥他了,只能任由他依偎在自己身旁,走至草房门前,她手握剑身,抱拳道:“此处可有人人在?小女子前来打扰,还忘莫怪?” 虽是客套,她美眸却是警觉不已打量着四周,可回应二人的,只有山谷间时不时的鸟啼声。 蓦地,秦芷彤用剑柄推开了房门,之间草顶木房内,设施齐全,似有些年月的木桌木凳早已颜色发暗,且桌子上还有一封白纸信,纸面上落着一层薄灰。 “姑姑,看样子,这里的确好久无人住了!姑姑,你看那是什么?”李燕云快步向前,拿起桌子上叠好的书信,展开一看,皱眉念道:“寒舍逍遥居,乃是鄙人游山玩水之时路过而建,此处风景秀丽,有缘者到此,皆可居之——叶无恨留。” 念罢,李燕云将信纸送至秦芷彤面前:“姑姑,看来这个叶无恨也是一个江湖中人,不知姑姑你是否认得?” “不认得!”秦芷彤微微皱眉,目光落在她眼前的信纸上,“你翻过来,后面似是还有字!” 李燕云一怔,轻哦一声,翻过来一看,念道:“谨记:此处深夜常有野兽出没,请借居者,不可随意乱出——哇哦,他说有野兽啊姑姑。” 行走江湖的秦芷彤什么没见过,就算真有野兽,她自然也不会在意,毕竟艺高人大胆,此刻,她俏脸波澜不惊,轻嗯一声,提着宝剑走了出去。 “过儿,你好生在这将房间收拾干净,不许出去——” 看着她婀娜倩影,李燕云忙道:“姑姑?你要去哪,别丢下我,我怕野兽!” “野兽?”秦芷彤停住脚步,身形不转道:“你可比那野兽厉害多了,野兽怕你还差不多!”秦芷彤脸蛋烫红:“我去去便来,记住,不许出去,防,防止有野兽,你在我身侧,我一时无法全力应付——” “可是姑姑,你遇到野兽该如何是好,要不我保护你吧——” “不用!” 自己还说怕野兽,却又来保护我?你跟着恐怕比野兽还要野兽!这回秦芷彤顿感好笑,连停都没停,径直地朝外面而去。 若说真有野兽李燕云也不会怕,无非是些豺狼虎豹的,甚至是野猪大熊,可自己身上有枪,女人来了打女人,野兽来了就用另一把,嘿嘿! 环目一瞧,屋内一些简易家具,和墙边那木榻,皆是落着一层薄灰,只需擦擦便可,李燕云无奈,神仙姐姐倒也会安排事情给自己做,得嘞,谁让你是神仙姐姐呢,这种俗事只有咱们这些凡人干。 嘿嘿,不过只有一个木榻,神仙姐姐晚上该如何睡?难不成要与自己挤在一起?不会,她那么薄脸皮,估计宁愿打坐而眠,也不会与自己挤在一起。 细细一想便觉幻想破灭。 须臾,李燕云找来抹布将屋内摆设擦的干干净净,却依稀不见神仙姐姐回来,心里生奇,她究竟出去做什么?走时还一叮咛再嘱咐地,哎呀,不会真遇到野兽吧? 一身灰袍的李燕云双目圆睁,担忧之下,忙将手中抹布一扔,急急从屋内跑了出去。 斜阳夕照,山谷间回荡着李燕云的声音:“姑姑,姑姑!”他边跑边喊,喊了几声,却是无人回应。 清澈如泉的水潭边,他沿着水潭小跑着,边跑边喊,可愣是不见白裙飘飘的姑姑,李燕云心急如焚,正一筹莫展之际,不远处平静的水面钻出一个肌肤光洁若玉妙身来。 她湿直地长发垂在水中,她玉背白皙嫩滑,若玉地小手轻抚圆润地香肩,西下的艳阳之灰,将她肌肤照的光洁透亮,如此仙美之人沐浴图,便展在李燕云眼帘中,他看的呆滞住了。 合着小彤子在这潜泳呢?她也是,定是见这个潭水清澈所以来此洗个澡,沐个浴,怪不得再三叮嘱我不要出来呢,也难怪我叫破喉咙她都没听见。 “你,你怎么来了?!”不觉间,秦芷彤眼角余光蔑见岸边站着目光呆滞地李燕云。 “啊,姑姑我来叫破喉咙地,不对不对,我来给你搓澡的……哎呀,更不对了,那个姑姑我——” “你什么你,你不许看!” 秦芷彤羞恼不已,芳心乱跳,背对着李燕云的视线,忙忙沉入水中,可潭水清澈见底,她肌肤本就白皙若玉,如此一来,盈盈柳腰,翘臀,无一不被李燕云看个通透。 正点,不愧是神仙姐姐!李燕云暗吞口水,神情呆滞如画中人。 “你,你还看?!还不快走!” “废话,给谁谁不看……啊,不是,谁爱看谁看,反正我没看!”话是这么说,可李燕云眼睛睁的前所未有的大,当真是睁着眼说着瞎话。 秦芷彤双眸蕴足了泪水:“无耻过儿,我要杀了你!你,你如若毒发我也不会管你了——”她嘴上凶凶,可白裙尚在岸边,纵然此刻对李燕云幽怨万分,可总不能此刻从水中上岸。 她脸皮本就薄,这回当真是无比尴尬竟撞枪口上了,李燕云啊一声道:“姑姑,你别生气,我走,我走!”李燕云依依不舍的忙忙朝前走去。 逍遥居草屋中,李燕云在屋中来回走着,焦躁不已,完了,完了,这下可如何是好,亵渎了姑姑,怎么才能躲过这场浩劫呢,她可说了,毒发都不管我了……咦?毒发? 屋外白裙似雪般圣洁的神仙姐姐秦芷彤,缓缓朝草房走着,她及腰的黑发未干,依稀滴着水,她清冷欲绝的玉面满是怒意,柳眉下澈眸中,虽是流着晶莹泪水,却略有杀意凛然之色。 长剑早已出鞘,她手中紧握剑柄,剑锋在地上摩擦出嗡嗡声响,恰在此时,屋内传出李燕云的惨叫声。 “啊——姑姑,快杀了我,过儿好难受!” 怎地回事?这人又发作了?不知怎地,当听到李燕云凄厉地叫声,秦芷彤大脑一片空白,适才地恼怒猛然间烟消云散。 她莲步急动朝房屋跑去,刚进来,就见李燕云在地上打滚,双手在胸前急急挠抓,她手中长剑当啷脱落在地,呆立原地。 “你,你又发作了?”秦芷彤忙忙蹲下。 见此一幕,李燕云更加笃定姑姑不会杀自己,他眼中狡黠闪过,忙忙抓住秦芷彤若玉地小手:“姑姑,过儿,过儿好难受,简直生不如死——姑姑你快将过儿杀了吧,过儿快要无法忍受了——” 他生性狡猾,秦芷彤不敢确定,她柳眉微蹙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你当真发作了?” 发作这个屁,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李燕云装作极为痛苦:“姑姑,杀了过儿吧,过儿求你了——” 想到适才潭边的事,秦芷彤脸上一红,心里娇怒万分之余,当下见他如此之惨,真到了这个时候,别说杀他了,竟连打晕他都不忍下手。她内心轻叹,也许,是前世欠他的吧。 秦芷彤清泪滑落在俏脸,玉手轻抚李燕云脸庞:“你胡说什么!我答应过雨兮和洁儿,不杀你的!” “真的么?”李燕云嘿嘿一笑,脸庞在她若玉地手面上蹭道:“姑姑,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439章 吴三桂? “你,你胆敢骗我?” 秦芷彤泪眼婆娑,本以为他是悲欢乾坤发作,可见他如乖顺小猫般,蹭着的自己的手,虽是羞恼,却又奈何不了他,颇如铁拳打在柔软的棉花般,有力使不出之感。 见神仙姐姐幽幽一叹,李燕云见风使舵,忙忙道:“姑姑,过儿当时不是故意偷看你洗……哦,不是故意撞见你洗澡的嘛。只是过儿担心有野兽,担忧姑姑,才出去找你的!其实,当时也没看到什么来,姑姑就别生气了,过儿知错了,下回我闭上眼睛就是。” 傻子才闭上眼睛!他说完心中又暗补了这么一句,脑海中浮现清澈潭水中,水出芙蓉香艳万分的画面,内心荡漾不已,神仙姐姐身材是真地棒,前凸后翘。 似也在思虑适才的事,秦芷彤玉面如火,耳垂发烫,淡淡看他一眼,不安道:“你,你当真什么也没看到?” 李燕云暗笑,神仙姐姐脸皮薄,得给她一个台阶下,他脸色正经万分:“没,我的话,天地可鉴日月可明——” “那你为何流着口水?!” “姑姑,过儿是饿得,过儿想吃白面大馒头了,最好是俩个,这样过儿能一手拿着一个——” 白面馒头,一手拿着一个?秦芷彤迟疑半分,当见他一脸荡意,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自己胸前,她猛然明白是怎生回事,霎时脸蛋飞红,秦芷彤忙忙推开他,站起身子。 “色胚子,休要与我这种话!” 她妙躯挺直伫立原地,一身雪白长裙的她面红耳赤,玉面又恢复了那冷傲清绝,不染凡尘人间冷艳仙子般的模样,表面如此,可心里跳的厉害,不敢再看李燕云一眼, 神仙姐姐思想真是龌龊啊!我说的如此光明磊落,她这是想哪去了? 坐在地上的李燕云,仰着面看着秦芷彤,很是委屈道:“姑姑,这就是你地不对了,过儿向来心思纯净如外面那清澈的潭水,你却这般冤枉过儿——对了,姑姑,你饿不饿?过儿去给你找些吃的来。” 这过儿,脸皮怕是刀枪不入,明明是他占了很大的便宜,还使诈骗自己,这回他却装个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他的话秦芷彤听得好笑,冷着脸,不言不语,倘如一尊漂亮的雕像站在原地,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 她闭口把不厌虽是不言语,恁地肚子却传来‘咕咕’几声,爬起身的李燕云听了个通透,暗笑,原来神仙姐姐也会饿。 考虑到秦芷彤脸皮薄,让她说饿了,恐怕比登天还难。 见她双腮红,李燕云嘿嘿笑了俩声:“姑姑,你歇着,我找吃的来——” 也不管秦芷彤答不答应,他迈步就朝外面走去。 想到那封书信提到此处有野兽出没,看着他走出去地背影,秦芷彤黛眉一蹙,心里隐隐有几分担忧,蓦然间,她小嘴一抿,地上莲脚一勾,下面长剑飞起,她玉手恰好接住剑柄。 “慢着!” “啊?姑姑何事?” “拿着防身!”秦芷彤面若寒霜,玉手将长剑朝他丢去,妙躯忙忙一转,背对着李燕云。 接住宝剑,李燕云哈哈一笑:“姑姑,你对过儿真好!——姑姑,过儿喜欢一手拿一个馒头,姑姑喜欢吃油条么,是喜欢吃大的,还是小的,长的还是粗的——” “饿了,自然是喜欢大的——”生怕他话中再有陷阱,秦芷彤急急打住,美目瞪他一眼:“——你怎生还不去?!” “嘿嘿,这就去,这就去!” 暗暗占了几分便宜,戏逗了一下神仙姐姐,还是蛮有趣地,李燕云心情甚好。 艳霞斜照,天色也已稍微暗了下来,李燕云拿着长剑,略微打量了一下,剑身上刻着——天山武宗掌门秦芷彤,剑体寒光芒芒,锋利不已。 可心思又惆怅万分,这地方去拿找吃的,此刻竟有些巴不得有野兽前来找自己,他眼睛咕噜一转,嘿嘿,有了! 弯月升起,夕阳早已不见了踪影,山谷万籁俱寂,早已没了白天那种生机勃勃的景象。 水潭边,树枝燃烧的火堆,篝火旺盛的烧着,两旁则是被李燕云弄来的枝杈架着,上面烤着肉,香气扑鼻。同时他手中拿着长剑,剑上也插着肉,在篝火上烤着。 香味似是飘进了不远处的逍遥居中,在木榻打坐凝神的秦芷彤黛眉一蹙,肚子‘咕咕’叫的更加厉害。 须臾听到背后地脚步声,李燕云转头一瞧,一袭长裙的神仙姐姐正袅袅走来。 “嘿嘿,姑姑,你来啦,快坐!——呐,这个烤的差不多了,姑姑先吃。” 生怕弄脏了姑姑洁白的裙子,李燕云将旁边圆石用手擦了擦,便将插着烤肉的宝剑递到秦芷彤面前。 “你当真是大胆,竟用我的剑烤肉?你可知本门弟子如若这般,乃是对我的不敬!” “我又不是天山派的弟子,再说了,姑姑想怎么罚我都成,反正过儿的命是你地了。”他此言不虚,秦芷彤身手高强,如若真对自己不利,那简直跟玩似的。 秦芷彤语气虽有责怪,可她脸上尽是无奈,幽幽一叹,接过他手中的剑,便在圆石坐下,看了他一眼,脸上一红,转过头去,小口在烤肉上咬了一口,黛眉慢慢舒展开来。 神仙姐姐吃个东西也如此害羞,李燕云见怪不怪,似在意料之中。 “怎么样,好吃吧?” 秦芷彤转头看他一眼,回道:“还不错,这是什么肉?” “马肉!” 他如此一说,秦芷彤瞬间明白过来,合着他是将那匹与马车一同掉入悬崖的马,给弄来了,当做烤肉,不知怎地,秦芷彤吃不下去了,将长剑递到他面前。 “那你自己吃便是,我吃不下!” “早就知道,姑姑你会如此,喏……我还摘了些野果在那,姑姑你若喜欢,吃那个也成!”李燕云接过她手中长剑:“那匹马本来就死了,就算我不弄,此处也有野兽,它也尸骨无存,极有可能还会吸引野兽前来,唉——都怪我太善良了,只弄了一只马腿,然后将它就埋了。” 这过儿,是担忧血腥味吸引来野兽,还非要夸个自己善良!秦芷彤好笑地看他一眼,不过当看见身旁还沾着水珠的野果,心里不由一暖,看样子是他清洗过的。 轻咬野果,十分香甜,秦芷彤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蓦地似是想到什么,她脸若火烧朝他看去。 只见李燕云看着烤肉上一小口被秦芷彤咬过的印子,笑道:“这么好的肉,姑姑你非要暴殄天物,太可惜了!”他大口咬去,津津有味地吃着,嗯了一声,口中含糊不清:“不错,不错——仙子口水肉,当真味道好极了!” 不要脸!秦芷彤忙忙收回目光,脸蛋烫若火烤,小口小口吃着野果,轻微背对着他,不在与他说话,内心升起一股难言的羞涩之意。 她这幅模样,李燕云也能理解,前世有些女子在公共场合吃东西,有些都很在意吃相,更别说这个时代的女子,尤其是神仙姐姐这样脸皮薄的了。 月色下,李燕云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走至潭边,蹲下双手捧着潭水喝了几口,看着波光粼粼,犹若大镜子般广阔的潭面,李燕云舒爽地叹了声气。 “当真惬意无比,吃了仙子口水肉,又喝了仙子沐浴水,当真是爽哉,快哉!” 与他单独相处,又身处这寂静的环境,孤男寡女,本能地,心里难免会生出几分暧昧之情,如此羞怯之下,当听他这般说,秦芷彤脸上生晕,忍住了想打他的冲动。 “呸!你,你这人嘴巴能不能闲一会?!” “嘿嘿,过儿也只是无聊感叹一下嘛,”李燕云走到秦芷彤身旁与她并肩而坐,脸色正色道:“对了姑姑,我们离京城多远了,还需多久才能到达金国呢?” 一路上李燕云发作之时,要么被打晕,要么被捆绑在马车内,对于行了多少路,一点概念都没有。 见他脸色正经了不少,秦芷彤羞怒之意渐褪,望着平静的潭面,淡淡幽幽道:“我们已经距离京城大至百里地,不过要到达金国,还为时尚早。我们要途径水平府,广宁府、去往辽东山海关,只要出了辽东总兵吴玉桂镇守的山海关,便是出了大宗。山海关外,便是女真部,也就是现在的金国,且在金国,还得行上一段日子,方能到达金国都城。” 看来那要走上十天半月的也不为过,可有神仙姐姐一路相伴,也是一大乐事,细细一品她的话,李燕云微一诧异:“吴什么桂?” “吴玉桂!——怎地,你连你地臣子名字都忘记了?” 日,一字之差,幸亏不是他娘地吴三桂,否则老子定会杀了他!免得他开关将金国兵马放入大宗来!李燕云哈哈一笑:“哦,吴玉桂,想起来了!——” 看他面带笑意地看着潭面,秦芷彤心里有一种难言地酸楚,她澈眸如水,看着灯火通明地逍遥居,又看了眼燃烧的篝火,默默低着头。 “过儿,你就那么想早日到达么?”她一脸黯然,若有所思。 第440章 杀气 皎洁地月色下,篝火旁,李燕云微微被神仙姐姐这个轻语嘀咕声,给整的迷茫万分,饶似不解地看着秦芷彤。 “姑姑,不是你说要带我去金国的嘛?” 是啊,是自己答应过雨兮和若洁定要替他医治好,身上的毒!秦芷彤心神意乱,幽幽一叹。 “这里山清水秀,寂静万分,倒是个好地方。” 此言看上去平平无奇,若是遇到木讷地男子,定会不明白。李燕云虽是适才不明白她为何那般说,可当听她这番话的补充,立时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李燕云借机,忙忙蹲在姑姑面前,一把握住秦芷彤白嫩地小手。 他一脸地言真意切,颇为认真道:“姑姑,你若喜欢,以后我们还来,过儿也喜欢这里……对这里喜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这里也有小彤子你在这里。” 看他没有平时那般戏虐玩味之色,破天荒的,秦芷彤竟没有推开他的手,月色将她本就芙蓉白璧无瑕仙美的玉面,映射地艳绝不凡。 这过儿,与他待在一起时,的确是惹人生气,冥冥中又有不少欢乐,可以说是自己的喜怒哀乐都与他脱不了干系。当一想到如若与他分开,秦芷彤心里倒有几分凄凉。 她美眸中闪着泪光,瑶鼻下嫩唇微微轻颤,小唇一抿,低头道:“你!你真的喜欢这里么?” “嗯!”李燕云重重地点头,笑道:“也喜欢小彤子,我说过,要你做我妻子的嘛,不会变地。” 如此之言,当如是平静的潭面扔上大石头,在秦芷彤波澜不惊的心里造成惊涛骇浪,也似乎是惊醒了她,她忙忙推开李燕云的大手。 “不可,不可!过儿——适才是我多想了!我俩个徒儿一个是你皇后,一个是你白妃,我作为师傅,定不可做出这种荒唐之事来!” 生怕李燕云再说什么,她拿过旁边的长剑,慌忙起身,朝不远处的草房而去。月色下,她不染墨尘的白色长裙和及腰的黑发,被晚风吹的飘摇,手持长剑的倩倩背影,如那画中的仙子,令人迷醉。 当真是谈妻色变,老子真是太大意了!李燕云这下明白了,“妻子”那俩字可就是秦芷彤的心结,她无法接受作为师傅,还去做俩个徒弟丈夫的女人,李燕云暗叹,妻子不能做,可以做情人嘛,老子愣是没绕过弯,太失败了,一点都不会融会贯通! 想我天不怕地不怕,竟然被这个事给为难住了,可悲! “嗷呜——”一声长呼飘进李燕云耳中,继而是不绝于耳的嘶吼。 李燕云朝声音来源之处一瞧,立时大惊,只见月色下的不远处十几匹狼,沿着潭边,快速狂奔而来,绿幽幽的眼睛在黑夜中如萤火虫般,明显而又略显诡异。 “哎呀我日!——姑姑,姑姑,有狼,我怕!” 适才还自夸天不怕地不怕的李燕云吓的龇牙咧嘴,如猴子般,吓的忙朝秦芷彤追去,即使身上有枪,可这么多狼,恐怕难以周全。 秦芷彤立于原地,她俏脸冷若寒冰,恢复了那冷艳地气质,很显然适才的狼嚎,也惊动了秦芷彤。跑到她身旁的李燕云忙忙拉着她玉臂,站在她身侧。 说时迟此时快,李燕云刚至秦芷彤面前,都没来得及说话,那十几匹灰狼,便以达二人面前,却一个个‘嗷呜’低吼,狼视着秦芷彤不敢向前,显得焦躁不安,忌惮不已,仿佛秦芷彤身旁的李燕云才是它们的猎物,而秦芷彤不是。 秦芷彤美眸如锐利的刀锋般,瞪着灰狼群,同时小口嗔道:“傻过儿,定是你烤的马肉,吸引了它们。” “不对不对,叫仙子口水肉!” “都这会了,你还胡说?” “姑姑,它们好像怕你哎——难不成姑姑你身上有杀气?”李燕云诧异万分。 “杀气?”秦芷彤目不转睛盯着狼。 “嗯,有些杀气,人感觉不出,这些野兽动物啥的能感觉到——对了,姑姑,你的剑可沾过性命?” “有!都是些歼恶小人,就像你这样的!” 李燕云哦了一声,又敢不对,“啊?” 一袭白色长裙的秦芷彤,紧紧握住长剑,不敢掉以轻心。 狼群开始躁动,瞬然间,将俩人围在狼圈中,狼群跑来跑去。生怕会给她造成影响施展不开,李燕云忙忙掏出手枪,可手枪子弹金贵着呢,打一颗可就少一个,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会开枪。 俩人背靠背,皆是警觉的看着狼群。 “姑姑,我咋感觉这些狼想吃我的——” “兴许它们专吃厚脸皮的人。”秦芷彤一脸冰冷打击着他。 “哦——”李燕云翻了翻白眼。 狼群中有些灰狼不时低吼嘶叫,恰在此时,秦芷彤银牙紧咬,玉手中长剑一挥,舞出个剑花,狼群似乎是被吓住了,狼身不一而足颤抖一下,无一不是退后。 狼圈四散开了,聚在一起,目光紧紧盯着一身白裙的秦芷彤,却是止步不前,颇为忌惮。 “姑姑,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它们真的怕你,果然是有杀气的仙子!” “你再胡说,我就将你送给狼群吃掉!” 夸你一下都不行!李燕云无奈一叹。 秦芷彤又是朝前缓缓走了几步,剑锋直指狼群,目光锐利如刀,寒若严冰,狼群缓缓后退,其中一个体格大的,狼鼻皱起,狼眼恶狠狠地盯着秦芷彤雪白的脖颈,它身子低下,发出嘶吼声,忽地,狼身跃起。 “姑姑小心——” 它速度很快,岂料秦芷彤更快,玉手一挥,不偏不倚,长剑自狼嘴而进,脖子贯穿,长剑一拔,狼血自剑尖滴下。 李燕云正要开枪,当看到这一幕,暗暗钦佩,不愧是我老婆雨兮和圣姑的师傅,果然强悍,厉害,厉害。这一下,就省了一发子弹!以后另一把枪中的子弹就留给小彤子,算是奖赏她的,这种关头,李燕云脸上依然荡意无限。 体格大的这只定是狼群中的首领雄狼,此刻被秦芷彤刺死在地,趴在地上口中发出惨声,狼身抽动,不出意外的话,绝对活不成了。 秦芷彤看都没看一眼,美眸透着杀意,继续看着狼群,不知怎地,狼群虽是害怕这个女人,却是迟迟不愿离去。 乖乖,果然还是母老虎厉害,这帮狼群当真是惹了不该惹地。 见秦芷彤似要杀上去,李燕云笑道:“姑姑,且慢!” 在秦芷彤疑惑的眼神中,李燕云提起雄狼尸体,朝狼群中一扔,立时,狼群有只狼叼着雄狼尸体,带着狼群急急离去。 秦芷彤愕然望着这奇异地一幕,看狼群渐渐远去,半天才将转过身来,玉手一个回转长剑握于身后,朝草房走去:“你懂得还挺多!” “嘿嘿,哪里,哪里!”李燕云笑哈哈地谦虚了几句:“狼群嘛,都是一起行动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丢下同伴地,就像我不会丢弃姑姑,是一样的道理——哎,姑姑,你走慢点,听我说嘛。” …… 草房中,秦芷彤立于桌前,用抹布轻轻擦拭着手中长剑,似感受到了榻上李燕云的目光,她脸蛋微红。 “你看着我作甚?” 李燕云侧躺在榻上,单手支着下巴,欣赏着穿着一袭长裙的神仙姐姐的曼妙姿色,和她那姣好白皙的玉面,联想着她在潭中洗澡的画面,一时难以入睡。 这自然是不能说实话,李燕云笑道:“我在想,姑姑你让我睡榻,你待会要睡哪?” “我禅坐便可入睡,无需你担忧!你乃是中毒之人,身份又是皇帝,免得我背上一个虐待皇帝之名,你且安歇便是!”擦好长剑,秦芷彤将长剑插入剑鞘。 “坐着睡多难受,姑姑……这榻也不小,刚好可以再睡一人,要不你也上来吧,你放心,我不会轻薄你地!” “你轻薄的还少么?” 秦芷彤眉目生晕,脸上嫣红,瞪他一眼,这人,不但轻薄过自己,还亲过自己,这会儿倒装的如此正派了。 被她这个反驳一时弄的语塞,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道:“要不姑姑,你将过儿捆着,你躺在过儿身旁,过儿想边睡着边和你说说话。” 他脸皮厚,可秦芷彤却脸皮甚薄,即便将他捆着,秦芷彤也是不可接受的。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本就不妥,如何同卧在榻?你睡你地!”秦芷彤说着似要出去。 真是麻烦,这不行那不行地,见她似要走出去,李燕云忙忙道:“姑姑且慢。” “又怎么了?”秦芷彤停住脚步。 “我想你就别出去了,万一我突然发作你不是还得跑进来!过儿倒是有个妙招,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小龙女是怎么睡的么?”李燕云好奇道:“只是不知,姑姑你能像小龙女那般睡么?——喏,绳子在那里。” 看着他朝墙边努嘴,那个捆绑他的麻绳映入眼帘,秦芷彤细细一想,也是,他若发作自己还要进来,且这地方四处无人,自己与他清清白白,怕个什么。 “这有何难?!” 秦芷彤莲脚一勾,接住飞起的绳子,登时莲脚轻点地面,妙躯如天外飞仙般飘起,将绳子拴在屋中的两根木柱上,赫然间,着白裙的她,朝绳子上一躺,她横躺在绳子上,离地足有一人之高,她却能稳当躺于上面。 这一幕跟演杂技般,李燕云看的骇然不已,她竟然真能做到。 第441章 出路 皎洁的弯月甚似镰刀,高挂于空,山谷间空灵寂静,就连潭岸上不远处的草房中,也恢复了片刻的静谧。 着一身白色素裙的神仙姐姐躺于麻绳,她俏额饱满,睫毛狭长,瑶鼻挺翘,嫩唇诱人,侧面看上去迷人万分。 她双眸闭着,她气息甚是均匀,胸口起起伏伏。 木桌上一盏油灯火苗燃烧着,时而发出霹雳啦啦的轻响,屋中充满橘黄色柔和发暗的油灯火光。 不知怎地,这种情况下,神仙姐姐无心而眠,蓦然间,微微睁开美目,轻轻一蔑,只见那个人,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你,你这人,不睡觉,看着我作甚。”秦芷彤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侧躺在木榻的李燕云嘿嘿一笑:“姑姑,你真美!” 秦芷彤脸色稍红,自他那移开目光,看着房顶缓缓闭上美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见诸相非相——你这傻过儿,世间之人,不乏美貌之人,美又如何,丑亦如何,不可再说这些话来。” 见她脸色赤红,李燕云顿感好笑,这神仙姐姐,倒也有趣,嘴上说的正经,却还不是有些害羞,毕竟被人夸长得美,哪个女子不开心? 须臾,不听那人答话,神仙姐姐有些好奇了,便又朝李燕云看去,本以为他睡着了,可见他双目睁着一眨不眨地看着房顶出神,她有些疑惑。 “你在想着什么?” 李燕云微微一叹:“大宗边患鞑靼七部,金国,日后皆是大宗之敌,朕在想,此次去金国,不能白去——既然去了,就好生考察金国,观其弱点,查其隐患,在合适的机会,朕出兵金国,一举拿下金国,让金国成为大宗的领土!一劳永逸地除去这些隐患。” 秦芷彤一怔,语气好笑道:“没想到,你这人,平日看似玩世不恭,竟有如此胸怀和抱负。” 胸怀和抱负?谈不上,前世这些地盘本就是属于我们,看着他们现在各为其主老子心里别扭! 真不知她是夸我还是贬我,罢了,全当夸我了!李燕云淡淡道:“姑姑,无论你怎么看过儿都成。哪怕说过儿无耻,不要脸,也无碍,即便说过儿是有胸怀和抱负的人,过儿也能接受——只不过,我还是我,从未变过。即便天下人,说朕是暴君,昏君,朕都无所谓,只要朕认为是对的,朕就会去做——” 不要脸、无耻?暴君、昏君?他究竟是哪一种? 兴许每一样他都占一些,毕竟人无完人,是人总有缺陷。 秦芷彤沉默不语,思虑良久,回味他的话,想到他身上的悲欢乾坤之毒,她清冷欲绝地玉面终是有些动容。 再次侧目看去,他已经睡着,他嘴巴半张打着鼾,嘴角流着口水,睡相极为难看。 不知怎地,秦芷彤心里竟涌起一阵幸福甜蜜之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微笑,她本就容颜姣好如仙子般,这一笑当真是媚若天人,她晶莹地泪珠儿在眼中涌着。 她忙闭上双眸,两行泪水自眼角流落,但愿那个纳兰飘能够救他,让他有机会完成他心中的这些宏图之愿吧。 月消日出,翌日晨曦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李燕云睡眼朦胧地嘟囔一声‘小张子’后缓缓睁开双眼,待看清这里的环境才明白,自己在宫中待习惯了,以致于连醒来,也以为在紫禁城中呢,这跟姑姑出来三天不到,还没完全适应。 姑姑?他下意识地斜眼一看,只见屋中木柱上拴着的麻绳上,早已没有神仙姐姐的身影,只是屋内的那麻绳,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之芬芳,证明神仙姐姐曾在此屋待过。 这妞起的够早的,李燕云轻轻一笑,下了木榻,打开雨兮为自己准备的包裹,这一打开包裹,见里面衣物叠的整整齐齐,李燕燕心里暖如艳阳,倒是有些想宫里,龙府,那些娘子和妃子老婆了。 他将雨兮、魏灵容、圣姑、柳如是、安梦涵、朴知恩、令贵妃、还有民间的林诗音、苗小婉、南宫灵儿、还有陆双双、每一个女子的样子在脑子里想了一遍之后,心里默念,小宝贝们,我一直在想着你们,你们也要想着我哦。 还有青儿,放心吧,男朋友定会想方设法救你的! 加上青儿刚好十二个,恰好四桌麻将,唉,天下能做到对她们每一个都很专一地男子,真是不多了,若是神仙姐姐答应自己,那就是十三个了。 老子真是比韦小宝还韦小宝! 自我感叹之余,换上一身干净的青色绸缎长袍,和干净的布靴,李燕云口中高喊着‘姑姑’,边走出了屋子。 山谷间升起薄雾,空气清新不已,刚出门目光就被不远处潭岸边的篝火所吸引。 篝火旁白衣仙子正盘腿坐在一旁,长剑插于身侧,她玉手中拿着树枝,树枝上则是烤着鱼,她黑直如瀑的长发及于腰际,娟丽地神情专注,甚是专注,气质更是冰冷超绝。 “你醒了!” 秦芷彤未曾回头,远远就知李燕云朝她走来。 “姑姑不愧是习武之人,听力真好,一下子就知道是过儿来了。” 秦芷彤面无表情,依然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他如此戏虐之言,秦芷彤更是没多理会。 早已对她这幅态度习惯如常,李燕云也不在意,走到潭边洗了俩把脸。 “洗好赶紧吃,吃完我们好赶路。” “嘿嘿,知道了姑姑——姑姑,这潭水乃是你洗过澡的,我用它来洗脸,我们算不算共浴一潭水了?” “闭嘴!”秦芷彤有些恼怒,脸蛋赤红:“休在提及此事。” “哦!” 李燕云手背擦着脸上的水,含笑的朝秦芷彤走来,待他走近面前,双腿盘坐的秦芷彤,将玉手中插着烤鱼的枝杈递到他眼前,却是没看她一眼。 经昨日两次表白,她似比以往更为羞涩几分,或是故意与自己拉开距离,当然无论哪一点利李燕云也不在意。 看着她羞红的脸颊,他大大方方地接过她手中的烤鱼,如若悬胆的高隆的鼻子前轻轻一闻,立感鱼香四溢。 “嗯,真香……姑姑,你不吃么?” 秦芷彤起身拿起身旁的宝剑,朝前走去:“我吃过了——我去前方探探路,你切莫乱跑!” 白裙飘逸地她,婀娜地倩影周围聚绕着薄雾,这幅画面看上去真觉得她正是仙女,美轮美奂,魅影飘渺,刚走几步,她莲脚轻点地面,身形飘然起来,一时,裙摆飘舞,更为惊艳。 神仙姐姐就是神仙姐姐,咱们凡人去哪,都是用走的,她却是用飞的! 李燕云将枝杈上的几条烤鱼消灭殆尽,此刻,他大腿翘着二腿,晃悠着小嘴,躺在潭边石块上,手中悠哉拿着鱼刺正剔着牙,哼着小曲,忽见,上方出现一张清新美丽的面孔。 “姑姑?这么快?”李燕云忙忙起身:“果然还是飞的比走的快,神仙姐姐,有空你也教我轻功呗,我也想飞——咦,神仙姐姐,你脸为什么这么红?” 当下李燕云疑惑万分,只见面前的秦芷彤她眉目嫣红如血,耳根一片赤色,若水地美眸也显得极为不安。 “前方没路!” “啊?”李燕云大惊失色:“什,什么意思?姑姑,这么说这山谷我们出不去了?” 日,老子即便死也不想死在这种地方啊,这个地方虽说风景秀美,可雨兮她们,小婉她们都不在这里,连她们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啊……不对,出不去了,她脸红个什么? 李燕云惊诧地望着秦芷彤,等待她的下文。 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一脸担忧的样子,不知怎地,秦芷彤心里酸楚之余,一股无名之火燃烧,故作冷漠的样子道:“你很想出去么?” “当然想啊,姑姑,你不是说还要带我去医毒的么?”李燕云不解。 细细一想,是啊,他身上还中着悲欢乾坤,经他一提醒秦芷彤心里苦涩万分,眼眶微微一红,背对着他朝前走去:“果然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话不算话!” 正担忧如何出去的李燕云,听她口中嘟囔此言,一头雾水:“嗯?姑姑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跟我来便是!” “哦!” 当李燕云跟在秦芷彤身后,走至峭壁处,李燕云这才明白为何神仙姐姐适才脸那么红。 只见一根铁链,从地面,直达峭壁上方云雾缭绕便看不清楚了。而自己一个普通人,恐怕能拉着铁链上去,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唯一解决办法,自然是抱着神仙姐姐,由她略施轻功,带着自己上去,也难怪适才她根本不担忧没有路,她有轻功在身,自然不会担心。 秦芷彤幽幽一叹:“这铁链,不知是不是逍遥居的主人叶无恨所做!我到前方看了,这乃一出山谷盆地,四周皆是高山峻岭,唯一出处便是这里。” “啊?”李燕云故作惊讶:“姑姑,这么高,我万一爬到一半,没抓稳,摔下来,可就粉身碎骨了。罢了,无碍!我会很小心地,这样即使是死了,也不用受那悲欢乾坤的折磨了——” 第442章 出路(二) 云雾缭绕的崖壁下,手中执剑的秦芷彤,见李燕云说的如此可怜兮兮,她面色赤红如霞。 她将目光自他脸上移开,打量着这里的景色,似是颇为留恋,甚至心中有一种难言的酸楚。 秦芷彤幽幽一叹:“你担忧个什么,我既然答应过雨兮和若洁,定会好好护你周全,以后切莫在说要死要活的话来——”她脸蛋发烫:“待会,你抱着我,我背你上去便是!” “啊?怎可如此?!”李燕云一脸正派,颇有正人君子之范,忙忙摆手:“秦姑娘,此事万万不可,男女有别,且姑姑又是雨兮和圣姑的师傅,我宁愿自己摔死,摔成肉泥,也不能行此事。” 他这幅正气凛然之模样,不知道的定会被他浩然正气佩服的五体投地,可了解他的,定恨不得上去给他一个耳光才痛快,且说话之时,他余光不停地偷瞄秦芷彤的表情。 无耻!你以前的厚脸皮哪去了?这会倒装的这般了!神仙姐姐玉手紧握成拳,银牙咬的咯咯作响,玉面绯红之时,却又更加冷绝几分,竭尽全力忍住了想给他一个巴掌的冲动。 “休要说这些假惺惺的话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姑姑,你怎能这么逼我,你这是太为难我了!” “去,将行李拿来!我们上去!” “哦!” 李燕云可怜兮兮地应了一声,可转过头去之时,脸上荡意十足,嘿嘿,这下不怪我了,一想到待会能抱着神仙姐姐的仙躯,李燕云心里一阵爽快,这跟以往不同,是她要求的,而不是自己主动地。 过了半晌,背着包裹的李燕云行至秦芷彤面前:“姑姑,真要如此么?” 玉面如若冰霜的秦芷彤,此刻心神不安之下,侧眼瞅了他一眼,只见他虽是一脸无辜,眼中却是银光泛滥,如此之下,秦芷彤玉面如若三月桃花般,媚红不已。 可又无奈,出此地唯一地方,便是这里,秦芷彤只能羞不可抑地叮嘱:“这崖壁高似百丈,等会你一刻也不许松开,否则,你可就被摔的真成肉泥了,知不知道?!” “姑姑,过儿记住了!”李燕云尽量让自己显得懵懂如若纯洁的婴儿般。 “嗯!”秦芷彤换之手拿剑,望向铁链:“抱住我!” “哦——姑姑我记住了,等会我死也不松手!”李燕云很是听话,双手朝她胸口揽去。 忽地秦芷彤顿感胸口一紧,下一刻,秦芷彤妙眸大睁,小口一张,娇躯轻颤数下,恼怒从心底而起:“——你,你!” “放心吧姑姑,过儿谨记姑姑的话,死也不松手!”李燕云脸上无辜,手上发力。 “嘤——你这无耻之人,你朝哪个地方抱的?还不赶紧松手!”秦芷彤眉目嫣红,气喘咻咻,着空隙侧眼娇瞪这他。 他占尽便宜,心中暗爽,脸上却是纯洁无比:“啊?姑姑,到底是松还是不松啊?” 罢了,先上去,待上去,我定会杀了你!被他堂而皇之地欺负,秦芷彤双眸涌现泪珠,脸蛋发烫不已,沉住气道:“往下抱,抱着腰,切莫再使诈!” “哦,对不起姑姑……过儿太紧张了!过儿向来是个正直地人,没有使诈,除非——太紧张!”李燕云龇牙咧嘴一笑,小小占了便宜后,双臂下移紧紧抱着她柔弱无骨地纤细柳腰。 秦芷彤委屈不已,心中又羞又恼,见腰上的那手臂似是老实多了,她嫩唇轻张,深吁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如若止水。 她怒意渐散,笔描般地柳眉微微一蹙,美眸锐利如刀般盯着上方铁链,接着莲脚连蹬地面,玉手抓着铁链,腾空而起。 登时,背着李燕云的她,俩人齐齐飘然而上,在铁链和轻功的配合下,须臾俩人便至十几丈高处。 耳边风声呼呼直吹,李燕云下意识地朝下一看,妈的这么高!他吓了‘啊’声长呼,与昨日掉下来的表情如出一辙,秦芷彤一双莲脚踹着崖壁,玉手抓着铁链,腾飞片刻歇息一下,轻张小口喘息之余,忙忙嘱咐。 “切莫朝下看,闭上眼睛!” “是,姑姑!”他紧张之下,生怕会真掉下去,环抱在秦芷彤纤腰间的胳膊再次朝上移了移,似乎如此,才有安全感可言。 感受到胸口的覆盖之感,秦芷彤虽是羞怒万分,可俩人尚在峭壁,如有个闪失,便万劫不复,她不敢掉以轻心,只得轻嗔:“你,你无耻!” “啊——姑姑,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见、见……”山谷中回荡着李燕云的声音。 此人定是故意在占便宜!深知他性子的秦芷彤,才不信他是惊恐之下,才会如此,她双目噙泪,牙关紧咬,手上动作不停地抓着铁链,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同时,莲步如履平地般在峭壁上行走。 迎面而来的风将她眼中晶莹地泪水吹落,李燕云脸庞紧贴在她玉背,啊声长喊,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他嗓子甚疼,快要嘶哑之时,双脚才感觉好像踩着地面了,他才睁开双眸,打量着四周。 “哇,姑姑,我们上来了耶!” 阳光渐渐明朗起来,密林旁旁的秦芷彤伫立于崖边,跟身后的李燕云冷声一喝:“还不松开!” “哦——姑姑我们走吧,继续赶路!”李燕云装作无事人似得,朝前走着,当听后面‘当啷’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他意识到不妙,忙忙朝前跑着:“姑姑,你这是干嘛,适才我不是故意的!” 她哪里是秦芷彤的对手,刚跑十几步,秦芷彤从上而下,身穿不染纤尘的白色长裙倩影飘然落在他面前,长剑赫然直指他咽喉。 秦芷彤一脸冰冷,俏额饱满地黛眉微蹙,只是如杏的美眸,和玉面早已被泪水浸染,瑶鼻下,鲜嫩地樱唇颤抖不止。 又要杀我啊?李燕云欲哭无泪,苦着脸道:“姑姑,适才过儿绝非故意地,你也知道,像我这种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见适才那个情境哪有不害怕之理?本能,完全出于本能——” “你,你三番五次轻薄于我,我要杀了你——”她拿着长剑的玉手微微颤抖,美眸含泪地瞪着李燕云。 李燕云好笑,你若杀早就杀了,适才飞上这悬崖上之时,你只需将我丢下去摔成肉泥,岂不痛快,何须先救我上来,又杀了我这么麻烦。 当然,这种话心里想想就好,千万不可对她说出口,否则她面子往哪搁? 秦芷彤本就脸皮薄若蝉翼,恐怕拿着长剑说:我要杀了你!这才是她最后保留面子的倔强,更是给自己一个勉强的台阶,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至她长剑前,李燕云将她长剑放于自己肩膀上,云淡风轻般地笑道:“姑姑,过儿曾说过,要你做我的妻子,这话我不会忘记!我知道你很喜欢这里,其过儿我也喜欢这里的幽静淡雅。当然,还有姑姑你的陪伴,过儿就更知足了。” “只是,如若姑姑想杀过儿,姑姑只需用这把剑轻轻一抹,过儿的命便是你的了!” 他语气认真,见他一脸正色,谁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秦芷彤默默无声流着泪,羞恼之感还未褪去,冷冷道:“你,你休要说这些哄骗女子的话来,雨兮和若洁吃你这一套,我可不吃——你今天就是说破天,我也,我也……唔!” 趁她神情恍惚,李燕云大手一揽,拥她入怀,凉唇立时覆在她樱唇上,登时秦芷彤大脑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她泪眸圆睁,玉掌啪一声打在李燕云胸口。 “哦嚯……”李燕云痛叫一声,身子飞出几步之远。 虽然被他这般轻吻,连此次已然三次,可秦芷彤还是羞怯难当,她轻泣地瞪着躺在地上的李燕云。 李燕云胸口吃痛,一股幽咸自喉咙涌出,他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妈地,占这个高质量的妞便宜,老子也真是不容易,想让她彻底打开心结也实属不易。 见他吐血,秦芷彤羞恼之余,心里升起几分担忧,“当啷”脆响,手中长剑落地,她身躯一颤,朝前走了几步,可迟疑一下,停下脚步。 “你怎可作死?你若不轻薄,我又怎会打你?” 李燕云没有答话,心中不知是苦,还是悲,他仰面哈哈苦笑几声,踉跄地起身,走到她身前,颤抖着手拿起包裹,似不认识秦芷彤般,捂着发痛的胸口,独自一人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 他,他怎么了?本以为他会再次嬉皮笑脸的起身,可这回李燕云却是不言不语,冷着脸朝前默默走去,神仙姐姐抹了抹眼角地泪珠,拿起长剑,手执长剑默默跟在他身后。 “你要,你要去哪?” 李燕云一瘸一拐地朝前走着,也不回头看一眼,默默无言。 平时他话甚多,当下见他不理会自己,秦芷彤瑶鼻酸酸,一身白裙的她,纵然心里委屈和不解,可表面依然冷若冰霜,生怕他有个闪失,低着头紧紧跟在他身后。 “怎地?莫不是你还觉得委屈了?”她语气冰冷不已,却已经隐隐透着求饶之意,她红肿的双眸直视着他的背影。 第443章 黑丝是何物 明媚的阳光高照,周围树林枝叶绿芽尽发,时而传来莺声鸟啼,一片盎然生机之景象。 一袭白衣长裙胜雪的秦芷彤,她脸蛋照的更加显白,她虽是气质冷傲地如若高贵的仙鹤般,却也逃脱不了凡尘之事。 她边朝前走着,泛红地美眸边直视前方,一瘸一拐捂着胸口艰难朝前行进的李燕云背影,心中隐约有些心疼,暗悔自己那一掌是否真的打痛了他,悔恼之余,幽怨着,要不是你对我那般,轻薄,我又怎会打你? 秦芷彤发红地眸子中沁出点点晶莹地泪珠,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此刻是气的,还是心疼他。 之前跟他说话他不理会自己,此时,秦芷彤再也忍不住,手持长剑的她,忽地停下脚步:“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再不说话,信不信我将你丢下山崖!” 唉,和你说话又嫌烦,不与你说话,又怪我不说话!李燕云也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苦苦一笑:“姑姑,非是过儿觉得委屈,只是过儿觉得与你说话,会惹恼你——多看你一眼便会忍不住想轻薄你,过儿自问比较正直和光明磊落,可还是压抑不住那颗对姑姑躁动的心!” “再者,姑姑身手高强,过儿又是个普通人,打又打不过你,万一惹恼了你,吃亏的可是过儿自己?与姑姑说话,如履薄冰,轻薄姑姑更是如走钢丝般,稍有不小心便万劫不复……姑姑对我又这么好,过儿实在是不想伤姑姑的心了!——所以姑姑,过儿不能与你说话,更不能看你,否则会忍不住轻薄你地!” 在神仙姐姐面前,老子适当的示弱总行了吧,李燕云故作可怜兮兮地,捂着胸口,一瘸一拐地朝前走着。 回味着他言真意切的话,秦芷彤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在京城,在宫内他是不可一世人人敬畏的皇帝,可在自己面前,难得如此,这人,真是,你的厚脸皮哪去了? 她微微移动莲脚,跟在李燕云身后,脸孔早已满是泪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背影,尽量平静如常,语气冰冷道:“你这人,向来狡猾万分,我为何感觉你是在骗我?天下还有你不敢的事来?” 他边走边轻叹:“那就当是过儿骗姑姑的,过儿只喜欢骗过儿喜欢的人!” 他丝毫不加掩饰的话,着实让秦芷彤愕然不已,本以为他会解释一番,岂料他会大方的承认,如此一来,秦芷彤措手不及,脸上微红。 岂料李燕云继续道:“我李燕云,向来不会后悔做过什么,我后悔我没做过什么!——其实很多事可以改变的,可有一个任何人无法改变,那便是慢慢的衰老,和时间的流逝,这是我李燕云改变不了的。可我李燕云能做到的,是喜欢姑姑!” “你!” 秦芷彤婀娜妙躯呆立原地,白色裙摆及腰长发被微风拂起,她美艳的身形,配上那张绝世娇艳,如若下凡仙子般迷人。 她胸口急急起伏,哽咽数声,迟疑半分,娇嫩地小口嘟囔,声若蚊呐道:“其实过儿,姑姑也喜欢——” “啊!——” 前方李燕云忽然抱头凄厉惨叫一声,一股难言的痛痒瞬间钻全身每一处,他痛叫数声之后,身子就地一滚,又是笑又是嚎啕。悲欢乾坤之毒,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姑姑,快杀了我,快杀了我——”此种痛苦,恐怕让人觉得只有爽快的一死,才是最好的解脱方式,他痛彻心扉的惨叫让秦芷彤如梦方醒。 “过儿!!!” 秦芷彤反应过来他定是那悲欢乾坤的毒发作,她急呼一声后,忙不迭地朝李燕云跑来,她长剑插在一旁,柔细的纤躯,在地上打滚的李燕云身前,蹲了下来。 她一脸戚然,泪若雨下,急急道:“过儿,你怎么样了?” 李燕云似失去了理智,双眸圆睁,啊声凄嚎同时,拽开他自己领口的衣袍,似要挠抓。 生怕他伤了自己,秦芷彤双眸含泪,银牙一咬,玉指在他额头一点。 登时李燕云白眼一翻,动作为之一僵,胳膊如风声断了线,垂落下去。 你这人……世间男子,我从未正眼瞧过一眼,唯有你,让我犯了、嗔、痴、喜、怒!秦芷彤发丝被微风吹拂,鬓发在她玉面上摇曳,她泣不成声,白袖飘逸,若玉无瑕地小手轻抚他的脸庞,李燕云,定是我前世欠你地,你放心,待我想通,就做你地妻子。 非是我不答应你,是我自己过不了这关! 小龙女和杨过,尚可抛开世俗缛节,最终在一起,我秦芷彤为何不能与我的过儿在一起?哪怕任天下笑我是不要脸的女子,我也不在意!可过儿,天下人如何看我,我不怕,但我在意雨兮和若姐如何看我!我甚是迷茫,不知如何开口应你…… …… “姑姑我昏迷了多久了?” 斜阳西照的柳树下,李燕云背靠着树,看着一旁双腿盘坐在树荫下的秦芷彤,她身形挺直端坐于旁,弯翘的睫毛狭长,美目闭着,如不动的一尊仙女雕像般。 “你醒了?你整整昏睡了俩个时辰,若不是你身上悲欢乾坤突然发作,恐怕我们现在都已经行出几里甚至十里地了。” “哦?姑姑,是你将我背到此处的么?”李燕云笑道。 “不然呢?重地跟头猪似的!”嗔他一句后,秦芷彤淡淡地睁开美眸,看他一眼,脸蛋稍红,她微微起身,将身旁插在泥土中的长剑拿在手中:“起来吧,你昏迷之时,曾有百姓路过,我问过路,此处朝东行几里地,便有小镇,我们可在那着宿!” 她身形曼妙,轻风拂裙间,似有似无可见她笔直紧绷的长腿,不足一握的纤细柳腰,在白裙的陪衬下,如不然凡尘的仙女般。 “姑姑,你身材真好,若是穿上黑丝、白丝、肉丝——说定会迷死一片,也不过分!如若穿上比基尼,更是妖娆万分,过儿此时光想想都受不了。” 油嘴滑舌!秦芷彤面孔显红,略微蹙眉,玉手将俏额前的发丝扶在耳后,朝前走了几步,还是停住,奇道:“黑丝白丝肉丝是何物?比基尼又何解?” 李燕云荡笑了几声,爬起身子,将包裹背在身上:“这些都是一种丝质长袜子,透气舒爽,还能将女子柔美地线条给勾勒出来。嘿嘿,若说比基尼别说是看了,过儿光想想都受不了,如若姑姑穿在身上凉爽不已,夏日若在海边穿,那可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保管姑姑一定会喜欢地很。” “依你之言,黑丝那些物事不就是袜子?又有何奇特之处?”秦芷彤朝前走去。 李燕云跟上,与她并肩而行,笑道:“此袜非彼袜也,黑丝那些呢,乃是穿在外面,并非被裙子给遮在里面。” “竟还有这种穿法?当真是奇特!”秦芷彤看他一眼:“你脑子里这些东西,都是从哪知道的?” “嘿嘿,这些都是英格兰帝国传到朕这来地,朕也是听说而已,听说的——这样吧,待我痊愈回京,到时让姑姑也穿上那丝袜。” 这点李燕云虽是胡诌了一番,可也是没错,在前世,丝袜始源于十六世纪的欧洲,只不过流行与欧洲上层社会的男性,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慢慢被女性所喜爱。 让我也穿上那丝袜?难道他很喜欢看我穿么?秦芷彤表情却是冰冷如霜,美眸流转间,语气却些许不安:“世间,世间奇异之物甚多,既然如此……我,我可以试试。” “好,一言为定!” 李燕云脸上搔笑,如若让神仙姐姐穿上那黑丝白丝肉丝,那画面想想都香艳无比。 丝袜这个时代的大宗尚未有此物,可材质,如若费点周折也不是弄不出。至于比基尼,恐怕比丝袜那些之物更是简单几分。 “对了,姑姑,那比基尼你要不要穿?” “比基尼是怎番模样?”秦芷彤不解地看着一旁的李燕云。 “说起这个比基尼,看似内穿……” “内穿?”秦芷彤双目圆睁,脸若火烧。 李燕云直视前方,边走着边细细给小彤子解答:“嗯,就跟女子肚兜,亵裤是一个道理,只不过比基尼地理念着实开放一些,打破世俗封闭观念,敢于将美展现在人们面前,若是小彤子你穿上,啧啧……” “呸,你无耻!”秦芷彤脸孔赤红,打断他的话,快步朝前走着:“休要再说!如此之物,我就是死也不会穿!” 二十世纪被列为最伟大发明的比基尼泳衣,在神仙姐姐这里,显然不会被她轻易接受,若穿着在海边露胳膊露腿地,她岂能做出这种事?况且别说她了,哪怕在二十一世纪,一些传统娇羞的女孩,也是做不到呢。 不过,若有机会,雨兮容容宝贝,还有诗音小婉心肝她们传给朕看看!李燕云讪讪笑了一下,忙忙追去:“哎?姑姑,过儿就是那么一说,没让你真的穿嘛!” 第444章 小彤子我爱你 一路上秦芷彤冷着玉面,听着李燕云在旁喋语不休,兴起之时而搭他俩句,大多数之时,皆是李燕云在说话,似也习惯他在身侧说话,倘若他真安静下来,秦芷彤还真感有些不习惯。 一个时辰后,终于在夕阳西下之前,俩人赶到小镇上。 俩排古色古香的绵阳数里的楼房矗立,门前亮着灯笼的酒家茶肆,赌坊粮店,应有尽有,只是处于临暮,人不是很多,可不时还是有摊贩挑着白天路过,和一些老少妇孺,三三两两的路过。 偶然间,一些路过的男子,都被那一袭白衣,身形袅娜曲线玲珑的女子,给吸引目光,她白裙胜雪,白嫩脸蛋精致的找不出一丝瑕疵,如出尘的仙子不办,甚是吸引目光。 秦芷彤面若寒冰,手持长剑,对路过的目光熟视无睹,只是走在她一侧的李燕云,倒是时而调戏的路过的女子,一会含笑摆手打招呼,一会飞吻,惹地女子尖叫连连,掩面而去。 京城或是往日在金陵微服,很少有这种情况,有一众锦衣卫保护在侧,总感觉不自在,当下与神仙姐姐步游小镇,李燕云释放开来,倒不觉的自己是皇帝,而是一个普通的人。 秦芷彤好笑地摇了摇头,幽幽一叹:“你这人,幸亏不是民间市井之人,否则定不知会被你骗多少民间女子。” “幸亏姑姑你喜欢清净,而没在民间,你没瞧见,那些男子一个个看着你,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看他愤愤不平地样子,秦芷彤内心暖意横生,淡淡道:“瞧见又如何,没瞧见亦如何?眼睛长在他们那,他们看,我还能戳瞎他们眼睛?只要我心若止水,甚似冰清便可。只是你这个过儿,一刻也闲不住。” 李燕云哦了一声笑道:“过儿谨记姑姑嘱咐,过儿也要像你一样,心若止水——心里只有姑姑。” “你又胡说?”秦芷彤脸色微红,神闲气定冷冷道:“就当个你说的是真,你心中只有我……那你至于她们为何地?你这好听的话,也就只能哄哄雨兮和若洁,实则矛盾万分。” “矛盾?嘿嘿,不存在的,她们在过儿心里都有一席之地的,这就好比偌大的紫禁城,比作是过儿的心……过儿的心可容纳她们每一个,过儿丝毫不会委屈她们,会让她们幸福,给她们温暖,照顾好她们——所以过儿对她们每一个都很专一,包括对姑姑,所以说过儿心里只有你,也没错,因为过二人对你也是真心实意地,也是专一地——” 对每一个都很专一?秦芷彤蹙眉,这种奇特且无耻的说法,恐怕也只有他能说得出口。 “姑姑可能会说我不要脸——可过儿反问姑姑,作为女子,她们大多数心愿是什么?” 女子大多数心愿?秦芷彤略微思虑一番,眸若波澜不惊地水面,看着远处牵着孩童的妇人百姓,道:“自然是能有安稳的生活,和幸福的家庭,和一个爱她的夫君,相夫教子,男耕女织,怕是天下女子都想要的平稳日子。” “对极,对极!姑姑所言甚是,”李燕云笑道:“无论是雨兮,还是民间的苗小婉她们,过儿喜欢她们,爱她们,她们也爱过儿,过儿也给她们同样的生活,甚至比普通百姓好上几千倍几万倍,比起寒苦百姓,她们可是活在幸福中,试问过儿哪里做错了?哪里不要脸了?” “这……” 他说的在理,他的女人,每一个皆是丰衣足食,他又何曾委屈过其中一个?论嘴皮,秦芷彤说他不过,见他笑嘻嘻地看这儿自己,秦芷脸蛋赤红几分,哼了一声。 “你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本就正常,她们作为你地女人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倒是你,有了这么多女子,却还不知收敛!”不知怎地,秦芷彤玉面绯红不已,心里急跳数十下,撇过头去,不在看他。 李燕云无奈一叹:“若说皇帝,也有宠爱和厚此薄彼,自古皇帝不爱的妃嫔则是在宫中,十天半月也见不着皇帝一面,受了恩宠的妃子倒是被宠到天上去了,唉——姑姑,过儿自问做的可比那些皇帝好啊,过儿可是分的很平,从来没有厚此薄彼过。” “而且,我与雨兮圣姑认识地经过,想必你早已清楚,那就先给你说说容容她们,每一个的故事——” 秦芷彤羞意渐褪,斜目看他一眼:“你不要说,我才不要听!” …… “没想到你与苗小婉竟有这般情谊!灵儿那姑娘,也多亏你狡猾多变,否则落在青楼,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倒是林诗音,与灵儿,你因为身中悲欢乾坤,无法暂时与她们行成亲之事——喂,你哭个什么?难看死了!” 客栈二楼客房中,一身洁白长裙地秦芷彤躺在横绳上,这种睡法虽说奇特,可在逍遥居睡了一晚,却也感觉甚好,只是当下,见躺在木榻地李燕云双眸流泪,她顿感好笑。 “姑姑,过儿也感觉对不起灵儿和诗音,诗音还怀着孩子,本来答应她们,年后便会与她们成亲,岂料,过儿竟被悲欢乾坤给束缚,无法做一些想做的事,过儿心中难受——” “那你何必流泪,她们一定从雨兮那听说了此事,定会理解的。”秦芷彤安慰道:“你只需做的,就是与我去金国好生医治此毒,否则,无论是与你有一吻之约的柳姑娘,或是与你有大人与公主之缘的高丽公主,亦或是受你欺负,才被你夺取放心的安梦涵安姑娘,她们又怎会忍心让你身中奇毒,而待在京城等死?” “嗯,还有令贵妃,圣姑、雨兮、容容!她们都在等我安全回去!”李燕云抹了把泪水道:“还有小婉,灵儿、诗音、双双她们每一个我都会谨记在心,相信她们每一个也都在想着过儿……这出来都快三天了,连大宗疆域都没出,只怕来回得数月有余,真怕,我还没回去,容容就生了龙嗣——” “那岂不是更好?你为何又如此难过?”秦芷彤好笑道。 透过微开的木窗,看着外面一轮弯月,李燕云轻叹一声:“姑姑,你有所不知!去年,我到了金陵,宫中才派人传达容容宝贝怀了龙嗣的消息,估计当得知怀了龙嗣之时,那妮子定是希望我在宫中与我分享喜悦!倘若她生龙嗣之时,我还不在,纵然以她性子嘴上不会责怪半分,可过儿内心也会愧疚不已。” 一身白衣长裙的秦芷彤听他几番话,她眼眶微红,算是真正认识了这个过儿,他看似平时嬉皮笑脸没心没肺,实则最为用情之人也是他,他若没这种真挚的情,又怎会迎取那些女子地芳心? 躺在木榻的李燕云,他目光落在躺在房中麻绳上恍然失神的秦芷彤身上,她本就身段极好,她一双长腿左腿搭在右腿,一时曲线曼妙,脸蛋从一侧看去,更是美若天人。 李燕云略带笑意:“姑姑,待你怀了我儿子时,我定会在你眼前,陪着你!” “嗯!”秦芷彤淡淡地嗯了一声,旋即意识到不对,她脸蛋霎时一红,转目看去,只见李燕云狡猾如狐,闭着双眸佯装睡着之模样,她脸若火烧:“你——呸!” 不知怎地,她瑶鼻一酸,若仙地美丽地面孔甚是动容,她含泪地清眸看着房顶,粉嫩地小唇张兮间,怄气似地嘟囔轻道:“就是怀了,我也不会出现在你和雨兮若洁面前,更不会让你册封他为王爷太子,或是公主,我会找个无人的地方,慢慢抚养……啊,我怎会?” 下一刻,她美目圆睁,惊诧于自己怎会说出这番话来,难道这就是女子的本能,相夫教子的本能?自己修行如此之久,也逃脱不了这世俗?不行,我万不能那般想,如此甚是羞人! 神仙姐姐她脸蛋红若艳霞,娇丽欲滴,在见那人闭着双目似是没听到,这才放下心来。 闭着眼睛的李燕云心里顿感奇特,神仙姐姐在说些什么,什么太子、公主地?他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脸皮薄的秦芷彤会忌惮自己适才调戏她的言语,否则这三更半夜的,来打自己几巴掌,可不是什么乐事。 只是太子,他未想好,自然是择优而选,定不会因为喜欢哪个,而立哪个生的儿子为太子,自然要对大宗百姓而负责,否则那愧对的将是天下的百姓,一切公平对待他们娘亲母妃母后,将来对待未出世的儿子,自然也是。 “过儿?过儿?” 生怕他听到自己适才所言,秦芷彤心里不安,轻叫了几声确认下他是否真睡着了。 有句话叫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地人,只见李燕云嘴唇嗫嚅几下,慵懒地砸吧着嘴巴。 “小彤子,我爱你……” 呢喃轻语,自他口中而出,虽如含糊不已,却能让人听的很是清楚,他内心一阵暗笑,小彤子,我说过地,我要你做我妻子,跑不掉地,你纵是天上的仙女,我也要做那个董永。 秦芷彤眸子圆睁,眼中亮晶晶地泪雾弥漫,登时一股从未有过的香甜在心里荡漾,又暖如艳阳普照,其中滋味,美妙万分。 臭过儿,我即便是你口中的神仙姐姐,也被你拉下凡尘,触犯了天条了!秦芷彤面色发烫,她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白嫩地俏脸显出淡笑,美眸缓缓闭上,两行如露珠般剔透地泪珠儿,自眼角悄然落下…… 第445章 冰冷如仙 翌日,晨阳之辉自窗户透射而进,李燕云朦胧睁开双眸,朝旁边看了看,只见屋内空空,未见秦芷彤倩影,他心中一沉,下意识地喊了几声。 “姑姑,姑姑?姑姑你去哪了?”见房间中长剑不见踪影,李燕云有些迷茫,难不成昨晚地话,将她吓跑了?李燕云登时心里不是个滋味,他忙忙下榻。 “姑姑,别丢下过儿——” 恰在此时,房门被推开,飘然若仙一袭白裙地秦芷彤赫然出现在门前,她裙子依然的白,依然的如若白雪般,玉面依然如冰冷万分,美眸饱含幽怨瞪着他。 “叫个什么?都不能离开一会?恁地跟个孩子似地?!” 彷徨间,李燕云眼眶湿润,脸上却嬉皮笑脸:“嘿嘿,姑姑,你没说我还没在意,你如此一说,过儿发现对你很是依赖了!” 说实话,李燕云很想抱她一下,可她不比容容小婉那般听话乖巧,气场更没有安梦涵那样妮子弱,相反气场很强,给人一种高不可攀之感,看似美若仙子,实则强悍无比的秦芷彤,岂是想抱就抱的。 “你啊,说你是孩子,真地就跟个孩子似的!”秦芷彤幽幽轻叹,好笑似地看他一眼,莲步轻动提着长剑走了进来,玉手关上房门:“我适才出去让店小二去备一辆马车,并准备些许饭菜!!待会我们用完饭菜,便上路——啊,你作甚?” 爷爷地,死就死吧,不管了!李燕云感动之余,再也忍不住,从她身后手臂环住了她的柳腰,脸庞在贴在她后脑勺,磨蹭俩下。 “姑姑,我适才还以为你丢下过儿了——且姑姑你真好,什么事情都给我安排的井井有条地,被你照顾的感觉真好,姑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在你面前,即便是做个孩子,也是幸福的。” 秦芷彤又好气又好笑,任谁也不会想到,君临天下的皇帝,在自己面前,竟然有这般幼稚之时,她眼眶微红,极力忍住让自己不哭,玉手轻轻将他大手从自己腰间推开,微微转过身来,无奈摇头。 秦芷彤伸出若玉地小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小口幽叹:“傻过儿,我可曾答应过雨兮和若洁,要带你医治好悲欢乾坤之毒,这一路上,我都不会离开你地,你只需听我话,不许胡闹便是万幸了。” “不是一路上都不准离开,是一辈子——”李燕云嘿嘿笑道。 “这……过儿,日后再说!你不可在这般与我说这种话了!”她眉目间嫣红如胭,急急忙忙转过仙躯,忙打开了门:“你快些下来,我们吃过饭便上路。” “好,日后再说!”李燕云眼眶微红,脸上虽挂着荡意万分地笑意,可心里惆怅不已。 奇怪!顺手关上房门,走出门外的秦芷彤黛眉微蹙,美眸眨巴几下,玉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又轻拍胸口,当真是奇怪,现在怎生与这过儿说话,都会心跳得跟做贼似地?又似没以前那般生气了?这是为何? 不行,他若在这般,即便不想生气,我也得生气,万不可着了他的道!这人心思玲珑,极为擅长欺骗女子,我不可跟其他女子那般任他哄骗! 心中大定之下,秦芷彤恢复了冷面寒霜之仙子般冰清玉洁般不染凡尘模样,同时微微点了点头。 楼下,这时走进来,走南闯北的客人,三个青色粗衫小帽汉子,走了进来,各自将大刀朝桌子上一放,其中一个络腮胡,大呼一声:“小二,来三碗面条,顺便来瓣蒜!” “好嘞,三位客官,请座,面条稍后便上来!”店小二热情地拿过肩膀上的抹布,擦了擦桌面,对三人笑脸相迎。 三人落座之后,朝隔壁桌一瞧,只见桌面上摆着山珍野味,鸡鸭鱼肉,素菜几碟,荤素全齐,在这个时代,能这种待遇的,定是非富即贵,普通百姓,也是逢年过节地才舍得买上肉。 互相对视了一眼,三人羡慕不已,此刻,着白裙身形婀娜曼妙地秦芷彤,她手中提着长剑,正饶有心事地下了楼梯,这一下子吸引住了店中客人,包括那三人的目光,目光落在她身上,再也舍不得移开。 秦芷彤自三人面前经过,原地留下淡淡芬芳之香,三人心魂迷乱之际,她将长剑放于桌子上,端坐于桌前,一动不动,对三人及其他客人的目光熟视无睹,如若没看见般。 不得不说,搭讪乃是男人的天性,何况如此奇美女子,那络腮胡子面带微笑道:“姑娘,你自己一人吃这么多菜呢?” “一人吃这么多,实在是浪费!” “况且你一个弱女子,也吃不完呐——” 三人哄笑,店中客人有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秦芷彤腰身挺直坐于桌前,玉面寒若冰霜,她双眸低垂微闭,似没听到周围的动静般,面若止水,不发一语,静若菩萨神像。 “姑姑,我来了!”李燕云背着包裹,笑嘻嘻地走下楼梯。 这过儿,如此磨蹭,怎生这会才来!秦芷彤眉目轻抬,淡淡地嗯了一声:“快来,这边座——小二,来两双筷子!” “好嘞,姑娘这就来!” 那三个江湖汉子,见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她竟然有同伴,还叫她姑姑?这女子看着貌美年轻如小姑娘,与这个男子差不多大,女子竟是他姑姑? “三位客官,这是你们的面!——姑娘公子,这是你们的筷子!” 李燕云抱拳道:“嘿嘿,多谢!” 秦芷彤接过筷子,寒着玉面,用筷子夹些鱼肉至李燕云面前:“路途遥远,甚是辛苦,此处有小镇,又不知何时能吃上,你且多吃些。” 她虽是气质冰冷,此举却是温柔万分,李燕云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鸡鸭鱼肉:“可是姑姑,这些我早已吃腻,甚是没胃口,倒不如那仙子口水肉好吃,不如姑姑你各自咬一口,我再吃?” 三个江湖大汉,看着碗中寒酸地面条,和瓣蒜,在听李燕云的话,恐怕李燕云地行为在他三人看来装b不已,这小子恁地是欠揍,鸡鸭鱼肉你都吃腻了?我们想吃还没那条件呢! 仙子口水肉?这过儿有对我这般戏弄,不行!我得生气,不能惯着他!脸蛋微红地秦芷彤,装作生气地模样,娇瞪他道:“不得胡闹,吃腻了,也得吃!” “哦!” 李燕云看她一眼乖顺地用筷子夹起面前的荤食,一脸的痛苦,他说地倒也没错,在宫中锦衣玉食,顿顿鸡鸭鱼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可谓是应有尽有,怎有不腻之理。 见他乖顺如猫般,一副又极为委屈地模样,秦芷彤想笑,却故作冷若寒霜的玉面,轻嗯一声,顺手用筷子夹起素菜,小口细嚼慢咽地吃着,甚是优雅。 不得不说,古人说秀色可餐,当真是妙,身旁坐着美若仙女般的秦芷彤,边吃着东西便看着,李燕云心情大好。 可偏偏有人煞风景,邻桌络腮胡子大汉,笑道:“小子,你倒也好福气,还有你姑姑倒也美貌万分,真不知你姑父是何方神圣,竟能得到你姑姑这般女子!” “照我说,他可能没姑父,瞧这姑娘年岁不大,又怎会有这么大的侄子。” “此话有理,有理!” 登时三人你一句我一言后,仰面哈哈大笑,哄笑声传遍楼下每一个角落,其他客人跟着轻笑。 长发及至白裙腰间的秦芷彤端坐于桌前,水眸低垂看着桌上的饭菜,水出芙蓉仙女玉面无一丝表情,对于他们的话更是充耳不闻,手持竹筷正常的用菜。 坊间不缺的就是市井无赖,更不缺看热闹起哄之人,可他们这般,对秦芷彤来说,似乎无济于事,可李燕云跟他们市井之人比起来,更多了几分痞气。 “哈哈哈……”李燕云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本就厚脸皮,他们区区几言,李燕云又岂会在意,笑了几声道:“各位,不瞒你们说,她既是我姑姑,又是我妻子!” 这过儿,当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秦芷彤玉面鲜红,心跳数下,粉嫩地唇瓣嗫嚅几下,正要出言嗔他,隔壁桌子前的大汉却抢先打断。 “小子,这种乱仑纲常地事,你都说得出口?哈哈……当真是另我开了眼界!” “嘿嘿,让这位兄弟你贱笑了,姑姑又岂是亲姑姑?我与姑姑情投意合,别说被你贱笑,纵是天下人贱笑,我也不在意!”他此话,一面是说给在场的人听得,其最重要的是说给秦芷彤听得。 他做这大宗皇帝时间也不短了,几千条人命在他一声令下尚化为刀下鬼,这些人在他看来,也当如蝼蚁般,人又怎会为蝼蚁地三言两语而动怒?不觉间,他心中格局早已阔如烟海。 “过儿!” “姑姑?”李燕云朝她一笑。 秦芷彤双腮绯红如霞,心里隐隐有些感动,他当真不在意世间人说甚,可自己即便不在意,雨兮和若洁又会如何看自己?她含闭美眸淡淡道:“吃你地饭,不必理会汝等之人!” “好,姑姑!”李燕云嘿嘿一笑,抱拳一扫:“诸位,失礼了,我要听姑姑的话,否则她会生气!” 三个大汉见这小子脸皮厚到如此程度,恁地是刀枪不入,与他多言便觉没了趣味。 饭罢,李燕云抽一张一百两银票放在桌上,笑道:“小二,一百两银我放这了——姑姑,我们走吧!” “哎呀?客官,这么多? 小的怕是找不开啊!”店小二甚是为难和惊讶,就连隔壁着的几个大汉也是震愕万分。 刚遇到周朗之时,那会身为大内侍卫的周朗年俸,也不过二十两,这店小二定会癫狂不已! 李燕云起身,将包裹背在身上,摸了摸肚子,笑道:“本公子何时让你找了?一百两,多了算是赏你地!” 小二拿起银票,恍然抬头,看着李燕云与那如若仙女的白色长裙姑娘,俩人走出去地身影,愣在原地,赏我地?那我还做个什么店小二?这些银钱,怕是自己开家酒馆也够了。 “掌柜地,掌柜地——我不干了!” 看着疯狂的店小二,那三个江湖大汉久久未成震惊中缓过神来,须臾,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撒下些铜钱在桌子上,逐一拿起桌子上的大刀,走了出去。 第446章 冰冷如仙(二) 媚阳光辉撒至群山间的小路上,路边花草绽放,蝴蝶轻飞,林间鸟叫啼鸣,空气中似透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被秦芷彤一早张罗而来的马车,轻微摇晃地行在小路上,白素长裙地她端坐在马车前,双手拉着缰绳,只是她玉面虽是平静如冰,气质冷寒不已,可心里一直是噗通乱跳不止。 李燕云脑袋枕在她腿上,面带笑意注视着她那张美丽地面孔。 奇怪,在逍遥居之前,我们乘坐马车,这过儿他也曾这般过,我可是有些恼怒,怎地这会,我却觉得很平常了?再也生不起半分气来? 我要生气!秦芷彤故装恼怒,美眸凝视前方:“你看我作甚?不许这么看我!” 秦芷彤语气声音大了一些,可攒劲如铁的拳头,纵使打在棉花上,恐怕力道也要减上几分。 “因为姑姑好看!” “你地脸不知怎地长的!” 秦芷彤彻底无奈了,纵然千万分心思,在这人面前,也使不出来,生怕他看出自己地不安,秦芷彤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如常:“适才,你为何跟那帮人胡搅蛮缠,我们吃我们的饭便是。” “因为我不想姑姑被他们说!” 就会说些好听的!秦芷彤心里暖意洋洋,面无表情道:“嘴长在他们那,他们说任由他们说便是!恁地我们还会少块肉?” “哦,知道了姑姑,下回我不理他们便是,嘿嘿。” 秦芷彤轻嗯一声,心气稍缓,又想起什么来,嗔道:“适才你怎可出那么多银子,你这过儿,你虽是皇帝……可那些银钱皆是来自于百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又怎可大手大脚?” 枕在神仙姐姐大腿上,李燕云顿感舒爽快意,懒洋洋地闭上双眸,微微笑:“过儿适才不正是用之于民嘛!” “胡说!此用之于民非彼也!” 秦芷彤赶着马车,垂目看他一眼,见他如此舒服地枕在自己腿上,一副舒服地模样,不觉间心底倒也升起丝丝香甜之意。 “那姑姑,适才你为何不当场说过儿呢?”李燕云微微睁开眼睛,看她一眼,笑道。 “因为世间男子皆是要面子之徒,你虽是厚脸皮。可面子总归还是要给你地,如若我当场说,你岂不是颜面尽失?” 好姑姑,小彤子宝贝,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好感动的!李燕云眼眶微红,姑姑竟是这般心细地女子,大方雍容丝毫不亚于雨兮。 “你怎地了?”秦芷彤久久未听他吱声,低垂眉目顾了一眼,见他眼眶微红,她冰冷地玉面略微惊讶:“过儿,你眼睛为何红了?” “没事,姑姑,这荒郊野外地,我眼睛被吹进沙子了,无碍了。”李燕云嘿嘿一笑。 秦芷彤微微摇头,流转地美眸中早已柔情似水她自己都没发觉,无奈一叹:“过儿,非是我说你,你适才那般在那些人面前露财,可知会招来祸端?” 天大地大,枕在神仙姐姐腿上睡觉小憩最大,李燕云颇有天塌不惊的气势,慵懒地闭上眼睛:“不是还有姑姑呢嘛,姑姑身手高强,过儿不怕,有姑姑保护过儿呢。” 如菩萨般坐在车上一袭白衣胜雪地秦芷彤,看着腿上那脸庞,她又好气又好笑,世间男子,皆是以保护女子为荣,凸显其雄伟之势,唯独这过儿却是另当别论,恁地,他竟以自己这个女子保护他为荣? 她嫩唇轻张,轻吐芬芳一叹:“你呀,世间险恶之徒甚多,财乃万恶之源。我并不是怕遇到歹人匪徒,而是如若真遇到,耽误我们赶路,你可就会多受一日折磨,早日到了金国,你便可早日解毒,如此不是更好?” 她就这么确定那纳兰飘会救自己么?李燕云暗笑兴许姑姑认为自己狡猾万分,定有办法让纳兰飘救我的吧,不管如何,姑姑这番话,听着真是舒服。 被暖暖地阳光照射在身,听着姑姑的唠叨,不得不说,身上暖,心里更是如若微火轻燃,暖意横生。 早没发现呢,姑姑以前都是对我大呼小叫地,没想到她也有这般温柔之时,好喜欢姑姑,好喜欢小彤子,李燕云感动不已。 “姑姑,你好温柔!” 李燕云闭着双目脸上洋溢着幸福地微笑,不假思索地夸赞秦芷彤。 蓦地,刚夸秦芷彤温柔,却听她,娇叱一声:“汝等三人,速速让开!” 几乎在同时,秦芷彤轻‘吁’一声,马车应声而停,李燕云双眸急睁,映入眼帘地是秦芷彤那张冰冷美丽地仙颜,她眸若寒刃般,直视前方。 李燕云朝前一看,只见前方三人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拿着大刀,正笑嘻嘻看着自己和姑姑二人。 那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客栈遇到的那三人。 “嘿嘿,小子,还有这位姑娘!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妈地,台词都不能变变花样!这帮人真是瞎了狗眼了,即便你们不知朕是圣上,可我身边的小彤子,也岂是你们能惹的起的? 见秦芷彤玉面如霜,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惧色,她如此不惧,李燕云就更不怕了,再不济无非是浪费三发子弹而已! 李燕云好笑道:“你们三个是干嘛地?” “不瞒你说,我们弟兄三人乃是走南闯北接小镖,压镖地,可挣银钱难呐,今日遇见公子,见公子出手阔绰,不如也给我们哥几个银钱花花?” “哦?”李燕云眉头轻皱:“哎呀,那你兄弟说这路是他开地,这可就有点不妥了吧,此路既然不是你们开的,那你们这是打劫呀——朗朗乾坤,这等恶事你们也做得出,当真是好大胆!” “哎?老三,你跟他说实话作甚?”络腮胡子瞪了下同伴,便望向李燕云:“就是打劫又如何?哥几个告诉你,你留下银钱我们方能放你走!” “哈哈哈哈!”李燕云朝秦芷彤腿上一枕,懒洋洋地伸手如怀,一把明晃晃地沙鹰手枪出现在手中,他脸上挂笑:“我劝汝等速离,否则我和我姑姑的手段,怕是你们无法忍受地!” 秦芷彤微微看他一眼,美眸显出几分幽怨,叹道:“适才我说的话,这会变为真了吧。” “是,姑姑说的是!”李燕云愧疚一笑,脸庞在她腿上磨蹭俩下,侧目看向那些人道:“我也不想杀你们,免得污了我姑姑的眼!再者我姑姑很怕麻烦——既然如此,你们说吧,想要多少银子?” 这帮人诧异了,这俩人简直是奇人,被打劫了这小子竟然如若无事人似地与此美貌女子如胶似漆,竟无一丝惧意,偏偏还如此轻松的谈笑风生。 只是他手上拿的银光闪闪的物事他们不知是何物,可秦芷彤却深知,此物威力非同凡响,当日恶战古啸月那么强的高手,他都栽在了此物上,更别提这几个人了。 三人愣了几分,那络腮胡子忽地哈哈一笑:“小子,你问我们要多少银子?这么说吧,你包裹里的银子,我们全要——不光如此,这个美貌姑姑,也得给我们留下。” 泥菩萨尚有三分土性,若说银子,李燕云为了不让秦芷彤心烦意乱,可以给他们,可他们后面的话,饶是李燕云再如何厚脸皮,都有些怒意,有一种被侵犯之感。 “妈地!汝等,当爷是吓大的?天上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硬要闯?简直是放汝等娘地臭屁,怎地,不怕死地一个个都过来,别怪爷没提醒汝等鼠辈,过来一个,死一个!” 秦芷彤看的好笑,似乎此刻那三人不是土匪,身侧的过儿才是不折不扣的土匪痞子,气焰比那三人还嚣张几倍。 那三人被李燕云一嗓子吼的直愣神。 听他后面言辞,秦芷彤貌美地玉面无奈,黛眉轻蹙,樱唇张兮:“甚是粗俗——过儿,不得恶语!” “哦,姑姑,过儿知错了。” 秦芷彤面孔冰寒,美眸直视那三人:“过儿坐好!”她玉手拿起身旁的长剑。 “好,姑姑!”李燕云坐稳,作惊恐地看着那三人道:“哎呀,你们还不快跑?我姑姑生气了,可不得了,了不得地!” 那三人一听,互相而视大笑起来。 “一个弱女子,带一把剑,无非是装模做样,吓吓人。” “就是,你们当我们真怕?” “花拳绣腿地,让哥几个瞧瞧,我们还不信了。” 他们笑讽谈论间,纷纷下马,一个个自马背上取过大刀。 ‘当啷’长剑出鞘声音脆鸣响彻,一缕若仙白影飘然而至,三人还没反应过来,登时,惨嚎声回荡在这郊野,就连林子中的鸟儿也被惊动,扑闪翅膀飞向远处。 三人倒地之下,仙影落于马车前,秦芷彤白色长裙一尘不染,只是她长剑上滴落着鲜血,她面无表情,眸若止水看着在地上翻滚鬼哭狼嚎地三人,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轻风拂发,及腰长发发丝与胜雪裙摆飘摇,她气质似乎又冷了几分,美丽地面孔似乎更加迷人。 “我身为俗家弟子期间,不可杀生,得罪了!”她面若冰清,仙躯一沉,盘腿坐下,长剑入鞘,她玉手抓住缰绳,看着一旁目瞪口呆地李燕云:“过儿,坐好了,我们走!” 适才她身影在三人间闪过,速度极快,三人手中刀便脱落,李燕云细看之下,发现三人拿刀的手指被削掉。 “哦,知道了姑姑!”李燕云摇头苦叹地看着那些人:“早与你们说了,非要不听劝,瞧,这下你们得到报应了吧——对了,姑姑,你快眨下眼睛!” 不理会那地上的三个江湖汉子,赶着马车朝前走去,美眸淡视前方的秦芷彤,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美目,粉嫩樱唇淡淡道:“为何?” “嘿嘿——”李燕云自然而然地枕在她腿上:“因为姑姑眨眼,就不算是杀人不眨眼了!” 地上翻滚嚎叫的三人一听,每一个汗毛直竖,若说那女子是美貌地月宫之仙子,那这男子怕是与恶魔一般无二之人。 第447章 不许轻薄! 春风轻拂,路旁花草随风飘摇,苍穹乌云遮住阳光,本是晴好的天气,空气中透着湿润,须臾间毛毛细雨,从天而降,被微风一吹烟雨蒙蒙,远远渐渐看不清了那三个壮士哀嚎地身影。 小路上,枕在神仙姐姐腿上的李燕云,他胳膊环抱在胸前,睡的格外香甜。 白裙飘逸若仙的秦芷彤,她面孔冷艳清绝,玉背挺直,气质如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她盘腿坐在车前,玉手攥着缰绳,若水淡眸直视前方,神情专注赶着马车。 蓦地,她发丝被雨雾沾着晶莹地水珠,她黛眉微微动了动,垂目瞧了瞧,美眸流转间,见他睡着的脸庞还挂着淡淡微笑,嘴巴半张,口水挂在嘴角。 这人,恁地睡相如此难看,丑死了! 本想叫醒他,可见他如此,便是不忍,秦芷彤脸色微红,无奈摇了摇头。 生怕蒙蒙细雨影响他小憩,她玉臂轻抬,微宽的白色裙袖遮住了他面颊,雨丝再也无法落在他脸上。 不知如此过了多久,她胳膊发酸,衣袖却始终悬在他脸庞上方,她内心轻嗔怨,这人,怎地睡地跟死猪似地? 恰在此时,李燕云顿感一阵寒凉,偶尔又雨丝落在手背,如此惊醒了他,他微微睁开睡眼惺忪地眼睛,打了个哈欠,见一片雪白地衣袖遮在自己脸上方。 李燕云微微动了动身子,这才意识到下了雨,他心儿暖意连连,微微一笑:“姑姑,你真好,为过儿遮风挡雨地。” “休得胡言!”秦芷彤目视前方,收回雪白衣袖,她瞬间面红耳赤,冷冷道:“着实是你地那张脸睡着地样子,太过潦草难看,甚是影响我赶马车,唯有遮住,方能使我专心。” 她发丝如青草沾上清晨的露珠,白嫩剔透地俏额,娇俏地瑶鼻,皆是水珠点点,偏偏玉脸还白里透红,甚似熟透的苹果般,饶是面色冰冷,却艳丽清纯。 坐在她身前地李燕云轻轻一笑,抓住自己地衣袖,微微起身,跪在盘腿而坐的秦芷彤身侧,用他衣袖轻轻沾擦她饱满额角的水珠。 “你?” “姑姑为过儿遮风挡雨,过儿也不让姑姑被雨淋!”李燕云细心地为她除去发丝上沾染的雨雾:“过儿要好生护着姑姑,护着小彤子。” 秦芷彤抿了抿鲜嫩地小唇,立时面红耳赤,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暗嗔,这人怎地这般脸皮厚,问都不问,竟然这般对我!都怪他,不然心怎地跳地如此之快? 心里暖意洋洋之余,她眼眶渐渐红润,这人恁地就喜欢说一些哄骗女子的话来,当真是讨厌的很!不行,我得装作生气的样子,不能这般惯着他才是。 “你,你进去!休要在我面前如此!” 李燕云将她稍乱的发丝扶在耳后,嘻嘻笑道:“不,姑姑不进去,我便不进去!” 凝视前方路途地秦芷彤,她心里一柔,语气没好气地轻嗔:“你这人怎地如此呆傻?我与你一起进去何人赶马车?” “那就先停下,我与姑姑路边歇息便是。”李燕云看着她如画的玉颜,笑道。 “怎可如此?歇一时,便晚一时到达金国。难不成你这过儿,受那悲欢乾坤折磨还没受够?”秦芷彤无奈地蔑他一眼,神态说不出地妩媚,却不失优雅端庄,她看着前方语气冰冷道:“你进去便是,切莫与我在外,淋了雨,你若着染风寒,我们怕是又要耽误行程。” “既然姑姑不去,那过儿就陪着姑姑——”李燕云嘿嘿一笑,解开衣袍,掀起自己的袍摆,坐在她身旁后,忙忙将衣袍着在她的头顶:“换我为姑姑遮风挡雨便是!” 他怎生倔地跟头驴似地!秦芷彤嫩口幽叹:“你这呆子,我乃习武之人,区区毛毛雨,怎能奈何得了我?你若遮,那就遮吧。” 谁怕谁!李燕云轻轻一笑,手中袍子搭在她头顶,如一顶帐篷般,挡住了落下的细雨。 她语气坚若磐石,玉面如若寒铁,冷眸凝视前方,雪裙玉躯不动如尊般盘腿而坐,玉手攥着缰绳,似是任由他不在管他。 饶是如此,不知怎地,感受尽在咫尺地李燕云,她心里如鼓震鹿顶,半天不听他言语,她做贼似的,侧目偷偷瞧去,只见由于他解开胸前衣衫,胸膛露于眼前,偏偏他还面含笑意,好笑似地看着自己。 本就诡异地气氛之下,四目相对,如陨石对撞,火花四溅,秦芷彤大脑一片空白,顿觉空气也如凝固了一般,她美眸圆睁。 “你!” 她做贼心虚,如被抓到把柄般,轻叫一声,脸蛋立时红若火烧云,反应过来,她目光忙忙看着前方,佯装冰冷之模样,可霎时泪珠儿直在眼眶中滚动,这人,可恶至极。 “嘿嘿!” 如此之下,他笑声飘进耳中,秦芷彤感觉甚是刺耳,她面红耳赤娇叱一声用以掩饰内心地不安:“你笑个甚?不许笑!既然你想停,那就停下!你不怕受悲欢乾坤折磨,我又怕个什么——吁!” 缰绳一拉,马儿嘶鸣一声,马蹄应声而停,马头低下吃着路边的嫩草。 “也不知是不是前世欠你这过儿地!”一袭不然纤尘长裙的秦芷彤拿着长剑,摇头一叹,掀起车帘,躬身进了马车内。 这才对嘛,李燕云露出胜利般地微笑,掀起车帘钻进去:“嘿嘿,姑姑,这些日子我也算琢磨出规律来了。过儿发现,那悲欢乾坤,似乎每日发作一次,今日还没发作,今日不知何时会发作——” 秦芷彤玉背直拔,微闭美眸,手中拿着剑身的她端坐于马车中的小榻上,而李燕云屁股刚一落榻,身子一斜,自然而然却是又枕在了她腿上。 他如此这般,秦芷彤似也已习惯,微微叹道:“你若听我的话,早日到了金国,也不会受那悲欢乾坤之苦。你非但不听,还与我作对,照我说,那三人也是你害地。” “啊?姑姑,为何是过儿害地,不是你出剑伤了他们?”李燕云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凡是有因必有果!在那之前,你若能低调行事,不露财,他们又怎会跟来?我又怎会被迫伤了他们——你说说,是不是你惹来地?” 还有这种逻辑?李燕云嘴角勾起:“姑姑,我想轻薄你——” “你说什么?!”秦芷彤玉面煞白,美目睁开幽瞪他。 “慢来!姑姑先别急生气嘛,”见她要发怒,李燕云笑着解释道:“过儿想要轻薄你,实乃罪魁祸首是姑姑你啊。” 秦芷彤微微皱眉,又是奇怪,又是好笑道:“你这人本就是色胚,怎地罪魁祸首是我了?” “姑姑问的好!哈哈,按姑姑的逻辑,他们前来打劫,罪过在于过儿,照此说来——过儿想轻薄于姑姑,当然是全赖姑姑长的太过好看,所以,姑姑,你说过儿想轻薄你,你是不是罪魁祸首?正所谓有因必有果嘛。” 这过儿本就心思玲珑狡猾如狐,兴许自己身手强他百倍,可论到这些,怕是十个自己,也不是他对手,秦芷彤说他不过,脸蛋稍红的她轻闭双目,幽幽一叹,面孔又恢复了那清绝美艳冰冷地模样。 见她不发一语,李燕云好奇道:“姑姑,你到底要不要我轻薄你嘛?” “你!” “过儿怎么了?你不说那就是默认了哦。” “不许轻薄——” “好,嘿嘿……姑姑,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姑姑你能不能一直生气给过儿看,过儿爱看。” “不行,我不要生气给你看……你,你!”当说一半,秦芷彤意识到自己无意中他话中陷阱,她面似火烧,羞恼不已,可见他一脸笑意,秦芷彤又是无奈。 正说笑间,李燕云忽地双眸圆睁,急急大叫:“姑姑,姑姑!快,快将我打昏!” “你又,又发作了?”秦芷彤嫩唇轻张,端地是担忧不已。 “嘿嘿,骗你地!” “你!” 担忧和恼怒汇聚一起,心情复杂万分,秦芷彤美眸中泪珠点点,玉指轻点他额头一下:“你这过儿,天下女子若是遇到你,还不被你欺负死!” 一路上没事逗逗神仙姐姐,与她说着俏皮话,李燕云倒也快活不已,偏偏看她美丽的面孔,又气又恼对自己又甚是担忧的表情,颇有一番成就感。 见此刻她如此温柔,枕在他腿上的李燕云脸庞在她腿上磨蹭几下:“姑姑,过儿饿了。” 这人恁地如此麻烦!秦芷彤面无表情,她玉手自包裹中取出干粮,递至他面前:“这乃是我一早在街市买的烧饼,你且先吃,吃完我们赶路。” “嗯……不要,我要姑姑喂我吃。”生怕她脸皮薄拉不下面子,李燕云故意闭上眼睛不看她。 “什么?你!”秦芷彤哭笑不得,见他如此,柔声叹道:“你怎地跟个孩子似地?若让你臣子和那帮宫女太监见了,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能得到姑姑这般照料,就算是做个孩子又何妨?那岂不是要幸福死,他们敢笑,他们羡慕还差不多。” 秦芷彤黛眉微微一蹙,幽叹一声,无奈之余,将烧饼朝他嘴前一送,他张开大口一点点地吃着,见他如此,秦芷彤玉面发烫,一股难言香甜暧昧弥漫在心中。 “你这般幼稚如童,怕是别人若见,还以为我是你地娘亲。”见他如此滑稽,纵是平时气质冰冷的秦芷彤也忍不住说起笑来。 “娘亲!” “呸!不要脸。” 一袭白衣胜雪的秦芷彤,她嘴角勾起淡淡一笑,红红地脸孔撇在一旁不看他,当是她手中烧饼被李燕云消灭一空,竟在她玉手上亲了一口。 “啊,你!”她娇躯轻颤,见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她面红如血之下,忙忙起身慌张道:“不,不早了,我且去外头看看,小雨是否停下,我们上路。” 她刚一起身,李燕云顿感体内如千万蝼蚁般乱钻,“啊!姑姑,姑姑,快,快打昏我!” 有了先前的教训,秦芷彤怎会轻易相信:“你休要骗我!” “这回是真的,是真的!啊——” 惨厉地嚎叫回荡在马车内,连车前的马儿愣是吓的马目大睁。 第448章 歼恶之人 天色暗淡,月儿如害羞的少女般,隐藏在了厚云之中,小雨过后的空气令人惬意万分。 一处草棚,似是给来往路人提供茶水的‘茶水铺’似荒废已久,却依然能遮风挡雨,草棚内火光闪烁,在这黑夜中尤为显眼。 火光将一袭白色长裙双腿盘坐在干草上秦芷彤的脸蛋,映的晶莹烁烁,她长发垂于腰后,黛眉如笔描,美目闭着养神小憩,这幅娴静如止水气质,与模样,猛然看上去如下凡的仙女般惊若天人。 停靠在草棚不远处的马车内,躺在小榻上的李燕云睁开双眸,立时头晕目眩之感传来,他揉了揉额头不免暗叹,奶奶地,这就是典型的狼来了故事,下次可不能在欺骗姑姑,说自己发作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己多受了会罪,才被她弄晕,方能解除痛苦。 顿感马车处于静止状态,李燕云轻叫了一声:“姑姑?你在外面么?” 叫了一声没有回应,李燕云忙忙下了小榻,掀开布帘,高喊几声:“姑姑,姑姑你在哪?” “我又不会跑,你喊个什么?” 不知怎地,听到秦芷彤的回应,李燕云心里踏实不少,同时又暖意洋洋的。 他循声望去,夜色中草棚中,烧着小火堆的旁边,不正是姿色美丽飘然若仙的姑姑。 “嘿嘿,姑姑你这啊!”李燕云跳下马车,小跑而去。 秦芷彤本来波澜不惊的心里荡起涟漪,这过儿,我离开一会他便如此寻找,倘若日后他身体痊愈,我离开他,前去天山,又或是恩慈庵修行,他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蓦地她眼圈发红,他如何是好,那自己呢?自己又舍得离开他么?她内心忽地酸楚不已。 这些日子相处,不知怎地,一刻听不到他说话,都有些不习惯!一定是待在久了才会习惯,日后自己离开他独处一段时日,兴许会转变过来,想到这,她放心不少。 听着愈发愈近地脚步声,心里千丝万缕,玉面却淡若止水的秦芷彤,闭着双眸的她睫毛狭长不已,瑶鼻下地小嘴轻张开合。 “你衣裳有些发潮,这里有火堆,你暂且烤烤,切莫如此穿在身上受了风寒。” “姑姑你真好!”见她闭目养神,李燕云笑道:“可是姑姑,如若我脱掉袍子,如此光着在你身前,那岂不是亵渎了姑姑,轻薄了姑姑。” “你话怎生如此之多?让你烤你就烤便是,你当真以为我是你?会偷看不成?”秦芷彤面红耳赤,发怒之下忍不住睁开眸子,忽地,她玉面急变嫩唇一张,忙忙闭上眼睛:“你这人,嘴上说地那般,还不是已经脱了,恁地如此坏?” 李燕云朗声一笑:“姑姑,你还不是一样,嘴上说地那般,还不是偷偷地看了过儿!” “你闭嘴!不要听你说话!”秦芷彤小口急喘,鼓若峦峰地胸口起伏,心中羞恼不已。 又不是没穿裤子!至于嘛!敞着上身的李燕云无奈耸了耸肩膀,摇头一笑,让你看了,反倒好像我占了便宜似地,明明是我吃亏了好不好,李燕云有些许委屈。 将树杈支好,光着膀子的李燕云将袍子搭在树杈上,登时热雾自衣袍升起,在看盘腿坐在干草上的神仙姐姐,她美丽地面孔无一丝表情,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的。 不过白天还好,一到这夜晚却是有些天气微寒,尤其是李燕云光着膀子之下,一阵凉风吹来,他忙忙抱着膀子,只能烤着火,能有些暖意。 看着灼灼火光,李燕云惆怅万千,也不知紫禁城宫中那些妮子,还有龙府的小婉她们在作甚,兴许她们已经睡了吧,自己一定要好生听姑姑的话,治好身上的悲欢乾坤,将姑姑娶回宫中,与她们团聚,嘿嘿。 他压抑地心情来的快,去地也快,看着旁边美貌的姑姑,回味着她的温柔她的一犟一怒,李燕云心里温暖不已,今生若能娶神仙姐姐小彤子,夫复何求。 俩人默不言语之下,只有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燃烧的脆响,和周围蛐蛐的鸣叫。 这人他何时这般老实了,秦芷彤心里芥疑,美眸却是紧闭不睁,生怕睁开看到了不该看的,让人羞臊,周围没有他的声音,她甚是奇怪地喊了一声:“过儿?” 我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李燕云犹豫不已。 “过儿?”她不敢睁开双眸:“你,你怎地不说话?” “嘿嘿,不是姑姑你让说嘛!” 我让你不说你便不说了?一路上让你听话,你非但没听,还屡屡轻薄于我,这回你倒是听话了!秦芷彤又好气又好笑,无奈道:“你可烤好了?” 姑姑真是脸皮薄的很,跟我一样脸皮薄,李燕云笑道:“姑姑,你睁开眼睛吧,无碍地,我又不是什么都没穿,还穿着裤子呢!就是,就是过儿有点……”李燕云观察她的表情。 她如仙地玉面冷若寒冰,轻皱黑眉:“就是什么?” “就是有些冷……” “那边不是有火堆,你在那烤着便是!” “火烤的过儿太疼了——姑姑,过儿可以抱着你么?放心,等衣袍烤好了,过儿就松开——” 哼!又是嫌冷,又是怕烤地,色胚子,别以为你打着什么心思我不知!秦芷彤闭着双眸,睫毛轻颤:“不可……”刚一说完,忽感有猴子钻进怀里,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只见光着膀子地李燕云枕着他双腿,单手搂着她的柔腰。 “啊,你!” 饶是她是冰清冷寒的玉面仙子,如此这般之下,不免心慌意乱,面似红霞,若在以前,她定会一掌打在他身上,可见他如婴儿般,闭目躺在自己怀里,脸上挂着笑意,她玉手紧握成拳,羞恼之下泪珠在眼眶中滚滚,却再也不忍下手。 李燕云算是轻薄出经验来了,只要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看她是何等的羞涩,便会无碍。 这可如何是好?秦芷彤心如鹿撞,脸蛋霞红不已,心神早已不安,轻喘道:“那你,那你可说话算话,衣服干了,你,你就休要抱着我了。” “嗯,知道了姑姑!”李燕云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甚是得意。 她怀里甚是温暖,李燕云舒服地差点哼出声来,他内心搔搔,脸庞在她平坦小腹上磨蹭几下,不过这已经是极限了,若是换成雨兮她们,苗小婉她们,不摸个羞叫连绵,定然都不是李燕云的作风。 恐怕这仅限于秦芷彤,她不同于常人,若要惹恼了她,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若说脸皮最薄的莫过于秦芷彤,不到火候万不可对她过分,否则定会万劫不复,李燕云深知此理。 心若止水,心若止水……秦芷彤闭上不安地美眸,心中念道有词,用以抑制心中的惊涛骇浪,让其回归平静。 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只要李燕云一开口,便会前功尽弃,李燕云呢喃道:“小彤子,你真好……还真跟个娘亲一样,倘若你有了过儿的孩子,那他将是最幸福的孩子——唉,真不知这个愿望,何年何月会实现。” 他真地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秦芷彤羞怒道:“你不要说话,在如此,赶紧从我怀里出去!” “哦,那不说,嘿嘿——” “不好!”秦芷彤美眸一睁。 李燕云好奇道:“怎地了?姑姑?” “有人来了,你快些起来!穿好衣服,切莫被人看见我们如此,嘤——若是被看见,你这过儿,我被你害的脸面全无!”秦芷彤恼怒地玉拳捶他胳膊一下。 她此番之下,哪里还像个神仙姐姐,俨然就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女孩小姑娘般。 唉,搞的跟偷晴一样,不过细细想来,哪怕自己不要面子,怕是秦芷彤也要面子,且她听力超绝,李燕云也是知道地,若她这般说,定然无误。 他嘿嘿笑了俩声,也只得起来,快速地将衣衫穿好,将衣带系好,只见她恢复了那般冰冷玉面,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只不过嫩唇一张一合,不知在念些什么,兴许是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咒语? 衣衫刚一穿好,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便入了耳,本就有小彤子预警,可自己亲耳听到之下,李燕云还是有些佩服小彤子,果然是我未来儿子的娘亲,果然厉害。 “师妹,这里有个草房……咦,好像还有人在!” 蓦地,三匹马行至草房前,李燕云定睛一瞧,只见是三人两女,俩个男地一胖一瘦,不过长得却是有些相像,适才声音粗狂想必定是出自胖子口中。 不一例外地是,三人手中皆是拿着一把宝剑,行至草棚处,三人接连拿剑下马,其中一个身着翠绿罗裙的女子,她朝前一步,却被那个瘦子拦住了。 “师妹,还是我来问吧,草棚中那人面相歼滑,似不是什么好人!” 目光落在俩男一女身上的李燕云站在火堆旁烤着火,当听此言,一下子不乐意了,你奶奶地,你什么眼神? 不过此言,倒是将盘腿静坐在干草上玉面冰冷清绝的秦芷彤,给听的内心好笑,那男子倒也独具慧眼。 “哪有二师兄你说的那般,依我看,此人剑眉星目,倒也英俊不已!” 这话听着舒服,李燕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岂料那胖子拦在女子身前:“师妹,二师弟说的对,江湖险恶,我们要小心才是!万一他真是歼恶之徒该如何是好?” 胖子朝此处走来,看了看李燕云:“呔,我问你,此处我们要借宿一宿,可否行个方便?” 你都将老子当成是歼恶之徒,老子理你才怪!李燕云对他所言,嗤之以鼻,哪有心思理会,佯装没听到般,自顾自地站在火堆前,大手在火堆上烤着。 “你是哑巴么?!”胖子正要叫骂,瘦子却是拦住,目朝草棚中端坐的秦芷彤拱手作揖:“凡是讲究个先来后到,这规矩我们懂得——这位姑娘,我们到此想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若说李燕云不理他们,乃是对他们的话有些生气,可秦芷彤也如若没听到般,那可就是她压根不想与陌生男子说话,只见她闭着美目,如若天颜般地美丽面孔,就连那瘦子也看的一呆。 女子盯着李燕云轮廓分明地脸庞,杏眼中闪出亮晶晶地笑意,走至李燕云面前,看了一下,在走至秦芷彤身前蹲下。 “这位姑娘,我们可否能再此借宿呢?” “不要问了,我姑姑若想不理你们,无论你们是男是女,一个字都不会与你们说地!” 那胖子一听忍不住了,‘当啷’一声,立刻拔剑指向李燕云:“你小子是不是想死!” 与此同时秦芷彤美眸一睁,眸子如刀子般看着胖子,玉手一挥,身侧长剑出鞘,一袭白裙地仙影一闪,飘至胖子面前,玉手中长剑锋芒平放胖子脖间,玉面冷若寒冰,不发一语,速度之快,可见身手不凡。 第449章 晚安 略微幽暗蔼蔼的郊野,蛐蛐轻叫,夜空星星闪烁,高挂的弯月下,草棚中杀气腾燃。 面孔清丽脱俗,一袭雪白不染霾尘长裙的秦芷彤,飘然若仙的她,手中长剑平放于,剑指李燕云的胖子肩膀处,她身手之快,令身侧的男子和那个女子惊诧万分,甚至于俩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愕讷之余,深感这个美貌女子身手了得。 胖子斜眼看着肩膀上锋芒灼灼的利剑,身形微微一颤,拿剑指着李燕云脖子的手,也不由为之一颤,怕是刚才这个女子要杀他,也是轻而易举。 嘿嘿,幸好有姑姑在,李燕云浑然不慌,笑道:“这位兄弟,还不将你手中的剑拿开?我姑姑可见不得我受伤害,你再如此,小心性命不保!” 身侧女子脸上一红,怎地说,都是他们这边有错在先,她忙忙冲李燕云和秦芷彤抱拳,她杏眸看着李燕云轮廓分明的脸庞,心里不由轻跳几下,目含秋波脸上一红。 “杨大熊,还不将你的剑收起来?!”女子娇喝一声后,忙忙赔道:“这位小哥,姑娘,我们来此多有打扰还请莫怪!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借宿一晚便可——我叫萧笑,这胖子是我们师兄,这是我二师兄,叫叶剑!” 萧笑的话果好使,见那个体型胖硕的杨大熊,将剑放下,秦芷彤这才收起长剑,走了几步,盘腿坐在干草上,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美目轻闭。 从始至终,她未发一语,可她绝俗的美貌,着实让在场的三人,都为之震撼,就连身为女子的萧笑为很是艳羡。 “你们叫什么名字与我和姑姑无关,你们想在这歇息就歇息便是,只是别打搅我和姑姑就好!” 秦芷彤不喜与陌生人说话,李燕云这般决定,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她虽是喜欢清静,可还是不多费口舌的好,过儿的话,也正是她心中所想。 李燕云再未与他们多言,朝秦芷彤身旁一坐:“——嘿嘿,谢谢姑姑,若不是姑姑,适才过二人可就吃了大亏了。姑姑你腿给过儿枕一下,过儿想睡觉觉了。” 盘腿而坐的秦芷彤,她闭着眸子轻轻嗯了一声,脸上轻微一红。 姑姑?莫不是这与自己年纪相差的不多的美貌女子,竟是这人的姑姑?萧笑目光落在躺在秦芷彤身旁李燕云的脸色,她目中轻转流波:“那多谢小哥,和姑娘了。” “晚安,姑姑!” “晚——安?”秦芷彤好奇看他一眼。 “李燕云轻声给神仙姐姐解释道:“就是晚上温馨的用语,除此之外,还有早上好!嘿嘿——晚安我的小彤子!” “哦……晚安我的……晚安!”秦芷彤嫩唇抿了抿,脸如火烤,心神稍乱,忙忙闭上美眸。 脸庞在她腿上拱了拱,恰恰处于她小腹间,李燕云舒服地闭上眼睛,心里惬意万分。 那在旁悉悉索索收拾干草,一胖一瘦杨大熊和叶剑俩人,见师妹萧笑目不转睛站在原地,目含春波地看着那个美貌女子怀中的男子,似是师妹对那男子有点意思,叶剑对此翻了翻白眼。 “师妹能不能别看了,人家又不理你!你如实说来,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再说了,人家有相好的了,你可不要乱想!” 萧笑粉腮绯红,转过身躯玉手绕着垂发,低头声若蚊呐道:“二师兄,你不要胡说!谁乱想,谁看上他了?——再说了那个女子,只是他姑姑而已。” 一身翠绿罗裙的萧笑,她脸蛋更加红艳了,仿佛能捏出水来。 盘腿而坐一袭白裙的秦芷彤,耳听六路,虽是闭着眼睛,她却能清晰感受周围的一切动静,倒不像这个枕在自己腿上,睡的跟死猪似的李燕云那般,对一切茫然不知。 她若水眸子微睁,低垂看了一眼李燕云那张着嘴巴,流着口水的模样,甜蜜之感浮上心头,暗叹,看来也不是过儿故意去撩拨女子,实则竟有自己送上门的,看来昔日错怪他了。 见师妹一副含春少女般地模样,叶剑心中怨火燃烧,对李燕云更加不爽起来。 胖子杨大熊走上前,道:“小师妹,你二师兄说的对,那小子你连名字都不知道,怎地就芳心相许了?” “我没有!”萧笑红着脸否认。 杨大熊叹道:“照我说,那小子虽说长的人五人六地,可是,我和你二师兄对你多好?你应该清楚,对了……我和你二师兄,你到底喜欢那个,你总该告诉我们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萧笑跺着小脚,双手捂着头,朝干草而去,埋怨道:“你们能不能别老是问我如此之事了?真是让人心烦!” 恁地兴许是萧笑声音大了些,正在熟睡地李燕云睡眼惺惺看来,不悦道:“三位,你们能不能小声点?打扰我与姑姑睡觉?这是很不道德地!” 杨大熊喝道:“呔,你小子,胆敢教训我们——” “兄弟,有本事别让你姑姑帮你!”叶剑轻蔑道:“看我会不会好好教训你!” 秦芷彤幽幽暗叹,这二人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若没我帮忙,恐怕他若用那火枪物事,怕是你们性命堪忧。 秦芷彤低头看了李燕云一眼,微微冲李燕云轻轻摇头,示意无碍,李燕云回以微笑,透着火堆的火苗冲着他们道:“打打杀杀地,你们找旁人去吧,我姑姑喜欢安静,我也不擅长舞枪弄棒地!” 李燕云懒的理会他们,打了个哈欠,便又在秦芷彤怀里睡去。 这过儿,就会说些好听的话来!秦芷彤绝俗美丽地面孔上,少有露出一丝浅笑,心儿感动不已,这过儿,怕是在自己面前如此,听雨兮说过,这过儿,身为皇帝,又曾轻饶过谁来? 杨大熊和叶剑那俩男子一听这话,还想说什么,萧笑忙挡在二人面前,朝他俩各自瞪了一眼:“你们怎奈就知道打打杀杀地?你看看人家!” 因为这小子,被师妹这般训斥,杨大熊和叶剑心里怨气全转移在了李燕云身上,如若眼神能杀人的话,怕是李燕云现在早已死无数次了。 “你们俩老实点!”萧笑看向李燕云,盈盈轻笑,抱拳道:“小哥,对不住了,是我声音大了些——我一定注意!” 李燕云慵懒地挥了挥手示意不打紧,困意袭来,李燕云沉浸在姑姑软玉温香的怀中,似对这个萧笑的女子一丁点兴趣都没,白衣胜雪地盘腿而坐的秦芷彤更是玉面寒霜,闭着秀目,不发一语,气质冷丽不已。 见师妹撅着小嘴,闷闷不乐,叶剑忙忙哄道:“师妹,你饿不饿,饿的话我去打只山鸡回来。” 杨大熊不甘示弱:“小师妹,山鸡有什么好吃的,我去给你整只野兔回来如何?” 萧笑一转身,坐在干草上:“我不饿,你们小声点,切莫吵到人家——你们俩也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呢!” “可是师妹,此次去杀……” 叶剑说到此处忙忙闭口,忌惮地看了那边的美貌女子和李燕云,压低声音小声跟萧笑嘀咕着什么,旋即三人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纵然声若蚊鸣,可身手高强,听力超绝地秦芷彤,她唇瓣轻抿,俏眉轻皱,将三人议论之事,尽是听在耳中。 草棚中,不多时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火堆燃烧的噼里啪啦地轻响,和那俩个男子以及李燕云的呼噜声,外面辰星点点,正明的星月,光辉变幻。 过了许久…… 草棚中的火堆,只剩下一堆树枝燃烧过后的干黑之色,连青烟早已消失无影,似早已熄灭多时。 玉面寒霜,秀美脱俗的秦芷彤,静坐之中的她,睁开如水的美眸,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她白玉般地纤手化弹指,在熟睡中的李燕云额头轻弹一下。 李燕云呢喃一声,睁开朦胧地双眸,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姑姑薄嫩地唇瓣一张一合,正轻唤着他:“过儿,醒醒。” 余光蔑见那边,俩男一女早已沉浸在梦乡之中,李燕云奇道:“怎么了姑姑?” “过儿,寅时已过,已至卯时,还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们该上路了。” 卯时?不正是五点的样子么?李燕云略微思沉,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嘟囔轻轻道:“可是姑姑,过儿好困,还想在睡会。” “待会你睡马车中便是!” 再次睁开眼睛,见秦芷彤冷眸凝视自己,俏面上多了几分严厉,睡觉被如此瞪着,当真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李燕云只能乖乖轻哦一声。 天上依然繁星点点,借着月光,俩人上了马车,端坐于马车前的秦芷彤,一双玉手攥着缰绳,看着刚坐在身侧,似又要倒在自己腿上睡觉的李燕云。 “早上好,我的小彤子姑姑——” “嗯,早上好!”秦芷彤脸上微红,她抿了抿嫩唇:“过儿,你且慢……待会再睡,在出发之前,姑姑要与你说个事,容你做了决定之后,我们再走不迟。” 春晨微寒,李燕云揉了揉眼睛裹紧了衣袍,双手环在胸前,好奇地看着秦芷彤:“哦?姑姑,何事?” 纤腰挺直,端坐于前的秦芷彤,目光凝视前方:“昨晚,你睡着之时,我听他们三人在议论一件事,他们三人似是要去行刺。” “行刺?”李燕云身躯一震,睡意立刻去了七分,惊道:“他们要行刺谁?” 第450章 金牌 “姑姑,你是说,那三人要对辽东总兵吴玉桂行刺?” 天色未亮,星辰月下马车上的李燕云,他一脸骇然地看着一旁的秦芷彤,月光落在她脸上,她玉面苍白如仙,及腰地发丝随着轻风微微动摇。 秦芷彤轻嗯一声,看向远处婆娑的树影,道:“你本是大宗皇帝,吴玉桂是你地臣子,我觉得很有必要跟你说此事。他们昨晚说,吴玉桂与鞑靼国大汗,有书信往来,他们怀疑吴玉桂与敌为伍。” 那三人昨晚各拿一把剑,想必定是江湖中人,可是……李燕云奇怪道:“姑姑,他们又是怎地知道此事地?” “你这话问了却也白问,我怎生知晓?”秦芷彤好笑道:“只不过,过儿,山海关的辽东总兵,乃是你臣下,他们要杀你的臣下,现在你可以阻止他们三人,且杀了那三人易如反掌。到底究竟是留是杀,你自己做决定。” 冰清绝尘,不染凡尘俗事的秦芷彤淡眸闭上,似此事与她无关一样,闭口不言,沉默着不在说话。 登然间,忽听李燕云跳下马车,她心神俱奇,睫毛轻颤,看样子过儿,还是要去杀他们了!她微微叹气,凝目远透看而去,才发现冤枉了他。 晨幕中,他竟朝那拴在路边拴着的马儿走去,逐一解开马绳,旋即大手逐一朝那三匹马的马屁股一拍,三匹马轻嘶之下,撅蹄子朝远处跑去。 “嘿嘿,怎样姑姑,过儿拍马屁地功夫,如何?”李燕云在秦芷彤疑惑地眼神中上了马车。 这倒是名副其实的拍马屁了!秦芷彤不理会他的逗趣之言,轻皱弯眉好笑道:“过儿,你当真是这种卑鄙之事都做的出。不过比起杀他们,你也倒也是卑鄙中的善良了,可你这是为何?” “卑鄙中的善良?哈哈,姑姑,这个夸奖过儿喜欢,”李燕云坐稳身子,笑呵呵道:“不过绝非是什么善良,你且听我说,说不定你还会说过儿卑鄙地!” “哦?”秦芷彤更加好奇。 李燕云轻轻一叹:“姑姑你想想,我现在杀他们有何用?难保没有其他江湖中人也去行刺,况且,过儿倒不如利用此次机会,卖给吴玉桂一个人情,让他对朕感激,对大宗忠心耿耿!” “你是说你想跟吴玉桂偷偷报信?”秦芷彤恍然明白:“你放了他们的马,是拖延他们行进的时间,怕他们在我们前头,赶到山海关?如此一来,你只需提前告诉吴玉桂,吴玉桂便会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三人前来自投罗网?” “嘿嘿,姑姑真聪明。”李燕云笑着,伸了个懒腰,便枕在她腿上。 “若说你放了他们马,那是卑鄙,你这般做,可就有点……”秦芷彤欲言又止,看他一眼,幽叹一声,至于他如何做,秦芷彤不想干系,她只想能早日将他送到金国便可,她玉手中缰绳一甩:“——驾!”马儿低嘶一声,拉动马车朝前小跑而去。 “就有点小人了是吧?”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秦芷彤脸上一红,美眸凝视前方,不敢看他一眼。 李燕云不在意地一笑:“姑姑,我脸皮这么厚,你无须给我留面子地。他们固然是为大宗着想,可朕何曾不是为大宗着想?无论别人怎说,朕都不在意,自古帝王,多的是不择手段之人。君子多的是伪君子,更不乏欺名盗世之辈,过儿可受不起君子之名,既然如此,朕就做个真小人罢了!” 这过儿,也只有他能说出这番清新异曲的话来,真不知他是怎番想地。 天方渐渐显白,晨阳渐升,路边地野花野草渐渐映入视野之中,远处群山峦叠起伏处在薄雾之中,经过昨天的小雨,空气透着湿润,令人无比惬意。 赶了一会马车,安静气氛,秦芷彤有些许不习惯,本以为躺在自己腿上那人又是睡去,垂目一瞧,只见他眉头紧锁,星目眯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芷彤目视前方,不在看他,淡淡道:“你为何事而烦扰?” “姑姑真是了解我,一下子就看出我有事忧虑。”李燕云看着她秀丽绝尘的容颜,笑道:“姑姑,我是在想,要以何种身份跟吴玉桂透风报信——如若以百姓身份,显然没了意义,而若以皇帝见吴玉桂,显然他定不会信,我竟然与姑姑单枪匹马地出宫,这可如何是好……咦?姑姑,你怎地有金牌?” 李燕云正说着,赫然间,秦芷彤拿出一枚金牌,那金牌上面端地是那‘如朕亲临’四个字,李燕云欣喜地接过金牌。 “还不是我那徒儿雨兮,”秦芷彤无奈道:“她说过,此金牌带在身上,有备无患,行遍大宗都畅通无阻。她是希望我能无任何麻烦的送你走出大宗,早日将你身上的悲欢乾坤之毒祛除,她还说,如若路上没遇到什么事,万不可出此金牌给你,否则,你定然会用此金牌,去处理一些朝政之事。” 沉浸在金牌之中的李燕云,心里大喜,手中拿着金牌道:“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朕可以用钦差地身份,跟吴玉桂将此事说明,嘿嘿!小彤子……雨兮她真的是太了解我了。” 可我有愧于雨兮,秦芷彤眼眶微微泛红,恁地送过儿路上,却对他暗生感情,这可如何是好?她白嫩地面色凄然,泪眼婆娑地看着前方,可眸子愣是倔强的将泪水吞了回去,她默然着不在言语。 白衣似雪,发若长瀑的神仙姐姐绕有心事,玉面忧愁不已,此然下,却多了几分凄美之模样,让人生怜,绝丽地面容更胜那天上落尘的谪仙,似比仙女还美丽几筹。 不经意间见姑姑脸色不好,李燕云忙忙道:“咦?小彤子?你怎么了?眼睛怎地红了?” “无碍,被风沙吹迷了眼睛……你,你作甚?”秦芷彤正解释着,暮地,见他跪在自己面前,撅着嘴朝自己而来,她惊颤之下,圆眸看着他。 唉,老子不该提雨兮地,又让姑姑胡思乱想,让她难过了!李燕云一脸认真道:“姑姑,你一路上对过儿照顾有加,过儿为你吹吹风沙有何不可?莫不是姑姑哭了?” “没,没有,我才没哭!”秦芷彤玉面板着,恁地心里却慌张无比,为了不让李燕云认为自己哭了,她轻道:“——那你轻点吹!” “好,我轻点!” 俩人面孔渐渐贴在一起,她脸蛋如雪般地白皙剔透,双腮渐红,看了一眼他近在咫尺地脸庞,她眸子咕溜直转,显得极为不安,弯翘地睫毛上还挂着晶莹泪珠。 她心跳极快,如快要蹦出来似的! 见她嫩唇紧紧抿着,李燕云心生好笑,看来神仙姐姐是怕我突然亲她!特地防着自己呢。 李燕云双手捧着她脸蛋,能清晰感觉她双颊发烫,装模做样地在她美目轻吹几下,眼中闪过狡黠,开了口。 “怎样姑姑?好些了么?” “好……唔!” 好些了还没说完,她刚一张口,方知上当,粉嫩地唇瓣立时被他嘴唇覆上。 如此之下,犹若闪电闪过,秦芷彤大脑一片空白,她妙眸轻睁,时间仿佛凝固,纵然被他如此侵占不是一俩次了,可每次秦芷彤都感觉是如霹雳般,惊天动地。 瞬间脑海中涣然闪过雨兮,和白若洁俩个徒儿的面容,似怕她们会责怪自己,她羞恼交加之意立马涌上心头,泪如决堤地洪水般自眼眶夺目而出,她泪珠滚滚,纤玉小手急急推开他,哽咽几声,银牙紧咬,泪眸娇瞪着他。 李燕云扶着她剧烈抖动的玉肩,嘿嘿笑道:“姑姑,你放心,我定会让你做我妻子地,哪怕全天下骂我,我也不怕,过儿愿与小彤子共同承担!——以后,雨兮和若姐喊你师傅,你喊过儿夫君,称她们妹妹,咱们各论各地——” 这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怕是只有他说得出口! 她玉手化为绵绵小拳,捶着他胸膛,再也绷不住了,嚎啕大哭,肝肠寸断:“不要脸!骗子,你这大骗子,你就知道欺负人!真要被你这无耻的过儿欺负死了,你让我如何面对雨兮和若洁,你让我如何自处——我恨死你这大骗子了!” 秦芷彤一把扑进李燕云怀里,香肩耸颤如风雨中飘摇的树叶,她泪流不止,李燕云紧紧拥她在怀,任由她哭,大手轻抚着她的香背,算是给予安慰。 “是是是,我有罪,而且是弥天大罪!唉,竟害得我心儿都不小心被小彤子偷走了,小彤子,快,你赶紧将我的心还给我——” 如此之言甜蜜万分,秦芷彤粉颊发烫,再次抬起头来之时,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她清绝冷艳地玉面被泪水浸染:“你这大骗子,你可答应我,这次是最后一次!且你万万不可对雨兮和若洁提及此事,以后也休要对我行此事,否则我定杀了你,然后我再自刎随你而去!” 日,这么严重的嘛,这是要殉情?李燕云心里吓的慌张不已,脸上却嘿嘿笑了俩声,不过有进步,不在是一掌将我打出几步远,甚至是拿剑指着我了! “不过答应姑姑之前,能不能在亲一下?”李燕云暗笑,不然答应过后,没机会了咋办? 发丝轻拂,睫毛上泪珠点点,秦芷彤面若火烧,面孔似寒冰,泪眸如锋急急瞪着他:“不可!” 第351章 睡的挺香 纵有三尺长剑,却斩不断千丝情缠,自问为天山派掌门,向来清心寡欲,心若止水,着白裙,及腰长发轻飘的秦芷彤,她眼眶红肿,明眸凝视前方,如良玉般的小手,紧紧攥着缰绳,洁白好看的指甲,都快要陷进肉里。 适才那奇异让人羞恼,又教人颇为回味的轻吻,她如若磐石的心,也早已柔软不已,涟漪阵阵,无法回归平静。 她面色白嫩秀美若仙,俏额饱满,眉似柳叶,眸若杏仁,瑶鼻精巧,方才被亲吻过的嫩唇半抿着,秦芷彤凄然之下,发丝乱飞,一身雪色白裙的她绝俏万分。 这么美的神仙姐姐,老子若不与她生四个五个龙嗣,都对不起她这么美丽地脸蛋——必须生! 余光蔑见那人,正斜靠在身旁车柱上含笑地望着自己,秦芷彤脱俗绝丽如仙面的玉颊赤红不已,心慌意乱道:“过儿?我与你说地,你可记住了?” “嘿嘿,记住了!” 马蹄缓慢地迈着,拉着马车朝前走着,秦芷彤银牙咬了一下,目看前方,不敢视他,语气坚定冰冷:“记住什么了?你重复一遍与我听。” 她脸皮这么薄,暂且答应她再说,小彤子表现不错,这次没将我一掌打开,已经是进了一大步了!李燕云身子一歪,枕在她腿上:“姑姑适才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嘛,过儿谨记于心。” “嗯!” 他能这般想,就好了!秦芷彤轻嗯一声后,神色专注地赶马车,不在多言,似是只有李燕云如此说,她才能保留面子,不至于心神不宁。对于雨兮和若洁的愧疚,便会少几分。 头枕她柔细纤腿的李燕云甚是闲不住嘴巴,见她如此,转移话题道:“姑姑,如果此时,有一只大雕就好了,嘿嘿——便会十分应景。” “为何?” 刚一问出,秦芷彤才反应过来,这过儿他所说的神雕侠侣的故事中,杨过不就有一只大雕?因此才被称之为神雕大侠。 “你便会觉得,那样你才像杨过是么?” 秦芷彤面无表情凝视前方,与他说话,秦芷彤很少看着他,只因多看他一眼,便会心神被扰,且还会跳的很快。 “正是!”李燕云哈哈一笑:“姑姑说地对极——姑姑,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啊?” “杨过还少了一只手臂,要不要我将你胳膊也给砍下来?如此更像些,过儿,你觉得呢?” “那可使不得!”李燕云脸色堆笑:“我的手臂还要抱姑姑用呢。” “贫嘴!” 李燕云本就脸皮厚,被她嗔斥,脸上依然微笑,脑袋自她腿上抬起:“姑姑,要不你也枕在我腿上睡会吧,换我来赶马车,你歇息会!也不能全是你照顾过儿,过儿也要对你好!” “谁,谁对你好了?不用……” 心急猛跳几下,秦芷彤耳垂发红,嫩口一开刚拒绝,纤玉小手中攥着地缰绳却被李燕云一把夺了过去。 握住马绳,他面色一正,眼含笑意:“朕可不是在征求你地意见,而是命令你!小彤子,只需乖乖睡觉便可!——驾!” 没待她说话,李燕云手中绳子猛甩在马屁上,马儿轻嘶一声,马蹄加快,拉着微晃的马车奔去。 草长莺飞,植被翠绿,杨柳依依,路上马车轻驰而来,前方路边的一蹦一跳觅食地几只雀鸟被惊飞,扑烁双翅急飞远处。 见他星眸凝视前方,像模像样地赶着马车,双腿盘坐在他身前的秦芷彤心里微漾,饶是他那般说,秦芷彤可没他那般厚脸皮去枕他腿上。 她玉背直拔,垂于腰后的长发被风吹起,面上如静水般无波澜,不得不说,手中缰绳被他抢去后,恁地竟一阵困意袭来,她轻闭双眸,玉手平放于双膝。 她本就着一身白裙,如此之下,倒是跟闭目坐莲的观音菩萨般仙美的不可言喻。 只是她美眸时而如丝般地睁开一条缝,睫毛轻颤,偷看一下他的侧脸,见他认真地赶着马车,星眸清澈看向前方,没有一点对自己使坏轻薄地迹象,她略微心安。 眼角蔑见她这般禅坐,李燕云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姑姑,你靠在过儿的腿上睡便是,这样才公平嘛!过儿跟你保证,绝对不轻薄你,过儿只想让你睡的舒坦些。” “不用!” 闭着美目的神仙姐姐,她玉面寒若极冰,嫩唇轻开果断拒之,且如此禅坐而憩,她似也早已习惯。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枕你地腿睡觉,你都习惯了,让你枕我地,你却不好意思了,李燕云暗笑,再不开口强迫于她。 良久,马车行了几里地后,李燕云侧目一瞧,她依然稳稳坐于自己身旁,绝尘秀面被温而不烈地阳辉照的白嫩不已,唇瓣薄嫩隐隐透着粉色,她闭着双眸的睫毛弯翘不已。 李燕云轻轻一笑,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搭在她玉肩,正是这个动作,让本就警觉的秦芷彤睫毛为之一颤,他,他要作甚?我要不要醒来? 大手勾着她的香肩,缓缓朝他怀里搂去之时,秦芷彤心儿乱跳不止,恁地脸蛋却似有似无地发烫,内心在激烈斗争要不要醒来,直到脑袋枕在他腿上,一股温暖侵占了整个心头。 我怎地如此奇怪?明明说不用的,为何他这般对我的时候,我却不想醒来?莫不是我跟他一样不要脸了么? 她睫毛颤抖数下,闭着地眼睛周围眼圈微微发红,瑶鼻酸酸,我是一个不要脸地女子了,可他怀里为何这么舒服,暖暖的,教人不想拒绝。 恰在胡思乱想之际,心里噗通乱跳之时,秦芷彤顿感,脸颊痒痒的,她心里幽怨,骗子,大骗子!你说过不会轻薄我地,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嘿嘿,小彤子睡的还挺香地,亲她都不知道!看着枕在自己腿上而睡的小彤子,李燕云脸上轻笑,心里乐哉之下,满足万分,这样真好。 些许时辰后,环目四顾,星星点点的人家映入眼帘,依稀可见庄稼田中的农夫,在庄稼地中忙活着,前方远处更有些许古色生香的小楼,和一条笔直的街市,街市车水马龙,人群熙攘。 枕着他腿小眠的神仙姐姐,缓缓睁开双眼之时,见他极为认真地赶着路,她如玉仙面发烫,板着绝丽之颜,坐正身子:“我,我睡着了——才那般的,你别误会。”她表情虽是一本正经,语气却极为慌张。 “我见姑姑睡的太香了,就没叫醒姑姑。”李燕云装作浑然不在意,总要给她面子的,他嘿嘿一笑指着前方道:“姑姑你看,前方有个小镇。” 见他没以此事逗趣自己,秦芷彤心里渐安,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凝眸看去,经过这些天终于到达大宗与金国交接之地,她心里也不由一喜,面色却平静如水:“过儿,这是到了榆镇了,山海关很快便到。” “这么说,镇守山海关的吴玉桂便在此处?”李燕云道。 秦芷彤淡淡道:“那是自然——过儿,你真地要跟吴玉桂报信,说那三人要刺杀他么?” “正是!”李燕云点了一下头,笑道:“那俩人竟然说我是歼恶之人,我岂能被他们白白冤枉,就做一回歼恶之人,给他们看看就是!——莫非姑姑,不想让过儿将他们害死?” 她心里暗叹,如若这般,那三人怕是没命活。照我看来,那两男一女三人,怕吴玉桂与鞑靼国大汗忽悠勾结,暗行卖国之事,才要刺杀吴玉桂,他们乃是爱国之人,他怎可那般做? 当听李燕云此问,她美眸一闭,美丽玉面冰冷绝俗,似不闻世间事的仙子:“这种事,你休要问我,你乃是皇帝,家国大事,你自做决定便是。尘世之事甚多,却一切皆为定数,我岂管的过来?他们是死是活,当是与我无关!——你歇息,我来赶马车。” 哈哈,差点忘了,小彤子是仙子嘛,自然不会过问这些事,问她这个倒也白问。 将缰绳递于她手中:“哦,好的姑姑。” 一路上秦芷彤绝丽的脸蛋吸引了不少目光,且经过路上李燕云的多方打听,才在这榆镇,找到镇守山海关的吴玉桂府邸,马车稳停于旁。 门口立着石狮子,紧闭的朱漆大门前,还站着俩个着甲胄,手中拿着长枪的兵士,当见到马车上那如仙女般的人,俩个本来还打着瞌睡的兵士眼睛立时发直。 李燕云率先跳下马车,伸出手来:“姑姑,来!我扶你下来。” “不必了!你且去办你的事,我在此处等你就可。” 秦芷彤淡淡瞧他一眼,便凝眸直视前方,着白裙,长发及腰的她,说不出的冰清玉绝,气质冰冷。 差点忘记,她性子向来孤僻,如若将她叫去这府邸中,想必她多少不自在,就连在宫中,她要见自己和雨兮,生怕闹出太大动静,或是麻烦,都不惜将太监和宫女打晕。 “好,那小彤子,你在此处等着过儿!”李燕云轻轻一笑,双手环抱胸前,转身走去:“记得不许乱跑,要乖哦——” 这人,是不是将小彤子叫顺口了?竟一直如此叫着我!秦芷彤玉面微红,如若火烧,明艳清眸朝看背影看了一眼,玉拳握的嘎嘎直响。 “喂,你乃何人?认识字么?这乃是吴府,岂是你乱撞之地?” “你这人要作甚?” 俩个甲胄兵士忌惮地看着李燕云,手中的长枪微微指向李燕云,李燕云淡淡一笑,伸手入怀,一枚金牌赫然出现在手中。 看清那闪着金光的牌子上的那四个‘如朕亲临’四个字,俩个兵士吓的手中长枪差点脱手而落,俩人忙忙跪下。 “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这位御差莫怪!” “无碍,本钦差受皇上之托,有要事要见吴将军,烦请二位通报一声!” 第352章 吹牛 艳阳高照,吴府门前不远处,盘腿而坐在马车上的秦芷彤,她禅坐静思,惊世仙颜,引来不少行人目光,可她却视而不见,一脸清冷。 而更让行人诧异地是,吴府前,一身黑色官服,头戴双翅乌纱黑帽的吴玉桂吴将军,竟率一干甲胄将士,给一个青袍男子跪下。 吴玉桂一脸地谨小慎微,眼角虽有皱纹,鬓发却是乌黑透亮,端地就是个中年人,却也没想象中那么老。 简单给吴玉桂自我介绍自己姓龙后,又出示了一下‘金牌’,吴玉桂忙忙客套着,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上差莫怪,态度极其谦逊卑微,当然表面这般态度是可以装出来的,他究竟有没有与鞑靼国大汗互相勾结,李燕云不知,但只想稳住他。 也不知道这老小子认不认识陈圆圆,冲冠一怒为红颜,引清兵入关,杀的李自成败退而逃,这在前世可谓是家喻户晓啊,虽然他与吴三桂只有一字之差。 李燕云收起金牌,轻轻一笑,将吴玉桂扶起道:“吴将军,切莫如此多礼,本钦差微服低调来此,不想太过劳师动众地,且正有一事要与你说。” “是,上差说的是!咦?上差是与那女子前来的么?”吴玉桂眼中精光闪过,朝李燕云抱拳之时,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马车的秦芷彤身上,内心也着实一惊,此女子当真是绝美不凡。 “嘿嘿,正是,正是!那乃是本钦差的贱内。”李燕云大言不惭道:“她还说要给本官生五六七八个儿子呢。” 他夸夸其谈,在吴玉桂面前炫耀着,当是秦芷彤未听到此言,便心无忌惮,可他得意忘形之时,竟一时疏忽,几十步外马车上的秦芷彤可是听力超乎常人。 及腰长发随风拂飘,秦芷彤腰背直拔盘腿端坐于马车,她虽是闭着美目,面色冷艳,可登时玉面烫红,银牙紧咬,这人恁地这般不要脸?竟如此吹牛?什么生个五六……呸! 吴玉桂捋着下巴胡须,哈哈一笑:“龙上差,果然是好福气,好艳福,本官佩服之至——对了上差,就如此让夫人在那坐着么?不如将她一起叫来,下官好招待二位。” “哎?吴大人有所不知啊,我这个夫人,虽是长的还凑合吧,却孤僻内向,羞于见客。”李燕云谦虚笑道:“倒不如我们暂且进府,我与你好生商谈要事,你看如何?” 这也叫长的还的还凑合?这个龙钦差,当真是‘谦逊’!吴玉桂干笑两声道:“如此也好,龙上差快快随我进府——正堂有请。” “嘿嘿,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哪里哪里,龙上差全当是自家便是,无须客套。” 吴府的宅院乃是园林布置,院中苍柏劲松,不远处亭台楼阁,红墙灰瓦,看上去倒也派气十足。 跟亲哥俩似的,拉着李燕云的手臂进了府,见李燕云打量着府中之景,吴玉桂仰面笑了几声,拍着李燕云的手背。 “怎样,龙兄弟,寒舍看着还顺眼吧?托先帝之旨,臣手握五万兵马,在这此地已经驻守二十多年了,先帝特批奏这处府邸给臣,让龙兄弟见笑了。” 这没一会功夫,便从龙上差的称呼,变为了龙兄弟,李燕云暗笑,果然是官官相护,一个劲的讨好,朕要说是自己是皇帝,怕是你能跪下叫爷爷了都。 嘴上说是寒舍,实则这老小子眼中说不出的炫耀之色,言语中更是说明自己有五万兵马,凸显其地位,看似谦虚,实则嚣张不已,李燕云如此狡猾之人,怎会悟不出一二。 “吴大人太过谦虚了,此处府邸,妙然天成,巧夺天工,甚是羡煞在下!”李燕云装模做样点头道。 吴玉桂眉开眼笑道:“哈哈,龙兄弟言重了不是,若真如你口中这般,那也是你光临寒舍,才让寒舍蓬荜生辉地。倒是龙二一之名,下官早已如雷贯耳,想必龙兄弟在京城应在京城也有龙府吧?能在京城有府邸,龙兄弟才是让下官好生羡慕才是。” 奶奶地,不愧是久混官场之人,这漂亮马屁拍的滴水不漏!李燕云也不否认也承认,干笑几声,话锋一转:“不知大人是哪里人士?” “哦,龙兄弟,下官乃是江苏高邮州,在此处这么多年,说真地,倒也有些思念家乡,可下官不敢怠慢啊,山海关乃是国之重关,作为臣的又怎敢擅离职守,下官镇守山海关说是鞠躬尽瘁,也不为过啊。” 日,你倒会自夸,这老小子脸皮都快超过我了!看来人是越成熟脸皮越厚,李燕云笑道:“吴大人如此为国,我定会跟皇上好生美言几句地,不会让你白白如此为国地。” 吴玉桂拍了拍李燕云的手道:“哎?龙兄弟,瞧你说的,我们做臣子地,受国之俸禄,为家国之安宁做事,这不是应该的嘛,臣又怎敢跟皇上邀功呢?——哈哈,倒是龙大人,此次不能让你白来,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前些天,寒舍刚来几个颇有姿色的丫鬟,待会龙大人若是看得上,我吩咐她们好生伺候龙兄弟——” 哦嚯,替你在‘皇上’美言几句,你不答应,竟变着法的来‘贿赂’本官,这岂不是在委婉的答应,让我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嘛,偏偏话却说的如此漂亮,你个老狐狸。 “如此使不得!”李燕云忙忙摆手,一脸言真意切极为正派道:“在下乃是色不能诱,财不能动之人,况且皇上极为反对贿赂!在下一直安分守己,谨小慎微,对美色早已有了抗拒力——对了,她们屁股大不大,圆不圆?” 李燕云脸上荡意十足,露出了男人颇为了解地微笑。 “啊,这……” 听他极为刚正不阿的话,吴玉桂一脸佩服,当听他后面一句话,吴玉桂差点一个跟头栽倒。 李燕云面色黯然,一脸感慨之意:“在下正直之名早已传遍大宗大街小巷,让几个貌美丫鬟伺候我,我又如此腼腆,这简直是太为难我了!——咦,吴大人,你怎地了,嘴巴张地如此之大?” 真是从未见过人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佩服!吴玉桂尴尬一笑道:“哈哈,不碍事,不碍事!下官是被龙兄弟的一身浩然正气给惊赦到了,龙兄弟勿怪。” “吴大人,我略微思量一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李燕云微微一叹:“我那娘子还在外头马车等待我呢,你说我若在这被丫鬟伺候,我内心实在是觉得罪孽深重——” “龙兄弟哪里的话,家中正妻不倒,外面野花飘飘,这才是男人最幸福滴事——下官以为,不妨事,不妨事地,让美貌丫鬟伺候大人,片刻就可!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地!”吴玉桂好言安慰。 片刻?爷爷的!这老小子看不起本钦差,不行,一会非得让他吓的屁滚尿流,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吴大人言过其实了,在下怎地说都是半个时辰起步,一个时辰也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哎呀呀!”吴玉桂眼睛大睁,忙忙抱拳躬身,头都快低至李燕云腰下,夸赞道:“龙兄弟果然是雄风昂昂,下官佩服之至。” 只怕你在陈圆圆面前,才是宝刀早已锈矣了吧?李燕云好笑道:“嘿嘿,对了,不知吴大人,可识得陈圆圆?” “陈圆圆?”吴玉桂诧异道:“下官听闻江南一代有个秦淮八艳之一的陈圆圆,姿貌甚佳,下官正有意想见见此人一睹天颜——莫非龙兄弟见过此人?” 合着现在这老小子,压根不认识!李燕云反应过来,骇然,竟然还真有个陈圆圆? “哈哈,在下未见过,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略有耳闻!” 李燕云眉头一皱,可千万不能让这老小子认识陈圆圆,万一这厮再冲关一发,那可就不妙了,虽说这世历史与前世不同,但防范于未然,还是有必要地。 正堂中,侧坐于堂的吴玉桂,待茶水端上来之后,脸上堆笑,看着坐北朝南上座的李燕云。 “龙兄弟,这乃是上好的龙井,请您品尝一番!” 茶水未动,李燕云一脸和蔼微笑:“吴大人吶,茶,就先不急着品了——在下以钦差地身份,除了要与你商榷一件大事,还要赶着去金国边境,与征北大元帅抗击鞑靼的许广老将军汇合呢,还要将皇上吩咐他的事,带给他呢。” “哦?何事?龙兄弟但说无妨。”吴玉桂小心地放下茶盏。 “这个……”李燕云咳嗽一声,环顾了一下正堂中的家丁和丫鬟。 吴玉桂会意:“你们暂且出去!” “是!”家丁丫鬟逐一走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当正堂中只剩下李燕云与吴玉桂地时候,本来还面色和蔼可亲,一脸善意地李燕云,他面色急变,极度凶恶万分,猛一拍桌子,掏出金牌。 “吴玉桂,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胆敢勾结鞑靼国大汗,如此叛国之为,乃是滔天逆罪!皇上都已经听说此事了,怎地?你手里有五万兵马,就了不得了?没人治得了你了?——你信不信皇上一句话,征北大元帅的十一万兵马,立即调转马头,将你杀的片甲不留?” “啊?!” 看着李燕云手中的‘如朕亲临’的金牌,吴玉桂碍于皇威,吓的慌张失色,忙忙噗通跪在地上。 “龙兄……不对,龙上差,此事有误,此时有误啊!” 第453章 大钻石 榆镇,吴府正堂。 木门紧闭的堂屋中,跪在地上的吴玉桂身子抖似筛糠,看着李燕云手中‘如朕亲临’的金牌,他面无血色,而龙上差更是一脸怒意。 龙上差说的没错,为辽东总兵虽手握五万兵马镇守山海关,可皇上只需一句话,关外的征北大元帅,就可挥军杀来。 况且事实远非龙上差说地如此。 曾听秦芷彤说,那两男一女,说吴玉桂与鞑靼国大汗有书信往来,当然,李燕云不会傻到自己先说出口,青口白牙的,万一你这老狐狸矢口否认那可当如何是好。 “有误?”李燕云哼道:“如何有误?皇上的锦衣卫眼线遍布天下,别说皇上所知情况不会有误,恐怕你晚上在哪个小妾房中过夜,还是去玩别人老婆,皇上都会知道,你竟然敢怀疑皇上情况有误?” “上差!”吴玉桂苦着脸道:“你有所不知,鞑靼国大汗是曾亲拟书信几封给卑职,劝降卑职,可卑职怎敢叛国?” 大宗以东的高丽在李燕云的策略下,已属大宗之行省,鞑靼国和东瀛联军要侵吞高丽,如此之下,李燕云下旨,南方有方镇国率水师,抗击东瀛倭军,北有征北大元帅许广,北伐鞑靼。 此一来,鞑靼国和东瀛的联军,渐渐分化,又逢鞑靼国八部之一第二大部的女真部,自立为国,鞑靼国实力自然要减上几分,恐怕谁是吴玉桂,都不会轻易答应鞑靼国大汗的劝降。 看来小彤子说的没错,那俩男一女三人刺杀吴玉桂,以为吴玉桂与鞑靼国大汗有书信往来,且事情竟然是真的。 李燕云装作无奈地摇头,将吴玉桂扶起:“吴大人快快请起,其实呢,这些皇上又岂会不知?皇上知你是忠臣,特命本差来察个清楚,并来告知你,皇上说了:朕相信吴爱卿,若吴爱卿乃是受屈,天下人若知此事,恐怕要对吴爱卿不利,且据朕所了解,民间江湖有人要对爱卿行刺,你且去告知他,切莫让朕的吴爱卿,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否则朕心难安呐——” “啊,皇上啊!”吴玉桂抹了把老泪。 “吴大人呐,你听听——”李燕云硬是挤出泪水,抓住吴玉桂的手,用吴玉桂地袖子,鼻涕眼泪直往上蹭,神情说不出的激动,:“我听了都受不了,皇上对你多好,如此隆恩,连本差听了,都羡慕不已啊!” 他声泪俱下,感染力极强,怕是铁石心肠之人,都会有些动容,更别提对皇上尊重不已,乃身为大宗之臣的吴玉桂了,他下巴颤抖,眼眶甚红。 这上差也真是,擦眼泪干嘛用我的袖子,吴玉桂感动之余,颇为疑虑:“上差,皇,皇上真地这么说的?” “那还有假?吴大人,你也不想想,假传圣旨可是死罪啊,我怎敢乱说嘛?”李燕云拍了拍吴大人的肩膀,转身一叹。 “这!皇上……微臣,给您叩头了!” 吴玉桂朝京城的方向叩了三个头,李燕云眼中狡黠笑意闪过,旋即故作一脸担忧,唉声叹气,吴玉桂看着好奇,忙忙起身。 “上差,您这是?” “吴大人,你对大宗的忠心当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明,让本差钦佩万分!”李燕云转过身来:“吴大人呐,你有所不知,据本差一路暗查之下,所了解,刺客兴许,不是今晚便是明日,就可到达,你千万要小心才是,不能让皇上担忧你啊!” 吴玉桂忙忙跟李燕云作揖,一脸的感激:“上差,救命之言,卑职谨记于心,没齿难忘!” “吴大人这话就见外了不是?唉,我与你同为朝廷效力,且我又受皇上的嘱托,不能让你受一分一毫之伤害,我岂能见死不救?应该的,应该的,只不过——”李燕云眉头略微皱着。 吴玉桂忙忙道:“只不过什么?龙兄弟大可直言!” “你乃是朝廷命官,行刺朝廷命官本该处死,乃是大罪!皇上说了,那些刺客,让你活捉之后,将人交给本差押解回京,交由刑部亲审,看看他们是否有同党——吴大人,你瞧瞧,皇上对你简直好的不得了,生怕他们同党对你不利,对此事颇为上心呐!” “哎呀,上差,”吴玉桂抱拳笑道:“放心吧龙上差,我定会好生按皇上的旨意办事,待活捉了他们,就交由龙上差亲审!” “嗯,如此甚好!”李燕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方地在木椅坐下,端起旁边的盏茶轻抿几口:“好茶,好茶——” “嘿嘿,龙上差暂且先喝着!”吴玉桂身形一转,脸色冷了下来,朝外面一喝:“来人呐!” 登时一个腰挂大刀的甲胄的兵士,走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在,请将军示下!” 吴玉桂严肃道:“吩咐全府所有家丁丫鬟,和护卫兵士,尽量装的懒散一些,暗里打起精神,若有刺客务必让其能顺利进府,将其活捉!” “刺客?”兵士微一诧异,便忙忙低头:“是,属下遵命!” 这小子挺有一手的!竟想来个瓮中捉鳖,不错不错,有点东西!听他这般发号施令,如此策略不禁让李燕云刮目相看。 藏宝房中,货架上皆是琳琅满目的书画玉器,和各种藏品,看着就价值不菲,李燕云边走边叹,幸亏安梦涵没跟着来,否则她那个小财迷,定会想方设法,让我跟这吴玉桂,要点藏品给她。 还真有些想那个小财迷了,想让她喊爸爸了!李燕云轻轻一笑,随意拿起一个羊脂玉而制的杯盏装模作样地观赏。 看着前方李燕云的身影,吴玉桂捋着下巴的胡子笑道:“卑职在此处多年,没有别的爱好,闲暇之余,总爱收藏这些文雅之物,用以消遣。时间久了,不知不觉就有这么多了,得到之时,卑职喜欢的紧,可渐渐就失去了兴趣就放在此房中很少再动——龙兄弟,若有看得上的,尽管拿便是,全当是卑职的见面礼。” 没别的爱好,可拉倒吧!恐怕那个陈圆圆你若见了,说不定还会被其美色所迷呢,这老狐狸,怕是老当益壮,宝刀未老,哈哈! “怎可如此?本差之前与你说了,本差乃是财不能动我心之人,况且皇上向来最恨贪污受贿——咦?这是?” 李燕云目光被一个和田玉所雕的麒麟,它口中含着的晶光闪闪的剔透物事给吸引。 那玉麒麟有小腿般高,栩栩如生,又是上好的和田玉所制,可见价值不菲,可这不算什么,李燕云定睛一瞧,它口中含的不是别物,而是一刻璀璨的大钻石。 见李燕云神情如此,吴玉桂仰面一笑:“大宗昔日与鞑靼国互有通商,那口中之物,乃是昔年鞑靼国商队,赠予卑职,据他们说,乃是西洋物品。卑职见得奇特,便出银买下,刚好与我这玉麒麟大张的口所吻合……上差若是喜欢,我让人将玉麒麟包麒麟,龙上差大可将其带走。” 你出银子买下,怕是他们贿赂你还差不多!有这爱好不无不妥,不过分就可,罢了,只要这老小子不搜刮民脂民膏,压榨百姓,一切都好说。 李燕云一脸地感慨:“这不好吧,正如适才所言,卑职乃是正直的,财不能动其心之人呐——” 府门外,官服乌纱帽地吴玉桂,朝李燕云地背影作了作揖,心中感激涕零,这个龙上差还真是‘正直’,竟只要那麒麟口中的珠子,却没要那玉麒麟,如此正直地好人当真是不多见! 这么大个钻石,奶奶地,在前世没有个几亿,怕是拿不下来,真是罕见!他捏着大钻石,在太阳底下看着,这钻石闪烁耀眼,整体剔透不已,细细一看,上方竟还有个小孔,似是穿线戴在脖子上之用。 吴玉桂本想留李燕云在府中,好好招待上差,可上差愣是执言说府外的娘子还在等着她,不能让她等着急了,对此吴玉桂也只能遂了上差之意。 目光朝马车看去,却不见小彤子坐在车前,李燕云纳闷一下,小彤子不会禁不住寂寞,去逛街了吧?李燕云嘿嘿一笑。 “小彤子,小彤子!” 他在马车前,环目四顾,见街道百姓人来人往,却唯独不见那白衣飘飘的神仙姐姐,李燕云诧异之余,正要再次大喊,车内却传来冷淡地声音。 “你喊个什么?” 跳上马车车帘一掀,只见着一袭不染纤尘白裙的美人,正如观音般,双腿盘坐在小榻上,那不是小彤子还能是谁来?她清丽脱俗仙颜,略微有些愠怒,娥眉下美眸幽瞪李燕云。 还好没走丢!李燕云钻进马车,朝她身旁一坐,笑道:“嘿嘿,姑姑,原来你这车里啊,里面闷的慌,为何不在外面等着过儿呢?” “外面人太多!”秦芷彤微闭双眸,语气冰冷道。 她本就美貌如仙,定是在外面坐着,被一些路过的男子赞叹有加,再加上她个性孤僻,定不喜那般,嘿嘿!李燕云这下明白了,“那还不是你长的太过好看了,这么好看,给谁谁不多看几眼?” “贫嘴!” 秦芷彤玉颊一红,瞪他道:“你那时进府之时,你对吴玉桂说了什么来?” “说过什么?”李燕云笑道:“好像说过,我跟他说你是我娘子嘛,嘿嘿,过儿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嘛。” 耳垂发烫的秦芷彤,跟他算账道:“即便你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你为何说我答应你生个五六……呸!恁地无耻之言,你怎可说的出口?” 第454章 大钻石(二) 媚阳高照,榆镇街市老少妇孺的百姓来来往往,小贩的叫卖声,还有讨价还价的声音不断。 吴府门前的马车内,白衣胜雪,貌美肤白玉颜似谪仙,气质冰冷,双腿盘坐的秦芷彤,她略有薄怒地低头望着枕在自己腿上的李燕云。 “嘿嘿,自然都是娘子了,自然要生个五六七八个的!” “休得胡言,以后切莫再如此乱说,否则我……反正你不要说便是!”秦芷彤警告道:“你可记住了?” 适才在吴玉桂面前,威风不已,阴谋深算坑蒙拐骗的李燕云,此时如孩子般,脸庞在她腿上磨蹭俩下:“小彤子,你觉得我们第一个孩子,该叫什么好呢?” “叫……呸!你还胡说?” 她这般又怒又羞地模样,妩媚不已,心神慌乱下,差点着他的道,秦芷彤立感丢人不已。 脑袋枕在她腿上,仰视着她那秀丽天颜,逗她几句,李燕云心里甚爽,笑而不语,摸着手中的大钻石,正要给她看,却听她转移话题。 “我,我们是否可以出发了?”秦芷彤脸蛋撇向别处,不看他笑嘻嘻的脸庞。 李燕云脸色一正:“还不行!” “为何?”秦芷彤诧异。 “要等那三人来,如若没我,他们必死无疑,吴玉桂定会杀他们泄愤。”见她略微惊愕,李燕云笑道:“所以姑姑,你还认为过儿是小人么?” 本来还以为这个过儿,通风报信,是想借吴玉桂之手,杀了那两男一女,岂料,他根本就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 想到那俩个男子在草棚中对他的态度甚是恶劣,秦芷彤闭上双眸淡淡道:“他们那般对你,你却能放过他,看样子过儿你也没那么卑鄙,说你是卑鄙中的善良,却也没说错。” “嘿嘿,姑姑你很少夸我的,这么夸我,那我就领下了。”李燕云道:“再者说了,他们本就是误以为,吴玉桂通敌,想要杀了吴玉桂报国,可见那三人也并非是十恶不赦之人。” “你是否见那女子生的不俗,才,才如此的?”秦芷彤语气些许浮沉不安。 “那女子生的好看?”李燕云疑惑道:“姑姑,她很好看么?哎呀,真是可惜,过儿眼里只有小彤子,昨夜在草棚中未曾细看,待有机会好生瞧瞧,可是过儿始终觉得小彤子好看,怕是眼中容不下那个女子——” 秦芷彤不知怎地芳心噗通直跳之时,一阵香甜之感弥漫着,心里暖暖的,暗叹,冤孽,明明不让他说这样的话,为何我却又听得心里甚是欢喜?我好像中毒了,这可怎生是好?与他在一刻,这毒便会加重几分,可若真的离开他,永远不再见他,我能否做到呢? 闭着双眸,俏颜冰寒的秦芷彤迟疑半分,轻嗔:“你又说这些哄骗人的话来了。” “哪里,过儿说地是真的!” 这过儿虽说狡猾万分,行事卑鄙,可竟有这般心胸,那俩男子在草棚中对他言出不敬,见他们是为国的义士,从而放过他们,不以一己之私而为之,怕是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他这般了。 “与你说几句,你便如此不正经!”秦芷彤微睁美眸垂目看他:“我问你,那吴玉桂,当真没有通敌么?” “哈哈,过儿都还未曾问他是否与鞑靼国大汗互通书信,那老狐狸自己便承认鞑靼国大汗曾写过书信给他,想劝降他,如若成功,这老狐狸纵然在鞑靼国功德不可估量,甚至比大宗待遇更好。可他也忌惮朕的皇威,朕觉得,他迟迟未答应,定一直徘徊不定呢。” “不过,这下可好,一方面震慑住了他,另一方面对他有恩,他定不会那般做了,否则死路一条,当时……” 李燕云细细地跟秦芷彤说了与吴玉桂周旋的情景,他本就口舌了得,一番话下来,秦芷彤听得好笑,论狡猾,恐怕能比过他的没有几个,那吴玉桂竟然被他拿捏的团团转。 秦芷彤暗叹,自古昏君多被歼臣左右,如若连大臣都驾驭不了,恐怕那便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而这过儿,他以钦差身份,都可将那吴玉桂玩的找不到东南西北,更别说他是当今圣上了。 “喏,姑姑你看……这个大钻石如何?”李燕云捏着那枚大钻石,送至秦芷彤眼前。 处于大白天马车内没有那么昏暗,依稀有光线自窗帘的缝隙映射而入,他手中的钻石璀璨不已,闪闪发亮,甚是惹人喜爱,就连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姐姐,她冰冷绝丽的玉面都不自觉地露出淡淡微笑。 “嗯,是好看。” 那还用说,钻戒在前世为大多数女子所喜爱,更别说这么大一个,可值好几亿呐!李燕云笑道:“过儿就知道姑姑定会喜欢,嘿嘿,过儿特地为你拿的!” “你,你能不能正经一些?”秦芷彤脸上微红,心里猛跳几下,慌乱忙看向把别处避开他的目光:“身外之物皆是虚无,况且这是吴玉桂送你的,我可不要——” “是送我的,别说他是送我的,他就是不送,那也是朕的,天下万物皆是属于朕的——姑姑是天仙,天下没有他物能配得上姑姑,唯有此物。过儿的命是你的,若是没你,过儿怕是在山崖那,就摔死了,一路上又对过儿照顾有加,胜似贤妻良母,过儿也要像姑姑对我好那般,对姑姑好!嘿嘿,所以姑姑可以受得,就算你不收,留给我们将来的孩子也是可以地——” 我才没对你好呢,你这过儿,就会胡说!秦芷彤双眸噙泪,本以感动万分,听他后面之言,脸蛋腾烧起来,嫣红发烫,如若三月桃花般,艳美迷人:“你——” “啊!姑姑——” 惊叫一声后,李燕云忽地双眸大睁,嘴巴大张,身子忽然剧烈抖动不止。 “过儿?你怎地了?”秦芷彤忙忙看着他,纤柔小手急急握住他的手,泪眼中说不出的担忧。 李燕云大手忍不住在胸口急急挠着,剧烈的难受之感让他眼泪都流了出来瞪圆了眼睛道:“快,快将我打晕,过儿全身如针扎,如蚁钻,难以忍受!啊——” “过儿——” 秦芷彤嫩唇急张凄呼,心里疼若剑刺,如玉似葱白纤指,在他额头一点,他立时白眼一翻,他手臂似被抽干了力气,如风筝断了线般,垂了下去,手中那可璀璨的大钻石,‘咚’一声脆响掉下,在木地板上滚了几下。 她再也忍不住了,潸然泪下,泪如雨下,白嫩玉面,贴着他头哽咽着,纤柔嫩手轻抚他的面庞,你这大骗子,是想要我的命! 她抛开以往的矜持,唇瓣在他额头,轻吻一下后,便抱着他宽硕的肩膀,呜咽哭泣。 良久,她柔腰轻弯,如玉般小手颤抖,将钻石捡起,紧紧握在手中,她嫩唇颤抖,玉面早已被泪水沾满,如梨花带雨般,充盈泪水的美眸婆娑地看着李燕云如睡着的面庞,轻轻摇头。 “龙上差,龙夫人,你们在里面么?” 马车外,一身官服,头戴乌纱黑帽的吴玉桂,忙忙冲马车作揖,他身侧则是一些甲胄兵士。 一声喊来,没有回应,吴玉桂眉头一皱,又是满脸堆笑道:“龙上差?龙夫人?你在里面么?我要上来了哦?” “你若上来我便杀你!” 车内传来女子声音,声音如梦如幻,曲婉动听,可语气却依稀有些寒若彻骨,甚是冰冷。 龙钦差的夫人,当真是可怕!外面的甲胄兵士一听,互相对望了一眼,吴玉桂更是身子一颤,龙上差就是个奇人了,夫人也是不凡呐,他后退一步忙忙抱拳。 “嘿嘿,龙夫人,是这样的,府中菜肴以准备好,下官是前来邀请您和龙上差,前去府中赴宴。” “不必!” 马车内秦芷彤语气没有一丝变化,还是那么淡而幽冷,却有坚决万分,不容一丝违抗和反驳,气场甚强。 “这……”吴玉桂为难道:“龙夫人呐,你与龙上差不吃饭哪成?上差乃是皇上钦点的御差,如若招待不周,皇上万一怪罪卑职,卑职可担待不起啊。” 这番话说来,马车内再没了动静,车内龙夫人不答话,龙上差又不说话,吴玉桂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受龙夫人警告,心里忌惮之余,却也不敢朝前半步。 身旁甲胄兵士,在一旁大眼瞪小眼,更是手足无措。 吴玉桂瞪着他们道:“都还愣着做什么?将菜肴端到此处!” “啊,是是是!” 须臾,甚是滑稽的画面出现在此处,一些山珍海味被摆在马车上的布帘前。 马车内小榻上,一身洁白长裙盘腿而坐的秦芷彤,她不知何时止住哭泣。 她秀丽绝尘若仙的白嫩玉脸,早已恢复了那冷若冰霜地模样,眼眶略微红肿,亮晶晶地明眸中闪着清波,顾盼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那张脸庞。 蓦间,腿上那轮廓分明地脸庞略微轻摇一下,他睫毛抖动了几分,似将醒来。见此,秦芷彤冷若寒冰的玉颜动容一下,心儿急跳之下,忙忙做贼似的闭上双眸。 第455章 夜半行刺 双腿盘坐着神仙姐姐,枕在她腿上那昏厥多时的人,他睫毛微动俩下,便缓缓睁开双眸。 首先映入眼帘地是秦芷彤肤若凝脂,没有一丝表情,甚是清冷地妙颜,她美目紧闭,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虽心里如小鹿乱撞般,却面若止水。 “姑姑?”李燕云轻叫一声。 秦芷彤媚眼睁如丝缝,淡淡看他一眼,嫩唇嗫嚅数下:“你醒了?” “我昏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 “天没黑么?” “没黑!” “姑姑你腿没麻吧?” “没麻!” 一路上自己的腿都成他御用枕头了,他总算还是有良心问了这么一句,秦芷彤脸蛋微红,又见他枕在自己腿上,一脸荡意,从上而下,盯着自己胸前,她心中暗骂色胚过儿。 “你看个什么?”秦芷彤薄怒道。 “姑姑,我饿了——”李燕云舔了舔嘴唇。 难不成饿了你还想吃……呸!秦芷彤玉面如涂了一层胭脂,红艳的不可方物,美目疾闭,嫩唇轻嗔:“我又不是你娘亲,你干嘛如此跟个稚童似得?饿了自己不会找吃的?——门帘外车上,有你的好臣子,给你安排的美味佳肴,你取来吃便是。” 哟,那个吴玉桂还挺会做事的,李燕云笑道:“定是你不让人家送进来,人家无法,只能放外头了吧?” 被他猜中,秦芷彤双耳赤红,一阵冷然不语,见她默认了,李燕云嘿嘿一笑起身:“好的娘亲!” “作死,不得乱叫!” “好的娘子——” “你!” 看他如猴子般,钻出的车外,秦芷彤脸蛋发烫,玉面若霜,嫩唇微张,微微叹了口气,被他的脸皮给折服了,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似也在与他如此习惯了。 皓月取代了骄阳高挂在空中,已至深夜,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儿正明。榆镇大街早已冷冷清清,没白天那般热闹,偶尔从远处传来‘汪汪’犬吠,传入吴府门前近处的马车内。 时而打更的差人,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已至某某时’路过,在这万籁俱寂地街道显得格外觉明。 一阵怪异地声音从吴府中传来…… 车内一身雪白长裙若仙,禅坐于小榻的秦芷彤,玉耳微微一动,柳叶黑眉下明澈地秀眸一睁,垂目看了看脑袋拱在自己小腹下,睡的正香的李燕云。 这人脸皮厚若城墙,掐一下应该无碍,她嫩唇抿了抿,小巧地嘴角勾起,冰寒玉面难得露出一抹微笑,玉手在他脸上轻抚了一下,葱指微微发力。 呼噜声立止,立感脸庞一阵冰凉且微痛,李燕云嘟囔一声,砸吧了下嘴巴,睡眼惺忪看她:“姑姑啊,你捏我作甚?” 心儿急跳了几下后,沉鱼之颜笑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秀脸清冷如冰,淡淡道:“那三人似是行动了,你还不快些起来。” “当真?”李燕云一下子没了睡意,忙忙坐正。 那三人被这卑鄙的过儿害的,马都被他赶跑了,如此才赶到,哪知匆匆赶来,还会受过儿暗算,他们若与他为敌,当真是他们倒霉了!秦芷彤心里好笑,叹了一声闭上美目:“——你若不信,便在这一直待着就是!” “信信信,姑姑听力好极了,我如何不信?嘿嘿,不过不急,当他们被吴玉桂抓住之时,吴玉桂自然会来告诉我地。”李燕云朝她腿上一躺:“再让过儿睡会。” 夜色中,月色下,吴府墙头显现出一胖一瘦俩男,和一个清秀的女子面容,三人打量着院中,只见院中静悄悄,凉亭走廊,依稀有几个甲胄兵士坐靠在那像是睡着之模样。 “那个面相歼恶之人,做事果然卑鄙无耻,若不是他放了我们的马,我们早就来此了!”叶剑恨恨道:“别让我遇见他,否则我非杀了他不可!” 想着那人好看的面庞,萧笑甜甜一笑,旋即忙忙道:“二师兄,事情未清楚之前,我们切莫冤枉他人。” 胖子杨大熊哼了一声道:“你二师兄说的对,小师妹,当时并无旁人。就那个人与那个女子在场,那女子气质娴静,倒不像是能干出这事的人。唯有那个歼恶男子,才能做的出来。若是见到,哪怕二师弟不说,我也会杀了他!” “就是,就是!”叶剑附和着。 “你俩是不是看人家长得比你们好看,嫉妒人家,老是将他想的那么坏——”萧笑道。 本来就觉得小师妹对那人有点意思,一听这话,叶剑忙忙道:“师妹,江湖险恶你也是知道的,你怎能只为一张脸,就如此说我们呢?我和师兄与你从小一起长大,都比不上那个人么?你这小没良心的!” “就喜欢,就喜欢,管得着嘛你!”萧笑不服气,朝叶剑伸了伸小舌,右眼一闭,做了个鬼脸。 “好了好了!”杨大熊无奈道:“你们俩快别说了,我们是来干嘛地,忘了么?——乖乖,这府邸挺大,究竟哪间是吴玉桂那狗官的寝房,还真是难找。” 叶剑也朝小师妹做了个鬼脸,便道:“这还不简单——喏,那边亭子的走廊有几个兵士,待会我们跳下去,悄悄走近他们身旁,将剑架在他们脖子上,由不得他们不说!” 借着月色,看着那几个兵士,杨大熊嗯了一声:“二师弟,小师妹,我数三声,我们就跳下去,动静要轻,千万不可……” “打草惊蛇嘛!”萧笑接过他的话,翻了翻白眼:“快点吧大师兄,别磨蹭了。” 杨大熊无奈,伸出手指。 “三!” “二!” “一!——跳!” 夜色中三个人影悄然落下,可刚站稳,一阵长喝打破了府中宁静:“有刺客,有刺客——” 登时府中各个方面瞬间打开,从每个厢房中,如潮般的涌来身穿甲胄的兵士,各个手拿长矛弓弩。 “糟了,中计了!”杨大熊惊喊道。 三人惊慌间忙忙抽出手中利剑,背靠背,看着四面八方自房中冲来的兵士,不出一会,竟多达几百号甲胄兵士,将三人团团围住。 不远处一些弓弩兵早已将羽箭对准了他们三人,只要一声令下,怕是三人瞬间可被射成刺猬。 他们三个没料到,竟然埋伏这么多人,戒备如此森严,若在平时定不会有如此多的人护卫,很明显是中了埋伏。 “大师兄,二师兄,这……这该如何是好?”萧笑有些慌张:“他们是等待我们而来,早有准备,为何?这不应该,吴玉桂不可能知道我们来的啊!” “小师妹别怕!”叶剑他手中利剑指着那些兵士:“待会,我叶剑杀出一条血路,也要将小师妹你送出去!” “没错!”杨大熊怒道。 他们愕然之际,震怒之余,忽地,那帮将他们围在人圈中的兵士,朝他们抛来如雾般的浓粉,三人刚要作势冲杀,便白眼一翻,三人各自手中长剑脱落在地,身形倒了下去…… 没多时,一身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的吴玉桂,感动涕零地拉着李燕云手臂,俩人并肩而行,朝府中走进。 “吴大人,我说地没错吧,”李燕云笑道:“那三人可都是江湖武林中人,身手高着呢,幸亏我们早有防范。” 吴玉桂一阵后怕,若在睡梦中被人刺了,当真是一件极为可怕之事,听到李燕云这般说,他忙忙点头,一阵激动:“是啊,是啊龙上差!果然不出你所料,竟真的有刺客,习惯感谢龙上差,和皇上的救命之恩呐,若不是皇上派你来,下官今夜怕是凶多吉少了。” “哪里哪里,你乃是朝廷命官,替皇上镇守山海关,其职重要自不用多说,皇上岂能看着你死?要不是皇上的锦衣卫眼线遍布天下,又岂会知道这个事?” “别说这个事了,天下的百官,什么时候吃饭上茅房,皇上若想知道,那都是轻而易举。更别说,这档子事了,若是一些不安好心的佞臣,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怕是也逃不过皇上地眼睛——咦?吴大人,大晚上地,你咋出汗了?” 经过李燕云的言辞恐吓,吴大人被吓的额头直冒冷汗,见他这幅模样,李燕云甚是满意。 “哦,无碍,无碍!龙上差,下官这是热的。”吴玉桂抹了一把额头,一脸地惊惧。 李燕云拍了拍吴玉桂地肩膀,一脸敬佩:“吴大人不愧是朝廷中的人才,如此清寒的深夜,也能热出汗,佩服,佩服啊!——哦,对了,我还要感谢吴大人的提供的酒菜,还有那颗大钻石,你放心,我定会在皇上面前说,吴大人鞠躬尽瘁为国,对大宗一心一意,乃是不可多得之才!” “哎呀呀,那些都不值一提,”吴大人忙忙停下脚步拱手作揖,腰身深弯,甚是恭敬:“那就多谢龙上差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嘛,再说了,我说地也是事实嘛!”李燕云停下脚步,笑着将他扶起:“吴大人,既然他们被抓到了,那就交给本差便是,有本官亲审——说到底,皇上还是不放心呐,以后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是,下官谨记上差嘱托,那就,那就辛苦上差了!”看着李燕云走去地背影,吴玉桂再次作揖道。 李燕云摆了摆手:“不碍事,你暂且歇息吧!我辛苦一下又有何妨。” 第456章 另类审问 墙上燃烧着火把,将屋子映的明亮不已,屋子中,两男一女分别被绑在圆木上,三人垂着头,昏迷不醒。 李燕云在三人面前,轻轻踱步来回走着,这俩男地,当夜在草棚那,说老子是歼恶之人,哼哼,老子没让你们失望吧,还要杀老子,你武功不是挺高的嘛,怎地落在我这不懂一点武功的人手上了? 我呸!他气不过地朝那俩男身上踹了一脚,算是报那说他是歼恶之人的仇了。 一个甲胄兵士见他如此,忙自刑具桌子上,拿过皮鞭双手奉上:“大人,用此物更好些!” “这是作甚?”李燕云不解道。 “大人何必如此,嘿嘿,审讯拿着皮鞭抽多爽快!”兵士一脸坏笑。 禽兽!竟然还想玩皮鞭,本大人可不是那种特殊嗜好的人!李燕云一本正经道:“虽是好,不过那样太过残忍了,本大人这么善良地人,做不出来这种事——去,取几盆水来!” 佩服,这个钦差大人倒也仁义!兵士抱拳忙忙应是。 须臾,兵士带着人将三盆水放下,李燕云嗯了一声道:“好了,你们且出去吧,没本差的吩咐,不可进来!” 兵士应声各自退了出去,此间屋内便只剩下李燕云,和那被捆在圆木的俩男一女三人。 他端起水逐一朝他们身上泼去,被凉水一激,立时垂着头的三人,如被雨淋了般成了落汤鸡,头发衣衫浸湿,三人扭动着身子微微有动静,萧笑一身翠绿长裙一经水,立刻紧贴着曼妙地柔躯,曲线玲珑的线条显露出来,可李燕云无心观赏。 瘦子叶剑,脸上流着水,微微摇了摇发蒙的脑袋,迷糊的睁开双眼,当看到面前几步远那个正一脸微笑的人,他恁地吃惊万分。 “你?是你?!” 叶剑大喊之下,也让萧笑和杨大熊清醒了许多,俩人相继看来。 萧笑额前湿润的秀发帖在脸上,当看清此人,她诧异万分地睁着双目,粉唇轻张,一脸骇色。 “小子?竟然是你!”杨大熊哼了一声道:“是你跟吴玉桂那狗官通风报信地?” 没待李燕云回答,那叶剑跟着继续道:“师妹,我说的没错吧,此人当真是歼恶之人,我们也没冤枉他!——臭小子,是不是你将我们的马赶走的?不光如此,还跟狗官串通一气?” “小哥?真的都是你做的?”萧笑咬着下唇,激动万分,她很想听李燕云说不是。 然而李燕云却点头一笑:“没错,都是我干地,你们的马,也是我放的,吴玉桂事先有准备,等着你们自投罗网也是因为我提前告知地!” “你,你这卑鄙小人!我要杀了你!”叶剑脱口大骂,身子急扭,可三人都是被绑的结实,叶剑不例外,他无法动弹。 “杀呀?嘿嘿,世上有一种最痛苦的事,就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奈何不了我!气不气?”李燕云得意道。 “小人!卑鄙!无耻!” 杨大熊喘着粗气,他嗓子甚是粗犷,跟着大骂道。 小人?卑鄙?无耻?李燕云不怒反笑:“这位壮士,很荣幸啊,我地外号,你都知道了!” 叶剑和杨大熊被这个人如此厚脸皮给震惊到了,一时想不出其他词来,只能喘着粗气瞪着李燕云。 头发浸湿皮肤白嫩,着一身翠绿色裙子的萧笑,还保留着一丝冷静,见李燕云如此不在意他们的叫骂,她亮晶晶地眸子看着李燕云,唇瓣一张一合问他。 “小哥,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们?我们无冤无仇。” “师妹?”叶剑怒道:“都这会了,你还跟他废什么话?——卑鄙小人,你若杀,就杀!只是师妹,我叶剑今生没有机会娶你了。” 哟,好感人!李燕云笑道:“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知道吴玉桂与鞑靼国有书信往来的,因此而来刺杀他的?——这个小姑娘看样子挺老实的,小哥我很欣赏你,来!你先说!” 见他看着自己,不知怎地,萧笑心儿噗通直跳,脸蛋不由的红了,羞涩的看向别处:“小哥,我感觉你并非是那种十恶不赦,更不是卑鄙之人。我们为国除歼,倘若死了,也死的其所,只是小哥,你可不能被吴玉桂给蒙蔽,他和鞑靼国有书信往来,定有叛国之嫌,告诉我们这个消息的人也一定不会骗我们——” “师妹住口!”叶剑急急道:“此人手段卑鄙,通风报信更是小人之行径,你怎可跟他说实话?!” 有书信往来不假,李燕云倒也从吴玉桂那诈出来了,只不过那老小子怕是不敢与鞑靼国有任何牵扯了,否则他定是自寻死路。 李燕云不理会他的侮辱怒骂,看着萧笑道:“小姑娘,人心险恶?你怎地就知道我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既然如此,那小哥我问你,到底是何人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地?他是男是女,怎地知道这个事的?” “他是……” “小师妹!”杨大熊大怒截断萧笑的话:“不可再说了,否则怕是会连累师傅,你能不能有个脑子!” 绑在俩人中间的那木柱上的萧笑,转头各朝俩人娇瞪了一眼:“你俩能不能冷静下?我自有分寸!我都还没说完呢,你们为何就如此怀疑我的决心?——小哥,我们落到这步,乃是天意,他是谁,我们不能说,哪怕死也不会说!” 萧笑一脸坚决,那俩男人,见此也不由放下心来。 不错,都挺有骨气地!李燕云笑道:“小姑娘,上回遇到,你跟我说他们都叫什么名字来着?哎呀,我有点记不清了。” “那个胖子叫杨大熊,他叫叶剑,我,我叫萧笑——”萧笑避开他的目光,羞愧地看向别处,不知怎地,越看他那张脸,越是有些不安和欣喜。 萧笑俏脸白皙不已,黛眉入鬓,双眼皮的大眼睛偶有春波流转,瑶鼻下那唇瓣微抿,细看之下,小巧地嘴角竟挂着一丝淡笑,似根本不害怕眼前这个人,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害羞之感。 在外面,小彤子还说,我会看上这个女子,可一点感觉都没有嘛!虽然她长的眉清目秀的,李燕云轻轻一笑,小彤子真当我是见一个爱一个?如若那般,恐怕宫内的宫女都逃脱不了我地手掌心吧。 “小师妹!别与他费这么多口舌!”叶剑无奈叹了一声,见李燕云盯着萧笑,怒道:“你休要打我小师妹地主意,要杀便杀!” 杨大熊跟着道:“没错,你这小子,要杀就杀,我们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枉为人!” “哟?咋了?她长的不赖,还不让其他男人看一眼了?”李燕云好笑道:“看样子,你还挺在乎她的嘛?” “是又怎样?!我爱小师妹,永远爱!”叶剑瞪着李燕云道。 好,好一个永远爱!真感人!李燕云点了点头,嘿嘿笑了俩声,走至刑具桌前,拿起一把三爪铁钩,轻叹一声道:“姑娘,你当真不说,是谁告诉你们吴玉桂和鞑靼国有互通信件之事?” 没待萧笑说话,叶剑忙不迭道:“她不会说的,你死了那条心吧!” 李燕云身子背着他们道:“小姑娘,那我在问你,你是否喜欢他?” “何谈喜不喜欢,我只当他们是哥哥而已。” “很好!” 李燕云微笑地转过身来,拿着铁钩走近萧笑面前,铁钩放在萧笑脸上,此刻李燕云跟歼恶之人似的,比他们所见到的坏人,还要坏上百倍。 他如此之为,吓的萧笑眸子大睁,娇躯轻颤几分,叶剑和杨大熊更是惊悚不已。 “你,你要对我师妹做什么?你这卑鄙小人!”叶剑怒道。 杨大熊道:“你要作甚?” “萧笑姑娘,在下提醒你一句,以后切莫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你俩个师兄实乃是为你好啊。尤其是这个叫叶剑的,恐怕比那个大熊还喜欢你。”李燕云笑道。 一听这话,杨大熊不乐意了:“你胡说,我杨大熊也很喜欢师妹,只是我没他那么脸皮厚!” “好,不错不错!”李燕云很是满意:“既然如此,萧笑姑娘,我就来帮你试探一下,他们谁更喜欢你一点——你们俩听着,告诉在下,是谁告诉你们,吴玉桂与鞑靼国大汗互通书信的,如若不说,我就刮花她的脸,将她的脸刮的血肉模糊,哎呀,光想想都可怕——对了,可以抢答哦!” 萧笑被吓哭了,闭着眼睛,晶莹地泪水簌簌而下,俏脸上尽是泪水。 “是师傅,是师傅!”杨大熊急急道。 叶剑看向杨大熊:“大师兄你!你怎能……” 杨大熊惭愧地忙忙垂下头去:“这位兄弟,只求你不要伤我师妹!” “不错,不错!叶剑小哥,老子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你瞧瞧你大师兄多爱你小师妹,想都没想就说了!——那么我再问你们俩,你们师傅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现在何处?” 李燕云轻松一笑,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视着,谁知,听到此问,叶剑和杨大熊竟态度坚决不已。 “你杀了我们,这个我们也不会说的!”杨大熊道。 叶剑瞪道:“没错!” 不搞清楚,李燕云岂会死心?他手中三爪铁钩晃了晃:“我数到三,如若不说,她脸立马血肉模糊——” “你!” 杨大熊和叶剑俩人甚是绝望,细细一想,反正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俩人忙忙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 萧笑紧闭眼睛泪水直流,不敢睁眼,嘤嘤哭泣:“你,你杀了我们吧我们不会说的,更不会出卖师傅的!” 看着三人的模样,李燕云好笑道:“好,那我数了!一、二、三!” 他数的不快不慢,三人恍若隔世般折磨,当数到三的时候,三人的心都是一提,萧笑更是吓的‘啊’一声尖叫,可谁知,划过脸蛋的不是冰冷的铁钩,而是一直温暖的手。 “这脸老子还真有点舍不得刮!”她诧异地睁开泪眸,见李燕云微笑着:“看来你们当真是宁死不说了,且他俩好似都很喜欢你!可是呢,这俩人宁愿看着你被刮花脸,也不肯说,也当真是口是心非之徒——这样吧,给他们一个报应,我姓龙,名二一,你喊一声龙二一是我好相公,好老公,我就放了你们三!” 那俩人这才意识到,他适才说刮花师妹的脸,乃是威胁,当听他此言,俩人又如打了鸡血般。 “师妹,这人太无耻了,千万不能叫啊!”叶剑的心都要碎了。 “是啊,师妹,你哪怕叫了,他定然也不会放了我们,他们只是再耍我们,我们逃不了一死的!”杨大熊劝道。 这种情况下,恐怕有一点希望,都要试试!萧笑心里跳的极快,流泪地眸子注视着李燕云,脸蛋红若胭脂般:“龙二一小哥,倘若,我真叫了,你真的会放了我们三人嘛?” “你叫叫不就知道了?我就想看他们不爽的样子!”李燕云好笑道。 “龙二一是我好相公,好老公——”萧笑忙忙低着头:“我,我已经叫了,你可不要食言!”她脸蛋发烫如火烤。 第457章 大侠? 外面月色正明,审讯房中,被绑在圆木的萧笑含羞待放的模样,俏脸低垂,一脸羞意绵绵之色。 一直视师妹如挚爱的杨大熊和叶剑俩人,丝毫没料到师妹,竟然真的着了眼前这个所谓龙二一的道,真的称他为好相公,好老公。 看着师妹羞涩无比的样子,杨大熊目光如刀看着李燕云,怒道:“你这人,卑鄙,卑鄙啊!” “师妹,你怎能?!”叶剑闭上双目,两行泪水流在眼角,缓而转过头来瞪着李燕云:“师妹,你太过天真了,你哪怕如此叫他,他恐怕都不会放了我们,你这是中了这个小人的歼计了啊!” “想要活命,就少说些话!”说完此话,李燕云轻轻走出审讯房:“来人呐,放人,将他们绑好了,跟本官走!” 他真的要放了我们?萧笑诧异地抬起头来,泪眸凝视李燕云走出去的身影,心里万分复杂,这人好生奇怪,光叫他好相公,好老公,他真地就将我们给放了? “师妹,你糊涂啊!”杨大熊道。 本官?莫非他也是做官的人?叶剑愣了一下道:“师妹,你中计了,他是占你便宜,怕是压根没想过要放过我们。” 想到适才自己在他面前如此那般叫,这种被占便宜的感觉前所未有!萧笑眉目嫣红。 “大师兄,二师弟,我觉得他并非是你们口中的那种人。我有种感觉,他定会放了我们。” …… “堵你们俩人的嘴,也并非是本官本意,着实是你俩口放厥词,我听了倒是无所谓,切莫污了我姑姑的耳朵——嘿嘿,姑姑你说是不是?” 天方刚显鱼肚白,榆镇街道,一辆马车行至在行人渺渺无几的街市。 一身洁白长裙的秦芷彤,如玉地纤手攥着将缰绳马车,明眸余光蔑着一旁正掀开车帘,看着车内三人说着话的李燕云,听他此言,秦芷彤小口微张,轻轻一叹。 三人还是被捆绑着,值得一提的是,那俩个骂骂咧咧的叶剑和杨大熊则是嘴里塞着布,只能发出‘唔唔’声音,一些侮辱之词,再也无法说出来。 萧笑略微郁闷道:“龙小哥哥,你,你不是说我那样喊你,你会放了我们三人么?你真的会放么?” 便宜都占了,老子又岂会言而无信?李燕云看着前方的薄雾,好笑道:“好妹子,你且放心,我龙二一说地话,向来算数!只是那吴玉桂并非你们想的那样,我也查清楚了,他并非通敌之人。且你们这种江湖中的人,为国除歼之为,着实令本官感动,本官又岂会不放了你们?” “不过你们嘴巴倒是犟的很,问你们师傅是谁,你们也不说,我猜你们不说,定然是怕连累你们师傅。哈哈,眼下你们说不说都无所谓了,本就是一场误会,以后切莫在行此刺杀之事了,我救得了你们一时,却就不了一世。” “龙小哥哥,听你一口一个本官的,莫非你是当官之人?”车内的萧笑问道。 当官的算啥,朕还是皇上呢!李燕云叹道:“没错,我乃是钦差,准备出山海关去往金国疗毒。否则,你的龙小哥哥我,怕是活不久。” 他此话,秦芷彤听得心里犹若针扎,想着他发作时凄惨痛不欲生的模样,她攥着缰绳的玉手,微微发力,一时指甲都快陷进肉里。 萧笑诧异道:“你是中毒了么?” “是啊!”李燕云无奈道:“你也切莫为你俩个师兄担忧,待会找个人少的地方,我就将你们放下来,你们哪里来,回哪去便是!” “不!” 李燕云刚说完,车内的萧笑忙忙拒绝,李燕云好奇,莫非这妮子赖上老子了?不就让你喊个好相公好老公嘛。 见秦芷彤一脸面无表情,冰冷欲绝地在身旁神情专注地赶着马车,目光又落在她冰肌雪骨般的脖颈上,李燕云略微好奇,咦,送她的那个大钻石呢? 稍一迟疑,李燕云笑着跟车内道:“好妹子,你切莫误会,审讯房中,我那是跟你闹着玩的,我已经心有所属了,且还是一个极其专一地人。” 这不要脸的过儿,看着我作甚?余光见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秦芷彤玉面微红,秀媚万分,她唇瓣轻抿间,心儿噗通直跳,温馨之意包围整个心头。佯装没听到般,目光紧紧凝视前方。 他的话在秦芷彤看来,怎么听怎么假,你专一?京城宫中加上龙府,俩只手的手指都数不过来,用他的话说,怕是对每一个都专一才是。可她也能清晰感觉到,打心底而出的那种幸福甜蜜之感,也是真。 马车内不明真相的萧笑略有失望,忙忙小声道:“那就谢龙小哥哥了!” 马车行了一会,三人被李燕云松绑,看着逐渐消失在如梦如幻,如若轻纱般的薄雾中马车。 翠绿长裙的萧笑,提着裙摆朝前小跑几步,眼眸略微湿润,似再难遇到如此让她钟情的男子了,她声音略带哭腔,依依不舍道:“龙小哥哥,我们还会再见么?” “看缘分吧——”坐在马车前头的李燕云,头也不回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马车渐渐远去,泪雾渐渐迷了萧笑的双眼,这个人,看似嘴上坏,实则也是热心肠,否则,自己与师兄他们光行刺,就足矣死无葬身之地了,他念及我们是‘为国除歼’竟放了俩个师兄和自己。 “看来我们误会他了,师弟!”杨大熊道:“可惜了,一句感谢的话,都不好意思说,之前那么骂他,我心惭愧啊。” “是啊!”叶剑淡淡一笑,朝前走几步:“师妹,算了吧,人家心有所属,我们得赶紧准备一下,去金国与师傅汇合。” 萧笑瞪他们道:“我的没错吧?你们之前,还那么冤枉人家。”说罢,她转身而去。 本来叶剑对李燕云心存感激,一听她这般维护那个龙二一,叶剑醋意大生。 叶剑追上去与萧笑并肩走着:“喂,师妹,冤枉归冤枉,我承认是我与大师兄做错了……” “我没错,是你先说他是歼恶之人的!”身后杨大熊赶紧撇清。 叛徒!叶剑翻了翻白眼:“师妹,就算我们做错了,那他之前放走了我们的行驹,这个事,可也是事实吧?” “哼,人家那是为了我们好,是想阻止我们去刺杀,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想的那般坏?我们名义上虽是为国除歼,可龙小哥哥,也是言而有信之人,说话算话。” “我……” 叶剑无奈,与身后的杨大熊对视苦笑,笑容中饱含太多,似在说,俩人从小与师妹长大,青梅竹马,竟然抵不过师妹的一见钟情。 怕是,在师妹眼中,那人无论做什么,在她眼中都是对的,恁地竟将那个钦差给夸到天上去了。 …… “姑姑,过儿这事上,做的算不算你们江湖上所称的大侠?”李燕云自然而然的靠在盘腿而坐,正赶着马车的秦芷彤身上。 晨风徐徐,她如瀑的长发微飘,一身纤尘不染的洁白长裙的她,绝丽的玉脸,面无表情。 那俩人之前态度对他极其恶劣,他都能以德报怨,此乃侠义风范,如此不算大侠,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算吧!” 发髻高挽在头顶,美人尖恰到好处的在额间,几丝碎发,在额前被风吹的飘起,他剑眉下的星眸略含笑意,隐隐有一种苦涩。 在这一世,皇帝也做了,大侠也做了,似乎没什么好遗憾的了,遗憾的就是,万一自己真被那悲欢乾坤折磨至死,就太对不起雨兮、圣姑、柳如是、安梦涵、朴知恩、令贵妃、还有民间的苗小婉、林诗音、灵儿、陆双双她们了。 靠在秦芷彤玉肩的他,目看前方轻轻一叹:“可惜,这个我这个大侠,兴许命不久矣,我还有好多事没做!我还要征服鞑靼国,灭金国,还有一个更大的事,就是与小彤子做恩爱夫妻!” “谁,谁说要嫁你了……”秦芷彤眸子湿润,见他脸色凄然,她心里一柔,再也生不出半分嗔意:“你切莫灰心,等会出了关,我们再行些路程,便是金国地界了,到了金国都城,一定有办法的。” “哪有那么容易啊,那纳兰飘并非是呆傻女子,相反她精明万分。此事她能瞒我如此之久,想必她早料到我会去金国找她。她定会以细盐和肥皂之事作为要挟,逼我就范。可姑姑,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岂会如此轻而易举答应告诉她——” 略微思虑半晌后,秦芷彤眼眶倔强的将泪水侵吞回去,玉面冰寒无比,坚定道:“她一定会救你!” “为何姑姑你如此肯定?”李燕云迷茫中,有些不解,自来时,曾问过小彤子,她好似极有信心,难不成她有什么瞒着我? 见他表情失落,秦芷彤唇瓣轻张,幽叹:“那个纳兰飘她有个师傅,乃是我们天山派的,与我同辈,当是雨兮和若洁的师叔,也就是我师姐——悲欢乾坤,乃是她是首创者,她极为擅长奇毒医技,师傅也是见她不务正业,才将掌门之位传授于我。不过她对天山掌门之位,一直很在乎,我只需将掌门之位让给她,她定会救你。” “什么?!”李燕云大惊:“姑姑,你,你要放弃掌门之位,来救过儿?” 第458章 马贼夺宝 李燕云愕然地看着身旁正认真地赶着马车的秦芷彤,她依然那么冰冷,盘腿坐着的她,仿若一尊雕像般,她睫毛弯翘,明眸直视前方,只是脸蛋略微发红。 “你不必如此惊讶!世间一切皆是虚妄,更别提什么掌门了,倘若此为能救一条性命,又何妨?况且,这人不是别人,而是我徒弟的……”她心里一疼,没说下去,话锋一转:“还是一个一国之君,是个皇帝,如此倒也值得。” 在她心里,徒弟始终是一道坎,一道无法逾越的天河,沟壑!她玉面苍白如敷面,绝丽仙颜没有一丝表情,如那不食人间烟火,没有感情的仙子般美丽。 知她脸皮薄,李燕云没就此事而深究,他轻轻一笑道:“姑姑,没想到你还有个师姐,那她有你这么漂亮么?” “多嘴!” “哦,嘿嘿……只是,姑姑,为何没听雨兮和圣姑提及过,你还有个师姐呢?” “门中之事,我与她们俩很少提及!” 这倒是!李燕云深以为同,姑姑向来性格孤僻,别说是男子了,就连同性女子之间,她的话都少的可怜,就像恩慈庵中,那个般若小尼姑说的那样,她在庵内,很少与其他尼姑说话。 与自己说这么多,也只是自己厚着脸皮,与她强力拉近关系,这些日子孤男寡女相处下来的成果。 “莫非说,雨兮和圣姑,她们俩连天山都没去过?”李燕云追问道。 “没错!” 她应该属于外冷内热之人,见她态度虽冷,实则做的事,李燕云心里早已感动的稀里哗啦。 “小彤子……”李燕云薄唇颤抖。 余光看他眼眶微红,秦芷彤好笑道:“想说什么你便说就是,别跟个小孩子似的,似哭非笑的样子,难看死了。” 李燕云感动涕零,道:“小彤子你对我这么好,如若不跟你生五六七八个的,我都对不起你!” “……” 山海关,重兵把守,无论是城墙上,还是门楼下,皆是着甲胄的兵士,防范甚严,若要进出,如若没带兵器,只需付些关税便可顺利进出,当然还要搜查一通。 去买了些干粮后,李燕云便与小彤子行至山海关楼下,自是有金牌在手,出示一下金牌,甲胄兵士让行,顺利的出了关,而没有其他百姓那么麻烦。 古代人口极少,相对的荒地就多,一出城楼,如若一望无际的荒地直达天际,荒草树木甚多,且还有俩条狭长的小路,曲折蜿蜒,直通远处另一个方向,羞藏在云雾中的高山峻岭中。 侧躺在秦芷彤腿上的李燕云,摸着怀中那枚大钻石,心里顿感无奈,那会在榆镇中,将那三人放了的时候,他好奇神仙姐姐到底收没收下,那钻石,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在自己的包裹中,发现了那枚大钻石。 很显然,是神仙姐姐在自己昏厥之时,放进包裹中的,看来她还完全解开心结,李燕云心中有一种酸涩之感,怕是自己与秦芷彤生儿子的伟大冤枉,任重而道远。 阳光明媚,鸟儿轻鸣,此处绿林池塘,汇成一片漂亮的图画般,风景这边独好。 朝腿上看了一眼,垂目见李燕云侧枕在自己腿上,目看前方,不知想些什么,秦芷彤凝视前方,淡淡道:“前方有俩条路,朝西北方向的那条路直通鞑靼国,右侧那条,通向天山,和你的臣将许广兵马所在方向,那个地方,朝北乃是金国,朝东南,乃是高丽,可谓是一眼可观三国,不,高丽乃是属于大宗了,只可观两国了,那里曾是三国的分界点——” “出来这些天了,终于快了!”李燕云轻轻一叹:“姑姑,我们去一下许广那可好?” 似早料到李燕云会这么说,不过秦芷彤还是很好奇:“为何?你就一点不想快些解毒?而是去关心那些战事呢?” “不!”李燕云笑道:“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既然用了许广,自然对他信任,相信他能带好十一万兵马,况且,鞑靼国的兵马,早晚会从高丽撤兵,我又何须去关心那些战事呢?” “那你为何要想去哪边?”秦芷彤冷道。 “因为——姑姑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便是那天山。” 这人,她是故意骗人眼泪的么?秦芷彤一怔,秀眸霎时湿润,微微一低头,看了眼侧躺在自己腿上的李燕云,她凄惨一笑。 “不必了,人在江湖四海为家!” “过儿想给你一个家!” “休得胡言,这关外可不比关内,你那火枪可待在身上了?防止遇到土匪什么的!”秦芷彤转移话题道。 “不用!手枪在车内包裹中呢,”李燕云笑道:“再说了,有小彤子保护着我呢,我不怕!因为小彤子不会让我受到一点伤害!——小彤子,过儿想被你保护一辈子!” 见他笑嘻嘻地样子,秦芷彤心里噗通乱跳不止,双腮浮现嫣红之色,忙忙自他脸上移开目光,嫩唇嗫嚅几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待了片刻,没有动静,好奇之下,秦芷彤再次看去,只见李燕云已然睡着,她心里苦叹,怕是中他的毒越来越深了,我该如何是好。 行了俩个时辰,人乏马无力,可李燕云依旧睡的跟死猪似的,秦芷彤无奈地摇了摇头,悄然轻吁一声,让马儿停下,生怕吵醒他,她动作轻轻的拿过长剑下了马车。 骄阳光辉让人暖意洋洋,天空呈浅蓝色,万里无云,马车停在了树林下,不远处一袭白裙的秦芷彤,她寒着绝丽玉面,将长剑放在身旁,蹲在小溪边,如玉般的手,捧起溪水,喝了几口。 “你小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赶紧松手!” “你让老子松,老子就松?老子宁死不松——” 几声对话,传入秦芷彤耳中,她略惊愕,娇躯轻颤之下,忙忙拿起身旁长剑,莲脚轻点地面,身形飘然若仙般,朝停着马车的地方而去。 “咦?姑姑,你来啦!” 白裙胜雪,脸蛋如若仙子般美丽的秦芷彤身形落地,只见十几名马贼,看的目不转睛,心中无不暗叹,世上竟有如此绝美之极的女子。 而马车下,被三个马贼用刀指着脖子的李燕云,他趴在地上,手中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他心里愤慨,小彤子说什么来什么,记得自己睡之前,她可说关外不安宁,谁曾想,刚没几个时辰,竟然真遇到了马贼。 李燕云倒有点后悔没听小彤子的话了,将沙鹰手枪带在身上了,适才如若听了她的话,岂会落的这般狼狈,睡梦中被马贼一脚踹下马车。 “哟?这小妞真美啊,爷几个没白来!”一个马贼笑道。 蓦然间,哄笑声一片。 “放开他!我尚未俗家弟子,不可杀生,更不想伤你们!” 秦芷彤手中提着长剑,只是长剑尚未出鞘,她语气却冰冷到了极点,美眸冰若寒铁般,瞪着拿刀指着地上李燕云的那几个马贼。 她这番话说来,笑声更胜之前,十几个马贼互相望着,仰面哈哈大笑,似乎在他们看来,一个女子,想要对付他们十几个手拿兵器的人,简直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小娘子,甚是有趣!”马贼笑道:“待解决了这个小子,我们这些大哥们,再好生宠幸你——小子,赶紧松开手,否则我要你的命,我们也是有道德地,只求财求色,不想杀人!” 都特么打劫了,还分道德?这帮人当真比老子还无耻了!将手中攥着的东西,忙忙压在身下,李燕云笑道:“不好意思各位,此物,你们爹我答应送给你们娘了,当真是不能给你们,即使丢掉性命也不会!——况且你们要取我性命,也没那么容易,因为你们娘也在呢,她会保护我地。” 这人,都这会了,还说这种话来,心是怎地长得!秦芷彤脸若火烧,我才不当这帮人的娘呢……呸! 秦芷彤肤若凝脂般的妙颜彻寒无比,冰冷万分,她眸子如刀子般盯着那些人,却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因那三把刀皆在李燕云脖子前,她怕万一有个闪失,那马贼会伤到李燕云。 “我们的娘?”马贼看了一眼秦芷彤,对秦芷彤的脸蛋垂涎万分,再次看向李燕云:“你小子,真会瞎咧咧,刚刚还喊她姑姑来着!我告诉你,她是属于我们兄弟们的,哈哈哈!” 登时,一阵笑声,笑声尤为刺耳,秦芷彤柳眉一蹙,眸中更冷了几分。 “你们如此,不光会惹怒老子,还会惹怒她地!”李燕云也跟着哈哈笑起来,可隐约中眼中多了几分怒意。 马贼突然笑容一冷,抓着大刀的手一挥:“我让你不松手!”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回响,立时,李燕云手臂上多了一条血红刀痕。 “你们?!” 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刺痛了秦芷彤的心,她嫩唇惊张,眼眶霎时泛红,她冰寒地眸子杀气闪现,手中长剑脱壳而出,身形如仙般飘起,迅速朝他们而去,速度快如闪电,疾如风。 剑光闪烁,着白裙的她玉手紧攥剑柄,长剑飞舞,剑光闪闪,血雾弥漫,惨叫连连,眨眼的功夫,拿剑指着李燕云那三人,手臂皆被砍掉,正倒在地上,蜷缩惨嚎。 秦芷彤伫立原地,鲜血自长剑上缓缓流下,滴落在地,背对着剩下的十几名还在惊诧中没有反应过来的马贼们,他们震惊万分,适才这个女子速度简直太快,快的如弹指般。 “兄弟们,杀!杀了这个女人!”霎时,十几名马贼如一窝蜂般,举刀朝秦芷彤冲杀而来。 第459章 女魔头? 媚阳下,婀娜身姿一袭洁白长裙,玉面冷丽如若仙子的秦芷彤,她披于挺拔腰际的发丝随风飞舞,飘然如下了凡尘的谪仙。 风萧萧,艳阳照,纤手执剑的她,美眸泛红看着地上李燕云胳膊上的伤,她纵然面无表情,可内心如刀割,疼楚难当。 听着背后十几名扬刀向她冲杀而来的马贼动静,她美眸中显现出杀意,银牙一咬,婀娜妙姿疾转,玉臂长袖,手中长剑,皆朝地上的石子拂去。 骤然间,腾空射去的石子,发出破空长音‘嗖嗖嗖’之声,石子如雨点般,带着凌厉的劲道,打在马贼们的身上,石子贯穿了他们的胸膛、小腹、脖子。 登时惨嚎声响彻一片,倒下数人! 莲脚一跺,白裙飘逸的她,妙姿如若游蛇般,疾疾在马贼人群中穿梭,长剑寒光闪烁,最终在李燕云身前停下,只是她手中的长剑鲜血更多了几分。 没被石子击中的幸存者马贼,巍然立于原地,一个个睁大眼睛,他们每一个脖子上皆是一道如细线般的殷红剑痕,‘当啷’他们手中铁刀落地,下一刻,如若雕像一动不动的他们,身子全部逐一倒下…… 躺在地上,看着那些马贼的尸体,李燕云放下心来,朝她微微一笑,还好,他们没有伤到小彤子。 静! 周围静的只有风声,站在李燕云身旁手拿长剑的她白裙飘舞,长发拂摇,她清丽脱俗的玉面,冷若寒霜,无神的美眸中,泪珠儿滚动,她轻轻闭上眼睛,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落在玉面之上。 为了避免李燕云发现,她忙忙将脸撇向别处。 …… “姑姑,幸亏有你,要不然我可能就死翘翘了,你又救了过儿一命。” 车棚前方坐在马车上,李燕云一脸微笑地,看着给自己包扎手臂的秦芷彤。 见他手中还紧紧攥着那颗钻石,秦芷彤红着眼眶,为他系好胳膊上的绷带,语气稍有责怪:“这颗钻石,他们要,你给他们便是,你怎地如此呆傻,死也不松手?” “怎可如此?”李燕云拿出钻石,笑道:“我答应你,送给你,又岂会给旁人?何况还是一帮强盗?” 这傻子!为了这个承诺,你连命都不要了?秦芷彤心里复杂不已,若水地眸子娇瞪他一眼后,她嫩唇轻颤,玉肩微抖,生怕自己在他面前会哭出来,忙忙转过身去,纤手忙忙抓起缰绳。 走时,不忘看一眼那些马贼的尸体,表情复杂万分,旋即她幽幽一叹,目视前方:“驾!” “姑姑,你适才身手真好,简直跟演电影似的,太精彩了!不如找个机会,教教过儿几招防身。” 马车被马儿带动,不快不慢的朝前行进,双腿盘坐在车前赶马车的她,抿着小唇,眼眶微红,默然不语,再也没说一句话。 她曾说过,俗家弟子期间不得杀生,倒也为了我破戒了!看着她这幅模样,李燕云暖意心生,拿起包扎未用完,从自己身上衣衫抽下的细线,从手中闪闪发光璀璨地钻石孔中穿过。 他将身子,蠕动到神情专注赶着马车的秦芷彤身侧,一扬手,将钻石坠子,戴在了她冰肌雪骨般如若白天鹅般的脖颈上。 亮晶晶地钻石坠在她脖下,她垂目看了看胸前的钻石,清丽脱俗之颜一怔,玉指捏着钻石,便又看向李燕云。 他嘿嘿一笑:“小彤子,这是我送给你地,岂有拿回之礼?你偷偷放进我的包裹中,这可不对哦……别拿下来,否则我一怒之下,金国我宁死不去!——你知道,我做的出来的!” 他说的倒也没错,这种事他的确做得出!罢了,反正已经破戒,那就在破一回情戒便是!目光自他脸上移开,看向前方,她并未答话,只是她再也没忍住,已经潸然泪下。 这是他用命换来的,自己又舍得拿下?否则自己怕是真无情无义了。她心里暗叹,秦芷彤啊,秦芷彤!为何你一身功夫,在他面前,却什么招数都无用了,竟还为他破了杀戒! 见她如此乖顺下来,竟没有说出拒绝之言,李燕云暗感欣慰,只是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神仙姐姐,竟然寡言不语。 她话虽少,可也是在旁人那,这一路上,时不时的她还会与自己说些话,聊些几句,自马贼那里一走,她静若冷蝉般,不发一语,李燕云颇为奇怪。 “姑姑,你为何不说话?”李燕云靠在棚柱,望着她背影狡黠一笑:“那么好,如若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若不回答,我便当你答应了?” “你愿意做我李燕云的妻子!” “你愿意与过儿我相守一生一世!” “你愿意为我生个五六七八个……” 他无耻的话脱口而出,语速极快,连珠炮似的发问,秦芷彤听得玉面微红,莲口微张轻叹,若不理会他,怕是他还会更过分。 “我是不是一个女魔头?” “姑姑,你终于说话了?”李燕云欣喜地朝前挪了挪,看着她的侧脸,她侧脸也十分绝美之极,香额饱满,鼻梁高挺,嫩唇微抿着,鬓穴发丝轻飘。 “对嘛,这样才对,无论心里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不然憋在心里,多难受?”李燕云笑道。 自己竟然为了他杀了那么多人!秦芷彤眸视前方,泪雾隐现在眼中,她重复道:“我是不是一个女魔头?” 哦?原来她是在介怀适才杀了那帮马贼?李燕云认真道:“当然不是,你是天上的仙女,如花似玉的仙女,又美丽又好看,怎会是女魔头呢?再者说了,那些人,本就该死,若按规矩,他们乃是对朕不敬,光用刀指着朕,就该被满门抄斩和千刀万剐了。” “我就是一个女魔头!”秦芷彤坚定道:“我杀了那么多人,以前我只是伤人,可从未害过命。” 她也不知那时自己怎生回事,见身侧这个人,被他们所伤,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杀了他们,可事情过后,她暗悔莫及,身为俗家弟子,不但犯了杀戒,还杀了这么多。 她内心惴惴不安! “你若是女魔头,那我岂不是男魔头?” “此话何意?”秦芷彤彷徨地看着他。 “嘿嘿,很简单!”李燕云叹道:“我作为皇帝,杀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人了,光徐鸿儒谋反一战中,就杀了几千,小彤子你区区十几个,如何比的过我呢?——不过,如此一来甚好,哎呀,一个女魔头,一个男魔头,小彤子,咱们天生一对啊!” 还有这般安慰人的,秦芷彤哭笑不得,她心里一柔,泪水再也止不住,娇躯倒在李燕云怀里,玉面贴着他的胸膛,语气似有责怪,又似撒娇。 “你这过儿,就会骗人,哪怕是死的,也能被你说成活的!我愿意做你妻子,哪怕别人说我是女魔头,说我是不要脸的女子,我也不怕了——” 秦芷彤虽说泪水簌簌,玉面却挂着盈盈笑意。 她的转变,乃是李燕云始料未及的,一路上她虽说被自己轻薄几次,可那都是自己使坏,她如此主动这般说,李燕云心里又惊又喜,兴奋的双眸圆睁,大手揽住她的柳腰。 “小彤子,你,你说的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 这傻子!一路上你都对我那般轻薄,我都没杀你,你竟还不明白!秦芷彤不在哭泣,她眉目嫣红,看他一眼,嫩唇轻开,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和坚定不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小彤子!”李燕云开心地笑着,眼泪自眼眶中夺目而出:“你终于答应我了,奶奶地,太不容易了。” 秦芷彤顿感好笑:“傻子,你哭个什么?”素手轻抚他眼角的泪水,她却也不自觉的流着泪:“不许哭!你被那帮匪徒那般,你都没哭,这会却又怎地跟个孩童似的。” 李燕云笑道:“我这是高兴的!小彤子,那我们可以生个五六七八个的了。” 秦芷彤暗呸一声,脸上一红,似有为难:“可是过儿……” 秦芷彤仰着玉面看着他,玉手摸着他脸庞,绕有心事般地样子,一想起日后倘若要面对雨兮和若洁,她不该如何是好。 “怎地了?”李燕云摸着她的纤玉小手,在她嫩唇上亲吻一下。 李燕云这一吻仿若凉水浇醒她一般,她眼中凄苦闪过,又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脸蛋红若云霞,微微一笑:“没事!——过儿,我要赶路,早日将你送至金国,医好你的毒!” “不嘛,你不亲我一口,我就不放开,就多抱一会!”李燕云美滋滋地搂紧她,抱着神仙姐姐的感觉甚好。 “当真是欠你的!” 他手臂上有伤,似怕用强会触动他的痛楚,秦芷彤无奈,粉嫩地唇瓣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小小吃了个便宜,李燕云眉开眼笑,这才放了手。 “早日医治好也好,这样我就可以早日回去见见小婉她们,雨兮她们……”意识到说错话,李燕云忙忙嘿嘿一笑,枕在她腿上:“当然,更想与小彤子一块回去,我们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秦芷彤似没听到他前面的话般,泪眸垂下看他一眼,便看向前方,面含微笑,淡淡念道:“相濡以沫……” “嗯,还有不离不弃……小彤子,答应我,我们不离不弃!” “好,过儿……不离不弃!” 第460章 穆红缨 为了早日让李燕云摆脱悲欢乾坤之毒,本来要绕过天山,抄近路去往金国,可李燕云执意要去往天山。 若去天山,必定会延误大半日的路程,可秦芷彤执拗不过他,只好按他的意思,架着马车前去天山。 处于暮春,一路上的景色倒也秀丽至极,高山密林,鸟语花香,翠绿怡人,美不胜收。 这几天中,愣是连个小镇都没见到,更别提客栈了,困了秦芷彤禅坐而眠,李燕云靠在她身上而睡,饿了俩人便吃干粮,李燕云体内的悲欢乾坤每天都会发作一次,为了减少他的痛苦,也只能在他发作之时,将他弄晕。 远处覆盖白雪的山峰巍立,透过轻纱般的薄雾,依稀可见陡峭的万丈群山绵绵,气势磅礴。 那覆盖的白雪山下,则是绿林环绕,暖如春夏,与山峰上那皑皑白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俩个世界般。 “过儿醒醒,我们快到了!” 盘腿而坐,一袭白裙若仙的秦芷彤,玉手轻轻地拍了拍枕在自己腿上李燕云的脸庞,她掩不住地欣喜显现在玉面上,看着远处的那座山峰,笑意荡漾在丽颜上。 天山,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自离开这里,已经几年有余,如今回来,她兴奋不已,若不是过儿执拗要来此看看,她恐怕这次也不会回来。 睁开双眼后,李燕云忙忙起身,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爷爷的,也太不容易了,一路上跟唐三藏西天取经似的,可谓是历尽千辛万苦,虽说妖魔鬼怪没遇到,可马贼,和打劫的竟是遇到两波了。 李燕云朗声一笑:“小彤子,天山派在何处?” “那天山上,有个山洞,名为清心洞,山洞乃是大宗开国太祖皇帝,令人开凿,本为对付鞑靼国,藏军械粮草之用,后来两国和平,清心洞便废弃了。后来被太祖皇帝,提名为清心洞——因环境优雅静谧,便令博学大儒到此讲学,修身养性之用,为大宗培养学子士子。昔年,大宗的人,皆以能进天山学堂,而感到自豪。” “毕竟此处距离富饶的中原遥远,昔日天山下在此生活与鞑靼国交战的大宗兵士后代,也早已迁移至关内生活。因此天山派近百年来,渐渐落寞。武宗乃是为大宗培养骁勇将士,可后来,不知何时,只收女弟子,据我拭去的师傅玉蝉子所说,乃是第五代男掌门,与女弟子有染,俩人双双私奔后,便有了不收男弟子的规矩。” “如此说来,文宗已经不复存在?”李燕云奇道。 秦芷彤轻嗯一声道:“非是如此,就连武宗,也没了往日的辉煌,不能与中原武林门派能一较长短的实力了,我离开天山派,去了中原,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光大天山派!本以为收了白莲教圣姑若洁为徒,她的身份,能让天山派声名鹊起,岂料,你这人……” 她脸上一红,没有说下去,李燕云自然明白,岂料我将圣姑娶了做了白妃,也难怪当初她极力阻止我与圣姑和雨兮在一起。 “罢了,都是过往烟云。”秦芷彤微微一叹:“不光若洁和雨兮被你欺骗,我竟也着了你这人的道,你这害人精。” 她妙眸中蕴泪,美目含笑似娇似嗔地看了李燕云一眼,不得不说,平日气质冰冷的神仙姐姐,她本有着迷倒众生,美的不可方物的绝丽之颜,眼下,就连李燕云也不免看得一呆。 在她粉嫩地小唇上亲吻一口,嘿嘿一笑,将她拥在怀里:“想光大天山派有何难,无非是朕一道旨意而已,过儿岂能让小彤子那般辛苦?” 秦芷彤玉面通红:“你这呆子,我都有要将掌门之位传给我师姐的决定了,哪还有那般心思去光大什么天山派了?”秦芷彤玉面微红,双眸含泪,气恼地玉拳捶他胸膛几下:“都是你害的!你叫我如若见到雨兮和若洁,我当如何解释?之前我还那般不赞成你与她们在一起,岂料……我竟做了如此可笑之事。” 神仙姐姐撒娇地样子简直美翻了!李燕云暗吞了口水,不在意地笑道:“那又何妨?杨过尚能与小龙女抛开世俗的繁文缛节,最终在了一起,我与小彤子又怎么不可以?——倒是小彤子,我们何时成亲拜堂入洞房嘛?” 她脸皮甚薄,这几天李燕云即便再放肆,也不敢入雷池半步,仅限于没事亲亲抱抱,而且这对她来说似乎都是极限了,即便如此,她都是害羞不已了,没将自己推开已经是万幸了。 “洞房?”秦芷彤玉颊嫣红如火烧,眸子中羞意绵绵:“你,你这过儿,休要胡说,我还没,没想好。” “嘿嘿,早晚要到那个地步的嘛!”李燕云灵光一闪,笑道:“对了,不如我们就去天山拜堂,我在你师傅坟前立下誓言,让你师傅做个证!” 秦芷彤忙忙从他怀里出来,她蹙眉忧虑地看着前方的路,玉面忽然冷似寒霜,眸中泪珠闪闪:“可是,我已经没没面目面对师傅了,又何来让师傅作证?” 蓦然间,一阵悠扬且又酥又媚的笑声,自密林中传来:“咯咯咯……师妹,你还知道没面目面对师傅?你竟然与一个男子卿卿我我,恁地是犯了本门规矩!” “咦?姑姑,何人在说话?她还喊你师妹?” 处在山谷小路上,坐在马车前的李燕云环目四顾,周围山坡密林蔼蔼,未曾见到有女子,莫非是小彤子说过的那个师姐,纳兰飘的师傅?如此一来倒也不奇怪了,小彤子本就听力极好,她师姐想必也是如此! 可恶!竟然偷听我和小彤子说话。 “吁——” 秦芷彤脸色一变,手中缰绳一拉,马车停下,玉面寒若清冰,玉手拿起身旁的长剑。 “是我师姐,穆红缨!——过儿,你口不择言,未免惹恼于她,不要乱说话!” “好的小彤子!” 李燕云乖乖的闭嘴,一路上每次她的警告都变成了真,说关外危险,结果就遇到了马贼,这也由不得李燕云不信。 嘱咐了一句后,秦芷彤妙眸凝视前方,冷冷道:“师姐归来天山,为何不露面?何必躲于暗处,莫非师姐忌惮于我?” 话落,一阵‘咯咯’媚笑再次传来,赫然间从翠林中,飞出一道穿着火红长裙的妙身,她恰好稳立于前方不远处的巨石上,手中提着长剑,正娇笑着看着此处。 大,真大!这个穆红缨真大!李燕云紧紧盯着不远处女子,她由于娇笑,胸前一颤一颤,诱人不已,最要命的莫过于,女子媚脸白嫩如脂,黛眉入鬓,杏眼含笑,瑶鼻挺翘,唇瓣红的如玫瑰般,如血般艳丽不已。 气质与秦芷彤截然相反,秦芷彤遇事波澜不惊,气质冰冷不已,而这个女子,妖媚万分,隐隐透着一股妖精的感觉。 尤其微风将她长发吹起,一身血色红裙的她美艳中透着一股美魅之色,足矣颠倒众生。 穆红缨止住笑意:“师妹,你终于回来了!我本想着去中原找你,将你杀了,奈何中原那么大,你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去哪找你?于是我在天山等你!等的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回来了——不光如此,还带了个贼汉子回来,咯咯咯——” 穆红缨仰面娇笑起来,秦芷彤则是玉面如冰,气定神闲,颇为娴静地看着穆红缨,还没说话,只听李燕云在她耳畔小声窃窃私语。 “姑姑,你们天山派是不是不光招女弟子,还只收漂亮的?”李燕云暗叹,乖乖,如此一来倒和天龙八部的逍遥派有一拼,各个都是美女。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知那个第五代男掌门是不是跟这过儿一样,是色胚,竟从那起,本门便只收容颜姣好的女弟子。后来倒也成了不成文的规矩,这事秦芷彤之前愣是没与李燕云说。 当听此言,秦芷彤淡淡道:“切莫乱说话!” “好的姑姑!” 秦芷彤看着媚笑不止的穆红缨道:“师妹,难不成你还介怀当年的事?” 立于巨石上的穆红缨答非所问,她见李燕云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小舌在玫瑰红的唇瓣上绕圈圈,媚眼轻眨一下:“小哥哥,我美么?” “不光美,还大!——小彤子,你放心,日后我会将你变的比她的还大!”李燕云笑着,见秦芷彤玉面微红地看了自己一眼,想起她的嘱咐,他忙忙闭口。 这人好生无耻!一向冰清玉洁地师妹,竟然能破了门规,与这种人在一起,也是奇了!穆红缨心里有些愠怒,伸手入怀,玉手中多了三枚针灸之用的银针,面上却咯咯笑道:“小哥哥直言不讳,好生让小妹妹我佩服,咯咯咯,师妹,你如此执迷不悟,我得替你先除去这个让你破坏本门门规之人,不过不用谢我,这是应该的——” 小哥哥?小妹妹?有意思!李燕云暗笑,这穆红缨当真和小彤子俩个极致人物,一个冷一个热!不过谨记秦芷彤的吩咐,他愣是没接他的话,可听她后面的话,李燕云吃惊万分,细细朝穆红缨看去。 只见穆红缨媚眸转冷,玉手一抛,同时一身长裙的她,手中长剑出鞘,朝此而来,秦芷彤玉面急变:“过儿小心!”一声过后,秦芷彤疾速抽出长剑,雪白长裙的她腾空而起。 第461章 穆红缨(二) 山谷间,被翠林环绕的路中,一身火红长裙,身形婉转动人,妖媚万分的穆红缨执剑朝纵身飘起的秦芷彤刺来。 三枚针灸之用的银针朝李燕云飞刺而来,委实太快,李燕云愣坐在马车头,丝毫未反应过来。 幸甚,秦芷彤脱俗清丽地玉面担忧不已,如玉地纤玉小手中的长剑,精准的横在李燕云面前。 登时传来‘铛铛铛’三声脆响,伴随着火花,细长的银针击在秦芷彤手中的寒光闪烁的长剑上,下一刻便落在李燕云怀中,他双目大睁,妈地,好细,好长!这小妹妹不会是练葵花宝典出身吧? “小彤子小心!”李燕云惊叫。 此为过后,穆红缨已至,若不是秦芷彤为救李燕云,定能以手中长剑拨挡穆红缨进攻而来的剑刺。 李燕云脸色大变,秦芷彤更是心中微惊,师妹这是以杀他为借口,实则是引开我的注意力,目的为了杀我? 眼看穆红缨的长剑直刺自己胸口,一袭洁白长裙的神仙姐姐,身形一转躲过,顺势另只玉手化掌,朝穆红缨打去。 穆红缨本来还媚笑的丽颜疾变,纤手一扬,朝秦芷彤的玉掌迎击而来。 ‘啪!’ “唔!” 刹那间,俩人俩只若玉剔透的手掌对在一起的同时,穆红缨烈焰红唇一张,闷哼发出,她媚脸煞白,小巧地嘴角立时流出鲜血,鲜红的血如她裙子那般红,那般艳丽。 秦芷彤也好不到哪去,她冰冷脱尘玉面隐隐显出几分痛苦,如若笔描般的柳眉微微一蹙,很明显也受了伤,只不过似乎并没有穆红缨那般严重。 “小彤子,你怎样了?” 李燕云声音些许颤抖,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俩个皆是身手高强似一妖一仙的女子,俩人的交手更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李燕云适才愣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没待秦芷彤说话,穆红缨媚眸目光射向李燕云,她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咯咯一笑:“师姐,不光你舍命救这小哥哥,这小哥哥倒也如此关心你嘛!” “你休要伤他!” 似生怕穆红缨对李燕云不利,秦芷彤忍着胸口的震痛之感,素手中长剑挥朝穆红缨挥去,穆红缨提剑一挡,随即单手抓住李燕云的衣领,莲脚连跺后,竟如拎着小鸡似的,将李燕云自马车掳走。 虽是受伤却能做到这般,可见身手之强。 如玫瑰般红艳长裙的穆红缨飘然而去,手底下李燕云只听耳旁风声呼啸,他‘啊’地大喊,穆红缨媚笑回荡在山谷间:“咯咯咯……师妹,想不到天山玉寒掌,你已练成!实在是可喜可贺,不过,你不是很在乎他么?有他在我手,我看你怎生杀我!” 飘逸如仙的秦芷彤仙躯紧随其后追去,及腰的长发被迎风吹起,她绝美若仙的玉面冰寒如铁,莲脚如履平地般,与前方提着李燕云的穆红缨,俩女子,在斜陡的岩壁上飞驰。 看着如此高的高度,李燕云吓的魂都没了,朝怀里摸去,这才意识到,那把火枪压根还在包裹中,因身旁有身手高强的小彤子在,他一直未随身携带,完了,百密一疏! “小妹妹,你可不能杀我啊,小哥哥我是好人呐!” 好不好人的,关我何事?穆红缨心中好笑,她蕴足了气力提着李燕云在朝山坡上奔去,不敢有一丝松懈,更不敢与他说话,否则稍有疏忽,便会与他一起滚落山崖。 眼下,自己不敌秦芷彤师妹,唯独这个人自己可以用他要挟一下秦芷彤了! 山谷间,一红一白的红裙妙身,一妖一仙气质的女子,在薄雾间飞奔,裙摆飞舞,长袖如菱,这幅情景,如若没有那大喊大叫的男子,怕是如水墨画般恬静和美丽。 远处群山绵绵,云雾渺渺,似若仙境,媚阳藏在浓雾中,更如白玉盘一般,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提着李燕云飞奔的同时,穆红缨垂眸看去,见这小子竟然笑嘻嘻一脸荡意地盯着自己胸前看着,她脸蛋微红,这人,他是不怕死么?竟有这份闲心,我师妹天仙般的人,究竟是如何看上他的呢?他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朝后看了看,见秦芷彤在后面追着,穆红缨秀目含笑,媚意更胜,既然她如此在乎此人,那更好! 正想着,一股震痛自胸口发出,她银牙一咬,莲步更是加快,否则被秦芷彤追到,自己必败无疑。 小半个时辰后,见前方出现悬崖,穆红缨心里一喜,火红长裙的她,丰腴妙身,几个纵越,化为美丽的弧线,最终落在悬崖几步远的地方,将李燕云随手朝地上一扔。 “哎呀!”李燕云痛叫一声。 她另只手的长剑‘铛’一声刺入坚硬无比的岩石地面,可见身手强悍,她登时倚靠着一块巨石瘫坐在地,俏额和瑶鼻上早已有晶莹地香汗沁出,同时气喘吁吁,显然已疲累万分,可如此之下,更多一分说不出的疲美之态。 李燕云揉着屁股,看着几十步开外的倩影,“小彤子,过儿在这里!” 不远处云雾飘渺的崖边,一袭如不染淤泥的白荷般的长裙秦芷彤,她手中提着长剑,侧身对着这边的李燕云和穆红缨,她如一蹲伫立的雕像般,挺拔妙姿站在那,目视云海,一动不动。 她长发被风吹拂的飘起,裙摆乱舞,当如下凡仙女般,迷人万分。 “她不敢过来,我这师妹,怕我将你一掌打下悬崖。呵!世间男子,我师妹向来正眼都不会瞧一眼,咯咯咯……想不到啊想不到——呃!”话未说完,穆红缨忙忙捂着胸口。 “嘿嘿,我不是一般男子……咦?小妹妹,你怎样了?”李燕云装模做样似的关心道。 穆红缨秀面苍白如纸,又是一口鲜血自嘴角沁出,她抿了抿唇瓣道:“天山玉寒掌果然厉害,师傅……你为何如此偏心?!”穆红缨眼中虽是带笑,却微微蕴泪,隐隐有些凄怨之味。 看来她被姑姑伤的不清啊?李燕云道:“哎呀呀,看来你伤的如此严重,小妹么你先歇息片刻,我去给你找些水来——” 李燕云起身作势要走,可还没动脚,身后传来穆红缨娇笑之声:“小哥哥,你若走出五步,我让你顷刻毙命,如若不信,你大可试试看!我可不是我师妹秦芷彤,不会丝毫怜惜你哦。” 她声音酥到骨子里了,又娇又柔,可李燕云无福消受,一听这话,吓的肩膀颤,忙忙转过身来。 “嘿嘿,哪里的话,小妹妹,我这人呢心眼比较好,心地比较善良,见你这般,我实在是不忍。看你如此痛,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胸口,缓解一下……嗯?你同意了?好好好,我这就来!” 李燕云说到一半,就见穆红缨胸膛一挺,立时颤颤抖了几下,直晃的李燕云眼晕,见他大手朝自己摸来,她咯咯娇笑了几声,胸前抖的更加厉害。 “尽管摸,摸到后,我就一掌,将你打下山崖,你也算做鬼也风流了……咦?小哥哥,你怎地停下了?”穆红缨媚笑着,装作不解地看着李燕云。 穆红缨受伤之下,扔能轻若无物般地提着他身子,将他带到这山崖上来,可见身手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李燕云自然不敢懈怠。 李燕云大手僵在空中,旋即自然而然地收回手,哈哈一笑:“小妹妹你多虑了,我只是出于好心而已,唉,岂料,你将我看成是那种人,着实太伤人心了——哇,这边风景不错,云雾缭绕的,不错不错!” 李燕云如若无事人似地在她身旁坐下,双眸看向远处的云海,心里则是在想些解救之法。 依照小彤子所言,这个穆红缨乃是纳兰飘师傅,而纳兰飘既然给自己下了悲欢乾坤,很明显自己对她有用,故此纳兰飘压根不会杀我。如不出意外,这个穆红缨想必也知道此事。 照此说来,如若她知道我叫龙二一,极有可能就对我没了杀意。再者,看得出来,她似乎对天山派掌门之位很是在意,小彤子又说过,会将掌门之位给她,那么,如若跟她说了,想必定然无碍了。 这人倒也机灵,偏偏想占便宜,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穆红缨捂着胸口媚笑两声,道:“听我师妹,喊你过儿?你这人倒是有些本是,连我师妹这般的人儿,都能动起了凡心,小哥哥,你好生让我另眼相看。” “嘿嘿,‘过儿’只是我与小彤子咱们之间的爱称,我真实姓名乃是龙二一是也……” “龙二一?!”穆红缨打断了他的话,媚脸惊诧之意一闪而过,取之而来的是娇笑:“你是说你叫龙二一?” “是地,是地,假了包换!”李燕云笑道。 穆红缨好笑道:“我听我徒弟说,她在中原遇到一个奇人,乃是个钦差,不光会精炼细盐之法,还会那新奇物事肥皂的制造。那人,可是你?” “正是,正是!”李燕云忙不迭地点头:“这些都是小意思啦,我会的远不止这些!小妹妹,我会的不止这些,我的一些秘籍秘方,都在山下那马车的包裹中呢,要不你带我过去拿,我给你瞧瞧?” 哼哼,一旦我拿到手枪,我管你什么身手高强的穆红缨,为了小彤子和老子的安全,我到时还怕你个穆红缨不成? “咯咯咯咯……”穆红缨仰面,发出一阵酥到骨子里的媚笑:“小哥哥,一开始我那徒弟与我说你是个歼诈如狐的人,我还没当回事,今日所见,果真如此!——你还真是心思巧妙,你以为你对我徒弟有用,我就不杀你了?我若想杀的人,我徒弟都拦不住!” 第462章 纵崖一吻 远处云雾渺渺,浩如烟海,彷若仙境,悬崖边李燕云龇牙咧嘴,一脸惊悚。 这小妹妹穆红缨,也太过精明了吧,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思! 见李燕云一副吃瘪地模样,穆红缨笑道:“这么说吧,女真能够自立为国,与我脱不了干系!我为他们出谋划策,他们才有胆气自立为金国,因此,女真部上下更是对我尊重有加,我那徒儿,怎会因为你的性命,而怪我?——” 她冷哼一声,眸子中泪雾隐现:“为了分化庞大的鞑靼国,我煞费苦心,收了女真部的纳兰隆多的女儿为徒,就是为有一天能干涉女真部,分化他们鞑靼国,从而让大宗少一个劲敌!这种为国之大事,又岂是我师妹能做的?她美若天仙,就跟个仙女似的,不问世事,我就怎生想不明白,为何师傅对她如此偏心,为何,到底是为何!” 穆红缨一席话说来,李燕云不由心底暗暗佩服,不过兴许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吧,姑姑只是想光大天山派,而今她为了自己,宁愿放弃掌门之位,实乃情感真挚。 而穆红缨如此,为国为民,格局壮阔,巾帼不让须眉,让人肃然起敬。 看他痴傻地看着自己,穆红缨咯咯一笑:“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我师妹,不过来,你就安然无恙!我虽受了内伤比她重些,可她也好不到哪去,没有一俩个时辰,她恢复不了!” 李燕云侧目看去,只见几十步开外一袭长裙的秦芷彤,正盘腿而坐,一动不动似在疗伤,小彤子本来就很聪明,相信她也知道,这个穆红缨如此情况下,不会杀我吧。 “小妹妹,你即便杀了我,我也服气!”李燕云苦苦一笑。 “哦?”穆红缨微微诧异,旋即一笑:“小哥哥,你何出此言?” 以不变应万变吧!奶奶地!李燕云叹道:“你这般为国为民,实乃让我佩服!能似在这样的女子手中,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倒是你那师傅,简直太过迂腐,兴许她没发现你身上的优点,当真是瞎了眼了!” 她身为玉蝉子的徒弟,定然不能这般骂师尊,当听这个男子竟然如此骂她师傅,她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爽快,可媚脸上恁地故作一怒:“你小子,竟然辱我师傅?你好大的胆子!” “嘿嘿,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说!”李燕云认真道:“小彤子,本无心做掌门,性子孤僻,不善与人交流,如此性格,怎能堪此大任?如若我是你师傅,我定然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你心胸如此大……咳,如此宽阔,可谓是海纳百川,为国为民,这点你那师傅竟然没看得出,实属是瞎了眼了,我说地难道错了么?” 好个小哥哥!李燕云一席话算是说到穆红缨心坎里了,她眸子湿润地看着远处崖边盘腿而坐的秦芷彤,一阵悠扬空谷幽灵般的声音传了过去。 “师妹,我知你听到了,你瞧瞧!他都如此说,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招果然好用,嘿嘿,小彤子本来就有想将掌门之位传给你,我这般说,她定也无所谓。李燕云心里暗笑,面上却苦苦微叹。 那头秦芷彤冰冷的声音飘然而至:“师姐,他说的没错,此事我也想了很久!当年师命难违,我也是不得而为之,眼下,我对掌门之位早已无所谓,只求师姐能将他体内的悲欢乾坤化解,我便将掌门之位传于师姐,从此我与师姐的恩怨,化为烟云,亦不会在提及。” 一袭火红长裙的穆红缨,听闻此言,她媚眸圆睁,妙躯颤抖数下作势要起身,李燕云似要扶住她,她脸上一红,眸子一瞪,李燕云忙忙缩回手,心里不满,奶奶地,老子好心要扶你而已,这小妹妹怕是又想到肮脏的地方去了。 “师妹,你当真?”穆红缨遥望远处的秦芷彤。 “如有半句虚掩,我秦芷彤天打五雷轰!” “咯咯咯咯……”立于李燕云身旁的穆红缨捂着胸口仰面大声娇笑,笑声中甚是无奈和不甘:“师傅啊师傅,你可听到?你的爱徒秦芷彤,她竟为了一个男子,违抗师命,你若能看见,你会不会觉得当年你选错了掌门人?不光如此,她还要将掌门之位传给我?我开心么?不,一点都不!” “我一直以为我想要掌门之位!”穆红缨媚眸中清泪抛洒:“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要的根本不是掌门之位。因为我是不甘心,我是恨,我恨师傅为何那么偏爱与你!掌门之位,我才不稀罕!” 完了,完了!你不稀罕,那我的毒谁来解?李燕云彻底傻了,来的路上,小彤子可是说的好好的,将掌门之位传给她师姐,她师姐定然会救自己,岂料,竹篮打水一场空,计划没有变化快,竟是这般情境。 那边一袭白衣地神仙姐姐秦芷彤,也是猛一起身,遥视此处,看得出来,她也显得极为震惊。 见李燕云大口张着看着自己,穆红缨笑中带泪道:“小哥哥,你倒是不用怕,我徒弟纳兰飘既然给你下毒,她定有目的,你只要按她说的做,便可!她并非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另外你若遇见她,务必告诉她,在她有生之年,切莫与大宗为敌,那便是对为师的报答了——你拿着这个信物,她定会相信你地!” 穆红缨递给李燕云一枚圆形红色木质令牌,令牌上面则是一些女真文字,和精美的图案,李燕云看不懂。 李燕云接过令牌奇怪道:“哦?这……小妹妹,你为何不亲口告诉她呢?” “咯咯咯……”穆红缨看着李燕云道:“因为我不想再管,也不会在问世间之事。想来师妹你倒是真幸运,有生之年,不但受师傅偏爱,得此掌门,就是破了门规,与这个龙二一在一起,也无人管你。你幸运呐,且看得出来,这个小哥哥,也很在意你。” 她媚笑地看着李燕云,眸子中泪水直流:“可是我就不同了,师傅从不正眼瞧我,对我各种斥责,说我不务正业!因此我一心谨遵门规,自问姿色不比你逊,世间男子对我示好,我都依照门规不与他们亲近半分,快三十年了,连个男子什么滋味都没尝过——然而,师妹你却全占了,我没有的,你都有!” 快三十年了?日,这小妹妹怎生看着都像是二十出头,莫非好看的女子,都显得小?李燕云低头暗笑着,可一刻,一副娇美无伦的媚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李燕云惊诧间,都没来及说话,穆红缨那火红如玫瑰般的红唇登时覆盖在他嘴唇上,一股柔若无比的触感,让李燕云失了魂,他惊愕之中,还没细细回味品尝,就见穆红缨摇摇欲坠般的后退几步,晶莹泪水簌簌直流。 “如今,我也不算,什么都没有了,至少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走的也安心了,咯咯咯……” 远处秦芷彤莲脚下意识地朝前走了几步,她玉面火热,心中一阵酸楚涌起,淡若止水地美眸泪水盈眶,如玉般剔透的纤手握紧,颤颤发抖。 “过儿,快,快抱住他!” 啊?刚被强吻了一下,就让我抱住她,这不好吧?小彤子,你怎能?李燕云还沉浸在适才的恍惚中,正犹豫间,见穿着玫瑰红般的长裙穆红缨,正一步一步朝悬崖退着。 他反应过来,震惊万分:“小妹妹,不要!” “咯咯咯……小哥哥!适才好甜……” 几十步开外,秦芷彤冰冷地玉面急变,她秀眉微蹙,莲脚齐跺,飘然若仙般地朝这般腾飞而来:“师姐!” 李燕云三步做两步,朝穆红缨冲来大手瞬间搂住她纤纤柳腰,穆红缨媚笑的秀面上早已是泪水,她微笑的看着李燕云,玉手一扬,一掌打在了李燕云身上。 “啊!” 李燕云吃痛身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穆红缨娇躯缓缓朝山崖倒去:“小哥哥,师妹,永别了,咯咯咯咯……” 她倩影再也看不见,只是咯咯笑声回荡在山崖,摔在地上的李燕云,眼眶微红,忙忙起身,急走到山崖处,朝下看着大叫:“你这小妹妹,有什么想不开的,何故要寻死?” “师姐!” 秦芷彤仙躯在李燕云身前落下,她眸子中泪水涟涟,急切之下,她似要跟着跳下去,李燕云见此,忙忙抱住她纤腰。 “小彤子,你不能跳!” 她娇躯直扭,低头看着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嚎啕大哭:“过儿,放开我,我要救我师姐——” “不!过儿死也不松手!”李燕云紧紧抱住她,这么高,谁知道下面什么情况,这冷不丁纳兰飘的师傅就如此跳崖了,怎能在让雨兮和圣姑老婆的师傅跳崖,再说了,小彤子还没给自己生儿子呢,李燕云眼眶泛红,打死也不松。 “呜呜呜……师姐,师姐!你怎能如此傻?!” 当下,她哪里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悲痛欲绝,她如瀑的黑发飘散,裙摆乱舞间,玉手自腰间拿出一枚墨绿色指环。 她望着深不见底的山崖下,泣道:“穆红缨,我绶你为天山派第九代掌门,即日起,你便是天山派掌门!”说着,她作势要将指环扔下去,李燕云忙忙握住她的小手。 “且慢!”李燕云眼眶泛红,微微一笑道:“小彤子,咱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兴许她无事,也说不定!” “过儿?我师姐会没事对么?” 秦芷彤泪眸一眨不眨地看向李燕云,她清丽如仙,脱俗绝颜的玉面被泪水浸满,李燕云笑着冲她点了点头,鼓励一笑。 第463章 云彤谷 山崖处云雾缭绕,飘渺如若仙境一般,回归了宁静,似适才惊心动魄的没发生过般。 圆阳被云雾遮挡,光辉略暗,崖上微寒湿润,山风微微吹来,秦芷彤白裙轻摆,李燕云扶着轻泣中的秦芷彤,走了几步。 “姑姑,听说那个天山玉寒掌甚是厉害,你能不能教我?”见她难过,李燕云故意话题:“放心姑姑,我悟性很高的,一定能成为一代救苦救难的大侠!——实在不行,朕吩咐那些大臣,去给朕找一只大雕来,朕要当杨过,你就当个小龙女便是。” 虽是笑言,可秦芷彤如果在前世能演小龙女,那最合适不过,不光长的清丽脱俗,脸蛋更是水嫩地跟豆腐似的,偏偏气质冷艳不已,尤其在一袭飘然白裙的装束下,更是仙气十足。 他这般心意秦芷彤怎能不了解,无非是不想自己太难过,她不言不语,回头张望了一下巨石旁,那刺入坚硬岩面的长剑,凄然开口道:“过儿,你且去把我师姐的那柄宝剑取来!” 如若穆红缨有个不测,那柄宝剑便是她的遗物了! “好的姑姑!” 嘿嘿,小彤子你这得受朕多大的恩宠,朕这个皇帝,你都使唤的如此顺手了!应了一声后,李燕云朝那柄长剑走去。 “姑姑,你这师姐这也太强了,一把宝剑竟然能这么插进岩石中,看来实力定在我之上!岩石我是不行了,充其量也只能对女人如此而已——待我们拜堂成亲,过儿给你演示一遍,不对,三遍,七遍也行!毕竟过儿年轻力壮,气力远超老头和小孩……咦?姑姑,以我足矣蔑视天下的绝学,都使出了三层功力竟然也拔不动!无碍,你稍等片刻,我用五层功力再试试,要不了多久的——半个时辰就好。” 李燕云涨红了脸庞,双手紧握剑柄,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那宝剑却巍然不动。 他乃是身手稀松如常人的人,能有什么功力?若信他的话,那天下便没有吹牛之人了。 秦芷彤看得哭笑不得,泪眸看了那宝剑一眼,走至李燕云身旁,玉手紧握剑柄,香肩一提‘铛’一声剑响脆鸣,宝剑被轻松拔了出来。 小彤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还好没人看见!李燕云嘿嘿笑道:“姑姑,既然剑拔出来了,我们就去看看穆红缨到底是生是死吧。” 寒光芒芒的剑身上赫然是几个字——‘天山派穆红缨之刃’她嫩唇一抿,泪水簌簌看着剑身:“江湖人讲究剑不离身,剑亡人亡……可是师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山坡上绿树成荫,李燕云与一脸担忧之色的秦芷彤并肩走着,想起之前小彤子与穆红缨对掌,穆红缨似受了伤,而穆红缨还说秦芷彤也好不到哪去,李燕云心里一提。 “小彤子,你没事吧?”见她默默不语,李燕云担忧道。 “无碍,适才稍息疗养片刻,已经稍有恢复,只是我担心我师姐!” “这个无须担忧。” 他一脸轻松,跟个无事人似的,秦芷彤奇道:“你为何这般自信?” 李燕云笑道:“那日,我们在逍遥居云彤谷,我和你也双双跌落山崖,那悬崖似乎不比这低多少。也是高若万丈,且还有你护着我这个累赘,我们俩都相安无事,你师姐武功也不低,想必定会没事。” “你说的没错,可是——”秦芷彤眼圈一红,叹道:“我师姐,她本来与我缠斗之下,被我打了一击玉寒掌身负内伤,功力大减。倘若一心求死,又怎会动用她的功力?” 日,也是啊!李燕云震愕,想起她坠崖时那副生无可恋的媚笑表情,他心里一沉,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倘若有事,当真是可惜了。 “你适才说云彤谷?”秦芷彤边走边问道。 “嘿嘿,对啊,云是我,彤是你,那山谷我不知名字,自然就用我们俩的名字命名!——如何,好听吧?唉,我真是个人才!”李燕云笑道。 一股甜蜜覆盖整个心头,秦芷彤脸上稍红,语气柔柔道:“你就会胡说,万一那山谷有名字,那岂不是……” “就算有名字又何妨?”李燕云朗声一笑:“朕哪怕给它命名云彤谷,谁又敢说个不字?——嘿嘿,还不亲过儿一下。” “不,你适才被师姐亲了,我又怎能……你这人,别胡闹了,我们得赶快找到师姐才是,我提着你,这样快些——” “哎呀,小彤子,你悠着点,我怕高!” 没待李燕云答应,玉颊羞红如血的秦芷彤,单手提起李燕云胸前的衣襟,她莲脚齐跺后,李燕云身子骤然间被神仙姐姐提飞起来,耳边风声呼啸,他一不做二不休,双手环住秦芷彤的纤腰,脸庞伏在她娇软的胸口,心里甚爽。 上来被穆红缨提着,下去之时被秦芷彤提着,这一上一下的飞着,一般人还真是难以享受,李燕云无奈暗笑。 似对李燕云如此亲密行为,秦芷彤已然没刚认识李燕云那般反应激烈,可她黛眉一蹙,耳垂和脸颊更是如若红绸布般。 一个多时辰后,平静如镜面般的湖边,偌大的湖畔周围则是蜿蜒的小河,李燕云蹲在此处洗了把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仰起头看着不远处陡峭的岩壁,轻身叹气。 “此湖并非死水,你瞧,那边正有水流朝下游流去,如若有人掉下来,即便是惨遭不测,也会被冲走!所以,小彤子,我们只能祈祷穆红缨没事,但愿老天保佑吧。” 身后一袭白裙飘飘,手中提着俩把宝剑的秦芷彤,她淡澈如水的眸子,盯着平静地湖面发呆,眼眶发红,嫩唇颤抖几分。 见如下了凡尘的神仙姐姐楚楚动人之模样,李燕云苦苦一笑,捡起一块石片,站起身来,顺手抛去,石片在平静的画面,如轻燕拂水般,飞出好远,荡起一阵阵涟漪,他微微一笑,望着湖面。 “姑姑,其实在未见你师姐之前,过儿本以为穆红缨乃是一个妒忌心极强之人,实则不然,她兴许是太在乎师傅对她的看法,导致她内心不甘!当她知道,你要传掌门给她的时候,她哀莫大于心死,才知道其实那并不是她想要的。可她做的事,过儿敬佩万分。” “她分化了强大的鞑靼国,让大宗有机可乘,此乃大义。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她定没事的,姑姑,你说呢——嗯?人呢?——喂,姑姑,等等我!” 李燕云一本正经的说着,一转头,岂料姑姑已然走出几十步远,他匆匆追上,还没说话,就见秦芷彤开了口。 “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看到师姐,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你现在有悲欢乾坤在身,此事拖不得,我们暂且先去金国为你解毒了再说。” “嘿嘿,小彤子,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李燕云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玉手:“只是,她徒弟,定会让我替她做事,兴许才会为我解毒。” 本来路上,小彤子可说了,如若把掌门之位传给穆红缨,兴许穆红缨就会替自己解毒,岂料情况有变,人家竟然跳崖了!真是始料未及,始料未及啊! 他大手极为不老实,手指在秦芷彤手心挠着,她心里一阵痒痒,面颊微红,羞怯地似要挣开他的手,可是他握的甚紧,一时挣脱不出来,秦芷彤只能无奈任由他牵着。 “我师姐,让你告诉她徒弟纳兰飘,势必有生之年,不得与大宗为敌?” “嘿嘿,没错!” “那过儿,你是怎么想的?倘若金国真不与大宗为敌,你如何做?” 李燕云想都没想就笑道:“国与国之间,岂是你师姐想的那般简单?即使纳兰飘答应,那金国的皇帝呢?即使金国皇帝不想,那么下一任皇帝呢?” 意会他的话后,秦芷彤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哼,先下手为强!”李燕云冷道:“我只负责将这个话带给纳兰飘,具体如何做,是她的事。不管她是否与大宗为敌,朕日后都要扫平金国,灭了鞑靼国,这是雷也打不动的,无人能阻止,除非我死!——唯障碍有扫平这些,百姓才能得以安居乐业,不受蛮夷侵扰——唉,像朕这样又帅又能干的厉害皇帝,自古以来不多了。” 他嬉笑起来,跟个厚脸皮的无赖似的,可认真起来,倒有几分气势和骇人之色。 听他后面居功自傲之言,秦芷彤玉面轻笑:嗔道:“没脸没皮!” …… 可览众山小的天山之巅,白雪皑皑,寒风萧萧,放眼朝远处望去,白雾茫茫,浩瀚如海,群山峦叠,连绵起伏。 一袭白衣,长发飘飘的神仙姐姐,走到坟前,手中两把长剑插于她身侧,她膝盖一弯,忙忙跪下,恭敬地朝面前坟头叩了几个头。 石碑上刻着‘天山派第七代掌门玉蝉子’之墓,李燕云裹紧了衣衫,搓着手跺着脚,看着石碑,这小彤子师傅的坟头建的可够高的。 秦芷彤玉面动容地看着石碑,眸子泪花闪烁:“过儿,皇帝九五之尊,乃是天子,向来跪神佛跪父母,不跪天下臣民。可我与你能喜结一起,当与常人不同,你若能真心待我,你就跪下——” 李燕云向来不拘小节,这点对他来说,简直小意思,怕啥,当初在林铺,自己还跪过容容宝贝呢:“嘿嘿,在小彤子面前,我可不是皇帝!——好的娘子,咱们一起跪下,让你师傅做个证!” 第464章 天山为媒 天山之巅的玉蝉子墓前,秦芷彤侧眸见他鼻子和脸庞被冻的通红,说话间热气自他口中哈出,偏偏不假思索毫不犹豫的跪下,秦芷彤寒霜的玉面,柔笑几分,眼中晶莹泪水充盈。 她看向墓碑,玉臂轻抬微抬,洁白剔透地素手在墓碑上的字上从上而下的摩挲。 “师傅,你都看到了吧?这人,乃是当今圣上李燕云。此人无耻万分,极为不要脸,可徒儿愣是爱上这个人。” 日!小彤子,在你师傅面前,就不能夸夸我!李燕云忙忙干咳几声。 秦芷彤好笑似地看他一眼,又望着墓碑,凄道:“师傅,可正是此人,他不在乎什么繁文缛节,能抛开皇帝至尊地位,跪在您老人家面前,让你见证我俩,实乃大义。彤儿纵是天山派掌门,哪怕犯了门规,也要跟他在一起。天山为媒,师傅为证,彤儿,今生当与李燕云执子携手,与子偕老——” 李燕云嘿嘿一笑补充道:“还有相濡以沫,永不分离——” 相濡以沫,永不分离……秦芷彤潸然泪下,含笑地冲他点了点头,玉手抓住他的大手,看着墓碑道:“师傅,我师姐跳崖生死未卜,本来彤儿要将掌门之位传于她,要她传承本门武功,可奈何师姐她……师傅且放心,哪怕师姐不情愿,彤儿心目中还有个人选,她聪明伶俐,极具慧根,定不会让天山派就此消逝。” 还有个人选?李燕云诧异万分,难不成要圣姑和雨兮?那不行啊,雨兮乃是大宗的皇后娘娘,圣姑乃是白妃,怎能让她们当传承掌门呢? “小彤子?你,你说的乃是何人?” “你这过儿,难不成怕我将雨兮和洁儿,弄来做掌门不成?”秦芷彤又好气又好笑的幽怨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什么。” 被她看出来,李燕云脸上难得一红,嘿嘿笑了两声,并没否认。 秦芷彤幽叹道:“你是否还记得恩慈庵的我师姐。” “你师姐?哦——”李燕云长哦一声:“莫非,是那个小尼姑般若?” 嘿嘿,不过论到秦芷彤叫她师姐,却也正常,毕竟秦芷彤乃是俗家弟子,比她晚入恩慈庵,再者金庸金大侠《笑傲江湖》中的华山弟子劳德诺,年纪比令狐冲年长不少,不是一样喊令狐冲为大师兄? 那小尼姑一口一口地叫着他好老虎哥哥,李燕云倒是印象颇深,她乃是一个清纯不已的小尼姑,涉世未深,恁地偏偏还有些可爱,想起那个小尼姑,他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正是般若师姐!”秦芷彤笑道:“她对我的功夫甚是喜爱,便有了改投天山派的意向,那时在恩慈庵修行之时,我还曾传授过她天山玉寒掌,岂料,她极具慧根,悟性极强,很快便领悟其中门道,只是修习时间尚短,功力稍浅而已。” 那什么天山玉寒掌的威力李燕云亲眼所见,眼前自己这个新娘子小彤子,一掌便将身手穆红缨打吐血,可见威力不同凡响。 可是若说让般若做天山派掌门,李燕云担忧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此处那可谓是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甚至连只鸟都没有。 他轻叹一声道:“小彤子,这……如若般若小尼姑来了,她受得了这个地方么?” 秦芷彤轻轻摇头,玉指在他额前轻点:“你这过儿,我也是掌门,你可曾见我长居与此?天山派没那么死板,只要能光大传承天下派,四海为家也无不可。” 不错,这个主意好,般若小尼姑只需在恩慈庵内,便可做天山派掌门,又能传承天山派,那简直是两全其美之策,小彤子真是聪明,此事竟安排的井井有条,与她在一起,当真是凡是不用愁,她都会提前想好。 没多久,此处传来李燕云兴奋喜悦的声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毕,入洞房——” 他边喊着,边与秦芷彤进行跪拜,听他这般喊着,听到入洞房三字,秦芷彤粉腮绯红如胭,轻呸一声,没好气地笑瞪他一眼,心里幸福甜蜜自不用多说。 虽没有他人祝福,虽没有熙熙攘攘的宾客,甚至是有些冷清,可俩人之间的热情却如火般热烈。 “嘿嘿,小彤子,我太高兴了,从今起,你就是我李燕云的娘子了!——我们一定要生他个五六七八个的,小彤子,你这么漂亮,我又这么帅,咱们的孩子,肯定漂亮的冒泡!” 李燕云笑嘻嘻地说着,他手中提着秦芷彤和穆红缨的宝剑,另只手牵着秦芷彤如玉般的纤手,朝不远处的洞口而去。 “跟个孩子似的!”秦芷彤盈盈一笑,看着脖前的那颗璀璨的钻石,她眼圈红润起来:“那你可答应我一件事?” “哦?何事?”李燕云奇怪道。 一袭白裙飘飘,黑发如瀑及于腰际的秦芷彤,她停住莲步,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若有所思,想起雨兮和若姐,她心中一痛,这始终是她心中的一道坎,迎着他的目光,她隐藏着眼中的泪水,嫣然一笑。 若玉地小手抓起他的大手,揉搓着哈着热气:“没事,过儿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就可。” 美若天仙,偏偏还是贤妻良母型的!李燕云心里暖如艳阳,感动涕零,强做微笑道:“嘿嘿,我不光要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好小彤子——小彤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清心洞吧?” 俩人走至清心洞前,李燕云仰面一瞧,洞口上方乃是楷体雕刻着三个大字‘清心洞’。 她脸蛋火红如霞,轻嗯一声,撇过头去不看她,声若蚊呐道:“嗯!过儿我们进去。” 哈哈,了解,入洞房嘛!李燕云脸上荡意漾漾,朗声一笑,便与秦芷彤一同入洞。 若说之前,天山派李燕云只是听过,当亲眼所见,当真是被洞内的景色给震慑到了。 不多时,秦芷彤用火折子点燃火把,拿着火把,拉着李燕云。李燕云环目打量着,只见洞内如宫殿般,石盏石桌石凳,一间间‘房子’皆有木质雕刻的红门,横七竖八的走道,整整齐齐。 俩人走在洞内,发出沙沙地脚步声,李燕云震惊之余暗叹,这地方,怕是住上几百人,也绰绰有余。 难怪之前曾听小彤子说过,乃是开国太祖皇帝命人开凿,用以藏匿军械粮草之用。 “小彤子,慢着点,我怕黑!”李燕云忙忙搂紧她的纤腰,大手却下意识的往下滑:“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小彤子?” “一会你便知道!嘤——过儿,你的手,休要乱摸!” 若说对白若洁和魏灵容那些妮子这般,她们也早已习惯,可对秦芷彤如此,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适才地触感甚好,弹性十足。 毕竟小彤子脸皮甚薄,总要给她台阶下的嘛,李燕云故作茫然:“哎呀,小彤子对不起,习惯了,纯属习惯!而且太黑,我没看清楚!下回一定注意!”下回我也不改,嘿嘿! “你这过儿,我虽与你拜过天地,可你不能任意轻薄于我!”秦芷彤脸蛋发烫:“我虽是你地人,可礼教方存还是要有,我甚是不习惯被这般……呸,总之不可便是。” “好,了解,了解——”李燕云爽快地应道:“小彤子,这边好像没路了,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这地方,我从小长大,怎会走错路?过儿,我给你看个奇妙的景色!” 俩人说话间,走到一扇石门面前,已然到了走道的尽头,在李燕云以为无路可走之时,一袭白裙的秦芷彤,她玉臂轻抬,玉手在墙上的灯盏上一转。 登时,传来‘轰隆’震响,石门应声朝两边开去,首先入耳的是疑似瀑布水流的声音,当看到李燕云的景象,李燕云再一次愕然不已,一时呆立原地。 乖乖,这天山果然是妙,这里分明是仙境嘛! 此天山上外面天寒地冻,可这扇石门内,竟是春暖花开的小盆地,一人宽的小瀑布不下十几个,朝中央的冒着热气的泉水中灌入,泉水面热气腾腾,似若薄纱。 旁边开满了野花野草,媚丽的阳光从天坑洞口射入,里面的景象格外明亮。 明亮的光辉下,一个着白色长裙的仙子,她腰身直拔,黑发及腰,身段婀娜多姿,妖娆万分,玉面嫩白如脂,柳眉下明艳地眸子,正含笑地看着他,瑶鼻下的嫩唇一张一兮。 “进来啊,过儿!”忽地,她脸色急变,朝前走了几步,抓住李燕云的手:“过儿,你怎地了?” 李燕云顿感满眼金星,身子摇晃,颤抖如筛糠,浑身如千万蝼蚁痛钻,他双手抱着头,凄厉地喊着:“姑姑,小彤子……快,打晕我!我要受不了了!——不,我,我要洞房!” “过儿!” 秦芷彤妙眸蕴泪,灵犀一指在他额前一点,他白眼一翻不省人事,身子瘫软下来,她忙忙扶住李燕云,暗叹,看来过儿的身子耽误不得! 第465章 帅帐 天山之巅白雪皑皑,寒风凛冽,荒无人踪。放眼看去,远处青山起伏连绵,怕是也只有这天山如此寒冷。西北方向,而另一个方向十几里的平原处,硝烟四起,似有兵戈交战迹象。 袅娜身姿的秦芷彤,她身后背着两把长剑,伫立于清心洞口。她怀里扶着昏迷不醒脑袋耷拉在她香肩上的李燕云,凝眸看向远处,远处弥漫的战火硝烟映入她眼帘,甚至依稀能听到人声鼎沸的震天喊杀。 看来是大宗的兵士与鞑靼国的交战,秦芷彤清丽脱俗的面容显现出几分微笑,笑中略含苦涩,侧眸看了一眼李燕云,想必过儿若知,定不会置之不理吧。 她银牙一咬,莲脚一跺,下一刻,玉臂勾紧李燕云的腰,长发白裙飘逸下,竟如轻燕拂水般,腾纵而起,直朝山下飘然而去。 一望无际似与天相连碧草轻摇的平原上,如若繁星点点般的白色帐篷密密麻麻,无数甲胄兵士在这浩瀚广阔的营地,列队巡逻,周围皆是以木削成的路障,和木栏。 从高空看去,此地壮阔万分,气势惊人。 木栏门前,军营戒严的一个部将,看着不远处一辆马车正疾驰而来,且前头还坐着一个赶马的白衣女子,他紧皱眉头:“那是什么人?!兄弟们随我前去!” 他大手一挥忙忙上马,手中刀背朝马屁股一拍,马儿嘶叫一声,快速朝马车奔去。 征战期间,军营为防有变,当是不会让闲杂人等闯入军营禁地,强闯者当敌论处,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死! 登时,几十个手拿大刀的甲胄兵士,赶忙上马,随部将而去。 “吁——” 马车前盘腿而坐的白裙女子,手中缰绳一拉,马儿应声停下。 部将纵马至此,见这女子面色清丽迷人,不由看呆几分,可有使命在身,来不及观赏,旋即喝道:“姑娘,看你装束,乃我大宗人士!可此处乃是禁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还请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一声喊罢,身后那几十名兵士相继骑马赶到,皆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马车上盘腿而坐,气质娴静,美若天仙的女子。 部将看向几名兵士:“你们几个下马盘查,看看她车内,藏着些什么!” 几个兵士目光从女子那美貌的面孔上移开目光,朝部将抱拳:“得令!” “慢着!”神仙姐姐拿出一枚金牌,若玉地纤手一举,语气冰冷,却气场十足:“此金牌乃是大宗庆和皇帝御赐,车内乃是钦差龙二一,来此是为跟许广元帅,传达圣上旨意,汝等竟敢阻拦?” 那金牌在阳光照射下闪着莹莹光泽,依稀可见那四个字‘如朕亲临’两旁还有龙纹。在大宗,如若敢有人伪造或者用金制令牌,那乃是死罪,由不得他们不信。 部将和那些兵士看得一愣,倒吸一口凉气后,旋即忙忙下马,逐一单膝跪地,恭敬抱拳。 “参见钦差龙大人!” …… 白色帅帐外重兵把守,帅帐内,一身盔甲,胡子斑白的老将军,在里面来回的走着,不时还看着躺在木榻上一身灰袍,剑眉星目的男子一眼,老将军一脸的担忧。 “小,小彤子!我要洞房,要洞房——” “皇上?皇上?!”由于厚重的盔甲在身,老将军只能单膝跪在木榻前,轻轻的喊着。 榻上李燕云朦胧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那白色篷顶,他微微一诧异,这是哪?他侧眸看了一眼榻下跪着的老将军——他是许广? 李燕云一个翻身,忙忙下榻,抬手揉了揉额头,回想几分,晕倒之前,曾与小彤子在她师傅坟前三拜成亲,后来进了清心洞后,身上悲欢乾坤发作,便什么都不知了。 “许广!朕为何此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许广激动道:“回禀皇上,老将听部下说,乃是一个美貌的姑娘,将你送往此处!” “哦?” 李燕云起身急急道:“她现在何处?” “回禀皇上,皇上无须担忧,她现在在军营外头的马车那,无论如何叫她来军营歇息,她死活不肯。她说你乃是大宗的钦差——老将心领神会,便命人将你带入此帐,适才老将已将其他人等,都赶了出去。不会让皇上暴露身份。” 她生性孤僻,不喜人多之地,不进来倒也情有可原,只是她没跑,那就好!李燕云略微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来——许爱卿快快请起,你做的很好,对了,她可曾说我为何而晕倒?” 被李燕云扶起,许广抱拳道:“禀皇上,那个姑娘说皇上,乃是太过劳累,而昏倒,只是——” 不错,小彤子很聪明,知道瞒着这些人!李燕云很是欣慰,笑道:“只是什么?许爱卿直言便可。” 许广略微迟疑道:“皇上,您为何与此姑娘形影相随,来此地,且身旁又不带些护卫呢?皇上,您要有个三长两短,大宗国本便不稳。皇上,为防不测,不如让老将,派人将您送至京城,以保龙体——” 日,朕好不容易与小彤子千辛万苦的来了,你这老小子,又要将朕给送回去?李燕云拍了拍许广的肩膀,朗声一笑:“你的心意朕明白,不过有个秘密,你定要替朕保密,朕要扮作大宗使臣钦差,去往金国,有一件极为绝密的事要做,此事你万万不可传扬出去。” 绝密的事,既然皇上不说,许广也不便多问,许广担忧道:“可是皇上,你的安全……” “无碍,那女子身手高强,可保朕无恙!对了,现在战事如何?”李燕云低头整着身上的衣衫,问道。 “差点忘了!”许广忙忙抱拳,喜不自胜道:“老将启禀皇上,近来与鞑靼国回撤兵马,偶有交战。皇上驾临之前,曾又发生一战,我方五千弓弩兵,三千骑兵埋伏于通伦谷,共歼敌几千人马……如今在高丽的鞑靼国兵马,为了对付金国,逃而不战,且已经回撤的差不多了,时而又遭到我们的重创,他们现在溃败而逃,截止眼下,自出征以来我方损失两千多人有余,算是大捷了!” “如此甚好!”李燕云叹道:“此次大捷,算是很幸运了,一方面乃是鞑靼国的第二大部女真部自立为国,让鞑靼国分了心,前有我大宗兵士,后有金国兵士,他们腹背受敌,不得不退军以谋他路——朕相信,不久他们便会大举进攻进攻金国,谋求收复。” 许广笑道:“皇上,您说的没错,金国曾多次谴派使者前来,要老将出兵帮他们共击鞑靼国。可皇上,老将依照你的批旨,老将一直是隔岸观火,并未出兵帮他们,明面上老将说,我大宗兵马需要休整,暂时无心卷入他们的战事,暗中,老将一直观察着金国与鞑靼国的形势。” 在京城时,李燕云曾写一道旨意给许广,大体就是说,让金国和鞑靼国先打着,大宗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未曾想许广做的如此之好,这让李燕云深感安慰。 “不错,不错,正所谓不可全帮,也不可不帮。”李燕云朗声一笑:“如若见金国快镇守不住,我等在帮不迟——对了,许爱卿,此处距离金国盛京,还有多远?” 许广捋了捋胡须,凝眉思虑一会,抱拳道:“回禀皇上,如若朝西行,百里后便有个凤凰城,经过凤凰城,在向西行个几日,便是金国盛京。不过皇上,我等军营便是落在金国边境,这若朝西行个十几里,那就不是大宗的地盘了——” “哦?”李燕云笑道:“太好了。” 许广眼脸低垂,甚是为难道:“可是皇上,自古二龙不相见,您以钦差使臣之身份去金国,难免会与金国皇帝纳兰隆多碰面,如此礼仪上甚是矛盾,究竟谁与谁行礼呢?虽说到时纳兰隆多不知您是我大宗之国君,可我大宗皇帝又岂能跟金国皇帝下跪?皇上,不可不可啊!” “这点你说的对,气节我们要有!”李燕云拍了拍许广的肩膀,笑道:“朕定不会向他行礼!且,纳兰隆多能做金国皇帝,想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如若是迂腐之人,朕就屈尊向他行礼又何妨?日后,朕定灭他金国!徐许广听旨——” “臣将听旨!”许广忙忙单膝跪下抱拳。 李燕云脸色一正,颇有气势道:“朕此次前去,你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此事不容有任何闪失,否则朕唯你事问!可听清楚了?” 本还想劝阻皇上,当见李燕云如此坚定,许广无奈,一咬牙:“臣将,领旨!皇上大可放心前去,倘若皇上在金国受屈受辱,只需书信一封,臣将定带十一万兵马,杀过去!” 日,如此一来,那朕岂不是太过装b了,低调,低调!李燕云嘿嘿一笑,扶起许广:“许爱卿言重了,如今金国当我们大宗是朋友,又岂会让朕这个‘钦差使臣’受委屈?——事不宜迟,朕这就要走了,许老爱卿你年迈,应好生歇息,切莫亲自相送!” 皇上对大宗真是鞠躬尽瘁,忠肝义胆呐!竟愿屈身为钦差前去,许广双目噙泪:“是,皇上!”应声后,朝外面大喊:“——石元奎,送皇——送皇上御封的龙钦差出营!” 第466章 初到金国 出了帅帐,一名身穿甲胄的部将,忙忙冲李燕云抱拳,并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低头道:“小将护送大人回马车!” 适才听许广喊石元奎李燕云便觉耳熟,轻嗯一声,侧眼瞧了他一眼,哈哈一笑,朝前走去。 “石元奎,你不正是昔日在京城,本大人遇到的那个小将?” 跟在李燕云侧后方的石元奎笑道:“是啊大人,没想到你还记得小将,那日在京城,不知您所为何事,身前带着几百名锦衣卫,小将当时受了许元帅的集结令,带着人马前去集结,您还专门吩咐锦衣卫给小将让路呢。就光这点,心胸属实让小将佩服之至。” 那日为了围剿古啸月,带着几百名锦衣卫在京城大街遇到了石元奎,真是风云变幻,白云苍狗,万万没想到,却在此处遇见他,也实属缘分。那会自己是怎地也没想到,今日会亲自去金国。 “嘿嘿,应该的,应该的!”李燕云拉着石元奎的手臂,胳膊搭在石元奎的肩膀上勾肩搭背,笑道:“倒是你小子,当时也挺,硬气的,本大人,不得不给你让路啊。” 钦差大人这般行为,着实让石元奎受宠若惊,他脸上一红,腼腆道:“身为大宗之兵士,倘若连这点骨气都没,那还当个什么兵。大人,让您见笑了——大人,送你来的那个美貌女子,就在那!” 美貌女子?这个称呼不错,小彤子也确实担当的起!李燕云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军营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禅坐着一袭白衣的女子,她长发如瀑,被微风吹摇。 只因长的美,石元奎不由多看了几眼,感叹道:“大人,真是好艳福,此女当真是世间难得奇美女子。” 唉,奶奶地,在天山上正要与这奇美女子洞房,可哪知却半路掉链子,竟悲欢乾坤发作,可惜,太他娘可惜了!李燕云心里有点无奈。 这军营本就清一色的男兵,出征在外,怕是见到母猪都顿感眉清目秀的,更别提今天突然来了位貌似天仙的秦芷彤,同样是男人,李燕云自然明白男人。 “哈哈,看来将军也是想女人了!”李燕云一脸荡意:“不过将军,紫禁城中美貌的俏宫女多的是,待将军胜利归去之时,本大人定会奏明皇上,为诸位将军赐婚,好生嘉奖将军——专给将军们挑脸蛋漂亮的,胸大屁股圆的俏宫女做老婆,将军意下如何?” 钦差大人这深有人情味的一言,将随行的一些兵士逗的哈哈大笑,对这个没有花架子的钦差大人好感大增,笑声一片。 不过笑声过后,有些人眼眶泛红,心情惆然,来此处作战如此之久,有的也想念家中的妻儿了。 石元奎抱拳笑道:“小将代那些尚未娶妻的将军谢大人了。” “嘿嘿,哪里,哪里!应该的,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石元奎笑了俩声,望着马车前头的黑马:“将军,那匹拉车的马儿乃是马骡串子,气力不比战马,我差人去给您找匹壮硕的战马来!——来人!” “哎?不必!”李燕云拍掉他肩膀上的尘土笑道:“战马留给弟兄们杀敌便可,战马乃是将士们的第二生命,岂可送本大人拉车之用?区区黑马骡子,倒也无妨——好了,诸位将军留步,本官告辞了!” 发髻挽在头顶,几缕碎发从额前垂下,被风吹的颤颤轻摇,他抱了抱拳,身形一转,快步朝马车走去,心里竟有几分不是滋味,眼眶微红,这些将士,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 “大人,一路顺风!” 诸位将士单膝下跪,脸上挂着笑看着钦差大人的背影,皆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没有架子,对待他们很是谦逊的钦差大人。 远处青草树木,山脉尽收眼底,春意盎然,与那天山上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方秦芷彤静坐马车车前,一身洁白裙子的她似若观音菩萨般,气定神闲,波澜不惊。她黑发如瀑,俏面白嫩剔透,俏额饱满,五官脱俗清丽,如若下凡谪仙。 走至车前,李燕云朝车上一坐,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嘴唇与她美丽的仙颜接触,触感甚好,李燕云很是满意:“小彤子,我们走吧!” 他这一吻直让守卫兵士看得艳羡不已,秦芷彤更是面红耳赤,睁开美目,对他这般行为,似也早已习惯,无奈淡笑,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腿上的李燕云。 这才轻嗯一声,玉手拿起缰绳一震,前方马儿轻嘶一声,拉动马车朝前走去。 比起来时,小彤子乖张不少,若在那时,如此这般,定会被她一剑指着,不过眼下倒是无碍,与她在她师傅坟前拜过堂,怎生都是夫妻了,就差洞房了。 “你就不好奇我为何将你送到此处?” “小彤子这么做,自然有道理!”枕在她腿上的李燕云,嘿嘿一笑,看着碧蓝的天空叹道:“不过着实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秦芷彤淡眸凝视前方顺口问道。 “我们都拜完天地,就差最后一步洞房了,我竟然发作了,你说可惜不可惜?小彤子,我们何时补上?看前方四处无人,我们不如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就此——嘿嘿,亵渎一下神仙姐姐。”李燕云看着她明艳动人的玉颜,心中一搔,老子真是人才,竟然想野战。 “呸!色胚过儿——” 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如此听着确实浪漫不已,可秦芷彤脸皮如此薄,是怎地也不会答应他这个要求的,忙地转移话题,否则这过儿,定不知又会说些什么羞耻的话来。 她眉目嫣红,认真道:“那会我看见大宗与敌交战,就知倘若你看见,定会前来,于是我在你昏迷期间,便将你带来此处。” “原来如此,此事我已经听许将军说了。” 与秦芷彤说了其中缘由,秦芷彤才知那与大宗兵士交战的是鞑靼国从高丽回撤的兵马。 俩人说着话,一个时辰后,马车早已离那密密麻麻的军营愈来愈远,远的快要看不清。 马儿拉着马车趟过一条小河溪,侧前方不远处立着几个石碑,乃是女真文与中原文俩种。 “过儿,适才我们过了那条溪流,此处已是金国地界了。” “哦?” 李燕云顺着她的目光遥望而去,只见果真如小彤子所说,碑文乃是‘金国女真界’虽说那女真文看不懂,但那大宗文字却是显而易见。 “奶奶地,终于到了!姑姑,我们出来多少天了?” 秦芷彤略微思虑,嫩唇轻启:“我们白天赶路,晚上而止,足足二十一天了!若是从京城快马加鞭的话,会更快些。” 二十一天了!也不知雨兮她们如何了,李燕云惆怅万分,魏灵容宝贝,你一定要等我回去你再生,否则我会愧疚死的。 “怎地,又想你那些妃嫔了?” 秦芷彤玉面如霜,没了适才的温柔,心里复杂万分,他这般,秦芷彤便会想到雨兮和若洁,蓦地,眼圈微微泛红,都是造孽,送他来金国,却半道上还与他成了亲,雨兮和若洁定会笑话死自己这个做师傅的,自己到底该如何面对她们。 “哈哈哈,哪有,小彤子……我想尿尿,朕要在金国地界留下第一泡尿,要不要一起?放心,你已经是过儿的妻子了,无碍地。” “休得胡闹,你快些去!” 她面颊微烫,玉手缰绳一拉,口中轻吁一声,马蹄应声而停。 “哦,好的小彤子!” 李燕云哈哈一笑,跳下马车,背对着她解开腰带。 虽在天山,已经结拜为夫妇,可秦芷彤面红耳赤,看也不敢看他的背影,一时心里猛跳如鹿撞鼓鸣。听着呲呲的水流声,还有他口中嘘嘘口哨声,她更是心中暗嗔,这过儿恁地是脸皮厚的没边了,也不走远些。 不多时一转身,见秦芷彤玉面低垂,脸色红的发烫,难得见平时气质冰冷的她这般,李燕云忍不住朗声大笑:“人有三急嘛,小彤子你害羞作甚,走,可以启程了。” 一路行来没事逗逗新婚的天仙娘子,倒也快活。 临近晚霞出现之时,前方竟有一队身穿甲胄的人马,朝此处行来,从装束来看,不是大宗兵士。 “过儿,前方来人了!”为防不测,秦芷彤将马车停下,将旁边的宝剑握在手中:“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大宗兵士,乃是金国兵士。过儿,若是他们为难我们,怕是你这皇帝,哪怕亮出身份,也是无用。” 李燕云坐正身子,朝前看去,几十人的兵马正飞速地朝此次骑马驰骋而来,那些人的装束倒和前世的八旗子弟甲胄有几分相像。 一个小将带着他们走至马车前,将马车团团围住,纷纷抽刀,指着李燕云和秦芷彤,小将说着不是很熟练的大宗话:“你们为何跨越国界?乃是何人?可知跨越国界者死?” 秦芷彤正要抽出长剑,李燕云忙忙按住她若玉般的小手,看着这些人,拿出金牌,笑道:“各位,本官乃是大宗皇帝御派到此处的使臣,乃是你们金国皇帝,和公主纳兰飘的贵客,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第467章 钮钴禄玛泰 万里无云,晚霞余晖照射着广阔的青草地,轻风徐徐,将盘腿坐在马车的神仙姐姐长发拂起,陪衬那张清丽脱俗的俏颜,美不胜收。 将马车团团围住,骑在高头大马的金国兵士,看得秦芷彤那美的不可方物的容颜皆是为之一震。当李燕云手中的金牌,目光移在那枚金牌上,金国兵士一个个互相对看了一眼。 其中那似领头的小将,眉头轻皱,迟疑半分才道:“陛下和飘儿格格的贵客?区区一个金牌尚可伪造,我们怎知你不是在胡说?” 这小将称纳兰飘为飘儿格格着实让李燕云略微惊讶,看样子这个金国与前世的大清帝国前身后金倒也差不多,竟称公主为格格。 秦芷彤玉面如若冰霜,冷眸环视这些人,侧头在李燕云耳前小声耳语几句,李燕云一听如醍醐灌顶般双眸一睁,旋即点了点头。 见俩人皆是不答自己的话,竟然交头接耳起来,更被小将当成是在琢磨什么坏点子,他手中大刀一扬:“杀了这俩个跨越国界之人——啊?这?” 当看见李燕云又拿出一枚令牌,小将倒吸一口凉气忙忙下马,一个个忙忙下马,单膝下跪,如此恭敬之行为,相比之前的嚣张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金国小将与其他兵士皆是掸了两下袖子,便单膝下跪,小将抱拳道:“刚刚如有得罪,还请二位使臣莫怪!还请遇到皇上和公主,勿怪我等这般,我们也只是列行公事,请二位见谅。” “无碍无碍,你们也是列行公事而已嘛,诸位都起来吧。” 他们这个前后变化的态度,着实让李燕云深感好奇,看着手中穆红缨给自己的令牌,他暗笑,乖乖,这么厉害,这个穆红缨在金国到底什么地位? 已知她乃是纳兰飘的师傅,且她亲口所说金国自立为国,与她脱不了干系,可见她地位在金国定是不凡,不过当下又不好亲口跟这些人问起。 否则令牌谁给你的你都不知道金牌乃是何物,定会被当成金牌乃是盗来的,难免惹上麻烦,李燕云自然没那么傻,毕竟当踏入金国地界,自己皇帝的身份已然失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招来麻烦。 “小的钮钴禄玛泰,刚才真是得罪二位了!”小将钮钴禄玛泰起身堆笑抱拳:“不知二位不知如何称呼?既然二位乃是使臣,定是要面见陛下和公主。这样,我们好派人向盛京传达此消息,并一路护送二位前去盛京!” 见自己身旁盘腿而坐,一身白衣若仙的秦芷彤闭着美眸,玉面冷若寒铁,一副闭口不言气场十足地模样,显然她没拿这些人当回事,也是,如若适才这才人对自己不利,她为了保护自己周全,动起杀机,这些人蔫有命活? “好说,好说!”李燕云抱拳,哈哈笑了两声道:“在下,姓龙名二一,旁边这位乃是在下的贱内——秦氏。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钮……”李燕云欲言又止。 李燕云这般介绍秦芷彤,‘贱内’二字虽是谦逊之词,气质娴静淡雅的秦芷彤却甚是不喜欢这二字,她脸颊微红,玉手攥紧,恁地很想给他一拳。 那帮兵士与小将愣是着实一惊,这个貌美女子竟是他夫人,且来金国,竟是与夫人前来。 见李燕云迟疑,念不出自己的名字,小将笑着提醒道:“是钮钴禄玛泰。” “哦,那就有劳钮钴禄麻袋大哥了。” “使臣大人,并非钮钴禄麻袋,而是钮钴禄玛泰。” 女真部的名字李燕云叫起来别扭:“好的,钮钴禄麻袋——嘿嘿。” 钮钴禄玛泰摇头轻笑,要想让这大臣能顺口念出自己的名字,怕是一时半会纠正不过来了。 “使臣大人无需客套!” 钮钴禄玛泰一挥手,众人上马,秦芷彤这才攥着缰绳,驾着马车朝前走着。 看着一旁骑马而行的钮钴禄将军,李燕云笑道:“对了麻袋大哥,这距离凤凰城还有多远?” “是这样的大人,距离凤凰城还有七八十里路要走!”玛泰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这天色渐晚,只怕是稍逝便路黑难走。不过,此处乃是我们金国境边,前方不远有我们边境军的军营,依我看——不如大人和夫人,在我们军营委屈一宿,明日小的派几个兵士护送大人和夫人前行,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不可!” 一直未曾开口的秦芷彤看了一眼李燕云后,目视前方,忽然冷声拒绝,她双手拉着麻绳,玉面冰冷无任何表情。 若说他人不明白,李燕云又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姑姑是怕自己延误一日,便会受那悲欢乾坤之苦折磨一日,而且依她喜欢清净地性子,定也不喜欢军营这种地方,看着她仙颜侧面,李燕云哈哈一笑。 “哈哈哈,是这样的麻袋兄弟,我们有紧急国事急需与贵国皇帝商讨,此事耽误不得,还请麻袋兄弟多多体谅。” 目前金国正与鞑靼国为敌对状态,金国上下更知本国皇帝纳兰隆多有意要与大宗结盟,如此一来,又怎敢对大宗的使臣怠慢。 而且,钮钴禄玛泰见李燕云态度谦逊有礼,好感顿增,他不由点了点头,抱拳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的便不强留,即刻便吩咐俩个兵士护送二位。” “那就多谢钮钴禄玛泰兄弟了!” “使臣大人客套了。” “对了,麻袋兄弟,你们金国男人是不是都要束个大辫子?还要在额头上方剃头?” “大人果然见多识广!”着甲衣戴头盔地玛泰轻轻一笑,自囊括在衣领中捏起缠在脖子上的发辫道:“我们女真部的人皆是如此,不过不像大人那般说的,要剃头,头倒是无须剃,只需有鞭子即可。” 原来如此,看来与前世女真还是有些差别! 坐在小彤子赶的马车上,与钮钴禄玛泰聊了一阵,临近分别之时,李燕云自包裹中拿出一叠银票,下车与下马的钮钴禄玛泰寒暄。 “麻袋先生,我见你为人甚好,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如有机会真想与麻袋兄弟喝个几杯,可在下有国事在身,”李燕云抓住麻袋兄弟的大手,将银票朝他手里一拍:“嘿嘿,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金国与大宗俩国之间乃有商道往来,且金子银子乃是通用货币,银票虽是大宗的银票,只需在钱庄兑换成白银便可。 “龙兄弟,看来你与我一样,是个性情中人,我很喜欢!”玛泰神不知鬼不觉地收起银票,笑道:“不过几杯怎够?如有机会,我们定喝个一醉方休才是——不过,龙兄弟,这怎生好意思呢,我可是个两袖清风之人啊,这真是太难为我了,唉,若是传出去……” 这人倒也有些脸皮,和老子有一拼,嘴上说不要,身体诚实万分呐!李燕云感动涕零握住他的手道:“嘿嘿,那是,那是!可这几千两银票,若分给你的属下,他们对你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传出去呢?——” “哈哈哈,龙兄弟果然英明,在下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 俩人握手相视大笑起来,各自脸上说不出的歼诈,似是一丘之貉。 晚霞中马车继续前行,后面还跟着俩个甲胄骑兵,钮钴禄兄弟依依不舍的声音传来:“龙兄弟,记得常来玩!我定备好酒肉招待龙兄弟!” 这小子不错,以后说不定用得着!李燕云脸上挂笑,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会的,会的!” 侧眸看他一眼,秦芷彤无奈摇了摇头,这歼滑的过儿,怕是抛开皇帝的身份,无论在哪都能吃得开,这小事只是其中一件,想起往日的种种,怕是就凭他狡猾如狐的头脑,足矣让人钦佩。 有钮钴禄玛泰关照的兵士护送,李燕云倒是无所谓,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有身手高强的小彤子在侧,定然无碍,路上那十几名马贼就是最好的例子。 再不济,自己还有沙鹰手枪在包裹内,虽然不到万不得已舍不得用,但真若到了那种地步,怕是来个武林高手,李燕云也不惧。 “姑姑,待会天色已晚,我们在哪歇息?”李燕云枕在她腿上闭上眼睛,脸庞舒服的在她紧绷的大腿上蹭了两下。 “你体内的悲欢乾坤之毒,拖不得,今夜我们势必要赶到凤凰城!”秦芷彤玉手轻抚他的面庞:“只是雨兮来时给你的银票,看来你倒是用到刀刃上了。” 自己的想法很明显被小彤子看出来了,李燕云微微一笑,小声道:“以后大宗难免会与金国交战。花银子倒是不怕,倘若那钮钴禄麻袋能为我所利用,那可是好事一件,多亏雨兮想得周到——当然,小彤子更周到,一路上如此待过儿,过儿好爱小彤子——小彤子,我们找个地方洞房吧,我们要做有名有实的夫妻!” 一提到雨兮,秦芷彤饶有心事的样子,李燕云忙忙改口夸了她一番,秦芷彤怎能不明白他的心意,听他不正经的言辞,她脸上微红,道:“过儿,还记得我在天山上,让你答应过什么?” “相濡以沫,永不分离——我记得很清楚,小彤子!” “还有呢?”秦芷彤妙眸含泪目视前方。 “还有?哦——你让过儿好生照顾自己!” “嗯,过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李燕云眸子一睁,见她凄楚之模样,意识到了不对劲,忙忙起身,一把握住秦芷彤攥着缰绳的晶莹嫩手:“小彤子,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要离开过儿?” 第468章 留笔之信 荒草如海,直达远处峦叠的山脉,被俩个金国骑兵护送的马车上,一袭洁白不染纤尘长裙的秦芷彤,她冰冷白若凝脂的仙颜,显出一抹迷人地微笑。 自美眸中夺眶而出的晶莹泪水,被月光映射的如白颈上挂着的那钻石般剔透,她玉臂轻抬,纤手摩挲着他的脸庞:“傻过儿,我怎生会离开你呢?” 她虽是笑着的,可内心挣扎万千,痛不欲生。 “那姑姑你为何哭了?” “我这是高兴的。”秦芷彤笑道。 李燕云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莫非你是怕面对雨兮和若洁?小彤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雨兮乃是朕大方雍容的皇后,通情达理,圣姑又极为听我的话,倘若她不听我就打她屁股,所以你不用太介意她们的看法的。” 他本就聪明万分,心底的事被她说出来,秦芷彤心酸不已,说是那么说,可自己又岂能原谅自己?听他这般说,秦芷彤点点头:“傻过儿,不得胡说,什么打屁……你快些睡会,我来赶马车,争取今晚到达金国的凤凰城。” “那小彤子,你可要答应我,不许离开过儿?”李燕云乖乖的枕在她腿上。 “嗯!” 看着腿上那张嘴角挂着微笑的脸庞,秦芷彤心里一阵幸福之意弥漫,可隐隐又有几分酸楚,这过儿,一路上他对我这般依赖,他若真发现我,不在他身边,他到底会如何? 一想到这里,秦芷彤心若剑刺,如针扎般,她娇嫩地唇瓣轻张,深吸一口气,泪眼婆娑地看着前方的小路,心情复杂之极,蓦地,她银牙一咬,手中缰绳猛甩,马儿嘶叫一声后,快速的朝前奔去。 她白袖与及腰长发飘逸,白皙嫩脸,被月光那么一照,胜似下凡的仙女般,美艳不凡。 那护送马车的俩个金国士兵,骑着马紧随其后。 月色下,一车俩马,快速的朝凤凰城而去。 临近半夜,自凤凰城城关而入,凤凰城关自是有金国重兵把守,还好有金国的俩个兵士护送,由他们与城关的守兵交流,倒也省去不少事,可他说着一口流利的女真话,李燕云和秦芷彤愣是不懂。 行进凤凰城,由于是深夜,凤凰城街道冷冷清清。 早已醒来的李燕云,靠在她香肩观察着这里的建筑物,似与中原大宗没有什么区别,茶肆酒楼的招牌,也是用着中原文字与女真文字两种。这有一点好处,来此的大宗人士,更方便辨认,从而促进金国与大宗的生意往来。 两个金国骑兵,其中一个冲坐在车上,正观察着凤凰城街道的李燕云抱拳道:“二位,车马劳顿,不如让小的为二位找家客栈歇息歇息?适才听城关守卫之言,飘儿格格,就在这凤凰城都尉府中,二位明日便可见她!” 见这些兵士对李燕云客客气气的,秦芷彤倒是放心不少,可眼角蔑见,李燕云眸中闪过怒意,她明白,这过儿,定是对纳兰飘恨之入骨,毕竟他身患悲欢乾坤之毒,都出自于纳兰飘之手。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纳兰飘定没有要他命的打算,否则何须悲欢乾坤折磨于他,天下致命的剧毒可谓是胜不胜数,又怎会如此麻烦。再者,眼下,过儿身上有了师姐给他的令牌做为信物,那纳兰飘就更不会害他了。 纳兰飘,你等着,如若有机会,老子定然不会放过你!李燕云勉强一笑,冲骑兵回礼作揖道:“嘿嘿,如此甚好,那就谢过这位兄弟了!” 见他一脸荡意,似有似无地看向自己,秦芷彤她冰寒玉面颊竟显现几分淡淡的粉色,似是意料到了什么,心里不由猛跳了几下。 客栈厢房中,立于圆桌前的秦芷彤,白裙一尘不染,身形婀娜如仙,长发如瀑布般及腰,她将手中自己的宝剑与穆红缨的俩把剑一同放在桌子上。 她明艳动人的玉颜,虽是无任何表情,可心跳如鹿撞,甚是不安,偏偏还有那么一丝期待,尤其是当听到身后‘嘭’一声关门的轻响,她娇躯微微一颤,面似三月桃花般红颜,微微低下头去。 “小彤子?” “嗯?过,过儿?怎么了?”秦芷彤不敢看他,模样甚是扭捏,心里噗通直跳,气息略微渐急。 李燕云饶有心事地在桌前坐下,轻叹:“你说,我如果有机会要不要用那把火枪杀了纳兰飘?” “怎可如此?她若救你,那说明她不想你死,况且她又是师姐的徒弟,乃是与我同门,师姐就她这么一个徒弟,过儿还是不要为难她的好。” “不行,我气不过!都是她,要不是她害的过儿怎会中那悲欢乾坤之毒?又怎会千里迢迢,历尽千辛万苦,来这个金国——咦,说到这,我倒要感谢她,若没她,我怎会与姑姑你喜结良缘?——姑姑?你站着作甚?为何不坐下?” “我,我不坐!” 从始至终,秦芷彤都没敢看李燕云一眼,此时的她倒可爱万分,她白皙嫩滑的脸蛋熏红,柳眉下,明眸含羞,瑶鼻下嫩唇轻抿,模样清丽脱俗,一副羞绵之意李燕云看的奇特,旋即一想,便明白过来,他朗声一笑,站起身子,握住秦芷彤的芊芊玉手。 “一路上还多亏小彤子照顾过儿,如若没小彤子,否则怕是过儿便会死上好几次了!”李燕云认真道:“小彤子,今生能有你,过儿即便是死,也无憾!小彤子,我们今生今世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可好?” “过儿!” 她明澈地眸子含泪,动情地看着李燕云,一路而来,俩人早已感情深厚,到了这一刻,她抛开世俗之念,抛开门派门规,略带哭腔道:“今生遇过儿我很幸运,就连师姐都那般说!过儿,让我做你的新娘!——衣带渐宽终不悔!” “我做你的新郎!”李燕云心里一热眼眶微红,面含笑意点了点头。 她如玉地透白地小手,自他大手中抽出,在纤腰上束腰带轻轻一拽,飘逸长裙似落叶般垂于地上,俩双小腿光洁如玉般细腻,如脱茧的嫩蚕般。 一阵悉索,难掩春光的婀娜身形呈现在眼前,妙躯白如鲜玉,曲线恰到好处,李燕云心头火热,将她拦腰抱起,柔顺的长发自李燕云手臂垂下,惊艳万分。 看着他笑中带泪的目光,秦芷彤羞涩不已,纤玉小手捂着胸前,仙颜紧贴他的胸膛,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小榻上,如云的黑发摊在玉枕,她清丽脱俗地面容羞意点点,明眸略带笑意含泪看着李燕云,鲜嫩地唇瓣轻张,芬芳轻吐。 “过儿,爱我!” 李燕云再也忍不住,大口立时覆上她的樱唇,幸福浓浓甜蜜之意在这一刻蔓延开来。大被一盖,低吟浅唱回荡在厢房之中,伴随被子一起一伏,她柳眉轻皱。 自始至终,她含泪地妙眸略带笑意羞意直视着李燕云微笑的脸庞,俩人四目相对着,气氛旖旎的却让人生不出一丝歼邪之念。 这一夜很短,又似乎很漫长,俩人相拥浅语轻谈,柔情蜜语交谈很久,并探讨了一下日后孩子名字,直到天方显白,日上三竿。 朦胧中,李燕云一个翻身,却感身旁空空,他奇怪地睁开双眸,却见小彤子不在身旁,他轻轻一笑,小彤子起的真早,还是改不了,也不多睡会! “小彤子,小彤子!” 轻叫了俩声,闻着枕头上还残留着秦芷彤身上淡淡的幽香,想起昨晚的情景,浓浓情暖之意覆盖心头。掀起被子正要起床,看着那点点殷红,他嘴角勾起,甚是满足。 没有秦芷彤的回应,李燕云猜测小彤子定是让店小二,为自己去准备饭食了,在榻上他穿好衣袍后,大叫两声:“小彤子!” 这时门外传来兵士的声音:“使臣大人,你总算醒了,昨晚你夫人说要先行回大宗了,天刚蒙蒙亮就走了,还吩咐小的去通知都尉府中的飘儿格格前来接你。” “什么?!”李燕云心里一沉,慌乱之下,身子从榻上摔下,眼眶霎时湿润:“小彤子,小彤子你骗过儿,你说过,不会离开过儿的!” 他忙忙起身,如若孩子般朝们跑去,可失神间蔑见圆桌上放着一把剑,那剑下押着一封信,抽开剑一看,那乃是穆红缨的宝剑。 李燕云双眸大睁,忙忙拿起书信,只见书信上还有未干的泪渍,他眼泪夺眶而出,看着信纸上那端秀的小字:过儿,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已不在凤凰城。 将你送到此处便可,依我看来,金国以礼相待,且纳兰飘定不会要你性命,你需好生治好悲欢乾坤。此剑你留着做信物纳兰飘便更信你几分,再者,我师姐下落不明,我定要找到我师姐,过儿切记,切勿找我,有缘自会相见!——秦芷彤。 “小彤子,小彤子!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李燕云如孩子般嚎啕痛哭,不行!老子不治了,老子一定要找到小彤子! 登时外面传来一阵轻笑:“喲?原来龙大钦差,还会哭啊?” 纳兰飘?!老子要杀了你!李燕云眸子圆睁,一时恨的咬牙切齿,忙忙朝包裹而去,这时,厢房的门被打开,见李燕云在包裹中搜寻这什么。 门前着黄裙子脸蛋明艳不凡,气质高贵的女子手中拿着沙鹰手枪,咯咯一笑:“龙大钦差,你找的可是此物?不必找了,有人托兵士,将此物拿给我了,说是此物极具杀伤力,哎哟,看样子你对我很恨,恨的想要杀了我!” 第469章 身份逆转 客栈厢房门前着黄杉长裙的女子,纤身婀娜,亭亭玉立,她发髻上插着金簪,如瀑的黑发及于腰际,披于胸前,两旁耳垂上吊着黄金吊坠,金光闪闪,伴随着她咯咯轻笑,耳坠微微晃动。 她俏美的脸蛋白皙如玉,黑眉似笔描,双眼皮地大杏眸饱含狡黠地笑意,精巧地瑶鼻下,两旁小巧地嘴角微微上扬。她似看笑话般,看着房内,李燕云一脸愤怒地样子。 想不到往日的龙大钦差,会落到这个境地,纳兰飘心里甚是得意。 沙鹰手枪竟在她手中?李燕云呆若木鸡地看着纳兰飘,回想起昨夜神仙姐姐秦芷彤那般说,她似乎不想让自己,杀了纳兰飘,才故意将这把枪交给纳兰飘的? “过儿,过儿!答应我好好照顾好自己……” 眼前仿佛出现秦芷彤那绝丽脱俗的容颜,她美眸含泪地看着自己,李燕云心中一痛,眼泪簌簌直流,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竟然偷偷的走了。 见他沉默不语,纳兰飘妙躯靠在门框,把玩着手中的沙鹰手枪,咯咯笑道:“依稀记得龙大钦差,在京城龙府,可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无论如何都不回来我们金国的——龙大钦差,看来你食言了哦?啧啧啧……而且,真没出息,竟然哭哭啼啼的,让人好笑!” “你!”李燕云眼中冒火急走几步:“纳兰飘!我要杀了你这心思歹毒的女人——” “大胆!竟敢对飘儿格格无礼?!” 还没近前,外面响彻抽刀的声音,登时冲进来七八名金国兵士,每一个皆是拿着大刀架在李燕云脖子上,他们将李燕云团团围住,颇为忌惮地瞪着李燕云。 怕是李燕云稍有不轨,顷刻便会遭遇不测! “你!” “我?我什么?”不知怎地,想起昔日那个不可一世的龙钦差,再看看他气怒地瞪着自己的模样,纳兰飘顿感好笑,她媚眸含笑道:“龙大钦差,希望你能够明白,这里是金国,不是大宗。别说你是钦差了,哪怕你是大宗真龙天子皇帝,在这都得给本格格老实的盘着!” 适才还冲动的李燕云,当下冷静下来,细细一琢磨她的话,可不正是如此? 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哪怕是皇帝在这金国又能如何?眼下在金国可谓是举目无亲,唯一认识的人,也只有这纳兰飘了。 “就算,你能杀了我,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金国么?”纳兰飘自他脸上移开目光,扫视那些兵士,冷道:“——放下刀!不得对大宗使臣钦差无礼!” “嗻!” 她的话气势十足,金国兵士恭敬不已,皆是忙一低头,收起大刀各自后退一步。 纳兰飘自其中一个兵士手中拿过大刀,若玉地小手握着沙鹰手枪朝刀刃上轻敲,发出‘铛铛’脆响,她笑道:“第一次见你,你双腿负伤,跟苗小婉姑娘在集市上卖细盐,你这人倒也诡诈万分,还坑了我不少银子。岂料,你锋芒太露,赚那么多银子,被贼人给盯上了,人家见一个弱女子,一个瘸子,好欺负,便打了坏主意。不但如此,我要买你的细盐精炼之法,你竟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第二次见面,你在苗家村正受那些人欺辱呢,你一个‘瘸子’还替苗小婉姑娘挡了不少拳脚,好感人呐,龙大钦差?——后来,我特地用在针灸上施了悲欢乾坤为你医好腿伤,就是用此要挟你,本来你若答应给我精炼之法,我便为你解毒,奈何龙大钦差你好生固执啊。” “第三次见的时候,是在龙府,你着实让我见识了什么叫深藏不露,在苗家村明明跟我说的叫李二一,谁知你竟然是什么龙二一,盛极商道的肥皂发明人,竟也是你——竟加价卖于我,龙二一,你好生忘恩负义,我治好了你的双腿,你竟然这般回报我的么?” 说起往日地种种,纳兰飘非但没有生气,美目中尽是笑意。 惆怅地心情稍缓,李燕云心神渐安,他轻轻一笑:“论深藏不露,怕是比不过你飘儿格格,堂堂金国公主,竟然跟在下说是行商的商人,我若早知,怕是你连大宗都出不了。救我更别说了,你本就报有目的,何谈我忘恩负义?” 李燕云是怎生也没想到,一直认为自己在这纳兰飘面前占便宜,坑她银子。 岂料,最后被玩弄的竟然是自己,她神不知鬼不觉的为自己下那悲欢乾坤之毒,自己竟如被操纵的木偶般,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以至于,如今竟然瞒着大宗文武大臣,来到金国。 这龙大钦差真好玩,纳兰飘脸上一红,轻笑一声,走近他身前,将手中大刀递在他面前,嗲声嗲气,媚语如酥道:“龙大钦差,那你很恨我喽?喏——给你,你用此刀将我杀了吧!” 周围的金国兵士一瞧,各自朝前一步,纳兰飘玉脸瞬间转冷:“都不要动!” “嗻!” 金国兵士一听,只能应声,不敢违抗。 日,你真当老子不敢么?李燕云接过她手中的刀,立时放在她雪白如天鹅绒般的脖颈上,同时喘着粗气怒瞪纳兰飘。 立时,金国兵士互相看了一眼,显然忌惮万分,其中一个领头的地怒喊。 “你,你竟敢对飘儿格格如此?你不想活了么?” “耶律哈,闭嘴!”纳兰飘道。 “嗻!” 妙姿挺拔,胸前傲人的纳兰飘,美眸泛红地看着李燕云,略带哭腔发嗲道:“你干嘛还不动手?你这没良心的,人家救你,你竟然还要杀人家……你,你欺负人家。” 妈地,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这会跟个小女孩似的!不知怎地,将刀架在她脖子上之时,李燕云反倒冷静不已,如若真动手杀了她,自己定然性命不保,再者就没机会回大宗了,国事家事私事很多事情都会功亏一篑,就连雨兮她们,小婉她们都没机会见到了,着实划不来。 “你还愣着做什么?你杀呀……你将人家都吓哭了。” 她美眸含泪,撅着鲜红地小嘴,香肩耸颤抽泣着。 “哈哈哈……”李燕云大笑起来,忍着心中的怒火,将手中的刀朝地上一扔:“飘儿格格,在下乃是大宗使臣钦差,又怎会做出这等伤害两国友谊地事来——刚才我与飘儿格格开了个玩笑,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他如此,顿时旁边的金国兵士皆是松了口气,可那适才抽泣的纳兰飘却是咯咯轻笑起来,态度变化之快,让李燕云为之愕然。 “龙大钦差,给你杀你都不杀,机会就一次哦!”她媚笑一阵,吩咐道:“——来人,将他衣服脱的只留一件裤衩捆起来!” 靠?捆绑?不明缘由的李燕云吓的后退一步:“什么?你!你这恶毒的女人,就看老子善良,欺负老子!这就是你们金国的待客之道么?你竟然还垂涎老子的美色,纳兰飘,我与你势不两立,嗯?你们放开老子!——小彤子你在哪里啊,救救过儿!” 有了纳兰飘的吩咐,金国兵士几人抓住李燕云的手臂,当即押住李燕云,撕扯着他的衣服,他一时动弹不得。 呸,谁垂涎你地美色了!纳兰飘咯咯一笑:“龙大钦差,你真好玩!没错,我就是垂涎你的美色,怎么?我看谁能帮得了你。” ‘当啷’一声一枚圆形令牌掉在地上,当看到那枚令牌,纳兰飘眸子大睁,唇瓣轻张。 —————————— 媚阳高照,绿树碧草的郊外,一辆马车上盘腿坐着白裙女子,她长发及腰,身形如坐莲的观世音般,她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摸着脖子前那颗璀璨的钻石。 “过儿——” 登时豆大的泪珠儿,自她妙眸中滑落在白嫩剔透,清丽脱俗的玉面上,她看了看自己经常被他枕的大腿,又摸了摸小腹,想起昨夜的柔丝情缠,她玉面柔笑显出,心里几分甜蜜,过儿,我昨夜与你行了夫妻之事,也算无愧于你了。 并非我不愿离开你,实则我无法面对雨兮和若洁,我内心有心结无法解开,待我先去找师姐,在做打算,师姐,你到底在哪呢?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前方,旋即银牙一咬,素手中的缰绳猛甩一下,前方马儿嘶吼一声后,快速拉动马车朝前行去,她发丝飘起如若仙子般美丽迷人。 马车后方被车轮带起一袭尘烟,马车渐渐消失在薄雾似的烟尘中,愈发模糊。 —————————— “喂?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这恶毒的女人,你到底想作甚?你要想占有我,就来吧!我告诉你,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即便我身子被你玷污了,便是如此,我告诉你,我也是个纯洁万分地贞洁烈男!” 厢房中只剩下李燕云和纳兰飘二人,李燕云浑身着裤衩遮羞,光着膀子的他,被绑座在椅子上,除了嘴能动之外,其他一概动弹不得,此时他甚是恼怒地瞪着纳兰飘。 “贞洁烈男,我问你!我师傅当真心灰意冷之下跳崖了?”纳兰飘手中拿着圆形红漆令牌,半信半疑地看着李燕云,眼中几分凄然:“我怎知你没说谎?” “你若不信,你瞧瞧桌子上那把宝剑,那正是你师傅穆红缨的宝剑!”李燕云叹道:“还亏我心地善良,特地下山与你师叔小彤子,一起前去寻找,结果愣是没发现你师傅的踪影,所以你师傅目前生死未卜,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呢——你,你又要作甚?” 李燕云这般说,纳兰飘内心担忧稍减,她狡黠一笑,走至圆桌前,见她取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几根细丝般的长针,李燕云看得头冒冷汗。 “龙大钦差你这么狡诈,我也是领教过的。你若不说实话,我会给你下比悲欢乾坤还要厉害的毒——中者,全身皮肤溃烂,从外至内的溃烂,真是想想都可怕——” “啊!” 说话间,一根银针扎进李燕云的的胸膛,李燕云凄厉地惨叫回荡在房内。 第470章 被逼供? 完了,真是龙落金国,被公主欺!被绑坐在椅子上的李燕云一脸悲伤,想我一代美男英明一世,竟落的如此田地。 “纳兰飘,你若要想占有我的身体何须如此麻烦?又是绑又是给我扎毒针?”李燕云咬牙切齿道:“你这恶毒的女人,手段真是残忍的令人发指——你要想占有我,我顺从你便是,可你竟如此待我!” “你先告诉我我师傅的真实遭遇,否则,几个时辰后,你就等着全身溃烂而死吧!” 纳兰飘好笑似地看他一眼,手上的针不时朝他胸前扎着,不一会他胸前跟个刺猬似的,他龇牙咧嘴一脸惊骇之色,她的形容,着实将李燕云吓的心儿颤抖。 妈地,从来都是我跟他人逼供,今天竟然被别人给逼供了,李燕云无奈道:“纳兰飘,我向天发誓,与你说的正是实话!” 纳兰飘犯疑地看着他,眼中泪花闪烁:“难道不是,你跟我师傅求解毒,我师傅不给你解,你大怒之下将师傅推下山崖?” “我将她推下山崖?哈哈哈……”李燕云大笑:“你也不想想,你师傅身手那么厉害,跟你一样聪明,我有那本事将她推下山崖?她没将我一掌打下去,就算万幸了。你即是你师傅,你还对她身手不了解么?”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心里认同,可嘴上,纳兰飘边给他扎着针边嘟囔道:“哼,你那么狡猾,我师傅万一中了你的歼计,也说不定。” “姑奶奶,别扎毒针了好不好,赶紧给我解毒吧!” 想起在大宗国的时候,这个龙大钦差,可是一口一个定不会求自己,纳兰飘小巧地嘴角勾起,媚眸含笑看他:“求我!” “你!你别得寸进尺!”李燕云怒道:“你要杀便杀,一刀杀了我岂不是更痛快?何必用此恶毒的手段?你,你这行为当真是令人所不齿,且我还是个使臣,你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我若死,大宗皇帝定不会管金国死活,我就不相信你们是鞑靼国的对手!——无论还是毒针,还是占有我的身子,你看着办吧,我龙二一绝对不眨一下眼,否则你孩子的爹跟我一个姓!” 他气哼哼地将头撇向一旁,不在看她一眼。 孩子的爹刚跟他姓?反应过来,她暗呸一声!他这幅模样,纳兰飘瞧着好笑:“没想到龙大钦差,还是个死要面子的人——那你眨一下眼,我就给你解毒!”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眨就不眨!”他不但不眨反倒睁的更大。 “噗嗤——”纳兰飘掩唇轻笑出声:“那这样好了,你这人太丑了,要不你做个好看的模样出来。” “屁话!老子相貌堂堂,貌赛潘安,风流倜傥,不用做就已经是最好看的模样了。” “咯咯咯……”纳兰飘花枝乱颤地站起身子笑道:“你这个龙大钦差真好玩!——好啦,你身上的悲欢乾坤,再有一个时辰,拔掉针灸便可解。” “好玩?你究竟还想怎么玩……嗯?你说你给我解毒了?适才的不是什么毒针?你脱我衣衫不是为了占有我?”李燕云惊然地看着她,日!这个飘儿格格,到底是打着什么心思? 李燕云这下才明白,这纳兰飘适才让人脱自己衣衫,实则是为了下针方便,就算是为自己解毒期间,还借此威胁自己一番打听一下师傅到底是不是自己害的,可谓是一计多施,聪明不已,而非是想对自己占便宜。 “谁要占有你身子了,也不害臊,还那么丑。”纳兰飘脸上一红,粉腮发烫,媚眼含笑看他一眼,便转过身去:“再有,你都说了,你是钦差使臣嘛,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我们金国又怎会对使臣下手?” 不对啊,这妮子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李燕云看着她倩影,奇怪道:“你不会以此来威胁我,要那细盐和肥皂配方了么?” “那些我早就得到了,还威胁你作甚?”纳兰飘明艳动人的俏面上狡黠一笑,玉臂环在胸前,朝前踱步走着:“我在大宗待了那么久,早就安插了伙计潜入你那细盐和肥皂作坊,详细制作方法我已经了然于胸了。” 什么?李燕云大惊,这女人竟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也难怪诗音说过,生产的肥皂香皂纳兰飘迟迟未去取货,实则她是打着顾客的身份,暗暗潜入,摸清门道,可谓是用心良苦。 最可笑的是,她竟然还装作茫然不知,京城期间还在跟自己问那些配方什么的,那根本是在对自己迷惑。为此,老子还一直沾沾自喜,认为她花那么一大笔银子买肥皂香皂,自己赚的盆满钵满,实则暗中被她给摆了一道。 听身后静默无声,纳兰飘转过身来,见他失神般的想着什么,她柳眉下媚眼笑意更胜。 “那会在龙府,我还曾说过,让你来金国,你却千万个不愿意,如今好了,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咯咯咯,你真好玩。拉着不走,打着后退的人,倒是自己来了,如今你可是我瓮中之鳖,我想怎么摆布你,就怎么摆布你。” 瓮中之鳖?可不是嘛,今天算是栽在她手里了!李燕云没好气地看着她:“你还真是心思细腻,布了这么大的局,偏偏我还浑然不知地往局里钻,纳兰飘,你到底想如何?” “别生气,别生气嘛!”纳兰飘如玉地小手,捏了捏他的脸,咯咯一笑:“那就先问你喽,大宗皇帝派你来,你是想传达大宗皇帝的什么旨意?——怕是你来金国顺道的是想找我为你解毒吧,现在毒快解了,你也可以安心为俩国的和平多出一份力了。” 来此确实绝大部分是想找她解毒,顺便观察一下她们金国的国情,被她一语点破,李燕云老脸一红,将头扭到一旁:“至于我大宗皇上要我传达什么旨意,哼哼,这个自然是要见到你父皇再说,跟你一个格格说个甚?——你快把那把火枪还我,那是我娘子送我的,我留着做个念想。” 那把沙鹰手枪,本来子弹用完,成为一把废品,一直在林诗音那当做研究之用,岂料竟遇到了安梦涵,才起死回生有了子弹,说是念想倒也没错。 纳兰飘看着圆桌上的那把沙鹰手枪,声音柔若彻骨似撒娇道:“别急嘛,况且你一时半会又不离开金国,就算你想离开,我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你走,毕竟,你来一趟也不容易。否则让你走了,若再想让你来,恐怕就难上加难了呢——” 这女人看似说话媚声娇语的,可李燕云知道这都是表象,就拿适才来说,自己拿着剑指着她时,她哭的跟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般,可眨眼的功夫却是一副娇丽的微笑。 若在前世,奥斯卡影帝,怕是非她莫属,她这幅发娇似嗲的行为,李燕云直装作没看见。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纳兰飘却是娇丽万分,脸蛋如嫩玉,眉目如画,瑶鼻精巧,唇瓣诱人,可谓是五官端正精致不已,一笑一颦间柔媚万分,偏偏还有些调皮与狡黠。 “纳兰飘,你,你意思我走了你才会将火枪还给我?”李燕云喘着粗气道:“喂,你这姑娘相当之过分,竟然拿着老子的枪,你若想玩枪,老子身上的枪给你玩便是,何苦要占着我的防身之物不放?” 纳兰飘媚笑之时好奇道:“你身上莫非还有火枪?我怎生没发现?” “哼哼,不信你坐我怀里一会便知?”李燕云嘴角坏笑,心中荡漾不已,反正无事,没事逗逗这个恶毒的女人也无碍。 这人竟然将我当中原女子那般恪守礼仪,三从四德,怯于礼仪忸怩万分了?纳兰飘美眸含笑,唇瓣轻启:“哦?你当我不敢么?”说话间,她玉臂搂着李燕云的脖子,挺翘地小臀坐在李燕云怀里:“龙大钦差,想占我便宜你就直说嘛,何必如此?” 一股幽香飘进鼻孔,被绑在椅子上的李燕云,他嘴巴微张,惊诧间,一脸正色道:“喂,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如此太不妥了吧?好歹我也是一个财不能动我心,色不能动我身之人。恁地是你想占我便宜才对。” “谁占谁的不都一样么?”纳兰飘笑道:“只是龙大钦差,你若答应助我们金国稳住国本,让鞑靼国不敢于我们为敌之时,我便可放你回去。相信你来此地,你们大宗皇帝定然给了你一些权利,且你来时,势必经过大宗的征北大元帅许广驻军之地。我猜,他出不出兵,是你一句话的事,没错吧?” 纳兰飘葱白般的玉指挑起他的下巴,四目相对她媚眸中的笑意更胜,似有似无间,颇有穆红缨身上那股妖娆的气质。 不愧是师徒!不过娇柔地妙躯坐在身上,李燕云甚爽,你不在意,那我一个七尺男儿在意个甚?他嘿嘿一笑:“金国能不能稳住国本,那乃是你皇阿玛的事,他是皇上。你何必指望着我一个大宗的钦差使臣呢,你未免太高看在下了。” “你不答应你就别想走……咦,对了,你适才说的,你不是还有把枪么?——呀,龙二一你!” 正说到一半,顿感不对劲,似有什么抵着自己,纳兰飘玉面羞红,飞一般地起身,杏眼怒瞪着李燕云一眼,见他笑意歼邪,她忙忙转过身去,芳心乱跳不止,饶是她个性热情,竟也败在李燕云不要脸皮的功夫上。 这女子可手段可真够硬的,不答应她竟然都不让自己回大宗!李燕云装做无事人似的:“嘿嘿,这下感受到了吧,我向来是不打诳语,不说谎话地好人。” “你究竟答不答应!”纳兰飘冷声道。 适才娇柔地触感甚好,李燕云心情大爽,哈哈一笑,“这事牵动着国事,容在下考虑考虑!” “好!考虑是吧?”纳兰飘看他一眼,冷笑着冲外面道:“——来人!” “飘儿格格,属下在!”一个甲胄兵士走了进来。 纳兰飘玉手背在身后,窈窕婀娜的倩影,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将此人带走,带去盛京养马,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在放出来!” “嗻!”兵士抱拳。 第471章 骨气 骄阳明媚,凤凰城的白天,百姓熙熙攘攘,贩夫走卒络绎不绝。 客栈楼下,排列着整整齐齐队伍的百名金国甲胄兵士,被绑在担架,嘴里塞着布,胸前扎满针灸的男子,他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目光恶狠狠地瞪着随担架而走的黄裙女子。 黄裙女子身形婀娜,黑色发髻两旁耳垂戴着黄金首饰,明贵动人,她腰背直拔,气质高贵,她媚眸含笑直视前方,一只手提着宝剑,一只手拿着包裹,似没有发觉担架上那个男子的目光似的走着。 登时,腰佩大刀的百名金国兵士,左右手各掸一下胳膊,齐齐跪下,只不过他们不是给李燕云行礼,而是给黄裙女子行礼,他们喊声震天道:“飘儿格格吉祥。” 周围百姓,无论是小贩走卒,还是老少妇孺,公子小姐,清一色的接连跪下,无人敢抬头。 担架被抬上马车,正要与马车一起上去的黄裙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媚笑,正要跟着上马车,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呼:“飘儿,飘儿!” 侧目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头戴圆形小帽,身穿银白色长袍马褂,骑着高头大马正向此处而来,身后还跟着几百名骑兵,浩浩荡荡的纵马而来,后方被马蹄溅起的烟尘,滚滚飞起。 “十二哥!”黄裙女子叫道。 “十二阿哥吉祥!”纳兰飘的随从单膝跪着的百名兵士齐声道。 “吁——” 男子猛拉缰绳,马儿一声嘶鸣停下,他忙忙下马,哈哈一笑:“飘儿,你这是要回盛京了么?不继续视察一下凤凰城的兵士军需兵械了?” 纳兰飘轻嗯一声笑道:“有十二哥在此,皇阿玛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这话听得顺耳,男子哈哈一笑:“我纳兰阿善,能有你这么嘴甜的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咦,适才我见你的手下抬着一个男子进了马车,那是何人?” 纳兰飘眼中狡猾一笑,轻叹一声:“本来还想在这凤凰城和十二哥多玩几天,可是这个人乃是大宗国来的钦差使臣,这个使臣身患奇疾,你也知道我懂些医术,为防这个使臣路上有个不测,飘儿不得不先行回盛京——” “——十二哥,你是不是舍不得飘儿?飘儿也同样舍不得十二哥呢,唉——有时候真不喜欢皇阿玛,老是将这些事交于我,真是头疼,依我看来,十二哥可比我强很多很多——十二哥,你不会跟皇阿玛说我并未查验完,就走了吧?” “自然不会,可是——”纳兰阿善笑道:“照我说,飘儿,你乃是女流之辈,皇阿玛是有多宠你,才将这些事交由你管?你就知足吧。” “哼!还不是他当年逼死了我皇额娘,才对我有愧!”纳兰飘恍然间,眼圈微红,旋即一笑:“——十二哥,那凤凰城的防卫军械查验营造之事,就多多有劳十二哥了,鞑靼国战事一触即发,势必尽快造出三百万羽箭,三十万大刀,三十万长矛出来。十二哥,告辞!” “也只有你敢抗旨了——好,飘儿一路顺风!”纳兰阿善笑着看她上了马车。 他身后的几百名兵士齐齐单膝跪下:“恭送飘儿格格!” 外面的对话车内的李燕云听了个通透,同时又感全身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服和惬意,似是胸口的针灸发挥了效用,可隐隐又觉得一股洪流正慢慢涌向喉咙,憋得胸口有几分难受。 恰在此时,纳兰飘进了来,她美目含笑朝他看了一眼,见他怒瞪自己,嘴里还发出唔唔的声音。见此,她咯咯轻笑一阵,便冲外面喊道:“出发!” 说罢,她经过躺在担架上的李燕云,将包裹和宝剑朝马车中的小榻上一放,同时侧躺于上,脑袋枕着李燕云的包裹,她身形婀娜,亭亭玉立,侧躺之下曲线玲珑,迷人不已。她白嫩俏丽的脸蛋挂着醉人地淡笑,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李燕云,似在看笑话般。 “龙大钦差,你千万要考虑好了!否则到了盛京,你可就是个养马的,唉,堂堂大宗的钦差大人,要给我们金国养马,想想都好笑。” 臭丫头,你当真以为你是金国格格就了不起?我李燕云日后不灭你金国誓不罢休!你千万别将老子放走,老子出金国之日,便是你金国灭亡之时! 李燕云剑眉下的星目中尽是怒火,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似想要她将自己的口中的布拿掉,可纳兰飘无动于衷地咯咯媚笑。 金国女真部本为鞑靼国其中一部分,女真部自立为金国,鞑靼国定然不会死心,可以说金国与鞑靼国的大战一触即发。 如此局势,大宗如若出兵帮金国那再好不过,可李燕云自然不会轻易的帮,万一鞑靼国被赶走了,你金国一家做大,那岂不是对大宗来说,同样是个强敌。 马车被百名金国兵士簇拥下,缓缓自凤凰城行出,出了凤凰城,不知多时,纳兰飘眼皮耷拉,似要睡着,她一个恍神,脑袋一垂,惊醒了她,在看李燕云,他脸庞已成番茄色。 她嘴角勾起,盈盈一笑,坐正身子,拿掉李燕云口中的棉布,李燕云喉咙一甜,‘哇啦’一声,哕吐出一口黑血在担架上,此血吐出之后,他只感胸口前所未有的舒服和顺畅。 “你这臭丫头,你到底是为了治,还是在害我?”不明缘由的李燕云,自然是没好气。 纳兰飘媚笑一声,蹲在他身前:“不错,针灸上的药力已经发挥作用。”她自包裹中拿出木盒子,将他胸前的银针逐一取下,在用小布擦干净放入小木盒中。 “你体内的悲欢乾坤之毒,已经被你吐出,你已经无碍了。你人都到了金国了,且周围又都是我的人,任你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悲欢乾坤自然用不着了,医者父母心,真不想看你如此难受,可我也是被逼于无奈,没办法才如此。” “怎么?我还得感谢你?”李燕云差点被气笑了。 “谢我倒是不必!”纳兰飘玉手捏了捏他脸庞,唇瓣半弯笑道:“我想知道,对于我们大金国和鞑靼国的矛盾,你们大宗是如何看待的?” 如何看待,老子自然是一起将你们两国给收拾了!李燕云笑道:“这还用问?大宗与鞑靼国大大小小的战事几百年来怕是数不清了,你们自立为国,对大宗来说,大宗自然是支持你们金国的,帮你们金国的。即便如此,你竟然还这么对待一个友国使臣,似乎有点过分了吧?” “咯咯咯咯……”纳兰飘花枝乱颤媚笑不止。 “老子说正经地,你笑个什么?”李燕云不悦道:“说话就说话,别摸来摸去,占我的便宜,我也是有骨气的,士可杀不可辱!” 白嫩的脸蛋涨红,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纳兰飘玉手自他脸上滑到他鼻子上,捏了捏李燕云的鼻子:“好一个龙大钦差,就喜欢你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偏偏还如此一本正人君子之模样。龙大钦差,你再与我说笑话么?你们会真心帮我们金国?” 纳兰飘咯咯笑了俩声又道:“倘若我是你们大宗的皇帝,我会坐收渔利,待金国和鞑靼国打的两方元气大伤,我在出兵帮金国。如此两国实力皆会削弱,那大宗便是一家独大,如何?龙大钦差,我说的没错吧?” 这纳兰飘果然冰雪聪明,李燕云笑道:“你多想了,大宗吾皇,可没你这么聪明,他怎么会如此想呢?即便有文臣如此谏言,可如今大宗许广征北大军屯于天山下,正阻击鞑靼国的残军,这不正是也在等于间接的帮你们金国么?这是其一,其二,大宗尚有战事,东面要对着东瀛贼军,北阻鞑靼国的兵马,暂时怕是无瑕帮你们,所以,我们也是爱莫能助!” “哦?”纳兰飘好笑道:“照你如此说来,你们大宗皇帝没给你什么特权?” “嘿嘿,我都说了,是你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哪有什么特权?只不过是来跟你皇阿玛传达吾皇的旨意罢了——我说飘儿格格,男女授受不亲,你能不能别离我这么近,我害怕——”李燕云暗叹,男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才是。 他的逗趣之言,纳兰飘丝毫不在意,她明艳的脸蛋即将贴至李燕云的脸上,俩人四目相对,近的连对方脸上的汗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她玉指挑着他的下巴,魅声道:“龙大钦差,你猜我信么?” “信不信那是你地事,我只管将旨意带给金国皇帝便可。” “无论你早说晚说我都会知道,皇阿玛定不会瞒着我的!”纳兰飘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我这就给你松绑,你可不要欺负我哦——” 她语气如弱不禁风的小女孩般,可如若将她的话当真,那才是傻子。张无忌娘亲说的果然没错,越是长得好看的女子,越会骗人。 我欺负你?你欺负我还差不多!李燕云笑道:“周围都是你的人,我怎敢呢?” “哟?学聪明了。”纳兰飘笑了几声:“你或者可以不帮我们金国,但只需跟皇帝传达要求将大宗的火炮借我们之用,一旦火炮到了,我们就放你离开金国。” 刘备借荆州——有借不还,哼哼,你当我傻?跟我们借火炮防守金国城池对付鞑靼国,日后说不准会拿来对付大宗,火炮怕也是有借不还吧。 “你答不答应?”见李燕云沉默,纳兰飘继续问道。 “不可能!” “你当着不答应?” “不可能!”李燕云义正言辞道:“老子宁愿去养马,也不可能答应!” 纳兰飘咯咯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472章 骨气(二) 四周山林茂密,一行列着队的金兵簇拥着马车,缓缓前行。 “你又要怎样?你这恶毒的女人!你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被解开绳子的李燕云,低声轻吼,怒瞪着纳兰飘,一把掐住纳兰飘雪白的脖颈,未有防范的纳兰飘被她掐着脖子,白嫩地脸蛋憋的通红。 她若玉地小手不住地拍打着李燕云的手臂,下一刻,她含笑地媚眸中流出晶莹地泪水,似是泪水让李燕云气怒少了几分,他忙忙松开手。 岂料她小嘴一瘪,嘤嘤哭泣:“你又欺负我,你这没良心的——人家为你解了毒,还为你解开绳子,你却想杀我——你信不信我大喊一声,我金国的兵士能将你砍成肉酱?” “叫吧,尽情的喊,你喊了老子就先杀了你,让你给我先做个垫背的!”李燕云仿佛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还亏你好意思说我没良心,我的毒是谁下的?又是谁让他们将我绑起来的?” “那你也不该对女子这般,不是巴图鲁的行为!”纳兰飘撅着鲜红地小嘴道。 “你的确是女子,可你一个女子强男子百倍!” 她瞬间破涕为笑:“——多谢龙大钦差夸奖!” 这个纳兰飘的态度千变万化李燕云也早有领教,此刻倒有几分习惯了,他奇道:“巴图鲁是什么意思?” “你生气的样子凶的很,这样,你笑一个,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哼!你爱说不说!无非跟我们中原人,所说的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一个道理。” “冷笑不算,既然如此,那就不告诉你了!”走至小榻前,纳兰飘拿出衣袍,扔给他,旋即朝小榻侧躺着,略带泪水的睫毛颤颤,杏眼含笑地看着他:“——你衣服快些穿上,难看死了!” 接过衣袍,李燕云好笑地看她一眼:“你就这么看着我穿衣服?你不要回避一下?孤男寡女同坐一辆马车,本就不合适,你这般似乎不太得体吧?虽然我一个男人无所谓。” “有何不妥么?又不是看你脱衣服,你以为我们金国的女子跟你们中原女子似的?” 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李燕云自问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什么繁文缛节在他看来无所谓,可这纳兰飘倒也是个性格不拘小节的人。 “你说我可以,可别针对我们中原女子!”李燕云边穿边没好气道:“我们中原女子小家碧玉,性格温柔大方,清纯可人。哪像你这般,诡计多端,狡猾点子甚多。” 不知怎地,听他说自己诡计多端或者狡猾,纳兰飘顿感好笑,她咯咯笑了几声,见李燕云穿好衣服席地一坐。 他心里伤感不已,想起刚分道扬镳不久的小彤子,眼眶竟微微泛红,心中不是个滋味,这么多天来,一直是她陪伴,有她照顾,自己倒像个孩子般无拘无束。 眼下,可谓是天翻地覆,身旁竟是个心思玲珑的纳兰飘,虽说她生得如花似玉,肤若凝脂的,然而她做的事情,怕是男人都比不了,就连自己这个不可一世的皇帝,竟然也被她骗至大金国,虽然当下,她将自己当做钦差使臣。 小彤子,你怎地就不辞而别!李燕云眼中泪光隐隐闪烁。 “你哭的样子,真难看!”纳兰飘笑道。 “我哭我的,关你屁事!” 纳兰飘也不生气,拍了拍自己身旁:“你到这来坐!” “孤男寡女的,你这般太不合适了!” 见他嘴上说的那般,却还是乖乖的坐在自己身旁,纳兰飘笑道:“龙大钦差,你无端流个泪作甚?凭你的脸皮显然不会被我欺负哭的。是不是送你来的那个女子,你舍不得她?” 她本就聪明不已,这点苗头被她看出李燕云也不奇怪,无奈道:“被你说中了。” “听你之前说,她是我师叔!” “是!” “你喜欢她?” “她是我妻子,拜过堂的妻子!”李燕云幽叹一声:“论辈分,你还得喊我一声师叔公呢——” 好你个龙大钦差,你那个龙府就有几个娘子了,你到这会沾花惹草,连我师叔都成为你妻子了。 “我才不喊!” 纳兰飘脸上一红,柳眉倒竖,恼怒地瞪着他,银牙咬的咯咯作响。 彷徨中李燕云一转头,吃惊万分:“喂,不喊就不喊呗,你如此瞪着我作甚?” “你快说,你到底要不要跟你们皇帝说明,借火炮给我们?” “不借!”李燕云义正言辞拒绝,此事没有商谈的余地,说不借那定是不借,即便她说的天花乱坠,也不可有丝毫动摇。否则,那对大宗有害无益。 “我不想理你了,从现在开始,你休要跟我说一句话!到了盛京,你等着去养马吧!——还有,以后在我面前,休要提及其他女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她脸上红扑扑的,杏眼中尽是愠怒之火,娇瞪他一眼之后,侧身背对着他躺在小榻上。 不借大炮还不理我,这种事你当是儿戏么?不理就不理呗!李燕云本就惆怅万分,没好气道:“你不问我,我自然不会在你面前提及其他女人,是你先问的,再说了,我的女人,我为何不能提!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你这女人,怎地什么都想管……嗯?你干嘛?喂?——啊!” 凄厉地惨叫惊飞马车外树林中的鸟儿,李燕云撅着嘴唇吹着肩膀上的两排小牙印,怒瞪着背对着他,侧躺的纳兰飘:“你是不是属狗的?怎可乱咬人?!” “哼,女子动口不动手,我只动口,算是给你面子了!” 奶奶地,这时代定没有狂犬疫苗!李燕云尽量离她远点,自小榻下来,坐在地上,荡笑一声哼道:“好一个动口不动手,你能动口倒还好,希望洞房日后和你夫君洞房时,你能那般动口!” 洞房之时动口?不明他意,纳兰飘并未理会,她还真是说话算话,竟然没和他说一句话,马车内一时静悄悄的,她香肩微微颤抖,鲜嫩地唇瓣抿着,泪水流在小榻的锦布上。 马车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不知过了多久,纳兰飘扬起小脑袋看去,竟见那人正蹲在,双手抱着膝盖,头仰着竟睡了起来。本有些生气的纳兰飘,见他这般无所谓地模样,她恨地银牙咬的咯咯作响。 “耶律哈!——使臣大人说马车太闷了,想下马车,与你们步行!你们前来将他带下去!切记将他看紧了,休要让他离开我们半步。” “嗻!”马车外兵士应声。 想赶我下马车就直说嘛,何必说的如此好听!朦胧中的李燕云如被冷水激醒了一般,旋即笑道:“不必了,我自己能下去!”他忙忙起身,掀起后面车帘,猛地跳了下去。 “我告诉你,你若在惹我生气,我还咬你!”看着他的身影,纳兰飘威胁道。 阳光温和,翠林茂密,羊肠小路曲折蜿蜒,马车前后列队兵士井然有序的朝前走着,默不言语,不时传来铁甲摩擦的声音,和兵士的脚步声。 “奶奶地,还是外面舒服些!” 初到外面的李燕云舒了个懒腰,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悲欢乾坤的毒祛除,他心情大好,至于如何离开这金国,只能随机应变了。 可他这感叹的话却被车内的纳兰飘听了个真切,他看向旁边大胡子的男子,笑道:“请问这位兄弟,我们多久才能到盛京呢?” 男子面无表情哦了一声,道:“照此路程来看,一日便可到达。” 李燕云本就是嘴巴闲不住,见他如此一本正经,就想逗逗他,李燕云轻轻一笑:“耶律哈兄弟,看你气宇轩昂,英俊不凡,尤其这张脸,在下十分熟悉,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好听的话,是个人都喜欢听,恐怕无论大宗还是金国的人,皆是如此,耶律哈也不例外,他摸了摸下巴,眉开眼笑道:“使臣大人果然好眼力,昔日我遇到使臣大人之时,大人正在集市与一个苗姑娘卖盐呢……” “耶律哈!”马车中传来纳兰飘的声音。 “啊?飘儿格格,属下在!” “传我命令,不许任何人与使臣大人说话,违者处死!让兵士们加大行军速度!” 这小妞是不是欠拍屁股?这种命令都想的出来!这去往盛京一天路程,说不好要晚上才能到达,这若让他不说话,那岂不是比死还难受。 “嗻!”耶律哈同情地看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地李燕云,抱歉一笑,忙忙喊道:“飘儿格格命令,不许任何人与大宗使臣说话!违者处死——尔等小跑行进!” 此命令一经发出,耶律哈再也不理会李燕云,甚至将他当做瘟神般,朝前小跑而去,对李燕云避之不及。 跑步对李燕云来说简直小意思,那帮兵士身上皆是有盔甲,且自己身上并无盔甲,若真论跑起来,自己比那些兵士来说,简直轻松不少,他得意万分,朝前跑着。 岂料马车中又传来纳兰飘的声音:“对了耶律哈,为了防止遇到刺客,万一使臣大人有个不测,我们不好跟大宗国交代——快给使臣大人穿两层甲衣!” “嗻!”耶律哈停住脚步,解掉身上甲衣:“使臣大人,我们没有多余的甲衣,你暂且先用我的,然后我在给你找一件……哦对,我不能与你说话!” 李燕云差点昏倒,须知甲衣为了防抗刀砍剑刺,质料沉重无比,这个女子当真是狠毒,竟然要自己穿着甲衣,且还是两件? 他忙忙停下脚步,摆着手,一本正经道:“耶律哈,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无所谓地!还是将甲衣留给有需要的兵士们吧——喂,我不要穿,不要穿——” 马车上车窗帘子一掀,露出一个白嫩无瑕的面孔,她柳眉下媚眼带笑地看着李燕云,瑶鼻下诱人唇瓣半弯如月:“你要想不穿,要想上马车,只需求我,我就让你上来!” “你要这么说的话——” 纳兰飘心里一提,如若花颜的笑意更胜!哪知他跟着来了句:“耶律哈兄弟,你还是帮我穿上吧,累死总比被咬死好,两件也无所谓——嘿嘿,多谢飘儿格格的关怀了。”不就负重越野么?当我是吓大的? 纳兰飘笑意僵住:“好,龙二一,你好有骨气!——耶律哈,给他穿三件!”帘子一放,那娇俏的脸蛋消失:“要是不求我,苦头你吃不完!” 此言一出,不光李燕云,就连其他兵士听得皆是背后直冒冷汗。 第473章 小心刺客? 翠林间,穿好三件甲衣正在随马车而跑的李燕云大笑几声,豪迈万分道:“好男儿当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我龙二一何惧?——想我求你,纳兰飘,你死了那条心吧!” 他的话说壮志豪情,可三件加在一起足有几十斤的甲衣,还是让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耶律哈心里又是喜,又是同情,回头蔑见李燕云穿的臃肿不堪,模样滑稽不已,耶律哈苦苦一叹,幸亏有这小子,自己没有甲衣穿,倒落个一身轻松。 一干与他同行小跑的金国兵士,看在眼里都觉得格格是不是太狠了些,竟然这般对待大宗钦差使臣。 殊不知马车内一身黄裙子的纳兰飘,她眼圈泛红,玉手轻轻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那人‘胖肿’朝前小跑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楚楚动人白皙嫩脸,先是忍不住一笑,继而心里一酸,撅着唇瓣,泪水自明眸中滑落,银牙一咬,你这死人,我看你能坚持多久,我要驯服你这头烈马。 凤凰城至金国的京城——盛京,怎么也得一天的路程,这一天下来,纳兰飘作对似的,再也未与李燕云说过一句话。按照她的命令,金国兵士更是不敢与李燕云有只言片语。 李燕云更是苦不堪言,除了与这些金国兵士用干粮之时,能歇息一下,其他时间,则是与这些人一起小跑行进。 他们倒还好一层甲衣,而自己三层甲衣一路行来,早已疲惫,负重几十公里越野训练在前世他早已习惯,可也架不住如此长的路程,腰痛胳膊酸的感觉愈发明显。 金国盛京城关金兵把守甚严,城楼下,一些商贩的马车排若长龙般,他们全部要经过守卫的盘查,方能入城,防止藏有兵刃之类的兵器,和一些违禁之物。 借着夕阳的余晖看到这幅情景,筋疲力竭的李燕云一屁股坐在地上,粗重的喘息着。 同时又在想,该如何离开这个金国,眼下自己身上的毒已解,留在这鞑靼国,不知会被这妖女欺负成什么样。 如若能见到金国皇帝,他如果是一个英明之君,为了不让两国关系出现裂痕,他定然会派人将自己这个‘钦差使臣’送走,怕是金国皇帝是自己唯一的救星了。 “耶律哈怎生回事?”马车内纳兰飘好奇道:“车怎生停下了?” 耶律哈上前抱拳:“飘儿格格,前方拥堵了——飘儿格格且稍安,属下前去,让他们给我们让行!” “快去!” “嗻!” 普通平民给皇家让行本就无可厚非,腰佩大刀的耶律哈应声后,忙忙跑去。 此刻几十步外的几个草原人装扮的男子,映入眼帘,且他们车上拉的乃是布匹之类的货物,那守卫简单的查了下上方的布匹便让几人进了去。这本很正常,可李燕云诧异地发现,那几个男子,脸色慌张。 难不成这些人打着什么坏点子?且看他们装扮,似乎也不是金国的人。联想到昔日出宫与周朗微服,周朗可不就曾命人将绣春刀藏于布匹之内? 正思绪万千之际,耳畔传来一声如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的声音:“怎样?龙大钦差还习惯么?” 蓦地,身侧出现穿着一袭黄裙,亭亭玉立地身段,不用看李燕云都知道是谁。 他头也不抬,鼻子一皱:“托飘儿格格的福,在下还好着呢!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哼哼,这点苦能让我屈服,那么你也太小看我们大宗的人了。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无论美色还是威逼利诱,对正直地我来说,都是无用地——” “哦?” 身旁那袅娜妙躯蹲在身前,那明艳动人,白璧无瑕的俏颜近在眼前,她咯咯轻笑两声,芬芳的气息吹着李燕云的脸庞发痒。 她柔声似媚,玉手轻抚他的脸庞:“龙大钦差,美色真的对你无用么?” 她眼波流春,妩媚迷人,声音更是如酥彻骨,无视周围那些金国兵士,偏偏胸膛还在李燕云肩膀蹭了几下,让人迷魂颠倒。 坚守,一定坚守贞洁!李燕云哼道:“如若说实话,也是有点用,只不过,倘若有用,那也只是对我的男儿身会起点作用,我地心,依然是纯洁无比地!” “你!你的心就是石头做的么?”她眼眶微红,话中饱含的意思,怕是也只有她明白,她粉腮微烫:“你当真不会求我?你只需求我,你就不会受这些苦了——我,我还会以礼相待,对你好!” 日后有机会老子可是要灭你们金国的,真希望你们金国各个对我如若仇人,让我能卧薪尝胆! 见李燕云不语,她粉唇一咬,娇瞪着他:“你到底要不要求我?” “不求!”李燕云斩钉截铁,不容一丝余地,学着秦芷彤的样子,闭上双眸。 “你!你就这么不怕吃苦么?” 这点苦算个什么,比起昔日我与小婉吃的苦,这些简直不值一提,他叹了声:“不怕!” 洁白如玉地小手紧握,指甲都快先进肉里,恨不得给他一拳才痛快,纳兰飘银牙心里又疼又气,正欲发怒。 耶律哈赶到,抱拳道:“飘儿格格,适才听守卫说,有几个鞑靼国的使臣,前来劝降,并带了些贡物,面见皇上。眼下他们已经通关进入盛京,前方商贩也已让道,我们可以走了。” “劝降?”纳兰飘咯咯一笑,看着李燕云道:“龙大钦差,你可听见了?我们金国倘若真降了鞑靼国,那么昔日强大的八部鞑靼,可就又回来了,对你们大宗绝非好事,你到底答不答应借大炮给我们?” 这纳兰飘果然聪明,想以此事要挟与我。李燕云好笑道:“此事容我见到你皇阿玛再说,与你一个格格说,能有什么用?” 纳兰飘起身,一阵咯咯娇笑:“龙大钦差,你这么着急见我皇阿玛,看来你是想走啊。我告诉你,你现在能不能见到皇阿玛,全凭我说了算,毕竟皇阿玛还不知道有个龙钦差来我们金国呢。” 被她一语点破心思,李燕云怒道:“纳兰飘,你好卑鄙,好歹毒!” “彼此,彼此!”纳兰飘媚笑地看他一眼,便朝马车走去。 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看来想从金国皇帝那借此离开金国的想法破灭,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不过,他焦愁的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想起适才进入城关的鞑靼国的人,与耶律哈的话联系在一起,李燕云轻松一笑:“在你们金国待着也无妨,我就全当来旅游地。倒是你,你还是将心思放在,小心你皇阿玛被鞑靼国刺客行刺的事上吧!” 窈窕婀娜地身段忽地一停,纳兰飘好奇地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刚一说出口,李燕云才后悔,日,我跟她说这个作甚,如若真有刺客行刺,关我屁事?李燕云爬起身来,掸去身上的尘土,装作无事人似的。 “你说我皇阿玛会被鞑靼国的人行刺?”纳兰飘柔媚一笑:“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会小心的——看来你很怕我们归降鞑靼国,挑拨都用上了,咯咯咯——” 她娇笑着,转身上了马车,上了车内,她脸色冷了下来,柳眉轻皱,回味着李燕云的话。 这丫头,聪明是聪明,自作聪明可就有些不太好了。李燕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正话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那是你的事,金国皇帝被刺,最起码对大宗有害无益,只会让你们和鞑靼国的关系更僵,还需要我来挑拨? 千思万虑之时,马车中纳兰飘的娇脆地声音,飘然入耳:“耶律哈,待会将他送至马厩,让他一人养六个马厩的马!——并派人把守,不得让龙大钦差,离开马厩之地半步,否则别怪我无情。” 六个马厩的马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李燕云不知,可当见到耶律哈瞠目结舌的样子,他意识到似乎不妙,心中暗叹,真是歹毒!狠辣! 耶律哈额头汔出冷汗,忙忙行礼应声:“嗻!” 偌大的马场,四周木珊栏而围,占地近百亩,李燕云被耶律哈带到此处,他借着夕阳,环目四顾一番,映入眼帘的皆是那整齐排列的马棚,每一排马棚共十匹战马。 同时一股马草和马粪混杂在一起味道,在马场飘散着,味道似乎不是很好闻。 经过耶律哈的介绍,这才明白,那纳兰飘竟是让自己喂养六个马棚的马,也就是六个马厩共六十匹马。 日,太惨无人道了!李燕云看的龇牙咧嘴,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就做个弼马温嘛,孙猴子不也当过,自我安慰一番,心情舒畅不少。 何必这么固执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格格喜欢你,你求她一下,又能得到她对你的好,没准还能做金国驸马,岂不是更好?非得自讨苦吃,唉——耶律哈同情地看了李燕云一眼,安慰似的拍了拍他肩膀。 耶律哈看向旁边穿着一身穿马褂的男子,他与适才李燕云所见的穿着脏兮且浑身有着臭汗的喂马人不同,此男子穿的干干净净,满面红光,头上戴着小帽,下巴一撮羊胡。 耶律哈为李燕云介绍,说他名字叫孛儿只斤·帖尔木,乃是这里的马倌,乍一听名字,似不是金国人,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李燕云在这里,定是他的下属。 此处马场乃是金国朝廷战马喂养其中一处,本来是一人管两个马厩,养二十匹战马,飘儿格格倒好,竟让他养六十匹,一人可谓是干三人的活,此事不必明说,身侧一些养马的,都看得出格格似要惩罚此人。 见那些浑身脏兮兮,一身臭汗的人皆是鄙夷地看着自己,似将自己当成瘟神般,不敢于自己走的太近,生怕惹火烧身,牵连他们。 李燕云干笑几声,也不在意,马倌,不就是个弼马温嘛,罢了,既然来了,就要和这里的人处好关系,这是很有必要的。 他冲帖尔木抱拳,笑呵呵道:“帖尔木大人,小的这厢有礼了。” 李燕云自认自己和蔼可亲,怕是啼哭的婴儿见到自己这般,也会笑出声来,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岂料帖尔木板着一张老脸道:“你来此,我不管你是何人。到了此处,就得按我的吩咐行事!战马,若有差池,我等人头不保,再此之前,我也会拿你当垫背的——耶律将军,你且回去告诉飘儿格格,属下定会好生管教此人,不让他偷懒的。” 老小子,我劝你善良!不就是个下马威嘛谁怕谁,不要惹到老子就好!李燕云笑了两声道:“尽管放心,我既然来了,定会不出差错!” 第474章 孰不可忍 耶律哈吩咐帖尔木一些话,说要看紧龙二一,切莫让他离开马场半步,这才离开,否则性命不保,关系到身家性命,帖尔木自然是言听计从。且这些自然是纳兰飘关照耶律哈吩咐的。 夕阳西下,透着一股灿烂的光芒,云霞绚丽不不已,李燕云心情些许迷茫,奶奶地,这何时才能出金国,总不能一直在这养马吧?纳兰飘,你给我等着! 帖尔木吩咐一名身材壮硕的下属道:“完颜林,如何养马,你且去教教龙二一,切莫让他将战马养坏了身子,上头怪罪我们。” “嗻!” 帖而木走后,马厩旁,一个头上缠着长辫,衣服脏兮兮的完颜林,见李燕云望着正直食草的几匹黑马发呆,他没好气道:“龙二一你发个什么呆?我可警告你,你若养不好六十匹马,我们可都要跟着倒霉——” 来到这个世界后,敢跟自己大呼小叫的似乎没有几个,这人如此态度,李燕云轻轻一笑:“嘿嘿,养就养,不过,你跟老子吼个什么?老子耳朵又不聋,你娘亲怕是没教过你如何礼貌待人?” 他语气虽是不大,却饱含一股非凡的气势。除了一些素质好的之外,欺生怕是人的共性,对待这种人,唯有以牙还牙,否则,如若怕他,越会受其欺辱。 不管你以前如何,可都到了这种地方了,谁也不比谁尊贵,身材壮硕的完颜林好笑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怎么?不服气?” “大笨熊,你信不信,惹烦了我,我会将这些马杀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要死一起死?” 李燕云暗笑,哪怕闹到皇上那,他若知我乃是大宗使臣,借他一万个胆,他也不敢拿我怎样,金国现如今的处境,怕是不敢与大宗为敌,否则大宗和鞑靼国一起出兵,怕是金国只有死路一条。 “你小子疯了?自己要死,还要连累我们?”完颜林忽地抓住李燕云胸前的衣襟:“你讨打?在我眼里,你大宗的人都是那种儒家小生,就凭你也敢骂我?” 若在大宗,此人如此行为怕是已经构成弑君,欺君!诛九族都不够!他怎生辱自己兴许可以忍,可他后面的话,让李燕云眼中怒气爆闪,大手抓住完颜林的手腕,用力一扭,脚下横扫,动作之快一气呵成。 别看完颜林身材壮硕不已,可论灵活度当真不如李燕云,完颜林身子失衡,下一刻被扫躺在地,如此还没完,李燕云忙忙骑了上去,紧握拳头,只往他身上砸去,如咏春拳般雨点般的砸在他脸上,胸膛上。 自从遇到纳兰飘他心中怒火无从发泄,此人倒是撞在枪口上了,登时完颜林脑袋发蒙,大口张着惨叫声,不绝于耳,兴许是临近晚上,四下根本无人,他的惨叫并未吸引人前来搭救。 既然被欺辱,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反击、征服! 毕竟小仗征服人,大战征服国家,在这个年代,唯有强者,才能活下去,否则任人欺辱,怕是在电视中或小说中,连几集几章都活不了。 惨嚎声更加刺激李燕云,仿佛让他更为兴奋,他发疯般的虐打此人,完颜林脸上一片红肿,嘴角流血。 李燕云额前碎发被风吹起,剑眉下的星眸怒火幽幽,拳头不停,每一下都用尽全力,每一拳落下都能传来凄叫一声,由于完颜林胳膊被他双脚猜住一时动弹不得。 “啊,别打了……龙大哥,别打了,我服,我服!”完颜林喘着粗气求饶,这小子怎地看着不强壮,身手竟如此强悍,这是将我朝死里打啊。 “道歉!说大宗人的男子都是你爸爸!否则老子杀了你!” “爸爸?是,是何意?”完颜林不解其意,心惊胆战问道。 李燕云星目一眯寒光毕露:“别管何意,你照说便是!” “啊……我说,我说!”见李燕云又举起拳头,他忙忙道:“大宗,大宗男人都是我爸爸!” 老子是文明人,非得逼我动手!何必呢!李燕云喘着粗重的气息,点了点头,微微从他身上起身,继而一屁股坐在旁边草地上,朝他伸出手来。 完颜林忌惮地看他一眼,这才握住他的手。 “初次见面,多有得罪,还望勿怪!——只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侵犯,我并不会为难与你!” 他打一把掌给枣吃的态度,着实让完颜林心服口服,坐在他身旁的完颜林奇怪道:“龙大哥,你到底是何人,怎生我打不过你!” “你无须知道,更别与我走的太近,恁地连累了你!” 一整天穿着三件甲衣负重小跑,从凤凰城与纳兰飘来此,他这一天甚是疲惫,又经过适才的‘活动’此时力气似是被抽干了般,他双手枕在头下,不在意地朝草上一躺,看着天上的繁星。 “有仇报仇,以德抱怨,龙大哥,你倒真是个巴图鲁。”完颜林摸着脸上的痛楚道。 这是李燕云第二次听到巴图鲁的称呼,第一次还是在纳兰飘那里,可恶的是,那个飘儿格格,压根不和自己说。 “巴图鲁是何意?” 此时完颜林被李燕云的拳脚征服,不敢在对他不敬,完颜林堆笑道:“是英雄的意思,我们金国倘若形容一个人这般,那便是用巴图鲁来形容。” 英雄?这个名号太伟大了,实在是不敢当,要当就做个枭雄便是。 也难怪那时纳兰飘惹恼了自己,自己掐住她脖子,她还说如若对她一个弱女子下手,那便不是巴图鲁之为,如若真相信她是弱女子,那才是蠢。 自己身中悲欢乾坤,被她害的到了此地养马,全是拜他所赐。 “那个叫孛儿只斤·帖尔木的人,他不是你们金国人?”李燕云奇道。 完颜林笑道:“是啊龙大哥,他祖籍乃是是鞑靼部的人,在此已经二十多年了!如今女真自立为国,他也算得上是金国的人了。” 这点李燕云倒是认同,那老小子全身上下皆是女真人的装扮,如若不说名字,李燕云当真以为他就是金国的人。 “龙大哥,养六十匹马,可辛苦万分呐——要不明日起,我帮没养两个马厩,我平日里忙也忙习惯了,如若你真取代了我的位置,将我的那俩个马厩给包下,我反倒会闲的发慌。” 这小子看来心胸也并非狭隘之人,被一顿暴揍,竟然还有此心意,还真是难得!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他一番话李燕云不由对他好感递增,开朗一笑:“哈哈,好兄弟,就凭你这句话,你这兄弟我交定了!——你叫什么名字。” “龙大哥,我叫完颜林!”完颜林笑道:“承蒙龙大哥看的起,适才你怕我跟你走的太近,惹来不必要的牵连,可见龙大哥处事光明磊落,我完颜林也愿交龙大哥这个兄弟!” “好!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要养六十匹马,做三人做的事,我龙二一何惧?”李燕云大笑一声,拉他起身:“完颜兄弟,我们这些养马的要做哪些琐事?” 他如此说来,完颜林不由对他刮目相看:“龙大哥是这样的,平日里,我们只需将马草白日分为四顿,喂养马匹便可。晚上马草装满,另外,早晚各清一次马粪。” 晚上马草装满,这个简单易懂,马无夜草不肥嘛!李燕云嘿嘿一笑:“了解!” 他朝前走去,观察着马厩,完颜林在一旁给他介绍,说这些马匹皆是金国自立为国之前,纳兰飘格格,自鞑靼八部之一突厥部买来的汗血宝马,品质优良。 纳兰飘果然不是寻常女子,怕是走南闯北的买货品,实则是备战自立为国,也难怪她师傅穆红缨所说,金国自立与她脱不了干系,莫非这些全是她师傅教她的? 马厩并列而排,马槽在前,后面则是一排壕沟马儿排粪之用。 “这些粪,我们只需聚集一处,自会有人拉车前来装走!”完颜林介绍着。 看样子纳兰飘为了让我服从于他,不惜让我做这种脏累的事情!李燕云暗叹之余,看向远处草棚内,堆成小山似的白布和那些堆在一起的废弃推车:“那些物事……” “哦,龙大哥,那些是帐篷,堆在那有些年头了,还有那些推车皆是废弃下来的。”旋即完颜林为难道:“不过,龙大哥,你如此一人养六个马厩,怕是辛苦万分呐!” 李燕云灵光一闪,嘿嘿有了!他拍了拍完颜林的肩膀,神秘一笑:“完颜兄弟,我一人别说养六个马厩,就算一人养六十个,又何妨?” 完颜林震惊无比,啊了一声道:“这……龙大哥,此言何意?” “完颜林,养马无须你帮忙,明日可否劳烦你一件事?”李燕云笑道。 “龙大哥但说无妨!” “是这样子的,明日给我找来锯子锤子,等一些工具,你龙大哥我,会让马场的人效率提高整整十倍不止!”李燕云说罢,心里暗笑,纳兰飘,你不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求你嘛,我偏要让你看看,我养马也能养出道道来! “好,龙大哥,这事包在我身上!”完颜林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膛。 话毕,那边月色下,跑来一个人,同样是浑身脏兮兮的,似也是此地养马的人:“龙二一,飘儿格格派人前来找你——”走近一瞧,此人大惊:“咦?完颜林,你地脸是怎么搞地,青一块紫一块地!” “哦,我,我是不小心摔的!”完颜林忌惮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看向来人,嘿嘿一笑:“有人找?找我何事?” “这个不知,你且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此人显然没挨揍,态度极差。 夜色中,一个手拿大刀的官兵站在马厩旁,看见正是白天那个龙二一朝此处行来,官兵走上前去,将另只手中的包裹递给李燕云。 “龙钦差,这是你的包裹,飘儿格格让我告诉你,如若你想通了,只需求她,她便可放你出马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且,还会将银票还你!” 李燕云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只有自京城来金国时,自己的皇后雨兮为自己准备好的衣袍,除此之外,银票金牌,全无踪影。 很明显,纳兰飘是怕他用金牌或者银票行逃走之事,才将那些物事给收了。 纳兰飘,你果然狡猾!李燕云哼了一声,看向官兵笑道:“嘿嘿,多谢官兵大哥,劳烦你回去告诉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她种种要求,让她早日死了那条心——那怕让我做驸马,我都不会答应地!” 我等的了,我不信鞑靼国也等的了,相信鞑靼国要不了多久,便会起兵进攻金国。 官兵一听,这人还真是不知好歹,飘儿格格何等姿色,还让你做驸马你都不答应,这话他听得都替李燕云害怕,额头直冒冷汗,须知这种话,乃是对皇亲贵族的不敬。 “真这么传给飘儿格格?”官兵迟疑道。 李燕云转身走去,哈哈一笑:“一字不落便可,出了事我担着!” 第475章 风动力流水线 皎洁的月光将马场照的仿若白昼般,李燕云手里提着纳兰飘让官兵送来的包裹,内心惆怅无比,不行,得离开这个地方才是,看样子如若不答应那纳兰飘的借火炮要求,自己压根别想离开此地。 倘若能见到她皇阿玛纳兰隆多也就罢了,那个金国皇帝,定会从两国利益和礼仪出发,将自己送出金国。 可纳兰飘如若瞒着她皇阿玛做这种事,自己又岂能见到纳兰隆多? 他目光朝四周打量,只见近百亩之阔的马场,老远之处皆是似那种高高的木栏而围,那些木栏对他来说翻越过去,简直轻而易举,他心头一喜。 可很快,李燕云当即眉头一皱,不对啊,这点浅显的道理,我都知道,纳兰飘这么聪明,她难道没有防范? 恰在此时,忽听后面有脚步声快步朝自己跑来,他好奇转身,猛然一惊:“咦?四位大哥,你们?” 其中一个腰佩大刀的官兵堆笑道:“是这样的使臣大人,我们依照飘儿格格吩咐,我们四个俩人为一值,轮班形影不离的跟着你,不让你离开我们视线——否则我们性命不保。使臣大人,你不会让我们难做吧?” “哈哈,自然不会,我做事如此光明磊落,就是丢掉自己的命也不会连累四位大哥的嘛!”李燕云转过身去,笑脸比哭还难看,好吧,这个计划失败! 用餐房中,马场养马的人足足有几十号,有说有笑的用着餐,与他们一样,馒头米粥加咸菜,这便是李燕云的待遇了。 昔日在宫中山珍海味的,即便是来时路上与小彤子,也难得遇见一家客栈,大多数只能以干粮为食,李燕云倒有些怀念昔日在宫内的山珍海味,荤腥之食了。 真是拥有时不知珍惜,没有时方知后悔莫及啊! 旁边完颜林一碗粥喝尽,似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见李燕云看着米粥发呆,脸上还挂着苦笑。 “龙大哥你怎地了?怎地不吃饭呢?是不合胃口?” “并非没胃口,是不太饿——”李燕云轻叹一声,拿起馒头,将粥碗推至完颜林面前:“好兄弟,你吃吧,我吃个馒头足矣……嗯?你哭个甚?” 完颜林感动涕零,激动道:“龙大哥,我十四岁来此养马,如今十九了,这么些年,你是第一个让吃的给我的人——不过,龙大哥,你还是知足吧,此处除了逢年过节有些鱼肉,平日都是这些。” “哈哈,一个大男人,哭个什么——知道了,快些吃吧!若有机会,龙大哥我让你吃顿好的,一声龙大哥不会让你白叫地!” 生怕被其他人看见自己哭哭啼啼,完颜林朝四周看了眼,忙忙抹了把泪水,点头:“嗯,谢谢龙大哥。” 见完颜林狼吞虎咽的模样,李燕云心中苦涩摇头一笑,这时代怕是不光金国百姓如此,自己的大宗子民想必也是如此,苗小婉的苗家村那段日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蓦地想起什么,完颜林放下粥碗,奇道:“龙大哥,你究竟怎么得罪了朝廷的人,为何官兵守在门口?” 李燕云嚼着馒头:“吃你的饭,不该问的别问。” “哦——” 乌云闭月,大雨倾泻而下,寝房中,养马的人排成一排躺在长长的榻上,房中呼噜声一片,见旁边完颜林早已进入梦乡睡的十分香甜,李燕云苦苦一笑,唯有他却怎生也睡不着。 听着外面的哗哗雨声,看着房顶,思绪飘至了大宗,自己的上官皇后、皇贵妃魏灵容、还有民间龙府的苗小婉、林诗音都怀有龙嗣,也不知她们怎样了,眼下自己却在大金国养马,想来也真是实属无奈。 不过归根结底,都中了纳兰飘诡计。 将宫内圣姑、小梦涵她们,宫外的灵儿她们,环肥燕瘦,各有姿色的每一个面容在自己脑海中过了一遍,他不知何时才进入梦乡,梦中一袭白衣,长发飘飘,身形袅娜的神仙姐姐,她玉面柔笑的喊着过儿。 “姑姑……” “姑姑?哈哈,莫非龙大哥想姑姑了?” 当睁开眼时,发现大雨早已停了,天方大亮,似是个大晴天,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寝房中。其他养马的早已起床,旁边他下正是完颜林的笑脸,这才发现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见他醒了,蹲着的完颜林起身笑道:“龙大哥,我正要告诉你呢,你昨日吩咐我找的工具什么的,我适才都给你准备好了。” “你这小子,怎地也不叫我,第一天被他人发现我偷懒,多影响我勤劳的作风。” “龙大哥我见你睡的香,就没好意思喊你起来——”完颜林故作失落道:“只不过,龙大哥,早饭怕是被他们抢光了。” “哈哈无事,吃不吃无所谓,中午多吃些便是!” 完颜林噗嗤一笑:“龙大哥你瞧,我给你带来俩馒头——” “好兄弟!” 李燕云深感欣慰,这小子还懂得知恩图报,是个可塑之才。 经历了昨日的春雨,马场中透着一股雨水和泥土的味道,隐隐中还夹杂着马草和马粪之味,可谓是五味杂陈。 那弼马温帖木儿跟个地主似的催李燕云赶紧喂马,在此处他就跟个监工一样,监督马工喂马自然是分内之事。 既来之则安之,李燕云不得不屡起袖子大干,推着装草推车,将马槽里的草装满和清掉下面马粪,平日里一个马工只管两个马厩,而李燕云则是管六个马厩。 不得不说六个马厩让李燕云着实辛苦无比,那些马工忙完手底的活,早已聚在歇息棚里讨论哪个青楼里的女子漂亮,哪个伎院的妞屁股大的时候,李燕云还在热火朝天的干着。 且听着不远处歇息棚内时而的银荡笑声,李燕云也明白了几分,那帮马工每月发工钱,还去寻花问柳,喝花酒。 奶奶地,果然是天下的男人一般黑! 不过说到底,自己这般待遇自然是拜纳兰飘所赐,纳兰飘既然将他置于此处,自然是想让他吃苦头,倘若有人帮,定会连累,李燕云愣是没让完颜林帮忙。 完颜林无奈,只能跟着李燕云,为他讲解一些喂马的细节,喂马草的同时,李燕云轻抚一种一匹短绒毛色发黑的骏马,骏马肌肉发达,体格匀称,依李燕云来看,似乎是平好马。 “嘿嘿,完颜林好兄弟,你可识马?” 完颜林笑道:“那可不,我在此处待了足足五年,哪种马比较好,自然了然于胸。” “那这匹马呢?”李燕云拍了拍身前的黑马。 完颜林观察一阵道:“这匹马虽说强壮,可是耐力不行,短途速度极快。可保持不了多久便会筋疲力竭,若一旦长途跋涉,耐力有限!——龙大哥,你瞧这匹红马,它不胖不瘦,此马虽说没有那匹黑马强壮,可论到长途跋涉,定比那匹黑马强上几倍不止。” “你适才说这匹黑马,短途速度很快?”李燕云暗喜,用来逃跑不错。 完颜林点头道:“这些都是汗血宝马,可尽管血统优良,若是它们跟同类比起来,还是有优有劣地。” 嘿嘿,马儿最快时速可跑七十公里,古人称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李燕云摸着黑马棕毛,点头赞叹:“四驱动力,马鼻自吸,排放可做肥料,环保动力,百公里只需一撮马草——不愧是马中的法拉利!” 完颜林一头雾水:“嗯?龙大哥,你说什么,我怎听不懂?——不过这个名字倒是不错!” “哈哈哈——那就叫它法拉利好了!” 若说骑马逃跑,如今还只是个想法,若想逃离此地还得见机行事才是,毕竟不远处那俩官兵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呢,想必马车外还有官兵,想逃跑,谈何容易。 将马槽装满马粪清理后,李燕云无事之时,将昨夜发现的那些废弃帐篷,和破推车全部弄到一片空地上。 昨夜龙大哥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将马工的效率提升好几倍不止,眼下见李燕云时而锯木,时而裁剪帐篷,完颜林更是不解。 一些无聊的马工也前来看热闹,监视李燕云的官兵也不由围拢上来,只要李燕云不逃走,他在马场做什么事,他们自然都不会过问。 “龙大哥,你,你这是在做些物事呢?”完颜林好奇道。 “嘿嘿,待做好,你们便会知道!”李燕云抹着额头上的汗珠,朗声一笑:“不过,名字可以告诉你们,这个叫‘风动力流水线’,我们装马草和清粪便之时,就无须那么辛苦跑来跑去了,可以节省不少人力——完颜林,将锤子递给我!” “哦,给——龙大哥!” 具体细节,李燕云无法阐述,只能做好让他们瞧瞧便知。 风动力流水线?马工们一听还能节省人力,不由对这个更加感兴趣了,有的马工还情愿帮李燕云一些小忙。 不过这个‘风动力流水线’,做的话一天定做不好,在没做好之前,还要喂马草和清理马粪,故此李燕云只能利用空闲之时去捣鼓一番。 这几天中,李燕云将其中一个试验的马厩尽头挖了一个粪坑,在马工的帮忙下,一台靠风车带动的流水线如此诞生,流水线乃是用几层帐篷缝合而制。 还好马场空旷,全天皆有微风,在风车的带动下,轻轻转动,一些马粪皆是被带入了粪坑之中,马槽同理,在试验的马厩,李燕云重新做了马槽,下方也是流水线,只需在一头将马草放上去,风动力流水线会将马草送至每一匹马的面前。 完颜林看着这物事,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是有真本事的人,如此一来,用此物,一人哪怕干六十个马厩的活,都不在话下。看样子,龙大哥根本没有吹牛。 见风动力流水线成功运行,十几名马工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龙兄弟,你可真是个人才!” “是啊,让我等大开眼界——” “龙兄弟,有了此物,我们这些弟兄,以后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抱拳谦虚着:“哪里哪里,这事简直就是小意思,让各位见笑了。” 人群中挤出一个身穿女真黑色官服的人,他捋着下巴的羊胡子,见此,脸上露出了微笑,这几日马场的马工闲事与他捣鼓此事,他也早有耳闻。 “龙二一,这是你弄的?” “嘿嘿,是的帖尔木大人!”李燕云抱拳道。 如此一事,让帖尔木对李燕云好感大增,帖尔木笑道:“好啊,你小子,我来此二十多年了,一开始也是养马,上头见我勤劳正直,才提拔我做了这么一个马倌。你是第一个让我刮目相看之人,在此处养马,区区几天,你都能做出这般轰天动地的事来,看样子你并非池中之鱼啊。” 第476章 金国太子 冥冥中,帖尔木感觉李燕云并非寻常之人,就光这个头脑,足矣让人另眼相看。 对于帖尔木的话,李燕云很是谦虚笑道:“哪里,哪里,在下只不过是突发奇想而已,让帖尔木大人高看了。” “哈哈,龙兄弟,你就别谦虚了——帖尔木大人,依我看,龙兄弟这个法子甚好,我建议我们马场全部用此法养马!” “对啊,如此一来可以节省不少时间,还可以做其他事,可乐不为!” “没错,帖尔木大人,我们弄些木料来,和破旧的敞篷来便是。你若担心银子问题,我们宁愿每人出一点银子,建造风……” “风动力流水线!”李燕云补充道。 “对对对,风动力流水线,如此能让我们轻松,我们宁愿出点钱共同建造。” 马工们纷纷向帖尔木建议,帖尔木含笑看着李燕云,这小子可真是不简单,区区几日竟如此得人心,我若不同意,大伙定会有怨言,反倒我成为坏人了。 “好,我帖尔木同意了!” 木料和废旧帐篷所需银子成本,本就不高,且眼下废料棚中还有些废旧帐篷和废弃的小推车,如此一来,若全部给马场建造,额外倒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看着他们一个个欢呼雀跃,喜不自胜的微笑,每一个眼中皆是对自己的敬佩,就连完颜林都是一副崇拜的样子,龙大哥,真是太厉害了。 风动力流水线,大伙说做就做,在不耽误喂马的同时,帖尔木让人,自马场外拉来几车木材,和一些废旧帐篷,以做风动力流水线之用。 这几天纳兰飘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样子那丫头是铆足了劲与自己作对,势必让自己在此处吃苦受累了。并且还不让自己见他皇阿玛,这要该怎样才能见到金国皇帝离开金国呢。 媚阳下,李燕云满头大汗地,正与大伙敲着钉子制作风动力流水线,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太子驾到!” 一听此话,大伙停下手中的活,忙忙恭敬跪下:“我等叩见太子殿下!” 金国太子?李燕云侧目一瞧,只见一个穿着长袍黄马褂,梳着大辫子,类似于清宫剧中那种打扮的男子,自轿中而出,年龄比自己年长,看似年约三十有余,一副神采奕奕地,面带微笑地样子。 马工们跪下头低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更不敢直视皇家人的容貌。 “龙大哥,快跪下,低头。”跪着的完颜林侧目瞧见李燕云看着太子发呆,不由小声提醒。 跪还是不跪?自己身为大宗皇帝,若给一个金国太子下跪,自己若是贪生怕死下跪,将无颜面对大宗子民,哼!死就死了,老子拼一把,说不定惹怒了这个太子,还能有幸能见到金国皇帝,如此因祸得福反倒能离开金国。 李燕云蹲在原地,白眼一翻,无动于衷,若能激怒太子,哪怕他要杀自己,到时自己只需说是大宗使臣,碍于大宗和金国的目前形势,他又怎敢随意杀呢? 想必能做上太子之位的,定有过人之处,金国皇帝也并非昏庸之人吧? 太子身侧的迎驾的帖尔木道:“大胆?见到太子殿下竟然不跪?” 完颜林见李燕云如此,他急的如热锅的蚂蚁,额头贴地跪着急急道:“太子殿下恕罪,他才来没几天,不知我们金国礼仪,还请大人莫怪。” “哎?区区虚礼而已——”太子摆了摆手,笑道:“孤路上来时,曾听闻马场有个什么风动力流水线,乃是你们龙二一所做?莫不是你就是那个龙二一?” 喲,看来此事传的倒挺快!而且这个太子心胸可以啊!不向他行礼竟然也不生气! 李燕云不由另眼相看,可他头脑精明不已,区区简单的事情,更是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按说皇家甚是注重礼仪,他这般是为何呢?兴许不仅仅是心胸大这么简单,在凤凰城,纳兰飘还有个十二哥,看样子那个纳兰隆多,儿子还不少。 自古以来皇子争皇位的事情多如牛毛,如此说来,这个太子是想保持一种形象而已,毕竟纳兰隆多还在位,如果太子位被废黜,怕就不美妙了,如此一想,李燕云瞬间了然于胸。 帖尔木朝太子抱了抱拳,指向蹲着的李燕云道:“殿下,发明风动力正是此人。” “哦?”太子看向身穿灰袍,浑身脏兮兮的李燕云,好笑道:“你就是龙二一?听你的名字,似不是我们金国人?” 李燕云站起身子,抱拳笑道:“哈哈,正是,在下乃是大宗人士。” 无论是鞑靼国,还是金国,还是昔日的高丽国,互相都有商道往来,这里有个大宗人,似乎也不奇怪,太子并未多想。 太子点了点头,朝不远处的风动力流水线看去,赞叹道:“你这个人倒有些妙想,竟能创发出如此奇物——不过,不日我要与皇上前去郊外涉猎,你去给我找几匹好马来。” 帖尔木微一诧异,忙忙作揖,道:“太子殿下,此人才来几天,怕是识不得好马,不如让下官前去为殿下找些好马来?” “不!此人能发明出如此之物,又怎会没有识得好马的慧眼?——就你去吧!”太子眯着眼看着李燕云道。 一个太子,架子还挺大!真期待有一天你能跪在朕的面前,痛哭流涕地求朕别杀你!李燕云抱拳应声笑道:“好的太子殿下!” 路过那匹黑马‘法拉利’面前,李燕云身形一停,此马在他眼里,乃是冲刺的好马,乃是自己逃跑之用,那太子不配骑他! 还帮你选匹好马?老子给你选个屁!他哼哼一笑,翻着白眼随意牵了一匹白马,让你做一回白马王子算是便宜你了。 不多时,李燕云牵着一匹白马走来,笑呵呵道:“太子殿下,这匹白马,通体发白,正如做人一般清清白白,更符合太子殿下你英俊不凡,挺拔身姿的气质。” 这小子马屁拍的不错!太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跪下,孤——且上马一试,好的话,我重重有赏!” 见他眼中狡黠,李燕云算是明白了,合着太子是故意给自己难堪,让自己给他跪下,给他当个人肉踩马凳?适才还夸他心胸大,看来真是抬举他了!不过如此甚好。 “哈哈,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我乃大宗的人,跪大宗吾皇跪父母跪神佛,便是不能跪他国之人,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哗! 李燕云此话说来,在场的人无不骇然,气氛一时静的只能听到风声,太子笑脸也是僵住了,眼中隐隐有些杀意。 不光帖尔木吓的脸色铁青,那些喂马工更是大吃一惊,眼看李燕云即将惹祸上身,完颜林忙忙小跑至此处跪下:“殿下,他不知礼仪,我来助太子殿下上马。” 完颜林这般行为,李燕云心头一热,不愧是好兄弟。 岂料,太子踹了完颜林一脚,大骂‘滚开’完颜林痛叫一声,爬到一旁,太子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啊龙二一,你以为你发明个什么‘风动力流水线’,连孤都能不放眼里了?——跪下,否则本太子杀了你!——” 太子震怒,在众人惊慌失措的眼神中,李燕云朝前一步,嘿嘿一笑,小声道:“太子殿下,实话告诉你,我乃是大宗的使臣,大宗皇帝御封的使臣,你若不信你可以跟飘儿格格验证!是她将我安排此处地,只是——你打我兄弟,就有点——”他说话的同时,脚下迅速一勾,太子身子失衡,登时摔倒在地。 太子惊叫一声,其他人更是心都提了起来。 “哎呀?太子殿下,你怎么了?此地有些滑,你要小心才是啊!”李燕云一脸地情真意切似十分担忧太子,他作势忙忙扶起,同时阴险一笑,小声道:“你若敢对我一个大宗使臣不利,两国关系势必会出现矛盾,趋于国事,你皇阿玛会如何看你?你怕是会与皇位失之交臂,究竟我说的对不对,相信殿下自有判断!——如若不信,你此时就将我杀了,我定不会说个不字!” 假若这个太子没蠢到一定程度,一定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怎会因为这个小事,而不在乎未来的皇位呢? 他被李燕云扶稳之后,脸色煞白瞬息万变,看着李燕云那笑嘻嘻的脸庞,他忽地脸色一冷:“好,就当你说的对。只不过如若孤从飘儿那知道,你若不是使臣,看孤要不要你的命!” “我觉得不必!”李燕云笑道:“不如太子殿下将我带进宫,面见皇帝,再图验证,如此一来,你将使臣自马厩中救出,挽救大宗和金国的关系,可谓是小功一件,不知太子殿下,你意下如何?” 妈地,老子为了能见到金国皇帝,也是煞费苦心了!李燕云这下明白,在大宗紫禁城之时,外面的人,要想见自己一面,究竟有多难了。 倘若太子能将自己带进宫,那如若皇帝知道自己是大宗使臣,那将有很大几率可以出金国,简直是可喜可贺。 “殿下,你没事吧?”帖尔木关切道。 “无事!”太子盯着李燕云看了半天,眉头紧锁思绪一番,似乎真如他所说的那般道理,太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好小子,你倒是聪明——好,你且随孤走!” 太好了,太好了!老子终于快能回家了,李燕云心里狂喜,他跟在太子身后,可蓦然间传出一阵叫喝:“飘儿格格到——” 这妖女,她怎地来了!李燕云虎躯一震,正要上轿的太子更是身形一停,侧目朝不远处看去,只见一顶小轿,正缓缓落下,走出一个穿着合身的黄色紧身女袍亭亭玉立的女子。 她头戴金饰,身段曲线玲珑,气质高贵,挂着媚笑地俏脸白皙如玉,明艳动人,黑发垂于胸前腰际。 “咦?大哥?你怎地也在此地?” “飘儿格格吉祥!”众人忙忙跪下。 太子上前几步:“飘儿你来地正好——那个人不光见到你不跪,就连见到我都不跪,还说是什么大宗的使臣,飘儿,你好生与我说,他到底是不是?” 见到纳兰飘李燕云白眼一翻,看向别处,自己在此地,全是拜她所赐,李燕云自然对她没好脸色。 看他如没看见自己般,纳兰飘咬牙切齿,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是!”旋即诱人地唇瓣半弯着,花颜笑意更盛几分。 “什么?!”李燕云张大嘴巴,这丫头怎地睁眼说瞎话呢。 不是那你岂不是死定了?适才此人的不敬,让太子怀恨在心,他怒瞪李燕云:“来人,将此人就地正法!” 第477章 愤怒的格格 乌云遮日,圆阳如玉,马场中跪着的马工,他们当听太子要就地处死李燕云,无不闻之色变,纳兰飘媚脸上闪过一次愕然,粉唇轻张,似但担忧不已。 “哈哈哈哈……” 士可杀不可辱,你区区一个金国太子,在朕面前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就算是跪,也不会跪一个金国太子!可悲可叹,老子一代美男李燕云,竟折在了纳兰飘这个妖女手中! 死就死,我李燕云何惧!至少,朕没丢大宗的脸,更无愧于子民!李燕云仰面大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只是虽是笑着,眸子却如刀子在纳兰飘那张明艳俏丽的面孔上扫过。 一时,一身脏兮兮长袍,浑身还有些汗臭味的他,气势竟然丝毫不输穿的光鲜亮丽的太子殿下与飘儿格格。 本是下意识与他作对,可不料弄巧成拙,更没想到,自己区区一句‘不是’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 见他眼神冒火地瞪着自己,纳兰飘心中一痛,隐隐委屈之意,涌上心头。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俏面动容,诱人不已的粉色唇瓣,不由嗫嚅几下,刚要开口求情却被完颜林给打断,未语的话,也吞回了肚子里。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开恩呐!”跪着的完颜林,朝前爬了几下,替李燕云求情:“他是个人才,是个好人啊” 本来李燕云发明了风动力流水线,此事有益于马场的所有人,这几天中,马工们对李燕云好感直线上升。 当下,有了完颜林的带头,他们撞着胆子叩头求情:“——太子殿下,龙二一妙想惊人,乃是不可多求之才,请殿下恕其罪过吧。” “——太子殿下息怒,杀不得啊。” “——太子殿下,放过他吧!” 苍空含黛,大河呜咽,雾蒙蒙的细雨从天而降,气氛悲然到了极点,在场的马工有的眼眶发红的为李燕云求情,那好兄弟完颜林更是潸然泪下。见下属都为龙二一求情,马倌孛儿只斤·帖尔木,也只得忙忙叩头。 被俩个金国官兵押住臂膀的李燕云,他内心感动的稀里哗啦,涕零不已。 这些人淳朴善良,对他们好,他们也会对自己好,发明一个‘风动力流水线’便取得了他们的欢心,可他们哪里会真的明白,在皇族眼里,命如草芥。 这小子可以啊!竟这么多人为他求情,莫不是他真有什么大本事?太子脸色阴晴不定,恰在此时,纳兰飘似鲜玉般的嫩手拉住太子的胳膊,她隐含泪水的眸子略带笑意看着太子。 “大哥,此人交我处置便是。你一个太子,当以仁示人。如若滥杀,被皇阿玛知道了,皇阿玛势必会觉得不妥——且宫内皇阿玛被行刺了。” “你说什么?”太子脸色大变:“皇阿玛被行刺了?” “不过无碍,那些鞑靼国的刺客皆被制服,并没有伤到皇阿玛——若说此事,还得感谢这个龙二一,若不是他前几日提醒,我也不会加以防范——大哥,你还不快回宫瞧瞧?” 这么说此人还是有功之人?太子忙不迭应声道:“好飘儿,孤这就去!不过飘儿,这个龙二一聪明的很,之前还哄骗我说他是大宗国的钦差使臣,我差点着了他的道,带他入宫,你要小心才是——” 纳兰飘澈眸中闪过一丝刁滑之意,小巧地嘴角勾起,柔媚一笑,看向李燕云,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她这般笑,李燕云暗叹,自己的伎俩定是被纳兰飘发现了,这妖女,若不是她来了,也不会这么多事,自己定能被太子带进宫,见到金国皇帝,那就可以回家了,不想,却功亏一篑,悲哀,十分悲哀! 这小子聪明机灵,还救了皇阿玛,日后倘若能为我所用,倒是个好事!太子不由多看了李燕云一眼,这才进了被随从掀起轿帘的轿内:“你们放开他吧,今日孤看在飘儿格格的份上,暂且饶他一死!” 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后,太子这才点头示意随从放下轿帘,心里却暗想,这个龙二一还真是胆子大,适才竟然敢将自己绊倒,既然他有才,留他一命也无妨。 “嗻!”两名官差应声。 “起轿!” “恭送大哥!”纳兰飘妙躯一低,着手放于柳腰一侧,行了一礼。 马工们和纳兰飘的随从齐齐恭敬下跪:“恭送太子殿下!” 众人皆跪,唯有李燕云如无事人似的站在原地,甚是显眼,不光如此,他还旁若无人似的活动了下筋骨,似根本没拿太子和飘儿格格放在眼里。 不愧是我龙大钦差!胆量还真是常人不能比的!纳兰飘盈盈一笑,看向那些马工:“你们都起来,去忙吧,我要与龙二一说些话!” “嗻!” 马倌帖尔木与马工们应声后相继离开此地。 她头上的发丝沾染些许蒙蒙细雨晶莹剔透的水珠,纤躯直拔,玉手负于柳腰后,胸前高耸的她,玉面嫩若奶白色,她饱含笑意媚眸,看向不远处正顺风而转的风车。 “龙大钦差,你好本事,让你来此地劳苦,你却搞起了发明,看样子这个所谓的‘风动力流水线’让你在此地大受欢迎。怕是就连马倌帖尔木,都没有这么受他的属下马工喜欢过。说句直白的,如若推举马倌,恐怕马工们宁愿推举你来做!” 这些,从适才马工们为他求情,纳兰飘就看得出,区区数天,他竟然如此受马工们爱戴,恐怕假以时日做个马工头子,估计也不在话下。 余光蔑见李燕云,他似没看到她似得,将脸撇向别处,一副懒的理自己的模样。不过这个也不难理解,毕竟是自己将他骗到金国来,还将他送入这马场的,他对自己有恨意,也实属正常。 她心里直骂‘小气鬼’偏偏内心还略微酸楚,面上却故作好笑道:“这几日,我还生怕龙大钦差受苦受累呢,每天跟属下询问,看来我是多虑了,估计再晚些时日,他们会为你揉肩捶腿伺候上了,你倒成为享福得了。” 你担心我受苦受累?这就跟老鼠问猫饿不饿一样可笑!李燕云鼻子一皱,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薄唇麦肤的他此刻没有一丝表情,不答她言。 “你在生我气么?我不许你生我的气!” 霸道!老子连生气的权利都没了?李燕云冷哼一声,依然不语。 “我要你开口和我说话!” 你以为你是格格就了不起?老子在大宗之时,君临天下之时,都没这么嚣张过!他面色寒如铁。 纳兰飘美目中泪水蕴积,看着他的背影:“龙二一,你到底说不说?!我告诉你,我可以不理你,但不许你不理我!——喂,你到底说不说话!” 他伫立原地如一尊雕像般,除了额前和衣袍被微风吹拂,虎躯巍然不动。 嘴长我这,我想说就说,不说就不说!轮到你来管?听着身后愈发而近的脚步声,李燕云眉头一皱,这妖女又要作甚?忽地,肩膀传来剧烈的痛感,他“啊”地一声大叫。 “你!你怎地又咬人?”前几日被她咬的印记还在,如今另一个肩膀又遭到了她的袭击。 他面露凶像,似怕他对格格不利,不远处的官兵纷纷朝前一步。她咯咯直笑,花枝乱颤,笑了一阵撅着鲜红地小嘴,可怜兮兮道:“你不是不理我么?你不理人家,人家就咬你,咬到你和我说话为止!” “我跟你无话可说!” 这话犹如一根刺般深深扎进心里,她眼眶霎时泛红,哼道:“你这没良心的人,若不是我来,你怕是要被我大哥给杀了,你就这样对人家!” “哼!飘儿格格,实话和你说,我还巴不得你不来呢,你当时若没来,我就能见到你皇阿玛……” 纳兰飘接过他的话道:“见到我皇阿玛,然后你就能离开盛京了对么?哼——前几日你还说,让你做驸马,你也不会答应,你以为你是谁?你愿意做驸马,我还不同意呢!” “这话似乎有点言过其词了!”李燕云冷冷一笑:“我也没说,要做你的驸马,你自作多情个什么劲!莫不是你喜欢我?” “龙二一,你!”见他顽强不已,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她脸蛋发烫,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贝齿将唇瓣快要咬破:“好!那你答应借火炮给我们金国,火炮到了,我自然会让你走!” “不可能!” “那你就待着吧!——呸,你身上真臭,有汗臭,还有马粪的臭味,下次洗干净再给我咬!真是恶心死了,我……我讨厌你!”她粉唇颤抖,小脚一跺,转身而去。 还洗干净给你咬,老子有这么贱么?李燕云哈哈一笑:“马场乌烟瘴气,臭气熏天之地,并非你这种穿着光鲜亮丽,养尊处优的格格公主能来的,以后少来便是!” 不知怎地,此刻听他说话,纳兰飘愈发气愤和委屈:“你!龙二一,你自作多情!谁稀罕来此?!!我,我——” 忽地,她侧眸朝地上看去,美眸蕴泪的她,银牙紧咬,柳腰一弯,她光洁如玉地一双嫩手,抓起本就潮湿的泥巴,忙不迭地朝自己黄色袍裙上抹去。 一时她干干净净的锦布裙袍,被黑灰色的泥巴涂染如墨,如洁白的纸上被泼上了墨汁般,十分碍眼,狼狈不堪。 蒙蒙毛雨中,她玉手登时拔掉头上的金簪,一头如云的黑发登时垂落在腰际,陪衬那张白嫩娇楚地脸蛋动人万分,她金簪朝地上一扔,泪眸瞪着李燕云。 靠?她在作甚?李燕云膛目结舌,她那帮随从更是嘴巴大张,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他们一副吃惊万分地模样地看着格格。 “龙二一!”她霎时泪如泉涌,泪目瞪着李燕云,扬起下巴,泪水顺着她的玉面自下巴滴落:“这下你满意了么?” 她嫩若白玉的双手尽是泥巴,气喘吁吁,高耸地胸口起伏着,娇柔地身躯微微颤抖,见他发愣,不说话,她心里怒火娇燃。 她银牙一咬,恁地又是双手抓起泥巴:“呀——”一声娇喊,张牙舞爪似地跑到李燕云面前,泥巴直朝他脸上抹来。 一时,李燕云一脸的黑灰泥巴,乍一看滑稽不堪,如在前世过生日被蛋糕敷脸,只不过此时却是泥巴。 “你疯了么?”李燕云好气又好笑道。 她咯咯笑着,泪水却不间断地从水眸中落下,又哭又笑的她道:“这下,你没办法那么说我了!我告诉你龙二一,你若不求我,不答应借火炮,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不信你能上天入地不成!——我们走!” 第478章 走水了? 她适才的举动着实,让她的属下震惊万分,就连此时,李燕云还没缓过神来,太疯狂了!这妞太可怕了,聪明的惊人,却也疯狂的骇人。 上轿之前,生怕李燕云逃走,她还不忘吩咐官兵要好好监视李燕云,蒙蒙细雨中,她上了轿。 缓过神来,李燕云微微轻叹,大手抹了抹脸上的泥巴,眉目一低,不经意间蔑见地上,她适才扔下的金簪,无奈道:“你的金簪!” 轿内传来一声娇哼:“送你了!如若弄丢了,我就杀了你那个好兄弟完颜林。我说到做到,龙二一,你可不要当我说着玩的!” 本来就有官兵轮班监视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清楚,就连自己与完颜林关系不错,她都知道。 细雨中,轿夫抬着轿子朝马场的出口渐渐远去,一干官兵随行在两侧。 真是太霸道了,爷爷的!怎地遇到这么难缠的女子!李燕云彻底无奈,这下该如何是好,自己必须得离开此处才是,虽说暂时无性命之忧,可自己一个皇帝长久待在金国,总不是个事。 惆怅万千地李燕云朝寝房而去,还没进去,李燕云就传来各种议论地声音。 “龙大哥真是好胆量啊,我明明瞧见龙大哥将太子殿下绊倒的!” “兄弟,可别胡说,哪怕你亲眼看到都要装作不知道,若是传到太子那,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倒是适才,我远远见着飘儿格格,自己朝自己身上抹泥巴,然后又朝龙大哥脸上涂抹,这是何故?” “难不成格格喜欢龙大哥?来了一个你朱我赤,如此方能平等?哈哈,如若此事是真地,还真是让人佩服,龙大哥一个养马的竟然能被格格看上,当真是令人羡慕万分呐!” “羡慕?哼,咱龙大哥有那个本事,那‘风动力流水线’任谁能想得出?还不多亏咱龙大哥?” 一语中的,他们皆是认同,若说风动力流水线,不光让这些人心服口服,竟让李燕云一跃成为他们口中的龙大哥了。 一干人正议论着,眼看李燕云泥头土脸走了进来,他们忙忙围了上来,好奇李燕云与纳兰飘说着什么,七嘴八舌的问着,更有人见他一脸狼狈故作不知。 “龙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脸上恁地都是泥巴?” 没见识,这是面膜!还是金国皇上的公主亲手为我敷地!李燕云嘿嘿一笑道:“哦,格格没说什么,就让你们龙大哥我好好在这养马!至于脸上的泥,乃是我敷的面膜,这个面膜能让皮肤嫩地跟豆腐一样……嗯?你这小子笑个什么?完颜林,来啊,给他也敷上!” “好嘞,竟敢笑话我龙大哥!” 此人一听吓的躲的老远,登时惹来一阵哄笑。 “哈哈哈,龙大哥,你地脸怕是与黄泥也白不到哪去,能白地跟豆腐一样才怪了。” 日,瞎说什么大实话! 马工们和李燕云我一语,关系相处的融洽不已,偏偏还不时的夸赞李燕云的发明,李燕云自然是谦虚的应承着。 气氛本来欢脱活跃,可偏偏有人煞风景,忽地传出一声冷笑:“哼,这个大宗人,都差点被太子殿下杀了,尔等还将他当成神一样,当真可笑!” 马工的寝房长榻上,躺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大辫子绕于脖上,他穿着跟其他马工一般模样,全身也是脏兮兮的尘土,他此刻大腿翘着二腿躺在那,一副悠哉的模样。 众人瞄去,登时笑脸僵住,完颜林小声道:“龙大哥,别理他,此人叫赫舍里·福康,性格怪癖,来此地几年了,与我们皆是合不来。” “没错,这个福康不出言则以,一出言必得罪人,我们早就不拿他当回事了。” “对极,此人当真可恶,我们哪怕偷摸地去逛窑子,这小子经常跟帖尔木大人告状,总之可恶之至。” 马工们纷纷点头,见此李燕云轻轻一笑,看来此人得罪的人不少,竟然成为众矢之的了,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过这帮人看样子也是习惯了,根本不与他计较,可对李燕云来说整人的法子多如牛毛。 “无碍,无碍,正如他所说,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嘛,以后就大家都是兄弟,你们喊我一声龙大哥,龙大哥我就已经满足了!”李燕云不在意一笑,却是不由多看了那人一眼。 福康哼了一声,一个翻身,不理会李燕云等人。 “哈哈,还是龙大哥心胸堪比海量!” “说到海量,倒有些想喝酒了——对了,龙大哥,帖尔木大人那有陈年老酒,如今你在我们马场风头正盛,想必如若你开口,他定会让我们能喝上酒。” 马场的规矩李燕云这些时日也知道,马工没有允许,平日不可喝酒,就连出马场去街市,也得刚有帖尔木准许才可。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纳兰飘还真是将自己困在这马场死死的,丝毫不给自己机会,平日除了有官兵轮班监视自己,就连马场的木珊栏大门,皆是有官兵把守。 毕竟此处养的皆是战马,在这时代战马乃是战争必要的,如若没了战马骑兵怕是老虎没了牙般,失去了战斗力,把守马场的官兵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否则说严重点,出了点差错,可就性命攸关了。 于是马工晚上皆会轮班巡逻一周。 这几日除了喂马之余,还与马工建造其他马厩的风动力流水线,李燕云倒还好,一时竟成为了工程师,指挥马工们如何做,倒很少亲自动手,也落了个自在。 这恐怕与当时纳兰飘让他来吃苦受累的目的背驰,不但如此李燕云甚是得帖尔木看好,白日指挥那些马工建造流水线之时,当李燕云跟帖尔木提出讨口酒喝,帖尔木竟爽快的答应,李燕云心里一喜,嘿嘿,这老头不错,有人情味!如何逃走,就靠那些酒了。 月而正明,寝房中,酒气熏天,些许时辰后,马工们皆是八倒七歪地在长榻上呼呼大睡,且那两个监视李燕云的官兵,也在之前起哄声中无奈喝了酒,如今早已躺在榻上说着梦话呢。 那个不招人待见的福康倒是滴酒未占,怕是今晚也只有他能清醒的巡逻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听外面的脚步声,趴在榻上的李燕云不用猜便知,那个福康回来了。喝酒之时李燕云故意没喝多少,如今三分醉七分醒。 他故意打了个饱嗝,佯装晕乎乎地样子起床,喃喃自语道:“奶奶地,撒泡尿,憋死老子了——” 起身间余光蔑见福康已经躺在榻上,他这才放下心来,又深深看了一眼身材肥硕正四仰八叉躺在榻上呼呼大睡的完颜林,暗叹,完颜林兄弟,龙大哥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他点了点头,这才歪歪扭扭地走了出去。 月色皎洁下,出了寝房的李燕云,脚步快如风似的跑了起来,边跑边自怀中取出火折子,心跳快如鼓鸣,内心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小半个时辰后,马厩旁,看着四周燃烧而起的草料棚,李燕云忙不迭地解开那甚是被他看中的黑马‘法拉利’的马绳,抓住缰绳急急跨了上去。 “法拉利兄弟,我能不能逃离此地,就看你了!如若能跑掉,朕带你回大宗,封你为国马,御马,总之什么都行!” 夜色下,他手中火折子,朝马屁股上一烫,法拉利嘶叫一声后,脱缰的法拉利,疾速朝前跑去,他激动之下,抓着缰绳的手都微微颤抖。 “何人?何人?!” 马场木栏门紧闭,正在打瞌睡迷迷糊糊的几个官兵,忽闻一阵马蹄声,不知谁喊了一声,其他官兵惊醒,朝马场看去,只见火光冲天。 “不好了走水失火了,诸位大哥,快快救火!”走至门前,李燕云缰绳一拉。 “什么?失火了?!” 官兵闻之色变,此处乃是战马重地,如若出点差池,他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甚至脑袋不保都是极为有可能的。 “那你为何不救火?” 李燕云故作急色:“诸位兄弟,我一人救不了啊,马场的其他人全部喝醉了,我撒泡尿的功夫发现着火,酒也醒了几分后——事情从急,情急之下,这才骑马而来告知你们地。” “快,快救火!——你小子也别愣着了,赶紧随我们去救火!” 顾不得听李燕云解释,外头的官兵们慌张忙忙打开大门,似要进来救火,李燕云应了一声“好的大哥们!”后,他屏住呼吸,大门刚刚闪开能走下马匹,岂料李燕云大手狠掐了一下马屁股,立时,吃痛的马儿马蹄一仰,快速飞奔而出。 官兵微一诧异,当即反应过来后,惊喊道:“此人偷马!快拦住他——” 李燕云的行为让官兵惊诧不已,可前有李燕云逃走,后又火光冲天,官兵一时乱了阵脚,不得不兵分两路,一波前去救火,一波忙忙上了马朝李燕云追去。 “失火了,救火,快救火——” “拦住他,拦住他!” 身后骑兵边骑马紧追,边冲路两旁官兵大喊着,可李燕云喊救火,后面的骑兵喊拦住他,一时将路两旁的官兵弄的一头雾水。 有些反应过来的,刚想抽刀上去拦住李燕云,奈何黑马速度太快,刚反应过来,黑马便已跑出十几步之远。 法拉利,快快跑,老子被追上就跑不掉了!他骑马飞奔,边跑边大喊着,眼中急色闪烁,咬牙切齿地大声怒吼道:“救火,马场失火!尔等还愣着作甚?妈地,快快救火——你们快救火,我去通知更多的弟兄!” 第479章 飞上天 星光璀璨,繁星点点的夜色中,他策马奔腾,心中急如火烧,偏偏身后还跟着骑马而追的官兵。 在这一刻李燕云可顾不上这么多,嘴里边喊着‘救火’混肴视听,让路两旁的官兵捉摸不定,边马不停蹄的驾马逃走。 他脑子中闪过宫中的雨兮她们,还有民间苗小婉她们,离开京城,出来整整一个多月,可以说是每天都想,她们在等自己回去!我要回家,要回家!要与许广他们汇合,还要找到小彤子! 心中焦愁万分之下,颇为不是个滋味,情绪激动之下,他泪水抛洒,伸手入怀,拿出纳兰飘的那只金簪,狠狠的朝马屁股上扎去。 汗血黑马‘法拉利’凄嘶一声,吃痛之时,它浑身如铆足了劲般的朝前狂奔,李燕云一瞧,心中暗喜,只见那些穷追不舍的官兵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抓住偷马之人——”身后官兵急呼的声音,也愈发有些小了许多。 看来这匹法拉利,还真如完颜林所说的那般,是一匹冲刺的好马!太好了,只要逃出盛京,自己专找人烟稀少之地,定能逃出金国。 他心中算盘打的不错,可借着月色朝前看去之时,倒吸一口凉气,前方不远处横着道道木质路障,每一个路障,皆是圆木削尖,足足有半人多之高。 且数十名弓箭手,正蹲在路障那头,弓箭对准策马而来的李燕云,如若弓箭离弦,怕是极为不妙…… 翌日,阳光媚照,晴空万里。 空阔地马场,伫立着妙躯婀娜,着一身绣花黄裙的姑娘,她柔顺的秀发及于腰后,鬓发垂于高耸的胸前。 她明艳动人白皙嫩玉的俏脸,略含愠怒瞪着正在说话的男子,背在柳腰后的玉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飘儿格格,说到底,昨夜也多亏了我!要不然马场损失太过严重——唉,多亏我出来撒泡尿,然后发现了失火,于是情急之下,骑马前去通知各个官兵前来救火——” 马工们跪在地上,一个个吓的不敢吱声,那帖尔木忙忙抱拳道:“是啊格格,幸亏有龙小哥,才没烧到战马,只是损失了一些草料。” “不过要论到这火是谁放的——”李燕云看向那群下跪的其中一人,怒道:“福康,是不是你放的火,昨夜就你没喝酒,你怎地巡查地?为何又放火,你抖个什么?快说!” 福康身子都弱筛糠般,额头冷汗直流,忙忙摆手:“格格,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哼,你说没有就没有,唯独你昨天没喝酒,唯独偏偏昨晚着了火!哪有这么巧的事,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李燕云这么说,哪怕不是福康做的,怕是也是福康做的,毕竟这个事需要一个人来背黑锅,且平日里福康本就在此不受马工们待见,甚至好些人与他有过小矛盾。 “没错,肯定是福康安做的!” “龙大哥说的对!” 当即一些马工七嘴八舌的将矛头指向福康,福康一时吓傻了,没料到会是这幅情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瞧吧,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大家都这么说,福康怕是你也抵赖不了——”李燕云摇头悲叹,一脸痛哉:“飘儿格格,战马乃是重要军备,此人手法真是歹毒,如没猜错,应当是被鞑靼国给收买的歼细,要来破坏大金的战马啊,简直罪大之恶极!” 你倒会嫁祸!纳兰飘走至李燕云身前,明眸愠怒之意稍退,好笑道:“那你为何昨晚,骑马离马场如此之远,难不成你不是想偷马而逃?” 这个打死也不能认,偷马而逃,那就等于放火也是自己干的了!李燕云狂笑几声道:“飘儿格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下都说了几百遍了,那马儿失控,朝前跑去,将我带到那里,我能有什么办法——飘儿格格,嘿嘿,你不会因为马儿马儿失蹄,而将马儿的错误,硬说是我的罪过吧?” 你就这么想走么?纳兰飘媚眼中饱含一丝薄怒,玉面略带一丝冷笑,却又发不出火来,偏偏眼中闪着晶莹地泪光。 她凑近李燕云身前,一股幽香传入鼻孔,似有淡淡玫瑰花瓣的味道,看来昨日她浑身被泥巴弄脏之后,特地回去洗了个玫瑰浴,这丫头,身材确实不赖,前凸后翘,曲线甚妙,不知道没了衣服会是怎样一副情景……不对,老子与她不共戴天,想这些作甚? 看他眼神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眼中透着邪恶之意,纳兰飘心里欣喜万分,暗暗有些得意。 李燕云正心猿意马之际,见她粉唇轻启:“龙二一,你别装了,你兴许骗的过他们,可你骗不过我,你是想趁火逃走是也不是?哼,我知道你想离开金国,可为了金国,我暂时无论如何不能让你离开!——来人!” “在!”两名甲胄官兵走上前来急急抱拳。 “龙二一,我的金簪可在?” 自怀中掏出金簪,递到她面前,:“喏,你要就拿回去吧!” “记住我的话将金簪收好了!也别想着跑,我会让人加强监视你!我不信你还能飞了不成,”纳兰飘小巧地嘴角勾起一抹柔笑,转过身去,望着官兵:“将福康押入大牢!——还有,帖尔木纵容手下饮酒,懈怠马场之工,罚薪三成!如若在犯,造成战马死亡,按罪当处!念此次只是损失一些马草料,便从轻发落!” “谢格格开恩!”帖尔木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格格,我冤枉啊,我没有放火,没有放火——”被兵士带走的福康痛哭哀喊。 帖尔木与马工们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听着渐行渐远地脚步声,齐声喊道:“恭送格格——” 龙大钦差,你果然歼滑,如若不是我怕你跑,特地安排那么多弓箭手轮班在要道值守,怕是你昨晚已经离开盛京了! 她娇丽白嫩地脸上挂着迷人的柔笑,腰姿直拔地走着,跟身后不远处监视李燕云的官兵吩咐:“对了——龙二一去哪,你们都得跟着,哪怕他上茅房,你们也在茅房外面守着!” “是!”官兵脸色恶寒应声道。 看着朝远处小轿行去的倩影,李燕云一脸苦色,这下可如何是好,本来她就怕我逃跑,经过昨晚的事,她更加警觉了。 看着手中的金簪,这娘们真是欺人太甚,簪子还不能弄丢,否则就要杀了我的好兄弟完颜林,这些手段,亏她使的出来。 四个侍女站在轿子前,见裙摆飘舞,发丝轻摇的纳兰飘行去,随从侍女忙忙掀开轿帘,走至轿子旁,她还不忘回眸一笑,本就容颜娇美,这一笑可谓是千树万树梨花开,荡人心魂。 妖精!你要对老子有意思你直说嘛,我身子给你就是了!李燕云将金簪揣入怀中,恬不知耻地想着,犯不着用这样的手段,还替你保管好金簪,还不能弄丢,唉——完颜林,为了你,我只能替她保管好金簪了! 微风中,轿子渐渐远去,完颜林那干人这才敢起身。 “龙兄弟啊——” “嗯?帖尔木大人,你这是作甚?” 帖尔木上去一把握住李燕云的手,老泪纵横表情激动万分。 “多亏你昨晚发现着火的早,拯救了我们马场的一干人等,若不是你发现的早,马棚中的战马有点差池,那我等可就性命不保了,昨晚幸亏烧的是草料,反之后果不堪设想——” “嘿嘿,所以我故意……”李燕云脸色急变哦地一声:“我是说,我见草料棚着火,我故意骑马前去通知官兵,唉——身为光荣的一名马工,能为马场效犬马之劳这是应该的嘛!否则马场的战马若有差池我也难辞其咎嘛——对了,依我之见,风动力流水线,耽误不得,大伙得得赶紧建造才是。” 帖尔木点头哈哈一笑:“龙小哥所言甚是——你等照龙小哥吩咐,全力建造风动力流水线!” 昨晚李燕云为了趁火逃跑,不连累他们,自然是故意点的草料棚,却不想,自己将这些马工都灌醉了,本来是个好机会,可以逃走。 奈何纳兰飘技高一筹,竟暗暗藏伏了弓箭兵在要道,最终逃跑失败。 马场中,马工们有的拿着剪刀在裁剪帐篷,有的在捶捶砸砸,加工赶制风动力流水线,李燕云坐在地上,嘴里含了根马草,望着马场出神,又不时地看着身旁贴身监视自己的官兵,暗叹,这俩跟尾巴似的跟着自己,到底该如何才能逃走呢? 他心里忧愁不已,到底该如何能从这帮人眼皮底下离开此地,眼下他们比之前监视自己更加严厉,用纳兰飘的话说,怕是插翅难飞…… 插——翅——难——飞?——飞?李燕云脑子中一道灵光闪过,忽地星眸大睁,嘴巴半张,蓦然间,他哈哈一笑,飞对自己来说又有何难?昔日在紫禁城中,自己不正是利用热气球,造成了一场轰天动地的人工降雪。 如今帐篷木料皆在这马场中,热气球的大部分原料都有,想制造一顶热气球,飞走,又有何难? 完颜林走至李燕云身旁坐了下来,放下锤子,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将李燕云身旁羊皮水壶拿起咕噜喝了几口,哈哈一笑道:“龙大哥?你笑个甚?” “嘿嘿,我想起了一件开心地事——” 第480章 飞上天(二) 几月前在京城吩咐他们做的热气球,与如今的不同,那热气球稍小,风向什么的皆不在考虑之内。 可这次不同,若想飞走,风向必须朝南吹,毕竟大宗在南方,或是东南西南都可,总之不能朝北吹,否则那岂不是到西伯利亚去了。 李燕云揪起地上的草叶,朝空中一抛,草叶轻轻地朝东南方向飘落,缓缓荡在地上。 如若朝东南方向吹也无法,东南方向有征北元帅许广的大营,自己若能格外用帐篷赶制一顶降落伞,当热气球飘至那里,哪怕飘出了金国,用降落伞跳伞便可。 完颜林被李燕云这个举动弄的一头雾水,放下羊皮水壶,站起身子道:“龙大哥,你这是做甚?” “嘿嘿,龙大哥我要发明一个神奇的物事!”至于是什么物事,李燕云自然不便明说,毕竟热气球乃是他用来逃跑之用。 “莫非又是对我们马场有益处的?” “这……”李燕云迟疑几分,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其他理由,只能顺他话道:“哈哈,对极,对极!待做好,再与你细说。” 本来风动力流水线已经让全马场的人开了眼界,如今李燕云如此说,完颜林更是深信不疑,不由仰面一笑:“龙大哥真是人才!” 风动力流水线别说马场的人了,就连盛京的百姓,也是略知一二,知道这个朝廷的马场中,有个叫龙二一的,头脑出类拔萃,发明闻所未闻的风动力流水线不同凡响,可谓是盛名远扬。 这几日,马场的马工见李燕云缝制着帐篷,有的停下手中的活,好奇的前来询问,李燕云自然是以,为马场发明又一个新奇玩意为理由,给搪塞过去。 就让是为马场而做的发明,自然得到了不明缘由的帖尔木支持,甚至让马工给李燕云帮忙缝制。 缝制热气球和降落伞乃是第一步,热气球尽量大一些,第二步自然是找些载体之物,这个倒是不难,这个时代所用的洗澡沐浴大桶,硕大不已,别说一个人,哪怕是三人在里面,也绰绰有余。 赶制热气球和降落伞的同时,还要兼顾喂马,整整花了三天,才缝制完成。 这天李燕云又找来大木桶,在木桶上一周钻了孔之后,将热气球下方的绳子,皆是绑在木桶之上,早已准备好的装载火盆的木架,也被李燕云紧紧钉在木桶中。 热气球能飞,乃是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燃烧的火焰将热气球中的空气燃烧光,热气球中没了空气,才能飞起,这必须就用得到燃料火油。 “火油?”一听李燕云需要火油,完颜林笑道:“这个无碍,龙大哥,帖尔木大人那,有火油!” “哦?!”李燕云嘿嘿一笑:“那我暂且去取火油,完颜林好兄弟,给我将这些看好了,不许任何人碰!” “好的龙大哥,你就放心吧!” 好兄弟啊!待我能成功离开,带大宗十几万兵马攻打金国之时,一定会先将你找到,不会让你受伤害!李燕云点了点头,拍了拍他肩膀,这才转身而去。 且,他身后还紧紧跟着官兵。 “龙兄弟,你到底在捣鼓何物?”官兵这些日子,贴身监视李燕云,李燕云本就闲不住嘴,时而也与官兵聊上几句,这一来二去,也熟络不已。 “嘿嘿,这个暂且先卖个关子!你们俩不是也说了,只要我半步不离马场,无论做什么,你们都不会管嘛。” “这个倒是!” “龙兄弟所言甚是,只要你不想着逃跑,哪怕你在此处开个窑子,我们都不管——” 将窑子开到马场,亏你想的出来,三人嬉笑间,走至马场的马倌帖尔木房门前,李燕云忙不迭地敲敲门。 “何人?”里面传来帖尔木的声音。 “大人,是我啊!”李燕云笑道。 “哦,龙二一啊,进来吧!” 李燕云推门而入,两个官兵跟门神一样,各自站在门旁。 此屋乃是帖尔木办公的屋子,刚进门就见帖尔木看着一张羊皮大纸发呆,穿着黑色官服,头戴圆檐扁帽一身清朝官员打扮的帖尔木,愣是没抬起头来。 凑近一看,那桌子上竟是用毛笔而画的一张简单地图,只是地图上则是被帖尔木写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看样子帖尔木大人是想家了!”李燕云笑道。 帖尔木微微一叹:“原先鞑靼八部,乃是一个强大无比的国家。如今女真自立为金国,我一个鞑靼部的人再此为金国人养战马,真是有愧于鞑靼部啊。” 这老小子看来是不愿待在金国啊,李燕云轻轻一叹,颇有惺惺相惜之感,“帖尔木大人无须为此忧伤,你在此生活二十多年,怎地说,此地都算是你第二个故乡,怕是你也早已习惯,我就不同了,你也知道,金国格格,不允许我离开马场半步。” 帖尔木眼中精光闪烁:“如果我是格格,我也会将你留在金国。” “为何?”李燕云奇道。 “你这小子头脑精明不已!上回马场失火,我猜定是你所为,岂料你随机应变,让他们都认为是福康做的。实则不止我,他们中怕是有些人也心知肚明是福康所做。只不过福康人缘不好,不受待见,他们干脆顺手推舟,矛头指向福康,怕是你也是利用这一点,才嫁祸给福康。” “再者,你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小小马场,你都能养的与众不同,如若将你封官拜将,为国效力,那恐怕将是金国的一名治世之能臣,打仗之良帅。” 这老小子平日里看着没什么,没想到竟然如此深藏不露,说起话来一道一道的。 “哪里,哪里,依在下看来,是帖尔木大人您高看在下了。” 帖尔木哈哈大笑,烁烁的双目中似隐隐藏暗秋之色,起身拍着李燕云的肩膀道:“你来此找我何事?” “哦……是这样子的帖尔木大人,我想找你借火油之用。” “嗯?”帖尔木略微迟疑:“莫非你这几日发明的新玩意,用得到火油?” 李燕云嘿嘿一笑,抱拳作揖道:“正是,帖尔木大人尽管放心,热气球若弄好,定会让你吃惊的,在此之前,请恕在下卖个关子!” 本来他发明的风动力流水线足矣让帖尔木眼前一亮,眼下他这般,更让帖尔起了浓厚的好奇心,更加想看他尽快完成热气球。 热气球一词,帖尔木活了半辈子第一次听说,不过见他不说是作何之用,帖尔木不由捋着胡须大笑:“你这小子,就喜欢藏首藏尾的!也罢——喏,那边墙角,那个木桶中便是火油,你取一碗火油去便是。” 取一碗火油?日,取一碗怕是不够!李燕云腼腆一笑:“大人,一碗火油怕是不够啊!” “什么?难不成你要一桶?”刚要坐下,听他如此一说,帖尔木狐疑道:“龙小哥,你可别给我招惹麻烦啊,这火油乃是易燃之物,别又给我弄出了走水之事,否则我这条老命不保。” 走水那是不可能地,我不放火,怎么会走水。乃是助我飞走之用地!李燕云笑道:“大人尽管放心,定不会出差错!” 见李燕云提着木桶走了出去,帖尔木捋着胡须一笑,这龙小哥确实是个人才,倘若能为我鞑靼部所用该多好…… 艳阳下,背上绑着降落伞的李燕云,测试好风向依然是朝东南方向吹的情况下,看着被马工们用长长的竹竿挑起来的热气球,他用火把点燃了里面的火盆。 火盆哗一声燃烧起来,热气球慢慢发胀,见马工和监视自己的官兵目不转睛好奇的盯着此物,李燕云心里盘算着,为了以防万一,他狡猾一笑,开口道:“各位!各位无关人等,退后二十步——免得热气球伤着尔等。哎呀,官兵大哥,我在此处,在你们眼皮底下,我往哪跑?” 本来还贴身保护李燕云的官兵,又不懂这个热气球作用到底是干嘛的,一听李燕云说它还会伤着人,在一想,他确实在自己眼皮底下,怕是想逃也没那么容易。 “那好,龙兄弟,你不让我们难做就成。” 不多时,令人吃惊的事,热气球越涨越大,身上背着降落伞的李燕云注意到,底下的大木桶已经被热气球的浮力拉扯的微微动起来。 这次,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他恨不得大笑几声,忽地,下一刻,热气球竟慢慢飞起来,众人目瞪口呆。 “哎呀?这个能,能飞?” “天哪——” “龙兄弟——你太厉害了!” 众人吃惊万分,眼前的景象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可若是他们没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这可是切切实实发生在眼前的。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李燕云眼疾手快,在热气球的木桶飘起有半人高之时,李燕云一个大跳跨进热气球下方的木桶内。 “不好!” 二十几步开外的官兵大叫一声,快速朝前跑去,可为时已晚,刚到适才热气球停留之处时,热气球已经升起几层楼高,且还在继续不断地升高,想要抓住李燕云,怕是也没有回天之力。 龙大哥竟然能飞?完颜林大喊:“龙,龙大哥?”。 空中然然飞起的热气球上,李燕云站在木桶中,双目泛红地俯瞰下方,只见下方无论是马工还是官兵们,皆是仰着头看着自己,他哈哈笑了几声,大喊道:“完颜林兄弟,再会了!” 官兵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急急跺脚:“不好,不好!龙二一飞走了,快!禀报飘儿格格!——哎呀!好一个旷世狡猾之人龙二一!” 第481章 神仙下凡 晴空万里,天空如被水洗过似的,碧蓝如海,和硕公主府的院落中,坐于凉亭石凳上的女子,着黄杉锈裙的她身形婉柔,冰肌雪骨,容颜娇俏丽质,如被打磨上好的璞玉般,天姿国色。 她垂着头,明澈地美目中绵绵春波流转,如葱白般的嫩指,捏着细针,一针一线的缝制着怀里的蓝色马褂,马褂布料乃是上好的锦布,闪烁着泽泽光华。 垂首缝制间,柔顺地黑发洒在胸前,她小巧地嘴角微微上扬,白嫩姣好容面笑吟吟的模样,偏偏玉颊还微微发红。 旁边俏侍女,见她眉目流波,忍不住掩唇一笑。 她微微抬起头来,轻嗔:“你笑个什么?” 手中拿着白色丝绢的侍女娇口一张,双手置于小腹一侧,双膝弓弯:“飘儿格格,我只是瞧格格您这番模样,以为格格怕是有了心上的人。且格格,最近变化好大,每次回府,在府中常常走神,要么哭要么笑,还熬夜缝制这件马褂,所以奴婢才敢妄言,请格格恕罪——” 被侍女一语中的,纳兰飘粉腮发烫,也没否认,可蓦然间眼圈通红,垂眸看着怀里的马褂入神,道:“是又如何,他一心想要离开……牡丹,如果给你,你会如何?” 想不到聪明的格格会为情所困,侍女脸上甚是得体的一笑,摇了摇头:“格格,牡丹不知。牡丹只知,倘若格格对他好,他也一定会对格格好,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纳兰飘泪眼婆娑地看着凉亭外的莲藕池,素手紧紧握着马褂,眸子一闭,晶莹地泪水滑落在脸上:“可他宁愿吃苦受累,也不愿我对他的好,又当如何?” 侍女有些迟疑,究竟是何人这么不识抬举,格格贵为皇上的千金,长得又如花似玉,其他人求而不得呢还,那人竟然这般对格格? 见格格如失了魂魄般,牡丹有些心疼:“格格,牡丹猜测应该不会,兴许那人比较脸皮薄,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格格,才如此那般的。” 他脸皮薄?恐怕不但不薄,还厚的可以。论地位,他乃是大宗国的钦差,也并非一般人。罢了,和牡丹说这些作甚,其中缘由她又不知。 “格格,你快些擦擦眼泪吧,牡丹看着心里不好受。”牡丹诺诺地说着,将手中的丝绢递至格格面前。 纳兰飘淡淡一笑,接过丝绢在眼角沾了沾,站起身来,旋即拿起马褂,将马褂展开,道:“牡丹,你瞧瞧如何?我缝制的怎样?” 格格情绪些有好转,牡丹放下心来,细细在蓝色马褂上打量,蓦地秀眉微蹙,小嘴撅了撅:“格格,胳肢窝这边,似缝的有些变形,似是不妥。” “哎呀!”纳兰飘轻呼一声,花容失色:“还真是,这……” 侍女牡丹微微一笑,出主意道:“格格,隔壁的富察府的富察琳琅小姐,有着一手刺绣缝衣的漂亮活,听姐妹说,她还经常给她阿玛缝制衣衫呢。不如跟富察琳琅小姐,打听一二再图缝制,如此方可事半功倍!” “这倒是!” 侍女盈盈一笑,忽地不经意地间,余光蔑见东南方向高空中,一个奇特之物漂浮于空中,轻咦一声,玉手遥指而去,道:“格格,你瞧天上那是个什么?” 纳兰飘一怔,顺着侍女指去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漂浮之物在碧空中,相隔太远无法看清,一时倒只能大概看出个轮廓,那物事似圆球,她面露狐疑,宛然间摇头表示不解,忽地美眸又是一亮。 “牡丹,那上方似有人?那可是个人?” “格格,还真是,那怎会是个人呢?奇怪,到底是怎生回事?” 一主一仆惊愕不已,诧异万分,别说她们俩了,此刻金国大街小巷无数的人,仰头观看天上的奇景。 那漂浮之物对他们来说,太过惊世骇俗,当真是为所未闻,可天空上偏偏出现这一景,且发现上面有人的百姓还不少。 “格格!不好了,不好了,龙二一飞走了……” 一名身着甲胄的官兵快步跑进府院中,见凉亭中的纳兰飘,官兵忙忙下跪,气喘吁吁。 “什么?好端端的人,怎会飞走?”纳兰飘俏脸急急变,心中一沉:“莫非……”她忙不迭地再次仰头朝那漂浮之物看去。 “是飞走了!”官兵指着天上的漂浮之物,略微结巴道:“那个,那个就是,那上面的人,便是龙二一!” “龙二一!” 纳兰飘惊呼一声,她娇柔地身躯如雨打花瓣般,颤抖几下,这一刻她似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失魂落魄间,若玉地小手中的马褂掉落在地,晶莹地泪水充盈眼眶,她香肩急颤,身段摇摇欲坠。 “格格!”牡丹忙忙扶住纳兰飘。 龙二一,你这混蛋,你竟然真的能飞!本来以为只要让官兵寸步不离的监视龙二一便可,岂料根本无用,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还能飞? 她来不及询问官兵到底怎生回事,忙忙挣开侍女,泪水自眼角抛洒之时,玉手提着裙摆转身跑去,不管不顾地娇叱:“还愣着作甚?还不派人跟着那个漂浮之物,不能让他走!” 官兵为难不已,那漂浮之物在万丈高空,哪怕用弓箭想将他射下来,怕是也不可能的,也只能无奈的应了声‘是’。 碧空苍茫,万里无云,处于高空上,能将整个金国盛京全貌尽收眼底,远处山脉连绵,盛京宫阙府邸宅舍,却是如棋盘般规整不已,甚至盛京外连绵几百里之地形,隐隐都能看出一二。 空中微风吹拂,站在热气球木桶中的李燕云,看着下方比蚂蚁还小的百姓聚在一起,由于太高,听不着他们说什么,也看不清面容,但李燕云能猜出一二,如不出意外,定在议论这热气球呢。 老子真是个人才!纳兰飘,你千万万算都没想到我能用如此法子离开吧,他哈哈一笑,背后背着降落伞的他又将火盆中倒入了一点火油,登时火盆中的火苗烧的更加旺盛。 热气球还在持续的上升中,常言道,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远。此刻不光盛京全貌能被看个全,俯首看去,就连不远处的山川河流,广袤的密林草地,都看个通透。 高空中的微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的漂浮起来,他笑意满面,心情大好,拔出一根发丝,捏在手中,微风依然是将热气球朝东南方向吹的,如此一来只要发现许广的大营,自己只需跳伞即可。 哪怕发现不了许广的大营,只要热气球能飞离金国,进入大宗境内,也是可以地。 他俯瞰下方,发现热气球的下方刚刚飞离金国盛京的城关,热气球还在不断的上升,他心中好笑万分,那纳兰飘要知自己以这种方式离开,定会惊的花容失色的。 他伸手入怀,拿出金簪。望着手中纳兰飘的金簪出神,暗笑,也好!待进入大宗境地,哪怕大宗的人不知自己是皇帝,也无妨,将这个金簪卖如当铺,当路费去京城,只需见到自己的锦衣卫,便可一切安然无恙。 自己既然出了金国,哪怕卖了这金簪也无碍,相信纳兰飘定不会泄愤于完颜林兄弟的吧。 他忽地眼眸圆睁,奇怪地思虑,为何自己都已经走出盛京了,怎地脑子里还不断想着那个妖女,奶奶地,越活越回去了,那妖女虽说长的还行,可诡计多端,自己想她作甚! 不管了,先回去再说,嘿嘿。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一股轻风吹来,李燕云恰在思绪万千得意万分之际,他低眸一瞧,只见竟又飘回了金国都城盛京上空,他大惊之下,拿出发丝,发现风竟又朝相反的方向出来。 我靠,老天你别玩我啊!虽说依照前世的知识,知道每个流层风向不一样,可这也太不凑巧了吧! 不行,得跳伞!如果继续朝北飘去,别飘到西比利亚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没错,下方风向不一样,兴许自己跳伞后,将自己吹到盛京外,如此一来倒也能跑掉。 他重重一点头,旋即跨出木桶,一跃而下,登时,他身形四肢张开,如若一个‘大’字向广袤无垠的大地坠去,耳边疾风呼呼直吹,吹得他睁不开眼睛,只能眯着。 他如此举动可谓是震惊这时代的百姓,本来大街小巷的百姓目不转睛盯的,盯着那个热气球,这猛然间高空中自上面似是跳下了一个小黑点,不难发现那是个人影。 立时,不知谁喊了一声:“神仙,神仙呐!神仙下凡了!” 这一声如提醒了盛京的百姓般,霎时间百姓皆跪,朝落下的那个小黑点行大礼,口中念念有词,祈祷着似是求神仙保佑。恐怕这一刻不止金国百姓,当是连金国皇宫上下,都能看到此景。 见那个小黑点朝地面落下,街道中一个黄裙女子,惊的小口轻张,呼吸几乎停滞,别人不知,她可知道他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傻瓜,傻瓜!你会摔死的!她妙眸圆睁,忽地,她潸然泪下,‘啊’一声,撕心裂肺般地喊“龙二一,龙二一!”她如发疯般朝那黑影跑去,身后跟着丫鬟急声道:“飘儿格格,飘儿格格——” 第482章 天上掉下个神仙哥哥 跳伞对李燕云来说简直小意思,在马场缝制热气球之时,就专门缝制了降落伞,耳边风声急嗖嗖,迎面的风将他脸上皮肤都吹着不断变幻着。 身子下坠了一番后,他忽地用力一拉后面的麻绳,登时,身后白色帐篷改装的降落伞被气流给撑开。 他身子如被拉拽了一般,下降的速度立刻被降落伞给控制住,当耳边风声个减小,他细细朝看下,心里颤惊,日,又他妈没出去!这地方好像还是盛京! 处于高空中,偏偏还能看见一些官兵似乎朝自己降落的方向跑去,他心中落寞无比,这下可好,又没走掉,老天,你玩我啊! 无奈于这个降落伞乃是简易降落伞,考虑到这个世界没高压电,他没弄些控制方向的物事出来,只能任由其自由落体。 不知过了多久,下方的宅邸愈发愈近,树木碧草郁郁葱葱,似是这户人家的花园。 “哎呀!妈地,老子好像挂树上了——” 李燕云倒挂金钩般头朝下坠着,身子荡悠着,离地面还足足有一人高时,降落伞竟被树枝树干给勾住,导致他头朝下就这么悬空坠着,偏偏还跟个荡秋千似的。 完了,这下该如何是好!他刚想喊有人没,忽闻曲转动听的声音传来,“神仙,神仙!——你,你是神仙么?” 倒挂着的李燕云,转头循声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形纤柔婀娜的女子,她穿着似是中原打扮,一身碎花襦裙,她脸蛋很白,乍一眼,她面色惊讶,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 不过由于倒挂着的,李燕云大脑充血,脑袋颇为不是个滋味。 “这位姑娘,你是何人?” “我叫富察琳琅,适才见神仙哥哥从天而降,忙忙跑到此处。” 听名字乃是金国人,可为何穿着中原的衣衫,李燕云不解,但也顾不得想这么多,兴许是人家喜欢中原也说不定。 “姑娘,你就这么看着神仙哥哥这么倒挂着么?还不赶快放我下来!”李燕云心里惆怅万分,妈地,老子真是衰到家了,跑没跑成,还挂树上了,偏偏脑瓜子坠的生疼。 “好,神仙哥哥,你稍等。” 富察琳琅抛下这句话后,玉手提着小裙角,忙不迭地小跑而去,玲珑地娇小的身躯消失在园林中。 “哎?富察琳琅,你咋走了?完了——待会官兵一到,我定又会被纳兰飘抓起来!小彤子、雨兮,如是、容容、圣姑、小梦涵、朴知恩、令贵妃、小婉、诗音、灵儿,双双,还有青儿……我想你们,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他眼眶泛红,将她们每一个面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后,心情惆然无比,差点哭出来!老子真没用,还热气球,热个蛋!飞没飞走,被风给吹回来,还他妈挂树上了。 朕愧对子民,愧对文武百官!老天助大金,不助大宗啊! 没大一会,悉悉索索一阵小跑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循声望去,只见那苗条娇笑的倩影又出现在他眼帘中,与适才不同的是,只不过她手中搬了把椅子。 她脸蛋红润,面上挂着柔笑:“神仙哥哥,你别急哦,我这就来将你放下来!” “多谢姑娘,本上仙一定会保佑你幸福美满,日后寻个跟我一样帅的郎君的。” 李燕云一席话将富察琳琅闹了个大红脸,她搬着椅子放在树下,小心翼翼地扶着椅子,穿着绣花鞋的莲脚站了上去,仰头观察着李燕云背后的降落伞绳子,略微愁眉,不知如何放他下来,万一解开摔着神仙哥哥该如何是好呢? 感觉没有动静,李燕云忙忙道:“姑娘,你将我背后的结扣打开,我就能下来了。不用怕摔着我,无碍地,作为一名神仙,是不怕摔的。” 既然是神仙,为何又不能自己下来呢,还要自己这个凡人救他呢?来不及多想,富察琳琅小脑袋一点:“好!”白嫩地玉手朝结扣伸去。 一番捣鼓下,李燕云忽感背后一送,他朝一人高的地上跌去,下意识的扶了一下椅背,奈何站在椅子上的富察琳琅被如此一个动静,弄的妙躯五摇三晃,花容失色之下,她小口轻张‘啊’一声轻叫,竟也朝地上摔去。 不偏不倚,倒在地上的二人,嘴对嘴亲在一起,四目相对之下,空气仿若凝固,富察琳琅的呼吸如若停止般,睁大水汪汪地大眼睛。 嘴上的触感甚好,可李燕云愣是被她的贝齿给磕了一下嘴唇,登时鲜血自他唇角流下,他‘唔唔’地闷声哼了几声。 “啊,神仙哥哥……” 反应过来的富察琳琅,触电般似的从他身上下来,面红耳赤,当看到他嘴角的鲜血,她心里一提:“神仙哥哥,你,我……” “无碍,无须自责!”李燕云抹了抹嘴角的血渍,来不及多说,忙忙起身道:“姑娘,这是何处?” 适才挂在树上没看清,这正眼一瞧,乖乖,世上竟有如此可爱的女子,她大眼睛水汪汪的,说是如杏子一般也不为过,瑶鼻精巧,唇瓣甚小且红润诱人,简直不敢想象,适才俩人竟然互相亲了一口。 “这是富察府,是我家……神仙哥哥,你真的是神仙么?适才外面好百姓要冲进来看神仙哥哥,都被我让家丁给拦在门外了。” 热气球一景,着实让金国盛京的百姓为之疯狂,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人怎么可能飞上如此高的空中,且又从高空中追下而不死,他们想不到更好的解释,定然将李燕云当成了神仙。 那帮百姓都知道自己在此处,想必那纳兰飘又岂会不知?李燕云忙忙道:“富察琳琅姑娘,我得必须先走,我不能被人发现在此处,否则对我这个神仙修行甚是不利。” “啊?”富察琳琅竟信以为真,忙忙道:“可是神仙哥哥,现在外面全是人,你一出去,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情急之下,李燕云慌不择路更没细想,有了富察琳琅这个提示,他缓过神来,停住脚步。 “对哦,这下该如何是好呢!” “神仙哥哥,你快些跟我来——” 富察琳琅忙忙朝前跑去,这个富察琳琅倒是心思单纯,不如暂且在她这躲避一阵,再伺机逃离金国,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富察琳琅约莫十七八岁般芳龄,身形甚妙,从身后看去曲线玲珑万分,看似只比那纳兰飘小个一两岁。 四周皆是花草树木,似是这府中的园林,经过七拐八弯李燕云被带到一间低矮的屋前。 她身形停住,大眼睛直视李燕云,略微有些怯然害羞,道:“神仙哥哥,此处乃是我们府中花匠的工具房,平时十天半月才有人进来一次,你定然不会被发现的,只能然你暂时屈尊在此处了。” “哈哈,无碍,只要能躲避不见凡人,本神仙都可以忍受地。” 工具房中,不大不小,里面堆着一些农用工具锄头镰刀之类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卷草席,看样子是花匠闲时歇息之用。 富察琳琅将小木门关上,转过妙躯眸子好奇地看着正在打量屋子的李燕云。 “神仙哥哥,为何你不会法术呢?假如你用了法术飞走可不就可以了。”富察琳琅眨巴着大眼睛,很是不解,既然能飞来,为何不能飞走? 这个问题问的太好了,李燕云一时被她给问愣住了,不过,见这妮子可爱万分,偏偏还是个美人胚子,他心里一荡,神色凄然一叹:“富察姑娘,不瞒你说,本来我是有法力的,奈何法力尽失。可这全赖姑娘你啊,要不是被你亲了一口,我就可以飞走了,适才被你不小心占了便宜之后,神仙哥哥我,法力一时无影无踪!” “啊,这……”富察琳琅低着头,懊悔道:“那,那可如何是好呢。” 李燕云摇头苦叹:“说起来,神仙哥哥我,若想恢复法力,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与一个处子之身的女子,发生男女之事,便可恢复我高深莫测的法力了——姑娘,你别这么看着我,其实别说是你,我也是非常地痛恨这种法门的!要说起这种法门,对我这种正直的神仙来说,简直太过难为我了!” 竟然是我害的他法力全无,富察琳琅心里忐忑不安:“神仙哥哥……” 见她如此,李燕云一脸正派打断道:“不可,不可!姑娘,你地心意我领了,可神仙哥哥不能那么做——” 富察琳琅眉目嫣红,双腮发烫不已,如惊艳的桃花般,红的快要出水似的,她小手一摆:“不是的,神仙哥哥,我是说,晚些我会给你送些饭食来,你暂且先在这好生待着。至于法力……”她娇怯地低下头,贝齿轻咬嫩唇:“我,我尚未婚嫁,不能如此——可是,神仙哥哥法力尽失,又是我害的,我……” 清纯可爱的富察琳琅对李燕云这个银贼的话深信不疑,见她急的快哭的样子,李燕云心有不忍,老子这么哄骗她,怕是有些不太好吧,老子有罪啊,罪大之恶极啊! 此时,岂料外面传来一阵轻呼声。 “琳琅小姐,琳琅小姐——” 李燕云道:“咦?富察琳琅,似是有人喊你!” 富察琳琅忙忙道:“神仙哥哥不用担心,是隔壁飘儿格格的丫鬟牡丹喊我的,我现在就出去,神仙哥哥不会被发现的——” “慢着!谁?你说谁?”李燕云脸色急变:“飘儿……那个妖女他就住在隔壁?!” 第483章 仙踪无影 富察府,花匠工具房中的李燕云一听纳兰飘就住在隔壁,惊的龇牙咧嘴,这下可好,没逃走,还掉到人家邻居这了,冤孽,冤孽啊! 娇小窈窕的身躯,着一袭米色襦裙的富察琳琅,见神仙哥哥一副愕然不已地模样,她水汪汪地大眼睛甚是不解地望着李燕云,眨巴几下眼睛,这才点了点头,模样清纯可爱俏丽,甚是惹人怜爱,偏偏脸蛋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 “可是,神仙哥哥为什么称呼飘儿格格为妖女呢?” 被她明澈如清水般地眸子盯得老脸一红,李燕云神色一正,忙哦了一声:“琳琅啊,其实,神仙哥哥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飘儿格格其实是个妖孽!” 哼,就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来说,倒是和妖孽也差不了几分了,又是给我下悲欢乾坤之毒,还有她各种诡计。 本来富察琳琅见李燕云万丈高空而降,对他是神仙的身份深信不疑,毕竟这种行为常人可做不出来,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 可是,忽闻神仙哥哥说飘儿格格是妖,富察琳琅着实吓了一跳,轻轻啊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飘儿格格是妖?” “嗯,准确的说,她前世是妖——本上仙是特地下凡,前来监视她有没有作恶地,万一她作恶,待本上仙法力恢复,会制服她这个妖孽。”李燕云一脸正色,瞄了瞄她那俏丽不已的脸蛋:“不过呢,这恢复法力谈何容易,要与一个处子之身的女子行男女之事……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想起在花园中,自己自椅子坠下,不小心亲了神仙哥哥一口,才导致他法力尽失,富察琳琅些许懊恼。 “都怪我——”她低着头,粉腮上布满红霞自责道。 “没事地,琳琅无须懊悔!就算没有那种法子,也就,也就——几百年,我就恢复法力了,不急地!” 他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且还一脸地正经之色。一听是几百年,富察琳琅吓了一跳,甚小的唇瓣轻张,几百年?一时,她心里更加愧疚万分。 她呆痴间,眉若远山,不描而黛,圆睁的杏眸更是饱含复杂地不已,徘徊不安之色,她本就肤白如脂,一脸的胶原蛋白,这幅迷人姣好的面容,李燕云看的不由一呆,老子真是个俗人啊,犯了男人都容易犯的错。 “琳琅,琳琅小姐!” “啊——神仙哥哥,你在这工具房好生待着,我得先出去了,牡丹喊我呢。” “去吧!切记,千万别说本上仙在这!否则在没有法力的情况下,我制服不了她,反而会被飘儿格格那个妖女害死的。” 飘儿格格怎会是妖女呢?富察琳琅有些捉摸不定,但一想神仙哥哥从天而降的能力,她便信了几分,忙忙道:“知道了神仙哥哥——” 富察琳琅点了点头,冲李燕云浅浅一笑,这一笑当真是让李燕云难忘,她两旁脸颊登时出现两个酒窝,可谓是点睛之笔,她忙不迭地出去带上门,应了一声后,一阵风似的小跑而去。 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李燕云摸着胸口,完了,是心动的感觉,可又能如何呢,她乃是金国人,现在自己就好比是纳兰飘手中的逃犯,如何能钩搭得了富察琳琅这个单纯的小姑娘。 再说了,目前逃离金国才是第一要任,堂堂好男儿,岂能为了儿女私情缩在金国呢。 富察府花园中,柳树底下,数名甲胄兵士面前,一袭黄裙,身段亭亭玉立的女子,她泪眸望着柳树上白色帐篷制作而成的降落伞发呆。 之前她一直盯着空中,见这漂浮之物掉落在此处,她这才带人进了富察府,可当亲眼看到这个帐篷而制的玩意,她知道,这定是龙二一制作的奇特之物。 那龙二一本就头脑异于常人,风动力流水线已经满城人人皆知,只把他当成了神仙,如今来此,却又不见他踪影,她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格格——琳琅小姐来了!” 眼角瞟见不远处牡丹正牵着富察琳琅的小手,俩个女子缓缓走来。 “给飘儿格格请安——”富察琳琅膝盖微弯行礼道。 “好妹妹!”纳兰飘上前几步,握住富察琳琅的小手,美眸含笑地看着富察琳琅那粉嘟嘟地脸蛋:“你可见到那个从天而降的人?哦——就是利用柳树上那个帐篷飞下来的人。”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可笑,可这事真实的却发生了,纳兰飘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她揪着心问出此言。 神仙哥哥刚刚说了,不能告诉她!而且神仙哥哥还没恢复法力,富察琳琅嘟着小嘴,明澈地眸子在眼眶中乱转,不敢直视纳兰飘的眼睛。 “我,我没看见。” 没看到?龙二一,你到底是死是活?纳兰飘心里一沉,可心细如发本就冰雪聪明的她,蓦然间发现琳琅妹妹的脸蛋有些许发红,富察妹妹向来心思耿直,没有坏心眼,更是与她从小玩到大,纳兰飘对富察琳琅甚是了解。 莫非琳琅妹妹在说谎?凭龙大钦差那个阴险狡诈的人,心思单纯的富察妹妹,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大街小巷的百姓都看见这一幕,都看到那个所谓的下凡的神仙掉在富察府,更有一些人,想要闯进富察府想探神仙一眼,这么大动静,这丫头竟然一点都不知?那么很显然,她在欲盖弥彰,掩耳盗铃。 既然没见龙二一的尸体,看样子他无碍!纳兰飘松了一口气,心神稍缓之下,她原本还黯然失色的俏丽的脸上,浮现盈盈笑意。 “既然没看到,就算了吧——”纳兰飘小巧地嘴角勾起,调皮一笑,看着身后的官兵:“你们派些人,将富察府外围围墙,全部监察起来——” “嗻!” 糟了,飘儿哥哥这般做,神仙哥哥就走不掉了,富察琳琅小口急开,忙忙道:“飘儿格格,你这是……” “琳琅妹妹,那人可不是个好人,是个极坏的人,为了富察府的安全,我不得不这样做。” 富察琳琅淡淡地哦了一声后,又低下了小脑袋。 奇怪,为什么神仙哥哥说飘儿格格是妖,而飘儿格格又说他是坏人呢?莫非他们来认识?富察琳琅樱唇抿了抿,些许迷茫,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呢? 按纳兰飘的想法,琳琅妹妹定是见过龙二一,富察府的围墙足有四五人之高,如不出意外,龙二一定在富察府内,只怕龙二一若想逃,哪怕能越围墙,也难保不会惊动官兵,如此一来,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再者又没其他的好理由搜查富察府,且那样似乎也太过大动干戈,难免会让富察家的富察大人心生芥蒂。 花匠工具房中,一身襦裙身形窈窕,脸蛋可爱的富察琳琅,当把适才的情况跟李燕云一说,李燕云嘴巴大张,日,纳兰飘那个妖女还真是英明,如此一来,自己还走个屁,走大门不可能,翻墙出去外面有官兵把守,如何出得去? 不过也多亏了这个富察琳琅,李燕云笑道:“不错,琳琅,你做的很棒了已经。” “可是,神仙哥哥一时半会就走不掉了呢。” “无碍,这工具房也还不错,很适合本上仙修行。” 修行个屁啊,唉,何时才能离开这金国盛京,打量着屋子李燕云心里惆怅不已,那个纳兰飘是老天派来和我作对的吧,怎生每件事都被她算计的透透的。 富察琳琅眨巴着大眼睛,盯了李燕云那张阴晴变幻不定的脸庞,看了好半天,才抿了下小嘴,忐忑道:“神仙哥哥,我,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真是有礼貌的琳琅!看她单纯可爱的脸蛋,倒是赏心悦目,李燕云心情大好:“问吧——” “神仙哥哥,你说飘儿格格是妖,可她说你是坏人,会害了我们富察府!——究竟你们谁说的是真的?” 可恶,纳兰飘真是,竟如此欺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李燕云微微一叹:“正所谓仙妖不两立,她是妖,我是神仙,她自然说我是坏人的嘛!” “可是,她好像认识你……” “呃……这个啊,是因为我曾以凡人的身份示人,监视她有没有为祸人间——琳琅啊,以后她无论说什么话,你可不要轻信——我是神仙,神仙哥哥是不会骗人的,神仙哥哥是拯救苍生,造福天下黎民地。” 李燕云一本正经的说着,脸不红心不跳的,乍一看上去跟真事似的,心里忿恨纳兰飘欺骗小姑娘的同时,他自己却是不加修复的吹牛将富察琳琅哄的一头雾水。 见她嘟着嫩小的红唇,眉头略微皱着思绪他的话,不得不说,若是长得可爱,做什么表情都可爱无比,李燕云甚至怀疑,这妮子是不是在故意钩引自己了。 “嘿嘿,琳琅,既然如此,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富察琳琅恍然抬起头,娇俏地脸上一笑,露出俩个小酒窝:“神仙哥哥问吧。” “你们富察府是干嘛地?” “我阿玛富察雍哲,乃是多罗贝勒,在我们女真是封爵宗室第三级的爵位,——神仙哥哥,神仙不是都可以掐算古今的么,这个你怎生……”她脸蛋一红。 第484章 贝勒爷 多罗贝勒,这么说这个可爱的富察琳琅的阿玛,是一个贝勒爷,也难怪,拥有这么大的府邸,李燕云点了点头,不过当听她后面的问题,李燕云一愣神。 是啊,神仙都是古今往来无所不知,自己怎生问出这个问题,奶奶地,既然骗她说自己是神仙,就得装的像点。 “哦,这个……”李燕云迟疑一番,干咳两声:“琳琅啊,你也知道的嘛,本上仙法力尽失,便不能动用法力掐算出来了——说起来甚是无奈,现在本上仙与普通人没两样,也会饿也会困,除非法力能够恢复。” 若是常人说出此言,怕人不会信,可神仙哥哥从天而降,纵观天下何人做的出来?富察琳琅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可上下打量李燕云,富察琳琅不由嘟着小嘴,脸上甚是疑惑:“神仙哥哥,为何你身上这般脏呢?” 若说脏,还不是之前在马场干粗活所致?李燕云哈哈一笑:“神仙若要修行自然要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嘛,这个叫苦修——” “对了琳琅,那个妖女暂时将你们府外布置了官兵,看样子本上仙一时半会走不掉,你可千万别跟府上的人说本上仙在此,勉的暴露了本上仙的仙踪。” “好,我一定不会说的,神仙哥哥放心!” 外面阳光明媚万分,李燕云却忧愁不已,苦苦一笑,这下可好,本来逃不掉也就算了,岂料呆在这工具房中,连马场都不如。 马场好歹还可以晒晒太阳,无事赏赏月亮,在这花匠工具房中,可谓是天日难见,否则自己抛头露面的,被这小丫头府上的人看见,那定会一石激起千层浪。 与富察琳琅说了一会话,外面传来丫鬟的叫喊声,似是喊富察琳琅用饭。 不多时当富察琳琅再次来的时候,李燕云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她娘亲说花园中花草不旺盛,吩咐花匠前来施肥一番。 “什么?你们府上的花匠要来?”李燕云脸色惊变,老天,你要亡我么?咋事事都与我过不去,如此一来,岂不是连这花匠的工具房都待不下去了。 “神仙哥哥,要不你先到我房中暂避一番!” 刚急急说出口后,富察琳琅有些后悔,脸上不由一红,桃腮如胭,迷人万分,心中暗想,这若让阿玛知道,自己房间有一个男子,这可如何是好。 “这不太好吧,本上仙不是一个随便地人,怎能随便出入小姑娘的闺房呢——”他说一套做一套,赶忙开门:“咦?琳琅,走吧,你还愣着作甚?本上仙可不认识路啊。” 罢了,谁让他的法力是自己害的全无!既然帮忙就帮到底,再者他是神仙,怕是不是凡间男子,自己小心不让阿玛发现便是。 富察琳琅红着脸蛋点了点头:“那,神仙哥哥,我们走!” 府中,一身襦裙,身形袅娜玉立的富察琳琅在前头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每每发现府内家丁或是丫鬟时,都会让李燕云找个墙角躲避一番,待安全,才跟李燕云招小手。 历尽千辛万苦,躲避府内的人耳目下,李燕云终于被富察琳琅带入闺房。 房屋中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红木家具桌椅,极具奢华,橱柜上摆满了一些盛开的盆景花草,自是以花为主,玫瑰花,百合、还有一些李燕云叫不上名字的花,可谓是百花齐放,房间中芳香四溢。 看样子这琳琅很喜欢花!李燕云看着橱柜上的花,再回头,看着柔躯靠在门上,气喘吁吁的富察琳琅,不由一笑。 她柔顺的黑发垂于腰际,一身襦裙的富察琳琅娇躯曲线玲珑,穿着粉红色绣花鞋的莲脚并拢,只是她模样显得极为不安,似适才做贼般,让她惊心动魄的。 香额双腮尽是汗珠,还未发育成熟的胸口微微起伏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青涩,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纯迷人之味。 见李燕云微笑地看着自己,富察琳琅些许不解,道:“神仙哥哥,你怎生一点都不害怕呢?” 她声音如若黄莺出谷般的好听,让人如沐春风,偏偏还有些糯糯的感觉,荡人心神。 怕个甚,即便被发现,那纳兰飘顶多是将自己抓到,无非再是回那马场去,可那样一来,再想逃跑,就难上加难。如今在这富察府中,逃跑之事,只能见机行事。 “我是神仙,自然不是怕嘛……只是琳琅,为何你喜欢穿一身中原人的衣服?” “就是觉得很好看,神仙哥哥,你觉得好看么?”她脸蛋发烫地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米色襦裙,转了一圈给李燕云看。 这妮子这么一转悠,登时裙摆飞舞四散开来,她飘舞的发丝被从门缝钻出的阳光照射的流光溢彩,恍惚间,富察琳琅,就如一个小仙女般,娇美至极。 怕是天下无论什么男人见了,都会移不开目光吧。 “好看,太好看了!”李燕云如实说着,不过这么好看的小仙女,不占些便宜吃点豆腐,那就不是李燕云了,他干咳一声道:“唉,琳琅啊——本仙很惆怅,关于本上仙法力尽失一事,有句话不知要不要告诉你。” “神仙哥哥……”富察琳琅朝前走了几步:“你有什么尽管说便是,毕竟是我害的你法力全无,能帮上你的我一定帮。” 想到柳树底下,与神仙哥哥那一吻,她脸蛋红的仿若能捏出水来,心里噗通直跳,心里羞不可言之下,不由忍不住抿了抿小嘴,眸子自他脸上移开,如做贼似的看向别处。 “其实是这样子地!”李燕云叹了口气,脸上极为正派道:“你也知道,我们柳树底下那一吻,造成了本仙法力全无!不过咱们仙界,还流传一种说法,那便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富察琳琅眨巴着水汪汪地杏眸,不解地看着正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李燕云。 “嗯!诚如我所言,这个以毒攻毒呢,便是,既然是你不小心亲了本仙一口,造成的法力失去,这便是毒——所以呢,你只需每天亲我一下,如此亲个亲个四十九天,以毒攻毒之后,我法力本来需要自行恢复几百年,如此一来四十九天便可——” 仙界的法门真是奇怪哦,富察琳琅心跳如鹿撞,抿了抿诱人地樱唇,低头不安道:“是,是这样的么?神仙哥哥,我,我怎么感觉你在骗人?” 被她如此一说,李燕云些许心虚,啊了一声道:“怎么会呢,我是神仙,向来不会骗人地——罢了,琳琅啊,本上仙向来正直不阿,这种事不光是你觉得害羞,就连本上仙我,也是极为腼腆之人——” “神仙哥哥,这样真的可以么?”她抬头杏眸看了李燕云一眼,目光又忙看向别处。 “这只是仙界流传的一种说法……呃,要不试试?”李燕云不知道怎地,就连自己都有些紧张,奇怪,竟然是初恋般的感觉。 “要,要亲四十九天么?” 李燕云故作紧张地样子,学着她不安的模样:“是,是啊!” 她脸红如血,声音细不可闻,怎生说都是自己害的神仙哥哥不能飞走了,要帮就帮到底好了:“那,那神仙哥哥,你到我这儿来……” “不,不好吧?”他心里一荡,喉结动了动,忙不迭地走到她身前:“琳琅啊,你要谨记,我是一个纯洁无比的神仙哥哥!其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十分痛恨这种事的。” 看着尽在咫尺李燕云那张脸庞,她心里猛跳几下,双腮红的艳丽非凡,水汪汪地大眼睛羞波流转,羞不可抑道:“神仙哥哥,你,你闭上眼睛。” “好!你记得轻点,对了,别随便蹭一些,亲的时候,要久一点,不然……唔!” 自门缝映射而进的阳光,将富察琳琅白嫩的脸蛋照的晶莹剔透,她诱人的唇瓣贴在李燕云的薄唇上,李燕云未言的话淹没在了这轻轻的一吻中。她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脸烫如火烧,羞意绵绵。 要死了,要死了!这种毒,老子永远都想要,琳琅小可爱,你单纯的让我有些愧疚啊,我有罪啊,我不该这么骗你啊! “琳琅,琳琅!” 恰在此刻,外面传来一阵轻呼,富察琳琅心里猛跳几下,李燕云更是大惊,俩人四目相对,下一刻,反应过来富察琳琅红着发烧的脸蛋,小口一张,环目四顾房间,拉着李燕云的手臂。 “快快快,神仙哥哥,我,我阿玛来了!你快些藏起来——” “藏,藏哪?” “床底,神仙哥哥,你快去!” 咋还跟偷晴一样,还被她阿玛给发现一样,真是的!这也太过刺激了!李燕云忙忙掀起床单,钻进床底下,床单一放,倒也看不出什么来,红着脸的富察琳琅,心跳不止。 吱呀一声,还没待富察琳琅反应过来,一身黑色官服清朝打扮的官员,他长辫垂于腰后,下巴还留着胡子,五官端正,隐隐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富察雍哲看了一眼女儿,见她低着头不敢看自己,他好奇道:“琳琅,你在房中捣鼓什么呢?怎地脸如此之红,是不是不舒服?”说着作势要摸女儿的脸颊。 不能让阿玛发现神仙哥哥,不然神仙哥哥如此那般对我,阿玛若知定不会放过没有法力的神仙哥哥,富察琳琅忙忙一笑,后退一步:“阿玛,琳琅无事……阿玛,你找我何事?” 见她如此,富察雍哲不疑有他,他坐在圆桌前,看着给自己倒茶的富察琳琅,一叹:“琳琅,你有所不知,今日发生一起奇异之事,满城风雨,不光全城百姓皆知,就连皇宫上下也都知此事。一个人竟然飞于高空,都说那个人坠于我府中,皇上特地命我,搜查本府,势必找到此人呢——来人,搜查一番!” “嗻!”外面走进来俩个带刀官兵。 第485章 很像 富察琳琅的闺房中,见阿玛这么吩咐官兵,搜寻神仙哥哥,富察琳琅面孔吓的苍白,娇躯不由一颤。 如若真搜到神仙哥哥,后果将不堪设想,毕竟自己一个女子,神仙哥哥是个男子。 本就男女有别,倘若被阿玛发现自己与神仙哥哥独处,还得了?再者神仙哥哥可说过,不能被人发现他行踪的。 床底下的李燕云一听,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 “且慢!” 一袭米色襦裙,身段玲珑有致的富察琳琅,藕臂一展,挡在了两个官兵面前,两人一愣,为难地看向富察雍哲。 富察雍哲盯着一向乖张听话的女儿:“琳琅,你这是——” 富察琳琅脸蛋红润,芳心如快蹦出来似的,急跳不已:“阿,阿玛,琳琅一个女儿家,房间怎可让他们乱搜?这,这不太好。” “琳琅啊,为父也是怕那个人混入你的房子中——”富察雍哲起身,满眼溺爱注视着她:“据飘儿格格说,那人心思狡猾,专骗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为了防止那人,对你有什么伤害,为父只好如此做了——” “可是,可是……” 富察琳琅小脸憋的通红,我已经答应神仙哥哥,不会让旁人发现他,如若同意让爹爹搜了,那我岂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妖女,你好聪明!李燕云此刻也不得不佩服纳兰飘了,看来定是之前纳兰飘从琳琅这发现了什么破绽,自己不方便搜查人家富察府,才让这个贝勒爷自行搜查。 “好了,别可是了!”富察雍哲握住女儿的一双小手:“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些搜搜?” “不行!” 出乎富察雍哲意料的是,富察琳琅忙挣开,又是挡在那官兵的面前,仰着蛋白质般白嫩脸蛋,若如清澈泉水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两个官兵。 “你们不能搜查,这是我的房间——阿玛,我从小,你就教育我男女间授受不亲,不可与连器同食,连席同寝、亦不可让男子进我的房间,如今阿玛,你怎可自食其言?” 她脸蛋发烫,心里踌躇万分,暗想,自己好像犯了一条,竟让神仙哥哥进了我的房间,不过没事,他不算是人,他是神仙哥哥,自己毁了他法力,他才落得这般境地。 看着她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泪花,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本就生的清纯可爱,嫩脸还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有怜爱的感觉,见她似要流泪,一股父爱的柔情在富察雍哲心中荡起。 一身清朝官服打扮的富察雍哲,叹了口气,语重深长道:“琳琅,我们富察家,祖上在纳兰家族的带领下,与各氏族厮杀,其间食马肉饮马血,可谓是艰苦万分,这才有了今天这么大的女真部,如今纳兰皇帝,让我找到那个人,作为臣子的,自是要按旨行事啊。” “阿玛,他不在我房间,你到别地搜寻便是。”富察琳琅说罢,坚定地抿了抿小嘴,眼球撇向一旁,倒是显得心虚不已:“皇上要找他,可是若要找不到,那也赖不着阿玛,阿玛也并非抗旨。” 她这幅模样,将富察雍哲逗的一乐,心底一软:“好好好,那不搜了——走,去别的房间继续搜寻!” “嗻!”两个官兵抱拳后走了出去。 富察琳琅如此放下心来,幸好,否则神仙哥哥若被找到,自己便是食言了。 富察琳琅正暗自庆幸之时,岂料,刚走至门前的富察雍哲,猛然回头,这让她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花容失色,显得略微惊慌。 她看着外面阳光下的富察雍哲:“怎地了?阿玛?” “琳琅,那人能飞上天,定有过人之处,如若你发现此人,定要告诉阿玛。” 富察琳琅轻舒一口气,轻嗯一身点头道:“阿玛——琳琅记住了。” 富察雍哲刚走,心里噗通乱跳的富察琳琅,她忙不迭地关上了房门,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小手拍了拍胸口,看了一眼床榻。 一身米色襦裙的她,莲步轻动,朝床榻跑去。 床底下李燕云将适才二人的对话琢磨了一番,看来自己利用热气球飞上天的举动,着实在金国掀起不小的风浪,难不成现如今金国皇帝,见自己技艺超群,故此想见自己? 不对,极有可能是纳兰飘的诡计,特地放出风声,想让我出来现身,哼! 论聪明,李燕云心思不比纳兰飘差多少,那纳兰飘也知他想见金国皇帝,李燕云这么细细琢磨,自然是认为是纳兰飘的诡计,他暗想,你放心吧,我死也不会中你的计,死也不会出来! 此时,绸缎锦布床单一掀浮现一个娇俏的脸蛋:“神仙哥哥,你快些出来吧,我阿玛离开了已经。” “好!” 自床底钻出来之后,李燕云对富察琳琅感激涕零,还多亏这个琳琅,若不是她,适才自己可就惨了,若是被她阿玛发现,说不定他会将自己移交给纳兰飘。 李燕云的夸赞将富察琳琅弄了个大红脸,她眉目嫣红如画,羞涩地看了一眼李燕云,似是想起之前的俩人的亲吻,她低着头,芳心乱跳。 “神仙哥哥无须感谢我,我阿玛教导我,做人无信而不立,只因我答应过神仙哥哥的,我定会做到——再者,神仙哥哥法力全失,皆是由我而起,我不能再对不起神仙哥哥了。” 她抿了抿唇瓣,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李燕云,便又羞怯地低下头去,粉腮发烫不已。 这丫头,心地着实善良不已,善良的都有些让人感动!李燕云眼圈微红,喃喃念叨:“富察琳琅……” 她眨巴着大眼睛,忍着心中的羞涩,不解地凝视李燕云,眼中闪羞波流转,轻声道:“怎么了神仙哥哥?” “你可知道你的行为,很像一个人。” 她小巧地嘴角勾起,甜甜一笑,双腮酒窝显现:“神仙哥哥,我本来就是人啊——” 轻松下来,她倒也会开些玩笑,李燕云笑道:“哈哈,是很像一个女子!” “哦?那这个女子是何人呢?”富察琳琅嘟着丰润地小嘴。 “她叫郭襄!” “哦?郭襄……好像是中原人的名字,神仙哥哥,她是何人?” 无论中原人还是女真人,善良的人都是有的,就好比眼前的这个富察琳琅,心地善良无比。 且郭襄向来品行端正,心思单纯细腻,说是富察琳琅的品性像郭襄,李燕云倒也觉得她当之无愧,至于郭襄是何人,李燕云滔滔不绝给富察琳琅说着关于郭襄的事迹。 郭襄自神雕大侠后来归隐之后,郭襄的境地略微凄惨,寻杨过而不见,心灰意冷之下创建了峨眉派,这段李燕云自然是不会给她说,不然把人家小姑娘眼泪骗下来可就不好了。 可是,即便如此,富察琳琅还是听得泪水直打转,俩人平肩而坐在床榻下,富察琳琅神情专注地听着,当听闻丐帮大会兼郭襄生日那天,神雕大侠送的三个礼物,着实让富察琳琅感动的掉泪。 富察琳琅瑶鼻一酸,轻道:“神仙哥哥,这三件礼物虽说是都与重伤敌军有关,可谓是振奋己方军心,又不失浪漫,在场又有那么多人,这三件礼物声势滔天,亦算是给了郭襄那么大的面子了,怕是天下哪个女子,都会为之着迷。” 琳琅一语便点中其中韵味,李燕云赞赏一笑:“哦?琳琅很羡慕么?” 富察琳琅轻嗯一声,亮晶晶地眸子中含笑,胳膊肘搭在膝盖,一双晶莹若玉地嫩手捧着发烫地脸蛋,眼中充满了幻想,模样可爱至极。 “那琳琅,你生日还有多久?” “还有三十二天!”她想都没想就道:“每年我生日之时,我阿玛的同僚都会来府上吃顿饭,恭贺一番,可每年皆是如此,倒也没什么期待得了。” 说到此处,她脸色黯然下来:“可是,我又何德何能,能遇到神雕哥哥那样的人呢。” 神雕哥哥没有,不是有神仙哥哥呢嘛?嘿嘿,没什么期待还记得这么清楚!李燕云好笑,看来无论是大宗的女子,还是女真部的女子,都会一个技能,那就是口是心非。 见她如此失落,李燕云心里着实不忍,倘若我能逃走,这些对我来说,又有何难,好歹朕也是大宗的皇帝呢。 她忽地意料到什么,侧过头来,大眼睛眨巴几下看着李燕云:“神仙哥哥,莫非你也要送我三份礼物么?”说到此处,她又如泄了气般,低头道:“可是,神仙哥哥,你法力全无,连离开这里都是难事,又哪来的机会送我礼物呢,还是不了吧,我要想办法帮神仙哥哥。” 她嘟着小嘴,模样俏丽中透着清纯如水的气质,李燕云干咳一声,正色道:“不难,本来你要每天亲神仙哥哥,共计七七四十九天,可如若每天亲两下、三下、七八下、定能事半功倍相信没准、差不多、应该会很快恢复法力的。” 怎地感觉神仙哥哥就跟一个爱轻薄女子的坏人似的,富察琳琅脸蛋红如胭脂,眉眼轻抬瞄他一眼,可怀疑归怀疑,神仙哥哥能飞万丈高空,这事也是真的。 “那样的话……真的可以尽快么?” 见她如此羞涩,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琳琅真好,不骗白不骗,防止被其他心术不正的人骗去了,那简直不可想象!李燕云内心荡漾万分,故作眉头一皱,极度正派道:“当然是真的!——来,琳琅,闭上眼睛,我们在试几次!” “好!” 富察琳琅脸如涂丹,发烫不已,羞涩地闭上大眼睛,睫毛轻颤几下,心里如小鹿乱撞般,噗通不停。 第486章 梦与现实 富察琳琅的闺房中,李燕云与她亲亲几下‘以毒攻毒’占占便宜,一个心思单纯的富察琳琅,她自然不是狡猾如狐李燕云的对手。 如此之下,没事以毒攻毒、再与她讲些故事,不多时日落月出,天色已晚,繁星点点,富察琳琅被丫鬟喊去用餐食。 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可惜老躲在床底下,属实有点憋屈,李燕云无奈地躺在床底下,睁着眼睛浮想联翩,筹谋着该如何是好,老躲在富察府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不多时,他眼皮沉重渐渐睡了过去,梦中一屋的红色、红菱、贴着双喜的红纸、红绸缎锦被、就连身姿窈窕地一个女子,她娇躯都被包裹在大红色的红裙中,还盖着红盖头,坐在床榻前。 咦?这人是谁? 李燕云脚步轻缓地走了过去,掀开红盖头,他略微惊讶一分后,心里却又兴奋不已。 只见富察琳琅面如桃花,扬起粉嘟嘟清纯丽质的脸蛋,眉目含情地望着他:“神仙哥哥——”她小嘴微抿,面含甜甜地微笑,香腮上出现俩个可爱的酒窝。 可转瞬间,富察琳琅脸色一变,哭啼啼地抱着他:“神仙哥哥,你亲了我,就不要我了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怎可如此?” 登时,那张俊丽非凡可爱的脸蛋,慢慢变化成上官雨兮那绝色没有瑕疵的面孔,雨兮眉若柳叶,眸似杏仁,瑶鼻下小嘴贝齿紧咬,略显愠怒。 “坏胚子!你作为一个皇帝,我让师傅带你去金国救治悲欢乾坤,你倒好,不光与我师傅……”她脸上一红,泪眸娇瞪:“你竟然还娶了金国女子?!你说,是要她死,还是要我?我跟你说,我若有事可是一尸两命——来人,将那个金国女子——赐死!” “啊?雨兮,雨兮不要,不要!” 富察琳琅闺房中的床底下,李燕云满面冷汗,脑袋摇来摇去,嘴里呢喃有词,他猛然睁开眼来,这才发现是一场梦,妈地,吓死老子了! 竟然做梦娶媳妇,娘地,真是失败! 不过想想梦中的情景他心有余悸,眼下心跳还是如此之快,自我安慰一番,我的上官皇后大方雍容,知书达理,才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呢。 再说了,自己与富察琳琅还没到那一步呢,毕竟梦与现实,是相反的嘛,当不得真!不过琳琅确实不错!李燕云心里也不否认对那个富察琳琅很是喜欢。 此刻刚刚小憩睡醒的他,他只感浑身冻的直哆嗦,不由抱紧了双肩,恰在此时,外面传出了交谈的声音,李燕云不由静心细听。 “额娘,那个人真的那么重要么?” “琳琅,适才你阿玛的吩咐,你可要记清楚了!若是看见此人,定要刚跟我们说——你弟尔琮,在宫内做侍卫,他也听得些许风声,宫中对那个从天而降的奇人,也是颇为看中,若是能得那个奇人相助大金,为大金立下功劳。我们富察府也跟着有面子,毕竟那人乃是我们找到的,定会被皇上嘉奖。” “可是……” 富察琳琅自然是答应过,不能让府中的人发现他,正在琢磨她额娘说的话,李燕云听得出此刻琳琅语气些许为难。 “好了琳琅,你早些安歇!” “额娘,等会我可不可以去你房中沐浴?” 听到此处,李燕云暗笑,哦?哈哈,原来小琳琅是因为我在她房间中,她不好意思在这沐浴,才跟她额娘开这个口。 “琳琅,怎得了?今日为何要到我房间去沐浴?琳琅,你长大了,况且你阿玛等会也要回房,这甚是不妥——难不成,你房间……” “啊,额娘没事!我等会在自己房中沐浴便是!” “琳琅,你今天好生奇怪,往日不吃夜食的人,为何又端着一些吃食呢?” “额娘我,我适才没吃饱,待会沐浴完在吃些——额娘,你先去歇息吧。” 一席话之后,脚步渐行渐远,似是她额娘已经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入耳,富察琳琅进房的动静传来,借着房间中的烛光,李燕云自下方看见一双穿着粉红色绣花鞋的莲脚,正轻轻朝此处走来缓而停下。 一个长方形上面放着点心的托盘被推进来:“神仙哥哥,你饿了吧?喏,嫩俏丽无比的脸蛋显现,她撅了撅小嘴,这是吃的。” 要说还真有些饿了,李燕云轻轻笑道:“谢谢琳琅。” “神仙哥哥,我额娘说……” “你额娘说的话,神仙哥哥我都听见了!”李燕云塞了一个酥饼在口中,大口的嚼着。 “那神仙哥哥,你,你怎么决定的呢?” 李燕云口中含糊不清道:“诡计,肯定是那个妖女的诡计!她想引诱神仙哥哥出去,所以神仙哥哥不用轻信!——所以乖琳琅,你千万不能信,她是皇上的格格公主,发布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又有何难?” 此刻,李燕云颇有一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感,在他眼里,那个纳兰飘无论做啥,似乎都是抱有目的性。 飘儿格格,真有神仙哥哥说的这么坏么? 咽了口中的食物,李燕云又道:“乖琳琅,你快些沐浴吧,本上仙以人格担保,你放心我不会偷看一眼地!” 看样子在外面跟额娘说的话,全被神仙哥哥听到了,富察琳琅脸颊发烫,心里急跳数下。 “真,真的么?那神仙哥哥你发誓——”头一次在自己的房间中沐浴,还待着一个男子,她心里惴惴不安,仿若鹿撞。 “好,我发誓,倘若我偷看一眼,叫本上仙永远恢复不了法力——琳琅,这种誓言对神仙的我来说,简直很恶毒的。” “那我,那我暂且信神仙哥哥,你千万不要偷看。” “好!放心吧乖琳琅,本上仙说话算话地!” 肯定不会看一眼!李燕云信誓旦旦地应声,等会多看两眼三眼四眼,也不算违背誓言了,唉,像我这种说话算话之人,能有几人!脑中回荡着富察琳琅那娇小窈窕地嫩躯,他心里荡漾不已。 羞涩万分的富察琳琅脸蛋如火烧般的发热,听他一言既出,不由放下心来,轻嗯了一声,便没了动静。李燕云借着床底下的缝隙瞧去,只见穿着绣花鞋地莲脚走了出去。 “你们抬进来吧。” 只见几双小脚走了进来,似是进来了几个丫鬟,房中大木桶铛一声落地,不时还传来倒水潺潺声响。 折腾了好一会,那些丫鬟才离开,房间中一时静谧万分,登时又传来富察琳琅嘱咐地声音。 “神仙哥哥,你,你不要偷看哦。” 咦?这算不算,水已经好了,我要开始沐浴了,神仙哥哥,你准备好偷看了么?李燕云暗暗一笑,干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经万分:“好,放心吧,我是神仙,不会偷看!”他脸上洋溢着荡意,心里暗补一句——除非忍不住! 外头富察琳琅嗯了一声后,便没了回应,他睁大眼睛透着缝隙看去,登时看见米色襦裙如脱落的蝉壳一般,自她身上而下,掉落在地,一双晶莹剔透,白嫩不已小脚丫踩在地上,旁边还放着一双粉红色绣花鞋。 当仔细看时,略感失望,一道屏风横在大木桶前,只能透过薄纱似的屏风看到袅袅白色热气自屏风上方升起,一道靓丽婀娜地身影踏入木桶,立时传来妙躯入水的轻响。 我恨屏风!李燕云叹了一声放下床单:“琳琅,你还是信不过神仙哥哥!竟然弄个屏风在那,我是那种人么——” “啊?神仙哥哥,你是不是偷看了?” “哦——那个,琳琅啊,你也知道神仙哥哥是神仙的嘛,其实白天你那般亲我,我法力恢复了一丁点,我掐算了一下便知。” 原来那样真的可以恢复法力!可是,神仙哥哥会不会再骗我,他真的没偷看?她妙躯自木桶微微起身,洁白晶莹地玉背冒着热气间,玉手掩着胸前,她自屏风一侧,探出头来,看了一眼,见那床单不留缝隙地垂在地上,这才放下心来。 她坐回浴桶中:“神仙哥哥,你们神仙沐浴么?白天看你身上脏兮兮的,且身上还有一股难闻地气味呢。” 还别说,经她这一提醒,李燕云顿感身上难闻不已,有一种汗水的味道,毕竟之前在马场戴着喂马干些粗活,难免会流汗。 “这不是不方便嘛!”李燕云语气无奈。 她脸蛋滚烫万分,鬼使神差般羞涩道:“要不,待会神仙哥哥也洗!”当说出这句话,她有些许后悔,这样怕是不妥:“要不,还是……”刚想说还是算了,却被李燕云给打断了话。 “琳琅啊,这……不太好吧!男女共处一室,你是一个恪守礼仪地女子,而神仙哥哥我,又是一个仙界的男神……好吧,我洗!” 不多时屏风那头,沐浴完毕,早已换好粉红色襦裙,漂亮地如小仙女般的富察琳琅走了出来,看着自床底下钻出的李燕云,她面含羞意。 “神仙哥哥,可以了。” 着一身粉红色中原襦裙的她身段婀娜多姿,些许潮湿的头发如瀑,直至盈盈一握的柳腰间。经历一番沐浴脸蛋绯红万分,脸蛋如被敷上一层胶原蛋白,白嫩嫩,亮晶晶的,娇俏万分,可爱不已。 李燕云看的不由一呆,这丫头我若是神仙,也怕是要动了凡心了,他嘿嘿一笑:“好,那神仙哥哥也去洗。” 她羞不可抑地嗯了一声,忙忙爬上榻去,锦被一盖,若不是李燕云在,她又怎会穿着襦裙入榻,她心里噗通直跳,气氛有些旖旎,虽是适才隔着一道屏风,可她还是娇羞万分。 “那你也不许偷看神仙哥哥哦。” “嗯,神仙哥哥,我不看,你快去——” 见她小脑袋埋在被子里不敢抬头,李燕云哈哈一笑,她如此害羞李燕云倒也不忍再逗她。 男人沐浴倒没女子那般长久,简简单单搓洗一番,穿好白色内衫的李燕云便要穿上长袍,可那衣袍甚是难闻,他干脆将衣袍在浴桶中揉洗了一翻,拧干水分之后,便挂在屏风上晾着。 侧躺榻身上盖着锦被的富察琳琅不敢回头道:“神仙哥哥,那个红木柜子中,有锦被你且拿去,今晚你暂且在床底下委屈一宿,明日我想想办法。” 嘿嘿,琳琅真贴心!李燕云满意地点了点头。 月色正明,兴许晚上,没白天那般暖意,不多时躺在床底身上盖着锦被的李燕云,虽是身上有锦被,可还是冻的浑身发抖。 “神仙哥哥,你,你睡了么?” “没,没啊!” 所说富察琳琅说话结巴是因为紧张,可李燕云则是被冻的下巴颤抖。 “神仙哥哥,你白天给我讲的那个郭襄的故事,我还想听,你继续说给我听可好——” “好,好啊!那个……那个郭襄,后来,后来……啊嚏!” “神仙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冷——放,放心吧,睡上一夜顶多会受风寒,上吐下泻,头脑发热,四肢无力——死不了地!”李燕云自然是想到榻上去,故意说的如此严重。 “啊?” 躺在榻上的富察琳琅水汪汪地大眼睛一眨不眨,意识到晚上本就微寒,且失去法力的神仙哥哥又怎能抵抗的了寒冷,她脸上布满红霞,反正也没人看见,只要让神仙哥哥不要碰到自己就好了。 “神仙哥哥,要不你到我这儿来——不过神仙哥哥,你,你不要碰我就好了。” “去你那?这……这,不合适吧!” 他忙不迭地钻了出来,朝榻上一躺,登时进入了富察琳琅的被窝,速度之快,惊得富察琳琅一双大眼睛睁的更大,下意识地朝里面挪了挪身子。 第487章 指腹为婚? 夜空星光闪烁,光芒璀璨不已,弯弯的月牙如笑脸一般,月色皎洁万分,偌大的富察府被笼罩在明亮的月夜中。 富察琳琅的闺房中,榻上的富察琳琅,她脸上发热,心里羞涩,这是第一次有男子躺在自己的榻上,她怎能不紧张。富察琳琅睁着受惊如兔子般的圆眸,忌惮地看着身边身子颤抖的神仙哥哥。 “神仙哥哥,你还是……很冷么?” 傻妮子,这刚上榻还没焐热,肯定冷了,李燕云下巴颤抖:“不,不冷!还是被窝里暖和一些。琳琅,琳琅你真好!” 被窝中富察琳琅柔躯与他又一人之隔,绣着刺绣的锦被直至雪白的脖颈,她嫩玉般脸上滚烫,本来还有些不安,见他没有碰自己不由放下心来的她,被他这口是心非的样子逗的吃吃一笑。 她心神稍安,如云柔顺的黑发摊在柔软的枕头上,侧躺着,若水地眸子蕴含一丝不安,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燕云。 “神仙哥哥,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我阿玛从小就教我,未婚嫁之时,不能与男子同席而寝,同榻而眠。可我,竟让神仙哥哥上来了,我感觉我在做错事……” 她声音愈来愈小,耳根发烫不已,偏偏心里噗通跳的急,惴惴不安。 不得不说被窝被这小妮子焐热,李燕云躺了一会顿感舒爽许多,暖意洋洋的,有琳琅捂被窝,就是好,就是妙啊。 “怎么会呢,琳琅啊,神仙哥哥问你哦,在你们……在你们人间,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正所谓未婚嫁前食不同器、寝不能同席、就连摸一下手,都不可,是也不是?” 没错,阿玛是这么教我的,富察琳琅鼓了鼓香腮,嗯了一声。 李燕云淡淡轻笑,义正言辞道:“那么好,倘若有个尚未婚嫁,如花似玉小姑娘倘若掉河里了,说、有一个脏汉路过——此时脏汉只需伸手她一把,便能救她一命。不过,这若是拉,必须要摸到那姑娘的手,琳琅啊,你说拉还是不拉,救还是不救呢?” “这……不救则不仁,救则悖于礼制,”富察琳琅想了须臾,道:“神仙哥哥,我觉得该救,倘若小姑娘连命都没了,还讲什么礼制?在性命面前,自然是性命最为重要,此事当是去礼成仁。” 好一个去礼成仁,果然是善良的琳琅!李燕云欣慰道:“所以你看神仙哥哥挨冷受冻,这边也是仁义,也是善良,在男女授受不亲面前,着实是大义也!——来,神仙哥哥有些冷,抱着神仙哥哥,我们互相取暖,互相成仁!” 他思维跳脱快如闪电,登是最后一句话让富察琳琅差点没过来,脸蛋霎时如火烤般,心儿猛跳几下。 “神仙哥哥,这样真的可以么?神仙哥哥,我怎生觉得,一步一步踏入了你的圈套——你是不是在骗我呢?” “当然……啊,当然不是!”李燕云正义凛然道:“我是神仙嘛,神仙是不会骗人的。琳琅啊,你是见我冷,才舍礼取仁地,这是仁义,来……神仙哥哥抱,神仙哥哥给你将郭襄的故事——” 她小声不安道:“那,神仙哥哥,你不要……不要乱碰我,那样我就给你抱!” “你看你,以神仙哥哥的为人,像那种人么,神仙哥哥不会那样做地!” “那好——” 听她答应,李燕云心里一喜,旋即又暗叹,唉,真不该骗小琳琅,不过为了她以后不被人骗了生儿子,我只能舍身取义了!李燕云将自己鄙视了千万遍后,将慢慢挪到自己身前温暖娇柔地身躯搂在怀里,一时舒畅无比。 真好,光动动嘴皮子就有这种待遇,老子真是个人才!占便宜归占便宜,李燕云心里着实感动不已,这妮子也太过善良了,幸好遇到我这么没有坏心眼的人,要不然肯定被骗的生孩子。 她脸蛋贴在李燕云胸膛,李燕云能清晰感受得到她脸颊滚烫不已,一时空气静谧万分,似只能听见心跳。 她如紧张的小兔子般,依偎在李燕云怀里,语气些许不安道:“神仙哥哥,为什么我觉得好热,心跳也好快?” “哦……这都是正常反应,据说极为喜欢一个人,才会如此——咦?琳琅,莫不是你已经喜欢上神仙哥哥我了?” 富察琳琅心跳的厉害,听他这般说,小声道:“我,我不知道!——就是,很喜欢和你说话。平日里,我阿玛办差事,我弟尔琮是个大内侍卫白天又在大内的宫中当差,我哥远在鞑靼国和我们金国的境边,没人陪我玩。” 可怜的小琳琅,李燕云下巴抵着她额头,玉手轻抚她的柔滑的嫩背,如浮于九霄般,这一刻仿若在梦中般,销魂万分。 “你弟才多大,就做侍卫了?”李燕云也倒老实,紧紧抱着她,难得没做出过分地事来,怕是忽悠单纯的琳琅他已经心存愧疚。 “十五……我阿玛让他在宫内好生锻炼,以后我弟富察尔承也会去战场的。” 也是,这时代十四岁都有婚嫁的,更别说十五岁了。忽地,李燕云眸子一睁,意识到一个问题,十四岁都有婚嫁的了,她弟弟十五,那她多大,竟然没有婚配? “那你可曾婚配?”李燕云奇道。 “有!”富察琳琅羞涩抬头看了他一眼:“是大阿哥,也就是太子殿下。从小我与他定有指腹为婚之约,就是小时候见过几次,好些年没见到当今的太子殿下了……今年初,太子刚娶了辉发那拉·萨木将军之女辉发那拉氏若兰,所以按规矩,婚前我不能与他相见,且得明年能与太子婚配。” 太子殿下?马场那个很会摆架子的太子殿下?哼!有什么了不起,朕是皇帝,以后朕地龙嗣还是太子呢!说不定,朕一声令下,大军压境,你太子能不能做得久,还得另说。 幸好,早点认识了小琳琅,否则当大军压境,朕如果会对金国皇族斩杀殆尽,那可不就连累了琳琅?这么可爱清纯的富察琳琅,若是被杀!李燕云心里不是滋味。 “万幸啊,奶奶地!” “怎么了神仙哥哥?你脸色不太好?”富察琳琅嘟了下小嘴道:“你是不是认为琳琅是那种女子?我,我是为了让神仙哥哥恢复法力,才那样的……” 她想起为了给神仙哥哥疗伤,俩人亲吻的事,为此她脸蛋烫如火烧:“待神仙哥哥恢复法力离开之后,按照约定,明年我就与太子殿下完婚了……毕竟阿玛的话,不能不听!” 与他完婚个屁,我们都又抱又搂了,还躺在一起了! “琳琅啊,那你喜欢太子殿下么?”李燕云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下巴在她额角蹭了蹭。 富察琳琅沉吟了半晌,想了一下道:“父母之命,何谈喜不喜欢,难道非得喜欢才能婚配么神仙哥哥?” 她一语道破了这个时代的心酸,也许在她思维中,年纪到了跟父母指定的郎君成亲,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自从来到这金国,一切皆是不顺,逃跑两次失败,遇到富察琳琅,她竟然指腹为婚了,爷爷的,自己在这金国如今可以算是无权无势,老子怎么这么惨。 难道,老天要让我放弃琳琅么?想想也是,日后金国与大宗乃是敌对,朕会征服金国,她阿玛乃是贝勒爷,自己难免与她阿玛为敌,兵戎相见,若想在一起,怕是难呐。 “神仙哥哥,你怎地了?” 李燕云半天不言语,她扬起小脸瞄了一下,见李燕云眼眶微红,她眼中羞意流转,鼓起勇气丰润地樱唇在嘴上亲了一口。 “神仙哥哥,你别难过,我会以毒攻毒……助你早日恢复法力的。” 她柔软地唇瓣,让李燕云心中荡漾万分,小琳琅啊,你这让我怎么放弃你!盯着富察琳琅那水汪汪亮晶晶地大眼睛,他笑道:“若想快些恢复,得与处子之身的女子行男女之事才行啊,如此亲亲是有效果,不过跟前者比起来,还是太慢了些!” “这……可是,神仙哥哥,琳琅不能那般,琳琅必须在新婚之夜,按照礼制留给太子殿下才是,不能让其他男子碰的。” 他眼中闪过锐利的锋芒,大宗的王爷,李文中曾手握二十多万兵马,何等的英雄,何等的老歼巨猾,最后还不是让自己给用计杀了,还有李燕阳,改名渡罪隐于金陵栖霞山的寺庙内。 两个王爷尚被自己置于这般境地!他忍不住恨道:“太子殿下,算个屁!” 富察琳琅吓的若玉地葱指覆盖在他唇上,心惊胆战道:“神仙哥哥,不可如此大不敬啊,虽你是神仙,可现如今你法力全无,如若被听见,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看来自己利用降落伞从天而降,着实让她内心造成了不小的震撼,李燕云握住她的小手笑道:“不怕,神仙哥哥在你的帮忙下,法力恢复了些许,来——在以毒攻毒一下,神仙哥哥就讲郭襄的故事与你听!” “嗯,好!” 涉世未深的富察琳琅,心思纯净的仿若一潭清澈无比的泉水,哪里是李燕云的对手,在李燕云忽悠之下,又抱又亲的。 在郭襄故事的引诱下,李燕云又得到一个亲吻,心里乐开了花,遵守诺言地给小妮子说着郭襄的故事。 李燕云说起故事来,添油加醋,以三寸不烂之舌说的渲染力极强,说到动人之处,富察琳琅轻哭,说到有趣之时笑的花枝乱颤时,温热地身躯在李燕云身侧颤抖,李燕云舒爽万分。 不多时,富察琳琅脸色挂着甜甜的笑意睡去,看着她如花可爱的娇颜,李燕云眼皮也愈发沉重,俩人如一对眷侣般,互相抱着相拥而眠。 李燕云和富察琳琅这一夜睡的格外香甜,直到天明日上三竿,俩人还未醒,兴许是昨晚睡的太晚。 艳阳高照下的富察府中,一袭黄色袍裙,身形袅娜万分的女子,带着一个侍女,走了进来。 她黑色发髻上黄金朱钗,两旁耳垂黄金耳坠,陪衬着她雪肤桃面,显得极为华贵。 “喲,飘儿格格——卑职给你请安了。” 一身清朝似的黑色官服男子,抱拳作揖面带笑意。 纳兰飘眸子中有些急切之色,朝前走了一步,扶住富察雍哲:“多罗贝勒叔叔无须多礼——对了,不知叔叔昨日,搜了全府可有什么发现?” 富察雍哲叹了口气道:“格格,昨日府中每个旮沓都搜了,可愣是没有那个龙二一的影子啊,我这正要去宫中,回禀皇上呢。” 不可能啊!回想起富察琳琅说谎时的样子,纳兰飘十分疑虑,她眉目轻抬,看了一眼富察雍哲。 “贝勒叔叔,琳琅妹妹的房间你可搜了?” “这……”富察雍哲语塞。 第488章 金国皇帝 府院中,富察雍哲额头直冒冷汗,富察家在金国虽是算的上开国功臣,位至三爵,格格还尊称自己一声叔叔。 可公是公私是私,若论公,富察家怎地也是皇族的下属,富察雍哲又怎么好隐瞒。 “是这样的格格,昨日我那女儿富察琳琅,说是没看到过那个龙二一!说起来也是无奈,我从小教育她,男子不能入她房间,岂料昨日她竟拿此话将我搪塞出来了——依我看来,兴许她真没看过那个龙二一吧。再者那个龙二一,极有可能已经离开本府了。” “实则不然!”纳兰飘笑道:“叔叔,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昨日城关皆被我皇阿玛下旨封锁,只准进不准出,富察府外围皆有官兵,那个龙二一他该如何出逃?” 富察雍哲捋了捋下巴的胡须,眉头紧锁:“那……” “既然只有琳琅妹妹的房间尚未搜寻,想必那只有琳琅妹妹的房间不对劲!”见富察雍哲脸色一沉,纳兰飘会意一笑:“叔叔且放心,我乃女流之辈,有我来搜,想必叔叔不会介意吧?” 富察雍哲哈哈一笑:“自然不会介意,既然如此,那有劳格格了,请——” 俩人并肩而走,朝富察琳琅的闺房而去,此刻李燕云与富察琳琅俩人,正脸对脸互相抱着,侧躺在床上,俩人身上的锦被早已凌乱不堪,虽是俩人穿着衣衫,但这景象颇有一番不可言说的滋味。 “琳……” “嘘!” 门外正朝此处走来的富察雍哲正要开口,纳兰飘玉指竖在嫩唇间,示意富察雍哲别出声。 若是那龙二一真在琳琅的房中,那岂不是我女儿的清誉要被他给毁了?这可如何是好?” 富察雍哲心里想着,一个男子在女儿房中待着这么久,哪怕什么都没做,只怕名声说出去也不好听,再者富察琳琅又与当今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 为了防止万一,他特地示意周围的丫鬟家丁,离开此处,纳兰飘冰雪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所以然来。 “叔叔无须担忧,那人狡诈是狡诈了些,可不是那般不知廉耻之人。” ‘吱呀’一声,纳兰飘推开了琳琅闺房之门,轻叫一声‘琳琅妹妹’后,踏入房中:“怎么地还没起来呢?琳琅妹……”她欲言又止,美眸圆睁,他还就真的是不知廉耻之人! “格格?” 见纳兰飘如若失神般站在那里,富察雍哲意识到不妙,三步做两步走进房中,当看见榻上的一幕,他大脑轰的一声,犹若晴天霹雳般,身形不由摇晃两下。 只见床榻的李燕云穿着白色内衫,与着粉红色襦裙的女儿富察琳琅俩人抱在一起,富察琳琅的纤腿搭在李燕云的肚子上,俩人还在熟睡着,对这幅情景一无所知。 富察琳琅呢喃轻道:“以毒攻毒,神仙哥哥。”她樱桃小唇撅了撅,模样清秀可人,眼睛闭着的她,睫毛轻颤几下,嘴角勾起,酒窝显现。 “琳琅!!!” 富察雍哲气的发抖,震天动地般怒喊一声,眼眶霎时红润。 “啊!” 富察琳琅水汪汪地大眼睛圆睁,触电般似的从榻上坐起——李燕云登时星眸一睁,心里咯噔一下,侧目看去,吓了一跳,我靠?什么情况?纳兰飘?! “早,早啊!其实你们可能不信,就连我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昨夜我与琳琅是清白的。” 李燕云尴尬地一笑,给俩人摆手打招呼,日,竟然被捉歼在榻,这可如何是好,完了完了,这下可闯了大祸了,千不该万不该,竟然睡昏头了。 都躺在一张榻上了,还谈什么清白不清白?龙二一,我恨你!纳兰飘美眸泛红,愠怒地瞪着李燕云,玉手紧握成拳,唇瓣紧抿,银牙咬的咯咯作响。 “阿,阿玛……我!” 富察琳琅忙忙下榻,跪在地上,水汪汪地大眼睛蕴泪,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富察雍哲朝前走了几步,老泪自眼中而出:“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是死罪啊!你自知与太子殿下有婚约,怎可做出这种事来?我富察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呀!” 可我与神仙哥哥又没做越轨之事!富察琳琅急的潸然泪下,扬起小脸:“阿玛,神仙哥哥他法力尽失……我,我!” “神仙哥哥?”富察雍哲瞪了一眼李燕云:“他是个屁神仙,格格都于阿玛我说了,他就是一个大宗的使臣钦差!只不过聪明绝顶,狡诈万分,才有本事造了那飞天之物,你,你怎能……我该如何跟皇上交代,如何跟太子交代!” 富察雍哲气的直跺脚。 什么?是神仙哥哥在骗我么?可是神仙哥哥那么好,哪怕不是神仙,也是个好人,富察琳琅大眼睛中被泪水浸满,晶莹地泪水滴落在地。 “阿玛,大错已铸成,为了富察家的名誉着想,女儿愿意赴死!只是,女儿感谢阿玛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琳琅有愧于富察家!” “你,你!” 爱女心切之下,富察雍哲心如刀绞,老泪纵横看着琳琅,作为父亲怎可看着女儿赴死呢。 爷爷地,金国的人这么死板,要是在大宗,发生这样的事,朕定不会这么办! “贝勒爷!此事不怪琳琅!”李燕云下榻抱拳,扶起琳琅,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一脸正色看着她阿玛:“没有我,琳琅怎会受我蒙蔽,一人做事一人当!正所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说到底,都是我的错,与琳琅无关!” 富察琳琅与太子有婚约在身,眼看明年就可以完婚,如今发现正是这个龙二一毁了女儿的清白,富察雍哲怎能不恨李燕云? 好小子,你说的!富察雍哲满眼杀意,我这就让人将你砍了! “龙二一!” 一旁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纳兰飘见富察雍哲似真有杀意,她喊了一声后,她眸子看向李燕云,莲脚急走过来,‘啪’一声,一个耳光打在李燕云的脸上,可一刹那她心也不由一疼。 “——你这个大宗臭使臣!大宗现如今与金国交好,你怎能做出这种影响两国关系的事来?” “——若是把你处死,你说是怪你还是怪我们?大宗如何看待我们金国?” “——若是不把你处死,怕是琳琅清白难保!你这身负两国交好重任的使臣,到底想不想两国关系融洽了?” 一番话说来,纳兰飘胸口起伏,急喘的瞪着李燕云,她泪水涟涟,楚楚动人,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她的话,看似是与李燕云说的,可实则是说给富察雍哲听的。 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李燕云心思玲珑,稍微一揣摩,心里猛然一惊,这妖女果然聪明啊,她是在帮我解围啊,好吧,这巴掌受的起。 “神仙哥哥,疼不疼?”富察琳琅温暖地小手轻抚着李燕云的脸庞,泪眸看着李燕云。 “乖琳琅,神仙哥哥不疼!”李燕云摸了摸脸上琳琅的小手,富察琳琅忌惮地看了一眼阿玛,忙忙缩回小手,羞怯地低着小脑袋,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俩人这幅郎有情妾有意地模样,看得纳兰飘心中酸楚,气恼万分,这死人!怎地如此之快,就将琳琅妹妹哄的这般对他好! 格格说的有道理啊,富察雍哲愣在原地,倘若适才杀了他,怕是会影响两国关系。 金国尚且与鞑靼国为敌对状态,倘若大宗置之不理,或是与鞑靼国一起出兵,金国必灭,还何谈什么名誉不名誉的?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富察雍哲深深叹了口气:“格格,以我之见,还是将此人交给皇上,另,我带着女儿前去请罪,不知格格意下如何?倘若皇上震怒,要治小女的罪,我也认了!” “叔叔之言,我也赞同!” 本来李燕云之前曾一直想见到金国皇帝,可愣是没料到,会以这种方式去见,钩搭了金国皇帝未过门的儿媳前去觐见,这还他娘是地是奇闻,可这事却切切实实地发生了。 若说能引起金国皇帝的注意,还多亏那热气球,否则真不知道纳兰飘能瞒着她皇阿玛,欺负自己多久。 一路上三辆马车缓缓朝盛京皇宫行进,李燕云只能单独坐着马车,与纳兰飘还有富察琳琅,还有富察雍哲不同的是,似怕他跑了似得,李燕云的马车外面跟着更多的官兵。 终于要见金国皇帝了!马车中的李燕云面带苦笑,不过待会该如何说是好呢?金国皇帝陛下,请恕罪,朕不小心与你未过门的儿媳睡在榻上一晚?呸呸呸,这么说不太妥当! 另一辆马车中,富察琳琅依偎在纳兰飘的怀中嘤嘤啜泣。 “格格,我真的会死么?神仙哥哥会死么?” 见琳琅如此伤心,纳兰飘对李燕云恼怒万分,这个害人精!她玉手抚去琳琅白嫩玉面上的泪珠。 “那你想与神仙……哥哥,成亲么?”说这句话时,纳兰飘心中如针扎般难受,自己待他好,却不如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琳琅。 富察琳琅如瀑般柔软的黑发在纳兰飘的胸前摊开,听到格格的问话,她心里噗通直跳,美若小仙女,可爱万分粉嘟嘟的脸蛋,浮上一抹嫣红,水汪汪地大眼睛有一丝期待:“可是,皇上会同意放过我与神仙哥哥么?” 若说盛京的皇宫,倒是不如自己的紫禁城那般大,李燕云与富察雍哲在前并肩而行。后面黄裙纳兰飘与一身襦裙身形玲珑有致的富察琳琅,四人两前两后的走着。 四人在崇政殿内稍等了片刻,忽地一声:“皇上驾到——”一个身穿金黄色龙袍,头戴皇冠国脸虎目,胡子斑白,满面红光的人,走在一名太监身前,走进殿中,气氛一时隆重不已。 这画面李燕云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如今换成了金国皇帝,而不是自己,不过该行礼还得行礼,可若是跪,李燕云打死都不愿意跪,我大宗皇帝跪你金国皇帝,这可已经不是简单的礼仪了,而是上升到了家国气节层面上了。 李燕云面带微笑抱拳道:“见过皇帝陛下!” 蓦地,富察琳琅、富察雍哲忐忑地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富察琳琅更是心里紧张万分,大眼睛不时瞟向李燕云,可不知怎地,神仙哥哥竟然一点都不怕皇帝,她心里奇怪。 “皇阿玛吉祥!”纳兰飘膝盖一弯,俏脸挂着微笑,若玉地小手置于腹侧行了一礼。 路过李燕云身前,金国皇帝纳兰隆多停住脚步,微微一诧异,看着李燕云,身旁一名老太监心领神会,怒道:“大胆,你为何不跪?!” 第489章 二龙相见 金国的皇宫李燕云适才路上,也走马观花看了一番,与大宗京城的紫禁城比起来,显然没有那种宏伟的气势,就连占地面积,也是小的可怜,说真的,顶多比自己在民间的龙府大两三个也就顶死了。 金国皇帝都没开口,你个太监急个甚?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李燕云抱拳,笑道:“皇帝陛下,在下代表的乃是大宗国,请恕不能行跪礼!” 纳兰隆多笑而不语,朝大殿中,那张龙头大椅走去,身后太监说了声‘混账’道:“你虽是大宗国的使臣,可你如今乃是在我们金国的境地,本就天经地义,怎地,向皇帝陛下行礼,莫不是委屈你了?” “哈哈,这位公公,皇帝陛下金口未开,你出言教训我一个大宗使臣,似是不太妥吧?莫非——大金国,乃是公公说了算的?!”李燕云瞪着星眸,语气不善道:“怎地?你都可以做皇帝陛下的主了?!” 天哪,这还了得?老太监吓了一跳,额头冷汗沁出,忙不迭地朝坐在龙椅的纳兰隆多跪下:“皇上,这,这个使臣所言,当真是让老奴惶恐啊!” 见老太监吓了一跳,李燕云脸上似笑非笑,心里甚是满意,暗哼一声,你爷爷的,老虎不发威,你真当老子是病猫了?! 不愧是龙二一,这张刁滑的嘴真是厉害!这一幕,纳兰飘见了,不由掩唇一笑,美眸看了李燕云一眼,便看向坐在龙椅的皇阿玛。 纳兰隆多年纪倒和富察雍哲差不多,他胡子斑白,满面红光,浓眉虎目,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坐在龙椅上的纳兰隆多颇为有气势。 一身橘黄裙袍的纳兰飘娇柔地身躯一沉,娇丽地俏面略带笑意,给纳兰隆多行了一礼:“皇阿玛,此人正是龙二一!马场的‘风动力流水线’还有那‘飞天之物’全出自他之手。” 好小子,旁借朕的威仪,给朕的人一个下马威!听见纳兰飘说他便是龙二一,纳兰隆脸上恍然大悟,哈哈一笑,朝太监微微一摆手:“好了,三浦!——他不跪便不跪,毕竟宗金两国,如今乃是亲若兄弟,共有鞑靼国之大敌,朕怎能难为宗国的使臣呢?” “嗻!”老太监三浦应声。 “多谢皇帝陛下!” 李燕云抱拳,心里敬佩万分,这老皇帝看似一句话平平无奇,实则是将自己的大宗与金国绑死在一起了,似乎若他的金国遭受鞑靼国侵犯,自己大宗要是不帮,就好像显得有些不地道似的。 他心思本就细腻诡诈,又如何听不出老皇帝的隐含之意。 纳兰隆多微微点了点头,捋着胡须,目光如炬般看着李燕云:“龙二一,你在大宗想必也是个人才!如今到了朕的金国,你的壮举朕都听说了,不但听说朕还看见了——那‘飞天之物’这等妙想,当真是让朕的盛京为之一震,那飞天之物,到底是如何飞的起来的呢?” 当天热气球飞的如此之高,可谓是万丈高空中奇异的一景,不光盛京大街小巷的百姓能看见,就连盛京皇宫中的人都能看的清楚。 若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这时代人人做不出那热气球,唯独李燕云造出那样的‘神物’震撼着金国每一个人的心。 李燕云将那热胀冷缩的原理大概跟老皇帝说了一通,可那些知识说来简单,能让他们尽快理解也并非易事,李燕云更没打算跟说个明白,一番话下来,老皇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就连冰雪聪明的纳兰飘,似若远山的黛眉也不由一蹙,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不过见皇阿玛龙颜大悦,似心情没那么坏,她稍稍放心。 可论到富察雍哲就没那么大的心,女儿本就与太子殿下有婚约,正是这个龙二一,竟然昨晚与女儿富察琳琅同榻而眠一夜,这简直就是将太子殿下给绿了! 如此荒唐之事,却切切实实的发生了,富察雍哲心里此刻是忐忑不安,哪里还有心情佩服他这个壮举?只要皇上能不杀女儿才是真的。 跪在地上的富察琳琅小巧的嘴角勾起,粉嘟嘟地脸上笑吟吟地模样,似一时忘记了这个事情,听得神仙哥哥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利用那飞天之物上天,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神仙哥哥也太坏了,竟冒充是神仙,三番五次占自己便宜,与自己亲亲,富察琳琅眉目嫣红万分,心里噗通直跳。 “好,好啊!龙二一,你真是个人才!”当皇帝问起:“对了,纳兰雍哲,你今天为何带着令爱前来见朕,莫不是有什么事?” 此言一出,空气似是凝固般,富察琳琅心里一沉,担忧地看向神仙哥哥,而神仙哥哥似是根本不怕,朝她微微一笑,恁地他竟然还撅了一下嘴唇,隔空一吻,富察琳琅有着泪雾的大眼睛眨巴几下,羞涩地忙忙又低下头去。 战战兢兢的富察雍哲,他早已额头沁满冷汗,叩头道:“皇上,臣有罪,臣有罪啊!——臣!不敢说啊!如此之事,让皇上蒙羞,让富察家蒙羞,臣有愧于先祖,有愧于皇上!” 日!这么严重的么?李燕云摸了摸鼻子,腼腆一笑,余光蔑见纳兰飘,她正玉脸如霜,眸如幽火深深瞪了自己一眼,至于嘛,我都还没答应你做你驸马,你吃个什么醋! “阿玛——” 听得阿玛这般说,富察琳琅心生愧疚,潸然泪下,急呼一声后,娇小地柔躯颤粟,用膝盖朝旁边走着,洁白晶莹地玉手抓住富察雍哲的手臂。 “别叫我阿玛!”流着老泪的富察雍哲心如刀绞,甩开她的小手:“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老皇帝粗眉皱起,不解地看着这一幕,纳兰飘忽地柳腰一弯,轻笑出声。 “格格?为何发笑?”富察雍哲抱拳,目含泪水疑惑道。 纳兰飘眸子中笑意盈盈朝纳兰隆多行了一礼,便朝富察雍哲道:“贝勒叔叔,我是笑你错把功德当成了罪过,这难道不好笑么?” “功德?”富察雍哲思绪一番,还是不明其意:“望格格明示——” 这妖女难道和我想一起了?李燕云静默不言地看着纳兰飘,暗叹一声,这纳兰飘的聪明他也是了解的,反正真到了这一步,自己不得已,也得为之了。 “飘儿?到底何事?怎生朕不明白你们说个甚?”老皇帝满面疑云:“好像你们都知道,就数朕不知道似的,有何事,尽管说来。” “是,皇阿玛!”纳兰飘笑道:“如今金宗两国,有一个共同之敌,那便是鞑靼国,鞑靼国亡我金国之心不死。且金宗两国虽有口头之约,书信之之证,但飘儿认为如此并不牢靠——唯有喜结秦晋之好,方能稳固不已。” “说得好!”老皇帝忽地龙颜一悦,一拍龙椅:“莫不是飘儿你愿意献身远嫁大宗皇帝?飘儿啊,朕一直有此意,可朕一时不知如何与你开口,如今你自己开口,当真是好啊!” “啊?皇阿玛,这……” 纳兰飘花容失色,惊叫一声,李燕云更是差点笑出声,本来纳兰飘想替富察家解围,不想竟然还有这么个意外收获。 见老皇帝似要起身,太监三浦忙忙将老皇帝自龙椅扶起,老皇帝双目泛红:“朕知道,你一直恨朕,恨朕逼死你的额娘,可皇帝三宫六院本就如常,你额娘爱朕,朕也知,可朕不能厚此薄彼啊,朕要爱所有爱妃,面面俱到才是!” 妈地,知音呐!李燕云听得感动涕零,恨不得抱着老皇帝痛哭一番,不过他到底是怎生逼她额娘的?这个李燕云不知,若换自己,自己定哪一个都不辜负,才不做老皇帝这样的负心人呢。 走至纳兰飘面前:“朕一直觉得愧对于你,不敢与你开这个口,朕也曾说过,天下男子,只要你能看得上的,朕都会赐婚与你。没想到飘儿,你有如此大意,为了两国关系稳固,能有心远嫁于大宗,朕很是欣慰——” 纳兰飘脸蛋嫣红不已,眸中闪泪,急急摇头:“不是,不是的皇阿玛,你会错意了!我才不要嫁给大宗皇帝,我,我有心上人了——” “会错意了?”难道不是?老皇帝面上些许失望:“那你心上人是何人?” “我……” 纳兰飘看了一眼李燕云,见他似是低头想着什么,她恁地银牙一咬,龙二一我恨死你了,与富察琳琅妹妹那般,还得我来给你解围,你倒落个自在。 “皇阿玛,说贝勒叔叔为了关于两国结好的事,为何扯到我身上来了?——”她忙转移话题:“照我说来,贝勒叔叔有功无过!正如我所说,必有两国喜结秦晋之好,方能让两国关系稳固!” 老皇帝甚是不解:“哦?到底何事?” 富察雍哲手心冷汗直冒,富察琳琅也是不安,父女俩皆是好奇,莫非飘儿格格真有办法? 纳兰飘秀眸一转,凑近老皇帝身前,将富察府龙二一与富察琳琅共榻而眠的事情,与老皇帝小声的说着,登时老皇帝面色一变,虎目中怒火爆闪。 什么?这小子竟然睡了朕未过门的太子嫔?老皇帝气的一跺脚:“龙二一!你,你简直无法无天,你——” 第490章 赐婚封爵 崇政殿中,一时气氛格外紧张,金国皇帝纳兰隆多龙颜震怒之下,老太监吓的一跪,富察雍哲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富察琳琅担忧万分。 可只有一人却面带笑意,不是李燕云还有谁来,他刚要开口说话,岂料纳兰飘又继续说。 “皇阿玛,如此一来,实则是福!大哥的个人荣辱与金国比起来,试问皇阿玛,这两者哪个重要?” 老皇帝目光自李燕云脸上移开,随口道:“这还用说,自然是朕的大金国重要,为了金国,太子废黜都可。” “那好!”纳兰飘轻轻一笑:“如今琳琅妹妹尚未婚嫁,只不过是与大哥有婚约而已,民间尚有悔婚,为何皇族不可悔婚?皇阿玛只需一纸诏书,毁了这个婚约,再图将琳琅妹妹赐婚于龙二一这个使臣!皇阿玛,你猜百姓会如何夸赞皇阿玛?” 没等纳兰隆多说话,纳兰飘莞尔笑道:“百姓会说,皇阿玛舍小家,顾大家!龙使者,乃是大宗皇帝御封的钦差使者,代表的乃是大宗国。如若琳琅妹妹家给龙二一大人,这样一来,更表金国与大宗国亲如一家的象征。” 要嫁给神仙哥哥么?跪着的富察琳琅小脸发烫,大眼睛偷偷地瞄了一眼李燕云,岂知李燕云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似飘儿格格的意思,也正是他的意思般,这一刻,怕是两人都想到了一起。 “皇帝陛下!”李燕云面色一正,抱拳道:“我代表大宗,愿意娶琳琅为妻,更愿意为金宗两国,出份绵薄之力!为了国家,为了两国,这点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小子倒会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富察琳琅,多好的一个女孩,谁见了谁欢喜,怕是便宜这小子了!老皇帝看了一眼李燕云,不过这个小子却是也是个人才,总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跑出金国。 老皇帝捋着下巴的胡子踱步来回地走了一番,脸上忽明忽暗,阴晴不定,似在思考着什么事,李燕云观察着,心中暗想,这老皇帝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忽地,他略带笑意看着李燕云。 “龙二一,你虽是大宗的人,可到了金国,就要遵守金国的律法,你这行为本该是死罪,可朕念你身份特殊,暂且饶你一命!不过——”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歼滑:“鞑靼国出兵金国在即,待金国稳固后,朕再放你回国,你可有异议?” 废话能不有异议么?待你金国稳固,朕的容皇贵妃,上官皇后,诗音,小婉,怕是她们肚子中的龙嗣早已生出来了! “回皇帝陛下的话,我能说有异议么?”李燕云苦笑抱拳道。 “不能!” 那你还问我!李燕云无奈地摇了摇头,简直是霸道,唉,想当初朕在大宗,又何尝不是如此霸道,现在才知道,自己那番模样,真是欠揍。 老皇帝冷笑:“哼!朕知道你定是在想,朕这是软禁你!” 知道就好,不是软禁还能是什么?李燕云笑道:“哈哈,皇帝陛下,在下绝无此意!” 阳奉阴违!纳兰飘美眸含笑,撇了撇嘴,心中好笑。 “你在金国,如此想倒是无事!别传到大宗,也说朕是软禁你,这可就不妙了!”老皇帝哈哈一笑,脸上说不出的歼诈:“龙二一,我们大金国的异姓爵位有,公、候、伯、子、男!朕封你为一级国使公,并将多罗贝勒得爱女,富察琳琅赐婚于你——多罗贝勒,你可有异议?” 富察雍哲一愣,如此坏事变好事,他怎么会有异议,富察雍哲忙忙跪下叩头。 “臣富察雍哲谢陛下赐婚!” 高啊!实在是高!李燕云大吃一惊,如此一来,实则是软禁,可若传到大宗那,又是赐婚,又是封爵,哪里像是被软禁,简直就是优待啊,老皇帝果然手腕过人,奶奶地,看样子一时半会又走不成了。 琳琅,看来一时不能迎娶你回大宗了,只能入赘与你了!看着琳琅的同时,富察琳琅也在看着李燕云,她睫毛上还沾染着泪珠,只是大眼睛中尽是惊喜。 老太监三浦哎哟一声,眉开眼笑道:“公爷,琳琅小姐,你们还不快跟陛下谢恩呐?” 一听李燕云被封为国使公,老太监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李燕云哈哈一笑,抱拳道:“在下谢过皇帝陛下!” “臣女谢皇上!”富察琳琅叩头道。 “哎哟,公爷,你乃是陛下封的爵位,理应跪下谢恩呐!”老太监笑着提醒。 跪个屁!自古二人龙不相见,相见也不能跪啊!李燕云这时才理解在许广大营帅帐时,许广说的那些话。 “陛下,在下身份特殊,代表的乃是大宗,更不可跪与陛下,还请陛下发布一道免跪令加于在下身上。” 他身份是特殊,身为大宗使臣,兼顾两国之间友好的桥梁,为了金国,一道虚礼,在皇帝眼中算的了什么?将心比心,倘若在大宗,有人刚给自己提这么一个要求。 李燕云扪心自问,如若为了顾大局,自己也定会答应,且这个老皇帝算不得昏聩,又怎么会不答应,所以他才敢出此言。 “你这小子啊!”老皇帝哈哈笑了两声:“准奏!——只要你能安心待在金国,朕在给你一道恩典,赏你一套宅邸!” “嘿嘿,皇帝陛下英明!” 李燕云抱拳道,心里想着,看样子得另想他法了,不过自己这个皇帝,若时间长了没回大宗,远在大宗宫中的雨兮,岂会善罢甘休?定会派其他使者前来探究情况,到时候没准机会就来了。 这边谈笑风生,可有人欢喜有人忧,一身锦绣袍裙,身段婀娜多姿的纳兰飘看了李燕云一眼,见他得意地样子,她玉拳紧握,当真是恨不得给他一拳才解恨。 “皇阿玛,儿臣暂且告退了!” 纳兰飘花容黯然,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没待皇阿玛说话,她娇躯一转,朝外面走去,纤身略显单薄,神情楚楚动人,叫人看得心疼。 看来这个妖女也没那么坏,倒是我,为何有一种感觉对不起她的愧疚之感了呢?李燕云略微凝眉,看着她渐行渐远的倩影。 “恭送飘儿格格——” 富察琳琅和富察雍哲,以及老太监三浦下跪道。 媚阳让人暖意洋洋,一身龙袍犹若清朝皇帝那般的纳兰隆多,站在凉亭中,目若秋水般,望着平静地小湖,与身侧龙公爷,说着关于纳兰飘额娘的昔年往事。 原来纳兰飘的额娘,竟是个鞑靼部的女子,昔年她要回香看望病重的额娘,岂料纳兰隆多不必同意,至此,纳兰飘的额娘心力交瘁之下,日渐消瘦,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半年后便撒手人寰。 两个皇帝,一个大宗皇帝,一个金国皇帝,在凉亭中促膝长谈,这种景象倒是难得一见,不过也幸好金国皇帝不知面前的正是大宗之皇,否则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来。 纳兰隆多叹道:“鞑靼部向来只以他们鞑靼部的人为重,从不拿女真部的人委以重任!小子,你说,他们是不是防着我们呢?” “我们大宗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必他们就是那么想的!”李燕云无奈摇了摇头,这种事在前世古代的历史上,多得是。 “所以,既然他们防着我们女真部,我又怎好让飘儿的额娘回去省亲?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虽是我的女人,谁有能保证她不与鞑靼部串联,来对付朕?——朕不得不狠心呐!” 当帝者看来都是如此多疑,本以为自己在大宗时就够多疑了,岂料金国皇帝也是这般,李燕云心里顿时平衡了些许。 老皇帝眼眶微红,继续道:“为了不让女真部低人一等,朕听从了国师之言,自立为国,如此才有了大金国,若说这个国师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是个人才——昔日鞑靼国与东瀛联军,进犯高丽之时,她就谏言,说此次立国的机会来了,朕也本就有此意,听她这般说,朕这才下定决心!” “女流之辈?” 李燕云心里生奇,在与小彤子来时的路上,曾遇到小彤子的师姐穆红缨,她就曾说过金国自立与她脱不了干系,在想想她赠予的那枚圆形令牌,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莫非她是金国国师? “哦?莫非你认识?她叫穆红缨——说起来,也是你们中原人,她不光是国师,还是飘儿的师傅呢。” “皇上——” 李燕云正要答话,一阵销魂如猫叫般酥到骨子里的声音传来,侧目看去,一位珠光宝气,约莫三十多芳龄的女子,在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走来。 她身形丰腴的柔躯包裹在红色牡丹裙中,身材苗条,踩着女真部固有的一种高跟绣鞋,手中拿着白色丝绢婀娜多姿地朝亭中走来。 她浓妆艳抹的俏脸,美艳非凡,明眸浑然没正眼瞧李燕云一眼,老皇帝见到此女不由眉开眼笑。 “这是朕的佟佳氏佟妃!乃是朕的第十二子的额娘,佟妃——这个乃是大宗的使臣,不过,朕已封他为国使公了!” 十二子?那不正是凤凰城所遇到的那个十二阿哥纳兰阿善的额娘?当时纳兰飘还一口一口喊着十二哥,奶奶地照此说来,这女人,十几岁时,便生了孩子,这个时代的女子生子还真是早啊! “在下见过佟妃娘娘!”李燕云抱拳道。 佟妃眼中尽显柔媚,声音酥骨万分,长呦一声,玩味道:“就是你夺了太子的未过门的太子嫔?” 关于大宗使臣与富察琳琅的婚事,纳兰隆多已昭告皇宫昭告天下。听到此言,李燕云干笑两声,点了点头。 佟妃轻轻一笑,目光自李燕云那移开,望着老皇帝,给老皇帝行了一礼,老皇帝扶住她笑道:“佟妃,你找朕何事?” 佟妃抓住老皇帝的胳膊,柔美地身躯在老皇帝身上蹭了两下:“皇上,臣妾想出宫去安慰太子,你瞧——他未过门的女人,都被这国使公夺了去,那还不得伤心难过死?我去好言相劝一番,且臣妾甚是思念臣妾远在凤凰城的儿子十二阿哥,顺道去十二阿哥的盛京府中瞧瞧。” 这宫中虽是不大,但李燕云敢断言,皇帝定不会让佟妃出宫,果不其然,皇帝欲言又止:“这……” 见老皇帝面色为难,佟妃撒娇几分,口中喊着‘皇上’胸口在他胳膊上乱蹭,玉臂揽着老皇帝的腰,李燕云只能装作没看见翻着白眼,可谓是好汉架不住研磨,皇帝最终无奈答应。 奶奶地,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老皇帝也躲不开此劫!不过反过来一想,却也没什么,自己大宗之时,倘若雨兮她们开这个口,要出宫散散心什么的,自认自己也会答应,毕竟爱——大于一切嘛。 可是,看着佟妃远去地身影,李燕云怎生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这佟妃眸子风情万种之色,暗道,这个女子不简单。 与老皇帝洽谈一会金国与大宗的两国之事,半个时辰后,李燕云才离开皇宫,怎地说纳兰飘都那么帮自己,联想到她走时那般楚楚动人,还有黯然失魂的面孔,他心里也是不由一疼。 和硕公主府门旁的官兵进去通报一番,出来看着一脸笑意地李燕云,官兵脸色一脸地为难。 “怎地了兄弟?”李燕云不解道。 “公爷,格格让我原话传给你——”官兵咳嗽两声道:“你就是个不要脸的人,你还好意思来见我?我是格格,比较爱惜名声,不能与你这不要脸的人比!——还有将我的簪子还我!” 日,这官兵不去当演员可惜了,将纳兰飘的语气学的惟妙惟肖,李燕云无奈一笑,自怀中拿出金簪。 “啪!”官兵巴掌打在李燕云脸上:“你这没良心的!”李燕云圆眸一睁,登时一怒:“靠?你敢打老子?” 官兵苦着脸道:“公爷,我也是奉命行事——格格说了,倘若你真拿出来,我就这么做!她还说了,金簪你一定要收好,如若金簪丢了,她不会叫你好看!” 第491章 送聘礼? 金簪给也不是,不给亦不是,不经意间又被纳兰飘摆了一道,似是纳兰飘故意试探自己。 可若说富察琳琅与自己的事,多亏纳兰飘解围,虽然在金国皇帝的宫中,自己与纳兰飘想到一起。 且殿内跟金国皇帝说的那些话,定是纳兰飘说出来的效果,远远比自己说出来效果要好些。 也正是因此,李燕云对纳兰飘的看法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那个妖女并非那么坏! 罢了,既然她不愿见我,那便不见吧,脸上无奈一笑,旋即一叹。 和硕公主府朱漆大门前的李燕云收起金簪,转身似要离去,可这一幕,被府中一个着黄袍裙身段窈窕紧致的女子看了个真切。 黑发如瀑般落于胸前,白皙美丽不已嫩面娇冷无比的女子,偏偏她泛泪的美眸中还有略微火气,见他似要离开,她两只莲脚原地急跺两下。 “那个兵,怎地打的如此响?定打疼他了!他怎地也不知躲一下?”她贝齿咯咯作响紧咬:“而且,这死人,他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讨厌,讨厌!” 莫非格格喜欢的,便是此人?身侧,玉手中拿着包裹的牡丹,掩唇一笑:“格格,此物,要不要交予他?” 按说,被封为国使公,本该开心,可这些爵位对李燕云来说可有可无,无非是在金国行事可以更方便而已,相比之前,更受人尊重而已。 且这个国使公,出行之时,还有形影不离随身而跟的官兵,李燕云更是明白,这些官兵名为保护,实则就是他娘的监视。 这纳兰飘的府邸刚好是贝勒爷的府邸的邻居,既然到了此地,李燕云自然是想去隔壁富察府。 “公爷,公爷!” 还没走多远,忽听身后娇脆地声音轻呼自己,李燕云纳闷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侍女打扮的俏女子怀着抱着包裹,正急急小跑而来。 “这位美貌的姑娘,找我何事?”李燕云笑着,心里则是不解。 “美貌的姑娘?”牡丹脸一红,将包裹朝李燕云怀里一塞:“我叫牡丹,切莫叫这样的称呼出来,格格让我将这个包裹还你,里面有我们女真的马褂,乃是……乃是格格买来的,格格说了,不要总穿着中原的衣袍,否则多有多有不便。” 这包裹李燕云再熟悉不过,利用热气球逃跑之时,自己为了不引起马工们的注意,特地没带走包裹,想必是纳兰飘去马场调查之时,发现自己的包裹,特地取来的。 李燕云打开包裹翻看了一番,不光里面多了一件马褂,还有那几万两银票,以及自己离开大宗时,自己的上官皇后为自己准备的一些衣物,不过唯一不见踪影的自然是那把‘火枪’。 似是看出了李燕云的疑惑,牡丹道:“格格说了,那火器她暂时替你保管,难免你拥此物,惹来祸端。” 当初小彤子将那把枪交给纳兰飘,是怕自己一怒之下杀了纳兰飘,而如今纳兰飘拥着此物,是怕自己惹来祸端,不过这都不打紧,如今为国使公,可比刚来时在马车做马工的待遇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唉,说真的,倒有点想念完颜林兄弟了,得找个机会将他找来,正所谓有福同享嘛!李燕云抬头抱拳道:“嘿嘿,那就多谢美丽的牡丹姑娘了。” “呸,这般油嘴滑舌!”牡丹耳垂发烫,没好奇道:“不是我说你,公爷,你有这般心思,还是多用在格格身上吧,亏的格格为你熬夜做这马褂——” “嗯?不是买来的么?” “啊……那个,公爷实话跟你,这乃是格格亲手为你做的,经常缝着缝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笑了,魂不守舍的!”牡丹眼圈红了:“不和你说了!” 看着侍女牡丹扭着屁股小跑而去袅袅倩影,李燕云眼眶微红,我李燕云又不是个傻子,她那般心意我怎地看不出,否则我跟傻子有何区别。 可是……事情远非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呐,若是日后朕的大宗兵士与金国兵士兵戎相见,朕怕狠不下那心呐——不过牡丹的屁股够圆的,让人有一摸芳臀之感。 富察府中,正堂中一身似清朝黑色官服的富察雍哲,坐北朝南,他捋着胡须哀声叹气,旁边一个珠光宝气,穿着深红色袍锦布卦的女子在堂间走着,看着一旁低着头不语的女儿,又看了看富察雍哲。 “老爷,你也别难过,事已至此,坏事变好事,何乐不为?”女子眼中掉泪,看向富察琳琅:“就是琳琅,万一你以后嫁到大宗去,额娘想见你一面,甚难呐。” “额娘!” 娇小嫩躯包裹在粉红色襦裙中的富察琳琅,她抬起头来,水汪汪地大眼睛蕴积泪水,轻叫了一声后,忙忙起身,一把扑进额娘的怀中,母女俩抱在一起啜泣着。 “哎?涅罗,你哭个甚?”富察雍哲道:“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的嘛,婚期尚未谈,再说了,那小子暂时一时半会别想离开金国——说到底,都怪那小子。不过涅罗,皇上已经宣称的意思是皇家悔婚,并非我们毁了这个婚约,皇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们照做便是。” 如若是富察家毁了皇族的婚,那还了得,正因如此,金国皇帝为了顾全皇族的颜面,才诏书一道,宣称乃是皇家改变主意,要将富察家的女儿富察琳琅赐婚于大宗国使,与大宗喜结秦晋之好,可谓是两全其美。 “不照做还能如何?否则便是抗旨!”瓜尔佳涅罗摸着女儿的后脑勺道:“倒是琳琅,那个国使公待你如何?额娘怕他对你不好啊,额娘一想到万一你受委屈,额娘这亲就跟锥子扎了似的。” 富察琳琅抬起梨花带雨般白嫩地小脸:“额娘,神仙哥哥很温柔,待我很好,还将郭襄女侠的故事给我听呢,额娘不用担心!” “我的乖琳琅,你打小心眼就好!你是额娘身上掉下的肉啊,额娘真舍不得你!——你告诉娘亲,昨夜他到底有没有对你那个?” “哪,哪个?”富察琳琅脸上一红,泪汪汪地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额娘,显然这冷不丁地额娘如此一问,她没反应过来。 跟琳琅说这个作甚?富察雍哲装作没听见,将脸转到一旁,涅罗脸色通红看着琳琅:“那坏小子,有没有脱你衣服?对你做一些羞羞的事来?” “额娘……” 富察琳琅羞不可抑地低着小脑袋,芳心噗通乱跳,模样娇俏可爱万分,她不知该如何跟额娘说。 “哈哈哈哈……岳母大人,在下高风亮节,光明磊落!又岂是那种猥琐之人?放心,我与琳琅目前还是清白地!”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笑,富察琳琅香肩一颤,娇躯急抖两下,心里欣喜万分,本来还梨花带雨地脸上显出笑意,小巧地梨涡出现在了双腮,一时更为俏丽,是神仙哥哥? 富察琳琅忙转过身去,映入眼帘地是一个梳着大辫,身穿金国传统蓝色马褂的男子,马褂布料乃是上好的锦布而缝,布料闪烁泽泽光华。 他本就剑眉星目,鼻梁高翘,薄唇白齿,英气逼人,偏偏麦色脸庞上还挂着坏笑,他这身打扮着实让琳琅眼前一亮,连眸子中皆是亮晶晶地秋波,粉嫩地脸蛋发烫不已。 奶奶地,这身清朝人的打扮,搞的老子真有些不习惯!幸好这个金国不用剃头。 他不请自来,着实让富察雍哲和琳琅的娘亲涅罗愕然不已,俩人朝前一步,正要说甚,一个官兵苦着脸,急走几步进来。 “贝勒爷、福晋!小的没拦住公爷,还请恕罪!” “你且先下去吧!”富察雍哲挥了挥手。 “嗻!” 待官兵推下,富察雍哲望着李燕云没好气道:“国使公,你可知道,按我们金国的规矩,尚未成亲之前,你们不能见面?需找个媒人洽谈婚期,成亲之日,方能相见?” “嘿嘿,岳父,小婿既然来了,就免去找媒人这一道吧,洽谈婚期有我来洽谈就好——琳琅,你说呢?” 富察琳琅她大眼睛中充满亮晶晶的笑意,正打量着神仙哥哥,芳心乱跳之际,见神仙哥哥这般跟自己发问,她脸蛋绯红,心里更是急跳两下,啊了一声,忙忙低下小脑袋。 “我,我不知道,神仙哥哥不要问我。”她羞不可抑小声说着,小巧地嘴角勾起,发烫的脸色尽是笑意。 这个女婿好像脸皮过厚了些!瓜尔佳涅罗忙忙挡在女儿面前,一脸正色正要说甚,就见几个官兵抬着大箱子走了进来,且红木箱上裹着大红花,瓜尔佳涅罗吃惊之际,望向身旁的富察雍哲。 这小子行事作风当真是标新立异,富察雍哲捋着胡须:“国使公,你速度到快,皇上旨意发布没多久,你聘礼倒是送来了!” “区区薄礼,还望岳父岳母笑纳!”李燕云笑道:“既然来了,其一是为了见琳琅一面,其二便是下聘礼,其三——嘿嘿,我觉得媒人也不用找了,既然是皇上下的旨意,皇上自然就是媒人,岳父说个日期,我遵循便是。” “阿玛、额娘——”富察琳琅朝前一步,红着小脸:“我生日还有三十一天,琳琅想在富察府过完生日,再择婚期可好?只因,这怕是琳琅在富察府过最后一次生日了,以后可能不会在富察府住了。” 小琳琅这一言听的瓜尔佳涅罗地泪水簌簌落下,紧紧将女儿抱在怀里,富察雍哲也是眼眶泛红。 富察琳琅小嘴瘪着,小脑袋埋在额娘胸前,豆大的泪珠滑落在脸上,且似有似无间,见她眼神似有似无朝自己瞄,她眉目嫣红间,李燕云心领神会,看来,琳琅还记着的郭襄三件礼物的事,嘿嘿,女孩子喜欢浪漫,无论哪个时代的女子,都一样啊。 好!既然如此,琳琅你放心,我定会给你三个轰天动地的礼物!李燕云大手一拍,笑道:“琳琅,就按你说的办!” 第492章 国使公府 富察琳琅本就是富察府的一颗明珠,爱女心切之下,姑爷都这么说了,琳琅的父母贝勒爷和福晋,自然没有二话。 骄阳西照,万里无云,富察府的花园中,芳草碧绿,百花盛开,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之味,让人心旷神怡。 李燕云与一身襦裙飘飘,身段娇小如若花中小仙女的富察琳琅,俩人手牵手的沿着花园走着,俩人时不时地四目相对各自面带微笑互相看一眼,又时不时的低下头去。 富察琳琅心里忐忑之际,却又甜蜜万分,她粉嘟嘟地小嘴轻启:“神仙哥哥,这可能是我们成亲之前,你能见我的最后一面,我阿玛依照礼制,成亲之前不会再让你见我了,你会想我么?” “我只会在一个时候不想你!” “啊?”富察琳琅花容失色:“什么时候?” “不呼吸的时候!” 富察琳琅霎时双腮发烫,这前后反差般的回答,让富察琳琅羞喜交加,吃吃笑了一声,心里万般香甜。 她脸蛋如火烧般的热,小脸上洋溢着甜涩的笑意,想起神仙哥哥骗自己说,需要亲亲以毒攻毒才能恢复法力的事,她心里羞不可抑。 “神仙哥哥,你真会骗人!神仙哥哥你喜欢琳琅么?”她抿了抿唇瓣,不敢再抬头看李燕云。 李燕云何等聪明,不用细想就知她指的是何事,他大手在她小手心轻挠一下,嘿嘿一笑:“神仙哥哥只骗神仙哥哥喜欢的人,就比如琳琅这样的。” 柔情蜜语他想都不用想便可说来,只将富察琳琅弄的满脸通红,眉目间羞意涟涟,心里更是甜到无以复加,忙不迭地站住身子停下莲脚,扑进李燕云怀里。 “神仙哥哥,谢谢你!” “琳琅,怎地突然这么客气?”李燕云大手勾着她不足一握的纤腰,一脸正色道:“难道喜欢还得被谢谢?” “不是的——是这种感觉琳琅从未有过,感觉很开心,感觉连呼吸都甚是香甜,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神仙哥哥,琳琅好幸福。” 本来大手顺着她纤腰向下滑,她这般纯情甜言,让李燕云再也生不起邪恶之念,收住了即将轻薄她小臀的大手,心里感动不已。 “琳琅,神仙哥哥不是个好神仙呐!” “啊?为何呢?”富察琳琅嘟着鲜嫩地小嘴,眨巴着纯净如水的大眼睛看着他。 “我如实招来,适才你神情专注地与我说话之时,我竟然想摸你的屁股!”见她轻啊一声,俏脸羞不可言,李燕云叹道:“神仙哥哥就该被你惩罚!琳琅快亲亲以毒攻毒,惩罚一下神仙哥哥——否则我心难安呐!” “神仙哥哥……”她羞涩地低下头去:“那,那你闭上眼睛。” “好!记住,要久一点!” 富察琳琅羞意绵绵地嗯了一声,当抬起头来,差点噗嗤笑出声,只见神仙哥哥嘴唇撅的老长,模样甚是滑稽夸张,他这般样子,琳琅羞的一时,当真是无从下嘴。 她抿唇羞笑甜甜的酒窝可爱万分,可既然答应神仙哥哥就要做到,她缓缓闭上大眼睛,睫毛轻颤几下,娇小地唇瓣缓缓靠去。 美好的时光总是特别快,在富察府与琳琅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夕阳西下,霞光如红布般,将西方天色染的嫣红不已。 一身襦裙地富察琳琅娇笑地身躯站在富察府门前,霞光将她如瀑的发丝照的发出了淡黄色,她面若凝玉般白嫩,黑眉下扑烁的大眼睛泪光闪闪,眼帘中身影缓缓走去。 “神仙哥哥,琳琅等你!” 有时候感情真不能用时间长短来衡量,有些人在一起哪怕时间再怎么长,都没感情,有些人在一起几天便会觉得相见恨晚建立深厚的情谊。 听着身后略带哭腔地轻呼,李燕云眼眶泛红,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转过身来面带笑意地看着府门前那个小可人的身影。 “乖琳琅,神仙哥哥会想你!神仙哥哥会在你生日之时,送你三件礼物!” “神仙哥哥!” “琳琅!” 她素手提着襦裙的裙角疾跑而来,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娇小地身躯瑟瑟发抖,泪水轻落啜泣着。李燕云紧紧抱着她,一刻也不想松开。 按照金国的规矩,未成亲不能相见,此次能让李燕云与富察琳琅单独约会,已经是贝勒爷富察雍哲给了天大的面子了,也幸亏他是国使公,身份兼顾两国情谊之人,若是换成以前的太子,怕是万万不行。 这种规矩在这时代根深蒂固,想要改变岂是一朝一夕,李燕云如今能做的,就是去遵守,若真想改变,得能做的了金国的主才行,当然,这需要自己征服金国之后。 府门前而出的富察雍哲和瓜尔佳涅罗,见女儿对这个国使公如此难舍难分,俩人对望一眼,脸上浮现的微笑中略带苦涩,替女儿高兴的是,女儿似是找到了真爱,苦的是,此人乃是大宗人士,琳琅日后必定远嫁。怕是想见女儿一面,就要行至千里。 马车被官兵簇拥着缓缓行驶而去,可那娇小地身影如雕像般伫立在那,久久看着马车不愿离去,艰难地放下车帘的李燕云心痛万分,一个多月才能相见,乖琳琅都这般伤心。 何况是远在大宗的雨兮,和小婉她们?李燕云无奈,将远在大宗的爱妃老婆们每一个面孔在脑子中想了一遍,暗叹,既然落得如此境地,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他忍不住再次掀起车帘,大喊道:“乖琳琅,快些回去,切莫受了风寒!” “嗯,琳琅记住了!” 富察琳琅重重地点了点头,如若嫩玉般的小手,生怕他看不见似的,用力的挥了挥,夕阳光辉下一身襦裙的富察琳琅如若小仙女般,娇美万分。 不过这个金国皇帝倒也不错,赏赐了自己一个宅邸,匾额上赫然是几个烫金大字——国使公府。 官兵抱拳笑道:“公爷,这匾额如何?” “不错,不错!对了——去马场给我喊个人过来!” 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那些时日在马场,完颜林那好兄弟与自己相处很是不错,就差结拜了,李燕云自是不会忘记他。 目光自匾额上移开,看着官兵,李燕云笑道:“他叫完颜林,身材壮硕,有我一半帅气的风范——嘿嘿,很好认的。” 公爷够不要脸的!官兵哈哈一笑:“嗻!小的这就去!” 在一干官兵簇拥下,背后垂着大辫子,身穿纳兰飘亲手缝制的蓝色马褂的李燕云进了府去,在府中走马观花七拐八拐绕了一圈打量了一番,虽是此处没有自己京城龙府那般大,可倒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亭台楼阁,花园藕池,样样皆有。 且皇帝还特地吩咐一些丫鬟伙计前公府伺候李燕云,可谓是优待万分,说白了,正所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金国皇帝所为自然是能得到大宗国的任何,以表两国结好,共同抗敌之心。 否则金国若被鞑靼国给灭了,他金国皇帝还玩个屁,到时候他连皇帝都做不成。 “公爷!” 一帮家丁丫鬟,男的给单膝下跪,女的膝盖一弯给李燕云行礼。 “嘿嘿,都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来啊,赏见面礼,每人赏五两银子!” 毕竟初次见面,对这些人好点,才能得他们的真心照顾,否则别看这些人地位低,正所谓人言可畏,如若他们和她们出去说自己坏话传到金国皇帝那,这可就不妙了。 哪怕是有人看不惯自己,吩咐他们在自己茶水里下毒,那可是防不胜防! 身在金国,还是谨慎些好! “嗻!”官兵应声道。 五两银子本就不少了,家丁和丫鬟们一听,登时乐开了花,祝公爷日后与琳琅小姐幸福美满,早生贵子之词,各种感谢的话朝李燕云抛来。 被皇帝赐婚与富察琳琅的婚事已经不是秘密,当下李燕云满含笑意地点了点头:“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无须客套!叫我公爷大哥便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察尔扎,公爷大哥!” “嗯,不错,跟本公爷大哥一样帅——你呢?哦,你叫巴云,不错,身材很好,晚上公爷睡不着的时候,你躺在公爷我身边,说故事给我听!——嗯?你们一个个地笑甚,很单纯的听故事而已!” 丫鬟们各个大红脸,家丁们一个个面挂银笑,李燕云眉头一皱,这些人思想真是邪恶,看来是时候以身作则,带领他们向正直纯洁地本公爷看齐。 “公爷,公爷!” 外面一个官兵跑了进来,李燕云撇了撇嘴道:“这位大哥,何事如此慌张?身为咱们国使公府的人,要学会遇事不惊,知不知道!” “啊,是这样的公爷,适才太子殿下派人来,要你快快去太子府,太子说要见你!” 本来富察琳琅乃是太子未过门的太子嫔,当下皇上却将她赐婚于公爷,这不是什么秘密,众人一惊,只见适才还在教导别人遇事不惊的公爷,他身子一个没站稳差点瘫倒,我日,这么快,这是要找老子算账么? “公爷大哥,你没事吧?” “无碍!”李燕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怕你不成:“来啊,备车,本公爷去见见太子殿下!” 第493章 惊天发现 晚霞的夕阳将天边映的灿烂不已,绚丽多芬,太子府朱漆大门前,一干甲胄兵士在门口站守,将太子府的气势威严不已。 “国使公到!” 随从一声喊罢,一身马褂梳着大辫子的李燕云下了马车,很快有个类似管家的半大老头出府迎接。 “小的阿忠奉太子爷之令,前来迎接公爷,哎哟……公爷悠着点。”管家小心翼翼地作势要扶李燕云。 被敕封为国使公后待遇果然不同,一个年纪半百的人,都对自己卑躬屈膝,不过他这般帮扶,李燕云倒有些不习惯,我身子骨怕是比你还硬朗,竟然还要你扶。 太子府处处矗立着古色生香的厢房和亭台楼阁,看似金国受中原的影响很大,就连建筑物与中原都相差无几,与中原富贵人家的建筑风格颇为相似,夕阳下的七彩琉璃瓦,红墙无不彰显这府中主人的地位不凡。 与管家阿忠客套几句之后,李燕云被带入一间偏房,李燕云倒有些好奇了,常人做客都会被带入正堂,太子吩咐这个阿忠将自己弄来偏房到底是何意呢? 管家自端着托盘的丫鬟手上接过茶水托盘,将茶盏朝李燕云身旁的桌上小心翼翼地放下。 “公爷,您先喝茶,太子爷很快便来。” “好的阿忠前辈,您先忙!”李燕云抱拳笑道。 管家阿忠笑呵呵地朝李燕云点了点头,临走时,还不忘朝李燕云身侧丫鬟使了个眼色,当然,李燕云本就谨慎小心,这细微的细节还是被李燕云给捕捉到了。 李燕云登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自进来之时,就被带入这种偏房李燕云就感觉到了,只是他一时也分不清楚究竟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李燕云装作很是随意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小姑娘如何称呼?” 一身粉红色袍衣长裤的俏丫鬟,啊了一声道:“公爷是在与我说话么?” “难不成这里还有旁人?”李燕云环顾四周一眼,好笑道。 与人家太子府中的俏丫鬟经过一翻查户口似的聊天,将俏丫鬟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都询问了一遍是做什么后,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小半个时辰,太子殿下,依然没有踪影。 毕竟他也是国使公,他的地位能让普通下层的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自然李燕云问一句,她答一句,不多时李燕云索然无味,茶也喝了差不多。 李燕云终于明白太子很快就来的这个‘很快’是有多快了。日,竟然让朕一个大宗皇帝,等你一个金国太子,还等的如此之久,你真他娘的是好大的架子。 闲来无事,李燕云起身在房间中走来走去逛了一会,都无异常,直到他要出去逛逛之时,丫鬟忙忙拦在他身前,李燕云才明白究竟不对劲在哪了。 “公爷,阿忠管家吩咐婢女,您只能在这房间等待,不可随意在府中闲逛。” “哦?这样啊!”李燕云眼睛咕噜一转,表情极为正经道:“好说,好说!客随主便嘛,我谨遵便是,定不让姑娘你为难地。” 俏丫鬟点头一笑,放下心来。 奇怪,进了府将老子带进偏房,不带入正堂,偏偏还不让我在府中闲逛,这其中必有什么猫腻。 他们若是如此,李燕云心里就愈发好奇。 他坐回椅子上,装作疲惫似的打了个哈欠,大手放下之时,故意碰掉旁边的茶盏,‘嘎查’一声,青花瓷茶盏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其中茶水茶叶溅了一地。 他哎呀一声:“这可如何是好,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如此一幕,将俏丫鬟都吓的惊叫一声。 “姑娘,能不能劳烦你再去给我端杯茶来?唉,最近上火——每日不喝个几壶水,浑身不自在。”李燕云苦着脸道。 “这样,婢女再去为公爷端一杯来,只是公爷切勿乱跑!” 一个小丫鬟,岂会是心思狡猾的李燕云对手,他哈哈一笑:“了解,了解!我一定不会乱跑地——姑娘你也记得多喝水,女子多喝水,才能水汪汪,男人更为欢喜。” 蹲下收拾着青瓷碎片的小丫鬟面红耳赤地应了一声后,急急地跑了出去,躲避这个登徒子。 当她一离开,李燕云笑脸冷了下来,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夕阳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那圆如玉盘般般的皓月,月色下一个鬼鬼祟祟男子地身影,躲避着来人,在府中闲逛打量着,心中同时纳闷,奇怪,他们为什么这般防范着我呢,且太子迟迟不来,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带着心中的疑问,他走廊中走着,忽地前方一个厢房中,一声“啊”地轻呼绵软女子的叫声传入耳中,蓦然间,急喘轻啊之声,声声入耳,李燕云心中一沉,悄然走近那个房间门口侧耳听着。 “太子,不行了,我真要回宫了,否则被皇上知道,你我蔫有命活!” 女子的声音软绵绵的,魅声带柔,娇媚彻骨,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疲惫,咦?声音怎地如此耳熟?忽地,李燕云一脸震愕,这声音是佟妃? 在宫中曾与金国皇帝纳兰隆多的佟妃有过一面之缘,在宫中那个佟妃似是跟金国皇帝说过,自己这个国使公好似抢了富察琳琅,佟妃还说要来安慰一下太子,顺道去自己儿子十二阿哥的府邸去看看。 合着就是这般安慰的?李燕云脑袋轰鸣,大惊失色,这太子真是强啊,真是好大的胆子,真不知道如若被他皇阿玛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哪怕知道,暂时也得装作不知道,否则若被太子发现,我发现了他这个秘密,他定然会起杀心。 李燕云正浮想联翩之际,里面二人说着什么,他都没听清,登然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袭红色牡丹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正顺手带上房门,不经意地一转头,美眸余光蔑见站在门口。 霎时,空气仿若凝固般,俩人四目相对,不得不说,佟妃年芳三十多,丰腴地身躯曲线分明。她雪肤如凝脂,发髻高挽于头顶,黑发上插着金玉宝钗,气质高贵万分,姿色美艳逼人。 她眉若远黛,如星辰般似的美目略带惊慌地看着李燕云,精巧的瑶鼻下小嘴半张,显然她也被吓到。 “怎么了?佟妃?”里面传来太子的声音。 “没,没事!” 她慌张的关上房门,又眉目熏红地看了一眼,忙忙低头面红耳赤地走去,黛眉微蹙,若有所思的离开。 看着月色下袅娜地倩影缓缓走去,李燕云惊魂未定,日!吓死老子了!反应过来,脖子一缩忙忙快步离开,庆幸这个女人没和太子说,否则自己怕是要死翘翘了。 当回到偏房,小丫鬟急跑出来与进来的李燕云撞在了一起,李燕云惊慌之下:“哎呀,姑娘,你这是作甚,怎地,要非礼本公爷么?” “啊,对不住公爷,婢女匆忙之下,发现你不在此处,特忙忙出来寻找。” 脑子中闪过适才厢房前那一幕,还有那销魂的浅吟低唱,李燕云喉咙干涩,咽了口水道:“哦,无事,适才茶水喝的有些多了,本公爷跟其他丫鬟打听了一下,去了趟茅房!” “是!” 丫鬟身子一沉,弯了一下膝盖低头行了一礼,不疑有它。 走近偏房中,李燕云端起茶盏喝了几口,心情稍缓,刚刚实在是太过刺激了,而且这个事,怕也是惊天动地,倘若传出去,定如一块巨石,掉入平静的湖水中,能溅起千层浪。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太子年纪也是约莫三十多,似是与那佟妃差不多,也难怪会走到一起。可这个事,算是让李燕云开了眼界。 金国皇帝,我真可伶你啊,唉,你的太子儿子真是禽兽! “啊,太子殿下吉祥。” “适才,孤在与朝中之臣商榷了一下西面的战事,故此耽误了些时辰,还请国使公,切莫见怪!——你下去吧,把门关上!” “是,太子殿下!” 身后传来太子的声音,还有那名丫鬟离去关门地声响,李燕云心中好笑,你与朝中大臣商榷战事的,你商榷个屁,你连你皇阿玛的女人都敢动,你也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可这个太子殿下,本以为他是跟自己问罪的,毕竟自己得到金国皇帝的赐婚,要与富察琳琅成亲,且富察琳琅再此之前,可是太子未过门的太子嫔,他竟然不当回事,这不由让李燕云心生介疑。 这就算了,偏偏还对自己如此客气,难不成他对我有什么所求? 粗略想了一番,李燕云转过身来,抱拳客套道:“哈哈哈,哪里,哪里!太子殿下能以国事为重,当真是百姓之福!” 只见太子一袭黄马褂,头戴金色小帽,大辫子垂至腰间,面似冠玉,粗眉大眼高鼻梁,倒也有几分帅气的风范,偏偏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李燕云琢磨不透。 “听闻国使公,与富察家的富察琳琅有婚约在身?”太子面色一正,眼中似怒非怒:“国使公,你真是颇受我皇阿玛青睐啊,你可知道,再此之前,与她有婚约的乃是孤?!” 太子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 第494章 太子之约 纵使太子这般,可李燕云没有丝毫的惧怕,你和佟妃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都没以此要挟,你竟然还给我个下马威。 他面不改色笑道:“太子殿下,这乃是皇上亲自下发的旨意,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宗与大金能喜结秦晋之好,亲为一家,共同对付鞑靼国。皇上舍小家为国家,此为大义——说到底,在下也是被皇上这番大义给感动了,才答应的!” 你倒会卖乖,得此好事,还这般说!太子忽地哈哈大笑几声,拍了拍李燕燕于的肩膀:“国使公多虑了,我皇阿玛尚且能如此,孤又怎会没有此意?只是一个女子嘛,孤又怎会拿此事为难与你?孤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那是,连金国皇帝的妃子佟妃,你都下得去手,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李燕云心里暗哼。 “多谢太子殿下理解,”李燕云抱拳:“但,不知此次太子殿下要在下来,所谓何事?” 太子踱步在房中走着:“在马场之时,孤就感觉你这人有点才能,发明了那风动力流水线——再者,竟又搞起‘飞天之物’,此事不光让百姓皆知,就连皇阿玛也给惊动了,国使公……不知,让你做孤的入仕,你可愿意?” 做他的入仕,说白了就是为他效力呗?李燕云笑道:“承蒙太子殿下看得起,可太子殿下,你也知道,在下乃是大宗人士……” 一句话尚未说完,忽地,被太子的笑声给打断了:“龙二一,你是大宗人不错,可你当真以为我皇阿玛会轻易将你放出金国么?尤其是,当我皇阿玛发现你能力不凡之时,你就注定只能为大金国效力了,明白么?” 李燕云面色一冷眼中怒火显露:“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无论大宗如何,我们都不会放你走,你这个人才,如若不能为我所用,哪怕我皇阿玛杀了你,都不会将你放回大宗,否则后患无穷!” “就算我皇阿玛不杀你,孤也会杀了你!否则日后孤若登基,多了这么一个有聪明头脑的人在大宗,对孤来说,绝非是什么好事,所以,这下你明白了么?” 看来老子想的太过简单了,本以为那个纳兰隆多待他金国稳定时,便会将自己放回去,岂料,会是这般心机,而且这个太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心机似比他皇阿玛有过之无不及。 既然如此,你想让我不好过,那我就先让你不得好过!先下手为强,相对的,否则你这个有心机的人日后做了金国皇帝,恐怕对我大宗也不是什么好事! 气氛一时颇为紧张,见李燕云凝眉思虑,太子也不急,微微一笑道:“你且放心,倘若你为我效力,他日孤做登基为帝,定不会亏待于你的。” 不会亏待于我?历史上可不乏斩杀功臣的皇帝,李燕云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 但碍于形势,李燕云哈哈一笑,抱拳道:“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看得起我龙二一,那在下如若再推脱,就是有点不识抬举了——也好,在下答应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如何帮起呢?” 说到正题,太子脸色转冷,幽邃地眸子看向别处道:“鞑靼国在金国西面屯兵数十万,战事一触即发。孤身为太子,会跟皇阿玛请命,孤亲自率兵出征,由你来做孤的参谋,你看如何?” 李燕云这下明白了,合着这太子见自己发明了那风动力流水线,还有飞天之物,认为自己头脑不凡,想让自己做他的谋士,到时候,倘若金兵打了胜仗,功劳自然是他的。 如此一来,他能在他皇阿玛表现一番,又得人心,岂不是好事一件? 这算盘打的真妙! 李燕云嘿嘿一笑抱拳婉拒:“公子殿下,在下乃是宗国使臣,对行军打仗可谓是一窍不通啊,你让在下做参谋,这损兵折将事小,耽误了金国大事才是真呐,在下怕是不能胜任!” “你就不要谦虚了,孤还听说,你们大宗徐鸿儒造反之时,正是你与你们大宗皇帝出征,才平息了徐鸿儒叛军!”太子哼了一声道:“怎生到了孤这,你倒一窍不通了?你若不答应,我宁愿将你杀了,也不会让你落入六阿哥之手。” 太子眼中杀意盛然,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太子这般说,李燕云丝毫没有惧色:“哈哈,太子殿下,这就言重了,我乃是皇上亲封的国使公,如若你将在下杀了,在下性命微不足道,可两国关系怕是……”他欲言又止一笑:“倒是六阿哥,在下连他面都未曾一见。” 细细一想,如若真杀了这小子,当是对金国不利,太子情绪稍缓之下,无奈地叹了声气道:“孤本名叫纳兰兴德,六阿哥纳兰顺真乃是我同母胞弟。” “——这么说吧,如若孤不是皇长子,极有可能太子之位非他莫属,皇阿玛,六阿哥顺真,他从小就得皇阿玛喜欢,除此之外,他也一心想争取太子之位,曾在皇阿玛面前弹劾孤多次,说孤坏话,哼!若不是宫内三浦太监与孤关系不错,孤又岂会知道,正是这个胞弟,竟然这么对我!” 说罢,太子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就连桌子上的茶盏都颤抖的震颤着,他眼中如锐利的刀锋般,似倘若六阿哥在眼前,他都有将六阿哥活吃的可能,可见恨意颇深。 皇族为了争权夺利,手足相残的例子李燕云在前世历史就知道很多,岂料眼前就上演着一个。 若说不答应他,怕是他不会干休,无奈之下,李燕云只能暂且先答应太子。 不过,既然知道太子与皇上的佟妃有非浅的关系,李燕云手中有了太子的把柄,自然也不会害怕太子。 “你如此能答应孤,那孤当真是如虎添翼!”太子笑了几声,可很快脸色暗淡下来,微叹道:“不过,有个人,乃是六阿哥纳兰顺真眼前的谋士,此人不光聪明,还身手极为高强——” “哦?”李燕云疑惑。 “他叫叶无恨,说起来也是你们中原人士!”太子叹道:“一月前,斥候发现鞑靼国与大宗山海关的吴玉桂有暗通书信往来,这个叶无恨便让徒弟,前去刺杀吴玉桂。当然,发现这个消息的斥候乃是六阿哥的人,此功劳自然属于六阿哥的,不过后来自杀失败了!” 叶无恨既然是大宗的人,定然不会允许大宗出现叛国之人,不过稍微一缕,李燕云登时一惊。 叶无恨不正是自己与小彤子在云彤谷逍遥居,留下书信的人么?似是那逍遥居也是叶无恨所建。 还有刺杀吴玉桂,莫非那三人的师傅,正是叶无恨的徒弟,说起那三人,李燕云至今还记得他们的名字——两男一女,分别叫杨大熊、叶剑、萧笑。 且刺杀失败的远远,自然是李燕云从中作梗,后来得知吴玉桂根本没有暗通鞑靼国的人,这本就是一场误会。 李燕云正思绪万千之际,太子侃侃而谈:“所以,我们的劲敌,不光有六阿哥纳兰顺真,还有叶无恨,龙二一,你可明白?” 哼!我明白你个头,叶无恨怎说也是为大宗着想,我与他为敌作甚?那朕这个大宗皇帝,岂不是吃里扒外,帮着你们金国的人,对付我大宗的爱国之士? 纵然心里这般想,李燕云面上却一笑:“哈哈,明白,明白!” 若说太子此次对李燕云比马场之时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又是酒肉招待,又是俏丫鬟伺候着,为了博得太子的新人,李燕云自然要装一下醉生梦死的样子,时不时对丫鬟占占便宜,吃吃豆腐,这才作罢。 太子府门口,借着月光,看着李燕云一脸被亲的胭脂唇,微醉的太子笑眼迷离道:“国使公记得我们约定好的事!” “哈哈,记得,定不敢忘!”朝怀里俩个俏丫鬟脸上各自亲了口,李燕云脸上银笑道:“小桃花宝贝、小玫瑰乖乖、我们下次再会!” 说着,不老实的大手在俩人臀上各自掏了一把,惹地俩个俏丫鬟羞叫连绵,面颊发烫,羞嗔连连:“公爷你坏死了!” “公爷好讨厌!” 一番占便宜后,李燕云朗声大笑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的身影,太子嘴角微微勾起,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直的人,合着也是个酒色之徒,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 “阿忠!”太子轻叫了一声。 “太子殿下,老奴在!” “孤让你安排的那个女子可准备好了?” “回殿下,准备好了!” 太子朝府中走去:“明日给国使公送去,切记,一定要吩咐好她一切事宜,切不可出乱子!让她好生盯紧国使公!” “老奴遵命!”阿忠管家应声后,看着那名丫鬟呵斥:“还愣着作甚?还没被摸够?怎地舍不得公爷?就你们也配?还不赶快去给太子殿下弄水洗漱去!” “是!” 两名丫鬟红着脸,如受了惊的兔子般,同是香肩为之一颤,莲脚急动,忙不迭地朝府中跑去。 第495章 监视? 自古皇室为了争权夺利手足相残,李燕云丝毫没料到太子殿下的对手,竟然是他同母胞弟六阿哥纳兰顺真。更没想到的是,金国皇室压根就没打算,让自己离开金国。 也好!既然如此,那老子就搞乱你们金国皇室在说,让你们知道留下我,是祸非福!嘿嘿,还有那个金国皇帝,如若他知道他的大太子,跟他的佟妃又歼情,想必一定气的胡子都飞起来吧! 且说来也巧,云彤谷逍遥居留下那封书信的人叶无恨,竟是六阿哥跟前的谋士。 “龙大哥!” 如白玉盘的月光下,李燕云刚进国使公府,院落中有个壮硕地男人叫了自己一声,李燕云醉眼朦胧一瞧,那不是完颜林还能是何人。 “完颜林好兄弟!” “龙大哥——那天你飞走,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龙大哥你如今可是公爷,还与贝勒爷的爱女有了婚约,你说我们小小养马的马夫,能做到你这般,当真是极致了!” 完颜林走上前去略带哭腔,一把熊抱住了李燕云,这厮力气够大,李燕云差点被他抱岔气。 “你奶奶地,一个大男人哭个什么?”李燕云哈哈大笑,拍了拍完颜林的脊背:“这次把你叫来,日后马场就别去了,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跟龙大哥好生享福着!” 如今李燕云身为公爷,以公爷的地位,跟马场要一个马夫,此事简直就是鸡毛毛蒜皮般的小事,完颜林一听,感动涕零,忙不迭的答应。 按说马场伙食是差了些,厢房中见完颜林狼吞虎咽地吃着圆桌上的美味佳肴,就看得出他似是许久没沾过荤腥了。 “哈哈哈,悠着点,又没人跟你抢!”李燕云笑骂道:“以后,天天在这,天天吃得着!” 完颜林动作一停,忽地,他端起酒杯,满眼泪水,激动无比道:“龙大哥,你待我这般好,我记得你曾说过,有机会带我吃顿好,如今还真吃上了!龙大哥你待我不薄,我完颜林纵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这杯酒,我完颜林干了——” “龙大哥——这杯酒,我还敬你,日后不管你吩咐我完颜林任何事,我哪怕豁出去这条命也要办到!” “龙大哥我再敬你第三杯,以后我完颜林就是你的小将,你指那我打哪,谁要敢跟龙大哥你过不去,那就是我完颜林的敌人!此言若有虚假——” 他仰脖一饮而尽,将酒杯朝地上一摔“嘭”一声酒杯摔的粉碎,声音慷锵有力,坚定万分:“此言有假,有如此杯!” 这种气氛,让李燕云心里一热,说到底,自己真他娘的可怜,身为皇帝,不能有朋友,不能有兄弟,就连那个信王李燕阳,自己都不得不对他下手,略施手段逼他出家为僧。 说起来,还挺讽刺的,岂料,这第一个朋友不是大宗的人,而是金国的人! 为一个男人哭,老子真是失败!李燕云抹了抹眼角,暗叹,金国人又何妨,金国人还有善良的人,大宗还有很多坏人呢。 “龙大哥,你哭个甚?” “好兄弟!”李燕云大手拍在完颜林肩膀,心里豪情万丈,哈哈仰面笑了几声:“你可愿与龙大哥义结金兰,结为异性兄弟?” 三杯酒烈酒下肚,喉咙中透着一股火烧般感觉,恰如完颜林此刻的心情般,热情至烈,他面色一喜:“愿意,怎生不愿意?” “好!——来人呐,在院中准备好院落的供桌,我龙二一,要与完颜林好兄弟,结为兄弟!” “是!”一个俏丫鬟应声道。 自完颜林一进府看见那些丫鬟,眼睛就时而看向她们,这点李燕云也能理解毕竟是男人嘛,李燕云又岂会不知完颜林的心思。 “好兄弟,这些丫鬟可都是黄花大闺女,龙大哥我可警告你,切莫对她们动歪心思,否则毁了人家,人家还如何嫁人?有那想法就去窑子——嘿嘿,龙大哥给你报销!” 要在以前李燕云可能不会有此想法,就连昔日在宫中的俏宫女,偶尔也会被李燕云占占便宜,可奈何最近富察琳琅的事对他来说太过深刻,就抱着睡了一觉,她阿玛就那般大的火气。 完颜林腼腆道:“是,龙大哥,我听你的!” “不错,好兄弟!” 月夜的国使公府的院落中,供桌上放着果盘,一旁丫鬟和家丁排成队,看着跪在案桌前的李燕云和完颜林二人。 二人并肩而跪,各自将手咬破,滴在两个酒碗中,继而俩人对看一眼点了点头。 下一刻,俩人朝天举杯。 “我龙二一!” “我完颜林!” 各自报了自己的名字后,李燕云和完颜林齐声喊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翌日一抹阳光自窗缝中照射在床榻上,似映射而进的光芒甚是刺眼,床榻上的李燕云不由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 这不睁还好,一睁吓一跳,床榻前竟然跪着一个身穿鹅黄色袍裙的女子,她似是精心打扮过似的,发髻上插着一只玉簪,瓜子脸略施粉黛,五官端秀俊丽,女子眸子低垂,睫毛狭长弯翘。 “大胆!你,你是何人?!” 李燕云惊叫一声,我靠,这堂而皇之的有个女子出现在自己房中,还真他娘的渗人,虽说长的挺漂亮,但谁抗的住这般冷不丁的吓,而且昨晚自己好像没喝多啊,睡之前,房中并无女子。 女子眼脸微抬,面色略带甜甜地笑意,香唇轻启:“公爷,我叫纪柔,今早,受太子殿下指派,前来服侍公爷,愿做公爷奴仆,凡是尽听公爷吩咐!——请公爷务必收留!” 纪柔声音细腻丝滑,空谷清灵般的好听,浑身礼态举止大方不已,没有一丝忸怩之色,话毕,她素手交叠在地面,俏额贴在手背,深深地给李燕云叩了个头。 她说的轻松,可李燕云心思玲珑之人,旋即便明白,昨日太子才见自己,要自己替他做事,如今弄了个女子前来,说是伺候自己,怕是弄来监视自己吧?生怕自己吃里扒外,与六阿哥串联? 如此说来,倘若不收留,怕是会引起太子的疑心,那自己极有可能小命不保,且杀了她显然更为不太妥。 “你是中原人士?”李燕云脸色凝重。 “是!”纪柔轻轻道:“民女自幼无父无母,流落金国街头,幸得太子殿下遇到,被太子殿下收留。” 她双眸中闪过异样之色,由于低着头,李燕云并没发现她所言有什么瑕疵,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这时代的女子还真够可怜的,即使你报答太子收留你,你来此,怕是也是太子的牺牲品啊!穿着白色内衫的李燕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起来吧!” “谢公爷……”她微微起身,见公爷似要起床,她忙道:“公爷,我来为你更衣!” 怎地说她都是太子派来监视自己的,让她给自己更衣,李燕云怎生都觉得有些别扭,笑道:“不必了,你且出去吧!”难得我如此纯洁,纪柔妹子,你就庆幸吧。 岂料此言一出,纪柔又是忙忙跪下,略带哭腔:“公爷,你就让民女伺候你吧,如若不然……” “不然什么?”李燕云奇怪。 “我曾在太子面前立下重誓,一定会伺候好公爷,如若不然民女怕是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她眼中泪光莹莹,略显凄惨之色,似怕被李燕云发现什么来,她忙忙低下头去。 怎么觉得这个女子似是被逼迫前来伺候我似的,而不是报答太子!李燕云心里犯疑间,恍然朗声一笑:“也好,那就让你来给本公爷更衣便是——但切记,不要占本公爷便宜,本公爷向来很腼腆地——” “是!” 纪柔双颊一红,自地上起身,刚靠近李燕云就闻到一股幽香,这种味道很熟悉,正是香皂的气味,难不成这纪柔来时,还专门沐过浴。 “香皂地味道不错,很好闻!” 正在给双臂展开的李燕云,扣着身上的马褂纽扣的纪柔听闻,她不由脸如火烧,一时略施粉黛的面孔俏丽万分,紧张之下,并未答言。 “太子都让你怎么服侍本公爷?” 她心里惴惴不安,唇瓣微启:“太子说,就如同妻子照顾丈夫那般伺候!”她声细如蚊鸣。 好一个妻子照顾丈夫那般伺候!这个太子为了监视我,都让人监视到床上来了,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李燕云一把拦住她纤细地柳腰,她双眸如受了惊地兔子般,圆睁地看着李燕云。 气氛一时暧昧万分,她身躯似柔若无骨般,叫人舒坦不已,偏偏李燕云脸上还挂着坏笑,她鼻气咻咻,眉目染红,忙不不迭地撇过头去。 “那你心甘情愿的么?你就不怕本公爷真的将你给办了?” 她语气很是艰难道:“不怕!”她眼睛一闭,两行泪水滑落在白皙的脸颊上,一副我见犹怜梨花带雨般的模样,看地人心疼。 “纪柔妹子,你演技太差了!”李燕云朗声一笑。 第496章 再次面圣 演技太差?厢房中纪柔恍惚间,正要细细琢磨公爷的话,奈何他的大手从自己腰间收回。 本以为他和天下男子一样,会觊觎自己的美色,会继续侵犯自己,岂料他如此这般,这不由让纪柔心里诧异些许。 “纪柔,你记住,活着不要替别人而活,要为自己而活!——唉!”轻轻叹了一声,李燕云整理自己地马褂:“本公爷何时能改掉这种腼腆的毛病!” “公爷……民女去给你端些洗漱的物事来!” 奇怪,太子说他是个眷恋美色之人,可他又似不是,纪柔转身间,眼中充满了茫然,想起适才他玩味的话,她脸上露出了微笑,可刹那间,又忙忙收起笑意。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太子简直把自己当成犯人般监视,这让李燕云心里极为不舒服,不过还好,手里有太子的把柄,他与金国皇帝的佟妃有歼情这个事,倘若被金国皇帝知道。 定是两个结果,其一轻则被废黜太子之位,二则被金国皇帝一怒之下赐死!无论哪一点,都够这太子喝一壶的。 可是那个佟妃昨晚发现自己在门前,就没怀疑自己听到什么? 且自己就算掌握了这个把柄,该如何将这个把柄委婉的让金国皇帝知道,才是个问题。 毕竟这个事对皇族来说,简直太过丢人,金国皇帝如若知道,定会将相关人等都杀了,到时候势必会牵连到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龙大哥——早!”见李燕云自房中走出,完颜林瞅了一眼他身后的美人,满脸银笑小声道:“龙大哥,这个女子滋味如何,听说是今早太子派人送来的。” 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暂时还不知道,李燕云笑骂一声道:“你这小子,整天满脑子净是些乱七八糟地,你龙大哥是那样的人么?——不过,腰挺细!” 见前面这俩男子说着悄悄话,纪柔也能猜出一二,她脸颊霎时红的如若三月桃花般红艳,玉指缠绕着发丝略显紧张。 俩人说了一句男人才懂的骚言浪语,完颜林这才嘿嘿笑道:“对了龙大哥,你能不能安排事给我做做,我在马场忙习惯了,这冷不丁的不干活,倒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闲的发慌。” “嗯,你这小子就是劳碌命!罢了,国使公府的管家就有你来做便是!” “哈哈,谢过龙大哥!” “谢个甚,昨晚我们俩都结拜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能当上管家完颜林心里美滋滋的,暗想刚认识龙大哥那会,那顿拳头真没白挨,算是不打本不相识,那会谁又能料到,今天自己竟然和龙大哥结拜为了异性兄弟。 在这异国他乡,李燕云总算是找到了在大宗紫禁城的感觉,纪柔如侍女般,伺候自己用餐食格外细心,还时不时地用手中地丝绢为他擦去嘴角的食物残渣。 跑进来的完颜林看到这一幕,可谓是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没事地纪柔妹子,我自己来便是——咦?完颜林好兄弟,何事?” 缓过神来的完颜林笑道:“是这样的龙大哥,府外太子在马车中等着你前去进宫面圣呢。” 想起昨夜太子曾说他会在金国皇帝面前,谏言要亲自领着兵马抗击金国西边的鞑靼国贼军,还要自己做他谋士的事,李燕云算是明白了几分。 李燕云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道:“不急,不急,先吃饭——纪柔妹子,你也吃点!” 他此言算是将纪柔和完颜林吓了一跳,堂堂太子在门前等你,你还不急不燥的。 如今是那个太子巴结我,又不是我巴结他,他笑嘻嘻道:吃饭才是第一要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纪柔妹子你说是不是?——来,乖纪柔,张口!” 李燕云夹了块豆腐,送至纪柔嘴前。 “啊?这……” 纪柔小口轻张,她小脸霎时通红眼帘低垂,将他筷子上的豆腐吃进口中,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羞涩之感,红着脸颊,细细咀嚼口中的豆腐,害羞的不敢看李燕云一眼。 一不小心,被纪柔妹子给吃了豆腐了竟然!李燕云哈哈一笑。 国使公府前,一身马褂的李燕云,梳着大辫子地李燕云,在完颜林和纪柔的簇拥下,三人走出府来。 “在下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吉祥!——”李燕云朝马车抱拳道:“适才在下一听太子在这等着,饭都没来及吃,就赶来了,甚至连茅房都没来得及去,还请太子殿下恕我如此直言!” 他如此之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太子多么尊敬,登时完颜林和纪柔俩人憋着笑意跪下,行礼:“太子殿下吉祥!” 马车的窗帘登时被掀开,露出了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男子略带笑意看着李燕云:“孤昨晚与你说的事,你没忘吧?” “没忘没忘,在下昨晚做梦的时候,又在梦里重复千万遍,定不敢忘!” “上车,与孤同去面圣!” 竟然让我跟他坐同一个车辇,看样子是有话要与我说!李燕云忙不迭道:“是,哦不对——嗻!” 太子车辇临走之时,太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纪柔一眼,看到太子的眼神,府前跪在地上的纪柔,面色慌张不安,迫于压力只能点了点头。 车辇和官兵的影子被晨阳给照射的很长,车辇后面溅起一些尘土,看着被官兵簇拥着的马车在街道上渐渐远去,纪柔如画的眉目间泛红,低头若有所思。 “那个纪柔姑娘如何,将公爷伺候的还算好吧?” 马车中端坐在正位的太子纳兰兴德,略带笑意地看向一旁坐在地板上的李燕云。 “嘿嘿,甚好,甚好多谢太子殿下恩典了!” “孤说过,只要你为了做事,好事孤都会想着你,不会亏待你地!”纳兰兴德笑道:“据说她本来与父母来金国做生意的,岂料遇到了马贼,父母皆被马贼给杀了,以至于她后来流落金国,幸好被孤给发现了。说句直白地,孤见她姿色不错,想将她献给六阿哥纳兰顺真,岂料,六阿哥是个颇具狼子野心之人,孤岂能便宜了他?” 这个太子昨日就说过,六阿哥对他为来接替皇位来说,威胁巨大,且金国皇帝好似也很喜爱六阿哥,他如果不是皇长子的情况下,六阿哥既有可能是未来金国皇帝的接班人。 这种权利游戏,在大宗之时李燕云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太子纳兰兴德说的好听,可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让那个纪柔监视自己,如若真信了他的话,那才是傻子。 李燕云嘿嘿一笑:“多谢太子看得起!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龙二一,还是昨日那话,如若你能做孤的参谋,将鞑靼国贼兵杀退,日后孤若做了皇帝,孤就封你为金国第一勇士,世袭其位!” “在下一定鞠躬尽瘁,替太子殿下分忧!”李燕云顺着他说道。 他在大宗乃是皇帝庆和帝,区区金国的第一勇士,他怎会看在眼里,他的目标可比这远大的多,那当是吞并金国,让金国成为大宗的领土。当然,迫于当前的压力,只能卧薪尝胆,谋求机会。 况且这个太子也并非李燕云说什么他便信什么,他安排纪柔监视李燕云,就是最好的例子,太子对自己心存疑心,这个李燕云又岂会不明白。 故此,太子才各种诱惑李燕云,为的就是让李燕云能死心塌地的帮他,为他效命。 皇宫崇政殿中,坐于龙椅上,一身龙袍的金国皇帝纳兰隆多,当听太子之言,老皇帝神色颇为凝重,捋了捋下巴的胡须,站起身来。 “兴德,你能心系金国大事,朕很是欣慰,可并非是朕不愿将兵马交于你,实则此次抗击鞑靼国贼军,如若失败,便有亡国之危,此事非同小可啊!” “皇阿玛,国使公龙二一聪明绝顶,如若有他做儿臣的左膀右臂,儿臣定能一马平川将鞑靼国贼军杀的片甲不留,皇阿玛,请成全儿臣吧!”说到最后太子纳兰兴德单膝下跪拱手抱拳,同时还不住地给李燕云使眼色。 李燕云意会,哈哈一笑,作揖道:“皇上,以在下看来,在下本为大宗人士,不该旁问贵国之事,可太子殿下这份赤子之心,着实难能可贵!再者鞑靼国又是大宗与贵国的共同之敌,在下愿出绵薄之力,助太子殿下!” 金国皇帝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又看了看李燕云,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微微一笑,叹了声,面色显然还有些为难。 “龙二一,你乃是奇才,就光那飞天之物,早已名扬金国,有你相助,朕是会放心不少!”老皇帝看了一眼太子,摇了一下头:“你可能不知朕这个太子,他好大喜功!朕是怕他耽误国家大事啊!” 他岂是好大喜功,怕是连你的佟妃都给睡了,李燕云暗笑,面色故作为难:“这——” 太子心急如焚:“皇阿玛,这种大事,儿臣定会全力相待的,不会儿戏!鞑靼国在境边屯兵数十万,战事一触即发,如此燃眉急事,不可再托了啊皇阿玛!” “皇上——六阿哥,飘儿格格求见!”外面一个小太监道。 一听六阿哥,太子眼中怒火爆闪,早不来晚不来,他怎生偏偏这个时候来了,真是可恶。 “宣!”老皇帝朝龙椅一坐。 第497章 辩 太监几声宣喝之后,崇政殿中,一个身穿清朝黑色官服,胸口为圆形补子的男子走入大殿中,与此同时,他身侧还有个身段婀娜多姿,肤若凝脂着橘黄色袍裙的女子。 金国皇帝虽说赦免自己在金国的跪礼,可在这金国朝堂,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李燕云面色含笑,看着纳兰飘和六阿哥纳兰顺真,纳兰飘是见过不少次,这个六阿哥,他倒还是头一次见。 六阿哥看似也是比自己大个几岁,看样子这个六阿哥倒是二十七八,颜若冠玉,眸似星辰,兴许是家族遗传,同样是浓眉,只不过眼睛却没太子和皇帝那般大,浑身透着一股气宇轩昂的气质。 李燕云抱拳道:“在下龙二一,恭祝六阿哥,飘儿格格吉祥——” 见李燕云身上穿着自己缝制的蓝色马褂,纳兰飘玉颊不由一红。她好似怄气般,美眸含笑娇瞪他一眼,便目光自他脸上移开,随六阿哥,齐齐跪下。 “儿臣叩见皇阿玛圣驾,皇阿玛万岁,吉祥如意。” 端坐在龙椅,一身龙袍满面红光的纳兰隆多嗯了一声道:“你们都起来吧!朕的太子,也起来吧!” “谢皇阿玛!”三人齐声道。 起身的六阿哥朝太子抱了抱拳:“见过大哥,没想到大哥也在此处!” “哈哈……六弟不必多礼!”太子纳兰兴德心里火冒三丈,面上却笑容和善。 金国皇帝纳兰隆多微微一笑:“你们来此定有事,说吧……何事?” “没事就不能见皇阿玛了么?”纳兰飘笑道:“我和六哥就想见父亲拉拉家常,如此也不可么?” 皇帝本就孤独,不能像寻常百姓那般无事享受儿孙饶膝,纳兰飘此言老皇帝听得一怔,旋即仰面一笑,满面红光的样子,很显然龙心大悦。 看出端倪地李燕云暗暗钦佩,不愧是妖女,一句话就将老皇帝逗的如此开心,李燕云朝纳兰飘看了一眼,纳兰飘似还在跟他生气似的,未在看他一眼。 能做上皇帝的男人自然不简单,纳兰隆多笑了一阵道:“好了,你也别与朕打马虎眼——说吧,到底何事?” “是这样的皇阿玛,是关于上次鞑靼国刺客一事,”纳兰飘面色凝重道:“皇阿玛,守城官兵被鞑靼国的刺客蒙混,才以至于让那些刺客能带着凶器混入盛京……” “怎么?你想为那些城关官兵的家眷求情?”老皇帝此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你可知,若不是上回你早有防备,朕可就差点死在那些刺客手中——说到底,龙二一,这个事也多亏你早些发现!朕已经听飘儿说过了,乃是你第一发现的,龙二一你也算是朕的救命恩人呐!” 当日即将入盛京城关之时,李燕云就发现那些人的不对劲,因此才告知了纳兰飘。 “皇上言重了。”李燕云笑道:“在下当时只不过也是与飘儿格格那般一说,实则真正救皇上陛下的是飘儿格格才对!” 好一个龙大钦差,你以为将这些恩泽推到我身上,我就能原谅你么?纳兰飘俏面略有薄怒,岂料李燕云接着说。 “不过如在下没有猜错,飘儿格格应该是想替他求情,在下认为不妥,那乃是他们的失职,理应为此得到应有的惩罚!” 昔日在大宗京城,自己与雨兮和圣姑遭遇黑衣人刺客,李燕云也一样是杀了很多守门侍卫和内监,在这种事上,他自然明白坐在龙椅上皇帝的心思。 这事,如若换成是李燕云,李燕云定然也会这么做。奈何他这么一说,纳兰飘美眸娇瞪这他,紧咬的贝齿中蹦出一个略带火气的字:“你?!”心里愤愤,龙大钦差,你生来就是与我作对的么? “国使公说地没错!”金国皇帝老脸一寒。 “可是……”纳兰飘急急道:“皇阿玛,纵然那些官兵有罪,可他们家人也是无辜的,此事又何必牵连他们的家人呢?皇阿玛,此事不妥啊!” “妇人之仁!”老皇帝自龙椅起身:“朕究竟为何杀对官兵满门抄斩,你跟前的三个男儿郎,都会告诉你是何原因——顺真,你说!” 六阿哥纳兰顺真抱拳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龙二一!” 李燕云作揖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太子!” 太子纳兰兴德也作揖道:“如若不杀了守卫的家人,如若守卫的家人日后心存仇恨,对皇阿玛也行刺杀之事,那么此事只会越来越麻烦!只有如此才……” “好了!”老皇帝打断了太子的话,看着纳兰飘:“飘儿,你都听到了?为君者,心不狠站不稳,你不在其位,无法理解朕的用心!” 李燕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太子表现欲不是一般的强,为了巩固他的太子之位,长篇阔论的,照此来看,似乎气定神闲的六阿哥更适合做太子,做皇帝的接班人。 那不行!太子越不适合当皇帝,我得越支持太子才是,替金国培养个昏君,不是更好?再不济由他去带兵去攻打鞑靼国,太子更容易被自己控制,自己更能从中作梗,让鞑靼国和金国两败俱伤。 如此一来,到那时,金国兵力大部分都聚集金国西境,金国东境势必空虚无重兵,我只需飞书一封传达旨意给许广,让其从金国东境攻入,金国东西无法兼顾,势必亡国。 朝堂中,金国皇帝与太子和纳兰飘正说着话,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李燕云已经筹划灭了他们的事了。 纳兰飘见皇阿玛心已定,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闭口不言,老皇帝无奈叹了一声:“飘儿此事不必再议——顺真,你来此又所谓何事?” 老皇帝又坐回了龙椅,虎目半眯的看着六阿哥纳兰顺真。 纳兰顺真左右手各拂了一下袖子,单膝跪下:“回禀皇阿玛,鞑靼国灭我金国贼心不死,在西境屯兵,意图攻占我大金国,此事已刻不容缓。儿臣请求皇阿玛,让儿臣领兵,前去抗敌。” 合着纳兰顺真来此目的,和太子来此的目的是一致的,李燕云听了一怔,就连老皇帝也是一愣,脸上阴晴不定,目光来回地在太子和六阿哥那来回游戈。 见皇阿玛不言,太子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六阿哥:“六弟,行军打仗苦不堪言,你在盛京待着不好么,为何去那种厮杀的沙场去受那罪呢?” “大哥此言差矣,我纳兰顺真为纳兰家的一份子,不能只顾眼前的安逸。也要为皇阿玛分忧,为金国排去隐患,这乃分内之事。”六阿哥笑道。 “可六弟,你对行军打仗一点经验都没,怎可领兵前去?此一战,可关乎大金存亡,六弟,不可儿戏啊!” “大哥此言更是不妥,弟弟我从小研读兵书兵法,正缺乏实战经验,如此恰好可以磨炼一番!” “你拿大金的存亡去磨炼?六弟,你这有点——” “够了!” 老皇帝一拍龙椅,太子和六阿哥的唇枪舌剑的争吵才止住,俩人吓了一跳,忙忙叩头,此刻老皇帝似有怒气,他站起身来,走下太监,瞪着俩人。 “别以为你俩想着什么,朕不知!大敌当前,你们还在想着争权夺利,简直让朕心寒!”老皇帝看着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纳兰飘一叹:“飘儿啊,你为何偏偏是个女儿身呢?在朕的子女中,唯有你从小机灵聪明!” 这点李燕云倒是认同,论到头脑,怕是太子和六阿哥绑在一块,都不是纳兰飘的对手。 纳兰飘拱手道:“如若你们男儿那般残忍心狠,飘儿很庆幸是个女儿身!” 她似是生闷气,还在纠结适才皇阿玛那般对待守卫的家眷,要不然女人的心思和男人不同呢,他们已经在谈论境边之事,她却在想着上一个事。 她低着头,玉面略显委屈,丰润地樱唇撅着,俏面粉腮,一副小女人幽怨地模样,将纳兰隆多逗的哈哈一笑。 笑了一阵,道:“那飘儿,你认为谁合适领兵前去抗敌?” 说到正事,纳兰飘只好叹了口气,面色一正,看着老皇帝:“儿臣以为,六哥最为适合。六哥为人稳重,又从小熟读兵书,定能胜任——大哥,飘儿对不住你,事关金国大事。” 向老皇帝举荐六阿哥的同时,纳兰飘还不忘跟太子道歉,太子虽是面上笑着,内心却燃起火苗,拳头紧握着,气的颤颤发抖。 “哦?”老皇帝看向李燕云:“正所谓旁观者清,龙二一,你认为他俩谁合适呢?” 照李燕云看来,也定是纳兰飘所言,六阿哥更合适一些,可他一心想灭金国,又怎会举荐六阿哥呢。 李燕云拱手抱拳:“陛下,依在下愚见,乃是太子!” 本来气呼呼的太子,一听李燕云这么说,心里宽了一口气,赞赏般似的看了李燕云一眼。好小子,纪柔不算没白给你。 “嗯?说说!”老皇帝饶有兴趣道。 李燕云笑道:“太子乃是未来的皇位接班人,由他亲自领兵,更让金国百姓觉得皇家对此战的重视,更能收获人心,更能军心大振。此为其一,这其二,陛下若对太子不放心,不是还有众多谋臣参将,都会为太子尽心尽力的出谋划策,在下认为,太子领兵从战略上来将,比六阿哥更好些。从战术上来说,又有文臣参谋,无异于如虎添翼。——陛下,在下只是建议,当然,究竟是谁,还请陛下定夺!” 李燕云的话可谓是天衣无缝,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目的,纳兰飘却似是看出了几分蹊跷,玉脸不由变色,瞪了一眼李燕云,忙忙看向老皇帝。 “皇阿玛,不可……如此一来,会毁了金国!” 都并不需要李燕云开口反驳,太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飘儿,你此话何意?怎生大哥我来领兵,就毁了金国了呢?你这话怕是太过言重了吧?!” 第498章 定主帅 “没错!”李燕云正色道:“怎生到了太子领兵,就毁了金国了呢?飘儿格格!” “你!” 别人兴许不了解这个龙大钦差,可纳兰飘对这个狡猾的龙二一,又怎会不了解,他适才的话,说的无可挑剔,让人找不到破绽。 见大哥太子怒视着自己,和皇阿玛狐疑地看着自己,等待自己说下去,纳兰飘忽地咯咯轻笑一声,笑意又瞬然褪去,脸色一冷,目瞪李燕云。 倘若说实话,说他举荐大哥,就是故意举荐一个无能的人带兵去境边,定格会将大哥得罪个通透,可如若不说,此次大战关系着金国存亡。 六阿哥纳兰顺真抱拳道:“皇阿玛,以儿臣来看,飘儿妹妹,也只是为金国着想,对大哥并非存有异见!” “六弟,你什么意思,合着你也认为由我带兵去境边会毁了金国?”太子怒道。 “大哥切莫多想,弟弟绝无此意!” “好了,好了!”老皇帝不耐烦地摆手,怒喝道:“照朕看来,你俩都不适合领兵!——飘儿,你虽身为女儿身,可朕一直给你一些权利,你所作所为,也深得朕心。” “皇阿玛,还不是感觉对不起我皇额娘,这这般的?”纳兰飘咬了咬粉唇,美眸中凄然。 “你!”刚想发火的老皇帝,极力压下怒火,大袖一挥转过身去朝龙椅走去:“朕决定了,飘儿为此次抗击鞑靼的主帅,龙二一为参谋,如此一来,兴德和顺真,你俩也不必再争抢领兵权了!” “这……”太子和六阿哥同时,对看一眼显然一怔。 和这个妖女一路同行?天知道他会怎么欺负我呢,李燕云更是愕然于原地,这完了,国使公还没当几天,又被要弄去做参谋将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让纳兰飘做主帅,这当真皇帝做的最英明的举动,就连李燕云一下子都有些措手不及,毕竟这个妖女可聪明的很。 “飘儿!”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叹了一声道:“论才智,你远胜过你这俩位哥哥,论心思,你比你两个哥哥又细腻!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这个主帅,就这么决定了,不容有任何异议!——朕希望,你要心顾大金,不要抱有朕昔年对你皇额娘的旧事念怨,好生为金国抗击大敌!” 纯净地如水地眸子看了李燕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后,目光自他脸上移开,看向皇帝,纳兰飘膝盖一弯,柔躯勾勒出一丝漂亮的曲线,跪在地上,叩头:“儿臣遵旨!” “此事正如顺真所说,刻不容缓,朕令你十日内集结八万兵马和所需的粮草辎重,带领兵马与境边的五万兵马汇合。” “飘儿遵旨!” “你们退下吧,朕有话要与国使公说!” 六阿哥纳兰顺真、太子纳兰兴德,以及纳兰飘相继行礼退下后,大殿中只剩下李燕云和老皇帝以及老太监三浦,老皇帝一挥手太监三浦会意退下。 一时大殿中只剩下李燕云和老皇帝俩人,老皇帝哀声叹气的自龙椅起身,走下台阶。 “龙二一,你是朕有生之年能见到的旷世奇才。” 正思虑这个金国皇帝要与自己说什么的时候,听到他如此一说,李燕云忙忙作揖。 “陛下过奖了!” “你莫要谦虚。”老皇帝一摆手道:“光是那飞天之物,就举世无双,无人能做的出,偏偏你做得出,这不是旷世奇才还能是什么?朕只希望,你能好生为大金出一份力,朕就心满意足了!” 不知怎地气氛缓和下来,依稀觉得老皇帝更为苍老了几分,他身形佝偻颤粟地似要在台阶坐下,李燕云眉头一皱,忙忙小心地扶着他,心里则暗想,看样子太子说的还真对,老皇帝压根就没打算将自己放回大宗的打算。 身形在台阶坐稳,老皇帝笑道:“你更不要心存旁骛!只要你能好生为大金,朕哪怕将飘儿许配给你,朕都乐意!” “啊?陛下,不是刚赐婚于在下和富察琳琅么?这怎生使得?” 臭小子,当真以为我看不出飘儿对你有意思?老皇帝笑道:“三妻四妾本就正常,这有何奇怪的?朕皇后妃子嫔、答应、常在、才人、加在一起足足有四十多个呢,你这才哪到哪?” 卧槽?四十多个?佩服,这也难怪,儿子都有十几个了。 “倒是你,朕听飘儿说过,你在大宗京城府邸中,还有几个妻妾,如若你放心的话,大可将她们接来金国,朕赏赐你一个更大的府邸,定不会委屈你这个国使公的!” 老皇帝这是要自己在金国安家?他的意思自然是指龙府中的林诗音,苗小婉,南宫灵儿她们,毕竟纳兰飘也只知道这几个,不过李燕云自然不乐意,表面却笑道:“多谢陛下的美意了,只是在下那几个娘子皆是土生土长的大宗人士,怕是不习惯金国啊,唉,看样子得回去好生劝劝她们。” 你回去怕是不会回来了吧?老皇帝哈哈一笑,话锋一转道:“适才你也看见了,我那两个儿子,太子和六阿哥明争暗斗的,朕还没死呢,他们就开始争夺皇位了,这种事,当真让朕心里不是个滋味啊!” 这事落在谁头上,怕是谁都不舒服!哼,若雨兮、容容、还有神仙姐姐小彤子替朕生的龙嗣,他们若敢无视老子,为此争夺皇位,那老子不打得他们屁股开花!他们母后母妃求情都不行! 若说这乃是戏言,这自然取决于如何教育他们,不过还没到那一步。 见老皇帝一脸黯然,李燕云席地一坐,重重叹道:“皇帝怕是天下最孤独的人!” 他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朝地上一坐,就口出此言,让老皇帝一怔,在这一瞬间颇有一种知己之感。 “好小子,你一句话说透了朕内心的苦处!”老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没错,皇帝看似权高万丈,实则是天下最孤独的人,很多事身不由己!——你知道朕为何不让那俩小子带兵么?” 自然是怕他们有了权利,将你这个皇帝给架空了呗!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嘴上不能这么说,李燕云笑道:“在下愚钝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有时候适当的装傻可保命,物极必反,人若是太聪明,怕也不是一件好事,头脑再好用,也怕菜刀啊! “哈哈哈,朕知道你明白,只是你不愿意说而已!”老皇帝眼中无奈:“说真地,太子人选,朕至今都觉得大阿哥纳兰兴德不合适!那小子,竟然与朕的佟妃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昨晚在太子府李燕云也发现太子与佟妃偷晴之事,只是没料到老皇帝知道此事。 可这个事怎地说都是皇室的丑闻,李燕云故作惊讶:“啊?不,不会吧?皇上,在下什么也没听见!”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小子不必如此惶恐,”老皇帝脸色微寒:“他与朕佟妃的事,流言蜚语的,后宫的妃子经常有人在朕面前说,朕一开始不必信!可朕在民间安排的尖细阿忠,曾细细告诉过朕!” 当晚在太子府之时,与那个阿忠有过一面之缘,李燕云更为吃惊,岂料他竟然是皇帝安插在儿子身边的眼线。这父子俩真是人才,老子防着儿子,儿子与佟妃暧昧不清。 恰在李燕云震愕之际,老皇帝眼中充满了无奈:“可朕明知他们有暧昧不清的关系,也不能治罪于他们,朕在等一个时机!否则朕就做实了佟妃不忠,儿子的禽兽之为,怕是好说不好听,若让天下百姓知了,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皇上英明!”李燕云抱拳,在此事上,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李燕云自认不便多言。 “朕还知,太子巴结与你,让你做他的入仕,是也不是?”老皇帝笑道。 这怕是老皇帝将李燕云留下来的正事了,而且适才李燕云那般帮太子说话,这事想耍赖,已然赖不过去,况且太子府还有一个阿忠监视着太子一举一动,自己的行为又岂能逃过金国皇帝的眼睛? “皇上果然明察秋毫。” “让你辅佐他,他不配!”老皇帝起身:“他就是日后做了皇帝,怕也是个昏君!如今你别看他很是关心国事,实则那都是做给朕看的。实则那个不成器的畜生,只是个贪图美色之徒——朕要你表面做他入幕之宾,实则你帮的人不是他,而是六阿哥,你可明白?” 老皇帝脸色冰寒不已,目光如若刀锋直视着李燕云。 看来老皇帝是有意要扶持六阿哥做皇帝,李燕云登然明白了,可对大宗来说,金国有个昏庸的太子殿下做皇帝,是福不是祸。而有一个英明的六阿哥做皇帝,那才是祸呢。 不过这都无碍,说不定你们俩谁都登不上皇位,就被我李燕云给灭了! 自崇政殿中出来,被小太监带着朝宫门而去,刚走没多久,身侧地太监忽然环顾四周,忙塞给自己一张字条,继而快速的缩回手。 这是作甚?李燕云好奇之下,忙打开字条,只见正是那个与太子偷晴的佟妃写给自己的,落款正是佟妃二字——傍晚,十二阿哥府邸见。 这个佟妃有何事要见自己呢?李燕云忙忙收起字条,带着心中疑问出了宫门,可刚出宫门,就见晨阳的光辉下,不远处马车旁,一个窈窕有致着橘黄色袍裙的女子,正美眸凝视此处,那不是纳兰飘还能是谁来,她玉面似略有愠怒。 她柔顺的秀发如瀑布般直垂纤腰,两捋发丝搭在胸前,美轮美奂。她本就白皙地嫩面被晨阳映的更加光彩照人,美艳不已。 李燕云笑道:“哟?主帅这是在等我么?” 第499章 离开? 皇宫大门前,戒备森严,五步一哨,梳着大辫的官兵腰佩大刀值守着,晨阳将他们每一个人身影拉的很长。 见身段婀娜,着黄颜色袍裙的纳兰飘袅袅朝自己轻轻走来,微风将她发丝拂摇而起,发丝被赤色阳光照的呈暗红色,她白嫩的面上带薄笑,如一个顽皮的小女孩般。 这妖女又想作甚?李燕云眉头一皱,心里奇怪。 走近身前,李燕云身旁的官兵忙忙单膝下跪,给纳兰飘行礼,她澈眸含笑地看着给自己抱拳作揖地李燕云:“龙大钦差,你好大的阴谋!” 糟了,不会被这个妖女看出什么来了吧?李燕云心里有些发怵,面色却极为淡若自然。 “阴谋?什么阴谋?” “你极力推荐大阿哥太子纳兰兴德带兵去境边,你以为我不知你打着什么主意么?你想为金国培养一个昏君,哼——这对你们大宗来说,恐怕是福,可对我们金国来说可是祸?” 纳兰飘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不光她看出了道道,怕是老皇帝也看出来了,否则老皇帝不会让我面上支持太子,暗地里实则辅佐太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李燕云心里惆怅不已,偏偏还有些怒气,他仰面望天大笑几声,猛然间,眼睛赤红如火般的瞪着纳兰飘。 “你好意思来质问我?是谁费尽心思将我弄来金国?你皇帝老子那么问我,难道我闭口不言?我如实说了,你却又来怪我不怀好意?——纳兰飘,你这双向标准似乎太过严重了吧?” 情绪爆发之下,他可不顾周围有官兵,照样对纳兰飘大喊大叫,怎地说纳兰飘也是个格格,他这般说,着实让那些跪着的官兵为他捏了把汗。 见他气喘如牛,眼中还带着些泪的瞪着自己,纳兰飘睫毛颤了颤,眼帘低垂,心里一酸。 “你是不是很恨我?”她语气如做错事的小女孩般,声若浮沉。 恨么?好像不恨了!自己和富察琳琅家,也幸亏是她解围,否则自己与富察琳琅怕是没有命在,李燕云心情稍缓,叹了口气双手负在腰后,双眸凝视远处:“不恨了,没有当初那么恨了!” 他神情黯然,早已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他这副模样就如老虎被拔了牙齿,没了利爪般,纳兰飘眼眶微红,心头一痛,樱唇抿了抿。 “那你……在金国很不快乐?” 李燕云看着远处目不斜视,叹道:“我不知道,我好像很久没快乐过了!不过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在你骗我来金国时,我与小彤子在来金国路上那段时光,是我最轻松的日子,最快乐的日子——最,难忘的日子!” 说到最后,他声音略带哭腔。 想起神仙姐姐那着一袭白色不染纤尘长裙窈窕的身影,及腰柔顺的秀发,如掉入凡间不食人间烟火般那找不到一点瑕疵的面孔,想起她冰冷板着玉面的样子。 还有她如骤雨打梨花泫然欲泣地模样,脑子中又浮现她偶尔一笑的玉颜,李燕云嘴角微微勾起,笑着笑着,眸子中泪水夺眶而出。 “你哭起来难看的要命!”纳兰飘清丽地脸上挂着笑,可她美目中却蕴积着泪水:“那你告诉我,在金国呢,你也不快乐么?” “快乐过——” 纳兰飘心里一提,泪眸睁大看着他期待不已,细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他的每一句话,岂料他却道:“那是和琳琅待在一起的时候,那妮子善良万分,对人没有任何坏心眼,跟她待在一起,任何忧愁都不见了踪影……不过,你哭个甚?” 猛然间纳兰飘的心如若被撕裂般难受,原来,心真的会痛,她撇过头去抹了抹眼泪:“关你什么事,我喜欢哭就哭,喜欢笑就笑——”她转过身来,咯咯一笑:“龙大钦差,我要你陪我去盛京郊外骑马去,走!现在就去!” 她说笑就笑,说哭就哭,模样变化多端,李燕云也早已习惯,看着她走去的倩影道:“骑马?鞑靼国大敌当前,你皇阿玛刚吩咐你……” 纳兰飘头也不回道:“我是主帅,难不成你想抗命?不许婆婆妈妈的!” 万里无云的晴空,高挂着骄阳,城郊外一望无际的碧绿小草和野花随风招展,如顽皮的少女般,炫秀着舞姿。 两辆马车停于不远处,几十名官兵列队站在原地,遥望着前方的骑马的一男一女,也幸亏是纳兰飘吩咐在原地待命,否则他们定寸步不离的跟着。 两匹黑马轻踏草地,缓缓地朝前走着,纳兰飘身材本就窈窕多姿,不得不说,女子骑在马背上,对男人来说有一种特殊的诱惑。 着橘黄色绣褂的纳兰飘,她绸缎锦布马腿裤的长腿夹着马背,身段端坐马背,长发及腰的她,美眸含笑直视前方,余光蔑见李燕云时不时地看着自己地身材,她脸蛋一红。 “看个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哦,我是在看马呢,你瞧,你屁股下的这匹马的骨骼清奇,真不失为一匹好马!” “呸!”纳兰飘脸上一红,笑蔑他一眼,怕是他这种借口,根本骗不了她,她咯咯一笑,看向远方:“你瞧,翠绿的大草原,我们女真祖先,在很久以前就是住着帐篷,以游牧打猎为生。我每次心情不好之时,我都会来这里,一个人策马狂奔,骑在马背上,跑个几圈,心情就会好。” 她笑容如嫣,眸子中泪光点点凝视前方无际的草原,玉手荷在樱唇两旁,娇声长‘啊’喊着,她的声音传了很远,喊着喊着她咯咯笑了,喘着气道:“龙大钦差,你知道么?在你没来金国之时,我也曾想象与你在此地一起骑马,没想到,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第一次?最后一次?”李燕云笑道:“此话何意?” 她仿若没听到李燕云的问题,转眸看向李燕云,言不答意笑道:“龙二一,你可敢与我赛马?” “敢!这有什么不敢的!” “你可别答应的太早,倘若我赢了,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暂时没想到,想到了告诉你!”纳兰飘调皮一笑。 李燕云大惊失色:“那可不行,万一你让我永远留在金国,难道我也得答应你不成?——还有,你还没说你输了可如何呢?” “我不可能输!龙二一,走了!——驾!” 她双腿一夹马背,不等李燕云继续说什么,马儿快速的向前跑去,李燕云不甘落后,大手朝马屁股上一掐,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如脱缰的野马般,直追而去。 两匹马朝西南方向奔去,愈跑愈快,越奔越远,小半个时辰后,李燕云被远远甩在了后面近百步之远。 阳光下纳兰飘的长发被迎面的风吹的飘起,她脸上挂着如花一般的甜美微笑,似好久没这般开心过,朝后一看,不远处的侧马奔腾,身上穿着自己为他缝制的马褂的人,她瑶鼻一酸,不经意间她眼中的泪水吹落。 她攥着缰绳的洁白若玉小手一拉,马儿长嘶一声,马前蹄上扬了一下,马儿停下,她转眸看向奔驰而来的李燕云,双手覆在樱唇两旁,咯咯笑了大喊。 “龙二一,龙二一你输了!” “吁!”将马停下,李燕云喘着粗气道:“好,我输了!但我警告你,除了长期留在金国的要求,其他我可以答应——话说,我很好奇,你就不怕我跑了?” 李燕云回头望了望,跑了这么久,那些官兵早已被甩的无影无踪,此刻草原上只剩下自己和纳兰飘俩人。 “跑?”纳兰飘自马上下来,从马鞍的跨兜中拿出那把‘火枪’笑意盈盈道:“你想朝哪跑?” “原来你早有防备……嘿嘿,我只是刚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怎么会跑呢?”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蠢!李燕云笑着跳下马:“不过,这玩意你可别乱碰,容易走火伤着自己。” 自作聪明,可恶的龙二一!纳兰飘心中一痛,手中火枪在另只手心拍了俩下,玉面故作微笑看着他:“哦?原来龙大钦差将我想的那么坏啊?” 李燕云尴尬一笑,心里暗叹,不是我把你想的那么坏,实则你太过心思玲珑了,手段叫人防不胜防。 见他不语,纳兰飘眸含笑意道:“愿赌服输,龙大钦差,你可答应了?” “只要你没有强留我在金国的要求,你提其他要求,我都可以答应!”李燕云坚定道:“否则,我宁死也不答应!” 她亮晶晶地眸子中尽是笑意:“好,你记住今天的话!你欠我一个答应,我纳兰飘说一不二!龙大钦差,你是知道的哦?” 她这话倒是真的,她在大宗之时,曾说李燕云定然会来金国求她,求她倒是没求,可眼下不正是在金国。 “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李燕云心里有些发憷:“我为人比较正直,你切莫让我做一些伤天害理地事来,就好!” “咯咯咯……龙大钦差,你自作聪明的样子真欠揍!”她自马兜中,拿出金牌,将金牌和手中的火枪一并递到李燕云面前,她极力忍着泪水,笑道:“拿着你的东西,快滚出金国……我,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撇过脸去不看他,心头一酸,最终还是没忍住,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香肩耸颤哽咽着。 “你,你让我离开?” 见哭得如此怜人的纳兰飘,李燕云大脑轰隆一声,如电闪雷鸣般,恍然明白了她的用意,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赛马,她是想借赛马,将自己带到此处,让自己逃离金国,从始至终,自己都在冤枉她。 “拿着东西,快滚出金国!我不想再重复!” 第500章 离开?(二) 阳如玉盘,蓝空如洗,翠绿野花青草飘摇,恰如此时的纳兰飘,她娇躯颤粟,摇摇欲坠,晶莹如露珠般的泪水,自她白嫩如雪的玉面流落,滑在下巴滴落。 她脸颊通红,被泪水陪衬,如樱桃沾染了露珠般,极其美艳,看似柔若不堪,实则一脸的倔强之色。 真见不得女子哭,见她如此,李燕云也不由一怔,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向行事作风果断的李燕云,此刻倒是有些优柔寡断。 纳兰飘银牙紧咬开口略微薄怒道:“你不是一向想离开金国么?你不是在金国不快乐么?你不是一直将我看做坏女人么?现在!拿着你的东西,离开金国,去往你快乐逍遥的大宗,远离我这个坏女子!” 她说完,樱唇紧紧抿着,沾染着泪珠的弯翘睫毛的美眸凝视别处,看也不看李燕云一眼,李燕云苦苦一笑,自她手中接过金牌和那把沙鹰手枪。 “好像是我一直冤枉了你!” “你说好像?” 女人本就心思细腻,跟其说话就跟文字狱似的,用词不当那就是找死!李燕云忙忙改口:“不,是我一直冤枉了你!” 这话让本就心痛的纳兰飘心头一热,让本就伤心的她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垮了,她不由哭的更加厉害,玉手紧握成拳,如雨点般击打着李燕云的胸膛数下。 “——就你聪明?你以为我真想要你大宗的火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会轻易借火炮?我是想借故让你待在我身边!” “——你为什么就不能求我一下,哪怕哄我一下也行!当初你也不会在马场那般受苦受累!你这个大傻子!” “——你为什么就不能装作喜欢我,骗我一下,哪怕是装的,我都会对你好千倍,万倍!” “我恨你,我恨你,呜呜呜……” 知道真相的李燕云心里愧疚万分,只能硬挺着由她捶打,她娇怨之下,力气也不小,捶的李燕云胸膛发出咚咚的声响,如击鼓般。 可他这般硬挺着,纳兰飘不知是捶累了还是心疼了,她心里气恼万分,泪水汪汪,抽泣道:“你怎地就知道惹人生气?你怎地不知道躲?” “倘若如此能让你舒服些,我心甘情愿!” 这人就是来骗人眼泪的,纳兰飘娇叱:“你这个天杀的大宗人,你快滚,我不想看见你,我要让你永远都愧疚,永远记得我,永远念着我——” 她泪目瞪了一眼李燕云,娇躯转过去背对着他,香肩耸颤着,李燕云眼眶红了,心里千滋万味难以言说,你干嘛待我好,我与你之间有大宗和金国横在中间,我兴许可以对你心软,可大宗千军万马来攻之时,我不能如此心软呐! “纳兰飘……”李燕云轻轻念叨一句。 “干嘛?!”她小脚一跺,柳腰一弯,玉手捂着唇,嘤泣之声更盛,似舍不得李燕云走。 情这个东西,真他妈的折磨人!李燕云含泪喊道:“我走了你如何跟你皇阿玛交代!” “不要你管!你快滚,滚的越远越好!——” 也是,你那么聪明定有办法应对你皇阿玛,你是他女儿,他也不会难忘你,李燕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他心里自我安慰一番,上了马。 马儿轻轻地朝前走着,真的就这样走了么?好兄弟完颜林,不管不顾了?与自己有婚约的富察琳琅也不要了? 计划好的,要弄乱金国皇室的事,也抛之脑后了?李燕云迷茫了,到底是回宗的用处大,还是深入金国的作用更大? 彷徨间,他不经意地朝后一蔑,这一蔑他登时脸色剧变,纳兰飘竟从挂在马背上的刀鞘中,抽出一把弯刀,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此刻正泪光莹眶地含笑看着自己。 “你疯了?!” 如一把尖锐的刺刀扎进心里,让本就心情惆怅的李燕云心里难受到了极点,霎时略带哭腔。 “傻子,快放下!”他疯了一般跳下马,三步做两步,一把扑倒纳兰飘,可为时已晚,刀还是在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刀痕,丝丝鲜血自雪白的脖颈沁出。 “嘤!” 纳兰飘被李燕云健硕的身子压的痛叫一声,李燕云情急之下顺手夺过她手中的镶金嵌银的弯刀。 李燕云怒目瞪着她,正要斥她几句,岂料身下的她咯咯笑了起来,身子下的柔躯笑的抖颤,李燕云惊魂未定,朝她脖间看了看,只怕若晚一时,她现在就完了。 “你,你适才怎生那么傻?”李燕云怒道。 “我在赌!我愧对皇阿玛,私自将你放走,势必还给大宗一个人才!我就是个罪人了!而你如若对我有一丝情谊,你势必会不舍的瞧我一眼,那么你定会救我——咯咯咯,龙大钦差,你又上当了!” 疯了,这是疯了!哪有这办那自己的命赌的?李燕云又是心痛又是好笑,更多的是无奈,如若自己是雨兮小婉她们的克星,那么纳兰飘就是自己的克星。 “龙大钦差……”纳兰飘脸颊一红,将俏脸撇向一旁,似娇似嗲道:“你这么压这人家,真的合适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在如此压着我,我就禀报皇阿玛,让你做我的驸马!” “真是怕了你了!”李燕云自她身上起来,朝旁边草地一坐,唉声叹气。 “你不走了么?”纳兰飘嘴角勾起笑意,眼泪未干的美眸侧看着一旁的李燕云:“不过你刚才如若想走也走不了,除非有皇阿玛的手令,否则东侧境边的人,定不会让你出境!” 李燕云叹道:“那你适才何必放我走?” “我都说了,我是在赌!再说了,龙大钦差那么聪明,如若想走,定会避开东侧境边,转走其他路——”纳兰飘泪水隐隐,强做微笑道:“你若现在走,还来得及!哼!我不会拦你的,反正你夺下此刀,还有别的刀,你走了,我绝不活着,我说到做到!” 她的话根本不是再开玩笑,若说她适才不那般,李燕云怕也在犹豫走不走,自己答应过琳琅给她过生日,又与她有婚约。 再者,留在金国从内部作梗,可比以后大宗将士压境,让大宗千万将士以血肉冲杀,来的更好些。 想起适才她楚楚可怜望着自己,将刀抹脖子的情景,李燕云心有余悸,当听她此言,李燕云惆怅万分道:“你!” “咯咯咯……龙大钦差,你还记得么?你当时初来金国之时,一副要恨不得杀我的样子,现在四下并无旁人,谁能想到,手拿火枪的你,不但不想杀我了,反而会怕我死去……” 她笑着笑着泪水又聚满眼眶。 “怎地又哭了?”李燕云叹气。 “龙二一,日后倘若大金和大宗成为地人,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心软,该杀我,你必须得杀!” 自己身在金国心在大宗还是被她看出来了,李燕云一怔,看向远处的茫茫草原:“你太高看我了,大宗皇帝怎会派我来攻打金国呢?再说了,宗金两国,如今正值交好,此事定不会发生地。” 躺在李燕云身旁的纳兰飘笑而不语,在青草地上坐起娇躯,顺着他目光遥望而去,甜甜一笑。 “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师傅没死!” 穆红缨没死?李燕云诧异地看着纳兰飘,当日在悬崖,自己和小彤子亲眼看着穆红缨跳崖,而且那个妖媚的女人,跳崖之前还亲了自己一下。 “我师傅前几日来信给我说,她目前在中原游山玩水,她释怀了很多,对天山派掌门,不是那么在意了!” “嗯?然后呢?你师傅还说了什么?”李燕云急道:“她可否有提及过秦芷彤?她之前是去找你师傅的。” 犯得着这么担心那个姓秦的么?见李燕云一脸担忧,纳兰飘哼了一声道:“没有!看样子秦芷彤并未找到我师傅,你那么担忧作甚,秦芷彤是我师傅的师妹,堂堂天山派掌门,身手高强,难道能有什么不测么?” 她所言,李燕云也相信,能对秦芷彤造成威胁的人,少之又少,说白了,也只是想知道小彤子的踪迹而已。 见他神色落寞,纳兰飘语气缓柔了些许:“我师傅在信中还说,让我不必强留你于金国,我也做了,也不算违抗师命——是你自己不愿意走的哦。” 穆红缨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果然是个女英雄,她不光促成了金国自立,当强大的八部鞑靼变成了七部,还这般对待自己这个大宗的钦差。 看来她也甚是了解这个徒弟,知道她为自己下那悲欢乾坤,必定是想引自己来金国,并将自己留下来。 “你这么相信我会帮你金国?”李燕云起身,看着无边无际的草原叹了口气。 “相信!至少金国和你们大宗有个共同的敌人鞑靼国!这共同的利益,会让你真心帮金国,十日内我们便会出征,你也一定会真心的出谋划策!”纳兰飘笑道。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与其用大宗的兵马去和鞑靼国的兵马硬碰硬,倒不如暂且为金国的人出谋划策,用他们的人削弱鞑靼国的实力。 见李燕云点了点头,似是同意了,纳兰飘起身甜甜一笑:“好了,不要再说国事,这里清净无比,没有人烦扰,只有我和你,今天属于我们——”她攥着缰绳,脸上一红,看向别处,若玉白嫩地小手伸到李燕云面前:“喏——你牵着我,我们一起牵着马走回去!” 第501章 叶无恨 碧蓝的苍穹,和煦温暖的骄阳光辉散满直达天际的翠绿的草原上,一对男女各牵着一匹马。 女子她伸出了白嫩素手,她丹红如霞的玉颊、似笑非笑看向别处的眸子,心里忐忑万分,脸上娇羞不已。 她适才要自刎的模样在脑子中闪过,李燕云微微一叹,奶奶地,这个要求还真是难以拒绝!他大手一握,将她暖暖的柔荑,紧紧握在掌心。 大手牵小手,两人两马,朝东面缓缓走去。 金国大军十日内出征,如此一来,西面境边防守势必空虚,守兵定不会有多少,我得好生将这个事传达给许广才是,不得不说,在这种氛围下,李燕云这么想,似乎有点破坏暧昧的意境。 感受着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温暖的大手,纳兰飘脸蛋绯红地朝他蔑了几眼,见他若有所思,纳兰飘冷哼一声。 “我的那只玉簪可在?” “嘿嘿,在,定不会丢!” “衣服穿的是否合身?” “合身合身,太合身了……我很喜欢!”李燕云坏坏一笑:“飘儿格格,要是再有一件裤衩就好了,我一定会天天穿的!——” 纳兰飘轻呸一声,撇过头去,红着脸嗔道:“蹬鼻子上脸,你这个人,真是不要脸——” 要脸作甚,不能当吃不能喝地! 她羞涩之下满面桃花,俏脸上还挂着薄薄的笑意,心里甜蜜如吃了蜜桔般,迟疑了半分,哼道:“哪能天天穿,你难道不沐浴换洗衣物了么?” “当然得换洗,要不生蛆了那就麻烦!为了子孙后代着想——”李燕云嘿嘿笑道:“所以,飘儿格格得多给我缝几件裤衩,我做换洗之用,得及时保持清洁才是。” “讨厌!——我才不会给你缝那个呢。”她慌张地红着脸庞看向别处。 草原上的轻风将她柔顺的秀发吹起,她吹弹可破的面孔赤如霞,美艳万分。 若说之前俩人是‘是敌非敌’的关系,如今俩人这般打情骂俏说着话之下,关系倒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一种旖旎暧昧。 大军出征在即,纳兰飘既然被封为了主帅,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忙活,无论是粮草兵械,大小事她想要去亲力亲为。 被一群官兵簇拥着的李燕云,刚到国使公府下马车,完颜林就来报,六阿哥的人就在正堂中等着他。 来得倒快,在宫中自己那么支持太子,作为太子死对头的六阿哥,自然对自己心存芥蒂了。 刚到府院中的李燕云,还没进正堂,当看见正堂中的四人,登时愣站在原地,那其中三人不正是自己与小彤子,路上遇到的两女一男——杨大熊、叶剑、萧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蓝袍老者,他仙风道骨,半白的发髻上插着一根竹钗。 “小哥?师傅,大师兄二师兄,你看真的是小哥!” 尚未进门,正堂中翠绿长裙,萧笑就认出了李燕云,摇晃着玉指,蹦蹦跳跳指着李燕云,一副眉飞色舞地模样,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燕云,她身旁的两个师兄,则是一脸地醋意。 李燕云哈哈一笑抱拳踏入正堂:“不知四位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忘莫怪!” “公爷!” 身段婀娜手中端着茶盏托盘的纪柔朝前行来,冲李燕云甜甜笑了一下,弯着膝盖给李燕云行了一礼,又给四位施了一礼,这才绕过几人入了正堂。 “小哥,我们也是刚到!”萧笑脸上挂着笑意,眼流秋波,她这幅模样,两个师兄则是互相看了一眼,无奈撇了撇嘴,朝李燕云做做样子行礼作揖。 “你既然认识我这三个小徒,那老夫就不介绍了。”老者笑着冲李燕云拱手:“老夫姓叶名无恨!倒是老夫前来叨扰,还请公爷勿怪才是。” “哦?既然来此,想必定找在下有要事商量,”李燕云手一挥:“来,四位请坐!——纪柔,去端些水果来,给四位品尝一番!” “是!公爷。”纪柔听话的离去。 看着纪柔走出去地身影,身旁的完颜林眼眸中闪过异样,小声地在李燕云耳畔说这个纪柔不太对劲。 连粗心大意的完颜林都能看出一二,可想而知纪柔演技有多差,太子让她来监视自己,还真是一个错误。 有这么一个思想简单的妹子在自己身边,反倒是件好事,而且李燕云瞧的出,这纪柔似是被威逼利诱之下,才遵守太子的话,这种感觉很强烈,因为在大宗之时,自己威逼利诱别人的事,多了去了。 “纪柔妹子多实在,你这小子就知道打小报告,”李燕云轻轻一笑:“好了,你先去忙吧!” “嗻!” 完颜林朝李燕云抱拳又朝叶无恨那四人行礼后,这才走出正堂。 李燕云和完颜林交头接耳间,萧笑的目光始终未离开李燕云,双眸发直地盯着他剑眉星目,翘鼻薄唇地脸庞,她面上挂笑,玉指缠绕着发丝,走神间思虑怕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咳咳……师妹,请你自重!”叶剑提醒道:“我觉得你从来没这么看过我。” 萧笑反应过来,柳眉倒竖,娇嗔:“关你屁事,边去!你长得歪瓜裂枣的,有什么可看的?” 旁边的杨大熊听得噗嗤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目光自完颜林那移开,李燕云看向叶无恨与他客套几句,抿了几口茶盏中的茶,砸吧了几下,嘿嘿笑道:“对了,前辈,这说来也挺有缘分,来金国半道,晚辈遇到你三个徒弟,发生了一些误会。还请前辈,勿要往心里去。” 放下茶盏,叶无恨捋着胡须,笑道:“此事,三个徒弟已经与老夫说了,诚如公爷所言,乃是一场误会,又何足挂齿?” “哈哈,所言甚是!不过——若说晚辈,与前辈也有些缘分。” “哦?” 李燕云将掉下山崖,云彤谷逍遥居的事情与叶无恨一说,仙风道骨的叶无恨本就满面红光,听后哈哈大笑起身,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小兄弟,那并非是什么云彤谷,那叫苍狼谷!不过,你取名为云彤谷,想来比苍狼谷好听。” 那是,我与小彤子名字结合的云彤谷定然好听!也幸好他不知是我与小彤子的名字加在一起的,否则暴露身份就麻烦了。 “几年前,老夫来女真部之时,路遇苍狼谷,见那地方风景秀丽之极,又有不知年月的铁链垂下,老夫便顺着铁链飞身下崖,岂料下方竟如人间仙境一般,故此老夫特造了逍遥居。” “只是,小兄弟,那崖高万丈,以老夫来看,你并非是习武之人,定是那女子助你,不知与你同行的女子,究竟何门何派?” 这事也瞒不住,在半道上,自己与小彤子还差点与他徒弟动起手来了,这全部依托于当时自己被他徒弟用剑夹在脖子上,才发生了一些小摩擦,想必他徒弟把路上的事,都跟叶无恨说了。 “哦,是这样地前辈,”李燕云也跟着起身:“她乃是天山派掌门人!” “天山派?”叶无恨眼睛一亮,旋即一叹道:“天山派远离中原武林,虽是远离中原武林,不过天山玉寒掌,早已名震江湖——”叶无恨看三个徒弟斥责:“你们三个,幸亏当天山派掌门手下留情,否则以你们三个的功夫,岂是对手?” 叶剑瞧了李燕云一眼,哼了一声,起身道:“师傅,也不怪大师兄,是当时我们问话这人也不答话,甚是无礼!” “呸!”萧笑嗔道:“你还有脸说,当时可是你们先说小哥是歼恶之人的?是你们无礼在先!” 被道出实情,叶剑和杨大熊俩人恁地老脸一红,忌惮地看了一眼师傅。 叶剑苦着脸道:“师妹,你怎生胳膊肘向外拐呢?” “我这是帮理不帮人!”萧笑哼道。 好一个帮理不不帮人,这话我太他娘喜欢了!自己都不用开口,有人替自己解释,当真是一件好事,李燕云笑而不语。 “够了,你们胆敢在天山派掌门面前无礼,这本就是你们的错!”叶无恨朝李燕云抱拳道:“小兄弟……老夫代几个劣徒,向你赔个不是了。” 这叶无恨来这里,定不只是赔罪怎么简单吧?李燕云忙忙扶住他,朗声大笑:“言重了言重了,我龙二一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正所谓狗咬人一口,人总不能咬回去——嗯?杨大哥,叶小弟,你俩瞪着在下作甚?在下可没说你们呐!” 这可是拐着弯的说俩人是狗,杨大熊和叶剑俩人怎能不气。 “龙二一!” “你!” 杨大熊和叶剑同时瞪着李燕云,一旁的萧笑抿着小唇,这小哥真有意思,明面上说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却在隐隐间,出了口恶气,她调皮地看着大师兄和二师兄一眼,让你们再嚣张! “我?我怎地了?还有叶小弟,还亏你与叶前辈同是姓叶!” 见这些年轻小辈虽在一起逗嘴,却并没有真正的火气,叶无恨笑眯眯道:“实不相瞒……他正是老夫的儿子!” 李燕云刚哦一声,旋即脸色一变:“嗯?”适才是不是连叶前辈也给骂进去了?李燕云哎呀一声:“——在下心直口快,还请前辈莫要在意。” “不在意,不在意!”叶无恨摆手坐下:“倒是此次来,老夫乃有要事要与你商议,事观大宗之安危。” 第502章 心意 国使公府的正堂中,当听到叶无恨说到关于大宗安危,李燕云心不由一提,这自然也是他所关心的,他忙忙坐下,等待叶无恨细说。 那三个徒弟听师傅要说正事,也不在胡闹,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不在说话,杨大熊和叶剑虽然看不惯李燕云,但此时与他交集怕是也觉得不太合适。 “叶前辈请说!” 叶无恨轻嗯一身正要张口,岂料外面身形婀娜,端着水果的纪柔,面带柔笑地走了进来。见此,叶无恨及时止口,李燕云自然明白。 “嘿嘿,纪柔啊,你暂且把门关上先出去,公爷我有要事商榷!” 澈眸异样地看了眼李燕云,纪柔抿了抿唇,低着头应声:“是,公爷。”她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纪柔本就姿色不错,要不然也不被太子当成牺牲品赏给李燕云,她气质端庄不已,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白嫩地脸蛋如雪般光洁,黑发如瀑,俏额饱满,凤眼流转间柔媚不已。 就连一向以萧笑为梦中情人的杨大熊和叶剑二人,都不由多看了几眼,看一眼是本能,看第二眼可就是男儿本——色了。 与俩人不同的是,萧笑却一直盯着李燕云目不转睛地瞧着,眸子流波,眼脸含笑,一副呆痴模样。 当见门被纪柔关上,李燕云笑道:“前辈,这下你可以说了。” “是这样的!”叶无恨将茶盏放下,起身负手在后:“老夫听闻,飞天之物乃是你造,想必小兄弟,你乃是一个大才之人,金国皇帝见你这般才能,才不会放你出金国,是也不是?” 飞天之物已经震惊了整个金国,想必没多久,大宗的人也会传到大宗去,且也被叶无恨说到点子上了,金国皇帝本来就是见自己能创造那物事出来,才舍不得放自己回去。 再此之前,自己身为大宗‘使臣’,若是见了金国皇帝,他没准还放自己走,岂料热气球逃跑失败,因此认识了富察琳琅,还被金国知道这个物事是自己所创。 锋芒毕露不是福就是祸,做人还得低调啊!李燕云叹气起身:“前辈一语中的!” “好!”叶无恨道:“既然如此,老夫有助你回大宗的打算,不知小兄弟可否愿意?” 李燕云一怔,据太子所说,这个叶无恨乃是六阿哥身边的人,他不会是在试探我的吧?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者李燕云又如此狡猾,怎会轻信叶无恨的话。 而且,要走的话,之前纳兰飘在草原放自己走时,自己就拍屁股溜了,岂会等到现在? “这……”李燕云故作为难:“不知前辈为何要如此帮在下呢?” 似看出李燕云的疑虑,叶无恨捋着胡须,哈哈一笑:“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老夫虽在金国几年,但都是深入敌后,为了大宗——” “——昔日在逍遥居,老夫本想在那隐姓埋名,不问世事了此残生,可有一天,老夫大彻大悟……鞑靼国始终是大宗的心头之患,老夫与其那般活着,倒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于是就来了金国,偶然的机会结识穆红缨姑娘,老夫被她引荐给了六阿哥。” “——虎有四爪,鞑靼有八部,穆红缨姑娘心里就想着,有一天能让鞑靼国各部自立,除去一爪!大宗再伺机逐一击破,穆红缨姑娘不但人间绝色,也是明大义的女子,老夫钦佩不已。” “——故,老夫又岂能看着大宗的使臣,被软禁于此?所以,老夫借着六阿哥前来劝你入仕的名义,与你相见。小兄弟,倘若你想离开,老夫定助你一臂之力。” 叶无恨的一席话,让李燕云恍然大悟,合着这个叶无恨也是个为国义士,也确实,否则当初他不会以为吴玉桂与鞑靼国暗有勾结,派徒弟去刺杀吴玉桂了。 当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朕的大宗不乏歼臣逆贼,可也少不了有很多义士,自己身为皇帝打着国使的身份再此深入敌后,为大宗谋事,又有何不可? 李燕云笑道:“前辈,金国对在下防备之严超乎你的预料,晚辈无论去哪,都有一大帮官兵跟着,名为保护,实则是看着晚辈,不让晚辈离开金国啊。” “小哥,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萧笑微微一笑:“我师傅武功高强,不在天山派那个姑娘之下,只要你想走,一些兵士对我师傅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叶无恨捋着下巴的胡须笑道:“再者,老夫会去皇宫拿来金国皇帝的手令,无人敢把你怎样。” 小彤子尚且可飞檐走壁,当初进入自己紫禁城的乾清宫,都旁若无人似的轻松。他既然是这三人的师傅,想必也不在话下。 论出金国,李燕云比谁都想,在幕后指挥大军,怀抱美人岂不自在,可想又能如何,他心里早已权衡利弊,留在金国,从内部蚕食,似乎作用更大一些。 如此还能为大宗大兵压境之时,少一些兵士牺牲,岂不更好? “哈哈,前辈,你的心意,晚辈心领了!” “什么?”叶无恨急道:“小兄弟,难不成你真的贪图国使公这个名号?贪图金国的荣华富贵?更贪图富察家那个小女儿的姿色?” 富察琳琅与国使公有婚约的事,在金国已经尽人皆知,叶无恨知道,李燕云也丝毫不奇怪,恐怕要不了多久,大宗的人也都会知道。 一旁的杨大熊哼笑一声道:“师妹,这下你看清这个人的嘴脸了吧?” 叶剑双手环抱于胸前,撇过头去好笑道:“我还当是什么正人君子呢,原来竟是这等俗人!” “你俩闭嘴,不想听你俩说话。”萧笑没好气嗔了俩人一句。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李燕云瞪了那俩人一眼,笑道:“在下并非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只做我觉得对的事!——”目光自俩人那移开,他看着叶无恨:“前辈,荣华不荣华,富贵不富贵的晚辈不在乎,可富察家的琳琅,与在下有婚约,在下岂能食言失信于她?” 叶无恨苦着脸叹道:“小兄弟啊,现在金国与大宗交好不假,可是如若金国稳固,势必是大宗之敌,你怎能为了一个敌国的女子这般?” “此言差矣,很差,非常差!”李燕云有几分薄怒:“前辈,你这话晚辈就不爱听了!国与国交战,最为无辜的乃是百姓!她一个敌国的女子,难道就不是人了?难道就不把她当人看了么?!她也是一个会哭会笑会难过心地善良的女子!——” 他声音铿锵有力,万般柔情的言辞间含情有义,身为女子的萧笑听得弯翘地睫毛轻颤,泪湿明眸,感动万分。就连一直仇视李燕云的杨大熊和叶剑,也不由一愣。 李燕云眼眶微红,接着道:“此为其一!其二,也是最重要一点,晚辈也知百事国事为先,晚辈待在此处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利用金国的人,消耗鞑靼国的贼军,如此不是更好?总比日后用大宗的兵士,跟鞑靼和金国的人以命相搏,要好的多!” 原来如此!叶无恨点了点头:“小兄弟一言激醒老夫,老夫错怪小兄弟了!——只是小兄弟,你这帮为大宗,大宗不知道的人,定与适才老夫一样,以为你贪图荣华富贵,而留在金国了呢。” “无事!”李燕云惨笑万分,叹道:“看错我的人多了,逐一去解释还不是要被烦死——晚辈早就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倒是很感激前辈有想要送晚辈出国的打算!” 几番客套下来,叶无恨知道是时候告辞了,一挥手,三个徒弟起身,也无恨抱拳道:“小兄弟,你为大宗这般,老夫敬佩之至。日后如有帮忙之处,只管言语便是!老夫这就告辞了……” “且慢!” 李燕云忙忙叫住叶无恨,他自怀中掏出金牌。 “若说帮忙,晚辈现在就有一个忙,需要前辈帮!” 当看见他手中的金牌,叶无恨老脸一变,只见金牌上赫然是‘如朕亲临’几个字的大宗皇帝令牌。 “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无恨跪下,萧笑、杨大熊、叶剑三人自然也叩头行礼,见令牌如见皇上,礼仪自然少不了。 “小兄弟,不知何事要老夫帮忙?”叶无恨被李燕云扶起,李燕云顺手将金牌拍在他手中。 “前辈,十日内金国精锐会出征金国西境,东境势必空虚!请携着此令牌,带至大宗征北大元帅许广大营,令他择机攻打金国凤凰城,攻城拔寨,不得有误!” 他此时脸色正经万分,一席话说来,不光叶无恨震惊不已,就连三个徒弟也是为之一颤。 “小兄弟,这……”叶无恨看着手中金光闪闪的金牌为难道:“这怕是有些不妥,如若许广动兵,你我尚在金国,金国皇帝定会将你我囚困于牢,当做人质,最严重的莫过于会杀了你泄愤!这无异于自寻死路啊。” “不妨事!”李燕云笑道:“前辈你都能想得到,许广将军又岂会想不到?嘿嘿,晚辈都说了是择机!前辈放心,许广定会明白其意。我与纳兰飘在前线抗敌,无论金国是输是赢,对大宗来说都是好事,他们双方定两败俱伤,这个时候大宗,只需给金国皇帝一些压力,说不定他就将我们给放了也说不定!” 他人不知,可许广是知道在金国的国使公乃是大宗皇帝,如此情况下,许广怎敢贸然出兵?他定会派使者来此给金国皇帝施加压力。 叶无恨意会后,带着三个徒弟离开,在国使公府的府门前,即将离开的萧笑在李燕云面前小声嘀咕一句:“小哥,我们还会再见么?” “嘿嘿,有缘自会相见!还有你那俩个师哥我很看不惯,他俩对你心思不正,定想骗你生儿子,你可千万别被他们骗了去!” 她眸含春水地看了李燕云一眼,轻嗯一声,脸颊飞红飘然而去,恋恋不舍地三步一回头地看着府门前的李燕云,李燕云满含笑意地朝她摆手,奶奶地,这妞不会多想了吧?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萧笑媚笑地抱着他,柔媚万分,娇艳无比道:“小哥,我只让你骗,我只为你生儿子——” 他脸上挂着银笑,肩膀耸颤着笑出了声,让一旁的官兵看的目瞪口呆之际,身后传来了完颜林的急呼。 “公爷,我发现了一件天大的事!——我还令人将那个纪柔为公爷给绑起来了,请公爷发落!”身后完颜林气喘吁吁地跑到李燕云身旁。 “什么?!”李燕云大惊:“绑起来了?你这小子作甚呢?不知道本公爷从来不喜欢玩捆绑?——好兄弟,你这样玩虽然刺激了点,可你这岂不是太为难我了——” 公爷定又想到虎狼之事上去了,完颜林极为正经道:“公爷,你与我一瞧便知!” 第503章 异乡异客 骄日似圆盘,空中无云,碧蓝如洗。 国使公府厢房中,着淡蓝色百褶裙的女子被绑坐在椅子上,麻绳将柔若地身躯勒的甚紧,藕臂绑于腰后,身上高峦山峰,低谷曲线,显露分明,可以说是香艳之极。 她黑眸中豆大的泪珠直朝雪白嫩脸上流淌,柔顺地发丝子双鬓垂下,她低头不语,时不时传来叮咛地轻泣声。 日,还真像前世岛国那什么电影中情景,刚进房中,李燕云上下打量一番,不由看地一呆,暗叹,还好老子为人端正,从不会被美色所迷。 纪柔泪眼婆娑地抬头看了李燕云一眼,她心虚般地脸上绯红如霞,又忙垂下头去,默默无言,香肩耸颤,嘤声泣着,泪水直掉。 完颜林一转头,正要与李燕云说话,忽地完颜林脸色大变,虎躯一震:“公爷你,你怎地流鼻血了——” 见完颜林正要跑出去叫人,李燕云忙拉住他:“无碍,无须如此激动,本公爷只是火气太旺!”李燕云随意抹了一把口鼻,搂着完颜林的肩膀:“——完颜林,你这捆绑的手法,着实专业。快说,你小子是不是练过?” “公爷,你也告诉过我,府中的女人不能碰,要想女人就去窑子!”完颜林满脸银笑:“所以,我又怎敢不听你的话?这是我吩咐府中的俩个丫鬟捆的。” 完颜林说罢,走了几步将桌子上的纸条,拿回来递到李燕云面前:“公爷你瞧,这纪柔竟然吃里扒外!” 不错,不愧是好兄弟!李燕云暗赞而来一番完颜林,拿过纸条一看,上面有几行字迹娟秀的小字,相信乃是出自纪柔手笔:——国使公爷与一个叫叶无恨的中原人,还有三个徒弟在国使府中会面,所商议之事,不详! 完颜林在一旁瞪着纪柔,与李燕云说道:“哼,当时我就见她鬼鬼祟祟的,神色慌张,偷偷将这字条递给丫鬟——公爷,这上面写地什么,中原地字,我认识的不多。” 纪柔乃是太子叫人送至府中来监视自己,很明显这是她通报给太子府的消息,只不过被完颜林给发现了。 原来完颜林不怎么认识中原文字啊,见完颜林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自己,李燕云哈哈一笑:“没事,这乃是本公爷让纪柔写给太子地!” 被绑坐在椅子上的纪柔,一听抬起布满泪水梨花带雨般地俏脸,柳叶黛眉下的黑眸带泪圆睁地看着李燕云,颤抖鲜嫩地唇瓣轻张,显然很是错愕。 “啊?”完颜林懊悔道:“这么说是我冤枉了纪柔姑娘?” 李燕云一本正经道:“所以,还不快给纪柔妹子解开绳子?——瞧人家都委屈成啥样了,都哭成了泪人了。” “啊,是是是!”完颜林忙不迭地应声。 若说纪柔乃是因为东窗事发,被吓哭的,愣是被李燕云说成了委屈,当绳子被解开,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忙给李燕云叩头。 “公爷,民女感激公爷!” 都说了,你演技太差,非得做这种尖细卧底的活,连好兄弟完颜林这种头脑简单的都看得出,你还非得来监视我!李燕云无奈一笑,示意完颜林出去。 当房中只剩下二人之时,李燕云扶起纪柔,握住她白嫩无瑕的玉手,并将纸条朝她手中一拍。 看着纪柔疑惑地眼神,李燕云笑着解释:“你且继续拿去托人送给太子,你不拿去交差,太子怎会让你好过?——不过本公爷要你再加上几个字——将所‘商议之事不详’改为所商议之事乃是叶无恨前来劝本公爷入仕六阿哥。” 一席话感动的纪柔娇躯一颤,流淌泪水的眼睛直视李燕云,下巴颤抖地轻呼一声:“公爷——这样怕是让太子知道,他会对你不利!” 公爷以德报怨,她又怎好恩将仇报,这一来二去,纪柔见不得太子纳兰兴德对李燕云不利,而李燕云,让她如此这么做,实则无伤大雅,只不过是顺手推舟。 “哈哈,无碍!唉,你真是不算太聪明,太子真是选错了人!” 李燕云朝桌前走去,似要倒杯茶。 他如此打击纪柔,纪柔脸上如桃花般嫣红,她忙忙朝前行了几步:“公爷,我来为你倒水!” 不巧,李燕云的手刚握上水壶把上,她的洁白地素手恰好摸在了李燕云的手背上,俩人旋即动作一停,互相看了一眼。 “呀!” 纪柔粉面火热,羞叫一声当即触电般地缩回小手,她眸子低垂,再也不敢看李燕云一眼,心里噗通猛跳如鹿撞。 不就不小心被你摸了下手,也这么大反应,如果老子摸了你屁股,指不定得叫多大声音,李燕云哈哈荡笑几声,自然而然地提起水壶给自己倒杯水。 他喝了几口后将嘴里几片茶叶吐出,又砸吧了下嘴笑道:“太子本就与六阿哥明争暗斗,六阿哥如果派人前来招揽我,这事本就在太子意料之中,所以你那么写,也无妨。纪柔妹子,这下你明白了吧?” 纪柔凝黛,略微思虑,便红着脸点了点头:“公爷,民女明白了。我这就写!” “嘿嘿,写吧!” 厢房中,纪柔腰身挺直地坐在案桌前,一副颇有大家闺秀地样子,玉手手执毛笔,眼帘低垂间,蔑见那边坐在桌前品茶的公爷,他手中端着茶盏,望向外面的天空,时而叹气时而摇头。 她亮眸转动了几下,红着小脸,抿了抿唇瓣,将毛笔放在青花瓷的笔架上。 纪柔最终没忍住道:“公爷,你是不是想家了?” “人在异乡为异客,岂能不想家?”李燕云摇了摇头,脸上苦笑:“不光想家,更想家中的妻室们!” “妻室——们?”纪柔噗嗤一笑:“莫非公爷很多妻妾?” 外面阳光明媚,府中亭台楼阁尽收眼底,别说这国使公府豪华的不如龙府和紫禁城的皇宫,那怕如了……李燕云也感觉不如京城好。 脑海中浮现她们一个个千娇百媚,争奇斗艳的面孔,心中默念着名字,上官雨兮、魏灵容、白若洁、柳如是、朴知恩、安梦涵、令贵妃、民间有,林诗音、南宫灵儿、苗小婉、陆双双、还有俩个不知踪影的秦芷彤,赵青儿。 就连这金国还有个富察琳琅,这些自然是确定下来的。 “不多,也就十四个吧!” 李燕云眼眶泛红,自己也够他妈可怜的,说是十四个,如今一个都见不着,就连富察琳琅,也得遵守金国礼仪,尚未成亲不能相见。 “十四个?”纪柔张大了小嘴,可见他黯然地表情,她噗嗤一声笑:“十四个妻妾为何公爷还闷闷不乐的?” “我没说我不快乐啊!我是真他妈快乐!”李燕云哈哈大笑,笑中含泪,忽地脸色一变,忙忙起身看向纪柔:“纪柔妹子,我不小心跟你说这个,你不会连这个也告诉太子吧?——嘿嘿,纪柔,其实我刚才是跟你吹牛地,实则就三个!” 忽然间,李燕云懊悔不已,纳兰飘尚知自己在京城龙府有三个夫人,如若纪柔将此事告知太子,势必会引起怀疑,从而节外生枝,那样可就不妙了。 纪柔一听这话,惶恐不已,忙不迭地起身,莲足小跑至李燕云面前跪下,眼中隐见泪光闪烁。 “公爷,你待我这般,我如若将此事告知太子,我还算个人么?请公爷放心,不该说的,纪柔定不会说!” 若不是为了国家大事,老子留在京城抱老婆多自在,李燕云微微一叹,朝外面走去:“快起来吧!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就写国使公出去面见飘儿格格商议出征之事就可。” “谢公爷!” 不知怎地,看着他走去的背影,纪柔心里略微有些心疼,她略微思虑一番,想起太子的威逼,她眸中的泪水簌簌掉落下来,一脸悲凄之色。 马车前簇后拥着官兵,在盛京街道上行驶着,掀开车帘,街道上穿着金国服饰,梳着大辫子的百姓,还有不时经过走南闯北做生意的中原人,映入眼帘。 两旁酒肆茶馆,客栈店家,时而传来笑声,劝酒声,一副热闹繁荣的样子。 李燕云星眸锐利如刀,早晚有一天,朕要统一这里,以战止战,免除战患,只有统一大小国,那样才能阻断大小国兵戈相向可能。 他放下车帘,想起自这盛京皇宫出来时,佟妃托太监给自己的那张邀约字条,他心里费解不已,那佟妃找自己何事,莫非是怕自己将她与太子的歼情透露出去? 可那还需要自己去透露么?流言蜚语让老皇帝早已对她与太子俩人产生怀疑了。 盏茶地功夫,马车在十二阿哥府门前停下,一番客套之后,李燕云被领了进去。 花园亭中池水旁,一个身姿纤柔着一身大红色长衫袍女子,她莲足穿着一双木屐绣花鞋,将她玲珑有致地身段托的很是高挑。 双耳垂戴金坠,嫩白地脖颈间一串白珍珠项链,将女子增添了几分高贵地气质,她发髻挽于头顶,弯弯的黑眉下若水含笑地眸子看着池水,玉手不时从旁边的侍女端的铜盆中捏抓鱼食,朝池水中抛洒。 清澈略暗的池水中,红鲤鱼争相恐后地抢着入水的鱼食,涟漪阵阵,水花涟涟,甚是喜人。 听着远处急急地脚步声,目不转睛盯着池水的女子道:“何人来此?” “回佟妃娘娘的话,是国使公来了!”跑来通报的侍女微喘吁吁答道。 第504章 美人心计 阳光和煦,微风轻拂,被十二阿哥府邸中的家丁带到府院中的李燕云,远远就见远处,一个女子站在亭台走道上的水池边,那不是佟妃,还能是谁来。 须臾走至池边的李燕云,他面挂薄笑,抱拳道:“让佟妃娘娘久等了,还请佟妃娘娘勿怪。” 佟妃看了李燕云一眼,她盈盈一笑,将带着金银富有好看纹路的指甲套的玉手中剩余鱼食,朝旁边侍女端着的铜盆中一放,手一挥,侍女退下。 佟妃自袖子中取出白色丝绢,擦了擦纤手中的鱼食残渣,边身形优雅婀娜地朝凉亭中走着。 “国使公,你知道本宫叫你来是所谓何事么?” 还别说,这女人虽然三十多,可保养甚好,高贵雍容,气质大方。 看着她的倩影,出于男人本能地看了一眼她一扭一扭的翘臀,跟在她身后缓缓而走着的李燕云,笑道:“嘿嘿,回佟妃娘娘,这个,在下不知!” “那晚,我在太子房中,你可听到什么来?” “啊?这个……娘娘,当时在下内急,上茅房刚好路过哪里!” “你胡说!” 走至凉亭中,佟妃倏地猛然面红耳赤地回过头来,凤眸如刀娇瞪着李燕云,将他吓的一激灵虎躯为之一震,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俩步。 “茅房根本不在那边,也不可能路过!” 哟,你还听了解太子府地,看样子常去啊!李燕云迟疑道:“呃……在下初到太子府,不知……” “即便你不知,那你何故连行礼都忘记了?”佟妃叱道:“你明明就是心里有鬼,你肯定听到什么了!” 就听到了又如何,臭女人,叫的声音还挺销魂地!李燕云心中一荡,故作紧张低头道:“佟妃娘娘,在下是见到娘娘,凤威逼人,一时紧张忘记了行礼,当时才那般情境地。” “是么?那你适才怎生没忘记行礼?”佟妃冷哼一声,凤眸略带笑意,道:“你这个国使公,发明那飞天之物可见头脑不凡,如今一见果然心思清明,一直在与本宫撒谎!” “这……” 李燕云一时语塞,奶奶地,这可如何是好,说没听到吧,你硬是拆我的台,说听见了吧,又不合适。 “抬起头来,看着本宫!” 蓦然间抬起头来,映入眼帘地是她胸前鼓若峦峰的一幕,还有她花容月貌的玉面上挂着微笑,凤眼流转间,媚意似露。 她本就是宫中的妃嫔,无忧无苦之下细皮嫩肉保养甚好,这般之下竟如一个二十来岁地小姑娘般,哪里看得出竟是十二阿哥的额娘。 她唇瓣轻开,声音柔若棉花:“本宫好看么?” “嘿嘿,娘娘天资国色!” “想摸么?”见他目光盯着自己胸前,佟妃媚意更盛,笑容更加深了。 “想……啊,不想!”李燕云双眼圆睁:“咳咳,娘娘,其实你不了解在下,在下一向以正直著称,在大宗也早已是尽人皆知地。娘娘,你适才说地话,请恕在下耳背,什么也没听见——啊?娘娘,你摸我地手作甚?哎呀!完了,完了!” 没待李燕云反应过来,佟妃一把抓住李燕云的手,朝她胸口按去,李燕云诧异万分之下,忙忙抽回大手,吓的连退四五步。 这还了得?若是被人看见,谁管你是不是国使公,皇上若知道,更有杀你的理由,如此这般大宗的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理亏。 “娘娘啊,你这是作甚呐!”李燕云苦着脸。 岂料佟妃娘娘咯咯轻笑几声:“国使公,无论你听没听见,你适才轻薄本宫可是事实,这要传到皇帝耳中,怕是你吃不了兜着走!” 靠!话说反了吧?李燕云没料到她竟想借此威胁自己,一时也不管她是不是什么佟妃,在他眼里,此刻她就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李燕云哼了一声讽笑道:“佟妃娘娘,你这话说出去皇帝会信么?即便皇上信了,你都被在下那般了,皇上恐怕也不会在将你视若掌中宝了吧?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何苦呢?” 他此言说来,佟妃没有一丝惧色,反而轻轻一笑,在石凳上轻轻坐下:“你说地没错,可是我宁愿与你玉石俱焚又何妨?” “娘娘你疯了!”李燕云黑着脸,瞪着她。 佟妃娘娘被他如此态度弄的一愣,除了皇帝,还从来没有人敢于这样和自己说话,他这般气势压人瞪着自己,仿若根本就不怕自己这个佟妃。 见她发呆,李燕云转眸看向略有涟漪地池水,没好气道:“你究竟目的是什么?” 反应过来,佟妃笑吟吟道:“很简单,你那么出众,六阿哥和太子都想让你为他们效劳。不过本宫想你帮六阿哥,争取他的信任,借机除掉六阿哥!” “你要帮的人是太子?”李燕云狐疑地看着她,心里却在暗叹,恐怕你帮他也无用,被说日后老子会让大宗的兵士千军万马来攻金国,就算是太子当了皇帝,又能当多久? “没错!”佟妃微微起身,乌眸尽湿地望向池水:“皇族的争权夺利,远比你想象的要残忍,我儿十二阿哥,根本与皇位无缘,六阿哥私下与我儿关系也不是很好,倘若六阿哥做了皇帝,对我们母子来说,绝非好事。太子曾亲口告诉我,倘若他做了皇帝定善待我母子俩,册封我儿十二阿哥为王爷,世袭罔替,子孙共享荣华!” 还皇族的争权夺利,比我想象的要残忍,朕在大宗玩弄权利地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金国干啥呢。 李燕云细细一听,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佟妃乃是为她的儿子着想,才和太子有了歼情,从道德而论,她做的遭人诟病,从原因上来说,真是浓浓的母爱。 你们金国事真他娘地多,李燕云惆怅万千,不如暂且稳住她再说,我才懒得牵扯你们金国的事。 “佟妃娘娘之言,本就是小事一桩嘛,在下答应便是,只是在下要不了多久就出征了,心有余力不足啊!” “这个不急!来日方长。”佟妃眸子含笑看着李燕云:“等你回来便是!若是你能答应,本宫的身子给你都可!” 她脸红如胭,耳垂发烫,垂下头去,此时地她看上去倒显得柔若不堪,丝毫没了之前身为妃子的那般高雅的气质,恁地就是个苦命女子。 等我回来?那时候金国是不是你们的还是两说!当听她后面的话,李燕云一惊,她三十多恐怕与自己母后尹贞秀都差不多的年岁,竟然为了自己的儿子,仗着美貌说出这番话。 “佟妃,这个就不必了,你能为十二阿哥着想,着实让在下感动,但在下,并不是……咳,那样地人!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还请佟妃好生爱惜自己才是——如佟妃没有其他事,那在下告辞了!” 他没等佟妃同意,便转身而去,看着他的身影,佟妃秀眉轻蹙,愕虑几分,自己美貌在宫中数一数二,偏偏此人看上去也是好美色之徒,却又显得极为正经,当真是怪人。 细细回想他的话,她心里暖意连连,升起一股怪异地暧昧之感,她心迷意乱之下,环眸四顾府内的风景,顿感凄凉无比,不由垂首泪沾衣衫。 一路上李燕云回味着在十二阿哥府中,当时那朦胧地手感他都没有好好体会,不由地有几分懊悔,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唉,爷爷的,老子宁愿做王八蛋,也不能那般禽兽啊! 月明,星稀,晚风微微。 国使公府中的寝房中,李燕云打了个饱嗝走了进来,刚走近一瞧,一袭百褶淡蓝色裙衫,身形婀娜地纪柔正朝烟雾袅袅地大木桶中用瓢倒水。 “咦?纪柔,你要洗澡啊,那我先出去!” “不,才不是!”纪柔忙忙摇头,莲足轻动走至李燕云面前,笑道:“这是为公爷准备的,公爷我来为你宽衣,伺候公爷沐浴——” 纪柔脸蛋被热气熏的红扑扑,娇艳无比,眸含春水般看着李燕云,若玉无瑕地小手捏住李燕云的衣带。 “嗯?纪柔妹子,难不成你想一起洗?”李燕云按住她小手,笑道:“这就不必了吧,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怎能这般伺候,本公爷也不习惯!而且本公爷知道你有苦衷,并非真心!” 他的话似说到了痛处,纪柔一怔,旋即眼泪簌簌而下,丰腴地柔躯一沉,跪在李燕云面前。 “公爷,公爷!” 她娇声哽咽说不出话来。 “你怎地了?”本来就猜中了,李燕云这回故作不知:“真有委屈啊?哎呀快起来慢慢说!” 被李燕云扶起的纪柔,她一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之色,娓娓道来:“公爷我与你说实话,我是被太子殿下逼迫的——我与娘亲和爹爹前来金国做玉石生意,有一次在大街上,被太子殿下瞧见,他以我们是大宗歼商,有欺诈之嫌,便吩咐官兵,将我娘亲和爹爹抓进牢房,他本来要我做六阿哥的女人,并做六阿哥的尖细,表现的好,才会放过我娘亲和爹!” “——后来,他一直没有机会将我送给六阿哥,以至于后来公爷本封为国使公,他才将我送到公爷这……岂料,公爷你对我这么好!” 好你一个太子!欺负我大宗子民!李燕云眼中怒火爆燃:“此话当真!” 甚是怜人的纪柔泪水涟涟:“公爷,民女句句属实!就连这国使公府中,还不止民女一个歼细,还有几个丫鬟也是,为了不让她们发觉什么异常,民女只能亲近公爷,掩人耳目!” “太子那个禽兽太过分了!”李燕云眼眶红了,拳头握的嘎嘎作响,一脸地言真意切:“既然如此——那你就伺候本公爷沐浴便是!” 第505章 恩德 月似吴钩似害羞的少女般,被乌云遮住了一角,星辰没了之前的璀璨,黑云被高风吹过,星辰如孩子的眼睛般一眨一闪,调皮万分。 国使公府的寝房中,热气蒙蒙,潺潺的水声自冒着白雾似的木桶传来膀,小手握着搓巾沾着热水擦拭着他的胸肌,他闭眸养神,享受这一刻的,木木桶旁的女子,她眉目熏红,脸蛋发烫,明眸看着木桶中男子健硕的臂静谧。 有纪柔妹子服侍自己沐浴,还别说,还挺舒服,在宫中李燕云早就习惯被宫女服侍沐浴,早已没那种尴尬的感觉,说句直白的,那些宫女有可能都将自己这个皇帝看光了。 而面对这个纪柔,自己还好穿了条裤衩沐浴,不至于太让这女子难为情,毕竟自己可不是什么曝露狂。 虽是这般,气氛倒还是显得有几分旖旎,他身上的线条轮廓分明,无不散发这男人的气息,纪柔看地本能地芳心噗通急跳,呼吸也略微促急。 就连闭目养神的李燕云都能感觉的到她这般变化,感受着她小手拿着浴巾在肩膀擦着,李燕云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了旁边的纪柔。 她神情专注,脸蛋羞若红绸布那般的嫣赤,弯翘地睫毛上还挂着适才的泪珠,瑶鼻下的嫩唇半张着气息微促,耳垂脸颊早已红润万分,似能捏出水来般的润泽。 看样子这纪柔根本没服侍过男子,不然怎地如此害羞?李燕云淡淡一笑,目视前方:“纪柔!” “啊?公爷!” 心神不宁的她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当见公爷脸色正经无比,才心神稍安,却是生怕公爷看出了自己的羞涩,她忙垂下头去。 “你爹和你娘亲被关在哪里你可知?” “被关在了刑部大牢,不过太子说了,只要民女按他的意思办事,他不会对我爹和娘亲用刑的。”纪柔迟疑一下,旋即乌眸一亮:“公爷,莫非你有办法救我娘亲和爹爹?” 没待李燕云回答,她美目中的光彩又暗淡下来,眼帘低垂,失落般的幽叹一声道:“公爷尚且为泥菩萨自身难保,又岂能为民女这般,且公爷待我又好,我怎能又如此奢求——公爷恕罪!” 李燕云也惆怅呢,这若在大宗简直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可在金国就不行了,自己一个大宗人可没权利过问人家金国的事,若要救,也只能智取,不可用强。 见她这般垂头丧气地模样,李燕云大手抄水在脖子搓洗,淡笑一声:“天无绝人之路,放心吧,会有办法地。” “公爷这是要帮民女么?倘若公爷能救出我爹娘,民女愿真心伺候公爷。” “哦?这么说现在不是真心的?” 她被李燕云问的一愣,红着发烫的小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急的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手足无措,拿着浴巾的玉手也不由停住,洁白晶莹地指甲扣着浴巾,眸子看着浴巾,说不出话来。 “好啦,本公爷逗你地!” 李燕云朗声一笑,穿着裤衩的他自浴桶中站起身来,自木桶中跨出来:“你是不是真心都无所谓,最重要的乃是可别让府中那些歼细瞧出什么破绽来,否则你爹和你娘定然有危险。” 纪柔羞不可抑地嗯了一声,忙拿过干巾,小心翼翼的为李燕云擦去身上的水珠,态度极为认真,模样端庄秀丽。 李燕云侧目瞧着她,笑道:“看你也不像伺候别人的人,举手投足间,倒像是大家闺秀!” 纪柔樱唇一张略微惊讶他的心细,她黛眉稍皱几分,动作稍一停,恁地小嘴一瘪,不答他言,继续为他擦着身子。 “既然你不说定有苦衷,也无所谓,待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便是!” “民女谢公爷!”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完颜林略微焦急地声音:“公爷,太子来府!说有事要与你商议,当下在正堂中等着你呢。” “知道了,你且先去!”李燕云看向纪柔,荡荡一笑:“就说纪柔正在伺候本公爷沐浴呢,且本公爷很喜欢,替本公爷好生谢太子!” “是!” 外面完颜林应了一声后,脚步声渐渐行远。 太子本来就是要纪柔前来监视李燕云的,如若让太子知道被公爷发现破绽,纪柔自然是不会好过,尤其是在牢狱中的娘亲和爹爹,定要受皮肉之苦。 李燕云此言看似轻薄无比,实则是在暗帮纪柔,纪柔又岂会不明白,她娇躯颤粟几下,美目含泪望着李燕云,膝盖一弯跪在李燕云面前,丰腴地柔躯线条分明。 “公爷,你的大恩大德,民女……” “好了纪柔妹子,关于以身相许相报地事,我们日后再说,还有,能不能不要看着我地腰部说话——怪不习惯地,你且先起来,为本公爷更衣!” 穿着裤衩赤着脊背的李燕云如此一说,纪柔下意识地朝不该看地地方看了一眼,虽是他穿着裤衩,可被浴水浸湿紧贴在身上,可以说是轮廓隐显,霎时纪柔‘呀’地一声轻叫,她脸颊红若桃花,触电般似的收回目光嗯了一声。 唉,老子猜到了,这妞肯定很像来一句,呀,好雄伟!李燕云荡笑一声,当即脸色一正:“你先转过身去,本公爷自己先换件裤衩,湿哒哒地穿着怪不舒服的!” “啊?是!”纪柔乖乖地转过身去,心里惴惴不安仿若鹿撞,气息更是紊乱万分。 “记得不许偷看——” “民,民女不敢。” “嗯!” 纪柔羞不可抑,听着身后悉悉索索地声音她脸布红霞,发烫不已,这时,外面又响彻完颜林地声音:“公爷!” “知道了,你小子急个甚?本公爷在更衣呢,让太子等着!” 他这般随意的话,无论房内的纪柔还是外面的完颜林都颇为吃惊,国使公真是与众不同,太子来此,换做别人定当飞一般的跑去,他不紧不慢的,丝毫不将太子当回事。 外面弯月被乌云遮住,寝房中的纪柔般娇羞不已,不多时一声轻响,着一身长袍的李燕云,神清气爽的自寝房中走出。 这就算了,他还去了趟茅房,李燕云考虑是不是该改变一下伙食了,来了金国这么久,总共在金国才拉了两三泡屎,此乃是便秘也。 正堂中,太子眉头紧皱面色微寒地坐在椅子,手中茶盏微微晃动颤抖,内心似是很不安。 乖乖,这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李燕云踏入正堂,拱手抱拳,嘿嘿一笑:“太子殿下光临寒舍,在下有失远迎,还请勿怪!” “如何?纪柔姑娘伺候的还可以吧?”太子纳兰兴德似笑非笑道。 “哈哈,这得多亏太子,在下才这般享福!在下谢过太子了!”阳奉阴违李燕云早就炉火纯青,面上感激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感激太子,可他心里恨恨,哼,谢你派人来监视我! “好了,客套就免了吧!”太子纳兰兴德手一挥:“快做,孤要与你说个要事!” “哦!” 李燕云忙不迭地坐在太子身旁的一张椅子上,认真地看着太子等着他的下文,太子微微叹了口气。 “国使公,不知六阿哥可曾派人来找过你?” 明知故问!之前纪柔就曾写过密信给他,他岂能不知,他如此一来无非是试探一下李燕云,李燕云心里跟明镜似的。 “太子殿下果然明察秋毫,料事如神呐!他真的就来找过在下,”李燕云面色极为正经道:“他好像叫什么、叶什么、无什么——” “叶无恨!”太子替他回答。 “对极,对极!正是叶无恨!太子殿下,那个老头还带来三个徒弟,都都来劝我为六阿哥效力。还说倘若六阿哥做了皇帝,那我可就是大功臣,一定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嗯?然后呢?”太子急道。 “哼!然后在下当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说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自然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即位,轮也轮不到六阿哥……啊!哎呀——”李燕云猛地一起身:“太子殿下,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一时口不择言,还请殿下恕罪!” 白天叶无恨来此,是借着请李燕云效忠六阿哥的事而来,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实则是想帮助李燕云离开金国,李燕云自然不能对太子说实话,特地胡诌一番。 不过即便是这般说辞,可哪一句不是太子喜欢听的? 这小子果然机灵!太子殿下不怒反笑,脸上大悦:“若让旁人听到此言,你定会被砍了脑袋!不过你既然是本太子的人,本太子又岂会为难与你?——你此言说的却也没错,可难就难在此处,皇阿玛如今身子骨甚好,说不定哪天就将我这个太子给废了,孤不可对六阿哥掉以轻心呐!” “多谢太子殿下宽容!”李燕云抱拳道。 “可是——”太子将盏茶,放在桌子上面色凝重起来,李燕云知道,正题要来了,他来此肯定不是前来问责自己答没答应叶无恨,否则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让他亲自跑一趟? 见太子殿下迟疑,李燕云笑道:“太子殿下请说,我对你忠心耿耿,此事定会你知我知不会有他人知道!” “好,那么孤跟你说了,倘若有他人知道,孤会要你的小命!”太子盯眼眸深邃,语气沉重道:“据孤所知,今夜,鞑靼国的血狼族要进宫行刺皇上!孤来此是要问你,你觉得孤是救,还是不救?!” “血狼族?” 李燕云震愕不已,昔日在京城,自己就曾遇到黑衣人血狼族的刺杀,多亏有锦衣卫保护,还有圣姑雨兮她们,如今鞑靼国的血狼族,又来行刺金国皇帝来了? 第506章 行刺皇帝? 月黑风夜,乌云遮月,凉风徐徐,国使公府正堂中大门紧闭,正堂中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见李燕云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梳着大辫子垂在腰后,穿着黄马褂的太子狐疑地皱起眉头。 “怎地?你知道血狼族?”太子不解道。 废话,那帮贼人还刺杀过朕呢!李燕云起身微微一叹:“自然是知道,血狼族乃是鞑靼大汗培养的死士,对鞑靼国和大汗忠心耿耿,刺杀之时,口含毒药,若遇不测,咬碎毒药,毒汁入喉须臾便可毙命——昔日在大宗,我大宗皇帝陛下,曾遭遇过血狼族的刺杀,故在下定然知道!” “只是没料到啊,这帮狗贼,竟然前来行刺金国皇帝陛下,当真是可恶至极!”李燕云道:“太子殿下,你适才问的是什么?” 方才吃惊地李燕云愣是没注意听他后面的话,太子无奈一叹,眸子如刀子般锐利:“孤是问你,他们若要行刺皇阿玛,孤是帮或是不帮?” 不至于啊,那帮血狼族的人行事作风秘密万分,太子怎生知道这个消息?再者自上次金国皇帝遭遇刺杀后,金国盛京防范严厉不已,血狼族的人是怎生混进金国盛京来的。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莫非是太子给了他们方便? 太子本就心神不安,见李燕云看着自己不言,他心里更是心虚万分,大声喝道:“你,你这么看着孤作甚?!” 他这幅模样,李燕云更加断定那些刺客乃是这个太子给予方便的,果然是禽兽啊,你皇阿玛的佟妃你不放过就罢了,还秘密培养鞑靼国的血狼族谋求刺杀。 你他娘的真不配做个人! 既然如此,不能戳穿,只能顺手推舟了,李燕云故作认真道:“不帮,当然不帮!” “为何不帮,他可是孤的皇阿玛!”太子眸中泛红,泪花闪烁,似很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不帮的话,皇上若遭遇不测,你能顺利的即位!太子殿下!”李燕云站起身子道:“你派人去帮皇上,可是为了在皇上面前表功?表示你前去救驾了?” “是,是又如何?孤这么,这么做,皇阿玛定会认为只有我对他孝心一片,六弟听到消息定然救驾去迟。” 太子说罢不敢直视李燕云的眼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孝心,你还知道孝心?蠢呐,真他娘的蠢到家了!李燕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拍桌子,怒目看向太子。 本就心虚的太子被他吓的一个激灵,猛然抬起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孤面前拍桌子!” “拍桌子?!”李燕云冷笑一声:“太子殿下啊,你大祸临头了都不自知!” “大,大祸临头?此言何意?!” “听你语气,现在血狼族是否已经行动了?!”李燕云道。 本就慌张的太子一愣:“你看出来了?” “不然你怎地对血狼族的行动如此了解?”李燕云无奈道:“太子殿下,都这会儿了,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是!他们已经行动了……可,可孤并不想杀皇阿玛,实在是没办法了!在朝堂上你也看出来了,六弟对我可是一直是敌视的,若皇阿玛废了我立他为太子,日后他做了皇帝,定然不会放过孤的!” “孤心里极为不安,特来此听询一下你地意见,来时孤吩咐他们亥时行动,如今已经亥时,怕是已经行动了!” 太子眼中泪水流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声泪俱下,甚是感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大孝子。 李燕云心情复杂万分,权利二字真是害人不浅呐!李燕云恼怒地扬起巴掌在太子屁股上一拍,脆响响彻,李燕云叹道:“哎呀,你怎生如此糊涂?!你都行动了还前来问我作甚!” “龙兄弟,你一定要帮孤,你快告诉孤,孤到底如何大难临头了?”顾不上屁股上的疼痛,太子将李燕云视作了救星,一把抓住李燕云的手臂:“你快说!” “我问你,皇上对你是不是心存疑虑?” “是!他不信任我,要不也不会将西征主帅封给了飘儿!” “那我再问你,血狼族进宫刺杀,你派的官兵第一时间赶到,你觉得你皇阿玛不会怀疑他们是你派来地?不然你怎地知道如此之快?赶到如此之迅速?上次鞑靼国派的刺客尚且守城门的官兵都被满门抄斩,再加上皇上对你又心存疑心,又岂会放过你?” 太子失魂落魄般愣在原地,李燕云分析地头头是道,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他冷汗自额头沁了出来,身子微微发抖,心里恐惧不已。 “那孤该如何?” “实话跟你说!”李燕云低吼道:“哪怕你六弟不去救驾,他都无碍,至少不会被怀疑。而你去救驾,谁知道你是救驾还是和刺客一伙的?恐怕盛京谁都知道,你与皇上不和吧?” “那孤该如何呀!”太子哭着道。 “你无论如何,都为时晚矣,你最好乞求皇上被刺客灭了,这样你才能顺理成章的继位,如若不然……”李燕云摇头,最终结果他也不知皇帝会如何对太子。 “孤,孤!” “还孤个屁?!”李燕云怒道:“还不快去让你的那些官兵休要救驾!” “啊,是是!国使公所言甚是!孤这就去,这就去!” 太子似是被吓傻了慌慌张张,踉踉跄跄地跑了去,看着他的背影,李燕云苦涩一叹,真不想牵扯你们金国内部权利争斗,除了六阿哥,无论你们谁当皇帝,都对我没威胁。 这个太子十足的蠢货,帮他登上皇位,总比六阿哥当上要强很多,帮他也等于是在帮自己。 盛京的皇宫被笼罩在夜色之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站着官兵,戒备森严无比,忽地一只箭矢‘嗖’地一声,打破了宁静。 “呃!”一声痛呼,羽箭自官兵脖间贯穿而出,他手中的长枪登时当啷落地,身子‘扑’地一声倒了下去,这一幕,让周围的官兵警醒了。 “谁,谁?!” “有刺客!” 几声糟乱的叫喊声后,夜幕中几百名黑衣人从远处跑来,立时,皇宫前宫跑出一些手举火把,手执大刀的官兵、弓箭兵、盾牌兵…… “闯宫门者死,杀!” “杀啊!” “嗖嗖嗖——” 羽箭如蝗虫般射向宫门前那些官兵,自有不幸的一些官兵身中流箭倒地不省人事。 黑压压的黑衣人如潮般流向皇宫门前,官兵与黑衣人聚集之处,立时响彻兵戎相交的脆响,官兵们虽是杀声震天,可一瞬间宫门前倒下数十名官兵,在血泊之中。 黑衣人似受过严酷的训练,身手灵活敏捷不已,即便如此,官兵发出弓箭之时,还是有几名黑衣人中箭,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与官兵厮杀,顽强万分。 不多时尸体遍地,有黑衣人,也有金国的官兵,厮杀却依然在持续着,刀枪相交火花四溅,当啷脆响声、惨叫声、哀嚎声、响彻皇宫门前。 皇帝地寝宫中,纳兰隆多正做着春秋大梦,太监三浦的声音惊扰了他。 “皇上,皇上不好了!有刺客!” “有刺客?!”老皇帝惊醒过来,虎躯一震,忙忙坐起身子:“你进来说话!” 推开殿门之后,三浦太监跑了进来急急跪下:“皇上!前宫刺客数百名,当下卫兵正与刺客搏杀,眼瞅着都快攻入后宫来了,请皇上移驾躲避!” 老皇帝心中一颤,可颇有临危不惧之风范,来不及细想,眼中怒火燃起:“慌什么?!朕就在此,看他们能耐朕何!你且前去,速速从他门调卫兵前去抵挡!” “啊?” “朕说的话没听到么?” “嗻!” 三浦太监战战兢兢地回退而出。 前宫的厮杀声还在持续,怕这一夜定是金国皇帝不眠之夜,月色朦胧下的国使公府中,却极为宁静,与皇宫的喧闹厮杀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寝房中,紫檀木榻上,身上盖着锦被,脸蛋白皙略带一点羞涩朱红的纪柔,美眸地余光蔑见躺在一旁的李燕云,见他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顶,纪柔心里生奇。 “公爷,是何事让你烦忧?” “哈哈,无事!就是想家了!” 皇帝刺杀的事,怎能告诉纪柔妹子,要不然自己岂不成了未卜先知之人? “适才谢谢公爷!”纪柔轻声细语,红着脸道。 适才李燕云本来要打地铺的,但意识到难免会被丫鬟发现告知太子,那太子定会怀疑,自己识破了纪柔,这才答应她与她同榻而卧。 “你谢个什么,与你这个黄花大闺女同处一榻,实乃是我占了便宜!” “公爷言重了,公爷衣不解带,并非是那种轻薄之人!”她脸颊红霞艳丽非凡,尤其是想起之前伺候公爷沐浴地情景,她不能地心里忐忑不已,粉唇微张,芬芳轻吐。 李燕云心里好笑,恐怕是你不了解本公爷,若你了解本公爷怕是不会如此一说了,本公爷是看你身世可怜,不忍占你便宜,难得我这么正经!宁做禽兽,不做禽兽不如的事来! “公爷!” “嗯?” 听她喊自己,李燕云诧异地转过头来,这一瞧,只见纪柔眉目嫣红如桃花般,媚眼如丝地看着自己,亮晶晶地眸子中尽是春波,睫毛颤抖几分,面孔迷人万分,如成了精的狐猸子般撩人心弦。 “公爷,你就是轻薄民女,民女也心甘情愿……”她贝齿轻咬粉唇,脑袋无力斜靠在李燕云肩膀,被窝中的长腿搭在了李燕云肚子上,似若娇羞的撒娇。 “啊?!”李燕云震惊不已,大手在被窝中,摸着她的莲足,正经万分道:“纪柔,这样不好吧,你把本公爷当成什么人了?你一定要坚信,本公爷很正直,很纯洁地!” 第507章 避嫌 盛京的皇宫刺杀愈演愈烈,内外遍地尸体,杀声震天,地动山摇的气势,嘶喊声,叫杀声,就连身在后宫寝殿,坐在龙榻上的老皇帝纳兰隆多,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临危不惧的老皇帝面色发寒,虎目中精光闪烁,紧皱着眉头,思虑这些刺客到底是何来路。 天空中的乌云时而遮住弯月,弯月时而明亮时而暗淡,一阵焦急地脚步声传入耳中,打乱了他的思绪,黑影从外面映射而出,被星月光辉将影子拉的长长的,黑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奴才已经按您的吩咐,将各门的卫兵调去应对刺客了,可刺客人数众多,足足几百号人,很是强悍,似根本不怕死,且还有弓弩……” 老皇帝怒道:“朕说了,朕不会走!朕就不相信,朕的几千名卫兵不是几百名刺客的对手!” 主仆二人说话之际,破空长音的‘嗖嗖嗖’传入耳中,老太监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数十根羽箭自窗户穿破油纸,贯穿透射而进,锐物击中了殿中的床榻、壁橱、木柱、桌椅…… 羽箭钉上之时羽箭的尾巴,余劲十足的震颤发出嗡嗡地声响,可见力道强劲。 “呃……”老皇帝感到胸口麻木一下,缓缓低头朝胸口看去之时,太监脸色惊变,凄呼一声:“皇上——” 一道闪电闪过,蕴积空中的乌云最终没能挡住雨水,雨水从天而降,洒满盛京每一个角落,闪电亮时如白昼,暗时伸手似不见五指。 豆大的雨水敲击着房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国使公府中,榻上纪柔的莲足触感甚好,柔滑细腻。 脚心痒感传来,脸蛋发烫地纪柔,面若桃花,她诱人地红唇轻张,芬芳之气略微急促,她手臂轻抬间,花袖垂落至肘,雪肤玉臂软绵绵地搭在李燕云的胸膛。 一股香皂的气味传来,李燕云笑道:“你适才用了本公爷沐浴过的水,沐浴了?” 她羞不可抑地轻嗯了一声,火热地脸蛋在李燕云臂膀上蹭了蹭,健硕地臂膀让她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心里如灌入蜜糖般甜蜜万分。面孔发红的她如丝的媚眼,见李燕云正眸看房顶,不知想些什么。 “公爷,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李燕云声似如水般平淡,答非所问。 “雨声,下雨了,还有雷声……” “还有呢?” “还有?”她略微疑惑,凝眉静听一番,才道:“公爷,恕纪柔无能,除此之外,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了。” 是厮杀声,得用心去听!李燕云微微一笑:“睡吧!”他闭上双眸,被窝中的他的大手却还是紧握着她的莲脚。 不知怎地他手中尽是冷汗,纪柔都能清晰感觉的到,且小脚都被他捏的生疼,她想,自己的脚一定被公爷捏的发红了。 虽是莲脚发痛,纪柔却不忍自他手中抽离,她忍着脚痛:“公爷,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美人躺卧在榻,李燕云此刻却无动于衷,脑子里全是太子所说的今晚刺杀之事,金国皇帝到底有没有事他不知道。 倘若无事,太子怕是惨了,如若有事哪怕是暴毙,对大宗来说都是件好事,那么那个昏庸的太子将顺理成章的即位。 即便李燕云此刻能做到淡定如水,可不知情况的纪柔,感受着他的男子气息,她呼吸紊乱就没顺畅过,芬芳轻吐吹在脸颊,直让李燕云脸颊发痒。 “公爷?”见李燕云闭目不言不语,纪柔羞不可抑地声若蚊呐地轻唤一声。 “嗯?但说无妨!” “公爷,让纪柔伺候你可好?”她此刻如粘人地小猫咪般,娇柔地身躯压在李燕云的身侧。 虽是黑夜,可一旦适应了,却也能看清楚一二,李燕云转过他头来一瞧,朦胧依稀可见,她眉目嫣红地模样,暗笑,她不会是想男人了吧?她如此,这让许久未曾尝试旖旎滋味的李燕云喉咙也不由发干。 “这……不好吧!” “公爷,纪柔只想给你。”她柔躯朝他身上蠕动几分,柔软的香唇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亮晶晶地美眸盯着他一双星目:“只因,你待纪柔好,纪柔不想便宜其他男子。公爷,你是纪柔遇见最与众不同的男子,纪柔想做你的妻子。” 她目光饱含神情,含情脉脉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忙忙侧过头去,极力忍住内心的躁动,心里有心事的他闭上眸子,大手摩挲锦被中柔滑的莲脚,甚感舒适。 他声音疲惫道:“纪柔,我自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如若你想这般报答本公爷,那你的做法是错的……” “并非报答,纪柔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公爷。” 她忙不迭地解释后,羞闭着美目,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等待她的却是轻轻的鼾声,她抬起头来,见李燕云已经睡着,她眸子含笑,晶莹洁白地玉手,轻抚着他的脸庞。 在他眉毛上摸了摸,又在鼻子上捏了捏,纪柔如一个调皮地孩子般痴痴傻笑着,浓浓的甜蜜在心中蔓延开来,她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脸蛋贴在他的胸膛,听着大雨敲击房顶的声音,还有他咚咚的心跳,慢慢进入了梦想。 大雨下了一夜,这一夜李燕云睡的很安稳,翌日一抹阳光自窗缝钻了进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李燕云和纪柔二人吵醒,李燕云一问才知是完颜林。 “公爷是这样的,太子殿下在府外等着您,似乎很是焦急,催我让你快些!” 莫非是金国皇帝真的遭遇不测了?李燕云眉头一皱,忙不迭地下榻:“好了,本公爷知道了!” 纪柔将发丝拂到耳后,跟着下榻,边为李燕云整理好衣袍,边红着脸道:“公爷,我为你去弄些洗漱的物事来。” “不必了,太子找我势必有急事!”李燕云刚打开门,一只脚刚迈出去,回头看了看纪柔踩在地板上的小脚丫,笑道:“纪柔谢谢你,昨夜本公爷睡的很香,你的脚很软。” 看着他一阵风走出去的背影,纪柔脸蛋发烫,一双垂在小腹前玉手,搓着手指,垂下脑袋看着自己的脚丫,翘了翘脚趾,嘟着丰润地红唇,略皱黛眉,可不是么,昨晚公爷握着自己的脚一夜未松手。 走出去李燕云诧异万分,细思极恐,老子不会有恋足癖吧,呸呸呸!旋即否认,不可能,以前从未有过这种嗜好。 经历过一夜的大雨,阳光明媚清晨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泥和植物散发出的清新之气,直让人神清气爽。 穿着中原长袍,腰束玉带的李燕云,梳着金国的大辫子,还没走至府门前,就见太子在府门前来回的走着,似焦急万分。 “哎呀,国使公,你总算出来了……快,快与孤进宫!皇阿玛受伤了。” “什么?!受伤了?”李燕云故作惊讶。 太子急忧交加之下,忙将李燕云带入马车中,一声令下,被前后簇拥官兵的马车,缓缓朝皇宫行驶而去。 这番情境下的太子,早已没了平日里那种架子,竟让李燕云坐在自己身旁,与自己平肩而坐。 在行驶的马车中,这才告诉李燕云,昨晚他按李燕云的意思,没有去救驾,本想让皇上被刺死算了,如此一来,自己也能顺利即位,谁料金国皇帝只是受了一支羽箭,受了伤。 太子面色慌张不已,叹了声道:“这不,一大早,皇阿玛就派人召我进宫!——国使公,你说皇阿玛到底会不会怀疑孤?如若怀疑孤,孤该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李燕云无法回答,金国皇帝怎么想李燕云怎么会知道,只是太子此时颇有病急乱投医之模样,这也可以理解。 且那些血狼族的黑衣人,乃是太子布置的,他定心虚不已。心里不安之下,才与李燕云一起进宫,路上好方便与李燕云商议一下应对之策。 太子纳兰兴德的话也算是提醒了李燕云,如若皇帝怀疑太子,那自己这个国使公万一也遭到牵连,那该怎生是好?看来得远离这个太子,避避嫌。 “太子殿下,依在下之见,无论皇帝怀不怀疑你,在下都觉得此时,在下与太子你,都不宜走的过近!”李燕云抱拳道。 “国使公……你!”太子总算聪明了一回,急急道:“好啊,国使公你这是为了避嫌,是也不是?枉我对你如此好!” “对极!”李燕云不否认,笑道:“太子你想啊,在下本就是大宗人士,皇帝目前怀疑谁是幕后指使者,谁都不好说,万一皇帝不怀疑你,反倒怀疑是我这个大宗的人,是幕后指使者!那岂不就连累太子你了?” 太子一怔,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没错——既然如此,国使公,你暂且先下去步行!” “在下遵命!”李燕云忙不迭地下了马车,他表面恭敬不已,心里乐开了花,跟这倒霉太子同坐一驾,如若皇帝真怀疑是太子干的,自己岂能置身事外? 看着被官兵围拥的马车压着路上的泥泞前去,李燕云不顾身后的随从官兵,朝渐渐远去的马车皱了皱鼻子,哼!爷爷的,你倒不担心会连累我,我一说到我会连累你,你就将我赶下车了。 这一下车,李燕云轻松许多,眸瞻远处山脉叠叠,近看喧闹的盛京街道的商卒走贩,他心情大好。 “烧饼,烧饼——呦,这位爷,你要烧饼么?”正在吆喝的伙计,见李燕云带着一些官兵朝此走来,忙忙笑脸相迎。 “来俩个!”李燕云不问价格,随意丢了一个碎银,颇有富家公一赠千金的风范。 “哎哟喂,这位爷,烧饼五文钱一个,您这我找不开啊!要不我多给你些烧饼!” “嘿嘿,不必,多了我吃不下,银子多余的算是赏你地。” “怪不得小的一大早眼皮直跳,这位爷看样子是小的贵人,小的恭祝这位爷夫人个顶个的美,贵子满堂!” 就冲这顿马屁,这银子花的真值,李燕云朗声一笑,接过烧饼,走了去,心里暗叹,贵子满堂,如今在大宗,也只有雨兮容容、诗音小婉怀着呢,其他贵子的娘亲,尚未怀上。 不远处一辆马车朝此缓慢行驶而来,坐在车前的俏丫鬟,见此一幕,忙忙道:“格格,你瞧,那是国使公爷!” 第508章 真难伺候 娇媚的晨阳下,被官兵前簇后拥的马车前,经过车前的俏丫鬟一说,窗帘被掀开,探出一个发丝柔顺的脑袋,她雪肤玉颜,红肿地美眸,好奇地顺着俏丫鬟手指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身后跟着一些官兵,身穿中原长袍的男子,不是国使公还能是谁来。 “国使公爷!” 正在吃着烧饼的李燕云,好奇转身,马车被马夫控制住停在自己身旁,车前的那个丫鬟似曾相识,这才想起来,那不正是和硕公主府的丫鬟?当时在和硕公主府,她还替她的主子纳兰飘说话,教训了自己一番。 “嗯?——咦,这么巧,我说今天怎么喜鹊在我院中叫喳喳,合着是遇到了美丽的牡丹姑娘!和飘儿格格!” 牡丹脸上一红:“你快上车来!” “嗯?是你的意思,还是格格的意思?我可记得,上回格格曾说过,她很爱惜名声的,这孤男寡女共处一辆马车……” “你这人——”牡丹没好气打断他的话:“既然叫你上来,自然是格格的意思!” “嘿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样子纳兰飘定是知道老皇帝受刺的事,这是要前往宫中而去,李燕云乖乖地上了马车。 马车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芬芳气味,一袭锦布黄杉裙子,将端坐在小榻上的女子身形衬托的曲线玲珑,黄金耳坠,名贵的玛瑙圆珠项链,更显气质不凡。 上了马车的李燕云干嚼着烧饼,圆睁着眸子直愣愣地看着她,她黑泽发亮柔顺的秀发垂在胸前与腰际,脸蛋清丽出尘,弯翘的黑眉下,眼睛红肿似是哭过,精巧的瑶鼻下,小嘴抿了几下。 此刻除了外面车轱辘碾路的声音,还有官兵甲衣磨擦的声音,马车中倒也显得静谧万分。 “你怎么不说话?”纳兰飘略带哭腔道。 “哦……有没有水?干吃烧饼有点口渴。” “你!”纳兰飘似怨般看他一眼,见他蹲在那里下巴一动一动的嚼着烧饼,偏偏眼睛还圆溜溜地盯着自己,一副极为认真地模样,见此她哭笑不得,玉手拍了拍旁边:“到我身旁来坐!” “好!” 李燕云朝旁边一坐,屁股刚碰到质地柔软的垫子,岂料她玉手拉着李燕云胳膊,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喂,我可没说要泪水啊!——你若想吃,我分你一点?” “呜……你不要说话,不然我打你!” 女人真是难伺候! 她哭了好一会,哭声怜人万分,李燕云自然知道她为何如此伤心,她皇阿玛被刺客所伤,她岂能不难过。 她这般哭着李燕云没有出言安慰,兴许此时对她来说,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晃动的马车中她哭了一会似没有停下来之势,李燕云叹道:“格格,哭归哭,鼻涕眼泪可别朝我身上蹭,这是我刚换的。” 她哭声略有变化隐隐中带着笑声,羞恼之下,玉拳捶打李燕云的胸膛一下,这才坐正身子,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 “你也知道了?” “当然!” “你觉得我皇阿玛会不会有事?”她抽泣道。 “这……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御医!再说了,你不是精通医理么?有你在怕个甚?” 她脑袋靠在李燕云的肩膀,美目流着泪看着前面微颤的车门帘:“你知道么龙二一,我额娘不在的那天,我就很恨阿玛。可我知道,他贵为女真部的首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宁愿我额娘死在女真部,也不愿让她回鞑靼部探亲。” “在我印象中,他很爱我额娘,他那般做,我知道对于女真部来说,他的做法是对的。在庞大的女真部面前,个人性命不算什么。可我不愿去理解他,当知道他被行刺的那一刹那,我才明白,他顶着何等的风险,承担着女真部的荣辱。” “又有多少人,想治他于死地?就连我的哥哥们,他的儿子,都争夺他的皇位,龙二一,你说他心里该有多痛苦。” 痛苦?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朕,又冒着何等的风险在你们金国待着?你说的没错,个人性命不算什么,牺牲小我成全大家,也许这才是皇帝应该要做的。 她的话李燕云无法回答,他苦苦一笑,默不言语,不过李燕云此刻倒是敬佩万分了,她果然冰雪聪明,言语间直指鞑靼国,暗示乃是鞑靼国的人派的刺客。 “龙二一,你是怎地知道我皇阿玛被刺?” 从她要放自己走的那一刻,李燕云没有了以前对她的防范之心,如实道:“在遇到你之前,是太子与我同行地!” “大阿哥?”纳兰飘一怔,皱着黛眉认真地想了一下,看着李燕云:“你觉得那些刺客是何来历?” 心知肚明的李燕云,自然要装作不知,干脆顺着她的话道:“按你的意思,我也觉得是鞑靼国的人!不过具体的,还得进宫,方能知晓。毕竟,我龙二一不是神仙嘛!” 纳兰飘似娇似嗔道:“你不是神仙,却也比那神仙差不了多少了!” 那飞天之物一般人怎可做的出来,不是比神仙差不多还能是什么,听她此言,李燕云只能报以苦笑,那自己这个神仙也善变了点,当初没走成,反倒后来不想走了,想在此处完成自己的大计。 在纳兰飘的关照下,马夫加快行车速度,后面的官兵也不由小跑行进。 皇宫朱漆大门前,经过一夜大雨的冲刷,昨晚打斗的血渍早已无影无踪,依然是守卫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平静不已,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般。 若不是大殿门前陈列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尸体,任谁都没想到,昨晚正是皇宫,发生了一场惊骇的刺杀皇帝的事。 “奴才给飘儿格格请安,飘儿格格吉祥!”大殿前,三浦太监先是朝国使公作揖,便忙忙给纳兰飘跪下。 “快快起来吧,”纳兰飘急切道:“我皇阿玛如何了?” “回格格的话,据太医所报,虽皇上暂无性命之忧,不过皇上龙体内脏遭受重创,怕是日后身子骨没有先前那般硬朗了——只不过现在还未醒。” 闻此言,纳兰飘玉拳紧握,修长的指甲陷进了肉里,她眸子浸湿,瑶鼻发红,银牙咬的咯咯作响,适才在马车内哭的如孩子般的她,此刻清丽地模样坚韧而又倔强。 似不愿旁人,看见自己哭泣。 跟纳兰飘禀报之后,纳兰飘后有从太监口中了解到,这些黑衣刺客足足有五百八十一名,兵器弓弩样样齐全,本来抓到一些活口,岂料这些人早已备好毒药,一些幸存的皆是中毒而死。 他们这般做法,身份已经显而易见,自然瞒不过纳兰飘。 “是黑衣人!”丢下这句之后,她忙忙朝大殿而去,李燕云紧跟其后。 大殿中跪着一文武百官,后宫嫔妃,其中还有太子纳兰兴德,六阿哥纳兰顺真,以及各个皇子格格,且富察琳琅的爹爹富察雍哲也在殿中跪着。 一阵轻哭之声回荡在大殿中,与他们不同的是,此刻太子纳兰兴德身子抖的跟筛糠似的,额头冷汗沁出,看着榻上面色发白的皇阿玛,他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彷徨,泪水滴答在光滑的地面上。 一看这阵仗,李燕云一惊,别人都跪着,自己进去若站着,似有不妥,虽然金国皇帝准许自己免跪,可若进去,在哪站着,似太过突兀了些,他又忙忙退了出去,生怕惊扰了那些皇子皇孙,他模样鬼鬼祟祟,脚步轻轻跟做贼似的。 门外候着的三浦吃惊:“嗯?国使公你咋又回来了?” “嘘!” 见他脸上说不出的狡黠,三浦老太监眼睛一转,便明白过来,朝李燕云竖了个大拇指,暗赞聪明。 见他这般,纳兰飘似是明白他的意思,她并未顾及,莲步轻轻跑到殿中榻前,清泪流下,娇喊:“皇阿玛!” “飘儿你懂医术,你快给皇阿玛瞧瞧!”六阿哥此刻比谁都着急,倘若皇阿玛有事,那么太子即位,那自己定然没好果子吃,他泪眼朝一旁的太子看了一眼,心里忐忑无比。 “太医,拿针灸来!”纳兰飘吩咐太医。 “嗻!” 龙榻上的老皇帝赤着上身,腹上被白布包裹着,殷红的血渍浸染上去,显得极为扎眼,他面色发白,随着呼吸,胸口一起一伏。 “唉,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连皇上都敢行刺!”门外地李燕云叹气道。 三浦也叹了声道:“谁说不是呢!昨晚你是没瞧见,有多惊险!”想起昨晚的情形,三浦此刻都心有余悸:“还好其他门的守卫即使赶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就没有其他阿哥前来救驾?”李燕云诧异道。 “有,自然有,不过来了跟没来没什么区别。” “为何?” “他们来时,刺客们早已被制服,皇上当时中箭后,没多久就昏迷了!”三浦无奈道。 看样子那个蠢货太子,后来确实没有前来救驾,李燕云点了点头,至于金国这个皇帝会不会怀疑他,就看他造化了,不过有一点,皇帝定会怀疑金国有内歼。 李燕云皱眉思绪之际,大殿中传来几声咳嗽,继而便是一阵文武大臣,和一干皇子以及妃嫔兴奋欣喜万分的声音。 “皇上?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皇阿玛?!” 第509章 破灭 清晨曦日下的盛京皇帝寝殿前,李燕云忽听殿内的动静,他脸色一正,严肃无比,暗道糟糕,这下完了,皇帝势必怀疑金国有内歼。 冥冥中李燕云感觉太子定是惨了! 其一,太子与十二阿哥的皇额娘佟妃,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其二,金国皇帝本来就有太子废黜的打算,只是缺少废掉太子另立储君的一个借口。 殿外的李燕云若有所思之际,认真听着殿内的一切,殿内担忧、关切、欣喜、蔓延在每一个阿哥、妃嫔、文武百官的脸上。 龙榻上赤着上身缠着白色绷布的老皇帝,他脸色极差,嘴唇发白,面无血色,他虎目扫视着一些哭泣的人们。 “皇阿玛!” “皇上啊——” 大臣与阿哥嫔妃,声音嘈杂地喊着老皇帝,纳兰飘湿润地眸子看着老皇帝,适才的把脉她已觉察出什么,她有些恨,恨那些太医为了生怕引火烧身,就此胡说。 “飘儿——你哭了,你为朕哭了?” 老皇帝虽泪水纵横,苍白的脸色却挂着微笑,他无力地伸出手来,似要轻抚公主纳兰飘的脸蛋,可此时手臂如逾千斤重,颤抖地抬在半空。 会意地纳兰飘忙忙素手握住老皇帝的手臂,用他的手背摩挲着自己的脸庞,她啜泣地哽咽:“皇阿玛,儿臣错了,儿臣不该恨您这么多年!” “朕的好格格!”老皇帝苦笑道:“当一个好的一部之汗,一国之君,太难了!要忍受着天下人的是非评判,即便有了委屈,也无人诉说,你能过理解朕,朕简直太开心了!” 殿外的李燕云,将老皇帝的话听了个通透,他眼眶泛红,对老皇帝的话,颇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可自己注定与金国皇帝成不了朋友,注定是敌人。 这种沟壑,永远无法逾越。 谁说皇帝就可为所欲为?! 站在这种高度,所遇的委屈,难事、又有几人能懂。 躺在龙榻的老皇帝迟疑一会,叹了口气,激动道:“……飘儿啊,皇帝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哪怕将士守卫都倒下了,朕硬装,也得装出不惧的样子,给将士守卫门看,镇住人心!你是朕的儿女中,最为聪明的一个,从小学什么都快人一筹,朕恨呐!——恨你为何不是男儿身,那样朕就可以将皇位传给你了!” “皇阿玛,儿臣不要皇位,只要皇阿玛能龙体安康——”纳兰飘泪水盈满眼眶。 老皇帝无力地大笑几声,脸色黯淡下来,目光扫视着殿内的人们,当看到太子纳兰兴德时,他眼神停住,太子心里一慌,忙忙作势低头哭泣。 当看向六阿哥时,六阿哥英俊白皙的俊脸上流着泪,目光直视着老皇帝,面色严肃不已,没有一丝表情,颇有喜怒不幸于色,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之感。 “飘儿,扶朕起来!” 被纳兰飘扶坐在龙榻,老皇帝看着阿哥、妃嫔、文武百官,重叹一声,跟纳兰飘询问了刺客的事,纳兰飘将刺客的身份以及死亡数目,详细禀奏。 一会的功夫,老皇帝点了点头摇头苦笑,泪花直在眼眶中闪烁:“百年前,女真部的祖先,何等的英雄啊?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住着帐篷、饮江河,食牛羊,豪气冲天,不畏生死,与敌拼杀,创下前鞑靼八部第二大的女真部!岂料,一代不如一代,轮到朕的下一代,竟为了争名夺利,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来!” 老皇帝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每个人都听得清,他的话如泰山压顶,让每个人都不敢喘声大气,生怕显得突兀。 殿中的他们和她们听了大惊失色,一个个吓的忙忙跪下,太子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冷汗挥如雨下。六阿哥趴在地上的眸子中,泪水滴在地上,他面色无任何表情,更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朕,愧对先祖!愧对女真,愧对金国啊!” “皇上啊!” “皇阿玛——” 跪着的他们还有嫔妃格格们哭成一片,气氛沉重不已。 “皇阿玛,你是怀疑有内歼?”纳兰飘泪眸圆睁看着老皇帝那苍白的脸色,声音小声道。 老皇帝苦笑万分,泪水直在眼中打转,他没有回答纳兰飘的话,咳嗽了几声后,脸色一寒,有气无力道:“纳兰兴德,自被封为太子以来,不务正业,在朕面前滥竽充数,尽做一些掩耳盗铃的勾当,所为人不齿!” 太子‘啊’了一声,一脸震惊猛一抬头,他目中含泪看着老皇帝,膝盖朝前挪动身子,如若失魂落魄般喊着:“皇阿玛,皇阿玛!” “恰好今天列为臣工都在!”老皇帝对太子视而不见,牙齿一咬:“朕决定,废黜纳兰兴德太子之位,封六子,纳兰顺真,为金国太子,朕若有恙,顺真即刻即位,不得有误,钦此!” 跪在地上的六阿哥眸子含泪,抱拳道:“皇阿玛,使不得——儿臣并非长子,怎可……” 六阿哥这帮装模作样,老皇帝暗觉好笑,他懒的听他这般话,眼睛一闭,微微轻叹:“飘儿,你觉得朕,做的对不对?”虽说六阿哥参与权斗,可最适合做皇帝的便是他。 “皇阿玛英明,六哥最适合储君之位。” 纳兰飘如此一说后,一干文武大臣朝老皇帝三叩首,高喊万岁,就连其他阿哥和公主嫔妃也是恭敬的行礼。 “皇阿玛,这,这……”前太子纳兰兴德慌张无比:“这不合礼法啊皇阿玛!” 殿中有人欢喜有人忧,就连佟妃此刻都花容失色。 六阿哥面无表情抱拳道:“没错,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实在看不下去六阿哥的嘴脸,前太子怒道:“纳兰顺真,你休要假惺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恐怕偷着乐呢吧?!” “大哥,你实在是冤枉了我!”六阿哥面色故作为难道。 瞅着这一幕,纳兰飘好奇地看向老皇帝,声若蚊呐道:“皇阿玛,你这是为何?” 老皇帝心里如被万箭穿心,心痛不已,他面露苦笑,目中老泪闪烁,凑近纳兰飘耳前道:“飘儿啊,那帮刺客乃是你大哥秘密培养的,他要弑父!记住,你要故作什么都不知!” 大哥,他要……弑父?纳兰飘美目大睁,粉口轻张,一脸震愕。 外头的李燕云将里面的情况听了个通透,他心里一沉,完了,这他娘的完了,还是让六阿哥做了太子,纳兰兴德你个蠢货没事搞什么刺杀! 李燕云明白,倘若金国皇帝没死,果然太子要倒霉,所以之前才让太子不要救驾,岂料那帮刺客也是没用。倘若金国皇帝驾崩,那么太子能顺利即位,这下好了,皇帝还活着。 此刻从大宗角度出发,李燕云当然希望金国皇帝在刺杀中丧生,可事与愿违。 “国使公,你怎地流汗了?”旁边的三浦太监好奇道。 李燕云干笑一声:“没事,天太热了!” 这四月的天气,又处在清晨,哪儿热了?三浦不解,朝远处看去,三浦朝李燕云点头一笑,便进入殿内。 李燕云好奇之下,循着他适才的目光看去,登时大惊,那人不是正是阿忠?之前老皇帝就曾透露过,阿忠乃是他在太子身边安插的眼线,看样子今日太子要完蛋了。 “奴才禀奏皇上,阿忠来了!”进入殿中的三浦禀道。 阿忠?前太子脸色大惊,登然明白了一切,如丢了魂魄般瘫做在地上。那可是自己的管家,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可是全部都知道啊。 气色早已没往日那般满面红光的老皇帝嗯了一声后,不由咳嗽几下,稍微顺了顺气,道:“除了飘儿、佟妃、大阿哥纳兰兴德、以及朕的太子六阿哥,其他人全部退下,文臣武将宫门外候着。” “嗻,臣等告退!” “臣妾告退!” “儿臣告退!” 文臣武将,后宫嫔妃,阿哥格格们一番行礼之后,三五成群的退出大殿,此刻的佟妃跟太子神态相差无几,同是失了神般,他们本就心里有鬼,皇帝愣是将他们留下,想必不言自明。 阿忠被带入殿中,行礼之后,老皇帝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一阵比一阵厉害,纳兰飘眸子湿润地看着皇帝惨白的脸,洁白晶莹地玉手轻抚着他的背,想以此皇阿玛能舒服些。 好不容易顺通了气,老皇帝虎目锐利如锋地看着前太子与佟妃:“你们俩都看到了,意思朕就不必多说!今天给你们俩一个体面,也算是给皇家,给金国一个体面——朕,希望你俩能无声无息的死去!有些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 前太子瘫坐在一旁早已吓的说不出话来,眼神涣散,痴呆不已。 佟妃花容失色,泪水簌簌,膝盖朝前挪着行走:“皇上,皇上饶命,臣妾还为你生了十二阿哥,他如若没了额娘可怎么活啊?” “额娘?你配做十二弟的额娘?”六阿哥怒瞪着佟妃火上浇油道:“宫内民间都传遍了,你与纳兰兴德——哼!你们的丑事,真是让人羞于启齿!” 老皇帝微闭双目,似懒的听过多的解释:“三浦,差人将佟妃与纳兰兴德,送入各自的宫府中,派人把守,严禁出行,三日内,朕必须要听到佟妃与纳兰兴德的死讯!” “嗻!”三浦应声之后,朝外头声音嘹亮的喊道:“来人——” 纳兰飘无声的哭泣,嫩白如脂地俏脸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心里产生无比的厌恶,对比这些,她更想与龙二一快乐自在的待在一起。 看着外面走进来的几个太监,佟妃吓的娇躯颤抖万分,早已泪水满面的她,意料到就六阿哥这般态度,他定然不会放过自己的儿子十二阿哥,既然那个国使公都没来及帮自己,那就拉他下水。 谁让他没及时的帮太子! 被两名太监拉着的佟妃忙不迭扭晃身躯,哭着道:“皇上,皇上啊,臣妾要跟你交代一事,大宗国使公,无耻万分,当日在十二阿哥府邸,曾轻薄于臣妾!” “什么?!”老皇帝虎目瞪圆,就连一旁的纳兰飘都诧异万分,花容惊变。 殿外的李燕云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老天,这还得了?这女人到底是在皇帝面前诬陷我了,那天可是你拿着我的手轻薄你的啊! 急火攻心之下,殿内老皇帝剧烈咳嗽,忽感喉咙一甜,一股浓血喷出,纳兰飘凄厉地喊着:“皇,皇阿玛!”她纤臂忙扶住老皇帝。 老皇帝摇晃着手:“召国使公见朕——” 三浦急急道:“皇上他就在外头呢——宣,国使公进殿觐见!” 第510章 心狠手辣 大殿中前太子如行尸走肉般被太监拖行出去,与进来的李燕云碰了照面,他依然眼神涣散,似不认识李燕云了一般。 当路过佟妃之时,她沾着泪水的花容挂着狡黠的微笑,看了眼李燕云后,她傻呵呵地笑着,被太监架了出去。 你个臭女人,老子被你害惨了!李燕云瞪她一眼,大大方方地走近殿中,老皇帝苍白的脸映入他眼帘,他为之一颤,这哪里是无碍,分明是时日无多了啊。 糟了,看样子六阿哥很快就能即位! 老皇帝赤着上身的胸前皆是适才吐出的鲜血,纳兰飘正泪水簌簌地哭着,玉手中拿着布帕擦拭着老皇帝嘴角的血渍。 “皇帝陛下?您没事吧?在下给您行礼了!”李燕云抱拳,脸上显出几分同情,解释道:“皇帝陛下,你切莫听佟妃娘娘胡说,再下是清白地,怎可对佟妃娘娘有那番行为?” 老皇帝嘴巴动着,却说不出话来,眼睛一直盯着李燕云,纳兰飘红着眼眶,玉手执着针灸,在老皇帝身上扎下去,同时玉手不时地轻抚他的胸口,此刻她一脸的担忧。 “跪下!”六阿哥瞪着李燕云怒道。 “六……哦不,太子殿下!”李燕云正色道:“皇帝陛下曾恩准在下免跪,还请莫要为难于在下!” 在六阿哥看来,此人乃是前太子的人,六阿哥自然对他没有好态度,冷哼一声道:“你是否轻薄佟妃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可我大金国皇帝都这般了,让你跪下怎地了?我让你跪下!” 这不是跪不跪的问题,一个大宗皇帝岂能跪金国皇帝。 “恕难从命!”李燕云眼眸转冷坚定万分。 “你!”六阿哥眸冒幽火。 “咳咳咳!” 经过纳兰飘的针灸紧急施救,一阵剧烈的咳嗽,老皇帝总算缓过气来,六阿哥目光自李燕云那移开。 他忙忙走上前去坐在龙榻,摸着老皇帝的手,眼中泪水直冒:“皇,皇阿玛,你没事吧?儿臣一定要杀了那帮庸医,他们竟然说皇阿玛你无事!” 这太子演的真他妈的好啊!恐怕此刻最希望皇帝死的,就是他!李燕云苦笑。 “不,不!”老皇帝喘着粗气道:“是朕中箭之时,吩咐那帮太监如此说的,朕不想让外界知道朕命在旦夕。” 这个就很好理解了,自己当初中了纳兰飘的悲欢乾坤,也是瞒着百官文武,李燕云抱拳,面色正经道:“皇帝陛下,请您相信在下,在下定没有轻薄佟妃,在下是被诬陷的。” 兴许旁人不信,纳兰飘又怎会不信,这龙二一聪明不已,他怎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定是佟妃使坏。 纳兰飘泪眼婆娑地看了一眼李燕云,跟老皇帝解释道:“皇阿玛,儿臣相信国使公。” “朕,朕相……” 老皇帝粗气愈发急促,大口的呼吸,一旁的纳兰飘和新太子六阿哥忙忙喊着皇阿玛三个字,一脸的急忧之色,忽地老皇帝,拉着六阿哥的胳膊。 “皇阿玛!”六阿哥会意,流着泪凑耳上去,老皇帝嘴巴动了动,断断续续道:“不,不管他,是不是真……你,你都要认为他没有……那么做!你,要重用,重用他——” 面无血色,乃是失血过多导致,这时代可没办法输血,若在前世兴许能活下来,李燕云皱着眉头暗暗摇头,只怕金国皇帝难挺今日。 只是老皇帝跟这个新立的太子说什么,李燕云不知,人之将死,总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皇帝陛下!”李燕云抱拳道:“在下可以证明,在下没那么做,请允许皇帝陛下允许在下与你说一句话!” 面色发白的老皇帝点了点头,纳兰飘会意后小心翼翼地将老皇帝扶躺在龙榻,与六阿哥让开几步。 看着老皇帝他似闭非闭的虎目,李燕云眼眶泛红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在老皇帝耳边轻轻道:“朕,实则是大宗庆和皇帝——李燕云是也!朕以大宗国运发誓,朕没有故意轻薄金国皇帝陛下的佟妃,实则是佟妃故意使坏,诬陷于朕!” 气息紊乱的老皇帝,胸口急急起伏几下,本还微闭的眼睛忽然睁开显现些许光泽,老皇帝的手忙握住李燕云的胳膊:“你,你为何来,来金国?” 兴许是总算将心中的秘密说出,又好像即将亲眼目睹一代开国帝王的离去的悲戚,李燕云泪水滴落在老皇帝手臂,声轻却又坚定万分:“朕,为了统一!为了止战!你且放心,朕善待天下苍生!” 俩人一个弥留之际的老皇帝,一个声音轻轻的年轻大宗皇帝,俩人的言谈,愣是没被纳兰飘与新太子听见。 “啊……哈哈!” 得知真相的老皇帝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布着轻微皱纹的手自李燕云手臂垂落下去,虎目直视着殿中彩画穹顶,再也没了动静。 看着他的样子,李燕云不知自己是不是不该告诉他,本来不想让他死不瞑目的,岂料他……李燕云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流下,心中暗叹,知己啊,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苦心。 三浦太监凄厉呼道:“皇上驾崩了——” 声音在皇宫中回荡许久,纳兰飘身形不稳摇晃几下,美眸一番,昏迷了过去,幸被一旁哭泣的新立太子六阿哥扶住。 “你且回去,在国使府不得离开半步!”六阿哥泪目瞪着李燕云:“最好不要让孤知道,你与前太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孤饶你不过!” 六阿哥这般态度也在李燕云意料之中,内心直呼那个前太子烂泥扶不上墙,无论多么贤明的人,怕是都无法辅佐一个昏庸之人。 李燕云没有理会这个新太子,朝龙榻上如若睡着般的老皇帝抱了抱拳,又担忧地看了一眼,昏迷在新太子怀里晕厥过去的纳兰飘,他这才缓缓中走出了大殿。 真不知道纳兰飘对于她两位哥哥争权夺利的事怎么看,兴许她十分反感吧!李燕云微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艳阳高照,李燕云在一干官兵的簇拥下回到了国使公府,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回来的,脑子混混僵僵,更不明白,老皇帝弥留之际,与太子说了什么。 太阳西照,国使府厢房中,一身淡蓝色素裙,身段婀娜多姿的女子,莲步轻动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清丽地脸上挂着微笑,玉手将托盘放在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李燕云身侧八仙桌上。 “公爷你喝茶!” “嘿嘿,多谢纪柔。”李燕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公爷,为何你一回来,一整天为何就一直发呆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心事?”纪柔关切道。 将手中茶盏放在一旁,李燕云叹了一声:“金国皇帝受刺驾崩了!”这事也瞒不住,整个大金国迟早都会知道。 “金国皇帝……驾崩了?” 见她花容愕然之模样,李燕云道:“不光金国皇帝驾崩了,就连之前让你监视本公爷的太子……哦不,前太子,也被软禁了!如今的太子,或者说如今的皇帝乃是六阿哥纳兰顺真。” “这么说纪柔以后不会受制于纳兰兴德了?”纪柔乌眸中闪过亮光,很快脸色暗淡下来:“——可是公爷,纪柔有一事不解,为何府外多了更多的官兵?” 见她疑惑的目光望着自己,李燕云嘿嘿一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他们来保护我们的安全呀,你也知道,公爷我乃是大宗的使臣嘛,不光身份特殊,就连本公爷都长的如此英俊潇洒,万一有打家劫舍地女飞贼入室打劫,占本公爷便宜可如何是好?” 纪柔发出铜铃般笑声:“公爷,你脸皮也厚了些!” 实则李燕云心知肚明,这乃是六阿哥派来的人,实则将自己软禁了,而这般与纪柔说,自然是怕给纪柔增添不必要恐慌,还无济于事。 这边李燕云与纪柔说了一下话,那边完颜林跑进未关房门的厢房来,站稳身形,气喘吁吁道:“公爷,上次来的那个叶无恨的徒弟,萧笑姑娘又来了!只是就她一人,她师兄与师傅都没在。” “瞧,女飞贼来了吧?”李燕云冲纪柔一笑,便看向完颜林:“好兄弟,你为何不让萧姑娘进来呢?” 听公爷逗趣,纪柔掩唇一笑,却又听完颜林继续道:“公爷,官兵不让进,她还一脸焦急地说,让姑爷赶紧想办法逃,说是六阿哥一会便到!” 难不成六阿哥来找自己麻烦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时半会的如何逃?老子就不相信,这个六阿哥能拿自己这个大宗‘使臣’如何。 “随本公爷出去瞧瞧!” 夕阳霞光万丈,斜照的斜阳将府门前的几十名,腰佩大刀的官兵身影拉的甚长,一个手执宝剑的女子站在府门前来回的走着,花颜焦急万分。 “萧笑妹子!” 正在心急如焚地萧笑侧眸一瞧,只见李燕云与一男一女走了出来,男的乃是完颜林,女子自然是纪柔。 “小哥?小哥!”萧笑忙忙冲府门内的李燕云招手,急不迭地喊道:“你快跑!六阿哥定会为难与你的!”焦急之下,她不管不顾官兵的阻拦。 萧笑的话李燕云也相信,其一她师傅叶无恨本就属于六阿哥身边的人,既然是六阿哥身边的人,定然会听到一些风吹草动。 官兵听到跟没听到般,拦在她身前,冷眼看着萧笑,他们自然是只负责看守李燕云,只要国使公在府内,不让他出府,这便是他们的职责。 这妮子,你都如此喊了,我还朝哪跑!李燕云笑道:“不跑,跑个甚,本公爷特地出来迎接六阿哥的大驾!” 远处传来马车和列队行兵的脚步声,萧笑转眸一瞧:“完了,来不及了!” 六阿哥的马车与随行的官兵很快行至此处,马车一停,六阿哥被扶下马车,除此之外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也继而停下。下了马车的六阿哥,他一脸的严肃,目光如刀子般看着李燕云。 李燕云面色一正,抱拳道:“在下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吉祥!” 登时,府门前的官兵跪倒一片,纪柔与完颜林同时跪下行礼,就连萧笑也忙忙行礼,此刻唯独李燕云与太子二人站着,太子嗯一声:“都起来吧!” 目光旋即看向李燕云,语气冰冷不已:“你怎生还不跪下?” 见这个新太子这般,李燕云笑道:“太子殿下,贵国先皇曾说过……” “那是先皇!”他冷笑一声:“先皇大行弥留之际,要孤重用你,可你连行跪之礼都不做,怎能臣服于孤?所以孤要驯服你这头烈马,孤要你跪下!” 李燕云脸色冰寒如铁,坚若磐石:“恕难从命!!!” 太子一脸歼滑走至李燕云面前,轻道:“前太子都与孤说了,这个应该是纪柔吧?他威胁她的双亲,派来监视你的,对也不对?你不是代表你们大宗的使臣么?孤要看看你到底怎生为大宗子民着想的!——来人,将那对夫妇带出来!” “嗻!” 两个官兵应声之后,在李燕云疑惑之际,两个官兵从后面的马车中拉出了一男一女,俩人凌乱的头发,破烂的衣衫,显然牢中并不好过。他们的身影映入纪柔眼帘,她愣了几分,粉唇轻张,疾呼:“爹,娘!” 纪柔似要冲过去,登时被官兵抽刀拦住,就连纪柔的爹娘脖子上都被官兵架着刀。 “小柔!——别过来!”这对夫妇泪眼朦胧凄声呼唤。 果然六阿哥确实比较适合做皇帝,心狠手辣!李燕云笑道:“你是想让本公爷跪下,你就可以放了他们?” “不!孤改变主意了!”太子纳兰顺真两腿岔开:“来,从孤的胯下钻过去,孤就放过他们夫妇——” 在场的站着的萧笑玉手紧握宝剑,蕴泪地美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在太子背后瞪着他,李燕云蔑见后,心里一提,傻妮子,千万不能做傻事,隐隐中朝她摇头,再看向太子。 结拜兄弟被如此欺负,我竟然什么都帮不到!完颜林握起拳头,心里憋屈到了极点。 李燕云严肃道:“太子殿下,未免欺人太甚,此事万万不能!” “哦?”太子眼眸转冷手一挥,那头的官兵一刀将纪柔的娘亲抹了脖子,鲜血纷飞,纪柔眼睁睁地看着娘亲倒了下去,凄厉惨呼:“娘!”她爹登时泪花满眶,啊的大喊一声:“小柔她娘,小柔她娘啊!” 那凄惨地一幕,纳兰顺真熟视无睹,目不转睛盯着李燕云:“再问你一次,钻不钻?孤可提醒你,你以后连金国都出不了,更别提回大宗,为大金效力是你唯一的选择!” 忽地,李燕云哈哈大笑,身子摇晃,笑的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只是无人能发现的是,他眼中闪过了从未有过的狠辣,他拳头握的嘎嘎作响,内心愤怒到了极点。 第511章 艰难抉择 他笑中带泪,眼中透着阴狠,笑声似极具穿透力,笑的令人毛骨悚然,惊飞了房顶的鸟儿,朝西边飞去。天边被晚霞霞染的如若血色,灿烂无比,恰似国使府门前地上的那一滩鲜血。 被官兵抹了脖子衣衫褴褛的妇人躺在地上,双目望天,眼睛一眨不眨,死不瞑目,很显然已无生命特征。 “娘!” 被官兵阻拦的纪柔凄厉地哭喊声回荡着。 百名官兵的面前当今太子六阿哥纳兰顺真,他俊脸冷严不已,星眸似寒冰般凝视大笑的李燕云。 “国使公,在这当口,你连你的大宗子民,都救不了,你愧对大宗,愧对中原人!即便你回大宗,你有何面目见你们中原大宗的皇帝?——老老实实的从孤胯下钻过,你就是孤的臣,孤定已国士之礼相待!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有些东西需要用生命去捍卫,朕也许并不伟大,可朕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朕一个大宗的皇帝,若从一个金国准皇帝胯下钻过,怎能让大宗子民抬的起头? 否则,丢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千万大宗黎民的脸! 别说此刻他将刀架在大宗子民纪柔爹的脖前,要挟自己钻胯,就是拿刀架在雨兮、容容、小婉她们的脖子上,自己都不能那么做! 哪怕自己的上官皇后在此,她就是宁愿死也不会允许自己那么干的! 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出乾清宫大殿中,每一个百官文武模糊的面孔,他们每一个皆是朝自己跪拜作揖,似很赞同自己的决定。 就连后妃上官皇后,容皇贵妃,令贵妃、柳妃、白妃、朴妃、安嫔、她们每一个熟悉的面孔都含泪的冲自己笑着。 无论文武大臣,还是后宫妃嫔,似都理解自己,抬头望着如若血染赤霞的李燕云思绪回到当下,长叹了口气,咬着牙,目光转向当今太子。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李燕云眸中含泪,淡淡一笑,一脸视死如归般的模样,坚决道:“要想让我从你胯下钻过,绝无可能!” 纳兰顺真冷哼一声:“你是大宗的使臣不假,可你真当孤不敢杀你?!” 此言一出身后两名官兵拔出刀来,李燕云视若未见,满不在乎轻轻一笑,千万要杀了我,若不杀我,如若有机会,朕必杀你! 他是不在乎,萧笑却花容惊变,娇躯颤粟几分,似真怕太子杀了李燕云,她眼眶泛红道:“六阿哥……不,太子殿下,民女愿替国使大人钻,求你饶国使大人一死!” “嗯?!萧笑!”太子瞪向萧笑:“你乃是孤身边谋士叶无恨的徒弟,你来此是不是要通报他什么?孤事后会与你算账!” “太子殿下,草民完颜林,也愿替国使公钻胯!”结拜之时,曾说同年同月同日死,自己怎能摒弃结义誓言,惧于太子之威?贪生怕死呢? 好兄弟,好一个萧笑!李燕云感动涕零。 “她是大宗的的这么说也就罢了!”太子好笑道:“你一个与孤一样,同是金国人,你也说出此言?孤告诉你们,今天他非钻不可!——国使公,你真的就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大宗的人,如此死去么?” “国使大人,千万不能钻,你做得对,我纪成武敬佩你!” 那边被官兵手中的大刀架着脖子的纪柔的爹爹,喊完一声后,看着正哭的心碎的纪柔,哈哈笑道:“小柔,千万别怪国使大人,咱大宗骨气丢不得!小柔,爹先走一步了!” “爹,不要——” 纪柔泪眸圆睁,小口轻张,花容大惊失色,只见,纪成武舍生取义,脖子朝刀刃上一撞,闪着寒光的刀刃上瞬间被染红了,纪成武身子缓缓倒了下去,他目光含笑的看着女儿最后一眼,最后用仅有的力气抓住小柔娘亲的手,面带微笑永远的闭上双目。 “爹!”纪柔撕心裂肺般的喊了一声。 “纪前辈!” 李燕云满脸震愕,泪水盈眶,他知道,纪成武是不想成为自己这个‘国使’的牵绊,才如此舍生取义。 他拳头紧握,心中万千感慨间,太子竟然冷冷地来了句:“老东西,还挺大义的!” “你!”听到此言的李燕云怒瞪太子,伸手入袖,又很犹豫,他明白倘若此刻一枪将太子杀了,恐怕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萧笑师徒四人都无法活着离开金国,实乃是愚蠢之为。 “你敢这看着孤?”太子自身旁官兵腰间抽出刀来,走上几步,将刀放在李燕云肩膀:“你真不想活了么?那么孤就成全你!” “六哥,六哥!” 斜阳下,一个黄杉裙子的女子正纵马而来,迎风将她发丝吹的漂浮起来,清尘艳丽不已,当她看到这一幕,明艳动人,白嫩毫无瑕疵的玉颜惊变。 行至此处,看着地上一对夫妇的尸体,又见那个女子在一旁哭泣,且李燕云眼眶泛红的模样,纳兰飘似是明白了什么。 她忙忙下马,从官兵间穿梭至李燕云身前。 娇柔地身躯挡在李燕云面前,目光坚定地看着太子:“六哥,你这是作甚?你是想杀了国使公?你若想杀他,你就连飘儿也一起杀了便是!” “飘儿,你有所不知!”纳兰顺真淡淡道:“这人倔的很,本来孤给他机会,他只需跟孤跪下,孤就可重用他,可奈何他不识抬举,后来孤又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从孤的胯下钻过,孤就以金国的国士之礼相待,岂料他又不给孤面子——飘儿,倘若孤连一个人都收服不了,日后如何驾驭大金国?” 先皇大行之际纳兰飘本就心情不佳,听到太子这般为难龙二一,她对这种权利争斗,阳谋阴谋感到厌恶不已,同时对李燕云的她又颇感心里一疼,蕴积泪水地美眸看着纳兰顺真。 “六哥,可你知道他身份特殊!你若杀他,如果被大宗知道,势必会与金国撕破脸!眼下本就鞑靼国大敌在前,你怎能再树新敌?” 之前在先帝之时,纳兰飘一直是支持纳兰顺真的,本来当今太子纳兰顺真对纳兰飘态度很好,可此刻纳兰顺真丝毫没有将纳兰飘的话听进去,偏偏还有些恼怒。 他手中大刀又指向纳兰飘,道:“飘儿,连你都要与孤作对么?连你都要替他说话?孤即将登基为皇,这点事,你也要阻止孤?” “六哥,你拿刀指着我?”纳兰飘有些惊愕,良久她淡淡道:“我这是在帮金国。” 新官上任尚且都会三把火,更别提即将登基的新皇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压抑的太久了,直到这一刻才爆发。 前太子大阿哥纳兰兴德的弑君之为,本就让纳兰飘见识了皇族的无情,她心如死灰,这一刹那,当今太子的行为无疑是雪上加霜,让她更为失望,在皇族眼里,哪里有什么亲情? 晶莹地泪水自她白皙如霜的俏脸上滑落下来,似被她泪水激醒,太子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你来找孤何事?” “陵前即位!”纳兰飘冷冷道。 本来宫内都在筹备新皇陵前即位的事,可奈何新皇不见踪影,冰雪聪明的纳兰飘意识到新皇定是找以前的死对头前太子责问去了,后来才知在前太子府待了一会,他便来了此处。 料想龙二一以前乃是前太子身边的人,新皇定会对龙二一不利,纳兰飘担忧之下,忙忙策马来此,岂料真如想的那样。 厢房中,身形婀娜地纳兰飘她,坐在李燕云怀里,将来龙去脉与李燕云说完,便伤心欲绝地在李燕云怀里哭着,香肩一颤一颤甚是怜人,先皇的离去,兄哥的争斗,六哥变的残暴不仁,让她接受不了。 大手轻抚她的玉背,李燕云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一脸苦笑默不言语,也许只能她哭着宣泄出来,心里方能好受些许。 她哭了一会,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龙二一,你知道么?看似他们是我的哥哥,可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拿我当妹妹看待!金国的国事我也不想在过问!” 她似是很绝望,绝望的都不想在参与金国的任何事。 “西征鞑靼国呢?”李燕云顺口道。 纳兰飘惨笑着:“先皇在世之时,六哥本就想争取西征的事,先皇大行,你以为他还愿意将主帅封于我么?他更不会让我前去西征,他会派他的心腹大将前去。” 不管谁去,只要金国大军一西征,那便是大宗兵士自东面进攻的好时机。 看着她凄美的模样,李燕云眼眶微红道:“谢谢你,若不是你,在府前,也许我就死了!” “你感谢人家,就是这么谢的么?” 她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弯翘地睫毛上挂着泪珠,她眼睛明亮不已,笑中带泪,如沾雨梨花,娇艳凄美。 胳膊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李燕云微微一笑,凉唇在她俏额上轻啄一下,眸子湿润地望着她:“这样呢?” 得偿所愿,她心里万般甜蜜,泪眸看着李燕云,小嘴瘪着,望着他那张微笑的脸庞好一会,继而呜地一声,再次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好一会她情绪才稳定下来,哽咽道:“龙二一,金国你不能再待了,我皇阿玛是一个仁君,可我六哥的手段可比皇阿玛狠着呢,我会想尽办法让你离开金国的,并带着富察琳琅一起离开,这回你听我的可好?” 第512章 安慰 外面的月色格外明亮,厢房中烛光闪烁,烛芯燃烧着时而发出噼里啪啦地轻响。 坐在雕花红木椅上怀里抱着纳兰飘的李燕云,看着她满含期待的泪眸,他苦笑几分。 若说金国皇帝在时,他不但不会杀自己,并以礼相待。 诚如纳兰飘所言,当今金国的新君,可是一个杀伐果断眼里容不得沙子之人,纳兰飘知道以龙二一的倔性子,难免会与大哥产生矛盾。 而纳兰飘的想法,这与李燕云所想不谋而合,金国大军如若西征,即便东面自己的大元帅许广有绝佳的战机,许广也不会贸然动兵,毕竟许广知道自己在金国。 否则贸然动兵势必,会让金国新皇帝恼怒,迁怒于金国所有的大宗人,更会跟与自己有婚约的富察家的富察琳琅泄愤。 思绪之后,李燕云缓缓点了点头,没想到啊,来时自己身中悲欢乾坤,气的都要杀了怀里的纳兰飘,谁又能想到,最后救自己于数次的,竟然就是她。 “好啦,别哭了,你哭起来难看死了!”纳兰飘洁白晶莹地玉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我还要赶紧回宫给先皇守陵——”她话一停,豆大的泪珠悄然滑落:“真想这么永远被你抱着,永远也不分开!” “这个要求不过分,我会尽力满足的!可你为何也哭了?”李燕云眸中带泪苦笑。 她倏地自李燕云怀里出来,站在李燕云面前的她抹了把泪水,小脸倔强不移道:“龙二一,我要你也带我走!” 金国皇族之争她早已绝望不堪,与其如此不如与心爱之人回大宗,过着逍遥快乐的日子。 她这般待我,岂有不带她走之理,否则她皇兄又岂会放过她?李燕云坚定的眼神看着她,面色略带淡笑,凉唇间吐露一个字:“好!” 不知是开心地,还是心中太过悲戚,纳兰飘瑶鼻一酸,抿着小嘴点了点头,一身黄衫袍裙的她,生怕再多说几句,她便舍不得走,她深深看了李燕燕于一眼,这才艰难地转过身,她倩影与外面的月夜之色融在一起,渐渐行远,直到再也看不清。 目光自再也看不见纳兰飘身影的府院中移开,李燕云心事重重,低下头去,脑海中浮现肤浅纪成武夫妇惨死一幕,一股愧疚之感拥进心头,更感觉欠纪柔什么。 “公爷!” “进来吧,坐!”李燕云微微抬起头来冲完颜林微微一笑,朝旁边努了努嘴:“好兄弟——坐!” 他如今虽是国使公,可待自己还是如兄弟般,丝毫没有任何架子,完颜林苦笑,坐在李燕云身旁的椅子上。 “纪柔怎样了?”李燕云关切道。 “她爹娘,我已让人安葬,萧笑姑娘在房中安慰着她呢。”完颜林身为金国人,可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一幕他深有感触,甚至对纪柔颇感同情。 李燕云拍了拍完颜林地肩膀,顺手端起旁边茶盏:“我龙二一没有交错人,你不愧是我龙二一的好兄弟——那危难时刻,你尚且都能挺身而出!” 完颜林激动地喊了一声:“公爷……” 轻抿了一下茶盏喝了口水,李燕云笑道:“别叫公爷,显得生疏,叫龙大哥便是!” “龙大哥——太子那般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完颜林重重地叹了口气。 尚有宗金两国隔阂这完颜林都这般为自己着想,倘若没有国界之分,恐怕册封完颜林为大将,跟他们厮杀,以完颜林的性子恐怕都做得出来,与前世三国的虎痴许褚,都差不了些许了。 李燕云由衷一叹:“世上只分四种人啊!” “四种人?”胖硕的完颜林好奇地看着李燕云。 “好人坏人男人女人!”李燕云又满含笑意地眼神,盯满是疑惑的完颜林看了许久,才开口:“好兄弟,如若有机会,你可愿与龙大哥我回大宗?” 完颜林憨憨一笑,依稀的胡茬,让他笑容略显沧桑:“龙大哥,我自幼孤身一人,靠着亲戚邻居的救济活到十几岁,后又去养马,直到遇到了你,可以说与龙大哥是不打不相识——” “——后来是你让我完颜林体会到了什么是兄弟之情,在马场,你经常让吃的刚给我,即便你当下身为国使公,都待我如此不薄,我完颜林与龙大哥结拜,乃是我的荣幸!” “——不管日后如何,我完颜林都与龙大哥是兄弟,龙大哥去哪,我都愿追随,如若违背誓言……” 李燕云哈哈一笑,瞬间脸色极为正经,起身道:“好!有你此话足矣!无须发誓,龙大哥信得过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颜林算得上自己在这一世的唯一的朋友与兄弟,在大宗,虽说私下与周朗、陆炳、范清贤、萧风、南宫才等人关系不错、可这都是在建立他们是自己下属的前提上。 而完颜林给李燕云的感觉则不一样,这是自己境况并不喜人之时,在马场所遇之人。 月色渐渐朦胧起来,刚走至寝房前,脚步不由一停,听着房中萧笑与纪柔的交谈。 “纪柔姑娘,你且放心,太子杀了我们大宗的人,大宗定会跟金国讨要公道的,还你一个说辞。” 纪柔不言,轻泣地哭声传入李燕云耳中,心里颇为不是个滋味,让她眼睁睁地看着爹娘相继倒在血泊,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你是不是怪国使公?”萧笑问道。 “不,纪柔不怪国使公爷,国使公爷待我很好。纪柔知道他作为一国之使,怎可做出那般钻胯奇耻大辱的行为?纪柔都明白。” 月光将李燕云脸庞上的泪水照的闪闪发亮,他再也忍不住,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容颜,两个女子坐在木榻上,同时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 “小哥!” “公爷——” 俩个长裙的女子同时起身,李燕云满含热泪一笑:“纪柔,你能如此想,公爷很开心,很感谢你的理解,你且放心,萧笑妹子说的对!大宗定会让金国付出代价!” 纪柔倔强地憋着眼中的泪水,抿着粉唇点了点头。 萧笑目光看着李燕云道:“小哥,那天之后,我师傅已经让两位师兄拿着金牌去许广将军大营了,势必会将国使公的话,带给许广将军!” 也难怪杨大熊和叶剑那两个跟屁虫,这次没有跟着萧笑,想起太子来国使公府之前,正是萧笑来通知自己躲避。 李燕云走进房来,笑道:“之前是你师傅让你来告知我的?” “不是!是师傅说的时候,我听见的,我师傅本本极力反对他威逼你入仕,可他自先皇驾崩之后,就如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听我师傅之言!我干脆骑马赶来。” “多谢萧笑姑娘甘愿冒着危险前来!” 李燕云抱拳,她师傅本就是当今太子的人,如此之下,怕是对她与师傅不利,她能这般做,行为是有些不太聪明,可出发点却是饱含着大义。 萧笑脸上一红,水润地眸子泪花闪烁:“小哥切莫如此,在吴玉桂那,还是你救了我和两位师兄呢!” “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李燕云苦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小哥,我不能在此耽搁太久,否则会连累我师傅,让太子对我师傅心生芥蒂,我该走了!” 萧笑冲眼睛红肿的纪柔点了点头,纪柔也回以一个苦笑,示意自己无碍,萧笑又看了一眼李燕云后,这才转身似要离去。 “萧笑妹子且慢!” 想起府门前太子对她的质问,望着她的倩影,李燕云一提,急急道:“你不怕太子对你师徒俩不利?” 萧笑身形一停,转过身来甚是凄美的一笑:“无事,我师傅一直为他出谋划策,他定会念及师傅的一番情谊,看在师傅的面子上,放过我!” 但愿那个即将成为新皇的太子,没有彻底泯灭人性吧!李燕云点了点头。 他这般关切自己,让萧笑心里一暖,她痴呆地看着李燕云,轻声道:“小哥,我们还会再见么?” 第一次在吴玉桂所镇守的山海关,自己与小彤子一路同行,与这个萧笑分别之时,她便如此问,上次她随师傅师兄师徒四人前来,分别后,也是如此一问,每当她问起,李燕云都会说‘看缘分吧’。 这次依然不例外,李燕云淡淡一笑:“看缘分吧!” 见李燕云看着自己微笑,她脸蛋红润起来,发烫万分,听到他的回答,萧笑轻声嗯了一声后,手拿宝剑的她出了房门,三步一回头地看着李燕云淡淡笑着。 看着萧笑的身影李燕云笑着,心里复杂无比地跟身后纪柔道:“你真地不怪本公爷么?” 身后地纪柔略带哭腔道:“不怪,那种奇耻大辱,就算是纪柔死,纪柔也不会让公爷那般!——倒是公爷,纪柔很难过,我爹和我娘至死都不能回大宗,只能葬于这金国,他们还将我们看的死死的,不让我们出府,纪柔也无法去祭拜爹娘!” “葬在金国跟葬在大宗没区别!”李燕云望着似若吴钩的弯月,眸子锐冷无比。 提及爹娘纪柔又啜泣起来,如若嫩玉的小手捏着丝绢轻拭眸角:“公爷,此言何解?纪柔不懂——” “因为,日后金国会属于大宗,没有宗金两国之分!”李燕云转过身来,走至花容愕然的纪柔面前,将她发丝拂至耳后,他神情正经道:“本公爷向你保证,本公爷会将太子活活铸成铜像,让那个太子永远跪在你爹娘的坟前!” 第513章 软禁生活 皎洁的月光自门窗洒进,将李燕云笑容旁映射的惨白不已,纪柔诧异地看着他,可他眼中冥冥中夹杂些许阴狠,似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将太子活活浇注铸成铜制跪像?纪柔汗毛直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一时竟忘记了哭泣。 他大手抹去盯着自己看的纪柔眼角的未干的余泪,动作温柔不已,虽是这般,李燕云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娇躯在瑟瑟发抖,不由心里一柔。 “吓到你了?”他转过身去,朝木榻而去:“当他在府外说出那些言辞,做出那些事,我心中已经暗暗发誓,不会放过他。我不是一个好人,论手段,我可能比他还狠毒,或者说他不杀我,是他最大的错!” 见他坐在木榻含笑地看着自己,纪柔忍着目中的泪水,抿了抿小嘴,莲步轻缓地走了过去,蹲在他身前,为他脱掉鞋袜。 一股芬芳之气传来,她瑶鼻皱了皱。 在宫中小张子还拍马屁说这是龙香之气,就连给自己洗过鞋袜的安梦涵也受不了这龙香之气。 看她模样,李燕云忍不住笑呵呵道:“本公爷的脚太臭了。” “嗯……” “得洗!” “嗯!” “去端水!” “是!” 纪柔脸上红红,神情恍惚,起身走去,显然爹娘的死让她心情极度不好,看着她的倩影,不知怎地,李燕云倒有些想那个经常被自己欺负的安梦涵了。 须臾,一身淡蓝色花袖裙子的纪柔蹲在烟雾袅袅的木盆前,她光洁晶莹地小手,搓洗着盆中李燕云脚,神情专注不已。 且府门前爹娘的惨死的一幕不断在她脑子中闪过,她豆大的泪水滴在了盆中,这一刻李燕云没有说话,苦笑地看着她。 蓦然间她抬起头来,见公爷望着她,她愣了一下,旋即小嘴一瘪,低下头去。 “公爷,请恕罪,只因我心中难过,故此对公爷有些冷淡。” “等会你也将脚洗洗吧。” “什么?”一时没听清,她恍惚的抬起头。 “我说你等会也将脚洗洗!” 公爷不会等会又要摸脚吧?公爷的爱好当真特殊!她眉目嫣红地应了一声后,却惊奇的发现,经过公爷这般打岔,心中的悲伤似减去了几分,抬眸间见公爷正对自己笑着,她心中隐隐感动公爷的用心。 可是他等会又要摸脚! 她用干布将李燕云的脚擦干,便端着木盆走了出去,李燕云看着她的倩影微微一叹,本想救她爹娘,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那个六阿哥新太子残忍的手段,远超李燕云的预料,正因如此,李燕云才暗暗发誓必杀六阿哥。 没一会端着木盆的纪柔红着脸走了进来,瞅了一眼公爷,见他正双腿盘坐在木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当见自己走了进来,公爷才微微一笑。 看着她鼻尖还有俏额上的点点香汗,还有略微红肿的眼眶,李燕云道:“将水盆放在榻边吧!” “是!” “你服侍本公爷也累了,本公爷来为你洗。” “啊?” 纪柔又是吃惊又是害羞,李燕云没待她答应,双脚踩在地板,将她扶坐在木榻,蹲在她身前,为她脱掉那双粉红色绣着蝴蝶的绣花鞋,将她莲足上的白袜拿掉。 一双洁白如玉般剔透的莲脚显露出来,如白藕般白,又如新生儿的皮肤般鲜嫩不已。 “公爷,不可,你怎能伺候民女?使不得啊,男子怎可服侍女子洗脚?”她眉目熏红,小腿微动反抗着。 “这样能让本公爷心里好受些!”李燕云眼神澄澈不已,语气似命令般:“听话,不许乱动!” 他散发出的气场给人一种不可违抗之感,纪柔心里一暖,羞涩地嗯了一声:“是!” 她脚很白,本就不臭不脏,李燕云看似为细细的洗着,柔软若棉花般的触感,让手心中一阵舒爽,他走神间暗叹,这种待遇,就连上官雨兮、魏灵容那些妮子都没享受过。 公爷为什么偏偏对自己的脚情有独钟呢?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细心地的公爷,纪柔心里又羞又感动,当即她一怔,莫非公爷不止喜欢自己的脚,也会喜欢其他女子的脚? “公爷是不是很喜欢?”她小脸发烫,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喜欢什么?”李燕云一愣,这妮子不会想歪了吧,他缓而一笑:“前太子纳兰兴德,没几天活头了,当今太子纳兰顺真定会杀他,你今夜也不必陪着本公爷了。” 难不成自己误会了?她心里一颤,美眸登时湿润,忙忙道:“公爷,你是要赶走纪柔么?” 怎地感觉说话不在一个频道呢? “呃……别哭别哭,不赶走你!” 李燕云无奈,纪柔啊,你知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你如此等于是羊入虎口啊。 要是在以前李燕云定会占她些便宜,吃吃豆腐,可她不同,这妮子遭遇太惨了些。 没多久,躺在红木雕花木榻的李燕云,愣是没做一些禽兽之事,即便是此刻纪柔侧躺在他怀中,他也只是胳膊搂着,轻抚她的玉背,并未做越轨之事,俩人衣不解带的躺着,之间更是纯洁不已。 “公爷,你是不是喜欢?”此刻纪柔亮晶晶地美目半眯着看着李燕云。 又是这个问题,李燕云诧异道:“喜欢?喜欢什么?” 锦被中纪柔的长腿如八爪鱼般,轻轻搭在了李燕云肚子上,她红着眉目,看了李燕云一眼,便入小兔子般,半张俏脸埋进被窝。 “公爷,给你摸!” “嗯?纪柔啊,我事先声明,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绝对没那种癖好。” “被,被公爷摸着脚,心里有一种踏实感。” 握住她柔软的莲足,李燕云惊讶道:“是嘛?好巧,公爷也是!” …… 时光荏苒,如弹指一挥,一晃几天过去了。 正如如纳兰飘所说的那般,新太子登基后,年号天通,他竟真的另任他人为主帅,八万兵马备战,西征而去。 不过自新太子陵前即位登基后,李燕云一直被软禁于国使公府,什么事也做不了,但是,李燕云不着急,因为着急也无济于事。 况且大宗的人恐怕更加焦急,会想方设法派人前来。 在李燕云的良苦用心下,这几日,纪柔虽是时而偷偷抹着泪,但情绪比前几日好转许多。 媚阳下,在花园水池边,正拿着鱼竿钓鱼的李燕云,他神情专注地盯着池面上的羽漂,坐在他身旁的纪柔,时不时地用丝绢为他擦去脸上的汗珠。 跑来的完颜林看的直咧嘴,暗叹,公爷都快闲出病来了,每次钓到一条,便会放入水中,循环往复,那鲤鱼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被公爷如此戏耍。 “公爷?”完颜林轻叫一声。 “嘘——快上钩了,你他娘地小声点!”忽地,他猛一提竹竿,一条活蹦乱跳的红鲤鱼正挂在鱼线末端:“哇哈哈,你瞧,好大一条!——纪柔,大不大!” “嗯,大!” “纪柔喜欢大的,还是喜欢小的?” “喜欢大的!” 纪柔拍着小手,满脸的欣喜之色,李燕云长声朗笑,完颜林双目圆睁,一脸地荡意,公爷就是公爷,这话说的如此饱含深意。 将鲤鱼抛入池水,嘿嘿一笑,看向完颜林:“好兄弟,何事呀?” 完颜林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道:“……是这样的公爷,门外杨大熊叶剑,叶无恨三人求见!” 国使公府重兵把守,没有当今新皇帝的敕令无人能进的来,也无人能出得去,李燕云无奈一叹。 “求见又能如何?他们又进不来,本公爷也出不去啊——” “可他们进来了!说是经过皇上的恩准。” “哦?”李燕云眼睛一亮:“快请,快请!” 前些日子,李燕云曾托叶无恨拿着自己金牌,带话给征北大元帅许广,如今金国的兵马已准备出征,只要他们出征,这便是许广进攻的好时机,李燕云怎能不急,可急也无法,无人通报情况。 恰好叶无恨前来,李燕云便吩咐完颜林在正堂面见叶无恨、杨大熊、叶剑三人,可让李燕云好奇的是,为何此次萧笑没来?隐隐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一身仙风道骨的手持长剑,头发斑白的叶无恨立于厅堂,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的俩个徒弟杨大熊和叶无恨,一胖一瘦俩个身影则是在正堂中,来回的走着,显得极为不安。 “叶前辈!”李燕云踏入正堂,抱拳:“让您久等了。” 还没等叶无恨说话,叶剑和杨大熊二人,忙忙怒瞪李燕云,杨大熊首先道:“龙二一,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师妹也不会被这金国狗皇帝囚禁于刑部大牢!” 叶剑喝道:“没错!你要是有心,就将这事,传达给大宗朝廷,让金国这个皇帝放了我们师妹!” “什么?”李燕云震惊地看着叶无恨,心里一提:“前辈,这,这是真的?” “你们二人不得无礼!”训斥了一句俩个徒弟,叶无恨叹了口气道:“前几日,萧笑前来告知你之时,惹怒金国皇上,本来要处死她,是老夫向金国皇上求情,他才免她一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会有办法的!” 说罢,叶无恨看向杨大熊与叶剑:“——本来这事罪魁祸首就不是龙小兄弟,你俩又怎好责怪与他?” 俩人愤怒地目光自李燕云身上移开,看着叶无恨抱拳道:“是!” 闻此之言,李燕云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可是拳头还是不由地紧握起来,心中愤怒万分。 “除此之外,老夫来此还有一事!”叶无恨淡淡道:“龙小兄弟,你的命令老夫已经带给了许广,许广让我告诉龙小兄弟,他们已在金国盛京南境屯兵十万,另有吴玉桂三万兵马——时机一到,直攻金国盛京都城!” 第514章 使臣锦衣卫 李燕云欣喜不已,虽然本来要许广从东境攻入,但自己在金国不知外面形势,倘若从南境屯兵直攻盛京,也未尝不可,如此一来有两点好处,能让金国皇族措手不及。 其二更能接应自己,李燕云喜形于色,哈哈一笑,许广这个老小子,朕没看错他,他竟然还与吴玉桂接应,让吴玉桂也出了几万兵马,到时动静那边的兵马,同时与南境的十万兵马推进,金国必灭无疑。 再者,大宗的兵马可都有火炮,这是金国所没有的,他们如何与大宗对抗? 且金国大军西去抵御鞑靼国的贼军,这样一来,还怎么顾及?妙,妙啊! 见李燕云兴奋的样子,杨大熊和叶剑嗤之以鼻,同时冷哼一声,很显然俩人对李燕云他一时将师妹的安危置于脑后,而感到不满。 李燕云正色道:“二位放心,我定会想办法救出萧笑妹子!” “你如何救?”叶剑急切道。 “嘿嘿,我在金国被软禁,相信很快大宗会另派使臣前来!” 叶无恨此时眉头一皱,瞪了一眼叶剑,又看了看杨大熊,似对于叶剑傲慢无礼,以及杨大熊的态度很是不满。 “你俩人暂且先出去,我要单独与龙小兄弟说些话!” “是!” 俩人仇人似的看了李燕云一眼,这才走了出去。俩人刚踏出门去,又见叶无恨急急地将门给关了上去,正在李燕云费解之际,岂料叶无恨扑通一声跪在李燕云面前。 “大宗庆和皇帝陛下,请恕杨大熊和叶剑俩人无礼之罪,草民叶无恨,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愣住的李燕云诧异道:“你,你知道了?——哎呀,前辈快快请起,小孩子不懂事,朕怎会怪他们呢?” 被李燕云扶起的叶无恨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来杨大熊和叶剑拿着金牌去替李燕云送口信之时,许广曾写一封密信给二人,另二人不得拆看,定要交到叶无恨手中。 而信中便说,李燕云便是大宗庆和皇帝,还让叶无恨好生保护李燕云,不容出一点差错。 怪不得那俩小子敢那么跟朕说话!竟然是不知信中内容,李燕云笑道:“前辈,那信呢?” “烧了!” “烧了?” 稍微一惊讶后,便明白过来,看来叶无恨是怕节外生枝,所以将信件烧了,李燕云理解地点了点头。 “不过,还有一事,”叶无恨捋了捋胡须道:“信中许将军还说,本来他要派使者前来的,岂料后来收到皇后娘娘的懿旨,令他好生保护皇上您,另外,皇后娘娘已经另派使者前来,这点,皇上您适才还真说对了。” 李燕云心里悲恸,雨兮,朕爱死你了,待朕回去,定好好亲亲朕的上官皇后!朕有愧于你啊雨兮,来时的路上,与小彤子发生了爱情,如今小彤子还不知所踪。 一想到小彤子,李燕云惆怅无比,她一袭不染纤尘白衣的袅娜身影,挺拔的妙姿,还有那绝丽冰冷如仙的玉颜,在脑海中浮现。 倒不是担心她,她武功超绝,对她能造成威胁的人少之又少,主要是很是思念,那一路行来,点点滴滴,让李燕云难以忘怀。 “皇上?皇上?” 见皇上发呆,叶无恨连续喊了几声,李燕云这才从恍惚中反应过来。 “嗯?怎么了叶前辈?” 叶无恨急切道:“皇上啊,草民适才说,当前第一大事,是你能离开金国才是最有要紧的。” 李燕云叹了口气,在木椅上坐下:“叶前辈,离开金国谈何容易,那个太子将我当成了治世之能臣,一心想要收服我,做他的臣下!” “那皇上为何不假装答应他呢?” “假装?” 看样子叶无恨这老小子也是有些歼滑,李燕云冷哼道:“我也曾想过,想必你也知道,如若答应他,那就必须向他下跪,朕堂堂一个大宗皇帝,如何能跟他下跪?!” 叶无恨岂能不知,徒弟萧笑也正是因此入了牢狱,他点了点头:“皇上说的对!不过皇上尽管放心,草民叶无恨会不惜代价,保皇上周全——皇上,这是您的金牌!” 不惜代价?李燕云接过他手中的那枚金牌,叶无恨继续道:“金国这个新皇帝,派草民来说服你,草民这才会机会进府与你说话,回去草民会说你答应做金国的臣,但不行跪礼,皇上,您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叶前辈,你的意思朕明白,但那个人朕连假装都不想,朕势必要杀了他!” 李燕云眼眸转冷,一想到前几日国使公府前的那一幕幕,他心里就跟刀扎似般的难受无比。 他言语坚决不已,似面若寒铁,不动如松,硬若磐石,无法撼动。 见他如此,叶无恨心中的敬佩之意油然而生,咬了咬牙道:“皇上,还有一事,金国皇帝邀你,前去一观西去的征西大军的誓师大会。” “看来那小子,是想在朕面前炫耀炫耀了!”李燕云微微一笑:“那朕就陪他好好玩玩!” 叶无恨点了点头,对李燕云的话深表赞同,心里却是暗赞,皇上能忍,这才是最难得的,如若在等些时日,一旦大宗兵马压境,恐怕就要变天了,金国不可一世的皇帝怕就会大势去矣。 这天城关微风嗖嗖,城关下八万大军列阵以待,军旗招展。被文武百官簇拥的,一身龙袍梳着大辫子的纳兰顺真,伫立在城楼,目光幽远地看着八万大军。 “禀报皇上,国使公到!” 目不转睛盯着远方密密麻麻兵马的纳兰顺真,轻轻道:“宣!” 太监应声后,不多时身后传来李燕云的声音:“在下见过皇上陛下——” 纳兰顺真微微转过头来,见李燕云还是朝自己作揖,纳兰顺真无奈一笑:“看来你还是不愿跪啊?看你年岁与朕相差无几,却没想到你骨头如此之硬!” “在下来时就曾说过,跪父母,跪神佛,跪大宗皇帝,唯独不能跪贵国的人,否则在下心里难安!”李燕云微微一笑:“还请皇上恕罪!” “罢了,你且过来瞧瞧!” “是!” 走了几步在纳兰顺真身后停下脚步,放眼望去城楼下气势非凡,八万兵马列着整齐的队伍,有盾牌兵,弓箭兵、步兵等、只待纳兰顺真一声令下便会西去与鞑靼国的兵士交战。 “你瞧,朕的大金铁骑如何?”纳兰顺真笑道。 早晚有一天,站在那的,是朕大宗的兵士!心里这么想,面色李燕云嘿嘿一笑:“皇上,贵国的兵马队形整齐,气势滔天,乃天兵也,当真让人羡慕!” “气势滔天?天兵?”纳兰顺真仰面一笑:“你也是给你们皇上这么拍马屁的吧?这些谄媚之言,切莫与朕说!” 先皇刚大行没多久,你竟然都能笑的如此开心,好一个纳兰顺真! 纳兰顺真嘴上这么说,脸上笑容丝毫不减,可见也坦然接受了这个马屁,没等李燕云说话,他继续道:“你觉得,这些兵马,抗击鞑靼国的侵犯,谁会赢?” “这……”李燕云迟疑了一下,笑道:“皇上啊,自古战况多变,在下一时不好回答,不过看贵国兵马士气昂昂,杀气腾腾,如若交战,鞑靼国定占不到什么好便宜。” 他此言算是很中肯的评价,纳兰顺真点了点头,转过头来脸上一冷:“那如若以此对付你们大宗的兵马呢?” “哦?” 李燕云哈哈一笑,不言不语,心里奇怪,这小子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纳兰顺真也微微笑着,拍了拍李燕云的肩膀:“大宗与大金如今交好,朕怎会用来,对付大宗的友国之兵呢?那岂不是太不将道义了?国使公,你说呢!所以朕跟你开了个玩笑!” 这厮一语双关呐!你将老子软禁在此处,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道义?李燕云心里不满,嘴上却一笑:“嘿嘿,对极,对极!” 纳兰顺真目光自李燕云身上移开,幽远地看向城楼下,排列长远,严阵以待的大金八万兵士,拍了拍手。 “宣,大宗锦衣卫使臣上来!” “嗻!” 见纳兰顺真跟太监的吩咐,李燕云心里一提,大宗锦衣卫使臣?他们来了?也难怪,此刻纳兰顺真对待自己的态度,与前些日子客气了不少! 当下李燕云内心激动万分,如几年未见亲人般,连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他生怕自己会哭出来,极力的忍着。 激动之余,不多时一声长喝惊醒了思绪紊乱的李燕云。 “大宗国使,安嫔娘娘、特种锦衣卫南宫才到!” 安,安梦涵?她怎么来了?李燕云泪水盈满眼眶,可她怎生来了,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礼仪,后宫怎么合适作为使者?也对,她与自己一样也是自前世而来,又怎会遵守这个时代的礼节? 好奇之际,侧目看去,只见被三个蟒袍锦衣卫中,有一个人那正是特种锦衣卫南宫才,他脸色黑了不少,却刚毅许多,目中含笑的看着李燕云。 与此同时,还有个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一身中原的锦袍凤裙,绸缎锦布,绣纹精美仪态端庄。 她肤若凝脂,一双若玉地小手交叉在小腹前,柔顺的黑发将她白皙的玉面衬托的很是美艳,她柳眉下的亮眸中蕴积泪花,瑶鼻下的唇瓣微微颤抖,嗫嚅着。 第515章 相逢 媚阳如熹,和风吹拂,城楼上静谧地只有风声。 这么久不见,小梦涵清减了许多,身形愈发苗条,柳腰更为纤细,她发髻半挽在头顶,金制凤簪插在乌黑泽亮的黑髻上,妙眸含泪,小脸挂笑。 在这庄重之地,她端庄不已,纵有千言万语,但都有默契似的,极力克制内心,压抑着喜悦的情绪,没有表达出来,就这么四目相对地看着,如不动如尊的雕像般。 “在下南宫才,见过天通皇帝陛下!”一身蟒袍的南宫才率先打破沉寂,朝纳兰顺真作揖后,便朝李燕云抱拳:“卑职见过钦差龙大人。” 礼节自然不能少,来此自然首先跟东道主金国皇帝行礼,再向目前身份为‘钦差’的李燕云行礼。 南宫才脸上闪着激动之色,似有很多话要与李燕云说。 但此刻不合时宜。 老子目前身为‘国使’见到‘大宗皇帝’的安嫔岂能不跪?嘿嘿,自己的老婆跪一下无妨,李燕云反应过来,面带淡笑,单膝跪地抱拳。 “臣,跪见安嫔娘娘,躬安。” 这发型真难看!还好没有将前面给剃了,见李燕云一身中原长袍,偏偏还梳着大辫子,安梦涵笑眼含泪心中暗嗔一句后,仪态端庄道:“本宫安,龙大人快快请起!” “谢安嫔娘娘!”李燕云起身间,嘴唇一撅,隔空飞吻。 这数月来,人在大宗,心早已飞到金国,如今见到他熟悉的轻薄,安梦涵小脸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色,心里羞喜万分,恐怕若不是前方有金国皇帝在那,以及周围有人安梦涵早已一把扑进他怀里。 “你们国使公真是好骨气啊!”纳兰顺真轻轻一笑,转过身来:“朕要他跪,他不跪。你们大宗的皇族来此,他竟如此轻松的就下跪行礼了。” 跟你跪?你算个什么玩意!安嫔身侧的锦衣卫南宫才一脸寒意,淡淡地看着金国皇帝,汝等小国,也配让吾皇下跪?简直荒唐可笑! 本来自古两龙不相见,一旦见了礼仪始终是个矛盾,如此一来,金国皇帝不必向安嫔行礼,安嫔亦不必向金国皇帝行礼,其中道理,都心知肚明。 “让天通皇帝陛下见笑了。”安梦涵很是得体道:“他乃是大宗的臣,与本宫行礼天经地义,吾皇特地吩咐臣妾,定要接龙钦差回家,不知天通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她肤白胜雪,容颜精致,就连金国皇帝纳兰顺真都看的一滞。 “哈哈哈……”纳兰顺真笑了几声:“国使公乃是你们大宗的人,理应跟你们回去,可是国使公与朕大金的贝勒爷富察雍哲之女富察琳琅,有婚约,成亲后三年不得回大宗,这乃是先皇制定的——且,此意也告知你们大宗了!安嫔娘娘,你如此说,颇让朕为难,朕若将国使公交给你们,朕便是不孝啊!” 日,金国竟然这么跟大宗的人说的,自己竟然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当他朝安梦涵瞟去,安梦涵似早已知晓,表情丝毫未有变化,似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纳兰顺真继续道:“只是,安嫔娘娘,让朕费解的是,大宗皇帝为何让安嫔娘娘前来金国,这似乎——” “吾皇对我恩宠不已,在大宗吾皇曾准许我可随意出宫,不受宫内礼制制约,我来此更表明吾皇对此事的看重。”安梦涵笑道:“至于与富察琳琅的婚事,吾皇说了,大可让龙大人与富察琳琅姑娘,去往大宗成亲。” “这……” 纳兰顺真脸色为难,迟疑几分,才微微一笑。 “朕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妥!眼下大宗与大金正直交好,说白了,兄弟尚且会反目,我们大金当下正抵抗鞑靼之时,万一大宗纵兵而入,这,恐怕就是不妙了!故此,留国使公再此,图个心安!” 在场的金国大臣听闻纳兰顺真之言,有的点了点头,有的面色为难若有所思,有的则在窃窃私语,不知说着什么,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映入李燕云眼帘。 李燕云点了点头,暗想,看样子是绝对将老子当成人质了,生怕大宗乘虚而入,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嘛,不过那样又如何?奶奶地,你们也太小看我李燕云了。 “皇帝陛下,您这……” “安嫔娘娘不必再议,此事我们金国已经决定,还请莫怪——”纳兰顺真微微一笑:“不过,既然来了,就请你们与国使公一道,观瞻朕的西征之军。” 安梦涵还想说什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老公请示他的意思,当见李燕云含笑地冲她摇了摇头,她心里一酸,澈眸中泪水滚滚,抿了抿小嘴憋着眼泪,露出一个笑容,倔强地点了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安梦涵道。 纳兰顺真凝望城楼下的列阵以待,穿着甲胄的密密麻麻八万将士,手一伸,一位太监弓着腰,双手捧着一柄宝剑走近纳兰顺真身前,宝剑放置与纳兰顺真手里。 拿过宝剑,“当啷”一声金属剑身的脆响,纳兰顺真剑锋直指苍天,登时,城关下发出阵阵震天鼓鸣,号角长嘶。 八万金国将士,高举刀枪弓弩喊声震天:“杀退鞑靼贼军!杀退鞑靼贼军!杀退鞑靼贼军!——” 说是观瞻,此刻安梦涵与李燕云时不时地眉来眼去,南宫才和一干锦衣卫,皆是跟没瞧见似的,南宫才更是直翻白眼,大宗十万将士在你们金国东境,南境又有十来万兵马,如若攻来,大军压境之时,你们金国恐怕寸草不生! 真他娘的威风,李燕云打着哈欠,看你能威风几时,老子要想毁灭一个人,会让其先膨胀——眼睛欣赏老婆小梦涵的身段,目光在她盈盈一握的柳腰停住,后翘小臀,曲线有致,李燕云内心荡漾,感觉好像更加翘了。 “六哥,六哥!” 此刻一个身穿马褂的男子,刚踏上城关,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纳兰顺真面前:“六哥,你放过我额娘可好,不要处死我额娘,弟弟求你了!” “十二弟?”正在举剑的纳兰顺真不由一愣,脸色一变:“谁将他放上来的?” 两名官兵为难道:“皇上,拦不住啊!” 在这庄重的时刻发生这样的情形,一干大臣更是手足无措,李燕云更是心知肚明,非是要眼前的新皇帝要处死佟妃,实则是金国的先皇,要处死佟妃。 “大宗安嫔娘娘,实在抱歉,朕要处理家事!”纳兰顺真手一挥:“送诸位贵国使臣去宾府暂住吧!” 凝玉般的素手交叉在小腹上,被华丽凤袍裹身的安梦涵,诧异地看了一眼那金国十二阿哥后,便恰到好处的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告辞!” 对于此次大宗的来使,身份乃是皇族的人,金国当然是不敢怠慢,不过如此一来,李燕云软禁自然破除,虽是解除了软禁,可无论去哪还是一大帮官兵跟着。 盛京大街上,一辆是李燕云的马车被金国官兵前簇后拥,前方的一辆马车则是金丝绣线缝制的花纹车帘,车身镶金嵌玉,豪华万分,周围跟着十几名带刀,红色蟒袍特种锦衣卫,南宫才也护卫走在车侧,戒备森严不已,恐怕连一直苍蝇都休想飞进去。 凤辇内,坐在一侧的宫女春娥,见安嫔娘娘脸上挂着笑意若有所思,不解道:“娘娘,您适才见到皇上了么?皇上是胖了,还是瘦了?” “见到了,皇上好像瘦了些,憔悴了一些!”说到此处,安梦涵心里一疼,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极力忍着不让泪水掉下:“他肯定在金国受了不少委屈。” “娘娘莫哭,皇上定是想家了,这次我们来,好生将皇上接回宫便是!” “春娥你说的对,一定要将皇上接回去!”安梦涵点了点头。 蓦地春娥喜笑颜开,脸蛋红红道:“娘娘此次来,实则对您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绝佳的机会?”安梦涵不解,水眸扑闪着。 春娥轻嗯一声,调皮道:“回禀娘娘,您想啊,此次前来,皇上可以独独宠幸娘娘您一人,如此,娘娘您,便可早日怀上龙嗣,定能被封为妃的。” “嗯……嗯?”恍惚中的安梦涵反应过来,脸蛋发烫如若涂脂,呀地一声羞叫,扬起粉拳:“你个死妮子,说什么呢?我,我打你!” 春娥侧身躲着:“啊……咯咯咯,娘娘不要呀……” 豪华的马车中传来主仆二人的嬉笑嗔骂,后面的马车中李燕云几个喷嚏后,揉了揉鼻子,心中甚疑,爷爷的,肯定是谁在背后说老子坏话了。 国使公府门前官兵林立,粗略一看便有几十名,把守之严可以想象。 前方身形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安嫔,被春娥扶下豪华的马车,府前官兵行单膝跪地之礼。 后面见李燕云下了马车,南宫才忙向李燕云拱手行礼,俩人激动之色浮在脸上,李燕云微微一笑,只因周围有金国官兵,便不是说话之地。 “安嫔娘娘,此乃国使府,府中有请!”李燕云跟安梦涵抱了抱拳,手一挥。 南宫才长喝一声:“安嫔娘娘到!” 安梦涵礼仪举止似比刚认识那会更为端庄了,依稀记得刚认识她那会,她可是个颇为任性的姑娘,直到后来一直被自己欺负,才变的乖顺不不已。 不过人前端庄,人后就不知道是何模样!李燕云脸上挂笑,千思万绪间,一行人等走进府中。 李燕云在金国本就是国使公,府中丫鬟家丁自然是要行礼,且更别提大宗的安嫔娘娘,登时完颜林和家丁单膝跪地,丫鬟双膝跪着,一袭淡蓝色长裙的纪柔提裙小跑而来,跪在地上。 “诸位平身吧!”安梦涵美眸环视众人,淡淡笑道。 “谢大宗安嫔娘娘——” “纪柔!”看着起身地纪柔,李燕云笑道:“去,给安嫔娘娘安排一间最大的厢房,记得床榻也要最大的,安嫔娘娘喜欢很大的床榻!” 公爷怎地对安嫔娘娘的爱好这么了解?纪柔点头道:“是,公爷。” 安嫔娘娘脸色烫红,不敢看李燕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美眸不安地瞟向别处,旁边地春娥噗嗤一声轻笑,安嫔娘娘羞恼地笑瞪春娥一眼。 “安嫔娘娘,这边请——” “嗯,麻烦纪柔姑娘了!” “娘娘言重了。” “纪柔姑娘为何是中原的装扮难不成你也是大宗人士?” 看着渐渐走去地安嫔身影,李燕云眼中一热,手一挥示意丫鬟家丁都去各忙各的,便看向身旁的南宫才,岂料这厮,已经泪水盈眶。 “皇上,臣想死你了!臣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第516章 相逢(二) 媚阳高照,院中无风。 当下无人之时,南宫才终于忍不住了,脸上激动无比。 李燕云又何尝不是如此,此刻见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就如见到家中的亲人般,倍感亲切。 “南宫才,你表姐雨兮向来可好?”李燕云朝正堂走去。 “表姐,表姐……” 南宫才在身后的哽咽,让李燕云心里一提:“嗯?雨兮她怎么了?” “皇后娘娘甚是想皇上您!” 你爷爷的,吓死朕了!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慢慢说。” 李燕云在前面缓缓地走着,身后的南宫才应了一声这才缓缓到来:“皇上,如今大宗的朝政事务,皇后娘娘怀着龙嗣,都要亲自过问,幸好有皇上创立的文轩阁一众大学士批阅奏折,否则皇后娘娘定会劳累不已。” “皇上你此次出来,皇后娘娘一直瞒着文武百官,倘若有大臣去宫中要见皇上,皇后娘娘都会派人说皇上您身体不适,不宜见臣下。” “有一次,户部尚书艾成安,他听说鞑靼国和东瀛联军已退的大捷,他在乾清宫门外久跪不起,非要见皇上商议征北许广大将军撤军一事,说大军在外,国库的银子如哗哗流水般花着,后来还是皇后娘娘派太监硬是将他抬出宫的,那老头……哦不,那艾成安,还一口一口的喊着后宫弄政,昏君,昏君呐——” “即便受如此委屈,我表姐她,她都愣是没责罚艾成安!” 哈哈哈,艾成安那个老头顽固不已,当初朕要跟他户部从国库弄点银子,为小婉建设细盐作坊,那老头都抠抠搜搜的,这么固执的老头,雨兮倒是跟他来硬的,不错,做的太棒了雨兮。 艾成安那般怎地说也是为大宗着想,可进攻金国的人不多,他那般做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倒也可以理解。 “皇贵妃她们如何了?” “这个臣不知!” 这小子在民间,又怎会知道宫中的事,李燕云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旋即改口:“民间龙府呢?” 不知不觉走进正堂,李燕云坐下不解地看着南宫才,南宫才憋着笑道:“民间龙府有周总管的属下陆炳在府外派人轮班把守,倒也安全无忧,倒是林家的林夫人,曾找刑部范清贤范大人闹过几次要进宫见皇上!” “想笑就笑吧!”李燕云白眼一翻。 “不……噗!皇上,臣是特种锦衣卫,无论多么好笑的事,臣都不会笑……噗!”南宫才脸色憋成了番茄色:“大宗天气比这金国可温暖不少,正是那般天气,听说,林姑娘只要出门,林夫人都特地让林姑娘穿很多,加以掩饰,对外则称林姑娘身子畏寒。” “不就是林诗音肚子大了,还没成亲嘛,她娘看不下去了,是也不是!”李燕云惆怅,这出来都快俩月了,在大宗时,她都怀了一个多月了,如今肚子怕是都能看出来了。 “是啊皇上,”南宫才干咳几声,道:“皇上,此事可拖不得啊,如今林姑娘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林夫人可是着急万分呐!而且皇上,陆双双已经被林姑娘接进龙府了,安嫔娘娘与林姑娘、还有苗姑娘、三人在京城城郊开了几个什么香水作坊。” “香水?”李燕云惊讶,莫非小梦涵将香水研发成功了? 南宫才应了一声道:“没错皇上,除此之外,安嫔还带了香水来,待会您一准能瞧见,还有我妹妹南宫灵儿,在龙府经常与这几个姑娘跑前跑后的玩,倒是也自在的很。可是一有机会,她便会去锦衣卫镇抚使司问臣,哭着问皇上何时回来,问龙大哥何时回家……” 说到此处南宫才双目泛红,李燕云心里一疼,本来说年后娶灵儿,还有诗音的,岂料后来发现中那悲欢乾坤,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见李燕云脸色黯然,南宫才道:“皇上,您不用担心,皇后娘娘收到许广密信之后,知你心意,让臣转告皇上您,皇后娘娘特用皇上的龙玺,发布圣旨给高丽王,令他调动高丽省的六万兵士。” “另,大宗兵士四万,山海关总兵吴玉桂兵士三万,共计十三万雄兵,囤积金国南境!” “另,皇后娘娘与许广将军互通书信达成一致,只要皇上出了金国,大军定压境金国!” “想出金国谈何容易?”李燕云起身一叹:“在城关上,你也瞧见了,金国那个狗皇帝,可是将老子当成了人质啊,所以如今只有一计,方能使他同意!” 见南宫才一脸不解地样子,李燕云眼眸幽邃,语气极为凝重:“无论朕出没出金国,让他们尽管用兵就是——物极必反,真到了那个地步,兵临城下之时,金国皇帝恐怕比谁都着急!朕只有赌一把了!” “可是……”南宫才颇显为难。 “嘿嘿,好了,不必多说!与大宗利益比起来,朕的性命不足为虑!况且,朕不相信他敢杀朕,尽管放心便是!——完颜林,来啊,给南宫才兄弟安排一间厢房!” 本来还凝重的气氛让李燕云如此一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皇上自信满满的样子,南宫才点了点头,他很是相信皇上,毕竟皇上可一直都是以狡猾著称的。 此次出金国,可不是光光自己一个人要离开金国,之前还答应过纳兰飘,要带她一起离开,在这金国她多次替自己解围,若不是她,自己恐怕在富察琳琅那间事上,就被当成轻薄贝勒爷女儿的登徒子,给处死了。 还有富察琳琅那个小妮子,也要带她一起离开,还有纪柔那妮子,也答应替她父母报仇,还有好兄弟完颜林,以及因为自己,而被押在金国刑部大牢的萧笑,也要将她救出。 要想离开,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大兵压境以要挟!真刀真枪的干,看那纳兰顺真还敢不敢嚣张! 爷爷的,老子最恨比自己还嚣张的人了! 走近厢房前,里面传出纪柔一阵银铃般地笑声:“娘娘,这个香水好香啊!” “这个是玫瑰味的,纪柔姑娘喜欢么?” “娘娘我喜欢!” “喜欢就送你了!” “谢娘娘赏赐——” 女人间还真是自来熟,厢房外的李燕云暗笑,这都不需要自己多加介绍,她们自己就混熟了,不错,好事一件。 不得不说,此刻听着小梦涵端庄不已地声音,李燕云心里直痒痒,干咳几声极为正经地抱拳道:“臣,龙二一,求见安嫔娘娘,有要事要与娘娘商量。” 厢房中着锦裙凤袍,颇有沉鱼之颜,坐在红木大椅上的安梦涵,她听闻此声,不知怎地,她脸上不由一红,心里激动,期待万分,笑眸中泪花点点。 “娘娘,纪柔暂且告退!” “嗯,去吧,春娥送一下纪柔姑娘!” 春娥掩唇而笑,自然明白,安嫔见春娥如此双颊更如抹了一层胭脂般,艳丽如霞,美似画中人。 她端庄地坐在椅子上,明眸看着一脸坏笑进来的人,那人刚进门就将门给关上了。 “龙大人,大白天的,你,你关门作甚……还不快给本宫行礼!”她小巧地嘴角翘起调皮坏笑,澈眸飘向别处。 “行礼?”李燕云轻轻一笑,走至她身前,一把握住她白嫩地皓腕,另只大手顺势揽着她的柳腰,她“啊”一声嘤咛惊叫间,柔躯紧贴着李燕云的虎躯。 “你还没给朕行礼呢!”李燕云嘿嘿一笑:“叫爸爸!” “哼!”她嘟着鲜润地红唇:“不,我不叫!” 登时李燕云大手捏着她的小嘴,她粉唇形状立时呈‘o’形状,模样可爱至极。 “嗯?”李燕云脸色一黑。 熟悉的行为,熟悉的命令口吻,就连他的坏笑也是那么的熟悉,曾在脑海中思念千万遍,重复无数次,如今他近在眼前,那么真实,她心里酸不可抑,泪水自眼眶中流出来,娇声道:“爸爸——” “乖!” 眼眶泛红的李燕云心头一热,一把将她拥挤怀里,她霎时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粉拳捶着他的胸膛。 “你怎地就不辞而别,害的我第二天才从皇后姐姐那知道,你要去金国,打死你,打死你——” “李燕云,我还没被你欺负够,我要你欺负我一辈子!” 这个要求不难!李燕云轻轻一笑,将柔若无骨地身躯搂的更紧,在她饱满地俏额上,啄下一口,下巴抵在她的香额,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若不是被那悲欢乾坤害的,傻子才愿意来呢。 她玉拳无力的捶着李燕云的胸口,面若梨花沾春雨,又似骤雨打青荷,怜人却又凄美万分,心里却甜若融化的蜜糖,酥软不已。 几番话下来,她在李燕云嘤嘤啜泣,泪水簌簌,却唯独不听李燕云说话,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见他也如孩子般流着泪,与在大宗时他嚣张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玉手忙忙抹去他的泪水:“不要你哭,我不想你哭——老公,我们回家,回家可好?” “好!”李燕云含笑应了一声:“嘿嘿,不过……” 安梦涵一怔,会意一笑,道:“不过,你还要带富察琳琅回去对么?国使公与金国贝勒爷之女婚事,宫中早就知道了!无妨,皇后姐姐也说了,以你的性子,不沾花惹草那才怪了,一个富察琳琅没事的。” 一个?要是一个也就罢了!唉,老子太他娘的难了,明明是以国事为主,偏偏魅力无女可挡,实则认识富察琳琅、实属巧合!可对富察琳琅的手段实属不太光彩,通过坑蒙拐骗,偶然得之。 李燕云心里有鬼老脸一红,干干一笑:“其实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朕虽落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向惜身如命,可事情复杂不已,朕委屈啊,朕被逼的与女子共处一室,还共卧一榻!——实则是三个半啊!除此之外,小梦涵,朕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嗯?!”安梦涵泪眸燃火,吭哧半天,气恼不已:“叫我说,你来金国是逍遥快活来地,皇后姐姐真不应该大费周章救你——何为三个半?是何意?!你不说来,我就不帮!” “哟?小梦涵,长本事了,你还敢抗旨了,看朕如何教训你!” 见李燕云脸色一寒,安梦涵气势蔫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说甚,娇柔去身躯一把被李燕云拦腰抱起,朝床榻而去,她‘呀’地一声,忐忑之时,霎间羞红了脸蛋,如玉地小手只能勾着李燕云的脖子,又羞又喜。 第517章 言宫事 碧空无云,正阳似火。 正如安嫔娘娘的厢房中,此刻是热情如火烧,从内而外幽传的低吟浅唱,直让厢房门前的宫女春娥双腮烫红,听得心里如小兔子乱撞,忐忑不已,喉咙发干如许久未饮甘霖,过了许久,那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方才平息。 厢房中,眉目如画的安梦涵,她脸蛋白里透红,明艳至极。 她弯翘地睫毛上沾染着些许泪珠,沁出香汗的俏额被粘着几缕发丝,她媚眼如丝,病娇疲态地模样,如全身被抽干了气力般,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李燕云的怀里,身上轻而又薄的锦被,恰到好处的遮住了美好的风景。 蓦间,抬眸间他微笑地看着自己,她粉拳羞恼地又无力捶打了一下胸膛,嗲声似娇道:“哼,我从大宗大老远的来此,就给你这般欺负的,讨厌死你了。” 看似生气实则是在撒娇,她粉拳打在身上根本没多少气力,显得不痛不痒,李燕云嘿嘿一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隔三秋,这都隔了多少个春秋了!” 他这般甜言蜜语,安梦涵听得欣喜,美眸发亮:“那老公,你在这金国,有没有想我?” “想,当然想!说出来你也许不信,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也想,几乎每天都会想!”李燕云重重叹了口气,一脸的亲身一切。 他这倒没有说谎,几乎每天都想着大宗雨兮她们每一个,可以说是牵挂在心,奈何目前的困境,让他不得不在金国待着。 “哼,恐怕不止想我吧?”安梦涵撅着丰润地小嘴道。 一语道破天机,李燕云老脸一红,一脸正色道:“小梦涵呐,老公我给你打个比方,试问人有十个手指头,是不是无论哪个手指受伤,都会疼?” “嗯!”她神情专注地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那就对了!你们就是我李燕云的每个手指头,十指可都连着心不是?”李燕云握住她白嫩的玉手,在她光洁的手背上轻吻一下,心中万般柔情。 就喜欢说些好听的,安梦涵心里羞喜不已,他所言倒也不虚,在宫内他对自己宠爱不已,或许言语可以骗人,可行为可是骗不得人的。 与他相识之时,虽说受他欺负,可背后竟然是暖人的故事,是他自己才不至于流落街头,是他让自己看清了苏墨白一家的嘴脸,也是他给了自己尊严,宫中姐妹相处融洽,自己还被宫中的宫女太监,当成主子般伺候。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自己今天,偏偏他对自己,或对其他姐妹还如此之好,雨露均沾,丝毫不会有那种眼红之感,因为都一样多,一样的幸福。 半天没听她开口李燕云垂眸一瞧怀里的她,一双明澈的大眼睛,正泪水滚滚地瞧着自己。 “怎地了?”李燕云奇怪道。 她泪水簌簌,略带哭腔道:“老公,我也想你!” 身中悲欢乾坤,这一来就快两个月了,说是不想那是假话,李燕云眼眶泛红,下巴抵着她的俏额,跟她说了一会情话,只听得安梦涵娇躯酸软,如乖顺地小猫咪般依在怀里,偏偏小脸上挂着甜蜜地微笑。 谁说男人长得帅就可以讨女子喜欢,光帅不行,还得会说甜言蜜语啊,会说甜言蜜语还不够,还得如雄风风,气昂昂,缺一不可,李燕云感慨万千,适才回答真是惊险,错一丁点,气氛就变了,奶奶地。 “小梦涵,为何是你来的呢……”见她眼神质疑,李燕云冷汗簌簌,改口道:“啊,这个——我意思是说,为何你作为安嫔娘娘,亲自来金国呢?再者,这时代的人,你也知道,极其注重礼节。” 安梦涵笑道:“是我自己要来的,也算是皇后姐姐让我来的。” “哦?”李燕云诧异。 “一开始皇后姐姐,得知你在此要三年才能回大宗,你作为一个皇帝,这怎可使得?姐妹们都很是着急,恨不得都来见你,但碍于礼仪加持,于是皇后姐姐想另派使者前来。” “而且我极为想你,我又被你亲口许诺过可以随意出宫,再三请求皇后姐姐之下,她最终答应让我来了。本来白妃姐姐气的,也很想来金国,但皇后姐姐怕她来金国惹事,她拗不过皇后姐姐,故没能过来此。” 以圣姑的性子,她若知道我在金国如此,那妮子定会气的要杀了那个金国皇帝,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加糟糕,雨兮做的对! 安梦涵脸色有些黯然,继续道:“倒是容皇贵妃姐姐,听她宫中的冬香说,她虽是白天与我们言欢而笑,可一到晚上,皇贵妃就睡不着,如此之下,就找些事情做,为你缝制龙靴衣袍,皇后姐姐也曾劝过她有着身孕,不要如此辛苦,且来时御医也说了,再有几个月,皇贵妃就要临产,如若这般劳累,怕是会提前,对龙嗣不利!” 容容宝贝,不是让你不要做那些事了么?怎地不听话,回去老子一定要打你屁股!李燕云眼眶泛红:“那令贵妃、如是、知恩、白妃她们呢?” 安梦涵幽口轻叹:“她们时常在延禧宫打麻将,时常与皇后姐姐问起皇上何时回来,就连龙府的诗音、小婉、双双、灵儿、诸位姐妹也是如此想念你——你真是让人担心死了,倒是你,人家诗音肚子都怀那么大了,林夫人可着急了,你这坏蛋!” 此事适才南宫才也与自己说了,李燕云惆怅万千,自己愧对诗音,愧对灵儿啊,放心,一回去,就娶你们过门。 见李燕云脸色黯然,安梦涵心里不忍,忙转移话题。 “倒是有个好消息,香水研发成功了!”安梦涵泪眸含笑地看着李燕云:“老公,我没有让你失望吧?” 这点本就在意料之中,宫中那些名贵花草被朕送给你和诗音当试验品,如若你研究不成功,那当真是暴殄天物了。 李燕云在她芬芳柔顺地秀发上轻吻一口以示嘉奖,她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体香夹杂着一丝花香的味道,想必就是那香水的功劳。 “嘿嘿,不错,做的太好了!”李燕云捏了捏她小巧的瑶鼻:“你还真是朕的赚钱小帮手,如此大宗国库又能增添一笔收入,日后我们不光要在大宗售卖,还要远销国外,赚那些洋人的钱。” 被他这么夸赞,安梦涵双颊一红,小脸上洋溢着满足地娇笑。 “对了,朕不在宫中,那些百官还有何人为难雨兮的?” “这个……”安梦涵皱着黛眉思绪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因为你不在宫中的事,知道的人甚少。” 文轩阁掌握着批阅奏折的职责,李燕云可以说是用他们也防着他们,袁阁老袁自如,更是文轩阁的扛梁之臣,他若想玩弄权术,那再简单不过,毕竟那可是相当于丞相的级别。 他掌握着周折的批阅驳回之权,倘若心术不正,自然对大宗朝政来说,不是件好事,更对天下黎民不是件好事。 不过不碍事,他翻不了天,大军在外,说句不好听的即使他想造反,那也是死路一条,带着一二十万的大军,杀回去,就将他给灭了,借他十个胆,他恐怕也不敢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 “老公?” 李燕云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安梦涵轻唤了一声,她如画的眉目间羞意点点,嫣红而又艳丽,就连李燕云也看的一呆,被自己老婆给迷到,略微失败。 “适才我们那样,你没那般叫我!”她惴惴不安,声若蚊呐道。 “那样?那样是哪样?”李燕云一脸地荡意。 “讨厌!你知道的!”她小巧地嘴角翘起,脑袋直朝李燕云怀里钻,难不成又被喊成贱妇?这个爱好挺特殊,她娇羞地模样,惹地李燕云哈哈一声朗笑,大手在锦被中轻抚她的柳腰:“如此那般是不是有特别的感觉?” “嗯!”她细细地应了一声。 “下次吧,下次一定!” “不要,就现在!” …… 外面骄阳还是那么热烈,不知何时,站在厢房门前的宫女春娥又是听到里面如猫叫般羞人的声音,春娥垂着小脑袋,娇俏的脸色挂着羞笑,玉手扣着手指,脸蛋红润地仿若能捏出水来。 皇上这也太厉害了些!这下好了,安嫔娘娘妃位看样子十拿九稳了!不为主子着想的奴婢,不是一个好奴婢,春娥自然是为主子着想。 媚阳渐渐西偏,厢房中一身长袍的李燕云坐在铜镜前,着锦布富有光泽红色内衫长裙的柔躯伫立在他身后,她若玉地小手将一只玉簪插在李燕云头顶上的发髻上。 “这样才好看,你之前梳着那大辫子难看死了。” 铜镜中的男子小麦色的脸庞,剑眉星眸,鼻若悬胆,薄唇微弯,美人尖在额头中间,英气不凡。 他看着铜镜中身后的安梦涵的妙颜,笑道:“入乡就得随俗嘛,再说了,无论朕留什么发型都帅,而且朕这么又富有内涵之人,你怎可只注重外表,肤浅,极其肤浅!” “你还别说,这金国还挺像前世的清王朝,”安梦涵乐道:“也幸好有些差异,若是大脑门给你剃了,看你还怎么回大宗面对朝臣!”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随意断发,除非是出家人,更别提他为一国之君,他若断发,那将是不可想象的。 “对了老公,你之前说要我帮忙,帮你什么忙?” 日,差点忘记了!李燕云急急转过身来,一把握住安梦涵地小手,将她拉入怀里,道:“小梦涵,朕要你锦衣卫跟金国皇帝说,将刑部大牢中的萧笑给放了,你乃是大宗皇族的安嫔娘娘,金国皇帝定会卖面子的。” 安梦涵脸上一红,醋意绵绵:“哼,那个女子,是不是也被你给骗了的?你那么在意她!” 第518章 惊险解释 厢房内,铜镜前,安梦涵纤纤藕臂搂着李燕云的脖子,坐在他怀里的她此刻明眸冒火,瑶鼻微皱,丰润地红唇撅着,显然是一副吃醋地可爱模样。 “骗?何来骗之说?”李燕云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这妮子,这么说可是冤枉了我,你知不知道?之前我说三个半,她为何只算半个?因为我还没答应她所以只算半个,不过她的行为着实是大义凛然!” “那其他三个呢?” “其他三个?”李燕云嘿嘿一笑:“富察琳琅算一个,纳兰飘算一个,纪柔算一个,这不正是三个?” “啊,你,你!你这坏蛋,我真不该来的!” 她瑶鼻一酸,似要从李燕云怀里挣脱,奈何李燕云大手在她柳枝般的腰际一揽,将她抱的更紧。 李燕云脸色暗淡:“说出来你也许不信,这三个目前都是清白的,虽说纪柔和琳琅与我同卧在一榻过,但是,别说是你了,我也有些不信,我们确实什么都没发生。爷爷的——柳下惠看样子要将坐怀不乱的名号让给朕才是!” “噗嗤……”安梦涵极力憋住笑意,故作生气地模样:“你这人本就狡猾,你说话我如何叫人能信?” 看来,不告诉你实情,你是打算一直如此冤枉老子了!李燕云重重一叹,将自金国这些日子以来的实情,跟安梦涵逐一诉说。 包括自己利用热气球飞走失败,遇到富察琳琅,那可爱的小妮子,是如何隐藏自己,乃至最后暴露行踪后,纳兰飘如何替自己解围,如何想放自己走,如何救自己。 以至于被封为国使公后,前太子还对自己很有戒心,竟以纪柔爹娘性命要挟纪柔监视自己,后来前太子被废,纪柔爹娘相继被逼杀,还有那个萧笑前来通风报信,导致她自己也被牵连。 李燕云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只是感觉自己的大腿都被安梦涵的翘臀给坐麻了,喉咙也有些发干,他泪眼朦胧间,当恍然抬起头来,只见安梦涵已然哭成了个泪人。 安梦涵这下明白了,其实这三个半,听上去是他花心不已,实则隐情凄苦无比,其中不乏命悬一线的惊险!甚至被金国皇帝逼着钻胯,这种奇耻大辱的威逼,更是让安梦涵气怒万分。 “老公,是我冤枉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只要能被你理解,这点苦又算的了什么呢?”李燕云挤出眼泪。 “你是一国之君,怎可钻金国皇帝的胯下,否则大宗的脸面会丢尽的,即便是他们拿着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允许你那么做!”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还是不放心道:“你没有钻吧?老公?” 就知道,就知道你也不会允许我钻,雨兮她们更不会!李燕云感动道:“没有,绝对没有,朕与你夫妻对跪对拜可以,跪太后可以,让朕跪那个败类,绝无可能!毕竟咱骨气在这呢,不能丢!” 她心里一疼,匍匐在李燕云怀里嚎啕大哭起来,香肩耸颤着,哭声怜人万分,李燕云的心都要化了,轻抚她的后脑勺,眼眶红了,泪花闪闪。 哭了一会,她在李燕云怀里嘤喏道:“纳兰飘好可怜,兄哥间互相争斗残杀,纪柔也好可怜,失去双亲,还有萧笑姑娘,真够江湖义气的,甘愿冒着风险前来报信,老公我同意你将富察琳琅和她们带回大宗!” 人心都是肉长的,知道真相的安梦涵对她们深表同情,尤其是纪柔的遭遇,更是凄惨不已。 “可你能理解,雨兮她们怕是不能理解啊!”李燕云装作苦色道。 “没事,我替你说好话,皇后姐姐知书达理,又怎会不同意?只是……”安梦涵略微为难道:“皇后姐姐,还有白妃姐姐,以及诸位姐妹对纳兰飘恨之入骨,怕是她去了大宗,诸位姐妹不会给她好脸色的——白妃更是嚷嚷着要一剑杀了纳兰飘!” 靠!那还了得,本是同门,本是天山派的,相煎何太急啊! 也幸亏赵青儿现在远在鞑靼国,倘若,青儿宝贝也在,那圣姑定不会无聊,没事与赵青儿打打架,又没事与纳兰飘打来打去。 奶奶地,天天看着老婆们在一起比划武功耍剑玩,还真他娘的刺激够劲哦! “这……” 李燕云故作为难:“这可如何是好啊,纳兰飘可救过你老公我多次呢!”他边说着,边观察安梦涵的脸色:“咱可不能忘恩负义啊,你也知道,你老公我是一个有恩必报的正直之人!” 她撅着红唇,眼睛咕噜直转,最后看着李燕云,李燕云见她迎面看来,慌忙又做为难之色。 “不过你大可放心,纳兰飘那般为你,我只需为你作证,跟雨兮姐姐和诸位姐妹好生解释,她们也定会理解。” “真的么?” 见李燕云脸上露出微笑,她泪眸一睁,怎地感觉哪里不对?怎地说着说着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她质疑地眼神,让李燕云冷汗簌簌,他脸色一正:“我是说,她们这么可怜,倘若朕的大宗将士们来攻,难免殃及池鱼,误伤了她们多不好?不如干脆将她们带回大宗,我好报答报答!” “奇怪!” “什么奇怪?” 见她皱眉看着自己,李燕云心里一提,甚是没底,女人天生心细如发,难不成她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安梦涵自他怀里出来,目光注视着他,绕着他走了几圈,李燕云被盯的有些发蒙,心里发毛。 “皇后姐姐曾说过,是她的师傅秦芷彤,将你送来金国的,为何一直没见秦芷彤的身影?且也未曾听你说起过?”安梦涵狐疑道:“皇后姐姐还说了,不光要带你回去,还要将她师傅秦芷彤带回去,可是她如今人在哪呢?” 自凤凰城客栈那一晚,秦芷彤留下一封书信,书信中说去寻穆红缨了,李燕云只能将这些当做挡箭牌,一时安梦涵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可她为何不保护你呢?” “小彤……哦,秦芷彤她与纳兰飘实则是同门,她相信,纳兰飘不会真心想伤害我,才走的!——” 若说到秦芷彤,李燕云无奈万分,她一方面是感觉无颜面对徒弟,生怕自己带她进宫,其二便是去寻她师姐穆红缨,原因很多。 当时一路行来,俩人的一幕幕如放电影似的在眼前浮过,她白衣胜雪,气质冰冷,肤若天山那般皑皑白雪,晶莹白嫩,玉颜如从下了凡尘的仙女。 见李燕云眼眶泛红,安梦涵心里一柔,蹲在坐在椅子上的李燕云身前,玉手握着他的大手。 “你别这样老公,我相信你!” 本来是思念秦芷彤一时差点泫然欲泣,竟被她这般误会了,李燕云顺水推舟,将错就错,泪水自脸庞上滑落。 “你能相信朕就好!朕爱你,快来,让朕抱抱!” 她轻嗯一声,红着如若红霞般的双颊,娇躯坐在李燕云怀里,李燕云在她鲜润地唇瓣上亲了口笑道:“叫皇阿玛!” 她脸蛋火热,抿了抿小嘴,低不可闻地轻唤:“皇阿玛!”便害羞如受惊的白兔般,钻进他怀里,登时房间里传出一阵爽朗地笑声。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宫门前的站着数十名带刀锦衣卫,在宫门外,换上安梦涵带来的一身名贵的锦袍,发髻高挽于头顶的李燕云,英气勃发,帅气逼人,颇有富家公子哥的风范,果然是人靠衣装! 安梦涵所言,这衣袍还是魏灵容亲手缝制的,特地让她带来金国的,也怪不得穿在身上合身不已。 李燕云的心情大好,与南宫才来时,南宫才所说,此次前来京城五十多名特种锦衣卫全部出动,护送安嫔娘娘前来金国,另外在金国南境安插了不少眼线,配合大军作战。 时机若是成熟,先杀了那些边境军的首要将领,让其方寸大乱,在与城内特种锦衣卫里应外合,将斥候兵,通风来报信的兵,一块截杀。 那些特种锦衣卫经过训练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又兼备了野外生存能力,李燕云倒是很相信那些特种锦衣卫的能力,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龙大人,龙大人!” 一身红色蟒袍的南宫才,忙忙跑来,一脸喜色,李燕云走上前去,急切道:“如何?事情如何了?” 南宫才走近一些,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小声道:“回禀皇上,办妥了,金国皇帝看在咱们大宗安嫔娘娘的面上,答应放过萧笑姑娘了——皇上您瞧,这是赦令!” 南宫才将一张写有女真文字,还有大宗两种文字的纸页递到了李燕云面前,几行字下,正是玉玺盖过的红印。 刑部大牢阴暗潮湿不堪,牢木乃是浸泡过桐油不会受潮而腐烂,坚硬如石,更别提想越狱了。 李燕云带着南宫才,跟随着一个梳着大辫子,手拿火把和钥匙的狱卒,三人脚步在牢房走道中沙沙作响。 “萧笑,你可以走了!” 狱卒在一间牢房停下脚步,用钥匙打开牢门上的铁链。 李燕云盯睛朝里头一看,登时心如刀绞,只见萧笑躺在干草上,她浑身袍裙都被鞭子抽烂,裙袍上的点点殷红血渍,很是明显,她似没听到狱卒的叫声,柔躯只是微微一颤。 “萧笑妹子?”李燕云忙不迭地走了进去,眼眶霎时湿润地蹲下,萧笑脸色惨白,额头鼻尖皆是冷汗,她虚弱地一笑:“小哥——我们,又见到了!” 这一句,李燕云再也没忍住,泪水掉了下来,牙齿紧咬,拳头嘎嘎作响,心中对那个金国新皇帝纳兰顺真恨之入骨。 第519章 指点江山 官兵手中火把,燃烧的火光闪烁着,身上鞭痕疼的她额头鼻尖冷汗涔涔,微闭凝视李燕云的眸子中,失去了些许神韵,她显得虚弱不已。 萧笑她是个女子,可也是个大宗的女子,当今的金国皇帝纳兰顺真,如此对待大宗的子民。 无论是当日府前金国新皇的威逼钻胯,最后逼杀了纪柔的双亲,还是萧笑的遭遇,这都让李燕云心中愤懑万分,恨不得将纳兰顺真碎尸万段,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孔子是君子,可老子不是君子,老子等不了十年! “萧笑妹子,我们出去!”李燕云红着眼眶:“用不着在此处受罪了!” 她柔弱之极的嗯了一声,她惨白地小脸浮上了凄美的笑容,似是疲惫不堪,萧笑闭上如丝的眼睛。 可当李燕云拦腰将她抱起之时,还是触发了身上的千伤万痕,她弯翘地睫毛颤抖着,疼的她泪水从眼角滑落。可心里是甜的,能躺在小哥的怀里,她很开心,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 “小哥,我会死么?”她极力睁开眼睛看着李燕云的脸庞。 “不会,小哥不会允许你死!”李燕云心疼无比,阎王爷要敢收你,朕号令千军万马,平了他的阎罗殿! “那我们还会再见,一直见,是不是?” “没错!”李燕云含笑道。 “小哥,你这身打扮好看,还有现在的头型,很好看。” 李燕云感动无比:“等你伤好了,小哥给你慢慢看——” 他语气甚是温柔,萧笑心里欣喜不已,晶莹地泪水滴在正在抱着她走出牢房的李燕云臂弯,几句话似用尽她所有的力气,点了点头后,小脑袋歪在李燕云怀里,不省人事。 另一间牢房中,几个身穿白色囚衣的头发披散的男子,好不容易见到狱卒,皆是自圆木空隙中伸出手来喊冤叫屈。 “狱卒兄弟,六阿哥何时将我们放出去?” “是啊,我们与前太子真不是一伙的!” “我们是被冤枉的啊——” 狱卒牢头哪会理他们,万一被这些人牵连,可就不好了。 他们的话飘声如耳,李燕云明白,这些人乃是前太子的亲信,六阿哥未登基之时,就与前太子明争暗斗,俩方无论谁登基为帝,自然会杀掉对方那一派的人。 如不出意外,这些人,怕是活不长了。 刚到国使府,李燕云特地让府中的丫鬟,给萧笑安排了一间厢房。 厢房之中,淡蓝色百褶裙身形曼妙的纪柔,她坐在木榻,手中拿着巾布沾着清水,纪柔泪眼婆娑地,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躺在榻上处于昏迷中萧笑的纤手玉臂。 说她是遍体鳞伤也不为过,她白皙的嫩手,藕臂上皆是细长的殷红鞭痕,触目惊心,纪柔看得不知是想起惨死的双亲,还是出于同情眼泪啪啦直掉。 “公爷,金国皇帝怎能对一个弱女子如此狠心?” “没错,太禽兽了!不,他连禽兽都不如!”站在榻前的李燕云双手叉腰,叹了口气,眉头皱着一脸苦色。 纪柔扬起俏脸,泪眸看了李燕云一眼:“公爷,您先出去!” “为何?” “萧笑姑娘身上也有伤,须褪去衣衫,”纪柔脸上一红:“如此,我好为她擦洗,上点金疮药,男女授受不亲,你……你一个男子在此处多有不便。” 她忙给萧笑一双光洁白嫩的脚丫用锦被遮住,又跟防贼似地,满含羞意地眉目瞧了李燕云一眼。 这……李燕云纳闷间,见她如此行为,哭笑不得,登时反应过来,纪柔这妮子,看来是真当成恋足癖的人了,也难怪,谁让自己与她睡觉时,总喜欢握着她的脚。 出了厢房,遥视天上无云的碧空,联想到萧笑身上的鞭痕,他无奈一叹,要是有天山派的九草粉就好了,那玩意对跌打损伤,刀割剑刺的伤颇具疗效。 不但药效极好,且还不留疤痕,女子皆是爱美,对萧笑来说,若是留了疤痕,那岂不是比死还难受。 可小彤子目前尚无踪影,雨兮圣姑她们又远在中原的大宗……咦?忽地,李燕云眼睛一亮,纳兰飘不也属于天山派,她师傅穆红缨正是小彤子的师姐,再者纳兰飘又喜欢研究药理,又岂会没有九草粉? 门旁的南宫才见皇上眉头微皱,走神思绪,时而发愁,时而面上挂笑,忍不住抱拳道:“龙大人,何事烦忧?” “嘿嘿……南宫才,你派人去和硕公主府,告知飘儿格格,要一个九草粉的药来,就说公爷要用。” “是!” 南宫才拱手后,转身而去。 本想再派人去告知叶无恨,萧笑已经从牢中解救出来,但转念一想,当今金国皇帝,本就对自己颇为忌惮,如若派人前去,难免会让当今金国皇帝对叶无恨他们心起芥蒂。 那么就会连累叶无恨。 再者六阿哥尚未登基时,身在金国心在大宗的叶无恨,就是六阿哥身边的谋士,叶无恨又怎会不知徒弟被放的消息,自己若派人去告知,倒有些显得多此一举了。 总的来说,大金的八万大军已经西征,这对大宗来说是个绝佳的战机,战机不可延误,兵贵神速,不可再拖了。 厢房中绸缎凤袍身形袅娜有致,肤若凝脂地安梦涵,被坐在雕花大椅上的李燕云大手一阵占便宜,她气息略急,弯眉下如月的美眸娇媚如丝,似是抽去了力气般,浑身酸软地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被你欺负多次,你还是没个够!”她心里欣喜万分,撒娇道:“老公,我们何时启程?” 她脸蛋红润不已,似若红绸布,让本就容颜姣好的她,显得美艳十足,偏偏此刻还如此小鸟依人。 “回去,还帮朕洗龙靴龙袜么?”李燕云嘿嘿笑道。 “不洗,臭死了!当初你身边那个太监小张子,还非得说是什么龙香之气!”见李燕云脸色一寒,她鼓了鼓香腮,撅着鲜润樱唇,委屈道:“我洗还不行嘛,只要你愿意,给你洗一辈子,哼,就知道欺负我!” “嘿嘿,乖!” 在她唇瓣啄了一口,嘉奖一番,可说让她洗富有龙香之气的鞋袜那是笑言。 她面若图脂心里又羞又喜:“那,老公我们何时启程嘛?” 脑中浮现金国新皇帝纳兰顺真那可恶的面孔,李燕云眸子锐冷:“宝贝,明日一早,你便启程。” “我、便、启、程?”安梦涵一字一顿,反应过来后诧异道:“你不与我们一起嘛?” “宝贝乖乖,朕走不掉!”李燕云大手扶着她后脑勺,将她小脑袋贴在自己胸膛,剑眉下的眼眶红了:“唯独你能走,记得速速去往南境,告知南境的大宗将领,令他即刻攻打金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兵临盛京城下,以求谈判——” 安梦涵扭着娇躯,脑袋直摇,眸中升起泪雾:“不,我不要!如此一来……你,你会很危险,他们若杀你泄愤该如何是好?” “听话!”李燕云扶住她的双肩,目光盯着她的双眸:“宝贝,你要记住,此次绝非儿戏,知道么?!” 气氛一时凝重不已,厢房中只有安嫔安梦涵的嘤喏轻泣之声,此刻李燕云面色从未有过的正经。 “可是,可是……” 安梦涵极为不情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娇躯颤粟着。 “没有可是!”李燕云低吼一声,将她镇住后,拭去她眸角的泪珠,这才语重心长道:“成了,朕名垂千古,败了,无非朕殒命于此,但大金依然会灭,朕要赌一把,朕觉得他们不敢杀朕,他们会忌惮朕的千军万马,倘若杀朕,大宗兵马会踏平他们金国!” 她抿着小嘴,依然轻轻摇头,只是碍于她的龙威,倒没适才那么激烈。 “宝贝,你若与金国南境的十三万兵马汇合,需要多久?” “两天!”安梦涵如实道:“快马加鞭的话,一天一夜便可行至屯兵十三万的鞍山。” 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十三万大军行到此处,肯定会慢些!李燕云点了点头:“宝贝,你回去与他们汇合之时,提前派人快马相报,令将士们,加快行军速度攻打金国,三日内必须到达金国城关之下!” “另托人策马快报给天山下的许广大营,另他们收到之时,当即攻打金国凤凰城,带领十万兵马,在盛京城关与十三万兵马会师——军令如山,胆敢违令者死!” 见他双眼赤红,表情极为凝重,安梦涵眼中流着泪:“老公……这些事太重了,我怕我办不好。” “你一定要办好!”李燕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在她翘臀上轻拍了一下笑骂道:“老子只需你派人报信就可,又不是让你上战场杀敌,你怕个甚?” 她撅着粉唇点了点头,乖顺道:“老公,我知道了!” “叫爸爸!” “我不叫……”见李燕云脸色一沉,她忙道:“——爸爸!” 厢房中一阵朗笑后,传来安梦涵地羞涩薄嗔:“讨厌你,就知道欺负我!” 本来凝重压人的气氛,被李燕云如此一闹安梦涵心中紧张之意散去不少。 谈笑风声间,指点江山,恐怕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安梦涵眸子中流着泪,紧紧依偎在他怀里,若玉地小手攥紧他的手腕,十分舍不得与他分开。 第520章 大军来临前 “哎呀呀,飘儿格格,我就要个九草粉,你怎地亲自来了?” 正堂中一袭黄杉裙子,明艳照人的纳兰飘亭亭玉立地倩影伫立在堂中,她双手负于身后,柳腰玉背挺拔不已,乌黑柔顺的秀发垂于腰际,将白嫩的脸蛋衬托的格外清丽。 她转过身来,颇有神韵地眸子上下打量着李燕云,他着一身名贵的锦袍,玉带束腰间,丸子发髻上插着一根玉簪,人靠衣装马靠鞍,在这一身陪衬下,李燕云如富家公子般,气质华贵不已。 “你这人,我还以为你怎地了,”纳兰飘上前几步,抓住他的手:“你要九草粉作甚,你不是好好的么?” 日,被发现国使公与飘儿格格有歼情,就不妙了!李燕云用脚带上正堂的房门,狡黠一笑道:“不这么说,你怎会亲自前来?” 纳兰飘双颊浮现一抹粉色,娇哼一声道:你料定我会担心你,才前来的?说吧,你找我什么事?不会是商量要我如何将琳琅带来吧?” “告诉你也无妨,”李燕云脸色一沉:“其实我是真的需要九草粉,那天府门前还有个萧笑姑娘,因为给我透风报信,被你六哥给大刑伺候,打的遍体鳞伤!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这话也似是说到纳兰飘心坎里了,她幽幽一叹:“我六哥自登基以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狠戾不已。朝中的官员被他关了大半,更有一些人被杀的杀,抄家的抄家。就连我十二哥,也被他禁足,软禁于十二哥自己的府邸中,不可踏出府门半步。” 城楼上十二阿哥,曾上去为自己额娘求情,那也是李燕云首次见过金国的十二阿哥,听到这个消息,李燕云稍微愣了一下,那个新皇帝连自己胞兄都会杀的,十二阿哥对他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李燕云正发愣间,纳兰飘拿出一白一黑两个被木塞塞住瓶口的小瓷瓶,放入李燕云掌心。 李燕云疑惑:“这是?” “这白的就是九草粉!”纳兰飘抿了抿嘴,迟疑了一下道:“这黑的是迷魂香……喂,你打开作甚,不能闻!” 见李燕云似要探鼻一闻,纳兰飘花容失色,忙忙用玉手盖住瓶口,抢过他手中的木塞再次塞住瓶口。 纳兰飘好气又好笑道:“傻子,这是用来助你逃跑之用的,此物只要闻到,足够睡上几个时辰了,倘若用火燃之,药效更烈,几十步内的人,只要稍微一闻,须臾便可晕倒。” 我靠,这么猛?李燕云冷汗刷刷直掉,这才意识到适才自己的行为多么的危险。 细细琢磨她的话,李燕云当即眼睛一亮:“哦?莫非你想到办法让我逃出去了?” “城关把守甚严,怎可逃得出去?”纳兰飘微微一叹:“暂时还没想到他法,你说要九草粉,我就顺手给你带来了这个迷魂香,有备无患留着防身也是好的。” 其实哪怕她没想到,李燕云也有离开的法子,兵临盛京城下威胁金国朝廷,虽说这个法子是在赌,却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而来。 李燕云故作无奈地淡淡哦了一声,脸色不好,看的纳兰飘心里不忍,她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听着他真真切切的心跳,她一脸的幸福。 “龙二一,不管如何,我都不想待在金国了,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何事么?” 李燕云轻抚她的玉背:“记得,带你一起离开金国。” 她眼眶红了,脸上却挂着笑:“你记得就好!” 蓦然想到,倘若大军兵临城下之时,金国皇帝虽然极有可能碍于大局,不敢杀自己,可一直喊着自己神仙哥哥的那个富察琳琅就不一定了。 算上自己的安嫔她若走,哪怕快马加鞭还需一日,大军接到三日内必到盛京城关的军令,如此算来怎么也得四日。 “纳兰飘……”李燕云急急地喊了一声纳兰飘的名字,岂料纳兰飘脸上一红,将他的话给打断了,撒娇道:“不要这么叫我,你叫我小名飘儿就好!” “呃……飘儿,四日后,你能不能将富察琳琅一起带来?” 要走自然一起走,至于杨大熊、叶剑、叶无恨三个,他们也是大宗的人,只是他们四日内定会因为担忧萧笑,而前来国使府,到时自己在与他们说便是。 “四日后?”纳兰飘自他怀里抬起头来,她本就冰雪聪明,李燕云这么说,她顿感哪里不对劲,黛眉轻蹙,美眸犯疑地看着李燕云:“为何是四日后呢?” 一不小心说漏嘴,但若想救富察琳琅,还必须得通过纳兰飘,她与富察府又是邻居,身份又是金国的格格,行事方便许多。 她不描而黛的黑眸直视着李燕云,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她更加疑惑,刚要继续追问,李燕云开了口。 “飘儿,此事牵扯到家国大事,我无论如何现在也不能告诉你!”李燕云在她面前,少有的态度极为认真:“你若信的过我龙二一,四日后,与我一起走,我带你走,远离这争权夺利之地,许你一世幸福!” 他这般说来,纳兰飘的心都要化了,柔躯一软,瘫在他怀里,晶莹如露水般的泪水夺眶而出,俏脸贴在他胸膛,用力的点了点头。 “可是,你这讨厌的龙二一,你至今都没说过你爱我,我想听!” “这个……我比较腼腆,还是……” “不,我就要你说!”她扬起小脑袋,泪脸挂笑,眸子含笑,粉唇撅着,一副似娇似怨的模样,如沾染雨水的梨花,娇艳迷人。 “好,我……爱……你!”奶奶地,羞死老子了!李燕云难得地老脸一红。 她咯咯轻笑几声,侧耳伏在李燕云胸口。 “你这是作甚?”李燕云低着头费解万分。 她神情专注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我在听你心跳,小时候听额娘说过,当喜欢一个人,心跳会跳的很快——咦,龙二一,你心跳好像是有些快!” 纳兰飘先是一笑,旋即水蛇般的玉臂紧紧地抱着李燕云的腰际,一脸的喜悦:“这回,你总算没骗我!” 俩人以前似仇人般,你来我往尔虞我诈,斗心思,言谈举止从未真心过,自己更是被纳兰飘用计骗来金国,后来将自己困于马场,谁能料到,千方百计的将自己骗来金国的是她。 最后千方百计想让自己离开金国的也是她,只是不同的是,要带她一起离开。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似也在感慨造化弄人。 有件事,李燕云真不知该如何与她说,当兵临城下之时,自己这个大宗皇帝,当是与金国皇族纳兰家族撕破脸,到时她该何去何从,又会不会恨自己? 李燕云揽着她的柳腰,心里徘徊不定,艰难万分,妈的,不管了!他最后一咬牙,道:“飘儿,倘若我与你六哥有一天变成了,不是他杀我,就是我杀他,非拼个你死我活的敌人,你会如何?” 为何会有这种选择?纳兰飘愣了一下,泪眸望着他,一脸认真的回答:“他若杀你,我愿与你一起死!” “可是……”李燕云微微一笑,叹了声,无奈道:“如果是,我要杀他呢?” “我,我不知道!虽然他们从来没把我当成妹妹看待,可他们也是我的家人,还是有亲情的!”纳兰飘瘪着小嘴道:“——龙二一,不许你问我这个问题,不然我打你哦!” 唉,恐怕不管你如何,朕都会杀了那个纳兰顺真!这种抉择,真他妈的操蛋,但没办法,朕必须那么做! 与飘儿格格你侬我侬说了些话后,最终约定四日后,她带着富察琳琅前来,接着将九草粉与迷魂香交给李燕云,这才离开。 有了九草粉,对萧笑来说,乃是一个福音,毕竟男子多有不便,替萧笑身子上涂抹九草粉的事,自然就交给了纪柔去做。 月如玉盘,晚风轻吹,厢房中床榻,美人若玉地娇美脸蛋上洋溢着甜蜜地微笑,分别的滋味很是不好受,她笑眼中闪着点点泪花,柔躯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老公,真有这么急么?” “嗯,家国大事,拖延不得,明日一早,你派人跟金国皇帝请辞,便离开!——哭个甚?大军一到……”大手在她柳腰下滑落在翘臀上,微微荡笑:“如此,我们又能相见了!” 他话中的意思,安梦涵自然明白,玉拳轻捶他的胸膛,羞意绵绵薄嗔道:“讨厌,都这会了,你还记得那种事!”她心里羞不可抑,脸上红霞艳丽不已,娇艳欲滴。 朕的这个安嫔真是越来越美了,李燕云看地一呆,登时锦被一盖,安梦涵呀地一声羞叫,厢房内弥漫一阵旖旎地乐曲。 沉闷的响了不知多久之后,月色下的厢房前,春娥红着脸道:“纪柔姑娘,龙大人在与安嫔娘娘商量着家国大事呢!” “娘娘,卑职告退!”厢房中响彻一声李燕云的告退之言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神清气爽地李燕云嘿嘿一笑:“纪柔?什么事?” 月光下身着一身淡蓝色百褶裙的纪柔,双手交叉在小腹前,眉目低垂,膝盖一弯给李燕云行了一礼:“公爷,九草粉我已为萧笑姑娘涂抹好了……只是公爷,您该用晚食了,用完晚食,民女好伺候您沐浴。” 沐完浴然后伺候本公爷就寝?爷爷的,老子今天也太忙了,抱完这个抱那个,跟那个躺一榻,又要跟这个同卧在一起,当真是辛苦万分,真是难为我了! 李燕云虽是大宗皇帝,可在国使府中知之者甚少,自然不能留在安嫔娘娘的房中过夜,否则定会被耳目发现,倘若金国朝廷起疑心,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寝房中,纪柔身躯如八爪鱼般,身躯靠在李燕云一侧,长腿搭在李燕云小腹上,她眉目嫣红地伸出光洁如玉地小脚。 “公爷,脚给你握着!” “了解,这样你心里才踏实!”李燕云握住她的莲脚,叹道:“纪柔,今天辛苦了,照顾了萧笑这么久。” “不辛苦,在我难过的时候,她也不厌其烦的安慰我,我很感激,而且公爷,你对我也好。”她俏脸伏在李燕云胸膛:“公爷,你适才从安嫔娘娘房中出来之时,怎地衣衫有些不整?” “嗯?”李燕云诧异万分:“是嘛?纪柔千万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公爷,本公爷是在与安嫔娘娘说着国家大事,可能行礼中,不小心行礼之时,将衣衫弄的有些乱而已。” 行礼?纪柔费解,是什么样的礼,才能将玉带也忘记了扣在腰上? 见她眼神飘忽不定质疑地看着自己,李燕云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纪柔,四日后,你可愿与本公爷离开金国盛京?” 第521章 端文皇后 月光如霜,自窗户的缝隙而进,映衬床榻上纪柔本就白嫩的俏丽的脸上,到显得光彩动人,娇艳不凡。 怀里的纪柔,她黑眉一蹙,明眸扑烁的注视着李燕云,皓齿轻咬下唇,旋即撅着樱唇,表情似是困惑。 最终她忍不住开口,红着小脸,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可是公爷,金国新君,派人将你看的如此之严,我们如何能出的去城关?” “这个你无须担心!总之本公爷自有办法就是。” 李燕云大手在被窝中握着她的莲足,如攥了一块上好的温玉,质地光滑如绸缎。 偏偏他手指调皮地挠着她的脚掌心,足底一阵发痒,让她想笑,却又极力压制住笑意,以至于,她双颊烫如火燎,娇躯无力地瘫在他怀里,气息略微紊乱,芬芳轻吐,小脑袋枕在李燕云肩侧。 “公爷,你聪明绝伦,当前太子派我进国使公府之时,公爷即便发现马脚,知我是歼细,也以礼待之,还配合我,欺骗前太子,以此不让前太子对我产生怀疑,可见公爷为人端正。而且,我也说过,要伺候公爷一辈子,想做公爷的妻子——” “哦?”李燕云故作脸色严肃:“好啊,你个妮子,本公爷向来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岂料你竟然是对公爷心存感激!” 纪柔一怔,慌忙道:“不不不,才不是呢——公爷,民女的脚都天天愿意被你握着……”她脸上一红没有说下去,见公爷逐笑颜开,这才意识到公爷是与自己开玩笑。 李燕云嘿嘿一笑:“握着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她声若蚊呐道:“公爷,还亏你是中原来的,黄花闺女的脚,哪有,哪有这般给男子握的,被如此握着不是心上人,就是把对方当成了郎君——公爷,要不你要了民女吧。” 如若说前面的话乃是为李燕云科普解释,可最后的话,却是真挚无比,一种坚决的托付,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加真切的了。 她羞涩地如受了惊的小兔子般,脸蛋发烫不已,如圆月般的眸子登时,媚眼如丝,睫毛轻颤,适应了厢房内光线的李燕云,借着月光能清晰瞧见此刻她脸浮丹霞。 精致如细雕的瑶鼻下,樱红地唇瓣微微嗫嚅着,芬芳尽吐,模样极为诱人。李燕云登时一愣,这可如何使得,今天在安嫔那已经箭去弓颤几回了,老子身子骨,又不是铁打的,早晚老子得被这些妮子给分吃了不可。 他轻轻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纪柔小巧地嘴角翘起,甜蜜地笑容浮在脸上,心里更如蜜糖罐打翻,香甜之感四溢。 他情真意切的正经样子道:“纪柔,你将本公爷当成什么人了,本公爷岂是那种人?眼下你我尚在金国盛京,不如待安稳下来再说?” “公爷,你真好知道爱惜民女!”她眼眶一热,暖泪涌出,拥着李燕云健硕地身躯,喜极而泣:“民女也是幸运的,遇到公爷这么好的男子,公爷,纪柔永远是你的。” “嘿嘿,那是,那是!” 幸好暂时骗过去了,李燕云惆怅,要不然老子明天非得头晕眼花不可,有时候只是一时兴起,这妮子的娘亲爹爹刚惨去没几天,朕不能如此混账啊,最关键的,龙体得好生蓄养,也经不起这般呐。 纪柔时而偷偷抹泪,定是想起她爹娘惨死在府前的情景,这些细节平日里,逃不过李燕云的眼睛。 罪魁祸首自然是金国的当今皇帝。 翌日清晨,安梦涵的厢房中,婀娜玲珑,曼妙无比娇躯被锦绣凤袍包裹着的安梦涵,她被精心打扮过,柔顺地乌黑秀发上金簪链坠,耳垂上两个雕花黄金耳坠,将她气质衬托的雍容华贵。 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啜泣着,天生丽质,五官分明白嫩地脸上如露珠般的泪水,晶莹剔透。 “老公,万一金国皇帝会杀你,我也不活了!” “他也不一定敢!”李燕云嘿嘿一笑,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道:“——宝贝,快将眼泪擦干,金国前来送驾的人,相信很快便到了。” 她红着小脸,担忧道:“要不将南宫才留下保护你,可好?” “不好!”李燕云脸色一黑:“你没看府门前那么多金国官兵保护着朕么?你去往南境的路上,若是遇到马贼该如何是好?朕不允许你有任何闪失,丢根发丝都不允许,朕要你好好地!” 他这般霸道,且又不乏柔情的话说来,安梦涵听得娇躯酸软无力,瘫在他怀里嘤喏轻泣,俏面上却是挂着笑意,似娇发嗲道:“老公你真好!” “所以,还不快叫爸爸!”李燕云坏笑,捏着她双腮,看着她盈眶的泪眸,她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声若蚊呐轻唤:“爸爸!” “乖宝贝!”李燕云在她唇瓣上啄了一口嘉奖一番,这才自她发烫的双腮松手,面含笑意,退后几步,抱拳作揖,高声长喝。 “臣!龙二一,恭送安嫔娘娘——” 登时厢房之门,被外面的宫女春娥打开,外面薄雾笼罩下,门两旁整齐的站着十几名蟒袍锦衣卫。 安梦涵玉指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又不舍的看了看李燕云,这才被春娥扶着走出厢房,一身绸缎长袍的李燕云弓腰随后跟着故作恭敬,当见李燕云身前的安嫔娘娘自厢房中走出,锦衣卫以及府内的家丁丫鬟,接连跪下。 “恭送安嫔娘娘!”人们齐声道。 如此之下安梦涵言行举止似与适才判若两人,此刻的着锦绣凤袍,雍容华贵的她,双手交叉握于小腹前,脸蛋冷若冰霜,如高不可攀的女神,莲足不停缓慢朝前走,眸子直视前方。 “都起来吧!” “谢娘娘——” 一众人谢恩之后,锦衣卫、国使府的丫鬟家丁,组成的几十人队伍,浩浩荡荡地跟在安嫔娘娘的身后。 “臣昨日所言之事,烦请安嫔娘娘莫要忘记!”身侧的李燕云面挂笑意抱拳嘱托道。 她侧眸看了一眼李燕云,晶莹地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本宫知道了!” 李燕云说的自然是军令一事,四日内大军必须要到金国盛京,在此刻,这事只有俩人,以及南宫才知道,南宫才似是不放心,眼眶微微泛红,不时看着李燕云。 他的顾虑李燕云又岂会看不出,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李燕云又小声嘱托特种锦衣卫总管南宫才,定要好生保护好安嫔娘娘,至于此次一赌,无论如何,对大宗来说都是个开疆辟土的大好事。 府门外薄雾缭绕,胜似薄纱,镶金嵌银的马车早已备好,道路两旁皆是金国兵士,更无百姓在街道上行走。 刚出府门,不远处早已恭候多时的一辆大轿子,起轿抬来门前,在国使公府门前落下,轿子周围簇拥着一众金国带刀侍卫,轿子刚落地,轿旁的太监,长喝一声。 “大金端文皇后到——为大宗安嫔娘娘送行!” 趋于礼仪,大宗带刀锦衣卫锦衣卫单膝下跪,沿路两旁以及门前金国官兵,和国使公府的丫鬟家丁双膝跪地,若说特例,也唯独李燕云、安梦涵未曾跪下。 轿帘一掀,走出一个脚踩高跟木履,身穿金线而绣的金色朝服,头戴牡丹花黑冠的女子,她略施粉黛的脸上得体的淡笑,玉手捏着白色丝绢,臂弯被弓腰的小太监小心的扶着,朝安梦涵行来。 这女子唇红齿白,肤白体匀,形体端庄不已,容貌清秀,眉若柳叶,眸子似月,瑶鼻挺翘,胭脂红唇小巧而又诱人。 不得不说,那当今金国的新皇帝六阿哥眼光还是不错的!李燕云瞧见这个端文皇后看向站着的自己,他轻轻一笑,抱拳作揖:“见过端文皇后娘娘!” 端文皇后脸色一寒,剐了李燕云一眼,并没有理会李燕云,目光自他脸上移开,笑容再次浮现,注视着前方同样气质华贵,娇俏迷人,身着大宗凤袍,腰背直拔伫立在那的安梦涵。 被小太监扶走到安嫔面前,金国端文皇后停下脚步:“吾皇知道大宗安嫔娘娘要走,特让本宫前来为大宗安嫔娘娘送行!安嫔娘娘,就不打算多在金国暂留些时日么?本宫也好尽些地主之谊,好生带妹妹游玩一番?” 安梦涵昂首挺胸,妙颜嫣然一笑,很是得体道:“大金皇后娘娘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大宗十分关切国使公的安危,本宫前来金国,见国使公日子过的很是不错,大宗就放心了——本次来此,不宜久留,还请大金皇后娘娘勿怪。” 国使公好日子不错,这句话安梦涵特意说的稍微大声,李燕云暗笑,这小梦涵,都会公报私仇了,这会特地跟朕埋怨一句,发发牢骚。 “大宗安嫔娘娘既然言尽于此,那本宫也不好挽留,本宫祝大宗安嫔娘娘一路顺风——”端文皇后侧目看向太监:“来啊,上礼!” “嗻!——上礼!” 一声喊罢,一众金国的小宫女排列成队,将一件件被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奇珍走兽,以及金银而制花纹精美的杯碗茶碟,价值连城的艺术品,端上前来。 完了!小梦涵在宫中出了命的爱财,她一定不会拒绝的!李燕云双眸圆睁,不过这也不打紧,此乃外交礼仪,收了就收了吧,反正迟早也是大宗的。 端文皇后笑道:“区区薄礼,还请大宗安嫔娘娘收下!” 果然安梦涵两眼放光,若不是趋于气氛太过隆重,恐怕她能尖叫出声,她嘴角翘起,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兴奋地微笑。 “那就谢过大金皇后娘娘!” 一些奢侈的艺术品被装上了后方的马车,安梦涵又与端文皇后客套了几句之后,这才被宫女春娥扶上镶金嵌银的豪华马车,眼角地余光却不时的瞟向李燕云,碍于此等场面,她不好多言,只好艰难的上了马车。 须臾,队伍浩浩荡荡的朝薄雾深处而去,马车渐渐消失在了似若薄纱的薄雾中,再也看不清。 希望老子几天后能有命见到你啊,小梦涵!李燕云目光遥视着队伍,他眼眶泛红,心里头复杂万分。 “你就是国使公?” 蓦然间,端文皇后走至身前,她凤眸如若尖锐的利刺般,看着李燕云。 第522章 怒火 道路两旁的送行官兵,皆是与笼罩在薄雾中的国使府门前,与那些官兵一样的跪着,不光如此,就连国使府门前的丫鬟与家丁同样,没有端文皇后发话,不敢起身。 唯独李燕云一直站着,当李燕云见端文皇后眼中流转着不悦瞪着自己,李燕云微微一笑,拱手抱拳。 “在下正是国使公!” “你好大的架子!”端文皇后明澈地眸子中幽火燃烧,浅哼轻笑:“听皇上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跪,照本宫来看,你是分明不把金国放在眼里喽?” “在下为何不跪,在下已经与金国皇帝陛下说的很是明白了,贵国先皇也曾恩准在下不必行跪礼,莫不是皇后娘娘,要为难于在下?”李燕云面带微笑道。 初做皇后,眼里自然是容不得沙子,可李燕云如此一说,端文皇后即便心中不愉快,也不好强求他跪下。 “你!你连先帝都般出来了?”端文皇后玉指指着李燕云的鼻子,娇躯颤抖数下,娇叱道:“本宫告诉你,如今金国是天通皇帝做主,日后也都是他说了算,以后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你可明白?” 不光新官上任三把火,就连金国皇帝的女人都是如此了,李燕云心中好笑,不答她言。 “皇后问你话呢,你怎可闭口不言,反了你了!”身旁的小太监道。 “公爷,公爷,不好了!” 嗯?纪柔这妮子何事如此慌张?李燕云纳闷。 登如此时,人未见,声先至,端文皇后也是好奇地抬眸瞧去。 不多时,一身淡蓝色百褶裙,俏丽的花容略微失色的纪柔,满脸慌张,玉手捏着裙角焦急地行跑出来,走至李燕云面前,没等李燕云说话,纪柔忙给端文皇后行礼跪下。 一边小跑一边叫喊,这在端文皇后看来是大大的失礼,本来李燕云未行跪礼,偏偏振振有词,就让她足够恼怒。 可他又搬来了先皇的说辞,她无法作甚,可一个国使府的丫鬟也如此,她再也忍不住了。 “混账!”端文皇后气不过,玉手一挥‘啪’一声清脆地响声,她一巴掌打在纪柔的脸上:“国使公如此猖狂视礼仪如若无物,连国使府的一个丫鬟,都如此无礼,当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 端文皇后一巴掌过后,美眸含笑看了李燕云一眼,长袖一挥,飘然踩着高翘的木履,被太监扶着,摆着手中白色丝绢,优雅的走去。 跪着的纪柔娇躯不稳,趴在地上,白嫩地脸上多了一道五指印,嘴角沁出丝丝血渍,可见这一巴掌力道足够重,李燕云看得心里一痛,拳头紧握。 娘地,为什么总有人想要作死呢!李燕云眸子杀意显露,瞪着走去的端文皇后身影。 俗话说的好打狗也得看主人,况且李燕云一直未曾将纪柔当做奴婢,端文皇后此举虽是打了纪柔一巴掌,实则是指桑骂槐,打给李燕云看的,骂给李燕云听的。 纪柔眼泪蕴积在眼眶中,玉手轻抚火辣辣的脸蛋,李燕云蹲了下去,大手轻抚她的脸颊。 “一定很疼吧?”李燕云眼眶发红,认真道:“你且放心,这巴掌你不会白挨!”他转目看向还在跪着的家丁丫鬟:“你们还跪着作甚!” “是!”丫鬟家丁们忙忙起身,进府。 温暖的大手暖到的心头,她顾不得脸上的痛楚,小口急张,急急道:“公爷,不好了,适才我给萧笑上药时,发现萧笑姑娘发了高烧,额头很烫。” 厢房中,萧笑躺在榻上不省人事,她黛眉下的眼睛闭着,脸蛋红若火烤,额头上放着白色沾了凉水的布帕,用以降温之用,她光洁的皓腕,自锦被下探出,被一个羊胡子梳着辫子的老者捏着把脉。 好半天,老者才起身朝纪柔身旁的李燕云抱拳道:“公爷,这位姑娘乃是湿寒之气入体所致,老朽开个方子,熬煎服下,祛除湿寒之气,便可,公爷无须担忧。” 那刑部大牢阴暗潮湿,又受了鞭刑,不生病才怪,当初刚认识上官雨兮那会,雨兮也是如此,李燕云点了点头:“有劳先生了——” 老者客套了一句之后,被纪柔带去前去开方子,李燕云看着榻上的萧笑,他走至榻前,微微坐下,拿下她俏额上的布帕,又朝旁边的木盆中沾了沾凉水,拧干之后重新放了上去。 这动静似是惊醒了萧笑,她弯翘的睫毛颤抖两下,微微睁开双眸,见坐在榻前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见是李燕云照顾自己,她心里暖如艳阳,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小哥’。 “是我!”李燕云强做微笑:“萧笑妹子,你发烧了,需要好生静养才是!” “小哥,我,我会不会死?——”她玉手轻抬,李燕云会意,忙忙握住了她的温热地小手,他脸色一正:“不许说这种傻话,你不会死!” 被他握着小手,萧笑脸上浮现微笑,心里温暖香甜:“小哥,真想一直这么躺着,这样你就能一直对我这么好了,也不会说再见!每次和哥说再见,心里都好难受——” 可不是?这妮子每次都会问还会再见么,自己每次都会说有缘自会相见,看来属实有缘! 安慰着萧笑与她说了会话,她须臾便又昏睡过去,李燕云摸了摸她额头,登时感觉还是发烫不已,恐怕即便烧退了,也会虚弱万分,毕竟身上有伤,不修养个十天半月的怕是恢复不过来。 爷爷的,纳兰顺真,你他娘的做了皇帝后,不光欺负朕大宗子民,就连你的皇后也欺负朕的纪柔,朕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李燕云恨意浓浓,心里怒火冲天。 “公爷——” 房门外完颜林正要大喊大叫,李燕云生怕这厮吵醒了虚弱的萧笑,李燕云忙走了出去,每次这厮只要出现,定是府中来人了。 “何事?!” “公爷,叶无恨来了!” …… 薄雾渐散,阳如白玉自天山显现而出。 正堂中,一身长袍的叶无恨,仙风道骨的模样立在堂中,当见李燕云进来,关上房门,他似要跪下,李燕云忙扶住他。 “无须多礼,对了,叶前辈怎地一人前来?” 叶无恨叹了一声道:“草民生怕杨大熊和叶剑俩个人,会对皇上您无礼,冲撞龙颜,草民这才一人前来接萧笑,怕那个丫头再此,给皇上您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这老头还想的挺周到,也好,反正老子也不喜欢那俩个李燕云苦苦一笑:“不必了,她在牢中待着染上了风寒,又被大刑伺候身上皆是淤痕,暂且让她在这国使府中修养便是!” 叶无恨一脸担忧,愣是没料到自己的徒弟会受如此磨难。 见他如此,李燕云继续道:“叶前辈不必担心,我已经找了郎中看过了,为她开了方子!” “多谢皇上隆恩,草民感激不尽!”叶无恨抱拳,心里稍宽,放下心来,旋即眉头一皱道:“只是皇上,你可曾想到出金国的法子了?这金国西征之军已经出征,此次可是千钧一发的战机。” “前辈坐下说话!”李燕云朝雕花椅子努了努嘴,自己也跟着坐下道:“朕已经布置下去了,算上今日,四日内,大宗兵马定会兵临这金国盛京城下!” 坐下后,听闻李燕云如此一说,叶无恨点了点头:“皇上,草民以为,金国皇帝无非有两点,其一点定拿皇上您做为人质,逼退大宗兵马,其二便是会……”他轻叹一声,没敢说下去。 “会杀了朕泄愤?”李燕云仰面一笑:“无妨,朕说过,朕的性命与大宗利益,和大宗的黎民之福比起来,不值一提,前辈无须忧虑!” 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让叶无恨敬佩万分,叶无恨脸色激动地点了点头,抱拳站起身子。 “嗯?前辈这是为何?”李燕云起身扶住他。 叶无恨老泪纵横,郑重不已道:“皇上,如今金国皇帝对草民极其信任,毕竟草民也跟随他如此之久了!草民有一策,当日若发不测,草民挟持金国皇帝,助皇上您出盛京!” 好一个叶无恨!好一个义士!李燕云握住他胳膊道:“叶前辈,可你此举,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你不怕?” 叶无恨哈哈大笑几声:“皇上,上回草民就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皇上周全,况且草民也是大宗的人,草民又怎会甘愿做金国皇帝的鹰犬!皇上,草民心意已决,还请皇上不要推辞!” “叶前辈此举,真乃吾辈楷模,请受朕一拜!”李燕云抱拳正要弓腰,却被叶无恨阻止,叶无恨激动道:“皇上,草民万不可受此礼,您才是令人敬佩的楷模,草民是被你的风范给折服了,草民服皇上!” 厢房外,看着叶无恨行去的身影,李燕云颇有惺惺相惜之感,虽然身份不同,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民,可君民二人一心,目的也是一样,同是为了大宗国。 “公爷,药方已经开好了,我且去抓药!” 身侧一袭淡蓝色长裙的纪柔,膝盖曲弯给李燕云行了一礼后,玉手中捏着药方的她,眸似清水般地看了李燕云一眼。 正要抽身走去,却被李燕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手揽住了她的柳腰,她白嫩无瑕的侧脸上,耳光留下的殷红还在,李燕云看的极其心疼。 “还疼么?” 她心里一暖,眸子中涌着泪花的她,却倔强的不让泪水流下,摇了摇头,抿了抿小嘴:“不疼了,况且端文皇后打骂的是,我那时是有些猛撞了!” “你以为那娘们是冲你?她是冲本公爷,给本公爷甩脸子的!” 娘们?公爷竟然如此胆大,听他如此对端文皇后不敬的称呼,纪柔慌张环目四顾,见四下无人,这才稍稍放心,她忙含泪冲李燕云摇头,示意李燕云谨慎。 “莫怕!”李燕云言真意切道:“别看她是金国皇后,在本公爷看来,十个端文皇后,也不及本公爷的纪柔!——纪柔,几日后,本公爷让那个端文皇后跪在你地面前,给你道歉!” 第523章 兵临城下 他的话纪柔已经顾不得真假,有他此言足矣,想起双亲被金国皇帝逼死的场景,纪柔心里酸楚,弯翘地睫毛颤抖几下,眼泪啪啦直掉,柔躯瘫软在他怀里。 “公爷,我虽说也恨金国的皇帝,可人怎能与天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纪柔不求能复仇,只求你我能平平安安的便好。” 人不能与天斗? 她的话如剑芒扎如心里,联想这数月来在金国所受的屈辱总算快要结束,并一点一点的找补回来,李燕云热血沸腾。 “人不能与天斗?”李燕云双眼赤红,摸着她的后脑勺:“那如果是咱们大宗的皇帝,与金国的皇帝斗呢?” 见她不解的目光,李燕云轻笑解释道:“你爹娘乃是大宗的子民,咱大宗皇帝,岂能看着金国的人欺辱大宗子民?” 出言安慰了一番纪柔,纪柔情绪好转许多。 虽说她不明白公爷话中的意思,可隐隐感觉几日后定会有大事发生。 这几天内,李燕云与平常不无不同,没事与家丁们开开玩笑,与府内丫鬟逗趣取乐占占便宜。 没事的时候去花园的池中钓钓鲤鱼,有纪柔在身旁伺候,时而端茶时而倒水,时而塞点瓜果在他嘴里,他倒也快活逍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除此之外,佟妃与前太子的死讯,在盛京大街小巷不胫而走,一时间尽人皆知。 李燕云明白,当今金国皇帝还是处死了佟妃与前太子。 回想与前太子第一次见面,还是在马场,一幕幕仿佛发生在昨天,又似做了一场梦,虽说前太子也不是个好东西,但死的着实有些憋屈,不得不感叹,白云苍狗世事无常。 倒是那个曾使计策,污蔑自己轻薄于她的佟妃娘娘,她这一死,想必十二阿哥定会恨足了纳兰顺真。 可俩人之死,也是必然的,毕竟俩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对金国来说,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这一日,天气昏沉,疾风阵阵,卷起大地的尘沙,吹的人们睁不开眼睛。 一大早的盛京街头百姓脸色匆匆,有的拿着行礼包裹跑过,有的年轻力壮的金国百姓男子,则是肩头扛着扁担,抬儿带女,扶老携幼的匆匆跑着,盛京大街小巷乱成一团。 “快跑啊,要大打仗了!” “伙计怎生回事?” “哎呀,这位大哥,还不快跑,城关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大宗兵士,看样子要攻城,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金国盛京的百姓在讨论着,就在这一日,金国凤凰城被攻下的消息,也传遍了盛京,惊慌恐惧蔓延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很快就连国使公府前的官兵,也面带慌张,不知是跑还是不跑。 国使公府的寝房中,李燕云躺在雕纹木榻,手里攥着一直光洁如玉,柔滑不已的莲足,正搂着纪柔的香肩在呼呼大睡。 早已醒来的纪柔,依偎在他怀里,流转含波的美眸中满含亮晶晶地笑意,盯着李燕云的脸庞看着,她嘴角尽是甜甜的笑意,见公爷睡的如此香甜,却不忍叫醒他。 虽说俩人之间清白万分,可这些时日,都同卧在榻,不是夫妻胜似夫妻,可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羡煞旁人。 登在此时,寝房之门被捶的震天响:“公爷,公爷!” “公爷还在睡觉呢,完颜大哥,何事呀?”纪柔疑惑冲门外问道。 完颜林的声音焦急万分:“纪柔姑娘快告诉公爷,城关外皆是大宗兵士!看似可能要打仗了!” 作为普通百姓的完颜林自然是怕城外的大宗进攻盛京,而殃及池鱼。 床榻上躺着的李燕云,被惊醒,他忽地星眸一睁,直视雕画房顶,心中一震,当即明白了,一定是自己的将士们来了。 纪柔听后花容失色,转过头来欲要叫醒李燕云,没待她张口,李燕云微微一笑:“纪柔,他们是我们大宗的兵士,你怕个甚?!” 怪不得前几日公爷不对,原来真的有大事发生!纪柔微微点了点头:“公爷我不怕,他们是来救我们的!” “嘿嘿,乖,快给本公爷更衣!”李燕云如灵活的猴子般,跳下床。 处于白天,他身上轮廓分明刀削般的肌肉很是好看,纪柔看地呆住几分,红着脸蛋轻嗯了一身。 如没猜错,朝廷很快将会派人来抓自己,可是纳兰飘她怎地还没带着富察琳琅来,如若在晚一时,那就不妙了。 按李燕云的想法,叶无恨受金国皇帝信任,以叶无恨的功夫他若想挟持金国皇帝,那简直轻而易举。 如此一来自己便带着富察琳琅、纪柔、纳兰飘、萧笑、以及杨大熊和叶剑一块离开,外加一个完颜林。 洗漱一番之后,一袭锦布淡黄色明袍的李燕云英气逼人,只是他此刻在正堂中来回的走着,心里焦急到了极点。 李燕云此刻的心情,恰似阴沉的天气,混沌不堪,眉头紧皱,双手环抱于胸前,不时地哀声叹气,飘儿也真够墨迹的,这可如何是好。 “神仙哥哥——” 天外音般一声娇唤传入耳中,李燕云猛一抬头,门外站着俩个千娇百媚,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倩影。 身形苗条婀娜脸蛋明艳动人的纳兰飘身旁,不正是娇小亭亭玉立的富察琳琅,她娇躯包裹着绣花米色襦裙,脸蛋白皙透红,此刻看到神仙哥哥,她笑脸上可爱的酒窝显现。 些许时日未见,这妮子还是那般可爱,一口一口的喊着神仙哥哥,李燕云眼睛瞬间泛红:“琳琅,乖宝贝,快让神仙哥哥抱抱!” “神仙哥哥!”富察琳琅瑶鼻一酸,玉手提着裙摆,莲步急急朝李燕云跑来,跑到身前,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神仙哥哥,琳琅好想你,今早飘儿格格派人去富察府中,跟我爹说,要跟我请教刺绣的活,我才有机会出来!” 她泪水涌出,漂亮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着李燕云,她粉嘟嘟的脸蛋,沾着晶莹地泪珠,让人看了,不由心都化了。 “好琳琅,要不要跟神仙哥哥走?” “去哪?” “暂去城外,要打仗了!”李燕云轻抚她的小脑袋道。 “琳琅愿意和神仙哥哥待在一起,可是……”富察琳琅眨巴着大眼睛道:“神仙哥哥,我阿玛还有额娘该怎么办?” 也是哦,他阿玛身为贝勒爷,如若发生战争,他父亲定会上战场,但自己又不能因为他阿玛会上战场而心软。 李燕云略微无助地看向本就聪明的纳兰飘,纳兰飘明澈地美目似有怨气地看了李燕云一眼后,走了进来。 很明显,她也知道了兵临城下的事,可事已至此,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嗔了一句道:“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以后再与你算账!这是我伪造的圣旨,待会你以此圣旨混出城关!”将袖子中抽出圣旨交到李燕云手里,她又看向琳琅,“——琳琅,你且放心,我会亲自派人去保护你阿玛,定会无碍的,你暂且先跟着他走!” 李燕云脸色一沉,费解道:“飘儿,你不与我们一起走?” 傻子,我若走富察琳琅的爹爹定会上战场,他爹若死于战场,她会恨死你的!可富察琳琅若不跟你走,你定也不会放心,而我除了你,则了无牵挂了。 “我是我们金国的格格,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走!”纳兰飘泪水夺眶而出:“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六哥定会派人前来的!——还记得你欠我一个答应么?” 那天在草原上俩人赛马,最后是李燕云输了,在此之前纳兰飘曾打赌,谁输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件事。 “记得!”李燕云急道:“可你……” “没错,我就是要你答应我,好好活着!赶紧走!龙二一,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说到就要做到!”纳兰飘哭成了泪人:“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自腰间抽出弯刀,雪白的玉手攥着刀把,寒光刀刃瞬间抵在白皙的脖颈,泪水凄凄地看着他。 “飘儿姐姐,不要!”富察琳琅大眼睛圆睁惊叫着。 李燕云知道,她做的出来。 “啊!”他仰面痛苦的嘶吼一声,一咬牙双眸落泪:“纳兰飘,你要是死了,你变成鬼,我龙二一都不会放过你,你变成鬼我也要打你屁股狠狠的教训你!” 这种风格新异的话,怕是只有他说的出口,他艰难地转过身去,拉着琳琅地小手,朝外走去,身后的纳兰飘哭成了泪人,泪眼含笑点了点头。 李燕云心情沉重万分,含泪踏出厢房,旋即吩咐纪柔,完颜林,更另外嘱咐家丁丫鬟待在房内别出来。 只因有纳兰飘所送来的金国皇帝假圣旨,官兵并未阻拦。 不多时,拦腰抱着虚弱萧笑身子的李燕云,带着富察琳琅,纪柔、完颜林、几人出了国使府,瞧见尘沙飞起的街道远处纳兰飘策马而去,他心情万分无奈。 她长发被迎面的风吹拂起来,靓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 “神仙哥哥,打仗了,我爹娘会不会有事?还有飘儿格格,她会不会有事?”身旁的富察琳琅担忧道。 她如此一问,李燕云也回答不上来,他虽是皇帝,可倘若大宗兵马攻城时,他总不能让大宗兵士有所顾忌,如此只能畏手畏脚,这点事与家国大事比起来,倒显得微不足道。 纵然心里千般万难,可他只能无奈一笑:“乖琳琅,你且放心,你飘儿姐姐那么聪明,一定都会没事的!——乖琳琅,纪柔、完颜林好兄弟、萧笑、我们走!” 风卷尘沙的街道中,几人相继点头应声后,李燕云拦腰抱着虚弱的萧笑,纪柔拉着琳琅的小手,身形肥壮的完颜林跟在后面,一行人等脸色匆匆而去。 第524章 兵临城下(二) 苍空昏沉,风卷尘沙。 盛京街市,狼藉不堪。 兵临城下的消息很快便被金国皇帝所知,只是他没料到大宗的兵马行军速度如此之快,当然这取决于李燕云的特种工锦衣卫,截杀斥候,封锁了消息,以至于得到消息的金国皇帝,才知为时晚矣。 且幸好金国还有个人质,那自然是国使公。 尘沙疾风中,几百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很快行至国使府门前,其中一个领头的骑兵跳下马来。 望着门前那几十名官兵。 “你们,去将国使公押来!” 国使府门前的官兵一脸诧异,其中一个胜似军官的人道:“这位将军,一大早的飘儿格格,就带着圣旨前来,说要放了国使公,你们怎么又前来要人了?” “什么?!你们,你们将他放走了?!” “是啊,不是皇上的旨意么?” “混账,你中计了!”骑兵大怒:“他朝哪跑的?” 门前的官兵朝李燕云的跑的方向指去后,正要跟骑兵将军说话,岂料骑兵将军腰间的大刀抽出,瞬间官兵被抹了脖子! “蠢货,留你何用——弟兄们,快追!” 骑兵将军速速上马,登时门前的几百骑兵,策马朝李燕云跑去的方向急追而去。 李燕云也够无奈的,金国皇帝还真他娘的精明,为了防止自己窜逃,更是不允许国使府有马匹马车,只能抱着萧笑,带着富察琳琅,纪柔,以及完颜林朝此处小跑。 且纳兰飘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没给自己备辆马车,再备几匹马,兴许是事情从急,她一时疏忽了吧。 眼瞅着城门就在前方不远处,岂料天不从人愿,人算不如天算。 “公爷,不好,后面有骑兵!”正在小跑着的纪柔,气喘吁吁朝后一看,登时花容失色:“像是来追我们的!” 日,什么叫像!李燕云朝后瞟了一眼,那他娘的就是来追我们的。 “别管,继续跑!” 李燕云顾不得许多,怒吼一句后,带着几人继续朝前跑着,只需要骗取城门的守卫打开大门,进入大宗兵马阵列,一切都安全,都迎刃而解了。 可人岂会跑的过马。 不多时,几百名骑兵蓦然追上李燕云人等,将李燕云他们围了起来,随着骑兵将军抽出刀来,登时抽刀之声响彻一片。 “神仙哥哥!” 富察琳琅吓的依偎在李燕云身旁,纪柔玉手抓着李燕云的胳膊,眼中多少有些惊恐,倒是完颜林好些,怒目地看着这些人,浑然不怕的模样。 抽刀只是威慑,如若杀了李燕云这个国使公,怕是连最后的筹码都没了,金国皇帝自然没那么傻。 骑兵将军脸色有怒,阴阳怪气道:“国使公?您这是要去哪?皇上说了,不许你离开国使府半步,小的前来接你回国使府!” 妈地,有本事一刀将老子宰了,国使府那个“牢房”,老子真的不愿意再回去了,李燕云冷眸看着那些人,面不慌道:“完颜林,给他们看圣旨!” 没等完颜林拿出圣旨,骑兵将军哼声冷笑:“飘儿格格伪造的假圣旨,就别拿出了了,时候皇上自会跟她算账——国使公,你还是别费力气了,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免得我们动刀子,弄的谁都不好看!” “皇上驾到,尔等还不速速让开!” 恰在此关头,李燕云心中一震,听到了叶无恨的声音,自骑兵的人群中透目看去,只见三匹马疾驰而来,其中俩人正是杨大熊与叶剑,中间的则是金国皇帝纳兰顺真。 可若细看,才发现,只见纳兰顺真身后还有一个人,与他同骑一马,且手中还拿着长刀架在纳兰顺真肩膀。 “是师傅……” 李燕云怀里唇瓣发白的萧笑轻轻道了一句,李燕云心里一喜。 叶无恨本来为六阿哥身边的亲信,如今六阿哥登基为皇,叶无恨自然能接近的了他,如此一来以叶无恨高超身手,想要挟持金国皇帝,自然不在话下。 除此之外,三人后面还跟着长长的官兵队伍,像是前来护驾。 叶无恨跳下马后,一把将金国皇帝拉下马,长剑抵在他脖子上,叶无恨咆哮出声:“尔等还不让开道路,让国使公离开?!” 立时叶剑与杨大熊纷纷手中拿着剑,戒备在叶无恨身前,骑兵们登时愣住了,几百名骑兵纷纷下马,面露震愕之色。 后面前来护驾的千名官兵队伍很快赶到,他们有的手拿盾牌,弓箭、长枪,弓箭手拉起弓来,对准了叶无恨等人,若不是皇上在叶无恨手里,怕是此刻叶无恨早已成了刺猬。 被叶无恨用剑架在肩膀的纳兰顺真道:“叶无恨,朕没想到,朕一直当你为老师,一直敬重你,岂料你竟然出卖朕,背叛朕!” “你是待老夫不薄!”叶无恨冷笑道:“可是,只是从私而言,从宏观而论,你是金国人,而老夫乃是大宗的人,老夫当是为大宗效力,得罪了!” “你!”纳兰顺真一脸的怒意。 “少废话!”杨大熊道:“还不让这些骑兵让开?否则我一剑杀了你!” 叶无恨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叫他们让开!” “让开,都让开,放他们走!”纳兰顺真怒吼道。 “嗻!” 本来还将李燕云等人围绕在人圈中的骑兵,应了一声后,只能无奈的为李燕云人等,让开一跳道路。 李燕云朝叶无恨点了点头,抱着萧笑,带着纪柔、富察琳琅、完颜林几人朝前走去。 “师傅,师兄们,小心点!”萧笑尽量使出力气叫着。 “你先走,别管我们!”叶剑道。 官兵们一个个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燕云一干人等行去,叶无恨更是将剑架着纳兰顺真的肩膀处,缓缓朝后退着,杨大熊和叶剑保护师傅的同时,也在缓缓移步。 叶无恨忌惮地看着那些官兵同时,小声地在金国皇帝耳畔道:“陛下,你待老夫有恩,待老夫不薄,老夫不会杀你,只求能安全撤离此处便可!至于,日后大宗皇帝会如何处置你,与老夫无关了!” 尘沙吹的每个人睁不开眼睛,李燕云惆怅万千之际,城门已至,城门守卫见他们挟持着皇帝,自然是不敢不打开城门。 吱呀一声,城门缓缓打开,李燕云身旁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是一变。 外面不远处,映入眼帘的,是那陈列着密密麻麻的千军万马,大宗皇龙旗迎风招展,每门漆黑的火炮口皆是对准了城门。 手握刀枪弓弩的兵士一眼望不到尽头,天上似更加昏暗了,纵然是大军陈列数十万,可此刻静谧地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李燕云拦腰抱着萧笑地身影,自城门而出,纪柔、富察琳琅、完颜林跟随在侧,一步、两步……随着李燕云的身影越来越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阵前一个老将向不远处的李燕云跪下,高声呐喊行礼,这一声如石头般,一石激起千层浪。 密密麻麻的兵士,如起伏的海潮般,接连跪下,齐声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声震天,一波跪下,一波又跪,场面震撼苍穹,令人热血沸腾,声浪传播至远,让人肃然起敬。 这一刻,纪柔、富察琳琅、完颜林、同是脸色惊变,他们直至这一刻,国使公爷竟然是大宗之皇。 不光惊醒了她们,也惊醒了正在挟持金国皇帝的叶剑和杨大熊二人,叶无恨见金国皇帝脸色惊慌,如若失神般的模样,叶无恨不由冷哼一声。 “你没想到吧,你一直软禁的,乃是吾皇,大宗国君!” 城关上聚满了金国弓弩兵,戒备森严无比,城门处千名官兵追来,似还不死心,想从叶无恨手中救金国皇帝。 在此刻,李燕云眼中只有攻城,并无其他,他将怀中的萧笑放下,又纪柔扶着,并令将士将富察琳琅她们带去安全之处。 阵前的有李燕云认识的将领,譬如许广、吴玉桂、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将领,他们自报姓名之后,李燕云这才知晓,其中一个叫崔浩明,乃是大宗高丽省派来的将领,并手握几万兵马。 疾风将李燕云的袍摆吹起,他眸似剑芒,面色冰寒,怒喊一声:“大宗儿郎们请起!” 前面的密密麻麻的将士首先听到,齐声喊道:“谢吾皇!”跟着后面千军又如浪般一波接一波的谢恩起身。 “许广,朕命你传令全军,攻城之后,金国这盛京之中,手握兵器者无论老少,杀无赦,降者不杀!手无寸铁百姓不杀!另,若有大宗兵士无端烧杀抢掠,残害金国平民,军法重治!” “老将得令!”许广抱拳。 很快一些传令兵策马相报,当叶无恨带来了失魂落魄的金国皇帝,他被兵士给押住了双臂,一时无法动弹,眸子直直盯着李燕云。 他此刻想着什么,李燕云不知,想到盛京中还有纳兰飘,李燕云严肃道:“听着,朕要你让你的将士们投降,如若不然朕强攻盛京!” 如若投降更好,如若不投降兵戎相待,难免造成死伤。 岂料纳兰兴德一阵疯狂大笑后,转头朝城门上的兵士大喊道:“大金将士们,朕令你们死守盛京!” 他声音大的传的很远,以至于还有回声,城关上的将士们齐声高喝:“守!守!守!” “好,有血性!”李燕云怒急,双目赤红,脸色一黑,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拽至旁边的鼓架下,李燕云踩着纳兰兴德的背,上了战鼓台,自兵士手中拿过布头鼓锤,怒喊道:“给朕杀——杀!” 这一刻不在多言,既然无法平和的解决,那就用战斗解决! 登时,他疯狂的敲响了战鼓后,大宗兵士们点燃了火炮,朝城楼上的盛京守兵轰去,炮声如雷,震耳欲聋。 “杀——”人声鼎沸,鼓声大震。 有皇上亲自击鼓,数十万的黑压压的甲胄兵士,斗心奋起,个个龇牙咧嘴,面露狠像,如乌云遮日般朝城关涌去。 第525章 挟天子令诸侯? 城楼上,金国有的兵士们被火炮延及,被炸的四分五裂,碎石青砖与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落下,惨烈万分。 战鼓擂响,伴随这震天的杀喝之身,遮天蔽日如若黑云一般的大宗千军万马,伴随着人喊马嘶之声,逐渐朝城门之处蔓延而去,大宗早有准备的盾牌兵排如长龙冲挡在前。 场面浩大壮阔,让人热血沸腾。 登时似密飞如蝗虫般的羽箭从城下朝城楼覆盖而去,与城楼上射下的羽箭交叠,锐利的羽箭射在盾牌上,更有不慎者中箭倒地,城楼上的金国官兵也好不到哪去有的中箭自城楼坠下。 须臾,城楼下宗金两国兵士,刀剑长矛,长枪利刃,敌我兵器交触的脆响,惨叫声、汇聚一副激战之境。 不时有人倒下,不时有人受伤,不出盏茶的功夫,城门前横尸遍地之下,大宗兵士成功攻入城门,呼啸着喜悦的高呼,如流水般涌进城池之内。 完了!亡了……朕的大金亡了! 战鼓台下,被两名大宗兵士按跪在地,一身龙袍的纳兰顺真,他瞧此一幕,他如若失了魂魄般,双眼失神地盯着远处被大宗兵马攻入的城门。 战鼓台上,手拿鼓锤的李燕云双眸赤红的敲击着大鼓,他额头鼻尖,汗珠沁出,心里则在祈祷纳兰飘无事,尽管城内有纳兰飘,可他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让自己大宗的兵士束手束脚。 当下达旨意那一刻,他是万众瞩目,毫无私情的一国之君,而不是优柔寡断的有情郎。 这种为难与痛,怕是无人能够理解。 他自己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感胳膊发酸的难以忍受,交战的惨叫声越来越少,愈来愈远。 “李燕云!”被兵士按跪在鼓太下的金国皇帝,目瞪怒吼:“倘若朕的大金八万兵马尚未出征,你能轻易的攻入盛京?!你这歼贼,竟然趁我大金兵力空虚之际打我大金!” “大胆,竟直呼吾皇名讳,言辱吾皇!” 其中一个兵士啪一个耳光,甩在纳兰顺真的白皙的脸庞,他嘴角沁出鲜血,目光却依然狠瞪李燕云,似是不服气。 歼贼?倘若当正人君子的代价是被欺辱,被踩在脚下,那朕宁愿做个歼贼! 鼓锤丢给一旁的官兵,李燕云没有理会纳兰顺真,在他眼里,这个人的性命一点都没大宗的兵士们重要,此刻若想杀这个金国皇帝,比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只需动动嘴皮即可。 他转身侧目凝望而去,目光触及之处,皆是尸横遍地,还有那插在地上,躺在地上的残刀断刃、箭矢长矛,弥漫的硝烟,惨烈万分之景。 一身披着战甲的,威武万分的吴玉桂面挂喜色走上前来,抱拳单膝跪地:“皇上,我军以攻入城池,实在是可喜可贺呀!” “朕不瞎,朕看得见!”李燕云语气冰冷,心里暗叹,一将功成万骨枯,功劳全是将士们顶着生命危险,冒死换来的。 “是,臣多嘴!”吴玉桂老脸一红:“皇上,昔日在山海关,臣不知您是皇上,如有怠慢还请皇上恕罪!” 目光自狼藉的战场移开,注视着吴玉桂,他又抬头望天,微微一叹:“不知者无罪,你此次受皇后传达朕的旨意,前来助阵,朕嘉奖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惩罚与你!” “臣不要邀功!”吴玉桂感动涕零道。 “起来吧!”李燕云白眼一翻。 “谢皇上——” 盛京城中的激战还在持续,不过在李燕云看来肃清城中负隅顽抗的金国兵士,也只是时间问题。 城外,尚未参与攻城列阵以待的兵马,李燕云则是吩咐就地安营扎寨,毕竟一个兵马不多的盛京,如何抵挡的了,共计二十三万的大宗兵马,故此,只出动了一小半,便大破城门。 议事大帐中,甲胄将士站成两排,中间则是跪着,一身龙袍的金国皇帝纳兰顺真,他嘴里塞着棉布,无法说话。 大帐内征北大元帅许广,据他禀报,凤凰城自被攻下之后,周围的十六县,三十八乡,皆在大宗的掌控之内,当然还活捉了不少战俘。 坐在虎皮帅椅上的李燕云点头轻嗯一声,站起身来:“许广,你此次立下汗马功劳,待回京,朕定会好生赏你!” 许广忙忙抱拳:“皇上,以老将看来,这乃是皇上的功劳,若没皇上旨意,臣又怎会做出这开疆辟土之事?此战功臣将万不敢邀。” 看似是在客气,可又有几人能明白,这老头是怕功高盖主,惹来祸端。 “还有一事,朕甚是忧虑——” 李燕云也不为难与他,话锋一转扫视着诸位将军道:“你们以为,金国八万兵马前去西境抗击鞑靼国,若是听到他们的盛京被攻,他们该何为?” 吴玉桂出列抱拳道:“皇上臣以为,此举有两种可能,其一便会放弃攻鞑靼国,调转马头前来迎击我们大宗之军,其二他们若要撤兵回转而来,鞑靼国势必步步紧逼,此一来,他们更是危矣。臣以为,他们多数会派使兵前来打探情况。” “吴总兵所言甚是,”石元奎抱拳道:“皇上,小将以为,不如逼这个金国皇帝,写投降诏书,此来金国八万兵士的兵患即可解除!” “臣将附议!”崔明浩抱拳。 “臣亦然!”许广道。 集思广益之下,得出的这个办法,的确不错,总比用大宗的兵去与那八万兵马厮杀白白流血要强,李燕云心里甚微。 不知怎地,李燕云竟想到一句话‘挟天子令诸侯’,如今利用这个纳兰顺真安抚西征的八万大军,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皇上,纪柔姑娘小的依照您的吩咐,给您带来了!” 帐外传来的兵士的声音,李燕云嗯了一声:“就按你们说的意思办!你们且退下吧。” 一干将领告退之后,一袭淡蓝色百褶裙,身形婀娜的纪柔,走了进来,刚一进来,她泪湿的美眸,看了一眼绑跪在地上且穿着龙袍的金国皇帝,正是眼下这个阶下囚,在国使府门前逼死了自己的双亲。 她目光望向李燕云,见他笑着望着自己,她脸上一红,脑海中浮现这些日子以来俩人在国使府中的一幕幕,一些暧昧的事,她脸颊发烫,心里忐忑,双膝跪下:“公爷……不,皇上,民女给您行礼了!” “琳琅,萧笑她们如何了?”李燕云将她扶起。 “回禀皇上——”纪柔小心翼翼道:“萧笑姑娘在与她师傅师兄们说话,琳琅姑娘独自在帐内发呆!” 富察琳琅那可爱的小妮子,定是在担心她的阿玛还有额娘了,还有纳兰飘,可如今盛京城内大宗兵士正直与金国兵士激战,刀枪箭矢无眼,倘若带她去,伤着了可就不妙了。 见她目中流着泪,幽瞪着跪在地上,嘴里塞着棉布的纳兰顺真,李燕云又岂会不明白她此刻想着什么。 “纪柔,还记得朕在国使府与你说过什么吗?“李燕云脸色一冷:“放心,朕会让这厮血债血尝!” “皇上……”她泪眼凄凄。 “朕不光记得这个!”李燕云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朕还记得你说过要做朕的妻子呢!” 她脸浮红霞,娇艳欲滴,红唇微启:“皇上,可是,民女那时不知您是大宗皇帝,如此想来,民女惶恐,很是害怕,你乃是天下共主,民女身份低微,怕配不得皇上,民女不敢高攀——否则,民女定会被当成迷惑皇上的妖女了。” 纪柔眼泪啪啦直掉,仿佛以前的公爷已经不复存在,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可是天下至尊的皇帝,她心里难过不已。 竟有那么一刹那,她竟然奢想,要是能回到以前就好了,那样就能天天与公爷相处,每天被公爷握着脚,每天看着公爷笑,平静而又幸福。 “叫公爷,朕喜欢你叫!”李燕云拥着她柔弱的柳腰:“朕还喜欢握着你的脚,你还曾说过,被朕握着脚,你心里踏实,朕在你面前,永远是那个公爷,不会变——嘿嘿,叫声公爷听听!” “公爷!” 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扑进李燕云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娇躯颤粟,怜人不已。 一旁被绑跪着的纳兰顺真,听着他与纪柔的卿卿我我,他气的浑身发抖,自己一个亡国之君,竟然死到临头,还要遭此大辱。 对李燕云来说,纳兰顺真必死无疑,但不是现在,现在留着他自然还有用,暂且留着他安抚金国那八万兵马,至于杀他理由有千百种,不急于一时。 不出半日,李燕云得到消息,安嫔娘娘已在来的路上,她有南宫才一众特种锦衣不保护,李燕云倒是不担心。 且整个盛京皆被控制住,下至百官,上至皇族贵胄,以及盛京皇宫,大街小巷,皆是站有大宗的兵士,不时还有大宗的兵士巡逻路过。 一辆豪华大马车载着李燕云与纪柔,周围皆有百余名大宗骑兵护驾,就此进入了盛京,盛京李燕云待了快两个月,只不过这一次,是以皇帝的身份,君临盛京。 如今的金国名存实亡,不同于往日。 马车中李燕云与纪柔你侬我侬之际,忽闻,前方传来妇女的痛哭声,他掀开车帘探出头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几个兵士双手提着老母鸡,正如强盗般笑嘻嘻跑出来,金国妇女被踹在地上,痛哭着。 “怎么了?公爷?”怀里地纪柔抬眸间,见李燕云面色冷的可怕。 “停车——”浑然当朕的话是耳旁风了!他高喊一声后,面色一变,脸上显出微笑,嘿嘿一笑道:“无事,纪柔,你且在这马车等朕片刻,朕去去就来!” 纪柔轻嗯一声后,随着马车停下,他寒着脸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第526章 君临盛京 阴沉苍穹下的盛京街道,李燕云下了马车才瞧见,曾繁盛一时的盛京此刻狼藉不堪,有交战后留下的血渍,更有不时抬着尸体的兵士们路过。 且金国的百姓皆是被控制要么蹲在街边,要么跪在街边,老少妇孺,公子小姐、无论年龄大小,无论他们或者她们以前是什么地位,如今他们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要不是李燕云下达旨意攻城时,不对手无寸铁的百姓烧杀掳掠,恐怕情况会更糟糕。 可即便有此约束,还是有些人心存侥幸心理,胆敢以身违抗军令。 领着百名骑兵的小将石元奎,目光也见到了前方不远处的金国妇女,被大宗兵士殴打的那一幕,气的握紧拳头,混账,简直太过混账! 正愤怒间,见李燕云下了马车,他也忙忙恭敬下马,随李燕云而去。 双手提着老母鸡的几个兵士,正欢声笑语地谈论着今日可以开个荤,喝点小酒的事,且如此攻下盛京,皇上定会龙颜大悦,将士们抢的又不是大宗的平民,而是金国的,想必皇上定不会怪罪。 岂料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皇上驾到”的高呼,三名兵士吓的浑身一震,转过身去,接连忙忙跪下。 “大婶没事吧?”李燕云扶起妇女,为她掸去身上的尘土,苦笑道:“朕的兵士犯错,乃是朕之过,朕向你赔不是了!” 妇女衣衫褴褛,面色凄然,身子颤抖,惶恐万分道:“皇帝陛下,民女家中孩他爹身子骨不好,全靠这些鸡下蛋,能为他补身子,这下……”她没有说下去只顾着抹眼泪。 强盗,简直就是他妈的强盗!李燕云冷瞪着,那三个兵士:“还不将手中的鸡还给大婶?” “是,小的们知错了!” 石元奎跟身后的兵士们努了努嘴,身后的兵士自那三人手中接过母鸡,要为大婶送回去,李燕云又跟那三个兵士要了些碎银,塞入大婶手中。 “大婶,这些银子全当他们赔罪,还请你原谅他们!” 妇女颤抖的手接过碎银,激动的跪下:“皇帝陛下!” 在李燕云眼里,金国的子民此刻便是大宗的子民,倘若无法约束下面的兵士,那么兵士跟强盗无异,眼下倒是无事,可时间一久,难免会得到金国黎民的反抗,如此怎能得人心? 街边的大金百姓,皆被大宗兵士控制住,跪在街边不敢出声,不过此一景,他们是看了个真切。 看着被三个兵士送去的妇女身影,李燕云微微一叹,转过身来,对那三个兵士冷眸而视。 “朕曾令人宣告全军,入城后不得对金国平民百姓烧杀掳掠,你们好大的胆子啊!不光违了军令,还抗了朕的旨意!” 被大宗官兵押着肩膀的三个兵士,吓的浑身发抖,忙忙求饶。 “无规矩,不成方圆!”李燕云蹲在他们面前阴冷一笑:“三位,你们抗了军令乃是死罪,朕恰好也要用你们的人头,换取金国百姓的民心——三位一路走好!” “皇上,皇上饶命啊!” “皇上啊——” “饶命啊皇上!” 三人痛哭流涕。 “这三人,目无王法,违抗军令,欺负平民,该当死罪!”李燕云站起身子,无视三人的求饶,眸子环顾四周被大宗控制住的大金黎民:“他们三人虽是大宗兵士,可朕不会包庇他们——石元奎!” “小将在!”石元奎抱拳。 “将他们就地砍了!查清楚他们的部将是谁,严办!派人传令盛京的所有将士,让金国的该务农放牧去做,做生意的做生意,所有茶肆酒楼照常营业,不得为难与他们,”李燕云大步朝马车走去:“若还有人胆敢如此放肆,依然斩首示众!” “小将遵命!” 因遭兵患所有金国平民将士皆被控制住,对他们来说本就处于水深火热,李燕云此举让他们如常生活,他们自然是感激万分。 富察府,被大宗兵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久前,自己的降落伞就掉在这富察府,认识了那富察琳琅,只不过今日不同于往日,如今满城皆是大宗兵士,金国兵士死的死,降得降。 想起自己出城时与纳兰飘分别的场景,李燕云心疼不已,倘若她真死于大宗兵士刀枪之下,那可如何是好? 李燕云脸色焦急,进府经过一翻询问,兵士便回答道:“回禀,皇上,此府的男女眷属皆被关在正堂之中,只是她们很多人皆是晕倒了,不知何故。” “哦?” 只是晕倒也就罢了,幸亏无事,李燕云松了口气,吓死老子了! 难不成是迷魂香?纳兰飘果然聪明,富察府的富察雍哲一方面是富察琳琅的阿玛,也是自己的老丈人,同时他又是金国的贝勒爷,倘若不被迷晕,定会参战。 也难为纳兰飘了,她如此替自己着想,而若富察雍哲死于战乱中,那富察琳琅那小妮子,还不恨死朕了? 正堂门两旁的官兵行了跪礼之后,忙给李燕云打开雕花红门,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富察府的丫鬟家丁,其中俩个身影,李燕云很是熟悉,那不正是富察雍哲还有琳琅的娘亲? 俩人身旁还躺着一个黄杉袍裙的女子,她如云的黑发摊在地上,肤若凝脂的脸蛋明艳不凡,眉似柳叶,眉目闭着,瑶鼻精巧,香唇粉润。 她胸口一起一伏间,证明她还活着,李燕云心里一喜,眼眶微红间,忙忙将她拦腰抱起,并吩咐兵士将富察琳琅的阿玛还有额娘安顿好。 轻车熟路的将她抱进富察琳琅的厢房中,富察琳琅喜欢花,房中橱架上千娇百媚的花,琳琅满目,芳香四溢。 这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正是这间房,自己骗小琳琅说自己是神仙,并在此房中与她发生了一些暧昧,却又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思绪回到当下,坐在木榻的李燕云瞧着榻上如若睡着的纳兰飘,心里犯了难。 飘儿曾说迷魂香够睡几个时辰的,这下可如何是好,她只告诉我使用迷魂香的方法,可没告诉我解迷魂香的法子。 无奈之余,李燕云只能硬着头皮掐她人中,不想一点效果都没,她面无表情,丝毫未动。 李燕云无奈一笑,只能慢慢等待,不知多时,他头脑愈发昏沉,眼皮沉重,一股疲累之感传来,竟歪在床榻沉睡而去。 睡梦中鼻子发痒,他略微皱了皱鼻子,一阵咯咯轻笑声传来,他微微睡眼惺忪地睁开眸子,一张女子好看面挂笑容的脸蛋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玉手中捏着发丝,适才痒感定是她搞的鬼。 “飘儿?你醒了?” 李燕云惊讶地忙忙起身,岂料纳兰飘皓腕勾住他脖子,香唇登时覆在他薄唇,李燕云心中大定之下,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他闭着双眸,如沙漠中行走了很久的人,索取她口中的香甜。 他眼中热泪流下,她也哭了,她假传金国皇帝圣旨送李燕云出盛京,如若被追究那便是死罪,而李燕云也是冒着危险出了盛京,俩人风里来雨里去,都经历了生死离别,这一刻无须多言。 蓦然,俩人相拥在一起,抱在一起很久,这一刻如此抱着怕是胜过千言万语,她才在他怀里轻泣,又似撒娇道:“龙二一,我被你害惨了,我是大金罪人!” “嘿嘿,你是给琳琅的阿玛和额娘用了迷魂香是也不是?” “嗯……如若不那般,他们定会参战!”纳兰飘玉拳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媚声道:“我还期望有一天你自己能告诉我,你是大宗皇帝,可你竟然一直不说!” “你,你早就知道?”李燕云费解。 “想知道这个有何难?”纳兰飘道:“在大宗之时我就有所怀疑,我记得你龙府门前跪着的那个安梦涵,哦……现在她是安嫔娘娘!有一次我去你龙府时,她可在你龙府门前跪着的,你还记得吧。” 这个李燕云自然记得,当时纳兰飘还千方百计的想让自己来金国,说是荣华富贵会让自己享之不尽,那日也恰好,苏家被自己为难,并威逼安梦涵前来龙府门前求情。 见李燕云点了点头,怀里的纳兰飘笑道:“那日我出府后,曾与安姑娘说了几句,才知是你这个龙二一为难于人家,她说你欺男霸女,欺负平民百姓,目的就是要她做你的女人,当时她模样可谓是恨透了你!” “一个平民女子如何斗的过你?尤其你还那么狡猾!后来,她竟然能成为大宗皇帝的女人,这不得不让我更加怀疑你就是大宗的皇帝,我本来想以悲欢乾坤骗你来,然后一直将你软禁于金国,趁机助我皇阿玛对付鞑靼国,或是要挟大宗出兵帮金国,可是……我无法做到!” “我是金国的罪人了!我真不该帮你这死人的!”她伏在他胸膛轻泣出声:“竟让你攻占了金国!” 她的聪明再次让李燕云领教到了,只不过她为自己放弃了很多,如果她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子,怕是自己也极有可能不是她的对手,又或是金国阿哥间的争权夺利让她改变了主意。 李燕云心里一柔将她搂紧,嘿嘿一笑道:“你帮自己男人天经地义,无人敢说什么!只是飘儿啊,富察琳琅她阿玛,一定恨死我了!” 她心里一甜,哼道:“算你说对了,兵临城下之时,被我用迷魂香迷晕之前,贝勒爷一直嚷嚷着势与金国共存亡,你若出现在他眼前,他若知道你是大宗皇帝,估计恨不得生吃了你!” “回禀皇上,富察府的那个富察雍哲夫妇已醒来,小的们控制不住啊,他太过激动!”厢房外传来大宗官兵的声音。 纳兰飘微微一笑,玉指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瞧我说什么来着!——喂,你作甚?”见他下榻,纳兰飘心里一提。 “朕知道了!”冲外面喊了一声后,李燕云转头一笑:“嘿嘿,去见老丈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朕还能怕老丈人不成,迟早要见的!” 看他走去的背影,她莲足放地,立于榻前:“对了,我大哥,你打算如何处置!” 瞬间,他在国使府门前,逼跪自己的情形,在脑子中闪过,还有逼杀纪柔娘亲爹爹的情景,都让李燕云心中恨意十足,他脸色冰寒,脚步一停:“杀!” 第527章 国丈爷? 无论于情于理,金国皇帝都必死无疑,说完那二字,李燕云并未多言,朝前轻轻走了几步,可让他无比费解的事,纳兰飘竟然没有出言阻止自己。 杀老婆她六哥,这事可够操蛋的,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他再次停下脚步,微微叹了口气:“你为何不替他求情?” 纳兰飘美眸蕴泪直视他的背影:“我替他求情,你会放过他么?” “不会!以大宗国君的身份朕也必须要杀他,以个人来说,我也想杀他!”李燕云头也不转认真道:“你身为格格,应该知道你皇阿玛的诸多无奈,我亦如此。还有——倘若胜者是你六哥,他也一样会杀我!这个,你也应该知道。” 对于纳兰飘来说,生在帝王家,是无奈的,大哥前太子弑君妄想夺权,就连六哥登基为帝后,种种狠戾的暴行,都让她触目惊心。 李燕云如若倔驴地性子,她又岂能不知,一旦决定的事,坚若磐石,自然很难改变,从当初自己逼他,他毅然去马场当马工,也不愿从了自己,就看的出来。 “可你现在不能杀他!” “朕岂能不明白!” 现在肯定不能杀了金国皇帝,否则行为愚蠢不已。 不然,金国西征的那八万兵马该当如何?他们若知他们的皇帝被杀,李燕云很难保证,他们不会调转马头回来报仇,引起公愤。 李燕云转过身来,面带微笑,见她玉颜凄惨不已,心疼地走近她身旁,将她娇柔的身躯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飘儿,能得到你的理解,我很开心!” 依偎在他宽硕的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纳兰飘心情复杂不已,泪眼婆娑道:“不管你们谁做金国的主,我只求金国百姓能福定安康。” 她本就肤若凝脂,美艳动人,娇泣之下如玫瑰花沾雨,娇美而又艳丽,李燕云心中大动,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嘿嘿,朕以大宗皇帝的名义答应你,定会让金国平民幸福,让光棍娶老婆、儿孙满堂,乞丐有吃的,天天饿不着,也能娶个几房妻妾,天天做新郎,夜夜能洞房!” 天下黎民百姓要求其实并不高,不正是有口吃的,有妻有儿,生活安定便可,这些都有了傻子才愿意打仗,可他话偏偏说的理中带俗,又略显滑稽。 她脸上布满红霞,双颊发烫,轻呸一声后,逐笑颜开,心中感动万分,深知笑嘻嘻的他这般说话,是故意安慰自己,让自己能开心些的,她心里柔柔,娇躯酸软之下,玉臂搂紧他的腰,脸颊紧贴在他的胸膛,无声轻泣。 盛京已不再是往日的盛京,大街小巷,满城尽带大宗兵士,富察府自然也不例外。 一身淡黄色明袍的李燕云,他双手叉腰伫立在富察府的正堂中,背对着房门,目光凝视着墙上的山水画,表情淡然自若。 身旁黄杉长裙,身段婀娜的女子则不然,她秀眉微蹙,似是愁虑,她抿着唇瓣心中忐忑万分。 “你就一点不怕琳琅的阿玛将你骂个狗血淋头?”女子见他无事人似的,好笑道。 “千军万马朕都不怕,岂会怕个老丈人?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身旁替我说话的嘛!”李燕云朝墙上的山水画努了努嘴:“飘儿,你瞧,多好的河山,江山如此多娇!” 见他望着山水画出了神,纳兰飘暗嗔,这人的心也不知怎地长的,倘若富察雍哲当着你的兵士的面辱骂你,那你可不是颜面扫地,也是,他比较厚脸皮,她无奈轻笑。 “禀皇上,富察雍哲以及他妻子已经押来了!” “带进来——” “小的遵旨!” 兵士应声抱拳后,外面传来富察如若洪钟般有力的叫骂:“大宗狗皇帝,你侵占我大金国土,我堂堂金国贝勒爷,就算是死,也会化成厉鬼,让你不得安宁!” “大胆,不得辱骂皇上!”官兵怒斥。 登时富察琳琅的阿玛富察雍哲,与额娘瓜尔佳涅罗,被官兵们带进正堂,被官兵按跪在地,当看见飘儿格格也在此处,俩夫妇脸色一变。 “飘儿格格,你——”瓜尔佳涅罗道:“你怎地与这大宗皇帝在一起?” 见俩夫妇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纳兰飘俏脸一红,不知该如何作答,蓦地,李燕云又转过身来,含笑的看着两夫妇,拱手抱拳。 “贤婿,见过岳父岳母大人!” 当看清这大宗皇帝的样貌,这一刻,两夫妇又是震愕不已,俩人双目圆睁,嘴巴半张,一副吃惊的样子。 “你,你!”富察雍哲支吾的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李燕云嘿嘿一笑,替他回答道:“没错,岳父,朕既是你的贤婿,又是大宗的国君!” 富察雍哲盯着李燕云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似要起身,可身旁有官兵按着他,他无法挣脱,挣了俩下无果后,他最终放弃,面色微怒道:“你好大的野心啊,你竟然侵吞我大金国土——飘儿格格,你为纳兰家族的格格,怎可,怎可……” “贝勒叔叔——” 富察雍哲这句话似是触痛了纳兰飘的心,从道理上来讲,她作为格格,如此跟敌国的皇帝在一起,是不对的,此刻一向冰雪聪明的她,也不知如何作答。 她红着眼眶,泪水直在眼中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心怜。 “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李燕云笑道:“岳父大人,你此言差矣。即便没飘儿格格,天下大势所趋,金国迟早也会被大宗吞并,而且无论谁当家,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不就是好事一件?” “你说我侵吞,你说了不算,朕说了也不算,百姓说了才算!倘若百年后大金百姓人人都还对大宗的人排外,那么大宗依然是大宗,大金依然是大金,反之他们更会认为宗金一体,才是最为正确的——不知,朕说的,你可明白?” 百年后得事,谁知道?恐怕只有天知道,和李燕云知道,在前世,这广阔的土地,本就是一体的,自己只不过是给后人做一些事罢了,只有成为一体,大宗才能避免一些战祸。 看富察雍哲这个岳父低头沉思,李燕云继续道:“况且,岳父大人,你可曾问过自己,你到底是忠于纳兰家族,还是忠于金国百姓!如若你是忠于金国百姓,那么朕向你保证,五年后,朕会让金国百姓,比如今生活的还要好!” “若说侵吞,大金女真部可是很多小部落,不正是你们慢慢侵吞而来,才变为如今的大金国?难道纳兰家族的天下,就来的如此顺理成章么?” 是啊,自己到底是终于金国百姓,还是终于纳兰家呢?他的话让富察雍哲陷入两难,恐怕当初祖上征服各个部落,不正是为了名利? “小子,你当真不会残害金国百姓?” “如若违背此誓言,朕不得好死!”李燕云郑重无比道:“不过,岳父你且放心,富察府依然是你的,富察家的生活丝毫不会受到影响,金国百姓的生活也只会越来越好。” 摆着老脸的富察雍哲,他身旁的琳琅额娘瓜尔佳涅罗,一听不由用胳膊抵了几下发愣的富察雍哲,示意他少说两句,有个皇帝女婿,再者生活又不会受到丝毫影响,没有比这还诱人的了。 发现他似是没反应,瓜尔佳涅罗小声道:“差不多得了,百姓又能生活得比以前好,富察家依然安稳如前,这岂不是很好?还不快谢恩?” 岂料富察雍哲冷哼一声,瞪着瓜尔佳涅罗,大声嚷嚷道:“要什么国丈爷的称号?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还想要国丈爷的称号?”他说话之时,眼角不时瞟向李燕云。 瓜尔佳涅罗懵了:“我,我没说要国丈爷的称号啊!” 瓜尔佳涅罗一头雾水解释之际,富察雍哲不时地朝瓜尔佳涅罗挤眉弄眼,加以提醒。 在场的李燕云和纳兰飘俩人都是头脑聪明的人,又怎会看不出道道来,这岳父明显是想给李燕云一个台阶下,俩人相视一笑,只不过纳兰飘美眸中更多的是饱含些许幽怨,笑眼含怨瞪他一眼。 再者富察琳琅本就与自己有婚约在身,封他个国丈爷的称号无可厚非,示意那几个押着夫妇的官兵下去后,李燕云哈哈一笑,相继扶起富察雍哲和瓜尔佳涅罗。 事情完美解决李燕云很是欣慰,当富察雍哲问起富察琳琅现在何处,才知这个皇帝女婿是怕战乱祸及女儿富察琳琅,在战前就将富察琳琅接出了城外,这才安心。 又在富察府与富察雍哲说了一会话,并坦言与富察琳琅的婚约会如期而办,这才跟纳兰飘说要去盛京皇宫中办些事,这才告辞。 既然拿下了金国自然有很多事要做,譬如如何处置战俘、如何处置那些金国朝臣、还有如何处置皇宫中金国皇帝的妃嫔家眷,以及西征的兵马。 适才李燕云进富察府商谈事情之时,纪柔一直在外面的马车中等候,此刻与李燕云同坐一辆马车,她双腿被李燕云抱在怀里,玉背被李燕云搂着,偏偏被他脱掉绣花鞋,穿着白色布袜的莲足,被他握于大手中把玩。 她莲足如上好的绸缎般,虽是隔着一层布袜,摩挲之际,依稀能感觉滑腻如丝绸般。 她玉面含羞,双颊火热,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滋味,在以前他是公爷,可现在他是皇帝,当真是白云苍狗,世事无常。 “公爷,你也是这么摸着其他女子的脚么?”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扬起小脸,似圆月的澈眸看着李燕云的脸庞道。 “嘿嘿,当然不是!”在她樱唇上啄了一口,笑嘻嘻道:“说起来也许你不信,朕很少摸女子的脚,你算是头一个!” 第528章 又见端文皇后 受李燕云的旨意,告示一经张贴出去,盛京那些被大宗兵士控制住的百姓,也早已获得了往日的自由,一些茶肆酒楼,赌坊青楼,照常待客,虽是还没恢复以前的热闹景象,倒比之前好了些许。 为了防止金国民变,街道上不时有大宗的巡逻兵路过。 天上乌云遮天,一整天都暗淡无比,看似是要下雨的样子,可马车中的气氛暧昧不已,热烈万分,淡蓝色百褶裙娇躯苗条的纪柔,紧紧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与他说话间时而被捏着莲足,时而被他亲吻,她心里甜蜜的如打翻蜜罐子,甜的发酥,可蓦然间眼眶又是泛红。 “怎么了纪柔?”李燕云不解道。 “我想我娘亲和爹了!” 国使府门前那惨幕,始终是她的噩梦,李燕云微叹一声道:“还记得朕说过什么嘛?朕说过,会活活将那个金国皇帝,铸成铜像,永远的跪在你父母面前,有道是君无戏言,朕说到做到,但纪柔,金国尚有喘息之机,八万兵马在外,朕留他还有用,暂时杀不得他!” 伏在他胸口的纪柔很是懂事的点了点头,精雕玉琢般的俏丽的脸蛋浮现微笑:“公爷,你无论做什么,你尽管去做,纪柔相信你!” 她红着脸,嫩唇在李燕云脸庞上亲了一口后,又羞涩地钻进李燕云怀里,她娇羞地模样惹地李燕云荡笑几声,心里美滋滋。 盛京皇宫,里里外外早已被大宗的兵士围起来,当李燕云牵着纪柔的小手,走来之时,宫门前千名兵士皆是跪下。 他们山呼万岁,还不忘高呼娘娘万福金安,既然是皇上身边的女子,又与皇上如此亲密,即便不知她姓甚名谁,那也自然是娘娘无误。 羞的纪柔脸色烫红,看了李燕云一眼不敢说话,这种千人跟她行礼尊称的行为,对她来说还是头一遭,她则能不忐忑。 “他们……”她欲言又止。 李燕云哈哈一笑,牵着她的纤手朝里面走去:“没喊错,本来就是娘娘!——来,跟他们说一声免礼!” 纪柔惶恐道:“纪柔,纪柔不敢!” “说,无碍地!”李燕云攥紧她的小手,含笑道。 她脸上更红了,声若蚊呐地轻轻道:“免礼!” 这一声怕是只有李燕云听得着,而那些兵士则是无动于衷,李燕云无奈一笑:“大声点宝贝,他们听不见!” 环目四顾,千名官兵说不上多,但也不少,看着他们朝这边跪着,她心里噗通直跳,她忙低下头去。 她声若蚊呐,求饶般的道:“公爷,你就别为难我了!” 她这般小鸟依人娇羞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时那端庄的样子,看来她若想成为雨兮她们那般,能淡然面对这么多人不紧张,还能凤威十足,气场震慑人心,还须磨炼些时日才可。 “好,既然如此,那便不为难于咱的纪柔!”李燕云哈哈一笑,边朝宫门而进,边长喊一声:“娘娘说了——免礼!” 一声喊罢,众兵士齐刷刷地喊着:“谢娘娘!” 她一个激灵吓的忙忙攥紧李燕云的胳膊。 俩人身后跟着两排百人身穿甲衣戴胄的兵士,小将石元奎护卫在侧后,浩浩荡荡的朝盛京皇宫进入。 皇宫内院有些地方依稀还见血渍,可见攻城而入后,这里也曾发生过战斗,据这里的部将来报,皇宫中的金国皇帝的妃嫔妻女,都被击中在了崇政殿。 还没进殿,忽闻一阵女人们的哭声传入耳内,当李燕云拉着纪柔走去,身后的百名兵士则是站在殿门两旁,原地待命,石元奎跟随李燕云入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围着几十名大宗兵士,人圈中一些金国皇帝的后宫妃嫔则是跪在地上、坐在地上哭泣着。 “皇上驾到,汝等行礼!”石元奎又盯着那些妃嫔喝道:“你们休要再哭!” 殿中的兵士接连跪下给李燕云行礼,金国妃嫔们的哭声也戛然而止,一个个皆是跪下,求大宗皇帝李燕云饶命。 其中一个身段丰腴有致的女子,她着一身金线而绣的金色朝服,黑发戴牡丹黑冠。 这个熟悉地女子映入李燕云的眼帘,只是她此刻的气质却没前几日那般高贵,倒是显得有几分狼狈,和凄惨,看到李燕云她也不由一呆,泪目圆睁。 又见李燕云牵着身旁的那个女子,那个女子不正是那天在国使府前,自己打的那个丫鬟? “哟?端文皇后?”李燕云拉着纪柔朝跪着的端文皇后走去,面带阴险地笑意:“端文皇后,我们又见面了!” 端文皇后傻了,娇躯摇晃几下,神情恍惚道:“你是大宗皇帝?” 李燕云看了纪柔一眼,见纪柔兴许是碍于这个端文皇后的余威,即便端文皇后此刻乃是阶下囚,纪柔还是有些忌惮地不敢直视。 “乖宝贝,别怕!有朕在,这个端文皇后,现在啥也不是!”大手在她手心挠了几下以表安慰,纪柔红着脸点了点头。 “对了,朕记得一件事!”李燕云笑了一声,目光再次看向端文皇后:“那天,在门口,你还记得,你打了朕的女人?这笔帐,端文皇后,你说说,该如何算?” 金国都被大宗攻下了,此刻生死完全是眼前这个男子一句话的事,端文皇后岂能不害怕,她做梦也没料到,自己这个皇后没坐多久,很快就成为大宗的阶下囚,就连此刻丈夫纳兰顺真都不知所踪。 “是本宫……不,是我该死!”端文皇后惊恐之余,连连叩头:“大宗皇帝陛下饶命!” 你原来也怕死啊,怕死还作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屁股大就了不起?长得好看身为皇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娘地!可惜李燕云此刻对这个金国皇后厌恶不已,他白眼一翻,叹道:“你要求的人不是朕,你打的乃是纪柔!” 端文皇后反应过来,面朝纪柔跪着叩头道:“纪柔姑娘,是我该死,我不该打你的!是我对不起你,纪柔姑娘。” 纪柔眼眶微微泛红,心里五味杂陈,暖意横生,感动无比,公爷这般为自己做主,她心里感动无比,当时只当他是开在玩笑,如今端文皇后,可不正是跪在自己的面前,连连道歉? “自己打自己,让朕的纪柔打你,难免会弄脏了纪柔的手!”李燕云冷冷道。 端文皇后边道歉,边用玉手扇自己耳光,殿内的其他金国妃嫔则是吓的忘记了哭泣,跪着不敢出言,殿内静谧的只有端文皇后,她噼里啪啦打自己耳光的声音。 端文皇后她眼泪簌簌,不多时,美人白嫩娇美地脸上略微红肿,如桃花般红艳。 替纪柔出了口恶气之后,李燕云也懒得在与这个女人一般见识,当即吩咐兵士们将她们待下去,照常让宫女伺候好这些宫内的妃嫔,礼遇对待。 毕竟现在尚未稳固,不便为难她们,更不好杀了金国皇帝,就算是做也得做给金国百姓看,当然这是以大局为重。 并派人去将金国皇帝带来,令他下诏,让西征的八万大军臣服于大宗。 此刻殿内只剩下二人,望着殿内自己前些日子曾站的地方,曾站在那里跟金国皇帝抱拳行礼,那一幕幕的往事如昨日般,在殿中与纪柔说了一些关于在这殿中发生的事之时,有人来报金国皇帝已经带来。 金国皇帝纳兰顺真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他发丝凌乱,龙袍也染上了脏垢泥土,显得狼狈不堪,刚进殿就被官兵按跪在李燕云面前。 “朕曾逼你跟朕跪下,可李燕云,朕做梦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朕跪在你的面前,”纳兰顺真哈哈大笑,眼中噙着泪水,恨恨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呐!” 一旁的纪柔目光仇视着纳兰顺真,玉拳紧握,杀自己父母的仇人尽在眼前,她神情激动万分,李燕云抹了抹她的后脑勺,微笑地冲她摇了摇头。 她自是知道公爷此刻不杀他留他有用,她艰难地抿着粉唇点了点头。 “还亏你记得你逼朕下跪?”李燕云好笑地瞪着他道:“你逼朕也就算了,竟滥杀无辜,连你亲妹妹纳兰飘你都不放过,当时还用刀指着她,你当真是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纳兰顺真含泪苦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 “很简单,朕要你写一道诏书!给西征的金国元帅!”李燕云正色道:“令西征的八万大军,投降于大宗!朕先告诉你,盛京如今都属于大宗了,他们定军心不稳,再者粮草供应不上,他们迟早会降,朕只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记住,机会只有一次!你若表现的好,朕说不定会放过你的妃嫔,和皇子!” “好!有道是君无戏言,李燕云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纳兰顺真道:“朕答应!” 这厮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爷爷的不会有诈吧?李燕云多狡猾,在城关下那么有骨气的纳兰顺,真竟然一口答应了,这不得不让他觉得有些蹊跷。 此刻出现极为滑稽的一幕,在场俩个男子皆是自称为朕,却也不显怪异,毕竟一个是大宗的皇帝,一个是落魄的金国皇帝。 没多久,纳兰顺真被再次带了进来,正在与纪柔郎有情妾有意卿卿我我,时而摸摸翘臀,时而亲亲纪柔的李燕云,纪柔正羞不可抑,浑身酸软之时,他脸色一正,自行礼的官兵手中拿起那道圣旨,又见跪在低着头的纳兰顺真龙袍上有些许血渍。 再次将目光移到圣旨上,圣旨上皆是女真文字,李燕云对此一窍不通,为了验证这厮到底有没有耍自己,他看向旁边的石元奎。 “石元奎,去,给朕找个能看懂女真文字的人来!” 没等石元奎应声,纪柔走上前来,她脸颊余红未消,故作端庄道:“皇上,民女看得懂!” 第529章 血诏 天空灰暗,厚重的阴云预示着,似有一场暴雨将至,盛京皇宫中崇政殿中的气氛,正如阴云般,让纳兰顺真压抑不已。 “哦?好纪柔,来!” 李燕云将纳兰顺真所写的圣旨,交到纪柔手中,微微一笑:“替朕好好看看,念出来给朕听,一字不差!” “民女遵旨!” 一袭淡蓝色百褶裙的纪柔,她一双白皙若玉的手自李燕云手中接过圣旨后,缓缓的展开,神情专注的盯着圣旨上面的内容,粉唇一张一合,声若黄莺出谷般好听的念着。 “女真皇帝诏曰:天通元年五月,内忧外患,有心无力、血染江山、书剑飘零,朕愧对先祖,痛失大金。今,朕令金国征西元帅,赫舍里·索额,领兵臣服于大宗皇帝李燕云,钦此!” 咦?这小子还不错,竟然真的这么做了,还算你识相,李燕云边听边点头,可心里还是感觉哪里不对,不由皱着眉头,看着被官兵按跪在地上的纳兰顺真。 之前这厮身上可没有血渍,为何写了一道圣旨后,身上就有了血渍? 纪柔刚一念完圣旨,纳兰顺真急急道:“李燕云,朕都已安你说的做了,你可不要食言,你说了会放过朕的嫔妃以及子嗣!” 纪柔澈眸含怨的看了纳兰顺真一眼,疾走一步至李燕云面前:“皇上,切莫听他胡言!这圣旨表面上是如此意思,实则另有含义。” “嘿嘿,宝贝,到底是何含义,与朕说说!” 李燕云大手一揽,将她柳腰勾在怀里,俩人身子紧贴之下,纪柔眉目嫣红地瞧了瞧在场的兵士,见他们皆是不敢抬头,纪柔这才心里稍安。 在国使公府,虽然私下里是自己主动,可明面上公爷这般,还是让她这个女子心里羞不可抑,脸蛋不由如红霞那般惊艳,烫若火烧。 怀抱美人、指点江山,对李燕云来说,工作泡妞两不误,他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偏偏大手滑下,在她翘臀上轻轻摩挲,在这种场合,纪柔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欣喜,却又心跳如鹿撞。 “是这样的公爷——”她极力压抑着心里的羞涩,婉婉道来:“你听:‘内忧外患,有心无力、血染江山、书剑飘零’——公爷你想想,如若取头一个字,连起来,将是何意?” “连起来念……”李燕云眉头一皱,迟疑稍虑,忽地,他脸色舒展开来,星目也睁大,恍然大悟地望着纪柔:“内、有、血、书?!” 纪柔面含笑意地点了点头:“正是,公爷聪明!” “好啊,纳兰顺真,你竟然耍朕!” 李燕云面色一寒,瞪着被官兵控制住且跪着的纳兰顺真,走上前去,握住他左手,朝上一看,并无伤口。 “说,你他娘的将伤口藏哪了?你是怎么做到自愈如此快地?瞪什么瞪,快说,不然朕杀了你!” 公爷这般,纪柔哭笑不得提示道:“公爷,写字是右手啊!” 对极,对极,老子让这厮气糊涂了!李燕云喘着粗气掰开他右手,果然手指的食指上有咬破的伤口,此时食指还在沁出血渍,很显然是新伤口。 “纪柔,拆开圣旨夹层,瞧瞧里面写着什么!”李燕云瞪着纳兰顺真,刚跟身后的纪柔道:“这回一定要瞧仔细了——哼,纳兰顺真,朕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懂的珍惜!” 纳兰顺真没理会李燕云,恶狠狠地冲着纪柔骂道:“贱婢,坏朕好事,朕恨不得杀了你!” 此刻他眼神如刀子般瞪着纪柔,身子晃着想要挣脱束缚,幸亏有大宗的兵士押着他,否则恐怕他此刻掐死纪柔的心都有。 “你以为我怕你么?”纪柔霎时眼眶红润,晶莹地泪水流在白皙的玉面:“是我爹娘地下有知保佑我看出来的,我爹娘定不想再看你这恶贼作恶!” “呀喝?一个亡国之君,还敢出言不逊!”李燕云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甩在他英俊的脸上:“妈地,别以为你长的快有朕帅了,朕就不打你!再多骂一句,朕就杀你一个子女,一句一个,不信你大可试试看——纪柔宝贝,别管他,照念不误!” 痛叫一声后的,纳兰顺真喘着粗气,眼中有不甘,也有绝望,最后闭上眼睛,懊恼的泪水夺目而出。 纪柔嗯了一声,遵旨应声后,急急撕开了绸缎而制的圣旨,果然夹层里的明黄绸布上,有血红的女真字样。 当看清内容,岂料纪柔脸色一变,语气也略显慌张。 “公,公爷,他说的实在不堪入耳,我不敢念!” “念,朕脸皮厚,无碍地,他无论怎么不堪入耳,你反着理解就是!” 公爷这般想得开,说话又极为有趣,纪柔想笑但碍于此种场合,又感觉不合适。 她抿了抿嘴,嗯了一声,看着手中的血书道:“大宗狗皇帝李燕云,为人歼诈,狼子野心,人面兽心,吞朕江山,朕令赫舍里·索额,弃战鞑靼国,带领八万大金兵士誓死与宗兵殊死抗斗,替朕雪耻!不得有误,钦此!——皇上,民女念完了!” “嗯!” 李燕云听得拳头紧握,瞪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纳兰顺真,冷道:“算盘打的不错啊?你让他带领八万将士归来与朕的大宗兵士厮杀,你可想过,他们简直就是白白送死!你的八万将士,是朕的二十三万大军的对手么?——你有何实力,竟胆敢与朕拼?” “李燕云,事已至此,要杀要刮随你处置!”纳兰顺真仰面哈哈讽笑起来:“但李燕云,朕赌你现在不敢杀朕!否则金国上下定视你为仇人!” 如今这个时代,一个皇帝乃是一个国家的象征,他若死,八万大军极有可能与大宗将士殊死搏斗,当然,只是有这个可能性而已。 再者盛京都被攻占了,那八万大军定然军心不稳,且粮草都需要供应,没有吃的,他们如何打仗? 纳兰顺真敢说此言,是笃定他对李燕云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李燕云自然忍辱负重在金国如此之久,又岂会是那么傻的人,痛快将自己杀了。 “朕对你的表现很失望!”李燕云狡黠一笑:“也许你说对了,朕现在不能杀你,只因你对朕有用,可你的表现让朕很不高兴——再者说了,你也不能死在朕的手上不是?想要你的人呐,嘿嘿,有的是!” “李燕云,你此话何意?”纳兰顺真慌张道。 “朕之前就说过,机会就一次。不过,你现在对朕一点用处都没了,好生享受剩下的时光吧,你命不久矣!”李燕云懒的再看他一眼,哼了一声道:“石元奎!” “小将在!”殿中身穿甲胄的石元奎忙忙抱拳。 “派人去十二阿哥府,将十二阿哥带入这皇宫来,朕要立他为金国的新皇帝!——罢了,罢了,嘿嘿,既然是金国的储君,朕与你同去!” 登时,纳兰顺真算是明白了,这大宗的国君,他要将先皇的十二子,十二阿哥立为金国傀儡皇帝,受他李燕云控制的皇帝,再者十二阿哥的额娘佟妃,便是死于自己之手。 他李燕云要借十二阿哥的名义杀了自己?纳兰顺真如若失神般张大嘴巴,睁大双目。 他瞧着被纪柔、与石元奎簇拥着的李燕云走出去的背影,他大骂:“李燕云,你手段好歹毒,你这歼贼!朕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得辱骂吾皇!” 扣押他的兵士,一听连扇他几个耳光,他嘴角流血,身子晃着,眼冒金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地,他白眼一翻昏厥过去。 他的叫骂李燕云又怎会当回事,在李燕云看来,那只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秋后的蚂蚱而已,蹦跶不了多久了。 他牵着纪柔的柔滑的纤手,朝前面走着,后面殿门前的百名兵士,皆是跟在身后。 李燕云微微一叹:“纪柔,大宗怕是一时回不去了!” 战后的事甚多,西征的八万大军兵祸尚未解除,金国虽是名存实亡,但目前而言尚未掌控,需得到民心,得到大金的朝臣的认同,得一步步来。 纪柔实则巴不得与公爷能在金国待着,否则回了大宗,他后宫嫔妃那么多,到时恐怕想要见公爷一面,都难。 “纪柔懂公爷!”她微微一笑。 李燕云捏了捏她的脸蛋:“朕曾向你保证,替你爹娘报仇,也不会食言,不过,杀纳兰顺真的事,得换个人来做。杀他的人,不能是朕,得是他的十二弟,纪柔可明白?” “嗯,纪柔也说过,公爷尽管去做,纪柔相信你!” “乖,亲一个!” “啊?” 见他嘴唇撅的老长,纪柔美眸圆睁,心惊胆战,后面可跟着百名兵士,这多人的情况下,她脸色霎时红艳不已,但还是忍着羞涩,在他薄唇啄了一口后,便犹如害羞的鸵鸟般,将头伏在李燕云的胸膛。 她这般娇羞的样子,惹的李燕云朗声大笑,身后的兵士趋于皇威在,忍着笑意不敢出声,石元奎摇头苦笑,好一个逍遥的皇上,朝政与宠爱后妃果真是两不误。 十二阿哥的府邸,李燕云曾来过一次,那是受佟妃邀请,还被那个佟妃拿着自己的手,轻薄了她,完全是身不由己的一次轻薄,李燕云至今记忆犹新。 只不过如今,不光十二阿哥的府邸,金国盛京的一些王公贵族,朝臣文武们的大小府邸,生怕他们生出乱子,他们的府邸,皆被大宗兵士把守,严加防范。 当真是满城尽带大宗兵! 到了十二阿哥府邸,才知十二阿哥,被关在一间厢房中,兵士们给李燕云行礼后,李燕云带着纪柔,推开了厢房的雕花红门,刚一开门,就见穿着一身白色孝服,梳着大辫子的十二阿哥,跪在房中的灵位前。 灵位上赫然是‘慈母佟佳氏之灵位’灵位前燃烧的一束香青烟袅袅,房中充斥着浓浓的檀香之味。 适才在房中,听外面的士兵给进来的人行礼,便知是大宗皇帝驾到,可十二阿哥面如死灰,失魂落魄,一副对任何事都不关心的样子,无动于衷。 “大胆,见到吾皇,竟然如此之——” 李燕云一摆手打断了石元奎的话,并努了努嘴,示意石元奎出去,石元奎抱了抱拳,走了出去,李燕云冲身旁的纪柔微微一笑,便看向十二阿哥跪着的背影。 “听说,你额娘乃是被纳兰顺真所杀!”李燕云笑道:“你想替你额娘报仇么?” 第530章 废帝 金国八万大军出征的誓师大会上,李燕云曾在城楼上,与安梦涵瞧见过十二阿哥跪在地上,求纳兰顺真放过额娘佟妃,岂料几日后,也就是前不久,就听到了佟妃的死讯。 毕竟是生身之母,十二阿哥又岂能不恨纳兰顺真。 厢房中本来还失魂落魄,对世事莫不关心的十二阿哥,一听李燕云这么说,他眼中显出一些光泽,忙忙转过身来。 十二阿哥本来发辫凌乱不已,这一转过身来憔悴的样子甚是吓人,纪柔下意识地朝李燕云身后躲去,搂着她香肩大手拍了拍她香肩,以示安慰。 “你,你能帮我?” “帮你?”李燕云蹲下身子,对上十二阿哥的眼神笑道:“朕帮你可以,但这个人情你如何还?” “只要你能帮我杀了那个纳兰顺真,我肝脑涂地报答!”十二阿哥哭道:“他命人杀了我额娘,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这十二阿哥虽是飘儿的十二哥,但怎生都觉得跟个小孩子似的,心智不成熟,颇有些孩子气,更别提跟纳兰飘比了,恐怕都没有纳兰飘一半聪明,不过跟纳兰顺真比起来,这家伙似乎更容易控制。 扶他坐上金国皇位,待时机成熟,再逼他禅让与大宗,又未尝不可?唉,人心不古啊,老子这么单纯的人,实在是不合适玩弄权术。 见十二阿哥痛哭流涕,李燕云微微一叹:“朕很同情你的遭遇,自己的额娘竟被同父异母的六哥所杀!而且,朕一向是想他人之想,急他人所急,善良地朕实在对此事看不过眼——这样吧,朕不但要帮你,还要扶你上皇位,你意下如何?” 十二阿哥郑重道:“皇位不皇位的无妨,只要能让我手刃那个人,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痛快!”李燕云起身,笑道:“来人!备顶轿子,将金国皇帝陛下送入皇宫!以礼相待,胆敢对他不敬者,便是对朕不敬!” 石元奎走入厢房单膝跪地抱拳:“小将领命遵旨!” 看着被带出去的十二阿哥身影,纪柔眼眶红了,她此刻与十二阿哥都有一个同样的目的,那便是替父母报仇! “纪柔!”李燕云嘿嘿一笑:“你瞧,这厮对纳兰顺真的恨,恨不得寝他皮,食他肉!——莫哭了,朕说过,会将那厮铸成铜制跪像跪在你娘亲爹爹坟前的!” “嗯,公爷!” “朕待会派人暂且先送你回国使府,朕还要再去趟这盛京的皇宫。” “公爷你不住皇宫么?”纪柔眨巴着眼睛很是不解,又略微惊喜:“我们还要住国使府么?” “傻妮子,一个皇宫如何能住俩个皇帝?当下金国皇帝尚在,而且朕又要立十二阿哥为帝,现在朕若住在盛京皇宫,朕岂不真成了窃国之君了?这金国得来的可就名不正言不顺了,会遭非议地!” 李燕云将她额前的发丝,朝耳后扶着,手背轻抚她的面颊:“嘿嘿,且时局尚未稳固,时机又未成熟。再说了,这些日子来,国使府都住惯了,让朕住他们的皇宫,还真有些不习惯——还不如睡在国使府的大榻上,握着纪柔的脚丫,睡的安稳呢!” “公爷——” 原来公爷也是这般想的,纪柔听得羞喜交加,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幸福得不可言喻。 这攻打盛京的功劳,自然也有自己的安嫔安梦涵一份,若不是她,快速派人报信给大宗将士,又岂会有这千秋伟业。 登时,李燕云又派人前去城关大营禀报,如若锦衣卫护送的安嫔赶到盛京,就让她在国使府住下即可,不必去皇宫。 金国文武百官自大宗兵马攻入城,便被活捉了不少,当即他们皆被带入崇政殿,崇政殿的龙椅,李燕云暂时不能坐,看似是简单一坐,实则如若坐上去,意义就不同了。 一身淡黄色长袍,发髻高挽于头顶,丸子般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玉簪,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的李燕云,他双手负在身后,伫立于皇宫雕梁画栋的崇政殿中。 他目光如寒刃,凝视着殿中跪在地上的一众金国大臣,大臣们皆被周围的大宗兵士给看着,他们自是不敢做出大胆的事来。 “你们可都是金国的肱骨栋梁!”李燕云笑道:“可国若没明君,纵是有良臣辅佐,亦是无用,你们觉得呢?所以朕觉得,你们金国皇帝……” 说到此处,李燕云故意一停微微一笑,没有说下去,觉得自己话不必说的透,这帮老狐狸,能当上金国的朝臣,定然也不是庸俗之辈,定能臆测一二。 这帮跪在地上如鹌鹑般的金国朝臣,当下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大宗皇帝陛下英明!” 当下便有人带头附和李燕云,真到了这一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李燕云暗笑,当下,胜者哪怕放个屁都是对的,也是有人跟在后面闻着,朕就不相信,你们还敢支持当今的纳兰顺真。 有一个人带头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登时不时有人赞成李燕云的话。 恰在此时,一个羊胡子老臣道:“臣以为,应当有大宗皇帝陛下,前来主持大金局面!” 他所言虽然在这种气氛下,对李燕云有利,可李燕云却厌恶不已,这几个老头,骨头真他娘软。 他的话也惹来几十个朝臣中的老臣赞同,毕竟若不跟随李燕云,他们功名利禄烟消云散,怕是性命也难保,在这种时候,人的本能体现的淋漓尽致,没有人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 但也不缺乏硬骨头,一个浓眉老臣冷笑一声:“汝等尽做些卖国之事,让人所不齿!大宗皇帝陛下,老臣生乃大金的人,一生食金禄,效忠纳兰家族,恕老臣难辅二主!” 不错,有骨气!李燕云心里赞赏地看了这个老臣一眼,旋即笑道:“你们冤枉了朕,朕并非要你们臣服于朕,你们大金呐,还得纳兰家族的人,来做皇帝——但不是纳兰顺真,朕做国使公时,很是看好十二阿哥,朕有心辅佐纳兰家的十二阿哥,掌此皇位,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大宗皇帝陛下英明,臣支持!” “我附议!” “我也附议!” 适才推举李燕云掌管大金的老臣们一听,当即继续支持李燕云,这些老臣看似很是忠心,若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李燕云对么忠诚,实则李燕云连他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 此刻碍于李燕云的皇威,李燕云若指鹿为马,怕是他们也不会反驳。 “不错,不错,尔等果然是大金的肱骨之臣,都如此为大金着想!”李燕云欣慰地点了点头。 岂料那个浓眉老臣又是哼了一声道:“大宗皇帝陛下,先皇大行之时,曾亲口下旨,传位于六阿哥,如今你这般做,怕是想另扶傀儡登位吧?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终于也有人坐不住了:“其他皇子若登位,则名不正言不顺,那是篡位!” 李燕云双手环抱在胸前,踱着步听他们说着,他们边说,他边点头,似觉得他们说的对似的,忽地他脚步一停,哈哈大笑一声,很明显,这俩人定是纳兰顺真做阿哥之时的部下,要么就是忠于老皇帝的人。 “说的好啊,说得妙!”李燕云笑道:“你们到底是忠于纳兰家,还是忠于金国,怕是只有你们自己知道,朕本想立一个英明的皇帝坐上皇位,岂料你这俩人,加以阻止,你们这是弃金国黎民于不顾,而为你们的前途着想,实乃罪大之恶极——石元奎!” “小将在!” 目光自俩人身上移开,李燕云转过身去眼睛一闭:“将这两个不怀好意的佞臣,拉下去砍了!” “遵旨!” 立时,进来几名兵士将浓眉老臣,还有那个支持他的人,一块拉出殿外,俩人一个疯狂大笑一个大喊着叫骂。 “狗皇帝,你杀了老朽,老朽也不怕!” 殿内的老臣们吓的瑟瑟发抖,蝼蚁且偷生何况是人,他们身子抖若筛糠,额头直冒冷汗,对这个大宗皇帝的手段心生惧意。 不多时,外面传来两个重物落地的闷响,他们深知,那是人头落地了,有些老臣吓的面色惨白。 ‘轰隆’一声巨响,外面传来了雷声,阴沉一天的大雨最终从天而降,传来了哗啦的雨声,雷声震响,吓的老臣们抖的更加厉害。 二位走好!李燕云睁开双目,转过身来一脸和蔼可亲地微笑:“还有没有人,不支持立新皇的?尽管说,今天朕与你们这些人畅所欲言,不要有丝毫的顾及,朕不会威逼你们!” 他说的好听没有威逼,可谁不知道,若是不支持立新皇,那只有死路一条,谁又敢阻止? 问了一句之后,无人应声,李燕云点了点头:“很好,看样子汝等都支持新皇登基,为国为民了!朕很是欣慰——既然如此,贵国的事,朕就不插手了,就交由你们新皇来定!” 见李燕云走出大殿,金国老臣们齐声道:“恭送大宗皇帝陛下!” 雨声如黄豆般击打着地面,殿外走廊中,李燕云与十二阿哥并肩而立,他面色冰寒地望着瓢泼大雨。 “你都听到了吧?朕助你为皇了,大臣们也同意了!你报仇的同时,朕不要你报答,你只需将纳兰顺真铸成跪像即可,可听清楚了?”李燕云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十二阿哥:“哦,对了,你也不必喊我大宗皇帝,喊我龙大哥便可!” “听清楚了!”十二阿哥眼中尽是仇恨:“龙大哥且放心,纳兰顺真杀我额娘,此仇不共戴天!” “嘿嘿,进去吧!”李燕云嘱咐道:“切记,让群臣们撰写纳兰顺真的各种罪过,公布皇榜于金国各大小巷!” “罪过?”十二阿哥不解:“可我只记得他杀我额娘的罪过。” 这厮还真不是当皇帝的料!李燕云无奈道:“没罪过,如何让金国黎民痛恨于他?便是没有,也要冤枉于他,譬如他有断袖之癖,对太监情有独钟,喜欢男人,整日纸醉金迷,懈怠朝政,这些都可以冤枉,如此杀他才名正言顺,否则你是弑君篡位,明不明白?!” 十二阿哥恍然大悟:“是,明白了!” “嗯——石元奎,去找些伞来,我们回国使府!” “龙大哥要走了么?” 十二阿哥表情复杂,虽是与李燕云年龄相差不多,可心智略显稚嫩,即便李燕云将路给他铺平了任他走,可他似还是很害怕的模样。 “你们金国的事,朕参与个甚?”爷爷的,皇帝是你杀的,可与朕无关,李燕云哈哈大笑:“回府抱纪柔睡觉去!” 须臾当十二阿哥进入殿内,里面登时传出了震慑朝堂的行礼之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声行礼,可不简简单单是行礼那般简单,预示着纳兰顺真不在是皇帝,新皇帝乃是十二阿哥,且纳兰顺真,死期将至。 “皇上,这怕是不妥吧?”石元奎走上前来将油纸伞双手奉上,道:“我们打下的金国,虽然满城皆是我们的人,可名头怎地拱手让给了一个金国皇子?万一他出些幺蛾子该如何是好?” 嘿嘿,朕不急,大宗的将士们怕是比朕急!李燕云故作若无其事,撑开油纸伞:“让给他就让给他呗,朕对金国又没兴趣!” “啊?!”石元奎呆立原地。 第531章 风景独好 苍穹雷声阵阵,暴雨磅礴,淅淅沥沥的下着,如天河被划开了口子,直朝人间浇灌而来,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翌日,骄阳媚照,晴空万里,一碧如洗,万里无云,璀璨蓝空让人心情舒畅不已,这一日大街小巷张贴着关于纳兰顺真的告示,告知人们他种种恶行,无论恶行是否真伪,即便有人认为是假的,但生怕牵连自己,也无人敢为他开脱。 新皇帝十二阿哥,依照礼制,改年号德隆,另外纳兰顺真他的死讯很快传到了国使府中,据说还是被活活铸成了铜像。 大仇得报,纪柔在李燕云怀里哭了很久,如若没公爷,怕是以她小女子的身份,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堂堂的金国一国之君的。 在李燕云三寸不烂之舌,甜言蜜语的攻势下,她悲戚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低矮的山坡,开满了满山遍野的野花,淡蓝色百褶裙,身段婀娜多姿的纪柔,当如美丽的百花仙子般,她肤若凝脂,长发及腰。 艳阳的光辉下,她精致的脸蛋白嫩的脸蛋更显白皙如玉,只是,她情绪略微低落,柳眉下的眼眶微红,泫然欲泣,一副我见犹怜的凄美模样。 牵着她纤手正朝朝山坡下走着的男子,微微一叹:“你这妮子,本公爷,适才可是才岳父岳母的坟前,发过誓的,要好生照顾你,会让你幸福,你倒好,丝毫不给本公爷面子,现在就哭给本公爷看了。” 她脸上一红,心里羞喜之余,见他脸色黯然,粉嫩地小唇,忙在他脸庞,亲了他一口,便将头斜靠在李燕云的臂膀上,面孔浮现笑容:“公爷,认识你真好。” 有意无意地骗了个亲亲,公爷豁然开朗,胳膊搂着她的香肩,俩人有说有笑的朝山下走去,山下百名兵士,以及一辆大马车,都在静静的等待皇上,和纪柔的到来。 “公爷,切莫因为纪柔耽误你的国家大事,纪柔无事,你能陪纪柔来祭拜双亲,纪柔已经很开心了。” 揪了一根草叶含在口中,他若无事人似的,笑道:“本公爷也无事啊,多陪你又何妨?” “公爷不去皇宫了?” 纪柔蹙眉,美眸中尽是疑惑,嘟着鲜润的嫩唇,在她眼里,公爷身为皇帝,在盛京被大宗攻下之际,应该很忙才对。 “当今金国皇帝英明神武,朕一个大宗皇帝去凑什么热闹?”李燕云狡黠一笑:“不去不去,这几天都不去——陪着纪柔便是!”说完,心里暗补一句,嘿嘿,即便不去,要不了些时日,会有很多人前来求本公爷去! 他此刻的心思更不是身为女子的纪柔能懂,纪柔依偎在他怀里,她幸福甜蜜,望着漫山遍野青草野花,听着远处的莺雀轻啼,心情舒畅无比,尤其是经历过昨日的暴雨,空气清新万分。 大仇得报,她心里一块大石头终是落地,也释怀了不少,在如此气氛之下,她忍不住闭上双眸,面含微笑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之下,曲线玲珑,直让李燕云心中荡漾不已。 纪柔本就是死去的前太子纳兰兴德生前,觉得她美貌过人,认定是李燕云是个色胚,才派她来监视李燕云,姿色自然没得说。 当下由一身淡蓝色广袖百褶裙的陪衬下,她更如百花仙子般光彩夺目,她柳眉如墨染,睫毛弯翘,瑶鼻下的小嘴与瑶鼻同宽,五官精雕如玉琢,美艳不凡。 “是啊,本公爷也觉得美!”见她睁开双眼,李燕云忙目光自她脸上、胸前移开,故做若无其事地盯着周围的风景。 “呀,公爷你流鼻血了——” “嗯?是吗?”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微叹一声,正经无比道:“失败!老子真是失败,看风景看的流血了!” 纪柔惊慌的纤纤玉手忙自腰间束腰带上,抽出白色丝绢,光洁如玉的柔荑捏着一尘不染的洁白丝绢,神情专注地为他拭去鼻子下的血渍,不想柔若无骨的柳腰被李燕云一双胳膊箍在怀里。 “纪柔,近一点,看仔细点擦,太远了容易擦不干净——本公爷很爱干净地!” “啊?公爷?”她脸蛋红润,羞霞上脸,觉察到了李燕云眼中的异样,她心里忐忑不已,芬芳轻吐,声若蚊呐道:“公爷,这不好吧,山下还有百名兵士,在等待着你我,而且这地方荒郊野外的……” 她没能说下去,脸色羞红如血,垂眸不敢看李燕云富有侵占的眼神,李燕云嘿嘿一笑:“你这妮子想哪去了,本公爷跟你一样,也是很腼腆的人——纪柔,你这腰带如何系地,怎地跟个死扣似的。” 嘴上说的正经,可说一道做一套,他急的满头大汗,纪柔哭笑不得之际,心里羞涩到了极点,又喜又羞,不多时俩人缓缓朝开满青草野花的地上倒下。 为这满山遍野五颜六色的野花增添不可言喻的旖旎之色,嘤声低唱与莺雀的鸣叫声汇聚在一起,如天籁之音,又如一副生动的风景画。 媚阳高照下的山坡下,百名兵士们列队而站在马车前,不知皇上为何与纪柔娘娘如此之久不从山坡而下,恰在石元奎焦虑且担忧皇上安全之际,不远处出现一个健硕一个窈窕倩影,自远处而来。 “叩见吾皇圣躬安,叩见娘娘金安。” 着甲衣胄帽的石元奎率先跪下,百名兵士反应过来同是朝那俩个身影齐刷刷的跪下,并山呼行礼言辞。 牵着粉腮略红,俏额略有香汗的纪柔若玉小手的李燕云,他小心翼翼地牵着纪柔,走上前来,目视众人:“嘿嘿,都平身吧!” 腰佩大刀的兵士们谢恩后,齐刷刷的平身。 纪柔羞涩地眉目低垂,似做贼似的不敢看这些人,偏偏心里噗通直跳,忐忑不安,真是吓死个人了,适才倘若有人去寻找公爷,倘若被瞧见,岂不是羞死个人了。 “谢皇上!”石元奎起身苦着脸:“皇上,您总算下来了!” “嘿嘿,适才与你们的纪柔娘娘在山坡上看了会风景,故此耽误了些时辰——石元奎,瞧你似有事跟朕禀奏,说吧何事?” 看风景?公爷说谎脸都不红的,纪柔羞不可抑地看他一眼,石元奎倒是不疑有他,只是略微疑惑纪柔娘娘为何当下如此虚弱,走路都摇摇欲坠地之态,看来是适才看风景将纪柔娘娘累着了,他朝将纪柔扶上马车的李燕云抱拳。 “皇上,适才许广大元帅派人快马来报,请求皇上下旨,取缔金国德隆皇帝,接管金国朝政,另安嫔娘娘已到达盛京。” “接管金国朝政?”李燕云笑道:“你这小子,是想让朕当窃国之君?唉,如此不妥!我们岂能做这种事来——既然安嫔回来了,我们暂且回国使府,你小子暂且回皇宫,好生辅佐金国的新皇帝德隆,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这……” 石元奎为难不已,但也只能遵旨。 …… 盛京皇宫中,一帮纳兰顺真的妃嫔皇子皆被安排在大殿中,大殿中的房梁上悬着白绫,新皇帝十二阿哥德隆皇帝,下旨赐死,逼她们自缢,登时殿中惨嚎哭声一片。 殿外十二阿哥,听着殿内的动静,心里解恨不已,这静下来十二阿哥有些飘飘然,尤其是,有朝臣跪拜,这种对他尊重无比的感觉前所未有,在他做阿哥之时,这些人也顶多是朝他抱拳而已。 一旁的石元奎嗤之以鼻,若不是皇上吩咐自己,自己又怎会听从这个十二阿哥,从而派人处死那些妃嫔。 一身龙袍梳着大辫子在腰后的十二阿哥轻唤了一声石元奎兄弟。 “说!” 石元奎翻了翻白眼,虽然十二阿哥,目前是皇帝,石元奎根本不拿这个金国皇帝当回事,在石元奎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金国皇帝而已,身份地位都不如大宗一个部将。 “朕有要事要与朝臣们商量,烦请石元奎兄弟通报一声!”十二阿哥显得十分客气,这一刻他也知自己几斤几两,更不敢用命令的语气与这个大宗的悍将说话。 “知道了!” 金国百官皆被集中在了皇宫中几处库房中,他们自然没有自由,很快他们被带到了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崇政殿中,相继给坐在殿正中间龙椅上的十二阿哥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尔等平身!” “谢皇上!” 既然自己做了金国皇帝,就先从民心抓起,而且那个龙大哥也说了,不会插手金国朝政,十二阿哥点了点头,注视着百官。 “朕初登大宝,定已仁义治金,福泽天下。朕决定免除金国赋税三年,不知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他此言一出,诸位大臣差点笑出声,这个德隆皇帝,当真是稚嫩如童,金国朝臣们本就老歼巨猾,又岂会不知这个皇帝是想得到金国黎民的民心,同时想慢慢夺权。 他们有的摇头有的叹气,有的则在窃窃私语,愣是不把十二阿哥当回事,殿中腰佩大刀的石元奎,更是眉头一皱,挑着眉毛,目光如刀地看向十二阿哥。 十二阿哥撞着胆子,俊脸微有慌张,故作颇有气势的样子道:“你们为何不答朕言?” “我说皇帝,你怕是在做梦呢吧?”石元奎当啷一声抽出刀来,缓缓地朝龙椅走去,怒喝道:“要不我提醒提醒你?” 第532章 禅位? 崇政殿中,回荡着石元奎的叫喝之声,本来以为这个皇帝,会领悟其中妙意,主动禅权于皇上,可他竟然说出这般话来,俨然真当自己是个君临天下的皇帝了。 竟还想免税?免赋税是你来做的么?要做也该有大宗吾皇来做! 着盔甲的石元奎本来身上有一股兵痞的气势,这发起怒来,颇为骇人,偏偏还拔了刀。 如此一来,让端坐在龙椅上的十二阿哥,龙体一颤。 “石,石元奎兄弟,”十二阿哥慌万分,却还是极力装出有底气的模样:“贵国大宗皇帝,曾,曾说不会干涉朕的大金的,你怎能如此放肆?” “没错,吾皇是这么说过,吾皇那是客气!我跟你说,吾皇对你客气,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石元奎停下脚步,用刀指着十二阿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还需要我来教你么?” 十二阿哥胆颤心惊,站起身来冲石元奎抱拳道:“朕,朕愚昧,还请石元奎兄弟明示——” “到底是说你傻好呢,还是你故作不知?”石元奎差点被气笑了,挥刀指向群臣:“这皇帝不知道,我相信你们定然知道,还不快快提醒他来?!” 金国跪在地上的朝臣本就老成不已,年轻的十二阿哥不懂,他们又岂会不明白,他们一听,接连的叩头,仿佛商量过似的,所出之言,出奇的一致。 “臣等请皇上禅让金国治世之权于大宗皇帝陛下!并发布诏书,劝降西征鞑靼国的八万大军主帅,赫舍里索图。” 暂且不管那个赫舍里索图,是不是前皇帝纳兰顺真的死忠,即便是,他收到旨意如若不降,那便是抗旨不尊,出师与大宗兵马对抗,则是师出无名。 再者,西征的八万金国大军又需要粮草粮饷的供给,倘若没钱没吃的,八万大军,谁甘愿为名存实亡的金国效命?到时只怕是军心散漫,即便有金国的死忠兵士,都没吃的了,还如何拼着骨气与大宗兵马而战! “什么?!” 十二阿哥身子晃了两下,他丝毫没料到会是这种变化,自己龙椅还没坐热,这些朝臣,竟然要自己禅位。 他双目无神,如若失去了魂魄般,看着大殿中的那些跪着的大臣们,心里复杂到了极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本以为大宗皇帝,会让自己永远管着金国,可奈何即便大宗皇帝不说什么,也会有人逼自己退位禅让。 “金国皇帝,这下你听清楚了没?”石元奎好笑道。 “你们,你们这是在逼朕呐!”十二阿哥慌忙用手指指着那些大臣,道:“你们这是在逼朕做亡国之君,逼朕退位啊!” “回禀皇上,此乃禅位,并非亡国,百姓还是百姓,你还是你,老臣亦然是老臣!”其中一个朝臣道:“如此一来,皇上乃是为天下苍生着想,最后会落个好名声,请皇上斟酌!” 大宗皇帝因为路见大宗兵士抢掠金国百姓,最后兵士还被大宗皇帝处死,并替大金百姓着想的事,如插上翅膀般,游走于金国大街小巷,已经尽人皆知。 更成为百姓口中佳话。 “逼你?”石元奎冷笑:“能者居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没有吾皇,你们这些人早就被杀光了,岂会留你到现在?这么浅显的道理,非要我来教你?” 十二阿哥激动万分道:“那,那要朕如何?” “我受吾皇交代,自然是不能掺扯你们金国的事!”石元奎看着大臣们道:“你们来告诉他!” 大臣道:“请皇上发布诏书,请大宗皇帝陛下登临金国大宝,为金国扛起治世大旗!” “臣附议!” “臣亦附议——” 登时,大臣们接连赞同此法,十二艰难的点了点头,后退几步,一副黯然失落的模样。 “请石元奎兄弟,取笔墨纸砚来!” …… 阳光明媚的国使府前,被官兵严加防守,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些官兵则是大宗的兵,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锦衣卫。 须臾,大队人马以及大马车在门前停下,一身红色蟒袍的特种锦衣卫总管南宫才,率着几十名锦衣卫,与门前守卫官兵忙忙跪下,给下马的李燕云行礼,顺带着跟身旁的纪柔问安。 与纪柔手牵手下了马车的李燕云,微微一笑,扶起南宫才:“南宫才,之前朕就听说,你与安嫔到府了——你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哭个甚!” 几日前,皇上不顾自己的安危,依然要攻城,如此之下,再次见到皇上,南宫才激动万分,从公而论,皇上是君,自己是臣,若从私下来说,皇上可是自己的表姐夫。 “臣是见到皇上龙体无恙,臣高兴的!”当下见皇上无事,还神清气爽的样子,南宫才抹了把眼泪,抱拳道:“皇上,安嫔娘娘正在厢房中,与两个姑娘正说着话呢。” “姑娘?”李燕云奇道:“哪个姑娘?难不成是富察琳琅与萧笑?” 原来那俩个姑娘叫萧笑和富察琳琅,皇上还真是厉害,这在金国,一下子就有了好几个姑娘!南宫才暗暗钦佩之下,正要答话,忽地从府院中走来一个汉子。 “龙大哥……不不不,皇上!”完颜林一脸激动,走至李燕云面前忙忙跪下:“皇上,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那日出城的惊险,至今他心有余悸,更让完颜林等人吃惊的是,出了城才知,眼前这个昔日的国使公,竟然是大宗的皇帝。 “哈哈哈,好兄弟完颜林!”李燕云将他扶起:“如何?萧笑,还有叶前辈他们无事吧?” 攻城大战时,为了攻城李燕云没有顾及他们,只是下令让人将他们带下去好生安顿了,与完颜林寒暄了一会,才知,萧笑虽然气色比起之前,好多了,但还是些许虚弱,不过没有什么大碍了。 而且此次攻下金国盛京,这也有叶无恨的功劳,若不是他当时挟持金国皇帝纳兰顺真,恐怕也没有如此顺利。 纪柔也倒懂事,知道李燕云有事要与叶无恨商榷,便借着去给安嫔娘娘请安,去了安嫔所在的厢房。 本来安嫔与自己一样都是自前世而来,思想中没有那种根深蒂固的繁文缛节,当下她与萧笑、富察琳琅、纪柔、好生说说话,也倒省去自己介绍的麻烦。 毕竟她们几个的故事,在前些日子,自己可都是详细的与安梦涵说了,如今也只不过是见见真人而已。 正堂中,杨大熊和叶剑这次见到李燕云,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和阴阳怪气的语气了,皆是与叶无恨跪下给自己行礼。 “草民等见过吾皇圣安!”三人齐声道。 扶起叶无恨后,李燕云微微一笑,扶起杨大熊和叶剑:“你俩人这般跟朕客套,朕还真他娘的有些不习惯了,朕还是喜欢你们看不惯朕,想揍朕的那副骄纵模样!” 杨大熊道:“以前多有得罪,还请皇上莫要往心里去。” 叶剑跟着应和:“是啊皇上!” 俩人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哈哈干笑,不过好感也油然而生,这个龙二一似乎也没以前那么讨厌了,虽然他是皇帝,却是一点架子都没。 “嘿嘿,朕要往心里去,你们怕是早就脑袋搬家了!”李燕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这才跟叶无恨道:“叶前辈,这次多亏了你,朕才有机会立下这千秋伟业啊!” “皇上过奖了,此乃是皇上英明。”叶无恨道:“此举也合了当初金国国师穆红缨的心意,如此一来,大宗少了一个敌国,日后可以一心对付鞑靼国,实在是可喜可贺——” 一提到穆红缨,李燕云就想起了秦芷彤,当初凤凰城客栈一别,秦芷彤一点消息都没,更是留下信笺说要去找自己的师姐穆红缨。 可穆红缨曾听纳兰飘说起过,她还活着,在中原游山玩水,不知秦芷彤如今是否知道她师姐没死,倘若知道,她又会在哪里? 在天山?在云彤谷?还是在大宗京城的那恩施庵的尼姑庙内? “皇上?皇上?” 耳畔叶无恨的轻唤,将失神的李燕云自思绪中拉了回来,他嘿嘿一笑:“叶前辈说什么?” “哦,回禀皇上,老朽适才说,老朽此次一来,也是向皇上辞行的!” “什么?”李燕云脸色一变:“叶前辈,你为大宗立下这汗马功劳,朕有封赏你的打算,你怎能……” 叶无恨面色一正,抱拳道:“皇上,老朽自由惯了,功名利禄对老朽来说乃是过眼浮云,还请皇上能够理解老朽。” 细细一想,的确是如他所说,否则这叶无恨又岂会在云彤谷建造那逍遥居的田园草房。 话虽是如此,李燕云还是有些感到可惜,这叶无恨之前就听前太子说,乃是个人才,更是纳兰顺真身旁的谋士,还被纳兰顺真当成是老师。 “既然前辈执意如此,朕也不好挽留!”李燕云脸色黯然,真羡慕这些闯荡江湖的,唉,娘地,待时局稳固,老子也去闯荡江湖去找小彤子。 见他脸色不好,叶无恨微微一笑:“不过说起来,老朽与皇上颇有缘分,皇上与秦姑娘能发现老朽的那逍遥居,这不正是难得的缘分?哈哈……对了皇上,老朽曾在逍遥居的屋后放了一些几坛陈年女儿红,不知皇上可曾发现?” “房屋后还有酒?” “是也,是也!”叶无恨凑近李燕云身前,小声道:“皇上,还有一事,很让老朽费解,不知皇上可知道纪柔姑娘会武功?身手不在老朽的徒弟之下!” “叶前辈何意?” 李燕云诧异万分,她会会不会武功李燕云不知,只是在山坡上发现,她娇躯娇柔而又紧致不已,没有一丝赘肉,且滑腻如绸缎。 思虑一番,李燕云眉头一皱,自己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她,好像不是伺候人的女子,倒像是大家闺秀,岂料,她当时似有难言之隐,闭口不言。 压低声音,叶无恨郑重无比道:“皇上,老朽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定不会看错,只是老朽不知她为何故作柔若之模样,兴许是老朽多虑了!”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皇上,石元奎石将军,派人送来一份金国皇帝的圣旨前来!”正堂外,南宫才弓着腰将圣旨双手捧着:“说是,请吾皇务必登上金国大宝,为金国黎民谋求福祉。” 第533章 惜别 国使府的正堂中,李燕云目光望向拿着金国皇帝圣旨,站在门外的南宫才,他愣了一下,内心略微震愕,震愕的乃是叶无恨所言纪柔竟然会武功,这妮子骗自己,究竟意欲何为呢? 他似根本没把金国皇帝禅权的圣旨当回事,微微一笑冲南宫才道:“南宫才,你派人去回禀金国德隆皇帝,就说,金国还得他来做主,他此为,朕拒!” “臣遵旨!” 在大宗之时,南宫才就十分钦佩皇上的头脑,当下皇上如此说,南宫才没有多加疑虑,便抱拳退身而去。 “叶前辈,你适才所说的是真的?”李燕云转过身来,正色无比的惊道:“朕与纪柔朝夕相处,也未曾发现她有什么功夫来,你不会朕看走眼了吧?” 杨大熊和叶剑二人,当下,被李燕云这个不问江山问美人的行为给惊的愣神,但自从知道李燕云,乃是天下共主的大宗皇帝之后,俩人战战兢兢,不敢再有不敬的行为来。 叶无恨面色不惊,淡笑拱手道:“皇上,老朽以这条老命担保,老朽绝对不会看错。且老朽年轻时,听闻中原武林姑苏城穹窿山,有个纪邈的人,武功超绝,高强不已,但不知,同样是姓纪,这个纪柔姑娘,有没有与之有关。” “纪邈?”李燕云笑道:“难不成纪柔是纪邈的孙女?” 叶无恨捋了捋胡须摇头轻笑:“非也啊皇上,纪邈年岁,在老朽年轻时就听说,他便年过半百,着实是老朽的前辈,纪柔姑娘年芳看上去十八九,如此算来,即便纪柔姑娘与纪邈前辈有关系,辈分也要朝孙女后挪挪,而非孙女。” 叶无恨的一顿解释,李燕云这才恍然大悟,不过转念一想,不管纪柔会不会武功,这妮子都不会害自己的,否则自己与她同卧在榻之时,她杀自己岂不是易若反掌。 她要对自己不利,早就做了! 见李燕云点头,叶无恨笑着将话锋一转道:“倒是皇上,如今金国势在必得,您这都能波澜不惊,适才对锦衣卫的吩咐,让老朽着实开了眼界,皇上,辞让后,到时必大势所趋,就请皇上到时还是不要推辞了。” 叶无恨这老头还真不是盖的,竟然看出来了!李燕云哈哈一笑:“前辈尽管放心,朕之不放过是在等一个时机,如今八万大军兵患尚未解除,又如何能高枕无忧呢?” 登时俩人对视,仰面而笑。 师傅和皇上俩人在那边嘀咕着什么,杨大熊和叶剑不知,但感觉,师傅和皇上一个笑的老歼巨猾,一个笑的狡黠不已,当真狼狈为歼。 事后当李燕云问及叶无恨修身之所,才知,师徒四人,乃是——渝州城缙云山无忧派,而叶无恨则是无忧派第三代掌门人。 无恨、无忧,有点意思。 似看出了皇上的疑惑,叶无恨表示无恨并非自己本名,只是他颇有归隐江湖回归平静,才有了无恨之名用以自敛,与过往恩怨阻隔。 叶无恨辞行之时,李燕云让人去厢房中将萧笑,叫来了正堂,穿着碎花长裙,扎着头巾的萧笑气色是比之前好了些许,可她面色还是有些惨白。 一番给李燕云行礼后,她蛾眉微蹙,眸子含泪,下巴微颤,跟身后的他们道:“师傅,二位师兄,你们可以先出去么,我有话要跟皇上说!” 杨大熊和叶剑二人有些不情愿的脸色不自然,在此之前,他们就知道这个师妹对‘龙二一’有意思,当下他们岂能心里痛快,但碍于皇威在此,又不好说什么。 叶无恨首先含笑地朝抱拳退了出去,见叶剑和杨大熊二人迟疑发呆,李燕云嘿嘿一笑:“你俩放心的退下吧,朕与萧笑姑娘,说些正经话便可,朕以人格担保,绝对地正经。” 萧笑美目中泪水点点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燕云的脸庞,跟身后的两个师兄道:“师兄你们将门关上!” 说正经话,关什么门嘛?杨大熊和叶剑俩人对视一眼,但还是不情愿的将门关上。 “小哥,民女没想到你是皇上!”萧笑极力压抑心中的悲绪,苦笑道:“可民女还是喜欢叫你小哥……” 嘿嘿,叫吧,你叫老公我都不介意!李燕云淡淡一笑:“萧笑妹子,听你师傅说,你们栖身之所乃是大宗渝州城缙云山,乃是西川之地,距离京城遥远不已,萧笑妹子,好生保重!” “那,小哥,我们还会再见么?”萧笑惨白的小脸终于浮上一抹红霞,眼波幽含期待之意,泪水涟涟,泫然欲泣,贝齿紧咬粉嫩诱人的下唇,胸口起伏急促,似在酝酿着什么,又似拿不定主意。 “萧笑妹子,咱们若是有缘的话!”李燕云微微一叹道:“有缘……唔唔唔!” ‘自会相见’四字还未出口,登时淹没在了猝不及防的急吻之中,说好正经的,你让我如何面对你两个师兄?好歹也等朕将话说完嘛,萧笑妹子太过急躁了,一点都没有朕淡定。 猝然间,她两行热泪滴在李燕云的脸颊,李燕云心里大动之时,大手浮上她的翘臀,她红着脸后仰,噗嗤一笑,刹那间从悲转喜。 李燕云极为正经地解释:“萧笑妹子,朕这纯属习惯性动作,朕也不知是从何开始的,兴许是从皇贵妃那开始养成的良好习惯!”他内心暗笑,不过朕不会改地,要将这良好习惯传给儿子。 喜欢的人,如此轻薄,非但不会反感,反而内心只会万般欣喜,她脸蛋烫红,她小嘴一瘪,捂着酸酸的瑶鼻,生怕多看他一眼,便无法离开,她忍着心疼,疾疾转身,打开门抽身小跑而去。 她身形虽是纤瘦,可也不是皮包骨那种,可以说是窈窕有致恰到好处,看着她一扭一扭的屁股,李燕云感叹,老子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宫中七个妃嫔,龙府四个夫人。 就连江湖上还有个神仙姐姐秦芷彤,以及远在鞑靼国的赵青儿,偏偏金国,又多了富察琳琅,和纳兰飘、以及纪柔。妈地,不知不觉算上萧笑妹子都十七个了,朕太过禽兽了,得改,得收敛,朕得向柳下惠那厮好生学习。 杨大熊和叶剑十分不明白,为何皇上保证过跟师妹说正经话后,师妹出来之后,竟然是一脸的羞涩,究竟是什么样的正经话,能让师妹面红耳赤,且还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皇上,草民告辞了!” 府外叶无恨朝李燕云抱拳之后,毅然的上了回大宗的马车,如果说穆红缨乃是为了大宗的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那么叶无恨就是无双的国士,若没这俩人,和将士们,以及安嫔的帮助,金国就算打下来,恐怕也得尸殍遍野。 杨大熊和叶剑同是朝李燕云行礼拱手后才上了马车,只是萧笑她在马车前,泪目凝望李燕云良久,李燕云报以微笑,还有萧笑,虽然纳兰顺真当时来为难自己之前,她来通报,虽未起到什么作用,可她的所作所为,也着实大义。 “我们会再见到的!” 李燕云无声的朝她比对嘴型后,当即嘴唇一撅,朝她抛了个飞吻,她脸浮丹霞,心里羞喜之下,迟疑几分,便努力地点了点头,低头进了马车,当马车行去之时,还不忘掀开布帘,朝李燕云用力的挥手。 能让皇上亲自出门相送,这是何等的荣光,叶无恨在马车中感激的冲李燕云抱拳。 渝州城缙云山!心中默念着,李燕云点了点头。 无论他们在那只要是在属于大宗的境内,对李燕云来说,要想见他们,都并非难事,虽说与萧笑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是这个时代总得按伦理纲常来,要想改变,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改之。 走到安梦涵所在的厢房前,门前宫女春娥正要给李燕云行礼,李燕云忙做了个嘘声手势,里面安梦涵莺声娇笑传入李燕云耳中。 “琳琅妹妹,我们皇上原来是那么骗你的,他竟然说自己是神仙?” “嗯,神仙哥哥还说,要每天亲一次,亲七七四十九天,便能恢复法力,他就能飞了呢。” 安梦涵笑出鹅叫,一阵笑声后,好不容易压抑住笑意道:“琳琅妹妹你太可爱了,连我都对你心生欢喜,我跟你说,以后你神仙哥哥说的十句,只能相信九句,其中一句还得保持怀疑,知不知道?” 好你个小梦涵,你屁股是痒了,竟然在朕的背后说朕的坏话!李燕云上坏笑。 门前的宫女春娥似也听到了房内的谈话,也在极力地憋着笑意,李燕云故作生气,哼了一声:“你个小宫女,竟敢笑朕?” 春娥脸上烫红,谨小慎微道:“奴,奴婢知错了,皇上恕罪!” “知错就好,待日后回宫,罚你伺候朕与安嫔娘娘洗澡一个月。” “啊?” “啊什么啊?想抗旨?”李燕云脸色一黑。 春娥掩唇而笑,膝盖一弯:“是,奴婢遵旨!” “嗯……琳琅记住了,当时琳琅也有些怀疑神仙哥哥是骗人的,可是他确实能飞到万丈高空,这常人如何做得出来?——咦?安嫔姐姐,外面好像是神仙哥哥的声音!” 第534章 三辞三让 厢房内,一个着凤袍穿金戴银,气质端庄的安梦涵,一个身着米色襦裙身形娇小脸蛋可爱的富察琳琅,俩个女子正说话间,忽闻富察琳琅,听见了自己的动静,李燕云一不做二不休,厢房门被他应声推开。 “嘿嘿,琳琅,别听你安嫔姐姐的话,神仙哥哥怎么会骗你呢!——” 很显然他适才将话偷听了个通透,安梦涵一度怀疑自己这个老公是不是有偷听的习惯,昔日在宫中,春娥伺候自己沐浴时的谈话,他也偷听。 “信了你的话,只怕会被你占尽便宜了!”安梦涵笑嗔道。 “嗯?”李燕云大步上前,一把揽住她柳腰,双只捏住她的双腮,眼中狡黠:“朕给你个机会,好生说话!” 心里羞不可抑的安梦涵,她脸蛋如若火烧,秀眉可怜兮兮地微蹙,被捏成‘0’型的唇瓣,怪异可爱的语气求饶般的小声道“爸爸……我错了!” “乖,这才对嘛!” 旁边长发飘飘直垂腰际,一身米色小襦裙的富察琳琅眨巴着大眼睛,表情疑惑,当是不知爸爸二字何意,毕竟在金国她都成父亲为阿玛,虽是喜欢中原,也喜欢穿着中原的服侍,可琳琅愣是没明白过来。 不过瞧安嫔姐姐一副受欺负的模样,似是也不是什么好话,富察琳琅瞧的咯咯乐了一会。 “神仙哥哥,爸爸是何意呢?”她歪着脑袋问。 “哦……爸爸是一个很神圣,充满爱意的词,”李燕云正儿八经解释道:“琳琅啊,日后你可不能这么喊别人,只能这么喊你阿玛,否则你就惨了!——嘿嘿,或者你将来的孩子这么喊朕,也是可以地。” 听他逗琳琅,安梦涵掩唇而笑,哭笑不得地玉拳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可富察琳琅还是没明白,不过初步了解,应是安嫔姐姐对神仙哥哥的爱称。 富察琳琅拉着李燕云的大手,撅着鲜红的小嘴,模样甚是不解:“神仙哥哥,为何我不能喊别人呢?我偏不,安梦涵姐姐适才说了,你说的话不能信,而且为何我的孩子也这么喊神仙哥哥呢!” 李燕云眼睛圆睁:“小琳琅,朕可你警告你哦,若是你的孩子这么喊别人,你就更惨了!” 一旁的安梦涵看他与琳琅说话,笑的前仰后合,见安嫔姐姐这般,富察琳琅算是明白了,咯咯笑道:“神仙哥哥,难不成爸爸就是父亲的意思,和我喊阿玛是一个道理?” “嘿嘿,这个你得问你安嫔姐姐,”李燕云坐在椅子上,将富察琳琅拉进怀里,她柔躯温暖,抱着很是舒畅,尤其脸蛋白净,精致不已,坏笑地捏了捏琳琅粉嘟嘟的脸蛋:“你安嫔姐姐比谁都懂!” 哼,若不是你欺负我,我能喊出那么羞人的称呼来?他的话惹来面红耳赤的安梦涵轻呸一声,与两个女子说了会话,李燕云心情大好,气氛活跃热烈不已。 当安梦涵说起那天的攻城,李燕云离开盛京的情景,安梦涵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泫然欲泣,似颇为担忧,李燕云这才知道,适才富察琳琅都将那天的情形告知了安梦涵。 不过总算相安无事,怀里的富察琳琅水汪汪的大眼睛弥漫泪雾,冷静下来,见神仙哥哥谈笑风声,便断定富察府的阿玛和额娘定是无事,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神仙哥哥,我额娘和阿玛如何了?” “嘿嘿,他们很好,朕还答应过你阿玛和额娘,婚期会如期办,你的生日啊也会如期办,还记得神仙哥哥与你的约定么,会在你生日之时,许你三个礼物。” “记得,是郭襄的故事!”富察琳琅甜甜一笑,脸上的酒窝点缀,显得可爱至极,旋即樱唇一撅又道:“可是神仙哥哥,你又骗了琳琅,你还说你是国使来的。” “他不光骗你,当初也骗了我呢,”安梦涵委屈道:“当初他还说他是什么钦差,谁知他是皇上!” 见俩个皆是略微委屈的模样,这下李燕云做不住了,这还了得,矛盾在胚芽阶段,就应该彻底消除,他在俩个女子各自的脸蛋亲了一口,笑道:“那朕也是骗喜欢的人——咦,琳琅,小梦涵,朕怎么没看见纪柔?” 被他这般作坏俩个女子纵有什么幽怨,也犹如使了很大的力气打在棉花上般,力道被化解的烟消云散,况且她们也并非的真的对此事有不满,对安梦涵来说,那是段难忘的回忆。 而对富察琳琅来说,家国大事她不懂,但是有一点,她也知道神仙哥哥那是为大局考虑,才隐瞒身份,而且感觉与神仙哥哥待在一起,也很是开心。 被李燕云各自啄了一口后,俩人羞红了面颊,羞喜万分之下,互相含笑看了一眼后,富察琳琅羞涩地忙不迭地在将脑袋埋在李燕云怀里,脑海中浮现与 “纪柔姑娘,适才说去为我们做些点心去了——”安梦涵道:“倒是老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回京城。” 见富察琳琅抬起头来,她眼神期盼,又是不舍,李燕云怎会不明白富察琳琅的意思,他轻抚富察琳琅的后脑勺,笑着跟安梦涵道:“眼下时局不稳,金国八万残兵在外,待给我们的琳琅过完生日,估计就差不多了。琳琅可愿跟随朕回大宗!” 富察琳琅心里甜蜜的同时,又似对阿玛额娘不舍,艰难地嗯了一声点头道:“可是神仙哥哥,我怕我会想我阿玛和额娘,而且我大哥富察尔泰也在金国西境,抗击鞑靼国呢——神仙哥哥,你不要杀我大哥好不好?” 她大眼睛中恳切不已,但家国大事,岂能束缚于女儿私情,倘若他大哥富察尔泰,一心要与大宗的将士抗击到底,只怕自己也无法,不过眼下他阿玛和额娘已经接纳自己。 身为富察雍哲和瓜尔佳涅罗的富察琳琅大哥,富察尔泰又怎会与自己为敌?说不定富察尔泰还巴不得呢,好歹还是皇帝的大舅哥。 “当然可以啊!”李燕云顺手推舟地应声点头:“那你可要答应给神仙哥哥生五个皇子哦?” “啊?五,五个?那倘若是公主可如何是好?”富察琳琅胆颤心惊,大眼睛圆睁,模样可爱而又娇憨。 “那就再生,生到五个皇子为止!” “那神仙哥哥,你可要教我如何生!” 见她求知若渴的样子,李燕云在她脸蛋又啄了一口,嘿嘿笑道:“教,肯定教!”到时连她和南宫灵儿一起教会。 一旁的安梦涵见他诱骗小姑娘,忍不住噗嗤咯咯直笑,李燕云心中暗怒,哼了一声道:“你竟然还敢笑话琳琅,到时你以为你能跑得了?最少六个!” 一句话将安梦涵逗的面红耳赤,房间中喧斥着李燕云的笑声,国使府中气氛欢快不已,而盛京的皇宫中,却是另一番天地,与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盛京皇宫中把守着大宗的兵士,崇政殿朱漆大门前,一身甲胄,蓄着胡须的的山海关总兵吴玉桂,则在殿门前,似在等人。 “末将叩见吴将军!”石元奎在官兵的簇拥下,来到此处,忙带领一干兵士给吴玉桂抱拳单膝下跪。 “石将军如何了?皇上可答应了?”吴玉桂上前扶起他道。 “将士们攻下金国都城,周边十几个县,几十个乡,皆被大宗控制,如此一来,不正是属于大宗的了?”石元奎重重叹了一声:“可惜,吴将军啊,也不知为何,皇上将金国皇帝的圣旨给拒了!” “拒了?”吴玉桂笑道。 “是也……咦?为何吴将军你不当回事,难不成皇上另有含义?”石元奎疑惑。 “那是自然!”吴玉桂捋着下巴的胡须,神秘一笑:“此乃三辞三让,否则金国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好说不好听!你要将皇上拒了金国皇帝禅权的消息,公布整个金国!并大肆宣扬吾皇的好,譬如吾皇进城来时,是怎生为一个民妇做主,从而铁面无私就地正法了大宗欺民的兵士。石将军,这民心,才是重中之重啊!” 石元奎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竖起大拇指:“吴将军,果然是老歼巨猾,你这一说末将就明白了。” “嗯?”吴玉桂脸色一变:“什么?老什么?” “哦,不对,果然是老谋深算——哈哈哈,吴将军,我这就去办!” “慢来!” 吴将军狡猾一笑,胳膊一伸拦在石元奎面前,在石元奎耳前耳语几句后,石元奎意会地点了点头。 御书房中,披甲戴胄腰佩大刀的石元奎走了进来,朝坐在龙椅上扶着额头的十二阿哥抱了抱拳,面挂笑意。 “在下见过金国皇帝陛下!” 十二阿哥愁眉苦脸道:“石元奎兄弟,朕都按你说的做了,劝降诏书,也已派人发给西境元帅赫舍里索图,禅权圣旨也已给你了,你还想要朕如何?” “请金国皇帝陛下,再拟一道圣旨!”石元奎皮笑肉不笑道。 “说,还需要何圣旨,朕拟给你便是!”德隆皇帝无奈拿起毛笔。 石元奎朝前走了几步道:“依然是禅权圣旨!另拟些皇榜布告盖上玉玺出来,表明吾皇拒了你的禅权,公示天下!” “你,你这是欺朕太甚!”德隆皇帝拍案起身道:“朕按你说的拟了,可是大宗皇帝,给拒了,怎地还让朕拟?” 喲长本事了?石元奎眼睛一眯,当啷一声抽出刀来,喝道:“让你拟就拟,哪来这么多废话?!” 第535章 演戏 在厢房中与安梦涵和富察琳琅说了一会话,纪柔这才端着亲手而做的点心,袅袅而进,三个女子相处融洽,李燕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作为皇帝三宫六院本就正常,哪个皇帝又不喜欢自己后宫和谐亲如一家呢。 可叶无恨所说之言,一直围绕在李燕云耳畔,姑苏城穹窿山纪邈,到底是纪柔什么人呢?无论什么人,纪柔为何瞒着自己,对此李燕云心里颇为奇怪。 诚如叶无恨所言,纪柔可是会武功的,叶无恨怎地说也是个老江湖,相信在这事上定不会看走眼。 一向狡猾的他,又怎会不想揭开谜底。 “公爷为何这般看着我呢?”立于圆桌前的纪柔美眸含笑,递了一块酥饼至李燕云面前:“莫非,是我做的酥饼不好吃?” “怎么会呢?你做的好好吃的。”安梦涵如实夸赞,连一旁的富察琳琅小嘴里都被撑的满满当当,只能可爱的嗯了一声。 安嫔和富察琳琅充当着评委都表示认同,另有所思的李燕云顺势接过她手中的酥饼,顺便将她拉进怀里,在她嫩面轻啄一口。 “朕的纪柔做的怎会不好吃呢?无论你做什么,朕都爱吃,只是纪柔宝贝,朕的将士们都称你为娘娘了,这种事,日后还是交给那些丫鬟去做,怎可让你亲自下厨?” 被公爷当着两个姐妹的面这般,纪柔心里噗噗直跳,朝旁边两个姐妹瞅了一眼,安梦涵与富察琳琅俩女子脸上一红,相视一笑,似她们俩人也早已习惯。 纵然如此,纪柔心里甜蜜不已,她红着小脸道:“公爷,纪柔只不过是想两位姐妹尝尝纪柔的手艺。” 咬了口手中的酥饼,李燕云故意冷哼了一声:“这么说,你不是做给本公爷吃的,而是做给安嫔和琳琅吃的?” “啊?我……” 纪柔急的小脸通红,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语病,岂料被公爷钻了个空子,她一时支支吾吾都不知该说甚了。 富察琳琅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将小手中咬了半截的酥饼递到李燕云面前,乖巧道:“神仙哥哥,你要喜欢,也给你吃!” “哎呀呀,还是小琳琅好!” 李燕云大口一咬,将她手中的半截的小酥饼一口吞了下去,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惹得富察琳琅和安梦涵一阵轻笑。 见他这般如饿了很久的豺狼般的模样,纪柔忍不住掩唇而乐,红着脸颊依偎在他怀里,幸福之感涌上心头。 厢房中气氛热烈万分,闻着纪柔黑长柔顺富有芬芳的发香,李燕云若有所思,旋即微微一笑:“你们好生说说话,朕出去嘘嘘!” 在三个女子相继应声后,李燕云自厢房中踏出,并关上了房门。 私下中没有那么多礼仪客套,这也正是李燕云想要的,否则出房来一句‘恭送皇上’进门来一句‘皇上圣安’想来都觉得有些无趣,也不合李燕云的心意。 当然若当众,行礼还是要行的,否则即便李燕云不说什么,难免遭到他人非议,这点李燕云与她们默契十足。 到了院中,大手遮于眉梢的李燕云正左顾右盼,目光四顾,寻找着特种锦衣卫南宫才的身影,最后在花园边柳树下,被两个人的身影给吸引住了目光,那俩人坐在柳树下背倚着树,正在说着话。 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红色蟒袍,腰配绣春刀的南宫才,与身子骨健硕的完颜林。 “原来如此,皇上竟然最初在马厩养过马!”南宫才叹道:“若让我表姐知道,定担心皇上。” “你表姐?”完颜林侧眸看来,眼中很是费解。 南宫才哦了一声,笑道:“正是大宗的上官皇后。” “啊?上,上官皇后?”完颜林脸色震惊,反应过来,忙忙恭敬抱拳道:“失敬失敬,原来南宫兄竟是皇亲国戚,在下有眼无珠,还请南宫贤弟勿怪!” “完颜兄弟客套了,如今你不也成了皇亲国戚?哈哈,倒是你与皇上结拜,这种事,还真是千古未有,倒是在下失敬了。” 完颜林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着,当时他也不知公爷正是皇上,他只知道公爷对自己很好,亲如兄弟,那晚公爷当即提出结拜,他也正有此意,更是发誓,以后谁敢若对公爷不利,那便是跟自己过不去。 “南宫才,朕正找你呢,你俩倒有闲情雅致,再此夸朕!” 俩人一听身后来者的声音,登时忙忙起身跪下,没等他俩人说话,李燕云忙笑哈哈的扶起二人:“行礼就免了。” “皇上,您找臣何事?”南宫才抱拳道:“皇上请吩咐,臣定做到!” 如果真那般做,朕会不会显得有些过分? 爷爷的,罢了,为了弄清楚纪柔到底会不会武功,只能那般做了,见李燕云凝眉思考,甚是为难的样子,完颜林似感觉自己在此处碍事,抱拳行礼后,似退身要走。 “嘿嘿,好兄弟,你多虑了,并非有事要瞒着你!就在这,没什么不能听的!——”李燕云拉住完颜林的胳膊,叹了一声道:“南宫才,朕要你行刺朕和纪柔娘娘,你能不能做到?” “啊!这?” 南宫才吓的脸色煞白,急急跪下抱拳:“皇上,您就是借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能这么做啊,这乃是大逆不道!” 一旁的完颜林也是碍于皇威跟着跪下,李燕云蹲下神秘一笑:“事情是这样子的,你陪朕演出戏,但是千万别真的刺朕和纪柔娘娘便可,你们等会这样——” 李燕云朝四周看了眼,又小声在俩人身前嘀咕着,完颜林和南宫才频频点头。 须臾,看着一身淡黄色长袍,腰束玉带,头插玉簪的李燕云吹着口哨,晃着身子走去的背影,愣在原地的完颜林和南宫才,同时一叹。 “皇上这是在虐妻啊!” “没错,虐妻一时爽——” 南宫才摇头苦笑:“一直虐妻一直爽!” 厢房外,宫女春娥给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礼,李燕云微微点了点头,冲厢房内叫道:“纪柔,纪柔啊!” 很快里面空谷幽兰般好听的声音传来:“哎,公爷,我在!” “乖,快出来,朕带你去逛花园玩。” 随口一唤,很快从房内跑出来三个倩影,三人手牵手,目光都是一脸无辜地瞧着李燕云,李燕云冷汗簌簌,暗叹,日,一夫多妻就这点不好,万一做不好,还被认为厚此薄彼呢。 “那个……”李燕云难得腼腆:“安嫔,你与琳琅好生说说话,哈哈,朕有要事要与纪柔商量。” 安梦涵和富察琳琅俩个女子,眼巴巴凝望着李燕云与纪柔手牵手走去的背影。 富察琳琅撅着鲜润地小嘴,心里酸溜溜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直闪着泪光,瑶鼻发红,瘪着小嘴,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让人心生怜惜,恨不得将她抱进怀里,好生疼爱。 “你这妮子不会吃醋了吧?”安梦涵瞧的眉开眼笑,打心里喜欢这个脸蛋粉嘟嘟,爱穿襦裙的富察琳琅。 难道这就是吃醋么?我这是在吃神仙哥哥的醋么?富察琳琅脸蛋通红,垂下小脑袋,声若蚊呐的否认:“我,我没有……我没吃醋,就是心里不好受而已,难受神仙哥哥为什么不带我也去逛花园,他知道我很喜欢花的。” 都这样了,还叫没有?安梦涵噗嗤一笑,葱指捏了捏她的脸蛋:“好可爱的琳琅,琳琅妹子你没听着嘛,他说了是有重要的事要与纪柔姑娘说——走我们回房,我继续与你说你神仙哥哥,在大宗紫禁城内,还有民间龙府的故事。” 一听安嫔姐姐,又要跟自己继续说关于神仙哥哥的故事,富察琳琅大眼睛中显出几分光亮,低声嗯了一声,被安梦涵牵着若玉地小手走进房中。 阳光和煦,暖风轻吹,国使府的花园中百花盛开,鸟鸣莺叫让人心情舒畅。 一身淡蓝色百褶裙的纪柔,纤手被李燕云牵着,俩人走在花园边,李燕云皱着眉头,似是有心事,这不由让纪柔感到十分好奇,她黛眉微蹙,斜眸看向李燕云。 “公爷,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纪柔啊,在山坡上我们行了周公之礼,这辈子你都是朕的女人了,可是呢,朕很是好奇啊,为何从未听你说起过,你家中还有谁,比如爷爷现在何处,又是大宗什么地方的人呢?” 抱着心中的疑问,李燕云眼睛一眨不眨好奇地看着纪柔。 她脸色烫红,垂背发丝被封吹拂,低头看着自己走动的莲脚,公爷喜欢睡的时候握着自己的脚,且正如他所说,自己在山坡上与他那般,这辈子便是他的女人了。 而且他待自己不薄,不光在自己为歼细之时包庇自己,还为双亲,借了金光德隆皇帝之名杀了天通皇帝报了仇。 “公爷……”纪柔神色有些不好,泪雾横生,扬起小脸瞧着他:“并非我不说,实则答应过爹,不跟任何人提及,只因此时牵扯到爹和娘的陈年往事。” “哦?这样啊!”李燕云故作无所谓一笑:“不说也无碍,朕无非睡觉睡不着,吃饭吃不香,总惦记着此事,没事地!” 纪柔听的心痛,似不忍看他如此,微抿唇瓣,弯翘的睫毛颤动,似做莫大的决定般:“不过,公爷,我可以与你说关于爹娘的往事!” 第536章 弄巧成拙 阳光明媚的花园中,青瓦红柱的亭子中,坐在石凳上的纪柔,将爹娘往事一点一滴的跟李燕云诉说,李燕云伫立亭内,目光幽远的望着花园小湖,认真的听着。 原来,在她爹娘年轻之时,一次偶然的机会,纪成武与纪柔的娘亲方媛在姑苏城相识,这不得不是缘分一场,俩人相见恨晚,慢慢的俩人互生爱意。 真可谓是造化弄人,纪成武后与方媛俩人才知,纪方两家竟是仇家,俩人不管不顾,还是自作主张成了亲,不久纪柔娘亲,便怀了纪柔。 纪成武当时就想,生米煮成熟饭,纪方两家总得认了这门亲事,结果大大出了纪成武所料,纪方俩家还是想拆散这对鸳鸯。 纪家上下更是扬言,若纪成武执意要娶方媛,那就休要说是纪家的人,即便当时纪柔已经出生,纪家还是如此执拗不接受方媛。 无奈之下,纪成武丢下年幼的纪柔在纪家,与娘亲方媛私奔。 如此爱,不顾家人反对,宁愿私奔,李燕云感动不已,也难怪,在国使府门前,纪成武见纪柔娘亲被杀,便无心而活,撞刀而死。 “哦?”李燕云奇道:“既然你爹娘丢下你私奔,为何后来又与你爹娘在一起了呢?” 纪柔美眸噙着泪珠,微微起身,与李燕云并肩而立,凝望着平静的小湖,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年幼之时。 “我从小在纪家长大,从小我便会问爷爷,我娘亲和爹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爷爷都会回答我,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有一次,我又问,我爷爷发了很大的火,让我以后休要在问爹娘的事。” “从那以后,我便不敢在问,直到有一天,那年我十五岁——爹娘去偷偷看我,兴许是血浓于水,虽然打我记事起,就对爹娘便无任何印象,可还是对他们感觉很亲切,那次,我便打定主意跟着爹娘。” “我爹就告诉我,跟着他们可以,但无论如何也不要提及纪家的一切,否则他们不会答应带我走,于是我只能答应爹娘,谁也不说——公爷,请你理解纪柔,好不好?” 泪沾美眸,睫毛颤抖,她玉面凄然,柔躯摇摇欲坠:“自从我失踪后,我爹就告诉我,我爷爷一直在中原命人找我,倘若此事传扬出去,他们一定不遗余力带我离开的,我不想与公爷分开。” 心里一柔,李燕云再也忍不住,将她拥在怀中,脸色正经道:“傻瓜,胡说什么呢?朕是皇帝,乃九五之尊,何人敢与朕为敌?他们还敢进来硬将你抓走不成?” “呔,你可是大宗皇帝?!” 正说话间,传来一声叫嚷,李燕云自然知道是完颜林与南宫才来了,只不过完颜林这小子倒也精,生怕纪柔听出来露了陷,故意改变了一下嗓门。 纪柔转过身来,面色一惊,只见一胖一瘦的黑衣蒙面人,正手拿长刀的朝此处走来。 本来李燕云在听完纪柔所说的往事之后,深感同情,便无心试探她会不会武功了,可此时为时已晚,南宫才与完颜林已然来了,且还来势汹汹,当下如果命俩人停止演戏,那就露馅了,如何跟纪柔解释。 之前吩咐南宫才时,为了防止情况有变,特地让南宫才吩咐府中的兵士以及丫鬟家丁,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要装作不知,此刻哪里有人会前来护驾。 “哎呀?”李燕云故作大惊,敞开了嗓门装模作样的大喊:“快来人呐,有刺客,纪柔,你退后,别让这两个禽兽伤到你——有刺客快来人!” “不!不要伤害公爷!” 纪柔纤柔的身躯挡在李燕云面前,美眸幽瞪着俩人:“你们到底是何人,好大的胆子!” 穿着黑衣蒙面的南宫才哼道:“我们来此自然是要杀了这个皇帝,这个皇帝太过英明,又是个明君,害得我们都没有油水可捞了,姑娘此事与你无关,你暂且让开!否则伤到你就不好了——兄弟,上!” 不错,南宫才这小子如此夸朕,朕都要害羞了! 完颜林应了一声后,登时举刀朝纪柔砍来,纪柔粉拳一握,这紧急时刻,她眸子朝地上一瞧,莲足正要踢那地上的石子,可她未动,两声划破长空的‘嗖嗖’之音荡入耳中。 ‘当啷’两声长刀落地,俩个黑衣人的南宫才与完颜林俩人惨嚎一声,同时两片柳叶缓缓飘落,细细一瞧,南宫才与完颜林的手腕上犹若被刀割般的伤口,正沁出鲜血来。 很明显,俩人适才拿刀的手腕,皆是被柳叶给划破! 心里噗噗直跳的纪柔,她美眸圆睁,反应过来,她轻呼一声:“公爷快走!” 她若玉般的小手,拉着惊魂未定的李燕云,忙忙绕开扮成黑衣人的完颜林和南宫才,逃跑而去。 适才李燕云可是很仔细的瞧着纪柔的一举一动,根本不是她动的手脚,实则另有其人。 咣当一声,寝房的门被纪柔关上,她玉背靠着门,胸口急急起伏,俏额瑶鼻上香汗沁出,似很是不安。 “奶奶地,吓死朕了!”李燕云故作惊讶的握住纪柔的手道:“纪柔,你太厉害了,刺客两下就被你解决了。” 纪柔急急摇头:“不,公爷!不是我!” “哦?难不成另有其人?” “公爷!”纪柔轻呼一声后,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心里悲戚万分,眼中泪水簌簌:“倘若我离开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想纪柔!” 李燕云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柔情,将她柳腰抱的紧紧的:“想,肯定想——不对,为何你要离开朕?” 她泪珠滚滚,急急道:“我,我爷爷发现我的行踪了,适才是爷爷救了我们,爷爷定会想将我带走!” 正说话间,外面传出激动的哈哈笑声,笑声苍老却又洪亮如钟,纪柔娇躯一颤,她泪眸大睁。 “纪柔别怕,有朕在,天王老子也带不走你!”李燕云更是一惊:“来者何人?竟擅闯国使府?” “爷爷,爷爷是你么?”纪柔掩唇轻泣。 “小柔啊,你总算还记得老夫!”外面老者的激动道:“老夫找你这些年,一直了无音讯,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老夫给找到了,也就在前些日子,老夫才知,你爹娘已经……唉!当年不听老夫之言,活该,活该!” 外面的人对此显得心痛无比,又很是无奈,同时似还有些愤怒。 纪柔更是泣不成声,李燕云这下明白了,外面的那个乃是纪柔的爷爷,极有可能在金国潜伏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不过自己弄巧成拙,派了南宫才和完颜林假扮刺客,她爷爷定是真以为是刺客,误以为他俩要伤纪柔,这才出手相助,暴露了她爷爷的行踪。 “爷爷,我不要跟你走!”纪柔抱着李燕云急急泣道:“我要跟我的夫君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请爷爷成全!” “没错!我的纪柔说的对!”李燕云感动涕零,在她俏额亲了一口:“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她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来人呐,来人,有刺客!” 若说之前是装模作样,可此时李燕云是真心的,可连续喊了几声,外面压根没有救驾的动静,这下李燕云懊恼无比。 之前为了测试纪柔会不会武功,都已安排好,府内的所有人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理会,如此一来,颇有作茧自缚之感。 院落中,完颜林和南宫才捂着手上的伤口,二人愁眉苦脸的看着远处寝房外,一个身穿灰袍,面上蒙着黑布的老者。 “南宫兄弟,你瞧,公爷好像不止让我俩配合演戏,这还让一个老头配合着呢,”完颜林看着手腕的伤口:“不过这老头下手也忒狠了些……咦?听见没?公爷好像再喊抓刺客?” “这样才逼真嘛!”南宫才苦笑道:“适才我们演戏之时,皇上不也喊抓刺客了嘛,皇上果然英明,双管齐下,由不得纪柔娘娘不出手,露出会武功的马脚。” 完颜林重重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寝房内纪柔对老者的话连连拒绝,李燕云更是喊人抓刺客,门前手中拿着长剑的老者,一脸无奈。 “为何你与你爹都犯同样的错?这些日子,老夫也知道,此人乃是我们大宗皇帝,他贵为九五之尊,天下共主,妃嫔定然成群!你跟他,从此宫墙相阻如隔世,你受得了那份孤寂么?” 寝房内传来李燕云不以为然的大笑:“哈哈,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朕向来雨露均沾,更不会让哪个受了委屈——纪柔你放心,朕一定会对你好的,我没事生生皇子,无聊就出宫玩,绝对不会让你孤寂地!” 纪柔脸若火烧:“公爷,我,我相信你!” 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皇帝?寝房外,老者浓眉下的双目一眯,盯着紧闭的房门:“小柔,今天你不走也得走!”话落,老者抬手一掌,毫不费力的拍在红漆雕花门上,看似没用多少力气,岂料“哗”一声,木门被震的四分五裂,碎屑飞起。 老者朝里头看去,只见一身淡蓝色百褶裙,亭亭玉立的纪柔,正一脸慌张的依偎在李燕云怀里,老者目中老泪纵横,激动涕零:“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第537章 弄巧成拙(二) 外面阳光和煦如常,七零八落到处是木屑木块的寝房中,纪柔当看清房门前的老者,熟悉的身影,让她哽咽出声,可小手依然抓着李燕云的手臂,一刻也舍不得松开。 “爷爷,我,我不能跟你走!” “小柔——”老者缓缓地走了进来,泪水盈眶,神情激动万分:“你曾祖父很是想念你啊!” “喂?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李燕云自怀里掏出手枪,威胁道:“你再过来,朕就开枪了!放下你手中的剑,否则朕杀了你!” “公爷,不要!” 李燕云有些为难,说要杀他略显没有底气,怎么说他都是纪柔的爷爷,如何能杀他?而且纪柔也含泪的正朝自己摇头,她虽说不知道公爷手中拿的是何,但当下,他这般做,肯定也是暗器之类的东西。 “老夫若杀你何须用剑?” 老者对李燕云的话置若罔闻,他脚步不停,忽地,他身形极快如风,疾似闪电,李燕云只觉眼前一闪,怀里登时空然不已,当反应过来,纪柔小手已然被老者拉入怀里,且拒自己几步之外,老者正冷冷看着自己。 “念你是大宗皇帝,并非是昏君,又为大宗开疆辟土,建立不可磨灭的功绩,老夫就不杀你了!” 娘地,果然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厉害!李燕云怒道:“你这老头,快放开纪柔——” “公爷,纪柔不想离开你!” 纪柔目含泪花,急呼一声,娇躯直扭,似要挣脱老者的束缚,老者为了避免麻烦,在她喊了一声后,老者便抬指在纪柔额前一点,登时纪柔白眼一翻,晕倒在老者怀中。 “纪柔,纪柔!” 李燕云大喊两声,目光赤红,大步跑来,岂料老者一掌打在李燕云胸口,李燕云只感如重锤敲击,身子腾然而向后飞去,最后扑一声倒在地上,他闷哼一声,这一掌差点让李燕云昏厥。 “她是老夫的孙女,老夫不会害她,将她留在你身边,才是害了她!” 老者冷冷转过身去,身子竟如轻燕般抱着纪柔,飞檐走壁上了房顶,寝房中回归平静,李燕云大口咳嗽了几声后,忍着胸口的痛楚,急急爬起身来,跑出房外。 “有刺客,抓刺客!” 远处的南宫才与完颜林似也发现了不对劲,忙不迭地跑了过来。 “皇上?怎生回事?纪柔娘娘呢?” “公爷?刚才好像有人个飞走了?” 这俩人还真是假戏真做!刚才老子喊破了喉咙都没人来,李燕云无奈,转念一想,适才就看得出纪柔的爷爷身手高强无比,恐怕适才南宫才与完颜林前来,也无济于事。 “南宫才,听着,”李燕云急切道:“命人封锁城门,派人全城搜寻,一只鸟都不允许出城!” “是!”南宫才抱拳后急急退去。 奶奶地,老子没事试探她会不会武功作甚,李燕云懊恼万分,追悔莫及,那老头定是发现了这事,料定无人前来护驾,才逮住机会现身的。 且他用两片树叶都能伤人,可见武功卓绝,要是有小彤子在身旁就好了,兴许秦芷彤能治得住她爷爷,或者叶无恨,萧风,哪怕有一人再此,岂能会让那个老头如此猖狂? 很快盛京城门严加封锁,兵士们挨家挨户的搜寻,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没有消息,李燕云倒不是担忧纪柔。 毕竟无论如何,那老头都是纪柔的爷爷,他自然不会伤害纪柔,而是担忧那老头的固执,永远也不让自己见纪柔,那可就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了。 期间盛京宫内,德隆皇帝禅权的圣旨又一次传到国使府,而这次,还是带着玉玺前来,当然,又被李燕云给拒了。 厢房中,怀中抱着穿着襦裙,娇躯小巧却曲线玲珑的富察琳琅的李燕云,他坐在雕花大椅上,富察琳琅小臀坐在他双腿上,晶莹洁白的玉手,在他脸上轻抚着,时而调皮捏着他的鼻子,时而捏他脸庞,见他不为所动,富察琳琅小嘴一撅。 “神仙哥哥,你别难受了,你都说了,那是纪柔姐的爷爷,他定不会伤害纪柔姐的。” “话是这么说,可若是那老头永远不让朕见纪柔,那可如何是好?”李燕云一脸惆怅。 看他如此模样,安梦涵心里懊恼,却又心疼:“老公,你也不想想,你是皇帝,他爷爷再如何,那也是中原人,想要找他,那岂不是轻而易举。对了,老公,你可曾知道纪柔姐姐是中原什么地方的人士?”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来还焦愁万分的李燕云,登时茅塞顿开,脸色舒展开来。 对哦,叶无恨曾说过,有个叫纪邈的,乃在中原大宗的姑苏城缙云山,看那老头的功夫,应该就是缙云山纪家的人。 “小梦涵,你说的对!朕要奖赏你一个吻!”李燕云欣喜万分,吧唧在怀里的富察琳琅鲜润的樱唇上亲了一口。 二女被他如此行为弄的一愣,同时圆睁双眸,反应过来的富察琳琅粉腮绯红万分,心里羞喜不已,苦笑不得的羞涩道:“神仙哥哥,我不是安嫔姐姐,我是琳琅……” “嘿嘿,知道你是琳琅!——你是谁的琳琅呀?” 富察琳琅甜蜜不已,之前对神仙哥哥的那种醋意,也早已一扫而空,捂着发烫的小脸,从指缝中瞧着他的笑脸,低声轻道:“我,我是神仙哥哥的琳琅!” “哈哈,答对了!”捏了捏她的粉嫩地脸蛋,李燕云笑道:“你暂且替小梦涵受赏,待会朕再亲自赏她!” 眉目嫣红的安梦涵轻呸一声,好气又好笑,这皇帝老公真是,忧愁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即就跟无事人似的了。 “倒是老公,你为何不接受金国德隆皇帝的禅权旨意呢?”安梦涵疑惑,在她看来,只要老公接受了金国名义上的权利,这金国的事便可告一段落,便可回大宗了。 “时机未到!”李燕云叹道:“金国民生教育、意识形态、都要改变!甚至朝堂上那些朝臣,其中不乏贪官污吏,即便没有,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都要肃清,小梦涵你将这些想的太过简单了,打下来就拍屁股走人的,那是土匪,朕是皇帝,得为金国的黎民着想,不过,放心,会很快。” “说到教育,老公,之前在大宗,我曾跟皇后姐姐提议,让皇后娘娘建设女子私塾,让女子也能读书——可是,皇后姐姐说,这个待你回去,再作商议,不过皇后姐姐也是很支持此举。” 这时代重男轻女自不用多说,富贵人家的小姐姑娘,兴许可以聘请教书先生亲自到府上教导,可贫穷人家的姑娘,可就没那么好的福分了,如此一来,倒是埋没不少人才。 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上一世的科学家居里夫人,不正是为科学做了巨大的贡献,李燕云当时在大宗之时,让林诗音挂名为科部左侍郎,也正是以此为开端。 只是没大刀阔斧的干而已,否则定会受到些阻力,譬如深受繁文缛节思想的满朝文武,定会找些辞藻前来阻止。 李燕云点了点头,颇为赞同安梦涵的说法,正要开口答应,就见小梦涵朝自己轻吁一声,朝他怀里努了努嘴,李燕云低头一瞧,富察琳琅竟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她柔顺的黑发摊在李燕云胸口,白嫩脸蛋粉雕玉琢,黑墨柳眉下,眼睛闭着,弯翘的睫毛细长,瑶鼻精巧有致,如画中的小美人般,偏偏脸上还挂着微笑,浅显的酒窝如点睛之笔。 在李燕云认识的女子中,唯独这小琳琅不太聪明的样子,可她又很讲义气,说到的事情,定会办到,正如当初,自己潜伏在富察府,她答应不让自己被府中的人发现自己一样。 国家大事,富察琳琅可不关心,能与神仙哥哥待在一起,便很快乐,富察府的家人平平安安的,她就满足了。 须臾,李燕云轻手轻脚的将她拦腰抱在榻上,为她盖好绸缎锦被,掖好被角,脸上挂着满足地微笑,轻抚她粉嘟嘟的脸蛋,爷爷的,富察琳琅,朕爱死你了。 他这温柔的举动看的甚是暖心,就连安梦涵脸上也挂着甜甜的笑意,还没回过神来,李燕云嘿嘿一笑。 “这下好了,琳琅睡了!”李燕云低声道。 见他目泛银光,洁白玉手交叉在小腹前的安梦涵脸红如血,小声啐道:“讨厌,你可不要使坏,否则惊醒了她……啊!”安梦涵叮咛一声,柔躯被李燕云拦腰抱起。 “嘿嘿,适才琳琅代你受赏,现在你该代琳琅受赏了!” 心里忐忑犹若鹿撞,凤衣霞冠,面孔白嫩透红的安梦涵惊道:“老公,你千万不可使坏,你吓死个人了,万一被琳琅听到可如何是好?” 李燕云哈哈一笑,厚着脸皮道:“无妨无妨,只要神不知鬼不觉,不会吵到琳琅的!” “你这人,我定与你前世是冤家,生生世世被你欺负的——” 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的安梦涵,颇有一种无力之感,羞恼的轻捶她的胸膛,眉目嫣红,双腮发烫的她,不时回头张望躺在榻上的富察琳琅,见她没有动静,这才稍稍心安。 一阵悉悉索索,袍衣落地声后,厢房中客堂轻声燕啼,榻上睡的正香的富察琳琅睫毛颤抖之下,似被房内声音惊扰,她脸蛋不由发红了。 第538章 恩怨化尘 天气万分晴朗,无云漂浮,阳光刺眼,国使府前,一辆马车悄然停下。 车前的丫鬟率先跳下,掀起帘子,登时从帘子后探出一个娇俏的脑袋,女子着一身黄衫长裙,生的明眸皓齿,玉面红唇,楚楚动人,就连国使府前的那些兵士都看的一呆。 女子跳下马车,轻轻一笑:“我要见你们皇上!” 兵士进去通报后。 不多时,从府内走出一个一身红色蟒袍的南宫才,他曾在大宗龙府见过这个纳兰飘,可皇上沦落金国,可都是她下的悲欢乾坤搞的鬼,当下便对纳兰飘没好脸色。 “你找我们皇上作甚?” “我找他自然是有事商榷!”纳兰飘无视他的脸色,补充道:“是国家大事哦,切不可耽误!否则你们皇上若追究起来,你担待的起么?” “这……也罢,你且随我来!” 不管她与皇上有何恩怨,更不知俩人之间发生过什么的南宫才,一听她如此说,自是不敢阻拦,不过还是握紧手中的刀带她入府。 瞧见这些锦衣卫都这般敌视自己,纳兰飘心里有些难过,想必他大宗那些妃嫔,也一定恨死自己了,纵使这般想,纳兰飘面上依然挂着让人自渐形秽,不敢逼视的美艳笑意。 在正堂中等了盏茶的功夫,纳兰飘正坐不住之际,瞧见李燕云衣衫不整的走了进来,边踏至正堂,边整理着腰间的玉带。 “你这皇帝,在忙活些什么?怎生如此之久?”纳兰飘好气又好笑道。 “嘿嘿,忙活着大事——而且这个大事,我向来很久地!”李燕云走上前来道:“飘儿,你找朕何事?” 究竟是什么大事,纳兰飘不知,不过见他笑中含荡,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她红着俏脸哼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傻瓜,当然不是,我的府就是你的府,以后我的宫就是你的宫,我的榻就是你的塌!”李燕云端起她身旁她用过的茶盏,咕噜咕噜大口喝了几口,反正是自己老婆,不分你我,正好适才活动,口干舌燥的。 呸,什么你的榻就是我的榻,纳兰飘面如红霞:“还亏你如此说,我们金国皇族,我六哥的家眷,都被十二哥杀光了,你如实跟我说,是不是你背后使坏?” 将茶盏放下,李燕云面色一正:“非也!他杀你大哥,乃是朕使坏,但杀你六哥家眷的主意,却不是朕的主意!你也不想想,你六哥杀了你十二哥的额娘,也就是佟妃,十二阿哥,岂能不怀恨在心?” 李燕云无奈叹道:“说到底,这都是皇族的恩怨,兴许你很难过,但你必须接受,因为你是皇族的人。” 朝前走了俩步,李燕云望着外面的艳阳天:“大宗的信王李燕阳,你们也应该听说过,他是朕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有八王爷李文中,他是朕的皇叔,可又能如何?” “他们意图造反,为了江山稳固,为了不血流成河,朕不得不杀,虽然他们不是死在朕的手上,可身为皇族的人,这种身不由己之感,你应该也了解!” 他面色发苦,似说出了埋藏在内心很久话,纳兰飘泪珠滚滚:“可是,为什么非得杀呢?” “为什么非得杀?”李燕云转过身来,握住她软玉温香的小手道:“朕告诉你,倘若是你们金国强大到可以吞并大宗,飘儿,你能保证你皇阿玛,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杀朕么?” “朕再告诉你,即便他不想杀,朝臣们,也会觐见,让他杀朕,他定不会与朝臣翻脸,发生争执,继而从了朝臣们的心愿,杀了朕,你信不信?” 冰雪聪明的纳兰飘,她又岂会不懂这些道理,她轻轻摇头,她不想承认这残酷的现实。 “攻下你们金国,乃是很多利益驱使,第一乃是天下万民的安生,其二,将士们为了有功绩,自然会千方百计的要朕掌管金国,否则他们的努力不就白费了,还有何功绩可言?飘儿啊,这世上很多事情,每个人都有无奈,当然也包括皇帝!” “你别说了!” 在这一刻,纳兰飘才知经常嬉皮笑脸的李燕云,竟藏着这么多心事,她轻呼一声后,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娇躯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玉拳捶着他的胸膛。 “我恨死你了,我恨死这些人情世故了!我更恨自己为什么生在皇族!” 说的好像谁不恨似的!但又能如何,豺狼虎豹尚且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何况是人呢,这就是自然定律,无人可以改变。 她内心的不痛快,李燕云也可以理解,她比自己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她皇阿玛中箭而亡,乃是她大哥弑君之为,结果她六哥与灭了大哥满门,十二哥又杀了六哥满门,这些恩怨不是她一个女子能承受得了的。 兴许哭出来会好受些,李燕云任由她捶打着,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宣泄出来。 虽然她那些大哥,眼中只有权利,没把纳兰飘当回事过,但怎地说,身上都流着同样的血,甚至再此之前,纳兰飘一向支持六阿哥,纳兰顺真他都不顾兄妹关系,竟用刀在国使府门前指着纳兰飘。 待她情绪稳定一些,李燕云红着眼眶,大手轻拍她的玉背:“答应朕,这些事你不要在过问了,否则朕心里也不好受,朕也知他们是你的亲人!” “那龙二一,你也答应我,”她泪眼婆娑道:“答应我不要杀我十二哥了可好?” 十二阿哥德隆皇帝,李燕云当真就没有杀他的意思,他眼含泪花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朕答应你,不杀他!” 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他若不杀,那些兵士无人敢做,纳兰飘脸上终于浮现了笑容。 见她终于雨过天晴李燕云这才稍微宽心,能将她哄好,还真他娘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额头抵着她的俏额上。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李燕云微微笑道。 “讨厌!”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发烫的俏脸侧贴在他的胸膛,嘴角上扬:“有你的保证就行了,至于之后,你若成功,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若败我陪你东山再起……嗯?你身上怎生有头发?” 女人向来敏感,更别提聪明的纳兰飘,瞧这发丝细腻不已,无论色泽,还是细致而言,都不是他的头发。 一定是适才留下的,李燕云脸色难得一红,干声笑道:“乃,乃是安嫔的头发!” “哼,你抱过其他女子了,不要抱我!”纳兰飘眉目嫣红地羞恼地蔑他一眼,小脚一跺,便转过身躯:“恨死你了。” 我晕倒!我身为皇帝,一天抱个五六七八个的,不挺正常的嘛!改日回了大宗,一天抱个十几个,都实属正常,说实话,真的好想雨兮她们,还有魏灵容宝贝,喊自己坏人的圣姑,称自己为大人的朴知恩,叫自己相公的柳如是,还有令贵妃,朕好想你们。 再将民间龙府的苗小婉、南宫灵儿、陆双双、林诗音她们都默念一变,李燕云问心无愧地点了点头。 “怎么生没见到纪柔姑娘?”纳兰飘费解地转过身。 一提这茬,李燕云就郁闷万分,朝椅子上一坐,如若失了神般,将事情来龙去脉与纳兰飘给说了。 岂料纳兰飘听后非但没能同情他,反而噗嗤一笑,玉指轻点他的额头:“人家爷爷想孙女,给带回去了,这不天经地义的嘛?况且,你若想见他,日后派些人,将姑苏城的缙云山围的水泄不通,那纪家人,还能不从了你?” “说是如此说,可是朕也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是姑苏城的人!”李燕云焦头烂额地叹了生气:“不过待回了大宗,只能姑且前去看看!” 他面色黯然,纳兰飘瞧的心疼,面上却咯咯轻笑:“想不到还有事能难道龙大钦差!实在不行,你动用所有锦衣卫,将中原各大门派全部关押起来,一个个慢慢的找,不信找不着!” 哎呀,飘儿就是飘儿,果然聪明!不过,这也太过装x了——虽然装x,不过不失为好主意啊!老子怎么就没想到呢!嘿嘿,武林算个屁,老子是皇帝,怕个甚,将大宗翻过来,朕不光要找到纪柔,还要找到秦芷彤! 管你们武林高手什么身手高强,敢挡朕者,朕灭了你们的门派! 他终于逐笑颜开,笑的有些阴险,见他如此,纳兰飘明白,他定又在想什么坏点子了。 “我来此还为一件事!”纳兰飘明眸含笑道:“贝勒爷,也就是琳琅的阿玛,富察雍哲说,虽然你是皇帝,但富察琳琅尚未过门,还请你这个皇帝,遵守礼制,让我将琳琅带回富察府!” “什么?!”李燕云急的站起身子,本来纪柔的离去,他就够难受了,这冷不丁又要走一个,他怎能不急。 瞧他这副模样,纳兰飘又气又恼地捶他胸膛:“到嘴的鸭子你还怕飞了不成?她早晚是你的,你急个甚?” 当知道自己要被飘儿格格接走,富察琳琅不舍的抱着李燕云的,眼泪啪嗒直掉,似不愿离开。 一旁则是纳兰飘与安嫔在说着话,聊些关于香水的事,安梦涵自是从李燕云口中听说纳兰飘数次救了李燕云,自然对她印象颇有改观,不光送了纳兰飘香水,一时俩人间的情谊上升很快。 不多时便以姐妹相称,无论之间年龄是否有差距,俩人怎地说也都是二十未到的女子,便以先过门的为大,后者则为小。 聊了一阵,纳兰飘便起身告辞:“多谢安嫔姐姐赠送的香水!气味淡雅怡人,我当真喜欢的紧。” “飘儿妹妹客套了,你要喜欢,日后到了大宗还有各种味道的!”安梦涵轻轻道。 俩人说话间朝屋旁一瞅,此刻一身襦裙的富察琳琅正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嘤嘤啜泣,俩人难舍难分。 “嘿嘿,乖琳琅不哭了,朕会在你生日之时,亲自到富察府看你!”李燕云拭去她眼角地泪水。 好不容易情绪稍稳,富察琳琅似想到什么,她脸红如霞,如做贼般瞄了旁边的安嫔姐姐一眼,低声道:“神仙哥哥,我也想像你对安嫔姐姐那样,那般对琳琅亲密。” 嗯?难不成当时被琳琅发现了?李燕云一愣,旋即明白了什么,不由哈哈一笑,朕的琳琅虽然挺乖张,倒也挺霸道的,朕太喜欢了! 不知怎地,安梦涵似也听到了,粉口轻张,脸蛋霎时红了,忙不迭地低下头去。 “好,一定,一定!”李燕云大言不惭道。 他面色不善,纳兰飘虽不知之前发生何事,但看他表情,一看就是坏事,生怕带坏琳琅,纳兰飘忙忙拉着琳琅跟李燕云还有安嫔告辞,富察琳琅转身红着小脸道:“神仙哥哥,我都听到了!” 脸皮厚的李燕云哈哈一笑,自然是不在意,安梦涵见他们窃窃私语,脸上更加烫红,末了小妮子还不忘叮嘱李燕云,不要为难他大哥富察尔泰。 富察尔泰尚在八万的金国残军中,无论怎地,他都是自己的大舅哥,自己又岂会为难于他,李燕云自然爽快的答应,只是,金国八万大军,到现在都没消息,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第539章 食为天 那个神秘老头将纪柔带走之后,连日来,满城搜捕,却无任何踪迹。按说,那老头能用两片树叶将南宫才与完颜林伤到,可见实力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以秦芷彤的身手,出入在大宗的紫禁城,虽然来去时而打昏宫女太监,但对她来说,恁地也是轻而易举。 带走纪柔的那位老者,身手又如此不俗,逃出这偌大的盛京,定也不费事,至此,想要在盛京找到那个老头的踪迹,希望很是渺茫。 金国西征而去的八万大军,李燕云倒是不担心,这个时代,粮饷如若控制住,就等于控制住了大动脉,若没粮饷,定会军中大乱。 对于金国皇帝禅权的圣旨,大宗皇帝已连拒两次,盛京皇宫中的德隆皇帝,虽说在皇位,可他并无实权,这些日子以来,对他来说如坐针毡。 这些时日,大宗皇帝拒禅的消息蔓延在整个金国,同时大宗皇帝为民妇,愤杀违令兵士的事,铁面无私,公平对待宗金的事,也被人称赞乐道。 载着大宗皇帝李燕云与安嫔的龙辇,跟随几百名带刀披甲戴胄的兵士,和南宫才带领的一些锦衣卫,可谓是气势惊人,戒备森严,无论行至盛京何处,都会有金国百姓跪拜行礼。 在南宫才看来,皇上如此得金国民心,只怕让金国与大宗合二为一,就差一道诏书了。 龙辇中华丽凤袍于丰腴身段的安梦涵,玉面凤钗,气质高贵而又端庄,实则在李燕云怀里的她,脸颊嫣红无比,如云黑瀑鬓发摊在李燕云胸前,映衬着粉雕玉琢的娇面,妩媚不已。 纪柔不在金国,富察琳琅也被纳兰飘带回富察府,这几日来,都是安嫔陪着自己,视察金国民情,适才,被一顿摸抓伺候之下,浑身无力,乖顺的如猫咪般,听话万分。 带着安梦涵视察民情,工作爱情两不误,否则不关心百姓的皇帝,那定不是一个明君,不对自己女人关切的丈夫,更不是个好老公。 掀开龙辇窗帘,沿路跪拜老少妇孺,还是公子小姐、书生士子的身影,纷纷映入眼帘,金国百姓如此对自己这般崇敬,李燕云深感欣慰,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时机快要成熟了。 “老公——” 怀里的安梦涵轻唤一声,她声绵如流水,听得人骨头都发酥,李燕云轻轻一笑,在她樱唇上啄了一口,一脸柔情:“何事?” “我们这些日子都快将金国逛遍了,你都不累的么?”安梦涵心疼道:“若是累了,我们就回国使府如何?” “嗯?小梦涵,凡事要讲究适可而止,细水长流,”李燕云故作大惊:“老牛尚有吃草时,莺雀尚有归巢时,你总得让朕歇息游玩游玩,养精蓄锐才是正经嘛。” 轻呸一声后,安梦涵脸红如血,面挂娇媚的羞笑,身软如棉的依偎在他怀里:“我是心疼你,我这些天被你欺负的还少么?恁地是好心被当驴肝肺,既然你不累,还将视察当成了游玩,那便依你。” “欺负你?”李燕云叫苦不迭,正经无比道:“昨晚是谁一直缠着朕的?” “讨厌,不许你说!”安梦涵羞不可抑,嘤咛一声玉拳轻捶他的胸口,将小脑袋埋在他怀里,在也不敢抬起头来,她如此羞不可抑可爱至极地模样,惹得李燕云连声朗笑。 “小梦涵,你也不想想——”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李燕云继续道:“朕如此勤政,不光是为了大宗和金国的百姓,也是为了你们呐。基业倘若不存,百姓名不聊生之下,揭竿而起,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再说了,还有那么多老婆要养,朕容易嘛。” 兴许李燕云说的有些言重,可他自问,前世朝代大多都是亡于百姓的起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毛之不存,皮将蔫覆?安梦涵默然地点了点头,在安梦涵看来,他绝不是危言耸听,毕竟生于安乐死于忧患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如山高的城楼上一身淡黄色明光锦袍,要束玉带,发束插簪,剑眉星眸,鼻若悬胆,麦肤薄唇的李燕云。 他看着城楼下如若繁星似的密密麻麻的帐篷,同时,大手牵着长裙凤袍,头戴金冠凤饰的安梦涵软玉温香地小手,踱步朝前面缓缓走着,有说有笑的说着话。 几十名带刀锦衣卫,不远不近地跟在皇上与安嫔的身后,每每经过城楼上的守卫,守卫便跪下行礼。 媚阳温和不已,微风轻吹,远处群山薄雾缭绕,城楼下绵延数十里的白色帐篷,如若繁星般,直达天际,回眸朝北看去,偌大的盛京,各个大小街道,亭台楼阁、酒家茶肆,赌坊青楼,高楼低房,皆能尽收眼底。 凝望一会,李燕云收回目光,侧目看向身旁的美人,颇有气势的一叹,大手一挥:“看到没,这就是朕,为你们打下的江山,盛京以东以北以西一小部分,日后皆属于咱们大宗帝国!” 安梦涵羞喜地嗯了一声,美眸流转间,转首四顾,忽地饱满白嫩的额头,被李燕云弹了一下,她玉手扶头,撅着鲜润的唇瓣,唉哟一声轻叫。 “别他娘的朝西看,那边属于鞑靼国,暂时还没打下来!”李燕云略感无奈。 皇上欺负安嫔娘娘的这般情境,惹地身后地锦衣卫一阵憋着笑,但碍于皇威,又不敢笑,安梦涵娇羞地说了一句讨厌,红着脸依偎在他怀里。 见他脸色黯然,安梦涵安慰道:“老公,我相信你能打下来!” 鞑靼国皆以游牧养畜为业,他们不像大宗的百姓有固定居处,有城池为屏障,攻下城门大军一入,便势如破竹。 而游牧国家这些全无,他们四处漂泊,居所不定,战术是向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毫无踪影可循,骑兵又强悍无比,要打的话,又谈何容易? 可也不能急于一时了,否则连年征战,对百姓来说,压力太大,将士们出征在外,民间壮丁缺乏之下,谁还来种田,靠着那些老弱妇孺? 民以食为天,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国使府的正堂中,坐北朝南的李燕云,手中捧着茶盏,微微抿了一口,砸吧了下嘴,登时,一个身穿甲胄,梳着大辫子的男子,踏入正堂,刚一进正堂,他抱拳单膝下跪。 “富察尔泰,叩见大宗皇上万岁!”单膝跪地的富察尔泰道:“请恕小将身着甲胄不能行大礼了。” “你就是富察尔泰?富察琳琅的大哥?” “回禀大宗皇帝,正是小将。” 那个赫舍里索图,还真他娘的精明,知道朕与富察琳琅有亲事婚约,竟派大舅哥前来作为军使! 放下茶盏,李燕云好生打量了富察尔泰,浓眉大眼,倒也俊气几分,只不过似是兵戎在外,皮肤都被晒的黝黑,色若古铜。 “朕初识富察琳琅就听小妮子念叨你,说你抗击鞑靼国,难得回来盛京一次!”李燕云起身,走至他面前,扶起他,笑道:“那妮子,还刚曾向朕求情,说不要杀你,试问,你身为朕的大舅哥,你阿玛又是朕的国丈,朕岂会杀你?——快说说,西征八万大军的大元帅,赫舍里索图,让你前来,要禀报什么?” “皇帝陛下……当前,西征的八万大军粮草,只够维持一个月,如今军心不稳,已经发生过三次大规模逃兵的事来。” 金国兵士听到盛京都被大宗拿下了,岂有军心不乱之理?这点在李燕云的意料之中,他装模作样的轻叹一声,表示很同情的点了点头。 富察尔泰眼眶泛红,显得十分激动,和痛心,顿了一下又叹道:“索图将军让小将禀报您,他愿意降大宗,但他是为金国八万大军,为了抗击鞑靼国的贼军,为了女真部能安稳生存而降。” “哦?”李燕云奇道:“索图将军就没有想过要回马杀来?” “想过,可当索图将军,听说陛下您善待金国百姓,他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自袖子中掏出一张信笺,展开信笺,双手递到李燕云面前,富察尔泰继续道:“陛下,这乃是索图将军的亲手所拟的受降信,还盖着帅印。” 盖不盖帅印的无非就是个流程,证明是索图将军所写而已,李燕云一瞧,总算不全部都是女真文,好歹还有中原文,这倒不费事了。 “你来念给朕听!”李燕云负手在后,朝前走了几步,看着府院中的风景。 “遵命!——老将索图,三拜大宗皇帝,八万女真将士西征,抗鞑靼,杀贼寇,只为女真能安。大宗皇帝爱民之风,老将已有耳闻,故,老将愿受降于大宗皇帝,臣再此三拜九叩,臣斗胆向吾皇谏言,臣恳请吾皇运半年之粮草,助老臣抗击鞑靼贼军!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表明赫舍里索图已是大宗的臣。 富察尔泰看着李燕云的背影,恭敬抱拳:“皇上,念完了!” 回应富察尔泰的只有李燕云的笑声,他仰面大笑,忽地转过身来,眸似星辰般的盯着富察尔泰。 “尔泰,怎地说你也是朕的大舅哥,以你之间朕是给他粮草还是不给呢?倘若给,索图如若食言,收到粮草之后,将那八万兵马的矛头对准朕的大宗兵士,那朕岂不是做了一件极其愚蠢之事?” 见李燕云倏地转冷,富察尔泰忙忙单膝跪下:“皇上,臣以性命,以及富察府全府之人性命担保,索图将军绝对信得过。他乃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将军,更不会见女真部生灵涂炭,况且,索图大人的家眷都在盛京之中,请皇上放心!” 第540章 另类天子 富察尔泰所言不虚,不光赫舍里索图的家眷在盛京,就连那八万将士无数的家妻父母,都在这金国,且金国又被李燕云控制住了,不但如此,还让金国百姓如常生活。 想必远在西境的八万兵士,定会感恩戴德的吧,他们定然也生怕攻来之时,惹怒了朕,朕将金国的子民当做人质,忌惮于此。 如此一来,倒不如恩威并施,给索图粮草不变时。 “好!”李燕云嗯了一声,正经道:“既然如此,给索图半年粮草之事,朕准了,另外,朕分拨一些大宗火器营的人给你们,另火炮三十门,助你们防守西境,倘若鞑靼军兵退,令索图,班师归来。” 富察尔泰抱拳激动万分道:“臣替女真百姓,替西征的八万兵士,谢皇上隆恩!” “嘿嘿,起来吧!”李燕云将他扶起道:“通报运粮草之事,朕会吩咐其他人去筹备,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生回富察府与家人团聚!” 他轻松下来,说的话如此接地气,竟如邻家大哥哥般,让人心暖,富察尔泰感激地喊了声:“皇上!” 李燕云白眼一翻,无奈道:“什么皇上不皇上的,私下里咱们可是亲戚,喊声妹夫!” “妹,妹夫!” “哈哈,大舅哥!” 李燕云仰面一笑,抱着惊魂未定的富察尔泰,在他后背拍了几下,亲昵不已,如多年未见的好兄弟般,富察尔泰面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有这么个妹夫皇帝,好像是比以前的纳兰家的人当皇帝和蔼可亲多了。 府外瞧着富察尔泰骑马扬鞭远去的身影,李燕云微微一叹,也难怪前世历史上的皇帝,喜欢重用比较亲近的人,或是让皇亲国戚掌兵。 这都是亲戚,总比用些外人放心多了。 “南宫才!” 听皇上唤自己,旁边的红色蟒袍的南宫才朝前一步,抱拳道:“臣在——皇上有何事吩咐?” “派人告知朕的大元帅许广,令他分拨粮草,或是从金国筹备,共计半年八万兵士的粮草,派人运往金国西境!” “啊?”南宫才一愣,其中利害关系,南宫才又岂会不知,但见皇上吩咐之后就转身晃着身子吹着小曲,若无其事似的朝府而去,对皇上手腕与头脑深信不疑的南宫才,忙遵旨道:“臣领旨!” 南宫才忙派锦衣卫去办公事,锦衣卫前脚刚走,一个骑马披甲戴胄的大宗兵士,怀揣着圣旨与金国玉玺风尘仆仆的前来,脸色匆匆的下马。 五月份的天气温暖不已,蓝空如洗,暖风轻吹,骄阳不烈,让人心情舒畅,就连国使府的花园中也是青草碧绿,百花盛开。 花园小湖旁,立于六角亭中锦袍玉带,插着玉簪发髻集束头顶的李燕云手执长杆,神情专注地盯着平静的湖面上羽漂。 一旁凤袍长裙的安梦涵,目光瞧着正远去的兵士,幽叹一声。 “你叹个什么气?”李燕云目不转睛盯着小湖。 “老公……”安梦涵上前一步,小手勾在他胳膊上,秀眉微蹙道:“这回金国德隆皇帝,都命人带来金国玉玺,前来禅权,你怎地又给拒了?” 李燕云嘿嘿一笑,转过头来:“这是第几次了?” “好像是第三次了!”安梦涵如实道。 “那就对了,三辞三让嘛,若朕跟饿久了豺狼似的,第一次就答应了金国皇帝,朕定会被轻视!”在她俏额亲吻一口:“而且,还被当成了有狼子野心之人,哪怕是装,朕也要装的不在意掌管金国的权利,小梦涵,这下你明白了吧?” “你啊,无论是对女子,还是对你的臣子,或者他人,总有这么多心眼,算是服你了!”安梦涵嫣红的脸蛋在他肩膀摩挲几下,心里幸福之感难以言喻,稍一迟疑,又道:“这么说,下回再来,你就会同意了?” “不错,你总算聪明一回,”李燕云笑道:“不过金国皇帝和将士们早就等不及了,朕若一时,不同意,他们一时便无法受赏,朕的福泽更没办法普惠于金国百姓,嘿嘿,瞧着吧,要不了多久,会有更多人求朕登临金国大宝——” “讨厌!我才不不笨!”安梦涵声明着,可一想到,昔日在京城,自己嚷嚷着要告御状,以至于,被他那般玩弄于鼓掌之间,被他戏弄,想起此事,她双腮不由一红,朝他皱了皱瑶鼻,以示不满。 看着波光粼粼如镜面般的小湖,李燕云微叹:“若是以后朕皇子或朕的公主随你的智商,那真不知是福是祸。” 眉目嫣红的安梦涵不服气反驳道:“那也比随你强,坏心思甚多,就喜欢欺负人,像你可就惨了。” “是嘛?哼哼——”李燕云捏了捏她粉雕玉琢的脸蛋,凶神恶煞道:“若是不像朕,你就惨了!” 她羞呸一声,依偎在他怀里,不敢抬起头来。 斜阳渐下,霞光如害羞的少女脸蛋般发红,绚丽不已,璀璨万分,此刻国使府门前下来几队人马,为首的乃是一个胡子斑白的身穿甲衣,戴胄帽的老者。 他脸色些许阴霾,在锦衣卫通报后,老者进了府,出乎意料的是,得知皇上竟在厨房。 厨房中烟雾缭绕,一股菜香飘入鼻孔,让人垂涎三尺,可当看清里面的情景,老者差点没站稳。 皇上烧柴火,安嫔娘娘炒菜,天下此情此景真是难得一见,当下皇上正与安嫔娘娘在有说有笑地,不知说着什么好笑的事,安嫔娘娘前仰后合的。 里面的宫女春娥,和一些丫鬟则是老实地站在一旁。 顾不得欣赏这天下难得一见的情景,老者急急走了进去,忙忙抱拳单膝跪下:“老将许广,叩见吾皇圣躬安,叩见安嫔娘娘。” “嘿嘿,许广来此何事啊?”坐在灶前的李燕云将柴塞入灶膛,转头笑道:“你来的还真巧,安嫔说给朕做糖醋鲤鱼,等会你也留下来尝尝鲜——快起来吧,还跪着作甚?” “没错,许将军,”手拿锅铲的安梦涵笑道:“本宫的手艺,可好了——” “老将不敢!”许广冷汗簌簌起身抱拳道:“皇上,老将听闻,皇上要分拨粮草给金国西境的八万兵士,老将特为此事而来。皇上啊,此事不妥啊,万一此事乃是索图的诈降之计,那可是得不偿失啊,且还将大宗的火炮兵分给他们,这……老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正拿着烧火棍,捣鼓灶膛内柴火的李燕云,仰头看着灶台旁,一身凤袍系着围裙的安嫔:“小梦涵,记得多放点辣,朕爱吃辣!” “臣妾遵旨,皇上,你将火烧旺些,火候太小,会夹生的!” “好嘞宝贝!” 见皇上跟个昏君般,堂堂一国之君,天下共主,竟与安嫔说些柴米油盐之事,许广差点吐血,合着皇上都没将自己说的话当回事? “皇上?”许广再次喊了一声。 “嗯?”李燕云转过头来,吃惊道:“咦?这老头好眼熟,哎呀,是许广将军!许广将军,你来此何事呀?” 他此举将安梦涵逗的咯咯直乐,就连厨房内站成一小排的春娥和一些丫鬟,也忍不住掩唇而乐。 许广差点一口一五八二年的老血喷出,胡子气的直抖,身子摇晃几下才站稳,正一脸尴尬之际,皇上竟然仰面大笑。 见把老头气的不清,李燕云哈哈笑了几声,这才正经道:“许爱卿,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相信军使富察尔泰,也相信赫舍里索图,所以此事你照办便是。哪怕他诈降,对他们来说,前有鞑靼国贼军,后有咱们大宗的兵马,若腹背受敌,对他们来说,只有死路一条,朕相信,他们不敢冒这个险!” “这……” 许广迟疑几分,细细一想,似乎皇上说的也的确有理,可谓是若赫舍里真的诈降,后果不堪设想,若是赫舍里索图真的降,那对大宗来说也好事一件。 这相当于赌,不过听皇上之言,胜算更大一些,见皇上与安嫔娘娘谈笑风声,一脸轻松,似丝毫不担心索图会诈降,最后许广一咬牙:“是,老将遵旨!——皇上,粮草一事,事不宜迟,老将这就派人办,老将告退——” “慢着,他们粮草还够撑一个多月的,你急个甚?派人个人去办便是。你也是朕的心腹之臣了,留下来与朕同桌对饮几杯,顺便尝尝朕安嫔的糖醋鲤鱼。” “可是皇上,大宗礼制规定,臣子不得与皇上同桌……” “哎?礼制是人定的,朕让你同桌,你怕个甚?” 与皇上同桌共饮,又食安嫔娘娘亲自下厨的手艺,天下能有几人有此待遇?恐怕历朝历代,都难寻此例,这简直就是天大殊荣。 更让许广惊讶的是,席上,皇上竟让安嫔也上桌,李燕云与安梦涵当如寻常百姓拉家常似的与许广边享受着美味佳肴,边畅谈国家大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夜至三更,李燕云才让人将醉醺醺的许广送出。 垂目看着怀里脸蛋熏红如霞,微醉熏熏的安梦涵,也有些醉醺醺的李燕云微微一笑,将她拦腰抱起,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还睡的很香。 直到天明,日上三竿,厢房中木榻上依偎着安梦涵的李燕云,怀抱美人而眠的他,听到一阵敲门声,和一阵叫唤声,李燕云眉头一皱,在被窝里掏一把表示不满,惹的怀里的安梦涵呢喃几声,砸吧着粉唇。 “大清早的还让不让朕和安嫔好生睡觉了?”李燕云迷迷糊糊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无奈道:“何人?” “回禀皇上,奴婢春娥啊。——皇上,国使府外,好多金国百姓跪在那!” 第541章 受禅封赏 初夏晨阳温而不烈,微风吹拂面颊,仿若丝绸自脸上拂过,很是舒适。又似少女软玉柔荑摩挲,让人心旷神怡,倍感惬意。 淡黄锦袍玉带,束发金冠玉簪的李燕云,在锦衣卫南宫才的陪同下,自府院缓缓走着,李燕云不时地打着哈欠,边听着南宫才在一旁说着。 昔日他高飞万丈高空,又从空而降的事,早已尽人皆知,将此事联系起来,百姓们直将李燕云当做了真龙天子下凡,李燕云淡淡点了点头,自己在金国百姓心中的形象竟然如此高大伟岸。 除此之外,他三拒金国德隆皇帝禅权的事,也传遍整个金国,如今百姓们坐不住了,结群前来,请他登临大宝。 转了个弯,朝外头一看,李燕云瞬间清醒万分,嚯,这场面! 摆着两个威风凛凛石狮,守卫森严的国使府大门外,老少妇孺,扶老携幼的金国足足几百余名跪着,整齐的口号喊的震天响—— “大宗天子,文武兼备!” “飞龙在天,真龙降世!” “顺应天道,继天立极!” 百姓们举拳高吼,激情高昂,李燕云本感动不已,可目光一扫,只见人群中竟还有甲胄兵士,也在跪着举拳呐喊,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异样。 人心真他娘险恶啊!他大笑几声,朝金国百姓们摆了摆手,朝旁边的南宫才嘱咐道:“南宫才,待会给朕好生查明,那几个小将,是何人派来的!” 莫非皇上怀疑,这些小将是有人派来的?南宫才微诧异,忙抱拳道:“臣遵旨!” 见皇上挥手,登时老少妇孺,金国男女百姓,包括甲胄兵士情绪更为热烈,叩头呼着皇上万岁。 盛京皇宫前,得知大宗皇帝李燕云要来,穿着龙袍的金国德隆皇帝,他手中捧着玉玺,伫立在皇宫门前,率着金国文武百官,在门前相迎。 红墙金瓦的宫墙上,大宗龙旗招展,且皇宫周围则是披甲戴胄,手提长刀的列队而站的大宗兵士,每个人神情肃穆无比。 镶金嵌银的龙辇,被锦衣卫和几百名兵士簇拥的朝此处行来,不多时,龙辇停下,兵士们靠边列队排开而站。 当南宫才掀开车帘后,一身淡黄色锦袍,腰束玉带的李燕云,他眸含笑意,一个箭步跳下马车,宫墙边的大宗兵士,皆是跪下山呼皇上万岁。 金国德隆皇帝双手捧着玉玺,走在最前头,带着身后一群黑色官服的文武百官,朝此处行来。 场面礼制森严,甚至都无人敢咳嗽一声,就连一向玩世不恭的李燕云,此时难得正经。 德隆皇帝双手一送,将玉玺递到李燕云面前:“大宗皇帝,深受金国百姓之爱戴,请接收朕的禅权!” “朕不是女真人,怕是不妥,请德隆皇帝收回。”李燕云双手轻推玉玺。 “大宗皇帝,文成武德,真龙天子,定能逆天改命,造福女真,此来不分女真大宗!”德隆皇帝又是一送:“请大宗天子,顺应天道。” “朕怕是不能服金国百官,还请德隆皇帝莫要为难于朕!”李燕云推辞。 金国百官齐刷刷抱拳,异口同声道:“请大宗皇帝陛下受禅!” 此声过后,金国德隆皇帝将玉玺朝前一推,李燕云严肃拒道:“怕是金国将士不服朕,请金国德隆皇帝,收回美意。” “大宗皇帝若善待于他们,他们定会服大宗皇帝,请大宗皇帝,顺天,应民,受禅!” 如此三拒三让之礼之后,李燕云双手接过德隆皇帝手中的金国玉玺,高举过头,登时,金国皇帝双膝跪下,金国百官文武跪下,周围一切人等,齐刷刷的跪下,跪一叩三,呼万岁,连跪三回,行三跪九叩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场面震撼不已,人声壮阔。 若说只有一人站着,那便是李燕云。 万岁之声回荡在盛京皇宫前,这意味着从此大宗与金国为一家,此情此景,将迎来崭新的一页,永载入这一世的史册。 崇政殿中,前金国皇帝、前金国文武百官,现大宗文武谋士将领、齐聚一堂,朝李燕云行三跪九叩,李燕云端坐于龙椅,剑眉星眸的他,凝视着下面黑压压的他们。 “众卿平身!” “谢皇上——” 瞧着下方低头不敢直视自己的百官,李燕云目光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微微一笑:“富察雍哲!” 一改发辩的贝勒爷富察雍哲,此刻着一身大宗红色官服,头戴乌纱双翅帽,听到皇帝叫自己,他朝前一步,抱拳道:“臣富察雍哲在!” 李燕云起身道:“朕与卿千金富察琳琅,有婚事之约,故此,朕封你为大宗国丈爷。朕改前盛京之名,为盛城,富察雍哲掌管盛城所辖县乡之政,你可是朕的岳父,大宗的国丈,可别让朕失望,定要善待百姓,以民为本。” 抱拳的富察雍哲激动万分,跪下谢恩之后,李燕云微微一笑:“国丈年逾半百,朕甚是担忧你太多劳累,朕会另外从大宗派些文官,前来辅佐你——另,富察尔泰,朕封你为征西镇威将军,赏中原京城官邸一套,西境战事大成之时,去往京城就任。” “臣遵旨!”一身甲胄的富察尔泰抱拳道:“臣谢主隆恩!” “富察尔琮——” “臣在!”一个年岁十五六岁的少年抱拳。 少年略显青涩,肤色略黑,显然是风吹日晒所致。 李燕云笑道:“你乃是富察琳琅之弟,朕听闻你乃是前大金的大内侍卫,朕册封你为朕身边的锦衣卫镇抚使副使,到时随朕回大宗,护卫在朕左右!” 富察尔琮面色为难,“可是……皇上,臣,臣会想阿玛额娘的!” 到底是青涩了些,不知朝堂险恶,稍微不慎便是对皇上不敬,他此言让在场的官员为之一震,这与抗旨就差半步之遥了。 瞧见身旁富察雍哲朝自己瞪了一眼,富察尔琮他一缩脖忙改口,朝面挂微笑的李燕云抱拳:“臣遵旨!” 自己这个国丈当的可真是无奈,富察雍哲暗叹,两个儿子都被皇上给带去京城了,他又言要派文官前来协助自己,实则这个国丈空有其名。 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一方面是用富察家,一方面也是在防着富察家,否则富察家日后在这前金国地界,势力壮大,再来一次自立为国,可就不妙了。 这点李燕云也很无奈,作为皇帝,有些时候只能如此,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一个决策失误,便会给日后埋下祸根,一旦这个祸根萌芽,那么将生灵涂炭也毫不夸张。 “另,富察尔泰,”李燕云笑道:“你去往西境之时,给朕带个口谕给赫舍里,朕封他为镇国兵马大元帅,朕事后会拟个褒奖他的圣旨。” 皇上所言,登时下面的朝臣听得艳羡不已,镇国兵马大元帅,就光称号里有镇国二字,就了不得,若说富察尔泰被封为镇威大将军,跟镇国兵马大元帅比起来,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或许有些人看不出,可富察雍哲明白,这个女婿皇帝,此举是在给赫舍里吃个定心丸,如此一来,人心尽收。 待富察尔泰应声行礼后,李燕云走下玉阶:“许广、吴玉桂、崔明浩、石元奎、以及促成此次大宗与女真合二为一,共为一家的各大小部将,皆官进一等,所有大宗兵士,共计二十三万兵士,每人额外赏二两银子军饷。” 一席话来,面面俱到,每个人都受了赏,殿内不少人面露喜色,众臣武将哗啦跪倒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人中自然有些赤胆忠心的人,当然,也不乏一些想让他尽快做前金国的主,想以此得到封赏的人,李燕云嗯了一声,目光一扫:“前大金户部尚书可在?” 跪着的人当中,胡子如若白霜的人抱拳:“臣钮钴禄多伦在!” “前大金国库有多少银子?”李燕云脸色肃然道。 钮钴禄多伦恭敬道:“臣回禀皇上,目前尚有五百八十三万七千四十二两白银。” 哟?这个户部尚书,报得挺仔细,李燕云赞了声不错,笑道:“目前女真与大宗为一家,前金六部,尽早派人与京城六部交接——至于你们!”李燕云故作迟疑地模样,叹了生气。 倘若作为臣子的,不会揣摩圣意,那可就是蠢了,那官也别做了,前金六部尚书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大宗尚有六部以及一个科部,共称七部,而科部则是刑部尚书范清贤兼任的。 诸如刑部,刑部尚书乃是刑部最大的官职,如此一来,前金的六部尚书,还留着作甚?那岂不是一部两主? “臣年迈,愿告老还乡,并辞去吏部尚书一职!” “臣想回乡陪妻儿,愿辞去刑部尚书一职——” 登时金国六部尚书相继请辞,看着他们一个个请辞,理由不一而足,而无论什么理由,那都是给皇上面子,给皇上台阶下。 “什么?”李燕云眼睛一睁,装糊涂道:“爱卿们呐,你瞧你们这是作甚?朕并无此意啊!”他一副言真意切的样子:“痛失你们,朕犹若痛失左膀右臂啊!” 众臣差点摔倒,但无奈,他们只能做出感动万分的模样来,有的硬是挤出泪水,故作抹眼泪之态。 “这样吧——”李燕云叹道:“目前交接之事尚未完成,你们暂且做副尚书,此后,女真尚书到汝等即止,女真部,朕改名为女真省,你们六个共管,日后,女真省的百姓,皆可参与中原科举,诸卿,意下如何?” “皇上圣明!”下方跪着的群臣齐声道。 “免礼!”李燕云大袖一挥,大步走上个台阶,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炯:“既然如此,朕决定,免女真省赋税五年,允民修养生息,许,凡前来女真省做生意者,开垦荒田,皆可享受免税之策!” 群臣们明白,圣上是想吸引大宗的百姓迁徙一些来女真定居,如此一来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如此为一体,打断骨头,可还连着筋呢。 当然,他此举对百姓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相信五年后,女真省,定成为不愁吃不愁穿的繁盛之省。 “女真文字朕准许保留,可大宗文字,私塾学堂,皆要教大宗字!”李燕云微微一笑道:“为了体现女真与中原大宗亲如一家,朕不光要娶富察雍哲爱女富察琳琅,朕还要纳前金和硕公主飘儿格格为妃!——前大金德隆皇帝何在?” “臣在!”十二阿哥应声道。 “朕封你为凤凰城布政使!”李燕云笑道:“即刻上任,记得要好好为百姓谋福!” 十二阿哥猛然抬头,一脸震惊,眼中噙着泪花,恐怕这个大宗皇帝英明的,比自己那皇阿玛纳兰隆多还要颇具能力,有他治下,一个庞大且强大的大宗帝国,定会崛起。 第542章 恩威并施 大殿中,每个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封赏,就连二十三万的大宗兵士每个人都有赏赐。 对于日后西征的八万女真兵,自然也有安排,留些精兵强将镇守西境,其他皆要卸甲归田,开垦荒地。 前些日子,李燕云与安梦涵视察金国,发现金国大部分为荒地。 在这个时代,那长满青草的阔如大海的草地若在那空放着,无异于暴殄天物! 那可都是种植粮食的沃土,倘若那八万将士其中大部分卸甲归田,劳作时日,都将变成一片片广阔的良田。 当然,这也是李燕云日后为了对付强大的鞑靼国而备战,在这时代,战争消耗的不仅仅是银子,还有粮草,只有充足的粮草做后盾,何惧鞑靼国? 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 殿内群臣跪拜告退之后,唯独剩下一身甲胄的石元奎,石元奎面上挂笑立于殿中,可心中有些好奇,皇上为何只将自己留了下来。 “被朕封赏,开心么?”李燕云嘿嘿笑着,面色和蔼可亲,可他的笑容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狡黠。 “开心!”石元奎一脸喜色,抱拳道:“臣将再次谢主隆恩。” 李燕云的脸色比翻书还快,面色一寒:“你开心,朕可不开心!” “啊?”石元奎吓了一跳,忙忙双膝跪下。 “国使府前的那些百姓,还有那些部将,可是你叫去摇旗呐喊,让朕掌前金的权?”李燕云坐在台阶上,胳膊肘抵在地上,歪着身子,懒洋洋道:“石元奎,你好大的胆子啊,朕要不要掌金国的权,轮到你来做主了?竟胆敢胁迫金国百姓,逼朕掌权了?” 石元奎冷汗簌簌,吓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皇,皇上,是臣将叫去的不错,可是皇上,那些百姓可真是都将你当成飞龙在天,真龙降世的真天子啊!” 看来昔日那个降落伞的威力,着实让女真省的百姓震撼不已,李燕云哼了一声道:“即便如此,朕可怎么吩咐你的,让你别对十二阿哥无礼,你小子都是怎么做的?” “啊?皇上,您是怎地知道的?”石元奎诧异万分道。 这事李燕云实则不知,完全是猜测,众将为了早日得到封赏,定会威逼金国皇帝写圣旨禅权,免不了对十二阿哥无礼。 “你小子是有功不错,可拿朕当耳旁风,朕可就不开心了,”李燕云哼道:“赏归赏,但罚还得罚——南宫才,来啊!” 皇上先赏后罚的手段,让石元奎生不起怨来,红着眼眶心服口服道:“皇上……臣将认罚!” 殿门外一身红色蟒袍,腰挂绣春刀的南宫才听闻,忙忙踏入殿内,低头恭敬拱手道:“皇上,臣在!” “将这小子,拉下去打五十大板,给他长长记性,少一棍都不行!” 南宫才抱拳应声后,旋即吩咐下去,很快进来两个锦衣卫将石元奎拖了出去,此举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如若真追究起来,石元奎犯得乃是抗旨之罪。 可是否是抗旨,说他抗旨他是忠于李燕云,才对金国皇帝无礼的,也算是赤胆忠心,如若真以抗旨之罪杀他,恐怕是寒了众将士的心,李燕云自然没那么蠢,会去处死他,毕竟是否是抗旨,乃是李燕云说了算的。 打他几十大板,也是给那些骄兵悍将看的,震震他们的威风,顺便敲打敲打石元奎。 否则都以为自己立了功,都觉得自己了不地了,借石元奎一事,又能给石元奎一点教训,又能敲山震虎,乃是一举两得。 除此之外,这盛城的皇宫,就不能叫皇宫了,李燕云吩咐人等将此改为前金宫苑,作以名胜古迹,供人参观,当然入者参观,要收银子地,银子自然要入国库。 并吩咐南宫才告知这女真省的户部副尚书,这里好生派人修缮保养,切莫因为废弃,而消腐在岁月之中。 相信要不了多久,定会成为文人墨客汇聚之地。 媚阳正好,暖风轻吹,龙辇在刑部府门前停下,刑部府门前的官兵相继跪下山呼万岁,同时,还跪着一排,被五花大绑的几十个身穿甲胄的人,他们口中塞着布,发出唔唔声音表示不满。 帘子缓缓被南宫才掀开,李燕云打了个哈欠,自龙辇而下呢喃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 其中一个小将上前抱拳道:“皇上,这些人皆是俘虏,每一个都是部将,请皇上定夺。” 他们此刻生杀大权,都掌握在李燕云手中,李燕云只需动动嘴皮,他们定然一个个人头落地。 扫视一眼,他们有的瞪着自己,有的则是面露惧色,很显然有的人怕李燕云,有的则是对李燕云恨之入骨,而对李燕云恨的,定是那些忠于前金之人。 “如今前金已不复存在,现如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燕云笑道:“朕若杀你们,简直轻而易举,现在朕给你们个机会,好生为民者,朕赏千两黄金,赐侍女五十名!” 此言一出,在场的南宫才还有一些大宗兵士艳羡不已,李燕云嘿嘿笑着,走到一个人面前,拔掉他口中的棉布。 “来,你愿意么?” “皇上,小将愿意!” “很好!”李燕云点了点头:“来啊,将他拉到一边!” 李燕云继续朝前走,拔掉第二个人口中的棉布:“你呢——嗯,不必说了,笑的如此开心,朕知你愿意,来啊,拉到一旁!” “你呢?哦——你也愿意!” “你呢……” 当下,李燕云走到一个俘虏面前便问一个,很快,不出意外的很多人都愿接受如此赏赐,有银子和美女,谁不愿意? “你呢?” “哼,我终生为大金的人,宁死不屈!” “好!来啊!也拉到一旁!” 良久,没出众人意料,几十人中大部分都同意接受皇上的赏赐,最后只剩下一人,被官兵压在一旁,而那些同意接受赏赐的一群人,则是在另一旁。 李燕云嘿嘿笑了几声,朝这个宁死不屈的俘虏走来:“你可真够倔的,钱银不能动起心,美女不能动其行,很让朕佩服!朕以为也只有朕,能做到如此境界,想不到你俩也可以!” 南宫才差点没站稳,抹了抹冷汗,皇上的确能做到,做的极好,嫔妃俩只手都快数不过来了。 此人生的国字脸,面色犹若黑炭,一脸刚毅,冲着那帮人骂道:“他们皆是狼心狗肺之人,全无骨气!好男儿宁愿站着死,我也不会受你这皇帝半分利诱——你们,你们这些贪图富贵,眷恋美色之人,为了这些,简直连道义都不顾了,实则无耻之极!” 这个俘虏,对那些愿意接受赐赏的俘虏,破口大骂,那些俘虏一个瞪着这个黑脸汉子,显然是不服气,只不过碍于皇上在场,他们不好随意开口,否则定会与这个黑脸汉子,一较口水,分个高低。 “你恨他们么?”李燕云看着黑脸汉子道。 “恨?”黑脸汉子哈哈大笑:“我恨不得生吃了这些贪图享受之人,浑然将大金给忘了,他们一个个皆是白眼狼!还有,你这个皇帝放心,无论你用什么招,我都不会屈服于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骂得好!”李燕云拍手叫好:“既然你恨他们,那么朕就将你将他们全杀了——南宫才!”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刑部周围的兵士们,和那些战俘们这才明白,皇上压根没打算赏赐他们,适才的钱银美女利诱,也只不过是在试探。 黑脸汉子更是吃惊万分,一脸惊诧地看着李燕云。 “臣在!” “将那些贪图享乐之人,全部就地正法!” “是!” 那些一开始愿意接受赏赐之人,登时吓的哭爹喊娘,可很快他们都被兵士们押跪在地,不多时,一阵阵寒光大刀一挥,血雾弥漫,人头滚落在地。 求饶之声烟消云散,一切又回归平静,静的只有风声,和一些兵士紧张的喘粗气的声音。 南宫才这才感觉到,所谓的君心难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在场的兵士无不头冒冷汗,因为皇上手段太过骇人。 李燕云头都没回,甚至眼皮都没眨一下,他嘿嘿笑了几声,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脸汉子,拍了拍他肩膀道:“朕帮你将这些贪慕虚荣者都杀了,这下你满意了么?” “你,你这是何为?”黑脸汉子先是疑惑,登时又哈哈一笑道:“你这个皇帝,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痛快,这帮人死有余辜!不过,你如此,我也不会屈服于你!” “昔日,你们金国皇帝,曾逼朕向他下跪,朕宁死不从,嘿嘿,朕以为只有朕如此有骨气,”李燕云看向那个小将:“这是谁的部将?叫什么名字?” 那小将拱手道:“回禀皇上,此人名为,多拉尔·海多安,乃是守城兵们的部将。” “海多安?”李燕云朗声一笑:“很好,带走!随朕回国使府!” “遵旨!” 李燕云朝龙辇而去,从始至终他都没瞧那些断头尸体一眼,似无事人般,冷血的帝王也不过如此。 跟在一旁的南宫才忍不住拱手道:“皇上,臣不解,为何这般呢?” “天下雄兵千万,良将难寻呐,此人财不能动其心,色不能乱其性,乃是个英雄,杀了怪可惜地!”叹了一声后,李燕云眼珠子一转,狡黠一笑,神秘道:“南宫才,待会回府,你得好生配合朕!” 第543章 收服 多雨时节,风云变幻,之前还是媚阳熹兮,很快天气就变了脸,小雨绵绵,自天而降,细洒这座盛城。 这天李燕云带着一干锦衣卫和兵士,骑马出去狩猎,回国使府的路上遭遇了雨淋风吹,不少将士都被琳成了落汤鸡,李燕云自然未能幸免,浑身阴潮,多多少少有些不舒适。 刚到国使府,便让人吩咐府中厨子,提着两个打来的小野猪给炖了,并吩咐南宫才,待做好给那个硬脾气的海多安送一只去。 这不光让南宫才羡慕不已,就连那些兵士也是十分艳羡,能得到皇上如此恩宠的人真不多。 那海多安就是一个,这几日不光绸缎锦服的赏,还派了些丫鬟去伺候海多安的起居,看样子皇上是想收服这头烈马将才。 阴雨绵绵的厢房前,李燕云正要推门而入,里面传来一声安梦涵欣喜的声音:“春娥,赏给这个大婶五两银子!” “是,娘娘!” “哎哟,多谢安嫔娘娘——”里面老妇的声音兴奋不已:“民妇告退。” 小梦涵可真够抠门的,一赏才赏五两银子,不愧是爱财的小梦涵。 正考虑安嫔为何赏老妇之际,厢房的门被打开,老妇喜滋滋地出来。 美人看见如落汤鸡般皇上正站在门外时,她圆眸一睁,眉目嫣红的她,噗嗤掩唇一笑,春娥忙忙与老妇行礼。 她梦涵的举动让李燕云一头雾水,什么事竟如此开心,再瞧瞧跪着的宫女春娥,她也是一脸笑意。 “还不快进来?”安梦涵美眸浅笑,见他发呆,心疼地上前一步,将他拉进厢房:“瞧给你淋的,若是染了风寒可就受罪了——春娥,去取些干净的锦袍来,给皇上换上。” “是,娘娘。” 春娥起身,笑意盈盈地应声开心的小臀一扭一扭地飘然行去隔间,神态更如怀春少女似的,李燕云更是莫名其妙,这春娥怎地了,怎地如此不严肃。 “嘿嘿,小梦涵,今日狩猎,朕收获颇丰,打了几只鹿子,野猪,已经送去府中厨房了!”李燕云看着门外的远去的老妇,他忽地皱起眉头:“倒是怎生府里来了位陌生妇人?” 深深看他一眼,安梦涵眸中柔情似水,她脸颊一红,唇瓣蠕动正要开口,就见春娥拿着叠好的锦袍前来。 自春娥手中接过锦袍,将锦袍搭在臂弯的安梦涵脸蛋如火烧般发红,为他解开湿哒哒的袍子,温柔万分道:“你还是将衣衫先换了吧,身上的衣袍发潮,切莫因此染了风寒。” 笑了几声,李燕云展开手臂,享受着安嫔与春娥给自己更衣的待遇,轻描淡写道:“无须担心,朕壮的跟头牛似的,免疫力极强——嘿嘿,若你不信,晚上姑且一试。” 安梦涵羞呸一声低着小脑袋,为他解开衣衫,偷偷瞧了瞧一旁同样玉面羞红的春娥,安梦涵轻嗔:“春娥还在呢,你这人,怎地都不会分些场合?恁地人家春娥,也是个大姑娘,倒是——”安梦涵脸红如血:“恐怕以后,臣妾都不能伺候你了。” “嗯?”李燕云握住她的胳膊,急道:“怎地了,小梦涵?快告诉朕,到底怎生回事?” 见他如此猴急的模样,哭的不得的安梦涵羞的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媚眼如丝瞧他一眼后,欲言又止,便红着小脸低着头,为他整理衣衫,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呀!”安梦涵叮咛一声,柔声道:“春娥你快告诉皇上!” 春娥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娇笑道:“皇上,适才经医婆验证后,医婆说安嫔娘娘有喜了,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啊?有,有……”登然间李燕云激动的嘴巴都不利索了,猛然挑起安梦涵的下巴,大喜过望:“真的?” 她面色火红如霞,美眸不敢看他,羞不可抑地低声一嗯,眸含开心的泪花,自己要做娘亲了,她忙不迭地钻进他怀里,心中幸福不言而喻。 也是,这么多日,她都与自己在一起,如若不怀上龙嗣,那才奇怪,李燕云顾不得此刻衣衫尚未整理好,兴奋将她拦腰抱起在原地转了几圈,同时房中回荡着李燕云的大笑。 看他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安梦涵内心也甜蜜不已。 闹了一会后,李燕云喜不自胜地吩咐:“春娥,告诉厨房,将朕打来的那个小鹿也给炖了,为朕的安嫔好生补身子!” 话刚一说完,安梦涵玉手捂着胸口,作呕吐状。 李燕云先是大骇,继而面上哈哈大笑,深知这乃是正常的孕吐。 安梦涵她连连摆手,皱着黛眉,撅着鲜润地红唇,撒娇道:“老公不要,我不想吃荤腥的,倒是想吃些酸的。” “不能吃荤腥的不要紧,喝些鹿汤补补身子也未尝不可,”李燕云笑道:“春娥,吩咐厨房,将小鹿炖汤,另派人去买些酸梅来!” “是!”春娥忙不迭的跑去。 纵然外面小雨绵绵,他这般细致入微的关怀,安梦涵心里暖如晴阳,安嫔怀上龙嗣的消息,很快被李燕云公布天下。 安嫔也非安嫔了,被李燕云封为安妃,虽然这个名号什么的,李燕云和安梦涵都不在意,但按照大宗礼制应该如此。 小雨如丝,渐渐停下,不多时阳光从阴云中透射而出,空气湿润,却又清新不已。 国使府亭台楼阁,府中小院一个连接一个,其中一个白墙青瓦的院门被佩刀的官兵把守,院中着布袍的黑脸汉子海多安,时而摇头,时而叹气,面色为难不已。 发觉有人进院来,海多安看向来人,眉头一皱:“南宫兄弟,你又来作甚?” 一身红色蟒袍的南宫才,双手端冒着袅袅热气的陶盆踏入院内,院内几个丫鬟,见是锦衣卫总管,膝盖一弯,皆向南宫才行万福礼。 走至海多安面前,南宫才轻轻一叹:“海多安将军,也不知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安妃娘娘尚且怀着身子,皇上狩猎打了唯一一只小鹿,皇上愣是没舍得将这鹿肉给安妃娘娘享用。这不,叫臣端来让你尝尝鲜。” 丫鬟自南宫才手中接过陶盆,海多安眼中泪水沁出,愣是没让泪水流出,转过身去,一脸倔然:“我海多安,何德何能,能受此恩宠?” “能不能受此恩宠那是你的事——” 南宫才一拍手,登时外面走进来两个锦衣卫,每一个锦衣卫手中捧着托盘,有酒、有折叠好的绸缎袍子。 “海多安将军,”南宫才指着托盘,笑道:“这酒乃是臣子进献给皇上的上好佳酿,袍子乃是当今皇贵妃亲手缝制给皇上的,这酒皇上没舍得喝,袍子皇上一次没穿过,全送与你了——将这些交给丫鬟,我们走!” 临走时,南宫才边走边自语叹道:“唉,恐怕前金国皇帝,都不会这么对这个海多安。” 瞧着锦衣卫们的身影,海多安心里复杂万分,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一刻泪水悄然滑落在古铜色的脸上。 凉亭中,南宫才跟李燕云汇报后,亭中的安妃娘娘乐的咯咯直笑,玉拳直捶李燕云的胳膊。 “老公,你也太坏了,竟用高价买来的久,硬说是大臣进献给你的,衣袍亦然是买来锦袍,你竟然说是皇贵妃姐姐给缝制的。”安梦涵苦笑不得,红着俏脸:“你这人,不但会骗女子,连男子,恐怕都无法逃脱你地手掌心了!” 单手掐腰,另只手搂着安梦涵的香肩的李燕云,他哈哈轻笑:“容容宝贝为朕缝的衣袍,朕怎会舍得转送他人,那岂不是辜负了容容的一片苦心?正所谓好马易得,良将难寻,自古真心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呐——” 亭中一旁的南宫才冷汗簌簌,论狡诈,天下皇上敢称第二,怕是少有人能称第一了。 “对了,南宫才,”李燕云侧目看来:“那些缝制衣袍的裁缝,将热气球与降落伞缝制的如何了?” 南宫才弓腰抱拳回禀道:“按皇上的吩咐,正在加工赶制。” 热气球和降落伞安梦涵自然知道是何物,两日前李燕云便命人吩咐赶制,只是每次问他缝制那些作甚,他都笑而不语。 “老公,赶制那些到底是用来作甚的?”安梦涵又忍不住问道:“难不成是用来取乐之用?” “小梦涵,敢不敢与朕一起跳伞?”李燕云答非所问,一脸神秘。 “不,我才不呢,”安梦涵摇了摇头,依偎在他怀里:“我怕高!况且……”她欲言又止,脸上嫣红。 李燕云恍然大悟,嘿嘿一笑:“也是,你还怀着龙嗣,万一有个闪失,可就不妙了!” “那么多裁缝定会花不少银子!你啊,费那银子只为玩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昏君呢。”安梦涵自然知道银子的来之不易,可那点银子对自己皇上老公来说,简直连九牛一毛都不算,可她还是觉得怪可惜的。 在她娇俏的瑶鼻轻捏一下,李燕云不在意笑道:“小梦涵,银子有的是,前金国国库给朕的足足有五百八十万两银子呢!” 五百八十万两白银,安梦涵粉唇轻张,前世有人计算过清末和珅的财产,说是一两银子折算不会低于一千,就拿一千算来……五百多亿? 见财迷安梦涵一脸惊讶,李燕云继续道:“不过宝贝,你这倒是提醒了朕——南宫才,派人好生列查前金国的百官文武家底,与所得俸禄不符,超过万两者,不问缘由,一律抄家,银子充入国库,并贬为庶民……该以什么为由,就不用朕教你了吧?”李燕云笑的歼滑不已。 自然要打着有人揭举,以证明们清白为由,如此不至于让皇上难做,南宫才笑道:“臣懂,皇上臣这就去!” 在李燕云看来,前金文武百官中,不可能各个清白,定有些贪官污吏,若追究起来,定能找到些大鱼。 “老公,你真厉害!”安梦涵眼中尽是崇拜,李燕云哈哈一笑,在她翘臀上抚了一把道:“那是,没这点本事,能让你坐上娘亲么?” “讨厌!” “叫爸爸——” 安梦涵轻呸一声,依偎在他怀里,红着脸,声软如绵道:“到时让龙嗣叫你去!” 见她乖张如小兔子般的模样,李燕云心中一柔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好主意,那咱们多生几个,朕天天听他们喊爸爸!” 他的话听得安梦涵娇躯酸软,面似火烧,心里甜蜜地如蜜罐被打翻般,轻嗯一声后在他怀里,再也不敢答言。 小湖中涟漪阵阵,鲤鱼遨游,不时泛着洁白的水花。 俩人如胶似漆般的说了会话,不远处两名官兵正带着海多安前来,且海多安一脸的激动。 刚走至李燕云与安梦涵的身后,“臣,叩见皇上圣躬安,叩见安妃娘娘!” 第544章 三个礼物 雨后的媚阳不烈不火,凉亭中微风阵阵,正与安妃娘娘讨论小湖中哪条于最大之时,海多安的行礼之声飘入耳中。 俩人对视了一眼,见李燕云挑眉表示鱼儿上钩了,心领神会的安梦涵掩唇而笑。 李燕云转过身来,故作激动万分,急走几步至海多安面前:“哎呀呀,海多安将军快快请起!” 被李燕云扶起的海多安,一脸激动,目中泛泪道:“皇上,您待臣将如此恩宠,臣将纵万死,也难报答!臣将愿为皇上效力,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请皇上接纳臣将!” 海多安乃是不可多遇的英雄,在那些战俘中,其他人经不住钱银和美女的诱惑,皆是一口答应效忠大宗皇帝,唯有这个海多安,铁骨铮铮,对那些诱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接纳,朕接纳!”李燕云嘿嘿笑了几声,拍去他肩膀上薄尘,一脸的爱才如命之色:“如今大宗与前金融为一体,乃是大宗帝国,过几日你随朕去往京城,朕赏你一套将军府,好好跟朕干。” 海多安忙忙谢恩,这让一旁的安妃娘娘,看在眼里,她面挂淡笑,心中感叹,这个皇上老公说的还真对,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眼下这个海多安,不正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尤其是皇帝,没点心眼,驭人之能,那恐怕不算是一个成功的皇帝。 瞧着海多安和两个兵士远去的背影,安梦涵转过头来,欣喜道:“老公,咱们要回京城了么?” “嗯?我何时说的?”李燕云故作不知道。 “哼,你适才跟海多安说过几日,就去京城的。”安梦涵眼眸紧紧盯着他,一副你休想赖皮的模样。 看来适才说漏嘴了,李燕云干干笑了两声道:“朕答应过药给富察琳琅过生日,她生日便在两日后,嘿嘿,小梦涵,待朕给富察琳琅过完生日,咱们就离开!” 一想到要回家了,安梦涵欣喜万分,她在宫中住的日子也不短了,与上官皇后、容皇贵妃、令贵妃、柳妃、白妃、朴妃、还有民间龙府的林诗音,苗小婉她们,都相处甚好若亲姐妹,这出来如此之久,又怎会不想家。 她如此,李燕云亦然如此,每天都将她们名字她们的模样,在脑海中过一遍,不光她们,还有被爷爷带走的纪柔,以及不知踪影的秦芷彤,李燕云都发誓一定要找到她们。 若说纪柔,自己来这前金国国使府不久,便与纪柔相识,俩人也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难忘的感情,她人如其名温柔体贴不已。 秦芷彤清丽出尘,犹似下了凡的仙女般,气质却又冰冷不已,一路行来,俩人朝暮相处之下,点点滴滴积累起来,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印在李燕云脑海中。 见李燕云走神,安梦涵长哦一身,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了,那降落伞和热气球,你定是为了富察琳琅而作吧?” “嗯?这都看得出来?” “哼,我若没看出来,你究竟要瞒我到几时?”安梦涵丰润地小嘴撅着,表示不满。 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他笑道:“这不是怕你吃醋嘛!” “你这人——”安梦涵气恼地捶他一下,依偎在他怀里道:“富察琳琅作为女子的我都喜欢的不得了,又岂会吃醋?倒是你,皇后姐姐的师傅秦芷彤,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如实招来。” “这也能看得出来?”李燕云大惊。 “就你那坏心思,哪个女子能逃得了你的手掌心?况且我曾听白妃说,她师傅秦芷彤生的如若天人,貌似天仙,你不动心才怪,”安梦涵无奈道:“看你日后到了紫禁城,如何跟皇后,和白妃姐姐交代。” 李燕云心里有鬼,自然不想让雨兮知道此事,脸上难得一红:“小梦涵,你就替朕保守这个秘密如何?哦……我是想亲口跟雨兮说!” “不行!”安梦涵转身就走:“瞒着皇后姐姐,对皇后不公平,对秦姐姐也不公平,我一定要和皇后姐姐说!” 李燕云冷汗直流,忙追了上去:“姑奶奶,这个不能说啊,雨兮现在怀有龙嗣,经不起这个打击啊!” 略微思虑,却也是,安梦涵眼中刁滑一闪嘴角上扬,边走边道:“让我不说也行,喊声娘亲听听!” “什么?你!” “哼,怎地?我现在怀有龙嗣,看你敢把我怎样?再者说了,以前都是你占我便宜,让我喊爸爸,今天我占回来,又如何?”着凤袍的安梦涵,她玉手捂着小腹,得意地朝前行去。 “不喊行不行?喊姐姐行不行?” “不行!” “喂?小梦涵,雨兮真不能知道此事!”见她不理会,李燕云一咬牙,面露凶像:“小梦涵既然如此,别怪朕不客气了!” “你想怎样?”小梦涵停住莲步,对着他下巴一扬。 “娘亲!” “咯咯咯……儿子真乖,走,娘亲做红烧鲤鱼给你吃!” “……” 太过分了,仗着怀了朕的龙嗣就可以为所欲为,待你日后剩下龙嗣,看朕如何打你屁股。 女真省的事算是被李燕云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俩日,李燕云除了吩咐崔明浩暂且带着高丽兵士回高丽省,也让吴玉桂带着兵马先行回山海关。 除此之外,派出去查贪官污吏的官兵也曾禀报,盛城一大半的文武百官,经过查探后,搜得白银共计六百多万两,比大金国库,还多一倍多点。 同时女真省的百姓对李燕云这个天子,更是歌功颂德,不光免了五年赋税,更是为民除去不少害群之马,自然颇受爱戴。 可了解皇上为人的,则是知道他乃是一个杀伐果断,圣意难测的君主。 这一日,富察府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前来为国丈富察雍哲爱女庆祝生日的百官络绎不绝。 在李燕云的旨意下,搜罗全城名贵花草,装栽入盆,命人送至富察府,花园中,将府中花园点缀的姹紫嫣红,连一片绿叶绿草都看不到。 一身红色襦裙的小寿星富察琳琅,她亭亭玉立的身影漫步在百花之中,白嫩玉琢般的俏面挂着甜甜的微笑,粉嫩脸上的酒窝将她脸蛋点缀的可爱万分。 她小手提着裙摆,时而走着,时而在姹紫嫣红的百花中转圈,登如百花中的小仙子般,惹人喜爱。 “哎哟,琳琅,琳琅!”一个装扮华贵绸缎袍子的妇人跑来:“你怎地还在这啊?快来,快过来——” “额娘?”富察琳琅小跑而来,握着气喘吁吁额娘的手,水汪汪地大眼睛中满是期待:“额娘,是神仙哥哥来了么?” “不是,是皇上的圣旨来了,乖,快随额娘去谢恩领旨!” 府院中,百官跪倒一片,拿着圣旨,穿着红色蟒袍的南宫才立于院中,不多时富察琳琅和她娘亲涅罗,行跑到此处忙忙跪下,可南宫才不急于念圣旨。 “皇上曾吩咐过臣,”南宫才笑道:“在我念圣旨之前,得先请几个宾客入府,还请诸位莫要抬头看!” 这时从外头走进去一干人等,杂乱的脚步声入耳,可没人抬起头来,待脚步声愈来愈远之后,南宫才这才展开圣旨。 “圣旨到,富察琳琅小姐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曾许富察琳琅三个生日礼物,其一,乃是花园中的百花!”南宫才一停顿,眉开眼笑道:“皇上让臣问富察小姐一句,富察小姐喜欢这个礼物么?” “喜欢!”富察琳琅脸颊嫣红不已,欣喜难以掩饰,甜甜笑道:“琳琅很喜欢……皇上的这个礼物。” “那么好,富察琳琅小姐继续听旨——”南宫才看着圣旨念道:“这第二件礼物,朕封富察琳琅小姐为妃,尊称富察氏琳妃,赐居京城紫禁城咸福宫,宫女十二名,太监六名,钦此!” “富察氏琳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山呼。 富察琳琅心里开心万分,当然开心的不是被封为妃子,只要能与神仙哥哥在一起,她就很开心,而且这是神仙哥哥给她的名分,她红着小脸环目四顾:“各位叔叔伯伯,切莫多礼!” 关于富察琳琅与皇上有婚约之事,路人皆知,更别提这些百官文武了,山呼千岁,又山呼皇上万岁之后,他们起身忙忙朝富察雍哲道贺,巴结,富察雍哲更是满面红光,一脸谦虚的笑意。 咦?神仙哥哥不是说,要刚给我三个生日礼物么?为何两个礼物,圣旨就念完了呢?而且神仙哥哥还说会亲自前来给我过生日的,他怎生没来?富察琳琅大眼睛中泪光闪闪。 见富察琳琅发呆,富察雍哲忙忙提示道:“傻孩子,快谢恩接旨啊!” “臣女接旨,谢皇上隆恩!”说罢,起身自南宫才手中接过圣旨。 待众百官起身后,富察雍哲和瓜尔佳涅罗忙着招呼宾客,唯有富察琳琅看着手中的圣旨,泪水啪啦直掉,神仙哥哥又骗人。 “琳妃娘娘,琳妃娘娘?” 听到有人叫唤自己,长发及腰,红色襦裙包裹亭亭玉立娇躯的富察琳琅抬起头来,见是适才念圣旨的锦衣卫大哥。 “锦衣卫哥哥,还有事么?——对了,神仙哥哥怎生没来?”她睫毛轻颤,小嘴一瘪,泫然欲泣:“他,他是不是有要事在身,因此不来了?” “娘娘,这就是第三份礼物了,”南宫才神秘一笑,小声道:“这就是第三份礼物,皇上让臣告诉娘娘四句话——绿柳之下初相识,朝暮之吻助法来,若问郎君何处寻,缘起之地可相会。” 仔细揣摩这四句话的意思后,富察琳琅登时泪眸圆睁,唇瓣轻张,她似是明白什么,脸颊红润,心里噗噗直跳之下,玉手提着红色襦裙的裙角,飞一般的朝花园中小跑而去。 她阿玛在后面直叫唤:“琳琅,琳琅你这是去哪?今天你才是小寿星呐,怎可乱跑?” “哎?慢来,”南宫才胳膊一横,拦住富察雍哲,哈哈一笑拱手:“国丈稍安勿躁,一会你们便知。” 第545章 天地绝恋 空如水洗,万里无云,碧蓝如海,温暖的阳光,辉洒在富察府的花园中每一个角落,花园中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各种花朵,似更为美艳了。 玉手提着裙角,朝花园跑来的富察琳琅,她远远就瞧见花园中,那颜色与她襦裙同是红色,如帐篷般鼓起的庞然大物。 不同的是,帐篷上印着烫金大字——‘富察琳琅,生日快乐’。 她停下莲步,唇瓣微张微喘着,抬眸瞧着那火红色奇怪的巨物,内心暖如艳阳,感动的泪水盈眶。 她这才觉察到,适才锦衣卫念圣旨之前说先让几个宾客进来,难不成就是神仙哥哥? 芳心噗噗急跳,她粉雕玉琢地脸上浮现酒窝,笑容可爱万分,富察琳琅红着小脸缓缓朝前走着。 当七拐八弯绕过些许青嫩的植被之后,柳树婆娑下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喜悦、兴奋、感动、萦绕心头。 神仙哥哥没骗我,他真的来了,富察琳琅瑶鼻一酸,晶莹地泪水夺目而出,开心地边跑边娇喊道:“神仙哥哥!” 红袍锦衣,腰束玉带,挽于头顶发髻插着一根金簪地李燕云,他诧异地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应声,小妮子就一把扑进他怀里,扬起梨花带雨般的小脸,水汪汪地大眼睛注视着他,粉唇嗫嚅着。 “神仙哥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你若真不来,琳琅就不想理你了!” 她似娇似怨的模样,可爱至极,李燕云心中一柔,大手轻抚她的后脑勺,一脸的温柔:“傻妮子,神仙哥哥答应过你,又怎会不来呢?你瞧,神仙哥哥不光来了,还穿着与你同样是红色情侣款衣衫来地——”他面带荡笑,在她耳畔小声说:“就连内衫都是红的,琳琅,你内衫是不是红的?” 见他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富察琳琅又羞又喜,眉眼不敢看他,忙叮咛一声,低头喏嗯了一声,轻不可闻道:“也,也是红的。” 爱死小琳琅了,李燕云感动涕零地将她拥在怀中,朝被几个随从拉拽的热气球努了努嘴:“琳琅,你瞧,这是神仙哥哥我为你准备的第三个礼物,叫热气球。” 她羞意稍褪,凝眉思虑一番:“正是昔日神仙哥哥说的那个,能飞上天的热气球么?” “嘿嘿,对极!琳琅真聪明。”李燕云双手搭在她柳腰上,认真的看着她道:“琳琅,你可敢与神仙哥哥一起飞上万丈高空?不用怕,神仙哥哥陪着你!” 她水汪汪地大眼睛中满是期待之色,同时面孔上稍微有些惊惧,眸子圆睁一下。 她旋即亮眸含笑,似做了很大的决定般,抿了抿唇瓣开口道:“神仙哥哥,琳琅不怕,琳琅知道神仙哥哥定有法子!——而且,”她甜甜一笑:“而且这是神仙哥哥送琳琅的礼物!”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能飞上万丈高空,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这得多大的信任,李燕云眼眶泛红,心里感动万分,将她搂的更紧了。 至于安全性,李燕云自然成竹在胸,在前世,跳伞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即后,身后被随从帮上降落伞的李燕云,大手牵着富察琳琅软玉温香的小手,一同踏入热气球下方的吊篮之中。 “当真不怕么?”李燕云能清新地感受到她手心中沁出了汗来,为了给她宽心,李燕云温柔地对她笑着,以此消除她内心的紧张之感:“若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她心里忐忑不已,握紧李燕云的大手,倔强地摇了摇头,弯翘地睫毛颤抖,水汪汪地大眼睛中泪光点点:“不怕,琳琅愿生生世世依随神仙哥哥——” “好,好琳琅,待会我们做一对天上的神仙!” 李燕云感动不已,可她不怕归不怕,李燕云还是将早已准备好的绳索紧紧系绕在自己的腰间与她柳腰相连,为跳伞而准备的安全措施,还是很有必要地。 “神仙哥哥,这是为何呀?” 富察琳琅红着小脸,跟抱着自己腰,站在自己身后的李燕云问道,虽是名义上是神仙哥哥的富察琳妃,可如此亲昵地她还是有些娇羞。 “嘿嘿,这样我们一起上天,一起下来,如此相连方能万无一失!”李燕云笑道:“神仙哥哥,要给你过一个最难忘的生日——” 富察琳琅心中甜蜜不已,兴高采烈地嗯了一声,对飞天之事期待不已。 前来赴宴聚集在富察府院中的文武百官,正奇怪锦衣卫南宫才适才念圣旨之时,是何人进了富察府,对此更是议论纷纷,南宫才则是在一旁笑而不语。 “快看,那是……”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循声举目望去,登时被正在缓缓升起的红色的热气球给吸引了,立时惹来众人的一阵震惊之声。 “你认识那个文字么?那是何意?” “我认识大宗的文字不假,让我好生瞧瞧……哎哟,那写的乃是富察琳琅生日快乐啊!” “看,上面那人,可是富察氏琳妃娘娘?好像身后还有一个男子!” 南宫才上前一步笑道:“那是吾皇,真龙天子!” 此话一出,百官皆朝袅袅升起的热气球跪下,山呼万岁。 正在房中与宾客说话的富察雍哲和瓜尔佳涅罗,两夫妇见府院中的人们如此,夫妇忙好奇地忙和屋中的人们跑了出来。 “老爷,你瞧?那是琳琅?她,她怎地借那物事飞起来了?”瓜尔佳涅罗疑惑,富察雍哲惊讶之余点头:“好像是,那正是咱们女儿琳琅,涅罗,快快快跪下,琳琅身后的则是皇上!” “额娘,阿玛,琳琅在这!我是琳琅——” 缓缓升起的热气球吊篮中,襦裙富察琳琅,居高临下地瞧着府中那些人们,当看见一个熟悉的妇人,她一蹦一跳,朝地面的额娘阿玛招手,欢喜的轻唤着。 她似没适才那般紧张了,高兴的模样看在李燕云眼里,他哈哈一笑,恐怕当真如他所说,这将是富察琳琅作为难忘的一次生日。 距离地面愈发的远,相对的热气球也愈来愈高,高到下方的人如小黑点般,直到再也看不清。 远处群山峦叠,下方一望无际的草原、星罗棋布排列的民房楼阁、都看的一清二楚。 “哇,好美啊!神仙哥哥——你看那,还有那,都好美!” 富察琳琅瞧着远处的风景,不时晃着玉指,指着群山,不时指向无际翠绿的草原,发出惊喜之声,仿佛身后的神仙哥哥也被她当做是第一次见这风景。 “美,真美!” “嘤——神仙哥哥,让你看风景,你看着我!” 风景李燕云倒是懒得看,这些对他来说,无论前世,还是上一次坐热气球,那些他早已不好奇,他盯着脸蛋粉雕玉琢富察琳琅的侧脸,略带笑意:“因为富察琳琅在我眼中,比那风景可美千倍,万倍!——嘿嘿,琳琅啊,这三个礼物,都喜欢么?” “喜欢!”富察琳琅小脸通红,发丝被高空的风扶起飘摇在李燕云面庞,挠的他面庞发痒,他在她乌黑芬芳的秀发上轻吻一下:“琳琅最喜欢哪个礼物?” 无论是百花装栽富察府,让富察府花园姹紫嫣红,还是封她为富察琳妃正名天下,又或是借着热气球飞天,都是李燕云惊心准备的。 况且对富察琳琅来说,她喜爱花,也喜欢和神仙哥哥待在一起,更有难忘的热气球飞天,一览人间美景,这都让她感动不已。 “咦?咋还哭了?”李燕云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她握住侧脸上的大手,看着远处薄雾缭绕的群山:“神仙哥哥,琳琅都喜欢,但是琳琅——下一次生日还有一年呢——” 我倒!李燕云差点一头栽下热气球,合着这小妮子过生日过上瘾了。 “神仙哥哥,你能不能常常陪琳琅坐热气球玩?” 这个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李燕云嘿嘿一笑,正要答应,可心里忐忑地富察琳琅听身后一时没动静,忙红着脸补充道:“琳琅可以……可以给神仙哥哥生五个皇子的!” 我再倒!看来琳琅还记着在国使府自己与她逗趣,说生五个皇子的事呢? 他笑呵呵地样子,俨然就是占了极大便宜的狡猾样子:“好,乖琳琅,那咱们一言为定哦!”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浑身无力般的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握着李燕云的大手,凝视着触手可及的薄云,欣喜道:“神仙哥哥,琳琅也变成神仙了,我们竟然能飞这么高!——小时候,额娘告诉我,说这些云,都是天上神仙的仙气,可亲眼看见,这不正是像从茶盏中冒出的热气那般样子么?” 小琳琅对水蒸气渐渐有了一个认知,李燕云深感欣慰。 她是认知到了,可下方盛城的百姓,又见到这幅情景,大街小巷的老少妇孺,皆是朝热气球跪下。 包括富察府中为富察琳琅前来庆贺生日的纳兰飘,她妙眸含笑,隐隐泪光闪动,遥望高空中那如小黑点般的热气球,这龙二一,亏你想的出这种法子。 恐怕这天下无论哪个女子,都无法抗拒他这般心思,在纳兰飘看来,他这是拿命再做,实则对李燕云来说,安全不已。 有队人马,自然知道那是皇上,地面上的他们,生怕皇上有不测,骑着马出了盛城之后狂奔,同时瞅着天上飘着的小黑点,防止跟丢了。 天上热气球中,为她讲解这些云彩的形成方式后,眼瞅着热气球朝西越飘越远,李燕云意识到跳伞的时候来了。 不然飘到鞑靼国就尴了个国际大尬。 “琳琅,我们该下凡了!”李燕云打开吊篮的小门,笑道:“我数三声,我们一起跳,知不知道?” 第546章 美人心思 兴许地面微风阵阵,可高空与低空的风力是不尽相同的,高空中风声呼呼自耳旁吹过,富察琳琅瞅着下方如此之高,她担心不已。 “神仙哥哥,我们就如此跳么?”吊篮中的富察琳琅,看着下方,有些害怕地莲步朝后挪了挪。 “宝贝莫怕!”李燕云抱紧她的柳腰,是以安慰:“放心,上来之时,你神仙哥哥我不是在背后捆着那一叠油布?那正是助我们下凡之用!你我相遇之时,挂在柳树上那玩意,正是神仙哥哥背后背的这个物事。” 在李燕云的安慰下,富察琳琅总算淡定了些,她粉嫩地唇瓣轻张,深呼吸了几下,嗯了一声:“神仙哥哥,有你在,哪怕是刀山火海,琳琅都不怕,你数吧!” 富察琳琅清纯万分,没什么心眼,也幸亏遇到朕这种好人,要求也不高,只是生五个皇子而已,李燕云感动道:“好!” 他又将连在俩人腰间的绳子紧了紧,这才放心的嘱咐注意事项:“乖琳琅,听好了,一会身子一定要放松,切莫有任何的挣扎!好了——我们要下凡了哦——” 她紧闭着眼睛,抿着唇瓣,点了点头,模样娇俏可爱万分。 “三!” “二!” “一!” “跳——” 在李燕云大声倒数下,富察琳琅眼睛不敢睁开,随着紧抱她柳腰的神仙哥哥,莲步朝前,纵身自热气球的吊篮中朝下方一跃。 登时二人自吊篮中下落,立时耳边的风声呼啸,迎面的风大的将俩人的面孔皮肤都吹的蠕动起来,更别说能睁开眼睛。 她红色如花般的襦裙被风吹的飘然,发丝摇摆之际,当真如下凡的小仙女那般了。 她一刻也不敢睁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身子如被用力拉扯了一下,风声渐渐小了些许。 富察琳琅奇怪的展开眼帘,只见下方的青草地面越来越近,她奇怪的朝后瞟了一眼,这才发现,上方如大伞般的东西束缚住了她与神仙哥哥,俩人正缓缓下坠,只不过没了适才的那般猛烈…… 媚阳下,俩人躺在青青的草地上,手牵着手,同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蓝空。 “神仙哥哥,琳琅好幸福!” 她朝神仙哥哥怀里,心中如糖般的甜蜜,脸上的酒窝让她粉雕玉琢般的娇嫩的脸蛋,显得尤为迷人:“琳琅怕是天下间,唯一与神仙哥哥上过天的女子了。” 她所言不虚,在这一时代,别说是天下,恐怕是放眼全世界,她也是唯一一个上过天的女子。 两人柔情蜜语地说了一会肉麻的话,石元奎骑着马带着龙辇,以及一小队人马这才匆匆赶到。 如今女真省已趋于太平,多留便无任何意义,南宫才也依照李燕云的吩咐,筹备着回京的事。 当然此次回京,不光有富察琳琅、还有被李燕云封为镇威将军她的哥哥富察尔泰,尚且青涩的少年锦衣卫镇抚使副使弟弟富察尔琮。 更有与李燕云有过结拜的完颜林,也被册封为锦衣卫镇抚使副使,让李燕云奇怪的是,册封纳兰飘为妃,尊号依然是飘儿格格,赐居储秀官,令她前来国使府,准备随驾一块回京。 岂料,这妮子竟然称身体不适不宜远行,待修养些时日,才可。 修养些时日?这个时日是个重点,究竟修养多久,才算可以? 纳兰飘向来冰雪聪明,她的心思怎会逃过李燕云的眼睛,得到南宫才这般禀报之后,李燕云特地在一干锦衣卫和将士簇拥下,坐着龙辇,亲自去了趟和硕公主府。 “奴婢叩见皇上!”和硕公主府的牡丹见到李燕云忙忙下跪。 “你这妮子,与朕这个国使公,刚认识时,你可是牙尖嘴利地,今儿个竟然如此乖顺了?”李燕云好笑道:“快起来吧,去通报飘儿格格一声。” 做贼心虚的牡丹脸色嫣红不已,就怕他提及此事,他还真就提了,那会不是不知道你是大宗的天子嘛。 当听李燕云之言,她愣了愣神,你是皇帝,来去不是自由万分,这还需通报? 似看出她的忧虑,李燕云继续道:“这次我前来,并非是以皇上的身份,嘿嘿,就以普通人的身份见你们格格好了,听我的去通报!” “是!” 牡丹悻悻而去,不多时让李燕云意外的是,牡丹前来告诉他,飘儿格格说身体有恙,不能见那个龙二一了。 厢房中一身黄衫长裙的纳兰飘,她身形曼妙有致,长发披肩,此刻她揪着盆栽中的绿叶,她脸色烫红,樱唇撅着,明艳动人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自渐形秽的媚脸上似是委屈。 她葱指将绿叶一片一片的揪掉,又像是内心纠结不已。 ‘吱呀’一身门缓缓打开,她芳心噗通直跳,头也不转地娇哼道:“我就知道,牡丹是拦不住你这个大宗天子的。就知道你这个狡猾的人,定能看出来!” “格格,是我,我是牡丹呀!” 身后的声音让纳兰飘一惊,一股失落之感油然而生,她转过身来诧异道:“他,他呢?” 牡丹脸上红,眸子中飘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牡丹叹了一声道:“他说,既然如此,让格格好生修养身子,他便不打搅了!” “啊?这……”纳兰飘急的连跺莲足:“这个人,怎地,怎地这个时候犯傻了,他不一向是聪明的么?——牡丹你快去,告诉他,就说,就说……我躺在榻上快要死了,他再不来,就永远别想看见我了,总之说什么都行,一定要让他来。” 她眼眶泛红,泪水涟涟,一脸的幽怨,一阵玩味的声音传入耳中:“哎呀,我的飘儿格格?你能怎如此欺骗我这个国使公呢?”此声过后,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立在门外,他笑嘻嘻地看着纳兰飘。 那不正是李燕云,还能是谁来? 见他踏入房中,牡丹掩唇一笑,红着小脸朝惊愕中的飘儿格格眨了眨眼睛,忙忙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纳兰飘这才明白,定是他使坏,特意让牡丹那般禀报的,导致自己出了糗,她脸蛋烫红,娇瞪他一眼,转过身去。 “你,你还来作甚?这几日,你陪着琳琅,陪着安妃,你可曾想过我来?” 安梦涵住在国使府,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且她又怀了身子,要说陪琳琅,恰逢她生日,自然想给她过个难忘的生日。 不过说到底,也着实冷落了自己的飘儿格格,李燕云叹了一声,虽然也有道理,但绝对不能和女人讲道理,和女人讲道理的男人,绝对是个傻子。 这就跟与喝醉的人将没区别。 “你叹个什么气?”纳兰飘偷瞄他一眼,又忙忙转过身去,双颊嫣红之际,面上尽是疑惑。 “我是叹,我乃天下最冤之人!”李燕云上前一步:“为了你尊号的事,朕可谓是煞费苦心,一开始朕打算叫纳兰妃,但觉得喊起来极为不顺口,后来干脆连你在前金的称呼都不改,直接称之为飘儿格格,以后,你是朕的飘儿格格,永远都是!——朕,也永远是你的龙二一,也永远是你的前金的国使公,不知飘儿格格意下如何?” “你……” 他的话听得让人感动,之前的怨气稍稍散去,她迟疑地侧过身来,映入眼中的是他抱拳拱手作揖的样子,似他在她面前,不是皇帝,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龙二一。 她眼眶一热,轻唤:“龙二一!” “飘儿格格,在下在这呢,嘿嘿——” “恨死你这个人了,全天下哄骗女子的话,都被你一人说了!”她再也忍不住,莲足朝前行了几步,扑进他怀里啜泣着。 冷汗簌簌,这才哪到哪,我只不过说了全天下男人哄女人的话,一点皮毛而已,李燕云干笑两声,心中一柔,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她心中的痛,李燕云自然知晓,她本为前金的公主,可自己身为大宗皇帝,不得不推倒了纳兰家族掌管的金国,可她是无辜的。 她遭遇了皇阿玛被大哥害的身受重伤而驾崩,皇族中的兄哥间的争斗,让她一个女子承受着人清冷暖,她从一个人人尊重的公主变为亡国公主。 这种落差恐怕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偏偏李燕云保留了她飘儿格格的称呼,可见也是极为用心了。 她哭了一会,扬起泪水尽沾的清丽迷人的面孔,媚声如嗲,似娇似怨道:“我不能就这么原谅你!” “哦?”李燕云在她唇瓣啄了一口,笑道:“飘儿格格,那你如何才能原谅在下呢?” “我要你陪我,陪我逛逛这盛城的大街小巷,”她泪水滑落在脸上:“否则,我这随你去了大宗,不但要被你那些妃嫔责问,还有不知何时再能回来我的故土女真省……我要看尽盛城的一草一木,将它们牢牢的记在心里!——被你妃子责问的委屈,为了你我能受,就当你提前补偿我了。” 她所言甚是,当初可是她下的悲欢乾坤,圣姑雨兮她们对纳兰飘恨之入骨,回去免不了一顿口舌为她辩解,毕竟飘儿格格,救自己数次,若不是她,恐怕自己也活不到今天。 依照她后来所言,李燕云以龙二一的身份,没有护卫再侧,更没有锦衣卫再侧,俩人手牵手在大街小巷走着。 前金已不复存在,城是以前的城,可再也不是盛京,而是盛城,有李燕云的治国之策,女真百姓们正常生活,街道旁的酒楼茶肆,络绎不绝,小摊小贩叫卖声不断。 俩人有说有笑地在盛城街道走着,忽地纳兰飘地目光被前方不远处的一景给吸引住了:“咦?龙二一,你瞧?那里好热闹!我们去瞧瞧!” “啊?” 李燕云还没反应过来,纳兰飘就拉着他的手朝一处人堆聚集的地方而去,这才发现竟是一些中原书生士子,且他们围拢着一个摊子。 摊前坐着一个青袍老者,他面前摆着一张宣纸,宣纸上则是写着:出题做诗,五百文钱一首。 第547章 斗才子 如今女真省与大宗乃是一体,尤其是免去五年赋税之策,小有成效,当下就吸引了不少大宗的人前来。 行人小贩走卒来往的路边,唯有此处热闹不已。 经过询问才知,这些人大部分是名落孙山的秀才,落榜之后,四处结伴游玩,散散心,如此便来了女真省。 摊位前除了摆着一张写着出题作诗,五百文一首的宣纸,还摆着一些青袍老者的墨宝。 青袍老者字迹浑厚有力,浑然天成,这才吸引了这些才子。 纳兰飘笑道:“这位大伯,何为出题作诗?又有谁来作?” 生得明艳撩人,肤若凝脂,玉颜天成的黄杉长裙纳兰飘,她刚拉着李燕云走近,就吸引住了这些才子的眼球。 果然! 李燕云暗哼,不管男人什么地位身份,只要是男人,都难逃美人关。 当然! 除了太监。 老者看向纳兰飘,和蔼笑道:“这位姑娘,这出题作诗呢,自当是有你们来出,老朽来写,写好之后,银钱归老朽,诗字自然是归于出钱者。” 这下李燕云与纳兰飘明白了,合着是卖字的。 这边说完,那边有个白衣书生笑道:“来,烦请老伯以功名为题,来一首小诗,作的好,在下给你一两银子。” 青袍老者捋着胡须轻轻一笑,取过白纸,稍一皱眉凝虑,便似有心得的眉头舒展开来一笑,提起毛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 良久,一首以功名的小诗赫然出现在白纸上,字体苍劲有力。 白衣书生见此,朗声念道:“十年寒窗十年功,往冬春来各不同。金榜题名终无中,发鬓如霜如云融。” 寥寥四句话,道尽了天下才子书生的苦处。 此番念来,已有才子悄然落泪,苦叹摇头。 “好!写的好!”白衣书生心服口服地丢下碎银,一脸的无奈,此诗似也道出了他的酸辛。 真是没出息,今年不中,不是来年可以继续考的嘛!李燕云哈哈一笑,“诸位莫灰心,你们尚且年轻,有的是机会!” 本是安慰之言,可才子书生们朝李燕云打量一番,他们一个个都面露不屑。 他李燕云不但绸缎锦袍加身,还牵着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此刻他在这些才子书生眼里,已然成了一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纨绔子弟。 “像你这种人,你懂什么?”白衣书生道:“看你穿着就家道殷实,怎会理解我们这些人的苦楚?” “就是!你不必考取功名,便可前途无量!” “兄台,你说这话,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燕云冤枉不已,本来看热闹的,岂料竟然遭到了这些才子的鄙视和声讨。 老子前世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在前世大学生也意味着是状元,竟然被你们给看扁了? 见他一脸的不服气,纳兰飘噗嗤一笑,谁会料到堂堂让百官闻之颤胆的一国之君,竟然在此处被他的子民书生给低看了。 怎么说唐诗三百首,他也会背,会背那也是本事。 “你若不服气,我们来出个题,你做首诗!”有个书生哼道:“若你能答的上来,我们就向你道歉。” 他们在李燕云眼里如蝼蚁般,至于他们道歉不道歉李燕云自然也不在乎,只是这些才子虽说未中榜,可他们寒窗苦读,心中自然还是墨水十足的。 仔细琢磨,自己整日要么与夫人老婆打情骂俏,要么处理国事,与他们比起这些来,那自己岂不是吃亏了? 正所谓好男人不吃眼前亏,不打无准备之战,要是盗用人家李白的诗,怎地说,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嘿嘿一笑道:“各位才高八斗的才子,恐怕高看在下了,我并非舞文弄墨之人,又岂会是你们的对手?” 他的话惹来一阵哄笑,他们似乎总算能在‘纨绔子弟’李燕云面前得意了一次。 这人气死个人了,纳兰飘急的在他腰间轻掐了一下,红着脸颊小声道:“你那么聪明,怎会不会作诗?还亏你是从小被满腹经纶的文臣教文弄墨的皇帝呢。” “可我也没说我会作诗啊?”李燕云轻描淡写嘿嘿一笑。 青袍老者似看不惯这帮自诩为才的才子们,如此骄横。 况且人家本就没恶意,你们竟如此难为人家? “这位小兄弟适才说的没错,今年不中还有明年,本无恶意,诸位何必以己之长,比其之短?”青袍老者站起身子笑道:“既然诸位才子这般对诗有兴趣,不如老朽来出个题,让老朽见识一下诸位才子的才华如何,老朽免费为你们写下——” 青袍老者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诸位书生的赞成,他们本就名落孙山,让乡里乡亲轻视,心里焦愁万分之下才外出游玩。 当下,更好借此扬眉吐气一番,找回颜面。 一时,这边更为热闹了,聚集了一些公子小姐,前来看热闹,莺声燕尔络绎不绝。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青袍老者朝李燕云拱手问道。 如今龙二一的名字,是不能再用了,无论在金国还是在大宗,龙二一国使公之名,只怕是路人皆知。 想起初遇秦芷彤时,自己自称杨过,眼下,他当即笑呵呵抱拳道:“嘿嘿,晚辈杨过是也!” 呸!纳兰飘好笑暗嗔,他说起谎来真是出口就来。 青袍老者笑道:“杨公子,倘若你待会有些许灵感也可参与!” 没待李燕云回答,一个书生讽笑:“老伯,还是快些出题吧,以在下之见,这位杨兄弟,怕是空有家财,却是无才!” 一席话来,更是惹的周围哄笑一片。 李燕云跟着嘿嘿傻笑着,浑然不在意,仿佛他们笑的不是他,而是旁人。 他忍得住,纳兰飘却是忍不住了,她银牙紧咬,正要上前理论,被李燕云紧紧拉住她的小手,冲她微笑地摇了摇头。 “傻瓜,我是陪你出来玩的,岂能为了一些自诩高尚的人伤了兴致?” 她心里一暖,明眸瞪了那些人一眼,这才撅着丰润地唇瓣朝李燕云点了点头。 这些对李燕云来说都不算事,能因为三言两语而动怒的人,恐怕就幼稚如童了。 在书生们的起哄声中,青袍老者无奈一叹,笑道:“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出个题,老朽乃是大宗中原人士,在女真生活了很多年,很是思念家乡的乡亲,如此——老朽就斗胆以思念为题,诸位请作——” 题目一出,诸位才子摇头晃脑的想着。 那个白衣书生眼眸一亮,谦虚抱拳道:“老伯,在下有心得了!” “哦?”青袍老者提起笔来:“才子请说,老朽来写——” 白衣书生轻走几步朗声念来: “朝念暮想三更梦, “日落月升心中渡, “苦尽寒来终不见, “泪沾衣衫也枉然。” 念罢,不时有人传出叫好的声音,就连周围那些打扮花枝招展的小姐,有些都惊叫出声。 就连青袍老者也是捋须大笑,将他念下的诗写好,展示给周围的人看,叫好声一片,气氛热烈至极。 “好好好!”其中一个书生连说了三声好之后,赞道:“此四句,展露了思念的无奈和心酸,在下佩服之至,佩服啊!唐谢元兄弟,果然是满腹经纶,在下文康佩服!” 唐谢元拱手道:“让文兄弟见笑了!” “不错,不错,好湿,好湿!”李燕云拍手:“原来阁下是叫唐谢元,不知是哪个谢?” “哦,乃是谢谢的谢——”唐谢元彬彬有礼道。 靠,老子还以为是伯虎呢!李燕云干干一笑:“了解了解!” 瞅着一身锦衣长袍像是富家子弟的李燕云,文康心里就一阵不爽,哼笑道:“你这个富家子弟这下见识到我们唐兄文采了吧?” “嘿嘿,那怎地说,也是唐兄的文采,而并非文兄你啊!”李燕云反驳道。 “哦?”文康脸色笑道:“可是不巧,在下正好也有一首关于思念的诗——” 说罢,文康为了打击李燕云,他闭着双目,摇头晃脑的念道: “乡思何其苦, “愿回当年时。 “荷枯叶落无, “光阴留不住。” 他念完得意地看着李燕云,不过此诗照李燕云看来,怎生都差了点韵味,且越往后越似有跑题之势。 与唐谢元那首,简直差之千里,偏偏这厮,还自我感觉良好。 他这般念完周围寂静一片,显然没唐谢元的那首反响好。 更有人当看青袍老者写下展开后,就不满道:“文兄,怎地说唐兄的也是七字一句诗,你这五字的,简直是草率简单了些,且意境似乎还是欠妥。” “就是,就是!” 周围看热闹的才子小姐们,一阵唏嘘,显然是不看好。 文康白脸通红哼了一声道:“别看是五个字一句的,这种五个字一句的诗,只怕这个杨过都做不出来!” “那也比你强!”纳兰飘明眸饱含讽笑之意,语气不善的反驳:“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做过哪些大事,你可曾知道?要我说,你没中功名,还真是朝廷之福,否则也是个弄虚作假的官吏!” “你,你!”文康有些难堪。 “无妨无妨,”李燕云将纳兰飘朝身后一拉,他朝前一步走狡黠一笑:“谁说我做不出来?我若以思念为题做的出诗来,烦请你当众亲自念出我的另一首诗来如何?就当是给本公子赔礼道歉了!” 第548章 天山秦芷彤 小摊前的公子小姐,才子书生们,一瞧感觉更为有趣了,一时气氛更加热烈沸腾,其中更不乏一些起哄的人,让尴尬的文康答应‘杨过’。 反正不就当众念你的诗嘛!文康哼道:“好,我答应你便是!只要你作的出以思念为题的诗,那你的诗,我当众念来!” “好,爽快!”李燕云哈哈一笑。 见他如此,甚是了解他的纳兰飘知道,待会这个文康定会被李燕云捉弄。 可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纳兰飘和众才子还有一些公子小姐,也颇为期待地看着李燕云。 只见他抬眸望天,悄然闭上双眸,脑海中闪过冰清玉洁,气质冷艳如仙的秦芷彤穿着白衣,飘然似仙女般的身影,心中惆然不已,张嘴朗道: “天峰为媒定终情, “山雪白皑似仙裙, “秦岭黄河今犹在, “芷兰芬芳心中留, “彤云浮霞已无踪。” 念完后,周围一片雅雀无声,须臾传来一阵叫好的声音,一些士子啧啧赞叹,有些花枝招展的姑娘更是眸子泛红。 唐谢元眼睛冒光,青袍老者更是迟疑半晌,欣然的微笑才浮现在脸,文康则是傻眼的愣在原地。 “好啊!”唐谢元上前一步,抓住李燕云的胳膊激动道:“杨兄,古诗向来是以四六八为一首。杨兄虽然打破常规,乃五句为一首,细细一品,每一句看似毫无关联,实则串联一起,是在思念一个人!” 唐谢元叹了一声继续道:“偏偏每一句中,都没有思或念之字,却勾勒出一个白衣女子的画面意境来——敢问杨兄思念的可是一个白衣女子?” “实不相瞒,”李燕云眼眶泛红道:“还真被唐兄说对了,正是一个白衣女子!” 当下那青袍老者将李燕云诗写完后,哈哈一笑,展开纸来:“不光如此,你们瞧,这更为精妙之处,在于这竟是一首藏头诗——天山秦芷彤!怕这个天山的秦芷彤,就是这位杨公子所念之人。” 青袍老者话罢,周围更是一阵赞赏之声,姑娘们尖叫声不断,李燕云有点怀疑,幸亏人多,否则只怕自己定会被这帮姑娘给生歼了不可。 见夫君被如此称赞,欢喜之余的纳兰飘,倏地秀眉轻蹙,秦芷彤?就是那个送他来前金国的那个女子?也就是我师叔? “在下心中忧愁,故有感而作,”李燕云抑制心中的惆怅,勉强笑道:“让各位见笑了——文康兄弟?嘿嘿,倒是你,说话可算话?” 文康这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只因杨过兄弟的这首诗作的不光比自己那首好,还胜过了唐谢元,当下他有些无地自容。 周围人不断起哄要他不能食言,文康只能慌忙道:“这,这有什么!你写我来念便是!” “嘿嘿,一言为定!” 李燕云歼滑一笑,走至青袍老者面前丢下一个银锭:“老伯,借你的宣纸与毛笔一用!” “杨兄弟客气了,”青袍老者笑道:“尽管用便是!” 客套一番后,李燕云手执毛笔,在纸上刷刷的写着,尽管他自感毛笔字不是写的太好,以至于曾经写圣旨也是让皇贵妃也就是魏灵容代笔,可当下他尽量书写的工整一些。 须臾,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他起身将写好的诗递到文康面前:“烦请文兄一字不差的念出来,就当你给本公子道歉了。” 称他为文兄,李燕云怎么喊怎么觉得别扭。 “哼,念就念!”文兄自李燕云手里接过宣纸,当即念道:“《卧春》暗梅幽闻花,卧枝伤痕低,遥问卧似水,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岸似透大春绿,卧似沙壁,夜暮幽晓寂寂……你,你这是什么诗?” 没待他念完,周围已经笑声不断,那些围拢过来的姑娘们一个个更是大红脸。 银才,银才啊!青袍老者感动涕零,如今这种真性情的银才当真不多了。 当被众人哄笑的文康抬眸看去,只见那个杨过已然大手拉着那个美貌女子,已离开此处,正朝前缓缓的走去。 “文兄果然是人才,竟然承认自己是蠢驴,还是头大蠢驴,在下佩服!”李燕云头也不回的大笑:“后会无期!” 身旁的纳兰飘脸红如火,笑嗔:“你这人,真是鬼才,什么夜暮幽晓寂寂——呸,跟你在一起丢死个人了,这种羞人的诗你也写得出!” “哦?现在走还来得及哦?”李燕云眉毛一笑,搂着她香肩,在她唇瓣上轻啄一下。 纵然前世在大街上亲吻的情侣不在少数,可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简直是太过骇人。 这下可惊坏了纳兰飘,固然她是个胆大的女子,可这在大街上他这般,她环目四顾,见没人注意到,她放心把不少,羞的忙将头靠在他肩膀,一脸的幸福甜蜜。 “讨厌,在大街上怎可如此?——哼,我就不离开,我要一辈子都跟着你,除非你将我杀了!” “杀?怎么舍得呢?倒是你,别给我下那悲欢乾坤就好!” 嘴角上扬的纳兰飘刁滑一笑:“你若对不起我,我还给你下那悲欢乾坤,我可跟你说,此毒只有我和是师傅穆红缨能解,旁人解不了——”她委屈道:“倒是秦芷彤,你竟如此思念她!” “飘儿,你有所不知啊,一路上我们历尽千辛万苦……” 李燕云将当初来前金路上,与秦芷彤发生过的事迹,路遇马贼、和劫匪地事,还有那坠落山崖,都通通告知纳兰飘。 俩人沿着盛城街道走着,听着他说着关于秦芷彤的故事,纳兰飘感动万分。 当然,至于秦芷彤,李燕云发誓一定要找到她,不光她,还有纪柔、以及萧笑、还有远在鞑靼国的赵青儿。 秦芷彤和纪柔似乎同是江湖中人,这对李燕云来说不算是难事,而赵青儿却有些难度,她乃是天地教的人,被挟持在鞑靼国。 崔明浩已经按照李燕云的旨意,带着高丽省的兵士返程,吴玉桂亦然带着几万兵马回退山海关。 至于许广,李燕云则是吩咐他在此盛城留守,代赫舍里索图八万大军凯旋而归之时,许广再图回撤兵马回大宗,这自然是防止赫舍里索图,这个镇国将军有变。 翌日,镶金嵌玉豪华的大大的龙辇和凤辇,在南宫才的特种锦衣卫和几千名兵士的护卫下浩浩荡荡,颇有气势的朝盛城城门而去。 天子回京,女真省的百姓自发夹道相送,高呼万岁,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天子乃是个好皇帝,免去五年赋税,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前方龙辇中李燕云枕在安梦涵的腿上,后方的车辇则是富察琳琅与飘儿格格一起乘坐,两个妮子在车辇中不时的朝百姓们挥手致意,百姓们更是高呼娘娘千岁。 若不是龙辇空间有限,李燕云自然巴不得将她们都安排在一辆龙辇中。 盛城百姓派若长龙,万岁千岁之声不绝于耳,李燕云感动万分,百姓淳朴不已,历代的帝王,若能让百姓吃有食,居有所,谁还愿意去造反? 他不喜欢分别的一幕,故此一直枕在安梦涵的腿上,闭目养神,假寐而憩。 “老公,为什么我们要绕远路从天山那走呢?” “哦……朕想再回观一下,来时的路。” 安梦涵玉面一红,羞恼道:“哼,照我说,你是想找到皇后姐姐的师傅,秦芷彤才对!” 被她看出来,李燕云哈哈一笑,捏着她的小脸,借势转移话题:“叫爸爸!” 她双颊绯红如霞:“不叫,日后让我肚子的皇子这么喊你去!不能在被你这样欺负了!” 她似娇似怨的模样惹的李燕云朗声笑着,在她水润的唇瓣上轻吻一口,温柔万分道:“那朕去欺负别的女子去?” “不要!”她心里一软,抱着他的头,香腮抵在他额头,心中幸福不言而喻:“就是被你欺负死我也愿意,倒是这回去恰好,科举贡士等着你殿试呢。” 来时要了一个多月,这回去自然也需要如此之久。 几天后,白雪皑皑的天山脚下队伍停了下来。 安梦涵、纳兰飘、富察琳琅三个妮子聚集在龙辇中说着话,而李燕云则是在锦衣卫南宫才和一些锦衣卫的陪同下,登上天上。 毕竟安梦涵怀有龙嗣不宜与自己登高,且山上严寒不已,积雪终年不化,如若染了风寒就不妙了。 恰好让纳兰飘和富察琳琅与之说说话聊聊天,促进一下感情。 天山白雪皑皑,寒风呼啸,李燕云眼中含泪的在清心洞中一顿好找,可哪里有秦芷彤的影子? 见皇上心情不佳的站在悬崖峭壁,目光幽远地看向远处,南宫才更是不敢说话。 这都几个月了,小彤子你在哪里?难不成在云彤谷?寒风将他额前凌乱的发丝吹拂,他似感觉不到寒冷,为了避免他伤了龙体,南宫才还是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毛绒披风。 “皇上,小心龙体!”南宫才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只要娘娘在大宗,定能找到的。” “小彤子,你在哪里,过儿好想你——” 他双手荷在嘴边大声嘶吼了一声,悠扬有力的回声游荡在群山之间,可回应他的只有风声,没有那声“过儿”。 第549章 回京之路 峦叠山脉间,薄雾缭绕,似若轻纱,缥缈若无,仿若仙境。 终年白雪不化的天山之巅,清心洞口,李燕云持握绣春刀,在岩壁上刻着一行字。 绣春刀划着岩壁,冒出火星的同时‘沙拉’作响。 当刻好最后一个字,岩壁上赫然是:小彤子,过儿曾到此一寻,过儿悲欢乾坤已解,期望与姑姑相见。 他星眸泪水闪烁盯着这一句话,微微一叹,将绣春刀递给身后的南宫才。 “走吧,我们回京城!”李燕云抽身走去,一脸黯然神伤:“到了京城,朕要你告诉周朗,让其昭告天下所有锦衣卫,哪怕将整个天下的武林搅的天翻地覆,也要打探到秦芷彤的行踪!” 手拿绣春刀的锦衣卫南宫才忙朝李燕云背影拱手:“臣遵旨,臣定找到娘娘!” 秦芷彤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将自己护送前金凤凰城后,经历过一夜的春宵后,竟然留下书信不辞而别。 她乃是江湖中人,信中曾说是去找她师姐穆红缨,她们二人都是江湖中人,李燕云自然得用江湖手段找到她。 天山下幽谷间树林翠绿,鸟语花香,与冰天雪地的天山之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几千人随驾而行的大队人马,再此安歇。 对于李燕云此次上了天山寻找秦芷彤一事,山下的安梦涵、富察琳琅、纳兰飘、三个女子心知肚明。 三个环肥燕瘦,姿色各有千秋,互相牵着手的女子,她们三个伫立山下,遥望天山上,那被一小队锦衣卫簇拥着的李燕云。 “安妃姐姐,琳琅,你们瞧,他似无功而返,”纳兰飘苦笑道:“他心中定万分难过,待会姐妹们,切莫提及此事。” 站在俩人中间,牵着纳兰飘和安梦涵玉手的富察琳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抿了抿嘴,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安梦涵,眨巴着大眼睛。 “安妃姐姐,适才听你说,神仙哥哥知道你怀了小孩,他当时高兴的不得了?” 那天在厢房中被他欺负,还被琳琅听了个通透,简直太羞人了,安梦涵脸若火烧,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清纯娇憨的富察琳琅又看向纳兰飘,撅了了一下鲜润地小唇,沉吟一声道:“那么飘儿姐姐,我还答应过给神仙哥哥生五个呢,我们一起给神仙哥哥生小孩,他就会开心起来了,飘儿姐姐,你意下如何?” “呸!什么五个——”纳兰飘眉目嫣红,媚笑羞嗔,玉指轻点琳琅俏额:“傻妮子,你自己生五个去,他那么狡猾,专骗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生孩子对女子来说很疼苦的。”末了她红着脸补充:“生个一两个的便可,切莫听他哄骗。” 身为前金格格的纳兰飘,对前金宫廷中后宫妃嫔的事了若指掌,又怎会不知这种痛苦。 “就是!”安梦涵听得掩唇咯咯直乐,偏偏小琳琅还一副天真的眨巴着眼睛,为神仙哥哥辩解道:“可是,神仙哥哥从来没骗过我,他答应我的事,每一件都做到了。” 琳琅的话两个女子很是认同,就光富察琳琅过生日那天,带着她上天落地此举,就够当今天下女子艳羡不已了,定能成为一段千古佳话了。 不光如此,百姓们也十分崇爱这个皇帝,他的恩泽,让百姓们颇为感激,这从当天百姓自发前去夹道相送,就看得出来。 骄阳正好,将三个女子白皙的面照的更加光鲜,三人又说了一阵话,李燕云才赶到。 “咦?你们都在这站着作甚?”李燕云无事人似的将肩膀的披风,交给一旁的南宫才,望着三女子嘿嘿笑道:“是不是在背后夸朕了?——” “神仙哥哥……”富察琳琅小跑几步,扑进他怀里,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我们再说生孩子的事,我说要给神仙哥哥生五个,飘儿姐姐说要给你生个一两个!” “呀?”纳兰飘芳心急跳,跺了下莲脚,甚是羞恼:“呸!——死妮子,你咋什么话都跟他说!羞死个人了!” 安梦涵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胸口急颤。 看着纳兰飘捂着脸朝马车小跑而去,李燕云朗声大笑一阵后,在富察琳琅的瑶鼻上捏了捏。 神色正经无比道:“不错,在世为人总得有些梦想,琳琅,你与飘儿这个梦想就相当不错,放心——”他心中一荡,“朕定会鼎力相助!” “嗯!” 瞧着可人的富察琳琅被他哄得如此乖顺,安梦涵哭笑不得。 若是将他和富察琳琅认识且十分喜人的故事,说给宫中那些姐妹听,真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情境。 一路欢笑,一路语。 来时与秦芷彤朝夕温馨的相处,可这原路返回大宗时,乃是三千甲兵锦衣卫护送。 除此之外还多了富察琳琅和纳兰飘,其中滋味,李燕云感触良多,但无论谁,都与自己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相信日后到达京城,雨兮她们,也定会理解。 崎岖山路,林间小道,御驾一路行来,经过山海关时,出乎岂料的是,竟也有百姓在集市夹道相送,跪下山呼,‘开疆辟土的大天子陛下万岁’,李燕云更是挥手致意。 他们深知,自大宗开国太祖皇帝以来,也只有这个庆和皇帝,才有此开疆辟土的盛举。 更有百姓们拿着煮好鸡蛋,瓜果前来赠送给护驾的兵士,可军纪严明下,兵士们自是不敢要百姓的东西,在攻下前金后的女真如此,在当今更是如此。 毕竟当初在前金,曾有人抢前金百姓民妇喂养的母鸡,那几个兵士可是被当街斩首示众! 这事不光在前金蔓延,竟也传到了大宗百姓耳中,他们对此也知之一二。 路上的风景让李燕云无比熟悉,勾起他诸多回忆,连那曾与秦芷彤避雨的草棚,还在那。 大队随驾而行的人马,白天而行,晚上安营扎寨,如此循环往复,风吹雨打,日月交替,不知不觉十几天已过。 一路上,李燕云要么钻进前方的龙辇与安梦涵说说话,要么在后方的凤辇中与富察琳琅和纳兰飘打情骂俏,倒也逍遥万分。 这天阳光无限好,万里无云,天空一碧如洗,小妮子富察琳琅在前方龙辇中,陪着怀了龙嗣的安梦涵之际,李燕云则在后面的凤辇中与纳兰飘诉说着话。 “飘儿,前方便是云彤谷了,”掀开马车窗帘的,头探出去的李燕云又道:“——对了南宫才,将朕的降落伞取来,吩咐大队人马停下!” 外面骑马的南宫才抱拳应旨后,便吩咐属下将皇上的旨意传给全军。 一旁的纳兰飘掀起布帘,朝外一看,近处树林青翠,鸟啼燕鸣,可远处群面蜿蜒,前方还有个山崖,她猛然转过头来。 “你,你真的要跳下去么?我想陪你!” 似看出她的担忧,李燕云抓住她洁白若玉的素手,笑道:“无须担忧,朕自万丈高空而下,都无碍,这点万丈悬崖怕个甚?朕一个人就行,且下面还有个铁链,待会朕在下面以烟为号,看到青烟升起,命众将士,将朕拽上来便是。” 他一旦决定的事,无人可以改变,纳兰飘深知他性子,她抿了抿唇瓣,只能点了点头。 说实话,李燕云有些激动,又有些期待,那小彤子曾说喜欢云彤谷的逍遥居,她会在这里么? 如果没在此处,最后一个地方只能是京城的恩施庵了,如若恩施庵还没她的影子,该如何? 此处,正是昔日马儿受激失控,不慎拉着马车坠崖之地。 当时幸有小彤子保护,才得安然无恙,李燕云感慨之际,见纳兰飘眼眶泛红。 心中一柔,李燕云将她拉入怀中在她俏额啄了一下,好奇道:“飘儿你会功夫么?” “那是自然,”纳兰飘红着脸点头:“师傅教过我一些擒拿及防身的剑法,但是没我师傅那么厉害。” 竟然曾没见她用过功夫,也是,身为前金的格格,去哪都有人护卫,还需要她用功夫作甚? “傻瓜,那你还跟朕下去作甚?”李燕云玩味一笑:“会成为朕的累赘的,朕嫌弃!” 纳兰飘皱着瑶鼻哼笑一声:“你还嫌弃?我要累赘你一辈子!”逗趣之际,她深知他是在给自己宽心,她不忘正色叮嘱道:“你自己要小心!” “哈哈,当然,朕一定好好的下去,再完整无缺的上来——还要跟你生一两个皇子呢!” 她脸红如血轻呸一声,羞不可抑道:“不正经!你还记得这茬!” 万丈高的山崖,一眼似望不到底,早已背好降落伞的李燕云,在三个女子叮嘱小心,以及悬崖上三千兵士的注视下,他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悬崖,与群山峻岭融为一体。 “安妃姐,飘儿姐,神仙哥哥不会有事吧?” 富察琳琅虽与他一起跳过伞,但还是有些担忧。 “放心吧琳琅,没事地!”安梦涵安慰着,轻轻地抚着琳琅的后脑勺,她对降落伞的稳定性很是自信。 可纳兰飘却是担忧,明眸泪光点点望着下方已经展开的降落伞,叹道:“他对我们每一个都如此真挚,他这是拿命在拼!” 崖底似轻纱般的薄雾,笼罩在那清澈的潭面,依山傍水的植被,还是那么翠绿喜人。 山谷间莺声燕鸣,生机勃勃。 神仙姐姐秦芷彤沐浴过的潭水,俩人星夜烧起篝火的岸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勾起他不少的回忆。 他脚步走在鹅卵石上,发出嘎查的脆响。 泛泪的星眸注视着愈来愈进的草房逍遥居,心儿急跳,呼吸也有些紊乱,他生怕会错过她的身影,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姑姑?” 他走近草房门前轻唤一声,声音略带哭腔,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轻轻推开木门。 第550章 京城 伴随着吱呀一声,木门被缓缓被李燕云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内木椅木榻,还有悬系在房中两根木柱之间的一根麻绳。 依稀记得与她走时,麻绳是被带走的,莫非她曾回来过此地? 心中大动之下,李燕云回头看着宽阔的潭面,目光又透过阑珊望向远处,大喊了几声:“姑姑,姑姑!” 山谷间除了有鸟儿的叫声,回应自己的只有他的回音。 他脸色黯然不已,回过头来,朝房内急走几步,伸手握住绳子,大手在绳子上摩挲,眼中一热,泪水再也忍不住自眼角滑落:“小彤子,你说过,要相濡以沫,永不分离的!” 蓦然见心中万分无奈,难受之际,余光蔑间木桌上有一封信笺,他泪眼圆睁,快步上前,拿起那封信。 上面有一层薄灰,显然是有些日子了,他顾不得多想,忙不迭地展开信笺。 当看到信笺上清秀的小字开头写着‘过儿’二字,他激动无比,接着往下看。 “过儿,我就知道以你倔如牛的性子,你定会来此地,就连一路上,你也未曾听过我的话。” 此言似娇似嗔,脑中浮现出一袭不染纤尘秦芷彤的倩影,她不经意间被自己亲吻,还有自己靠在她腿上而眠的情景。 李燕云笑中带泪,继续看着信笺:“师姐穆红缨,至今未有踪影,我继续寻找她之时,却听闻你这过儿被金国软禁。” “分别以来,念君,爱君,本想去救君,后来我又得知,大宗兵马已然前去,想必以你的聪明狡猾定然无碍。” “过儿,我无颜面对雨兮与若洁,为她俩尊师,却……不光如此,经金国凤凰城那一夜,我竟然……” 竟然什么?她怎地不说?难道……李燕云心跳加速,继续看下去。 “过儿,切莫寻我,我不能见你,否则我只要见你这过儿,就感自己罪孽深重。你的骨血我会生下来,独自一人将之养大,若是女儿,取名李云彤,儿子为李逍遥,你看如何?” 已经很明显了,神仙姐姐小彤子,竟然怀了龙嗣。 信笺上的字眼到此结束,李燕云双眸圆睁,李逍遥?老子也太牛批了,儿子竟然叫李逍遥。 不过他明白,云彤乃是已云彤谷命名,逍遥二字则是已逍遥居而命名。 他似是意识到什么,再次重复看了一下最后一句话:“独自一人将之养大……” 他心中一痛,泪流满面,拿着信的手颤抖着,面色坚决不已,泪水滴在了手中的信笺上。 她婀娜着白色长裙,长发飘然,白嫩如玉的绝丽如仙没有瑕疵,如了凡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的模样,闪现在脑海里。 她黑眉下那双明澈如水的美眸,仿佛流着泪在看着自己,她脸上挂着凄惨的微笑,似万般无奈,才做此决定。 这还得了,让老婆自己将孩子养大?不行,小彤子,朕不管,朕一定要找到你,哪怕将整个天下武林翻过来,也在所不惜! 三千护驾兵士,连同李燕云和安梦涵,富察琳琅,纳兰飘三个女子,暮夜,或遇大雨,便安营扎寨而息,白日晴好,便继续行军。 一路披星戴月,风吹日晒,又经历了二十多天,终于赶到了京城。 女真为大宗之省的消息真可谓举国欢腾,龙辇凤辇,在三千兵士的簇拥下,进了京城的德胜门。 刚进城门山呼的万岁之声不绝于耳,街市两旁跪着密密麻麻的百姓,一眼望不到头,场面壮观宏大万分,同时伴随着他们举拳高喊万岁。 身为锦衣卫的南宫才,也扬眉吐气一会,骑在高头大马上不时朝百姓们抱拳作揖。 “万岁!万岁!万岁!” 不能露头,千万不能露头,不然以后来民间微服私访,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为了让前方龙辇中怀着龙嗣的安梦涵,有宽敞空间歇息,此刻在龙辇后头凤辇中的李燕云,听着外面的山呼之声,内心激动,可愣是低调不已。 “神仙哥哥,你瞧外面好热闹呀!” 富察琳琅掀开马车窗帘一条缝隙,下巴抵在窗檐,小脸上洋溢着甜甜的微笑,金国尚未灭亡之时,她不光爱穿襦裙,更喜欢中原。 一路上她就特别天真爱看一路上的风景,当下到了京城,她开心的不得了。 身为前金格格的纳兰飘倒还好。 她曾多次来大宗,早已见怪不怪了。 富察琳琅可爱的模样看在纳兰飘眼里,她咯咯直笑,摸着小妮子的后脑勺。 “神仙哥哥,你快看,前面还有好多人。” “朕不看,朕比较害羞!” 枕着琳琅的腿的李燕云,他以舒服的姿势躺在俩人中间,双腿翘在纳兰飘的双腿上。 说话的同时,脸庞在琳琅腿上磨蹭两下,滑稽的话,和不正经地行为逗的俩人咯咯直乐。 只是纳兰飘欢笑之余,头一低,眼中闪过担忧,见她脸色有异样,李燕云深知她在想着什么,坐正身子,握着她温香软玉的纤手。 “飘儿莫怕,有朕陪着你,她们若敢拿你怎样,朕就打她们屁股。”李燕云笑道:“而且,她们都比较善解人意,是你救了朕多次,她们定会理解地。” 心头一热的纳兰飘眼眶微红,明眸中闪着泪,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臣将,封不平恭迎圣驾,恭迎三位娘娘——” “臣等恭迎皇上圣驾,恭迎三位娘娘!” 紫禁城的午门前,御林军总管,以及身穿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的几百名文武百官,包括锦衣卫周朗、陆炳人等,率着锦衣卫们,来此迎驾,早已接到皇上驾临京城的事,当见龙辇凤辇至此,跪下一片。 为了低调,李燕云更没让他们前行百里迎驾,对李燕云来说,那些都是虚礼,自然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特地吩咐他们在午门迎接即可。 甚至说切莫惊动宫内的皇后和各宫妃子们。 李燕云此为自然是要给她们一个惊喜。 自凤辇旁听着李燕云吩咐的南宫才频频点头,道了句遵旨后,南宫才面相午门前的他们,高喝道:“皇上口谕,朕甚是乏累,就不下辇了,众爱卿免礼,明日早朝——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百官和御林军以及锦衣卫们的齐声高呼后,龙辇凤辇进入呈凹形的紫禁城正门——午门。 随驾而行的三千兵士自然要止步了,当然行至此处,完颜林、富察尔琮等人,都被李燕云安排居所,此刻只有锦衣卫南宫才和一些锦衣卫属下,护送龙辇和凤辇进入宫门。 乾清门前,手持拂尘的太监小张子,眼中泛泪的看着龙辇凤辇,旋即带着宫女太监朝此处小跑而来,待接近龙辇,率着宫女太监们跪下。 “皇上,奴才想死您了。” “哟?小张子?”李燕云掀开车帘,嘿嘿一笑:“别他娘的哭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朕问你,两宫太后,可在各自宫中?” 按照礼制,这回来了,自然要先去给慈宁宫的太后,和长春宫的皇太后这两宫太后请安,当得知太后和皇太后尹贞秀在慈宁宫这下倒是省去不少事。 慈宁宫中,俩个气质雍容,打扮华丽的女子,正坐在凤榻上,她们面容姣好,乍一看倘如二十多岁的女子般年轻。 “前几日哀家就听说,皇儿要回来了,怎生还没到呢?”太后单手扶着俏额叹了口气:“眼下皇贵妃,都快临产了,皇贵妃那妮子定是十分想念皇儿。” 皇太后尹贞秀笑道:“姐姐莫慌,相信不久便会到的。” 太后无奈道:“哀家还听说皇儿在女真省,还带了两个女子回来,并且还封了妃子,一个叫纳兰飘,一个叫富察……” “富察琳琅!”尹贞秀笑着道。 “对对对,”太后点头道:“那个富察琳妃哀家倒能接受,可那个纳兰飘,也就是飘儿格格,哀家有些不放心,皇儿去金国疗毒,可不就是因为她?哀家听白妃说,正是她下的悲欢乾坤——” 尹贞秀黛眉微蹙,叹了声气,正在俩人说话之际,外面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两个女子同时一愣之际,一身淡黄色锦袍的李燕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嘿嘿一声笑,单膝跪下抱拳:“儿臣叩见两位母后,两位母后万福金安!” “皇儿!” 两宫太后表情激动无比,太后更是忙不迭的起身扶起李燕云。 “母后,皇母后,儿臣好想你们!” 李燕云哭着抱了下太后,又抱了抱尹贞秀,如此见面方式,完全是出于激动。 母慈子孝嘘寒问暖的说了一阵话后,太后提及那俩个女子。 稳住情绪之后,李燕云前前后后花了盏茶的时间,才将,自己曾受到纳兰顺真的为难,纳兰飘如何数次救自己的事与两个太后说了,在他三寸不烂之舌之下,情况说的要惊险有多惊险。 将纳兰飘说的要多好有多好之下,两宫太后总算接纳了纳兰飘。 见太后和皇太后情绪稳定了,李燕云才嘿嘿一笑,朝外面喊道:“让富察琳妃,还有飘儿格格进来给太后和皇太后请安!” 太后和尹贞秀对视一眼,俩人这才明白,这个机灵的皇帝,生怕让飘儿格格为难,他才身先士卒的先进了殿,实则是为纳兰飘打头阵,且那俩个妮子怕是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臣妾富察琳琅(纳兰飘)给太后,和皇太后请安!” 一身襦裙的富察琳琅,和纳兰飘同时跪下。 富察琳琅到时有些紧张,红着脸蛋不敢抬头,纳兰飘乃宫廷长大,倒是没富察琳琅那般紧张。 端庄的与尹贞秀坐在凤榻的太后笑道:“抬起头来,让哀家好生瞧瞧——嗯,不错,飘儿长的细皮嫩肉的真俊。富察琳琅,这小妮子要模样有模样的,不知道生养能力如何。” “禀,禀太后……”富察琳琅红着小脸,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极为认真道:“皇上说,要与臣妾生五个,臣妾也,也答应过皇上了呢。” “噗!” 正端着杯盏喝茶的尹贞秀一口茶水喷出,慈宁宫中回荡着两个太后的娇笑声,就连这慈宁宫大殿中的宫女,都忍不住掩唇一笑。 这琳琅妹妹,这是两人之间的情话,咋也在此说呢,纳兰飘脸蛋都不由烫红,哭笑不得,李燕云干咳几声,朝琳琅嘴唇一撅,隔空一吻。 此举让两个太后甚是喜欢这个富察琳妃,怎地说这个妮子都没有坏心眼,是个好妮子。 “皇贵妃娘娘驾到——” 外面这一声喊罢,李燕云虎躯一颤,心里大喜之下,眼眶泛红,容容宝贝,小妮子你想死朕了。 “皇儿啊,”见他表情激动,太后道:“容容这妮子,肚子如此大了,为怕她有个闪失,皇后和其他妃子不敢与她打麻将了,她却三天俩头往哀家这跑,与哀家和皇太后聊天,这些日子,听说你要回来了,定会先来请安,她更是来的勤快,有时都在慈宁宫用膳。” 第551章 大胆小太监 慈宁宫殿内,太后与李燕云说着关于魏灵容近日来的事,小妮子情感真挚热烈,让李燕云心里感动之至,堂堂七尺男儿泪光闪闪。 跪在地上的富察琳琅和纳兰飘听了,都有点心疼这个挺着大肚子的皇贵妃这般不顾辛苦来回跑,不由都对太后口中的容容,颇为暗赞。 说话间。 一袭红色宽松绣凤长裙,体态臃肿却不失柔美的女子,莲足穿着绣小花的绣鞋踏进殿门门槛,被侍女冬香搀扶的魏灵容,她双手扶着自己的腰。 挺着大肚子的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后,扬起插着金簪玉的脑袋,黛眉下,眸含淡笑的她正要向两宫太后问安。 可映入眼帘的是两宫太后的微笑,还有殿中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皇上,她诱人地唇瓣张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霎时,唇瓣颤抖着:“皇,皇……”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竟一时忘记了给两宫太后行礼。 “容容,朕的宝贝——” “皇上!”魏灵容唤了一声,眼泪啪嗒直掉,娇躯颤粟着:“臣妾的皇上!” 李燕云眼含热泪,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她若玉的双手,俩人互相看着,笑着,流着泪。 这一幕让人见了忍不住落泪,两宫太后见了也心有不忍,特地说让李燕云和魏灵容好生说说话,至于富察琳琅和纳兰飘的寝宫,李燕云在女真省册封她们后,旨意早就传达到了京城。 因此她们二人的寝宫,也早已布置好,至于安梦涵未前来请安之事,李燕云则是告诉两宫太后,一路劳顿,刚进宫来,就吩咐春娥将安妃带去寝宫了。 安梦涵怀龙嗣的事,也早已传入大宗,两宫太后自然知晓,因此能够理解。 红墙金瓦的宫墙走道中,宫女太监列队而行,被太监抬着的龙辇上,魏灵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李燕云手拿丝绢,为怀里的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容容,你知道么?朕在前金的时候,就在想,朕在去前金的路上,也在想,千万要在你生龙嗣之前,赶回来,”李燕云笑道:“这下好了,朕回来的及时——乖不哭了。” “臣妾这是高兴的,”她脸蛋在他手面上摩挲,这种真实感让她心中幸福不已,“臣妾早也盼,晚也盼终于将皇上盼回来了。” “嘿嘿,容容你胖了!”李燕云欢喜道。 “这……太后和皇太后,还有皇后姐姐,都会吩咐御膳房做些补品给臣妾享用,如此才胖了些,”她脸红若水蜜桃似的,羞涩抬眸瞧着李燕云:“皇上,你喜欢胖,还是瘦些?” “你无论什么样朕都喜欢,再说了,这是微胖,而且多有手感……哦,不是,多可爱!”李燕云在诱人地唇瓣上啄了一口,一脸坏笑,看着她胸口,赞叹道:“而且,似是比前几个月更大了。” 魏灵容玉手摸着隆起的大肚子,欣喜柔笑:“嗯,小家伙有时还踢臣妾呢,可调皮了。” “嘿嘿,朕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魏灵容不解地抬头,旋即呀地一声羞叫,小巧地嘴角勾起,滚烫地脸蛋摩挲他的胸膛,羞喜交加道:“皇上,你坏死了。” 在钟粹宫中,俩人坐在凤榻,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当听李燕云说皇后她们知道自己回来,斜躺在自己怀里,魏灵容脸色一惊。 “啊?”魏灵容急道:“皇上?怎可如此?你最先到宫中,就先到臣妾这了,你这是要臣妾的命……姐妹们们还以为你偏心呢,皇上,姐妹们可都很想你呢。” “哼,”李燕云故作生气:“谁让她们不带朕的宝贝玩麻将?” 魏灵容心里暖意洋洋,噗嗤一笑:“皇上,她们也是为了臣妾……哎哟!”魏灵容花容一变,远黛之眉略蹙,玉手忙忙摸着大肚子。 “嗯?怎么了宝贝?”李燕云一惊。 “皇上臣妾无碍,只是——”魏灵容一脸柔情地轻抚肚子:“这小家伙又踢臣妾了。” “哦?这小家伙,竟然敢踢他娘亲!——让朕听听。” “嗯……” 看他附耳在自己肚子上聆听,魏灵容心里又甜又喜,玉手爱怜的摸着皇上的脑袋,如花一般的容颜尽是幸福的笑意。 一时气氛香甜不已,俩人又说了会话,魏灵容生怕皇上再此待的太久了,推辞让皇上赶紧去延禧宫瞧瞧皇后她们。 小妮子明明舍不得自己,却这般,李燕云大受感动,多亲吻了几下,直将她逗的满面绯红,这才作罢。 容容怀的不会是哪吒吧,到现在还没生,不过能在她生龙嗣之前赶回来,真是好事一件,嘿嘿。 见她要起身,李燕云按住她香肩,温柔道:“容容乖,好好坐着,实在不行就躺着,别起身送朕,否则朕就在这钟粹宫不走了哦,还有你做的衣裳,朕甚是喜欢,很爱穿。” 她心中万般甜蜜之下,抿唇一笑,红着小脸,眸含泪花地嗯了一声,那些都是思念皇上之时,晚上无心睡眠,熬夜而制,得到皇上的认可,她心里欣喜不已。 旭日高照,将偌大的紫禁城金瓦宫阙照的流光溢彩,延禧宫竟然一度沦为了后妃们的棋牌室,这点李燕云也是颇为感慨,他并不反对,这个时代能有娱乐的事消遣一下,也不是坏事。 刚走出容皇贵妃的钟粹宫院,正要上龙辇的李燕云脚步一停,他脸上坏笑,朝身旁疑惑不解地小张子,小声吩咐了几句。 延禧宫殿内,四角紫檀红木桌,围坐着绝色倾城的上官皇后。 粉红长裙的圣姑白妃。 端庄不已的柳如是柳妃。 颇有大家闺秀气质的令翠翠令贵妃。 四个各有姿色,容颜各有千秋之美的她们,正搓码着上好玉石而制的麻将。 “六条!”令贵妃将一张麻将扔到桌子中间,埋怨道:“白妃妹妹,你能不能快些,就你最磨蹭,偏偏还喜欢赖皮——要不是今个朴妃不来,我们才不带你玩呢。” 眉目嫣红的白妃,她眸子清澈,偏偏下方的卧蚕,让她明眸看上去似笑非笑,娇美不已,她哼了一声道:“你急个什么?我这不是在看牌呢嘛,得容我好生想想。” 她们说话之际,自殿门进来一个弓腰低头,双手端着茶盏穿着太监服饰的小太监。 “咦?我们这尚有茶水,是谁吩咐你来的?”警觉的上官雨兮,她似有出尘的绝丽之颜稍微疑惑,旋即妙颜展露轻笑:“好啦,师姐,令贵妃,打个麻将也不安生,老听你们逗嘴。” “嗯?”柳如是眉头一皱,美目瞧着将茶水放在麻将桌上,低着头的小太监:“皇后娘娘问你话呢?你为何不……唔!” 她话未说完,小太监一口亲在了柳如是的唇瓣上,柳如是妙目圆睁,她似是看到了他的脸,登时愣住了。 这一幕将她们三个看的一惊,圣姑一拍桌子,正要发怒,还没来得及说话,岂料这个小太监,弓腰绕着麻将桌子急走几步,充分展示一双大手的威力,登时延禧殿中,嘤咛羞叫一片。 “大胆小太监,竟然如此放肆,是不想活了?!”圣姑柳眉倒竖,银牙一咬,单手举起大椅,正要朝小太监砸来,柳如是忙忙站起来:“白妃不要,他是皇上!” 见实在瞒不住了,李燕云哈哈一笑直起身子,当看清他的模样,圣姑的动作僵直住了,她胸口急急起伏,眼中泪雾沁出,手中的椅子,掉在地上。 “坏人!”圣姑急走两步,莲脚点地,一个轻跳,如八爪鱼般,纤腿架着李燕云的腰,胳膊勾着李燕云的后脖,娇躯挂在他的身上:“坏人,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圣姑的见面礼仪果然不同凡响,李燕云感动涕零。 上官雨兮冠绝天下,艳美倾城的玉颜上泪水溢满,她唇瓣紧抿,面色凄美的笑着,幽怨道:“你还知道回来,还以为你要做金国的国使公,做驸马,不回来了呢。” “嘿嘿,怎么会呢?”李燕云放下圣姑,走至雨兮身前,握着她的玉手道:“如今呐金国没了,乃是属于我们大宗的女真省,雨兮,你的肚子也比几月前更大了。” “皇上,您不在的时候,都是皇后娘娘在操持着里里外外,”令贵妃哽咽道:“就连龙府怀着龙嗣的林诗音,她娘亲曾到刑部多次找过范清贤大人。” 柳如是点头轻泣道:“不光如此,艾成安那个老头太过气人了,他们不知皇上不在宫中时,户部尚书多次在乾清宫那闹要见皇上,更要皇上撤兵,更是出言辱皇后娘娘,说她祸国殃民,更骂皇上是昏君,将朝政交给后宫打理。如此这般,皇后娘娘都没有责罚于他。” “没错!”圣姑气哼哼道:“若不是师妹拦着我,我咋就教训那个老头了。” 圣姑脾气向来如此,不奇怪,可是能让柳如是这么谦谦有礼,贤良淑德的女子也称呼艾成安为老头,可见那老头着实太过无礼了,着实让她们看不下去。 以她们之言,就可知雨兮受了多大的委屈。 “是嘛?”李燕云哼道:“明日朕就将他斩了!” “怎可如此?”雨兮忙制止:“他怎说也是为国库着想,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怎可降罪于他?” 别的不说,就光选皇后这事上,李燕云自认为做的极为正确,雨兮颇有国母风范,若是一般心眼小的人,怕是户部尚书早就死八回了。 况且以雨兮目前的地位,若想杀户部尚书,那简直易若反掌,且这她都能够忍受下来。 见她这般劝自己,李燕云嘿嘿一笑:“雨兮,你真是深得朕心呐!” “就知道你不会杀他,如此更好,否则杀害忠良,那便是昏君了,”上官雨兮似想起什么,她忽地玉面一寒,自他手中抽出手来,转过身去:“坏胚子,我问你,我师傅可随你一起回来?” 第552章 相聚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当时在魏灵容的寝宫内,李燕云迟迟不来,就是因为此事,后来一想,反正雨兮迟早会知道,才硬着头皮来的。 毕竟去前金国时,乃是与小彤子一起去的,这回来时,定会顺口问一句。 当下延禧宫大殿中,瞧着雨兮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的圣姑,只见圣姑白眼一翻,一脸无辜,一副我也帮不了你的样子,在看柳如是和令贵妃,俩个妮子也是低着头不语。 在她们眼里也只有皇后能治得住皇上了。 见她们一个个默默不言,李燕云感叹,大老婆果然有大老婆的威严,不愧是朕的上官皇后。 意识到不妙,李燕云朝前一步,拉着雨兮的小手,心里忐忑不已,面上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雨兮,你有所不知,其实你师傅遇到了天山派的人,哦……也就是你们的师叔穆红缨。” 旋即李燕云将穆红缨跳崖的事,与雨兮一说,雨兮面色依然冷若寒冰:“后来呢?” “后来,嘿嘿,你师傅就去找穆红缨了。” “哦?你意思师傅丢下你,无缘无故将你丢在金国,去找穆红缨了?” “对极,对极!小……哦,秦姑娘果然够义气!”李燕云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真乃朕地楷模。” 雨兮哼道:“师姐,咱们皇上的话,你信么?咱们皇上可说了,师傅无缘无故丢下他,就去找师叔了。” 坏人不时地朝自己眨眼使眼色,圣姑憋着笑,尽量一脸无辜的摇头。 好你个圣姑,这关头竟然不帮老公,李燕云嬉皮笑脸道:“雨兮你看,圣姑都信的摇头了!” 这坏人!圣姑脸上发烫,心里好笑。 柳如是和令贵妃对视一眼,转过身去掩唇而笑。 坏坯子,看你能瞒我们到几时,雨兮俏面冰冷,斩钉截铁道:“师傅秦芷彤,护驾不周,该当死罪!” “啊?”李燕云惊道:“这,雨兮……她可是你师傅啊!” “在大宗礼制面前,我师傅又能如何?”雨兮若无其事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皇上,臣妾说的对不对?当初可是你自己也如此说的!” “不可不可,杀不得啊!”李燕云冷汗簌簌,急急道:“朕不管,总之不能杀她!” 小彤子虽说现在无踪影,还怀了龙嗣,若真找到了,被雨兮这么威逼杀她,那可真不是一件美妙的事。 他着急的样子,看在雨兮眼里,她眸中泪水直打转,圣姑噗嗤一声笑出来:“坏人,你就别瞒我们了,其实你发兵进攻金国之前,安嫔,不对……安妃已经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告知我们了。” 在金国时小梦涵就嚷嚷着要将这其中的事告诉雨兮,合着她早就先斩后奏了,也是,既然到了金国,安梦涵定会回信报个平安,自己竟然没想到这茬真是失败。 适才着急,李燕云愣是没有冷静思考,如此细细一琢磨,可不正是这个回事嘛。 “嘿嘿,雨兮,你都知道了啊——”李燕云干笑着,雨兮泪眸气恼地白他一眼:“若是不知,你瞒我们到几时?我师傅现在何处?” “唉!”李燕云面色黯然:“朕也不知,不过雨兮你放心,朕一定要找到她!” 圣姑几步走到李燕云和雨兮面前,安慰道:“师傅武功高强,无论在哪都会无碍的——”圣姑眼中闪过不已察觉的诡异刁滑:“倒是坏人,听说你在女真省封了个富察琳琅为富察琳妃,还有那个纳兰飘,她们也都带回来了吧?” 李燕云大手搂着圣姑的柳腰,哈哈一笑:“没错,她们适才在慈宁宫与两宫太后说着话,这会怕是在自己的行宫之中了吧,估计要不了多久她们就会过来,给你们混个脸熟,顺便问个安——” “哼,她还有脸跟你回来!”圣姑娇怒道:“若不是她,当初坏人你怎会受那罪!” “就是!”柳如是眼圈微红道:“这点臣妾同意白妃的意思。” “臣妾也同意!”令贵妃点了点头:“虽然白妃打麻将老赖皮,不过她这话说的极对。” 她们终日在一起相处久了,自然有些感情,平时嬉笑打骂那自然都是闹着玩的,此刻对于纳兰飘,她们当真是一致对外了。 可李燕云一听这都要闹起来了,那还得了?他忙忙将在金国,身为金国公主的纳兰飘,如何救自己的事,与她们说说,若不是纳兰飘,自己又能活到今天? 长篇阔论的说来,岂料还真有些效果,柳如是令贵妃相继点了点头,雨兮也是纤手轻抚着大肚子,在殿中便踱步边点头。 “嘿嘿,如是,令贵妃,你俩也如此觉得就太好了”李燕云握住令贵妃和柳如是的小手:“——如是,那首《处处吻》你为相公练的如何了?” 相公……多么亲切的称呼,柳如是香腮微红,心里甜涩之下,泪眼凄凄:“相公,如是好想你,为你写了一首《盼君归来》。” “好宝贝!”李燕云感动不已,这肉麻的称呼,听得柳如是娇躯一软,瘫在她怀里:“令贵妃,你瘦了,要多吃些,不然日后怀了龙嗣,可如何是好?来,快你俩快嘟着小嘴,让朕亲一口——” 没待她答应,李燕云在她俩唇瓣上各吧唧亲一口,俩人个女子嘤地一声,对看一眼,羞喜地别过头去掩唇而笑,当李燕云看向咯咯而笑的圣姑。 圣姑笑道:“坏人,既然那个纳兰飘如此,救你,那也罢了,如是、令贵妃,我们一起去瞧瞧。”她拉着如是和令贵妃的小手,当经过李燕云时,小声道:“坏人,好生陪师妹说说话。” 三个女子如此一走,殿内便只剩下李燕云和雨兮二人,他这般对姐妹,雨兮也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当下,只剩两人时,脸皮薄的雨兮,再也忍不住,一把扑进他怀里。 “恨死你这个坏胚子了,”她泪珠儿啪嗒直掉:“定是你欺负了师傅,师傅才走的,否则以我师傅的倔性子,她定会安全的把你送到金国,又会安全的送回来,你这坏胚子,却还如此不老实,不愿告诉我。” “雨兮,你别哭,你打朕骂朕,朕都能受,唯独别哭,”李燕云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你怀着龙嗣,如今都这么大肚子了,哭坏了身子多不好?——朕发誓,朕以后什么都与你说——其实不光你师傅,朕在前金,还认识了两个,一个纪柔一个萧笑,其中纪柔与朕……啊,雨兮你真掐啊!” 他脸色夸张不已,实则雨兮根本没舍得用多大力气。 见他如此装蒜,上官雨兮气恼不已,在他腰间轻掐几下,泪珠簌簌:“让你作坏,天下女子都被你欺负个够你才满意!” “那倒不会,宫中几万名宫女朕都还没……哦,朕不是那个意思,朕是说,朕很正直的,不会见一个爱一个的——其实说来你不信,”李燕云脸色黯然,一叹:“朕在金国受了很多的委屈。” 细细将自己在马厩养马,还被前金皇帝逼跪,以至于纪柔爹娘被被逼死,后来萧笑是如何通风报信的事与雨兮说。 “当真?”雨兮泪眸圆睁:“那个金国皇帝怎能如此过分?他,他也配我夫君跟他跪下?” “谁说不是呢,不过雨兮,往事已矣,那个金国皇帝已经被那个十二阿哥处死了!”李燕云奇道:“对了,怎生没看到朴妃?” “你是该好生去陪陪朴妃了,”雨兮脸上一红:“自她入宫以来,你碰都没人家,如今人家还是个黄花闺女,民间龙府的小婉、诗音、还有灵儿、双双姑娘,你都该去瞧瞧,她们思念你的心,对你的意,不亚于我们。” 当时回京之时,如此大张旗鼓,总不能在京城半道停下去龙府吧,说到她们,李燕云也有心要去瞧瞧。 几个名字念来雨兮愈发有些气恼,偏偏又带回来两个金国女子,还有不知所踪师傅,和纪柔,她轻捶他一下:“你这坏胚子,真是恼人,虽说皇帝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可你不能如此下去了,否则——” “否则什么?”李燕云荡笑道。 “呸——”雨兮别过头去,玉面羞红道:“否则龙体长久下去怎生受得了!” 李燕云朗声一笑,将她拥入怀中:“放心,朕会尽力收敛一下,只是雨兮,这些日子以来,苦了你了。”话毕,在她芬芳的秀发上轻吻一下。 幸福蔓延在心里,他的话让雨兮心中暖似阳照,她美眸含柔,注视着他:“我上官雨兮这辈子不后悔跟了你,坏胚子。你在金国,也受了不少委屈。” 俩人拥抱在一起,有时候无须多言,如此抱在一起比千言万语来的都强。 “皇上,皇上——” “嗯?”穿着一身太监服的李燕云侧目瞧去,见有人进来,雨兮脸颊绯红,她忙自他怀里出来,看着进来跪下一脸慌张的小张子:“张公公,何事?” “奴才,奴才——”小张子额头抵着地面喘着粗气:“奴才回禀皇上,回禀皇后娘娘,钟粹宫皇贵妃娘娘,偶感不适,适才有人来报,说是皇贵妃娘娘要生了!” 第553章 龙凤呈祥 喜鹊围绕的钟粹宫院中叽叽喳喳啼鸣不停,宫殿中充斥着女子凄惨的叫唤声,还有产婆的焦急紧张的声音:“皇贵妃娘娘,用力,用力,头快出来了。” 霎时,皇贵妃娘娘尖叫阵高过一阵,贴身侍女冬香站在殿门前,额沁香汗,手舞足蹈地指挥着宫女们做事。 一些宫女不时地端着铜盆,忙碌的进出大殿内外。 钟粹宫门外被太监抬着的龙辇悄然落下,龙辇上,穿着一身太监服的李燕云,他衣衫都没来得及换,就前来中钟粹宫。 刚一到,他急急忙忙跳下龙辇,为了不惊扰这些做事的小宫女们,他更没让小张子高声通报。 他此刻心里是又惊又喜,忐忑地小跑到钟粹宫正殿门前,只因他着着小太监地衣衫,无人注意到他是换上。 可一瞧他要进殿,正指挥宫女们干活的大宫女冬香忙忙伸手拦住:“你这个小太监怎生不懂礼数……啊?皇上您怎么来了——皇上您不能进啊!” 听着里面魏灵容痛苦凄厉地痛叫,李燕云心急如焚,眼眶泛红道:“朕的皇贵妃要生了朕为何不能进?” “皇上,这,这不合礼数!”冬香头一低,急急道:“皇上请恕奴婢无礼。” 适才来的时候,雨兮也曾多加阻拦说是后宫妃嫔生子嗣之地,为不洁之地,羊水等都为不洁之物,且血水更被认为是‘血光之灾’。 民间尚且如此,宫中礼制自然更加严格,按照宫中礼制,宫中妃嫔不得在场,更别说是九五之尊天下共主的皇帝了,否则会影响国运乃至黎民。 皇帝身份何其尊贵?如此怎能在这污秽之地? 对李燕云来说,这些纯属无稽之谈,他顾不得许多,他还是来了钟粹宫。 见皇上一脸急躁,宫女冬香小心翼翼劝道:“皇上,还是让奴婢带您去偏殿稍事歇息吧?” 细想也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哪怕守在榻前,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殿内魏灵容痛苦的凄叫传入耳中,李燕云的心也为之颤抖,拳头握的紧紧的,似也在为魏灵容捏把汗,他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 “容容,别怕,朕在偏殿守着你。” “啊!皇,皇上臣妾好疼——都怪皇上,都怪皇上!” 是,怪朕,都怪朕!待生出来,非得打那兔崽子的小屁股,叫那兔崽子让容容如此痛苦,殿门前伫立着的李燕云感动涕零。 他大手抹了把眼泪,能让魏灵容这么乖张温柔的女子说出这种嗔怪之言,可见是何等的痛苦,那是痛苦到了极致。 以至于在偏殿都能听到正殿中传来的凄唤,李燕云坐卧不安,在偏殿中来回踱步。 偏殿中那茶盏凉了又换,连续三盏茶的功夫,那头正殿中魏灵容揪心的惨呼,听得李燕云额头,手心、早已沁出冷汗,正皱眉焦虑万分之际,一声天外之音般的婴儿啼哭声响彻。 “我,我当爹,我当爸爸了?” 他眉毛舒展开来,眼睛睁的前所未有的大,自语之声有些颤抖。 他脸上挂着茫然的微笑,下一刻眼泪又瞬间浸满了眼眶,无论在前世还是今世,这都是他初做人父,他岂能不激动。 激动之下,他忙不迭的朝门走几步,正要出去看看情况,恰逢遇见前来报喜怀中抱着襁褓的冬香。 “冬香?快告诉朕,容容怎样?”李燕云一脸急切之色。 冬香面露喜色,将襁褓朝李燕云面前一送:“皇上,恭喜皇上,是个皇子!皇上你瞧,长的真像皇贵妃。” 他颤抖着手,接过冬香怀中的婴儿,朝襁褓里一瞧,这小皇子湿漉漉的胎发紧贴在脑门上,小家伙正闭着眼睛,张着小嘴,哇哇啼哭,看得李燕云心里难言的一股高兴。 “朕问的是他母妃,他娘亲如何了?”顾不得兴奋,他担忧万分地急问,可还没待冬香回答,容容的凄叫又再次传来,他心中一沉:“咦?她怎地又叫唤起来了?——快去,快去给朕瞧瞧!” 应声后的冬香行了一礼,忙退下,小跑前去正殿。 “乖,不哭,不哭!” 他抱着襁褓中小皇子哄着,也不知怎地,这小皇子嗓门真大,哭的声音越大证明越健康。 情绪复杂的李燕云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只因那正殿中,魏灵容还在声嘶力竭的娇喊着。 须臾,又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入耳中,李燕云大惊,外头的冬香急急跑来,再次氛围下,冬香都忘记了礼仪,边跑边喊:“皇上,还有个,是公主——是龙凤胎啊,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这……哈哈哈,”李燕云大喜:“冬香,告诉小张子,皇贵妃娘娘为朕诞下龙凤胎,朕甚是高兴,全宫皆赏!” 皇长子和长公主,竟然都被魏灵容给生了,如此之事,对皇宫来说,以及这个时代来说,都是个大喜事。 皇贵妃诞下龙凤之事,很快传遍整个皇宫,太后和皇太后都前来一探,并赏赐了一些绸缎、金银、珠宝首饰给皇贵妃。 病去如抽丝,对女人来说,生孩子亦然如此,躺在凤榻的魏灵容清丽娇美的面容,有些惨白,依然强做微笑的与太后和皇太后,说了会话。 两宫太后态度温和地关照了一些宫女,关于皇贵妃坐月子的事宜,并抱了一会襁褓中的皇子,逗着小皇子。 “皇儿,这小皇子的名字你可想好了?”尹贞秀抱着襁褓,微笑着,而太后也是点头笑道:“怎地说这小家伙也是皇长子,名字一定要取的好。” 一旁抱着公主的李燕云,朝怀里绸缎锦布包裹为襁褓的小公主瞧了一眼,这小公主眼睛清澈,正瞅着自己奶声奶气的笑十分可爱,李燕云手指点了一下婴儿的鼻子,嘿嘿一笑道:“回禀母后和皇母后,关于名字,儿臣与皇贵妃早就商量好了。” 他看了看躺在凤榻的魏灵容,魏灵容疲惫地朝他一笑,点了点头,似也认同李燕云当初的名字。 见尹贞秀和太后都疑惑地看着自己,李燕云笑道:“儿臣曾与皇贵妃说过,这后宫妃嫔她乃是第一个怀的,无论是长公主还是皇长子,定都是她先生出。” “朕当时就说了,如若是皇子,就叫李初,乃是朕第一个皇子的意思,意味着初始,若是公主,就叫李初佼,乃是第一个出生,和佼佼者之意。” “哈哈,岂料皇贵妃竟然生了个龙凤胎,所以朕决定,皇子叫李初,朕的小公主,就叫李佼!——不知二位母后意下如何?” “李初,李佼……”太后轻轻念了声,忽然笑赞:“好名字,叫着顺口,寓意也好。” 尹贞秀瞧着襁褓中的婴儿,眉开眼笑地喊着‘李初’,两个太后对李初这个皇子爱不释手,轮流抱着,气氛欢快万分。 这其间李燕云看得出来,两个母后皆是喜欢皇子,而公主她们愣是都没抱一下,也难怪,这个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相当严重,想要改变,绝非一朝一夕能做到。 襁褓中的李佼清澈的圆眸瞅着李燕云,被李燕云挤眉弄眼,逗的奶声咯咯直乐,榻上的魏灵容瞧着心里欣喜万分。 两宫太后走后,榻上正给抱着襁褓中李初喂奶的魏灵容笑道:“皇上,你似是更喜欢公主一些。” “嘿嘿,都喜欢,”襁褓中的李佼小的可怜的小手,握着他的食指,他看着怀里的李佼笑道:“小宝贝,快叫父皇,叫爹,叫爸爸……” 他这般模样,不懂人事的李佼咯咯直笑,不明他意,魏灵容哭笑不得,柔声道:“臣妾的傻皇上,她才多大呀,怎会听得懂皇上的话。” 似对母妃这般不满襁褓中的李佼哇一声啼哭起来,李燕云心里一疼:“乖宝贝,不哭,不哭——” “她定是饿了,皇上你抱过来,”魏灵容红着小脸:“臣妾喂她!” 须臾,看着两个小家伙,不哭不闹老实在皇贵妃怀里嘬奶的样子,在瞧着魏灵容粉雕玉琢的娇脸尽是母性温柔笑意,李燕云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和平静,他静静地坐在床前,砸吧了两下嘴。 “这下好了,皇子和公主一个占一边,没朕的份了。” “皇上——” 魏灵容叮咛一声,脸蛋发烫地撇过头去不敢瞧他,羞涩间,传来噗嗤一声轻笑,俩人循声望去,只见殿中伫立着,穿大红色宽肥束胸裙袍的女子,她双手交叉于小腹前,膝盖一弯,身子沉下,头一低,十分端庄。 “臣妾听闻皇贵妃娘娘诞下龙嗣,特带一些安补之药,臣妾生怕扰了皇上和皇贵妃的谈话兴致,才未让人通报,还请皇上皇贵妃莫怪。” 说罢,她朝外一挥手,宫女们排着队手中端着名贵的补品,进来行礼。 似是激动,她娇躯瑟瑟发抖,且适才李燕云的话她也听到,此刻粉腮微红,嫣红地唇瓣如弯月,白皙嫩面依然挂着微笑。 瞧见是朴知恩朴妃,李燕云升起一丝愧疚之感,自前金归来,在延禧宫待了一阵后,本想去看她的,奈何皇贵妃生龙嗣在即,才耽误了。 而且自她入宫以来,自己因中那悲欢乾坤,去了金国,故此没机会与她郎有情妾有意的恩爱,回想起与朴知恩商榷当时的高丽与大宗合并大事,细节历历在目。 “朴妃妹妹切莫多礼。”魏灵容红着俏面道。 “知恩,当下无旁人,叫朕大人便是!” “大人……”她瑶鼻一酸,抬眸间,泪水盈眶:“知恩好想大人——” 第554章 打起来了? 为了避免打搅月子期的皇贵妃歇息,否则月子一旦坐不好,容易留下病根,故此,李燕云特选在钟粹宫的偏殿中,与朴知恩说话。 言语间,道尽关于自己在前金的所见所闻,和一些遭遇,这妮子听得眼圈通红。 依偎在坐在榻上李燕云的怀里啜泣道:“大人,在宫中臣妾就听说,你被金国皇帝软禁了,幸好,皇后娘娘冰雪聪明,派了安妃妹妹,带着锦衣卫前去一探究竟,顺便保护皇上。” 看来雨兮在她们这些姐妹中,很是得她们看好和爱戴,李燕云笑道:“倒是知恩,大人我这一去,冷落你太久了,苦了你了……”他未说完,朴知恩的玉指覆在他嘴唇。 “大人,不许你如此说,”朴知恩明眸含泪道:“比起大人你在前金受的苦,臣妾在宫中锦衣玉食的,又有那么多人伺候着,大人的苦才算苦,臣妾这算不得什么。” 在她玉指上轻吻一口,她脸上飞红,刚要收回,李燕云激动的握住了她软玉温香的小手:“所以,本大人要好好补偿你。” 她芳心如鹿顶,噗噗急跳,脸蛋嫣红不已:“大人,这,这不合适,这里乃是皇贵妃娘娘的偏殿,我们怎可……” “嗯?知恩呐,你地想法怎可如此不纯洁,你想哪去了?”李燕云感激涕零道:“本大人地意思是说,日后定会好好陪你,争取更多的时间陪你。” 这狡猾的大人,总是不按常人所想,朴知恩羞不可抑,诱人地小嘴嗫嚅几下道:“可是大人,那皇后娘娘她们呢……而且皇贵妃娘娘如今刚生完龙嗣,大人应该好生陪陪皇贵妃娘娘才是。” 李燕云叹道:“傻瓜,朕说的又不是现在而是日后。” 俩人说话间,钟粹宫正殿内,才赶到正殿中,一身凤袍的雨兮,看着躺在魏灵容身旁两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坐在榻上的上官雨兮眉开眼笑的逗着两个小家伙。 到了这钟粹宫并未见李燕云,听魏灵容一说,才知那个坏胚子皇帝,在偏殿中与朴知恩说话,难得相聚,上官雨兮并未有要打扰他们的意思。 “容容妹妹,这两个小家伙名字可取了?” “取了,”魏灵容甜甜一笑:“皇上说,皇子叫李初,公主叫李佼。” 默默念了这两个名字,上官雨兮绝丽的面孔,满是爱意地眼神,看着躺在凤榻的两个小家伙,夸赞道:“好好听的名字——小家伙,快叫母后,叫娘亲——” 身为皇后,其他妃子的皇子自然也得尊称皇后为母后,皇上的其他妃子,皇子则尊称其他妃子时,带上尊号后称母妃,这乃是宫廷中的规矩,不过雨兮此举,让魏灵容咯咯直乐。 “皇后姐姐,你怎生跟皇上一样?皇上适才也是这么逗他们,”魏灵容柔笑道:“皇上姐姐,切莫着急,瞧您的肚子,怕是也快了。” 上官雨兮红着玉面,白玉无瑕的小手隔着锦绣袍子,轻抚臃肿的肚子,脸上尽是甜美万分的笑意,幸福感涌上心头。 “听说容容妹妹你生龙嗣时,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你定要好好歇息才是,切勿劳神,”雨兮抬起头来,关切地看着魏灵容,心里则是暗叹,怕是自己也要被肚子中的小家伙折腾的如此。 那种痛苦的感觉魏灵容当下依然记忆犹新,而且就是现在还尚未恢复过来,她惨白地小脸微微一笑:“没事,皇后姐姐,臣妾不疼了,而且适才朴妃妹妹,还带来了一些补品,臣妾休养些时日便可恢复。” 她的话岂能骗得过上官雨兮,瞅着她鼻尖和香额沁出的丝丝冷汗,便知当下她也好不到哪去,作为姐妹心疼的拿过旁边的干巾,为她拭去额头的冷汗。 有皇后娘娘的温柔照料,魏灵容放松下来,不多时她似是太过疲惫,闭上双眸气息均匀地睡着了,生怕身旁的两个婴儿,会突然醒来,吵到他们的母妃,雨兮命奶娘暂且将婴儿抱去另一个偏殿。 宫中妃嫔生龙嗣,自然不用担心无人伺候,皇家会从民间寻找生过孩子,五官端正,出身好的女子作为奶娘,喂补尚未断奶的龙嗣。 且这种事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殊荣,不但会得到钱银赏赐,运气好的,喂养的皇子日后若是皇帝,那可就了不得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最不济若是王爷,那也是让人羡慕的。 “娘娘,您也怀着呢,得好生歇息才是啊。”殿门外的搀扶雨兮的侍女,心疼的跟雨兮道:“否则,皇上若知您这般辛苦,定会怪罪我们的呢。” 双手抵在腰后,挺着大肚子一身锦绣凤袍的上官雨兮,微微一笑:“无事,皇贵妃安歇了,本宫也且回宫吧。” “是,娘娘。”侍女欣喜地点了点头。 被侍女扶着刚走到钟粹宫宫门前,就见金瓦红墙的宫道中,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的跑来,经询问,得知事情真相后,雨兮玉颜失色。 又来到李燕云朴妃所待的偏殿紧闭的红漆门前,上官雨兮刚要敲门,就闻里面羞咛轻叫,与让人浮想联翩的低吟,不光皇后娘娘脸颊登时红如血,就连一旁的侍女都娇羞地低下头去。 呸,这坏胚子,都这时候了,还欺负我们这些女子!雨兮幽叹一声,有些为难,怎地说朴妃也许久未见皇上了,且自入宫以来,难得与皇上人如此恩爱。 瞧见皇后娘娘发呆,俏宫女红着小脸抬眸道:“娘娘?我们要不要离开一会?” “不用,将耳朵捂起来就是!那声音难听死了。” 俏宫女心里噗通直跳,虽然很想继续听那难听的声音,但还是红着俏脸点头:“是,娘娘。” 主仆二人红着脸捂着耳朵,不知过了多久,雨兮才放下玉手,仔细听里俩人在说着话,不时传来朴妃和李燕云的轻笑,雨兮这才准备敲门,当即又是一停,思虑半分,跟身旁侍女吩咐了一声,才转身而去。 侍女点了点头,忙忙敲门。 “来者何人?” “是奴婢,皇上,皇后娘娘让奴婢告诉您一件事。” “哦?何事?”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说,白妃娘娘与飘儿格格娘娘,在富察琳妃娘娘的咸福宫打起来了。”这一顿说来,侍女都感觉绕口不已。 适才雨兮为难就为难在这,她俩打起来,恐怕其他人劝不住,唯独这坏胚子才能劝得住。 靠?白妃和飘儿打起来那还得了? 偏殿中榻上的李燕云在被窝中的朴知恩俏额上亲了一口:“宝贝,本大人要先去制止你白妃姐姐,你暂且歇息会。” 初为人妇的朴知恩,如云地发丝摊开在锦布枕头,如桃花般嫣红的脸蛋,陪衬的极为美艳和诱人,她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担忧道:“白妃在之前,就常常念叨着,要好好教训那个前金飘儿格格,皇上,你快些去。” 媚阳高照下的咸福宫院内,米色襦裙的富察琳琅,眼泛泪花地看着正与白妃交手的飘儿格格,眸子中尽是担忧。 一旁的柳如是和令贵妃焦急万分,她们之前对飘儿格格有成见,但皇上与她们解释过,她们也释怀了,可圣姑却还是不愿放过飘儿格格。 手拿宝剑的圣姑,与赤手空拳的纳兰飘在宫院中上下翻飞,只因手中无剑,纳兰飘自然只有躲的份。 “你竟然会我们天山派的武功?说,是谁教你的?”嘴上说着,圣姑手中长剑耍的剑花纷飞,寒光烁烁。 “咯咯咯,你管是谁教我的?”纳兰飘侧身躲过一记剑刺,玉指夹着剑身:“待你能打败我再说!” “哼,不知死活!”圣姑银牙紧咬:“若不是你当初那般害坏人,他怎生受如此罪?” 纳兰飘轻笑:“他不听我的话,不爱上我,我就那么对他,你管我?” “你,你不要脸!” “我就不要脸了——”纳兰飘脸上挂笑,故意气圣姑道:“有本事你打败我!” “我要杀了你!” 恼怒的圣姑胸口急剧起伏,抬起玉掌朝她面门打去,纳兰飘含笑的美眸一睁,不得不松开她的宝剑,俩人就此又打在一起。 粉红长裙的白妃,黄杉裙袍的纳兰飘,一粉一黄两种颜色的女子,时而交打在一起,时而分开,看的在场的富察琳琅一脸担忧,可她又与这个打飘儿格格的女子不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令贵妃一蹦一跳着急道:“白妃不要打了!下回我不嫌你打麻将赖皮还不行嘛!” “白妃妹妹,快停手!”柳如是眼瞅着龙辇停在咸福宫的宫门前,焦急道:“皇上来了,快住手啊。” “嘿嘿,住手干嘛?继续打,将皇宫拆了才好!”李燕云边磕着瓜子,边跳下龙辇,令贵妃和柳如是忙忙行礼。 而圣姑似是没听到般,长剑依然上下耍着,直朝纳兰飘进攻。 富察琳琅瞧见李燕云来了,她一阵风似的小跑到李燕云面前,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小嘴一瘪,哇一声娇哭:“神仙哥哥,琳琅不想在这了,她们不欢迎琳琅和飘儿姐姐——你带琳琅还有飘儿姐姐回女真可好?” 她这种话李燕云听的心疼不已,在女真省富察府,她可是个富察家的千金,才到宫中,竟然受此委屈,这是自己的责任,是自己没有做好! “乖,琳琅不哭——”李燕云心疼的抹去她水汪汪大眼睛眼角的泪珠:“这里无人敢欺负你们!她们若朕容不得你们,朕哪怕不做这个皇帝,也不会允许她们欺负你和飘儿——” 他脸色一黑,抬眼瞧去,不由大惊,此刻纳兰飘朝他微微一笑,眼泪自眼角滑下,竟然放弃抵抗,闭上眼睛等着圣姑的剑刺来,他大喊一声道:“还不住手?!” “你当真不怕死了?” 圣姑好奇之际,莲脚不停,手中长剑直直朝伫立原地不动的纳兰飘刺来,岂料刚进面前,李燕云竟然飞身快速挡在纳兰飘面前。 这一瞬间,柳如是、令贵妃,富察琳琅,每一个脸色都双眸圆睁轻张小嘴,齐声凄喊:“不要——” 第555章 矛盾 媚日的光辉下,眼瞅着长剑即将刺入皇上的胸口。 在柳如是、令贵妃、富察琳琅三个女子尖叫的惊慌声中,圣姑花容急变,及时收住了长剑,睁圆了美眸看着李燕云,丰泽的唇瓣微张。 白妃娘娘与这刚进宫的飘儿格格之间,发生了打斗,除了皇上,怕是无人敢上前阻拦。 上官皇后娘娘也能压制住,可皇后娘娘如今处于分娩期,自是来回多有不便,若是不亲自来,派宫女太监通报,以圣姑的性子,又岂会听? 跪在咸福宫院中的侍女瑟瑟发抖,瞧见总算没酿成大祸,各宫娘娘与侍女们,都不由松了口气。 她撅着红润的小嘴,一脸的不服气,坏人竟然为这个女子挡剑? 这俩个一个曾是万人敬仰的前白莲教圣姑,一个是前大金国的和硕公主,背景都不俗,可以说都是大世面的金枝玉叶,自然谁都不怕谁,谁都不服谁。 身后纳兰飘略带责怪却温柔不已的声音传入耳中:“你这傻皇帝,为何要替我挡剑,万一她真伤了你该如何是好?——你就让她杀了我便是。” “你才傻,怎生也不知道躲?”李燕云朝后瞟一眼,怒怨道:“她若伤了你,等于同样伤了朕的心头。” 泪水滴落的纳兰飘芳心酥暖,唇瓣一弯泫然泣笑。 可俩人的话听在圣姑这里,她心里酸楚万分,玉手中的长剑依然指着李燕云的胸口,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醋意顿生的圣姑哼了一声,语气却温软了不少:“坏人,你让开,我,我要杀了这个当初害你的人。” “让开?让开作甚?刺嘛!直接刺!”李燕云黑着脸的模样甚是骇人,星眸瞪着圣姑,这妮子越来越过分了。 “我,我……你知道我不会伤你的,你这坏蛋!”圣姑哭泣道:“纳兰飘,你出来,有本事你别躲在坏人身后!” 抹泪的纳兰飘不服气,娇俏的下巴一扬:“出来就出来,你以为我怕你!” 真是被这俩个妮子整的心烦意乱! 大手拉住纳兰飘的皓腕,李燕云顺手在她翘臀上,用力一拍,羞人的啪声脆响,偏偏纳兰飘下意识地尖叫一声,皇上这般责罚,让在场的妮子为之一震。 她们杏眸皆是圆睁,脸蛋都不由浮上红霜。 “当真没完了?!——是不是朕很久没教训你了?!”李燕云瞪着愣住的圣姑一把握住她拿剑的手腕,当啷一声脆响将她长剑接过随手朝地上一扔,在她挺翘的小臀重拍几下,黑着脸怒道:“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他如教训小孩般的模样,看起来滑稽,却又威严万分。 圣姑瞬间脸蛋烫红,哭的更加厉害,她环目四顾见那个富察小琳妃低着头,柳如是和令贵妃,就连那跪着的宫女都在掩唇笑自己,她泪眸瞪着李燕云,玉手捂着身后。 “你,你竟然为了她打我那……”那两字她自然羞于出口,那里火辣的痛让她又羞又恼,她莲脚一跺:“臭坏人,我,我不理你了!——哼!” 她捂着脸哭着跑去,圣姑贴身宫女忙朝李燕云叩头行礼后,口中喊着白妃娘娘似要起身追去,李燕云怒道:“记住,白妃禁足在承乾宫,不允许她踏出承乾宫半步!” “是皇上,奴婢遵旨。”贴身宫女跟着跑去。 “臣妾告退——” “慢着!”见柳如是和令贵妃行了个万福礼后,似要追去,李燕云怒道:“你俩给朕停下,不准去,任何人都不准去承乾宫,让她自己好生冷静冷静——” 柳如是和令贵妃两人红着小脸,对看一眼后,莲步一停,俩人小手放置于小腹前转过身来,低着头弯了弯膝盖,乖巧的道了声‘是’便不敢再走一步。 “她没伤着你吧?”李燕云转过身来握住纳兰飘的玉手,上下打量,一脸的关切,纳兰飘红着脸摇了摇头:“我哪有那么娇,她没伤着我,倒是你这皇帝伤着我了。” 她明眸含笑地看他一眼,粉腮红若璀璨的红霞,艳丽炫然。 定是在责怪朕适才也打了一下她那里,李燕云当即就明白了,嘿嘿笑道:“朕总不能太过偏袒吧,要受自然一起受——来,乖琳琅,快过来。” 富察琳琅颇懂礼节,跟愣站在一旁的柳如是和令贵妃行了一礼,这才走过来,李燕云摸着她的后脑勺,温柔一笑:“琳琅,这下还想回女真省么?你若回去可就看不见神仙哥哥喽?过些岁月你大哥富察尔泰,也会来京城的哦。” 想了一下适才神仙哥哥那般为飘儿姐姐做主,又不顾性命为飘儿姐姐挡剑,小妮子心里一阵后怕,泪水充盈的大眼睛注视着李燕云,瘪着小嘴,冲李燕云摇了摇头。 “不回了,尔琮也在京城,我大哥尔泰也会来,琳琅不回去了,”富察琳琅哽咽一声:“琳琅不想与神仙哥哥分开。” “嘿嘿,乖!” 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李燕云这才朝那边的柳如是和令贵妃招手,示意让她们过来,当即给她们互相介绍,说着她们互相的故事。 盏茶的功夫,见李燕云和颜悦色起来,气氛也没那么紧张,柳如是这才奇怪的问出为何小琳琅要叫皇上神仙哥哥。 尽管她们也听说皇上在金国用热气球的事,可其中细节她们哪里知晓。 一提到这茬,李燕云干干一笑,富察琳琅小妮子更是羞怯的低下头去,俩人都不好意思说起‘神仙哥哥’一词的由来。 当柳如是和令贵妃从纳兰飘口中得知,皇上借热气球一事称自己为神仙哄骗富察琳琅,还被纳兰飘带着人家阿玛当场捉在榻,柳如是和令贵妃笑的前仰后合。 “神仙哥哥,两位姐姐都笑我们。”依偎在李燕云身旁的富察琳琅,她羞不可抑道。 李燕云一脸正色一叹:“没事,让她们笑,咱们到时生五个,让她们羡慕去!” 此言一出,更是逗的纳兰飘和令贵妃柳如是三人花枝乱颤,富察琳琅脸蛋更红了,小脑袋低着再也不敢抬起头来,小脸上一脸幸福的笑意。 和睦相处之下,说了盏茶的话,她们也熟络不少,李燕云总算欣慰不少。 古人云,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越想越气,承乾宫的大殿中,圣姑在殿中来回走着,充分将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 一想到坏人在咸福宫院中那般对自己,她心里就一阵委屈,眼中泪光闪闪,她站在雕花红木橱柜前的圣姑,泪眼盯着眼前翠绿盆景,香肩颤粟哽咽着。 身旁的贴身侍女,一脸愁容:“娘娘,这下可如何是好,皇上要禁足您,还不让各宫娘娘前来找您,要不奴婢去跟皇上替您求个情——” “不许去!”圣姑转身叫住侍女,委屈道:“我不会原谅他的,人家那般为他好,想为他出气,他竟然打,”她瘪着嘴:打我那……”登时她又哭了起来:“哪怕他来,我也不要见他!”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小张子清脆地长叱,圣姑泪眸一亮,破涕为笑,看着侍女忙忙道:“快去,快去迎驾,还愣着作甚!” 娘娘真是说一出做一出,侍女哭笑不得,应了一声后,忙跑出正殿,而娘娘则是朝榻上一趴,竟娇哭出声,声音甚大。 着一身银色锦袍,腰束玉带,头顶髻发插着一只龙头金簪的李燕云,他刚进承乾宫宫院,就听见,承乾殿中圣姑的哭声。 圣姑就是厉害,他微微一笑,不错,哭这么大声,将来生的龙嗣肯定英武无比。 见几个小太监和一些宫女,跪在承乾殿门前行礼恭迎圣驾,李燕云走至他们面前,装蒜道:“咦,你们主子呢?怎生没瞧见你们主子前来迎接朕呐?” 还不是被皇上你给气的?承乾宫的大宫女行礼这么想,可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她迟疑一下:“奴婢,奴婢……” 殿中趴在榻上的圣姑听闻,泪眸一睁,旋即更加大声的娇哭。 听见了,早就听见了,李燕云好笑似的,故作恍然大悟:“哎呀,是谁惹了朕的圣姑如此难过,朕要去瞧瞧!——你这丫头笑个甚?朕罚你去给娘娘做些好吃的!” 侍女憋住笑意:“是,奴婢遵旨!” 踏入殿中,透过珠帘,就瞧见一袭粉红色长裙,身段挺翘有致趴在榻上的圣姑,正放声娇泣着,香肩颤栗,十分难过伤心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珠帘啪啦作响之声荡入耳畔,深知坏人走进来了,她依然趴在榻上娇泣连连,纹丝不动,可蓦然间,清晰地感觉到,身后有只大手,正轻抚那被打痛的地方,她俏脸埋在锦被中,略带哭腔:“你,你干嘛!” “哦——是这样子地,朕要瞧瞧是不是打伤了,好为圣姑敷敷药!” 悉悉索索地声响传入耳中,这臭坏人,圣姑脸颊烫红:“不要,才不要给你看!,你快走,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她羞不可抑之下,掉头看来,花容失色:呀,你这坏人,你去掉自己的衣衫作甚!” 第556章 带小公主见小娘 头枕松软的绣花枕,锦被及脖,敞着健硕膀子的李燕云,他面上挂着笑意,瞅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美人,冰肌雪骨,香肩白皙若玉的她娇艳的粉腮烫似烈阳,一脸幸福的笑意。 “还生朕的气么?” “臭坏人!”她明眸含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垂在他胸前的藕臂动了动,玉指在他胸口轻挠划圈:“若不是你那时为她挡剑,我还不会生气,我又不会真杀了她,我就是气她当初——” “——当初她是那般给朕下了悲欢乾坤。”李燕云握住她温软的玉手,笑道:“可是圣姑,你可知道当初她也是为了金国着想,后来她瞒着她皇阿玛,要放朕走,又数次救了朕。若没她,朕恐怕在与富察琳琅被发现有歼……有感情的时候,就被金国皇帝给处死了,这些你可知道?” “富察琳妃么?”圣姑道。 须臾,圣姑玉拳轻捶李燕云胸膛,咯咯直笑:“你这坏人,真是坏死了,那么哄骗人家琳琅,竟还说自己是神仙,还生五个——” 看着她娇笑情绪好转之下,李燕云感慨,果然一那什么泯什么恩仇,果然效果极佳,威力惊人万分,看来日后朕得加强锻炼才是,防止不备之需。 见圣姑眸子流转间不知又打着什么坏主意,她咯咯一乐道:“坏人,我要教富察琳妃打麻将,还有纳兰飘若想和我和睦相处,必须得会玩麻将,要不我还不……”她欲言又止,胆怯地看了李燕云一眼。 “你还怎样?怎地,朕制不住你了是也不是?”李燕云哭笑不得的在被窝中掏了一把,圣姑羞叫一声之下,李燕云笑道:“你也妮子倒是迷上麻将了,你是怕令贵妃不带你玩?” “哼,其他姐妹都不嫌弃我赖皮诈糊,唯独那死妮子老说我赖皮,”圣姑委屈道:“我得找几个姐妹在承乾宫也办桌麻将,富察琳妃,加上纳兰飘,在加个安妃,正好四个了。” 她与令贵妃无论怎么闹那都是平时嬉笑,这点李燕云倒是不关心,他轻叹道:“嗯,不错,圣姑宝贝真聪明,倒是皇贵妃都生了,你可知?” “啊?容容姐生了?是皇子还是公主?”圣姑一脸惊讶,之前找纳兰飘理论,导致她当下才知道此事。 “嘿嘿,公主和皇子都有,乃是龙凤胎!”想起那两个小家伙李燕云一脸的欣慰:“适才朕从咸福宫来时,她们都去了承乾宫看望容容,还有朕的儿子还有小公主去了——” 圣姑一脸憧憬:“坏人,那他们岂不是要喊我白母妃?” “对极,正是要喊你白母妃,只是你这个白母妃要以身作则,你瞧瞧你,若不是朕,今天你怕是要在宫中反了天了!”李燕云叹道:“朕到无碍,可若传到那些大臣耳中,难免遭人非议,打你那里还是轻的!” 此言不虚,光在皇上面前拿剑指着皇上,那可就可构成弑君之罪,此乃大罪,若被追究,可是要被灭九族的,当然,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谁让自己的夫君正是皇帝。 在旁人看来,怎地也是皇帝的家事,大臣又岂敢过问,李燕云只不过拿此言吓吓她,能让她们和谐,不争风吃醋,用些心眼还是有些必要的。 “是我太冲动了,”圣姑嘟丰润诱人地红唇,柳眉微蹙,求饶道:“知道了,臣妾,下次我不敢了!” 瞧她可怜兮兮地模样,李燕云心有不忍,在她红唇上亲了一口以示鼓励。 自女真省待了几个月回来,朝政的事李燕云自然要彻询一番,文轩阁也让大太监小张子派人去查一下奏折,有无异常之处,否则那个文轩阁大学士袁自如,若欺上瞒下,那可就不妙了。 毕竟身为文轩阁阁老的袁自如,怎生也算是丞相级别的,若是下方的臣子上奏折,他瞒而不报,对李燕云来说就犹如失去了耳朵。 结果得到的答复是并无异常,这让李燕云松了口气,还好没用错人,想当初,自己在朝堂时,正是因为广纳天下能工巧匠之举,遭到了袁自如当朝不赞同,他更不赞同设立文轩阁。 李燕云见他敢言敢谏,才顺势让他做了文轩阁大学士。 在承乾宫待了一会,承乾宫除了来过的上官皇后和两宫太后,可谓是齐聚一堂,她们莺声燕尔地娇笑着。 她们轮流抱着皇子和小公主,有的说小公主更像魏灵容一些,有的说皇子更像皇上一些。 谈论之际,承乾宫不时传出欢笑,李燕云则是陪着躺在榻上的魏灵容,说了些温馨和关怀备至的话。 后出了承乾宫,宫道中遇见了延禧宫的侍女,侍女将一些钻石戒指给皇上,并说是皇后娘娘派她来拿给皇上的。 这些戒指上的钻石则是藩国进贡而来,自己当初曾让吏部尚书连弘毅,让其打造成戒指,为的正是送给龙府的小婉她们。 雨兮深得朕心呐,坐在被太监抬着辇驾上的李燕云感动涕零,瞧着手中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他轻叹:“朕正要去延禧宫呢,皇后娘娘现在如何了?” 宫女恭敬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在御花园正与皇太后散步呢,皇后娘娘让奴婢告诉皇上,皇上尽管去办自己的事即可,娘娘还说,多散步对肚子中的龙嗣有好处,皇上切莫担心她。” 上官皇后这话看似平常万分,实则包涵很多,她意思是让自己去看望民间小婉诗音她们,更是在说,自己与秦芷彤之事,她也不责怪自己。 御花园中百花齐开,一袭广袖红色凤袍,挺着肚子的上官皇后,她绝丽的脸上挂着笑,看着容颜姣仿若是二十多岁的朴贞秀。 “皇太后,臣妾不介意的,皇上他对我们这些姐妹,哪一个不是真心实意,”雨兮笑道:“臣妾又怎会怕他专宠哪一个?” “皇后啊,”朴贞秀轻轻摇头:“你啊,心太大了,就该好好管管他!哀家昔年的事你也知道,后宫们争宠,都想拼个你死我活,性命在姐妹们眼里如草芥,她们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儿能当上皇帝,更不惜余力尔虞我诈——不过,在哀家或者太后看来,你乃是皇后,皇贵妃所生的虽为皇长子,可那也是皇庶长子,你生的无论是否是长子,那都是正宫嫡皇子,你可明白?这也是为了日后太子之争。” “不!”上官雨兮眼圈微红,浅然一笑:“皇太后,此事你且放心,皇上他并非那种不开明之人,以臣妾看来,他定会择贤,而不是对皇子有嫡庶之分。且臣妾也是如此想的,臣妾能跟皇上在一起就很幸福,其他事,留给以后再说,臣妾相信皇上也是如此想的。” “你这丫头,与哀家当年一样,”尹贞秀叹道:“当年哀家,也是期望皇上他只要能活着就好,更不要参与皇位之争,谁料世事无常,先皇最后还是传位于他!这都是做娘的想法,哪个娘亲不希望自己孩儿能好好的活着,你能如此想,哀家很是欣慰!” 上官雨兮无奈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没想到皇太后竟然是在试探自己。 俩人在太监宫女的搀扶在,朝御花园深处走去,尹贞秀笑呵呵的谈论着日后雨兮肚子里龙嗣的名字,避开严肃的话题后,婆媳二人欢乐地说着话。 日落西山,余晖璀璨,京城街道马车中,李燕云抱着襁褓,逗着襁褓中的小公主李佼,小婴儿小脸奶白,圆眸乌黑光亮,浑身充斥着一股奶香味。 为了防止孩子饿了,后面还有辆马车,乃是小公主的奶娘,两辆马车皆有锦衣卫簇拥保护。 “呼噜噜嘿,嘿嘿,宝宝,父皇带你去龙府,见你几个小娘去!” 小公主奶生奶气的笑咯咯直乐,两只小手手舞足蹈,明亮清澈的眼睛盯着李燕云的脸庞笑着,似十分开心。 马车下随车而行的一身蟒袍周朗,笑着抱拳道:“皇上,臣恭贺皇上喜得皇子,喜得千金公主!” “别顾着恭喜朕,掀开车帘,”李燕云笑道:“你小子作为朕的妹夫也得抓紧才是!” 周朗老脸一红,腼腆道:“是,臣遵旨!” “对了,那完颜林还有富察尔琮,所居之处,可都安排妥当?” “皇上尽管放心,臣下已经安排妥当,不光有丫鬟和家丁照料,”周朗笑道:“臣还安排了府邸给他们。” 富察尔琮怎说也是小舅子,在女真时就曾封他为锦衣卫镇抚使副使,完颜林乃是在前金时的结义兄弟。 他与自己一块养过马,做过国使府的管家,枪林箭雨中一起出了盛城城门与大军汇合,可以说是一路患难与共的走来,自然不能亏待人家。 路上与周朗说完正事后,扯皮嬉笑间,民间龙府已至,李燕云为显低调,更是没让丫鬟禀报,怀中抱着已经在襁褓中睡着的小公主,进了龙府,就听见一阵喧喝之声。 透过早已被林夫人打通的林府与龙府隔墙之门看去,陆双双,南宫灵儿、还有挺着大肚子的苗小婉和林诗音,几个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之颜的女子,正站在树荫下。 林诗音则是低头抹着泪,林夫人在一旁无奈道:“诗音呐,不是我不理解你,可那皇帝回来了,你这丫头,怎生还不同意我这个做娘的派人去告知一下范大人?——你瞅瞅,你这肚子现在都多大了!这知道的你怀的是龙嗣还好,这京城的人若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 “娘,你也知道她是皇帝,他定有很多事要忙,怎可烦扰他?”林诗音略带哭腔道:“若是他心中有我们这些姐妹,自是会来,如若没有,我们怎可强求?再者说了,宫中皇贵妃刚诞下龙嗣,他一时半会,又怎好赶来?” 南宫灵儿和陆双双以及苗小婉她们互相看了看一眼,相继点头,显然很赞成林诗音的说法,相继跟林夫人劝导。 林诗音的话李燕云感动不已,感动的都想亲她几口才爽快,兴许是她们的谈话,惊扰了李燕云怀里襁褓中的小公主,她竟哭出了声。 当下,那边正一筹莫展的林夫人,连同几个妮子一同瞧了过来。 第557章 名分之旨 龙府中,林夫人正数落着林诗音,恰听一阵婴儿地声音染飘而至,她与林诗音其他几个妮子,放眼瞧去,登时,她们一阵吃惊。 那抱着襁褓中婴儿的男子,不是皇上还能是谁来? “乖乖,不哭不哭哦——”他笑嘻嘻地抬起头来,朝此处走来:“岳母大人,本公子怎会忘记我们的诗音?” 姑娘们每一个眼中闪着泪花,连同林夫人皆是膝盖一弯,给李燕云行了一礼。 “龙大哥——” 南宫灵儿更是激动的喊了几声龙大哥,朝他跑来。 本抱龙大哥,可跑到龙大哥面前,小妮子急的手足无措的模样,看在林夫人她们眼里,略感好笑。 只因他怀里抱着小公主,她们和皇上相聚,林夫人自然能够理解,善解人意地自李燕云怀中接过襁褓婴儿。 “我们听说宫内的皇贵妃诞下龙凤胎,真是可喜可贺,对了,这就是皇贵妃所生的皇子吧?”林夫人笑道:“模样真俊俏。” 那当然,容容漂亮,朕又帅,岂能不俊俏? 李燕云朗声一笑:“这乃是小公主,皇子在宫中他娘亲那呢,今夜朕就在龙府待着不走了,好生陪你们!” “哦哟?原来是公主小殿下!”林夫人轻拍襁褓,抱着啼哭的孩子哄着:“不哭,不哭——” 一听李燕云说今夜不走了,陆双双,苗小婉,林诗音,南宫灵儿互相对看了一眼,她们欣喜不已。 南宫灵儿拉着李燕云的胳膊,若有所思道:“可是龙大哥,万一小公主饿了,可如何是好?” “嘿嘿,简单——”李燕云捏了捏她娇俏的脸蛋:“饿了不是还有咱们灵儿呢嘛?” “啊?”灵儿脸蛋绯红如血,环目四顾看了看姐妹们,她娇羞地低下头去,龙大哥还是没变,还是那般无耻。 一言既出,笑声一片。 身为黄花闺女的灵儿哪来的奶水喂孩子?李燕云此行当然有所准备,还带着奶娘前来的。 寒暄一阵后,李燕云笑道:“岳母大人,朕也甚至你的难处,为此,朕特地带来的一份圣旨,你们无须行礼站着听旨便是——周朗宣旨!” 身后不远处的周朗应声后,自袖子中掏出一卷圣旨展开,在面色惊讶的四个女子以及林夫人面前,朗声念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苗小婉昔日与朕颠沛流离,劳苦同作,朕一直谨记心头,朕与苗小婉乃天赐良缘,朕特封苗小婉为苗妃,赐居龙府!” “陆双双姑娘,因前江苏总督陆居有谋反之罪嫌,一直笼罩于罪臣之女的头衔下,更愿忍受寒苦,为陆居忏悔,不恨朕,不怨朕。颇具大家风范,有与朕情投意合,朕特封为陆嫔。” “南宫灵儿,清纯玉女,乃锦衣卫南宫才之妹,山东布政使南宫德文之女,因念朕不惜千里迢迢前来京城,朕深受感动,册封为南宫嫔,赐居龙府。” “林诗音,知书达理,大家闺秀,忠良之后,朕曾许诺林门无子,朕与林诗音若生的乃是男丁,则依之林姓,为忠良留后。” “以上四位娘娘,可随意进宫,亦可居于后宫,所寝之宫由上官皇后安排——钦此!” 这份圣旨,瞬间就给了林诗音名分,更是无人敢说闲话了,否则那便是欺君,谁会敢背着欺君之名造谣? 自古皇帝都会把自己的妃嫔‘囚禁’在宫中,更不会让自己的妃子大大方方的随意进出宫门,唯独这个皇帝独具一枝。 “嘿嘿,岳母大人,”李燕云笑道:“这下,您对朕这个贤婿,没有怨言了吧?” 她们感动万分,林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正所谓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他神秘一笑,自袖子中掏出四颗钻石戒指:“小婉、灵儿、双双、诗音——这是朕送给你们的,来,都过来,朕为你们都戴上!” 那钻石璀璨不已,闪闪光亮,让四个女子欢喜得不得了,李燕云每每将钻石戒指戴在她们葱指上,也顾不得林夫人在场,都在她们各自的额头上亲吻一口。 登时羞笑声阵阵。 日落西山,晚上初上,弯月如勾,恰似笑脸。 小公主有林夫人与奶娘带着去隔壁林府了,南宫灵儿与陆双双则是张罗着饭菜。 厢房中李燕云与林诗音和苗小婉叙话,他左搂右抱好不逍遥,坐在李燕云怀里的苗小婉似清减了许多,看得李燕云心疼,在她粉嫩地脸蛋啄了一口。 “小婉,你瘦了,怎生不多吃些。” 又在林诗音脸蛋上亲了一口:“诗音,好宝贝,想死朕了!” 眼中蕴积泪水的两个女子,面带微笑,又羞又喜,苗小婉更是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串似的,柔躯依偎在他怀里道:“大哥,只要你能回来就好,还有那悲欢乾坤的毒,已经解了么?” “自然是解了,你没看大哥现在生龙活虎的嘛?”李燕云转过头来瞧着若有所思的林诗音:“你怎地了?” 林诗音幽叹道:“龙二一,你那个圣旨,我们听着高兴,可当初你不愿公开,不就是怕群臣反对,这下你该如何?” “无妨!”李燕云一脸轻松笑道:“朕当初除了怕群臣知道后反对,也是怕太后反对,其实你们有所不知,太后对于朕在民间龙府的事情,早就知道了,如今朕大权尽握,朕会怕了他们不成?” 苗小婉惶恐:“可是大哥,你如此他们若说你是昏君该如何是好?” “昏君?”李燕云哼道:“朕在前金受了那么多罪,为自己追求一点幸福,怎么了?很过分么?——他们若敢说朕,小心他们的脑袋!” 他如此痞劲一上来,惹得林诗音和苗小婉掩唇而笑。 从宏观而论,能开疆辟土的皇帝,还真不多。 如今高丽、女真、尽归大宗所有,功德可谓是无量。 李燕云自问于国,自己无愧于心。 对待自己的妃嫔,自己更是真心实意。 那帮拿着朝廷俸禄的臣子,若敢说三道四,他还真不怕! 这一夜李燕云几乎没怎么睡,与四个女子在饭桌上说了前金之行的一些事,说到苦楚,几个女子皆是抹着泪。 说到高兴之处,房中不时传出欢乐的笑声。 不过从林诗音和苗小婉口中得知,在宫内安妃的照料下如今香水、销往全国,肥皂香皂,更是大受追捧。 有的藩国商人也来此进货。 就连苗小婉经营的细盐作坊,全国各地的盐商,都会来此进货,在林诗音和苗小婉的经营下,可以说是赚了不少钱银。 甚至可说以后所赚钱银,比起大宗国库来,恐也不差。 毕竟苗小婉和林诗音经营的作坊,可都是有皇帝支持的,自然顺风顺水。 只因苗小婉和林诗音怀着身孕要早些歇息,而躺在厢房中榻上的李燕云与陆双双与南宫灵儿说了很久的话。 最后南宫灵儿因困意袭来,依偎在龙大哥怀里睡着了,另一侧怀里的陆双双秀眉微蹙。 “怎么了双双?”李燕云在她红唇上啄一下:“有何事尽管说来?” 陆双双白皙嫩面一红,心里甜蜜之下,抿了抿小嘴:“龙大哥,前些日子,我哥来京城看我来了。” “陆常年?” 陆双双轻嗯一声:“他说他考中了功名,但又怕皇上你记着前事,对他忌惮于心,不会用他!” 这小子也太小瞧我了,虽说去年在金陵,那小子仗着他老爹是江苏巡抚的威名,到处欺良霸善。 可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若诚心改过,朕又岂会忌惮于他? “嘿嘿,傻妮子,朕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李燕云奇道:“他中的是什么功名?” “二甲。”陆双双轻道。 朝廷科举,若名列三甲,那就是不得了的进士。 此三甲并非状元榜眼探花,而是,一甲分三人。 这三人才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进士若干、三甲亦然——此为名列的三甲。 让李燕云略微吃惊的是,那小子竟然能中二甲,也是了不起。 见李燕云凝眉,似是怕他多想,陆双双柳眉微蹙,犹豫了一下道:“不过皇上,此为朝政之事,臣妾不敢过问,自有皇上做主,无论皇上如何,臣妾自不会有怨言。” 太善解人意了!李燕云感动涕零,大手随之不老实。 “嘤,皇上……灵儿还在身旁睡着呢。”陆双双媚眼如丝,小口芬芳尽吐。 “无碍,她醒了更好!” 一番悉悉索索之下,罗裙长袍尽落于雕花木榻之下,不出意外的是,南宫灵儿已然被俩人的动静惊醒。 朦胧中他瞧见一旁羞人的一幕,她脸上红润,小口轻张啊地一声轻叫,没待她反应过来,李燕云将大大的锦被一盖…… 夜色更深了,天上月儿正明,房间中嬉笑轻嗔阵阵,直到天明,才颇有安静之势。 穿上锦袍的李燕云,回头一瞧,见榻上两个妮子睡的正香,他在俩人丰润的唇瓣各啄一下,这才嘿嘿笑了几声,转身出门。 “大哥,你这是去哪?” 不想动静还是惊醒了陆双双,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李燕云壮硕的背影。 “朕上朝去,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你与灵儿多睡会——” 他走了出去,暗叹,奶奶地,像朕这样勤政的皇帝,真是不多见! 能从温柔乡中出来,这他娘的需要很大的意志力的。 脑子中浮现一晚上的旖旎情缠,陆双双俏脸上尽是浓浓的羞涩之意,一个翻身,洁白的藕臂抱着身旁的南宫灵儿,俩个女子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互相依偎睡着。 清晨的空气总是那么新鲜,也是这种天气,昔日在前金,自己有纪柔陪着,可纪柔如今还不知在何处,不光是她还有秦芷彤,都尚无踪影,自己定要寻到她们。 马车中抱着锦布襁褓,在睡的正香甜的婴儿脸蛋上轻啄一口,嘀咕道:“周朗,南宫才可跟你传达朕的口谕,让你昭告天下的武林人士,寻找秦芷彤与纪柔?” “回禀皇上,臣已经按您的吩咐,昭告了大宗的所有锦衣卫!” 第558章 三甲 乾清宫大殿中,听着袁自如禀报这几月来奏折大小事的李燕云,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他,抱着黄布包裹的婴儿,将婴儿放在龙椅上。 逗着婴儿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襁褓中细皮嫩肉的婴儿奶声嘻嘻直笑,两只小手不断的挥舞着,让本来威严的朝堂,轻松了几分。 不过李燕云此举,这可将殿中列队而战的大臣们看的吃惊不已,他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袁自如更是一停:“这……” 有大臣朝前一步,抱拳道:“皇上,皇贵妃虽生的为长子,可也是庶长子,皇上此为不和礼法,日后皇后若诞下皇子,才为嫡长子,为正统太子啊!” “是啊皇上,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下面立刻跪倒一片。 这帮臣子真是,朕只不过是逗一下朕的孩子,你们也说三道四的,李燕云白眼一翻,将婴儿抱在怀里,坐在龙椅上。 “这不是皇子,而是公主李佼,瞧你们一个个给紧张的!”李燕云无奈道:“朕是年轻帅小伙,如今何须立太子?怎地,朕就逗一下朕的公主,你们也要说三道四的?” “臣等不敢!”下方齐声道:“臣等恭贺皇上喜得龙嗣,喜得公主!” 这他娘的还差不多,给你们脸了! “小张子,让人将公主带去钟粹宫给她母妃皇贵妃。” “奴才遵旨!” 小张子自李燕云怀中小心翼翼的接过襁褓后,递给宫女,如此李燕云端坐在龙椅上,剑眉星眸的脸色略带笑意。 李燕云起身道:“对于前金六部交接之事,你们处理的如何了?” “臣吏部尚书连弘毅回禀皇上,”连弘毅跪着抱拳道:“目前大小事,尚在顺利交接之中,臣定不负皇上所望。皇上并如女真此等功绩,只怕是远超太祖皇帝,前列先帝,若知,定会为皇上此为而高兴,此为大喜。” “还有一喜,臣听闻昨日喜鹊绕钟粹宫鸣叫不止,后皇贵妃娘娘诞下龙凤,此乃龙凤呈祥,为千年难遇的吉兆啊!” 不愧是吏部尚书,一番言辞下来,不光将李燕云的话给回答了,还将一番好听的话尽口说出,恐怕是个人,听闻这些话,都会心情大好。 一干大臣呼万岁庆贺。 “爱卿们的贺词朕受了,”李燕云哈哈一笑:“此事不必再议,咱们说些国事!” 李燕云悄然走下台阶,目光幽深地扫着殿中跪着的群臣:“户部尚书艾成安何在?” “臣,臣在!”似是意识到了不妙,胡子花白,头戴双翅乌纱的艾成安瑟瑟发抖,头冒冷汗。 果然是做贼心虚,李燕云好笑道:“艾爱卿,你告诉朕,朕要你肃清的全国苛捐杂税之事如何了?” 艾成安战战兢兢地抱拳道:“回禀皇上,目前掺扯的大小官员,收押六百一十三名,抗法拘捕,想携银逃往关外者,已处死三百二十五名。” “不错,小有成效!”李燕云叹道:“苛捐杂税之事,压榨黎民百姓,牵扯者,皆要重治。” “臣遵旨!” 李燕云点头一叹:“在公事上,爱卿你做的的确不错,可朕怎生听闻,你竟然辱骂与朕,说朕是昏君,竟然还说后宫干政,怎地,你很质疑朕?” “啊?皇上,臣不敢,”艾成安道:“当时臣不知皇上不在宫中,更不知皇上在远在前金,皇上若因此责罚老臣,老臣也绝无怨言,可老臣相信,皇上乃是明君!” 老狐狸,朕还没罚你呢,就先给朕戴高帽子了,李燕云脸上一黑:“礼部尚书!” “臣礼部尚书道国安在!”跪在殿中的道国安抱拳。 李燕云道:“你来说,如此辱骂朕,无视礼数是何罪过?” “回禀皇上,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乃是天子,自当是人人三跪九叩,尊为皇唤帝,更不得僭越,不得辱之,否则有欺君之嫌!”道国安如实道。 “好一个欺君之嫌——范清贤,你来说,欺君之罪,该如何治?”李燕云走至乾清宫门前,负手在后道。 身后传来范清贤的声音:“回禀皇上,欺君之罪乃是死罪!严重者,可抄家灭族!只不过皇上曾免诛九族之罪,以臣看来,如此可判死罪!” 李燕云嗯了一声,转过身来:“艾成安?你可听到了?” 艾成安浑身抖若筛糠,颤抖道:“皇上,臣听见了。” “听到就好,范清贤,你以为户部尚书该不该杀?”李燕云道。 范清贤一向铁面无私,这也是当初李燕云重用他的原因,听此一问,范清贤一脸刚毅地抱拳道:“臣以为该杀,其一,若他人效仿艾成安大人,那皇威何在?其二,皇威不在,又如何服人?” 此刻大臣们都在揣测圣意,揣测皇上到底会不会杀艾成安,而艾成安为户部尚书,他按照李燕云的旨意,肃清天下苛捐杂税之事,自当是触犯了不少人的利益。 当下,竟然无一人为他求情。 若说范清贤此举乃是铁面无私,那么其他大臣在李燕云看来,多少有为自己利益着想的意思,正所谓官官相护。 在民间如此,在朝堂自然如此。 皇帝最怕什么,自然是怕群臣结党派。 “你们呢?你们认为艾成安该不该杀?”李燕云面带微笑道:“如实说来!” “该杀!” “臣附议!” 登时几乎满朝文武都赞同艾成安该杀,李燕云却极为欣喜,你们越觉得他该杀,越证明朕让他肃清苛捐杂税的事,极为正确,越证明他没有结党营私。 艾成安老泪横流,他闭上老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自问一心为国,臣问心无愧,无愧于国,无愧于民!” 正绝望之时,岂料一双手扶着自己的双肩,艾成安好奇的睁开泪目,瞧见的是皇上微笑的脸庞。 “艾爱卿,朕相信你这是一时糊涂才胆敢冒犯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这顿辱君,朕暂且受着了——” 见他一脸激动,李燕云笑着继续道:“你暂且先别高兴的太早,一年后,朕会派人去民间潜查,若朕还听到苛捐杂税的民怨,朕定治你死罪,你可明白?” “老臣遵旨!” 艾成安一叩到底,脑门贴着地面,泪水滴在了地面上,适才真可谓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群臣谏言让自己死,本以为皇上会顺从群臣……如今这条命,就是皇上所救。 李燕云此举让满朝皆惊,他们根本没想到皇上竟然能忍下,范清贤内心佩服,大宗有福了。 不光开疆辟土,还有如此能海纳百川的英明之君,庆和之治下,大宗定走向繁荣昌盛。 “朕不光要免你死,朕再给你一道特权,凡三品以下涉及官员,无须跟朕禀报,你皆有权利收押,三品以上官员,上报与朕,朕亲自过问。”李燕云轻喊一声:“周朗!” “臣在!” “将陆炳带领一些锦衣卫跟随艾成安,助他完成此次肃清苛捐杂税的公事,强力保护艾成安,若有人想对朕的艾爱卿使坏,当场可格杀!” “臣遵旨!” 艾成安激动万分,再次叩首:“老臣谢主隆恩,老臣若不完成此事,定自裁谢罪!” 李燕云轻嗯一声,再次看群臣,缓缓朝龙椅走去:“朕在女真省之时,就听说科举尚在进行之中,此事是谁着手的?” “臣范清贤回禀皇上,臣依照皇后娘娘吩咐,着手此事,”范清贤拱手道:“如今三甲各贡士名字已定,由皇上进行殿试。” 殿试的目的乃是由皇上做最后的钦点,来决定状元、榜眼、探花的诞生,有资格参与殿试的人,乃是天下读书人的梦想。 他们不光能见到皇帝的龙颜,还能走皇上才能走的宫道,可谓是殊荣不已。 在大宗有资格进入殿试的人,皆称之为贡士,有三甲,每三甲各取三名,而状元榜眼探花,则出在一甲之中,二甲三甲、皆为进士。 也就是说,考中的进士,便可做朝廷的官,更别提一甲了。 “哦?”李燕云一脸正色地坐上龙椅:“一甲是哪三人?” “回禀皇上,其一为张居正,其二为钱谦益、其三为鲁秀!” “张,张什么正?什么……谦益” 范清贤不解,又重复道:“回禀皇上,乃弓、长、张,居所之居,正大光明之正——钱谦益为银钱的钱……” 没当范清贤说完,“扑通”一声。 小张子脸色急变:“哎呀,皇上,小心龙体啊——” 正听着范清贤禀报的李燕云,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幸好有小张子扶住,只因前两个名字,让他有点懵。 张居正也就罢了,偏偏自己柳妃在金陵时的老情人钱谦益,竟然也中了一甲,那小子当真有才啊,竟然能成为贡士。 永和宫中李燕云端坐于殿内,愁眉苦叹,娘的,怎么就让那个钱谦益给考中了呢。 不多时身形柔美,一身飘然黄裙的女子在宫女的簇拥下走近殿内,女子与宫女忙忙给李燕云行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适才臣妾在皇贵妃那所以……皇上勿怪!”柳如是蹙眉奇道:“只是臣妾不知皇上要来此……” “嘿嘿,如是过来。”李燕云打断她的话:“到朕这来!” 见他一脸坏笑,柳如是粉腮微红,抿了抿小嘴应声遵旨,还没走到跟前,一把被李燕云拉进了怀里,坐在了李燕云的腿上,那宫女忙头一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柳如是心里噗通直跳,羞涩道:“皇上,你是想听臣妾为你弹曲么?” “非也,”李燕云笑道:“天下读书人的梦想皆是能成为天子门生,只为等待这一天,朕想让你与朕一同看他们面试,如是宝贝,你觉得如何?” 第559章 殿试 “让臣妾陪皇上一同殿试?”柳如是愕然。 “没错!” 李燕云说话间脑袋在她胸前拱了拱,柳如是面颊火红,心中自是羞喜交加,闹了一阵,她羞意稍退,沉吟半晌才道:“皇上,殿试乃是严正肃然朝堂之事,古今尚未有后宫妃嫔参与其中,臣妾怎能——” “尚未有,那是因为无人开个头,”李燕云笑道:“如今朕不是来开这个头嘛,朕开个头,以后就有了。” 论到说理,怕是没有几人能说过他,听他歪理,柳如是哭笑不得,眸子流转间,意料到了什么,她心里有些酸楚,泪珠打转,泫然欲泣。 瞧她表情有些不对劲,李燕云急急道:“怎地了?” 柳如是将头撇向一旁:“皇上,你是不是不相信臣妾?” “你都知道了?”李燕云忙改口:“哦——朕的意思是,知书达理颇具才学的皇后尚有身孕,容容目前又尚在坐月子当中,而宝贝你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朕只是让你给朕做个殿试顾问,你可切莫多想。” 名列三甲的人,柳如是与上官皇后打麻将时,也曾听闻过一二,当下皇上这么做,她不得不多想了一下。 本以为皇上叫自己与他一同殿试,实则是想观察自己与钱谦益,是否存有余情。 当听他这般说,柳如是才心软地转过头来,又见他眼神澄澈无比。 她泪眸含笑,将头靠在李燕云怀里,轻道:“对不起皇上,是臣妾误会你了,臣妾知错。” 朕好像是有些小心眼了! 心里自责了一番,李燕云笑哈哈的,摸着她的头,温柔道:“不怪你,给朕,朕也会如此多想,可以理解。” 有了皇上的安慰,拨云见日之下,她心中的愁云散去。 心情好了些的柳如是,脸上浮笑:“皇上,今日你在乾清宫抱子上朝,姐妹们都在说你呢。说你喜爱小公主,白妃更是嚷嚷着一定要给你生个公主才是。” 圣姑这个目标简直太伟大了! 剑眉一挑,李燕云捏了捏柳如是的下巴,在她唇瓣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此事看似朕是宠爱朕的小公主,那你可知道朕的良苦用心?” “皇上的深意,臣妾不知。”被他如此,柳如是气息略急,脸蛋晕红,浑身无力的瘫在他怀里,美眸中秋波涟涟:“皇上此举是为何呢?” 她说话间,娇羞妩媚的模样,让李燕云眼睛有些舍不得移开! 暗叹,朕的妃子还有民间那几个老婆,当真都是勾人的狐狸精,这样下去怕是龙体迟早要被她们折腾碎了不可。 “宝贝,真被你说中了,朕还真就有深意!”大手在她柳腰摩挲了几下,李燕云正色道:“皇贵妃诞下龙嗣后,两宫太后愣是连抱都没抱小公主一下,唯独对皇子李初溺爱不已!” “朕瞧着真是心疼朕的小公主,都是从娘胎里出来的,为何要遭这不平等的待遇?朕要做个榜样给百官文武看,给天下人看,无论男女,朕一视同仁,朕要慢慢转变他们男尊女卑的思想——谁说女子不如男?让朕说,女子也能顶半边天!” 他此言下来眼眶发红,一脸的言真意切,与他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深知他狡猾。 可他这个模样柳如是明白,是如何也装不出来的,她感动不已,心中默念:女子也能顶半边天…… 恰在她恍然之际,他倏地头一低,嘿嘿笑道:“所以——如是,事不宜迟,你也得生个小公主才是,为朕的此等大计尽一份力,放心爱妃,朕会顶力相助,一定是极其用力的顶力!“ “啊?” 柳如是大脑有些应接不暇,脸颊霎时飞红如霞。 皇上的转变似乎也太快了些,忧愁来的快去的也快,跟暴风雨似的,转眼间就雨过天晴。 反应过来,她声若蚊呐道:“皇上你太过操劳,来之甚少,臣妾如何生。” 她玉面红若火烧,此话似娇似怨,偏偏她此刻模样又妩媚不已,看上去更像是在撒娇,她无力的依偎在他怀里不敢抬头,娇柔婀娜的身躯被李燕云拦腰朝凤榻走去。 “补偿,一定好好的补偿几次!” 瞧着他笑嘻嘻的模样,回味他的话,柳如是呀一声羞叫,再也不敢看他,任由他抱着自己,登时永和宫传来李燕云朗声大笑,殿内的俏宫女红着脸走了出来,顺手关上了殿门。 午后申时,烈日在西斜照,紫禁城的钟声被击响。 大内中,锦衣卫,太监,着华丽的礼服,排着绵长的队伍,自午门,直达太和殿。 一甲、二甲、三甲、每甲共九个在科举中过五关斩六将的幸运儿。 他们被礼官以及范清贤领着,走在被带刀锦衣卫和太监列队夹站的御道。 御道自是皇帝才能走,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殊荣。 紫禁城向来是皇帝住的地方,天下人无比对皇宫感到好奇,他们心情无比激动,好奇心强盛之下,也不敢随意张望,更不敢咳嗽。 生怕言行举止被礼官纪录,从而影响到成绩。 毕竟科举不光考其文采,更会查其德、言、行、品、否则空有文采,却是个心思叵测之人。 给谁是皇帝,皇帝也定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太和殿内,又称金銮殿,乃是举行盛大典礼之地,金碧辉煌,四个盘龙金柱耀眼万分,颇具威严。 除此之外,殿内九张低矮的方几上各自都放着笔墨纸砚,乃是为贡士考试之用。 精心打扮之下美艳万分的柳如是,着金线而绣的红色牡丹礼服,头戴金饰,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大串,端坐在龙椅旁的雕花大椅上,气质雍容华丽,白皙如奶的脸蛋妩媚动人。 就连李燕云穿的也极为隆重,一身金黄色龙袍的他,头戴帝冕,帝冕上珠帘垂在脸前,眼神幽远地看向远处正走在御道的九人。 “怎么了皇上?”见皇上手扶额头,叹了声气,柳如是稍是疑惑,登时脸上红透:“皇上可是乏累?” 乏累个屁,方才只不过也才几次而已,朕再战几回合也不在话下,李燕云微叹:“朕是在想待会要出哪些题目,给这九个贡士——”李燕云关切笑道:“累到不累,不知爱妃如何?” “适才皇上折腾死臣妾了,臣妾依稀还有些……”她欲言又止,脸蛋红的仿若能捏出水来,低着头避开这个羞人的话题:“皇上自是不用担心,皇上只需列举一些朝政方面的试题即可!” “对哦!” 闻柳如是之言,李燕云深以为同地点了点头。 天下读书人其中不乏一些书呆子,空有文采却不会实践,不然怎生有句话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时代科举考的乃是八股文,对李燕云来说,怎生都有些死板了些,恁地是埋没了很多好的人才。 九个贡士,连同范清贤和礼官,缓缓的走上了太和殿前的玉阶后,止步停下。 殿外,司礼监太监,唱喝一声:“跪!——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跪——” 循环三叩九拜之后,司礼监太监长喝一声礼毕之后,得皇上宣见之后,他们才踏入金銮殿,继而再次跪下行礼,而朝堂上坐着的女子,虽然他们不识,却早有礼官说明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柳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瞧着那个叩首的钱谦益,余光又朝柳如是蔑了一眼,见柳如是满含柔情地瞧着自己,她脸上并未有多少变化,当下心里安稳不少。 “尔等平身!” “谢皇上——” 纵是起身,贡士们也不敢抬头,生怕殿前失仪,同时他们内心紧张无比,一股惊人的皇威气场,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有的贡士不由头冒冷汗。 可冥冥中,一身青袍的钱谦益顿感皇上的声音有几分耳熟,柳妃娘娘,莫不是柳如是?他心里生疑之下,却也不敢抬眼一瞧。 对于那个张居正,前世明朝那个张居正可是内阁首辅,权利滔天,却也是个好官,李燕云又几分好奇:“你们哪个叫张居正?” 蓝袍蓄着胡子的中年人,抱拳道:“回禀皇上,草民正是张居正!” 日,此人若跟前世那张居正差不多,那朕可就赚大了,李燕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声平如止水:“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张居正抬起头来,李燕云这才发现这个清瘦的人,八字胡小眼睛,他黑眸下垂不敢与皇上对视。 “家哪的?”李燕云奇道。 “回禀皇上,草民荆州人士。” 范清贤纳闷,为何皇上偏偏对这个张居正如此感兴趣? 不光范清贤,其他贡士也都有些嫉妒了,在他们眼里,皇上如此,那是对此人很有好感。 “荆州?”前世那个张居正不也是荆州人士?李燕云激动的起身,哈哈一笑,爷爷的,前世历史上的名臣,如今在这一世,竟然是朕的臣下,他嗯了一声,负手走下玉阶:“钱谦益!” “草民在——” “嘿嘿,抬头看看朕,瞧瞧,还记得朕么?” “草民遵旨!”钱谦益诧异间,蓦然抬首,见身穿龙袍,头戴帝冕自龙椅下方的台阶而下的皇上,待看清楚他的面容,钱谦益一脸震惊:“你?是你!” 哗! 如此之言,当真是冒失的很,殿中气氛骤降,礼官朝皇上抱拳后,高喝一声:“大胆贡士,如何与皇上说话的?!” 第560章 殿试(二) 太和殿中其他不明原因的贡士也是一惊,在殿中直呼皇上为‘你’,这乃是大大的失礼。 “嘿嘿,无碍!”李燕云朝礼官摆了摆手。 怎地说钱谦益也是激动之下脱口而出,待说出口,他也颇为懊悔,表情十分尴尬。 目光所及之处,钱谦益又瞧见坐在龙椅上柳如是的身影,他眼睛圆睁,嘴巴轻张。 极为美艳的柳如是,朝他微微一笑,旋即玉面无任何表情,又仿若根本不认识钱谦益,模样端庄秀丽,面淡如水,倔强的不含一丝杂情。 自己听了她的话,希望考中功名后,有一天找到她之后,期望她能够回心转意,岂料她竟然是当朝的柳妃娘娘,他脑子中如惊雷闪过。 本以为当朝柳如是柳妃娘娘,只是与她重名,岂料竟然是同一人,自己的情敌在金陵时本以为他是什么钦差,自己考取功名之后,在朝中能与他一较长短。 人算不如天算,他竟然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为何苍天如此戏弄自己?百般悲绪涌来,钱谦益心里如刀扎般难受。 当然,这其中来由,在金陵之时,柳如是也与李燕云说过,李燕云自然了然于心。 见他如此瞧着自己的柳如是宝贝,李燕云心里有些不悦,面上却微微一笑:“大胆,竟然如此直视朕的柳妃,要不要上前去,看个清楚?” 皇上怎地也太小心眼了,柳如是面上一红,低下头去,心里好笑,皇上吃醋的样子,真难看。 “皇上恕罪!”钱谦益抱拳低下头去。 “儿女私情只会扰你心智,”李燕云难得一本正经道:“钱谦益,朕希望你记住,你的书不是为他人而读,而是替你自己、替天下黎民、替大宗而读。男儿大丈夫,就该有些血性,切莫让朕失望!” 儿女私情只会扰乱我的心智?你说的轻松,如今她是你的女人,你当然能这般轻松的说了! 心里这般想,嘴上又岂敢如此说? 钱谦益应声道:“草民定会不含杂念,全力以赴的殿试,定不教皇上失望!” 看他眼中充满了斗志,李燕云很是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钱谦益与皇上的事其他贡士自是不明缘由,哪怕猜出一二,他们又岂敢乱讲? 毕竟稍有不慎,那就是掉脑袋的。 李燕云目光看向第二排,其中一个身穿补丁的二甲贡士,自陆家巡抚陆居被抓后,陆家早已没有那么风光,只是李燕云没想到,这个陆常年竟然能考中二甲。 从他浑身装扮来看,想必如今日子,定清寒不已,与他当初公子哥的风范简直判若两人。 “陆常年!”李燕云笑道:“朕没想到你也竟然也能考中,不错!想必这一年来,你定然下了不少功夫。” “回禀皇上,爹从小让草民读四书五经,自家道中落后,草民苦习研修,希望能为大宗出一份力!”陆常年恭敬道:“请皇上恩准!” 陆常年自始至终不敢抬头,可李燕云看得出,陆常年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服输的气势,而这小子似乎根本不怕自己,对自己恭敬完全是出于礼节。 好小子,这回倒让朕刮目相看了!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转身走去:“浪子回头金不换,哪怕你做了官,朕希望你莫要向从前那般,否则朕能办了陆居,也能办了你!——” 陆常年严肃道:“草民不敢!” “皇上,三甲九人皆在,请皇上出题!”范清贤抱拳道。 这九人说不定以后就是朝廷的栋梁,能从百万书生中脱颖而出,可见这九人都有过人之处,在李燕云的吩咐下,九人相继在低矮的方桌木几前的蒲团上盘腿而坐。 瞧着一个个端坐的贡士,李燕云龙行虎步,大方的走回龙椅,他站在龙椅前,大声道:“一炷香时间内,朕期望尔等能答出让朕满意的题目——” 九位三甲贡士,洗耳恭听着,生怕听错一个字。 “其一,北方鞑靼乃朕大宗之强敌,本为八部鞑靼,如今少了一部,为七部鞑靼,鞑靼国,民无定所,皆为游牧,若大军前去,劳民伤财却收效甚微,大宗将如何对付鞑靼?” “其二,大宗苛捐杂税之事,让朕烦闷已久,虽朕着手让户部尚书艾成安去办,可此为只能镇住一时,也许十年,二十年后,皆会反弹,朕要你们给一个长久之策。” “此二题,你们择其一,势必一炷香之内,给朕有一个满意的答复——诸位答题!” 此二道题,李燕云早已成竹在胸,别说他本就心思玲珑,哪怕不懂那些,只需对照前世一些历史,以史为鉴,按部就班,又未尝不可? 登时大殿中,被太监抬进来一个半人高的铜鼎,一炷香被点燃,袅袅青烟升起,九名贡士面前皆有太监研墨,他们手执毛笔,认真的在宣纸上书写着。 狡黠一笑的李燕云,在柳如是耳前耳语了几句,柳如是掩唇而笑,当即吩咐宫女。 恰在贡士们做题,和监考官范清贤在他们间来回走着的时候,不多时编钟被十几名太监搬进殿中、手持笛子、琵琶等一干宫廷乐师,悄然走进殿内。 后面竟然还跟着一些着束胸花裙,袒着嫩若白玉般的一些宫女。 “皇……” “嘘!” 范清贤正要抱拳作揖,李燕云忙朝他做了个嘘声手势,范清贤疑惑不解。 怎可让这些浓妆艳抹,衣着似露的宫女进来,那样岂不会扰的他们心神不宁? 皇上这是作甚?范清贤疑惑之时,美妙的曲乐被宫廷乐师们演奏出来。 宫女们开始挥舞着长袖,摇曳起舞,时而显露雪白的纤腿,时而玉臂如水蛇般,舞姿甚妙,夺人眼球。 这难得的殿试一景,正在太和殿上演着,舞美曲妙,有的贡士忍不住抬眼看了几眼。 身姿轻盈,长裙飘飘,花袖挥舞的宫女们,伴随着动听的旋律,在书写答卷的贡士们面前,来回穿梭游走。 殿中不时还传出皇上朗声大笑。 “好,跳的好,尽情的跳,跳的好的朕有赏!漂亮,个顶个的漂亮,柳妃你说呢!”李燕云一把将柳如是拉入怀中,登时气氛欢乐到了极致。 “皇上所言甚是!” “来,亲一口——” “呀,皇上!不要——” 柳如是小声薄嗔,羞怯间,李燕云眼睛不时瞄着那些贡士,其中钱谦益拿着毛笔的手都有些发抖,显然是被气着了,李燕云眼睛一眯。 不光钱谦益,殿中贡士们的表情,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宫女们的娇笑声与曲乐融为一起,如此之景,看似李燕云颇有昏君的风范。 范清贤也不傻,斟酌再三,似是明白了什么,当即捋着下巴的胡须,好生欣赏着宫女们的舞姿。 贡士们做梦也没想到,当下前来殿试,竟然是这幅乌烟瘴气的情景,可他们有的人面若止水,置若罔闻,有的则心神不宁,表情不一而足。 登如此时,殿外烟花礼炮如惊雷般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殿中恢复了平静,宫女贡士也早已不见踪影。 与柳如是坐在上头磕着瓜子,吃着点心的李燕云,俩人正卿卿我我说笑间,忽听殿中范清贤道:“皇上,各位贡士的考卷,已封,全在这,请皇上过目!” “哦?” 李燕云拍掉手上点心的残渣,站起身来,走下台阶,不紧不慢的样子,更不急于查看考卷,他朝适才贡士所坐的地方而去。 “适才坐在这个地方那位,宫女起舞间,这厮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思颇受其扰——还有,那个地方是谁坐的?怎生一股骚味?——范爱卿,你瞧瞧,爆竹声一响,这厮都吓尿了。” 心理承受能力如此之差,竟还想当朝为官?李燕云叹道:“朕要的人才,乃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适才张居正就做的不错,除此之外,那个陆常年,以及鲁秀,钱谦益,都多多少少受其影响!” 李燕云轻轻一笑:“但不管如何,只要考卷令朕满意,也是可以地,范爱卿,朕令你瞧瞧这两个人的考卷,写的如何,去繁就简,说给朕听!” “臣遵旨!” 展开考卷,范清贤看了一会,眉头皱的很深:“皇上,您适才说的那两个,其中一个尚未写完,但字迹尚且不错,文采亦不错,他大体上是说,对于对付鞑靼国之策,乃是让他们俯首称臣,纳岁贡便可。其二,苛捐杂税之事,说是让皇上派锦衣卫为督查使,每一个官吏身旁皆安插督查使——” “让鞑靼俯首称臣?难不成鞑靼一面称臣,一面掠夺臣的大宗边境子民?再者鞑靼又岂能同意?这种方法也亏他想的出来,还有,苛捐杂税之事,若官吏贿赂督查使又当该如何?”李燕云笑道:“此人不堪大用!——另一个如何?” “回禀皇上,另一个前面写的略微不错,可后面字迹潦草不堪难以入目,想必是受宫女所扰!”范清贤如实道:“且词不达意,跑题走偏。” 柳如是掩唇而笑,皇上适才那个法子当真是前无古人,如此一测,便能将那些贡士品行心智测的一清二楚。 要么怎么说人才难寻呢,寒窗苦读数十载,经过层层筛选,这俩人竟然在这金銮殿出了丑。 适才陆常年、张居正、钱谦益、以及鲁秀那些贡士表现的虽然有些心神不宁,但不知他们考卷如何。 “此二人赐同进士出身便罢!”李燕云朝笑道:“范清贤,你且退下吧,让人将考卷送去御书房,朕与柳妃前去定状元榜眼探花,明日朕给你个答复。” 将考卷交给一旁的太监,范清贤抱拳躬身后退:“臣告退!” “嘿嘿,如是,走吧,与朕去定状元去!” 李燕云伸出手来,柳如是玉面稍红,应了声,玉手搭在李燕云的手上,二人手牵手的出了太和殿。 想起适才钱谦益执笔发抖的模样,自己是瞧见了,也不知如是瞧见没,他倏地转眸一笑:“宝贝,你说钱谦益和张居正,适才谁表现的最为稳健呢?” 第561章 闹状元 太和殿廊道中,一身龙袍的李燕云,牵着柳如是有说有笑。 当听皇上问,张居正与钱谦益二人谁适才表现的最为稳健,柳如是不由一愣,心里有些忧伤,皇上是才试探自己么? 柳如是抿了抿唇,幽叹道:“皇上,臣妾适才未曾注意他人,他们一举一动臣妾不知,臣妾眼中只有你。” 这个回答可谓是天衣无缝,无论说谁最为稳健,那定当都是错的。 哪怕说是张居正,那也证明她适才观察过钱谦益,而事实上,那会歌舞升平,又与皇上嬉闹,还真就未注意。 本来还忌惮钱谦益乃是柳妃昔日民间老情人,女友与她前男友打了个照面,这恐怕换了谁,都会多想,因此李燕云心生芥疑。 此来听她这般说,李燕云不由眉开眼笑,感动的在柳如是的柔臀掏了一把是以奖赏,心里宽慰之下,懊恼自责,老子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多疑了。 娇躯微颤一下的柳如是脸颊娇红,心里忐忑之时不安地朝后瞧了瞧,幸亏太监宫女都比较谨小慎微,没看到这一幕,否则当真是羞死个人了。 被太监宫女簇拥着朝养心殿西暖阁而去的李燕云,此刻被他牵着玉手的柳妃,眼圈发红,娇楚的模样有些黯然,饶有心事地唇瓣嗫嚅几下,却最终没说出口。 香炉中青烟袅袅,清新好闻的气味弥漫在摆设富丽堂皇的御书房中,书册整齐的码放在墙角的紫檀书架,正中放着一张长方形的雕花铺着黄布的案桌。 半人多高的青花瓷大瓶,摆在珠帘隔门处,尽显皇家豪华气势,御书房的橱柜桌椅皆被太监擦拭的一尘不染。 地毯上出现明黄色龙靴和一双金丝而缝的红色绣鞋,且身后还有一阵悉悉索索太监和宫女的脚步声。 走近案桌前,李燕云将手中的贡卷,朝桌子上一放:“如是,朕瞧你一路上闷闷不乐地,嘿嘿,有何心事,尽管说来!” 皇上果然心细如发,自己的不对劲,都被他瞧出来了,柳如是拂袖抹泪,美人脸色黯淡不已,欲言又止,似忌惮那些宫女太监听到什么。 他接过太监端来的茶水,抿喝几口:“小张子,将他们都带下去吧!” “奴才遵旨!” 宫女太监退下后,柳如是泪眸看着李燕云,刚要张口—— “先别说,让朕猜猜——” 李燕云轻走几步,大手如蛇般绕于她盈盈一握的柳腰:“你是委屈朕怀疑你对钱谦益余情未了,是也不是?” 纤柔不已,楚楚动人的柳如是没有否认,点点头:“皇上你有些过,过——”她没敢说下去。 “有些过分了是吧?”李燕云心里愧疚,面上挂笑:“乖,没事,当下无旁人,你继续说,不用有所顾忌,其实不瞒你说,你的想法可能是错地。” 她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滑流在嫩俏的面孔上,幽怨道:“臣妾自打算与皇上在一起,就一辈子是皇上的人,可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臣妾,臣妾心里甚是难过。臣妾知道,你让臣妾与您一同看他们殿试,实则是暗试臣妾。” “朕明白!”李燕云抱紧她无骨般的身躯,言真意切道:“你是朕的心,是朕的肝,是朕的宝贝,合起来就是心肝宝贝,一辈子都是——心肝宝贝,你为何不反过来想,朕这般做,正是对你放心,若朕真怀疑你,又岂会让你俩见面?” 他这般肉麻的甜言蜜语攻势,哪是这个时代一般女子能受得了的。 柳如是听的娇躯酸软,羞喜交加之下,自是失去了一半的睿智,轻品他言,无力的身子斜靠在他胸膛,贴在他胸前的玉容终于阴雨转晴,笑颜尽显。 “是臣妾误会皇上了。” “唉,你总算发现了,”李燕云一脸委屈:“不过,朕轻易不会原谅你的!” 本来是李燕云的不是,可被他如此一说,反倒柳如是觉得自己冤枉了他,早已被她柔情蜜语哄的心里羞喜的柳如是,有些懊恼自己乱想了。 见她一脸凄然,诱人的唇瓣蠕动几分正欲赔不是,李燕云仰面朗笑几声后,面色一正:“——除非你亲朕一口。” 情绪可谓是一波三折的柳如是娇羞之下,嫩唇在他脸庞亲了一口,又忙不迭地钻进他怀里,不敢瞧他。 总算哄好了,李燕云在她玉背轻抚,暗叹,爷爷的,朕知错,改错,可就是不能认错啊。 看她愁云尽散,李燕云拉着她软玉小手,笑道:“如是,来,我们瞧瞧这些贡卷,谁答的好!择出状元榜眼探花——朕正直用人之际,用于对付朝中的党派。” “朝中党派?”柳如是疑惑不解。 朝中大臣若抱成团,那对皇帝来说绝非好事,往严重了说,皇帝下发的圣旨极有可能得不到实施,且还会被那些抱成团的大臣,互相踢皮球,演戏给皇上看。 如此一来,皇帝权利自然如同虚幻。 月色初上,京城民间一家客栈中张灯结彩,红幅张贴,发觉是一甲贡士所住之处,来往的客人都不由再此驻足瞧这一副热闹的景向。 “张贡士,你给我们说说,皇宫是何模样,皇上是何模样呗?”一些人围拢在八仙桌前,看着正饮酒的张居正。 “是啊,给我们说说——” 喝了几口酒的张居正,将酒壶朝桌上一砸,吹胡子瞪眼道:“混账,皇上乃是天子,我等草民怎可评头论足?你这是陷我于不义!” 一干人书生士子等见张居正如此,都感没了趣味,那头桌子的年纪轻轻的鲁秀,笑了几声起身,将脚朝长凳上一放,身子摇摇欲坠醉熏熏道:“尔等若想听,各献五文钱,本状元就将殿试时的所见所闻,告知各位!” “哟?鲁贡士,这圣旨还没下来,你就开始做状元梦了?” “就是,怎地说还有个张贡士,与钱贡士呢,而且皇上也有权利将二甲三甲人等定位状元,你又怎知道是你?” 鲁秀醉意上脸,红通通的脸色挂笑,忽地一拍桌子:“你们就说你们想不想听吧!” “不就五文钱嘛,我们也讨个好彩头,拿去——快说说!” 张居正一瞧这帮乌合之众的书生朝鲁秀那边去了,不由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喝着酒,懒的理会这些人。 不时有很多人将文钱撒在鲁秀的桌前,借着酒劲鲁秀,醉眼迷离地扫视着书生,晃着身子道:“话说,今日殿试,当真是千古奇景,皇上竟然让衣着袒露的宫女,在太和殿跳舞,哼哼——这可不简单!” “如何不简单?”有人问。 “笨!”鲁秀拍了拍那人的脑门:“皇上此举,是在考验我们的定力,当下本状元就明白了,愣是没瞧那些宫女一眼,专心做题!而有些儒生不知,愣是心神不宁的看着,怕是都被皇上瞧个正着。” “别光说这个,你倒是说说皇上长何模样——” “皇上,眉剑、眼似星辰、英姿勃发、”鲁秀笑道:“还告诉你们,除此之外,柳妃娘娘也在场,哎哟,柳妃娘娘那个美——” “鲁秀,你在民间如此议论天子和娘娘,怕是不妥吧?” 正说着,一个怀抱三个小匣的人踏入客栈,并打断了鲁秀的话,众人不解地循声望去,当看此人穿着华丽的锦袍,一下客栈中安静了不少。 一身酒气的鲁秀晃着身子,走至此人面前,哼了一声道:“你是何人?本状元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此人倒也狂妄,状元是谁还不知道,竟然就妄称自己是状元,锦袍男子凑近身前,悄悄道:“小的乃是吏部尚书连弘毅的人。鲁贡士,这乃是连大人的一番心意,还请笑纳!” 自怀中取过一个雕花红木匣子,送至鲁秀眼前。 鲁秀眼中现出几分光亮,酒也醒了几分,颤抖的接过匣子,锦袍男子微笑的拍了拍鲁秀的肩膀,见鲁秀要打开,锦袍男子忙按住他的手。 “哎?此处人多眼杂!” 鲁秀恍然,早已醉醺醺的他满面微笑地点了点头傻笑着。 锦袍男子微微一笑,转眸间张居正在自顾自的喝酒,他又走至张居正面前。 可没开口,张居正将酒壶朝锦袍男子脚下一摔:“抱歉公子,手滑了!” 锦袍男子吓的小跳后退,面色有些不悦:“你!”锦袍男子忍着微怒,陪着笑脸一喊:“小二,张贡士的酒喝完了,再来一壶,算是我请的!” 没待小二应声,张居正打了个酒嗝道:“不必,在下酒足饭饱,这位公子还是请鲁贡士喝吧!” 锦袍男子讪笑一声,在桌前坐下:“张贡士,这入朝为官,讲究的是官官相护,你若这般,他日入朝为官,就不怕被孤立?” 见那些书生士子瞧着此处,张居正嗤笑一声,大声道:“我张居正行的端立的正,吃的是百姓之粮,拿的是朝廷俸银,寒窗苦读至今才小有成就,自当是替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自古以来邪不压正,我就不信不入仕你们,你们能奈我何!” 浩然正气的一席话,听得那群书生中,其中一个书生打扮模样的人,暗自点了点头,眼眸中多少有些赞赏之色,适才客栈中的一景,尽数落在此人眼中。 “得罪了!” 锦袍男子起身不置可否一笑:“希望张贡士永远不知朝堂险恶——小二,钱谦益钱贡士现在何处?” 肩搭抹布的店小二笑着招呼:“客官,钱贡士在楼上呢。” 锦袍男子点头应声后,正要走去,外面传出一声长喝:“圣旨到——张居正、钱谦益、鲁秀三人接旨——” 第562章 党羽? 月如玉盘,光芒皎洁,客栈二楼厢房中,站在窗前举目看月的钱谦益,心中五味杂陈,忧愁万分。 随手一甩,将手中的酒壶抛下楼下的河里,扑通一声重物落水之音绕进耳畔,他眼中清泪流下,叹道:“解酒浇愁,愁更愁,相距宫墙,实则谬之万里。如是——你为何就做了柳妃了,你让我如何活于世!” 千愁万绪之际,门被敲响,他仰面观月,轻道:“请回吧,钱乃身外之物,我心犹死,我钱谦益不收任何礼!” 门外锦袍公子微微诧异,可转念一想,想贡士这样的准官,当官的谁不巴结,之前有人前来给他们送礼也不奇怪。 “是这样的,钱贡士,我乃吏部尚书连弘毅的人……” “不管你是何人,哪怕你是皇上,又如何?”万念俱灰之下,钱谦益两眼闭上,泪水滑在脸庞:“我现在只剩下一身躯壳,何人在我眼里,我都不惧。” 果然是贡士,一个比一个狂妄!锦袍公子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暂不强求,钱贡士,楼下圣旨以到。” 楼下门匾上写着‘状元楼’三字,起名为状元楼,客栈老板也只不过是讨个巧,只因科举来京的人,谁不想高中状元?为的就是一个吉利。 当然,老板自然是为了赚银子,当下门庭若市的客栈前,跪满了书生。 被小太监簇拥的蟒袍太监,手拿圣旨,待那灰袍钱谦益匆匆赶来跪下,才展开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朕与柳妃娘娘再三斟酌,一甲三人的名次为,探花鲁秀,榜眼张居正,状元钱谦益,二甲陆常年人等,赐进士及第出身,三甲同进士出身——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叩首山呼万岁,一番行礼之后,书生们大笑鲁秀,本他自称为状元,可竟然是第三名探花。 钱谦益有些费解的愣在原地,难不成是柳如是给自己说好话,让皇上给自己状元头衔的? 恰在钱谦益百思不解之时,登时书生们喊着鲁探花,因此逗笑鲁秀,气氛热闹十足。 鲁秀醉意褪了几分,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不服气称:“探花就探花,探花怎地了?你们这些书生还考不上呢!” 太监抱拳朝起身的贡士们抱拳:“小的恭喜各位了,以后小的可就仰仗各位了。” 宣旨太监此言乃是客气话,当然他们也懂规矩,一些进士包括鲁秀,上前掏出银子,塞入太监手中,这乃是彩银,多少无碍,也就图个彩头吉利,太监一时眉开眼笑的。 有的进士更是把所以文钱尽数撒出,造成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哄抢,气氛更上一层楼,欢笑声,尖叫声,热闹非凡。 也并非进士们有钱,这乃是将家底抛出,且依照礼制,次日皇帝定会赏银封官。 此举意味着与过去的寒酸告别,迎接崭新的仕途之道,此举不亚于去旧迎新,同时与百姓们分享喜悦。 可在场的唯独钱谦益,张居正,还有一身补丁袍子的陆常年三人无动于衷,他们各有各的心事。 状元郎钱谦益无视旁人的道贺,一脸落寞,绕有心事的进了状元楼;榜眼张居正叹了声气,拂袖而去;进士及第陆常年伫立原地,笑中带泪。 媚阳渐升,储秀宫殿中,身形曼妙,着明粉色内衫的令贵妃媚眼含笑的服侍李燕云穿上龙袍,一晚的恩泽,令贵妃双腮透着一股美艳,精雕玉琢地脸上尽是笑颜。 当下令贵妃举手投足间,韵味十足,她似撒娇道:“皇上,你待会要去做何事呀?这么着急,就不能多陪陪臣妾,臣妾还想……” 她欲言又止,饱含媚笑的眸子中秋波涟涟,勾人不已。 “朕待会要去瞧瞧那些新科状元去!”瞧她风情万种地模样,李燕云心里一荡,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笑道:“宝贝,朕没记错的话,你爹令江,朕的令爱卿乃是朝中督察院的都御史?” 令贵妃轻嗯一声,也在李燕云脸庞轻吻一口,面颊绯红如血,娇媚万分一笑:“皇上你突然问这个作甚?” “嘿嘿,没事,晚些朕带你回令府,去见你爹爹!” “啊?”令贵妃又惊又喜,陡然间微微幽叹。 李燕云心里一沉:“怎地?你不愿意?” 令贵妃忙摆手:“不是,不是的,皇上臣妾昨日与储秀官后殿丽景轩的飘儿格格约好了,要带她去延禧宫教她打麻将来着,臣妾不想和白妃打,她老诈糊,气死个人了。” 纳兰飘与令贵妃同住储秀官,只不过令贵妃为一宫之主,乃住前殿,后殿则为丽景轩殿。 当然,丽景轩也是豪华万分,宫女太监尽有,除此之外,还有在前金服侍纳兰飘的丫鬟牡丹充当着大宫女。 她说话间鼓着小嘴,模样娇媚中透着可爱,当下,被她这个女儿家的小心思逗得一乐。 奶奶地,真不知那该死的麻将发明是错还是对,竟让令贵妃和白妃如此痴迷!李燕云在她臀上轻拍一下:“无妨,午后你与朕去民间便是,你这妮子竟然一点都不想家。” 一双细嫩地小脚丫踩在地毯上的令贵妃,她白藕般的玉臂缠绕在李燕云脖子上,妖娆万分的柔躯扭了扭:“臣妾才不想家呢,这里就是臣妾的家,再说了,我爹又娶了几个小的,分明都不把我娘当回事了,不想看见他。皇上,你告诉臣妾,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么?” “这个嘛……” 李燕云干咳一声:“也许令爱卿与朕一样,都是对每一个比较专一吧!” 见皇上一脸尴尬,深知失言,令贵妃小脸一红,忙道:“皇上,臣妾不是说你,你是皇上三宫六院本就符合礼制,可是臣妾为臣女,就是看不惯他。他可没皇上那般好,他若喜欢哪一个,难得对旧情有丝毫眷恋。” 当今大宗男人果然一般黑,看来能做到朕雨露均沾这份上的人,实属不多,李燕云朗声一笑,自恋了一番。 这时代若连年征战,为大宗出生入死的大多是男儿郎,若是阵亡的多了,当然守寡的自然也多。 说不定这个时代女多男少,李燕云甚至有些怀疑,古代的一夫一妻多妾制,是不是与这方面也有原因。 “对了,皇上,为何不一个口谕,将我爹招入宫来呢?”令贵妃疑惑:“何须亲自去他来?” “宫中甚是烦闷,朕正好出去走走,”李燕云叹道:“你不觉得么?” “住习惯了,就不觉得了!——皇上,你找我爹何事呀?” 这妮子问题还真多,李燕云捏了捏她瑶鼻道:“乃是朝政之事,保密!——” 正为他束着腰间玉带的令贵妃点了点头,乖巧地哦了一声。 自储秀宫回到乾清宫,在乾清宫中用过早膳之后,李燕云又去钟粹宫瞧了瞧坐月子的魏灵容,与她说了些话,抱了抱小皇子和小公主逗了一会,从小张那听闻周朗在弘德殿候着了。 李燕云无奈,与儿子和女儿待的时间都得挤出来。 “臣叩见皇上圣躬安!” 见一身龙袍的皇上走进来,一身红色蟒袍的周朗,忙跪下行礼。 “朕安!” 走近弘德殿,李燕云坐在龙椅上,端起茶盏,掀开陶瓷盖,轻吹一口热气:“说说吧,事情如何?” “回禀皇上,”周朗小声道:“昨晚臣安排的眼线回报臣,说果然有很多人贿赂贡士,而且吏部尚书连弘毅,也派人前去送礼。” 抿了一口茶盏的李燕云,将茶盏朝桌子上一放,登时茶水流了一桌,他拍桌而起:“朕就知道,他们定然结党营私,果然不出朕所料!” 他在弘德殿中踱步,一脸怒意:“前几日户部侍郎艾成安,要被处死,他们一个个可巴不得艾成安死呢。若朕真杀了艾成安,定然就被这帮佞臣给利用了——你细细与朕说来!” “是!”周朗抱拳道:“昨晚那个探花鲁秀收了银子……” 收银子岂不是很正常,喜欢银子的人太多了,李燕云哼笑一声:“收了银子得别与朕说,告诉朕哪几个没收银子!” 见龙颜不悦,周朗谨小慎微道:“回禀皇上,状元钱谦益在客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收没收臣不知,倒是张居正,陆常年、未曾收银子!张居正更是摔酒壶严拒,而且以臣看来,鲁秀为人圆滑不已,怕是……” 周朗欲言又止,李燕云自然明白他要说什么。 “圆滑不怕,朕就怕他对朕也圆滑!” 李燕云笑道:“不管何人朕都得用,圆滑之人有圆滑之人的用处。万物皆是有利有弊,正直之人难免会遭排挤,有些事情他们不一定能办得到。所以,正直的也有正直的用法!——朕要你密查连弘毅党派牵连哪些人,尽数报给朕!” “臣遵旨!” 没多会,见周朗退出殿外,小张子躬身进殿,抱拳道:“奴才启禀皇上,范清贤大人,已经带着新科贡士前太和殿恭候了!” 结党羽是吧,朕就跟你们好生玩玩,殿中大腿二腿翘在桌子上的李燕云,歪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太和殿太远了,宣他们去乾清宫,朕不想动了!” “奴才遵旨——” “慢着!” 正要走出去的小张子脚步一停,听李燕云吩咐道:“——朕昨晚看贡卷之时,柳妃也在,去宣柳妃来,暂且让柳妃为他们讲解一番,朕封他们名次的用意。” 第563章 酒醉乾清宫 晨阳曦照,浩如蓝海的晴空无云,金瓦红墙偌大的紫禁城迎来了,天下读书人最为羡慕的九位贡士。 自京城一路进宫而来的路上,他们受百姓夹道喝彩,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遵照皇上吩咐,新科贡士们,被刑部尚书范清贤,盏茶的功夫从太和殿带入了乾清宫恭候。 金碧辉煌的乾清宫中,贡士们伫立于殿中,模样毕恭毕敬低著头。 更不敢有丝毫抓耳挠腮,东张西望的小动作。 唯独站在一旁身子摇晃的状元钱谦益。 他酒气熏天,双眼迷离,昏昏欲睡,他这副模样,颇让范清贤头疼,不由长吁短叹。 此为乃是殿前失仪,这可如何是好,等会见皇上可如何解释? 恰在范清贤眉头紧锁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太监的场合飘然回荡在殿中:“柳妃娘娘驾到——” 一身华丽广袖牡丹袍,金银玉饰点缀的美人,她白嫩的小手置放于小腹前,柳眉下明亮的澈眸扫过殿内贡士的背影,平淡如水白嫩面孔,未惊起一丝波澜。 在宫女的搀扶下,着宽厚红色牡丹袍子的她,端庄地小步行进乾清大殿,绵长的裙摆在地上拖着,大方雍容气质,与森然的大殿气氛融合,令人不敢直视美人。 皇上没等来,唯独柳妃娘娘却来了,在范清贤的带领下,贡士们与范清贤一同跪下。 “臣等叩见柳妃娘娘!” 恍然一抬头,蔑见新科状元钱谦益竟还晃着身子直愣愣的站着,钱谦益本还迷离的双眸,此刻沁出泪花,盯着面无表情自身边而过的柳如是。 美人身边过,芬香周身留,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香味,看她一身华丽,让本就对柳如是魂牵梦绕的钱谦益,心中苦楚如万剑穿心而过。 宫中到处是皇上的眼线,钱谦益痴呆的模样,这一幕被殿外的小太监瞧了个通透。 “钱谦益,快跪下,如此冒犯不想活了?” 范清贤小声提示后,用力拉着钱谦益的胳膊,钱谦益如行尸走肉般,晃了两下身子,眸子一垂,眼神涣散的跪下,两行愁泪悄然而下。 他俨然没有因中状元的喜悦之色。 适才钱谦益的行为,自然也被美人尽收眼底,她似什么也没瞧见似的,走至他们面前,柳如是大方的抬起广袖纤臂,玉颜展笑:“诸位轻起!” “谢娘娘!” 范清贤与鲁秀、张居正、陆常年以及各位贡士谢恩起身,钱谦益不言不语失魂落魄的与他们站起身来,他闷声不言的此为在人中略显扎眼。 他如此失礼之为,柳如是视而不见,笑眼扫视各位才子:“昨夜,本宫与皇上谈论了诸位才子的贡卷,经过皇上深思熟虑特拟定了状元、榜眼、探花、进士及第、同进士诸此名次。” 柳如是转眸一笑:“钱先生——钱先生?” 柳如是本就知书达理,喊钱先生本为客气。 可钱谦益如空壳般无神站在原地,柳如是娘娘一连喊了几声,他都似未听到,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幸有范清贤和其他贡士暗暗捶扭他身子提示,钱谦益这才缓缓抬起头。 柳如是红唇蠕动:“钱……” “娘娘,草民在!”钱谦益脸上依然黯然无色,眼睛流泪地看着柳如是,朝柳如是抱拳:“草民走神,还请娘娘莫怪。” 他泪水浸染脸颊,柳如是美眸一垂,转头瞧向别处,在殿中踱步道:“对于如何对付鞑靼国,钱先生的贡卷给出的答案,则是开通大宗与鞑靼的互市往来,钱先生更是言明,如若开通互市,商品流通之下,两国境民友好交流,各取所需,和睦相处,都有好日子。” “如若鞑靼国大汗想起兵掠夺,怕是那些小部落,也不会同意,钱先生此法,当真让皇上好生钦佩——张先生对于苛捐杂税的举措,也让皇上刮目相看……” 仔细思量柳如是的话,钱谦益心中迷惑不解,难道不是她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皇上才将状元的名次给我的? 钱谦益有些茫然,思虑几分的钱谦益,待反应过来之时,柳如是已然与张居正说着话。 乾清宫外侧眼瞧内殿的小太监见此一幕,点了点头,转身朝侧殿小跑而去,将殿中一切告知了小张子公公。 小张子连连点头后,脚步轻盈地踏入飘荡着呼噜声的弘德殿。 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他大腿二腿翘在铺着黄布的案桌上,已然睡着,嘴里嘟囔着梦话呓语:“令贵妃,朕要从后……嗯,对,这点你要多跟柳妃学习才是——”他砸吧了两下嘴,呼噜声再次响起。 看样子昨个在储秀官折腾了一宿,皇上没睡好,小张子娘娘腔般似的掩唇而笑,跪下来轻唤:“皇上,皇上?主子?主子醒醒!” 连续轻唤不知多少声,皇上这才睡眼惺忪地看向殿中跪着的人,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朕睡了多久?” 他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漱了漱口,跪在地上小张子,颇有眼力劲的,跪走几步,拿起杯盏接着。 “回禀皇上,半个时辰不到,”小张子笑嘻嘻道:“适才小太监已经将乾清宫中的所见所闻告诉奴才了。” “呵……忒!”将漱口水吐入杯盏中,李燕云砸吧了两下嘴,轻轻一笑,起身道:“说!” 小张子抱拳遵旨,这大太监本就嘴皮子利索,一番下来,绘声绘色的将乾清宫的情景描述给皇上听。 当知道那个钱谦益酩酊大醉的模样,且面对柳如是,如失魂落魄,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之时,李燕云有些不悦。 好你个钱谦益,竟然还敢对朕的柳妃尚有情愫! 在小张子和几名小太监的簇拥下,李燕云并未让小张子通报殿内的人,他悄身来到乾清宫朱漆雕纹大门前,停下脚步。 首先荡入耳中的乃是殿内张居正的话:“草民,谢柳妃娘娘夸赞,草民认为此一条鞭法之策,定能提高国库收入,杜绝陈年烂税的滋生,此法化繁为简,不光可以提高办事效率,也可税目清晰,尽可能的让官吏避免贪赃……此法能得皇上青睐,草民欣喜万分!” 好一个张居正!李燕云哈哈一笑,踏进乾清宫大殿:“你此法乃是利国利民之策,朕自然欢喜的很!” 发觉皇上进来,登时殿内贡士人等跪下一片高呼万岁行大礼,柳如是面带柔笑地朝李燕云行了个福礼。 还没走至贡士们面前,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李燕云看着跪在地上脸红脖子粗的钱谦益,好笑地蹲在他面前。 “状元郎,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若追究起来范清贤自然逃脱不了责任,毕竟这些贡士都是有他负责的,范清贤忙忙抱拳:“回禀……” “让他自己说!”李燕云面色一寒,声音虽平淡不大,却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此番模样,气氛仿佛骤降了不少,有些贡士吓的浑身发抖,他们深知,他们的命在皇上面前如若蝼蚁。 皇上只需张张口,他们小就没了,甚至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不少,柳如是也是心里一提。 钱谦益浑然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抬起头来笑中带泪,看了看皇上身后,自己朝思暮想的柳如是。 柳如是玉面如水,无一丝表情地朝钱谦益摇了摇头,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自然是不希望钱谦益悖逆天子,惹来杀身之祸。 “回禀皇上,”钱谦益醉醺醺地笑道:“皇上贵为天子,乃天下共主,管天下万民,可皇上能管得了一个生无可恋的人么?” 钱先生,你这是何必呢!柳如是闭上泪水翻滚的美眸,暗声叹息,有些无奈。 他这番不知深浅的话,吓的那些贡士替他捏了把汗,范清贤更是一惊,斥道:“钱谦益,你放肆,你如何与皇上说话的?——皇上,此人酒后胡诌,请皇上恕罪!” 有种啊!李燕云一脸森寒,杀意在眼中闪过,皮笑肉不笑拍了拍钱谦益的肩膀:“好啊,钱谦益,你这个状元,不是前来听封来的,而是前来求死来的?是也不是?” 殿中的人听此,无不闻之色变,很显然皇上已然动了杀心。 也只有钱谦益醉眼迷离地看着李燕云:“你是皇帝,我是民,要杀要刮,随你!” 在民间,钱谦益的为人作风,颇让刚直的张居正赞赏,当下身为榜眼的张居正忙忙叩头。 “皇上,依草民之见,钱谦益并非有意冲撞您,乃是酒后失德所致,不如待此人酒醒之后,再做定夺!” 清廉且铁面无私著称的范清贤,也忙忙拱手求情,一脸苦色:“张居正所言甚是啊皇上!” 眼观六路的鲁秀眼睛咕噜一转,自然不能与这些同年士子背道而驰,不然日后可要同朝为官,同一个网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鲁秀顺势道:“草民鲁秀请求皇上免他一死!” 李燕云星眸如剑芒般锐利地盯着醉醺醺的钱谦益,他还在等待一个人的求情。 可这个女子,站在他身后,诱人的唇瓣动了动,秀眉微蹙思考几分,银牙一咬,最终没有开口。 第564章 执念的状元郎 乾清宫大殿内,气氛骤降到了极点,如腊月的严寒,让殿中的贡士们忐忑不已,深深为状元郎钱谦益感到担忧。 瞧这一干人为他求情,唯独自己柳妃无动于衷,李燕云心里大悦,面上却冷冷一笑,微微站起身来。 “果然是酒壮怂人胆,钱谦益,你发酒疯都发到朕这来了!”李燕云叹了一声:“也罢,朕念你兴许是中了状元,高兴之下才喝了点猫尿,才如此大胆,就暂且饶你一回,倘若再敢喝猫尿进宫,朕就将你泡在尚食局的酒缸里——” 见李燕云面色终于舒展开展露笑颜,他一席略带戏虐的话,听得一干贡士也跟着赔笑,就连身后的柳如是也是掩唇一笑,气氛显然缓和了一些。 如此之下钱谦益似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下贡士们算是初尝了一下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哪知钱谦益似乎不领情,借着酒劲傻笑一声,硬气道:“草民是不是因为中了状元,而喝酒,皇上心里能不知道么?” 哗! 殿内哗然,贡士们笑容僵住。 “好啊,非常好!”李燕云潇洒的拂袖,双手背于腰后,前身朝他面前倾着:“钱谦益,你当真以为你是状元,朕就舍不得罚你?——小张子!” “奴才在!”小张子急急跑进殿中。 “此人待会让他领个三十大板,让他醒醒酒!” 当闻此吩咐,殿内的贡士们这才松了一开口气。 “奴才遵旨!” “若不是朕看你有些才能,你十个脑袋也不够朕砍的!”目光自钱谦益那移开后,李燕云扫视他们。 “尔等听封!” 高喝一声后。 李燕云道:“——朕本有心封状元郎钱谦益为文轩阁次辅大学士,奈何此人冥顽不灵,罢了——” “——朕封榜眼张居正为文轩阁次辅,受文轩阁首辅袁自如制约!” “——探花鲁秀为督察右检御史,受都御史令江制约。” “——其他二甲三甲人等为文轩阁大学士,辅佐文轩阁次辅张居正!至于状元钱谦益……” 李燕云说到最后一停,看着钱谦益,好笑道:“你不是倔嘛?那朕封你为御马使,好生去养养马,磨炼磨炼一下性子!——小张子,带着他们前去领赏,算是朕给他们的见面礼——钱谦益前去领罚吧!” 状元被封为养马的御马使,让贡士们哭笑不得。 皇上没有杀他,怕对他来说已经是恩典了,否则连养马的机会都没。 “臣等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为状元的钱谦益,和榜眼张居正并未有那么高兴,鲁秀则是眉开眼笑,陆常年笑中带泪,与贡士们一同叩谢。 钱谦益是因为有心事才没那么兴高采烈,而张居正则不然,他深知,身在其职,就要谋其政,责任就大了一些。 奶奶地,养马真是便宜你了,朕在前金还养过马呢! 见众人告退后都已退出殿外,正欲要拉着柳如是的手走出乾清宫,唯独钱谦益还在原地跪着,李燕云稍有不解,轻咦一声,松开了柳如是的玉手。 “钱谦益,你为何不去领罚?” 一身酒气的钱谦益跪在地上抱拳道:“臣有心结!” “有何心结?”李燕云眼睛一眯。 泪眼婆娑的钱谦益道:“臣的心结皇上解不开!” “说说!” 钱谦益抬头,一身牡丹广袖华袍婀娜的倩影,目光盯着她白嫩妙颜。 柳如是眸子触及他目光之时,忙将秀面撇向一旁,一脸淡若止水之模样,皎洁如荷,不染垢尘。 她如此,钱谦益内心如剑戳刺。 “臣有个不情之请——”钱谦益激动道:“请皇上允许臣,单独与柳妃娘娘说些话,望皇上恩准!” “你!” 李燕云伫立原地,星目如火般瞪着钱谦益,气息略微急促:“钱谦益,朕真该杀了你!” 瞟见龙颜欲怒,柳如是花容略变,朝李燕云身前依偎,藕臂勾住李燕云的胳膊,眼帘低垂,润泽的唇瓣一张一兮:“钱先生,本宫与你没什么可说的,你还不退下?休要惹皇上生气!” 钱谦益流泪抱拳:“皇上,臣若解开心结,定全力为国为民,为大宗百姓谋福!” 当下缓缓闭上眸子的李燕云,睁开双目,朝柳如是看着,小声道:“宝贝,朕相信你!”他刚说完,凉唇在她唇瓣上轻啄一下,朝钱谦益看来:“为民谋福你暂时是没这权利了,还是想着如何为马谋福吧!” 适才他轻吻的动作,被钱谦益看了个通透,钱谦益心里难受之际,柳如是香腮滚烫不已,眼圈微红的眸子,瞧着明黄色龙袍的身影,抿了抿唇瓣回味适才的味道,心里万分甜蜜。 而正是这种回味无穷之感,只有皇上能给,他人给不了。 “臣叩谢皇恩!”钱谦益脑袋一叩到底,额头贴着地面, 吱呀一声,殿门被缓缓关上,殿内只剩下钱谦益和柳妃二人。 钱谦益放松之下,酒劲涌来,身子最终躺在乾清宫斑斓光滑的地面上,他醉眸看向彩画穹顶,喘着粗气,泪水自眼角滑落在地。 “钱先生,你这是何苦?”脸上红霞稍退,柳如是淡然道:“三番两次悖逆皇上,若不是他心胸宽广,怕你早就成为刀下鬼了。” “你舍不得我死,是么?”钱谦益道。 “何出此言?”柳如是轻道。 钱谦益闭上双眸,皱着眉头,思绪万千道:“适才,他要处死我之时,贡士们都为我求情,唯独你没有!因为你深知,你若求情,我必死!如是,我最为了解你了。” “钱先生,看出来又如何?”柳如是不急不慢的在殿中踱步,模样雍容大方:“本宫知你是个难得的能才,不想让大宗失去一位良臣,故此,才见不得你死,钱先生勿要多想。” 钱谦益道:“你没变!” 柳如是唇瓣动了动,看他一眼后,微微叹息,却没有答言。 “你还是那么忧国忧民,”钱谦益笑道:“在昔年,我与你志同道合,相见恨晚,我本以为你是我钱谦益一辈子的女人,可奈何贪官污吏当道,将我囚于牢房,你不惜在青楼卖唱,为我聚攒赎金——” “往事已矣,钱先生切莫再提及!”柳如是道:“你能考中状元,本宫也为你高兴,因为大宗多了一个良臣,此乃黎民之福。钱先生不该活在过去,而是要做一个有抱负的人,为国为民。” “你知道么?我始终觉得你昔年不是在骗我,我一直觉得你定爱过我!”钱谦益泪流满面,不爱,她岂能在青楼卖唱赎我出狱? 青楼明艳的柳如是,在当年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卖艺不卖身,贞洁之名更是为人津津乐道。 想起往日种种,柳如是凄然一笑,不言不语。 “状元之名次,可是你让皇上给我的?”钱谦益睁开眼眸,歪着头,瞧着殿中她的倩影。 背对着他目光的柳如是,她美眸看向龙椅,唇瓣轻张一叹:“钱先生,你又误会了,本宫与皇上看贡卷之时,皆是皇上在念内容,本宫在听。本宫尚不知贡卷是何人所做,这也是皇上高明之处。最后皇上问谁答的最好,作为臣妾的我,对互市一策颇为赞叹,后来才知,那竟是你的贡卷。” 得知真相的钱谦益心跌到了谷底,借着酒劲他激动道:“你知道么?我喝了一夜的酒,一夜未眠,醒了喝,喝了吐,心里愁肠千绪……” “此为与本宫无关!”柳如是一脸决然,打断了他的话:“烦请钱先生切莫再说。” “你!”钱谦益不甘心,用力的爬起身来坐在殿中光滑的地面,他泪水止不住的流,激动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否真的爱过我?否则我定以为往日的种种,都是你在弄虚作假!” 当真执着! 柳如是黯然神伤,她转身来,美眸中早已被泪水浸满,玉手交叉在小腹,端庄地走到他身前,悄然蹲下,楚楚动人的面容,浮现凄美万分的微笑。 “钱先生?你可知道你如此说,若被听见,可是死罪?” “我心中就这一个执念,为了这个执念,我钱谦益何惧生死?”钱谦益期待地看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孔:“你只需告诉我,爱过,或是从未爱过!” “我……”柳如是泣不成声,小声道:“爱过,只不过……淡了!” “不,不!” 钱谦益急急摇头,双手扶着她的玉臂,作势要抱上去。 柳如是忙抽身后退,墨眉倒竖,泪眸凄怒瞪着他,厉声喝止:“钱先生,大内皇宫,休得胡来!再敢放肆,本宫绝不饶你!”她心里一软:“钱先生,你我有缘无分,还请你莫要纠缠,否则后果,不是你我能担待的起。” “你是不是对荣华富贵那么看中?”钱谦益还不死心道。 本以为他是昔年的知音,岂料他竟然说出这番话来,而且自己与皇上相识之时,根本不知他就是当今天子。 当下柳如是更不想解释半句,闭上美眸,唇瓣一抿,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她点了点头:“没错,钱先生说对了,本宫便是如此!” “不,不!你不是!”泪流满面的钱谦益猛然起身,借着酒劲,一把上前抱住了未来及躲避的柳如是,喘着粗气瞪着她道:“告诉我,你不是!” “嘤——你疯了,你放开本宫!”柳如是反抗间,妙眸圆睁,抬手啪地一巴掌打在了钱谦益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刹那间钱谦益脸庞上五指印很是明显,可这浑然没有激醒钱谦益,他搂着自己的腰,脖子一伸,正要继续放肆。 “钱先生!”柳如是眸子瞪他,声音冷冷道:“钱先生,你能否冷静?你若真想如此,那任你处置,后果你要想清楚——等待我与你的将是什么?!” 第565章 好皇帝! 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往事如烟;当如此时,乾清宫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当瞧见柳如是妙目含泪,白嫩如脂的面孔决然倔强,钱谦益的心沉到了谷底。 一身酒气的钱谦益,松开了柳妃娘娘,他含泪点了点头,摇摇欲坠的身子缓缓后退,目光凝视着她梨花带雨,佳丽玉颜。 他泪流满面,瘫坐在地,神伤悲叹:“人在咫尺,心各乾坤!” 饶是不忍,柳如是撇过头去拂袖抹了抹眼角晶莹地泪珠,唇瓣动了动,本想安慰几句,最终还是紧咬贝齿,没有开口。 广袖长裙的柳如是,腰背挺直,端庄的如一尊妖娆婀娜,长发及腰的神女雕像伫立原地,巍然不动,涟漪不现。 明媚喜人的阳光,普洒乾清宫前,坐在石阶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上身上。 将他乌黑被梳理整齐挽在头顶的发髻,映射的光亮不已,插在发髻上,威武的龙头黄金簪子更是璀璨万分。 阳光下,乾清宫广场御道上两旁大内锦衣卫佩刀而站,戒备森严不已。 眼眶泛红的皇上,剑眉下的星眸,幽远凝视着广阔的乾清宫广场,拳头握的很紧,嘎嘎脆响的关节,听得站在身后的小张子太监暗暗心惊。 见皇上心情不好,小张子弓着腰身,苦着脸道:“主子,您别这样,奴才瞧着心疼。” 李燕云叹了声:“小张子……” “奴才在!” “你瞧瞧朕的头上是不是有点绿!” “啊?”小张子微一诧异:“皇上,不绿,光亮着呢。” 目光扫视乾清广场的李燕云,淡淡道:“都他娘地绿的发亮了!” 小张子差点没站稳:“不不不,是黑的发亮!——唉,皇上啊,”小张子沉吟一声:“恕奴才多嘴,这会儿,为何不让奴才派人偷听一下呢?如此皇上至少心安理得。” “无论听到什么,那小太监都得死,何必呢?恰逢皇子公主出生没多久,朕不想无端的造杀孽。” 李燕云胳膊抵在台阶上,慵懒地歪着身子,仰面望天:“有时候啊,凡是都因有果,无论是好,是坏,都该有个了解,朕相信,朕做的是对的——妈地,当个为民的好皇帝,真他娘累,朕又想眯一会。” 他单手支撑着额头,躺坐在乾清宫前的玉阶,悄然而至的柳如是,将他的话听了个通透,霎时心里一疼,眸子泪水翻滚。 她小口幽张,轻唤一声皇上,然而李燕云无动于衷,置若罔闻,他似什么都没听见般。 “哟,柳妃娘娘,奴才给您请安了!” 小张子忙给柳如是单膝下跪行礼,又忙给柳如是,朝皇上的身影努了努嘴示意。 柳如是朝小张子点了点头,捏着裙摆,轻走几步,膝盖一弯,坐在李燕云身侧的玉阶。 微闭着眸子的李燕云,淡淡道:“朕真该杀了他!” 他孩子气般吃醋的神情,惹地柳如是淡淡一笑,她若玉洁白的素手,勾着李燕云的胳膊,清丽的脸蛋贴在他肩膀,在他怀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和甜蜜。 脸蛋在她肩膀摩挲几下,戏虐道:“杀,臣妾支持皇上。无论皇上做什么,臣妾都支持你!” 睁开眸子的李燕云,侧眸瞧着尽在咫尺的美人面孔,在她丰润的嫩唇上亲了一口,好笑道:“你就不怕朕真的将他杀了?从此朕眼不见心不烦。” “不怕,他是我相公的臣子,自然有相公定夺。”柳如是澈眸饱含柔情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良久,倏地淡淡轻笑:“宝贝,朕相信你!——可朕不相信他!——适才他说了些什么,他做过些什么,为何朕,怎地没见他行出殿来?” 想起适才钱谦益激动之下的行为,柳如是绝妙白皙艳面一红,看着皇上颇有震慑力的眼神,她心里忐忑不已,晶莹地泪花流在脸上,一五一十的全盘脱出。 “没有过分之举?”李燕云脸色极为凝重。 她噙着泪花的眸子直视皇上坚定的摇了摇头。 乾清大殿之中,青袍钱谦益躺在地上打着呼噜,显然酒还没醒,当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上,和广袖牡丹长裙的柳妃娘娘踏入之后,殿门被太监关上。 这酒醉如烂泥的状元郎钱谦益够大胆的,竟然在朕的乾清宫睡着了!李燕云蔑了一眼顿感好笑,却没让人惊扰。 经过珠帘,进入乾清宫富丽堂皇的隔间中,拉着柳如是软玉纤手的李燕云,忽地转过身来,大手如蛇般绕在柳如是地盈盈柳腰,紧紧拥抱。 她彷徨不解间,脸蛋绯红如霞,艳丽夺目。 抬眸间,正对上皇上那炽热的目光;压住心中不快的李燕云微笑:“如是,朕问你适才他是这样抱着你的么?” 她忙不迭地解释:“被臣妾适才推开了——啊,皇上,他在殿内……” 不容她说下去,李燕云如一个猎人般,无情的归置猎物,她羞涩间,心里涌起莫名之快意,芬芳气息紊乱不已,在皇上一阵撕扯后,龙袍与长裙如下落的树叶,相继飘落。 不省人事躺在大殿中光滑地面上的钱谦益,朦胧中,他眉头微蹙一下,被殿中一阵如汹涌海浪拍岸的声音惊扰,并夹杂着些许叮咛,偏偏声音似曾相识。 “如是!” 昏睡之中的状元郎钱谦益脑袋晃了晃,呓语轻唤。 “皇上,他好像听见了!” “那个状元郎,听见更好,给朕大声点——” “皇上!” 隔间的痛苦又似喜悦的声音曲妙万分,如动听的弦乐,不时飘入钱谦益耳畔,他悄然睁开微醺的醉眼,心里如猫抓一般的难受,两行泪水滑落在地,拳头紧握,手中尽是汗水。 无耻,从未见过如此之人,心中暗骂两句后,状元郎脑袋一阵昏沉感传来,眼睛一闭,又是昏睡过去。 珠帘相隔的暖阁中,被柳如是服侍更上明黄色龙袍的李燕云,面带征服且胜利者般的微笑,看着眉目嫣红的柳如是。 陡然抬眸间,见皇上如此看着自己,她脸颊发烫,羞涩地靠在他怀里,心里甜蜜不已,喜悦泪水夺眶而出,撒娇道:“皇上怪不得白妃老喊你坏人,恁地是没有冤枉皇上。” 坏?不存在,这是恩爱除情敌两不误!李燕云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嘿嘿,如是,你与他说的那些话都不管用,唯独如此才能让他彻底死心!此手段,杀敌于无形!” “可都被听到了,羞死个人了。”她头一撇埋在皇上怀里,再也不敢抬头:“臣妾被你欺负死,你才甘心!” “那如是,你说说适才感觉如何?” 适才虽是吓死个人了,不过明明中一种异样兴奋,前所未有,柳如是脸红如血,小巧地嘴角翘起,柔媚的微笑迷人万分,忐忑不已道:“臣,臣妾不说!” 登时,暖阁中回荡着李燕云的明朗大笑,又与柳妃说了一会情话,李燕云才让宫女送柳妃出了乾清宫。 经过躺在大殿中钱谦益身旁时,她瞄了一眼昏睡的状元郎后,便红着脸看着拥着自己的李燕云,羞涩之际她忙低头,默然不敢言语,李燕云则是无声仰面而笑。 兴许宫女不知,可其中端倪怕是只有俩人才懂。 在乾清宫朱漆大门前,看着柳如是被宫女扶着在廊道中远去的倩影,满足万分的李燕云心情大好。 “水,我口渴——水!” 大殿中钱谦益似是被糟乱的动静扰醒,他口干舌燥之下,急急要水。 “哟——”双手叉腰的李燕云,侧头看去,笑道:“敢在朕的寝宫讨水喝的,你他娘的也是第一人了——小张子,弄杯茶来。” 不光李燕云,在小张子看来,这状元郎都十分大胆,不光在寝殿中呼噜大睡,还敢讨水喝,如此皇上对状元郎可真是恩宠有加。 须臾,李燕云自太监手中端着杯盏,踏入殿中,一袭明黄龙袍的他,大大方方的席地坐在钱谦益身旁,将茶盏递到钱谦益面前。 “状元郎,水来了!” 没顾得上瞧身旁的人是谁,钱谦益端起茶盏大喝起来,放下杯盏,钱谦益转眸一瞧,正是面带笑意的皇上,他心里稍稍一惊,身子动了动,忙不迭的下跪行礼。 “朕的状元郎,”李燕云冷笑道:“你这是酒醒了?可曾记起什么来?” 脑子中闪过一些片段,自己好像见了皇上,还出言不逊,还胆敢质问柳妃娘娘,想起柳妃娘娘之前的话,他暗叹,无论怎地说,柳妃娘娘都是皇家之人了。 他心中落寞万分道:“臣,臣喝醉了。” “你是喝醉了!”李燕云讪笑:“怎地,想学唐朝李白,酒醉朝堂?——你是否记得朕要杀你?” 李白是何人钱谦益不知,一听皇上后面的话,他坚定道:“臣若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朝堂失仪,乃是臣之过,臣不冤!” “杀你,你定然死的不冤,”李燕云朝地上一歪,单手支着脑袋,笑看他道:“为了朕自己,朕该杀你!可若为百姓,朕不能杀你!连大公无私的范清贤都为你求情,你说朕如何杀你?” 李燕云叹了一声继续道:“你对朕来说,可能不是个好臣子,但朕觉得,你对百姓来说定是个好官,朕要你记住,这次朕是看在天下黎民的份上,饶你!” “臣,谢主隆恩!”钱谦益彬彬有礼道。 当初他写诗骂官,也正是因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鱼肉百姓,这点让李燕云颇为欣赏。 李燕云也终于明白,为何前世历史有些皇上会杀忠臣,兴许他们对皇帝来说,极为讨厌,而对百姓来说又是极好的父母官,这种情况下,究竟谁对谁错? “行了,你表面上对朕礼仪有加,天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服朕,”李燕云无所谓道:“不过,你服不服朕,朕也不在意!你且去养马、三十大板还是免不了的,你给朕好生反思。并着手拟鞑靼与大宗互市之策的详楷来!——朕日后必重用你!” “臣领旨!”钱谦益激动道:“皇上,恕臣直言,您是个好皇帝!臣告退!” 第566章 制衡分化 钱谦益着实被这个皇帝宽宏无量的心胸,给折服了。 他说的没错,他若为了他自己,就光之前悖逆他,我钱谦益怕是早就被他砍了脑袋。 躺在乾清宫大殿光滑地面上的皇上,看着钱谦益走出地背影,无奈一叹,好皇帝岂是那么容易做的。 朕这个皇帝,得顾百姓福祉不说,还得将东西十二宫,以及民间龙府的夫人们管理的和谐美满,面面俱到缺一不可。 就前几日上朝时,猛然发现朝中似大臣暗中结党,李燕云就暗感朝中定有人拉帮结派,若不是自己英明神武,早他娘的被那帮佞臣给利用了。 若不处理好大臣们的结党私营,怎地称得上是好皇帝? 枝草苍翠,百花盛开的御花园中,李燕云陪着怀上龙嗣不久的安妃安梦涵散着步,后面宫女举着伞,为皇上和安妃娘娘遮阳。 她亭亭玉立的身子被百褶裙包裹着,随着走动,裙摆摇曳轻摆。 她玉手勾着皇上的胳膊:“老公,皇贵妃生的两个小宝宝好可爱——我在想,我要也能生个龙凤胎就好了。令贵妃,白妃、富察琳妃、纳兰格格、柳妃那些姐妹们都争相抱小皇子和小公主。” 脸上浮笑的安梦涵,她倏地红唇一撅:“不过,令贵妃麻将的瘾还真大,后来就拉着飘儿格格她们,前去打麻将了,而且飘儿格格与白妃也没有发生矛盾了呢。” 正自顾自说着话的安梦涵,半天不见有皇上的回应,她猛然抬头,瞧见皇上绕有心事地目视前方,剑眉微蹙着。 疑惑不解的安梦涵洁白晶莹地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老公?老公?” “嗯?”李燕云缓而侧过脸来哈哈一笑:“你说龙凤胎啊,这事可遇不可求地,你且放心,朕会努力的!” 安梦涵脸上一红,羞恼不已,合着说了半天,你只将这句话听进去了。 当问及李燕云为何事犯愁之时,李燕云边与她在御花园走着,边将朝中大臣似有结党之势的事,与安梦涵一一道来。 岂料,当听了安梦涵的建议,李燕云脸色惊变:“杀?” “既是歼佞之臣,自然是要杀!”安梦涵眨巴着眼睛,笃定道。 李燕云朗声一笑,手指在她脑门上一敲:“小梦涵,看来依你的脑子,是想不出好办法!” “喂,老公,我可怀着你的骨肉的,敲坏了我的脑子,可如何是好?” “没事,骨肉是肚子怀的,又不是脑门,反正你脑子不太好用!” 后面的宫女侍从听闻皇上与安妃娘娘的打闹,她们偷偷笑着,气氛欢快不已。 被皇上如此鄙视,小梦涵不服气的鼓了鼓小嘴,自己与他相识之时,就被他戏弄。 如今自己在他印象中,竟然一直就是不聪明的样子。 走至凉亭中,李燕云将她扶坐在石凳上,自己也坐下,望着开着荷花的藕池道:“小梦涵,试问前世东汉末年三国鼎立,倘若汉献帝,将曹操给杀了,你觉得大权会不会回到汉献帝手中?” “这——” 安梦涵凝眉思绪半晌,才认真道:“依我看,不会,毕竟不是还有曹操的儿子曹丕?即便没有曹丕,怕是曹家的那些将领们,也不会听从汉献帝——” “宝贝,你总算聪明了一回,”李燕云笑道:“所以杀有何用?不光无用,说不定汉献帝会遭到曹氏的反噬!死无葬身之地!” 似回味过来什么,安梦涵倒吸一口凉气,忙忙起身,走至皇上面前:“老公,难不成朝中有权臣当道?” ‘权臣’自然是指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论是声望,还是实力可比拟帝王的大臣,更可以无视帝王存在权利滔天的臣。 没待李燕云回答,安梦涵又忙道:“可是老公,那当朝谁有这个实力与你名望比拟,你发明火炮,兼高丽并女真,除贪官,整污吏!论声望和百姓中的威望,当今何人可以比拟?” 除此之外,还剿白莲,灭徐鸿儒,减免赋税,这些事无论哪一个,择出来谈,可都是民心所向,自女真省回来,一路上更是受自发而来的百姓夹道而迎。 “权臣暂时是没有,可那帮臣工若他们拧在一起,威力还是不同凡响地!” 说着,李燕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在她白嫩的脸蛋亲了一口,笑道:“不过,无须担心,朕若玩不过他们,这个皇帝也不用做了!” 脸上显出几分红晕的安梦涵轻道:“那是,论狡猾你称第二,少有人能称第一!” 看她一颦一笑,似娇似嗲中媚意如酥,偏偏有些俏皮之感,李燕云哈哈一笑,感受怀里温香柔躯,顾不得有宫女在旁,在一番大手威力下,她羞笑薄嗔,叮咛轻叫,引得周遭宫女们面红耳赤。 当然对于他们结党,李燕云自然是不怕。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文轩阁,毕竟当初创立文轩阁其目的便是,让那些大学士为自己批阅奏折。 自那以来,奏折尽数送到文轩阁,文轩阁袁自如一跃成为文轩阁袁阁老,权利自然不可小觑。 毕竟百官的奏折可都要经过文轩阁,百官自然知道该当如何,为了公事方便,与袁阁老走近,也就顺理成章。 端坐在弘德殿中龙椅上的李燕云,瞧着殿中跪着身穿官服的人。 “官服不错,挺合身!”他微微一笑:“张爱卿免礼!” “谢皇上!”张居正谢恩平身,拱手抱拳。 “朕可听说了,在客栈,你可一分银子都没收他们的!”李燕云起身:“这点,朕颇为欣慰。” 京城状元楼,最近成为京城书生的汇聚地,虽贿赂之事,上不得台面,可状元楼人多眼杂,难保没有皇上的眼线,皇上得知此事似乎也不奇怪。 也似在张居正意料之中,八字眉清瘦的张居正抱拳:“皇上果然明察秋毫,臣回禀皇上,臣吃的是民粮,拿的是朝廷的俸禄,自然不屑与那等人为伍。” 这正直壮年的张居正,一身浩然正气颇受李燕云赞赏,他点了点头,走至他面前。 “朕此次找你来,乃是要告诉你,多给朕留意袁自如,朕怀疑他结暗党!——还有,若你有造福黎民谋策,皆可直言告诉朕,切莫擅作主张!袁阁老年迈,以后文轩阁,可就是你的!” 有人制约监督一下袁自如让他们相互制约才是最好的妙招,否则自己总不能派人监视他们吧。 且他若有革新良策,朕稍加改动,以朕的名义发布下去,朕看你如何有声望,前世张居正为权臣,当下不得不防。 当下皇上如此一说张居正就明白了,合着皇上是怕袁阁老权利太盛,让自己中和一下,达到制衡的目的,甚至不惜以文轩阁的主辅之位加以诱惑。 看来皇上并不看好袁自如?张居正谨小慎微地抱拳:“臣遵旨,臣谨记!” “你刚被朕封为文轩阁次辅,定有很多事要做,去忙吧!” 待张居正退下,李燕云又让嚣张公子宣来袁自如。 文轩阁在宫中距离弘德殿并不远,白无聊赖之下,李燕云昏昏欲睡,一盏茶的功夫,恰在李燕云躺在龙椅上头脑昏僵之际,袁自如赶到殿中。 一阵行礼之后,李燕云打了几个哈欠,懒洋洋道:“袁自如,你们文轩阁新晋一位榜眼张居正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胡子花白的袁自如抱拳:“回禀皇上,臣已知晓!” “嗯,此人表面上自称清廉之人,可朕不放心呐,”李燕云一脸言真意切握住了袁自如的手:“爱卿呐,朕只放心你做文轩阁的主辅,朕要你好生监视此人,好好管着你的这个手下,若发现此人不对劲之处,好生禀报给朕,朕撕破他清廉的面具。” “皇上英明啊!”袁自如激动之下,一番礼仪之后,袁自如躬身退下。 须臾,走出弘德殿,李燕云瞧远处,袁自如的身影,微微一笑:“小张子,派人去将令贵妃娘娘喊来,随朕出宫!” 骄阳下,怀中抱着黄布包裹襁褓的令贵妃,她着一身飘然红色长裙,与一身暗黄色锦袍的李燕云相继下了马车。 锦衣卫们戒严列队站在周围,周朗前去禀报,李燕云与令贵妃随即而进,几个锦衣卫跟在皇上和令贵妃的身后。 抱着襁褓中婴儿的令贵妃,撅着樱唇难为情道:“皇上,若是小公主濑尿在臣妾身上该如何是好?忘记带尿布来了呢——” “皇上——你瞧,小家伙睡的可香了,这一路上也没哭没闹的,好乖呀!” 令贵妃在一旁絮叨着小公主,李燕云心情大好,哈哈一笑,悄声在她耳前道:“放心朕也会赐你一个地!” “不!”令贵妃摇头。 “嗯?怎地?你想抗旨?” “臣妾不抗旨,”她脸红如霜,小声道:“臣妾也想要两个!” 靠,看来她们都想要两个,这似乎也太贪心了些,李燕云冷汗簌簌,看来自己加强锻炼身体任重而又道远。 俩人说说笑笑间,已经进了府院,府院被家丁丫鬟打理的干干净净,远处亭台楼阁,近处厢房走廊前,布满翠绿青苔的假山矗立,环境优雅清新。 经过适才周朗提前通报后,着一身绸缎长袍,头上插着玉簪的半大老头,带着家眷,七零八落地朝此处跑来。 “臣,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臣叩见皇上,叩见皇贵妃娘娘,叩见小公主殿下!” 抱着襁褓中小公主的令贵妃,怎地也是宫中贵妃,虽然是父女关系,也是君臣,当下,她瞧见爹爹身后那些跪着的小娘,却唯独不见自己娘亲,她眼圈微红。 冷哼一声将头撇向一旁,显然是极为讨厌爹爹娶的那几个小的,厉声道:“老头,本宫的娘亲现在何处?!” 第567章 诰命夫人 微风如拂面轻纱令人惬意,舒畅不已。 令府廊道中,一老一少两个身影。 淡黄色浸泡的李燕云胳膊环抱在胸前,一脸笑意地在前面走着,侧后方督察院都御史令江,躬身相随。 “令爱卿,令贵妃适才之言,多少有些不妥之处,”李燕云讪笑一声:“都怪朕,将她给宠坏了,朕替她给你赔不是了。” 一本都是老丈人这般跟女婿说,可女婿跟老丈人说,将老丈人的女儿宠坏了,这般跟老丈人道歉的方式,多少有些滑稽。 可事实也的确如此,适才令江被女儿当众多人面喊‘老头’多少让令江,有些下不来台。 也多亏皇上打个圆场,让令贵妃不得无礼。 当得知娘亲在府中佛堂,令贵妃便抱着小公主去佛堂,找娘亲叙话去了。 “臣不敢!”令江抱拳行了一礼后,脸色黯然,轻叹:“其实不瞒皇上,臣早已习惯了。” 见皇上饶有兴致望着自己,令江低头继续道:“昔年翠翠在府中生活,娇生惯养的,脾气任性的很,昔年她就对臣娶小房颇有意见,已经很多年没喊臣一声‘爹’了。唉,臣让皇上见笑了。” 当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身为朝廷二品大员,竟然也会为家事忧心。 都是男人嘛,理解!见令江一脸落寞,李燕云同情地点了点头。 走到清澈不已的水池边,李燕云止步,转头握住令江的手,笑道:“其实,朕此次前来,最主要的就是带令贵妃来娘家看看,朕更想看看朕的岳父大人,与岳父大人谈谈心,岳父就不用太过拘礼。” 皇上平易近人,不摆架子的风范,登时,似乎君臣之间拉近了不少。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话听得令江心头一热。 可身为朝中二品大员,令江又岂能不知皇上此来定有目的。 否则,皇上要想自己,将自己召进宫不就行了,何须如此麻烦? 看样子皇上定是有事相求,故亲自跑一趟,不惜以女婿岳父拉近关系。 皇上这番圣意令江若揣测不出,那这么多年的官白当了。 “皇上啊,”令江小心翼翼淡淡一笑:“有何心事,请说,臣自当洗耳恭听。” “前几日殿试,有个叫鲁秀的人,”李燕云笑道:“朕封他为探花,为督察院右检御史,不知他可来跟岳父打过照面?” 督察院乃是朕的耳目风纪之司,专劾歼臣逆贼,检谏学术不正,败坏朝廷风气之官吏。 “回禀皇上,此人今天来过臣的府邸。”令江不明皇上具体意思,拱手后,不在多言。 “嘿嘿,岳父啊,此人乃是朕调来协助你的!” 李燕云叹道:“只因朕许久未听督察院谏劾官员,朕甚是忧心呐!令爱卿呐,难道他们一个个都很清廉?历朝历代,都有贪官,朕就不相信朕的臣工一个个都——咦?令爱卿,你怎地出汗了?唉,这天儿,太热了。” 皇上说话之时,令江脸上极其不自然,冷汗自额头冒出来,拂袖抹了抹而额头,笑的比哭还难看:“皇上所言甚是,是天太热了,皇上继续说,臣无碍。” “朕呐,怀疑朝中有人私结党羽,不过,兴许是岳父你太忙了,所以无暇顾及本职,当然这不怪爱卿!” 李燕云笑道:“每个人能力都是有限的嘛,故此朕见那个鲁秀极为机灵,特谴派来辅助岳父你,替岳父你分忧解难。” 皇上已经怀疑他们结党营私了?且皇上这是嫌我无用? 心里这么想,令江嘴上不敢如此说,听到此处,令江忙跪下:“臣谢皇上体恤臣。” 明知被皇上暗讽,还得谢皇上,令江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冷汗簌簌,身子略微发抖。 “哎?”李燕云扶住了他:“朕适才都说了,无须多礼嘛,你瞧你这是作甚——” 令江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赔笑道:“皇上,今儿您好不容易来一回,不如在臣的府上,臣好尽些臣子之礼。” “嘿嘿,要不怎说岳父你是忠臣呢?”李燕云拍了拍令江的肩膀,一脸的诚挚:“朕也正有此意,朕携令贵妃前来正是走亲戚,顺便与岳父你唠唠嗑——哦,对了,朕一向节俭,爱卿切记,千万不要太过铺张浪费——五十道菜即可!” “臣遵……啊?” 说罢,不管岳父一脸惊讶,皇上一转身朝前走去:“朕去瞧瞧令贵妃,爱卿就不必跟着了——唉,朕何时才能他娘的改变这节俭的毛病!” 皇上真是节俭,令江感动涕零,身子不稳,囤囵朝池水中倒去。 身后传来扑通一声,李燕云一惊:“嗯?何物掉水里了?——哎呀,来人,快来人,朕的岳父落水了!” 天下都知皇上节俭,皇宫上下,基本是四菜一汤的配置。 当然除了太后皇太后,以及怀有龙嗣的妃子能有更好的滋补,就连皇上自己,也是四菜一汤。 令江怎生也没料到皇上这到了民间,竟然会宰自己这个臣子一顿,而且花的还不是皇宫内需的钱,皇上自然不会心疼,当真歼诈。 媚日高挂在晴空万里的苍穹,令府中的丫鬟们在厨房中忙碌着。 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厢房中,为令江老爷更上干净的绸缎袍子,她妖娆的身姿扭着:“老爷,你好端端地怎生就掉水里了呢?而且还是自家府院的水池,你这若是被水激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身子坏不了,本老爷这把老骨头,对付你足矣!”令江微微一叹,老手在女子翘臀上重拍一下:“皇上就在府上呢,别问这么多。” 女子为令江整理着衣袍,媚语如酥嗲声道:“那老爷,今晚你不许去其他房!” “那是自然,最喜欢的就是你!”令江愁容渐褪,在她嫩脸上捏了一下。 女子鼓着嘴道:“还说呢,你既然那么喜欢我,可你那女儿似是恨透了我,我好歹是她小娘呢,她都没给我好脸色看!” “她是我女儿不假,可她也是宫中的令贵妃啊,”令江有些不悦:“——你这妖媚子,可真敢这么说!被皇上听见还想不想活了?快别多言,去将管家德旺叫来!” 妖娆的女子脸上一红,乖巧的哦了一声,这才扭着屁股,出了厢房。 良久,一身蓝袍,羊胡男子踏入厢房,顺手关上了房门,朝坐在大椅上的令江抱拳。 “老爷,您找我?” 一脸愁容的令江捋着胡须,微微一叹。 起身道:“德旺,待会你去账房,好生清点一下账面,将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给本官的银子银票珠宝,尽数还回去。账面上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皆有,切记,一丁点都别留!” 德旺一惊:“老爷,您这是要和朝中三品大员划清界限?” “你有所不知,”令江在房中踱步。 不安道:“不划清界限不行了,皇上旁敲侧击的说我这个臣子无作为,我也不能再替那些大臣遮风挡雨了,否则连我都得倒霉——记住,本老爷是清廉之官,不收银子的,他们的银子只不过是临时寄放在本官这,懂否?” “老爷,小的明白,”德全点头:“小的这就去办,当即就命人送回去。” 闻听此言,令江急急道:“回来!” “啊?老爷还有何吩咐小的?” 令江朝前急走几步,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道:“你蠢是不是?皇上尚且在府中,府外还有锦衣卫,你等皇上走了,趁着夜色,再送回去不行?” “小的明白!” “还有——”令江歼诈一笑:“德全,朝中那些大员,银子送还归送还,可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检举弹劾朝中官吏的事,自然让那个鲁秀去做。哼哼,初生牛犊不怕虎,咱在出面打个圆场,到时那些官员不反倒欠我个人情?” “——你这样,旋即让他查,并暗示鲁秀,结党的为哪些人。鲁秀乃是我手下,他若真查了去向皇上谏言,如此,也算我尽心为皇上办事。他若收了朝中大臣的银子,刚好有人背锅!” 令江接着道:“如此,我就跟皇上说,皇上啊,臣不知鲁秀竟如此心思叵测,臣用人不善,请皇上责罚,如此也算不得大罪,只是用人不善的小过,皇上顶多会斥责我几句,皇上即便不责罚鲁秀,还会对此人有忌惮,如此还除去了这个对我有官位威胁之人,可谓是一举几得!” “老爷,高啊,实在是高!” 主仆二人,旋即大笑起来。 吩咐了一下德旺前去办事之后,又让厨房赶紧做五十道菜之后,听闻皇上在府中佛堂,令江忙带人前去。 佛堂中,案桌上方高墙悬挂着一尊菩萨像,跪在蒲团上一身朴素,面色清丽的妇人陈氏,跟李燕云行礼之后,与一身华丽锦缎红裙的令贵妃抱在一起。 她适才行礼之时,李燕云才知,她姓陈乃是陈氏。 母女二人相拥,泪水簌簌,让一旁抱着襁褓的李燕云甚是感慨,想起了前世的父母,如此一幕让他触景伤情。 在襁褓中香甜沉睡的小公主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内心一叹,唉,朕的小公主,朕也想你奶奶了。 “娘,你瘦了!”令贵妃白嫩小脸梨花带雨的,幽怨道:“我爹真是过分,有了几个小的,竟让你再此吃斋念佛!娘,你告诉我,是不是那几个女子欺负你?” 没等娘亲回答,令贵妃扬起泪水浸满的脸蛋,泪眸看着皇上:“——皇上,你封我娘为诰命夫人可好,那样她们就不敢欺负我娘了,我爹更不敢!” 诰命夫人乃是一个荣誉,有名无权,对李燕云来说算不得什么,也就一句话的事,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皇上,切莫听她的!”陈氏朝李燕云双手合十后以示尊重后,便看向令贵妃,拭去令贵妃眼角的泪水:“傻孩子,来佛堂,这是娘自愿的,你瞧你,身为宫中的令贵妃了,怎地还如此跟个孩子似的任性?怎地跟皇上说话的?咱们女子要三从四德……” 令江踏入佛堂,跪下打断了陈氏的话,满脸堆笑道:“皇上,贵妃娘娘,饭菜就快好了,臣来请皇上,贵妃娘娘暂且正堂歇息,这佛堂太过简陋,恁地是委屈了皇上。” 说话之时,令江正眼都没看令贵妃母女俩一眼。 “老头,你也知道这里简陋?”令贵妃娇怒:“又为何不将我娘从佛堂接出?” 令江一脸尴尬:“这……” 怀里的小公主似被令贵妃的娇叱声惊醒,哇一声哭出生来。 “宝宝不哭,不哭!”李燕云晃着身子,笑呵呵的边哄小公主,边看向陈氏:“陈氏听封,朕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 第568章 满目琳琅 诰命夫人的头衔,被这一封可了不得,虽说有名无权,可若在这令府,那可就是家主般的存在。 正所谓君无戏言,说出去的话,犹若泼出去的水,不可收回。 陈氏只能尊从,否则推辞的话,那可就是坑旨不尊了。 登时,一脸难堪的令江,和陈氏、以及一脸破涕为笑的令贵妃,忙忙朝李燕云叩首谢恩。 “免礼,免礼,”李燕云哈哈一笑:“令贵妃,瞧你这个令母妃将朕的小公主都给吓哭了,还不快抱抱——哎呀,糟了,朕好像被她濑尿了。” 倏地,感到怀里一阵闻热,登时味道与奶香味混杂在一起,五味杂陈,怀抱黄布襁褓的李燕云愁眉苦脸。 似是瞧见了父皇李燕云一脸愁容模样,襁褓中的李佼非但不哭了,反倒奶声奶气的咯咯直乐,咧嘴而笑的小公主,白皙肉嘟嘟的小脸可爱至极。 “还笑?”垂首瞧着襁褓中张嘴直乐的小公主,李燕云故作生气:“你这你小丫头,朕真该让你娘亲魏灵容好生教导教导你!” 瞧此一幕,令贵妃与陈氏相视而笑,气氛一时欢快不已。 起身接过襁褓中小公主的令贵妃,瞟见令江也是讪笑,令贵妃白他一眼娇哼一声,似父女俩的恩怨没那么容易解开,立时令江笑容僵住,一脸的尴尬。 五十道菜,花样繁多,天下飞的,地上跑的,荤素皆有,为了招待好皇上,令江更是让厨子好生的做,不容有任何差池。 毕竟有皇上在府,府中的其他人等不敢上桌,在皇上的隆恩下,故让陈氏、令贵妃、还有令江一家三口上桌,场面其乐融融。 这顿饭,令江心里有事可谓是如坐针毡。 离开令府后,李燕云又带着令贵妃去龙府逛了一圈,与林诗音、苗小婉、陆双双、灵儿几个妮子说了会话。 林诗音与苗小婉虽是怀着龙嗣,可还是对细盐作坊、肥皂作坊的事颇为上心,忙里忙外,李燕云自然是心疼不已,一顿批评,让她们一些事吩咐伙计或者丫鬟去做便是。 见李燕云如此关心,妮子们自然欢喜的不得了,可她们嘴上答应的好好的,李燕云深知,她们可都是闲不住的。 到离开龙府之时,已经月上苍空。 李燕云想起一件事,忙吩咐周朗让锦衣卫乔庄成平民,监视令府的一举一动,本想着,这几日令江定有动作。 岂料第二天在弘德殿,李燕云就从周朗那得知令江朝外运银子,对此李燕云颇为感慨,令江果然一点就透。 可另一方面,也预示着朝中结党营私之事,定存在,否则令江又岂会在这个节骨眼与他们划清界限。 站在弘德殿门前的李燕云微微一叹:“秦芷彤和纪柔,可有消息?” 身后周朗抱拳道:“回禀皇上,尚无两位娘娘的消息,不过,皇上,姑苏城的,已经有锦衣卫前去穹隆山一探究竟了。” 秦芷彤和纪柔皆是江湖中人,要想找到谈何容易,纪柔还好,多少有些线索,至少知道她乃是姑苏城人士。 而秦芷彤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何去寻,李燕云惆怅万分。 见皇上脸色不好,周朗小心翼翼地朝前行了几步。 “皇上,您交给臣,让臣查党羽的事告一段落了,”周朗拿出名册,递至李燕云面前:“皇上,这乃是,朝中吏部、工部、尚书和左侍郎和右侍郎,他们都与文轩阁袁自如关系密切不已,据说在民间走动的很是频繁,二品至五品大小官员,牵连人数三十多名。” “朕就不看了,放那吧!”李燕云双手叉腰,目光幽远地看着远处的乾清广场:“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这些人都身居要职,总不能全杀了吧,杀了朕用谁?” “嘿嘿——”他狡猾一笑:“放那吧,朕相信,令江这几日还会有动作!朕到时在用他给的名单做比对不迟,双管齐下!” “是,臣遵旨!” “对了,朕听你说过,鲁秀极其圆滑?”见周朗点头应是,李燕云继续道:“民间有一种游戏,叫石头剪刀布……哈哈,万物相生相克,朕就怕他不够圆滑,去将此人喊来。” 周朗应旨走后,站在朱漆雕花木门前的李燕云眯着眼睛,瞧着铺着黄布案桌上那个名册。 既然你们暗有勾结,且不乏贪官污吏,那朕就培养一个惊天巨贪出来。 当得知,圣上召自己进宫商谈朝政之事,鲁秀马不停蹄,匆匆坐着马车,从督察院前去宫中。 这一路上,他就在想,朝中是不是要变天了。 令江刚吩咐过自己,让自己查朝中大员的党羽,并细查他们的骄奢银逸,不正之风,而当下皇上又要召见自己。 坐在马车中的鲁秀眼睛咕噜直转,难不成令江是要自己去得罪那些朝中大臣,合着若查出,功劳是他的,得罪人的事由我来做? 好你个令江,真是老歼巨猾! 鲁秀心里将上司都御史令江好生鄙视了一番后,便由此揣摩皇上的心思,可是皇上想查出党羽的目的,无非是不想让他们抱成团? 金瓦璀璨,宫墙艳红的大内皇宫的乾清宫中,用完午膳的李燕云,膳食相继被太监们撤下,李燕云揉着肚子,正准备去看看小琳琅,她们在忙些什么。 岂料小张子太监来报,安梦涵娘娘,和富察琳妃娘娘求见。 “哦?”李燕云笑道:“宣!” 当即两个袅娜地身影踏入殿内,由于怀着身孕,安梦涵自是不用行礼。 一身襦裙,亭亭玉立的富察琳琅,水汪汪地大眼睛眼含欣喜。 “皇……” 正要跪下的她,却被李燕云扶住,未语之言,又吞回了肚子里。 握着她软玉小手,李燕云在她粉雕玉琢般的脸蛋上捏了捏:“琳琅切莫多礼,朕正要去找你,你就来了。” “老公,你还别说,这妮子说这几天没瞧见你,心里很想你,”安梦涵笑道:“可她又不好意思来,说是怕打扰你这个神仙哥哥处理国家大事,我正好找你有事,就顺便带琳琅前来了。” 在女真之时,安梦涵就与纳兰飘与富察琳琅还有纪柔她们关系要好,长久相处下来更是亲若姐妹。 当下富察琳琅让安梦涵带她前来,也不奇怪。 哦?原来小琳琅也想朕了,李燕云嘿嘿一笑,戏虐道:“朕的么?哪里想的?” 富察琳琅脸蛋通红,轻不可闻羞涩地嗯了一声,嘀咕道:“心里想,脑子也想神仙哥哥!” 李燕云心情大好,哈哈一笑,将她拥入怀中,她扬起白嫩的面孔,水汪汪地大眼睛望着李燕云微笑的脸庞。 “神仙哥哥,你是不是忙起来,都将琳琅忘记了呀?这几日姐姐们,教我打麻将的时候,我都还想着神仙哥哥呢,想和神仙哥哥一起打麻将,可皇后姐姐说,你不爱打麻将,从来没和她们一起打过。” 这个倒是,的确没一起打过麻将,唉,老子也的确对麻将没啥兴趣,李燕云老脸一红,拉着她的小手,朝隔间走去。 他心虚地略过了麻将一事,笑道:“朕怎么会不想琳琅呢?朕呐,为了你,都想为自己起个外号了呢。” “外号?”琳琅不解道:“什么外号呀?” 跟在二人身后的安梦涵掩唇一笑,怕是老公又要哄骗小琳琅了。 “这个外号,朕想了很久,就叫琳琅满目——”李燕云笑嘻嘻道:“意味着朕的眼中都是琳琅,琳琅你说,朕琳琅满目这个外号,好不好呀?” “神仙哥哥,你太坏了,才不要呢。”小妮子脸红如血。 “哦?既然这个不好,那就叫满目琳琅吧——” 小妮子羞叫出声,心里又羞又喜忙不迭地朝李燕云怀里钻,羞涩地不敢抬头看梦涵姐姐还有皇上,模样可爱万分。 她这番害羞地模样,乐的身旁安梦涵咯咯直笑,哭笑不得的白了李燕云一眼。 “咦?”李燕云一拍脑袋:“对了,你适才说是有事,才顺便将琳琅送过来的,哎呀呀,真是的,没事就不能来了么?——对不对琳琅?” 这坏蛋,安梦涵心中好笑,他一方面暗暗提醒自己找他是何事,一方面好听的话夹杂在里面,可谓是一举两得。 富察琳琅娇躯酸软,无力的依偎在他怀里,“你说话,真是要命的很。琳琅喜欢听你说话,琳琅想天天听你说话。” “天天说这种话么?” 小妮子羞喜地点了点头。 汗,小琳琅,听情话还听上瘾了,李燕云哈哈一笑,在她饱满白嫩地俏额轻吻了一口。 见他与富察琳琅如胶似漆,安梦涵笑着自袖子中取出一道宣纸,递到他面前。 “老公你瞧,这是冶铁和炼银的技术,我已详细写下!” 之前,在御花园,见他为国事操劳,安梦涵心疼不已,由此依照前世的知识,为他做一些事。 兴许这些领域李燕云一知半解,但与李燕云同是前世而来,安梦涵甚是懂些更先进的冶炼技术。 虽然这些技术若要开枝散叶,需要漫长的时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万事总要有个开头。 “奴才启禀皇上,督察院右检御史鲁秀在殿外恭候了。” 外面传来小张子的声音。 “朕知道了,让他暂且候着!” 李燕云颤抖的手接过宣纸,宣纸密密麻麻皆是小楷,显然安梦涵的毛笔字写的不错,跟自己比起来简直好千倍,且每一个步骤,工序都详细不已。 眼中泛泪的李燕云,另只手拉着安梦涵的玉手道:“傻瓜,这么多字,要写很久吧?唉,你都怀着龙嗣了,何须你如此劳苦?你就不怕朕打你屁股?以后切莫如此!” 见皇上眼眶泛红,安梦涵脸上如火烧之际,她笑中带泪,单手轻抚小腹,看了看富察琳琅,又看着皇上,情真意切道:“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要一个人担着,我们一起扛!” “对!”富察琳琅水汪汪大眼睛蕴泪,乖张道:“神仙哥哥不用那么累,我们一起扛!” 第569章 自觉 深知皇上,有朝政的事要处理,安梦涵与富察琳琅俩人走后。 在乾清宫大殿中的李燕云,他单手负在身后,表情十分激动。 另只手拿着安梦涵给的冶铁和炼银技术的宣纸,泪水翻滚的星眸,看着宣纸上那娟秀,且密密麻麻的小字。 宣纸上将铁矿和银矿的分布地都标的一清二楚,可见小梦涵前世理数化学的不错。 朕还他娘的千辛万苦找人才,实则后宫也是人才济济啊,有此贤内助,何愁朕统治下的大宗庆和年间,不成为盛世。 涕零万分的李燕云,泪水盈眶。 “臣督察院右检御史鲁秀,叩见皇上,皇上圣躬金安。” “朕安!” 目光自宣纸移开,微微抬眸,见跪着的鲁秀抹眼泪,李燕云奇道:“朕哭,是因为被两位娘娘给感动地,你又哭个甚?” 年纪尚轻的鲁秀名字没起错,一脸秀气,哭泣之下,有几分女人的柔美:“臣见皇上难过,臣心里也不好受啊皇上!” “起来吧!”李燕云嗤笑一声,朝隔间走去:“你不好受个甚?朕与你前后见面加在一起,都没超过三次。” 道了声谢主隆恩,鲁秀起身,躬腰跟在皇上身后进了隔间:“皇上乃是天下共主,为民操劳,臣也是心系苍生之臣,故此,臣与皇上颇有惺惺相惜之感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燕云朗声一笑,登时心情大好。 不错,这小子油嘴滑舌,有朕地风范。 大大方方朝垫着黄布蒲团的雕纹长椅上一坐,李燕云眼眸略带笑意地打量着鲁秀。 “鲁秀,朕听说,你为人比较聪明机灵,看样所言非虚。” “皇上过奖了,”鲁秀低头抱拳,偷偷抬眼观察皇上的表情,见皇上龙颜微悦,他嬉皮道:“皇上英明神武,臣就算聪明,臣在皇上面前,也只不过是小聪明,难登大雅之堂。” “嘿嘿,你小子……朕希望你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李燕云笑眯眯地端起旁边茶盏微抿一口:“哪人呐?家里是做什么的?” 知人善任,要想用他,必须得先了解他才是。 在李燕云询问下,才知,鲁秀乃是江南临安人士。 小时父亡,与母亲娘俩相依为命,家境贫寒不已,幸鲁秀寒窗苦读之下,中了举人,才有朝廷接济。 这取决于大宗的开国皇帝之策,有才华的人士,皆有朝廷出银资助供读。 对于身世,鲁秀自然是不敢撒谎,否则李燕云只需调其户籍,便可一清二楚,他犯不着这点事上欺君罔上。 偌大的乾清宫殿的隔间中,弥漫着鲁秀轻哭之声,往日的贫苦,鲁秀他历历在目,在皇上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泣着。 “好了,别他娘哭了,哭的朕都快掉眼泪了,”李燕云言真意切:“你若听朕的话,朕让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皇上好像对我的印象不错,如今朝中谁也靠不住,就上头那个令江也利用我,看来我鲁秀,必须得讨皇上欢心,有了皇上撑腰,自己才能在朝中和京城吃的开。 “皇上您放心,”鲁秀支出哭声,跪下叩首道:“臣定肝脑涂地为皇上效命。” 李燕云叹道:“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你别看朕是皇帝,锦衣玉食不缺吃不缺穿,实则朕也有朕的难处啊。” 单手扶着额头的李燕云,故作一番愁眉万分的样子。 “啊?”鲁秀故作茫然道:“皇上有何难处?皇上说来,臣为皇上排忧解难,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鲁秀啊,你有所不知,朝中有些事朕被蒙在鼓里,那帮佞臣,都拿好听话蒙朕,朕信不过他们呐!”李燕云起身,摇头轻叹:“其实他们若主动跟朕承认错误,朕又岂会不原谅他们?稍稍罚罚意思一下就得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嘛。” 小子,朕就看你对朕圆不圆滑,你若跟朕也圆滑,以后别怪朕不客气,李燕云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鲁秀,不留痕迹地观察鲁秀的表情。 看来皇上是想要一个十分忠心之人,鲁秀点了点头,忙忙叩首:“皇上,臣有罪。” “嗯?你何罪之有?”李燕云故作诧异道。 “臣做贡士之时,收了吏部尚书连弘毅的五百两银子,臣有罪啊皇上!”鲁秀忙忙叩头:“皇上之言,让臣心里生愧,臣特自举,请皇上发落。” 朝堂中六部尚书中,六个尚书最起码有一大半贪的,只不过多与少的问题,百官文武自不用多说了。 与其如此,朕不如亲自培养一个,盖世无双的大贪官出来,打入他们内部,好掌控那些人。 “哎?发落个屁!鲁爱卿快快请起,”李燕云扶起他,哈哈一笑道:“你能如此自觉,朕很是开心,朕适才也说了,如若能主动认错,朕怎会罚你?那些银子留着孝敬你娘也是好的。你乃是督察院的人,这个位置可是肥差啊——嘿嘿,想发财么?” 一听皇上这话,鲁秀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故作为难道:“皇上,这……您不让奴才发财,奴才不敢发啊。” “朕给你发财的机会,你若能揪出朝中党羽,朕还会额外的封赏你!” 鲁秀一惊,之前令江也曾吩咐自己,将朝中党羽的这些事查个通透,如今皇上金口玉言也亲自吩咐自己这么做。 看来自己即便受了令江的利用,得罪那些人也不怕了,鲁秀眼睛咕噜直转,暗笑,毕竟自己有皇上撑腰。 皇上可是天,宁得罪他们,也不能得罪皇上啊。 当下鲁秀忙不迭地叩头谢恩。 吏部尚书连弘毅的私宅府邸中,正堂里,“啪嚓”一声脆响,鲁秀将青花瓷茶盏朝地上一摔,登时碎片七零八落。 惊的一身绸缎锦袍,手中把玩两个瓷球的连弘毅浑身一颤的起身,手中瓷球也滚落在地。 鲁秀面色夸张,绘声绘色道:“当时啊,皇上就是这样,将茶杯朝地上一摔,气哼哼的说——朝中党羽,朕非要将他们调查个清清楚楚,若让朕发现他们骄奢银逸,为人不正,勾结暗党,朕就抄了他们的家,再满门抄斩不可!” 怪不得督察院的令江,将银子尽数归还。 看来皇上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微虑之时,加上鲁秀说的着实吓人,连弘毅满头冷汗,身子抖若筛糠。 “连大人!”鲁秀一拍连弘毅的肩膀。 慌神间,连弘毅一个激灵,啊了一声,转头道:“鲁大人,何,何事啊?” “你说我与你也算是有些交情,”鲁秀笑道:“在下官乃是贡士之时,你就送上见面礼,嘿嘿,你放心,下官又怎会将你谏举给皇上呢?” 虽然鲁秀为督察院右检御史,品级没有吏部尚书连弘毅高,可两个乃是截然不同的官职,督察院有检举之责。 鲁秀又为皇上钦点的公差,眼下又处于风口浪尖,连弘毅岂能不怕。 “您为贡士之时,那点见面礼乃是小意思,”连弘毅面色赔笑:“来人——” 不多时,一个家丁端上来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放置于正堂的桌子上。 “这是?”鲁秀故作费解之意。 连弘毅满脸贼笑,走上前去揭开红布,登时白花花的银元宝闪着金属的光泽。 瞧着白花花的银子,鲁秀立时眼睛有些迷醉,微醺,旋即心里咯噔一下,这点银子就将我打发了?打发要饭的呐? 皇上可是说了,给我发财的机会地。 “哎呀,这——”鲁秀佯装一脸厌恶:“不可不可,连大人,你瞧你这是作甚,下官乃是清廉之人,怎能收你银子呢?万万不能要啊!” 鲁秀转过身去,摇头叹息。 他莫不是嫌少了?否则拒绝了还不走? 这人刚登上督察院右检之职,竟然敢如此贪墨,连弘毅自然明白怎生回事,心里一阵生疼,一咬牙,旋即朝家丁一挥手,家丁会意走后,连弘毅拉着鲁秀的手。 “哈哈哈,快快坐下,鲁大人,你的心情本官了解。您呐是用本官的银子替本官做事,不存在你收银子地。” “连大人,瞧您这话说的,本官怎能……哎呦喂?怎生又弄上来这么多银子?” 言谈间,两个托盘被家丁端了上来,同时,连弘毅一个转身,面对着鲁秀,背对着家丁,偷偷的自家丁手中结果一沓银票藏于袖中。 这微小的细节,被机灵的鲁秀眼睛瞥见,他故作什么都没看到,偏偏一脸的为难:“不可不可,下官不能收啊——下官刚上任,怎生能做出这种事来!” 好你个鲁秀!连弘毅心肝甚疼,忙将一沓银票塞入鲁秀手中,脸上堆笑道:“哈哈,鲁兄弟,你我同朝为官,日后免不了打交道,这些就当是做大哥的,资助你的。” 连弘毅的年纪怕是做鲁秀的爹都绰绰有余,当即兄弟相称不免滑稽万分。 “哈哈,那就多谢连大人了,”鲁秀眉头一皱:“不过——” “不过什么?”连弘毅急急道。 鲁秀叹道:“你也知道,皇上让下官好生查党羽之事,可若作为臣子的,要是交不出人来背黑锅,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没人顶锅,连大人,这银子我可不敢要啊!” “这——”连弘毅稍稍一迟疑,忙让家丁关上了房门,待房内只剩下鲁秀和自己二人时,连弘毅嘿嘿笑道:“鲁大人,这点你切莫担忧,我来告诉你——” 第570章 文轩阁风波 本是艳阳正好的天气,很快阴霾阵阵,在连弘毅府上,得知其他六部中,工部、礼部、还有文轩阁的一些暗党之后。 皇命在身的鲁秀如法泡制,每个人的宅地府邸他都逐一前去,大半天,可谓是收获颇丰。 让人将大箱小箱全部抬进自己在京城新宅子中,机灵不已的鲁秀,为此,还特地赏了一些银子给那些伙计。 屋中大小木箱中,尽是白花花的银子以及珍珠玛瑙,金银财宝,闪着亮晶晶地光芒,鲁秀心里乐开了花。 有皇上撑腰,自己还怕个甚,日后在京城买个府邸,再将娘从临安接来享福,都不在话下。 眉眼四顾这些银子,脚步绕着金银财宝走着,手中拿着大把银票,面色挂笑的鲁秀,忽地脚步一停。 “哎呀,”他自言自语道:“不行,贪墨了十万两,可不能真跟皇上说这么多,就跟皇上说八万两即可,否则万一皇上真的都收回去了,自己至少还能留点,再说了这样皇上才能信任我,日后岂能愁没银子?” “——对了,这两万两银子中,顺便在分一半给自己的头子令江,哼!虽然那个老头一开始想利用我,可他毕竟是我上司,不能得罪,嗯嗯——就这么办!” 深思熟虑之下,鲁秀旋即让人找来一辆马车,身穿官服的他,再次进宫。 外面细雨如丝,烟雨蒙蒙之下,京城颇有一番江南水乡的韵味,连紫禁城皇宫,都笼罩在雨雾之中,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一身官服的范清贤,跪在弘德殿中的他,自张公公手中接过宣纸,粗略看了一眼,当即大惊。 他仰面朝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抱拳:“皇上,这,这冶炼铁银技术,微臣自问了解个三五六,可这技术臣闻所未闻呐,看上去着实让人耳目一新。” 范清贤难以置信道:“皇上,这真的是安妃娘娘琢磨出的?哎呀,安妃娘娘果然是女才,女中大才啊,她发明的香水都让百姓甚是喜爱,谁知,竟然还琢磨这等利国利民之事。” 你要见过还得了,这乃是小梦涵依照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写出来的! “嘿嘿,朕的安妃娘娘,整日就爱琢磨这些,当真是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才女啊!” 平时安梦涵总被皇上鄙视脑子不好用,当下她若知皇上这么夸她,她定然欣喜不已。 自龙椅起身,李燕云扶起范清贤:“爱卿,此炼银冶铁技术,如何?” “甚好,甚好啊!”范清贤激动道:“这上面很多地方,都是尚未勘探到的银矿和铁矿。——如此,国库岂能缺银子?太好了,大宗之福啊!” 见范清贤如此开心,李燕云哈哈一笑道:“爱卿此言差矣!朕怎能用这银子给百姓们用呢?” “啊?”范清贤一呆:“恕臣愚昧,难不成皇上另有他意?” 脚步轻轻地走至弘德殿,背对着范清贤的李燕云,他望着外面细雨蒙蒙的景色,微微一叹。 “这些银子,一旦冶炼出来,范清贤你切记,全部列为禁用之银。任何人,任何官员哪怕拿一定点,都该斩!” “皇上,这是为何?”范清贤疑惑。 “爱卿呐,你也不想想,物以稀为贵,如若大宗的银子多了,那银子可就不值钱了,爱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李燕云转过身来问道。 适才激动之下的范清贤,很明显一时没考虑到这点,当即被皇上一提醒,范清贤茅塞顿开。 他一拍脑袋:“对,对极,皇上所言甚是,此乃通货膨胀!” “嘿嘿,所以,朕不能让大宗的百姓用这些银子,”在殿内踱步的李燕云一脸认真道:“银子说到底,不能吃不能喝,倘若大宗粮食甚少,那势必很多银子才能买那么一点粮食,所以要这么多银子何用?” 范清贤跟在皇上的后面,抱拳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故此,朕要将这些银子列为禁用之银,并当做与藩国贸易之银,跟藩国换取更实在的商品,诸如粮食、香料、布匹、棉麻、等之物——” 李燕云神秘一笑,转过头来:“——如此,大宗民间的银两会变的值钱起来,百姓能用银子买到物美价廉的物品,这才是绝妙之处!” 见范清贤一脸挂笑,李燕云笑道:“——反之,若开采出来的大批银两流入民间,除了让物价飞升,且银子不能吃不能喝的,百无益处!” 他一席话来,全说到点子上,让范清贤由衷钦佩,激动抱拳道:“皇上,老臣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 “——前楚朝之末,民间灾荒四起,黎民流离失所,幸有太祖皇帝振臂一呼,群雄四起,高举义旗,推倒项氏的楚朝,建立大一统的大宗王朝。” “——故老臣钦佩太祖皇帝,而皇上,您的举动不亚于太祖皇帝,您开疆辟土,又仁爱于民,臣佩服皇上,皇上……受老臣一拜!” 话罢,范清贤深深弯下腰,脑袋都快垂到地上激动的给李燕云行了个礼,若说君臣之礼乃是礼仪,当下他这般,就乃是个人对于皇上个人的佩服之礼了。 “哈哈,爱卿不必多礼——”扶着范清贤的李燕云笑道:“其实爱卿,你也是朕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范爱卿,冶银炼精铁的事,朕就交给你去做,你座下的马战为人不错。——去年在金陵时,朕对此人也颇为了解,能受你如此器重,想必为人也是正直。” “皇上,鲁秀求见!” 没待范清贤说话,外面小张子通报了一声,李燕云暗笑看来党羽之事,此人是办的八九不离十了。 “宣!” 弘德殿外,鲁秀躬身走了进来跪下道:“臣督察院右检使鲁秀,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范爱卿,谨记,若发现有人贪墨这笔银子,哪怕是一丁点,格杀无论!” 一进来,就听皇上如此嘱咐刑部兼科部尚书的范清贤,心里有鬼的鲁秀不免心里急跳几下。 “臣遵旨!” 李燕云哈哈一笑,拍了拍范清贤的肩膀:“嘿嘿,好了,朕要与鲁爱卿有事商榷,范爱卿退下吧。” 身负冶精铁炼银子重任的范清贤告退之后,李燕云侧目瞧了瞧跪在地上的鲁秀,微微一笑,询问他事情办的如何。 登时,李燕云拿起桌子上周朗给的党羽名册。 不明圣意的鲁秀将吏部、文轩阁、工部、等一些人的姓名尽数报给皇上听,李燕云对照周朗给的名册上的名字。 一瞧出入甚少,很明显这鲁秀还算老实,至少没骗自己。 “皇上,”鲁秀不好意思道:“除此之外,他们还给了臣一些银子,皇上你瞧——”自袖子中掏出小账本,跪走几步,递到皇上面前:“皇上,这些都是给臣银子的人,皇上一共八万三千两百三十二两,皇上臣愿将这些银子,尽数归还于您。” 不错,看来朕没找错人! 既然替朕办事,还如此主动献上名单,那朕就给你好处就是。 “哪里的话,”李燕云并未接过他手中的名册。 将他扶起:“嘿嘿,朕不是说过嘛,让你发财,朕岂能食言?鲁秀,你只要替朕办事,好处多多。这些银子都归你,朕一分不要!——哎呀,你哭个甚?” 鲁秀眼泪簌簌道:“皇上,你对臣太好了!” 李燕云似怒非怒一笑:“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哭个甚?朕当你是朋友,希望你将朕也当成朋友,朋友是不能出卖朋友,更不能朋友的哦?” 朋友?鲁秀心里一暖,忙忙抱拳:“是,臣谨记!” “这才对嘛,鲁秀啊,银子你尽管收,但是呢,他们的一举一动,你也都要禀报朕!” 见皇上一脸真挚,又如此颇为平易近人,鲁秀心里着实感动,恨不得扑进皇上怀里抱抱皇上才好,他眼眶红润道:“臣懂,臣是皇上的朋友。” 别的不说,经过鲁秀这般在民间一闹腾,那些官吏人人自危,更不敢来往的太过密切,同时内心恨透了这个贪墨他们银钱的鲁秀,可明面上又不敢得罪。 他们互相上折子,互相撕咬。 一时上书的奏疏被递到文轩阁,文轩阁中张居正,瞧见那些折子,登时将折子朝桌子上一摔,大哼一声。 “太过大胆了!” 登如此时,文轩阁内一众大学士,侧头瞧来。 袁自如疑惑走至面前,脸色一变,道:“怎地了?张大人?你,你!谁让你看这些折子的?!你只是次辅,我何曾吩咐你看了?!” 悲叹一声的张居正,指着奏折道:“袁大人,你瞧瞧,这些折子上面,可都是一些官员贪墨的折子。作为臣子的,我一定要禀报给皇上。” “哎?”袁自如一摆手道:“这才多大点事,无须汇报给皇上!” “你——袁阁老?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居正费解道:“难不成你也……好啊,文轩阁竟然是这等风气。”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映入袁自如眼帘,袁自如溜须一笑,小声道:“张大人,你要记住你是次辅,并非首辅,我再给你说,你若报上去,皇上还不一定听呢!不信,咱走着瞧!” “我张居正还不信了!我要到皇上面前告诉皇上,你们一个个都败坏风气!” 瞧着张居正走出文轩阁,一干大学士议论纷纷,陆常年摇了摇头,不言不语坐在桌前,办着公事。 其中一个大学士走到袁自如面前,道:“阁老,就这么让他去了?” “哼哼,让他去吧!”袁自如笑道:“此人太过刚直,不懂官官相护的道理,皇上将他安排在我身边,又给了他次辅的位置,也只不过想让我和与他相互制衡,皇上又怎会轻易怪罪与我?” “再者,这些折子,真真假假,皇上英明神武,又岂会不明白,怎会受这些折子给利用?若真碰到真实性可靠的折子,还轮到他去禀报给皇上?” 袁自如哼了一声继续道:“皇上在民间耳目众多,要想办他们,早就将他给办了——这里头学问大着呢,多学着点!” 大学士听着袁阁老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乾清宫门前,一听张居正要见皇上,小张子微微一笑:“哎哟,张大人,您呐来的可真不巧,皇上适才微服出宫去了,说是去恩施庵寻娘娘去了。” “恩施庵?是尼姑安?”张居正大笑:“当真是荒谬,一个堂堂天子,竟然去尼姑安!” “哎哟,张大人,你可小着点声,不要命了您?皇上那是寻秦姑娘秦娘娘去了,唉,自古以来真情皇帝,不多了!咱主子就是一个,英明神武与有情有义的天子!” 转目瞅着张居正,小张子捏着兰花指,妖娆道:“张大人,这恩施庵一来一回,怎地也得三四个时辰呐!以小的看,您还是请回吧!” 跪在门前的张居正一脸刚毅道:“不行,皇上不回来,不就不走!” 远处群山蜿蜒,天上阴云氤氲,空气中细雨绵绵,一身淡银色锦衣的李燕云,他手执油纸花伞,立于走至庵前,他眼眶湿润地看着上方牌匾上恩施庵三字。 自前金回来,由于朝政积压几个月,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朝政,才没得空前来。 本可以让锦衣卫前来一探,可联想到秦芷彤的性子,万一她真在这,她岂会吃锦衣卫那一套? 他再三琢磨还是亲自来比较好,一方面宫中太他娘闷了。 身后的几十名手拿油纸伞,包括一身便衣周朗的带刀锦衣卫们,随着皇上的停下脚步。 一番敲门后,一个尼姑瞧着笑脸嘻嘻的李燕云,微感疑惑。 这山上少有男子前来,这冷不丁瞧见一个麦肤俊俏的公子,尼姑脸上一红,恁地差点动了凡心,双手合十:“敢问施主,您找谁?” “嘿嘿,小师太,老衲找小尼姑……哦,不对,找一个叫般若的小尼姑!” 第571章 般若掌门 群峰如剑矗立,山脉峦叠起伏,被翠绿的碧草树木,点缀的极为清新雅致。 又逢细雨绵绵,群山间水雾缭绕,如婀娜的少女被笼罩在了轻纱中,似娇还羞,若隐若现,风景迷人秀丽。 恩施庵前,一身宽肥灰袍,脸蛋白嫩,唇红齿白的尼姑,见打着油纸伞的李燕云,笑嘻嘻看着自己,她脸蛋倏地更加红了。 “施主要找般若师妹?”尼姑双手合十在胸前,诧异地问道。 “对地!”李燕云笑道:“烦请师太前去通报一声。” 尼姑眉眼低垂,略显为难:“可是施主,弊庵乃是清修之地,向来不接待男子的,而且——”尼姑朝李燕云身后瞧了瞧:“施主又带这么多男子前来,怕是有些不妥。” “大胆!你这尼姑当真是好生无礼,”周朗上前一步,瞪着眼凶神恶煞道:“我家公子并非寻常男子,你怎地磨磨唧唧的?——放心,我们都是好人!好人,懂不懂?!” 身为皇上身边的锦衣卫周朗,一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却怎地也不像是所说的好人,吓的尼姑唇瓣轻张,下意识的莲脚朝后退了一步。 好一个他娘的好人,李燕云感动涕零,恨不得抱着周朗,大笑几声才爽快。 朕以为朕够无耻了,周朗假日时日,怕是能赶上朕了,这小子有前途。 “没错,没错!”李燕云嘿嘿一笑:“——你且放心,我们都是好人!民间漂亮大姑娘,青楼妖艳的粉头多的事,你以为我们来找乐子来的?那也犯不着来尼姑庵找乐子!” 皇上的话极为逗乐,正中这些臭男人一众便衣锦衣卫下怀,他们一阵哄笑。 他这种话吓死个人,尼姑则是赶紧闭上默念清心静心的咒语。 “呔,别叽里咕噜的嘀咕了,赶紧去通报!”周朗止住笑意,大声一吼:“我家公子日理万机,可没闲工夫与你在这拉拉扯扯的。” “这,这……” 尼姑美目左顾右盼,显然还是有些为难,当见周朗黑着脸,却再也不敢看周朗,唯独盯着笑嘻嘻的李燕云。 在尼姑看来,比起大呼小叫气势汹汹的周朗,似乎李燕云更加好说话些。 登如此时,李燕云与周朗俨然成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人了。 在李燕云再三说自己曾来过,并且说是般若的好哥哥,且保证这些人不会进去,尼姑才勉强去通报一声。 半盏茶的功夫,恰在李燕云与周朗打着伞观赏远处群山风景,说着朝中之事的时候,恩施庵的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并伴随着如百灵鸟轻叫,娇脆的声音。 “好老虎哥哥!” 不是般若还能是谁来。 上次来时,般若就告诉李燕云,山下的男人是老虎,在李燕云一番哄骗之下,般若竟将李燕云当做一个好人,并让她称自己好老虎哥哥。 “嘿嘿,般若小师太,好久不见!——咦?般若你怎生有头发了?” 手持油纸伞,着银色锦袍转过身来的李燕云,眼帘中映入一个被宽肥灰袍包裹着的娇柔身躯。 她黑发有及肩之势,陪衬着娇嫩精致的面孔,豁然就是个美人胚子,她眉似远黛,黑眸略带诧异地看着李燕云。 她虽还没有民间女子那般及腰的长发,可即便如此,也着实让李燕云一惊。 她这打扮与其他光头带着灰帽的尼姑,截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得不让李燕云感到奇怪。 当听般若解释才知,她师傅说她年纪轻轻,又习江湖上天山派的武学,暂转为俗家弟子,随时可还俗,故此般若才留起了头发。 昔日去金国路上,秦芷彤就曾说过,般若聪明且极具慧根,对天山派的功夫也甚是喜爱,也有意将天山派的掌门传给她的打算。 她稍一解释,李燕云就明白了个通透。 静心阁中,没有名贵的家具,一桌几凳一榻,一股秦芷彤身上的熟悉清香味与檀香味混杂在一起,在房中弥漫,就如李燕云的心情般,五味杂陈。 见好老虎哥哥一脸黯然的摸摸桌子,摩挲凳子,在房中转悠,般若跟在他身后,小嘴一张一兮地说着。 “好老虎哥哥,你来的可真不巧,前些日子,我秦师妹刚离开不久,她告诉我,她怀了孩子,无颜在这清修之地修行——” “我就说了,出家人慈悲为怀,师妹你如今怀了孩子,无依无靠,待在恩施庵也无碍,”般若眼眶微红:“可她就是不同意,她还说倘若你来找她,就让我告诉你,别找她了,她会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儿,无论我怎生挽留,她都不同意留下。” 她脸皮那么薄,性子又那么执拗,岂会待在此处?李燕云神情落寞,盯着她坐过的蒲团,苦涩一笑,泪水在眼中翻滚,看来她也知道,我回京后定会来此找她,由此也是故意躲着我。 小彤子啊小彤子,你让过儿好找啊! 蓦然瞧见般若葱指上的玉扳指,李燕云眼睛一亮:“那是小彤……你师妹给你的?” 低着小脑袋一瞧,般若脸上微笑,取下玉扳指递到李燕云面前:“是师妹给我的,喏——你喜欢就送你喽。” “送我?”李燕云接过带有余温的玉扳指,在手中端详一会,强做微笑:“般若小妹妹,你可知此物不可随意赠送他人的,你师妹没和你说过?” 般若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个没说,有一天师妹将这个送给我,说日后让我随身携带,还说若是遇见你,你自然会告诉我这个扳指的意义——她还说,无论与否,待你说了,我再决定要不要,我还以为师妹的意思,是要让我转送给你的。” 话罢,般若没待李燕云说话,赶忙自李燕云手中夺过扳指,调皮一笑:“既然不是给你的,那就不给你了,我戴着习惯了已经。” 小彤子就是聪明啊,脸皮薄不好意思将天山派掌门强加于般若,倒是将这个难题交给我了。 想必秦芷彤定会认为这个狡猾的过儿,定有办法让般若接受天山派掌门之位。 脑海中浮现冰冷如仙,一袭雪白长裙飘飘秦芷彤的身影,她寒着清丽脱俗的玉颜:“你这过儿,我都怀了你的骨肉,这种事教给你去做,你很委屈么?” 她头撇了过去,似娇似怨。 思绪回到当下,李燕云哈哈一笑,朝般若面前走了一步笑道:“般若,这个扳指,乃是天山派掌门人才可以佩戴地,你师妹的意思是,将天山派掌门传给你了,般若妹妹,你可不能辜负她哦。” “啊?”般若扬起惊讶地小脸,神色愕然无比,显然是吓了一跳:“好老虎哥哥,这,这是真的么?” 见般若忙又低着头,急急从手指上揪下扳指,李燕云好笑道:“你这是作甚?” “不能,我不能,我未经民间之事,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好老虎哥哥——还,还是给你吧。”她红着小脸,又将扳指递给李燕云。 照李燕云看来,这个般若是瞬间感觉压力山大,才如此害怕。 他并未接过扳指,转身一笑:“那好老虎哥哥问你,你可曾学过天山玉寒掌?” “嗯……这个是学过!” “那就对了——”李燕云朝前面踱步道:“天山派凡是学过天山玉寒掌的人,那都是掌门人,不管你要不要这个扳指,况且你师妹如今怀着孩子,已经破坏了天山派的门规,又如何能担掌门之位?而我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那更不行了。” 天山派门规李燕云自然是不清楚,但依秦芷彤的行事作风,和她言传微述,似也是这么个回事。 “这……” 身后传来般若的迟疑声,李燕云眼睛咕溜一转继续道:“况且,你师妹言下之意,更是再说,无论你能不能担任都无所谓,否则又怎会说,让你听了我的话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扳指?很明显,无论你将天山派发扬光大,或是让天山派就此沉沦落寞,都全凭随缘——嘿嘿,所以般若妹妹,切莫给自己压力。” “此言当真?”般若松了口气:“天山派有多少门徒我尚未知晓,师妹也未曾告诉过我,好老虎哥哥,我怕我管理不好天山派。” 管理个屁,天山派三个门徒、雨兮、圣姑、飘儿、外加前任掌门人秦芷彤,都是我老婆,如今你这个掌门就是个孤家寡人,管好你自己就是管理好天山派了。 妈地,老子罪孽真是深重啊! 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笑:“放心能管理好,你以前喜欢作甚,以后还作甚,或是想作甚就作甚即可!——天山派掌门就如你的名字般若一样,只是个称呼,不会干扰你的言行举止,你以后还是个自由身,可明白?” 好老虎哥哥颇为金玉良言的一席话,让般若茅塞顿开,她欣喜道:“好老虎哥哥,我明白了!” 眼见般若答应接受天山派掌门之位,李燕云抹了抹额头的汗珠,为了小彤子,朕真是太不容易了。 般若如画笑颜展露,倏地,眼眸犯疑道:“对了,好老虎哥哥,我师妹怀的定是你的骨肉吧?” 第572章 花剑坊 静心阁中,闻她一言,李燕云一阵尴尬,猛然间眼睛湿润。 遥想昔日,在前金凤凰城的客栈中,与秦芷彤两人衣带渐宽终不悔,可也正是那一夜过后,她便了无踪影。 见好老虎哥哥沉默不言,偏偏还一脸黯然无比,似是默认了,恁地又似想到什么,般若忙忙双手合十,闭上眸子,嘴中念念有词。 “罪过,罪过,身为俗家弟子,我怎能问出这种问题来,愿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切莫怪罪。” 瞧她虔诚的模样,李燕云朗声一笑,安慰道:“这事算个甚?你师傅说的对,你年龄尚小,若让你与青灯古佛面对一辈子,恁地是对你不公平,没经历过世间男子,没经历过又何谈放下尘缘,观世音不会怪你地。” 放下双手合十的手掌,般若点头道:“是哦,好老虎哥哥你说的对,好老虎哥哥没想到你悟性如此之强,若要清修,定是个得道高僧呢。” 得道高僧?我倒,老子若是和尚,怎地也是个酒肉花和尚! 李燕云哈哈笑了几声,道:“和尚你好老虎哥哥我是没那心思去当!对了……曾听你师妹说,你极为聪明,天山玉寒掌练的极好,打一掌让我瞧瞧。” “不要了吧,出家人随意动武不太好!”般若怯然道。 “嗳?就打一掌瞧瞧,”李燕云笑道:“好老虎哥哥作为前任掌门的相公,查验一下你地武功,有何不妥?” 般若小脸憋的通红:“你,你确定么?” 李燕云疑惑:“确定,这有何不能确……啊唔!” 话说到一半,岂料般若她若玉小手化掌,打在了李燕云的胸口,登时李燕云顿感胸口如大锤砸击一下,身子朝后飞了几步之远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立时,全身一阵寒意流转,这种感觉无比熟悉,与当初曾轻薄秦芷彤,她娇怒之下打自己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正是天山玉寒掌。 般若朝前疾走几步蹲在李燕云面前:“好老虎哥哥,对不起……你没事吧!” “嚯——”李燕云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你这般若妹妹,我让你打一掌看看,可没让你打我啊,那不是又凳子和桌子呢嘛,你朝那打就是!” 般若委屈地撅着红唇,愧疚的嘟囔道:“可是你也没说清楚是不是打你,我以为你也会武功,相和我比划几下呢,谁知……而且好老虎哥哥,我只用了三成的功力,并未用全力呢——我说俗家弟子不好随意动武,你偏让我打。” 这还没用尽全力,你若用尽全力,怕朕离驾崩也他娘不远了,李燕云感动涕零,真不知是该谢她好,还是责怪她好。 也难怪当初,在天山脚下,穆红缨中了秦芷彤一记天山玉寒掌,大赞天山玉寒掌果然厉害! 老婆秦芷彤猛,她的传人般若,也是如此之猛啊。 见她一脸无辜,娇美凄凄,泫然欲泣的模样,李燕云实在不好出言斥责她,怪就怪这妮子脑子单纯,没绕过弯,自己这一掌吃的不亏。 阴空无阳,处于盛夏,绵延的群山间,尽管小雨渐渐停息,依旧闷热不已,就连阵阵微风也是温热万分。 跟随在皇上身后,走在山间小路的一众锦衣卫大汗淋漓,周朗抹了抹头上的汗珠,瞧见皇上额头一点汗珠都没,周朗暗惊。 “公子,您就一点都不热么?——还有,公子,你为何捂着胸口?” 热个屁,中了般若小尼姑一记天山玉寒掌,老子现在浑身凉飕飕的!他眼睛一亮,天山玉寒掌,竟然还有这种奇效? 日后若寻到小彤子,许是再也不怕夏天了! 可若去哪寻小彤子呢,小彤子也没告诉般若她去了哪。 瞅见周朗奇怪的眼神,李燕云放下胸前的手,自然不能跟周朗说,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竟被小尼姑一掌打飞几步远,那简直太过丢人。 不过话说回来,那天山玉寒掌的威力,怕是若换一个人,也好不到哪去。 他尴尬地哦了一声:“无碍,本公子许久未见般若,适才与般若抱了一下,本公子在回味胸口被硌一下的滋味呢。至于本公子不流汗,那是因为本公子乃是真龙天子,自然不同反响嘛——” 有道理! 周朗抿了抿嘴,满眼钦佩点了点头,皇上能连小尼姑般若便宜都占,皇上当真是了得,真是我等楷模……咦,不对,那个小尼姑也没那么大,皇上岂会被硌呢? 京城处于大宗的皇城,乃是商贾云集之地,街上车水马龙,来往的商人,小贩、还有逛集市的老少妇孺络绎不绝。 商贩的叫卖声、幼童追逐打闹的嬉笑声、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 端坐于马车内,李燕云惆怅无比,一想起怀着龙嗣的秦芷彤不知现在何处,他就一阵心痛,情绪失落不已。 “公子,您瞧那是谁?” 周朗的声音让李燕云如梦方醒,他好奇地掀开马车窗帘,循声瞧去,蓦然间,一脸愕然,缓而面上浮起了欣慰的微笑。 前方依靠在饭铺前,有一些衣衫褴褛的妇孺,还有一些岣嵝老人,显然是家境贫寒不已,特在饭铺前等待旁人的残羹剩饭,且还有妇人怀里抱着襁褓中的稚子待在那里。 着民间便衣的鲁秀,手中正提着银袋,将银子一个个递给那些老人和妇孺,不时得到妇人和老人们激动的叩头感谢。 由于锦衣卫们都穿着便衣,鲁秀自然没意识到皇上的马车从身边而过,笑呵呵的跟那些人说不用谢。 一个督察院右检御史,在得到自己恩惠后,竟主动接济百姓,着实大义。 “这小子,圆滑归圆滑,想不到竟然能有此善心!”李燕云叹道:“有些人着实不能从表面去定义他是什么人呐,有些看似是他娘的忠臣,实则背地里比歼臣还歼,谁忠谁歼,谁又能说得准呢。” 皇上这番话,周朗似懂非懂,微微一笑抱拳:“公子所言甚是。” 说话间,李燕云目光被一个铺子上的招牌所吸引:“咦?周朗,那是什么?——花剑坊?是做什么地?” “这……”周朗瞧了一眼,哦了一声,仰面一笑道:“公子,这里乃是看心病之地,正所谓郎中大夫可医身,杏林花坊可医心——公子,坊间这种铺子多了去了,有杏心坊,玉林坊,据百姓所说,大多是一些招摇撞骗之人,骗银子的,当不得真——” 合着是这个时代的心理医生? 反正来都来了,朕去瞧瞧,这个花剑坊到底是如何招摇撞骗的。 须臾,见皇上走进花剑坊,一干便衣锦衣卫在门前戒严,其中一人皱着眉头,小声的在周朗面前嘀咕。 “周总管,皇上如此英明的人,不会也相信这些招摇撞骗之术吧?” “你懂个屁,”周朗道:“你没见皇上自尼姑庵下来,就一脸闷闷不乐的!皇上也是有心病啊!再说了,即便没有,皇上日理万机的,去看个新鲜,很过分么?” “这倒是。” 花剑坊与一般店铺作坊似是有天壤之别。 刚一进去,精心装扮过的铺中弥漫着一些花香的味道,教人心旷神怡,心情惬意无比。 铺中墙上尽是些山水画,摆设的竹制桌椅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环境很是幽雅。 “公子,您是有心绪之扰么?”一个十七八岁,扎着羊角辫,身穿粗布红裙的丫鬟打扮女子面带微笑地自后院走入铺中。 这他娘不废话么?听她一问,李燕云顿感好笑:“姑娘,没有心绪之扰,本公子来这里作甚?” 丫鬟脸蛋绯地一红,低头抿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偏偏还偷偷瞧着他剑眉星眸的面孔,心里噗通直跳。 这就脸红了?脸皮实属薄了些,李燕云轻轻一笑,抱拳道:“不知姑娘,心绪之扰,如何医治?” “心绪之扰,自然是以言医治,由此打开心结,”丫鬟笑道:“而我只略懂皮毛,公子且随我来,我带您去见我们大夫。” “好说好说。” 原来这个不是大夫,李燕云客套一句之后,跟在丫鬟身后行至后院,眼前不由一亮。 院中花圃五颜六色,争奇斗艳,开的很是喜人,想必富察琳琅若是看到这些,定会喜欢的紧。 怕是适才的花香味,也是从此处飘进前铺。 很快李燕云被带进一个空旷的房间中,说是空旷只因屋中地上只有一卷平铺的草席,和一个布制蒲团。 除此之外,墙上依然是些山水画,还有几把宝剑作为饰品点缀。 一袭薄纱自房梁展下,门被丫鬟自外面关上之后,屋内失去光线显得有些幽暗。 借着微弱的光亮,李燕云依稀可见薄纱后端坐着一个人,他微微一叹,弓腰抱拳:“在下见过大夫兄弟,在下心有忧愁,望大夫兄弟能医治在下。” 一声噗嗤轻笑,笑声绵柔不已:“公子,竟叫我兄弟?” 好听如空谷幽兰的声音,如高山流水,让人听了心情舒畅万分。 “嗯?你是女子?”李燕云圆眸微睁,稍一惊讶后:“抱歉,在下失礼了。” 有轻纱相隔,依稀可见里面的人儿微微起身:“来此医治,有三个规矩,其一,报上姓名,其二勿要打听小女子,其三,你说的话,小女子皆会替你保密,所以,尽管说来就可——公子请坐!” 报上姓名?这个简单,只是龙二一的名字不可再用了,只因这个名字在大宗如今太过响亮。 至于不要打听你,那也无碍,老子和你又不认识!保密的话,那更好,李燕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坐在蒲团上。 霎时,兴许是活动了一下,腹中空气涌动,屁声大震,李燕云大惊,就连轻纱后的女子亦然惊的妙眸圆睁,芳心急颤几下,旋即脸蛋发烫,掩唇无声一笑。 “啊哈,失礼了,在下适才不小心放了个屁,真是太过失礼了,还请姑娘切莫见笑!”李燕云哈哈一笑,尴尬道:“在下姓周名朗……” “公子言重了,人有三急,此为乃是寻常之事,”薄纱后女子红着脸,袅袅身姿缓缓坐下,插话道:“久闻御前带刀锦衣卫指挥使,就名为周朗,难不成公子正是锦衣卫指挥使?” 周朗抱歉了,朕的身份可不能暴露!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道:“姑娘明鉴,正是在下!” “哦?想不到堂堂的驸马爷兼锦衣卫指挥使,如此尊贵身份,竟有烦忧之事?”女子声若止水道:“既然如此,公子有何烦忧之事?尽管说来,小女子自当为公子打开心结。” 第573章 花剑坊(二) 薄纱后螓首蛾眉,面白如楚玉,双瞳剪水的女子,俏面略带似有似无笑意的她,盘腿端坐琴旁蒲团,纤臂微抬,她清丽细长的嫩指,拨弄面前的琴弦。 柔美动听的旋律,随着琴弦的震动,飘入不懂曲律的李燕云耳中,冥冥中顿感此女子琴技甚佳,尤为动听。 屋中弥漫着自外面花圃而散发的花香芬芳,回荡着婉转绕梁连绵不绝,天籁音律。 恐怕无论是谁待在此处,都心旷心怡,李燕云心情惬意之际,如恬静止水,毫无涟漪波澜。 这女子果然有一套! 可她为何在这屋中垂下一袭轻纱?恁地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的模样? 奇怪之际,李燕云没有多想,全当这是花剑坊故弄玄虚,增添一丝神秘感,好让别人以为她们有不同的医心之术。 薄纱后那个女子玉柔纤影依稀可见,有纱相隔,五官却是无法辨析,隔纱之感正如李燕云所想,为这女子增添了几分神秘。 琴音荡飘之际,李燕云朝眼前的轻纱瞟了一眼,低头微叹一声:“姑娘,是这样子地,在下心中念想的人,现不知何处。在下时常坐卧不安,内心烦闷。” 女子澈眼含笑,玉指缓缓弹拨琴弦:“看来公子,这是患上相思之苦。敢问公子,相思的可是一名女子?” 李燕云嗯了一声:“正是,不光是名女子,她还怀了在下的骨肉。” 女子倏地一惊,似是修养极好,曲律婉柔之下毫无变化,愣是没让李燕云发现任何异样,心中倒是有些同情那个庆云公主了。 “此事,公主不知?” “公主?” 李燕云微微一愣,旋即意识到,适才自己骗她说自己乃是驸马爷兼锦衣卫指挥使周朗,也难怪她会有此一问。 这个周朗简直是狼心狗肺,外面养的小妾竟都怀孕了? 见李燕云迟疑刹那,女子补充道:“既然是要医心,自然不能有丝毫隐瞒,小女子找到症结所在,好为公子打开心结,还请公子莫怪小女子唐突——公子也无须担忧,你尽管说,以小女子地职业操守,自是会替公子保密。” “不怪不怪,”李燕云好笑道:“她暂时不知!” 呵!好一个大胆的驸马,竟然背着公主与其他女子都有了孩子?此人当真无情无义。 同样身为女子,自然会对李燕云这种做法有些愠怒,内心正为庆云公主鸣不平之时,恰听李燕云继续说来。 他将与秦芷彤的点点滴滴,略概与女子说来,金陵初相识,坠崖的惊险,天山定情…… “她性格冰冷,不喜生人,孤僻不已,在下一想到她腹中怀嗣,却还一人独闯天涯,内心就如刀割剑刺,心痛万分!”他眼眶发红,抬起头来,笑中带泪:“姑娘,你有何解决之道?” 本来有些对这个‘周朗’做法极为鄙视的女子,盏茶的时辰,听他与那个女子的点点滴滴,心中也饶是有些莫名感动。 看来之前以为他是无情无义,却也是冤枉了他,女子眸子微微有些蕴泪,似是颇为同情。 女子洁白嫩玉的一双素手十指并拢,压住琴弦,立时音律由此而止,她一双淡水秋瞳,透过白纱,看着‘周朗’模糊的面庞。 “你这人倒也奇怪,”女子笑道:“那些达官富商前来,要么前来询问官商人情世故之道,要么道一些亏心事的解决之道,唯独你前来问情。” 李燕云好笑道:“此地难不成只来达官富商?” “让周公子见笑了,”女子笑道:“小女子的花剑坊,价格很高,寻常百姓出不了这么多银子。” “很高?有多高啊?” “五百两,一个心结。” 好高啊!才他娘五百两,吓死朕了! 似感受到了李燕云的不在意,女子直视白纱外的模糊身影,笑道:“不过像驸马爷如此地位之人,想必这些银子对你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都算不得——也难怪,公子适才一进门连价格都没问。” 欺名盗世,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烟柳之地吧?爷爷的,跟朕装什么装!信不信朕一声令下,跟外面的便衣锦衣卫一说,让你花剑坊灰灰湮灭? “姑娘,”李燕云脸上一荡:“在下有一事不解。” “公子,但说无妨。” “五百两乃是让姑娘陪谈,姑娘,如若有人出五千两,五万两,那是陪什么?” 他自问说的足够隐晦,岂料轻纱后的女子的脸颊微微一红,心中幽火略燃,忍住将他赶出铺子的冲动。 女子修养甚好,抿唇一笑:“公子,果真是闲情逸致,倘若公子想些旁门左道之事,烦请公子出门右拐,行一里,便可到达青楼怡情院,那里才是公子销魂之地。” 被她一阵暗讽,李燕云丝毫不在意,朗声一笑了之。 女子补充道:“如若公子想淡去烦忧之绪,烦请公子就听小女子的,切莫声出轻薄之言,小女子身份虽是低微,却也不能被公子这般轻贱。” 还挺有骨气的! 双腿盘坐之下,腿脚甚麻,他恁地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去,反正也是出了银子的,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见他这般,女子有些不悦,寻常达官富商来此,都恭敬不已,礼仪有加,生怕自己不出良言,唯独这个男子却是个例外,竟如此随便,全当是自己的家了。 李燕云才管她是怎么想的,笑道:“姑娘,适才在下的心结也与你说了,不知你可有解决之妙法?” “公子的心结乃是与那女子相隔天涯,不知她所踪,故思念成心疾,饶是大罗神仙,恐也无解救之法,不过——”女子笑道:“小女子自问琴技尚可,小女子为公子弹奏一曲《逍遥曲》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她所言甚是,怕是只有找到小彤子,才能药到病除。 “逍遥曲?”李燕云剑眉一挑。 女子解释道:“这个逍遥曲,乃是小女子自创之曲,曲律淡雅柔婉,可让人心情愉悦舒畅。” “让人心情愉悦舒畅?嗯,听起来,似乎很是厉害,但是不知——”李燕云荡笑:“姑娘,你有没有让人身子骨也愉悦舒畅的妙法?” 女子乍不解其意,仔细揣摩之后,她妙眸圆睁,脸上红若胭脂,心里愠怒,自然有,一剑下去包你愉悦舒畅。 表面上,她娇柔地低下头去:“公子,你——” “了解,了解!”他内心一荡:“不过姑娘,琴音属实单调了些,你可会吹玉箫竹笛?有机会我们合作下!” “玉箫?竹笛?”女子浑然没察觉出轻纱那边的男子心怀叵测,笑道:“还真让公子说着了,小女子略懂,可比起琴技来,小女子的箫笛之技略逊。” 好一个箫笛之技,李燕云暗笑,很是满意她的这个叫法。 “莫非公子懂得玉箫和竹笛曲律奏法?”女子奇怪道。 透着轻纱,看着那袅柔纤身,李燕云嘿嘿一声笑:“巧了,姑娘有所不知,懂是懂了点,箫技,在下作为男儿不便展露,不过在下随身携带一支绝妙的玉箫,有机会借姑娘一用。” 薄纱后的女子玉面含笑:“公子当真是奇人,竟随身携带玉箫。” 废话!不光老子有,天下男子除了朕宫中的太监,都有随身携带! 当下女子好奇心四起,听他说的神乎其技,不免有些茫然:“公子所言乃是绝妙之玉箫,可否借小女子一观?” “这个……属实不太方便,在下从不轻易将此玉箫给她人看的!”给你看了,你一定会拿扫帚,将老子赶出去的,李燕云笑道:“逍遥曲,请姑娘弹奏,让在下见识见识!” 此人当真小气至极! “那小女子就献丑了——” 她光洁嫩荑抚上似细弦,葱指拨颤之时,妙曲余音绕梁,如若仙音,飘进耳中,李燕云神清气爽,伴随她的曲律,微微闭上星眸,细细揣听,心里荡然无漪,静若平水。 琴音本就不急不缓,乃至最后愈发缓慢轻柔,如小河微漾流水,毫无湍急之势。 思绪如飞上九霄云外,心中浩然如海,似空非空,平静之下,李燕云内心再无旁骛,沉睡而去。 轻纱后,盘腿坐在古琴前的女子未停,她闭上如澈的眸子,玉指拨弄琴弦,似思绪也浸染在了旋律之中,入了神。 “小彤子,小彤子——”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草席的李燕云蓦然惊醒,当看着上方的屋梁,感受着微缓琴音,他幡然醒悟。 “姑娘,实在失礼,在下竟是睡着了,当真愧对姑娘高超的琴技了。”说话间,李燕云坐起身来舒了个懒腰,顿感浑身透着一股恰意,似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快意无比。 女子双手按住细弦,琴音散去,她微微一笑:“公子言重了,此《逍遥曲》有安眠养神之功效,公子睡去,却也是意料之中。” 合着用前世的话说,自己是被催眠了?看来能在京城开个医心的花剑坊,确实有些一技之长。 “姑娘果然技艺惊人,”放松下来的李燕云,顺口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这一口一个姑娘的,怪不习惯的,而且又为何以轻纱相隔,不面对客人呢?” 白纱后一副似清似艳之面孔浮上笑意,薄薄的唇瓣微启:“公子似是忘了规矩——公子进来之时,小女子就说了规矩,切莫打听小女子,至于以纱相隔,乃是小女子面相丑陋,怕会吓到公子。” “不打听不打听,”李燕云笑道:“可也总得有个称呼吧!” “称呼只是个称呼,何必在意?你喊小女子一声姑娘也罢,喊小女子大夫,称任何称呼都无妨,小女子自是不会在意。你乃是小女子之客,付了银子,踏出此铺,你我再无相干。” 竟然如此神秘?她长得是丑是美李燕云不知,一不透露姓名,二不以面示人,当真是奇特。 可这给谁,谁都难免好奇。 “任何称呼都无碍?”李燕云笑道。 “是的,公子!” “好,娘子——” 第574章 只此一双 称呼说是让他随便称,岂料话中的破绽竟被他利用,蓦然被他占了便宜。 薄纱后腰背挺直盘腿而坐的女子,她脸上染上了一抹奇异的红色,眸子中流转奇异的杀意。 这人恁地也太过不要脸了些。 若换一般人,谁会如此冒失? 偏偏薄纱那边的公子,却如此轻松的叫了自己一声‘娘子’。 压抑着心中的愠怒,女子红着脸道:“公子,小女子并非是那种意思,公子怎能如此轻薄则个?” 这也算轻薄?若你知道本公子的轻薄手段,怕会认为这是比较客气的了。 “姑娘琴技缭绕犹在耳畔,讲真的,在下好久未如此放松舒畅过了,”李燕云朝地上侧躺,无赖道:“说不定啊,本公子下回还来,你若不说,本公子就长住这不走了!” “公子,你!”女子有些愕然,被他无赖的风范给深深折服了。 你一个店铺,也敢和朕作对,朕怕了你不成?哪怕你去府衙告朕,朕又何惧? 再者说了,当下李燕云可是打着周朗的旗号,别的不说,就光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号,也是别人不敢招惹的。 锦衣卫乃是皇帝的御用之卫,朝中文武都忌惮不已,何况是这个女子? 谁说不可以仗势欺人?朕就这么做了,嘿嘿! 感受到白纱那边女子气息略急,似是有些愠愤,李燕云笑呵呵道:“娘子你若不喜欢,那就换成小娘子,婆娘、婆姨、你选个——唉,说来说去,在下还是感觉娘子比较好听,娘子,你觉得呢?” 这人脸皮真是厚若城墙,偏偏又轻薄的很。 透过白纱,依稀可见他不言不语单手支着头,似是微笑地朝自己看着自己,若是不将名字告诉此人,说不定又喊些什么吓人的话来。 女子唇瓣嗫嚅几下,最后眼帘低垂,无奈自唇间挤出一句话来:“小女子姓童名清湫——立里之童,清水之清,水旁之湫。乃是清澈池水之意。故,烦请周公子,切莫在说些轻薄之言,小女子感激不尽。” “童清湫……”李燕云呢喃念着细品她名。 童清湫当下都感觉,自己的名字自这个轻薄之徒的口中而出,多少有些辱没了自己清正之名,愈发有些别扭。 她脸蛋微烧,垂首抿唇未语。 “嘿嘿,知道你名字就可,多谢名字相告。就是嘛,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多少有些不公平!”李燕云笑道:“——至于你说你样貌丑陋,不便示人,童姑娘,你若在意样貌,那定是个累赘,你管世人觉得是丑是美,活着乃是为自己而活,切莫在意他人眼光。” 本是他来医心,竟给我医起心来,薄纱后童清湫似若远黛的黑眉下,瞳眸含笑,如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又感觉此人甚是呆傻。 她不言不语,李燕云知道该起身告辞了,起身之时,岂料腹中荡气回肠,荡漾流转:“卟——” 一声曲律婉转的屁声,尾音绵延狭长,曲绵动听,似丝毫不亚于童清湫的琴音,只不过乐器确是有天壤之别。 当听此声,本来还有些略微薄怒的童清湫澈目一睁,她登是没忍住,玉手掩唇噗嗤而笑。 日,今天龙屁大震,当真让朕在他人面前丢人不已。 星目大睁脸上愕然之下,幸好李燕云脸皮厚,旋即朗声一笑,抱拳道:“在下斗胆又放了个屁,且正所谓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还请童姑娘莫要见怪。” 童清湫素养甚好,端正起身:“公子无需多礼,公子能将不雅之举,拿到台面上来说,可见公子为人淡然,胸怀万丈。” “童姑娘莫不是会些武艺?”李燕云瞅着墙上挂的几柄长剑。 “公子取笑了,此剑不过是用作装饰之物,”童清湫道:“小女子向来痛恨打打杀杀的,又岂会那些技艺?” “嘿嘿,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好巧,在下也痛恨打打杀杀的,十分地痛恨!” 身为当今庆和帝,死在他一声令下的冤魂何其之多? 这话说来,李燕云脸都不带红的,想必这也只是噱头,外有花圃,内有宝剑作饰,名曰花剑坊,才名副其实嘛。 并未多想,只当是这个童清湫故弄玄虚了。 该说不说地,这女子还真有两下子,当下李燕云一身轻松,心情甚好的出了花剑坊,五百两银子对他来说,虽算不得什么,却也没觉得花得值。 着一身银白锦袍的他,在周朗的陪同下,沿街集市小走着,想着是不是该亲自买些首饰胭脂水粉,送到龙府,给苗小婉,林诗音、南宫灵儿、陆双双她们四位女子。 否则不能光顾着对宫里的妃嫔好,宫外的龙府的她们也要兼顾着。 闻皇上要去买些饰品和胭脂水粉给龙府的娘娘们,周朗小声道:“公子,小的在民间听说,自从百姓们知道龙府住着四位娘娘,都亲切的称龙府两妃两嫔的娘娘们为——民间娘娘。” 两妃自然指的是苗小婉和林诗音,只因她们怀了龙嗣,依照母凭子贵的宫中礼制,自然宫位略高,而南宫灵儿和陆双双尚未怀有龙嗣,自然目前为嫔。 当然对她们来说只是个称号,相对的她们更喜欢民间一些,毕竟没宫中那套繁礼约束,更自由一些。 “民间娘娘?这个称呼不错。”李燕云点头称赞。 见皇上心情大好的左顾右盼瞧着集市上的店铺,周朗继续道:“公子,看样子花剑坊的人,着实有一套啊,似也并非欺骗钱银之人。” “哦?为何?——你地变化也太快了些,本公子进去之时,你可是说他们全都是招摇撞骗之辈。” “是,小的是那么说过,还请公子恕罪,只是——”周朗笑道:“小的见公子比之前进入花剑坊之时,心情更好了些,小的才对他们稍有改观。” 听他之言,李燕云朗声一笑。 周朗茫然不知,皇上是打着他的名号进去的,当下走在皇上身边,与皇上言谈甚欢。 当听李燕云说起自己与那女子谈论玉箫之技,周朗心领神会,当即明白是怎生个意思。 “公子,你所说之物——”周朗嘿嘿贼笑,凑上前来:“那小的也岂不是随身携带?” “哈哈,对极!!” 李燕云暗暗佩服,这小子当真是这方面悟性惊人,一点就透,也是个银才了! 君臣二人狼狈为歼,肩膀耸颤银声大笑,惹来后面一众便衣锦衣卫的不解,和一些百姓的怪异的眼神。 玉器铺,一个身穿小裙的女子,手持两枚玉镯,她眼睛发亮的瞧着手中璀璨的玉镯,算不上极为漂亮,却清秀不已的面上展露着欣喜的微笑,两个甜甜的酒窝在双腮立显。 她当即自丝绢中拿出两锭银子放在柜台。 将银子收下,掌柜的眉开眼笑:“姑娘果然好眼力,此镯乃是,上品的羊脂玉,通体不含一丝杂质,铺内只此一双。” 女子嗯了一声笑道:“其实我早就在此铺看上了这双镯子,来京城当秀女之时,曾告个小假与姐妹们前来逛过——那会,我就暗下决心,定要在宫中好生做事,赚钱买下这双镯子,如今冤枉真的实现了。” “原来姑娘是在宫中当差啊?”掌柜惊讶后,一笑:“那岂不是宫女?” 高兴之下没顾得多想,意识到说露嘴,女子脸上一红嗯了一声。 谨小慎微道:“我,我在尚服局做坊女,跟尚宫告了半天假才出来的——老板你切莫多言哦。” 在宫中当差的宫女自然是有假期,但生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这个小宫女还是不忘叮嘱老板一声。 看在银子的份上,老板自然爽快的答应。 小宫女美滋滋的手中拿着玉镯,欢喜的跟老板道了声谢,便转身,当即与身后的一个银白锦服男子撞在一起。 受了惊的小宫女,失神之下,纤手中的玉镯相继掉落在地。 玉镯铺的掌柜大惊:“哎呀,小心着点!” “嘿嘿,老板你们店……”未待李燕云说完,只听一声‘啪嚓’脆响,声音打断了李燕云的话,也让小宫女惊的嫩唇轻张,霎时泪水蕴在眸子中。 “哎呦呦——”掌柜走上几步前来,瞧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玉镯一脸苦色:“这位公子,你怎生不小心点,这个小宫女可是攒了很久的银钱,才买到的啊。” 不就一双玉镯嘛,见女子泫然欲泣,低头绝望的瞧着地上的镯子,李燕云心里有些愧疚,面上赔笑道:“姑娘切莫难过,多少银子,赔你便是。” “就是,不碍事的,姑娘别难过!”周朗将银票,递至李燕云手中,李燕云接过银子笑道:“喏,这里是二百两银票,算是赔你的!” “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么?”小宫女抬起泪水浸染的眸子,圆瞪李燕云:“我要你赔一模一样的一双玉镯给我!” “一模一样的?”李燕云笑道:“好说,我不光要赔你一样的,我要赔你两双,你总满意了吧?嘿嘿——掌柜的,拿两双一模一样的玉镯来,银子不是问题!” 掌柜的苦着脸道:“哎哟公子,这您可难为小的了,这全铺啊,只有这一双了,怕是有银子也买不到一模一样的了。就这一双羊脂玉镯,还给脆了!” “什么?就一双了?”李燕云大惊,旋即感觉脚上一痛,他啊地一声嚎叫后,抱着脚一蹦一跳:“啊,他娘的!——你,你这女子好生放肆!” 小宫女怒急之时,泪眸瞪着他抬起莲脚在他脚上猛地一跺,一双玉手撕扯着李燕云的衣袍,泪水抛洒之时,玉拳捶打李燕云。 “你这人怎生如此讨厌,你赔给我,你快赔给我一模一样的——这可是我一年的俸禄,才买到的!” 周朗瞧的心惊胆战,见皇上被这女子胡搅蛮缠,他大吼一声:“姑娘,你当真大胆,快放开我家公子!” 第575章 洋人 气氛紧张的玉器铺中,痛失一双心爱玉镯的小宫女,她情绪激动之下,玉拳捶着李燕云胸膛,哪里顾得上眼前的是何人。 “冷静点!”李燕云双手握住她胳膊:“再如此放肆,老子就打你屁股了!” 被李燕云如此大声一吼,如雷震九霄,他黑着脸,气势倒也骇人,吓的小宫女一个激灵,她香肩一颤,蓦然间清醒了不少。 泪目瞪了李燕云略有微怒的脸庞一眼,又瞧了一下地上,莲脚旁碎的五零八落的玉镯,她一脸的惋惜,微微摇头后退,瑶鼻一酸,忙挣开了李燕云的大手。 她莲脚一抬,趁李燕云没注意,又在李燕云脚面上重踩一脚后,不管李燕云抱着脚一蹦一跳的啊声惨嚎,她玉手捂着脸,委屈的哭着小奔而去。 日,今儿还真是倒霉,在恩施庵被般若打了一记天山玉寒掌还不算完。 还被这个不知名的女子,一顿捶,还连踩两脚,老子今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么着? 忍着胸口与脚上的痛楚,手拿银票的李燕云,大声一喊:“喂,银票你他娘的还没拿着呢——罢了,全当你赔我的医药费了。” 见皇上受刁民欺负,周朗哪顾得上什么青红皂白,怒喝:“小丫头片子,给我站住!” “算了算了,”李燕云胳膊横在周朗面前,看着地上的玉镯碎片,叹道:“怎地说,也是本公子弄碎了人家玉镯在先!——不可耍威风,切记,我们是好人,要以德服人!” “是,公子!” 皇上都发话了,周朗老脸一红,自然是听从。 “——咦?”李燕云奇道:“掌柜的,适才听你喊她小宫女?” 这一主一仆,看他们绸缎锦袍的打扮,照掌柜之见,此二人定非富即贵,做生意的讲究一个和气生财,掌柜的自然不敢怠慢。 掌柜抱拳赔笑道:“是啊公子,适才那个姑娘说,她在宫中当差,说是在尚服局做坊女。” “原来如此!” 真是冤家路窄,看来这踩脚之仇,很快就能报了,哦——以德服人!李燕云哈哈一笑,与面带笑意周朗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主仆二人表情被掌柜尽收眼底,茫然不知二人为何笑的如此歼诈,睁着眼睛一头雾水的愣在原地。 本来想正好在民间,想买些玉镯首饰在去龙府瞧瞧小婉她们,但在铺发生了这样的事,李燕云是没心情在此铺中,继续逛下去了。 在周朗和一些便衣锦衣卫的跟随下,又逛了其他几家胭脂水粉首饰铺,才作罢。 小雨过后,太阳自霾云中探出头来,天气更加温热不已,这到了龙府后,李燕云已经是汗流浃背,自府中丫鬟口中得知,苗妃娘娘与林妃娘娘,在正堂中与英格兰的洋人谈生意。 这刚走几步,远远就瞧见两个挺着肚子的丰腴身影,与金发碧眼的两个洋人男子自正堂有说有笑的出来。 大宗的袍子穿在二人身上略显滑稽,颇有穿着龙袍不像太子之模样。 大胡子洋人身旁的一个似是翻译地人,操着怪异的大宗话道:“二位夫人,我们老板说了,这次与你们洽谈的很是开心,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翻译话毕,苗小婉和林诗音面带微笑地朝大胡子洋人点了点头,大胡子洋人哈哈一笑,叽里咕噜说了一阵后,恰在小婉与诗音一头雾水之际,他展开双臂,朝二位夫人抱来。 身后翻译道:“我们老板说,二位夫人很漂亮,就此再会。” 这个洋人的礼仪在她们眼里着实太吓人了些,见此,苗小婉和林诗音脸上一红,忙忙后退一步,刹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而至,迎上了大胡子洋人的拥抱,抱着大胡子洋人道:“哈喽,哈喽啊——我次有奈木?” “大哥?” “龙二一?” 苗小婉和林诗音欣喜不已,可翻译有些手足无措,这个大宗男子竟然会英格兰语? 自大胡子洋人口中得知,此人叫史密斯·科南,乃是英格兰的商人,当然自李燕云口中得知,李燕云竟是这两个夫人的丈夫。 史密斯说着英语道:“龙先生,没想到你竟是香皂、香水作坊的老板,哦买噶,见到你很高兴。” “嘿嘿,史密斯先生,我见到你也很高兴,只是——”李燕云瞧了一眼笑颜如花的两个妮子,又看向史密斯:“我们这有句话叫,入乡随俗,嘿嘿,在我们眼里男女有别,我这两位夫人,你当用大宗抱拳礼对待而不是搂搂抱抱的,史密斯先生你说呢?” 这个龙先生英格兰语竟然这么流利?史密斯好奇之际,尴尬一笑,耸了耸肩膀点头:“椰丝,椰丝!我为刚才的失礼,感到羞愧。” 继而从史密斯口中得知,这个史密斯是前来大宗进行采购茶叶、绸布、瓷器、顺便采购些香水等物事。 更说是受英格兰王室之命,打通海上贸易脉络,对此李燕云自然是赞成,贸易往来利国利民。同时考虑是不是该加海关之税了,这个时代大宗本着万邦来朝,四海皆友,对洋人礼仪相待,因此更没有关税的存在。 如若跟洋人征税,那对国库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爷爷地大宗的钱,不能就这么轻松的被你赚! 花着便宜的价钱自大宗进了瓷器茶叶丝绸等货物,卖到你们那你们翻了好几倍价格,真当我们是愣头青呢? 瞧着两个洋人被丫鬟送出去的身影,苗小婉走上前来,玉手勾住李燕云的胳膊,红着脸亲昵道:“大哥,幸好你来了,我和诗音姐姐正不知如何应付呢,适才这大胡子一进府,就要抓住我和诗音姐姐的手亲吻呢!” “嗯?他亲到了没?”李燕云脸色一黑。 英格兰这种礼仪怎地也有些古老,互相蹭脸蛋什么的就更别提了,在前世国际礼仪都是握手礼,若是握手礼也就罢了,对于史密斯搂搂抱抱的礼仪,李燕云多少心中还是有些不适应。 林诗音噗嗤一笑,上前一步握住李燕云的手:“自是没有,他那种礼仪吓死个人了。” “幸好没有,否则——” “否则什么?”林诗音奇道。 “嘿嘿,否则我就亲他老婆,抱他老婆!” 林诗音当即红着脸轻呸一声,苗小婉掩唇而笑,想起适才,她满目崇拜之色:“大哥,你适才与大胡子说了些什么,叽里咕噜的,怎生一句都听不懂?” 在大手揽住的腰,她红唇的唇瓣上啄了一口后,李燕云笑道:“大哥适才用英格兰语,与他说了一些关于生意上的事。” “你怎地会英格兰语?”林诗音奇道。 哼,前世大学也不是白上的!李燕云哈哈一笑:“皇宫中有个宁世郎的画师,朕跟他学的——怎地诗音,你也想学么?” “想是想,毕竟会了外夷的话,交流起来毫无障碍可言,且我与小婉妹妹做生意也会方便许多呢,可是我与小婉平日忙着作坊的事,怕是没那闲工夫,而且——” 她欲言又止,脑袋一低,瞅着了瞅自己隆起的肚子,又朝小婉的大肚子看了一眼,蓦然,她与小婉脸上嫣红不已。 “都是你弄的,恨死你了!”林诗音眉目染上了一抹奇异的红色,娇躯无力的朝李燕云怀里靠了靠,偏偏苗小婉红着小脸低头补充了一句,“就是,大哥坏死了。” 显然林诗音意思是在说怀了身孕多有不便,两个因为怀了龙嗣身材丰腴不已的妮子,这般说话无异于撩拨,瞅着她们美艳无比,娇嗲的表情,李燕云心里如猫挠似的痒痒。 也正是因为她们有身孕李燕云不敢太过放肆,左搂右抱的他,在俩人脸上各啄了一口,才满意地朗笑一声。 “既然如此,朕先教你们一句英格兰语——燕云李爱老虎油。” “燕云李爱老虎油?”两个妮子同时念道。 “正是,正是!” 见李燕云一脸坏笑,了解他性子的苗小婉知道定是什么羞人的话,可还是禁不住好奇心涌动,当得知是李燕云我爱你,俩人妮子羞叫一声,这种话,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简直羞煞人也。 “嘿嘿,这句话你们念的不错——这是赏你们地。” 当李燕云自怀里掏出胭脂水粉,和一些首饰玉簪之类的物事,两个女子惊讶万分,又听他说是他亲自买的,她们欣喜万分。 一碗水自然要端平,不光有小婉和诗音的,还有灵儿和双双两个嫔位娘娘的。 从她们口中得知,南宫灵儿竟然在房中与陆双双学刺绣,当李燕云拿着礼物前去,带着小婉和诗音一同前去,须臾,两个妮子得知李燕云特地为她们卖了胭脂水粉,自然是喜上眉梢,忙不迭地争相恐后让李燕云,将玉簪耳坠为她们戴上。 自上次在龙府中过夜,初为人妇的南宫灵儿少了些以前的青涩,佩插着李燕云买的发簪的发髻挽在脑后,有此陪衬她白嫩的俏面多了几分别样的秀丽。 姐妹们说话间,坐在李燕云怀里的灵儿,她扑凌的大眼睛,瞅着林诗音和苗小婉的大肚子,羞涩道:“龙大哥,上回你我还有双双姐,我们都那样了,我和双双姐何时也能和小婉姐和诗音姐一样呀?” 她的话听得站在一旁的陆双双脸蛋红若艳霞,低下头去羞笑道:“灵儿你坏死了,这种话怎能说的出口,呸,不想教你刺绣了。” 一番话惹的房中苗小婉林诗音和李燕云的一阵轻笑,气氛融洽而又欢乐不已。 与龙府与四个夫人待了许久,一同用过膳,李燕云才回宫。 斜阳西照,艳霞灿烂,将金瓦红墙神秘的紫禁城,映射的极为璀璨耀眼,紫禁城的前宫与后宫乃是有乾清宫为界,若在白天,前宫会有大臣帮公务。 而不得踏入后宫一步,否则乃是死罪。 且到了晚上,宫门吓钥,除了有批准留在前宫办公的官员,以及待命的锦衣卫,其他闲杂人等皆要退出宫去,即便留在前宫办公或是锦衣卫的男子,都有太监跟随监视。 当下张居正跪在乾清宫前,太监来劝道:“张大人,皇上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宫门都快下钥了——您呐还是快走吧?” 第576章 尚服局 宫灯已掌的乾清宫门前,跪在地上的张居正,嘴唇干裂,微闭双目,对太监的话置若罔闻,似根本没听到一般。 “张大人,你若是如此,小的可就无礼了,会命人将你架出宫去,你我脸上怕是都不好看,”太监为难道:“小的也是当差的,还请不要为难小的——哎呦喂,皇上?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圣躬金安!” 正说着话的蟒袍太监,就瞅着其中锦袍男子负手自玉阶走上前来,蟒袍太监跪下之时,张居正心中一动,忙忙转过身来叩头。 “皇上,臣总算等到您了。” “哟?小张子,这不是张居正么?”李燕云奇道:“怎生这会儿了,还在宫中待着,不回家吃饭去?” 跪着的小张子叩头道:“皇上,张大人再此等您足足三个多时辰了,奴才怎生劝,他都不听呢。” 似意识到什么,李燕云狡黠一笑,这张居正性子刚直,想必是在文轩阁受了委屈。 也难怪,如此清正严明之人,若不受到孤立,那才奇怪,比起那圆滑,却又善良的鲁秀,这张居正着实在人前有些吃不开。 不过正是张居正这身正气让李燕云颇为刮目相看,很是欣赏。 灯火通明的弘德殿中,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微微一笑:“你是说,检举贪污的折子甚多,袁阁老欺瞒不报?” “回禀皇上,正是啊!” 自龙椅起身,朝前走了几步,扶起张居正,李燕云笑道:“张爱卿啊,试问历朝历代是不是都有贪官污吏?” 张居正不假思索道:“正是!” “那就对了,贪小了,朕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否则朕哪怕杀了他们,你能保证新提拔上来的人不会贪污?”李燕云无奈道:“张爱卿呐,你想的太简单了。不过你且放心,他们的一切都在朕掌握之中,他们若欺民枉法,大肆贪污,朕随时有借口和证据,将他们根除。” “再者,朕已经敲打了他们,当下他们定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敲山震虎足矣,若还敢那般肆无忌惮,朕又岂会放过他们?”李燕云轻叹:“朕也知道,你两袖清风,一身浩然正气,可并非所有大臣都是张居正啊,朕要你在文轩阁,实则另有深意。” 合着皇上早就知晓? 本来心里对文轩阁一众大学士颇有怨言,当下听皇上的一番话,张居正才知,那些机灵的大学士,跟皇上比起来,似乎还差得远。 “深意?”张居正恭敬抱拳道:“皇上,恕臣愚昧,臣不知皇上的深意为何。” “朕有意创立另一个文渊阁,而你是主辅,所有奏折皆要经过这两阁的签字印章,附上一些学士意见之后,再决定递交给朕,其一,袁阁老无法独断专行,其二,你也可以替朕替大宗放手大干一场,此乃两全其美之策,你意下如何?” 皇上一番解释,张居正恍然明白皇上的用意,此乃制衡之道。 “皇上,臣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也是聪明人,有些话朕不必说的太透了,”李燕云走到门前看着天上的云霞:“你刚升任次辅,暂在文轩阁好生与袁阁老好生学习,待你熟悉了公务,朕就封你为文渊阁主辅——跪安吧!” “臣遵旨!臣告退。” 说到他们官官相护暗自结党,且近来经过督察院右检使鲁秀一闹腾他们早就如惊弓之鸟。 在李燕云看来,朝中贪官污吏大有人在,无非是贪多贪少的问题,只要他们能够为朝廷效力,数额不是太大,这些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再者又有鲁秀替自己监视着他们,还有民间的锦衣卫,这些李燕云自然不太担心。 令府正堂中亮着几盏油灯,令江捋着胡须瞧着桌子上的银票,又看了看立于旁边,一脸笑嘻嘻的鲁秀。 “鲁秀,交给你的事,你都办好了?” 鲁秀笑嘻嘻道:“放心吧大人,都办好了,那些名单,我都已承给皇上了。” 惊讶的令江不由对鲁秀刮目相看,倒吸一口凉气质疑道:“那些大臣就没有摆脸子给你看?” 他们敢么?我可是受了皇上的旨意,鲁秀道:“嘿嘿,这倒没有!大人,卑职办事您呐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就成,其他的您甭管,这些银子,是卑职孝敬您的。” “好,好啊!” 哈哈大笑之下,令江心情大好,这个鲁秀还真有两下子,本来想让他替自己背黑锅,岂料他竟然将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这些银子莫不是他们给你的?”令江老歼巨猾,怎会不明白,只要他能将事办成,还不让皇上龙颜震怒,那就万幸了。 “嘿嘿,自然是——”鲁秀笑道:“他们那总共加在一起,给了卑职两万两,卑职愿与大人平分,另外卑职还让他们承上奏折给皇上揭其他大臣的短,如此一来,他们人心惶惶,狗咬狗,互相指责,皇上担忧的结党一事,自然会迎刃而解。” 鲁秀实则贪了十万两,他自然不会跟令江说实话,他的话着实让令江大为欢喜。 “哎呀!”令江上前握住鲁秀的手,一脸激动道:“我令江得了一个宝啊,你小子竟然如此能干,将事做的滴水不漏!” 贪了些银子,还被上头如此夸赞,鲁秀心里美滋滋,面上却故作忠肝义胆之色叹了声道:“大人哪里的话,卑职乃是您的手下,替您效劳那不是应该的嘛!” 令江心里大悦,有一个能给自己好处,又能替自己分忧的手下,这种人谁遇到了不喜欢? …… 坐在弘德殿中龙椅上的李燕云,正皱着眉头瞧着桌子上的碎镯子,心里对在民间遇到的那个小宫女,又是歉疚,又是生气。 歉疚的是,毕竟自己打碎了人家攒钱买的玉镯,生气的是,那妮子竟然对自己又踹又捶的,到现在脚面都隐隐作痛。 小张子弓着身子走了进来。 “皇上,您找奴才?” “小张子,过来给朕瞧瞧——”李燕云指着桌子上七零八碎的玉镯:“朕问你,这断了的玉镯可能接好?” 小张子快走几步,凑上跟前一瞧哎呦一声道:“回禀皇上,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啊!” “嗯?朕他娘的问你是什么材质了么?朕又不瞎!”本就心情有些郁闷,见他磨磨唧唧的李燕云登时龙颜一怒。 吓的小张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恕罪!” “能不能接好?” “依奴才看来,似是能接上,”小张子谨慎道:“玉镯金镯,奴才倒是见过太后和各位主子戴过,其中不乏镶嵌金银的,当然,如若嵌上黄金,以黄金包裹而接,想必定能接上。” 自桌子上拿过一张宣纸,将七零八落的玉镯包裹在纸内,李燕云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小宫女,朕会替你弄好还你,可你踩朕的那几下,可就不能这么算了——小张子,拿去,此事交给你了,让人好生接上,不得有误!” “奴才遵旨,”小张子战战兢兢地自李燕云手中接过后,奇道:“皇上,是哪个小宫女,竟然敢踩皇上?皇上您告诉奴才,奴才让人好生罚她!” 怎地说也是朕的不对,罚她就不必了吧! 听那掌柜的说,那小宫女乃是尚服局的坊女?李燕云微微一笑:“罚她就不必了,小张子,摆驾尚服局。” “奴才遵旨——嗯?尚服局?” “对,你没听错!” 一般这个时候皇上不是去后宫的延禧宫,就是去其他妃子的寝宫,这冷不丁的要去尚服局,着实让小张子一惊。 紫禁城分为六局一司,除了皇贵妃魏灵容曾经担任过的尚寝局之外,还有尚宫局,尚仪局、尚食局、尚服局、尚功局,共六局,乃是各种宫女所待之地。 一司指的是宫正司,专是责罚太监宫女的宫中刑罚司。 还有十二监,乃是太监们的十二种不同的管职。 当然他们大多住在前宫的杂役之所,且都有一个共同的任务,那便是伺候好紫禁城的各宫主子,为各个主子服务。 弯月浅升,华灯初上,位于前宫的尚服局门前,一身锦衣的李燕云在小张子陪同下,自门而入,并让其他宫女不要声张。 红墙金瓦的尚服局,到了晚上还是忙碌不已,一些绣房的宫女忙完了一天宫事,都在坐着私活,洗衣裳的洗衣裳,洗澡的洗澡去了。 与小张子太监鬼鬼祟祟进来之后,皇上借着月光可见绣房前,几个宫女有说有笑的亮着衣裳。 登时一声娇叱传入耳中:“苏月儿——你说你没事哭个什么?白天出去逛了大半天,应该高兴才是!这些衣裳你给我洗了,否则今晚你休想睡觉!” “是,香兰姐!” 这一声无比熟悉,李燕云循声望去,登时脸色一变,茫然不知的小张子低着头朝前走,李燕云一把将小张子拉进旁边的雕龙大缸后。 仔细观察而去,那正坐在小木凳上,小手在木盆中搓洗着,香肩耸颤似是在哭泣,而她不正是白天自己在京城铺子中遇到的那个宫女么? 那被称为香兰的宫女前脚刚走,又走近一个手拿裙袍的宫女:“喂,苏月儿,我的衣裳你也帮我洗了……喂,和你说话呢。” “可是,已经够多了——” 那宫女一听苏月儿不愿意,“啪”一巴掌甩在苏月儿的脸上,苏月儿惊叫一声踉跄倒在地上。 宫女见苏月儿狼狈,噗嗤一声笑道:“让你洗你就洗哪来那么多话!” 没待苏月儿说话,宫女啊地一声尖叫,身子顿感被踹了一脚,她立时跌倒在地,李燕云怒道:“贱婢,竟然如此欺负人,谁他娘给你的胆子!” 第577章 圣怒 月色苍茫下的紫禁城尚服局宫院内,皇上的举动,惹来内院中一些不明缘由的宫女们,伸头探脑的张望过来看热闹。 “谁?是谁踹我!” 被踹倒的宫女,恼怒地抬眸,见踹倒自己且一脸怒意的男子,乃是着一身银白色锦衣,宫女脸上自是愕然无比。 大内皇宫,一到晚上,这前宫除了当差的太监,竟然还有男子? 她心中好奇之际,白色锦衣男子身旁的蟒袍太监,当即扫视看热闹的宫女们,手中拂尘一挥,怒喝一声:“都看什么看?见到皇上还不跪下?有没有点眼力见?” 当下,小张子声音本就脆亮,一话喊来,尚服局所有宫女骇然间,皆是慌忙下跪。 包括那名被皇上踹倒的宫女,惶恐叩头:“皇上请恕奴婢罪过!” 恰在说话之际,一个女子三步并两步疾跑而来,慌忙在李燕云面前跪下。 “奴婢韦一花,叩见皇上。” 适才来时的路上,便听小张子介绍说尚服局的管事的,乃是一个姓韦的韦尚宫,想必正是眼前这个韦一花。 当下并未搭理这个那个宫女和韦一花,李燕云白了那个宫女一眼,帝之蔑视后,目光望向,适才正洗衣裳还被欺负,被她们称为苏月儿的宫女。 而这个苏月儿恰恰也在看着李燕云,俩人目光触碰之时,她声音略微颤抖结巴:“你,你是皇上?” 她似是吓的失了神,被月光映的亮晶晶的眼睛中含着泪花,仰着头直视李燕云,连行礼恁地都忘记了。 她一个坊女直呼称‘你’就罢了,竟还趴在地上不向皇上叩头。 “大胆……” 太监张公公正呵斥一声,刚要训责苏月儿,李燕云大手一扬,打算了小张子的话。 “在宫外你可嚣张的很呐?”李燕云弓着身子,上身前倾:“不光捶朕,还他娘的踩朕的脚?说说,这笔账怎算?” 他的语气似是戏虐,又似是在责怪,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要责罚,还是在逗这个叫苏月儿的小宫女玩。 可苏月儿听得内心惶恐不安,自地上起身忙跪下,心中暗想,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让任何我欺负我了! 想起在这尚服局待了一年多,受了这么多委屈,忍辱负重的赚俸禄,可偏偏还得罪了皇上。 她绝望的泪水夺目而出,晶莹地泪水滴在了地上,自己怎生命运就如此倒霉不顺,为何老天要这样对我? 她瑶鼻酸涩之下,瑶鼻有些重,略带哭腔道:“回禀皇上,皇上作为皇帝,也要讲理,是您弄坏了奴婢的镯子,奴婢才那般的,如若皇上想要降罪于奴婢,奴婢毫无怨言,反正奴婢也不想活了。” 小张子登时怒道:“你放肆……” “不是大胆,就是放肆,”李燕云瞪眼道:“你他娘的就会这俩句么?” “啊?奴才知罪!” 小张子脖子一缩,便不敢再多言,目光自小张子这移开,再次瞟向苏月儿的李燕云恨道:“你放肆——” 小张子身子一颤,差点没站稳。 “好啊!你这个奴婢,你竟让朕跟你讲道理?那朕就跟你讲道理,”李燕云哼笑一声:“——朕要以德服人嘛!” 皇上‘以德服人’到底何解,她们和小张子不知。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小张子才终于明白。 借着绣房廊檐垂下的宫灯光亮,可见绣房前,木箱中各式各样的镯子,堆得满满当当,直至淹没正在啜泣着的苏月儿胸口,而后面还有两名宫女按着她的香肩,让她动弹不得。 可木箱内的金银玉镯,被月光一照,闪闪放着光泽,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皇上这是将这些镯子给苏月儿的? 其他宫女们羡慕归羡慕,她们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兴许其他宫女一知半解,但年龄成熟三十多岁的韦尚宫,她在宫中待了这些年,岂能不知皇上这是在故意为难。 她朝皇上叩头道:“皇上,月儿她年龄尚小,不懂事,若得罪皇上之处,请皇上饶了她吧,奴婢替她向皇上赔不是!” “韦尚宫,你这话何意?”李燕云轻走几步,在木箱前蹲下:“你意思朕这是在为难于她?你大错特错,朕这是在以德服人,朕弄坏了她桌子,赔她一箱,怎地?很过分么?” “奴婢,奴婢不敢!”韦一花恭谨道。 “皇上这是在以德服人,轮到你插嘴了么?”小张子朝皇上抱了抱拳,跟韦一花哼道:“再说了,按照礼制,宫内所有入了宫的女子,那可都是天子的女人,包括你在内——而且别说皇上没看上你们,你们犯了错,皇上就算是责罚也天经地义……” 小张子此言不虚,凡是入了宫的宫女,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皇上若看上了,那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也是所有宫女梦寐以求的。 运气好的被封妃,在这大宗历史上的例子还是有的。 “朕让你插嘴了么?” 狐假虎威的小张子正大言不惭的说着,忽听皇上这般说,他惶恐之下,忙弓腰低头不在多言。 “瞧瞧……这么多镯子,总有你看得上的吧?”李燕云目光看向月儿,嘿嘿一笑:“说说,你在民间踩朕,捶朕,这帐该如何算?” 望着周身闪闪发光的金银玉镯,苏月儿轻泣道:“恕奴婢直言,尽管这些镯子价值不菲,可不是奴婢自己辛苦得来,在奴婢眼里犹若粪土——而且,皇上您是个暴君,是个小心眼的皇上,是个知错不改的皇上!你打碎了奴婢的镯子在先的,你却如此为难奴婢——” 她一句一个大霹雳,吓的周围宫女们瑟瑟发抖,圆眸大睁。 “月儿,住口!”喝止一声后,韦一花下一刻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上饶她一命啊!是奴婢管理无方,一切都是奴婢的罪!” “尚宫无须为奴婢求情,”苏月儿绝望道:“奴婢的命本就轻贱,皇上若杀就杀奴婢,与她人无关!” 小张子吓的喘着粗气身子颤粟,瞧了瞧皇上铁青的面孔,小张子忙瞪着苏月儿:“你,你好生大胆啊,你一个奴婢,竟然口出狂言!” “韦尚宫,你给朕听着,”李燕云眼中流转着从未有过的冰冷:“这贱婢想死,可朕不想就那么便宜了她,朕要她生不如死。今后,尚服局,所有脏活累活,全由她来干!” 李燕云微微起身,朝前走去:“切记——千万不能让她死了,她若死——朕就杀尚服局所有人!” 哗! 所有宫女吓的身躯娇颤,韦一花惊恐之余忙叩头:“奴婢尊,遵旨!奴婢恭送皇上!” 精神未定的宫女们齐齐叩头:“恭送皇上——” 小张子小碎步追上皇上,战战兢兢道:“皇上,那些镯子……” “那贱婢刚刚说了,那些都是粪土,一个都别给她留,让她敬酒不吃吃罚酒!” 从未受过如此打击李燕云,自问,为了国事自己苦下谋策治理内部,劳心苦想的想让大宗变强,不惜与那帮臣子尔虞我诈,不惜深入女真虎穴。 岂料那个贱婢竟然如此指责自己,竟被一个宫女给全盘否定,他心里略微失落。 兴许其他事,他脸皮可以无限的厚,可论到国事,他从来不开玩笑,这些成就都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被否决的滋味,怕是换了谁,谁心里都会些许失落。 小张子应声后,转身带着小太监前来,苦着脸看着被宫女们自木箱扶起来的苏月儿。 捏着兰花指,小声道:“你这贱婢当真是大胆,皇上多么英明的人,见你被欺负,还替你解围,哎呀你倒好——皇上来此你顶多赔个罪,皇上就原谅你了,岂料你竟然出言顶撞!咱家还告诉你,皇上打碎你的那只镯子,皇上准备想要将之修好还你!” 苏月儿梨花带雨的脸上,唇瓣轻张,秀气的面色尽是茫然,听闻张公公的话,她泪眼圆睁,甚是惊讶。 “可你呢——”小张子叹了口气:“别说皇上是天下共主,你那些话,怕是换了谁,谁心里都会不开心的,你要么就听咱家一句劝,主动去跟皇上赔个罪!” 待张公公令人抬着那一箱镯子走后,一干宫女走上前来,跟苏鱼儿兴师问罪。 “月儿,你,你想死怎能连累我们呢?” “就是,那箱镯子一瞧就价值连城,你赔个罪服个软,轻松的就吃穿不愁了,你非得……你啊你!唉——” 韦一花走上前来,将苏月儿窈窕的身子朝身后一拽,没好气地看向那些宫女:“你们倒是有理了?” 宫女们见韦尚宫为苏月儿说话,一个个忙忙低着头,对韦一花行了个福礼。 “我平时怎么说的?”韦一花叹了一声道:“我让你们不要互相欺辱打骂,要和谐相处,你们非是不听,这下你们知道在这皇宫内院待着,生死只在一念间了吧?” 月色下的宫道中,宫女们列队走在前面,提着宫灯,后面太监则是扛着龙驾,坐在龙驾上的李燕云愁眉思虑间,倏地一声:“小张子!” “奴才在!” “那贱婢适才说朕是暴君,还有……”李燕云欲言又止。 手拿拂尘的小张子拱手接过话道:“回禀皇上,还有小心眼,吃错不改——”刚一说完,见主子脸色甚差,小张子内心哎呦一声,忙暗自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怎么又提起这茬了,我也忒没眼力见了。 “对,他娘的,气死朕了!”李燕云胸口急喘:“一个绣坊的婢女,她知道什么是明君?什么是暴君?竟然还说朕小心眼?——朕要杀了她,那才是小心眼——去,把她叫到弘德殿,朕要好生跟她理论一番!” “奴才尊——咦?”小张子不经意地余光,蔑见后面有个身影跑来,小张子眉开眼笑道:“皇上,不用叫了,您瞧,她追上来了!” 第578章 大方雍容 皎洁如玉洁净的月光下,坐在龙驾的李燕云,闻听小张子一言,也顿感身后有脚步声,他面上怔然不已。 这婢女,莫不是前来道歉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看来适才咱家的话,这个婢女听进去了,小张子笑道:“皇上?要不要停下来?” 思虑半分,李燕云模样高冷无比:“别管她,接着朝前走!” 小张子掩唇而笑,皇上也真是有意思,适才还让奴才去将那小婢女叫去和她理论一番,当下人家自己追来了,皇上却有佯装没看见。 “皇上,皇上!” “咦?”李燕云眉头一皱:“小张子,是何人叫唤?” 他故意说的大声,小张子心领神会:“皇上,正是尚服局那个贱婢!” “哦?”李燕云故作质疑间,苏月儿已经追上龙驾,倏地朝龙驾一侧跪下:“皇上,请留步。” 示意龙驾停下,坐在龙驾的李燕云,居高临下,瞧着下方跪着的苏月儿,好笑道:“怎地?后悔顶撞朕了?” 她额头紧贴着按在地上的手背:“请皇上恕奴婢之前的罪过,一切都是奴婢出言不逊,请皇上勿要责罚尚服局的人,奴婢的生死,与她们无关,请皇上收回圣意。” 李燕云冷笑:“你是替她们求情?就没感觉是你愧对于朕?” 她侧脸在月光映融下,显得极为白嫩,脸上微有宫女耳光留下的红肿:“皇上圣明,奴婢已无畏生死,可奴婢不想她们受牵连,奴婢特来替她们求情!——请皇上勿因为奴婢,连累她们。” 一听这话,小张子顿感不妙,‘哎哟’一声,苦着脸撇过头去。 果然,李燕云朗声大笑,笑了一阵脸上冷了下来:“苏月儿……哼哼,你行啊,对她们卑躬屈膝,受她们欺负,却唯独敢顶撞朕!” “皇上此言差矣,奴婢听她们所使,只是苦其筋骨,奴婢并没有对她们卑躬屈膝!” “苦其筋骨?”李燕云大喝一声:“小张子我们走——你继续苦其筋骨去吧,朕的旨意不会改变,尚服局的脏活累活全由你来干,你若寻死,朕杀她们所有人!” 这次,李燕云再未停下,龙驾仪仗,浩浩荡荡的朝前而去,只留下苏月儿孤零零跪在地上的纤柔倩影,无论她如何开口喊皇上,都再也没有回应。 她眼泪啪嗒直掉,在来宫中当差之时,娘亲就曾告诉自己,切勿得罪宫中的人,她也如此做了,可换来的却是她们的欺辱。 当下她真不知娘亲说的是对,还是错。 神情恍惚的行至尚服局,正朝前走着,刚要进房,却被要走出的宫女撞了一下。 没来得及说甚,一个耳光打在了苏月儿的脸上:“眼睛瞎了?是你害的我们受你牵连,你当真是我们尚服局的扫把星!” 苏月儿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如刀子般瞪着这个宫女,宫女见她如此瞪着自己,心里不由一沉,但还是撞着胆子,伸手打来:“瞪什么瞪,反了你了——你,你松手!” 她手腕被苏月儿握住,苏月儿冷笑:“香兰姐,欺负人欺负上瘾了是不是?” “你!” 香兰没反应过来之时,苏月儿送开她的手腕之际,顺势反手几巴掌在她脸上打去,噼啪作响,响声在这大通铺的卧房内,显得尤为刺耳。 并伴随着香兰的惨叫声。 当即一众宫女诧异地看来,没料到平日这个受欺负的苏月儿,今日竟然有此胆量。 脸上火辣辣的香兰,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眼中蕴泪的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苏月儿,下一刻她朝地上瘫坐下去,竟哇一声哭出声来。 她边哭边撒泼的娇喊:“韦尚宫,你快来看看呐,月儿打人了!” “哭,用力的哭!”苏月儿冷笑道:“惊动韦尚宫算得了什么,把皇上再次招来才好,好让他将你们都杀了,反正我也不想活,我是无所谓!” 香兰一听立刻惊恐地止住哭声。 其他宫女被苏月儿这个转变吓了一跳,平时欺负苏月儿的人,此一刻,皆是吓的不敢出声。 苏月儿泪水涟涟:“我为你们求情,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都听着,脏活累活我可以干,可谁若动手动脚,语言不善,别怪我苏月儿翻脸不认人!” “要死一起死,反正我有你们陪着怕个什么?”她泪目环视一众宫女:“我希望你们能明白,如今你们和我,是一跳绳上的蚂蚱!我不好,谁都别想活!” 当即宫女们被镇住了,一个个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对她指手画脚。 当下她明白,越是忍受这些人,越是会被欺辱,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了,如今不光为了自己,也算是为了韦尚宫,和这些无辜的人,自己也要好好生存下去。 毕竟君无戏言! 装饰豪华延禧宫,灯火通明,几箱自宫中冰窖中弄来的寒冰,散发着冷气,让殿内阴凉不少。 挺着大肚子,身段丰腴,白皙且冠绝天下,有着倾国绝丽妙颜的上官皇后,具有雍容大方气质的她,伫立于凤榻的幔帐前。 她一双玉臂展开,宫女正伺候她宽解凤裙,准备就寝。 “皇后娘娘,恕奴婢多嘴,您这肚子都那么大了,怕是以后尽量少打麻将才是。”侍女心疼道:“奴婢见不得你如此劳神。” “好好好,听你的。”雨兮玉指轻点了一下侍女的额头,主仆二人嬉笑间,雨兮顺口问道:“皇上还没从民间回来么?” 皇上的习惯宫中妃子们尽人皆知,要么在宫中过夜,要么在民间龙府,他这般我行我素,与历朝的先帝截然不同。 偏偏还建立了诸多伟绩,跟他的伟绩比起来,这些恁地是不值一提。 侍女将皇后娘娘发髻上的黄金凤钗取掉之后,皇后一头柔顺芬芳的秀发散落而下,如瀑布般直垂腰际:“回禀皇后娘娘,听乾清宫的小太监说,皇上去了前宫的尚服局呢,但是去做什么的,奴婢就不知了。” “哦?”上官雨兮绝丽脱俗的面上,柔笑道:“这坏胚子,有时候做事就是让人拿不准,也不好生关心一下坐月子的容容妹子——” 侍女撅着红唇,撒娇道:“皇后娘娘,也非是奴婢说您,您怎地就知道替其他妃子着想,也不替您自个想想,您还怀着龙嗣呢,都这么大肚子了,竟想着让皇上去看其他娘娘。” “傻妮子——”上官皇后宠溺地望着侍女,洁白晶莹地玉手轻抚侍女的后脑勺道:“本宫身居皇后之位,这是多大的恩赐了,本宫又岂能事事都为自己着想?” “娘娘,您也太好了!”侍女无奈道。 “傻丫头,并非本宫好,而是身在这个位置,不得不想着些事,你还不懂。” 主仆二人说着话,须臾,上官皇后被侍女小心翼翼伺候扶上凤榻,在皇后娘娘侧躺在凤榻上之后,宫女这才恭敬告退。 可刚出来,与正要进门的皇上撞在了一起,俏宫女惊的大眼睛圆睁,正要行礼,李燕云嘿嘿一笑,忙做一个嘘声手势。 俏宫女见皇上进去,她红着脸关上了殿门。 他脚步轻轻踏入殿中,刚进殿就瞧见凤榻的丰腴且怀着龙嗣的雨兮,面朝里,由于侧躺着,玲珑的曲线,完美的展现出来。 上官雨兮闭着美眸,弯翘的睫毛忽地轻颤,她听见殿内一阵悉悉索索之声,心里好奇。 “喜鹊?你不是已经跪安了么?”闭着眼睛的雨兮心里甚是奇怪,可随口问了一句并未有任何回应。 好奇之际,忽感有人爬上榻来,偏偏一双大手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她诧异地眸子一睁:“喜鹊?你——是你?” 当回眸瞧来,见是一个笑嘻嘻的面孔,她又惊又喜,绝美的脸上浮现幸福的微笑,脸蛋朝玉枕一贴:“你怎生来了?” “还是宫中好,还有冰,”侧躺着的李燕云胸口紧贴他的玉背,答非所问道:“今日去龙府之时,差点没热死朕,明日得送点冰去给龙府!” 自适才进来,就顿感延禧殿中一阵凉意,如前世进了空调房那般的舒畅。 上官雨兮双颊发烫,若玉的小手抓着他的大手,任他在自己肚子上轻抚,心中甜蜜万分,嘴上道:“等你想到,黄花菜都凉了,用完膳之时,我已命太监,让他们在冰窖取冰,送去龙府了!” 宫中的冰窖都是冬天储存起来的冰,这一到夏天,那冰可是价值连城,而民间林诗音和苗小婉怀着龙嗣,雨兮自然是想到,生怕她们炎热,影响身子。 “雨兮,还是你想的周到!”李燕云涕零,脸蛋在她玉背上摩挲几下道:“朕太感动了,有你在,朕着实省心不少。” 跟个孩子似的,上官雨兮好笑道:“你白天去了恩施庵,想必是去寻我师傅,我师傅,你可寻到了?” 一说起师傅,上官雨兮心里对李燕云就有些气恼,愣是没料到自己的师傅天仙一般,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竟然也着了这坏坯子的道。 “了无音讯!其实雨兮,还有一件事,你听后别生气——” 心里忐忑的李燕云旋即一叹,将秦芷彤也怀了龙嗣的事情跟雨兮说。 听他循循道来后,雨兮美目大睁:“什么?你这坏胚子,当真是气死个人了!”本想在李燕云腰上狠掐一下,可最终还是没舍得用力。 李燕云嘿嘿一笑,在自己腰上摸着她温香软玉的小手道:“其实别说是你,我也很自责,很愧疚,很——” “事已至此,已经别无他法!”侧躺在凤榻的雨兮忍着恼怒跟身后拥着她的坏胚子道:“坏胚子,你一定要找到我师傅,她虽武功高强,可一个怀了龙嗣的女子,一人在江湖游荡,那是多凄苦?喂——你这坏胚子,你自责归自责,你脱我衣服作甚!” 第579章 一起喝点 月色似沧溟,洒满万籁俱寂的京城,紫禁城中,犹若天籁仙音的呢喃浅唱,弥漫在延禧殿中,余音绕梁久未消。 波涛拍岸滚滚,又犹如长江黄河连绵不绝,在如火山喷发嘶吼后,而止。 息间,侧躺在凤榻,脸蛋白若嫩玉,香颊透着绯红的上官雨兮,她黛梢下凤眼微醺如丝,娇媚的不可方物,精雕瑶鼻下唇瓣轻张,芬芳气息由急渐缓。 姣好的五官搭配之下,妙颜冠压天下。 她饱满的俏额沾染着些许香汗,挺翘的瑶鼻上更是沁出丝丝汗珠,如雨荷染晨露,好看万分。 “真是讨厌死你这坏胚子了,”上官皇后无力道:“我都这般了,你还不小消停,万一影响到腹中龙嗣可如何是好?” 她这般柔声责怪,在李燕云看来无非是一种撩拨,侧躺的他,抱着背对着自己的雨兮,闻着她发丝的芬芳,暗叹,要不是怀着龙嗣,也不至于只能一直侧躺着了。 大手轻抚她隆起怀着龙嗣的肚子,温柔道:“无碍地,容容那时也是怀着龙嗣,不一样生下了生龙活虎的龙凤胎?” “呸,说歪理谁都说不过你!”她羞恼地在他手上轻捏一下,语气绵绵,似撒娇道:“都是你这坏胚子害的,你倒是说说,我师傅该如何寻着?她定是觉得无颜面对我和师姐,才这般躲着。” 提及秦芷彤,她始终是李燕云心中一个痛。 秦芷彤行事作风孤僻不已,少言寡语,用前世的话说,内向,极度内向,内向的在昔日喜欢独来独往。 可正是这么一个美如月宫仙子般冰冷的人,自己与她有种种刻骨铭心的经历后,她如今了无踪迹。 李燕云为雨兮宽心,如孩子般依偎在雨兮的后背,脸庞在她玉背摩挲:“放心雨兮,我会找到她的。” 他这般柔情的态度,纵是皇后心里有些许薄怨,却再也发不出怨恨,只她能稍有牢骚,跟李燕云表达日后若寻到秦芷彤,自己该如何称呼。 闻言李燕云朗声一笑,又羞又恼的雨兮,脸蛋羞的似快能捏出水来,微微抬头侧眸朝后蔑了一眼,脸颊贴向冰凉舒适的玉枕,轻嗔:“你这坏胚子还笑的出来!” 本就是师徒关系,这算得了什么事?杨过和小龙女不也是师徒关系?虽不能以偏概全,可李燕云自问问心无愧。 “无妨无妨,你们各论各的便是。” “你啊你!”上官雨兮脸红如火烧,温柔道:“如若可以从来,我宁愿不认识你,你就是我这辈子的克星。” 她这般话,听得李燕云心里酥软不已,不由将她抱的更紧了,一股幸福之意在二人心中蔓延开了,气氛香甜不已。 夫妻间本就可以无话不谈,本想跟上官皇后打听一下,在民间的趣闻,例如花剑坊那个童清湫,又例如般若的天山玉寒掌。 诸如花剑坊的童清湫,李燕云怎生都觉得那个女子好生奇怪,其一不愿让人打听她背景,就连名字,还是自己略施小计,她万般无奈之下才告知。 “般若?是恩施恩的尼姑?” 上官皇后闭上眸子,幽叹:“天山玉寒掌,我和师姐白妃听师傅说起过,不过此掌法,属实只传掌门。师傅能将天山玉寒掌传给那个般若,想必她定然极具天赋……” 愈发说到最后,雨兮声音越轻不可闻。 本想再跟雨兮打听一下可曾听闻过,童清湫之名,毕竟那个女子让李燕云很是好奇。 那女子不愿别人打听她,就连她名字,也是自己略施小计才得知。 再者,那童清湫薄纱相隔,如此说来,李燕云总感觉那个女子哪里不对。 可无论与否,那都与自己五官,只要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祸国殃民的人,自己都可以无视。 微微抬起头,见皇后闭着双眸,娇美的模样恬静不已,嫩唇微张,气息均匀,似是睡着了。 看样子经过适才那般,朕的皇后也累了,李燕云微微一笑,将红色绣着凤凰的绸布毯,朝她晶莹白嫩的香肩上拽了拽,缓而拥她而眠。 次日弘德殿中,身姿健硕着一身质地薄软龙袍,挽于头顶的发髻上插着一只黄金龙头发簪的皇上。 他剑眉下星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的折楷,一手负在身后,在殿中来回踱步的走着,不时点头,啧啧赞叹。 这个钱谦益,还真他娘是个人才,互市之策,写的如此详细,法子又是如此之好。 倘若大宗与鞑靼国的边境互市开通,两国子民商道往来,各取所需,不失为一个解决争端的法子。 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互市之策是不错,鞑靼国又怎会轻易同意,自古以来,和平都是打出来的,只有打服了鞑靼国,兴许他们才会同意大宗开出的条件。 烈阳似火,连微风都有一股让人生燥的热浪,郊外军营中,列队的甲胄兵士身穿甲胄,光着肩膀,拿着武器,巡逻着。 军营后方马厩旁的草棚檐下,光着膀子男子,他浑身汗津津走进草棚。 他抹了脸上的汗水,拿起黑色陶碗,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一仰脖咕噜咕噜喝了个痛快。 “钱先生,在此处待的还习惯吧?”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子似是戏虐的声音,钱谦益面上一怔,忙转过身来跪下叩头:“臣叩见皇上!托皇上的隆恩,臣尚好。” 如今一个状元郎在此处养马,他人笑话也就算了。 可钱谦益自己多少心中也有些怨气,自己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 他的话李燕云自然能听得出来多少有些不满,手中提留着两个酒壶的李燕云哈哈一笑,故作无所谓,朝桌前的木凳一坐。 “朕知道,你给朕叩头,完全是出于礼节,这心里啊,没准根本不服朕!” “臣不敢!”钱谦益大声道。 “好了起来吧,”李燕云朝桌子上放了两个酒壶:“朕知你爱喝酒,朕此次前来也带来两壶酒,嘿嘿,可是上好的状元红,正好你也是个状元,状元喝状元红,名副其实!” 钱谦益抱拳道:“回禀皇上,此处乃是军营,禁酒!臣万万不敢饮之!” “少来!”李燕云好笑道:“这会给朕装上了?前几日你酒醉朝堂怎地不说?这会他娘的知道军营禁酒了?” 李燕云白眼一翻:“——朕是微服带着锦衣卫出来的,你也不用拘礼,起来,与朕一起喝点,此地暂无皇上,只有李燕云与钱谦益二人!” 话罢,李燕云将酒壶递到钱谦益面前。 “这——” 钱谦益迟疑了一下,还是双手接过李燕云手中的酒壶,李燕云示意他坐下,钱谦益万万不敢与皇上平起平坐,看似简单的细节,实乃是大不敬。 皇上嘴上说是此处无皇上,可他真不敢那么干。 “也罢!” 深知他心中所想,李燕云干脆起身与他站在一起,拔掉手中酒壶的木塞,与钱谦益手中的酒壶碰了一下,当即仰脖灌了几口。 烈酒刚进嘴,夹杂着一丝甘甜,自喉咙而过,如火烧般。 “真他娘的好酒!”李燕云拂袖擦了擦嘴:“你的互市之策详楷,朕已阅,说的非常好,不愧是状元,眼界和旁人就是不一样……嗯?别让朕一人喝,你怎地不喝?” 不知皇上何意的钱谦益,迟疑半晌,还是拔掉木塞,喝了几口。 “这才对嘛!钱先生果然海量,”李燕云笑了一声,目光幽远的望向远处巡逻的兵士:“可是,你既然写得出互市之策,可有推行的法子?” 又喝了一口酒钱谦益道:“臣以为鞑靼国,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互市之策!” “嗯!说得好,还有呢?”李燕云又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原来如此,看来他容不得我啊!钱谦益内心轻叹之时,恭谨抱拳道:“臣以为应当派使者前去鞑靼国,跟鞑靼国大汗,商议互市之策!” “不错,说的对!钱谦益,你说派谁去说比较好呢?” 你直接说派我去不就得了?钱谦益内心好笑,正色道:“皇上,臣身为大宗子民,深得皇上看中,因此被点皇上点为状元,知遇之恩,臣无以为报——臣愿前往鞑靼国。” 果然是聪明人!李燕云狡黠一笑,拍了拍钱谦益的肩膀:“爱卿竟然有此为国之心,朕心甚慰,也罢——朕就封你为大宗钦差使,前往鞑靼国,你还需要什么,跟朕说,朕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猛喝几口酒之后,脑中浮现柳如是那清丽的面孔,与端庄的倩影,钱谦益心里一痛,双眸泛泪,倔然的看着皇上:“臣想要的,怕是皇上给不了!” 本就聪明心思玲珑的李燕云,岂能不明他意,登时李燕云目光如刀,瞪着他。 “爱卿,你想要的,你要不得!” “你是君,我是臣,你说要不得,臣自然要不得!” “你也不应该想!” “臣的想法全在脑子里,皇上如若这也管,就请皇上将臣脑袋摘了去便是!” “你!” 好一个顽固!李燕云愤怒不已。 将酒壶中的酒水完全灌尽,钱谦益将酒壶一扔,扑通跪在李燕云面前,泪水簌簌的抱拳。 “皇上,兴许您不知,臣是有多爱。你更无法理解臣是有多痛苦,臣冒然失礼,还请皇上恕罪!——臣前去鞑靼国万里迢迢,臣恳请皇上容臣再见一次柳妃娘娘,今后别无它求!” “朕希望你能永远记住,”李燕云冷道:“她是朕的女人,她还会怀朕的龙嗣!” 第580章 酒醉花剑坊 草棚中光着膀子,跪在皇上面前的钱谦益,他眼眶中被泪水浸满,最后滴在泥土上,与泥土融为一体。 皇上的话,让钱谦益心中一痛,是啊,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今是眼前这个皇帝的柳妃,将来还要怀他龙嗣。 “皇上,也许你可能不会知,”钱谦益略带哭腔道:“爱一个人,是希望她过得好,如今她过的好,臣就心满意足了——皇上大可放心,臣很清醒,臣自不会踏入雷池半步,臣自当与柳妃娘娘礼仪相待。” 喝了几口酒,李燕云脸庞微红,笑道:“钱谦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你知不知道,若换成历朝历代的皇帝,你适才所言足够朕杀你了。” “臣知道!”钱谦益叹道:“可皇上,历朝历代的皇帝,嫔妃哪个不是貌美如花?倘若因为他人心中喜欢那些妃嫔,历代皇帝就将那些人杀了,那似乎有点……” “怎地?你在与朕讲道理?”李燕云哼笑一声,将酒壶朝桌子上一砸:“那些人最起码懂得隐藏自己的想法!历代皇帝最起码不知,而你是在朕面前口出狂言!——你有多爱她!” “爱到可以为她去死!”钱谦益神情落寞。 李燕云微微一叹,抽身出了草棚:“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朕容许你见她一次,见过之后,好生的滚去鞑靼国做你的差事,若以后还有此要求,朕必杀你!——事不宜迟,明日你就出发!” 望着皇上走去的身影,钱谦益哭着叩首:“臣感念皇上隆恩!” 他当下内心是激动又高兴,同时又很无奈。 在皇上的准许下,他进了金瓦红墙的紫禁城,在一群小太监的监督下,行至永和宫内院。 永和宫殿内,柳如是她本就身形苗条,长发及腰,在一身凉爽薄纱长裙穿在身上陪衬下,更如飘然如仙般,身形婀娜多姿。 坐在雕花太师椅上的她,怀抱穿着红肚兜沉睡的婴儿,媚脸含笑地瞧着婴儿奶白色的脸蛋。 侍女在一旁掩唇而笑:“娘娘,您瞧,皇贵妃娘娘生的这个皇子小殿下,当真是长得像皇上,但是又有些像皇贵妃,好生可爱俊俏——娘娘日后你生的也一定很俊俏,毕竟娘娘你貌美如花,皇上又玉树临风的。” “臭丫头切莫取笑我!” 见侍女掩唇轻笑,柳如是心里羞喜之下,脸上一红,看着怀里的小殿下:“这小家伙听说在皇贵妃的钟粹宫,闹腾不已,甚是扰他母妃安歇。——本宫这才有机会将这小殿下抱来,谁曾想,这到了这,竟然老老实实的睡着了。” 兴许是女人的母性使然,主仆之间瞧着婴儿都好生喜欢,主仆正嬉笑间,小宫女走近殿中,生怕吵醒小殿下,小宫女在柳如是耳畔耳语了几句。 柳如是清丽的面孔先是一惊,旋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宫女退去后,她将怀中皇子小殿下递给侍女,这才身形袅袅地朝正殿而来。 殿外的钱谦益经过通报缓缓进殿,当看见殿中美人正面含微笑地瞧着自己,他呼吸一滞,心里轻颤几下。 “臣叩……” 钱谦益本想叩头行礼。 “钱先生无须多礼!皇贵妃娘娘跟前的小殿下正在睡觉。”柳如是朝隔间榻上努了努嘴,当透过珠帘,瞧见凤榻上穿着红肚兜正沉睡的婴儿,钱谦益反应过来。 柳如是得体一笑:“适才本宫听宫女说了,是皇上特许你见本宫的,但不知钱先生找本宫所为何事?” 钱谦益黯然神伤一叹:“回禀娘娘,臣要走了——” “去哪?”柳如是笑容一僵。 “他容不得臣!”钱谦益无奈道:“他要派臣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短短几言,柳如是似是明白了大概,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笔描般的黑眉下,眼圈蓦然一红,甚是同情钱谦益,可爱是自私的,皇上如此,倒也在情理之中。 正疑惑皇上如何处置钱谦益之时—— 且听钱谦益继续道:“他封臣为钦差,要派臣去鞑靼国,与鞑靼国大汗,商谈开通两国的边陲互市——此次前来,是跟柳妃娘娘辞行!” 柳如是眼中蕴泪,却极度忍着不让泪水流出,轻走几步:“你我当下本就无任何干系,你这是何苦?钱先生,你提出此等要求之时,定是又让他不开心了。” “臣也知,皇上的隆恩浩荡,此种隐忍,更非一般人可以比拟,想来大宗有这么一个不会受情绪所扰的皇帝,实乃大宗之福,臣感激他!” 钱谦益叹道:“臣跟他说,以后不会在提及这样的要求了,请柳妃娘娘切莫担心臣!” “此去万里迢迢,钱先生慢行!”当出此言柳如是顿感喉咙一股幽酸,她玉手捂着胸口做呕吐状。 “娘娘!”担忧之下,钱谦益快走几步后,又感不妥,忙停住脚步:“娘娘你这是——” 柳如是轻喘几下,顺了几口气,才面带幸福的微笑,低着头眸含泪光,玉手轻抚尚未隆起的小腹:“本宫怀了他的龙嗣,一个时辰前,经御医诊脉后才知的。” “他还不知?” “是!”柳如是抬起头来:“钱先生,你与本宫能不见就不见最好,过去已经过去,本宫当下对你,也只是兄妹之情,希望你能够明白,即便是担心,也并非是那种担心!” 她亮晶晶地眸子中闪着泪花,钱谦益同样泪水簌簌,俩人对视了很久,钱谦益点头道:“娘娘,臣明白了——臣谨记娘娘的话。” “你能这么说,本宫很开心,”柳如是补充道:“其一,本宫不想他难过,其二你我相见,难免产生流言蜚语,对谁都不好!——什么时候走?” “明日启程!” “这么急?” “此乃圣旨,不可违抗!”钱谦益苦笑后抱拳:“如无其他事,容臣告退!” 须臾,伫立在永和殿门前的倩影,她纤臂轻抬,泪眸含笑注视着一身官服钱谦益走去的身影,朝他身影挥了挥手:钱大哥,如是安好,你且慢行—— 两行亮晶晶地泪水,最终自她迷人地玉面流落而下,模样楚楚动人不已。 络绎不绝京城集市,摊贩吆喝着,孩童嬉笑打闹着,花剑坊外站着一些便衣锦衣卫,戒严。 幽暗不是很明亮的屋中房门紧闭,有纱相隔的另一头,古琴前盘腿而坐的女子,美目略含笑意,透过轻纱看着喝着酒的男子。 “周公子为何饮酒?” “心中忧愁孤儿饮酒!”李燕云擦了擦嘴,笑道:“若不忧愁,在下还不来了呢,童姑娘你这个花剑坊不就是医心的嘛?” 童清湫略微蹙眉:“还是为那个尚无踪迹的姑娘,而忧愁?” “也是,也不是!” 小彤子尚无踪迹可循,愁能有何法子?李燕云自嘲一笑,朝草席上一躺,仰面瞧着房顶,心中杂绪万千。 他这种随意一躺,将这将当自己家的作风,童清湫已经不奇怪了,毕竟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如此,童清湫抿唇一笑:“哦?公子此话怎讲?” “你觉得当朝圣上,是怎样一个皇帝?”李燕云喝了一口酒,微微叹了口气。 本以为他会问一些关于思念之愁,岂料竟然如此一问,着实让童清湫诧异不已。 “公子,这——”童清湫略微迟疑,莞尔一笑:“公子,你身为皇上身边的锦衣卫,当今皇上是怎样一个皇帝,你都不知,你却来问小女子?——再者,小女子又怎敢妄自评判当今圣上呢。” 李燕云打了个酒嗝:“记得上回你说过,任何秘密你都会保守,公平起见,你且放心,你说的话,在下也会为你保守,你不用有丝毫的顾及!” “既然如此,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 轻纱后童清湫的妙姿微微起身,她茫然的瞧了一眼躺在轻纱外的李燕云,微微一笑,这人似是比第一次来的时候老实多了,第一次是如此轻浮,当下却又跟失了魂般。 童清湫略微思绪后,轻走几步:“小女子觉得,当今圣上,乃是一个嫉恶如仇,英明神武的皇帝。” 可是偏偏有人说朕是暴君,而那个钱谦益又夸朕是好皇帝,李燕云无奈一笑,喝两口酒问:“为何?” “很多,圣上摆平了朝阳门之变,整杀贪官污吏,剿灭白莲,兼并女真、高丽——”童清湫笑道:“公子,这些大事,大宗黎民尽人皆知,你却来问我?” 当下李燕云有些醉醺醺,将她的夸赞之词当做了耳旁风,眼睛有些迷离,本来躺着的他,此刻晃着身子坐了起来:“你这女子,说话不可信,说是能医心,却又解决不了本公子的问题!本公子看来,你就是个招摇撞骗之人!” 招摇撞骗?是我求着你来此的?童清湫有些愠怒,语气不善道:“公子,你喝多了!” 脑袋混混僵僵的李燕云,一听她态度,顿感好笑:“我没喝多,脑子清醒着呢!——如若不是招摇撞骗,你怎地蒙个轻纱在这?” “那是因为小女子面相丑陋,怕是吓到公子——”见他起身来,似要进来,童清湫急道:“公子,你要干嘛?” “嘿嘿,要!” 不明他意的童清湫,对这个回答猛然一愣,细细一想脸上一红呸了一声,她玉拳握紧,眸子中杀意显露,刚要动手可为时已晚,轻纱已然被他掀开。 “今天本公子就要瞧瞧你丑到何种地步,”李燕云醉醺醺地进来,醉眼恁地一亮:“你不是说,你很丑么?竟如此漂亮——” 面前美人身形纤瘦,一袭淡雅的素裙在身,身段窈窕有致婀娜极好,多一丝则瘦,少一分则胖。 乌黑的发丝自脸蛋两边垂下,刚好似有似无的遮住冰肌雪骨般精致的锁骨。 她白嫩的脸蛋如玉琢般,狭长如画的黑眉入鬓,杏眼含怒瞧着笑嘻嘻且一身酒气的李燕云,她倏然抬起手掌,打在了李燕云的胸口。 第581章 节外生枝 知了的沙哑低沉的鸣叫,自外而传入屋中,此时回归了平静。 薄纱后的妙颜美人,她修长白嫩的葱指在丝弦上拨弄,婉转悠扬的琴声荡悠在房屋中。 琴声回荡间,盘膝端坐在古琴前的她,亮晶晶的水眸,透过清纱,目光落在了清纱另一头躺在草席上的男子身上。 屋中充斥着一股浓重的酒气,他昏睡之际,嘴里呢喃细语,念着‘小彤子’三个字,又似是不满,来一句:“小彤子,你又打过儿胸口!” 回想起他酒醉熏熏的掀纱而进的一幕,童清湫双颊浮上一抹淡淡的粉色,心中薄怒,一掌将你打昏真是便宜了你。 几盏茶时间已过,女子依然拨弄琴弦。 一袭白裙飘飘的仙影,在梦中几番轮回后,躺在草席的李燕云睁开了星眸,听着悦耳动听的《逍遥曲》他皱了皱眉。 看了看房梁,又瞧了瞧一旁的轻纱,恍然明白现在何处。 屋中本就昏暗,要说适才,也只是略微看的女子大概轮廓,脑海中似有似无浮现童清湫的面孔,只觉得并非她所说那般丑陋。 看来这个童清湫会武功,上次问她会不会武艺,竟然还骗朕说,最讨厌打打杀杀的。 她究竟在这京城的花剑坊中是作甚的?李燕云有些奇怪。 琴声止住,童清湫好听且无一丝波澜,平淡如水的声音,传入耳畔:“你醒了?” “奇怪,头疼也就罢了,”李燕云故作奇怪,轻咦一声:“为何在下胸口也隐隐作痛?” 莫非他将酒后失礼之事,忘的一干二净?——此人好傻! 童清湫质疑道:“你当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李燕云茫然道:“烦请童姑娘将话说的明白些。” “哦——没什么,”童清湫香腮发热,忍住笑意:“公子喝多了,而后便睡了过去,小女子为你胸口按摩了一番,以此缓解你心中的愁绪——兴许似小女子按的力道重了些,公子才会感觉隐隐作痛。” “哦?原来如此啊,姑娘竟然有这般手艺——” 哟,你倒是能扯,打了老子一掌偏偏说的如此清新脱俗,适才看你一下就被你打一掌!哼,老子是给你面子才没揭穿你。 “在下乃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李燕云感激一叹:“这样吧——改日,姑娘若也有心绪之扰,在下勉为其难,也为姑娘揉揉胸口报答,放心在下力道适中,包童姑娘满意。” 他轻薄之言说的更胜一筹,理直气壮中更是夹杂着些许感激的语气。 腰背挺直盘腿坐在古琴前的童清湫,面颊一红,竟一时找不到斥责他的理由。 “公子不必客气,你出了银子的,此乃小女子应该做的。而且,你是客,怎能让公子你服侍小女子呢?小女子万不敢当——” 童清湫话锋一转:“只是公子,看来你着实用情颇深,适才竟喊了‘小彤子’一百一十六次,这么说,这叫小彤子的女子,正是公子所念之人了,只是这位姑娘的名字略微怪异了些。” “嘿嘿,正是她!”李燕云不否认。 只是李燕云心里有些不服气。 怪异?哼,你要愿意喊你小湫子,你也怪异,这乃是我和神仙姐姐秦芷彤之间的爱称,怎地,你是在暗暗说小彤子名字没你的好听? 对于‘小彤子’三字,童清湫有几分想笑,别说她,这称呼连秦芷彤本人一开始也是不愿让过儿如此叫,奈何过儿叫习惯了,秦芷彤也就慢慢接受了。 意识到该起身告辞,恰在李燕云起身间,童清湫笑道:“能让公子如此记挂于心,想必这个女子定然长得很好看吧。” 女人间比美,那在正常不过,兴许是出于好奇心,她才有此一问。 立住身子,脑海中浮现她洁白如仙的长裙,还有及腰的发丝被风吹拂的模样,以及她那白若嫩玉般,精致且经常面无表情,冰冷如若月宫仙子的面孔,李燕云心中升起一股温情。 回想着她黛眉下那双望穿秋水,似可洞悉世间万物的美眸,李燕云暗叹,自己对她念之不忘,又岂是容颜,还有自己与她经历的种种,都是难以忘怀。 他缓缓地走到门前,停住脚步叹道:“她生的清尘脱俗,少有人能及,你虽是也不差——但你都没她好看,甚至不及她半分!” “公子说笑了,我本就相貌丑陋,怎敢与她相提并论……” 打压她之后,心中甚爽的他,懒的管她说什么,猛然打开屋门,说了句‘告辞’便潇洒而去。 童清湫一跺脚,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脸颊羞恼万分,这人真的是,你夸她就夸她,带上我作甚? 倏地,她似是明白什么来,恍然间唇瓣轻张倒吸一口凉气,合着他根本就没因为喝醉,而忘记适才他闯进来,看见自己样貌的事,他适才是装的忘却所以然? 否则又怎会如此比对? 这心思叵测的人! 哼!你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兼驸马爷的周朗么?背着公主想其他女子,你等着,童清湫媚眼含笑,朝外面喊了一声后,扎着羊角辫的丫鬟小跑而进。 “小姐何事?” 自花剑坊出来,李燕云心情豁然开朗许多,有便衣锦衣卫簇拥的马车缓缓朝前行驶着。 处于夏季,坐在马车中多少有些闷热,李燕云将车帘打开,目光透过马车的车窗,瞧着外面不时走过的百姓,心里掂量着钱谦益作为使者去鞑靼国的事。 如此,朝紫禁城方向而去,不知行了多久。 正在他眼皮沓拉昏昏欲睡之际,和一阵嚣张的叫骂声。 他打了个哈欠道:“周朗,发生何事了?” 马车下随行的周朗透过车窗,朝李燕云抱了一拳道:“公子,前方酒楼,似是发生了争执。” “去瞧瞧——” “是!” 应声之后,一身长袍便衣的周朗,奉命前去。 酒楼下,一个俊气公子,看年龄似是未满二十,他态度跋扈嚣张,正踹着地上身穿绸缎袍子双鬓略染白霜的男子,同时口中叫骂。 俊气公子怀着搂着一名女子,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脸庞通红,身子歪歪扭扭踹着地上惨叫的人。 “知道我谁么?你知道我是何人么?!我来你们酒楼吃饭是给你们面子——就你敢收我的银钱?还有,我看上你女儿,那也是你女儿的福分,知不知道?!哼,连当今皇上,都敬重我们许家?我让你不长眼,让你不长眼!” 很明显地上被踹的人,乃是这家酒楼的老板,此时老板被踹的头破血流,一些店中的伙计,在一旁苦着脸,不敢上前。 一些百姓生怕被殃及,只能远远的围观着议论。 俊气公子怀中的女子哭泣道:“公子,别打我爹了,我求求你,我跟你走!” 粗衣布袍的随从,朝地上的酒楼老板呸的吐了口水:“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公子乃是征北大元帅许广之孙,许渊是也!——你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家公子一句话,让你家酒楼关门!” 毕竟皇上是微服前来,周朗见此眉头一皱,但没皇上批准,也不好暴露身份上前。 只好前去跟李燕云禀报此事,马车中的李燕云闻此,一听便明白了怎么哥个回事,兴许这小子压根身上就没带银子,或是许家管的严谨,才仗着许广老将军的威名作恶。 微微一笑后,李燕云浑然不在意地哦了一声笑道:“去,帮他付银子,让他别为难店老板了,顺便给他点银子,让他去青楼便是!” “公子?这……他可是吃霸王餐,和强抢民女啊——就,就这样饶了他?” “让你去你便去!”李燕云闭上眼睛,舒服的靠座在马车中的小榻。 周朗一脸为难,叹了一声,抱拳道:“是!” 此刻酒楼前地上的酒楼老板被踹的奄奄一息,眸子泛着泪水看着许渊怀中的女儿,颤抖的伸着手。 “你,你放,放开我女儿——银子我不要了!” 本就嚣张的许渊一听,正要再次抬脚踹来,周朗忙上前拦在许渊面前,面上赔笑。 “哟,这不是许渊许公子嘛?真是闻名不如一见,许公子,依在下来看,这顿饭在下请了——还有,”周朗掏出银票塞入醉醺醺的许渊手中:“这些银子全当是在下请许公子喝茶的。” 怀中搂着酒楼老板哭哭啼啼的女儿,许渊醉眼迷离,身子摇晃几下:“你是何人?” 身为许家公子不在朝中当差,又岂会认得锦衣卫指挥使,即便是听过,怕是也没见过。 “小的叫周二,”随意报了个假名后,周朗笑道:“在下乃是在京城行商的,以后还得仗着公子的威名,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合着是来巴结自己的,许渊心领神会,哈哈笑了两声接过周朗手中的银票,醉醺醺道:“还是你懂事。” “哈哈……”周朗笑道:“许公子,久闻怡香院,有几个漂亮的粉头,不如您前去看看?依我看,那些粉头,可比你怀里的这个姑娘漂亮多了!” 如此一说,许渊仰面一笑,放开了怀中的姑娘,在姑娘哭着跑到酒楼老板前面之际,许渊拍了拍周朗的肩膀。 “好说,好说!那本公子就去瞧瞧!” “嘿嘿,许公子去了便知,那里的粉头可漂亮的紧——”周朗笑哈哈,甚是得意,这姓许的还真相信了,自己如此英明,皇上定会夸奖的。 “周朗!” 一声熟悉的娇喝传入耳中,周朗身子一震,转过身去。 一瞧来人,登时惊的张大嘴巴,只见不远处,一个身后跟着丫鬟的粉红纱裙的女子,正俏脸娇怒,杏眸燃火的瞪着周朗走来。 那不是公主李韵蓝还能是谁来? 刚一近前,李韵蓝就揪着周朗的耳朵:“好啊,我与丫鬟出来逛个集市,都能遇到你,却还有意外收获,你竟然对青楼有漂亮的粉头都那么了解?说!你是不是经常去?” 皇上,你害的臣好苦啊!周朗苦涩的小声道:“姑奶奶轻点啊,你听我解释!” 第582章 节外生枝(二) 丝毫没料到周朗也够衰的,竟然都能在这碰到自己的皇妹李韵蓝,被便衣锦衣卫的簇拥的马车继续前行中,李燕云替周朗好一番作证,李韵蓝才将信将疑。 她匍匐在李燕云怀里撒娇,撅着鲜润的小嘴道:“皇兄,真的是如此么?周朗真的没去逛青楼?” 自马车窗户望去,外面周朗苦着脸,不住地给李燕云使眼色,示意皇上千万不能乱说。 “哈哈哈,千真万确!”李燕云轻抚她的后脑勺道:“你也不想想,你皇兄我都如此洁身自爱,在朕以身作则之下,身为朕身边的锦衣卫,又怎么敢呢?况且,周朗一直在朕身边寸步未离,适才也只不过是做好事,替人解围才如此的!” 自皇兄怀里爬起来,朝外面的周朗瞪了一眼后,李韵蓝笑嘻嘻道:“好吧,相信皇兄!” “公子啊,为何就那么放过那小子呢?适才您是没瞧见,那酒楼老板,可是被打得一脸的血,女儿都差点被那兴许的抢走了!” 听着夫君与皇兄论起正事,李韵蓝乖乖的听着,再也不胡闹。 “这种仗着家世显赫,仗着父荫祖荫的纨绔子弟不在少数,正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李燕云笑道:“可这小子不同啊,奈何他又是忠良之后,他爷爷乃是朕的征北大元帅!” “且手握十一万兵马,目前尚在女真省。朕若按律罚了他孙子,难免会让他心寒——再者这也算不上大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嘿嘿,待许广回来,朕让他爷爷教导他一下便是!” 原来皇上是以大局为重! 见周朗微微点头,李燕云叹道:“这次朕看在他爷爷的份上饶他一回,不过凡是也要有个限度,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周朗你记住,若他再放肆,按律收押!顺便派人通知他父亲……对了,他父亲乃是何人?” “是公子!”周朗抱拳道:“公子,小的听说,许广有三子,许树,许苗,许林,皆在军中担任参将等职。只不过随军出征,依我看来,兴许那许渊便是其中一个的儿子!” 如此说来,似乎全家都在军中有要任,李燕云点了点头,愈发觉得自己适才举动当真是没错,暂且卖给许家一个恩典,如若再犯,那可就不是朕不讲情面了。 正事说完,李韵蓝提及宫中皇贵妃诞下的皇子和小公主,则是笑称,自己做姑姑了。 哈哈一笑的李燕云,当即逗趣道:“别光着做姑姑,你与周朗也得赶紧的,让朕做舅舅才是!” 一番话来,马车中的李韵蓝双颊发烫,羞的直朝皇兄怀里钻,外面的周朗更是面红耳赤,李燕云暗笑,这还了得,两口子都如此害羞怎成? 碧空无云,烈日似火,永和宫大殿内,四个大红漆木箱中寒冰散发袅袅白色似雾的寒气,着实让殿中气温阴凉不少。 身姿窈窕的柳如是,怀中抱着琵琶端坐在香阁间的太师椅上,旋律曲美优雅的声音,自她细嫩地葱指间流淌而出,回荡在殿中。 一旁的侍女则是面含笑意,喜上眉梢,只是她隐隐感觉主子开心之时,却又似为什么事而感到忧虑。 “皇上驾到——” 一声张公公的长喝喧来,主仆二人眼睛圆睁,倏地柳如是忙放下怀中琵琶起身,匆忙地进入正殿。 “臣妾(奴婢)叩见皇上!” 一身锦袍,头插黄金簪子剑眉星目的李燕云,一脸喜色,大步踏入殿内,走至柳如是面前扶起她,没等如是说啥,啪叽一口亲在她鲜嫩的唇瓣上。 “唔,皇上——” 霎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柳如是脸红如血,回眸一瞥,见跪着的侍女抿唇浅笑,她脸蛋更加发烫了。 “如是宝贝,太好了,你竟然也怀上了,切记以后切莫再行大礼了,以免伤了府中的龙嗣——” 柳如是眉目嫣红点了点头:“臣妾遵旨!” 李燕云心情大好,看着侍女道:“起来吧,你以后千万要好生伺候朕的柳妃!” “奴婢遵旨!”宫女应声,机灵的俏宫女知趣道:“奴婢暂且告退!” 当宫女退下后,柳如是娇躯无力的依靠在李燕云的怀里:“相公,如是也要做娘亲了,如是好高兴!” “嘿嘿,朕也高兴,”李燕云扶着她娇柔的身子朝里面阁间而去:“对了宝贝,钱谦益那厮,来过了吧?” 柳如是轻嗯一声,眼眶微红瞧着皇上,停住身子摸着皇上的脸庞:“傻相公,他定又惹你生气了!” “唉——不提这个,”李燕云笑道:“他定跟你说,朕让他做使者,去鞑靼国商谈互市之策了吧?” “说了——”柳如是奇怪道:“可是相公,你就那么确定鞑靼国会答应?开国以来,从太祖皇帝起,鞑靼国与大宗打了几百年到至今,莫非皇上不准备兵伐鞑靼了?” “朕正是在准备兵伐鞑靼呀!而且一直在准备!” 而且赵青儿如今还在鞑靼国,没有任何音讯,无论是为国,还是为自己,与鞑靼国必有一场大战! 见她不解,李燕云笑道:“再说了,这要看钱谦益怎么谈了,如若成了更好,如若不成,也能降低鞑靼国对朕大宗的戒心,让他们误认为,朕没有攻打他们之意,嘿嘿,此乃两全之计。” “正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再者,女真刚刚拿下,朕要与民修养,待日后兵强粮足之下,再动兵,才是万全之策!” “而且,钱谦益的爱国之心,当真是众臣表率,他竟然主动请缨,要做使者前去,朕被他的一片真心给打动了,才派他去的!” 原来夫君早有这般想法,只不过夫君也真是,派使者就派使者,竟然顺势将钱先生给派去了,这让柳如是哭笑不得。 见他言真意切地模样,柳如是也不好拆穿他的小心思,二人相拥坐在凤榻,说着话,有说有笑,风景这边独好。 而在民间驸马府却很快是另一片天地,当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丫头,递给驸马府的丫鬟一张字条,让他转交给公主后,便抽身离去。 正堂中周朗美滋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后面有李韵蓝给他揉着肩膀:“周朗夫君啊,对不起哦,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在集市上,你竟然是奉命打抱不平。” “没事没事,公主,这都小意思!” 恰在此时,丫鬟走进正堂,谨小慎微行礼后:“公主殿下,奴婢收到一个丫鬟送来的字条,说是让奴婢转交给您,请您过目!” “哦?” 李韵蓝疑惑地走上前去接过字条,睁目细看,只见上面乃是:公主殿下,此字条请公主看后,切莫生气——周朗周大人,心绪颇受一个女子所扰,名曰‘小彤子’。 小女子乃是花剑坊的大夫,专为他人诊疗心病,偶然从周大人口中得知此事,小女子一介女流深感同情公主的遭遇。 可小女子人微言轻,很是忌惮周大人锦衣卫指挥使的威名,为了防止周大人报复小女子,恭请公主殿下切莫说是小女子告诉公主殿下您的,另外,那个小彤子的女子,竟然还怀了! ——小女子再三恳请公主殿下切莫说是小女子说的,否则周大人派锦衣卫前来,小女子实在是招惹不起,小女子拜上。 拿捏着信纸的李韵蓝玉手发颤,杏眼中泪水蕴满,心中娇怒四起。 坐在太师椅上的周朗看着李韵蓝的背影:“公主怎么了?——对了公主,在集市上你冤枉了我,今天你得亲自做好吃的给我,不然我这心里难平啊!” 还亲自做好吃的给你? 蓦然间,李韵蓝转过身来脸上笑意浓浓:“周朗我问你,之前你在哪?” “花剑坊啊,怎地了?” 一听他的话,正好与信纸上的地址一致,李韵蓝玉拳紧握,笑道:“哦,这样啊,周朗,我这就来给你做个好吃的——红烧猪头!” “红烧猪头?”周朗低头费解:“公主,怎地这个菜名倒是没听过!” “没听过?你马上照镜子就能看见了——呀!” 正堂中周朗一阵惨嚎声响彻,外面的正在忙活的丫鬟家丁们啧啧赞叹,皆是明白家暴开始了,他们似是习惯了,该忙什么忙什么。 “啊?公主别动手啊,说明原因啊,到底为何揍我——还有,信上说的是什么,你快告诉我……嗷!” “告诉你?告诉你,你好去报复人家是不是?” 登时正堂中惨嚎声一阵高过一阵,家具倒地,霹雳乒乓声不绝于耳。 一身锦衣,磕着瓜子的李燕云,一摇一摆地行来弘德殿中,刚一进门大惊失色,适才听闻小太监说周朗被公主揍的鼻青脸肿,李燕云还不怎么信,当下看着殿内哭泣的周朗李燕云总算相信了。 李燕云噗一声:“周朗,你怎么被打的跟猪头一样?”他哈哈一笑:“并非朕笑话你,奈何属实你的模样太过……哈哈哈,他娘的,朕的皇妹,果然厉害——别哭了好生说说到底怎生回事!” 见皇上如此,周朗涕零抹着眼泪道:“皇上,你可害苦臣呐!公主说臣在外面养了个的还怀孕了,当问起是何人所说,她愣是不说,可臣哪有那么做,臣冤枉啊!” 花剑坊?李燕云笑意僵住,双目圆睁,霎时便明白怎么回事。 合着是那个童清湫真将自己当做周朗,将此事告诉了公主,周朗替自己背了黑锅,导致他被公主揍成这样。 好啊,你个童清湫,竟然说一套做一套!李燕云甚是同情扶起周朗,叹了一声:“周朗,朕愧对你啊!” “嗯?皇上您何事愧对臣呐,臣不敢!” “哦,没事……朕意思是说没有好好的约束朕的皇妹,导致你如此之惨!”李燕云大手在他肩膀一拍,郑重道:“放心,此事朕定会为你做主地!——小张子,来啊,叫御医给周总管好生医治一番!” 第583章 木匠皇帝? 若说之前,李燕云就曾对花剑坊的童清湫产生怀疑,当下更为疑惑,当即令小张子传旨给特种锦衣卫南宫才,让其派人轮班十二时辰监视花剑坊。 怎地说周朗也为自己背了个黑锅,被刁蛮公主李韵蓝一阵狠揍,李燕云心中有些同情周朗。 恁地是不能让皇妹李韵蓝对其误解太甚。 在弘德殿中着,小张子代笔书信一封为周朗解释,‘朕冒用了周朗之名,望皇妹切莫误会周朗’并盖上玉玺后,让太监送去驸马府。 百无聊赖之下,李燕云暗叹,朕真他娘失败,小彤子不知何处,朕心情不爽之下去花剑坊医心,谁料一个‘心理医生’童清湫,还如此心怀叵测,竟然借了公主之手惩罚了一下自己这个‘周朗’。 朕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朕要做皇帝该做的事。 小张子见皇上一脸黯然,叹气之后,蓦然执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什么。 本以为皇上是要作诗,抒发一下情感,岂料与其说皇上在‘写’什么,倒不如说是在‘画’,且看那线条并非是什么文字。 不解其意的小张子,看龙颜不悦,又不敢多问。 紫禁城前宫有十二监,其中内官监,掌管皇宫后妃,皇帝所用的桌柜、床榻等木质用具。 其中不乏一些全国精选的能工巧匠。 这些天,李燕云晚上要么在魏灵容的钟粹宫与月子期的她温柔叙话而眠,要么抽出时间去趟延禧宫,只因延禧宫乃是她们的汇聚地,一去准能见到圣姑、安梦涵、琳琅她们。 富察琳琅与纳兰飘的麻将技术倒也快,一时间很明显延禧宫正殿无法满足妃子们打麻将,侧殿竟摆了俩桌麻将。 且这几日,全宫都在传闻,皇上进了紫禁城十二监之一的内官监,竟然亲自做起了木匠活,并发旨意,白天除了用膳之际,谁也不见,似不想受叨扰。 一身纱衣凤裙的太后坐在慈宁宫的凤榻上,她凤眼瞧着一旁与自己并肩而坐,绝色面容略带笑意的上官皇后。 “皇后,你应该都知道了吧?皇帝这是怎地了?怎生贪玩起来?” 太后一连几个问题,雨兮粉唇一张正要答话,却被太后打断。 太后略微隐忧道:“大宗在百年前有个宣宗皇帝,喜欢玩蛐蛐,更被民间百姓称之为蛐蛐皇帝,如今怎生又冒出了一个木匠皇帝?你作为皇后,得好生劝劝他才是。” 上官雨兮温柔一笑:“太后,皇上向来心思他人琢磨不定,正所谓君心难测。但有一点,皇上并非是那种贪玩之人,他此举定有什么妙想!请太后放心——” 太后蹙眉舒展开来,其后又跟上官雨兮说着关于民间筛选秀女的事,且此事,太后已经交由礼部尚书道国顺一手着办。 皇家选秀女之事,乃是为了大宗皇室宗亲旺盛,也是为了有更多的皇帝,以便皇帝遴选皇位继承人,这乃是几千年的规矩。 民间女子为了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更是不遗余力,托关系、找熟人、贿赂、无所不用其极,都想秀女簿上有自己的名单。 若真被皇上看中,那可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内官监院落中,木坊中,一群太监站成一排,手中有拿着毛巾的,有端着茶水,有端着瓜果的,还有两个拿着蒲扇给皇上扇风散热……他们皆是在伺候,正在拿着锯子锯木的皇上。 他光着膀子,身上线条分明的肌肉显现出来,剑眉星目的表情极为认真,一脚踩着条,一手拉着锯子。 处于盛夏天气太过炎热,木坊中虽是被太监抬来寒冰抵御炎热,但活动下来,还是一身汗水淋漓。 一旁蟒袍的小张子,走上前,苦着脸道:“皇上啊,要不您将这些活交给奴才们做,奴才瞧见你劳累心里疼。” 这些算什么,难不成朕现在愈发的娇气了?经常干活锻炼身体才棒棒嘛! 李燕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边锯木边笑道:“无妨,他们不知朕要作甚,跟他们说,他们一时半会也不明白,朕只好亲自动手,看着进度要不了几天了!——对了,那个叫苏月儿的宫女,这几日怎样?尚服局的人可有好生‘伺候’她?” 说伺候那是好听的,小张子自然明白其中的所以然,小张子心里忌惮皇上的手段之余,心里不由一颤,脸上挂笑。 “回禀主子,依照您的旨意,那个贱婢除了吃饭,从早忙到晚……且起的早,睡的晚!” 李燕云一脸坏笑:“嘿嘿,干的好!她不是说什么苦其筋骨嘛,朕也算是成全了她!” 想起那晚那个小宫女如此出言不逊,李燕云就一阵不爽,当下听小张子这般说,心里爽快无比。 说真的还真有点想看看那个小宫女,如今是怎番一副狼狈模样。 烈日如火,热浪滚滚,尚服局绣坊中宫女们都在绣坊中,做着手中的刺绣活,缝制着后妃们所穿的裙衣,或是皇上的龙袍。 墙荫下的水井旁,唯独苏月儿坐在院落中矮凳上,搓洗着木盆中的衣裳,且一旁还堆着如小山似的宫女衣裳。 她粉红色的宫女裙袍早已被汗湿,紧紧贴在玉背上,她俏额上汗珠不时的滴下。 这种辛苦丝毫未让她折服,她面容倔强不已。 院中她的身影映在绣坊中的宫女们眼中,她们边做着活,便一个个皆是嘲笑着,一时绣坊中宫女们的声音,‘叽叽喳喳’如百灵鸟鸣叫。 “咯咯咯……你瞧,还不如以前呢,以前她至少能与我们同在这坊中,与我们一同做着刺绣缝衣的活。” “谁说不是呢,也只有她有胆色顶撞皇上了,皇上没有杀她已经是她运气好了!” 在坊中来回走着的尚宫韦一花,扫瞪了她们一眼:“同是凄苦女子,谁也别笑话谁,都好生做你们手中的活,谁在乱嚼舌根,休怪我告诉尚服局的掌事公公,责罚你们!” 一言既出,再无动静。 在宫女们终于老实下来做活之际,韦一花朝外瞧了一眼,看着汗流浃背的苏月儿,无奈地叹了声气。 恰在此时,一声皇上驾到传入耳膜,韦一花一愣,皇上怎地又来了? 一声喊罢,明黄色龙袍的身影踏入院中,正在搓洗衣裳的苏月儿抬眸一瞧,她粉唇微张之际,不顾浑身酸痛,她忙不迭在墙根跪下。 韦一花带着一干宫女忙忙小跑入院,跪下行礼,齐声道:“奴婢叩见皇上圣躬安!” 她们额头一叩到地,甚是恭谨。 “朕安!” 目光朝墙角一蔑,见苏月儿身旁堆积如山的宫女衣服,李燕云眉头一皱,日,宫内欺负人的宫女或是太监,看来不在少数啊。 李燕云奇道:“是谁让她洗这么多衣物的?” 这不是皇上你说要脏活累活都有她做的么? 其他奴婢可不敢接皇上的话,小张子正要抱拳,额头抵在地上的苏月儿道:“回禀皇上,兴许是皇上日理万机,将此等小事给忘记了,是您要奴婢如此的,与她人无关。” “朕是让你干脏活累活,可没让你给她们洗衣服,你们本是平等,何须为她们洗衣裳?” 一听这话,宫女们生怕连及自己,都吓的大气不敢出一声,一个个娇躯瑟瑟发抖。 “太过分了!”李燕云瞪着那些跪着的宫女们,最终目光落在韦一花身上:“如朕没记错,你叫韦一花?” “回禀皇上,正是。” “是你?让她们将衣物给她洗的?怎地?”李燕云没好气道:“都是来宫中享福来了,衣服还要她人洗?” 韦一花吓的连连叩头,略带哭腔道:“皇上恕罪,尚服局并无重活,除了刺绣等活计,再无其他,于是有人跟奴婢提议,将衣物都交给她洗,才是谨遵皇上圣意。” “有人提议?何人提议的?这人定是心思叵测,坏到极致的人!”李燕云扫视着宫女们道:“说出来,不说出来,朕将你们全杀了!” 气氛骤降,虽是阳光烈照,可宫女们顿感一阵凉意。 苏月儿忙忙开口:“皇上,这是您……” “你不要说话!朕一听你说话就来气!”李燕云扭头瞪着她,打断道。 苏月儿脸上通红,心儿一颤:“是!” 他目光再次看向那些宫女:“不说是吧?——来人,将她们全部缢死!” 韦一花急急道:“皇上,奴婢说,是,是香兰提议的!” 香兰?不正是那晚欺负这个苏月儿,还打了苏月儿一巴掌的女子?李燕云正略思之际,跪在地上的那个叫香兰的宫女,吓的吸一口凉气,忙忙叩首。 意识到不妙,香兰泪水簌簌而下,带着哭腔求饶:“皇上,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 “上回朕就亲眼瞧见你欺负人!”李燕云眼睛一闭:“罢了,小张子,将这个搬弄是非,心机颇深的人,缢死!” 小张子一听,应了一声后,给身旁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个太监旋即上去将吓的小脸煞白的香兰扶起,她眼睛睁着一时,竟忘记了哭喊。 一干跪在地上的宫女们一时间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 “不要啊,皇上,奴婢知错了不要杀奴婢——”香兰被拖着朝前走,她挣扎着。 “不可!”苏月儿撕心裂肺的娇叱一声:“皇上,您不能杀!” “慢着——”李燕云叫住了太监,好笑的地看着苏月儿:“你说说,有何不可?朕要不要杀,轮到你这个贱婢说三道四的?再说了,她都那般欺负你,你还要为她求情?” 第584章 捏朕鼻子? 尚服局内院的气氛一时紧张万分,宫女们跪着不敢抬头,墙荫下跪着的苏月儿缓缓抬起头,充斥着泪水的眸子看着皇上。 “皇上,她虽是欺负奴婢,可罪不至死,”苏月儿哽咽道:“我们这些奴婢,本都是苦命女子,入了宫来做劳役,赚几年钱银回家贴补家用,再嫁个好人家,谁都不想有命来无命回。” 她的话感染力极强,似是说到宫女们心中的痛楚,宫女们一个个开始啜泣着。 苏月儿低头道:“再者,这是皇上您吩咐的,若她们不照做,不让奴婢辛苦些,那岂不是抗旨?皇上你自己过错,怎可让她人承担?” “你大胆,你意思朕罚你,是朕的过错?” 知道就好!苏月儿一阵头晕目眩,脸蛋更加通红,虚汗沁出,她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倒下,她轻声道:“奴婢不敢。” 见她跪在地上的玲珑有致的娇躯,摇摇欲坠,李燕云差点被气笑了。 “你这贱婢,嘴上说不敢,可你意思正是这个意思!” 皇上的话听在她耳畔愈发感觉飘渺,时有时无,下一刻她竟眼前发黑,眸子一番,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宫女的寝房为大通铺,十几个人睡在一张长长的木榻,此刻一身龙袍的皇上,目光紧紧盯着,平躺在榻上一身粉红色宫女服裙的苏月儿身上。 而一旁两个小太监手拿扇子扇着。 “别对着朕扇,对着她扇!” “奴才遵旨。”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忙对榻上的苏月儿扇着。 叹了一声气后,李燕云拿过她头上的湿巾,又在冰凉的水桶中沾水,拧干,在她脸蛋上擦拭几下,又叠好放在她饱满的俏额上。 怀中抱着拂尘的小张子,瞧见主子如此照料一个做杂活的宫女,心里不由暗叹,这妮子竟然能得这般圣宠。 可这妮子也不是很漂亮,皮肤白嫩不假,却也秀气万分,可若与后宫的娘娘们比起来,姿色就失色许多。 冰凉的水乃是自冬暖夏凉的井水中而取,在湿巾的降温,还有身旁小太监扇风的情况下,苏月儿眉头舒展开来,胸口时起时伏的睡着。 可怜呐!李燕云摇了摇头,尚服局欺负人的宫女怕是沧海一粟,这还是被自己瞧见的,自己没瞧见的,不知道的,估计多了去了。 李燕云看了看一旁的小张子:“告诫紫禁城所有掌事太监,若有欺负人的事存在,一惊查明,掌事太监皆要受罚!” “奴才遵旨——” 小张子告退后,李燕云接过两个太监手中的蒲扇:“你们都出去吧,朕来就好!” “是!” 手拿蒲扇为睡着的苏月儿扇风的李燕云暗叹,打碎你镯子,的确是朕不对,可你也太倔了点,竟然跟朕大呼小叫的,遇到朕这个前世而来的皇帝,算你运气好。 若换做昔日的封建帝王,怕是你这妮子小命早没了。 宫女们的寝房中当下只剩下二人,一时气氛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远处知了的声音。 薄扇轻摇,坐在榻前的李燕云单手支着下巴,目光望着她的模样,蓦然间眼皮趿拉,昏昏欲睡。 他睡眼惺忪的砸吧了一下嘴,干脆侧躺在她身旁,为她轻摇着手中的蒲扇,可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过于疲乏,连他自己都在她身旁睡着。 “娘亲……月儿想你!” 适才幽凉的风,似触发了苏月儿记忆,她梦到了娘亲,红唇蠕动几分,脸蛋摆了摆,胳膊动了几下,碰到身旁似有个人。 迷糊中她纤腿搭了上去,一个侧身,藕臂轻抬,搭在那个身子的胸膛上,拥着那个身子而眠,呢喃细语道:“娘亲——” “小彤子——”李燕云嘟囔了一句,将怀里的娇躯搂紧怀里,在她俏额上亲了一口。 迷糊朦胧中的苏月儿顿感额头一阵发痒,她微微睁开睡眼松醒的眸子,瞬间眸子睁大,皇,皇上? 霎时,她芳心急跳,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 她微微一颤,轻轻的似要从皇上的怀里抽身出来,岂料皇上胳膊搂的更紧了,他嘴里含糊不清嘟囔道:“别乱动,我好想你,天天想你——” 虽是这般苏月儿还是听了个真切,她脸上浮现一抹粉色,心里忐忑不安,怎么会,我与皇上见面都没几次,他会想我? 看着皇上剑眉星目的面容,她心里紧张不已,天下共主,宫中人人惧怕的大宗庆和皇帝,如今竟与自己同卧一榻?且尽在咫尺。 不知何故,她鬼使神差的伸出玉手,调皮的在他高翘的鼻尖上捏了捏,手感让她感觉这不是在做梦,她心提到了嗓子眼,跳的更加快。 心里更是又怕又惧,偏偏皇上的男子气息,让她本能的有些不知所措。 祸不单行,她如此动作,竟然让皇上,竟惊醒过来,他星眸圆睁。 立时,四目相对! 静! 屋中静的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她的动作僵住,玉手还捏在皇上的鼻子上,登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奇道:“你竟然敢捏朕鼻子?” “我……”苏月儿语塞,难道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即便不是故意那也是诚心的吧? “你中暑了!”李燕云起身,将她头上的毛巾拿下,丢入水桶:“好些了么?” 见他自榻上起身,脑子依然发蒙的苏月儿轻道:“奴,奴婢安好。” “你为何就没怀疑朕是想要你身子?”李燕云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龙袍。 受李燕云提醒后,她当即反应过来,忙跪在榻:“皇上就是想那样对么?皇上不该如此,奴婢身份低微,配不上皇上!” 苏月儿杏眸看了一眼李燕云,可她语气李燕云怎生听着都不爽。 朕那般照料你,不知不觉之下才睡着,你竟然这般冤枉朕? 李燕云脸庞凑近她身前,戏虐道:“朕告诉你,你们这些宫女,别说朕没看上,朕若看上了,那也是朕的女人!——还有,你适才为何捏朕的鼻子,你是不是在撩拨朕?” 本来内心想好了一些反驳他的话,谁料他最后又拿捏鼻子的事说事,苏月儿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朕不能白受你冤枉!”下了榻的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朕给你个选择,选择给朕侍寝,还是愿做苦差事?” 怎地说让一个女子说愿意为皇上侍寝,都太过让人难为情了些,难道说‘皇上,奴婢想为您侍寝?’这话更别说这个时代的女子,她们怎地说出口。 通常都是皇帝直接叫去侍寝,又怎会给选择。 而李燕云偏偏不按礼制出牌,着实让苏月儿羞涩不已,恁地脸上还倔然万分。 苏月儿小心翼翼道:“皇上乃是皇亲贵胄,乃是天子,奴婢如何也不敢。” “你是不敢还是不想?”李燕云浑身散发着一股极强的气场,瞪着她:“直言!” 她心里很是忐忑,跪在榻上的她,眉目嫣红,小声道:“奴婢,不,不想!” “不想?那你为何在朕睡着之时,捏朕的鼻子?”李燕云好笑道:“怎地,你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 “这……” 一提这茬,她就如泄了气般,不知如何是好,一时欲言又止,似是想起什么,道:“皇上,您当真杀了香兰?” “你这个当事人都为她求情了,朕又怎会杀?要不然,你该又说朕是暴君了!” 她心里一暖,脸上红艳如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脸上两边的酒窝显现,在酒窝的陪衬下,清秀的脸蛋极为娇美。 见皇上哼笑一声走了出去,如释重负道:“奴婢恭送皇上!” 当宫女寝房中只剩下她一人时,她才感觉气氛缓和许多,垂下头去,大口的呼吸,玉手轻拍胸口。 适才与皇上俩人相处让她倍感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可还没放松下来,御前太监总管小张子悄然而进。 他手中拂尘一挥:“苏月儿听旨。” 没有回过神来的苏月儿一惊,没来及细想忙忙下榻,跪在地上。 小张子公公这才道:“皇上口谕,今晚苏月儿乾清宫侍寝,钦此!” 念完见苏月儿失神般跪在地上,小张子眉头一皱,面带笑意:“怎地还不谢恩?为皇上侍寝是你天大的福分!记得要沐浴干净——” “奴婢,谢主隆恩!” 她清秀的脸上复杂万分,心里噗通直跳,脸颊发烫不已,不知自己是该开心,还是当如何,可自己虽然身份低微,怎能任他那般轻贱? 小张子微微一笑:“苏月儿,你运气可真好。能被咱主子看上的宫女,至今只有你一个——再告诉你,适才你中暑之际,皇上可是细心的照料,受此恩宠,可是很多宫女羡慕不来的。” 小张子刚走,登时一干宫女们进来道喜,甚至连以前欺负她的宫女,也是巴结着,更说着一些谄媚的话。 走在宫道中的李燕云回头一蔑,见小张子追上来,李燕云好笑道:“那个苏月儿,她答应了?” “回禀皇上,她答应了,还谢恩了!” 第585章 痴等 日落月初,夜空却无繁星,不多时连那轮名月,也被乌云给遮住,紫禁城笼罩在了夜幕中。 一道响亮的闪电过,滚滚雷声而至。 宫中打着宫灯的太监和宫女们不由加快脚步,在一番小跑之后,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哗哗啦啦下起的了雷暴雨。 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乾清宫中,着红色胸兜的苏月儿,她曲线甚妙的身子平躺在阁间龙榻,洁白如玉的藕臂,脖颈、十足的诱人。 她乌黑长发如云般散落在玉枕上,似是经过沐浴,她脸蛋白里透红,如熟透了的苹果般,香艳的让人想咬上一口。 她闭着眼睛,听着外面的暴雨声,心里忐忑之余娇躯瑟瑟发抖,在这种情形下,她很是不安。 又一阵混杂的雷电声‘轰隆’入耳,她忙忙捂住耳朵。 待雷声平息平息之后,她睁开蕴积晶莹泪水的眼睛,借着殿内的烛光,如新生儿般再次打量这个乾清宫的宫殿。 这里的奢侈华贵程度超过她的想象,她是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能躺在皇帝的龙榻上,等待皇上前来,为皇上侍寝。 她脸蛋红的仿佛能捏出水来,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心中复杂万分,自己也分不清楚是苦,还是开心。 可是,都过了许久,外面的暴雨依旧下个不停,皇上的身影也丝毫未见。 殿内安静不已,除了外面瓢泼大雨的声音,再无其他。 此一刻,钟粹宫却截然不同,凤榻前,摇篮中的两个脸蛋奶白色的婴儿,正香甜的睡着。 凤榻上精雕玉琢娇脸上尽是笑意地魏灵容,她依偎在身后的皇上怀里,美眸含笑地注视着摇篮中的孩子,心里柔情万分。 “皇上,真快啊,这两个小家伙足足在臣妾肚子里,待了近十个月——如今还有些不习惯。” 即使是诞下了龙凤胎,她小腹依然平坦不已,如柔滑的丝绸划过手心,李燕云笑了一声:“不习惯没事,再生。” “啊?”魏灵容脸色一红, “哈哈,与容容宝贝开玩笑地,你尚在坐月子,朕怎么舍得?” 原来皇上是在逗自己,魏灵容玉容挂笑,侧转过来,美眸直视李燕云星眸,她眉目嫣红,略微动容:“这俩小家伙,要说也是皇上救了他们俩一命,否则在征讨徐鸿儒之时,他们就胎死腹中了。” 想起往事,她眼中闪着泪水,若当时不是皇上赶到及时,自己怕是已经喝下那被下了堕胎药的鹿肉银耳汤了,每次想起,都后怕不已。 “傻瓜,月子期不能流眼泪,否则会留下病根的,”李燕云心里一疼,大手在她白嫩的小脸上摩挲:“这是旨意哦。” “臣妾不哭,臣妾这是开心的。”魏灵容笑道:“翊坤宫的安妃安妹妹,还说等臣妾恢复一段时间,教臣妾瑜什么来着,说是会对身子体型保持极好。” 容容当即一说李燕云就明白了,安梦涵那妮子倒也会折腾,不过如此甚好,李燕云笑道:“莫不是瑜伽?” “对对对,正是瑜伽!”魏灵容抬眼瞧他一眼:“皇上,你知道宫中和民间都怎样在说你么?” “哦?” “都在传臣妾的皇上是木匠皇帝了呢——”魏灵容脑袋朝他怀里一拱,乖张道:“可是,臣妾与几个姐妹在一起说过此事,觉得皇上定是在忙正事,皇上平时也有不正经的时候,可臣妾们也知道,皇上并非昏君,并非玩物丧志。” 看来她们每一个都了解朕呐,李燕云嘿嘿一笑,在她臀上摩挲一下:“放心吧,别看朕做的是木匠活,可做的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国之重器,定让海外蛮夷闻风丧胆!” 脸蛋发烫的魏灵容嗯了一声,娇躯不由一颤,抬起藕臂,搂着李燕云而眠:“皇上,臣妾好幸福。” 她微微闭上眼睛,弯翘的睫毛轻颤,瑶鼻下丰润的小嘴半弯,面带甜甜的柔笑。 她一颦一笑柔媚不已,李燕云心里痒痒的。 自从诞下龙嗣后,魏灵容浑身散发着一种母性美,可李燕云深知她在月子期,更是不敢有过分之举,将坐怀不乱的作风发挥到了极致。 在她樱唇上轻啄一口后,李燕云这才满意的下巴抵着她额头闭上眼睛,俩人皆是面带微笑,画面洁净唯美让人生不出一丝邪念。 外面暴雨还似淅淅沥沥地下着,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 凤榻边摇篮中的婴儿啼哭出声,有一个哭,另一个当即也跟着哭了起来,朦胧中感受到,这阵哭声,李燕云眉头一皱之际,又感魏灵容自怀里抽身而出。 魏灵容忙不迭地下榻,抱起婴儿,侧眸抬眼一瞧,见皇上正星眸含笑的看着自己,魏灵容脸上一红道:“皇上,他们还是将你吵醒了,无妨,臣妾哄哄他们,我们便可继续睡。” 不得不说,肚子没以前那么大,身形窈窕下来的魏灵容姿色甚是惊艳,尤其是美人怀抱婴儿,哄着孩子的模样,那简直就是一幅画。 “如此怎能睡的安稳?”李燕云心疼道:“你这妮子,非得将朕这俩个小家伙弄在榻旁,交给奶娘便是。” 他这般不真不假的话惹地魏灵容脸颊发烫,噗嗤一笑:“民间女子尚且受得,臣妾为何又受不得,臣妾这般为这两个孩子,一点都不觉得苦,心里也是开心的。” 果然是母爱,朕的父爱也绝对不能少!李燕云还是下榻抱起另一个浑身奶香味的小殿下:“乖,不哭不哭,再吵你父皇我和你母妃睡觉,朕就打你小屁股喽!” “皇上,”魏灵容哭笑不得道:“才多大呀,不能打。” “嘿嘿,说着玩的,朕怎舍得打呢。” 皇上和皇贵妃各抱一个并肩坐在凤榻上哄着襁褓中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俩人相视一笑。 这一夜就是这么过去的,李燕云这才发觉作为母亲的不容易,这一夜两个小家伙惊醒了三回,每次都是自己与魏灵容梦中惊醒后,下榻哄着,要么被皇贵妃喂点奶水,两个襁褓中的小家伙才老实的睡下。 天空渐泛鱼肚白,乾清宫的龙榻前的蜡烛都快燃到了底部,躺在龙榻上的苏月儿心里酸涩,她一夜未眠,在忐忑和不安中度过。 皇上没来,她心中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松了口气,冥冥中又有一丝幽怨,他竟是这般轻贱自己。 直到一声吱呀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心里怔然间,抬眸望去,只见是皇上御前太监总管小张子。 “皇上口谕——”小张子走进殿中,昂首直腰一停:“苏姑娘下榻跪听!” 不明所以然的苏月儿,忙忙下榻跪下。 小张子咳嗽两声道:“皇上说了,你这贱婢,果然是钩引朕,朕才不稀罕你的身子!你不是说不想侍寝么?——竟然再此等候朕一夜?你这口是心非的女人,好生讨厌,另朕厌恶。朕给你两个选择,其一,要么承认你想给朕侍寝,要么给朕到浣洗库洗马桶去!” …… 经历一夜的雷暴雨,天气依然阴沉无阳,这为紫禁城增添了难得的凉意。 早已在钟粹宫用完早膳的李燕云,来到弘德殿中,当听小张子回禀之后,李燕云一拍桌子,登时桌子上的茶盏也颤抖了一下。 吓的小张子忙忙下跪。 “过分!太过分了!”李燕云哼了一声道:“承认一下,有那么难么?那贱婢好生执着,竟然选择了去洗马桶?” 小张子恭谨叩首道:“皇上,她还说,皇上这是在欺负人,她恨皇上!” “恨朕?”李燕云朗声一笑,朝外走去:“那就让她恨着吧,既然她那么想洗马桶,就让她洗吧,朕还不信了!——随朕去前宫内官监!” 合着皇上又要去做木匠活了,小张子躬身抱拳:“奴才遵旨!” 皇上这十来天来沉迷与木匠,让满朝文武一些担忧朝政的人心慌慌,有历代蛐蛐皇帝懈怠朝政之鉴,有些人看不过眼,特来觐见,光是刑部尚书范清贤,就来了好几次。 前来觐见的除了范清贤,还有内阁的张居正、陆常年、周朗、还有户部尚书、等一些人都来劝谏,生怕皇上玩物丧志,误入歧途。 这天在乾清宫,随着小张子一声:“众臣早朝!” 立时早已在殿中列队完毕,身穿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的满朝文武相继跪下,给走到龙椅前一身明黄龙袍的李燕云跪下。 “臣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下面跪下的一片,李燕云大手一抬,“平身吧!” “谢吾皇!” 他大方在龙椅坐下看着林立在殿中的大臣们,李燕云眸子一扫,语气有力道:“这半月来,可有什么事,卿等有事尽管上奏!” “臣文轩阁次辅张居正,有事禀奏!”张居正向前一步,抱拳。 李燕云嗯了一声:“讲!” “皇上,臣听闻,民间宫中都在盛传皇上为木匠皇帝,”张居正苦口婆心道:“皇上啊,您乃一国之君,要为天下黎民谋福,切不可玩物丧志啊,不可因此误国!” 一听这话,有个大臣朝前一步:“皇上,臣吏部尚书连弘毅都话讲!” 李燕云故作面无表情,心里则是想看看这帮大臣到底谁在劝谏,谁坐在奉承自己,他点了点:“爱卿们且说说!” “谢皇上——”连弘毅面带笑意,看向张居正:“张大人,皇上为国操劳,找点乐子消遣一下,怎地就上升到了误国了?张大人,你此言怕是太过危言耸听了些吧?” “你!”张居正瞪了连弘毅一眼:“皇上,此人阿谀谄媚之嘴脸,简直与佞臣一般无二,他如此之言,当斩!” 第586章 对食? 乾清宫大殿中张居正一席话,听得群臣们议论纷纷,他的气势如针尖对麦芒般,直指吏部尚书连弘毅。 众臣也没料到,这个张居正上任文轩阁次辅没多久,竟然敢得罪朝中的吏部尚书。 好个张居正,果然刚直!李燕云心里甚爽,有些大臣他是讨厌的很,可君臣之间倘若撕破脸,那并非是件好事,除非万不得已。 连弘毅朝皇上抱拳,瞪着张居正道:“口出狂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杀臣,臣自无二话,轮到你来指责我?” “你这是在助纣为虐!”张居正哼道:“俗话说的好,君不正则国不平,倘若皇上迷恋木工活,而无法自拔,朝政自然懈怠,你竟然还如此支持皇上?” 连弘毅笑道:“张大人,敢问你吃饭不?” “这个自然!”张居正道:“我乃血肉之躯,自然离不开五谷杂粮。” “说得好!”连弘毅又道:“你既然吃饭,我也没见你沉迷于吃饭,而耽误其他事,同理——皇上,喜欢木匠活,那只是一个爱好,又怎会懈怠朝政呢?” “你,你这是断章取义,强词夺理!”张居正怒道。 “非也,非也,”连弘毅摇头一笑:“张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观天象启明星甚亮,这预示着大宗将蒸蒸日上,相对的,皇上必然是好皇上,又怎会像你说的那般。” “天象?”张居正讽笑一声:“你竟然跟我说天象?简直一派胡言!天象若准,谁若能提前预料到,哪还有这么多遭受天灾人祸?——来,你跟我来,你来瞧瞧外头的天象,告诉皇上今年大宗有多少雨雪!” 张居正气愤之下,拉着连弘毅的胳膊就朝殿外走,如此殿中失仪的举动,让大臣们不由为其捏了把汗。 不动声一身龙袍的李燕云,饶有兴致的看着,心中好笑,这个张居正说了他想说的话,他自然也不会信什么天象,毕竟事在人为嘛。 被张居正拉着的连弘毅,他挣扎着:“张居正,你大胆,朝堂之中休要放肆,你快放开我——” 兴许是张居正走的比较快,半大老头的连弘毅,哪里是年轻力壮的张居正对手,挣扎之际,连弘毅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群臣们憋笑不语。 岂料张居正抬起脚来便踹:“我让你天象!佞臣,你这个佞臣!” 一时间殿内回荡着连弘毅的惨叫声,同时喊道:“皇上,皇上您快管管啊,张居正打臣!” 前世历史上的明朝曾有锦衣卫,也正是在朝堂之中被群臣当场踹死,今有张居正当场踹佞臣,李燕云心里甚是欢喜,表面上故作严肃道:“张居正,你大胆!” 心气皆怒的张居正这才反应过来,朝连弘毅呸了一声,忙忙朝坐在龙椅的皇上跪下:“皇上,臣殿中失仪,请皇上治罪!” “你竟如此无视殿仪,太过嚣张!”李燕云自龙椅起身,下了玉阶,走至连弘毅身前,亲手扶起连弘毅:“爱卿,你没事吧?” 在朝中被张居正如此,连弘毅顿感脸上无光,当即老泪横流。 激动道:“皇上,请您为微臣做主啊,微臣并非佞臣呐!” 李燕云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朕自然会为你做主!——来人!” 登然间,两个带刀锦衣卫走进殿中抱拳。 悄然走至两个锦衣卫中间,李燕云小声在锦衣卫耳前小声提示:“一会轻点打!”在两个锦衣卫不解其意后,李燕云干咳两声,扫视着众臣:“张居正无视殿仪,仗打五十!” 两个锦衣卫这才明白过来,道了声遵旨后,将张居正拉了下去,被拖出去的张居正吼道:“皇上,臣受皮肉之苦是小,您切不可玩物丧志误国啊!” “臣谢皇上为臣出的这口恶气!”连弘毅感动的跪下。 张居正此举虽是为国考虑,但怎地说也是殿中失礼,当朝打吏部尚书,不给他点惩罚,怕是难以服人。 尽管知道他是忠臣,但还是不得不为之。 不过幸有李燕云关照,锦衣卫自是不敢打的太重。 “他竟然说朕是玩物丧志!”李燕云故意装作气愤的样子:“连爱卿快起来吧,他不光得罪了朕,还踹了你几脚,朕岂能饶他。” “谢皇上!” “小张子,去将朕这些日子做的木工取来给诸位瞧瞧!” 众臣费解中,没多时,四个太监抬着一个半人长的模型,走入殿中,将那模型放在殿中众臣一瞧,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艘船。 船的模型当真是新颖无比,且船上两旁皆有黑色炮筒。 见大臣们疑惑的模样,李燕云朗声一笑:“诸位爱卿,你们看似朕是在做木工活,实则朕这些时日,都是在捣鼓这艘模型,一些详细图纸,朕都有纪录。” 李燕云指着炮筒道:“这个黑管,乃是舰炮,朕设计的比较灵活,此火炮一船共计十六台,炮管可随意调动方向,可低可高,可左可右边,来选择攻击目标……” 他将此船的构造逐一说给群臣听,这下大臣才明白皇上并非是迷恋上了木工活,实则是为国而考虑。 更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别具匠心,在宫中其他木工匠配合下,竟打造如此重器。 朝堂中如此多的群臣,他自然不用怕这种机密会传入外国去,毕竟如若没图纸,哪怕你弄也顶多弄个外观出来,实则性能谬之千里。 “除此之外,”李燕云笑道:“这船的一些内部构造,外观皆要披上厚重铁甲,别说如今只有大宗有火炮,就是他国也有,也无须惧怕。且这铁甲,不光能防火炮,弓箭弩器,对它来说更如挠痒痒般!” 范清贤抱拳道:“可是皇上,自古以来战船皆是以木而造,毕竟木质乃是最为轻浮的,这选用为铁,怕是……” “无妨,爱卿不必忧虑,朕这战舰内有水密仓,图纸朕已经全部画好,”李燕云大声道:“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何在?” “臣兵部尚书袁去疾在!” 话罢,其中还有一人抱拳道:“皇上,臣乃户部右侍郎吕才,户部尚书艾成安艾大人,与锦衣卫陆炳微服私访调查苛捐杂税之事,至今未曾归京!” “对对对,是有这么个事!”李燕云一拍脑袋:“朕差点忘记了!——袁去疾!” “臣在!”袁去疾抱拳。 李燕云看向袁去疾道:“朕问你,如今大宗最好的造船厂,是哪个地方的造船厂?” “回禀皇上,若说造船,非应天府的金陵造船厂莫属!”袁去疾道。 此船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先进不已,万万耽误不得!虽说目前大宗处于和平,可该有的还是得有。 李燕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朝龙椅走去。 “小张子,待会将战舰的图纸交给袁去疾——” “袁去疾,你派人去金陵造船厂,好生建造此舰船——” “吕才,朕要你们户部拨款三百万两银子,用于造船之用,详细花销,要一一登记在册,胆敢有人贪此银者,抄家灭族!” 走到龙椅前,李燕云坐了下来,目光如刀般看着下方站着的他们:“可都听清了?” “臣等遵旨!” 朝会持续了一个时辰,朝臣们才跪拜散去,只是这场朝会,周朗并未出现,后来听小张子说,周朗曾派人来高假。 那小子上次被李韵蓝打的鼻青脸肿,如此怕是在家修养了,李燕云自然能够理解。 明媚的阳光自云中探出头来,让天气有些许闷热,浣洗库乃是杂役太监宫女所做苦力之处。 手拿草刷的苏月儿坐在堆积如山的木桶前,正神情专注的刷着马桶,来了个太监,将车上的木桶卸下。 “苏姑娘,你到底是因为何事得罪皇上的?”太监笑道:“像你这般还真是少见,被宠幸之后,竟然被调来刷马桶!” 谣言真是害人不浅,苏月儿心里苦涩不已,如今太监宫女都在盛传,自己被皇上宠幸过,可那晚的事只有自己知道,那晚自己可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在忐忑和不安中,白等了一夜。 苏月儿并未搭理太监的话,太监将恭桶都卸下后,蹲在苏月儿面前,微笑道:“瞧你细皮嫩肉的,要不我们做个对食如何?” “阿刚哥,你切莫说笑了,如今还有对食?”苏月儿好笑道。 ‘对食’乃是太监与宫女结伴相处恰似俩口子,以慰枯燥乏味的内心,在以前,宫女可是要在宫中待一辈子的,如今庆和帝改了规矩,宫女只需在宫中待三年,便可出宫嫁人,太监则是,超过三年后,自己决定是留是走。 太监笑道:“怎能没有?三年说长虽不长,但也不短!我们就结个伴如何?” “不行,阿刚哥,我向来苦命,谁与我待在一起,运气都不会好的,”苏月儿婉拒着,苦笑道:“在尚服局之时,她们都骂我是扫把星!” “我不介意的!”蹲在苏月儿身旁的太监,凑近她身前急急:“我真不介意的,这些日子来,我们朝夕相处,不是很好么?” 苏月儿微微一笑,正要再三拒绝,岂料身后传来怒喝:“狗奴才,就你也配?!” 这声音无比熟悉,苏月儿侧眸一瞧,可不正是皇上,只是此刻皇上着一身太监服,正黑着脸站在身后十几步处。 她身前的太监一见此人也是‘太监’当即站起身来,捋着袖子,气势汹汹道:“你个奴才,你骂谁?” “哟?”李燕云哈哈一笑,走上前来:“怎地?你这狗奴才,想与我比划比划?” “比划就比划,我还怕了你不成?!”太监怒道:“你是哪个宫的太监,竟然如此猖狂?” 太监不知他是何人,苏月儿又岂能不知,见阿刚哥竟然骂皇上,她立时吓的花容失色,忙不迭地丢掉手中的刷子,娇躯起身,玉拉住他胳膊,急急摇头:“不!阿刚哥,你不能骂他!” 第587章 争风吃醋 杂役宫女和太监所待的浣洗库院中,这一幕,吸引了一些太监宫女瞧了过来。 民间,有争风吃醋的男子为女子打架。 这宫中,太监和太监之间为了抢对食,暗暗较劲的也是大有人在。 说白了,有人的地方就有大小争端。 被苏月儿拉住胳膊的太监,瞪着穿太监服的李燕云,阿刚语气不善道:“哼!我不能骂他?月儿,我为何不能骂他?我还想打他呢我!竟然骂我狗奴才!” “他,他……” 花容色变的苏月儿心惊胆颤,瞧着皇上乃是一身太监服,碍于皇上的皇威,她一时不知该如何介绍。 见苏月儿无言以对,李燕云朝前走了几步,意味深长地的看了苏月儿一眼,那意思摆明了就是说,你若暴露朕的身份,你就死定了。 眸子如刀般在她脸上掠过后,李燕云目光望向太监,哼笑一声道:“我正是苏月儿的对食——小过子是也!” “苏姑娘,他,他说的可是真的?”太监有些诧异地侧头看着苏月儿。 苏月儿忌惮地看了眼李燕云,剑眉星眸的李燕云脸上淡笑,一股无形且强大的气场让她压力甚大。再者她可不想找什么对食,为了摆脱这个太监的纠缠,她红着脸蛋点点头,旋即羞涩地低下头去。 周围看热闹的宫女太监们看苏月儿点头认同,霎时炸窝似的议论开了。 “阿刚,人家有对食了,你还争个什么劲?” “哎哟喂,人家都有对食了,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就是,别让自己太难堪——” 宫女太监们的议论声,讽笑声、愈发的让阿刚感觉刺耳,无地自容! 失了面,他心里怒火燃天,目光如锋,瞪向一脸得意的李燕云。 此刻他的笑意在阿刚眼里,怎地看都觉得扎眼,他指着李燕云气愤道:“你们别听这个死奴才小过子胡说,苏姑娘被调来洗马桶后,我问过她,她压根就没对食——狗奴才,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我让你胡说!” “喂?阿刚哥不可啊!” 激动之下的阿刚,扬起拳头,如一阵风似的朝李燕云跑去,苏月儿愣是没抓住他,恍神的功夫,阿刚已至李燕云面前。 这里的宫女们和太监们,本就天天做着杂货,枯燥不已,这冷不丁的来个热闹看,他们或鼓掌、或吹口哨、或一蹦一跳欢呼着。 这可怎么办,若是伤着皇上,他蔫有命活?苏月儿吓傻了,愣在原地,宫女太监们不知那个嚣张的‘太监’是谁,她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兴许秦芷彤、般若等、还有那些武林高手李燕云不是他们对手,当然紧紧是身手而言,如若用上那把珍藏已久的沙鹰枪,可就是另回事了。 在李燕云看来,对付这个太监,简直轻而易举。 他登时接住这个叫阿刚太监的拳头,猛地一拧,太监为了减少疼痛,自然而然地以背部对着李燕云。 伴随阿刚的惨叫声,李燕云顺势朝屁股一踹,阿刚‘啊’地一声,身子前倾摔在地上,一个擒拿,眨眼间将阿刚制服。 看阿刚狼狈的样子,周围爆发了宫女太监们笑呵呵的嘲笑声,唯独苏月儿被那一幕,吓的娇躯一颤。 她明白,阿刚被皇上打了,倒是无碍,顶多挨个三拳两脚的。 若是皇上被他给揍了,那他基本是必死无疑了。 幸好,他是被皇上给欺负了。 “你,你个狗奴才!我今天跟你没完我!”阿刚骂骂咧咧地似要爬起来,李燕云怒道:“竟然还出口成脏,今天老子非打的你娘都不认识你!” 登时李燕云骑了上去,与阿刚扭打在一起,拳头不时地朝阿刚身上招呼,阿刚惨嚎数声,毫无招架之力,他压根没料到这个‘小过子’太监打架竟然如此生猛。 着急万分的苏月儿哭笑不得,这当今皇上竟然扮成太监,与太监扭打在了一起,这当真是千古难得一见之景。 可见他们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皇上没有吃亏,可若是皇上真流了血,怕是浣洗库的宫女太监们都逃不了罪责,轻则被赶出宫,重则被杀。 “你们别光看热闹了,快拉开他们啊!”苏月儿急道:“若是被掌事公公发现,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焦急之下,苏月儿率先跑去,那些太监宫女如梦方醒,最后宫女太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李燕云与那个太监拉开。 须臾,那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阿刚被扶去上药,一身粉红色宫女服的苏月儿依旧刷着马桶。 只是围观的太监宫女早已散了,远远的朝阿刚被扶去的身影呸了一声,李燕云则是拿过旁边的恭桶,一屁股坐了上去,气哼哼道:“若是你们不拉我,我能将他打的他娘都不认识他!” “你不该来这儿。”苏月儿神情专注的刷着马桶道:“这里味道不好闻,乃是污秽之地,你贵为天子,怎可来此?” 她这般话,在心情不爽下,李燕云怎生听都感觉她话里有刺,蔑她一眼道:“这里只有小过子,少跟我来那套!再者,这偌大的天下是我的,这紫禁城更是我的,我想去哪,就去哪,轮到你来说?” “月儿不敢!” 她脸上一红,玉手抹了一下俏额的香汗,旋即继续洗刷着恭桶。 你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李燕云白眼一翻,扭头打量这里的环境,这里恭桶甚多,似乎是全宫的恭桶,都会送到这里,如她所言,这里的味道却是不是很好闻。 她眼角的余光偷偷瞧了他一眼,见他脸上虽是没伤,但由于适才撕打,头发凌乱,发丝自帽子下檐而出,歪戴在头上的太监礼帽,和脸上皆是尘土,模样狼狈不堪。 当下,与他平时穿着龙袍威风凛凛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这般样子,让她心里压力顿消,脑子里竟冒出这句话‘堂堂天子,一国之君,竟装扮成太监,与其他太监争风吃醋,撕打在一起’她噗嗤一声,再也没忍住。 “嗯?”目光自堆积如山的马桶移开,李燕云脸色严肃瞪着她:“你笑个什么?!” 她忙收起微笑,刷着马桶道:“没有,奴婢就是想起了开心的事。” 不明缘由的李燕云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你想什么,你定是觉得适才我被那狗奴才骂成狗奴才,你很解气,是也不是?!” 忙活刷着马桶的苏月儿低头偷笑:“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哼,你没说,你是没说,心里肯定是那么想的!李燕云哼了一声,望向周身堆垒的马桶,疑惑道:“你每天要刷多少?” “什么?”苏月儿微微一惊诧,扬起头看他一眼,旋即再次低头继续刷着:“几百个!” 几百个?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这怕是换做男人都受不了,他脸上一寒,手一伸:“给我——” 苏月儿动作停住,贝齿轻咬了一下粉唇,迟疑道:“你想干嘛?” “想,但你不是不同意嘛!”他脸色极为严肃。 苏月儿不解,待细想,脸上霎时嫣红,想起那晚独守乾清宫被他如此捉弄,心里苦楚万分。 见她似要落泪,李燕云白眼一翻:“我是说刷子给我!” “不,你是九五之尊,这种脏污之物,怎可——” 真是倔强!李燕云叹了声气:“磨磨唧唧的!” 没待她说完,自她手中抢过草刷,竟学着她的样子,认真的刷着恭桶。 手中一空,苏月儿愣住了,心里暖意洋洋,霎时眼圈红了,有时别人对自己不好,反而不会哭,若是好一丁点,眼泪却是忍不住。 她偷偷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他,他适才没伤着你吧?” “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岂能伤得了我?”李燕云刷着马桶道:“我警告你,你若敢与其他太监结为对食,你就死定了——对了,别误会,我没看上你,我只是不喜欢躺过我龙榻的女人,与其他太监结为对食!” 见他一个帝王,竟然与自己坐在一起,刷起了马桶,偏偏话还说的如此孩子气,跟吃了醋般,她抿唇一笑,偷偷蔑他一眼后,见他似没发觉,忙低头嫣笑。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李燕云不解抬头:“你,你又笑个什么?” 苏月儿小脸憋的通红:“我,我又想起了开心的事。” “嚯?你开心的事还不少!” “你不责罚他么?他那么骂你——” 李燕云好笑道:“他不是都被我打成猪头了,那样不算责罚?我就好奇那小子,竟然如此大胆,敢在这宫中与人动手!” 苏月儿抿唇道:“我听他们说起过,他在这宫中,有个掌事房的公公是他干爹,似是因为如此,才敢肆无忌惮!——我娘更是告诉过我,不可在宫中得罪人,尽可能的不得罪。” 宫中太监根本就不能有子嗣,认干儿子认女儿,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在昔日,宫中太监与宫女们之间的事,李燕云很少关心。 今天算是长了眼界了。 “你娘这么了解宫里?”李燕云奇道:“莫不是你娘也做过宫中的宫女?” “是的,我娘就是因为犯错,被赶出宫去,后来我娘嫁了个员外,奈何那个员外家以子为贵,我娘生下我之后,见我是个女儿身,便将我娘赶出了他们家!” 她泪水啪嗒直掉:“所以从小我与我娘相依为命,旁人都说我是扫把星,我自己也是这样感觉。是我将我娘害的赶出了员外家,如果我是男儿身就不会了。我只有认真干活的时候,才会忘记那些不开心的,我才会感觉我对这个世间,还有点用。我感觉我的人生,没任何希望!” 想不到这个苏月儿竟然有这段往事,怪不得曾听她说过,她不想活的一些话。 将刷好的一个马桶放在一旁,李燕云好笑道:“你连人都没生过,你哪来的人生?现在说这种话为时尚早!——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抓住!” 她猛然想到那晚空等乾清宫的事,本就心绪激动的她,抢过李燕云手中的草刷:“请回吧,我自己来!我虽轻贱,可不能让你这般欺负,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李燕云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走去:“好!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她刷着马桶的动作一僵,泪眸看着李燕云身影,唇瓣一弯,哽咽了一声,最终还是倔强的低下头去,刷着马桶。 浣洗库宫道上,小张子一瞧一身太监服的皇上自里面走了出来,他忙忙迎了上去。 凑到失魂落魄的李燕云身前小声神秘道:“皇上您总算出来了,适才有小太监来报,鲁秀在弘德殿候着您呢,说是要为您引荐一个奇人。” 第588章 崂山道士 端坐在弘德殿中的李燕云,早已换上了干净的龙袍,他双腿翘在铺着黄布的桌子上,晃着腿,好奇的打量跪在鲁秀身旁的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 自鲁秀口中得知,此人有什么丹药,更加以说明,说是长久服用这个道士的丹药,可长生不老。 千古帝王,都是喜欢追求长生不老之法,传说前世秦始皇嬴政也曾派人去蓬莱仙岛,寻求什么长生不老之法。 历代帝王,更是多多少少都对此有兴趣,兴许鲁秀正是抓住这点,才带道士前来,引荐给皇上。 这鲁秀倒也真是会阿谀奉承,李燕云微微一笑:“敢问这个高人,如何称呼?” 道士叩头道:“回禀皇上,小的道号无为,全称——无为道人,亦可称无为山人,修于东海崂山。” 无为道人?修于崂山,合着是崂山道士!李燕云点头,自龙椅起身:“你俩都起来吧!” 鲁秀和道士谢恩后相继起身,这一起身李燕云才发觉,此人虽是仙风道骨,贼眉下的小眼睛却提溜直转,看看殿中的摆设的饰物,又或是橱架上价值不菲的玉雕。 恁地是一个贪财之人,李燕云微微一笑:“小张子,派人去翊坤宫,将朕的安妃宣来!让她来好生见识一下所谓的长生之法。” “奴才遵旨!”身旁的小张子忙不迭地躬身退出殿外。 “皇上,这个崂山道士可了不得,”鲁秀抱拳,笑呵呵道:“不光会些拳脚功夫,一些奇门遁甲,星月天象,他都精通不已,着实是难得之才。” 道士先朝皇上抱了拳,便朝鲁秀,极为谦虚道:“哪里哪里,鲁大人过奖了。” 不就是一个旁门左道骗人的江湖术士,朕要装道士,什么奇门遁甲的言辞朕怕是说的比他还专业!李燕云朗声一笑:“朕的鲁爱卿都快将你夸出花来了,敢问高人,如何长生不老?” 无为道人哈哈一笑,自腰带下挂着的布囊中,掏出两枚丹丸,递到皇上面前:“皇上请看!” 顺手接过丹丸,李燕云一瞧只见丹丸乃是红褐色,在鼻前一嗅,一股子刺鼻的味道钻入鼻孔,李燕云高翘的鼻梁一皱,立时打了个喷嚏。 “这就是仙丹?”李燕云奇道,日,味道可真他娘不一般,这也是给人吃的? 捏着下巴胡须的无为道人忙拱手,笑道:“回禀皇上,正是,不过此物不是凡物,味道自然与其他草药不同。且此丹药数量有限。配方又弥足珍贵,又价值不菲,若是皇上想要长生不老,小的需要银子,前去买配方,炼此丹药。长期服用之下,便可达到长生不老之功效。” 一旁的鲁秀抱拳,顺着道士的话,朝李燕云道:“所言甚是,无为道人果然是高人,皇上臣为他担保。” “哈哈,原来如此!”李燕云朝弘德殿门前的一个太监道:“你,去乾清宫,朕龙榻下那个红盒子拿来!” “奴才遵旨!”小太监应声后,忙不迭的跑去。 弘德殿乃是乾清宫的侧殿,因此两殿相隔并不遥远,也就一会的功夫,小太监将红盒子抱来。 正在与道士和鲁秀说着话的皇上,顺手接过红盒子,将红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红盒子后,里面冒着银光的沙鹰手枪映入眼帘。 “适才朕听鲁秀说,你还会拳脚功夫?” 鲁秀点了点头朝无为道人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跟皇上说明。 “回禀皇上,”无为道人笑道:“小的从小学武,会些崂山的功夫,譬如霹雳拳,崂山的霹雳拳名震江湖,小的也只是学会了七成而已。” 拿起小盒子中的沙鹰手枪,李燕云撅着嘴唇吹了吹手枪,又用袖子擦了擦:“何为霹雳拳?” 茫然不知皇上手上的为何物,道士又不好开口问,且皇上还对霹雳拳如此感兴趣,道士只能跟皇上说明崂山的霹雳拳的要旨。 崂山的霹雳拳,妙在霹雳二字,出招快如闪电,或是瞬间找出对方的破绽,加以进攻,精就精在‘快’上。 果然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有朕手中的枪快?李燕云哈哈一笑:“妙,妙啊!朕听你之言,当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回禀皇上,小的不敢当,说到对霹雳拳掌握的最为精湛的,乃是小的师兄无寻子,小的霹雳拳若跟师兄比起来,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说到此处,无为道人话锋一转,笑道:“皇上,咱们还是说说炼丹的事吧。” “炼丹?”李燕云笑道:“对对对,说炼丹,你炼丹需要多少银子?” 无为道人道:“皇上,本来您是天子,小的献给皇上仙丹,本就天经地义。可皇上,那些配方价值不菲,小的没那么多银子去买……” “朕问你需要多少银子!”李燕云不耐烦道:“少他娘跟朕扯些没用的,磨磨唧唧的!” 皇上如此爆喝一声将鲁秀吓了一跳,他忙忙跪下,无为道人看了一眼鲁秀,也忙不迭跪下,抱拳。 “回,回禀皇上,五万两即可!” “五万两啊?”李燕云面上又浮现微笑,点了点头:“嗯,不多,才五万两,小意思——对了,高人呐,你可知朕手上的是什么物事?” “小的,小的不知。”无为道人胆颤道。 气氛有些怪异,一向圆滑机灵的鲁秀,当下都不知皇上心里想些什么,可冥冥中,鲁秀感觉皇上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恰在此刻,小张子走进来跪下道:“皇上,安妃娘娘到。” “臣妾参见皇上圣躬金安。” 说话间,一袭百褶长裙,小腹隆起丰腴的妙姿,踏入殿中,她膝盖微弯,给皇上行了个万福,李燕云哈哈一笑,走上前去,握住她软玉小手。 “朕安——小梦涵,你化学如何?” 听皇上小声在耳边说,安梦涵微微一笑也小声道:“还好,老公,你这是……” 登时,白嫩精致的脸色有些疑惑的安梦涵,目光瞅见老公手上拿着的沙鹰手枪,她又瞧了瞧那一个道士,一个官员打扮的人,眉头微蹙。 “(臣)小的叩见安妃娘娘。”道士和鲁秀忙忙叩头行礼。 迷惑不解的安梦涵,当听皇上说这个道士会长生之术,她心里不由一提,还没反应过来,皇上将她拉到桌子前,指着桌子上的两枚丹丸。 “小梦涵,你瞧,这就是这个高人,献给朕的丹丸,说是长期服用可长生不老!” “哦?”安梦涵眼中闪过几分异芒,看了一眼那个道士,旋即玉手拿过皇上手中的沙鹰手枪,用沙鹰手枪,将丹药砸碎,正要垂首去闻,李燕云忙忙制止:“不可,此丹药难闻刺鼻,你怀有龙嗣,不可冒险!” 当听此言,跪着的道士和鲁秀顿感不妙,俩人互相看了一眼,额头沁出丝丝冷汗。 安妃娘娘唇瓣微弯,将手中的沙鹰手枪还给皇上,她吩咐道:“小张子公公,你给本宫取个火烛来!” “是,娘娘!” 没多会,安妃娘娘自太监手中接过火烛,在火烛的照耀下,丹丸的碎渣发出一些亮晶晶奇异的色彩。 登时,安梦涵倒吸一口凉气,腰背直拔,长发及腰的她,玉手摸着隆起的小腹,目光泛红瞪着那个道士,急急道:“你适合居心?竟想害死我老公……竟然想害死皇上!” 一听这话,道士吓的嘴巴大张,身子一震忙忙叩头:“娘娘,您冤枉小的了啊,这乃是长生不老之药,怎会害皇上呢?” 安梦涵看向李燕云道:“老公,这里有一些重金属物质;如硫、汞、水银、皆是对人体有毒的,更别说长期服用,长期服用等同于慢性自杀,你可千万不能信!” 安妃娘娘所言之词,有些对鲁秀和道士来说极为陌生,可后面的话,吓的鲁秀也惊慌失措,他根本没料到好心竟然办了坏事,当即与道士连连叩首。 与她一样,同是二十一世纪而来的李燕云,又怎会轻信,前世历史上年轻早逝的皇帝,怕是也有些是与重金属中毒有关,可愣是没料到,今天竟然让自己给碰上了。 “皇上,请您明鉴,小的没有加害你的心呐!”道士慌神道。 “皇上息怒,息怒。”鲁秀叩头如捣蒜。 “你们这些江湖骗人的术士,当真是害人不浅!幸好朕从头到尾,压根就没信,”李燕云怒喝一声:“锦衣卫,进来将这个道士拉出去砍了!” 霎时,一干锦衣卫跑了进来,将道士按压住,眼看就要被处死,道士兴许是急了,双手用力一挣,将两个锦衣卫甩倒在地。 此一幕,吓的安梦涵忙躲在老公身后,她没料到一个道士竟然敢在御前动武,幸亏李燕云早有防备,他手拿手枪面带微笑,丝毫不慌。 他瞪着皇帝:“哼,这点虾兵蟹将也想拦我!我告诉你我会霹雳拳,可你没料到我还会我们崂山《蜻蜓点水》的轻功吧?哼哼!” 话罢他猛然闪身出去,顺手几拳打在了几个锦衣卫身上,小张子吓的大喊大叫:“来人,来人呐,护驾,护驾!——抓住这个贼道士!” “嘭!”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在弘德殿中,几乎在同时,那跃跃欲飞的道士,扑通一声摔在弘德殿门前的地上,背上多了一个血窟窿,正汨汨冒血。 “妈地,还跟朕装!”李燕云好笑道:“还他娘的朕没料到你会轻功《蜻蜓点水》?你怕是也没料到朕也会弹指神通吧?任你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 道士脸色发白,下一刻脖子一歪,昏死过去。 “老公,你枪法好准!”安梦涵心有余悸道。 “那是……不准你也不会怀上!” “呸,都这会了,你正经一点——” 安梦涵脸上一红,玉手勾着李燕云的胳膊,目光谨慎地看着外面道士。 此刻外面几十名锦衣卫闻声赶来,当见殿前道士的尸体,不由一愣。 贼道士,朕幸亏不是那些昏聩的帝王,要不然定贪恋长生不老之术,被你害死,李燕云将手枪递给身旁的安梦涵,朝外面走去。 “老公,你小心点,防止他是诈死!”安梦涵抿着小嘴,握紧手枪,生怕他有个闪失,紧紧跟在他身后,登时,皇上弯腰伸手在倒在地上的道士鼻前试了试。 发觉此人已无气息,缓而面上一寒,又瞪向殿中吓傻的鲁秀。 “鲁秀,你好大的胆子,为何串通他骗朕银子?” 第589章 又见般若 弘德殿门外道士的尸体,已被锦衣卫抬走,几个小太监正清洗地上的血渍,殿内跪着的鲁秀额头直冒冷汗。 经过这么多日子,安梦涵小腹已有隆起之势,她心有余悸再三嘱咐皇上,不可轻信那些道貌岸然,江湖术士之言。 前世二十一世纪科技如此发达,都没有攻破长生不老的难题,在这古代,胆敢说出此言者,正是骗子无误,李燕云又怎会轻信,当即点了点头。 “等等,”李燕云诧异道:“小梦涵,你是说延禧宫有个小尼姑?” 轻嗯一声后,安梦涵笑道:“臣妾适才从延禧宫刚回翊坤宫不久,就被你派人宣来了,那个尼姑看着穿着袈裟,实则有头发。” “原来如此,小梦涵你且回去安歇,”李燕云恍然点了点头,目光瞪向跪在一旁的鲁秀:“朕要好好审问他!” “臣妾告退——” 在宫女和太监的随从下安妃娘娘就此离开此处,李燕云则是寒着脸,在殿中围着鲁秀踱步。 心里没底的鲁秀,紧张的身子颤粟,瑟瑟发抖,一把鼻涕一把泪,模样显得极为懊悔。 适才听安妃娘娘说,那仙丹暗藏有毒物质,虽然鲁秀不明白安妃娘娘是如何看的出来的,但显然皇上深信不疑。 若是追究起来,自己免不了有连带责任,毕竟那个道士,可是自己带来举荐给皇上的。 “鲁秀啊!”李燕云脚步一停,在鲁秀眼跟前席地而坐:“你觉得朕像昏君么?” “不,不像——”鲁秀略带哭腔道:“非但不像,皇上英明盖世,无人可以比拟。皇上啊,臣一时糊涂,臣只想博您开心,万万没料到好心办了坏事,那崂山道士,臣也只是在集市偶然撞见的。臣若知那仙丹有毒,借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万万不敢那般做啊!” 怎地说这个时代的人,对重金属的鉴别能力都稍逊了些,也可以理解,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别他娘的哭了。” 见皇上面色温和了些许,鲁秀惊颤道:“皇上,您,您不准备砍臣的脑袋?” “你的脑袋还是放在你肩膀上扛着吧,”李燕云嘿嘿笑道:“——可是,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的心思不应该放在讨好朕这方面,而是用在该用的地方,譬如,你赈济贫民,这点就做的很好。朕若杀了那些贫民的恩人,朕岂不是会被他们骂死?” 脑海中浮现那天鲁秀,在集市上赈济老病妇孺的情景,李燕云甚是欣慰。 “皇上教训的是,可是……”鲁秀当即一愣:“皇上啊,您怎知道此事的?此事臣没有跟任何人说啊。” “哈哈,你小子,做好事还怕别人知道?” 鲁秀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傻笑着跟皇上说,他自小也是家境贫寒,在极度贫苦的家境中长大。 有此一来,鲁秀自然是知道那些人,有上顿没下顿吃不饱的滋味,看着老病妇孺沿街乞讨,他心有不忍,才生了恻隐之心。 鲁秀明白,也许正是自己这个善举救了自己,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否则自己怕是要与那道士一样,小命不保。 “以后切莫信这些江湖术士了,他若厉害,怎没算到他今日会死在朕的手上?”李燕云朗声一笑起身:“你也起来吧,别哭了!” “微臣遵旨。”鲁秀起身瞧了瞧皇上手里的沙鹰手枪:“皇上,您是怎地知道,他会逃跑。” 李燕云用袖子擦了擦手枪,笑称:“鸡急了会飞,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这个贼道士还会武功,当知自己将死,他定会拼一把,嘿嘿,朕只不过是防范于未然。” 登时,鲁秀对皇上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皇上果然心细如发,自己的小聪明在皇上面前,当真算不得什么,他竟然刚一见面,就将结果给考虑到了。 “可是——”鲁秀面色为难,似是有心事。 “怎地了?”李燕云奇怪:“不要吞吞吐吐的。” 鲁秀忙拱手,弓腰道:“皇上,这个无为道人是死了,可是他的师兄还在臣的四合院中,臣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这可如何是好啊,万一他知道他师弟被皇上已经处死了,这……” “哦?”李燕云笑道:“怎地,朕杀人,还得经过他同意?” “皇上臣并无此意啊,”鲁秀苦涩道:“只是臣听他师弟无为道人所言,他这个师兄无寻子,可是会些功夫,臣怕他也会狗急跳墙,杀臣泄愤呐——臣还得留着小命,为皇上做事不是?” 呵,这小子,怕死就怕死,偏偏还说的如此好听,李燕云点了点头,这小子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听那无为道人所言,他师兄好像还很厉害。 可那有如何,朕还怕了他不成? 倏然间,脑子里蹦跶出这么一个人来——童清湫,嘿嘿,既然上回,你给公主透风报信,自己就来个一计,将贼道士引去你们花剑坊。 你不是说你不会武功么,到时看你出不出手。 见皇上面若止水,丝毫不慌的模样,鲁秀急道:“皇上,臣大可先不告诉他无为道人已死的消息,可这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不不不,你一定要告诉他!”李燕云狡猾一笑:“你这样——”皇上叽里咕噜在鲁秀耳语几句。 听着皇上的吩咐,鲁秀满脸贼笑,心领神会的直点头。 不多时,弘德殿门前,看着鲁秀远去的身影,李燕云坏笑着,贼道士,你若不去报仇,算你是个守法的好道士,若真去报仇,朕让你有去无回,保险起见在加上一个人最好,子弹能不用就不用。 用一发就少一发啊。 延禧宫院中,挺着大肚子,气质雍容华贵,着轻纱袍裙的雨兮,她玉手扶着后腰立于凉亭中。 她身后则有一个灰袍,短发有及肩之势的俏尼姑,她双手合十,粉唇一张一合,为皇后说着关于秦芷彤在恩施庵的事迹。 “皇后娘娘,我师妹秦芷彤就是在恩施庵待着的,从不与她人打交道。而后,有个好老虎哥哥前去寻过她——但是两人还是失之交臂,错过了呢,前后只相差几天。” 上官雨兮绝色的脸上有些动容,嫩唇抿了抿,看样子师傅着实是故意躲着坏胚子的,她自然知道般若口中的好老虎哥哥乃是何人,叹了声气后,她缓缓转过身来。 “般若,本来按辈分,本宫该喊你一声小师叔,可本宫又不属于恩施庵的人,故此,你叫本宫姐姐便是。” “姐姐?” 上官雨兮嗯了一声,笑道:“其实不瞒你说,本宫昔年也是天山派的人,与你同属一门,秦芷彤乃是本宫的师傅。” 般若惊讶道:“啊?这个师妹倒是没与我说过。” 听她一口一个喊自己师傅为师妹,而自己又让她喊自己姐姐,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她心中羞恼不已,都是那坏胚子作的孽,气死个人了。 很显然,般若也意识到了这一层面:“可是皇后姐姐,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 想起坏胚子那晚的话,上官雨兮脸上一红,摸着般若的后脑勺:“无妨,咱们各论各的,本宫现如今乃是人妇,不属于江湖派别,你喊我姐姐,喊我师傅师妹,有何不妥?” “这倒是哦。”般若低头思绪几分后,扬起小脸笑颜如花:“姐姐!” 雨兮脸上浮笑:“嗯,般若妹妹——” 亭子旁的宫女掩唇一笑,上官雨兮双颊羞红:“你这妮子,笑个什么?” 上官皇后本就待宫中的侍女如姐妹般,人前规矩礼仪不能少,私下中倒也那么多规矩,如此侍女才毫无顾忌了些。 见皇后娘娘将般若哄的一愣一愣的,侍女笑道:“娘娘,你说话的口吻,与皇上愈发的像了。”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长此以往岂能不像?兴许这就是民间所谓的夫妻相吧,上官雨兮倾城绝妙清丽玉面绯红不已。 恰在此时,宫院中太监宫女们行礼之声,将亭中上官皇后与般若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雨兮面孔挂笑,般若则是一脸震惊。 “都起来吧!” “谢皇上——” 此刻李燕云正大步流星朝亭中走来,扶住弯膝给自己行礼的上官雨兮,看着愣在一旁杏眼圆睁的般若。 “嘿嘿?怎么?”李燕云笑道:“般若妹妹,难道不认识朕了?” “好老虎哥哥……你,你是皇上?”般若诧异万分。 虽然李燕云曾去恩施庵两回,可每次都是锦衣卫穿着便衣前去。 般若只当他是民间纨绔子弟,浑然没细问他到底是何身份,且师妹秦芷彤更没说过,当下着实愣神了。 上官雨兮眼神含情地看了李燕云一眼,跟般若道:“怕是这个坏胚子没和你说他是皇上吧?” 般若嗯了一声才双手合十道:“恩施庵的师傅曾说山下的男人是老虎,若是碰着,可要躲得远远的,皇上说他是好老虎,于是才那么喊他的——” 这坏胚子哄骗人家小尼姑,他若是好老虎,才是天大的笑话,雨兮噗嗤一笑,看了一眼在旁边嘿嘿傻笑的皇上,似娇似嗔地白他一眼。 好像见到皇上要行礼?着宽肥灰袍的般若忙忙跪下:“叩见皇上。” “哈哈哈,快起来吧,你这小尼姑如此客客气气的,朕还真有些不习惯!”李燕云忙将她扶起:“般若,反正你都快还俗了,不如就在宫中待段时间如何?” “甚好,本宫也正有此意,”上官雨兮笑道:“怎地说,你与本宫也隶属同门,也算是本宫娘家人了,般若妹妹,你可莫要觉得生疏哦?” 私下里与这个好老虎哥哥关系还算不错,而且皇后娘娘又是同门,从公而论,皇后和皇上同时邀请,都不该拒绝,无论公私,好像都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 般若点头,嘟着小嘴,可爱乖巧道:“好,我听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可是皇上,皇后娘娘,宫中礼仪规矩我不太懂,我怕我会触犯宫中规矩。” “嘿嘿,在宫中只管喊好老虎哥哥便是,朕不说你,无人敢说!再者别人知道你是尼姑出身的出家人,又怎会怪你?” 李燕云笑道:“而且朕来此,是有事找你这个新任的天山派掌门。” 第590章 疯老道 在皇后和般若的疑惑下,李燕云说出了前宫发生的事,当雨兮知道那个无为道人竟然敢御前动武,着实一惊。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江湖亦然,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 仔细一思量,雨兮感觉皇上所虑不无道理,如若无为子的师兄无寻子,前来报仇,那可就不妙了。 再说了,那个无为子死得倒是不冤枉,竟然用有毒的仙丹哄骗人,都骗到皇家头上来了,如此岂能容他。 几人又说了些话,当说起般若,李燕云这才从雨兮口中得知,她也是想尽快找到秦芷彤,故此才派人将般若请来宫中,希望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不过般若此次前来,倒是给李燕云一个双保险,哪怕到时候无寻子前去报仇,自己手中有枪,此为第一道保险,再者还有般若呢,好歹也是新任天山派掌门。 深得秦芷彤传授的天山玉寒掌。 不打无准备之仗,万事俱备之下,难不成那个贼道士能翻天不成?还能借此,试探那个童清湫到底会不会武功,顺便将祸水引过去,小小的报复她一下。 “你说你要带般若去民间花剑坊?”雨兮不解道:“花剑坊是作甚的?” “嘿嘿,就是为人看心病的!” “看心病?”雨兮好笑的玉指轻点他额头:“你啊……唉,我在民间也曾听过这种大夫,可没料到你竟然也信那个把戏,可你为何将那个无寻子引到那个地方去呢?” “那个女子甚是奇特,第一不告诉朕的身份,第二,她好像会武功,可特地隐瞒,甚是奇怪。”李燕云一脸惋惜:“最重要的是,朕冒用周朗的名字,给周朗带来了灾难,害的他被公主狠揍一顿,朕要为他出口恶气!顺便,解决了那个无寻子的道士。” “你啊,你就闹吧,我怀着龙嗣也不方便,就有般若随你去便是,”雨兮嘱咐道:“不过,你可要小心!” “嘿嘿,会的,会的——” 一旁的般若双手合十,抿着小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皇后和皇上你一言我一语,十分不解。 但她明白,好老虎哥哥意思是让自己去护驾,这点对她来说倒无所谓,毕竟那个道士不是好人,竟然用有毒的丹药哄骗人。 久违的太阳终于自云中露头,天气晴好,京城集市又是一番热闹的人来人往的景象。 民间四合院中,一身仙风道骨,身穿道袍的长须道士,他肩背长剑立于石桌旁。 忽地,他耳朵一动远远的就听到一阵男子的哭声,他眉头一皱,忙朝院门跑去,登时院门缓缓被打开,来人顺手将门给关上。 还没等道士说什么,来人背靠着门哭着蹲了下去,道士一脸茫然:“鲁大人?怎生就你一个人回来?我师弟无为子呢?” 鲁秀未曾答言,不由哭的更加大声,道士更是急了,蹲在鲁秀身前:“哎呀,鲁大人,你别光顾着哭,你倒是说啊?” “无寻子兄弟,我愧对你啊,”鲁秀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说你师弟做什么不好,非得坑蒙拐骗,他当时怎地没听你的话,愣是要跟我进宫面圣呢你说。” “唉,我师弟向来贪财,我早跟他说过,出家人不应该如此……”陡然间无寻子嘴巴一张,意识到了不妙,他老目圆睁,双手握住鲁秀的胳膊:“鲁大人,此话何意?烦请你说个清楚?我师弟到底如何了?” 鲁秀脑袋靠在无寻子的怀里哭泣:“兄弟啊,我对不住您,他给的仙丹,被一个叫杨过自诩识得千方百药的锦衣卫,查出仙药乃是毒药,这还没见着皇帝,就被杨过给杀了——” “什,什么?!我师弟死了?” 无寻子脑子轰然,面色发僵,难以置信地看着鲁秀,瞬间泪水盈眶。 “是啊,您若不信,你去宫门前一打听便知,”鲁秀一边抹眼泪,一边观察着无寻子的表情,旋即哭道:“兄弟啊,要么你将我杀了吧,是我不该带你师弟前去啊!” “不!”无寻子如若失神般:“不怪你,你当时也只是那么一提,他就缠着你要你待他进宫!——可是,那仙丹怎会是毒药,他曾试吃几颗,身子骨根本无碍。” 想起在弘德殿之时,安妃娘娘曾说那是慢性毒药,又想起皇上的吩咐,鲁秀哭着扯谎道:“那杨过锦衣卫说了,那乃是慢性毒药,听他意思是,吃个几颗无碍,若是长久服用,便会有性命之忧!——无寻子兄弟,依我看还是算了吧,朝廷的人你斗不过。” “不可能!不可能有毒,”无寻子不相信道:“简直是一派胡言……可是,鲁大人?我师弟会点功夫,不光贪财又极度怕死,以他的性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怎地轻而易举,就被那个杨过给杀了呢?” “唉,皇宫大内,高手众多,那个杨过竟会奇门武功弹指神通,当时那么一阵巨响,你师弟他就,他就……”鲁秀登时又哭了起来:“他还说,你师弟招摇撞骗,死有余辜!” 无寻子气的浑身发抖,双目赤红,忽地‘啊’地一声仰面长啸,双脚一跺,腾空而起之际,身子落在了院中石桌前,拳头直朝石桌砸下,咣当一声,石桌断裂,塌落在地。 妈呀! 太吓人了!鲁秀看的身子一震。 “告诉我,那个杨过住在京城何处?”无寻子头也不回道:“冤有头,债有主,鲁大人,烦请你告诉我,此事与你无关!” 看来他真要去报仇啊?鲁秀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其实不瞒您说,我还真知道,你也知道我是新科探花嘛,自然要和那些官员锦衣卫或者太监公公什么的处好点,这样有便于……” 略觉得他有些啰嗦,无寻子转过头来瞪道:“我问你他家在何处!” 老道杀人般的眼神让鲁秀顿感脊背直冒冷汗,他脸色煞白哦了一声道:“据说,京城集市有家铺子,名为‘花剑坊’铺子中掌柜的,有个叫童清湫的,是杨过娘子。” 刚一说完,老道转身就走,鲁秀忙忙起身:“你,你真的要去啊?” 无寻子哼道:“师弟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此仇不报,我无寻子枉为人!” 不做停留,肩背长剑的无寻子,打开门便走了出去,鲁秀掩唇歼诈一笑,皇上果然高啊,老道,你若不报仇,兴许你死不了,可你若报仇,怕是九死一生了。 不行!鲁秀面色一僵,我得赶紧去通报皇上。 茶肆酒楼,青楼赌坊林立的京城集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 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经过多方打听,他在门匾上挂着‘花剑坊’三字的地方立住了身子,目光注视着门匾,点了点头。 还未曾进去,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丫鬟将一个穿着绸缎锦袍的长须老者送了出来。 丫鬟道:“这位老爷请慢走!” 老者笑道:“听你们家大夫一阵解答,老朽豁然开朗,再替老朽好生谢谢她!” “会的!”丫鬟笑着应了一声后,正要转身进铺,老道满脸杀气地走了过来:“且慢——” 丫鬟身形一停,转身瞧见是个老道士叫住自己,她笑道:“您是叫我么?” 老道寒着脸道:“姓杨的可回来了?” 丫鬟一头雾水,皱着黛眉道:“没……”刚要说没这个人,奈何老道刚听个‘没’字,就大步流星,气势冲天地进去铺中。 说明他还在宫中没有回来!无寻子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贫道就在此等他回来。” “喂,你到底是作甚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丫鬟追了上来。 “你们小姐可是叫童清湫?”无寻子走入后院中,院子中的花圃,登时映入眼帘。 丫鬟更加奇怪了,平时小姐都不愿将自己的名字告诉来人,他是怎地知道小姐的名字,丫鬟点头应是。 “那就没错了!”无寻子冷道。 没待丫鬟回答,他瞅着一旁紧闭的厢房,一个飞跃,在厢房前落地,一掌将厢房之门震得五零八落。 惊的丫鬟杏眼圆睁,丫鬟登时娇叫:“牛鼻子老道,休得放肆!” 一声喊罢,丫鬟气的忙跑进老道身前,横着胳膊拦着,显然丫鬟没有被老道的气势给吓到。 无寻子满含杀意地看着丫鬟:“无关人等,走开,贫道不杀无辜。” 立时厢房中轻纱后,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与女子那温柔如天籁之音般的声音:“妙儿,稍安勿躁,来者是客——让他进来便是。” “是!”妙儿银牙紧咬瞪了老道一眼,旋即给老道让开一条道。 无寻子踏入房中,轻纱后那端坐于古琴后的身影映入眼帘,无寻子耻笑道:“敢说我师弟招摇撞骗,我看你们家才是招摇撞骗!” 这个疯老道是来作甚的?前言不搭后语的,童清湫不解来人何意,如画白嫩的面孔却平淡如水,丝毫未有惧色,她若玉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好听的旋律自手指尖流淌,弥漫在屋中。 “小女子是否是招摇撞骗暂且不论——”她忍着心中的不悦,身形端庄,诱人地红唇蠕动道:“但不知先生到此何事?——还有,先生一掌震坏小女子家的房门,当然,若给个合适的理由,此事作罢,若不合适,烦请先生给个说法!否则小女子花剑坊的生意难免会受到影响!” 哼,生意?你相公在宫中招摇撞骗,你在民间招摇撞骗,还真是两口子!无寻子怒道:“我是来找你相公杨过的,贫道要杀了他,替师弟报仇!” 第591章 打斗 仙音般的曲律在花剑坊的屋中飘荡着,肩背长剑仙风道骨,一身道袍的道士,伫立于屋中,老眼满含杀意地透过薄纱,瞪着薄纱那正在弹琴的倩影。 倩影葱白般的玉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听到老道的话,她清嫩的面孔上略微愠怒。 这个疯老道到底怎生回事,无缘无故坏我名节! 生怕丫鬟心直口快惹出乱子,在她的吩咐下,丫鬟妙儿走出屋中。 抑住心中的不快,童清湫稳住情绪,淡若止水道:“这位先生,敢问你是何人?” “贫道乃是崂山无为子的师——无寻子!”老道哼道:“贫道的师弟无为子,正是死在你相公杨过手中!” 玉手压住琴弦,登时曲律妙乐立止,童清湫起身,脸上淡然浅笑:“无寻子先生,照此说来,你是误会小女子了。小女子尚未婚嫁,哪来的相公?你所说的杨过,更是与小女子八杆子打不着,小女子不识得此人——” 误会?老道有些迟疑,再次确认道:“你可是叫童清湫?” “嗯?”童清湫甚是奇怪,黛眉略蹙:“正是,只是小女子名字从不对外说,此乃花剑坊的规矩,但不知先生是从何得知?” 她亲口承认之下,老道点了点头,这个规矩暂且不乱,名字且从不对外人说,只有相公知道倒也不奇怪了。 见老道不语,她踱步走了几步,又道:“本来你打坏了小女子家的房门,要你赔付,可既然是一场误会,你又是出家人,想必身上没什么钱银,罢了,你走吧!” “走?”冷着脸的无寻子讽笑道:“空口白牙一顿解释,就如此将贫道打发了?想必你已然知道你相公杀了我师弟的事,见贫道找上门来报仇,才故意如此说的吧!” “你!”童清湫脸上怒红,娇叱道:“前辈,请你说话放尊重些——莫要血口喷人,我根本就不认得杨过!” 老道仰面朝四周墙壁瞧了瞧,目光自挂在墙上的宝剑扫过,心里暗想,怪不得那杨过会什么‘弹指神通’,看样子这两夫妻也曾是江湖中人。 只不过这个童清湫,做法当真是出乎意料。 老道冷笑:“果然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恶毒,得知仇人找上门,连相公都不认了!——贫道若不见你相公,贫道久等不走!” “前辈!”童清湫眸子中异芒闪过:“我与你无缘无仇,为何你三番五次毁我名节?你再如此,休怪晚辈无礼!” 立于屋中双目赤红,眼中噙泪的老道眼睛一闭,泰然自若道:“无礼?你那相公都将贫道师弟杀了,你们家还有什么礼仪可讲——” “你——!” 这个疯道士说话怎生如此难听?童清湫银牙紧咬,绝妙的面孔满是怒意,她忍无可忍,玉手紧握成小拳,娇躯颤粟。 倏地,着粉红绣花鞋的莲足,朝古琴一勾,登时古琴腾空翻起,她变戏法似得从古琴中抽出一柄寒光璀璨的软剑。 “噗通”一声,古琴再次落下之时,着粉红色纱裙的身躯已然如轻鸿般,甚是迅捷,快似闪电朝老道飞去,手中软剑直刺老道胸口。 老道只感粉红色身影刹那而至,忙抽身躲过,喘息之际老道忙说:“姑娘冤有头债有主,贫道不想杀你,你莫要逼贫道——嗯?无量两仪剑法?你是无量山的人?” 躲招避剑之时,她剑法被老道认了出来,可怒急之下的童清湫,剑花耍的眼花缭乱,又如仙女起舞,招式甚妙,起舞之时,香风阵阵。 在看女子之容颜,她如瀑亮泽的长发披肩,雪肤玉颜,眉若柳叶,眸子清澈中饱含怒意,瑶鼻下的嫩唇紧抿,显然是被老道气的不轻。 这幅面孔,就连老道也看的一惊,暗叹,这女子生得倒是标致,可她怎会无量山的剑法。 逮住一丝空隙,小脸气通红的童清湫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毁我清誉,你若不走,伤了你可别怪我了!”话罢,手中寒光毕露的软剑,带着剑花又朝老道刺去。 霎时一老一少交战在一起,俩人在屋中上下翻飞,与其说是交战,更不如说是童清湫进攻,老道躲避,尚且如此,老道竟未出一招一式,似真不愿伤及无辜。 外面的丫鬟妙儿似也觉察到屋中打斗的动静,她手持一把长剑,另只手捏着裙摆跑来:“小姐,我来帮你!” 此一刻,花剑坊铺前,一众便服锦衣卫,乔庄成百姓之模样,列队站在花剑坊门前两旁。 在锦衣卫的戒严下,一身亮光白色锦袍,剑眉星眸的男子下了马车,他仰面朝牌匾上的三个字‘花剑坊’一瞧,笑嘻嘻看着马车。 “圣姑,般若,快些下来吧!”李燕云也是无奈,自己有沙鹰手枪护身,又有般若小尼姑保护着,雨兮不放心,竟然要自己将圣姑也带着,毕竟曾作为白莲圣姑,身手绝对是没得说。 这下可好,当圣姑知道般若乃是天山派的新任掌门,又会天山玉寒掌,圣姑在来时的路上,一直嚷嚷着要般若教她天山玉寒掌,哄骗小尼姑。 马车内碎花襦裙的圣姑,似没听到李燕云的话般,继续黏着般若,玉手拉着般若的胳膊:“般若小师叔,你就教我好不好,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教你打麻将可好?” 般若小脸通红,双手合十,嘟着唇瓣:“不好!师妹说了,这种武功让我不要轻易传给他人的,答应师妹的事,我就要做到!” “哎呀,小师叔,你就答应我吧。” “不能的,圣姑姐姐,抱歉,除非经过秦师妹同意!” 圣姑倒是对称呼无所谓,圣姑喊雨兮师妹,雨兮喊般若妹妹,而圣姑又喊般若小师叔,这个小师叔又喊圣姑姐姐,李燕云都有些许凌乱,这他娘的什么辈分。 “喂,你们再不出来,我自己进去了!”李燕云威胁道:“让那贼老道杀了我,让你一个没有老公,让你一个没有好老虎哥哥——” 此话当真管用,白莲圣姑兼白妃娘娘,和小尼姑兼天山派新任掌门人,二女在车内听得娇躯一颤。 差点把来的目的给忘记了,二人忙不迭地跳下马车。 下了马车,圣姑一手提着宝剑,一手勾着李燕云的胳膊,般若双手合十,三人就如此走了进去,般若倒是乖巧的少言寡语。 活泼好动的圣姑却是在李燕云面前吹嘘道:“坏人别怕,不会有事的,有我再此,那贼老道,若敢伤你,我劈了他!” 那是那是,有圣姑在,没意外!再不济还有枪呢。 说话间已然走近铺中,刚进铺中就闻一阵打斗声传入耳中,三人对视一眼,急急跑到后院。 立时,屋中二女斗一男的打斗场面映入三人眼帘,那两个女的,不正是童清湫和那个丫鬟,三人打的上下腾飞,不可开交难舍难分。 那老道穿着与宫中那个无为道人一样的道袍,很显然,如不出意外,那便是鲁秀口中无为道人的师兄无寻子。 好啊,你个童清湫,你竟然真的会武功? 瞧着早已碎裂的屋门,李燕云甚是满意,偏偏还有些解气,让你骗我说不会武功,让你偷偷告密给皇妹。 几乎每次来,与这童清湫相见,都要隔一层薄纱,这下观察之下,见几十步开外的屋中,童清湫生的清丽不已,这很明显跟她说的丑陋不堪很不符。 李燕云笑道:“嘿嘿,般若,圣姑,咱先坐山观虎斗!” “无量剑法?”圣姑朝前一步惊道。 无量贱法?什么玩意?李燕云正不解间,身旁断发及肩的般若双手合十,大眼睛直视打斗的三人:“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我本是道不同,可同是出家人,你为何要与她们过不去呢。” 这话显然是跟无寻子说的,不过无寻子背后虽有剑,却是一直未用,在屋中,他不时地躲着童清湫和那个丫鬟的进攻,时而出拳应付,他拳风凌厉,如霹雳般迅速。 可李燕云、圣姑、和般若到此,不由让童清湫诧异,这个周朗怎会突然到此?难道是来寻仇来的?真是祸不单行,而他身旁那个女子又怎会认出我的剑法。 失神间,‘啊’一声轻叫,丫鬟妙儿一个不慎,肩膀中了老道一拳旋即倒地,痛呼:“小姐,小心啊——” “妙儿!”童清湫脸上急变。 “别担心,”老道哼道:“她本无辜,贫道并未下死手!” “你,你个臭道士!”童清湫急火攻心之下,朝老道耍出几个剑花后,老道躲避之际,童清湫借机蔑了李燕云一眼,刁滑道:“周朗?你来此何事?莫不是来捉拿这个臭道士的?” 周朗?莫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周朗?老道心中一沉。 好你一个童清湫,李燕云旋即意识到不妙,这妮子转眼间,将自己这些人,与她绑在一起了,转瞬间,就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了。 身为朝廷锦衣卫指挥使的周朗,名号在天下也是响当当的,正如天下的人知道皇帝帝号为庆和,是一样的道理。 没待李燕云说话,老道倏然间自背上抽出宝剑:“童姑娘,你那相公杨过可真是好能耐,自己不出面,竟然派朝廷的人前来赶尽杀绝,今天贫道非将你们全杀了不可!” 当听此言,李燕云大惊,这下老道是真怒了,剑芒朝李燕云刺来,圣姑柳眉倒竖,旋即拔出宝剑:“贼老道,竟敢作死!” 第592章 秒杀 花剑坊后院中,圣姑为了不让坏人受到伤害,已然持剑与无寻子打斗在了一起。 童清湫软剑耍出剑花,脆响轻鸣间,二女与无寻子打的不可开交。 贼老道,朕非杀了你不可!心里是这么想,可二女与老道缠斗之下,可难到了李燕云。 他手拿沙鹰手枪瞄着,奈何三人你来我往眼花缭乱,总是找不到契机开枪。 让李燕云欣慰的是,这个老道竟是个有原则的人,他说是不伤及无辜,果然没伤及无辜。 他手中的长剑,只是用来格挡童清湫和圣姑的进攻,并未以手中剑对付两个女子。 般若正要冲上去,却被李燕云拉住了手腕,冲他摇了摇头。 你这小尼姑若上去,三个人在老道面前闪来闪去,那般之下,可就更没法子开枪了。 焦急之下,般若脸蛋红扑扑的,她不解其意,眼瞅着三人打的如此激烈,她唇瓣嗫嚅几下,正要请缨前去帮忙。 岂料圣姑与适才丫鬟妙儿一样,与道士打斗之际,肩膀中了一拳,她嘤咛一声惨呼,倒在地上。 “宝贝!”李燕云大呼一声,心里一提,与般若快步跑了过去,将她娇躯搂在怀:“你怎样了?——妈的,贼老道,你作死!” 没待圣姑回答,他气怒之下,转身随手一枪‘嘭’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于院内,老道正与童清湫打斗间,子弹将他手里长剑击中,长剑应声断为两截。 兴许此枪威力在圣姑看来已经司空见惯,毕竟她也曾见过坏人用过此物,可对童清湫和无寻子来说,着实吓了一跳。 “坏人,这……纯属意外,”圣姑红着小脸捂着肩膀,倔强道:“坏人我没事,就是中了一拳而已,你扶我起来,我比他强的!” 你比他强,是,你能生皇子,他不能生,这点比他强! 适才进来之时,圣姑就在吹嘘自己定能应付臭道士,如今李燕云怎会相信她,生怕她有个闪失,紧紧抱着她,感动涕零道:“圣姑,还是算了吧,你太菜了!” “菜?” 圣姑虽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但也感觉不是好话,脸上一红,我才不菜呢!来不及细说,她朝蹲在自己身前的李燕云身后看去,登时杏眼圆睁。 只见贼老道扔掉手中的断剑,朝还在沉浸在适才枪声中没回过身来的童清湫打了一掌之后。 在童清湫痛呼一声间,贼老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之际掌化霹雳拳,朝李燕云打来。 说时迟,此时快,一切几乎发生在弹指间。 “坏人,小心!”圣姑大惊。 从圣姑漆黑的眼眸中,映出身后贼老道而至,千钧一发之际,身旁脸蛋红通通,眸子中沁出泪雾的般若,她银牙一咬,朝前一步,挡在李燕云身前。 刹那间,她扬起玉手,与老道的拳头击在一起,般若娇小玲珑的身躯丝毫微动,可老道顿感一阵骇人掌力从胳膊贯穿,震的五脏六腑俱裂,偏偏还有一种寒气逼人的怪异,在体内流窜。 般若另只手几乎在同时打在了老道的胸膛,老道闷哼一声朝后退了数步,登时单膝跪地,一只手支撑在地面,不至于让身子倒下。 道士难以置信地看着淡然自若的小尼姑,十分惊讶:“天,天山玉寒掌?你这个,你这个尼姑怎会——”他喉咙一咸,一口鲜血吐在地面。 卧槽? 不光李燕云大惊,就连依偎在他怀里的圣姑也是震愕不已,适才几个女子都无法伤及这个贼道士,唯独他在般若面前,简直就是被秒杀。 可见天山玉寒掌的威力不同凡响,身为秦芷彤传人的般若都如此厉害,若是秦芷彤亲自全力打出这掌,怕是这个贼道士蔫有命活? 般若如雕像般立于原地,双手合十,闭目念道:“罪过,罪过!——老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贫尼冒犯了!” 正在李燕云被般若的实力惊的愣神间,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流的无寻子,忍着体内俱裂的痛楚,有气无力道:“想不到,想不到今日竟有高人再此,竟,竟还是个小尼姑——” 当即他牙齿一咬,用足仅存的全身气力,大手一拍地面,身子如轻燕般飞起。 “留下吧!”李燕云脸色一寒,举起手枪,般若吓的小口一张:“好老虎哥哥,不要!” 适才好老虎哥哥手中玩意的威力,她也是见识到了,见好老虎哥哥要赶尽杀绝,般若忙按住李燕云的手。 急道:“好老虎哥哥,他受我这一掌,哪怕死不了,怕是只有半条命在了,看在菩萨的面子上饶他一回吧!” 怎地般若也是尼姑的身份,虽是还俗了,可还心系佛门那些道道,怕是在她面前杀生,的确不妥。 好吧,好吧,我佛慈悲,那朕就善良一回,做一回善意的施主,李燕云无奈,将手枪放在地上,作势要扶起圣姑。 见此,般若小脸洋溢着欣慰的微笑,二人忙忙扶起圣姑,道人已走,童清湫也担忧地走至丫鬟身旁扶起丫鬟妙儿。 所幸那个无寻子道人,目标乃是‘杨过’并未有加害他人之心,当下圣姑和童清湫、丫鬟、她们虽是各自受到了无寻子的两拳一掌,但并未受伤。 冥冥中童清湫怎地都感觉,是有人嫁祸自己,以至于老道找上门来,而且这个‘周朗’赶到的很是及时,莫非与他有关? 且这个小尼姑,又怎会天山玉寒掌?这个小尼姑与这个女子又是何人?种种问题,让童清湫很是怀疑。 与圣姑寒暄几句之后,得知圣姑身子无碍,李燕云才彻底放心,转身笑道:“童姑娘,嘿嘿,还真是巧啊,在下本想前来瞧心病,奈何竟然摊上这么个事!还顺便帮了你——” 你有心病?哼,看你笑嘻嘻丝毫不像有心病的样子,童清湫将手中软剑交给丫鬟,朝前一步,给李燕云和圣姑以及般若行了个福礼。 “没错,”童清湫笑道:“适才多亏周大人来的及时,也多亏二位姑娘出手相助,不知二位姑娘如何称呼?小女子好将你们谨记于心。” 这坏人,又在骗人了,还说自己叫周朗?圣姑顿感好笑,此言一出,圣姑明眸满含笑意和一脸懵懂的般若同时看向李燕云,征求他的意见,毕竟其中一个是当今白妃娘娘。 一瞧俩人大眼睛都看着自己,李燕云一阵尴尬,靠,别看着我啊,别让人家瞧出什么来。 见是这幅情景,童清湫眸子中些许狐疑,没待李燕云和她们开口,童清湫莞尔一笑:“不说也无碍,来者是客,妙儿好茶伺候。” 此来目的,其一是为了小小报复一下童清湫,顺便除掉祸根无寻子,不过事已至此,留下也是无意义,反正自己跟无寻子说的也是假名,更不用惧他日后寻仇。 “嘿嘿,不必了,”李燕云瞧了瞧院中一片狼藉,很是满意:“看来童姑娘要好生手势一番了,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没等童清湫说话,李燕云拉着圣姑,带着般若抽身而去。 挽着他胳膊的圣姑后怕道:“坏人,你适才也太不小心了,若不是般若,坏人你就要被无寻子给打了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如何是好,我还想怀上呢,师妹都快生了,做娘亲了,我好羡慕——” “嘘!”李燕云一阵恶寒,生怕身后院中的童清湫听见,忙朝圣姑做了个噤声手势。 她此言般若听的双颊发烫,双手合十跟在二人旁边小声念着罪过罪过,院中童清湫乃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非常人可比,这话当即听了个通透。 “小姐,你瞧——” 童清湫正走神间,妙儿将地上的手枪捡起,递到童清湫面前:“这个好像是那个周大人遗留下来的呢,我去还给他——” “慢着!暂不送,让他自己想到来了取,我正好要跟他算污蔑我名声的账!” 见妙儿不解,童清湫接过手枪,眉头轻皱:“此人看似并非那么蠢——相反狡诈的很,妙儿,你就一点都不好奇那个胡言乱语的臭道士为何而来?” “那个臭道士兴许脑子有病!”妙儿恨恨道。 童清湫微微摇头:“非也,依我看,他名字并非是周朗。而那个疯道士,定是此人引来,否则怎会带来的两个女子都是身手不错之人?且那个尼姑身手更是高深莫测,这说明什么?哼,说明他是有备而来——” 妙儿思虑一番道:“小姐,你是说,他可能就是那个杨过?——小姐,你脸怎地红了?” 回想他上次醉酒之时,在屋中听自己弹奏古琴之时,可一直自称着过儿,同时喊着小彤子,他若不是过儿,还能是谁? 这人,竟然跟那个疯道士说他是我相公? 为了再三确认他非周朗,忍着心中的愤懑的童清湫道:“妙儿,今晚你好生去驸马府观察,或是跟其他锦衣卫好生打听,周朗大人,今天可曾带一个尼姑,一个女子前来花剑坊,如此真相自会大白!” “嗯,好的小姐。” 第593章 女子学院 被一众便衣锦衣卫簇拥的一辆马车,缓缓地行在车如水马如龙的京城大街上。 马车内,一旁的般若,她静如处子般端坐于旁,双手合十地闭着眼睛,粉唇蠕动着,不知在念些什么,对好老虎哥哥与圣姑的对话充耳不闻。 在花剑坊之时,童清湫与无寻子打斗之时,圣姑当时呼出‘无量剑法’之时,李燕云顿感好奇。 据言,无量剑法出自——大理无量山樱花谷的无量派。 白若洁曾是白莲圣姑,昔日自然与江湖上的人有接触,这一来二去,就觉得那剑法甚似无量剑法。 “坏人,我也只是觉得剑招看着像,也不太确定是不是。” “哼,管她是无量贱法还是有量贱法,朕就随口一问,对了——” 想起圣姑中那老道一拳,李燕云心里一沉,握着她软玉小手:“圣姑老婆,你真没事?” 见坏人一脸担忧,圣姑心里暖似阳照,脸蛋在他胸膛蹭了蹭,嘻嘻一笑,羞涩道:“坏人我没事,今晚你给我侍寝都无妨,不对不对……今晚给坏人侍寝都无妨。” 她白嫩地香腮显出红晕,媚眸春波流转,本来跟她说正经的,她这般模样俨然将李燕云逗的一乐,大手在她臀上轻拍一下,朗声哈哈笑了几声,旋即叹道:“圣姑,朕如今才发现,你与朕爱好是如此地一致,朕爱死你了!” 面似火烧歪靠在他怀里的圣姑笑嗔:“讨厌,我小师叔在,休得无礼。” “没事,般若闭着眼睛,没瞧见!对不对——般若?” 般若睁开眼睛,见这对歼夫银妇亲密的抱在一起,即使这般,她还是有些羞怯,她‘啊’的一声:“我,我……我没瞧见!” 她又赶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在胸前,神情专注直念清心咒,模样清纯可爱。 眼睛是闭上了,可听他与圣姑说的话,简直是让人心跳加速,般若心神不宁之下,都有将耳朵捂住的冲动。 俩人正说笑间,圣姑玉手隔着锦衣在李燕云肚子上一摸,惊道:“坏人?你的那把枪呢?” “不是在的么?” 看他满脸荡笑,深知这坏人想些什么,圣姑脸蛋嫣红不已,呸了一口,美眸含笑嗔白他一眼:“我是说那把!” 是哦,李燕云收起不正经,面色严肃下来,在自己袖子中和腰间乱摸一通,当即脸色大变。 细细一想,稍微回忆了一番,李燕云一拍脑门:“糟了,让朕落在花剑坊了!” 那沙鹰手枪,对他来说重要万分,关键时刻能保命啊,本来自己就不懂武功,这少了那个玩意还得了?且宫中还有一弹夹子弹没用完呢。 当即李燕云掀开马车布帘,吩咐俩个便衣锦衣卫一同前去花剑坊取,这才稍稍宽心。 路上圣姑跟李燕云说起选秀之事,关于选秀的事后宫已有些人知道,而圣姑自然是从上官皇后那得知的。 一说起选秀的事,圣姑脸色有些黯然,李燕云瞧着心疼,笑道:“你放心,我李燕云并非那般随便的人,更不会随便爱上那些秀女,只对你们好!” “真的么坏人?”圣姑眼中泪水涟涟。 “真的!”李燕云极为正色道:“若有假话,天打雷……” 未说完,玉指覆在他唇上,圣姑泪花晶莹地望着他,缓而依靠在他胸前:“坏人,你不用发誓,我相信你。” 他说的是也实话,圣姑、雨兮她们、还有民间小婉她们、加上不知所踪的秦芷彤、纪柔、以及赵青儿、她们每一个都与自己有难忘的经历,怎地说与她们都是知根知底且有感情的。 可这个时代就光帝王来说,每年进行一次选秀,好为皇族增添龙嗣,开枝散叶,有此方便帝王遴选合适的皇位继承人,毕竟宫位,除了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还有昭仪、才人、贵人等空着。 从现实角度出发,哪个男的不会喜欢美女呢?当然除了太监。 但从精神层次来说,李燕云自己都感觉有她们足矣,否则自己岂不成种猪了?至于秀女,可能不会对那些秀女发生感情。 她们的目的也很纯粹,被选上宫位之后,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除非美貌一点,否则任谁做了帝王,怕是都会反感这种目的性极强的。 而皇家则是为了让她们增添龙嗣尽一份力。 说白了,也可以说是各取所需,李燕云暗叹,实则这也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无奈之处,一个帝王要想改变这些,岂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至于遴选全国秀女的要求,那就更加严格了,丝毫不亚于前世的选模特。 除了年龄有限制外,秀女们还要经过一轮一轮的,从各乡镇州郡层层淘汰筛选。 另外自然有样貌五官是否不端正——声音是否难听浑浊,口齿不清——形体是否不端——走路是否不稳步大步小——有无异常体味等,这些都是遴选的要求。 如此一来,经过筛选,那么留下的不出意外的,定然可都是个顶个的美女。 选秀这个事,李燕云一直都未放在心上。 与圣姑言谈欢笑间,她情绪好转许多,李燕云考虑是不是该开个女子学院了,毕竟在女真省的时候,安梦涵就曾提过。 若想提高女子的地位,只能慢慢来,得先从这个时代的人思想出发,慢慢改变他们的思想,尽管这个时间会很漫长,可这也是一个皇帝的工作。 轻纱襦裙的安梦涵,正坐在翊坤宫院子中的秋千上,当听背后轻推秋千的老公如此一说,安梦涵俏丽的玉颜上尽是欣喜。 “老公,此话当真?” “废话,朕说的自然是当真,”李燕云笑道:“正所谓君无戏言嘛!” “太好了!”安梦涵自秋千下来,握住李燕云的手道:“老公,那这个女子学院的女先生,让我来当可好?” “你来当?”李燕云朝她臃肿的小腹看着,眼中充满了担忧:“可以是可以,但是——” 她面上一红,当即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为他宽心道:“无妨的,我会小心身子的,再说了,没点事做,我好难受的。” 日,让一个安妃娘娘去给民间那些女子当老师,这个做法着实大胆了一些。 可小梦涵怎地说也是与自己一样,乃是前世二十一世纪的人,有着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想法和知识,有她来做定然是事半功倍。 她若给她们做老师,那简直在合适不过了,只不过大臣那关怕是会受到一定的阻力,但如今的李燕云又何惧那些大臣。 “唉……这个嘛,小梦涵,你也知道,朕的那些大臣,不乏一些老顽固,这可有点难呐!” 见李燕云眼睛咕噜直转,哪像是为难的样子,她咯咯一笑,吧唧一口在他脸庞上啄了一口:“我知道老公肯定有办法的!” “喊爸爸!” “不,我不——” “那就不准!” “爸爸!” “准了——” 一旁的几个宫女见皇上与娘娘调笑,见娘娘羞的脸蛋绯红万分,扭捏不已的模样,她们互相看了一眼,便低头偷笑,气氛甚好。 当即李燕云宣小张子派人,通知各文武明日上早朝,以及宣文轩阁次辅张居正。 这刚到弘德殿,见殿中跪一个锦衣卫,锦衣卫忙叩头:“叩见皇上圣躬安!” “朕安!”李燕云踏入殿中打了个哈欠:“朕的枪呢?你可取回来了?” 锦衣卫抱拳苦着脸,朝走到龙椅坐下的皇上道:“回禀皇上,那花剑坊的人说了,那物事不同寻常,定是名贵且不凡之物,为了防止他人冒领,说是让您亲自去取,小的为了避免暴露皇上的身份,特没有用强。” “嗯?让我亲自?过分!太过分了!”李燕云大手朝铺着黄布的案桌一拍,茶盏不由微微颤抖。 “皇上恕罪,恕罪!”锦衣卫吓的忙叩头。 “你怕个甚?朕不是冲你!”皇上叹道:“朕是气那个童清湫,她明知东西是我的,却想这个如此理由,还让我亲自去一趟——罢了,你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锦衣卫退下后,李燕云拿起案桌上那个《百官名册档案》瞧了起来,在目录查找一番后,翻了不知多少页,没一会,‘翰林书院’四个字映入眼帘。 旁边更有一番文字详解,也就是修书、史官,与担任科举考官等一些职责。 其中院士,乃是翰林书院的总事,乃是一个叫徐渭字文长的名字。 “小张子……派人出宫,将翰林书院的徐渭徐文长宣来。” 嚯,今天皇上怎地比以往还要勤政,小张子忙的屁颠屁颠的,忙应声遵旨,当即派了个小太监前去。 殿外的小张子刚吩咐完,小太监点头而去,又瞧见张居正远远走来,又忙告诉李燕云,在得到皇上的批准后,小张子长喝一声:“张居正,进殿觐见!” 躬身踏入殿中,蔑见皇上正手提毛笔在写些什么,他头也不抬道:“来啦张居正……礼就免了,上回在朝堂之中,你将吏部尚书给打了,朕罚你五十棍,你不会记恨在心吧?” 张居正忙抱拳,恭谨道:“皇上,您这话可折煞臣了,臣怎敢记皇上的仇,况且皇上本就没让锦衣卫打重臣,臣就跟受了挠痒痒似的,根本就无碍。” 说到最好,张居正表情一阵激动:“说实在的,那天也是臣的不是,是臣殿中失仪在先,多亏皇上关照锦衣卫,臣谨记皇上隆恩。” 本就精明的张居正岂能不知是皇上特地没打重,否则五十丈棍打下来,自己现在恐怕就不是站着了,而是在家中卧床不起了。 “你倒也不蠢!”李燕云朗声一笑,将毛笔放在石砚,旋即起身笑道:“不错,还知道记得朕的隆恩——眼下,朕就有一件事,你必须要支持朕!” 第594章 女子学院(二) 弓腰作揖立于弘德殿中的张居正,脸色微诧,是何事,皇上竟然让自己支持他,恰在他好奇之际,皇上道出了实情。 一听皇上要在翰林院建立几个女子学堂,张居正脸色陡然剧变,就知道皇上的隆恩不是白给的。 “朕此策定会遭到一些爱卿的反对,”李燕云笑道:“毕竟,能让女子去国学学院去读书,此举历朝历代前所未有,且太过新颖,那些思想固执爱卿定不会同意地,故此,朕需要你地支持,张居正,你可明白?” 张居正忙忙下跪:“皇上,此举乃是好事啊,臣又怎会不支持皇上呢?即便皇上不说,臣也会支持您。再说了,女子也是人,男子也是人,为何只有男子能够读书?如此,非得分个三六九等,对女子来说,实属不太公平。” “你这话说到朕心坎里了,”李燕云扶起他,神秘一笑:“这么说你支持朕了?不会有丝毫反悔?” “支持,臣支持,此事皇上无论怎生做,臣都支持!”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李燕云哈哈一笑:“张居正,这可是你说的,朕并未逼你——可朕若说是,让安妃娘娘去当教书先生呢?” “啊?” 刚被李燕云扶起的张居正,登时膝盖一软,又差点跪下,让妃子去给民间女子当教书先生,这当真是千古奇闻。 就连一想思想极为洒脱的张居正,都觉得不可思议。 “皇上,这,这怎可如此?”张居正急急道:“暂且不论安妃娘娘乃是宫妃,不宜抛头露面——安妃娘娘可是怀着龙嗣呢,这……不太妥当啊皇上,臣若以此支持皇上,若被群臣骂可如何是好。” “爱卿,你有所不知,朕也曾劝过她,她是朕的女人,朕自然会为她考虑周到……张居正,这些暂且不论!”李燕云笑道:“你适才可是说答应支持朕的,怎地,你想欺君?在朕面前说话不作数?” “这——” 没想到一不小心上了皇上得当了,张居正无奈,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能出尔反尔?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 再者那话,还是跟皇上说的。 看来,无论如何,此事也得支持皇上了,哪怕有在多人反对。 “臣遵旨,臣支持皇上!” “好,爱卿,既然如此,明日朕给你个恩赐!——上回殿试你写的一条鞭法之税策,你赶制个详楷出来,明日给朕!” 张居正走后,李燕云一想一个张居正怎能够,旋即又宣来督察院都御史令江、督察院检事鲁秀、刑部兼科部尚书范清贤、文轩阁阁老袁自如等人。 如法泡制,将内心的想法都跟他们说,他们都是朝中一品乃是二品大员,袁自如乃是文轩阁的阁老,平时替李燕云批阅奏折,他的影响力在群臣间也是不小。 若有他们这些人支持,到时候支持自己此策的人将会更多。 没出意外的是,开办女子学堂他们都能接受,当听是安妃娘娘会给那些女子当教书先生,他们也着实一惊。 在李燕云一番口水下,最终他们同意。 时间一晃两个多时辰过去了,见这些人出来,在殿外恭候多时的翰林院院士一身官服的徐渭,在经过御前总管的宣喝声之后,忙踏入殿中,跪下。 面前的徐渭乃是中年人,双鬓依稀染上雪霜,八字眉,面色和蔼且又恭谨不已。 一番行礼之后,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笑道:“徐爱卿,你在外面应该也听到了个三四六了吧?” “回禀皇上臣听见了。” 李燕云点了点头,自龙椅起身,走至他面前:“那徐爱卿,你觉得朕此举如何?” 让女子也能进学堂,徐渭由衷的钦佩,抱拳道:“皇上,此乃是利民之举,臣同意!” 上道!李燕云甚是高兴,将他扶起,嘿嘿一笑:“不过徐爱卿,这能入得了翰林院女子学堂的事,就交由你办了。譬如大字不识一个的,朕安妃娘娘的课,想必她们也听不懂,故此不识字的就别朝里头弄了,招生就招些识字的女子,如此事半功倍,其他的,你看着办便是。” “臣遵旨!”徐渭道:“皇上,依臣看来,如若如此,怕是女子生,只能是那些官家富家小姐了,毕竟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大多只字不识啊!” 这点李燕云也很无奈,暂时只能拿翰林院做一个试点了!李燕云嗯了一声道:“翰林院有多少学堂?若日后好的话,全国开办女子学堂。” “回禀皇上,三十多个。” “嗯,取三成,改为女子学堂——朕怎生觉得你有些紧张?” 见他额头直冒冷汗,李燕云顿感好笑。 徐渭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憨憨一笑:“皇上,臣见您的次数太少,怯于皇上的龙威,故此……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哈哈,好一个龙威,”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又不会吃人,朕只会杀人,而且专杀贪官污吏!” 一说完李燕云朗声大笑起来,蓦然间,感觉到徐渭浑身一颤,显然是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李燕云道:“好了,去办你的事去吧,朕忙了几个时辰,也累了。” “是,臣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的手腕,徐渭在翰林院也是如雷贯耳,太后的远房亲戚齐家,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可谓是手段强硬不已。 可话又说回来,开办女子学堂,男女公平对待,庆和帝当真是开了个先河,怎地说,这个也是好事一件。 万里无云,苍穹清澈不已,弯月初升,夜色渐暗,浣洗库堆积如山的马桶前,一身粉红色宫女服的苏月儿,她神情专注地刷洗马桶。 倏地,眼前多了一双太监的黑色靴子,她微微一笑,头也不抬道:“阿刚哥,你怎地还不休息?又来陪我说话了么?——唉,上次都和你说了,靠近我的人,都会运气不好,你上次就被打了吧。” “你怎知运气不会好?” 她拿着草刷的玉手一停,扬起小脸来,映入眼帘的是皇上穿着太监服的身影,她脸颊一红,心里噗通直跳,继续刷着,抿着小唇不在言语。 她心如鹿撞,如此不安不知是害怕他,还是太过高兴,大脑一时间空白,登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日,怎地每次看见她,朕心里就会生气?李燕云没好气道:“怎地?一瞧是我,你就不说话了?还有——那小子是不是经常来陪你说话?” 生怕自己连累那个阿刚哥,她忙忙道:“也,也没有,他就偶尔来——”她再次扬起小脸,笑道:“小过子,你怎地了?我也没惹你啊!” 是啊,她好像是没惹我!李燕云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刷着马桶:“小过子也是你叫的?” “你上回自己说,叫你小过子的!”她脸上发烫,小巧地嘴角勾起。 敢跟朕犟嘴的,也只有你了,就连雨兮也不会这样犟嘴,李燕云笑道:“你每天要刷很晚?” “嗯,本来是三个人的活计……”刚要说下去,她倔强道:“不要你管,我还能承受的住!” 上回走时,自己说看她能坚持多久,岂料她还真跟自己杠上了,好似暗暗与自己较劲一般,一个宫女和朕这个皇上暗暗较劲,有意思。 想起今天白天忙活的事情,李燕云不理会她的执拗,笑道:“你识字么?” 这个时代的寻常百姓家的女子,怎会识字,就连富家官家的女子,也都是出银子,将教书先生请进家中教,就更别提苏月儿这样的女子了。 果然,她摇了摇头,继续刷着马桶:“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写的歪歪扭扭的,更别提识字了!” 李燕云拿起一个石子,在她莲脚旁写下‘苏月儿’三个字,“是这样写的么?” 她侧头一看嗯了一声:“你写的比我好看些,但是你的字迹也不是太好看,我见过掌事公公的字,比你写的好看。” 靠!老子这是皇帝亲笔,御笔、你竟然说朕写的没一个太监好看!被她鄙视了一番李燕云心里有些不爽。 一席话说完,并未听到皇上的回应,她侧头瞧了一眼,见皇上不发一语的低着头,她鼓着小嘴。 “对不起,我说话太直,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欢我!” “你这是第一次跟朕道歉,真难得啊——” 她噗嗤一笑,又疑惑道:“你为什么又来找我?这里气味如此难闻,又是污秽之地。” 要说为什么来,李燕云也分不清楚,当想着翰林书院招收女子,第一个竟然就想到她了,毕竟宫中的老婆们,还有龙府的老婆们,可都识字,就连苗小婉都有林诗音教。 “我说过,天下都是我的,紫禁城也是我的,我想来便来——”李燕云叹道:“你想学写字么?” “想!” “放下你手中的刷子,跟朕学——” 她白嫩脸蛋被月光照的晶莹不已,眸子中尽是泪光,声音颤抖,却又胆怯道:“你,你身为皇帝,要教我写字么?” “有何不可?!”李燕云微微一笑,低着头,拿着石子在地上写着‘李燕云’三字,你看,这是朕的名字。 她倔强的不让泪水流下来,瘪着小嘴,重重的点了点头。 俩人有说有笑的,苏月儿拿着石子也跟着写,当李燕云握住她的玉手,在地上写着字,她心里噗通跳的更快。 月光下不远处,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太监看见此一幕,登时一愣,旋即脸上阴险一笑:“狗奴才,上回打了我,不能这么算了,你竟还敢来,我这就去把干爹喊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595章 康福 星光璀璨,月色如霜,金瓦红墙的宫道中,身穿蟒袍的太监小张子,与一干提着灯笼的宫女太监,在宫道中静候皇上。 气氛甚是静谧,很快,浣洗库处传来一阵小跑的脚步声,由远渐近。 大宗内官皇宫品级,乃是一品斗牛、二品飞鱼、三品蟒,四品鹤,五品为麒麟、六品七品为虎。 阿刚路过一瞧,见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太监,依照宫中规矩,见着品级高的自是要行礼,况且小张子又是蟒袍,阿刚忙躬身拱手。 这到了晚上,大内本就没那么繁忙,这冷不丁的瞧见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太监,小张子心里生奇,见他正要走,他以尖细的嗓音顺口喝住了阿刚。 “哪儿去?这么着急忙慌的?” 阿刚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弯腰抱拳:“回公公,浣洗库有个来捣乱的,小的去通报掌事公公,来责罚于他。” “你这额头?抬起头来,让咱家瞧瞧……哎哟喂,啧啧啧,你这脸怎么弄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当瞧见他脸上一阵淤青,小张子佯装一脸苦色。 “公公,正是那个捣乱的人,上回揍的——公公,如果您没其他吩咐,小的这就去了。” 小张子嗯了一声,白眼一翻,阴阳怪气道:“去吧,悠着点,别跑那么急,当心摔着。” “多谢公公提醒!” 应了一声后,阿刚头也不回的走去,刚走没几步,又是小跑起来,小张子瞧着他的身影,冷哼一声,朝身旁几个太监招了招手…… 一处荒凉的院落中,杂草横生,树叶遍地,显然很久未曾有人收拾过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紫禁城皇宫中,竟然有此荒凉之地。 阿刚打开院门,就跑进院中,透过糊在窗门油纸,见屋中未曾有光亮,想必那个老太监已然睡了。 他忙不迭地跑到屋门前,倏地,没等他敲门,屋中一阵怪异的声响传入耳中。 阿刚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面前的屋门霎时打开,与此同时,一只布满皱纹的老手,掐住他的脖子。 速度之快,骇然不已。 干爹的警觉,阿刚似也习惯,可语气还是有些紧张:“干,干爹,是我啊,我是阿刚,你别杀我啊!” 须臾,漂浮着一阵霉味的屋中,油灯被阿刚掌亮,火光映在坐于圆桌前,一身白衣睡袍老太监那蜡黄且满是皱纹的脸上。 他微闭着双目,身后的阿刚为老太监束着花白的头发,边与他说,那欺负自己的人又来了,老太监听后似有不悦,叹了声气。 “宫中可不比民间,我早跟你说过,在宫中少惹事。难得有人能欺负你,你没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罢了,念你照顾我这么多年,你去将我衣物拿来,叫上两名小太监,我随你去便是。” “好的干爹!” 阿刚很是兴奋,面带微笑地朝床榻走去,一股怪味传入鼻孔,阿刚很是厌恶的鼻子一皱,瞅了瞅一旁的袜子,这老东西可真邋遢。 他嫌弃的自凌乱的木榻,拿起太监袍子,忽地外面传来一声奇异的声响,老太监喝道:“谁?是谁!” 老太监的一惊一乍的行为,着实将阿刚吓了一跳。 “喵呜,喵呜——” 登时,外面传来一阵猫叫的声音,阿刚脸上浮笑:“干爹,活的太小心了,是一只猫从墙上跳下来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 老太监松了口气:“还是小心为妙,否则我早死了!——你也要小心才是,宫中就是悬冰,走的好,你能过去,走不好,悬冰碎裂,你只有淹死的份。” 为了方便阿刚给他更衣,老太监缓缓起身,听着外面的猫叫声,他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老东西真是唠叨,阿刚笑嘻嘻道:“儿子谨记。”阿刚为他更衣之时,疑惑道:“干爹,到底是何事,让你忌惮这么多年?” 谁料,老太监一如往日那般闭口不言,沉默不语,似根本没听到阿刚的问话。 这老东西,这些秘密你带进棺材吧你,阿刚似也习惯了,不满地朝他后脑勺皱了皱鼻,这才作罢。 每次一问他都不回答,无奈之下,阿刚只好乖乖闭嘴,不在追问。 宫道中,穿戴整齐的老太监身后三个小太监紧跟相随。 其中一个小太监,自然是阿刚,似能想象到那天欺负自己的小过子,一会的惨样,阿刚鼻青脸肿的脸上悄然浮现得意的微笑。 老太监瞧见前方立着一些提着灯笼的太监和宫女,他很是狐疑道:“阿刚,前方那是何人?我眼花看的不太清楚。” “干爹,那乃是一个蟒袍太监,不知再此何事。” “蟒袍?”老太监老眼圆睁。 他们的脚步声,似是也吸引了小张子,当如此时,小张子面带微笑朝此走了过来:“哟,这不是浣洗库的康福康公公嘛,惩罚小太监,何须你亲自前来?” “你与他说了?”老太监康福,小声的跟阿刚问道。 阿刚嗯了一声回答道:“我去找您时,他们就在此处。” 走至近前,老太监康福见果然是一个蟒袍手持拂尘的年轻太监,兴许小太监不认识张公公,康福又岂会不认得。 这蠢货,竟然连皇上跟前的御前总管都不认识!老太监暗骂阿刚后,忙忙朝小张子抱拳道:“不知张公公到此,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勿怪,不知张公公在此何事?” 小张子轻哦一声,笑道:“后宫娘娘们,在皇上面前说,这晚上总有野猫扰人,皇上怕其他太监偷懒耍滑,特关照我这个做奴才的,亲自带着人随处转转,顺便带人驱驱——嗐,康公公,不用管我,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思虑一番后,老太监康福咳嗽两声,捂着胸口道:“张公公客气了——阿刚啊,我身体突感不适,你且带人前去吧。” 没待阿刚回答,康福朝小张子抱了抱拳,捂着胸口咳嗽着转身走去,小张子无事人似的一闭目。 阿刚微有诧异,这老东西怎地回事,来时好好的,这半道竟然折了回去。 堆如小山似浣洗库的院落中,月光下与苏月儿并肩坐在一起的李燕云,很是欣慰,在自己教导下,苏月儿进步很快,没一会就将‘李燕云’三字,还有她自己的名字‘苏月儿’写的很是工整。 且李燕云将那些名字用脚抹掉,让她默写一遍,对她来说都不在话下。 她瞧着地上‘李燕云’还有‘苏月儿’这几个字,微笑之下,两旁的香腮浮现两个梨涡。 明眸看向李燕云,甚是得意:“小过子,我写的怎样?” 放松下来,她有一种错觉,眼前令人闻之胆寒的皇帝,竟然还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不知不觉中,她说话倒也随意了不少。 她本不是那种漂亮的女子,但好在脸蛋白皙清秀,细眉,丹凤眼、挺翘瑶鼻下的唇瓣一弯。 自从在玉器铺与她结识,这个苏月儿大部分时间可都是哭鼻子走的,很少见她笑,她这一笑,当如是出水芙蓉,清秀中,透着几分可爱。 “不错,不错,写的极好!”李燕云笑道:“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还挺有能耐的。” “那是!” “哟,夸你,你还一点都不谦虚?” 她脸上一红,蔑了一眼他的星眸,想着适才他那般握着自己手写字的情景,她芳心如小鹿撞般,忐忑不安,谨小慎微地低下头去,“我说了我说话很直的——” 这个的确,你说话要是不直,也不至于被朕安排来洗马桶。 见她羞涩的模样,李燕云想起那个叫阿刚的小太监,占有欲直线上升,哼道:“那个阿刚,这几天,可有缠着你?” “你问这个作甚?” “我问你就答!” 他霸道的气势,让人不可违抗,苏月儿小心翼翼道:“来过——问你是哪个宫的太监,但是我不知如何说,就没理他!” 她脸上红霞渐褪,偷偷看他一眼,见他寒着脸,想起那天他一个皇帝与太监撕打的情景,她唇瓣一抿,嫣然偷笑。 问朕是哪个宫的太监,怎地?要报复朕?不知死活的太监,胆子还挺肥,在宫中作怪,还有干爹做靠山。 朕可是你靠山靠山靠山——的靠山。 李燕云哼道:“他干爹是何人?” 当听苏月儿说他干爹乃是这浣洗库的掌事公公,叫康福,且自从到了这浣洗库,苏月儿从未见过那个太监。 她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那几个字,撞着胆子道:“你再教我几个字好不好?这些我已了然于胸了。” 睡过朕龙榻的女子,怎可与小太监不清不楚的,霸道的占有欲作祟下,李燕云狡黠一笑,当即点头道:“好啊,我写三个字,你一定要好好的学,好好的写!” 在苏月儿亮眸注视下,他拿起地上的石子写上‘我爱你’三个字,苏月儿歪头疑惑:“这三个字念什么?” “念浣洗库——”李燕云脸不红心不跳道:“切记,一定要跟朕的名字连起来写,连起来一起练!” “好!” 她憨笑一声,不疑有它,当即拿起石子,在地上临摹着,三字刚一写完,正要问李燕云自己写的如何。 还没来得及开口,当即,不远处传来一阵阿刚的叫喝:“就是他,就是这个小过子的狗奴才,你俩上去,给我打,往死里打!” 苏月儿一惊,放眼望去,月光下阿刚正指使俩人朝此处气势汹汹的走来,李燕云微微一笑,面色不惧,起身道:“哟?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可以!”苏月儿吓了一跳,小太监打皇帝,那还得了?她娇小的身躯挡在李燕云面前,冲着昂昂道:“阿刚哥,你不能打他,否则,否则——”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否则一下就暴露皇上的身份,欲言又止,眼看两个小太监走上来,可冷不丁的自旮旯处,一窝蜂的钻出七八名小太监。 第596章 早朝 夜风轻吹,月色下堆着恭桶的浣洗坊院落中,李燕云好笑似的看着被一群小太监,按押跪在地上的阿刚,还有他的同伙。 至于这些钻出的小太监,摆明了似小张子安排的,那小张子在宫中当差,很是有眼力见,这也是李燕云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 “你叫阿刚是吧?”李燕云蹲在他身前,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宫中公报私仇?聚众斗殴?”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阿刚,根本不知眼前的‘小过子’为何人,被太监拧着两只手臂,他动弹不得。 可究竟是何人,竟然有一些小太监保护着,难不成他宫内品级甚高? 阿刚有些拿不准:“你到底是何人?是哪个宫的太监?” 李燕云并未搭理他,一脸冷淡:“拉下去,痛打五十大板,若有再犯,逐出宫门!” “是!” 登时几个太监,将他们拉下去,其中那俩个小太监,哭喊着求饶,他们也够冤的,本想帮着阿刚欺负别人,谁曾想,刚一到这,什么还没干呢,就被赏了五十大板。 身旁苏月儿拉了拉李燕云的手臂,冲她摇了摇头,李燕云有些不爽,怎地,见朕要让他松松筋骨,你心疼?旋即瞪她一眼:“去,刷马桶去!” 看这皇上又恢复了那盛气凌人,威风凛凛的模样,苏月儿唇瓣一撅,朝他行了个万福之后,坐在马桶前,倔强的洗着马桶。 似生气般,不在看李燕云一眼,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心情不爽之下,李燕云也懒得与她废话,转身便走。 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一句:“对不起,小过子。” 停下脚步,李燕云头也不转道:“为何道歉?” “我不该求情的,我知道你是对的,他们犯了错就该受罚,可是——”她看了眼皇上的身影:“我仅仅是有些不忍而已,还有,谢谢你小过子,谢谢你教我识字,我,我会努力学的。” 你不忍,是因为你妇人之仁,我不能,因为我是皇帝,李燕云微叹间,听到她后面的话,心里不由一暖,还算你有些良心。 “会用毛笔么?” 忽听皇上如此一问,她顺口道:“会,我娘教过我,但我娘不识字。” 月光下皇上嗯了一声,头也没回的朝前走去,她看着皇上的身影,白嫩的脸上些许茫然,心中默念‘李燕云,小过子’心中升起阵阵暖意,她抿了抿嘴,继续刷着马桶。 想起自己将那三个字,告诉她乃是‘浣洗库’三个字,李燕云暗笑,苏月儿,吃亏你就吃在不识字上了。 宫道中,听着不知从何处飘来,阿刚似有似无的惨叫声,李燕云心中甚是得意,你爷爷的,还派人差点把朕围殴了,真是活该。 他与小张子在前面走着,宫女和太监提着灯笼,在后面跟着,当问起小张子那些太监可是他安排的时候,果然不出李燕云所料,还正是小张子安排的。 “你教我识字,我会努力学的” 这句话在脑海中回响,李燕云欣慰一笑,吩咐小张子,让他派人告诉苏月儿,这么晚了别刷马桶了,让她做浣洗库的宫女头子即可,另外,明日给她送去笔墨纸砚,和宣纸。 “是,奴才遵旨——皇上,现去何处?” 在古代都有翻牌侍寝的规矩,到了李燕云这,这个规矩自然没了,通常是他想去谁那就去谁那,有时候真不知该去哪。 倏地,李燕云考虑是不是该恢复那个翻牌的规矩了,否则谁来月事,谁身子不舒服,不方便侍寝,那岂不是白跑一趟?那可就尴尬了。 那个规矩在,自然有那个规矩在的道理。 想起白天圣姑那般说,李燕燕云脸上一荡:“去白妃那吧……对了,明日起,照常翻牌。” 小张子掩唇一笑:“是,皇上。” 嘿嘿,这样知道谁想侍寝,彼此之间还多了个情趣岂不是更好。 “小张子,你尿尿是蹲着尿还是站着尿的?” 小张子差点没站稳:“呃?皇上……这!” 皇上的笑声回荡在宫道之中,后面的宫女和一些小太监,则都是面红耳赤。 皓月更加皎洁了,那被狠狠教训了一番的阿刚,很快被抬至康福公公所居的屋中。 屋中亮着油灯,火苗时而发出霹雳啪啦的脆响,一闪一闪的火焰,将坐在圆桌前的老太监康福满是皱纹的脸,映的很是怪异。 他脸色冰寒,老眼淡淡地瞧着屋中趴在担架上痛哼的阿刚。 “干,干爹,您不是说身子骨不舒服么,怎地瞧你好好的?——咦,”瞧见他手中有个白色瓷瓶,阿刚疑惑:“干爹,您手上拿的是?” “金疮药!” 听闻,阿刚震愕万分,反应过来差点气的吐血,合着这个老东西早就知道自己要挨打。 “你还是太嫩了,”康福哼笑齐声起身,走至阿刚身前,蹲下扒掉他裤子,将金疮药粉撒在他屁股上:“这就是没眼力见的下场!我幸亏装病,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这顿打!阿刚,我也是为你好,让你吃吃亏。那蟒袍张公公在那等候,本就有点不对劲,你还非得去捅娄子,打你还是轻的,没要你小命,就已经是万幸了。” “干爹,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呀!”阿刚哭道。 “怎地?你还怨上我了?”康福没好气道:“我自小在这宫中长大,你可知道我受了多少的打?受了多少苦?——那会儿,可也没人教我,这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先帝爷李文雄小时候,就因为他顽皮,在御花园玩耍之时他摔了个跟头,当年的那个太后正巧看见,愣是令人将我屁股打了开花,说我这个奴才没能照顾好殿下,当年,我半个月没能下床——” 康福叹了口气道:“——告诉你这个,不为别的,就是告诉你,凡事多长长脑子,要能忍气吞声,由着性子来,你早晚丧命!不要嫌我唠叨,这些话,你若能听进去一半,你也就长大了。” 见他哽咽着,康福眼中狐疑闪过,急道:“——上次打你那人,他可曾说是哪个宫的太监了没?” 阿刚哭着摇了摇头。 康福嗯了一声,起身道:“那你给我形容一下,说详细些。” 须臾,经过阿刚详细说明之下,康福越听越心惊,脸色愈发的冒冷汗,忽地怒目圆睁,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蠢货,你怎没被打死呢?害的差点连累我!” “啊——”阿刚凄惨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不许叫!” 本来受过五十大板,这被干爹康福踹,痛疼难当,闻他之言,阿刚眼泪流出忙咬牙忍住痛楚,可心中又不知这老东西为何踹自己,踹了一脚之后,他竟然朝木榻走去,不在理会自己。 翌日,天空晴朗,在承乾宫与白妃露泽一夜的李燕云,在太监的伺候下,才慢吞吞地来到乾清宫,乾清宫大殿之中,百官文武早已恭候多时。 一阵山呼万岁之后,坐在龙椅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上,提出了在翰林书院,开设女子学堂的事。 不出意外的事,此策一经出口,昨日自己召见的那些大臣、如张居正、鲁秀、令江、袁自如、范清贤等人,都不一例外的支持。 毕竟是跟这些大臣昨日就商量好的,就连自己,说要让安妃娘娘,去翰林书院做教书先生,在李燕云苦口婆心解释之下,说也是为了大宗子民着想,大臣们才支持皇上。 否则,光有那些繁文缛节在,这事就不可能得到支持,定会得到那些大臣的一致谏言。 吏部尚书连弘毅一听,惊的出列抱拳道:“皇上不可啊,臣夜观星象——” 说到星象,他欲言又止,下意识地看了眼张居正,只因上次说起天象,正是激怒了张居正才被张居正打了一顿。 他如此一停,一些大臣忍不住偷笑,张居正瞪他一眼,冷哼一声。 见张居正这般连弘毅身子一颤,忙改口:“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女子本该三从四德,有句话说的好,女子无才便是德。怎可开设女子学院?又怎能让金枝玉叶的安妃娘娘,前去给那些女子做教书先生呢?且安妃娘娘,还怀着龙嗣呢,不可啊皇上!” 有执拗之人加以阻挡,本就在意料之中,李燕云微动声色。 张居正朝李燕云抱了拳,便道:“连大人,怎能不可?皇上此举,对天下黎民来说乃是好事,提高女子们的认知,再者说了,民间林娘娘,还研发了鸟铳,这等作为,是男子们能比过的么?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照我说,此言迂腐,迂腐之极!” 林诗音所研发的鸟铳,自然是在金陵时,李燕云构写图纸给她,这事少有人知,只不过如今的鸟铳是有,可如若发展成二十一世纪的枪,那难度可就大了。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有那些知识,可那些子弹、手枪弹夹等什么的,都要经过精密的仪器打磨,目前就连螺丝制造出来,恐怕都是问题。 说白了,目前大宗没有那金刚钻。 要想解决这些问题,那些工具都要有,没有几十年发展,那简直不可能,要知在前世往后挪几十年,连火柴都被称之为洋火,钉子叫洋钉。 毕竟当时没那设备,可见科技发展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手工制造自然也能造的出,可那成本可就大大的增加。 至于眼下,乃是朝前走一小步,暂且提高一下大宗女子教育水平,有了人才,何愁这些日后不会解决? 再者说了,安梦涵可是有着二十一世纪的知识。 “张大人说的没错,臣附议。”范清贤朝皇上抱拳,面向百官笑道:“民间娘娘林娘娘,早先乃是科部左侍郎,乃是大宗唯一的女官,皇上创下这个先河,实乃是英明,而后,安妃娘娘,发明了香水,更是奇货可居,无论在大宗或是藩国,都很受追捧。” “不错,张爱卿,和范爱卿说的极好!深得朕心呐!”李燕云笑着自龙椅起身:“列为卿家,你们可还有反对的?” 袁自如、鲁秀、令江等人,率先抱拳,齐声道:“臣附议!” 众臣面面相觑,最终跪下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殿内恢复寂静,李燕云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朕决定,就如此办!” 第597章 被冤枉? 乾清宫大殿之中,见皇上龙颜大悦,而后依照昨日皇上的吩咐,张居正将一条鞭法的税收之策,谏言给皇上听,并递上详楷,有小张子,念给众臣。 “合将十甲丁粮总于一里,各里丁粮总于一州一县,各州县丁粮总于一府,各府丁粮总于一布政司……” 小张子站在龙椅旁念着,百官文武对于张居正此法,钦佩不已。 总得来说,张居正此一条鞭法之策,乃是清丈土地,扩大征收面,是赋税相对均平,统一赋役,是赋税趋于稳定。 想不到朕竟然能遇到如此有才能之人,李燕云心中大慰。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小张子才将张居正所谓的一条鞭法念完,登时朝堂内,大臣们暗自点头。 见大臣们如此,李燕云知道时机来了,这封他为文渊阁主辅的理由就有了。 “张爱卿,说的好!”李燕云大笑几声,自龙椅起身:“张居正听封!” 张居正一怔,旋即跪下。 “文轩阁本为朕批阅奏折,朕甚是担忧文轩阁的各位爱卿,朕怕他们太过劳累之下,或是有遗漏,疏漏,故此,朕决定,文渊阁由张爱卿,你来做主辅,所有奏折需要有两阁批阅之下,覆上解决之道,由朕盖上玉玺之后,方可通过——钦此!” “臣,遵旨!”张居正激动的叩首。 “袁爱卿,你不会怪朕没提前与你商量吧?”李燕云故意苦着脸道:“唉,袁爱卿呐,朕也是怕你太过劳累,才让张居正承当文渊阁主辅,与你文轩阁共同担当,如此,你会轻松些。” 当下袁自如脸色很是不好看,他知道,这乃是皇上的制衡之道,分化之术,如此一来,文渊阁,可就成了竞争对手了。 如若自己做的不好,皇上大可以文渊阁压制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 可知道是怎个意思,又怎好说出来?况且皇上可是美曰其名的说是怕自己劳累,让人替自己分担的。 袁自如忙忙跪下叩头:“臣谢主隆恩,谢皇上体谅微臣。” “嘿嘿,起来吧!” “谢皇上!”刚一起身的袁自如抱拳道:“皇上,臣有事上奏!” “讲!” 袁自如道:“皇上,皇贵妃为大宗喜舔皇子和公主,又乃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第一个公主,如此有很多藩王,如云南沐王爷李恒、凉州达王李郁,等各地藩王都有奏疏,说是想前来恭贺大宗第一个皇子与公主的满月酒,他们请皇上准奏。” 这些藩王,乃是皇族亲戚,被分封全国各地,他们有俸禄可拿,但并无军权等一些权利,等于是白吃白喝。 或是一些对朝廷有贡献的,才会被分些兵马,或是追封将军等尊号。 且没有皇上的恩准,自然是不能离开自己的藩地,这些都要经过皇上同意才行。 不过怎地说,这也是好事,前来参宴皇子公主的满月酒,如若回绝,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当即李燕云同意后,并定了个日子,并让礼部尚书道国顺筹备此事,所有花销有户部侍郎吕才着手。 特地关照吕才一切从简,不可太过铺张,不可超过两万两银子。 作为皇帝,以身作则,不豪华奢侈大办,这让在场的一些忠臣清官,敬佩不已,如此一来,那些贪官怕是想贪银子,从中捞好处,也是难。 吕才苦着脸道:“皇上,宫廷盛会都是几十万两上下,这怕是太过……”他没敢说下去:“皇上恕罪。” “太过寒酸了是吧?”李燕云笑道:“他们来了,无非吃吃喝喝,这些足矣,仪仗什么的,虚头巴脑的玩意朕不要那个。大宗兵士们一月才几两银子军饷,几十万两,够几十万将士一月的军饷了,朕若花几十万两筹备一场盛会,那朕心不安——好了,就这么办,不必再议!” “臣,遵旨!” 甚是有眼力见的小张子旋即高呼一声,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当下,众臣们山呼万岁之后欧,逐一有序的退下。 皇子满月宴若办,定有人为此忙碌,采购所需之宫廷用品,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皇子满月宴,很快在皇城传开了,就连各地藩王要来道贺,百姓们也为之津津乐道。 朝阳门大街,贩夫走卒,好一番热闹的景象,茶肆酒楼林立,就连青楼都有不少。 若说宫里宫外,李燕云还是很喜欢民间那股热闹劲,也难怪前世历史上,也有不少皇帝喜欢跑出宫外玩。 毕竟宫内那些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太多了,无法好好聊天,说句不好听的,宫内的宫女太监,就跟机器人一样,你问一句,他们答一句,实在是无趣之极。 花剑坊中,着一身淡紫色轻纱裙的童清湫,她双腿盘坐在草席,隔着轻纱为李燕云弹奏一曲,躺在轻纱那头的李燕云,瞅着还未修好的房门心中甚爽。 不过也挺无奈的,在周朗的陪同下来此花剑坊,自己刚一进门,这个童清湫就一直弹奏《逍遥曲》,他也不好打扰。 你说你弹就弹呗,出来弹便是,又不是没见过,还蒙着薄纱装神秘。 反正这曲子也挺好听的,躺在草席上听她弹便是,可他没有发现的是,轻纱后那双若澈眸,满含幽怨地透过轻纱瞪着他,童清湫那清丽的面上满是愠怒。 这人当真是无耻之极,竟然跟那个臭道士说是我相公,今天非得给颜色看看。 不多时珠圆玉润的曲律渐渐消失,李燕云叹息,总算弹完了。 从轻纱那头传来轻笑:“周公子来此,可是为了取那离奇之物?” 离奇之物?李燕云笑道:“那并非是什么离奇之物,如果不出意外,几百年后那玩意应该叫枪。” 枪?童清湫略微迟疑一下,笑道:“你怎地又知几百年后的事?” “哈哈,猜的,夜观天象猜的,此物乃是皇上御赐给我的,说是罗刹国进贡的,他们就管这个叫枪——”李燕云笑道:“在下都亲自来了,烦请你把此物还给我!” 童清湫未答言,她窈窕地身影缓缓起身,踌躇走了几步后,银牙一咬,小巧的嘴角微微勾起,她掀开薄纱,莲足轻动,走了出来。 她身段极好,如瀑的长发及腰,黑发上朱钗下的吊坠微微颤动,偏偏她还肤若凝脂,眉若远山,双瞳含笑地看着李燕云,瑶鼻下那唇瓣弯如月牙。 容颜秀丽的她,脸上尽是笑意,见李燕云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脸上一红。 “公子,小女子美么?” 不得不说,若跟自己那些老婆妃子们相比,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各有姿色,就连李燕云对美色都有抵抗力,都被她貌美的样子看的一呆,在这一刹那,他俨然是忘记自己是来取枪的了。 靠!老子还能越活越回去?李燕云理了一下思路,嘿嘿笑道:“童姑娘,为何非得谈你美不美?而不是谈论在下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呢?” 真够脸皮厚的!忍着心中的不悦,童清湫在他身旁坐下,她这个如此主动的行为,让李燕云诧异不已,这么快就被我的美色所吸引了? 心猿意马间,童清湫朝李燕云怀里靠来,她单手拂掉自己的肩衫,登时白嫩的玉肩显现,她媚眼如丝,似娇似嗲道:“公子,这些时日以来,小女子想你,念你,小女子怕是喜欢上周公子你了呢——” 爷爷的,怎地感觉有点不对劲?不过还挺大!李燕云眸子在她胸前直勾勾的盯着,喉结微动:“这不太合适吧!童姑娘,在下不是那种人!” 童清湫脸色烫红,这人当真是不要脸,也难怪上次会跟那个老道如此说,害的花剑坊遭受一小劫,见他伸手要占自己便宜,童清湫媚眸含笑,她巧妙一躲,匍匐在他怀里:“周公子——你这是要干嘛,妙儿,救我,救我——” “嗯?”李燕云眼睛大睁,恨恨道:“我说童姑娘,你话说反了吧,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他想挣脱童清湫,奈何童清湫将他抱的甚紧,外面的妙儿一听,霎时跑到前铺大喊起来:“快来人呐,快来人呐,救命啊,有人非礼我们家小姐——” 这一喊不要紧,外面的百姓们一些胆子大的,冲进花剑坊,更不乏看热闹的前来,一些便衣锦衣卫们更是诧异,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不多时院落中的人满满当当,男男女女老幼皆有,对里面指指点点的,衣衫不整的童清湫蜷缩在墙角哭泣。 老子冤枉啊!衣衫是她自己弄的,偏偏她这个会武功的女子,竟然装的如此柔弱。 “公子,你这——”周朗一脸苦色:“你这让小的很难办啊!” “难办个屁,我是被冤枉的!”李燕云怒吼道:“散了,都散了!” 他这般嚣张的模样,登时惹来一众百姓的不满。 “你这人怎地如此跋扈,轻薄人家女子,还这般态度!” “就是,该报官!” “报官,报官——” 百姓们举拳齐声呐喊,童清湫一时哭的更为大声了,她本就是一个娇美的女子,这般装可怜之下,立时引起人们的同情。 可只有李燕云知道,这女子可是会武功的,虽然不是很强,但她的武功应对自己足矣,自己真他娘冤。 蓦然间,童清湫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刁滑,与挤进来的妙儿抱在一块,痛哭着。 “小姐,你没事吧!” “妙儿,我差点被这恶贼给,呜——妙儿!” “小姐不怕,我们报官,哪怕他是宫中的锦衣卫又如何?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哼,你瞪什么瞪!” 一主一仆演的还真像,李燕云差点被气笑了,他不服气跟叫嚷的人们,凶神恶煞道:“那个老头,我忍你很久了,就你叫的最凶!——还有那个姑娘,别以为你胸脯大就了不起——还有那个门牙都快能耕地的家伙,来啊,将他门牙取下来……” 他一副恶人的模样,三言两语吓走一片,他忒地吐了口口水,气怒之下,痞劲上来,也倒骇人。 还报官?百官文武恐怕见到自己都得吓的跪下,不过这被府衙知道,也不是件好事,他旋即给周朗使了个眼色。 周朗会意,跟其他几个便衣锦衣卫嚷嚷着,不走的就要挨揍,一帮本就看热闹的人吓的三三两两的夺门而逃。 至于报官他也不怕,门前的周朗若出示锦衣卫腰牌,什么官见了,不都得退避三舍? 待房间只剩下李燕云与童清湫和跟她抱在一起的三人时,童清湫忽地噗嗤一笑,整理好衣衫:“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第598章 碰瓷? 屋中李燕云被童清湫前后,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给看蒙了,乖乖,这妞不当演员简直可惜了。 反应过来,李燕云怒道:“你这女人,好生怪异,为何要如此冤枉与我?你可知,在下将名节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我怎地说也是有贞洁烈男的美称的!” 你贞洁烈男?童清湫好笑,适才你可是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童清湫无事人似的,掀开薄纱朝里头一坐并未理会他。 丫鬟妙儿轻笑一声:“让你上回那般跟道士胡言乱语,我们小姐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姑苏慕容复的亲戚呢,李燕云白眼一翻,很快,当即心底一沉。 靠?不会被她们给识破了吧?李燕云惊奇,不至于啊,上回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糟了,留了个破绽,上回忘记与周朗串通一下了。 “妙儿,你且去忙吧!” “是,小姐——”路过他时,妙儿朝他皱了皱瑶鼻,哼了一声:“你莫要在装了杨过,我们小姐都已查个清楚了,你并非是什么周朗,还请你莫要满口胡言了。” “杨过?”李燕云环目四顾一番:“妙儿姑娘,是在与我说话么?” 妙儿玉手覆唇一笑,也不知此人脸皮地怎生长的,都这般还装的下去。 想通之后,李燕云也不在意,脸上浮笑:“莫要说我了,你们家小姐,会武功,也不是装做不会武功嘛,彼此彼此——” “这……”妙儿被他反驳的语塞。 薄纱后童清湫玉面一红:“妙儿——” “是,小姐!” 妙儿朝他瞧了一眼,做了个鬼脸,这才退出屋中,妙儿一走,童清湫盘腿在古琴前坐下。 “杨公子,我瞒你不会武功,实则有难言之隐,还记得你来时,我可曾说过些什么?”她玉手覆上琴弦,又是弹奏起古琴。 曲律流转间,李燕云在薄纱前坐下:“你说过三个规矩,其一,客报姓名,其二勿要打听你,其三,凡事你保密。” 没待她回答,李燕云笑道:“可是童姑娘,是你食言在先的!” “何出此言?”童清湫道。 “其一,客官报上姓名,我也报了,哦——虽然是个假名字。”李燕云轻轻一笑:“其二若要说打听你,那我可么没打听,那只是聊天,如朋友兄弟般聊家常般的聊天。其三,你并未替在下保密,你将此事告知了李韵蓝,是也不是?” 一席话将童清湫噎的哑口无言,本来不该和女人说道理的,但怎地说,我与你没任何关系,就跟你说道理又如何。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呢? “所以,综合以上三点,乃是你有错在先!” “我……”童清湫哼道:“你到底何人?为何我不相信你是锦衣卫?” “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再说了,你这也太过自私了些,”李燕云没好气道:“只准你打听别人,就不允许别人打听你。哪有这么好的事,这就好比,只准你轻薄我,不准我轻薄你,这什么道理嘛。” 童清湫脸上生晕,琴声立刻而止:“你!” “先别着急发怒,”李燕云笑道:“姑娘,我劝你一句,切莫自私,每个人与每个人之间相处都是公平的,也别怪我说你,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谁愿意打听你!” 她玉拳紧握,极力忍住将他暴打一顿的冲动,她胸口起伏着,气息急促,深呼吸的一会,待情绪稍稳,才道:“我说了,我有难言之隐,并非我要……” “你跟我解释作甚?”李燕云没好气道:“快把枪还我!” 是啊,自己跟他解释这个作甚,他与自己又没任何干系,童清湫脸上一红,语气软了几分。 “杨公子……”她眸子中蕴泪。 隔着一层薄纱,李燕云看不见她的表情,白眼一翻,合着不帮你,你不还枪了还?他无奈道:“说!” 她眼中晶莹地泪珠滴在了琴弦上:“我们算不算朋友?你适才说,就像朋友那般聊天……” “呃……刚才我好像是这么说过。” “朋友之间应不应该互相帮忙?”她继续道。 “这不废话么?自然……咦?你此话何意?”李燕云咯噔一下,差点中她话中的圈套,可回答他的是她的哽咽声,听她在哭泣,李燕云好笑道:“童姑娘,没用的,流眼泪也没用,适才这招你用过了,你休想再让我中你的计。” 她并未搭理李燕云,自顾自的轻泣着。 服了你了!李燕云无奈道:“等你哭够了,把枪还给在下。” “杨公子——”薄纱后她媚颜梨花带雨:“你真不愿帮我这个朋友么?” “适才你那般辱我清白——” “你不也辱我清白?你还跟那个道士说你是我——”她欲言又止,脸上绯红如血:“此一来,也算是扯平,谁也不欠谁,只是,你如若帮我,以后,你来此铺,我不收你钱银便是。” 钱不钱的无所谓,你真当我是锦衣卫了,会差那点钱?还下回,下回老子再也不来了。 “姑娘,多谢这些日子你的逍遥曲,说真的,你的曲子我很喜欢,”李燕云起身:“在下还有要事,还请你将枪还给在下!” 她唇瓣嗫嚅几下,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红着眼眶,自古琴下拿出那把手枪,自地上推了出去。 这还差不多!李燕云自地上拿起手枪,他拱手抱拳:“告辞!”转身而去,刚出屋,琴声再次响起。 两行晶莹地泪珠自清丽的脸上滑落,一副我见犹怜之色,须臾丫鬟妙儿走了进来。 “小姐,他可同意了?” “没有——”童清湫道:“无妨,我们花剑坊在此处,捏有不少达官贵人的把柄,哪怕没他,我们一样可以将此事传达给当今皇上。” “小姐,你哭了?”妙儿掀开薄纱,诧异道。 想起他适才那般说教,童清湫心里有气又恼,她抹了下眼泪道:“无碍,我只是想无量山的爹了……” 京城大街上坐在马车中的李燕云,一出来,就有点后悔了,适才为何不听听她要自己帮她什么事,再决定给帮不帮她呢? 当下好奇心作祟之下,李燕云甚是有些懊悔,而且她那首逍遥曲也的确不错,自己适才为何没将那逍遥曲骗来。 如此,有了逍遥曲的琴谱,让在自己老婆柳如是弹给自己听,那岂不是更好? 娘地,老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听着外头摊贩的叫卖声,想着小彤子、纪柔、她们李燕云有些无奈,如今朝中还有很多事要做,否则自己当真是想亲自去找她们。 可藩王来朝贺在即,自己作为皇帝,总不能丢下朝中之事。 不知过了多久,想着小彤子和纪柔她们的模样,李燕云在马车中昏昏欲睡,不多时竟然传来哎哟一声,登时嚎啕之声响彻,惊的李燕云浑身一震。 “喂,老头,你装个什么装?”外面周朗大叫:“快些起来,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李燕云打了个哈欠,掀开布帘道:“发生何事了?” 周朗抱拳道:“公子,有个老头忽地躺在车前,可马车根本没有碰倒他!” 哟?碰瓷?爷爷的,这个时代竟然也有碰瓷,李燕云好笑。 也难怪,跟随自己出来的锦衣卫全都是便衣,如若穿上锦衣卫的服饰,怕是有刁民,也不敢如此放肆。 这碰瓷都碰到朕的身上来了! 外面聚拢了一些人,一个灰袍老头躺在地上满脸痛苦,眼瞅着一个银白色锦袍男子下了马车,老头叫的更加卖力了。 “哎哟,快来瞧瞧啊,撞人了!” 旋即一个妇人跑了过来,蹲在灰袍老头面前就痛哭:“哎呀,老头子——你们,你们这些人,怎地不长眼睛,瞧把我老头子给撞的,你们快赔点银子,按照大宗律例,你们的马也归我们!” 看来是团伙,演戏来了!李燕云无事人似的舒了个懒腰,没说赔银子,转身上马车之际,跟愣住的周朗道:“将他们按住,直接压过去!” “是!” 有皇上发话,周朗旋即给其他锦衣卫使了个眼色,老头和老妇人一听吓了一跳,被便衣锦衣卫按住的他们俩挣扎着。 老头首先道:“公子饶了我们吧,是有人派我们这么干的,并非是我们自愿的啊,说讹了银子,三七分,我们三他七,他家大势大,我们不敢得罪啊!” 车内的李燕云一听,慵懒的躺在车中小榻上,轻道:“问清楚,何人指使,严办!” 外面的周朗得令,应了一声后,怒道:“是何人指使你们的?说来,如若不说,今天你俩就得从车轮子底下过!” “是,是许广大将军的孙子许渊叫的!” 当下车中躺在小榻的李燕云眼睛圆睁,许渊,不正是上次那个暴打酒楼老板那小子? 外面的周朗在车外抱拳:“公子,你可听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上次皇上就说过,许广乃是征北大元帅,他的孙子又是忠良之后,若不是看在许广的面儿上,否则上次皇上就会将他给办了。 第599章 点拨 烈阳如火,恰若看热闹的百姓们的热情般,俗话说的好,看热闹不怕事大,他们围拢在马车前,饶有兴致看着被按押在地的这对夫妇,对这对夫妇指指点点。 兴许李燕云自己都没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气质,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身锦袍的他寒着脸,掀开马车车帘,星眸盯着夫妇,缓缓下了马车,浑身散发逼人的气势,轰然让外面嘈杂的议论声立刻而止。 无论是老少妇孺,还是公子小姐们忌惮地偷看这个剑眉星目的人,不敢直接逼视。 曾听闻周朗说过,许广有三个儿子,许树、许苗、许林,他胳膊环抱在胸前,走至老头面前:“你是说,许广的孙子许渊?” 老头早已被吓的魂不附体,颤巍巍点头:“是,是啊公子,他正在前方不远处的酒楼喝酒呢,如若老朽没按他的办,说会让老朽吃不了兜着走,老朽惹不起啊。” “嗯,带我去见他……罢了,他不配!”李燕云面无表情,凑近周朗耳前道:“派锦衣卫,强制将他送回府宅,让他爹去宫中见朕。” 说罢,他懒的在瞧一眼,身形一转,上了马车。 “是,公子!”周朗抱拳,当即脸一黑冲围观大喝:“散了,散了!” 一众围观的百姓虽然不知他们是何人,但京城这个地方不比其他,有句话叫不到江南不知钱少,不到京城不知官小,京城卧虎藏龙的,天知道他们是何人。 当即百姓们忌惮的散去,生怕殃及自己。 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的征北大元帅许广拥兵十一万尚在女真,当初拿下女真,怎地说也有许广的功劳。 许渊又是忠良之后,却没料到这个忠良之后,竟然是如此嚣张跋扈,在京城中横行霸道。 既然到了民间,李燕云自然要去龙府,自上回英格兰的洋人来过龙府之后,促谈了一笔大买卖,账房中挺着大肚子的林诗音和苗小婉,本来在计算着出入细账,当得知李燕云前来,自然欣喜不得了。 两个妮子眉飞色舞的告诉李燕云,就光英格兰那笔生意,就可以赚个十几万两。 海上贸易也是一个国家重要的收入来源,只不过在大宗以前,本着宗主国的缘故,大宗并未对其他藩国有什么关税。 十几万两在林诗音和苗小婉看来,实属不少,可在李燕云看来,也就毛毛雨,当即吩咐锦衣卫,告知户部,让其通告全国沿海税关,征收海关税。 见锦衣卫走了出去,账房中林诗音红着脸李燕云怀里扭了扭:“你这人,当着锦衣卫的面,就如此抱着我。” 如此行为在前世早已司空见惯,抱算什么?在前世还有当着别人面亲吻的呢。 “嘿嘿,朕抱自己的妃子天经地义——来,小婉,过来,也让大哥抱下。” “我才不要呢,羞死个人了。”苗小婉脸颊发烫,眉目嫣红地走了过来:“大哥坏死了! 当即小妮子,将‘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这句话发挥地淋漓尽致,惹地李燕云一阵朗笑。 一个端庄一个乖巧可人娇媚的妮子,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只能占占便宜了,一阵摸抓之下,只将俩个妮子弄的羞涩绵绵,娇躯酸软无力,这才作罢,若不是考虑这两个民间妃子有身子,怕是李燕云更会过分。 龙府这边风景独好,可同为京城的许府,着实是翻了天了,正堂中一身绸缎袍子的许林,乃是许家长子,他怎地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许渊,竟然在京城做坏事竟是惊动了圣上。 许林气的胡子颤抖,瞪着一身酒气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许渊,忽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许林一个不稳倒在地上。 “你个逆子,惹出弥天大祸尚不自知?!” “谁让你不给我银子花——”许渊脸红脖子粗的怒喊道。 当即一个贵妇人打扮的女子,小跑进来,蹲下身子扶起许渊,瞪着许林道:“你打孩子作甚?——乖儿子,没事吧?” “娘!”许渊痛哭流涕依偎在娘亲怀里。 “慈母多败儿!”许林瞪着娘俩道:“我许家英明一世,我爹许广不光受先皇器重,更受当今圣上的重用。这个逆子倒好,毁我许家名声,他在京城欺男霸女,如今都被圣上给知道了,圣上派人让我进宫问话呢!” “什么?此言当真?”贵妇人惊讶不已。 “那还有假?”许林差点被气笑了。 贵妇人看着许渊,无奈道:“渊儿,你怎地就不知道收敛一下。” “娘,孩儿知错了!”许渊撒娇道。 “他知错了,你就饶了他这回吧!”贵妇人求情道。 许林哼笑一声:“知错?他知错个屁——许渊,我告诉你,如若还有下回,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说罢,许林拂袖而去。 “你去哪?”贵妇人略带哭腔急道。 我还能去哪?许林头也不回,没好气大吼道:“我死去——” “娘,爹的脾气愈发暴躁了。”许渊道。 “还不是被你给气的!” 许林深知,这是皇上看在爹许广的面子上,才派人将他儿子许渊送入府来,恐怕若是换做别人,早就收押了,偏偏许渊还如此不争气。 龙府的厢房中,李燕云又与陆双双和南宫灵儿说了些话,当陆双双问起自己的哥哥陆常年在文轩阁做的如何时。 李燕云只能含糊其辞的说还不错,按说陆常年往日在金陵也是个纨绔子弟,仗着陆居的官威,在金陵可谓是横着走。 若不是陆居因涉及谋反之罪,怕是陆常年如今还会在金陵过着那种日子。 却没料到历经家道中落之后,这小子竟然能考中二甲进士,着实让李燕云另眼相看。 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李燕云才给他一个机会在文轩阁做了个大学士。 在龙府待了两个时辰,李燕云才在周朗和众便衣锦衣卫的护卫下,朝紫禁城的方向而去。 只因天气些许闷热,李燕云慵懒的坐在马车中,透过车窗看着外集市的景象,路上偶尔闻见翰林院招收女子生的公告和谈论。 很明显翰林院的徐渭已经开始招生,正如徐渭所言,这时代也只有富家女子或官家女子识字,也只有她们符合条件。 别的不说,光是有安妃娘娘亲自做教书先生,如若成为安妃娘娘的学生,那对她们来说,也是莫大的殊荣。 如若她们跟安妃娘娘熟络了,那么前途定然不可限量,一时间,京城的那些官员和富商,为此,都拼了命的用尽办法,想让女儿能进入翰林书院。 一身锦袍的李燕云刚一回宫,就听小张子禀奏弘德殿门前,许林将军已跪候多时。 还没进去,远远就瞧见一身武官官服的许林跪在那,他头戴双翅乌纱,模样恭敬万分。 当小张子长呼一声皇上驾到,许林忙不迭的叩首:“臣将许林,叩见皇上圣躬金安。” “你就是许林?”李燕云笑了一声,自他身前走过:“进来说话!” “是!” 进了弘德殿,李燕云朝龙椅一坐,双腿翘在桌子上,剑眉下的星眸看着立在殿中的许林,许林有些紧张不安,尽管天气闷热,可他额头愣是沁出冷汗,后脊背直发凉。 “知道朕找你来是何事么?”李燕云接过小张子端来的茶盏抿了一口。 “回禀皇上,臣已知晓,”许林恭谨的抱拳道:“皇上尽管放心,臣将定好生管教犬子,不让他在作恶,犬子那般,皇上不计较,臣谢皇上的隆恩。” 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李燕云微微一笑:“你怎知道朕不计较?” 一听此言,许林吓的噗通跪下。 “朕告诉你,莫要试朕的刀快不快,朕的刀依然锋利无比!”李燕云倏地起身,怒道:“光朕撞见就有两次,第一次,那小子当街打人家酒楼老板,还要抢人家女儿!他吃饭不给钱也就罢了,还强抢民女!——” “第二次,也就是今天,他竟然当街串通一对夫妇想讹银子,这是被朕撞见的,朕若没撞见的,天知道他做了多少坏事。也多亏你知道是朕不与他计较。你这做爹的是怎生当的?许林,朕劝你回去好生管教,否则朕帮你管教他,只怕他难以承受朕的手段。” 许林忙忙叩头:“是,皇上,臣谢皇上!” 自弘德殿出来之时,脸庞红通通的许林对许渊是又气又恼,都怪那个逆子,害得他被皇上一顿责骂。 想想又后怕不已,若是皇上亲自过问,正如皇上所言,那手段当真是许渊无法承受的,无论是关进诏狱,又或是送去刑部大牢,大刑伺候定是免不了的。 碧空无云,晴空万里,浣洗坊,恭桶堆积如山,一些小太监宫女,在远处忙活着。 一身粉色宫女服苏月儿,她神情专注地刷着马桶,想着昨晚皇上教给自己的那几个字,她脸上浮笑,双腮两个浅浅的酒窝显现之下,模样倒是增添了几分可爱单纯。 幸亏李燕云是穿着太监服,不至于被其他太监宫女发觉皇上到此,可旮沓中,阿刚瞧见他来此,抿了抿嘴,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朕不是不让你洗恭桶了么?你为何还要洗?” 第600章 离奇 院落中杂草横生,略显几分荒凉和破败,一身太监服的阿刚,一阵小跑,跑到门前,打开门:“干爹,那个人他又来了!” 屋中康福老太监躺在摇椅上,当听此言他闭着的眼睛一睁,旋即闭上眼睛道:“这次,你没招惹他吧?” “没有……”阿刚气喘吁吁道:“儿子瞅见他来,就来告诉您了,他愣是没发现我!” “这回你小子学聪明了——”老太监赞赏他一句之后,叹道:“扶我起来,作为浣洗库管事的,我自然要去替你给他赔个不是,免得他找你麻烦,还有那个苏月儿,你不可再碰,免得你有性命之忧。” 这东西别的不说,对我却也不错,阿刚忙不迭地上去将老太监扶起,而对老太监的嘱咐,却置若罔闻,如没听到般。 …… 浣洗库中,苏月儿的回答着实让李燕云一惊,这妮子也着实执拗,竟然现在都在和自己较劲。 自己上回说的那句,‘看你能坚持多久’合着她一直记在心里,即便不让她洗马桶,她依然照做不误,至于练字,她则称,闲暇至于,自有时间练。 和朕较劲,你有那个实力么?李燕云暗笑,若这妮子知道她一直练的几个字,竟是‘李燕云我爱你’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情境。 说完这些,坐在她身旁的‘小过子’不言不语,她心里忐忑之下,脸颊微微发烫的她,水眸偷偷瞧了他英姿勃发的脸庞一眼,嘴角竟扬起一抹微笑出来,心里竟荡起一股奇特的安稳。 她刷着马桶道:“你怎生不说话了,而且你为何总喜欢到这来。” 是啊,自己为何总喜欢来此?李燕云细细琢磨,须臾笑道:“兴许是因为纯真。” “纯真?”她黛眉一蹙。 “嗯,别人都对我毕恭毕敬,唯独你却不,还敢跟朕犟嘴,”李燕云叹气摇头:“偏偏这种感觉我很喜欢,你说我是不是贱?” 苏月儿被他耿直的话逗的一笑:“人家都是拼了命的奋斗,想得到他人的尊重,而你竟然反其道而行之。” “多则溢,物极反,兴许就是这个道理,”李燕云道:“拥有之时,不知道珍惜,没有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前赴后继争抢,人,真是挺奇怪的。” 这么深奥的道理,苏月儿一时没懂,冲他笑了笑,便继续刷着马桶。 “你娘还活着么?”李燕云奇怪道。 她拿着草刷的玉手停滞,霎时眸子湿润,嗯了一声:“改嫁了,那户人家容不得我,我也为了不让我娘难做,我自己甘愿进宫,自己养活自己。” 瞅见她俏额的香汗,李燕云心里些许不忍,偏偏这妮子,手扶着发梢,将一缕发丝扶上耳后,一副倔强的模样,继续刷着马桶。 “真服了你了!”李燕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草刷,登时扔的远远的:“我让你不要刷了,为何不听!” 心里暖意盎然之下,她眼眶红了,站起身来,嘴上却道:“我不想被人瞧不起,更不想让人说闲话!——” 她作势要朝那草刷扔的地方而去,李燕云霎时拉住了她软玉小手,跟着站起身来,手中用力一拉,她一个弱女子,岂是李燕云的对手,嘤地一声,娇躯一个前冲,扑进他怀里。 胳膊揽住她的细腰之下,两人身子紧贴着,她惊的樱唇微张,杏眼圆睁地看着李燕云那似是戏虐的星眸。 他浑身散发的男子气息,让她心提到了嗓子眼,气息也不是那么顺畅了,略微急促,她感觉口中有些发干,黑眸躲避着他的目光,朝别处瞟去。 “你,你放开我,这样不太好。” 见她如受了惊的兔子般的模样,李燕云好笑道:“无人敢说你闲话,更无人敢瞧不起你!我养你——” “什,什么?”她诧异地看着李燕云,眼中泪水盈眶,想起那日自己空守乾清宫一夜,被他如此戏弄,当下她又如何相信皇上,说不定又是这个皇帝一时兴起,想逗自己玩。 “你病了,说胡话了!——你放开我,我自己能养活自己的,不要你养,我命运凄苦,不能陪你这个皇帝开玩笑了,对不起,小过子!”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自己泪水流下来,抿着唇瓣,微微挣扎李燕云的拥抱,可是他的怀抱竟似有魔力般,她只是象征性的用力,却也有些不太忍心挣脱。 一个小太监竟然和一个宫女抱在一起,这幅情景映入远处,正在干活的宫女太监们眼中,他们皆是对此处指指点点。 苏月儿似是也发觉了,她当即脸如火烧,芳心乱跳,不知所措。 “你,你放开她!” 有一阵熟悉声音传来,微微一听,李燕云便知是上次那个阿刚前来了,放开她?你一个太监,竟然还对苏月儿贼心不死,别的不说,就是给你,你有那个实力么? 都成阉人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李燕云恨不得大笑几声。 阿刚这般一吼,老太监忙瞪了一眼阿刚,他忙忙低下头去。 “你的阿刚哥来了!”李燕云冲她淡淡一笑,转身侧目瞧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老太监带着一个小太监正缓缓的朝此处走来,只是老太监笑的这么贼,很明显没有恶意。 不理会小过子的调笑,苏月儿提醒道:“那个应该就是康福公公!”说完后,她走去将自己刷子拿来继续刷着马桶。 见她如此倔强,李燕云无奈一笑。 不多时,康福和阿刚走近李燕云身前,康福忙忙抱拳,见干爹这般,阿刚也只能硬着头皮,冲李燕云抱拳作揖,他十分不明白,眼前这个小过子到底是何人。 “不知这位公公是?”李燕云故作不明所以地望着老太监。 “哦,我乃浣洗库的掌事的,”皮肤满是皱纹的康福皮笑肉不笑道:“听闻上次阿刚得罪了您,老夫特来赔不是,不知小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嘿嘿,好说好说,我本就心胸宽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李燕云笑道:“既然是掌事公公邀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番‘客套’之后,在老太监康福的指引下,李燕云与康福朝一个库房而去,阿刚则是朝洗恭桶的苏月儿走去。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苏月儿疑惑地抬起头来,见是阿刚,想起昨夜他那般被打了五十大板,苏月儿顺口道:“阿刚哥,你好些了么?” 刚走近苏月儿近前,阿刚答非所问道:“苏姑娘,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过子,你是不是真的与他是对食?” 怎地说阿刚也不知‘小过子’是皇上,为了避免他再次惹怒皇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苏月儿点了点头。 “什么?你!”阿刚眼眶红道:“苏姑娘,你跟我说过你没对食的。” “但是现在有了,阿刚哥,我要忙了。” 见她如此,阿刚哼哧了几声,深感在此处待着有些无地自容之感,他一溜烟的朝大通铺的寝房跑去,当蔑见隔壁宫女寝房门开着,透过虚掩的门缝,蔑见屋内的桌子上有些许宣纸。 且宣纸是被粉红色宫女服压住的。 他不由好奇,宫中这种宣纸价值昂贵,怎会有宫女有?疑惑之际,他走了进去,当看到宣纸上皆是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李燕云,我爱你’六个字,他脑子轰鸣数声。 宫中宫女识字的甚少,就连太监也很少有识字的,而阿刚则不然,他跟随老太监这些年,倒也认字。 李燕云乃是皇上的名字,天下尽人皆知,他心中一沉,何人敢如此大胆?竟然敢爱皇上? 他将适才压住宣纸的衣物拿起来一瞧,登时呆住,宫女服上的标牌上那正是苏月儿的名字。 “好啊,苏月儿,你这个贱人!你说你喜欢小过子,却暗暗喜欢皇上!”阿刚气怒几分:“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他脸上浮现阴险的微笑,鬼鬼祟祟的朝外瞅了一眼之后,拿着苏月儿的宫女服和那些宣纸,跑了出去。 而他的干爹,此时刚与一身太监服的李燕云进了库房,还没待李燕云说甚,老太监的举动着实让李燕云一惊,只见老太监康福,竟是忙忙跪了下去恭谨万分道:“老奴叩见皇上——” 这都看的出来?李燕云眼睛一眯:“你怎知道的?” “老奴回禀皇上,昨夜老奴就见张公公在宫道中等候,且适才,老奴来时,又见张公公在宫道中等候,老奴就怀疑您是皇上了。”康福额头叩地道:“再者,皇上浑身一股阳刚之气,别人兴许感觉不出,可老奴毕竟是习武之人,自然能察觉出来。” 好一个阳刚之气,李燕云大悦之际,有些奇怪,而且他竟然会武功? “说吧——”李燕云摸着下巴,微微一笑:“你将朕引到此处,想必定有话与朕说,说吧,到底何事?” “皇上明鉴!” 一身太监服的康福又叩了个头后,有些沙哑苍老的声音道:“皇上,这些年老奴心力交瘁,整日担心江湖上的仇家上门寻仇,老奴考虑再三,请求皇上准许老奴出宫隐居,从此过些太平日子,了此残生,老奴请求皇上恩准——” 第601章 天陨剑 这康福竟然还有仇家,当问及仇家都是何人。 康福的回答着实让李燕云愕然不已,这老太监看着普普通通,实则当年竟是江湖中人,绰号‘铁鹰’。 皇宫紫禁城本就戒备森严,为了躲避仇家的寻仇,才进宫做了太监,曾服侍过先帝。 瞧这老太监双鬓雪白,怎地也是七十以上,可精神炯炯,身子骨倒也硬朗,也难怪是习武之人。 “仇家?”李燕云笑道:“康福,你可能是多虑了,你都如此年纪了,那些仇家想必将事情早已忘记了吧?” 康福脸色一变:“皇上,非也啊!” 他忙不迭的说出实情,先皇在时,先皇曾秘密谴派他在江湖上办一些事,如让某某大臣死于非命。 且光在皇宫中,这些年他就被刺杀好些次,那些仇家假扮太监,假扮宫女,下毒、刺杀,无所不用其极,在这前宫,目的就是为了杀他。 大内皇宫竟然有这种事?李燕云微微惊讶,笑道:“此话当真?” 跪在地上的康福叹道:“皇上,您为天子,忙于朝政,日理万机,兴许不知这些。可这深宫大院,灯下黑的事,还不是到处都是,老奴这些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先皇对此也是知道的。” 此一刻,李燕云想起在女真时,叶无恨曾与自己说过的姑苏城,穹窿山,怀疑纪柔极有可能,便是姑苏城穹窿山纪家的人。 既然是江湖中人,那就用江湖中的方式解决此事,如此不是更好。 见皇上凝眉沉思不语,康福一叩到底道:“皇上,臣还有件宝物,要赠皇上。” 李燕云奇怪道:“哦?何物?” 康福这才缓缓说来,此物乃是他从前楚王墓而得。 相传乃是七百年前,有一天夜里,一颗陨石从天而降,光辉照亮了神州大地,漆黑之夜竟亮如白昼,很快,陨石落地,山崩地裂,烧红了几里楚地,天地变色。 后来楚王命人查找缘由,发现了那‘铁石’便命人打造一把兵器,本为‘楚王剑’后来被称之为‘天陨剑’,康福躲避皇宫,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他得天陨剑的消息,不知怎地,就被江湖上各门派得知,如若有那神兵利器,一个门派很容易就可以因此闻名天下,为了这种利益,江湖人自然想找到他,并且询问天陨剑的下落。 陨石撞击?天陨剑? 听着还挺刺激,李燕云笑道:“此剑现在何处?你放心朕纯属好奇,贱不贱的无所谓,朕并未有占为己有之念。” 老奴都有将此剑献给你了,还怕你占为己有作甚,康福差点倒地:“回禀皇上,此剑在老奴住处,请您移驾,随老奴前去。” “嘿嘿,带路!” “老奴遵旨——” 康福抱拳后,忙忙起身,打开库房的门走了出去,李燕云紧跟其后。 浣洗库的宫院中堆积着恭桶之处,本来李燕云进去之后,一身粉红色宫女服的苏月儿,时不时地朝那库房的门看去。 当库房的门被打开,正巧对上李燕云的目光,她白嫩娟秀的面孔恁地一红,饱含隐秋的澈眸,忙避开他的目光。 发丝借着微风在她饱满雪白的额前摇摆,倒有几分凄美。 她佯装神情专注刷马桶的样子,实则内心忐忑不安,似若鹿顶。 苏月儿也很奇怪,自己明明不怕他了,为何看见他,心跳会跳的如此之快,看不见时,又想看到。 当下,身着太监服的阿刚,正拿着她所写的‘李燕云,我爱你’六个字,前往后宫。 只因说此事关系到皇上,他要面见太后,感觉此事不是小事,他们便不敢多加阻拦,否则被责问可就不妙了,经过一番搜身之后,阿刚便被放行。 想着苏月儿说一套做一套,明明跟自己说过,她没有对食,竟然现在又说对食乃是小过子。这就算了,还写这大不敬的六个字。 一身锦袍凤裙身形婀娜太后正与挺着大肚子,有着绝色之容的上官皇后,在庭院中散步。 太后姿色尤佳,与美貌的上官皇后走在一起恰似姐妹般,上官雨兮搀着太后的胳膊,两个打扮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有说有笑,后面还跟着一些宫女太监。 “哀家让你这个孕妇搀着,当真是折煞哀家了。”太后笑道:“眼瞅着,你这肚子,看似都快生了,怎能如此辛劳?” 上官雨兮那动人的玉面显笑,柔声道:“太后言重了,臣妾乃是您儿媳,尽些孝心又如何。” 太后眉开眼笑,在亭子中石凳下坐下:“哀家听说,皇帝又恢复了翻牌子的规矩?” 雨兮将太后扶坐之后,自己也被宫女小心翼翼地扶坐在石凳上,微微红着玉面,应了一声,当即身后的宫女们将果盘放在石桌。 “照哀家来说,翻牌子倒不如撤掉,虽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却也有不少不妥之处,”太后道:“往日这皇帝雨露均沾,后宫从未有过什么怨言,这倘若有牌子送去,他只翻其一,岂不是其他几个都怨言?娘娘们牌子送去皇上倒是吃了个闭门羹,皇上没来,给谁,谁心里头能好受?” 上官雨兮撅着鲜润地红唇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太后的说法,笑道:“臣妾会劝劝他。” 一个太后,一个皇后,两个女子说了一会话,不多时,有宫女前来禀报,说慈宁宫外有个浣洗库叫阿刚的小太监,说有关于皇上的事,要禀奏太后。 一听是关于皇上的,当即阿刚得到了太后的召见。 阿刚手中捧着苏月儿写的字迹,和她的宫女服,被宫女带至亭子前,阿刚忙忙给亭中两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跪下叩头:“奴才叩见太后,叩见皇后娘娘。” 太后黛眉微蹙:“你说是关于皇帝的事,是何事?你手中拿的又是何物?” “回禀太后——”阿刚将手中的宣纸平摊在地上:“太后,皇后娘娘请看,这乃是浣洗库一个洗恭桶叫苏月儿宫女写的!据传,此女还侍寝过皇上——” 说起有个宫女曾侍寝皇上,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各宫的女子都有听闻,兴许宫女太监们知道的不甚详细,可各宫的妃子们确是知道,皇上那晚可是待在皇贵妃娘娘魏灵容那的。 根本未曾宠幸那个宫女。 当瞧见‘李燕云我爱你’那几个字,太后和皇后娘娘对看一眼,太后是愤怒,上官雨兮则是费解。 “混账!”太后倏地起身花容剧变:“一个洗恭桶的贱婢竟然如此大胆,触及皇帝名讳,担当大不敬之罪,且还写出这般伤风败俗的‘我爱……’呸!” 太后气的脸颊绯红,没能说下去,上官雨兮则是好笑,我爱你三字,怕对那坏胚子来说,张口就来。 “——来人,令人处死那个勾人的宫女!” 正想着,当听太后后面的这话,雨兮心里一提。 太后凤颜震怒,说出这般话来,阿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险微笑,不过还是被细心的上官雨兮目光捕捉到了。 “太后且慢——”雨兮急道:“依臣妾看,此事必有蹊跷,太后,您看这字写的歪歪扭扭,如一个几岁稚童的字迹一般,万一她是被别人陷害,那可就……不如宣来问话,一问便知。” 气恼的太后闻言,朝宣纸再次看去,静下心来细细琢磨皇后的话,略微思绪,深感有理,当即改变主意,让宫女去宣浣洗库的苏月儿。 一身太监服的李燕云,在康福的带领下,很快走进一个破败的院落,小张子则是躬身紧跟其后走了进来。 院中长满翠绿的杂草,任谁也想不到,皇宫中竟然还有这种地方,丝毫不亚于‘冷宫’了。 李燕云环目四顾打量之际,老太监康福在枯井边上一停:“皇上,为了保险起见,老奴将那天陨剑,就埋在此处了。” 搞的还挺神秘,李燕云转身,瞧着一个壮实的太监道:“你,来挖!其他人等退出去。” 怎地说那天陨剑,也是不凡之物,自然要保守秘密,登时小张子遵旨带着一些太监退出宫院。 老太监康福为壮实的小太监找了把铁镐后,这就开始挖了起来,挖了没多久,白色枯骨和骷髅头自泥土中显现,吓的小太监一阵哆嗦。 康福则是解释说,这乃是仇家找上门,他就将仇家杀了埋在此地,且枯骨脖子颈椎处碎成渣,乃是死于他《碎骨爪》之下。 照此看来,那仇家不知死了多久,否则也不会就剩下一对枯骨,李燕云暗叹,看样子这个康福也着实够很的。 这还不算完,让李燕云吃惊的是,没多会,竟然还有白骨显现,康福又说,此处共埋有六具尸首,他们有的是来报仇,有的是来打听天陨剑的下落。 既然如此,就将他们跟天陨剑埋在一起,从了他们的心愿,说此话时,老太监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微笑,在李燕云看来,狰狞不已,甚是骇人。 可李燕云丝毫未有惧色,他随身携带着沙鹰手枪,还能怕了这个老太监不成。 气氛怪异无比,那挖土的小太监只感后脊背直发凉,不知是累的还是被吓的,他汗如雨下。 各种大场面都见过的李燕云,这场景对他来说,还吓不到他,他则是双手环抱在胸前,面色淡入止水,未有一点惧色。 蓦然间,挖土的小太监,他手中的铁镐传来一声钝响,细看之下,康福微微一笑:“皇上,您瞧那个长形木盒,那正是天陨剑!” 第602章 陷害? 杂草横生的院落中,水井旁堆着一些泥土,和一些白色骸骨,且那深坑中带有花纹的木盒映入李燕云眼帘。 不大的功夫,太监费劲的取出木盒,那木盒似有些分量,小太监很是吃力才将之抱出来。 正是如此有分量,可在老太监双手中轻若无物,他轻松的接过长方形木盒,打开盒盖。 立时,里面一把通体黑漆漆的剑鞘和剑柄落入李燕云眼中,外观上,剑身宽度只比手掌小一点,却比通常见到的剑略宽。 且黑漆漆的鞘身雕刻为五爪龙,也难怪之前老太监说是楚王的佩剑。 “皇上,此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吹发可断,且可吸铁,乃是上好的神兵利刃!”康福道:“得者,不惧任何刀剑,门派得之,更可振兴门楣——请皇上过目!” “哦?” 万一剑身有毒可就就危险了,再者这个老太监甚为奇怪阴狠,万一他连朕都害,那朕岂不是惨了,李燕云给那个拿着铁锹的太监示意了一下,小太监会意,自木盒中取出宝剑,吃力的双手捧着,递到李燕云面前。 他并未着急拿剑,仔细观察了一下小太监的脸色,见他只是略微紧张,并未有其他异常,李燕云这才放心的自他手中接过天陨剑。 拿在手里李燕云手臂一沉,估摸着此剑确实比寻常刀剑重了一些,怎地也有前世的二三十斤般重量。 他猛的自剑鞘中抽出天陨剑,剑鸣时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在阳光的照射下,剑身闪耀着漆黑的亮泽,剑锋剑芒锐利无比,同时剑身似有似无寒气弥漫。 且剑身上依稀可见那古文‘楚王剑’而另一面则是‘天陨剑’。 “恭喜我主!”老太监霎时跪下叩首:“天陨剑出,天子之剑,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老奴恭喜皇上得天陨剑!” 这句话让李燕云想到了倚天屠龙的屠龙刀和倚天剑,他微微一笑:“一把剑而已,没那么邪乎——”他吃力的提剑一挥,砍在那铁锹上,登时吓了一跳,只见那铁锹被齐刷刷的削断,他震惊之余叹道:“好剑,果然削铁如泥——” 那小太监也是被此幕吓了一哆嗦,忙忙跪下。 可惜了,这剑在朕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朕又不会剑法,李燕云暗叹间,将剑重新插入剑鞘,来日寻到小彤子,将此剑送给小彤子玩,也是不错的。 再不济也可以用来削苹果,全当水果刀使了。 老太监如若知道此时皇上的想法,定会被气的吐血,江湖上人人梦寐以求的天陨剑,竟拿来送给老婆玩,还拿来削水果? “你当真要归隐江湖?”李燕云将天陨剑重新放入那雕纹的木盒中:“朕得此剑,还没封赏你呢。” 老太监叩头道:“老奴谢皇上圣恩,可老奴不要任何封赏,老奴怕哪天一死,此剑从此成为秘密,这才进献给皇上,也不枉先帝昔日的隆恩。如今皇上得到此剑,老奴心愿已了——如今只有一个不情之请,那便是请皇上放老奴归民间,隐姓埋名。” “那你的干儿子如何处置?你不要他了?”李燕云好笑道。 老太监叹道:“那小子认老奴为义父,也只不过是利用老奴为他遮风挡雨而已,幸亏他只是一个小太监,若是品级高点,怕是早就将老奴一脚踢开了,老奴收他做义子,也只不过是弥补遗憾而已——本就是互相利用之关系,皇上若想处置他,全凭皇上圣意,老奴不在过问。” 太监本来就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不会有妻儿,他如此做法,李燕云也倒是能理解。 “既然如此——如若朕有事交代你去民间做你是否愿意?”李燕云笑道:“你不用怕违背旨意,你若愿意,你就去做,不愿意朕也不会威逼你!” “这么说皇上同意了?”康福脸上喜色,拱手道:“皇上,您说,只要老奴能办到的,老奴定然去办。” 李燕云嗯了一声道:“朕听说姑苏城穹窿山,有个纪家山庄,可朕派锦衣卫去了,至今未曾有任何消息——朕要你去寻一个叫纪柔的女子,若有其消息,找到之后,无论是写信还是派人通报,汇报给锦衣卫指挥使周朗便可——” 说完李燕云笑道:“此事不知算不算难?” 康福低头思虑片刻后,猛然道:“皇上,此事对老奴来说不难,老奴定竭尽全力寻找纪柔姑娘!” 有个会功夫的人去江湖上找,想必事半功倍,况且纪柔也是江湖中人,用他们的法子找,自然会更方便些。 “还有——不过这个有些难度,”李燕云脸色黯然:“她叫秦芷彤,乃是天山派前任掌门人,她行踪不定,你顺便打听一下她的下落,秦芷彤你定是带不回来的,她性子倔的很,定不会听你话的,打听到他的下落,禀报给朕便可。” “天山派?天山派老奴早有耳闻,”康福叩首道:“老奴遵旨,皇上为了行事方便,烦请皇上特许老奴带些太监出宫,好使唤——” 这老太监做事还挺认真!李燕云点头说了一个字‘准’! “但不知皇上,此时是否不能被其他人得知?或是走漏风声?” 若是走漏风声,纪家庄的人想必定会想方设法规避,李燕云笑道:“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 忽地老太监话说到一半,眼睛锐利地看向一旁适才挖土的小太监,当即老太监身形如箭一般窜了过去,手掌霎时箍在太监脖间。 没待李燕云看清,只听‘咔嚓’一声颈椎脆响的声音,那小太监双目圆睁,脑袋蔫巴垂下,随着老太监松手,小太监的身子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此为之快,令人咋舌,那小太监甚至闷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你!” 李燕云大惊。 “皇上——”老太监忙忙抱拳:“他不光听见天陨剑出世,又闻皇上说出的秘密,此人留不得,否则一点涟漪会掀起滔天巨浪。” 丝毫没料到这个叫康福的老太监竟然下手如此之狠,速度如此之快,倘若他对自己下手,怕是自己都还没来及掏枪就会死在他的手上。 还好这个康福对皇族比较忠心。 这边气氛惊险,此刻慈宁宫丝毫不亚于此处,一身粉红色宫女服的苏月儿,怀着好奇的心情,被宫女带到慈宁宫。 当见亭子前跪着的阿刚,她秀眉一蹙,走到亭子前,她娇柔玲珑地身躯一沉,忙忙给亭中的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跪下。 “奴婢叩见太后,叩见皇上娘娘。” 太后嗯了一声起身,玉手指着阿刚面前的宣纸:“那可是你写的?那个宫女服可是你的?你且看看!” 忽闻太后如此一说,苏月儿朝阿刚面前一瞧,果然那宣纸不正是皇上赐给自己练字之用?怎会在此处?莫不是阿刚拿来,公报私仇的?他竟然要害我? 略微一琢磨,她瞬即明白了阿刚的用心,她顾不得多想,应了一声后,用膝盖走了几步,拿起那粉红色宫女袍子一看上面的标牌,正是自己的名字。 且那宣纸上不用看也正是自己写的,她脸上一红,叩首道:“奴婢回禀太后,回禀皇后娘娘,那‘李燕云’和‘浣洗库’六个字,正是出自奴婢之手,衣裳也是奴婢的衣裳无误。” 上官皇后绝色的脸上一惊,见她要起身,宫女忙忙将上官皇后扶起,她与太后俩个女子一头雾水对视了一眼。 皇后柔笑道:“你说那六个字念什么?不对,是后面那三个字!你重说一遍——” 难道皇后娘娘也不识字?或者我念错了?苏月儿轻道:“回,回禀皇后娘娘——乃是‘浣洗库’。” 跪在一旁的阿刚略微惊讶,这贱人是不是在装糊涂呢? 太后奇道:“是谁告诉你那三字念浣洗库?” “是,是皇上告诉奴婢的。”苏月儿解释道:“就连皇上的名字,也是皇上教奴婢写的……皇上说了,势必这六个字一起练,太后,皇后娘娘请明鉴。” 如今到了皇后娘娘和太后着,哪怕道出皇上去过浣洗库,也无碍,总之就是不能让阿刚歼计得逞。 见她一脸茫然不知的模样,上官雨兮哭笑不得道:“那三个字根本不是什么‘浣洗库’而是‘我爱你’——”她暗呸一声,那坏胚子倒也真会捉弄人。 “啊?” 苏月儿惊讶之余,香腮浮起红晕,羞的有些无地自容,皇上爷爷太坏了些,怎地如此蒙骗我,简直太丢人了。 连起来那可不就是李燕云我爱你?也难怪阿刚借此说事,自己定被太后和皇后娘娘,当成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种女子了。 一听这话,阿刚吓的慌慌张张,倘若这般,自己就被当成挑事的人了,哪个宫的主子都恨这种人。 他连忙叩了几个头道:“苏姑娘,你,你是故意装作不知的吧?” “太后!”雨兮打断他的话道:“依臣妾看,皇上如今正在筹备女子学院的事,说是让女子也能入学堂读书,想必皇上见不得女子不识字。而且那字写的歪歪扭扭,估摸着定是皇上教苏月儿写字的——苏月儿,是也不是?” 苏月儿红着发烫的脸蛋,小心翼翼道:“回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明鉴,正是——” “胡闹,皇帝简直太胡闹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三个字,他竟然也教人写!”太后羞恼道:“来人,将这个挑事的小太监,还有这个贱婢给杖毙——” “不可太后,她是被陷害的——” 上官皇后稍一激动,她深感肚子疼,如画美媚的面容剧变,玉手捂着肚子,登时吓坏了太后和一干小宫女。 立时皇后鹅黄色的锦绣裙摆被染红,莲足间地上被滴出一片血渍,她饱满俏额沁出丝丝冷汗,面色苍白中凄美万分,樱唇一张一兮:“太后,太后……臣妾,臣妾怕是要——” 太后似是意识到什么,慌张叫道:“传医婆,快传医婆!” 第603章 生了 偌大的慈宁宫花园主建筑慈恩楼,伴随着上官皇后痛苦的凄呼娇叫,不时有宫女进出,来回穿梭的忙碌着,每个人脸上都是焦急万分。 上官皇后的声音,自慈恩楼内而出,萦绕在慈恩楼前,传入正在来回踱步焦躁不安的太后耳中,她也深深为上官皇后捏了把汗,一脸的担忧。 同为女子的太后,深知女子生娃,那就跟过关没什么两样。 “皇上,坏胚子,啊——” 太后听闻皇后悲娇喊着,太后顾不得上什么,忙不迭吩咐一个路过的宫女:“你,快去禀报皇帝,就说皇后要生了……哎呀,都这会儿了,就别行礼了,快去,快!” “是——” 宫女应声忙不迭的跑去。 自康福那走了盏茶的功夫,才到前宫弘德殿,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早已让小张子找来一个干净,且精美的雕花盒子,将天陨剑,放入盒中,又小心隐隐的藏入柜中。 天陨剑别说在这时代乃是神兵利刃,哪怕在前世怕也是无价之宝。 此处乃是皇宫大内,前来打扫卫生,清洁的太监或宫女皆是固定的,当值名单都有纪录,他们自是不敢偷盗,再者又有太监轮班值守,自是不用担心。 须臾,在小张子的伺候下,刚换掉太监服,穿上绣着五爪龙的银白锦袍时,李燕云疑惑道:“真是奇怪,朕这左眼皮老跳,是为何?” 小张子小心翼翼为皇上头顶的发髻戴上金冠,便将龙头金簪从中穿插,笑嘻嘻道:“回禀皇上,左眼跳乃是乃是好事啊。” “嘿嘿,借你吉言!”李燕云道。 恰如此时,皇上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宫女焦急的禀报:“皇上,皇上——皇后要生了!” 此言听之李燕云一脸震惊,忙不迭地跑出门外,又惊又喜地让宫女重复一遍,宫女跪下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本来在慈宁宫与太后在花园亭子中说话,岂料身子突然不适,如今正在慈宁宫的慈恩楼——” 小张子眉飞色舞道:“皇上,奴才没说错吧。” 太好了,太好了!朕又要做爹了,大喜之下,刹然间他微笑不由一僵,蓦然担心起雨兮来,他心中一沉,一阵风似地朝慈宁宫方向跑去,小张子手一挥,带着宫女和太监们在后面追着。 一路上宫女或是太监,路过皇上无不下跪行礼。 这个季节慈宁宫花园的花,开的甚是娇艳,百媚千娇,争奇斗艳的花,由绿叶的陪衬之下,美丽万分。 透过花园中的树影婆娑和花花草草,依稀可见矗立的亭台楼阁,亭子前的阿刚,听闻一阵阵细碎地脚步声,他不由举眸望去,奈何距离太远,没有看清,他只能再次低下头,心里可谓是紧张无比。 适才皇后娘娘突感不适,紧急之时,太后令苏月儿与其他宫女一起帮忙,将皇后娘娘扶进就近的慈恩楼了,而阿刚自己,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远远就听见慈恩楼传来上官雨兮的娇呼声,李燕云心情如当初皇贵妃魏灵容生皇子时一样的激动和紧张,他气喘吁吁的在慈恩楼前停下脚步。 见到皇帝,太后朝前一步,责怪道:“哎呀,皇帝,你去哪了?怎地才来——你的皇后都要生了。” “母后,儿臣……” 还没说完,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响彻于慈宁宫的慈恩楼内,李燕云惊的双目圆睁,与太后同时多看一眼,几乎同时欣喜道:“生出来了?” 很快,那个苏月儿跑出来报喜,面上堆笑跪下道:“是皇子,是皇子,恭喜皇上得皇子,恭喜太后得皇孙。” 太好了,雨兮给朕生了个儿子!欢喜之余李燕云好奇苏月儿为何再此,但来不及细问苏月儿,他诧异道:“就,就一个?” 太后立时明白他话中之意,呸的一声,脸上一红,蔑他一眼道:“傻皇帝,你当谁都是皇贵妃,一怀就怀了两个龙凤胎?在哀家这说说就罢了,一会你可休要在皇后面前如此说!” 也是,也是,一胎两个的几率太小了,李燕云干干一笑,苏月儿以及其他宫女玉手覆唇偷笑。 须臾与太后一同进入慈恩楼中,房中躺在红木榻,身上盖着绸缎薄被的上官皇后,她绝丽地面孔上尽是汗珠,发丝贴在俏额,一旁的宫女正给她擦拭着脸。 当见皇上和太后进来她身子动了动,见她要起来,太后忙摆手道:“哎呀皇后,切莫起身,好生歇息——让哀家瞧瞧皇孙。” 太后笑呵呵的自宫女怀中,抱过裹着黄布哭的哇哇叫的皇孙,太后笑,襁褓中的皇孙哭,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在场的宫女和医婆脸上尽是微笑。 高兴之下,太后更是说在场忙碌的人皆赏。 “雨兮!”李燕云坐在榻前,摸着她的手,将她的手附在自己的脸上,用脸庞摩挲了几下,他脸上挂笑眸子含泪道:“真是苦了你了,一定很疼吧,你疼,朕的心也跟着疼。” 那还不是你害的?眉目间有些疲惫的雨兮,她俏脸发烫,见他这幅模样,偏偏他这番话,雨兮听得心里一柔,洁白晶莹地素手拭去他眼角的泪珠,安慰道:“傻子,我乃是习武之人,这点疼怕个什么?” “哎哟哟,这小家伙,生的真俊,水灵灵的,简直太像他母后了。”太后抱着小皇孙眉开眼笑道:“皇后,哀家是怎地也没料到,你竟然是在慈宁宫诞下皇子,那就暂且在慈宁宫坐月子,待月子期一过——皇帝,不如就让皇后搬去坤宁宫住吧,按照规矩,坤宁宫才是皇后该住的地儿。” 乾为天,坤为地,预示天父地母,乾清宫乃是皇帝之寝殿,坤宁宫自然是后宫之主皇后的居处,两宫都在紫禁城的中轴线上。 皇后诞下皇子,太后大喜之下,此番建议,李燕云当即应声点头。 在李燕云和雨兮看来,在哪住都是住,而且怎地说也是太后好心,又怎能拒绝,俩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笑。 见李燕云同意,清丽的面容有些惨白的雨兮道:“是,臣妾谨遵太后懿旨!——太后,可以让臣妾瞧瞧他么?” “这话说的,你是他娘亲,怎能不能瞧——你们说说话,哀家派人去置办一些月子期补品。” 对皇子爱不释手,正在逗小皇子的太后笑嘻嘻地将小皇子递给李燕云后,与一众宫女走了出去。 一瞧小皇子漆黑的眼睛圆溜溜地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胎发紧贴在脑门,皮肤白皙,一脸胶原蛋白,肥嘟嘟的小脸可爱至极,刚一看到李燕云,咧着小嘴哇声哭了起来。 “嚯?这小宝宝,看到朕哭个甚!”李燕云脸上一黑,地将襁褓中的小皇子放置雨兮身旁:“别哭了别哭了,让你娘亲好生瞧瞧你。” “兴许以为你这父皇是个坏父皇!”上官雨兮美眸风情万种嗔白他一眼,母性的柔美而显:“才这么点不许凶他——你将我衣服解开,宝宝定是饿了。” “好,小家伙吃一边,我吃另一边!——互不干涉!” “呸——” 一语说来,惹地这慈恩楼中的宫女一阵偷笑,不得不说当有奶吃,小家伙倒也老实了,哭声戛然而止,嘬着奶水的同时,另只小手不忘盖着另一个,似听到父皇的话,很是忌惮父皇的挣抢似的,霸道十足。 瞧见李燕云一脸震愕的样子,雨兮噗地轻笑,玉面含羞,忙将绝色倾城的脸撇向一旁,将薄被朝身上拉了拉,刚好遮住美好的风景,心中又羞又喜,道:“讨厌死了,不许看!——你打算给他起什么名字?” 一拍脑袋,是哦,高兴激动之下,竟然忘记要给小家伙取名字了,李燕云思虑了一会,瞟目瞅见阳光自门外飘洒而进,登时灵感顿生。 李燕云笑道:“有了,既然在慈宁宫花园的慈恩楼生的,不如就叫‘李昭’吧,左为日右为召,乃指阳光明亮之意,且也指上官家,被平反昭雪让朕的儿子,永远记住这段往事——雨兮,你意下如何?” 与雨兮相识到相知,也正是因为上官家的冤案,促成了这段姻缘,想起往事,上官雨兮眼眶微红,唇瓣嗫嚅呢喃念了几句‘李昭’后,转过头来,亮莹莹地澈眸看着李燕云,她清丽脱俗的面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皇上,就依你,咱们就叫他李昭——大皇子李初,二皇子李昭,长公主李佼——”她玉手摸着李燕云的大手:“都是一家人。” 是啊,真快,转眼间朕都两个皇子一个公主了,其中几个还在苗小婉、林诗音、安梦涵、柳如是她们肚子里!李燕云感动的点了点头,在这一世,有这么多貌美如花的老婆,还有儿有女的,夫复何求。 与皇后说了些话之后,想起那个康福的老太监赠予自己的天陨剑,李燕云心中一动,大手摩挲着雨兮柔滑如绸缎般的素手道:“雨兮,你可曾听闻过天陨剑?” 第604章 弹劾 慈宁宫花园依园而建的慈恩楼内,躺在红木榻上的上官皇后闻言,霎时嫩俏的玉面一惊。 跟李燕云说,她不但听过,昔日师傅秦芷彤,她作为掌门人,受师命,也曾让上官雨兮顺道在宫中,找天陨剑,只不过有血海深仇在身,雨兮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眉头一皱的李燕云蓦然一惊,合着小彤子也曾想找过天陨剑,也难怪那个老太监说过,天陨剑江湖上人人都想得之,得到此剑,不光门派可名闻天下,更可振兴门楣。 这倒无碍,谁让小彤子她老公我有此剑呢,到时候找到她,将此剑送给她玩便是,嘿嘿。 抱着小皇子哺乳的上官雨兮奇道:“怎地突然问起这个?” 李燕云笑道:“雨兮,那把天陨剑目前尚在朕这。” 旋即李燕云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雨兮说,她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江湖上人人都想得之的天陨剑,竟然在自己这个夫君皇帝手中。 她再三嘱咐李燕云切莫让那剑流落民间,否则定会掀起血雨腥风,让江湖上的各大门派争抢,引来不必要的杀戮。 不愧是国母,这层李燕云都没想到,反倒被她想到了,李燕云当即答应,定会好生保管。 “对了,雨兮,适才朕来时,怎生遇到那个苏月儿?” 想起苏月儿写的那六个字,上官雨兮哭笑不得:“你还说呢,还不是你害的,要不然她还不会被太后宣来责问……” 上官皇后,这才将详细经过说与李燕云听。 当听闻是那个阿刚的小太监,要害苏月儿于死地,李燕云气怒道:“那个狗奴才,倒是真会挑事!” “臣妾适才要生的时候,那个苏月儿也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顾臣妾……” 俩人有几盏茶的话,其中更包括皇帝翻牌的规矩,经雨兮一说,李燕云知道其中利与弊,也是,譬如白妃和柳妃、以及令贵妃一同递牌子来,自己翻了其中一个,势必那两个定会有些难过。 倒不如谁也不知的情况下,突袭去她们的宫,反而会有惊喜,奶奶地,朕那会想得确实不太细致。 瞧着怀里睡着的小家伙,情到深处,上官雨兮眼眶微红,怕是自己娘亲还有自己爹爹上官宇文,再也瞧不见自己的外孙了。 深知月子期的女子不能哭,李燕云几番安慰之下,雨兮才情绪稍转。 这下可好,全国藩王都要上京前来给皇贵妃生的皇子和公主贺喜,并参加满月宴,如此又添一皇子,实在是可喜可贺。 旋即李燕云吩咐小张子传诏,要大赦天下。 而皇后娘娘诞下皇子的消息,很快传至后宫,一时间、令贵妃、柳妃、朴知恩、安梦涵、白妃、富察琳妃、飘儿格格、都前来道贺。 更没想到的是,月子期的皇贵妃魏灵容都前来,当皇上和皇后担忧她身子之时,她则是称,自己生皇子时,皇后娘娘尚且都不介意自己大肚子前去探望自己,自己前来探望皇后又何妨。 一番话说的姐妹们很是感动,李燕云更是感动的亲了一口,惹地魏灵容娇羞不已,不得不说魏灵容很是乖巧懂事,这也是讨人喜欢的原因之一。 一时间慈宁宫花园的慈恩楼莺莺燕燕,颇是一番热闹的景象,皇上与她们都说了一会的话,欢笑声不时自慈恩楼传出。 不知多久,有小张子前来通报前宫有一些文渊阁首辅张居正和文轩阁奏疏递来,和几个大臣,在前宫等候多时,李燕云也有些不忍离去,宁愿多陪皇后一会。 在上官雨兮再三嘱咐他,不可懈政之下,李燕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可让李燕云感到意外的是,苏月儿已经离开了,听宫女说是,苏月儿又去了浣洗库。 这妮子,这是故意在躲着朕呢?看来她已经知道那三个字念什么了,李燕云暗暗一笑。 正走着蓦然间瞧见跪在凉亭前的阿刚,李燕云走到他身前,哼了一声:“狗奴才,还认得我么?” 熟悉的声音映入耳中,阿刚缓缓抬起头来,见那嚣张的‘小过子’一改往日装扮,竟然着一身银白色绣着五爪龙的龙袍,他大吃一惊,俨然呆住。 一旁的张公公哼了一声道:“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行礼!” 反应过来的阿刚知道自己要倒霉了,他若是小太监还好,岂料他竟然是皇上,恐慌之际,他忙忙叩头。 “皇上,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请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饶命?”李燕云冷着脸道:“你倒会挑事,想借皇家之手,杀了苏月儿,怎地?得不到就毁掉?你这人心肠真是狠毒,小张子,派人将他弄到午门外,让御林军砍下他的脑袋,斩首示众,宫内若再有挑事者,一样处置——” 话罢,李燕云瞪着吓的怔住的阿刚一眼,便朝前走去。 “奴才遵旨——”朝皇上背影拱手抱了一拳之后,小张子给身侧太监使了个眼色后,继续跟在皇上的身后而去。 两个太监旋即架起阿刚,阿刚这才反应过来,大呼饶命,可为时已晚,他这才想到当初义父康福嘱咐自己那些话,让自己能忍则忍,不可由着性子来。 这下说什么都晚了,自己不正是由着性子来才落得此劫,他双腿早已吓的瘫软无力,被太监拖着走的他,泪流满面的求饶,可此举无济于事。 熹阳斜照,淡淡微风吹拂,皇后生皇子的消息,也被那些大臣知道,弘德殿中,吏部尚书连弘毅、督察院令江和一些大臣忙忙跪下行礼,说些道贺之词。 心情本来就好的李燕云,大方坐在龙椅上,脸上挂笑,望着跪在弘德殿内的他们:“你们找朕何事?尽管奏来!” 连弘毅叩了几个头,拱手道:“皇上,臣弹劾云南沐王李恒,臣听闻,沐王李恒在云南大理横行霸道,目无王法,欺男霸女、骄奢银逸,与云南总督赵呈鱼肉百姓!” 当即一众大臣接连下跪,所说之词与连弘毅大同小异。 “皇上,恰逢那些藩王近日将来京城参加皇子满月宴,”令江抱拳道:“当李恒前来,就此将他拿下,一审便知。”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他们竟然一致的弹劾云南沐王李恒,李燕云眉头一皱,将袁自如和张居谴人送来的奏疏一瞧,竟然大部分都是弹劾云南沐王李恒的折子。 忽地,李燕云脑子灵光一闪,那花剑坊中的童清湫不正是云南人?听圣姑所言乃是大理无量山樱花谷。 自己曾去花剑坊取枪之际,她可是说让自己帮她什么,自己当时心情不爽之下,并未答应。 再者花剑坊收费可不少,能进入看心病的皆是非富即贵,李燕云放下奏疏,环目在大臣们每一个人的面上扫过,自龙椅起身,好笑似的看着他们。 “爱卿们,此事你们怎地得知的?” 连弘毅脸色明显不甚自然,他额头直冒冷汗,目光不敢直视皇上:“回禀皇上,臣……” “说实话!”李燕云一拍桌子,大怒道:“若敢蒙骗朕,朕若查清楚,尔等皆是欺君之罪,到时别怪朕无情——记住,朕只提醒你们这一次!” 浩然的皇威,登时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李燕云这般,连弘毅和在跪的大臣无不身子一震,互相对看了一眼之后,另李燕云惊讶的是,他们逐一自袖子中拿出字条。 自他们手中接过字条,字条上面皆是李恒的罪过:沐王罪一,与云南总督赵呈贪敛,鱼肉百姓。罪二:沐王带领家将官兵、逼死一对父子。罪三…… 字条上的罪过竟多达十几条之多,更有一些大小恶事,看得李燕云大手发抖。 “皇上,臣不敢欺瞒您,”连弘毅道:“这字条乃是突然携带一直飞镖射入臣府中的门匾上,其他同僚皆是如此。” “是啊皇上。” 一众大臣相继认同。 令江道:“皇上,臣以为这定是绿林好汉,见不惯大理沐王和云南总督如此作恶,才用如此方式,告知臣等,并禀报给皇上,除此恶!” 平时他们都是官官相护,没想到如今竟然如此众志成城,同向一心,想治李恒为死地,难不成他们有什么把柄在童清湫手中? 好你个童清湫,你真以为我这个‘杨过’是锦衣卫,我没帮你,你就威胁他们,将此事禀报给‘圣上’你当真是精明。 细细一想,那童清湫美曰其名的给人看心病,若旁敲侧击,发现什么秘密,用此要挟他们,他们又岂会不同向一心?她曾将自己当做周朗,用李韵蓝这事报复‘周朗’,就看得出,她乃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以她的聪明,相对的,定然也不怕百官报复,这女子她纠结与沐王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有一点李燕云甚是欣慰,那奏疏上皆有文轩阁,和文渊阁的大印,很显然两阁配合之下,互相制约的同时,效率似提高了些许,在往日,十天半月自己也见不到奏疏,那袁自如更是说天下太平。 这下可好,袁自如袁阁老再也无法隐瞒什么,否则很快就能被取而代之,或是找到借口将他给办了。 “嗯!”李燕云严肃地点了点头:“朕知道了,不过——藩王乃是一片好心,乃是来给朕庆贺的,若非证据确凿,朕如何能将沐王羁押拿下?定会让其他藩王寒了心,待朕好生调查一番,再议!朕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连弘毅、令江等一些一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之后,旋即再次叩头行礼:“臣等遵旨,臣等告退!” 见这帮大臣这般,李燕云嗯了一声,看来自己要再去一趟花剑坊了,大臣们退出花剑坊之际,殿中的李燕云正思考如何问童清湫,踱步之际,眼角的瞟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自门前闪过,他面色一怔。 那身影与两个宫女自廊中而过,李燕云面色一冷:“苏月儿,你站住!——”他走了出来,两个宫女和苏月儿身形一停,忙转身跪下,李燕云好笑道:“哟?你这是要去哪?——还有你们两个,朕瞧的眼熟,对对对——你们不是皇后宫中的宫女么?” 第605章 君无戏言 跪在弘德殿门前三个宫女的身影,在阳光的映射下,被拉的长长的,从两个宫女的口中得知,苏月儿是被上官皇后吩咐去慈宁宫慈恩楼做宫女的。 苏月儿抿了抿唇瓣,眉眼轻抬偷看皇上一眼,亮晶晶地眼睛中尽是少女怀春的秋波,当目光与皇上的目光撞在一起,她心里噗通急跳几下后,双颊发烫,一时艳丽的不可方物,又急急的垂下头去。 兴许是上官雨兮瞧着苏月儿手脚麻利,才想召到身为皇后的她身边,李燕云是这样想的,又好气的让宫女一字不差的将皇后原话说出。 小宫女憋着笑,谨小慎微道:“皇后娘娘说了,将苏月儿召来后,皇上便无法去浣洗库欺负人家了。” “哈哈,是嘛!”李燕云脸庞难得一红,心里又有些失落,至于是为何失落,他自己一时也分不清楚,当即瞅了一眼苏月儿,头也不回进了弘德殿:“苏月儿,进来!” “是!奴婢遵旨。” 殿内此刻只有李燕云和伫立垂首的苏月儿二人,偷看着皇上身姿挺拔的背影,苏月儿心里直打鼓。 想起那六个字,她香腮发烫不已,若玉的小手平放在小腹前,端地手心都沁出了汗。 “你想去照顾皇后么?”皇上道。 她轻嗯一声:“回禀皇上,皇后懿旨不可违抗。” “你这会知道皇后懿旨不可违抗了?”李燕云转过身来:“那朕这个皇上,让你不洗恭桶,你怎地没听?你若不想去皇后那,尽管与朕说,朕不让你去便是——” “奴婢想!”她倔强道。 “你!”李燕云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让火气降下去:“——你之前可是说,你不想让人瞧不起,能承受浣洗库洗恭桶的活计,怎地现在反悔了?莫不是你承受不了?——哼!口是心非。” 他一番话下来,讽的苏月儿小脸通红,她垂头鼓着小嘴道:“不,皇上您误会奴婢了,若不是皇后娘娘,怕是奴婢早就没命了,阿刚陷害奴婢,太后要杖毙奴婢,幸亏皇后娘娘替奴婢辩解,故而,奴婢愿意照顾皇后娘娘,请皇上不要多心。” 举目看了一眼皇上,她补充道:“待皇后娘娘恢复身子,过完月子期,奴婢自会跟皇后娘娘请辞,去浣洗库。” “废话!”李燕云好笑道:“朕的皇后娘娘向来善良,若是皇后喜欢你,不让你去浣洗库又当如何?你这是缓兵之计。” 我又没惹你,你冲我大呼小叫的作甚?苏月儿有些委屈,很快,她嘴角勾起一抹刁滑的笑意。 “奴婢斗胆问皇上,皇上这当口是以皇上的身份与奴婢说话,还是以小过子的身份与我说话呢?” 这妮子冷不丁一问将李燕云问的一愣神。 不过怎地还是以‘小过子’身份与她说话比较舒服些,他摸了摸下巴:“小过子吧,免得说朕以皇上的身份欺负你。” “君无戏言?”苏月儿眼中含笑道。 李燕云嗯了一声:“无戏言——想说什么你尽管说便是!” “好!” 她银牙紧咬,幽怨地看着皇上,朝一脸疑惑的李燕云面前走来,猛地莲脚一抬,小脚在他脚上跺了一下,李燕云登时双目圆睁,此一时,小过子嘹亮万分的‘啊’声惊叫回荡殿内。 吓的小张子带了俩小太监忙忙跑进来,当见苏月儿甚是端庄,小手交叉在小腹前站在皇上面前,而皇上似无事人似的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此场景小张子顿感疑惑:“皇上,您没事吧?” 李燕云忍着脚背上的疼楚,哈哈一笑:“没事,没事!” 见圣上无碍,小张子这才与皇上告退,带着两个小太监又退出殿外。 “为何踩朕?”当李燕云目光再次看向苏月儿,苏月儿已泪水盈眶,她撅着红唇,泪目娇怨地直视着李燕云:“谁让你这个小过子欺骗我,愣是说那三个字,念‘浣洗库’,都怪你,是你让我在紫禁城丢尽了颜面!” 她胸口起伏间,心中甚是快活,说出来真爽。 “哪三个字?”李燕云眼睛一眯佯装不知。 “我爱你——” 这三字听得李燕云心中一提,一股柔情弥漫在心。 她红着脸脱口而出,刚说出口方知上当,登时只感一只胳膊如水蛇般,缠绕在自己腰上,将自己朝他面前一勾。 她惊的小口轻张,泪目对着他的目光,四目相对之下,空气似若凝固,打量着他剑眉星眸,鼻若悬胆,凉唇薄薄的五官,她气息略急之际,心里惴惴不安之际,竟还有一种羞不可抑的期待感。 李燕云盯着她清秀的泪脸:“苏月儿,这三字可是你主动对朕说的,朕可没逼你,你竟然敢撩拨朕!” “小过子你放开我。”她娇躯扭了扭,两人身子紧贴之下,虽是有衣衫相隔,可她这般,在李燕云看来,更是明朗朗的撩拨。 “现在不是小过子了,是皇上。”李燕云喉咙有些发干,感受她娇躯渐渐发烫,瞧着她如受惊小兔子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一股原始的占有之感,攻占心头。 “这……”她气息芬芳尽吐间,诱人的嫩唇轻张:“怎地又变了?刚才还是小过子唔——” 她大脑登时一片空白,未语之言也淹没在无声的轻吻中,心中羞愤交加,她红的发烫的面孔,挣扎了几分,玉拳轻捶他的后背,正在玉手垂下,准备放弃反抗之际,恰在此时,小张子进来,当见此幕,哎呦一声之后,吓的正要再次退出去。 小张子来的真不是时候,皇上很是自然的松开她,干咳一声,叫住了小张子,询问小张子何事。 真是,快憋死个人了,眉目嫣红的苏月儿大口呼吸几声后,忙忙跪下,心里做贼似的噗通直跳,似有回味的抿了抿唇瓣,似意犹未尽,心中甜涩之感,让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可被张公公看见,她羞不可抑,头也不敢抬,更不敢瞧皇上一眼。 刚要退出去的小张子跪下道:“回禀皇上,顺天府尹蒋文武,求见皇上。” 顺天府尹,不就是京城的管辖官?真会打搅朕的好事,李燕云嗯了一声:“宣——” “奴才遵旨!” 小张子恭敬他退下后,李燕云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目光看向苏月儿:“你去皇后那一定要好生照料皇后,若照顾不周,朕唯你是问。” “奴婢遵旨。”她红着脸偷看他一眼,见他也在看着自己,她倏地忙收回目光,芳心如鹿撞之下退出了弘德殿。 瞅着她的身影,本来严肃的李燕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伫立原地傻笑着,笑容纯真如孩子般。 出了弘德殿,苏月儿玉手摸了摸唇瓣,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开心,依依不舍地瞅了一眼弘德殿朱漆大门,须臾,她才抿着唇瓣与两个宫女款款离开此地。 蓦然间,一身红色官服上绣着仙鹤补子,头顶双翅乌纱的半大老头,踏入殿内,朝穿着锦衣绣五爪龙的李燕云跪下。 当李燕云走近龙椅前坐下,询问顺天府尹来意,这个顺天府尹蒋文武大人,则是称,偶然得之许渊在京城作恶,他没有及时侦办许渊,特来面圣请罪。 京城的治安问题自然由顺天府直接负责,若是京城民间不安宁,那定是顺天府的失职,与其皇上亲口传见,倒不如主动请罪。 “你还知道许渊作恶?”李燕云一拍案桌。 龙颜震怒,吓的蒋文武连连叩首:“皇上臣知罪,请皇上恕罪。” “你没办了他也就算了,竟然都没报给朕听!”李燕云吼道:“他如此下去,百姓定戳着官府的脊梁骨骂,也定会说朕没让你们尽心,到最后还是骂到朕的头上来了,怎地,朕若被骂昏君,你就舒坦了,是也不是?” “臣知罪!不过皇上,臣冤枉啊,”顺天府尹苦道:“有些百姓不敢报官,因此臣也是才知道,且那个许渊乃是征北大元帅许广的亲孙子,百姓深知惹不起,也就忍气吞声了。有的看在许广大元帅的面子上不与许渊计较。” 他说的倒也在情理之中,许广怎地也是征北大元帅,那个许渊当真是不知好歹,简直就是在消耗他爷爷许广的英明,想必许广若知,他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孙子,定然会气的暴跳如雷。 且那个许渊的爹许林将军,都被自己敲打了一通,如若他管教不好许渊,那就别怪朕无情了。 训诫了一番顺天府尹,李燕云才让他跪安,并吩咐他,各地藩王近日前来的话,令他好生安顿,与礼部一起,不可怠慢。 说起藩王,想起之前那些大臣前来觐见,且上奏疏弹劾云南大理沐王李恒的事,当即,让小张子娶一套民间锦服来。 来到花剑坊时,斜阳西下,绚丽的夕阳美丽无限,将花剑坊李燕云身影拉的伸长,一些个便衣锦衣卫列队站在铺子前,一身锦袍,发髻插着玉簪的李燕云面带狐疑,进入了花剑坊中。 铺中一身摆着裙,头上扎着羊角辫的丫鬟妙儿,正在摆弄着花盆,忽地听见有人进铺,她面带微笑地转过身来准备迎客,当见来人是‘杨过’她笑容一僵。 “妙儿,童姑娘在吧?”李燕云面色挂笑。 “不,你不要进,”妙儿胳膊展开,挡在李燕云面前,娇声道:“我们家小姐说了,若是你来,不允许你再进来。” 第606章 雨太大 花剑坊的前铺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环境清新雅致,墙上挂着山水画,地上摆着竹桌竹椅,淡淡的花香入鼻,沁入心扉,让人心旷神怡。 后院厢房中似有似无悠扬好听的琴声入耳,妙曲更是让花剑坊锦上添花,给人一种似若梦中之感。 当铺中李燕云听闻丫鬟之言,不禁大骇,不让我进?莫非自己上次没答应帮她,她不会生气了吧,真是小心眼。 见丫鬟妙儿横眉冷对,大眼珠子瞪着自己,俨然是将自己当成了似若仇人般。 李燕云轻轻一笑,试探道:“如若本公子是因为沐王李恒的事而来呢?” 此话说来,就见丫鬟黛眉舒展开来,光是看她表情,李燕云已然意会的八九不离十,众臣弹劾沐王的事肯定差不离的与花剑坊有关系了。 恰在李燕云思虑之际,丫鬟鼓着嘴的唇瓣恁地一抿,眸子咕噜一转,再次看向李燕云:“那,那杨公子稍后,我去给小姐通报一声。” “嘿嘿,好说好说,去吧!” 丫鬟旋即给李燕云行了个万福,便扭着小臀,玉手提着裙摆一阵风似地朝后院跑去,原地只留下一阵香风。 不错,这屁股扭的到位!李燕云搔搔一笑,便扬起头环目四顾打量着这前铺的风景,院中花香入鼻,心情也平静许多,给人一种在花剑坊待着很舒适之感。 不大的功夫琴声止住,妙儿也很快前来,迎他入院。 他驾轻就熟的朝那间有薄纱的屋子而去,那房门自上次被老道打碎之后,也已修好,乃是一个刷着红漆崭新的木门。 见他朝那边去,丫鬟妙儿心中好笑,傻头傻脑的,她忙道:“杨公子,你进错门了。” 进错门?李燕云身子一停,一本正经道:“不会吧,身为男人,怎么会进错门?你说笑来不是,咱又不是小孩子了——” 妙儿解释道:“那屋子油漆味太重,小姐不在那里,你且随我来!” 回味着杨公子的话,妙儿心里嘀咕,为什么身为男人就不会走错门?难道男子就不会进错门?哎呀——妙儿当即似是明白什么,心里轻呸了一声,双颊竟浮起奇异的红色。 恍然明白过来后,李燕云淡淡‘哦’了一声,又折了回来乖乖的跟在丫鬟的一侧,这后院虽然不大,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青瓦的白墙下,穿梭过圆形拱门,竟然是个小花园。 小花园中凉亭内,一袭粉红色百褶裙的童清湫,正盘腿坐在古琴前,洁白晶莹地嫩手捏着丝绢正擦拭着古琴,垂眸间神情专注,似没瞧见李燕云来似得。 丫鬟朝亭子努了努小嘴,眼神躲闪着李燕云,结巴道:“杨,杨公子,小姐就在那。” “哦,多谢……嗯?”李燕云奇道:“妙儿姑娘你脸怎红了?” 心里有鬼的妙儿忐忑道:“天热!”旋即扭着小臀,捂着脸颊跑开了。 这妙儿真是,适才是不是将本公子的话想岔了?唉,怀春少女思想怎能如此不纯洁,李燕云微微一笑,双手环抱在胸前,朝亭子走去。 脚步声愈来愈近,凉亭正在擦拭古琴的童清湫,眉若远山,眸似杏仁,瑶鼻下的小嘴微微一抿,神情专注间,不知在想些什么,似对其他任何事漠不关心。 她如此气质清冷之下,垂首之际,发丝遮住了白嫩的脸蛋,看得李燕云有些失神,竟有那么一种错觉,觉得她有那么一刹那,很像小彤子,李燕云眼眶不由一红,心里酸涩间,告诫自己,她不是。 蓦然间,一阵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嘿嘿,童姑娘,你将古琴搬到这儿来,莫不是今天不看心病了?只是此地环境清新,面对夕阳弹奏一曲,当真是雅致。” 她微微抬起面孔,将丝绢放在旁边,微微一笑:“那房中油漆味太过浓重,不便待客——杨公子请坐!” 她本就生的楚楚动人,五官如精雕玉琢般,这般一笑,颇有沉鱼落雁之美,但宫中和龙府哪个不是千娇百媚各有秋色。 对美色早已有抵抗力的李燕云,毫不客气朝亭子的石栏上一坐,童清湫玉指在琴弦拨弄,好听的《逍遥曲》萦绕在周围,她边弹边笑道:“适才听闻妙儿说,杨公子乃是为大理沐王的事而来?” “正是!”李燕云笑道:“莫非你知道沐王的恶行?” 童清湫眼中怨愤一闪而过,她强做微笑:“小女子乃是大理无量山的人,想必那天与你同行的女子,也已告知你。故此,小女子又岂会不知沐王李恒的事迹?——他无恶不作。” 一个无恶不作,就概括了他所有的恶行?李燕云不置可否,听着她弹奏珠圆玉润的曲子,心情好上不少,如久逢甘露,舒畅不已,真是不错,每次与她说话,都有背景音乐。 见他不语,示意自己说下去,童清湫眉头一蹙,垂眸看着震动的琴弦:“只是小女子不知,杨公子从何处得知?” “我乃是锦衣卫,锦衣卫又是皇上的亲卫,再者我与朝中官员的关系甚是不错,”李燕云笑道:“故此,他们上奏的事,岂能瞒得过我?——” 当此一闻,她急急道:“敢问杨公子,那圣上是如何决定的?” 琴声不由杂乱了一下,似是琴声提示了她,她意识到失态,又见杨公子饱含笑意地直视自己,她脸上一红,忙自顾自的弹琴,恢复了端庄模样,仿佛适才的话不是出自她口。 好啊,你这个小妞,那些字条,果然与你有关,如没猜错,乃是她用飞镖射在那些官府的门匾上的,否则她又为何如此急切? 李燕云哦了一声笑道:“圣上说,藩王乃是皇室亲族,又前来参加皇子满月宴,来者是客,又怎能将人羁押呢?” 听闻他的话,童清湫玉面有些黯然失色,眸子中泪珠儿滚滚,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沐王乃是皇亲贵族,定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低着头,李燕云倒是瞧不见她的表情,微微一笑:“那字条可是出自你手?” 她倔强的不让泪水流下,抬起头来,凄然一笑,一脸无辜道:“什么字条?公子所言,小女子不明白。” “那你上回让我帮你做何事?”李燕云继续试探性的笑道:“如若说来,我定帮你!” 将皇上的圣意都告诉她了,如若那字条真是她做的,当得知皇上圣意,她定会拒绝。 她唇瓣几下,看了李燕云几眼,笑道:“不必了!” 果然!此下李燕云更加确定,她就是那个所谓的绿林中人。 她玉手按住琴弦,琴声消于无形,水眸看着李燕云:“不知公子为何要又要突然出言说要帮我?” “上次不是污蔑你是我娘子嘛,恁地辱了你地名声,本公子为了表达歉意才想帮你地!” “公子此言客套了,我也不是那般……”想起上次自己冤枉他轻薄自己,还招来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她脸红如血,掩唇一笑,没有说下去。 对她来说,这个杨过有些奇特,一开始说他是周朗,再者后来,带来两个女子,一个乃是尼姑,身手深不可测,但如若开口询问,深感冒昧,由此尽管心中对他些许疑问,却未曾问出口过。 似是能看出她的心事般,李燕云起身朗声一笑,朝满天的乌云瞅了一眼:“你也够大胆的,宁愿牺牲自己的名节,来报复本公子——你确定不告诉本公子真相么?” 她微微起身,婀娜身影伫立原地,她脸上茫然,嫣然一笑道:“公子,小女子不知你话的意思。”话罢,一脸面无表情。 瞧着她淡若秋水的嫩脸,那一抹身形恰似小彤子,小彤子飘然若仙的影子在脑海中闪过,李燕云眼眶微红,鬼使神差般,竟然道:“可以让我亲你一下么?” “公子?这……” 童清湫一愣神,当见他英气地脸庞甚是真挚之色,且剑眉下的星眸中饱含柔情和伤感,偏偏还并未有一丝邪念,她自己都不知怎地,心儿一软,竟然点了点头,乖巧羞涩地红着脸颊闭上眼睛。 她俏额饱满,黑眉黛山,微微颤抖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瑶鼻下樱唇薄嫩不已,李燕云走近她身前,她屏住呼气,心里急跳不止。 我为什么要答应他?她自问自己,可自己也给不出答案,本做好被他吻脸的准备,可蓦然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又感自己手背被他轻啄了一口,落差之感涌上心头,升起的预期自崖顶跌落谷底。 冥冥中有几分失望。 偏偏这一幕被远处手中端着茶盏托盘的妙儿瞧见,妙儿小嘴一张,惊讶万分。 她忽地美眸睁开,瞪着李燕云,银牙一咬,玉手一挥‘啪’一声脆响,打在李燕云的脸上:“登徒子!”她背过身去:“你怎能如此轻薄?” 在前世吻手再正常不过,这也算轻薄?他摸了摸脸笑道:“我正因为不想轻薄,才……” “杨公子,你走!”她娇叱截断李燕云的话道:“小女子并非那种随便的女子,小女子曾发过誓,今生只嫁一个没有妻妾的人,杨公子有心仪之人,怎能如此?” 只不过亲了一下手背,怎地都扯到谈婚论嫁地步了?李燕云叫苦不迭,暗叹,也是,自己适才太过失礼了,可你不也答应了? 刹那间,倾盆大雨自天而降,俩人被磅礴大雨,阻隔在了凉亭中。 她看着地上的雨水,心里有些委屈,都怪自己适才为何答应他?她看了一眼李燕云,见他摸着脸庞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她余怒未消,脸上通红道:“你怎地还不走?” 小彤子也曾如此打过我,李燕云脸色黯然,揉了揉脸庞,苦苦一笑,席地一坐叹道:“雨太大了——” 第607章 举剑问帝 天河似破裂,又似被划开一条口子,磅礴大雨,淅沥洒下人间,时而伴随着电闪雷鸣,大雨毫无停歇之势,越下越猛。 烟雨蒙蒙,花剑坊后院中,升起了雨雾。 凉亭中,伫立原地,一身百褶襦裙,长发及腰的童清湫,她瞧着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李燕云,又看了看去倾盆大雨,忍着心中的愠怒:“那你待雨水小了便走!” 她盘腿坐回了古琴前,葱指拨弄琴弦,不知是想起之前他说得话,还是因为之前他的行为,她弹琴的节奏甚快,急躁万分,更如她此刻心情般,很是不安,且略加浮躁。 偏偏那人还侧躺在地上,单手支着脑袋,略带笑意地看着自己,在他眼里,此刻童清湫的气质愈发像秦芷彤。 可如此被一个男子盯着,她脸颊微烫,自顾自的弹奏着琴弦,眸子蕴泪,很是伤感。 “姑姑……” ‘崩’琴弦立时断裂,琴声立刻而止,她茫然地看向走神的李燕云,这才发现他眼帘两行泪水流下,看到他流泪了,童清湫心中一软,语气也缓柔了些许:“你,你喊我什么?” “对不起,”他如梦方醒,悲从心来,笑中带泪:“没什么!”说罢,他起身来,似是要走。 瞅着院中的大雨,童清湫道:“你不是说雨太大?” 他默不言语,朝前行了几步,想起他的心病,童清湫又道:“她若躲你,无论如何你也是找不见的,就如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虽然我不知她为何躲你。” 是,小彤子的确在躲着我,刚走没几步的李燕云身形一停,她的话真实的如一把利剑,直刺胸口。 奈何她望着李燕云背影继续道:“她若真想躲你,哪怕一辈子你都别想找到她!” 一辈子? 这话无异于雪上加霜,压倒了李燕云的神经,他苦苦一笑,默不言语刹然从亭中而出,迈进雨里,离开了凉亭,雨水登时淋在了他的头上,身上、他似全然不在意,魁梧的身影犹若行尸走肉般。 大雨还在下着,偌大且笼罩在夜雨中的紫禁城灯火通明,宫灯点燃,如繁星般,星星点点。 皇上的寝宫乾清宫殿内,立着一些宫女太监,龙榻,躺在龙榻盖着明黄龙被的李燕云,他额头上敷上凉巾,他脸庞犹若火烧,身子瑟瑟发抖。 御医包敏跪在龙榻前正为他把脉,一旁的小张子责怪锦衣卫指挥使周朗是怎地照顾皇上的,若是皇上龙体出点差池,定是逃不了罪责。 周朗则是一脸苦色,自己当时正送油纸伞进去,奈何皇上自己走了出来,且皇上自花剑坊回来,一路上愣是一句话都没说,端地是有心事。 略微把脉之后,包敏起身拱手道:“张公公、周统领莫慌,皇上并无大碍,只是淋雨龙体侵入湿寒,我开些药方,张公公差人去御药房抓药给皇上服下便可,顺便让御膳房熬制姜汤,给皇上服用驱寒” 一听无大碍,小张子放下心来,忙不迭的抱拳:“那就劳烦包御医了。” 大雨未曾停歇,夜已经很深了,周朗也早已出了宫,殿内跪在榻前的小宫女时而为皇上额头换下凉巾。 只是皇上脸庞烫的很,他摇晃着脑袋,嘴里说着胡话,时而说‘一辈子见不到’时而喊着‘小彤子’时而说‘为何要禁锢朕’小张子端着汤药,小跑至榻前,宫女身子挪了挪,为张公公让开位置。 在龙榻前跪下的小张子,汤匙在冒着热气的银碗中搅拌了一下,担忧道:“皇上,该喝药了,喝过以后就会好了,身子骨就会好受了——还不将皇上搂起来?——眼力见呢?” “是——” 宫女应声后,玉臂伸在李燕云脖子下方,似要将皇上搂起,皇上似神志不清,摇着脑袋,说着‘为何要禁锢朕’,奈何宫女的动作惊醒了皇上,他圆眸一睁,瞪着小张子和宫女一眼后,忙将俩人推开,惹地小张子和宫女惊叫一声。 掀开明黄色绣着五爪龙的锦被之后,穿着白色睡袍的皇上,疯一般的跑出去。 “皇上,皇上——小心龙体啊!” 小张子将汤药递给宫女,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紫禁城太庙的大殿中,摆着大宗列为皇帝的灵位,如太祖皇帝、太宗、仁宗等,上方则是那些皇帝的端坐龙椅的画像,有老有少,少的自然是英年早逝的皇帝。 每一位皆是威风凛凛,颇有威仪。 因有太监宫女照理,这里无论白天或者晚上,皆是烛火通明从不间断,殿中寂静无声,白纱自梁顶垂下静止着,除此之外,只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很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彻于殿外,朦胧中还有宫女和太监喊着‘皇上’,须臾,大殿之门被嘭的踹开。 登时风吹了进来,殿内静止的白纱摇曳着,火烛的火苗窜动,为气氛增添了几分诡异。 被淋成落汤鸡,披头散发的李燕云,他怀中抱着通体发黑的天陨剑,立于殿内,他星眸如刀子般直视着那些灵位和列位大宗皇帝的画像。 后面跟着小长龙般的太监宫女们皆是被淋了个透,当见皇上在太庙殿内一停,宫女和太监急急忙忙的跪下,又似对皇上跪,又似对那些灵位跪,一个个恭谨不已。 小张子更是连声规劝皇上小心龙体,请皇上移驾回寝宫,殿中李燕云不予理会,他白色睡袍上的水,滴在地上,怀中抱着天陨剑的他,赤着脚缓缓地朝前走着,直视着那些皇帝的画像走去。 “门关上,谁若进来,谁就死!寡人谁也不见——” 太庙前的宫女太监们吓了一跳,看着披头散发皇上的背影,听皇上这般说辞,心里更是没底,小张子只好乖乖的将殿内关上。 当即殿内直剩下李燕云一个人,披头散发,一身白色睡袍,怀中抱剑的他望着大宗那些帝王的画像,哈哈笑了几声。 走至那些灵位几步距离之时,他忽地停下脚步,脸色一寒,大声怒吼道:“——庆和六年、阉党赵瑾弄权,寡人杀了他,并平息朝阳门之变!” “——八王爷李文中撺掇白莲教谋福,寡人灭了李文中,御驾亲征歼了徐鸿儒大军。” “——庆和七年,寡人得高丽,并女真,如今大宗幅员辽阔,此等作为寡人从不骄傲——但寡人试问这些你们做得到么!” 他的回音在殿内绕梁许久,待最后一句说出,他‘当啷’一声,自剑鞘中抽出的天陨剑,脆鸣阵阵。 他扔掉剑鞘,剑指诸位皇帝的画像,泪水夺眶而出:“为什么,为什么寡人总感觉被禁锢住了,仿若被枷锁锁住,寡人什么都做不了,寡人连心爱的女子,都不能亲自去找,寡人想找,想找到她——老头子们,你们告诉寡人,为何做皇帝,会是这种感觉?!”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和外面哗哗的雨声,画像上的那些穿着龙袍的白胡子黑胡子的帝王,以及没胡子的年轻皇帝,都是面色和蔼不怒自威之色。 “连你们都在笑话寡人?!”李燕云头脑昏沉,登的感觉,他们都在在笑话自己,披头散发的他失神落魄般瘫坐在地上,叹了一声躺在冰凉的地上,轻啊一声:“寡人好累,好累——寡人被禁锢的好累!” 他渐渐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风雨声,殿外的太监和宫女听着殿内皇上失心疯似得喊了一会便没了动静。 要知皇上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帮太监宫女们可都活不了,这个责任他们担待不起,几个小太监旋即与小张子公公商量,暂且先告诉太后,至于其他娘娘要不要禀报,就由太后做决定。 日月交替,转眼间几日已过,平时后宫的皇贵妃她们时不时能看到皇上,可接连几日都不见,听太后说是朝政繁忙。 这天阳光明媚,慈宁宫一身暗红色锦裙的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近慈宁宫花园的慈恩楼内,当巧,抱着皇子的皇贵妃、白妃、朴妃、柳妃等她们也都在,在一番行礼之后,太后让她们暂且各回个宫,切莫打扰了皇后歇息,她们才退下。 慈恩楼外一时只有尼姑般若,和一些个宫女。 可屋内躺在凤榻的上官雨兮,怀中抱着婴儿的她绝色玉颜面带微笑,心思澈明的上官皇后,见太后笑眼中饱含一丝哀伤,雨兮恁地不解。 太后凄然一笑:“皇后,这几日你感觉身子如何了?” 上官皇后心里一暖,面上浮笑:“臣妾好多了……太后?您是不是有话要与臣妾说?” 太后嗯了一声,坐在榻前,自上官雨兮怀中接过小皇子,将小皇子抱在怀里,红着眼眶道:“皇后,你本是月子期,身子骨还没恢复过来,有些话哀家不该和你说,但……”太后哽咽了一声:“但哀家听闻,皇帝最听你的话,如今是不得不说了!” 见太后如此哀伤,躺在雕纹红木榻上的上官雨兮心中一提,清丽脱俗之颜些许失色,急道:“太后,你请说。” “皇后,其实这几日皇帝根本不是忙于朝政,他这三日一直将自己关在太庙内,谁也不见,就连吃喝都是小张子悄悄递进去——”太后抹着眼泪:“就连他亲母后尹太后,与他说话,他都不理会,你说他若是把龙体糟蹋垮了,可如何是好?” 怀中的皇子似听懂了般一样,哇一声大哭起来,不知是皇子的哭声还是太后的话,上官雨兮心里如若针扎般似的难受,她极力忍住泪珠不自眼中落下,就连屋中的宫女苏月儿都惊讶不已。 第608章 帝后 处于雨季,虽是白天,天空却阴暗不已,似还有一场大雨在酝酿着。 偌大的紫禁城内的太庙殿门前,跪着一些太监宫女,按照太后的吩咐,小张子则是照着经书在念着经,希望以此驱除皇上身上的魔障,也不知殿内的皇上听进去没有。 与此同时,一队宫女和几个抬着凤驾组成的仪仗自宫道列队而来,凤驾上端坐着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诞下皇子后,肚子没那么臃肿下,穿着鹅黄色绣凤凰锦裙的她,婀娜的身段又恢复过来。 黑瀑长发垂于腰后的她白嫩的俏面很是担忧,柳叶似的黑眉下,美眸直视前方,显得甚是焦急,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太庙似的。 连凤驾下随驾而行,短发又及肩之势的小尼姑般若,眼中都是些许泪雾,与凤驾的宫女苏月儿同是担心皇上的安危。 “皇后娘娘万安——” 登时,太庙前的太监和宫女们,齐声叩头给被般若和苏月儿搀扶的上官皇后行礼。 上官皇后刚走至跪着且拿着经书的小张子跟前,小张子急急道:“皇后娘娘,不可啊,皇上说了,谁也不见,谁进去就杀谁。” 红着眼眶的上官雨兮,目光盯着紧闭的朱漆大门:“本宫自己进去,若他责问,那就让他杀了本宫便是!般若,苏月儿,你们留下!” “是!” 苏月儿跪下,般若双手合十,两人齐声应着。 走至门前,上官雨兮抬起玉手,一掌击开了殿门,映入眼帘的是赤着脚的皇上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色内衫,目光注视着列为皇帝画像的样子,且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天陨剑,剑芒抵在地上。 他这幅狼狈落魄的样子,看的上官雨兮鼻子一酸,外面的般若和苏月儿更是瞧的一呆。 眼泪在眸子打转的上官皇后,她顺手关上屋门后,蓦然看见门旁未动的饭菜,她心中一疼,玉手交叉于平坦的小腹前,莲足轻动,目光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走去。 “为什么,为什么寡人想自己待着,还要有人干涉?!” 脚步声愈来愈近,倏然间,披头散发一身白色睡袍的李燕云站起身来,天陨剑直指来人:“寡人说了,谁进谁死!” 剑芒略有寒意的剑芒在上官皇后白皙的脖颈前停下,可谓是惊险不已,若是再近一些,怕是会伤到皇后。 “那你杀我便是,我上官雨兮这条命本就是你的!”上官雨兮晶莹地泪珠落下:“哪怕你杀了我,也不要折磨自己,你是一国之君,更是我孩儿的父皇,她可以没有母后,大可让其他姐妹做他母妃——可他不能没父皇,大宗更不能没皇帝——” 眼神涣散身形摇晃之下,并未看清楚来人,他摇头数下,当看清是雨兮,他声音柔了几分:“你在坐月子,为何前来?” 上官皇后泪流满面:“我夫君,我男人都快将自己折磨死了,我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为什么?”李燕云失魂落魄道:“为什么你们都要逼寡人?寡人好累!——啊!” 他仰面怒吼一声后,天陨剑登时横在自己脖子前,他如此作为,吓得上官皇后呼吸都为之一滞,娇躯一颤,急呼一声:“——李燕云!” 少有人会喊他名字,只因皇帝的名字乃是忌讳一般人无人敢直呼其名,也正是这般,李燕云动作一停。 气氛一时紧张不已,上官雨兮极力压制心中的不安,尽量让自己清醒。 上官雨兮朝前一步,泪水簌簌道:“你动手吧!你自刎后,我上官雨兮便随你而去,让我们那尚未满月的孩儿成为孤儿!” “——让容容的龙凤胎成为没爹的孩子!” “——让尚未出出世的龙嗣,还没生下来,就没爹!” “——让大宗黎民百姓知道,他们的皇帝是一个懦夫,是一个自刎的皇帝!” 娇叱之声回荡于殿内,传进殿外般若和苏月儿,以及一众太监的耳中,苏月儿和般若泪眼婆娑看着紧闭的朱漆大门。 上官皇后的话似是有效果,披头散发的李燕云茫然地眼神看着上官皇后,他眼中泪水涌出,干裂嘴唇颤抖着。 “动手啊?”上官皇后绝色容颜被泪水浸满,凄然一笑:“你怎么不动手了?——李燕云,你看看!” 上官雨兮指着灵位上那些历代皇帝的画像:“他们一个个都在看着你!——开国太祖皇帝,何等的英明?——几百年前,与诸侯揭竿而起,打下了这偌大的天下!他是何等的英雄?你再看看你,你现在成什样?!你要自刎就赶紧动手,咱们一起死!” “寡人……” “你不是寡人!”雨兮打断了他的话。 此自称早已被历代帝王弃之不用,兴许他人不明白他为何这般自称,上官皇后又岂会不明白,她眸中含泪道:“你别忘记,你还有我们,还有一些忠臣清官,你为何要将自己置得如此之累?!” 见他恍神迷茫间,借此时机上官皇后上前一步,快速的夺过他手中的天陨剑,用力朝地上一插,登时天陨剑没入坚硬且被打磨光滑的地砖之中。 “雨兮——”披头散发的李燕云抱住了雨兮,他表情痛苦,身子缓缓瘫下,大手自她身子向下滑,最后抱着她的腿,脸庞贴着她的腿无力道:“朕好累,朕想去找……” 他摇了摇头一脸无奈,欲言又止,上官皇后垂眸看着瘫坐在面前的他,泣道:“我知道,你是怕懈怠朝政,故而心里有所牵绊,如此才太过心累——”晶莹地泪珠儿滑落在俏面,她摸着他的头柔声道:“你且放心,日后你若想去寻,朝政之事有我替你分担!你在女真之时,我也不是这么过来的么?” 她的话让李燕云感动不已,他点了点头:“雨兮,你真好!”下一刻,扶着雨兮长腿的李燕云竟脑袋一垂,晕厥过去。 上官雨兮当即蹲下,玉手摸了摸他的脸庞,顿感温热发烫不已,当即喊小张子人等进来,竟得知皇上身子骨那天染了风寒之后,就一直在此待着,御医更是不敢进来。 在乾清宫中,气质雍容华贵,脸蛋绝色的上官皇后,边给躺在龙榻浑身瑟瑟发抖的皇上喂药,她泪水轻落间,边听小张子说皇上那日在太庙内之言,她暗叹,他说的却也是实情。 怕是没了他,大宗怕是在朝阳门之变中,就被杨虎攻破城门,又或是徐鸿儒与八王爷合谋的造反,到时鞑靼国伺机而入,怕是大宗国将不国,离亡国也不远了。 他对大宗的作用不亚于再造,且开疆辟土之下,功德上可比拟开国的太祖皇帝,威望哥更是高不可测。 汤药下肚,神志不清的朦胧中,李燕云只感身子一会冷一会热,不知过了多久,龙榻上的李燕云睁开双眸,侧眼瞟见上官皇后在自己身侧睡着了,且殿内再无他人,倒也安静不已,和外面哗啦啦的雨声。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雨,处于雨季,大雨自是如此频繁。 回忆着那些犹若梦中上官皇后的话语,他心中暖意横生,又有些颇为懊悔自己那冲动之为,看着雨兮那绝妙精致的嫩面,他暗叹,如若自己自刎,孩儿真的就成为孤儿了。 浑身冒汗的李燕云顿感身子骨好受不少,只是睡袍贴在身上很是难受,他微微动了动,不想还是惊醒了雨兮,她微微睁开眸子,倾城之颜略带笑意。 洁白娇嫩地玉手在他脸上摩挲:“你醒了?” “傻瓜,你尚在月子期,为何这般陪着朕?”李燕云心疼的说,脑袋朝她怀里拱了拱,将薄被朝她身上盖了盖。 “我照顾我的夫君怎地了?”雨兮搂着他的头,柔声道:“你若有恙,我绝不独活,我想知道,到底是何种原因,让我活蹦乱跳的夫君,竟然如此自己折磨自己?” 想起童清湫那句,‘她若躲着你,你一辈子也见不到她了’李燕云心中悲痛莫名,淡淡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既然如此,自己暂时就好好做一个帝王便是。 可小彤子和纪柔依然要找,这是雷也打不动的。 身子骨也好多了,头脑也清晰不少,清醒下来,李燕云旋即告诉雨兮,不可将自己之前生病的事告诉魏灵容白若洁她们。 “傻子,这个我怎会说,白白让她们担忧,且太后也没告诉她们,”上官皇后笑道:“所以,你要快些好起来,切莫让她们看出端倪才是。” 她眉若柳叶,眸似清澈之泉不含杂质,肌肤更是白嫩甚佳,纵是她做自己皇后已久,甚至诞下了皇子,常常与之相见,李燕云都不由感叹:“雨兮,你真美。” “傻子!” 想着雨兮曾经在御狱中,曾受到锦衣卫的严刑鞭笞,他心中竟然涌起一阵心痛,眸子中杀意凛然,上官皇后见他望着自己不语,又见他眼中异样,上官皇后绝色玉颜泛起笑意。 “怎地了?”上官皇后笑意僵住奇道:“你眼神怎地如此可怕?在想些什么?” 第609章 皇命难违 磅礴大雨还在下着,尽管乾清宫殿外雨声‘哗啦’作响,殿内却安静不已,龙榻上的李燕云,见她清丽脱俗的面孔挂满疑惑,李燕云缓而笑称无事。 若是雨兮知道他要对那些,曾严刑鞭笞过她的锦衣卫下手,她断然会阻止。 蓦然间肚子咕噜直叫,他轻轻道:“雨兮,朕饿了。”说着,朝皇后怀里依偎着。 兴许他在旁人面前威武万分,可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之时,他此番模样,更如撒娇般。 跟个孩子似的,上官皇后又好气又心疼,玉手轻抚怀里他的头柔声道:“你还知道饿?——”她嫣然一笑,冲外面娇叱:“来人,传膳!” 在上官皇后的陪伴下,李燕云心情渐渐好了起来,风寒也褪了去,甚是担忧他的上官皇后,为了防止他再有什么不测,这一夜都在乾清宫待着,俩人温声细语,你侬我侬说了很多话。 雨水也不知何时已经停歇,翌日一早,终于雨过天晴,阳光自殿中窗户的缝隙,透射而进。 虽然慈宁宫的慈恩楼皇子有奶娘照料,可雨兮还是很关心皇子李昭,一大早见皇上情绪稳定如常,这才放心的在宫女的陪伴下,离开了乾清宫。 精气神甚佳的皇上被宫女伺候更衣,穿上锦袍,坐在铜镜前剑眉星眸的他,发髻被宫女盘于头顶,依稀颓废的胡茬,被宫女拿着剃刀小心剃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这时代,李燕云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也知道实则这时代男子,还是修发修胡子的,否则像那些老臣自出生而起,若不修发修胡子,那恐怕就成为长毛怪了。 暂且不说胡子,就按头发一年十厘米左右的速度,十年可就是一米,那四五十岁的老臣,若不修发,那不得四五米长?此事一推敲,便可见分晓。 没多时穿着暗黄色绸缎袍子,盘于头顶上发髻插着一根玉簪的李燕云,他脸庞干干净净,英气逼人,容光焕发。 瞧着皇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小张子也欣喜不已,哪个奴婢奴才,不想自己的主子好呢,否则主子出点什么事,他们也难辞其咎。 在乾清宫刚用完膳,在太监撤出膳食后,小张子禀报,周朗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周朗本为锦衣卫指挥使,一般白天都在前宫又称前朝候着,以备皇上随时传唤,说白了就跟上班似的,除非有皇上特批,否则是没有假期可言。 “臣叩见皇上圣躬金安!”刚进殿的周朗跪下,声音颤抖道:“皇上,这几日您让臣好生担忧。” “无碍,朕安,朕不是好好的么?”示意殿中的人退下后,李燕云扶起周朗,微微一笑:“快快起来。” “谢皇上!” 一身飞鱼服的周朗抱拳,心里则在琢磨皇上宣自己来所为何事。 岂料这时,殿门被关上,乾清宫殿内也略显昏暗了一些,皇上含笑拍了拍他肩膀,转过身去踱着步。 “周朗,你很聪明,兴许你早就料到,朕早晚会杀了那些曾鞭笞皇后的锦衣卫吧?所以在金陵一行时,你就与朕的皇后,结拜为异姓兄妹,如今你不光是皇后的义兄,更是朕皇妹的驸马——朕是你的妹夫,你也是朕的妹夫,这辈分真——” 难不成皇上要对他们动手了?周朗被吓了一跳,忙跪下:“皇上——他们是受皇上的吩咐才那般的,请皇上饶了他们吧。” “你还为他们求情?朕真羡慕你啊,还可以护短偏护手下,”李燕云缓缓走向龙椅:“朕意已决,朕每每想到皇后曾遍体鳞伤,心里颇为不是个滋味,你说是朕吩咐的!是,没错,是朕吩咐的——但朕现在要你杀了他们,怎么杀的朕不管,另外他们死后,朕会吩咐户部给予他们抚恤的银子。” 说话间,李燕云走上玉阶,最后在龙椅前停下脚步:“朕说的,你可听清楚了?” 看着皇上的背影,周朗发现皇上变了,或者说,皇上在慢慢的转变,愈发像一个无情的帝王,按照皇上的意思,是让那些曾经鞭笞过皇后娘娘的人,死于非命。 另外皇上出银子抚恤,如此一来,百姓则是将皇上看待是一个仁义之君,实则真相也只有周朗知道。 一股非凡的皇威气势,另周朗有些胆寒,他身子微微颤抖,叩首道:“臣听清楚了,臣遵旨。” “此事,朕希望不要被皇后知道,否则朕唯你是问。”李燕云转过身,剑眉下的星眸柔和了些许:“她一向善良,定会阻止朕!” “是!” “对了,完颜林那小子最近可好?”完颜林怎生也是在金国时,自己的结义兄弟,说起此人,李燕云倒有些想他了。 得到的回答是,完颜林倒也没给李燕云丢脸,在北镇抚司学着锦衣卫办案的流程,兢兢业业的。 “嗯,不错,周朗——办完这个事,朕给你准假三天,其他事则有完颜林跟着朕便是。” 应声遵旨之后,周朗告退。 这些天大雨阵阵,难得有个大好晴天,李燕云当即吩咐小张子,去文轩阁和文渊阁,将全国各地有关降雨量近一月的奏疏,送去弘德殿。 这个时代民以食为天,若发生洪涝灾害,那对百姓来说,可就是灭顶之灾,当即又传唤户部侍郎吕才。 户部尚书与锦衣卫陆炳,曾受命前去各地调查苛捐杂税之事,因此一些户部的事,李燕云只能找户部侍郎了。 朝廷对于瞒灾不报的惩治极为严重,所以奏疏上降雨量和一些信息,自然也是真实的。 端坐于弘德殿的李燕云,将小山似的奏疏看完,很是欣慰,虽然各地有小涝,还算地方官处理得当,且文轩阁和文渊阁两阁学士,给的批语,也很是合理。 “皇上——户部侍郎吕才殿外候着了。” 正在看着奏疏的李燕云听闻小张子的禀奏,头也不抬道:“宣!” “宣户部侍郎吕才进殿觐见——” 随着小张子长喝之后,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的吕才进殿跪下,一番行礼之后,皇上问起,藩国曾贡的土豆和红薯,是否成熟。 且土豆和红薯在前世,清朝才被引进,李燕云深知红薯和土豆的重要性,这两种植物,生长能力极强,更可当做军粮之用,乃是战略储备。 如此都半年多了,怎地说也该成熟了,听见皇上的问话,吕才抱拳笑道:“回禀皇上,都已成熟,收成颇丰,不知皇上,此物是留种一半,还是全留种?” 闻此一言,李燕云高兴了不少,放下奏疏哈哈一笑:“全部留种能种多少亩?” “回禀皇上,若是全部留种,可十几亩。” “才十几亩,太他娘少了!”李燕云脸色暗淡下来,放下手中奏疏,自龙椅起身:“朕计划是将此农作物推广至全国,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朕记得此物乃是苏禄国进贡,你这样——朕曾让刑部尚书范清贤,派马战前去开采矿银,此事你与范清贤说,就说朕御批的,跟他预要五十万两矿银,矿银全部要银上大宗官银之字眼,到时就用这五十万两,跟苏禄国多买些红薯土豆,买回来,给朕全部种下,不得有误!朕曾跟他们签订购买土豆和红薯协议,他们定会按协议行事。” 户部左侍郎也是大宗财政官,通货膨胀的道理他自然明白,皇上这般用开采的官银之举,而结算则是已大宗的官银结算,着实让他钦佩。 鞑靼大敌在北,到时红薯和土豆在全国都有种植,粮食更是不用发愁,有了底气之后,何愁不灭鞑靼?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早晚会被打响。 且李燕云也一直在准备着,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大宗民生,各方面趋于稳定,到时便无后顾之忧。 当即李燕云叫来锦衣卫完颜林、富察尔琮,和一些锦衣卫的护卫下,一同与户部侍郎吕才出宫,前去视察郊外的土豆和红薯的试验田。 天气格外晴朗,京城熙熙攘攘正在行驶的一辆马车中。 怀里抱着一个大酒坛的飞鱼服周朗眼眶微红,在酒中撒下一些蒙汗药之后,他颤抖的的盖上了纸盖。 重新用麻绳封好后,心里暗叹,兄弟们,对不住了,皇命难违。 很快马车在北镇抚司,也就是锦衣卫衙门停下,很快一众锦衣卫前来迎接,纷纷给周朗抱拳。 一番寒暄之后,一些锦衣卫笑称:“周统领怎地今日有空前来北镇抚司,而不是在宫中当差?” “周统领,你手里提的酒水是给小的们么?” “哎呀,周统领,我们都在当差怕是不好喝酒啊。” “无妨!我让你们喝,你们怕个甚!”周朗手中提着酒坛,另只手提着一些牛皮纸包裹的物事,笑道:“皇上特批我几天假,我特地买来上好的高粱酒,与一些小菜,犒劳一下兄弟们,在宫中做侍卫时,你们就跟着我,好久没与你们聚聚了,今天你们定要不醉不归!” 有人笑道:“为何是我们不醉不归,周统领,难道你不喝?” 周朗脸色一变,旋即用笑容掩饰,干笑几声道:“公主管得严,你们喝你们的,我吃些小菜,与你们说说话即可——” 一番话后,七八个锦衣卫簇拥着飞鱼服的周朗,有说有笑的朝北镇抚司衙门进了去,这些人中,跟周朗许久,有些要么是千户锦衣卫,要么是百户,多多少少有些官职。 第610章 乱战 自宫中出来之时,路上所见所闻,尽映入眼中,其中不乏翰林书院招收女子学生的讣告。 一些大小官员也都在街头挂着旗帜,摆个台子,身穿官服的他们,人五人六的坐在桌前,对排成长龙的那些女子进行考核。 考核的自然是识字的便可进翰林书院,成为宫中安妃娘娘的门生,这对她们来说乃是莫大的殊荣。 其中礼部也在筹备全国选秀的事宜,以及迎各地亲王藩王的事,刑部兼科部尚书的范清贤,则是按皇上的旨意,办着开采各地矿银矿铁,要么与一些相关人等,研究改良火炮的事。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中,各司其职,各有事做,就连圣上今日也大张旗鼓的出宫,在一千多名锦衣卫护卫下,龙旗招展,仪仗隆重不已,浩浩荡荡在京城集市上穿梭。 更有锦衣卫大喊:“皇上体恤民情,视察农田,尔等规避——” 大队人马所过之处,百姓皆靠在路边让道并跪下,山呼万岁,心里则是赞叹皇上勤政爱民。 镶金嵌银雕着五爪龙的龙辇马车中,一身粉红色襦裙的富察琳琅,依偎在皇上怀里,脸上浮着甜甜的微笑,曾问神仙哥哥,为什么今日要带自己出来玩。 皇上则是说,在宫内待着烦闷,带她出来散散心,而且小舅子,也就是富察琳琅的弟弟锦衣卫富察尔琮,今日也随驾出征。 当听皇上这般说,小妮子自然幸福的妙不可言,她嘻嘻一笑:“神仙哥哥,外面似是很热闹,我想看看外面可以么?” “不可!” “为什么?” “我的琳琅这么漂亮,万一百姓对我的琳琅有想法,那可如何是好?” 甜言蜜语信口说来,小妮子听得脸上一红,浑身酸软地靠在他怀里:“嘤,神仙哥哥——” “嘿嘿,不是不可,”李燕云在她瑶鼻上轻点一下:“若是微服自然可以,可如此高调,露了面,以后微服若被认出来,可如何是好?” 她可爱的大眼睛扑烁几下,嘟着红润的小唇细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么个回事,当即点了点头。 “知道了神仙哥哥,我听你的话。” “嗯,乖,琳琅!”李燕云笑呵呵地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以示嘉奖。 心中又甜又喜,富察琳琅笑颜如花,旋即红着小脸不知再想些什么,偷摸的瞧神仙哥哥一眼,又忙低着头。 看着晃动的车窗帘子,李燕云笑道:“过些日子,待许广归来,女真省你的大哥富察尔泰,也会来京,到时候朕在把你爹富察雍哲宣来京,你呀就能与他们一家人团聚了,家人在哪,哪就是家——咦?琳琅,怎得了,脸怎生红了?” 不经意间低头,瞧见她脸颊绯红如血,李燕云顿感奇特,很是诧异。 她声音细若蚊鸣,低头小声道:“神仙哥哥,大宗不是有洞房的习俗,为何我来大宗,你就没碰我一下呢?” 合着这妮子在考虑这个事,李燕云差点没坐稳,与你说正经的,你偏偏要将朕朝沟里带。不过,身为男子怎会没想过? 可平时占便宜归占便宜,怎生这个小妮子在前世,都是上高中的年纪,宠幸的话倒不急于一时。 男人爱色要取之有道嘛,而且她在李燕云眼里也只是小孩子,李燕云笑道:“你还小,待在大点,就好了!朕听说,你这年纪太小,若是早点洞房,怕是对你身子骨不好,乖,别急!” 她脸红的仿若能捏出水来,羞叫叮咛一声,拱进他怀里,忙解释道:“神仙哥哥,我,我才没急呢。”她支支吾吾道:“我就是,就是好奇,还以为神仙哥哥不喜欢琳琅了。” “这……”神仙哥哥哈哈一笑,轻拍了一下她小臀道:“怎会如此?朕若不喜欢你,又怎会带你出来玩?以后只带琳琅出来玩,让她们羡慕去,好不好?” “嗯——”刚一点头,顿感不对,她忙抬起头来摇头道:“不可不可,那样琳琅就成独占鳌头的坏女子了,那样诸位姐妹会讨厌琳琅的,不许神仙哥哥厚此薄彼,那样我心不安的。” 好一个独占鳌头,李燕云朗声笑了几声,心情大好,富察琳琅倒也聪明,讲义气! 拥她纤腰看,按着她后脑勺,他下巴抵在她俏额道:“嗯!就依琳琅,朕不厚此薄彼。” “神仙哥哥,你再给我将郭襄的故事好不好——” “好,将郭襄的故事……” 郭襄的故事这个妮子甚是喜欢,一路上说着郭襄的故事,她都有认真的在听。 豪华的龙辇所过之处,沿街的店铺中掌柜也自然要出来跪下行礼,当路过花剑坊时,身段丰腴的童清湫与丫鬟妙儿,自然也跪下行礼,而童清湫怎地也不会想到,马车中的人乃是她熟悉无比的男子。 就这样,当大队人马自花剑坊经过行远之后,主仆二人才起身,进入花剑坊之后,妙儿看着一身百褶裙,似是有心事的童清湫。 想起上次小姐跟自己说的杨公子之言,足可以推断圣上甚是谨慎,显然没有轻信那些官员的话。 “小姐,按上次杨公子与你说的,看样子皇上是不会管沐王的事了,这可如何是好?据我买通的人所知,沐王应是快到京城了,最快今日!” 童清湫如若失魂落魄地在铺中竹椅上坐下,银牙一咬道:“这个办法若是行不通,我们只好自己来办了!” 此言一出吓的妙儿脸色一变。 而皇上的大队人马和仪仗队,半个时辰后,行至京城郊外。 京城郊外绿田连天,绿蓝两色,知了的声音自远处路旁的枝繁叶茂树上传入耳中,近前农田直达天际,翠绿一片,生长势头极佳。 锦衣卫们列队跟在皇后和富察琳妃的身后,同时,富察琳琅与十四五岁的少年弟弟富察尔琮说着话,如吃的可好,住的可好之类的话。 而这些良田都是朝廷的试验田,又是大宗的新命脉,往大了说,日后这里的农作物都要推广全国,从而成为大宗战略储备,李燕云自然是十分关心。 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农田,与户部侍郎说着一些土豆和红薯的种植注意事项,户部侍郎吕才跟在一旁,将圣上的话谨记于心,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太阳渐渐自西沉下,晚霞绚丽地如血色一般鲜艳,却又美不胜收,京城大街,一个俊逸的公子哥骑在高头大马,后面跟着礼部派出的朝廷的护卫官兵,用以护卫。 几百人的队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有的则是举着旗子,旗子上则是‘礼’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各地藩王要来京给皇上贺喜的事来。 公子哥英姿勃勃,脸若冠玉的他面带薄笑,前方的官兵则是为其开道:“沐王前来,尔等让路。” 如此高调,一是怕误撞了百姓,其二也是对藩王的礼仪,一些自觉的百姓皆在路边看着热闹,本是藩王,百姓就无须跟跪皇上似的下跪了,气氛自然也没那般隆重。 而沿街的百姓中两个蒙着面纱的一主一仆两名女子,饱含仇恨的眼眸中,遥望着远处正朝此处而来的大队人马,似在等待时机。 北镇抚司中,一处房屋烧成了废墟,一些锦衣卫正在处理着烧成焦炭的尸体,飞鱼服周朗看着正在忙碌的锦衣卫们,他眼眶红润。 周朗没料到当初自己的话,真被自己言中了。 当初鞭笞过上官皇后的锦衣卫,都未能幸免,若不是自己当初先知先觉,与皇后娘娘结为异姓兄妹,后来被公主看中做了庆云公主的驸马,怕是自己也难保能活着。 登时一个锦衣卫走上前来,抱拳道:“禀报周统领,全被烧死了,无一存活。” “知道了!”周朗叹道:“知道该如何说么?“ 锦衣卫道:“属下对外称,他们酒醉房中,不料房屋失火,皆卒!——敢乱言者死!” 周朗点头道:“嗯,去吧!” “属下遵命!” 锦衣卫刚走没几步,周朗又道:“等等,去户部领些抚恤银子,全当是朝廷赔付给他们的。” “是!” 北镇抚司衙门这边门前引来不少百姓的围观,京城集市沐王来京的大队人马,也有不少人看着,沐王面色和蔼的冲百姓们抱拳,恰在此一刻,一只飞镖‘嗖’一声射入沐王的胸口。 他“啊”一声惊叫,脸色痛苦,一个不稳自马上落下,登时大队人马官兵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大喊:“有刺客,保护沐王!有刺客——” 他们朝沐王围拢过来之际,两个脸蒙白纱的女子,抽剑飘身去,目标直冲沐王李恒,李恒反应过来,自一个官兵手中夺过刀来防卫。 在这一刻,李恒身前围满了官兵,两个女子很快便至与官兵们交斗在一起,登时兵器叮当作响,气氛紧张不已,吓的周遭百姓尖叫着,散跑开来。 奈何官兵人数众多少说也有几百名,两个女子很快不敌,偏偏此时有个女子不慎,嘤咛一声惊叫,她手臂被官兵划拉一刀,吓的另一个女子惊叫:“小姐!” 见识不妙,俩人砍倒几名官兵掉头,跑去,官兵就此穷追不舍,而很远的地方千人仪仗队,似也发现了这糟乱的一幕。 龙辇内的李燕云好奇,与怀里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富察琳琅对视一眼后,跟外面道:“完颜林,富察尔琮,前方发生何事?为何杀声震天如此之吵?” 第611章 搜查 龙旗招展的有太监和锦衣卫组成的千人仪仗,在正阳门大街簇拥着龙辇,声势浩大不已,沿街百姓规避路两边,皆跪。 前有皇帝千人仪仗队伍,后有几百名官兵,那两名女子倒也聪明,她们朝前跑时,见到这龙驾仪仗,恁地收起宝剑,在龙辇不远处钻进小巷子中。 没弄明白怎生回事锦衣卫们,见那女子生那些个官兵提刀杀来,一个个登时心提了起来,那还了得?龙辇中可是乘坐着皇上,有个闪失,他们自是担当不起。 他们职责本就是保护皇帝的,管你是官兵还是什么,万一你们是刺杀皇帝的,那就不妙了。 登时,密密麻麻护驾的锦衣卫们抽刀戒严,抽刀之声不绝于耳。 龙辇外面,完颜林和富察尔琮俩人争先恐后,将外面的情况详细与皇上禀报,李燕云听得点了点头,凝眉思考着。 身旁的富察琳琅也是一头雾水,软玉温香的小手,紧紧抓着皇上的胳膊,显得有几分不安,大风大浪都见过的李燕云一脸淡然,则是微微一笑,示意她别怕。 外面一身锦衣卫衣袍的完颜林,手中绣春刀指着正朝此处跑来的官兵,怒吼道:“呔!皇上在此,汝等竟敢御前动刀戈?!” 几百余名锦衣卫,一个个手中拿着长刀,忌惮地看向那些官兵,那些官兵似是听见完颜林这一嗓子,一个领头的手一扬,官兵们跟随他停下脚步,旋即接连跪下。 领头的官兵跪着抱拳朝龙辇道:“小的惊扰圣驾还望皇上恕罪,小的禀奏皇上,小的们乃是受礼部尚书指派,迎接沐王的,只是突遇两名女刺客,故追寻中不慎扰了圣驾——” 原来这竟是护送沐王的队伍,而且还是俩个女刺客,难道…… 龙辇中搂着富察琳妃小腰的皇上,嗯了一声:“——沐王可曾受伤?” 人数众多的此时,皇上声音虽是不大,却在此时寂静无比的街道极具穿透力,自龙辇中传出了,近前沿街的跪着百姓们还是首次听见皇上的声音。 官兵头领恭敬道:“回禀皇上,沐王胸口中了飞镖,锦衣卫们为了保护皇上,误以为小的们……小的们被锦衣卫们挡住去路,女刺客没抓到,不过女刺客在打斗中,砍伤我们几个弟兄,且女刺客左臂受了伤。” 官兵一席话说来,龙辇中沉默了一会,良久龙辇中才传来皇上的声音:“朕知道了,好生去寻,找到之后抓捕至刑部严审,还有,定要好生保护沐王的安全。” 在这一刻,即便是做样子,也要做给别人看,毕竟藩王是前来为自己庆贺皇子满月宴的。 官兵叩首应了一声:“是!小的遵旨。” 很快,官兵们给龙辇仪仗让开一条道,千人仪仗队沿着正阳门大街,缓缓地继续前行,朝前方而去,更是有锦衣卫骑马为皇上在前方开道:“皇上驾到尔等规避行礼——” 不过皇上金口都开了亲自下令寻找女刺客,官兵们定是全力搜捕,而且女刺客有个很明显的特征,那便是左臂有刀伤。 一路上与富察琳琅说着话,朝紫禁城而去,进了宫没多久,周朗前来复命,禀报李燕云,那些曾经鞭笞皇后娘娘的锦衣卫都殒命了,且抚恤银子,也都已发放下去。 坐在弘德殿龙椅上的李燕云,将手中茶盏放在案桌上,瞧着一身飞鱼服,跪着的周朗,李燕云淡淡道:“抬起头来!” 当见周朗似是难过的表情,李燕云微微一笑,起身一叹:“很难受?” 那些锦衣卫乃是周朗当大内侍卫之时的兄弟,他怎能不难过,他哽咽一声:“回禀皇上,臣……” “周朗——”李燕云打断他的话,起身缓缓走近他身前:“朕与你说句推心置腹的话,朕知你心里不好受!或者换一种说法,你乃是朕的妹夫,也是朕的亲戚了,朕不希望你怨朕!” “臣不敢!”周朗哭道。 “男子汉大丈夫哭个什么劲!”李燕云扶起他:“来,站起来!——你知道么,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就甘心做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不,即便你甘心,朕也不甘心,日后朕要你指挥千军万马,做一个将军,若那时,你的属下不听军令该当如何?身为人主,护短偏袒是好事,可不能由之。” 纠结许久的周朗心里一暖:“皇上——” “朕要你做一个为国杀敌,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李燕云眼眶微红,拍了拍他的肩膀,言真意切道:“你知道么,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做一番事业,而不是感情用事,可流血不可流泪!” 是啊,自己怎能如此,周朗拱手抱拳:“臣,臣遵旨!臣定不让皇上失望!” “嘿嘿,笑一个!” 见李燕云咧嘴而笑,周朗忍不住腼腆一笑,登时李燕云哈哈大笑:“哈哈哈,这他娘的才对嘛!——去吧!” 今日各地藩王又来了好些个,若说最为与众不同的自然是沐王,还没在京城落脚,竟被行刺。 殿内皇上与锦衣卫指挥使说话之际,乾清门一个胸口缠着绷带,一身绸缎袍子的公子哥,在殿外等候多时。 弘德殿门前,小张子看着周朗的身影自殿内而出,这才进来通报,说是沐王李恒前来给皇上请安,说是请安,李燕云岂能不知道这厮是来诉苦来的。 既然来都来了,当即吩咐小张子宣,没多会沐王捂着缠着绷带的胸口,胸口前隐隐殷红。 他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在弘德殿内朝一身龙袍的皇上跪下,一番行礼之后,寒暄一阵,当即看得出,沐王受伤实则并不严重,可他嘴上确是说,让皇上看在皇爷爷的份上替他做主。 沐王俊脸尽是痛苦之色,怕是三分疼七分演。 喜怒不形于色的李燕云,则是装作关怀备至的模样,扬言定不会放过刺客,让他尽管把心装回肚子里。 从他口中也得知,自己与这个皇亲国戚的三十多的李恒乃是一个爷爷,子承父云南大理沐王之头衔,若论辈分,和年龄,李恒乃是自己的兄长。 “起来吧,你身上有伤就别跪着了!”李燕云笑问:“对了,云南向来可好?” “谢皇上!”起身的李恒满脸堆笑:“回禀皇上,在云南总督赵呈赵大人不辞辛劳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一切相安无事。” 之前那些群臣弹劾李恒,说是他与云南总督互相勾结,李燕云本来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且深感与此事有关的童清湫也没与自己说实话。 当下李燕云一听,心中暗笑,真不知他们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他嗯了一声后,微微一笑,坐在龙椅上,看着伫立在殿内的沐王。 “如此甚好!朕问你,你可认识一个叫童清湫的人?”说罢,李燕云星眸中的目光,直直盯着李恒,观察他的表情。 他笑脸一僵,眼神中惊慌一闪而过,旋即急道:“皇上,无量山樱花谷的童家,乃是云南一个收徒教武的,臣自是认识!而童家,明面上如此,暗地里却行鸡鸣狗盗之事,盗了官府的银子,童家父子已被正法,那童清湫乃是童父之女,也不见了踪影……皇上怎会忽地提及这陈年旧事?莫非皇上知道那女子的下落?” 他后面的问话的语气略显急促,御前反问皇上本就是失礼,他意识到之后,他脸色一变,忙忙跪下:“皇上恕罪。” 按那些大臣的说法,其中有个罪例乃是逼死一对父子,莫不是就是这事?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李燕云微微一笑:“你有没有想过,刺客为何要杀你?” “臣不知啊!”李恒一脸无辜:“臣向来老实巴交从不与人结怨,不知是何故竟有人要刺杀臣……臣斗胆,莫非皇上怀疑那刺杀臣的,乃是那曾失踪的童清湫之为?” 老实巴交?朕真他娘没看出来,李燕云笑道:“嘿嘿,朕不知!朕已经让人好生搜查了——” “皇上,依臣看还是莫要查了。” 他一个大转弯,李燕云颇为诧异,当问起原因,李恒则是说,大张旗鼓的搜查,会扰到百姓,因为他而惊扰百姓他心里甚是不安。 这话说的甚是好听,看在李燕云眼里,却觉得他心里有鬼,当即李燕云一句‘朕自有主张’便搪塞过去。 待李恒离开,李燕云吩咐小张子取一套锦衣卫的衣袍前来,在完颜林和富察尔琮的陪同下,带着一些锦衣卫来到民间。 几十名锦衣卫队伍,李燕云骑马走在最前头,手中拿着绣春刀,看着集市上来往的百姓,他心里则是暗叹,自己真他娘的与那童清湫有不解之缘了。 本来自发誓不会再去花剑坊,可后来要么是为了取枪,要么是为了调查弹劾沐王的事,要么为刺杀一事。 花剑坊中躺在小榻上的身子盖着锦绣薄被的女子,她如云的黑发垂于绣花枕头上,冰肌雪肤的她,精雕玉琢的玉面,犹若一潭清水般,淡若镜面。 她柳叶黛眉下,眸子微醺瞧着床帐,走神间,一旁坐在小榻前扎着羊角辫的丫鬟,苦笑安慰。 “小姐,你醒了——” 童清湫嫩唇轻张,瞧着妙儿道:“此地不宜久留,官府定来追查,妙儿,我们该走了!” 第612章 自投罗网? 闺房中,坐在小榻前的丫鬟妙儿,当听小姐如此一说,眼眶些许红润,脸上满是担忧。 在童清湫睡着之时,她已打听了,沐王受刺之后,官府全城戒严,可谓是都在搜查左臂有伤的女子,城门守卫更是防范森严,要想出京城,又谈何容易。 现在京城满大街都是官兵巡逻,严谨不已。 当听妙儿将这些情况说来之后,躺在小榻上的童清湫,她美丽地面孔上,尽是绝望。 “我睡着之际,那杨公子没来过吧?” “没来!”妙儿摇了摇头后,忽地脸上一红:“小姐,几天前,他亲……”她脸上红了:“亲你的手,你打了他,他会不会生气了?” 妙儿这般一说,童清湫双颊浮上一抹红色,没想到被妙儿看见了,她答非所问,她盈泪的眸子看着丫鬟,急急道:“妙儿,你赶紧走,我是走不掉了,你不能受我连累,否则我们俩都得被抓起来。” “不!”妙儿哭泣道:“小姐,我不走,妙儿生死相随——小姐,铺门已经被我关上了,即使有官兵,他们也进不来,我们都会没事的!” 妙儿的话,让童清湫甚是感动,躺在小榻上的她,眼角晶莹的泪水,滑落在绣花枕头上。 当听妙儿后面之言,童清湫无奈道:“官兵定会挨家挨户的搜查,你大门紧闭,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惹人怀疑?快去打开,装作正常开门,若是官兵来搜查,给些银子,打发一下,兴许有救。” “是!” 尽管朝廷会悬赏抓捕女刺客,但若给足了银子,正如小姐所说,兴许能躲过一劫,妙儿言听计从,匆匆跑去前铺。 可刚刚走进铺中,刚刚打开一个门板,就见一身飞鱼袍,手拿绣春刀的‘杨过’带着锦衣卫队伍,刚好在门前停下脚步。 他将绣春刀抱在怀中,微微一笑:“妙儿姑娘,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若说李燕云之前几次前来花剑坊,那可都是穿着便衣袍子,就连他的随从,也都是穿着便衣。 如此当口,当见这些人皆是穿着锦衣卫的衣袍,且各个手拿兵器,妙儿心中一提,花容失色,慌张之下思路有些紊乱:“杨公子,你,你找谁?” “这还用问?本公子来此自然是找小姐……”忽感自己话中略显别扭,李燕云忙纠正:“哦,找你家小姐——我可以进来么?” 本想拒绝,但联想到童清湫之言,要装作开门正常做生意的模样,妙儿将几个门板取下,忙忙给李燕云让开一条道。 瞅着李燕云那张剑眉星眸英气逼人的脸庞,妙儿芳心急跳,脸上浮现几分红霜,低头道:“那杨公子,你在铺中等候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嗯了一声后,李燕云侧身走了进来,大方在铺中竹椅上一坐:“去吧!” 妙儿朝李燕云微微弯了一下柳腰施礼,旋即扭着小屁股跑了去,画面如此熟悉,上次来,这小丫鬟也是如此扭着,李燕云目光自小丫鬟的小臀上移开,有些疑惑,为何这小丫鬟每次见到自己,脸都红个甚。 而童清湫的闺房中,当听丫鬟来报,杨公子前来,她眸子中绽放出刹那的异彩,很快,她有些迟疑,若他发现个什么,那当如何是好。 “怎么办,小姐,见还是不见呢?”看着躺在小榻上的童清湫迟疑,妙儿略显慌张,怎地说锦衣卫也是朝廷的人。 倘若锦衣卫不来,怕是官兵也会前来搜捕,既然如此,倒不如见上一见,怎地说他也是个老熟人了,总比面对那些陌生的官兵强。 前铺中李燕云跟完颜林小声吩咐了几句之后,完颜林会意,派人去指派什么事去了,站在铺中的李燕云,透过门框,瞅着院中的花圃,嗅了一下这里弥漫的花香之味,顿感神清气爽。 蓦然间,一阵脚步声入耳,一个靓丽着百褶粉色红裙,长发及腰,面孔俏丽的女子,出现在门前,后面则是跟着丫鬟妙儿,妙儿红着脸偷瞧了一下李燕云,小妮子便低头不语,俨然就是一个怀春少女。 颇为端庄的童清湫,走近铺中,脸上浮笑:“不知杨公子此次前来是来看心病的么?” “心病?”李燕云叹道:“我心病尚未解,怕是多看几次也无用!此次来,乃是有其他事!” “其他事?” 童清湫脸上茫然,眨巴了几下眸子,显得很是无辜,当李燕云目光落在她手臂上,她一怔,下意识地将花袖朝雪白的皓腕处拉了拉,娇嫩的樱唇抿了抿,眼神有几分飘忽,心里却是极为忐忑不安。 这些细节尽数落在李燕云眼帘,他微微一笑,正要开口,门外传来一阵男子的声音:“我们受命搜查刺客,不放过一家一铺,各位锦衣卫大哥,烦请让开!” 很显然,外面乃是官兵,妙儿吓的低着头小手不断在小腹前扣着指甲,童清湫更是眼睛一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必了!”李燕云大吼一声,转过身来,目光透过列队在门外锦衣卫之间的缝隙,看着外面甲胄官兵:“我等也是受命搜查,这家我们已经搜查过了,就不劳烦诸位大哥了!” “是!”外面一个领头的官兵抱拳道:“叨扰了——走,另一家!” 很快领头的官兵,手一挥将一群官兵领走,童清湫和妙儿,主仆二人登时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担心,被锦衣卫看出什么来,而且此次眼前的他,来此目的不明,她们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 微微转过身来,李燕云微微一笑,盯着童清湫,被他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她脸蛋发烫,眸子躲避他的目光,心里跳的甚快。 “童姑娘气色不错。”李燕云开口道。 她点了点头,垂首轻道:“甚好……” 将绣春刀怀抱在胸前,李燕云笑道:“我听闻沐王前来,有两个女刺客,相信不是童姑娘干的吧?” 一听这话,妙儿吓了一跳,瞅了一眼童清湫。 “沐王被刺?”她清丽的模样有几分迷茫,微微摇了摇头:“竟然发生这种事,小女子不知,小女子……” “出去走走?”李燕云打断了她的话。 她眉头一蹙,不知李燕云是何意思。 见她迟疑,李燕云笑道:“童姑娘不敢么?” 如若不敢那岂不是做贼心虚?而且适才还是他摆脱了那些官兵的搜捕,短暂思量后,童清湫唇瓣轻弯一笑。 “杨公子哪里的话,我能怕个什么?” “那就好——请!”李燕云朝铺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吩咐了几句妙儿之后,让她在铺中看着铺子,便与李燕云在一众锦衣卫簇拥下,离开了此处。 京城乃是大宗经济大城,来往的商客贩卒,自是多如牛毛,西长安街上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来往的老少妇孺不由给一行有一男一女带头的锦衣卫队伍,让开道路。 毕竟连官府都忌惮不已的锦衣卫,百姓也是敬避。 “我有一点很欣慰!”李燕云瞅着来往的人群,面带微笑朝前走着,见她不解,他笑道:“欣慰的是,你没告诉我假名。” 童清湫跟随着他身旁走着,她袅娜的身段,和清丽的模样惹来不少路过男子的目光,当听李燕云之言,她一脸正色道:“行的端,立的正,名字何须作假?” 她此言貌似是在讽刺自己,只因自己曾跟她说自己姓周名朗,李燕云脸皮厚,直装作没听懂。 俩人缓缓朝前走着,手拿绣春刀的李燕云目视前方道:“你还打算瞒着我真相么?” 她脸上恁地薄怒:“杨公子,小女子不解你的意思。” “嗯,好一个不解我的意思!” 此话之后,李燕云没在说话,与她缓缓的朝前走着,她略微疑惑侧眸瞧他一眼,见他面带微笑的看着前方的路,她抿了抿唇瓣,倔强之色立显于面,一幅你不说话,我也不会说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盏茶的功夫,锦衣卫队伍行至诏狱不远处,李燕云指着不远处笑道:“瞧,那乃是我们锦衣卫关押钦犯之地!锦衣卫,乃是皇上亲卫,被锦衣卫抓的人,自然也都是钦犯——童姑娘可有胆量,与我进去瞧瞧?” 童清湫些许迷茫了,花容略微失色:“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敢?”李燕云好笑道:“还是怕我将你抓起来?” “小女子又没犯法,怕你抓我作甚?” “说得好!”李燕云嗯了一声笑道:“既然如此,童姑娘,那就走!” 瞧着他的侧脸,童清湫不知怎地,有种感觉他不会害自己,当下她竟然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诏狱周围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皆有锦衣卫把守,在李燕云来时,曾让完颜林通报过,至此这里的人,哪怕又见过李燕云的,也不会太过声张,只需抱拳行礼即可。 很快随行锦衣卫在诏狱前停下,只有完颜林与富察尔琮跟在李燕云和童清湫身后,看着四处的青砖高墙,和把守甚严之地,童清湫忽地有一种自投罗网之感。 偏偏这个时候,李燕云笑道:“你知道么,凡是进诏狱的钦犯,没有不说实话的!否则,啧啧啧——”他苦着脸摇头:“那百余种酷刑,滋味,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真不是人受的——” 当如如此,凄厉的嚎叫自诏狱深处传入耳中,环目四顾之下,入眼的尽是些靠在墙根站着的锦衣卫,声音找不到来源,童清湫吓了一跳,清丽的玉颜有几分煞白,下意识地朝李燕云身前依偎着。 登时一道铁栅栏的门被锦衣卫打开,她与李燕云沿着台阶进入了如隧道般的墙门,里面黑咕隆咚,挂在墙上的火把摇曳着,待视觉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她注意到里面皆是牢房。 “这是地牢,纵使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李燕云走至一个牢门前停下脚步,侧身望着她惊魂未定美丽的面孔,笑道:“可敢与我进去瞧瞧?” 第613章 你混蛋! 光线不是很好的诏狱、狱道中,每隔几步就有锦衣卫靠墙根而立。 墙壁上的火把闪烁的火光,映在李燕云的脸庞上,将略带笑意的脸庞,染上几分诡异。 有出尘若仙之势气质,一脸清丽俊俏的童清湫,她脸蛋上些许不安,亮晶晶地眸子看着李燕云,挺翘的瑶鼻下,唇瓣动了动,嗫嚅几下。 见她欲言又止似的犹豫,李燕云一脸正色叹道:“我先进,你慢来!” 说罢,没待她答应,一身锦衣卫袍子的李燕云,怀抱绣春刀,缓缓走进了牢房。 牢房中四周皆是青砖硬壁,地上些许干草,有个木板床,摆设简单,四周散发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这种牢房算好的了!”李燕云单脚一抬,放在木板床上,胳膊肘抵在膝盖,回头凝视呆立在牢房门前的倩影:“有些牢房,阴暗潮湿,是关押重刑犯的,若再重些,只能是天牢了,那真可谓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童姑娘,你不敢进来了么?” 略微沉思片刻后,不解他意的童清湫黛眉舒展开来,冥冥中依然觉得他不会害自己,她硬着头皮,面上淡然自若,迈动莲足,身形缓缓走进来。 她抬首转头,环目四顾打量着这里,模样如新生儿般,对这世界充满好奇,多了几分可爱。 自木板床上放下脚来,将绣春刀抱在怀中,双臂交叉在胸前的李燕云,走近她面前,笑道:“你觉得若关在此处,是否有机会越狱?” 不知怎地,自上一回他亲自己手过后,当下近距离面对他之时,心跳甚快,童清湫面孔略红,目光自他英气的面上避开他的目光。 她侧眸转向墙壁:“此处坚固不已,四周乃是厚墙坚壁,外有锦衣卫严加防守,怕是插翅难逃。” “说的好……插翅难逃!”李燕云似笑非笑:“这里专治爱撒谎的人,和不说实话的人,比如你!” “我?”童清湫淡定道:“公子我不太……” “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李燕云打断她的话后,大手立时用力的抓住她左臂。 岂料她花容失色,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泪雾,娇躯颤粟数下,她略带哭腔,苦嘤痛咛一声道:“你,你干嘛,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这叫声,这惨吟,叫的真他娘不纯洁!李燕云好笑道:“听闻女刺客,左臂被官兵所伤!”他倏地将她纤臂上的花袖捋至臂弯,白色且殷红的绷带显出:“还跟我说谎?——” 她知道若是此时承认,怕是妙儿也会被自己连累,她眼中沁出泪珠直,倔强的解释道:“这……我这是练剑之时不小心弄伤的!” 她瘪着小嘴,眼中豆大的泪珠,流在白嫩娇俏的脸上,一副可怜兮兮,我见犹怜,偏偏样貌脱俗明艳,美丽不凡,这副模样,怕是一般男子谁见了,都会生出几分悯惜。 此刻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的李燕云,他硬着心肠,生怕她会反抗攻击自己,他重新握住她伤口,手上力道丝毫未减轻,惹得童清湫一阵痛哼,若不知道的,声音当真会让人想入非非。 他语气不急不慢,一句一顿道:“练剑弄伤的?你以为我会信?不过,你适才真好骗,自己乖乖就进了牢房!就你这脑子,怕是骗你生个十个八个的都没问题,不过,既然到了这还不说实话?你……” 她脸上发烫,泪眸一睁,眼中闪过凌厉之色,银牙一咬,另只玉手化为掌朝李燕云的胸口打来,掌速之快,令人咋舌。 早有准备的李燕云侧身躲过,心生怒意之下,握着她受伤的纤臂的大手微一发力。 此时,似拿捏出她要害般,她痛呼一声,娇躯连颤数下后,微微弯着柳腰,扬起满是泪水的玉面,水眸瞧着李燕云,可怜泣道:“疼!——” 当下,李燕云明白,她会武功,自己定不是她对手,无论她如何,钳住她伤臂即可,死也不松手。 外面狱道中的几个锦衣卫见此,忙忙抽出刀来戒备,李燕云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才头一低,纷纷后退一步。 “疼?你还知道疼,都这会了,还想跟我耍花招!即便你将我制服,外面还有很多锦衣卫,就别想着有的没的!”李燕云哼道:“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就在此好好待着吧!” 他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转身走去,童清湫泪眼婆娑看着他的背影,娇叱:“杨过,你混蛋!” 骂吧,杨过是混蛋,我李燕云不是! 走出牢房锦衣卫忙将牢门用铁链拴上,并锁住,李燕云冷声吩咐锦衣卫道:“这个童姑娘,不许给她吃的,不许给水喝——对了,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审问、用刑,违者死!” “是!”锦衣卫们忙忙拱手抱拳。 里面的童清湫莲足急走几步,她双手扶着牢木,满是盈眶的泪眸,看着外面正离去的李燕云身影。 童清湫委屈道:“杨过,你,你不是人!我是相信你不会害我,才跟你进来的!” 不知怎地,这话说来,李燕云身影稍停片刻,暗叹,据说没吃没喝的,饿昏头了,会触发最原始的本能反应,真不知道朕下回来的时候,你是怎番模样。 须臾,不在理会她,李燕云的身影继续朝前行去,未曾言语。 出来之时,外面夕阳早已无影,取而代之的是空中那轮明月,诏狱外,李燕云怀里抱着绣春刀,举目瞧着,似是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完颜林轻道:“皇上,天色已晚,不如回宫吧?” 将绣春刀递给完颜林,瞅了一眼身旁的十四五岁的小舅子富察尔琮,抹了抹富察尔琮的后脑勺:“尔琮,你先回北镇抚司歇息去吧,有完颜林跟着朕即可!” 在李燕云看来,富察尔琮怎生都是小孩子,让他跟自己跑来跑去的于心不忍。 “是,皇上!”富察尔琮抱拳转身离开。 待富察尔琮离开,李燕云又吩咐了一个锦衣卫,让其告知宫中,自己会晚些回宫。 花剑坊的童清湫被关进诏狱,那个丫鬟妙儿定是焦急万分,而且行刺之时乃是两个女子,那另一个不用猜,便是妙儿。 哪怕童清湫不说,难保妙儿不会说出实情。 白天时,京城西长安街热闹不凡,处于星夜,街道酒楼茶肆,以及各店铺门前挂起的灯笼,大宗晚上没有宵禁制度,以至于,晚上也不是那么冷清。 怀抱绣春刀的李燕云,被几十名锦衣卫跟着,他瞅着街道上的景色,跟身旁的完颜林道:“在京城还习惯么?” 完颜林憨憨一笑:“回禀皇上,比起往日在马厩养马,日子自然滋润多了。” “在街市就别如此叫我了!被听到可就不妙了。” “是,公爷——” 公爷?李燕云一脸苦笑,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一听这二字,就想到往日在前金盛城国使府那段日子,纪柔那妮子,经常一口一个公爷的叫着。 一路跟完颜林说着女真那段养马的日子,带领着一干锦衣卫,朝花剑坊行去。 花剑坊铺子的后院中,一身绣花小裙的俏丫鬟妙儿,惴惴不安的在弥漫着花香味的花圃处,踱步走来走去,她心中甚是担忧,为何小姐与杨公子,去了如此之久都没回来。 须臾,似做了莫大的决定般,朝外走去,像是要去寻童清湫,可刚走没几步,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来着一身锦衣卫服饰,手拿绣春刀,面色挂着似有似无的淡笑。 不是李燕云还能是谁来? “杨公子!”妙儿心里欣喜,快步上前,朝他身后瞧去。 “别看了,你们家小姐,没回来,”李燕云朝丫鬟身前一凑,轻道:“而且,被关进了诏狱!” “啊?!” 妙儿花容失色,唇瓣轻张后,急急道:“杨公子,这是为何?你,你为什么要关我们家小姐?” “我为何关她,你来问我?”李燕云神秘一笑:“妙儿姑娘,别装了,她已经招供了,正是她带你与她一起行刺的,如今只要你的供词与她一致,本锦衣卫,会考虑考虑从轻发落,说白了——能救她的只有你!” 此话说来,妙儿吓了一跳,失魂落魄般朝后退了几步,凝视李燕云的眼中登时蕴积泪水,下一刻,略带哭腔,抽泣几声。 急问李燕云是否对小姐用刑,在李燕云搪塞,为她宽心之下,听闻并未用刑,妙儿才稍稍放心。 她这幅模样,教李燕云看的更加奇怪,正疑惑之际,梨花带雨的妙儿开口道:“杨,杨公子,我请求你,别为难她好不好,我家小姐她命够苦了!” 忍住心中的不解,李燕云淡淡一笑:“你供词,若跟她一致,锦衣卫衙门,定是不会为难与她——妙儿,我相信你是一个诚实的人!否则,你家小姐就惨了。” 月色下,妙儿香肩颤抖,面色楚楚动人,泪光盈盈的她,很是担忧童清湫的安慰,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杨公子,我说,我全说。” 第614章 彻查刺王案 圆月如玉盘,皎洁不已,花剑坊的花圃处,一身小裙的丫鬟妙儿,她在花圃前踌躇踱步片刻,这才将童清湫的身份背景,和种种遭遇与李燕云说来。 她的经历豁然在李燕云心中掀起滔天骇浪,而一身锦衣,发髻上插着一根玉簪,剑眉星目的他,面色却极为平静。 原来那些大臣之所以成群结队的群体弹劾沐王,当真是童清湫手中有他们的把柄。 她这个花剑坊来此看心病的,其中就不乏一些富家老爷和官老爷,从他门口中便可知朝中那些官员与他们走的近,且略微调查,更是知道这些人有些乃是贪官污吏。 而查这些,童清湫就是期望能得到他们的把柄,从而有一天借用朝廷之手,制沐王于死地。 如那天官家门匾上被飞镖射入字条,实则每个门匾上,乃是两个字条,其中一个便是他们给李燕云看的那张,而另一张则是他们的把柄。 他们担忧被揭发,自然会按字条上的行事,前去弹劾沐王,李燕云没想到童清湫会布这么大的局,真可谓是心思巧妙。 至于妙儿说的是不是真的,自然还要跟童清湫验证一下,俩人分开问,才不至于串供,且俩人说的都一致,那么真实性自然就大些。 旋即妙儿又告诉李燕云,童清湫与沐王和云南总督的深仇大恨,说完之后扎着羊角辫的妙儿,她早已泪水满面,莲足轻走几步至李燕云面前。 她略带哭腔道:“杨公子,我说的句句属实,还请你放过小姐吧,其他罪责有我来当即可!——小姐心地善良,花剑坊得到的银子,她都有捐献分拨于那些贫困百姓!” 李燕云淡然道:“你放心,她现在很安全,好着呢!幸亏是落入我手,若是落在那些官兵之手,怕是她现在正受着大刑伺候——不过,你还真是一个好姑娘,竟然甘愿替她担罪?你要知道,刺杀皇族的皇亲国戚,可是死罪!” “小姐待我恩重如山,”妙儿哽咽一下道:“我从小与小姐一起长大,她待我亲若姐妹,从不将我当丫鬟看待。” 这时代,女子地位极地,且生活条件不好,有些贫苦人家发现生了女孩,怕给家庭带来负担,到最后还是别人家的媳妇,便送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养,或是童养媳,这些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真是难得!”蓦然间,李燕云肚子咕噜直叫。 妙儿听闻,当即一怔,反应过来后,红着小脸道:“——若是公子不嫌弃,妙儿为你做些饭菜来!”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李燕云毫不客气:“去吧,多做些,外面还有些弟兄——” 走了几步妙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白嫩的脸上被月光映着,微华璀璨,墨眉下大眼睛泪光闪着,略藏忧虑:“公子,小姐真不会有事么?” “我跟你保证,她会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不过锦衣卫办案,有许多流程要走,你莫着急!——快去吧,本公子饿的前胸都快贴后背了!” 听他后面打趣之言,放松下来的妙儿深感好笑,轻嗯一声。 当下,四目触碰,当即月光下的妙儿,看着他小麦色的脸庞,她心里噗通乱跳,脸蛋微红,忙忙转身,扭着屁股跑去,瞅着她一摇一摆的小臀,李燕云艰难的移开目光。 这妮子动不动就在我面前这般,真当我是柳下惠了? 在花圃后院中,散了会步,不多时闻间自厨房中飘来的菜香,还没吃上光闻其菜香,就暗感妙儿的手艺还不错。 踱步走着,借着虚掩的厨房的门见小妮子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李燕云觉得这幅画面还不错,若是在宫中,开个炉灶,与雨兮,容容她们,我烧火来,你炒菜,那才是有趣。 总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多了几分趣味,然后在各宫找些空地,种上点蔬菜,那岂不是美哉? 依稀记得前世历史上,明朝朱元璋,似是就这么干过。 看来皇帝有时的确会闲的难受,李燕云深有体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久了,会感觉枯燥不已,少了些趣味,而没有这种日子的又拼命想过上这种日子。 见妙儿在厨房忙前忙后,自己和外面一大帮老爷们在等着吃,怎地有些过意不去,李燕云硬着头皮前去帮忙,虽说自己做菜的手艺差了点,但起码烧火,那是没问题的。 一开始妙儿客套不用李燕云帮忙,见李燕云再三执拗之下,妙儿也不好再阻拦。 不过让李燕云好奇的是,自己烧火之际,这小丫鬟妙儿烧菜之时,她会似有似无的会偷看自己。 当自己看向她时,她又会红着脸,看向别处,装作神情专注烧着饭菜的样子,实则芳心都快跳了出来,冥冥中又有几分幸福之味。 “怎么?本公子脸上有花么?”李燕云好笑似的烧着柴火。 “啊?”她支支吾吾道:“没有,我,我是担心小姐。” 她脸颊红若艳丽的云霞,一语搪塞过去,李燕云微微有一小,并未再说甚,而这种烧火的情景,自己在苗家村与苗小婉,在女真国使府与安梦涵,都干过这活,倒也不陌生。 而且亲自烧火做饭,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都觉得比宫廷中御膳房做的饭菜香上不少。 月色更加深了,俗话说的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夜里,竟还下起大雨,将紫禁城也笼罩了在雨夜中。 各宫妃子怕是早已就寝,宫中柳如是和安梦涵都怀着身孕,翊皇后和皇贵妃自诞下龙嗣以来,都月子期中,自是不能打扰她们歇息。 翊坤宫,娇娜曲线玲珑的身躯侧躺在凤榻的朴知恩,穿着红肚兜的她身上盖着薄毯,如云的黑发摊在玉枕,美眸闭着,弯翘的睫毛尽显,瑶鼻下小嘴微张,均匀洗呼吸,睡的很是香甜。 当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闻一阵脚步声,似是惊醒了她,不由地睡眼朦胧的看去,当看清来人,她倏地下榻跪下礼,着肚兜和粉红色松垮长裤的她多姿婉柔的身段,甚是娇俏,玉臂香肩雪肤更是细嫩甚佳。 “大人!”她樱唇一动呼了一声。 这声大人,很是回味无穷,里面故事只有俩人知道。 “嘿嘿,就喜欢知恩如此叫朕!”李燕云拦腰将她抱起,她秀发自他臂弯处垂下,如飞瀑般,映衬她白嫩若滴的脸蛋,娇美无限。 瞅着她饱含羞意的眸子,李燕云笑道:“朕本不想吵你歇息,才没让人通报,不想还是将你惊醒。” “你若来,臣妾哪有心思睡觉。”借着殿内的烛光,依稀可见她脸蛋红颜发烫不已。 这话不得不说,别有一番韵味,李燕云搔搔一笑,在她额头吻了一口,将她轻轻放在凤榻,朴知恩心里羞喜交加,红着脸奇怪道:“大人,你为何穿着一身锦衣卫的衣裳?” 李燕云坐在凤榻,脱掉鞋袜道:“朕在宫外办点关于朝政方面的事,此事牵扯藩王和云南总督,朕不得不查个通透。” 说话间,不一会两名宫女走进来,一个端茶,一个端着洗脚铜盆,伺候皇上洗脚。 一阵忙活完,宫女恭敬褪去,久未逢甘露的朴知恩媚眼如丝的眼中,多少夹杂着些许渴望,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听着李燕云说着朝政之事,她似并不关心,芬芳之气略微急促:“大人,臣妾……” 她欲言又止,此一番不亚于犹抱琵琶半遮面,增添了几番朦胧之美。 她这般模样,魅惑不已,蓦然想起花剑坊妙儿那一扭一扭的小臀,李燕云喉咙些许干涩,着白色睡衫的他微微一笑,挑起她的下巴,望着她媚眼如丝,精致的面孔,另只大手一伸,轻轻一拽幔帐的细绳,幔帐旋即散落而下。 翌日清晨,蒙蒙细雨还在下着,皇上在翊坤宫用完早膳之后,前往弘德殿。 殿中一身红色官袍头戴双翅有些雨珠乌纱帽的范清贤,见明黄色龙袍的身影进来,他忙忙跪下行礼。 昨夜回宫李燕云就曾让小张子宣人让范清贤第二天一早就要前来,跪下行礼之时,范清贤道:“臣范清贤,叩见吾皇圣躬金安——皇上,不知您找臣来所谓何事?” 朝龙椅上一坐,李燕云接过小张子递来的茶水大口喝了几口,道:“前些日子,有些奏疏弹劾沐王李恒,说是李恒,与云南总督勾结,尽干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朕命你派人将云南总督宣来京,继而密审赵呈——喏,这是关于弹劾他的奏疏,罪行都在上面,此事就交由你刑部处理。” “臣遵旨!”范清贤起身,自皇上手中接过奏疏,打开看了几分,满是皱纹的手不由颤抖起来,面色嫉恶如仇的有些愤怒。 有范青天之称的范清贤一向办事得力,且公正无私,李燕云也是知道的,此事交给他般,那在合适不过。 待范清贤离开之后,李燕云想起那花剑坊的童清湫,那童清湫一夜滴水未沾,不知如何了,饭一夜没吃无碍,水也没喝,怕是多多少少不好受,而且她胳膊上还有伤。 第615章 口是心非 诏狱中,尽管狱道墙上有火把的闪烁着,可还是略显昏暗。墙上的火光,将蹲在角落中脑袋无力靠在墙上女子精致的俏面,照的光华闪烁,多了几分惨凄之美。 纵是在这种环境中,她一身粉红色百褶裙也也依然洁净不已,如圣洁的荷花般,出淤泥而不染纤尘,闭着眸子,蹲在墙角的她一动不动,如一尊漂亮的雕像般。 如若细看,会发现她唇瓣有些许干裂,清丽的面色些许苍白。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倏然响彻于狱道,都没能将她惊醒。 须臾,牢房外立着一个胳膊环在胸前,一身锦衣卫衣袍的人,适才听外面的锦衣卫说,依照他的吩咐,没有给她吃食和水喝。 可透过牢木见里面的童清湫如此模样,他轻轻摇了摇头,面色冰寒着,用绣春刀柄敲击了一下牢木。 钝声入耳,牢房中蹲着的童清湫弯翘的睫毛颤了颤,她眸子微微睁开,当瞧见外面的人,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小嘴一瘪哭出声来:“杨过,你这混蛋,你终于来了!你放我出去——” 她哭腔浓郁,娇叱着,声音回荡在这略微昏暗的牢房中。 能这么大声说明无碍,李燕云轻轻一笑,将手中绣春刀递给一旁的锦衣卫。 自袖子中拿出钥匙,打开铁链上的锁后,他朝狱道中手一挥,一个提着竹制食盒锦衣卫走来,将共有六七层竹制食盒,递到李燕云手中,便抱拳退下。 立于牢中的她哭声戛然而止,玉面微微诧异,泪眸圆睁的瞧着这一幕。 一言不发的李燕云,打开牢门提着食盒走了进去,蹲下后,逐一将食盒拿下来,将一盘盘饭菜端了出来,那红烧狮子头、烧鸭、豆芽、红烧茄子、银耳汤、等一些荤素之彩热气缭绕,很显然刚出过没多久。 若是平常汤足饭饱之下,看到这些定然没什么,可饿了这么久,童清湫粉嫩地小舌舔了一下干裂的唇瓣,雪白的脖颈动了动,咽了咽口水。 “这么长时间了,定是饿了吧?”蹲在饭菜跟前,拿出筷子李燕云头也不转道:“想吃么?” “不,不想!” 她刚说完,李燕云忽地好奇的竟然转过头来,她心里咯噔一下,忙抹了抹唇角亮晶晶地口水,撇过头去,恰在此时,肚子竟然也不争气的咕咕叫。 “你嘴上不诚实,肚子倒是挺诚实的!” 闻他此言,她又羞又恼,脸上浮现一抹奇异的红色。 将筷子放在菜碟上后,站起身来的李燕云,冷着脸朝童清湫面前走来,她一怔,下意识的莲步后退了着。 此时的她就如受了惊的猫咪般,与在花剑坊端庄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昨天大力捏着她伤臂的样子,着实让她记忆犹新,当下俨然忘记了自己会武艺,泪眸看着李燕云,没待她反应过来,李燕云猛地抓住她左臂的皓腕。 她一惊,另一只纤手化为掌打在李燕云胸口,李燕云闷哼一声,愣是咬牙忍住胸口一阵剧烈疼痛,取出别在腰带上里的一个小瓷瓶。 她掌力怎生都比般若和秦芷彤差了很多很多,倒也能忍下,动静不大,俩人都未说话,光线又不甚明亮,导致锦衣卫都没发现发生了什么。 正在她要打出第二掌时,她赫然发现他用牙齿咬掉的手中瓷瓶的塞子,捋起了她的花袖,她手掌登时悬在半空之中,愕然地看着他。 当他去掉自己胳膊上的绷带,将药瓶中的粉末洒在她伤口上,伤口处立时一阵清凉之感,很是舒适。 童清湫这才明白,他是要给自己敷药,很显然自己适才误会他了,当即童清湫心里有些懊悔,瑶鼻也不由一酸。 看着她藕臂上的巴掌长红肿的刀伤,李燕云重新给她裹好绷带:“此乃九草粉,九种不同的名贵草药,对跌打损伤极具疗效,而且还不会留任何疤痕——唉,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刺杀藩王,一掌打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她香腮微红,尴尬的收回悬在他胸前的玉掌,任由他给自己系着绷带,眸子却时不时的,瞟向了摆在地上的那些美味佳肴。 似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将她花袖放下,李燕云淡淡道:“先吃,吃完咱们再说正事!” 她心里一暖,有些羞涩地低着头,“我,我不想吃!”可刚一张口肚子便又咕咕叫,出卖了她,她脸似火烧。 “饿了就要吃饭,不丢人!”李燕云淡淡一笑,走至牢门将牢门重新锁好后,转身走去,头也不回道:“一盏茶后,我在来!——顺便告诉你一句,妙儿都将来龙去脉告诉我了,就等你说了!” 瞧着他的背影,童清湫不用猜也知道,他定是以自己威胁妙儿,从妙儿那套出了实情,听着肚子咕咕直叫,她玉手拍了一下肚子,暗嗔,都怪你,让我好生丢人,泪眸自眼中沁出后,猛然抬头。 “刚刚……” 本想因为适才的‘一掌’与他道歉,但一想是他将自己关在这的,还是没说出口,偷摸瞧着他的背影,待他走远了,她才忙不迭的蹲在饭菜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外面细雨蒙蒙,见狱道中,见皇上走出来,在里头避雨的锦衣卫们,忙给皇上下跪行礼,当然这是在皇上身旁无其他人时。 剑眉微蹙的李燕云,正思虑着事,走至其中一人面前道:“你去告知礼部,让他们好生待那些藩王,不可失了礼数,但有一点,没朕旨意,藩王不得在京城乱逛,尤其是沐王,好生监视,就说是为了他们的安全所虑。” “小的遵旨!”锦衣卫应声后忙忙起身跑了去。 如若妙儿所言属实,那么沐王李恒与云南总督有很大嫌疑,若让他写书信,或者派人通报云南总督被刺一事,如此势必打草惊蛇。 为免云南总督赵呈有异动,只好先行软禁沐王,封锁这个消息,让那赵呈摸不着头脑。 “起来吧,别跪着了!”待一些锦衣卫都相继起身后,李燕云走至富察尔琮面前,嘘寒问暖,问他在北镇抚司可有人欺负他。 十四五岁有些稚嫩的少年富察尔琮摇了摇头,抱拳用青春期有些公鸭嗓,很是恭敬的回禀皇上说在北镇抚司一切安好,还说京城可比盛城大多了,皇宫紫禁城更是比盛城的前金皇宫大。 富察尔琮年岁不大,说起话来,快人快语,惹地李燕云欣慰一笑,跟这有纯真的小舅子说话,总比那些有花花肠子的大臣相处要舒服些。 记得这小子往日也是在前金皇宫中做大内侍卫,这到了京城,李燕云干脆也让他做亲卫,毕竟怎地说也有一层亲戚关系,有结义兄弟、小舅子、还有妹夫周朗保护、总比其他人用着放心。 “不错不错,好好干,以后朕赐你和完颜林一人一个漂亮娘子,暖暖被窝!” 一话说来,惹地富察尔琮腼腆一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完颜林和锦衣卫们见皇上和颜悦色,也都笑了起来,气氛甚好。 看似简单一句话,实则富察尔琮和完颜林在锦衣卫们心中,地位就不一样了,皇上都开了金口,锦衣卫们定会巴结他们,如此一来,以后提拔他们,也不至于显得很是突兀。 再者说了,旁人可都知道,富察尔琮乃是宫内富察琳妃的亲弟弟,且还有个镇威将军富察尔泰,姐夫又是当今皇上,别看十四五岁很是稚嫩,背景可谓是强硬不已,自是不可小觑。 牢房中,本来脸色些许苍白的童清湫,蹲在食盒前,小心翼翼地盖好盒盖,在食物的作用下,她面孔红润起来,明艳的脸蛋,更加美艳了不少。 狱道中脚步声入耳,她知道定是李燕云前来,她玉手微微颤抖,忙不迭地站起身来,立于牢房中的她,玉手放在小腹前,腰背直拔,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秀丽的一面。 走至牢房门前,正开着锁的李燕云,蔑见食盒被她码放整齐,就连盒盖也被盖好,丝毫见不到她吃了多少,偏偏她还装作无事人似的站在里面。 “怎样?吃饱了吧?”李燕云走了进来:“饭菜可合童姑娘口味?” 她模样清冷,面无表情,眼神飘忽了一下,故作嫌弃道:“味道很一般……嗝!”话一出口,一个饱嗝,将她的脸都羞红了,她看了李燕云一眼,忙转过身去,玉手捂着嘴,又接连打了几个饱嗝。 呵,吃饱喝足,又高冷起来了!李燕云好笑:“你这症状,乃是吃饱了撑的,深呼吸一下便可缓解!” 说话间,胳膊环在胸前的李燕云走在牢中床板上坐了下来。 今日,真是在他面前丢死个人了,她羞红满面,眸子蒙上泪雾:“无须你管!” 她话说的如此强硬,可还是下意识按照他的方法,傲人的胸口起伏之际,深呼吸了一下,立竿见影,当即打嗝竟真的缓解了,他知道的还挺多。 见她这般口是心非的样子,李燕云顿觉很是可爱。 “我发现,没事将你关在这‘笼子’里养着也挺好玩的!”李燕云玩味道:“像养小鸟一样,表现的好,就给食物,表现不好,叽叽喳喳乱叫,哼哼—— 你才是鸟呢!他如此之言,本来对他的些许好感瞬间一扫而空,听着他的冷笑,童清湫转过身来,发烫地脸蛋面对着他:“你想问什么,你问便是,我全说!” 第616章 口是心非(二) 适才得知李燕云已经从妙儿那知道了一切,她便没有隐瞒,她刺杀沐王李恒,也正是为父兄报仇。 她泪水落下,道出了一切,几年前沐王曾向她童家逼婚,让她嫁给沐王做小妾,本着一生只嫁没有妻妾男子的决心,她对沐王的求亲,更是严词拒绝。 澈眸中泪水如断了线似的童清湫忿恨道:“这就罢了,我父亲竟然也让我嫁给那个沐王李恒做小妾,说是为了光大无量派着想,我无奈之下,才逃出无量山,岂料后来得知,那沐王找不到我之下,迁怒我的家人,将父亲和兄长逼死。” 李燕云淡淡道:“你们无量山乃是会武功,你父亲和兄长为何惧怕沐王?” “沐王乃是皇亲国戚,家有万财,他要想找些高手,对他来说又是何难事?”童清湫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后来经我调查,沐王曾对我父兄放出话来,若是找不到我,就会灭了无量派一众门人,我父兄为了不连累无量派的人,只好——” 她掩面而泣,香肩颤抖数下后低头道:“像他这种皇亲国戚做出这等恶事,一般小府尹自是不敢管。后来,我曾去跟总督赵呈告状,我心想,总督乃是封疆大吏,定不会怕沐王。奈何这个赵呈狗官对此事置之不理,还通报了沐王,要将我和妙儿抓起来,我和妙儿历尽万难,乔庄成男装,调查了沐王和赵呈的一些恶行,发现他们俩互相勾结,被他们欺压的百姓不在少数!” “其中,我还听说有这么个事,曾在大街上,赵呈瞧见一个男子的娘子生的漂亮,赵呈当街便将女子掳走,那个男子自然是气愤,可奈何他被赵呈的家丁殴打至死。” “为了将这两个狗贼绳之以法,我知道不能硬碰硬,用自家中带来的银子,在京城开了这么个花剑坊,第一步,便是吸引京城权贵,前来治心病,我借此找到他们的把柄,希望有一天,利用他们,将那两个狗贼的事,传给当今圣上。” “可是当今圣上,没想到也对此事置之不理,我只能与妙儿铤而走险,在沐王前来京城赴皇子满月宴之际,将之杀了。奈何……”她哽咽了一下道:“奈何我学艺不经,没能杀得了他!” 她所言,与花剑坊的妙儿倒是一致,只不过她说的更为详细,李燕云点了点头:“听说,你花剑坊所得之银,大部分都救济百姓了?” 童清湫抹泪间听闻此言,轻嗯一声,外面火把的光亮将她脸上的泪水映亮晶晶的:“那又如何?一码归一码,我刺杀沐王,不管是否刺杀成功,被抓到只有死路一条!” “你若秉公办理,请你也将沐王李恒和总督赵呈那两个狗贼给秉公办理了吧,若是有他二人做垫背的,我死而无憾!——只是,圣上似对此事漠不关心,相信你一个锦衣卫也是无法,毕竟沐王乃是皇族。” 听她说着,李燕云也在思虑着。 若要治沐王和赵呈,自然是待范清贤将赵呈宣来京,好好审理此案,且此事交由刑部范清贤的同时,赵呈也被控制住了。 至于她说的是真是假,另外在派人去云南走访一番便知。 “走!” 胳膊环抱在胸前的李燕云叹了一声,起身朝牢房外走去,童清湫盯着他的背影,一时不知他到底何意。 走了几步发觉身后没动静,李燕云疑惑转身,见她愣在原地泪眸看向自己,李燕云轻道:“怎地?在这住习惯了不想走?难不成真想让我见你当成鸟养?” 她脸上微红,垂首唇瓣动了动吐露两字:“不想!” 岂料李燕云又折了回来,鼻子嗅了嗅,她扬起楚楚动人的面孔,好奇道:“你作甚?” 脸上略微疑惑的李燕云环目四顾了一下道:“人有三急,我就好奇,这一夜你竟然就没有……没事,走吧!” 呸!她脸蛋火热,朝他背影瞪了一眼,乖乖的跟在了他的身后,还别说,经他这一提醒,还真有些想……她羞涩地看着他的背影,唇瓣嗫嚅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不经意地朝后瞅了一眼,将她走路姿势颇为奇怪,忸怩不已,李燕云暗笑一声,竟然撅着凉唇,‘嘘嘘’吹起口哨,自顾自地朝前走着。 经他这般,更是难以忍受,她小拳紧握,恨不得给他两记粉拳,她贝齿咬着唇瓣,明眸瞟见前方的众多锦衣卫,怕是在人多的地方更不好问,她只能快步追上前去,与李燕云并肩而走。 面色绯红如霞的她,低头支支吾吾道:“那个……你知道那个在何处?” 口哨声立刻而止,李燕云故作疑惑:“什么这个那个的?”学着她昨日的语气道:“童姑娘,在下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 无视她杏眸中阴险的愠怒,李燕云哎哟一声捂着肚子,瞅着前方的锦衣卫道:“喂,我问你们,茅房在何处?” 锦衣卫见皇上与这个童姑娘出来了,为了隐蔽皇上的身份,未行跪礼,只能抱拳后,为皇上指路。 在狱道中,跟在李燕云身后的童清湫一脸红润,借着火光,捂着肚子的李燕云瞧了身旁的她一眼,见她额头急的沁出细汗出来,他心中暗笑一声,不由停下脚步。 “童姑娘,劳烦你去帮我瞧瞧茅房臭不臭,你有所不知,我这人有个毛病——茅房若是臭气熏天,我适应不来!” 心里急躁柳眉微蹙的童清湫,心里暗嗔一句,他这是什么臭毛病?没来及多想,她面红耳赤乖巧地轻哦了一声后,她捏着裙摆忙忙的跑去。 不一会一脸轻松的自茅房中走出来,羞涩地走到李燕云面前,略微心虚忐忑不安道:“帮,帮你看过了,不臭,你,你去吧!” “多谢童姑娘,不过不用了,适才我一个没忍住,对着牢房就撒出来了!”他舒了个懒腰转身:“走吧!” 真是不讲卫生!她下意识的环目扫视了一番,借着火光,四处干燥不已,她似是明白什么来,脸蛋愈发烫如火烧,眸子瞧了他背影一眼,有些无地自容之感。 怎地今天三番几次在他面前如此丢人,丢死个人了!她脸蛋羞的仿若能捏出水来。 恍然间,她美眸一睁,奇怪,他身为锦衣卫,且这诏狱里的锦衣卫都认识他,而他怎地不知到这里茅房在何处?是他不常来? 尽管心中冒出这个疑问,看最终还是没问出口,此时与他说话,她芳心便如兔子般,跳的厉害,看着他的背影,想着适才的事,她脸红如艳霞。 走出诏狱才知道,外面竟然是大雨磅礴,豆大的雨水自天而降,淅淅沥沥地淋在地上,一种锦衣卫打着油纸伞,跟在同样打着油纸伞的李燕云和童清湫身后,在京城大街走着。 “你就这么放我走了么?”童清湫瞟了他一眼后看着前方的雨景:“你就不怕皇上怪罪你放了我这个侵犯?” “怕个甚!身为锦衣卫,我光明磊落,嫉恶如仇!”李燕云正色道:“帮你也算是帮正义,不是有个词叫舍生取义?唉,为了正义,我区区一条贱命又算的了什么呢!” 他言真意切,说完微微一叹,身后的完颜林则是憋着笑。 “这……”童清湫些许不安,眼圈蓦地红了。 “若你想报答,就将那‘逍遥曲谱’给我,”李燕云叹道:“只因每次听你弹奏那‘逍遥曲’我心情都会舒畅无比。” “你又不会弹,你要那曲谱作甚?” 她瞧了李燕云一眼,看他面色黯然,童清湫似是意料到,他似乎又在想那个‘小彤子’了,不知怎地,见他这般,童清湫也有些难受。 没待他回答,她忙道:“既然你喜欢,要不我教你弹逍遥曲如何?——”她羞涩的补充道:“也,也是为了报答你,你这般为了正义,不顾自己的性命,我……” “多谢童姑娘美意!”李燕云点了点头:“另外我与你定个君子之约,你那案子,若需要及时传唤你问话,你不可离开京城!” “好,答应你!小女子不出京城——”童清湫面红耳赤,眸子飘忽瞟向别处的雨景:“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童姑娘。” 面无表情的李燕云,他瞅着前方远处一个雨中快马加鞭的人,那人似在喊着什么,他疑惑不解的走神般嗯了一声:“那叫什么?” 她唇瓣蠕动几下刚要张口,那急行快马声音在雨水中快播深远,骑在马上报讯兵敲锣道:“——天津卫洪涝!——天津卫洪涝!十几万百姓无家可归!” 雨水中的报讯兵敲着铜锣,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一来是通报给百姓,注意防范,二来是赶紧去通报给朝廷。 当听此言,李燕云脸色一变,在这时代若发生洪涝,那对百姓来说可是灭顶之灾,农田被淹不说,还流离失所。 “发洪水了?” 雨中打着油纸伞的童清湫也是花容惊变,愕然地瞧着路过的报讯兵,与李燕云和锦衣卫们,赫然呆立原地。 没待童清湫反应过来,李燕云转身朝紫禁城方向跑去,一众锦衣卫跟随着,瞧着李燕云的身影童清湫娇喊:“喂——你不学了么?” “改日童姑娘,再会,我有公事!”在雨中与锦衣卫狂奔的李燕云,头也不回在雨中大喊。 第617章 发号施令 阴沉的天气雷声滚滚,大雨磅礴,犹若瓢泼,撒在京城每一个角落,雨借风势,形成了如薄纱似的雨雾,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了雨中。 花剑坊厢房中一个身段婀娜一个亭亭玉立,俩个姿色各有千秋环肥燕瘦的女子,相拥抱头痛哭寒暄了一会,当瞧小姐好好的,并未受刑,妙儿心里松了口气。 各自拭去对方眼角的泪水后,主仆二人坐在榻上,妙儿握着童清湫的将昨晚的事逐一道来,童清湫才知,他昨夜竟真的自妙儿口中诈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眼圈略微红肿的童清湫,清秀白嫩的玉面凄然一笑:“没事了,妙儿别哭了。” “嗯,”妙儿哽咽了一声道:“小姐你没事就好——小姐,这一夜你定是饿了,我且给你稍些饭菜。” 想起诏狱中那一幕幕丢人且又温馨的画面,她恁地脸颊一热,羞涩之感再次在面似弥漫开,她素手忙忙拉住妙儿的皓腕,垂首摇头:“不,不用了,我已吃过。” 妙儿水眸一睁,奇怪,小姐怎地怪怪的,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童清湫似是想到什么,玉面忽地一仰,面孔惊变。 她倒吸一口凉气,松开妙儿的嫩腕后,急急起身,莲足急动,走到门前,看着外面的哗哗大雨。 “怎地了小姐?”妙儿走至她身后,疑惑道。 淡若秋水的眸子,凝视外面雨景的童清湫,她白嫩地玉手扶着门框,一脸的担忧:“妙儿,适才我回来之时,曾有报讯兵说天津卫发大水,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这下又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 妙儿些许茫然的点了点头:“昔日老爷便劫富济贫……小姐,我愿跟你同去!我们一起去救灾便是!” “可是——”童清湫似是有些迟疑。 想起与他的‘君子之约’他曾说让自己不离开京城,以便锦衣卫传唤问话,蓦然的,他那句‘舍生取义’也响起脑海中。 略微琢磨,暗叹,是啊,比起自己的案子,那么多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童清湫俨然已将那‘君子之约’抛在一边了,待回来,亲自去锦衣卫衙门通报便是,她美丽的脸蛋浮现微笑,冲妙儿点了点头。 同样笼罩在雨中的紫禁城,乾清宫大殿中,刚回来之时,李燕云就陆续收到天津卫洪涝的奏报,并详细了解了灾情。 他早已将有些潮湿的锦衣卫衣袍换掉,此刻的他着一身银白色绣着五爪龙的绸缎锦袍,在殿内来回走着,面色些许焦急。 十万百姓受灾什么概念,若处理不好很容易出现乱民、饥荒、瘟疫、缓而影响其他州郡县,这可以说是他做皇帝以来,受此遇到的天灾,对他这个庆和帝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考验。 至于六部大臣,和内阁文轩阁和文渊阁两个内辅大臣张居正和袁自如,已令小张子派人去宣进宫来,在此时机,他也在思考如何将损失降到最小。 六部大臣和两阁大臣自知道皇上宣,自然是马不停蹄的朝宫里赶。 不知过了多久,张居正和袁自如,吏部尚书连弘毅、户部侍郎吕才,刑部兼科部尚书范清贤,礼部尚书道国顺、兵部尚书袁去疾、工部尚书左俊杰,除了户部尚书艾成安受命去全国各地处理苛捐杂税,有户部侍郎代之外,其他尚书都在场。 一番跪礼之后,坐在龙椅的李燕云,一脸正色道:“爱卿们,朕听闻,天津卫受了洪灾,想必其中你们也有些人已知道此事。且天津卫一万驻兵,也都参与抢险,可一万朕觉得远远不够,兵部尚书——” “臣兵部尚书袁去疾在,”袁去疾朝前一步抱拳道:“回禀皇上,以臣之见,最少得三万。” “嗯,朕就命你指派三万救灾兵,前去天津卫!”李燕云凝眉思虑一番道:“另外,兵部军用营帐,烧饭大锅,有多少库存就调多少,只多不少!” “臣遵旨!” 李燕云自龙椅起身:“吕才——” “臣在!” “传朕旨意给天津卫,免去天津卫三年赋税,另户部开仓放粮,十万百姓和几万将士,你看着办,朕没其他要求,唯一要求,定要保证其能吃上饭,若出乱子,朕唯你是问——另从国库再拨二十万两白银救灾。” “臣遵旨!” “范清贤——” “臣在!”范清贤朝前一步给皇上拱手。 “天津卫受灾,大宗子民匹夫有责,朕令你发起捐银救灾,大宗百姓与满朝文武捐银全凭自愿,不可威逼。朕带个头——小张子,自皇宫内需中拨五万两银子,用于灾情!” “臣遵旨!” 龙椅旁的小张子:“奴才遵旨!” “张居正” “臣在!——” “朕封你为此次灾情总事,奔赴灾区,不可生出乱子来!” 朝堂之中不时有‘臣在’‘臣遵旨’的声音响彻,李燕云各自给他们派发要旨,其中更是包括药材,治病救人的郎中、甚至宫中的御医也派发一些,前去天津卫。 大臣们更是佩服皇上,皇子满月宴皇宫花费都没有五万两,皇上竟然一下子捐了五万两,可见皇上对此事之重视。 皇上尚且如此,大臣们定是潜心尽力的做分内之事,他们知道,此事皇上着重,若办不好稍有差池,颇有人头落地之险。 一些想到的李燕云皆是让大臣去办,没想到的则是让大臣们谏言还有什么不妥之处,集思广益之下,这场朝会连续开了将近一个时辰,一些有的没的都有说到,待万无一失,当即让他们各自去办各自的事。 外面的雨水渐渐小了起来,大臣们也都告退,殿中只剩下李燕云和太监总管,他瞅着外面笼罩在烟雨蒙蒙之中的乾清宫广场和远处宫阙,心里些许担忧,还是有些不放心。 按说天津卫与京城并不远,快马加鞭怕是四五个时辰足矣,最不济坐马车一天一夜也能到,算是极为近。 物资派发相信最迟两日内,便可到,当然这些其他琐事,皇帝不可能事事都亲历亲为,有内阁张居正作为总事也就是总指挥,其他事情李燕云自然不必多虑,且张居正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 细雨还在下着,被太监总管小张子拿着伞遮着的皇上,来到慈宁宫花园处,本想见见上官皇后,奈何透过花园中的树影婆娑,便见一些宫女,在慈恩楼中擦桌子抹柜子的身影,唯独不见上官雨兮。 进去一问才知,皇后已搬去乾坤宫了,说是在慈宁宫打搅太后不好,走时还不忘吩咐一些宫女将这里再擦抹一遍,实则洁净不已,但也是出于礼节。 慈宁宫既然来了,就顺道给太后请安,太后则是笑着说:“哀家曾劝她不必如此着急,在慈宁宫多住些日子也无妨,可你那个皇后,说小皇子太闹腾了,生怕打搅哀家清净,可哀家喜欢小皇孙不得了,又岂会怕她惊扰——” 她性子向来如此,若是认定的事,自然就会去做,李燕云哈哈一笑,与母后说了会话,再次出来之时,雨已经停了。 坤宁宫与乾清宫在紫禁城中轴线上,两宫间只相隔一个交泰殿,当李燕云来时,并未让小张子高呼皇上驾到,万一雨兮在休息,再不济皇子若在睡觉,被小张子男不男女不女刺耳的声音,给惊哭了,那就不妙了,又得一顿哄。 苏月儿自浣洗库跟随皇后以来,与般若相处甚是不错,一个身着粉红色的宫女服,一个着宽肥的灰色尼姑袍,当见皇上出现在乾坤宫广场,苏月儿和宫女们忙忙下跪行礼。 般若双手合十的下跪,瞅着面带微笑的好老虎哥哥前来,走至她们面前的李燕云,看了一眼苏月儿,她面色发红,似是想起在弘德殿中,被皇上亲吻的情景,她心如鹿撞,惴惴不安,偏偏忍不住抬头偷瞄皇上。 当见皇上似笑非笑的也在看着自己,苏月儿吓的娇躯一颤,忙忙跪好,李燕云淡淡道:“跟随皇后,还习惯么?” “回禀皇上,奴婢伺候皇后娘娘乃是奴婢的福分!”苏月儿谨小慎微道。 往日她在浣洗坊时,还能去与她说说话,眼下她这套说辞,怎地都太过正儿八经了,李燕云心里有些恼怒,自她脸上移开目光,瞧着般若。 “般若,皇后娘娘无碍吧?” 双手合十在胸口的般若鼓着小嘴,可爱万分道:“回禀皇上,娘娘她刚将皇子哄睡,娘娘也睡着了,要不要将娘娘叫醒——” 真他娘无趣,连般若都如此正儿八经了,李燕云微微一笑,朝偏殿走去:“不必了,苏月儿跟朕进来!——其他人都起来吧!” “啊?——是,奴婢遵旨!”苏月儿脸颊发烫,不敢抗旨,只能应声,其他宫女则是齐声道:“谢皇上。” 这些日子,也时常想起自己在浣洗库时,他扮成小太监与自己说话,当皇上宣自己与他进偏殿,她不安之际,又有些似有似无的欣喜,总之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 坤宁宫侧殿比起主殿来,也丝毫不逊色,雕梁画栋、各种金银摆设,豪华不已。 须臾,苏月儿端着茶水,迈着莲步,脚步轻轻地朝立于殿中看着山水画的皇上走来,气氛寂静不已,她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似的,胸口起伏,气息略急。 走至皇上面前,她低着头跪下,茶盏举过头顶:“皇上,请用茶!” 皇上接过她手中的茶盏后,将茶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一把握住她玉臂,将她拥入怀中,戏虐地看着她惊魂未定,受惊如小兔子般的眼神:“怎么不叫小过子?” 第618章 亲征视察? 天空阴云阵阵,坤宁宫偏殿的气氛些许暧昧热烈,被皇上揽住柳腰的苏月儿她脸庞如熟透的红苹果般,樱唇嗫嚅几声:“小,小过子——” 一身宫女服的苏月儿紧张且低不可闻地叫了他一声,甜蜜之意弥漫在心头,脸蛋红润的她眸子略微蕴泪,似是要哭的表情。 “你哭个甚?”李燕云不解的松开她,转身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后,便在袖子中掏着什么。 她本想说是开心才哭的,可话噎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稍缓片刻她轻道:“只因小过子和皇后娘娘都对月儿好……” 正说话间,李燕云转身微微一笑,自袖子中掏出一个手镯,她话立刻而止,睁大眼眸看着皇上手中的玉镯,这玉镯她再熟悉不过,乃是上好的羊脂玉,她也喜欢已久。 自己好不容易,攒了很久的银钱才买到的。 只是在玉器铺,已不慎被摔碎,没料到当下,竟然能完整的呈现在自己面前,只是这玉镯上多了些雕纹的黄金包裹,可以说是锦上添花,更加好看。 她唇瓣颤抖:“你,我……”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你还认识这对镯子。”李燕云抄起她柔嫩的小手,将玉镯放在她手里:“本就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不要记恨我才是。” “不!”苏月儿摇头道:“奴婢早就不记恨你了。”说完这话,她脸如火烧,忙忙低头,豆大的泪珠儿自脸上滑落。 “不记恨就好,别哭了——”李燕云在远处地毯上坐下,拍了拍地毯:“坐下说话吧,现在我是小过子——” 她轻嗯一声,婉柔地身段刚在皇上身旁坐下,李燕云微微一笑,在地毯上侧躺着,单手支着头,奇道:“你适才说,皇后对你好,朕的皇后都是怎番对你的?” 从她口中得知,雨兮竟然也在教她写字,能被皇后亲手教写字,是何等的恩宠,并且还对她照顾有加,她红着脸,告诉李燕云,实则俩人在浣洗坊,甚至尚服局的事,皇后也都一清二楚。 俩人说了会话,她情绪好了起来,见她不好意思将玉镯戴上,微微起身的李燕云拿过她手中的手镯,将金玉镯子戴在她皓腕上。 见他神情专注地给自己戴手镯的模样,她羞涩不已,在她看来,这只有是夫君和娘子才能做的事,她眉眼低垂,不敢再瞧皇上一眼。 给她戴好后,李燕云笑道:“喜欢么?” 垂眼朝手腕看了一下,她泪湿双眸,小巧地嘴角勾起甜甜的笑意,双腮酒窝自然而显,看着腕上亮晶晶被一圈一圈黄金包裹恢复如初的玉镯,她轻嗯一声:“喜欢——” “也喜欢待在皇后身边?” “喜欢——”她点头。 “喜欢朕么?” “喜……嗯?” 她恍然抬头间,漂亮的杏眼圆睁,见皇上眼中略带笑意,她脸颊火热,唇瓣抿了抿,急忙侧眸避开他的眼神。 岂料皇上一把拦腰将自己抱起,朝殿中那床榻走去,她惊的小口轻张,可犹若着了魔似的,愣是不想反抗。她香腮如粉霜,艳丽的妙不可言,呼吸竟然也不顺畅起来,心儿更是快的要跳出来似的。 须臾被小心抱在床榻的她,听着一旁悉悉索索袍子落地声,她羞涩地闭着美眸,心里暗嗔小过子,你这个坏蛋!虽是这般,竟还有些许期待,这种感觉让她脸颊发烫不已。 很快,一阵旖旎嘤咛无力的闷哼,充斥着坤宁宫的偏殿许久,不知何时,虚掩的殿门被推开。 传来般若嗫糯的娇声:“回禀好老虎哥哥,皇后娘娘醒了……呀!我什么都没看见。” 短发有及肩之势的般若,当看见羞人的景色后,她惊叫一声后,小手忙捂上眼睛,急急转过身去,红着脸自殿中小跑出去,小背靠着殿前的大红柱子,双手合十,闭目急急念着清心咒,不知怎地越念心跳越是快。 她媚眼如丝,不安道:“像被,被般若看见了。” 这话说的,什么叫像!瞧着她惊慌失措,绯红如霞的面孔,李燕云长长吁了口气后,将她搂在怀里,淡淡道:“无碍,般若向来诚实,她不是说了,什么都没看见,那定是什么都没看见!” 羞涩之中的苏月儿,艳丽如彩霞的柔中带媚的脸蛋发烫不已,叮咛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如害羞的长颈鹿似的,将脑袋埋在薄被中。 坤宁中富丽堂皇,李燕云抱着怀里的婴儿逗弄着,一身素纱凤裙的上官皇后,自诞下龙嗣以后,她袅娜地身段恢复如昔。 当下,上官皇后绝色白嫩玉面满是狐疑,只因在一旁站着的苏月儿和般若,两个小妮子皆是脸蛋红红低着头,跟中了邪似的,偏偏皇上还淡定自若地跟她说着一些天津卫洪涝一事。 上官雨兮目光自般若和苏月儿的脸上移开目光,诧异道:“你是说,你要御驾亲自前往灾区视察?” “嗯!”在襁褓中婴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小皇子漆黑可爱的眼睛,盯着李燕云面庞,咧着尚未长牙的小嘴奶声奶气的笑着:“否则朕在宫中待着也心里不安!——” 倾城绝丽秀面些许迷茫的上官雨兮,蹙眉想着他前几日发烧,在太庙中的样子,这样也好,放他出去散散心,要不然老在宫中,难保他胡思乱想,反正天津卫也与京城离的不远。” 自他怀里接过小皇子后,上官皇后嗯了一声柔美一笑:“既如此,那你便去!” 得到皇后的理解,李燕云感动不已,飞快的在雨兮樱唇上啄了一口后,高兴道:“雨兮,朕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他向来不分场合上官皇后虽是早已习惯,但玉面还是不由一红,下意识地看了殿中的般若和苏月儿一眼后,才道:“傻子,这有何不可?你御驾亲自视察,百姓若知,定然觉得你是个爱民如子的皇帝。只是你定要小心身子,切莫跟上次似的,再染了风寒,可知?” 上官皇后的关心,李燕云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嗯,朕记住了雨兮,事不宜迟,朕这就去前宫准备!” 说罢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殿外的宫女见此跪下:“奴婢恭送皇上!” 瞧着他与小张子匆忙跑去的背影,抱着皇子气质雍容华贵的上官皇后,清丽颇有出尘之貌的面孔,嫣然一笑,好奇地看着般若和苏月儿。 “般若妹妹,苏月儿,你俩的脸红个什么?”雨兮略微疑惑。 一话问来,般若和苏月儿娇躯同是一颤,互相看了一眼,旋即又如触电似的,闪电般迅速的忙忙低着头。 苏月儿脸上绯红如血,顺势跪下:“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奴婢……” 见她扭扭捏捏,欲言又止,上官雨兮更为奇怪又看向,双手合十的般若:“般若,你来说——” “啊?”般若惊的小嘴轻张,小脸憋的通红:“是,皇后姐姐,我跟你说实话,贫尼适才……” 心里直打鼓的苏月儿心虚地瞧着上官皇后,本以为皇后责怪自己,岂料上官皇后脸上红了一下,笑道:“月儿快快起来吧,本宫将你留在身边,实则是让你少受皇上欺负,且女儿家名节弥足珍贵。” “你曾在乾清宫侍寝的消息,不管真假,也已然传遍全宫,如今木已成舟。适才皇上没来得及给你名分,本宫替他给你个名分,本宫会与太后说,封你暂为苏昭仪,暂居本宫以前的延禧宫便是,待他自天津卫视察归来,再详议此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太后也答应,那此事就板上钉钉了,可当下苏月儿明白皇后娘娘的话后,苏月儿眼泪簌簌而落,忙忙叩首。 “皇后娘娘,您尚在月子期,请允许奴婢照顾你,待您凤体恢复再议可好?奴婢请求皇后娘娘了。” “这……”上官雨兮粉唇半张,她有些迟疑。 见皇后娘娘没答应,苏月儿连连叩首:“求皇后娘娘了,若是娘娘不答应,奴婢长跪不起!”皇后待她甚好,她当是不愿离开坤宁宫。 那坏胚子,讨厌死个人了!抱着襁褓的上官雨兮面上浮笑,点头道:“也罢,既然如此,那你暂且在本宫这待着——般若快将她扶起来。” 被般若扶起后,苏月儿凄美一笑:“谢皇后娘娘!” 似能感受到气氛缓和,怀里的皇子小李昭奶声奶气的笑了起来,上官雨兮绝美倾城的容颜面带嗔怪,瞅着怀里的襁褓中皇子那细嫩的小脸:“还笑?日后可莫学你父皇,否则本宫打你屁股哦?” 一话说来,引的殿内一阵轻笑。 经过一场大雨,京城大街上,透着一股子泥水的味道,几百名锦衣卫和千名身穿甲胄的御林军,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龙辇,前方则是有锦衣卫开道通报皇上视察天津卫灾区。 路过的百姓、老少妇孺、贩夫走卒、公子小姐、自是朝豪华的龙辇下跪行礼,不敢抬头,黎民百姓糟乱的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此次前去,不光有完颜林和富察尔琮,还有锦衣卫指挥使周朗,以及御林军大将封不平,掀开布帘,依靠在龙辇中长榻上,一身绸缎银白袍子,头戴龙头金簪的李燕云,瞅着外面的景色,比起在宫内,轻松不少。 可不多时,路遇花剑坊之时,瞧见花剑坊的铺门被上了锁,他身形一震,眉头一皱,坐稳身子,一脸的愕然,说好的君子之约,莫非她跑了? 他微叹一声,侧身倚在小榻上,罢了,跑了就跑了吧,天津卫的灾情要紧。 第619章 般若前来 苍穹阴沉,微风阵阵。 锦衣卫和甲胄御林军骑着高头大马组成的护驾队伍,犹若长龙般,浩浩荡荡的朝京城城门而去。 气势威严,让人肃然起敬。 沿街更是百姓皆跪,高呼庆和皇帝万岁。 满脸大胡子彪悍的御林军大将封不平,小有俊逸的锦衣卫指挥使周朗,和他的手下壮硕的完颜林,以及稚嫩的少年富察尔琮。 他们紧随镶金嵌银豪华的大龙辇,丝毫不敢放松。 除此之外,队伍中马车中自然也有御医,和一些炊事兵等,负责御驾队伍后勤的兵士。 为了避免行进速度受到影响,李燕云特地没待伺候起居的宫女,对他来说脱衣更衣洗脚等琐事,自己还是可以应付的来的。 再者又不是去享受的,而是去视察灾区的。 龙辇内李燕云略微对童清湫食言了‘君子之约’的事颇有失望后,便不想这茬,而是侧躺在辇内小榻,考虑着天津卫洪涝一事。 抢险救灾,灾后重建,防瘟疫、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到的,毕竟这可不是儿戏,而是十多万流离失所的百姓。 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出现乱民,或是小规模的造反,从而给其他州郡县,带来烧杀掳掠一些不确定的隐患。 正当被沿街百姓跪拜的御驾大队人马,即将出城之际,后面一匹骏马,载着一身宽肥灰袍短发小尼姑,她短发飘扬晃动,正快速奔踏而来。 肩背一柄通体漆黑的纹龙长剑的她,骑马的样子倒也滑稽,娇躯在马背坐的极不稳当,东扭西歪,幸而洁白晶莹地小手紧紧攥着缰绳,不至于自马背摔下,即便如此,她时而娇叫着,小脸吓的煞白。 那匹骏马,显然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自顾自地朝前方那大队人马狂奔着,惹的小尼姑,娇叫连连。 不多时,坐在龙辇中的李燕云,忽听外面传来阵阵娇呼之声:“皇,皇上——” 与此同时,辇外骑马的周朗一瞧,脸上微微一笑,告诉龙辇内的皇上,乃是恩施庵的小尼姑,昔日与皇上去过恩施庵,这小尼姑周朗也见过两面。 般若?李燕云身形一震,颇为费解,小般若怎生跟来了? 恰在龙辇外后面那些锦衣卫和御林军,警惕向后看去之际,皇上掀开辇窗布帘,自内探出头来,侧目瞧去,见般若背着天陨剑而急急骑马而来。 “般若,你怎地来了?”李燕云奇道。 驭马行至龙辇跟前,般若双手合十,一本正经道:“回禀皇上,贫尼是来保护你的……呀,马儿,听话,别乱动!”般若忙攥住缰绳。 也难怪她背着皇后替自己保管的天陨剑,定是皇后给她,让她保护朕的。 而般若的身手李燕云更是清楚,圣姑、和花剑坊两个女子围攻那个崂山道士,都未曾将那老道击败,反被崂山道士打倒。 唯独般若一掌定乾坤,将那老道一掌打吐血,重伤而逃,可见般若身手之强悍。 不知是双手合十的般若,突然没在马背上坐稳姿势略显滑稽,还是她一个尼姑说保护皇上的话,登时惹地身边锦衣卫和御林军的哄笑。 御林军大将封不平恭敬的皇上抱了一拳后,说自己有话要说。心里对般若和皇后的行为,感到暖暖之余,李燕云哈哈一笑,示意他但说无妨。 由此一来,封不平这才笑道:“般若师太,我等是拿不动刀了,还是比你弱?皇上有我等护佑便可,何须你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师太前来保护?” 一话说来,又惹得一阵哄笑,周朗和完颜林等人笑而不语。 怎地说般若年龄尚小,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比起这帮老油条来,显然说话顾前不顾后,冥冥中她适才的话,似有似无的在皇上面前煞了他们的威风。 那岂不是在皇上眼里自己这些人连尼姑都不如,他们心里怎能如意? “不是这样的,”般若摇了摇头,小脸憋的通红:“这位大胡子施主,贫尼并无恶意,实乃是皇后娘娘派贫尼来保护皇上的,让贫尼寸步不离。” 一听是皇后娘娘派她来的,封不平一脸尴尬:“啊?这——” 他们不知般若实力,李燕云可是清清楚楚,见他们这般欺负人家一个小尼姑,李燕云打圆场道:“好了,皇后也是担心朕,才派般若妹子来的,你们切莫欺负人家——” “是!”一干人忙不迭的抱拳,乖乖闭上嘴巴,再也不敢笑话般若。 见她骑马姿势身子歪歪扭扭滑稽不堪,李燕云笑道:“般若,看来你似是不会骑马?要不然到朕龙辇中来坐,里面很宽敞,可以躺可以坐,很是舒适。” 脑海中浮现在坤宁宫偏殿中,好老虎哥哥与苏月儿那般情境,般若嫩颊如火烧,蓦地发红,心儿急跳数下后,她大眼睛不敢直视李燕云,摇了摇头道:“不,不用了皇上,贫尼习惯习惯就好了,贫尼谢皇上。” 宫中那套礼仪显然般若没有习惯,若是一般人怎敢拒绝皇上,这可是当场不给皇上面子,当然一个是涉世未深的小尼姑,一个不拘小节的皇上,事情自然也就没那么严重。 不知所以然的李燕云,怎地也不会想到此刻竟被般若联想成禽兽,见她拒绝,也不好再说甚。 还没出城门之时,李燕云就吩咐让封不平吩咐城关官兵,若是有难民前来,不得加以阻拦。 朝天津卫去单枪匹马定是很快,可押着粮草辎重的圣驾队伍,自然要慢上不少,路上偶能遇到自天津卫来京城扶老携幼的灾民。 对他们来说,繁荣的京城朝廷定会加以救济他们,他们想的也没错,这点李燕云早已吩咐过户部灾民的安置问题。 行了五六个时辰,天色已晚,夜幕中四周亮着火把,烧着火堆,御林军和锦衣卫三五成群结在一起,围着火堆,啃着干粮。 若是皇帝寻常高调出巡,自然宫女御厨皆有,此次视察,李燕云并未那么奢靡,他与御林军将士和锦衣卫们,吃同样的白面馒头,就着咸菜,喝着水囊的水。 皇帝视察,甘愿啃着馒头吃咸菜,这里本就人多,日后,一传十、十传百,若是传扬出去不免也是美谈。 一旁的封不平、周朗、富察尔琮、完颜林和般若小尼姑,则是站在皇上身边。 当坐在干草上正啃着馒头且一身绸缎锦袍的皇上,问起这到了何处之时,一旁刚喝完几口水的拿着水囊,一身甲胄的封不平则回禀道:“皇上,我等这才走了一半,刚到安东县(今廊坊),这距离天津卫,还有一半路要走,可是——” 他仰头看着天色继续道:“皇上,瞧着天色已晚,我等是继续行军,还是再此安营扎寨,待明天再走呢?” “待将士们酒足饭饱,继续行军!”李燕云看着噼啪作响的火堆道:“我们等的起,可灾民们等不起啊。” “是,皇上!”话罢,封不平派人吩咐御林军们速吃速喝,周朗亦然同样吩咐锦衣卫。 一旁的般若瞧着好老虎哥哥,她闭目念着什么,依稀可听见她念着一些,祈祷的话来,李燕云微微一笑,拍拍旁边:“般若,一路上你也累了,坐下歇息便是,出门在外,无须那么多礼节。” 说罢,李燕云无事人似的拿起旁边的水囊。 短发及肩,后背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大眼睛忌惮地看了李燕云一眼,想起在坤宁宫偏殿那一幕,她脸如火烧,虽是乖巧的哦了一声,但还是颇为小心谨慎地尽量离好老虎哥哥远些。 在他身旁四五步的距离坐了下去,她脸色急变,弹跳似的站起身来,同时伴随着她尖锐‘啊’声娇叫,水汪汪的大眼睛登时蕴满泪水。 这一嗓子吓的正在喝水的李燕云噗一声,吐出水来,转过头来,面带疑惑不解地瞧着般若,就连周围锦衣卫和御林军们都同样愕然的目光投了过来。 “怎地了?”李燕云一头雾水。 她低着头,双手捂着身后,略带哭腔娇泣道:“疼!” “疼?”李燕云求知若渴道:“哪里疼?” 她小脸红通通的,似是颇为难为情,小唇动了动,却欲言又止,不过未待她回答,李燕云看她说谎手捂着身后,略微思量似乎明白了几分:“你这小师太,定是骑马颠的屁股疼了吧?” 般若眉目染上几分羞涩,脸颊耳根一阵发烫,可怜兮兮地轻嗯了一声后点了点头,目光看了看那些锦衣卫和御林军,捂着身后的手,又忙收回。 李燕云摇头轻笑:“不会骑马硬是逞能!”目光看向那群大男人:“无事,你们吃你们的!” 皇上嗓门一吼,其他人再也不敢朝这边看来。 顿感好笑的李燕云,暗想,谁能想到身手高不可测,且一掌大败身手不俗崂山贼道士的般若,竟然有这么一面。 “瞧你样子,等会可不能在骑马了!”仰面将水囊中喝了个尽,将水囊丢给不远处的锦衣卫后,李燕云站起身来,朝龙辇走去:“来!” 他的话般若深感认同,若是待会在骑马,怕是更是痛上加痛,看着好老虎哥哥身影,她只能硬着头皮,略带哭腔嗯了一声后,乖巧跟在好老虎哥哥身后。 宽敞的龙辇中,烛台上烛光摇曳,因骑马颠簸而伤的般若,只能趴在小榻上,眸子中尽是泪珠儿,将她小背上的天陨剑取下后,她略微疑惑此侧头看着坐在榻上手中拿着小瓷瓶的李燕云。 “好老虎哥哥,你要干嘛?” “为你上药,九草粉你应该听你秦师妹说过吧,药效极佳!”李燕云正色道:“正所谓病不忌医,朕为你敷药!” “啊?”般若花容失色:“这,这——” 第620章 皇上来了 星星点点的火把,和火堆在龙辇周围如繁星般,在黑夜中额外显眼,当闻龙辇中一声般若娇叫后,和略带哭腔的声音,“不要!” 般若的声音听得外面锦衣卫和御林军们为之一震,不得不说这定是让他们想岔了,一些,围着火堆吃着白面馒头的御林军和锦衣卫,同时一脸骇然之色。 继而都露出了男人都懂的邪恶笑声,富察尔琮瞅着龙辇,嘴巴半张了片刻后,疑惑道:“完颜大哥,这是怎生回事?”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完颜林低声贱笑,拍了拍富察尔琮的肩膀:“以后你就懂了!” “哦!”富察尔琮点了点头,收起茫然之色继续吃着白面馒头。 若是李燕云知道外面那群银兵浪卫如此想自己,定会气的吐血,而此刻在龙辇内,般若侧眸瞧着手中拿着小瓷瓶的好老虎哥哥,她一脸的忌惮,浑然跟外面大哥哥们一样,将皇上当成了心怀不轨之人。 “好老虎哥哥,贫尼是女子,你是男子,师傅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的!” “你师傅说的很对!”李燕云正色道:“那你师傅有没有说过,病不忌医?” 眸中带泪趴在小榻上的她蹙眉,斟酌了须臾,才红着小脸嗯了一声道:“师傅好像是说过,可是……” “那不就是了?”坐在她身前的李燕云道:“正所谓病不忌医,再者说了,在花剑坊你还救过朕,替朕打伤了那个贼道士,朕为你敷药报答,又有什么不妥呢?——你师傅应该也说过知恩图报,是也不是?” “是!”般若实话实说。 “看来你师傅是个明是非的人,别乱动,你这若不敷药,定会坐卧不宁!” 好像好老虎哥哥说的是有道理,她思虑了一会,红着香腮,鼓着小嘴道:“那你闭上眼睛好不好!” “好!好老虎哥哥闭上眼睛!”李燕云无奈道。 说话间,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她顿感身后一凉,脸蛋更是羞若火烧,恰如当下,好老虎哥哥的声音萦绕耳畔:“让你逞能,让你坐龙辇不坐,不会骑马非要骑,都他娘颠肿了——” 别的不说,局部红肿,其他地方倒是白嫩如雪。 她眼泪簌簌,轻嗯一声:“不然,不然也不会这么疼……都怪那匹马,一蹦一跳的。” 将药粉撒在她略微红肿小臀,在上面,用手指轻微将药粉摊均匀的李燕云,他神情专注,眼神澄澈,很是纯洁,不带一丝邪念,至于般若会不会想歪,他不知。 她心里羞不可抑,心跳甚快,顿感一阵火辣辣之后,又感一阵清凉,似是舒适不已,她眉毛渐渐舒展开来,清醒下来略微一琢磨他适才的话,她登时感觉哪里不对,泪眸圆睁,好老虎哥哥是不是睁开眼睛了? 登时一声般若尖叫,响彻于龙辇内,旋即龙辇中一阵咣当作响,惊的外面锦衣卫和御林军们皆是一震,就连龙辇前的几匹马,也是马眸圆睁。 夜色下御驾继续前行,龙辇中歪坐在小榻上的皇上捂着胸口,一不小心竟被她打了一记天山玉寒掌,而趴在小榻上的般若如无事人似的,可爱的脸蛋红润不已,她闭目念着清心咒: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心若冰清…… 一阵凉意在李燕云体内流窜,他捂着胸口道:“般若,你知不知道你是适才打朕那一掌,若被锦衣卫和御林军看见,可是相当危险的,这是弑君,知不知道?” “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般若抿了抿唇,睁开眸子瞧了李燕云一眼:“我不是故意的,好老虎哥哥,一般我不随便打人的,除非——”她欲言又止。 除非忍不住?借着龙辇中烛台上的烛光,见她脸颊羞红,李燕云好气又好笑,小彤子,你这个传人,光用你教的天山玉寒掌对付我了。 见好老虎哥哥捂着胸口,面带苦涩,她无辜的补充道:“而且,我适才打的不重,才,才用了两成功力。” 合着好老虎哥哥还得感谢你?李燕云无奈笑道:“罢了,无碍,敷了九草粉之后如何了?” “很好受!”般若诚实道。 “嗯,你继续念经吧。” “好!” 她再次闭上水汪汪的大眼睛,重新念起了清心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只是她脸蛋发烫,很明显心里还是有些余羞。 尤其是当李燕云吹熄了龙辇中的烛光后,她更是不安清心咒戛然而止,生怕她又情急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李燕云忙解释说,朕要小憩一会,将她过激的本能防范行为,彻底扼杀在摇篮中。 否则她若来个十成的掌力,那自己还去视察个屁,怕是在半道上就驾崩了。到时传言,庆和皇帝轻薄尼姑未遂,被尼姑一掌击毙,从而成为百姓口中津津乐道,茶余饭后的佳话。 那丢脸可就丢到阎王爷那了。 “好,你睡吧!” “你倒是朝里头去点,给朕挪点地儿!” “好!” 外面行军的锦衣卫们和御林军举着火把,朝前行军,马蹄声,龙辇车轮压路声,声声入耳,龙辇内一个趴在小榻上念着清心咒,一个躺在小榻听她念着,缓缓进入梦乡。 本来趴在小榻一侧的般若对好老虎哥哥还有些防范,但借着窗帘自外面映射而进火把的光辉,依稀可见好老虎哥哥没一会睡的跟死猪似的,时而还打着呼噜,她也就放下心来。 没多会困意袭来,渐渐的,她闭眸而憩,这一夜朦胧中时而听见好老虎哥哥,口中喊着‘小彤子’要么‘纪柔’,般若明白定是好老虎哥哥想秦师妹了。 天津卫,九河下梢,顾明思议,河流甚多,有大清河、永定河、子牙河、南北运河等一些支流。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军,翌日圣驾千名人马,总算到了天津卫。 远处翠绿的群山蜿蜒曲折,连绵起伏,放眼望去低洼之处,房屋淹没在洪涝中,皆是露着房顶,洪水水面一些甲胄官兵划着轻舟,在寻找幸存者,同时大喊着。 高峻之处,绿林清稀,白色帐篷星罗棋布直达天际,有灾民的也有官兵们的, 一路上接近天津卫之时,小雨就在下着,如今既然烟雨蒙蒙的,一些收到通报的官员,如天津卫指挥使梅济,和一些左卫,赵文魁、赵文孺,赵文立,皆是进入皇上的大帐内行礼。 听他们自报姓名后,李燕云好笑,都是姓赵,合着这些人,都是沾亲带故的,一番礼仪呼,跟皇上汇报着灾情,据他们所说,天津卫官府也已开仓放粮。 另外不遗余力的征用轻舟救人,当提到食宿问题,天津卫指挥使梅济,则是摇头苦叹道:“皇上,此次洪涝乃是清水河溃堤所致。臣已征用所有能征用的帐篷,轻舟、更是开仓放粮,可如今粮食和帐篷依然是捉襟见肘啊。” 坐在营帐中大椅上的李燕云闻言皱眉凝思,站在他身边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则是双手合十念着什么,似在为天津卫的百姓而祈祷。 微微起身后,李燕云叹道:“这个你不必担忧,朕已经让文渊阁首辅张居正,调用粮食与帐篷,这些问题不日便会解决,毕竟要调用那么都东西,张爱卿怕是一时半会赶不来,相信他很快便会到达这里,且,朕要调了三万救灾兵前来,梅爱卿无须担忧。” “是!”梅济老泪纵横,扑通跪下,头叩着地道:“老臣代天津卫十几万受灾百姓,谢圣上了!——可是皇上,如今粮食怕是不够了,就连煮的米粥都是稀薄不已,这样下去怕是会引起百姓的愤怒——” 李燕云眼眶泛红,扶起梅济,心痛无比道:“不够也给朕拖着,拖到粮食到为止!” 当一说完,外面嘈杂之声震天,帐内梅济和那些天津卫的左卫,皆是面面相觑,李燕云朝帐内的御林军大将封不平使了个眼色,封不平会意,朝李燕云拱手后,出大帐。 很快封不平脸色慌张的跑了进来,跪下道:“皇上不好了,外面百姓合为军营,嚷嚷着要吃的,当下官兵正在阻挡他们。” 人若是饿急了,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李燕云岂不知这个道理,一身绸缎锦袍的朝外走去,掀开营帐布帘一瞧,果然密密麻麻的百姓,围在军营前,糟乱的嚷嚷。 “皇上来了,为什么不给我们吃的!” “我们要吃的,吃的——” 蒙蒙细雨中人声鼎沸,拿着长矛的甲胄官兵组成了人墙,将他们围在外面,怕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是他们冲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梅济!”李燕云大吼一声。 身后的天津卫指挥使梅济忙忙抱拳:“臣在!” 当即紧急之下,李燕云让梅济将分粮的军官给叫进大帐中,其他人等退出账外候着,包括般若。 此刻帐内便只剩下,李燕云和一个甲胄兵士的分粮官,此人,自称名为严方。 壮年男子严方,进入帐内后忙忙跪下给李燕云行礼:“皇上,不知您找臣何事?” 红着眼眶的李燕云扶起他,拍了拍他肩膀,脸色极为黯然:“严方,朕要跟你借一样东西,不过此物朕怕是只借不还了!” 严方不解其意,惊诧道:“皇上,不知您要借什么?” “人头!” 当闻此言严方下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下后道:“皇上,皇上臣无罪,臣无罪啊!” 再次扶起他,李燕云星眸中泪水滑落在脸上,低头道:“朕知你无罪,可如今外面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只有你能拖延时间了,你放心,你死后朕定会吩咐赏你家眷子嗣钱银,包她们一生吃喝不愁——来人,严方贪污粮食,倒卖救灾粮,其罪可诛,拉下去在灾民面前斩首示众,告知朕杀此人的原因!” 说着似不忍在看着他泪水纵横的脸,无奈的李燕云背过身去,两名官兵收到旨意后,跑进大帐内,将慌神的严方拉了出去,他求饶的声音,就此回荡在帐内帐外,很快戛然而止。 帐内李燕云将周朗和封不平等人叫进来后,冷冷道:“派人传话给那些灾民,告诉他们粮食有的事,定让他们吃的饱,贪污救灾粮的军官已被斩首,无论朝廷或是民,胆敢有人带头造乱者、造谣者、就地格杀!——另外,”他低头叹道:“严方家眷子嗣,赏黄金百两,白银一千两。” “臣遵旨!” “末将遵旨——” 封不平和周朗二人望着皇上的背影,同时应声拱手。 第621章 绿林中人 蒙蒙细雨还在着,连续的阴雨天气,和洪涝、让偌大的天津卫的百姓笼罩在恐慌之中。 就连皇上大营周围,都围聚着至少有几千名的乱民,若不是官兵横着刀枪长矛组成人墙,将他们隔在军营外,怕是他们能冲进大营。 那粮食官人头落地后,鲜血染红了泥土,很快与泥水混杂在一起,当听是粮食官贪污救灾粮,才被杀,他们哗然一片,一时间,将矛头和恶气,发泄在尸首分离的严方那。 对其死去的严方大骂声不断,矛盾初步转移到严方身上,可人群中依然有些人不相信皇上旨意,举拳带头嚷道:“分明是你们朝廷见死不救,不愿分给我们吃的!” 从众心理使得流言如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蔓延,颇有蚁穴溃堤之势。 “大胆!——圣上有旨,将口出谣言者拉来斩首示众!”封不平吼道:“来人,将那些胡诌者抓来砍了!” 很快,那些以讹传讹的,皆在周朗和封不平的命令下,令御林军或者锦衣卫拉了进来,当场砍下头颅,很快军营中,人头落地者不下十几名,在这时候,此法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否则几千近万名乱民若冲进来,岂是一千多名甲胄官兵能抵挡的住的,那就如溃堤的黄河,一发不可收拾,可谓是惊险万分。 在这一刻,当看到军营中这一幕,瞬时场面安静下来,再也无人敢口出狂言。 完颜林和富察尔琮看着这一切,算是成长了,尤其是少年的富察尔琮眼中蒙上了一层泪雾,可他面色却极为坚强,这种大场面,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磨炼。 蒙蒙细雨落在每一个人的头发上,脸上、甲胄、衣衫上、让人分不清,他们脸上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看着寂静下来密密麻麻的百姓们,周朗朝前一步,抽出绣春刀来,眼眶泛红,举刀声色俱厉大喊:“——都给我听着!皇上既然来了,就决定与你们患难与共,共同进退,一路上皇上与我等啃馒头吃咸菜,你们就是这般对皇上的?!你们对得起皇上一片苦心么?!” 蓦然瞅见一身银白锦袍,头戴龙头金簪的皇上,自大帐中而出,大帐旁,正念经为灾民祈祷,小背上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当见他出来,忙跟在他身后,小心保护。 富察尔琮使出全身的力气高喊:“皇上驾到——”一声喊罢,忙与完颜林一起跪下。 登时军营中锦衣卫们御林军们,齐刷刷的跪下不敢抬头高呼万岁,似是收到军营内御林军和锦衣卫们的影响,又或是出于对天子的崇敬。 霎时外面百姓如大浪般,一波接着一波跪下。 无人敢抬头一观龙颜,无人再敢造次,‘血脉压制’在在一刻体现的淋淋尽致。 脸色淡定自若的李燕云,颇有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之气势,细雨淋在他发丝上,结成晶莹的水珠,他目光如炬望着那密密麻麻的百姓。 “大宗的子民们!”李燕云高喝道:“你们且放心,居无戏言,朕说让你们吃的饱,就一定做到!出了这等天灾,谁也不想看到,适才朕的锦衣卫说的极对,没错,朕不愿待在皇宫中享福,朕来此与你们共进退,共患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朝不远处严方的头颅瞧了一眼,李燕云目眦欲裂,怒吼:“你们都看看,贪污救灾粮的严方已被朕就地正法,粮食很快便被追回,另外,朝廷的救灾粮和帐篷不日便到,尔等放心——朕不会饿着你们的!更不会让你们风餐露宿。来人,将朕来时带来的干粮分发给他们!——另外军营外,架锅烧饭,你们要排队领饭,老少妇孺者优先,谁若插队,杖打二十!” 密密麻麻围拢在军营外的几千跪着的灾民,出奇的安静,以至于皇上的声音传播深远,每一个都听的清楚。 似是皇帝亲口说出这番话,更具信服力,和振奋人心,不知谁喊了一声万岁,登时百姓齐声高喊万岁。 小雨渐渐有停歇之势,军营前也冒起了袅袅炊烟。 很快,在官兵们的布置下,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百姓们排好长龙般的队伍,一场惊险的乱民围营之事,就此消于无形。 瞧着外面甲胄官兵和锦衣卫维持秩序,以及那长龙般的队伍,站在大帐内的李燕云一叹,其实他们要求并不高,有吃有住便可。 而且这只是十几万百姓中其中的一小波,天知道,天津卫其他地方,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情境。 在营帐中,还听闻天津卫指挥使梅济说,此次天津卫洪涝,一些五湖四海的绿林人士,也有前来支援,甚至参与其中,划船去营救幸存者,这让李燕云心里很是欣慰。 这种绿林人士,在前世被称之为(志愿者),原来这个时代也有这种人士,当真是人间自有真情在。 当帐内只剩下李燕云和背着天陨剑的般若之时,般若有些迷茫地看着李燕云的背影:“好老虎哥哥,我师傅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适才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经过很长时间般若的乌黑的短发都快及之肩膀,小脸白净的她,眼中泪水直打转,挺翘的瑶鼻下,唇瓣瘪着,显然很是同情。 转过身来,李燕云抹了抹她的头道:“因为朕要救更多的人,他们若不死,会影响别人,他们就好比老鼠屎,会坏了一锅粥,明白么?若是不杀了这些老鼠,他们很可能会祸害别人一起冲进来……” “若冲进来,你会杀他们么?”娇小的身躯着宽肥的灰袍,小背上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天真道。 看着她纯洁不染杂尘的大眼睛,这种话李燕云无法回答她,兴许给她留着最美好的念想,那才是慈悲,有一种谎言,叫善良的谎言。 “不会!” 当听此言,般若点了点头,闭上眸子,双手合十,唇瓣一张一合,又不知在念什么经。 既然来此,当然要去其他地方看看,但也不能太过高调,否则自己的仪仗队,千八百人的,无论去哪,极为不便,很显然会影响到救灾。二是微服也相对方便些,很快,李燕云吩咐周朗,取一套锦衣卫的衣袍前来。 当即在锦衣卫指挥使周朗、御林军大将封不平,和几个锦衣卫以及背着天陨剑的般若陪同下,一行人等出了军营。 天气虽是阴沉,幸甚的是并无再下雨,荒郊野外,植被翠绿,帐篷随处可见,沿路除了有烧锅做饭的官兵,还有有一些,不知从何处来的富商,也组织起救援,带着粮食发放给受灾百姓。 其中更有一些僧侣道士,还有梅济所言的绿林人士,皆是帮衬百姓。 一路而来,行了小半个时辰,所见所闻让李燕云又是欣慰又是痛心,可谓是五味杂陈。 此处路旁,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和碧绿的野草,前方热气袅袅,后面排着长队的百姓正在等吃的。 当李燕云人等路过,正在给百姓乘着米粥,一众青袍子皆是背着二胡的人们面前,一个男子,当看见几个锦衣卫中那个小尼姑背上的天陨剑,男子眼睛发直,神色呆痴几分。 只见那天陨剑通体漆黑,纹路精美,剑鞘上也是纹着五爪古龙,一看便不是凡品。 忽地,背着二胡的男子,忙将手中的木勺递给身旁的同伴,朝前一步,抱拳:“这位小师太,不知你身上的剑,可否借我一观?” 适才这些人身上皆是背着二胡,且清一色的青蓝袍子,也不由让一身锦衣卫袍子的李燕云多看了几眼,心里顿感奇特。 而青袍男子这般一说,似也提醒了其他同伴,他的同伴也都好奇的望来,当见小尼姑小背上的黑剑,也都是一惊。 此剑康福曾说过,乃是各门派都想得之的天陨剑,且削铁如泥,锋利不已,既然到了李燕云手中,李燕云自然不会让它流入民间,否则势必会掀起不必要的麻烦。 听此一问,李燕云和般若,以及周朗封不平他们一起停下脚步,般若疑惑地看着此人,略微想了一下,便又看向李燕云,见李燕云冲自己摇了摇头,般若心领神会。 “对不起,这位大叔,此剑并非是我的,不能给你看!” 中年青袍男子脸色一僵,尴尬一笑抱拳:“那不知此剑是何人的?” “乃是我的!”李燕云眉毛一挑,双手环抱在胸前:“不知足下何人?”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见李燕云一身锦衣卫服饰,他抱拳道:“公差兄弟,鄙人姓吴名荣!” “吴荣?”李燕云轻道:“吴兄弟,对不住,此剑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杀人的!——阁下能如此对待灾民真是让我好生敬佩,先忙着,我们还有公事在身,就不打扰了!” 一言说罢,懒的与这个吴荣废话,李燕云一行人等继续朝前面行去,留下了愣在原地有些失魂落魄的吴荣。 发愣之时,身旁其中一人道:“师兄,那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天陨剑?天呐,曾听师傅提起过,天陨剑不同于一般刀剑,通体漆黑……” 吴荣道:“宁可信其是,不可信其不是!” 第622章 锋芒毕露 一行人等登高走进翠林碧绿的高坡上,正应了那句话,只有站得高才能看的远,远处群山巍然起伏,和受灾程度,都能尽收眼底。 那直淹没房顶之上犹若湖泊的洪涝,蔓延深远,据那梅济所言,乃是清水河溃堤所致,且不少轻舟泛舟于上,很明显,是在找着一些幸存者。 一些相应的措施也施发下去了,如今就等着内阁首辅张居正前来,将物资配发给百姓。 身旁周朗见皇上一脸黯然,笑着安慰道:“皇上,天灾本就始料不及,您也不用太过担忧,相信灾食宿无忧之后,待洪涝褪去,再修防堤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封不平摸了摸脸上的胡子,哈哈一笑,抱拳道:“周朗兄弟所言甚是,皇上,您要小心龙体才是,大宗几百年来,像旱灾水灾蝗灾,不都经历过?不也挺过来了嘛!” “你们说的没错!”李燕云勉强轻笑,叹道:“可此次洪水,定然有不少黎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如今朕祈愿,他们能快些度过难关!” 这次洪灾给李燕云的印象很深刻,毕竟是他做皇帝以来,受此面对的天灾,身为天下共主,见百姓们遭受此难颇有心痛之感,唯一能做的是,就是将损失减至最小。 与封不平和周朗说了会话,一旁的般若则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若是好老虎哥哥不问她话,她定是不会主动开口说话。 安慰了一下皇上,顿感树林中有一阵走动的声音,封不平和周朗同时望去。 透过树影婆娑,依稀可见,是那几个背着二胡的人,其中更有那个吴荣。 当听封不平和周朗说是那几个人,李燕云连转身都没转,目光自然看着远处云雾飘渺的山脉:“来者怕是不善!” 一听皇上这话,锦衣卫周朗和一身甲胄的封不平,接连抽出刀来,般若则是淡定如水的站在李燕云身旁,双手合十,目光淡然的瞅着那边的来人。 “你们来此何意?”封不平扬着手中的大刀怒道。 三个背着二胡的人,吴荣走在最前面,当见那三个人中,一个锦衣卫一个将军皆是抽出刀来,唯有其中一个锦衣卫和一个小尼姑则是不急不躁。 “慢来!”吴荣面上挂笑,朝前走了几步:“我们前来,并无恶意,只需那个小师太将剑送与我们一观,瞧瞧,我们便走!——不知那黑剑的主人,姓甚名谁?此剑从何得来?” 笑话,前来观剑,何须劳师动众的?李燕云身形不转,笑了一声跟背后道:“叫在下杨过便可,至于此剑如何得来,就恕难相告了!至于剑给你们看,还是算了吧,我估摸着,怕是此剑若到你们手里,你们岂能又会还回来?” 被李燕云一语道破,吴荣笑容僵住。 周朗冷声道:“劝你们速速离开,与锦衣卫为敌,你们可知是什么罪过?” 与吴荣同行的人中有个哈哈一笑:“我们向来不受朝廷约束,四海为家,路见不平,少跟我们来这套!——师兄,先让我领教下这两个朝廷的人身手如何!” 话罢背着二胡的人,与其他同样打扮的人,快速朝周朗和封不平飞奔而来,霎时间,二对二的与周朗和封不平交打在了一起,般若小拳紧握,但她谨记着皇后娘娘的吩咐,寸步不离皇上。 而皇上跟无事人似的,自始至终未曾转身,一是有沙鹰手枪在身,二则是有般若在身旁,心里有底气,自然无惧。 周朗和封不平俩人手中拿着刀刃,奈何那两个人灵活不已,在林中上下翻飞,如戏耍猴子般,频频躲过周朗和封不平二人的进攻,没一会周朗和封不平气喘吁吁间,怒然不已。 偏偏那俩人飞身跳到树杈上后,还一直嘲笑着树下的周朗和封不平。 “你们也太差了点,对付我们手无寸铁的人,都这么费劲!” “就这模样,也配做朝廷的人?” 俩人的嘲笑之言引来周朗和封不平的愤怒,正要破口大骂间,其中一人又道:“与你们打实在没劲,小师太,我来也!” 人未到声先至,此人自树梢飘落而下,举掌朝小尼姑打去,眨眼功夫,便至般若面前,般若银牙一咬,抬手一掌,与此人对上的手掌。 刹那间,一股凌厉强劲的力道,自手掌而入,背着二胡的男子脸色煞白,颇有一种五脏六腑俱碎之感,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噗的一下,鲜血自口中喷吐而出,形成血雾。 这一幕将气喘吁吁愣在原地的周朗和封不平一愣,在此时他们才明白,是他们轻视的这个般若,怪不得皇后娘娘派她来贴身保护皇上,原来她身手竟然如此强悍。 吴荣和另一个人,见同伴受伤,快去走上前去,同时喊道:“师兄(师弟)!”走到近前询问他如何,那被般若打了一掌的人,他身子冷的瑟瑟发抖,晃着手指,无力的指着般若:“她,她会天山玉寒掌!” “什么!” 吴荣和另一个同伴一呆,旋即二人伸手向后,当啷一声,李燕云诧异地转过身来,这才发现,他们背后的二胡,实则是伪装成剑鞘,这一刻,他们手中皆是拿着寒光烁烁的长剑。 般若脸色一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上天有——” “少他娘废话,你打赏了我们师弟!”吴荣道:“将你身后的剑给我们,此事方了!” 没待般若说话,吴荣和另一个人急急执剑朝般若刺来。 “想看剑是吧?”李燕云急道:“般若,用天陨剑!” “好!” 般若放下合十的玉手,伸手抓到剑柄,登时抽出天陨剑,面对急刺而来的两柄长剑,她不慌不忙,小脚轻点地面。 着宽肥袍子的她飘然飞身,自人的头顶而过,一道漆黑的剑影一闪,俩人头顶的发髻,皆被削掉,头发登时散落下来,一时间披头散发,极为狼狈。 俩人恍神间,般若自俩人身后落下娇躯,她轻轻道:“二位施主,还请你们放下屠刀!” 都这般时刻了,俩人怎会静心听她说话,吴荣瞅见身旁有个西瓜般大小的石头,他用长剑一拨。 立时石头如炮弹般,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朝般若砸去,手握天陨剑的般若,她手中天陨剑舞出几道剑影,朝她砸来的石头,被砍的支离破碎,轰然炸开。 吴荣二人举剑趁机朝她再次刺来,般若抿着小嘴,水汪汪大眼睛圆睁,不敢轻视敌人,她身子竟如陀螺般,原地旋转几圈飘然而起,当二人进攻到了面前,只听当啷两声。 诧异间,二人只感手臂一阵,朝手中一看,两柄长剑竟被天陨剑齐齐削断,再次转头间,般若已在几步之外单掌竖在胸前站着了。 “天陨剑?!” 二人对视一眼,连那个生死不明的同伴也不管了,飘身逃走,周朗见此大喊一声:“哪里走?!” 见他与封不平似要追去,可周朗和封不平的身手很明显不是那俩人的对手,李燕云忙忙叫住了俩人:“不用追了,他同伴再此!” 般若收起天陨剑,将天陨剑朝后背的剑鞘中一插,彷若无事人似的站在李燕云身旁。 “是!”俩人抱拳之际,不由对小尼姑般若刮目相看,李燕云自周朗手中拿过绣春刀,走至那个受伤的人面前,刀尖抵在此人脖前,怒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说来,否则我杀了你!” 此人面白如纸很是吓人,浑身颤抖着,般若双手合十:“善哉善哉——好老虎哥哥,不用你杀他也活不了了!” 她出的手,自然心里有数,蓦然她还补充道:“若非你如此可恶,贫尼也不会如此!” 真是个单纯的小尼姑,李燕云一拍脑门,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般若啊般若,你如此说,他自知活不长,还跟我说个屁。 周朗和封不平对视一眼,苦苦一笑,周围气氛出奇的静,般若香腮显红地睁着澈眸,瞧了瞧周大哥和封大哥,又看了看李燕云,心里琢磨,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恰在此时那人脖子一歪,不省人事,李燕云微微一叹,弯腰伸出手来在他鼻前一探,根本没了气息,显然是被般若一掌毙命,同时又有些后怕,幸亏昨晚般若打自己那一掌不致命。 至于这些人是什么人,李燕云尚且不知,不过有个特点,那便是以二胡为掩护,实则是暗藏玄机的长剑,若是江湖上,定有人知。 “周朗好生查查,这些人的来路。” “是!”周朗抱拳。 “般若,此剑太过惹眼,日后用布包裹着剑鞘便是!” “好!”般若乖巧道。 吩咐完这些,正要离开,刚走没几步,一阵似有似无的声音荡入耳中,声音顿感熟悉,他心里咯噔一下,停住脚步,那声音似是身后远处如湖洪涝方向传来。 李燕云转过身来,放目瞧去,只见远处水面皆是救援的小船,都在忙碌着救人寻找幸存者,但至于是谁喊的,一时分不清楚。 “有人嘛?——” 悠扬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心中一沉,童清湫?他放目寻找着那个身影,终于目光落在了远处那站在轻舟上,窈窕身段的女子身上,她裙摆飞舞,发丝轻飘,且那轻舟正被另外一个女子坐在上面用桨划着。 第623章 你变了 混黄水面与远处山脉与阴沉的天空连为一体,远远瞧去那带着棚子的轻舟小似柳叶,只是那轻舟上的纤柔的身影,很是熟悉,映入李燕云眼帘。 本以为童清湫因刺杀藩王,畏罪逃走了,没料到她竟然来了此处救人,李燕云深感欣慰。 一身洁净素裙百褶裙的她,腰背直拔的伫立船头,一双柔嫩玉手荷在樱唇前,澄澈略带焦急的眸光环目四瞧,口中高声呼唤‘有人嘛?’,声音悠扬婉转动听,余音传至深远,隐隐带着些许回音。 坐在小船中,荡着双桨的羊角辫俏丫鬟,也转目朝四周望着,忽地目光,停留在远处高坡上那四个人影身上,仔细端详一番之后,忙道:“小姐,你瞧,那是杨公子么?” “杨公子?” 站在船头发丝略被微风轻拂的女子,她面孔些许茫然,看了一眼丫鬟,见丫鬟朝远处高坡努了努嘴,她顺势瞧去,当细细看清后,岸边杨公子还朝她挥了挥手,她登时愕然不已,心里竟有几分欣喜。 “妙儿,那个正,正是他!”童清湫略微酝思后,微叹一声苦笑幽幽轻道:“罢了,我们本就不告而别,他未免以为我们畏罪潜逃,如此不妥。既然遇见更好,妙儿划过去,我们跟他打声招呼。” “是,小姐——” 别的不说,看到两个女子坐在船上,颇有白娘子和小青之感,尤其当李燕云叹了声气,刚要转身与般若、周朗和封不平离去之时,身后传来妙儿的声音:“杨公子请留步!”就颇为像‘公子打船么?’ 天空乌云密布,自来天津卫就没见过太阳,空中乌泱泱,微波漾漾的汪洋中,棚船缓缓驶来。 当棚船至岸边,李燕云凝望船头那婀娜倩影,似笑非笑道:“童姑娘,你可真是言而有信,当真是将那君子之约抛之脑后了,竟然到天津卫来了。” 俩人之间的事,旁人不知,俩人可是心里清楚的很,不得不说,此时,坐在船中手中执桨的妙儿,她怀春少女般,眸子呆滞地看着他,芳心不自觉的乱跳,脸蛋不由火热,害羞的低下头去,改为的偷瞄。 听他反讽之言,童清湫脸颊殷红,下了船走至李燕云面前,膝盖一弯,福礼微施:“对不住了,那天突闻此地天灾,便没来及刚锦衣卫衙门打声招呼,还请杨公子莫怪。” 周朗和封不平俩人站在旁边,被童清湫和船上丫鬟眉清目秀,如画般的脸蛋看的怔住几分,暗感,皇上还真是好艳福,不管是夫人,还是姘头,都是个顶个的美。 虽然与皇上去过几次花剑坊,但这个童清湫,周朗还是第一次见,不由被她容颜所折倒,实则李燕云与她八字还没一撇,俩人之间每次相见,都纯属偶然,要么便是误会,要么就是因为案子。 就连李燕云也惆怅,自己当真是与她有不解之缘了,在这灾荒之地,竟然都能碰见她,也真他娘奇了。 “怪倒不至于,”李燕云叹道:“怎地说你来此处也是做好事地,若我怪你,那岂不是太不讲仁义了?——胳膊如何了,是否发炎?” “发言?”童清湫一脸茫然。 不光她略感诧异,就连船上的妙儿,周围的周朗封不平,小尼姑般若,都被李燕云这词,弄的一头雾水。 发炎一次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李燕云走至她身前,自然的抄起她玉臂,顺势捋起她花袖,登时白色绷带上还有些许殷红。 正是此动作,她面色些许红润,美眸不敢瞧他神情专注的模样,心里惴惴不安,跟小鹿顶似的。 也正是此行为,看得立于一旁般若银牙咬的咯咯作响,下意识的握起了小拳,大眼睛有些愠怨地瞪着李燕云的背影。 妙儿语言理解能力极快,见此,船上的妙儿这才明白发炎的意思:“杨公子,小姐她不听劝,之前我们救了些人,小姐伤口也不慎经水,怕是一时难以愈合!” 微微揭开她玉臂上的绷带,有些地方略微发白的伤口映入眼帘,李燕云眉头一皱:“都他娘的要发炎了,如此不能再经水了,可知?” 她脸蛋微红乖巧地嗯了一声,心里暖似阳照,抿唇不语,任由他拿出那个小瓷瓶,将白色粉末撒在她伤口上。 身后的般若眸冒火光,脸蛋火烧般的发烫,紧握成拳的小手,指甲都快陷进肉里,那小瓷瓶她很熟悉,她旋即想到病不忌医,便似释然,小拳蓦然间松开,双手合十,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在念些什么。 将九草粉,均匀的涂抹在她伤口上,她感到很是舒适。 很快,重新系好绷带后,李燕云将小瓷瓶递到她面前:“拿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谢杨公子——” 她接过小瓷瓶,身子一沉给李燕云行了一礼,这副端庄的模样,与她在诏狱中狼狈的样子,简直判若俩人,好似也想起诏狱那一幕幕,她不敢直视李燕云。 朝天上瞅了一眼,李燕云道:“好似要下雨了,我们还有公事,要先走一步了,记住,当我回去京城之时,你得在那。” “小女子记住了!” 不得不说,李燕云的嘴似被开过光似的,话罢雨水自天而降,淋在林中树叶上,出来哗啦雨水敲击树叶的声响,童清湫看着他们几个人用无措的样子,掩唇一笑。 她淡淡道:“杨公子若是不介意,且带你同僚,上船暂避风躲雨!” 没皇上的发话,周朗和封不平自是不敢擅作主张,当见他点了头,性格直爽封不平笑了声,抱拳道:“那多谢这位姑娘了。” 封不平和周朗进了棚船之后,李燕云正要朝前走,忽感身后没动静,诧异地一瞧,只见般若正双手合十的在胸前,嘴中不知道在念些什么,雨水淋在她身上,她都丝毫不在乎,似一尊雕像般,巍然不动。 “你还傻站着作甚?跟好老虎哥哥上船避雨去!” “好!”应了声后,般若红着脸蛋,跟在李燕云身后。 轻舟虽是不大,但坐十几个人那是问题,更别说是他们三男三女共六人了。 船篷中,一时气氛安静不已,静的只能听见雨水哗哗声响,般若在一旁小手合十闭目念经,丫鬟妙儿时而偷瞟李燕云,童清湫红着脸低着头,封不平和周朗则是大眼瞪小眼。 见气氛有些诡异,李燕云干咳一声,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笑着表示,切莫因为他们躲雨,从而耽误营救幸存者,须知,多一艘船就多一份希望。 “杨公子果然是爱民的好官!”夸赞一声后,童清湫吩咐道:“妙儿摇起来,救人万不可耽误。” “是,小姐——” 随着妙儿轻摇船桨,棚船渐渐飘离岸边,洪涝水面的轻舟,缓缓朝深处驶去。 从童清湫口中得知,她们来此已经一天一夜,刚到此处便买了这一艘小船用以施救,从她们手中,已经救了一些人,其中不乏一些老少妇孺,有些抱着木头漂浮了许久,从而遇到她们,而被救起。 当然也能遇见不幸的遇难百姓。 说到一些不幸的,李燕云脸色些许黯然,叹了口气之后,走出棚外,伫立船头,雨水淋在他身上他都不甚在意,目光凝望着远处,希望能够察觉到幸存者。 蓦然间,落下的雨水被遮挡,发觉是一顶油纸伞遮在自己头顶,他侧目瞧去,长发垂腰的童清湫,背后发丝被风轻拂的她,清丽的面孔些许红晕,淡淡道:“切莫染了风寒。” 她墨染似的黑眉下,明眸含羞,见他含笑的看着自己,她粉唇一张,目光忙自他脸上移开。 “多谢!”李燕云微微一笑,便看向远处,目光寻找幸存者,心里则在嘀咕,幸亏不是杭州西湖,否则老子真以为在演白蛇传呢。 外面一个着百褶裙裙摆飞舞,手执油纸花伞的女子,与一身锦衣卫服饰的皇上站在一块,靓丽的风景,如若水墨画般,连一脸大胡子的封不平都是看一愣。 他笑道:“姑娘,你们家小姐,与我们杨兄弟还挺般配的!” 一话说来,封不平哈哈大笑起来,他本就直爽,在外总不能暴露皇上的身份,干脆喊杨兄弟。 可他此话说来,正在摇浆的妙儿眸子蕴泪,心里些许酸楚,正在念经的般若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略带幽火瞪着他,气氛怪异不已,封不平笑脸僵住,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周朗白眼一翻。 外面的童清湫显然听到了这句话,手持伞柄的她脸蛋绯红,心里欣喜之余,急跳几下,瞅了李燕云一眼,见他发呆走神,语气略微慌张:“你,你兄弟,可真会说笑!” “他向来如此!”额前发丝有些凌乱的李燕云,剑眉下的星眸看着远处道:“他那么一说,童姑娘也就那么一听便是!” 心里略微失落,童清湫眼圈微红:“你变了!”准确的说,自上次他亲吻自己的手之后,就变的极为正经,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 “何出此言?”李燕云好笑道。 第624章 落水 与他并肩伫立船头的童清湫,她美眸凝望远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了句无妨,她这副神情,将李燕云弄的一头雾水,旋即笑了笑,不当回事。 正当李燕云即将抛开这个费解的念头,她又道:“你没之前那般不要脸了!” “嗯?”李燕云看着她白嫩略带粉晕的侧脸道:“童姑娘,你这是夸我,还是在夸我呢?” 她面色淡若止水,脑海中浮现在花剑坊中,他那般亲自己的手,心里有些愠怒,你倒好,亲过之后,如今你刚跟个无事人似得了。 “自那天之后,你就不一样了!”童清湫轻道:“那些天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天?是哪天?” “你!” 正在她欲要发怒之时,李燕云哦了一声,脸色黯然道:“想起来了,那日回去之后,我发烧了,想了很多事,我感觉人生在世,在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我还记得你说过,只嫁,无妻无妾的清白男子?” 童清湫道:“我说过!——我还说过,你所念的那个小彤子,如若躲你,兴许你一辈子也别想见到她。” 李燕云叹道:“所以那日,是我太唐突了,不该亲童姑娘的手!” “你能否忘了她么?那样你会痛苦!”童清湫眼圈微红。 “你不会为那天我亲你的手,而感到耿耿于怀吧?”李燕云淡淡一笑。 俩人各说各的,气氛略显怪异,最后俩人同时不说话便又朝远处瞧去,静默不言,童清湫心里则是自言自语,这人是个傻子。 忘了她谈何容易,李燕云苦苦一笑,与她相处的一幕幕,历历在目,尤其想到秦芷彤还身怀自己骨血,就如此飘荡在四海,他心里颇为不是个滋味。 暗暗发誓若是寻到她非打她屁股不可,怀了朕的儿子,还到处乱跑,简直太不听话了些。 远处连绵的群山仿若置身于薄纱中,被雨雾所遮挡,近处时而能瞧见划船而过的官兵们,携带着幸存者而过。 棚船在水面行了一会,许久,童清湫忽然道:“听闻,当今圣上到此视察,你不保护皇上,怎地到这儿来了。” “皇上特派我等前来看看情况,有何不妥么?”李燕云笑道:“皇上还发布旨意,会调三万兵马、帐篷、粮食、大夫等前来、灾情很快将得到抑制,童姑娘不必担忧。” “原来如此!”童清湫点了点头,心中安然不少,有这些物资,灾民定会得到很好的安置。 “还有你的案子,也定会查个清楚,”李燕云淡笑:“是非对错,圣上都会斟酌再三,弄个通透!” 她眼中恭敬不已:“那你替我好生谢谢圣上!” 谢个屁,你谢我还差不多!李燕云嘴上却道:“一定,一定!” 说话间,忽闻一声大叫:“溃堤了,尔等小心!” 当闻此言,俩人对看了一眼后,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一艘轻舟,速度极快消失在视野之中,和哗啦的水声。 李燕云这才发现是阻挡洪水的堤坝溃堤了,就连营救的小船都被冲走了。 意识到不妙之后,童清湫忙吩咐妙儿掉头,可为时一晚,水流忽地变的湍急起来,登时棚船内,般若的惊叫声响彻:“好老虎哥哥,会不会翻船,我不会游泳!” “完了,我也不会水!”周朗急道。 “我也不会啊!”封不平道。 日,竟然带了几个旱鸭子来! 当真是祸不单行,恰在李燕云感叹之际,偏偏此时一阵风雨吹来,在加上船篷此时不稳,手中拿着花伞的童清湫花容失色,柔躯一个踉跄,连人带伞噗通一声,尖叫之时,掉入急流之中。 “小姐——” 如此危急时刻,李燕云脸色大变:“你们保护好般若——”旋即想都没想,李燕云跳入水中,抓住了童清湫的手腕。 “好老虎哥哥!” 船中登时响彻般若和妙儿的急呼之声,因惧怕洪流,周朗和封不平与小尼姑忙连滚带爬的爬至船头,当看去,瞧见李燕云胳膊环抱着漂流的木头,一只手紧紧抓住在水中的童清湫,在水中飘着。 由于水速极快,很快伴随着船上的他们的大喊之声,小船迅速与那片区域拉开距离,生怕他们会跳船,水中的李燕云大声道:“我会游泳无须担忧,你们好生保护和般若……” 后面的话他们还没听清楚,就与李燕云和童清湫失散了。 水中的李燕云抱着木头的同时,示意童清湫抓着木头,很快俩人抱着木头随波逐流,为防止她有个不测,单手环抱木头的李燕云,另只手不忘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喘着粗气的李燕云道:“没想到你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竟然还敢泛舟救人,你是怎么敢的?” “我,我……”她声音略带哭腔,说不出话来,娇俏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大雨还在下着,李燕云顾不得斥责与她,无奈暗叹,自己也真衰的,前世明朝有个落水皇帝,自己也成了一个落水皇帝,幸运的是那个皇帝不会游泳,自己倒会游泳。 那个皇帝落水后不久,回京几月后便驾崩了,自己会不会驾崩不知道,但最起码,得拼尽全力活着,而且还有个不会游泳的拖油瓶在,这可是两条命。 心里无奈之际,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撇见下游乃是偌宽的河岸,岸边树木茂密,他指示着童清湫用脚滑动,借着急流,尽可能的接近岸边。 但这谈何容易,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晚,水流终于有变缓之势,可童清湫早已筋疲力竭,她双手无力的抱着粗木眼皮时而耷拉着。 “喂?童清湫,不能睡着,你若睡着,我们俩都得死!”看她苍白的面孔,李燕云急道:“你若敢睡着,别怪我不客气,我轻薄人的手段可多了!” “你,你!”童清湫急喘了几口:“你喜欢我么?” 她后面的话,若蚊鸣般,加之风雨声略大,李燕云没听清,但见她依稀有些神采,李燕云急道:“对,就这样,千万别睡着!” 说话的同时,李燕云的双脚在水中噗通着,幸好此时水流减缓,很快接近了岸边,待脚已经能触及水底了,李燕云牙齿一咬,顺手一把薅住岸边垂着的芦苇,同时大手一拉,将童清湫,拉至面前,拦腰一抱,朝树林走去。 幸好此时雨已停,自水中出来的二人,早已成了落汤鸡,她粉红色百褶素裙紧贴在身,将她曲线玲珑,和修长的纤腿显现而出。 可李燕云无瑕欣赏,将她朝草地上一放,见她闭着双眸,李燕云拍了拍脸蛋:“喂?童清湫你没事吧?” 见她没有反应,偏偏脸色苍白不已,李燕云着急之下顾不得许多,双手按压在她胸口,颇有节奏的按着,几番按压之下,她白嫩地脸蛋一撇,吐出几口水来,同时大口的呼吸着。 “没事就好!”李燕云面上浮笑,放下心来的他,一股疲累之感传来,听着她的咳嗽声,他在她身侧躺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万幸,我们都没死!” 他闭上眼睛喘气歇息着,脑海中浮现李初、李佼、李昭、那些小皇子、还有他们娘亲,以及那些老婆们的面孔,心里欣慰不少。 朕没有对不起你们,朕活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他诧异地睁开眼,童清湫已然坐起身来,发丝潮湿,嫩面有些愠怒的她,眸子冒火瞪着,泣道:“你,你这死人,你适才碰我那里作甚?” 忍着脸上的痛楚,李燕云无奈道:“那叫急救懂不懂?若不是那般,你怎能吐出水来?还有人工呼吸我都还没用呢,你这女子,怎生不识好歹?” “我不管,你碰了我,你说该如何办?”她泣道:“你让我如何见人?!” 细细想来却是如此,这时代女子三从四德,将繁文缛节看的极为重,自己适才那般,看似是救人,实则落在她脑子里,可就不是那回事了,她可能根本不会理解什么是急救法,和人工呼吸了。 李燕云白眼一翻,慵懒的道:“无旁人知道,你怕个甚?” “怎会如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倔强道:“你切莫掩耳盗铃!” “那我娶你?”李燕云好笑道。 他的回答,令她心里又惊又喜她泪眸圆睁,心中急跳几下,迟疑半晌,低着头道:“也,也只能如此了。” “这么直接?”李燕云奇道:“你不是说,不嫁有妻妾的男子?” 是啊,自己是这么说过,童清湫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见她犹豫,李燕云不当回事,站起身来,当见他脱掉潮湿的衣衫,她脸蛋烫红:“你,你作甚?” “湿哒哒的穿在身上多难受,你以为现在就开始洞房了?”李燕云叹道:“脱下来拧干,不然着凉了就不妙了!……要不你也,还算是算了!——你捂着眼睛作甚,我不是还穿着裤衩呢嘛!” “没羞没臊!”童清湫嗔了一句。 将黑靴中的水倒出来,拧着衣服的同时,李燕云放目朝林中瞧去,偶然发现一个茅草房,似是菜农所留:“走!”他拿起衣服和鞋靴。 “去哪?” “那边有处茅草房,先待着!” 乖巧的嗯了一声后,身段袅娜,一身湿哒哒粉红百褶裙的童清湫,起身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硕的脊背,不知怎地,她脸蛋发烫万分,飞上了奇异如艳霞的红色。 第625章 误会 寂静的夜色中,入耳的是周围河流湍湍水流声,密林中俩人细碎的脚步声。 出于本能对陌生环境的好奇,前方走着的李燕云观察环目四盼,观察周围的环境,浑然不知身后的童清湫忐忑不已。 忽地,李燕云眉头一皱停下脚步,望着他脊背,童清湫芳心急跳数下,止住莲步:“怎,怎地了?” 偶感周围有些不对劲,李燕云将手中的湿漉漉的鞋靴衣袍,转身交到她手中:“你暂且去茅屋,我去看看便来!”说着,手中拿着沙鹰手枪,朝前方走去。 在掉入洪水中特地留了个心眼,不至于沙鹰手枪遗失,毕竟那可是自己的护身符,若是遇到武林高手什么的,还可以防身,当然,对付女子,就不必需要这把了。 “嗯,好。” 在这种环境下,雌性天生的下意识依赖雄性,童清湫面孔发烫,接过他手中之物,乖乖的应声后,原地看了他背影一会,便朝茅草屋而去。 玉簪插于头顶,额前发丝略微凌乱,剑眉星眸的李燕云,紧握着手枪,赤着膀子的他,赤脚在林中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观察了一阵,越走心越凉。 准确的说自己深处乃是一个‘小岛’的地势上,只不过此处地势偏高,乃是一个高坡,才不至于被洪涝淹没。 两边是河流,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汪洋。 造孽啊,老子怎么会遇见童清湫? 还上了她的船避雨,那真是上了贼船了,偏偏她还掉河里了,偏偏又他娘的深处鸟不拉屎的小岛,你说你没事在京城待着不好么,这下有趣了。 他本就不是悲观的人,叹气之余不免欣慰几分,最起码还活的好好的,再不济,周朗,般若、封不平他们定会寻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思虑之际转过身来,登时他眼眸中亮晶晶地被篝火映入,瞅着夜色中远处茅草屋前,那燃起的火堆。 此地一片漆黑,那篝火在黑夜中尤为显眼,他心中感慨,还真是不怕没柴烧。 黑夜中的茅草屋前,燃烧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篝火前蹲着粉红色百褶裙浸湿的女子,她玉手拿着柴火正往里添柴,蓦然地又拿起他的衣袍,为他烤着衣袍。 举手投足间,柔媚不已,颇有贤妻良母之范,裙衫紧贴于她身上,以至于她婀娜身段更显曲线。 潮湿的发丝贴在冰肌雪骨的胸前,火光映照她洁净细腻白嫩的脸蛋,当听脚步声愈来愈近,她心跳也愈来愈快,芬芳的气息也略微急促。 如远山的黛眉下,媚眼如丝微醺着,瑶鼻下的嫩唇抿了抿,他,他真要今晚洞房么? 本就孤男寡女,她也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最终身影在她身侧停下:“嗯?哪里的柴火?莫非你身上带了火石?” 她扬起被篝火烤的发烫的脸蛋,当即映入眼帘的是他那轮廓分明的胸肌,她不由看的一呆,芳心更是如鹿顶,心里羞涩的同时,神情恍惚些许,下意识轻叫:“啊?” 不得不说,她这般情境之下,本就生得清丽,裙衫尽湿的她,此刻看上去,还以为是一个美艳的女妖,这幅媚中透着洁丽的模样,还是让李燕云看的微微愣神。 也正是这种环境之下,李燕云心无杂念,又将话重复了一遍,她才哦了一声,些许可爱的垂下头去,紧张道:“草屋里,有火油火石,有火石还有干柴,还有一把柴刀和铲子。” 原来如此,看样子是洪涝之前的农民留下的。 见她为自己烤着袍子,李燕云心里一暖:“多谢!” “无妨!毕竟是你救了我,”童清湫小心翼翼道:“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说着,又将衣衫翻了个面,继续烤着,眸子却是看也不敢看李燕云。 看着她后脑勺,李燕云轻轻一笑:“童清湫,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此处乃是一处高地,四面环水,怕一时半会儿走不沉了!” “这……”她略微迟疑,抬眸瞧了他一眼,说是坏消息,但见他面上挂笑,便知定然没什么大碍,她淡淡哦了一声,便不在说甚。 走进茅草屋中,借着外面的火光依稀可见茅草屋中放着一个板床,上面铺着干草,说是床,实则就是个长方形的木板摆在地上,旁边正如童清湫所言,有一个陶罐里面乃是火油、旁边则是一些农用工具。 “你就不担心我们会饿死在此地么?”李燕云打量着茅草屋的同时,疑惑道。 外面的她不慌不忙道:“不担心,你的同僚,还有妙儿会来找我们。” 走出茅草房李燕云蹲在她身旁,自她手中拿过袍子:“我来吧,你进去将衣衫脱掉,穿在身上,难免会受风寒。” “好!”她心里一暖,脸蛋发烫羞涩地应了一声。 当她起身朝里面走去后,李燕云烤着手中的衣袍之时,深感奇特,今日她是怎地了,就这么乖乖的就答应了?也不怕我偷看?还是将朕当成柳下惠了? 看着手中锦衣卫袍子散发的热气,李燕云好笑之余,茅草屋一阵悉悉索索之声入耳,不用想也知她在作甚,李燕云本能的喉咙有些干涩。 很快,身后传来莲足踩在干草上走来的声响,走到他身后一停:“喏,给你!” 侧眸一看,李燕云心跳有些加速,穿着红肚兜她,白嫩藕臂伸展在李燕云面前,一双玉手捧着百褶裙,粉红色亵裤下双腿笔直纤细,她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李燕云。 虽露胳膊露腿露肚脐眼的,在前世司空见惯,可当下,瞧此一幕,李燕云心里还是荡起微微涟漪。 她白嫩地小脚丫踩在干草上,当她蔑见李燕云看着自己的脚,她脚趾微微拱了拱,羞涩地声若蚊鸣道:“那会落水之后,绣鞋便丢了。”她脸蛋发烫。 自她手中接过百褶裙,烤了起来,李燕云喉结动了动后:“去茅草屋中歇着吧!” “好!” 她心儿砰砰直跳,长腰及于后背的她袅娜地朝里面走去,他忍不住回眸瞧去,看着她饱满一扭一扭的屁股,忙忙又转过头来,内心一叹,她今天怎地怪怪的,怎么那么听话? 草房中的童清湫,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在京城在诏狱那一幕幕,她芳心暖似初春,眉目间透着丝丝嫣红,眼中尽是亮晶晶地笑意,清丽的面孔笑容如花一般灿烂。 心猿意马为她烤着百褶裙之际的李燕云,恰在此时,肚子姑姑叫起来,李燕云回头看了一眼。 见她蜷缩在茅草屋的干草上,玉臂抱着膝盖,也在看着自己,目光触碰之下,她忙忙低着头躲避他的目光,心里又羞又喜。 “饿么?”李燕云问道。 “饿!” “忍着,我也饿!” “好!”她回道。 她回答的简洁明了,李燕云心里纳闷时,补充道:“你先躺着吧!” 她轻嗯一声,羞涩道:“那你烤完,就来么?” 朝四周瞧了瞧,树林间经过暴雨植被潮湿,周围不远处又是被洪涝所围,怕是只有茅草房干燥之处适合歇息就寝。 不然老子还能睡哪?李燕云苦涩道:“你不介意的话,我将衣物烤干便去!” “好!” 心里忐忑的童清湫,平躺在干草上,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紧张,耳根脸颊的火热连她自己都感觉的到。 外面的李燕云,思虑那波洪流,如若没猜错崩堤之后,下游定是有些地方被淹了,不过此次洪涝,下面的百姓早已疏散,张居正不日带着物资前来。 食宿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想到此处,他心里轻松了几分。 夜色更深了,不知不觉,她的百褶裙和自己的锦衣卫袍子和靴子,都已干净如常。 一阵声响之后,躺在木板干草上的童清湫,发觉他进来了,她连忙闭上眸子,玉手交叉放于胸前,芳心如鼓震鹿撞的她,气息略急,李燕云奇道:“当真决定了?” “嗯!”她应声,心里羞涩万分,弯翘的睫毛轻颤,不敢睁开眼睛。 至于躺的这么直愣愣的?借着外面的篝火之辉,瞧着她明艳动人的脸蛋,李燕云费解,不就躺在你身边,对付一宿么,这还准备什么?既然决定我在此处躺,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他嗯一声,在她身侧而躺。 空气忽然宁静起来,百无聊赖之下,李燕云手指敲击着身下的木板,童清湫微微睁开水眸,偷瞄他一眼。 “你,你是不是也有些不安。” 不安?男女共处茅草房,气氛着实有些朦胧中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若说不安,怕是他早已习惯,宫中十个,龙府四个,偏偏还有三个流落江湖不知所踪,只是此时不知童清湫心中所想,只能顺着道:“有点!” “我也是!”童清湫羞涩道。 手指正敲着木板,声响入耳李燕云眉头一皱,奇怪的声响另他心中生疑,他忽地停下,起身道:“童清湫,你起来。” “非,非得起来么?”她诧异地看着李燕云,眉目些许嫣红,脸蛋也被外面的篝火映的格外媚艳不凡。 见李燕云凝视着自己,她含羞道:“好!”微微起身,跪在干草上,忙不迭地闭上眸子,趴在干草上,语气无力地嗔道:“你,你这坏蛋!” “你,你这是作甚?”李燕云诧异几分,一脸正色:“龌龊,极其龌龊!我是让你起来,我怀疑这木板下有古怪,你瞧瞧,你这是作甚?!” 恍然明白过来的童清湫,她媚眸圆睁,慌忙拿过旁边的百褶裙。 宁静的黑夜中,茅草屋中届时传来一阵男子凄厉的嚎叫,穿好百褶裙的童清湫梨花带雨般哭着,玉手上下扭掐在李燕云身上,粉拳如雨点般捶打在李燕云胸膛。 “打死你这死人!”她如发怒的狸猫般张牙舞爪,李燕云惨叫一阵后,大吼一声:“童清湫,你冷静点!”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童清湫脸蛋贴着他胸膛哽咽着,似很是委屈,又问自己,为何自己总在他面前如此丢人。 心中烦乱之下,李燕云顺势脚尖将木板一挑,借着外面的火光,登时下面漆黑的洞口,看的李燕云一愣神浑然忘记身上的痛楚:“童清湫,你快看!” 第626章 夜探古墓 怀里心中万般委屈,一身百褶裙整齐穿在身上的童清湫,当她好奇之下看去之时,不由的娇躯一颤,泪眸圆睁,唇瓣轻张着,显然也是被这个漆黑的洞口给看得愕然不已。 她哭声也立刻止住,挂着泪珠的睫毛眨巴了两下,看了看李燕云,又看了看洞口,诧异万分道:“这,这是怎生回事?” 看着她梨花带雨般的模样,如露珠沾染在百合上那般光洁,为她凄美的脸蛋,增添了几分凄美之色。 “你问我?”李燕云好笑道:“我也好奇呢!——” 见他笑了,她唇瓣抿了抿,泪眸瞪着他,薄怒似的娇哼一声,将发烫地玉面撇向一旁,显然是有几分愠怒,同时心里羞不可抑,只因适才自己的行为,太过丢人。 “到底是怎生回事一会便知——”李燕云哈哈一笑,松开她朝外走去:“我找个火把,瞧瞧!” 须臾,当李燕云弄来火把朝里面一照,李燕云和童清湫又是一惊,只见一个木梯正直通朝下,俩人对看一眼,又再次看向里面。 好奇心驱使之下,李燕云轻道:“你在上面,我下去看看!——帮我拿着火把!” 童清湫嗯了一声,若玉地小手,接过他手中的火把紧握着,为他照明,还不忘嘱咐道:“你小心点,别摔着了,”恁地似想起什么,脸上一红,银牙紧咬:“——摔死你!” 当在梯子上站稳,李燕云不理会她似娇似怨的语气,手一伸:“火把给我!” “好!” 当李燕云下去之时,她环目瞅着四周,偏偏林中还有怪异的鸟叫,冥冥中有些恐惧,柔躯颤栗几分之下,忙不迭道:“你等等,我,我也下去!” “你悠着点!” 立于底部举着火把的李燕云,瞅着正小心翼翼下来的童清湫,提醒了她一句之后,待她下到底部,伸出手来作势要扶她,她眉眼含怨瞪他一眼,没说话,绕开了他的手,一个小跳,跳了下来。 白嫩的脚丫,在泥土上印出脚印来,继而径直地朝前走,可刚走没几步发现李燕云原地站着,她迟疑道:“你,你发什么呆?怎地不走?” “你没发现这很像是一个古墓的盗洞么?”李燕云凝眉思虑,瞅着这里分析道。 “古墓?”一听是墓,童清湫后脊背直发凉,下意识地朝他身旁依偎:“你是说……” “没错!”李燕云朝前走着道:“上面的茅草房,应该就是盗墓人所住,为了掩盖他盗墓,故此将此处伪装成种菜人所住的茅草屋。进茅草屋之前,我也曾观察过此处地形,此处乃是一个高坡——”他微微一笑:“如今我才明白,哪里是什么高坡,明明就是坟!” 借着火光,李燕云朝前走着,经过他解释后,童清湫当即明白了,不过人天生对未知有一种恐惧,更何况童清湫乃是一介女流,更是下意识的与李燕云寸步不离。 俩人昂首抬头观察着的同时,赤着脚丫的俩人,朝里面走着,不多时,一间被石头打磨光滑的甬道出现在眼前,且石壁上,乃是各种彩画。 走近一瞧,这才发现,彩画上乃是各种人物,以及飞禽走兽,在此环境下,略显渗人。 “要不,要不我们上去可好?”童清湫声音略微发抖,眸子有着略微惊恐看着赤着膀子的李燕云。 “回去?如若躺在一座墓上睡,你可睡得着?”李燕云好笑道:“再者说了,盗墓违背道德,丧尽天良,乃是触犯大宗之律法,我身为锦衣卫,岂能坐视不理?” 就盗墓而言,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犯法的,一是好奇,二是想看看此地文物的损失,上一世自己就是因为文物而牺牲,自当对盗墓贼深恶痛绝,他又怎会不当回事。 火光将童清湫的小脸映的制璀璨光滑,当李燕云如此说,她只能硬着头皮哦了一声,循着他的目光,看向石壁上精彩绝伦的壁画。 “是前朝大楚的墓!”童清湫忽然开口。 “嗯?”李燕云奇道:“你怎知?” 童清湫努了努嘴道:“你瞧,上面人物席地盘腿而坐,只有在楚朝,他们才不坐椅子,估摸着应是五百年以上的楚墓,照这规模,墓主人生前,非富即贵,若是将相王侯也不奇怪。” 这一世的历史,李燕云早已知道很多,项氏一族的大楚王朝延续了近千年,末期百姓民不聊生,被大宗开国太祖皇帝李行昆,给推翻了,才建立这大宗王朝。 且大宗都已经几百年了,她说是五百年以上,倒也符合情理。 “你懂的还挺多!走,到前方瞧瞧。” 李燕云微微一笑,夸赞了她后,下意识的拉着她若玉的小手朝前行去,她心里欣喜了一番,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内心糟乱不安之际,安全感油然而生。 她眉目含羞,抿了抿唇瓣,唇角略带笑意,恐惧也散去不少。 倏然发现,这甬道幽深不已,俩人脚丫击打着走道,偶有回声发出,在甬道中传播,略显诡异。 甬道中的石壁上除了有彩画之外,还有一些灯盏,李燕云好奇之下,朝石盏里一瞧,竟然还有灯油,火把一点,灯盏竟然还能亮起。 至于这甬道中为何没有积水,反而干燥不已,想必是建造之时,有过相应的措施,这点李燕云并非专业人士,自然也懒得去想。 每经过灯盏,李燕云都会用火把点燃,很快所经之处,亮堂起来。 边走边瞧着壁画,不知不觉,石门出现在眼前,只是两道石门,有道石门已碎裂,石块遍地都是,除此之外,石门旁还有另一条石门,不出意外的是,也有一扇石门早已碎掉多时。 不知是被那盗墓的人用大锤砸击还是怎地,李燕云来不及细想,拉着童清湫跨过碎石,俩人来其中一间石室,当点燃石室内的石灯,一座石棺映入李燕云眼帘。 看到石棺,童清湫下意识的握住李燕云的手臂,似是有些许不安,即使她会武功,可说到底也是一介女子,此乃也是本能反应。 只是那石棺周围,些许陶器碎片,让李燕云些许微怒,定是那盗墓者有意无意的打碎。 二人围着石棺转了一圈,棺外陪葬物,估计价值连城的早已被盗墓贼给偷走了,只留下这孤零零的一座石棺。 蓦然间停下脚步,见李燕云盯着石棺发呆,童清湫奇道:“你想打开它么?” “嗯!既然是盗墓贼光顾过的,自然要查个清楚。” 那石棺棺盖看上去怎么说也得有几百斤,他迟疑道:“只是已我俩人的力气怕是……” “无碍,我虽武艺不甚高强,可这点难不倒我!”童清湫道:“不过,需要你帮我一下,我怕力道不够!” 说罢,童清湫松开他胳膊上的玉手,深吸一口气之后,双手推着棺盖,李燕云见此,将火把放在地上后,弓着腰双手按了上去。 随着李燕云大吼一声:“推!”二人开始法力,童清湫面孔登时涨的通红,李燕云手臂颤抖的同时,青筋显出,随着俩人发力,石棺棺盖微微颤动。 见此俩人对视了一眼,互相微微一笑,旋即再次用力,石棺的棺盖摩擦着石棺,发出轰轰轻响,慢慢的,棺盖倾斜,棺材口也显出了一小半。 当如此时,李燕云一挥手示意她停下,她停下后,惊慌失措的躲在李燕云身后,不敢朝石棺里看一眼,李燕云笑道:“别怕,活人岂能怕死人!” 他拍打了一下手掌,将碎屑自手拍掉之后,弯腰拿起火把,朝里面一照,登时他笑容僵住了,星眸圆睁,似被眼前棺材里的一幕给惊呆了。 “怎,怎地了?你别吓我?”童清湫心惊胆颤,好奇心驱使她探头一看,这一看她登时也愣住了。 石棺内躺着一个被金银玉器堆至周身正中躺着一具红袍女尸,准确的说是一个漂亮的女尸,她身上的红袍金线绣的金花,在火光的闪烁下闪闪发光,她肤若凝脂,螓首蛾眉,美艳和安详的样子,如睡着般安详。 可很快,她皮肤开始收缩,一张肤若凝脂的面孔,开始变得狰狞起来,慢慢塌了下去,童清湫吓的‘啊’一声尖叫,娇躯娇颤几下,忙不迭的扑在李燕云怀里瑟瑟发抖。 “鬼啊!——我怕!”她略带哭腔。 “无碍,不怕!” 大手轻抚她的香背安慰着,李燕云自然知道,这乃是时间尚久未接触空气所致,当瞧见里面有个羊脂玉印玺,他将之拿起,在眼前端详一会,顿感这种古文字看着甚是别扭。 “你可认识上面的字?” 听言,童清湫诧异地抬起美眸,唇瓣颤抖,眸子饱含紧张地看着他手中的印玺。 让李燕云好笑的事,此时她竟然吓哭了,眸子中晶莹地泪珠儿闪烁。 “是,‘黎王妃萧氏’,”她瘪着小嘴略带哭腔道:“她应该是个王妃,楚国王爷的妻子!——我们上去吧,好不好?怎地说也是王侯,我们如此冒犯,若在当年可是死罪!” 怕个甚!还王爷王妃?朕还是当今庆和皇帝呢,一个王爷王妃有什么大不了的,朕要愿意,封你个贵妃,皇妃那不比王妃她厉害多了? 依童清湫之言,墓主人称号应是楚朝的黎王?李燕云好笑地摇了摇头,又凝眉道:“如此说来,这只是陪葬墓,适才进来时另一道墓室才是主墓室——走,去看看那个楚国王爷什么模样。” “啊?不,不去可好?”她似撒娇道。 举着火把朝前走去的李燕云道:“你若怕,就在此处等我!” 她心里发毛,朝石棺瞅了一眼,想起适才那女尸的变化,忙不迭地跟在李燕云身侧,玉手勾着他的胳膊,心惊胆战地跟在他身边。 第627章 太阴玄经 幽暗的甬道中闪烁着李燕云手中的火把,被童清湫依偎着的赤着脊背的他,走在甬道中。 很快,李燕云用手中火把,点亮了所经之处石壁上的灯盏。 火光将童清湫清丽的脸蛋映的通红,如若一朵绽放的红茶花姣美万分。 对此童清湫很是费解,光泽盈盈地清眸看着墙壁上的灯盏,问为什么过去几百年以上,依然灯盏中有灯油。 在她看来,此地既然有灯盏,墓室中灯火势必会一直燃烧,直到油尽灯枯至熄灭,有岂会留下灯油? 抱着这个问题,一时她竟忘记了那美貌的女尸,变化为恐怖干尸的模样。 见她疑惑不解的眼神,他无奈,为了降低她心中的恐惧感,转移她注意力,将空气燃烧需要氧气的原理与她解释了一通。 “真的是如此么?”她眨巴几下眼睛。 “当然,待你回去花剑坊,你大可试验一番!” 与她说话间,俩人借着火光,走进另一个墓室,墓室墙壁上尽是精美的壁画,这个墓室显然比适才那个墓室大上不少,同样的,墓室正中摆着一座雕纹精美纹路的石棺。 石棺周围有各种飞禽走兽的石像,如麒麟、等物、拿着火把,被童清湫勾着手臂的他,在墓室转了一圈。 发现,这个主墓室,与那间墓室遭遇差不多,这间墓室,石壁下还保留着瓷器陶器等残片,想必一些金银玉器,早被盗墓贼洗劫一空,他微微有些心痛。 这点他也很无奈,即便在前世的历史,每个朝代的盗墓贼也是层出不穷。 “被盗的差不多——”李燕云叹了一声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真他娘的可恶!” 本处身于这种诡异气氛之中,童清湫就略显不安,心里还有些恐惧的她,当听他这句粗口,算是一记定心丸似的,消去她不少隐惧。 打量着那些瓷器碎片,童清湫抿了抿唇,安慰他道:“这个古代的黎王生前享受荣华富贵,死后想必他也不会知会遭遇此劫,盗墓贼自古就有,当真是防不胜防,你无需太过生气。” 她这话,李燕云怎生听得都别扭,不过细细一琢磨也是,对她来说,黎王确实就是个古代人。 她其中一句‘自古盗墓贼就有’李燕云感触良多。 俩人赤脚的声响回荡在主墓室中,与她在这个主墓室绕了一圈后,石壁上燃烧起来的灯盏,将墓室照的明亮起来,李燕云这才在石棺前,放下火把。 适才另一间墓室的石棺内的陪葬品都在,只是不知这个石棺内,是否保存完好。 见他双手按压上去,童清湫会意,与他同样弓着腰,将这个石棺棺盖合力推开,怎地说这个石棺也比隔壁那略大一些,俩人费了好大了力气,推一阵,歇一阵。 棺盖也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慢慢露出了豁口,当李燕云拿起火把朝里面一照,童清湫本来不敢看,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握着李燕云的手臂,伸头眯着眼朝里面瞧去。 有了先前的遭遇,里面的景象俩人虽早已有心里准备,可当看见一个年纪轻轻穿着麒麟袍子,脸如冠玉,面色白若宣纸的男子躺在里面,还是颇为吃惊。 尤其是他脸色白的渗人,毫无血色,似被抹上了白粉般,骇人不已,他如若睡着般,就连眼睫毛在火光的映照下,都清晰可辨。 若是他此刻忽地睁开眼,怕是能见李燕云和童清湫吓昏过去。 霎时,男尸的脸开始变化,逐渐收缩塌陷,眼圈,脸庞凹了下去,渐渐形成一个类似骷髅头的轮廓,乃成干尸,吓的童清湫尖叫一声,脑袋缩了回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忙躲在李燕云身后。 本来还不怕的李燕云,硬是被她这声尖叫,吓的一哆嗦,爷爷的,鬼不吓人,人吓人! “看样子他便是黎王!” 深叹一口气后,表现极为淡然的李燕云,观察着他尸体旁,那些金银器物。冥器珍珠玛瑙,金银财宝样样皆有,在火光的照射下,光辉璀璨,甚是夺目,一般人若见,定会见钱眼开。 可在宫中,任何奇珍异宝都见过的李燕云,则是不当回事。 蓦然间,他目光被一个写着《太阴玄经》的圆柱体给吸引,下面还有些楷体小字,依稀可见一个‘慎’字,下面的字则是被其他冥器所遮住。 当李燕云手伸进去正要细看,手指还没触及,很快锦布上的四个字《太阴玄经》消失无影,就连那楷体小字,也无影无踪,只剩下锦布原有的蓝色。 他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那个圆柱体,拿在手中嘎啦作响,微微一掂量,发觉乃是竹简。 “这,这是何物?”童清湫奇道。 “太阴玄经,听过没?”李燕云问。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李燕云微微一笑,打开锦布,可手刚要解开,顿感包裹圆柱体外面的锦布,脆如纸般,触之必碎,他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快速的去掉外面的一层。 登时竹简显现而出,童清湫开口道:“竹简?七百年前,自有纸张出现,竹简早已弃之不用。莫非,这个黎王死的更早?” 至于这个黎王的背景,待日后回宫,跟史官询问查阅一番定会知,李燕云点了点头,将竹简打开,只见竹简上用黑墨雕刻的皆是看不懂的文字。 他无奈的将竹简递给童清湫:“你可认识上面的字?” 待童清湫接过竹简后,他拿着火把又朝里面照着,看到一个玉麒麟印玺。 玉手中捧着竹简,眸子在上面扫视片刻,童清湫摇头:“看不懂,上面皆是梵文!我不识得。” 如若是梵文,那也无碍,般若不正是尼姑庵的?兴许她识得梵文也说不定,此物就留着,好歹留下文化瑰宝,至于其他冥器,就算了,留给后世发掘便是。 “那这个呢?”李燕云微微一笑,将玉麒麟印玺递到她面前。 接过李燕云手中的印玺,童清湫嘟着红唇仔细端详了一会,嘴里嘟囔着‘黎王项铣’四个字,转而看着李燕云:“他叫项铣!” “项铣?”李燕云点了点头,自她手里拿过那个印玺之后,转身看着里面的干尸:“得罪了,我们来此并无恶意!”说着,将印玺好生的放在石棺内。 “走吧!”李燕云牵着她的手。 “那,那这个竹简呢?”童清湫摇了摇手中的物事。 “留着!” “好!”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她脸颊发烫,心中羞喜万分,乖乖的跟在他身旁,面孔绽放出花一般的灿烂微笑。 外面一轮圆月高挂于空,明日相信定是个艳阳天,偶有几抹浮云飘过,遮住圆月半张脸。湍流声已然回归于平静,似是周边河流水势,也没那么急了。 夜色下的密林中,时而传来野鸟的啼鸣之声,茅草屋前烧成灰烬的篝火,还冒着袅袅青烟。 在这万籁俱寂之时,茅草屋中一身粉红色百褶裙的童清湫,一前一后与李燕云自洞中爬了上来,旋即李燕云重新将木板,将那洞口盖住。 当问起李燕云作为锦衣卫,该怎么处置这个黎王墓时,李燕云则表示定会禀奏‘皇上’,其他则是由皇上决定。 而李燕云决定的是将洞口封住,顺便登封造册,记录于史官档案中,留给后世,并加以严查盗墓贼。 忙活了一阵后,发觉她沉默不言,好奇地转头了一眼,借着月色,见童清湫皱着眉头,清丽动人的玉面尽是无奈,看着裙子上脏垢泥土,玉手不断的拍打着,很显然,她是个爱干净的女子。 “命之前都差点没了,这点就别介意了!”看着她赤着白嫩的脚丫,李燕云道:“对了,我那双黑布靴,你穿着便是!” 他这般话,听得她心里很是温暖,偏偏这时肚子咕咕叫起来,她脸上一红,跟正在往木板上铺干草的他,小声且似撒娇道:“我好饿。” 饿能有什么办法呢?说的谁不饿似的!李燕云好笑似的朝木板上一躺:“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了!睡醒了,没准就能遇见救人的来了,不要想,越想越饿!” 这话李燕云倒是没说错,白天洪涝的水面上便有很多救生船,总有人会前来营救的。 夜色更深了,李燕云朝躺在身侧的童清湫,瞧了一眼。 她似还在为墓室中那情景而感到害怕,玉手一直抓着李燕云的手腕不敢松开,但也架不住困意,她此时闭着眼睛,睡的香甜不已,只是她粉嫩地唇角流着口水,似是想到什么好吃的了。 野外生存技能对于李燕云来说,自然不是难事,但只怕那些碳水化合物,如蛇虫鼠蚁,她是不敢吃的。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童清湫小嘴嗫嚅几下,玉手朝旁边一摸顿时摸了个空,她侧头一看,发现只有自己,她尖叫一声大喊“杨过”。 “瞎喊什么?老子不是在这呢嘛!” 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安全感油然而生,她脸蛋发烫的坐起身来,映入眼帘的是李燕云的背影,还有燃起的篝火,又闻到一阵香喷喷的肉味,她嫩舌忍不住舔了舔唇瓣。 “你在烤甚?”馋猫似的童清湫微微起身。 第628章 此情未了 天色渐明,艳阳初升,经过多日阴雨,天津卫终于迎来了艳阳天,这是个好兆头,万物复苏,一切都会好起来。 几缕阳光自翠绿的枝叶茂盛的林中,照射在茅草屋前,坐在冒着细烟的篝火旁一男一女的脸上。 她乌黑的发丝闪着光泽,睫毛狭长,瑶鼻挺翘,唇瓣微张,芬芳轻吐,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垂在双颊胸前的发丝,将她白嫩的脸蛋更是衬托的无与伦比的美丽。 惊鸿一现蔑红颜,烙印心间一千年。 早已醒来的李燕云,看着歪在自己怀里睡的很香的童清湫,想起了这两段话,蓦然间,仿佛依偎在她怀里的不是童清湫,他眼眶微红,小彤子,小彤子,从前你老说要杀了我,还口口声声喊我过儿。 若是能见你,你断我手臂,我做一个杨过又何妨?心里似万剑穿刺之际,他两行泪水,自他脸上滑落而下,江山和你,你告诉我,让我怎生选择。 看着怀里童清湫饱满的俏额,他凉唇在她如画的黛眉间,轻吻一口,缓而扬起头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微微一笑,如看见秦芷彤正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 适才一吻,早已被童清湫发觉,她抬眸间,见他眼含泪水,她心里一酸,唇瓣抿了抿,略带哭腔道:“你是不是又想起她了?” 娇声入耳,意识到她醒来,李燕云笑眼含泪道:“胡说,怎会呢,我是因为我们二人深处如此境地,而感到难过。” 说罢,他自然的将下巴抵在她额头摩挲几下,他这般行为,童清湫心里甜若蜜糖罐子打翻般,红着小脸道:“你能忘记她么?” 她似乎不止一次如此问过,想起她那句不嫁有妻妾男子的话来,李燕云不言微微站起身来:“饿了吧,我去给你找吃的!” “你站住!” 身后传来童清湫的娇叱,刚走没几步的李燕云不由停下脚步,童清湫笑眸含泪走至他身前,哼道:“你昨晚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肉,你昨晚还一直没告诉我呢。” “你也是,吃都吃进去了,管那么多作甚!”李燕云叹了一声朝前走去。 “不要,就要你告诉我!”童清湫拉住他胳膊。 李燕云微微一笑:“蛇肉!” 密林中一声尖叫打破了这里的寂静,霎时间,惊飞了林中的一群鸟儿,李燕云瞧这单手扶着大树,正拍着胸口吐着的童清湫,他一脸好笑。 昨晚她狼吞虎咽吃的倒挺香,几条被烤好的蛇肉,被她吃了大半,当下却如此,若非如此,怕是今天她连吐的力气都没。 浑浊泛黄的洪涝在阳光的照射下,碧波荡漾间,波光粼粼,岸边一身粉红色百褶裙的童清湫,莲足上穿着他宽大的黑布靴,与她一身百褶裙极为不协调。 穿着锦衣卫衣袍的李燕云,与她一样,目光扫视着洪涝的水面,寻找救生船,就连俩人旁边都烧起了柴火,用黑烟,提示远处此地有人。 然而半盏茶的功夫依然没有轻舟前来,童清湫蔑他一眼,见他神情专注凝视远方,她恁地脸颊一红,心里噗通直跳。 似发觉她在看自己,李燕云双手环抱在胸前:“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你昨晚说的是真的么?”她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 “哦?”李燕云笑道:“我昨晚说了很多话,你指的是哪一句?” “你!你就是个大傻子——”童清湫面红耳赤,急跺小脚,撇过头去,转身朝旁边走了几步,尽量离他远些。 她此番心思,李燕云岂能不明白,略微一想心中苦涩几分,你都只嫁无妻妾男子,可朕有那么多妃子,严重不达标啊!脸色黯然之际,忽地,微笑浮现在脸,目光被远处一个轻舟所吸引。 他激动的朝前走了几步:“童清湫,你瞧,那是妙儿她们嘛?” 本以为她会与自己一样高兴,岂料童清湫委屈道:“你就这么着急想走么?” 这话让李燕云诧异几分,曾在云彤谷秦芷彤也说过这句话,此刻看到她泪湿双眸的模样,他心里一痛,似能理解当初秦芷彤那种无奈。 不能在留下遗憾了,他怒喝道:“回去老子就娶你!”话罢,他脚步轻轻的朝他走来。 一句话让她欣喜若狂,她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当见他一步步走来,童清湫眉目嫣红,心跳加剧,胸口急起急伏,很快,她盈盈一握的柳腰,被揽住,后仰间,一双凉唇覆在了她樱唇,她闭着美眸,心中羞喜交加,幸福在心儿蔓延开来。 棚船轻舟在远处正朝此处划来,船上伫立的尼姑般若,和正在划船的妙儿,当见是李燕云和童清湫没事,两个小妮子脸上欢喜满面。 可当瞧见这一幕,般若和妙儿笑容僵住,般若银牙咬的咯咯作响,一脸愠怒,划船的妙儿眼眶微红,慕然间,泪湿双眸,心中复杂万分。 一身甲胄的封不平凝视那一幕,仰面哈哈大笑。 “终于找见了,而且——妙儿姑娘,你瞧瞧,我就说嘛,他们俩定是天生一对。”封不平说着朝后一瞟,见般若和妙儿脸色不好,他不由眉头一皱,尴尬的看向周朗,心里自问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观察入微的周朗笑容冷了下来,哼了一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不过俩人也放宽心,幸好皇上无事,否则俩人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没多久棚船坐着李燕云与童清湫,船篷中般若在念经,妙儿在划船,周朗封不平大眼瞪小眼倒也安静不已,听着船头皇上与童清湫的对话,俩人肉麻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般若小尼姑则是尽量的念着清心咒。 “我问你,如若我与小彤子一起落水你先救谁?” “都不救!”李燕云笑道。 “为何?” “因为我宁愿你们与我掉入爱河——” “油嘴滑舌!” 俩人坐在船头,并肩看向远处,同是面带微笑,天边斑斓的晨霞也愈发灿烂醉人。 棚船中双手合十的般若银牙紧咬停止了念经,周朗和封不平听得身子为之一震,妙儿心里又是替小姐感到开心,又是酸涩,瞅着李燕云的背影,小妮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蛋火热不已。 怎地说李燕云还有公事要办,不知他身份的童清湫自然不想打搅他办公事,相约京城花剑坊见后便与李燕云等人道别。 棚船上立于船头的童清湫瞧着岸边的身影,泪眼婆娑的挥手,妙儿走至童清湫身旁,递出丝绢:“小姐,我们继续营救么?” “嗯!”童清湫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丝绢,却发现妙儿眼圈通红,她诧异道:“妙儿,你怎地了?眼睛怎如此之红?” “无碍,兴许是熬夜熬的,”妙儿轻道:“小姐,我去划船。” 看着妙儿的身影童清湫若有所思,在她看来,妙儿似有心事,且心情很不好,她苦苦一笑,暗叹,妙儿你和我一样傻。 泥泞的路上时而有灾民穿梭而过,看着一身锦衣卫袍子的皇上赤着脚,封不平和周朗有几分不忍,曾说将鞋靴给皇上穿,皆被李燕云拒绝。 在这泥泞的路上走,怎生都感觉光着脚更舒服些,不过同时也从俩人口中得知,这一夜,俩人通知官兵寻找的同时,他俩和般若以及妙儿,也划船找了一夜。 说起般若,李燕云朝旁边瞧了一瞧,见一身宽肥袍子背上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单手置于胸前,直将李燕云当成了空气,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怎么了般若?” “没,没事。” “有心事?”李燕云笑道:“说来与好老虎哥哥听听,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哦。” 我是俗家弟子了已经,我不是出家人!般若眼眶一热,最终哼了一声嘤喏道:“我们找好老虎哥哥你这么久,你却与那童姑娘……”她欲言又止。 李燕云哈哈一笑,自怀里掏出竹简:“般若,你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我才不要看!”般若睁着圆眸,嘴上这般说,还是自他手里接过,当打开一看:“是梵文——” “认识?” “认识!”她点了点头瞧着竹简的上字眼,一下子被内容所吸引:“我从小我师傅就教我梵文——好老虎哥哥,你是从何处得来?这上面的经文,很是精髓呢。” 没想到般若还真认识这《太阴玄经》。 见她与周朗和封不平皆是疑惑,李燕云这才说在那个地方发现黎王墓,并吩咐周朗好生通报此地官员严查,并封死盗洞,不容有丝毫差池。 可李燕云怎么也不会料到,当太阴玄经落入般若之手后,般若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很不可思议。 前方灾民在排着队领吃的,般若一边随着李燕云等人朝前走着,一边看着竹简上的梵文,鲜润的小嘴中嘀咕着诸如‘摩珂萨尼伽南无衲罗……”之类的话,李燕云是一句都听不懂。 “天峰为媒定终情,” “山雪白皑似仙裙。 “秦岭黄河今犹在, “芷兰芬芳心中留, “彤云浮霞已无踪。” 蓦然间,排着队的人群中冒出这段话,李燕云心中一沉,脚步不由一停,般若没有注意,小脑袋撞在了李燕云的背上,哎哟一声停下脚步,身后的周朗和封不平,旋即循着李燕云的目光瞧去。 第629章 陈圆圆? 斜阳东升光辉熠熠,萧瑟微风轻拂李燕云额前几缕凌乱的发丝,他星眸所及之处,正有一个白衣小生,笑着从几个给灾民们递着干粮的书生间走出。 白衣小生不正是昔日在盛城自己与纳兰飘逛街,所遇到的那个唐谢元?李燕云深感奇特之际,那几个书生也在震愕地瞧着自己。 只所以记得这个唐谢元,乃是这厮与唐伯虎唐解元的外号,太过相近,当初若不是他解释,李燕云当真以为他就是伯虎,故而印象有些深。 “哈哈,唐兄!”李燕云拱手:“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唐谢元心里一喜,见到熟人,他三步做两步走到李燕云面前,口中‘哎呀呀’眼睛饱含惊讶,上下打量着李燕云,见他一身衣袍,略是迟疑后,忙抱拳道:“杨兄真是人不可貌相,竟是锦衣卫!最让唐某欣慰的是,你竟然记得唐某!” 身后的封不平和周朗笑而不语,岂止是锦衣卫这么简单?二人见唐谢元抱拳,出于礼仪封不平和周朗也是笑着回了一礼。 见般若捧着《太阴玄经》低着小脑袋神情专注的看着,对于唐谢元的抱拳置若罔闻,李燕云暗暗拽了拽般若的衣角,同时道:“唐兄才高八斗,文采了得,在下又岂会不记得唐兄你呢?” 般若这才发觉,单手置于胸前,小腰一弯给唐谢元鞠了一躬,便又聚精会神地看着竹简经书,彷如一切与她无关。 只是短发且小背背着天陨剑的般若清纯可爱,柳眉大眼,脸蛋粉嘟嘟的模样,让唐谢元看得呆了几分,略感失礼后,这才收回目光。 唐谢元谦虚几句后,道出那首《天山秦芷彤》的诗,竟在他们书生间人人传唱,其中意境,让唐谢元敬佩不已,故此一直记得当初李燕云在盛城的假名‘杨过’。 “不知秦姑娘,杨兄可寻得?莫不是这位师太正是秦姑娘?”唐谢元暗叹,杨兄果然非常人也,连尼姑都不放过。 没待李燕云回答,般若听闻扬起头来:“施主误会了,你口中的秦姑娘乃是贫尼师妹。”说完又看起经书来。 “哦?”唐谢元诧异看着李燕云:“那昔日,在盛城,你身边那位貌美的姑娘是?” 意会他所说的乃是纳兰飘,李燕云笑道:“那乃是内人!” 唐谢元怎么也不会想到,站在他面前的暂不论有一个乃是当今圣上,另外两个也是大名鼎鼎的御林军大将封不平,和锦衣卫指挥使周朗,都可谓是地位不凡。 唐谢元笑道:“杨兄果然好艳福,唐某佩服之至。” 艳福个蛋,正所谓物极必反,朕若在京城,时常为去谁宫里睡觉,还是去龙府睡觉而发愁,唉,他又怎会理解朕的痛苦,宫内如今十个,龙府四个,真是太难为朕了。 “哪里,哪里——只是,”李燕云笑道:“杨某没想到,竟然能在此遇见唐兄,当真是有幸。唐兄,你们这是自盛城归来?” “还真让杨兄说着了。”说到此处唐谢元脸色黯然一叹:“家国有难匹夫有责,如今天津卫惨遭洪涝,我等半路听闻,便急急赶来,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他言真意切,一脸忧国忧民之色,李燕云心里正敬佩之际,岂料这厮面带微笑,朝李燕云面前一凑,鬼鬼祟祟道:“顺便,姘姘女!——杨兄请看!” 豁然间李燕云对他的敬佩一扫而空,偏偏这厮还将‘泡妞’二字说的如此文雅,也算是个银才。可话又说回来,怕是他忧国忧民是真,姘女亦是真。 好奇之际,见他朝那群书生努了努嘴,李燕云举眸瞧去。 这一看才发现,被一群书生围着一起给灾民递干粮的,还有个着绫罗红襦裙女子,她唇红齿白,面孔白嫩,不时地给灾民递着白面馒头,举手投足间,宽袖摆动,美丽万分。 兴许是审美疲劳,他夫人妃子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若看在李燕云眼里,却觉得没什么,无非是样貌比较端正,冥冥中多了几分柔媚。 而那几个书生谄媚的围着那个女子,很显然,与唐兄都是同道中人。 “没什么嘛,很普通!”对李燕云来说,当然普通万分。 唐谢元狼狈为奸搂着李燕云的肩膀面带笑意:“唉,杨兄,你有所不知,这乃是姑苏桃花坞陈圆圆是也,素有秦淮八艳之美称,人如其名,该圆的地方圆,该大的地方大!再者美与丑比对参照,才显分明,杨兄你再仔细瞧瞧——姑娘们,快看来,这儿有两位俊小生!” 周朗和封不平对视一眼,恁地觉得这姓唐的甚是欠揍,明明是他娘的四个俊后生!般若则是不予理会,专注地低头瞧着经书,口中念念有词。 伴随唐谢元嗷一嗓子,下一刻,那些灾民间的女子,与那个女子一起侧头瞧来,登时,圣洁的她,如鹤立鸡群般,那样的出众与鲜明,尤其是在脸蛋略染脏垢,豁牙、头发凌乱一些面带微笑的女子陪衬下,更如草中鲜花那样格外夺目。 “哎呀——”李燕云圆眸大睁,张嘴一叹:“唐兄果然好眼力……嗯?不对,你适才说她叫甚?” “陈圆圆!”唐谢元面带荡笑:“想必陈圆圆的名号杨兄一定有所耳闻吧?不错,正是秦淮卖艺不卖身的陈圆圆,如假包换——陈姑娘,你过来,适才那首《天山秦芷彤》正是出自这位杨兄。” 陈?圆?圆?李燕云大惊失色,曾在辽东山海关,跟总兵吴玉桂打听过,当时就知有此人,尽管有心理准备,可亲眼看见,他还是颇为有些心惊。 将一箩筐的白面馒头逐一递给那些灾民的同时,便双臂端于胸前的陈圆圆,她面色一阵,将发丝撩至而后,皓腕沾摸了一下俏额的香汗,便冲这便微微弯腰,面带柔笑,算是行礼了,同样,李燕云遥抱一拳算是回礼。 不过,见李燕云吃着脚丫,她‘噗嗤’轻笑,没说什么,便又移开目光开始忙活了。 她长发垂于饱满的胸前,一张鹅蛋脸,脸蛋白嫩如雪,黛眉入鬓,凤眼含笑间些许魅惑,挺翘的瑶鼻下唇瓣弯如月牙,如此夺目之貌,也难怪会让李自成和吴三桂倾倒。 这一世的陈圆圆,与上一世的陈圆圆长得是否一样李燕云不知,这一世有没有李自成李燕云也不知,吴三桂没有,但有个吴玉桂,依然是辽东总兵。 眼前这个陈圆圆的确姿色不俗,至于要不要提醒她,遇到姓吴的和姓李的要躲着走,李燕云再三斟酌,还是让唐兄传话比较好。 当唐谢元一听,面带疑惑:“嗯?这是为何?” “哈哈,其他的你莫要问,尽管告诉他便是!”李燕云拱手道:“唐兄,我杨某还有公事在身,就不停留了,对了……”顿感肚子有些饿,毕竟与童清湫在那黎王墓待了一夜,几乎是到现在正经饭都没吃:“哈哈,我们前来办公事,为了灾民的安全,要检查一下接济灾民的干粮是否安全,还请唐兄配合,配合!” “好说,好说!” 封不平和周朗暗笑,顿感李燕云还真是有法子,如此要馒头,不至于失了体面,不过说回来,他们还真感觉饿了。 当然,李燕云联想到身后的般若,周朗、封不平他们想必也是一夜如此,便多要几个白面馒头。 当从唐谢元手中接过后,嫩脸上有些细汗的陈圆圆,她忙中瞧了正在与唐谢元道别的李燕云一眼。 唐谢元当初也是落榜,失望之下才与同伴游历山川江河,自而在盛城遇见李燕云,临别之际,李燕云还特地安慰他几分,让他明年在考,说不定就能中了功名。 一旁以前在盛城与李燕云斗诗的文康嗤之以鼻,看着李燕云他们的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他乃是公差,旱涝保收,岂会懂我们读书人寒窗苦读的苦楚——” “文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唐谢元道:“若当时在盛城,你可三番五次对杨兄不敬,他当时若以锦衣卫的身份难为你,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一没犯法,二没做坏事,他如何难为我?倒是他,当初让我念的那首诗……什么岸似绿,岸似透绿,让我颜面尽失!”文康说着将一旁的水囊递到陈姑娘面前:“陈姑娘,你口渴了么,喝口水,你喝完我再喝!” 文康这般隐晦的占便宜,其他正在用干粮接济灾民的书生岂会看不出,逐一笑骂他几句,皆是相劝陈圆圆切莫中了他的歼计。 “多谢文公子,小女子不渴。”摆了摆手的陈圆圆,红着脸不失礼仪的笑道。 文康吃瘪,只能不满的朝那些书生瞪了一眼,自顾自的喝了几口水。 不过她黛眉微蹙,有些好奇,听文康说着那什么‘岸似绿,岸似透绿’的,感觉甚是有趣,当一听唐谢元细细说来,陈圆圆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心中有些钦佩这个杨过了,本为锦衣卫不已身份压人,却当场以其他行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真妙也。 想起适才杨兄的嘱咐,唐谢元一拍脑门急忙道:“对了陈姑娘,适才杨兄说,让你如若遇见姓李的或是姓吴的,尽量离之远些!” “哦?难不成他会掐指算命?” 笑意僵住的陈圆圆,她淡眸瞧着远去的李燕云身影,心中深感奇怪。 第630章 惊异 至于为何不与她说清楚那吴玉桂,和李自成,一是李燕云无法拿捏清楚这个时代是否有李自成,干脆只提姓,不提名字便罢。 军营大帐外,有锦衣卫把守,军营外十步一岗,皆有手握长枪的官兵戒备,可谓是森严不已。 议事大帐中天津卫指挥使梅济,以及左卫赵文魁,赵文孺、赵文立、身穿官服甲胄的他们,早已在大帐中静静的等候皇上。 来天津卫视察,李燕云是一个太监一个宫女都没带,就连洗澡更衣,都说要自己来便成。 大帐中摆着两个大桶,皆是冒着袅袅热气,外面则是有御林军列队巡逻行进的脚步声和甲衣震响之音。 在寝帐中李燕云沐浴之际思考着那溃堤之事,深感天津卫那些左卫有古怪,皆是姓赵,沾亲带故的。很快,他换了一身干净银白锦袍,束好腰间的玉带之后,一时容光焕发,英气逼人。 “般若,朕洗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一声喊罢,无任何动静,多喊了几声,帐外正低头瞧着经书的般若,这才轻哦了一声,小跑进帐内,单手竖在胸前,盈盈一握的小腰微弯。 “好老虎哥哥——”般若小脸红道:“我适才走神了,一时未曾听见,对不起。” 瞧着她小手中拿着经书,这《太阴玄经》的经书她看了一路了,没想到她如此喜欢,又见她一脸疲惫,李燕云笑道:“你找了好老虎哥哥一夜,想必也困乏不已,这样吧,待会你沐个浴,在朕这寝帐中,好生睡一觉——朕去议事帐去见见天津卫指挥使,谈谈洪涝受灾一事。” “可是皇后姐姐说,让我寸步不离跟着你的呢。”般若眨巴着眼睛道。 “你不休息好,如何保护好老虎哥哥?听话!”朝前走去的李燕云似是想起什么,脚步一停,转过身来:“对了,屁股还疼么?要不要抹药?” 想起自京城来时,在半道上好老虎哥哥替自己抹药,她脸上一红,低着小脑袋,微微摇了摇头。 “哈哈!”李燕云欣慰一笑:“九草粉果然深具疗效——你暂且沐浴吧,这里安全的很,无朕吩咐,无人敢进!” 望着他的背影,般若小脸发烫的乖巧的嗯了一声,竖着耳朵听他与一些锦衣卫走远了,这才放心的走至龙榻前,将经书,和小背上的天陨剑取下,放在榻上明黄色的绣龙锦被上。 蓦然间,宽肥的衣袍落在地毯上,她睁着澈眸忌惮地看着帐篷布帘,待感觉十分安全后,这才谨慎的解开白色的小衣。 不多时,赤着白嫩小脚丫的她,纤细的小腿踏入木桶中,如快绽放的海棠嫩中透白的亭亭玉立的妙躯,在袅袅冒着热气的大桶沉下。 在热气的熏蒸下,她白嫩略显青涩的小脸烫红,玉手轻抚着藕臂,这一幕宛若一幅画般,香艳不已。 想起经书上的内容,她缓缓闭上眼睛,睫毛轻颤间,双手上下合十,本就极具慧根的她,理解力惊人,很快她感觉体内一股阴寒之力在体内乱窜,她唇瓣登时鲜红如血。 温热的浴水奇异的袅袅热气尽散,乃至消失,竟感觉至身于冰窖中,可愣是感觉不到意思凛冽寒意。 议事帐中,跪在大帐正中的天津卫指挥使梅济,还有那个三个姓赵的左卫,瑟瑟发抖。 只因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开始质问他们是如何应对洪涝的,也正是因为他们处置的不妥当,才导致溃堤发生。 如若水堤坚若磐石,李燕云也不会因此与童清湫流落那个地方,且经过了解,那地方溃堤之后,竟然淹了几个村落,洪水所过之处,自然是房屋和庄稼都难逃一劫。 在这民以食为天的时代,这损失对百姓来说,就是致命的。 而且皇上落水失踪一夜的事,他们也有所耳闻,当面对皇上之际,他们可谓是心惊胆颤。 “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一脸怒意:“如此不拿百姓性命当儿戏,那个堤坝是何人负责?” 左卫赵文孺叩头道:“皇上,乃是臣负责,只是皇上,人手不够,一时间无法将堤坝造的结实,请皇上理解臣啊!” “理解你?”李燕云哼笑:“那谁来理解朕?——你告诉朕,最起码天津卫有一万多的驻军,加上百姓,他们也定会参与铸堤,又怎会人手不够,朕已经派人去查了,若是与你说的不符,别怪朕不客气!” 一听这话,赵文孺吓的额头直冒冷汗。 “朕给你机会,”李燕云自龙椅起身:“自己说,还是等朕调查出来,朕若调查出来,朕定将你抄家灭族,若你亲口说来,朕可从轻发落。” 皇威如山,压的在场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帐内其他人等不敢言语,赵文孺一听圣言,身子骨抖若筛糠般,就连他下巴的胡须,都肉眼可见在发颤着。 立于龙椅前的李燕云瞪着他,给他深思熟虑的机会,经过一翻激烈的思绪,赵文孺最终内心崩塌。 他大哭的叩头:“皇上,臣知罪,实则驻军根本没有一万,只有八千多人——是他,”他激动指着梅济:“是他谎报的人数,年年冒领军饷,贪污,给我们哥几个封口银子,便将我们打发了!” 一听此言,赵文魁、赵文立,脸色一变,齐齐叩头认罪,又接连指证梅济。 身为他们的上司,梅济一听,老眼大睁忙不迭的叩首:“皇上,您可别听他一面之词啊!臣是被冤枉的,是他们……臣知道了,定是他们哥仨,中饱私囊,欺上瞒下,对臣谎称人数的!” 腐败若染进军队中,那这个国家将岌岌可危,皇上龙颜震怒,一脚踢翻身前的案桌,晃着手指指着他们:“你,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当下皇上这般,就连帐内的周朗和封不平都吓了一跳,慌忙跪下。 无论谁是主使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事竟然是真的,正发怒间,外面有传来一声:“报——禀皇上,文轩阁主辅,张居正到了。” “来的正好!”李燕云平下气来:“让他进来!” 很快一身红色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的张居正走近大帐之中,当见大帐中案桌翻倒在地,他面色一怔,又见皇上双手掐腰,怒瞪着那几个人,便明白皇上定然在生气。 身为天津卫洪涝救灾总事总指挥的张居正,忙下跪行礼,将粮草、救灾银、帐篷等都已送到天津卫的事,与李燕云禀报,另外救灾银,也将很快会发到灾民手中,另三万救灾兵也已到,正着人,开始忙于救灾抢险,铸堤。 救灾如救火,张居正这般速度,让在气头上的李燕云怒火消散不少,总算有个能干的!他深吸一口气:“起来吧!” “谢皇上!”张居正起身,抱拳道:“皇上为何恼怒?” “为何恼怒?”李燕云哼笑一声,坐在龙椅上:“跪在这的不是旁人,正是天津卫指挥使梅济,还有左卫赵文孺、赵文立、赵文魁、他们对朝廷宣称,天津卫有一万多驻军,岂料,经朕审讯,竟然与实际数目有差,因此互相指责,互相咬!” 张居正听得面色惊讶,大怒道:“你,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竟然如此腐败——” 为人刚直的张居正曾在朝堂上暴打吏部尚书,可见他为人作风眼里容不得沙子,且李燕云也顿感,张居正是个能臣,将此时交给张居正也好。 “既然你来了,就交给你来办!”李燕云起身,一脸寒意:“给朕记住,查个清楚严惩,分开来审,谁是被冤枉谁是主谋,自有公论,若知道谁是主谋,朝家灭族,全部处死,绝不姑息——来人,将他们押下去!” “是!”外面走进来几个锦衣卫。 四人听得抖的更加厉害,一时吓的不敢吭声。 经过他们之际,李燕云瞪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后,朝外走去:“军营贪污这种事,绝对要杜绝于摇篮,扼杀在摇篮之中,到时在整肃一下军纪,不能让这种事蔓延下去,若办不好,你这主辅也不必当了!” “臣遵旨!臣恭送皇上——”张居正跪下朝着李燕云的背影叩首,此事惊动皇上,他自然要将此事查个通透。 被封不平还有周朗簇拥着的李燕云,出了大帐,他深深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也难怪历朝历代那些昏君懒的处理朝政,着实有时能被这些老狐狸气的半死,妈地,严重影响心情! 一身银白色锦服的他朝寝帐走去,忽地,身子一停转过身来,瞧着周朗和封不平。 二人忙忙低头抱拳,很是恭敬。 怎地说,这二人在自己落水之后,与般若妙儿她们找了自己一夜,乃至一夜未眠,李燕云吩咐他们歇息便是,况且般若身手那般强,跟小彤子有一拼,自己又有沙鹰手枪在身,无须惧怕什么来。 二人感激地抱了抱拳,在将走之际,李燕云又叫住他们,吩咐周朗好生调查那四个背着二胡的刺客,到底是何来路。 见皇上行来,寝帐前的两个守门锦衣卫忙给皇上跪下行礼,当踏入寝帐之时,李燕云被里面的景色给惊呆了。 只见穿着宽肥袍子的般若,她唇瓣红如血,鲜艳无比,面如染上的霜雪般,似若白纸。 小背系背天陨剑的她,双腿盘坐在龙榻上,一双若玉的小手手背朝下放于膝盖上,她闭着眼睛,如不动如尊的菩萨般。 只是她面色极为吓人,冥冥中有几分邪气,帐中气氛诡异无比,若不是她容貌清纯,估计李燕云会被她此时的模样吓的叫出声来。 第631章 归京 军营大帐外,锦衣卫把守,御林军巡逻,可谓是戒备森严,可除了皇上,无人知道的是,此时大帐内正上演骇人听闻的一景。 龙榻上端坐的般若,她颇有及肩之势的短发如被风吹拂般,飘逸起来,映入李燕云眼帘的是般若那如浓妆艳抹的模样,她唇红肤白,隐中多了几分邪气。 愕然间,感觉大帐内的空气,也比外面多了几分凉意,如清凉的夏日进入冰窖般的惬意,只不过李燕云此刻一点也不惬意。 他睁着双眼,嘴巴半张,一副吃惊的模样,心里升起几分奇异,莫非是那《太阴玄经》? 盘腿坐在龙榻的她,对一切似漠不关心,如神像般,丝毫不动,就连周围飘着一些似有似无的气浪。 这如若薄纱般的气浪,李燕云无法解释,猜测着莫不是中微子、量子、分子、原子、精……他脸上一正,顾不得思虑,连魂穿这种奇异的事,都发生了,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尽管他也想不透,想不透,干脆就不想,他急急朝前一步。 “般若?!”李燕云试探着叫:“你无碍吧?!” “好老虎哥哥,我没事!”般若睫毛颤抖了几下,放置膝盖的玉手,微微抬起,双手在胸前合十。 她神志还算清醒,李燕云不由放下心来,长舒了口气。 在李燕云朝她走来时,很快,她脸上如雪霜般的煞白,和似血的唇色也消失不见,清纯的脸蛋白嫩如昔,唇瓣恢复原有粉嫩,浑然还是平日里那个清纯可爱的般若。 目光落在她身侧的竹简《太阴玄经》上,想起自己在黎王墓时,石棺中这般经书上那个消失不见的‘慎’,李燕云心里一提,连忙坐在龙榻。 “你就……没感觉身子骨不适?”李燕云奇怪道。 她睁开水汪汪地眼睛,樱唇撅了撅,冲李燕云摇了摇头:“没有,反而精力从未有过的充沛。”她拿起《太阴玄经》皱着小眉道:“好老虎哥哥,这经书很像是一本武学,我就试探练了一下,果然是一本武学典籍呢!如今,我已学会两层。” 奇怪,一点不适都没有,怎会有那个‘慎’字? 适才般若唇红、面色沙煞白的模样,着实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皱眉蹙额的李燕云试探性抬起手来,朝她脸蛋伸去,背着天陨剑端坐于龙榻的般若,大眼睛圆睁很是费解,任由他摸了摸额头,又捏了捏脸蛋。 此一时顿感她体温正常无比,无丝毫异样,当下李燕云也放心不少。 似乎是因为她是秦芷彤的传人,李燕云爱屋及乌,对般若很是关心,再三询问没有任何不适,李燕云放松下来,便不在多问。 经历了昨晚的一夜,抛开杂绪后,疲惫之感蔓延全身:“朕累了,想眯会!——你若困了也睡吧!”见她眉目嫣红,他补充道:“放心,朕不会轻薄出家人!” “好!” 她脸上微红,被宽肥灰袍包裹的娇躯朝里面挪了挪,尽量离他身体远些的位置躺了下去,侧躺着水汪汪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颇有防备。 微微一蔑见她如此,平躺着的李燕云无奈一笑,你这小尼姑也是,一身的好身手,还怕朕轻薄,他闭上星眸,兴许是真的累了,不一会他打起了呼噜。 脸上微烫的般若这才舒了一口气,盯着好老虎哥哥看了好一会,她脸上浮现从未有过的清甜微笑,这才拿起身侧的《太阴玄经》又开始看着,同时樱唇张合间,叽里咕噜轻念上面只有她才懂的内容。 若说这天津卫的洪涝,自打张居正将物资带来,一切慢慢转好,一些灾民也相继得到了安置,朝中满朝文武,在皇上的带头捐银下,为了表达爱民,无论是忠歼,多多少少都有捐银。 毕竟皇上都捐了,若是不捐怎地也说不过去。 灾民们分得了补贴得银两,用以重建家园,无论是吃的住的,都得到朝廷相应的解决,这一些自然要归功于当世‘庆和皇帝’的圣旨。 随着下游各地官员响应命令,开闸泄洪之下,皇上视察了几天,发现洪涝水位一天比一天低,这让他颇为欣慰。 且天津卫指挥使梅济贪污案也被查清楚了,乃是赵氏三兄弟诬陷于梅济,那三人暗地谎报兵士人数,这些年来,吃了不少空饷,三人被处死的同时,抄家后,总和竟有几十万两白银。 大怒之下的李燕云,所有与赵氏三兄弟有渊源的,皆被处以极刑。 祸及六百多号人! 此为不亚于灭了九族,让朝野乃至整个大宗为之一颤,一些贪官们更是人心惶惶。 对待他们李燕云明白定要恩威并施,正如来时,发生了乱民围营,若不是杀上几个,怕是无法镇住他们。这也是杀鸡儆猴做给那些丧尽天良,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看的。 而被冤枉的梅济则是被降职一级,虽他是被冤枉的,可也有监督不严之罪,当即李燕云让吏部重新任命天津卫指挥使,梅济则是作为副使担当顾问。 这些日天津卫形势逐渐稳定,再者此处又有张居正坐镇,李燕云也不必担心,再者近期藩王们大多到了京城,要为皇上的皇子庆贺满月宴,满月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且童清湫刺杀藩王一事,也要解决。 若说唯一个没有头绪的,便是那背着二胡的几个刺客,周朗这些日没有调查清楚蛛丝马迹,按说那些人,似是江湖中人,兴许只有江湖中人才知道。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回京的路上熙熙攘攘,扶老携幼。 锦衣卫和御林军组成的近两千人圣驾队伍,离开天津卫之时,沿路获得居食的送驾百姓们绵延十几里路,感恩戴德的山呼万岁。 一银白袍子,发髻插着龙头金簪的李燕云,他坐在龙辇中借着窗帘掀开的缝隙,看着外面的百姓,面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看来此行朕没白来,正如雨兮所说很得民心。 而小背上背着天陨剑的般若盘腿坐在一旁,闭目练着《太阴玄经》,她唇瓣依然红艳无比,脸蛋白若雪霜,龙辇中气氛阴冷不少,与外面素有秋老虎般的燥热气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该说不说的,李燕云真想来句‘般若空调关小点’他是真的有些冷,双臂环于胸前,舒服的侧躺在龙辇中,星目含笑地望着龙辇外,也知道此刻不可打搅她。 以至于她眼睛睁开,脸色恢复如常时,李燕云才问她冷不冷,这小妮子则是摇头道:“不冷,反倒很舒适。” 很舒适?这让李燕云颇为摸不着头脑,好笑道:“对了般若,你可知道你每次练功时,你是什么模样,你就一点没感觉出来?” 她可爱的嘟着丰润地小嘴,茫然又摇了摇头,似乎是真不知道,当李燕云将她练功时的模样,形容给她自己听时,般若自己都吓了一跳。 般若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急道:“好老虎哥哥,真,真那么吓人么?” 见她急的要哭的样子,李燕云有些不忍,尽管他已经习惯她练功时那番模样,但若是被雨兮她们看见,难免小题大做,徒增担忧,再三询问她是否感觉身子骨有异样,在她否定之际,李燕云才不疑有他。 “那没事,般若很好看,一点都不吓人!”李燕云笑道。 在李燕云的安慰下,般若终于没那么害怕,不过李燕云心里对那个《太阴玄经》还有黎王墓石棺中的黎王背景,更加好奇,势必要调查个清楚。 这对别人兴许很难,但朝廷中不缺乏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的臣子,只需他金口一开,便能找到相关人士。 自天津卫出发之时,乃是艳阳高照,当回到京城时,尚未天明,处于三更半夜,在值班太监和般若的陪同下,到坤宁宫时。 坤宁宫中灯火通明,本以为皇后睡了,可入耳的乃是皇子哇哇的哭声,很显然半夜小皇子惊醒了。 殿内着明红色睡裙长发及腰,身段袅娜的上官雨兮,洁白的藕臂抱着襁褓中的小皇子,赤着白嫩的脚丫在殿内地毯上踱步。 她俏额上些许香汗,倾城绝色之颜,尽是柔情,墨染的黛眉下,美眸透着浓浓的宠溺,她边踱步,边哄着小皇子。 值班的宫女瞧见一道身影走近,睡意全无,忙不迭的跪下:“奴婢叩见皇上圣躬金安!” 微微一愣的上官皇后,抬眸瞧去,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张熟悉的笑脸,上官雨兮又惊又喜,心里一柔,朝前一步绝美不凡的玉面挂着笑:“你看你儿子,一直哭闹个不停!” “起来吧!” 跟宫女说了一句后,李燕云哈哈一笑,走上前来在她樱唇上亲了一口,俩人相视一笑,上官皇后心里一甜,面挂柔笑,嗔他一眼,夫妻间自是没那么多客套,一个吻便饱含太多。 自她怀里接过襁褓后,朝凤榻走去。 兴许是换了个人抱,当瞅见李燕云,襁褓中的李昭哭声戛然而止,黑漆漆的眼睛瞧着李燕云,小手摇摆着,哄了婴儿几句,小家伙竟然奶声奶气的笑了起来。 “怎样?天津卫的洪涝之事已稳妥?”一侧的雨兮说着又轻咦一声,疑惑道:“对了,般若小师叔呢?” “哈哈,稳定了!至于般若适才朕来时,让她在你侧殿歇息去了。”想起在天津卫背着二胡的那些刺客,李燕云急道:“雨兮,你可知,将剑藏于二胡中的那些绿林人士,乃是何背景?” 第632章 黎王背景 烛光摇曳在奢侈豪华的坤宁宫中,气质雍容,玉面绝美无瑕的上官雨兮,与抱着皇子的李燕云并肩坐在凤榻,自李燕云口中得知那些人,曾在天津卫行刺,美眸中些许懊恼。 说话之际,襁褓中的小皇子再次进入了梦想,李燕云边说着,边将襁褓放入凤榻前的睡篮中。 “都怪我,若不是我让般若带着天陨剑,兴许就不会招来别人的觊觎,”上官雨兮幽叹一声:“是我考虑欠妥!倒是你说的那些人,我不知道是何人,兴许我师傅知道,可是我师傅……” 说到此处,提及秦芷彤上官雨兮忙忙住嘴,毕竟他也时常为秦芷彤无踪无影而感到苦恼。 见他脸色尚未有变化,这才稍稍宽心。 “傻瓜,你也是为了朕好——”李燕云重新坐在凤榻,握住上官皇后软玉小手在手中摩挲正色道:“再者,朕这不是没事嘛?——雨兮,宫中近来可太平?” 各地藩王前来京城庆贺皇子满月酒的同时,京城女子学院招生也在进行之中,而沐王李恒曾派人前来要求解除圈禁。 顿感李燕云圈禁李恒自然有什么目的,上官皇后派人询问刑部的范清贤后,李恒的要求被上官皇后以保护他安全为由驳回。 让李燕云感动的是,自己由于那会走的匆忙未来得及给苏月儿名分,乃至这些事雨兮早已为自己办的稳妥了,如今苏月儿乃是苏昭仪,而苏月儿,一心想待在皇后身边,舍不得离开。 不得不感叹,一个强大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贤惠的女子。 “雨兮,朕……”李燕云眼眶泛红,刚欲出口夸赞她几分,一双玉指覆在他唇上,她似有出尘脱俗冠绝天下之颜微微一笑:“傻子,那些肉麻的话,无须说,我只知你是我男人,是我夫君,是我孩子的父皇,这些都是应该的!” 她黑发如墨,黛眉似柳叶,若水的眸中情真意切,唇瓣微弯,一张绝世容颜,让夫君看得痴呆几分,但联想到,他尚在月子期,只能憋出了一句:“雨兮,你真美。” 冰雪聪明的上官雨兮见他岂会不知他想些什么,玉手摩挲他的脸庞,她红着脸颊,柔柔一笑:“傻子!姐妹们哪一个又差了?” 俩人说了些话,相拥在凤榻,上官雨兮为他说些最近宫中姐妹们的事,李燕云本想跟她说起那个黎王墓中的《太阴玄经》但一想到,般若练那经书上的经文,脸色就会有异变,生怕雨兮担忧,故此便没说。 可甚是了解他的雨兮,他脸色怎生瞒得过她的眼睛,蓦然一问,没问出个所以然,上官雨兮便没再问。 童清湫给李燕云感觉相处起来很舒服,那童清湫将他当成普通人,没有皇威存在,让他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许是一些小私心,他保守着这个秘密。 见他沉睡在身旁,如孩子般依偎在自己怀里,上官皇后面带微笑,她知道,他若想说时,定会说。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又是几日已过,这几日上朝会、李燕云对于翰林书院女子学院的事颇为上心,询问了一下徐渭,才知已经招收了一百多名,其间礼部也着手着满月宴一事。 至于童清湫刺杀藩王一案,和弹劾云南总督一事,刑部的范清贤曾禀,据官兵快马来报,云南总督赵呈,已在押来京城的路上。 同时李燕云也让人监视着花剑坊,若是花剑坊店铺掌柜回来,便第一时间告知他。 由此,闲时与富察琳琅和纳兰飘在逛逛御花园,听怀有龙嗣的柳如是的弹弹小曲,与要给女子学院学生上课的安梦涵研究着学课,或在圣姑开起了麻将馆的承乾宫与朴知恩、魏灵容、圣姑、令贵妃、她们生活说话,亦或是没事逛逛龙府,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鸟语花香,植被翠绿的御花园中,一身银白锦袍皇上,趴在地上双手支撑着龙体动作一上一下,一干小太监宫女谨慎的站在一旁,诧异地看着皇上。 一身官袍的头戴乌纱帽的大臣,被小太监领来,也被皇上此举看的一愣,他忙走到亭中跪下:“臣翰林书院掌簿田晋,叩见皇上圣安。” “嗯!……九百八十六,九百八十七——” 见皇上如此他不敢打搅,可皇上如此,怎生看来似觉不雅,田晋看的老脸通红,当皇上做完后气喘吁吁的起身,田晋才费解道:“皇上,恕臣斗胆,您适才是——” “此乃俯卧撑也!锻炼身子骨地,田爱卿没事也可试试——”李燕云正色一叹:“说来惭愧,她们若在时,朕做的极为不标准,只能腰动,手臂不动。朕趁她们不在,好生练练!” 一看田晋这老小子眼中尽是不纯洁,顿感,自己一定将老头给带坏了!李燕云喝了口茶好笑道:“朕听说你在翰林院做掌簿,博古通今、对前朝大楚,也颇有研究?” “回皇上——”田晋叩头道:“皇上过奖了,那都是别人的谬赞之言,当不得真。” “起来吧!”李燕云朝前面走着,田晋在后面跟着,李燕云笑道:“那你可知,前朝有个黎王,朕想知道黎王项铣,是何背景?” 略微思虑片刻后,田晋躬身抱拳,边走边道:“回禀皇上,据臣所知,这项铣乃是前朝大楚开国皇帝,楚太祖第七世孙,黎王项塬之子,生于楚仁宗阳泰十一年,病卒阳泰四十五年……” 这翰林书院的史官田晋滔滔不绝的说着,李燕云边走边看着御花园的风景静静地听着,得到以下信息,那项铣在他父王死后集成黎王之位,生平酷爱武学,收集典籍,结交绿林人士。 只是死因极为怪异,据田晋所言,此人患上一种奇异病症,伏天竟裹着被子,苟延残喘两年,便死去,其王妃萧氏殉葬。 奇异病症?李燕云忽地停下脚步,看着田晋道:“是什么病症?那奇异病症指的是什么?” 田晋抱拳皱着眉头道:“回禀皇上,据史料记载,阴寒之症、伏日裹被,两余载卒。这乃是史料之原话,而有个名曰项禾,项铣之妹,她时而畏寒,却最终活到八十余岁,方卒!可民间野史上则记载,项铣之妹项禾,乃是一个放浪的女子,自毁婚,曾嫁三个夫婿,且肃杀之气极重,惹其不开心者,皆是不可活。” 联想到般若练时浑身发寒,他不敢掉以轻心,项禾时而畏寒?项铣死于阴寒之症,奇了怪了,为何项禾能活到八十多,项铣却死于阴寒之症,莫非这俩人都练了《太阴玄经》? 燕云一怔,再次问道:“朕问你,你可知太阴玄经?” “太阴玄经?”田晋脸色茫然,拱手作揖道:“回皇上,是臣见识浅薄了,臣未曾听过此典籍。” 田晋不知道李燕云也能理解,这都经历七百年以上,若是是太阴玄经失传了,他没听说过,倒也不奇怪。 让李燕云奇怪的是,为何般若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依她所言,反倒很舒适,这颇为让李燕云百思不得其解。 当小太监将这个史官送走之后,李燕云让小张子派人去将般若宣来,为免上官皇后担忧,自是没有惊动雨兮。 恰在李燕云凉亭中踌躇不定之际,一身灰袍的般若,被小太监带了,瞅了瞅一旁的宫女和太监们,般若双手合十,似要跪下,李燕云忙忙扶住他,便让那群太监宫女们退下。 “怎么了?好老虎哥哥?”般若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愁眉苦脸的李燕云:“你找我来何事?” “般若,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李燕云极为认真道:“你跟朕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不适?” 般若摇了摇头:“真无事,而且好老虎哥哥,我感觉我比其他时候,经历都充沛许多,就感觉浑身有一种使不完的力气,身子轻若飞鸿——你瞧!” 当如此时,般若莲脚轻点,纵空一跃,飘然上了那旁边的小湖,在如镜子般的水面,脚尖轻点,形成阵阵涟漪,她一个螺旋飞转,娇躯腾空而起,旋即头朝下,脚朝天,一记玉掌,打向湖面,‘嘭’一声,湖面炸开了一道惊涛骇浪…… 强,太强了!种种迹象,看得李燕云目瞪口呆,幸亏为了不惊动旁人,李燕云让那些小太监小宫女都退下,否则这一幕也定会让她们大开眼界。 只是让李燕云诧异的是,当般若回到他面前时,她脸蛋依然如那会练功时,煞白如纸,唇瓣如血,可很快又恢复如常,转为了清纯可爱的般若。 她鼓了鼓香腮,缓而微微一笑:“如何,好老虎哥哥,我没骗你吧,我真没事。”她松开小手:“你看,我能将水化成冰,可好玩了。” 好玩?若是没事,那便好!李燕云叹道:“般若,你记住,若身体稍有恙,一定要告诉朕!” “嗯,般若记住了。” 般若乃是秦芷彤的传人,若她有点事,李燕云真不知该如何跟秦芷彤交代,故此对般若也是担忧不已,可见她没事,反倒比以前更加强悍,李燕云才松了口气。 当般若走后,恰在看着她背影发呆之际,手中执着拂尘的小张子急急自御花园的小路跑来。 小张子禀报说,那前宫锦衣卫指挥使,周总管派人来禀报,说是花剑坊的铺子已经开了。 并且铺中掌柜的,更跟周朗说明,想要见姓杨的。 第633章 新娘新郎 既然花剑坊开门了,那便是说明童清湫与妙儿回来了,想起与她的约定,李燕云心里感慨万分。 当即吩咐小张子给他取一套民间的便服来。 璀璨和煦的秋阳下,京城西长安街,如逢集般热闹,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路两旁的铺子,绸缎铺子、瓷器铺、玉器铺更是林立,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一身白色锦袍的发髻高插玉簪的李燕云,蓦然间瞧见一家琴铺,便转身进了去。 咦?皇上不懂音律买琴作甚?对皇上和童清湫之间约定不甚清楚的周朗,他稍一迟疑,也只得跟随而进,后面那十几名便衣锦衣卫,其他人等则列队站在一家琴铺前。 琴铺中顾客正为一把几两银子的古琴而讨价还价,争论不休之际,忽地外面传来一声:“掌柜的,将你们本铺最贵的古琴取来!” 此声喊来,顾客们和掌柜的皆是为之一震。 循声望去,李燕云与一身绸缎袍子的周朗,身后背着天陨剑的小尼姑走进铺来,周朗见他们发愣,喝道:“怎地,我家公子之言,你没听见?” 黑起脸来的周朗,颇有几分骇人,掌柜的自是不敢怠慢,一见来了大生意,忙忙来招待贵客。 “哎哟喂,公子满面红光,莫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掌柜笑道:“若说,本店最贵的,当属那把红木古琴,优美的音色,亮而噪音,柔而不虚。饱满的音质厚而不……” 深感这厮,略显啰嗦,李燕云笑问:“多少银子?” 一话说来,掌柜愣了半分后,伸出五个手指,周朗好笑道:“五百两?” “五百两?五百两你哪买去?”掌柜笑嘻嘻道:“五千两!” 一听数目,铺中的顾客们差点没站稳,李燕云则是潇洒地打个指向,转过身去,朝外走去:“给银子!琴,咱拿走!” “是,公子。”周朗应声。 铺中的掌柜的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平时到这买琴的,无论价格高低,人家都是看得仔仔细细讨价还价,唯独这个公子不同,价格不谈,琴不看,爽快的就付了银子。 看来此人非富即贵。 怎地说与李燕云来民间也不是一次俩次了,到了民间,相对的礼仪也没那般繁杂,当肩上扛着古琴的周朗,问起李燕云又不懂音律,买琴作甚。 瞧着他肩膀上的古琴,红木而制精美不已,李燕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见周朗眼神疑惑,旋即一笑小声道:“周朗,人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嘿嘿,你猜朕是哪一个?” 眉头轻皱的周朗闻言,略微思虑——久旱逢甘霖、很明显皇上占不着,他乡遇故知皇上更占不着了,金榜题名时自是不用多说。 经过一翻排除法,周朗眼睛大睁,恍然长哦一声之际,李燕云原地做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腰部运动之动作,看得身后一干便衣锦衣卫人人瞳孔放大,大张嘴巴。 路过的姑娘们远远瞧见,尖叫声一片,红着小脸,掩唇笑着跑开了,一帮性情直爽男子朗声大笑。 路上说说笑笑,气氛甚是轻松。 京城青楼酒肆林立,除此之外李燕云还有意外发现,说是江南有名艺伎陈圆圆到此,要在沁春园唱戏,一干公子哥,三五成群的前去。 难不成那个陈圆圆也来京城了?李燕云微微一笑,则是不当回事,按说那陈圆圆倒也是个好心肠,能在灾区救济灾民,可见她善良不已。 两盏茶后,锦衣卫簇拥着李燕云来到花剑坊,迎接李燕云的自然是一小裙扎着羊角辫的丫鬟妙儿,她笑着招呼一干锦衣卫在铺中竹椅落座后,红着小脸看着李燕云。 “杨公子,你,你且随我来!”说着羞答答的低着脑袋的妙儿,扭着挺翘的小臀走在前面,为李燕云领路,朝有着花圃的院内走去。 这妙儿,每次看见朕脸红个甚,自周朗那接过古琴,李燕云哈哈一笑:“好说,好说——” 穿过后铺门,来到后院,映入眼中的是院中万紫千红的花圃,百花争艳,花香四溢,花香入鼻,沁入心扉,让人心旷神怡。 闻着清新之花香,边欣赏着前方领路,身段亭亭玉立,小臀扭摆的妙儿,此情此景当真是如一幅画般。 “对了公子——”妙儿立住身子,李燕云将本能落在她小臀上的目光收回,正色道:“怎的了?” 妙儿眼圈微红的转过身来:“我家小姐说,与你成亲,不讲繁文缛节,不必大费周章的大办特办!” 当闻此言,扛着被锦布包裹着古琴的李燕云,他脸色黯然下来,与童清湫待在一起,俩人如普通人般相处,这是很难得的。 如若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怕是连仅有的这种感觉都会失去,也极有可能是她不愿意的这种相处方式,这点李燕云深以为同,毕竟宫中那么多礼节高墙束缚禁锢,她又怎会喜欢呢。 “既然如此,就全凭她心意便是!”李燕云叹了一声。 “姑爷你真好。”妙儿玉面温柔一笑,说着转过身,扭着小臀继续走在前面带路。 姑爷?微微一怔的李燕云,显然一时还没适应这个称呼,笑道:“哪里,这是应该的!” 与妙儿走了一会,被带进一间厢房,厢房中桌子上叠好的新郎服映入李燕云眼中,妙儿红着小脸:“我来为姑爷更衣!” “这,不好吧,妙儿,我有手有脚的自己来便是!”李燕云正经脱掉了外面一层锦衣。 可架不住小妮子的温柔,扎着羊角辫的妙儿,拿起桌子上的新郎服,走至他面前,略带哭腔道:“从小小姐就是我服侍的,我服侍姑爷又何妨?” 瞅见她要哭了,李燕云心里有几分不忍,哈哈一笑:“瞧你,哭个甚,你为我更衣是我占了便宜才是——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妙儿了。” “姑爷客套了。” 不得不说,当妙儿为李燕云更衣时,她双颊红润如霞,贝齿轻咬着粉唇,些许不安,偏偏小妮子眼中蕴泪,心中又是替小姐感到高兴,又是几分酸。 可更衣间李燕云的胳膊,时不时会碰到她胸前,她脸蛋发烫,当见李燕云眼神澄澈,似根本不是故意,她羞意绵绵,俩人冥冥中又有几分暧昧。 当一身新郎服,头戴红帽,身上系着有红花的红绸的李燕云,踏入正堂,他被正堂中的景色,给看的一呆。 红菱、红绣花、写着双禧的红纸、装饰的很是齐整,井井有条,入眼皆是红色,很是喜庆,就连正堂的两把椅子中间都放着两盏茶杯,只是那两把椅子空着,怕是无人坐,也只是个象征而已。 想起她的身世,登时觉得,很明显是主仆二人早就准备好的,有些感动的李燕云,微微一叹。 昔日进了花剑坊,谁曾想到,那个高冷为自己看病的童姑娘,如今自己就要与她成亲了,还是背着皇后她们,朕有罪啊,朕犯了男人最容易犯的错误,日后一定要好好检讨。 正千思万虑间,一身暗红色扎着羊角辫的妙儿,搀扶着盖着红盖头,袅娜身躯被红裙包裹童清湫走了进来,红盖头里面她的脸蛋上挂着甜甜笑意,心儿噗通直跳。 空庭日照花如锦,红装美人入堂来。 此两句话,将此情此景映衬的淋漓尽致,李燕云呼气为之滞,虽然成亲洞房不是一次两次了,与小婉她们都这么办过,可每次都跟第一次成亲那般激动,自己得慢慢习惯才是,要不然总觉得自己是个纯情小君郎。 妙儿笑容花一般的灿烂:“姑爷,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来牵你的新娘!” “嘿嘿,来啦!” 笑嘻嘻地李燕云忙不迭自妙儿那,接过童清湫软玉温香的小手,童清湫心里甜蜜的同时,感觉他急忙忙的样子,羞涩地玉手伸进红盖头内,掩唇一笑。 一个红色新娘服,一个新郎服的二人,手牵手在正堂正中停下脚步。 “一拜天地——敬天地!” “二拜高堂——敬父母!” “夫妻对拜——相敬如宾!” 妙儿娇唱之时,二人牵着红菱互相深施一礼,轮到要说送入洞房之时,妙儿小脸烫红,朦胧间有些羡慕小姐和姑爷,看着姑爷与小姐互相对拜,她心里百转千回,被这幅画面看的失了神。 半天没有反应,李燕云好奇,这妙儿是不是忘了最重要,也是我最擅长的一个环节?他提醒道:“嗯?妙儿,好像还有一句你没说!” 红盖头后面的那张妙颜早已滚烫不已,幸好他看不见童清湫此刻的表情,要不然定会被迷住几分,童清湫轻呸一声低下头去,心如鼓鸣甚似鹿撞。 “礼毕,送入洞房——”妙儿面上挂笑:“祝姑爷,和小姐早生贵子!” 不多时,新郎牵着新娘的手,走出了门。 看着小姐与姑爷朝婚房行去的背影,妙儿泪眼模糊,娇躯无力地靠在门框,哽咽几声最终晶莹地泪珠儿自眼眶中滑落在白嫩的俏面上。 第634章 新娘新郎(二) 贴着喜字的婚房中,锦被床单皆是红色,与各种枣仁桂圆之物,预示着早生贵子的美好寓意。 圆桌红烛闪烁,一把被锦布包裹的古琴放置在桌前,乃是适才让妙儿提前拿进来的。除此之外,圆桌上还摆着红色陶瓷酒杯,与一个红色的酒壶。 将她带进榻前坐下,打量了一下她的闺房,桌椅橱柜齐全,简约而又干净。一股淡淡的芳芳入鼻,与童清湫身上那股香味如出一辙。 真没想到,首次入她闺房,竟是与她成亲之时。 又看了看端坐于身旁自己的新娘子,李燕云微微一笑,心中被幸福笼罩,一身红色新郎服的李燕云,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霎时,她白如嫩玉般,精致似精雕玉琢般的脸蛋,呈现在李燕云面前,柳眉似笔描,澄澈含羞的眸子低垂,高隆的瑶鼻,红唇微弯,美中有媚,媚中透着几分清丽。 如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将李燕云看得一呆,瞅见他一旁的他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童清湫似娇道:“傻子,看个什么,恁地不认识了?” 自失神中反应过来,李燕云握住她软玉温香的小手:“我娘子我怎会认不出?” 侧眸瞧着他笑嘻嘻的样子,心里万般甜蜜脸颊绯红的童清湫,小心道:“如此简单的成亲事宜,夫君你不会怪我吧。” “怎能不怪?”李燕云朝圆桌上努了努嘴,起身走至桌前:“你瞧,我还带了聘礼来的,本来是来下聘礼,按规矩一步一步来,岂料你竟然新郎服和新娘服都准备好了。” 她脸上一红,嘟着小嘴道:“怪也没辙,我们拜完天地了,现在你已经是我夫君了。” 说话间,见李燕云将包裹着古琴的锦布去掉,她看清那古琴的材质,倏地玉手提起裙摆,站起身来,一张妙颜很是吃惊。 走至琴前,玉手轻抚琴身,疑惑道:“夫君,红木本就价值连城,且这红木雕刻的如此之精细,琴弦一看便不是凡品,你一个锦衣卫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买这红木琴?这得花多少银子?” 见她心疼银子,颇有管家婆的风范,李燕云心中一暖,这点银子怕是对皇后,或者如今龙府夫人们来说,怕也只是毛毛雨,圣姑与令贵妃那几个妮子打麻将都是几万两银子,又岂会在意这几千两。 真是太难得了,李燕云感动涕零。 “没多少银子,几百两而已!”李燕云大言不惭道:“几百两也是我贪污而来,嘿嘿,娘子不会告发我吧?” “才不信呢,你在黎王墓,看见那么多价值不菲的冥器,都无动于衷,又怎会贪污?”童清湫如实道:“再者说了,这怎生看,也不像是几百两的价值,少说几千两以上!” 好好的氛围,咋扯到琴上去了?李燕云抄起她的小手,拿起酒杯置于她手中:“娘子,暂别管它多少银子,你还说,要教夫君我弹奏逍遥曲,我可清晰的记得!”他又拿起另一个酒杯:“而且,若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教一辈子!” 这番话说来,童清湫心里被幸福浸满,眉目间些许嫣红,拿着酒杯的手,也不由为之一颤:“傻子,再笨的人,怕是几年就学会了。” “不管,就一辈子!” 经李燕云如此转移话题,琴的问题暂时被糊弄过去了,俩人互相勾着对方的胳膊,喝了三杯之后,一身红色新娘服的童清湫,她那被烛光映衬的白嫩小脸,在酒的作用下,如绽放的荷花带红般鲜艳。 二人相继放下酒杯后,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她媚眼如丝,胸口起伏之余,气息紊乱,轻咬贝齿间,俏丽的模样,说不出的诱人。 红唇微启间,唇齿中挤出二字“夫君——” 恰在李燕云喉咙干涩间她如此轻呼一声,似催燃的干柴般,气喘如牛的李燕云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她浑身酸软间,无力的将脑袋搭在他胸口,幸福弥漫在整个万分羞喜的心头。 红色新郎服新娘服相继落在榻前的地毯上,红帐缓缓落下,伴随着红帐微微颤动,一声无力且令人遐想的娇哼之后,是唱不完,道不尽的呢喃浅唱。 红烛摇曳时,见证了幔帐剧烈的晃动,如地震般,颇有榻塌帐倒之势,春色沉浸在精心布置的喜房中。 媚阳高照,万里无云,远处喜鹊清鸣,正堂中,周朗和一干便衣锦衣卫充当着宾客,皆是面带笑意,注视着正堂中的李燕云与童清湫。 发髻半挽在脑后,一身淡红色纱裙,柔躯婀娜多姿的童清湫,初做人妇的她眉目间多了几分柔媚,面含淡笑,与红色锦袍神清气爽的李燕云立于正堂。 亭亭玉立的俏丫鬟妙儿则是端着一盘饺子,笑嘻嘻立于二人面前,童清湫眉目含羞的,与李燕云一道拿起筷子,他一口夹起饺子,塞在口中,大口的嚼着。 双颊飞红如红云的童清湫,夹起饺子,另只手衬托着,樱桃小口轻张,在饺子上咬了一口。 咽下饺子后,待她细嚼片刻,一众人等包括妙儿在内,笑道:“生不生?” 童清湫面红耳赤,羞涩道:“生!” “对!”李燕云哈哈大笑:“生生生!” 一众人等热闹非凡,正堂中气氛热烈不少,怎地说夫君的‘同僚’都是客,旋即吩咐妙儿将他们招待好,并办桌酒席。 本来与他成亲就有些仓促,正堂中俩人说了一番话,之后童清湫,则是问他在京城是否有宅邸,否则,夫君倒是像个倒插门的,说完这话,她脸上通红。 她见夫君不在意,可她却极为生怕夫君会脸上无光,李燕云则是两眼一抹瞎,本带聘礼来,要提亲,奈何成亲之礼也行了,这些超出他的意料。 “娘子你有所不知,”李燕云一脸为难道:“在之前,我可都是住在北镇抚司中,无宅邸啊,既然是倒插门就倒插门吧!实在不行,我去谋反,弄个皇帝当当,你看如……” 童清湫倒吸一口凉气,玉指盖上他的凉唇,急急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怎地说得出口,还要谋——呸,吓死个人了,你是不想活了么?若被他人听见,去告发我们,可如何是好?” 她眼中惊恐,似是真被吓到了。 开玩笑,造自己的反?李燕云嘴唇一撅在她的手指上亲吻一口,顺势握住她的小手道:“怎么舍得呢,好好的娘子不要,非要去谋反。” “你不可再说那俩字了,若你有恙我也不活了!”她眼眸蕴泪,脸蛋贴在他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幸福不已:“我要你天天陪着我,夫君,我还想……” 她欲言又止,媚眼如丝的眸子微抬间,如一个要吃的猫咪般可怜兮兮,多了几分勾人的魅惑,自李燕云怀中抽身而出,朝外走去,走出几步,似娇还羞的看着李燕云。 “夫君,你来——”面红耳赤的她忙忙又撇过头去。 “嗯?作甚?童清湫还是算了吧,俯卧撑今日已经够多了!” “你快来!”她声若蚊呐,眉目嫣红如成了精的狐狸般,一颦一笑间,娇媚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着她玲珑曼妙的柔躯,李燕云一叹:“好吧,再多几次也无妨——妙儿,给本姑爷炖上猪腰子!” 俩人如胶似漆地朝喜房而去,不多时喜房中,那火红的幔帐再次剧烈无比的晃动起来。 媚阳渐渐西沉,一身尼姑袍子小背背着剑的小妮子,带着一干便衣太监,出现在花剑坊门前,那些太监穿着百姓的服饰,抬着大箱小箱子,只是小尼姑眼圈微红。 当妙儿迎接出来瞧见她,惊喜道:“般若?你怎来了?” 在天津卫,曾与小尼姑找自己小姐还有姑爷整整一夜,俩人之间虽然不太熟,但也互相知道称呼了。 喜房中,幔帐晃动间,妙儿前来正要叩门,当听见里面的浅唱如天籁之曲般的妙哼,妙儿脸蛋红若火烧,心里噗通直跳。 不知过了多久,待里面动静消散,妙儿才叩响房门:“小姐,姑爷?” 幔帐中依偎在李燕云怀里,俏丽的脸蛋红如艳霞的童清湫妙眸圆睁,眉目间羞意绵绵的她深感好奇,慵懒地躺在榻上的李燕云在她额角亲了一口道:“娘子,去看看怎生回事。” “好!”她心里甜蜜之余,红着小脸,乖巧地应了一声后,妙躯自李燕云怀里无力的起身后,忙裹着衣裙前来给妙儿开门:“怎么了妙儿?” 见小姐发丝凌乱,妙儿当然知道是怎生回事,小妮子羞怯的跟童清湫说着。 当妙儿走后,童清湫关上房门,瞅着她似露非露被红裙包裹着的婀娜身躯,李燕云奇怪地笑道:“怎地了娘子?” 童清湫朝此走来,坐在榻上媚中带柔一笑:“般若带来一些聘礼,说是北镇抚司许你几天假,让你这些天无须去当差了呢,夫君,你可以好生陪我了!”她欣喜地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李燕云笑脸一僵,大手轻抚她的玉背,眉头一皱。 兴许这个暗语别人听不出什么来,李燕云却为之一震,完了,皇后知道了,真是百密一疏啊。 她跟般若一问,不就知道在天津卫发生了什么?般若可是个不会撒谎,定会跟雨兮全盘说出自己在黎王墓那里与童清湫困了一夜。 当下李燕云一分析便知,上官皇后定是打着北镇抚司的幌子,让自己好生陪着童清湫,莫要辜负人家,否则她又怎会派般若前来送聘礼? 第635章 撞见美人 半阳沉西,夕霞璀璨,花剑坊的喜房中,一袭淡红色纱裙的童清湫,如贤妻般,红着娇媚的脸蛋,为李燕云更衣。 她若远山似的黛眉下,饱含春波的美眸含笑,洁白晶莹地玉手,抚去李燕云身上淡黄色锦袍的褶皱,闻着她身上似有似无的清香,李燕云大手在她身上一番伺候,惹地童清湫如猫般的撒娇轻叫。 如狐猸子般勾人的她,娇躯酸软无力之下,柔躯有意无意地在夫君身上蹭着,愣是让李燕云心里又一阵痒痒,他是怎地都没想到,平日里那般端庄的童清湫,竟是装出来的,这般为人妇之后,竟然有如此一面。 怕是如此下去,猪腰子、牛腰子、将成为自己常备之物了,正所谓,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啊。 为他束好玉带后,童清湫身躯依偎在他怀里,脸上红若胭脂,扬起小脸柔笑道:“这身锦袍,乃是为你买新郎服时,我特地给你买的,怎样夫君,穿的是否舒适?” “嗯,不错,极为舒适——夫君赏你!”说着李燕云吧唧在她脸上啄了咬一口,她心里甜若蜜桔般,面红如霞的她笑道:“夫君我想……” “啊?”一听他这话,李燕云龇牙咧嘴双目圆睁:“还想?童清湫,马厩的马都没那么配种的,你好歹得让夫君歇息歇息才是!” 见他这般惊讶的模样,童清湫咯咯掩唇一乐,红着脸道:“才不是呢,我是想吃东西了,好饿!而且——”她羞涩的头一低无力地匍匐在他怀中,声细如蚊:“你不嫌累,我还受不了呢!” 她香腮似丹霞,美不胜收,此举惹地李燕云哈哈大笑,大手在她纤腰摩挲了几番,俩人柔情蜜意地说了一番话,童清湫才去梳妆打扮。 须臾,坐在圆桌前的李燕云,品着茶,瞧着正坐在铜镜前的美人,她举手投足间,将女子的柔美体现的很是完美,看着映在铜镜中她白嫩脸蛋,他心中涟漪阵阵。 不得不说,不施粉黛的她,本就清丽不俗,似有出尘之意的仙子般,沉默不语间,那份气质更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难怪李燕云时而会将她当成秦芷彤。 不过秦芷彤浑身气质比她冷上很多倍,性格更是内向孤僻,不喜与人来往,喜欢清净。正是这种性格,在曾去往前金的道路上,可谓是对自己照顾有加,柔中有细。 脑海中浮现手执长剑的她,一袭圣洁白裙,婀娜直拔的身段,如瀑及腰的长发飘逸,白嫩无瑕疵的仙颜表情冰冷如雪,若水中蕴泪看着自己,似下凡了的仙女般楚楚动人的模样,李燕云眼眶恁地红了。 坐在铜镜前的童清湫,将胭脂红纸在细嫩的唇上一抿,将胭脂红纸放在梳妆桌间,发觉夫君默默无言,好奇地蔑了一眼,发现铜镜中的夫君脸色黯然,她心中一疼。 “夫君——”轻呼一声后,她犹豫半分,为了不让他难过,她面上浮笑,俏皮道:“夫君,你来看我美不美!——顺便为我戴朱钗,为我画眉!” “那还用说,我娘子肯定美!”李燕云笑着实话实说,听得她很是欣喜。 起身走至她身后,将梳妆桌子朱钗轻轻插在她的发髻上,自她手中接过眉笔,照李燕云来说,她不打扮都美,画眉什么的,无非就是锦上添花,美上加美。 她美眸略带笑意直视着李燕云神情专注的样子,心里幸福万分,目光中亮晶晶地泪水闪动。 当画好最后一笔,李燕云奇道:“你怎生哭了?” “夫君,你能一生一世为我画眉么?”童清湫一把抱住他的腰,哭了起来。 “这不废话么?你是娘子,我是夫君,当然一生一世为你画眉!”李燕云摸着她的后脑勺,一脸认真道:“此生为你画眉,来生也亦无怨无悔!” 这话听的她心头一热,幸福之余,恁地又笑了起来,她又哭又笑的模样,惹地李燕云一头雾水,不禁暗叹,女人当真是水做的。 她情绪来的快,消失的也快,见她心情好转起来,李燕云也轻松不少。 这时代女人讲究三从四德,嫁为人妇,自然不宜抛头露面,花剑坊为人看心病的职业,童清湫则是说,不宜在做,否则就不是三从四德的好女子了,而且免得给夫君丢脸。 这点李燕云感动之余,对她赞成支持,而且他本就没有那般迂腐的思想,哪怕她愿意做着给他人看心病的生意,李燕云也不会有意见,毕竟这种职业在前世有个很好的名字——心理医生。 虽是花剑坊的看心病的银子贵了些,但童清湫大多都用于救济百姓,心地善良无比。 不过据李燕云所知,那些前来看心病的,大多是达官贵人,毕竟只有达官贵人才出得起那银子。只因隔着一层薄纱,那些人至今不知这花剑坊的掌柜的长什么模样,这反倒免去不少麻烦。 “夫君,你能理解我就好!”童清湫眼中欣喜,旋即黛眉一蹙:“可是夫君,我不想闲着,我觉得女子不比男人差,男子能挣银子,女子也是可以的。” 被她矛盾的想法逗的一乐,站在她面前的李燕云笑着,瞧她面前的铜镜,看着镜子中她朦胧模糊清丽的面孔,顿感这种铜镜与前世的玻璃镜子,清晰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倏地,脑子中灵光一闪,为何自己就不制造玻璃出来呢?玻璃制造并不难,有石英石或石英砂,石灰石、纯碱、这些原料,想要得到那简直就是一句话的事。 略微回忆玻璃的制造步骤后,李燕云点了点头,在这种时代,玻璃如若弄出来,那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再者让户部给自己批点地方,开些玻璃作坊,那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瞅见他脸上一阵喜色,童清湫几分不解:“夫君,你怎的了?” 反应过来的李燕云嘿嘿一笑,蹲在她身前,握住她软玉温香的小手道:“我有一个想法……” 喜房中,李燕云花了盏茶的功夫将步骤告诉童清湫,她则是半信半疑的听着,当听闻夫君说,最后能制造一个名曰为‘玻璃’之物的时候,她深感奇特。 但见夫君如此自信,她亦然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前世,李燕云从未制造过玻璃,一开始若想大批量制造显然不可能,得先实验,掌握其中奥妙,一步步摸索,才是最稳妥的,毕竟罗马不是一天可以建成的。 至于那些原料,童清湫则是说翌日一起去逛街时,顺便打听打听,李燕云好笑,何须去打听,无非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不过当即也很犹豫,要不要告诉童清湫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有些无奈,每次一暴露身份,这种感觉顷刻就会破碎,尤其是见她们八经给自己行礼时,就颇感无奈,也只有私下里,才相对来说,与她们相处,才比较洒脱随意一些。 这一夜李燕云并未回紫禁城,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夜就丢下童清湫,独守空房,这种事他做不出来,难道说抹干净嘴,就开溜,那与禽兽有何分别。 为了引起童清湫怀疑,那些暗中保护自己的锦衣卫,李燕云则是让他们,打道回府,回家歇着去,不过这些便衣锦衣卫还真是会做人,兴许是周朗教他们的配合自己演戏,对于自己与童清湫成亲,他们竟然还行了礼金。 几两银子不嫌少,几十两银子也不嫌多,大伙凑着,聊表心意,这当真是演戏演全套,一个谎要很多人来配合圆场。 同样是阳光明媚的第二天,京城西长安街,车如水马如龙,一身白色锦袍的李燕云,跟一身淡雅素裙的童清湫在街上逛着。 后面则是跟着丫鬟妙儿,羡慕地看着新婚夫妻,俩人有说有笑,说着情话秀着恩爱,隐间,妙儿心里酸涩不已,可姑爷倒也不同于寻常男子,说笑间搂着小姐的腰的大手,时不时在小姐臀上轻抚一下,看的妙儿脸蛋嫣红。 还好这隐晦的一幕有妙儿,走在后面遮挡不至于被人瞧见,童清湫则是羞涩间,心中升起一阵怪异的兴奋,明面上却对他薄怒轻嗔。 “你也是,一点都不老实,若是被人瞧见多羞人。”童清湫香腮粉红小拳捶他一下胳膊。 娘子所言甚是,看样子这个臭毛病得改,都他娘形成习惯了!他心里也自责了一番后,面上却笑道:“无碍,顶多被妙儿看见,妙儿也是自家人——”说完他不忘回头瞧着娇羞的妙儿:“是不是妙儿?” “啊?是!”妙儿低着头走在后面应声。 三人在集市走了一番,时而进布匹铺,时而进瓷器铺瞧瞧,童清湫心情倒也舒畅无比,三人微笑着自一家卖绫罗绸缎的铺子中出来时,铺门前,一个衣着华丽锦绣袍裙,气质雍容大方,容颜绝色的女子,怀中抱着襁褓自轿子中而出。 且身后跟着四五名丫鬟打扮的女子,当即瞧见这个女子,李燕云脚步不由一停。 那女子似也瞧见了李燕云,她微微一愣,缓而装作不认识他般,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脸色淡若止水,莲足轻微走动,与四五名丫鬟,进了铺子,跟李燕云似若根本不认识,如若陌生人一般。 自他身边路过之时,长发如瀑及腰的她绝美地玉面尽是冰冷,美眸愣是看都没看一眼李燕云,只是微微瞟了一眼童清湫,便目光直视前方,走了过去。 她经过身旁后,一阵香风入鼻,李燕云原地发呆,脸色黯然看着女子的背影。 “怎地了夫君?”童清湫玉手勾住他的胳膊,奇怪道:“难道……看见人家漂亮女子,就走不动道了?我可提醒你,人家都有孩子,我可告诉你,你若对其他女子有想法,那她也只是妾,我才是大的。” 大的你是做不成了,你排行第十几名呢!李燕云暗叹,那是朕的皇后,她怀中抱的可我儿子李昭啊,雨兮,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呢? 第636章 相邀沁春园 若说上官皇后能出宫到民间,倒也不奇怪,没有那种迂腐思想的李燕云,生怕她们在宫中待着烦闷,早就说过,她们可以随意出宫,去龙府居住,龙府的苗小婉林诗音她们,亦然可以随意进宫。 可皇上说归说,她们出于女子的本分,未免闲杂人等乱嚼口舌,一直都安分守己,除非有什么事,譬如安梦涵在怀龙嗣前就时常出宫,与林诗音她们商量着香水一事。 只不过怀了龙嗣后,安梦涵出宫的次数就变的少了起来,只是皇后今日微服出宫,还被自己撞见了,发生了尴尬的局面,竟然看见自己,跟不认识一般。 蓝空一碧如洗,媚阳普照着,京城人来人往,自铺中出来后,李燕云、童清湫、妙儿三人沿着街边走着。 看着正左顾右盼瞧着街边商品的童清湫那张清丽的侧脸,饶有心事的李燕云心里则在盘算,要不要跟童清湫公布身份?否则这样搞得跟地下情一样,刺激是刺激了点,可总感觉跟做贼似的。 “夫君,你看看那个瓷瓶如何?若是插上花在里头,定是好看极了!”说完,半天没回应,童清湫灿烂的笑容僵住,奇怪的瞧着他:“夫君,你怎地了?跟你说话也不搭理!” “啊?哈哈,好看,好看!——买!” 听夫君也说好看,童清湫正欲要上前去,却被李燕云一把拉住了皓腕,童清湫一脸不解:“夫君,又怎地了?” 看着她黛眉微蹙的模样,李燕云干干一笑道:“那个,娘子,其实不瞒你说,我有个事……” 正要说下去的李燕云,他肩膀上却被手掌一拍,将他的话给打断之际,他好奇转过身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上次遇到的那个唐谢元,唐谢元面色惊讶,急急抱拳:“哎呀呀——杨兄,我远处看来,就像是你,走近一瞧,果不其然呐!” 见夫君遇到了熟人,童清湫笑道:“夫君,你们说说话,我去瞧瞧那个花瓶!” 说罢,童清湫带着妙儿前去看花瓶,却将唐谢元看得一呆,凑近李燕云身前,小声道:“杨兄,你这也太强了,昔日在盛城,你身边就有一个女子,适才这个女子也喊你夫君——而且,个个水灵的很。佩服,真乃天下男子我等之楷模啊!” 盛城那女子他说的自然是纳兰飘,而且这算啥,盛城纳兰飘她皇阿玛,可是有四十多个嫔妃呢,朕这才二十个都不到。 李燕云会意一笑:抱拳道:“嘿嘿,此话说来话长。只是唐兄,好巧好巧,上次在天津卫能遇到,没想到在此京城也能遇见你,我俩当真是好缘分呐!” “哈哈,所言甚是,”唐谢元仰面一笑,缓而笑道:“自落榜以来,走南闯北,游历江河湖海,在下心情也畅快不少,听说那陈圆圆与京城沁春园,签了一年的契约,那陈圆圆要在这京城达官显贵聚集之地,唱上一年的戏,故此,在下前来瞧瞧——既然遇到杨兄,不如我们结个伴,一起前去一观,不知唐兄意下如何?” 这个唐谢元给李燕云的印象不错,为人洒脱,相处起来比较舒服,难得在这一世有此朋友,还相约自己前去游逛,说真的,还真的不想拒绝,还真有点想去玩。 “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李燕云看向正蹲在小摊前看着瓷器的童清湫,一嗓子叫道:“哈哈,娘子,随夫君一起去沁春园看戏去!” 蹲在小摊前的童清湫,手中拿着几个陶瓷瓶子,扬起清丽的脸蛋笑道:“夫君,你与你朋友便是,我要将这些花瓶,和妙儿一起送回家中,妙儿一人拿不下——玻璃配料我与妙儿去打听就好。” 可不是,扎着羊角辫的妙儿,她手中提着一些绫罗绸缎,还有几壶酒,乖张的站在小姐身后,冲李燕云微微一笑,仿佛再说,你看吧,还是小姐知道疼我。 唐谢元上前一步,朝蹲在小摊前的童清湫躬身抱拳:“在下唐谢元,特邀杨兄前去沁春园一观,还望嫂夫人切莫介意。” 被叫嫂夫人,童清湫心里欣喜,瞅了俩人一眼笑道:“不介意,你们去吧!只是记得要早些回来——对了,老板,这几个花瓶能再便宜些么?” 说话间,童清湫又忙着与老板讨价还价,颇有一番管家婆的风范,她的嘱托和这般作为,让唐谢元看的羡慕不已,顿感杨兄治家有方,决定虚心讨教几番。 须臾,俩人走去,还没等唐谢元问出什么,似想起什么,李燕云脸色黯然间,忙小跑而去,寻找适才那家遇见雨兮的铺子。 在人群中穿梭之后,终于到了那家铺子前,只是铺子前的那顶小轿子早已无影无踪,更别提雨兮的影子了。 “唉,杨兄,你跑这么快作甚,累死我了!” “在下有要事,唐兄稍后片刻!”丢下这句话后,李燕云进了铺子,跟铺子中老板一问,铺子老板笑道:“你说适才那个样貌极为漂亮,抱着襁褓的那个女子啊?” “对对对,就是她!”李燕云急道:“你可曾见到她朝什么地方去了?” 店铺老板奇怪的看李燕云一眼:“你这人也是,人家都孩子了,你找人家作甚?难不成你对人家有想法,再说了,那女子一看非富即贵,不过那个女子确实长得好看,连老朽都多看了几眼……” 不愧是做生意的,说起话来不带停的,深感这厮太过啰嗦,李燕云眼睛一瞪,店铺老板忙改口道:“哦——朝东边那个方向去了!” 东边?看来雨兮是回宫了,李燕云叹了口起转过身去,店铺老板费解道:“这位公子,人家是有夫之妇,老朽劝你——” “她是我孩儿的娘!”李燕云冷着脸打断他话后,道了句谢,便出了铺子,留下瞠目结舌的店铺老板。 一想到上官皇后当时如不认识自己一般,悄身而过,李燕云心里就颇为不是滋味,偏偏还有一种罪恶感,好像对童清湫与雨兮她们都不公平似得。 不过他愁闷的心情,来的快,消散的也快,如暴风雨似的,转眼间雨过天晴,至于雨兮,待回宫与她解开疙瘩便是。 出来见唐谢元原地低头似在想着什么,李燕云走上前去抱拳仰面一笑:“哈哈,唐兄,让你久等了!” “无碍,无碍——”唐谢元拱手道:“杨兄,适才嫂夫人说的玻璃配料,是何意?” 无奈之余,二人朝沁春园去的路上,李燕云为他讲解着何为玻璃,当听玻璃,不光可以制造杯子、碟子、碗、镜子还可以用作建筑,唐谢元当真是对李燕云刮目相看。 能不能成功是一码事,光看杨兄说的神乎其神,一脸的自信,且丝毫没有开玩笑之意,就连唐谢元都相信了几分。 俩人勾肩搭背,走在集市上说话之际,远远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些人,目光不敢离开李燕云,且这些人,动静李燕云也早已发现,适才与唐谢元在前面跑时,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就让他起了疑心。 “对了唐兄,今日怎地就瞧见你一个人?”李燕云好笑道:“你那些朋友呢?” 唐谢元笑道:“他们有些乃是贫寒子弟,出身农家,这眼看入秋了,有些忙着回老家农忙去了——” “哦?这么说唐兄家道殷实?”李燕云笑道。 “哪里哪里!”唐谢元谦虚道:“在下的爷爷乃是县令,我爹乃是做些小买卖,家里倒是积攒了些薄财,算不上贫困,却也谈不上富甲一方——对了,杨兄,不知那玻璃,我可否入资?” 他是否入资对李燕云来说,都不打紧,毕竟不缺少他那点银子,可见他眼神诚挚,李燕云则是笑道:“你能出多少银子?” 唐谢元俊脸一红:“杨兄,不知二百两够不够?” 联想到这厮,定是认识不少书生,口舌功夫倒也了得,到时全部给他们培养成推销的,也未尝不可,毕竟广告还是要打的,李燕云笑道:“这样吧,如若研制成功,让你来做推销的人,你看如何?——你放心,有提成的!” “嗯?杨公子,恕在下浅薄,何为提成?” 对此李燕云只能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欣慰的是,好算这个唐谢元并不笨,一点就透,旋即俩人又说起沁春园那个陈圆圆,讨论着陈圆圆何处圆,何处之大,俩人狼狈为歼的笑声,不是让别人侧目看来。 “若说那陈圆圆可真是天姿国色,”唐谢元满眼憧憬:“哎呀呀,只可惜我等没那福分喽,那女子眼光太高,我等只可远瞻不可亵玩!” 他的话李燕云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唐兄此言差矣!世上真心实意靠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呐!” “哦?”唐谢元奇道:“莫非杨兄有法子?杨兄,若是你能连陈圆圆都能搞定,那在下对你简直就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你若能搞定,你说什么,在下就做什么。” “当真?” 唐谢元一脸的不相信:“当真!” 若以皇帝的身份让他干什么,他自然也不敢违抗,可那就少了几分趣味,当下李燕云则是玩心四起,顿感有趣。 “哈哈,好说,好说!李燕云笑了一阵后,旋即脚步一停,大吼一声吼道:“跟了一路了,就别藏着了,都出来吧——” 一声喊罢,在街头别人诧异的眼神中,二十多名便衣锦衣卫,连带一个背着剑的小尼姑,自人群中而出,相继结伴成群,走到李燕云面前抱拳。 般若走到他身前,双手合十,鼓了鼓小嘴,一副做贼心虚的可爱的模样,低着小脑袋喊了声:“好老虎哥哥——” 第637章 吟诗作对 秋阳熹照的京城大街,门庭若市,店铺小贩甚多,来往车马百姓络绎不绝,只是当下,瞧着一二十个人,朝一个锦服公子抱拳,他们不由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们乃是锦衣卫,只不过未曾穿着锦衣卫的服饰而已,也不至于被旁人认出来。 身为帝王就这点颇为无奈,到哪都有人跟着,即便是昨晚吩咐他们各回各家,他们今日还是暗暗的跟随保护着。 见好老虎哥哥戏虐地看着自己,没待他发问,娇小身躯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白净的小脸略显红润,低着头小心翼翼道:“是,夫人吩咐的,暗中保护。” 一话说来,眼前抱拳的周朗一脸的苦涩,自很久以前发生皇上流落苗家村的事,他自是不敢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否则这种护卫不周的罪过,可是担待不起的。 而般若她中的夫人,李燕云自然知道是雨兮。 顺口问她是不是她将天津卫自己与童清湫的事,告诉了‘夫人’般若小妮子则是红着脸不言语,一副做贼心虚之模样,不过见她眸子中泪水打转,李燕云心有不忍。 叹道:“好了,好老虎哥哥没有怪你的意思,般若很诚实,这份诚实继续保持!” 般若嘟着薄嫩唇瓣点了点头,芳心暖若阳照。 李燕云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同时拍了拍愣住的唐谢元:“走吧,尔等随我与唐兄前去沁春园看戏去——” 唐谢元抱拳:“杨兄看样子定在锦衣卫中身份不凡,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暗中保护,在下佩服!” 自此一干人等跟在唐谢元和李燕云的身后,唐谢元这般说来,李燕云则是笑而不语。 这都无须回答,这厮自己就给解释稳妥了,倒也省去解释的麻烦。 当想起杨兄所说的“何为套路得人心”之时,唐谢元这厮面带龌龊微笑,又见李燕云成竹在胸,他不便多问,而是说起了陈圆圆所唱的戏曲《西厢记》。 “话说这西厢记,出自于一个才子之手,只因他不满当时官场之龌龊,愤而辞官,决心以写戏抒发心中的愠愤,于是创作了这《西厢记》历来得不少人的传唱——”唐谢元荡笑一声道:“杨兄,有所不知,恰在天津卫之时,陈姑娘曾为我等清唱几句,那唱喉当真是仙音呐,闻之者无不魂断,在配上陈姑娘那张绝世容颜,当真是……啧啧啧!” 唐谢元一脸神游向往,眼睛微眯迷离,仿佛此刻就已魂断。 见他直将那陈圆圆夸到天上去了,李燕云真不知是该骂他没出息,还是为这个才子而感到惋惜。 什么陈圆圆、张圆圆的,且就拿自己的地位来说,要想召那陈圆圆侍寝,那岂不是一句话的事,他双眸一睁,被自己这个禽兽的想法吓了一跳。 若说那陈圆圆,脑海中浮现她在天津卫救济灾民的身影,她气质恬静,如淡淡的清水不含杂质,甘甜纯净。举手投足间不缺乏大家风范,身段玲珑有致,柳腰盈盈一握,可谓是窈窕妖娆万分。 至于模样,李燕云倒是记得不是十分清楚,毕竟才见过一次,印象也不是太过深刻,一般印象深刻的…… 沁春园,园林的布置,四周翠绿的白墙外拔地而起的树林环绕,鸟鸣叶绿,风景宜人,其中不缺乏四季如春的树木,相信取个‘沁春园’三个字,倒也符合。 其中不乏一些装逼的才子,三五成群结伴,手中折扇轻摇,摇头晃脑的站在院中,看着风景吟诗作对,时不时的还得到一番叫好、喝彩的声音。 偌大的院落中依傍小池塘搭建了一个戏台,当一身银白锦袍的李燕云与一身白袍的唐谢元到此,竟还有人时不时的与唐谢元打招呼,不出意外的是唐谢元的同窗。 唐谢元上前一步笑着抱拳:“哎呀——赵兄,刘兄,钱兄,久违久违了!” 与一干人说了会话之后,他口中的赵兄、刘兄、钱兄、相继看向唐谢元身旁的李燕云,李燕云身边除了般若小尼姑,其他便衣锦衣卫则是在七八步之外,戒备着,若不知的,根本不晓得乃是李燕云的人。 问起李燕云乃是何人之时,李燕云则是装模做样冲他们抱了抱拳,面带微笑跟着喊了声,赵兄、刘兄、钱兄,算是打声招呼。 唐谢元笑道:“三位仁兄,你们有所不知,这位便是在盛城做那《天山秦芷彤》的旷世奇诗之人呐。” 一话说来,三位不由对李燕云刮目相看,逐一称赞李燕云好才学。 李燕云谦虚道:“哪里,哪里,在下也只不过是有感而发。” 客套了几句之后,当唐谢元问他们适才在谈论什么,他们则是笑称,在吟诗作对,当是以‘绿’为题,做一首关于‘绿’的诗。 “那陈圆圆陈姑娘开戏时辰尚早,”其中有个人道:“唐兄,你才学乃在我们之上,不如就来一个以绿为题的诗,你意下如何?” “没错,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唐兄既然来了,也来一首以绿为境的诗。” 经不住他们起哄,唐谢元哈哈一笑,抱拳道:“那在下就献丑了!” 这便才子吟诗作对,戏台后发髻垂于腰后,端坐梳妆台前的陈圆圆,一听作那《天山秦芷彤》的李燕云前来,端庄无比的她微微吃惊,入鬓的黑眉下,一双媚眸透过布帘缝隙,瞧着李燕云那干人等。 一身白色衣袍的唐谢元踱步,在白墙边低头走了几步,看着墙边的青苔,又瞧了瞧墙外的绿树枝丫,他看了看李燕云,这才微闭双目缓缓念来: “红满苔阶绿满枝, “交欢未久又分离。 “别后相思是几时, “此情何以表相思?” 一话说来,三个才子不由叫好,唐谢元则是谦虚道:“三位仁兄过奖了,只不过此诗,乃是在下看着院中的景,又联想到杨兄甚是思念秦芷彤秦姑娘,故而灵感迸发而作——杨兄,还望勿怪在下冒失。” “哪里,哪里——”李燕云神色黯然:“好一个‘交欢未久又分离,别后相思是几时’——妙啊,太妙了!” 说完李燕云朗声大笑,笑声中夹杂着些许无可奈何之苦。 戏台后正在梳妆的陈圆圆,自帘缝中,瞧见李燕云神情失色悲戚,她眼圈也蓦然的红了,倒不是因为心疼他,则是颇为感叹,世间痴情男子真是不多了,能做到杨公子这般,真是少有人来。 能做到他这般潇洒,将诚挚的情感隐藏在心,也实属难得。 气氛热烈起来之际,唐谢元道:“杨兄,怎地说你也是好才学,既然如此,不如你也来一首以绿为题的诗?” 一旁的才子道:“没错,反正我们就是作着玩的,杨兄不要有心里压力。” “说的极是,杨兄,你可不能扫兴哦。” 关于‘绿’的诗?李燕云抱拳正色道:“既然各位如此推崇,在下不好推辞,那就献丑了——” 此言一出,不光是戏台后梳妆的陈圆圆仔细聆听,就连周围聚集的才子们,也侧目看来。 学着他们吟诗作对的模样,李燕云也摇头晃脑闭着双目念来: “床前脱个光, “地上鞋两双, “相公开门来, “老婆正欢好——” 说完他肩膀耸颤,大笑起来,其他才子愣神半晌,恍然大悟,这意思不正是在说,娘子偷晴被相公捉歼在榻的意思么? 细细一琢磨,倒也和‘绿’极为符合,当即意会明白过来后,一干才子荡声大笑,惊飞了墙外树枝上正在觅食的鸟儿,扑烁着翅膀,飞翔远方,似是尽可能的远离这帮银才。 气氛欢快而热烈,他这般的诗让正在梳妆打扮的佳人陈圆圆,听得掩唇轻笑,芙蓉玉面尽是绯红,这杨公子倒也是奇人,这等诗都作的出来,偏偏还得到不少才子的赞许。 “全诗没有一个‘绿’字,却极为工整附和,再者他们出题时,并未说是对景——”唐谢元哈哈一笑,抱拳:“杨兄啊,此诗让在下甘拜下风!” 才子们相继走上前来与李燕云说话之际,他身后的般若则是忙念着清心咒,若不是皇后姐姐交代,怕是打死,般若都不会来这种地方,尤其是好老虎哥哥的诗,简直太过惊世骇俗了些。 半盏茶的时辰,随着一名伙计喊来:“沁春园戏会开唱——”登时,锣鼓快板,响彻一片,各大才子们相继在戏台下长凳上落座。 怎地说各大才子也是为陈圆圆而来,这一开场上来几个名声不响亮的戏角,他们则是不当回事,台下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聊着天,浑然不拿台上的角色当回事。 一旁的唐谢元对李燕云勾肩搭背,看着摇头晃脑,仿佛沉浸在戏曲之中的李燕云,唐谢元鬼鬼祟祟道:“杨兄,你当真能搞定她?” 想起与唐谢元的赌约,李燕云睁开眼来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唐兄尽管放心便是!” 说话间,俨然一副无所谓样子的李燕云,朝周朗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待周朗近前,小声跟周朗耳语一番,周朗先是面色一惊,缓而面带银笑,会意地点了点头。 周朗小声道:“嘿嘿公子,我明白了!——放心,一定不会出差错!” 看着周朗的背影,唐谢元看得呆坐半晌,浑然不知杨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第638章 套路得人心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沁春园中,锣鼓响彻,同时伴随着花脸、黑脸、旦角的唱音。 而本就为陈圆圆而来的才子们,则是不甚在意,他们只为等陈圆圆上场,也不知是他们太过着急,还是怎地,一些才子们愣是将一些角,起哄轰下台去。 素质啊,李燕云摇头暗叹,这些人当真素质差,不过也无奈,这时代的人,不比前世讲文明的年代。这时代他们很现实,我们出了银子来的,自然就是我们说了算,这点戏园也没辙。 几场戏下来,终于轮到陈圆圆上场,伴随着锣鼓快板,一袭戏服的她,一手搭在下巴,一手伸于身后,含羞似娇,飘然如唱,她身段窈窕妖娆,盈盈一握的柳腰让人恨不得一揽入怀。 还没开口唱,霎时,下面一阵喝彩叫好。 不时有才子将银钱丢上戏台。 在李燕云看来,这般行为怎生都有些不礼貌。 但处于这个时代,想改变那非一朝一夕,当下只有适应才是。 据一脸兴奋的唐谢元介绍,陈圆圆此场乃是扮做《西厢记》中的红娘,当一脸白色装粉,抹着腮红,玉臂伸展轻舞衣袖的陈圆圆开口之际,在座的登时鸦雀无声,仔细听来。 “那时节你若是妇随夫唱——” “张先生啊,他蔫能倒在书房,他的病啊,可就因为呀——” “那一晚上才得下了相思病,口难张……跟随我小红娘,你就能见到了她,可算得一段风流佳话——” 几番优美戏词自她唇齿间而来,在座的才子有的摇头闭目倾听,有的按按抹泪。 她五官端秀,浑然天成,莺声沥沥,六马仰秣,台下才子看客无凝神屏气,入迷着魔。她额秀颐丰,有名士佳人之风度,歌喉样貌明艳出众,独冠沁春园,观者为之魂断梦绕。 有些才子们抹着泪轻声呼唤:“陈圆圆,本才子爱你——” “我也爱你,陈圆圆——” 一干才子不知是被陈圆圆的唱喉,还是被她姿色所倾倒,一个个如若失了魂魄,李燕云嘴角勾起,苦笑摇头,唉,一干没出息的人,真给男人丢脸,你们这般如此,只怕人家根本就没拿你们没当回事啊。 若说这戏曲,李燕云不是很擅长,承认她唱的不错,可前世年轻人谁不听流行歌曲? 故此,对他来说,这番戏曲让他颇为无聊,没心思去欣赏,更没有那帮才子抹泪悲叹那般样子夸张。 也正是李燕云这帮不在意的样子,却再一次吸引了陈圆圆的注意力,她唱戏之时,其他男子无不是一番沉浸在戏曲之中,唯独这个‘杨公子’却独具一枝,让她颇感好奇。 而站在李燕云身后的般若,一脸清纯的她,则是抿着小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她不是欣赏戏曲,而是看着陈圆圆的身姿美貌,觉得津津有味。 一曲唱罢,陈圆圆跟在场的各位才子黯然神伤的离去,有的胆大点的则是前去后台要跟陈圆圆说些话,套套近乎,可大部分都被拒绝了。 这时一身便衣的周朗前来禀报李燕云,凑近身前小声道:“公子,都已安排妥当,是否现在行事?” “杨公子,杨公子!” 正欲回答周朗,那边小跑来了个伙计,走到此处弯腰给李燕云行了一礼,抱拳道:“杨公子,陈姑娘邀你到堂屋一叙!” 当即立于李燕云身侧的唐谢元,听后一脸的羡慕,呆住半晌。 真是计划没变化快,都还没行动,她自己就找上门来了,李燕云微微诧异后,还是一旁的唐谢元拍了拍李燕云的肩膀,将之从愕然中拉了回来。 “哎呀呀,恭喜,恭喜,杨兄——适才你也看见了,一些才子都被拒绝,唯独你却被陈姑娘主动邀请,”唐谢元一脸贼笑道:“其实这和我也脱不开干系,在天津卫之时,我可为她好生介绍过你。”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唐兄,你随我一块前去,毕竟你们也认识,陈姑娘定然不介意地。”李燕云小声嘀咕道:“而且,一会有好戏给你看!” 唐谢元感动不已,冥冥中自己帮了杨兄,如今还拖杨兄的福,能在堂屋与陈圆圆一叙,好事一件。 说罢,李燕云与周朗吩咐了一下,这才与一脸荡笑的唐谢元,俩人狼狈为歼勾肩搭背的与那个带路的伙计前去,小般若则是在李燕云身后四五步处,紧紧跟随。 “杨公子,适才你也瞧见了吧,陈圆圆可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圆的地方圆,这点在下可有说错?”唐谢元轻叹:“一亲芳泽,怕是天下性情中人的梦想。” 这梦想当真是俗了点,不过老子喜欢! “哈哈,极对,极对。”李燕云不否认,心里则是暗嗔,这小子,身后还跟着般若呢,你就不能避避人,不知道得,还以为我俩是禽兽呢。 不过该说不说的,那陈圆圆的确无论是姿色还是样貌,都不俗,光从适才那些才子的魂断梦绕的表情中,就看的出来,除了她那唱词,李燕云不喜欢之外,其他得,倒也堪称一绝。 正所谓自古真心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李燕云为了跟唐谢元打赌,早已布置好一切,只是唐谢元当下还不知李燕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当他问起,李燕云也只是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沁春园的堂屋中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桌椅皆是闪着亮晶晶的红漆之色,三人踏入堂屋,顿感一股檀香入迷,环境倒也清新雅致。 可并没有陈圆圆的身影,想必在卸妆换衣。 生怕般若会坏事,这丫头一根筋,李燕云干咳一声侧过身来:“般若啊,此地无需跟随,你先去外面玩!” “可是——”双手合十的般若欲言又止,清纯的小脸显出几分为难,显然是生怕皇上遭遇不测,毕竟她形影不离,也是为了保护他。 “怎地?好老虎哥哥的话,你都不听了么?”李燕云故作生气。 “好!”般若抿了唇瓣,还是乖张的走了出去。 瞧着这个背剑的小尼姑,唐谢元双眼放光道:“杨兄,这个小师太与你是——” 大方的在椅子上坐下,则是说,锦衣卫衙门难免有些煞气,于是从尼姑庵弄来了一个小尼姑,念念经超度什么的,他撒谎信口捻来,且面不改色,唐谢元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细想。 不过觉得这个小尼姑也太过俊俏了些,大眼睛,琼鼻,樱桃小嘴的,偏偏还如此听话。 当问起为何她称呼他为‘好老虎哥哥’李燕云笑着将俩人之间的往事,对唐谢元逐一说来。 半盏茶后,一袭绣裙,身子窈窕的陈圆圆,面带微笑而进,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 丫鬟将茶盏放置俩人身侧的桌子上之时,姣好白嫩的玉面早已洁净如新生儿般的陈圆圆,她膝盖一弯,对起身抱拳的李燕云和唐谢元行了个万福。 “适才妾身在卸妆换衣,”她芙蓉面略带笑意:“倒是让杨先生,和唐先生久等了,妾身再此给你们陪不是!” “嘿嘿,无碍,无碍!”唐谢元傻笑着,同时看着陈圆圆精雕玉琢的脸蛋入了迷:“能等佳人,是在下的福分。” 唐谢元,亏我把你当兄弟,你这也太给我丢脸了!恨铁不成钢的李燕云无奈地朝一脸痴呆相的唐谢元看了一眼后,目光这才转向陈圆圆,胳膊环抱在胸前,微微一笑:“不知陈姑娘,找我所谓何事呢?” 不得不说,卸了妆之后,陈圆圆浑然天成的五官,很是自然。 她肤若凝脂,白皙如玉,黛眉入鬓的她,有一双明亮略带笑意的黑眸,挺翘的瑶鼻下,丰润的唇瓣微微一弯,一张一兮道:“其实,也没多大事,妾身甚是好奇,为何在天津卫,你会跟唐先生说,让妾身要避开姓李或者姓吴的人呢?” 因为这两个一个抢你做老婆,一个为你冲冠一发,当然这种话,李燕云自是不会出口,他微微一笑,正要张口,外面登时涌进来,一些蒙面拿刀的人。 登时吓的陈圆圆尖叫一声,李燕云故作惊讶,唐谢元嘴巴大张身子一震。 当时几把刀架在陈圆圆的香肩上:“都他娘别动——快说,是不是你叫陈圆圆?!” “你,你们要作甚?”陈圆圆略微慌张,美貌的脸色却显露出几分倔强,眸子瞪着这些人道:“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的京城,你们,你们胆敢如此放肆?!” 其中一个蒙面人哼道:“既然是陈圆圆,那就带走,我们山大王要娶你做老婆——你们两个男的,就算了,我们山大王没兴趣!” 作势拉着陈圆圆的手要出去,李燕云登时高喊一句:“住手!你们这些禽兽,可知道我是谁?” 蒙面人道:“你是?” 没待李燕云回答,唐谢元朝前一步道:“你们休得放肆,我这位杨兄,他乃是锦衣卫杨过!” 一话说来,蒙面人故作慌张,一干蒙面人连连后退一步,其中那个蒙面人,声音颤抖道:“你,你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专做好事,江湖人称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集于一身的杨过杨公子?” 这逼装的真他娘痛快!李燕云眼睛一眯,朝前一步:“哼哼,你们既然识得我的威名,还不赶快放过陈姑娘?” “哼!”蒙面人故作生气道:“既然是善良与正义化身的杨过,那我们给你个面子,不过如若这么轻松就放了她,怎地也说不过去!这样吧——你将这个服用下去,我们就放了他!” 说罢,蒙面人自袖子中掏出几粒花生米,没待陈圆圆看清,快速的塞到李燕云手中。 “好!吃就吃,谁怕谁,哼,一帮禽兽!” “别,别吃啊!”陈圆圆大叫,美眸蕴积泪水。 在陈圆圆花容失色中,和唐谢元的震惊中,李燕云一脸正色道:“陈姑娘放心,你会没事的,我要救你,身为锦衣卫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将花生米吃了下去,李燕云砸吧了几下嘴巴,登时那蒙面人朗声大笑,其他锦衣卫轰然笑了起来,笑声邪恶无比。 “小子,这下你惨了,你适才服用的乃是一种奇毒,若是在一个时辰内,不与女子圆房,你就会七孔流血而死。” “什么?你们竟然——”李燕云故作惊慌,身子后退,一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晃着手指指着他们:“你们这些禽兽!——陈姑娘,救我!” 第639章 再露身手 “救,救你?”陈圆圆脑子一片空白,靓丽略慌的面色些许茫然。 故作身形不稳的李燕云,虎躯歪歪倒倒,有意无意地朝陈圆圆怀里依偎,陈圆圆眼圈通红,颇有潸然泪下之势,纤柔的手臂忙将他扶住。 “杨公子——”她轻呼一声,看着那帮蒙面人:“你们这群可恨的人,快把解药拿出来!” “解药?” 蒙面人冷声哼笑:“此奇毒没有解药——” “嘿嘿,除非有女子与他圆房,方能解救!否则七孔流血而死!” “——杨兄弟,这就是做好人的代价!兄弟们,我们走!” 那蒙面人,大手一挥,一干蒙面人紧随其后。 “你们——”凄然之中的陈圆圆她秋瞳中泪雾盈眶,脸上羞红,急急道:“难道非要如此才能解救……”她欲言又止。 一旁的唐谢元仿佛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心里对杨兄敬佩的五体投地,偏偏杨兄此刻言真意切,一点都不像是弄虚作假之人。 依偎在美人怀里舒适万分的李燕云,借势朝她胸前依靠,佯装半死不活之模样,喘着粗气,一脸正派道:“不!不行,陈姑娘,你的好意杨某心领了,可杨某向来正直,怎能玷污姑娘呢?” 他脑袋朝她胸前的一片高耸之处拱了拱,脸上红若胭脂般的陈圆圆,她娇躯一颤,又急又羞道:“杨先生你,你无碍吧?” “不,不好!是药力发作了!”依偎在她怀中的李燕云鼻息急喘:“陈姑娘,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杨某乃是一个刚直不阿,正派之人,都怪那帮恶贼,禽兽——” “杨先生,我——” 眉目香腮脸颊嫣红万分的陈圆圆,刚要说下去,外面一声娇叱打断了陈圆圆的话:“——你们要作甚?!” 般若的声音入耳,李燕云面色一怔,糟糕,小般若要坏事了。 那些拿刀的蒙面人刚出堂屋,就被纤背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喝止住,没待这些人应声,秀面纯净如水的般若,她及颊短发,无风而飘。 弯眉下圆眸气势骇人的扫视着他们,娇小玲珑的身形,瞬间化为一道残影,快若闪电般,在一干愣神的他们之间穿梭。 一帮子蒙面人,拿刀的手中一空,面色一凉,皆是感觉,如一阵风似得在眼前飘然而过,他们遮面的黑布,和大刀,就如被龙卷风似的卷走一般,便消失无影。 当反应过来,背对着他们的般若,她身影已在堂屋中稳稳立住,她怀中一松,十几把大刀掉落在地,发出‘咣当当’金属落地脆响的同时,夹杂着一些蒙面黑布,飘落在地。 一身灰袍袍摆乱舞着的般若,她如此迅捷的身手,让一干人看愣当场,依偎在陈圆圆怀中的李燕云倒还好,只因他对般若甚是了解。 而让陈圆圆和一旁的唐谢元惊讶的是,此刻般若面若白纸,红唇似血,就连堂屋中也多了几分阴冷,隐隐透着一种似有似无的杀厉之气。 默念数句清心咒之后,面色稍缓的般若双手合十,转过身去大眼睛淡淡地望向屋外,心魂渐定的陈圆圆循她目光瞧去。 登时,陈圆圆再次愕然无比,只因那些适才蒙着面,尤其是站在堂屋前的那个男子,不正是在天津卫时,与杨先生同行之人…… 自沁春园出来,被唐谢元勾肩搭背的李燕云,对唐谢元的夸赞之言置若罔闻。 脑海中则是回想着,适才陈圆圆发现这些乃是他一手策划后,她深感无地自容,羞赧间,泪眸瞪自己一眼,丢下一个“你”字,莲脚一跺,然后掩面哭泣跑了出去,似甚是羞恼。 是不是玩的有些过火了?长吁短叹间,李燕云深深感到自责,又些许懊恼,就差一点点,半路杀出个般若来,可惜,极其可惜! 朝后一瞧,清嫩的脸蛋早已恢复如常的般若,她背着天陨剑的她似无事人似的,走在自己身后,当李燕云看向她,她抿了抿小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可爱至极的模样,甚是无辜。 看她这幅模样,李燕云真不知是该生气好,还是该笑好。 她身后那些便衣锦衣卫包括周朗在内,见皇上看来,他们则是各个低着头。 唐谢元则是搂着李燕云肩膀,夸赞个没完:“哈哈,杨兄,虽然尚未成功,不过,你足矣让在下刮目相看了,一般人谁能入得佳人怀?当真是应了杨兄那句‘套路得人心呐’实在是佩服之至——” “对了杨兄,你在京城所居何处?”唐谢元问。 聪明不已的李燕云,一听他话音,就知道这小子在打玻璃的主意,毕竟是赚钱的买卖,谁听了谁都心动。 “哈哈,适才让唐兄见笑了,”李燕云笑道:“杨某居于城西花剑坊,至于玻璃之物,我娘子恰在张罗那些原料,不如去寒舍小酌几杯你看如何?” 唐谢元也是性情中人,当下也不扭捏,抱拳道:“甚好,甚好,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嘿,哪里的话。”李燕云道。 与唐谢元说话间,一行人等走上茶肆酒楼林立,人来人往喧嚣的大街。 只是一家酒楼二楼,酒桌前靠着几把被麻布包裹的二胡,而桌前端坐着正在用酒菜的四个青袍男子。 其中一个手持筷子,捋着下巴的胡须,看着自沁春园而出的李燕云一干人等,尤其是看到那个小尼姑。 他眼睛一亮,忙放下筷子:“他们出来了!” 说着顺手指去。 “你们瞧,那个小尼姑,就是上次在天津卫与我们交手的人,”他眼中显出几分狠戾:“就是她杀了我们的师弟,她前面那个人,姓杨名过,乃是锦衣卫!——而那个小尼姑身后那把被锦布缠绕之物,便是传说中的天陨剑!” 三人皆是放下筷子,倏地起身,看清下面那一行人等后,其中一个面色清秀的男子一脸怒气冲冲:“吴荣师兄,原来杀我们师弟的,就是她?今天我非要为师弟讨回公道!” 有个似要飞身而下,吴荣眼睛透着歼滑,胳膊横在他眼前,拦住他道:“师弟,不可鲁莽,无论是仇,还是天陨剑,得智取才是。” “且集市上如此多的人,动静闹太大也不好,再者那些便衣锦衣卫,身手虽跟我们武林人士比起来略显一般。” “可那个小尼姑不可小觑,此事需从长计议才是。” 一个小尼姑有什么可怕的?! 清秀男子面上显然不惧,傲视着街市上那个小尼姑。 在其他两位师弟也相继阻止下,他缓而分析一番。 能杀死师弟,她看样子也有两下子,再者师兄说的也不无道理,街市上的人着实太多了些。 走在集市上与唐谢元说话的李燕云、般若、周朗一干锦衣卫,显然没发现暗处有玄机。 与唐谢元相处时间不长,但李燕云也能从他言谈举止中,了解此人乃是一个有抱负理想之人,尤其当说到那早已被杀的赵瑾之时,唐谢元一脸的愤慨,显然是恨急了那帮祸国殃民的人。 唐谢元叹道:“若不是当今圣上英明,怕是大宗国将不国,名不聊生啊!” 这话听得李燕云心里颇为受用,他哈哈一笑:“唐兄所言甚是,杨某也是如此想的。” 身后的般若心里好笑,好老虎哥哥倒也真会自夸,周朗笑而不语。 唐谢元摇头道:“可惜了,未能考取功名,未能替大宗出一份力,真乃一大憾事。” 你要想当官有何难,朕一句话的事!李燕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来日方长,唐兄尚且年轻,机会有的是,姘女还得一步步来呢,哈哈,你说你急个甚!” 老脸红了一下的唐谢元略微迟疑一下,当即仰面一笑:“哈哈哈,没错杨兄,唐某就喜欢与你这般说话,爽快!” 与唐谢元一干人等到花剑坊时,抬头一瞧天上的媚阳,显然已至午时,当即让周朗等人,带着弟兄去花剑坊对门的客栈去吃饭,而般若则是谨记皇后的话,寸步不离跟着李燕云。 为了避免皇上又开溜,周朗特地还吩咐了一些个便衣锦衣卫,轮流暗中观察花剑坊的一举一动,否则皇上再有个闪失,就算皇后娘娘和太后不治他罪,怕是也难逃百官参奏。 “哎呀呀——” 一入花剑坊的院子,唐谢元被院中百花争艳的花圃给吸引住了,发出啧啧赞叹之声,当即摇头晃脑的念来: “十分皓色花输月, “一径幽香月让花, “花开世间成二美, “傍花赏月酒须赊。” 他唱念之际,童清湫与妙儿自房中出来,当真是映了景了‘花开世间成二美’‘傍花赏月酒须赊’自然指的是李燕云请他前来家中喝酒。 暗赞此人文采自己,李燕云好笑,唐兄倒也真会装逼,时不时的弄点诗来。 “好诗好诗,好一个二美,好一个酒须赊,”一旁的李燕云笑道:“唐兄果然好文采,既然是‘赊’的酒,下回可就轮到你来请我喝酒喽?” “哈哈,请!自然请——”唐谢元腼腆一笑,冲童清湫和妙儿遥抱一拳,显得彬彬有礼。 童清湫与妙儿膝盖一弯,以表回礼的同时,朝李燕云身后的般若点头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童清湫纤臂勾着夫君的胳膊,笑问二人适才在谈论什么。 她初做新妇以来,浑身上下气质似乎也发生了改变,多了几分柔媚的韵味,她与夫君间亲密不已,可谓是羡煞唐谢元,同时心里对李燕云深感佩服。 李燕云点了下她的瑶鼻,笑道:“唐兄在夸你和妙儿是花儿化成的美人呢!————对了娘子,玻璃原料可都齐备?!” 第640章 抱一会 花剑坊院中花圃角落中几个箕斗中,皆是李燕云所需要的石英砂,在阳光的照射下,乳白色的石英砂发出如珍珠般泽亮。 一行人等走了过来。 童清湫朝箕斗中的石英砂努了努嘴:“夫君你瞧,我已经让伙计送来了。” “办的不错,娘子辛苦了,”李燕云夸赞之际,吧唧在她鲜润的樱唇上亲了一口,笑道:“娘子,去做几道小菜来,今日我要与唐兄喝个几杯。” 兴许在李燕云这没什么,当着人面,如此亲吻,在前世早已习以为常,可哪是这个时代的人受得了的,在场的般若和妙儿无不面红耳赤。 就连童清湫清丽的玉面都几度嫣红不已,偏偏心里却又甜涩万分,又羞又喜,端庄尽失的身段婀娜多姿的她,应了一声,忙不迭地点头应声与妙儿前去篝火屋做饭去了。 这一幕将唐谢元看得为之一震,要么怎地说杨兄强呢,光是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是不一般,可唐谢元又有几分好奇,为何在盛城与他在一起的女子(纳兰飘),没在这花剑坊呢? 难不成,杨兄另有他处金屋藏娇? “嗯?唐兄,为何这般表情?”见他一副吃惊的样子,李燕云不解。 “哈哈,无碍,无碍——”怎地说也是人家家事,唐谢元不便多问,一脸贼笑的凑近跟前:“杨兄,你真乃我等楷模啊。” 见这厮一脸的坏笑,光是用屁股想都知道他肯定没想到好地方去,李燕云微微一笑,也懒得接他话茬。 身后的般若看着童清湫的背影,洁白的小牙轻咬下唇,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蹲下身子,抓一把石英砂在手中,笑叹,玻璃由朕发明,看样子自己定会在这一世的诗书上,被记上辉煌的一笔。 “杨兄,此物当真能制造玻璃?”唐谢元不可置信道。 虽说当下玻璃如何制造属于商业机密,那是对旁人而言,如若是对身为一国之君的李燕云来说,如若保密就显得格局狭隘了些,毕竟只有他对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即便说了,很多专业名词,对诗词歌赋造诣甚深的唐谢元还是听的一头雾水,不明觉厉,对‘杨兄’又多了一层敬佩。 心中甚是羞愧,自己苦读诗书十几载,竟没有杨兄见识广阔。 见他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李燕云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无论他听没听懂,李燕云都嘱咐一句,切莫透露出去。 开玩笑,如此新鲜之物,还要卖给藩国敲一大笔钱呢。 在饭桌上李燕云将玻璃的销路与一旁的娘子,和对面的唐谢元一说,当听他说,不光要在京城开十几个玻璃生产作坊,还要在各地都大批量生产。 童清湫满眼崇拜:“夫君,银子不够该如何是好?” “哈哈,银子不用愁,娘子无须担忧,”李燕云简单一句,便举起酒杯:“唐兄,请——” 唐谢元笑道:“请——” 见夫君这般说,童清湫略感奇特,为何感觉夫君有事瞒着自己,她想不透。 能与当今圣上同桌共饮,若是唐谢元知道估计定会感动涕零,偏偏还有圣上的准妃子,这怕是天下少有人能有此待遇了,若在宫中,定然是使不得的。 但想到宫中的上官皇后,在集市上遇见自己,故作不认识的模样,李燕云些许无奈,且也没打算对童清湫隐瞒自己的身份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给童清湫和皇后宝贝她们一个惊喜! 若说朝中大事,无非乃是过些时日的皇子满月宴,翰林书院的女子学院,以及云南总督赵呈,和大理沐王李恒狼狈为歼,鱼肉百姓的案子,此案甚至牵扯到桌前的童清湫。 奏疏的话有文轩阁,和文渊阁两阁学士批奏,李燕云倒也落个清闲。 至于大权旁落,那定不可能,暂且不论如今李燕云民心所向,那批阅奏折的两阁,也是互相牵制,且民间也都是锦衣卫眼线,他们若敢造次,那简直是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酒席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唐谢元才带着几分醉意,和满腔热血,离开花剑坊,暗暗发誓一定要与杨兄干一番事业出来。 这一夜李燕云自然是在花剑坊待的,尚未回宫。 花剑坊布置喜气洋洋的婚房中,那红艳艳的幔帐床榻,都不知晃了多少回,叮咛轻哼,弥漫在房中许久。 圆桌上烛光闪烁,薄纱似的幔帐内,俏额沁出几分香汗的童清湫依偎在了李燕云怀里,薄被及胸恰到好处的遮掩住了迷人的风景。她白嫩的玉臂如若刀削,珠圆玉润,葱指在李燕云胸肌上绕着圈。 声音如酥似媚,春眸含笑盯着他略带笑意的脸庞:“夫君,你说如若我为你生下子嗣,该叫杨什么好呢?” “你说叫什么好呢?”李燕云想都没想,忽地感觉不对,脸色一怔,‘叫杨什么’合着得姓杨?靠,跟你姓都比姓杨好,李燕云哈哈一笑:“待你生了再议!” 她撅着鲜嫩的小嘴,几分怀疑:“夫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有,当然有!”李燕云笑道:“其实朕是皇上——朕封你为妃如何?你觉得唔唔唔……” 看他脸上挂笑,童清湫能信才怪,她光洁柔荑忙捂住李燕云的薄唇,倒吸一口凉气,呀地一声,花容惊变道:“你说话简直吓死个人——如此之言,不可再说了。” 无奈的李燕云心中暗叹,看来有时说真话别人却当成玩笑,反而说谎话,她却深信不疑,看来只能给她个惊喜了。 次日,阳光明媚。 一身锦衣服饰的李燕云,在般若和周朗一众人的陪同下去往郊外的窑厂,本来只需吩咐一便可,但生怕周朗他们将其中步骤给弄反了,故此只有亲自前去,便才放心。 说到玻璃制造不得不离开高温加热,这点自然只有瓷窑作坊能做到。 马车中李燕云看向一旁默默不语的般若,而般若见好老虎哥哥看向自己,她脸上一红,心儿噗通直跳,大眼睛的目光飘忽着,不敢直视他。 “般若,你告诉朕,你是怎地与你皇后姐姐说的?”李燕云笑问。 偷偷瞟他一眼,般若忙低头道:“皇后姐姐曾问我,在天津卫发生了说什么,我就将你和童姑娘与你在那待了一宿的事与皇后姐姐说了,还有第二天一早你们,你们那样……我,我也说了。” 借着马车布帘缝隙射进的光线,依稀可见,般若香腮红润不已,她自然是指的第二天一早,发现自己和童清湫在那岸边亲吻的事。 皇后多聪明,如此一说她定便明白了大概,也难怪会派般若出来,暗暗跟着自己,后来乃至被自己发现,若不是自己发现,怕是她还会与周朗他们一直暗中‘监视’着自己呢。 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李燕云笑道:“别跟做贼似的,好老虎哥哥说过,不会怪你!——这把剑背在身上不重么?” 看她娇小的身躯背着一把天陨剑,李燕云有些不忍:“若重便放下来——” “不重!”她摇了摇头,虽是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为之一暖。 这把天陨剑当时康福给自己的时候,就感觉沉重无比,少说几十斤,没想到般若竟然一点都不感觉重,看来练武之人,与自己这种普通人,当真是两样。 思绪间,见这小妮子噗嗤一笑,她很少笑,这点倒有秦芷彤的风范。 这点让李燕云深感好奇看着她:“你笑什么?” “我在想,皇后姐姐喊我小师叔,如若按辈分来说,你也应该喊我小师叔。”她打趣道:“不过,除了我师傅,也只有秦师妹,还有你,以及皇后姐姐对我好了。” “你想你秦师妹么?” “嗯,想。”般若点了点头。 好巧,我也想!李燕云眼眶蓦地红了,强做微笑:“坐过来点,让好老虎哥哥抱抱!” 只因每次静静地看着般若,都能想到秦芷彤,仿佛她就是自己与秦芷彤的女儿般,是俩人之间的纽带,这种感觉连李燕云自己都觉得诡异,甚至说想抱抱她。 “啊?”般若小嘴轻张,模样可爱极了。 “别怕!你会天山玉寒掌,再说了,上回你屁股疼,为你抹药,朕不也没轻薄嘛,”李燕云正派的解释道:“放心,朕不会占你便宜,你是出家人,朕君无戏言,朕若占便宜,你可以揍朕!” “真的是单纯的想抱抱我么?”般若有些疑虑。 “嗯,单纯!” 略微思量,深感他前面的话说地挺有道理。 “好!”般若羞涩地脸上绯红不已,芳心如鹿撞,朝他身前缓缓依偎了过来:“就给你抱一会儿。” “嗯!一会儿!” 不知怎地,李燕云眼眶一热,一把将她娇小似若无骨的柔躯,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俏额上,悲从心来,吭哧几声裂开嘴竟哭出声来。 羞涩之中的般若茫然抬起头来,见他如孩子般哽咽着,眼泪直掉,般若小手抹去他的泪水:“好老虎哥哥,你哭了……” “没哭,沙子落进眼里了!” 鬼才信!般若想道。 “朕是皇上,朕不会哭!”李燕云笑中带泪,在她头顶亲了一口。 般若大眼睛圆睁,心道,说好的单纯…… 他嘴巴一瘪,哽咽道:“除非,除非他娘的忍不住!——般若,以后我们一起去找你秦师妹好不好?” “好!”般若眼中蒙上泪雾,自他怀中抽出身来,小手摸去他眼角的泪水,如哄孩子般道:“般若答应你,只是,好老虎哥哥,你别哭了,若被周朗他们知道,面子何存?” 她这般安慰,略显另类,却听得李燕云心头暖暖的,哈哈一笑,面色很快又冷了下来,坚决万分道:“好,今日朕与你立下誓,日后定要将秦芷彤找到!” “嗯!”般若点头微笑。 第641章 寻短见? 城郊小路边植被翠绿如春,那被便衣锦衣卫簇拥的马车,在晨阳的照射下,被拉的长长的。 马车后,还有被他们推着的平板车,上面则是放置着石英砂,和一些配料,正是被制造玻璃的原料。 可当下谁也没注意,几百余步外,正有四个青袍男子,正远远跟随李燕云的队伍。 处于初秋,路上布满了一些落叶,马车碾压在上面,发出清脆的略显悦耳的声音。 马车内宽大尼姑袍子,短发及而的般若静心念经。 看背着天陨剑的她闭着眼睛,面色淡似止水,皇上微微一笑,感觉些许枯燥无聊,掀开窗帘瞧去。 远处稀稀拉拉偶有行人,似也有些乃是难民。 李燕云深感,若天津卫恢复以前的稳定,看来还需时日。 他叹了声气,无奈的放下车窗锦布帘子,高喊道:“周朗,停下,朕要出小恭!” “是!”外面周朗应声。 很快马车停下,李燕云站起身,旁边的双腿盘坐的般若,她谨记着皇后的吩咐,寸步不离,她倏地忙睁开眼睛,小脚放在地板上。 觉察到了她的动静,侧头一看,见她要跟着去。 “你没听清楚么?”李燕云好笑道:朕要去撒尿,莫非你也要跟着?” 她脸上一热,鼓着小嘴道:“那你快去快回。” “嗯——” 答应了她一声后,李燕云下了马车,鸟鸣莺叫入耳,四周皆是枝繁叶茂的翠林,别说在里面小解了,怕是在里面做那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走了几步,发觉后面般若还是下了马车,他眉头一皱转过身去。 “我不去,我就在这边儿!”般若红着小脸解释。 也顾不得许多了,一身锦衣卫袍子的李燕云,忙不溜的钻进了小树林里,解开腰带,晃着身子,一阵湍湍水声浇叶声响彻于林中。 瞅见树影婆娑中他朦胧的身影,般若红着小脸害羞的忙转过身子,周朗等人则是被般若这般逗的一乐,哄笑出声。 般若大眼睛扫瞪一眼,他们忙忙闭嘴,装作什么也没瞧见的样子。 吹着口哨的李燕云,正在方便之时,忽闻一阵奇异的怪声,自远处传来,他心中一沉,停止了吹哨,循着声音而去。 “哎?皇……”蔑见林中的皇上朝林中深处而去,周朗手一挥带着几个锦衣卫前去,般若略微疑惑的看了一眼,也跟了去。 小跑一阵自后,李燕云这才听清楚,那声音乃是孩子的哭声,似在喊:“娘,我不想死,娘——” 一听是与性命攸关的,李燕云圆眸一睁,加快速度跑去,距离声音来源愈发的近,那哭声愈发的响亮。 他喘着粗气,不停的扒开面前半人高的杂草边跑着,很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汪洋,而汪洋岸边,正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抱着正哭声不止的六七岁的男孩,正一步一步的朝汪洋中走去。 很显然,这个女子想轻生。 那水已经触及她腰处,形势危急不已。 “喂,你作甚?快停下!”李燕云高声一吼,那女子娇躯一颤,回眸看来,更加大速度朝池塘而去,似不想被阻挠。 顾不上许多的李燕云,任由荆棘划破了他的袍子,快速的朝那女子前去。 也幸好那女子怀着抱着孩童,速度根本比不上李燕云,当她汪洋触及她胸口之时,李燕云已然到她面前,猛的自她怀里接过孩童。 “你不要命了么?”李燕云喘着粗气大吼:“轻生还带着孩子?!” “壮士,你好生照顾好我的孩子,我不想活了——”怀中没了孩子,她朝连迅速的趟着,话外之音似要将男孩托付给李燕云。 孩子在李燕云怀着哭声不止:“娘,娘你别死!” 在水中的李燕云焦急之下,又怒又急,单手抱着孩子,单手扒拉着水,忙不迭大跑几步,将孩子放在岸边,猛地转头,那女子已然只能看到个黑黑的脑袋在水面冒着。 该死! 双目赤红的李燕云快速扑通跳下汪洋之中,急急朝那女子游去,好算他身高比女子高些,待近前,抓到女子的衣衫,就朝岸边拽。 那女子是疯了般的在水中扑通着:“让我死,让我死!” 李燕云哪里顾得上她挣扎,一个劲的将她朝岸边拽,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须臾女子被李燕云拉上岸来,那哭着的男孩忙不迭的抱着女人的腿。 可发丝衣衫潮湿的她依然如此执迷不悟,忙推开男孩,一心要朝汪洋里跑,情急之下,李燕云大手一挥‘啪’清脆的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 那女子愣了一下,如被惊醒般,哽咽起来。 “有什么过不去的槛?非要寻死?”李燕云喘着粗气,大怒道:“你瞅瞅,你孩子才多大,你至于如此?” 细看之下,才发现女子浑身衣袍打着补丁,身段清瘦苗条,肌肤似雪,很白,面色清秀中透着朴素,湿发披肩的她,身子直抖。 这才哭着跟李燕云说出了她寻死的原因,她姓姜,单名一个贞,乃是天津卫的人,相公高振,在洪涝中被水冲走了,如今下落不明,这些天她寻了很久,都没丈夫的行踪。 “如今——”姜贞玉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哽咽一声道:如今只剩下我们娘俩了,我们娘俩可如何活的下去?高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与其我死,不如带着孩儿一块,未免他在世间受苦,不能让他做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你当真是草率!” 李燕云无奈道:“万一你丈夫活着还说不定!” “不会的,他若活着定去报官寻我们娘俩,可这么多天了,已然了无音讯。官府我也去过了,我以为他会逃难来京城,岂料京城官府也说并无此人——” 她低头抹着泪,神情凄然不已。 “那你看看我是何人?” 姜贞诧异地抬起头来,这细细看之下,才发现此人着一身锦衣卫的衣袍,只不过他衣袍上有泥浆,当下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壮士,你,你是锦衣卫?”潮湿的发丝遮在她额前,显得几分凄惨,有些传神的泪眸,惊愕地望着李燕云。 “没错!”李燕云抱起哇哇哭着的孩子,正色道:“如若你相信我,我会派人去寻找你相公,你切莫在寻死了——” “可若是听到他死讯,我绝不独活,也绝不让孩子做一个没爹的孩子!”姜贞泣道:“须知,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个孩子,谁还要我?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时代女子地位极为低贱,如若失去丈夫,孤苦无依,甚是悲惨,且极有可能会被不怀好意的人,骗进青楼,买给老鸨都不奇怪,李燕云感触万分,当初南宫灵儿不正如此,幸好被自己找到。 看来朕得定个大宗律例,人贩子必须予以重治。 且如若不出意外这个时代的女子数量定大于男子数量,无论是出于战争,还是徭役而言,那征的可都是男子。 看着怀里虎头虎脑,惊魂未定的小男孩,李燕云苦笑道:“他叫什么名字?你不介意的话,我做他义父便是!” 姜贞泪眼一睁:“真,真的么?” “当然真的!”李燕云抱着孩子朝树林走去:“走吧!” “是——”姜贞抹着泪跟在李燕云身后:“他,他叫陈虎儿!” “陈虎儿?乖虎儿,别哭了!”李燕云侧眸瞧她一眼,好奇道:“他几岁了?而且我看你年岁也不大——” “六岁了,妾身十五岁生的他。”姜贞如实道。 微微吃惊的李燕云哈哈一笑,合着这个姜贞才二十一,他点了点头,也是,这个时代女子普遍婚嫁都比较早。 朝前走着的李燕云,哄着怀里的陈虎儿,按说自己两个皇子一个公主,都尚未满一岁,人家跟自己差不多年纪,她才二十一,儿子竟然都六岁了。 正走着,身后忽地扑通一声,他诧异地回头一看,这个姜贞不知是身子太过虚弱,还是怎地,竟然晕倒了。 一筹莫展之际,林中传来阵阵娇呼:“好老虎哥哥,好老虎哥哥——” “般若!我在这,我在这!”李燕云回应道。 很快在般若一观之下,才知道这个姜贞乃是许久未曾吃东西,饿昏的。 在一干锦衣卫的帮忙下,昏迷中的姜贞,和哭泣的陈虎儿被四个便衣锦衣卫送去京城客栈。 为防止她再次想不开,特地吩咐让锦衣卫好生看管,顺便给娘俩买些像样的衣物。 路边的般若见好老虎哥哥这般无微不至,她浅浅一笑:“好老虎哥哥,你真善良。” “你才发现?”李燕云好笑的逗趣一句后,朝马车而去,周朗和般若以及四五名便衣锦衣卫,则是跟在他身后。 茂密的丛林中,四个拿着二胡的人,对外面的动静看在眼里,四个人虎视眈眈。 “吴荣师兄,当下少了几个锦衣卫,此时可是好时机!” 吴荣冷笑一声:“那个杨过,看似是他们的头领,待会你们三个全力对付那个杨过,只需挟持住他,用他要挟那个短发尼姑,她定然会把天陨剑交出来!” 其中一人道:“为何是我们三个?师兄,你不去?” 眼中闪过几分歼滑,吴荣笑道:“我给你们打掩护!” 面色秀气的些许傲然的一个青袍男子,自二胡中抽出长剑来,无所畏惧道:“不用怕,一个尼姑竟然把你们吓成这样?真丢我们门派的脸!” 第642章 惊喜 晨曦斜照,将李燕云一干人影拉的伸长,背着天陨剑的般若,与周朗人等走在皇上后面。 微风轻吹,路两旁树叶哗啦作响,杀气腾燃。 忽地一阵糟乱之声后,三道人影自林中飘然而出,他们手执寒光烁烁的长剑,直刺李燕云而来。 周朗登时大叫:“有刺客!” 登时一干锦衣卫抽刀而出,护卫在李燕云身侧,李燕云面色一怔,糟糕,老子那把枪放在花剑坊没带来。 说时迟,此时快,三人身影眨眼便至,霎时间其中一人的剑刺倒了其中一个锦衣卫,血雾弥漫间,见到血渍,闻到血腥味的般若圆眸一怔,小脸立时雪白如纸,唇瓣嫣红如血。 一股阴冷凌厉的杀意蔓延般若全身,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赤红万分,如一道流星般,身影速度极快朝三人窜去,袍摆飞舞间,她玉手化掌,掌尖精准的自其中一人脖子贯穿。 那人至死都没搞清楚怎生回事,仅存的意识当看清般若,如鬼魅般的脸色,他眼睛圆咕噜的盯着般若。 自他脖子中抽出掌刀,般若身形未曾停歇,掌刀速度极快,眨眼便至又一人面前,掌刀自那人脖子上削过,那人竟瞬间身首分离,脑袋飘在空中,身子却在原地站着。 那个面色秀气,浑身一股傲气的男子顿时惊讶,这,这简直就是魔鬼,她怎生有如此阴毒极强的武功? 傲骨铮铮的男子有些心虚了:“你,你就是那个杀我师……” ‘弟’字尚未出口,般若猩红的眸子看向他,身形如梭,眨眼便至眼前,一掌打在他身上,登如此时,此人感觉如置身于至寒的冰窖中,全身肌肤肉眼可见的结成冰霜,当般若转身那一刹那,他竟然碎裂如冰,登时炸开,原地变成无数块碎片。 当结束之时,适才那个飘在空中的脑袋这才落地,可见速度快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天陨剑尚未出,三人顷刻毙命。 树林里的吴荣身子颤颤发抖,他发誓,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到极致的武功,这乃是他生平未见,同时他心里庆幸,幸亏自己留了个心眼,没告诉他们三人这个般若会天山玉寒掌。 这就算了,岂料她还会更厉害的武功,倘若方才自己与他们一起上,自己蔫有命活?如今他想想都后怕万分。 本来想他们三人相争自己渔翁得利,待他们两败俱伤,自己好夺得天陨剑,受师傅嘉奖,没料到…… 在场的李燕云和周朗他们震愕无比,只见般若双眼无神的立于原地,如雕像般,双目赤红如霞,慢慢的她煞白如纸的脸色恢复如常,唇瓣也慢慢变成了原有的色彩。 马车中李燕云用自己的衣衫为她擦着小手,她则是泪眼凄凄的看着李燕云:“好老虎哥哥,我也不知道怎生回事,适才就想杀了他们,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乖,没事,没事了!”李燕云心疼的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他们本就该杀,刺杀朕,本就该死,你杀他们有何不妥?” 话是这样说,可李燕云心里也在嘀咕,莫非是《太阴玄经》?李燕云摸着她的脸蛋,将她娇小的身躯搂在怀中:“般若不怕!” “好老虎哥哥,我该如何是好?”般若急道。 “你告诉我,那个太阴玄经你练的如何了?”李燕云奇道:“那上面又是怎生说的?” 般若认真道:“那经书上的梵文意思,共九层。我如今才练至第五层,按上面所说,如若练到第九层,水石木草等万物皆可为兵刃,些许弊端化为长处,游刃有余,随心所欲——” “那像适才之为,你是第一次遇见?”李燕云问。 她梨花带雨清纯的脸蛋上下点了点,抿了抿小嘴,一副无辜可爱的表情,难以想象,适才那种恐怖景象制造者,当下会是这般人畜无害的模样,更是很难与她联系在一起。 记得秦芷彤曾说过,般若对武学天生就极具慧根。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这竟然都练到第五层了,且第五层都这么恐怖。 般若眼中些许恐慌的看着他,李燕云则是斟酌她说的话,皱着眉头思考片刻,道:“如此说来,那便是弊端,待你练到第九层,便会一切便迎刃而解!” “好老虎哥哥,我好害怕!”她可怜兮兮道:“我不想练了!” 你怕?李燕云差点一跟头栽在马车中,你适才差点没将那些锦衣卫吓得尿裤子,该怕的是他们吧? 怎地说也怪自己,当初在黎王墓中发现那《太阴玄经》全当那是普通的经书,便交给她,岂料她还练上了,真是千不该万不该。 李燕云笑道:“事已至此,你不练只怕更危险,按你适才所说,练到第九层,其他的弊端便会消失,甚至变为长处,为你所用,你可明白?” “好!”她小嘴一瘪。 “来,朕抱抱!” “嗯!”她扑烁着泪眸,拱进李燕云怀里。 太强,太强了! 当下在马车中,李燕云对适才般若弑杀那帮人的那一幕都心有余悸,小彤子,般若如此,你会不会怪我,他面色一苦,无奈地摇了摇头。 幸亏有锦衣卫腰牌在,以朝廷的旗号要征用瓷器作坊,也并非难事,经过加热,倒模等层层工序,在瓷器作坊的伙计帮忙之下,李燕云在作坊劳神了一天,总算将玻璃给造出来了。 除此之外,还制造了一些圆形的玻璃镜,当见那个镜子的清晰度,在场的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作坊伙计,都大呼称奇。 跟好老虎哥哥待在一起,本就不会缺少快乐,再者他说话有那么逗趣,一天下来,般若心情也好了些,恢复了以前那单纯如荷花般圣洁的般若。 夕阳西下,天边余晖灿烂,正如花剑坊中,着广袖襦裙身形窈窕的童清湫,她笑容此刻比那艳霞还要灿烂不少。 院中花圃前的童清湫看着木箱中如冰一样的玻璃,她皓腕勾着李燕云的胳膊,又是看着手中的镜子,又是忍不住赞道:“夫君,你也太厉害了——这照的好生清楚。” “嘿嘿,那是,那是!”李燕云朝她身前一凑,小声道:“不光这方面厉害——那方面也厉害!” “讨厌!”童清湫香腮染上胭脂般的红色,嘴角勾起一抹嫣笑。 不得不说无论是童清湫和妙儿,或者是般若,都对那镜子青睐不已,般若纵然是俗家弟子,但也是女子,都逃不开爱美的法则。 她们每个,李燕云都送了一个玻璃镜子,甚至让周朗带一个给庆云公主李韵蓝。两个小妮子在一旁照着镜子娇笑着,般若也从未有过如此快乐,一蹦一跳的。 “对了,娘子,”李燕云拉着她软玉小手,神秘笑道:“除此之外,夫君还要给你个惊喜,不过这个惊喜需要你蒙上眼睛跟我走,记住,半路不许问去哪?知不知道?” “这……”童清湫黛眉微蹙,些许迟疑,不知夫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眼中尽是柔情,她嗯了一声,微笑着答应。 一路童清湫被蒙着目朝紫禁城而去,即便到了宫中,一干宫女太监见到李燕云也不敢吱声,当然,这是李燕云早已安排好的,一路童清湫几次想拿掉眼罩,都被李燕云阻止。 “娘子,小心台阶!” 搀着童清湫的小手的李燕云,缓缓上了乾清宫前的玉阶,般若则是跟在身后,对于好老虎哥哥的这般行为,她深感好笑。 乾清宫中,上百号的宫女太监们,早已在这奢华的大殿中跪下,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及龙颜,冒犯皇上。 当李燕云在龙椅上坐下,这才将童清湫拉进怀里,揭开她的眼罩。 由于眼睛被蒙太久,童清湫只能眯着媚眼,用手遮挡在俏额前,还没待看清什么,登时大殿之内响彻一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啊?”童清湫触电般似的自李燕云怀里起身:“这,这……你我……” 待视觉适应了光线,她这才看清金碧辉煌的大殿,她些许凌乱,就连话都说的不利索,黛眉下双眼大睁,小嘴大张,猛一回头看着李燕云。 “夫君,你——”不知怎地,她眼眶一热,晶莹的泪水直在眼中打转。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些,谁能想到,自己拜堂的夫君,竟然是皇帝。 如今摆在她面前,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你不叫杨过,你叫李燕……”皇帝名字乃是忌讳,她欲言又止,她不知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你,你骗我——”她媚眼含笑,泪水流了下来。 “没错,朕叫李燕云!”李燕云面带微笑起身,握住她小手道:“朕本想一直瞒着你,但朕觉得对你,无论是对朕的皇后她们,都不太公平,故此才——” “夫君——”她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内心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惊吓又或是惊喜,总之五味杂陈,一时她消化不给过来,偏偏心跳的急快。 “再者朕也跟你说过,朕是皇帝,是你自己不信的哦?”李燕云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不哭了,你暂且在殿中此处待一会如何?有什么事吩咐她们即可!——般若!” “是!”龙椅旁的般若朝前一步。 忽然身处这种环境她本就紧张不已,见李燕云要走,她忙拉着李燕云胳膊,很显然宫中礼仪她不甚了解,凄然道:“你,你要去哪?” 第643章 视若不见 跪着一众宫女和太监的乾清宫大殿内,奢华万分,彰显皇家非凡的气派,让人肃然起敬。 兴许对百姓们只听过皇宫的富丽堂皇,可真正亲眼能入皇宫来的,除了王公贵族,文武百官,寥寥无几。 种种冲击,让童清湫脑子有些慌乱。 尤其是看到殿中这么多人下跪,她泪眼中多了几分彷徨,又恍若身处梦境,只要梦一醒,自己和夫君还在花剑坊。 顷刻间,天翻地覆的变化,想必是谁都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童清湫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拉着李燕云的胳膊微微摇头,示意他别走,仿佛李燕云下一刻就会消失似的,她玉手紧紧攥着李燕云的袖子。 李燕云微微一笑,一挥手示意那些闲杂人等退下,顺手拉着她的皓腕下了玉阶,身后般若跟随着。 “娘子,你不必怕,”李燕云认真道:“你尽管将我当做是你的夫君便是,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你的夫君,是那个‘杨过’,一点都不会改变!” 他还称呼自己‘娘子’?童清湫唇瓣微颤呢喃:“夫君——” “嗳!” 李燕云笑着应了一声后,狠狠的在她润泽的小嘴上‘啵’亲了一口,这种触感,给她一种真实感,甜蜜之余她眼眶一热,玉拳软绵绵的轻捶他胳膊羞嗔:“你给我的这个惊喜,简直吓死个人了!” 她有哭有笑间,情绪好转许多,无论如何,自己都与他拜过堂了,无论他是皇上,亦或是锦衣卫,他都是自己的夫君,木已成舟改变不了了。 珠帘哗啦作响之际,二人以及身后的般若,来到了殿中的香阁。 看着前方恩爱的俩人,般若心里酸涩,又略微愠怒,不由双手合十,半眯眼睛念着清心咒,驱除内心的魔障。 香阁中明黄色绣着五爪龙的锦被龙榻,奢华的摆设,金银玉器,名家字画映入眼帘。 她大睁双眸,轻张小嘴四目环顾的打量着。 她并非爱财之人,对她来说银钱够用便可,否则亦然不会出银子救济百姓了,只是惊叹于宫中的奢华程度。 涣然明白夫君区区一个锦衣卫,竟能买的起那价值不菲的红木琴,和在黎王墓中,他看那些金银珠宝,犹若看花草般,淡然自若。 见童清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李燕云淡淡一笑,将她扶坐在龙榻,蹲在她身前:“喜欢这里么?” 他这是要封妃立嫔了?目光自那些奢华的景象移开,童清湫稍一迟疑,有些措手不及道:“你,你想听真话还是……” “真话!”李燕云直截了当打断了她的话。 她轻轻摇了摇头,红着眼圈道:“我还是喜欢和你在花剑坊,但我知道,你是一国之君,想要永远与我待在花剑坊亦然不可能,夫君,我理解你,对我们小家来说,国家才是最大,我很知足了——” 泪湿双眸,她瑶鼻一酸,低下头去。 “傻瓜,哭个甚!”李燕云起身坐在她身旁,没好气道:“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你夫君我不活着好好的,有腿哪不能去?再说了,即便你不喜欢宫中,无事之时,我也可以去花剑坊嘛,是不是这个道理?” 略微思虑,确实如他所言,她心里一甜,抿唇一笑嗯了一声,依偎在他怀里。 一番安慰她终于情绪好转多了,李燕云这才与她说,自己要去坤宁宫皇后那。 且上次在一家铺子前,遇到一个带着四五个丫鬟,抱着襁褓的女子,正是当今皇后。 楚楚动人的童清湫一怔,回想起那铺子前那个气质雍容,抱着襁褓的女子,不由自渐形秽,无论是气质,还是美貌,怕是自己都不及她,原来她竟是当今上官皇后。 “可是她为什么没理你呢?”童清湫奇道。 “她怕打搅我和你。”李燕云眼眶红了,微微一笑:“在此之前,我没告诉她,我与你……” 此话不言自明,说到这,李燕云似有似无笑着瞟了一眼般若,一旁念经的做贼心虚的般若,脸上一红,忙忙低着小脑袋。 一听此言,童清湫很是佩服上官皇后的大度了,皇后乃是皇帝的正妻,其他无论与否,都是妾,虽李燕云倒是不讲究这个。 可童清湫深知此理,细细琢磨深感上官皇后为人处世聪明万分,懂得顾全,这若是换成民间的正妻,怕是早就与夫君闹起来了,自己在街市上就会颜面无存,夫君亦会颜面扫地。 “你真是,你不光骗我,你还连皇后娘娘也瞒着?”童清湫羞恼的责怪道:“还不快去!” 看着夫君的和般若的走出的背影,童清湫心里感动无比,夫君对自己也倒是情真意切。 身为皇帝,愣是在花剑坊待了两夜,连皇宫都没回,想着与他认识的点点滴滴。 先是花剑坊,自己与他暗自较劲,后又被他骗去诏狱,以及俩人因天津卫洪涝流落高地,后来他才说要娶自己,她傻笑起来,一幕幕如梦境般,偏地还如此暖心。 浑身的锦衣卫袍子有些脏兮兮的,李燕云在弘德殿更完衣,换了身银白色明光绸缎锦袍,这才在小张子和般若的陪同下,前去坤宁宫。 处在艳阳中的坤宁宫,金瓦闪烁,红色的宫墙,金瓦红墙乃是皇宫独有的颜色,彰显皇家的与众不同。 伴随小张子长喝一身‘皇上驾到’,坤宁宫中无论在做事的小太监,又或是在殿内伺候皇后娘娘的宫女,皆是忙不迭的跑到殿门外,相继跪下行礼。 行礼中,太监和宫女们自称奴婢奴才,唯独有个宫女自称嫔妾,且唯独不见皇后娘娘。 “朕安!” 李燕云目光瞅着自称嫔妾的苏月儿瞧去,微微一笑,将之扶起,苏月儿脸色与做劳活的以前比起来,现在显然好看很多,白嫩秀丽地脸蛋略带一点红色。 登时皇上双手抱住她蛮腰,俩人面对面,身子紧贴在一起,她眼眸低垂,一副娇羞的模样,一股男子气息,让她意乱情迷,偏偏又很是喜欢这种感觉。 “皇后呢?”李燕云问。 苏月儿心里噗通直跳,红着脸,一本正经道:“嫔妾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在,在殿内照顾着皇子呢——皇上,这当着别人的面如此,有些……” “有些什么?你现在是苏昭仪,是朕的女人了!”李燕云微微一笑,在她嫩唇上亲了一口,朝殿内而去:“都起来吧!” “谢皇上——” 今天他这是亲第二个了? 身后般若心里计算着,稍微愣了一下后,跟随好老虎哥哥朝大殿而去,留下原地发呆的苏月儿。 她抿了抿小嘴,似是在回味适才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啄,蓦然地,两边的嘴角上扬,微笑间,甜甜的酒窝浮现在脸上。 踏入坤宁宫大殿,透过珠帘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粉红色锦绣睡袍,长发及腰的上官皇后,气质雍容华贵的她,绝色倾城无瑕的玉面挂着柔美的笑意,靠躺在凤榻上,垂着头,美眸看着怀里的襁褓,光洁嫩手中摇着拨浪鼓。 拨浪鼓‘咚咚’作响间,襁褓中的婴儿奶声奶气咯咯啼笑着,美艳超俗,略有出尘之势的她,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且在自己宫中着睡袍的她,自然没那么齐整,一双修长白嫩的腿恰到好处的显露,交叠在一起,慵懒的躺靠在榻,光洁晶莹如玉的莲足晃着,直将皇上当做了空气。 看着上官皇后那修长的腿,李燕云琢磨着这双腿若是穿上丝袜,定然不同凡响,而且昔日也曾跟秦芷彤说过丝袜一事,在前世丝袜起源于欧洲贵族,一开始是男人才穿的,后来才渐渐被女人所喜爱。 不过这个时代的男人,也真够可怜的,大街上女子都穿的严严实实的,他们只能看自己老婆的大腿。 若在前世,最起码还可以看别人老婆的腿。 李燕云心猿意马间,般若作势要跪下:“般若给皇后姐姐行礼——” “小师叔不必拘礼,快坐过来——”皇后娘娘朝这边笑看一眼。 般若似也发现了不对劲,皇后姐姐好像根本没看见好老虎哥哥似的,她抿唇一笑蔑了好老虎哥哥一眼,心里感觉十分痛快,忙不迭地朝凤榻跑去:“好!” 愣在殿内的李燕云十分尴尬,撞着胆子,朝前走了俩步,干咳两声道:“雨兮……” 岂料他的话被打断,上官皇后柔笑地看着怀中的襁褓:“小师叔,你瞧,他盯着你看呢……” 能将皇帝视若无物,怕是也只有上官皇后如此敢了。 般若看着襁褓中小皇子漆黑的眼珠圆溜溜的盯着自己,未长牙的小嘴张开笑着,肉嘟嘟嫩嫩的脸蛋,十分讨人喜欢。 般若笑道:“我能抱抱他么?” “当然可以——”上官皇后微微起身,将襁褓递给般若。 看着凤榻正和般若说笑的雨兮,他再次开口:“雨兮啊……” “来,般若。”上官皇后小心地将襁褓放在般若怀里:“——对,手捧着他小屁股。” “嗯,好!” 般若笑嘻嘻地抱着怀中的襁褓,端地感觉皇子的小身子软软的,抱在怀里十分舒适,身上似有似无的奶香味弥漫着。 日!被无视的滋味甚是不好受,李燕云脸色一黑,大声喊了一身:“上官雨兮!” 他如此一喊,震喝之声响彻在这坤宁宫中,愣是将般若吓的香肩一颤,怀里的小皇子吓的小嘴一瘪,哇一声啼哭出来,般若忙哄着。 即便如此,上官雨兮置若枉然,如没听到般,绝美的脸淡如止水,玉手轻轻拍了拍小皇子,小声与般若说着什么,般若会意朝李燕云,看了一眼李燕云后,抱着小皇子走了出去。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上官雨兮和李燕云二人,凤榻上的上官雨兮绝美笑意渐渐散去,眼圈登时红了,美眸透过珠帘瞧着殿内一脸严肃的李燕云,她忙转过脸去,默默无言。 怕的就是不说话的,李燕云故作生气道:“你为何不给朕行礼?!” 第644章 快叫爹 坤宁宫奢侈豪华的大殿中,气氛有些许诡异,凤榻上身段袅娜的上官雨兮,她眸中泪水滚滚,绝色倾城,冠绝天下的玉面,些许凄美。 一阵珍珠串成的珠帘啪嗒声响彻,摇晃间,李燕云缓缓朝凤榻走去,剑眉星眸的龙颜故作薄怒。 可上官皇后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你还知道你是个皇帝?撇头看向别处的上官雨兮淡淡道:“臣妾是按皇上旨意行事,怀龙嗣期、月子期,免行礼,如若臣妾行礼,那岂不是抗旨不尊?皇上岂不是君出戏言?如若你因此治罪,臣妾领罚便是。” 她说的头头是道,如此一说,就连李燕云也毫无办法,被她反驳的无话可说,毕竟皇上心里有鬼,瞒着她与童清湫成亲,是有点不妥。 听她说完,板着脸的李燕云,再也忍不住,嘿嘿一笑,坐到凤榻上来,大手顺势握住了她软玉温香的柔荑,另一只伸手入怀,似是在拿什么东西。 他如此小动作,上官雨兮尚未发觉,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她心里是又气又恼,晶莹地泪珠直在眼眶中打转。 立时,她手上似是多了什么物事,她轻蔑一眼,看见手上平放着一面清晰不已,银光闪闪的圆形镜子,这玻璃镜子周围被李燕云打磨圆润,不至于伤着手。 见她脸色微微触动,李燕云忙将镜子对准她。 镜子正她那娇楚绝美面颊,称得上是沉鱼落雁,她美眸眨巴了数下,好奇之余,抬眸看向他,偏偏看到他嬉皮笑脸的时候,她心里一恼,银牙一咬再次撇过头去。 “嘿嘿,是不是很清楚?”不待她回答,李燕云继续解释道:“这俩天朕也在捣鼓这个玩意,此物名曰——”他故意一停。 竖起耳朵,正仔细听他说来,岂料他卖起关子来了,上官雨兮唇瓣一抿,泪眸撇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含笑的看着自己,她忍不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霎时她脸上一红,忙不迭地又撇过头去,樱唇一撅,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见她面色缓和了些,他朗声一笑:“此物名曰玻璃,原料乃是石英砂然后经过一番工序制成,如今全天下别人都没有,也只有朕这独有————这个镜子就如朕的心,你瞧瞧,是不是里面都是你!” 这种肉麻的话,他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却听得上官皇后心里酥软无比,她泪眸含笑,再也绷不住情绪了,抬起玉拳轻捶笑嘻嘻的李燕云胸膛一下。 “恨死你这个坏胚子了!” “朕错了雨兮,”李燕云握住她的小手道:“朕不该瞒着你,和童清湫……嘿嘿,总之是朕的错,要打要骂,朕都受着!” “你!”上官皇后气恼无比:“你以为我是为此事而生气?” “莫非还有其他事?”李燕云茫然。 不知怎地,上官雨兮瞬间泪水簌簌而下,气道:“说你聪明,你倒是聪明,说你傻,你倒跟傻子一般无二!————我问你,在天津卫,你那般跳下急流,去救童姑娘,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还怎么活?你一个皇帝,怎能如此不顾性命去救人?你是大宗的皇帝,你万一有事,大宗如何?我们姐妹,乃至我们娘俩如何活?虽然你做的事是对的,但我……” 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李燕云这才明白,原来皇后是在担心这个! 他心里甚是感动,不愧是朕的雍容大方的皇后,想问题就是与旁人不同,自己还以为她因为自己和童清湫的事,而耿耿于怀呢。 当下,李燕云深感自己简直太过小心眼了些——得改! 看他泪水盈眶的样子,上官雨兮心里一软:“若不是般若小师叔告诉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下回你不可再如此了,可知?” “朕答应你!”李燕云正色道。 “不许哭了——”大方雍容的皇后玉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宠溺道:“至于那个童姑娘,那天我前去民间想亲自替宝宝挑买些小孩子的玩物,我也瞧见了她,人长得不错,对你一口一个夫君的叫着——” “你和她的事,这个你瞒着我无碍,我知你心中有苦,倘若此事能转移你注意力,那也是好事一件。只是以后你切不可以身犯险,我上官雨兮,只求我的男人能好好的活着!” “雨兮!朕的宝贝,朕爱死你了!” 泪眼朦胧的李燕云悲呼一声,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娇柔无骨的身躯拥抱在怀里,得此贤良淑德的女子夫复何求。 他这般肉麻无比的话,听得上官皇后浑身酸软,嫣红如晚霞般绚丽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浑厚有力的心跳,心里幸福的无以复加。 矛盾缓解之下,殿内香阁中蒙上了柔情蜜意的气氛。 本来皇后就曾听圣姑说过,那个女子乃是无量山的女子,如今在李燕云口中得知童清湫的遭遇和背景,竟然牵扯到大理的沐王李恒和云南总督赵呈,上官皇后也着实一惊。 这才明白坏胚子为何软禁沐王李恒。 接下来几日,李燕云吩咐户部批了一些地方,用以建造玻璃作坊,此事他颇为上心,在花剑坊中将详细制造玻璃的步骤,教给童清湫,又从皇宫内需批几万两银子,做投资制造玻璃之用。 而那些玻璃镜子,龙府和后宫的妃子们自是喜欢的不得了,对她们来说可是稀奇之物,这几日要么在龙府留宿,要么在宫中或是花剑坊,倒也快哉。 只是龙府的苗小婉和林诗音的肚子也愈来愈大,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诞下龙嗣,而和林家林夫人的约定,李燕云主动提及,会履行承诺,如若林诗音生的是男嗣,便会随之林姓,为林家忠良留后。 当然,若是女娃,自然要随皇族姓。 另一方面皇子满月宴,礼部也在操持着,翰林书院的招生依然在进行中。 这天弘德殿中,立于李燕云身侧的小张子和般若,一旁看着坐在龙椅上正在看着信笺的皇上,他面露喜色,直呼太好了,太好了! 蟒袍太监总管小张子眉开眼笑,弓着身子道:“皇上,恕奴才斗胆,何事如此开心?” “女真省抗鞑靼总帅索图给朕来的信上将,鞑靼国已经退军!”李燕云起身笑道:“索图还说要与许广一起来京城面见朕!富察琳妃的哥哥,富察尔泰,估计也快来了,你派个人去富察琳妃宫里,将此事告诉她。”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奴才这就差人。” 鞑靼国与大宗的女真省停战,难道是因为派去的钱谦益,前去洽谈互市起的作用? 鞑靼国知道大宗要与他们开起互市,并打消了要进宫女真省的决定?这点李燕云颇为疑惑,而那钱谦益一直未曾有书信前来,想必书信还在路上。 无论如何互市乃是利于两国百姓的事,相信鞑靼国定会好生掂量。 皇上正思虑间,小张子跑进来道:“皇上,奴才已经吩咐了,另外宁世郎,在殿外候着了。” “让他进来吧!” 很快,金发碧眼高鼻梁的欧洲人,穿着一身大宗官服的宁世郎,走了进来,下跪道:“臣宁世郎,叩见皇上圣躬金安。” “朕安!”李燕云朝龙椅一坐:“起来吧!” “谢皇上——” 一番行礼后,李燕云跟宁世郎谈起了丝袜,结果真没出李燕云所料,在这个时代,丝袜服务于男人,欧珠皆是男人穿的,且欧洲的宫廷和上流社会的男人,对彩色裤袜,已经到了痴迷的状态。 已经将之作为一种时尚。 据宁世郎所言,现在欧洲丝袜普遍依赖于手工制造,这点李燕云倒是有些自信,总得来说,如今大宗的纺织技术可比欧洲先进多了,毕竟就光丝绸来说,历史可谓是悠久不已。 且尚服局,就有纺织木质机器,想制造些丝袜并非难事,经过一番构图,和一系列各种颜色吩咐后,将此事交给了小张子,令他将旨意传达给尚服局那些纺女。 旋即想到那个寻短见的姜贞,像她这种失去丈夫的女子,估计民间有的事,联想到处于这个时代,暂不说战死沙场的儿郎,光是每年徭役,就会让很多男儿苦不堪言。 徭役乃是无偿的为朝廷劳动,历朝历代农民起义与繁重的税赋和徭役,有着莫大的关系。 如今朝廷有着细盐作坊、香水、玻璃、等一些半国企,到时候只会越开越大,与那些洋人做生意,更会大赚特赚。 有了银子,还需无偿劳动的徭役作甚?出银子让他们劳动,他们有银子拿,自然会心甘情愿的工作,如此才是富民之策。 次日乾清宫大殿中,伫立着满堂文武百官,当听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将如此之策说来,满朝文武骇然一片,这几千年的徭役之规矩,皇上说改就给改了? 一身龙袍,头戴金冠的李燕云微微一笑:“小张子,宣旨!” 伴随着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下,小张子展开圣旨,面相文武百官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徭役之策,劳于民,害于民,难于富民,弊端甚多,朕考虑再三,即日起,废除徭役。此来凡当今正服役徭役之民,皆为有偿之劳作——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番行礼之后,大臣们不敢反对,毕竟皇上此来也是为百姓好,一干文武百官等拍着马屁谄媚,各种溢美之言,尽口说出。 “皇上真乃罕见之明君也!” “吾皇普泽众生,乃大宗之福,黎民之福啊,此举感天动地——” 怎地文官也都是颇有文采,吟诗作对那自是不在话下,拍起马屁那也是一道一道的。 李燕云则是笑而不语,他早已习惯这帮谄媚之言,全然不当回事。 可户部侍郎吕才则是起身后出列,抱拳道:“皇上,臣有话要禀。” “讲!”李燕云面挂淡笑起身。 “回禀皇上,此策对百姓来说自然是好事,”吕才为难道:“可是皇上,此来怕是对朝廷来说不是好事,其一要多花去不少银两啊!” “银两无须担忧,朕有法子!”李燕云叹道:“徭民出力干活,付他们工钱,朕要让此变为天经地义,而不是压榨他们!” “另外,谁若敢贪污这些银子,别怪朕不客气!” “你们藏的好,那是你们幸运,若藏不好,被朕发现,就别怪朕无情了——” 气氛一时严肃不已,龙威震慑之余,皇上一干话说来,吓的文武百官皆跪,大呼万岁。 这场朝会又与朝堂中的,徐渭、礼部尚书道国顺、谈及翰林书院女子学院的情况、各地藩王参宴事宜,以及就天津卫洪涝,展开禀奏详议,一个时辰后才散朝。 皇子满月酒和翰林书院招女子生倒是没什么,为了防止灾后产生瘟疫,李燕云特意吩咐派人给天津卫的张居正通报,让其用石灰粉在人多之地,进行抛撒消毒。 艳阳正好,晴天无云,车如水马如龙,熙熙攘攘的京城街道边,一家客栈二楼走道,当见被般若陪衬,穿着锦袍的皇上行来,便衣锦衣卫忙忙抱拳。 走至门前李燕云微微一笑:“姜贞母子二人可好?” 便衣锦衣卫回答已经按皇上的吩咐,三餐皆备,另外还为母女二人布置了衣衫。 听他们办的如此妥当李燕云点了点头赞赏了俩人几句后,伸手敲门,很快屋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姜贞抱着陈虎儿的情景。 该说不说的,姜贞自换上绸缎袍裙,她身段一下就被展现的曲线玲珑的,脸蛋白嫩的她,发髻高挽在脑后,弯眉下凤眼闪着几分泪花。 “壮士!”她轻喊了一声后,没待李燕云说话,她脸上一红浅笑地放下怀中的陈虎儿,蹲下朝李燕云努了努嘴,跟陈虎儿道:“快叫义父!叫爹!” 陈虎儿仰着小脑袋,怯生生的喊道:“爹!” 此话听得李燕云身后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大眼睛一睁。 第645章 父子之缘 京城街道叫卖声飘荡在客栈的走廊中,门前两个便衣锦衣卫很是震惊,尤其陈虎儿这声‘爹’,在李燕云看来没什么,毕竟答应过姜贞,自己做陈虎儿义父,可在旁人看来却是了不得。 般若更是没料到,好老虎哥哥跟这个姜贞有这么个事,怎地说也是善心,她眼瞅着好老虎哥哥,后背贴着门框,双手合十默念经文来。 低头面带微笑瞧着陈虎儿,见他眼中透着几分怯然,李燕云蹲下身子,大手捏着他的脸蛋:“乖孩子,再叫一声!” “……爹!”陈虎儿喏声弱气的又叫了声,眼中瘪着泪花。 “乖!”李燕云心头一热,想起这娘俩的遭遇,一把将孩子抱在怀中,站起身子,朝客房中走着,看着陈虎儿道:“从今以后,我是你爹,我是你义父,没人可以欺负你们娘俩,知不知道?” 见爹和颜悦色,陈虎儿嗯了一声:“娘说,你救了我们的命,还给我们吃的,给我们穿的,以后你就是我们的爹——” 还真是有奶便是娘,李燕云苦笑连连间,可细细琢磨他的话感觉不对劲。 在瞧瞧他娘亲,不愧是人靠衣装,一身新袍裙肌肤赛雪,身材清瘦有致,曲线苗条的姜贞已然面红耳赤,挽着发髻的脑袋低着,如玉的素手搓着,手足无措。 正所谓童言无忌嘛,小孩子说说就得。 瞧把你娘给羞的,李燕云哈哈一笑,忙纠正道:“虎儿……我是你爹,不是‘你们爹’没有‘们’,以后啊切莫不要说错,会让他人笑话的。且一言一行不可自己说的痛快,更要考虑说出的后果,一定要谨记。” “嗯!”陈虎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放下虎儿,他自己跑到一旁拿着茶盏的杯盖玩了,李燕云微微一笑,在圆桌前坐下,看着陈虎儿玩耍,略微思虑陈虎儿姓陈,为何他爹叫姓高名振?抱着这个疑问,正要开口说话。 可刚一坐下,姜贞噗通跪在李燕云面前,双手高举茶盏。小手中拿着杯盖的陈虎儿,跪在桌前的凳子上,睁着眼睛,好奇的瞧着娘亲。 “你这是作甚?”李燕云奇道。 “壮士!”姜贞娇躯颤粟,泪眼朦胧:“是你救妾身与虎儿娘俩,妾身感谢壮士的大恩大德。” “你要不寻死,对本壮士就是最好的报答了,你瞧瞧这孩子才多大?” 李燕云借此训责了她一通,瞪他一眼后,接过茶盏:“既然如此,这感谢,我接下了。但你要答应,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可再想着寻死!” “妾身答应!”姜贞面上挂笑,泪眼凄凄道。 一口将茶盏中的茶水饮尽,李燕云将她扶起,这才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原来,那高振竟是倒插门夫婿,孩子乃是随他外公姓陈,姜贞则是跟孩子外婆姓。 立于李燕云面前的姜贞,她泪眼带笑看着一旁玩耍的虎儿,诉说着家事,李燕云才知,虎儿的外公外婆早已不在。 对她的身世李燕云甚是唏嘘,自己能救她们,可天下这种苦命女子多了去了,徭役之策废除了,服役朝廷的劳工们从此成为了有偿劳动,希望能尽量减少这种情况,让大宗黎民走向富强。 “来,虎儿!”李燕云张开怀抱,剑眉星目的他一脸挂笑。 虎儿忙不迭的朝李燕云跑来:“爹!” “嗳!”李燕云哈哈一笑,在陈虎儿脸上亲了一口,仿若亲父子一般和谐。 他这般对待虎儿,给姜贞一种感觉,他简直比虎儿亲爹对待虎儿还要好,可她哪里知道,李燕云宫中都已经两个小皇子一个小公主了,宫中还有安梦涵和柳如是两个怀着,民间还有苗小婉和林诗音也怀着。 准娃加上李初、李佼、李昭,他相当于有七个子嗣了,宫中十个妃嫔,民间童清湫和龙府,这么多老婆齐心协力,他自然逍遥乐哉,三年生一个班都没问题。 多一个义子陈虎儿,对他来说自然也可以接受。 看他与虎儿在一起逗笑,不一会陈虎儿很是喜欢这个义父,白玉般脸上挂笑的姜贞走神间,以至于李燕云叫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壮士,怎地了?” 抱着虎儿朝房门而去,一身白色锦袍,头顶插着玉簪的李燕云,头也不回道:“住客栈并非长久之计,来时我已安排妥当,且随我来便是!” 艳阳下,门前柳树成荫的一处青砖灰瓦的四合院,东西厢房与正堂屋呈连接之势。 就连也偌大不已的院落中,都栽着几盆盆栽,院中放置着大缸,几条红鱼在里面欢快的游戈着,茫然不知,这四合院已经迎来了新主人。 环境清新雅致,院中早已打扫的干干净净。 院门前周朗等若干锦衣卫在那把守着,院中般若身前的李燕云和抱着孩子的姜贞立于院中,打量着这四合院。 京城的四合院,怕是在前世值不少前呢,往少了说也得几千万吧,感叹之余,李燕云看着环目四顾的姜贞。 “如何?”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笑问。 没待姜贞回答,她怀里的陈虎儿对这个新环境充满了好奇,率先道哦:“娘,我想下去——” “嗯,别乱跑!”姜贞将陈虎儿放下,小家伙在院中东望望西瞧瞧,欢喜道:“爹,娘,我喜欢这里!” 他同时喊爹娘,这将姜贞羞了一个大红脸:“壮士,你带我们娘俩来这里是……” “以后,这里就是你们娘俩的家了!”在姜贞的震惊中,李燕云自袖子中掏出一张宣纸,递到她面前,正色道:“这乃是房契,地契,皆是陈虎儿的名字。” “这——”她一惊,连连后退摆手,眼中蕴泪:“壮士,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天津卫的家乃是草房,住这种豪华的民居实在是——” 她泣不成声说不下去,心里从未有过的温暖。 这算豪华么?跟紫禁城比起来,跟龙府比起来,都逊色不已,在她眼中竟是豪华的民居,李燕云苦笑连连。 “无论你要不要,这白纸黑字都写着陈虎儿的名字,”李燕云朝前俩步,将房契地契塞在她手里:“就当是送给陈虎儿的,我是他义父,有何不可?” “壮士!”姜贞瑶鼻一酸,娇柔的身躯瑟瑟颤抖。 “会做饭吧?”李燕云问。 “嗯!”姜贞哭着点了点头。 “那么好!”李燕云转身朝堂屋走去:“我会派人送些米面来,房契地契中夹着一千两银票,缺什么,你买什么便可!——虎儿,来,随爹进去瞧瞧!” “嗯!”陈虎儿应了一声,欣喜的朝李燕云的怀抱跑去,陈虎儿现在似很喜欢他。 原地的姜贞捯饬了一下手中的房契地契,定睛一瞧果然有几张银票,她惊的小嘴轻张,这算是巨款了,在她这种地位的女子家庭,怕是一年都赚不到五十两,更别提一千两了。 再眸瞧着李燕云,抱着陈虎儿朝厢房而去的身影,她眼中一热,端正的瓜子型的玉面,如雨水滴在白荷上那般娇艳。 缓而低着头,抿着鲜嫩的唇瓣不知在想些什么。 桌椅一尘不染的厢房中,李燕云抱着陈虎儿笑道:“虎儿,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好哎,好哎,虎儿好喜欢!”陈虎儿举着双手摇晃,欢呼雀跃的样子:“爹,虎儿也喜欢你——” 小孩子单纯没心眼,说的话听得李燕云心生欣慰,面上哈哈一笑,捏了捏他的小脸道:“怎地,你不喜欢以前那个爹么?” “他老打我,我不喜欢他!”陈虎儿目露惊恐道:“而且还打我娘!” “什么?他还打你娘?”李燕云惊讶,家庭暴力? 陈虎儿点了点头,瘪着小嘴略带哭腔:“他经常不穿衣服,半夜趴我娘身上,我娘有时都哭了呢,而且就像爹打我那样‘啊啊’的惨叫,我都发现很多次了呢——” 唉,怎么不知道避着点孩子呢,李燕云脸色一正,忙摇头示意虎儿不要说了,毕竟听着身后姜贞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被当成诱骗小孩子的人就不好了。 身影窈窕修长,走进来的姜贞,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面红耳赤地看了眼李燕云,便瞪着他怀里的虎儿,急急道:“虎儿,不得胡说!” “我没胡说!”见娘凶瞪自己,虎儿眼中泪花打转:“你说过小孩子不能撒谎的——” 姜贞嫩面绯红如霞,手足无惜,看着李燕云好笑的看着自己,她忙低着头。 “小孩子嘛,凶他作甚?好好教导便是。”李燕云捏了捏虎儿的小脸道:“虎儿,以后,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譬如自家的事,尽量不要对外人说。” “可你是我爹,不是外头的人——”陈虎儿弱弱解释道。 这话听得姜贞心头一暖,红着双颊,弯眉下饱含羞涩的凤眼,偷瞄了一眼李燕云观察他的表情。 真不知道自己的皇子龙嗣,日后若学会说话,会是一番怎样情景,太有趣了!李燕云哈哈一笑,缓而故作严肃道:“虎儿啊,还有一点,以后不可与大人犟嘴,你这是在犟嘴,知不知道?” “嗯,爹!虎儿记住了。”虎儿点头。 “乖——”李燕云在虎儿的脸上亲了一口。 见他与虎儿这般情谊,虽无血缘,却有父子之缘,姜贞感动万分,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地契房契,她泪眼朦胧,他不光给了自己一个家,还事事处的妥当稳贴。 蓦然间,看着与李燕云逗乐的虎儿,她红着眼圈道:“虎儿去外面玩一会好不好,娘要与你爹说会话!”这般说话,略显暧昧万分,她脸蛋烫红不已。 “好,娘!”虎儿应声。 李燕云微微一笑,放下虎儿,嘱咐道:“去吧,别跑远——”冲外面的般若道:“般若看着点他!” 外面的般若点了点头,笑着冲小虎儿挥了挥手。 当虎儿跑出去之后,姜贞将厢房的门关了上去,李燕云奇道:“姜姑娘,什么事,大白天的还要关着门!——呀,姜姑娘你!”对于突然转身冲到自己怀里的娇躯,李燕云愕然万分。 第646章 壮士何时来 四合院的房顶上鸟雀叽叽喳喳,朴素干净的院落中般若看着陈虎儿在院落中玩耍着,厢房中气氛却略显旖旎。 一股淡淡地幽香入鼻,令人些许迷乱,对于眼前紧紧抱住自己的姜贞,依然保持清醒的李燕云,对她这般,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也不否认这个姜贞有姿色,她身段窈窕有致,肌肤如雪,细腻不已,五官清秀,可怎地也无法生出占这个苦命女子便宜的心来,否则与曹贼何异。 本想轻轻推开她,奈何她抱的甚紧,只能暂时作罢。 香肩耸颤的姜贞嘤喏道:“壮士,你的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不如你就要了妾身,妾身虽身份低贱,但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个了——如若您不嫌弃,陈虎儿可跟你姓!” “姜姑娘,你如若这般想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李燕云艰难地抽出身来,正派无比道:“你以为我救你们娘俩,就是为了这个?你这是将我看低了,还是将自己看低了?” “不,不是!”姜贞摇头,一脸凄美的她,后退一小步,膝盖一跪:“壮士,无论你家中是否有妻儿,妾身都愿做你小妾,服侍你。” “你看你这是作甚?快起来!”李燕云朝前一步似要将她扶起:“你只需将虎儿抚养长大便可。” 姜贞推开李燕云的手,泪眼凄凄,俏脸坚定道:“你若不答应,妾身跪死在此!” “这——”李燕云一脸为难。 她泪眼婆娑道:“我一个女流之辈带着个孩子,本想带着他了此残生,幸亏遇见壮士你搭救。壮士,若是你不答应,别人会怎生看妾身?————壮士对我们娘俩如此之好,妾身也心甘情愿服侍壮士!” 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李燕云微微一笑,看来,她是不想不清不楚的让孩子叫自己义父,而是为了怕人说闲话,故此让自己给她一个名分。 哪怕即使是小妾也可以。 见李燕云发呆不知想些什么。 她叩头,再次重申:“若是壮士不答应妾身,跪死在这!” 她虽生过孩子,身段却保持极好,丰腴婀娜,尤其是这般跪趴在地,一种女子的柔美,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说不出的诱人。 若说内心没一点波澜,那是假话,怕是只有太监总管小张子那种类型的,才能做到心无波澜。 “答应你可以,但记住,不可在生出轻生之念了!”李燕云弯腰,伸出手来:“来,起来吧,什么跪死不跪死的,以后切莫如此!” 此言一出,姜贞欣喜万分,软玉温香的柔荑搭在李燕云手里,哭着起身,忙不迭的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孩他爹!”她轻呼一声,脸颊贴在李燕云胸膛,心里踏实万分,从此自己又有一个家了,而且这是个有本事的郎君。 “嗯!”这次李燕云没在推开她,面带复杂的表情苦笑,没来及说什么,姜贞接着道:“你能不能唤我一声孩他娘。” “孩他娘——”李燕云微微一叹:“你这让我感觉好生突然,本来我是来看我义子的,顺带来看看你的,岂料你——”他轻抚她柳腰,苦苦微笑。 这声孩他娘,听得姜贞浑身酸软无力,心里暖似艳阳照,万分甜蜜,久违的男子气息让她神迷意乱,尤其面前的男子,浑身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非凡气质,对她来说颇具吸引力。 偏偏这男子还剑眉星目,麦色皮肤,让她内心荡漾几分,她芬芳的气息略促,脸颊发烫的,软玉小手摸索着,抓住他腰间的玉带,须臾,玉带自李燕云身上滑落在地…… 院落中嬉笑着的陈虎儿跑来跑去,不过都在般若的视线范围之内,待跑累了,他跑到双手合十的般若面前。 “大姐姐,你为何头发,这么短呀?”陈虎儿挠着头疑惑道。 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微微笑着,弯下娇小的身躯,玉手摸着他的脑袋:“因为我以前是尼姑呀,现在是俗家弟子——你几岁了呀?” “我今年六岁了呢,大姐姐你呢?”陈虎儿问。 “我十六,只比你大十岁!”般若笑道。 陈虎儿点了点头:“大姐姐,尼姑是做什么的?什么又是俗家弟子?” 小家伙问题甚多,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般若耐心的与他说尼姑自然不得婚嫁,一心向佛,修身养性。 按说般若,自小生活在尼姑庵,师傅觉得她未经尘缘,若让她一辈子待在庵内,怎地对她也不公平,故此后又得知,她乃是天山派的掌门人,才放她出庵。 照庵内规矩,般若怎地也算是尘缘未了。 与陈虎儿说了一会话,陈虎儿对这个短发漂亮的大姐姐很是喜欢,俩人一会也熟络了不少。 可蓦然间,厢房中啊声入耳,听起来似是几分凄惨,陈虎儿眼睛圆睁:“不好,我娘被打了呢!——大姐姐,你快跟我来我们去救娘。” “啊?”般若还没反应过来,被陈虎儿的小手拉着朝厢房而去。 刚到厢房前,正欲推门,般若听见厢房内怪异的呢喃轻吟,同时还有吱呀吱呀颇有节奏的声音,般若脸上一红,这声音如此熟悉,似在坤宁宫侧殿也听过,她忙立住身子。 陈虎儿正要张口,般若嫩指覆在诱人的小唇前嘘的一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陈虎儿抱起,红着小脸尽量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待有些距离她才放下陈虎儿。 “怎么了大姐姐?为何不救我娘?”陈虎儿眼中盈盈泪水打转。 “小虎儿,不许胡说,你娘没危险!”般若红着小脸道:“是在做游戏,是大人之间游戏,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噢。”陈虎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大姐姐,你以后也会做那种游戏么?” “啊?”般若小脸烫红,背过身躯:“我,我不知道。” 外面般若与陈虎儿说着话,厢房中榻上躺在李燕云怀里的姜贞,香肩浑圆柔滑,绸缎锦被恰好遮及胸口处,掩盖令人遐想的风景。 她白皙娇嫩的俏额细汗涔涔,清秀挂着笑意的玉面朵朵晕红,看着一脸神清气爽的李燕云,她心中幸福万分。 “孩他爹!”她眼中一热,感动不已。 她柔媚万分中略带几分羞涩,同时夹杂着几分柔弱,看的让人心怜不已,李燕云微微一笑,在锦被中拿出手来,笑道:“起来吧,虎儿还在外面呢,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嗯!”她羞答答地起身:“我先起,夫君歇会,我服侍你更衣便是。” “我觉得我比较喜欢听你喊壮士!”李燕云打趣道。 “壮士!”姜贞柔柔一笑。 她一笑一颦间,娇媚不已,冥冥中多了几分奇异的韵味,甚是诱人。 须臾,厢房红漆木门,被李燕云打开,身后的姜贞递过来茶盏:“壮士,喝茶!” 她颇为会照顾人,贤惠万分。 “爹,娘!” 见厢房的门打开,陈虎儿忙不迭地小跑而来,身后则是跟着般若。 不得不说,在前世无论是仰卧起坐或是俯卧撑运动之后,都口渴不已,在这一世依然如此,猛喝几口后,李燕云将茶盏递给身后的姜贞,便一把抱起陈虎儿,在陈虎儿脸上亲了一口。 没待李燕云和姜贞说话,陈虎儿弱生糯气道:“爹,娘,你们刚才是不是在做游戏?” 做游戏?李燕云一怔缓然明白后朗声一笑,似有似无看向姜贞,她眉目嫣红:“小孩子不得胡说!”她忙低着头,嘴角勾着一抹闭月羞花般的羞笑。 “我没胡说,是大姐姐告诉我的!”陈虎儿朝一旁面红耳赤的般若努了努嘴:“大姐姐你说,是不是你说的。” “呀!虎儿你!” 小背系着天陨剑的般若,她霎时羞赧难当,小脚一跺,忙捂着脸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李燕云爽朗的大笑声,连房顶的鸟儿一番鸟眸圆睁后,叽叽喳喳的鸣叫,似在讨论什么。 自四合院离开,李燕云吩咐锦衣卫购买米面之类的生活用物后,当离开之时,抱着虎儿的姜贞,看着他的背影:“壮士,你,你何时在来?” 虎躯一震的李燕云,停下脚步:“放心吧!你好好照顾虎儿!” “嗯!”姜贞看着怀中睡着的虎儿,她俏面满是欣慰的微笑,从此娘俩有了依靠,也幸亏虎儿玩耍累了睡着了,否则怕是舍不得爹离开。 院中花圃飘香的花剑坊,前铺便衣锦衣卫戒备,与般若有些熟悉的妙儿则是与般若说着话,般若怎生都高冷些,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妙儿。 让般若奇怪的是,妙儿竟然是围绕着好老虎哥哥的问题说,似对好老虎哥哥颇为感兴趣。 依然有着双喜的喜房中,幔帐激烈的晃动了不知多久后,纤身婀娜身穿一身窄袖襦裙的童清湫,她才媚脸含笑的打开窗帘,看着她的倩影,一身白色内衫的李燕云下榻,要为自己倒杯水喝。 明亮的光线射了进来,映在童清湫雪白晶莹的脸上,连发丝都透着几分暗红,她走了过来,玉臂环住李燕云的身子。 童清湫明亮略带笑的眸子直视他,忧虑道:“夫君,你既然是皇上,难保仇家甚多,我有样东西给你看!另外还有一样东西保你喜欢。” “哦?娘子,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放下茶盏的李燕云好笑的在她樱唇上亲了一口,她风情万种迷人的玉面甜甜一笑 走至榻前,将被褥一掀,李燕云这才发现,暗藏玄机,竟然下方有个凹槽,她自凹槽中竟取出一个木匣出来,嫣媚的脸上尽是神秘的笑意。 第447章 无量七劫 花剑坊的院中花香四溢,喜房中柔情蜜意。 童清湫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木匣放在圆桌上,在李燕云好奇的目光下,她打开木匣拿出一本蓝皮簿,雪白的玉手,将此推向李燕云面前。 “夫君你瞧!” “《无量七劫》——”李燕云拿起簿书,好奇道:“娘子,此乃何物?” 童清湫莞尔一笑,踱着步道:“这是我们无量宗派最高的秘籍,据我爹说,乃是几百年前中原七大高手,上官飞雪、无名、玄真、剑影、尘沙、叶穹、吴寻、他们汇编而成的一大奇书。” “哦?”李燕云拉着她的皓腕,将之柔若无骨的娇躯,拉入怀中,捏了捏她娇俏的下巴:“娘子,如此说来,这七个人都已经死了?” 轻嗯一声后,童清湫微微一笑,叹了声气道:“夫君有所不知,我爹说这七人,当年在江湖上,可谓是叱咤风云,随便一人,皆有挑战各门派的实力。” “后来七人汇聚,各取其之长,糅合七人之精髓,创了这《无量七劫》。后来,他们将此秘籍,交给了当年德高望重的无量派创派祖师爷——童崔,希望他能将《无量七劫》传承下去。” 她如此解释,李燕云明白了些许。 略微琢磨后,奇道:“那为何娘子你武功如此低微?莫非你没练?” 她脸上微赧一红。 “夫君,你这算问到点子上了!”童清湫脸色黯淡下来:“不光我没练成,就连创派祖师爷如此极具慧根之人,都只练到了三劫,曾名震江湖一时。自那之后,无量派更无一人能练到一劫,更别说七劫了。” “七劫,说明有七道玄关?”李燕云问。 童清湫嗯了一声:“若七道玄关都过,那便是汇聚了那七大高手之精髓,怕是天下再无敌手。” “我爹说了,此秘籍得有缘人方能领悟,一般资质浅的人,对其来说,便如废纸。” “我本自无量宫宝座底下,拿出这本传世之典,想练成后,杀了沐王李恒,可他护卫如此多,我根本做不到。” 杀他有何难,朕都无须会武功! 若是范清贤理清此案,他与赵呈一些恶行证据确凿,杀他那岂不是一句话的事。 在她香腮轻啄一口之余,李燕云好笑道:“那娘子,你将此秘籍给我是何意?” 听他之言,童清湫柔躯一软,瘫在他怀里,她眉目含波道:“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你聪明绝顶,脑子异于常人,玻璃之物你尚且都创造的出。这种武学典籍,对你来说,又有何难?” 日,创造玻璃那是依照前世的知识,让老子练这玩意,还不如杀了我呢。 李燕云打开一看,皆是‘凝神运气、气沉丹田’之类的字眼映入眼帘。 看到这些,脑仁就一阵阵的生疼。 “可娘子,我对武功一窍不通啊。” 李燕云为懒惰找理由,嘿嘿一笑:“对了,有没有那种一学就会的,譬如龙爪抓乃手,男女双修之类的。相公我对这些,与生俱来的有极强的理解力。” 呸!童清湫面颊飞红,玉指轻点他额头,娇嗔笑斥:“偏就你坏,什么龙爪抓乃手?男女双修?————照我说,哪怕一窍不通,从基础练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再依照夫君你的慧根,相信定能领悟其中的妙意。” 一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李燕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直打退堂鼓。 他额头冷汗涔涔,干干一笑:“娘子你太高看相公了,朕处理家国之大事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见她蹙眉撅唇,眼圈通红,一副迟疑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地了?”李燕云疑惑。 她这才道出实情,在她爹和兄长被沐王逼死之后,无量派的无量宫,已经被无量派其他宗系周氏运用武力占据。 而李燕云如今又是她夫君,童清湫本想让夫君练会后,以《无量七劫》夺回无量宫,奈何夫君对此毫无兴趣,这让她些许茫然。 “无量宫?”李燕云有些费解,不在意一笑:“傻娘子,若是朕愿意,别说一个无量宫了,就是十个无量宫,朕都可为你呈现出来。” 他此言,很快被童清湫否定,按她的意思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江湖也有江湖上的道。 若以朝廷的势力收回无量宫,那帮人定是口服心不服,甚至引江湖人耻笑,再者无量宫乃是她爹昔年花费很大心力才得来,她自然不想让它得于其他宗系之手。 李燕云无法理解这一世的江湖规矩,照他的理解看来,这便是天地乾坤各有千秋,各有各的法则,互不侵犯。 蓦然间,脑子里蹦出一个人来,他神秘一笑,站起身来,走至窗前,目光满含自信,盯着着外面争艳的百花,跟房中童清湫幽幽道: “——娘子,照你意思,无论是谁,只要用《无量七劫》打败他们,替你夺回无量宫,用江湖的规矩,完成这个心愿便可?” “嗯,莫非夫君有法子?”童清湫美眸好奇地看着夫君的背影。 “般若——”胳膊环抱在胸前的李燕云冲外面长喝一声。 般若?童清湫恍然明白夫君指的是何人,当日在花剑坊一掌击败崂山道士的般若,她确实有俩下子,可无量宫不乏高手,她如何能一人敌十,甚至更多。 再者这《无量七劫》历代除了开派祖师能练到三劫,其他掌门连一劫都未能领悟,般若又岂能做到? 媚阳下,正与妙儿说着话的般若,听到好老虎哥哥的叫唤,她忙双手合十的冲妙儿点了点头,临走时,妙儿看着她身影:“般若妹妹,我与你说的话,你别告诉他可好?” “好!” 短发的般若奇怪,这个妙儿一直打听着好老虎哥哥,顾不得想那么多,一身灰袍,背着天陨剑的她,不紧不慢的朝喜房中走去。 须臾,立于房中双手合十的般若,当听好老虎哥哥将此事与她一说,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睁,愕然几分后,后退一步。 童清湫本以为她是害怕,岂料般若双手合十,摇头道:“不可,不可!如此,我会将他们全部杀死的!” 对她说出这种话,童清湫惊讶万分:“般若,那可都是高手——” “我——”般若迟疑看向一旁的李燕云。 兴许童清湫不知,般若在面对那三个刺客之时,身手迅捷快如闪电,皆是秒杀,且所用的《太阴玄经》阴毒狠辣,让人为之骇然。 那些人丝毫没有出手的余地,顷刻毙命。 般若心存善念,不愿再连累无辜,才如此一说。 李燕云微微一笑,将那本《无量七劫》递到般若面前:“般若,击败他们无须用《太阴玄经》你用这个就好,你看看,可能练会?” 般若看了看童清湫,又看了看李燕云,见俩人皆是冲自己鼓励一笑,般若这才抿着嫩唇,接过《无量七劫》,低着小脑袋,神情专注的看着上面的第一劫开篇。 入了神的般若,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专心致志。 “对了——”李燕云脑子中涌现着,适才来花剑坊之时,妙儿扭着小屁股在前方走的情景,拉着童清湫的手道:“娘子,适才我来花剑坊时,似妙儿根本不知我乃是当今庆和皇帝,莫非你没告诉她?” 童清湫笑道:“自是没说,如若告诉她还不吓坏她了——对了夫君,”她犹豫半分还是道:“你,你喜欢妙儿么?” “呃——”莫不是个陷阱?李燕云一怔,旋即嘿嘿一笑。 拉着童清湫的玉手,坐在榻上,正派十分道:“娘子,你这是将我当成什么人了,夫君我是那种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人嘛?虽说这丫头走起路来,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我曾三番五次幻想——啊,娘子,你看般若多可爱!” 当见童清湫眼中凌厉的愤懑射出,他话锋来了个大转弯,不过这不看还好,当俩人朝般若瞧去,登时震愕无比。 只见手中执《无量七劫》,单手搭在膝盖上官,双腿盘坐在地的般若,身子竟然缓缓飘然而起,以盘坐之姿漂浮于半空,原地慢慢的转着,周围呈一个圆形气墙,犹若蛋壳般。 双目紧闭的般若,对周围一切置若罔闻,犹如无人之境,短发无风而飘,只是与太阴玄经不同,此刻她脸色如常,并无异样。 奇异的景象让童清湫和李燕云目瞪口呆,俩人自然没去打扰。 渐渐的童清湫脸上浮笑,显然欣慰万分,看来般若能参悟其中的奥妙。 不出多时,般若身子缓缓降下,稳妥的落在地上,她手心自上而下,长舒了口气后,才微微睁开大眼睛。 童清湫捏着裙子,提起裙摆忙不迭的走上前去:“般若,怎么样?” 被童清湫搀扶微微起身的般若,看着手中的《无量七劫》,唇瓣一抿:“已经练完一劫了!” “一,一劫,已经练完?”童清湫难以置信。 见般若点了点头,确认自己没听错,她兴奋万分。 “般若妹妹,你太厉害了!”童清湫激动的忙抱住般若,泪流满面道:“我童清湫当真是幸运,竟然能亲眼看见当世能有人领悟此典————般若,你可知,这几百年里,根本无人能参透,甚至连一劫都练不成!” “可是,我觉得并非太难。”般若眨巴着大眼睛如实道。 这下可把童清湫高兴坏了,可这对李燕云来说,似在意料之中,般若对武学领悟力极强,这也是他切身体会,亲眼所见过的。 李燕云则在旁白眼一翻:“娘子,般若乃是夫君为你引荐的,也不过来抱抱夫君?” 般若和童清湫同是,对视一笑,旋即童清湫嗔他一眼。 第448章 再回沁春园 照童清湫看来,般若真是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 片刻功夫,便领悟无量七劫的一劫,潜力可谓无比巨大。 为了犒劳般若,更是跟般若说,要与妙儿去集市上买些斋菜来,为她做些好吃的,临走时,又在小匣中取出一张叠纸交给李燕云,说是他定会喜欢。 媚阳高照,微风阵阵,花剑坊铺前,童清湫和妙儿出了门,而喜房中,手里拿着那张宣纸的李燕云,则是胳膊环在胸前躺在榻上,皱着眉闭目微微小憩,不去打搅正在练《无量七劫》的般若。 在屋中地毯上,原地打坐的般若,此时的闭着双眼的她,面无表情的脸蛋,不断变换着颜色,似有似无如彩虹般七种颜色的气流,在周身旋转。 处于初秋,不知心里糟乱,亦或是天气的缘故,李燕云依然感觉微微燥热,待般若稍缓,睁开眼睛告诉好老虎哥哥:“已经第二劫了。” “做得好!”李燕云睁眼夸赞后,打了个哈欠道:“对了般若,先练太一下太阴玄经,朕好热——” “好!”般若乖巧的应声。 霎时间她闭目之际,娇俏可爱白嫩的脸蛋,立刻煞白如纸,嫩唇立马猩红如血,立时一股阴冷,如寒冬腊月般的寒意,充斥着整个喜房。 真不错,从此以后朕再也不怕天热了,不费电,还环保!李燕云舒服的暗叹了一声,眯着眼睛,将红色喜被盖在身上,舒适万分,逍遥自在。 看似他似在小憩睡觉,心里则是在盘算着手上宣纸的内容,他再次打开宣纸,上面皆是各官员的把柄,这都是童清湫以前做给人看心病,得来的消息。 如今知道他是皇帝,自然将此给他,还说他定会喜欢,这倒也没错,身为皇帝若不知那些是歼臣,哪些是忠臣,那就有些失败。 宣纸上的名单,不乏包括科部共七部之中的人,甚至有些徇私枉法,贪污受贿,这些都是童清湫当时调查他们,拿到他们把柄,从而威胁他们弹劾沐王李恒的手段。 如今知道自己夫君是皇帝,这些她自然也用不着了,与其如此,不如交给夫君,让夫君处理这些人。 花剑坊的凉亭中,一身锦袍的李燕云端坐其中,正品着茶间,周朗急匆匆的赶来,见皇上一脸冷意,他恭谨的连忙抱拳:“皇上!” “嗯!”李燕云起身,面色发寒,将石桌上的名单交给周朗:“这上面皆是一些贪官污吏,和投机取巧之官吏!” “朕将此事交给你们北镇抚司锦衣卫办!全部收押到北镇抚司,审理清楚,切勿屈打成招!” “但凡与这些人有勾结者,斩首示众,格杀勿论,以儆效尤——” 感受到皇上浑身的戾气,周朗明白皇上这是要动刀子了,肃清一下朝中那些不干不净的官吏了,他忙应旨,自皇上手中接过名单一瞧,竟然多达几十名,牵扯的人,怕是更多。 这下不知又有多少不法官吏要被革职查办了。 名单上的人,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周朗,只需吩咐下去,这些人很快便会落网,而锦衣卫作为皇上直辖的衙门,受理此事,也实属正常,定无人敢阻拦。 在花剑坊与童清湫她们用完饭,已午后,那唐谢元似乎心系玻璃之生意主动前来找李燕云洽谈,当得知作坊已经在建造之中。 对于一个锦衣卫有此能耐,唐谢元十分好奇,李燕云则是笑称,乃是当今皇帝也看中其中利益,于是乎才拨银建造玻璃作坊。 京城街道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被周朗和一众便衣锦衣卫和般若簇拥的李燕云,他跟身侧一身白衣,甚是斯文的唐谢元笑道: “——唐兄,你有所不知,如今郊外,共有玻璃五个大作坊,分为玻璃一坊、二坊、以此类推,共计五坊,日后,还需你聚众推销才是,放心,有提成!” 唐谢元听的满目放光,惊叹一声:“哎呀,杨兄,你真乃是唐某的贵人,贵人呐!” “都让开,切莫挡道!” 街道上不时有头戴黑帽,身穿暗黄色袍子,黑色甲衣的锦衣卫列队而过,一干人等,和百姓,皆是给锦衣卫让道,李燕云明白定是身后的周朗已经吩咐下去拿人了。 锦衣卫很多,有些不认识皇上和指挥使的,倒也不奇怪,当然,若是周朗出示腰牌,定会将这些人吓跪。 “咦?”唐谢元看着路过的锦衣卫,疑惑的问道:“杨兄,他们是什么公事,如此急不迭的样子?” “嘿嘿,唐兄,作为朋友,杨某劝你朝廷的事,还是少打听才是,我等都不敢多问呐。”李燕云笑道。 这话倒是没错,唐谢元也不算太笨,朝廷的事,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他哈哈一笑,感激道:“对极,对极!杨兄所言甚是——” 秋阳温而不烈,小风轻吹,一身银白袍子的李燕云,额前发丝略微随风飘摇,微笑的与唐谢元说着,日后玻璃作坊,还会开到富饶的江浙一代,例如临安,甚至是南直隶金陵。 否则玻璃到时候供不应求,再者还要远销海外呢。 这般豪言壮志,听得唐谢元佩服万分,感动涕零。 俩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的,侧头一瞧,正是沁春园门前,沁春园朱漆大门前一顶轿子,同时还有五六个官兵把守。 青瓦白墙边,同时一些才子,蹦蹦跳跳的似要透过镂空的墙头,朝里头瞧去,口里在喊着,有的则是在说,陈圆圆要出场了,很明显,这帮才子,他们又是为陈圆圆而来。 这帮人,在前世有个称呼“粉丝”亦或是“追星族”李燕云对此嗤之以鼻。 “唐兄,你怎地将我带到这来了?”李燕云无奈一笑,上次在此地,捉弄了陈圆圆一把,如若撞见,该当如何。 上次陈圆圆可是感觉无地自容,掩面而泣哭着跑开的。 唐谢元仰面一笑:“也是出了奇了,唐某说好与杨兄你好好散散步,岂料与杨兄你不知不觉又来到此地——不过既然来了就进去瞧瞧如何?” 没待李燕云应声,那青瓦白墙边似有个人认出了唐谢元,抱拳而来:“哎呀,唐兄,唐兄久违了,久违了呀!” 唐谢元忙上去客套,据他称呼,蓝袍子书生打扮的人,乃是姓王,此人还算谦逊,跟唐谢元抱拳后,还不忘朝李燕云一众人等施报一拳,李燕云自是还了一礼。 当得知李燕云正是那《天山秦芷彤》作诗之人,这才晓得李燕云的假名‘杨过’,当即对李燕云的溢美之词,夸赞的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一番客套之后,李燕云谦虚道:“哪里哪里,王兄过誉了——对了,王兄,为何你们不进去,而是在外面张望呢?” 见唐谢元也是颇感好奇,王兄这才摇头轻叹:“二位兄台,你们俩有所不知啊,今日,这沁春园被五军都督府的游击将军田宏遇,给包下来了,我等不得入内啊,只能在外面,远观佳人风采!” 陈圆圆的这些‘粉丝’倒也忠实,李燕云暗笑,当即脸色微冷,游击将军倒是好大的威风,朕来此都没有包场,这厮竟然将沁春园给包下来了。 “哈哈——”唐谢元笑道:“王兄,无须怕,你可知杨兄还有一层身份——” “哦?”王兄诧异地看着李燕云。 唐谢元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李燕云请示他的意思,在李燕云允许后,唐谢元才小声道:“其实,杨兄乃是锦衣卫!” 当得知李燕云乃是锦衣卫,王兄大惊失色,赶忙抱拳:“哎呀,失敬,失敬!” 朕要见识见识,那个游击将军田宏遇,到底有多大的官威!李燕云寒着脸:“尔等且随杨某来便是!我先装个逼——” 虽不知装逼为何意,不明觉厉,俩人还是伴在李燕云左右,身后的般若,周朗和十几位便衣锦衣卫,紧随其后,一干人等,朝被甲胄官兵把守的沁春园朱漆大门而去。 四个五个气势汹汹的兵士,瞧见这阵势,丝毫不怕,在兵营中训练的,多多少少都有些脾气,一见这干人等气势汹汹的来,逐一拔出手中的刀,吓唬他们。 “这里被田将军包下了,陈圆圆也被田大人包了,尔等还不快走?!”一名兵士高声吼道。 李燕云微微一笑:“田将军,算个屁!” “你,你竟然敢骂田将军!”兵士微感诧异。 能包下沁春园想必定然要花上不少银子,这厮好有钱啊,朕骂他算是轻的!李燕云笑意一寒,朝身后的周朗使了个眼色。 周朗倒也是聪明人,特意绕开唐谢元和姓王的,在他俩前面,将腰牌拿了出来,举牌高喊:“废话不要多说!多说一句小心汝等性命,还不让开?!” 一看周朗手中乃是银牌,上面赫然被雕刻着几个字‘锦衣卫指挥使’,他们吓的瞠目结舌,几个兵士忙让开一条道,将银牌收回后,周朗忙转身朝李燕云抱拳。 扫瞪了一眼那几个兵士后,李燕云冷哼一声,朝里头走去,跟愣住的王兄和唐兄,头也不回道:“别愣着了,随我进来!” 被适才场景震慑住的二人应了一声,忙和周朗、般若、以及一干便衣锦衣卫人等,进入锣鼓快板响彻的沁春园。 第649章 楹联对战 高空阳媚,蓝空如海,沁春园中,古树碧绿,鸟语花香,偏偏还夹杂着些许优美曲妙的戏唱之词,细细一听,竟是那《西厢记》的唱词。 远远瞧去,那戏台上扮做小红娘的女子,挥着长袖莲足走动,扭腰动臀间,脸上覆着半抹腮红的浓妆陈圆圆,举手投足媚惑婉柔,明艳动人,风华绝代。 直将台下那穿着绫罗绸缎青白两色的一老一少,唱的神魂迷离。 和上次不同的是,此次戏园中,少了些许热闹,戏台下竟然只有一老一少二人,没上回那么喧嚣。 “好,赏!” 络腮白胡的田宏遇叫着,和身边一个白袍儒雅小生模样大赞之际,正在台上唱戏的陈圆圆,瞧着他们父子二人身后,那远远行来的李燕云一干人,她心里一怔,不觉间,唱错了一个词调。 可谓是台上经验丰富,陈圆圆面不改色,泰山压顶而不慌,音律一转,继续唱来,竟然连台下的田宏遇父子,竟然都没听得出来。 她故作不慌不忙,继续舞袖弄臂,唱着西厢记,温润的歌喉连李燕云身旁的王兄和唐谢元,都听得入迷摇头晃脑。 伴随着锣鼓快板的声响,李燕云唐谢元还有另一个王兄三人,在田宏遇身后不远处的长凳悄然坐下,周朗、还有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和一干人等在李燕云身后立住身子。 兴许是快板锣鼓声太过喧闹,以至于田姓父子都没有发现。 “杨兄你瞧——”王兄指着田宏遇身旁的那个少年道:“那乃是田宏遇的儿子,名为田青书,据说此人不喜刀枪,唯独对楹联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酷爱对联。” “田青书?”李燕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想到武将的儿子也是个舞文弄墨之人,看那父子二人不时朝台上扔银前,便知这姓田的,看来家道不错。 不知怎地,李燕云一看这些官吏武将挥金如土,就觉得他们定然背后里贪污,或鱼肉百姓,这难道是他娘的皇帝‘职业病’? 至于有没有贪墨,日后一查便知,总不能以偏概全。 唐谢元则笑道:“楹联有何难,会吟诗有些文采之人皆会——这算不得本事。” “唐兄此言差矣,你乃江南人士兴许不知,”王兄道:“此人在对子上颇有建树,堪称一绝,无论是高雅亦或是低俗的,此人可谓是随心所欲,让人叹为观止啊。” 相对而言,李燕云比较认同唐谢元的说法,倘若做对子也能算的是本事,那与敌国交战,两国各派才子,互相对对子玩便是,又何须大动干戈。 沙场儿郎出生入死,这帮才子就在大后方吟诗作对,好不快哉!照他说,若打起仗来,那一个大才子都不如前线冲锋陷阵的一名小卒。除非那所谓的才子,对行军打仗颇有心得,是将帅之才。 几人说话间,陈圆圆一曲罢了,退下台去,锣鼓快板也相继停下。沁春园的伙计,上台上前去捡银子之时,田宏遇拍着田青书的肩膀哈哈一笑。 “怎样,这个小娘子你可喜欢?你若喜欢,爹给你做主,将这个陈圆圆娶到我们田家来,做我老田的儿媳妇!” 听田宏遇之言,李燕云这才明白,这个田宏遇并非是起了色心,合着是来给儿子做媒来了,只是人家陈圆圆都还没答应呢,难不成这老小子,想强娶不成? “爹,我喜欢,很喜欢——”田青书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渴望:“——咦?你们乃是何人?” 侧头与父亲说话间田青书眼角的余光,蔑见了身后的李燕云人等,这下可好,田宏遇本来心情不错,一瞧这幅情景,他倏地站起身来。 没待李燕云他们回答,田宏遇就吼道:“尔等何人?沁春园乃是我田宏遇包下来了,谁让你们进来的?”说着冲外头大叫:“——兵卫,兵卫!” 那干兵卫自从看到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别说此时离的太远听不见,哪怕是听见,怕是也不敢进来。 也幸好这个田宏遇品级太低,入不了朝堂,连当今圣上再此,他都没认出来,而李燕云也是看他面生的很。 否则若当场被认出来自己乃是皇上,虽然不至于出乱子,但也是李燕云不想看见的情景。 田宏遇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之时,李燕云哈哈一笑,起身道:“——别叫了!天下之大,我等想去哪就去哪。倒是你,身为朝廷一个游击将军,不去研究行军打仗利国之策,竟在此听小曲。还真是好大的手笔啊,且还将此处还给包下来了,田将军,你好大的威风啊!” 本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老子是皇帝,爱作甚就作甚。 倒吸一口凉气后,田宏遇眉眼一低,略微思量后,语气缓道:“我家财乃是先帝赏赐所得!你是何人?” 见李燕云身后一大帮的人,田宏遇不敢小觑,毕竟这京城卧虎藏龙的人太多了,语气也微微有些小心谨慎。 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儿子田青书朝前一步冷哼道:“你们到底何人,竟然胆敢与我父亲如此讲话?!” 小鳖犊子,惯的你!周朗又岂能见皇上吃亏,牙齿一咬,似要掏出牌子,恁地被李燕云阻止,若是亮出身份,即使是锦衣卫的身份,那也不好玩了。 似是戏台前的吵闹声惊动了陈圆圆,她脸上的戏妆一卸,就忙不迭的自戏台后小跑至前台来。 兴许是担忧他们大闹沁春园,以至于她身上还穿着红色的戏服,嫩面却是清丽的素颜。 她纤柔的身影出现后,她墨眉下的明目,饱含一丝愤懑,幽怨地远瞪李燕云一眼后,忙忙走到父子二人,膝盖一弯:“田将军,田公子,有话好好说,切莫大动干戈!” 看她这幅样子,唐谢元贼贼一笑,周朗等人憋笑不语,王兄百思不得其解,李燕云又岂会不知唐谢元笑个甚。 很明显陈圆圆,还对上次戏弄她的事耿耿于怀,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可听她话音,又似是不在意,李燕云正感动她以德报怨之际,岂料她话锋一转。 “久闻田青书田公子,对楹联甚是痴迷,”陈圆圆细嫩的玉面显出几分浅笑:“以妾身来看,不如以文会友。杨公子,若是你能对得上田公子的对子,便留在此处,若是对不上,烦请离开,你看可好?” 出门在外不可不识人,在田家父子将沁春园包下后,陈圆圆就曾跟戏园子中打听过这些人,自是知道田青书楹联对子堪称一绝。 若是能以此让李燕云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也就报了上回他戏弄自己的‘仇’了,她似笑非笑一脸柔媚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恍然就明白了她话中之意。 田家父子一听,不由仰面一笑,田宏遇自是对儿子田青书这方面文采而自信,田青书更是傲然不已,对于陈圆圆的提议,更是连口答应。 自问前世楹联汇聚博古通今的经典妙对,李燕云自是识得不少,如今面对陈圆圆这般为难,他丝毫不惧。 面对唐谢元和王兄的摇头,示意他别接战,岂料李燕云朝他二人淡淡一笑,朝前几步走,身后的唐谢元王兄,周朗般若紧跟其后。 李燕云笑道:“那如若在下赢了呢?” 想起上回他在自己怀里那般拱着,陈圆圆面颊一红,没待她说话,那田青书率先出声—— “若是你赢了,我与我爹离开!”说着田青书朝李燕云轻蔑一笑,不忘请示他爹的意思:“——爹你看如何?” 田宏遇拍了拍田青书的肩膀,哈哈笑道:“没错,我相信吾儿——” 闻言,田青书自脖子后取出折扇,甚是装逼的展开折扇,手中折扇轻摇间,眼露似笑非笑的‘杀意’朝李燕云面前而来。 田青书冷哼一声:“两猿截木深山中,小看猴子怎样对锯(句)?” 一听这便是隐晦骂人的话,将李燕云比作了猴子,很显然,冥冥中‘比对’已然开始了。 在场的人也只有双手合十的般若,一脸淡定似没听懂,凡是听懂的无论是唐谢元还是王兄都眼冒火光。 一脸怒意的周朗更是欲要朝田青书走去,李燕云淡定一笑,胳膊一横,拦在周朗面前,面向不可一世的田青书,淡笑出口道: “一马陷身污泥里,问小畜生如何出蹄(题)?” “你!”田青书圆目大睁,如被击中一掌般,身子后退几步。 若说田青书将李燕云比作猴子,李燕云暗骂他是小畜生,着实比上联还要狠。 登时便衣锦衣卫,唐谢元周朗等人,轰然大笑,如此通俗易懂,就连般若也听懂了几分,低头抿唇轻笑,就连陈圆圆也将玉面撇向一旁偷笑。 “你,你骂我儿子小畜生?”田宏遇上前一步,跟脸色气的煞白的田青书道:“儿子,快对死他!千万别给老爹丢脸。” 牙关紧咬的田青书,蓦然发现沁春园中的白墙边牡丹花盆栽,处于初秋之季,花瓣凋落只剩两叶,脸上神秘银笑,看你如何对的过我! “牡丹花开,两片花瓣,闹春色!”朗完,田青书胸前折扇轻摇,得意一笑。 唐谢元和王兄为之愕然,这小子也够无耻的似乎不已常理对之了,看来无论高雅或者略为沉俗的,他皆是得心应手,他们为难的看向李燕云。 这小子还真他娘是个人才!李燕云哈哈一笑,瞟见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的落叶,且枝杈已然光秃秃,偶有叶子,他正色无比道:“梧桐叶落,一杆光棍,战秋风——” 不知陈圆圆是否听懂她脸色竟染上了一抹奇异的红色,登时李燕云周围,一阵喝彩之声,田青书大眼瞪圆,手中折扇忘记的摇晃。 第650章 楹联对战(二) 沁春园院中俩个风流才子唐谢元和王兄喝彩之时,不由面露银笑,连李燕云身后的那些便衣锦衣卫都听懂了几分,轰然为李燕云喝彩之际,笑声一片。 兴许也只有般若如此单纯可爱的小妮子没听懂,她实在不明白他们笑个什么,更让她奇怪的是,偏偏陈圆圆此刻低着头,脸颊飞红一片。 她虽是唱戏的,且贞洁清白万分,可倒也对一些俗事了解不已,如此两个才子这般对对子,她当真是羞赧几分。 “此人对的当真是严词合缝!”田宏遇稍稍愣了神后,催促气喘如牛的田青书道:“儿子,快,快对死他,否则我们就输了!” 看着李燕云似笑非笑的目光,偏偏他此时还舔了一下嘴唇,似是在挑衅,田青书加大难度道:“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鱼,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甩了下额头碎发的李燕云深吸一口气,闭目望天:“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啊——”身子一颤,发出不敢相信的一呼后,田青书手中折扇落地,后退数步,依然不死心道:“金榜题名,酒席满堂、与才才状元共谈金榜!” 在众人的瞩目中,李燕云看向颇有姿色的陈圆圆一眼,灵感顿来,笑着朗道:“洞房花烛,喜房红妆,和圆圆头牌共进洞房——” 粉口轻张,美目圆睁的陈圆圆娇躯轻颤几下,她霎时脸上绯红如血,芳心急跳数下后,慌忙低下头去,面颊恁地如艳霞般鲜艳迷人。 见此,唐谢元与王兄登时惊叹出声,对李燕云的文采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偏偏李燕云一副正儿八经之模样,无形中撩拨了一番陈圆圆,还能做到面若冰清。 在田家父子震惊中,和一干锦衣卫的笑赞声中,般若水汪汪地大眼睛中,尽是崇拜之意的看着好老虎哥哥的背影,娇嫩地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甜笑。 “田青书兄弟,还有田将军,”李燕云笑道:“不知在下赢了呢,还是输了呢?” “这,这——”田宏遇支支吾吾,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扑通一声,田青书跪在李燕云面前,李燕云登时大惊:“哎呀,田小弟,对对子我们这是以文会友嘛,却能将你对的跪下,这点颇让杨某佩服——你这是何意呢?” 田宏遇震惊的看着儿子,没待他说话,田青书一脸感动涕零,相见恨晚之模样道:“杨大哥,请您收我为徒,请允许我拜您为师!” “哎呀呀,快快请起——”李燕云扶起田青书,道:“小孩子不好好读书,跑来看什么戏嘛,要多学学兵法,好为家国出一份力,知不知道?” 田青书双眼含泪,与之前的傲慢判若俩人,没待李燕云答应,他就亲昵的喊道:“多谢师傅教诲!——如今小徒才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小徒甘拜下风!” 这小子败后不光没有气急败坏,怒火攻心,反而虚心求教,这让李燕云颇为刮目相看,看来这小子也是个可塑之才。 本来田宏遇带儿子来,想提亲,可儿子现场又哭有跪的,着实开不了口,与李燕云一干人等告辞之后,田宏遇训斥着儿子。 可田青书并未听进去,还邀请李燕云人等,若有空且去宅邸一聚,共谈诗词歌赋。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眼下这小子态度良好,李燕云也不想为难,给他几分薄面,则是笑着应承:“一定,一定!” 看着田家父子离去,唐谢元和王兄意犹未尽的讨论着适才的对子,对李燕云赞不绝口,李燕云则是捡起适才田青书掉在地上那般折扇。 折扇开屏,胸前轻摇,颇有风流公子范的模样,谦虚笑着客套。 几人边说着一番话,边朝门口而去,岂料后面登时传来一声陈圆圆的声音:“杨先生请留步!” “嗯?”李燕云奇怪转身,看着不远处伫立在原地的倩影:“莫非陈姑娘还有事?” 一双玉手交叉在小腹前的陈圆圆,甚是端庄,面上一红,低头含羞道:“不是说好的,若是赢了便可留下,妾身能否与杨先生说说话?” 温煦的媚阳洒照,沁春园中鸟语花香的院落中,立着唐谢元和王兄,以及般若和周朗一些便衣锦衣卫。 种着四季如春花草树木的沁春园中,翠绿万分,与那片开满秋花的花园,呈一副百花配绿草的烘托之美,犹若画卷中的一副水墨画般,风景宜人,秀丽万分。 一身银白锦袍,头顶插着一根玉簪,剑眉星目的李燕云,胳膊环抱在胸前,立于花园旁小湖中的凉亭中,薄唇微弯,略带笑意地欣赏着不远处的花花草草。 换上一身窄袖翠绿百褶裙的陈圆圆,走至他身后,长发及腰的她,修长的身段一沉,膝盖微弯,恰到好处的给李燕云施了一礼。 “妾身见过杨先生,适才,妾身存有私心,还望杨先生勿要往心里去。”陈圆圆脸上微赧。 折扇在身前轻摇的李燕云目光自那风景处移开,缓缓转过身来,笑道:“你适才是故意想借田青书之口,出对子对死我,让我当众出丑难堪吧?” 面颊红润的陈圆圆略微羞涩不语,抬眸瞧她一眼,心里略慌。 她一个弱女子,怎敢跟权贵较劲? 且暂不论这个人乃是锦衣卫,敢跟那个田将军叫板,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日后还得指望着人家帮忙什么的。 在坊间打拼的陈圆圆,深知人情往来之理。 她能亲口承认,倒也难得,手中折扇一收,李燕云笑道:“其实说到道歉,应是在下才是,上回我那般戏弄于你,那便是我的不对,”他哈哈一笑,潇洒的抱拳作揖:“还有适才那个对子,我也是灵感顿开,望陈姑娘,切莫介意。” 他明明是个有本事的人,却如此恭谨,陈圆圆抿唇一笑:“刚才那个对子?” 很明显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李燕云手中折扇开屏,在面前摇扇,学着那些装逼公子的样子,摇头晃脑的念道:“上联:金榜题名,酒席满堂、与才才状元共谈金榜!我出的下联:洞房花烛,喜房红妆,和圆圆头牌共进洞房——” 他皮肤呈小麦色,虽是五官端正,但眼中透着一股银邪,并非白皙的那些俊公子儒雅,他这般装儒雅的样子,让陈圆圆认不出噗嗤笑出声来。 当闻他念来适才的对子,陈圆圆面上一红,再次行了个万福道:“杨先生言重了,诗词楹联本就是消遣娱乐,妾身又怎会往心里去呢?——倒是妾身有一事,不解——” 不会往心里去?她倒也大方,若那天老子得逞了,你总不会也来一句‘圆房救公子本就是消遣娱乐,妾身不介意’吧?……想到此处,李燕云面上银贱不已,见她抿着唇瓣,睁着美目不解的看着自己。 他忙干咳一声,正色无比道:“你说的可是那句‘让你不要与姓李,和姓吴的打交道’?” 她轻嗯一声,不否认。 看着她白嫩绝代风华的秀丽面孔,李燕云暗叹,幸好这一世朕扭转乾坤不至于是乱世,否则真有个李自成造反,你可就被人家抢了去,在李自成和吴玉桂俩人中摇摆不定。 对于她这般问题,李燕云扯到了阴阳八卦,五行星象,直将她哄的一道一道的才作罢。 陈圆圆好笑道:“莫非先生会算命?” “嘿嘿,略懂,略懂!”李燕云谦虚点头,当即嘱咐道:“不过陈姑娘,你名头响亮,怕是会给你惹来祸端,远的不说,就说那田家父子,你可知那二人前来,那田宏遇是要给你和他儿子做媒的?” 当闻此言,陈圆圆茫然的摇头,浅浅一笑:“他们尚未提及,如若提及,妾身也会婉拒,那田公子,并非妾身心目中的郎君。” “哦?那你心目中的郎君是何种样子的?”李燕云展开折扇,面相小湖随口一问。 她低头走到石桌前,端起茶盏:“妾身的心目中郎君,乃是可文可武,心系天下,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她面上一红,将茶盏双手捧到李燕云面前:“先生请喝茶。” 靠,她形容的与吴三桂和李自成简直太过符合,那俩人不正是这般有权势之人? 收起折扇,李燕云接过茶盏,笑道:“你心目中的这般儿郎,怕是天下大多数女子心目中的好儿郎,若都像你这般想,那怕是婚亲嫁娶,就只有极少人了。” 毫不客气的李燕云打开杯盖,咕咕喝了几口,喉结一动一动的,让陈圆圆看的入了神。 同时,细细琢磨他的话,陈圆圆眉目嫣红,掩唇一笑:“先生所言甚是,既然先生能掐会算,不如与先生给妾身算上一卦,算妾身日后郎君的模样。” 对于算卦,李燕云本就是胡诌,他哪里会算什么卦,当即哈哈一笑:“算卦的事慢来——倒是陈姑娘,你适才在戏台上唱的时候,可是唱错了调?至于你的戏曲说句真话,在下倒是不爱听,在下喜欢听流行歌曲,若以你的歌喉,唱流行歌曲,定能让人耳目一新。” 其中瑕疵他都听出来了?陈圆圆微微诧异,别人都对她戏曲称赞有加,唯独李燕云如此这么一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她眼眶微红,心里略感委屈。 好在修养甚好,她嫣然一笑:“杨先生,不知何为流行歌曲?” 第651章 谈曲论调 旭日微温不烈,凉亭中,李燕云面相小湖,手中折扇轻摇,故作儒雅之士子,将流行歌曲的要旨,详细与陈圆圆说了一番。 他神情专注将流行歌曲解释的头头是道,丝毫不像是信口捻来,给陈圆圆感觉就是‘流行歌曲’真的存在。 澈目一眨不眨的看着李燕云的侧脸,看他薄唇轻动,潜心受教,沉默不语的陈圆圆静静的听着。 同时心中不解,为何他知道如此之多?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 李燕云侧过身来,笑道:“所谓的流行歌曲,结构短小,唱词通俗,形式活泼,曲调简单,大大的有别于戏曲——而其中的好处,便是利于百姓传唱。” 他说的是神乎其神,陈圆圆不知他是否在吹牛。 毕竟在她面前故弄玄虚,献殷勤的公子才子,实属太多了,她早已司空见惯。 但陈圆圆心中还是颇为大动,眉目一低,微抿唇瓣:“先生所言,着实让妾身如醍醐灌顶。” “既然先生如此对流行歌曲极为擅长,不如为妾身演示一遍,让妾身好生学习一番如何?” 她态度道士恭谨,话里行间,无不透着些许怀疑,李燕云好笑的瞧她一眼。 她脸上微红,显然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李燕云瞧出一二。 看她一身窄袖一副百褶长裙,与那些妃后夫人娘子一样,一副古装美人的模样,李燕云暗笑,既然如此,就选个《清明上河图》古风的流行歌曲便是。 丝毫不在意她的怀疑,李燕云看向平静如镜的小湖湖面。 星目微眯,薄扇轻摇,压低嗓音清唱道:“我俯身看去,那一脸秋雨,落下的雨水,却悄无声息,雕刻在石碑上的印记,是否隐藏着秘密……” 旋律自他口中而来,流行歌曲曲律优美,至于这《清明上河图》,前半段声音正常,后面乃是伪女声,李燕云自是不习惯,特意只唱了前半段。 当唱到‘感叹不平凡的意义’他当即一停,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沉浸在歌曲中愣住的陈圆圆那张精雕玉琢的面孔上。 李燕云笑道:“献丑了……这便是流行歌曲,名曰《清明上河图》。” “世上竟有这种朗朗上口的曲子——”默念‘清明上河图’五个字后,陈圆圆美眸圆睁,如发现新大陆般。 欣喜万分道:“此曲当真是别出心裁,曲风更是标新立异——杨先生,这是你作的么?” 若说出唱者李玉刚、作者高进他们,她定不认识,解释起来又相当麻烦,李燕云无耻道:“没错,正是在下作的!” 这一说可不打紧,陈圆圆满眼的崇敬的笑意,李燕云心中暗叹,李老师,高老师对不住了,谁让这时代没人知道你们呢?在下遥抱三拳,若你们在这个时代就好了。 朕封你们官做做,赏几个美貌小宫女伺候你们,岂不美哉? 受职业影响,陈圆圆对曲律痴迷不已,当下急不迭道:“杨先生,那首《清明上河图》你能否教我?” 说完她红晕上脸,有些不好意思。 “教你?我学费很贵的哦?十万两一首,怕是你唱到天荒地老也赚不了如此多的银子啊。”李燕云脸色一正,故作严肃道。 “啊?这……”她小嘴半张,面露迟疑。 显然被李燕云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当见李燕云面上一笑,才知道他是在说笑,陈圆圆俏脸一红,抿唇羞涩一笑。 李燕云微微一笑,不忍在逗她。 笑道:“若说这《清明上河图》,旋律显然你一时无法适应,这样吧,我教你一首《广寒宫》,此曲略微有糅合戏曲的曲调,你若学起来,想必得心应手。” 《广寒宫》的作曲人李燕云是记不得了,当她问起,李燕云厚着脸皮,自然大言不惭的说是自己所作。 貌似演唱者乃是个叫‘丸子喲’的女子,他心里一叹,暗道,对不住了,若你在此世,朕定赏几个大才子,跟朕一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帅哥。 好在这些歌前世李燕云经常听,歌词又朗朗上口,故此记得很是清楚,清唱一遍《广寒宫》听得陈圆圆如沐春风,对旋律本就敏感的她,将之深记脑中。 正如他所言,广寒宫中略微夹杂戏曲曲调,不愧是专业唱曲的,陈圆圆很快便能掌握其中要领和节奏,广寒宫自她唇齿中吟唱而出,本就歌喉婉转的她,唱起广寒宫来,简直惊为天人。 小半个时辰后,坐在桌前的她,看着品茶的李燕云笑道:“杨先生,不知你家住何妨?若是你不介意,妾身好上门讨教。” 见时候不早了,李燕云轻轻放下茶盏,起身微微一笑:“城西花剑坊,如若你到了,你跟家中娘子,提我名杨过便可。若是我没在,家中娘子自会招待你——暂且告辞了。” “你,你家中还有一个娘子?”随之起身的陈圆圆看着他的背影,意识到失言,忙改口:“是,妾身谨记于心。” 一个娘子?岂止是一个?李燕云停下脚步,转头看来:“家中娘子姓童名清湫,温柔贤惠,也是精通音律之人,不过她不善于唱,善于弹奏古琴,一首《逍遥曲》,更是让听者心中惬意。” “哦?”陈圆圆笑道:“如此甚好,既然你与夫人都懂音律,那妾身若得空,必前去讨教几分。” 这陈圆圆倒也好学,李燕云暗赞了一声,点了点头,笑了几声,转身离去。 立于凉亭中,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陈圆圆此刻只记得他教自己的流行歌曲了,一时将算命的事,已然忘得干干净净。 出沁春园的路上,唐谢元和那个所谓的王兄,对之前李燕云与田青书楹联作对的事,还意犹未尽,夸赞着李燕云,无不敬佩李燕云的文采,李燕云则是谦逊着。 与王兄告别之后,在京城集市又与唐谢元边走边谈了一会玻璃作坊的事,俩人才各回各家,李燕云则去了花剑坊。 至于玻璃作坊尚在建造当中,童清湫规划着玻璃作坊的事宜,倒也有事可做。 书房中那桌子上,尽是些草图,和娟秀的小字,很明显是出自童清湫之手。 淡雅素裙的童清湫,立于他身前,整理着他身上的白袍锦衣,美眸带笑,丰润的小嘴嗔道:“你倒会沾花惹草,竟去了沁春园听戏去了,玻璃作坊的事宜,竟全都落在我身上了?” 沾花惹草?有么?为了这一世的曲律艺术能得到很大的发展,朕可谓是贡献尤甚,看似是件小事,实则是在做正事,又有谁能懂朕呢。 李燕云握住她软玉小手,冤枉道:“非也啊娘子,夫君我与她之间比豆腐还要清白,并无出轨之事——倒是辛苦娘子了,玻璃作坊的事,大可吩咐其他人去负责嘛。” 双手抱着她的蛮腰,李燕云的额头一低,抵在她饱满白皙的俏额上。 身在京城,陈圆圆的事迹童清湫也早有耳闻,她嘟着小嘴,委屈道:“夫君,你切不可对那狐猸子心存异心,她身为戏女,定对世间男子脾性甚是了解。” “各个都是会勾人的狐猸子,会装可怜,装忧郁,装高冷,私下中,没准都是浪蹄子,夫君你可不能着了她们的道。” 童清湫这般嘱咐李燕云感动涕零,要么怎说女人最了解女人呢。 “放心吧,从来只有别人着你夫君我的道!”心中大动之下,他微微一笑:“娘子,这么说以前你那般故作正经,也是故作给夫君我看的?” “讨厌,我不说!”她眉目嫣红万分,似撒娇般朝他怀里依偎,面孔娇媚的她,看的李燕云不由一愣。似发觉夫君凝视自己,她心里涟漪荡漾,脸颊绯红如火烧,芬芳尽吐:“夫君,要我!” “这个要求真是难以拒绝!”李燕云将怀里乖顺如猫般童清湫的柔躯,拦腰抱起,放在太师椅上,解掉腰上玉带,朝外面长喝:“——妙儿给本姑爷炖上猪腰子!” 须臾一声低沉轻嗯:“哦,夫君——” 与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同样蹲在书房外墙边的妙儿,俩个小妮子被这一声,惊的眼睛圆睁间,书房中旖旎的呢喃低吟入耳,俩小妮子芳心乱跳之际,同时对看一眼。 登时如商量好般,同时脸蛋发红的低下头,般若也无法,是皇后娘娘说,让自己寸步不离皇上的,否则才不待在这羞人的是非之地呢。 蓦然间妙儿起身,般若抬眸道:“你,你能不能陪我一会——” “可是姑爷,要我去,煮猪腰子呢!”妙儿羞涩道。 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的般若,迟疑半分:“那,那你去吧!”妙儿应了一声后,扭着小臀离去。 看着妙儿的身影,般若双腿盘坐在地,自怀里拿出那本《无量七劫》专心致志练起上面的武功来,只有如此,方能转移注意力,进入如无人之境。 她及颊短发,无风而飘。 身子缓缓上升,周围六色的气墙绕身旋转。 犹感体内一股力量流窜积蕴着,汇集着,忽地她澈目一睁,身子如陀螺般原地转数下,莲脚立于地面,食指中指并拢,朝地上一指,后背的天陨剑微微晃动。 登时天陨剑当啷剑鸣出鞘,直指插入她所指的地方,天陨剑身没入一半,可见威力强劲万分,这突如其来的领悟,让她自己都着实一惊。 般若她其他葱指伸直化掌,对准那刺入地面的天陨剑,剑身竟开始微微震颤。 啷!剑脆鸣一声! 她小手如吸铁石般,天陨剑被她掌心如旋涡一样的无形的气波吸至她手心,她握住剑柄,娇俏可爱的小脸上欣喜万分,似对她来说十分好玩。 似动静惊动房内的好老虎哥哥,传来李燕云一声:“般若,练的时候小点声,吓朕一激灵!” 将天陨剑插进小背上的剑鞘中,般若脸上一红:“噢,好!” 第652章 春染龙府 京城街市人来人往,被便衣锦衣卫追随的马车中,坐在一旁的李燕云满含赞许的看着端坐在一旁的般若。 适才在花剑坊中,当得知《无量七劫》她已经到达第三劫,别说童清湫惊讶万分,就就李燕云都被这个小妮子的能力给震慑到了。 童清湫可是说过,除了开派祖师爷达到第三劫,再也练不上去之外,历代掌门,愣是连一劫都没有领悟过,对他们来说犹若天书般。 据般若解释说,这无量七劫包罗万象,无论是御刀,御剑,人刀合一,人剑合一,都可。 当然这需要个人领悟能力,每个人御剑御刀的领悟都不尽相同,她说的极为深奥,李燕云和童清湫一知半解。 伴随晃动的马车,端坐在马车中的她,娇小玲珑的身躯,一晃一晃的,似也发现好老虎哥哥看着自己,她好奇地侧眸看来。 “干嘛这么看着我呢?”她鼓了鼓小嘴。 太强了,偏偏还这么可爱,地人很容易被她清纯的外表欺骗,也幸亏她是自己人,否则她稍微动怒,那老子就得驾崩。 李燕云感动万分:“般若坐过来点,朕抱抱!” 般若每次与他坐在一辆马车中,都尽可能离他远点,被她这样防贼似的防着,李燕云哭笑不得。 “单纯的么?”般若大眼睛扑烁着,忌惮道。 “单纯!” “那,只能给你抱一会儿!”她讨价还价之际,红着小脸,抿着嫩唇,身子磨蹭过去。 在武学上她极具慧根,可论到人际交往,她就有点像秦芷彤,极为不擅长,抱都抱了,还在意那一会儿、二会儿的? 可论到聪明,俩人都不笨,难道这就是情商和智商呈反比?李燕云下巴抵在她额头,好笑的想着。 “般若,整天跟在朕屁股后头,你就不累么?”李燕云关切道。 她愣了一下,眼中蒙上泪雾,略微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头委屈巴拉道:“好老虎哥哥,你,你是不是烦我了?” 一句关切之言,她竟然能想到这层面,李燕云好气又好笑道:“怎会如此?” 说真的,般若时常跟着他,形影不离,若有一天转头发现身后没了般若,怕是还真不适应,有可能会觉得缺些什么。 他是这般想的,也是如此说的。 般若看他眼神诚挚,点了点头盈盈一笑,似是想到什么,她脸上一红:“好老虎哥哥,你以后能让她们小点声么?那声音听得羞人!” 小点声?李燕云诧异几许,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也是,光自己与娘子夫人恩爱,都被小般若听到三四个了,先是苏月儿,再是姜贞,后是童清湫。 他心中一叹,看似朕是在做不正经的事。 说实话,谁又能懂朕心中的苦楚?只有皇子龙孙兴旺,江山才稳固,朕看似是在做一件俗事,其实也是家国之大事啊! 说到国事,有文轩阁,和文渊阁两阁内阁,这两个相当于宰相的机构,互相牵制的同时,为李燕云分担着国事,他才如此乐逍遥,否则,像那些皇帝一朝批奏折批到晚,那岂不是累的半死。 会用人,合理分配,各司其职,国家机器才能如常运行,如今当今庆和帝,减税赋、免徭役、对百姓来说都是好事,因此在黎民百姓心中威望甚高。 再者兼高丽并女真,其伟绩,一度超过了大宗太祖皇帝!派去的钱谦益,促成互市,就连鞑靼国都自女真省边境撤军,其二,大宗国内香水、细盐、玻璃、香皂、肥皂、除了玻璃尚在发展中,其他早已与外国形成贸易。 太平盛世‘庆和之治’才刚刚开启,这些基础蓝图,若发展起来,富国强民定指日可待。 这些事,在他宫里宫外忙活之中,渐渐构建起来,可以说是悄无声息,如热水煮青蛙般,当画卷伸展开来,兴许才会让人恍然大悟,一窥全貌。 当然与鞑靼国日后必有一战,他也一直在做准备,正所谓打仗打的是钱粮,是后勤、如今红薯土豆也在慢慢的向全国推广。 十年磨剑,就等那百万雄兵,出征鞑靼国,惊天动地,震动苍穹的一挥! 阳光和煦,偌大的龙府前,戒备森严万分,外面皆是轮班站着带刀的暗黄袍子黑甲衣的锦衣卫。 如今龙府和隔壁林府,大宗百姓也都知是皇上的民间府邸,自是躲的远远的,免得被锦衣卫轰骂。 当一身白色锦袍的李燕云,身后带着周朗与般若踏入龙府。 着小长裙娇俏的南宫灵儿与一身绣裙的陆双双,一个活蹦乱跳;一个有大家闺秀的两个女子,见到皇上行来,她们将刺绣放在石桌上,忙跑过来。 “臣周朗,叩见南宫嫔娘娘,叩见陆嫔娘娘!”身后周朗忙忙跪下,般若双手合十,微微弯腰鞠了一躬。 相继让她们不必多礼之后,周朗退下。李燕云搂着陆双双和南宫灵儿说了会话,才知俩个女子在做刺绣,说是为林诗音林妃娘娘,还有苗小婉苗妃娘娘肚子中的龙嗣绣肚兜。 如此甚是乖巧,李燕云在俩人唇上各赏一个吻,搂着二人,嘿嘿笑道:“你们要多缝一些才是,早晚也用得着。” 俩人欣喜间,心里升起一阵甜涩之意,身后的般若倒是早已习惯,见怪不怪了。 幽幽瞧了另一旁被皇上搂着面上甜笑的灵儿,陆双双红着脸,低头羞笑道:“皇上,你这话倒和南宫妹妹说的分毫不差,适才她也是如此说的。” 南宫灵儿可爱的吐了吐香舌,嬉笑道:“本来就是嘛!”她小脑袋朝李燕云怀里拱了拱,声音羞不可闻道:“我们俩都被龙大哥那样了,迟早也会用得着的——” 一个略有些调皮,一个端庄,看着她们一个丰腴,一个亭亭玉立的身段,加上李燕云被这俩妮子字里行间,撩拨的心中荡漾微动之下,忍不住一阵摸抓,与她们嬉笑间,气氛融洽不已。 说了会话,问他们林诗音和苗小婉在何处时,她们则是说则是在账房,商量着贸易的事宜,李燕云暗叹,这俩妮子,若在前世定是女总裁级别的。 怀了龙嗣,挺着大肚子,还不忘忙着生意上的事。 般若上回曾来过,对龙府的她们也不陌生了,只是般若话比较少,若没人跟她说话,她能一直闭口不言。 当见般若紧跟皇上身后朝账房走去,南宫灵儿招手叫道:“般若妹子,你来,我教你刺绣——” 陆双双也冲般若一笑, 来自尼姑庵的般若,自小就面对青灯古佛,民间很多东西对她来说,都很新鲜,当灵儿叫住般若,般若一愣,脚步慢了下来,回眸张望,眼中颇有有家长管,却不敢去跟伙伴玩耍的样子。 前方的李燕云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心疼,笑道:“想和她们玩?” “想——” 她睁着水润的大眼睛,抿了抿丰润的嫩唇,如实道:“可是我要保护好老虎哥哥。” 李燕云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摸着她的小脑袋:“去吧,外面都是锦衣卫,龙府很安全,不必一直跟着,再说了——”李燕云隔着袍子,拍了拍怀里:“朕还有枪护身呢。” “好!”般若冲李燕云甜甜一笑,如孩子般朝灵儿跑去。 宫中年龄最小的乃是富察琳琅,龙府年龄最小的乃是南宫灵儿,跟她们俩比起来,般若不但年龄都没她俩大,反而命也是比较凄苦的。 怎地说南宫灵儿生在官家,乃济南布政使南宫德文之女,特种锦衣卫指挥使南宫才之妹,她从小丰衣足食,娇生惯养;富察琳琅更不用多说,乃是前女真国富察府的千金。 般若却不同——从小没玩伴,天天面对是固守清规戒律的师姐师傅,由此少言寡语,内向了些。 看着般若的身影,李燕云眼眶一热,如看到了秦芷彤的影子,她也一向沉默少言。 踏入账房,着暗红色裙袍挺着大肚子的苗小婉,她手拿掌簿,若玉小手熟练的拨弄着珠算,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微胖的脸蛋粉嘟嘟的娇俏不已,小唇抿着,十分认真。 与她并肩而坐的,一身鹅黄色轻纱裙的林诗音,亦然腹部高隆,她脸蛋白嫩清丽迷人,与苗小婉一样,发髻挽在脑后,黑发上的朱钗的悬挂白色珍珠,轻微摇晃。 两个环肥燕瘦的女子,兴许是太过神情专注,当李燕云走到她们近前,苗小婉才发现不对劲,侧眸一瞧,激动之余,娇躯轻颤数下,立时笑颜如花:“大,大哥!” “乖小婉,来让大哥抱!”一把将乖顺站起身来的苗小婉抱在怀中:“朕的苗妃,林妃、辛苦你们了!——来诗音宝贝,快过来,让朕抱抱,我们一起抱抱!” 他这般戏虐略带轻薄肉麻到骨子里的称呼,听得心里欣喜之余,林诗音眼圈微红,心中一柔,忙不迭地站起身来:“龙二一,我的夫君——” 夫妻三人抱在一起说了一会情话,气氛温馨不已,香吻弥漫在三人中,同时大手轻抚二人隆起的大肚子,还说着甜到骨髓里的话,只让苗小婉和林诗音听得芳心噗通直跳,偏偏心里幸福的无以复加。 实在受不了他那般甜言蜜语,林诗音脸上羞红地自他怀里而出,白嫩的面孔神秘一笑:“夫君,你来的正好,臣妾和苗妃正有东西给你看——” 第653章 金银铜币 鸟鸣莺叫的龙府,账房中,立于面带微笑的林诗音和苗小婉面前的李燕云,他吃惊的看着手中的各藩国订单。 各藩国订货金额,最少的都是几万两,最多的竟有几十万两。 如若加在一起,当真是天文数字,也难怪苗小婉和林诗音俩人如此忙碌。 抓着他胳膊挺着大肚子的苗小婉,在一旁笑道: “大哥,除了这些,还有西洋的订单,他们说,我们作坊生产的商品,与皇家挂钩,质量自是没得说,很是相信我们。” 林诗音清丽的面孔柔笑让人如沐春风,她朝李燕云面前走了俩步,小嘴一张一兮道: “夫君,若如此下去,我们的作坊怕是无法满足生产需求,看样子要扩建了。” 深以为同的苗小婉微笑的看了一眼林诗音,赞同的点了点头。 一个国家的强大的标致自然是民富方能国强,如今林诗音和苗小婉的作坊急需扩建,加大规模,产业链条,能多出无数岗位来。 如此一来,百姓们有银子赚,生活水平自然能提高不少,一方面农业自然还得加大力度推广红薯和土豆。 否则百姓手里有钱,商品却稀少的可怜,如此会处于危险境地,颇有通货膨胀之风险。 与各国贸易往来,外来商品流通,方能抵消这种情况,甚至于说,将风险分摊给其他国家,如此才是最为明智之举。 将这些与林诗音和苗小婉一说,俩位夫人对皇上的脑子简直佩服万分,她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岂料皇上目光已经看的更远了。 若是一般百姓他自然也不会想那么多,有银子赚不就行了,但身为皇帝,他不得不将格局放的比一般人还要大很多倍。 将手中的订单放在桌子上,握住林诗音和苗小婉温软柔荑,李燕云笑问:“哈哈,二位夫人,你们可算过,这些订单利润乃是多少?” “两千多万两白银!”苗小婉轻道。 林诗音笑着补充道:“我与小婉妹妹算过,准确的说乃是,两千八十三万七千两白银——另外,还有五百六十多万两黄金。” 本以为说出这个数字,李燕云会兴奋,岂料他点了点头,眉头一皱,转身踱步思虑着什么。 二位夫人则是相视一笑,跟着皇上的身后走着。 林诗音奇道:“怎地了夫君?” 他胳膊环在胸前,微微一叹:“正所谓物依稀为贵,白银交易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大宗白银多到一定程度,势必会遭其反噬!” 他转过身来,握住两女的手:“两个小宝贝,你们要记住,日后能以黄金结算,尽量用黄金结算。” “嗯!” 林诗音和苗小婉同时点头盈盈一笑,看着她们的微笑,李燕云也笑了起来,左瞧右瞅着她们的大肚子,面上一苦,叹道: “只是,小心肝,小宝贝,你们也不能太过辛苦,瞧着肚子,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生了,得注意休息才是——我们有的是银子嘛,大不了找人来做这些琐事。” “朕希望你们不要受累,你们幸福,朕才幸福……” 对于李燕云这般肉麻的称呼她们早已习惯,可每次听来心里都甜甜的,俩人双颊浮红,他善解人意的话,言真意切,说着说着他眼眶微红,可见情感诚挚不已。 林诗音和苗小婉俩人眼中蒙上了一层泪雾,娇躯一软,相继瘫在他怀里,三人拥抱在一起,账房中染上了一抹春暖花开般的温情。 渐渐西下的夕阳,晚霞如红绸布,将天边增添的绚丽多彩,龙府中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饭桌上有苗林俩妃,南宫灵儿和陆双双两嫔,还有形影不离的般若。 景象甚是融洽,在此之前,饭菜皆是几位夫人拿手小菜,厨房烧火的活自然落在李燕云的头上。 皇上烧火妃子炒菜,这一幕实属罕见。 这可比规矩甚多的宫中‘吃快餐’多了些许人情味。 在龙府饭菜皆是自己与妃嫔们共同努力所做,自然不必有小太监小宫女‘验食’是不是有毒,相对来说就简单,简单而快乐。 可总不能光顾着自己,李燕云考虑是不是在宫中也该如此办了,否则总感觉对不起皇后、皇贵妃她们,还有宫中其他八个。 女人多虽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可物极必反,李燕云感叹,朕也他娘的痛苦啊,总怕伤了这个,寒了那个。必须不能厚此薄彼! 十指连心,哪个受伤,都是钻心的疼。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前半夜李燕云与林诗音与苗小婉叫在一起,夫妻三人,在厢房中说着话。 直到将两个妮子哄睡了,李燕云才到灵儿与陆双双的厢房,幸好灵儿怕黑,在以前喜欢跟林诗音挤在一榻,如今喜欢跟陆双双挤在一起,这也省了不少事。 好巧,李燕云自问自己也怕黑,身旁没个老婆,睡不着,同时心里苦恼,真不知何年何月何时,方能改掉这个怕黑的毛病。 般若住在隔壁房,半夜朦胧中时而能听到灵儿和陆双双浅吟呢喃,和一阵阵嬉笑声。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当般若见到好老虎哥哥,她脸上绯红如霞,让李燕云还以为她病了呢。 晨阳如害羞的少女般自东方渐渐露出了脸庞,将红墙金瓦紫禁城宫阙,照射的如天宫般,增添了几分神秘。 金碧辉煌,地面乌黑锃亮,穹顶彩画精美,凸显皇家奢华与威严的乾清宫香阁中。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李燕云,赤着脚丫,盘腿坐在龙榻,手执毛笔的他,先是在面前的宣纸上画了荔枝般大小,只比指甲大一些的圆形图案,接着以毛笔的笔尖,细细的描绘着。 这不由让一旁盘膝坐在他身旁的般若感到奇怪。 短发的般若,黑眉下水汪汪大眼睛扑烁着,不解的注视着宣纸上的图案,抿着薄嫩的小嘴,一副娇俏可爱的模样,她忍住心中的好奇,不言不语。 当然若是李燕云不发话,她即使再怎么好奇,都不会问。 不多时,手持拂尘的蟒袍太监总管小张子,躬身进殿跪下:“回禀皇上,户部左侍郎吕才已到,正在殿外候着呢。” “宣!”龙榻上的李燕云神情专注低着头道。 “是——”小张子脆声长喝:“宣户部左侍郎吕才进殿觐见!” 一声喊来,身穿蓝色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的吕才恭谨的弯腰,小跑而进,透着一层珠帘,见皇上与一个穿着尼姑袍的女子坐在龙榻,他赶忙行礼。 跪下叩头道:“臣,户部左侍郎吕才,叩见吾皇圣躬金安!” 当吕才进来,小张子这才悄身后退出殿。 “朕安,你进来吧!”香阁中皇上吩咐道。 “臣遵旨——” 怀揣着好奇的吕才,不知圣上召自己所来何事,掀开珠帘后,一阵珠帘噼啪作响,吕才进了香阁,又忙忙跪下,等待皇上开口。 可李燕云并未开口说什么,殿内安静不已,趴在地上的吕才很是好奇,但没皇上发话,他自是不敢起身。 约莫半盏茶的时辰,李燕云将毛笔放在墨砚上,将宣纸上的三个圆形图案拿在手中细细看了一会,这才面带微笑,朝吕才挥了挥手。 吕才用膝盖朝前爬至龙榻前,李燕云这才将宣纸递给他:“这是朕设计的新型钱币,你觉得如何?” 新型钱币?吕才道了声是,忙接过皇上手中的宣纸,他细细看来,只见有三个银币,下方还有几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暗叹皇上的术法不敢恭维的同时,还是能看得懂的。 每个硬币下方皆是,金银铜的注释:面额十,五十,一百。 他看着宣纸的同时,李燕云赤着脚丫下了榻,在干净的地毯上负手朝前走道: “大宗与各藩国贸易,日后会愈来愈频繁,朕设计的这钱币,乃是金银铜三种材料所制。兑换的话,十文铜钱,可换一枚面额为十的铜币,五十文钱,可换面额为五十的铜币,以此类推。另外为方便百姓付钱找钱交易,原有的一文钱铜钱保留,可与新币并用。” “银币,一两银子可兑换面额为一的银币,一银币乃是一千文钱,也就是十个面额为一百的铜币,与原来的一千文钱兑换银币的规则不变!” “而十两银子,方能兑换面额为一的金币,也就是十银币,是一金币,一万铜币是一金币。面额,有一,十、五十、一百组成!” 说到此处李燕云一转身,见户部侍郎吕才一脸的惊讶,李燕云微微一笑,登时眼中闪过几分坚毅:“还有最为重要一点!——” “日后,那些藩国都要用此币与大宗交易,你也瞧见了,这些钱币上面都有‘宗’的图案,那代表的便是大宗。 “当然,如若是贸易,只允许他们已大宗这种金币交易,大宗这种银钱,为众藩国法定之交易钱币——吕才,你可听懂了?” 皇上将此事掰开揉碎说的明明白白,这不光连盘腿坐在龙榻的般若都懂了,身为户部的侍郎,那可是个个都是数学家,吕才又岂能不懂。 他更为惊讶的是,皇上连兑换、和各国交易的事都计算的清清楚楚,此来,根本不会影响原有的规则,且好处就是,材料省了,用着新钱币更为方便了。 “臣,听明白了!”吕才叩首。 “嗯,”李燕云坐回榻上一脸正色道:“此事,朕会发诏书将此事昭告天下,另从今往后,铜币不在印有‘庆和通宝’之字样,如此太过费事,朕要一劳永逸的改为‘大宗通宝!’” “亦不允许往后朕的后代子孙为帝后改之,故皆用‘大宗通宝’字样便可——否则哪怕他是皇帝,要将此改为自己的年号,也罪该万死!群臣应死觐,若还不同意,便可弑君再立新君,且弑君者有功无过!” 这规矩立下来,怕是往后的大宗帝王,亦不敢将钱币改为自己年号称呼。 皇上脸色凝重,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感受到皇上这般气势,吕才连连叩首,由衷道:“皇上真乃千古一帝!” 第654章 发明 乾清宫中户部侍郎叩头高呼万岁,且大宗通宝,金银铜币若是推行下去,就成为了各藩国贸易的法定结算货币。 如此一来,大宗等于掌握了其他藩国的经济命脉。 若大宗有经济危机,大可不停的造金银铜币,转移危机到他国去。 兴许这对其他国家来说兴许不是好事,但对大宗黎民来说,乃是好事一件。 毕竟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这么浅显的道理人人都懂。 一番行礼后,跪在龙榻前的吕才面露担忧:“可是皇上,若是个别藩国不同意此举呢?” “既然认定朕的大宗为宗主国,他们岂能不同意?” 一身明黄龙袍赤着脚丫,剑眉星目,头顶插着龙头金簪的李燕云面色一冷,双手环抱在胸前,哼笑道:“若不同意,只能先礼后兵了!——” “——说来巧了,朕的坚船利炮,正愁无用武之地呢。朕问你,若你是藩国国王,面对朕强大的大宗,你敢不同意?” 基础构建已初有规模。 他昔日去前宫做木匠活那会,设计的铁甲炮舰目前尚在江南造船厂制造之中;火炮经过范清贤的改良,早已比以前的先进不少。 这些镇国利器,朝中文武尽人皆知。 无形中,大宗早已悄然飞速崛起,即使是潇洒逍遥的‘玩’能将朝政‘玩’出花样,历代皇帝又能有几人? 细细想来,吕才面露微笑:“皇上,臣明白了!” 微微一笑的李燕云,将他扶起,拍了拍吕才的肩膀:“明白了就好,拟诏书的事,就交给你了——去弘德殿拟吧,玉玺也在那,让小张子带你去便是!” 说罢李燕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爬上了龙榻。 拟诏书的小事,他深有自知之明,毛笔字迹太差,故此交给户部侍郎就好。 盖上玉玺后,便可生效。 皇上也够懒的,吕才脸上挂笑,叩头道:“臣遵旨,臣告退!” “慢着,你儿子吕灿可好?”李燕云重新盘腿在龙榻上。 猛然想起那个昔日被自己几个擒拿手制服的吕灿,那小子昔日可是与地下钱庄的那些人,鬼混于坊间。 正要起身的吕才又忙跪好抱拳道:“回禀皇上,那臭小子以前可是不务正业,不知怎地,后来迷上了兵书兵法。” 莫非是那会教训他时,对他说的那番话,真的激发了他?李燕云深感欣慰,微笑地点了点头,好小子,没让朕白费口舌。 “去弘德殿拟诏书吧——小张子,带吕爱卿去弘德殿!” 龙榻上盘腿而坐的般若,看着面前的好老虎哥哥发号施令,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尽是崇敬的笑意,娇俏的脸蛋些许红润,清纯的她看上去,青涩不已,却也个美人胚子。 赫然再次自砚台上拿起毛笔的李燕云,拿着毛笔的手悬在半空,面色几分迷茫。 考虑着要不要再发明些什么,但一时没了灵感。 要说发明那新币,也是受昨晚在龙府,被林诗音和苗小婉所启发,深知货币控制藩国经济命脉的重要性,故此才有了那般决定。 再者那些本就是经过深思熟虑,不影响兑换,不会扰乱原有的规则,因此相应的,推行阻力自然也不会太大,甚至说可能说极其顺利。 “看着朕作甚?”余光蔑见般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自己,李燕云好笑道。 没人问般若话,般若自然是恬静如水,当好老虎哥哥如此一问,她脸上微红,恁地就是个怀春少女娇羞的模样,又似动了凡心般。 她低头抿唇笑道:“般若发现,好老虎哥哥认真做事的时候,好英俊。” “这话说的,什么叫认真做事的时候好英俊?” 将毛笔放在砚台,李燕云好笑道:“难道好老虎哥哥我,不做事的时候,就不英俊了?” 不做事的时候,喜欢欺负人!想起他与在一起时,那种声音,般若抿唇不语,脸上犹若火烧,不敢抬头看他。 此时李燕云哪里知道,般若脑子里尽是那些想法,蓦然间,他脑子灵光一现,提起毛笔,在宣纸上细心的画着。 般若好奇之下,偷偷的抬眸瞧着宣纸上的图案,只是这次他画的图案比较大,没一会勾勒出类似于‘-vv-’图案出来,缓而接着画,下方乃是一个v字形的图画。 “这,这是?”般若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大眼睛一眨不眨的。 微微一笑后,李燕云眼中纯洁不已,正儿八经道:“此乃朕新创的亵衣亵裤,专门为女子们打造的。你瞧上面这个名曰文胸,下方这个暂且叫它三角亵裤便是,穿戴更为方便,布料更少,更舒适——” “啊?”仔细一瞧那图案,般若深感还真是严丝合缝的,她呀的轻叫一声,小脸霎时红润万分,低头声细如蚊鸣:“好老虎哥哥,你这也太坏了。” 我汗,这项伟大的发明,你竟然说我坏?唉,谁又能明白朕的苦心呢!是为大宗女子身体着想,如此之物有利于身体健康, 身为有着十几个妃嫔夫人的李燕云,自然了解当今女子的穿着,民间女子左一层右一层的裹胸,那简直太过不方便了,总得来说,这如若推广开来,也是一项标志性的进步。 “般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李燕云拿着毛笔认真道。 是人都有好奇心理,当下纵然般若看宣纸上那图案有些害羞,可还是禁不住心中的疑问,那如若穿在身上会是怎样一番感觉。 “粉红——”她低头抿唇道。 果然是粉色少女心,连这个时代的小般若都不例外,李燕云微笑点了点头,手执毛笔,在宣纸上粗略的勾线出一个米老鼠的卡通图案:“这个喜欢么?” 脸上犹若涂了一层胭脂的般若,当闻此问,她斜眼,观察了一下上面咧嘴笑着的米老鼠,不自觉的般若也笑起来,轻嗯一声,忙不迭地再次低头,小声道:“还不错!” 见她这般,李燕云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朕就让绣坊的坊女将这个图案绣上去便是——来人,派个宫女来!” 很快殿内来了名宫女,忙不迭地入殿跪下,皇上将此物详细跟她说明,特意强调要用质地柔软的布料,和相关细节。 能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宫女,自然是精挑细选后头脑灵活的宫女,对于皇上的吩咐,宫女谨记于心,待宫女拿着宣纸告退时,李燕云特意吩咐多缝制个上百件出来。 这些自然是先给妃后老婆们的,待时机成熟专门创立作坊生产,也势在必行。 毕竟这时代如若有了银子,商品少,那多余的银子自是没有用武之地。 只有有琳琅满目的商品,才能带动工业、工业提供岗位,那黎民百姓才有活计可做。 就拿花剑坊那玻璃来说,石英砂和相关材料需要开采,运输、加工等、这其中就是生产链条。 每一环都有很多人在做,简简单单一个商品便可创造更多的伙计,有伙计黎民方能有银子可挣。 不得不说,好老虎哥哥这般,般若还真有些许期待,同时对他能发明的这种新鲜之物,而感到钦佩不已。 “好老虎哥哥,那个真的能穿么?”般若奇道。 “嘿嘿,当然能,待绣女们做好,你穿试试便知!”皇上躺在龙榻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 盘坐而坐在他身旁的般若,脸颊如红霞的般若,她羞涩万分的微微点了点头:“好!” 俩人说话间,小张子前来通报说那钱币诏书已经拟好,李燕云应声后想起在龙府与林诗音苗小婉她们烧菜的情景,深感温馨。 问小张子紫禁城何处能造那种民居。 按说紫禁城的大殿大多是那种木质结构,若是因为烧火做饭而酿成不必要的火灾,那简直损失惨重,损失的不仅仅是银子。 据小张子所说紫禁城后面北安门,万岁山风景秀丽适合建造那种民居,李燕云微微一笑,打算给上官皇后、容皇贵妃、令贵妃和其他妃子们一个惊喜。 春意盎然,阳光明媚的御花园中,一阵阵的鸟叫脆鸣,让人心情舒畅万分。 一身明黄色龙袍头上插着黄金龙头金簪的李燕云,被身后一众宫女太监,和般若跟随,他抱着怀中的小皇子李昭走着,身边则是身段婀娜修长,一身鹅黄色绣凤裙袍的上官皇后。 玉面白皙如雪绝色倾城,乌黑柔顺的发髻半挽在脑后的上官皇后。 气质雍容华丽的她美眸一眨不眨地,略含笑意看着皇上逗着怀中的小皇子,对父子二人,眼中尽是宠溺的笑意。 小皇子白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细皮嫩肉的,浑身散发着一种似有似无的奶香味甚是好闻,被李燕云逗,他时而奶声奶气的咯咯笑着,可爱万分。 画面温馨不已,上官皇后内心自是幸福的妙不可言。 “对了,”上官雨兮道:“这小家伙能喊母后了,”说着她白嫩的葱指,点着襁褓中的宝宝,眉开眼笑道:“叫母后,快叫母后——” 小家伙小手轻摆,奶声奶气笑着:“母噢……”虽是吐字不清却能让人听得清他是在喊母后二字。 一听儿子能叫人了,李燕云感动涕零,在婴儿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乖,快喊声父皇,跟朕学——”他打样对着口型,轻生道:“父皇!” “哎,哎——”小家伙连声答应,同时咧着没长牙的小嘴笑着。 “噗嗤”别说皇后没忍住,就连身后一干宫女也是掩唇而笑,李燕云圆睁双眼:“不是朕喊你父皇,是你喊朕父皇——” 第655章 风起云涌 暖阳普洒,碧空晴朗。 鸟鸣莺叫,植被翠绿。 花草争奇斗艳,风景秀丽的御花园中。 逗着小皇子的李燕云,将气氛渲染的欢乐万分。 身穿明黄色绣着五爪金龙的李燕云,抱着皇子,与一身绣凤袍裙,气质雍容的上官皇后,有说有笑的在铺着玉石玛瑙的御花园走道,朝凉亭而去。 大宗倒是风和日丽,皇城和谐。 而远在大宗南越国(今越南)却发生的兵变,顺化城乌云遮日,小雨连天,肃杀之气,蔓延了整座城池。 整个南越国皇宫笼罩在恐慌之中,皇宫前血流成河,横七竖八的甲胄尸首到处皆是。 不难想象,此处曾发生过惊天动地的大战。 占地跟紫禁城比起来连紫禁城一半都没有的顺化皇宫大院中,到处皆是甲胄兵士,举枪高喊万岁。 但不是对南越国皇帝喊的,如今皇帝早已不知去向,曾有传言,乃是逃去了大宗。 “阿爹,阿爹!” 一个披甲戴胄面色白皙的少年泪流满面,蹲在侧躺于大殿台阶上的一个甲胄将军的面前,握着将军的手,一个劲的喊他阿爹,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只是他这个阿爹将军,被两个箭矢破甲而入,射进胸口。 当下,他胸口处,还不时的往外冒血,鲜血染红了甲衣。 将军面色发白,大口的呼吸着,似危在旦夕。 一旁的军医束手无策,唉声叹气。 气氛凝重不已,殿内一些将领跪下。 一众将领面露苦色的喊着:“陈将军,陈将军!” 好不容易顺足了几分气力,陈将军看着一旁的儿子,以近似于大宗话的雅言道: “向儿!休哭,前朝阮氏皇帝,任用佞臣,任用宦官,将朝政弄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你阿爹我能带领将士们将那阮氏皇帝赶走,实乃苍天助我,如今我陈温虽死犹荣——”他看向殿内跪着的将军,有气无力道:“吴,吴空、郑建德!” 殿内的两位将军忙忙抱拳:“末将在——” 握着一身盔甲的儿子陈向双手的陈温,他嘴唇发白,一字一顿道:“本将军要你们听着,那些俘虏的大臣,能用则用,不能用便杀之。” “你们二位,若日后见吾儿不为百姓做事,自得其乐,贪图荣华,你们可取而代之……” 没有说完的陈温,咳嗽两声,眼中却射出骇人的精光。 吴郑两位将军一听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后,忙忙叩首。 一个说末将与陈将军乃是结义兄弟,万万不会如此,另一个则表示,定好生辅佐陈向,待他如亲儿子一般。 “好,好!”陈温面色浮笑:“向儿,快,快拜你两个叔叔认为义父!”同时脸上微变,不住地给陈向使眼色。 “阿爹——”陈向抹着眼泪。 不知哪里来的气力,陈温高喊一声:“快去!”说着又剧烈咳嗽气力。 “是!阿爹——”一身甲胄的陈向忙向二位将军叩首:“义子给吴父,郑父叩头!” 吴郑二人流着泪忙起身走到陈向面前,扶起陈向连声道:“快快请起!” 大殿中,躺在台阶的陈温见此,面露微笑连道了几句好之后,脖子后仰,一命呜呼,很快大殿中传来陈向凄厉的呼声:“阿爹!” “将军!” 一众将士跪在地上哭泣着,随着殿门前一个小将高喊,陈将军薨,大殿外密密麻麻的兵士听到这动静,无不登时下跪叩首。 若陈将军不死定能开国为皇,如今陈将军因冲锋陷阵勇猛杀敌,不慎中箭而死,那他的衣钵自然有陈向传承。 一些忠心勇士,有的哭道:“公子,陈将军如今不幸……还请公子立即登上大宝,追谥陈将军为太祖武皇帝!若有人敢心存异心,我第一个不服!” “没错,我也不服!” 殿中不时有人举拳哭着高喊,这话自然是说给才陈温的结义兄弟吴郑二位将军听的,而陈向太过年幼,十七八岁,如若他真当了皇帝会是怎样一番情境。 来不及细想,为表忠诚,二位将军忙忙朝陈向下跪。 吴将军跟趴在陈将军身上嚎啕大哭的陈向道: “公子,如今阮万钧那个狗皇帝,逃去了大宗国,才让他侥幸活着。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公子登上大宝,改天立极!” 殿内、殿外、高喊万岁之声不绝于耳,南越国看似已经变天了,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阴雨绵绵,不知何时才能停歇。 远在大宗的京城却媚阳熹照,天气晴朗。 紫禁城的御花园的八角凉亭外,站着一些候着的宫女太监。 凉亭中,襁褓中的婴儿已然在一身龙袍,坐在石凳上的李燕云怀中睡着了,小皇子脸带白皙如牛奶般水嫩,小脸肉嘟嘟的很是可爱。 坐在石桌前的李燕云抱着儿子,将新钱币之策与一旁气质雍容的上官皇后说着。 黑发半弯在脑后,似有出尘仙子般绝色的玉面挂着柔笑,仔细聆听着皇上的话,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则是恬静的站在一旁,双手合十,嫩唇一张一合,似在默念着什么。 须臾,上官皇后笑道:“这新币固然好处多多,可是皇上,历来银两以重量计算,便是杜绝了防伪,稍有弄虚作假,只需称量便知一二。你将之铸印上面额,若有人胆敢铸造伪币,将数字改动,可如何是好?” 大宗律法甚严,连铸造假的铜币,如似造‘庆和通宝’都是死罪,甚至会牵连九族,罪同谋反,因此在古代这乃是风险甚大的举动。 故此敢做这种事的人渺渺无几,可无论什么事,总有人会铤而走险。 “皇后所言甚是。” 抱着皇子李燕云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站起身来,看向凉亭外不远处的荷花池:“这还要不断的完善,防伪标致朕得好生细细琢磨才是。” 瞅着他的背影,上官皇后有些心疼,婀娜纤柔的娇躯起身,走至他身后,善解人意的笑道:“傻子,此事集思广益便是,不用何事都亲力亲为你吩咐给户部就可——来,我来抱会!” 将怀中的襁褓递给雨兮,看着妻美子乖,李燕云心中升起万般柔情,心里幸福之感自是不用多说。 他哈哈一笑,在皇后樱唇上啄了一口道:“没错雨兮,朕要多陪陪你和容容她们才是,家事国事,都不耽误!” 皇后绝美万分的面孔浮上几多红晕,心中甜蜜之余,笑嗔他一句没正形,当即与他说起皇子满月宴还有几天便至,让他格外上点心。 身边有这么贤惠的皇后,李燕云心情格外舒畅,连口应声,似想起什么,道:“对了雨兮,朕记得你以前曾说过,很怀念去年我们在金陵那段无拘无束的日子——” 皇后低头瞧了瞧襁褓中熟睡的皇子,轻嗯一声:“那里不比宫内,饭菜都有我们亲手做,就好像居家过日子般——” 蓦然皇后目光自襁褓上皇子的脸蛋上移开,抬眸间,见他面色挂着神秘的笑意,皇后墨染的柳眉下眸子显出奇怪之意:“怎地了,怎地突地说起这个来?” “嘿嘿,无事——”他转移话题,指着御花园不远处的花丛:“走,雨兮,般若,我们去那边逛逛!” 那段日子,与柳如是和上官雨兮她们待在陆府,时而能尝到雨兮和柳如是的拿手小菜,倒也轻松自在。 说实话宫中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民间人人羡慕,可谁又能知道,实则若住久了,也不免觉得些许枯燥,也难怪圣姑白若洁,会在自己宫中开起了棋牌室。 比起宫中的妃后们,很显然龙府和花剑坊的童清湫她们,更加自由些。 一向自问不会厚此薄彼的李燕云,又怎会让宫中的妃后们委屈,暗暗中在进行着他所规划,为她们制造的惊喜。 正如皇后所言,皇子满月宴在即,这几日礼部将一些仪仗步骤,大小事撰写为奏疏,交递给李燕云过目,若皇上发现其中有不妥之处,便可改动。 在弘德殿有般若的陪同下,相继看些奏疏之后,李燕云甚是欣慰,皇子满月宴皆是按他的旨意,一切从简,在他看来,典礼不宜劳民伤财奢侈大办,否则拨下去的款子,不知又被揩去多少油水。 此举就完全杜绝了一些贪官污吏的贪污,而这几日,京城也不太平,锦衣卫相继按李燕云的旨意,抓了不少大小官员,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那些名单自然是童清湫提供的,皆是按名单上的抓,故此锦衣卫的行动自然迅速无比。 当下弘德殿外候着三个人,其一便是范清贤,其次是周朗,还有一个礼部尚书道国顺,最引人注目的乃是一个眼中含泪身穿异国袍子的俊脸书生打扮的人。 当弘德殿中,皇上看完奏疏,才首先召周朗进殿。 一番礼仪后,双腿翘在案桌上的李燕云,慵懒的看向跪在殿中的周朗:“办妥了?” 皇上真是聪明,没说什么事呢,他就知道来意,周朗面色一正,抱拳道: “回禀皇上,那日您在花剑坊交代的事,臣已相继抓了大小官员三十一名,目前牵连人数,尚在增加,皆关在诏狱之中。审问后得知,其中不乏一些贪墨徇私枉法之人,或与富商勾结,给其方便的歼吏。” “嗯!”李燕云双臂环抱在胸前,面色冷峻无比:“继续严审,牵连着,不管是王公贵族,或是朝堂大员,皆严办!” “朕要让他们知道,朕的刀不动则以,一动刀必见血!这帮蛀虫,朕发现一个杀一个,有一双朕杀两个!有多少朕杀多少!” 他一番话吓的周朗浑身一颤,虽是与皇上私下中关系不错,但皇上若发起威来,周朗明白也是十分可怕的。 立于李燕云身侧的般若倒是双手合十淡定如静水,殿中的周朗忙叩头道:“臣遵旨!” 周朗退下后,礼部尚书道国顺又进了来,他刚跪下,还没开口,手中捧着茶盏的李燕云抿了一口道:“你来可是为了皇子满月宴?” “非也啊皇上,”道国顺急急道:“是臣将南越国的皇帝,给皇上您带来了,他说有国之要事,要与皇上商量!” 第656章 南越皇帝 万里无云,阳光熹照下的紫禁城弘德殿中,当闻礼部尚书道国顺之言,李燕云喝进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合着这老小子,竟然弄个他国的皇帝前来见朕? 若按规矩,藩国皇帝国王,若来京城势必以王侯之礼对待,并提前派人禀报皇上,这才符合礼数。 可冷不丁的李燕云都感到诧异万分。 据道国顺所言,乃是南越国的皇帝阮万钧被夺权,由此带人逃到了大宗京城来。 并将南越国的朝政之事,与李燕云详细说明。 合着是逃亡皇帝,一个落魄皇帝。 这与当初自己到前金面对那个前金皇帝不同,自己好歹是被小彤子带去治病的,而大宗好好的。 这个阮万钧就不同了,权利不在了,被他人夺权,可怜呐。 不知怎地,想到前金的事,又想起与秦芷彤一路上的情景。 她腰背直拔,修长窈窕婀娜的仙影立于远处,一袭洁白长裙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般,裙摆与及腰的长发飘然间犹若广寒宫的月宫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 她笔描般有入鬓之势的淡若止水的眸子,含笑注视着自己,挺翘精致的瑶鼻下,嫩唇微弯如月牙,冷似冰霜的脸渐笑,薄嫩粉唇蠕动轻开之际如在喊‘过儿’似得,李燕云眼眶蓦然红了。 若日后朕找到你,非打你屁股不可,说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倒好,不知去了哪里! 前去金国一路上的情景,渐渐在他脑海中闪过。 “皇上?皇上?”道国顺被皇上动情的眼神,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叫几声。 薄雾似的想象渐渐拨云见日,殿中赫然是一个半大老头,心里略感失落的李燕云微叹一声:“宣他进来!” “是,微臣遵旨!”道国顺后退出殿。 须臾,一个着蓝色长袍的男子,抹着泪进殿,见到大宗庆和皇帝,阮万钧忙忙下跪行礼。 “臣阮万钧,叩见大宗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因是大宗的藩属国,这个南越国的亡国皇帝自然要俯首称臣。 双脚自案桌上拿下后,李燕云好生观察他一番:“抬起头来!” “臣遵旨——”他眼中布满泪花,细皮嫩肉的脸庞早已被泪水浸满,可以说是以泪洗面,尽管抬起头来,眸子却不敢直视李燕云,否则那便是失礼。 观察着这个南越国的前任皇帝,李燕云粗略一看,便觉得这个阮万钧似比自己大上十来岁。 他下巴无胡,面相倒也英俊儒雅,衣衫整齐,想必要见自己之前,特意整理打扮过。 他轻微哽咽着不语,皇上不发话,他又岂敢说话。 身后的般若,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殿中跪着的南越国皇帝,瞧此,她小唇一抿。 心里暗想,这个南越国的皇帝,怎生觉得都不如好老虎哥哥,这个南越国皇帝怎生看上去似乎软弱些。 见他这般样子,一身明黄龙袍,头插龙头金簪的李燕云皱起眉头,站起身来双手环抱在胸前。 目光直视着殿中的男子,一脸正色道:“说说,你们南越国怎生回事?” “臣遵旨!”阮万钧拱手道:“回禀陛下,这要从一月前说起,那镖旗将军陈温,带着郑吴二位将军,连夜起兵造反。” “军报传到顺化京城之时,臣才知西贡、升龙、河内、一些城池守兵纷纷相应他的号召,朝臣的顺化京城攻来。” “臣惶恐,不得不带着家眷赶紧逃离顺化城,如今南越国怕是陈氏的天下了,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说完阮万钧一叩到底,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甚是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适才听礼部尚书所言,这似乃是任用歼臣,宦官,最终才导致的兵变。 对他这般李燕云丝毫不同情,出于礼节,他扶起阮万钧,叹道:“贵国的遭遇朕深感同情,对此朕也表示很是遗憾,朕对贵国陈氏起兵造反,表示强烈的谴责。” “不过阮爱卿——你来找朕,要朕如何为你做主?” 阮万钧泪眼婆娑道:“回禀皇上,请皇上陛下,派兵助臣将那些乱臣贼子诛杀,臣定年年纳更多的岁贡给陛下,臣定一心一意,效忠陛下,另外臣可让些城池给大宗陛下!” 对于阮万钧这般说辞,李燕云微微一笑:“阮爱卿,你的话朕很是感动,可兵者凶也,出兵并非儿戏,朕需从长计议,你暂且在大宗好生待着便是,将之当成自家便是——道国顺!” 一听殿内皇上的传召,礼部尚书道国顺忙忙入殿跪下。 拍了拍轻泣的阮万钧后,李燕云开口道:“阮爱卿大老远的自南越国而来,势必以王侯之礼对待!” “臣遵旨!”道国顺应声。 “臣谢皇上陛下,谢大宗——”阮万钧再次跪下叩首。 待阮万钧出了殿,道国顺欲也要告退,却被李燕云叫住,看着殿内重新跪下的道国顺,李燕云好笑道:“你觉得朕该当如何?” 有些话不必言明,身为礼部尚书道国顺也是个老狐狸,自然明白南越国皇帝前来找自己的吾皇所为何事。 捋着胡须的道国顺稍稍思虑一番,抱拳道:“臣回禀皇上,臣认为不宜出兵!” “直言!”李燕云双手环在胸前,走至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道国顺。 “臣以为,此子定提出了诱人的条件!” 见皇上微笑不否认,道国顺继续道:“可如若陈氏一族也会想到这层面,他们定怕大宗出兵与他们为敌。” “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倘若他们惧怕之下,从而自己提出了诱人的条件,那大宗要这个阮万钧何用?” 看着皇上抱肩在殿内来回踱步,思虑着自己的话,道国顺说完,便不再言语。 “你意思静观其变?”李燕云侧眸看向他。 “对极,皇上圣明!”道国顺抱拳道。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李燕云笑道:“朕的新币之策想必你也听说了。” 新币之策已然昭告天下,这都过去几日了,京城的人对此早已尽人皆知,其他的州省郡县,很快也会得知这个消息,并且新币李燕云更是让户部,尽快想些防伪标致出来。 在得到道国顺的应声后,李燕云面露阴险一笑:“倘若陈氏答应日后与朕的大宗贸易,以大宗金银铜币为法定货币,朕自然会承认陈氏的朝权。” “倘若他们不认同朕的宗币为贸易法定货币,朕也不承认陈氏的朝权,那么他们便是乱臣贼子,得位不当。” “哼哼,如此一来,朕可师出有名,随时可出兵灭了他们,扶那个落魄皇帝阮万钧夺权,爱卿,你觉得朕的想法如何?” 皇上一番话听得道国顺暗暗佩服,叩头道:“皇上英明啊!” 不知不觉中李燕云对权谋愈发的顺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点都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愈发‘是’一个真正帝王了。 唉,朕实在是不擅于玩弄权术!对于道国顺的夸赞谄媚,李燕云心里暗暗谦虚着。 待道国顺临走时,李燕云不忘嘱咐,对待那个流亡的南越皇帝阮万钧,定好好看管,不得让他出京城,明面上派锦衣卫保护,实则监视。 道国顺告退后,见龙椅旁着宽肥袍子的般若打着哈欠,见好老虎哥哥看向自己,她眨巴了几下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一红,羞答答的低下头。 重新在龙椅上坐下后,李燕云单手支着脸庞,好笑的看着她:“累了吧,去隔壁乾清宫龙榻上睡会,外面还有个范清贤要见。” “待处理好,朕派人叫醒你,带你和皇贵妃出宫玩。” 一听说要出宫玩,般若眼睛中闪着几分欣喜,怎地说年龄也是花季少女,在前世也就是初中生,自然玩心很盛,这点与李燕云倒是不谋而合。 可她不同于寻常女子,身手高不可测,悟性高深,梵文《太阴玄经》、与童清湫相授常人难以领悟的《无量七劫》,在她那皆是驾轻就熟,想必昔日那个古啸月对般若来说,都不值一提。 毕竟这妮子用太阴玄经的时候,模样和身手都是让人叹为观止,快若闪电般的,皆是秒杀。 短发及颊的般若,她可爱清纯的脸蛋浮现微笑,乖巧的应了句‘好’便走出弘德殿。 看着她背着天陨剑的娇俏的身影,李燕云微微一笑,脑子中本能的浮现出般若穿着那米老鼠粉红色三角亵裤的情景,和妃后她们穿着丝袜的景象。 心猿意马,贼笑了一番,如若她们都喜欢,那推广下去,从此民间又多了一道商品,建作坊生产,那都是迟早的事。 须臾,召范清贤进殿。 “宣范清贤进殿觐见——” 外面响彻了一声太监总管小张子的声音后,穿着一身红色一品补子,头戴双翅黑帽的范清贤。 他踏入殿内忙给穿着龙袍,黑发上插着龙簪的皇上行礼。 身为科部和刑部的尚书,不光身居要职,且一身正气,铁面无私。 对他甚是了解的李燕云,自是对他格外器重,他起身,走至范清贤面前,忙扶起他道:“范爱卿快快请起,你此次前来,找朕何事啊?” “回禀皇上——”范清贤抱拳,一脸刚毅,随着胡子颤抖,声若洪钟道:“按皇上的旨意,臣以将云南总督赵呈,押至京城,如今他被臣关押至刑部!” “经审讯,他果然与沐王李恒有着很多不法之举,臣前来请命,请皇上下旨,臣即刻派人将李恒捉拿归案!” 第657章 带妃出宫 橱柜摆着金银玉器,各种典籍,装饰甚是豪华奢侈的弘德殿中,皇上眉头一皱,思索着。 范清贤这老头,办事向来公正无私,可他如此做,也是有一定弊端的,他只考虑将沐王绳之以法,可沐王终归是沐王,好歹也是一个藩王。 但捉拿,终究是要捉拿的! “皇上?”范清贤抱拳轻叫了一声。 “嗯,朕准许你捉拿沐王!不过——” 李燕云面一冷,哼笑一声:“朕要你在皇子满月宴上捉拿,当着众藩王的面!” “朕要让他们一个个都看看,连皇亲国戚沐王,犯了法与庶民都是同罪,不带一点杂质!” 他的语气,颇有气势,似弘德殿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能成为当朝一品,范清贤也不笨,稍加思索,便明白皇上的用意,不由捋着胡须一笑后,下跪抱拳应声遵旨。 此来当场震慑其他皇亲国戚的同时,将沐王拿下,可谓是一石二鸟。 反正那沐王李恒如今在京城,有锦衣卫严加看管,软禁着他哪也去不了,早一天晚一天,都无碍。 待范清贤告退之后,李燕云双手叉腰,在殿内踱着步。 心道,沐王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想必童清湫知道一定会开心不已。 他忽地眉头一皱,倒是南越国那个发动兵变的陈氏一族,朕总不能率先发布诏书先去找他们谈。 李燕云面露阴险,微微一笑,朕先不动声色,让南越国摸不着头脑,让他们主动找朕谈便是! 走至弘德殿门前,两旁的太监宫女连带小张子,瞧见皇上出来,忙忙下跪。 天气晴好,李燕云心情也舒畅无比,指着一个宫女吩咐: “你,去乾清宫,将般若叫来,随朕去钟粹宫——” “是,皇上,奴婢遵命!”小宫女恭谨万分起身。 见小宫女一副畏惧龙威,谨小慎微的模样,李燕云玩心又起,单手摸着下巴,微微一笑:“这种话,朕听得腻了,换点新鲜的,咦——下次你就说知道了小宝贝。” 皇上真的是,让人家喊这么羞人的话来,小宫女唇瓣张了张,她可不敢抗旨,红着小脸低头道:“知道了,宝贝!” 李燕云朗声一笑:“去吧!” 这种别样的称呼羞得其他几个小宫女,脸蛋如胭脂般,其他几个小太监瘪着笑。 当小宫女起身前去,身后再一次传来皇上的笑声。 看着甚是听话,令其一不敢做二小宫女的身影。 很快,李燕云笑容渐渐消失,脸色黯淡下来。 看着四周皆是金瓦的红墙,和远处巍峨的宫阙。 他摇头叹了一口气,皇帝的苦,谁他娘的当谁知道啊。 跪着的小张子小心翼翼道:“皇上恕奴才斗胆,是否摆驾?” “不摆架子了,”李燕云微微一笑:“朕走着去吧,朕坐了这么久,屁股都坐疼了!” 外面天气晴好,乾清宫双腿盘坐在龙榻,双手搭在膝盖,双目紧闭的般若。 她娇小的身躯以盘坐之姿浮于龙榻上方,周身一团气波流窜笼罩,短发如被风吹拂般,摇摆飘散着,白嫩娇俏的脸蛋纯净如水。 强大的力量,在她娇小的身子中流转,聚集、再流转、如此循环往复,她淡然自若,犹若无人之境。 当力量如滚雪球般,愈来愈大,她很是想忍不住打出一掌,宣泄这种感觉,否则体内那种力量撑的如吃饱了饭似的,憋的极为难受。 周围一股气墙最终渐渐消失,她双掌自上而往下压着,娇躯也慢慢的降在了龙榻,不然真打出那一掌,天知道这乾清宫会发生什么。 恰在此时,殿内传来宫女的声音:“般若小师太,皇上叫您过去呢。” 龙榻上的般若忙应声:“哦,好!” 走在前面的李燕云和他身后背着天陨剑的般若,被一干打着花伞的太监,和列队的宫女太监们跟随着,朝钟粹宫而去。 路过的小宫女小太监皆是行跪礼,待皇上走远才敢起身。 一路上跟般若说着话,才知这小妮子适才根本没睡,而是在练功,李燕云不由暗叹,小般若也倒刻苦,这点倒是与自己性子想象,自己也十分爱练功,尤其是俯卧撑。 见他面挂银邪的笑,而面相前方,般若不用想都知道好老虎哥哥,定又想些什么坏事。 一身暗黄色宽袖纱裙,气质华贵的女子坐在钟粹宫宫院中,被搭建的秋千上,自诞下龙凤胎皇子公主后,她没有大肚子,她丰腴有致的身段又显现出来,娇躯脸蛋微胖,却不肥,看上去很是娇俏。 被宫女推着秋千,随着秋千的荡悠,她挽于脑后的发髻上的金钗饰物,一颤一颤,陪衬她若玉娇美的脸蛋,可谓是明艳动人,她娇嫩婉转动听的咯咯笑声传至红墙外头,荡入正与般若前来的皇上耳中。 “冬香,你轻点……要不换本宫来推你吧,你也玩玩!” 冬香笑道:“奴婢才不敢呢,娘娘你玩的开心,奴婢就开心——” 宫墙外头的李燕云正被宫女太监列队簇拥而来。 一身明黄色龙袍,发髻高挽在头顶的他,头发下的美人尖两眉微蹙,星眸含笑,心中几分疑惑容容何事如此开心,还轻点? 钟粹宫宫门前的两个守门小太监,见到皇上来此,忙不迭恭敬下跪行礼。 当看到宫院中一主一仆欢快的情景,见小张子正要张口高呼皇上驾到,李燕云一摆手,正要嗷一嗓子的小张子忙住口闭嘴。 那正推着秋千的大宫女冬香,见皇上做个噤声的手势,她会意一笑,膝盖一弯行了个万福后,乖乖的退至一旁,与般若并肩站在一起。 两个女子笑看皇上推着皇贵妃,偏偏皇贵妃一无所知,她笔描般的柳眉下澈如水般的大眼睛含笑:“冬香,说实话,本宫倒有些手痒了想打些麻将。” 这也倒是,自从诞下两个宝宝之后,皇贵妃一直未曾碰过麻将。 冬香也甚是有眼力劲,站在一旁嬉笑道:“奴婢斗胆问娘娘,那娘娘想皇上还是想麻将多些?” 李燕云微微一笑,冲冬香点了点头,暗赞她做的好。 “当然是——”魏灵容面红耳低头羞嗔道:“冬香,连你也笑话我——” 这话听得李燕云心里微酸,唉,老子要是能将她们十个都聚在同一个宫中过日子,那该多好,日后若有时间,每天每个宫里都去一趟,这样就能天天都见到了。 看着她娇俏的后脑勺,李燕云将秋千扶稳,嘿嘿笑道:“冬香说的没错,容容你到底是想打麻将多些,还是想朕多些?” 面色一怔的魏灵容,听此声音,她娇躯一颤,又羞又喜的扭过头来,当见是一张熟悉的笑脸,各种甜蜜萦绕在心之际,她赶忙起身,莲步急走,绕过秋千,面孔挂笑,猛地扑进皇上的怀里。 她言真意切道:“皇上——臣妾自然是想你多些,可臣妾知道,你有你的事要做。” 她话里皆是温柔体贴,听得李燕云心头一热,算起来,有好几天没来了,这就好比前世妻子在家,丈夫出差,每次回来,都亲热不已,是一个道理。 可也无奈啊,无论是朝政和民间龙府的夫人,朕也很苦恼啊,可正是这个小可人,对自己理解万分,丝毫没有怨言,这让李燕云大为感动。 不得不说,容容丰腴的身子软若无骨,抱着甚是舒服,这也是微胖的好处,她扬起略带泪雾的眸子,粉嘟嘟的姣好的脸蛋尽是笑意,而她面对的则是皇上激烈的一个重吻,她嘤地一声,忙低着小脑袋。 “皇上,你坏死了,一见面就……”她说不下去,小脸上尽是浓浓的红晕,和幸福的笑容。 这一幕将般若和冬香也羞的低下头去,在这时代皇上如此举动,简直太过骇人,人家都是将门关的紧紧的,在屋里亲亲抱抱的,皇上倒好,在殿外当着别人面,就如此。 好算魏灵容也习惯皇上如此,但每次都羞意难当。 李燕云哈哈一笑,握着她软玉小手,朝殿内走去:“朕的公主和皇子呢,是睡着了?” 魏灵容红着小脸,轻嗯一声,从她口中李燕云才得知,李初被白妃给抱去照顾几天了。 圣姑曾在他面前吐露多次,说也想怀上龙嗣,可圣姑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看来也是太喜欢小孩子了,才在魏灵容的同意下,将皇子李初给抱去了。 对此李燕云则是哈哈一笑,圣姑也是,怀龙嗣的事慢慢来嘛,急个甚。 殿内襁褓中的李佼躺在凤榻上,睡的很是香甜,连父皇和母妃坐在榻上,小家伙都未曾发觉,俩人同时看向小婴儿,又同时对视一笑,其中甜蜜,自不用多说。 魏灵容缓缓靠在皇上怀里:“皇上,臣妾好幸福。” “傻瓜!”李燕云微微一笑:“日后若觉得枯燥了,便可与其他妃子一起结伴去京城玩嘛,朕又不是不准许。朕早就说过了,你们可以随意出宫,这样吧,你换上素裙常服,朕今日就带你出宫去玩,如何?” 第658章 带妃出宫(二) 晴朗的蓝空如水洗般洁净,秋风吹在脸上让人倍感亲切,京城大街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吆喝声不断。 人群中穿着银袍的李燕云怀中抱着婴儿,身边跟着身段丰腴,娇美的面孔挂着笑的魏灵容。 身后则是跟着丫鬟打扮的冬香,和一身灰袍背着天陨剑的般若,以及周朗十几名便衣锦衣卫护卫着周全。 就这阵仗,不知道身份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夫妻出游呢。 带着魏灵容看杂耍、买冰糖葫芦,般若一个冬香一个,一身淡雅的红色长裙的皇贵妃,她玉手中拿着冰糖葫芦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 且她在皇上身旁笑颜如花,活脱脱的就是个娇俏的少女,旁人哪里知道,她正是当今的皇贵妃娘娘,且还是皇子以及小公主的母妃。 魏灵容嬉笑着,时不时的还将冰糖葫芦递到李燕云嘴前,你一口我一口,气氛融洽而欢乐。 “娘子,开心么?”抱着襁褓中的小公主,李燕云笑问勾着他胳膊的魏灵容。 “嗯,开心——”魏灵容笑意满面,忽地葱指遥指着不远处的皮影馆:“相公你看哦,那边有皮影馆——” 李燕云哈哈一笑:“走,瞧着去!” “好,相公。”魏灵容笑着应声,心里甜蜜的无以复加。 着民间便衣的锦衣卫们紧跟其后,毕竟前方一男一女的身份不一般,就连襁褓中的小公主身份都不俗,若是出点差池,他们可担待不起。 皮影戏上演,现场敲锣快板,被灯光映射的皮影如动画一般动了起来,一片喝彩声。 偏偏皇上怀里的小公主,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皮影戏,似也能感受到欢乐的气氛,高兴的两只小手挥舞着,咧着小嘴笑着。 一场皮影戏下来,也不过几盏茶的功夫。 又在京城闹市逛了逛,李燕云这下算明白了,逛街当真是每个女子的天赋。 魏灵容买多了小玩意大玩意,如发簪之类的,还有小孩子的玩具,被干草编织而成的蚂蚱蜻蜓等。 若是没李燕云拦住说布匹宫中多的事,且应有尽有,皇贵妃都差点扯点绫罗绸缎,要亲自给皇上做些衣裳来了呢。 可既然来了,李燕云打算去郊外玩玩的,顺道去郊外军营瞧瞧,马车前头坐着丫鬟打扮的冬香,和宽肥灰袍背着剑的般若。 马车缓慢的走着,后面锦衣卫们步行跟着。 车内李燕云看着堆如小山似的玩意,跟抱着给小公主喂奶的魏灵容,好笑道: “你这妮子,若是朕不拦着,你怕是将几条街都给买空了。” 小公主在她怀里嘬着奶水,很是老实,魏灵容依偎在皇上怀里,面红耳赤娇美万分的面上尽是羞赧的微笑,心中如蜜罐打翻般,香甜弥漫在整个心间。 “皇上,臣妾与历代的妃子比起来,臣妾真的好幸福,她们有的一生都出不了宫门,偏地皇上就与历代皇帝不同,允许姐妹们可出宫游玩——”魏灵容道。 她所言不虚,历朝历代妃嫔没有皇上的允许,一入宫门从此与民间两相隔直至老死的妃子多得是,其一便是怕那些妃嫔与民间男子有染,为皇室颜面抹黑。 可如若敢跟皇帝的妃嫔有染,那几乎是死路一条,那可就真是色字头上悬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一般人借他十个胆,怕是也不敢,除非乃是妃子主动。 在李燕云看来,将她们关在偌大的宫中,不亚于关在富丽堂皇的大牢中,那简直太过不人道了! 他才不会让自己的妃嫔那般如此,而且他很是相信这些妃嫔,毕竟她们每一个都与自己有着难忘的经历,和深厚的感情,有时候信任也是一种美。 在她脸蛋上轻啄一口,李燕云言真意切道:“容容,日后你想出来就出来,无人敢阻拦,不过出来玩记得要跟太监说一声,带上些锦衣卫,不必太过高调,知不知道?” “嗯!”她小脸上尽是浓浓的笑意,娇躯无力的瘫在他怀里,她自然明白皇上担心什么,这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郊外草长莺飞,田野一望无际,偶然还能见到劳作的百姓,透过马车窗帘看着外面的情景,李燕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舒畅无比。 “皇上喜欢这种景色么?”魏灵容问。 “喜欢,容容喜欢么?”李燕云反问。 魏灵容盈盈一笑,点头道:“喜欢,不过自从入了宫后,就只在梦里见过了,我小时候,我爹便会在地里锄草种苗,我就在田头玩,待大些,我爹卖字画,我就跟着爹在集市一起卖字画,直到有一天被当时的大太监赵瑾看见——” 说起往事如过往云烟,她眼圈蓦然红了,微微抿了抿小嘴,李燕云心中一柔,将小可人搂在怀里,如今那阉贼已死,你爹是山东总督,你是朕的皇贵妃,无人再敢欺负你了。 想着李燕云不由将她搂的更紧了,他笑道:“既然喜欢,朕有法子。” “什么法子?”魏灵容睁着美目惊奇道。 “嘿嘿,容容会做饭么?”李燕云笑道。 魏灵容红着小脸,点了点头,笑道:“嗯,在当年我经常做饭给爹吃,不过自从入宫好久没做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李燕云感动涕零,看来不止是自己这般想,雨兮和容容想法也是如此一致,不过让他深感欣慰的是,自己这些老婆们,还真是贤惠,大多数都会做饭。 至于他所谓的法子,在魏灵容的追问下,他愣是卖起了关子。 郊外军营校场,密密麻麻的兵士手拿长枪正操练着,随着军官的指令,兵士们齐声震吼声响彻一片,同时手中的长枪,场面宏大不已。 没多久,校场中了一群人,领头的两个一个银白锦袍,相貌堂堂,另一个则是娇美动人的女子,她怀里还抱着襁褓,俩人并肩朝前走着,身后的冬香和般若以及锦衣卫跟随着。 在一干部将的行礼后,他们陪同着皇上视察校场的练兵。 “皇上皇贵妃驾到——”伴随军官长喝一声。 排列整齐身穿甲胄的兵士们立稳,齐刷刷的单膝下跪行军礼,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浩大的场面,看的魏灵容心潮澎湃,不自觉的朝皇上身边依偎着,抱着襁褓的她腰背直拔,眸子中尽是亮晶晶的崇拜笑意看着自己皇上。 看着众兵士们整齐的队列,李燕云心情大好,高吼道:“众兵士平身,继续操练起来——”他脸色正派无比:“给朕扎插刺叉戳捅起来,将士们,保为大宗黎民,就靠你们了,将扎插刺插戳捅练至多流汗,战时安能少流血——” “遵旨!”密密麻麻的将士们齐声应道。 下面有些人不懂:“喂,皇上这是何意,这六个字难道意思不是一样的?” “管不了这么多,搞六下便是!此来也不算抗旨了!” “好主意——” 兵士们练了起来,呼声震天,看将士们将插扎刺叉捅戳练的很是起劲,李燕云很是满意,似笑非笑地看了身旁娇美若花的魏灵容一眼,岂料这妮子脸蛋却绯红不已。 春波流转间瞧了李燕云一眼,小声道:“皇上你坏死了!” 面露冤枉的李燕云搂着她香肩,凑近她身前,轻道:“容容,你想到何处去了?朕适才可是没有开半点玩笑,天地可鉴!” “臣妾不说,反正皇上坏死了!”她脸颊犹若天边的红霞,低着小脑袋看着怀里襁褓中的小公主。 被她这般可爱的模样逗得一乐,李燕云哈哈一笑后,暗叹,原来在她们眼中朕就是这种俗人么?一转头,大宫女冬香也是脸带面红如血,除了那些笑的极为下贱的便衣锦衣卫,见到皇上看来,他们忙低头抱拳。 也就只有般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扑烁着,一脸无辜清纯的模样。 唉,他娘的,此地也就朕和般若最为纯洁了!始终怀揣着一颗不染杂尘的心。 弓箭校场,李燕云拿着长弓,对准远处的靶子,眯着眼睛,颇有气势的拉着三支羽箭,在众人屏住呼吸万众瞩目的同时。 他手一松,三支离弦之箭呼啸而去,奈何竟各有各的想法,靶子一个未中,明明颇有气势,却如此景象,让一干人等看的差点摔倒,一旁抱着襁褓的魏灵容则是痴痴的笑着。 “瞧见了吧?都瞧见了吧?”李燕云将弓朝地上一丢,正色道:“朕这是给你们上一课,拉弓射箭千万别像朕这般射,朕也只有射……咳咳,总之十分的无趣!朕日后要多加练练才是,你们可不要传扬出去,否则朕罚你们半年银子!” 见皇上一脸尴尬,其中一个部将,谄媚一笑上前抱拳:“皇上,既然如此无趣,不如玩点刺激的,让其中一人穿着铠甲,举着靶子,离近点皇上再射,皇上意下如何?” 这厮说的还是人话?李燕云面色说不出的阴险:“嘿嘿,对哦,就你吧,去举着靶子——”自皇贵妃怀里接过襁褓:“朕的皇贵妃箭法百发百中,你放心不会伤害到你的,容容,就由你来射!” 魏灵容粉唇轻张,略微惊讶几分,旋即意会过来‘噗嗤’掩唇一笑,身后般若和冬香一干锦衣卫,憋笑的,憋不住的则笑出声。 “啊?!” 此人瞠目结舌,立于原地,身子抖厉害,可他不敢抗旨,否则便是死罪,当没多时他举着靶子站在那,却发现皇上和皇贵妃她们已经走远,见此,他脸上立马流下了懊悔的泪水…… 第659章 太和殿酒宴 在郊外军营,李燕云在魏灵容她们和锦衣卫,以及一些军营部将的陪同下,又查看军中所用的刀枪甲胄,脑子里则是在考虑如何对付鞑靼国。 眼下这个军营,只是大宗沧海一粟,所用兵器,除去弓箭营、火炮营(神机营)等、他们与大宗大部分兵士所用兵刃几乎相同。 步卒大部分以长矛为主。 火铳在自己和林诗音,与范清贤的研造下有了发展。 可真论到上战场,一时还无法形成规模,甚至威力还不如弓弩,连铁甲都穿不透。 毕竟在前世,步枪在一定距离下,钢盔都打不穿,更何况如今刚起步阶段。 从火器发展到真正可以在战场上大规模使用,并形成战斗力,发展了几百年! 短短几年时间,如若做到,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些理论和知识光一个俩个人懂,根本无法改变现状,除了被累死收效甚微,形成传播,一教十,十传百,才是最为关键。 总而言之,培养这方面人才,就显得紧迫不已。 安梦涵在翰林书院开设女子学院,也是极为重要的一步。 须知日后对付的乃是鞑靼国,鞑靼国虽没有火炮之类的火器,可有强悍的骑兵。 但好在,这些李燕云已经意识到,并一直当个事,谨记于心。 骄阳渐沉,晚霞似一副出自名家的风景画般,炫彩万分,夺目非常。 华灯初上夜阑珊,紫禁城的宫灯相继被太监宫女们掌亮。 宫道中不时有身影袅娜的宫女,和面色严肃的太监提着灯笼路过,一副森严万分的景象。 与魏灵容也逛了一天了,一起回了宫之后,本来李燕云想这一夜在皇贵妃的宫中,奈何走到钟粹宫门前,抱着襁褓的冬香和般若前面的皇贵妃,她满面红晕道: “皇上,明日便是皇子满月宴了,你得好好歇息才是,明日可有很多藩王要给你请安呢。且佼儿,半夜经常吵闹,臣妾怕你歇息不好。” 近距离下依稀可见她眼中羞意流转,声色俱柔,李燕云哈哈一笑,她哪里是舍得自己走,不过正是这般,让李燕云大受感动。 李燕云笑道:“傻瓜,为何民间男子受得,朕受不得?不管明天何事,即便是天塌下来了,朕就陪朕的容容!” 被皇上搂着香肩,听他这般真挚不容抗拒的话,深知他说一不二的性子,魏灵容只好不在推辞。 同时心中升起一阵甜蜜幸福之感,如艳丽玫瑰般高贵娇美的脸上尽是浓浓的笑意。 正如魏灵容所言,次日天一亮,就有小太监前来钟粹宫禀报皇上,各藩王已在乾清宫候着了。 皇子满月宴相当于家宴,皆是皇亲国戚,各州郡藩镇的藩王带着礼品前来赴宴,其中自然不乏各种奢侈的珍宝。 在钟粹宫,被皇贵妃伺候穿戴好明黄五爪龙袍,头戴双龙戏珠皇冠的李燕云,在般若和小张子的陪同下,李燕云早早的来到了乾清宫。 他打了几个哈欠后,端坐于龙椅上,显然昨晚没歇息好,多多少少受了点小公主吵闹的影响。 身侧的般若大眼睛瞧了瞧好老虎哥哥这般模样,心中有些心疼,他得多累啊,心中思念着秦师妹,每个妃子都要兼顾,同时还心系国事。 雕梁画栋的乾清宫大殿中,气势非凡,且殿中立着百余名穿戴礼袍,头戴黑纱帽的藩王,他们皆是来给李燕云行礼。 身为天子,自然要来受臣子跪拜。 随着龙椅旁一身红色蟒袍小张子手中一声‘跪!’ 下面乌泱泱的跪下一片,齐声高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回荡在乾清宫中,整齐而不失威严。 一番三跪九叩礼行罢,看着殿内各个低头抱拳跪着的藩王们。 天知道,这些人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在自己藩地暗里做些什么勾当,好算他们并无什么权利,除了跟官吏勾结,也蹦跶不出什么大动静。 那个沐王李恒,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李燕云面带微笑,淡淡道:“朕承天命,受天恩,喜得两皇子李初李昭,喜得公主李佼,朕心里甚是高兴。” “朕多谢各位皇叔,皇兄、皇弟、不辞辛苦大老远的来京朝贺——,来啊,赐座!” 太监们列着对搬太师椅进来,下面的藩王们面带微笑,叩头谢恩,相继各自面对面,坐在了椅子上,气氛轻松中不失庄严。 待他们相继安坐后,小张子自小太监手中接过礼部早已准备好的典簿,高喝一声:“上礼!” 为了讨好圣上,每个藩王自是备了礼,随着小张子按顺序念着典簿桑的礼品和藩王名称,礼品被抬上来之际,当念及藩王名字,此藩王便会起身抱拳行礼。 “淮南王,李承漾,上镶金精雕象牙一对——” “襄阳王,李元丞,上蓝田玉瓶六一盏——” “沐王,李恒,上八宝琉璃盏——” 当念及沐王李恒的名字,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星眸朝起身抱拳的沐王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藩王们上的礼可谓都是奇珍异宝,价值不菲,随便拿出一样,若被寻常百姓得之,这辈子定吃喝不愁了。 且每一样被呈现在殿内,都会引发一阵暗赞之声,可如此之下,他们趋于皇威,不敢失礼,自是不敢出声。 即便如此,每个藩王,也是过足了眼瘾。 瞅着殿内被抬进抬出的奇珍异宝,李燕云暗笑,若是贪财的安梦涵在,定会欢喜的很。 这些珍宝自然会被登记造册,收于皇家内库。 而对李燕云来说,心里升不起一丝波澜,富贵与权利到了极致,很少有东西能打动帝王的心了。 宫中也不乏一些奇异奢侈的珍宝,李燕云早已视之如常,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怎地说也是各藩王的心意,他不得不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几盏茶后,上礼环节完毕,李燕云起身哈哈大笑:“诸位皇叔、皇兄、皇弟、有心了,朕心甚悦。” 见皇上起身,他们一个个皆齐刷刷的起身抱拳,恭谨万分。 “朕与你们难得一聚,今日没有君臣,只有兄弟叔侄!”李燕云走下玉阶笑道:“朕特在前宫太和殿举办了家宴,晚上亦然有舞女灯会,今日尔等,定要不醉不归才是哦——” 皇上的话说来,各藩王哈哈笑起来,气氛也没有那么严肃。 说是家宴倒也不奇怪,毕竟在场的可都是与皇家有血缘关系的王爷,相当于亲戚齐聚一堂,此言虽是场面话,却无形之中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阳光媚照,蓝空晴朗。 说到家宴,皇后娘娘身为皇帝的正室妻子,自然也要到场,李燕云又换了一身相对没那么隆重的银白长袍,与上官皇后乘坐同一个被十几名太监抬着的龙驾,朝太和殿而去。 一身鹅黄色纱裙的上官皇后绝色的玉面略带迟疑,搂着她的皇上,微笑道:“朕的儿子,交给奶娘了吧?” 在得到上官雨兮应声后,李燕云侧眸看来,见她脸色迟疑,不解道:“怎地了?有心事?” “我在想一会该说什么好。”上官皇后红着脸颊道。 很显然上官皇后有些怯场,若说去年过年举办的宫廷宴会,乃是有百官文武,怎地说当时有姐妹们互相陪伴倒是没什么,在宫中面对的人也不少。 但此次宴会面对的皆是藩王,上官皇后并不是怕他们,而是担忧说错话,给皇家丢面子。 “朕的雨兮向来聪明,竟也会担忧这个?”李燕云哈哈一笑,握着他洁白无瑕的玉手:“傻瓜,你什么都不用说,面带微笑即可!” “嗯,这个倒是不难!”上官皇后玉指轻点他的额头,美眸含笑嗔道:“你也正经些,待会千万不要不老实——” 合着上官皇后是怕他当着很多人的面轻薄自己,这点李燕云自问是有分寸的,面上故意逗她道:“那万一朕没忍住该当如何?” “讨厌!”上官皇后抿唇而笑,风情万种的白他一眼,撇过头去不看他。 与自己的皇后说笑了一会,太和殿很快便至。 偌大宽广的太和殿广场,伫立着列着队的藩王们,皇上和皇后娘娘未进殿,他们自是不敢擅自入殿,故此在这迎接皇上与皇后。 御道两旁更是有穿着礼仪蟒袍的带刀锦衣卫,和举着花伞的太监,这幅情景,可谓是声势浩大,庄严万分。 一些礼节礼仪乃至微小的细节,都是礼部提前安排妥当的,皇上和皇后,以及众藩王只需按流程般便可。 皇上和皇后自是可以无所谓,可藩王们,不敢有丝毫差池,各个皆是谨小慎微。 当在太监和宫女簇拥下的龙驾,渐渐从太和门而出。 藩王在听到辇驾的小张子高喝一声:“皇上,皇后驾到——”他们肃然之下,忙忙跪下行礼,山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龙驾至太和殿的台阶下缓缓降下。 李燕云牵着上官皇后的手,与气质雍容的皇后,同时面带微笑转向众藩王。 李燕云高声道:“平身,随朕开宴!” 在一番谢恩之下,李燕云与皇后手牵手,走上雕龙玉阶,一步步的朝太和大殿而去。 身后跟着般若,太监宫女,以及远远跟随的百余名列队藩王,气势威严万分,声势浩大令人叹为观止。 第660章 太和殿酒宴(二) 雕龙画栋的太和殿中金碧辉煌,四个盘龙金柱,凸显着皇家的威严,尽突皇家之奢侈豪华。 宽敞的大殿中上百张低木几,早已被太监准备好,上面则是各种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就连龙椅前和龙椅旁的宝座前,也摆着两张雕纹的红木桌,上面摆放着宫廷御厨所做的御膳,这自然是皇上和皇后享用的。 在藩王们相继落座之后,举起酒杯,要敬皇上和皇后,上官雨兮略微一笑,一手拦着宽肥的裙袖,一手似要端起酒杯。 却听李燕云道:“慢来诸位莫急!” 她侧眸瞧向李燕云。 只见坐在龙椅的李燕云一摆手,顺势举起酒杯,略带淡笑道:“这一杯,朕敬大宗太祖皇帝,是他建元开国,朕与诸位皇兄方能荣华富贵,得受天恩,安置黎民。” “太祖皇帝,何等的英雄,乱世中创国,此等作为少有人来!——朕定不负列祖列宗,定让大宗黎民过上好日子!——这一杯,朕干了!” 说罢,在万众瞩目中李燕云一仰脖,将杯盏中的酒,干了个底朝天,杯酒下肚,喉咙微烈,他龇牙咧嘴了一番,将酒杯放在桌上,高声道:“满上!” 一旁端着酒壶的俏宫女,忙忙给皇上满上。 乃是家宴气氛自然没那么严肃,下面一阵叫好声,李燕云再次端起酒杯,再次举杯,高声道: “这杯,朕敬朕的敌人——赵瑾、杨虎、徐鸿儒!”李燕云哈哈一笑:“兴许他们在别人眼中,都是歼贼,佞臣,可在朕看来,他们也都是英雄啊!” “赵瑾,一个宦官,却能将朝政玩的风生水起,还培养了一个忠肝义胆的杨虎,明面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实则想杀了朕,谋权篡位同时替他义父报仇——” “哎呀,朕佩服啊!只可惜了,他忠的是赵瑾,不是朕!” 李燕云仰面一叹,忽地道:“还有那个徐鸿儒!竟然能撺掇几万人,与朝廷作对!哈哈哈……这种本事,一般人谁能做到?在朕眼中,他们各个都是英雄,英雄不问出处,不论成败,朕敬他们!” “是他们,让朕在这大宗树立威信,朕应该好好感谢他们才对!” 皇上脖子一仰,再次干尽杯中酒水。 “皇上!” “皇上——” 下面藩王各个眼中泪花,甚至痛哭流涕,似被皇上壮阔的心胸,和浩然的气势所折服。 绝色面孔有些动容的上官皇后,她美眸蕴泪,心里暗叹,别人兴许不知,正是这些功德,让坏胚子受了多少苦? 谁又能懂,他隐藏在心中的悲。 两杯烈酒喝下来,李燕云面庞发红,将酒杯朝旁边一放:“——满上!” 身旁的宫女谨小慎微:“皇上,龙体……” “尽管满上,今日朕高兴!”李燕云道。 宫女瞧了瞧皇后娘娘,见皇后娘娘含笑点了点头,宫女这才小心翼翼继续给皇上满上烈酒。 肚子中如若火烧般的李燕云,再次举起酒杯站起身来,顺势将宫女手中的酒壶也拿了过来。 下方藩王们,见此也跟着提酒起身,一个个神情微动的面向皇上。 头插龙头金簪的李燕云,手中端杯下了玉阶,红着脸庞扫视着各位藩王:“这第三杯酒,朕敬尔等,与为大宗出生入死的兵士!” “是他们,他们的拼命冲杀,才换来当今的太平,是他们朕,得下了女真!” “兵源于民,朕也要敬天下的黎民百姓!”他大呼一声:“干!”与众藩王,仰面将杯中酒喝尽,他挥了挥手,示意各位藩王坐下。 在他们齐刷刷坐下之后,藩王身旁的宫女皆是为他们继续满上,立于殿中的皇上,拿着酒壶又给自己杯中倒满。 他微叹一声道:“正是朕勤劳善良的百姓,总有贪官污吏,对他们一再再而三的欺辱,压榨!官逼民反呐——这个道理你们各个都知,朕就不多说!” “正因如此,朕大肆杀贪官污吏,朕求的就是黎民能安居乐业,不受这些蛀虫欺负,朕求的就是大宗能够国富民强!” “可是,总有人要试朕的刀,快不快!故此,朕不得不用铡刀告诉他,你敢贪,你敢伸手,朕就敢杀——” 一席话说的尔等心虚的面色极为不自然。 无视他们一个个的表情,李燕云皮笑肉不笑道:“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尔等是否认同?!” “臣等认同——” “皇上英明!” 在座的藩王相继应声,李燕云微微一笑,叫了声好! 殿内立时安静下来,继而李燕云举着酒杯,在藩王们面前扫过:“那朕,这杯,再敬各位!” “朕敬各位皇叔、皇兄、皇弟,朕与你们是一家人——朕相信,你们不会吃里扒外,和自家人过不去!” 皇上颇有深意的话说来,殿中的藩王蠢蠢欲动:“皇上尽管放心,若有人敢与皇上过不去,那便是我们过不去!” “是啊皇上,这种吃里扒外的人,该当人人得而诛之——” 皇上的话说的一干藩王感动涕零,他们不得不齐刷刷的再次起身表态,同时端杯与皇上饮尽杯中酒。 瞧此一幕,龙椅旁的上官皇后心里跟明镜似的,皇上此举拉拢各藩王的人心,且他们一个个动容的稀里哗啦,分明是受了皇上的感染。 仰面喝完,李燕云爽快的高声喝道:“好!今日朕与尔等不醉不归,各位吃好,喝好,玩好——诸位皇叔、皇兄、皇弟,切莫客套!”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欢快起来,藩王们各自敬酒,外面乐师奏响美妙的音乐,上了玉阶微有醉意的李燕云,微微给小张子使了个眼色。 能在宫中混的自然会察言观色,小张子会意忙跟一个小太监耳语了几句,小太监连连点头,朝外跑去。 宫廷曲律声回荡着,殿中欢笑声、交杯换盏劝酒声、碰杯子的声音,响彻一片,气氛热烈不少。 “来,雨兮!”坐在龙椅的李燕云,朝上官皇后举起酒杯:“朕呐,也敬你一杯,朕谢你给朕生了个儿子!” 瞧他脸红脖子粗的,醉意熏熏,上官皇后虽不想扰他行至,可还是美眸含笑嘱咐他道:“你少喝些才是。”说着,拿起酒杯,与他碰了碰。 看着上官雨兮冠绝天下绝丽容颜,美酒、美人、儿女、江山,朕皆有!朕夫复何求—— 李燕云微微一笑,一仰脖再次干尽。 上官雨兮心中一疼,再次嘱咐他道:“少喝些!” “嘿嘿,朕今日高兴!”李燕云星眸微醺道。 见他嬉皮笑脸的,上官皇后柔柔一笑摇了摇头,知道多说无用,微叹之际,宠溺地看他一眼,便用宽袖在酒杯前遮挡,微张小嘴,喝下杯中佳酿。 她发髻高挽在脑后,雍容的气质甚佳,眉不描而黛,美眸似杏,瑶鼻精巧,朱唇小巧,如此无瑕玉颜,偏偏还有些秦芷彤那种冰冷的感觉。 杯酒喝下后,她脸颊微红,眼前李燕云夹着一道菜在她眼前,她眉目间羞红,张开小口细细咀嚼吃下,低头羞涩万分。 皇上此举惹的一干微有醉意的藩王哈哈一笑,相继举杯敬皇后娘娘,口中说着祝皇后娘娘与皇上百年好合,多儿多女的吉祥话。 面对他们的敬酒,怎地说也要意思一下,自是不好推辞,几来几去,上官皇后脸上微红,雍容大方起身道:“本宫不胜酒力,列为亲家,喝好便是!” “对!”李燕云含笑起身:“你们喝好便是,诸位无须多礼——” “谨遵皇上旨意,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恰在此时,殿内跑进来小太监跪下道:“奴才启禀皇上,刑部兼科部尚书范清贤范大人求见——” “哦?”一身酒气微有醉意的李燕云故作茫然不知:“范爱卿来此何事?快快有请——” 应声后,小太监躬身退下,不一会穿着一身红色官袍一品补子,头戴双翅黑帽的范清贤,忙忙入殿跪下,抱拳:“臣范清贤,叩见皇上圣躬金安,叩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范清贤突然到访,让殿中的一些藩王也相继冷静下来,皆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范清贤,须知此次乃是家宴,怎地朝中大臣也前来了。 李燕云装模做样道:“范爱卿,何事,尽管直言!” 久混官场的范清贤怎地不知皇上是在演戏,心中暗笑的同时,面色严肃道:“云南总督赵呈,已被臣羁押归案,惊审讯,他与在座的各位中其中沐王殿下,暗有勾结,行不义,强抢民女、草芥人命、暗贪朝廷饷银,其罪行,不胜列举——” 藩王中,坐在低几前的沐王李恒双目大睁,愣坐当场,酒也醒了几分。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李燕云看向各位藩王,怒道:“朕适才怎地说的?” “朕刚说过,你们不要吃里扒外,自家人和自家人过不去!” “为何总有人与朕过不去?与百姓过不去?——各位皇叔,皇兄,皇弟,你们适才都是跟朕如何保证的?朕可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一干藩王听后,一个个吓跪在地,登时都将矛头对准了李恒,声讨李恒。诸如:“沐王啊,这种事,你都干得出,你这不是让皇上难做么?” 殿中声讨声一片,这时龙椅旁的上官皇后这才意识到,原来皇上适才那般,就是为了抓沐王。 他先得了藩王的人心,如今当下,虽都是皇族亲戚,但谁还帮沐王说话? 只当他是活该! 微词却少有! 沐王李恒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跑到殿中跪下:“皇,皇上臣,臣……” 他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范清贤补充道:“请沐王休要抵赖了,更不用狡辩,你的罪行下官已调查的清清楚楚——皇上,法不容情,请您准许臣将沐王带走!” “皇上,皇上饶命啊!”李恒用膝盖爬至李燕云身前,双手抓着李燕云的袍子,痛哭流涕道:“臣,再也不敢了,真得,再也不敢了!” “沐王啊!”李燕云居高临下看着他,叹道:“你听听,皇叔皇兄皇弟们,都是怎么说你的?这下朕也帮不了你了,希望你切莫怪朕不念及皇亲国戚之情——” 立在殿中的李燕云面色一寒,闭上眼睛道:“范爱卿,即刻捉拿沐王——严审,督察院,大理寺,层层复审,证据确凿秋后便可问斩!” 沐王张大嘴巴,一副绝望的样子,殿中的藩王更是受这种气势,而噤若寒蝉。 第661章 万岁山 沐王被刑部尚书范清贤带人将其带走后,太和殿内藩王们人心惶惶,他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李燕云醉眼扫视着众藩王:“沐王的事,朕定会严查,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只是宴会切勿因为此事所扰——” 他微微一笑,朝立于龙椅旁的上官皇后招了招手,又吩咐让藩王们该吃吃该喝喝。 才牵着上官皇后的手,在一阵恭送的礼声中,与皇后一块出了太和殿。 藩王们本来也都有微微的醉意,皇上和皇后离开之后,太和殿中没了那种龙威凤仪压迫的气场,他们更能放得开了。 你来我往,交杯换盏,似丝毫没受到沐王被抓的事情所影响。 氛围一时又热烈起来。 午后的阳光和煦,微风轻吹,高墙相隔的紫禁城中,矗立的宫阙金瓦被光辉照射的灼光闪闪,发出耀眼的光芒。 坐在太监们抬的龙驾上,气质雍容,妙颜绝丽的上官皇后,此时她也颇有醉意,美眸微醺,妩媚万分。 她螓首微低,眼含柔情的注视匍匐在自己怀里,似醉非醉的皇上。她光洁如玉的柔荑,轻抚着他的脸庞,登时,她心里升起一阵浓浓幸福之感。 一旁随驾而行的小张子躬身抱拳道:“奴才斗胆敢问皇上,皇后娘娘——去哪?” 见怀里的皇上醉如烂泥,上官皇后心疼的吩咐道:“去乾清宫便是,皇上该歇息歇息了。” 岂料,刚一出口,趴在她大腿上的李燕云闷声道:“不!朕不累,去紫禁城后面的万岁山——” 去万岁山作甚?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想必定有目的,听他之言,上官皇后抿唇一笑,看着他的后脑勺摇了摇头,又看向小张子点了点头。 风景秀丽的万岁山上一片翠绿,一阵阵鸟叫声,听得人心情愉悦不已。山下,木质脚手架搭建,能工巧匠,干活的伙计甚多,正紧锣密鼓的忙碌之中。 不得不说,自皇上下旨又自内需拨款之后,民居已初见其雏形,青瓦青砖的建筑,占地甚光,没有那种皇家的色彩,有自然的园林和蓝天白云做衬,相对淳朴。 被太监宫女以及背着剑的般若簇拥的龙驾,自紫禁城后面的北安门一出,这些繁忙的景象、还有建筑物映入皇后眼帘,她立时圆眸微睁。 “这是?”上官雨兮奇怪。 可无人回答她,她怀里的皇上在来时的路上,早已打鼾出声,显然是不知不觉已然在她怀里睡着了。 见他睡的如此香甜,皇后不忍心扰醒,她侧头又看了看旁边的太监总管。 小张子这才笑着抱拳道:“回禀皇后娘娘主子,皇上前些日子说,各宫娘娘,有的极有可能会在宫中待着而感到枯燥烦闷。” “因此,皇上特意吩咐奴才,在这紫禁城后面万岁山下,建造一片民居。” “皇上说闲来无事,与感到烦闷的娘娘们,再此种种菜,与娘娘们烧烧火,做点自己喜欢的吃食,感田园风情,受俗世之美。” 上官皇后绝妙白嫩略有些晕红的玉面,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蓦然间瑶鼻一酸,内心,又好笑,又感动,又惊又喜,最后汇聚成了眼中的泪雾,眸子中渐渐泪光闪烁。 垂首含笑的看着她丝毫没料到,去年自己的一句话,他一直记在心里,默默无闻的为自己做着。 她娇俏的下巴抵在怀里打着呼噜的皇上后脑勺上,抱着他的身子,美人轻泣间,晶莹的泪水流在雪白的嫩脸上,如小雨淋在白荷上,那般的圣洁、美丽…… 白天晴好的天气,到了天色渐暗时,蒙蒙秋雨笼罩着紫禁城,乾清宫中的各位置的灯火,相继被宫女掌亮。 宫女们的动静虽是轻微,但还是让躺在龙榻的李燕云眉头一皱,他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中的是乾清宫彩画穹顶。 侧目瞧去,龙榻下般若正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他稍稍一动感觉脑子蒙蒙的疼,是酒后的反应。 他放弃起身,揉着太阳穴,浑身感觉无力,听着外面轻微的雨声,雨天总是让人慵懒的想睡觉,又或是太累。 般若发觉了他的动静,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看来,语气乖张喏喏道:“你醒啦,好老虎哥哥。” “嗯,”李燕云闭着眼睛回忆道:“朕记得不是和皇后去万岁山么?怎……是皇后派人将朕送来的吧?” 般若嗯了一声,笑颜如花道:“皇后姐姐说,你太累了,便派人将你送到这乾清宫歇息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李燕云奇道。 般若唇瓣一抿,笑意散去,如实道:“在此之前,皇后姐姐,在万岁山抱着睡着的你,哭了好久呢——” “皇后姐姐说,倘若你醒了,让我劝你好好歇息,不宜太过劳累,今夜哪都别去了。否则——” 这傻瓜,不就为她在宫后建了民居,这也值得落泪,李燕云眼圈红了,苦苦一笑,听般若话音又一停,李燕云好奇的看向她,见她小脸憋的通红,不免更为好奇。 “否则什么?” “否则就让我阻止你!”般若嘻嘻一笑。 别看她可爱清纯的,若她真动真格的,李燕云还真没法,不由故作生气的哼道:“你这小尼姑,当真是没良心,竟听皇后,不听朕的。” “怎会如此,”般若解释道:“皇后姐姐那是为你好,再说了……我,我也没有不听你的。”她脸上一红:“还有我不是小尼姑,我是俗家弟子!” 见她有些不好意思,李燕云微微一笑,懒的在逗她,打了个哈欠,正好雨天他也不想出去了,且感觉困意萦绕,打算好好睡一觉。 那边掌完灯的宫女,见皇上醒来,聪明的她远远的跪下道:“奴婢启禀皇上,是否传膳?” “朕困了没胃口——”李燕云慵懒无比道:“传些斋菜素来,给般若小师太便可,弄些豆腐豆芽毛豆、以及些许米饭来。” 般若跟随李燕云这么久,李燕云自然知道这个俗家弟子般若爱吃些什么。 龙榻下地毯上盘腿而坐的般若心中一暖,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笑的看他一眼。 而龙榻上的李燕云说话给般若点膳食之际,遥遥一瞧,那跪着的宫女,不正是上次自己逗的那个说‘宝贝知道了’那个小宫女? 李燕云再次打了个哈欠,闭目躺好,继续道:“朕累了,快跟朕说,小宝贝,晚安安。” 殿中宫女和般若两女圆眸一睁,这么羞死人的话,简直太过羞耻了。 皇上的话即是圣旨,便是再如何荒唐,但何人敢违抗?小宫女红着脸颊,羞涩地低着头,乖乖的朝龙榻道:“小,小宝贝,晚安安!” 小宫女一走,般若瞧了瞧龙榻上重新入眠的皇上,再也忍不住,偷笑起来,待在好老虎哥哥,总是少不了欢乐。 殿内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灯芯传来时而噼啪轻响,般若潜心静坐起来,默念着《太阴玄经》和《无量七劫》上面的内容,继续参悟着。 榻上的李燕云则是琢磨着,何时可以出宫去云彤谷或天山寻秦芷彤,细细分析着眼下需要他处理的大事。 其一、眼下南越国那边还没动静。 其二、新货币还在完善之中尚未发行使用。 其三、翰林书院的女子学院,招生开院也在进行中。 其四、玻璃作坊尚在建造之中,相信很快便能运行生产玻璃。 其五、至于按照皇室规矩,全国选秀女,这点倒是无碍,到时有皇后替自己摘选便是。 若说当下,李燕云最为关心的便是新货币的发行,与使用,其次便是翰林书院的招生之事,以及玻璃的事。 南越国的事,早晚会有动静,否则没宗主国皇帝的册封,南越国陈向皇帝,一直都将是得位不当,永远将背负着篡权的名头。 这一夜睡的很香,甚至于半夜醒来,瞧见小尼姑般若坐禅睡着,李燕云心有不忍,便让她到龙榻上来睡,小妮子扭扭捏捏的答应,毕竟这种例子曾经有过,如曾去天津卫的路上,和天津卫那段时光。 虽是如此,但俩人之间依然纯洁不已。至于太监宫女们如何传的,李燕云不知,也不关心,他只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翌日,二人用马尾牙刷,沾着草药香料刷完牙,在一排太监伺候梳洗过着的同时,吩咐小张子派人召礼部尚书进宫议事。 用完早膳,李燕云便在小张子和般若以及一些宫女太监的陪同下,去往太和殿,接受各藩王的辞行跪拜。 一番三跪九叩之后,李燕云说了一些场面话,众藩王相继告退,就此皇子满月宴一事,圆满结束,同时沐王一事也震慑了藩王们,他们就此各回各的封地。 在李燕云看来,削藩还是很有必要的,否则这些藩王什么事都不做,就能坐享其成,念念受着朝廷的饷银,这种思维太过腐朽。 但只能一步步来,在太和殿,他就告诉各位藩王,他们的子嗣皆可参与科举,一旦中举朝廷自然会重俸录用,并支持他们做生意买卖。 至于还有个想法就是,年年以各种借口,一点一点的削减藩王的空饷,这点他倒是没说。 这个法子就如温水煮青蛙般,并非一年两年可完成,当若干年后各位藩王反应过来,怕是想弄动静出来,也没那个影响力了。 弘德殿外等候多时,一身红袍,头戴长耳黑帽的道国顺,瞅见被一干人等簇拥而来,一身明黄龙袍的皇上,他忙忙下跪行礼。 “臣礼部尚书道国顺,叩见吾皇圣躬金安!” “朕安!”李燕云微微一笑:“进来说话……罢了,还是随朕去御花园走走,这里太闷了。朕与你说些关于各藩国,在大宗建造使府的事。” 第662章 造国使府 晨阳曦照的御花园湖面的小湖上,可容纳十几人的雕花木船,在两名太监的摇桨下,花船游戈在无风而漾波光粼粼的小湖中。 一身明黄龙袍的李燕云,负手在身后而立于船头,剑眉下星眸凝视远处岸边的莺绿之景。 身后则是站着背剑的般若,和躬身抱拳的道国顺,他正洗耳恭听皇上的话。 “如若与大宗交好的各国使府,在京城落成,他们皆可派使臣常驻于内,此来,各国能及时的沟通,并且就爪哇国为例——” “倘若他们在京城建了使府,那么那个国使府,就象征于他们国家的领土,未经他们准许,朕大宗的官员,不得入内——” 一听此话,道国顺连忙抱拳打断:“皇上,大宗领土虽大,可寸土不能让啊!” “朕何时说过要让领土?爱卿,你没听懂朕的话!”李燕云转过头来不悦道:“朕适才用了‘象征’一词!” “——朕说了,那使馆,暂且称为国使府,那国使府‘象征性’是他们国家的领土,实际拥有权实则还是大宗,这下可明白了?” 道国顺惭愧抱拳:“是,臣懂了。” 李燕云翻了翻白眼,继续道:“朕要你做的便是,派些大宗代表,带上翻译,各行其道的去往已知的藩国。” “说服他们,让他们皆可在大宗京城建造国使府,这和各国商榷国事起来,便方便许多。” “另,朕组建一个‘东方友好国家合约联盟’简称‘东约’这个联盟中,有各国必须遵守的合约与法则。” “凡触及其法则的藩国,便要接受处罚,此策也与他们详谈。” “朕会派人拟相关的诏书,凡同意者,皆可让他们国王,王室进行盖章,便可生效。而这个东约联盟好处便是,方便各国进行贸易。” “当然,自然是用大宗的法定货币结算为先,这些你都要与使者说,让其与他们详谈。” 皇上这般惊心动魄的格局,让道国顺惊叹万分,细细琢磨后,道国顺再次抱拳道:“皇上臣有一个疑虑。” “但说无妨——”李燕云看着平静的湖面,微微深呼吸了一下,深感神清气爽。 道国顺道:“臣觉得,各国建造国使府,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大宗将银子用于民还来不及呢,岂会将之用于……” 很明显这老头又多想了,李燕云摇了摇头。 李燕云阴险一笑:“爱卿,朕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 “国使府,自然不是朕出钱帮他们建造!” “而是朕划出一片建造各国国使府的地皮,他们自己出钱建造自己国家的国使府,嘿嘿——此一来,京城朕的子民们充当工匠,还能小赚一笔呢。” “而且,那些藩国,若想造他们国家的特有的异类建筑,这就随便他们了,”说到最后,李燕云笑问:“爱卿可懂了?” 思索再三,道国顺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能想到的,皇上都考虑进去了,且皇上都将话说的如此详细,那再不明白,可就是傻子了。 “臣明白了!”道国顺道:“待出宫,臣就差些人,同时让他们,带上翻译出访各国。” 李燕云满意地嗯了一声,吩咐太监朝岸划去,说话之际,远处芳草翠绿的岸边,正有一个着翠绿小裙的娇俏,小腹隆起的身影。 那身影的手中拿着丝绢,朝他笑着挥手,同时口中喊着‘皇上,皇上。’ 好奇之际,李燕云抬头瞧去,当即面上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安梦涵,鼻子倒是灵敏!” 花船刚靠岸,安梦涵眉开眼笑的上前握住皇上的手,一旁的道国顺给安妃娘娘跪下请安后,急匆匆的前去办皇上吩咐的事了。 她面带谄媚的微笑,小脸憋的通红,适才有道国顺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当道国顺走后,李燕云手指轻点她瑶鼻戏虐道: “你这只爱吃鱼的馋猫,怕是闻到一股珍宝的腥味了吧?” 被他看出心思,安梦涵羞涩地嗯了一声,玉手勾着他的胳膊,微隆的小腹在他腰间蹭着。 鼓着小嘴撒娇道:“老公,昨日我听说藩王们上了不少奇珍异宝,现在都在何处?我想去瞧瞧?” “朕就知道你为此事而来!那些啊自然在朕的内库中……唉?别朝下看,是库房的库,不是那个裤头裤衩的裤!” “讨厌!”她笑眸忙低垂不敢看他。 看她眉目嫣红娇羞的样子,李燕云朗声一笑看向一旁弓着腰的太监:“小张子,派人带安妃娘娘去皇宫内库,藩王带来的奇珍异宝,若是她看上的,喜欢的,皆可让安妃娘娘拿去玩!” 此言说来安梦涵高兴的手舞足蹈,心里欢喜之下,温润的小嘴在李燕云脸上啄了一口:“皇上你真好,臣妾爱死你了!” “对了皇上,翰林书院的女子学院如何了?” 李燕云笑道:“上次据翰林书院的掌簿徐渭所言,已经招收了一百多名女子了,你怕快能做教书女先生了。” 皇上此言安梦涵听得喜笑颜开,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脑袋在他怀里摩挲了几分:“有一个皇上老公真好,事事如此容易——臣妾这就去看珍宝去。” 朕英明神武,竟被亲的一脸口水,摸着脸庞,看着她欢快跑去的身影,李燕云无奈道:“慢着点,小心肚子里朕的儿子——” 身后跟着宫女春娥的安梦涵头也不回道:“知道啦!” 见她忙不迭的样子,李燕云欣慰一笑,转头看着念着清心咒的般若,这妮子闭着眼眸,一副淡定如水的表情,与秦芷彤不说话的时候一模一样,她若不想说话之时,也是闭着眼睛,一副冷若冰霜,如迷人的仙像般。 阳光格外的明媚,风景颇为秀丽,垂柳依湖,翠枝摇曳,御花园的小湖当中,随着身后荡起双桨,形成一圈一圈的微波涟漪。 微风垂在坐在甲板上李燕云的脸上,他面带似有似无的微笑。 他身旁盘膝而坐的般若,盯着他半天,小牙轻咬下唇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好老虎哥哥,你是不是又想我秦师妹了?” “想!”李燕云不假思索,苦笑道:“每天都想!可是……想,又能如何呢?” 他眼眶微红,面带笑意看向远处的风景,心里犹若刀割剑刺。 现在她如跟屁虫般,好老虎哥哥在哪,她就在哪,他每天的喜怒哀乐也都被般若尽收眼底,每当看到他静静发呆,般若心里就一阵心酸。 般若瑶鼻一酸,抿着小唇,目光看向荡漾的湖面,忽地,那水波扬起之际,她看的入了神,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睁,心中一阵欣喜,脱口而出:“有了!” “有了?”李燕云被她娇叫声打断思绪:“般若,这话咱得说明白些,朕可一下都未碰你啊!” 般若红着小脸,鲜嫩的小嘴一撅,站起身来:“才不是呢!——好老虎哥哥,我是说《无量七劫》第四劫,我悟出来了!” “吓朕一跳,下次说话说完整些!” 合着这小妮子天天脑瓜子里都在琢磨这些个事?李燕云好奇道:“说说,悟出什么来了?” “你看!”宽肥灰袍短发的般若,背着天陨剑的她微微一笑,蹲下娇小的身躯,光洁嫩手在清澈的湖水中舀了一下,当即面色一正。 玉手悬在半空中抛洒开来,水滴四溅,她宽袖反挥,水滴如离弦之箭般,朝就近的岸边飞速射去,速度快到令人发指,那水滴或者不可称之为水滴,而是凝寒万倍的玄冰暗器。 登时,那片丛林中传来一阵‘咚咚’惊人的脆响。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她弄完这些,李燕云白眼一翻:“就这?这就完了?” 立于他身侧的般若一脸无辜嘟着红唇,点了点头。 “这也没什么嘛!”李燕云不在意摇头:“朕还以为第四劫有多厉害呢。” 可船上的摇桨太监和李燕云没发现的是,那片丛林中凡被水滴击中的,皆是木穿叶留孔,一片黑窟窿。 景象骇人万分,树木尚可被击穿,倘若是血肉之躯,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荡舟御花园的小湖上,李燕云心情舒畅万分,看着一旁凝神静坐的般若,听着她说着他听不懂的一些心得,倒也有趣之极。 好在两个太监忙着划桨背对着皇上和般若小师太,否则定会被般若掌心能出现一团水球的景象,给吓一跳。 她掌心如一团旋涡般,透明水球在她掌心旋转,她则是说着一些关于《无量七劫》上的法门,李燕云佯装津津有味的听着,实则心思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则是考虑着心目中新货币的那几件大事,至于这些法门,自由般若去练,再不济还有锦衣卫,宫廷侍卫保护自己,自己何须多此一举去练那些。 带着般若和一些太监,回到弘德殿,弘德殿门前等候已久的户部左侍郎吕才,忙忙下跪行礼:“臣叩见皇上圣躬金安。” “朕安,”李燕云扶起他笑道:“朕听禀报的小太监说,你们有了货币防伪的法子?快快与朕说来!” 第663章 如何防伪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上,如此亲手将他扶起,吕才心中甚是感动,可见皇上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当即与皇上一道进入弘德殿中,户部左侍郎吕才,拿出了一枚银币,递给皇上,并加以说明。 吕才躬身抱拳笑道:“皇上,此银币,重量刚好一两之重量,兑换白银尤为方便,刚好可换一两银锭。” “上面的孔则是防伪标记,常人很难伪造出来,即便造出来也会粗劣不堪,一眼便可识破,而皇上设计的‘宗’字图案保留——” 吕才他说着话之际,李燕云皱眉,观察着手中银币上的图案。 圆形银币中间有个类似于方块形的小孔,此乃正是天圆地方的寓意,与铜钱形状意思如出一辙,除此之外,还有九个针孔般大小的小孔。 且中间那方形孔,带着就更为方便,只需在其中间穿一条绳子系在身上便可,于是就有了“盘缠”一说, “且金币亦然同理,”吕才又拿出几枚金币交至李燕云手中:“另外,皇上,臣以为,当下大宗国情,不适合面额五十、和一百的银币或货币。” “寻常百姓家,一年收入不过几两银子。换算为银币也就几个银币,或几千枚铜钱——”吕才恭谨道。 这个吕才倒也聪明,皇上稍微犯了个小错误预判方向略微出现差池,他没有当即指出。 而是选择了将此事拆开揉碎了讲解给皇上听,让皇上自己意识到这个事情的因果关系。 不至于没给皇上面子,还将决策权交给了皇上,又不至于悖逆皇上。 他的话李燕云当然明白! 李燕云微微一笑,叹道:“爱卿,你有所不知啊,日后大宗若发展起来,真到了膨货胀物之时,那一银币显然就不够用了!” “故此造一些五十和面额一百的储存着不流通,朕敢保证,日后定用得着!” 说真的,能不能用上李燕云也不知,但斟酌目前的大宗国情而言,日后与他国贸易只会愈来愈频繁。 那么显然面额为一的银币,用着就不是太方便了,面额五十、一百的,自然就会体现其优点来了。 说白了,这也是他一个预判,预判对了那更好,预判错了,也不会损失什么,顶多将那些五十一百面额的给溶了重铸而已。 待吕才告退之时,李燕云则是为银币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银元’并说,除了上面针孔般的防伪标记,实则还可‘听声防伪’。 在吕才迷惑不解的目光下,李燕云当场演示,对准银元吹了一口气,继而神秘一笑。 他立即放置吕才耳旁,一阵金属脆鸣声入耳,悠扬万分,让吕才大吃一惊。 “嘿嘿,爱卿,若是有其他杂质,并非真银元,压根就不会有这种声音,只有纯正的银元,才能有此声,明白了吧!”李燕云笑道。 吕才恍然大悟一笑,抱拳道:“臣明白,臣告退——” “去吧!” 胳膊环抱在胸前的李燕云,立于弘德殿门前,看着吕才远去的身影,他微微一笑,这吕才倒也他娘的是个人才。 正是这个人才,当回到了户部议事堂中,一干左侍郎右侍郎等同僚,相继凑过来,询问情况如何。 毕竟这种新型货币防伪标记,乃是他们共同商议而想出的办法。 一身官服的吕才坐下咕噜咕噜喝了杯水,见一个个身穿官袍头戴乌纱帽的同僚围在自己身旁,皆是迫切的眼神。 吕才点了点头:“圣上采纳了。” 议事堂中的官吏们一听顿时欢呼雀跃,毕竟能完成皇上交派的任务,对他们来说,心中就如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可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吕大人,为何皇上采纳了,你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吕才放下茶杯叹道:“你们有所不知,皇上是采纳了我等的防伪标记,可皇上依然要造面额五十一百的,说是以后有用处呢。” 一听此言,其他人等皆是疑惑。 现场一个黑须官吏,捋胡笑道:“吕大人,这你就不懂了吧?哈哈,暂且不论那五十一百的面额日后是否有用。” “——正所谓为君者,知错改错不认错!即使皇上意识到了面额为五十和一百的,不符合大宗国情,又岂会当着你的面认错?” “对啊,哎呀瞧我这脑子!”吕才一拍脑袋,当场哄笑声一片,黑须官吏忙道:“都小着点声!” 细细一琢磨却是是这个理,皇上在臣子面前亲口到处自己的不是,那威仪何在?如何服人?明白过来之后,吕才羞赧万分。 当下吕才将皇上教的闻声辨真伪的技巧,给这群官吏演示一遍,他们当此对皇上的头脑敬佩不已。 恰在此时,外面响彻一声太监长喝:“圣旨到,全体户部官吏接旨!” 媚阳下户部府,礼监的大太监带着一些小太监立于院中,随着一声长喝,院中霎时稀稀拉拉的跑来几十名户部的官吏,相继跪下,齐声道:“臣接旨!” 见他们都到齐的差不多了,太监便展开圣旨,念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宗地大物博,得天独厚、承载万民!” “为促进各国之经贸往来,达成邦交深厚之谊。朕令户部商议合适的地皮,以备列藩属之国建造使府之用。” “以下几点,卿等务必谨记,其一使府‘象征’藩国的领土,实际拥有权乃是大宗!” “其二、没有各藩国的使臣允许,无论是百姓或大宗王公贵族官员,不得随便入内,违者按闯宫闱之罪严办——钦此!” 圣旨上将此事说的甚是通透,几十个官吏也都相继明白。 一阵山呼万岁之后,太监忙将圣旨交给了其中一个官吏,客套几句之后,带着几个小太监扬长而去。 既然是圣旨,自然是皇帝深思熟虑后板上钉钉的事,亦不可抗旨,必须照做,否则便有丢脑袋之险。 可见皇上对于各国在大宗设立常驻使府的事,格外上心。 秋阳如熹,不烈不火。 枝繁叶茂,站着一些宫女和太监的御花园中,微风阵阵,垂杨柳微微摇摆,如摇曳身子的婀娜身段少女般,又似一副精美绝伦的水墨画。 一身明黄龙袍,头插金簪的李燕云慵懒的躺在小湖岸边的皮毯上,手里拿着鱼竿,钓着鱼享受着皇家难得的清净。 他眯着星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湖面上的鱼漂,身旁则是端坐着宽肥长袍的般若。 十来步外八角亭子中,身段窈窕,脸色绝色的上官皇后。 坐在石凳上的她面带柔笑,时而看着钓鱼的皇上,时而以洁嫩的玉手,拿起石桌上玉碟中的桂花糕,在丰润的小嘴中咀嚼几分,便口对口的喂给怀中尚未长牙的婴儿吃。 襁褓中的小家伙高兴的手舞足蹈,一身鹅黄色绣着凤凰长纱裙,气质雍容的上官皇后则是一脸的宠溺微笑。 忽地一个小太监急急跑来,见皇上正在钓鱼,他颇有眼力见的朝凉亭中皇后娘娘跪下:“奴才启禀皇后娘娘,前宫弘德殿外,张居正候着了。” “嗯!”上官皇后看向钓鱼的李燕云:“皇上,张居正来了,在弘德殿!” 张居正?歪躺在湖边的李燕云,他微微一笑,头也不回道:“他能回来,想必天津卫的事已被他处理的差不多了,将他召来御花园,雨兮你接见便是。” 昔日自己在前金盛城,大宗的一切朝政都有自己这个皇后处理,如今李燕云还真想亲眼看看自己这个老婆如何处理朝政的。 他这般心思,雨兮自然明白,实则他是想日后想再次将朝政交给自己,去找自己那个师傅秦芷彤。 当着宫女丫鬟们的面,自是不好喊他坏胚子,上官皇后盈盈一笑,大方端庄道:“臣妾遵旨!——去,将他召来御花园来,就说皇上已托本宫见他。” “是,奴才这就去!”小太监忙不迭的跑去。 看着小太监跑去的身影,皇后身侧立着的苏月儿,她笑道:“皇后娘娘,不如将小殿下交给嫔妾抱吧。” 上官皇后微微点头,谁知小家伙刚离娘亲的怀抱,就在苏昭仪怀里瘪着小嘴,奶声奶气哼哧几声,似要哇哇哭。 “好好好,不哭不哭,娘亲抱你!”故此,上官皇后柔柔一笑,只好自己抱着再此接见张居正。 盏茶的时辰,一身红袍双耳黑纱帽的张居正,被太监带来御花园,从太监口中自然得知,是皇后娘娘接见自己,而皇上落了个清闲,在一旁钓鱼了。 远远就瞧见这幅情景,且凉亭中皇后娘娘正抱着小皇子,与一旁的女子有说有笑的,据小太监所说,那个乃是苏昭仪。 走上前来,张居正跪下道:“臣叩见皇上圣躬金安,叩见皇后娘娘,叩见苏昭仪娘娘,叩见小殿下——” 一番礼节行下来,张居正差点说不过来,毕竟在场的连皇后娘娘怀中的婴儿都必须行君臣之礼。 湖边的李燕云并未答话,抱着皇子,端坐于石凳的上官皇后笑着开口道:“张卿家舟车劳顿,快快请起——天津卫的百姓,可都处置妥当了?” 第664章 帝后家国 御花园的小湖旁,歪坐在岸边手持鱼竿的李燕云,能将凉亭中的话听个通透,毕竟离的也不是很远。 凉亭前跪着的张居正,忙朝亭子中的上官雨兮谢恩起身,自是不敢平时气质雍容华贵,美貌绝色的皇后,起身后他低头抱拳道: “回禀皇后娘娘,救灾银以相继发放于各灾民手中,以及用以他们农耕的谷种,所居的帐篷,都已安排妥当。” “另外,臣按照皇上消毒的方法,将干石灰,撒在百姓居多之处。如今天津卫百姓,都已恢复正常生活。同时得知皇上免税之策,他们更是对皇上感恩戴德。” 很明显张居正此来,乃是汇报交代工作的,他一阵一阵的说着,将各项跟皇后娘娘交代的一清二楚。 凉亭中抱着襁褓的上官皇后,她莲步轻走,微蹙的黛眉下美眸低垂,仔细思量着张居正的话,想找出其中的不妥之出。 忽地,上官皇后面向张居正笑道:“他们对皇上感恩戴德,那想必对张卿家,也是如此吧?” “此为应当,臣也是奉命行事。臣更是不敢与皇上争功。”张居正抱拳,暗暗佩服皇后这般似有似无的敲打自己。 “张卿家言重了,”上官皇后笑道:“你如此为民,本宫定要好好赏你——小张子!” “奴才在!”凉亭旁的小张子忙忙跪下。 上官雨兮美眸含笑,吩咐道:“张卿家救灾有功,赏白银一千两,黄金二百两、绫罗绸缎五十匹!” “奴才遵旨——”小张子叩头。 张居正一怔,忙忙下跪行礼道:“臣谢主隆恩,谢皇后娘娘。” 先敲打一番,再给个枣吃,直将张居正镇压的服服帖帖,此来也是御人之法,赏罚分明、用之防之,如此平衡才不至于闹出什么乱子来。 湖边的李燕云将自己皇后,与张居正的对话尽数听在耳中,他面含笑意的点了点头,这个皇后当初还真选对了,又是贤内助,又凤仪天下。 看着张居正被小太监带去领赏远去的身影,上官皇后抱在襁褓,莲步轻缓的走至李燕云身后,她玉手轻摇襁褓中婴儿的小手,戏虐道:“快帮母后问问你父皇,你说母后处理的如何呀——” “好,甚好啊!”李燕云哈哈一笑:“顺便告诉你母后,晚上朕要好生奖励你母后。” “呸,没正经!” 上官皇后眼含嗔笑,绝美的容颜一时面红耳赤的,若他不是自己的男人,不是孩儿的父皇,当真有一种想将他踹下湖的冲动。 这个奖励般若自是不明白什么,但见皇后姐姐这般羞涩,定是好老虎哥哥一些羞人的举动,奈何皇后柔躯后面的苏月儿也是一脸的红晕。 月明星稀,繁星点点的夜空格外晴朗,与染着宫灯的紫禁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夜李燕云自知,不标准的俯卧撑自是免不了要练了。 尤其是坤宁宫中,躺在凤榻的他,瞧见一旁,正侧身轻拍摇篮中襁褓的上官皇后,她身上着淡红色锦绣睡裙。 正是侧身的缘故,柔躯起伏的线条展现的淋漓尽致,她修长的腿上穿着自己发明的那种及膝黑丝,那更是增添了几分致命的诱惑。 他目光含笑,在腿上摩挲,最后捏着她软玉温香的莲足,在手中把玩。背对着他的上官皇后,她黑发如云般瘫在玉枕上,眉目间早已嫣红不已,她唇瓣微抿,眸子微醺,一时娇媚万分。 若不是要哄着襁褓中的皇子睡着,怕将襁褓中的小家伙吵醒,定会娇嗔他几句。 忽地感觉脚上一阵热气,她侧眸瞧去,只见皇上竟然在她脚上亲了一口,她双颊一红,声细喏道:“没正经!” 李燕云贼贼一笑:“孩子睡着了没?” 他眼中透着银邪,且话中夹杂深意,冰雪聪明的上官皇后又岂会不知他打着什么主意,她芳心如鼓震,媚眼如丝,羞不可抑地嗯了一声回应,胸口紊乱的起伏间,媚眼微闭看向别处,便不敢在看他,心里忐忑之余羞喜交加。 “如此甚好!”李燕云急不可耐的手一伸,忙将凤榻的金丝锦绣幔帐放了下来,须臾,幔帐内一阵悉索轻响后,传来一声艰难的呢喃后:“坏、胚……嗯!” 外面蛐蛐鸣叫,与曲律美妙的坤宁宫大殿中,似快乐,又似痛苦的嘤语汇聚一起,形成了最为真实却有美好纯洁的人间妙音美乐。 翌日,偌大的紫禁城笼罩在蒙蒙细雨中,层层雨雾让紫禁城宫阙如置身于天空之中,又似人间仙境,画面美丽万分。 凤榻旁摇篮中,被皇家特有的明黄色锦布包裹的婴儿,虽是半夜醒过几次,可当下睡的香甜万分。 躺在凤榻的李燕云早已醒来,他单手支着头侧躺着,目光含笑的望着一旁容颜绝色的皇后,又瞧了瞧摇篮中的小皇子,心里尽是一阵舒畅。 似感受到他的在自己脸上轻抚,上官皇后弯翘的睫毛轻轻颤抖,微微睁开睡眼惺忪的美目,便看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你这是要起来了么?”她脸蛋倏地发烫,似想起什么来,眸子一垂,看他道:“你也是,你堂堂一国之君,那里如此不洁,你昨夜怎可亲那里——” 一国之君怎地了?历代皇帝怕是更为骇人,还酒池肉林呢,不过,夫妻间的情趣自是妙不可言,李燕云哈哈一笑:“那里是哪里?” “讨厌!”上官皇后脸涂粉霜,自然指的不是莲足,她浓浓的笑意浮现在白嫩的脸颊,柔声嗔了他一句,便撇过头去不再看他:“我想再睡会。” 神清气爽的李燕云当即应了一声,旋即便重新躺下抱着皇后补觉,又睡了两个时辰,直至俩人被小皇子的哭闹声吵醒。 在坤宁宫看着上官雨兮用那新式的玻璃镜梳妆打扮,镜子中她的容颜笑起来迷人万分,若面无表情之下,便有出尘之势的仙子般美丽。 且雨兮也对这个玻璃镜子赞不绝口,询问李燕云如何懂这么多的,李燕云自是说偶然间试验发现的,说到那玻璃镜子,李燕云倒十分关心民间玻璃作坊的建造情况。 自镜子中见皇上神情飘忽,上官雨兮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你定在想那些玻璃如何大规模生产了吧?” 李燕云笑道:“皇后啊,你真乃朕肚子里的蛔虫,朕想什么你都知,你他太懂朕了!” “少来!”上官雨兮心中甜蜜之余,目含盈笑白他一眼。 一身红色凤纱裙,身形婀娜修长的她,起身走至摇篮前,抱起婴儿道:“那玻璃说到底,也是大宗赚钱的一个门路,你定要好生经营才是,后宫有我,我主内你主外,你大可放心的放手去干!” 她此话听得李燕云感动的想亲皇后几口,他上前一步,胳膊一搂,将她与怀中的襁褓都搂在怀中:“皇后,朕爱死你了——朕定带大宗走向富强!” 旋即上官皇后从他口中得知,他要将大宗打造成万邦来朝,他国敬仰的大宗帝国。 这般壮志雄心,颇让皇后欣慰,自己不光跟了个好夫君,还是个难得一见有魄力的皇帝。 且他的所作所为,在这一世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那你时刻要注意安全才是,”上官皇后关照道:“你在民间的仇家也不少,光你说的拉二胡的刺客,还有一些未知的,总之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那些拉二胡的刺客,至今未查到其行踪,不过想到般若那强悍的身手,李燕云自信满满,在上官皇后脸上亲了一口道:“放心吧,朕会小心的。” 夫妻二人着话,共同在坤宁宫用完膳,李燕云才在般若的陪同下去弘德殿,查阅了一下文渊阁和文轩阁的奏折。 这些奏折无外乎大宗各地的大小事,一些他认同的则是盖上玉玺,便可生效,不认同的则驳回原处,有文渊阁和文轩阁重新商议。 同时还有钱谦益的一封信,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打开信笺,钱谦益那苍劲有力的楷书映入眼帘: “臣钱谦益遥拜吾皇,大宗与鞑靼国的互市之策,臣已与鞑靼大汗马哈木商量!” “——鞑靼国大汗则是称,此策他们经过商议,觉得乃是有利于两国边民发展之策。” “——马哈木表示,只要大宗不侵犯鞑靼,鞑靼定然会好生遵照其协定的事来做,与大宗友好邦交,繁荣共存。” 屁话!李燕云将信笺朝铺着黄布的桌子上一摔,吓的身旁的般若和小张子太监一激灵,他自言自语道:“鞑靼国真是无耻,历来都是他们侵犯大宗的边民,还要大宗保证不侵犯鞑靼,他们才会遵照协定,他娘的,简直无耻之极!” “皇上息怒!”小张子跪下道。 这些事他看得心烦,暗暗发誓日后定会把鞑靼蛮夷,打到西伯利亚去,想起还远在鞑靼国的赵青儿,李燕云当即吩咐小张子磨墨,自己拟一封信。 看着信上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小张子和身后的般若差点笑出声来,皇上的字迹当真是清新脱俗。 待用黑墨写好,并盖上玉玺,乃是让鞑靼国放了赵青儿和赵如峰他们,至于那个古啸月,他才不关心。 “去将这封信令人快马加鞭,传给鞑靼国的钱谦益!”将信笺递到小张子面前道: “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赵氏父女带回大宗,鞑靼国若有诚意,就放了大宗的人质,不得有误!” “——否则日后,别怪朕对鞑靼国无情!”李燕云牙齿咬的嘎嘣作响,感受到皇上浑身的戾气,小张子忙颤颤巍巍的接过信笺。 当小张子走了出去,给鞑靼国如若施加压力,想必赵氏父女,定然会安全无忧,想到此处,李燕云脸色渐缓。 他微微一笑看向背着天陨剑的般若,般若水润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抿了抿薄嫩的小唇后,小心试探道:“是,是出宫玩?” “走!”李燕云笑道。 第665章 入戏 在小太监的伺候更衣下,李燕云穿着一身常服便袍,就与般若出了宫。 大宗乃是周围藩国的大哥,那些藩国就如同小弟般,‘东约’相信很快就能组建起来。且对于鞑靼国的态度,李燕云甚是恼怒,对他来讲,对付鞑靼蛮子只是时间问题。 首先与众藩国组建‘东约’后,倘若想孤立鞑靼国,那简直易如反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宗只会愈来愈强。 碧空洁净无比,阳光灿烂万分。 出了宫,一身白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他心情跟着也舒畅起来。 在锦衣卫指挥使周朗和一些便衣锦衣卫的陪同下,坐在马车中的李燕云和般若,直朝城西花剑坊而去。 京城街道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比起礼仪规矩甚严的宫中,显得甚是热闹,热闹的景象,自车窗映入李燕云的眼帘。 他转目一瞧,身旁双腿盘膝,短发及颊的般若,她双手合十,闭着双目,沉默不言,甚是娴静。 “想恩施庵的师姐们么?”李燕云再次看向窗外。 般若一怔,大眼睛睁开看着好老虎哥哥的侧脸,只当他是随口一问,她便随口微嗯一声点头,便再次闭上眼睛。 据般若自己所言,她从小便在恩施庵长大,如此说来,那里有她儿时记忆,以及点点滴滴,那恩施庵就如她家一样,她怎能不想。 沉默片刻,李燕云笑问:“想去么?” “能去么?”般若先是惊奇,见好老虎哥哥看着自己,她清纯可爱的小脸,逐渐浮现花一样的微笑。 “当然能!”李燕云笑道:“我们出来不就是玩的?给朕说说你们恩施庵的事,恩施庵就你最小么?” 般若道:“没错,我们恩施庵戒律规定——不超过一定年龄不得出家,只能为俗家弟子,那是怕她们未经尘世,尘缘未了,才有这么一条。” “而且与我同辈的师姐们,都是‘静’字辈,如我师姐静玄,静难、静宜……我师傅是‘清’字辈的,法号清竹,还有我师叔清尘她们,都是清字辈的呢。” “因为我是俗家弟子,故而,师傅给我起的也相对随意一些,据我师傅所说,般若在经书中,代表着洞悉一切的智慧。” 说到此处般若的话一停,她如嫩玉般的脸蛋上,显出朵朵晕红,犹豫须臾,羞涩道:“我师傅还说,以后我要还俗甚至嫁人的,就不给我起辈分之号了。” 般若! 轻轻默念这俩字,还别说,细细一品,这俩字还挺好听,而且一听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先是旁人看不懂的梵文《太阴玄经》,后有犹若天书的《无量七劫》,对般若来说,竟然都能参悟,可见其这方面的慧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 看着她脸蛋清纯如水,她这花一般的年纪,怎地也是高中生,偏偏如此可爱,若在前世,给一拳,怕是要哭上很久的那种可爱类型。 可若被她打上一拳两掌的,估计都没机会哭,就呜呼哀哉了! 见她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李燕云笑着在她脑瓜上用手指轻弹一下好笑道:“你师傅这个名字起的倒也没错,你这小脑瓜悟性倒是十分惊人!” 她唉哟一声,玉手揉了揉额头,脸上一红道:“我只是觉得那些并非很难。我自己也没觉得,比他人聪明。若说聪明,我倒觉得秦师妹就很聪——” 说到此处,她樱唇一抿,偷偷瞧了一眼好老虎哥哥,感觉不应该提及秦师妹,否则好老虎哥哥又该难过了,她知趣的忙忙闭嘴。 “坐过来,朕抱抱!”李燕云一脸正色张开双臂,心里则是暗讽自己,男人真是禽兽,见到可爱的就想抱,或许这并不准确,他只是睹人思人而已。 “单纯的么?”般若脸颊稍红。 被般若的情商感动无比涕零,这不废话嘛,若在前世那些男人想抱你,嘴上肯定都说是单纯的抱,这你也信,怕是第二天起来,该做的一样少不了。 他微微一笑:“单纯!” “好!”她迟疑半分,娇躯慢慢朝他身边挪去:“就一会。” 将她娇小的身躯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般若小脑袋依偎在他胸膛前,她黑眸时而飘忽,时而微皱小眉,抬眸看向他的脸色。 只是他脸色极为端正,眼眶却略微发红。 般若抿了抿嫩唇,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因这种症状很久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才是。 不知怎地,每次抱着般若内心都会平静许多,任何杂念在脑海中消失,更别提有什么邪念了,兴许这就是近朱者赤,近纯洁的人更为纯洁吧。 媚阳依然温和不已,这种不冷不冷的天气怕是保持不了多久了,还有些时日,便会入冬。 在花剑坊门前,李燕云自马车中下来,仰面瞧了瞧晴空,与秦芷彤分别时,记得那会还是初春,转眼间,都快一年了。 据当初在云彤谷她所留下的信笺上说,自凤凰城一别,她便有了自己的骨肉。 信笺上她还说若是男娃,以逍遥居命名取名李逍遥,女娃以云彤谷取名李云彤……如不出意外,现在她应该是个大肚子! 当初真不应该与她讲《神雕侠侣》的故事,人家小龙女是为了救杨过,才纵崖一跃,让杨过苦等十八年。 如仙子般冷艳清绝的秦芷彤性子内向,不喜与人交际,脸皮又薄的很,爱惜名声,又有了龙嗣,她自感无法面对自己皇后和白妃她们,由此躲着自己。 小彤子不会入戏,跟那小龙女学,让我也等个十八年吧?他有一种作茧自缚之感,想起她一袭白裙,长发及腰,飘然若仙的袅影,他悲从心来,旋即仰面哈哈一笑。 看着前方好老虎哥哥笑着踏入花剑坊,般若默然的跟在身后,好在李燕云乃是个开朗之人,他无事人似的哼着小调进了花剑坊后院。 花圃百花争艳,淡香弥漫在院落中,着小裙,扎着羊角辫的妙儿面带神秘地笑意走上前来:“公子,你是来找我们家小姐的吧?” 这妙儿怎生不喊姑爷喊什么公子? 李燕云诧异之余,见她朝自己眨了眨眼,李燕云脑子何等灵活,看妙儿眼中几分狡黠的笑意,便是明白了个二四六,合着玩角色扮演呢? 有意思!李燕云哈哈一笑,抱拳:“正是,烦请姑娘带路!” 欣赏着前方妙儿娇俏的身影,本能地看着她那一扭一扭的翘臀,李燕云疑惑之际,心情豁然好上不少。 不得不说,这种细节连般若都发现了,而且不止一次,好老虎哥哥总爱看妙儿的屁股,这似乎太过羞耻了。她特地也看了几眼,除了翘一些也无特别之处,有那么好看么?莫不是男人都这般? 走至门前,妙儿为李燕云打开雕纹的木漆,侧过身来,朝一挥手:“公子请进!” “多谢!”李燕云会意一笑。 刚进去房门就被妙儿自外面关上,转过身来后,房中映入眼帘的,与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房梁上一袭薄纱自上而下,如梦如幻,似薄雾般,遮挡在中间。 依稀可见轻纱那头,则是立着一个身形窈窕的倩影,一身淡红色纱裙将她袅娜的身影,展现的曲线有致,曼妙万分,那不是童清湫还能是谁来? 她黑发柔顺万分,弯眉下,眼含笑意,眸中盈波流转,精巧的瑶鼻下,唇如弯月,五官清丽的她,面带薄笑凝望着轻纱那边呆立的李燕云,心中好笑万分。 李燕云笑道:“娘子你这是……” “公子请坐!”那头的童清湫没接他话茬,她盘腿坐在古琴前,媚眼透过轻纱含笑瞧他:“公子前来定然是内心忧愁,前来看心病的吧,不知患了何种心病?” 这么刺激的嘛?真的是角色扮演?李燕云微微一笑,走在薄纱前的草席盘腿而坐,甚是配合道:“正是,在下心里念着一个姓童名清湫的女子,不知姑娘,如何为在下驱除?” 童清湫听着欣喜万分,面上憋住笑意,正儿八经道:“公子,只怕小女子也驱除不了,你得念着她一辈子,不许忘记,要时刻念,时刻想。” “是嘛?”李燕云哎呀一声道:“照我说一辈子太短,要想要念,就来个生生世世,再加上个期限一万年就好了!” 这些话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他说的痛快心中高兴,童清湫听得欣喜,可谓是一举两得。 童清湫眼眶微红,心中感动万分,俩人从认识到拜堂成亲,经历了一些三两句话不可言尽得事,最终才走到了一起。 “公子,我为你弹上一曲《逍遥曲》。”童清湫道。 “那就有劳姑娘了!”李燕云面带淡笑,侧躺着身子,单手支着脸庞,瞧着轻纱那边坐着的童清湫。 她洁白的玉指拨弄着面前,那把他花五千两买来的古琴琴弦,紧绷的琴弦震颤间,绕梁不止的妙乐,自她指尖流淌弥漫在整个房中。 琴音柔和动听,令人心情舒爽愉悦,如在大漠中行走了很久,突遇一池清,喝了个痛快那般的心情。 他眼皮渐沉,闭目聆听,不多时心情舒畅的他,竟平躺在草席,对他来说,这样比侧躺似乎更舒服些。 脑子中杂事尽数散去,如平静的湖面,没有涟漪,只有那美妙的琴声入耳。 他那副模样,被轻纱这头的童清湫尽收眼底,她媚眸含笑,洁白晶莹地小手按住琴弦,登时,天音般的美乐立止。 一丝莲步轻走的动静荡入躺在草席上的李燕云耳中,他睁开眼之际,温软的娇躯入怀,童清湫脑袋贴在他胸前。 “嗯?不好吧姑娘,我们才刚认识!”李燕云一本正经道。 第666章 恩施庵惊变 花剑坊院中的阳光娇媚,琴房中,匍匐在李燕云怀里的童清湫,她面孔上的笑容也如阳光般灿烂万分,咯咯轻笑两声,玉面在他胸前前摩挲。 在这种气氛下,不得不说,她这般主动,无疑增添了几分乐趣。 “刚认识又如何?”她略微羞涩道:“公子,喜欢这样么?” 这种角色扮演简直太过刺激了!李燕云搂着她香肩,嘿嘿一笑,如实道:“喜欢!” 光看她眉目嫣红万分,眼中春波流转,李燕云便知,又要做俯卧撑了,而且还是极为不标准的那种。 正如他所料,当下童清湫眉目含羞,香腮烫若火烧,香肩纱衣被她玉手拨下,冰肌雪骨般的玉肩展现,如出自能工巧匠雕琢过一般的媚脸更是精致万分,偏偏此刻她媚眼如丝,微张的樱唇轻吐芬芳,说不出的诱人。 朦胧的轻纱见证了,一阵不可言说的美景,和令人遐想的旖旎,低吟浅唱如适才的天音般绕梁许久未消。 直让外面坐在台阶前的般若,和妙儿听得脸蛋红润万分,两个小妮子低着头不发一语。 似曾相识的声音不出意外的从房中传出来:“妙儿,给本姑爷再炖上猪腰子!——咦,老子为什么说‘再’呢?” “唔……夫君!” 房中一对歼夫银妇的嬉笑逗趣声,听得般若和妙儿芳心跳的甚快,似鹿顶,若鼓震,妙儿忙忙应了一声,朝背着天陨剑的般若点了点头,便扭着诱人地小臀,忙不迭的朝厨房而去。 知道姑爷爱喝猪腰汤,如今花剑坊是常备着猪腰,那卖猪腰的伙计也早已和妙儿熟络,可以说是花剑坊很是照顾他的生意。 发丝略微凌乱的童清湫,早已穿好衣衫的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发丝贴在她汗涔岑的饱满的额头上,弯眉下她的眸子微醺,清丽迷人的脸上尽是绵绵幸福的笑意。 俩人相拥坐在草席上,她红着脸蛋,告诉李燕云,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只希望夫君能够喜欢,给夫君不一样的感觉。 喜欢是喜欢,就是长此以往怕那猪腰汤要成为每天之物了,还好朕健硕万分,体格倍棒,李燕云感动的在她樱唇上亲了一口,又与她说了些温馨的情话,才问起玻璃作坊的事。 童清湫笑道:“玻璃作坊那包工的伙计跟妙儿说,要不了几天便能完工了。夫君,若完工,那么玻璃就能大肆制作生产了。只是,价格方面——” 价格方面自然要高一点,毕竟物以稀为贵,这玩意刚制造出来,定然是那些有钱人的选择。 便让童清湫定价,一尺见方为二两银子(约一平方米的三分之一),且让童清湫暂时生产平面玻璃,待时机成熟,造些透明玻璃杯子等玩意。 如此算来三块玻璃,那便是寻常百姓家将近一年的收入,童清湫被他如此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 “夫君那样会不会贵了些?”童清湫轻张小口。 李燕云摸了摸她下巴,笑道:“不跪,那玻璃你也见过,透光不透风,比起当今用布或油纸糊窗户,那可要高级得多!” 这点童清湫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那玻璃镜子她也见到了,与铜镜对比下来,显然玻璃镜子更胜一筹,本来什么样,照出的就是什么样,且清晰万分。 再说了,按照夫君的想法,到时候这些玻璃,还要远销国外去,卖给那些藩国,或者洋人,可要更贵些,五两银子一尺见方。 他此话听得童清湫更是吓了一跳:“五两?那他们为了不让自己亏本,若卖给自己国家的人们,更会再加上价,到时能卖的出去么?” 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后,李燕云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笑道:“傻瓜,这叫有货穷不了客,如此稀奇玩意,定会被他国王室首先看中,那些王室是缺钱的人么?” “再说了,只要他们买,我们就卖,卖不卖的出去,那是他们的事。朕相信,玻璃作坊只会越开越大,越做越火,这些娘子无须担忧。” 他将一切都设计的完美无瑕,自己只需按他说的做便可,丝毫没有烦恼,童清湫嗯了一声,心里甜蜜万分之下,忙依靠在他怀里:“夫君,有你真好。” 看着她娇丽的面孔,李燕云忽地想到那沐王被抓一事,调查清楚后,那沐王将被斩首示众,他当将此事告诉童清湫,她很是动容。 外面媚阳如酥,而此刻房中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的童清湫却晴转小雨,两行晶莹的清泪自眼中滑落,一副凄美的模样,心里似为大仇得报给感到开心。 在李燕云好不容易安慰下,她情绪才好转许多,泪眸含笑道:“对了,夫君,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 “哦?”李燕云奇怪道:“何事?” “这俩天,沁春园那个陈圆圆曾来过,”童清湫笑道:“她人还不错,为人和善,虚心求教,她问起你,我就说你当差去故此不在。倒是她果然名不虚传,歌喉嗓音当真是清新脱俗,尤其那首《广寒宫》,她唱的甚是好听。” 李燕云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怀里童清湫略带笑意的面孔,试探性道:“娘子,她就没告诉你那广寒宫是何人教她?” 童清湫茫然摇头:“这个她没说,我也没问。” 靠,这个陈圆圆当真是聪明,生怕我老婆误会,她竟然都没跟童清湫说那广寒宫的流行歌曲,是我教她的。 好在童清湫聪明见夫君迟疑,她猜出大概:“夫君,是你教她的?” “呃,是,还是不是呢?”李燕云小心翼翼道。 她哼了一声道:“这又无碍,陈圆圆我见她为人平和,善言,据她说来,上一次她在天津卫接济百姓,可见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依稀记得上次正是自己这个娘子,在自己面前说陈圆圆那种女人,都是那种心怀叵测,会勾男人的女子,岂料当下童清湫都快将陈圆圆夸出花来了,李燕云差点晕倒。 将内心想法与童清湫一说,她双颊一红,狡辩道:“那会不是不了解这个女子嘛,好算她对我相公没兴趣,否则我才不让她进花剑坊呢。” “她只是说要你教她流行歌曲,几次前来你都不在,只好我与她谈些琴律方面的事了。” 听娘子说着,不知怎地,李燕云想起一句‘防火防盗防闺蜜’的话来,他朗声一笑:“娘子被你这话说的不妥,你怎知道她对我没兴趣?即便她对我没兴趣,你就不怕夫君我对她有……” “嗯?” 见童清湫目中冷意,李燕云忙改口道:“哦,这个——我是说即便她对我没兴趣,你也不能这般对她放心嘛,万一她……嘿嘿,暗恋夫君呢?” 轻呸一声后,童清湫媚眸略带笑意嗔了他一句:“不要脸。”仰面白他一眼后,依偎在他怀里继续说着。 与她说了会话,李燕云才感觉到,童清湫竟然跟那个陈圆圆相处的不错,光听她言谈举止,便知俩人如今胜似亲姐妹般,无话不谈。 就连陈圆圆的一些小时候凄惨,被卖到姑苏梨园学唱戏的经历,童清湫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很明显,是陈圆圆与她交谈告诉她的,说到惨处,自己这个娘子竟然潸然泪下,李燕云暗叹,女人还真是水做的,无奈之下,又得好好安慰一番。 在花剑坊逗留了近两个时辰,李燕云才在般若和周朗一些锦衣卫的陪伴下,去往香山恩施庵。 天气晴朗万分,远处群山峦叠,李燕云与般若和一干锦衣卫在恩施庵停下脚步之后,身穿宽肥灰袍、短发及颊的般若,注视红漆虚掩的门。 她小脸一变,樱口轻张,一副颇为吃惊的模样。 “怎地了?”李燕云奇道。 “不对劲,恩施庵向来是大门紧闭,怎会——”背着天陨剑的般若预感到了什么,她忙不迭的朝前跑去,李燕云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身后那些锦衣卫自觉的在俺门前停下脚步,只因每次来都是如此,周朗随之跟了进去。 般若忙不迭的推开庵门,刚进去,就见躺在地上的一个尼姑,她脖子上有个细线般的血印,身旁则是凝固干涸的血渍,似死去很久很久了。 见到这幅情景,般若大眼睛圆睁,霎时泪水簌簌而下,凄厉的娇哭声响彻于庵内:“静,静玄师姐——” 她忙不迭地蹲下,抱着尼姑的身子,伤心欲绝呜呜哭道:“师姐,你,你怎会这样啊,小时候你经常带我玩,你说我没娘没爹没亲人,以后你们都是我般若的亲人的——到底是谁干的啊,是谁杀了你,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可回应般若的只有她自己的哭声,还有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紧随其后的李燕云身子立于般若后面,当他看见这幅情景当即愣住了,半张着嘴巴,震惊万分。 蹲在地上的般若哭得难过万分,她忽地抬起头来,泪眸圆睁,呢喃地念了声‘师傅’俩字后,她抹着泪水,忙站起身来,朝远处的大殿瞧去,似想到什么,她凄呼一声:“师傅——” 立时,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娇小的身影,带着哭腔,发疯似的朝昔日尼姑们念经的大殿跑去,李燕云眼眶一红,朝周朗使了个眼色,便跟着般若跑去。 一脸严肃的周朗会意点头,一挥手,一干锦衣卫抽出刀来,紧随而去…… 第667章 怒 三个苍劲有力的烫金大字‘慈恩堂’,在灼灼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身穿宽肥灰袍,肩背天陨剑的短发般若,她以极快的速度,如离弦之箭般,身后一叠叠残影眨眼不见。 她迅如雷,快如风。 以惊人之速,朝这慈恩堂大殿跑来! 刹那间,般若身形在殿门前立稳身子,连门前久未打扫的枯叶,似感受到一股强风,四散开来。 她泪眸注视着殿中发着呆,很快凄厉的娇喊‘师傅’二字,声音夹杂着无助和哭腔,如迷失方向孩子般哭喊,闻之令人心碎。 一小会儿的功夫,李燕云与便衣锦衣卫,和周朗好不容易追上前来,在这慈恩堂前停下脚步,各个皆是气喘吁吁。 映入眼中的是殿中菩萨金像,以及地上的那几十个圆形蒲团,除了愣站在殿中的般若,再无他人。 这一切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连般若自己此刻都费解万分。 昔日恩施庵内,不时能见到尼姑,竟然如此死寂。 她泪水簌簌,哽咽着看向李燕云,在她眼中李燕云主意最多。 而当下李燕云也在殿中皱着眉头,四处张望,边思考,边观察,各种可能性已经在他脑海中都回转了一遍,其一他怀疑的是崂山道士,其二便是那些将剑藏在二胡中刺客的报复。 很明显这俩者皆是江湖中人,他们自然会按朝廷之外的规矩办事。 “皇上,您看这里!”周朗惊叫道。 循声朝周朗用刀尖指去的方向看去,只见殿中红漆柱子上,似被兵器刻下的一些字:‘万物皆有因果,五日内,后山下,若见不着般若尼姑前来,吾等必杀恩施庵全部的人——’ “后山下?”李燕云念了一声,点了点头,当即脸色严肃,一挥手,般若和锦衣卫一干人等忙跟在他身后。 在他看来,无论是崂山道士亦或是那些藏剑于二胡中的刺客,都知般若跟朝廷有关系。 那些刺客也不傻,如此一来,只需稍稍打听,跟着锦衣卫那个短发尼姑叫什么名字,出自哪里,便可一清二楚。 说起来倒是百密一疏,任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将仇恨宣泄到般若曾经待的尼姑庵,拿般若的师姐师傅们报复。 玉盘似的圆阳如害羞的少女般,躲在了浓厚的云层之中。 后山下,一处荒废的破庙中,尼姑皆是被麻绳绑住手脚,默默念着经,似根本对这一切无所畏惧,破败的门前,则是立着两个肩背二胡青袍的人。 他们前方不远处有一处平静的小湖。 植被翠绿的湖岸边,双腿盘膝而坐着一个同样身穿青袍,却鹤发白眉白须老者,他怀里放置着一把二胡,轻轻拉拽着。 自此,苍凉悲悯,闻着欲魂断的旋律自二胡弦中悠扬的传至周围。 他身边则是立着十几名青袍男子,其中一个捋着下巴的黑须,眼中透着几分捉摸不定的狡黠,似在思虑着;那般若的身手他可见过俩回了,第一次,便是在天津卫,她已天山玉寒掌,挫败同门师兄弟。 其二便是在郊外,她刹那杀了自己几个同门。 幸甚,这俩次他都躲过了,如今有这个老头出马,想必定然无忧,可让吴荣无奈的是,这个老顽固思想太过腐朽,一点都不灵活! 待前方的老者一曲完毕,吴荣笑着抱拳道:“周通天周堂主,以我看来,以及过去两日了,那般若定不知她的师姐师傅们被我等掳来。” “不如派个人前去跟锦衣卫报信,让她带着天陨剑,前来赎回她的师姐妹们,如此我们得到天陨剑光大门楣,她也救了她的师姐师傅们。” “此来,一举两得,不知周堂主,意下如何呢?” 白发白眉白须的周通天微微起身,看着平静的湖面,他脸色略有疑虑,语气极为淡然,正气凛然道:“吴荣,你跟老夫说实话——同门之死,是不是你为了抢夺天陨剑造成的?” 一听此言,吴荣心虚的后退一步,只因此话中戳他心里去了。 “怎会如此?”吴荣严肃着脸,死不认账道:“本门向来以铲歼除恶为己任,那天陨剑在她身上是个祸害,难免会遭江湖中人争抢,掀起腥风血雨!” “故此我才劝说不如将天陨剑让我们保管,岂料她根本不吃这一套,连续杀了几个师兄弟,而并非夺啊!” “——周堂主,反正师兄弟死都死了,我们也要完成他们的心愿,将天陨剑待会青峰派才是啊。” 一脸正派的周通天见吴荣眼中泪水萦绕,一脸的真挚,他暂收起怀疑的眼光,望向波光粼粼的小湖,冷笑一声:“老夫才不管什么天陨剑不天陨剑的!” “且她既然杀了青峰派的人,自当有个说法……她们佛家不是很讲究个‘缘’字?” 周通天哼了一声,继续道:“既然讲究‘缘’字老夫一不派人去通报她,其二、五天期限如果到了,老夫还没见到她,老夫就让恩施庵的尼姑替青峰派死去的同门陪葬!” “——如此,便可方了,哪怕她来了,老夫就杀了她,而放过那些尼姑——” 周通天的话,让吴荣颇为愤怒,可又无可奈何,一个目的是为得剑,一个纯粹为了报仇,俩人的意见显然不一致。 俩人相继说罢,湖岸边的周通天再次双腿盘膝坐了下去,闭着双目拉起了二胡,看着这个老顽固的背影,吴荣恨的咬牙切齿。 这多好的机会,手中握着那个般若尼姑的师姐师傅们,天陨剑唾手可得,可这个老头愣是不听自己的话,非要报什么仇! 吴荣苦恼的看向远处,时而唉声叹气的。 不多时,远处一些人影自山上小道而下,被吴荣尽收眼底,那群人皆是手握长刀,前面一男一女,而那个背着天陨剑的不正是般若? 不知怎地,吴荣一看般若,他双腿就吓的直哆嗦,急急道:“那,那个……周堂主,在下要解手,离开一会!” 死老头子,你是堂主,事事你说了算,你不是厉害吗,那你跟她打去!心里恼怒暗骂几句后,背着二胡的吴荣忙不迭的朝不远处的丛林中跑去。 边跑边暗想,老子活命要紧,不管你们谁死谁活,哪怕你们两败俱伤,对我来说都是件好事,我就可以拿到天陨剑了。 坐于原地的周通天,哪里知道吴荣阴险的想法。 他原地依然拉着二胡,淡定万分,经身后那些同门手下提示,他才缓缓睁开眼来,看向正朝此处而来的那行人,眼中奇异的杀意闪过。 周通天看到了李燕云和般若等人,李燕云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周通天这些人。 身后的周朗道:“皇上,那些人好似与天津卫那些刺客是一伙的!” 微微点了点头后李燕云不语,侧眸看向一旁随行的般若,只见般若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尽是泪花,似为静玄师姐被杀而感到十足的愤怒。 她小脸有几分说不清的倔强,粉拳紧握,一身似有似无的杀气蔓延,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浑身的一股阴冷,李燕云明白那是《太阴玄经》的功力。 看样子,一向乖巧可爱的般若,这次真的怒极了!李燕云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算是给她几分安慰。 静玄师姐的惨遇,时而在她脑海中回转,她瑶鼻一酸,抬起白嫩满是泪花清纯的小脸,啪嗒掉泪的眼睛看了李燕云一眼,紧抿着小唇,不言语。 天气终于黯淡下来,阳光彻底被浓厚的云给遮住,正如般若此时的心情,乌云密布。 那白头白眉白须的老者周通天,愈来愈近,李燕云人等相继停下脚步。 “你们到底是何人?”李燕云星眸凝视此人:“速速说来!” 话音刚落,般若略带哭腔,娇怒道:“我静玄师姐,是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将我师傅师姐们,藏在哪里了?” 让周通天没料到的是,在之前就听吴荣说般若是个小尼姑,相隔十几步观察之下,当亲眼所见,没料到她年龄竟如此之小,分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娃娃。 周通天冷道:“你师傅师姐们很安全,老夫本想随缘,五天之内若无缘见你,那老夫就将她们全杀了!喏——她们都在那个破庙中呢。” 李燕云和般若顺声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处破庙,却听周通天继续道:“至于你说的静玄师姐,想必是那个开门的尼姑吧?” “哼,她不识抬举,不让我等进去,非说男子不得入庵!老夫只好将她杀了。” “你!”般若娇躯颤抖,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及颊短发无风而飘。 周通天面不改色,丝毫未有惧意,抽出二胡中明晃晃的长剑:“——诸位切记,”他跟一旁那些手下吩咐道:“无论谁赢谁输,谁死谁活,此事方了!” “是!”那些拿着二胡的人,皆是抱拳,对他们来说,青峰派的周堂主,武功卓越不凡,一手青峰二十四路剑法,更是神乎其技,又怎么可能会败于这个小尼姑手上。 吩咐完,手持长剑的周通天看向般若:“般若……老夫念你年龄尚小,还是个小娃娃,老夫不想让江湖人笑话老夫以大欺小。由此,老夫先让你先出三招——” 一阵笑声打断了周通天的话,李燕云收起笑意,怒道:“满口仁义道德的老贼,你说的当真是他娘的好听!还不是连无辜的恩施庵开门那个尼姑都给杀了!” 怒极之下的般若,才懒得跟他说什么规矩,好老虎哥哥与那老贼说话之际,般若双瞳发红,脸色煞白如纸,樱唇似血。 般若一副骇人的面相,看的周通天为之一震,这幅模样就连那些青峰派的同门都看楞了,她身旁的锦衣卫们更是能感到一股惊人的阴冷。 “你,你怎会失传了几百年的太阴玄经?”周通天老目圆睁。 第668章 怒 (二) 苍穹阴云滚滚,山下微风阵阵。 仙风道骨鹤发白眉雪须的周通天,面色骇然的望着一脸奇异之鬼魅之相的般若,而般若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她原地化为一道残影,以凌厉的速度朝周通天而去。 刹时,四面八方般若的残影旋转,眼中尽是惊恐的周通天四处环顾,茫然不知那个方向是真的般若。 “堂主小心上面!” 虚影在周通天缠身而转之际,旁观者清,当附近十几名青峰派的同门瞧见般若自天而降,玉掌朝下打来,他们提醒着周通天。 可般若速度极快,如陨石撞击大地般,眨眼便至,好在周通天武学修为不低,他下意识的扬剑抵挡。 脸色白似雪,唇如血的般若掌风犀利万分,哪是他能抵挡得住,她手掌尚未触及剑尖,那长剑抵挡不住惊人且严寒千倍的掌风,长剑竟如冰一般的碎裂,乃至炸裂消失。 直至般若的玉掌打在了周通天的手掌之上,这一幕速度快不可言,只发生在弹指间。 这幅景象惊悚众人,般若头朝下脚朝天,玉掌与立在地上的周通手掌交贴在一起。 旁人兴许感觉不到,可周通天能清晰感觉到一股强大且凝寒无比的力量灌输在体内,整个身体乳快要被炸开似的,让他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中。 他使出毕生功力对这一掌之际,周围方圆十几步尘沙飞扬,湖面炸开几道波涛,阴风让在场的人皆是衣袍飘扬,和随之而来的气场波,让周围的那些人,和锦衣卫他们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周通天扬起头看着般若猩红的瞳孔,和面似白纸般的模样,周通天眼中显出从未有过的惊恐。 “嘭!” 令人闻之惊变的一幕发生了,周通天的身子原地炸成碎屑碎块,血雾弥漫,般若娇小玲珑的娇躯如陀螺般旋转,稳立于地。 那十几个拉二胡的人丝毫没料到,堂主说要让这个般若三招,岂料般若倒是出手了—— 周通天却再也没有了出手的机会! 眨眼间既决生死,也定了胜负! 似如白纸般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红眸紧盯着那十几个人,他们不知是被般若的身手,还是被般若的模样给吓的各个浑身发抖。 但还是自二胡中抽出长剑来自卫,皆是指着发丝与袍摆飞舞的般若,只是她如无情的鬼魅般,煞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表情,眼睛也愈来愈红。 “啊……” 其中一个人再也受不了惶恐的大叫一声,转身撒腿就跑,可刚跑没几步,般若霎时出现在他面前,随之而来的怪风吹在他的脸上,同时,玉掌从上而下,拍在他头顶,他眼睛圆睁,瘫倒在地。 这再次惊呆了所有人,那些人自知跑也跑不掉,全部执剑朝般若冲杀而来,般若小手白若冰晶,凝寒之气在她小手周围旋转,她掌刀隔空横劈而去。 骇人的一幕出现了,那群冲来的人,霎时脑袋全部被透明的掌刀之力削掉,连带着手中的长剑断裂之际,他们无头身子,由于惯性,朝前跑了几步,才倒地。 我,我日!太强,太强了,李燕云的虎躯瑟瑟发抖,喉结一动咽了咽口水,颤粟的手抓着一旁周朗的胳膊,周朗一激灵脖子一缩,可见自己人也都成了惊弓之鸟。 一干便衣锦衣卫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恰在此时,那破庙前,俩个青峰派的人手执长剑,架在面前两个老尼姑的脖子上。 其中一个看向般若:“你,你放了我们,否则,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破庙前被挟持的一个老尼姑叫道:“般若……不可!不可再造杀孽,冤冤相报何时方了?” 老尼姑的话,惊醒了般若,她娇小的身影微微转过去,当看向那两个人面前的老尼姑,她面色缓缓恢复如常,似天寒地冻变为了春暖花开。 及颊的短发落在脸颊,脸蛋清纯可人,眼中蕴泪:“师傅,师叔——” 她脸蛋梨花带雨的,薄嫩的唇瓣一抿,顾不得许多,在她看来恩施庵的尼姑师傅以及师姐们,都是她的亲人,如若放了他们,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 为了不让他们死的过于惨,为了杜绝师姐师傅们日后在被祸及,她运起《无量七劫》的功力,两个手掌的掌心出现旋涡似的异像,小背上的天陨剑微微颤抖。 旁边的小湖中的水分子渐渐在左手凝聚成水球,右手朝那个正挟持师傅而去的男子指去—— 下一刻,天陨剑当啷出鞘,如离弦之箭般朝那个人射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天陨剑精准自那人手中长剑剑柄处刺穿。 长剑断裂之际,通体漆黑的天陨剑贯穿了此人的胸口,强大的惯性,将这个人的身子钉入后面破庙的墙壁,天陨剑漆黑的剑身没入大半,墙壁裂痕显出,可见威力甚大。 同时掌心悬空的水球,朝另一个挟持师叔的人打去,眨眼间,鸡蛋般大小的水球,自那人胸口贯穿,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处多了一道圆形血洞,他双目圆睁,身子直直倒下。 “留……”李燕云刚想说留个活口,岂料根本来不及,只因般若出手的速度极快,毕竟他可是想打探出这些人到底为何许人也。 远处丛林中的吴荣这是第三次看见这一幕了,也是第三次躲过,他惊骇万分,身子抖的很是厉害,额头冷汗涔涔,他敢保证,如若自己在场,自己定然也不得好死。 适才的景象他全部看在眼里,心里后怕之际,暗叹着,周通天啊周通天,让你听我话,你不听,这下可好,又搭进去青峰派如此多的同门弟兄。 他倒吸一口凉气,忙转身,小心翼翼悄然离开这是非之地,离的越远越好…… 破庙前,般若跪在师傅的面前,抱着师傅的腿哭道:“师傅,我还以为,以为你们都……”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南无阿弥陀佛!”老尼姑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道:“般若,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你如此造杀孽,怎地对得起菩萨,对得起恩慈庵。恩慈庵从今往后与你再无瓜葛,为师劝你跟朝廷坦白罪责,按朝廷的律例好生……” “师傅——”般若紧紧抱着师傅的腿叫了一声后哭道:“恩慈庵是我家,般若也早已将你们当成亲人,不要这样对般若好不好,般若求求你!” 老尼姑与旁边摇头苦叹的师叔,则都是一脸无奈的看向不远处的尸体。 老尼姑狠了狠心,一咬牙将身躯娇小的般若从自己身前推开,般若一个不稳,一把扑在地上,让李燕云看得心里一疼。 老尼姑道:“施主休要叫贫尼师傅,贫尼受不起,你还是赶紧去朝廷那自首最为稳妥,不可连累恩慈庵,辱没恩慈庵的清誉——” 老尼姑一声施主,听进般若耳里,她伤心欲绝的趴在地上哽咽哭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幅景象让走上前来的李燕云,还有一干锦衣卫都看不下去,这干尼姑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只顾着慈悲为怀了,也不顾该在什么情况下慈悲为怀,人家来救你们,你们就这幅态度?! 别说他们看不下去,就连一干被锦衣卫松绑的般若师姐们,也都十分同情般若,逐一跪在老尼姑面前,哭着喊着师傅,替般若求情,说好话。 “师傅,般若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可不认她呀!” “师傅……您不能这么狠心呐!” 一干般若的师姐们哭诉着,老尼姑一声‘放肆!’让当下的她们安静下来。 老尼姑扫瞪她们道:“究竟恩施庵,你们是主持,还是我是主持?” 她这话,将在场的一群大小尼姑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轻声哭泣着。 “喂!”周朗实在忍不住了,吼道:“你这老婆子,当真是不识趣,若是没般若小师太,你们可都去跟阎王爷报道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周朗的话听得李燕云甚爽,完全说到心坎里了,周朗说完忙给李燕云抱拳,李燕云拍了拍周朗的肩膀后,便看向老尼姑。 李燕云双手拱拳道:“听般若说,你法号为清竹,而旁边这位应该就是清尘师太了!” “正是!” 两个老尼姑齐声应道,同时二人双手合十,腰身微弯给李燕云轻微的鞠了一躬。 “原来如此!”李燕云走近般若身旁,冲她伸出手来,般若泪眸看着好老虎哥哥,她瑶鼻酸酸小嘴一瘪,忙抱着李燕云的腿呜声娇泣,李燕云抚摸她的头,看向两位师太。 “二位!”李燕云笑道:“你们所说的出家人慈悲为怀,难不成就是看着坏人逍遥法外,或者说见死不救?” 老尼姑清竹微微闭目念了句阿弥陀佛,便道:“这位施主,出家人讲究不造杀孽,可般若施主,不光造了杀孽,还杀了这么多。敝庵实在无法承受这个罪孽,故此……” 她话说的不急不慢,李燕云忍不住打断道:“无法承受这个罪孽?就让她小小年纪一个人承受,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慈悲为怀?你们是怎么忍心的?还要她从此与恩施庵再无瓜葛?” “况且她为何犯下这个不可称之为‘罪孽’的罪孽?你们难道要故作不知么?她是为了救你们,才杀了些该死之人,有何过错?!” 李燕云连珠炮似发问,让两个尼姑面色极为难堪,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后,老尼姑清竹道:“施主,你所言的这些,与贫尼所言的慈悲为怀为两码事——总之,她犯的杀孽该有朝廷决断!” “两码事?慈悲为怀的事,就是你们的?然后杀孽的事就是般若的?总之好话和好名声就是你们的?不好听的名声全部都是般若的?” 说完,李燕云双手环在胸前,仰面哈哈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怒道:“朕从未听过如此好笑的笑话——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就是朝廷的人,朕说她无罪,她便无罪!” “这——” 老尼姑清竹与一旁的清尘对看一眼,地上的跪着替般若求情的大小尼姑也都为之一震,在李燕云的示意下,周朗冷哼一声道:“实话跟你们说,你们眼前的人,便是当今圣上,庆和皇帝——” 话罢,周朗拿出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有锦衣卫指挥使说出这话,由不得她们不信。 当看清周朗那枚银牌,两个老尼姑脸色大变,在场的大小尼姑们更是花容失色。 第669章 悲 蒙蒙细雨从天而降,在平静的小湖面形成了点点涟漪。 破庙前的尼姑们,当得知李燕云正是当今庆和帝之后,恩施庵的主持清竹,和一些大小师太,皆朝李燕云跪下行礼,她们跪菩萨跪天子,这也是天经地义。 李燕云将嘤泣的般若扶起,看着她们道:“那些人本就心怀叵测,要谋害你们性命,般若将他们全部正法,也符合朕的心意!” “让朕看来,她这就是慈悲为怀。故此,般若在朕,在朝廷这——是无罪的,你们恩施庵,名为‘恩施’施恩惠的意思,朕希望师太所作所为与此相悖。” 一干大小恩施庵的尼姑,跪着双手合十,有的流着泪水看着般若。 实在不忍心看这样的场面,李燕云微叹一声:“你们自己好生谈谈吧!” 为了留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深知自己在此处会给带给她们无形的压力,说罢,李燕云看着锦衣卫们,朝那湖边走去。 有些事不用言明,李燕云也知道般若定不想他以皇威,镇压恩施庵的尼姑,从而让般若能被恩施庵所接受。 要的是能从心里接受般若和恩施庵是有关系的,毕竟,恩施庵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在她心中很重要,心中有个归宿,寄托。 她们忙朝李燕云的身影无声的叩首,及颊短发的般若一下跪在老尼姑的面前,喊了声师傅,般若不想师傅不认她,她发丝上被沾上晶莹的雨珠她也丝毫不在意,白嫩无比的脸蛋,早已是泪水涟涟。 圣上的话在老尼姑脑子中回荡良久,听见般若喊自己,双手合十的老尼姑,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苦笑的点头算是回应。 老尼姑泪眼婆娑的看着般若,缓缓伸出手来,拭去般若眼角的泪珠:“孩子,你长大了,记得为师被当年的主持吩咐下山化缘——” “兴许是菩萨保佑,让为师在山下遇到襁褓中的你,那会你才几个月大,那小脸哟,在冰天雪地中冻的通红,奄奄一息……真快,如今,都快十七了,成个大姑娘了。” “自你记事起,你就在恩施庵,从小就很听话,不哭不闹,从来不调皮,性格乖的很少与人说话,师姐们让你作甚你就作甚。” “为师也一直是你为己出,庵内你的师姐们,也都对你喜欢的很,为师与她们看着你长大的,为师岂能不认你?” 老尼姑摇头哭道:“般若啊,可能你还不懂,为师身为主持,自然要替恩施庵着想,纵然心痛无比,适才也要——” “师傅……”般若凄叫一声,一把扑进师傅的怀里。 老尼姑轻抚她的后脑勺,泪眼朦胧的笑道:“这下好了,当今圣上也赦你无罪,以后恩施庵,都是你的家!” “无论你走多远,恩施庵的门永远为你开着,哪怕还俗嫁人了,恩施庵也是你娘家——为师永远认你。” 犹若娘俩的二人抱着哭着、笑着、老尼姑身后的那些般若的师姐们,亦然是一副笑中带泪的模样。 般若脸上终于也露出了微笑,她侧眸看向不远处小湖岸边,正伫立在那看向湖面的好老虎哥哥,想起他的整日哀愁,般若跟老尼姑问起了秦师妹。 老尼姑苦笑道:“你那个秦师妹,说起来也是跟你一样苦命的人儿,性格也与你相似,只不过你比她好些,你还有师姐们还有为师,她就不同了……唉!” 叹了声气后,清竹师太话锋一转,有气无力道:“为师真不知她去了哪里,她临走时就说了那么一句‘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对了,般若,怎生没见到你静玄师姐,当我们问起那些人,他们不理我等。” 这时般若才知道,这些师姐师傅们,当时正在殿堂念经做早课,后来不速之客赶到,将她们一个个打晕后,她们醒来就发现在这破庙之中了。 想起静玄师姐的遭遇,般若泪水簌簌,哽咽道:“静玄师姐,她,她被害圆寂,圆寂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师太们愕讷几分后,相继双手合十,齐声道:“南无阿弥陀佛——”登时,一阵唱念咒语般的超度经语响彻。 般若瑶鼻一酸,忍住哭泣,学着师姐师傅们的模样,也念起来,忽地,正在念经的白眉清竹师太,脖子前身,哕吐一口鲜血。 这一幕惊的师太们相继去扶她。 额前发丝略微凌乱,头顶着发髻插着玉簪的锦袍李燕云,他胳膊环胸,眼眸幽深的湖面,脑子则是在想,若是秦芷彤知道那群人这般对待恩施庵的尼姑,怕是她也不会放过那些人吧。 毕竟,小彤子向来是恩怨分明的,他苦苦一笑,眼眶也不由发红。 恰在此时,后面般若一声凄惨的惊叫“师傅!”让李燕云浑身一震,他缓缓转过身去,映入眼帘是她们哭成一团的情景。 后来才得知,本来年老体弱的清竹师太,加上两天茶食未尽,圆寂当场,看着般若哭的几度昏厥,李燕云知道,恩施庵与那些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恩施庵。 静心阁中。 一身白色锦袍的李燕云,负手立于窗前,看着阁外的随着微风摇摆的植被,和蒙蒙细雨,面带苦笑。 登时传来两声闷响的叩门声,李燕云身形不转道:“进来吧。” 开门而进的周朗抱拳道:“臣禀皇上,清竹师太和静玄小师太已经焚葬,般若小师太舍利塔下跪着迟迟不愿动身——” 仰面瞧了瞧阴暗的天色,李燕云低头一叹,身形不转道:“罢了,估计走半道就黑灯瞎火了,暂不走了!” “臣遵旨!” 门被周朗自外面关上,李燕云转目瞧了瞧这静心阁。 阁中摆设一个摆着圆形蒲团的榻,阁间正中还有一个朴素的木桌,桌子上放置着油灯。 桌下还有几个长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陈设简单干净。 这静心阁,正是当初秦芷彤所待之处,就连那圆形蒲团,她曾是她盘膝而坐的。 虽是笑容满面,眼窝中却泪水充盈的他,悄然走至圆形蒲团旁边坐下,仿若一袭白衣的秦芷彤正端坐在那,他微微一叹: “相思之苦,真他娘不是人受的,朕有时就在想,朕也够无用的,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连你都找不到。” “天下之大,你告诉朕,朕如何去寻你,哪怕你给个线索也行啊!小彤子啊,小彤子……你倒是落了个轻松啊!哈哈——将天山掌门之位传给般若,你一推六二五,什么都不用想。” “朕不能,龙嗣年龄尚小,若可以的话,朕真他娘想退位让贤。做个太上皇岂不美哉?可你不懂朕的苦楚,朕很多愿望尚未达成!” “朕还想让大宗成为盛世,让大宗子民食、穿、居、皆是不愁。” “朕还想将鞑靼国给赶到西伯利亚去,让大宗子民从此不用怕蛮夷之患!” “偏偏你还不听话,给朕添乱,如从人间消失了般,一点信儿都没……” 他薄唇微动间,眼眶泛红,苦笑间自言自语说了很多毫无章法可言的话,兴许这些话,任何人他都不能说,唯独可以自言自语。 正如昔日前金皇帝所言,皇帝实则也是天下最孤独的人,而自己也在试图冲破这一规律,一直在反抗。 这俩日般若神情恍惚,不与任何人交谈,李燕云也并未回宫,在恩施庵中吃斋饭,心境也似乎得到了洗涤,神清气爽。 同时让周朗加大力度查那些拉着二胡的人,究竟何门何派。 阴天无阳,远处群山蜿蜒连绵,青山间如薄纱似的飘荡着白雾,仿若人间仙境。 走至那林立的舍利塔中,不远处,背着天陨剑的般若,正盘腿坐在两人高的舍利塔下,短发的她双手合十,背对着那些舍利塔,看着远处的群山发呆。 蓦然发现好老虎哥哥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他看向远处的薄雾道:“听你师姐们说,这俩天,你默不言语,谁也不理?” 般若沉默。 她虽不语,但李燕云能清晰感受到周围仿若冷了好几度,照他看来,这便是杀气,他微微苦笑:“你想替她们报仇?” 豆大的泪珠自她眼中流下,干裂的唇瓣抿着,依然静默,在她心里师傅如娘亲,师姐们各个都是亲人。 恐怕没有那些人前来,师傅和师姐都会好好的。 看她不说话,李燕云摇了摇头:“般若,朕是皇帝,又是男子,朕不能在这尼姑庵长此待着!” “免得朕背上与尼姑们纠缠不清的话来,至于你,且在这待上一段时日,朕可要回宫了——” 李燕云正要起身之际,般若终于开口了:“好老虎哥哥——” “嗯?”李燕云重新坐好:“你说,我听!” “为什么,对我好的人,都要离开我……先是秦师妹,后是静玄、还有师傅——就连你,也要丢下我了?”她瘪着小嘴。 到底是十六七岁,情感比较脆弱,李燕云好笑道:“朕何时说过要离开你?” “就刚刚!”她一副‘你休想赖皮’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李燕云。 李燕云笑道:“朕那意思是暂时的——” “你可以抱抱我么?”般若道。 “可以!”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李燕云补充道:“依然是单纯的!” 般若轻嗯一声,一把匍匐在与他并肩坐着的好老虎哥哥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将这俩日的心中的苦闷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她娇脆的哭声,听得李燕云心中一酥,也被她给感染到了,眼眶也红了起来,任谁能想到,那般强悍的般若,竟也有这种时候。 第670章 喜 几日后阳光媚照的京城德胜门城楼前,戒备森严,御林军将士,夹道排列甚远,一旁的般若心情也开朗了不少。 背着天陨剑短发的她,与皇上,和一干小太监一起,面带微笑直视德胜门凯旋而归的许广军列。 一身帝冕黑色龙袍的李燕云,头戴珠帘冕冠,穿的极为隆重的他端坐在龙椅上,迎接为大宗效命的许广、索图、富察尔泰、和凯旋的兵士。 远远的瞧见皇上后,身穿甲胄的许广他们早早下马,与众人一道步行。 排若长龙般的众将士各个心中感动涕零,有皇上亲自迎接,这种待遇和荣耀,给足了他们面子,也十分的振奋人心。 没多时,待走近些,李燕云双手负于身后起身,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 “臣许广——” “臣索图——” “臣富察尔泰——” “臣石元奎——” 待一干见过或者没见过的将士们自报姓名之后,他们齐声道:“——臣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龙般的兵士队伍,霎时跪下山呼海啸般的高唱万岁。 特意注意了一下那个曾为前金抗鞑靼的索图,此人满面红光,不怒自威,颇有一副帅才,也难怪当初他会被前金皇帝派出去统帅八万人马。 而富察尔泰,黝黑了不少,比在前金时还要黑了不少。 “卿等,辛苦了!” 一番寒暄之后,李燕云则是笑道:“朕已命人在宫中太和殿摆好酒宴,今日朕要与诸位将军,不醉不归!” “另,镇国大元帅索额,抵御鞑靼国功不可没,朕在这京城赐你一套镇国府,嘿嘿——你的家眷朕可都派人去接了,以后啊,就在京城安家便是!” 身为前金大将的他,没想到能得到皇上如此看重,索额老泪纵横,忙叩首:“臣谢主隆恩!” 李燕云笑道:“富察尔泰,朕在这京城赏你一套富察府,日后那可就是朕富察琳妃的娘家了——若朕跟富察琳妃闹别扭,这下那妮子可有好去处了。” 很明显皇上是在故意说笑,一话说来,众将士大笑,气氛热烈不少,接下来,许广与石元奎以及各将士都得到了赏赐。 太和殿的酒宴早被御膳房安排妥当。 宴席上,换了一身常服袍子的李燕云。 与各位换成武将官袍的他们喝着酒,话天下事。 才知如今的盛城,凤凰城,等前金各郡县,比以前更为繁华热闹。 毕竟李燕云曾吩咐过,前往女真省行商或者务农的百姓皆享受五年免税之策。 这也是当初为了吸引大宗人口前去,让两者相容的一个策略。 如今到倒女真有了初步的起色。 此乃也是一大幸事! 太和殿酒宴上,有身姿妖娆的宫廷舞女、技艺高超宫廷乐师助兴,歌舞升平之下,气氛热烈的有增无减。 临出宫前,中许广则是抱拳跟皇上致歉:“皇上,许家给皇上添麻烦了。” 李燕云故作不知:“许将军,何事给朕添麻烦了?” 许广红着老脸道:“皇上,臣将在外家信中说,臣将的孙子许林,不受管教,仗着祖宗的余荫到处欺人。皇上且放心,臣将回来了,定会好生管教。” “哈哈,这话说的,”李燕云笑道:“你不说,朕都快忘记了,无妨无妨,小孩子嘛,不听话很正常。若不是朕看在你的面上,那小子,恐怕……哈哈,都过去了,日后许卿家休要再提。” 皇上卖给许广一个人情,许广怎能不知皇上话中的含义‘你若忠心于朕,朕怎会追究那些小事’总得来说,这种把柄始终会在皇上手中捏着。 往大了可大,往小了说,也不算个事,对皇上来说游刃有余。 森严的红墙,金瓦闪烁的宫阙咸福宫,皇上被般若和一行太监一些宫女簇拥而来,除此之外,他身旁还跟着穿着武官袍子的富察尔泰。 走至门前李燕云特意让这些人停在咸福宫宫门一侧,他自己首先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富察琳妃甚是喜欢花,就连她宫中也早已被李燕云吩咐,种着各种名贵美艳的花草,偏偏这个小妮子,还总爱亲自给那些花浇水施肥。 花丛中,身段娇俏的富察琳妃,俨然没发现身后跟着般若的皇上进来,长发及腰的她,一手捏着百褶裙裙摆,一手提着陶瓷花洒,神情专注的在给那些花浇水,远远瞧去,身形娇小的她,就如百花小仙子般,美丽万分。 这妮子年龄与般若差不多大,玩心也很重,只不过她比般若开朗很多,浇水的同时,精致白嫩的小脸上尽是花一般的灿烂微笑。 她身后的小宫女瞅见皇上来了,忙跪下:“奴婢叩见皇上。” 富察琳琅娇躯一颤,猛地转过头来,当见皇上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她又惊又喜,将花洒放下,花容含笑口中喊着:“神仙哥哥——” 若不是隆重亦或者人多的场面,李燕云都让她们私下中不必那么严谨,亦不必行礼,否则每个都战战兢兢的,对李燕云来说,那才叫痛苦。 李燕云微笑的应声:“琳琅——” 她洁白的小手捏着裙摆,奔来之际及腰长发飘起,一阵风似的小跑至皇上身前,一把扑进皇上怀里。 “神仙哥哥,你看我种的这些话好看么?”富察琳琅欣喜万分的拉着李燕云的胳膊,遥指那些花丛:“跟以前富察府的一样,该有的都有,甚至富察府没有的,这里也有呢,你瞧瞧——” “嗯,好看!“李燕云点了一下她的瑶鼻笑道:“与咱的琳琅一样好看。” 富察琳琅嘻嘻一笑,小脑袋蹭着李燕云的胳膊。 看她沉默羞笑着在自己身旁撒娇,李燕云朗声一笑,搂着她小肩朝前走道:“提及富察府,咱们的琳琅有没有想哥哥?” “想,也想阿玛和额娘。”琳琅如实道。 李燕云神秘一笑:“你瞧,神仙哥哥将谁给你带来了!”话毕,李燕云朝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若没皇上的吩咐,一般男子是不允许进如后宫的,当一身红色武官袍子的富察尔泰踏入咸福宫门,富察琳琅愣住了。 “臣叩见富察琳妃娘娘——”富察尔泰下跪抱拳道。 富察琳琅满眼盈出泪花:“哥!哥——”她抬头瞧了瞧神仙哥哥,神仙哥哥冲她点了点头:“去吧!和朕的大舅哥说会话。” “神仙哥哥——”富察琳琅感激地看了眼神仙哥哥,泪脸甜蜜一笑,忙将襦裙裙摆提起,莲步急动的朝富察尔泰跑去。 见那边俩兄妹叙旧,李燕云和身后的般若对视一笑,般若道:“好老虎哥哥,你真好!” 唉,一个喊朕神仙哥哥,一个喊好老虎哥哥!李燕云哈哈一笑,拉着般若在花园前的石栏前的石条上坐下:“不好,那能对得起你一口一个好老虎哥哥么?” 身后背着天陨剑的般若脸蛋微红,眨巴了俩下大眼睛,当即低着头道:“除了恩施庵的师姐们,也只有你和皇后和秦师妹对我好了。好老虎哥哥——我们何时能去找秦师妹?” 自己也想呢,可从何找起呢,别说派出去的锦衣卫一点风声都没,即便他们找到秦芷彤,怕是她也不会跟锦衣卫们回来,况且锦衣卫们也不是她的对手。 若想找她,唯有亲自去,去云彤谷,去天山……总之她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去瞧瞧。 可只要他娘的往这宫中一待,总有忙不完的事,这点李燕云颇为苦恼,他冲般若笑道:“快了!” 正说着话,一个小太监慌张跑进咸福宫来,在宫院中因树影婆娑的,乍看一眼,没瞧见皇上,见富察琳妃跟富察将军说着话,便跟富察琳妃行礼。 “奴才叩见富察琳妃。” “你有什么事呢?”富察琳琅疑惑道。 这边李燕云正跟般若坐在低矮的石条上说着话,那边富察琳琅提着小裙,娇俏的身躯又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在李燕云面前停下脚步。 “怎地了琳琅?”李燕云站起身来好笑道:“跑的气喘吁吁的,当真是风一样的女子。” “神仙哥哥……”富察琳琅喘了两口气笑道:“适才小太监来报,说民间,民间苗妃姐姐生了呢,是林妃娘娘派人告知宫中的——” 苗小婉生了?李燕云双眼睁大:“你是说苗妃生了?” “嗯!” 适才还开富察琳妃玩笑,说她是风一样的女子,下一刻李燕云成为风一样的男人,一溜烟的跑去,般若忙双手合十的朝富察琳琅微弯腰身行了一礼,也跟着跑了去。 李燕云心里是又担心有兴奋,忙不迭的跑去。 当皇上路过富察尔泰之际,富察尔泰忙跪下,宫门前的守门太监相继跪下。 斜阳下的龙府,当李燕云踏进府院,他忙不迭的带着般若朝小婉住的寝房而去。 寝房前一些丫鬟忙里忙外,同时还夹杂着苗小婉的凄厉的娇叫声,听得李燕云甚是担忧,且南宫灵儿瞧见李燕云前来,她似被小婉的娇声吓到了,哭着朝李燕云小跑而来。 第671章 一喜又一喜 斜阳将寝房前,般若和李燕云地上的影子照的很长。 亭亭玉立的南宫灵儿忙不迭地跑到李燕云面前,她猛的扑进李燕云的怀里,并喊了句‘龙大哥’,当即匍匐在他怀里娇泣。 这时代若发生难产那简直就是要命的事。 房间内苗小婉的凄厉的娇声一阵高过一阵,看着怀里南宫灵儿泪水簌簌的,李燕云焦头烂额之际,应是挤出一丝微笑。 语气柔和道:“南宫嫔,你哭个什么?朕的陆嫔,还有林妃呢?” “诗音姐还有双双姐,还有林夫人,都在里面照料小婉姐呢。”南宫灵儿道:“我是害怕,听到小婉姐这样哭喊,听着让人心里很是不安。” 这诗音也是个大肚子,怎能让她做伺候人的活,偏偏苗小婉的哭喊不是回荡在耳畔,李燕云心里凌乱万分之时,里面传出一声婴儿天籁般的哭泣声。 那些忙碌的丫鬟登时愣在原地,身后的般若大眼睛圆睁,怀里的南宫灵儿止住哭泣,这一下,整个龙府‘安静’的只能听到婴儿的啼哭。 婴儿哭的欢实,可李燕云和她们却笑了,李燕云更是感动无比,如此一来这个要么不是自己的皇三子,要么便是二公主。 不一会妙姿风花绝代,挺着臃肿大肚子,一身粉红色绣花纱裙的林诗音,与穿着蓝色百褶裙抱着襁褓的陆双双走了出来。 俩人略显疲惫的俏脸上,汗涔涔的,显然苗小婉生子她们也很是紧张,毕竟一起在龙府待着,感情深厚不已。 “二位娘子——”李燕云眼眶泛红,赶忙上前道:“小婉没事吧?” 他首先关心的乃是孩子娘亲的安全,这让怀有龙嗣的林诗音心里倍感温暖。 “她没事,皇上尽管放心,”陆双双笑着将襁褓递到他面前:“皇上你瞧,是二公主。” 是公主?李燕云颤抖的手接过襁褓,襁褓中的二公主眼睛尚未睁开,小脸皱巴巴的,潮湿的胎发贴在脑门,张着红润的小嘴,奶声奶气的轻叫着,李燕云泪水直流。 南宫灵儿泪眸看着龙大哥怀里二公主,奇道:“刚生下来的小孩都这样么?” “那是自然,”林诗音笑道:“我娘适才说,待长开了就好看了。” 身后一直沉默不言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襁褓中的小公主,般若脸上不自觉露出花一般灿烂的微笑。 看着林诗音脑门上的细汗,怀中抱着襁褓的李燕云,剑眉一皱,心疼的责怪道:“诗音,你也是,自己都挺着个大肚子呢,怎可如此劳神?——陆嫔,南宫嫔,你俩快扶林妃去厢房歇息去。” “是!” 两个妮子笑着应声,林诗音心里一暖,嫣然一笑,白嫩的皓腕抹了抹额头,点了点头后,兴许经过适才的紧张气氛,她真有些累了,乖乖的被灵儿和双双扶着走去。 蓦然间见般若盯着自己怀中的二公主出了神,李燕云朗声一笑:“想抱抱她么?” “想!”般若抿了抿唇。 “来,抱抱她——”李燕云将襁褓朝她怀里一递。 “不!”着宽肥灰袍的般若,触电般似的娇躯一颤,忙忙摇头,她眼眶红了,退后一步短发被微风拂起:“好老虎哥哥——我,我不是个好人,我有罪孽——会,吓到她的。” 般若想起自己每次只要一动怒,便会横尸遍野,她就一阵心慌,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心智会慢慢的如此狠戾。 当看见纯净如水的小婴儿,她有些惧意。 看着她清纯的脸蛋,听着她如此一说,李燕云心痛如刀绞,他含泪一笑:“般若,你永远记住,这天下,朕最大!” “朕说你有罪孽,你才有!你瞧……她并不怕你。来!抱抱她!” 见襁褓中细皮嫩肉的小公主,她微醺着眼睛看着自己,般若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李燕云,李燕云冲她鼓励一笑。 她抿了抿微颤的唇瓣,这才发抖的伸出手来。 襁褓中小公主软软的小身子入怀,让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心里酥甜无比,她脸上乐开了花,大眼睛含笑的看着小公主,又看了看李燕云。 李燕云含笑道:“你来替她取个名字——” “我,我取么?”般若不敢相信道。 李燕云笑着点头。 “可是——”般若眼中蕴泪,稍微思虑想了一会道:“还是好老虎哥哥取吧。” “也好!”李燕云走了俩步:“阴阳交替,万物轮回,朕借用你师姐静玄之法号,以‘静玄’二字——叫二公主为李静玄。般若,你意下如何?” “李、静、玄?” 微微呢喃念着这名字,般若豆大的泪珠簌簌而下,小脸却挂着笑,看着怀里襁褓中笑着看着自己的婴儿。 她与婴儿对视一笑,仿佛正是师姐对自己笑。 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受这般磨难,李燕云暗叹,心理疏导最为重要,朕不会让你独自一人面对! 怪就怪朕当初不应该将那《太阴玄经》给你啊!如今李燕云才意识到黎王墓中那‘慎’字的真正含义。 无非是慎练之类的话,且那黎王脸庞发白,按照史官告诉自己,推测,那黎王项铣,定是错练法门而死。 好在般若慧根极具,对她来说并无难处。 正是旁观者清,就连李燕云也渐渐发现般若对比以前,更加身手狠戾许多,虽然有一层清纯可爱的外表,但动起手来,却能让对手毫无招架之力。 寝房中,脸蛋红润的苗小婉躺在榻上,当瞅着李燕云带着般若进来,她面上挂笑,疲乏的娇喊了一声‘大哥’。 林夫人指挥着丫鬟忙活,反应过来,林夫人忙忙转身,刚要下跪给李燕云行礼,李燕云忙扶住她。 “岳母无须客套,”李燕云哈哈一笑:“——以前不是说过嘛,在龙府不讲究宫中那一套。” 他的脾气林夫人也了解,连声应了三个‘好’之后林夫人笑着说道:“那你陪苗妃说说话,我去吩咐做些好吃的,给苗妃补补。” 待林夫人一走,李燕云坐在床边拉着苗小婉的手,与小婉说了会话。 本来苗小婉对于生了个公主很是纠结,毕竟这个时代重男轻女,但见李燕云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她感动万分。 当说起名字,苗小婉欣喜道:“李静玄……挺好听的!大哥你真厉害!” 看着小妮子灿烂的微笑,李燕云瞅了瞅屋中正逗着小公主玩的般若,凑近苗小婉耳前,将这个名字的来历,简化的说给苗小婉听。 “嗯,大哥,无论你给她起什么名字,小婉都喜欢!若是没你,我只怕还在苗家村呢,是你给了小婉一个家。”苗小婉善解人意的说。 同时靠在榻头的她,拿着李燕云的手在自己脸颊上摩挲,眼中似有似无闪着幸福的泪花,很显然也被般若的遭遇而感到无比的同情。 她们虽和般若的话不多,但都知道般若是个乖顺话不多的人儿。 说来也怪,无论宫中的皇后妃子们,还是龙府的妃子们,亦或是花剑坊的童清湫她们,皆是对般若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尼姑,甚有好感。 这点恐怕般若自己都不知。 李燕云感动涕零,在她樱唇上啄了一下,搂紧她身子道:“傻瓜,若是没你,大哥我只怕早就没命了。待日后你恢复身子,大哥与你一起去苗家村,去祭奠你爹。” “嗯!”苗小婉重重的点了点头。 说起苗泰,俩人诉说着往事,说了好一会话,不多时南宫灵儿倏地跑了进来,急急道:“般若妹子,龙大哥呢?” “在……”般若正要回答,南宫灵儿瞅见正和苗小婉说话的李燕云,焦急道:“龙大哥,诗音姐姐要生了——” “什么!”李燕云自榻上大惊起身:“又要生了?” 细细说来李燕云这才知,兴许是林诗音适才受了点累,刚一回房没多久,肚子就痛起来,当下稳婆和一些丫鬟又转移阵地,前去伺候林诗音去了。 这好巧不巧的,苗小婉和林诗音竟赶在同一天生龙嗣,李燕云哭笑不得,这下可好,日后这俩小家伙过生日,皆在同一天。 龙府偌大的府院中,林诗音的凄叫声在寝房中叫喊着,传入耳中,让李燕云心里是有高兴,更有焦急,他心神不宁的在林诗音寝房前来回走着。 伫立在一旁的般若,如一尊娇俏的雕像般,她双手合十,闭目念经,是在祈祷母女能够平安。 良久一声啼哭在一次回荡在龙府中,李燕云心里为之一动,脸上乐开了花,老子又当爹了!夫人们太棒了! 大喜之下,李燕云本想进去瞧瞧,但这个时代的规矩,不允许他进,血污之地说是不吉利,不允许男子进去,更别提他一个皇帝,说是会影响国运。 无奈之余李燕云只好与般若在外面等候。 没多会,林夫人眉开眼笑的抱着襁褓走了出来:“是男娃,是男娃——请皇上赐名!” 对男娃梦寐以求的林夫人抱着襁褓。 她扑通跪在李燕云面前,仿佛这不是龙嗣,而是她们林家的血脉。 李燕云自然明白林夫人的意思。 当初就曾答应过林家,若是男娃,就定随他娘亲姓林,为林家忠良留后,女娃便是公主。 毕竟林家目前就林诗音一个独生女,可若林诗音所生的男娃,就姓林。 如此一来,怕是与皇族无缘了,更与皇位和王爷之身份无缘了。 毕竟当今皇族是不允许有异姓王存在的,皇位自不用多说。 否则李燕云若反其道行之,势必遭到天下人反对,那便是将老祖宗的江山拱手让人。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当然,跟谁姓李燕云自是不在意。 无论跟他娘亲姓林亦或是跟皇族姓李,小家伙都是自己的儿子。 只是这其中道道,他自然要跟林夫人再三确定。 扶起林夫人,自她怀中接过襁褓,看着襁褓中自己哇哇啼哭的儿子,李燕云哈哈一笑道: “岳母大人,你可想好了?若朕这一取,意义可就不同了,他以后命运可就彻底改变了。” 第672章 再添双喜 傍晚的艳霞灿烂无比,就如龙府,院中林夫人脸上的微笑般多彩,可很快,她脸色黯淡下来。 “皇上,”林夫人凄然一笑:“昔日诗音他爹为国,战死沙场,在臣妇心中,他乃是个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可英雄无后啊,臣妇希望能给他林家留个后,才如此,望皇上成全!臣妇感激不尽——” 说罢,着大红色锦裙的林夫人婀娜的身影跪在李燕云面前,她额头紧贴手背,跪礼行的很是标准大方,同时她美目中的泪水,滴落在地。 “岳母快快请起!”怀中抱着襁褓李燕云无法,忙道:“般若,快将她扶起——” 般若走至林夫人身前作势要扶起她,可林夫人忙道:“不,皇上若不答应,臣妇就长跪不起!且,皇上以前也答应过臣妇的,名字,他名字臣妇也早都想好了——” 生怕李燕云看到爱子会临时变卦,林夫人忙提醒着李燕云。 她这般心思李燕云怎会发觉不出。 他微微一笑:“岳母,既然如此,那你就来替他取个名字。” 林夫人娇躯一颤,心中大动。 “如此说……圣上答应了?”林夫人被般若扶起身来,她面上一喜:“叫他林念祖,臣妇要他好生记着林家功绩,记着他外公的战功。” “好,就按岳母说的办,就叫他林念祖——”李燕云仰面一笑:“李静玄,林念祖,哈哈今日朕得一个公主,又得一个儿子,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圆月如玉盘,皎洁万分,月光浇洒在喜气洋洋的龙府,地上就如下了一层白霜般,亮如白昼。 各个龙府走廊,屋堂前,皆是挂着亮着灯火的灯笼。 院中,灵儿与背着剑的般若两个小妮子踢着毽子,玩的甚是开心。 陆双双在一旁数着,欢声笑语与四周时而传来的蛐蛐鸣叫,陪衬龙府的景色,汇聚成有声有色的画般。 温馨的寝房中秀丽的脸上带着微笑的林诗音,她依靠在榻上,看着怀里中睡着的婴儿,她澈眸中尽是宠溺,脑袋搭在一旁的李燕云肩膀上,心里恬静而又幸福。 “可是,她叫林念祖,宫中两宫太后,会不会介意?”她微微抬眸瞧着李燕云:“我还是有些担心。” 两宫太后自然是慈宁宫齐太后,与长春宫的尹贞秀,俩宫太后如今对宫中的李初李昭俩个皇长子和嫡皇子喜欢得不得了。 而且早在昔日,李燕云就曾将这个事与两宫太后说过。 两宫太后皆是表示,只要李燕云自己不介意皇子随一代忠良的林家姓林,她们自然也就不在意这个事。 听闻李燕云如此一说,林诗音总算安下心来,眉目嫣红轻道:“夫君,你如此,我却总感觉林家,有些愧对于你……” 见她这般,李燕云故意装作难过的样子,叹道:“谁说不是呢,朕的皇子,竟然随你们林家姓,朕一世英名竟……唉,这让朕该如何自处嘛!” 难不成还委屈你了?那不照样是你儿子么?林诗音眼眶微红,有些委屈,又感觉林家对不起他。 急急补充道:“夫君,日后我还会给你生,无论男女皆是随李姓。” 她一副要哭的样子映入眼中,李燕云实在不忍,哈哈一笑:“傻瓜,那得养好身子才可,此事万不可着急。” 他如此这般,哪里有难过的意思?林诗音这才意识到上了他的当。 还是以前那个狡猾的龙二一!林诗音红着清丽脱俗的玉面,似娇似嗔:“我才没急呢。” 俩人说话间,房中被甜蜜的气氛笼罩着,皎洁月色的府院中,一个身穿蟒袍的太监带着三四十名宫女走了进来。 皆是整齐的宫女裙袍,举止可比龙府的丫鬟规矩甚多。 刚一进来,这幅阵仗让府院中的南宫灵儿和陆双双甚是吃惊,在宫中比这还大的场面,般若都见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且般若经常跟着皇上屁股后面转悠,对各宫管事哪怕没说过话,也相对脸熟。 为首的蟒袍太监看着般若抱了抱拳,又给南宫灵儿和陆双双抱拳。 冰雪聪明的般若一本正经双手合十,给太监介绍道:“一个是陆嫔娘娘,一个是南宫嫔娘娘。”说完,般若微微朝她们弯了弯腰行礼,便忙朝李燕云所在的厢房而去。 “哎哟,小六子给二位娘娘行礼了!”年轻的小太监忙忙跪下。 与南宫灵儿手牵手的陆双双笑道:“公公不必多礼……” 两个妮子正与小六子说话间,李燕云与般若自厢房走了出来。 小六子眼观六路,借着月光一眼就认出了穿着银白锦袍,头戴玉簪的皇上,他忙下跪: “奴才小六子叩见皇上圣躬金安!恭贺皇上喜的龙嗣!” “朕安,平身吧——”李燕云心情甚好。 “谢皇上——”小六子起身。 看他后面这么多宫女,李燕云笑道:“小六子,你不照顾朕的尹母后,前来龙府这是……” “回禀皇上,齐太后与尹太后下午之时,在御花园逛着,听到龙府二位娘娘生龙嗣的事了,特派奴才前来传懿旨,”小六子抱拳道:“——不知皇上现在是否方便?” “念来!”说着李燕云微微一笑,单膝跪下,却发现小六子迟疑呃了一声,李燕云瞅着一旁,见般若倒是跪下了,但陆嫔和灵儿还在傻愣愣的站着,他忙干咳一声。 二女这才反应过来,皆是忙忙跪下,小六子这才长喝道: “奉天承运,两宫太后懿旨,为林氏,苗氏嫔妃的周身考虑,特派宫女三十名,医婆稳婆六名,前来照料林氏、苗氏,请各位娘娘以身子为重,另,让稳婆为南宫氏,陆氏请脉,钦此——” “儿臣谢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番行礼后,陆嫔和南宫嫔相继被医婆带去厢房,李燕云则是与小六子说着话。 小六子自然要知苗妃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这乃是太后指派的懿旨。 恐怕这才是来的目的,毕竟空着手前来问是男女,略显不太好,顺便派了些宫女医婆前来。 毕竟龙府可不缺丫鬟和稳婆,两个太后这点意思,李燕云明白过来一笑了之,顺便将公主李静玄,和儿子林念祖的名字告诉了小六子。 “李静玄,林念祖——”微微轻生念叨了一下后,小六子笑着跪下抱拳:“回禀皇上,公主殿下,和小少爷的名字,奴才记下了!” 小少爷?光听着称呼,就与殿下俩字相去甚远,李燕云苦涩一笑,摇了摇头,看向小六子:“太后可跟有话让你转告朕?” “呃,这……”小六子迟疑了一下笑道:“皇上果然英明过人——齐太后主子,与尹太后主子意思是,倘若林妃娘娘所生的乃是男嗣,皇上执意要将之赐姓林,那么小少爷,不可入皇族族谱——” “放肆!”李燕云吼了一声,面色稍有不悦。 “啊?皇上!”小六子吓的一叩到底,浩然的龙威吓的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儿子啊,并非朕不愿,实则你的两位太后奶奶不愿意你入族谱啊! 李燕云早就意料到这一点,但亲耳听到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想着白天林夫人那般乞求的眼神,李燕云叹了口气,缓然一想,小六子也是个传话的,自己对他撒什么火。 “起来吧!”李燕云扶起他,拍了拍他肩膀:“罢了,朕知道了,你回去禀报两位太后,就说朕谨遵二位母后的懿旨。” “是!奴才谨记皇上金言。”小六子战战兢兢道。 这边主仆二人说着话,那边医婆面带喜色忙不迭的前来,扑通跪下:“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此乃真是喜上加喜啊!” “嗯?”李燕云先是一惊,当即笑道:“你说的倒也没错,本来朕以为只是苗妃生,哈哈……岂料林妃也生了,可不正是喜上加喜?——对了,南宫嫔和陆嫔二妃如何了?” “回禀皇上,奴婢说的正是这个事啊——”医婆叩头道:“陆嫔和南宫嫔已经怀有龙嗣……奴婢恭贺皇上!” “啊?!这——”李燕云仰面大笑,笑声回荡在龙府院中经久未息,一旁的背着天陨剑的般若更是睁着杏眼,一副吃惊的可爱模样。 不出意外的是,龙府所有丫鬟稳婆医婆,都得到了赏赐,得公主得一个儿子,岂料又有两个嫔妃怀了龙嗣。 按照宫中礼仪,李燕云这才有理由册封陆嫔和南宫嫔升为妃位,并让小六子昭告整个紫禁城。 当忙不迭的走进厢房,陆双双和南宫灵儿两个貌色各有千秋的女子,俩人对视一眼,接着羞涩低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今算来,皇贵妃所生的李初李佼龙凤胎,加上皇后跟前的李昭,和龙府的李静玄小公主,以及林念祖,这一算来,自己都有五个孩子了! 次日宫中典簿太监,打开皇族谱,上面记载着李初李佼,所出年月,以及出生于钟粹宫,嫡皇子上官氏皇后所生,生于坤宁宫,苗妃所出的二公主李静玄出于龙府,并加上生辰。 唯独少了林念祖。 龙府的凉亭中,坐在石凳上的李燕云逗着怀中的襁褓中的儿子,石桌前背着剑的般若则是抱着李静玄。 “喜欢她么?”李燕云笑问。 “喜欢!”般若红着眼眶,嘟着红唇略微思虑后,小心翼翼道:“好老虎哥哥,以后我可以就叫她静玄么?” 毕竟直呼二公主其名,乃是不敬,般若年纪尚小,却也懂规矩。 “当然可以!”李燕云微笑,这些对他来说,自然无伤大雅。 见好老虎哥哥这般,般若眼泪簌簌,心中发誓,千万别让她再次遇到那些人,否则全部杀尽! 般若抿着小嘴,晶莹泪水滚落而下。 她脸蛋蹭着二公主李静玄的奶昔般的小脸。 襁褓中的二公主咯咯直乐,三指大的小手,摸着般若的发丝,时而摸着般若身后天陨剑的剑柄笑着…… 第673章 大赦 龙府的苗小婉和林诗音,相继诞下二公主李静玄,和儿子林念祖。 这让李燕云颇为高兴,岂料又喜上加喜,南宫灵儿和陆双双两妃,都怀上了龙嗣,这无论宫里宫外,都是大好的喜事。 由此龙府上下无论是妃子还是丫鬟,都相继得到了宫内太后,和后宫之主上官皇后的赏赐。 温暖的阳光高照,将龙府花园的水池映射的波光粼粼,璀璨万分,四周植被翠绿,鸟啼燕鸣,风景雅致,清澈无比的池水中鱼儿欢快的游戈,时而泛起朵朵涟漪。 凉亭中李燕云与般若说了会话,有丫鬟来报,吏部尚书连弘毅求见。 本以为在龙府能落得短暂清闲,这清闲倒还真短暂。 话又说回来,龙府乃是皇上民间府邸,别说满朝文武了,可谓是天下人都知。 定是连弘毅想进宫面圣,得知皇上不在宫中,而在龙府,故此前来龙府面圣。 他前来龙府面圣,李燕云觉得想必定不是什么小事。 当即李燕云面带微笑,在襁褓中婴儿的脸上亲了一口,便将怀中被襁褓包裹的林念祖,交给凉亭外的丫鬟,让她抱给林夫人。 怎地说林夫人,都十分喜欢林念祖这个外孙儿。 没多会一身红袍二品补子官服的吏部尚书连弘毅,头戴长耳乌纱帽的他,被丫鬟带路,顶着旭阳,一脸恭谨的缓缓而来。 透过植被远远瞧去,就见一身银白色锦袍的皇上,正在与抱着襁褓背着剑的尼姑,有说有笑,吏部尚书由此断定皇上心情很是不错。 走近凉亭外,连弘毅忙忙跪下:“臣连弘毅,叩见皇上圣躬安。臣恭贺皇上金枝散叶之喜!” “哈哈,朕安!”李燕云端起石桌上的茶盏微抿一口后,将茶盏放下,李燕云单手支在石桌,一手叉腰,望向凉亭外,笑道:“说吧,连爱卿何事?” 连弘毅跪着抱拳道:“臣回禀皇上,云南总督赵呈,因牵扯沐王案,被刑部羁押归案,可皇上由此一来云南总督位置空着,导致群吏无首,六神无主,请皇上斟酌,选升一个总督,以求稳妥。” 吏部职责便是管天下官吏考课、任免、封勋等,总督乃是封疆大吏,连弘毅自然没有自作主张的权利,故此连弘毅不得不奏请圣上。 这连弘毅据督察院鲁秀所言,牵扯到结党羽一事,好在他们没有闹出什么大动静,但李燕云不得不防。 故意反问:“哈哈,那爱卿,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岂料这老小子早有准备,他忙不迭地自袖子中掏出一张锦布,双手呈上:“皇上,这乃是臣备用的名单,方便皇上遴选。” 凉亭外的丫鬟颇有眼力见,忙自连弘毅手中双手接过锦布,并呈递给皇上,李燕云拿过锦布一瞧。 上面的共有四位名字,其籍贯官职,都被连弘毅以小楷写的清清楚楚,为免这些人乃是连弘毅的党羽,再者云南之地距离京城甚远,耳目难及,若非是自己信任的,李燕云是不得不防,笑道: “爱卿有心了,不过,朕心目中有个合适的人选,前应天府金陵巡抚陆居,你觉得他能否胜任?” 陆双双之父陆居,在大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曾与八王爷李文中与徐鸿儒串通要谋反,如今还被关押在刑部大牢,被皇上钦判无期,若不是当时皇后、柳妃、还有陆双双求情,怕是陆居早已人头落地。 当时曾以为治这个陆居死罪,发生一系列的事,也正是因为陆居,与皇后闹了点小别扭,并间接认识了秦芷彤。 但不得不说陆居当真是有两把刷子,如若放过来看,他管理能力相当之强,整个金陵唯命是从。 权衡利弊之后,连弘毅脸色明显一变,额头沁出汗珠:“回禀皇上,二皇子诞生之际,皇上曾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有既往不咎,给予新机会重新开始之意,故此很多轻犯被赦免归家,可皇上——历来钦犯、谋反之人不在赦免之中啊。” 见皇上脸色略有不悦,没待李燕云说话,心虚的连弘毅眉头一皱。 又继续道:“不过陆居与常人不同,如今陆妃娘娘金枝玉叶,臣又听说陆妃娘娘怀了龙嗣。” “皇上如若看在陆妃娘娘的面子上,赦免陆妃娘娘之父,倒也还说的过去——” 若被这帮臣子玩的团团转,听风就是雨,那么只能被他们给利用,而云南偏远,靠着南越国,而南越国如今极度不稳定,李燕云对此不得不重视。 为了大宗安定,只要有能力,何种人都得用。 盯着连弘毅看了好一会,暗哼一声后,李燕云心道,朕用一个岳父,怕总比用你的党羽强,还算这个老小子比较聪明,看出了些许端倪。 回府的路上,连弘毅心事重重,回到府邸正堂,正堂内四个大人皆是面露喜色迎了上来,当见连弘毅脸色不好,他们皆是七嘴八舌的询问怎生回事。 走到正堂中朝太师椅上一坐,一身官服的连弘毅,看着四个同样穿着官服的人,微叹一声,一挥手,正堂内的家丁丫鬟忙忙退了出去。 连弘毅看着依偎在自己身前的四人道:“你们给的银子,你们全拿走,本官一个不留。” “圣上没准?”其中一个道。 “没错!本官极力推荐,圣上都没答应,差点怀疑起我来了,”连弘毅一阵后怕:“你们是没瞧见当时圣上的眼神,盯着我似笑非笑,本官心里直哆嗦!” “皇上对待贪官污吏的手腕你们也都清楚,本官告诉你们,这种事,本官以后绝不在干了,太吓人了,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见连弘毅不停的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四人大眼瞪小眼,似乎能感受到当时连弘毅的害怕。 当询问连弘毅皇上要任用谁来当云南总督之际,得出‘陆居’二字后,四人恁地一惊。 异口同声道:“陆居?” “没错!”连弘毅起身,叹了一声:“正是当今龙府陆妃娘娘之父——陆居!暂不论其罪,此人率管大小官吏之能,还是颇为让人钦佩的。” 光线阴暗的刑部大牢,走道中燃着橘黄色的油灯,气氛压抑不已。 一身锦袍的李燕云,带着背着剑的般若,在前方牢头的带路下,在一处粗壮的圆木牢房前停下脚步。 牢房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腥臭,一身白色囚衣年过半百的老者,披头散发的他面朝墙壁,背对外侧躺在干草上。 他双手双脚皆被锁着铁链,铁链又被死死扣在墙壁上,被拘在此地,怕是插翅难逃。 据之前牢头禀报说,陆居自被关在此处一年多来,无人跟他说话。 为了解闷,他常常自言自语,时而高唱吟诗,可谓是凄惨无比。 老头打开牢房的声音,似是惊动了牢房中的老者,他微微开口道:“是送饭食来了?” 穿一身干净锦袍的李燕云微微一笑,自身后端着托盘的牢吏面前端起一盘烧鸡,和一壶酒,他只身进入牢房,将手中的酒肉朝他身旁一放。 李燕云笑道:“没错,朕给你送饭食来了。” 这声音,这话如晴天霹雳般,陆居老目大睁,倏地如被电击似的,忽然起身跪下:“罪臣陆居,叩见皇上,皇上——罪臣该死啊,您就杀了罪臣吧,老臣实在是活够了!” 常人谁能忍受的了被关在此地?且一年来无人与他说话。 就连陆双双前来探望,李燕云也就准许那么一次而已,还是当初从金陵回到京城之时。 足足算来也有一年多了,这其间,他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根本无人与他说话,更告诉他外界的事。 怕是皇上是如今第一个与之交谈的人了! 看着蓬头垢面痛哭流涕的陆居,李燕云笑道:“先吃,吃完再说!——这酒,可是上好的佳酿!” 将酒壶封纸破掉,酒香散发之际,酒壶推在他眼前。 虽然是陆妃的爹,但在此处他丝毫没有优待,平日都是粗茶淡饭。 当下忽闻皇上如此说,他愣了半晌后,烧鸡散发的香味,和美酒的一阵清香,激起了他的本能。 如发了疯般撕咬着烧鸡,大口的喝酒,他这幅模样,看的李燕云感觉很是爽快,微微笑着。 很快咽下口中的食物后,陆居似想到什么,失魂落魄般将酒壶放在地上,扔掉手中的鸡骨头,他老泪纵横道: “皇上,这是断头饭吧?——也好,罪臣总算是可以解脱了,皇上不杀陆家满门,罪臣已经感激不尽!” 断头饭?李燕云听着好笑,蹲着的他,不嫌脏乱,干脆朝干草上一坐。 缓而笑道:“陆居啊陆居,你还知道朕没有杀陆家满门?” “可你不知道的是,如今你儿子陆常年,今年中了二甲,如今陆常年跟着文渊阁首辅,也就是今年的榜眼张居正,一起在文渊阁做事。” 胡子花白披头散发的陆居又是一愣,跪着的他,愕然的看着李燕云,见皇上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老泪再次落下,忙忙叩头痛哭。 他哭道:“那罪臣,走的也安心了!” “那如果,朕要宽赦你呢?”李燕云忽然笑问。 第674章 约茬架? 牢房中的陆居哭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来看着皇上,皇上的话再一次让他惊愕。 看着如今陆居的样子,浑然没了金陵时那种神采奕奕,满面红光的风采,似老上了好几岁,眼中尽是悔恨的泪水。 对此,李燕云颇为感叹,如若是当初他与八王爷和徐鸿儒谋反成功,那大宗血流成河,且在此牢房中的便是自己。 陆居哭道:“皇上,罪臣罪该万死,如何赦免?罪臣万不敢侥幸,只求一死,洗脱其罪。” 李燕云叹道:“陆居,你在这一年多来,后悔当初自己所做所为么?” “正因罪臣懊悔,罪臣才只求一死,”陆居眼神涣散失神,苦笑摇头一叹道:“兴许当初在金陵时,罪臣风光一时不知,但在这牢房之中,罪臣想了很多——” “当与死离的如此之近,臣才知,什么名利,皆是虚妄!两腿一伸,什么都没了,即便如此——罪臣还落不了一个好名声,死后定被世人唾骂,被百姓唾骂,被后世唾骂——” 陆居激动无比道:“但这些无法改变,事已至此,臣只有一死,才能轻松些,不再受这些折磨,臣求皇上,赐臣一死。” 看来这一年多,陆居的确想了很多,也有很多感悟。 李燕云微微叹了口气道:“朕都说了要赦免你,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着,李燕云起身,语气郑重道:“朕要你做出一番事业来,为百姓谋福,改变他们对你的看法,你是否能做到?!” “罪臣——”陆居迟疑。 “还有一个,你也不知,如今你女儿陆双双,乃是朕的陆妃!” 李燕云无视他的惊愕,将他扶起,星眸盯着他,似笑非笑道:“你不紧是为百姓做事,也是为自家做事,朕相信你不会傻到和自家人也过不去吧?” 皇上的一系列的话,让陆居茫然万分,很多事情短时内,他消化不过来,毕竟思想与外界断得太久了,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皇上真的要赦免自己了。 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他泪花满脸,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这是皇上给他的隆恩,他自然会好好珍惜。 “陆居听封!”李燕云大声道。 陆居忙忙跪下。 李燕云居高临下道:“金陵人士陆居,其罪朕既往不咎,朕给予你洗心革面的机会,封你为云南总督!” “若敢触大宗律例,朕数罪并罚,定饶你不过——陆居,机会就一次,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你自己了。” “至于能不能留个好名声给后世,会不会被百姓唾骂,被天下人唾骂,也看你自己了!” “朕能做的,也就给你这么一个机会,朕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说罢,不等他谢恩,李燕云长叹一声,为了让他有机会见见陆常年和自己的龙府陆妃,李燕云丢下一句:“三日后上任!”便带着般若,离开了牢房。 陆居愣在当场,猛的用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声响:“老臣定不负皇上所望,老臣谢皇上隆恩!” 赦免陆居的消息很快传至龙府,陆双双对此是感动万分,当即李燕云又吩咐陆常年,宣至龙府来,让父女父子三人团聚。 早已拾掇干净的陆居身着一身粗布袍子,头发也被布条束于头顶,在正堂中对李燕云和陆双双行君臣之礼:“臣叩见皇上万岁,叩见陆妃娘娘!” 发髻挽于脑后的陆双双,她弯眉下的澈目中始终含着激动的泪水。 李燕云笑看陆双双一眼,轻抚她的尚未隆起的小腹,笑道:“傻瓜,都有身孕了,莫哭,否则龙嗣不开心,他爹我也不开心了!” 被皇上这话逗的嫣然一笑,双颊略红的陆双双轻嗯一声,泪眼婆娑走上几步,扶起陆居:“爹,快快起来!女儿以备好酒菜——” 见陆居看向自己,没待他说话,李燕云会意一笑:“你与女儿团聚,朕就不打搅了,你们好生说说话!待会陆常年那小子也该来了!” “禀皇上,陆常年陆大人已到!”正堂外锦衣卫抱拳道。 李燕云哈哈一笑:“瞧,朕说什么来着,说到就到了!” 父女俩相继再次给李燕云行礼后,才退下。而被李燕云宣来龙府与陆居陆妃团聚的陆常年,这到了龙府,自然要先给皇上行礼。 他谢恩之言尽口道出,早已不在是昔日那嚣张跋扈的陆公子了,眼神中透着一股成熟,更是充满了感激。 当李燕云随口问陆常年的志向之时,得到的回答却让李燕云诧异万分,李燕云自太师椅起身,看着跪着的陆常年。 李燕云难以置信道:“你说你志向并非舞文弄墨,而是拼战沙场?” “回禀皇上,正是!”陆常年一脸坚毅,泪花满眼抱拳:“臣想为大宗建立功勋,舞文弄墨怕是难以实现,臣觉得七尺男儿就该有血性!如此臣才对得起皇上的皇恩。” 当下李燕云放了陆居,又让他做总督之职,当真是陆家父子人心尽收,对李燕云感激之余,可谓是忠心耿耿。 听他慷慨激昂的话,李燕云暗赞,好小子,有点意思! “哈哈,好说,你这话,朕记下了!”李燕云点了点头:“去吧,和你爹还有朕的陆妃好生说说话!” “谢吾皇!”陆常年叩头道:臣告退——” 在龙府待着倒也逍遥自在,如今龙府与宫中并无差别,只不过礼仪方面没宫中那般严格,且朝政之事,在龙府也能处理。 且还不耽误与林诗音与苗小婉、灵儿和陆双双的相处,他时而抱着襁褓中的二公主李静玄,和般若在龙府中到处逛游。 要么抱着儿子林念祖与林诗音,还有林夫人她们说笑逗趣,倒也快哉。 可真是忙里偷得半日闲。 大事倒也没落下,玻璃一事关大宗发展,李燕云也是颇为上心。 带着般若和一干便衣锦衣卫,视察京城郊外视察香水、细盐、肥皂等作坊,伙计们都在努力干活,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之中。 阳光明媚,微风轻吹。 郊外,李燕云看着远处青砖围墙,还有那矗立的青瓦大棚,那几乎完工的玻璃作坊,让他心里甚微。 待玻璃大批量生产,与其他商品与各藩国达成贸易,那大宗可就飞速发展而起,且各国的常驻国使府一事,礼部也早已派人前去,相信日后,各国贸易频繁下—— 大宗的京城定然成为这时代的繁荣大城,大宗亦然会成为盛世。 京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茶肆酒楼街市两旁林立着,一家酒楼楼下人满为患,二楼店小二眼瞅着进来十几名男子,和一个背着剑的俏尼姑,忙忙招呼。 靠着窗前,李燕云与般若坐了下来,二楼相对也宽敞些,便衣锦衣卫皆在酒桌前坐下。 李燕云看了看身旁的般若一眼,跟小二道:“小二,来点豆腐豆芽毛豆之类的小菜,其他人等随便点!” “好嘞,客官稍等——”肩膀搭着白抹布的店小二笑着应声。 很明显这些都是般若爱吃的,这小妮子吃不得荤腥,说着,李燕云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人来人往的街市。 心里盘算着,日后与各国贸易的事。 小背上系着天陨剑的般若,她及颊的短发比以往更长了些,干脆被她束于头顶,用灰布条扎成了一个丸子头,看上去干净利落,还有些可爱。 一身宽肥尼姑袍子的她,黑眉下水汪汪地大眼睛,看了好老虎哥哥一眼,心里一暖,白嫩如脂的脸蛋浮上朵朵红晕。 不多时李燕云与般若,和便衣锦衣卫用着饭菜,却进来一胖两瘦的男子。 胖的人高马大健硕万分,在一身锦袍的李燕云身后的后桌坐了下来,三人笑着说着一些关于赌坊的事。 听得出来,这京城不少赌坊是这个胖子罩着的。 且这个胖子被称之为,建功哥,这让李燕云颇感好笑,一个坊间市井之人,叫这名字,很明显与他所作所为格格不入。 心猿意马间,见般若小口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水汪汪大眼睛时而看着自己。 李燕云好笑道:“吃你的饭,看着我作甚?” 她脸上一红,沉默不语。 兴许是这个被称之为建功的人,说的太过兴高采烈,他坐的长凳,不时的朝外面系着,与他背靠背的李燕云深感不爽。 但全当此人不是故意的,微微一笑转过头来提醒:“兄弟,你那边地儿这么大,可否不要再挤?” 岂料,那身姿壮硕的被称之为建功的男子,乃是个有脾气之人,故意和李燕云作对似的,又朝与他背对背的李燕云挤了挤。 同时口中骂道:“什么东西,敢跟爷如此讲话,也不打听打听爷是谁!”说罢,又与两个同伴说笑起来。 此话一出没待李燕云和在场的便衣锦衣卫发怒,般若脸色一寒,唇瓣比适才更为红润,脸蛋也愈发煞白。 感受到周围一股寒意,李燕云忙按住她皓腕,日,你这妮子若发火,那可是要死人的! 似乎是李燕云按她手腕的动作,让般若有了一丝清醒,登时她脸蛋才渐渐恢复如常,抿了抿唇瓣,冲李燕云一笑,示意无碍。 松了口气的李燕云,冲一旁的便衣锦衣卫摇了摇头后,他再次面上挂笑,哈哈一笑道:“不管你是何人,还请你挪一挪——” “老子今天就不挪了,你能将老子怎地?!”那健硕的胖子吼道:“你他娘的是外乡人吧?不知老子叫泰建功?” 真他娘奇了怪了,傻子怎么那么多!外乡的?老子家住紫禁城!李燕云笑着起身,拿起筷子眼中充满阴险: “无碍,本公子只是告诉你,当我跟你好好说话之时,可千万别认为我好说话——老子最恨别人在老子面前自称老子!” 忽地,面带微笑痞气十足的李燕云,手中的筷子朝此人后背一插,登时震慑全场,泰建功惨嚎声回荡在二楼客栈。 他两个同伴忙拿起菜碟起身准备朝李燕云砸去,岂料当场站起十几名便衣锦衣卫,皆是瞪着他们。 这俩人愣住了,手中的菜碟也没敢扔出去,呆愕的看向似笑非笑的李燕云。 尽管那些锦衣卫气势似要杀了他们似的,可泰建功丝毫未有惧色,忍着痛怒吼道: “好!人多是吧?今天算我倒霉,我弟兄没你人多——你若有种,可敢约茬架?!” “约茬架?”李燕云双手环抱在胸前好笑道。 “没错,你若怕,就道歉!”其中一人道:“我们能找几百号,你能找多少?” 那干锦衣卫瘪着笑,这几个混混倒是有能耐,敢跟皇上比拼谁找的人多。 几百号?喲?京城没想到还有这类人? 李燕云点了点头,严肃道:“我能找的也不多,动真格的话——能找几十万人吧!甚至上百万。” 有时候说真话,别人兴许不信,眼前这些人,很显然只当李燕云是在吹牛,那俩人差点笑出声来。 泰建功怒道:“你可真是口出狂言,暂不管你说的真假,你可敢与我们约茬架?!” 既然京城有这类人,朕岂能不铲除! 李燕云摸着下巴,闭上眼睛,一副慵懒的样子。 甚是随意睁眼一笑:“既然如此,那就约吧,说——你来指个地儿!” 第675章 双姝弹唱 京城一家客栈二楼中,背上有伤的泰建功没料到李燕云竟然真的敢接茬架,本来坊间市井之人,最顾及的便是面子。 如若失去了威信,那些赌坊,谁还敢找他们罩场子。 对他们来说面子就是饭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且李燕云没带犹豫一口答应,这让泰建功略微一惊,轻蔑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干锦衣卫皆是忌惮的看着泰建功三个人,就连身后的般若也是粉拳紧握,只要他们稍有对李燕云不利,那他们怕是相当危险的。 胳膊环在胸前的李燕云,如在跟老朋友谈笑风生般的淡然自若:“我叫什么名字,这不重要——你挑个地儿,我能到就是!” “好,有种的话,城东法华寺后面山沟,两个时辰后,我们不见不散!” 说完这一句,泰建功一挥手,丢下几个碎银,带着他那两个弟兄离开了此地。 不出意外的话,泰建功他们定是去集结弟兄去了,看着他们的身影李燕云笑意盎然,顿觉有意思。 锦衣卫指挥使周朗凑上前来,抱拳道:“公子,真的要去么?” “去,当然去!”李燕云重新坐回了长凳上,笑道:“适才朕听这些人说,京城赌坊,大多是他们罩着的——” “这个赌坊的存在,于民于国,都不是件好事,大多数是一帮好吃懒做,投机取巧之人,弄不好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危害极大。”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透,周朗当即明白皇上的意思,急急应声:“明白!小的定让锦衣卫封闭京城所有赌坊——” “不!”李燕云星眸精光一闪:“光京城还不够——” 周朗点头:“公子意思是……” 当即李燕云吩咐周朗通知户部,让其整顿大宗所有赌坊,封全大宗各州郡县所有赌坊。 日后一经发现再有人组织经营赌坊,皆严惩不贷。 兴许这个时代信息闭塞,知之者甚少,可前世各大新闻报道,李燕云自然对赌的危害尤其深刻,夫妻因此吵架的事屡见不鲜,甚至赌徒钱财丧尽,铤而走险,走上了可怕的道路。 最关键的事,李燕云直觉,总觉得京城各大赌坊背后定有大鱼,至于是哪个官吏目前尚不知晓。 至于约茬架的事,当周朗问起,李燕云嘿嘿一笑,脸上说不出的歼诈:“不用多,为防有变,咱们带上五百穿甲锦衣卫便可,弓箭、盾牌、皆要备着!然后随朕去剿贼!” 不打无准备之仗,保护己方必胜的前提下,才能万无一失,傻子才跟他们肉搏战呢。 再者朝廷对刀枪铁具管控甚严,除了兵士,铁匠铺所出的兵器,乃至每家每户的菜刀都有跟朝廷登记造册记录。 更有甚者用着‘石刀’切菜做饭,这便是后世有些地方菜刀方言‘石刀’的由来。 正因如此,估计泰建功那干人即使有兵器的也不多,顶多是一些木棍之类的物事,在李燕云眼里,那都是小打小闹,比起在前金那种攻城战,这件事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浑然不把此时放在心上,便带着般若、周朗和一干锦衣卫付了银子离开。 离两个时辰约定的时辰尚早,且集结锦衣卫的事,周朗已经派人去北镇抚司吩咐了。 天气晴朗万分,温煦的秋阳,让人感觉不冷不热的。 花剑坊院落中古琴声悠扬万分,还有似有似无如高山流水般,滑腻柔和的歌喉小调回荡着。 似是曲律美妙,小调动听,容易让人心情舒畅,扎着羊角辫的妙儿,她面带微笑弯着蛮腰,小中提着花洒,在五颜六色百花争艳的花圃边,小心翼翼的为花儿浇洒着水。 蓦然间瞅着一身锦袍的李燕云双手环抱在胸前,面带笑意的带着身后扎着丸子头背着剑的般若,自前铺走进后院,妙儿忙放下花洒迎了上去。 “哟,妙儿浇水呐!”李燕云笑道。 妙儿面带微笑走上前来:“姑爷你来的正巧,沁春园的陈姑娘找你来了——喏,正在那边与小姐唱着小曲呢。” “我说呢,远远就听到有人唱歌,本姑爷还以为是猫叫呢。”李燕云笑着道:“了解!” 花枝乱颤的妙儿掩唇笑道:“哪有这么好听的猫叫!” 说话间李燕云眼神本能在妙儿身上上下瞄着着:“妙儿,越来越标致了,假日以时日,都快赶上你家小姐了,改天本姑爷给你检查身体——别误会,本姑爷是瞧瞧是否健康。” “姑爷——”妙儿呢喃叫了一声后,脸蛋红若艳霞,羞涩地低下头去,般若在一旁抿唇不语,似早就习惯好老虎哥哥这般油嘴滑舌了。 调笑了几句妙儿李燕云心情甚好,哈哈一笑,看了一眼妙儿挺翘的小臀,这才满意地朝后院的凉亭而去。 花圃飘散的花香,让人心情愉悦舒畅无比,不苟言笑的般若都面带盈盈笑意,瞅着这些花发呆。 妙儿则是拉着般若的小手,说着话,为般若讲解花圃中花儿的名字。 娇小玉背系着天陨剑的般若,她小脸含笑着点头,般若虽话少,但她文静的气质,就连妙儿很喜欢,俩人私下中犹若姐妹。 穿过圆形拱门,里面的情景尽收眼底。 凉亭中鹅黄色轻纱裙,长发如瀑的娘子童清湫,她盘膝坐于古琴前,白嫩丽质的玉面挂着淡笑,神情专注玉手拨弄着琴弦。 美妙的琴音自指间悠荡出来之际,凉亭中那背对着李燕云的身影,是一个粉红色长裙的女子,她黑发及腰,白藕般的玉臂伸展,唱曲之下,花袖褪至胳膊肘,雪白嫩肤的皓腕显现。 那不是陈圆圆还能是谁来! 她歌喉柔和无比,婉转动听,唱的正是李燕云教的她那首流行歌曲《广寒宫》。 正在弹着古琴的童清湫率先发现了李燕云,她嫣然一笑,起身迎了上来,轻喊道:“夫君——” 刚上前来童清湫一把就挽住了李燕云胳膊,凉亭中的陈圆圆也不由转过身来,娇躯一沉,微弯膝盖,给李燕云行了个福礼。 兴许李燕云没看见,他跟着身旁的童清湫神秘一笑,道:“娘子,相公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童清湫此话刚问出,就见夫君闭着眼睛,撅着嘴唇,她自然明白是何意,脸上倏地一红,羞涩的斜视凉亭中的陈圆圆,陈圆圆掩唇而笑,红着脸撇过头去。 这行为在前世小年轻中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很是常见,但这个时代,他这般行为,当真是骇人万分。 小拳轻捶一下他的胸膛,童清湫忙笑嗔讨厌,提醒道:“陈姑娘还在呢。” 李燕云睁开眼睛,在她唇瓣上啄了一口:“没事,咱们亲咱们的,不耽误!嘿嘿,咱们让陈姑娘羡慕去,人家以后也会有相公,咱们先给陈姑娘打个样,让她学习学习!” “呸!不得胡说。”童清湫羞涩之余心中甜蜜万分,忙跟双颊绯红的陈圆圆解释道:“陈姑娘,你切莫介意,我夫君如此说话习惯了。” 介意又如何,你这夫君恁地是大胆了些,所作所为吓死个人了,陈圆圆笑道: “童姑娘哪里的话,我怎会介意呢?倒是童姑娘,你得好好管管你夫君才是,你可不知道,第一次我与他见面之际,他——” “咳咳咳!”李燕云忙打断她的话,心中愤慨女人的嫉妒心当真是强啊,我亲我老婆,就无视了你一下,你就开始揭我短当场报复我了。 被李燕云打断话,陈圆圆掩唇一笑,李燕云看着童清湫好奇的眼神笑道: “娘子他说的乃是我与唐兄之间的那点事,嘿嘿,这些日后夫君自会跟你说明——对了娘子,你适才的琴声好好听,比陈姑娘唱的还好听!我爱听,我要你天天弹给我听,听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 那和唐谢元他们打赌的事,岂能当真,李燕云忙朝陈圆圆挤眉瞪眼,暗石她不可再说,陈圆圆抿唇一笑,对他的打压,丝毫不在意。 他话题如此一转,相继甜言蜜语攻势,童清湫哪里不知他是在转移话题,偏偏对他这般生不起气来。 当听他说出那个好消息,乃是玻璃作坊几乎快要完工,童清湫面露喜色。 倒是朝亭中一瞧,童清湫嗔他一眼笑道:“夫君,陈姑娘来找你几次了,要与你请教曲律之问题,你都不在,现在你终于在了,你好生与陈姑娘好生说说话,我去吩咐妙儿斟茶,稍后便来——” 看着娘子走去的身影,李燕云委屈道:“娘子,别走,我害怕!——你忍心丢下我这么英俊的夫君一人再此么?万一陈姑娘她对我——” 他没说下去,后面的话不言自明,陈圆圆羞恼的跺了下莲足,轻呸一声,脸红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童清湫转过身来好笑道:“偏你会作怪,陈姑娘才不是那样的人!” 乖乖,我这娘子心够大的,李燕云感动涕零,转过身来走近亭子中,他微微一笑:“不知陈姑娘找我,要请教关于曲律的哪些事呢,速速说来,本公子时间可金贵的很——” 这说到音律,陈圆圆抛开适才的一些小羞小恼,忙微微给李燕云行了个福礼,客套道: “先生,是这样的,这广寒宫,我已能熟唱来,不知先生可还有什么流行歌曲?请先生不吝赐教——” 靠,这妞真当我是作曲家了?李燕云略微愕然。 他微微一思虑计上心来,歼诈一笑:“有是有,但需要陈姑娘答应本先生一个条件。” 第676章 儒雅斯文 凉亭中,一身粉红色轻纱长裙,长发及腰的陈圆圆,她如若墨染的柳眉轻蹙,表情略微诧异。 她澈眸奇怪地看着一脸歼诈笑意的李燕云,总感觉他在瘪着什么坏,但至于是什么坏,她尚且不知。 可转念一想,私塾读书也要给教书先生银子呢,此乃天经地义,否则人家岂能白白教你? 她脸上微赧,抿唇一笑,低头道:“什么条件,先生尽管说来,如若能办到,小女子定然办。” 到底是冰雪聪明,李燕云还没张嘴,她就将话说的满满‘如若能办到定然办’如此一来,李燕云如果提出过分的条件,她也有理由拒绝。 她这个小心思,李燕云又岂会不懂,他哈哈一笑,盯着陈圆圆看了好一会,陈圆圆眉目嫣红,显然没想到好去处,定是将自己想成那种俗人了。 我是俗了点,但素质在这呢,李燕云也不在意一笑,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她道:“陈姑娘,这事对你来说并不难,想必你听我娘子说过玻璃作坊的事吧?” “嗯!”陈圆圆不否认,点头道:“童姑娘与我说过这个,先生广博的见识,真让小女子敬佩,那中透明似冰之物,竟都能被先生创造而出。” “童姑娘还说,目前玻璃一坊乃至五坊都在建造之中,要不了多久那个被称之为玻璃的物事,便可大肆生产!” “——小女子倒是不知,先生的条件,难不成与这个有关系?” 嗯了一声后,李燕云点头笑道:“没错,这个条件很简单,倘若玻璃大批量生产出来之际,烦请陈姑娘为玻璃作坊开办一个唱曲的演唱会,用以为玻璃做宣传!” 演唱会,宣传、这些词陈圆圆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稍微琢磨倒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让自己唱唱小曲什么的,这个对她来说倒也不难。 陈圆圆惊讶道:“就这些?” “不然呢?”李燕云笑问。 “我还以为——”陈圆圆眉目羞意浓浓,没有说下去,双颊更如玫瑰花瓣般红颜,美不胜收,娇艳不已。 她虽未说下去,可李燕云对她的意思一下就了然明白,靠,这是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好歹是个视贞洁如命的男人! 李燕云仰面一笑:“陈姑娘怕是太小看在下了,论姿色陈姑娘确实不差,且书生才子,都对你心意尤甚,可不要一棍子打死一帮人哦。” 陈圆圆脸浮红晕,轻道:“先生这个条件倒是不难,倘若先生有此需要,告知小女子,小女子定然会依先生之意思,办个……”那词她猛然又记不起来。 李燕云提醒道:“演唱会——” “对,替公子办个演唱会,替玻璃做宣传!”陈圆圆点头笑道。 如此一来陈圆圆可就成为玻璃的代言人了,本就名气响亮,她若举办‘演唱会’定能吸引一大帮的有钱和有才气的书生士子,那广告效应就出来了。 很快玻璃就能为人熟知,陈圆圆没料到这个先生,竟然如此歼诈,看来他教自己唱歌还真没白教,可她当下也没意识到有广告费之说,要不然准让李燕云掏点广告费。 凉亭中,李燕云为她唱来一首前世古风的《辞九门回忆》,袅袅歌词旋律蔓延在凉亭中:“一曲定重楼,一眼半生筹,看的那全都是诡谲云涌,入得不此门不回首——” 此曲歌词富有诗意,且颇有略微偏忧,李燕云虽然歌喉不是很好,但细细唱来还是能入耳,尤其是其中歌词,让陈圆圆听得如梦如幻,眼看李燕云唱着,她眼圈不由通红。 尤其是那句‘戏子多秋,可怜一出情深旧,满座衣冠皆老朽……’让她如身处戏台上般,身临其境。 一曲便罢,李燕云微微一笑,看着脸蛋白皙的陈圆圆道:“陈姑娘,乐曲本是娱乐而已,本先生却没想到竟能将你给唱的落泪了。” “先生见笑了,”陈圆圆衣袖拭泪,微微一笑:“小女子太丢脸了,小女子只是从这词中想到了自身处境,才些许感慨,请先生不要笑话。” 李燕云笑道:“哪里的话,诗词本就是抒发情感的,陈姑娘这般,可见你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不知,此曲如何?” 对词曲天生敏感的陈圆圆,在听李燕云唱了一遍之后,就将此曲要领熟记于心,不懂之处又相继问了李燕云一遍,都会得到李燕云不厌其烦的解答。 她都打算给自己玻璃作坊打广告了,教她点小曲对李燕云来说,简直就是轻轻松松的举手之劳。 陈圆圆笑道:“公子,小女子来唱一遍,你听听如何——” “嗯,也好!”李燕云点头。 可没待陈圆圆张口唱来,一身蟒袍的周朗走进庭院中,李燕云微微冲她一笑,走出亭子,笑问:“何事?” “公子,是这样的,”周朗凑近身前小声道:“锦衣卫已经集结完毕了,皆在候着。” 周朗自然指的是约茬架的事,眼瞅着时辰都差不多了,李燕云应声后,周朗离去,后面的陈圆圆走上前来。 “先生可是有要紧的事要办?”看着周朗远去身影,陈圆圆跟眼前的李燕云,笑道:“无妨,此曲小女子已经谨记于心中了,改日唱给先生听先生替小女子纠正指点。” 李燕云随口道:“说要紧也不太要紧,去打个架而已!” 在陈圆圆看来,这个‘先生’对诗词歌赋楹联简直样样精通,先是那《天山秦芷彤》一诗还有在沁春园他与别人‘作对子’都让才子们不敢轻视。 说他儒雅吧,他时而不正经,眼下却将打架说的如此随意,这让陈圆圆颇为吃惊,粉唇轻张,甚是愕然。 见她这般模样,李燕云笑道:“本先生乃是锦衣卫,这个你是知道地,去办办公事而已。” 说罢李燕云转身走去:“——开玩笑,本先生这么斯文的人,像是打架的嘛!” 看着他的身影陈圆圆玉手掩唇,柳腰一弯,噗嗤一笑,你若斯文,怕是天下就没有斯文的人了。 前方端放着三盏茶托盘,窈窕妙身的童清湫迎面而来,美眸中泛着惊奇,诱人的樱唇一张一兮道:“夫君,你这是要去哪?我这茶刚沏好呢。” “哈哈,无妨,夫君这就喝个干净,绝不辜负娘子——” 没待童清湫说话,李燕云端起不温不烫的紫砂壶,一仰脖咕噜咕噜喝了个尽,这一幕教童清湫看得好笑。 他将紫砂壶放在托盘笑道:“夫君有公事要办,娘子,你且与陈姑娘说说话。” 深知他身份的童清湫善解人意地嗯了一声,自袖子中掏出丝绢,擦了擦他嘴角,温柔一笑:“那夫君,你不可太过劳累。” 凉唇在她唇上轻点一下李燕云笑道:“答应娘子,记得吩咐妙儿多给夫君炖些猪腰子——”说罢李燕云朝前走去。 甜蜜之余,脸上红晕朵朵的童清湫,她眉目嫣红刚想嗯一声,却感忙不对,看着他的身影,忙笑嗔一声讨厌,便抿着唇角盈盈一笑,不在多言,朝凉亭而去。 俩人打情骂俏的一幕,被远处亭中的陈圆圆看了个通透,她美眸中饱含几分羡慕,心中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小半个时辰后,斜阳西照的城东法华寺,周围植被翠绿的小山上,拿着弓箭、大刀、盾牌的黑帽暗黄衣袍的锦衣卫早已就位,且各个身穿黑色马甲式的甲衣。 他们同是与李燕云蹲在草丛中,观察着小山谷中的一举一动。 一身宽肥灰袍,天陨剑背在身后,扎着丸子头的般若,则是抿着鲜嫩的唇瓣,乖张的蹲在李燕云身旁,保护着好老虎哥哥的安全。 “皇上,我们像是来早了。”一旁的周朗小声道。 “什么叫像,很明显就是来早了!”李燕云摘了个干草在嘴里叼着,笑道:“不过无碍,来早点,有便于埋伏,这次朕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周围弓箭手的锦衣卫,羽箭早已箭在弦上,有的紧握大刀盾牌,眼神如锋芒般紧盯着山谷中,他们每一个都是不敢掉以轻心。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一听这哄闹的声音,很明显人数众多,没一会,很多人影出现在山谷中,其中领头的李燕云再熟悉不过,就是那个泰建功无误。 除了为首几个拿着大刀,后面密密麻麻约莫几百名的人,皆是拿着木棍。 “建功哥,那人怎生没来?”其中有人道。 “是啊,那小子不会是怕了吧?”有人接话茬道。 看着渐渐西去的斜阳,泰建功奇道:“难不成我们来早了?不对啊,这两个时辰早过了。” 怕?草丛中李燕云哼笑一声,在朕这怕字都不知怎么写!李燕云给周朗使了个眼色,周朗站起身来,当啷一声抽出刀高举。 霎时,山谷中同样几百名手拿弓箭、大刀、盾牌的锦衣卫全部窜起身来,露了头。 其中那些拿盾牌大刀的,快速行动,列队将山谷中的那些人给堵死在山谷中。 比起这些锦衣卫,他们手拿木棍就显得战斗力不值得一提了,若真动起真格的,他们非死即伤,甚至是被单方面的屠杀。 “这,这是怎生回事?”泰建功身旁的人傻眼了,惊慌道:“这他妈哪是打架?这是将朝廷的锦衣卫给招来了啊?这还打个屁啊,螳臂当车,咱们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些人平时欺负百姓小打小闹的还行,真遇到穿着黑甲衣拿着弓弩大刀的锦衣卫们,他们瞬可都成了软柿子了。 恐惧很快蔓延到泰建功带来的那几百名的男子中,他们各个皆是吓了一跳,互相背靠背,忌惮的看着那些锦衣卫,他们登时乱成一团,泰建功更是大惊。 第677章 降服 残阳如血,霞云灿烂。 法华寺附近的山谷中,三百多名泰建功他带来的这些人,他们惊恐的看着周围那些手持张弓、大刀、盾牌的甲衣锦衣卫。 气氛紧张万分! 当下怕是傻子都知道,若是交战起来,泰建功这边毫无胜算。 猛然间,泰建功瞧见了站在高坡上,一个扎着丸子头,背着剑的尼姑旁,正立着一个银白锦袍男子,他双手环抱胸前,嘴中含着狗尾巴草,略带笑意看着此处。 此刻,李燕云的微笑在泰建功看来,那便是在嘲笑自己。 额头直冒冷汗的泰建功,他手中大刀指着李燕云,边怒道:“你卑鄙,竟然将朝廷的锦衣卫叫来了!” “卑鄙?”李燕云好笑道:“建功兄弟,是你首先说约茬架的,我也只不过是应邀而已——若是服了,就让他们放下那些木棍还有你手中的刀,否则格杀勿论!” 周朗朝前一步,指着泰建功大骂:“瞎了你的眼,我们公子本就是朝廷的人!不叫锦衣卫来,叫什么来?——只能说是你有眼不识泰山!” 山谷中泰建功的人,噤若寒蝉。 各个如惊弓之鸟般,毕竟周围锦衣卫各个都忌惮的盯着他们。 稍有不慎,锦衣卫们羽箭射来,那只能等死。 看着那些锦衣卫,泰建功静默不语,说不后悔那是假话,自己怎么就招到朝廷的人了。 “建功哥,怎么办?” “要不跟他们拼了吧!” “对——跟他们干吧,建功哥——” 他们的人中,虽有的害怕,但也不乏义气的人。 毕竟都是坊间混的,多少有点血性,有些人甚至眼中沁出泪花,面色却是毫无惧色。 他们这帮人如此,让李燕云颇为欣赏,好样是好样的! 可是还想以命相搏,但你们有那个实力与朕拼?!李燕云暗笑。 “不!”泰建功看着周围的弟兄道:“弟兄们,今日是我泰建功愧对你们,害得你们与我进入绝境!” “你们都有家人,我泰建功不能带着你们送死——” 说着泰建功大吼一声:“弟兄们都放下家伙,万不可轻举妄动!” 当啷一声,泰建功首先扔掉手中的长刀。 还别说,泰建功如此,他们皆唯泰建功号令是从,见此他的那些三百多名弟兄,有的含泪相继不情愿扔掉木棍之类的家伙事。 “第一次受着鸟气——” “太窝囊了!”有人哭着埋怨道。 叹了声气后,泰建功这才不甘的看着李燕云:“大兄弟,他们是我叫来的,这一切与他们无关,你要抓就抓我一人!” 不得不说这小子倒是义薄云天,若他们都穿上甲胄,此人倒也有将才,只可惜有勇无谋。 李燕云哈哈一笑:“泰建功啊泰建功,是你不懂大宗律法,还是我糊涂了?——大宗的律法容的了你讨价还价的?该抓谁,锦衣卫自有分寸!” 当下周朗手一挥,五百多名全副武装的锦衣卫,皆是朝他们围拢过去,很快他们很多人被锦衣卫用刀架在脖子上,给控制住了,就连那些弓箭手锦衣卫也抽出刀来。 茬架还没打起来,就已经结束。 见李燕云朝他们走过去,小背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头顶用布条扎着丸子头的她,形影不离的跟在好老虎哥哥身旁,唇瓣轻抿,水汪汪的大眼睛,忌惮的看着这些人。 倘若他们想对李燕云不利,估计难如登天,怕是般若如果发怒,在场那些人性命堪忧。 脖间架着两把刀,被两个锦衣卫按住肩膀的泰建功,他眼睛冒火,看着双手叉腰而来的李燕云,这下他明白了,合着李燕云乃是这些锦衣卫的头领。 即便如此,健硕的泰建功,眼中丝毫未有惧色,浑身似有似无一种泰山压顶全然不怕的模样,颇有英雄气概。 走上前来的李燕云双手环抱胸前,略带笑意对视他:“服么泰建功?” “你胜之不武!”泰建功怒道。 李燕云点了点头,啧啧叹道:“好一个他娘的胜之不武!嘿嘿,你知道么,我适才在想,倘若你们都是兵,” “而面对他国的敌人,也能这般全然不惧,那该多好——恁地也不会辱了你这个‘泰建功’的名字。” 泰建功冷哼一声不语。 李燕云笑意散去,脸色一冷,吩咐他身后的锦衣卫:“你俩放开他!” 两个锦衣卫应声后放开了泰建功,泰建功一愣,不解地看着李燕云。 看出了他的疑惑,李燕云笑道:“你不是说不服么?——捡起地上的刀,咱们点到为止!” “你——”泰建功微感诧异。 一听此言,周朗吓了一跳,皇上若伤着,他可担待不起,忙走上前来抱拳:“公子——” 一匹烈马,一个将才总要被驯服的,今天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李燕云摆手打断了周朗的话。 倏然见,他顺势朝惊愕的般若面前一伸手,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剑来——” 般若微微迟疑,但还是自身上解掉天陨剑,抽出通体漆黑的天陨剑,将天陨剑柄递给李燕云。 天陨剑入手,适才气势惊人的李燕云,他手一沉,不得不用两手把持着天陨剑:“捡起地上的刀来!” 在看来自己定然无碍,天陨剑削铁如泥。 再不济还有般若这个强悍的小尼姑在此,她总不会看他好老虎哥哥丢人吧? “你若伤我家公子,休怪我不饶你!”周朗眼含杀气地瞪着泰建功,说着朝般若身旁依偎:“般若小师太,你看着点。” 般若冲周朗微微一笑,示意无碍。 自地上拿起大刀,泰建功笑道:“你放心,既然大兄弟当场敢如此,可见大兄弟也是个坦荡之人,我答应点到为止!绝不伤你分毫——” 在一片空地上,和五百多名以及三百多名坊间混混的注视下,李燕云双手拿着天陨剑,与拿着刀的泰建功,相隔七八步面对面站着。 没人发现的是,此刻般若她身后的掌心出现了一个旋涡似的奇异景象。 扎着丸子头,一身宽肥灰袍的般若,清纯的脸蛋冷若寒冰,目光如锋,直视着泰建功,恭谨的戒备着。 如若李燕云有危险,估计泰建功瞬间将会被杀。 下一刻,泰建功举刀朝李燕云砍去,见他来势汹汹,李燕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握紧天陨剑,不躲不跑,举起天陨剑堆着泰建功砍去。 刀剑相交只听当啷一声,火花四溅之际,令人吃惊的是,泰建功手中的大刀应声断成两截。 登时哗然一片。 与此同时,李燕云天陨剑锋利的剑芒在泰建功脖子前停下,额前发丝略微凌乱,剑眉星目的李燕云,轻笑道:“建功兄弟,你输了!” 在场的锦衣卫们,般若和周朗皆是松了一口气。 健硕略胖的泰建功,他扔掉手中的断刀,看着脖子前漆黑的剑身,哼道:“你兵器占优而已,同样胜之不武!” 看着泰建功的身板,是比自己壮实些,但论灵活度,这这厮着实差了一些,李燕云胸有成竹一笑,“好!” 他将天陨剑插在地上,退后一步,朝泰建功做了一个‘来’的手势:“既然如此,空手再来过!谁先倒地,谁就输——” “好,爽快!”泰建功仰面一笑:“大兄弟,我愈发喜欢你了——” 呸,你还是别喜欢我,我可对你这个大男人没兴趣! 说话间泰建功朝李燕云冲来,同时举着沙包大的拳头,李燕云不敢轻视,原地站着,双手接过田建功沙包大的单拳,这一接触发现这厮力道着实不小。 可有时候搏斗靠的不是力气,而是技巧。 即使是双手接他拳,李燕云身子还是不由退后一步,待站稳身子李燕云用足力气,以极快的速度,握着他的拳,朝他后背拧去。 与此同时,脚用力的踹在他腿弯处,泰建功一哼闷哼身形不稳单膝跪地,这还没完,李燕云借势又朝他另一只腿扫去。 登时,泰建功身子彻底失衡趴倒在地,身后的李燕云拧着的胳膊的同时,忙不迭地以膝盖抵着他后腰,瞬间将此人制服。 若此时有手铐,朝泰建功手腕上铐,就颇像警匪片中悍匪被拿的场面。 身手灵活如猴的李燕云使出漂亮流畅的擒拿手,泰建功当场被制服。 “承让了泰建功,你又输了!”李燕云微微一笑,同时心中暗叹,在一世自己的擒拿手,很少在男人身上用,基本都用来对付那些老婆了。 这下没得说了,连败两次,泰建功叹道:“好,大兄弟,我输了,但我输得起,我服!——敢问你叫什么名字?” 跟他宣称叫自己杨过便可,李燕云松开他,站起身来,吩咐锦衣卫道:“将他们全部带去诏狱,按律法办!” “是——” 这些人若没官府从中作梗,充当靠山,怎敢如此肆无忌惮,若严审必定能审出大鱼来,毕竟有赌坊这条利益链。 若不拔除这些人,铲除赌坊,对百姓来说绝非好事。 艳霞如血般鲜艳,斜阳下被锦衣卫押着的泰建功人等,排着长队朝诏狱的方向而去,李燕云与般若则是坐在前方的马车之中,浩浩荡荡的行去。 第678章 初识悍将 戒备森严的诏狱中,一身银白锦袍的李燕云四仰八叉的坐在太师椅上,品着茶,旁边乖张的站着背着剑的般若。 且泰建功一系列人等,皆在审问之中,其中不乏一些做过的恶事等之类的,还有更重要一点,那便是他们的幕后官吏是何人。 进了诏狱自然不怕他们不说实话,分开问话,若对上了供词,那便说明供词真实性很高,对不上那便是在说谎。 这时,周朗走上前来,冲着坐在太师椅上的李燕云抱拳:“皇上,那幕后的官吏审问出来了,他们所有供词都指向同一人——” “何人?”李燕云将茶盏放下,坐好身子,脸色严肃不已,当听周朗回答乃是顺天府尹蒋文武,李燕云一惊:“蒋文武?好啊,这个老小子竟然背后还跟着些人有勾当。” 周朗道:“他们还说,京城大部分赌坊,每月每年都会多多少少孝敬顺天府尹银子,少说也是以万两起步。” “而那个泰建功,却也是有原则的人,从不欺老幼,就是为人比较嚣张了些,并未做过多少坏事。” “且他们人多势众,敢惹他们的人也甚少,如此一来,倒也没有什么大动静,不过,一些小打小闹也是有的。” “这小打小闹,大多是一些输了钱赌徒闹乱子,他们出面镇压而已,他们供词说,他们很少主动惹事,这取决于泰建功让他们不得如此,否则便会被踢出伙!” “啪!” 大手朝案桌上一拍,吓得周朗一跳之际,他愤怒起身,愤怒的倒不是因为泰建功,而是那个顺天府尹蒋文武。 依稀记得数月前,自己被许广的孙儿许渊碰瓷,这事闹的沸沸扬扬,一时那老小子还进宫请过罪。 本以为他是什么干净的人,岂料他也贪赃枉法。 很快泰建功被带了上来,一把被锦衣卫按跪在李燕云面前,李燕云朝两个锦衣卫使了个眼色,锦衣卫松开泰建功后,李燕云将之扶起。 “按你们的规矩,你若服了我,那你该如何称呼我呢?”李燕云笑道。 “杨大哥!”泰建功抱拳,一脸刚正。 从年岁上来看,泰建功十七八岁的样子,比李燕云小上几岁,这声杨大哥叫的也倒是不亏。 只是这小子从客栈那会来看,的确嚣张了些,但年轻人有几个不嚣张气盛的。 “好小子——”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兄弟们都招了,说你平时约束他们,不让他们惹事?” 泰建功道:“都是穷苦兄弟,聚一起给赌坊罩场子,混口几两碎银,混口饭吃而已。” “可娶妻了?”李燕云问。 “没有,爹娘死的早!”泰建功道:“我和我姐从小受欺负,加上家里穷,邻里都说我是坏人——” “——他们都看不起我们家,更很少有人与我们来往,有几次我姐被坏人出言戏弄,我出手打了他们,最后不打不相识,才入了这个道。” 泰建功说话之际,眼中没有一滴眼泪。 “怎么感觉你说这些事,一点都不难过?”李燕云好笑道。 “习惯了,是我姐将我拉扯大,”泰建功无奈道:“本来想参军,但我怕我姐自个在家受欺负!” “于是,我就与市井混混整天在一起,结果时间久了,加入的人越来愈多,我成为了他们的大哥。” “然后,邻里都怕我,他们再也不敢瞧不起我们家了,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和我姐了,因为我知道,任何事都不能怕,越怕越会有人欺负——” 见他昂首挺胸,面对自己和这些锦衣卫没有一丝惧色,这种淡然自若的样子,估计是早就锻炼出来的。 看上去十七八,实则气质略显成熟和老成。 “都是苦命人呐!” 感叹一句后,李燕云侧眸看向般若,背着剑的般若嫩唇抿了抿,低垂着杏眼。 似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李燕云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后,身子一转,胳膊环胸坐在桌子上,看着立于眼前的泰建功道: “你名字为泰建功,可知你父母给你起的名字含义?” 泰建功点头:“自然知道,爹娘想让我建功立业!” “对得起这个名字么?”李燕云问。 “对不起!”他如实道。 “敢杀人么?”李燕云继续问。 “大宗有律法,不敢!” “如果是上战场杀敌呢?” “敢!” 他面色极为认真,丝毫不加以思索的话,听得李燕云甚悦,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暗道,这还没参军,就能将三百多名混混带领的有模有样,将才啊。 有勇无谋也无碍,有谋士弥补他的不足即可。 李燕云如邻家大哥哥般,笑道:“你小子,带领三百人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是威风?” 泰建功憨憨一笑点了点头。 很诚实,很憨厚,这是给李燕云的感觉,他揉了揉额头:“如若让你带领几千人马,甚至几万兵马,敢不敢带领?” “敢!”他依然直截了当的回答。 “如若他们不服你呢?”李燕云笑问。 泰建功严肃道:“那就让他们服,用尽一切办法!否则拧不成一条心,一点用都没。” “嗯,如若有人关系与你要好,且他违反了军令该当如何?”李燕云继续问。 “杀!军令如山,军令面前无情谊!”泰建功眼睛眨都不眨。 哟呵,小子有天赋!虽然说的不是很全面,李燕云笑道:“说是那么说,但还要从低级做起,证明给别人看,你有这个能力!” 泰建功有些纳闷了,费解道:“杨大哥,你问我这些是何意?” 真是太喜欢这个小子了,李燕云笑而不语,点了点头。 当泰建功询问他那些弟兄如何处置之际,李燕云则是说他们若没做坏事,定然最后都会放了,如若审出做坏事的,自然要按律法办。 这是毋庸置疑的! 皓月当空,夜色蔼蔼。 京城小巷中偶有犬吠,一身锦袍的李燕云,身旁跟着般若,和周朗等一些便衣锦衣卫,还有一个正是泰建功。 小巷子中,有一处以木栏为墙的宅院,在那些青砖墙处略显扎眼,泰建功指着道:“杨大哥,那便是我家。” “你家离紫禁城倒也挺近。”李燕云目看前方随口道。 泰建功挠头哑然失笑。 “以后罩赌场的事就甭做了——” 李燕云笑道:“因为从明日起,所有大宗赌坊皆会被查封,包括给京城赌坊做后盾的——顺天府尹蒋文武那个老头,他都会被羁押!” “以后你在郊外兵营中好生磨炼,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敢保证,再也无人看不起你们家——记住了么?” 不知怎地,泰建功觉得杨大哥本事很大,要不然顺天府尹他都敢直呼老头。 且他言行举止颇具威严,和浑身一股让人违抗的气质,和说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泰建功轻轻地嗯了一声。 当问及李燕云到底是何人,李燕云冲他一笑不言不语。 弯月下,锦衣卫们在木栏前停下脚步,李燕云与般若被泰建功走了进去,到底是家境贫寒,坐北朝南的土房草屋,还有个小茅屋,院中还有菜园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门朝南的草屋中亮着一盏油灯,泰建功笑道:“我姐泰禾肯定在家!——” “对了,杨大哥,你待会能不能不要跟我姐说我进了诏狱,而且不要跟她说我给赌坊罩场子,我瞒着她说在外面做苦工来着——” 泰建功这般,也属实是善意的谎言,对李燕云来说倒也没什么。 “嘿嘿,了解!”借着皎洁的月光,李燕云看着绿油油的菜园子:“看样子,你姐菜种的不错。” “岂止如此?”泰建功道:“我姐不光长的漂亮,烧饭做菜,缝衣刺绣样样都会。” “待会我让我姐吵俩小菜,杨大哥我想与你喝几杯,你看如何?” 看了看身旁的般若,她诧异地看着李燕云,红润的小嘴一撅,低着小脑袋,不知想些什么。 李燕云又转头看向泰建功,叹道:“改日吧,外面还有锦衣卫在,岂能让他们干等着——顺便告诉你姐,明日你将去军营,我就走!” “杨大哥,你太客气了,待会将那些弟兄一起叫来便可,无非是多些筷子——”泰建功挽留道。 他如此李燕云不好再说什么,说话间,随着泰建功高喊几声‘姐’三人进入了土房中。 土房中有些年月的木桌上摆着油灯,橘黄色的火苗摇曳着,其他桌椅板凳极为简陋,墙角处还有一张被白蚁啃的千疮百孔的木榻。 屋中大梁下一抹补丁甚多的蓝色布帘垂下,想必布帘那头便是他姐的闺房,有布帘相隔,倒也不知闺房是何模样。 进屋没瞅见泰禾,泰建功掀起布帘,尴尬的冲李燕云一笑:“对不住杨大哥,我得出去一趟。” “这天都黑了,我姐没见着我回家,定是去找我了,你先随便坐,我去去就来——” 没待李燕云说话,泰建功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李燕云无奈一笑,在树木锯成圆柱体的板凳坐了下来。 扎着丸子头,背着剑的般若立于他身旁,睁着大眼睛打量着这间房子,蓦然间肚子咕噜直叫。 白嫩晶莹的小脸上略微发烫,在油灯的映射下泛着纯艳之色,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燕云,奈何李燕云也正看着她,好笑道:“饿了?” 鼓了鼓小嘴,般若轻嗯一声点头:“有点儿!” 正要说甚,外面传来一声怒喝:“建功,是你回来了么?——我踢死你,你是不是又和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门前那些狐朋狗友你赶紧让他们走,否则我踢死你!” 第679章 心直口快 皓月当空,夜色朦胧。 屋内李燕云与般若忽闻一阵“踢死你”的怒叱,俩人对视一眼后,循声朝外瞧去。 很快院中那个身影,由于愈来愈近,窈窕婀娜轮廓也渐明晰起来。 她虽穿着缝缝补补皆是补丁的暗红色小裙,略显寒酸,却极为干净,就如同屋中的摆设,虽不是很名贵,却整洁万分,朴素不已。 不出意外的是,李燕云料定那个女子便是他的姐姐——泰禾。 当走进屋借着橘黄色的油灯火光看她一眼,李燕云才知道泰建功还真是实诚,他姐果然秀外慧中,青丝及腰的她容颜当真过人。 香额饱满,柳眉杏眼,挺翘的瑶鼻下,薄嫩的小嘴抿着,一脸的薄怒,生起气来的样子,甚是娇媚,整体看来,恁地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子。 走到屋中,她双手叉在蛮腰上,抿唇娇瞪着李燕云和般若,般若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无辜,在瞧瞧李燕云的穿着,银白锦袍布料极好,一看地位就不凡。 “嘁——”泰禾白眼一翻,目光自李燕云脸上移开,道:“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 看了看好老虎哥哥,般若脸撇过去偷笑,敢这样和好老虎哥哥说话的真是不多见。 泰建功他姐大大咧咧,说话耿直的态度,惹地李燕云咧嘴一笑,起身挺直腰板,随意抱了抱拳:“你就是泰……” “泰什么泰?你们来找建功的吧?”泰禾道:“他不在家,你们请回吧,顺便将外面那些人也带走!” “我估计又和旁人喝酒去了,你们下回也别来了,他学好了,不打架,这钱咱们家也不赚。” 当下泰禾不由分说,就下了逐客令! 而听她意思,是当自己来找泰建功打架去的?! 顿感好笑的李燕云,暗叹,看来这并不是第一次啊,照这程度,以前定有什么富家子弟,为了解决什么事,花银子来找过泰建功。 “你弟适才找你去了。”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看着她道。 “什么?”泰禾问道:“他刚才回来了?” 李燕云点了点头:“和我们一道回来的——”忽地看见泰禾朝自己身前凑来嗅了一嗅,李燕云惊道:“喂?你作甚?” 未施粉黛的泰禾,如此近距离下,李燕云忽闻她身上却有一股青春自然的清香,但不解她此为何意。 她扬起白嫩的脸蛋,杏眸疑惑的看了李燕云一眼。 “嘁,你个大男人难不成怕我吃了你?”泰禾双手叉腰,莲足轻动围着李燕云转,呢喃道:“浑身没酒气……这么说,你之前没和我弟喝酒?” 合着她那么闻自己,是为了验证这个,吓老子一跳,还以为你会失传的绝学《闻香识男》呢,不过听她如此一问,李燕云这才恍然大悟。 正纠结怎么与这个泰禾解释,那泰建功可是提前说过,不让自己跟他姐说他进过诏狱,怎地说,那小子也是为了不让他姐姐担忧,乃是一片好心。 外面传来泰建功的叫喊:“姐,姐!” 泰禾看了一眼李燕云和般若后,忙跑了出去:“建功?你怎么才回来,今日怎地回家如此之晚,下回再敢如此,我踢死你!” “嘿嘿,姐,我路上遇见几个熟人,来家晚了些。” “屋内那一男一女是你朋友?” 看着屋外院落中的姐弟俩,又瞧了瞧屋中的摆设,似乎能想象到这相依为命的姐弟日子过的有多清苦,没想到泰建功在外嚣张跋扈,家中却是如此。 可泰建功也不知,他在李燕云眼中,乃是一个将才,正所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泰建功带的那三百多名市井混混,他都能组织的纪律严明,且还都是硬气不已,当时面对那么多全副武装的锦衣卫,他们丝毫不惧,甚至都有拼命的架势。 可见泰建功给他们的底气十足。 这——就是个人魅力! 如若那些热血男儿,穿上甲胄,拿上刀枪长矛,那定是一干嗷嗷叫的虎狼之师。 大宗虽然人才济济,可如今无论是许广亦或者索图,以及朝中那干武将,皆是先皇遗留下来的人才,自己培养的却是甚少。 那些老将他们虽然军中威望甚高,颇有能力,但皆是廉颇老矣,故此李燕云有心培养年轻的将帅。 可一个雄风昂昂的将军,亦或是带领千军万马的元帅,岂是那么容易遇见的,不然怎会有一句话叫‘千军易得,良将难求’。 好算李燕云就从泰建功身上发现了闪光点。 在院落中听泰建功一阵介绍后,屋中泰禾看着李燕云道:“刚才听我弟说,你是锦衣卫?” “是!”李燕云微笑点头。 “你真能将他安排在城郊,离家如此之近的军营中?”泰禾问道。 李燕云笑道:“那是自然,我和兵部尚书袁去疾大人,乃是老熟人了!” 一旁的泰建功朝李燕云歉意一笑,李燕云倒是不介意,怎么看泰禾虽是做姐的,但又似做娘亲的。 生怕自己骗他弟弟,何事都要问个通透,可谓是戒心十足。 见姐跟审问犯人似的极为不礼貌,而且还要继续问下去,泰建功忙拉着泰禾的胳膊道: “姐,杨大哥乃是锦衣卫,说话岂能有假?” “这下好了,我能离家不远而在京城郊外参军,这都得感谢杨大哥。” “所以姐,你快别问了,快去给我们做饭去——” 说着,泰建功将姐朝外推去,泰禾哼道:“你还知道饿——”说着轻叹一声嘀咕道:“这下好了,家中粮食本就不多,你还拉这么多朋友前来!” 心直口快的泰禾说话丝毫不加思量。 一听这话,本就脸皮薄的般若脸上通红,可肚子咕咕叫的厉害,李燕云脸皮厚无所谓,面色依然挂着笑意。 但心中还是有些介意,毕竟打扰人家也不好! 他自袖子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几锭银子,哈哈一笑: “泰姑娘,建功,这个你们收下——至于饭,我们就不在这吃了。” 泰禾转头一瞧,杏眼冒光,偏偏弟弟忙推李燕云的手,婉拒道:“杨大哥,你这是瞧不起弟弟了,兄弟义气岂能是这银子衡量的?” “再者说无功不受禄,而且我姐说话你别介意,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哎哎哎?姐,我刚夸你,你就——” 一把将银子接下,泰禾跟弟嗔道:“傻呀你?干嘛不收?苦日子过舒服还是怎么着?再说了,一没偷二没抢,是这个大傻子自己自愿给我们的。” 啐了弟弟俩句,泰禾笑脸如花看着李燕云和般若:“杨大哥果真是大方——杨大哥也别客套了,既然如此就在这吃吧!” 她张开薄嫩的小嘴,小牙咬着白花花的银锭,一脸的欣喜,头也不回走出去道:“——建功,将他们留下吃饭,要是他们走了,我踢死你!——我给你们做饭去。” 看着泰禾的身影,原地的泰建功哭笑不得,跟李燕云歉意道: “杨大哥,你千万别介意,我姐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嘴搁不住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而且,你们也听见了,我姐都愿意你们留下来吃饭,你就给弟弟一个薄面,在这吃顿饭得了。” 还的确如你所说,你姐说话当真是心直口快,竟然叫朕大傻子?李燕云暗笑,适才泰禾虽是很小声,但还是被李燕云听到些许。 登如此刻,般若的肚子又咕咕叫起来,李燕云看她一眼,望着满眼期待的泰建功,哈哈一笑:“也好,留下就留下吧。” 李燕云能留下,泰建功自然高兴,凑上前来,拍着胸脯道: “杨大哥,你觉得我说话可真?哈哈,我姐,做饭也是一流,等会你与众弟兄尝尝我姐的手艺。” 泰建功的意思李燕云自然明白,来时他就曾夸过他姐很能干,且长得不错,而且这就算了,偏偏那张小嘴能说会道的。 李燕云哈哈一笑:“为何你姐要模样要模样,又贤惠,却还没嫁人呢?” 当下时代,十四五岁成亲的皆不在少数,而看她姐姐的样子,怎地都有十八九岁了,这不免让李燕云感到疑惑。 然而李燕云这话似乎说到泰建功痛楚了,他脸色黯然下来,叹息了一声,道尽了无奈。 本来这事讲究门当户对,但姐姐天姿国色,秀外慧中的美名知之者也不少,甚至京城一些家道不错的人,曾跟姐姐提过亲。 奈何泰禾不放心泰建功,曾跟泰建功说过,只有泰建功先成家,她才能放心的嫁人。 否则嫁了人就成别人家的人了,一时无法照顾泰建功,且又生怕泰建功误入歧途。 而家中相对贫困,泰建功又没钱娶妻,在旁人看来,泰建功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的混混头子,给他提亲的人甚少,结果两姐弟就一直相依为命如此过着了。 对于两姐弟的境况,李燕云甚是唏嘘。 不得不说泰禾的手艺着实不错,李燕云和般若以及泰建功,围着桌子说着话,桌子上有几盘素菜冒着热气,菜香弥漫,般若不停吞咽口水。 无奈于地方甚小,便衣锦衣卫们只能蹲在院中吃着面条。 系着围裙窈窕身姿的泰禾走了进来:“为了招待你们,我还特意杀了一只鸡,还是可以下蛋的母鸡,以后家里鸡蛋可就少了一只,太可惜了。” 泰禾故作惋惜:“我说杨大哥,你给的银子,你可别觉得委屈了,我觉得你那银子花的很值——来,建功接着。” 泰建功笑道:“姐,原来咱们家母鸡值这么多钱?要是这样,咱们家可发了老财了!” “呸,少说话,小心我踢死你!”泰禾忙瞪了泰建功一眼。 她这般说话,逗的李燕云微微一笑:“那多谢泰姑娘如此盛情款待。” 泰禾解掉围裙,圆木似的板凳上坐下:“你也别一口一个泰姑娘的,听得起鸡皮疙瘩,你叫我小名小禾苗就是。” “小禾苗?”李燕云笑道。 “嗯,邻里都如此喊我,你就凑合着叫吧,总比泰姑娘听着顺耳!”泰禾说话间,拍了一下泰建功拿筷子的手:“先别顾着吃,去把面条端来,没规矩!” 第680章 江山美人 皎洁皓月,高挂夜空。 小宅的屋中,饭桌前,两碗面条下肚,般若早已吃饱,挺直小背坐于李燕云的身旁。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李燕云和泰建功说着关于军营那些事,她不明白为何男人吃饭为何如此墨迹,而且还时而应付泰禾的问题。 “般若妹子,你背上那把剑不重么?” “嗯。”般若恬静一笑,点了点头。 “这丫头,真招人疼,幸好是俗家弟子,要不然真做一辈子尼姑,就太可惜了,”泰禾摸了摸般若的小脑袋:“文文静静的,长得也有我年轻时的俊俏。” 正与李燕云说话的泰建功听言,翻了翻白眼:“姐,你才多大!” “我意思是有我两年前那般好看,吃你的饭,别插嘴!”泰禾瞪了一眼泰建功,便看着般若笑道:“姐姐喜欢你,以后谁欺负你,跟姐说,姐帮你骂他。” 般若小脸挂笑再次嗯了一声,李燕云好笑,敢欺负般若的,怕是你替她出头机会都没,因为欺负她的人,定然都没好下场,想起般若的身手,李燕云心中不寒而栗。 与般若说了几句话后,泰禾身手摸着李燕云的银白锦袍,眼中尽是羡慕之色啧啧叹道: “你这衣服布料不错,一定很值钱吧?唉,我和我弟从来没穿过这么好布料的衣裳。” 泰禾丝毫不拘谨,当即就摸着李燕云的衣袍,顿感手感滑溜。 她此为,与这时代小家碧玉的小姐姑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丝毫不做作,更别提羞涩了。 看着浑身的锦袍,李燕云哈哈一笑:“小禾苗,你这话说的极为不妥,日后你弟在军营中能好好表现,别提这些了,怕是升官发财,也不在话下!” “姐,你别……”泰建功无奈地没说下去,他感觉姐姐如此有些不妥,怎地女子也得矜持点才是,但他知道说了也无用,毕竟姐姐就是这样子,怕是难以改过来了。 泰禾嗔道:“我摸衣服又没摸他人,你急个什么劲?——吃你的饭!” 不错,这小禾苗做法与我正好相反,李燕云嘿嘿笑道:“无妨,无妨,我不介意。” “听到没,人家都不介意。”泰禾嘀咕一句后,冲李燕云笑道:“你在北镇抚司当差,一年下来能赚不少银子吧?——” “不多,几百两吧。”李燕云随口道。 般若侧眸看了李燕云一眼,对好老虎哥哥说谎不脸红的功夫,简直敬佩万分,几百两怕是在他眼中都不值得一提。 即使如此,泰禾还是惊讶:“这么多——” 她将额前的发丝撩至而后,便低头掰着手指头算道:“那我要种十多年的地,才能赚个一百两,没想到你一年就能如此多的俸禄,唉,人比人气死人。” 泰禾苦笑着摇头,美眸中饱含些许无奈,和令人心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泰建功这小子兴致高昂之下,还真是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泰禾则是与微有醉意的李燕云东拉西扯。 询问军营是否吃得饱,穿的好,皆是一切关心弟弟的话。 天色乌云遮月,很快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外面的便衣锦衣卫们不得不进偏房躲雨。 一旁用布条扎着丸子头,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听着泰禾与好老虎哥哥说话,对她来说就如催眠曲一样,不多时低着小脑袋睡着了。 “总之小禾苗军营你无须担忧,建功的食宿自然无忧。”李燕云信誓道。 “唉,那我也就放心了!”略微思虑,泰禾纳闷道:“可是杨大哥,你们处了多久了,你为何这么帮我们家?” 有些醉意但李燕云头脑清醒的很:“嘿嘿,这小子乃是个将才,日后必成大器,我这不光是为了帮你们,也是为了帮大宗——咦,漏雨了?” 泰禾瞅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弟弟,满眼不可置信:“他能成大器?” “哼,照我说,他能少跟别人打架,少喝酒就不错了,你瞧瞧他,睡的跟死猪似——” 昏睡中的般若一听,一个激灵,忙坐直身子。 “般若妹子,我不是说你!”含笑摸了摸般若的后脑勺,泰禾随着李燕云一起举头看着屋内的草顶:“是啊,通常都是外面下大雨,咱们家屋内下小雨,没事都习惯了。” 说话之际她垂首咯咯直笑,似丝毫不在意,听着她欢脱的潇洒之言,李燕云也跟着笑起来。 待雨下得小点,李燕云自便衣锦衣卫那拿了银子,转身走至屋内,将银子递至泰禾面前。 泰禾正巴拉着碗中的面条,她叶眉下媚眸圆睁地看着面前白花花的银子,她唇瓣嗖一下,将面条吸入口中。 边嚼着边口齿不清道:“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又要给我银子?” 李燕云笑道:“这房子该修了,你弟泰建功去军营,作为他杨大哥,我也该让他安心不是?” “唉哟,你可真是财神爷,”泰禾笑嘻嘻接过银子,夸赞道:“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日后多给你炖些老母鸡,我们家母鸡你适才也尝了对吧,味道甚好。” 泰禾忙不迭的接过李燕云手中的银锭,在银子上咬了一口,笑容灿烂无比,虽然笑着,但借着饭桌上的油灯,依稀能看见她眼中蒙着一层泪雾。 李燕云笑道:“好了,我们也该告辞了,明日我会令人将他参军的令文送来。” 说着李燕云低声轻叫一声:“般若,我们该走了。” 岂料般若兴许真的困了,一时没有叫醒,李燕云无奈,有些不忍将她叫醒了,只能拦腰将她娇小的身躯抱起,朝泰禾点了点头打声招呼,便离开此地。 看着李燕云的身影,泰禾摇头叹息,多好一人,可惜就是个傻子,总喜欢给人银子呢,要是建功能多认识这样的人就好了。 可也不能白要人家银子,得回报人家才是!泰禾想着。 李燕云岂会料到,如此好心竟然被小禾苗当成了傻子,已处深夜,马车缓缓的朝就近的紫禁城而去,后面则是跟着锦衣卫。 看着马车中不时昏昏欲睡的般若,小脑袋时而抬起,时而又垂下,不时打着盹,李燕云微微一笑:“困了吧?” “嗯。”般若睡眼惺忪的应声。 “来,抱着!——纯洁的!”李燕云张开双臂。 “好!”般若朝他怀里依偎着,很快她再次进入梦乡。 下巴抵着她额头,胳膊搂着她娇小的身躯,只要与她独处,安静下来的李燕云总会想到她师妹秦芷彤。 回到乾清宫之际,乾清宫的灯火早已被太监宫女掌亮,李燕云拦腰将她放在龙榻,替她盖好薄毯。 待太监宫女跪安后,他这才背对着她,侧躺在龙榻心中夹杂着些许国事和哀愁,渐渐进入梦乡。 与此同时的南越国顺化城皇宫,却在这一夜再次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殿中一身龙袍南越皇帝陈向,他怀中抱着一个美丽的女子,他双眼迷离地在美人脖间轻吻,女子媚声娇笑,声音软绵绵的叫道:“陛下——” “丽妃,你好美,朕很快就能封你为后了。”陈向面带迷离的微笑。 眸子中闪过些许歼滑的丽妃,委屈道:“可是皇上,您那郑父和吴父不会同意的,而且你登基之前,就与他们的女儿有婚约,你若如此,定会遭到朝臣的反对。” 陈向笑道:“美人无须忧虑,朕说了很快——” “因为他们活不过今夜,哼,那俩个老家伙,朕的父皇让他们做我义父,他们当真是将自己当回事了,事事与朕作对。” “朕说派遣使者,让大宗庆和帝将阮氏皇帝人头送回来,如若庆和帝不听,朕就派兵攻打他们,打到他们听为止,如此还能扩大南越的疆域。” “且南越国如今士气正盛,难不成怕了大宗不成?” “岂料这俩个老家伙非得阻挠,说大宗实力雄厚,非南越能比拟,照我说,他们是怕他他们根本不听!” “他们不死,朕怕是永远也无法统摄大南越!而且军中忌惮他们的人,也甚多,生怕他俩谋反!” 陈向一席话尽听丽妃耳中,从听他话中,了解他要杀了郑吴两位将军,丽妃眉开眼谄媚笑道:“皇上英明,臣妾多谢皇上抬爱。” “就喜欢你这个小嘴!放心吧,皇后之位非你莫属。”脸上略微稚嫩的陈向捏着丽妃的下巴,面带银笑,正要亲上去,外面传来兵士的叫喊。 “报——”此刻殿外声音荡入殿中。 龙榻上的陈向脸色一正,忙道:“何事?” “回禀陛下,兵士秘密集结完毕,只待皇上一声令下,定能一举攻进郑吴两府,将之格杀!” “好!”陈向站起身来:“听朕号令,今晚定要杀了那俩个老东西,提他们人头者前来见朕,朕重重有赏!” “遵旨!” 月色朦胧的顺化城中,暗潮涌动,几千甲胄兵士分为两批进宫郑吴两府,月黑风高杀人夜当真是应景,首先郑府的门前两个兵士,眼看大队人马飞跑而来。 本以为是巡逻的兵马,岂料没弄明白怎生回事,两个兵士皆是被砍倒在地,倒在血泊之中,府内忽闻动静的人打开门,皆是被迎面涌进的兵士格杀。 夜更深了,顺化城却极为不平静,尤其那不时传来的喊杀之声,刀枪相容的击打声,惨叫声,在寂静黑夜显得尤为明显,惊动顺化城的远方,惹地一阵犬吠…… 第681章 南越大宗 南越国进行着争权夺利的更始,郑吴两位将军相继被乱兵冲入府内杀死,整个顺化城笼罩在仿若无尽的黑夜之中。 次日顺化城以青色为主的顺化皇宫,乾成殿内立着一干百官文武。 一身龙袍的陈向,端坐于龙椅,跟百官文武宣称的理由,乃是郑吴二位将军意图谋反,故此不得不杀。 可朝臣各个都是成了精的狐狸,头发丝拔下来那都是空心的,精明不已。 皇帝为何杀郑吴二位将军,他们岂能不明白。 新官上任尚且三把火,何况是新君?但无人敢言只能高呼万岁,更不敢触其锋芒,生怕引火烧身,且这些大臣中不乏一些降臣,更不能反对了。 对于各个大臣的态度,陈向很是满意,顺势起身:“还有一事,朕要册封丽妃为丽皇后……” 其中有人长须老臣恭谨道:“皇上,南越历代帝王都需大宗皇帝册封,如今当务之急是派使者,奏请大宗皇帝,此乃邦交礼节。” “再者皇上登基以来尚未跟大宗庆和帝打过招呼,如此一来并未得到宗主国承认很是不妥,且阮氏皇帝还活的好好的……” “你闭嘴!”一脸稚嫩的少年陈向,打断道:“朕也是皇帝,他也是皇帝,朕为何要得到大宗庆和帝的承认?天下都是打下来的,朕难不成怕他不成?” 一席话说来,一众大臣唏嘘万分,有些听这个年轻小皇帝的话都差点笑出了声。 长须老臣迟疑一下继续道:“皇上您虽为皇帝,可也是似王侯之皇,南越国历朝历代皇帝,为何不将这顺化皇宫采用红墙金瓦?” “实则,这说好听点是皇宫,说不好听点便是王府,陛下你若无自知之明,这刚得了不久的天下,臣相信很快便会再次覆灭——” 哗! 他的话让满堂文武皆惊。 此人一席话来,别说将陈向气的不清,一干大臣吓的忙叩首,这种话怕是也只有性子耿直,忠心为国的大臣敢说出口了。 陈向大怒:“武密,你,你口出狂言!” 一些谄媚大臣相继指责这个被称之为武密的人,武密无视那些大臣的话,冲陈向继续道:“皇上,臣不愿再看见百姓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请皇上与民修养,不可再动兵戈。” “皇上要如何做,需要你来教训么?” “武密你简直胆大包天!” 一些前朝阮氏皇帝的降臣继续指责道:“皇上,这个武密真乃乱臣贼子,无视君臣之礼,朝堂之上如此出言不逊,罪当欺君!” “来人!”陈向怒道:“将此人拉到宫门外砍了!让他消失,消失!” 说罢,陈向拂袖而去,连封后的心情瞬间无影无踪,很快进来两名甲胄兵士,将武密拉了出去,武密大喊之声回荡于大殿中: “——皇上,切莫糊涂啊,这帮降臣为了保全性命,才如此表达忠心,才跟你如此讨好,臣句句忠言呐!” 武密一席话听得殿中大臣心惊肉跳的,皆是忙忙下跪,一些忠心的大臣可谓是心凉了半截。 南越国一代忠臣武密,就这么被登基不久的陈向杀了。 数日后,这天午时的阳光明媚万分,大宗京城菜市口,黎民百姓人满为患,水泄不通。 刑场上跪着十几名,身穿白色囚衣的男女老少,他们背后,便是插着写有‘斩’字的亡命牌,刑场前的告示上则是写着这些人的罪行。 自然是以顺天府尹蒋文武为主的贪污集团,牵连着一干大小官吏,和家眷。 告示上更是写的清楚,百姓们也明白了这个案子有皇上亲审,且证据确凿,庆和帝怒火冲天之下,当即下旨斩立决。 当今庆和帝在民间百姓心中的分量极重,庆和皇帝一心为民,减轻税赋、免几千年以来的徭役制度。 甚至亲自微服下民间体恤民情,往大了说开疆辟土,种种的大事更是不一而足。 他们也自然相信庆和皇帝! 被四周官兵以长枪阻隔在外人头涌动的百姓们,无论老少妇孺他们很多人,朝刑场上的犯人扔着泥巴,远远的呸忒口水。 一排长桌前,坐着数位朝中重臣,自然是皇上特意安排他们看的,其中更包括吏部尚书连弘毅。 如此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让他们亲眼看着贪官被斩,这种心里阴影估计是巨大的。 刑部监斩官,一身官服双翅乌纱帽的马战,坐于桌前的他,仰面瞅了瞅一旁被阳光照射的日晷,这才大吼一声‘时辰到’。 马战将一枚自桌子上丢下:“行刑!” 令牌掉落在地之际,十几名犯人身后的赤膊手握长刀的大汉,一口酒喷在刀上之后,摔掉酒碗,黑瓷碗碎裂之际,他们举起大刀…… 百姓们有些捂住孩子的眼睛有的惊呼,有得叫好,在这一刹那,连续咔嚓数声,刑场上传来一阵重物落地和倒地的声响。 植被翠绿,鸟叫莺啼的万岁山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山下小溪流淌,附近如若民居般的青砖宅邸很是不俗。 这民居无论是比起皇宫还是龙府来,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若比起一般民居又略显奢华了些,但不同的是,民居前,有木栏围成的菜园子。 不远处御林军兵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严加把防,轮班值守。 被宫女太监簇拥着的一身锦袍,头插龙头金簪的李燕云,他怀中抱着熟睡的皇子李昭,他剑眉下的星眸含笑的注视着这一些,面上渐渐舒展着微笑。 一旁着大红色凤袍纱裙,身形婀娜窈窕的上官皇后,她绝美的面上挂笑,柔情万种的看了李燕云一眼:“像你这般帝王还真是少见,竟弄起了民居。” 李燕云嘿嘿一笑,在襁褓中李昭的脸上亲了一口:“喜欢么?” “嗯!”上官雨兮唇瓣半弯,点头道:“在前面紫禁城住久了,是有些枯燥,如此一来,能体验民间的风土民情,也实在是一大乐事。” “既然喜欢……”李燕云面色一笑,将脸庞伸到上官皇后面前,上官皇后双颊浮上红霞,嗔了一句没正经,但还是闭上美眸正要亲去,奈何一阵咯咯笑声,吓的上官皇后一激灵。 回眸一望,两个被一些小宫女跟随的倩影袅袅而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令贵妃与圣姑,俩人恰似亲姐妹很是亲密。 圣姑白妃娇喊道:“坏人,我好喜欢这里,在这里打麻将不错!” 令贵妃笑道:“我也喜欢,对了皇上,我们可以将麻将弄到这里来打嘛?” 被这两个妃子打断了好事,李燕云自然不会介意,毕竟并不不耽误。 忙在雨兮脸上亲了一口,便冲白妃和令贵妃笑道: “自然可以,只不过——你俩可千万别吵起来才是!” 令贵妃和白妃在麻将桌上乃是‘死对头’,这在后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李燕云如此一说,俩人同是对视一笑,至于他亲皇后的一幕,一干小太监和小宫女恭敬的低着头,自是没瞧见这一幕。 可上官皇后脸皮薄,还是嗔他一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身后的般若。 丸子头背着天陨剑,身穿宽肥灰袍的般若,她红着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飘忽看向别处,佯装没看见,模样可爱万分,倒是让皇后心里羞涩万分了。 上官皇后、白妃、令贵妃、各有姿色,环肥燕瘦,莺莺燕燕的在李燕云身旁说着话,倏地令贵妃委屈道: “可是皇上,臣妾不太会种菜,也没种过,你不会嫌弃臣妾吧?” 说起来,令贵妃也是督察院令江之女,无论从前还是如今都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论起这个,宫内上官皇后、圣姑、朴知恩、飘儿格格、富察琳琅等,她们哪一个不是金枝玉叶。 相对来说也只有容皇贵妃从小过过苦日子。 “嫌弃,当然嫌弃!”李燕云点了点她的瑶鼻:“身为朕的妃子,岂能不会种菜,说出去让人笑话!不光要会种菜,还要会生儿子,缺一不可——” 他一席话逗的上官皇后抿唇一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令贵妃羞的胳膊挽着他的胳膊,叮咛一声低着头,俏脸在他胳膊磨蹭,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撒着娇,芬芳扑鼻,李燕云一阵舒坦,考虑着今晚是否就该与令贵妃做些正事了。 圣姑咯咯直笑胸口急颤:“论生儿子,那是自然会,只是坏人,你有那么多事要忙,听(皇后)师妹说,你在民间还捣鼓起了那玻璃作坊,如今都快可以生产了?” “没错!”李燕云看了抱着襁褓的皇后一眼,笑道:“不光这些,还有一件事让朕惆怅万分呐。” “何事?”圣姑奇道。 见她们皆是疑惑的看着自己,李燕云握住圣姑的手,脸色也严肃的起来:“乖宝贝,昔日你怎地也是圣姑,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将剑藏于二胡之中的人,他们喜穿青色袍子——” 可以说这始终是李燕云心中的一个疙瘩,如若发现那些人,他定然先下手为强,将他们铲除殆尽,否则后怕后患无穷。 说起这个般若神情认真起来,也很是期待的看着圣姑师侄。 第682章 千娇百媚 和煦阳光下,流水湍湍的溪水被阳光照射的波光粼粼。 小溪边圣姑红唇黛眉微蹙,轻走几步回想着关于李燕云说的话,她小嘴中呢喃念道:“将剑藏于二胡中的……”她低头想了一会儿。 可最终还是朝李燕云摇头道:“坏人,对不起,我脑海中没有这样的人,兴许他们行踪比较隐蔽,或者与世无争,所以知之者甚少,否则我不会不知道的。” 李燕云心里略微失望,但看着圣姑这般样子,着实不忍,露出一丝微笑,摸着她的脸蛋道:“无碍,这个无须自责——” 圣姑心里一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不光李燕云,般若也有些失落,在她看来,那派人,全都是不可饶恕的人,一想起师傅因那些人而死,她心中就很是激动。 “皇贵妃、柳妃、富察琳妃、三位娘娘驾到——”北安门处传来太监的长喝。 这自然是李燕云早就吩咐好的,这万岁山的民居落成之际,特让她们前来一观,除此之外,还有飘儿格格,苏月儿、富察琳琅,和安梦涵。 如今安梦涵和柳如是都怀着龙嗣,小腹已有隆起之势。 与她们说了些话,飘儿格格和苏月儿富察琳琅也相继赶到,一时间小溪边十位娘娘相继到齐,一时间小溪边叽叽喳喳,莺莺燕燕,千娇百媚的嫔妃们,你一言我一语,李燕云与她们说话间娇笑声不断,气氛活泼而轻松。 别的不说,与十个妃子们齐聚之时,就跟开会似的。 待她们三五成群的朝建好的新居而去,李燕云长舒一口气,坐在小溪边的草地上,物极必反呐,老子就是头狼,早晚也被她们给分吃了不可。 被气氛感染的般若,她笑颜如花,看着一脸唇印的好老虎哥哥深感好笑。 “好老虎哥哥,你这么多妃子,你叹什么气,难道你不快乐么?”般若蹲在他身旁道。 “我没说我不快乐啊!”李燕云叹道:“对她们好时,就怕愧对民间——”他掰着手指头数着:“三、四、五、六、就怕对民间六个不公平、般若啊,你有所不知,一碗水端平,是如何的不容易——” 民间有六个也就算了,还有纪柔不知是不是在姑苏城,派出去的康福也没有任何下落,甚至连书信都没有一封,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而且,远在鞑靼国的赵青儿不知是否能回来,还有最让他朝思暮想的小彤子,这算来,都十九个了。 般若抿了抿薄唇,扑烁着大眼睛,如实道:“好老虎哥哥,我倒觉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对她们每一个都很好。” 成天跟在好老虎哥哥屁股后头,这些般若耳濡目染的看在眼中,说的倒也是实情。 深知般若不会说谎,听她如此一说,看着她清纯可人的脸蛋,李燕云心情甚好,摸了摸她后脑勺。 “你还小不懂,这是家事,除此之外还有国事,”李燕云笑道:“落下哪一个,朕心里都不会痛快!” “你心里不痛快个什么?” 说话间,身后传来一声略带笑意银铃般的声音,李燕云侧眸一瞧,是穿着一身雪白色绣着红花的长裙的纳兰飘,长发及腰的她明艳动人白皙玉面挂着笑。 坐在草地上的李燕云哈哈一笑:“你怎生没进去与她们一起瞧瞧这新居呢?” 一旁的丸子头背着剑的般若忙站起身子,冲纳兰飘微微一笑,纳兰飘笑着在李燕云身旁坐下,一阵芬芳入鼻之际,她娇躯靠在李燕云的怀里。 飘儿格格似娇似怨道:“你这人,自打从女真回来,你见我的次数甚少,你是不是怕我?” 说真的,属实有些阴影,李燕云对她是又爱又怕,她脑子精明万分,论这个丝毫不差于雨兮和自己,偏偏她古灵精怪,有些事情便是李燕云也难以捉摸。 听她如此说,李燕云微微一笑,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怎会如此,朕,朕这不是忙嘛!”他心虚道。 飘儿格格面上一红:“虚伪!”她轻道:“适才还是白妃问我,是否知道那些二胡藏剑之人,否则你怕是永远也不会告诉我了,是也不是?” “嘿嘿,不是没来及嘛,只因每次朕一见到你,便心生欢喜,高兴的朕什么烦恼都忘了——咦,莫非飘儿,你知道?”李燕云忙握住她的小手。 明知他这些甜言蜜语多少有些哄人,可偏偏就喜欢听,飘儿格格嘟着小嘴嗯了一声道:“也并非是我知道,我觉得我师傅定然知道。” “你师傅?——”李燕云迟疑了一下:“穆红缨?” 飘儿格格点头道:“没错,论资历,怕是也只有我师傅穆红缨和师叔秦芷彤知道这些,毕竟她们流浪江湖,对江湖的事广闻博见。” 她此言说得倒也没错,就连自己的上官皇后也如此说过,可秦芷彤目前根本不知所踪,略一思索她的话,李燕云眼中闪过几分窃喜。 在她晶莹若玉的手背,亲了一口后,李燕云笑道:“飘儿,莫非你知道你师傅穆红缨的下落,如此一来那就好了。” 如若知道穆红缨的下落,说不定她不光对秦芷彤的行踪了解,对于二胡藏剑的刺客更是只知一二,那这两件事便可迎刃而解。 可得到的回答却让李燕云再次失望,飘儿对于穆红缨的下落也并不明朗。 见李燕云眼眸含笑,看着溪水叹了口气,飘儿心中一疼,玉手摸着李燕云的脸庞,将他额前的自发髻垂落的发丝撩至耳后,笑道: “傻龙二一,我虽不知师傅在何处,但我收到师傅的书信。” “书信?”李燕云看向她道:“书信上如何说的?” “你满天下派锦衣卫找秦师叔的事,我师傅也早已知道了,”飘儿认真道:“在几天前,我收到师傅的书信,她让我转告你,秦师叔一切安好,” “在天津卫之时,她曾与秦师叔打过照面,甚至曾一起看过你龙驾风风光光的自路上而过,秦师叔当时就泣不成声,好在我师傅穆红缨好生安慰——” “而后她与秦师叔分道扬镳——龙二一,你怎了?” 说话间李燕云泪水朦胧,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天大的笑话,自己曾与她如此之近,自己愣是没发现。 李燕云叹息了一声,闷声问道:“然后呢?” 飘儿轻道:“秦师叔跟我师傅说,她并非不见你,而是她无颜面对自己的两个徒弟,更没面目见她们,并且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飘儿格格倒也聪明,适才姐妹们都在,她酌情再三没有拿出来,当下她自花袖中掏出一张字条,递至李燕云面前:“喏,这是师傅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出自秦师叔之手笔。” 身旁般若惊讶间,李燕云心中也是大动,忙不迭的接过,打开字条一瞧,娟秀万分的楷字映入眼帘,正是秦芷彤的笔迹:天涯两相隔,心中只念君—— 除此之外在无其他,李燕云眼眶泛红,拿着字条的手颤颤发抖,好一个天涯两相隔,心中只念君,小彤子,你光念不行啊,老子连你面都见不着。 “飘儿!朕要抱抱,朕好难过。”李燕云一头扎进纳兰飘的怀里。 明眸皓齿的纳兰飘眼中挂泪,看着他这般样子,她也心疼不已,她好气又好笑,委屈道: “你还难过?自打进这紫禁城,你见过我几回面?你当我是来大宗享荣华富贵来的?我以前在女真当着格格,就不能享福是么?” 一听这话,愧疚的李燕云抬起头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纳兰飘:“飘儿,朕……”未尽的言语沉浸在一声‘唔’声之中,两唇紧贴,俩人泪水相容。 李燕云这才意识到上了她的当,她哪里有怪自己的意思,还别说如此一来,心中愁绪烟消云散,古有关羽刮骨疗毒,下棋转移注意力,今有朕被强吻转移心中难过。 这一幕,般若含笑的看着,眼中也是闪着晶莹的泪花。 片刻唇齿分离,李燕云笑道:“飘儿,你太厉害了!论聪明,还是你更胜一筹。” 飘儿格格眉目嫣红宛若玫瑰,晶莹地泪水淋在白皙嫩面,如暴雨打梨花美艳的不可方物,她鼻息芬芳,语气不紊,小声道:“龙二一,我要你给我侍寝!” “嗯?”李燕云双目圆睁:“飘儿……你!” 她小口一张,桃花玉面羞红无比,小巧的嘴角勾起,叮咛一声拱进他怀里,羞不可抑道:“我,我说反了!” 看着她明艳动人眼眸流波的模样,听她如此这般之言,李燕云忍不住朗声一笑,拦腰将她抱起,传旨回储秀宫的丽景轩,储秀宫宫主乃是令贵妃,而丽景轩则是飘儿的寝殿。 说实话,她说的也是实情,自女真归来,在这偌大的紫禁城中,李燕云前后见她都没超过三次,她这般说来,属实感觉有些对不起她,一路上说着话,俩人心情甚好。 蓝空万里无云,晴朗万分,早有太监宫女不知好的储秀宫丽景轩,偌大的木桶中热气袅袅,殿内装饰豪华万分。 蓦然间身形健硕的李燕云,一身锦袍,头戴龙头金簪的他,怀着抱着飘儿格格,在一干宫女下跪间,踏进了丽景轩寝殿。 可刚进殿,殿外有太监前来传话:“奴才叩见皇上圣躬安,叩见飘儿格格——” “何事?”李燕云回眸道。 “奴才禀报皇上,礼部尚书派人前来告知,飞马快报,南越国驻兵十多万,驻扎在大宗与南越国境边,请皇上定夺——” 第683章 是否出兵 金瓦红墙的紫禁城储秀宫丽景轩。 当闻丽景轩殿外太监此言,一身锦袍的李燕云自怀里的放下飘儿后,和颜悦色地看着面似桃花,美眸暗波流转的她。 当下,她犹若仙女般美不胜收,不可方物。 又瞧了瞧殿内热气缭绕的大木桶。 南越国在大宗境边陈兵十来万,看样子是想搞事情啊,这下好了,气氛都烘托到这了,竟然出了这档子事,真他娘够衰的,真是耽误朕洗鸳鸯浴。 飘儿心中略微有些失落,明艳的面孔硬是挤出微笑:“龙二一,你去吧,家国大事要紧……我,我无碍。” “你说的没错!”捏了捏她娇俏的下巴后,李燕云微微一笑:“但是——” 将她柳腰朝怀里一勾,面朝外面跪着的太监道: “去宣,兵部尚书袁去疾,镇国将军索图,元帅许广、镇威将军萧风,南越前朝皇帝阮万钧——” “哦,还有刑部尚书范清贤,宣他们进宫,全部到乾清宫等着朕。” “奴才遵旨!” 看着小太监告退的身影,飘儿道:“你不去么?”她胸口起伏间,芬芳幽兰之气息略微急促。 “现在去个甚?傻瓜,他们没半个时辰以上到不了宫内,难不成要朕做冷板凳干等着他们不成?” 李燕云一脸正派一叹:“正所谓光阴千金难买,朕不能浪费时间,趁此机会,朕刚好可以洗个澡,顺便做做俯卧撑,睡个觉什么的!” “如此,岂不美哉?——所以事不宜迟,咱们赶紧洗洗睡了,飘儿,你这衣带是哪个宫女系的,这么难解?!替朕告诉她,下回再敢如此系,朕就砍了她脑袋!” 看他急的如热锅蚂蚁一副猴急的模样,飘儿心中好笑,桃腮染上几抹胭脂红,明眸含羞,调皮道:“你若解不开,今日就作罢!” 开什么玩笑,还有朕解不开的! 红漆木门缓缓被宫女关上,丽景轩的大殿中,哗啦水声响彻,同时夹杂着皇上和飘儿格格打情骂俏的声音,直让丽景轩门前的宫女和般若红透了脸颊,同时心儿噗噗直跳。 布置精美华贵的丽景轩,最终见证了一声尖锐,且夹杂着喜悦又似痛苦的一声呢喃轻叫,而后便是数不尽的千丝情绵。 犹若薄纱似的烟雾缭绕的木桶中水声愈发汨汨作响,方久才平息下来。 锦被玉枕的红木雕花榻上,终得偿所愿的飘儿,身上盖着锦被的她,当下如乖顺的猫咪般,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经沐浴了一番,脸蛋白嫩如脂,略微熏红,美艳撩人。 她弯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如鲜嫩的玫瑰被撒上露珠般滋润后,花瓣绽放开来舒展开回味无穷之微笑,诱人的小嘴一张,轻唤了句‘嗳哏’,便脸挂笑意,媚眼如丝的闭着双目。 闻着她发丝的芬芳,李燕云一听她这朦胧一眼,笑脸一僵,脸色略微迟疑半分:“飘儿,什,什么根?” 心中甜蜜之余,飘儿看他一眼:“傻子,这是我们女真的话,称呼自己的男人为嗳哏。” “原来如此——”李燕云面带贼笑,这倒有趣,改日问问朴知恩高丽是怎么叫自己男人的,顺便让她们好生交流交流。 当问起飘儿这丽景轩是否住得惯,飘儿认真道:“说起来,倒也还好,令贵妃常常拉我出去白妃那打麻将。要么姐妹们结伴去逛逛御花园,或者听听柳妃弹弹曲。” “不过龙二一,我总想为大宗做些什么,昔日在女真,皇阿玛总是让我做些朝廷的事,这一闲下来,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我都快成金丝雀了。” 她说的倒是不错,昔日在女真,纳兰隆多甚至都派她作为三军元帅,抵抗鞑靼军了。 毕竟她聪明过人,更是夸她为何不是男儿身,常常感叹,那些阿哥都不如她有能力。 如此将她放在丽景轩倒还真有些屈才了。 “金丝雀?”看她略微委屈的模样,李燕云在她小嘴上啄了一下道:“那飘儿,你想做些什么?” 幸福蔓延在心头的飘儿,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干脆也不马虎,幽叹一声道:“我很羡慕师傅穆红缨,她可以满天下的跑,想去哪就去哪,龙二一,如若有机会,你可要让我出去玩。” 她善解人意一笑:“如此一来,方能替你体恤民情,替你分担,替你免去些许哀愁——” “飘儿你真好!朕答应你!” “龙二一,你也好——” 娇媚万分的飘儿,尤其是经过适才的沐浴更如出水芙蓉般,她玉面白里透红,如娇艳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偏偏她如游蛇般,匍匐在怀里,娇俏的下巴抵在李燕云的胸膛,微眯如丝般的眼睛瞧着李燕云,模样撩动心弦,媚入心髓。 她的话让,李燕云感动万分,感动之下他一个俯身,不知怎地,当下感动下来就想做俯卧撑锻炼一番,登时,大被一盖,被浪翻滚,却同时也掩盖住了令人遐想的画面。 “你,哦……你这坏蛋龙二一!” 外面骄阳媚照,丽景轩殿内春色朦胧,气氛轻松而唯美。 不知何时乾清宫人相继到齐。 无论是满面红光的元帅许广,振国大元帅索图,镇威将军萧风,刑部兼科部尚书范清贤,礼部尚书道国顺,以及——南越前朝皇帝阮万钧,皆在殿内恭谨的候着。 殿外一身金黄色龙袍的李燕云,他牵着一身白裙绣花裙明艳动人的飘儿,俩人身后跟着般若、小张子和宫女太监,正大步朝此而来。 随着小张子一声:“皇上驾到,飘儿格格驾到——” 殿内文臣武将皆是跪下行礼:“臣等叩见吾皇万岁,叩见飘儿格格!” 拉着飘儿走至这些人面前,李燕云笑道:“今日宣你们进宫,乃是南越国竟陈兵十来万驻扎在大宗边境——礼部尚书,你来告诉他们!” “臣遵旨!” 朝皇上抱拳之后,礼部尚书道国顺将情况说了一遍,据南越国礼使通报大宗,再传达给礼部,在大宗这个朝代,和平时期‘外交’皆是由礼部着手。 将南越国郑吴两位将军,被那个小皇帝给抄家灭族的事说来,在场的李燕云和一干人等相继一惊,按道国顺说来,那郑吴俩位将军怎说也是开国元勋。 那个小皇帝就这么将那两个功臣给杀了,李燕云唏嘘一阵,他娘的,太狠了! 也是,在前世历史上皇帝杀功臣的事,怕是也多如牛毛,倒也见怪不怪。 不过那个陈向,挺有野心呐!堂而皇之竟然敢这样做,蠢货,十足的蠢货! “至于边境驻扎十余万的兵马——”道国顺道:“皇上,南越国方面说此为并无恶意,纯粹是正常防卫,依老臣看来,不如派使臣前去洽谈,弄个清楚……” 按说文臣和武将性格就是不一样,作为曾经的征北大元帅,许广哼道: “弄个清楚?礼部尚书,老朽反问你一句,谁没事在边境陈兵这么多?还正常防卫,如若借着这个幌子侵入我大宗,又该当如何?” “这——”道国顺犹豫几分,这个担子他可不敢当,万一两国真打起来,那就是要命的事。 范清贤道:“皇上,臣以为许广老将军所言正中点子上,如今大宗对藩国皆无恶意,可事出无常,必有妖,谁能知道他南越国想着什么点子?” 文臣武将争执不下之际,李燕云在殿内踱步沉思不语,范清贤所言没错,这事不是开玩笑的。 总得来说,也要防患于未然,毕竟现在大宗与陈氏所统摄的南越国,关系并无周边藩国那般要好。 略微思虑后,成竹在胸的他,忽地朝身旁同样蹙眉的飘儿,微微一笑:“飘儿,你来定夺。” 飘儿格格乃是前金皇帝的公主,这个大宗尽人皆知,其差点作为兵马元帅抵抗鞑靼,这事也不是秘密。 身为女流之辈,能得前金皇帝如此看重,想来定有几分本事。 飘儿冲李燕云点了点头:“南越阮氏皇帝何在?” “臣阮万钧在!”其中一个跪在地上身穿大宗官袍的男子忙抱拳。 当即,飘儿问南越阮氏皇帝,关于南越的兵器羽箭甲胄马匹等情况,总之一切他所了解的,都要倾囊相告。 如今流亡到大宗阮氏皇帝阮万钧,他本就恨透了陈氏那些反贼,自然对飘儿格格无丝毫隐瞒。 他自然巴不得大宗攻打南越国的陈氏反贼,知道他知道的,便尽口道出。 了解后,飘儿看向兵部尚书,得出的结论是与南越国边境,大宗地界广平马关,总得来说有五万人马,且还有火炮防范。 待跟几个询问境况之后,飘儿略微思索之下,膝盖一弯,给身旁李燕云行了一礼。 她眼神坚定道:“皇上,依臣妾来看,一时大宗边境倒是无忧,广平马关皆有城墙,和火炮防御,若南越国想侵入,怕是还需再增兵。” “否则根本攻不下,但为防有变,臣妾觉得,还需增些弓箭兵,骑兵,步兵,并派些粮草辎重送至广平马关一代,以备不时之需。” 范清贤奇道:“娘娘的意思是……” “没错!”飘儿笑道:“如若他们真敢进攻大宗,那大宗便有借口兵出关内,直捣黄龙,一举进攻南越国。” “如此,便可要求他们赔款——否则打过之后,就那么算了么?” 说到此处,她目光扫视文臣武将,补充道:“当然,目前他们虽陈兵于境边,但未有举措,我的意思也只不过是用于防范。” “毕竟,有所准备,才不至于真发生了而措手不及!” 她此番话话来,很多细节都计算在内,比起这些元帅来当仁不让,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飒气万分,连在场久经沙场的许广和索图都钦佩万分。 在李燕云来看,南越国发生如此朝变,大宗怕是不出兵就无法与南越国达成贸易,而且那个小皇帝,他丝毫没当回事。 赞赏似的看了一眼飘儿,她盈盈一笑,当即李燕云哈哈一笑道:“爱卿们,在朕看来,初登帝王人心不稳固之下,胆敢如此做,当真是就是一个莽夫——飘儿说的极对,朕该出兵——” “皇上,老将愿前往!”索图主动请缨,他乃是前金的降将,自然想多建立功绩,以表忠心。 许广不甘示弱也抱了一拳,正要说话李燕云神秘一笑:“爱卿,朕其实已经有了人选——” 第684章 欢乐齐聚 当了解皇上要派兵前去境边,乾清宫大殿之中,萧风也本想请缨。 可奈何皇上如此一说,他们便是猜测,皇上心目中的人选,莫不是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位。 可当皇上一说正是飘儿格格,他们大吃一惊,连飘儿自己略微愕然,当回味起丽景轩中那些话来,她心中一暖。 不得不说,飘儿适才的见解也颇让在场的武将元帅心服口服。 “可是皇上,飘儿格格乃是您的妃子,出征怕是有些不妥。”礼部尚书道国顺道。 在前世历史上还有个钟无艳乃是战国齐王的女人,不一样为国出征,这有何不妥的? 将这个典故与他们一说,他们也无言以对,毕竟在这一世,秦国之前的历史,与前世一模一样。况且眼前貌美的飘儿格格,头脑精明过人,少有人能比拟。 胳膊环在胸前的李燕云,脸色严肃下来道:“飘儿格格听令!” 飘儿一听连忙跪下。 李燕云道:“朕赐你虎符,封你为平南元帅,两日后,率三万将士,与广平马关边境军汇合,统帅三军将士,逼退南越国驻军,否则一马平川,攻入南越!” “军令如山,家国大事,若有闪失,哪怕你是朕的妃子,朕也饶你不过,前去部将任由你选,尔等若敢不听你言,军法则办——” 他这般骇人的气势,就连飘儿也心惊胆颤,郑重道:“臣妾……臣将听令!” 一干文武大臣相继叩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吩咐好一切事宜,文武官员相继跟皇上和飘儿格格告退,待他们一走,李燕云这才笑嘻嘻扶起飘儿。 他面色一惊:“嗯?怎地了,眼圈都红了。” “你这讨厌的龙二一,你说话恁地吓死个人!”她似娇还嗔的撅着嫩唇,明眸娇瞪着。 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李燕云笑道:“傻瓜,就算做做样子也该做给他们看呐,否则他们岂能服你?” 飘儿轻道:“我知道是那个意思,可就是不喜欢你那般说话,跟个铁石心肠的人似的!” 她这般言语,让李燕云心中一酥,将她拥在怀里,轻抚她的后脑勺,温柔道: “哈哈,吓到你了,是朕不对——只是飘儿,此次前去路途遥远,当真是圆了你想出去玩玩的想法了,怕是没个半年三月的是回不来了。” 适才就明白他这般做的目的,当听此言,她略带哭腔嗯了一声:“那我若想你该如何是好?” “嘿嘿,说不定朕也去呢。”李燕云道。 “你也去?”纳兰飘奇怪。 废话,朕还有几个老婆不知所踪,朕当然想去找他们,首先就是姑苏城的纪柔,派出去的康福,一点消息都没,真他娘奇了怪了。 除此之外,还有童清湫无量宫的事,般若要替她办,至于皇宫中的朝政,有皇后来管,朕是该出去旅旅游了,在京城待着都快憋坏了。 看他适才还笑哈哈的,眼下听他说出心里话,飘儿噗嗤轻笑,玉指轻点他额头,笑着白他一眼: “都是你惹下的风流债,偏偏都是我们这些女子为你忙里忙外的,你倒好落了个轻松,当了个逍遥快活皇帝!” 民间细盐作坊、香水作坊、就连快要开业的玻璃作坊,都是有苗小婉、林诗音、童清湫在打理,且朝政由打算暂时交给上官皇后,这还不算,又派飘儿当元帅率军出征。 飘儿此言可谓是一语中的,细细一琢磨,还真是! 不过照如今来看,根本不分彼此,同样都是在为国事,毕竟那些生意可都是国企,日后可要与藩国贸易往来的。 本就厚脸皮的李燕云则是不当回事一笑:“这就是魅力之所在,可朕不是还有文武百官呢嘛,且索图适才你也瞧见了。” “哈哈,他是巴不得朕派他前去,好为大宗表忠心,可朕就不派他,朕要对他好,憋坏他,留着对付鞑靼国!” “——唉,他娘的,说到底,鞑靼国才是朕心目中一个大敌啊!” 可话又说回来,古代皇帝除了和大臣们打交道,身旁不正都是女人,难不成要和太监们打成一片?须知皇宫大院,可就皇上一个真正的男人,更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皇宫北安门后的万岁山新居可谓是灶烟缭绕,大院中一身龙袍的皇上抱着襁褓中的李昭,在院子中与同样抱着李佼的富察琳琅说着话。 皇贵妃魏灵容则是抱着襁褓中的李初,在一旁与挺着肚子的安梦涵和柳如是一同听着皇上说关于飘儿格格两日后出征的事。 上官皇后则是系着围裙在厨房中忙着,同时指挥着。 “白妃,就你最刁滑,快别偷懒,将蒜剥了——” “苏昭仪,你将那葱洗了——” “对了,朴妃,你给我舀点水来——” “般若,添点柴火!——” 可别小看这些烧饭做菜的妃子们,各个可都是一宫之主,院中的一身龙袍的皇上更乃是一国之君,这幅景象让门前的宫女太监都看得傻眼。 她们特地被安排在门外歇息,愣是没让她们帮忙。 谁能想到这各个金贵的主子,竟然自个烧菜做饭吃。 当然,这是体验一下民间生活,毕竟在前面紫禁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她们也着实有些腻,时不时来体验一下,那真叫一个畅快。 院中摆着一个大圆桌,不多时前宫御膳房送来的食材,皆被这些妃子忙碌下,变为一道道馋哭小孩的美味佳肴。 大圆桌坐的满满当当,且都是各有千娇百媚,环肥燕瘦的模样,幸好林诗音、苗小婉、灵儿、双双、童清湫她们在民间,否则当真是坐不下,那得坐两桌。 这样下去还真他娘不是个事,得收敛收敛,要不然日后老婆几十位,那每次吃饭,顿顿跟举行宴会似的。 当是应了那句歌词—— ‘我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且挥挥袖,莫回头,饮酒作乐是时候……’ 像这样的场面很是难得,在紫禁城中与各妃子们之间,难得齐聚一起吃饭,当然在这新居就不一样了,热热闹闹,欢乐气氛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圣姑更是笑道:“坏人,我觉得可以将两个太后也叫来体验体验!” “好主意!”李燕云说着吃了一口安梦涵笑着夹来的红烧肉,刚吃一口,旁边的柳如是笑容嫣然的又夹来了一块鸡腿。 一时间皇上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荤腥,看的桌上只吃素菜的般若睁着大眼睛吃惊万分。 怀中抱着襁褓的上官皇后好笑道:“你们也别这么喂他,看把他嘴撑成什么样儿了!——对了坏胚子,适才听你说你要将飘儿派去南境?” 他嘴巴撑的满满一时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惹地众妃子一阵娇笑,上官皇后万分柔情看他一眼,媚笑的摇了摇头:“傻子,慢着点说,不急——” 喝过安梦涵勺子中的鱼汤,咽下食物后,他这才笑道:“飘儿如今正在着手办着此事集结将士,两日后就可以出发了——什么?圣姑你说你也要去?” “嗯,坏人,好不嘛?”圣姑夹块鲜嫩的鱼肉放在李燕云碗里,讨好道:“你会答应我的,对不对?” 对于圣姑,李燕云甚是了解,她听风就是雨的,别的不说就喜欢玩,可行军打仗岂是儿戏,当下李燕云便说,若她与般若比试,能打得过般若,便同意她去。 “和小师叔比试?”圣姑脸上不当回事,实则心里直打怵:“这不好吧,怎地说她都是我小师叔,辈分比我高,我得让着她——依我看,还是算了吧。” 甚是乖张听话的般若眨巴着眼睛无辜,若有其事认真道:“圣姑姐姐,比还是不比呢?” “比你个头,吃你的豆芽菜,别乱说话!”圣姑红着脸道。 “哦!”般若再次拿起筷子。 一个喊小师叔一个喊姐姐,奇怪的称呼,滑稽的对话,惹地圆桌前的妃子们一阵娇笑,气氛融洽万分,李燕云更是朗声大笑。 正与妃子们说笑间,院中走进一个身穿银光闪闪甲胄的倩影,她单膝跪地,明眸中含笑,低头抱拳:“末将叩见皇上,叩见各位娘娘!” 圆桌前的妃子们同时循声看去,富察琳琅更是杏眼冒光:“哇,神仙哥哥,你快瞧,飘儿姐姐穿的这身盔甲,好飒爽——” 可不是,这银白甲穿在她身上简直就是量身定做,她脸蛋白嫩如昔,眉宇中多了几分英气,瑶鼻下那双嫣红唇瓣半弯。 她这幅别致惊艳的模样,让在场的穿着襦裙长裙百褶裙的妃子看的为之一震,偏偏美人弃红妆穿上武装,英姿飒爽万分,却丝毫不失妩媚。 好一个白甲‘花木兰’!放下筷子后,李燕云哈哈一笑,随着众妃起身,他快步上前,扶起飘儿: “飘儿,快快起来,三万人马集结好了?来,乖宝贝,快来吃饭,都是皇后亲自炒的菜!“ 他当着姐妹们的面这般喊着自己,脸蛋略微发烫的飘儿芳心甜涩之余,她笑着扫视了一眼诸位姐姐,便摘下头盔,一头乌黑光亮柔顺的长发就此垂在后腰,在斜阳的照射下,显得美艳万分。 “诸位姐姐,日后皇上就劳烦你了!”她如此一说诸位妃子眼中蒙上泪雾,富察琳琅更是瑶鼻一酸。 她双眸含泪,再次看向李燕云。“如今一切准备就绪,不日便可出征!另外一百多门改良的火炮,已经在送去的路上了——龙二一我会想你的!” “傻瓜,放心吧,你会与朕在那汇合的!”李燕云看向身后的妃后们:“皇后宝贝,皇贵妃宝贝,各位小宝贝们,飘儿去南境,实则朕也要……” 他这般称呼,虽是肉麻万分,可在场的哪一个都是习惯了,偏地听他如此叫着,每一个都羞喜百万分。 她们互相对视而笑,可当听他说要带着般若去姑苏城,在场的她们为之一惊。 第685章 唐刀?长刀? 晚霞夕照,绚丽万分。 红墙金瓦的紫禁城就此笼罩在炫彩的夕阳中。 提着宫灯列队行走的宫女太监,和背着天陨剑扎着丸子头的般若,行走在后头,皇上和上官皇后并肩朝前行着,同时跟上官皇后交代着朝政方面的事宜。 身躯婀娜有致,窈窕万分,一身大红色绣凤纱裙,容颜绝丽的上官皇后抱着襁褓中的,看他面带微笑的说着。 其中更是包含了列国在大宗京城建造国使府,女子学院等大小事。 “至于国使府——”李燕云笑道:“朕半月前,曾让礼部派人出使各国,朕估计得几个月后他们相继才能回来。” “至于那些大臣,张居正,你要重用他,但也要防着他。” “总之小事难以解决的事,找督察院的鲁秀。这小子圆滑而精明,可若交代他的事,他定然会全力以赴。大事呢,则找一范二袁以及六部大臣商榷。” 一范二袁自然指的是刑部兼科部尚书范清贤,兵部尚书袁去疾,文轩阁阁老袁自如。 听他娓娓道来,才知他平时心中可藏了多少事,对那些姐妹面面俱到,同时还要揣测每个臣子能力和性子。 这让上官皇后颇为心疼,小口轻叹:“你呀,瞧你适才在新居说这些,姐妹都舍不得你——也罢,你出宫散散心也好。” “还有……那个纪柔姑娘,就真的一点消息都没么?” 能得到雨兮的理解,李燕云十分高兴,在皇后那倾城绝世的脸颊亲了一口,笑道:“嘿嘿,雨兮,还是你懂朕。” “少说些好听的!”上官皇后丽颜略红,见他又在襁褓中睡着的儿子脸上吻了一下,她提醒道:“——你可别将这小祖宗吵醒,哭起来可难哄了。” 看着皇后天姿国色的面孔,偏偏还有一种母性的柔美和说不出的妩媚,他心中悸动半分,但联想到正事,脸色黯然话锋一转,道: “可不是嘛,派出去的别说锦衣卫,就连那个武功了得的康福太监,也了无音讯。” “朕不得不带着般若亲自去姑苏城走一遭。” 说起那个纪柔,别说上官皇后了,她也只是从安梦涵和皇上以及富察琳琅口中听说过此人,倒是未见过,据说是一个气质娴静,性格温顺的一个女子。 看着他神色略沉,上官皇后脸颊火热:“女子贞洁本就大于性命,你如实到来,你与纪柔姑娘发展到何种关系了,可曾圆——” 见她这般羞涩欲言又止的模样,李燕云嘿嘿一笑,明知故问道:“圆什么?” “呸,”上官皇后羞恼的脸撇向一旁道:“可曾圆房!” “嘿嘿,有过那么一俩次!”李燕云满眼银光闪闪,贼笑道。 上官皇后不敢看他,一脸正色,微叹道:“如此一来,你找她却也是应该,只是你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凡事留个心眼。” “你不光是皇上,是一国之君,你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皇了,若有个差池——” 见她说着说着,眼中泪水翻滚,心中一疼,李燕云忙搂着她香肩哄道:“傻瓜,不是有般若在的嘛,况且朕凡事小心谨慎——” “这倒是,”上官皇后破涕为笑:“能有你狡诈的人,怕是少有人来,幸亏你是皇帝,否则定是个歼臣!” 皇后夸人总是如此别致,李燕云干干一笑。 有般若护在她身旁,上官皇后自是放心,她会师傅的《天山玉寒掌》,但好虎难架群狼,总觉得让表弟南宫才派些特种锦衣卫跟着,最为稳妥。 俩人说着话,带着般若相继踏入弘德殿,身后提灯的宫女太监则是在殿门前停步驻足。 殿内一些灯火早已被太监掌亮,来自四面八方的灯火将弘德殿内照射的亮堂堂的,放置着各种金银玉器的珍宝奢侈品,艺术品,光华烁烁。 见他刚进来就在橱柜旁找着什么,立于殿内抱着小皇子的上官皇后深感好奇。 没一会他自橱柜中拿出一卷宣纸:“雨兮,你过来瞧瞧——” 抱着襁褓的上官皇后蹙眉朝前几步,当他将宣纸放在铺中黄布的红木桌上铺开,这才发现,那宣纸上——是一把兵器的绘图。 上面更有小字标注其中长度,宽度,详细万分。 这类似于‘唐刀’只不过刀刃更长,刀柄也甚长,说像唐刀,却又不像,有颇为与前世的‘戚家刀’相似,只不过比戚家刀还稍长一些。 “这是什么刀?怎地如此奇特?”上官雨兮道。 李燕云笑道:“雨兮啊,你知道人与那些豺狼虎豹,或者牲畜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嘛?” 抱着襁褓的上官皇后听此有趣的问题,嫣然一笑,无奈道:“这还用问,自然是人比它们聪明。” “嘿嘿,也不尽然,不完全准确。”李燕云脸色认真道: “人呐,与它们最大的区别是,人会用工具,弥补不足!” “从猿猴子进化成为人,这其中皆要不停的摸索更为合适的工具!” “眼下,朕发明的这个刀,暂且称之为‘长刀’吧。” “嘿嘿,虽然名字简单略俗,但其威力一点都不俗。” 别得不说,他话中的猿猴倒是激起身后的般若的好奇,上官皇后更是忍不住出口问道:“猿猴子?” “对,你是母猴子,朕是公猴子——”李燕云笑道。 “不正经!”上官雨兮嗔道。 李燕云朗声一笑:“言归正传——懂兵器者,都知一寸长一寸强。雨兮,你瞧着刀柄和刀刃皆比一般的刀略长,此乃是朕特意为对付鞑靼国,所创的长刀。” “朕前段时间曾带着容容去郊外军营,他们大部分皆是使用长矛,长矛只可刺,战斗力略显单薄。” “这长刀可就不同了,刀身细窄轻便,亦可刺,亦可劈砍——总得来说,集长矛和战刀的优点于一身!” “这图朕是划出来了,还没来得及让兵部大肆打造,此时就交给你了雨兮,银子从国库划便可,但切记先装备给精锐……” 这时代火铳已经被林诗音和范清贤捣鼓出来了,只可惜威力欠缺,如若准头精一点倒还好,若是不准,打在铁甲上根本无济于事。 短短两年还无法形成战斗力,毕竟前世的火铳发展成为在战场上实战,这可是经历了漫长的几百年时间。 当下主流兵器,自然还是以刀枪弩箭为主,火炮为辅。 他说话间,襁褓中小皇子醒来,似被父皇的声音吵醒,他瘪着小嘴正要哭,幸有上官皇后将他放在桌子上,哄了一下。 同时皇上说的事关系到将士们的性命,上官皇后更是连声答应,笑道:“放心吧,臣妾定会好生安置此事。” 娘亲和父皇说话间,小皇子李昭似看到什么东西,小手伸的老长够着那个东西,同时哇哇哭个不停,循着他的眼睛一瞧,上官雨兮哭笑不得。 小家伙看见桌子上雕龙玉玺,看着别致总想摸着玩。 可国玺岂能当成小家伙的玩具,上官雨兮柳眉倒竖,轻拍了一下他的小手:“不许哭,老实点!” 这一下小家伙哭的更厉害了,张着小嘴哇声奶气大哭,见老婆打自己儿子,瞧的李燕云心疼无比,哈哈一笑:“打他作甚——来拿去玩!” 被上官皇后扶站在桌子上的小皇子,双手抱着玉玺,哭声戛然而止,面带微笑的看着父皇,奶声奶气直乐。 兴许这对李燕云来说这没什么。 可对雨兮来说,这意义可了不得:“坏胚子,这国玺岂能——” “哎?”李燕云打断道:“这有什么,朕要想要国玺,想刻多少个没有?” “哈哈——朕知你担心个什么,你是怕朕拎不清的封他为太子?” 上官皇后点头:“眼下他什么都不懂,照我说你并非那种不开明之人,太子就该立贤能之子!” “而不是按照规矩立长,万一这小子以后是个贪玩之辈,那对大宗来说可不是好事,如若那般,我宁愿他做个与世无争的老实王爷。” 曾经自己那母妃尹贞秀又何尝不是如此,且脑子中那种儿时画面,她也是这般跟自己说的。 对李燕云来说深受二十一世纪的良好教育,自然对这种储君立长的规矩诟病,没想到皇后太贤惠了,她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和。 在她脸蛋亲了一口后李燕云笑道:“朕正直春秋鼎盛之年,这事以后再说,当下,朕儿子玩的开心就成——” 说着将桌子上抱着玉玺把玩的小皇子抱在怀里又亲又逗的,惹地小皇子奶声直乐。 温馨的画面,甜蜜万分,见他这般,上官雨兮无奈一笑,当下想到紫禁城后面的新居,还欠缺一个名字,故让李燕云取之。 联系到云彤谷涯下的逍遥居,李燕云随口道:“就叫逍遥居吧——雨兮,龙府的那些妮子,就拜托你了,如今苗妃和林妃尚在月子期……” “嗯,”上官皇后有些伤感,远山黛眉略蹙,美目中泪光点点:“姑苏城远在江苏,你这一去定然又是几个月——何时动身?” “龙府朕就不去了,唉,朕见不得分别的场面,至于花剑坊朕要去一下,事关玻璃一事,后日便动身!——今夜,你就别走了,咱们……”李燕云面带银笑,伸着头在她耳畔耳语几句。 看了看一旁般若她无辜清纯的模样,似没听到,可身姿窈窕曼妙的上官雨兮还是脸色嫣红如血,羞不可抑,脸上薄笑轻呸一声道:“你呀,真是没正经。” 第686章 离京安置 星光如眸,月弯如牙。 恰似笑脸般,含笑看着紫禁城。 这一夜不知多少柔情蜜意,呢喃清唱,淹没在乾清宫之中,似若有声有色的唯美画卷般,让人遐想回味。 月消日出,繁荣的京城很是忙碌,小摊小贩叫卖声不断,花剑坊门前伫立些许便衣锦衣卫,戒备可谓森严万分。 芳香四溢,花味弥漫的花剑坊花圃前,一身百褶白裙,黑发及腰的童清湫双手握住一身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的手,她眼圈微红:“我也去,夫君!” “不行!”李燕云先是一黑,缓而一笑:“傻瓜,这去可不是玩的,而是办事的,先是找人,后是替你夺回无量宫。” “再说了,你还要忙着玻璃作坊的事,怎可跟夫君我前去嘛?” 一听说李燕云要离开京城,不光童清湫些许舍不得,就连一旁的妙儿也是眼中泪珠滚滚,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童清湫想了一下,撒娇道:“夫——君——这样你看好不好,你我约定个日子,在大理无量宫樱花谷相聚!” 看了看他身后扎着干净利落一脸清纯背着天陨剑的般若,童清湫继续道: “夫君,我想亲眼看见那些无量派的叛徒,败在般若的《无量七劫》下,让他们知道,当世也有人能练成《无量七劫》,我要亲眼看见无量宫重回童氏门徒手中。” “而且,我会等玻璃生产运营正常,再去的,夫君你看行不行?求求你了,好夫君——” 说实在她若去也不是不行,玻璃生产到时交给作坊坊长打理便可,然后在培养一坊乃至五坊的坊长。 毕竟这些作坊都有朝廷监视,他们弄不出什么乱子来。 即便娘子不看着,也无碍。 见她眼神凄凄,清丽美丽的面孔一副期盼的模样,就连妙儿也抬起头来,等待李燕云的回应。 看着主仆二人迫切的眼神,李燕云哈哈一笑:“也罢,就依你。但是——” “娘子你定要等玻璃作坊运营正常才可哦,此事事关国之贸易,重要无比。” 当即童清湫乐开了花,重重点头嗯了一声后,忙在李燕云脸上亲了一口,模样秀丽不已,羞涩万分。 夫妻间要暂别,有些事自然是不言自明。 看着她如画般嫣红的眉目,其间春波流转,李燕云哈哈一笑,拦腰将她抱起:“妙儿,猪腰子给本姑爷炖上——” 妙儿羞涩应声:“是!” 童清湫依偎在他怀里叮咛一声,将脑袋拱在他胸膛前,羞的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看着姑爷抱着小姐朝厢房而去,小脸微红的妙儿冲般若点头算是打声招呼,忙扭着身子朝厨屋跑去,听着背后嘣嘣的脚步声。 李燕云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妙儿摇曳的小臀,这才满意地朗声大笑,抱着童清湫边说着话,进了厢房。 这一幕无不被般若瞧个通透,院中鸟语花香,扎着丸子头,面相清纯可爱的般若,她双手合十,原地念着清心咒,可那夫妻密话,虎狼之声却不时的自寝房中传来,虽说般若早已习惯,但还是让般若面似火烧。 有时候身手太强悍,听力超绝异于常人,也不是件好事。 媚阳正好,植被翠绿的沁春园唱戏快板响彻着。 手里提着被牛皮纸包裹物事,一身锦袍的李燕云,出现在沁春园后院中,他身后则是跟着般若和周朗一些便衣锦衣卫。 “哎哟,这不是杨公子嘛?”迎面走来一个打扮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 李燕云抱拳道:“嘿嘿,正是,正是,您是?” 中年妇人手中花扇轻摇笑道:“我乃是这儿的园主,姓高。” “杨公子,您呐来了好些次,我可记着您呐,只不过你不认识老身而已。” 在这种场合混的,自然要学会识人,高园主对李燕云的印象颇深,别说李燕云了,就连京城的达官显贵,她也认识不少。 “原来是高园主,失敬失敬!”李燕云客气道。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高园主赔笑道:“杨公子,您不在前院听戏,到这后院是?” 李燕云哦了一声,正色一叹:“这不是听说陈圆圆姑娘生病了嘛,我特来瞧瞧,顺便有事与她商榷,敢问陈姑娘在哪间房——” 后院中古朴的厢房连成排,颇像前世的员工宿舍,只不过这里乃是戏班子所住之地,若不问个清楚,一个个去敲门,那可真要费点功夫。 说罢给周朗使了个眼色,周朗会意一笑,自袖子中掏出俩锭银子,递到高园主面前。 高园主双眼冒光,接过银子,乐得合不拢嘴:“咯咯,瞧这话说的,杨公子客气了,还是杨公子会做人。” “嘿嘿,应该的!”李燕云笑道。 “只不过杨公子,”高园主面上为难道:“咱丑话得说前头,告诉您呐可以,至于陈姑娘见不见你,那就得看你造化了——这些日子,达官显贵可没少出银子想单独见陈姑娘,可是皆被陈姑娘婉拒!” “说实在的,我年轻时也是唱戏的,深知戏子之凄,那些富家公子哥,可都是看着我们长得好看,才如此献殷勤。” “可真论到娶我们回家做妻妾,他们定会琢磨再三……” 这时代女子地位低,这是毋庸置疑的,戏子更如青楼般的女子名声一样,并不好听。 可这个高园主明显跑题了,本公子是来听你说故事来的?见她说个没完,李燕云笑着提醒道:“高园主?高园主?” 嘴上一停,高园主愣了一下,哎哟一声,花扇拍了拍自己的脸:“瞧我这张嘴,一说话就停不下来——” “喏,杨公子你瞧,那一间便是陈姑娘的厢房,我啊,刚从她房中出来……” 顺着高园主遥指的方向看去,李燕云点了点头,见高园主又要啰嗦的说下去,李燕云忙道了声谢之后,便带着便衣锦衣卫和般若,急急走了去,离开是非之地。 还没近前,就闻里面传来陈圆圆几声咳嗽,门前有些落漆的厢房门紧闭,李燕云彬彬有礼的轻叩木门。 里面登时传来陈圆圆疲惫的声音:“何人?小女子不见客!谁也不见。” “谁也不见?”李燕云微微一叹:“也罢,那便不打扰了!” “嗯,嗯?”似听出了李燕云的声音,屋内语气急切:“慢着,是杨先生么?杨先生你进来!” 日,这妞你就不能一视同仁嘛,总不能因为我是你的——先生,你就答应让我进嘛:“——这,方便嘛,咱们不去前厅见?” “方便!” “那我进去了哦?”李燕云面上银笑,显然没想到好去处。 屋内陈圆圆哪里会明白他的思想,咳嗽几声道:“嗯!进来吧。” 看着好老虎哥哥走了进去,站立于外面般若眨巴着大眼睛,抿着薄唇,心中暗叹,这下总不会听到那种声音了吧。 他微微推开木门后,干净整洁的厢房中一股芬芳飘入鼻孔,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淡淡草药的味道。 圆桌前,一身粉红色长裙,长发青丝垂至柳腰的的陈圆圆正端坐于旁。 曲线分明的她身形婉转不已,她饱满的俏额沁出些许细汗,黑眉下的双眸略带笑意。 她略微发白的唇瓣微弯,起身来膝盖微弯,恰到好处给李燕云行了一礼,模样端庄而风华脱俗。 “陈姑娘切莫多礼,听我娘子说,你生病了,我特来瞧瞧,顺便给你带了我娘子亲手做的吃食,她说你爱吃——其实别说你了,我也爱吃!”将牛皮纸包裹的物事放于桌上,李燕云奇道:“陈姑娘你这是到底怎么了?” 陈姑娘勉强露出一丝微笑道:“多谢先生挂念,妾身无碍,只是染了风寒。” 说着她又咳嗽几声,模样又凄又美:“烦请先生替妾身,好生谢谢童姑娘的心意。” 她一副病娇之美,让李燕云轻叹: “本来还想与你商量演唱会一事,但看你这般模样,我倒有些不忍,倒是有些打扰你歇息了!” “且我将离开京城,要谢日后你亲自谢她吧——” 陈圆圆愕然一愣神,朝前一步急道:“先生,你,你要离开京城?却是为何?” “嘿嘿,有公事要办!”李燕云笑道。 不知怎地,陈圆圆心中有些失落,本就混混僵僵的头脑轰鸣数声,她美眸一眯,身子摇摇欲坠似有摔倒之势。 “哎哎哎——”李燕云眼疾手快,忙将她扶住:“喂?陈姑娘,你无事吧?别吓人呐!” 李燕云拍了拍她脸蛋,刚触及惊叹道:“哦嚯,脸这么烫,都这样了,还怎可见客,你也是——” 斥责她一句后,便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没人疼惜你,你自个不该好生疼惜自个?” 他这话犹若利刃,算是戳到点子上了,让自小孤苦无依的陈圆圆心中悲凉万分。 可当下,依偎在他怀里,心里似温暖如阳的陈圆圆,她眼中喜悦的泪水自眼角滑落在皎洁玉面,模样更是如暴雨打梨花般。 她一副我见犹怜之色,一头发丝自李燕云胳膊肘处自然垂下,美艳照人。 将她放在榻上,为她盖好被子,她泪眸看着朝思暮想的那张脸,轻道:“先生,给你添麻烦了。” “麻不麻烦的倒无所谓,”坐在榻前的李燕云叹道:“你要好生歇息才是,至于演唱会为玻璃宣传一事,等我从回京再说也不迟——” 见李燕云起身要走,陈圆圆轻道:“先生,我……”她发白的唇瓣微微蠕动,下面的话,她欲言又止。 李燕云脚步一停,奇道:“陈姑娘,怎地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不敢与他目光对视的陈圆圆,她芳心似鼓鸣,如鹿撞,紧张羞怯万分的撇过头去,小声道:“先生,我,我……” 第687章 壮士来了 沁春园寝房中,躺在木榻盖着被子的陈圆圆,她一头乌黑的青丝摊于枕头,脱俗清丽面颊撇脸向内,婉转犹豫,欲言几回又止了几回,内心可谓是忐忑万分。 立于榻旁的李燕云淡淡一笑:“陈姑娘若有事,待我回京城再说——你且好生歇息,本先生就暂且告辞了!” “先生——”榻上的她急急转过头来,注视着李燕云的背影,沾染水雾的弯翘睫毛微微颤抖,发白的唇瓣蠕动几分。 李燕云停住脚步,心里暗叹,有话你倒是说嘛,他苦然一笑:“又怎地了?” “先生何时归京?”她压抑心中的不安道。 朝她微微一笑后,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叹道:“快的话若干个月,慢的话怎么也得半年吧——你当真无碍?” 要这么久,她呼吸为之一震,娇躯颤抖数下,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当看见那圆桌上童清湫为自己所做的点心,她极力挥去些许阴霾,内心含痛。 “妾身无碍,适才已喝过汤药,”她话锋一转,轻道:“先生对音律博学广见,才学更是深不可测。妾身钦佩先生,望早去早回,再赐教妾身。” 博学个屁,李燕云暗暗自嘲,怕是那些流行歌曲,前世是个年轻人都会吟唱几句,朕只不过是取了个巧而已。 借着窗外缝隙钻进来的阳光,依稀可见木榻上那张略显病娇,且又美丽的面孔闭着眼睛。 李燕云淡淡一笑,说了句‘那就归来再说’,告辞之后,离开了寝房。 木榻上的陈圆圆,她两行晶莹剔透的清泪自眼角滑落,如晨露自圣洁的白茶花滑下,娇艳万分,同时,她心中呢喃地喊了声‘先生’。 碧空如洗,白日高挂。 出了沁春园之后,便衣锦衣卫和扎着丸子头背着剑的般若,紧随李燕云身后。 一旁的周朗当听李燕云的吩咐,他不由大惊失色:“皇……”他朝四周瞧了瞧后,改口道:“公子,为何不让小的跟着你一同去姑苏城呢?” 周朗乃是锦衣卫指挥使,京城龙府、细盐作坊、香皂肥皂作坊,以及京城的大小事,无不都需要周朗。 有周朗护卫,李燕云自然放心很多,再说了此次带着特种锦衣卫便是。 而且昔日在女真不就是如此? 听了皇上的解释,周朗这才感动涕零,拱手道:“多谢公子,信任小的。” 李燕云哈哈一笑,拍了拍周朗的肩膀,若是带周朗大老远的去姑苏城,那庆云公主李韵蓝不得恨死自个,话又说回来,自己都三个皇子两个公主了,周朗这个驸马爷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说起此事,周朗老脸一红有些腼腆的说快了,惹地李燕云一阵荡笑。 虽夏季已过,但秋老虎余温依然在,门前杨柳依依的一家青砖青瓦的四合院,门前有两个锦衣卫把守着。 隔壁一满脸褶子,银白发丝挽于头顶的老者躺在门前柳树下躺椅上乘凉,看样子年逾古稀。 “哟,大叔,乘凉呐!” 被锦衣卫和般若簇拥的李燕云笑着打招呼,毕竟怎地也是姜贞,和自己义子虎儿的邻居,打声招呼也是情理之中。 “大叔?”那老头闭着眼睛,饶是不满的暗暗嘟囔一句:“你爷爷称呼老夫为大叔,都不为过,这小子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兴许声音太小,李燕云一干人等都没听着,这落在他们眼里就是老者压根没理会李燕云似的,周朗岂能见皇上热脸贴冷屁股受委屈。 喊了声‘呔,你这老头!’正要上前理论,李燕云胳膊一横冲周朗摇了摇头。 李燕云边走边再次冲那老者道:“嘿嘿,您歇着!” 听着李燕云他们脚步声音渐行渐远,老者睁开浑浊眼睛,他血红根本瞧不见瞳孔,‘看’向李燕云行去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满是褶子的脸上扭曲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 忽地,感受到空气中一股似有似无的变化,老者面色一正,奇怪,那些人中竟然有个绝世高手存在。 奇,奇啊!真乃后辈居之! 他摇头一笑,再次闭上血色双目。 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面前一身锦袍的李燕云,受门前两个便衣锦衣卫抱拳行礼间,他叩响了四合院贴着门神的红漆门。 很快门被打开,是个半人高的小男孩,小男孩黑发挽于头顶被布条扎着,俨然也是个古装小孩。 他扬起胖嘟嘟的脸蛋,一瞧来人笑嘻嘻的脸庞,小男孩欣喜地奶声喊道:“爹!” “嗳!”李燕云哈哈一笑将其抱在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瞧,爹为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说着,李燕云自其中一个锦衣卫手中,接过牛皮纸包裹的果子,笑着递给怀里的虎子,走进院中:“你娘呢?” 虎子高兴的接过后,喃喃道:“娘刚在洗衣服——” 蓦然间,院中晾衣架旁边,身形修长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穿着一身碎花纱裙的女子,她花袖捋至胳膊肘处,皓腕雪白不已,此刻正在将盆中的衣物,朝那木架上放置。 同时,发髻盘于脑后的她,白嫩精致面孔略带笑意,头也不回,问道:“虎子,是谁啊?又是锦衣卫叔叔送菜来了么?” 李燕云怀里的虎儿回答:“娘,你瞧,是爹来了——” 壮士?姜贞娇躯颤抖几下,玉手中的湿哒哒的衣裳掉在木盆中,她如若失神般转过身来,笔描般的墨眉下,眼中含笑泪水蕴出。 姜贞听闻李燕云说了一通后,当得知壮士要去姑苏穹隆山说是办公差,这让姜贞颇为吃惊。 一副花容失色的娇俏模样,本就年纪不大的她,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孩子的娘亲,泪水夺目一副泫然欲泣之模样,毕竟也才芳龄二十有一。 锦衣卫皆是守在四合院外头,院中虎儿被般若带着玩,拿出一个果子,递至般若面前:“大姐姐,你也吃。” 般若清纯的小脸显出微笑,摸了摸虎儿的头:“好!” 那边李燕云正要出口安慰她,岂料她一把拉着李燕云的手朝厢房而去,瞅着这边嘱咐道:“虎儿,你和大姐姐玩,娘亲去和你爹说说大人的话。” “好!”看着娘亲和爹进了厢房,虎儿嚼着果子,拉了拉般若的衣袍,求知若渴道:“大姐姐,娘亲和爹是去做大人的游戏了么?” 般若小脸霎然嫣红无比,羞涩万分,弯腰摸着虎儿的头,挤出微笑道:“小孩子不许问这样的事。” “好!”虎儿撅着小嘴,想了一下,继续问:“大姐姐,是不是虎儿长大了,也能玩那种游戏了呀?” 被虎儿这般话问的一愣,背着天陨剑的般若惊的小嘴轻张,旋即只能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回应他。 兴许是怕被孩子看见,亦或是脸皮薄,李燕云被姜贞拉进厢房后,刚一关上厢房的雕花木门,没待李燕云说话,便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壮士,我知你公务缠身甚是繁忙,可你这一去如此之久,虎儿会想你的——”她泪眼婆娑,泣不成声,娇柔的模样看的甚是让人心怜。 在种种遭遇之后,她也一直将李燕云当做郎君看待。 若不是李燕云,怕是她早已和虎儿淹死在那汪洋之中了,是李燕云开导了她,让她有了活下去的期望。 轻轻拍了她的玉背,李燕云轻叹一声,正色无比道:“孩他娘,在此还住得惯么?” 姜贞泪眸直视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唇瓣颤抖道:“这都多亏壮士,以后你就是虎儿的亲爹,我打算让虎儿跟你姓杨,就叫杨虎可好?” 杨虎?! 李燕云差点没站稳,叫什么不好,非得叫那个反贼的名字。 她脸蛋发烫,眉目间羞意连绵不绝,隐隐中泪眸春波流转,不知怎地,一看着剑眉星眸的李燕云这张脸庞,她就心跳不止,在她看来,这可英俊多了,偏偏她胸口起伏,幽兰淡芳的气息似不是那么稳定。 他干干一笑,在她额前亲了一口笑道:“孩他娘,这些日后再说,暂且就叫陈虎儿也好,至于去姑苏城穹窿山,放心吧,最多几个月,我就回来了——好了,莫哭了!” 伸出手来正要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当即脸色一变:“孩他娘,说话归说话,你别动不动就扒我衣服啊——”李燕云一脸正派,心中暗叹,奶奶地,我可是正经人呐! 姜贞羞不可抑,泪水簌簌,心中更是无比激动,神情专注道:“壮士,从今往后,今生今世,我就是你的女人,我要给你生个属于你的……” 厢房中悉悉索索,外面背着剑的般若用小石子在地上画着画,时而画着一朵小花,时而画着小房子,考问小虎儿这些是什么,俩人玩耍之际,厢房中吱呀吱呀,依稀伴随哼声浅唱的声音,传入般若耳中。 小背上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头顶扎着干净利落丸子头的她,清纯似水的脸蛋似火烧,画着图画拿着石子的小手也为之一停,心中噗噗直跳,薄嫩的小唇微微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此,虎儿歪着小脑袋道:“大姐姐怎么了?” “没,没事!”般若轻道:“来,大姐姐再教你画天上飞的麻雀——” “好!”虎儿欣喜道:“那大姐姐,天上飞的大雕你会画么?” 第688章 高人 绚日高照,晴空万里。 穿戴整齐锦袍的李燕云,与着一身碎花长裙身段修长有致的姜贞自厢房走了出来,姜贞此刻白嫩玉面可谓是光彩照人,脸蛋如熟透的樱桃般,格外诱人。 当见爹和娘亲出来,小虎儿忙站起身来,喊着‘爹,娘’朝二人跑去,待跑至面前,李燕云一把将之抱在怀里,并在小虎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小虎儿奶声奶气认真问道:“爹,娘,你们说话怎么说这么长时间呀,刚刚大姐姐教我画了好多画呢。” 那是,爹最起码是半个时辰起步,李燕云似有似无间看了姜贞一眼,她嫣红温润的秀面,忙含笑撇向一旁,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俏模样,当真是迷人万分,又逢雨露恩泽,冥冥中多了些许有人的韵味。 “虎儿不得乱说话,”姜贞风情万种看了一眼李燕云,便继续道:“娘与你爹在说些大人的事,来,娘抱——” “不,我就要爹抱!”虎儿摇头,如此一来李燕云还如何走,虎儿似发觉出什么,委屈道:“爹,你要去哪?上回你就趁我睡着离开了。” 姜贞自李燕云怀里接过虎儿,同时给李燕云使眼色。 自是明白她意思的李燕云,哈哈一笑,骗小孩道:“虎儿,爹出去办点事,晚上就回来。晚上回来再给你带些好吃的。” “听着没?你爹晚上就回来了。”姜贞冲怀里的虎儿说着,同时美眸蕴泪的跟李燕云努了努嘴。 会意之后,李燕云朝般若招了招手,般若冲姜贞微微一笑便跟在好老虎哥哥身后朝四合院的大门走去,刚走几步,后面传来虎儿的哭声,同时不停的喊爹。 李燕云微叹一声,停住脚步朝后看了一眼,这不瞧还好,姜贞竟然也哭成个泪人,见他看来,她强做坚强道: “你快去快回,记得回来给虎儿带好吃的。” 此话可谓是一语双关,李燕云点了点头。 艰难的出了四合院之后,虎儿的声音还萦绕于耳畔,李燕云心里万分惆怅,幸亏没去龙府。 否则真无法面对小婉诗音她们那种分别的场景,至于自己离京的消息就有皇后派人去告知便可,反正也没多久,就几个月而已。 惆怅的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此一想,李燕云心情轻松不少。 身后跟着锦衣卫和般若的李燕云,蓦然蔑见隔壁四合院面前的柳树下,那老者依然懒洋洋的躺在那竹制躺椅上。 “哟,大叔,还乘凉呐!” 若说来时打招呼那是客气,这回打招呼纯粹就是敷衍了,他没待那老者回答,径直的朝前走去。 岂料那老者突然道:“留步!” “嗯?”李燕云立住身子,心里生奇,之前那老者没搭理自己,全当是他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身后般若和锦衣卫都随之停住脚步之际,李燕云看向柳树下的老者,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缓缓走去:“大叔,您是在叫我么?” “你是要去姑苏穹隆山?”闭目躺着的老者慵懒道:“那地儿你去不得。” 穹隆山为何去不得?李燕云稍微疑虑后,深感不对劲,轻咦一声:“你怎地知道我要去穹隆山?” 老者哼道:“这有何难,岂非老夫,你身边也有人能听到十几丈之外的动静。只是,老夫分不清那人到底是你亦或是你身边人。” 老者说话间,李燕云和锦衣卫本能的都看向背着剑的般若,只因在场的,也只有她异于常人。 背着天陨剑的她,被好老虎哥哥,和各位锦衣卫盯的小脸通红,无辜的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清纯可爱的模样。 看来这大叔不光耳朵不聋,相对的还很好使,合着自己在四合院中与姜贞说得话,被他偷听了个透? 李燕云顿时来了兴趣,走至柳树下,抱拳道:“大叔,为何穹窿山去不得?” 般若生怕此老者不是什么善类,跟在李燕云身侧停下脚步,大眼睛忌惮地看着老者。 一股绕身且又似虚无缥缈的气场被老者感受到,他脸色微变后,微微哼哼一笑道: “念你这后辈身份不俗,对待老夫,还算倒也谦逊有礼,又是邻居,老夫告诉你也无妨——那穹隆山入口被毒瘴围绕!” “毒瘴?”李燕云剑眉一皱,嘀咕一声。 “没错!”老者继续道:“那毒瘴乃是周围迷魂草所发出,中者心魂迷乱,不能自己!” “哪怕再如何厉害的人,都会丧失本性,任由纪家庄的人控制!” 此时不光李燕云脸色为之一变,就连那些锦衣卫都哗然万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否则派出去的锦衣卫,包括那个身手不俗的康福,为何如石沉大海般了无音讯。 当下李燕云不敢马虎,抱拳道:“大叔,那如何才能对付的了那迷魂草散发的毒性?” “你这话算是问对人了,若是寻常人根本不知!”闭目躺于竹椅的老者皮笑肉不笑说道: “说容易也容易,说简单也简单——” “——姑苏城洞庭山太湖有座小岛,小岛上居住一个名曰:冥医常无德的人!” “——此人性格古怪,虽有过人的医术,却不愿出岛救济苍生,至于你能不能得到迷魂草的相应的解药,就看你造化了。” 常无德?想必并非此人的爹娘给他起的吧,定是自己起的,李燕云笑道:“既然是名医,为何寻常人不知,大叔你真会说笑——” “说笑?”老者哼笑数声才道:“——是幽冥的冥!” 原来是冥医?——常无德? 他此言让李燕云和一干锦衣卫包括般若在内,又是为之愕然。 李燕云心生奇怪之际,抱拳道:“不知大叔如何称呼?又是怎地知道这些呢?还有,大叔啊,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睁开眼,看着我说话,否则我又如何相信你?” “姓名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其中缘由你更别多问,只因老夫少问世事,才隐居此地,信不信由你!”老者冷哼一声,“至于眼睛——” 他猛的一睁眼,‘看’向李燕云他们。 我靠!当看清他血红的眼睛,李燕云吓的一激灵,与周围锦衣卫和般若忙后退一步。 当见此幕,般若更是本能的玉掌霎时潆绕冰寒之气,怕是老者如有不轨,她便会一掌打出。 感受到周围气波流转,老者再次闭上眼睛:“小姑娘,你切莫动怒,老夫可受不了你那一掌!” 在场的只有般若一个穿着尼姑袍,俗家弟子,自然说的是般若。 李燕云这才意识到这个老者乃是个瞎子,但眼盲心不盲,说话有条不紊,似有洞悉一切的听觉,奶奶地,高人呐! 否则不会知道自己要去穹窿山,更不会意识到般若似警戒于他。 看了看好老虎哥哥,见他笑着冲自己摇了摇头,般若这才心中稍宽。 李燕云盯着老者奇道:“大叔,你的眼睛……” “老夫的眼睛……”老者悲笑几声:“昔年,老夫与仇人对垒,眼睛不慎中了毒!” “于是老夫前去找那冥医,可他死活不救——至于他帮不帮你们,老夫也说不准!” 照他如此说来,那冥医常无德性格倒是古怪,见这老者不光自己名字不愿提及,就连仇人的名字也不愿提及。 可见他是想清净,于情于理李燕云也不好意思再问,道谢之后,便带着般若离开。 晚霞夕照,紫禁城笼罩在绚丽的霞光之中,宫阙上的金瓦流光溢彩,远远瞧去美不胜收。 乾清宫门前,早已恭候多时的带着几个特种锦衣卫的南宫才,见一身锦袍的皇上,自乾清宫广场带着般若行来,他忙不迭随小张子和一些小太监跑去相迎。 蔑见一身蟒袍的特种锦衣卫指挥使南宫才跑来,李燕云心里生奇,朕可没宣他进宫,这小子来此何事? 当一番行礼之后,李燕云问及,才知这小子是他表姐上官皇后宣来的,说是要护驾他去姑苏城。 身旁跟着般若的李燕云,哈哈一笑,搂着南宫才的肩膀朝乾清宫门走去:“原来是皇后派你来的,可是你小子身有重任,此次你就留京吧。” “朕要你在京城训练特种锦衣卫就好,选一千人来继续训练,日后特种锦衣卫朕有大用处。” 道了声遵旨后,南宫才为难道:“可是皇上——” 李燕云嘿嘿笑道:“不必多言,你给朕推荐一个便是!朕带个十几名特种锦衣卫就可。” 看了看一旁背着剑的般若,般若嘟着鲜红的小嘴,一脸无辜,不知好老虎哥哥为何这般看着自己。 不过,有般若在,确实有安全感。 坐在弘德殿龙椅上的李燕云在果盘中拿出一个苹果,递给般若,自己也四仰八叉的坐在龙椅上,双脚敲在案桌上,据适才南宫才说,特种锦衣卫中倒是有个人选,此人暗器可谓是神乎其神,百发百中,例无虚发。 哟?又是高人呐!嗯?我为什么说又呢?南宫才所说此人,这还真让李燕云些许好奇,般若小口啃着苹果,小脸上尽是盈盈笑意。 “甜嘛?” “甜!”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小嘴撑的满满当当,可爱的回应道。 登时,一个身穿暗黄色锦衣卫衣袍的人进殿跪下:“臣张叁谛叩见皇上!” “张三弟——”李燕云嗯了一声,微微一笑点头:“不错,关二哥你可认识?” 关二哥?张叁谛一头雾水,很是茫然,抱拳恭谨道:“请皇上恕臣愚昧,臣不知此人。” 将吃完的苹果核丢给身旁的小张子,李燕云潇洒起身道:“张三李四朱五王六!” “——你这名字起的不错,朕一下就他娘的记住了,嘿嘿,来,起来吧!” 被皇上扶起的张叁谛腼腆道:“谢皇上——可是皇上,臣的谛并非……” 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甭管什么弟,先给朕露一手,适才南宫才那小子可把你夸到天上去了!” ——这样吧,朕就拿着苹果,你用飞刀,来射朕试试,瞧瞧十步之外能否射中!” 说着李燕云自果盘中拿出一个苹果。 听闻,般若小口轻张一惊,这可将小张子吓了一跳,张叁谛更是一脸震惊:“臣,臣不敢!” 小张子噗通一跪,借此猛拍马屁道:“哎哟,主子哎,您可是万金之躯,奴才宁愿拿着,也不能让您拿着呀,不可不可呀,万一失手误伤龙体可如何是好?” “对哦!”李燕云点头,脸上说不出的感动,微叹:“小张子,朕没想到你如此忠心,朕爱死你了——来,你拿着好了!” “啊?!”小张子大惊失色,身旁般若噗嗤一笑。 第689章 金陵会故 …… 翌日,晨启,微有凉意。 东方升起的斜阳,朦胧万分,磅礴的薄雾弥漫,让偌大的紫禁城笼罩在雾气之中,如天上宫阙。 坤宁宫前,大红色绣着金凤纱裙身影窈窕婀娜,怀抱襁褓的上官皇后,她含泪的美目,直视着被小张子和般若和宫女簇拥离去的皇上,登然,她绝美不凡的面孔虽是挂笑,却早已泪眼朦胧。 她抱着襁褓中睡着的婴儿,立于殿前的薄雾中,玲珑有致,长发及腰的她,更如美丽的雕像般,直到那群身影再也看不清。 “娘娘,外面稍寒,还是进去吧?”身旁的小宫女道。 “嗯。”上官皇后点了点头。 她不舍的朝身影消失的薄雾中看去,听着远处的脚步声,她又张望看了几眼,这才随宫女进了坤宁宫。 尽管李燕云说尽量少带特种锦衣卫带十几名足矣,但特种锦衣卫还是多达近二十名。 除此之外午门前备好了马车,和一些马匹,不时传来马儿哈气及嘶鸣声。 牵着马匹的这些特种锦衣卫,不光带有绣春刀,更有可随身携带的轻弩,和手铳,且各个经过严酷的训练,体质和一般锦衣卫,不知强了多少。 一身银白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回首瞧了瞧雾中的午门,看着远处笼罩在薄纱似雾中的楼台。 微微一叹后,他与般若上了马车轻道:“张叁谛,走吧。” “是,公子!”张叁谛手一挥与各个锦衣卫上了马。 路上李燕云思索着四合院隔壁那老者的话,心中盘算着,势必要先到洞庭山找那个冥医常无德才可。 否则连那纪家庄都进不去,那就不妙了。 思虑间,肩膀被抵了一下,他侧眸一瞧,是身旁与自己并肩而坐的般若,她小脑袋耷拉在他肩膀处。 这妮子睡眼惺忪的样子,打着盹。 李燕云笑问:“昨晚没睡好?” 般若点了点头:“我第一次出远门,在坤宁宫侧殿,怎么也睡不着。” 想来也是,般若自小在恩施庵长大,怕是连京城都没出过,地地道道的京城人,这冷不丁的出趟远门这妮子定是激动的睡不着觉。 李燕云笑道:“继续睡吧。” “好!”般若恍惚应道,眼睛微醺几下,小脑袋靠着李燕云肩膀睡去。 处于微有凉意的清晨,京城街市的百姓寥寥无几。 将晃动的布帘轻轻挂起,目光含笑的看着外面的茶肆酒楼的招牌,李燕云颇为感慨,去年也正是这个季节,带着雨兮,去往金陵。 足足算来,也一年了,时间真快。 这一年大宗变化可谓天翻地覆,兼高丽并女真,连儿子都有三个了外带一个义子,还有两个小公主。 花剑坊门前,扎着羊角辫的妙儿身前,一身百褶裙的童清湫,将满满当当的包裹递给李燕云。 说是里面有她和妙儿为他做的吃食,留着路上吃,更说一些温暖的嘱咐,如天气变凉,小心身子之类的。 实则在宫内皇后早已安排妥当,吃的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但怎地也是娘子一片心意,李燕云感动万分。 将包裹递给一旁的般若,童清湫眼中泪水打转,握着李燕云的手,不舍道: “夫君,千万要保重。玻璃作坊诸事处理好,我们大理樱花谷不见不散!” 说着,一阵香风扑鼻间,童清湫一把撞进他的怀里,身后的妙儿也是眼眶泛红的低着头,眼中瘪着泪水。 “好!”李燕云拍着童清湫的纤背,柔声道:“对了娘子,那个唐谢元最近没来府中找我?” 猛然想起那个唐谢元正是姑苏(苏州)人士,对姑苏自然熟悉,若能带他一起同行,岂不是更好。 然而得到的回答是唐谢元最近竟然一直没来,李燕云略感失望,当见童清湫一副小鸟依人似的在自己怀里,他心里又是心疼又感好笑。 李燕云笑道:“只是娘子,你这般,夫君还如何走?最多俩月不是又能见着了?——快进去吧,可别着了风寒。” 瘪了瘪小嘴后,童清湫执拗道:“我不,我就要看着你——” 薄雾中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童清湫跟在后面小跑着,小嘴中凄呼着夫君。 此来李燕云愈发感觉龙府没去是正确的决定,小婉诗音她们本就尚在坐月子,灵儿和双双都怀着身孕,自是不能流泪。 要不然难舍难分磨磨蹭蹭的,怕是很难受。 马车中的李燕云从车窗探出头,心疼无比道:“妙儿,快拦住她!” “小姐!”妙儿忙搀住小跑的童清湫,她停住脚步:“夫君,我会想你的,日日想,夜夜想!” 李燕云感动的无以复加,喊道:“好娘子,想我的时候,在茄子写上的名字,你和妙儿一人拿一个——亲它就当是亲夫君了!亲他就算是亲姑爷了。” “还,还有我的份?”妙儿诧异。 他这般话来,主仆二人先是不明,童清湫恁地也算是过来人了,细细一琢磨她脸蛋红润万分,呸了一声后,又哭又笑的,玉手荷在嘴边:“夫君,我讨厌死你了!” 不知怎地,他这般说来,气氛倒是轻松了些,分别那种悲戚的滋味却也淡去不少。 马车中,般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求知若渴道:“好老虎哥哥,为什么非得是茄子呢?” “不光是茄子,黄瓜也行!”李燕云一脸正派道。 “哦!”般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脸清纯的她道:“那好老虎哥哥,若是我想你,也可以这般么,找个茄子或黄瓜刻上你的名字?” “当然可以,不过记得找粗点的!”李燕云眼神纯洁如婴儿,正儿八经道:“而且,人们常说睹物思人嘛,也正是这个道理。” “好!”般若抿唇点了点头,将这个知识谨记于心。 侧眸瞧了瞧般若一副清纯可爱的模样,李燕云心中暗叹,幸亏般若遇到我这种人畜无害的人,才不至于误入歧途,万幸,万幸呐。 本来想找唐谢元一道,并按照记忆中唐谢元所说的客栈,去打听,结果才知唐谢元竟然早几天退了客房,并且客栈掌柜的也不知唐谢元去了何处。 只说这小子,走的太匆忙,似是有急事。 故此,李燕云只能作罢,在骑着高头大马的十几位特种锦衣卫的簇拥下,马车缓缓出了京城。 一路白行夜休于客栈或驿馆,数来天后途经金陵城。 秦淮河畔,青楼林立,岸边停留着各种花船,文人才子饮酒作乐,姑娘们的笑声汇聚,江南繁荣景象丝毫不亚于京城。 一路行来也甚是辛苦,马车更是坐的烦躁,李燕云与一干牵着马匹的特种锦衣卫步行着,来往的行人见这些人着暗黄色的锦衣卫衣袍。 为首剑眉星目的男子,更是一身绫罗绸缎的银白锦袍,一看便知非富即贵,无论是百姓还是那些才子,不由躲的远远的。 一条直街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手中画扇轻招,浓妆艳抹的她们嬉笑的朝路过的豪绅公子招手。 “这位公子,进来玩噻,喝喝小酒,听听小曲——” “大爷,进来嘛!” 更有甚者直接上手,莺莺燕燕的姑娘们围拢着公子哥,将之连拖带拽的拉了进去,看的身旁一干特种锦衣卫各个面上泛着贼笑。 当看见一身银白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且他身后还跟着一些锦衣卫,便知他定然是不缺银子的人,姑娘们各个眸中发亮。 可他身后那些锦衣卫各个手中提着绣春刀,她们不敢上前,只能在门前招呼李燕云进去。 “嘿嘿,改日,改日!”李燕云笑着招手,他转面看来,姑娘们一阵春心萌动,芳心荡漾,羞笑嬉嗔响彻一片,好不香艳。 更有胆大的自以为姿色迷人的姑娘,上前要来拉李燕云,主动送上来,自然趁机揩油,惹地姑娘羞叫之际,岂料领头的特种锦衣卫张叁谛,见皇上被这些庸脂俗粉纠缠岂能干休。 他将未出鞘绣春刀一横,脸上一黑:“去去去,边去,就你们也配!” 一口浓重的京腔,便知这些人乃是京城来的,尤其是这气势,吓的姑娘们轻叫声此起彼伏,李燕云哈哈一笑,奶奶地,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才是。 也幸亏朕带有锦衣卫,要不然非得被拉进去不可。 背着剑的般若面带笑容道:“好老虎哥哥,她们好热情。她们要拉你进去干嘛?” “对!”李燕云点了点头。 涉世未深的般若小眉微蹙:“好老虎哥哥,我是说她们要拉你进去干嘛?” “我说对啊!”李燕云朗声一笑,摸着般若的小脑袋,便胳膊环在胸前径直的朝前走,般若有些疑惑歪着小脑袋,周围的锦衣卫哥哥们确是各个意会大笑。 在金陵秦淮河畔逛了逛,李燕云心情甚好,便与众锦衣卫找了家客栈歇息落脚。偶然想到,信王李燕阳被就在这金陵出家,法号自然是渡罪,当初自己赐他的法号。 栖霞寺曾为白莲教总坛,给李燕云的回忆不少,这此处发生过朝廷与白莲教的大战,如今栖霞山枝繁叶茂,连栖霞寺附近都开满了不少野花野草。 为免死灰复燃,再起事端,朱漆大门前更有锦衣卫轮班值守监视信王,他是连寺门都出不去。 “你们是?”寺门前,两个锦衣卫其中一个看着领头的李燕云问,虽然不知李燕云他们是何人,但也看的出来,这些人与他们一样,同是朝廷的人。 李燕云面带笑意,自袖子中抽出一枚金牌一举,上面赫然是‘如朕亲临’四个字,两个锦衣卫忙下跪。 “皇上命我见见信王!”李燕云收起令牌负手在身后道。 “是,上差请进——”二人忙打开寺门。 第690章 洞庭山 媚阳高照的栖霞寺中,一干特种锦衣卫和背着剑的般若虽李燕云走了进来。 不远处伫立的古松,些许鸟儿在上面叽叽喳喳,生机勃勃的景象让李燕云深感熟悉,古松还是那个古松,只不过寺庙不再是以前的白莲总坛。 寺院中,正走着的般若,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叨有词。 出身为尼姑的她,虽然三千青丝,早已扎成了干净利落的丸子头,但身处寺庙她心中还是崇敬着信仰,乃是从小面对青灯古佛所致。 远处扫地的一个小沙弥丢下扫帚,小跑过来,双手合十,十分恭敬,上前来询问:“施主,你们……” “我们来找渡罪大师!”李燕云笑道。 自然去姑苏路过这金陵,自然要瞧瞧以前那些反贼,想推之上位的李燕阳如何了。 “原来如此,施主且随我来——”小沙弥带路。 李燕云是没想到这里变化还真大,自‘白莲坛改’为‘栖霞寺’,这里和尚还不少。 远处大殿中依稀能听见和尚唱经的声音,敲击的木鱼声,更是不绝于耳。 经过七拐八弯,李燕云般若和一些随行的锦衣卫,被小沙弥带到一个小殿门前,小沙弥更是小声跟李燕云说明,这个渡罪何人都不见,当然朝廷的人就得另说了,眼下李燕云他们也正是朝廷的人。 小殿的门是敞开着的,殿中一尊金佛像盘坐殿正中,佛像下方的蒲团跪着一个光头,着袈裟的和尚,正念念有词的翘着木鱼。 看见佛像,没等李燕云进去,背着剑的般若忙不迭的走进殿中跪下,恭敬的冲佛像叩了三个头,引来身旁和尚的侧眸看去。 “有劳了,小师傅!”李燕云冲小沙弥微微一笑。 小沙弥双手合十微鞠了一躬离去。 似是李燕云声音让殿中的和尚略感熟悉,他猛的转过头来,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泪花闪闪:“皇兄——”他忙朝李燕云叩头,改口道:“不,是施主,贫僧叩见施主!” 李燕云走进殿中:“朕身不由己!” “贫僧知道!”渡罪道。 “当初你若不出家你只有死路一条,”李燕云叹道:“是朕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饶你一死。” 渡罪笑道:“其实施主,他们推崇贫僧登帝位,这事也是贫僧事后才知的。” 走到他面前,李燕云蹲下身子,一挥手特种锦衣卫示意关上殿门,李燕云笑道:“般若,你也出去!” “好!”给佛像叩头后,般若乖张的打开殿门走了出去。 当下殿中只有李燕云和信王二人。 李燕云笑道:“其实还有一个你不知,怕是朕若不告诉你,永远也无人敢告诉你,或者说,知道此事的人大多都死了——其实,你乃是八王爷李文中与当今太后的儿子,并非先皇李文雄所出——” 渡罪先是震惊无比,这下他才明白为何八王爷,拼死也要让自己坐上皇位,甚至不惜与徐鸿儒一起串通谋反。 看着他慌神的样子,眼中依稀有泪水流转,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其实你我都挺可怜的,你也是身不由己,朕也是身不由己——” 渡罪脸色黯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所言甚是!” 在殿中李燕云与渡罪说了很多,渡罪当下也对当年的皇室惊天秘密了解不少,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让李燕云欣慰的是,渡罪自从来栖霞寺做了和尚,一开始他乃是这里的方丈主持,而后相继有和尚前来出家,他干脆将方丈之位传给了别人,他自己则想清净。 坐在蒲团上的李燕云看着他,认真道:“朕与你说的乃是秘密,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不知会有多少性命……”他没说下去。 迟疑半分后,渡罪道:“渡罪明白!” “你有什么心愿没?”李燕云笑问。 “心愿?”渡罪沉思半晌,释怀的朝李燕云笑道:“施主,贫僧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没什么心愿,只叹,为何要生于帝王家,若是我生在寻常百姓家,便能闲云野鹤为伴,儿女绕膝——” 李燕云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起身,朝殿门走去,可刚要打开殿门,他又停住脚步: “朕准许你还俗,过些你想过的生活,无论你用什么名字,但李燕阳名字,你永远不可再用。” “更不用告诉朝廷你将会去哪,也无须与朕说——那些陈年旧密就让它消失在岁月中,朕希望再无人知道!” 这话触动了渡罪的心,他默然回头看着李燕云的背影,叩下头去,泪水直掉,略带哭腔低声喊道:“渡罪谢皇上,谢皇上——” 出了栖霞寺之前,李燕云又让看守栖霞寺的锦衣卫无须再守,准许他们回京与家人团聚。 本来到了金陵想去瞧瞧江苏总督吴修,询问金陵如今的一些情况,但一想到如若暴露身份,定然劳师动众的,李燕云只能作罢。 在客栈与店小二随意唠嗑几句,与百姓们说上几句话,得知这金陵如今是相安无事,他们对吴修评价倒也还不错,李燕云这才放心。 从百姓口中听到这些,总比那些官吏自吹自擂来的要真实些。 这金陵离姑苏城倒也不远,两三日便可到达。 纪柔到底在不在姑苏城纪家庄,说真的李燕云也没底,这还是从当初在女真,叶无恨猜测得知姑苏城穹隆山有个纪家庄。 而且纪家庄在江湖上更是享有盛名,在昔日的女真国使府中,那个抓走纪柔的她爷爷也不正是会武功之人。 在金陵休整一日,李燕云未作停留,带着般若和特种锦衣卫继续赶路,两日后,沿途询问了不少人,最终到达了姑苏洞庭山。 偌大的太湖如似一面镜子般,将晴朗的蓝空映在湖面,造成水天一色的景象,远处蜿蜒的青山环绕,给更是颇有诗意。 连身旁的般若见到这幅景色都不由深吸一口气:“好老虎哥哥,这里好美,我们终于到了。” “是啊!”李燕云感叹:“想必飘儿已经三万兵马出征,但还在去往云南的路上,嘿嘿,而我们却到了目的地了——开心嘛?” 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重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小脸灿烂微笑道:“开心!” 李燕云笑着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她护驾前来,实则她也有个使命,那便是日后会去大理无量山,用《无量七劫》挫败无量派那些高手,替童清湫夺回无量宫。 这一路行来,虽说自己偶尔与般若睡在一榻,但两人可谓是纯洁万分,竟什么都没发生,这点李燕云自己都佩服自己。 一来这妮子还小,李燕云真不忍心,二来她不同于其他女子,她乃是俗家弟子,又是秦芷彤天山派的武宗传人。 湖面上依稀有些渔船在荡游,李燕云笑道:“张叁谛,你叫个船来!” “是!”张叁谛抱拳之后,朝前走了几步,冲那渔船招手,甚是张扬大喊道:“船家,船家——” 不多时行来一个半大老头,站在船上的他撑着竹篙,打量了一下这些人,一看便是朝廷的人,老者奇道:“几位官差,你们有何事?” 李燕云笑着抱拳道:“大叔如何称呼?” “我姓于。”老者回答。 “哈哈于大叔是这样子地,”李燕云客气道:“我们要去一个荒岛,上面住着一个叫常无德的人,不知于大叔你可知?” 当闻此言,于姓老者面色微变,道: “我说官差,那人疯疯癫癫的,你们去那作甚?而且,那个岛的岸边立着一个块石碑——闲人勿进!” “听说靠岸者,都会被那个疯癫老头施法诅咒,最后会生病。” 说到此处,于姓老者直打退堂鼓,撑着竹篙就要将船划走:“官差大爷,你们还是找别人吧,这忙老朽帮不了!” “哎?于大叔?”李燕云忙喊:“你别走啊,我们给银子地!” “给银子老朽也不去!”于姓老者急急道。 一看这情况,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岸边的李燕云一蹦一跳急眼道:“呔,快停船,朝廷要征用你的船,我命令你停下!” 般若见此正蠢蠢欲动之际,还没待她动身,张叁谛自腰间抽出飞刀,朝于姓老者扔去,飞刀带着破空长音‘嗖’一声颇有气势的朝老者飞射而去。 当下飞刀竟是擦着老者的头皮飞过,连他发丝都断了几根,最后射在他面前手中的竹篙上,如此既能吓吓老者,又不至于伤了他,可谓是精准万分。 惊恐地看着竹篙上的飞刀,于姓老者啊地一声,显然是吓了一跳,以至于身形不稳,差点跌下船。 他颤抖道:“几位官差,老朽船小,最多五六个人,就了不得了。” 这态度变化之快,李燕云笑出了声,果然是小张飞刀例无虚发,不错不错! 不多时,李燕云带着般若、张叁谛以及两个锦衣卫上了轻舟,其他特种锦衣卫人等则是在岸边等着。 平静的湖面上,轻舟荡悠,远处风景秀丽万分。 且,老头着实被吓的不清,当下问他什么答什么,自他口中得知,他乃是这里的渔民,几番话下来,见李燕云态度好转,老者也放宽心,松了口气。 当问起李燕云去找那个疯癫的常无德作甚,李燕云自然不会跟他说乃是让他弄出迷魂草的解药,前往纪家山庄之用,只说是公事便罢。 待小船荡悠行出一段距离之后,坐于船头的于姓老者摇着双桨,朝远处努了努嘴。 老者道:“官差你们瞧,远处那个小岛就是!” 第691章 猫脸花 阳光朦胧,湖面雾气飘渺。 幸雾气没那般浓厚,不至于视线受阻。 水波荡漾间,轻舟游戈时,依稀可见薄纱似的白雾中,小岛星罗棋布,顺着于姓老者的目光瞧去,远处正有个略大且植被茂盛的岛屿,矗立湖心。 有那雾气缭绕,画面仿若仙境,乍一看,如湖中仙岛般。 据老者所言,那常无德所居岛名为——拒客岛,光这名字,就可见此人性格怪癖不已。 正在荡着双桨的于老者笑道:“太湖素有四十八岛,七十二峰之说,光无名岛屿加在一起就有五十一座。”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渔民就指望这片湖水过日子的。” 这于姓老者所言倒是不虚,李燕云点了点头,如若不然,光这么多岛屿,不知道的人,可如何找那冥医常无德。 否则就如无头苍蝇,在湖中乱闯,还无济于事。 李燕云笑道:“于大叔,我听说那个常无德会医术?” 老者道:“会不会医术尚且不太清楚,那人性格太过古怪,脾气暴躁的紧,在这一带渔民都知,故此,若经过他的所居的拒客岛,自会躲的远远的。” “村上有村民,就曾误入此岛,回村后不久浑身奇痒无比,他那个惨嚎声,若是在半夜,村上的人都能听见,凄惨无比,三个月后便撒手人寰了。” “村民都传言,是那个常无德下的诅咒。他那名字倒也没错,他属实就是个无德之人,他的诅咒真是害人不浅。” 诅咒?说不定乃是常无德下的毒,他们不知常无德会医术,便用这种迷信说法解释他们所想不透的事。 对于老者的说法李燕云不置可否。 身旁的张叁谛和那两个锦衣卫则是听的背后直发寒;另一边的般若双手合十,念着超度之类的咒语,一副神情专注的模样。 李燕云淡淡一笑,看来得小心应付那个常无德才是。 轻舟在清澈的太湖中游荡着,波澜涟涟,湖中空气湿润而凉爽,看着岸边或湖中林立的小岛,李燕云感叹,果然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此话当真说的不错,风景当真是秀丽宜人。 两盏茶的时辰,植被茂盛翠绿的‘拒客岛’也愈发的近了。 远远瞧去,拒客岛的岸边,竟然还停泊着两叶小舟,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矗立的石碑,上面赫然是‘闲人勿进’。 更为这拒客岛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看着那轻舟李燕云心里生疑,剑眉蹙了一下,哈哈笑了两声,道: “于大叔,难不成之前有人到此,比我们捷足先登?” 老者也是疑惑,是啊,是谁这么大胆敢进入此岛? 另一艘倒是不奇怪,毕竟那常无德也需要小舟出行。 可另一个是谁呢?这点老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待轻舟靠了岸,李燕云特地吩咐,让其中两个特种锦衣卫留下来‘保护’于大叔的安全。 名义上保护,实则自然是防止他划船跑路。 一身银白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小背系着天陨剑扎着丸子头的般若、特种锦衣卫张叁谛,一行三人,就此上了薄雾缭绕飘渺的拒客岛。 适才在船上就觉得这个岛挺大,似足有三个足球场那般大小,岛上绿树半人高的青草茂密万分。 面色凝重,极为谨慎的李燕云,他左顾右盼的扒拉着半人高的草,朝前行着,忽感一阵香味扑鼻,不由皱起眉头。 身旁的般若面带灿烂的微笑,望着前方道:“好老虎哥哥,你瞧,那花好漂亮,看着好像猫头——” 定睛一瞧,前方草丛中开着朵朵拳头般大小,其状怪异深蓝色的小花,正如般若所言,看着极为像是猫头,花瓣如猫儿,花心中黑色颗粒物如猫眼,花蕊更如猫须般,整体看来,正如猫脸般怪异且又透着几分可爱。 在前世调查表明,如若在野外见到漂亮的蘑菇,便会越有剧毒,且这花更是从未见过,依照这个理论,见般若正要采摘那芳香沁心的花—— 李燕云忙用袖子掩在口鼻前,闷声急道:“别碰!掩住口鼻,我们赶紧离开此地!” 一听李燕云如此一说,般若和张叁谛忙用衣袖掩面,一个是不敢抗旨,一个则是对好老虎哥哥信任不已。 又朝前行了一会,那些花总算有一段距离,李燕云这才放下衣袖,嗅了一嗅,这才发现那花香味已经飘渺寥寥,才不由放下心来。 身旁的般若,正要问好老虎哥哥为何如此之际,扎着丸子头的她小眉一蹙,鲜嫩的唇瓣微张,一副不适的表情,低着小脑袋,抓挠着手腕。 “怎么了?”李燕云侧眸看着她疑惑道。 “好老虎哥哥,我痒!”她光洁地小手时而抓挠着脖子,时而挠着手腕。 这话说的,很容易让人想到不纯洁的地方去,李燕云笑了一下,握着她的小手正要细看,忽地面色一僵,挠着胸口:“娘地,我怎地也浑身发痒了!” 这种感觉就如痛千万只蚊子在浑身叮咬一般,奇痒难当。 张叁谛急急道:“公子我也是——啊,公子,你脖子上好多小疙瘩。” 霎时,原地的三人抓耳挠腮,画面极为滑稽。 “狗日的!”李燕云怒然,爆了句粗口:“定是适才闻到那怪花……哎呀,妈的,痒死朕了——” 般若俏额上尽是些许细汗,猛然间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睁,原地双膝盘坐在草地上,双手上下合十,登时她清纯可爱的脸蛋,煞白如纸,嫩唇红如血色。 她这面相李燕云早已见怪不怪,更别提当下也懒得问她什么。 皇上和张叁谛互相挠抓间,只感周围一阵阴冷无比。 般若闭目屏气凝神,很快如雾气般的白烟,自头顶冒出,合十的双掌渐渐展开,掌心出现圆球般的气波凝转。 她猩红般的双眸一睁,双掌朝天打去,圆球气波瞬时在空中炸开,化为气波消失于无形。 般若如血的眸子,看着好老虎哥哥和张叁谛俩人疯狂的挠抓,面相奇异的她,原地如陀螺般腾空转起,刹那间,她双脚朝天,双掌各拍按在李燕云和张叁谛的头顶。 正在抓挠的李燕云和张叁谛,站立于草地的二人,登时双手垂下,双目圆睁,如雕像般一动不动,任由般若双掌按着头顶。 与张叁谛一样,星目大睁的李燕云只感浑身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寒冷无比,如被冻住般,四肢不听使唤什么也做不了,偏偏如此之下,那奇痒的感觉瞬时消失无影无踪。 须臾,般若娇小的身躯一转,她小脚稳立于地面,她杏眼紧闭,面色白如纸,唇瓣红如血的她,如拨云见日般,脸色渐渐恢复成为那清纯可爱的模样。 同时传来两个身体倒地的声音,她这才睁开眼来,朝前一步,娇小的身子蹲在李燕云面前,若玉小手拍打着李燕云的面庞。 般若担忧道:“好老虎哥哥?好老虎哥哥?” 适才一会极痒一会极冷的感觉,犹若冰火两重天,直至现在李燕云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如此才恢复些许神志,轻轻喊了句:“般若。” “好老虎哥哥,你没事了吧?”般若奇道。 “咦?”李燕云惊讶:“好像真不痒了耶?般若你是怎地做到的?” 般若将李燕云扶起,红着小脸道:“这是《太阴玄经》中的法门,是因为……” “好了好了,不必再说,不痒就行!”一听她说起那些听不懂的法门,李燕云就深感头疼,但也幸亏有般若在,否则当真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 查看了一下手上和胸口,果然那些小疙瘩消失了!李燕云踢了一下张叁谛的脚:“醒醒!” “啊!”张叁谛长舒了口气,似憋了很久的气般,喘着粗气起身道: “公子,我们这是中那了花的毒了?可是适才我们根本就没碰那些花啊!难不成——” 张叁谛倒吸一口凉气,继续道:“难不成是诅咒?” “诅咒?诅咒个屁!”李燕云星眸一眯,哼笑一声:“定是那花香,那花香有毒!” “那于姓老者所说的他们村,那个因这个奇痒而死的人,想必就是受那花香所致,所谓的诅咒,根本子虚乌有!” 听着皇上的解释,般若和张叁谛恍然大悟,忽地,李燕云侧眸看向般若,般若既然可以用‘太阴玄经’解毒,为何还要来求药呢。 但很快李燕云便打消了这个想法,据京城那个瞎子老头所言,穹隆山那迷魂草中者心智迷乱,倘若般若心智迷乱,又如何清醒的去解毒。 三人继续在丛林中走去,丛林中杂草甚多,好不容易出了树林,前方豁然开朗,乃是一个无院的几座木屋。 让三人好奇的是,木屋前跪着一个身穿碎花小衣,蓝色百褶裙,柔顺长发及腰的女子,由于远远背对着三人,倒是不知是何模样。 “咦,公子,那女子为何跪着?”张叁谛跟在身旁的李燕云疑惑道:“难不成,此女乃是那常无德的孙女?犯错罚跪?看那姿色却也不错——” 见这厮眼冒银光,李燕云倒能理解,毕竟男人们就这些爱好,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坏心眼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道:“有可能——走,咱们去会会那常无德!” 第692章 经络百解 阳光被云层遮住,只露出个如圆盘般的轮廓,姑苏城洞庭山太湖‘拒客岛’中,几间木屋矗立于宽敞的空地上,四周树林茂密非凡。 木屋前草地,那跪着的女子垂首,似正想着心事,对身后的脚步声置若罔闻。 近距离之下,李燕云三人这才发现,那个女子衣着光鲜,黑发上名贵的玉簪和镶嵌珍珠的簪钗做饰,侧面肌肤胜似雪,不言不语娴雅万分。 幸亏是大白天,若是在深更半夜,有这个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在这跪着,倒也挺渗人的, 走近前,一身银白锦袍的李燕云,抱拳道:“姑娘,请问冥医常无德可在?” 当闻此声,女子如梦方醒,这才抬起头来,她一张鹅蛋脸,下巴圆润而娇俏,远山似的黛眉下,双眼皮的杏眼微抬打量着李燕云三人。 只不过她眼眶微红似是哭过,弯翘的睫毛上还沾染着水珠,看上去气质恬静,端庄。 当看见一个尼姑打扮的丸子头且背着剑的小姑娘;另一个一身锦衣卫暗黄色袍子腰间别着绣春刀;他身旁的则是一个面含笑意,剑眉星目的李燕云。 正跟她抱着拳,看似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的李燕云,实则内心则是在暗笑,这妞没事哭个什么? 难不成和男人相会,被他爷爷常无德给发现了? 因此罚跪? 他们是朝廷的人?她挺翘的瑶鼻下樱唇微动,似是想起什么事来,她豆大的泪珠自眼中滑落,又忙垂下头去,丝毫没回答李燕云的问题。 “喂,你这姑娘哭个什么劲?我们公子问你话呢!”张叁谛道。 一话说来,这个女子哭的更为难过,似对他们的问话漠不关心。 “张叁谛你留下!”李燕云微微一笑,不在意的冲般若挥了挥手,与般若朝木屋而去,般若点了点头,乖张的跟在好老虎哥哥身后。 “是!”特种锦衣卫张叁谛抱拳后,便摸着下巴打量着这里的风景。 那跪着的女子瞅着李燕云和般若的身影,心里愈发奇怪,抬头瞧着张叁谛道:“这位大哥,你们,你们没有中毒?” “中毒?”张叁谛嘶了一声,点头道:“确有此事,只不过毒被解了!这得多亏般若小师太。” “姑娘,你说你爷爷没事种那花草作甚,当真是害人不浅!” 想起适才浑身奇痒无比,张叁谛甚是愤慨,发着埋怨。 般若小师太,莫非就是适才那个尼姑打扮的小姑娘?她竟然有如此本事,女子心中暗暗生奇间,忽闻张叁谛的话,她略带哭腔道:“大哥误会了……” 这边女子与张叁谛说着话,屋前的李燕云带着般若走至门前,轻轻叩响了木门,同时李燕云口中喊着‘常大叔’。 毕竟是来求药,自然要客气些,至于那常无德答不答应,再见机行事。 可连续喊了几声没有动静,李燕云与般若互相对看一眼后,当即剑眉一皱,好奇之下,李燕云推开木门,登时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入鼻。 悄然走近木屋中,只见木屋中药柜立于木墙边,摆着各种书籍的桌子上,还放着各种小罐子,和一个红木盒子,木盒上面则是刻着——《经络百解经》几个字。 除此之外,木墙上还挂着一柄长剑。 见般若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经络百解经》抿着薄嫩的小唇,可爱好奇的模样,惹地李燕云一笑:“很好奇么?” “嗯!”般若点头。 “为何不拿看看!”李燕云打量着房间随口问道。 “常前辈人不在,乱动人家东西不好!”般若认真道。 “哼,朕中了他的花毒都没和他算账呢,”李燕云气道:“与他讲什么道义?!” 对般若宠溺无比的李燕云打开木盒,里面赫然是蓝色书皮的簿子,忙不迭的交到般若手中:“看吧,天下万物都属于朕,喜欢就看,正所谓窃书不为盗!” 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般若冲李燕云盈盈一笑,点了点头。 待般若接过那‘经络百解经,’李燕云自言自语道:“那常无德,也不知去了哪了,莫非不在岛上?” 正说着,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时喊着‘公子’,不是张叁谛还能是谁来,李燕云见般若聚精会神,神情专注的看着书,似不为周围事物所扰,他顾不得叫上般若,走了出去。 “怎地了?”门前李燕云奇怪的看着张叁谛道。 张叁谛忙抱拳道:“公子,据殷小瑶姑娘所说,那常无德前去采药了。” “殷小瑶?”李燕云道。 张叁谛哦了一声,笑道:“那边跪着的女子她说她叫殷小瑶,她父亲,乃是常无德昔年旧交殷连山。” “如今,她父亲身中奇毒,她来求那常无德前去解救,岂料那常无德根本不念旧情。” “故此,她每日前来,风雨无阻。” “哦?”李燕云啧啧生奇,还真是个孝女,当即问张叁谛,那殷小瑶为何没有中那酷似猫脸一样的花毒? 当张叁谛解释一番,李燕云才明白,那花正是名曰:猫脸花,且那常无德也并非毫无人性,不愿害这个昔日老友之女。 常无德便告知殷小瑶,猫脸花的根茎汁水便可解毒,因此她每日才能安然无恙的从这‘拒客岛’来回。 “你们是何人?!” 与张叁谛说话间,远处传来一声怒喝,李燕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佝偻,肩背竹筐,手拿镰刀的蓝袍羊胡子老头,他蓝衣蓝帽,满脸褶子,乍一看就如一般农夫无二。 那跪着的殷小瑶朝此人喊了一声:“常叔叔——” 岂料此人遥视李燕云和张叁谛二人,根本没理会殷小瑶,他将竹筐自腰背放下,殷小瑶颇有眼力见的起身接把手。 常无德似很是习惯的吩咐:“丫头,去,将这些药草摘掇摘掇。” “是,常叔叔!”殷小瑶看了李燕云和张叁谛一眼,便似小可怜般,乖顺的提着背篓拿着镰刀走去。 想必此人便是常无德,卸下竹筐李燕云这才发现,这个常无德竟然是个驼背,弯着腰的他,面相也不是那么好看,弯嘴斜眼,极为丑陋。 李燕云带着张叁谛笑着走去,边走边遥抱拳头道: “在下锦衣卫杨过,特前来求药。” 常无德冷哼一声:“锦衣卫又如何?老夫还是皇上呢?” “你大胆!”张叁谛爆喝一声,若不是李燕云瞪了他一眼,他当真跟常无德好生理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口。 常无德讽道:“这岛上花花草草,树木植被,皆是朕的子民,朕说是朕是皇上,有何不妥?” 合着这个皇上是自封的?此人到真如他人形容,些许疯癫,双手环抱胸前的李燕云好笑道: “那敢问皇上,不知可否赐药?” 忽地常无德拿着镰刀指着李燕云道: “赐什么药,你们赶紧滚?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 李燕云面带笑意丝毫不慌,可环胸抱着的手,已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似要朝怀里的沙鹰手枪摸去。 他敢保证,若此人敢有不轨,他便一枪要了他老命。 这在皇上面前动凶器可好了得?张叁谛见此当啷一声,忙抽出绣春刀,指着常无德大喝:“不得无礼,否则你也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幕将蹲在不远处正捯饬药草的殷小瑶吓了一跳,她才不愿常叔叔出事,否则她爹的毒谁来解? 她忙忙站起身来,急急道:“常叔叔,还有两位大哥,切莫动怒,有话好好说。” 这常无德疯癫的连朝廷都不放在眼里,若是以朝廷的命令让他出迷魂草的解药,怕是也无济于事。 “还是殷姑娘懂得礼仪,”李燕云冲常无德笑道:“常大叔,你这个前辈还不如一个晚辈呢,竟干些害人的事,那猫脸花是你种的吧?” 说到猫脸花常无德眼睛一睁,疯癫的他,脑子些许清醒后,奇怪的看着李燕云和张叁谛:“你们,你们没中毒?” 正说着,没待李燕云回答。 他似发现了什么,饱含疑虑疑惑费解的重嗯一声,看向木屋。 李燕云和张叁谛,以及殷小瑶,都甚是好奇的循着常无德的目光瞧去,只见那木屋泛着橙光,气波飘渺。 “你们?你们不是二人来的?”常无德惊问。 这才想起般若还在屋内,李燕云笑道:“屋内还有个般若小师太。” 常无德大惊失色啊的一声,驼背的他扔掉镰刀,如发疯似的朝木屋跑去,本就驼背的他跑的姿势也颇为滑稽。 可正是他这副模样,让李燕云和张叁谛,以及站立于不远处的殷小瑶甚是好奇,皆是随着常无德朝木屋跑去。 常无德跑进木屋就见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盘腿坐于地上,双手各放置在膝盖上,清纯无比的面色柔和无比,面前则是那部《经络百解经》。 当李燕云和张叁谛,以及殷小瑶,看到这幅景象也不由一怔,李燕云正好要出口喊般若。 常无德似发觉,忙伸手横在李燕云面前阻止了李燕云。 常无德一脸激动的看着正在打坐凝神的般若。 他先是疯癫一笑,便老泪纵横道:“不要打扰她,谁若打扰她,老夫就杀了他!” “——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苍天真是带我不薄!” 第693章 恩怨纠葛 罗锅腰,歪嘴斜眼,身形佝偻的常无德,手一挥走出木屋,他神情说不出的激动,双目含泪。 木屋外,常无德扑通跪下,仰面望天。 而屋内的李燕云、张叁谛、殷小瑶三人,则是一头雾水。 相继看了一眼盘膝坐在屋内的般若,又看了看常无德怪异的举动,便一同出了木屋。 没待李燕云人等问起,他朝苍天叩了三个头之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李燕云三人道: “你们是不是觉得老夫很丑?” 这个问题三人为之一震,一时愣住了,当常无德目光在李燕云、张叁谛和殷小瑶面上扫过,三人对视了一眼,当即同时点了点头,但反应过来,又都忙摇了摇头。 李燕云干咳两声,睁眼说瞎话道:“常大叔,我觉得人不要在意外表,虽然你长得是有那么一丁点……对,也就一丁点磕颤而已!” “但只要心有善意,那才是最美的,比如你种那猫脸花,就是极为错误地!如果,你能赐我们药,或者救这位姑娘他爹——” “——那我们定觉得你脸如冠玉,潇洒俊秀。” 说是一丁点估计都是抬举他了,特种锦衣卫张叁谛点头之际,殷小瑶附和道: “这位大哥说的没错,我们并没有认为常叔叔你长得丑。” 毕竟来此找常无德,都对他各有所求,自然不能将话说的太难听,常无德却对他们的话嗤之以鼻。 常无德冷哼一声道:“那如若你们三人都是‘女子’……” “老夫再年轻个三十岁,你们会选择老夫为郎君么?” 这常无德疯癫万分,问出这话,他们也不奇怪,只是这话将三人又问的精神为之一震。 “这……”殷小瑶面上为难,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低头不语,心里则道,我本就是女子。 看着常无德那歪嘴斜眼扭曲的面容,李燕云和张叁谛更是忍着强烈呕吐的冲动翻着白眼,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得样子,似对常无德颇为嫌弃,这等于间接回答了常无德的问题。 “哼,一帮说谎的小娃娃!前面说的甚是好听!”常无德不瞒的撒着心中的怨气,他面色稍微动容:“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 “三十年?”李燕云嘀咕了一句。 盯着小麦色皮肤,剑眉星目,一身银白锦袍的李燕云,常无德缓缓起身,哼道: “你也别笑话老夫,三十年前,老夫可比你长得好看多了,” “——若是你中了分筋错骨手,你也好不到哪去!” 用手摸了摸脸庞后,李燕云得意的心道,那没办法,长得帅是与生俱来的,而且这一世竟然还有点高丽血统,母妃乃是那个尹贞秀。 不过同是亚洲人,高丽如今又属于大宗,也谈不上什么混血不混血了,朕不稀罕那个说法。 殷小瑶疑惑:“分筋错骨手?难不成常叔叔,你身子骨变成这样,都是分筋挫骨手所致?” 听此一问,李燕云和张叁谛同时看向殷小瑶,看出二人眼中的疑惑,殷小瑶继续道: “我听我爹说起过,三十年前江湖有个外号为鬼婆的女子,就会这种独门武功——” 殷小瑶看向常无德:“常叔叔,难道是鬼婆——” “不错!”常无德点头,眼神黯然,驼背的他,仰起歪嘴斜眼的面庞望天,思绪彷如飞到了当年,道: “三十年前,老夫还是个风流倜傥,气质儒雅的学医小子,颇有书生气!” “正是三十年前那天我遵循师傅的嘱托,带着干粮去武夷山采药,我从武夷山采药归来之际,恰巧在山下,遇到鬼婆受了剑伤,据说乃是她偷练了武功,遭她同门追杀。” “本着医者父母心,那些日我是对她照顾有加,岂料,她竟对我暗生情愫,她伤一好,便对我坦露心声。” “可我照料她,就是医者对患者那般,对她根本无儿女之情。” “被我婉拒之后,她竟然恼羞成怒,用分筋挫骨手,将本来俊秀的我,变为这幅丑陋的模样!” “——那狠毒的女人还说,她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从今以后,休想再有其他女子看上我——” 说到此处,常无德拳头握的嘎嘎作响,眼中老泪溢满,显然对那个鬼婆恨之入骨。 听他说起这些往事,李燕云和张叁谛,以及殷小瑶同时大惊,甚是同情的看着常无德。 在李燕云看来,这颇为像前世,爱恨纠葛的一些极端触犯律法的手法,如泼硫酸之类的,歪嘴斜眼的常无德这般样子,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殷小瑶摇头轻道:“这个我爹从未说起过!” “你爹当然不知道!那会我和你爹根本就不认识——”常无德哼道:“不过也得也得感谢你爹!” “是你爹将全身经脉错位的我,背到了我师傅那里,可是……” 常无德悲叹摇头,继续说下去,当听其中隐故,李燕云、张叁谛、殷小瑶又是一惊,殷小瑶更是面色煞白。 李燕云眼中难以置信,急道:“你师傅……被她杀了?” “没错!”常无德眼中恨意爆闪:“那狠毒的女人,生怕我师傅会将我师傅治好,提前去了我与师傅所居之处,将我师傅在内和一家老小尽数杀尽!” 常无德捶胸顿足道:“怪我,怪我啊!和鬼婆相处那些日子,是我告诉了她住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我就是那个农夫,她就是那个毒蛇,我救了她,她反倒恩将仇报,她不得好死!” 激动之下的常无德引经据典,用‘农夫与蛇’的故事比喻他的遭遇,倒也恰当无比。 “后来,正是这丫头她爹,将我带来这姑苏城,我心灰意冷之下,便来了这个小岛,从此有些经她爹介绍,或是江湖上前来求医问药的,我先是救好他,然后在杀了他!” 说到此处,常无德笑的极为诡异,歪嘴斜眼的面容更为扭曲:“这样,就永远不会发生农夫与蛇的故事——于是,行中称我为冥医!” “我又便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常无德,既然我做着丧尽天良的事,那就干脆叫无德便罢,反正老夫不在乎——” 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的做法李燕云有些反感,但怎地说,他也是被人害到如此地步,才心性大变,说白了就是受刺激了。 李燕云摇头叹道:“常大叔,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在做丧尽天良的事,为何还这般?” “——他们可是无辜的,他们并非是鬼婆。” 张叁谛和殷小瑶同时点了点头,对李燕云的话颇为赞同,殷小瑶更是眼圈微红,似想起什么事,一脸的动容。 “无辜?难道一开始我不无辜?”常无德怒吼。 他如今疯疯癫癫,与他讲道理作甚,李燕云自嘲了一番,便苦笑不语,一旁的张叁谛更是叹气。 他的做法听得李燕云和张叁谛后脊背直发凉,殷小瑶泪眼婆娑,轻声道: “常叔叔,我爹是无辜的,他介绍他人前来找你看病,也正因为你,我爹……” 她抽泣了一声,继续道:“因此,我爹与人结仇了,被害中了阴阳散,你就这么忍心看他饱受折磨么?” 常无德脸上不悦:“那是你爹活该,没有经过我同意便如此!老夫没让你中猫脸花而死,已经是对你爹报恩了!” “——不信你可问你爹,我是否和他说过,我从此不在医治任何人?!” 他的话,将正在轻泣的殷小瑶噎的说不出话来,娇躯颤粟甚是怜人,让人想拥入怀中好生安慰一番。 常无德目光自她脸上移开,哼了一声,继续道:“后来我厌烦了这种医好再医死的做法,干脆种上师傅留给我的花种——猫脸花,阻止前来寻医问药之人!” “那些愚蠢之辈,最后都以为那是什么诅咒!” 他扬起歪曲的面容看向苍空:“可是,无论任何疑难杂症,这些年来,我都能医好,可愣是医人难医己,我自己这幅样子,我是想破了脑袋也无法——” “——后来,终于有一日,(四川)川地乐山五毒门,他们门主邹清风与这个丫头的爹殷连山甚是要好。” “故此殷连山引荐他前来,让老夫医治他门下因练毒功,反被毒功反噬的妻子和一些门徒。” “老夫并未忙着答应,让其去少林帮我偷了一本《经络百解经》,哼哼,那帮傻子真的就答应了,还真帮老夫给偷来了,老夫心里狂喜啊!” “本以为有了‘经络百解经’老夫就能被经络百解经治好,岂料,那上面的经文复杂万分,老夫根本就看不懂,参悟不透!” “多年啦,也只是懂些皮毛,对我这幅中了分筋挫骨手的模样,压根就起不了作用!” “老夫一怒之下,压根就不理会那干五毒门的人,老夫跟他们说,待老夫练好经络百解经自然会医他们。” 看了看一旁泪水直掉的殷小瑶,李燕云摇头叹道:“那五毒门知道被骗,为何没有杀你报复?” “他们敢?”常无德嗤笑:“他们与这丫头的爹一样,同是中了阴阳散,死是死不掉,只不过会饱受折磨而已。” “——他们报复倒是没敢报复老夫,却将怨气撒在她爹身上了!” 日,这干人真是没一个好人,果然是江湖险恶,李燕云无奈一笑。 当下,身后传来脚步声,李燕云,张叁谛、殷小瑶、常无德四人回头瞧去,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背着天陨剑的般若,一身尼姑袍的她,扎着干净利落的丸子头。 粉嘟嘟脸蛋清纯可爱的她,当下肌肤如雪般光洁,似乎更是娇艳了几分,鲜嫩的薄唇轻张,喊了一声:“好老虎哥哥——” 可没待李燕云说话,一旁的歪嘴斜眼的常无德,老泪纵横的望着般若,忙扑通跪在般若的面前:“小师太,请你救老夫!” 第694章 脱胎换骨? 薄云渐散,天气晴朗。 姑苏城,洞庭山,拒客岛。 木屋前的不远处草地上,李燕云与殷小瑶介绍着般若,说着般若的出身,张叁谛则是在一旁静静的待着,不言不语。 而李燕云也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竟然间接帮了自己,般若慧根更是聪明不已,天生天赋异禀的般若对那《经络百解经》,很快便参透。 当下正在木屋中为常无德医治,只是木屋中时而传来常无德惨嚎,凄厉万分,一开始李燕云人等还颇为惊讶。 待那老头一直惨叫,李燕云和殷小瑶以及张叁谛三人,则是不太当回事了。 从李燕云口中得知,般若很是聪明,竟然领会了那《经络百解经》殷小瑶一脸激动。 殷小瑶道:“杨大哥,如此一来倘若常大叔被医好,他心情大好之下,想必我爹有救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李燕云笑道:“谁知道呢,那老头进去之时,我是这样说的,他也答应了,只不过你也知道,这常老头,脾气古怪,万一他食言了,那可如何是好?” “这倒也是……”殷小瑶深以为同,满怀忧虑。 当下李燕云叹了口气,细细打量着这个殷小瑶,细看之下,顿觉这妮子长得还颇有姿色。 着粉红色碎花小衣,蓝色百褶裙的她身姿婀娜,一头柔顺及腰的长发,陪衬着白皙嫩玉的脸蛋,更是美丽万分,气质更是娴静如水。 可自己那娘子童清湫,一开始不也是端庄娴静,娶了才知道,童清湫些许粘人,但正是这种粘人,让李燕云乐在其中。 真不知道这妞若是没穿衣服,会是……呸,老子真是死性不敢,这他娘的都什么时候,老子还想着些有的没得,生怕自己看久了会有想睡她的冲动,他忙将脑子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挥之而去。 相对而言,李燕云定没有殷小瑶那般着急,自己本来是来此找那迷魂草的解药,能安稳的进入穹窿山纪家庄,如若那老小子真不给,大不了弄些防毒面具出来,顶多是材料比较难找,更费些功夫而已。 腰背直拔的殷小瑶柳眉微蹙,略微沉思后,心里甚是担忧爹的安危的她,急道: “杨大哥,那如若常叔叔,真的言而无信该如何是好?” 李燕云微微一笑,双手环抱胸前,看向别处叹道:“你也是,明知他是如此之人,又何必天天来此地求他,为他做些劳事,这是何苦?” 殷小瑶眼圈红润道:“只因我曾说过,只要他能救好爹,让我爹不受折磨,我愿为他养老送终,可即便如此他也不答应!” “我更是暗暗发下过重誓,若是谁能救得了爹,倘若是女子我为她奴,男子我便以身相许!” 一席话说完她泪水啪嗒直掉,拂袖拭泪:“说到底,也是爹的不是,当年爹不该没经常叔叔同意,就引荐五毒门的人前来。” 这女子还真是孝心一片,朕真是有罪,人家都这般可怜了,适才朕还在想着那些禽兽的想法,皇上心中一阵愧疚。 出言安慰道:“别哭了,哭若能解决问题,那常老头早就救你爹了——” 李燕云之言当真是一针见血,也颇有效果,殷小瑶嗯了一声,不在哭泣, 听着木屋中不住传出常无德的惨叫声,李燕云颇有些奇怪,这老头整日吃些什么,竟然叫的如此大声。 在外面干等百无聊赖之下,待她情绪好转些许,李燕云随口问起她爹是做什么的。 殷小瑶勉强露出一丝微笑:“镖局——” “镖局?”李燕云问。 殷小瑶这才娓娓道来,昔年她爹走镖,走南闯北的认识不少江湖中人。 可自从当年殷连山中了阴阳散之后,家道中落,为了不连累她娘,便休书一封,将之赶出了家门。 而且殷连山自中阴阳散之后,白日无论冬夏,皆要泡在水中缓解热毒。 到了晚上,无论是何季节,他冷的皆要裹上几层棉被——说着,说着,她泪水直打转,仿佛又想起殷连山那般痛不欲生的模样。 乖乖,这阴阳散还真是强悍,听她之言,这得受多大折磨,李燕云不寒而栗。 见李燕云一副噤若寒蝉之模样,殷小瑶眼中带泪苦笑一下:“不知杨大哥,你来此求问何药,是为了谁?” 李燕云正欲回答,张叁谛忙道:“公子,你瞧,般若小师太出来了。” 登时,李燕云和殷小瑶二人循声望去,可不是,木屋前一身宽肥灰袍,扎着丸子头,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娇小的身躯正朝此走来。 李燕云走上前去,急道:“般若,常老头如何了?” 见三人包括好老虎哥哥在内,他们同是迫切的看着自己,走到李燕云面前,般若点了点头,可爱清纯的脸上挂着笑意。 般若笑道:“好老虎哥哥,真没料到‘经络百解经’竟然有这种妙用,常前辈他——” 正要说下去的般若,被木屋中一阵朗笑声给打断了,四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蓝袍蓝帽的常无德走了出来。 当下看见常无德的模样,李燕云和张叁谛,以及殷小瑶同时震愕无比。 只见常无德罗锅腰没了,反而很是直拔,身高说是玉树临风也不为过,歪嘴斜眼的面相也变为了五官端正的样子,他眉毛入鬓,丹凤眼含笑,高翘的鼻梁下,嘴巴半张哈哈大笑。 如若不是他脸上些许褶子,还有双鬓些许白发,定是个英俊公子,可这样看来,也比之前年轻了仿佛二十来岁。 跟之前对比更似判若两人。 “哎呀——”李燕云大惊:“怎地来了个比我还英俊的人?——这位英俊公子,你可看见那个常老……常大叔?” 好听的话是人都爱听,李燕云故意如此一说,逗的一旁的殷小瑶噗嗤一笑,张叁谛面含笑意,很是惊奇的看着常无德,般若则是小脸灿烂笑看着好老虎哥哥。 而那脱胎换骨正朝此走来的常无德,更是心情大悦,一面捋着下巴的胡须哈哈一笑,边道:“杨小子,这下你相信老夫年轻时,有多英俊了吧?” “信,不光信,现在……常大叔你也是风姿卓卓啊!”李燕云笑道:“照我来说,就光你这模样,姑娘们还不得倒贴?——嘿嘿,常大叔,至于那药,你看——” 常无德走近李燕云身旁,笑道:“你说的话老夫爱听,只不过老夫年过半百,早已过惯了与世无争的日子——今日能遇见你们,真是缘分呐,还有多亏般若小师太救了老夫!” 说着常无德朝般若抱拳,一脸感激。 “啊,”般若嫩唇轻张,忙忙双手合十微微弯腰:“常前辈无须多礼,我师傅更是说过,应以慈悲为怀。” “慈悲为怀?”常无德哼笑几声道:“若不是这杨小子同意,你岂会为老夫医治?” 此话说来,般若小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小脑袋,常无德说的没错,只要是好老虎哥哥认为是对的,她便会去做,如若李燕云不答应,她自然也不会去救治这个常前辈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溺爱般的摸了摸般若的后脑勺,看向常无德,常无德自然明白李燕云的意思。 心情大好之下,常无德脑子也明朗许多,他笑道:“杨小子,你说的草药,是何物?尽管说来,老夫能帮上的,自然就帮了。” 李燕云笑道:“常大叔,我们要去穹窿山,而晚辈听说,那穹窿山有迷魂草,可迷人心智,不知——” “迷魂草算个屁!”常无德不屑道:“你们来时遇到的那个猫脸花,亦是毒花,又是迷魂草的解药,这些年来天下奇毒,早已被老夫研究个通透!” “你若想去穹窿山,带上那猫脸花便可,还有猫脸花的根茎可治猫脸花的毒,这点你们更不用担忧,况且——” 常无德看向般若:“那经络百解经,不光有正骨之法,更是无所畏惧天下奇毒,其中更是包罗万象,可攻可防的妙法。” “如今,般若小师太,学会了经络百解经,她已经是百毒不侵之人了,兴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吧——” 常无德之言让李燕云张叁谛和殷小瑶再次震惊,不约而同看向般若,被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般若抿了抿嫩唇,红着小脸低着头,模样可爱的妙不可言,朝李燕云身旁依偎着,羞涩不已。 她此番模样,登时又是惹地常无德大笑,他似乎真的释然了叹了口气道: “小师太,怎地说,此事都是五毒门间接帮了老夫,老夫放下了,只求你能答应老夫,替老夫医治好他们,从此冰释前嫌——” 般若有些犹豫看了看李燕云,李燕云冲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毕竟到时去云南,刚好路过。 见好老虎哥哥同意,般若这才乖顺地冲常无德道:“好!” 殷小瑶笑意散去取之而来的是吃惊之色,急道:“常叔叔,你意思是,般若姑娘,她能解阴阳散之毒?” 常无德抚须大笑几声:“傻丫头,那阴阳散之毒在经络百解经之下,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常无德叹道:“只不过老夫悟性有限,多年一直未曾参透完全。” 一听此言,殷小瑶忙跪在般若面前,她喜极而泣叩头道:“般若姑娘,家父多年饱受阴阳散折磨,痛不欲生,小瑶求你救救家父,小瑶定拜你为主!” “啊!这?” 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花容失色,手足无措,这种大礼让她万万不敢受,且自己好像都比她还小几岁呢,这如何使得。 嫩唇半张的般若皱着小眉,忙求助般看向好老虎哥哥。 李燕云笑道:“殷姑娘,快起来吧,我们随般若去救殷连山就是!” 第695章 妙 或许是以毒攻毒,照常无德所言,那猫脸花便可克制穹窿山的迷魂草。 因此,李燕云等人特意服用,常无德所给的猫脸花的特制解药。 便一起采摘了一些猫脸花,才前来木屋给常无德道别。 阳光明媚的屋外,特种锦衣卫张叁谛与般若和殷小瑶在外面站着,殷小瑶则是在与般若,说着关于父亲殷连山的毒发情况。 屋内与常无德说话的李燕云,他也是没料到,本想来找常无德求药,当时药还没得到,岂料反倒是般若将常无德给医治了。 当下常无德是容光焕发,比起之前歪嘴斜眼的面相简直判若俩人,如此一来,这常无德心情开朗无比。 问起是何人引荐李燕云前来之时,李燕云将京城那个瞎眼老头形容给常无德听。 别说常无德了,李燕云自己对那个盲人老者背景,都感到几分好奇。 “是他?!”常无德面色一僵,眼神中些许惊讶。 见常无德这幅表情,李燕云心里奇怪,笑道:“莫非常大叔你认识?” 常无德摸着下巴的胡须道:“也算认识吧,数十年前,是有一个双眼失盲的人被带来医治,据说他乃是被江湖上一个高手,施手所震瞎了双眼。” “念他一把年纪,老夫没救他,否则按照老夫的规矩医好一人,便会杀一人,他岂有命在!” 还算你有点良心,李燕云点了点头,抱拳笑道:“常大叔,迷魂草的解药晚辈也有了,既然如此,那晚辈就——” “慢着!” 知道李燕云要告辞,常无德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后,一转身走到药橱边,打开一个抽匣,自里面取出一个小瓷瓶,递至李燕云面前。 “这是?”李燕云诧异地接过瓷瓶,看见上面赫然是三字‘欢愉散’他双眸一亮,似乎意识到是什么物事。 常无德捋须笑道:“老夫中‘分筋错骨手’已有三十余年,没料到还能被医治好!” “这得多亏你带来的那个般若小师太——女人用的胭脂水粉老夫这里是没有,至于这个‘欢愉散’老夫便赠于你,表示谢意罢了——” 见他打开瓷瓶正要鼻子凑上去闻,常无德老脸急变,忙忙阻止道: “哎哎?杨小子,不可闻,不可闻呐!” 常无德忙抢过小瓷瓶重新将塞子塞住,便重新交给李燕云,这才松了口气。 “哦?这是为何?”李燕云奇怪,尤其是见常无德满脸贼笑,更加笃定这东西乃是个好玩意。 常无德脸上说不出的猥琐,神神秘秘道:“这欢愉散,别说是服用了,光闻一下,对男人来说都强悍无比,尤其在男女之事上,更是生龙活虎,气力源源不断。” “一般情况下,男子只需闻一下便可!” 难道这与如来大佛棍,奇什么合什么的散,乃是功能相同,一个路子的?李燕云瞬间意会,如此说来,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他嘿嘿一笑,不耻下问道:“那常大叔,如果是服用呢?” 老脸瞬间抽搐的常无德,面带猥琐的微笑朝李燕云面前一凑。 “你若是服用,”常无德用大拇指掐着小拇指比划着,目泛银光,“光是那么一丁点,怕是你家中夫人都受不了啊杨小子!” 木屋中瞬间爆发出一老一少银荡无比的大笑声,惊的外面正在说着话的般若和殷小瑶是美目圆睁。 离别之际,李燕云曾邀请常无德前去京城,说是京城有熟人。 若是常无德愿意,定然会安排他在宫中当个御医什么的,宫中若有这个医术高明的御医在,那御医院等于是得到了个医界奇才。 岂料常无德说,闲云野鹤为伴惯了,不想在奔波。 故此李燕云只能惋惜,就此作罢。 烟花柳巷红尘客,小桥流水舟穿梭,江南烟雨城姑苏城,仿若一副有声有色的水墨画般,恬静而不失唯美。 小巷中,后面十几名特种锦衣卫和张叁谛跟随,身旁的背着天陨剑的般若乖张跟在李燕云身侧,乖张的默不言语。 一路上殷小瑶从李燕云口中得知了些许情况,他们是要去穹窿山找人,不光是一个叫纪柔的女子,还有一些失踪的锦衣卫。 沿着小河走着,河岸边尽是一排古朴的木质建筑民居,和翠绿的垂杨柳,殷小瑶充当着导游,为李燕云讲解着这里的风俗。 同时带着他们朝自家走去,蔫知爹有救了,殷小瑶心里一块石头也快放下了,人也开朗了许多,面上挂着盈盈笑意。 当问起寒山寺,殷小瑶嫣然一笑,指远处:“杨大哥,你瞧,那便是寒山寺的古塔!” 目光望去,十几里地外一处高塔矗立,在前世寒山寺都没去过,没想到在今世能到此一游。 头顶发髻插着玉簪的李燕云,额前发丝被风吹拂,他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气,朗道:“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妙,妙啊!” “杨大哥这两句诗,当真是应景。”殷小瑶夸赞道。 《枫桥夜泊》估计她也没听过,李燕云倒是懒的解释了,谦虚了两句:“哪里,哪里,随口念来而已。” 般若小脸微微一笑,跟殷小瑶说起好老虎哥哥在京城,与那些才子‘对战’的场面,更是以对联挫败京城号称对子王的田青书,种种趣事,让殷小瑶刮目相看。 殷小瑶笑道:“没想到杨大哥看着不像是书生,倒是这般有文采。” 李燕云目视前方,笑而不语,般若也是,没事在这妞面前夸我作甚,本来我很低调的,你如此一张扬,朕算是功亏一篑,锋芒毕露了还。 一路说着话,半盏茶的功夫,殷小瑶带着李燕云,和一众锦衣卫进了一处宅院,据殷小瑶所说,昔年父亲走镖,总算攒下些许薄财,倒不至于穷困潦倒,从而流落街头。 且家中还有个老丫鬟,乃是跟随父亲已久的彭妈。 宅院环境雅致,客厅更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正在给盆景浇水的着朴素暗红色衣裙,徐娘半老的妇人,瞧见殷小瑶带着一干锦衣卫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银白锦袍面带笑意的李燕云。 “小姐,你回来了——”放下手中瓷壶,彭妈满怀期盼的上前:“对了小姐,那常无德老先生,可答应救治老爷?” 每次回来,彭妈都会问一句,然而每次都感到失望,可这一次见小姐面容挂笑,她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为彭妈介绍了一下李燕云,和般若小师太,彭妈眼中泪花闪闪,双手合十:“老天呐,老爷终于有救了!” “彭妈,我这就带他们去见父亲!”殷小瑶握着彭妈的手道。 后院植被翠绿的花园,矗立着凉亭。 凉亭中放置着一个半人高的木制浴桶,袅袅热气自木桶中缓缓上升,一个用布条扎着发髻,敞着膀子的男子,坐在木桶中。 由于浴桶中的男子背对着行来的李燕云和般若,倒是一时无法看见他是何模样。 只不过瞧见这幅模样,还真如殷小瑶所说,中了阴阳散之后,浑身白热夜冷,白天为了压制热毒,不得不用水泡着。 只不过那水为何冒着热气,难不成要用热水泡澡? 似看出李燕云的疑问,殷小瑶脸色黯然道:“我爹他每次用凉水泡一段时间,就必须换水,可谓是……”她没有说下去,一旁的彭妈更是拭去眼角的泪水。 合着那水是被热毒给焐热的,李燕云骇然之际,与般若、殷小瑶和彭妈朝亭中走着,脚步声回荡着。 “瑶儿,是你回来了么?爹说了,无须去求常无德,你为何不听?”亭中殷连山道:“来啊,在给爹换换热水!” 彭妈快步上前,轻泣道:“老爷,无须换了,小姐带来了一位高人,你有救了!” 当听此言,木桶中哗啦一声,光着膀子的殷连山站了起来,忙不迭的转过身来,起身之时,般若脸蛋烫红,薄嫩的唇瓣轻张,啊地一声,忙闭上双目双手合十。 李燕云哈哈一笑,低着头小声道:“没事,穿着裤子呢。”说罢,李燕云抬起头来抱拳:“在下见过殷大叔。” 细看之下,才发现殷连山胸口有个虎头刺青,似是因为热毒面色如同关羽般发红,一脸络腮胡子,不怒自威。 没待女儿殷小瑶说话,他看着李燕云,面色微有诧异道: “你,你就是高人,你能救得了我?你可知我中的是什么毒?——瑶儿,你可不要被这江湖庸医给骗了。” 照他这话看来,这些年定是遇到不少这样的事,被当成江湖骗子,李燕云不乐意了,耐住性子解释道: “非也,非也,殷大叔,救你并非在下,而是在下身旁的般若,你可以叫她般若小师太——” 扎着丸子头,背着黑柄天陨剑的般若双手合十,小背微微一弯,朝殷连山行礼道:“施主……” “一个小娃娃?”殷连山有些难以置信道:“就凭你,你如何救我?” 殷连山如此失礼,殷小瑶忙跟般若和李燕云解释一番:“对不起杨大哥般若姑娘,我们被那些江湖术士骗的多了因此……” 见般若和李燕云同时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无碍,表示理解,殷小瑶这才泪水盈眶的看着殷连山道: “爹,这回是真的,就连常叔叔所中的分筋错骨手,都被般若姑娘治好了!” “爹,你姑且一试,他们不收银子的,什么都不要——” 第696章 收徒 阳光高照,殷家后院。 气氛紧张,且又让人期待,殷小瑶,以及彭妈,大气都不敢透一下,盯着凉亭中正在为殷连山医治的般若二人。 李燕云则是一脸轻松,他对般若自然相信万分。 凉亭中,早已穿好衣袍,一脸络腮胡子的殷连山盘腿坐在地上,身后站着身躯娇小的般若,她玉掌按在殷连山的头顶。 立时,殷连山面如火烧般发红,他脸庞颤抖。 一脸清纯背着剑的般若,她大眼睛一眨不眨,神情专注道:“殷前辈忍住,千万不可乱动——” 忍着热毒弥漫全身的滋味,闭着眼睛的殷连山听从般若的话,极力忍着痛苦。 很快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道蔓延全身,殷连山能清晰感觉到,这股力道将体内以及经脉中,那股飘渺的污浊之气朝外顶着。 霎时,他面色和搭在膝盖的手背皆如烧红的烙铁般,一股清咸最终涌到喉咙,被般若玉掌按着头顶的他,闭着目,口中哕吐出鲜血来。 “老爷!” “爹——” 这一幕十足的将殷小瑶和彭妈吓了一跳,殷小瑶更是泪眼凄凄,正要朝前走一步,李燕云猛地将胳膊横在她眼前,只因他瞧见般若如此淡定,便知无碍。 李燕云冲殷小瑶微微一笑:“无须担忧,你瞧,殷大叔脸色没那么红了!” 定睛一瞧,果不其然,父亲的脸色红是没那么红了,可竟然又瞬间白了起来,酷似白雪,就连眉毛和胡子都凝上了寒霜,甚是惊人。 这不由又让殷小瑶和彭妈的心揪了起来。 “殷前辈,举起双掌!”般若吩咐道。 殷连山听从般若的话,忙朝头顶举起双掌,瞬时般若一双若玉般的小手按在殷连山的手掌上,一股温热之力自经脉,渐渐蔓延贯穿殷连山全身。 让他感觉如沐春风,很是舒适,同时,清凉之感再次涌入喉咙,他双腮如气球般鼓起。 最后终是忍不住,虎目圆睁,一张嘴白色寒气自口中喷出数步之远,连眼前几步远的植被登时冻住,冰冻的绿叶顿时碎裂掉落。 面色清纯,扎着丸子头的般若喘了口气,花一样的笑意浮现在小脸上,看着凉亭外的李燕云殷小瑶道: “好老虎哥哥,小瑶姐——殷前辈无碍了,阴阳散的热毒和寒毒,都已相继排出——” “爹!”殷小瑶泣不成声,依偎在彭妈怀里哭泣,彭妈同样泪水盈眶,轻抚着殷小瑶的头。 般若,你真是朕的宝啊,李燕云感叹,太强了。 脸上清红的般若微微一笑,目光自愣住的殷小瑶那移开,又低头跟殷连山问道:“殷前辈你感觉如何?” 端坐于地上面色如常的络腮胡子殷连山,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探了探额头,试了试自己的脸庞,他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尽是高兴。 笑着笑着又哭了,忽地一把跪在般若面前。 “恩人,恩人呐,小师太,你是我殷连山的恩人呐!”殷连山激动无比道:“多年了,我受这罪很多年了——请受我殷某一拜!” 他忙不迭的给般若叩首,般若吓的娇躯一颤,还没将之扶起,凉亭外的殷小瑶和彭妈也跪了下来,与殷连山一样,同是跪拜般若,言行举止间充满了感激。 高兴之下似乎只有这般,才能表达最诚挚的感激,正如前世大病初愈的病人给医生下跪,也是一样的道理。 可这却将般若给弄的手足无措,在凉亭中又是跑出去又是跑回来,她小脸通红如熟透的苹果般清纯而又可爱,她小手急摆: “使不得,使不得啊,都快快起来,我,我……好老虎哥哥!” 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似的望向好老虎哥哥,李燕云则是微微一笑,赞许的看着她。 殷连山阴阳之毒被解,着实是一件快事,当即让彭妈去买些好酒好菜,招待李燕云一干人等。 须臾,立于凉亭中的殷连山听女儿殷小瑶,说起在拒客岛上的事,殷连山对这个能以独门武功解猫脸花,又能很快领会‘经络百解经’的般若,当真是钦佩不已。 不顾年龄差距的殷连山,跟般若抱拳道:“般若小友,你小小年纪,能有此成就,当真是难遇之才啊。” 这冷不丁的称呼般若为小友,着实让李燕云感觉这个殷连山也是个爽快之人。 般若低着小脑袋羞涩道:“前辈谬赞了,若不是好老虎哥哥,我也不会习得那《经络百解经》。” 这妮子可搁不住话,万一说下去暴露身份可就不好了,李燕云哈哈一笑,摸着般若的头,看着殷连山道:“无碍无碍,只要殷大叔痊愈了便好。” 一旁的身形窈窕的殷小瑶,她媚脸含笑,却极为郑重道: “爹,在你中毒期间,女儿曾暗自发下重誓,若是谁能救好你,若是女子,女儿愿奉她为主,若是男儿,女儿愿以身相许!” “——如今女儿想好了,打算常伴般若姑娘左右,伺候于她,而且般若姑娘,顺道路过川地五毒门,女儿正好可以去五毒门替您致歉!” 一听殷小瑶要给自己当丫鬟,般若大惊啊地一声退后一步,依偎在李燕云身旁:“小瑶姐姐这,使不得——” “般若小友,这怎生就使不得?是你救好了殷某,难得瑶儿如此懂事!”殷连山笑道:“瑶儿,你所说的没错!” “再者,如今我已痊愈,我身子骨还硬朗的很,为父打算重操旧业走镖,这走镖讲究的是与江湖人和和气气的。” “你去川地代为父致歉也无不可,毕竟当时也是为父间接害死了五毒门的人,况且五毒门中还有一些人受阴阳散折磨——” 说起往事络腮胡子的殷连山一阵感慨。 当听父亲都如此一说,殷小瑶笑道:“既然爹你都答应了,那女儿就——”她看向般若,忙跪下,激动道:“般若姑娘,请您收留我!” 见般若一脸的不情愿,殷连山感激道:“般若小友,你乃是殷某的恩人,如若以银钱相赠,未免俗气,请收留我女,哪怕让她拜你为师也好。” “这……”般若还是些许为难地看向李燕云。 看着她求救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李燕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后,轻握着她的手腕。 顺势将她手上的玉扳指在她自己面前摇了摇,李燕云这才笑道: “般若,你忘记了?你可是如今的天山派的掌门人,你收个徒弟,有何不可?” 一听这话,殷家父女俩同时一惊。 殷连山惊讶道:“般若小友乃是天山派掌门?” 提到这茬,李燕云脸色些许黯然,笑道:“不错,她乃是第九代掌门人,第八代掌门人……小,哦秦掌门,如今已将掌门之位传给了般若!” 殷连山抱拳道:“哎呀呀,天山派殷某早有耳闻,天山玉寒掌更是威震江湖。” “可天山派远在北方极寒之地,与中原未曾有联系,如今遇到天山派掌门人,真乃是三生有幸呐!” “般若小友,你就切莫推辞了,我女儿若是能拜你为师,学个医术什么的,那也是赚了,并不会委屈她的。” 见好老虎哥哥鼓励般的微笑,又见殷家父女这般期盼,般若点了点头:“那,那我答应你就是,你快些起来。” 看到这一幕李燕云心里甚微,又有些心酸,小彤子,想必你若知道般若也收了徒弟,你定会为此而感到高兴的吧。 般若收徒的礼仪甚是简单,毕竟天山派的规矩她也不太懂。 但怎说身为长者一些礼仪殷连山还是懂得,忙在石桌上拿起茶盏递到女儿手中,意为徒弟给师傅敬茶。 “师傅,请喝茶!”殷小瑶跪着举起茶盏。 般若小脸羞的通红,嗯了一声,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怯然道:“小瑶姐,这小你可以起来了吧!” 一听她一个做师傅的称呼女儿为姐,不光殷小瑶始料未及,就连殷连山都诧异几分,好笑道:“般若小友,你怎可喊我女为姐,这太不合适了。” 一番话惹的在场的李燕云哈哈一笑,殷小瑶更是掩唇轻笑,般若小脸如染上了艳霞般,绯红万分,一副羞涩且不好意思的模样。 在宫中白妃和皇后都是喊她小师叔,她喊白妃和皇后,又何尝不是喊姐姐,说到底也是自己给惯出来的,不过也无伤大雅。 李燕云一干人等在殷家宅中,与殷连山小酌几杯,最后天色已晚,只得在殷家宅中安歇,好在殷家有些实力,厢房倒是不少,倒也能住下十几名锦衣卫。 弯月皎洁,高挂于空,李燕云怎生也睡不着,不知穹窿山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而且康福还有那些锦衣卫到底如何了,这些都尚不知晓。 郁闷之下,从自己厢房出来,走近般若的房中,本想与般若说说话,奈何这妮子不知去了哪里,兴许去与殷小瑶说话去了。 整洁的厢房中,橘黄色的蜡烛燃烧着,时而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 家具一应俱全,屋正中放置的浴桶袅袅热气升着,李燕云微微一笑,定是般若正要沐浴,被小瑶喊走了。 他朝放置般若行礼包裹的小榻走去,本想坐下。 奈何看到行李中一个粉红色的布料显露,他好奇之下一抽,双手展开,对着烛光一瞧。 这才发现,乃是昔日自己在宫中为般若发明的三角亵裤,且上面还有个可爱的米老鼠。 正要收起,岂料,吱呀一声门被般若推开,当走进来正见好老虎哥哥双手展开那三角亵裤看着,霎时空气仿佛凝固住了,房间中俩人对视着。 反应过来后,她忙撇过头去,不敢看他。 “好老虎哥哥你——”般若脸蛋霎时滚烫:“好老虎哥哥,你,你若喜欢,你拿去便是。” 好巧不巧的地怎地这个时候回来? 我靠,听这语气是把我当成恋物癖的人了,李燕云脸庞难得一红,干咳一声:“那个……般若啊,其实并非你想的那般,以你对好老虎哥哥的了解,我像是那样的人么?” 低着头的般若羞涩道:“像!” 第697章 又见穆红缨 弯月明亮而皎洁,天上更是繁星点点。 亮着油灯的厢房中,李燕云随便打了个哈哈,让般若早些歇息,便起身准备离开。 门前娇小身躯被宽肥灰袍包裹的般若,她羞意渐褪,灵动的大眼睛,瞧着从自己身旁而过的李燕云:“好老虎哥哥——” “嗯?”正要溜之大吉的李燕云脚步一停,见般若小眉微皱,一副饶有心事的模样,他不由好奇,转过身来:“怎了?——将身上的剑解掉吧,一直背着不累么。” 李燕云如家长般,解掉她肩膀上绑着天陨剑的布带结扣,同时,般若看着为自己拿掉天陨剑的李燕云,道出了自己的心事。 说的自然是白天收殷小瑶为徒的事,般若有些为难。 自己作为殷小瑶的师傅,对殷小瑶更不知从何教起。 天山剑法秦芷彤也只教了她些皮毛,而且《太阴玄经》太过繁杂,下手必杀,又怎能教殷小瑶。 至于《无量七劫》乃是童清湫无量派的至上秘籍,难度大暂且不说,还没经过童清湫的同意,自然不可随意教人。 本就没有主见的般若,平时将好老虎哥哥当成的主心骨。一旦拿不定主意,便忍不住找李燕云商量。 或者说俩人已经形成了相互依赖,若是没般若在,李燕云也会觉得没有安全感,虽说男人靠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保护,有些丢脸。 可般若的身手,也是众所周知,在京城时,那些藏剑于二胡的刺客一事,就看的出来她身手是何等的恐怖。 听她说话之际,李燕云走至桌前将天陨剑抽出来几分,望着通体漆黑且锋利无比的天陨剑剑刃,他笑道: “你可以为她讲解《经络百解经》,亦或者将那些皮毛的天山剑法教她,天山派弟子,学天山剑法本就理所应当嘛。” 怕是有些东西失传就是这么来的,小彤子不知所踪,更别说传授天山剑法了。 合上天陨剑,将之放在桌上,李燕云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笑道: “再说了,待日后寻到你秦师妹,再请她赐教一番天山剑法,不就解决了?” 般若抿了抿薄嫩红润的唇瓣,深以为同的点了点头,娇憨一笑,可很快脸色黯淡下来道: “好老虎哥哥,秦师妹到底在哪啊?” 无言以对的李燕云,只能报以苦笑,叹了口气后,将般若拥在怀里,摸着她的后脑勺,看着热气袅袅的浴桶,轻道: “般若,先洗澡吧,要不然水一会凉了。” 说罢,他抽身朝外面走去,身后的般若看着他的身影,有那么一刹那般若觉得,好老虎哥哥其实很难过。 只不过他是将难过隐藏在心里,渐渐的她灵动的大眼睛湿润。 翌日,阳光明媚。 如今殷小瑶的父亲殷连山,他身上的阴阳散毒已被般若祛除,因此殷宅成为了落脚点,李燕云打算,在姑苏找到纪柔之后,便再行出发。 在殷家用过早饭之后,院中李燕云带着般若,和张叁谛以及那些特种锦衣卫,正要出门,但看着餐房中这么多锦衣卫在此吃住,怎生都有些不好意思。 特意让锦衣卫赠给了殷连山些许银两。 容光焕发一脸络腮胡子的殷连山一开始推辞,在李燕云说朝廷的银子不要白不要,见执拗不过,殷连山这才勉强收下。 当得知李燕云要去的地儿,一旁的彭妈奇道:“穹窿山?” 李燕云笑道:“正是!” 彭妈也笑道:“盛传穹窿山纪家山庄,庄主的孙女举行比武招亲,且必须是江湖中人才可……” “什么?”李燕云脸色急变:“彭妈,你是说庄主孙女比武招亲?” “杨公子莫急,老身也只是听江湖上的人说而已。”一身朴素打扮的彭妈道。 看出李燕云的疑惑,殷连山笑道: “杨小兄,昔日殷某走镖结识不少江湖中人,他们自然也识得彭妈,故此,这消息定然是八九不离十了。” 李燕云笑着点了点头,旋即眉头一皱,低头思虑。 难不成是纪柔的爷爷逼纪柔如此?不管如何,既来之则安之,自己都要去一探究竟,否则既不是白来了,他娘的,朕的纪妃,谁敢抢,朕和谁急! 这边说着话,那边一身窄袖小裙殷小瑶,提着宝剑走了出来,青丝及腰的她,柔嫩的玉面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淡笑。 殷小瑶笑道:“师傅,杨公子,我可以一起去么?” 被她喊师傅,般若水嫩的小脸浮现一抹红晕,颇有神韵的大眼睛瞧着李燕云,请示他的意思。 旁人兴许不知自己与纪家庄的恩怨,可李燕云深知,昔日在女真国使府,纪柔她爷爷是极为不支持纪柔与自己在一起,天知道这去了,会发生什么。 李燕云劝道:“小瑶姑娘,丑话说在前面,此次前去凶险未知……” “杨大哥,无碍的,我跟爹学过武功,只不过——”殷小瑶脸上一红,小声道:“不太高而已。” 提起这茬,殷连山哈哈一笑: “没错,犬女资质有限,望日后般若小友,能多不吝赐教才是,让她与你们磨炼磨炼,其实,也并无坏处。” “殷前辈客气了——”般若双手合十小背弯了一躬,鼓了鼓香腮,仔细琢磨殷连山的话,又思虑昨晚好老虎哥哥说的。 殷连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燕云如若再推三阻四,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当即带着般若、和她徒弟殷小瑶,以及张叁谛十几名特种锦衣卫出了殷家。 姑苏城的古街门庭若市,酒楼茶肆矗立;人群熙攘,夹杂着当地特有方言,若不是说上京城为主的雅言,当真是难懂。 路上见李燕云身后跟着一大帮子的锦衣卫,一看他们便是朝廷的人,行人则是躲的远远的,生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路上殷小瑶跟一身灰袍,背着剑的般若请教着‘经络百解经’一口一个师傅的称呼着,般若则是喊她小瑶姐。 二女怪异的称呼惹来不少百姓的侧目看来。 她们俩说的认真,自是没在意,李燕云就更是不在意了,不过他有注意到,沿街的一些赌坊,皆是关闭,并贴上封条,这很显然是在京城发布的诏书起的作用,这点让他还是颇感欣慰的。 说来此事全倒是因为那个泰建功,李燕云才有了封天下所有赌坊的想法。 可说起泰建功,李燕云自感自己倒是有件事给忘了,泰建功被安排去军营,他那几百名兄弟可就成为无业游民了,也不知道皇后会如何处置他们。 但既然暂且把朝政交给皇后了,李燕云自当是不担心,毕竟上官皇后可谓是冰雪聪明,定能恰到好处的处理。 为了欣赏江南姑苏城的风土民情,李燕云特意没乘马车,不过一路行来确实遇到一些背着刀,拿着剑的江湖中人。 也正因为如此,一盏茶的时辰,随行锦衣卫人等,皆是被太阳照的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集市尽头的茶肆铺中,生意不是很好,以至于茶肆中伙计,闲暇之余,能欣赏着铺中唯一一个女客人。 伙计满眼放光,一副痴呆的面相挂着几分银笑,很显然被那女子迷的丢了一魂二魄,若不是那女子眼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柄宝剑,小二都有上去搭讪的冲动了。 那端坐正喝茶的女子,一身如红玫瑰般的火红长裙,恰到好处的将诱人蜂腰肥tun,丰腴的身段给紧束出来,显得诱人不已。 长发及腰的她,柳眉入鬓,媚眼含笑,瑶鼻下唇瓣半弯。 连喝茶的姿势都极为妖媚勾人,举起茶盏间,花袖自然脱落至胳膊肘处,显出洁白细嫩的皓腕间,小口轻咬陶瓷杯沿,醇香的茶水入了美人的口中。 些许溢出的晶莹茶水,顺着她红艳唇瓣嘴角滑落,似意犹未尽,她香舌轻轻绕了一圈,将嘴角的茶水沾含入口。 一动一笑一颦之时,甚是妩媚,摄人心魄。 “在看,别怪老娘将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她虽是未看向小二,却发觉小二在目光呆滞的看着她,感受小二啊的一声移开目光,她咯咯轻笑几声时,胸口也不由震颤几下,神色如同十七八岁顽皮的小姑娘般。 黛眉却是不由一蹙,媚人心扉的模样,瞬间闪过几分痛苦,只不过也是一刹那,便消失于无形,被微笑取代,媚眸流转间,目光被不远处身穿锦袍身后带着十几名锦衣卫的身影给吸引住了。 李燕云走进来笑道:“小二哥,来些茶水!” “晓得了客官。”小二应声笑着起身。 李燕云进来没注意这个女子,背着天陨剑,扎着干净利索丸子头的般若和殷小瑶找个空地坐了下来,锦衣卫也相继落座。 蓦然间柔声似嗲的轻唤声传来:“小哥哥——” 声音怎如此熟悉,李燕云侧目瞧去,适才还没注意,当细看之下,一袭火红长裙身影映入眼帘,李燕云大惊失色:“穆,穆红缨?” 此人不是别人,乃是秦芷彤的师姐,飘儿格格的师傅穆红缨,昔日在去女真国的路上,曾在天山脚下遇到过,被秦芷彤一记天山玉寒掌所伤,后来她在山崖吻了自己一口,便心灰意冷之下跳了崖。 当下瞧着她娇媚万分的笑意,如今想来那一吻可当真是回味无穷。 不光李燕云,他身旁的般若和殷小瑶也是疑惑的瞧去,当见这女子的气质,总感觉这女子虽姿色妖娆,却多了几分红尘之气。 而那些特种锦衣卫更是被穆红缨的姿色所迷,目不转睛的瞧着。 侧眸看向忽然而止的一行人等,穆红缨故作不慌不忙,无视那些臭男人的目光,端起茶盏,不请自来的扭着柳腰肥tun,咯咯娇笑几声后,声音如酥道: “哟,小哥哥,你竟然还记得人家的名字!” 一阵香风入鼻,她自然而然的并肩与李燕云坐在一起,俩人挨着身子,她玉臂似有似无,亦或是有意无意的蹭着李燕云胳膊,似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惹地本来有心事的李燕云,心中一阵动荡。 没待李燕云说话,外面传来一声苍老的怒喝:“穆红缨,原来你在这?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第698章 又见穆红缨(二) 茶肆中走进来五位男子,为首的乃是一个白发如雪,年逾古稀却身子极为硬朗,表情愤怒的老者,似乎与穆红缨有着什么过节。 这五人皆是背着长剑,当见穆红缨,老者身后的四个男子忙抽出宝剑,指着穆红缨。 一看有人胆敢在皇上周围动凶器,十几名锦衣卫霎时起身,各自抽出绣春刀,指着那五人。 “你们要作甚?”穆红缨故作受惊之模样,晶莹玉手勾着李燕云的胳膊,依偎在李燕云身前,恐惧地看着来人:“我夫君在,你们敢乱来,我夫君会保护我的。” 好啊,刚刚还是小哥哥,这立马就改口喊夫君了,你倒是聪明。 李燕云这下明白了,这个穆红缨是想借自己,和自己锦衣卫之手保护她,也难怪她会如此套近乎。 既然如此,老子岂能白白被你利用? “小二,茶水呢?怎么还不上?”李燕云若无其事的喊了一声,他环住她柳腰,趁她如乖顺般的小猫之际,忙在她香腮亲了一口:“娘子莫怕,有夫君在!” “是,客官!”被铺中阵势吓愣住的小二急急道。 她媚眸中瞬间冒火,黛眉微蹙,似是颇为责怪李燕云,看着她似嗔似怨的模样,李燕云别提心中多爽了,这就是利用我的代价。 她风情万种看着李燕云,媚笑一声,脸颊如红霜的她,忍着心中薄怒,银牙紧咬,一字一顿道:“夫君,你真好。” “嘿嘿,那是,那是——”李燕云笑道。 俩人虽说像是在打情骂俏,实则暗流涌动,其中些许不必言明的细节只有俩人明白。 穆红缨别说般若不认识了,殷小瑶和那些特种锦衣卫更是不认识,两个妮子登时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 只是般若却极为谨慎又看向那五个人。 那为首的老者,不管他们是否在打情骂俏,也不管他们是否是真的夫妻。 无视那干锦衣卫的老者,哼道:“穆红缨,将本门的《摧玉掌》秘籍交出来,饶你不死!” “《摧玉掌》什么‘摧玉掌’?”穆红缨无辜道:“宁二通老前辈,你说的话,我不太明白呢。” 她倏地站起穿着红色长裙的妙躯,展开双手道: “你瞧,我身上哪里放得下一本秘籍嘛,要不要我夫君替你们搜搜?嗯?” 说着她乱颤的娇笑了起来,胸口急颤间,诱人十足。 这话听得般若和殷小瑶都脸上微赧,偏偏这个穆红缨说的如此直白放纵,也正合了李燕云的胃口,他哈哈一笑: “至于什么秘籍,改日我替你们搜搜便是,诸位请回吧?” 李燕云正说话,忽地穆红缨柳腰一弯,噗吐出一口鲜血,看的不光李燕云,在场的人都是颇为一惊,这才意识到穆红缨受了伤,很明显之前她似与这些人交过手。 被穆红缨称之为宁二通的老者,哼笑一声: “摧玉掌的滋味不好受吧?受了伤还能从跑这么远,你也是颇有些本事。” 见李燕云笑而不语,捂着胸口的穆红缨美眸一转,计上心来,看着老者道: “若是我天山派的秦师妹在,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你们青城门又算什么玩意,在我师妹眼里不值一提!” 狡猾的李燕云,自慌张的店小二手中,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后,当即好笑,这穆红缨,生怕我不帮她,连小彤子都扯出来了。 般若这才明白,合着这个女子是自己师妹秦芷彤的师姐。 “你竟然出口辱我青城门?”宁二通怒急:“你那秦师妹算什么东西,你们天山玉寒掌在老夫眼里屁都不是——” “我不会天山玉寒掌,你当然可以辱我天山派!”穆红缨咯咯笑了几声,当她听到宁二通如此骂,便放心了,同时松了口气。 只因蔑见李燕云面色一下子寒了下来,她心中暗笑,果然还是提秦师妹有效果。 同时气急的宁二通手掌红色光辉萦绕,举掌朝穆红缨打去。 “般若!”李燕云剑眉微皱大吼一声。 “是!”背着剑的般若应了一声后,娇小身影原地留下残影之后,身子如鬼魅般出现在老者面前,举起玉掌,与老者的手掌对在一起。 霎时宁二通生平未见的力道,贯穿全身,在这一刹那他如被陨石撞击般,姿势依然是立住的姿势,却被般若一掌打出几步之远。 “师傅!” 一干青城门的弟子,忙扶住宁二通,岂料当下宁二通吐了口鲜血之后,老脸煞白,一股寒意在体内弥漫,五脏六腑犹如快碎裂般。 若不是他功力深厚,怕是定会被这个穿着尼姑袍子的小姑娘一掌毙命。 “请你勿要出言辱天山派!”般若小眉倒竖,难得发怒:“更不要对我秦师妹出言不逊——” 看着宁二通的面相穆红缨暗暗吃惊,看着般若,心里奇道,怎会天山玉寒掌? 般若的身手让殷小瑶大开眼界,在看看那被青城门弟子扶着的老者,发白的嘴唇颤抖,早已说不出话来。 其中两名弟子气不过,举剑朝般若刺来,登时般若灵动的大眼睛盯着他们。 倏然间,她小背上的天陨剑微微震颤,忽地‘当啷’一声,天陨剑出鞘,插在般若面前的地上,剑鸣脆响,余音不止。 自地上爆发而出的圆形气波向周围散去,化为一阵风吹在周围人的脸上。 隔空御剑,这种功法让俩人望而却步,更是让特种锦衣卫们愕讷万分。 李燕云起身哼道:“敢向前一步者死!既然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那么就用江湖的规矩解决便是——” 这话说的不容违抗,况且般若是十分听从好老虎哥哥的话。 “是!”般若应声:“各位你们请回吧,否则别怪我无礼!” 两个拿着剑的青城门一脸怒意的弟子,朝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正当他们踌躇犹豫不决时,身后传来“呃呃呃”的声音。 只见说不出话的宁二通朝他们招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阳光明媚,风景秀丽的湖岸边,一身锦袍的李燕云负手而立,目光幽远的看着平静的湖面,不远处的特种锦衣卫,则是原地坐着歇息。 经过般若一翻治疗,一袭红裙的穆红缨起身,顿感体内的不适已然消退于无形,见她无碍,一旁的殷小瑶也露出了微笑。 瞅着般若拇指上的玉扳指,穆红缨咯咯媚笑道:“好一个般若,我师妹竟然将天山派掌门之位传给了你,也算她有眼光。” “而且,天山玉寒掌,在你手上威力竟然如此之大,那个宁二通本就功力不低。” “在之前,我可与他交过手,处处在下风,最后不慎中了他的摧玉掌——你竟然一掌将他击败,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总之,得多谢你了!” “本是同门,穆姐姐切莫客气。”般若眨巴着双眼,可爱的笑道。 好一个娇俏乖巧的小姑娘,穆红缨欢喜的很,弯腰自地上捡起宝剑,看了一眼凝视平静湖水的李燕云,媚笑道: “小哥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可就告辞了哦——” 她似乎料定李燕云有事要问她,嘴上这般说,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从夫君又变为小哥哥,你这称呼改的倒快!李燕云眼睛一眯,笑道:“慢着!” “嗯?”穆红缨扭着不足一握的柳腰,走了过来,声音如媚如酥,嗲道:“小哥哥,难不成你舍不得人家?” 一阵芬芳香风逼近鼻孔,说话间她玉手搭在李燕云肩膀,娇柔的身子在李燕云身侧摩挲,入鬓的墨眉下,亮晶晶的媚眼含笑,唇红齿白的一副精致清丽的面孔,挂着媚笑。 饶是李燕云自认如今定力非凡,也不免有些悸动,他耐着性子,轻轻一笑:“你可知她去了哪?” “哦?你说的是何人呐?”穆红缨故作不知。 “还有谁来,自然是秦芷彤!”李燕云收起笑意面色无比正经,语气多了几分不耐烦。 “哟,息怒息怒,一提起我秦师妹你瞧你,都快把人家吃了呢!”穆红缨委屈道:“小哥哥难道我不美么?” “美……呸,少说这些废话!”李燕云抓住她手腕:“告诉我,秦芷彤在什么地方。” 穆红缨装作痛苦的叮咛一声:“讨厌,你弄痛人家了。” 她这番话连殷小瑶和般若都听得脸蛋烫红,那干锦衣卫更是下巴都要惊掉了,似乎对她的声音颤声了遐想,李燕云小声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跟你说的是正事!” “人家和你说的也是正事,”穆红缨从他手中抽开皓腕,哼道:“再说了,她去哪我怎么知道?腿长在她身上。” 李燕云道:“我听你徒弟飘儿说,几月前,你曾遇见过她。” 穆红缨道:“没错,可是她后来便离开了,小哥哥,你这话问我却也白问!双腿长在她身上,我怎生管的了?” 见李燕云脸色些许失望,穆红缨话锋一转,笑道:“倒是我比较好奇,你一个皇帝,为何会从京城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 “我来……嘿嘿,这你无须知道,”李燕云笑道: “倒是小姐姐,你当真是好手段,利用我不说,还占我便宜,喊我夫君——搞的我与你狼狈为歼!” “——你到底拿没拿人家那什么掌的秘籍,否则人家为何前来追你?” 第699章 穹窿山庄 湖岸边,吹来一阵微风,一身红色花袖长裙的穆红缨,她及腰的青丝,微微飘舞,媚阳映在她白嫩的脸上,这幅模样,更是光彩照人,无限美艳,夺人目光。 她杏眸中蒙上一层泪雾,她咯咯笑了两声:“拿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要将我送给他们处置?” 见李燕云剑眉一蹙,穆红缨鲜润的小嘴一撅:“——哼,若是秦师妹再此,定不会让你这般做的。” 她如此撒娇的表情,乍一看就如同一个无辜的小女孩般。 偏地她还将秦芷彤提出来,教李燕云无可奈何,一想到秦芷彤心里便一阵柔肠千转。 幸好殷小瑶在和般若说着话,没听到穆红缨适才的话,否则若知眼前的杨大哥便是庆和皇帝,定会惊讶万分。 一旁站在殷小瑶身旁的般若却是耳听八方,听此,嫩唇微张,小脸颇为一惊,没料到那青城门秘籍‘摧玉掌’真是穆红缨拿的。 但般若看着李燕云的大眼睛中,多少有些不忍让他将穆红缨送给那帮人的意思,否则那帮人肯定不会对她客气的,般若忙冲好老虎哥哥摇头。 冲般若微微一笑,李燕云叹了一声,问:“那书呢?” “烧了!”穆红缨轻描淡写的唇齿间挤出这俩字,同时眼波含笑,妖媚惑人的模样中透着几分顽皮。 “烧了?”李燕云吃惊:“那你拿它来何用,就是用来烧的?” “而且,这因此而得罪青城门,犯不上吧?” 听他分析之际,她脚步逼近,丰腴的娇躯贴着李燕云的身子,柔荑自然而然的搭在李燕云双肩。 媚声娇道:“小哥哥,你真聪明呢。”言语时,她娇躯在他身上磨蹭两下,撩人万分。 很快,她游刃有余的退后一步,咯咯媚笑着,对美色早已有抵抗力的李燕云,星眸还是忍不住,瞄了瞄她震颤的胸口,心道,这穆红缨当真是与小彤子性格相反。 一个性格冰冷内向脸皮薄,一个热情似火活泼大方,简直就是两个极致。 他走神间,穆红缨笑意渐去:“摧玉掌那本秘籍上面的所有内容,我已倒背如流,不烧留着作甚?” “你要练它?”李燕云问。 穆红缨笑道:“说来你也许不信,只怪这个掌法的名字起的不错《摧玉掌》!” 见李燕云迷惑不解,她娇笑了几声道:“——我要将之练会,和我师妹的《天山玉寒掌》一较长短——”穆红缨眸中闪过几分不甘:“我就不明白我哪里不如她,我定要击败她!” 昔日与秦芷彤一起遇到穆红缨的时候,她就对师傅传掌门之位给秦芷彤的事,就颇有微词。 如今看来她心中还是有些介意,甚至说她比较好强。 沉默半晌后,李燕云看了般若一眼,跟穆红缨道:“之前你也瞧见了,那宁二通与般若的天山玉寒掌,根本不是般若的对手。” “照此看来,你又怎会是你师妹秦芷彤的对手呢?” 他的话,听得本来心绪不佳的穆红缨嗤笑一声:“小哥哥,你不懂武功吧?” 李燕云嘿嘿一笑,谦虚道:“略懂吧!” 穆红缨美眸含笑白了他一眼,认真道:“一门武功就好比是一把兵器,暂且不论个人能否参透其中之奥妙。” “诸如老少妇孺使用兵器,力道自然不尽相同。” “你怎知我练会后,又不如我师妹?” 她言语间无不展露着她好强的一面,话又说回来,穆红缨这个比方甚是恰当,李燕云也并不关心那些武学什么劳什子。 她适才也说是‘比试’,只要不伤着小彤子就好,况且对小彤子的身手也颇为自信,只是不知如今小彤子现在何处。 瞧她说话的语气,似极为笃定遇见小彤子似的,李燕云心里一提,忙不迭地看向她。 他适才表情的阴晴变幻,尽数落在穆红缨的眼帘中,没待他说话,穆红缨似知道他要说个甚。 穆红缨叹道:“小哥哥,我真不知她在何处,你就别问了。” 说罢,她心里轻叹,师妹你真是好福气,难得他对你如此用情,连我都几分嫉妒呢。 见李燕云失落的再次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盯着他面色打量了一会,穆红缨咯咯直笑,搞的李燕云莫名其妙。 都不知她在笑个甚,但她一笑一颦间,媚态撩人,还是让李燕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妙身丰腴,该翘则翘该圆则圆,曲线玲珑有致,曼妙无比。 发现李燕云偷瞄自个,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胸口特意挺了挺,目光看向别处,侧颊绯红如血,美艳极了。 日,竟然如此钩引朕?不行,如此下去,真想和她谈一笔几个亿的生意,李燕云干咳一声:“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小姐姐,你自便!” 没等她说话,李燕云手一挥,不远处的十几名锦衣卫连同张叁谛等人,相继起身,般若和殷小瑶跟在一身锦袍的李燕云身后,一行人等浩浩荡荡的走去。 穆红缨忽然娇喊道:“你们为我,得罪了那帮人,你就不怕他们报复么?他们可不止那些人哦!” 走在最前方的李燕云,他看了看身旁一脸清纯的般若,仰面朗笑几声,头也不回的喊道: “无碍,寡人才不怕他们,还有寡人不是为你,而是他们出言不逊,寡人是为了小彤子——” 立于原地的一身鲜艳火红长裙的穆红缨,她及腰的发丝被微风吹拂,飘然艳丽,美不胜收。 入鬓的柳叶眉下,那双明亮的媚眸,含笑地望着远去的李燕云身影,脑子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空云如白棉,旭日似若玉盘。 穹窿山下,植被茂密翠绿被薄雾笼罩着,叽叽喳喳的鸟啼声,在山间回荡着。 带着般若和殷小瑶,以及张叁谛那些特种锦衣卫,李燕云在山下停下脚步。 他目光从一旁雕刻‘穹窿山’三个字的石碑上移开,看向山上那飘渺似的白纱薄雾,剑眉微蹙,有些怀疑那便是迷魂草的‘毒瘴’,据说可迷乱心智,不能自控。 幸好在拒客岛,经那常无德指点,用来以毒攻毒的猫脸花,早已备好,而且再不济,般若百毒不侵,大不了般若会给自己解毒,压根就无须担忧。 看着那长长的石阶如玉带般,直达薄雾飘渺处,李燕云人等顺着石阶朝山上而去。 可走了一会,后面传出一声喊叫:“你们站住!” “公子,是茶铺那些人!”身后的张叁谛急道。 “哦?”李燕云停下脚步,转身望去,果然如张叁谛所言,大约十来名背上仗剑的男子,看向李燕云人等,其中四名略显眼熟,可不就是茶铺的那四人。 只不过那被般若一掌击败的鹤发老者不在,想必定在别处疗伤。 其中一个人跟着一个光头白眉白胡子的人道:“师叔,就是他们伤了师傅!” 光头白眉怒道:“就是你们打伤我掌门师兄的?” 身旁的般若忌惮的看着那些人,殷小瑶抽出了手中那柄宝剑,李燕云则笑道:“你是何人,你掌门师兄辱天山派,伤他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你!”光头道:“看你们装扮乃是锦衣卫,我们向来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这般?那个女子,到底是你什么人?” 他娘的,不打老子就走了!李燕云懒的和他们废话,微微一笑:“走,别管他们!” “好!”般若应声后,一干锦衣卫包括殷小瑶在内,跟随李燕云继续前行。 看着前方薄雾中的李燕云他们,光头喊叫一声:“站住”后,带着那些背着剑的男子,朝几十余步外的李燕云人等追去。 同时大喊让李燕云速速站住,可李燕云他们如若没听到般,对此置若罔闻。 “师傅,杨大哥,我……”殷小瑶忽然脚步停住,轻张粉唇急喘着气,迷糊道。 殷小瑶美眸直翻,显然是中毒了,意识到这些薄雾果然就是所谓的毒瘴,李燕云忙自袖子中拿出猫脸花,急喊道: “都快,快闻闻!”说着,他赶紧拿出猫脸花闻了一下。 见前方的李燕云等十几名人等,他们皆是闻着什么花草,白眉光头甚是奇怪,恰在此时,其中一个弟子抽出剑来,朝他挥来:“混蛋,让你伤我师傅!” 光头侧身躲过诧异地怒喊:“你,你疯了?” 忽地就连他自己脑袋也迷糊起来,眼前青城门的弟子们,在他眼中出现了重影,身子摇晃间,他轻轻道:“快,快离开此地……” 一干弟子迷迷糊糊,有的抽出剑来,互相打斗,有的张口嘴咬向自己的同伴,有的则是抱着头惨嚎。 每个人的症状虽是不同,但有一点,却是一致的,他们好像认不清自己人了,脑子极为不清醒。 看着那些人怪异的举动,锦衣卫们一阵后怕,幸亏皇上英明,早已备好解药,否则自己这些人互相残杀,当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这幅情景李燕云看在眼里,心里倒是有些感激京城的那个盲人老者了。 同时对于纪家山庄的人是如何解毒的,有些好奇,蓦然一想—— 兴许迷魂草还有其他的解法,这并不奇怪。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穿过那些缭绕山间的雾气,李燕云这才放下心来,又经过几盏茶的时辰,总算到了山顶。 映入眼帘的乃是一个牌楼,牌楼上方大匾额上,乃是四个字烫金‘纪家山庄’。 第700章 穹窿山庄(二) 立于穹窿山顶,放眼望去,远处碧绿的群山高低起伏,蜿蜒曲折,太湖如镜,山水连天,犹若一副上好的山水画般。 可李燕云无瑕观赏这幅美景,带着般若、殷小瑶、张叁谛还有十几名特种锦衣卫,朝不远处青瓦灰墙的宅府走去。 那宅府门前立着两个石狮子,显得极为威武不凡,紧闭朱漆大门上牌匾乃是‘纪宅’二字。 离那府宅愈近,李燕云愈发激动。 走至门前张叁谛率先上去敲门,此一时,朱漆大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十来岁的男门童。 “嗯?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能躲过迷魂草的毒到此来,”门童笑道:“一定也是来比武招亲的吧?可是,我们庄主说了,只限江湖中人!” “凡是朝廷的人,一律不得入内,否则就不客气!” 还有这规矩?妈地,怪不得那些锦衣卫没有消息,还有康福,合着他们定然与这山庄发生过什么,因此下落不明。 听这门童就说了一阵,李燕云尽量让自己微笑显得和蔼些,嘿嘿笑道: “小朋友,他们是朝廷的人,可大哥哥不是,他们只是大哥哥的朋友,他们不进去,大哥哥总可以进去吧?” 生怕皇上进去有什么不测,张叁谛忙喊了声公子,却被李燕云摆手打断。 门童则是疑惑道:“你若不是朝廷的人?嗯,那便可进去,敢问大哥哥你姓甚名谁?等我通报一声庄主才可!” “杨过!”李燕云笑道:“师承天山派!独门绝技——弹指神通!” 弹指神通自然指的是他那把枪,可他说起谎来脸都不带红的,身旁般若感觉好笑,小脸憋的通红。 不知情的殷小瑶,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无表情地看着。 “杨过,天山派——”嘟囔了一句后,门童点头:“嗯好,大哥哥,我记住了,我这去通报——” 门童进去之后,李燕云生怕锦衣卫们的服饰太过扎眼,因此特让锦衣卫们,去前方密林中暂且歇息。 手里提着宝剑的殷小瑶,笑道:“姑苏人,都知有个穹窿山,却很少有人能来此,今日真是托杨大哥的福了……” 先是欣赏着远处的美景赞叹了一下,目光又落在府门两旁的对联上,一身素裙身形窈窕的殷小瑶澈目中绽放些许光彩,轻念: “太湖万顷在襟袖,穹窿亿丈凌星辰——师傅,杨大哥,你们瞧,好一副豪情万丈的楹联!” 头顶发髻被布料系着的般若,看上去清纯利落,背着天陨剑的她饶是不太懂,求助似的看着好老虎哥哥。 也难怪纪柔比较文雅,据她说她从小被他爷爷带大,生在这种雅致的环境下,想不文雅都难。 一身锦袍的李燕云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胳膊环在胸前想着,但同时又很担忧,自己虽说名字是假的,可纪柔她爷爷若是见到自己,那岂不是还得穿帮。 “小瑶姐,你还是别叫我师傅,感觉些许不妥呢,要不——喊我名字般若便是。”般若道。 似理解般若的想法,殷小瑶莞尔一笑:“好,那喊你般若小师傅总可以了吧?” “啊,这……那好吧!”般若红着小脸勉强答应。 听着两个妮子说着话倒也有趣,怀揣着些许激动与不安,默默无言的李燕云小等了一会后,纪宅的朱漆大门再次被打开。 那门童走了出来:“咦?那些锦衣卫呢?” 李燕云笑道:“他们送我来之后,便下山了,都说了与他们是朋友——倒是你们庄主可让我们进去?” 门童道:“嗯,三位请进!” 在门童口中得知,在此之前曾有武林人士隔三差五的来,虽然是比武招亲,但比武的确是与庄主纪况比武,而非与他孙女比。 可好些人都败在了庄主手上,无功而返。 如今山庄中还有个名为陆放,外号玉箫公子的人,相约今日午时比武,门童更是告诉李燕云,江湖中人若想来此山庄,第一关便是那些迷魂草,第二关才是与庄主比武。 “没料到大哥哥你竟然能过得了第一关,看来你们也并非泛泛之辈!”门童道:“愣是用内功将毒给逼出来了。” “嘿嘿,正是!”李燕云大言不惭道。 宅院内环境雅致,在古朴的长长且曲折的廊道中边走着,李燕云边和门童说着话。 宅中有些下人扫着地,远处空地还有些许青袍男子,在舞着剑,院中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房顶青瓦偶有鸟叫声。 经过七拐八弯,很快李燕云和般若以及殷小瑶三人,被带至凉亭处,门童关照说只见杨公子一人,无奈下般若和殷小瑶只得远远的守着。 那凉亭外则是荷叶小池,凉亭中背对着三人坐着一名老者正在品茶。 “庄主,人我给您带来了。”门童道。 眼前的就是庄主?莫非就是门童口中的纪况?李燕云打量着,一身青袍背对着自己的庄主。 纪庄主嗯了一声,手一挥,门童会意鞠了一躬离去。 李燕云抱拳:“晚辈见过……” 听闻声音,纪庄主将杯盏急急放下,杯盏放置的脆响打断了李燕云的话。 纪庄主转过身来,起身看向李燕云,浓眉大眼的纪庄主脸上些许岁月的痕迹,一头发丝半白,如同染雪,他眼中看不出是喜是忧,哼笑一声道: “庆和皇帝,你最终还是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女真国使府掳走纪柔的爷爷,当下被他认出来,李燕云干脆也不装了,朗笑道:“纪庄主,纪柔乃是我妻子,我自然会来,有何不妥么?” “是你妻子?可曾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纪庄主哼道:“老夫就看不惯你们这才朝廷的人!” 李燕云笑道:“好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曾听纪柔说过,当年你曾干涉过她父母在一起,无奈之下,她父母只好奔走他乡,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纪庄主——这就是你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哼,照朕看来,你就是个法海!” 似说到了纪庄主的痛处,纪庄主眼中老泪闪动,声若寒冰冷道: “李燕云,你当真以为你是皇帝,老夫就不敢杀你?我们江湖中人,可不吃你那一套!” 哼,你当朕是被吓大的! 一身锦袍的李燕云笑了几声,如当自家般,走至石桌前,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坦然自若道: “纪庄主,朕相信你不是个糊涂的人,你若杀朕,你可知什么后果?朕敢说纪家庄定会被夷为平地,纪家山庄的人将会被朝廷斩杀殆尽,鸡犬不留!” “——你若不信,你大可试试看!” 说完李燕云在石凳上坐下,自顾自的喝着茶,仿佛此地不是庄主的家,而是他的地盘。 反客为主的非凡气势,看在纪庄主眼里,闪过几分赞许,这小子脸皮倒厚。 且他的话说的也没错,他身为庄主哪怕不为自己想,那也得为山庄的人着想。 “朕问你,纪柔她怎么样了?”李燕云担忧地问道。 负手而立的纪庄主道:“她很好,只不过自从女真归来,她至今未曾与老夫说过话!” 说完他叹了声气:“还不是因为你!跟你这个庆和帝,能有什么好处,你三宫六院的,你岂能对她好?还不是将她困于高墙之中?” “非也!”李燕云笑道:“看来纪庄主在纪家山庄久了,对外界或是对朝廷的事一无所知啊?” “朕不光开设了个龙府,更允许嫔妃可随意出宫,你说的问题根本不会存在!” “且,看似是因为朕她才不理你,实则原因乃是纪庄主你自己,你若顺了纪柔的心,她岂会那般忤逆?” “再者你对待她的父母亦然是同样的手法,她怎能不恨你?” “你以为你对她好,实则在她看来,那都是折磨!这就好比她要的只是苹果,你却给她一筐梨,你认为你给她够多了,可她……只不过是想要个苹果,仅此而已!” “——总得来说,你给的,并非她想要的,纪庄主,你可明白?” 李燕云一席话,让纪庄主如若失神般愣于原地,想起孙女纪柔的父母死在女真太子手上的事,他心里如针扎般难受。 也正是眼前这个庆和帝,下旨,将那个太子,铸成了铜像,虽手法极为残暴,但也替纪柔报了仇。 “好小子!”纪庄主看着坐在石桌前的李燕云,纪庄主虎目灼光闪烁:“按规矩办,你这个皇帝,若能击败老夫,老夫就让她与你相见。” “若是击败不了,烦请你永远不要叨扰纪家庄!——李燕云,你可愿意?” 听他之言,李燕云笑道:“既然来了,朕自然要带走纪柔,无论用什么方法,朕答应你便是,只不过——” 李燕云眼睛一眯,杀意凛冽:“你告诉朕,你是否杀了朕派来的锦衣卫,还有一个名为康福的太监?” “——纪庄主,你可知道大宗律法杀人抵命?况且他们是因为公事!” 纪庄主先是一惊,哈哈笑了几声,叹了口气,便神情肃然无比道:“这个你无须担忧,老夫并未伤他们性命——” 闻言,李燕云心里松了口气,却听纪庄主继续道:“还有,老夫江湖帖,如今江湖上尽人皆知纪家山庄比武招亲。” “正好还有一个名为路放的玉箫公子,你们一道与老夫比试便是,谁赢了,谁便可以与纪柔定亲!” 纪庄主似笑非笑:“当然——老夫希望那人是你!”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个庆和帝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纪庄主自然打心底轻蔑,并不认为李燕云能赢得了他。 那个人竟然想抢朕的妃子做老婆,好大的胆子!朕管你什么鸟公子!李燕云哼笑: “定然是朕,只不过烦请纪庄主,叫朕民间化名杨过便是——且,朕的弹指神通威力极强,纪庄主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第701章 玉箫公子 苍穹如洗,碧蓝似海。 穹窿山上纪家山庄,一身银白锦袍的李燕云和般若以及殷小瑶,三人被纪庄主安排在一间整洁古朴,且透过窗户能看见远处山下景色的厢房中。 胳膊环胸的李燕云,走至窗户前。 他目光深邃而幽远的看着远处浩瀚的云海,薄唇蠕动,将自己与纪庄主比武的事,尽口道出。 殷小瑶身旁身躯亭亭玉立而娇小的般若,一身宽肥灰袍,背着天陨剑,扎着丸子头的她浅眉略蹙,白嫩可爱的小脸上些许担忧。 望着窗前好老虎哥哥的身影,诚实的般若朝前一步急道: “可是好老虎哥哥,我能感觉的出,纪况纪庄主,身手不俗,乃不在你之下。” 说不在他之下,那都是客气话,可般若这么不给李燕云面子,当场拆台,李燕云差点没站稳。 睫毛弯翘狭长的般若睁着灵动的大杏眼,殷小瑶同样费解地看着李燕云,她已初步了解,杨大哥乃是为了一个女子前来,同时还有些个朝廷失踪的锦衣卫。 更是不顾险阻去了拒客岛求药,种种作为都是为此事。 侧眸瞧来,见这俩妮子都是这般质疑的看着自己,李燕云不置可否认真道: “是不是他对手,现在说还为时尚早,般若你就那么认为,好老虎哥哥我,会输么?” 般若微抿小唇,认真地想了一番后,摇了摇头。 李燕云笑了,摸了摸她后脑勺:“那你为何还那般说?” 般若无辜道:“因为好老虎哥哥比他聪明。” 聋子都听的出,这话定是真话,李燕云感动无比。 “不错,般若,这种诚实的优点要好好保持,”李燕云认真道:“不过,咱们要低调不可太过显山露水的……还有你是怎么看出来地?” 深受鼓舞的般若嘻笑一声道:“因为平时好老虎哥哥就比较坏,甚至比较歼诈!” 见适才还得意的李燕云笑脸一僵,旁边身段窈窕一身朴素小裙,秀发及腰的殷小瑶,秀面丽质的她噗嗤一声,掩唇而笑,花枝轻颤,些许娇媚。 被如此一闹,气氛似是没那么紧张了,反而欢快不少。 看着娇笑的殷小瑶,般若似想起什么来,小脸微红的凑上前来,跟李燕云声若蚊鸣般地说了几句话。 听般若嘀咕几句,李燕云也小声道:“哦?你是说小瑶也喜欢那米老鼠的亵衣?” “——无妨,日后朕吩咐宫中绣女,再做些便是。” 般若脸蛋发烫,羞涩快似能捏出水来,嗯了一声低下头去:“好老虎哥哥,你真好。” “嘿嘿,应该的!”李燕云这才大声道。 这徒弟刚进门,小般若就宠溺上了,李燕云哈哈一笑,看了眼一旁的殷小瑶,殷小瑶不明白小师傅和杨大哥在说些什么,亮晶晶的眼中些许好奇。 “至于,等会比试,不用担心,”李燕云自怀里拿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沙鹰手枪:“待会朕就指望这把威力不俗的枪了。” 这物事般若见过,威力不同反响,可殷小瑶却是极为好奇,也是头一次遇见此物。 “杨大哥,我可以看看你的枪么?”殷小瑶奇道。 李燕云哈哈一笑:“当然可以,下次记得在前面加个手字……否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咦?有人敲门,小瑶,先去开门。” 听李燕云讲解之际,屋门被叩响,百思不得其解的殷小瑶应了一声后,没顾得上看枪,忙不迭地小跑前去开门。 同时李燕云和般若,目光好奇的朝雕花木门瞧去,依稀可见外面乃是个男子的身影。 门被殷小瑶缓缓打开,映入屋内三人眼中的乃是一个身穿蓝色明光锦袍,头上插着一朵野花,腰间别着一支玉箫的男子。 男子面若冠玉,浓眉星目,高翘的鼻梁下薄唇半弯,面上挂着微笑,当瞧见屋内妙姿袅袅,身形婀娜多姿,面相清丽可人的殷小瑶。 又看了看李燕云身旁脸蛋白嫩清纯可爱的般若,男子眼中多了几分火热,绽放些许溢彩。 “在下陆放见过这位姑娘,”男子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他的眼神简直无视了李燕云,剑眉星目的李燕云,这些明白,此人正是门童和纪庄主口中的玉箫公子陆放,打扮的跟他娘西门官人似的,一瞧就不是好东西。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见这人眼中些许银邪,殷小瑶本能地忌惮的后退一步,看向屋中的杨大哥和般若小师傅。 陆放笑了一声,抱拳故作惊讶道:“哎呀,原来是昔日虎门镖局殷连山前辈的千金,久仰,久仰——” 同样身为男人,李燕云岂能不知这厮脑子中想些什么,无非是想套近乎,玉箫公子,装逼公子还差不多。 李燕云走上前来,将手枪交给殷小瑶,双手环在胸前,笑道:“想必阁下就是装逼公子吧,敢问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接过杨大哥手中的手枪,殷小瑶与般若在身旁说着话。 装逼公子为何意,陆放不太明白,门前玉箫公子陆放,上下审视了一下李燕云,见此人银白锦袍,头插玉簪,似乃是家道殷实的公子哥,却丝毫感受不到他浑身有什么功力可言。 反倒是屋内似有似无弥漫一股强大的功力,并非李燕云身上所发出。 陆放眼神中些许轻蔑:“适才听闻,有人也前来纪家庄比武,要跟陆某枪纪家庄纪庄主的孙女?” “因此,陆某特来瞧瞧,是何人有这般本事,也敢与陆庄主比试。” 陆放笑道:“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哼哼,听说你叫杨过?” 不过如此?李燕云目光直视他,笑道:“没错,在下正是杨过!” 陆放正要拍李燕云的肩膀,李燕云侧身躲开,淡淡一笑:“装逼公子,你若有事就说事,别动手动脚地,我很不习惯被男人摸!” 被他这般,陆放也不尴尬,低头走了进来,凑近小声道:“我劝你还是赶紧下山去吧,纪庄主功力,可不是你这种人能比拟的。” “阁下应该是吃了蒜吧?”李燕云脸色丝毫未有变化,甚至面带微笑。 陆放奇道:“何意?” 李燕云笑道:“口气好大,且臭气熏天,还是赶紧滚出去,否则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你的口气,让本公子甚是恶心,恶心的都要吐了!” 听李燕云语气不悦,般若和殷小瑶目光同时看来,般若眼中显出几分戒备。 面对两个娇俏的女子,陆放顿感当场颜面尽失,怒瞪李燕云,想找回面子道: “你!——你可知我是谁,你这般跟我说话?江湖上混的,没有不知祁连山五乐派陆家!” 这话说的,在大宗混的,还没有不知道朕的,李燕云十分好笑道:“哦?原来是五乐的人?” 陆放奇道:“你知道?”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李燕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道: “你是不是五乐的人,也与我无关,如若你再不滚,我让你从五乐的人变成无鸡之人!” 无鸡之人?陆放低头思虑几分,待明白过来后,气恼之下伸手正要抓李燕云的衣领。 以此同时,那边般若见此粉唇微张,宽袖一挥,桌子上的茶盏立时以惊人的速度嗖一声,朝陆放飞来。 连李燕云衣襟都没碰着的陆放,他大吃一惊。 待反应过来为时已晚,紫砂壶撞在他胸口,立时粉碎,吃痛之下陆放后退好几步,胸口更是隐隐作痛,捂着胸口单膝跪下。 他甚至能感觉周围似有气无的气场也在增强,不由暗叹,好强大的功力。 “休要伤我好老虎哥哥!”般若浅眉倒竖,一脸娇怒。 身形未转的李燕云依然保持胳膊环胸的姿势,转过身来看着单膝跪地的陆放,淡笑: “行礼就免了,我再说一次——滚!” “你们——”陆放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连说三个好之后,瞪了李燕云一眼气呼呼的捂着胸口离开。 装逼装到寡人这来了,简直就是自找不自在!还五乐派,惹朕不开心,朕平了你们五乐派,李燕云朝他背影狠狠的忒了一口。 松了口气的殷小瑶,跑上前来,将沙鹰手枪递还给李燕云:“杨大哥,什么是无鸡之人呀?” 殷小瑶好学的精神打动了李燕云,李燕云接过沙鹰手枪,瞧见般若也是好奇的睁着水汪汪的眼睛。 自然她俩都如此好奇,李燕云朗声一笑,便勉为其难的充当了一回‘先生’,为两个妮子细细讲解。 当知道无鸡之人与太监一般无二,屋内的殷小瑶轻叫一声:“般若小师傅,杨大哥太坏了。” 般若低着小脑袋,小脸烫红,我都习惯了。 看着殷小瑶和般若都是一副羞涩的模样,惹地李燕云笑声连连,无事逗逗她们也甚是有趣。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近午时,纪家山庄外的锦衣卫李燕云倒是不用担忧,毕竟他们都带了干粮。 而李燕云在屋中与两个妮子用完饭,便有下人前来告知,午时比武以准备妥当,让李燕云人等速速前去。 第702章 擂台比武 处于秋季,午时的阳光温而不烈。 纪家山庄内院被下人安排了擂台,周围山庄中的弟子围着,看热闹。 远处一名白发披肩的老者,躺坐在凉亭内的摇椅上,远远的瞧着擂台处,虽是年逾古稀,却红光满面的脸上挂着悠然自得的笑意。 而石桌前,还坐着一位玉背直拔的妙龄女子,女子粉红色纱裙,如瀑柔顺的黑发,及于不足一握的盈盈柳腰间。 香额饱满挺翘的她,远山黛眉下,一双亮晶晶望穿秋水的美眸,游离的寻找日思夜想的身影,她鲜润而薄的小巧唇瓣微张,一脸的期待。 不多时,当见远处两个女子身前一个身影,她倏地忙站起身来,唇齿轻启呢喃:“公爷!” 霎时澈眸中蕴满了泪水,唇瓣颤抖着。 摇椅上的白发苍苍的老者,笑道:“柔儿,他便是当今庆和帝?” 女子嗯了一声:“是他,太爷爷,我常给你提及的公爷便是他,太爷爷,不管今天他是赢是输,柔儿都要跟他走!” “柔儿不想在被爷爷管,不想在跟我爹一样,受爷爷阻挠。” 老者叹道:“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是我曾孙女,可纪况又是我儿子,你乃是他孙女!” “老夫不问江湖事亦或是家事很多年,山庄又交由他打理,如若我出面,倒显得我言而无信似的,让人取笑。” “不过,这个庆和帝当真不是普通男子可以比拟。竟屈尊微服出来特地寻你而来。” “可见他对你的情比真金白银还真,既然如此,若形势不妙,我会替你做主的!” 太爷爷的一番话,让她欣喜万分,用丝绢拭去眼角晶莹的泪水,忙再次与太爷爷同时看向那擂台处。 在她心里,正如太爷爷所说,公爷对自己极好,昔日在女真国使府中,从未将自己当侍女看过。 对自己照顾有加,更为自己报仇雪恨让金国傀儡皇帝杀了那个仇人。 他明明是一国之君,却丝毫没有架子,平易近人。 擂台下攒满了一些纪家人和纪家弟子,擂台上站着一身青袍,双臂斑白的庄主纪况。 纪况老眼微眯扫视刚好赶到的玉箫公子陆放,和被般若与殷小瑶结伴而来的李燕云,李燕云和陆放同时对视一眼,又同时冷哼一声,看向纪况。 抱了抱拳后纪况笑道:“二位,此次比武的目的,老夫自不用多讲,老夫先说规矩。” “——你们谁若摔下擂台,那便是谁输,兵器不限,时辰不限,刀枪棍棒都可!” “——你们谁若将老夫打下擂台,那么纪柔就与谁定亲,而若你们都将老夫打下擂台,那就由你们二人比试,不知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当纪况将规矩说完一通后,陆放满眼含笑,抱拳道:“纪庄主,在下并无意见!” 说着,又打量了李燕云身后的美人胚子年龄尚且不大的般若,和身段袅袅窈窕的殷小瑶,心里啧啧暗想,要是能将这二位女子收归,那该多好。 忽地,般若忌惮地朝他看来,想起她的身手陆放忙忙收回目光。 当如此时,李燕云举拳道:“我有意见!” 一干人等朝李燕云看来,擂台上的纪况奇怪道:“杨公子,你有何意见?尽管说来。” 李燕云怒道:“纪柔是人,为何要将纪柔当做筹码一样,你身为她爷爷,如此做不觉得羞愧?” 一番话听得远处凉亭中的纪柔耳里,她轻唤一声公爷,内心便感动的暖如阳照,她玉面含笑,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连躺在摇椅上的白发苍苍老者都捋须一笑,颇为佩服。 擂台下一阵议论纷纷,但怎地说大多都是纪家山庄的人,很多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李燕云,毕竟当场指责庄主,他们定是不悦。 陆放更是含笑看着好戏,不言不语。 擂台上的纪况手一挥,下面安静下来,他脸色肃然道:“规矩便是规矩,不容更改,杨公子,无论你如何说,都无用!” “——你若不答应这个规矩,那老夫只能深感遗憾了,而且我们事先也是说好的!” 李燕云哼笑道:“既然如此,比就比——陆放,听闻你号称装逼公子,这样吧,给你个机会,你先来!” 陆放冷道:“是玉箫公子,并非装逼公子,杨公子,可别念错了我的外号!” “知道了你叫装逼公子,并非玉箫公子,你赶紧的!”李燕云眉头微皱,胳膊环在胸前,嘀咕道:“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 陆放气道:“我说了我是装逼公子并非玉箫……呸!” 谁都知道谁若先来那定然吃亏,毕竟会消耗纪况一部分精力,陆放被他气的脑仁生疼,心智些许混乱,但也不傻。 陆放喘了口粗气道:“为何是我先来?” “娘们优先!”李燕云认真道。 擂台下一帮人本来对李燕云不怀好意的纪家庄的人,一阵哄笑,凉亭中的老者也是捋须一笑:“这小子有点意思。” 身旁的曾孙女嫣笑道:“公爷一向如此,性格开朗,不拘泥。” 说着美眸再次朝远处擂台瞧去。 擂台下陆放被气的着实不清,都有要对李燕云动手的冲动,看瞧见他身旁背着天陨剑一身灰袍的般若,陆放些许心虚怯然。 不能轻举妄动,否则这个美人胚子发飙,自己还没比呢,就被打成重伤,可就不妙了。 见俩人吵吵闹闹,纪况道:“既然是陆公子先到的纪家庄,就陆公子先来便是。” “装逼公子听到没?还不快去!”李燕云得意道。 陆放哼了一声,朝擂台上的纪况抱了抱拳:“那纪庄主,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罢,他抽出腰间的玉箫,双臂一身,如展翅般,甚是飘逸的飞身上了擂台。 负手而立站于擂台的纪况笑道:“陆公子,老夫与你相比,老夫怎生也是前辈,就由老夫让你三招便是!” “那得罪了!”陆放毫不客气,说话之际玉箫脱手而去,带着凌厉的速度直刺纪况胸口。 同时陆放的身子飘然而起,手掌朝纪庄主打去。 见对方来势汹汹,纪庄主双脚一跺,身形飞起,躲过这两招,竟稳稳越过陆放头顶,在陆放身后稳稳立柱,且纪庄主身姿丝毫未变,依然是后腰背着手的姿势。 岂料,陆放两招打空,没有就此停下,他接住玉箫,原地吹响玉箫,一股飘渺之乐音响彻于擂台,蔓延至周围。 登时台下一些纪家庄的人摇头晃脑惨叫,凉亭中老者见此,忽地握住身旁曾孙女的皓腕,孙女先是一惊,感受到一股醇厚的内劲在身子中延伸。 此一时,擂台下般若见纪家庄的人这般,她杏眼圆睁,李燕云更是诧异,他竟然无碍,然而身边的殷小瑶却顿感头晕眼花,惊叫一声,娇躯摇晃着。 般若玉手忙化掌,握住殷小瑶的小手,与她两掌相合,渐渐的殷小瑶这才稍安无事,感激地看了看般若小师傅。 擂台上负手而立的纪况,极力散发内劲阻隔着那玉箫散发而出的怪音,老目圆睁:“是五乐派的‘夺命萧音’专对付有会武功的人,而不会武功的人,则相安无事?” 他似在自然自语,又似在跟台下惨嚎的陆家山庄的人解释。 李燕云这才明白,难怪自己无碍,自己不会武功竟因此得福;而且般若身手强悍,自然也不会怕,也难怪自己和般若相安无事。 正感庆幸之时,擂台上的纪况一声怒吼:“三招已过,该老夫出手了!” 话毕纪况猛一转身,掌尖朝正在吹着玉箫的陆放打来,陆放浓眉下的眼睛一眯,不敢怠慢,以手中玉箫朝前一伸。 倏然间,纪况的掌尖,与那玉箫抵在一起,有此俩人四目相对,似有似无的气波在两人间对撞。 纪况老脸未变,唯独年轻的陆放俊脸却如风吹般,脸庞的皮肤蠕动,不断变幻着形状。 忽地,他只感胸口震痛,似是在屋中被般若用杯盏所伤的痛楚发作。 胸口不适之下,他再也坚持不住,眼前炸开一道白雾,他啊地一声惨叫,身子被冲出十几步之远,最终跌落擂台。 纪家庄的人出于礼节忙将之扶起,台上的纪况笑道:“陆公子,承让了!”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胳膊环在胸前的李燕云说着风凉话,啧啧叹道:“真没用!” “你!”陆放体内难受万分,些许不适让他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只能瞪了李燕云一眼,若不是你,我怎会因此败退。 擂台上的纪庄主看向李燕云:“杨公子,该你了!” 早已将手枪藏于袖子中的李燕云,他嘿嘿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前一步,当都以为他也会潇洒万分的飞跳上擂台,岂料他竟然是用爬的。 他这般行为,惹的台下的陆放嗤笑一声,周围纪家庄的人更是哄笑一片。 擂台下背着天陨剑的般若,扎着干净利落丸子头的她,清纯可爱的小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睁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瞧着。 她不敢掉以轻心,若发现好老虎哥哥有什么危险,她定第一时间冲上台去,她才不管什么规则不规则,只要好老虎哥哥没事就好。 爬上台之后,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挺直腰板:“纪庄主,烦请你用剑吧,毕竟我‘弹指神通’厉害无比,如此一来,你还能挡个一招半式的!” 适才纪庄主与陆放比试,纪庄主可是空着手的,如此一来空着手的庄主都能将陆放打下台去,更别提李燕云了。当下李燕云的话,惹地一干人等颇为吃惊。 不知死活!陆放暗暗讽着,你还会什么弹指什么通?倒也会吹牛。 “哦?”纪况奇道:“杨公子真的要如此?” 李燕云笑道:“确定!” 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自信,纪况接过台下弟子扔来的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褪去剑鞘,纪况看着李燕云: “老规矩,老夫让你这晚辈三招!”说着他手中长剑指地:“放马过来吧!” 在台下一片注目下,擂台上的李燕云微微一笑,缩在袖子中的手握紧沙鹰手枪,纪庄主啊,若是我对你有杀心,你怕是一招都抵抗不了。 兴许武功李燕云不是太懂,或者说略懂,可枪法极为精准,在台上台下瞩目下,李燕云抬手一枪,打在了纪庄主手中长剑上。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之际,纪庄主手中长剑应声断裂,当啷一声断掉的剑刃掉落,这极为短促的时间内,发生如此一幕。 当反应过来,台上和台下发出一阵惊呼声。 李燕云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比武嘛,点到为止,只因为了不伤纪庄主,在下只有如此了!——独门绝技弹指神通!让各位见笑了——” 李燕云朝周围的人转着圈的抱拳,台下被山庄的人搀扶着的陆放更是愕然,这人究竟怎生回事,明明不会武功。 看了看断裂的剑刃,纪况心中骤然一寒,他所言不虚,铁器尚能被他击碎,如若适才他那所谓的‘弹指神通’打在自己血肉之躯,那还了得? 忽地瞅见得意忘形的李燕云,他手中银光闪闪的物事,纪庄主兴许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亦或者是为了纪家山庄的名声。 纪况怒道:“你用暗器?!” 正在抱拳作揖的李燕云差点没站稳,还待这么赖皮的?李燕云惊道:“纪庄主,可是你说的,刀枪棍棒都可——” 歇息一会陆放身子稍缓,当下也蔑见他手中的物事,哼道:“本是光明正大的比试,你怎可用暗器?” 纪况道:“杨公子,这次不算!扔掉你手中的家伙什,我们重新来过!” 靠?不——是——吧?李燕云后退一步,本来放下心来的般若,心又提了起来,她身形如鬼魅般身形一闪,悄然出现在擂台上,如此速度,惊的擂台上的纪况诧异无比。 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双手合十,小腰微弯一下,清纯的小脸上挂着笑意,语气嗫糯可爱道: “纪爷爷,这样可好,我代我家公子比试!” “这……”突发之况让纪况没有反应过来。 一阵悠扬且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擂台周围:“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造诣,让老夫钦佩——纪况,杨小辈,你们退下,让老夫来与这小姑娘比试。” 声音消失之际,台下赫然出现一个披肩的白发苍苍的白衣老者,老者浑厚的内劲在周围散发,似有一阵微风游转。 连台上的般若都觉得这个老者不容小觑。 擂台上的纪况忙喊了一声“是,爹!” 就连擂台下的陆放都忙忙抱拳:“晚辈见过纪邈老前辈!” 他便是纪邈?李燕云吃惊,昔日在女真,曾听叶无恨说起过,可谓是功夫超绝,且在当年威震江湖。 丝毫未有惧色的般若,忙双手合十朝老者深施一礼喊了一声:“前辈!” 第703章 惊天之战 旭阳高照,万里无云。 一身白袍,鹤发披肩,年逾古稀的纪邈一出现,擂台下的纪家山庄弟子亦或是纪家人,无不拱手作揖,异口同声的喊了句‘老庄主’。 有老庄主亲自出马,纪况这个庄主,自然听从,飞身一跃下了擂台后 李燕云饶是担忧地看了背着天陨剑,一身宽肥灰袍的般若一眼。 扎着干净利落丸子头的般若,纯净白嫩的小脸浮现微笑,抿了抿薄嫩红润的唇瓣,朝李燕云点了点头。 般若的身手李燕云自然相信,可不免还是有些忧虑。 毕竟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况且叶无恨曾说过,纪邈曾早在当年就已威震江湖,其功力自不必多说。 李燕云笑道:“纪老前辈,般若年龄尚小,请您能让则让!” 白袍白发迎风招展的纪邈,负手而立,直视前方笑道: “原来这个小姑娘叫般若?你且放心,老夫与她点到即可。”纪邈赞许地看了李燕云一眼:“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 暗暗吃惊的李燕云,这才意识到,适才自己与纪况比武,用‘暗器’打断纪况手中长剑的一幕,都被这纪邈看在眼里。 李燕云嘿嘿笑了两声,抱拳道:“那多谢!” 话毕李燕云转身,在众目睽睽下就要下擂台,岂料身后传来纪邈的声音:“且慢。” “嗯?”李燕云奇怪道:“纪前辈还有何赐教?” 纪邈笑道:“你用的暗器,老夫倒有几分好奇了,烦请杨小辈,用那暗器,来对付老夫,让老夫领教一下。” 靠!开什么玩笑,朕的子弹很宝贵的,再者万一伤了你,怪你还是怪我呢?李燕云惊讶:“如此,不太好吧?” 蓦然间,面带笑意的纪邈,他周身薄纱似的气墙流转,一旁的般若皱着小眉观察着纪邈的功法,她神情颇为专注,模样甚是可爱。 台下纪柔的爷爷纪况,自信满满略带笑意道:“杨少侠,我爹既然如此说,你照做便是,若是出了差池与你无关!” 既然他儿子都如此说了,又见纪邈不是在开玩笑,李燕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脸上一阵惋惜,又要浪费一颗子弹了! 你们这些老头,可知道这枪里的子弹有多珍贵?朕体内的子弹又何尝不是如此,若是发芽,那可都是皇子公主,定是不凡。 李燕云极为不情愿的掏出沙鹰手枪:“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纪老前辈,你可要小心了——” 适才李燕云手中的‘暗器’着实让擂台下在站的各位,开了眼界,此刻他们包括玉箫公子陆放和殷小瑶在内,一个个瞪大眼睛瞧着这一幕。 一身白衣的纪邈,他银白的发丝和袍摆飞舞,炯炯有神的老目,满含笑意地看着朝自己举起‘暗器’的李燕云,同时他捋着胡须,不言不语。 纵然乃是纪邈自愿,可李燕云为免伤害到他,还是避开了他要害处,‘暗器’冲他胳膊一侧瞄着。 若是打中子弹也只不过是擦破点皮肉而已,并不会造成大碍,更无性命之忧。 嘭! 在擂台下众人屏住呼吸之际,震耳欲聋的沙鹰手枪再次响起。 快若闪电般的子弹眨眼便至,然而子弹竟以肉眼可见的情境,在纪邈身前停下,却如何也穿不透那薄纱似的气墙。 乍一看如漂浮在纪邈眼前似得! 这回不光台下一阵唏嘘赞叹声,连李燕云都睁大了双眼,这种视觉冲击,震撼万分。 也难怪当年这个纪邈能够名扬江湖。 擂台下弟子各个面带笑意,毕竟老庄主给纪家庄长了面子。 纪邈哈哈一笑,伸出手来拿住那子弹,捏在眸前端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纪邈也是,你若是试验也不不必浪费我一颗子弹嘛!李燕云将沙鹰手枪揣在怀里,上前一步拱手,笑呵呵道: “纪老前辈真是让晚辈开了眼界,佩服,当真佩服。” 台下纪况捋着胡须大笑:“父亲,果然是更胜一筹!” 纪况庄主如此一夸赞,他周围的弟子也都开了口赞叹附和。 然而弟子们的谄媚之言,却让纪邈嗤之以鼻,纪邈笑了一声道:“你们错了,并非老夫更胜一筹!” “——且杨小辈,你也不必惊讶,你如此暗器,老夫有所准备才不被你所伤,若是老夫无准备之下,则也难防。” “——纪况啊,适才若不是杨小辈手下留情,怕是你早已躺在此处了!” 伫立在台上的纪邈,他所出之言,让擂台下纪况羞愧难当,纪况忙忙低头抱拳,恭敬无比道: “是,父亲教训的是!” 纪邈所言倒是没错,在李燕云使用‘暗器’之前,纪邈就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可这还是让李燕云大为震惊。 倒是这个纪邈不像纪柔的爷爷纪况那般,为了面子说这是暗器赖皮之类话,敢作敢当,倒也潇洒。 纪邈扔掉手中的子弹,目光含笑的看着前方数步之远的般若:“般若小辈,老夫远远就感觉的出,你并非池中之鱼,特来领教。” 听这年逾古稀的纪邈说的是‘领教’二字,背着天陨剑,身躯亭亭玉立而娇小的般若,她粉口轻张:“啊?” “前辈太客气了!”她忙忙双手合十,微微鞠躬:“领教二字,晚辈般若万万不敢当!” 这个般若台下的玉箫公子领教过一回,被她拂来的茶盏打的如今胸口都在隐隐作痛,也是在那时,便知这个般若并非碌碌之辈。 听台上纪邈和般若说话间,陆放不由的摸了摸自己隐痛的胸口。 擂台上纪邈哈哈一笑:“昔年老夫在江湖,少有敌手,老夫寂寞的很,如今总算遇到一个可以一较长短的人——” 说罢,纪邈侧眸朝下方瞧去:“纪况,倘若为父与般若小辈比试之际,若是为父与她平手,都算为父输了,你可要记住了!” “——如此一来,纪家山庄万不可食言,定要安排为父的曾孙女与杨小辈见面!” 平时老庄主纪邈喜清闲,多年来少管家事与江湖之事。 这纪邈亲口吩咐,擂台下的纪况忙抱拳:“父亲之言,儿子谨记。” 纪邈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含笑直视般若,跟一旁的李燕云道: “杨小辈,你暂且下去,未免伤到你!” 李燕云并未有下去的意思。 笑话! 若你赢了,朕就得原路返回不成? 他嘿嘿笑了两声道:“可是即便纪前辈你若赢了,也胜之不武啊,怎地说着也是以大欺小,我们般若才只不过十六岁而已嘛!” 般若配合的嗯了一声,朝好老虎哥哥微微一笑。 见他讨价还价,台下的纪况些许不满,正要开口训斥,纪邈一摆手打断纪况的话,他好笑的看向李燕云。 “以大欺小?你这杨小辈,倒是不吃亏的人,”纪邈摸着胡须仰面一笑:“罢了,不管老夫是赢亦或是怎样,纪况你都要安排他与老夫曾孙女见面。” 目的达到,李燕云心中一喜。 可纪况却犹豫几分,最终还是无奈抱拳道:“是父亲!” 方才纪邈的身手李燕云已有领教,有些迟疑,看向般若的眼神中有些隐忧:“般若,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好老虎哥哥!”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冲他一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这下好了,只要般若能陪纪邈陪练一会,就能见到纪柔何乐而不为。 当下,李燕云这才满意,又激动无比的下了擂台,台下曼妙窈窕身姿的殷小瑶忙上前扶着杨大哥。 下了擂台之后,李燕云和殷小瑶与周围众人目光聚焦在台上。 擂台上纪邈笑道:“般若小辈,适才正如杨小辈所言,你乃是晚辈,老夫让你本是应当,就由你先出手便可,免得他又说老夫以大欺小!” 台下李燕云哈哈笑了俩声:“对极,般若,你先出手就是!” 般若嗯了一声:“那……纪前辈,失礼了!” 言落,般若的身姿一道残影闪过,登时,化为数道弧形抛物线的影子。 般若腾空而起,眨眼便至纪邈眼前。 速度之快,震惊所有。 擂台下都没明白怎生回事,就看到一副般若双脚立地,在纪邈面前,与纪邈对掌的情境。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乃是他们始料未及。 一股强劲的内功蔓延纪邈全身,般若面无表情,泰然自若。 然而纪邈,却脸色一变,意识到不妙,他身子如陀螺般转起,直冲云霄,飞数丈之高。 般若杏眼一睁,朝天瞧去。 岂料纪邈很快就如流行般从天而降,一掌朝般若头顶打来。 般若唇瓣一抿,一双玉掌高举,她头顶圆盘处,竟如一个碟形气墙,笼罩着。 二人速度和反应都是快似闪电! 当擂台下的弟子们,和李燕云和殷小瑶他们都反应过来之际,从天而降的纪邈一掌打在那气墙上方。 轰! 霎时,爆发一阵强烈的圆形气场波,犹若原子弹爆炸般的冲击波般,朝周围蔓延,影响到了周围的人。 擂台下的人们感受到如狂风般的力道,都没来得及惊讶,皆是不由自主退几步,更有甚者摔倒在地。 被殷小瑶扶住的李燕云一阵愤慨,我靠,这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啊,他同时大喊:“般若,小心!” 擂台上要说最为心惊的并非般若,而是般若头顶上方的纪邈,头发苍白的纪邈,暗暗震愕,《无量七劫》,她会无量七劫? 看着下方双掌举起的般若,纪邈惊讶之际,岂料四面八方出现了般若的残影,皆朝他进攻而来,他分不清哪个是她。 同时,似若无数张手掌,打在他身上,兴许般若并未下死手,他顿感体内一阵微寒凉意。 他再次意识到,这竟然是《天山玉寒掌》,她竟然融会贯通与《无量七劫》并用。 纪邈眼中充满了兴奋,如沙漠中行走许久干涸万分,突遇泉水般,身穿白色长袍的他,几个跟头翻滚后,马步扎于擂台,双手上下合十。 登时,他周身出现了一个类似于鸡蛋壳似的圆形气流,旋转于他周身,般若无数虚影朝此进攻而来,掌法打在圆形气墙上,霎时化为无形。 倏地,纪邈前方,终于出现了般若的真身,无数虚影最终消失,可般若脸色霎时煞白如纸,唇红如血,杏眼猩红万分,盯着那圆形气墙中的纪邈。 她这幅模样,教台下本就惊呆的人们,开了眼界同时又噤若寒蝉。 李燕云深知,般若她若如此,对于敌手来说简直危险万分,这一幕让李燕云大吃一惊:“般若,不要!” 然而模样如鬼魅似的般若,她却不做停留,掌刀凌空劈去,此一时,掌刀所过之处,木质擂台皆是碎裂两半,并爆发震耳的声音。 她原地转起,再次凌空而起,风带尘,身卷沙,如龙卷风似的朝纪邈席卷而去…… 第704章 惊天一战(二) 龙卷风似的气波,以及那记掌刀将擂台席卷,劈砍的碎裂不成样子。 四周一片狼藉! 擂台下的人们包括李燕云在内,周围的他们自是躲得远远的。 电光火石般之间,掌刀将纪邈周身的圆形气墙,砍的骤然消失于无形。 纪邈惊讶间,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猩红的双眸尽在咫尺盯着纪邈,与此同时,玉掌在纪邈脑门上停下! 周围木质擂台碎屑,如爆炸般朝四周散去之际,俩人身子下降,稳稳的立于圆形空地的地面,圆形空气外围则是擂台的木质材料,和惊慌失措的人们。 要说哪怕李燕云亲眼见过般若动身手,那也是小打小闹,眼下这般与高手纪邈对垒,当真是让李燕云再次见识了般若的身手。 殷小瑶更是吃惊,她没料到般若小师傅竟然如此之强,她背后的剑尚未出鞘,竟然都丝毫不落下风。 四面八方适才围观的山庄弟子,跌倒的也相继爬起来,尚未摔倒的也朝此走来。 纪邈面前的般若面色渐渐缓和,煞白如纸,唇红如血,猩红的双眸之样貌,渐渐烟消云散,转为了和颜悦色之清纯可爱娇俏的模样。 般若看着面带笑意的纪邈,双手合十,薄嫩鲜润的红唇轻道: “对不起,适才般若对老前辈失礼了!” 看了看周围的情景又看她一脸无辜,仿佛这一切不是她做的,纪邈捋须大笑起来。 纪况惊讶的走上前来,但还是保持些许理智,急急道:“看样子这是打平手了!” 般若迟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虽是这般,但很多人都看得出,乃是纪邈落败,纪况如此说乃是为了给纪家庄名声着想。 而般若这般,算是给纪家庄留面子! 毕竟老庄主适才可是说了,无论输赢,都已同意让好老虎哥哥见他曾孙女了。 不管那纪况如何说,李燕云带着殷小瑶急急走上前来:“般若,没事吧!” 般若朝李燕云身前依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无碍,李燕云心里稍安,摸了摸她后脑勺,此时真有想抱抱她的冲动。 她虽可爱,却不是前世那种打一拳能哭很久的萝莉,而是被般若打一拳,怕是哭都没机会哭的那种恐怖的存在。 纪况扶住纪邈,上下打量担忧道:“爹,你,你没事吧?” 纪邈微微一笑,朝纪况摆了摆手,看向李燕云身旁的般若:“纪况,你适才所言,为父知你意思,但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纪况羞愧道:“是,爹!” 看着杏眼扑烁,娇脸白嫩的般若,走上前来,纪邈叹道:“其实为父适才用《金刚身》护身之前就已经输了!” “在此之前,般若小辈不光运用《无量七劫》,她还将此与《天山玉寒掌》融为一体,是般若小辈没有下死手!” “否则为父早就被《天山玉寒掌》打死了!” “这还不算完!” “老夫难得遇见如此对手,意犹未尽之下,当老夫‘金刚身’护体之时,般若小辈又用了《太阴玄经》,破了老夫的‘金刚身’!” “在这之后,她又有机会杀了老夫,但她又没有下死手,总之老夫输的心服口服——” 纪邈说完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他之言,让在场的弟子有些没听过这些功法的,那也是对般若心中生畏,而听过这个功法的纪况和玉箫公子陆放,则是面色极为愕然。 二人似乎知道,无量派的‘无量七劫’极为难练,放眼数百年中,竟无人会,那无量七劫对他们来说更如一本废纸,天书、岂料这个般若竟然会。 而且还会失传几百年的绝学《太阴玄经》。 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小脸红润,被夸纪邈老前辈夸的有些羞涩。 她低着小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的殷小瑶,则是崇拜的看着小师傅般若。 可纪邈如此说,为纪家庄名声着想,生怕声名丧尽,纪况忙让众弟子和纪家人散去。 生怕父亲再说些什么话来,影响纪家山庄的盛名。 看得出纪况绝对是个好面子之人。 且陆放前去歇息,陆放有些许不甘。 但又无可奈何,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李燕云一眼。 似错失对庄主的孙女,而感到不快。 剑眉星目的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的他,同样还陆放一眼,心中暗骂,瞪什么瞪。 你个装逼公子,想抢朕的妃子做老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阳光和煦的比武场中,周围人相继散去。 在场便只剩下李燕云般若和殷小瑶,以及纪邈纪况父子,共五人。 朝前一步后李燕云笑道:“纪前辈,你适才所说的金刚身定然便是躲晚辈‘暗器’那个功法吧——既然如此,咱们有言在先,嘿嘿,烦请纪庄主派人带我去见纪柔。” 纪况哼笑道:“你急这个一时半会的?” 纪邈一摆手示意纪况稍安勿躁,笑道:“ “正是!你那暗器属实强悍无比,正如老夫适才所言,若是你背里搞偷袭,恐老夫也不是对手——纪况,你且带杨小辈去见柔儿便是!” 纪况忙低头恭敬道:“是!父亲——” 纪邈捋须笑道:“杨小辈,请允许老夫与般若小辈说说话!” 李燕云笑道:“好,无碍,般若那你暂且陪纪老前辈说说话——” 嗯了一声后,般若点了点头。 父亲都发话了,纪况不好再说甚,无奈地看了笑嘻嘻的李燕云道:“跟我来!” “嘿嘿,多谢!”李燕云抱拳,紧跟其后。 看着李燕云与纪况走去的身影,纪邈眼中尽是赞许,身为皇帝如此谦虚有礼,却还如此精明诡诈,也难怪能做那么多轰天动地的大事。 偏地对自己曾孙女如此之好,竟然屈身微服亲自前来寻她,这点让纪邈心里甚微。 目光自那俩身影移开,一身白袍白发披肩的纪邈,又看向般若: “对了,般若小辈,你是如何习得那‘太阴玄经’和‘无量七劫?——哎呀,这两门功法一个失传已久,一个极为难练。你竟然都会了,这就算了,还会天山玉寒掌——真乃是奇才!” 般若微微一笑,心中藏不住话的她,将好老虎哥哥自古墓中取得《太阴玄经》和童清湫相赠《无量七劫》的事与纪邈娓娓道来。 纪邈点了点头:“当真是让老夫钦佩啊,真乃是后辈居上,一辈更比一辈强啊,哈哈……可是般若小辈,你可知太阴玄经的弊端?” 般若轻嗯,眨巴着眼睛嘟着鲜润的小嘴道:“尤其是不能动杀心,否则自己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而且,《太阴玄经》中的九层路数,皆是杀招——” “没错!”纪邈捋着胡须道: “传说几百年前,楚国黎王府的郡主,就曾练会,也只不过练到数层,没练完却残戾不仁,尤其练至后期,而要控制自己,必须——” 纪邈小声的在般若耳前嘀咕几句,一旁的殷小瑶看的费解。 却见般若小师傅啊了一声表示惊讶后,般若小师傅的脸蛋也随之红润起来,眉目间羞意满满,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娇丽万分。 般若羞涩道:“可是前辈,那太阴玄经中,并未有如此说明。” 纪邈哈哈大笑:“傻丫头,兴许你得的是原版,亦或这只是传说,老夫也就不清楚了。” 说罢,纪邈挥了挥袖子抚须而去:“二位自便,山庄全当自家就可,老夫失陪。” 看着纪邈的身影,云鬓嫩颜的般若绕有心事,淡眉浅蹙。 殷小瑶看的奇怪,朝远去的纪邈看了一眼,便走近般若身前担忧道: “般若小师傅,怎地了?” “没,没事!”般若做贼心虚般的红着小脸道。 这幅模样,怎生会没事,可见她不肯说,殷小瑶也无法。 须臾当般若心情好转,殷小瑶与般若朝厢房走去之际,殷小瑶对般若小师傅的功法可谓是崇拜万分,也想学。 般若自知那太阴玄经是如何也不能教她了,天山派的一些功法倒是可以。 想起在厢房中杨大哥与般若窃窃私语那一幕,殷小瑶问起在厢房中,般若与杨大哥那会说的什么悄悄话。 得知般若小师傅,将自己也喜欢那绣着米老鼠,粉红色三角亵裤与杨大哥说了,殷小瑶轻啊一声,心里无限羞涩。 殷小瑶低着头不好意思道:“般若小师傅,你怎能将女儿家的事,跟杨大哥说嘛。” 微笑一下后,娇身背着天陨剑的般若眨巴着水汪汪的杏眼,跟身旁并肩而走的殷小瑶解释道: “无碍的,好老虎哥哥很纯洁,我们经常纯洁的睡在一起,纯洁的抱在一起,他不会沾便宜的呢——” 杨大哥倒是会哄骗,殷小瑶哭笑不得,这也是纯洁的,那岂不是还有纯洁的生娃娃? 同时对般若有了初步了解,合着般若小师傅看似在事情上很聪明,实则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却是有些茫然,似若白纸。 被纪况带去的李燕云,经过七拐八弯的古朴廊道,来到了后花园,李燕云心情也不由激动起来,四处寻觅着纪柔的身影,这环境对他来说,甚是陌生。 目光透过婆娑的树影,蔑见凉亭中的倩影,纪况脚步一停,叹了一声摇头笑道: “老夫孙女便在此花园中,你自己去寻吧,若是寻不找,你下山便是!” 看着纪况远去的身影,李燕云双手叉腰,笑话,既然来了,朕就不会空手而归。 恰在此时,一阵熟悉温柔的悦耳之声自远处传来:“——公爷!” 娇柔的声音略带哭腔,听得李燕云虎躯一震,心里噗通急跳数下。 第705章 千古绝对? 阳光熠熠,碧空如海。 穹窿山,纪家山庄的后花园中,娇脆的植被花草树木茂密不已,一阵阵柳莺花燕,莺歌燕舞,鸟语花香的良辰媚景,让人心情愉悦万分。 青石铺成的小道上,一身银白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 待听到那声‘公爷’极为激动,剑眉不由一蹙,口中焦急喊着:“纪柔,纪柔!是我,是朕——” 他小跑起来,环目四顾,努力寻找着那个身影。 蓦然间。 他目光停留在,凉亭中那身段修长而直拔,粉红色纱裙的倩影上,那女子气质娴雅,长发及腰,云鬓花颜,不是纪柔,能是谁。 她不描而黛的柳叶黑眉下,一双亮晶晶,仿若能望穿秋水的美眸,闪着泪水,眸光流盼,顾盼生姿,也在看着自己。 她精致的瑶鼻下,薄嫩鲜润小巧的唇齿轻启:“公爷——” 纪柔如此娇呼一声后,她瑶鼻一酸,泪水夺眶而出,一副楚楚动人模样的她迈动莲足,朝李燕云飞奔而来。 她及腰的发丝与裙摆飘舞,如若九天仙女般,美丽的不可方物。 “嗳!”也只有她会这般喊自己,应了她一声,李燕云眼中一热,忙不迭的也跑了去,他衣袂飘飘,脚步如风。 花园中莺名燕叫,花香四溢,青石小路上,俩人如牛郎织女相会般,最终撞抱在一起。 “公爷!”娇嫩的玉颜早被泪水浸满的纪柔再次轻叫,若玉晶莹地小手抱着公爷的硕背,再也舍不得松开,滢光流转的泪眸含笑,看着公爷的脸庞,心中蔓延的幸福难以言说。 “娘子——”李燕云哈哈笑着。 四目相对,各含笑意,抱着她纤细的柳腰,她莲脚离地,裙摆与腰背长发飞舞间,被公爷抱着转了好几圈,汇聚成一副有声有色的画面。 自女真一别,已过半年有余。 眼中含泪的李燕云,心里又喜又激动,拥着她颤粟的柔躯站稳,下巴搭在她香肩的李燕云,柔情万分道:“纪柔,朕的娘子、宝贝,你想死公爷了!” 他激动的语无伦次,偏偏肉麻的不得了。 心中甜涩万分的纪柔浑身酸软间,又羞又喜,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凉唇,她玉手摩挲他的脸庞,忍着心中羞涩红着娇脸,樱唇贴了上去,未尽的话,淹没在无声的轻吻中…… 花园中不远处,一手拿这扇,似若书生之模样的蓝袍面若冠玉的男子,瞧俩人恩爱的一幕,他不由为之一滞,面色愕然万分。 男子胸口起伏,喘着粗气,似十分生气。 “喂!”他大吼一声,手中尚未开屏的折扇指向此处: “你们赶紧住嘴!——你们真是……真是有辱斯文,有伤风化!” 一声怒喝,打断了二人,纪柔娇躯娇颤数下,脸红如血,羞喜地看了李燕云一眼,抿了抿嫩唇似在回味。 李燕云饱满疑惑长嗯一声,循声瞧去:“娘子,这是何人?为什么如此打搅我们地好事?——来地真不是时候!” 面颊红晕朵朵的纪柔,心中又羞又喜,忙解释道: “公爷,这是我远房表哥谢冠宇。” “他曾说过,若是三月内,无人比武能胜得了我爷爷,他便娶我过门!” “我并未答应他,爷爷也并未答应他!只是公爷,今日比武的事,他定是听说了,公爷带的那个小姑娘功力当真是深不可测。” 知她说的是般若,李燕云笑道:“你都瞧见了?” 当纪柔一解释,李燕云这才意识到,合着她一直在此处与她太爷爷纪邈观望。 远远瞧去,可不是,虽然距离稍远了些,但比武的地儿,透过那些廊道,还是能够看得清楚。 纪柔双眸含泪,柔荑紧握李燕云的手,笑道: “公爷,你贵为一国之君亲自前来姑苏,又历尽千辛万苦上了这穹窿山来!” “纪柔永远都跟着你,别说爷爷无法拆散我们,我表哥更拿我无法!” 李燕云感动万分,冲她笑着点了点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纪柔脸颊红润间,那边又爆发一声怒喊:“还不住嘴?!” 二人说话间,书生气质的谢冠宇已走上前来,适才二人亲昵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回放,他忍着心痛,眼眶微红道: “杨过是吧,你,你不能带走纪柔!” 这话说的,我娘子,我为何不能带走,给你脸了?李燕云不怀好意似看着谢冠宇。 见表哥谢冠宇来势汹汹,未等李燕云说话,一袭粉红纱裙长发及腰,美貌过人的纪柔,挡在李燕云面前: “表哥,你休要如此无礼。” 谢冠宇不知李燕云是何身份,纪柔可清楚的很。 他不光是自己的公爷、相公、更是大宗的一国之君,当下怎能让表哥如此失礼。 可谢冠宇瞧她这般护着杨过,谢冠宇心痛无比,他一个大男人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纪柔,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纪柔轻道:“表哥,我与你说过多次,那些只是亲情,并无你想象的那般繁杂。” “不可!”谢冠宇哽咽,耍无赖道: “反正我就不同意你跟他走,他武能胜过,那也只不过是江湖草莽之辈!” “——我就不信你文能胜的过!” 眼看纪柔心意已决,谢冠宇想尽办法阻挠,连文比都提出来了,在李燕云看来,这个谢冠宇怎生些许孩子气,倒是有些想跟他玩玩的冲动。 见纪柔正要开口阻止,李燕云朝纪柔一摆手,便朝前一步,笑道:“哦?谢冠宇,你想如何比试?” 谢冠宇道:“我出上联,你若能对得上,那便好!” 李燕云笑道:“如若我赢了呢?” 谢冠宇哼道:“不可能!这乃是千古绝对——” 千古绝对,看样子这厮为了阻止我,什么招都使出了,不管了,无论是否,朕都要带走纪柔,就权当陪他玩玩儿戏即可。 将此话告诉纪柔,纪柔一听掩唇一笑,轻轻地嗯了一声,李燕云这才朝谢冠宇扬了两下下巴,示意他出上联。 谢冠宇目光敌视李燕云:“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你对吧,我看你如何对的上来!” 好家伙,一听就颇有些难度,李燕云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且这个上联颇为有诗意,通俗易懂,却又不是那么容易对上来。 细细品味这对联属实有难度,见公爷如此,纪柔也是黛眉微蹙,小声道:“公爷你不必理会他!” 说着纪柔转眸望向谢冠宇:“——表哥,你如此为难也是无用,我跟公爷在一起,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你切莫如此难为我家相公了。” 纪柔此话,听得谢冠宇心若针扎刺攮般难受,他嘲笑道:“他配么?他压根就对不上来!” “你!”纪柔花颜薄怒:“表哥,你可知道我相公是何人,你怎敢出言不逊?” 李燕云一摆手嘿嘿一笑道:“无碍!”旋即看向谢冠宇:“谁说我对不上来?!” 二人说话间,李燕云早已思绪则个,当下已胸有成竹,在谢冠宇和纪柔诧异的眼神中,李燕云摇头晃脑,郎朗轻道: “你出的乃是,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我对,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谢小弟,你觉得如何?” 若说谢冠宇所出之上联颇有诗意,李燕云所对的楹联却也不差些许,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分上下。 谢冠宇愕然间,低头呢喃:“好工整啊——” 琢磨公爷的下联在唱思表哥的上联,顿感严丝合缝,纪柔亮晶晶的美眸中尽是对公爷的崇拜:“公爷,你真是好文采!” “嘿嘿,娘子,咱们得低调才是!”李燕云牵着她的小手,越过惆怅若失了神般的谢冠宇,想离开此地。 反应过来的谢冠宇,却急走几步,忙挡在二人面前:“不,我不同意,表妹,我不同意你跟他走!” 李燕云笑道:“愿赌服输啊,谢小弟,这个规矩你都不遵守了?” 若说李燕云给他好脸色,权当他是纪柔的表哥,若换做一般的无赖,李燕云早就一脚踢过去了,竟然阻止我和我老婆在一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见表哥死缠烂打,丝毫未有退意,纪柔美眸含笑看了李燕云一眼,便看向面前谢冠宇。 她黛眉微蹙,无奈道:“表哥,他可是当今庆和皇帝!” “什么?”谢冠宇惊诧:“你是说……” 纪柔耐心道:“如此待你,已经给你很大的面子了!况且我与他的经历,并非你能理解的!” “我们昔日在女真,可谓是经历了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凶险,被软禁,被监视,甚至多次差点丢了性命,表哥……请你让开!” 想起女真时的一幕幕,纪柔泪水夺眶而出,娇躯颤粟几下,泪眼含笑看了李燕云的笑脸,垂首依偎在他怀里,心中又是幸福又是苦涩,眸中些许幽火地瞪向谢冠宇。 虽有些微怒,她出言语气却极为平静,道:“你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 “表妹!”谢冠宇轻喊一声。 纪柔却别过头去,不看他一眼,侧头枕着李燕云胸口,心中甜蜜之余:“不管他是不是皇帝,他永远是我的公爷,是我相公!” 听闻此言,谢冠宇泪水哗啦流淌于面,如若失魂落魄般跪了下去:“草民叩见庆和皇帝!” 揽着纪柔的柳腰,心中同样甜蜜的李燕云,心情大好,微叹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楹联,朕也出一道——谢小弟就来想个下联吧。” 说罢,他轻念而来:“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谢小弟,你对得上下联么?”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默念几分纪柔会意与李燕云对视一笑,俩人手牵手绕开他身离去。 留下恍然失神的谢冠宇,还在苦思冥想着下联。 不知过了多久,蓦然他眼睛一睁,这才明白,这简直就是一语双关,同时表达了他对表妹的情谊,同时自己也难以对上,跪在原地的谢冠宇失声痛哭。 看着纪柔和李燕云的背影,忽地,他站起身来,朝旁边写着‘穹窿园’的石碑撞去,只听一声闷响,李燕云和纪柔同时好奇地转过身去…… 第706章 排忧解难 穹窿山庄,厢房门前,李燕云说着适才的情景。 纪庄主纪况,则是一脸的担忧,尤其是想到方才谢冠宇一头的血,就甚是愤慨。 然而纪柔却是对爷爷纪况颇有微词。 正如来时纪况所言,纪柔基本上不与他这个做爷爷的说话。 可谢冠宇如此执拗之下,竟然出了这档子事,颇让纪况担忧。 纪况原地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他家人若知这小子在老夫的纪家庄寻死觅活的,让老夫如何交代?” 对于纪庄主的话,李燕云深以为同,但转念一想,谁说不是呢,这小子也当真是情种,可抢我老婆,这实属不应该! 握着纪柔素手的李燕云笑道:“纪庄主无须担忧,般若不是在里面给他医治呢嘛,相信定然无碍——倒是纪柔,”李燕云看向纪柔:“你与你爷爷的疙瘩,也该解开了,怎地说,纪庄主都是你爷爷。” 听闻公爷的话,花颜略微动容的纪柔,她唇瓣嗫嚅几下,美眸看向纪况。 纪况老脸难得一红,些许腼腆,愣在原地不言不语,眼神瞟了一下李燕云身旁的纪柔,却十分好面子似的,再次将脸撇向别处。 祖孙俩,似都难得主动开口。 怎地说若是离开姑苏不知何时能回来,如此矛盾不解开还真不是个事,为了防止让纪柔心有遗憾。 看出端倪的李燕云,微微一笑,在纪柔耳旁,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道出,纪柔一想,确实如公爷所说,怎地说爷爷对自己都有养育之恩。 再不济,他也是自己的爷爷。 在李燕云再三点头微笑鼓励下,纪柔柳眉下眼眶微热,莲足轻动,走至纪况面前,一身粉红色纱裙的她窈窕身躯单膝跪了下去。 “爷爷,孙女错了!”纪柔轻泣道。 这声爷爷,如拨云见日般,让纪况身子为之震撼,看着面前的孙女,他双手颤抖,老泪霎时夺眶而出,似是因为太过腼腆,满是皱纹的手朝前伸了伸,却最终没有将她扶起。 纪况只是开口,略带哭腔道:“快,快快起来!” “爷爷!”纪柔起身,一把扑进纪况的怀里。 “嗳——”纪况磨开面子,点头应了一声,老泪纵横道:“你终于肯与我说话,喊我爷爷了——是爷爷对不起你,爷爷早就后悔了!” 想起当年,纪况阻止儿子与纪柔的娘亲在一起,当下纪况悔不当初,否则又怎会让她双亲流落金国,因此丧命。 在爷爷怀里依偎着的纪柔轻泣道:“爷爷,都过去了。” 看着祖孙俩这温馨的一幕,李燕云双手叉腰,面带微笑着,心里很是欣慰,朕又做了件好事,何乐而不为。 听着祖孙俩说着话,没多时,厢房门被殷小瑶打开,缓而她与身后背着天陨剑的般若行了出来。 般若上前一步道:“纪庄主,谢施主已经无碍,只是头脑受了创伤,还需歇息数天半月才稳妥。” 纪况气怒道:“这小子当真是一根筋——不行,我得进去好生训斥一通!” 看着纪况进去的身影,李燕云与她们对视一笑,纪柔上前一步:“般若多谢你了。” 般若盈盈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这般客气。 旋即李燕云又给纪柔介绍殷小瑶,当听殷小瑶乃是姑苏殷连山之女,纪柔愕然道:“原来你是虎门镖局,总镖头殷前辈的千金,真是幸甚!” 殷小瑶笑道:“说来与杨大哥和般若小师傅,也甚是有缘分……” 当此,殷小瑶将拒客岛的事,与纪柔说起,纪柔这才意识到,公爷为了能来穹窿山庄,可谓是历尽千辛万苦。 为了对付那迷魂草,不惜前去拒客岛找那个冥医,更是为了医好殷连山的阴阳散,前去殷家,后般若又收殷小瑶为徒。 其中隐故与纪柔娓娓道来之际,纪柔眼含泪花柔情的时不时看向公爷。 说到底般若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清纯娇俏的般若,她文文静静的很是讨人喜欢,与京城那些娘子一样,纪柔很快便对般若产生了好感。 当然,来穹窿山还有个事,那便是找到那些失踪的锦衣卫和那个太监康福。 在纪柔和殷小瑶说话之际,李燕云和般若,被纪家山庄的弟子带路前去纪家的后宅。 背着剑的纪家山庄弟子在前方走着,李燕云则是时不时的看向一旁扎着丸子头,小背系着天陨剑的般若。 见好老虎哥哥看着自己,般若小脸烫红,不解地眨巴着眼睛。 想起擂台上纪柔的太爷爷,竟然能抵挡自己的子弹,李燕云小声问道:“般若,纪邈都能无视朕的弹指神通,莫非你也有那种本事?” 本是好奇的随口一问,岂料般若点了点头。 李燕云大为吃惊:“为何你从未说起过?” 般若小脸羞红,低头道:“因为怕打击到好老虎哥哥!” 一话说来,李燕云差点栽个跟头。 善良,太善良了!李燕云感动无比,而且也太强了,合着是给我留着面子的。 不过想来也是,那纪邈身手超绝不凡,都在般若之下,那把破枪对般若来说,简直就如玩具般,李燕云心里庆幸,幸亏般若是自己人,否则若是敌人那是不可想象的。 可蓦然间想起纪邈告诉自己的太阴玄经弊端,般若绕有心事。 跟般若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这妮子若有想法,即便她不说,李燕云也看得出来,李燕云奇道:“怎了?” 听此一问般若娇躯颤粟一下,反应过来,她看了看六七步之外带路的人,便跟李燕云小声道:“好老虎哥哥,那纪邈前辈,说那太阴玄经,有个破绽弊端——” “什么破绽?”李燕云皱着眉头。 联想到自己和好老虎之间无话不谈的纯洁关系,般若白嫩清纯的小脸羞红,声若蚊鸣道: “纪邈老前辈说,有一层关,但他也不知是哪一关,传说此关需要每日与男子,与男子圆房才可,否则压不住体内阴寒之气——” 嗯?李燕云大惊,竟然还有这么——刺激的法门,他转念一想,道: “应该无碍吧,你也不想想,你会《经络百解经》,即使镇压不住,不是还有经络百解经?” “再说了,即使经络百解经镇压不住,不是还有……哦,我是说,无须怕,不用担心,知不知道?” 身躯着宽肥灰袍亭亭玉立的般若蹙着浅眉,见好老虎哥哥眼睛纯净万分,她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抿了抿薄嫩鲜润的小唇,嗯了一声,模样可爱极了。 李燕云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朕的乖般若,幸亏没遇到那种心怀不轨的人,否则定会被忽悠瘸了。 纪家后宅,残破不堪,看样子乃是荒废的,被纪家弟子带进一个长满杂草的小院中,又进了一个破败的正堂,李燕云和般若,这才看清里面的景象。 此地弥漫着一股发霉和酸臭味,般若不由的掩着瑶鼻,李燕云则是考虑着,看样子这些人自从被囚禁,就一直没洗过澡,太惨了。 不过那纪况总算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没有将他们杀了。 两个穿着锦衣卫服饰的男子,还有那康福老太监,以及几个年轻穿着常服的人,李燕云推测应是康福带的小太监——他们皆是被铁链锁在圆形木柱自上,双手双脚皆是镣铐。 且他们衣衫早已染上脏垢,同是披头散发。 有动静自外面传来,他们以为是送饭的来了,举目瞧去。 兴许那两个锦衣卫和那些小太监没见过皇上,因此而不认识李燕云。 康福又岂会不认识,但康福总算是宫中待过的,自是老狐狸,没当场叫喊皇上,其他人等,皆是好奇的看着行来的李燕云和般若。 李燕云朝带路的纪家弟子笑道:“多谢这位小兄弟,你可以出去了,我们自己来便是。” “若是没庄主同意,我也不会带你们来,谢到不必!”纪家弟子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我先帮他们打开镣铐吧——” 话音刚落,般若抽出背后的天陨剑。 没待纪家弟子反应过来,她一阵风似的,自李燕云面前消失。 眼花缭乱的残影在此地闪过之际,只听一阵当啷作响,那些人手上的镣铐脚铐,皆是破开。 般若身形一转回到李燕云身旁。 天陨剑朝空中一抛,自动插入后背的剑鞘。 种种之为,干净利落。 让纪家弟子愣在当场,在场被囚禁的锦衣卫和包括康福的太监们,震惊万分。 李燕云单手搭在般若的小肩上,侧眸看了看一旁的纪家弟子,纪家弟子身子颤抖数下,这才道:“那,那诸位自便!” 生怕会惹恼身前的李燕云和般若,纪家弟子被这气势吓的,忙逃之夭夭。 待那纪家弟子一走,甩开那些镣铐脚铐后,披头散发的康福忙跪下道: “老奴,多谢皇上搭救,老奴办事不利,请皇上降罪——” 在场的那锦衣卫,和那些小太监,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乃是当今圣上,他们反应过来,齐刷刷的跪下: “叩见皇上圣躬金安!” 第707章 夜话 皎洁的月色下,穹窿山仿若蒙上了一层白霜。 山庄内灯盏通明,回归了寂静,一副万籁俱寂的景象。 张叁谛带领的那些特种锦衣卫,包括康福和早些时间被派来的锦衣卫,安排在纪家庄的厢房中。 桌子上放置燃烧火烛的厢房中,一身银白锦袍的李燕云,坐在桌前手里捧着紫砂壶品着茶。 同时,李燕云边目光专注地注视屋内身形窈窕修长,着粉红色长裙的女子,聆听她的话,听她诉说纪家庄的事。 边喝茶边欣赏娴静美貌的娘子,此乃一大乐事。 不过也正如李燕云所想,老太监和那些锦衣卫是中了纪家庄的迷魂草,才被囚禁于此。 柔顺黑直的长发及紧束柳腰后的纪柔,头上簪钗颤动,朱唇张兮间,她莲步轻走至窗户前。 她举手投足间,颇有大家闺秀之风范,优雅如仙鹤般,尤其是裙摆晃动时,那双笔直的长腿轮廓若隐若现,增加了几分韵味。 洁白晶莹若玉般的小手推开两扇窗门,霎时外面的夜景映入眼帘。 她弯月般的黑眉下,明澈地美眸看着外面的夜景,忽地轻叹一声: “那些太监和锦衣卫,他们中了迷魂草的毒之后,便被爷爷囚禁于纪家后宅。” “我也知道他们定是公爷你派来的,爷爷又岂能不知?” “于是爷爷为了让你我死心,立下规矩——比武招亲,倘若比武招亲,待我嫁给江湖中人,才会放了他们。” “后来……”纪柔泣不成声,犹豫半晌才继续道了一句:“后来——我曾想过了结自己!” 了结自己?李燕云一听忙放下手中的杯盏,心里一阵后怕,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呵斥: “傻瓜,这是蠢事,绝对不能做,你若如此,朕去哪找第二个纪柔,毕竟天下间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纪柔!” 窗前纪柔转过身来,看李燕云一脸诚挚和认真,她娇美精致的嫩面早已泪水浸满,如梨花带雨般怜人和凄美,他这般话,听得纪柔心里甚是温暖,如寒冬中的篝火,让人无法抗拒。 香肩耸颤的纪柔,她低头思绪半分后,娇躯摇摇欲坠,她泪水簌簌,嗫嚅激动道: “公爷,纪柔愧对你啊,没有保护好自己。” 说罢,她双膝一弯,朝李燕云跪了下去。 “愧对朕?”李燕云又是心疼又是好奇,皱着上前,搀着她的玉臂扶起她:“何出此言?——傻瓜,快别哭了。” 滢澈明亮的美目,看着公爷细心的用袖子为自己拭泪,纪柔再也忍不住,脸蛋贴着他胸口哽咽娇泣,恁地就是不愿说出口。 见她如此,李燕云下巴抵在她头顶,温柔安慰道: “傻瓜,不管发生任何事,朕不在乎,朕只要朕的纪柔好好的就行。” “——你是朕的宝贝,是朕的肉,伤着哪,朕也跟着疼。” 他表情极为认真,话也说的极为肉麻。 这般岂是纪柔能受得了的,她娇躯酸软无力间,心儿涌起难以言说的幸福蜜意,情绪也好转几分,停止了哭泣。 可他越是这般说,纪柔就越敢愧疚万分,她抬起清丽明艳的娇脸,微微摇头: “不,纪柔一定要告诉公爷——”纪柔急道:“公爷,我与爷爷归来没多久,爷爷就发现我怀了你的……” 她小嘴一瘪,一副要哭的模样,垂下螓首没有说下去。 原来是这个事啊?不过瞧见她模样,并没有因此高兴,反而一副哀愁万分惋惜的娇容,看样子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李燕云在她俏额上吻了一下,疼惜道:“是不是孩子没保住?” 纪柔点了点头,抬起脸来明眸挂泪望向他,略带哭腔道:“我爷爷,他命人在饭食中下了堕胎药,因此——” 她话锋一转:“公爷,你会不会不要我?”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看她表情,想必她因此事也颇为难过。 轻抚她脑后柔顺的发丝同时,李燕云笑道: “傻瓜,自然不会,寡人在意的是孩子的娘亲,怎么会是孩子?” “只要你没事就好——而且,那都已经过去了,你和你爷爷也冰释前嫌了。” 此言纪柔感动无比,拱进他怀里,喃喃道:“公爷,你是纪柔的命——你是水,我是鱼,有了你,我才能如鱼得水。” 多么深情的告白,李燕云心里感动涕零,这妮子说起情话来,跟小婉和容容有一拼。 纵是有再多的烦恼,也会烟消云散。 偏偏她双颊此刻绯红如霞,微抬面孔,眉目间尽是羞意的她,神情专注望着李燕云,诱人的樱唇挤出细若蚊鸣般轻呼一声:“公爷——” 她低头羞艳万分,抱紧李燕云的腰,鼻息咻咻,芬芳轻吐:“纪柔想要小孩子,纪柔想做娘亲!” 从当初在女真算来,俩人如此之久未见了。 自然要几度情话缠绵,她欲语还羞,犹抱琵琶半遮面模样,偏偏一张娇美无比的面孔略带红晕,说不出的诱人。 喉咙中一股干涩的感觉,让李燕云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故意一本正经道:“要不,改日吧,在纪家庄不太好吧?” 羞涩无比的纪柔失落抬头间,岂料公爷忽地一笑,她这才意识到是公爷与自己开玩笑。 当即她一双穿着粉红色绣鞋的莲足离地,公爷一把拦腰将她抱起,她心里期待又夹杂欣喜,娇羞地嘤了一声,将头依偎在李燕云的胸膛,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登时闺房中爆发李燕云的朗笑声。 外面月色正明,闺房中人影闪动的同时,衣袍落地之际,传来一声瓷瓶坠在地板上的脆响。 “公爷这是什么?” “哦,是常无德给公爷的说是叫——欢愉散,等等,公爷闻一下!” “欢愉散?公爷,此乃何物?” “这是……哈哈,你一会就知道了娘子!” 蓦然房间中窃窃私语后,种种旖旎渐渐沉浸在夜色之中,然而李燕云和纪柔的对话,皆尽数听在隔壁厢房中般若的耳中。 与殷小瑶同样躺在榻上,盖着锦被的般若,她杏眼圆睁,清纯的小脸上些许红润,殷小瑶睡眼惺忪地睁开美眸,侧目看向一旁的般若。 殷小瑶慵懒地奇道:“般若小师傅,你还没睡呢?” “我,我睡不着!”般若脸蛋些许滚烫。 借着自窗户缝隙射进的皎洁月光,殷小瑶见般若小师傅脸色殷红,些许疑惑,伸出葱指用指背试探了一下。 蓦感脑门上的冰凉小手摸着自己脑门,般若奇道:“怎地了小瑶姐?” 殷小瑶纳闷道:“般若小师傅,你脸蛋好烫,是不是发烧了?——咦,隔壁什么声音?” 说话间隔壁低吟轻叫之声入耳,殷小瑶先是美眸圆睁,略微吃惊,反应过来的她终于明白怎生回事,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猫咪似受到吸引,也在喵喵的叫。 两个妮子对视一眼,殷小瑶脸上一红,若无其事笑道:“般若小师傅,没事的,只是远处的发情的猫咪叫而已!——什么都不用想就好了。” 殷小瑶羞涩地想,叫有什么用,要有用我早叫了。 名义上殷小瑶乃是般若的徒弟,实则二人亦师亦友,殷小瑶便如姐姐般对般若照料,乖巧的般若嗯了一声,闭上杏眼,心中默念清心咒。 不知怎地隔壁遐想之声,比起往日还要厉害些许,也恰在此事,殷小瑶轻喊了一声般若小师傅。 “小瑶姐,怎么了?”般若薄嫩的唇瓣抿了抿。 看着尽在咫尺的般若小师傅,想起她一身俊功夫,殷小瑶激动的轻道:“般若小师傅,你简直太厉害了,纪邈老前辈都不是你的对手。” 在殷小瑶看来,若想达到般若小师傅的境界,以自己的资质怕是很难,毕竟那纪邈可说了,《无量七劫》颇为难练,还有那《太阴玄经》似也不是那么容易。 跟般若道出自己心中所想,般若见她眼中闪着期待,便笑道:“小瑶姐你不用担心,天山派还有天山剑法,我会教你的——” 殷小瑶欣喜道:“真的么?” 般若嗯了一声,迟疑道:“只不过天山剑法,秦师妹曾教过我些许,我会得不是完全。” “这些只能待日后寻着秦师妹,再跟秦师妹请教了呢。” 听般若师傅如此说,殷小瑶自是开心的不得了,跟随般若小师傅本就是想伺候她,而后来因此成为天山派弟子,这本就是一件幸事,一听能学上天山剑法,自然欢喜。 可这阵来,殷小瑶对李燕云的身份产生了些许好奇,有锦衣卫跟随,且一路行来,锦衣卫也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喊着公子。 也幸亏般若搁不住话,当殷小瑶知道李燕云正是当今庆和帝,殷小瑶震愕万分,小嘴张大。 殷小瑶急急道:“他,他真的是当今皇上?可杨大哥如此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呢。” 般若鼓了下小嘴,认真道:“好老虎哥哥一向如此,不过你是没见着好老虎哥哥上朝的样子,可吓人了,那些官吏,都怕好老虎哥哥,不过你可不要当着旁人的面喊他皇上,会暴露身份的。” “好,听般若小师傅的!”殷小瑶玉臂搂着般若娇娇的身躯笑道。 般若也是盈盈一笑。 两个妮子说话间,那种羞意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于无形,这一夜,殷小瑶对般若和李燕云二人的背景有了一个充分了了解。 更是明白,他们此行目的地最终乃是云南。 二女说话之际,隔壁也早已风平浪静,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的纪柔,她眉目间羞意绵绵,当听李燕云一席话,她略微疑惑:“公爷,你是说不急着回京?” 第708章 穹窿山下 榻上,锦被及于雪白的脖颈,遮住了令人遐想的风景的纪柔,冰肌雪骨玉肩的她,脑袋枕在李燕云麦肤肩膀上,如云般的黑发摊在他的胸膛。 她吹弹可破精致的面孔如出水芙蓉般,美艳的不可方物,脸颊余红未消,墨染似的黑眉下,有着弯翘狭长睫毛的明亮澈眸,风情万种且有稍微疑惑地看着李燕云。 李燕云这才将南越国陈兵十数万在大宗境边的事,与纪柔说来,他叹了口气道: “因此,朕特封飘儿格格为帅,令她带兵前去。朕要去与其汇合,另外顺道解决一些事。” “只是,娘子,此次前去,千里迢迢,你与朕前去,朕心有不忍——对了,飘儿格格你也认识。” 说起飘儿格格,昔日在女真国使府,与公爷在一起时,纪柔也见过几次,除此之外,还有安梦涵安妃娘娘,与富察琳妃,还有一个萧笑姑娘。 几人在国使府都相处的不错,而且那个安妃娘娘待自己亲若姐妹,想起往事,纪柔面含笑意对李燕云点了点头。 纪柔媚眼如丝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公爷,我知你的担忧,毕竟事关家国大事。” “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去京城!” 她这般乖顺听话,李燕云很是感动,若是换成圣姑,怕是定会耍小性子。 李燕云在她瑶鼻上轻点一下: “其实,别说飘儿,紫禁城宫里,亦或是宫外的龙府,朕的嫔妃连皇后,都知有你这么一个人。” “她们知你在国使府照顾朕,因此她们对你也是充满感激的。” 纪柔嗯了一声,枕在公爷怀里她心中一阵幸福,忽地,被窝中她的修长的腿抬起,莲足放在李燕云的肚皮上,羞意满满,小声道:“公爷——” 汗,她还记得这个?李燕云会意一笑,在她一双眉毛间亲了一下,大手轻握她的莲足,手心顿感一阵细腻丝滑,手感甚好:“动身倒不急于一时,朕在纪家山庄,与你多留几日也好。” 她嗯了一声,感受脚被公爷握着,在这一刻,俩人又仿佛回到了女真国使府那段时光。 她清眸含泪,玉面却是笑颜如花,心中踏实之余,幸福自是不用多说。 翌日,李燕云与纪柔朝夕相处,要么逛逛纪家的花园,要么在山上看着日出,看着夕阳,看着远处的湖光山色,倒也惬意万分。 柔情蜜意羡煞旁人,再者,纪家庄山下有迷魂草,自是不用担心好老虎哥哥的安全。 般若倒也有闲暇时光,在厢房中教殷小瑶天山剑法,要么被纪邈邀请前去说说武学方面的事。 听老前辈教导,般若倒也学到些技巧,或者说俩人是互相学习对方之长。 几日后,纪家庄山门前,立着一些特种锦衣卫,和康福一些太监,殷小瑶和般若以及李燕云,则是看着哭成泪人似的纪柔,和爷爷纪况,以及太爷爷纪邈含泪道别。 为了不兴师动众,纪况特意没让山庄其他人、纪家人亦或是纪家人等出来相送。 待纪柔与她爷爷和太爷爷说的差不多,李燕云这才上去抱拳:“二位,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几日多谢盛情款待我等,在下拜过!” 身为帝王李燕云不讲究那些,在他看来对长辈行礼不无不妥,纪况和纪邈见他如此谦逊有礼也颇为赞赏。 扶住李燕云,纪邈笑道:“杨小辈无须多礼——倒是般若小友,老夫是真舍不得你走啊,小小年纪颇有建树,慧根极具,这几日老夫与你谈论武学,老夫也是受益匪浅呐!” 短短几日,般若已从小辈升级为“小友”了?李燕云暗笑,这待遇比朕还好,朕在他口中依然是个小辈。 不过以此也看出的出,纪邈乃是潇洒不拘礼之人,称得上是豪杰。 一番客套之后,一行人等在李燕云带领下,朝山下走去,忽地想起什么事来,李燕云忙立住身子:“对了——” 李燕云转过身去看着纪邈和纪况,笑道:“不知二位,可知道江湖上藏剑于二胡之中的门派,是何门派?” 这几日,竟然将此事给忘记了,幸好临了时想了起来,当听此问,纪邈捋着胡须哈哈一笑道: “你这话倒也问对人了,渝州城有个青峰派,居于山上,昔年老夫与他们掌门乔楚,还有过些许薄交——不知杨小辈,寻青峰派作甚?” 既然知道青峰派在何处就好办了,当李燕云将京城那些事,与纪邈一说,纪邈大惊: “在老夫看来,那乔楚乃是侠义心肠的人,怎会为天陨剑而伤了恩施庵尼姑的性命?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莫不是青峰派出了小人?挑拨是非?” 李燕云骤然一笑:“这个就不知了,不过那些作恶的青峰派之人,都已被正法——好了,告辞了二位!” 看着李燕云抱拳后和一众人离去的身影,纪邈眉头一皱,深感青峰派的做法,与他们掌门乔楚的为人作风简直相悖。 穹窿山郁郁葱葱,植被茂密,野花芳香扑鼻,鸟鸣入耳;如一条玉带似直通山下的台阶上,李燕云与纪柔手牵手说着话,带着般若和殷小瑶,以及张叁谛一干特种锦衣卫和康福老太监小太监们,朝山下而去。 看着前方的薄雾,李燕云等人早已事先服用过山庄的特制解药,自然无碍。 想起上山来时,追来的青城门的那些人,只是李燕云奇道:“纪柔,倘若这些毒不解,会怎样?” 身旁的纪柔笑道:“这毒哪怕不解,过了十几个时辰自然会自动消失,还有,一般午时有半个时辰,雾气会更小些,那会也是毒性没那么强烈,这些也只有纪家庄的人知道,也算是纪家庄的秘密。” 原来如此,若是知道,老子也费那事去拒客岛求药作甚,可惜了,也只有纪家庄的人知道此事。 一路上并未遇见那些青城门的人,李燕云些许好奇,难不成那些人真的走了? 晨阳东升,远处群山峦叠,高低起伏,湖光山色融为一体,似若画卷。 山下一处茶棚内的干草上,坐着一干背着剑的蓝袍的人,他们有的吃着干粮,有的则在呼呼大睡,尤其那个白眉光头呼声最为响亮。 同时这干人,有的时不时朝那远处石阶看去,监视着一举一动。 不知何时,其中一个人惊叫道:“他们,他们下来了!” 正在呼呼大睡的光头白眉的中年男子,一个激灵睁开虎目,下意识的拿起身旁的宝剑,循声看去。 果不其然,正是李燕云那干人等。 当这些人看见李燕云他们,李燕云也看见了他们,眉头一皱,这帮人真是贼心不死啊。 “公子,又是那帮人!”张叁谛手一挥,一干特种锦衣卫,摸出背上的小型弓弩戒备。 一旁的般若,杏眼一眨不眨目视前方,李燕云身旁的纪柔道:“公爷,这就是你说的上山时,遇到的人。” 李燕云面色淡然自若一笑:“没错,娘子——” 说话间,那十几名青城门的人迎了上来,为首的自然是那个白眉光头的中年男子。 白眉光头哼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不下来了!” 李燕云叹道:“你们到底想如何?劝你们赶紧让开!” “让开?”白眉道:“你们打伤了我掌门师兄宁二通,这笔帐,就如此算了么——想要了结也不无不可,你告知我们,穆红缨现在何处?” 李燕云双臂环在胸前,好笑道:“你们也是,天下如此之大,她去哪我怎知道?” 白眉急道:“可是,他们都看见穆红缨是跟着你们走的!” 正懒的和这些人废话之际,身后的一身青袍便衣的老太监康福,白发被布料束于头顶的他冷哼一声,声音尖细比着兰花指,怒道:“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和我主说话!” 说话之际,老太监康福双脚一跺,凌空而起,双手化爪朝白眉进宫而去,霎时青城门的人,朝老太监拔剑进攻而去。 般若小眉一蹙,见此正要上前去,星眸瞧着与他们交手的康福,李燕云手一伸,拦住了般若。 他倒想看看这个康福到底有多厉害,如若康福落于下风,再让般若出手不迟。 没李燕云发号施令,别说听话乖巧的般若了,特种锦衣卫们更是护在李燕云身侧,不轻举妄动。 按说那些青城门的弟子,倒也不甚厉害,康福如游蛇般在那些弟子中穿梭,手化为抓的他,相继连衣带肉抓伤好几名青城门的弟子,手法之残忍可见一斑。 见康福脸带邪笑,一脸杀意,有些弟子怯然,吓的不敢近前。 正在康福与那些弟子撕打之时,那白眉光头,身子凌空横向转着。 他手中长剑,剑影闪烁之际朝康福刺去。 李燕云瞧见此幕,忙轻喊一声:“般若!” 般若嗯了一声,她宽袖一挥,身旁的树叶带着凌厉的劲道,嗖嗖嗖的朝那广美白头而去。 似发觉到白眉光头的剑刺来。 康福眼看快要被刺之际,那白眉光头拿着长剑的胳膊登时被带着非凡劲道,强悍如刀的树叶划伤手腕,身上也中了几片。 他吃痛之下,嘶吼一声,身体坠于地上。 康福感激地看了眼皇上后,顺势脚尖一挑,将光头手中即将落地的长剑挑起,顺手接过。 瞬时,手中长剑的剑芒直指光头脖子,康福看着那些青城门的弟子,大吼一声:“谁都不要动,否则我杀了他!” 第709章 恶人 穹窿山下,在般若的帮忙之下,老太监康福,很快便制服青城门的白眉光头。 被老太监手中长剑指着脖子的白眉,他躺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其他青城门的弟子一时更是不敢上前,生怕康福真一剑将他们师叔给杀了。 老太监康福眼中射出凌厉的锋芒,再次吼道:“还不放下兵器?” 躺在地上的白眉,看着惊慌失措的弟子们,无奈道:“放下吧!” 登时,当啷一阵长剑落地的声响,不绝于耳,那些青城门的弟子遵照了白眉的意思,各自松开了手中的剑。 拿剑指着躺在地上白眉的老太监,他这才看向李燕云人等,恭敬道:“公子暂请先走——” 别的不说,这个老太监对皇家倒是忠心耿耿。 李燕云欣慰一笑,冲他点了点头,手一挥,带着般若,纪柔、殷小瑶、与张叁谛等一干特种锦衣卫朝前行去。 被康福拿剑指着的白眉,甚是不死心的喊了一个‘不’字,态度也好转许多,跟李燕云道: “这位公子,那‘摧玉掌’乃是本门振山之宝,绝不能入了旁门左道,请公子,告知我们那穆红缨的去处吧!” “那摧玉掌乃是开山祖师留下来的,为了那摧玉掌,即使别说是我们了,我们掌门即便丢掉性命,也不会允许它流入别派——” 听闻白眉这些话,李燕云停下脚步,脑子里涌现那一袭火红长裙穆红缨那妖媚的身影。 再联想到她所言的‘摧玉掌’据她所说,那本秘籍已经被她烧了,这也是,烧都烧了,又如何能还得了给青城门? 一身银白锦袍剑眉星目的李燕云,侧眸看向躺在地上的白眉,一本正经道: “我与你说了,我不知她去向,更与她没什么关系——对了,我问你,如若她将那本秘籍烧了的话,你们会如何处置她?” 青城门的人一听那镇山之宝‘摧玉掌’秘籍被烧了,登时哗然一片,各个如若失神般,面面相觑。 “烧了?”白眉震愕间,激动之下要起身,奈何身前的康福晃了晃手中的长剑,他便老实的不敢在有动作,他脸色霎时暗淡下来。 李燕云微微一笑:“别激动,我是说如果,如果被烧了,你们如何对付那个穆红缨?” 黯然失色的白眉喃喃道:“她真与公子没关系?” 李燕云微笑摇头,她与我没关系,可与朕的老婆们都有关系,乃是当今上官皇后,白妃的师叔,更是飘儿的师傅。 见李燕云摇头,白眉眼中杀意闪过,不言不语,似不愿说。 毕竟这些锦衣卫都是朝廷的人,而且他看向李燕云,心中暗想,此人身份也极为不明。 张叁谛冲他吼道:“我们公子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我来替你回答吧——”冷目瞧了白眉一眼后,康福跟李燕云道:“公子,如若青城门的人寻到那个所谓的穆红缨,为了不让‘摧玉掌’功法流入江湖——按照江湖规矩,定会痛下杀手!” 想来也是,这时代的门派,全靠一技之长,受其他派别的人另眼相看、尊重、亦或是吸引他人前来入门学习瞻仰,穆红缨此为无非是触及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他们自然是要对穆红缨杀人灭口,这就好比前世公司机密被盗,是一样的道理,若是别派的很多人都会摧玉掌,那他们青城门还算个什么。 李燕云确认道:“你是说,他们会杀了穆红缨?” 康福点头道:“正是!” “哦!”李燕云笑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想杀我们天山派的人——” 躺在地上的白眉一惊:“你不是说你与她没关系?你……你们也是天山派的?” 李燕云笑道:“现在有关系了——江湖险恶没听过嘛你?电视没看过嘛?哦,你确实没看过,我明确的告诉你,她是我们天山派的,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伤害她——般若,你说对吧?” 身旁背着天陨剑的般若点头嗯了一声,模样认真而清纯,心里则在纳闷好老虎哥哥说的电视是何人。 看着地上一脸惊诧的白眉,康福请示道:“公子,此光头如何处置?” 思虑半分后,李燕云胳膊抱在胸前,单手摸着下巴阴险道:“你能否废他武功?” 一干青城门的人听闻,半张着嘴巴,昔日听闻天山派名门正派,怎生在此人手里,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康福则是应声:“公子,这个简单!” 一听要废掉自己武功,白眉一脸惊恐的看着李燕云:“你,你卑鄙,卑鄙啊!” 李燕云哈哈一笑:“说我卑鄙的人多了,你算老几——为了不让你伤害我们天山派的人,只有如此了——康福你的明白?” “属下明白!”康福点头应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着白眉。 在李燕云眼里,那青城门的掌门已经被般若一掌打成重伤! 若是这个白眉被废了武功,那想必对天山派的穆红缨来说,以她的身手,青城门便不足为惧。 哪怕说成卑鄙,李燕云也无所谓,兴许他自己都没发觉,自从做了这个皇帝,他很少受规则约束,想怎么来,那便怎么来,如何爽,如何做! 毕竟,天下何人敢约束? 法? 是朕定的! 规则? 亦然如此! 若敢不从,唯有你死——朕活着! 手一挥,脸色一寒的李燕云带着纪柔、般若、殷小瑶、和张叁谛等一些锦衣卫继续朝前行去,只不过经过此为,李燕云做梦也没料到,天山派的名声便愈发响亮了。 “好老虎哥哥,电视是何人啊?”一旁的般若好奇道,且周身的纪柔和殷小瑶同是报以疑惑的目光。 这个解释起来,倒是有些麻烦,李燕云哦了一声笑道:“乃是一个前辈高人的外号而已,这个高人懂得很多。” “哦!”般若点了点头。 说话间,身后不远处,立时传出了白眉的惨叫! 很明显,康福已经对白眉下手了。 好一会老太监康福追了上来,跟李燕云禀报,以及处理妥当,且那些青城门的人,再也没敢追上前来。 晨阳渐升,微风轻吹。 额前些许碎发随风而荡的李燕云,他牵着纪柔的玉手,目视前方,问道:“你如何做的?” 康福邪笑道:“公子,老奴将他手脚筋全部捏碎了,日后他做不了恶了!” 一旁的般若听闻,她抿了抿唇。 心地善良的般若,忙双手合十,默念着经。 纪柔倒是无碍,在她眼里,李燕云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或者说公爷乃是个亦正亦邪的人。 而般若的这般模样落在李燕云眼里,让李燕云对康福口中‘恶’感慨良多。 显然,在自己人眼中,大多数都认为那些人是恶人。 只不过自己这些人都是胜利者,胜利者说败者是‘恶’那便是恶!而自己在青城门那些人眼中,也定是恶人。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兴许在帝王眼中,只有成与败,没有对与错! 在姑苏城,李燕云派特种锦衣卫,张罗来一辆马车,和些许干粮。 阳光明媚的山林小路口。 一些锦衣卫原地歇息待命,般若和殷小瑶坐在草地上,俩个妮子不知在说些什么武学,有说有笑。 被一袭粉红色纱裙包裹着窈窕婀娜娇躯的纪柔,她远山似的黛眉下,明亮的黑眸中闪着点点泪光,一双若玉的柔荑握着李燕云的大手,说着一些道别的话。 这几日与久别重逢的公爷相处,她甚是幸福,可很快又要与公爷分开。 她万分不舍道:“总之公爷,此去云南,万里迢迢,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说罢,她娇躯急颤几下,再也忍不住,忙扑进李燕云怀里。 唉,娘地,朕就受不了这种场面,但也无法,与童清湫相约在樱花谷无量山,除此之外,路过川地五毒门还有一些事要解决。 不光这些,身为皇帝,沿途更会造访民间,看看天高皇帝远的大宗偏远地区,是何种情形,本想带着纪柔前去,但是一路太过辛苦,甚是不舍。 心中万般复杂的李燕云,心中感慨万千之际,他面带微笑轻抚她的玉背,脸庞摩挲着她的脸颊,报以微笑缓解分别的黯伤,道: “放心吧,柔儿,你好生与康福他们回京去龙府,朕要不了几个月,就回京了——对了,”说到此处,李燕云看向一旁的康福:“康福,听旨!” 见皇上脸色极为认真,不光康福和几个小太监,那些特种锦衣卫,连同背着剑的般若和殷小瑶,一起跪下。 目光凝视面前跪着的康福,手里牵着纪柔玉手的李燕云道:“传朕口谕,朕册封纪柔,为纪妃!” “赐居龙府,宫中侍女拨赐六名,朕要你好生护送纪妃娘娘回京,不容有任何差池。” “回到京城,朕准你归隐山林,并赐你黄金五百两,白银一千两!回京与锦衣卫指挥使周朗汇合,前去领赏即可。” “老奴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福叩首道。 这突如起来的正名纪柔都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挣脱李燕云的手正要跪下谢恩。 李燕云一把环住她柳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这是在外头,不是在宫中,无须多礼——” “皇上,臣妾——”纪柔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脸颊如胭脂般,美艳不已,心中羞喜交加。 这般给名分,就等于从此以后光明正大的是公爷的人了,她内心自是高兴。 俩人又说了一番儿女情长的话来后,纪柔才艰难万分,三步两回头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梨花带雨般的上了马车,心中自是高兴,又是不舍。 见上了马车的纪柔自车窗探出头来,目光凄凄地看来。 李燕云含笑的冲她挥了挥手,直到马车消失在山林中再也看不见,忽然传出纪柔一阵娇喊,惊飞了林中的鸟儿:“公爷,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李燕云高吼道,看着被康福和一些小太监簇拥的马车消失之处,他愣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挥去心中的离愁,扫目瞧了瞧跪着的锦衣卫们,还有般若以及殷小瑶两个妮子。 他勉强一笑:“都起来吧,别跪着了——小瑶,吓坏你了,其实杨大哥我,是皇上!” 起身的殷小瑶看了看身旁的般若小师傅,殷小瑶红着脸道:“般若小师傅都与民女说了。” “哦?”李燕云诧异地看着般若,般若还是改不了诚实的优点啊,幸亏殷小瑶是她徒弟。 背着天陨剑,着宽肥灰袍,扎着丸子头的般若。 她被好老虎哥哥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清纯的小脸,羞的仿佛能捏出水来,芳心如鹿撞噗通跳的厉害,如做错事的小姑娘般。 李燕云苦笑的摇了摇头,又看向殷小瑶,随口问道:“小瑶,你们姑苏城,有个叫唐谢元的,你可知?” 第710章 缘 按说唐谢元乃是姑苏城有名的才子,知道他的人还不少,但无奈于庆和七年,也就是今年,没能中榜,因此与贡士之名失之交臂。 听殷小瑶所言,倒也与唐谢元亲口跟自己说的对上号了,本来出姑苏城的路刚好顺路,李燕云就与般若和殷小瑶,以及一些特种锦衣卫们,照殷小瑶所说的路前去,打算打个照面,就出发。 姑苏城的古朴的集市,两旁茶肆酒坊,饭铺布司甚多,集市上熙熙攘攘,老少妇孺,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一条穿城而过直达太湖小河岸边,楼台林立。 河中荡悠着画舫花舟,姑娘们和花船上富家子弟嬉笑娇嗔的笑声,不时自画舫中传来,各个自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 好一个繁荣‘昌’盛! 听着姑娘们的娇笑声,和不时入耳的戏曲声,李燕云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离愁散去几分。 “杨大哥,就在前方不远了!”身旁的殷小瑶指着前方不远处道。 李燕云点了点头,曾经听那唐谢元说过,他父亲乃是行商的,家中爷爷乃是县令,因此此地百姓,若是知道他家住哪,倒也不奇怪。 说起唐谢元,他与常人不同。 自古帝王没有朋友,而这个唐谢元,李燕云则是一直当他是朋友,朋友是什么,自然是待在一起,给人对方很舒服的感觉。 话又说回来,若是同性二人谁也看不惯谁,那注定成为不了朋友,这跟异性恋爱,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朝前方行了一段路,欣赏着集市热闹的风景,李燕云蓦然间,目光被一家酒馆中一个男子的身影,给吸引住了。 那男子一身蓝色绸缎袍子,面相斯文白净,却是一脸惆怅,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李燕云微微一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没到你家呢,倒在你家附近遇到了你。 李燕云脚步一停,殷小瑶奇怪道:“怎么了?杨大哥?” “不必了,看到他了!”李燕云瞧了瞧那些特种锦衣卫,见他们穿的朝廷衣服甚是扎眼,特吩咐张叁谛带着锦衣卫在这稍等片刻。 酒馆桌上摆着花生米,桌前的唐谢元,自顾自的喝着酒壶中的酒,似是有几分醉意,他白脸透着红,醉眼微醺。 忽地一身白色锦袍的身影,坐于他对面,高喊一声:“小二,再来一壶酒,和几碟小菜,唐公子的酒菜钱,我请了!” 唐谢元微微一愣神,抬起头来,面露惊讶:“杨,杨兄?” 李燕云哈哈一笑:“唐兄别来无恙?” 杨兄一出现,唐谢元的酒意似也褪去几分,他哎呀一声忙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再一看不由一乐:“杨兄,真得是你?!” 一番客套之后,唐谢元自李燕云对面,移坐在李燕云身旁,皱着眉头询问李燕云为何突然到访姑苏城。 李燕云自然是以公事为由,唐谢元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在此地遇到京城好友,唐谢元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当李燕云问起他为何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唐谢元哀声叹气:“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这不由让李燕云起了好奇心,见李燕云一脸疑惑,唐谢元道出的缘故,本来他在京城,想与李燕云做一番事业。 奈何,家中爷爷突然送信前去,说是病危,说到此处唐谢元苦笑摇头,又是气愤又是苦恼。 李燕云急道:“后来呢?” 唐谢元道:“后来,我到了姑苏城家中,这乃是爷爷骗我的,他是要骗我回来,给我说门亲事。” 他这话将李燕云逗乐了:“唐兄,这乃是好事啊,为何你愁眉苦脸的?” 说话间店小二已将酒菜送来,李燕云接过酒壶破掉封纸,与唐谢元碰了碰:“来,喝一个!” 二人双双仰面喝了一口酒,唐谢元将酒壶朝桌子上一放,叹气道:“杨兄,你有所不知,爷爷说的亲事,乃是乔知府家的大千金——乔沐雪。” 你也是,你爷爷给你说个媳妇你也还不乐意,李燕云笑道:“这门当户对的岂不是很好?” 这个时代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唐谢元的爷爷乃是县令乃是物品,而跟四品知府比起来,他口中的知府,乃是他爷爷的上司。 且听唐谢元继续解释,而且,这知府的还有一个二千金,乔沐霜!——据说,乃是被定为秀女,只要京城礼部公文一到,这个乔沐霜,便会被送进宫,由皇上纳为后宫。 心里咯噔一下后,李燕云愕然,合着唐谢元口中的‘乔沐霜’乃是朕素未谋面的妃嫔。 正所谓官官相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唐谢元是否喜欢知府的千金,唐谢元的爷爷全都替他给做主了。 李燕云笑道:“难道你对那个乔沐雪不满意?” 唐谢元摇头,叹气道:“杨兄你错了,并非不满意。” “那乔沐雪,与她妹妹乔沐霜都生的肤白貌美,各有姿色,可是唐某与她自小一起长大,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看待,从未有过那种心,爷爷此举,让我甚是为难。” 听唐谢元说话间,见般若和殷小瑶如木桩似的站在自己身旁,李燕云些许不忍便让俩人坐下。 般若唐谢元倒是见过不少次,可身旁,身段袅娜玲珑有致,长发及腰的殷小瑶,她端秀的模样,却让唐谢元看得一愣,如若失神般,殷小瑶都被唐谢元盯的心里发毛,脸颊微红。 桌下李燕云的脚忙踢了一下唐谢元,提示他一下,这厮才反应过来,如梦方醒。 “杨兄这位是?”唐谢元奇道。 这小子如此,不会看上殷小瑶了吧?李燕云朝殷小瑶一笑,殷小瑶会意,自我介绍了一番后,待了解殷小瑶的身份,唐谢元拱手道: “原来是昔日虎门镖局殷镖头的千金,失敬,失敬!” 殷小瑶端庄有礼一笑:“唐公子无须客套。” 与唐谢元又说了一盏茶时辰的话后,唐谢元也知李燕云此行等人乃是去云南,唐谢元不由略微失望,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殷小瑶。 当问起唐谢元打算如何处理他爷爷介绍的这门亲事,唐谢元则是表示想亲自上门,与乔沐雪说个清楚,偏偏这厮还说,让李燕云一同前去,给他壮壮胆。 去知府府上?李燕云迟疑道:“这,不好吧?” 唐谢元起身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你乃是锦衣卫,视察一下官吏,有何不妥?” 这倒是,被他如此一说,李燕云倒是有些好奇知府二千金——乔沐霜长什么模样了,毕竟乃是未曾见过的秀女。 天气万分晴朗,朱漆大门上有着‘乔宅’两个烫金大字的门前,李燕云和唐谢元,以及般若殷小瑶,还有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再次停下脚步。 他们这般阵仗,又是一干特种锦衣卫簇拥着,在来时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唐谢元正要走上前去敲门,岂料后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娇喝:“你们是作甚的?” 李燕云一众人等循声瞧去,却见不远处有个亭亭玉立,十六七岁身穿花裙,小手中拿着冰糖葫芦的少女,她正带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丫鬟,朝此走来。 含苞待放的少女身段玲珑有致,如若柳叶的黑眉甚是匀称娇俏,双眼皮的杏眼饱含薄怒,瑶鼻下鲜润薄嫩的樱唇中贝齿紧咬,白嫩娇脸竟是一脸的娇怒。 可正是这般,就如发怒的小猫咪似的,无论是生气还是怎地,都如此可爱清纯,而且让人奇异的是,看到锦衣卫她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李燕云正好笑间,身旁的唐谢元凑近身来,笑道:“杨兄,你瞧,这个就是乔家二千金,乔沐霜,日后没准是个嫔妃呢,前途不可限量。” “乔二妹!”唐谢元笑着打招呼。 走近唐谢元身旁,乔沐霜扬起小脸盯着略带笑意的李燕云,跟唐谢元询问李燕云他们乃是何人。 当从唐谢元口中得知,李燕云他们乃是朝廷的人,乔沐霜有些不可思议,心里琢磨着,难道朝廷礼部的公文下发下来了? 她退后一步道:“你们,你们这就来带我去京城了么?” 看着这个小妮子,李燕云好笑似的逗她道:“正是,带你进宫,伺候皇上去!” 乔沐霜鲜润的红唇一撅:“不行,我不乐意这么早就去!” 乔沐霜些许任性,莲脚竟然趁李燕云他们没注意,在李燕云脚上狠狠跺了一下。 娘地,这还了得,这还没过门呢! 在李燕云痛叫一声后,小妮子拉着丫鬟的手,扭着小臀,推门进去,还不忘回头吐了吐香舌,做了个得意的鬼脸,便狐假虎威哼道:“我日后可是圣上的秀女,看你们敢拿我怎样?!” 连般若都没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看着好老虎哥哥模样,般若和一干人等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第711章 大乔小乔? 明艳的阳光下,乔宅门前。 与唐谢元,带着般若她们和特种锦衣卫,刚到姑苏知府宅邸的李燕云,是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未来的妃嫔,竟然如此刁蛮,刚一见面就踩了自己一脚。 风里来雨里去的,经受过种种磨炼的李燕云,又岂会与那个小丫头片子计较,瞪着她做了个凶神恶煞的脸色。 他这副模样,让乔沐雪看的心里陡然一惧,可还是抿着薄嫩的小唇,杏眸中饱含针尖对麦芒的气势,目光逼视着李燕云。 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娇俏而又可爱,心里则暗想,这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瞪我。 见他俩刚一见面就跟冤家似的互不相让,唐谢元哈哈一笑,上来安慰李燕云,让李燕云切莫在意,表示乔二妹就是这个刁蛮的性格。 站在府宅门框中乔沐霜朝李燕云扬了扬下巴,杏眼一瞪,便道:“他敢介意——”说着急急与丫鬟一道转头跑去。 刁蛮任性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是怎地经过朝廷层层筛选的,难道筛选的时候,她又是另一番端庄的模样了? 这个李燕云不知,也懒得细想,毕竟宫中和龙府中的妃嫔,加在一起,两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若不是帝王要按照规矩,要从民间招选秀女,他才懒得用这种手段,从民间筛选所谓的秀女。 可唯独这个乔知府的二千金乔沐霜,让李燕云有些匪夷所思。 按照大宗规矩,先由其他宦官到各地筛选秀女,再选出其中品貌姿色极好的,送入宫中,再由皇家择选,层层选拔,规矩甚严。 且皇上不在京城,秀女这事自然落在了皇后身上了…… 乔宅的老家丁与唐谢元甚熟,打了个招呼后,便同意唐谢元和李燕云人等进去,并客套的朝李燕云人等抱拳作揖。 本来此次前来就是唐谢元硬拉着自己来的,李燕云更没想着要到这乔宅中。 否则若碰到那个乔知府,又得是一通编造说是为了公事而来,扯一通谎,想想头麻烦。 而且自己未来的那个嫔妃——乔二小姐,自己也已经看到了,好奇心都满足了,就没必要在进如宅邸。 一见这情形,李燕云笑道:“唐兄,你且进去,我与般若她们,还有锦衣卫在外面等着你就可!” 唐谢元脸色微变,朝前一步,凑近为难道:“杨兄,你有所不知,无旁人在侧给我壮胆,我说不出拒婚的话来!” “否则,之前又怎会借酒浇愁?——杨兄,作为朋友,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这厮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见他迫切的眼神,如若不进去,怕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无奈之下,李燕云迟疑了一会,最终硬着头皮,答应了唐谢元。 乔宅府院,倒也有江南水乡园林的风格。 古朴的木质楼阁矗立,小院甚多,每一个院落都有白墙间的圆形拱门相隔,且院子中多少都有些——地上被青砖围圆而栽种的绿竹。 不难看出,那乔知府乃是个喜欢竹子的人。 白墙上的青瓦,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一些路过的人家丁丫鬟,则是跟李燕云身旁的唐谢元打着招呼,而对面生的李燕云,则是报以礼貌的微笑。 从家丁丫鬟口中二人得知——乔大小姐则是在花园竹林处,正喂食着池塘中的小鱼。 乔大小姐?李燕云暗笑,还不如干脆叫大乔得了。 唐谢元倒是轻车熟路的,在他带领下,一面跟李燕云说起这江南特有的园林风格,一面跟随唐谢元,二人一道朝竹林而去。 须臾,郁郁葱葱,苍翠茂盛的一大片竹林,映入李燕云眼帘,远处一大片被暗灰色石栏而围的池塘,也难怪有句话说苏州(姑苏)园林甲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论规模,当不如宫中的御花园,论景色,却似略胜一筹。 那石栏边站着一个长发随风而飘的女子,她身形婀娜多姿,合身的乳白色红花绸缎裙袍,尽显蛮腰翘臀,曲线玲珑有致。 立于石栏旁的她,单手端着比碗稍大的白瓷碗,玉手如天女散花般,朝池塘中抛洒鱼食,面带无与伦比美丽的微笑,注视着池塘中活蹦乱跳的红色小金鱼。 透过竹林的间隙,稍稍一瞄那女子一眼后,竹林中的李燕云道:“唐兄啊,非是杨某说你!” “以杨某来看,她正如你所言肤白美貌,你为何就不愿与此女子成亲呢?” 唐谢元叹气道:“杨兄,试问你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手么?” 见李燕云摇头,唐谢元继续道:“正是如此,从小我只将她当成妹妹看待,她的美貌在唐某早已分不清是美,是丑——兄妹之情,仅此而已!” “——倒是杨兄,”唐谢元贼贼一笑,俊秀的脸上一红:不知那殷小瑶……” 唐谢元没有说下去,李燕云意会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原来你小子对那个殷小瑶有意思?” 此话问来,唐谢元并不否认,李燕云则是有些为难,论到自己与殷小瑶,关系还没那么熟络,她只不过是般若的徒弟而已,就此说来,李燕云只能表示说,日后待回京再说。 听闻唐谢元一脸感激,道:“好兄弟,请你一定尽量要帮我。” 日后是不是你的还不一定呢,李燕云翻了翻白眼,靠,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打般若徒弟的主意,人家能不能看上你,就全凭天意吧。 俩人说笑间,穿梭过竹林,走至那正喂鱼的乔沐雪身后,听闻身后有动静,乔沐雪回头一瞧。 “嗯?唐大哥你来了?”乔沐雪朝唐谢元一笑,便看向唐谢元身旁的李燕云,她咦了一声:“这,这位公子是?” 唐谢元微微一笑:“乔大妹,这位乃是杨过杨公子。” 见一身白色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干净清爽,眉宇间美人尖在额头,一双剑眉下,星眸含笑,她高翘的鼻梁下那双薄唇唇角微微勾起上扬,陪衬他麦色皮肤。 如此模样的杨公子,教乔沐雪看的一愣神。 适才远距离看的不太清楚,知道这乃是适才乔沐霜的姐姐乔沐雪,若是不知道的情况下,按年龄来看,根本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她与妹妹乔沐霜长得倒是有些相似,只不过她个子高一些,杏眼下多了一颗黑痣,黑痣点缀嫩白如雪的皮肤,看上去格外娇俏迷人。 别的不说,这时代的大家闺秀,风不吹日不晒的,比一般百姓家的女子脸蛋白上不少,且还是那种不施粉黛的自然白,不光她如此,怕是紫禁城宫中的妃嫔们各个如此。 竹林旁,池塘边,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仿若凝固,时间似停止般,连唐谢元说的话,俩人如置若罔闻般,没听见似的。 偏偏俩人心跳如鼓震,快若鹿撞。 “杨兄?乔大妹?”唐谢元来回转头,互相对他和她二人叫了一声。 反应过来的乔沐雪,她脸蛋粉红如涂脂,忙哦了一声,暗藏波澜的美眸夹杂些许羞涩,小巧的嘴角勾起:“杨公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日,真是失败,心跳竟然如此之快,李燕云意会过来,笑道:“大乔姑娘无须客套——” “大乔姑娘?”乔沐雪,先是惊奇,在她印象中头一次有人如此喊自己,她颇感有趣,掩唇羞涩一笑。 李燕云笑道:“对啊,你是大乔,你妹妹乔沐霜乃是小乔。” 乔沐雪语气柔和笑道:“公子和般说来,倒也是这么个回事,只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这般喊,我一时没忍住,些许失态,还请杨公子勿怪。” 随便打了个哈哈笑了几声后,李燕云看向唐谢元:“对了,唐兄,你不是有话要与大乔姑娘说?——那杨某暂且回避一下!” 一听唐大哥有事要说,乔沐雪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唐谢元,李燕云则是走了数步,与二人拉开距离,同时给唐谢元报以微笑点头鼓励。 唐谢元额头些许冷汗,立于乔沐雪身前,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乔沐雪瞧的奇怪:“唐大哥,有事你直言。” 思虑半晌后,唐谢元一跺脚,干脆不去看乔沐雪的眼神,他望向池塘道:“乔大妹,我俩的婚事,你是如何看待的,你真的就那么愿意心甘情愿的与我成亲?” 说到此处,乔沐雪玉面黯然下来,低头道:“唐大哥你算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也一直将你当兄长看待的。” “可是不愿意又能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一听这话,唐谢元面色挂喜转过身来:“大妹,你真这么想?” 琢磨不透唐谢元到底想说什么,略微犹豫半分后,乔沐雪点了点头:“对不起唐大哥,你若不问,我也不会这么如此说。” 唐谢元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觉得她对不起自己,当下说出了二人双双拒婚的话来,听得乔沐雪为之一愣,违抗父母之命,那可是不孝。 似看出了她所虑,唐谢元解释道:“大妹,你无须担忧——你觉得杨公子如何?我这位杨兄,可是京城的人,家道自然殷实,也自然门当户对。” “且——适才做大哥的看出来了,你可是对杨公子一见钟情啊,杨公子似是对你也有意思!” 此话听进乔沐雪的耳里,她立时面红耳赤,羞羞的跺了下小脚,背过身去,心儿噗通乱跳:“唐,唐大哥,你不要胡说,我才没有——” 她声音越说越小,脸蛋也越来越红,到最后似也没那般底气。 这幅少女怀春口是心非的模样,若是信了她的话,那才是傻子。 偏偏她还偷瞄着远处的李燕云,想起他叫自己大乔,她脸上露出花一般的微笑。 “姐,姐!”竹林中传来乔沐霜焦急的声音。 第712章 大王? 明媚阳光下的乔宅后花园,李燕云正胳膊环抱在胸前,沿着池塘边散步,欣赏着翠竹林和池塘中的鱼儿。 他丝毫没料到,唐谢元那厮此刻竟然在给自己做媒,偏偏此刻,侧眸蔑见身躯亭亭玉立的乔家二小姐——乔沐霜哭着朝她姐姐,和唐谢元跑去。 几十步外的李燕云,放目瞧去,听不清那乔沐霜与她姐姐说什么,只是见那乔沐霜时不时的朝自己指来,跟她姐姐说着什么,这不由让李燕云颇为纳闷。 可很快,那乔沐霜摇曳着娇躯一阵‘蹬蹬蹬’朝自己小跑而来。 李燕云先是诧异,便笑道:“小乔,你找本差有事么?” 走近他身前,乔沐霜扬起梨花带雨般的小脸,她小脸上泪水被阳光照的晶莹闪烁,握着粉拳,杏眼直瞪李燕云: “你告诉我,礼部公文安排何月何日,让我去京城?” 合着她跟她姐姐哭诉的就是这个事,之前在乔宅门口逗她玩的,告诉她,接她这个秀女去京城,本就是戏言,岂料,她还当真了。 当乔沐雪和唐谢元走上前来,李燕云好笑道:“放心吧小乔小姐,适才,本差是骗你地,朝廷暂时并未下发公文,让你前去京城!” 乔沐霜梨花带雨地玉面颇感惊讶。 她姐姐乔沐雪便上来,玉手轻抚她后脑勺道:“这下你可听见了?杨公子与你闹着玩的。” 说罢,乔沐雪美眸抬起,面色红润的瞧着李燕云,登时二人,互相看着,四目相对,无视了周身的环境。 二人郎有情妾有意的这一幕,看在唐谢元眼里,唐谢元自是高兴万分,然而被李燕云戏弄的乔沐雪,却是暗生恼怒,走上几步,粉拳如雨点般打在李燕云胸膛。 她小嘴中嚷嚷道:“让你骗我,从小到大,还没人敢骗我呢,我打死你,打死你——” 小乔——乔沐霜这般闹,二人才反应过来,乔沐雪如梦方醒,面色羞红的她忙娇叱一声:“沐霜,不得无礼!” “嘿嘿,无碍!”李燕云笑了两声后,单手按着乔沐霜的脑袋,你个小妮子,连你未来的老公,你都敢打?若是你知道我就是当今圣上,你日后的郎君,你该当如何? 当下乔沐霜被李燕云按着脑袋,虽是拳打脚踢,却愣是够不着李燕云分毫,气的小妮子轻喘连连,羞恼万分。 这一幕看得,乔沐雪和惊魂稍定的唐谢元同时一乐。 兴许是被娇声惯养的,乔沐霜丝毫未有停歇之势,她姐姐乔沐雪,歉意地看了李燕云一眼,再次训斥沐霜道: “沐霜?你再不停下,我就告诉娘了哦?” 这声甚是管用,听姐姐这般说,本有些羞恼的沐霜哇一声哭出声来:“姐姐,你帮外人,你不帮我!她骗我,你竟然帮我说他!”她背过身去,香肩耸颤着。 乔沐雪并未理会,冲李燕云歉意道:“杨公子切莫在意,她被我爹惯坏了,而且前些年,爹养了一只小老虎,她甚是喜爱,后来爹就交给她养了——岂料,那只小老虎,竟然很认她这个主人。” 靠,养老虎,强啊,怕是她比母老虎还强上几倍,李燕云点了点头,而且大宗律法中未有不得私自养猛兽的规定,只不过大多是这时代的人不敢养而已。 哪知,适才背过身去的乔沐霜一听到‘老虎’登时哭声止住,杏眼咕溜直转。 乔沐霜转过身来,破涕为笑道:“杨公子哥哥,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是我失礼了呢——” 她这个前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着实让人没有反应过来。 见李燕云一脸惊讶大张嘴巴,乔沐雪冲妹妹欣慰一笑,跟李燕云道: “杨公子,我妹妹,向来知错能改,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了。” 唐谢元也笑着附和,说些好话。 笑话,朕怎会和小丫头一般见识呢!可是她为何眼中躲闪,莫不是在密谋什么?狡猾的李燕云似看出些许苗头,表面上笑道:“放心吧,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足为虑。” 忽地,乔沐霜抓住李燕云的胳膊,跟姐姐道:“姐,我带着他去看我的老虎好不好?” 看老虎?李燕云心中微微起疑。 没待乔沐雪说话,唐谢元笑道:“二妹去吧,我正巧有事要与你姐继续说说!” 当下,乔沐霜都没等李燕云本人同不同意,就拉着李燕云朝竹林小道走去,李燕云只能冲二人笑了笑。 与唐谢元立于原地的乔沐雪,看着李燕云的身影发呆,而李燕云也时不时的回头看她,她美眸中尽藏春波,芳心也随他而去,她这幅模样落在唐谢元眼中,唐谢元恰到好处的‘添油加醋’。 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唐谢元感叹道:“瞧我杨兄,心胸是如此的宽阔,说是宰相肚子能撑船也不为过!” 看着发呆的乔沐雪,唐谢元笑着继续道:“大妹,你也瞧见了,杨兄对你也有意思,你若点个头,我且询问杨兄的意思?让他给个准话,你看如何?” 闻此言,乔沐雪脸红如血,心跳加快,轻若蚊鸣般低声轻嗯,面含羞涩地点了点头。 唐谢元心花怒放,笑了几声,便给乔沐雪说起在京城杨兄与人斗对联,斗诗的佳话来。 池畔旁,二人说着关于李燕云在京城的事迹,而当下李燕云被前方小乔——乔沐霜,带着七拐八弯的走进宅院中。 剑眉微蹙,心中狐疑的李燕云,他看着前方带路的乔二小姐亭亭玉立的背影,道:“小乔妹妹,你这是要将本差带哪里去?” “当然是看老虎啊,你别怕,它很听我的话!”乔二小姐安慰李燕云道:“它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大王!” “大王?”李燕云嘁地一声,翻了一下白眼,还‘大王’你为何不加个‘八’字? 前方迎面路过的家丁丫鬟,见乔二小姐一脸坏笑,于是家丁丫鬟们对李燕云报以同情的眼神,自李燕云身旁路过,暗自嘀咕,这下好了,估计又要吓傻一个。 家丁丫鬟们,苦涩摇头。 怎地说,她也是自己未来的妃嫔,李燕云忍不住从她身后,打量了一下她亭亭玉立,长发及腰的娇躯,暗赞,这乔家的小乔,长得也倒是个美人胚子,且屁股挺翘的,还不错。 看似与富察琳琅,和南宫灵儿,一般年岁。 行了一会,李燕云被带进一个偏僻,且光线略暗的房中,似乎这房子不光偏僻,怕是在此地大喊大叫,那些家丁丫鬟也听不着,只因离乔宅人多的地方甚远了些。 走到一盏门前,乔二小姐脚步一停,嘻嘻一笑。 乔沐霜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无害:“杨公子锅锅,你到这儿来,你瞧——那就是我养的‘大王’。” 她晃着葱指,朝里面指去,一脸的无辜可爱。 奇怪地看她一眼后,李燕云走至门前,戒备似的脚步一停,可刚停下,乔沐霜忽地,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李燕云推了进去。 “你?”惊讶间的李燕云,旋即意料到不好,他双眸圆睁,回目看着乔沐霜。 丝毫不给他反应机会的乔沐霜,娇俏的面上挂着坏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转动了门框旁边的灯盏,霎时上面的石门降下。 再次吐出一个‘你’字后,早有防备的他,顺手将乔沐霜一把拉了进来,略有惊慌的乔沐霜惊叫一声后,传来石门嘭的一声坠地,连地面都感觉震颤了几下。 “你,你又欺负我!”乔沐霜恼怒,她丝毫没料到最后自己会被他一把也给拉了进来。 恼怒万分的李燕云瞪她一眼后,急急转头四顾打量着这个暗室,爆粗口道:“这他娘的什么鬼地方?” 四周皆是青石而砌的石壁,墙上有几个圆孔射出几缕阳光不至于让此地太过昏暗,可蓦然间,身后一阵嘶吼入耳,李燕云忙忙瞧去。 这一瞧吓一跳,乃是一个龇牙咧嘴的黄黑皮毛相间的老虎,正冲李燕云龇牙咧嘴,虎鼻皱起露出獠牙,虎目含凶瞪着李燕云。 一看这只老虎离自己只有俩步远。 靠!李燕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同时掏出手枪,与此之际,乔沐霜喊道:“大王咬他!” 那老虎一下子虎跃起来,李燕云心中一寒,几乎是本能的将乔沐霜拉近自己身后护着她,同时对那叫大王的老虎‘嘭’一声,开起了枪。 枪声一响,那老虎扑通一声坠落在地。 无论是眼前的一幕,还是那枪声吓的乔沐霜啊一声尖叫,当借着昏暗的光,瞧见老虎脖子上正冒着血,她先是惊讶,缓而恼怒凶瞪李燕云,比适才发怒的老虎也差不了些许了。 “你,你杀了我的大王!”乔沐霜小嘴一瘪,对李燕云拳打脚踢。 “够了!”李燕云脸色骇然一怒,抓住她的皓腕,冲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吼道:“你知道适才有多危险?会出人命的知不知道?!” 吃痛之下,她惊叫一声,李燕云的怒吼让她些许惧怕。 大大的杏眼看着李燕云半天,最终泪水夺眶而出,哇声哭道: “你,你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你们皇上的秀女?你个狗奴才,贱奴才,我是你以后的主子,你知不知道?!” 瞪了她一眼之后,李燕云冷哼一声懒的理她,谁是谁主子还不一定呢,看了看地上那老虎之后,见那老虎一动不动,他这才放下心来,用手敲了敲石门,顿感厚重无比。 “这里如何出去?”李燕云转头瞪她。 这妮子不知怎么长的,哭声立刻而止,哽咽道:“出不去了,你跟我道歉,说你是狗奴才,我就……反正出不去了!” 你这个任性的小丫头,胆子倒是大,敢放老虎咬你未来的老公了!见李燕云凶相毕露,她捂着翘臀后退,惊慌道:“你要干嘛?” “干嘛?”李燕云哼道:“暂时没兴趣,你纵虎行凶,你可知何罪?你哪怕是秀女又如何?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法不容情,我非得——” 似是李燕云的话真的吓到了她,乔沐霜指着昏死的老虎,打断他的话,哭着道:“谁说我纵虎行凶了?” “——你看,它被锁住了,我只是吓唬你而已,根本没想伤害你……你不光骗我,还打我,还杀了我的大王,呜呜呜——” 解释完之后,她委屈似的哭了起来,李燕云好奇之下,借着外面射进的光线,侧眸瞧去。 果不其然,那老虎脖子上有铁链锁住,即使老虎扑过来,也会有铁链束缚,根本伤不到自己,适才动枪,完全是多虑了。 第713章 暗室一叙 暗室中,意会到误会她,李燕云暗叹,看样子她虽任性,但还没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见乔沐霜立于一旁娇泣不停,一只手捂着翘臀,看样子适才一怒之下,似是真打疼了。 她流泪的杏眼斜瞪李燕云,又是害怕,又是不服气的模样,偏地此刻回味过来,她玉颊烫红,从小到大,爹都舍不得打自己,而眼前这个男子竟然敢打自己,还是打那里,到现在,那里还是火辣辣的疼。 看她这般模样,李燕云哭笑不得,如此任性,若是进了宫,准和圣姑是一伙的。 李燕云没好气道:“即使我冤枉了你纵虎行凶,可你纵虎吓人,那也是不对地,可知?” 乔沐霜不服气道:“可我用大王吓人多少回了,他们也没敢怎样,也只有你敢……” “嗯?!”李燕云怒道:“你还有理了?!都纵虎吓人多少回了?——你爹知不知道?!” 他凶神恶煞的模样着实吓人,乔沐霜忘记了哭,大眼睛圆睁,惊颤的娇躯连连后退,摇头道: “他们,没敢告诉我爹——” 果然是娇生惯养,李燕云凶瞪她道:“下回不可再如此了!知不知道?!” 乔沐霜忌惮地看他一眼,瘪着小嘴委屈道:“大王都被你杀了,哪里还有下次?” 李燕云嘀咕道:“这倒也是!” 适才愤怒之下,被她给气糊涂了。 无奈之余,李燕云环目四顾,看看有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先前进来的瞬间,见她好像是掰动一个灯盏,可这暗室中根本无灯盏可循。 一旁的乔沐霜,她看了看趴在地上昏死不动的老虎,哭道:“你这个恶人,你赔我大王。” 说着又嗷嗷呜呜的哭了起来,同时忌惮地看着李燕云。 “别哭了!”李燕云冲她凶道:“告诉我如何出去?” “我就不,就不告诉你!”她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除非,除非你这恶人说,你说你是狗奴才,贱奴才,跟我道歉。” 她无理取闹之言,李燕云怎会当回事,不由哼笑一声。 既然你不说如何出去,反正你与我同样在里头,那咱们就这么耗着,李燕云靠着石门蹲坐下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燕云好笑道:“那你就慢慢等着吧,等着我给你道歉吧。” 他这般反话,乔沐霜又岂会不明白,看他这副恶人的样子,是如何也不会与自己道歉的,她心疼的看着地上的大王,蹲下亭亭玉立的娇躯,玉手轻抚着虎头。 同时她嘤泣着恶人先告状,吭哧哭道:“都怪你,杀了我的大王。” 听她这般说,李燕云一阵语塞,懒的与她讲些道理了,与醉汉说道理那是傻子,与女子讲道理,那简直就是疯子了。 靠着石门蹲着的李燕云,头一仰靠在石门,双目一闭,听着她在一旁哭那个死老虎,李燕云置若罔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芬芳入鼻,微微睁开眼睛,这妮子竟然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大杏眼挂泪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精巧的瑶鼻下,樱唇抿着,梨花带雨的俏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燕云皱着眉头道:“想说什么,你说便是。” 当下静下心来的乔沐霜,对他适才伤老虎的家伙事倒有些好奇了,见他这般一脸面无表情,她有些忌惮,试探性的问道: “我问你,你刚刚,是用什么伤了我的大王,怎地还有那么响亮的声音?” “跟人请教,是这种态度么?”李燕云脸色严肃道。 乔沐霜小脸微红,乖巧无比的低头喊了一声‘杨公子锅锅’,与她适才嚣张跋扈的小母老虎态度,简直判若俩人。 这还差不多,惯得你那是!李燕云叹了口气,自己怀里掏出那把银白色银枪,为了防止走火,特地抽出弹夹。 当李燕云再次拿出沙鹰手枪,乔沐霜的目光始终盯着,眼中满是疑惑和好奇。李燕云将手枪递来之际,她看了看李燕云,接过这把沙鹰手枪,仔细端详着,犹如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破涕为笑。 她小脸绽放微笑:“这是何物呀?” 问出口,李燕云没理会她,她不得不又在前方加上‘杨公子锅锅’重新问了一遍,可谓是在李燕云的教导下,礼貌了些许。 “枪!”李燕云严肃回道。 “枪?”乔沐霜好奇道:“杨公子锅锅,这是你从何得来?” “你未来的夫君——皇上赐我的。”李燕云胡诌道。 没想这一下就激起了乔沐霜的好奇心,询问皇上是何模样,他的脾气如何,得到李燕云的回答自然是,皇上英俊无比,玉树临风,而且为人谦和。 乔沐霜撅了一下樱唇,鼓了鼓香腮,点了点头。 见她这般迷茫的样子,李燕云倒是有些同情了:“你连他是何模样都没见过,心中就很乐意做皇上的女人?” 突然感觉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愚蠢,这时代女子地位本就极低,尚未见过夫君是何模样的,就定下亲事的,别说皇族,就连民间这种事也是数不胜数。 而官僚,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幸成为皇上后宫的妃嫔,如此一来是按照规矩选秀女,一方面,兴许对自己的仕途有所帮助,可以说是饱含一层隐晦的用意。 乔沐霜想了一下,道:“我也分不清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总之女子总要嫁人的,嫁给皇上又有何不可?” 她的话让李燕云无从反驳,毕竟这个时代这个思想的人很多,而且她还是个大家闺秀,出身官僚之家,换成穷苦万分的百姓,饭都吃不饱,谈什么爱情? “倒是你这般刁蛮的秀女,是如何被遴选中的?”李燕云奇道。 如此一说,她不服气的站起身来调皮一笑:“这有何难?” 在李燕云的注视下,着小裙,亭亭玉立身段,柳腰翘臀的她端庄的玉手交叉于小腹前,以端庄万分,昂首挺胸,莲足轻动甚是规矩的姿态走了几步。 举手投足间,那刁蛮的模样消失于无形,则如换了一个人似的,在李燕云发愣间,乔沐霜走至李燕云面前,樱唇半弯,杏眼含笑,膝盖微弯,行了个标准的万福。 她故作恭谨含羞道:“臣女给皇上请安。” 虽是逢场作戏给李燕云演示一遍,她切不知她所行礼的,也确确实实是当今的皇上。 “朕安!”李燕云微微一笑。 李燕云如此配合,惹地乔沐霜娇笑一声,她解释道:“这些礼仪都是从小,爹爹就命人教我了,还有一些刺绣什么的,我都会。” “虽是会,却懒的做——倒是杨公子锅锅,你好大的胆子,敢称朕,若是知道可是会被杀头的。” 她柳眉倒竖,故意吓李燕云。 李燕云哼道:“那你岂不是也难辞其咎?是你先称我皇上在先的,要论,咱们也是一条贼船上的,你可跑不掉!” 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听此言,她嘟了嘟鲜润的小嘴,红着小脸,蹲回李燕云身旁,拉着李燕云胳膊,问李燕云是做什么的。 李燕云则告知她,自己乃是在京城北镇抚司当值的。 这妮子对京城颇感好奇,她问道:“那杨公子锅锅,你们在京城当差办案,有没有遇过有趣的事,或是离奇的事?” 有趣离奇的事?看着这里昏暗的环境,李燕云笑道:“离奇的事倒是有一个。” 小妮子急切道:“那杨锅锅,你快给我说说——” 李燕云脸色忽然黯然下来,极为认真道:“京城有个地方,名曰——菜市口,乃是对犯人斩首行刑之地。” “有一晚,月黑风高,我与几个弟兄办完差事,各回各家。后来,我独自一人路过菜市口——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听这话,小妮子又是紧张害怕,又是好奇,玉手紧紧抓着李燕云的胳膊,睁着杏眼问道:“看,看到了什么?” 李燕云有声有色的说道:“我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色囚衣的人,跪在夜幕中,背对着我,我好奇之下,就走了过去,边大吼一声问他大半夜的在此地作甚,那个囚衣的人,没理我,好像还在缝着什么东西——” “忽然!”李燕云脸色故作大惊,喊了一声。 乔沐霜啊地一声轻叫,李燕云感觉得出她身子也在瑟瑟发抖,饶是有些害怕,同时杏眼东张西望的,看着这间暗室。 李燕云面色严肃,则继续道:“忽然他转过身来,阴笑地跟我说,他头被砍断了,他在将自己的脑袋缝上去呢——” 他语气声色俱到,说的跟真事似的。 暗室中霎时爆发乔沐霜尖叫的声音,她一把钻进李燕云怀里:“杨锅锅你别说了,我害怕!” 目的达到,李燕云哈哈一笑:“这里黑咕隆咚的,小乔姑娘,你既然害怕,我们还不赶紧出去?” 听他话音,乔沐霜这才恍然抬起头来,依稀还有几分恐惧道:“杨锅锅,这个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燕云好笑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待着吧?” “且,孤男寡女的,关在一起,别人说闲话可如何是好?——你要谨记,你还是个礼部择选而出的秀女呢。” 他心里则是暗叹,若是关上个三年五载的,怕是到时候,这里不仅仅是俩个人了,还有几个娃娃呢。 第714章 做媒? 暗室中,再三确认杨锅锅说的这个鬼故事是假的之后,乔沐霜这个小妮子这才放下心来,她又跟杨锅锅说了一阵话,才知杨锅锅,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姑苏城。 恁地心里些许失落,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银枪,喃喃道:“杨锅锅,你真好。” 汗,之前还打你屁股一巴掌呢,现在却夸我好了? 当下情形,让李燕云到想起一个话来,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大概是,当你对人一百日好,稍有一日不好,则会被认为阴险,或者报有目的,亦或是你对此人一向不好,突然对他好了,则会被感激。 这个说法有些奇怪,但不得不说,倒有些意思,眼下这个乔沐霜小妮子正是最真实的写照,在此之前,自己可一直对她凶神恶煞的。 当问她为何这般说,她杏眼含笑,又有些苦涩道: “因为,好久没人陪我说过这么多话了,姐姐,一般都是教我诗书刺绣的,才不会给我讲这些趣事呢。” “我小时候姐姐倒是讲过,后来我爹我娘就不许姐姐带我如此贪玩,也就很少说过这些趣事了。” 家教还真是严格,李燕云微微一笑,有些同情这个小乔了。 她看了李燕云一眼道:“杨锅锅,适才大王朝你跳过去想咬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把我朝你身后拽?” “你知道我是想吓唬你的,你也知道我当时对你不怀好意,你还为何那么做?” 李燕云笑了一下,胳膊环在胸前,认真解释道:“适才我也没考虑那么多,也不知它被拴着,首先你是一个弱女子,是个弱者!” “将你拉到身后护着,完全是出于男人的本能,换做其他男人兴许也会这么做,否则枉称男人!” 听闻此言,想起适才的细节,乔沐霜心里升起一种柔柔的,且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当下看着杨锅锅愈发觉得顺眼了许多。 她亮晶晶地眸子看着李燕云,满怀期待道:“杨锅锅,我们以后还会见面么?” 何止是见面,日后你还要跟朕洞房呢,一生一世在一起呢,李燕云好笑道: “当然会,我在京城当差嘛,皇上又允许妃嫔随意出宫,说不定会让我护佑在你身侧呢。” “那不行!”小妮子站起身来,一脸坚决。 李燕云也起身,好奇道:“为何?” 她鼓了鼓香腮,眼中些许不舍,认真道: “那会惹来非议的,我不能给皇上带来不好的名声,我若成为妃嫔,那皇上就是我的夫君,我不能让夫君拥有不好的名声!” “——杨锅锅,以后我们少来往才是。”她有些言不由衷,但又无可奈何之感。 这席话听得李燕云感动无比,这妮子任性起来,将人气的半死,可若是认真起来,倒也知书达理的。 乔沐霜又低头看着手中银色的手枪:“这把枪,我很喜欢,能送给我么?” 这把枪乃是救命之利器,怎可给她,况且她要了作用也不大,感动之余,李燕云稍微一愣神,严词拒绝道: “不行!” 兴许是因为小姑娘脸皮薄。 被李燕云如此拒绝,她哼地一声,小脸撇向一旁,将银色手枪递于李燕云面前,略带哭腔委屈道: “还给你——小气鬼!” 李燕云接过手枪道:“此物对我有至关重要的作用,非是不给你——”话锋一转,问道:“你很喜欢这个玩意么?” 乔沐霜点了点头:“看着挺稀奇的——”说着抬头看了看李燕云,她脸上恁地一红,宛若红绸,娇美无限,更如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见她如此,李燕云叹了口气,低头自手枪弹夹中取出一枚子弹,递至她面前:“留着做个纪念吧!” 接过小拇指一半长度的子弹,她询问这是何物,李燕云懒的解释,若是解释,怕是得费上半天口舌,她还听不懂,只能随口道: “系于脖前,可保佑你——倒是小乔,你也该打开石门了吧,我们该出去了!” 一听这个子弹可以保佑自己,着实让她高兴万分,小脸上绽放花一般的灿烂微笑,重重地嗯了一声。 对这李燕云盈盈一笑后,轻走几步,当即弯下小腰,在墙角处转动一个石疙瘩。 霎时,厚重的石门缓缓上升,李燕云这才发现这暗室简直机关重重,日,若不是将她拽进来,自己不知要待到何时,若是般若,唐谢元他们来找,怕是一直将会在此地待着了。 临了,这妮子还有些难过地看着暗室中老虎的尸体,眼中闪着泪花。 李燕云看得些许愧疚,叹道:“放心,日后进了宫你想要多少小老虎,皇上都会满足的!” “真的么?”她有些期待。 俩人说着话,朝竹林走去。 翠竹林旁,池塘边,唐谢元与乔沐霜的姐姐乔沐雪,说着李燕云在京城的往事。 尤其那颇有才气的斗对联,斗诗之为,让一身乳白色花袖长裙的乔沐雪芳心萌动。 她发丝和裙摆被风吹的漂浮间,美艳万分,她平顺的墨眉下,一双眼皮且明亮的美眸含笑,黑痣点缀在眼角下,更是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她粉唇轻启:“没想到杨公子,竟然这般才学。” 唐谢元笑道:“可不是?——大妹,我也没料到,你俩人竟然能一见钟情,此乃真是天作之合,更是大大的好事,等他来了,我问就帮你问问。” 想起适才俩人四目相对的一幕,乔沐雪脸红如血,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当如此时,唐谢元一阵笑声过后,道:“瞧,说着他,他就来了。” 乔沐雪抬眸望去,可不是,那人正带着妹妹沐霜,有说有笑的在竹林小道中,朝此走来。 乔沐霜一见姐姐,喊了一声姐姐之后,忙不迭哭着跑了过来。她一下子哭的跟泪人似的,扑在乔沐雪的怀里。 这让乔沐雪很是奇怪,眼波含春看了李燕云一眼,便不得不拉着乔沐霜在池塘边石凳上坐下。 岂料屁股刚一接触石凳,乔沐霜哎呦惊叫一声,让乔沐雪疑惑万分,墨眉一蹙:“沐霜,你怎么了?” 看着一旁似笑非笑的李燕云,小妮子脸上一红,当然不会跟姐姐说自己用老虎吓李燕云,而老虎被李燕云打死之后,他竟然气怒的打了自己那里一下。 乔沐霜忙忙摇头,忍着痛楚道:“姐姐没事,只不过——”她小嘴一瘪:“大王死了。” “啊?”乔沐雪奇道:“这是为何?” 乔沐霜看了李燕云一眼,见李燕云此刻正被唐谢元拉到不远处说话,小妮子扯谎说,当时那个大王挣脱了铁链,要伤人,是杨锅锅情急之下杀了那只老虎。 一听这般,乔沐雪心有余悸安慰着妹妹,同时颇有些感激地看着远处正听唐谢元说话的李燕云,似是明白俩人说着什么,乔沐雪芳心噗通直跳,香腮红艳万分。 那边李燕云脸色一变:“什么?杨兄,你说要将乔沐雪介绍给我?” 我靠,这下可好,这个唐谢元根本不知朕是乃是当今庆和帝,而那乔沐霜乃是朕未来的妃嫔,当下这唐谢元又将她姐姐介绍给朕。 那岂不是……李燕云暗叹,这小子,办的事对朕来说,简直也太刺激了点。 李燕云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好啊,你小子,你为了摆脱这门亲事,连我都捎带上了!” “——我就说嘛,你带我来,肯定不止为你打气这般简单,哼,唐兄,你是想让我为你给殷小瑶做媒吧?” 唐谢元极为腼腆的贼笑两声,不否认。 见这厮如此模样,李燕云叹了一声,目光瞧乔沐雪看去,而乔沐雪此时也在看向此处。 当即,四目触碰之下,李燕云心里跳的极快,俩人如若失神般对视着,那头乔沐雪面上发烫忙撇过头去,跟妹妹说着话,躲避李燕云的目光。 难道真有一见钟情一说?而不是见色起意,我懂你的矜持,你懂我的图谋不轨? 见李燕云脸色迟疑,不知在想些什么,唐谢元凑上前道:“杨兄,不知你意思如何?” 李燕云一脸正派道:“唐兄,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腼腆。而且我又有公务缠身,这怕是与乔姑娘互相了解的机会甚少,不如日后回京再说?” 唐谢元大喜:“这么说你答应了?” 这小子,我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李燕云干咳两声,默不言语。 眼见好事将成,唐谢元笑道:“如此甚好,甚好!——我这就去与乔姑娘说!” 在乔沐雪的安慰些乔沐霜情绪好转许多,可当听闻唐谢元的意思,乔沐霜这才明白,合着唐大哥是要给姐姐做媒,将杨锅锅与姐姐撮合在一起。 乔沐霜小脸欣喜道:“太好了姐姐,日后我去京城做了嫔妃,你嫁给了京城的杨锅锅,我还能常常与你见面呢。” 小妮子算盘打的倒是响亮,可愣是不知,日后姐夫和皇上竟是同一人,当下乔沐雪脸红如玫瑰般嫣红万分,嗔了一句小妮子:“别胡说。” 唐谢元笑了俩声道:“而且,杨兄也同意了呢——乔二妹,走,我们给他们留下俩人说话的机会。” “嗯,好!”乔沐霜忙忙起身。 当唐谢元和乔沐霜离开此地,乔沐雪芳心跳的更加厉害,遥望着十几步外看着池塘的李燕云,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心里忐忑的朝他缓缓走去。 第715章 不装了! 熹阳温而不烈,碧空甚是晴朗。 乔宅后园,翠竹摇曳。 朝李燕云走去的乔沐雪,着粉红色一尘不染绣花鞋的莲足轻动时,她乳白色的裙摆一动一晃,隐见那双修长的纤腿,一双洁白晶莹玉手端于小腹前。 举止端庄,娴雅不已。 垂于细腰的黑发随风飘舞间,她头上的朱钗玉珠颤动着,乌黑均匀的柳叶似的黑眉下,双眼皮的杏眼含春,眼角下一刻黑痣点缀着这张白嫩娇美的面容,可谓是无与伦比,独具一枝。 她挺翘的瑶鼻下樱唇微弯,精致的五官略带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看着池塘边,面向池塘胳膊环胸而立的李燕云。 侧眸瞟见细腰翘臀的身影,缓缓朝此走来,李燕云腰背挺直,做了一个他认为最帅的姿势。 心里噗通直跳之际,李燕云颇为奇怪,能让他为之心跳加速的女子少之又少,而这个乔沐雪就是其中之一。 他插着玉簪的发髻下方的美人尖一旁,些许发丝随风飘动间,剑眉星目麦色脸庞,看向翠竹旁几步之远光彩照人的乔沐雪。 胳膊环在胸前的李燕云叹道:“青竹映辉恰沐雪——” 本就有些忐忑的乔沐雪,听闻这句话,她脸上红润万分,些许羞涩,朝身侧那些竹林瞧去,翠竹被阳光映射的白芒璀璨,正如覆上了一层白雪。 他这般借景,将自己给增添而进,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反而很是应景,不得不说,端地是聪明过人。 眉梢间些许嫣红的乔沐雪,心里羞不可抑,美眸瞧向池塘边的李燕云,略微紧张,唇瓣嗫嚅道:“碧水如镜照杨君——” 念罢,她走至李燕云面前微微垂下头去,葱指绕着胸前的发丝,一副少女含羞待放的模样,似在等待李燕云的夸赞。 李燕云干干一笑:“甚好,甚好!” 她心里一喜,淡淡道:“杨大哥谬赞了。”说着,抬眸偷瞧了李燕云一眼,就见李燕云重新望向池水:“大乔,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乔沐雪低头轻嗯一声:“以前不信,现在……”看他一眼后急急再次低下头去:“现在信了。” 眼角地余光蔑见她如此,妃嫔都有将近二十个的李燕云,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倏地,李燕云一个转身,胳膊揽住她的柳腰,俩人面对面,身子紧贴着,姿势暧昧万分。 突如起来的变化,惊的她轻张唇瓣,芳心跳的甚快,声音绵软无力道:“杨大哥,这样不好,你,你快松开。” 她脸蛋羞红如血,当是如此说,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松开个屁,我有情你有意,傻子这会才松,这般想之际,他面上却一本正经,将她胳膊从她身前抽出来,放置自己后腰,当下俩人形成了互相抱着的样子。 玉手放置他身后,乔沐雪脸如涂霜,嫣红非凡,心跳更加疾速。 看着她妩媚的模样,李燕云喉咙些许干涩,神情专注道:“我也是,以前不信,现在我也信了,从看到大乔的第一眼起——” “杨大哥——”她呢喃轻呼一声后,脸蛋殷红万分媚意撩人。 见他眼神纯洁如水,又真挚万分,她的玉手最终覆上了他的后腰,脸颊羞意浮升媚意甚是撩人,心里又暖如初春,道:“杨大哥我相信,只是杨大哥——你身上是不是随身带了什么护身兵器?我都感觉到了。” 废话,不带兵器的那叫男人么?那叫太监,李燕云抱紧她,正色道:“那是自然,男人出门在外,定然带些兵器,以后给你看。” “以后?”她美眸中些许迷茫。 李燕云嗯了一声,认真道:“我遵照圣上旨意,去往大宗各州县暗访,因此几个月后才会回京——这样好了,到时你与你妹妹一起去京城便是,你意下如何?” “嗯!”乔沐雪甜甜一笑。 眼角有一颗小黑痣点缀的乔沐雪,她白嫩精致的面孔秀丽迷人,连李燕云都看的一呆:“你是仙女么?” 她笑意更胜,羞道:“才不是。” 李燕云戏谑道:“那为何如此好看?” 乔沐雪眉目间羞意绵绵:“我娘生下来就这样。” 气氛齁甜万分,翠林中鸟儿轻叫,池塘中金鱼游戈,俩人含情脉脉对视间,不远处翠林中传来一声,老者浑厚有力的呼唤: “沐雪,沐雪啊!” 当即又传来乔沐霜的声音:“爹,爹你慢着点!” 如没猜错,定是乔知府回来了,沐霜说罢,又传来老者的声音:“你们这些丫头也是,京城上差前来,怎地都让人家在外面等候?” “还有个竟然入府了,还不看茶伺候,我怎地教导的你们——你们,你们赶紧给我松开!” 互相拥抱的李燕云和乔沐雪,放目朝翠林看去,正见被乔沐霜和唐谢元簇拥而来的一身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的乔知府,他老目怒瞪地看向此处。 前院中立着张叁谛带领的一些特种锦衣卫,一群锦衣卫身前还站着殷小瑶,和背着天陨剑,头顶扎着丸子头的宽肥袍子的般若二位。 锦衣卫他们,和般若,皆是诧异地看着这个乔宅二小姐乔沐霜,一口一个喊着姐夫与李燕云说着话。 他们纳闷,这才多会啊,在乔宅门前等了两个时辰不到,转眼间皇上竟然都成为人家姐夫了。 其中隐情自是李燕云才了解。 身旁的乔沐霜拉着李燕云的胳膊,担忧道:“杨锅锅姐夫,怎么办,姐姐和唐大哥被爹叫进去训话了,爹肯定不会同意你和姐在一起的。” 听着这个自己未来的嫔妃,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李燕云好笑道: “你就这么想让我做你姐夫?” 小妮子嗯了一声,娇憨一笑,羞涩低头,将自己脖间被红绳缠绕的那枚子弹,给李燕云看: “你瞧,杨锅锅姐夫,你给我的子弹,我都用红绳系在脖间了,见面礼我都收了,以后你就是我姐夫了,以后我也会随身带着。” “而且,当时我都要大王咬你,你还那么将我朝你身后拉,护着我,对待姐姐也一定很好——你跟我娘一样,表面凶,其实刀子嘴豆腐心。” “还有唐大哥和姐姐的婚事,姐姐和唐大哥都互相不看好……” 乔沐霜小嘴滔滔不绝的说着,规劝李燕云加把劲,看着她脖间的子弹,李燕云心中陡然暗叹,但愿,你日后回宫,可不要改口才是。 又看了看正堂的房门紧闭,李燕云不清楚,那个乔知府在里头与乔沐霜说着什么,但也能猜到几分。 正堂中,一身官服的先是看了一眼抱拳低头的唐谢元,又瞧了瞧跪在地上的乔沐雪。 他不知怎地,自己都发了这么大怒了,女儿乔沐雪似没听见般,似还在回忆适才与那个杨公子的言谈。 乔知府一拂袖,背过身去道:“这成何体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竟然双双拒婚?——”他忙转过身来瞪着二人道:“是不是那京城来的杨公子给你们下了药了?” 唐谢元忙忙抱拳道:“乔伯父,并非如此,此事与杨兄无关。实则在杨兄来之前,晚辈早有打算。” 乔沐雪叩首道:“爹,我与杨公子一见钟情,互相青睐,互相欣赏,已经私定终身,请爹成全,勿要阻挠了。” 二人的话,将乔知府给气笑了,指着二人,吹胡子瞪眼道:“好啊!你们一个个都是串通好了的?合起伙来戏耍本官是也不是?哼——我跟你们说不行!此事万万不可!” “谢元,这事我与你爷爷早有商榷,本官二女乃是御选秀女,大女便嫁与你,此事本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们竟然如此——不可,本官不同意。” 乔沐雪为难的和唐谢元对看一眼,不知如何之际,乔知府继续道: “其他话你们不必多说,多说也无用!——你们且出去,叫那个杨过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个京城来的御差,是如何拐走我女儿的!” 二人无法,对视一眼后,只好一个起身,一个转身开门,先后行出正堂。 正堂外,李燕云和乔沐霜见姐姐和唐谢元出来,忙忙迎了上去,二人说出乔知府的话,连同乔沐霜都是脸色黯然。 四人唯有李燕云面挂笑意:“无妨,我只要一进去,你爹巴不得你与我在一起呢。” 在唐谢元、乔沐雪、乔沐霜的三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李燕云面色坦然地走了进去,愣是不知李燕云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正堂中穿着官服的乔知府背对着房门,李燕云微微一笑,踏进来之后,他关上门道:“乔大人,好大的官威呀。” 乔知府身形未转,哼道:“你身为京城北镇抚司的锦衣卫,皇上派你来民间,可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定然不怕你。” “倒是你,利用职务之变,钩引我女,搅合一桩婚事,该当如何?若是上差执意如此,别怪本官写上奏疏,奏你一本!” 乔知府的话说的理直气壮,浩然正阿,说罢,乔知府转过身去,可刚转过身去,老目圆睁,膝盖一软,扑通一下,跪在李燕云面前。 只因他看到了李燕云手中的那枚金灿灿的‘如朕亲临’金牌,见到金牌,乔知府自然要下跪,否则便是目无君上。 李燕云将金牌重新塞入怀中,环胸着朝乔知府面前走去,星眸略含笑意,叹道:“乔大人呐乔大人——我本来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说话!” “没想到啊没想到,换来的是疏远,罢了,不装了——朕是皇上!” 第716章 珍贵礼物? 跪在地上的乔知府,一听李燕云这话,惊讶的大张嘴巴。 本来知道朝廷的锦衣卫到此,他本想好好招待,可没料到发生了‘杨公子’与女儿私下定终身的事,他特此才没给李燕云好脸色。 岂料,当下这个杨公子,竟然胆敢妄称皇上。 乔知府有些难以置信,看着面前环胸而立的李燕云,道:“杨公子,敢如此冒充,你可知是要被杀头,满门抄斩的?” “你也知道是要满门抄斩的?”李燕云笑道:“既然如此,那朕有冒充的必要么?” “宫中有朕的上官皇后料理朝政,恰逢南越国在境边陈兵数十万,朕派飘儿格格为帅,带领兵马前去,朕微服暗访民间之余,日后会去云南与平南元帅飘儿汇合——” “可朕没料到,经过这姑苏城,会遇到你这么一个官威极大的人!——哦,你适才说要弹劾参奏,朕就在这,说吧,你要参朕什么?要如何弹劾朕?” 敢弹劾皇上?跟谁弹劾?那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乔知府满头冷汗涔涔,李燕云声音虽是不大,但他的话,将乔知府吓的够呛。 乔知府叩头如捣蒜:“臣该死,臣该死啊,是臣乔振邦有眼无珠,请皇上恕罪!” 乔振邦?李燕云点了点头,走至太师椅旁边的高桌前,自果盘中,拿起早已洗好的苹果,用锦袖擦了擦: “说吧,姑苏城目前百姓如何?朕在民间都看在眼里,朕希望你如实招来,错一个事,别怪朕无情。” 说罢,李燕云坐在太师椅上,啃起了苹果。 实则在姑苏竟光顾着办事去穹窿山纪家庄了,倒也没来得及暗访百姓,当下实则是在诈这个乔知府。 可乔知府又怎生知道皇上没有暗访,他定然不敢说假话:“回禀皇上,倒是有些事,如有些百姓无奈之下,为了贴补家用不得不卖些土地。” “以此卖给土豪劣绅,只是有些百姓不愿意卖,便被他们采取一些手段,强买——近来,臣便在处理此事。” “臣派人规劝那些百姓,能不卖最好不要卖,更是采取一定手段抑制土豪劣绅。” 土地兼并在前世朝代也是久治不愈的顽疾,李燕云边吃着苹果边想着,若要改变这个状态,不改革那简直永远会成为一个疙瘩。 跟皇上大概禀奏完,跪在地上的乔大人些许不安的瞧着皇上,忽地,皇上龙目射来,他心中一寒,脖子一缩,忙低下头去。 “抑制土豪劣绅?你如何抑制的?——”李燕云似笑非笑:“宅邸建的不错,后园花园建的不错。” 听话听音,揣摩皇上的话之后,乔大人的心跌到了谷底,忙忙叩首道: “皇上,微臣难呐——您有所不知,臣为了应对那些土豪劣绅,不得不采取以彼治彼之策,否则定会生些乱子出来,臣叩请皇上明鉴。” 以彼治彼自然是用土豪劣绅治土豪劣绅互相牵制,类似于李燕云的御臣之道,以此达到一个平衡的目的,李燕云自然也能理解。 但两者很不同,若是乔大人如此,那苦的可就是百姓了,啃了几口手中的苹果,将苹果核放在桌子上后。 李燕云起身,咀嚼着思虑几分,好半天才笑道:“ “身为朝廷命官,何须惧怕那些土豪劣绅生乱子?若是你怕得罪财神爷,就不怕得罪朕?就不怕丢了乌纱帽?——嗯?!” 此话,吓的乔大人身子瑟瑟发抖。 没待他答言,李燕云目光转冷,继续道: “慢刀子进慢刀子出,总会痛不欲生,与此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大刀阔斧的干! “——朕的话,你可明白?” 乔大人叩头:“臣明白,臣定然不在忌惮那些土豪劣绅,不在让他们强买强卖。” “如此治标不治本,”李燕云认真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写一份密折,给朕的上官皇后,就说,朕要她实行,土地属国有,不得民间私自买卖,反其道行之定斩不赦。” “其二,按口分地。其三,大宗所有土豪劣绅名下的土地,都要归还于朝廷,由朝廷重新分配。胆敢有聚众不服者,法办!” 此举下来,百姓定然支持,毕竟乃是有利于百姓之策,自然不会有什么大动静,而对土豪劣绅来说,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了。 他们极有可能会出钱找人弄点事出来,而这点李燕云也提到,那便是法办。 对于土地兼并之顽疾,如此才能根治,虽然过程会触犯一些得益者的利益,一旦做好,那便是一劳永逸之良策。 反之,此疾最终将成为大患,前世历史农民起义,和土地兼并严重,农民无地可种,不无关系。 对于皇上这般振国之策,乔知府连连叩首遵旨。 此策其中细节,李燕云特地关照了几番,俩人商议国事下来,眼看着两盏茶的时辰已过。 李燕云笑道:“对了,顺便跟上官皇后说,朕很好,让她不要担忧,另外——朕本是微服,朕的身份,你莫要透露出去,连你家眷,一个字都不要透露,可记住了?” 乔大人道:“臣遵旨!” 跪于地上的乔振邦恭敬抱拳,将皇上的话,谨记于心,模样战战兢兢,再也没有李燕云刚进来之时,那副官威甚大的样子了。 可里面俩人说着话,门外的唐谢元、乔沐雪、乔沐霜却是几分好奇了,为何李燕云进去如此之久,还没出来。 乔沐雪最终没忍住,小手提起裙摆,发丝飞舞间,小跑而去前去敲门:“爹,杨大哥?我,我可以进来么?” 正堂中跪着的乔大人,和站立于他身旁的李燕云,一听认真的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看着紧闭的房门,乔沐雪听里面李燕云喊了一声:“进来吧。” 她这才推门而进,可里面的画面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爹拍着李燕云的后背,俩人胜似亲哥俩似的抱在一起,仰面哈哈大笑:“杨上差,你与沐雪的事,乃是好事,本官怎会不答应呢?” 这般变化,让乔沐雪没有缓过神,当李燕云朝她眨了眨眼,她脸上一红,忙眉目羞红的低着头,玉指缠绕着发丝。 紧随而来的唐谢元和乔沐霜听得一喜,乔沐霜一蹦一跳的小跑的爹面前,搀着爹的胳膊,眉飞色舞,小嘴巴巴道:“ “爹,这么说,日后姐姐,可以与我一道去京城了,我做当今圣上的妃嫔,姐姐就做杨锅锅的娘子——如此一来,太好了。” 此话说来,乔沐雪双颊烫红,与李燕云对视了一眼,李燕云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自从知道这个杨上差乃是皇上,乔知府心里惆怅万分,是太好了,你们两个人乃是一个夫君,还不自知,表面乔知府哈哈笑道: “是啊是啊——沐雪,正如沐霜所言,当朝廷礼部公文一到,你可与沐霜一起进京!” 乔沐雪羞不可闻地轻嗯一声,看了看李燕云道:“杨大哥,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说着没等李燕云说甚,她小脑袋一低,含羞的小跑出去。 大乔怎地搞的这么神秘?李燕云微微一笑,装模作样的冲乔知府抱了抱拳:“乔大人,那失陪了?” “哪里哪里!”乔大人恭敬道。 当李燕云路过唐谢元时,唐谢元哈哈大笑:“恭喜了杨兄!” 同样作揖回礼的李燕云,朝外头与般若立于一起的殷小瑶,看了一眼,给唐谢元使了个眼色:“同喜,同喜!” 察言观色的唐谢元将李燕云的表情,尽收眼底,当下明白,李燕云定会为自己做媒了,唐谢元欣喜万分。 自是知道李燕云是当今皇上,乃是自己的君主之后,乔振邦自然不敢怠慢,旋即吩咐丫鬟家丁张罗些好酒好菜,并安置般若、殷小瑶,和那些特种锦衣卫。 一路上,见柳腰细臀的乔沐雪在前方走着,小臀一扭一扭的,李燕云奇怪道:“大乔,你这是要将我带到哪里去嘛?是什么东西,很珍贵么?”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乔沐雪羞涩万分,没敢回头。 闻着她身后的香风,看着前方她挺翘的小臀,李燕云一阵心旷神怡,心里荡漾几分后,眼中充满银邪,嘿嘿贼笑了两声:“了解,了解!” 经过几间白墙拱门,又在古朴的廊道中走了一会,最终李燕云被乔沐雪带到一间厢房停下脚步,她眉目含羞的看了李燕云一眼,便推门走了进去。 踏入厢房,里面飘散着与乔沐雪身上略似的芬芳,定是她闺房无误,当李燕云进来,她关上门。 身后却传来杨大哥的声音:“沐雪,没想到你与我想到一起了!竟然现在就要将珍贵的礼物给我了,我以为就我等不及了,没想到你也……嘿嘿!” 想到一起?珍贵的礼物?等不及? 一头雾水的乔沐雪,她黛眉微蹙,鲜润的小嘴撅了一下,好奇的转过身来,竟呀地一声惊呼,娇躯颤粟数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娇背紧靠着雕花木门。 只见杨大哥正在脱衣衫,地上摆着‘欢愉散’的瓷瓶,和一把银色的手枪,还有他腰间的那玉带,此时他已经衣衫凌乱万分,且还在继续。 她杏眼圆睁,脸上一红,似是想到什么,她羞不可抑地忙背过身去:“杨大哥,你这是做甚?——我,我是有其他东西给你,并非……哎呀,你快些穿上,羞死个人了!” 第717章 玉观音 真是失败,沐雪也不将话说的明白些!穿好银白锦袍的李燕云立于厢房中,一脸的惋惜,看着身姿花枝招展,细腰翘臀,发丝及腰,着小裙的乔沐雪翻箱倒柜的在找些什么。 闺房无形中飘荡一股幽香,桌椅归置的整齐且干净。 稍事片刻,乔沐雪小手捧着一个雕花红木匣,走了过来,她似还对适才杨大哥那般想歪,而有些羞怯。 她脸颊耳垂,一片红霞,艳丽的不可方物。 走至李燕云身旁,双手将小木匣捧至李燕云面前,眼角有黑痣点缀的一双杏眸饱含羞意地看着李燕云,羞涩道: “杨大哥,送给你!这是我生日娘亲,送给我的礼物,说是当年爹送给她的,今日我要将它送给杨大哥,希望保佑杨大哥平平安安。” 她羞然的低下小脑袋,不敢直视李燕云的眼睛。 合着是当年他爹送给她娘亲的定情之物,心中感动之余,李燕云奇道:“那大乔,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她脸蛋红润,似调皮道:“杨大哥一看便知!” 她倒也会玩神秘,李燕云笑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红木匣,打开一瞧,乃是一个做工精美的玉观音。 质地如羊脂,润泽如奶,看着甚是讨人喜欢。 余光蔑见李燕云看着玉观音发呆,低着头的乔沐雪,小巧的嘴角勾起,羞羞一笑,道: “杨大哥,此去云南,如此路遥,希望它可以保杨大哥安全无忧,还有……”她欲言又止,叮咛一声羞的头垂的更低了。 还有一看到它就能想到咱们的大乔,李燕云意会,将红木匣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一双胳膊箍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看着她白嫩透红的玉面。 小妮子还没开口,李燕云便笑道:“放心吧沐雪,我一定会想着你的,见此物如同见你,我一定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 被他猜中心思,乔沐雪羞喜交加,喜极而泣,充斥着泪珠的杏眸直视着他的星目,她点了点头,重重的嗯了一声,美眸中便是浓浓的爱意。 看着她白玉无瑕略有红晕的面孔,李燕云感动一叹:“——青竹映辉恰沐雪!” 乔沐雪逐笑颜开,诱人丰润的樱唇轻启,喃喃道:“——碧水如镜照杨君!” “大乔!”李燕云轻呼。 她泪眸盯着李燕云剑眉星目的面孔,动情唤道:“杨大哥——”当即,她再也忍不住,侧脸贴在李燕云的胸膛,面孔挂笑,一行泪珠自眼眶滑落。 紧紧抱着她柔软无骨似的娇躯,李燕云虽不是个滋味,但也早已习惯,毕竟离京城时,与上官雨兮她们,又何尝不是这种将要离别的滋味。 扑在他怀里的乔沐雪,她弯翘狭长挂着泪珠的睫毛扑烁几下后,忽地杏眸圆睁,疑惑道:“——杨大哥,你带的兵器我又感受到了。” “没事,沐雪,习惯就好了!”李燕云干笑两声。 不对劲,适才杨大哥进来之时,身上并无其他物事,乔沐雪有些疑惑的垂首瞧去,惊地她‘呀’地一声惊叫。 她娇躯颤粟几下,眼帘中蒙上一层浓浓的羞意,急急忙忙面红耳赤地撇过头去。 厢房中李燕云朗声大笑,笑声经久不息。 李燕云哈哈一笑,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似的自怀里拿出那把银色手枪,便一脸正派道:“大乔啊,别误会,一支手枪而已,你脸红个什么?” “才没有……咦,这是何物?”乔沐雪惊奇:“杨大哥叫它手枪?” 对此李燕云不得不又胡诌一通说是罗刹国进贡给皇上,皇上御赐给自己的,解释之际,他在枪匣中拿出一枚子弹,递给乔沐雪。 李燕云认真道:“大乔,自京城出来,没待什么其他物品,这个子弹就留着做个念想,见它如见杨大哥我,嘿嘿——系在脖子上,它也可以保佑你的哦!” “嗯!”乔沐雪欣喜的嗯了一声,这还是她首次见到这种物事,颇感奇特,且又是杨大哥送的,自然高兴。 为了缓解内心的忐忑,她红着俏脸自桌子上拿起玉观音:“杨大哥,我,我为你戴上!” “好,戴!”李燕云感动得点了点头。 当系着红绳的玉观音挂在李燕云脖间,她光洁晶莹的玉手执着那玉观音,又是瞧了瞧李燕云的面庞,又是看看那玉观音。 她精雕玉琢般娇美无限的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同时玉面羞红如火,这般妩媚的模样,教李燕云看的呼吸为之滞。 偏偏杨大哥感动的又将她搂在怀里,她心里甜蜜之余,声音轻不可闻地问道:“杨大哥,你是不是想——” 她没有说下去,可一张饱含羞意都快能捏出水来的脸蛋,却间接回答了她的话,李燕云几乎很快意会,下巴抵在她额头的李燕云,低头看着她的媚然含羞的脸蛋。 李燕云笑着反问:“那大乔有想过么?” “我,我不说!”她一副紧张羞涩地模样,惹地李燕云一阵笑声。 当即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羞不可抑地推开李燕云,走至门前回眸偷瞧李燕云一眼,便触电般似的不在看他: “杨大哥,我早晚是你的——” 说罢,她攥紧手中的子弹,忙忙夺门而出,扭着小臀摇曳着身姿跑开了,即便路过前来寻她的小乔——乔沐霜,她也丝毫未曾理会。 “姐姐,姐姐?”一身小裙的乔沐霜歪着小脑袋,很是诧异。 ‘杨大哥,我早晚是你的’琢磨着她丢下的这句话的意思,又好像是在说,自己也早晚是她的一样,可谓是饱含深意,李燕云哈哈一笑,跟随而出。 刚走出门来,亭亭玉立的乔沐霜便走上前来,拉着李燕云胳膊,奇怪道: “姐夫杨锅锅,你与我姐说了什么,姐姐脸好红,我喊她,她跟没听见似的。” 小妮子的称呼还真是别致,姐夫前面还加个杨锅锅,李燕云笑道:“没说什么,倒是小乔,你来找你姐,还是来找姐夫我呢?” 这般问来,乔沐霜才说起正事,展颜笑道:“是这样的,我爹让我告诉你,不如干脆在我们家,多小住几日,杨锅锅姐夫你看怎样?” 沐霜眼中很是期盼,看样子也希望李燕云能留几日,可李燕云联想到与娘子童清湫的相约无量山的日期,似乎也将近,况且,飘儿也应该快到云南了。 再说了,一路上还要去一趟川地乐山五毒门,再者路途中明察暗访的,又不知要耽误多久。 一听李燕云不答应,沐霜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垂着小脑袋。 李燕云笑道:“你怕个甚,几月后,我们又能在京城相见了,到时我娶你姐姐,你进宫做了妃嫔——可记得要在皇上面前,替姐夫美言几句哦?” 乔沐霜哪里知道眼前的姐夫正是皇上。 他这话,将乔沐霜逗得一乐。 沐霜嘻嘻笑道:“好,只要你对我姐好,我就替你美言几句——对了姐夫,我爹已经吩咐厨房做菜了,吃顿饭再走好不好?” 小妮子搀着李燕云的胳膊,二人朝边走边说着话,在这吃顿饭还是没有什么大碍的,李燕云当即答应。 当重新回到适才的宅院,就见唐谢元那厮,正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殷小瑶和般若说着话。 听得出乃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不过看得出殷小瑶对唐谢元礼貌有加,眼中似乎没有那层意思,这不由让李燕云为唐谢元捏把汗。 在乔府乔大人尽些地主之谊,好久好菜的招待着李燕云人等,酒桌上乔沐霜一口一个姐夫叫的亲热,性格活泼好动,跟着李燕云问这问那,乔沐雪却是端庄,美眸时不时的瞟向李燕云,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酒桌上并无他人,除了李燕云和乔家二女之外,还有乔大人、唐谢元、殷小瑶,和般若,那些特种锦衣卫则被乔大人安排在其他房中享用用酒菜。 唐谢元倒是会献殷勤,时不时的给殷小瑶夹菜,殷小瑶一脸烫红,有些不好意思,看得出来很是抗拒。 微有醉意的李燕云,与乔大人则是说着一些朝廷方面的事,虽是酒水下度,可李燕云始终保持几分清醒,亦然没有暴露身份。 当听乔大人诉说着,姑苏城的一些事来,李燕云忽地脸色正经道:“你是说,有些劣绅的马车撞了百姓,扬长而去,找不见踪影?” 一听乔大人说起这姑苏城的府衙中的案子,酒桌上的唐谢元、乔家两个女儿,包括般若,和殷小瑶,她们都来了兴趣,静静的听着。 放下手中的酒杯后,乔大人点头叹道:“是啊杨上差,几月前,一辆马车失控,在姑苏城喧闹的集市,撞伤七名,死了三位年龄大的。” “可是,那辆马车至今都无处可循,百姓们只知道,那定然是富家子弟的马车,便再无其他线索。” 听爹说完,乔沐雪嗯了一声道:“这事我也听说过。” 殷小瑶冲李燕云点了点头,显然她也有所耳闻。 “太无法无天了!”李燕云眼睛一眯:“不过——我有办法!” 一干人等奇特的望向李燕云,唐谢元道:“杨兄有办法寻着那始作俑者?” 见唐谢元和乔大人,以及这些妮子,都是奇怪看着自己,李燕云放下筷子,笑道: “始作俑者暂时是没办法寻到,但我能让以后这种事,大幅度减少。” 第718章 各赠礼物 酒桌前,李燕云此话,让唐谢元和乔大人,还有那些小妮子们,颇为费解。 自古以来,失控的马车撞人的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倘若马车逃了,根本没人认出那马车是何人座驾,根本无从下手查找,更别提能将伤人者找到,让其负应有的责任了。 因此多少人受此危害,只能自认倒霉。 可般若却极为相信好老虎哥哥,她知道好老虎哥哥只要说有办法,那定然有办法。 般若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笑意地看着李燕云,等待他说下去。 见他们很是迷惑不解,李燕云笑道:“凡是马车,必须要上牌,并在朝廷登记后,才能上路行驶!” “若是撞人,只需记下此马车的车牌,查其档案,便能速速将其捉拿归案。” 上牌? 一干人等,首次听过这般法子。 李燕云用手沾了沾酒水,在桌子上写道:“诸如,以姑苏城为例,后面可是姑苏甲,外加五个零——那便是姑苏甲零零零零零——” “姑苏甲?”乔大人捋着胡须,诧异道。 按说‘abcd’之类的英文字母,他们和这些妮子定然不知,既然如此,那就用大宗特有的。 李燕云笑道:“没错,若是姑苏城管辖的范围内,亦可是姑苏乙,丙,丁等十二地支代替,后面便可加上,壹贰叁肆……等编排,不知这下我这样说,乔大人是否听懂了?” 见他皱眉凝思,李燕云继续道:“就拿金陵城来说,可为金陵甲零零零零零,后面虽是与适才的姑苏甲相同,但前方有三字区别,一看便是金陵的马车。” “若是金陵的马车在此地撞人,你只需发布公文前去金陵询问其马车档案,那肇事者如何逃脱罪责?” 李燕云已经将这话说的很是明白了,乔沐雪当即美眸一亮:“杨大哥,我们明白了,如此一来就跟人的名字一样,每辆马车都有了名字!” “对极!大乔聪明。”李燕云冲她赞许一笑。 乔沐雪面上一红,羞涩地看了酒桌上的人们一眼,羞涩道:“是杨大哥聪明,这种法子都想得出。” 看姐姐与姐夫说话,乔沐霜脸上挂着盈盈笑意,不过经过乔沐雪如此一说,当即唐谢元、乔大人、殷小瑶,都相继明白了李燕云的意思。 甚是佩服李燕云这般头脑,对李燕云可谓是赞许有加,唐谢元脸上有光:“伯父,怎样,我就说嘛,我的唐兄不光是才高八斗,还可能常人所不能。” 乔沐霜小嘴撅了一下,鼓了鼓香腮后,才迟疑道:“可是这么好的法子,当今皇上会准奏么?” 小妮子此话一出,般若和殷小瑶对视一眼,二人笑而不语。 傻丫头,你的姐夫可就正是当今皇上,深知眼前的乃是当今庆和帝,乔大人心里又多了几分敬佩,抱拳道: “杨上差此法甚妙,甚妙啊!” 妙是妙了点,那只是相对你们来说的,朕也只不过是投了个巧而已,李燕云笑道:“乔大人,这事就交给你了,写个密折交递给京城,由京城下发给大宗全国。” 乔大人点头拱手道:“杨上差尽管放心!” 别得不说,日后大宗的马车便都有了车牌,发生马车撞人事件不能说没有,定然会大幅度减少,那些马夫定然也都会小心约束。 身为皇帝,李燕云在民间游玩之际,还处理着国事,可谓都不耽误,这不由让酒桌前的殷小瑶,刮目相看,般若更是崇拜的看着好老虎哥哥。 毕竟这种法子,在这时代,一般人想不出来。 午后的阳光甚好,蓝空白云甚是晴朗。 宅院中,一身乳白色纱裙的乔沐雪立于李燕云面前,她眼眶微红,十分舍不得李燕云离开,若玉地小手握着李燕云的手,说着一些小心冷热的话来。 虽是相处时间不长,但感情又岂是时间能够界定的,兴许有的夫妻生活了几年都没什么感情,而又的人在一起时间不长,感情却升温很快。 情意绵绵之下,李燕云都有些不想走了,他揽着乔沐雪的盈盈柳腰:“你这妮子,再如此说下去,我还如何走的成?” 她莞尔一笑,面上绯红,扯开话题道:“杨大哥,你定要给我写书信。” “好!”李燕云额头抵着她额头,笑道:“那我们相约京城见——到时可不要再那般推开我了哦?” 想起之前在闺房中,那一幕,她秀脸上红如霜,美丽的不可方物,眼角下有黑痣点缀,更是增添了几分媚意,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姐!姐夫!” 俩人正恩爱情话连绵不绝之际,拱门外传来乔沐霜的声音,她娇羞之下,忙忙与李燕云分开些许距离,侧眸瞧拱门瞧去:“沐霜,怎地了?” 说着,偷瞄着李燕云,一副少女含情脉脉的样子,看的李燕云心里酥软无比。 登时小手捏着小裙,提起裙角的乔沐霜急急跑来,她另只手背在身后,不知拿着什么,同时,眼眶泛泪的看着李燕云:“姐,我可以和姐夫说说话么,问问他宫中皇上的事。” “好!”乔沐霜看着李燕云道:“沐霜,你别看她比较任性,会胡闹,其实她是个极为重感情的人——你暂且与她说说话,我还有东西要送你!” 没待李燕云说话,她急急朝闺房跑去,李燕云苦涩一笑,还有东西要送我?目光看着她摇曳的奔跑的娇躯,心里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 见姐姐进了房中,乔沐霜这才红着小脸走上前来,李燕云目光看向她道:“小乔,你要问关于宫中皇上什么事?” 低着小脑袋,饶有心事的乔沐霜,小手自背后的翘臀上移开,朝李燕云面前一伸,只见手上赫然是一个圆形牛皮似的物事,她喃喃道: “姐夫杨锅锅——这个给你!” 看着垂着娇俏小脑袋的她,李燕云拿起她手上的圆形类似于项圈的玩意,奇道:“这是?” 乔沐霜这才抬起头来,她眼中泛着泪水,瘪着小嘴道:“大王死了,这个用不着了——本来我是替大王做的项圈。” “当你打死它后,在暗室里,我曾想,用这个戴在你脖子上,并跪在我面前,给我道歉,如今看来是没机会了,而且看你性子,也不会那么做——” 我靠,你这想法倒是奇特,李燕云冷汗涔涔,不过看她一副梨花带雨地模样,李燕云有些愧疚。 他笑道:“那你给我这个是何意思?” 乔沐霜嘟着红润的小嘴道:“我要你看到它就能想起,你欠我一个大王。” “我你要记住,不许弄丢,若是日后我去了京城,见你将她弄丢了,我在皇上面前说你坏话,不允许你和我姐在一起,你听见没?” 这个威胁倒是挺别致的!李燕云将项圈紧紧攥在手心里,同时略感愧疚,放心吧,日后回京,朕定会让人找些小老虎幼崽,给你养着玩,小王大王,名字任你起。 “好,姐夫记住了!”李燕云笑道。 乔沐霜点了点头,唇瓣嗫嚅几下道:“好羡慕姐姐,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就不同了,我乃是皇上未过门的嫔妃。” 她的话听着李燕云哭笑不得,你这妮子日后你会明白这一切的,到时希望你这小妮子,依然叫着姐夫才是,而不是改口。 心猿意马一番后,李燕云笑道:“嘿嘿,我也羡慕她,找了这么英俊的人做相公!” 被他逗的一乐,乔沐雪哼笑一声道:“不要脸——”她犹豫半分又道:“若不是我乃是当今皇上的秀女,我也会,也会……” 看她说话结结巴巴,李燕云道:“小乔,直言便可!” 她抬眸偷瞄了一眼李燕云,这才羞道:“其实,其实我也喜欢杨锅锅——” 说罢,她再也不敢看李燕云一眼,丢下愣在当场的李燕云,她扭着挺翘的小臀,红着小脸急急转身跑开了,不过那一刹那,看得出她哭了。 看着她的身影李燕云有些心疼,真有那种告诉他自己身份的冲动,瞧着手中老虎的项圈,他顿感有千斤重。 叹了一声后,忙塞入衣袍里。 那边闺房中乔沐雪冲李燕云招手:“杨大哥,你来——” 走进房中,看着乔沐雪手中的包裹,李燕云惊讶道:“大乔,这是——” “这是我为爹缝制的衣衫,”她脸上红润道:“可是爹总说我给的选的颜色乃是年轻人穿的,并非他喜欢的,曾笑言说我是为未来的夫君缝制,而不是给他做的!” 她自己也感觉好笑,掩唇低头一乐:“如今,送给杨大哥,希望杨大哥不嫌弃,而且你身形与我爹差不多,定然合身的很。” 这下可好,一会妹妹送东西给自己,一会姐姐送,你们两个人是变着法的不想让我离开啊。 感动之下,李燕云哭笑不得,将她搂在怀里道: “娘子,你这般心意,杨大哥我怎会嫌弃?放心,我天天穿,晚上穿着睡觉,娘子,你觉得如何?” 哪能穿着睡觉?又听她现在就喊自己娘子,乔沐雪玉面如涂粉霜,甜蜜在心中蔓延,发烫地俏脸贴在他胸膛。 似地想到什么,她抬起亮晶晶饱含爱意,风情万种的媚眸。 香腮粉红的她,疑惑道:“对了,适才沐霜跟杨大哥说了什么?” 想起适才沐霜那般表白,和一副伤心的模样,李燕云心虚一笑,总不能说实话吧,他笑道: “没什么,让我好生对你,否则她要跟皇帝,吹我的风,不让我跟你在一起呢。” 沐霜那自然是为自己着想,乔沐雪心里温暖之余,玉臂搂着李燕云的硕腰,俩人相拥说着话。 岂料,这时一身官服的爹走进门前瞧着这如胶似漆的一幕。 乔大人老脸一红,忙翻着白眼看向别处,干咳俩声提示。 被爹看到个现形,吓的乔沐雪忙羞涩地从李燕云怀里出来,低着头站在一旁。 李燕云脸皮厚,则是不在意,朗声一笑:“乔大人,何事?” 第719章 销售头子? 立于李燕云身旁,一身绣花长裙的乔沐雪,她低着小脑袋轻声的喊了声爹,外面的乔振邦,嗯了一声走了进来。 一身官袍的乔振邦,佯装什么也没看到,正儿八经道: “沐雪啊,你暂且回避一下,爹与杨上差有朝廷的事要讲!” 朝廷方面的事,有些乃是机密,身为官家子弟的乔沐雪,自然深明此理。 “是!——爹!” 她乖巧的答应了一声,便眉目嫣红地偷瞧了李燕云一眼,这才红着小脸,走了出去。 沐雪一副少女含羞的模样,如含苞待放般,让李燕云瞧呆了几分。 而乔振邦找李燕云,则是为了那——土地兼并,和马车上牌的事而来。怎么说他也是初次接触李燕云这种法子,故此,诸多细节需要与皇上商议。 土地属国有,由朝廷重新分配,这个好理解;倒是马车上牌,李燕云又详细的跟他说了一通。 李燕云拍了拍乔振邦的肩膀,笑道:“总而言之,你所管辖的姑苏城,车牌全部以如‘姑苏甲’或‘姑苏乙’代替。” “或姑苏——子丑寅卯等,总之,后面五位数字,木牌以蓝底白字这样标识比较显眼,还有——” “其一若是故意遮挡马车牌,或不带车牌的,全部缴扣。” “其二,凡是,以牲畜所拉的车,全部要上牌!” “——朕说的你可记住了?” 姑苏知府乔振邦忙忙跪下:“回禀皇上,臣谨记。” 李燕云嗯了一声道:“这些撰写成密折,呈给京城朕的上官皇后便可,让她与户部和礼部商议此事便可,而这车牌的事,交由户部主要负责。” “臣遵旨!”乔知府应声。 以上官雨兮的聪明才智,办这种事,自然稳妥,李燕云无须担忧。 而且让皇后跟礼部和户部同时商议,也是考虑到这个时代有些数字乃是禁忌。 如五个玖,那岂是一般人能用得的? 五个玖意味着九五之尊,所以这里头看似简单学问可多了去了,故此礼部参与商议出最佳方案,才更为妥帖些。 不得不说有京城紫禁城的宫中,有上官皇后分担朝政,李燕云倒是轻松不少。 他不在意什么权利,只要大宗能便好,他都可以,甚至以后将皇位早早的让给皇子都可。 自己当个年轻的太上皇,岂不逍遥快哉? 当然,前提是大宗繁荣无比的情况下,至于暂时是哪个皇子,他甚至想都没想过。 毕竟宫中,柳如是、安梦涵,龙府南宫灵儿、陆双双都还怀着,皇子还都在他们娘亲的肚子里,又比如已经出生的李初,和李昭、他们可都是不满一岁的婴儿。 还有个儿子乃是林诗音所出的林念祖,他随林家之姓,按照这时代的固有的思想体制,他更是与皇位无缘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尚早。 午后的阳光明媚万分。 与般若、殷小瑶还有唐谢元在前方行着的李燕云,被身后十几名特种锦衣卫簇拥着。 李燕云不时地朝乔宅门前,乔家的乔沐雪和乔沐霜,以及乔知府他们笑着挥手,心里则是无奈,适才跟乔沐雪说自己受不了分别的场面,让她不必出来相送。 可这个丫头最终还是和她妹妹乔沐霜,二人一道跑出来了! “姐夫!”沐霜泪眼婆娑的看着渐渐远去的李燕云人等,她亭亭玉立的娇躯瑟瑟发抖,摇摇欲坠,蓦然间扑进姐姐怀里娇泣着。 正如她姐姐所说,她看似刁蛮,实则最终感情,可不是,当下哭的最凶正是乔沐霜。 她姐姐乔沐雪也好不到哪去,发丝及腰的乔沐雪,怀中抱着妹妹,她泪水涟涟的美眸,直视着远去的杨大哥人等。 她心里默念着那俩句只有她和李燕云才知的话,‘青竹映辉恰沐雪——碧水如镜照杨君’,倏地,她面上浮现了笑意,晶莹的泪水盈满眼眶,前方的身影一也愈发模糊。 相见不久即相思。 看着两个女儿这般,乔振邦唉声叹气:“好了,进去吧,人都走远了,外面风大,别着了风寒。” “嗯,知道了爹!”乔沐雪应声。 “姐,杨大哥说皇上也会允许我养小老虎,”乔沐霜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哽咽道:“姐夫锅锅会不会是骗人的,皇宫内院怎会敢允许我养那个。” 乔沐雪嫣然一笑,心疼的失去妹妹眼角的泪水:“依我看,杨大哥并非是那种骗人的人。” 朝宅邸走去的乔振邦,听着小女儿一口一个姐夫,他心中发笑,姐夫?日后你们两个,可都是他的妃嫔,一个都跑不掉。 姑苏城集市。 酒楼茶肆,歌坊布司林立。 一路上一身银白锦袍的李燕云,与身旁的唐谢元说着话,心中离愁也好了些许,然而说话间,他是不是地看着殷小瑶,显然唐谢元也有些不舍。 论到唐谢元,这厮则是说,不日便启程回京,等待与李燕云做一番玻璃生意的大事。 李燕云朗声一笑:“唐兄果然是雄心壮志,那以后玻璃的销售,杨某就全权交由你来做了,你顺便在找些人,与他们一道,组织一个销售团体。” “销售团体?”唐谢元疑惑。 李燕云解释道:“你一个人忙的过来么?这就好比开国太祖皇帝打江山,并非一个人能完成的。” 合着杨兄要自己来做销售团体的头子,唐谢元哈哈一笑,愣了一会,道:“杨兄,我明白了,可是杨兄——我有想了一下,怕会做不来,恐心有余力不足啊。” 微微诧异后,李燕云奇道:“为何?” 唐谢元摇头一叹:“唐某想高中,混个一官半职的,怕是没有精力全身投入玻璃生意之中,顶多是业余之时,帮杨兄忙活忙活,赚些碎银。” 他如此一说,李燕云就明白了,他是想兼职。 李燕云笑道:“唐兄,这可比你当官赚的俸禄多,你不心动?” 唐谢元摆手道:“非也,非也,杨兄啊,哈哈——你如此看我,那可看低了我——” “——实则我是想混个一官半职的造福百姓,造福一方,为大宗尽些绵薄之力,而非是为了银钱呐。” 这厮如此慷慨之言,让李燕云深感钦佩,同时又有些失望,在李燕云眼里,这个唐谢元,乃是自己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 曾经在女真,和完颜林结拜为异性兄弟,到最后他知道自己是皇帝之后,俩人关系发生微妙的变化,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如若唐谢元成为自己的臣,那同时的,也会失去这个朋友——君臣之间可没有友谊! 纵是心中略微失望,李燕云却哈哈一笑道:“唐兄有此志向,杨某深感佩服——可是唐兄,商道也一样可以造福百姓的嘛!” 唐谢元奇怪道:“哦?杨兄,此话怎讲?” 看他疑惑,李燕云将生产链条抛出来,跟他解析了一番,一个产品自然要经过多种工序,和材料,其中不乏一些经销商、商铺、小贩,如此一来经济便会活跃起来,百姓农闲时更有活计可做,和一些其他收入来源。 如此一来,那百姓不就有银子赚了,日子也会好起来。 李燕云的话中包含一些词汇,唐谢元虽是没听过,但也能理解李燕云的意思,不由对李燕云独到的眼光深感佩服。 可俩人说话间,李燕云奇怪的注意到,姑苏城江湖人士多了一些,不时有带着斗笠背着剑的人路过,亦或是一些穿着道袍的人。 姑苏城南,官兵把守的城墙外,李燕云立住身子,身后的般若和殷小瑶她们,和张叁谛一干牵着马匹、及马车的锦衣卫们,也跟着相继停下。 李燕云笑着抱拳道:“唐兄,送君千里,终将一别,不如——就此留步吧。” “也好!”唐谢元眼中有些不舍,将适才路过酒家买的两壶小酒,递给李燕云一壶,他眼眶泛红道: “杨兄,你我相识,本就是缘分,我唐谢元,能认识杨兄,深感三生有幸——你我离别之际,不如喝个痛快——咱们呐,日后京城再聚吧,再喝个痛快!” 见唐谢元这般,李燕云眼中泪花闪闪。 这怕是在这一世,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而感动的要哭了,有时候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谊,就是如此简单。 一想到他日后如若成为自己的臣下,便会失去这么一个朋友,李燕云心中稍悲,他仰面大笑,掩饰着。 当即,李燕云顺手接过酒壶道:“好,那——我们俩今日就喝个痛快!” 俩人破掉酒壶的封纸,酒壶对撞了一下,各自仰头,朝嘴里灌酒。 溢出的酒水,顺着俩人的嘴角流在脖子上,亦或是湿了俩人胸前的衣襟,二人也丝毫不在意,情境甚是豪爽。 畅快淋漓的将壶中酒喝尽,摔碎酒壶后,俩人对视着哈哈大笑,又互相抱拳。 “对了唐兄,”李燕云环目四顾,看着前方几条岔路道:“这些路通向何方?” 唐谢元笑道:“这条朝西南方向而去,会路经太湖,和临安城(今杭州),经此路去川地方向,便是无误。” 茫然地看向这条被植被树木夹杂的土路,李燕云点了点头,转身抱拳笑道:“那唐兄,就此告辞了!” “杨兄一路顺风,”唐谢元拱手,又朝般若,和殷小瑶和锦衣卫们道:“般若姑娘,小瑶姑娘,诸位——再会了!” 看似他跟其他人行礼,李燕云注意到,这厮眼睛可是在殷小瑶身上瞄着,同时给李燕云使眼色。 李燕云暗暗一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背着天陨剑、被宽肥袍子包裹着娇小身躯,单纯可爱的般若,她双手合十,微鞠腰;手中提剑的殷小瑶恰到好处,面带微笑的行了个福礼;其他锦衣卫相继礼貌性的抱拳回礼。 一番客套后,特种锦衣卫们各自上了马,李燕云和般若以及殷小瑶上了马车。 在唐谢元的注视下,李燕云一行人等浩浩荡荡的行去,马车和马匹后方卷起干燥的尘土,形成尘雾,看着远处模糊的马车上听着远处马蹄声,唐谢元笑着挥了挥手。 殷小瑶在马车前赶着马车,马车中李燕云的身旁,般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一旁的李燕云,模样可爱万分,薄嫩红润的小唇蠕动几下,又似欲言又止。 刚将窗帘卷好,李燕云回眸看她这幅模样,笑道:“过来,抱抱——纯洁的!” “好!”般若点了点头,钻进李燕云的怀里。 搂着她娇小的身躯道:“说罢,你有何话要与我说?” 第720章 临安途中 风吹草动,高阳熹照。 路上马车中,般若将自己适才在姑苏城的所见所闻,跟李燕云说了一通,李燕云面色稍微诧异。 缓而一笑,李燕云问道:“你是说,适才姑苏城路过的江湖人士,在谈论武林大会的事?” 黑发扎成丸子头的般若,她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燕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适才在姑苏城一路行来,李燕云与唐谢元说着话,倒也顾得上,或者在意那些武林人士说些什么。 好在般若身手强悍,听力更是超绝,不同于常人,将他们谈论的事情尽数听在耳中。 至于那些戴斗笠,拿着剑,亦或是那些道士,是何门何派,李燕云尚不清楚,更别说少不经事初出京城的般若了。 见李燕云凝眉沉思,般若迟疑了一下继续道: “好老虎哥哥,我听他们说,他们好像要借此机会,拿到武林盟主的位置。” “他们要夺武林盟主之位?”李燕云惊讶问道。 般若点了点头。 李燕云再度陷入思绪,武林盟主之位倘若被其他图谋不轨的人得之,那万一他们合起伙来,对朝廷不利该当如何? 与其如此,倒不如带着般若一起去夺武林盟主之位。 一来,可以免除这些江湖中人对朝廷的威胁;二来,替小彤子振兴了天山派,让天山派名扬天下。 两全其美之策! 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的般若,睁着澄澈的杏眼,一脸无辜的看着李燕云,她浑然不知,此时好老虎哥哥,已经打算让自己当武林盟主了。 而李燕云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更是让般若很是奇怪,白皙的额头浅眉微蹙,奇怪道:“怎么了,好老虎哥哥?” 李燕云笑道:“般若,你可知他们要去哪里开什么武林大会?” 然而让李燕云略加失望的是,般若对此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此事只能从长计议,李燕云思虑了半天,再低头瞧了瞧般若,小妮子竟在自己怀中睡着了,她睫毛身长弯而翘,鲜润的小嘴半张着,鼻息咻咻,气息甚是均匀。 见她这般,李燕云似也感觉有些乏累,下巴抵着她的俏额,听着外头的马蹄声和马车车轮的碾压声,不多时不知不觉,也沉睡而去。 外面名山大川矗立在远处,如剑般刺向云霄。 青山绿水风景甚是不错。 太阳也渐渐偏西,晚霞秀丽万分。 不知行了多久,李燕云是被外面骑马,张叁谛的声音所吵醒的,这厮说,天色渐晚,且临安城尚且还没到,提议找家客栈歇息。 睡眼惺忪的李燕云道:“那便找家客栈落脚就是!” “是,公子!”外面的张叁谛应声。 再瞧怀里的般若一瞧,这妮子睁着杏眼看着自己。 “为何这般看着我?”李燕云问道。 脸蛋白净可爱的般若,声音嗫糯道:“好老虎哥哥,你睡着之际,一直喊着秦师妹的名字,一直在喊小彤子呢——” 小憩一两个时辰精神抖擞万分的李燕云,一听小妮子这话,他尴尬一笑:“哈哈,是嘛,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说真的,你秦师妹如今还怀着身孕,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唉——” 李燕云说着脸色黯然下来,有些心疼秦芷彤。 般若见他般,有些不忍,安慰道:“放心吧,秦师妹武功高强,定然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个李燕云倒是不否认,当初去女真之时,曾遇马贼和强盗,那些人对秦芷彤来说,都不值得一提,她三招两式,很快就解决了那帮人。 而且秦芷彤跟雨兮一样冰雪聪明,定然不会受人欺凌。 按她孤冷的性子,定会找个极为安静清净,人烟稀少之地落脚。 想着,李燕云脑子中又浮现,一袭如雪不染尘垢的白裙飘飘,青丝飞舞,身形修长窈窕,手持长剑,腰背直拔,小腹微隆的倩影。 她似下凡了月宫仙子般,气质虽是冰冷,绝丽的玉容挂着出尘般的淡笑,远山似的黑眉下,清眸凝视着远方,如一尊漂亮的仙像般,立于崖边,静若止水,不受周围所扰的思考着什么,任由轻风拂发,一动不动。 怀里的般若轻叫几声,才将李燕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微微一笑:“怎地了?” 般若喃喃道:“好老虎哥哥,你又在想秦师妹了吧。” 愁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李燕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般若玲珑有致娇小的身躯,感受她盈盈一握,娇软的蛮腰,在看她清纯似水的大眼睛。 想起那个绣着可爱米老鼠的亵裤,李燕云心里一搔,转移话题道:“对了般若,那件三角亵裤如何?” 看好老虎哥哥眼中饱含几分银邪,般若红的仿佛能捏出水来,嗯了一声,羞不可抑道:“穿着很舒适!” 果然,般若就是诚实,李燕云哦了一声道:“现在,正穿在身上么?” 本来羞涩无比的般若,哪知好老虎哥哥问的如此通透。 一向心思直来直去的她,只得又轻不可闻的低嗯一声,小脑袋埋在李燕云怀里的她,闷声羞谨道: “好老虎哥哥,你别问了,挺害羞的。” “哈哈,那不问了!”李燕云有些惋惜,本来还想说‘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呢,她这般,李燕云有些不忍逗她了。 轻抚她的后脑勺,谁能想到,身手厉害足矣傲视群雄的般若,竟有这般羞涩的一面。 在马车中与般若说了一会话,李燕云心情甚好。 放目透过窗帘瞧去,外面夕阳艳丽不已,太阳尚未下山。 路边草棚中,与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停下来稍事歇息,喝了水带中几口水后,李燕云看向一旁与般若站在一起的殷小瑶。 想起唐谢元拜托的事,他轻走两步至身姿玲珑有致的殷小瑶面前。 与她打了几句哈哈,诸如赶马车辛苦了之类的不痛不痒的话,殷小瑶看得出李燕云似是有话要说,旋即笑道:“公子,有话可直说无妨。” “小瑶姑娘就是聪明,”李燕云笑道:“本公子还真有个事,小瑶姑娘,你觉得唐谢元唐公子如何?” 说完,李燕云一脸认真地看着殷小瑶。 没料到李燕云会突然问起唐谢元,不光殷小瑶迷惑不解,一旁的般若也是有些好奇。 见李燕云似不是在开玩笑,殷小瑶神情专注的回道:“看上去比较斯文,谦谨,很有书生气,总之挺好的。” 这评价比较中肯,且殷小瑶说话之际,一副很随意的模样,显然没拿唐谢元当回事,李燕云干脆开门见山的跟她说出了实情。 当闻唐谢元对自己有点意思,殷小瑶略微惊愕,旋即一笑:“公子,你别开玩笑了。” 李燕云笑道:“小瑶,我怎会拿此事开玩笑,唐兄可真是对你一见钟情!再说了——那小子倒也人模狗样的,都快有我十分之一英俊的风范了!” “——无妨,反正他不在这,你如何想,就如何告诉我便可。” 殷小瑶白嫩的双腮透着几分红润,美艳不已,她点了点头道: “说实话,儿女情长之事,自从我爹被害得了阴阳散,我就一直从未想过,眼下只想跟着般若小师傅,其他也不会去想。” “烦请公子日后替我转告唐公子,就说小瑶感谢他一片情谊,可小瑶受之有愧,还希望他勿要怪小瑶。” 听她话外之音,合着是将唐谢元给拒绝了,李燕云笑道: “不会,他怎会怪你呢,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放心吧!” “——那就暂时跟着般若便是,日后我替你转告他!” 听李燕云如此说,殷小瑶冲身旁的般若一笑,般若则冲她点了点头,李燕云则是暗想,唐兄啊唐兄,非是我不帮你,是人家不愿意啊。 不过不得不说,唐谢元眼光倒是还可以,殷小瑶小家碧玉的,身段匀称婀娜,脸蛋白白净净,五官端正秀美,气质更是颇有大家闺秀风范。 而她身旁的般若也是个美人胚子,年方十六,模样白嫩,头顶扎着一个丸子头,看上去娇俏不已,若是将她身上宽肥的尼姑袍,换成襦裙,定惊艳万分。 发呆间,见李燕云盯着自己和般若小师傅打量,殷小瑶略微羞涩地低着头,幸亏般若提示:“好老虎哥哥?你怎么了?” 李燕云这才反应过来,忙哦了一声,吩咐道:“无碍,你们再此守着,我想去方便一下!” 路边一干锦衣卫有的给马儿喂草,有的则在此处望风,前头的正张目四望的张叁谛见李燕云走来,忙走上前来抱拳。 禀报李燕云,后面的那些人有些怪异,适才一股脑的钻进草丛中了。 “那些人是哪些人?”李燕云疑惑地朝他所说的方向看去,果然几十步外,路边的树下,拴着一些马匹。 张叁谛道:“公子,都是那些姑苏城的人,有的穿道袍,有的拿着剑,跟我们也行了一路,好像是顺路!——但又或是忌惮我们这些锦衣卫,始终没有超过我们,便在我们后面跟着,我们刚歇下,他们也相继歇息了。” 当然,这些乃是张叁谛猜测的。 可张叁谛如此一说,李燕云也觉得他们,穿着锦衣卫的衣衫,的确似是扎眼了些。 “这样吧,到了客栈都换成便衣。”李燕云朝草丛中走去:“我去方便一下!” 张叁谛抱拳:“是,公子!” 处于秋季,路边的杂草绿中夹杂着枯黄,李燕云巴拉着杂草,朝里面走着,忽闻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他好奇之下,朝那边走去。 第721章 好巧 晚霞中,一片杂草中,一些青衣袍子的人们似在争论着什么,另一头,李燕云站着嘘嘘,边透过草丛中的间隙,看着那些青衣袍子戴着斗笠的人,和那些道士说着什么。 细细听来,李燕云不由大吃一惊,只听那里正有一个人,跟一个白胡子老道,说道: “没错,太虚道长,我们青城门的掌门,正是那个自称天山派姓杨的所伤,听他们喊他什么杨公子之类的,而他身旁都是些锦衣卫,身边不乏高手。” 太虚道长?还肾虚道长呢,李燕云暗乐,心里这才明白,这些戴斗笠的人,乃是青城门的人,合着不是冤家头。 也正如张叁谛猜测的那般,他们忌惮自己这些人,故而带着斗笠,生怕被认出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他们一路跟踪,到底是为何呢? 腰间玉带捣鼓好之后,李燕云继续瞧去,只见十几步开外,那被称之为太虚道长的白胡子老道,在那些道士面前来回踱着步,似在思考着什么。 忽地,那太虚道长停住脚步,转过头道:“他当真姓杨?” 青城门那些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旋即都跟太虚道长点头,其中一个说:“太虚道长,这点你无须怀疑,在姑苏,我们听得真真的。而且还有一个唐谢元的人,一直喊他杨兄,确定姓杨无误。” 说到此处,那青袍子的人叹了一声继续道:“我们跟踪他,则是伺机找到那个穆红缨,否则本门‘摧玉掌’定然流落江湖,为人所知,对本门来说乃是个灾难。” “——难道,太虚道长,你也认识那个姓杨的?” 太虚道长捋了捋及胸胡须:“贫道岂能不知?贫道的崂山弟子,无为子,死在紫禁城中,还有名弟子无寻子,被他的人所伤,至今乃在崂山修养——本门崂山,与他又不共戴天之仇!” “而且,贫道没料到,此人竟然是天山派的,如此一来,崂山与天山派不共戴天!” 太虚道长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那青城派的人道:“如此说来,我们敌人都是天山派的,不如就此共同对付他们,不知道长你意下如何?” 太虚道长念了一句‘无量天尊’便道:“施主所言,贫道再此谢过,可崂山之仇,怎可与旁人分担,本门愿自行解决!” 说罢,太虚道长目光朝草丛中射去:“——草丛中那位,出来吧!” 见太虚道长举目瞧来,又嚷嚷了一句,同时太虚所立的那片地方,几十双眼睛同时瞧来。 靠,高人呐,老子撒泡尿都能被他发现,李燕云自愣神中反应过来,忙蹲下身子,可几步外登时站起一个火红长裙的女子,她媚眸看向那群道士和青城门的人,便咯咯直笑起来。 笑了半天,女子万分妖娆的扭着臀,朝那片地方走了几步道:“没想到,我就在此处歇息一会,都能被太虚道长发现,太虚道长功力果然让人钦佩!” “是穆红缨!”青城门的那些人有的叫嚷起来。 是她?李燕云大惊,我靠靠靠,她在此处蹲了多久?怎地我愣是没发现?难不成适才自己那啥……都被她瞧见了?她怎地一声不吭,老子太吃亏了点。 也幸亏是杂草茂密,李燕云竟一时没发现。 此刻,不光李燕云甚是觉得意外,就连那些青城门的人也着实愕然,同时都指向娇笑中的穆红缨,跟太虚道长说,正是此女子,夺走了他们青城门的摧玉掌。 但恩怨归恩怨,抛开恩怨暂且不论,无论是青城门的人,亦或是那些道士老少道士,看见这个妖媚万分的女子,都呆了几分,如没猜错,当下,定有想一吻芳泽,而石榴裙下死之辈。 只因长发及腰的她,生的甚是美丽。 如墨般的黛眉入鬓,杏眸如会说话般,流转间神韵涟涟,似若会勾人,瑶鼻下一双鲜艳的红唇如玫瑰般,恰似她身上的火红长裙。 穆红缨见那帮臭男人似失了神般看着自己,她高耸的胸口,朝前一挺,媚声娇嗲地笑道:“好看么?” 那干人都没反应,她忽地娇怒:“再看,老娘将你们一个个眼珠子都给挖出来,当泡踩!” 当下也只有太虚道长淡然自若:“这位女施主,不知你在此处偷听我们说话,是何目的?” 穆红缨不悦道:“太虚道长,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偷听?我在此处方便了一下,是你们这些臭男人突然出现,打搅的人家——即便是听你们说话,那也是光明正大的听,又何来偷听一说?” 嗯?她也在此处……李燕云惊讶,这也太巧了些,而且极为不公平,自己有可能被她看到了,这次血亏。 这边李燕云联想之际,那边穆红缨笑着继续道:“倒是太虚道长,你不会牵扯他们青城门的事吧?哎哟——那样可了不得,那样小女子我可不是您老人家的对手!” “对了道长,听闻你们这些人做了一辈子道士,连个女人什么滋味都不知道,正好人家也不知男人是个什么滋味,”穆红缨故作羞涩道:“要不然太虚道长,我做你妻子,你帮我教训这些青城门的臭鸡蛋,你看如何?” 我靠,这穆红缨开玩笑也恁地太大胆了些,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隐藏在草丛中的李燕云震惊无比。 且她这番话说来,简直打破这时代的女子常规之礼,说完之后她似好笑似的咯咯笑了起来。 青城门的人气的脸红脖子粗,虽然他们欣赏穆红缨的美貌,但仇就是仇。 崂山道士们见这个女子这般话来,他们有些不满:“穆红缨,你休要说出这番有辱我们修为的话来!” “如此之言,伤风雅,败俗礼,有辱清规——” 穆红缨笑声止住,哼笑道:“一帮假正经的臭男人,老娘适才出现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眼珠子都恨不得贴在人家身上,现在却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简直可笑极了!” “你!”有些道长不服气,气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而有的年轻道长,则是羞赧的低下头去。 青城门的人怒道:“你不要脸!” “喲?”穆红缨红艳的唇瓣啧啧两声:“难不成你们吃醋啦?要不这样吧,你们都做我相公,谁也不用吃醋。至于,摧玉掌呢,就当送我的见面礼了,你们看如何?咯咯咯咯——” 她掩唇娇笑,花枝乱颤美丽的模样,如十六七岁的少女,风韵迷人,看的草丛中的李燕云微微一笑。 这秦芷彤的师姐,不得不说,虽然这般话看似有些伤风俗,实则目的乃是让崂山的人不要掺扯进去,可谓是聪明万分。 果然,太虚道长手一抬,打算还要朝穆红缨嚷嚷的人们,他淡定地看向穆红缨道: “女施主,你且放心,你与青城门的恩怨,与我们崂山无关,我们并不会牵扯进去,你该如何就如何——你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更不会与青城门,合围你一个女子!” 太虚道长看向草丛:“只是,那草丛中还藏着何人,为何迟迟不愿现身?” 李燕云浑身一震,这老头果然不容小觑。 “道长多虑了,根本没人,就我一个!”穆红缨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后会无期!” 看样子这个穆红缨定是不想自己被这些人发现,李燕云有些感激之余,穆红缨转身欲走,忽地那些青城门的人,其中有人喊道: “且慢——” 一声喊罢,便是一阵抽剑的当啷声,十几个青城门的跑上前来,将穆红缨死死围在人圈中,他们各个拿剑指着他。 其中一个喝道:“穆红缨,你夺了我们青城门的摧玉掌,今天你休想走!” 穆红缨媚眸扫视他们,笑意散去,目中一寒:“就凭你们?” 一见穆红缨被这些人何何围,李燕云脸色一僵,能眼睁睁的看着穆红缨被这些人欺负么?怎地说她也是秦芷彤的师姐,飘儿的师傅,这沾亲带故的,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她吃亏吧? 否则自己,还算他娘的什么男人? 穆红缨正要和青城门的人动手,李燕云自怀里掏出手枪,站起身来,哈哈大笑: “好巧好巧,我适才在此处也方便了一下,竟然被肾——哦太虚道长给发现了!——哎呀?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你们还要不要脸皮了!” 李燕云刚站起身,那些围着穆红缨的青城门的他们,算是认出李燕云了,逐一跟太虚道长说,此人便是那个姓杨的。 穆红缨唉声叹气,没好气地瞪李燕云一眼,似在责怪李燕云为何现身,同时心里又有些感动。 一听李燕云便是那个姓杨的,一干道士抽出宝剑围在李燕云身旁,太虚道长朝前走了几步,质问道:“这位施主,你就是姓杨的?你叫杨什么?如实说来!” 见这阵仗,李燕云丝毫不慌,傻子才如实说来,他笑道:“你们这是作甚——我姓杨不假,叫杨康!” “杨康?”太虚道长奇,低眸思虑,好似与杨过二字有天壤之别。 其他道士道:“掌门,他定是适才听到我们说话了,故此妄称不是杨过,而是叫杨康!” 一话说来,那些青城门的人,也有人道:“此人定是杨过,一路来,他身边都是锦衣卫,跟太虚道长你说的杨过乃是锦衣卫刚好符合,如果没猜错,他便是杀你崂山无为子,伤你崂山无寻子的人。” 太虚道长点了点头,愤怒道:“没错,你定是叫杨过,你可是天山派的?” 靠!你们怎么这么聪明!李燕云微感头疼,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般若就在附近,他冷笑一声: “是又如何?你们无为子招摇撞骗,还要研制仙丹,差点害死了当今庆和帝,皇上命我杀他的。你要杀就杀,我才不会怕——般若,救我!” 说到最后,李燕云大喊一声,当即一把通体漆黑的天陨剑从天而降。 直插李燕云面前两步的距离,跟后,杂草丛中一阵嗖嗖声响彻之后,一道残影在众人面前闪过。 般若身形如弧线般,落在插在地上的天陨剑上,她莲脚踩着天陨剑柄,双手合十,水汪汪的大眼睛凶视各位,抿唇不语。 第722章 一触即发 斜阳将踩在天陨剑柄上的般若身影,拉的长长的,她如履平地,身形极稳,如一尊雕像纹丝不动,杏眼忌惮地瞪着周围的崂山道士。 周围的人,似被她突然进场给震慑到了,无一不惊颤的后退一步。 纵然太虚一直淡定无比,却也是不有自主的一惊,只因强大的功力,让他感觉这个小姑娘甚是不简单。 李燕云感动涕零,般若你来的太是时候了,好老虎哥哥爱你,他上前一步,将立于剑柄上的般若抱了下来:“傻瓜,站这么高,摔到了咋办——到怀里来,好老虎哥哥保护你!” 单手将般若搂在怀里,那安全感简直十足,般若心里稍安,只是小脸略微红润。 穆红缨却咯咯直笑,丝毫不给他留面子:“小哥哥,你适才若怕不出来便是!” 李燕云哼道:“作为一个男人,怎可缩在里面呢——还有,我一点都不怕,般若切记,若他们先动手,咱们就一个都不放过!” 般若点了点头。 此一时,那些张叁谛带着锦衣卫也赶到,走在前面的殷小瑶,看到这幅阵仗,也抽出宝剑来。 张叁谛一挥手,霎时各个特种锦衣卫,拿着弓弩,对准那些拿剑指向李燕云的崂山道士。 身担护驾之重任的张叁谛,吼道:“尔等速速放下兵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定然汝等死无葬身之地——” 太虚道长瞧见这一幕,暗道,这个叫般若的小姑娘,身手深不可测,且周围还有锦衣卫,若动起手来,只怕胜算不足,以卵击石。 想到此处,太虚道长一挥手,各个道士忙放下手中的宝剑,太虚道长望着李燕云: “杨施主,冤家宜解不宜结,你适才说我崂山弟子,无为子,坑蒙拐骗到紫禁城中,要给庆和皇帝研制仙丹,此事可属实?” 有般若在场,李燕云自然不怕了,哼道:“这还有假,他给的仙丹样品,被安妃娘娘看出来,其中饱含有毒物质。” “若是皇上吃了,不亚于吃了慢性毒药!这厮也真是胆大妄为,本来皇上抓他,只需打个几大板就会放他走,岂料,他竟然在大殿中,胆敢对皇宫内侍动武,意图逃走。” “如此,皇上才下了就地格杀的旨意——此事皇宫上下尽人皆知,你若不信,大可调查调查!”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不过当时乃是李燕云亲手动用手枪射杀的而已,况且那无为子功夫了得,当时般若并不在自己身边,而是在皇后那,若不动用手枪,怕也无人是那无为子的对手。 李燕云一席话说来,对无为子甚是了解的崂山道士们,各个迟疑。 其中一个黑胡子道士道:“掌门师兄,无为子师弟,向来贪财,此事也许当真如他所说,可是无寻子师兄被他们打成重伤,就与他们脱不开干系了。” 那无寻子牛鼻子老道,当时在花剑坊被般若天山玉寒掌所伤,这个也的确是事实,李燕云瞪了这个黑胡子道士一眼,就你事多,黑胡子则是冷哼一声。 黑胡子道士的话,太虚道长甚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看向李燕云道: “那杨施主,即便如此,贫道崂山的弟子,无寻子伤势,你们也该给个说法吧,他自己说,他是中了天山玉寒掌!” 般若脸颊火热,朝前一步刚要承认是自己做的,李燕云连忙拉住她。 瞅见那边情形,穆红缨当即明白大半,咯咯笑道: “什么崂山,简直废物老道,被我们天山派掌门,就给打败了,能败在我们天山派掌门手上,也算你们有面子了!” “你!”有些道士不服气,指着穆红缨,幸被太虚道长拦住。 穆红缨所说没错,般若也正是当今的天山派掌门,只是她说话之际,朝般若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李燕云当即明白这个穆红缨的意思,好一个聪明的穆红缨。 同时又有些佩服这个穆红缨,想必她也知般若的身手,可若打起来,难免有死伤,一方面为天山派结仇,也不是件好事。 而太虚道长见李燕云面前的般若脸蛋憋的通红,又感受道她适才的功力,可见深不可测,而崂山弟子无寻子形容的,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掌打败的他。 没猜错,正是眼前这个般若。 如若当场承认崂山弟子,乃是被一个,十六七岁小姑娘给打败,又当着此处青城门他们的面,传扬出去甚是不好听。 丢了面子不说,还报不了仇,那简直得不偿失,傻子才会当场撕破脸皮。 太虚道长道:“那你们掌门现在何处?” 般若再也憋不住了,“我正是……” 李燕云急急打断道:“没错,般若正是天山派掌门的徒弟!只是天山派掌门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也不知现在何处——你们拿我们撒气呢,嘿嘿,我们也奉陪!” 太虚道长抱拳道:“施主严重了,无为子本就是贪财所致,无寻子乃是上门报仇,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占情理——叨扰了!” 说罢,太虚道长手一挥带着一干道士朝前方行去,有些道士想说正是这个般若,却被太虚道长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看着那些远去的道士,拿剑围着穆红缨的青城门那些人,有些慌张了,穆红缨玉臂环抱在胸前,媚笑道:“怎么?各位相公?人家这么漂亮,你们忍心杀人家么?——而且,你们到底要跟我小哥哥多久?” “你们跟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我,现在我就在此处。你们不是要杀了我么?来吧!” 李燕云面前的般若,朝前行了几步。 她玉掌一伸,霎时掌心出现酷似旋涡的气流,那插在地上的天陨剑,微微颤抖几下后,当啷一声飞起,如认主般,飞到她手中。 般若剑指青城门的人:“你们休要伤我天山派的人!” “女侠,女侠,我们可不敢!”其中一个人道。 有人如此出声,其他人等相继认同,当即都收了手中的宝剑,看着他们逃之夭夭的身影,穆红缨咯咯直笑。 张叁谛走上前来:“公子,就这么放他们走么?” 没待李燕云回答,穆红缨笑替李燕云回答,道:“不然呢?他们掌门宁二通被我们所伤,掌门的师弟也被我们所伤,这些人根本不足为虑,想杀他们,我就能做到,也不必等到现在。” 般若道:“可是穆姐姐,那些崂山道士——” 穆红缨笑道:“崂山道士更是不用担心,他们讲究个清规,不会滥杀无辜……” 没待她说完,李燕云哈哈一笑,打断她的话,挑眉看向丰胸翘臀的穆红缨,奇道:“你跟踪我们?否则,你怎地知道我们伤了青城门宁二通的师弟?” 伤青城门宁二通师弟,当时是在穹窿山下,康福依照自己的旨意,废了那个光头白眉的武功,当时穆红缨不必在场,很明显穆红缨看到过这一切。 穆红缨咯咯一笑,走至李燕云面前:“没错,我一时也不知去哪,于是就一直远远的跟着你们了呢——说实话,我挺舍不得小哥哥你的!” 她话说的半真半假,教人分不清其真实性,若在前世,这个女子定能骗好多男子的心。 本来李燕云说话也是如此,又岂会中她圈套。 她说完媚笑不止,胸口急颤,让那些特种锦衣卫看的眼睛发直,偏偏此刻,她还朝李燕云眨了眨一只媚眸,吐了吐小舌,一副媚中透着可爱的模样,连同时女孩的般若,和殷小瑶,都是脸色一红。 穆红缨本就生的娇媚,如此这般,定然是一般男人欲罢不能,抵抗不了的。 这穆红缨一直在挑战朕作为一个男人的底线啊,李燕云看向别处,当做没看见似的,道: “倒是这些道士他们要去往何处?你可知?难不成他们也要去参与武林大会?” 说话间,一阵芬芳入鼻,穆红缨行至眼前,媚眼含笑的看着李燕云,丰腴地身子蹭着他的侧身,玉手搭在他的肩膀,咯咯笑了俩声道:“你喊人家一声娘子,人家就告诉你,如何?” “你再如此,你信不信朕真将你办了?”李燕云哼笑小声道。 穆红缨媚眼射出一道锋芒瞪他一眼,笑脸随之一红,显然自知被李燕云看出来了什么。 可在旁人看来,俩人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忽地咯咯一笑,答应一声:“嗳——小哥哥,你真是腼腆,要喊娘子,就喊大声点嘛,干嘛这么小声,真是的!” “你!”李燕云叹了口气,真是拿她没办法,昔日自己逗女子玩,没想到今日却反过来了。 殷小瑶脸颊发烫,般若却是笑嘻嘻的,毕竟她可听得真真的,好老虎哥哥根本没喊她,般若只是觉得穆姐姐比较有意思而已。 兴许旁人不知,可李燕云知道,这个穆红缨实则是暗暗中与秦芷彤较着劲,自己又岂能中她圈套,他剑眉一蹙,脸撇向别处:“你爱说不说!” “呦!”穆红缨噗嗤一笑,玉手揽着他的腰道:“相公别生气嘛,我告诉你,都告诉你!” “——他们要去渝州城,不光他们,中原各大门派,都会齐聚渝州城,选出个武林盟主!” “——身为天山派的人,我也正要去,这好事怎可落在其他门派?而且,小哥哥——” 穆红缨面上一红,眼中风情万种,凑近道:“你适才来草丛中方便什么的,从一开始,我就看的真真的,咯咯咯……” 说罢她花枝乱颤掩唇而笑,着火红长裙丰腴地娇躯,一颤一颤的,着实诱人万分。 靠,果然不出我所料!震惊中的李燕云双眸大睁,那边的殷小瑶和般若,以及锦衣卫不明白俩人之间怎地了。 第723章 夜宿客栈 明月皎洁万分,夜色万籁俱寂。 去往临安城(今杭州)路上的一家客栈二楼内,床前亮着的油灯,灯火将一身白色睡衫,立于窗前李燕云的俊脸映衬的熠熠生辉。 窗外远处黑色峦叠的山影婆娑,楼下马棚时而传来马儿哈气的低吼,和蛐蛐的鸣叫。 胳膊环在胸前立于窗前的他,想起之前穆红缨的话,他剑眉下亮晶晶的星目微眯。 既然中原各大武林,都要去往渝州城,参加武林大会,那此行是不得不去了。 自己人夺得武林盟主,总比那些江湖草莽夺得武林盟主,相对来说,会更好控制些。 说到底自己乃是帝王,乃是阳道白道的首领至尊。 而武林盟主则是阴……恰在思绪之时,厢房的门被叩响。 “般若么?”李燕云头也不回道:“进来吧。” 让李燕云没想到的是,传来的不是般若的声音,而是穆红缨的娇笑声,笑声如铜铃,柔中带媚,沁人心扉。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一身火红长裙,身段丰腴妖娆万分她,走了进来,青丝及腰的她媚眸含笑地看向窗前的李燕云:“原来你也没睡,人家也没睡着。” 目光依然盯着窗外的李燕云,他身形未转:“你这突然推门,就不怕我没穿衣服?” 穆红缨娇笑着将门关上:“那岂不是更好?刚好将你看个透,再说白天你在那行方便,又不是没看过,我可看的通透。” 她不受礼仪束缚,李燕云也早已领教,当下若是一般女子,定然羞涩无比,饶是穆红缨却丝毫不在意。 李燕云好笑道:“你来找我何事?” 望着李燕云腰背直拔的硕影,她噗嗤一笑,扭着翘臀,款款走至屋中。 毫不客气地提起白瓷壶,在青花瓷的圆杯中,给自己倒了杯水,火红的唇瓣咬着杯沿,扬起雪白的脖颈,清水下肚。 唇齿与白色的瓷杯杯沿分离之际,上面染上一层唇红,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之后,端着瓷杯,一脸认真的朝李燕云走来道: “你当真要带着般若,前去渝州城,夺武林盟主之位?” 不明白她问这个作甚,李燕云看着外面的夜幕,点了点头:“没错,势在必行!” 走至他身旁,穆红缨立住身子与他齐肩而站:“天下武功,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就拿那个太虚道长来说,武功强我数倍。” “是,我承认般若似乎能力压太虚那个臭道士,可小哥哥,武学修为比他厉害的大有人在,你就那么自信能夺得武林盟主之位?” 穆红缨说着,将手中的瓷杯递给李燕云,媚眼含笑的看着他,眼中有些不已察觉的狡黠。 她说的没错,李燕云叹了叹气,接过她手中的瓷杯,盯着外面的夜幕,脑子中思考着什么,同时一仰脖将瓷杯中的水喝了个通透。 李燕云严肃道:“朕不会后悔做过什么,朕后悔没做过什么,前面纵然是火海,朕也要趟过去,绝对不能让些江湖不守规矩之辈得逞,那对朝廷来说,将会是个祸害。” 说完一低头,打算将瓷杯递给穆红缨,蓦然间发现瓷杯上那火红的唇印,他微微一诧异。 见他正儿八经的模样,穆红缨再也没忍住,前仰后合的咯咯直笑,玉手搭在李燕云肩膀,嗲声娇道:“小哥哥,我们又等于亲了一次呢。” 这女人,总是想方设法的占朕便宜! 她墨染似的黛眉入鬓,眸如杏,唇如玫瑰,白嫩的面容被笑容陪衬的妩媚勾人万分,饶是李燕云自认定力十足,也不免看得一呆。 见李燕云这般看自己,她很是满意一笑:“小哥哥,我美么?” “美!”李燕云直言不讳道:“可你这是何必,莫非如此,你只是想证明你比小……秦芷彤强?” 这话似是戳中了穆红缨的要害,她如炯的目光,霎时暗淡下来,接过李燕云手中的瓷杯,她望向外面的夜色。 当下思绪似是飞到的昔日,穆红缨轻道:“我与秦师妹,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她就是个孤僻,少言寡语的人。” “在师傅玉蝉子眼中,她这般文静,很是乖巧听话,是个乖徒弟。” “而我不同,我恰恰与她相反,在天山我待不住,时常偷摸的下山——天山人迹罕至,就连山下也亦然如此,在山下,我只能与蝶鸟花草为伴。” “于是乎,我成为了玉蝉子眼中不听话的孩子——” 说到此处,穆红缨红唇微张叹了口气:“师傅对她可好的很呐,无论是好的武学,好吃的,都会第一个想到她——而对我,则是各种体罚,诸如扎马步之类的,我都含泪忍下了。” 同情之余,李燕云侧目朝她火红纱裙若隐若现的纤腿瞧去,怪不得看上去很有力。 “看个什么?”她媚眸含笑,甚似责怪,实则看上去更加像是在撒娇,且依稀能看见她眼中闪着泪花。 李燕云笑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些!” 穆红缨一愣,当即花枝乱颤咯咯直笑:“小哥哥,你看我像是会哭的人么?——除了因为师傅,我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她这话说的也确实如此,每次一见她,她都是笑呵呵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烦恼,可李燕云却是知道,她其实是将心事藏于心底深处。 见李燕云沉默不言,她轻问:“小哥哥,你会不会以为我是放浪随便的女子?” “不会!”李燕云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这般,穆红缨心里欣喜的同时,又有些疑惑:“哦?为何这般以为?” 李燕云在房中轻走几步道:“这么说吧,我有时呢也是嘴上花花,实则也不是个随便的人,论到小姐姐你,这般性格,倒是与我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说,白天你跟那些青城门的人称呼为相公,倘若他们真占你便宜,估计会被你教训的很惨。” 说完他转过身来,一脸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穆红缨娇笑几声后,忽地,执着瓷杯的玉手一挥,手中瓷杯恰到好处的,被她扔于五六步之外的桌子上,瓷杯稳立于桌面。 李燕云正惊叹之际,耳畔传来一声二字:“你瞧!” 转头再朝穆红缨蔑去,只见她单手捋起了玉臂上的花袖,如莲藕般雪白嫩肤的玉臂上,竟是个略微殷红的红痣。 “咦?你胳膊上有颗痣,”李燕云笑道:“说来也巧,我屁股上也有个差不多大小一样的黑痣!” 穆红缨妩媚一笑:“是嘛?那改天我瞧瞧。” “那可不行,只有我娘子能看,其他人看不得!”李燕云笑道。 懒的与他说笑,穆红缨收起微笑,认真道:“这个是朱砂痣,贞洁的证明,若是失贞,朱砂痣便会消失!” “本来我秦师妹胳膊上也有一个——咯咯咯,怕是现在,早就没影了,乃是你干的好事。” 说罢,收起胳膊上的花袖,她满含笑意地娇瞪李燕云一眼。 李燕云干笑几声,回想曾经与秦芷彤在凤凰城那一夜,却是曾看过秦芷彤胳膊上有这么个印记,可蓦然间,如若失神般呆立原地,可她现在何处呢? “怎么?”穆红缨走近他身前:“想我秦师妹了?” 心中微叹一声,李燕云脸色戏虐道:“只是小姐姐,你为何跟我证明你朱砂痣在呢?” “因为我喜欢小哥哥呀!” 穆红缨的话似假非假,让人分不清楚,偏偏她眸含笑意,一副妖媚迷人的模样,朝李燕云面前走了几步,一双玉臂缠于李燕云腰上。 尽管这般姿势让人很舒适,可李燕云一看到她就能想到小彤子,李燕云尽量不去想其他,面色坚强如磐石,心道,搂着就搂着吧,我不搂你就行。 一阵芬芳绕鼻,艳丽妖媚的人近在眼前,可李燕云脸色极为正派道:“倒是小姐姐你,真要与我们同行,前去渝州城?” “那是自然,”穆红缨笑道:“怎地说,我也是天山派的人,我跟你们去渝州城不是挺正常的嘛?” “反正这大半年来,我去过不少地方,我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而且还能陪着小哥哥你,开心么?” 穆红缨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燕云,美眸中狡黠更胜。 “开……咳,开不开心的倒无所谓,主要有一个会武功的小姐姐,如此甚好!”李燕云认真道:“我跟你说,你最好松开我,我对美色很有抗拒力的。” 虽是相隔衣衫,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肚皮间的异样,穆红缨咯咯娇笑:“好一个嘴硬,身体诚实的家伙——小哥哥,你就没感觉浑身有些热?” “热?”李燕云略微奇怪:“还真是,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一说我感觉如在火炉上烤着似的……咦,这是怎么回事呢?” 穆红缨脸浮丹霞,自他腰后抬起手臂,葱指在他胸前绕圈,魅声道:“小哥哥,飘儿没告诉过你,她师傅我,是个用药高手么?” 此话说完,李燕云大睁双目,看向桌子上那个瓷杯:“那杯水——” “没错!”穆红缨笑呵呵道:“小哥哥,你真好骗,若是碰上采草女贼,你可真是保不住哦,咯咯咯——” 言罢,她粉嫩的小舌绕唇一圈,很是妩媚撩人。 “你!你!你!”浑身血液似在沸腾般,李燕云的脸庞红的如红屁股般,极力保持自己的大脑清醒,忙后退一步:“你竟然为了得到我——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第724章 际遇 皓月正明,天上无云。 客栈的二楼,充斥着穆红缨的咯咯娇笑声,被灯盏光亮充盈的客房中,一身白色睡衫的李燕云,横躺在榻上。 他瞪着立于榻前娇笑的穆红缨。 丰腴婀娜的穆红缨,一身火红长裙的她本就貌美如狐仙,眼下李燕云中了她下的毒,更是觉得她顺眼万分。 同时体内燥热万分,他喘着粗重的气息。 李燕云万分苦恼,真是终日啄鹰,却被鹰啄了眼了,我真是——不过,这样还挺刺激的。 他道:“既然如此,来吧,但你一定要为我负责。” 岂料穆红缨脸上羞红,暗呸一声,杏眼含笑,道:“小哥哥,刚才不是挺正人君子的嘛,不是一直挺正人君子的嘛——我就要你看得着,吃不着,不过放心,药效两个时辰后,自会解除——” 见她转身离去,李燕云大吃一惊:“哎?别走啊!” 穆红缨仰面媚笑着开门离去,留下一阵她身上特有的幽香,和躺在榻上万分着急,邪火攻心的李燕云,此刻当真是恨不得,将她拉过来,镇压在她,好生惩罚一番。 脑子些许清醒,着白色睡衫的李燕云,大手抓着床单,极力控制着自己,两个时辰?你让老子怎么忍? 娘地,这若是在紫禁城宫中就好了,哪怕是个宫女也行,大不了封她个昭仪之类的,李燕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宫中平日里,他也没这么干过,很显然,穆红缨那杯茶水的中的毒,不是一般的厉害。 竟都差点改变了想法,不能,那样太禽兽了,老子得保持清醒。 正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谁?”李燕云诧异,难不成是穆红缨良心发现?调转马头回来了? “好老虎哥哥,是我……般若!”外面的般若应声:“我听见你大喊大叫,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要我帮好老虎哥哥么?” 外面般若的声音充满了疑惑,语气嗫糯很是可爱,充满了单纯。 “好,来帮……不,这个你帮不了,千万别进来!”李燕云吼道:“乖般若,听话快走,快去睡觉,无论如何不能进来——” 客房中李燕云可以说是语无伦次,处于半醒半迷状态,很明显‘毒性’愈发严重了些。 可般若纵然没什么心眼,也觉得些许不对劲。 下一刻,般若忙不迭的推开,当见一身白色衣袍横躺在榻上的一幕,目光落在李燕云腰上后,又见李燕云脸庞发红,似十分难受。 她惊叫一声后,脸上红润之下,她忍着羞涩,一身宽肥灰袍的她,忙不迭地跑到榻前。 玉掌立时萦绕一团似有似无的白气,当即化掌的小手一伸,隔空按在李燕云的脑门,对着李燕云运用了‘经络百解经’。 霎时一股舒适之气入体,如炎热之季,口干舌燥之下喝了一杯凉白开,那般的舒爽,李燕云顿感体内的燥热被取而代之,渐渐的烟消云散。 须臾,与李燕云并肩盘腿坐在榻上的般若,当听李燕云的话后,愕然几分: “是穆姐姐?她要害好老虎哥哥么?依我看,穆姐姐对你一直没有恶意啊。” 心里有些愤慨的李燕云哼道:“害到不至于,适才那种毒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不过却极为难受——若是没有女子相救,得难受两个时辰,般若幸亏有你的经络百解经,否则我就惨了。” 般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是,是什么毒,竟然得有女子相救!” 看着她纯洁万分漂亮的大眼睛,真是不忍告诉她这些。 李燕云哈哈一笑,话锋一转:“那个般若,我们到时去渝州城,夺武林盟主之位,你看如何?” “好!”般若点头。 李燕云感动道:“你都不问为何要夺?” 般若笑道:“好老虎哥哥那般做,定有原因,我只管答应便是,再说了,好老虎哥哥不会害我。” “乖,好老虎哥哥抱!”李燕云感激涕零。 “纯洁的?”般若问。 “对!”李燕云点头。 好般若,李燕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将目的告诉般若,总之意思是,武林盟主绝对不能落入坏人之手,如此简化的解释,般若心领神会。 “好老虎哥哥,今晚我可以和你睡么?——纯洁的。”般若依偎在李燕云怀里道。 其实确实很纯洁,般若只是担心自己再发生什么,故此提出这个要求,李燕云甚是懂她心思,轻抚她的后脑勺。 李燕云道:“要不还是跟小瑶睡吧,好老虎哥哥没事了。” “那……好!”般若冲他微微一笑,下了榻,朝外走去。 看着般若娇小的身影,李燕云联想到穆红缨的话,心里又有些担忧般若,不是那些隐士高人的对手,正如穆红缨所说,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但一切尚未可知。 毕竟般若的身手也是有目共睹的。 今夜这家客栈附近的另一家客栈,似是极为不平静。 楼下廊道中出现一行黑袍,头戴斗笠的女子,为首的一个,身形如纤柳,虽是白发苍苍,白发及柳腰,斗笠下却有一张绝妙童颜,似若二十左右的女子。 她带着一干女子,走至一间客房中一停,屋内亮着灯火的客房之门,里面有些人似是在玩筛子,赌钱乐呵,有些吵闹。 她美眸射向房门,银牙一咬,一股无形的气波,‘嘭’一声,两扇木门霎时被内劲震开。 屋内青袍子的人们,见来者不善,各个抽出宝剑来,指向这个白发女子。 其中一个人借着油灯的灯火,望着女子,慌张道:“鹤发童颜?你,你是幽冥门的紫仙?” 被称之为姿仙的女子,不否认,也不承认,她并未答话,面无表情冰冷如霜的模样,走了进来,若玉小手摘掉头上的斗笠。 登如此时,她披头的白发和仙颜,落入那些人眼帘,她身后手中提剑的随从女子,接过斗笠,可这些青袍子的男人们,被她的美貌所迷之际,却也忌惮不已,一个个拿着宝剑的手,微微颤抖,似十分慌张。 紫仙目光扫视这些人,冷道:“你们青城门的管事的何在?” 她声音虽是好听,却冰寒万分。 有人答道:“实在抱歉,我们掌门宁二通,如今身负重伤,师叔被废了武功,我乃是青城门的大弟子,现在本门暂且我代为管理,不知紫仙姑娘前来,是所为何事?” 顾不得他们掌门是何人所伤,更不关心他们师叔是何人废了武功,紫仙开门见山道: “既然你是青城门大弟子,那便好说,我要你们,武林大会上支持本座!” 青城门大弟子道:“对我们青城门有什么好处?” 此话说来,紫仙美眸寒了几分,本来还粉嫩的薄唇,刹那红如血,黑影一闪,眨眼便至其中一个青城门的人面前,一掌打在此人胸口。 速度极快,似若闪电。 那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登时闷哼一声,眼睛圆睁,面色刹那间乌黑如墨,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眨眼间,便命丧黄泉。 一头白发,却童颜俏丽的紫仙眼皮都没眨一下,冷道:“好处便是,我不会杀你们满门,这算不算好处?” “玄阴掌?”青城门大弟子倒吸一口凉气,即使他们看见同伴惨死,却被这个紫仙震慑到了,都不敢轻举妄动。 青城门大弟子忙抱拳:“青城门愿听从幽冥门门主号令!” 大弟子都这般了,其他人等,忙忙抱拳。 见此,披肩白发的紫仙,并未有任何表情,更看不出她有一丝高兴。 身旁的随从女子,自袖子中掏出一个瓷瓶,朝前几步,走至青城门的那些弟子面前,一个个分发着药丸。 紫仙道:“若我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自会给你们解药!” 青城门的人自是不敢抗拒,否则现在就得死,他们连忙服下手中的药丸,便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戴着斗笠的女子,一个个走出了客房。 “在这暂且住一晚!”紫仙道。 “是!”身旁的随从女子抱拳。 翌日清晨,薄雾缭绕。 些许清凉,空气清新。 隔壁李燕云等人,筹备一番后,继续赶路,李燕云与穆红缨坐在马车前头。 马车中则是坐着般若和殷小瑶,周围,则是一些骑马的张叁谛特种锦衣卫他们。 为了不太扎眼,他们皆是换成了便衣,不至于一眼就看得出是朝廷的人。 马车行动间,穆红缨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燕云:“你是说,般若昨晚帮你的?” 李燕云哼道:“那个帮,非是你想的那个帮!” “哦?”穆红缨一张妩媚的脸凑上来,柔声嗲道:“那是哪种帮呀?日后想不想小姐姐我,帮小哥哥你呢?” 看着她丰腴玲珑的身段,不得不说也甚是撩人,说不想那是假话,可李燕云懒的理她,知她的话不能轻信,要帮你昨晚就帮了,老子信你个鬼。 蓦然间,瞧见前方客栈中,出来一行黑色纱裙,头戴斗笠的女子,为首的乃是一个白发女子。 这帮人打扮真是奇怪,穿着统一的制服,李燕云奇道:“这些人是?咦,小姐姐你看,前面那个老太婆头发真白!——不错,脸也这么白,完了,被她听到了,她看过来了!” 那领头的白发女子,一双饱含杀意地美眸射向李燕云,引得车前的穆红缨咯咯直笑,小声道: “人家可不是老太婆,你没瞧见,人家生的跟小姑娘似的,小心人家揍你,别怪小姐姐我不帮你!——”说罢,望向那女子:“真是有幸,得遇幽冥门紫仙上人!” 紫仙?幽冥门?李燕云随意抱拳,笑道:“原来是紫仙上人,好巧——在下天山派杨过——外号跟你也差不多——因为我喜欢上人,故外号为上人!” 李燕云一席话,惹地周遭便衣锦衣卫哄笑几分,连穆红缨都是咯咯轻笑几声。 那骑于马背头戴斗笠的紫仙,面色却丝毫未有变化,眼睁睁的看着李燕云一行人等马车和马匹行了过去。 “门主,此人说话极为不敬,要不要我们帮你杀了他!”一旁的随从女子宝剑都自剑鞘中抽出半截。 白发披肩头戴斗笠的紫仙淡淡道:“不必,既然是天山派,估计他们此行乃是渝州城,迟早要相遇!” 第725章 蛛丝马迹 与穆红缨一路说笑扯皮,倒也快活,在张叁谛、般若、殷小瑶和一些着便服的特种锦衣卫陪同下,最终到了临安城。 艳阳高照下亭台楼阁的临安城,热闹非凡。 街市杂耍艺人,贩夫走卒络绎不绝。 一片繁荣无比的景象。 立于客栈中厢房的李燕云,看着自己一身淡白色的袍子,轻抚衣袍上的缝线,心中暗叹,大乔沐雪的针线活真不错。 又看了看敞开的包裹中,沐霜在姑苏时送给自己的老虎项圈,他微微一笑,这刚没几天,倒是有些想那两个姐妹了。 蓦然一转头,见有个曼妙万分,穿着火红长裙的身影倚靠在门框,李燕云陡然一惊。 “靠?小姐姐,你咋不吱个声?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个人?”李燕云心有余悸道。 穆红缨娇笑一声,摇曳着丰腴的身躯,走进来道:“穿的倒是人模狗样,这是打算出去逛逛?” “般若呢?”李燕云问。 “在隔壁教殷小瑶武功呢。”穆红缨道:“秦师妹选她当掌门,却也没错,这个小般若倒也是个负责的小师傅——西湖美景,美不胜收,小哥哥不打算去瞧瞧?” 废话,不出去玩老子穿这么帅干嘛,穿这么帅不就是给人看的?李燕云干咳一声道:“巧了,小哥哥我正有此意。”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既然到了这临安(杭州),西湖若不去看看,那简直太可惜了。 与穆红缨一道经过隔壁般若的客房,果然般若在细心的教殷小瑶武功,说着李燕云听不懂的法门,诸如——气沉丹田、中正安舒之类的。 看着身旁拿着剑的穆红缨,怎地说穆红缨也是个身手不俗之人,有她在,就不打搅般若了,当即吩咐了锦衣卫张叁谛,出去走走便会回来。 可自发生皇帝流落苗家村一事,锦衣卫们岂敢放纵皇上。 张叁谛忙抱拳,一脸真挚:“公子,若是您不答应小的,你便杀了小的吧,否则您若出点差池,小的也是难活!” 李燕云叹道:“好了好了,那就带两名吧——” 最终有六名特种锦衣卫跟随之下,张叁谛这才勉强遵旨,否则定会死谏。 这点李燕云也颇为无奈,皇帝若想身边不带人或是独自一人去民间,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想跟穆红缨钻小树林,怕是也有锦衣卫在一旁守卫把风。 繁荣热闹的大街上出现一男一女,以及列队的六个常服的特种锦衣卫身影,按他们的衣着来看,若不知道的,当真不会以为他们乃是朝廷的人。 一路欣赏着,临安的风土民情,一面打听着方向,朝西湖而去,当然一路上偶尔见一些江湖中人路过,而那幽冥门的,却再也没遇见。 当问起两日前那个幽冥门,穆红缨跟一旁并肩而走的李燕云,笑道: “她们并非是什么名门正派,就连她们引以为傲的‘玄阴掌’实则都是伤身之武功。” 李燕云奇怪道:“伤身的武功?” 穆红缨美眸直视前方,认真点头:“没错,你没瞧见那个紫仙上人,满头白发,据传乃是修炼‘玄阴掌’所至。” “此掌法与我们名门正派的天山派的‘天山玉寒掌’比起来,那玄阴掌,可就是门阴毒的武功。” “虽是阴毒,却威力不同寻常——因此幽冥门因此声名鹊起。” “除此之外,幽冥门还有‘玄阴指’‘太阴拳’总之每一门都是杀招,不下手则以,下手必见血!” 见穆红缨鲜红的小嘴说着个不停,李燕云越听越心惊,这才意识到,当时遇见的那个紫仙上人,是如此了得的一个女子。 穆红缨侧眸一瞧,看他一副惊讶的模样,她咯咯笑了俩声:“怎地,小哥哥后怕了?” 一眼被她看出心思,李燕云哼了一声:“在我这真的不知什么叫怕字,只要是母的,老子全然不惧!” 再不济,不还有枪呢嘛!而且还有般若。 一路上集市上过往的人群,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看向穆红缨,她妩媚面孔和妖娆丰腴的妙姿,无不吸引男子的目光,尤其是穆红缨笑起来、说起话来,风情万种,勾人万分,也丝毫不忸怩。 一些大姑娘小媳妇,则是看着李燕云那张那俊朗的面庞,面色羞红的路过之际,还时不时的偷瞄几眼,李燕云同样报以回礼,嘿嘿笑着,瞄瞄她们的翘臀,引得一阵莺声燕叫。 后面六名锦衣卫,算是佩服,这穆红缨和皇上,简直是天生一对,性格都如此相像,不拘泥于礼节。 西湖水波荡漾,秋风轻吹。 如镜子般的湖面上,依稀可见花船游戈,一些水鸟,自湖面荡飞而起,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立于偌大花船前头的李燕云,欣赏着这里的景色,心情甚是惬意,看着远处桥,些许发呆后,面上浮笑,跟穆红缨介绍着远处那桥。 “断桥?”穆红缨疑惑道:“小哥哥,莫非你来过此地?怎地知道那名字?” 李燕云笑道:“没见过还不能听过嘛?” 似也被这秀丽的风景所感染,穆红缨饶有兴致美眸含笑的环目四顾,微风将她柳腰后乌黑的青丝扶起,黛眉入鬓,凤眸含笑,白嫩的面孔熠熠生辉,光彩照人,娇媚万分。 余光感受到小哥哥的目光,她心里欣喜之余,故作清冷高傲,之模样:“小哥哥,你看着人家作甚?” “小姐姐你真美!”李燕云夸赞道。 穆红缨再也忍不住娇笑几声,玉臂勾着李燕云胳膊,胸口在他胳膊上有意无意的轻蹭:“那比起我的秦师妹,谁更美?” 她这般主动李燕云也早已习惯了,不知怎地,她若如此亲密,偏偏就有一种若即若离之敢,似就在眼前却吃不到,当你进一步之时,她却有后退,干脆李燕云也不当真。 李燕云微微一笑,看向湖面一叹:“各有各的有点吧,她性格是冰,你性格如火,这怎么好比较呢?” “只可惜了——” 穆红缨笑道:“可惜什么?” 李燕云轻摇头:“可惜你不知她在何处。” “如若……”刚说俩字,李燕云星眸忽地射来,她旋即一停,玉臂自李燕云胳膊抽出,她一副黯然失色的表情,也不知是不是装的:“是啊,天下那么大,我又如何能知?” 狡猾如狐的李燕云,心里一提,面色一骇,握住她的纤臂,如一个没有感情的猛兽,冷声质问:“小姐姐,你定然知她在何处,告诉我——她在何处!!!” 最后四字,李燕云几乎是吼出来的。 “小哥哥,你弄痛人家了,快松开,”穆红缨撅着鲜艳的红唇道:“人家可真不知呢。” 她一副少女撒娇的模样,无论李燕云如何硬气,都如铁拳打在棉花上,力道被化为无形。 寻小彤子心切之下,发现这个蛛丝马迹,李燕云顾不得什么,他手一挥,甲板上的六个特种锦衣卫们反应过来。 特种锦衣卫们,皆是以弓弩对准穆红缨,每个弓弩上搭着三支小型羽箭。 李燕云冷笑:“你若不说,我便杀了你!” 穆红缨娇笑道:“小哥哥,昔日我纵崖一跃,本就没想苟活于世,有幸下坠的那一刻我想通了,略施轻功,跌落潭中躲过一遭。如今四海为家,也甚是快乐。” “更是有幸遇到了你,小哥哥,若是你想杀就杀吧——另外告诉你,人家喜欢你,你忍心杀一个喜欢你的人么?” “——再说了,我真不知她在何处呢。” 她红唇一撅,一副楚楚动人娇怜的模样,媚笑的眸中蕴积泪水,玉手顺着李燕云肚皮缓缓下滑……忽地李燕云双眸圆睁。 那些锦衣卫也是看得,身子一寒。 李燕云怒道:“你,你作甚?快松手!” “咯咯咯咯……”她一阵娇笑:“你若敢乱来,我让你做太监——小哥哥,你也不想想,我虽然不是师妹的对手,可对付你,那岂不是绰绰有余?” “即便在路上你所说,这些乃是训练有素的特种锦衣卫,可小姐姐我,被他们射杀之前,对你动手,那岂不是轻而易举?” 当得知秦芷彤的蛛丝马迹,李燕云激动之下没考虑这么多,当即细细考量,的确如她所言,李燕云一挥手,那干锦衣卫这才各自放下手中的弓弩。 “嘿嘿,小姐姐,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李燕云笑道。 穆红缨娇笑俩声,松开他道:“好巧啊,小哥哥,人家也是跟你开玩笑的。” 说罢,她玉臂勾着李燕云,妩媚娇俏的脸蛋贴在李燕云肩膀,磨蹭道:“而且你刚才吓坏人家了呢。” 李燕云嘿嘿笑了一声,大手轻抚她的后脑勺:“不怕不怕,都说跟你开了个玩笑嘛。” 这下锦衣卫们看的有些蒙,适才皇上似要杀了穆红缨,穆红缨更是出言威胁,俩人真不真假不假,似是演戏,又似是真的。 让锦衣卫们都分不清楚他们此时恩爱的一面,是真假了。 可冥冥中,李燕云暗觉这个穆红缨,定是知道秦芷彤的下落,只是她不愿意说,甚至即便是死也不会说,看似热情如火,实则倔强不已。 俩人丝毫没受适才的情形影响,当下穆红缨与李燕云坐在船头,她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莲脚,在船艄下晃动着。 见坐在一旁的李燕云发呆,她笑道:“我知道你根本不会杀我,你适才在吓我!即便我没威胁你,你也不会杀了我,不然你如何跟我秦师妹,和飘儿交代?” 被她看穿心思,李燕云也不否认,看向前方同样硕大的花船,跟穆红缨笑道:“其实,你知道她在何处,对么?” 说话间,那花船中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第726章 二公主 花船行进,西湖水面荡漾。 与李燕云平肩而坐的穆红缨,媚眸含笑侧看李燕云一眼,见他眼神中隐含悲伤,些许不忍。 收起戏谑的眼神后,穆红缨红唇微张,幽叹一口,吐出一个字‘是!’ 正是如此,让李燕云心情如湖面的微波般,再也平静不下来,他急急看向穆红缨:“她,她在何处?” “没想到你对我秦师妹如此上心,我秦师妹有你这么一个好郎君,也算不枉此生了!”穆红缨笑道:“没想到你还这么聪明,我只是稍微说错一句,你竟然都猜出一二了。” “但是,小哥哥,我虽知道,但我不能说,只因时机未到,你且放心,时机若到我自会告诉你——这也是我答应秦师妹的!” 见李燕云脸色急切,她娇笑一声补充道:“你不用这般看着我,我若不说,无论你用什么法子,我都不会说!” 李燕云黯然,哭笑不得道:“那她这是何苦?” 穆红缨一脸认真:“她说,其一她无颜面对我雨兮师侄,和白若洁师侄。其二,她说,她不想让你瞧见,她怀着身孕,身段臃肿的样子。” “若是相见,明年三月,龙嗣出生后——我自会告诉你!” “说到底,我秦师妹,也不忍龙嗣没有爹陪,她说,不能因为她无颜面对雨兮和若姐,就此躲着你,那样对龙嗣来说不公平。” “这下,你明白了吧,小哥哥?” 听穆红缨一席话,李燕云心中安稳了许多,可心中还是有些巴不得赶紧到来年三月,他赌气道:“小姐姐,你为何不早点说?” 穆红缨咯咯笑道:“本来,连这个人家都没打算现在就告诉你,而是明年三月才告诉你。” “见你这幅模样,饶是有些不忍,人家才跟你讲,你还责怪人家。” 她娇声似嗲,说着说着,就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少女般,撅起红唇,鼓着香腮,妩媚中透着些许可爱,一头及腰青丝的脑袋,斜靠在李燕云的肩膀。 她这般行为李燕云早已不在意,甚至说习惯了,李燕云点了点头,叹了一声道:“也罢,那就与她相约明年三月。” 二人说话间,前方那略带婴儿啼哭声的花船,也愈来愈近。 前方那艘偌大的花棚船,船头立着七八名手拿长剑的女子,为首的一个气质冷艳,着鹅黄色绣花宽袖长裙的女子,她被后面的女子打着油纸花伞遮阳,一看地位便是不俗。 冷艳的女子,她怀中抱着婴儿,一身绣花纱裙的她,听着襁褓中婴儿的哭声,她面上略微有些焦急。 偶然蔑见一艘花船自一旁经过,见船头穆红缨依偎在李燕云的怀里,恰似夫妻,冷艳的女子莲脚忽地一点,身形凌空飘然而起。 在李燕云和穆红缨诧异的目光下,怀中抱着襁褓的女子稳稳立于李燕云和穆红缨的穿上,而女子的那些拿剑的随从,如小蜜蜂似的,蜂拥跳了上来。 这下不光李燕云和穆红缨惊诧了,就连那些特种锦衣卫也是奇怪万分,但为了保护李燕云,他们逐一抽出刀来戒备。 气氛骤然紧张无比。 那抱着襁褓的女子,冷目看向穆红缨和李燕云:“孩子饿了,请你们俩夫妻给她喂奶!” 女子说话,似有一种不容违抗的气势,又似在命令。 “你们是何人?”李燕云眼睛一眯,细细打量这个抱着襁褓的女子,女子雪肤白嫩,屁股倒也挺翘,可她说话的口吻,让李燕云几分不舒服。 兴许是习惯了,在这一世,还真没人敢如此以命令的口气与自己说话,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自寻死路。 没待女子说话,冷艳女子身后的随从女子冷声道:“这乃是我们临安百花宫的——孔茗宫主!你若让你妻子,给孩子喂奶,我们宫主重重有赏!” 孔茗?宫主?李燕云好笑,见他们这幅架势,看样子也是江湖上的人,而且她们竟然误会自己和穆红缨乃是夫妻? 刚要解释,穆红缨美眸含波的看着李燕云,跟那个叫孔茗的女子咯咯笑道:“对不住了,我与夫君,还未生子,尚未有奶水,喂你的孩子。” 穆红缨如此解释,李燕云为之汗颜。 孔茗更是一怒:“你们既然在一起,为何不生孩子?!” 穆红缨面上难得一红,似笑非笑戏虐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则是浑身一震,靠,老子与她现如今,本就没什么,生个什么孩子? 听着女子怀着襁褓中的婴儿啼哭,他起身一笑: “你这个做娘亲的,竟然都没奶水喂孩子——”忽地,李燕云眼睛落在她胸口,些许奇怪:“婴儿不是你孩子?” 孔茗冷若冰霜道:“是本宫的孩子!” 穆红缨咯咯轻笑:“百花宫,我也有耳闻,规矩不允许嫁娶,不知孔宫主,哪里来的孩子?” 穆红缨与孔茗说话间,李燕云侧眸朝孔茗怀里一瞧,顿感有几分熟悉,细细一看,整个人呆住了,婴儿那皙白如奶的小脸愈发眼熟。 孔茗见李燕云如此,她忙背过身去,似故意躲避,不让他看襁褓中的孩子,又似心虚:“既然如此,那便打扰了!” “你别走!”李燕云急急上前一步,正要抢那个襁褓,奈何孔茗美眸中射出一道杀气,单手举掌朝李燕云胸口打来。 穆红缨不知李燕云为何如此激动,见此一幕,她急急向前一步,推开李燕云,玉掌立时与孔茗对在一起,霎时穆红缨被一掌击出数步之远,那女子丝毫微动。 登时那干锦衣卫抽刀要杀上来,李燕云一怒:“不要,都住手!” 锦衣卫们吓的,没敢如何之际,孔茗冷哼一声,抱在襁褓中的孩子,莲脚一跺,飞身跳上隔壁自己的花船,原地只留下一阵芬芳。 其他随从女子相继跳飞而去。 李燕云正要追上去,穆红缨捂着胸口,一手拉住了李燕云的胳膊,娇叱:“你疯了?百花宫的宫主功力深不可测,你可知,若不是我替你接那一掌,你可就没命了?你为何这般焦急。” 此时李燕云有些后悔没有将般若带在身边了,他望着那艘花船,急急小声道:“她怀中的乃是苗小婉苗妃所生的——李静玄,是朕的二公主!” “什么?!”穆红缨诧异:“你,你没看错?” “笑话!”李燕云怒道:“我的女儿,我怎会看错?又怎会认不出?” 龙府本来戒备森严,但不排除,如若苗小婉带着锦衣卫前去赶集,与姐妹们去逛街,再者京城集市本就熙熙攘攘的,遇到身手了得的江湖中人,孩子被劫走,也是意料之中。 一摸身上,沙鹰手枪压根没待。 妈地,李燕云火大,怎地这么倒霉。 见李燕云如此焦急,穆红缨道:“你也无须着急,看样子那个百花宫的孔茗,似对二公主并无恶意。” 若真如推断的那样,那苗小婉定然伤心欲绝,当花船靠岸,李燕云忙吩咐一个锦衣卫,百里加急,送信回京,就说二公主无碍,而李燕云和穆红缨一干锦衣卫,则是跟着百花宫的人,朝前走着。 乖女儿,你放心,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熙熙攘攘的临安城集市,抱着襁褓的孔茗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众多拿着长剑的女子,她们面前的孔茗,虽是面色冰冷,可低头看着怀里襁褓中的小婴儿,她面色却是欢喜的紧。 可婴儿已然哭声不停。 身旁的随从女子道:“宫主,他们跟来了——” 说话间,一身绸缎袍子,头上插着玉簪的李燕云,快步走至孔茗身前,笑道:“孔茗姑娘,我甚是喜欢小孩子——咦,这个小婴儿定是个女儿吧?” “你怎知……你到底想作甚?”孔茗些许娇怒:“她是我女儿,我不允许陌生人再碰她!” 靠,我还是她爹呢,李燕云知她这般说,是为了欲盖弥彰,当下更为确定那便是自己的二公主李静玄无误,虽然不知这百花宫的宫主,到底如何掳来。 生怕皇上有个闪失,便衣锦衣卫们随身跟随,穆红缨更是似笑非笑跟在一旁,看李燕云如何从这女子怀中,将女儿骗回来。 而且这个百花宫的公主身手深不可测,穆红缨生怕会误伤她怀中的婴儿,一时没敢轻举妄动。 如此一来,只能智取。 别的不说,穆红缨和孔茗两个姿色各有特点的窈窕女子,一个冰冷一个妩媚,惹来不少过路男子的目光,而孔茗怀中抱着襁褓,当真都以为她们和李燕云是一家子了,乃是全家出游。 听着襁褓中二公主的哭声,李燕云心都要碎了,勉强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乃是天山派的人,我们名门正派自然不会害你,更别说是这个小婴儿的,还望切莫对我们有戒心才是!” 天山派?孔茗淡若水的眸子看了李燕云一眼,瑶鼻下唇瓣微弯,冷笑一声:“人心隔肚皮,你说你是天山派,如何能信?我劝你,休要在跟着我!” 爷爷的,朕的二公主在你手上,朕就算跟到天涯海角,也得跟,好言对你,你不领情,若有机会,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见李燕云脸色十足可怕,生怕他会冲动,穆红缨咯咯笑道:“孔宫主,你多心了,他说的没错,我们正是天山派的人——不知你这个女儿叫个什么名字?” 孔茗看了李燕云和穆红缨一眼,迟疑了一会,似在思考,随口道:“孔百花!” 李燕云笑道:“哦?既然她娘是你,那她爹是何人?” “她爹……”孔茗澈眸冷看李燕云,玉面一寒:“你问的有点多!” 第727章 二公主(二) 风和日丽,临安城中。 被一众提着长剑跟随,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孔茗,气质冰冷万分的她,抱着襁褓中正啼哭的婴儿朝前走着。 她一双一字黑眉下的美眸,平视前方,对周围百姓路过的目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无论李燕云如何问孩子的爹是何人,她都闭口不谈。 好一个冰冷的女子,跟我秦师妹有一拼,这让旁边的穆红缨看了笑话,咯咯笑了俩声,便附耳到李燕云耳畔,芬芳轻吐道: “小哥哥,你不是说只要是母的,你都搞得定么?这下,你可丢人了!” “你?!”本来自己的二公主就在这个女子的怀里,李燕云可谓是焦急万分,当下些许恼火,瞪了穆红缨一眼。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说风凉话。 无视李燕云的脸色,穆红缨盈盈淡笑,媚目中说不出的刁滑,瞅了一眼前方气质清冷,貌美过人的孔茗,她如一只优雅高傲的白天鹅般,对周身的事务漠不关心。 真不知这幅冷傲的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穆红缨亮晶晶的眼中笑意更甚,便跟李燕云小声道: “小哥哥,要不要我帮你?” 莫非她有办法?李燕云脸色缓和了些,来了兴趣,凑她耳前,急道:“小姐姐,你,你如何帮?” “就不告诉你,让你适才对我那么凶?”穆红缨火红的唇瓣一撅,不愿多吐露一字,还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委屈的模样来。 可谓是妩媚撩人万分。 听着前方襁褓中二公主的啼哭声,本就心烦意乱的李燕云,虽是有些奇怪,但也懒得追问。 女儿被这个孔茗抱在怀里,容不得他细想。 俩人咕咕哝哝说了几句,与前方抱着襁褓的孔茗分开了数步距离,集市本就熙熙攘攘,喧闹不已。 饶是孔茗余光曾蔑见俩人在说着什么,却也懒得关心。 若不是集市上如此多的人,孔茗是真想,与这些自称是天山派的人动手。 李燕云快步追上,纵然心中焦急,却强颜微笑道:“孔宫主,我想孩子定是饿得厉害,不如——我们去打听打听,谁家有婴儿,我们好借个奶水喂她,你看如何?” 蔑了一旁的李燕云一眼,孔茗轻道:“你这个人心眼倒是挺好的,对一个无亲无故的婴儿,竟如此关心。” 无亲无故?那可是朕的二公主,饿坏了朕可饶不了你,李燕云故作神色黯然,顺着她道: “那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嘛!——别说是婴儿,平时踩死一只蚂蚁,我都能难过得几个时辰吃不下饭!” 襁褓中婴儿哭声入耳,让他心里酥酥的,钻心般的心疼,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似很是难受,声泪俱下的。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多么好心。 不知情的百花宫宫主孔茗,她瞧的一愣,话是可以骗人的,可他竟然说流泪就流泪了;穆红缨则是瞧着内心好笑,妩媚地玉面挂着似笑非笑的模样。 就光他这幅模样,看似真挚,实则是心疼女儿,却还说的那么好听,穆红缨心中微叹,这下终于明白,为何秦师妹天仙般的人儿,竟然难逃这小子的魔掌。 一旁抱着襁褓的孔茗,墨眉略蹙,垂眸看向襁褓中啼哭的李静玄,又像是在嘀咕,又像是在请教李燕云:“可是,她一直哭,这该当如何?” 李燕云微叹:“你倒是笨!” 冷若冰霜的孔茗冷瞪李燕云一眼,此人倒是大胆,敢说自己笨? 穆红缨笑而不语。 无视她的眼神,李燕云白眼一翻,胳膊环在胸前,朝前边走,边补充道:“——手指给她嘬着,她不就不哭了——看你就不是她娘亲!” 刚说完,见她细嫩的食指朝婴儿的小嘴伸去,李燕云大惊,担忧急道:“——喂,你手干不干净?要先洗洗啊!” “你手才不干净!”孔茗不满地反驳,当即见婴儿乖乖的嘬着她的手指,她花颜露出了欣喜的笑意:“她,她真不哭了。” 朕的心肝女儿,委屈你了。 今日你嘬她的手指,改日父皇定让她嘬父皇的……不管她嘬什么,反正为你出气就是,李燕云有些心疼自己的二公主,跟孔茗说细菌之类的,她定是不明白。 旁的不说,当下襁褓中的李静玄是老实些许,可小家伙感觉不对劲,哇一声又哭起来。 一旁的穆红缨小声笑道:“果然是你女儿,这个法子骗不了她!” 穆红缨的话褒贬不明,李燕云懒的揣测。 孔茗则是又求助地看向李燕云,李燕云叹了一声,分析道:“她肚子本来就饿,这个不是长久之计。” 玉面略微失望的孔茗,低头瞧着襁褓中又哇哇哭的婴儿,她有些焦急,当即玉掌轻轻按在婴儿的胸口。 李燕云大惊:“你,你这是作甚?她还小啊!” 身边的穆红缨冲李燕云摇了摇头,示意他别紧张,便跟孔茗笑道:“你传内劲给小家伙补充体力,也只能维持一会儿,难不成你一直是为她这般的?” 几来几去,对这一男一女二人,孔茗也发觉出来,这二人对自己百花宫也无恶意。 孔茗戒心放下不少,但还是冷艳无比,面无表情,对穆红缨的问题置若罔闻,算是对穆红缨默认了。 经过多方打听,一身鹅黄纱裙,姿首娇丽,抱在襁褓的孔茗在一户青砖青瓦的院落前,停下莲脚。 她的一干提着剑的随从女子,和李燕云穆红缨带着的那六个特种锦衣卫,相继立于此院门前。 孔茗身后的其中一个提剑女子,上去叩门,不一会,门被打开,映入众人眼帘的,乃是一个穿着绸缎锦袍的中年男子,看得出家境不错。 看到门前穆红缨和孔茗两个姿色貌美的女子,和那些提剑女子,中年男子些许好奇,在他看来,这些人陌生的很。 怀中抱着襁褓的孔茗,美眸直视前方道:“员外,听说你娘子有奶水,还请你让你娘子,喂一下我怀中的婴儿!” 李燕云笑道:“放心,我们给银子的!” 看得出员外不是缺钱的人,他哼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当我们缺你们那点银子,赶紧走——” 此话一出,员外正要关门,霎时,孔茗墨眉一蹙,她单手花袖一挥——身后提着剑的女子,她手中的长剑出鞘,恰好被孔茗握于手中,顺势剑指员外脖间。 另一旁的面带媚笑的穆红缨,她玉掌掌尖,修长晶莹剔透的指甲,几乎在同时,与孔茗的剑芒,停至员外眼前。 身后那些锦衣卫,还是那些女子,都逐一抽剑,抽刀,‘当啷’金属交响之音不绝于耳。 朕的二公主,你的面子也倒也大,为了让你能吃口奶,多少人为你操碎了心,李燕云则是面带笑意,无事人似的胳膊环在胸前。 一看这阵势,员外吓的慌张万分,又岂敢不答应。 这户员外家的庭院倒也宽敞,二公主被抱进屋喂奶之际,李燕云、孔茗三人则是在正堂中立着等候,锦衣卫和百花宫的那些女子,则是在庭院中候着。 一身火红长裙的穆红缨则是以一个妖娆的姿势,翘着二郎腿,单手支着脑袋,目光含笑地看着心神不安李燕云和孔茗,在正堂中来回走着。 忽地穆红缨花枝乱颤直笑。 “你笑个什么?”李燕云几乎异口同声厉声一喝,和孔茗瞪向穆红缨,穆红缨笑意更胜:“你们难道不觉得,你们如此,一个颇像做爹的,一个颇像做娘的?” 百花宫宫主,冷面熏红:“穆姑娘,不必开这种玩笑!” 适才一路行来,孔茗也从二人口中得知了一个乃是叫杨过,一个叫穆红缨,当然,她对于穆红缨这般戏言,些许有些接受不了。 说罢,又一副冰面冰霜的娇冷模样,如结了冰霜的红玫瑰般,白里透红,璀璨迷人,娇艳万分。 李燕云则是受这穆红缨调笑惯了,翻了翻白眼不当回事,当即想到什么,忙不迭地坐到穆红缨身旁的太师椅。 李燕云急急跟她问道:“对了,若孔宫主,给小家伙输入内劲,那孩子会怎样?” 此话说来,穆红缨瞅了一眼立于几步之远的腰背直拔,姿色颇妙的孔茗,旋即穆红缨满含笑意看向李燕云,小口轻叹。 见她叹气李燕云心里一提,眼睛圆睁。 他紧张的样子落在穆红缨眼里,她笑了俩声,不忍再逗他,认真道:“并无坏处,反倒有好处。” 靠,没坏处你叹个什么气?没事瞎制造什么紧张气氛?看着她乱颤的胸前,李燕云真想打她屁股教训一番,馒头大就了不起? 不过饶是对她的话不解,很是担忧李静玄,继续追问:“何出此言?” 穆红缨笑道:“据当年我师傅玉蝉子所说之理,以此看来,她跟同年同月的孩子相比下来,骨骼会更早成型,有利于成长——这么说吧,会更早会走路,坏处倒是没有!” 李燕云点了点头,没有坏处,那朕就放心了,忽地又是紧张,既兴奋,笑道:“那会不会更早的叫爹叫娘亲?” 哪天这孩子突然冒出一句‘父皇’那可真会将自己吓一跳。 穆红缨咯咯笑道:“这就要看她天生资质如何了,孔宫主传她内劲,则与这个无关。” 立于一旁发丝长直,五官端丽的孔茗,她面似冷霜,如一尊无与伦比美丽迷人的立像,不言不语,心里暗道,这个杨过自称天山派的,怎地对武学理论一窍不通? 偏偏这个穆红缨说的头头是道,合着这个穆红缨才是货真价实的天山派的人。 孔茗倒也聪明伶俐,不动声色的将俩人揣摩了个透。 正堂外,绸缎袍子的员外,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兴许是过于紧张,对适才外面她们威胁自己的阵仗,还心存忌惮,员外端着托盘的双手颤颤发抖,导致托盘上的青花瓷杯,微微震响。 “三,三位——请,请喝茶!”员外紧张道。 坐于太师椅上火红长裙的穆红缨,见李燕云和孔茗发呆,穆红缨媚眸中闪过狡狐般的刁滑之笑意。 她微微起身,媚声似嗲道:“——哟,拿稳着点,可别洒了!” 穆红缨走至托盘前,她宽肥的红袖,在三个瓷杯上一挥,顺手接过托盘,端至冷面寒霜的孔茗面前:“孔宫主,请喝茶!” 第728章 红缨心计 骄阳甚媚,和风轻吹。 员外家的庭院中,外面的便衣锦衣卫和那些百花宫的女子,有的端着青花瓷茶水,品茶欣赏院落中的风景,有的则在一起说着话。 外面的景象映入眼帘,孔茗这才移开目光,看着面前的穆红缨,顺手拿起托盘上的青花瓷杯,冷冷说了句多谢,便一饮而尽。 “孔宫主无须客气!”穆红缨美眸中笑意更胜,妙姿挺拔的她,端着托盘,身姿袅娜走至坐在太师椅上的李燕云面前:“小哥哥,喝点茶水吧,这么久了,口干舌燥的。” 如下心思都在二公主李静玄身上的李燕云,被穆红缨打断思绪,他忽地想起什么,要朝孔茗瞧去,奈何被穆红缨娇躯挡住,他只得朝一侧伸头。 穆红缨倒也调皮,她故意作对似的,也朝一侧挪了挪身子,李燕云朝哪边伸头,她丰腴玲珑有致的柔躯便朝哪边扭,都恰好挡住李燕云的视线。 “你!”李燕云作罢,瞪她一眼。 她咯咯一笑,将托盘朝李燕云面前一递:“小哥哥,用茶吧?” 有了先前在客栈的教训,李燕云岂敢喝她的茶,他皮笑肉不笑:“嘿嘿,小姐姐,我不渴!” 穆红缨玉面故作落寞,小嘴啧啧两声,叹道:“可惜了,一闻这味道,便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可是此地特产呢!” 身旁的穆红缨坐在太师椅上后,自顾自的拿起青花瓷杯,唇齿咬着杯沿,仰着白皙的脖子,一饮而尽,也似在跟李燕云验证着什么。 一杯饮罢,她好笑似的看着李燕云,便咯咯直笑。 此等之为,只有李燕云和她明白,李燕云瘪了瘪嘴,斜蔑她一眼后,便看向立于几步之远的孔茗。 身姿如纤柳的她窈窕万分,翘臀与身形形成了美妙的曲线,她若玉的素手中拿着瓷杯,立于原地,美眸不染波澜的看向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是观察孔茗有什么变化没有,可李燕云当即还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她侧脸看上去,雪肤依然透白,俏额饱满,黑眉似墨,瑶鼻挺翘,唇瓣薄嫩,滟滟如芙蓉,颇有沉鱼落雁之美。 且——无丝毫异样。 “小哥哥,喜欢么?”穆红缨凑近李燕云耳前小声嘀咕道。 她口中芬芳热气吹打在李燕云耳朵上,忽感痒痒不已,李燕云转头道: “你什么意思?哼,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同时暗补一句,这不是废话嘛,是个男人定然都喜欢,除非是宫中小张子那种类型的,可现在朕没这个心思啊。 倏地,见穆红缨媚眸中点点亮晶晶的笑意,李燕云似有些忌惮,看向孔茗:“孔宫主,你无碍吧?” 孔茗语气依然的冷,甚至都没看李燕云一眼,目光直视外面的庭院风景,道:“你这人说话,怎地如此奇怪?我好好的!——倒是穆姑娘所言不虚,西湖龙井,乃是我们临安的特产,你该好好品尝才是!” 怎地如此热?孔茗脸蛋稍许晕红,本来还冷似寒冰的她,禁不住缓缓朝李燕云看来。 李燕云低头微微一笑:“多谢提醒——孔宫主没事就好。” 二人说话间,孔茗的模样落入穆红缨眼中,她媚声一笑,凑近李燕云身前小声道:“小哥哥,你有福了,一会可要谢我——” “谢你?”李燕云奇怪看着起身的穆红缨,没待李燕云继续说话,穆红缨笑道:“哎呀,这里太闷了呢,我出去走走。” 一身火红长裙的她朝门走去,顺手带上了正堂的雕花木门,媚笑之声回荡在外面,让李燕云一头雾水。 “真是的,大白天关什么门嘛——”李燕云嘀咕一句看向孔茗,岂料百花宫的宫主——孔茗,她正柔情似水地看着自己,媚眼如丝,胸口微喘。 李燕云奇道:“孔宫主,你这是——” “我,我有些热——”孔茗眉目羞红地看着李燕云:“是那个员外,他,他——不对劲!”她捂着胸口,轻喘道:“你,你过来,你快过来!” 当下孔茗与之前冷傲的模样简直判若俩人,跟中了邪似的。 “嗯?”李燕云大惊起身,只见她若玉般晶莹地小手,滑到她自己束腰裙带,微微一拉,纱裙些许凌乱,袒着光洁白嫩的香肩,绝美不已红润的面孔望着李燕云。 莲足轻动朝李燕云走来,当即李燕云才明白穆红缨那句话是何意。 李燕云有些没反应过来:“喂,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你若喊人,被听见,我非杀了你!”孔茗美眸中含情万种,语气却饱含杀意,双颊却早已绯红如艳霞,美不胜收。 刹那孔茗身形一转,她身上的鹅黄色纱裙脱身而飘,一阵芳香扑鼻之际,还没看清楚怎生回事,李燕云脸上被蒙纱裙盖住。 伸出手来,他刚想扯开挡住目光的纱裙,岂料头顶似被点了一下,他头脑昏沉,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正堂外盘腿而坐的穆红缨,她双手搭在膝盖上,腰背直拔,长发及腰,一身火红长裙的她,闭着美眸,潜心静练‘摧玉掌’,当下她面色火红。 须臾当听正堂中浅唱低吟声,她火红唇瓣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媚人心扉地笑意,似只有那孔茗的声音,李燕云丝毫无动静,她似明白了什么。 庭院中的那六个锦衣卫,早已被穆红缨让其离正堂远远的,倒是百花宫的那些女子,有些发觉正堂动静不对劲,走上面前:“宫主,你怎地了?要我进去帮忙么?” 穆红缨咯咯轻笑:“你还想进去帮忙?” 话落里面传出孔茗有气无力的声音:“你敢,敢进来,我便杀了你!” 百花宫手中拿着剑的女子,她看着紧闭的雕花木门,忌惮地后退一步。 瞧着好笑,穆红缨闭着双目道:“听见了吧?躲的远远的便是!” 看了一眼穆红缨,不知她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女子只好冲雕花木门抱拳:“是,属下知道了!” 当即百花宫的女子,带着其他同门,速速远离正堂,穆红缨也落了个清净,听着正堂中迷乱的低吟清唱,她极力让自己静心下来,运气练起了‘摧玉掌’。 青城门的摧玉掌秘籍口诀和各种法门,早被她谨记于心,她胸有成竹的按照口诀练着,面色时而火红万分,搭在膝盖上的双掌,也如被火焰包围了般,显出火红之色。 正如她身上的红裙般,红艳万分。 不知过了多久,她双掌上下合十,黛眉入鬓下的媚眸缓缓睁开,合十的双掌缓缓自胸口向下推,红唇微张,轻呼气息。 听着身后正堂中的动静,她柔媚的面上挂笑,暗笑,不是挺冷傲的,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都还没消停,难不成还上瘾了?倒有些心疼我的小哥哥了。 她花枝乱颤的笑了俩声,站起身来。 一盏茶后,正堂中,鹅黄色纱裙咦整齐的穿在了孔茗的身上,她丽质的面容如熟透的苹果,白里透着红润,娇美中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神韵。 长发及腰,蹲在地上的他,为昏迷之中的李燕云束好玉带,微见李燕云剑眉动了动,似有醒来之势。 她粉唇一张,触电般似的忙站起身来,羞涩地背过身去。 伸出手来李燕云揉了揉额头,微微睁开星眸,看着孔茗的背影,适才梦中如飞临九霄,可谓是畅快淋漓,如做了那种梦一般,几次梦中醒来,却又被击昏而去。 这种事有啥大不了的,非得将老子打晕,李燕云有些气恼:“你,你这个女人,你对我——” “我,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双颊透红的孔茗打断了他的话,她忍着无限羞涩,底气尽失,不敢看他,怦然心跳不止。 差的被气笑了的李燕云不服气,适才朦胧万分,害的老子啥也没看着,这种滋味,真感觉吃了大亏:“你都对我那样了,你还要我这样?你怎么能够这样?!” 本就心中忐忑的孔茗,生怕别人听见,羞涩万分的她,低头道:“你,你还说?你在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当下,她如害羞的少女般,有些不知所措,若传扬出去,百花宫的颜面何存。 气质冷艳的她,薄嫩的唇瓣,一张一兮幽幽道:“百花宫规矩百年不破,你我,皆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可明白?” 她看了李燕云一眼,又忙忙撇过头去,羞道:“我知道,是我不对,你要多少钱银,尽管提,我都可满足你!” 李燕云差点被气笑了,你这是将我当成什么人了?见她如此,李燕云起身一叹:“钱不钱的无所谓,下次能不能不要再遮住我,将我打昏就行了……” 还有下次?孔茗瞪他一眼,看向别处道:“不许你再胡说!——还有,你为何身上有‘如朕亲临’的金牌?” 看样子适才她发现了那枚金牌,当下可以发现的是,她眸中泪水涟涟,眼眶含着泪水,倔强的没流泪,可见心中羞涩无限难以言喻。 不知怎地,一想起适才的事,李燕云就感觉心里有些不平衡,虽然她貌美过人,但这事愣是别扭的很。 李燕云微有不悦道:“想要我不说也行,你告诉我,那个婴儿,到底从何而来?” “否则我现在就跑出去胡说——你也知道了我有皇帝御赐的金牌,如若你杀了我,皇上势必派兵荡平你们百花宫!” 第729章 跟着! 正堂中,剑眉星眸的李燕云,他脸色微怒,目含愤懑之火,刺在孔茗那精雕玉琢般的面孔上,虽不懂武功,李燕云却丝毫未有惧意,气势上就压了孔茗一大截。 加上适才对他有愧,孔茗玉面羞赧。 可不得不说,经历适才那般,当下的孔茗更加美艳万分,如出水芙蓉,嫩面如涂丹红,媚人万分。 她玉拳紧握,娇瞪李燕云思虑他的话。 他说的的确没错,他有皇帝御赐的‘如朕亲临’的金牌,定然是御差,如若对他下手,那定是公然的与朝廷作对,如此对百花宫极为不利。 有了之前的旖旎,孔茗不敢看他,心神不安的转过身去:“你是怀疑,孩子是我掳来的?” “怎么?难不成真的是你生的?”李燕云略感好笑,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很难想象,适才自己竟然模糊间被她用强,失身于她,李燕云心里颇为不是个滋味。 孔茗淡淡道:“如果,我说她是我救来的,你信么?” 李燕云快步朝前,盯着她正脸,好奇道:“救来的?” 看着他剑眉下的星眸,她澈目低垂,芳心急跳几下,忙忙撇过头去,点了点头。 “如何救的?从哪救的?”李燕云急道。 在李燕云的追问下,孔茗这才说出实情。 几日前,她带着百花宫的女弟子们,曾去其他郡城物色小女孩,并收留充当日后百花宫的弟子,岂料在金陵城,遇见了一个神色匆忙的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婴儿。 包裹婴儿所用的绸缎锦布,一看便是不凡,与那青袍男子浑身穿着极为不符。 她好奇之下带着女弟子跟了上去,没想到那人最终发现了他被跟踪了,最终他放下孩子,自背上的二胡中,抽出剑来…… 在穹窿山,那纪邈可说过,那些人乃是青峰派的,并且掌门为乔楚,当下李燕云猜透了几分。 难不成那个人,乃是在京城调查了一番,想用婴儿威胁,换取天陨剑,好啊,那帮狗贼,简直是贼心不死! 李燕云确认道:“背着二胡?藏剑于二胡之中?你说的莫非是青峰派的?” 孔茗道:“你认识?” 妈地,朕太认识他们了!李燕云拳头握紧,脸色骇人道:“然后呢?” 孔茗继续道:“那人不是我对手,被我一掌击伤,败逃而走!——可怜的小婴儿啼哭不停,我看着很是欢喜,便有想将收留在百花宫,收留她的决定。” “只因我们百花宫的女子,都是如此来的,要么是收留,要么是从人贩子手中赎来。” “若有失散者的亲人寻亲,都会前来我们百花宫瞧上一眼,如今相认的不在少数,本宫便会特许她们离开百花宫,与亲人团聚。” “当然,也有慕名而前来百花宫,拜师学艺的。” “但是,本门有这么个规矩——若达不到条件者,便不可离宫行嫁娶之事,你不知道,当时我抱起那个婴儿,她对着我笑,就好像与我似曾相识般。” 孔茗说着,一向玉面冰冷的她,想到那个婴儿,她难得浮现出一抹宠溺般的笑容,似母爱泛滥。 合着这个百花宫与前世的福利院差不多,思量几分,李燕云倒是有些感激这个孔茗了,正如她所言,是她救了自己的二公主。 李燕云正想着,孔茗忽然问道:“你们来此是何目的?难不成是途经此处,前去渝州城赴武林大会?” 经她这一打岔,李燕云回过神来,抬头道:“没错,你们百花宫难不成也要去?” 孔茗冷道:“那是我们百花宫的事,与你无关!” 说话间,她面红耳赤。 言下之意,似要跟离开分清界限似的。 李燕云哭笑不得,这事还真是奇了,她睡了朕,竟然就想这么算了。 她又恢复的冷若冰霜的模样,美眸看了一眼李燕云:“还有,那个婴儿,在没有亲人寻来之前,我不能让她落入任何人手中!” 靠,她亲爹我就在这,李燕云急道:“你可知,她乃是当今苗妃所出的李静玄二公主?” 孔茗倔强道:“凭什么信你?就凭你有如朕亲临的金牌?” “既然是皇上的二公主,那就让皇上奏写一个批文,派人将之接走,看到玉玺之印,我才能相信,否则恕不奉陪,更别怪我不客气,为了不让她落入坏人手中,得罪了!” 说罢孔茗迈动莲足,走了几步,李燕云则是无奈一笑,不过当下也不担心了。 至少这个孔茗对二公主并无恶意,心里一块悬着的石头,终是放了下来。 也轻松了不少。 哪知她刚走几步,旋即又是一停。 提醒李燕云千万别将适才二人之间,发生的男女之事,说出去,更不许透露半个字。 看着她脸色红艳如火娇美的模样,李燕云故作委屈叹道: “你这话说的,是我失身于你,我若说出去,我还怎么活,清白都被你玷污了!——孔宫主,你最起码要对我负责才是。” “你!你还说?!”孔茗俏脸如火烧,幽瞪他一眼,这人脸皮怎地如此之厚。 看着她走出去的倩影,李燕云微微一笑,但回味适才的滋味,还是略觉得别扭几分,叹声气跟于她身后走了出去。 外面媚阳酥暖,万里无云,天气晴朗无比。 庭院中,百花宫的女子见宫主出来,各个皆是迎了上来,孔茗羞恼的询问这些百花宫的女子:“你们适才喝了茶,有没有感觉什么不适?” 一干百花宫的女子茫然地摇了摇头,当即孔茗狐疑地看向穆红缨。 一身火红长裙,丰胸翘臀,妖娆的穆红缨,瞟了一眼孔茗身后不远处的李燕云,李燕云也在瞪着她,穆红缨忍不住咯咯直乐,自李燕云脸上移开目光,望向孔茗。 “喲——孔宫主!”穆红缨走上前来,妩媚笑道:“人家正要和你说呢,其实你不知,我适才也浑身发热,唉——我这个人,喜欢研制些稀奇古怪的药,兴许是不慎落入茶水之中了,真是对不住。” 穆红缨故作奇怪道:“对了,孔宫主你没事吧——还有,你与我小哥哥在里面这么久,应该没怎么样吧?” 李燕云暗笑,穆红缨你倒是聪明,这个孔宫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定羞于说出实情,你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招,着实高啊! 还‘不慎’,我看你就是诚心!李燕云有些小恼,你就是这么帮我的? 果然,孔茗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略微紧张道:“当,当然什么都没发生!” 正说着话,那员外抱着襁褓走了过来,笑着道:“二位你们总算出来了,这孩子已经吃的饱饱的,刚刚睡着了。” 说着,员外想将襁褓中熟睡的二公主递给孔茗,毕竟来时就是她抱着的,李燕云刚想上去接着自己的女儿,却被孔茗抢了个先,孔茗瞪他一眼。 生怕若用强伤着孩子,李燕云只得放弃,顺手自袖子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入员外手中:“多谢了!” 银票入手,员外顺便客套道:“你们俩夫妻生的这个孩子,当真是漂亮,长大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 面上一红的孔茗,冲员外娇叱:“你胡说什么?!谁,谁跟他的孩子?——”她忍不住瞧了一脸淡笑的李燕云一眼,她气势顿时蔫了几分,羞赧地低着小脑袋,眉目嫣红地跟百花宫的女弟子轻们道:“我们走!” 抱着襁褓的她恨不得赶紧离开此地。 原地的李燕云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员外肩膀,笑道:“少说话,这个女子脾气不太好!” 员外忙应是,躲的远远的。 穆红缨扭着翘臀媚笑地走上前来,凑近李燕云身前,玉手搭在李燕云肩膀,嗲道:“怎么样小哥哥?那女子滋味如何?说罢,如何感谢我呢?” 感谢你?一提这茬,李燕云就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侮辱,手一挥,带着锦衣卫朝走去的孔茗跟去。 同时,李燕云跟一旁跟随的穆红缨轻声道:“滋味个屁,老子什么都没瞧着——不对,你为何这般做?这就是你所为的帮?” 穆红缨掩唇前仰后合娇笑了一番后,美眸凝视前方七八步之距,气质冰冷无比的孔茗,她窈窕修长的身形落在穆红缨眼中,穆红缨媚然一笑,道: “你瞧她故作冷傲的姿态,与我秦师妹多像——我就看不惯这种模样的,故弄玄虚。适才还不是跟上瘾了似的,叫的多欢实,咯咯……让小哥哥捣烂她,捅烂,撕破她故作姿态的面具,才爽快!” 靠!李燕云听得冷汗涔涔,心惊肉跳,你怕是说的不止是‘面具’吧? 恍然一明,穆红缨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理解,别看她外向活泼,实则心中还隐藏着当年师傅,对秦师妹的种种关怀备至……她不甘心,如今遇见同样类型的女子,她依然有一种报复的冲动。 而且,穆红缨刚才在外面都听到了?可惜了,老子什么都不知道,就跟做了场梦似的,李燕云脸色一正,干咳道:“小姐姐,你这种行为是不对地,她可不是秦芷彤啊。” 穆红缨笑道:“那是,这个孔宫主虽美,和我秦师妹相比,我秦师妹可比她多了几分仙气——” “再说了,她那般夺别人孩子,她的做法就妥了么?” “真是的——我本以为她与你那般之后,至少能认你做郎君,岂料,这孔宫主,最终还是没将孩子还给你!——不过,看样子,她对你的二公主没恶意,倒是真跟娘亲似的。” 说到二公主,穆红缨还真冤枉了孔茗,当即李燕云将事情原委,与穆红缨说来,穆红缨这才恍然大悟。 可她却笑道:“无妨,即便冤枉了她,那她也不吃亏,我倒觉得她适才很舒适!” 不愧是穆红缨,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见她掩唇娇笑的模样,李燕云当真是佩服,忽地,蔑见锦衣卫似有少人。 穆红缨看出他的疑惑,认真道:“适才我在外头,让锦衣卫去通知客栈的般若她们了,让她们带着锦衣卫前去百花宫与我们汇合!” “——小哥哥,这乃是我为你留的后手,以防这女子不还孩子,我们只好出此下策了!” 若有般若在,何须如此麻烦,李燕云感动涕零,穆红缨总算做了一回正事。 他与穆红缨说话之际,一行人早已出了员外家的庭院,走至巷子中。 前方的百花宫的女弟子朝前一步,跟孔茗抱拳道:“孔宫主,那些人又跟来了——” 抱着襁褓的孔茗淡淡道:“那就跟着吧!” 第730章 百花宫 群山峦叠,起伏蜿蜒。 山丘翠绿,鸟语花香。 翠绿中带着些许金黄的风景倒是怡人,也向人们宣告,已处金秋。 灵隐山下类似于道观的牌门楼上赫然是‘百花宫’三个烫金大字,玉带似的台阶,直朝不远处矗立的宫阙直通而去。 与穆红缨和特种锦衣卫们,远远跟着前方孔茗她们的李燕云,他边走着,便目看前方身姿袅娜的鹅黄色纱裙倩影,思虑着,若是这个孔茗怀了龙嗣可如何是好。 这女子当时可说过,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爷爷的,这下成种龙了! 走至立着两个石狮子的门前,孔茗与那些随从的百花宫女弟子们,相继停下莲步。 怀中抱着二公主的她,回眸一望,淡澈的眼神,看着朝此而来的李燕云人等,鲜嫩樱唇张合大声道: “百花宫不接待男宾,念杨少侠你,对这孩子还有点爱心,本宫不与你们动手,当下就请止步,请回吧!” 靠,你不还我女儿,我如何能走?李燕云有些不满,带着穆红缨和锦衣卫走上前来,他正要跟孔茗理论。 兴许是孔茗的声音,惊动了百花宫里面的人,朱漆大门速速被打开,里面的女弟子,上前来。 “宫主,你终于回来了——天道门的门主,独孤天,来此等候多时了,还,还……”女弟子眼眶红润道。 “独孤天?他来作甚?”嘀咕了一句后,孔茗临危不乱道:“还怎样?” 女弟子继续道:“他还伤了我们几名弟子!” “什么?!真是无法无天!”孔茗抱着襁褓速速进门,与一干女弟子鱼贯而入,也懒得理会李燕云他们了。 见孔茗她们如此焦急,李燕云看了一眼,身旁同样稍许吃惊的穆红缨,李燕云奇道:“独孤天是何人?莫非小姐姐你认识?” 问罢,李燕云手一挥与锦衣卫们一道进去,穆红缨跟上笑道:“天道门的独孤天,小姐姐我自是听过,据说乃是当今天下少有的高手,更有甚者传乃是当今天下武功第一!” “以此看来,百花宫似是遇到麻烦了!”穆红缨轻笑道:“如果我没猜错,定是为武林盟主的事而来。” 李燕云些许好笑,在宫中待着,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片太平祥和之模样,这出宫来,才发现根本不太平,尤其是这江湖中人,简直就是明争暗斗,暗流涌动的。 不管他多厉害,李燕云只能进,毕竟女儿还在孔茗的手上。 这类似于道观的百花宫,当真是名字没起错,宫院中偌大的花园,百花争奇斗艳,只不过在这个时节,有的花都枯萎了,但景色依然不错。 且远远瞧去,前方有个莲花殿,大殿之中,一个年方中年,黑须及胸的男子坐于那圆形的莲花宝座上,他发髻束于脑后,如马尾似的贴于背上,浓眉大眼,宽鼻厚唇,满面红光不怒自威,颇有气势。 殿内则列队立着一些手中拿剑的男子。 瞧见宫院中孔茗带着一干女弟子前来,坐于莲花宝座的黑须男子,哈哈一笑起身,与一干拿着剑的随从,出了莲花殿。 李燕云与穆红缨和一些便衣特种锦衣卫,相继走上前来,立于孔茗身旁,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幕,李燕云则是有些担忧,孔茗怀中自己的孩子。 走至莲花殿门前的黑须男子,还没开口,那些百花宫的女弟子面前抱着婴儿的孔茗,她墨眉下一双媚眸怒瞪他,冷声道: “独孤天,你身为天道门的门主,连规矩礼仪都不懂了么?擅闯皆是弱女子的百花宫,还打伤我三名女弟子!” “——如此,就不怕江湖上耻笑么?” 见孔茗怀中抱着襁褓,独孤天脸色微微生异后,捋须哈哈一笑道: “好一个规矩礼仪都不懂,那孔宫主,你手上的婴儿,不会是你与哪个野男人生的孽种吧!” 孔茗面上一红:“你!” 这话,不光孔茗愤懑,且更是激怒李燕云了。 竟然说自己女儿是孽种,给谁能忍? 李燕云当即朝前一步:“独孤天是吧?——你他娘的也一把年纪了,怎地不会说话呢?贵为天道门的门主,就是如此满口脏言?——孽种骂谁呢你?” 盛气凌人的独孤天,微微一笑:“孽种如若骂你呢又何妨?” 李燕云仰面一笑:“对极,正是孽种在骂我呢!” 这般说来,锦衣卫们哄笑一片,连穆红缨都是掩唇一乐,包括百花宫的那些女弟子都是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只能瘪着笑。 反应过来的独孤天,见自己那些男弟子憋着笑,他眼睛一瞪,那些男弟子忙板着脸。 穆红缨小声提示李燕云:“此人武功甚高,你悠着点,切莫激怒他!” 晚了,好像已经激怒了!愤怒之下李燕云,顿感自己是有些冲动了,目光瞪着独孤天,心里暗道,看来般若定是在路上,自己只需拖延时间便可。 当下独孤天重新审视了一下李燕云,略有薄怒道:“你是何人?难不成你就是这个孔宫主的野男人?” 还真被他猜中一半,穆红缨笑而不语,一旁的孔茗羞恼万分。 胳膊环在胸前,腰板笔直的李燕云还没说话,孔茗急急道: “独孤天,你来此到底何事?” “你伤我百花宫的几名弟子,如何解释?” 问及正事,独孤天面色稍缓,笑道:“伤你弟子,乃是她们不长眼,非要将老夫挡于门外。至于老夫为何而来,哼哼,对孔宫主你来说,很简单。” 独孤天继续道:“渝州城正选拔武林盟主——到那时,你百花宫若同意支持我们天道门,老夫不光会跟你赔礼道歉,还会亲如一家,不知孔宫主意下如何?” 孔茗眼中一寒:“如若本宫不答应呢?” 这话说来,独孤天仰面一笑,霎时笑容消失,冷道:“顺者昌,逆者亡!” 靠,一听这话,似要打起来,李燕云急急走到孔茗面前:“孔宫主,快将孩子给我!” 似真生怕伤到孩子,孔茗看了李燕云一眼,还不忘提醒道:“你休想抱她离开!——抱着她躲远点!但别出百花宫,否则我饶不了你!” 只要能将孩子骗回来,李燕云哪顾得上反驳,忙不迭的点头。 快速的将襁褓接过来,襁褓中的二公主睁着黑漆漆的圆眸,望着李燕云,白皙如奶的小脸上霎时出现笑意,奶声奶气的笑了起来。 一股奶香味入鼻,看着襁褓中可爱的女儿,李燕云心都酥了,朕的乖宝宝,乖公主,让你受委屈了。 他眼眶泛红,抱着女儿,脸庞在她小脸上磨蹭两下,同时脚步不停,走出数十步之远,锦衣卫和穆红缨也跟在后面。 原地孔茗见李燕云对那孩子这般亲热,她竟有几分怀疑,这孩子就是他亲生的般,幸亏是独孤天打断了孔茗的思绪。 独孤天哼道:“如此含情脉脉的,还说没关系,孔宫主,百花宫的百年清誉,怕是要毁在你手中了!” “你休得乱言!”孔茗瞪道。 “孔宫主,这且抛开不谈,”独孤天笑道:“你若支持我们天道门,这规矩在我们天道门根本不存在,谁若敢嚼舌根,老夫就帮你杀了谁,永远替你保存这个秘密!——所以,孔宫主,你到底答不答应!” 孔茗羞恼道:“你休想!” 好一个倔强的女子!独孤天牙齿紧咬,身形如箭般飞起,同时怒道:“那就看你能不能挡得住老夫的天罡拳!” 怒吼声过后,他眨眼便至孔茗面前,一身鹅黄色纱裙的孔茗,她柔躯霎时飘然而起,如天外飞仙般,发丝飞舞间,精致美丽的面容正色无比。 躲避之余,空中的她玉掌隔空朝独孤天打去,岂料独孤天身影疾速一闪。 轰隆一声! 原地轰隆炸开一阵巨响。 圆形涟漪般的气浪,让周围百花宫的弟子和天道门的弟子,都不由后退几步,可见孔茗这一掌功力极强。 此为过后,孔茗刚好莲脚落地。 可几乎在同时,独孤天再次一拳朝孔茗打来,拳头化为数道拳影,孔茗双手上下隔空合十,中间出现橙色波球,拳影尽数被收在那橙色球体之中。 远处的李燕云看的暗暗心惊,穆红缨烈焰红唇张了张,道:“果然不愧是百花宫的宫主,竟然能与独孤天打个几招!” “——可看上去,孔宫主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啊!”她看向李燕云,妩媚一笑道:“小哥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帮她呢?” 正如穆红缨所言,当下孔茗玉颜憋红,似在用尽全力抵挡着独孤天的天罡拳。 忽地,独孤天另只手再化为拳,朝孔茗隔空合十的双掌打去,一股力道涌入体内,这可是实打实的是在以内劲打内劲,就看谁的内劲略胜一筹。 孔茗最终忍受不住,嘤叫一声,柔躯如被弹开了似的,飞起后退,那帮百花宫的女弟子接住孔茗的身子之际,孔茗捂住胸口,喉咙一咸,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抱着襁褓的李燕云看的一震,偏偏此刻襁褓中的二公主不知是感受到那打斗的声音,啼哭起来。 靠,怎地说她也约等于自己的老婆,怎地能看她吃亏,李燕云大叫:“喂,欺负一个女子,可不算是英雄好汉!” “哟,小哥哥,你还是心疼了呢!”身旁穆红缨笑道:“罢了,我去领教他几招!” “慢着,你不是他对手!”李燕云急道。 莲足一停,穆红缨好笑的转过身,媚眼中多了几分情愫:“小哥哥?你这是开始担心我了么?——” 十几步外的独孤天正要朝身负内伤的孔茗走去,忽闻李燕云如此一说,独孤天好笑:“英雄好汉?” 没待李燕云说话,一身娇嫩的冷笑声传来。 李燕云和穆红缨,连及受了内伤被女弟子们扶着的孔茗和独孤天,他们和她们放眼瞧去。 只见正有一干黑衣女子,为首的乃是一个白发带着斗笠的女子,正踏入宫院。 第731章 美人计 百花宫,宫院中。 一些手中提着剑的黑衣女子,列入而入。 前方领头的女子,戴着一顶斗笠,她鹤发童颜,虽白发及腰,她面容却明艳清丽的似少女。 不远处被便衣锦衣卫保护、抱着襁褓的李燕云。 他吃惊之余,看了一眼身旁的穆红缨:“这个女子,不就是上回我们遇到那个紫什么上人?跟我外号“上人”相近的那个……” “幽冥门——紫仙上人!”穆红缨认真道。 “对对对!”李燕云奇道:“——嘶,这个白发魔女来此作甚?” 白发魔女,小哥哥这个外号起的倒也贴切,穆红缨好笑地随他目光瞧向来者。 来者紫仙上人,她停下脚步,无视被百花宫女弟子扶着的孔茗,对受了内伤的孔茗置若罔闻。 紫仙气质冷若寒冰,似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似的。 她冷瞳凝视百花殿门前的独孤天道:“独孤天,看来你比本座早了一步!” “现在也不晚!”黑须及胸的独孤天,轻抚下巴长须,虎目逼视紫仙,好笑道:“幽冥门的紫仙小辈,凭你,也敢与老夫争锋?” 紫仙不否认,冷笑道:“久闻你天罡决练的那可谓是出神入化,我这个做小辈的刚好领教!” 当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紫仙看似是帮百花宫,实则也是有她自己的目的,那便是让百花宫支持幽冥门。 那被百花宫女弟子扶着的孔茗,嘴角些许血啧的她,捂着胸口急,面色微有痛苦,凄美道:“紫仙上人,若你帮百花宫狠狠教训这个独孤天——百花宫定支持幽冥门!” 一言既出,不远处的穆红缨咯咯轻笑,凑近李燕云耳畔道: “小哥哥,你这个姘头,当真是聪明的紧,想看鹬蚌相争,好让他们两败俱伤!” 姘头个屁,我是她姘头还差不多,是我失身与她,而非老子主动的,李燕云懒的与穆红缨说笑,不过就如穆红缨所言,照孔茗的意思,定是这样。 可那个紫仙上人似乎不买账。 紫仙上人侧目看了孔茗一眼,唇齿轻启:“孔宫主,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她移开目光,朝十几步外的李燕云和穆红缨看去:“——天山派的杨过少侠前来,难不成也是为此事?” “他们是天山派的?原来这小子叫杨过?”独孤天嘀咕一句后,他仰面大笑:“看来老夫今儿,来的真是巧了。” 独孤天环目看了一遭,道:“既然如此——明人不说暗话,百花宫、幽冥门、天山派、若你们三个门派,支持老夫的天道门,老夫定以礼相待——否则,别怪老夫下手无情!” 紫仙、孔茗对独孤天的话置若罔闻,李燕云更是不服气了。 “哟呵?”李燕云哼笑:“好大的口气!” 若是前任掌门秦芷彤再此,也定不会答应,就现任掌门般若,她又岂会与你这个妖邪同流合污? 那边独孤天、紫仙、以及孔茗的目光同时看来。 一身红裙妖娆万分的穆红缨,跟李燕云窃窃私语道:“小哥哥,这下我们想躲,也躲不过去了——要不,我去会会他?” 她媚眼含笑,盯着李燕云,似在请示李燕云的意思。 怀着抱着襁褓中二公主的李燕云,盯着穆红缨的胸前,一脸正色担忧道:“小姐姐,说真的我承认你的比任何人都大——可是论武功,你是这个独孤天的对手么?” 脸上微红的穆红缨,娇笑一声,无限妩媚道:“小哥哥,江湖上行走呢,有时靠的可不是武功哦——你可瞧好了!” 丰腴柔躯的穆红缨,说完不等李燕云再说甚,便朝那边走扭着翘臀走去。 原地李燕云纳闷了,不是靠武功,难道是靠胸? 媚脸挂着笑意的穆红缨,可谓是娇美迷人,神韵流转的目光勾人似地看着独孤天,边走边道: “独孤门主——我们天山派人丁单薄,势力不如你们三个门派。” “适才我考虑许久,你说的也很是有吸引力呢,人家想好了,天山派定以你们天道门唯首是瞻。” 穆红缨冰雪聪明,可狡猾的李燕云头脑也不是盖的,他当即就明白了穆红缨的意思。 合着穆红缨是想与这个独孤天周旋,拖延时间,亦或是想做其他,暂且答应,只不过是为了打消独孤天的戒心。 若说李燕云了解穆红缨,可不明缘由的幽冥门——紫仙、和百花宫——孔茗、二女皆是微微一惊。 能做上门主定然不是碌碌之辈,就如当下的独孤天,他听此话,浓眉微微一皱,笑道: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以老夫所知,天山派掌门玉蝉子,年纪比老夫还大上不少,她可不是你这个小娃娃般年纪,你是何人?” 天山派远离中原武林,知之者甚少,可掌门的名号玉蝉子,还是有年长着知晓的,当下被独孤天一语道破,穆红缨未有惊慌。 穆红缨走至独孤天身前,如变了个人似的,姿态多了几分端庄,恭谨地行了个福礼,膝盖一弯:“见过独孤前辈——” “——没想到独孤前辈还记得家师玉蝉子的名号,可家师她已薨多年,掌门之位便由我师妹秦芷彤掌管,如今掌门之位她已经传给了般若!” “——天山门徒本就不多,在天山派这么多年,资质甚高的我,姓穆名红缨,若劝劝般若掌门,她定会答应的呢!” 穆红缨膝盖一直弯着,一双若玉小手隔着红裙,平稳的放于小腹,说话间她弯翘的睫毛颤动,美眸低垂,瑶鼻下的丰润小嘴张兮,乖张却又不失妩媚,可谓是撩人心弦。 而她的一言一语无不表达着对独孤天的崇敬,说到玉蝉子,她却还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好生怜爱一番。 独孤天看的心里欢喜,伸出手来似要扶起她:“玉蝉子的秦穆二徒,老夫还是听过的——穆小辈,莫要多礼——” “哎哟!”穆红缨故作身子不稳将要倒下去,独孤天看的一惊,忙揽住她柳腰。 登时一阵奇异的香气飘入鼻孔,独孤天心旷神怡,保持几分清醒的他,眼中却有几分占有欲。 他似笑非笑道:“穆小辈你没事吧?” 你个骚红缨,抱着襁褓的李燕云远远瞧着这一幕,牙齿一咬,不知自己为何发这么大火。 媚眸中闪过几分异色的穆红缨,忙触电般似的站稳,故作端庄,低着小脑袋,以小心谨慎的语气道: “对不起,独孤前辈,人家不是有意的,适才没站稳——” 独孤天捋须一笑:“穆小辈果然是姿色过人呐!” 穆红缨抿唇羞笑,忸怩小声道:“若独孤前辈不嫌弃,红缨愿给独孤前辈生个一儿半女的!” 独孤天哈哈一笑:“可是红缨小辈,老夫已年过五十——” 穆红缨微微一发力,脸上立时如涂红霞,撇过头去,羞涩万分道:“那又何妨?不是还能做妾?红缨喜欢很强的男人,就像独孤前辈这样的——” “这——”独孤天仰面哈哈大笑,看她如小家碧玉般娇羞怜人的模样,闻着周遭散发的奇异香味,独孤天心智略有迷乱。 不远处的李燕云,看着穆红缨与独孤天不知说着什么,竟逗的独孤天心情甚好,李燕云些许好奇之际,那独孤天忽地身形不稳,大手摸着脑袋晃动了几下。 那边的孔茗和白发女子紫仙,也是略微奇怪。 独孤天晃了晃脑袋:“奇怪,老夫这是怎得了?” 忽地,穆红缨原型毕露,一阵媚笑:“你个色老头,就你这模样,连我小哥哥一个脚趾头都不如,真以为老娘看上你了?” “哼,不知——夺魂蚀骨香的滋味如何?” 美人计?李燕云震惊之际,穆红缨目光如芒瞪着眼前的独孤天,她素手生焰,火红的玉掌,当即打在独孤天胸口。 这一掌可谓是使出全力! 但对功力身后的独孤天来说似无伤大雅。 他只感胸口如大锤重击了一下,但不至于丧命,他急退几步,他身后的天道门弟子忙抽出剑来。 此一刻,在场的人才明白,合着穆红缨适才是逢场作戏。 恍然明白的独孤天,这下才知,适才那香味乃是毒气。 他气怒万分,可脑子愣是昏沉,捂着震痛的胸口,熏眼微眯晃着身子看着穆红缨: “你,你这个骚狐狸,老夫非杀了你!” 他发怒之际,运起天罡掌,朝穆红缨面门打来。 穆红缨早有准备,急急后退,瞪着紫仙和孔茗,娇叱:“你们还愣着作甚?” 一直静默不语的幽冥门紫仙、和受了内伤的百花宫宫主孔茗。 二人见此,齐攻而来,立时紫仙、孔茗、穆红缨三个女子与中了毒的独孤天交战一起。 独孤天的天道门弟子,则要同时面临,幽冥门的那群黑衣女子;和百花宫的那些女弟子;更还有李燕云的那些特种锦衣卫。 “趁他病要他命,杀了那帮天道门的人!”李燕云给周围四五个特种锦衣卫使眼色。 锦衣卫们各自应声后,拉起小型弓弩,每把各置三根羽箭的箭矢。 嗖嗖嗖—— 箭矢如蝗虫般飞速对准天道门的弟子,和独孤天射去。 特种锦衣卫们本就受过严格的训练,准头自是不用多说——当即有天道门的人脖子、肚子、胳膊中箭、惨叫连连。 那边三个女子、紫仙、穆红缨、孔茗合攻独孤天,中毒的独孤天竟然都不落下风。 可见身手强悍的令人发指,上下飞舞间,还能应对飞来的箭矢。 一些弟子手下们,持剑乱战,缭乱的兵器当啷击打声不绝于耳。 第732章 天下第一? 百花宫宫院中,打斗声不绝于耳。 怀中抱着襁褓的李燕云,生怕打斗会伤及自己怀中的二公主,他自是躲远远的瞧着,以眼神助阵。 可那独孤天似跟他作对似的,独孤天与孔茗、穆红缨、紫仙三女缠斗之际,她们距离竟然离自己愈发的近。 三女各使出浑身解数,如孔茗的‘百花怒放’五颜六色的酷似花瓣的气波直朝独孤天打去。 不知怎地,那紫仙据穆红缨说乃是会玄阴掌、玄阴指,可她当下唇瓣愈发红如鲜血,倒与般若运用‘太阴玄经’时的鬼魅模样,些许相似。 只不过,倒没般若那般可怕,李燕云依稀记得般若那双眼猩红,面煞如白纸……倒是比紫仙更为恐怖。 紫仙唇红似血,面色却依然白嫩如常,只是手掌被黑烟似的雾气缭绕,不时朝独孤天打去。 一身火红长裙的穆红缨与孔茗和紫仙二女一样,不时上下翻飞,飘然如仙,与二女合攻独孤天。 可她们打着打着,与自己距离愈来愈近,李燕云抱着襁褓背靠大树蹲下,睁大双眼瞧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似是‘夺魂蚀骨香’毒性发作的更为严重了。 与三女缠斗之际,独孤天顿感体内气血乱窜,内劲发挥的极为不稳定。 他身子落下,双脚立于地面。 刚要运气逼毒,落地后的穆红缨娇叱:“千万别给他喘息的机会!” 她此言当然是对孔茗和紫仙说的。 当下三女互相看一眼,便举掌同时朝独孤天打来。 独孤天虎目怒睁,举掌接招。 他掌心前立刻出现盾牌似的气墙。 登如此刻。 穆红缨、孔茗、紫仙、三女不同路数的玉掌,打在圆形气墙上,力道被淡化于无形。 轰然间。 爆发的圆形冲击波,朝周围散发而去。 如一股风般,吹在李燕云脸上。 我靠,不知道的还以为拍电影呢,就这几个,在前世拍武侠片肯定好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凭你们?!”独孤天怒笑一声。 实则他也好不到哪去,头脑昏沉之际,他不得不摇了摇头,奋力保持清醒。 深知他毒性发作,可即便如此,三女丝毫不敢怠慢,玉掌一直按在那气墙上,与之比着内劲。 紫仙侧眸看向抱着襁褓蹲在树下的李燕云,紫仙急道:“杨过,快——偷袭他!” “凭什么听你的?”李燕云哼道:“万一他伤了孩子该当如何?” 穆红缨道:“小哥哥,紫仙上人说的没错,此时这个独孤天,他若敢松开,定会气血逆流走火入魔,你只需大胆的偷袭便可!” 三女玉掌击按在独孤天掌前的气墙上,不敢有丝毫差池,身负内伤的孔茗,凝神对付独孤天之余,也冲李燕云点了点头。 既然穆红缨,和准娘子都这么说了,那老子就偷袭这个所谓天下第一的独孤天,不过用什么偷袭好呢? 总不能赤手空拳吧,那样太傻了,李燕云环目四顾,眼光最终落在襁褓中,二公主小手下方的石头上。 小家伙小的可怜,却又胖乎乎白嫩的可爱小手,正上下拍着一旁的石头,冲李燕云张着尚未长牙的小嘴奶声奶气直乐。 冥冥中,似提示李燕云似的。 “好,乖女儿,真聪明!”李燕云啵地在小宝宝脸蛋上亲了一口后,将襁褓小心翼翼地放在树下后,咬着牙搬起石头。 当即,李燕云瞪着正在与三女对掌的独孤天:“嘿嘿,天下第一是吧,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说罢,李燕云脸上阴险无比,搬着石头,速速朝此跑来。 “你!”独孤天有些惊慌。 三女眼中却显出几分欣喜。 “你什么你?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功夫再好也怕菜刀——武功再牛,也怕石头!”快速跑至其面前,李燕云一蹦三尺高。 借力将双手中石头朝独孤天的脑袋砸来。 这一下怕是砸下来不死也得成植物人。 独孤天干脆拼了,一咬牙使出浑身内劲,震了三女一掌,当即,飞速的两脚一跺,悄然飞身。 忙不迭地躲开李燕云的石头袭击。 ‘嘭’一声,石头落地砸了个空。 几乎在同时三女被独孤天内劲所震,齐刷刷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而落地的独孤天竟也口中喷血而出,李燕云暗笑,虽未砸中,但他使出内劲,竟然走火入魔,吓都将他吓吐血了,还天下第一? 正如穆红缨她们所说,当下独孤天筋脉如尽裂般难受。 “小姐姐,你没事吧?”李燕云急急看向穆红缨。 “我,我……”穆红缨喘了一口气道:“你且放心,他也好不到哪去——他是宁愿走火入魔,也不愿被你砸死!” “——当下,他若再敢动用功力,很快就会毙命。” 无比难受的独孤天,看着自己的弟子被那些杀的杀,伤的伤,他怒瞪李燕云:“杨过?老夫记住了!” 重新抱起石头的李燕云哼道:“谁怕谁!要不是你躲的快,老子非让你变成植物人——再吃我一记石头!” 说罢,手中菠萝大小的石头朝独孤天扔来。 当下对独孤天来说,丝毫没有杀伤力可言,他忍着体内的极度不适,随手打开石头,咬着牙冲弟子们道:“——走!” “撤——我们撤!” 嘶吼几声之后,独孤天又吐了一口鲜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登上灰墙,一跃后速速离去,那干天道门的幸存的弟子,相继随着独孤天身影,朝宫门跑去。 本想追去,但无论是幽冥门的,亦或是百花宫的弟子,见孔宫主,和紫仙上人皆是受伤躺在地上,便放弃了追杀,毕竟那独孤天轻功甚好,很快消失,追杀他的弟子也无济于事。 见此一幕李燕云倒是真有些佩服那个独孤天了。 中了毒,还能与这三个武功不低的女子对战,却还能伤了她们,真不知般若在的话,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个独孤天。 只可惜,般若一时半会没赶来。 幽冥门、百花宫、那些女弟子们相继扶起孔茗,和紫仙。 李燕云则是跑到穆红缨身前,扶起穆红缨道:“小姐姐,你如何了?” 一身火红长裙的穆红缨,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捂着胸口,面色有一种病娇之美,轻声道:“那独孤天,果然功力了得,我与孔宫主,和紫仙上人,被他内劲给震伤经脉。” 被幽冥门女弟子扶着,鹤发童颜的紫仙上人,她美眸醺眯地看着被一干女子搀着的孔茗。 犹豫了一下后,紫仙问孔茗道:“孔宫主,你之前说话可算话?” 孔茗有气无力道:“紫仙上人,为了百花宫与我一样受了内伤——若不是有你,和天山派的穆姑娘帮忙,只怕百花宫今日难逃一劫,本宫答应你便是,在武林大会上,百花宫定支持幽冥门!” 紫仙点头:“那我就不枉此行了!” 都差点没了命了,还为这些利益,李燕云暗笑,忽见怀中的穆红缨唇瓣发白,他心里一沉,大手轻拍穆红缨的脸蛋:“喂?小姐姐?” 穆红缨勉强一笑:“小哥哥……我胸口好难受,你给揉揉?” 汗,都这会儿了,她还不忘开玩笑,李燕云哭笑不得,她咯咯笑了俩声,又咳嗽数声,让李燕云颇为无奈,认真道:“放心,般若一会来了,她会‘经络百解经’定会无碍的!” 正说着,破空长音,落入耳畔。 很快,当啷一声,漆黑的天陨剑,直插宫院中狼藉不堪的尸体附近,天陨剑落下,荡起圆形气波,灰尘弥漫。 那被女弟子们扶着的紫仙上人,和孔茗为之一震,是何人如此强大的功力,竟然可隔空御剑。 李燕云心里一喜,看着怀里的穆红缨道:“般若来了!” 刚说完,一声娇脆的声音传来,“——好老虎哥哥!”娇声入耳,李燕云与众人循声瞧去。 一干便衣特种锦衣卫被张叁谛带来了,前面两个女子,一个正是身姿窈窕手中拿剑的殷小瑶,另一个便是扎着丸子头,一身宽肥长袍身姿玲珑的般若。 “公子!”张叁谛首先发现李燕云他们,忙跑了过去,般若和殷小瑶二人紧随其后。 “穆姐姐?好老虎哥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般若很是迷茫,当见树下的婴儿,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睁:“静玄?好老虎哥哥,她怎么会在此处?” 见这被称之为般若的,一下就认出那孩子,孔茗些许疑惑,难不成真如杨过所说,这个孩子正是当今二公主? 李燕云急道:“般若,这些待会给你解释,现在你穆姐姐受了伤,先给她医治一番!” 沉醉在李燕云怀里的穆红缨,心里欣喜之余,轻笑:“别忘了,还有你那姘头——紫仙上人上人也顺便为她医治便是。” 李燕云白眼一翻,看来你是受伤不够重,这会还来逗老子! 姘头?守着内伤的孔茗脸颊一红。 般若点了点头,当即让那些女弟子和李燕云,将穆红缨、孔茗、紫仙上人,扶在地上盘腿而坐。 扎着丸子头的般若,她也是以三女那般盘坐姿势,坐于三个女子面前。 宫院中几十名幽冥门、百花宫的女弟子们,和那些锦衣卫们,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只见,闭着眼睛的般若,她双手上下合十后,她白嫩的脸色呈现柔和的橙色。 当即一双小手平摊于面前,手背朝下朝前一伸,做了一个‘起’的手势。 震慑全场的一幕出现了! 那盘腿而坐的三名女子,皆是身子在般若面前飘起。 般若玉手回转之余,悬于空中的三名女子,她们以双腿盘坐的姿势,在空中缓慢自转着身子。 奇异的一幕,让当场百花宫、和幽冥门的人震惊万分。 第733章 翻脸? 阳光媚然,种着各种奇花的百花宫院中。 在般若运起‘经络百解经’为穆红缨、孔茗、紫仙三女医治半盏茶时辰后,三人自感恢复了八九成。 当下三女在宫院中原地打坐,闭目养神,稍稍调息吐纳,无论是幽冥门,亦或是百花宫的一干女弟子,则是护卫在旁。 还有些许弟子,在处理宫院中的尸体,亦或是搀扶着百花宫、和幽冥门受伤的女弟子,前去厢房医治剑伤。 自适才独孤天在与穆红缨对话间,便知天山派如今掌门,乃是个叫般若的。 可孔茗和紫仙却没料到,这个天山派的般若掌门,竟然年龄便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这就罢了,偏偏实力不容小觑! 这让紫仙略微疑虑。 另一旁树底下,殷小瑶身旁,般若抱着襁褓中的二公主,听李燕云说着,这才明白了来龙去脉,心里愧赧几分。 般若道:“好老虎哥哥,怪我们,没有及时赶到!” “——路上我们经过多方打听,才知百花宫在此处,而且我们适才来时,看见不少男子下山,莫非那便是天道门的人?” “没错!”李燕云捏了捏她白嫩的脸蛋,笑道:“不过还好你穆姐姐比较聪明。” 说起适才情境,李燕云想起穆红缨所言——‘有时候行走江湖,靠的并不是武功’——这句话让李燕云深以为同,有时候靠的可是脑子啊。 若不是穆红缨略施美人计,让那独孤天中那什么‘香’的毒,即使加上自己与她们一起,估计都不是那独孤天的对手。 见般若低着小脑袋,抿着薄嫩的小唇,看着襁褓中此刻睡着的婴儿,出了神,可爱清纯的模样与小婴儿,差不了些许。 李燕云好笑道:“怎么了?” 看着怀里可爱的二公主,般若扬起小脸,眼中闪着泪花,有些怒道:“好老虎哥哥,青峰派的人简直太坏了!” “——也幸亏是百花宫的孔宫主,救了静玄。” 般若脾气乖张,甚至很少生气。 论二公主,旁人不知,李燕云却知般若对二公主,饱含特殊的情谊在里面,他笑着点了点头。 据前阵子穹窿山庄纪邈所言,那青峰派就在渝州城。 武林大会想必他们也会去,到时候,一起算这笔帐,李燕云眼中显出几分骇冷之色,简直胆大包天,竟然连公主都敢掳走! 数步之外的正与孔茗、穆红缨、原地打坐调息的白发女子紫仙,看在般若眼里,般若很是奇怪。 此女子,看似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竟然一头白发,简直奇怪万分。 正如般若所想,那紫仙一头银白色发丝,映衬的俏脸极为白皙光艳照人;黑眉下秀目闭着,精巧的蒜头鼻,鲜红的唇瓣;远远瞧去,着实就是个容颜不凡的妙龄女子。 任谁看见这样的白发女子,都会忍不住看上几眼。 恰好,紫仙微微睁开双眸,气质微冷的她,看向般若,并起身朝此走来。 见紫仙要与般若说话,李燕云自般若怀里接过熟睡的二公主,般若顺势跟紫仙双手合十,小背微微前倾一弯,语气轻道: “紫仙姐姐,感觉如何了?” 一身干净宽肥灰袍,扎着利索丸子头的般若,她面相清纯,不含杂质,任谁见了都喜欢的很。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气质冰冷白发童颜的紫仙,都略带笑意。 一身黑衣的紫仙微微拱手笑道:“适才多谢天山派般若掌门疗救,我已恢复,若不是般若掌门功力深厚,怕是我得修养一段时间,方能如初!” “——总之,多谢般若掌门了!” 般若笑道:“客气了,紫仙姐姐无须多礼。” “对了——”紫仙似想起正事,道:“不知般若掌门不日是否要去渝州城,参加武林大会?——让天山派成为武林盟首?” 般若迟疑几分,看了看一旁抱着孩子的李燕云,见李燕云冲她点了点头,般若这才跟紫仙嗯了一声:“要去的!” 紫仙脸色黯淡下来,虽不知般若武功如何,但适才般若为她疗养之际,就感般若功力深不可测。 如若般若前去,势必也是个强敌。 见紫仙看着般若稍稍走神,李燕云笑道:“莫非紫仙姑娘也正有此意?” 紫仙缓过神来,面色恢复冰冷如霜的模样:“正是——般若掌门,杨过少侠,到时比武选盟主,可别怪我下手无情哦?” 她语气似开玩笑,又似很认真,说完淡淡一笑,眸子中却闪过几分狠戾。 一旁的殷小瑶却是小嘴轻张,被这个前后变化甚快的紫仙,给惊到了。 这个白发魔女,翻脸真快,但武林盟主,朕绝对不允许落入旁人手中,李燕云嘿嘿一笑: “——能不能做的上,全凭天意,我们不强求!” 般若鼓了鼓香腮,清纯一笑:“嗯,若是紫仙姐姐,打败我们天山派,我们便拱手让贤!” 身旁的一直尚未说话的殷小瑶,不服气道:“——紫仙姑娘,我般若小师傅可是刚刚才救了你哎,你怎能如此恩将仇报呢?” 般若笑着冲殷小瑶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多言。 白发魔女紫仙刹然间,她微微抿了抿唇,杏眼中泪花闪动,沉默不语,似有难言之隐,可很快又是冷若冰霜,无感情的模样。 李燕云微微一笑,叹道:“小瑶说的极对——就是条狗,给它点吃食,它还知道摇尾巴呢。” 紫仙微不可查的瞪了李燕云一眼,李燕云则是白眼一翻装作什么都没瞧见,瞪什么瞪,老子说的就是你。 殷小瑶则是朝紫仙下巴一扬,一副耀武扬威的俏模样。 她很是支持杨大哥的说法,当下殷小瑶与李燕云串通一气,般若则是略微无奈撅了撅鲜润的红唇。 观察到紫仙的表情,般若微微冲紫仙双手合十,又跟紫仙鞠了一躬。 般若替殷小瑶和好老虎哥哥道歉,乖张万分道:“紫仙姐姐,得罪了,实则小瑶姐,和好老虎哥哥,对你并无恶意的。” 般若这般脾气和态度,给谁谁不喜欢。 紫仙淡笑道:“般若掌门多虑了——既然如此,我们渝州城见!” 须臾,紫仙带着一干女弟子离开。 而远远瞧着紫仙的身影,般若秀眉略蹙,小脸一阵疑惑不解,殷小瑶则是笑道:“般若小师傅,你切莫怕她,以你盖世武功,怕她作甚。” 般若摇头道:“不是的,我是奇怪她为何是一头白发。” 一旁李燕云微微一笑,将熟睡的二公主交给身边的殷小瑶,跟般若道出了实情。 也正是穆红缨跟李燕云说的,幽冥门门主紫仙所练的阴毒武功所致。 般若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眉头还是蹙着,李燕云瞧这心奇:“怎了般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看着紫仙等人远去的身影,般若嗯了一声道:“——以‘经络百解经’记载之理推断——如果她是天生白发,那将无可救药!” “——可如若是是功法所致,我倒是可以让她恢复如初,变为原来模样的呢。好老虎哥哥,你说我要不要将之告诉她呢?” 此刻般若如果叫一声,紫仙定还能听见,但般若甚是听从李燕云的话,不忘请示一下李燕云的意思。 可般若此言一出,殷小瑶和李燕云双双反对。 李燕云冲紫仙的背影瞪了一眼:“就那个白眼狼,救她作甚?!” “就是!”殷小瑶点头:——般若小师傅,你可不能太善良了,你没听她适才怎说的,还对我们不会手下留情的。” 徒弟姐姐,和好老虎哥哥相继反对,般若只能无奈一笑,就此作罢。 三人说了一会话之后,那打坐调息的孔茗,恢复如原来冰冷清丽之模样,看上去,内伤已好的差不多了,此刻她微微睁开清澈的杏眸,目光朝树底下瞧去。 只见李燕云与般若,正看着殷小瑶怀中襁褓的二公主,说着什么,有说有笑的,孔茗有些不舍的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婴儿。 蓦然蔑见孔茗朝此走来,李燕云担忧她会抢二公主,忙让般若抱着,有般若抱着,那二公主定然安全无忧。 见他如防贼似的举动,孔茗又怎会不明白,她瞧着好笑。 但联想到在那员外家中,与他所发生的事,孔茗娇冷丽质的面上不由一红。 李燕云笑嘻嘻上前,挡在般若面前,护着般若怀里的襁褓,跟面前的孔茗笑道:“孔宫主,想必已经恢复了吧?” 孔茗尚未理睬李燕云,美眸轻瞪李燕云一眼,想绕过李燕云,岂料她朝哪边走,李燕云就朝哪边挡着。 最终,孔茗银牙一咬,娇冷地脸对着李燕云笑嘻嘻的面庞,重重地吐出个‘你’字之后,只能放弃,羞恼的背过身去。 这一幕般若和殷小瑶瞧得想笑。 对李燕云背过身躯的孔茗,她背着身子红着脸颊跟般若淡淡道: “天道门独孤天的功力了得,我中了他的天罡拳,内劲震伤了我的经脉,若没几个月定不能痊愈——多谢般若掌门相救了。” 般若笑道:“孔宫主客套了!” 孔宫主继续道:“既然般若掌门也再此,不如就让本宫尽些地主之谊,好生招待一番,以示感谢——你们好生招待她们。” “是!”那些女弟子应声。 吩咐好之后,孔茗看都没看李燕云一眼,便朝莲花殿走去:“杨少侠,你且来,我有话与你说!” 李燕云一愣神,难不成她同意让我抱走二公主了?不同意也不成啊,般若在这,若是动手,我们奉陪。 倒是孔茗的话,被数步外,正在打坐调息的穆红缨听了个真切,待那孔宫主走远了一些,穆红缨妩媚地望着李燕云娇笑了几声: “小哥哥,你瞧孔宫主这般主动,你可要珍惜哦!” “还不是因为你?没事乱点鸳鸯!”李燕云瞪她一眼,这才哼哧几声,远远跟在孔茗身后,朝那莲花殿而去,身后的穆红缨笑声却愈发更盛。 第734章 必须得治 百花宫的莲花殿,比起自己紫禁城的宫殿,规模是小了一点,殿中穹顶彩画,地面青砖打磨光滑,四周摆着一些整齐的蒲团。 正中则是一个莲花型的宝座,定是孔茗的宝座。 行进殿中,花袖长裙身子窈窕修长的孔茗,倏然一停,冷若冰霜的模样,气质恰如没有感情的天外来仙般,美眸直视前方正打量殿中的李燕云。 走至莲花宝座前,李燕云屁股毫不客气地朝上一坐,啧啧赞叹: “不错,果然是百花宫的宫主,这地儿弄的跟皇宫似的,看着就挺舒服的!” “——而且这莲花座的垫子真软乎,屁股很舒服!” 大宗礼教森严,就连百花宫的规矩都是尊卑有序,这人竟然坐在自己宝座,还一副颇为随意的模样。 “起来,那不是你坐的地儿!”孔茗语气冰冷,脸颊却是浮上红晕。 不是我坐的地儿?朕龙椅都经常坐,更别提区区一个莲花宝座了,李燕云笑道:“孔宫主,赶紧说正事吧!” “——否则,我起身就直接走了!” 李燕云故作起身之模样。 “等等!”孔茗急道。 李燕云重新坐好,乐呵道:“说吧!” 他这般,孔茗也无法,沉下心来,略微娇羞的脸蛋撇向别处,认真道:“那个孩子——她,真的是二公主?” 她几乎一字一顿。 看着她直拔的身姿,长发及臀的侧面,李燕云点头:“没错,之前,你也听见了,般若可是一眼就认出她来,这还有假?” 孔茗略微好奇:“为何天山派的掌门认识二公主呢?” 李燕云答道:“当今皇后与白妃娘娘,皆是天山派的门徒,皇族与天山派认识,很奇怪么?” 这点孔茗倒是有听过江湖传言,但传言有真有假,如今听李燕云这个有着皇上御赐金牌的人如此一说,更加笃定此说法。 想起那个婴儿孔茗眼中有些不舍,眼中泪水蕴积,显而易见,她很是喜欢那个小婴儿:“那你们,定要好生照料二公主。” 李燕云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们都是朝廷的人,岂敢怠慢二公主?难道就不怕皇上发难?” 心中忧虑稍褪,孔茗点了点头,白嫩剔透的玉面恁地一红,声音轻不可闻道:“还有,我俩的事——你切莫说出去,也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可记住了!” 她指的自然是在员外家,俩人所发生的男女之事。 此刻她面色红润,耳垂也染上了几分红霞,羞赧之色陪衬她绝妙丽颜,可谓是貌美惊人。 提起那茬,李燕云心里就有点懊恼,叹了一声,故意装不知:“孔宫主,你说的是何事?” “你!”孔茗羞怒瞪他一眼,李燕云佯装无辜的面色,她胸口微颤,喘着一口气,一咬牙道:“就是我失身于你的事!” 李燕云长哦一声,面色一苦:“可是孔宫主,你这话说反了吧,可是你强——” “你闭嘴!”打断他的话后,孔茗面红如血道:“不许你说下去!——总之你记住就可,日后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靠!睡了朕就想这么算了,你也是个奇人了!李燕云自莲花宝座起身,朝前轻走几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 李燕云脸色故作为难。 “只是什么?”孔茗看他一眼,又忙忙看向别处。 “只是——”李燕云笑道:“——若是你有了身子该当如何?我可是孩子的亲爹啊!” 这人没羞没臊的,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孔茗脸蛋羞的仿佛都快能捏出水来了,表情却是淡若止水,樱唇轻动道:“那也与你无关!” 见她一副冰冷的样子,不含一分杂尘,李燕云摇头一笑,朝外走去,本想对她负责,但见她心意已决,李燕云也懒的问了。 说不定孔宫主会吃堕胎药,这些不是他能关心的了,毕竟这个孔宫主都不在意。 可刚走几步身后又传来孔茗的声音:“杨过是你的真名?” 孔茗看着李燕云的身影,她朝前急急走了俩步。 这微服出来,自然用的是假名,本来用龙二一的,后来龙二一之名搞的天下尽人皆知。 李燕云身形不转,笑道:“正是!” “家居京城?”孔茗继续问。 这妞怎地突然调查户口了?李燕云叹道:“自然,我乃锦衣卫中一个千户,在北镇抚司当差——” 他转过身来嘿嘿笑道:“若是你有了身孕,想找我,到北镇抚司一问便知!” “——就问北镇抚司谁最英俊,他们就知道你要找谁了!” 真不要脸!孔茗暗嗔。 不过细细琢磨他的话,她面上却染上奇异的嫣红,似被李燕云说中了什么似的,她忙忐忑急急解释道: “谁,谁要去京城找你!——你想得倒美!” 也是,据她之前所言,百花宫有些女子,一部分乃是从小被百花宫收养而来,皆是一些买卖的童女,有些则是慕名前来学武艺,加入百花宫。 李燕云顺口问道:“对了,你小时候也是被收养而来?” 孔茗淡淡看他一眼,嗯了一声:“当年的百花宫宫主,抱我来百花宫时,我与现如今的二公主差不多大,一岁未满。” “——民间重男轻女,一瞧是女娃,恨不得送养,亦或是卖给富人家,做丫鬟。” 说着孔茗眼中些许无奈,叹道:“谁能明白我们这些女子的苦楚呢?” 她说的没错,连花剑坊自己娘子童清湫身边的妙儿,也是如此出身,曾经据童清湫所说,妙儿也是从小在童氏家中长大。 在京城办女子学堂,也亦然是想改变这个时代女子地位。 李燕云认真道:“这种事,在民间很多么?此地朝廷难道就不打击此为?” 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孔茗也极为认真的回答道: “一般人瞧不着,毕竟卖儿卖女并非是体面的事,但在临安城有个黑市,那片地儿,有盐帮的人盘下。” “有盐帮的人罩着,百姓若想贩卖童女,盐帮的人,便要抽成,同时分一部分给官吏,官吏再孝敬上头,如此形成了一个利益圈,那贩儿卖女的黑市,便就此存活下来!” 孔茗之言,听得李燕云火冒三丈。 二公主差点‘遗失’,就让李燕云颇为着急,很容易想象,那些被拐走的幼童,他们的父母该有多着急。 这种现象,必须得治! 百花宫宫门前,看着怀中襁褓中朝自己咯咯直笑的婴儿,孔茗眼中泪水涟涟,不知道的,还是以为她们是亲母女呢。 看得这一幕,李燕云竟然有些不舍让二公主,和孔茗分开了。 可婴儿的娘亲苗小婉,她也定然焦急万分。 见一旁的李燕云面露苦色,穆红缨咯咯一笑,跟孔茗道:“孔宫主,若是想她,日后你可到京城去,小哥哥可有办法安排你们见面!” 深知这个乃是当今二公主,公主是想见就见的?孔茗闻言,看了一眼李燕云,眼眶红红跟穆红缨问道: “他?他如何有办法?” 一旁的背着天陨剑的般若、提着剑的殷小瑶、和李燕云身后,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笑而不语。 火红长裙的穆红缨走上前来,媚笑道:“孔宫主,你且放心便是,我小哥哥说有办法,定有办法!”她朝李燕云面前一凑,咯咯一笑:“——小哥哥你说是不是?” 距离过近,她娇颤的胸前让李燕云一阵眩晕,忙打哈哈道:“孔宫主,就此拜会,日后渝州见!” 孔茗将襁褓交给般若,嗯了一声:“本来百花宫也想争当个武林盟主,即便争不上,也能扬名。” “奈何百花宫实力不敌天道门,我就此改变想法,答应紫仙上人——不日便会动身前往渝州城,般若掌门,穆姑娘,各位,咱们后会有期!” 孔茗说话之际,看都没看李燕云一眼。 直将李燕云当成空气,偏偏她双颊红润,似是羞涩不敢瞧李燕云。 李燕云也不在意,般若和穆红缨,相继与孔茗客套几句之后,一干人等离开百花宫,向着孔茗所说的黑市方向而去。 午时的媚阳如熹,一条偏僻的街市,两旁有茅屋茶铺酒坊等草铺。 这些茅草屋式的建筑物,与临安城其他相对繁华热闹,古朴酒楼客栈铺子林立的集市相比下来,此地就略显萧条和冷清。 即便是些许冷清,可还是依稀有路人经过,且不远处路两旁,跪坐些孩童,孩童身后则是大人看着。 这让李燕云颇为吃惊,连身旁抱着婴儿的般若,都是极为震愕。 手中提剑的殷小瑶,她小嘴轻张,美眸圆睁环顾,一脸惊讶,道:“天呢,在我们姑苏城,也没听说有这样的,怎地临安城有如此黑市?” 一行人等,朝前走了一段距离,登时一处茅草房中窜出,四五名大汉,拦住了李燕云人等的去路。 虽然李燕云的人加起锦衣卫和几个女子,差不多有二十来名,这些人却根本不怕,怎地也是此地地头蛇。 他们被般若、穆红缨、殷小瑶三个姿貌、清纯、妩媚、端庄各有千秋的女子,都看了愣了一会。 其中一个灰袍人才笑道:“喲,诸位爷,是来买货的?——按照规矩,要想买货,得先交点入门钱!我们才会放你们进去挑货!” 他们将人比作货物,这种暗语很好理解,李燕云似笑非笑,此地当官的真是个‘好官’啊,纵容这些人,做起地下生意来了。 见皇上皱眉想着什么,张叁谛却忍不住跟这些人怒道: “你们又是何人?敢挡我们的路?” 第735章 盐街一行 一听张叁谛这话,引起灰袍一阵哄笑。 他们明白,李燕云这些人定是外地来的,不过这也不奇怪,外地富人来此暗买童男童女的,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见李燕云和张叁谛等人,便是笑而不语。 那灰袍男子,笑道:“诸位爷,念你们是外乡来的,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叫我马二就是。” “——说起我们的名号,此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乃是盐帮的人,兄弟不下几百个。” “——看你们打扮,也不是缺银子的人,就别让小的们难做,还是按规矩来比较好,这位爷,您觉得呢?” 他们便是盐帮的?李燕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来此地微服,动静搞大,那反而适得其反,他给张叁谛,使了个眼色。 张叁谛会意,自袖子中掏出银票,递给马二。 马二双眼放光的接过银票,眉开眼笑道:“诸位爷,前方你们也瞧见了,有的是货,你们慢慢挑!” 正如马二所言,前方不乏一些带着孩子跪坐的大人。 当李燕云办正事的时候,般若和殷小瑶身旁的穆红缨,倒也老实不少,媚眼含笑,沉默不语,实则心里跟明镜似的,更是明白小哥哥来此目的。 只是李燕云故作慌张:“马老板,这地儿安全么?” “——以我所知,这贩卖童男童女可是触犯大宗律法的,搞不好,我们与你们一起倒霉,可如何是好?” “——还请言明让我们心安才是。” 美滋滋的将银票塞入袖子中,马二道出其中奥秘,此地乃叫盐街,言下之意,这块自然属临安城知府莫清风管辖。 正如百花宫孔茗说的那样,莫知府与他们盐帮老大——唐启,可谓是一个鼻孔通气。 且这地方倒也偏僻万分,属于穷乡僻壤,临安达官贵人却少有人来此,更别提三司了。 三司乃是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彼此互相牵制,而又各司其职,而在当下大宗,总督并非每个省都有,尚未有总督的则是有三司共管一省之政。 如此一来,杜绝的封疆大吏一家独大的局面,弊端随之而来;尽管可以相互制衡,可一旦遇到什么事,三司则会互相踢皮球推卸责任。 办事效率极为低下。 于是大宗历代帝王如先皇,则提拔一些总督巡抚之类的管理一省之政,也可以理解为,三司若是一个整体那便是——总督! 可见身为江苏总督的吴修、以及身为江苏总督的魏钱之,官职之大。 如马二之言,当地知府,对贩卖童男童女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很显然,定是收了盐帮的好处。 娘地,简直无法无天!心里愤怒,李燕云面色却笑道:“原来如此啊,马二兄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歇着,我前去挑挑货!” “好嘞!”马二一挥手,与那几人进了茅草房。 李燕云则是带着般若,和抱着襁褓的殷小瑶,以及穆红缨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朝前继续行去。 前方一个壮年男子,身旁跪着四五岁的小女孩,见到李燕云一行人行来,壮年男子面上挂笑,招呼道: “这位公子,看货呐——你瞧我这个孩子如何?长得还不赖,又聪明,可买回去做丫鬟,身子骨可好了,日后还能生孩——” 见那跪着的四五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她眼中怯生生的盯着自己这些人,李燕云心痛如刀绞,朕有罪啊,朕活生生的被现实打了一个耳光。 身旁般若拉着李燕云的袖子嘟囔道:“好老虎哥哥,这小孩儿好可怜。” 李燕云苦苦一笑,轻抚般若的后脑勺。 不光般若,殷小瑶和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都看得有几分不忍,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一向乐观的穆红缨,她眼中几分泪雾,含笑地看着那小女孩。 见这些人盯着自己身旁的孩子,壮年男子跟小女孩道:“快叫叔、姨——” 小女孩仰着小脑袋,眼中闪着泪花:“叔,姨!” 伴随穆红缨朝小女孩走去,李燕云一干人等相继停下脚步,穆红缨娇笑一声,蹲在小女孩面前,玉手捏了捏小女孩的脸蛋,媚声道:“得喊姐姐,我可不喜欢听别人喊姨!” “姐姐!”小女孩乖张的喊了一声。 穆红缨应了一声,欢喜笑道:“今年几岁了?” “五岁。”小女孩道。 穆红缨点了点头:“身旁这个人是你爹么?” 小女孩点头不语,看得出她没有撒谎。 摸着小女孩的头,穆红缨认真道:“那你爹要将你卖了,你知不知道?” 霎时小女孩小嘴一瘪,略带哭腔嗯了一声:“爹说,家里穷,让我到好人家,吃香的喝辣的。” 一旁的壮年男子唉声叹气。 “那你愿意么?”穆红缨流泪,李燕云没料到这穆红缨竟然还会哭,这怕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看来穆红缨心里也有柔软的一面。 小女孩摇了摇头,很显然不情愿去别人家吃香的喝辣的,穆红缨微叹一声,美眸瞪着一旁的男子: “你作为她爹,你如此忍心将她卖给别人?四肢健全,竟然做起卖儿卖女的事来!” 壮年男子深知这些人非富即贵,自然不敢得罪,忙苦涩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家中还有两个孩子,家中田地本就不多,实在是养不起了,否则怎会走到这一步?” 朝此走了几步,李燕云缓缓蹲在穆红缨身前,看着男子道:“你且放心的将孩子带走,快则几月,迟则一年,你便会听到朝廷按口重新分拨田地的消息!” 壮年男子惊讶,当即抱着襁褓的殷小瑶,和一旁的般若,都相继冲男子点头。 李燕云微微一笑,朝张叁谛手一伸,张叁谛会意掏出银票。 接过银票,李燕云将银票朝壮年男子面前一递:“拿去,带着孩子吃香的喝辣的,日后不许卖儿卖女,这是触犯大宗之律法的!” “是,谢过这位公子了!”壮年男子激动的接过银票,一听爹不卖自己了,小女孩总算露出了微笑。 看着父女俩走去的背影,穆红缨咯咯一笑:“小哥哥,没想到你还挺善良的!” 善良?少有人如此夸自己,一般都说自己卑鄙。 看了殷小瑶怀中襁褓的李静玄看了一眼后,李燕云冲穆红缨嘿嘿一笑: “小姐姐,等你生了娃,你就能理解小哥哥我是个什么感觉了!——小哥哥我这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穆红缨面上一红,玉手搭在李燕云肩膀,妩媚万分一笑,凑近他耳边,柔声嗲道: “小哥哥,那人家想和你生,生个白白胖胖的龙嗣如何?——而且,我与秦师妹各自都给你生了个,刺不刺激?” 不拘俗礼的穆红缨,她向来说话直来直去。 如此说完看着李燕云吃惊的面色,她花枝乱颤咯咯直笑。 目光盯着她颤颤的胸口,李燕云暗叹,爷爷的,自从遇到穆红缨,我才知道比起她,我真可谓是腼腆害羞的人了。 般若和殷小瑶不知穆姐姐与皇上说了什么,两个妮子一头雾水,一副无辜可爱的表情。 与穆红缨说笑间,气氛也轻松了些。 当即李燕云又让张叁谛,带着锦衣卫分银子给那些卖儿卖女的百姓,这些乃是皇帝皇宫内需的银子,对李燕云来说,九牛一毛都不算。 很快,百姓几番对李燕云感激之下,都相继拉着小孩离开此地。 可如此做,等于是触犯了盐帮的利益,眼瞅着这些人带着小孩离开,那分成还抽个屁。 很快马二带着人走了过来,马二怒道:“呔!依我看你们根本不是来买货的!——是来捣乱的吧?!” 身为当今庆和帝,李燕云早有一种居高临下,傲视苍生的气质。 对于马二这些地头蛇这般叫嚣,他眼皮都没眨一下,甚至都没看一眼,自殷小瑶怀中抱过二公主,逗着襁褓中的二公主,跟无事人似的,与穆红缨径直地朝前走着。 在李燕云眼里,马二这帮人都不值得一提,甚至如蝼蚁一般,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不理你,你又能如何? 般若和殷小瑶在后面跟着,当马二那七八个人追上来,张叁谛转身狠狠瞪眼,身旁的便衣特种锦衣卫,皆是抽刀而出,吓的那些人不敢上前。 马二道:“你,你们到底是何人?” 张叁谛哼哼冷笑,自袖子中掏出锦衣卫令牌:“怎么?想和朝廷作对?!” 马二和一干人吓的后退一步,锦衣卫是何人?那可是连官吏都不敢得罪的,各个都当得起‘钦差’名号。 说句不好听的,锦衣卫即使是当街杀了他们,他们也得自认倒霉,反之与锦衣卫动手,那简直是嫌自己命长了。 怀中小脸白皙的二公主,被李燕云挤眉弄眼逗的奶声咯咯直乐,蓦然间,张叁谛追上来抱拳,小声道:“公子恕罪,适才小的亮出了令牌,逼不得已之下,亮出了锦衣卫的身份。” “无碍!”李燕云笑道:“他们没追上来就好——怎么样,跟本公子装逼爽不爽?” “装逼?”张叁谛奇道,如此新鲜的词汇,让穆红缨、般若、殷小瑶三女,都是颇为费解。 李燕云在襁褓中二公主脸上亲了一口,转头跟张叁谛笑道:“刚才你们那般就是装逼!” 意会过来,张叁谛哦了一声,笑道:“是挺爽的,一亮令牌,他们一个个脖子一缩,吓的跟鹌鹑一样!” 这小子说话有点意思,李燕云朗声一笑,心里暗暗思量,给银子帮了这些穷苦百姓,让他们打消了暂时卖儿卖女的决定,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当即李燕云哈哈一笑,道:“走!随本公子去都指挥使二品官那,继续装逼去!” “遵命!”张叁谛抱拳,一干锦衣卫面带笑意,穆红缨则是与殷小瑶和般若笑而不语,都感跟着皇上做事,不觉得累,反倒很轻松。 第736章 奶娘? 熹阳隐藏在阴暗的云层之中,看样子似是有一场雨在酝酿着。 临安城。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都指挥使衙门前,列队站着一些甲胄兵士。 他们各个全副武装,披甲戴胄、腰悬刀器。 一路打听都指挥使都督,乃是一个叫程方远的人,李燕云与穆红缨、般若、殷小瑶三女一娃、坐着马车,在骑马的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簇拥下,在都指挥使衙门前,相继停下。 这一队人马,让都指挥使前的领头兵士,颇为好奇,但有此阵仗,定非富即贵。 李燕云与三个女子,外带一个火红长裙的女子抱着一个娃,兵士朝前一步抱拳道:“各位乃是何人?此处乃是朝廷重地。” 兵士问话间张叁谛带着特种锦衣卫,走至李燕云身后,李燕云微微一笑,掏出‘如朕亲临’的金牌,朝前一伸。 当时兵士脸色大变。 吓的忙抱拳跪下,其他兵士当看清此金牌,齐刷刷的跪下,不敢失礼,毕竟见此金牌,如见皇上。 李燕云收起金牌,笑道:“我要见你们都督——程方远!” 兵士忙道:“程大人家中小妾生了,这几日程大人皆在自己府中,上差且衙门等候,小人派人前去通报!” 略感失望的李燕云微微一叹:“罢了,你带路,我与你去他府上便是!” “是!”兵士忙应声。 都指挥使司的都督,隶属三司之一。 乃是此地掌管兵马的官吏,官居二品。 李燕云想要拿人,而且还是号称有几百名分子的盐帮,自然要动用都指挥使司的人。否则依靠自己周身的十几名特种锦衣卫,捉拿几百人,显然是不够的。 有都指挥使衙门的兵士带路,免去李燕云不少麻烦,很顺利的与般若、殷小瑶、穆红缨、和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进入了程府。 二品官程方远的官邸倒也不错,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府院鸟语花香,简约却又不失雅致。 正堂中,般若抱着襁褓,与穆红缨和殷小瑶坐在太师椅上,逗着二公主玩,说着话,手中端着茶盏的李燕云,立于正堂之中,不言不语。 要见朝廷的人,程方远自然要穿戴好武官的官服。 此一刻,一身官服,头戴双耳乌纱的中年程方远,见正堂门前立着一些人,又听那兵士说,来者手中有皇帝御赐金牌,程方远自然不敢怠慢,提起袍摆,一路小跑前来。 走进正堂,看着正堂中立着的李燕云,程方远目光一扫,又见坐于太师椅上的几个女子,程方远哎呀一声,抱拳道: “上差到此寒舍,不知有何要事?下官如有怠慢之处,还请谅解才是。” 话音刚落,正堂的门被张叁谛等人关上,程方远精神一震,好奇的朝门看去。 剑眉星目一身锦袍的李燕云,目光含笑道:“程大人,恭喜了,适才听闻你洗添一子。” “哈哈,同喜!”程方远看着般若怀中的襁褓,奇道:“这些姑娘,莫不是上差的家眷?——呦,瞧这小家伙,怕是没足一岁吧?能让我抱抱么?” 为了与上差打好关系套套近乎,亦或是程方远本就喜欢孩子,作势要抱二公主,般若看向李燕云,见李燕云微笑的点了点头,这才将襁褓递给程方远。 “哟,上差的孩子果然是俊俏,不知是千金还是公子?”程方远笑道。 李燕云笑答:“女儿!” 程方远面上一喜:“我内人生的乃是儿子,哎呀——这俩小家伙简直太有缘了,不如给他们定个娃娃亲,不知上差意下如何?” 正堂中穆红缨听后娇笑几声,般若和殷小瑶也是笑而不语,很明显是笑程方远不知他此刻怀中抱的,正是当今二公主。 娃娃亲?李燕云苦苦一笑,叹道:“程大人,你也是当爹的人,如若有人胆敢将你孩子贩卖,不知程大人是何感觉?” 一听此话,程方远迟疑了一下,上差莫非话里有话?程方远认真道:“如若有人胆敢如此,本官定法办了他!” “说的好,好一个法办!”李燕云点了点头,正要说甚,程方远看着怀中襁褓略带笑意的婴儿,程方远甚是喜欢,忙道:“不知上差千金,叫个什么名?” 这老小子,怎地一直打朕二公主的主意?李燕云不悦胳膊环胸,背过身去,道:“姓李,名静玄!” 李静玄?程方远身子一震,倒吸一口凉气忙道:“上差,京城龙府二公主的名字便是李静玄,你怎可触及名讳,莫非——” 坐于太师椅上,一身红裙的穆红缨咯咯轻笑起身。 她自程方远怀中接过二公主,笑道:“程大人,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不明白你面前的是何人?这个婴儿又是何人么?” 恍然间,程方远看着李燕云的背影,暗想,难道这个婴儿是二公主?眼前的人便是皇上?久闻皇上喜欢微服,当下真到了这临安了? 程方远身子一颤,哎呀一声,忙跪下:“臣死罪,臣有眼无珠,请皇上恕罪啊!” 这一幕瞧的穆红缨媚笑声更甚,般若在一旁静默不语,殷小瑶当真是见识到了,一个堂堂二品官,被皇威震慑成这般。 背对着程方远的李燕云则是,冷笑一声:“程卿,盐帮你可听过?” “回禀皇上,臣听过,”程方远道:“可是皇上,那乃是布政司治下的莫知府所管辖啊!” 李燕云转过身来,微有薄怒:“怎地?朕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开始推卸了?” “皇上!”程方远忙叩头,心中慌张无比。 见威慑的差不多了,李燕云面上一笑,扶起他道:“程爱卿无须紧张,朕并未有怪你的意思。” 拍了拍他肩膀,李燕云继续道:“来时,朕曾在盐街,瞧见,不少卖儿卖女的,须知这乃是触犯大宗之律法行为,朕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就看你珍不珍惜了。” 听皇上这般说来,程方远放心不少,正色抱拳道:“请皇上言明!” “程方远,听旨!”李燕云冷道。 程方远忙忙跪下,李燕云哼道:“莫知府与盐帮串通一气,开黑市,尽做一些丧尽天良的勾当敛钱银!” “朕令你,带千名兵士,即刻将莫知府与盐帮捉拿归案,严审!家当充公,不得有误!” 登时李燕云浑身散发的气势,威严万分,坐在太师椅上的殷小瑶,吓的忙忙站直了身子。 恭谨的程方远忙叩首:“臣遵旨,臣这就去办——” 兴许是李燕云的声音,吓到了穆红缨襁褓中的二公主,小家伙哇声啼哭起来,穆红缨在一旁忙忙哄着。 见起身程方远朝门退去,李燕云道:“对了,朕来此消息切莫透露出去,顺便给朕找个奶娘!” 找个奶娘自然是喂二公主的,当然这事对堂堂二品官来说,在简单不过。 皇上本就低调前来,毕竟李燕云有话在前,程方远自然不敢张扬出去,早就命人好生招待李燕云人等。 且几个时辰下来,天色也渐晚,李燕云人等,打算在程府小住一夜。 第二日再启程前去渝州城,而且二公主有奶娘照料,李燕云也不用担心了。 当然,此刻李燕云从穆红缨口中,知那奶娘乃是程方远的又一个小妾,正与穆红缨独处房中,说着关于渝州城武林大会的事,穆红缨说话一如既往的,对李燕云搂搂抱抱。 对这个狐猸子这般行为,李燕云也早已习惯,若是主动搂她,她反而躲开,正如一只猫般,除非她自己想亲近,这个穆红缨当真是与其他女子不同。 二人正说着话,房门被叩响,一瞧来人正是穿着官袍的程方远,还有一个穿着锦布红花裙的女子,红花裙女子怀着抱着二公主,当程方远给李燕云禀报那些盐帮的人以被收押在都指挥使衙门。 那红花裙的女子,抱着襁褓膝盖一弯,给李燕云行了一礼:“臣妇耿娇,这厢有礼了!——上差,令千金,适才吃饱喝足,已经安睡。”话罢,她面颊含羞,头微低。 此女子自称耿娇。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程方远倒也有眼光,此女子身姿丰腴,样貌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柳眉杏眼,樱桃小嘴,面颊透着一抹淡红色,可谓是人妇特有的韵味。 李燕云笑道:“程大人,我让你找个奶娘,你竟然让自己妾室帮忙,多谢了——倒是,我们还需去其他地方,这你妾室,与我们同行,怕是有些不便吧!” 程方远还未答话,穆红缨笑了俩声,轻声细语道:“怎地?你身为皇上,你还怕别人说你抢夺臣子的妾室?” 娘地,还真被穆红缨说中了,毕竟这种话好说不好听啊,李燕云瞪她一眼,示意她少言。 小妾不知面前的乃是当今圣上,程方远岂能不知? 为了讨好皇上,自然找些貌美的女子给二公主喂奶,且小妾耿娇姿色不错,赏心悦目的,正好未断奶水,干脆就让耿娇喂养二公主,如此还显得自己对皇室颇为忠心。 程方远走上前来,谄媚小声道:“皇上,臣内子做二公主奶娘,乃是臣之福,臣自当不介意。” “——皇上若是不介意,内人可一路随驾而行,待日后皇上与二公主等人,到了京城,再图让内人返回便是!” 功力超绝的穆红缨,将此言听了个通透,眼中多了几分狡黠的笑意,李燕云朗声一笑后,叹道:“——也罢,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 第737章 是人?是魔? 临安城的那些盐帮的还有他们所勾结的官府,皆在李燕云的旨意下,被都指挥使衙门的二品大员程方远带兵捉拿。 这种事李燕云自然不用出面,吩咐交给程方远审理即可。 而二公主,本来李燕云想将之派人送回京,但总有些不放心,干脆与自己一路同行便可,刚好奶娘也是现成的,二公主不愁没奶吃。 下了一夜的小雨,翌日一早,清凉的空气中透着湿润,旭日如害羞的少女般,隐藏在云层之中。 为了低调行事,更是没让程方远相送,三辆马车,由一干骑马的特种锦衣卫人等护驾,继续朝渝州城(今重庆)方向而去。 出了临安城之后,马车前方一身黑色锦袍,剑眉星目的李燕云,侧眸欣赏远处薄雾中的雷峰塔,和那峦叠的青山,他心中些许惆怅,微微叹了口气。 与他并肩坐于马车前,玉手攥着缰绳,正赶着马车的穆红缨,瞅见他这般,淡淡一笑,目视前方道:“ “怎地?小哥哥莫非舍不得离开那个百花宫的孔茗?” 李燕云不语。 穆红缨又道:“放心吧,要不了多少天,在渝州城武林大会,定然能遇见她。” 李燕云面无表情又叹:“朕是叹,百姓贩儿卖女,实乃朕之过,倘若朕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何至于此?” “——他们若不这般,又怎会让那些当官的有利可图?归根结底,乃朕之过。” 见他这般,穆红缨心有不忍,笑呵呵调笑道:“难不成小哥哥日后回宫要发罪己诏不成?” 罪己诏?李燕云暗笑,还没到那个地步。 他沉默不语,穆红缨粉唇微张轻叹,认真安慰道:“你何须为此忧虑?自古帝王哪能人人兼顾,如此那岂不成神仙了?” “——再者,人性使然,贪官岂能杀尽?” 穆红缨之言却也有几分道理,看着她妖娆的身段,和妩媚的侧脸,偏她发现李燕云看自己,身子一扭,香肩在李燕云胸前蹭一下,身子如无力似的,瘫在李燕云怀里。 这穆红缨还真是祸国殃民!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据传当女子遇见心爱的男子,才会散发出与生俱来的体香,当然这穆红缨平时说话真真假假,行为也亦然如此,李燕云也早已如常。 目视前方的李燕云正儿八经道:“谢谢你,小姐姐!” 其中意思只有俩人明白,见李燕云失落她才这般,李燕云心里微有感动,穆红缨媚笑道:“不用谢,人家是真的喜欢你,才对你这般的——” 日,你可别将我当成那天道门的独孤天,想起那独孤天中她‘美人计’被三女合围,最后吐血败逃的景象,李燕云算是充分领教了穆红缨的脑瓜子,是何等的聪明。 说起那独孤天,李燕云跟怀里的穆红缨奇道:“对了小姐姐,他当时中的那夺魂什么香,普通人中了会怎样?” 双手攥着缰绳的穆红缨匍匐在他怀里,笑道:“那叫夺魂蚀骨香,普通人若中,几个时辰内浑身酸软无力,甚至于昏迷过去。” “——那独孤天功力甚强,才不至于如此,若他没中毒的情况下,怕是以我、和孔宫主以及紫仙上人,也不是其对手。” 这个李燕云相信。 当时独孤天中毒之后还能伤了三女,可见独孤天身手不容小觑。 江湖恩怨,为了利益竟然打成那样,李燕云倒有些好奇,当问起穆红缨那武林大会是何人组织,目的是什么,得到的回答让李燕云吃惊万分。 李燕云奇道:“青峰派?除妖除魔?这世上怎会有妖魔?” 穆红缨笑道:“妖魔指的自然是人——据说青峰派掌门乔楚,发现‘太阴玄经’重现江湖。” “——传说这‘太阴玄经’练者,一旦不慎,便会极为嗜杀,为祸苍生,在正派眼里,自然便为妖魔。” “哼——偏偏有些门派,借此想成为武林盟首,斩妖除魔是假,实则是为自身利益!” 听穆红缨说话之际,李燕云脑子里浮现在京城恩施庵山下的情景。 当时,般若气怒之下,杀了不少青峰派的人,而且那时定有其他青峰派的人所见,传扬了出去。 青峰派名为斩妖除魔,难道联合武林同道为了报仇? 靠?合着他们是对付般若的?李燕云震惊之余,双手搭着她双肩将她扶起,急道:“小姐姐你——你怎么不早说?!” 穆红缨无辜道:“你也没问过人家呀!——可是,你这是怎么了?” 见穆红缨蒙在鼓里,李燕云将般若的事迹,和在古墓中发现太阴玄经的事,花了半盏茶的时辰,去繁就简的与穆红缨一说。 穆红缨愕讷几分后。 她忙忙道:“你是说般若会‘太阴玄经’?他们是为了对付般若的?” 一脸认真的李燕云点头:“极有可能!” 穆红缨恼道:“你怎么不早说!” 李燕云无奈:“你也没问过我啊——” 知道前因后果后,穆红缨抿着唇瓣微虑,淡淡道:“那——现在我们该当如何,去还是不去呢?” “去!”李燕云斩钉截铁吐露一个字后,当即眼睛一眯:“般若并非妖魔,朕相信般若!” “——再者,那帮人倒是虚伪的很,想以此事为自己谋求利益,无论是那幽冥门,还是天道门,都想夺得武林盟首。” “——可见心思叵测,朕怎会让他们得逞?” 见李燕云面色认真说着,平时爱开玩笑的穆红缨,也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 而且李燕云深是了解般若,小妮子从小在恩施庵长大,心思善良,对谁都没坏心眼。 一个纯情万分的小妮子,竟然被当成妖魔?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若说妖魔,怕是那青峰派才是妖魔,为了得到‘天陨剑’差点血洗恩施庵,后来还竟然掳走了二公主。 妈地,到底谁是人,谁是妖?李燕云愤怒万分,朕要让你们知道,般若她若是魔,那你们连人都没得做! 一路上行行歇歇,直至月明星稀的晚上,一干人等在徽州城(今黄山)的一家客栈中停歇。 一间客房中,盘腿在榻,背着天陨剑,头顶发带绑着如丸子般发髻的般若,一身宽肥灰袍的她脸色煞白如霜,唇红似血,一副鬼魅般的模样,闭着双目,在调息练功。 在楼下与穆红缨和锦衣卫他们,用完饭之后,李燕云直奔楼上而来,蔑见半虚半掩般若的客房门开着,寒气以肉眼可便的自门缝朝外冒着。 般若练功的模样,映入眼帘,当李燕云敲了俩下门进去,不由被周围寒气给逼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般若倒也勤奋,刚吃完饭就跑上来练功了。 榻上的般若发觉李燕云走进来,她双掌下推,吐纳几分气后,小脸的脸色逐渐恢复白嫩温和的模样,睁开大眼睛看着立于房中因寒冷而胳膊环胸的李燕云。 般若笑道:“好老虎哥哥,你来啦!”她宽肥的袖子一挥,那地上的圆凳,竟隔空移至李燕云面前:“坐!” 她这般,李燕云着实一惊:“般若,这是怎么做到的?” 般若下榻道:“这是无量七劫里面的,运气御物,不是很难,好老虎哥哥要不要学?” 那是,对你来说简单无比,对旁人来说,那简直难以想象!李燕云坐在圆凳上,将身躯娇小的般若,拉到跟前,认真道: “般若,你可知渝州城那干人,他们为何要举办武林大会?” “为何呢?”般若茫然不知。 见她清纯可爱的模样,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扑烁着,李燕云苦苦一笑,觉得有必要告诉她。 然后,将白天穆红缨跟自己说的实情,与般若细细说来。 “妖魔?”听后般若小嘴轻张半晌,当即失落低头道:“怎么会是这样,他们竟然将我当成了妖魔。” 任她身手再如何了得,都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啊。 摸了摸她小脑袋,李燕云安慰道:“就是,般若掌门这么可爱,怎么会是妖魔?” 般若小嘴一瘪轻唤一声:“好老虎哥哥!” 见她这般,李燕云将她拥在怀里宠溺道:“——怕么?不然咱就不去了,朕派些精兵,灭了那些门派便是,让他们妖言惑众!” 如此一来虽简单粗暴,但一些文化底蕴便会被摧毁,不到万不得已李燕云不会这么做,但着实被那个青峰派给气到了。 一听此言,般若吓了一跳,忙摇头:“不,我不怕!而且,好老虎哥哥,那样会死很多无辜人的——而且,我也不能让秦师妹失望,要光大天山派。” 小妮子眼中满是坚强,眼中满含笑意地直视李燕云。 多么善良的般若,在他们眼里竟然是妖魔? 李燕云叹了一声道:“般若,怎地说乃是青峰派的人如此——” “——到时我们告诫武林人士,青峰派的一些恶行,免得你被冤枉,免得那些人受其蒙蔽!” 般若嗯了一声,对李燕云的话深以为同,恩施庵静玄师姐被杀,师傅也是被青峰派的人间接的害死,他们还掳了二公主,幸得李燕云碰见了,要不然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总之这些帐都要算! 第738章 这叫什么事 对于李燕云来说,那些门派若真拧在一起,势力还是不容小看的,无论是般若还是动用朝廷的力量,都不会允许他们被心怀不轨的人操纵。 否则对于朝廷来说,那将是不稳定因素。 月儿正明。 客房中亮着一盏油灯,着绣花锦裙的耿娇,正坐在小榻,怀中抱着襁褓给二公主喂奶,她云鬓螓首,雪肤剔透,美艳无比光彩照人。 她美眸含笑的看着怀中的二公主,精俏的面上也浮现了几分笑意,诱人的丰润唇瓣微弯。 小公主俊俏可爱,任谁看了都会喜欢几分,连这个奶娘耿娇都不例外。 蓦然间房门被敲响,耿娇身子一颤:“何人?” “我!宝宝如何了?” 听闻是李燕云的声音,耿娇应了一声道:“上差且放心,臣妇正在喂食!”她迟疑了一下道:“上差有何事?” “无事!”李燕云听见宝宝尚好,便安心了些许,微微一笑,移步回到自己房间。 这一幕刚好被跟殷小瑶,走上楼来的穆红缨瞧了个透,穆红缨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让身旁的殷小瑶深感好奇。 殷小瑶道:“怎地了穆姐姐?” 侧眸看了看殷小瑶,穆红缨笑道:“小瑶,你觉得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貌美的女子?” 殷小瑶若有其事的皱着柳眉,思虑了一番:“大部分应该是如此,否则男子看见貌美的女子,又怎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倒是觉得,不也不尽然,并非人人如此。” 小妮子回答的很是认真。 穆红缨却咯咯一笑:“那如若喜欢一个人,要为他做什么好呢?” 殷小瑶微微摇头:“儿女之情我尚未想过,我想应是为他做一些他所喜欢的事,才对。” 为他做一些他所喜欢的事?穆红缨唇角勾起,媚笑着点了点头。 见穆姐姐如此,殷小瑶道了一句,“穆姐姐早些歇息。”便朝般若小师傅的房间走去。 不多时穆红缨盈盈一笑,自上楼店小二手中接过托盘,端着茶水,走至耿娇的门前,敲响了门。 夜更深了,万籁俱寂。 着一身白色睡袍的李燕云,正要熄灯就寝,房门外传来耿娇的声音,坐于木榻的李燕云奇道:“耿姑娘,如此之晚了?何事?” “不知上差,我方便进来么?”耿娇道。 没待李燕云答应,雕花木门被推开,身形曼妙的耿娇单手关上雕花门,李燕云诧异,靠,你直接都进来了还问我作甚。 刚进来的耿娇没待李燕云说甚,她单手急急关上门,便双手托举托盘,扑通跪下道:“皇上,请恕民女有眼无珠,臣妇不知您是皇上,如有得罪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她双颊微红,不敢抬头。 李燕云一愣:“谁告诉你朕是皇上的?莫不是在临安城时,程方远告诉你的?” 耿娇忙摇头:“不,老爷没说,是适才穆姑娘告诉臣妇的,若穆姑娘不说,臣妇当真不知您是圣上,请皇上喝了这杯茶,恕臣妇礼数不周之罪!” 这个穆红缨当真是多事! 轻走几步,拿起瓷杯一饮而进,将瓷杯放于托盘上后,李燕云刚要伸手扶起她,但怎地都感觉不合适,又收回,叹了一声,笑道: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此事你不得说出去——另外,你能好好喂养好二公主便可!” “是,臣妇多谢皇上!”耿娇战战兢兢地起身,眼眶中多了几分热烈的春波,不知怎地身子也热地很,美眸流波地看着李燕云转过去的身影。 她心里好奇,自己这是怎地了?虽在自己房中喝了热茶,但不至于如此,当真是奇怪,她媚眼微醺迷离地看着李燕云,偏偏她心跳还甚快。 李燕云背对着她,随口道:“二公主怎样了?” 原地的耿娇玉面如火,晶莹地玉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含羞地看着李燕云的背影:“回皇上,二公主已经,已经睡着了!” “嗯!你且去歇息吧,朕也要歇息了!”李燕云道。 “皇上!” 身后传来一声轻呼,李燕云好奇之际,正要转身岂料,腰被跑上前来的耿娇抱住,被柔若无骨般的娇躯紧贴在身上虽是舒爽,但李燕云还算清醒。 “耿娇?!你这是作甚?”李燕云道。 “皇上,让我伺候你吧!”耿娇冰凉的小手钻进李燕云衣襟中轻抚李燕云的腹肌。 李燕云忙握住她手腕,阻止她,同时似是想到什么,他星眸圆睁,急急跟身后的耿娇道:“那茶水是不是经过穆红缨的手?或是你也喝了?” 耿娇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娇躯在李燕云身后急扭。 可恶!李燕云说话间,身子也不由发热起来,心里有些好气又好笑,穆红缨啊穆红缨,老子真是中了你的邪,他保持仅有的一丝清醒:“耿娇,万万不可——” 当下迷离万分的耿娇,哪能将李燕云的话听得进去,神志不清的她轻声道:“皇上,你我不说出去,何人知道?” 妈地,朕怎会认识穆红缨? 蓦然间,桌子上的油灯被耿娇吹熄,房间中黑暗一片,受穆红缨在茶水中做了手脚,当下李燕云些许意乱神迷,大脑也极度不清醒,偏偏衣衫被如小猫缠身似的耿娇拽落在地,又感后背一阵细腻柔滑。 好长时间,厢房中回荡着一阵莺声燕语,良久尚未平息。 圆月如玉盘自窗外射进房屋之中,耿娇白嫩地脸蛋搭在李燕云胸膛前,眉目嫣红的她,抬眸见李燕云面无表情,她轻道: “皇上,你且放心,臣妇不会,也不敢说出去的,这一路上,让臣妇伺候皇上可好?” 她脸蛋绯红,说话之时,面带似如饮甘霖般满足的笑意,丝毫没有懊悔的意思。 刺激是刺激了点,但这不对啊!李燕云微微叹道:“不可再如此!——你跟我说,她是怎么和你说的?” 果然不出李燕云所料,那穆红缨一番言辞吓的‘中毒’的耿娇忙忙端着茶水来此,穆红缨深知自己不敢和她茶水,她竟然借用耿娇之手。 感叹之际,李燕云被八爪鱼似的耿娇在被窝中抱住身子,她轻道:“皇上,反正都这样了,不如……” 她没说下去。 李燕云正色道:“你还是出去吧!” 岂料刚一说完,耿娇根本没应他声,她小脑袋消失,拱进了被窝中,李燕云一怔,当即眼睛圆睁,薄唇微张重呼了一声:“——耿娇,快出去!” 程爱卿,朕愧对你啊! 翌日一早,晨阳刚升,李燕云怒气冲冲的推开了穆红缨的房门,一身火红长裙的穆红缨正盘腿坐于小榻,见李燕云冲进来,她美眸一睁,一脸无辜。 “小哥哥?这么早?”穆红缨眸子暗藏笑意。 早个屁!老子一宿没怎么睡!李燕云走近榻前,一把握住穆红缨纤嫩的皓腕:“说!——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做?你将朕当成什么了?是你的试验品么?嗯?!” 见他皱着剑眉,一脸的骇意。 穆红缨憋着笑,佯装无辜道:“小哥哥,你说什么呢,人家怎么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李燕云好笑道:“需要朕提醒你么?” “怎么了好老虎哥哥?”身后传来般若的声音。 李燕云一愣神,适才几乎是怒吼出来的,他的声音似惊扰了般若,且回头一瞧,门前站着三个女子,分别是穿戴整齐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和手中提剑的殷小瑶;以及怀中抱着襁褓,面色些许红润娇羞的耿娇。 尤其是当李燕云看过来,耿娇忙忙羞怯地低着头,眉目间隐含羞笑。 看着一脸清纯的般若,和疑惑不解的殷小瑶,李燕云哈哈一笑:“没事,没事!” 毕竟这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般若和殷小瑶知道定然不好。 一干人等在客栈用完餐之后接着上路,一路上李燕云寒着脸不理会穆红缨,身旁一身红色长裙的穆红缨好笑,当行进山间小路,她最终忍不住。 穆红缨娇笑了几声道:“你一个大男人怕个甚?再说了,你是皇上,难不成怕臣子?” 李燕云白她一眼爆粗口道:“这他娘是怕的事么?这事若传出去,朕如何面对旁人?还像不像话?” 适才还娇笑的穆红缨看着他侧脸,她嘴角勾起,她忙低头哽咽几声:“人家喜欢你,才做你喜欢的事。” “——再说了,你三妻四妾不是挺正常的,历代帝王还有比你更荒唐的,连皇嫂都没放过呢,我这才哪到哪?你还这么凶人家——” 你竟然拿朕和那些皇帝比?李燕云差点被气笑了,在认识的女子中,唯独这个穆红缨让他生气甚多,却又对她这般无可奈何。 见她低着小脑袋哭泣的样子,李燕云微叹,真是服了你了,这他妈叫什么事啊?不过怎地也是自己占了便宜。 自己还如此凶她,属实有些假正经。 “那个,咳……其实也挺舒适的,你别哭了!”李燕云安慰道。 坐于马车前,发丝被微风拂起的穆红缨,当闻此言,她抬起妩白皙娇媚的脸蛋,掩唇噗嗤一笑,花枝乱颤的咯咯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凑近道:“真的么小哥哥?” 她前后的变化让李燕云看呆了半晌,靠,不愧是飘儿的师傅,说变脸就变脸,合着适才她根本就是装的。 李燕云恼火之下,抓住她手腕,沉声一字一顿道:“朕警告你,事不过三,再有下回,朕绝不饶你——” 他这般,穆红缨丝毫不惧怕,媚笑道:“哦?小哥哥,你还想有下回?” “你!老子和你说正经的!”李燕云怒道。 前方骑马的锦衣卫不知皇上与穆红缨说些什么,皆是一头雾水,穆红缨见他黑着脸,这才娇哼撒娇道:“知道了,人家保证没有下次还不行么!” 她这般娇嗲,就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少女般, “知道就好!”李燕云白眼一翻哼了一声,便吩咐锦衣卫:“速速前进赶往渝州城!” 第739章 巧遇 连日来风和日丽的,唯独这天偏偏下起了蒙蒙细雨。 为这晚秋的季节,又增添了几分凉意。 马车中一身黑色锦袍,头顶发髻插着一根玉簪的李燕云,他胳膊环抱在胸前,侧躺在马车中,忽地一个寒颤,苏醒过来。 他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掀开窗帘。 外面平原景象映入眼中,他揉了揉眼睛,慵懒地靠在窗框边,瞧着外面骑马的张叁谛,淡道:“叁谛,这是到何处了?” 骑于马背,一身蓑衣,头戴斗笠,腰间悬着一柄佩刀的张叁谛,笑着抱拳道:“公子,这乃是荆州地界了——公子您瞧!” 俊朗地脸探出窗外,李燕云顺着他朝前指去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蒙蒙细雨中,前方矗立一座城池。 城门楼上,赫然是——‘荆州城’三个大字。 渝州城位于川地界,荆州隶属两湖之地。 这时代道路没那么平坦,若是行快些,马车中的人自然颠簸的受不了,况且还有婴儿期的二公主,三日间到了荆州,若是到渝州城又得几日。 张叁谛笑道:“荆州城自古以来,素有天下粮仓之称,几百年前,太祖皇帝,就是从此地起兵,拿下了这偌大的天下。”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正如张叁谛所言,远处一片片翠绿的田野,一望无际。 后面两辆马车中坐着耿娇和二公主,中间的马车中坐着般若和殷小瑶。 前方为李燕云赶着马车穆红缨一身红裙,头戴斗笠的她环目四顾扫目远处,笑道: “所言甚是!——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没有兵祸和杂税,对百姓来说就很不错了。” 穆红缨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别的不说,光女真成为女真省一事,穆红缨也是做过贡献的,看似热情奔放,实则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一听这个妩媚的穆姑娘,在皇上面前说起朝政之事。 张叁谛干干一笑,并未接言。 旁人怎敢在皇上面前对朝政方面的事指手画脚,万一说错什么,惹皇上不开心,那可划不来。 自己的职责便是保护皇上,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坐于马车中的李燕云单手扶额,静默不语,心里却道,这个穆红缨,不光胸前大,眼光看样子也是很独到的。 若是日后朕能让她,和她徒弟一起躺在床上说说话,聊聊人生,谈谈家国大事,那将会是怎样一番情境? 思虑万千之际,前方传来宛如铜铃般的媚声:“小哥哥,你笑个什么?” 李燕云笑容一僵,微微抬额,目光瞧去。 不知何时,穆红缨那娇俏的面孔,自马车的布帘探了进来,正一脸费解地看着自己。 见此,李燕云微微一笑,将心中想法跟她一说,她轻呸一声,脸红如血,美眸锐利地瞪他一眼后,便妩媚万千,风情万种笑道: “小哥哥,你那想法,是奔着谈家国大事去的么?——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至于去不去云南与飘儿汇合,武林大会后再说。” 她心里欣喜,忙放下布帘。 干咳一声,李燕云哈哈一笑,道:“怎地小姐姐,你有事?” 窗外的张叁谛道:“公子,前方有人喊,有钦差要抓这荆州城的曹知府。” 荆州城,蒙蒙细雨的集市上偶有行人路过,前方一个好事的小斯,边跑边喊,将此事告诫周围的人们,一些百姓不由停下来,议论纷纷。 知府要被钦差抓,对他们来说是个大新闻也甚是新鲜。 曹府门前,立着一些人高马大,膀粗腰圆的蟒袍锦衣卫,竟多达几十名之多,且各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拿明晃晃锋利的绣春刀,和一些张开的弓箭,对准此门。 锦衣卫他们皆是一脸肃穆的盯着曹府紧闭的朱漆大门。 气氛紧张无比! 周围远远围聚一些百姓看着热闹,他们也看出门道了,曹知府苛捐杂税,徇私枉法,被皇上派来的钦差明察暗访给调查清楚,当即前来拿人。 门前一个粗布袍子,同样戴着斗笠,胡子半白的中年男子,冲里面高喊道: “曹大人,你切莫畏罪逃避了,老老实实的开门出来坦白,本官从轻处置!” 曹府里面的院中传来一阵疯狂的大笑后,怒道:“我也是当官的,我岂能不知所犯何罪?还从情处置……怎么个轻法?你们怎会放过我!” 一个类似头领的锦衣卫上前道:“艾大人,如若不行只能强攻了!” “陆使切莫着急,”艾成安一脸刚毅:“若强攻必然有死伤,乃下下之策!”说罢,一转头冲里面继续喊道:“——曹央,你知法还犯法,本官劝你速速出来,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登如此时,剑拔弩张的锦衣卫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靠近此处!” 艾成安和陆炳转头瞧去,只见十几名着青布袍子的人,手中拿着小型弓弩,朝此而来,且各个腰间佩刀。 艾成安一愣神,陆炳忙用绣春刀指着来人:“你们何人,速速报上姓名……” “大人莫慌!”为首的一个掏出令牌笑道:“我们乃是自己人,小的乃是北镇抚司南宫大人手下的张叁谛是也!” 艾成安和陆炳对视一眼,便双双上前,询问怎生回事,张叁谛朝那围观的人群中努了努嘴,小声道: “皇上路过此地,听说这事,便让我们来帮你们。” 二人惊讶间,朝人群看去,果不其然,围观百姓的人群中有个黑色锦袍的男子,正胳膊环在胸前笑意盎然看着二人,微微伸出手来,冲他们挥了挥手。 那不是皇上,还能是谁? 陆炳和艾成安远远的冲李燕云抱了抱拳,而李燕云边挥手,便跟身旁一个身穿灰袍背着剑的般若说着什么,般若点了点头。 走上前来后,般若跟陆炳和艾成安道:“二位,皇上说了,强攻便可!” 艾成安苦笑道:“小姑娘,这曹央早在里面设下埋伏。且这大门里面门栓乃是铁质,我们怕是无法打开。” “本官琢磨着放火烧门来着,岂料这阴雨的,草木皆潮,怕是——” 艾成安摇了摇头,没说下去。 “无妨!”般若当啷一声,小手自后背,抽出天陨剑,她亮晶晶地大眼睛,直盯朱漆大门,走至门前,运足内劲。 见此,一干特种锦衣卫和陆炳的那些锦衣卫,张开弓弩戒备。 天陨剑本就削铁如泥,随着般若天陨剑顺着门缝砍劈下去,登时火花四溅,并发出一声震响,般若抬脚一踹,朱漆大门立时而开。 里面景象果然如艾成安所料,他们早有准备。 一身官袍的曹央,挺着大肚腩站于一干拿着刀的人身后。 曹央他们,一见到外面锦衣卫几十张弓箭对准这边,一个个都吓的魂飞魄散,惊慌失措起来。 艾成安老目瞪着曹央:“曹大人,还有你们,本官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放下兵器者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可别怪本官了!” 跟外面装备精良的锦衣卫拼无异于自寻死路,曹央身旁一些人心底直打怵,有的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力,当啷放下刀,跑了出来。 “艾大人,小的知错!” 有一个跑出来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出来的都忙忙跟户部尚书艾成安跪下,便被锦衣卫押到一旁。 见此种景象曹央有些慌了。 “你们,你们这些白眼狼!”曹央从一个人手中抢过刀来,朝一个正要逃出去的人身上一砍,那人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敢逃者格杀勿论!” 这一下来,他身前的人再也不敢逃了,一个个吓的如惊弓之鸟。 般若瞧此朝前一步,但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是朝廷的事,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流程,她不好插手。 “曹央,你还执迷不悟!胆敢滥杀——”艾成安声色俱厉的喝道:“你这般,可就构成谋反的罪责了,那可是要抄家流放全族的!” “——还有你们,难道还要继续与曹央同流合污?就不怕朝廷以谋反之罪治你们?” 曹央身前那些人心底一沉,各个面色慌张,面面相觑。 曹央怒道:“死老头,你闭嘴,横竖都是死,你以为我怕你!” 艾成安不理会他,老目一眯,歼笑一声,继续道:“你们若活捉曹央,可将功抵过——” 此言一出,曹央身前的人们眼睛一亮,蠢蠢欲动,这个诱惑对他们实在是太大了,曹央意识到不妙,后退一步:“你们,你们别听他的!” 下一刻,这些人哪管曹央说甚。 不用锦衣卫们动手,曹央的这些自己人,就临阵倒戈一窝蜂的朝曹央蜂拥而去,而曹央一个大肚腩的胖子,怎会是这干壮年男子的对手,很快便被制服。 很快,曹府的院落中一些曹央的家眷女子,皆被搜出来,她们哭哭啼啼的跪于院中,被一干锦衣卫组成的人圈,围于其中。 一身红裙的穆红缨吆五喝六地胳膊环在胸前,美眸含笑瞪着这些女子,没好气道:“都哭什么哭,吵死了!——再哭,就送你们去伺候我小哥哥去!” 一旁的抱着襁褓的奶娘耿娇在哄着孩子,般若和殷小瑶对视一眼,俩个小妮子被穆红缨这般话,弄的一脸通红。 周遭的锦衣卫们笑而不语。 锦衣卫们不知皇上带来的这个女子,到底何许人也。 说话竟然如此奔放,而知道的,则是明白,她乃是当今紫禁城飘儿格格的师傅。 外面穆红缨的话,让正堂中李燕云哭笑不得,奶奶地,这骚红缨,毛病又犯了。 正堂中,户部尚书艾成安,锦衣卫镇抚使陆炳,忙给李燕云跪下:“臣陆炳(艾成安),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740章 巧遇(二) 几月前,李燕云曾在乾清宫的朝会上,下旨让户部尚书艾成安,处理大宗全国的苛捐杂税一事,并让锦衣卫镇抚使陆炳一路随行。 李燕云也是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艾成安,且这老头一身朴素的粗布袍子,很显然,也是微服,这让李燕云深感欣慰。 一番君臣之礼后,艾成安道出缘由:“臣微服寻访此地十里八乡的,且大多数说荆州这个曹央税收极重,中饱私囊,他手下的知县无法,与其串通一气。”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臣只好带着陆使,前来将之扣押,奈何这个曹央耳目众多,竟然提早知道消息,不过也为时晚矣,当他知道消息,臣也刚好赶到,幸好没让其逃走!” “臣也多谢皇上相助——当下此人已被臣派人,移交给当地提刑司!” 正如艾成安所说的提刑司,也极有可能收了曹央的好处,否则曹央怎会如此敢胆大妄为?但只要不戳破这层纸,提刑司衙门自然会秉公办理。 这乃是不用言明的秘密,睁只眼闭只眼即可,当然只是时机未到,此事一出定敲山震虎人人自危,有时候震慑比行动来的效果要好。 否则跟大小权贵都撕破脸了,谁来做事?其中学问可谓是高深万分,故此事君臣间不必言明,自然了然于胸。 当说到曹央的家眷,李燕云走至正堂门前,目光凝视院落中的哭哭啼啼的女子,其中不乏一些貌美的女子,想必乃是曹央的妾室,还有那些孩子,当下情景可谓是凄惨不已。 李燕云道:“爱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她们呢?” 跪着的艾成安抱拳道:“回禀皇上,臣有两策!” “哪两策?”李燕云剑眉一挑。 艾成安继续道:“臣以为,其一,不管男女老幼,一并杀了,震慑贪官。” “其二,皆贬为边境奴工,相比前者,怕是会轻些,可按照历朝历代规矩,这些人,按例都是难逃一死!当然,至于如何,臣恭请皇上定夺。” 艾成安的说的在理,可这也的处理方法实则太过封建了些,看着外面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其中不乏无辜的几岁孩童。 李燕云微叹一声道:“这些曹央的家眷,严审!——若跟此案牵连者,按律法办,无关者,则允许其改嫁,重新做人。” “曹央一人之为,牵连无辜乃是不公,日后能少牵连无辜,则少牵连——另外曹央如此为害一方,家当尽数充公,良田尽归国家!” 说罢,李燕云看向艾成安:“爱卿,你觉得如何?” “皇上英明!”艾成安抱拳。 当即李燕云继续询问苛捐杂税的事,艾成安则跟李燕云说,这几月来,他去过不少郡城县乡。 当然户部他也派了一些左右侍郎,在其他地方对于此事明察暗访,可以说整个户部大部分人,都在处理苛捐杂税之事。 他自信满满的跟皇上说,定会处理好苛捐杂税的事,不让皇上失望。 李燕云拍了拍艾成安的肩膀,笑道:“辛苦了,朕会记得你的功劳!——你瞧你,黑了,也瘦了,为百姓做事之际,也要多注意自己才是!” 有皇上这番话,艾成安内心一热,感动道:“风餐露宿的,自然没有在京城那般滋润,臣自当为朝廷鞠躬尽瘁!” “待日后回京,朕定会好好的赏你!”李燕云道出这句话后,移动脚步:“朕走了,爱卿好生保重!” “——陆炳,你好生照顾朕的艾爱卿!” “臣遵旨,臣恭送皇上!”陆炳抱拳跪下,一旁的艾成安也忙跪下叩首:“臣恭送皇上——” 听着院落中那些曹央家眷的嘤泣声,李燕云与般若、殷小瑶、穆红缨、以及抱着襁褓二公主的奶娘耿娇,在张叁谛的陪同下,重新上路。 至于曹央一事,就交给户部尚书艾成安办了。 苍穹依旧阴沉,绵绵丝雨亦然不停。 一家饭馆内,坐着一些黑衣女子用着吃食,其中一个比较夺目,白发及腰的她,脸蛋却如少女似,恰似白玉般剔透,可以说是冰肌雪骨,肤若凝脂,明艳动人。 每一寸娇嫩的皮肤,都透着一股对男人致命的吸引力。 她柳眉下美眸略显伤感,精巧的瑶鼻下粉嫩的小嘴含着酒碗,脖子一仰,发丝震颤间,她将手中的一碗酒和了个尽。 “门主,你瞧,是那些人!”一旁的黑衣女子道。 紫仙遥看而去,果然街头三辆马车带着轮子碾地声,还有那些马蹄声,一帮人悄然,自饭馆前行过。 且那些随从很是眼熟,似在百花宫见过,可不正是,百花宫杨过的那些人? “门主,莫非他们也要去渝州城?”黑衣女子问道。 紫仙点头:“之前在百花宫,他们就曾说过要去。可其他的我不担忧,那独孤天如今身负重伤,估计在疗养。” “可后来赶来的那个天山派掌门般若,功力深不可测,到时定然是幽冥门的大敌,影响幽冥门夺魁。” 黑衣女子疑虑嘀咕道:“那可如何是好?” 想起那个杨过说的话‘就是养条狗,也知道摇摇尾巴’紫仙红润的小唇微张幽叹一声,美眸中显出几分泪雾,和狠戾。 她轻道:“我们幽冥门历代掌门盛传,只有学会‘太阴玄经’全本,方能填补改正本门武功的一些弊端和缺失!” “我们势必要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夺得!——这样,她才能复活,本座才算完成了历代门主所没有完成的使命,只有她活了,本门才能傲视天下!” 黑衣女子继续道:“可是门主,宁挽香门主,都已死一百二十一年了!” 紫仙忽地一怒,沉声叱道:“大胆!” 黑衣女子吓的脖子一缩。 紫仙哼道:“她肉身依然在,未腐朽,当年只不过是假死吩咐本门门徒将她冰封而已,你怎可说她死了?这是以下犯上!” “是,弟子不敢了!”黑衣女子忙忙道:“可是门主,怎能才将叫她苏醒过来呢?” 紫仙微微一叹:“按照当年师傅所说,宁挽香师祖,乃是运用冰心决假死保身,如此躯体不灭不腐,可冰心诀失传已久。” “而全卷的太阴玄经中便有此功法的记载——”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 说完,紫仙玉手咔嚓一声,捏碎了手中的杯碗,美眸中锋芒锐利不已,一干弟子噤若寒蝉,远处正欣赏她美色的店小二更是吓了一跳。 随手丢了几两银子在桌子上,一头白发的她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斗笠,朝外走去,一干弟子,相继起身,跟随其身后走去。 一路行来,就连这荆州城都偶有江湖上的人路过,李燕云揣测,看样子这去渝州城的人还不少。 马车中李燕云靠在窗帘掀起的窗框边假寐之际,车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请问各位,你们也是去渝州城的么?” 问了一句锦衣卫没理,男子不得不又重新问了一遍,可没有李燕云准,一干锦衣卫怎么会跟陌生人说些什么。 李燕云好笑的侧目一瞧,乃是一个骑着马,身穿白衣的少年,少年很是俊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一双薄唇,可谓是面如冠玉,且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手中拿着一柄竹木削成的竹刀。 车前头戴斗笠一身红裙的穆红缨咯咯笑道:“小弟,你问他们却是无用,你倒不如问车中那个小哥哥!” 少年听闻,目光朝车内看去,正好对上的李燕云的目光。 “你是何人?”车内的李燕云笑道。 骑马的白衣少年,笑着抱拳道:“这位大哥,我乃是前方不远处廖家寨的人,小弟名为于庆!” 李燕云深感奇特,迟疑了一下道:“廖家寨,为何你是姓于呢?” 于庆笑道:“我娘乃是廖家寨的人,姓廖名颜,我爹乃是入赘姓于名一刀,只可惜我爹死的早,我与娘相依为命——从小我娘就说过,我爹乃是一个练武的人,而且我爹有一把——咳咳,诸位,你们是去渝州城的么?” 于一刀,这小子的爹以前看样子难不成也是江湖中人,只是他说到一半竟然话题一转,兴许是觉得自己说多了。 李燕云笑道:“正是,莫非你也是?” 于庆忙忙摇头:“非也!”他自马背上提起包裹给李燕云看了一眼,笑道:“我适才去集市买些菜而已——” “——适才在集市上听闻,渝州城将要举行武林大会,说实在的,我倒是想去,可我娘不让我去,我倒羡慕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可以四海为家,想去哪就去哪。” 这小子也极为健谈,他的想法李燕云听得好笑,是啊,谁曾经都有一颗仗剑天涯的心。 二人说了一会话,几来几去李燕云与他也熟络几番,于庆亲热的管李燕云喊杨大哥,李燕云则是称呼他为于小弟。 发丝上几分水雾的于庆仰头看着天上的小雨:“杨大哥,你们不如到我家歇息,你好生为我说些江湖上的事如何?” 朝前方不远处一瞧,果然不远处有一处村寨。 李燕云朗声一笑:“你小子,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再说了,我们得趁着雨没下大,赶紧赶路才是!争取找到下一个落脚的客栈。” 这话让盛情邀约的于庆颇感无奈,李燕云的嘴也真跟开过光似的,刚说没多久,与于庆朝前行了一会,大雨便来临。 于庆笑道:“杨大哥,这下你没办法了吧,下一个客栈实则还有几十里地呢!” 村寨青烟缭绕,乃是一些寨民在家烧锅做饭,一行人等相继在一户人家停下马车。 锦衣卫们系好马匹于竹林之中,一旁的般若、穆红缨、和抱着襁褓的奶娘耿娇,以及为耿娇打着伞的殷小瑶。 一干人等便随李燕云,在于庆的带领下前去于庆的家。 不得不说,于庆的家周围被竹子做的围栏围着,院中几间房和草房。 “娘,我回来了,还带来了客人!”于庆笑呵呵的道。 蓦然间自竹房中,走出一个面色含笑,气质淳朴,身形窈窕的女子,虽着农家粗布裙,可却遮不住她出尘的绝美的姿貌,她发髻缠着粉红色的布巾,柳腰和皓腕间执着筛糠。 柳眉似墨,眸似杏仁,瑶鼻精巧,唇瓣红润,一张绝俏的瓜子脸下巴娇俏万分,脸蛋白嫩不已,乍一眼如若出水芙蓉的少女般,声音柔如绸缎:“是庆儿回来了——” 当见庆儿身旁的李燕云那张剑眉星目的脸庞,她似曾相识,腰间的筛糠当即落地,一脸的难以置信。 而她的这般犹若桃花似的面色,也让李燕云看的微微一愣,俩人对视着。 第741章 有心事? 苍穹如裂开般,大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廖家村,翠绿茂密竹林前的几间竹屋中。 李燕云、穆红缨、几人坐在草席上,对庆说着百花宫力战独孤天的事。 青丝虽已成髻,可般若依然保留了打坐念经的习惯。 背着天陨剑的她在一旁凝神打坐念经,粉嘟嘟的脸蛋可爱清纯,面色不含杂尘。 殷小瑶和抱着襁褓的耿娇则在一旁,有滋有味的听着,且了解百花宫那一战之后,那于庆小子眼中羡慕万分。 适才也观察了一下,草房和几间竹屋中,都有些桌椅和草席地铺,李燕云好奇之下,将之问出,才知,于庆和他娘亲廖颜,居于此处偶尔会有过路的前来借宿。 干脆做起了尚未挂名的‘客栈’赚些家用,李燕云当即明白,用前世的话说,那就是‘农家乐’,合着这个小子难怪盛情邀约,实则也是在招揽生意。 之前于庆自荆州集市回来,那便是买食材回来。 李燕云点头笑道:“那你小子做生意绝对是一把好手!”李燕云看向外面的大雨叹道:“天时地利,你都占了——” 穆红缨咯咯娇笑:“可不是,那你娘廖颜姑娘定然做的一手好菜!” 之所以将他娘亲称之为姑娘,实则太过年轻,不光李燕云觉得,就连穆红缨适才见那廖颜,都甚觉得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被杨大哥和穆姐姐这般取笑,于庆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几声,腼腆道: “也不完全是为了招揽生意,我一向喜欢江湖中人,盼望有一天能学成绝世武功,游走四方!” “说起我娘的手艺那自然没得说,只是我娘太过凄苦,十三岁生的我,没出一年我爹……” 这时代女子本就婚育极早,这于庆如今才十五有六。 照此算来,他娘廖颜,三十都没有,偏偏还貌赛天仙,也不怪这小子生的细皮嫩肉面似冠玉。 娘亲都如此漂亮,他能差哪去? 说起他爹,似触动他的伤心事。 他眼眶微红,本没想继续说下去,当见李燕云和穆红缨眼中满含期待看着他,于庆低头叹道: “我爹是被江湖中人杀的,我连我爹什么样都没见过,问及仇人是谁,我娘不愿告诉我,更不让我为爹报仇。” 原来这小子竟还有此遭遇,李燕云惋惜一叹,道: “于小弟,你的遭遇,杨大哥我深感同情。” “——可惜了,你娘还这么年轻,孤儿寡母的,实属不易。” 本是感叹,可此话说完,穆红缨媚眸中藏笑,妩媚的面孔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奇怪:“这么看着我作甚?” 穆红缨娇美的面容凑近,略含戏谑:“怎么?小哥哥想做人家的爹?——这小弟可比你小不了几岁哦。” 她玫瑰般红润的唇瓣,几乎快要贴近李燕云的脸上,芬芳的气息喷吐在脸庞让李燕云心里痒痒。儿她的话,让李燕云几分难堪,也幸亏她声细如蚊鸣,没有被于庆听见。 真是什么话落在骚红缨耳里,都变为了不纯洁,李燕云侧眸一瞪,她撇过脸去,掩唇偷笑,姿态妩媚撩人……身旁的殷小瑶、般若她们、对于李燕云和穆姐姐逗嘴也早已习以为常了,不当回事。 李燕云转头,看着垂首失落中的于庆,笑道:“于小弟无须如此,你娘如此,也只是不想你活在仇恨的阴霾下。” “——所以,你要明白你娘的苦衷才是。” 缓然一想的确是这么个回事,于庆抬头笑道:“多谢杨大哥开导。” 李燕云剑眉一蹙:“对了,适才在路上你说你加还有什么刀来着?” “这——”于庆似是为难,欲言又止。 见他似有难言之隐,李燕云哈哈一笑:“——没事,我也只是出于好奇随口一问。” 于庆解释道:“杨大哥对不住了,是娘不让我说出去!” “庆儿,来接着!”说话间,于庆的娘亲廖颜,她纤臂玉手捧着放满茶盏的托盘,一身农家女子打扮的她,身姿袅袅地走了进来。 乌黑的发髻上盘着粉红色发巾,陪衬她瓜子白嫩玉面,深显柔媚,一双亮晶晶的黑眸,似有似无瞟着李燕云,眼中几分不易察觉的伤感。 李燕云笑道:“多谢廖姐姐!”总觉得叫阿姨不太好,毕竟这个女子大不了自己多少。 于庆似也习惯了,他微微一笑,应了一声,起身自她手中接过托盘后,廖颜将额前长丝撩至耳后。她皓腕顺势沾擦了一下俏额前的细汗。 举手投足间,如若垂柳摆动,美不可言。 她面孔露出百合花盛开般的甜澈笑意:“杨公子无须客气!” 很显然,她没介意廖姐姐这个称呼。 她端起茶杯递至李燕云面前,她绝妙的美眸直视李燕云,李燕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接过瓷杯,不想二人手指触碰,她轻啊一声,触电般似的收回手。 也正是如此,瓷杯不慎被打翻,热水浇在了李燕云的黑色锦袍上。 “呀!”廖颜惊叫一声,忙自袖子中抽出丝绢,急急忙忙为李燕云擦拭。 李燕云握住她皓腕:“无碍,无碍,我自己来便是,适才在外面被雨淋了一遭,不在意多这点水了。” 出言安慰她,可她还是有几分愧赧。 “对不住了杨公子!”说话时,她垂眸见李燕云握着她的皓腕,她脸上一红,忙忙松开丝绢,自他手中抽出手腕,她直起腰身,背对着李燕云。 她如画般的眉目嫣红一片,更是几乎能听见自己忐忑的心跳。 李燕云无奈一笑,拿起身上的丝绢,为自己沾擦着茶水。 一旁为般若、穆红缨、殷小瑶她们递着茶水的于庆,见立于旁边的廖颜,他略微好奇:“娘,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觉得你不对劲?” “娘没事!”廖颜丢下这句话后,她莲脚微动,径直地走了出去:“好生照顾好客人,娘去看看你爹!” “嗯,娘,我知道了。”于庆没当回事,随口应了一声,跟般若她们笑道:“这些乃是我娘亲手炒晒的茶叶,你们尝尝。” 蓦地,穆红缨见李燕云目光,一眨不眨看着廖颜的背影,她略微蹙眉,轻轻道:“小哥哥,你觉不觉得自打一开始,她看你的眼神就有些不对。” 没想到连穆红缨都看出来了,李燕云点了点头,沉默不语,兴许人家有心事吧,但穆红缨都这般说,看来这女子定有什么事藏在心底。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外面雨中,廖颜撑伞而出的情景落入眼帘。 从于庆口中得知,廖颜定是去爹的坟前了,且只要娘亲不开心,都会前去,那地儿离家也不远,就在那片茂密翠林的河畔边。 河畔边小河水流潺潺妙音,翠竹林微微随风摇曳。 一处坟包前,伫立一个身姿窈窕修长的女子,着农家衣着的她,真应了那句话,人美穿什么都美。 一身暗色的朴素的布裙,丝毫掩不住那曲线玲珑的身段。 她单手执伞,腰背挺拔地立于前。 美眸蒙上一层泪雾,任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她也丝毫不在意,娇楚动人的玉面略显几分凄笑,薄嫩的唇瓣微微颤抖。 目光直视着那块石碑——贤夫于一刀之墓。 她缓缓弯下膝盖,洁莹修长的葱指,轻抚石碑上的刻字,霎时泪水模糊双眸。 “为什么?”廖颜眸子泪水最终落与秀面,唇齿轻启:“世上为何有如此相像的人?——这是天意么?” 身后在此刻传来好奇,且略有疑惑语气的声音:“哦?难不成廖姐姐说的是,我与于大哥长的很像?” 蹲与墓前的廖颜,湿眸圆睁,娇躯一颤,她忙拂去脸上的泪水……当转过身来之际,已是花容面带微笑地看着李燕云。 “杨公子来此何事?”廖颜轻道。 李燕云朝前走了几步,将丝绢递至她面前,她面上一红,似对适才的事,还颇为有些羞愧,低着小脑袋,接过丝绢道:“真是对不住了,适才……” 李燕云打断道:“你适才说我与于大哥长的很像?” 廖颜稍稍一愣,当即点了点头,苦笑:“岂止是像,简直一模一样,”她面色凄然眸子盯着他:“只不过你若有些胡子,就更像了。” 有些胡子?李燕云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俊朗的脸庞微微一笑,看样子,当年的于一刀,远比现在的我年龄稍长不少,那厮也真是禽兽,当年廖颜才多大,他都下得去手。 自她口中得知,当年于一刀,受了重伤躲避于此,在廖颜多日照料之下,俩人产生了情愫,很快产生了感情,没多久便有了于庆。 按照年龄算,当时她还是没当今般若大的小女孩。 可平淡却又幸福的日子,很快被打破了,十几年前,有一日自称天道门少主的独孤天,不知是怎番找到此处,来此要与我于大哥一分高下。 “独孤天?”李燕云一惊。 廖颜嗯了一声:“江湖的事,我当时不太懂,我于大哥不想争强好胜,可那独孤天不依不饶,非要与我于大哥决斗,最终……” 单手执伞的她没说下去,目光盯着那墓碑,眼中泪水婆娑,意思已经不言自明。 她直拔的娇身,背对着李燕云,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她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娇俏的脸蛋浮上几朵红晕,声音轻不可闻道:“杨公子,我能否抱抱你!” 尽管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李燕云尽数听在耳中。 “嗯?不——太——合——适——吧?”李燕云一字一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脸刚正道:“廖姐姐,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不是随便地男人!——好多投怀送抱的女子,我都是拒绝的,严重的拒绝!” 第742章 争锋 雨水淅淅沥沥,不远处小河流水潺潺。 微风轻拂坟包前立着的廖颜的裙摆,她脸上嫣红,泪眼婆娑,意识到失态,她有些羞愧,忙低着小脑袋,模样凄中柔美,可谓是韵味无限。 自己怎能说出那般话来,人家嫌弃自个还来不及,又岂会抱自己?廖颜清泪流淌在面上:“对不住,杨公子,你不是于大哥,我不能将你当成于大哥。” 看着她娇俏玲珑的娇躯,和盈盈细腰,李燕云一撇嘴,些许惋惜,你为何不坚持一下呢,我差点就答应了,他干干笑了两声: “没事,适才廖姐姐你吓到我了!” 二人说着话,疾风急雨吹打着,如若失神中的廖颜,她拿着的伞险被刮翻,且地面湿滑万分,一双莲足有些不稳,她惊叫一声,娇躯摇摇欲坠。 “廖姐姐,小心!”李燕云下意识的丢掉自己的伞,快步上前,胳膊揽住她柳腰,另只手攥住了她握住伞杆的手。 当即二人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都仿若是陪衬。 些许青丝在她额前飘摇,她弯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双摄人心魂的媚眸明亮却又勾人,瑶鼻下的唇瓣惊魂未定的微张颤抖,似若天仙般的玉容,娇美万分。 “廖姐姐,你没事吧?”李燕云轻道,与她身子紧贴着,能清晰感觉到她娇躯的柔软和温度,可以说是舒适万分。 她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燕云那张,很是熟悉的脸庞,她心中既忐忑而又激动,泪水却也不争气的再次蕴满眼眶。 反应过来后,她好奇道:“杨公子,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难不成是笛子之类的物事?” “哦,对极……正是笛子,我这人比较爱吹笛子!”李燕云不慌不忙道:“有空教廖姐姐吹!” 笛子?怎么还会自己动?廖颜好奇的低头瞧去,呀地一声惊叫,面红耳赤撇过头去。 毕竟二人此刻在一顶伞内,外面大雨下的很是欢实。 忽感腰后的大手极为不老实的游戈,她极力与李燕云保持距离,后退间柳腰急扭,正是如此让李燕云一阵爽快。 她微微抬眸,见李燕云含笑地看着自己,她脸蛋如涂粉霜,娇羞无限,又感他那张面庞如此亲切。 廖颜深知,虽长得像,却也不是。 她依依不舍,落寞道:“杨公子,还不松开?” “哦!”李燕云干干一笑,捡起自己扔掉的那把伞,笑道:“廖姐姐,对你的遭遇,我甚是同情,可为何不重新改嫁呢?你如此年轻,姿貌甚佳,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这话似触动了廖颜的痛楚,年芳十几便丧夫,独自一人抚养庆儿长这么大,一些苦衷实则只有她自己清楚,单手执伞的她,楚楚可怜地低头道: “为了庆儿,岂止是杨公子你,廖家寨的寨民也曾如此劝我,可奈何庆儿不愿意。” 于庆小弟这点就有点太过自私了,李燕云摇头微叹:“那你不告诉他爹的仇人是何人,是怕他寻仇。” 这话似提醒了廖颜,适才只因感觉李燕云与于一刀长的像,才尽口脱出其中隐故,当下便急急提醒李燕云,切莫跟于庆说。 李燕云爽快的答应。 大雨似没有停歇之势,依然还在下着,远处传来雷声轻响。 且回想起适才李燕云的表现,似他认识独孤天般。 见她略微疑惑,李燕云将百花宫,三女合围独孤天的来龙去脉与她一说,她美眸中些许失望,丰润的嫩唇嗫嚅道:“这狗贼竟然逃了!” 看得出来,她巴不得独孤天死。 李燕云叹道:“谁说不是呢。” 她看向李燕云,膝盖一弯给李燕云行了一礼:“杨公子!”她欲言又止,看模样有些为难,接着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 稍微分析后,李燕云笑道:“你是想让我们杀了独孤天,替你们娘俩报仇?” 没想到他竟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廖颜嗯了一声:“只是,我与你们尚不熟悉,不能劳你们如此——杨公子,此处湿寒,我们还是且回去吧!” 说罢,不等李燕云答话,她打着油纸花伞,率先作势绕过李燕云,单薄窈窕的身子,翘臀微扭间,摇曳动人,刚走没几步,奈何泥地湿滑。 她一个踩空,莲脚不稳,惊叫一声后花容失色侧倒而去,李燕云一惊再次丢掉手中的雨伞,急急朝前,揽住她柳腰,可这回,李燕云也没站稳。 俩人的伞被吹出几步之远,同时双双倒了下去,嘤地痛哼一声,她仰倒在泥地。 廖颜还没来得及说甚,李燕云由于惯性,摔在她柔软的娇躯上,凉唇精准的贴在她唇瓣上。 俩人同是双目圆睁,空气似凝固,雨淋在俩人的身上俩人也似并无察觉,她眼中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与雨水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 心中羞涩之际,自问,这是天意么? 反应过来的李燕云急急起身,拉起她道:“廖姐姐,这次真不是故意地!” “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她羞赧万分,语气有几分不安。 气氛一时暧昧而又尴尬,李燕云倒是不在意,将那两把伞重新捡回来,可俩人身上都是泥浆,也早已湿透,当下狼狈不堪,似乎打不打伞似乎也无所谓了。 俩人对视一笑,李燕云笑而不语,她则是脸蛋赤红。 “娘,杨大哥!——不好了!”当如此刻,不远处传来那个于庆的声音。 俩人循声看去,只见大雨中,打着伞的白衣且面若冠玉英俊少年,他急急朝此跑来,当左右看看李燕云和娘亲浑身的泥浆,他登时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燕云奇道:“怎么了于小弟?” 听他喊自己儿子于小弟,廖颜面上更加嫣红,跟着道:“庆儿?发生何事了?” 于庆这才反应过来,便跟李燕云和娘亲说:“杨大哥,娘、适才来了些自称九华山的人,要再此落脚着宿——可,杨大哥带来的人实在是多了些,乃至住不下了。” “我便跟他们说让他们另寻其他地方落脚,他们竟然说,让杨大哥的人都走,由他们住下,此刻还在争论呢,都快要打起来了!” 喲?岂有此理!让朕给你们挪地方,好大的胆子! 顾不得说上什么,李燕云打着伞怒气冲冲的朝前走去,廖颜一脸担忧,暗叹,看来这些江湖中人,要再此起争端了。 原地的于庆看着廖颜道:“娘,你和杨大哥怎地一身泥水?” 见于庆满脸疑惑,廖颜脸颊微红,慌张哦了一声道:“适才娘不小心,与你杨大哥摔倒了——走,我们前去瞧瞧,小心着点,太滑了。” 廖颜忙搀着于庆的手,娘俩跟随李燕云身后朝家走去。 翠绿的竹林前,被竹子围成的宅院中,立着一些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各个手中持剑——猛看上去,足足有二十多名之多。 而他们对面的房檐下,则是一些特种锦衣卫,拔刀而向,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竹房中抱着襁褓的耿娇,而是听从吩咐,怕这些人伤着孩子,不敢出门。 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和殷小瑶,俩人淡定的站在一身红裙穆红缨身后,穆红缨纤臂环在胸前,她笑呵呵地看着外面那些男子,对其中一个领头的人道: “九华山派的掌门——赵温,没想到就是这幅德行,不知道先来后到的规矩么?要不喊声娘,老娘来教你好了,嗯?” 说完,穆红缨咯咯直笑。 这个妩媚且又说话极为耿直的女子,让那个为首,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极为愤怒,他手中长剑指着女子:“你是何人?报上姓名!” 穆红缨笑道:“姓老名娘!” “老娘?”赵温喃喃道。 “嗳,乖儿子——”穆红缨花枝乱颤咯咯直笑,如调皮的少女般,妩媚动人,身后的般若和殷小瑶也是忍不住脸上挂笑,张叁谛等一些便衣特种锦衣卫哄笑阵阵。 “你!”赵温怒急一吼:“你是嫌命长了!” 赵温手中长剑挥了几下,作势要杀上去。 此刻李燕云、廖颜,包括于庆也相继打着伞进了院子,身后于庆忙忙跑过来道:“别别别……各位,稍安勿躁!” “——此事有我娘亲定夺可好?我娘和杨大哥来了!” 众人顺着于庆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身泥水的李燕云和廖颜朝此走来,李燕云一脸怒意,他还未说话,满脸焦急的廖颜便急急走上来。 廖颜挤出笑容道:“九华山的各位大哥,凡是有个先来后到,若是杨公子愿意给你们让位置,我便同意你们在此留宿,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斜眼看着九华山那个领头的,李燕云哼笑道:“让我们挪地,我不同意!” 美眸在小哥哥和廖颜的身上扫过,见俩人身上皆是泥水,穆红缨些许好奇,当即咯咯笑了俩声:“听着了吧儿子,我小哥哥不同意呢!” 廖颜和于庆娘俩一惊,暗知不妙。 果然赵温冷道:“江湖上还很少有人胆敢与九华山争锋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侮辱我,简直找死!” 赵温怒眼圆睁,双脚跺地,身子飞起,长剑直朝一身红裙的穆红缨刺去。 竹房的房檐下,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大眼睛忽地睁大! 忽地,她身子迅捷如风,残影一闪,眨眼便至赵温面前。 一掌打在赵温胸口。 速度之快! 让在场的人看的为之大震! “掌门!”九华山的人们惊讶万分,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叫。 “啊!” 强劲无比的力道,让赵温刚刚飞起,就被一掌打落在地! 摔在地上,登时吐血! 他只感体内寒意凛冽无比,颤抖的手要捂着胸口,最终昏了过去。 于庆呆立在娘廖颜的身旁,对稳落于地双手合十的般若敬佩万分。 反应过来,二十多名九华山的人,持剑般若进攻而来。 双手合十的般若,她小背后的天陨剑微微颤动两声,‘啷’一声金属脆响,天陨剑飞起后,便如流星般直坠插在地面。 气浪炸开如涟漪般气波散发至周围,顺势吹翻了九华山那些人头上的斗笠。 他们愣住了不敢近前。 “你,你是何人?”其中一人道。 未待般若说话,打着伞的李燕云走至般若面前,为她遮雨,嘿嘿笑道:“她乃我们天山派掌门,般若——汝等若不走,别怪我们无情了!” 第743章 今生相随 苍空昏暗,大雨连绵不绝。 竹子而围的院子中。 身披蓑衣的九华山弟子们,一个个止步不前。 他们眼中满是惊恐,九华山掌门且被眼前这个双手合十的女子,一掌打的生死不明,他们又何德何能,胆敢与之交手。 且听李燕云之言,他们才知,这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竟然是——天山派掌门。 伞檐下,般若袍摆乱舞,漂亮的大眼睛,直视眼前的那些人,李燕云的警告也正如般若心中所想。 穆红缨乃是天山派门中的人,般若作为如今的天山派掌门,不会允许其他门派的人伤害天山派的人。 当下气氛紧张,而又略显诡异。 特种锦衣卫们,对这些人剑拔弩张。 一个个早已抽出了刀来,更有一些羽箭架在了小型弓弩上,各个敌视慌张的九华山弟子。 如若九华山弟子动手,怕是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在廖颜和于庆娘俩,以及众人被般若身手的震惊中,竹房,房檐下的穆红缨,她娇笑一声道: “还不滚?难不成还想与我们天山派动手不成?” 九华山派的一干人,如惊弓之鸟,他们反应过来后,忙扶起师傅逃之夭夭,身后则是回荡着穆红缨更盛的咯咯笑声,为天山派力压九华山派而感到高兴。 看着身旁的般若,李燕云摸着她后脑勺,担忧询问一声没事吧。 般若冲李燕云甜甜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无碍,模样可爱而又清纯的如一张白纸,似适才的事根本不是她做的。 “我般若小师傅就是厉害!”穆红缨身旁,殷小瑶将剑重新插入剑鞘,笑着夸赞,她很是自豪。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让于庆由衷的崇拜,他没料到这个般若姐姐竟然如此厉害。 在竹房中,穆红缨坐在草席上品着茶,媚眼含笑默不言语不知在想些什么;耿娇作为奶娘,在一旁逗着襁褓中的二公主李静玄;那于庆眉飞色舞的,跟般若和殷小瑶面前问东问西的。 院子中一间竹房内,设施倒也简单,一床一桌、和若干条凳子,皆是竹制。 环境清新干净优雅。 立于其中的李燕云,换好一身干净的暗黄色衣袍,插好头上的玉簪,刚要走出去,房门被敲响。 李燕云微微一笑:“何人?” “杨公子是我!” 一听是廖颜的声音,李燕云诧异几分后,笑道:“廖姐姐进来吧!” 李燕云应声后,同样换好一身素裙的廖颜走了进来。 暗红色裙,袍丝毫掩饰不住她丰胸翘臀,且富有曲线的身段,似特地整理过,她发髻整齐挽于脑后,似若凝脂般的面孔白皙透红。 如熟透盛开的桃花,美艳动人。 收起手中的油纸伞,她弯着柳腰,将花伞小心的放在竹墙根。 黛眉下亮晶晶饱含羞意地眸子,瞟了李燕云一眼,又看了看地上那有些泥浆脏垢李燕云换下的黑袍,她脸颊稍红。 经历了适才俩人,齐齐倒在泥浆中的情境,当下她些许羞涩。 李燕云笑道:“廖姐姐何事?” 轻轻站直身子,廖颜眼脸微垂道:“杨公子,你那衣袍交给我,我来洗!”她脸蛋烫红:“都是因为我,才,才那样的!” “无妨——”李燕云笑道:“廖姐姐太客气了,一会我吩咐殷小瑶洗就是!” 因为适才被雨淋了个透,李燕云不得不从头换到脚。 实则那堆衣物里面还有自己刚换下的龙裤衩,怎么好意思让廖颜洗呢,再者上面可是绣着五爪金龙,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那是皇帝所穿的。 看着李燕云那张酷似夫君的脸,她心中暖暖的,奇怪的亲切感再次涌上心头。 没待李燕云答应,她淡淡一笑,朝那衣物走去,并捡起那些衣物。 李燕云双眼大睁,快步向前,眼疾手快自衣物的夹缝中,抽出那条绣着五爪龙的明蓝色锦布的裤衩,握成一团,急急藏于身后。 他冲廖颜笑道:“若廖姐姐执意如此,那裤衩我还是留着自己洗便是——我这人比较腼腆!” 此为本来是为了防止她发现,那皇族的象征,而李燕云这般,在廖颜看来,可就是不折不扣的腼腆了,如害羞可爱的大男孩般。 他这般‘羞涩’模样,惹地廖颜忍不住抿唇低头一笑。 “也好!”廖颜眉梢略红,挑眉提醒道:“——杨公子,你头上的玉簪戴歪了。” “哦?是嘛?”李燕云摸了摸头,这里没镜子适才,完全是凭感觉戴上的。 廖颜柔媚一笑,将衣物放在榻上,莲脚脚尖点地,微微踮起脚后跟,在李燕云愣神中。 她玉臂抬起之际,袖子滑落在胳膊肘处,莲藕般细嫩白皙的玉臂显露,纤嫩的素手重新为李燕云挽髻。 如此之下,俩人面孔只有一掌之距,身子更时不时的的触碰到。 幽香味入鼻,李燕云心中一阵悸动荡漾,波澜起伏,极为不平静,觉得她这完全是在考验自己的定力。 当下,她脸上白细汗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她睫毛狭长而弯翘,双眼皮的杏眸清澈且不失朦胧的媚意,为李燕云头顶重新插好玉簪,她笑道:“好了!” 眉目低下时,双眸刚好触碰李燕云的目光。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仿若凝固,充满清甜的味道。 看着李燕云剑眉星目,英俊不凡的脸庞,她忍不住抬手摩挲李燕云的脸颊,洁白的贝齿轻咬粉嫩的下唇,偏偏一双美目泛着楚楚可怜之色,这在李燕云看来撩人万分。 感受脸颊冰凉的滑腻之感,李燕云心里噗通直跳,完了,要死要死了,这谁承受的住。 廖颜鼻息咻咻:“你,能不能,唤我一声娘子!” 竟然还有这种要求?彻底完了,老子在美色这方面一向是弱势群体,这给谁谁能抗住?顿感喉咙干涩,李燕云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 “娘……子!”李燕云失神般道。 这话就如点燃干柴的烈火般,李燕云身上的男子气息,和他那张让她深感亲切的脸庞,早已让她意乱神迷。她玉手扯掉了李燕云腰上玉带,当即蹲了下去…… 外面竹林摇曳,风雨声愈发激烈。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汇聚成美妙的自然旋律,却盖不住似有似无的竹房中李燕云一声低吼,竹房中,李燕云将她扶起柔若无骨的娇躯,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在她身后撩起她的裙袍:“廖姐姐,跟我吧。” 她眉目含羞点了点头,忙羞涩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李燕云。 大雨愈下愈大,掩盖住了竹房中浅吟低唱,和时而如鼓掌击打的声响,速度激烈万分与那竹林,被风雨吹的疯狂摇曳形成鲜明的对比。 竹林摇曳,暴雨猛下,雨雾缭绕的景色秀美至极,仿若大自然所谱写的尚佳的画卷。 不知过了多久,院落中打着花伞的穆红缨,一身火红长裙,满含笑意地她,走到竹门前一停,当即里面的动静入耳,她咯咯妩媚轻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脸颊染上奇异红色的穆红缨,正欲转身。 岂料那于庆打着伞前来,见穆红缨又要往回走,诧异道:“穆姐姐,你怎么不进去呢?——”说着于庆喊道:“——娘,娘!” 这声惊的竹屋内李燕云,和廖颜同时圆睁双目。 略感好笑的穆红缨,忍住笑意,单手搂着于庆的肩膀:“你娘和小哥哥在商量,你的家仇,可莫要叨扰了。” 于庆稍一迟疑,哦了一声,随穆红缨朝般若和殷小瑶所待的会客竹屋中而去。 半盏茶后,竹屋中,听着外面的暴雨声,发丝稍乱的廖颜,白嫩透红的玉面含羞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她甚是担忧道:“庆儿一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当下,李燕云考虑是不是该跟她说出自己的身份,且适才的紧致温润让李燕云深感神清气爽,他下巴搭在廖颜额头,心疼道: “傻瓜,咱们现在不告诉他,待他与我有感情之后,在告诉他也不迟!” 廖颜蓦然间,眼眶微红:“可是要不了多久,你就要走了!” 李燕云忍不住笑道:“哈哈,你可以与我一起走嘛,正好于庆想闯荡江湖,顺便那独孤天也与我们有仇!” 想起那独孤天在百花宫中,临走时不忘丢下一句记住自己了,可见独孤天如若见到自己,定然不会放过。 既然如此,那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眼中闪过几分锋芒后,李燕云微微低头道:“廖姐姐,你觉得如何?” 廖颜嗯了一声:“我是你的女人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看着廖颜那如画般极为娇美,似若天仙般的面孔,李燕云心里畅快不已,廖颜似是想起什么,面含羞涩继续道:“可是,我们定要在庆儿面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李燕云爽快答应,忽地面色认真道:“廖姐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夫君尽管明言!”廖颜笑道。 当听李燕云说自己乃是当今庆和帝,而那被耿娇姑娘带着的小宝宝,便是当今二公主李静玄,廖颜大吃一惊,玉手忙捂住李燕云的嘴。 廖颜急急道:“夫君,怎可乱言,此等话若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看来不拿出有力的证据,她是不信了。 冲她微微一笑后,李燕云走至榻前。 他拿起那条绣着五爪金龙的明蓝色裤衩,展开笑道:“廖姐姐,你瞧,这上面金龙可是五个爪子的?” 第744章 地冥刀 暴雨有渐小之势。 一身干净衣袍的李燕云,走至穆红缨她们所待的会客竹屋中,刚收起雨伞,般若就起身走了过来。 她身后的于庆,面带无奈地微笑,紧随其后。 此时看见于庆李燕云心中有些羞愧,唉,于庆啊于庆,实在对不住了,朕与你娘廖颜是真心相爱的,日后若你愿意,朕收你做义子,或是封你为将军都可。 木已成舟,事已至此,李燕云也顾不得许多了,种龙就种龙吧,历代帝王,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哪个不是后宫三千,哪个不是种龙? “好老虎哥哥!” 般若轻唤了一下李燕云。 看这幅架势似乎有事,李燕云好奇之际,干咳俩声道:“何事?” 说话间,他坐在穆红缨所在的草席旁,似笑非笑,微微惊诧地看着般若。 立于屋中的般若鼓了一下鲜润的小嘴,不知如何开口。 身旁的穆红缨笑道:“于庆小弟要拜般若为师,可按天山派的门规,天山派向来不收男弟子——般若掌门呢,正为难的,想问问你是否同意!” 殷小瑶起身插嘴道:“于庆,若我般若小师傅收你,那我可是你师姐哦!” 于庆笑道:“嗯,师姐!”小子倒是机灵,先叫上了。 可天山派,正如穆红缨说不收男弟子。 在以前,秦芷彤也如此说过,作为当今天山派的掌门,般若自然不会破了规矩。 当下她心中拿不定主意,便请示一下李燕云的意思。 见双膝盘坐在草席的李燕云低头微微迟疑。 于庆道:“杨大哥,你就答应我吧,我定会谨听般若师傅的话。” 对李燕云来说,这事自然不成问题,一旁的穆红缨却是故意凑近道:“你听,这孩子多傻,现在还喊你杨大哥,怕是得喊爹了吧?” “你,你知道了?”李燕云诧异,适才只听于庆在外面喊,却没料到穆红缨也在。 穆红缨咯咯一笑,继续小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哼,我就觉得她对你不对劲,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你放心,没有小哥哥你同意,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还真是聪明,李燕云微微松了口气,这穆红缨应该是狐狸成精了吧,否则现在被她捅出去,朕倒是无所谓,可怎地也得为廖姐姐着想。 二人窃窃私语间,虽旁人听不出什么。 只当他和穆红缨,议论是否收于庆为般若的徒弟一事。 可般若却不同于常人,她听力超凡,将俩人的话尽数听在耳中,大眼睛扑烁的眨巴着,模样可爱万分。 正拿不定主意之际,端着放满茶水的廖颜,身形婀娜地走了进来,她端庄万分,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般,不过瞅见她来了,于庆刚好将此事与娘说。 廖颜诧异道:“庆儿,你要拜师?” 李燕云笑道:“需得你这个做娘亲的同意,你若同意,我便同意于小弟拜般若为师。” 听他一口一个于小弟,廖颜粉腮微红,且李燕云不住给她使眼色,毕竟只有于庆拜师了,娘俩一起随驾而行,那可不就顺理成章了,而且这孩子一向不支持自己改嫁,能瞒一时是一时。 恰似少女般年龄的廖颜,她面孔微赧,脸蛋红润的娇艳欲滴,看着她天仙似的面孔,想起适才的紧致温润,李燕云心中又是一阵悸动,微微冲她点了点头。 会意李燕云的意思,廖颜看着于庆,唇齿轻启道:“庆儿,既然如此,那你就拜般若为师便是。” 于庆一蹦三尺高,高兴若狂。 于庆笑哈哈的看着般若:“师傅,你瞧,我娘都答应了呢!” 般若迟疑,皱着小眉道:“可是,天山派不收男弟子的——” 看了一眼身旁与廖颜眉目传情的李燕云,穆红缨忍不住咯咯一笑,起身目视般若道: “掌门,天山派的确不可以收入室男弟子,可没有说不可以收挂名的男弟子。” “挂名男弟子?”般若奇道。 穆红缨点头:“这就与你们尼姑庵俗家弟子是一个道理,身份比较自由,如此一来,于庆小弟名义上不属于天山派,但名义上你却是他师傅。” 当即一解释,般若便明白。 一双玉臂环抱在胸前,穆红缨媚眸含笑地看着于庆道:“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跪下叩头!” 于庆欣喜:“般若师傅,受徒儿一拜!” 般若嗯了一声,道:“快快请起!” 拜师一事在穆红缨的帮助下,顺利完成,皆大欢喜。 外面的大雨也已经停下,竹林中传来欢快的鸟叫声,院落中厨屋中烟雾缭绕,廖颜忙活着做饭,殷小瑶打着下手。 烟雾缭绕,空气中充斥着柴火与菜香的味道,周围环境绿竹鸟叫,给人一种很舒适之感。 李燕云和穆红缨、以及般若、奶娘耿娇、于庆在院落中散步,那于庆得知那耿娇怀中的乃是杨大哥的孩子,他抱着孩子道:“杨大哥她叫什么名字,好可爱,你瞧对着我笑呢。” “她叫……”略微迟疑,想起孔茗给起的名字,李燕云笑道:“她叫百花!” “百花?百花快喊小叔叔!”于庆哄着小公主道。 这一幕瞧的穆红缨咯咯直乐:“应该喊小妹才是!” 不知前因后果的于庆,全当穆姐姐是在逗自己,于庆笑道:“无妨无妨,小妹就小妹!” 她话里有话,李燕云怎会听不出。 当即瞪了她一眼,穆红缨脖子一缩,忙掩唇一笑,胳膊勾着李燕云手臂:“小哥哥,干嘛对人家那么凶么,难道我还不如她么?” 对于穆红缨半开玩笑的这般,李燕云也早已习惯,也只能保持沉默,实则她真不真假不假,也并非常人分的清楚。 阴雨天的黑夜星月无踪,这一夜倒也平静,李燕云与锦衣卫张叁谛他们共寝一间竹房,穆红缨那些女子则是共寝一室,打地铺的打地铺。 带着二公主的耿娇自然特别照顾,单独带着二公主住一间,以免半夜二公主醒来哭闹叨扰他人,当然这是李燕云吩咐的。 翌日一早,阳光明媚。 廖颜的手艺不错,小菜炒的有滋有味的,李燕云摸着肚子很是满意地走出竹房,适才在竹房中用餐,廖颜在饭桌上提出,愿与儿子于庆同行,李燕云先是为难,后又装模作样的答应了。 这让于庆万分欣喜。 此时,那对母子在收拾着行李,不远处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们,则是在前方院外竹林中,喂养着马匹。 耿娇则是抱着二公主在院落中哄逗着,一身火红长裙的穆红缨与般若一起从竹屋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殷小瑶。 “好老虎哥哥,我们吃好了!”般若轻道。 那边于庆背着包裹,速速跑来:“我收拾好了!” 自竹房中而出的廖颜,她远远瞧了一下李燕云,唇瓣抿了抿,似有心事,李燕云冲她微微一笑:“廖姐姐,可收拾好了?” 走上前来,廖颜嗯了一声,看了看身旁的于庆,又看了看李燕云,眼脸低垂,为难道:“可是,还有一样东西,我必须得带走!——不知你们可否帮帮忙?” 于庆小声道:“可是娘,那把刀,怕是带不走了,要不……还是不要了吧——” 廖颜精致地面孔,柔柔一笑,玉手轻抚于庆的头道:“若是拿不出,那便不要,姑且一试吧!” 见此,李燕云一干人等更是一头雾水,般若、和穆红缨以及殷小瑶,同样以疑惑的目光看着娘俩。 本来要瞒着外人,当以当前的形势,廖颜全盘脱出,实则有一把名为——地冥刀的兵器,还一直在宅后。 当被廖颜和于庆带来此地,李燕云、穆红缨、般若、殷小瑶、四人见娘俩在一块有两层楼高的巨石前,扒拉着那些杂草。 很快绿中隐含枯黄的杂草被清理干净后,一把制作精美刀柄映入四人眼中,四人为之一震。 一把刀能硬生生的刺入坚硬无比的岩石中,可见内劲强大无比。 李燕云看着朝此走来的廖颜:“廖姐姐,这便是地冥刀?” 廖颜点了点头,一旁的少年于庆道:“这是我爹的地冥刀,可是——”他抬头看着廖颜:“娘,这把刀究竟是如何落得这般情境的?” 毕竟要离开廖家寨,廖颜干脆细细到来,当年于一刀,有归隐江湖的打算,便将此刀一掌打了进去,以至于后来,无法应对独孤天,被独孤天所杀。 于庆激动道:“娘,我爹是被一个叫独孤天的人所杀?” 廖颜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而听到独孤天竟然与这娘俩有仇,穆红缨蓦然美眸一睁,看了看身旁的李燕云,而他表现极为淡定,想来已经知道此事。 在李燕云的示意下,般若点了点头:“你们站远点!” “般若,小心点,你若不行——我在试试!”李燕云正儿八经嘀咕着,穆红缨听得只想笑。 在李燕云一干人等远离后,般若登时面色煞白如纸,眼睛猩红,唇瓣如血,这幅鬼魅般的模样,也幸亏她是背对着廖颜等人的,否则于庆定会被小师傅这般样子吓一跳。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依稀能感觉道一股阴冷。 骤然间,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娇小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般原地飞起,半空中的她,被冰寒之气萦绕的玉掌,朝那巨石隔空劈砍而去。 气波似的掌刀,触及巨石,巨石嘭一声爆炸开来,被掌刀劈的粉碎,顺势玉掌中霎时出现圆形旋涡状的一幕,那地冥刀,如被吸铁石吸住般,被般若吸于掌中,握住。 她身姿这才稳稳站住,身手利索不已。 背着天陨剑的她,低着小脑袋,打量着这把地冥刀,刀身通体红色,透着几分诡异,且锋利无比。 当看见火红的地冥刀上的‘幽冥’两个小字,般若小脸惊讶万分,鲜润地小嘴半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睁,一眨不眨的。 第745章 过眼烟尘 苍穹无云,美好的艳阳天,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与于庆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三辆马车行进,前方的穆红缨赶着马车,同时打量着怀中的地冥刀。 刀身通体映红如火,隐隐透着几分邪气,刀锋锋利吹发可断。 她如此看了一路了,身旁的李燕云靠在车前的门框,目视前方微微一笑:“小姐姐,你当真怀疑这是幽冥门的?” 目前尚未可知,这也是穆红缨猜测的。 后面那辆车中的廖颜,觉得此刀非同寻常。 以免这把刀给于庆带来祸端,便将此刀交给李燕云人等保管。 当时李燕云还特地拿捏试试,此刀分量着实不轻,自己拿都觉得费力,更别提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于小弟了。 穆红缨媚笑不语,她将‘地冥刀’用布裹好,放在一旁,这才将缰绳握于手中,看着前方道: “至于是不是幽冥门的,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否则刀身怎会有‘幽冥’二字?” 这点李燕云也深感奇特,在百花宫中,那个幽冥门的门主一头白发的紫仙上人,还是让人印象颇深的。 假设乃是幽冥门的,那于一刀是如何得到此刀的?再者说了,幽冥门李燕云也知道,清一色的黑衣女子,这明显说不通。 可想不通的事,李燕云也懒得去想,不就一把破刀嘛,朕还有一把天陨剑呢。 “我难道真不如一个廖颜么?” 丰腴的身段被红裙包裹着的穆红缨,她一颦一笑间,很是妩媚。 与往常一样,说出这话之际,她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澄澈的美眸看向前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李燕云。 之前她就曾这么问过李燕云,只是李燕云沉默了,当下她这般问来,李燕云当即一愣,有些分不清她是不是认真的。 侧眸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穆红缨咯咯娇笑:“说着玩的,别当真!” 她额前发丝迎风乱舞,继续看着前方。 李燕云淡淡一笑,看着远处的风景道:“人和人不一样,有其优点,更尤其缺点。有什么好比的?正如小姐姐你拿历代的帝王与我相比,本就经历不同——是人都有一定的欲望的。” “皇帝与其说是天下共主,更不如说是一份职业,在工作之余,乐呵乐呵,有何不妥?” “说实话,这个位置,谁若坐了,谁才会知道,其中的苦,其中的身不由己,不找点乐子,怕是会得心病。” “朕从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朕,对外,朕无愧于大宗国,对内朕无愧于她们,朕就知足了,其他的朕不奢求。” “人的期望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化,在别人看来紫禁城中的那些宫主嫔妃,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谁能料到紫禁城曾经有个德妃,竟然做出了秽乱宫闱的事。” 他神情专注,一吐心中的话,穆红缨认真的听着,当听他说到宫中秘密,穆红缨倏地一惊。 见他目光幽远地看着远处山脉,穆红缨笑道:“你与我说这个,就不怕我说出去?” “不怕!”李燕云看她一眼笑道:“你与朕一样,看似平时爱说笑,实则,你分得清孰轻孰重,你不会乱说出去的。” 穆红缨道:“那个的德妃传言,乃是目无尊卑,被打入冷宫,自缢了?” 李燕云笑道:“有时候,真相远比你听到的要黑暗的多,她被太后暗暗放了,太后找了个宫女做替死鬼。那个德妃与朕的锦衣卫江彬混在一起了。” “这两个,没一个好东西,貌合神离,实则都有各自的想法,一个想谋害朕的容皇贵妃,一个想升官发财,最后,德妃幡然醒悟,派人送信给朕,在朕赶去后,她自刎于朕面前!” 谈起往事,李燕云感慨良多。 穆红缨奇道:“那江彬呢?” “被朕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李燕云眼中显出凌厉的光芒,连穆红缨地看的娇躯微微轻颤,他冷笑补了一句:“伤朕在乎的人,不管他是何人,朕都会让他生不如死饱受折磨后再死,直接杀,反而便宜了他!” 想到他对秦芷彤的情谊,穆红缨笑道:“看似你滥情,实则挺执着的——那你那么多妃嫔,你最喜欢哪一个?” “都喜欢!”李燕云道:“京城的她们,跟朕都有一些经历,你随便说出一个,朕都能与你道出她们与朕的种种过往——当然,除了你用计,乱点鸳鸯那两个!” 他责怪地看了穆红缨一眼,指的自然是耿娇,和百花宫的孔茗。 穆红缨面上羞赧一红,不知怎地,当了解他的过往,她心中竟升起一种愧疚感。 “对不起小哥哥,是我的不对!”穆红缨神情专注,不像是看玩笑。 能让她说出这种话,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李燕云朗声一笑:“那个耿娇她乃是程方远的小妾,小姐姐啊小姐姐,你告诉朕,朕该当如何?” 见他面带苦笑,穆红缨稍微迟疑,才反问道:“那小哥哥,你是想如何?” 李燕云认真道:“她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这点与朕不谋而合!——至于孔茗,再说吧,也生怕伤及百花宫的名声,也是如此意思,朕尊重她的决定。” 穆红缨媚笑道:“小哥哥,那个孔宫主尚且不知你是皇上吧?” 不知她打个什么主意,李燕云微微一叹:“朕希望这事你别在掺扯,否则只会越来越糟!——好了,朕眯会!” “知道了!”穆红缨如少女般撅着红润的唇瓣,点了点头。 李燕云这才松了口气,拱进了马车中。 一行人等,朝渝州城方向行进着,一路披星戴月,最终到达离渝州城,仅有两日路程的一家客栈之中。 这一路上于庆骑着高头大马,与特种锦衣卫在一起。 而廖颜和与殷小瑶和般若,三人同坐一辆马车,一路上说着话,耿娇则照顾二公主独坐一辆马车,这几天,一行人等在路上停停歇歇,也早已熟络。 客栈厢房中,一番热烈的低声呢喃后,俏额前沁出香汗的廖颜,已穿戴整齐裙袍的她,红着娇美的脸,娇柔的身躯依偎坐在李燕云腿上,她鼻息咻咻地看着李燕云那张俊朗的面容,她芳心忐忑不已。 “夫君,要不,我还是与庆儿说吧?”廖颜羞道:“否则总跟偷晴似的,再说你我乃是真心相守,庆儿这孩子,定会理解的。” 还别说,这样挺刺激的,朕真是捡了个宝啊! 坐于床榻前怀中抱着廖颜的李燕云神清气爽,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笑道:“你就这么确定他不会反对么?” 眉目中羞涩点点,心中羞喜万分的廖颜,当闻李燕云此问,她柳眉微蹙,她还真不敢确定,一时默不言语。 李燕云笑道:“与其如此,那不如先试探试探他的想法。” 廖颜点头嗯了一声,道:“那就依夫君的!” 正说话,木质雕花客房的门,被敲响,李燕云和廖颜微微诧异,李燕云开口询问之后,才知竟是于庆,这让二人心跳如鹿撞。 “庆儿何事?”廖颜问,她面上一红,李燕云这才笑呵呵地起身:“来了!”便随廖颜一道起身。 廖颜开门,就见门外一身白衣的于庆奇怪,她怎么会在杨大哥这里,廖颜则是与他说,与李燕云打听那个仇人独孤天的事。 而站于她身后的李燕云顺势在她翘臀上,隔衣抚了一把,偏他脸色一本正经道:“于庆,此事事关大仇,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放过独孤天!正好我与独孤天还有着恩怨,顺道一并解决。” 廖颜忐忑不已,这种惊心动魄之感,简直吓死个人了,脸上浮现奇异的嫣红,如白荷染红霜,美丽的不可方物。 一脸稚气的少年于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娘和杨大哥的话深信不疑。 见廖颜的脸色不对劲,他奇怪道:“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无碍!”廖颜绕开他道:“你来,娘有话与你说!” 于庆冲李燕云一笑,抱了抱拳,便跟着廖颜地身后走去。 看着二人的身影,李燕云暗叹,真不知这小子是否能够答应,朕和他娘亲的事,可这小子一口一个大哥的听着也真是别扭,要不各论各的? 另一间客房,廖颜站于窗前,仰面看着外面的皓月,她粉嫩的玉面,被月光映射的极为美艳。 房中摆设齐全且干净利索,圆桌上放着茶盏,和一盏灯火摇曳的油灯。 关上客房的门,于庆转过身来,走至圆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尽,看着娘亲的窈窕的背影,笑道:“娘,你有何事要与我说?” 廖颜尚未转身,只因难以面对于庆,她目光幽远的看着天色,与于庆说出了自己想找个郎君的想法。 于庆一听娘亲要给自己找一个后爹,他忽地起身激动道:“娘,你怎会有这么个想法?你以前不是说,今生不会有此想法么?” 此一时彼一时啊,廖颜眼中些许忧伤:“可是,也许是天意呢?再者说了,你以后也要娶妻的,娘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眼中溢满泪水的于庆,脸色飘忽不定。 娘亲说的在理,他不知该如何面的,或者说是对未知的一种恐惧,怕自己接受不了后爹。 可娘亲这些年来也挺苦的,这的确是真的。 “娘,我——”于庆不知该如何说,欲言又止。 庆儿略带哭腔的声音,让廖颜心中一疼,但事已至此,他早晚都必须知道。 她泪眼婆娑地突然转过身来,面含凄美的笑意:“对了庆儿——这几天来,你觉得你杨大哥如何?” 第746章 夜访 月光皎洁不已,夜色寂静万分。 客栈中。 廖颜堂而皇之地提及杨大哥。 这让当下神情激动的于庆,甚感奇怪,但又见廖颜眼中含泪,他小心试探,询问廖颜说的是不是杨大哥。 见于庆眼中含泪,一副惊讶的样子。 廖颜感觉的出来,时机未到。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走上前,笑道:“怎会呢?娘是问你,你觉得杨大哥是不是坏人,他会不会骗我们娘俩?” “——我们大老远的自荆州,与他一路前来。” 原来是这个事啊!于庆暗暗松了口气,笑道:“娘,你这个想法完全是多余地,我觉得定然不会,在我看来杨大哥不是坏人。” “而且杨大哥一路上照顾我们,再此之前,还答应让般若师傅收我为徒,而不图我们什么,这种好人哪里去找!” 傻孩子,廖颜哭笑不得,但听他一口一个杨大哥的喊着,廖颜甚为别扭,脸颊也不由飞红。 廖颜盈盈一笑道:“庆儿,日后,你可不能喊他杨大哥了。” 于庆奇怪:“为何?杨大哥二十有一,我十五,喊他杨大哥不是挺正常的嘛?” 廖颜笑着解释:“按年龄来说,那他还比娘亲小几岁,还喊我廖姐姐呢,你又如何能喊他杨大哥?如此岂不是乱了辈分?” “——再者,你的般若师傅,喊他什么好老虎哥哥,乃是与他同一辈分,你喊他杨大哥,如何说的过去?” 经过娘亲这般提醒,于庆觉得颇有道理。 也的确如娘亲所言,那般若师傅,可是一口一个喊着他为好老虎哥哥,般若现在是自己师傅,如若自己还很他杨大哥,那定然就是有些不妥。 于庆嗯了一声道:“那,娘亲,隔壁的杨……哦,庆儿不喊他杨大哥,喊他什么呢?” 廖颜将于庆搂在怀里,轻抚他的脑袋道:“就喊他小叔叔便可!” “嗯!”于庆点了点头:“娘,那日后,我就叫他小叔叔——” “乖——” 廖颜很是欣慰,紧紧将庆儿搂在怀中。 如此看来,他对李燕云印象不错,那日后跟他袒明,便会也容易许多,只是当下,这孩子一时还接受不了,廖颜琢磨着,得慢慢来才是,否则欲速则不达。 当问及适才庆儿找她作甚,于庆则是说,般若小师傅教了他几招口诀,和身法要给娘亲演示一遍,才回自己的客房。 本来年少轻狂的于庆,他就对武功一窍不通。 一开始嚷嚷着般若教他些厉害的,可无论是天山玉寒掌,还是《无量七劫》亦或是《太阴玄经》他都不太合适。 毕竟一个难度大不说,后者更是极为不稳定,若练不好,很容易有性命之忧。 般若教他的,也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身法而已,与一般百姓,根本别无二致。 当然,这些般若都曾与李燕云细细商量过,准确的说就是敷衍,万一教会你厉害的,你知道朕与廖颜的事,你无法控制住自己,要杀老子,那该当如何? 身为帝王的李燕云,想的兴许比旁人长远,本能的善于玩心计,此为不得不防,毕竟人心隔肚皮。 客房中亮着一盏油灯,躺在榻上的李燕云怀中抱着廖颜,二人隔衣相拥。 听廖颜将适才的事细细道来,看着尽在咫尺廖颜,她那张天仙似的脸蛋,心中些许悸动的李燕云了解后,叹道: “这小子,看来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听你话啊。” 生怕他身为帝王对庆儿不利,廖颜苦苦一笑,认真道:“实则他其他事,很听话的,唯独这种事,他有自己的想法!” 若不是考虑到你,朕真想跟他来硬的,朕的身份一亮,管他三七二十一,无论何人都得跪着! 可惜,可惜啊!都怪心太软,李燕云迟疑半晌,不言不语。 看他不知想些什么,廖颜软绵绵,撒娇道:“好了夫君,别难过了——再说了,其实他很喜欢你,时间一长,我在与他道出实情就可,急不来的!” 沉默的李燕云,又故作微微一叹。 廖颜脸上一红,声音羞不可闻道:“日后我给你生个听你话的皇子,补偿你便是!——” 这话听得李燕云心中甚爽,他微微一笑:“那你今夜就留在此处吧!” 微微吃惊的廖颜,她眉目更加嫣红如霞,稍一迟疑:“可是——” “无碍,天不亮就回去!”李燕云笑道。 见他这般,廖颜只好含羞答应,说实话她也有些不忍与李燕云分开,从十几岁守了十几年的寡,对她来说,实属不易,也煎熬万分,本就姿貌过人,连廖家寨的寨民都替她不值。 如今遇到了让自己倍感亲切的人,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抗拒了。 山清月明,夜更深了。 另一间依偎在殷小瑶怀里的般若,虽是殷小瑶的小师傅,私下中却如殷小瑶的妹妹般,她如一个孩子般抱着殷小瑶睡着。 只是当下,匍匐在殷小瑶胸口的般若,她似听到什么,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睁,吱呀轻响,呢喃浅语,熟悉的声音映入耳中,小妮子清纯的脸蛋微微发烧。 微微抬眸见小徒弟殷小瑶睡的很香,她唇瓣一抿,好老虎哥哥太坏了,万一以后皇后姐姐问起,自己该如何说呢。 又一间,一身火红长裙,盘腿坐于榻上的穆红缨,长发及腰的她,腰背挺直,手背搭于两个膝盖上,远山似的黛眉下,美眸闭着,正凝神屏气练着摧玉掌,她妩媚撩人心弦的玉面,泛红如血,透着红色光芒。 在这安静万分时刻,与般若同样听力远超常人的她,将那旖旎地声音听在耳中,她诱人的火红唇瓣,微微半弯,嘴角勾起,面孔浮现一个笑意。 芳心也跟着急跳起来,面红耳赤的她,心里又好笑,又暗嗔,臭小哥哥,扰我练功。 她不得不唇瓣微张,轻吐气息,重新运起内劲。 倏然间,外面传来一阵轻响,窗户应声而开。 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响彻,穆红缨微微睁开媚眸,瞧见房中立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子。 没待穆红缨说话,手持玉箫,面色清逸英俊的男子,转过身来,俊脸上一笑: “美人,你可想死我了,咱们俩还真是有缘,一回生,二回熟,这才咱们可算是熟了吧?” 看着穆红缨那张娇楚迷人地面孔,男子眼中尽是占有欲。 盘腿坐于榻的穆红缨,媚然一笑,嗲声道:“五乐派的陆公子,难不成一直跟着人家?” “哎哟,我们也只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嘛,那日穹窿山下,我可暗跟我小哥哥,才遇到了你!” “你说你没事跟着我作甚?难不成不怕五乐派,被江湖人所耻笑?” 她说话间,一颦一笑堪称妩媚撩人。 陆放朝前走了几步,笑道:“耻笑?不就是面子嘛,面子值几个钱,他们爱如何耻笑,便如何耻笑,明人不说暗话——美人,我喜欢你!” 说罢他伸出手来,要摸穆红缨的脸,穆红缨媚眸中的笑意,迅速散去取之而来的乃是如锋寒冷的目光,娇喝:“放肆!” 她玉手抬起,打在他的手腕上,顺势朝他胸口打来。 他蓦然一躲,后退几步,感受到适才掌风凌厉,乃是想取自己性命的,他面色一凛,收起笑意。 见他一副惊惶未定的模样,惹地穆红缨一阵咯咯直笑:“想轻薄老娘,还得有些本事才行——” 玉箫公子笑道:“美人,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不是你的对手吧?” 穆红缨妩媚一笑:“要不,你可试试看?” “有意思!”玉箫公子陆放笑道:“我喜欢你的性格,便是你如此,似乎你那心上人,也对你漠不关心,你又何须如此执着呢?” 他的话穆红缨丝毫未受其影响,不服气地暗哼,你懂个什么?她默默地闭上美眸,冷声道:“请回吧,念你喜欢我,我就不杀你了!” 她如一尊活菩萨般,一身火红长裙的她端坐于榻,媚艳的脸色波澜不惊,冷若止水,又似仙女降世般,美丽不可言喻,其中更有几分妖娆的韵味。 若说起她与李燕云的事,二人可谓是若即若离,其中滋味只有二人明白,她自问无须与旁人说个什么。 可她这幅模样落在玉箫公子眼中,更加让玉箫公子着迷。 玉箫公子轻笑:“你们要去渝州城参加武林大会?” 穆红缨不语,甚至巴不得他早点走,否则被小哥哥发现,还以为自己私会男人呢。 玉箫公子继续道:“武林大会可谓是高手云集,尽管那个般若在穹窿山纪家庄,能力挫纪邈,可你们天山派,难保是其他人等的对手——昆仑派周不同,崆峒派梁真、少林派空尘方丈、据我所知,这些武林大派都会参加。” “其中还有,五毒派的人,更有东道主青峰派的乔楚,劝你好生考虑,与我们五乐派联手,否则,各大高手非是你们天山派能够应付的!” 高手?这小子根本不知我小哥哥乃是当今皇上,就都是高手又如何?惹恼了我小哥哥,他派个几万兵士,灭了那些门派,都不是难事。 任你功夫再高,内劲可不是无限的,总有筋疲力竭之时,又如何是朝廷的对手? 睁开美目,看着似笑非笑的玉箫公子,穆红缨咯咯轻笑几声:“陆公子,说完了么?”她面色一冷:“说完就赶紧滚!我们天山派,应付的来!” 第747章 培王 翌日,天气晴朗。 前方一干特种锦衣卫与张叁谛,和于庆人等骑着高头骏马,于庆当今虽不知李燕云是庆和皇帝。 却知,李燕云乃是朝廷的人。 于庆这小子跟路过的平民百姓打听,才知这要不了几天,便可达渝州城,缓而便告诉和穆红缨同坐在马车前方的李燕云。 被一个小自己几岁的人,喊小叔叔些许别扭,李燕云却也应了, 一旁赶着马车的穆红缨,白嫩迷人的脸蛋,被晨光照射的熠熠生辉,显得更加美艳不凡。 她侧眸笑道:“小哥哥,昨晚一定很累吧?” 李燕云嘿嘿笑道:“玉蝉伏树式,我不用动的……不累,不累,改天试试其他的动作。” 饶是穆红缨再如何外向,可怎地都是一个女子,她脸颊殷红,媚眼中却说不出的妖娆迷人,她笑咯咯道:“小哥哥,那有空我教你如何?” “你教我?”李燕云求知若渴道:“莫非小姐姐,你知道的更多?” 见他盯着自己胸膛,穆红缨胸口挺了挺,妩媚一笑,嗲道:“那是自然,不过,只能你和我用,人家才教你!——小哥哥意下如何?” 这还用教?莫非是高深的?李燕云贼笑俩声道:“小姐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是好学的,既然你愿献身赐教,那小哥哥日后,就却之不恭了!” 穆红缨乐了一会,风情万种笑眼白了他一眼,心中虽是惊喜,却故作淡定,目视前方,哼道:“美的你!” 锦衣卫们,不知这对骚男浪女在说甚。 不过光看李燕云的模样,就知定然乃是皇上所喜欢的。 而却也不得不说,一身长裙的穆红缨,身段丰腴,属于微胖型的,丰胸翘臀,多一分显胖,少一分则瘦,可以说是极品。 偏偏她生的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貌美面孔,黑发及腰,柳眉匀称,如杏的眸子似若会勾人,精巧的瑶鼻下,那诱人的火红唇瓣可谓是笑口常开。 与李燕云逗了会嘴,穆红缨想起昨晚玉箫公子的话,将哪些门派参加此次武林大会,一一告知李燕云。 而那些门派,自然是受东道主——青峰派发了请柬的,当然不排除一些听到风声的门派自发前去。 “嗯?”李燕云疑惑:“怎地没早听你说过,你是怎么突然知道这些的?” 见他目光好奇地望着自己。 穆红缨抿唇一笑,眼中多了几分调皮戏谑之味。 “自然有人告诉我——而且是个英俊的男子!”穆红缨嘴角勾起,美眸流转间,观察他的表情:“提醒你一句,那个英俊的男子,很喜欢我的呢!” 李燕云哈哈一笑,看着远处的风景,随意道:“是嘛,竟然有比我还英俊的男人?” 没脸没皮,穆红缨从他眼中看不出一丝生气,她有一种淡淡地失落之感,暗嗔一句便媚眸笑看前方,不言不语,发丝迎风招展间,美丽的不可方物。 此一刻,俩人间如两大高手见招拆招,又如隔了一层纸没被捅破,朦胧而又唯美。 则是为般若担忧的李燕云,他剑眉微蹙,这么多高手,般若究竟能不能一举击败呢。 渝州城。 沐浴在阳光之中,一座偌大的城池。 若用繁荣比喻渝州城,似乎也倒合适。 虽没有京城和江南那般小桥流水人家,烟雨柳巷,但好在亭台楼阁,矗立在集市两旁,贩夫走卒络绎不绝,一副极为热闹的景象。 包子铺前蒸笼中冒着袅袅的蒸汽,伙计推拉着风箱;酒楼内店小二招呼着客官,忙的屁颠屁颠的;集市中一群十来岁的小孩子,追逐打闹,笑声连连。 叫卖声、吆喝声、和走南闯北、来来往往、熙攘的百姓、汇聚成一副有声有色的画面。 坐于一家酒馆之中,身穿白衣,腰间别着一个玉箫的男子,付了银子之后,潇洒起身离开酒馆。 立于酒馆门前,他环目张望了一下。 登时目光,被不远处一干骑马的人们给吸引住了,他面含笑意,看着马车前赶马的那个女子俏丽的身影,女子一身红裙,玉手中攥着缰绳,也刚好看到他。 她媚然一笑,微微侧身,小声提示了一下身旁,穿着黑色锦袍的男子:“小哥哥,你瞧,那人可比你英俊多了!” “哦?”男子剑眉星目,小麦色的脸庞,且发髻上插着一支玉簪,可谓是英气逼人,他听闻小姐姐的提示,放目瞧去。 哟,那不是装逼公子陆放么?李燕云暗笑。 当时在穹窿山庄正是他要与自己擂台比武,争夺纪柔,对于情敌李燕云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腰间别着玉箫的男子,待一行人等走近些,他无视穆红缨身旁的李燕云,笑道:“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穆红缨如不认识他般,美眸不易察觉地观察着李燕云的表情。 坐于她身旁的李燕云,举目一瞧,这里乃是一家酒馆,吩咐前方的张叁谛,和一干人等下马车在此用饭,当即跳下马车。 李燕云笑道:“装逼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你,老子叫玉箫公子,玉箫懂不懂?!”陆放些许恼怒。 若不是瞧见后面正从马车跳下来的般若,忌惮般若的身手,陆放当真有些想教训李燕云。 装逼为何意,穆红缨也从李燕云口中有过了解,她立于李燕云身旁笑而不语。 奈何这小子竟然自称老子,这让李燕云颇为不爽,与陆放擦肩而过:“知道了儿子!” “我是你爹!”陆放叫嚣道。 “你是我儿子——”李燕云停住脚步看着他。 “你,我是你爹!”陆放俊脸涨红。 “儿子!” “爹!”顺口而出的陆放大惊,陡然间惹地周遭的百姓们哈哈大笑,他自己也没想到,竟然被李燕云给绕进去了。 李燕云朗声一笑,朝酒馆里面走去:“嗳,乖儿子!” “你,你站住!”陆放不死心。 一看这边似是吵架了,百姓们都来围观看热闹,将马匹都相继系好的张叁谛一干人等围拢过来。 失了面子的陆放腰间玉箫抽出,手持玉箫朝李燕云进攻而去。 他速度不慢,可般若速度也极快。 般若瞧见,身形一闪至李燕云身后。 面对着陆放,她葱指一夹,将玉箫紧紧夹在手中,大眼睛锐利瞪着陆放。 陆放想要抽出玉箫,奈何使出浑身内劲,被般若拿捏的玉箫,却纹丝不动。 可见般若身手之强,一干锦衣卫见此,有的抽出刀来,朝陆放大喝,叫嚷:“你小子大胆!” 那于庆更是怒瞪陆放。 一些女子、廖颜、殷小瑶、抱着二公主的耿娇、和穆红缨暗暗心惊。 适才一幕虽太过惊险。 李燕云却淡若止水,丝毫不在意地转过身来,毕竟他相信般若的能力,有般若在,他从来不怕什么。 亦或是早就锻炼了——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气质来。 李燕云好笑道:“怎地,你还想动手?” “装逼公子——玩归玩闹归闹,可千万别想伤本公子,因为跟本公子作对的人……嘿嘿,都死了!” 说罢,李燕云脸色一寒,星眸似笑非笑,逼视陆放。 他这般气势,可谓是惊人不已,且似乎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但若是将他这话,当成玩笑,那当真就是大错特错了。 “你!”陆放吐露一个你字之后,却再也不知该说甚,偏地心里还升起一丝莫名恐惧,似被李燕云给震慑住了。 当即李燕云微微一笑,吩咐般若放开,般若这才松开夹于指尖的笛子,可蓦然间,围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培王,和培王妃来了’。 这声如雷贯耳,一个个恭谨,且自觉的下跪。 远远瞧去,沿街的百姓相继跪下。 只见路上行来一干兵士前簇后拥着一个敞篷轿子。 轿子上坐着一个样貌英俊的男子,他脸若冠玉,着绫罗绸缎的袍子,怀里依偎着浓妆艳抹,极为美丽的女子,二人气质一看便知地位不凡。 藩王乃是皇室的人,平民百姓自然需行大礼,这体现皇家的至高无上;当然除朝廷命官以外,若是官吏,按官职大小,有的只需抱拳即可不必行大礼。 “这是发生什么了?”培王疑惑道。 说话间,他手一摆,轿夫们便将敞篷的轿子落下,腰姿动人的王妃,玉手搀着年龄几乎与李燕云相仿的培王下轿。 身为渝州城的藩王,自然不想让自己的封地出现点乱子,路遇此景,定要过问一番。 “小的五岳派陆放,叩见王爷王妃!”陆放面露喜色,躬身跪下高喊抱拳:“适才小的与这个杨过,发生了些口角——此人简直胆大妄为,见到王爷和王妃,还不跪下,简直目无尊卑!” 陆放所言不虚。 当下,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跟无事人似的,目光含笑地看着王爷那王妃。 那王妃裙摆拖地,雍容华贵,螓首银玉朱钗陪衬着若似凝脂的脸蛋,简直美艳万分。 王妃美眸中如若戏虐地看着这干人,似在她看来,他们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同时还有一种身为王妃的优越感,看笑话似的看待李燕云这些人。 李燕云魁梧直拔的身子未有动静,连个抱拳的样子都没有。 当然,没有李燕云特许,其他锦衣卫更是直愣愣的站着。 身旁立着的穆红缨似笑非笑、般若一脸无辜清纯、等表情不一而足,李燕云身旁这些环肥燕瘦的女子,各有姿色特点的她们,也不由让培王多看了几眼。 不过,李燕云这干人,在跪着的百姓中尤为显眼,培王浓眉一挑,看向跪着的陆放:“五岳派陆放?……原来是你小子,起来吧,你爹正在王府中做客。” 很明显培王与五岳派的人认识,陆放起身间,得意地看了李燕云一眼,跟培王煽风点火道:“王爷,倒是这个杨过,有僭越之嫌,竟然都不行礼!” 让朕给一个王爷行礼?李燕云笑而不语,这个王爷是嫌命长了? “大胆!”张叁谛率先吼道:“谁僭越,还不一定呢!” 听这张叁谛的吼声,培王和王妃深感不对劲,一道看向李燕云,培王奇道:“你是何人,为何不给本王行礼?!” 第748章 培王府 给你行礼?若亮出身份,怕是你要给朕行礼,还差不多。 酒馆前的,被百姓跪着的培王和王妃,好奇之际,在李燕云努了努嘴的示意下,张叁谛掏出一枚金牌,培王和那个浓妆艳抹的王妃,二人同是一惊。 陆放诧异万分。 包括陆放在内,培王和培王妃三人愣了半晌后,忙忙下跪,周身的王府兵士,见此也都朝那金牌跪下。 穆红缨咯咯娇笑几声,扭着翘臀,走至跪着的培王和王妃面前,小声道:“实话告诉你们,他便是,当今圣上,庆和皇帝。” 王爷和王妃猛一抬头,更为震惊了。 见王爷和王妃看着自己,李燕云不用猜也知道穆红缨与二人说了甚,只能无奈一笑,这骚红缨当真是多事,朕表明亮金牌,可没说要暴露身份呐。 大宗藩王若没京城宫中恩准,自然只能待在自己封地,有些藩王没见过皇上什么样,也实属正常。 身份一暴露这下可不打紧,培王定要行地主之谊,好算这个藩王并不傻,见李燕云一身便衣锦布黑袍,深知皇上定然是微服。 处于晚秋,培王府的后花园中,景色依存,平静的小湖被微风吹的涟漪阵阵。 小湖的凉亭中,站着李燕云、培王、和抱着二公主的王妃,自二人口中得知,这个培王乃是叫李洵,王妃则是叫董凝。 李燕云笑道:“如此说来,朕与你乃是堂兄弟,一个爷爷。” “正是啊皇兄!”李洵抱拳笑道。 姿貌迷人的董凝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小宝宝一点都不认生,对着董凝直笑,董凝欢喜的很,笑道:“皇上,臣妇斗胆,这小公主生的真好看,这是长公主还是二公主呢?” 长公主乃是魏灵容所生的李佼,这自然是二公主,乃是后来苗小婉在龙府所生。 见王妃董凝这般如此,恁地有些礼数不周,培王李洵登了董凝一眼。 哟?家教还挺严格的,李燕云嘿嘿一笑:“无妨,这乃是朕的公主李静玄,不知你们……” “父王,母妃!” 正说着,稚嫩的童音自廊道中传来,李燕云定睛瞧去,只见跑来一个四五岁大人类的幼崽,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她小脸白嫩而又胖乎乎的,很是可爱。 怀中抱着襁褓的王妃,忙喊一句‘慢着点别摔着’说着,冲皇上歉意一笑,跟李燕云解释,这小女孩乃是王府的小郡主——李晴儿。 没想到二公主竟然能与小郡主碰面了,李燕云暗觉好笑地点了点头:“几岁了?” “回禀皇上,”李洵笑道:“五岁了,虚岁六岁!” 日,朕这个堂弟比朕还小一岁,孩子都五岁了,朕最大的皇子李初,也还没满一岁。 不得不说,这也间接的说明,这个时代婚配甚早。 李晴儿见母妃董凝抱着襁褓,她奶声奶气道:“母妃,王府来了好多人呀——而且母妃,你怀中抱的是妹妹么?什么时候捡来的?” 李洵和董凝对视一眼,二人脸色些许不自然,李燕云会意一笑,很明显二人定是对女儿说,她是捡来的,大人经常这样骗小孩。 摸着小郡主的头,李洵意识到不妥,忙道:“皇上,小郡主年龄尚幼,所说之言,还请皇上切莫见怪!” “嘿嘿,童言无忌嘛,不碍事!”李燕云笑道。 “你就是皇上么?”李晴儿道:“我父王说,皇上是天底下,最大的呢!” 小家伙胳膊展开,认真地比划了一下,看得李燕云哈哈一笑,见龙颜甚悦,夫妻二人对视一笑。 李洵吩咐小郡主道:“晴儿,快给皇上行礼。” “好,父王!”小家伙娇小的身影朝李燕云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稚嫩,且奶声奶气的声音,听的李燕云心里都酥了,心情甚好,真不知自己的公主,和皇子长到这般大,会是怎样一番情境。 真期待她们和他们,喊自己父皇的那一刻。 “好,免礼——”李燕云微微弯腰,将小郡主抱在怀里,在她脸蛋亲了一口,喜笑颜开道:“告诉朕,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小家伙丝毫不认生,被李燕云抱在怀里的小郡主,小手指了指董凝:“都是母妃和父王教我的,不过母妃教我多点——皇上,听说你是住在京城的皇宫?” 李燕云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对极,那个叫紫禁城。” 小郡主哦了一声道:“父王说皇宫比我们王府可大多了呢,我说父王,你怎么不盖个皇宫呢,父王还打我——” “晴儿不得乱言!”李洵说了一句后,噗通一跪。 小郡主这话可不得了,谁敢盖皇宫,那简直是找死,抱着襁褓的董凝也是娇躯颤栗一下,随夫而跪。 小郡主好奇道:“父王,母妃,你们怎么了?” 董凝不住地给女儿使眼色,示意她别乱说话。 在李燕云看来,小孩子说话岂能当真,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夫妻俩听到这话,自然吓的后怕。 对这个可爱的小郡主喜欢的很,李燕云又怎会责怪,笑道:“晴儿啊,这世上呢一切皆有规则,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有很多是人想干,却不能干的事。” “也有不想干,却不得不干的事,总之呢——大人可比你们小孩子想的要多,顾虑的要多,知不知道?” 李燕云的话可谓是深奥万分,小郡主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扣着小指甲淡淡地哦了一声,询问李燕云皇宫是什么样,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小孩子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李燕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想去皇宫玩?” 小郡主奶声嗯了一声:“可是我会想母妃和父王的,还有黑熊。” “黑熊?”李燕云诧异。 皇上和小郡主的话,听在王妃耳里,王妃笑道:“皇上,黑熊是一只小狗,这孩子整天抱着玩。若是皇上喜欢小郡主,不如就带进宫,臣妇和王爷自当无二话。” 若是小郡主入了宫,皇上欢喜之下册封为公主,那王府也跟着沾光,且这种例子在历朝历代还是有的,如皇上册封郡主为公主嫁给一些官僚臣下,亦或是以公主的名义联姻。 这对父母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董凝的意思,李燕云岂能不明白,同时有些莫名的心痛,幸好自己免去了不联姻之策。 李燕云叹道:“怎可如此?这小郡主尚且年幼,离不了父母,等她再大点再说!——你俩也起来吧!” “是!”王妃和王爷应声起身:“谢皇上。” 看着怀里的小郡主,李燕云笑道:“等你长大点,再去看皇宫什么样,好不好?” “好!”小郡主甜甜一笑,学父母说话的语气:“谢皇上。” 此为逗的李燕云哈哈大笑一阵,俩夫妻也是欢喜不已,看得出这小郡主聪明伶俐。 与小郡主说了会话,董凝怀中的二公主啼哭起来,想来也是饿了,李燕云当即吩咐她,抱着二公主去给奶娘耿娇,让其喂些奶水。 待王妃董凝抱着小婴儿一走,李燕云坐在石凳上,将小郡主抱坐在自己腿上,自石桌上的果盘中,拿出一个葡萄递给小家伙。 同时,李燕云跟一旁站着的李洵道:“你与江湖中那些门派有联系?” 李洵抱拳道:“回禀皇上,先王与五岳派的陆展,乃是旧交,因此臣弟与五岳派也很是熟悉。平时只当是朋友走动,并无其他。” 怀中小郡主吃了葡萄,对李燕云咧嘴笑。 李燕云冲她淡淡一笑,又道:“那你可知这渝州城,要举办一场武林盛会?” 李洵躬身道:“臣弟有听说,据说乃是为了铲奸除恶,选一个武林魁首出来,造福武林。” 铲奸除恶?除谁的恶?对付朕的般若?李燕云哼笑一声道:“如朕没猜错,你定是支持五岳派的吧?” 若有一个朝廷的王爷支持,那五岳派定然筹码就大了一些,甚至是倍有面子,分量也就重一些,一些武林人士,自然会有人跟五岳派靠拢吃香的喝辣的,再不济也能扬名,沾点风采。 毕竟王爷都不是缺钱的人。 可以说是,这还没开始夺魁,武林早已暗潮涌动,都使出浑身解数,在为夺武林盟首做准备。 察言观色的李洵见皇上龙颜有恙,甚是不悦,李洵忙跪下:“皇上,那五岳派则是说,此举能造福朝廷,臣弟才——” “皇上,我想下去玩!”小郡主道。 “嗯,去吧!”李燕云放下小郡主,笑看小郡主的娇小的身子出了亭子,她捡起一块石头朝小湖中投去,噗通一声溅起灿烂的水花,和阵阵涟漪。 看着那荡漾的水波,李燕云淡淡道:“如今有哪些门派支持五岳派?” 李洵恭谨道:“回禀皇上,据臣弟所知——崆峒派、昆仑派、以及一些小门小派,都支持五岳派做武林盟首!” 五岳派真他娘的有心机!装逼公子他爹,看来也是个老狐狸。 李燕云转目看向李洵,笑道:“李洵,朕要你告诉那些门派,全部支持——天山派做武林盟首,不得有误!” 第749章 上好的茶 只要有李洵所说的那些门派支持,天山派定让分量就提升了,关键天山派还有自己这个做皇帝的支持。 如此一来,天山派想不扬名恐怕都难。 再者李洵岂敢不从皇上之言? 忙派人去通知那些人,调转马头从原来支持陆放他爹的五乐派,改为支持天山派了。 渝州城,培王府。 一个家丁敲响了一个厢房的门,厢房中立着一对父子,父子不是旁人,正是陆战和玉箫公子陆放二人。 当闻家丁的话,陆放俊脸一怒:“你说什么?不便招待?还让我们离开王府?——这是为何?” 家丁略带讽笑,态度甚是嚣张跋扈的,扬着头用鼻孔看着二人:“二位,实在对不住,王爷如此吩咐的,具体小的也不知情。” 身穿青袍,腰背一把古琴的中年男子陆展。 他轻抚黑须,点了点头,淡淡道:“陆某带五乐派的人前来,属实打扰王爷了,敢问王爷现在何处?” 家丁有些不耐烦了:“让你们带着你们五乐派的人走,你带走就是,王爷没空搭理你们!” 说罢,家丁懒的看父子二人一眼,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看着家丁的背影,陆放怒道:“你站住,你什么态度你?!” “放肆!”陆展侧眸一瞪,斥责:“不得无礼!” 陆放无奈的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看着家丁的身影,他眉头紧锁起来。 父子二人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都觉得王爷的态度似乎变化也太快了些。 之前王府的家丁丫鬟,对他们还以礼相待,怎地突然就开始要轰走他们五乐派的人了呢? 而且还是王爷的意思。 “难道是他?”陆放嘀咕。 “嗯?”正一筹莫展的陆放看向陆放:“你知道是何原因?” 陆放将在姑苏城穹隆山与‘杨过’和般若相识的事情,花了半盏茶的时辰与他爹陆展说来,而且这到了渝州城才知——这小子竟然有皇上御赐的‘如朕亲临’金牌。 这下谁敢惹?哪怕他是钦差,王爷都得让他几分。 王爷深知陆放与‘杨过’有过节,有岂敢留五乐派的人? 陆展老目圆睁,眼中有些幽火,斥道:“你小子,惹谁不好?为何要惹朝廷的人?这下好了,为父的计划怕是被你给破坏了!——在江湖上行走,竟做些采花的事来,你早晚死在女人身上不可!” “——你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会生来你这个玩意?!” 被父亲一顿痛骂,陆放俊脸一阵红一阵白,不服气似的,小声嘀咕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年轻时不也这样么?还好意思说我?你生我的时候,还不是为了爽,才不小心生下的?” “——再说了,我光小娘都八个了!” 见他低着头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陆展听没听到,只是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你这逆子说什么?” “没,没什么,”陆放心惊胆颤地转过身去,坐在太师椅上闷声反驳:“事已至此,爹你就是骂破天又能如何?” 陆展瞪他道:“我让你去给那个杨过道歉!” “什么?”陆放倏地起身,手指着门外面,难以置信道:“爹,你让我给,给他道歉?——不行!”陆放忙转过身,背对着陆展:“说什么,我也不可能跟他道歉!” 给情敌道歉,若是穆红缨知道,那自己岂不是丢死个人了? “翅膀硬了是不是?连为父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我告诉你,你不去道歉,老子就废你武功!”陆展叹了口气,拧过头看向别处:“防止你再给我惹是生非!” 玉箫公子陆放,着实将他爹陆展气的不轻。 身为五乐派的掌门,陆展向来是以大局为重,当下忽出此言,将陆放吓的一激灵,并扬言,就是被他废了武功,也不可能去给杨过道歉。 “再说了,就算他接受了我的道歉,又能如何?”陆放不服气道。 陆展眉头一皱:“你适才说他们中有个叫般若的,乃是天山派的?” 陆放不知爹在想些什么,小声的嗯了一声。 原地来回走的陆展,倒吸一口凉气,莫非朝廷支持的是天山派,江湖曾又传言,宫中的皇后,和白妃娘娘,便是天山派的门徒。 按当下情况来看,怕是传言八九不离十了。 外面的阳光,很是灿烂。 一身黑色锦袍,发髻插着玉簪的李燕云,他怀中抱着五岁大的小萝莉郡主,与她父亲培王李洵,一同迈入一间正堂中, 同时,李洵告知皇上,崆峒派和昆仑派以及那些小派,都已吩咐下去。 到时他们都定会支持天山派! 对此,李燕云很是满意,嘿嘿,有权利,还真是办什么事都方便无比,哎呀,朕这算不算假公济私呢? 不过,当听他说要将五乐派那装逼公子从王府赶走。 怀中抱着李燕云猫哭耗子道:“培王啊,你这就有些过分了,朕岂会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你还把人往外轰。” 心中则是大喜,干得漂亮。 碍于皇威,自然要与皇上所不喜欢的人划清界限。 李洵笑道:“是,皇兄所言甚是,可他们是皇兄看不惯的人,臣弟又岂敢与之为伍。” 也不知这个王爷李洵,和那个王妃董凝,怎么喂养这个扎着羊角辫的小郡主的,李晴儿五岁,就胖乎乎的,分量属实也不轻。 李燕云抱了一会,深感胳膊些许酸,不得不将她放下来。 小孩子兴许是比较粘人,李燕云坐在太师椅上,小家伙爬在李燕云大腿上,冲李燕云嘻嘻傻笑,对这个小萝莉,李燕云欢喜的很。 捏着她胖乎乎的小脸,笑问她几个姨娘,值得自然是王爷有几个侧妃。 小不点伸出五个短小的手指头,在李燕云面前晃着,脆声道:“五个呢,连我母妃一起是六个。” 她另只小手的食指比划在手掌前。 站在一旁的李洵,笑呵呵的看着女儿和皇上说话,心里暗叹,这丫头没白教,没让自己在皇上面前丢人。 她如此聪明伶俐,让李燕云哈哈一笑,握着她的小手:“那你父王对哪个姨娘最好啊?” “对我母妃最好,”小郡主不假思索,以稚嫩地童音道:“父王经常抱着我母妃睡觉,就是我不明白,父王为什么总喜欢压在我母妃身上——而且还不穿衣服!我撞见过几次呢。” “嗯?晴儿!”李洵俊脸一红:“不,不得胡言!” 小郡主撅着红润地小嘴,不明白为何父王如此瞪着自己,心里甚至有些委屈。 李燕云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伸出指甲,低头认真道:“哎呀,朕这指甲好像有些长了——咦,王妃你竟如此客气,怎地亲自端茶来了。” 可不是,雍容华贵穿着牡丹裙袍,身形曼妙的王妃董凝,她笑颜如花端着托盘,踏进正堂来。 将托盘交给王爷后,她双手交叉放于小腹,膝盖一弯,对李燕云行了一礼,娇艳欲滴的玉面,迷人万分。 王妃压根不知,适才女儿小郡主将自己给卖了,将小郡主拉到自己身旁。 她唇瓣一抿微笑道:“这是应该的,皇上!” 李洵走上前来,将托盘递到李燕云面前笑道:“皇上,这乃武夷山上好的乌龙茶,请皇上品品。” 说着他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欲要先品为敬,实则王爷知道宫中规矩,自然要为皇上验尝,并非是无礼。 李燕云笑道:“不必了,”他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砸吧一下嘴唇道:“嗯,味道还不错,入口清甜,唇齿留香。” 夫妻二人对视一笑。 被董凝搀着小手的小郡主,她看着李燕云手中的瓷杯,大眼睛一睁,似想起什么来。 小郡主天真道:“皇上,你有喝过尿么?” 此话将李燕云问的一愣。 “呸,不得胡说!”董凝低头斥责。 李洵吓的噗通一跪:“皇上,臣弟教女无方,请皇上恕罪!” 小郡主扬起小脑袋,解释道:“母妃你还记得么,有一次你午睡,刚睡醒,就说你口渴,让我给你端杯茶来!” 董凝娇躯一颤,如若失神般道:“然,然后呢?” 脸庞颤抖的李燕云双颊憋红,发出嗤嗤的闷响。 小郡主笑嘻嘻道:“桌子上有一杯,但被你喝了就剩一丁点了,然后我刚好想尿尿,就……嘻嘻,母妃喝完,你还问我茶怎么有点咸!你说还有么,想再喝一杯。” 依稀记得那会自己迷迷糊糊的,但确定有此事。 董凝瞬间美眸大睁,捂着胸口做了干呕的动作,又感不妥,低头道:“皇上,臣妇先行带着小郡主告退,您与王爷好生说事。” 捂着嘴瘪着笑的李燕云,星眸看向别处,淡淡地嗯了一声。 王妃搀着小郡主走后,王爷李洵歉意地对李燕云一笑。 刚要继续说起关于五乐派的事,外面不远处,爆发了一声孩子哇一声,杀猪般的哭声,一阵高过一阵。 登时,房中充斥着李燕云的大笑声。 然而不远处正哭喊的小郡主,她稚嫩哭腔的声音传入耳中:“皇上用的杯子就是你用过的,上面的有个细小的裂纹,是我不小心摔了一下,我记得清楚——皇上都没打我,母妃你干嘛打我?” 李燕云笑容僵住,嘴巴半张。 小郡主的父王李洵吓了一跳,忙叩头。 第750章 青峰山 培王府倒也不小,亭台楼阁矗立,古色生香的建筑群,组成了规模宏大的王府,且这偌大的王府,安置般若她们和那些特种锦衣卫,简直轻轻松松。 厢房中,立于其间的穆红缨,十分不明白李燕云为何一直端着杯盏在门前漱口。 望着他的背影,穆红缨疑惑道:“小哥哥?你这是……” “咳——无碍,无碍!”李燕云当然不会告诉她,不然真不知要被她如何取笑。 当说起支持五乐派的那些门派,之前实则也有王爷李洵扶持,穆红缨这才明白,怪不得那日,陆放突然说,让天山派和他们联手。 实则就是威胁自己,若是不联手,那将要面对他们五乐派,和崆峒派、昆仑派以及其他小门小派。 “威胁?”李燕云将杯盏放于桌子上,坐下道:“那小子算盘打的倒是精明,可他压根不知,他们支持他们五乐派的李洵,他的顶头上司是朕!” 穆红缨娇笑道:“小哥哥,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哟,小姐姐,你什么时候与朕如此客气了?”李燕云略感好笑。 她流波地媚眼直视李燕云,没待李燕云答应,她翘臀朝李燕云腿上一坐,纤臂勾着李燕云的胳膊。 “小哥哥,你告诉我,你想让天山派坐上武林魁首的位置,是不是也有为了我秦师妹考虑?”穆红缨嗲道。 这妞身子真软,暗赞了一下后,李燕云正色道:“有这方面原因吧,其一是为了控制武林,防止武林落入图谋不轨的人手中,行一些欺名盗世的事!” “其二,小彤子曾经说过,振兴天山派是你师傅留给她的宏愿,既然她退居江湖,那朕就来为她完成这未完成的使命好了!” 他认真的说着,穆红缨认真地听着。 蓦然间,穆红缨美眸蒙上一层泪雾,不知是不是感动的,又或是想起往日师傅对她的态度,微微点了点头。 李燕云目光看着她鼓鼓的胸前:“——小姐姐,你这样是在考验朕的定力嘛?我可跟你说,你如此是很危险的!” 见他这般恨不得生吞了自己似的眼神,穆红缨很满意,惆怅来的快,却也眨眼便逝。 心里恁地是欣喜万分,面上却极为平静。 “危险?”穆红缨葱指点了点他的鼻子,媚声道:“没有小姐姐我的恩准,能近的我身子的男人,怕是还没出生,也只有小弟弟你了。” 这穆红缨,不会真的是嫉妒我对她师妹秦芷彤的好?李燕云笑而不语,随口问她,在来渝州城的路上,她曾说有个英俊的男子喜欢她,莫不就是那装逼公子陆放吧。 穆红缨笑道:“小哥哥你真聪明,正是他。” 她这才说起前因后果,当日李燕云与般若她们前去穹窿山,而穹窿山弥漫着毒瘴,她自然没法上山,便在山下等着小哥哥,其间便遇到下山的那个陆放。 穆红缨似笑非笑道:“按说那个陆放倒也是个放荡公子,江湖上传言,就是一个喜好采花的人。” 采花?李燕云暗笑,果然是天下男人一般黑,同道中人呐,朕也喜欢采花,不对,她为何带个‘也’字? 他面上正派万分道:“没想到江湖上竟还有这种败类,这种败类人人当得而诛之!就该学习朕,只采与朕相爱的人!” 看他眼中皆是对那个陆放的不屑。 穆红缨娇笑几声,故意气他道:“小哥哥,你就没觉得陆放挺英俊的么?而且,挺执拗坚韧的,为了我,和你争风吃醋,都差点对你动粗呢。” 正说笑间,房门被叩响。 二人对视一眼,李燕云狐疑道:“何人?” “在下装逼公子陆放,特前来跟杨过杨公子道歉!”门外传来的乃是陆放的声音。 道歉? 这小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竟然当下都自称装逼公子了,李燕云恨不得大笑几声才爽快。 李燕云含笑地看着怀里的穆红缨:“小姐姐,这就是你所说的执拗坚韧?” 穆红缨脸色烧红,不服气的瑶鼻一哼,美眸瞪他一眼。 “小姐姐还不从朕怀里起来?朕要会会这小子!”李燕云道。 “就不,我要让他看见,你抱着人家的情境。”穆红缨媚笑道:“这样小哥哥会不会觉得刺激?” 靠,她竟然有这种爱好,与朕真是不谋而合,她这般李燕云也无法。 外面被他爹陆展威胁道歉,当下无奈之余只能前来。 可走到门前听着房中叽叽咕咕的,时而传来男女的笑声,他眉头紧皱,正奇怪之际,里面再次传来李燕云的声音:“进来吧!” 玉箫公子陆放,推门而进。 登然,落入眼帘的是——丰腴身段,火红长裙的穆红缨,翘臀正坐在李燕云的双腿上,见他进来,她媚眼如丝地看来,纤臂勾着李燕云脖子,妖娆魅惑之极。 她眸子时不时看向陆放,唇瓣张兮,跟李燕云道:“小哥哥,上回你弄疼人家了,下回轻点好不好?” “喂?小姐姐,你可别冤枉我啊!”李燕云惊道。 她口吐幽兰之芬芳,细细道:“人家说的事,乃是你攥疼了人家的手腕,小哥哥,你想哪去了?你瞧,玉箫公子好像与小哥哥你一样,想歪了呢,你看把他给急的,很明显就是想睡人家。” 李燕云撇了撇嘴,就你机灵。 陆放心中幽火燃烧着,脸色阴晴变幻,咬着牙忍着。 见陆放这般样子,李燕云心里还挺爽的,故作无事人似的干咳俩声:“装逼公子,你刚刚说,你来作甚的?嘿嘿,本公子没听清!” 陆放随意抱拳道:“秉承家父之意愿,在下特来此跟杨公子你道歉,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杨公子切莫见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若放在陆放身上再恰当不过,在穹窿山这厮简直傲慢不已,目中无人不说,还要跟自己抢纪柔。 这小子言语间,似根本就像是被逼迫般。 哪里有道歉的样子? 看出些许猫腻的李燕云,微微一笑:“装逼公子,道歉就不必了,本公子听闻,你们五乐派想夺武林魁首?” “是又如何?”陆放哼道,心里暗想反正自己来道歉了,是他自己不接受的,爹要怪自己,那也无法。 李燕云嘿嘿笑道:“那咱们比武大会上见便是!” “你当我们五乐派是吃素的?”陆放冷道:“你便是钦差,又如何?——那咱们比武大会上见!” 丝毫不服气自己看中的女人竟然被李燕云抱着,且看样子穆红缨竟是主动的,这让他顿感颜面尽失,且又被穆红缨听见自己卑躬屈膝前来道歉。 这让他十分难堪,见李燕云不接受道歉,他干脆丢下一句狠话,算是保留些许颜面,才愤愤离开。 在他心中,崆峒派和昆仑派那些人,可都是支持五乐派的,自然无须怕那个般若。 这点李燕云倒有些佩服他了,好一个不知死活气盛的人,气盛不是坏事,但也得分得清形势嘛。 偏偏怀中的穆红缨还无辜万分道:“小哥哥,你瞧,你把人家给气的!” 我戳!到底谁气他的? 自从到了渝州城,在这王府中,李燕云就是这般度过的。 要么与穆红缨斗斗嘴;要么与廖颜一起躺在榻上谈天说地;偶尔与王爷李洵,逛逛王府的花园;或是被特种锦衣卫、般若她们跟着,带着二公主李静玄、小郡主李晴儿、游游渝州城的集市。 日子倒也逍遥快活,转眼半月已过。 武林大会这天,苍穹阴沉无阳。 远处的青峰山如一根擎天柱般,矗立在飘渺的似若轻纱般的薄雾中。 与远处绵延起伏的山脉遥遥呼应,如人间仙境般。 山间小路,上行着一群人、除了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还有般若、殷小瑶、穆红缨,以及于庆,怕被青峰派的人认出来,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和李燕云戴着斗笠。 毕竟那群当初藏剑于二胡中的江湖中人,便是青峰派的人。 而二公主李静玄、奶娘耿娇、以及廖颜,则是暂时留在王府中,毕竟带着她们多有不便。 看着远处的景色,李燕云猜测,娘子童清湫应该早已带着妙儿,离京前往大理无量山樱花谷了——到时参加完这武林大会,自然要去与童清湫碰面,这个约定李燕云也一直记在心里。 安南元帅飘儿,也应该到了云南,只是当下李燕云乃是微服,自然无法收到军报,对与大宗与南越国境边事态,乃是一无所知。 此事交给纳兰飘,李燕云定然也相信她的能力,她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一众人朝前走去之际,李燕云带着般若走在前面,身后拿着地冥刀的穆红缨,跟着于庆问起地冥刀的背景,只因那刀体发红,甚是诡异,于庆不知。 他笑道:“我娘从未说过,我娘还说,我爹于一刀也未告诉她此刀的来历,只是说,爹不告诉她也是为她好!” 穆红缨黛眉略蹙,低头嘀咕:“难道真的是幽冥门的?” “穆姐姐你说什么?”于庆奇怪,当然穆姐姐称呼也是穆红缨要求他这般喊的。 “哦,没事!” 穆红缨笑了两声,此刀到底是不是幽冥门的,她也不敢确定,李燕云就更不关心了。 对他来说,兵器什么的,都无所谓,兵器在厉害,在自己手枪面前,那简直都无用,武功什么的,他更是懒的学,朕日理万机的,哪有闲工夫练那玩意,再说了,无论去哪,都有那么多人保护着。 在山间小路行了几盏茶的时辰,青峰派的洞门依稀可见。 那山崖下,空地上围拢着很多人,皆是列队而站,各门各派的幡帐招展。 日,李燕云暗叹,百密一疏,老子竟然忘记搞幡帐了,写上‘天山派’几个大字让人扛着前来,岂不是更有威仪。 戴着斗笠,背着天陨剑的般若,目视前方道:“好老虎哥哥,你瞧那,好多人——应是武林大会没错了!” 第751章 名门正派? 青峰山下,洞门前上方雕刻‘青峰派’三字。 洞门前宽敞甚大的空地,聚拢些各门各派的人士,其中不乏九华山派,崆峒派、昆仑派、五毒门,少林派,更有五乐派,崂山派。 声势甚是浩大。 门派中的门主或是掌门,皆坐于青峰派备好的太师椅上,各自门派中的弟子们,他们则是立于掌门(门主)的身后。 当然,受此礼遇的,多时有青峰派门主乔楚,特别邀请的。 更有些不太出名的小门小派,聚拢在周围,以至于李燕云般若她们到了此处,都没多少人在意,全当是不入流的小门派前来观瞻。 戴着斗笠的李燕云,扫视那些人,贼贼一笑,提示同样打扮的般若,小声道:“般若,待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咱们再上!” 斗笠帽檐下般若那张清纯地小脸微微一笑,她抿了抿唇瓣,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身旁穆红缨轻笑:“小哥哥,你倒是狡猾!” 谁先上定然会吃亏点,面对别人的车轮战,而且这里卧虎藏龙的,高手都是未知的,李燕云自然不会让般若吃亏,面对穆红缨的调笑,李燕云嘿嘿一笑而不言语。 身后的殷小瑶,于庆、两个般若的小徒弟,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兴奋,这种武林盛会,真是难得一见,随身后的锦衣卫们,张望地看着,环目四顾。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闹哄哄的,有得人则是指着不远处那把置于高台之上的椅子:“哎,听说要是能力挫这里各门派高手,便是坐那椅子,成为武林盟主。” “也不知我们掌门是否能够坐上,否则定会给我们门派长面子——” 俩人之言相信也是各门派心中所想,那些掌门之间表面上客套,实则早已都将对方看成了敌人,只是李燕云有些好奇,为何不见幽冥门的紫仙,和百花宫的孔茗? 莫非那俩妞还没到? 此刻,一个身穿青袍,看似与穹窿山纪邈年龄差不多的老者,他满面红光一副仙风道骨般的模样,走至场中。 场中立马安静下来。 老者环抱一拳,面挂微笑:“老夫乔楚,谢各位能前来参加此次青峰派承办的武林盛会!” 原来他就是纪邈所说的乔楚?李燕云暗笑,你们门派的人,当真各个都是人才啊,夺朕的二公主,还差点灭了恩施庵满门尼姑! 李燕云眼睛中闪过几分锋芒,凝视正在说话的乔楚。 环视各个门派的掌门,乔楚脸色冷下来:“此次武林盛会的目的,各位也都知道了,本派青峰派,向来与世无争,救民扶弱——岂料,竟然迎来百年难遇的浩劫!” “老夫虚度九十三载,当真是愧对历代掌门,本门二十多位,弟子惨死江湖恶尼之手,据说,此人会江湖失传了几百余年之久的《太阴玄经》。” “太阴玄经,江湖传言滥杀无辜,无法控制心性,乃武林之祸,苍生之祸,今日,以武选魁,选一个武林人人心服口服的人来,带领武林除恶。” 乔楚声色俱厉,一脸的怒意,其后又客套的一番说了一些规矩,譬如,没有邀请到的门派,只要有本事,皆可参与比武,使用武功的路数不限,门派不限。 最后才重叹一声,道:“可武乃凶也,对垒之下难免会有死伤,请各位好生斟酌再行上场!——规矩很简单,不限时辰,只论胜败!谁先来,请各位好生思量!” 说罢乔楚再次环抱一拳,这才退场。 在李燕云看来,这就相当于主持人,将规则说了一通便下去,舞台交给他人,可那句‘恶尼’让李燕云听得甚是不爽,当看般若,这小妮子似乎没听见般,目光直视一人。 李燕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香肩,是以安慰。 她明白好老虎哥哥的意思,当即冲李燕云盈盈一笑:“好老虎哥哥,我没事,我师傅说过,号乃虚也,称呼更是无所谓,一切皆是虚妄!” 她宽慰的话,让李燕云会心一笑,恶尼?那老头竟然这么称呼人,想来也不是好东西,亏得纪柔她太爷爷纪邈说过,乔楚乃是个德高望重的人。 般若又朝乔楚所做的方向:“好老虎哥哥,你瞧,他身旁那个人,好像是昔日,我们在天津卫所遇到的那个吴荣!” 定睛一瞧,可不是那厮! 当日在天津卫,正是此人带着藏剑于二胡中的人,带着他的师兄弟,想夺般若的天陨剑……咦,那些人伤的伤死的死,怎地这个人好好的。 莫非是此人从中作梗?李燕云些许狐疑,难道二公主之前发生被掳之事,也与此人有关联? 这些尚未可知,李燕云相信,只有孔茗来此一切才会揭晓,毕竟当时二公主乃是孔茗所救,而临安城百花宫的宫主孔茗,她既然说来的,那定然回来。 立于旁的穆红缨,她见李燕云环目四望,似看透他的心思,媚笑道:“小哥哥,你那姘头怎地还没来呢?瞧把我小哥哥给急的!” “别姘头姘头的,还不是因为你!”李燕云侧眸看她一眼。 心中满是无奈,也不知那孔茗会不会怀上,万一真怀了该当如何,那妞可倔的很,愣是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嫣笑不语,及腰发丝微微随风而飘,裙摆飞舞间美丽妖娆万分,惹地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男弟子,不时偷偷瞟目看来,她则是视而不见。 忽地,前面那片空地,一人飞身落地,此人一身白色道袍,一头白发束成发髻,手中拂尘搭于胳膊肘处,道了一句无量寿佛,便扫视黑压压的各门派的人。 李燕云一瞧,哟,这不是肾虚道长么? “崂山派向来是济世救善为己任,贫道崂山太虚,愿与各位武林同道切磋切磋——” 挂羊头卖狗肉之辈还真不少,美曰其名是如此,实则还是想为自己门派扬名立万。 这些在做的各位,其实都心知肚明,更有甚者冷笑出声。 那些名门正派尚未出言,人堆中其中一个手握大环刀的人,跳进场中,抱拳道:“五湖帮愿领教领教太虚真人!” 太虚真人抱拳道:“原来是,五湖帮的崔老大,既然如此——请!” 崔老大笑了一声道:“得罪了!” 话音刚落大环刀凌厉地朝太虚劈来,太虚真人面不改色,凌空起身,手中拂尘朝前一伸,竟如游蛇般绕住了那大环刀,拂尘上的千丝竟然遇刃而不断。 穆红缨充当了讲解员,跟身旁的李燕云说,这太虚真人的拂尘乃是特制,刀枪无法割破坚韧不已。 李燕云点了点头,兴许他没看出什么端倪,可般若看在眼里,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与李燕云和穆红缨说:“太虚真人,似乎天突穴偶有隐痛发作!” 看上去与正常人别无二致,般若竟然能看出一二,这让李燕云和穆红缨一惊。 看来常无德拒客岛上,那‘经络百解经’的威力果然不一般。 场内,太虚真人手中缠绕于大环刀上的拂尘,顺势一拉,大环刀自崔老大手中脱手而飘,最后掉在了地上,崔老大面色一惊。 高手与低手过招只在顷刻之间,哪来那么多几十招几百招,又或许是崔老大的实力着实太过浅薄。 “崔老大,还要继续么?”太虚真人抱拳,模样恭谨,眼中却是看待小丑的样子。 崔老大不嫌丢人,反倒哈哈一笑:“我本来就是个粗人,也不想当什么武林盟主,就来凑个热闹而已,太虚真人果然本事过人,我佩服你!” 说罢,捡起大环刀离场。 这让李燕云另眼相看,此人倒是直爽之人。 然而一阵笑声传来:“适才本来我想会会太虚真人的,到让五湖帮的崔老大抢先了——家师染阴阳散不便前来,我作为五毒门的大弟子代表五毒门前来,会会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恕我直言,我陈池,就看不惯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打着名门正派的名号,到处赚好名声,实则下三滥的事,谁知道你们干没干!” 这话听得李燕云心里甚爽,所言不虚,崂山那坑蒙拐骗的无为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黑唇男子,他身后的则是一些苗疆黑色服饰的男子们,一个个举拳支持大师兄。 五毒门顾名思义,乃是以毒功制敌,在名门正派眼中自然是歪门邪道。 这些话算是说到那些小门小派的心坎里了,一些英雄好汉当即叫好。 李燕云和穆红缨饶有兴致的看着,身旁的头戴斗笠的般若,又喃喃道:“这个叫陈池的,唇发黑,乃是毒攻所致,怕是要不了十年便会毒攻心脉而死!” 李燕云和穆红缨又是一愣。 般若说话间,传来一阵太虚真人的笑声:“阁下说的好,可自古乃有善恶之分,岂是你我尚能定论的,不过以贫道之见,五毒门毒功,上不了台面,害人害己,百无益处!” 嘴唇发黑的陈池,走进场中仰面笑道:“上不了台面?同是伤人的武功,还讲究什么台面?——既然如此,就请太虚道长,见识下五毒门上不了台面的毒功吧!” 话音刚落,陈池面色一凛,双掌推出。 霎时! 一道黑色烟雾似的气体,自手腕处排出,射向太虚道长,太虚道长不敢怠慢,拂尘一挥,面前出现圆形的八卦波墙,气体打在上面,竟然如被阻隔住了。 忽地太虚道长,脸色发红,嘴巴大张愣在原地,如若失神般倒了下去,双眼圆睁口吐白沫。 竟然一回合都没坚持住!各门派的人们一阵唏嘘。 崂山弟子们,一个个惊讶万分,一个个喊着‘掌门’二字,忙不迭地冲上前去。 “怎么回事?”李燕云下意识地看着般若,般若道:“气雾中有很多毒针,射在了太虚道长的腿上!” “没错!”穆红缨点了点头。 卧槽,高啊!李燕云暗暗吃惊,真是防不胜防,也难怪一招制敌,毒功看来也讲究技巧的。 崂山弟子彷徨不安之际,时不时地瞪着陈池! 嘴唇发黑的陈池笑道:“这太虚老儿他死不了,只是要饱受半个月的折磨而已!算是给他蔑视我们这些邪门邪派一个教训!” “阿弥陀佛!”自和尚堆中走进一个穿着袈裟的白胡子老和尚,他双手合十道:“老衲空尘见过施主,施主——本是比试,何苦让太虚真人受此折磨?依老衲之见,不如就此为他解毒,化干戈为玉帛。” 陈池嗤笑一声:“原来是少林方丈空尘?老秃驴,你少在这假惺惺的,佛门讲究无欲无求,你们也来争当武林盟主不成?” 空尘道:“非也,老衲来此是防止武林盟主之位,落入歹毒的人手中,并加以阻止,如今看来,陈施主不愿解救太虚道长,便是手段歹毒之人,如此就别怪老衲不客气了!” “谁跟你客气!”陈池冷道:“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第752章 各出奇招 空尘方丈白色眉毛一皱,老目盯着陈池,一记掌法朝陈池打来,手掌前竟出现数百道掌影,陈池凌空一翻,躲过那掌法,本想施毒,奈何根本就没机会。 他身到哪,掌影便到哪。 各门派的各位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少林派的千手佛掌,果然名不虚传——” 那陈池明显落于下风,可又不能逃,否则给五毒门丢脸。 他数次翻身躲过之际,最终无法抗拒,被掌影击打在胸口,他猛吐一口血,单膝跪地。 “大师兄!”五毒门的那些弟子一个个惊叫。 空尘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陈施主,你输了!——请交出解药解救太虚道长吧!” 乌黑的唇角冒血的陈池,狰狞一笑:“输就输,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解药,在乐山没带,老秃驴,有本事你一掌打死我,让武林都看看少林的笑话!” 空尘淡淡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施主如此执迷不悟,就请退下吧,只不过老衲劝施主一句‘善因结善果,恶因结恶果’老衲希望陈施主日后能多多行善,切勿如此害人害己。” 这老和尚怎地跟个唐僧似的?李燕云有些不满,叽叽歪歪,当下李燕云倒是能理解孙猴子那种苦衷了。 若是他是孙悟空简直无法面对,那啰嗦没完的唐僧。 他好奇地看向般若,般若懂他意思,叹道:“空尘大师因练千手佛掌,‘孔最穴’早晚会隐痛,但好在他内劲深厚,定是以内劲压下去了。” 李燕云小声道:“般若,为何他们都有症状呢?” 般若嘟着红润的小嘴,摇了摇头,她也说不上来,但她的确能看出来,皆是按照经络百解经上的记载所悟。 身旁的穆红缨笑道:“练功者岂能没有受伤之理?实则是正常的,体魄比一般人强的同时,自然也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此一说李燕云恍然一明,合着般若的‘太阴玄经’实则有弊端,与此是一个道理。 三人说话间,身后的殷小瑶和于庆静静的听着,张叁谛等着便衣的特种锦衣卫也不言不语。 那空尘大师,双手和周围的人说:“老衲并无夺武林盟首之意愿,老衲只希望有德行兼备之人,带领武林同道,而非心思叵测之人——诸位请继续!” 一时场内寂静下来。 这转眼都打了几场了,唯一一个厉害的空尘大师,竟然根本不想夺武林盟主,这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但又都不想首先上前去。 如此一来可以先观察一下上场者的武功路数,知己知彼才更为稳妥些,更有的人,怕上场败下来,倒显得有些丢人。 李燕云有些无奈,那个乔楚也是,为何不采取抓阄的模式,让想夺武林盟主的人,安排谁和谁对阵,如此一来,那不就解决了冷场的问题? 唉,也真够笨的! “我五乐派,愿试试运气!” 此话一出。 众人包括李燕云在内,循声瞧去,只见写着‘五乐派’的幡帐下,一个坐于椅子上的黑须男子起身。 而他身旁正是那个装逼公子陆放,此刻这个小子,面带微笑。 但他根本没发现李燕云这些人,毕竟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各门各派,各种江湖草莽,男女老少,少说也有近千人。 那说话的黑须男子进场笑道:“在下乃是五乐派掌门,愿与各武林同道,凝聚一起,共同对付妖魔恶尼,如有不服者请出场赐教!”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实则在场很多门派都有想当武林盟主的意愿,此一刻就有人坐不住了。 “我灵隐山庄不服!”忽地一个手持长剑的中年黑须男人上场。 没多久,俩人交战在一起,那背着古琴的五乐派陆展,一个手掌朝背上一推,背上的古琴飞起。 他顺势接过古琴,对着那灵隐山庄的男子,弹奏着诡异的声音,同时躲着男子的剑法。 音律如一阵阵浑厚的疾风,吹乱了男子的发髻,男子一时劈头散发,本来还上窜下跳的,不出半盏茶的功夫竟然有些神志迷乱,捂着头大喊大叫。 这让在场的人惊讶万分。 有人笑道:“这是以内劲攻敌,乃是五乐派的绝学。” 又有人接茬道:“所言甚是,若是内劲不强,便与一般乐曲无二,看样子陆掌门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那会在穹窿山,那装逼公子陆放不正是以玉箫与纪柔的爷爷比试,奈何纪柔的爷爷更胜一筹,将装逼公子打下擂台。 他心思沉浮间,又有几个门派的掌门被相继打败。 这让五乐派脸上更有光了,陆展眉开眼笑道:“各位,不知还有何人敢来此?” 陆展得意之际。 恰如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幽冥门紫仙上人,百花宫宫主孔茗到,青城门大弟子到——” 穆红缨媚眸瞟了一眼李燕云,与李燕云一同瞧去,李燕云暗笑,孔茗这个准娘子,最终还是来了。 果然人群中走来一些黑衣女子,为首的女子着黑裙,一头白发及腰,虽是白发却的确是二十左右的女子,眉若远山,眸若杏仁,瑶鼻如蒜,唇瓣薄嫩。 面似冰霜,气质清冷。 且她身旁走着一个身形窈窕,气质端庄的女子,不是孔茗还能是谁来,只不过孔茗似没有发现李燕云,她与一旁的紫仙一样,无视周围人的目光,悄然入场。 孔茗道:“各位无须多虑,本宫来是要告诉各位,百花宫支持幽冥门做武林盟首!并观瞻。” 那青城门的大弟子道:“青城门因家师宁二通受了重伤,故此现如今大小事务,有在下掌管,青城门支持幽冥门做武林盟首。” 除此之外还有一干青城门的人,穆红缨诧异道:“没想到,青城门的人竟然与幽冥门的人混在了一起!” 在临安城百花宫,孔茗就曾亲口说过。 李燕云暗觉好笑,百花宫、青城门、幽冥门、多多少少都与自己和穆红缨有些关系,没想到这三个如今竟然串通一气,乃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一干江湖中人听闻,议论纷纷。 场中的陆展道:“支持归支持,得打赢我们五乐派再说,论到支持,崆峒派,还有昆仑派也支持我们五乐派呢——不知昆仑周掌门,和崆峒梁掌门,在下说的可是实情?” 坐于周边那群人面前椅子上的周不同笑道:“非也,我们支持的乃是天山派掌门做武林盟主——” “对极,对极!”崆峒派梁真道:“本座也是支持天山派掌门!” 这话一出,戴着斗笠的般若看了看李燕云,李燕云冲她微微一笑,般若报以微笑,很显然她知道,这乃是好老虎哥哥搞的鬼。 只是崆峒和昆仑两排掌门此言一出,陆展差点吐血:“什么?咱们,咱们不是说好的?” 那玉箫公子陆放也是表情震惊。 梁真笑道:“非也,非也,本座何时与你们五乐派说好的?” 周不同笑道:“对极,对极,我们可与你们五乐派无任何关联,还请陆掌门勿要自作多情!” 俩人狼狈为歼对视一笑,那笑容正如当下李燕云那脸上的笑意,可谓是说不出的歼诈,嘿嘿,好戏还在后头,你们先争个够,老子黄雀在后! 陆展后退几步:“你们,你们!” 瞧着戏剧性的一幕,在场的人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都议论纷纷,将五乐派当成了丑角看着。 玉箫公子陆放更是脸一阵白一阵红,在他看来,这也太过丢人了些。 当听提及天山派,孔茗下意识的寻找李燕云的身影,却丝毫未见到,连那个紫仙也是颇有忌惮的环目四顾了一下。 当未见李燕云和般若的身影才心里稍安,莫非他们没来?不应该啊。 此时顾不得想那么多! 紫仙清丽脱俗的面色一寒,美眸逼视陆展:“陆掌门,既然你说,要打赢你们五乐派再说,那我姑且以玄阴掌,领教一下陆掌门的实力如何了——” 说话之际,紫仙玉掌萦绕一团黑气,本来鲜嫩的唇瓣竟如血似般的发红,美眸锐利地盯着陆展,身影竟如鬼魅般一闪,直陆展身前,速度之快,犹若闪电。 陆展一惊反应也不慢,忙用怀中古琴阻挡。 啪! 紫仙手掌打在古琴上,那古琴竟是精钢材质,霎时传来一阵悠扬的金属回荡之音,有人看清那古琴上印出五指印来,都暗自惊讶万分。 靠!这么强?李燕云这才意识到闯进百花宫,那个独孤天究竟有多强了,紫仙上人都如此了得,独孤天尚且能力战包括紫仙在内的三女,可见独孤天的身手究竟有多可怕。 李燕云震愕之余,场内那紫仙手掌化指朝陆展喉咙插去,陆展忙飞身后退,可紫仙身影简直快不可见,闪至陆展身前,唇红丝似血的她,再次抬起萦绕黑气的玉掌,朝毫无还架之力的陆展胸口打去。 般若大眼睛圆睁,玉手拉了拉李燕云的袖子,难以置信道:“好老虎哥哥,她,她使得竟是太阴玄经中的武功!” “不会吧?”李燕云大惊,一旁的穆红缨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般若。 般若轻道:“是了,没错的,那只是太阴玄经中的一小部分!” 般若与李燕云说话之际,那紫仙玉掌将要触碰陆展胸口时,忽地那老和尚空尘再次出现,极影闪之陆展面前,与紫仙对起了掌:“女施主何必下死手!” 与空尘对掌之际,紫仙眼中闪过几分诡异,小巧的唇角勾起:“秃驴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第753章 谁敢动她 苍空暗淡,阴沉无阳。 青峰山下,惊心动魄。 各门派的静观场中,对掌的紫仙和空尘二人,二人内劲对撞,导致紫仙那白嫩娇俏的玉面,和老和尚满是皱纹的脸上皮肤诡异地蠕动着。 如若适才不是这少林方丈空尘出手相助,估计五乐派的掌门陆展,怕是性命堪忧。 空尘此刻说话都有些吃力:“幽冥门主,比试就是比试,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苦下死手呢?” 唇红如血的紫仙,不言不语,美眸如刀般,瞪着空尘。 空尘老和尚身后的陆展,一见紫仙与老和尚空尘对掌,无法分心对付自己,便觉得有机会,当即他手中古琴一个翻身,单手握住古琴,朝前推去,另一头直朝紫仙胸口撞去。 一下变成二打一的场面。 好卑鄙! 人群中头戴斗笠的李燕云心里暗骂。 在场的估计不止李燕云一人如此觉得,正在众人暗觉五乐派掌门行为,乃是破坏单打独斗的规则之际。 一道靓丽穿着鹅黄色纱裙的靓丽娇影飘然而至,裙裾和青丝乱舞间,她莲脚落地,玉手接住了陆展推向紫仙的古琴,绝丽的玉面冰冷万分,黛眉微蹙,水眸冷瞪陆展。 陆展脸上一惊,看着女子。 此女正是百花宫宫主——孔茗。 既然答应了支持幽冥门,自是要帮幽冥门门主。 孔茗冷声道:“陆掌门,如此不妥吧?” 幽冥门、百花宫、和青城门的弟子们一见此幕,纷纷抽出剑来,三言两语纷纷表示如此‘不公!’。 本来崆峒派和昆仑派半月前,说支持五乐派的,适才昆仑和崆峒两派的梁真和周不同两位掌门,都临阵倒戈说要支持天山派,如此之下陆展早已颜面尽失。 他还怕丢这点脸不成,厚着脸皮冷声一笑。 身为东道主,坐于太师椅上青峰派的乔楚,一见此幕,忙起身打圆场解围道:“——四位,比武本是一对一,如此乱战怕是坏了规矩,请诸位卖乔某一个薄面停手!” 太师椅旁的吴荣,蔑了一眼那孔茗后,他生怕被认出来,慌张的微微低头。 那边闹哄哄的,李燕云嘴角勾起一抹歼笑,险恶的江湖,本来乃是公平比试,却让这个老和尚空尘给搅合了。 胳膊环在胸前的李燕云微微弯腰,看着头戴斗笠,帽檐下般若的小脸,她大眼睛直视场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般若,你看以他们的武功路数,你觉得你有把握么?”李燕云笑问。 般若抿着唇瓣点了点头,一脸的自信。 李燕云神秘一笑,在她耳前耳语几句,般若大眼睛圆睁,扬起小脸,甚是为难:“这样说,不太好吧?” “没事,一会你就如此说便是!”李燕云笑道。 “哦!”般若应声。 一旁的穆红缨不知李燕云与般若嘀咕着什么,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继续朝场内瞧去。 场内、少林方丈空尘、百花宫宫主孔茗、幽冥门门主紫仙、五乐派陆展、都看在乔楚的面子上,相继停手。 紫仙冷道:“乔掌门,这个老秃驴是他不讲规矩在先,你就不管管?” “阿弥陀佛!”空尘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说道:“只要紫仙掌门不伤人性命,老衲定然不会过问。” 有人接话道:“空尘大师所言没错,武林盟主怎能让心思叵测的人来当呢!” “是啊!” 周围很多人点头。 空尘方丈此举,夺得很多正派人士的赞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诸如武林盟主不该是那种心如蛇蝎的人,应是德品高尚,行的端立得正之人。 一头银白色发丝的紫仙,她默默无言,她对他们这般话嗤之以鼻,觉得这些名门正派都在往脸上贴金,哗众取宠之为而已。 若是不支持方丈,倒显得他们多邪恶似的。 仙风道骨九十多高龄的乔楚,走近场中,他及胸白色长须随风而摆,环目扫视了一下周围各门各派的人们。 乔楚眯着眼道:“诸位所言不虚,武林盟主不光要武功不低,且定然是有品有德之人才可!——” 又有人道:“乔掌门,在场的怕是你年龄最长,按德高望重,我们服你,不如就由你来做武林盟主便是!” “欸!”乔楚摆手笑道:“多谢各位如此看重——只不过,老夫正因年龄最长,才感心有余力不足。依老夫拙见,还是按照规矩便是。要不——空尘方丈,就由你先与五乐派陆掌门比试,再与紫仙上人比试便是。” 如此一说,当下很多人都支持少林方丈空尘;一旁的紫仙和五乐派的陆展二人明显不服。 紫仙恨透了这个少林方丈,本来都差点赢了陆展,奈何老和尚竟然横插一杠;孔茗见气氛稍缓,莲脚一点,轻盈如鸿般飞起,身形美妙,飘然若仙,引不少男子的目光。 最后悄然落于场外,继续观瞻场内。 少林方丈空尘有些迟疑,之前还说少林对争夺武林盟主没兴趣,若是答应各位同道,岂不是自食其言了。 陆展笑道:“既然如此,空尘方丈,那在下就来领教一下你的千手佛掌,不知你意下如何?” 岂料此时,崆峒派梁真笑道:“陆掌门,适才若不是空尘方丈替你挡了那一掌,估计你现在性命不在。你如何还有脸面继续比试的?” “你!”陆展瞪了一眼梁真。 五乐派那些弟子前的玉箫公子陆放,顿感有些没面子,但事实就是如此,都是武林同道看在眼里的,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梁真冷笑一声,起身环目道:“——不知天山派的人何在?我们崆峒派支持的乃是天山派!” 梁真如此,那昆仑派的周不同,也站起身来笑道:“对极对极,天山派若在赶紧现身——” 俩人这般喊叫,众人便东张西望寻找天山派的身影,紫仙心里略微不安,若是那般若掌门在,想夺武林盟主之位,定会艰难了,她眼中有些隐忧。 李燕云心中暗爽很是满意,看来培王李洵这事做的很漂亮。 立于穆红缨身旁的李燕云淡定无比,脸上挂着歼笑,此时他根本没想让般若上场,其一是怕般若吃亏,其二想坐收渔利。 陆展笑道:“估计天山派根本没来!” 穆红缨是个急性子,她坐不住了,没待李燕云答应,咯咯笑了几声道:“谁说天山派没来?——天山派穆红缨再此,想领教空尘大师的高招!” “喂!”李燕云刚想说甚,可为时已晚,穆红缨凌空飞身,一身红艳长裙的她,落于场中,对此李燕云只能作罢。 穆红缨一出现,与紫仙成为这里靓丽的风景,穆红缨身段丰腴,一笑一颦间,娇美无限的脸蛋妩媚万分,让有些男子眼睛看的发直。 而见穆红缨出来,孔茗下意识的寻找李燕云的身影,可李燕云头戴斗笠,帽檐宽大,站在人堆里岂是一眼就能看见的。 而青城门那些人跟疯了一样,那个大弟子怒喊道:“穆红缨!没想到你也在?——” 说着,他看向少林方丈:“空尘大师,请为我们青城门主持公道,这个女子,夺走我们门派之宝摧玉掌,他们天山派还打伤了我们掌门宁二通,是他们天山派废了我们师叔白眉武功!” 这青城门的人在遇到李燕云他们时,不敢言语,如今当着武林同道的面,他们将此事公之于众,可以说是借势打压天山派。 另一方面为幽冥门造势,用意颇深。 “哦?”少林方丈空尘望向穆红缨:“穆施主,此事当真?” 紫仙内心一喜,没待穆红缨回答,她顺势忙叹道:“天山派,怎可做出这种事来?当真是为人所不齿!做出如此鸡鸣狗盗之行为,怎可也来夺武林盟主之位?”。 穆红缨花枝乱颤地咯咯娇笑起来,忽地面色一寒,瞪向紫仙。 “紫仙上人,谁都可以如此说天山派,你怎么也可以这么说!”穆红缨轻走几步,讽笑道:“昔日在百花宫,我们掌门医好你的内伤,你这么快就忘了?还要不要脸了?!” “我!”紫仙面色一红,眸子中隐藏几分苦衷。 “别你你我我的了,”穆红缨道:“你与陆掌门一道下去吧,就先由我们天山派先行与空尘方丈比试,若我们天山派不是空尘得对手,再由你们来就是!” “既然如此……也好。”紫仙点了点头,让这秃驴先消耗一下未尝不可,她转身走去,至于陆展早已感觉没面子的他,冷哼一声赶忙离去。 这穆红缨怎可如此草率急躁,戴着斗笠的李燕云微微叹了口气,那个青峰派的乔楚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适才说对武林盟主之位没兴趣,天知道他们会不会临时变卦。 再者这少林方丈,身手也似了得,也是个强敌,穆红缨会是他的对手么? 美眸蔑见李燕云远远皱眉瞪着自己,她微微一笑看向空尘,玉手立时萦绕一团火红光芒:“空尘大师,得罪了!” 话落,手掌疾速朝空尘打去,空尘微微一惊,此女子当真是狡猾,竟然先发制人,他双臂展开,双脚离地,以大鹏展翅的姿势,向后退去数步,待反应过来,抬掌接招,霎时俩人双掌相合。 嘭,周围散发一阵劲风。 兴许是穆红缨内劲太低,她虎口被老和尚一掌震的酥麻,老和尚原地未动,她娇呼一声,柔躯便后退几步,下意识侧眸看着不远处的李燕云,见他依然瞪着自己,她心里很是委屈。 当即故作极为痛苦的样子单膝跪地,玉手捂着胸口,并且嘤地一声,眉头一皱,痛苦之模样可谓是凄美不已,再次瞧去之时,李燕云一脸担忧,她暗喜。 空尘单掌竖在胸前:“阿弥陀佛,施主身为天山派的人,为何不用天山玉寒掌,偏偏用摧玉掌呢?看来青城门的人,所言属实!” “那有如何?被我练了就是天山玉寒掌!”穆红缨有气无力道。 有人笑道:“照如此说来,你这天山玉寒掌并不怎么样,还不如空尘大师的千手佛掌呢!” 那干青城门的人,见穆红缨受伤,那大弟子抽剑道:“今天我就要为我们受伤的掌门报仇,顺便杀了你这个妖女!” “谁说‘天山玉寒掌’不如‘千手佛掌’?”头戴斗笠的般若,背着天陨剑的她,娇小地身影,如闪电般眨眼间出现在穆红缨身前,身法迅速的如凭空出现般,她大眼睛圆瞪:“谁敢动她!” 第754章 万夫莫敌 凉风轻吹,气氛安静。 立于场中,万众瞩目的般若,她宽肥的灰袍袍摆被风吹拂着,她如此出现,端地是让在场的人惊讶万分,就光她这般身法,想来身手绝对不俗,那紫仙吃惊万分。 发觉这个身影有些熟悉,立于青峰派掌门乔楚身前的吴荣略微迟疑;幽冥门紫仙愕然,她一眼就认出了般若,虽说般若戴着斗笠,她明白,这下想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会难上不少。 而支持紫仙幽冥门的青城门大弟子,他本来还想趁机杀了穆红缨,替师傅报仇,当即见般若这幅身手,有些忌惮了,手中的剑也插了回去。 他道:“你,你是何人?难不成你要与我们青城门作对?” 在场的武林同道不少,他心里虽然慌张,但还是略微大胆喊了出来。 般若轻道:“天山派掌门般若!——”她朝周围的人抱拳:“见过各门各派的掌门门主。” 崆峒派梁真道:“见过般若掌门,梁某这厢有礼了,你放心,我们崆峒派支持天山派做武林盟主!” “没错!”昆仑派周不同笑道:“我们昆仑派亦然如此!” 在场的都觉得这个小姑娘还挺礼貌的。 一些掌门和门主,相继还礼拱手。 谁知她下一刻看向李燕云后,想起李燕云让她说的话,她脸上微红,大声道:“在本掌门眼里,你们青城门、和五乐派,都是垃,垃圾!” 她语气有些结巴,甚至为难,但总算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青城门的人和五乐们的人都有些不乐意了,七嘴八舌地嚷嚷着,般若羞红小脸,脸蛋都快能捏出水来了。 前一刻都还觉得这个小姑娘挺礼貌的,可当下,一干武林人士都甚是吃惊,都好奇这个小姑娘究竟有何本事。 般若面上一红,转身扶起穆红缨,让穆红缨先行离场,穆红缨暗笑,般若说不出这话来,定然是小哥哥教她如此说的,果然她看见李燕云在那边歼笑着。 空尘观察了一下般若,见她玉手的小拇指上的扳指,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天山派自玉蝉子接手后,多年未行走于江湖,今日老衲得见天山派新一代掌门,当真是三生有幸。” “——既然如此,般若掌门就请出手吧!” 般若一脸认真道:“空尘大师且慢——我来此,势必要得武林盟主之位,为了服众,烦请有心想当武林盟主的门派,一起来便可!” 此刻般若颇有‘我要打十个’的气势,这让周围的人们一听,顿感惊讶无比。 紫仙心里一喜,若与武林人士一道打败这个强敌,那对幽冥门来说简直是好事一件,以幽冥门的玄阴掌,玄阴指,定然能力挫其他门派。 朝李燕云面前走着的穆红缨,听闻般若这般话,也是为之一惊,当瞅李燕云好气又无奈地瞪着自己,她媚眼藏着刁滑,恁地朝李燕云怀里一瘫。 “嗯?小姐姐,你这是作甚?”李燕云生怕她会摔倒,单手揽着她柳腰,吃惊道:“难不成你真受重伤了?” 她眉毛微蹙,故作难受无比,声音酥嗲道:“不受伤你怎会担心人家?就想看看你担心我的时候,是何模样!” 李燕云无奈一笑,未答她言,举目朝场内看去。 身后的于庆和殷小瑶忙问穆红缨伤势如何,穆红缨直朝二人眨眼,当即殷小瑶明白了几分,而于庆则是问:“穆姐姐,你眼睛怎么了?” 当殷小瑶小声跟于庆说了几句于庆才恍然点头。 这一幕,李燕云似没发现,他眼睛担忧地盯着比武场内。 当下场内那紫仙,竟然朝场中走去,五乐派的陆展,也朝般若走去,很明显,一些想当魁首的门派掌门门主什么的,都要联手对付般若了。 穆红缨抬眸看着他,道:“你就这么自信般若能力挫他们?” 李燕云点头道:“般若说是无碍,我相信她!” 说话间,场内已经多达好几个掌门和门主、有五乐派陆展、幽冥门紫仙上人、少林派空尘大师,百花宫孔茗、青城门大弟子四人。 这下可就是多打一的局面了。 般若丝毫不惧,目光直视几人,笑道:“少林方丈‘孔最穴’早晚会隐痛吧?而紫仙掌门,你白发童颜,实则修炼玄阴掌所致,体内是否经常发寒?还有……” 练功之人,多少体内都会有些损伤和不足,她问了一遭,五个门主掌门,皆是诧异万分,不知她是如何知道的。 孔茗娇美地脸蛋茫然:“般若,你,你是如何得知?” 般若笑而不语。 孔茗脸色微赧:“对不住了般若掌门,我们百花宫曾答应过要支持幽冥门,你虽救过我,但当下,却不得不……” “孔茗姐姐,放心,我不会往心里去!”般若盈盈一笑,不甚在意,而不远处的李燕云却无奈,偏地穆红缨还挖苦道:“你瞧,你那个姘头,真的是,竟然与自家人为难起来了。” 幽冥门紫仙道:“不管如何,得罪了!” 忽地一头白色发丝的紫仙,嘴唇渐渐如血般发红,玉掌萦绕黑气;百花宫宫主孔茗,双掌上下合十运气内劲;五乐派陆展如白鹤独立,将古琴放置与膝盖。 空尘方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掌影至般若面前,与那青城门大弟子手中的长剑朝般若进攻而来。 般若表情一凛,周身一股气墙阻挠了五人的攻势,下一刻她原地如陀螺般旋转起来,飞上高空,速度令人咋舌,在场各门各派的人看的震惊无比。 忽地,空中的她头朝下,脚朝天,运起双掌,竟出现一个偌大的八卦太极图案,朝地上五人推打而来。 轰隆一声巨响,圆形的气流,冲击外围,如疾风似的吹向周围的人群。 太极图里面的五人如定格般站立原地,各个都身子如冰冻冻住似的,四肢不听使唤立于原地。 “这,这是什么功夫!”空尘大惊。 从空中落在五人中间的般若,轻道:“——无量七劫,定身决!” 自她口中听到无量七劫四个字,连那九十多高龄的乔楚都为之一震,若她会无量七劫,怕是所有人都不是对手,须知这门武功,乃是几百年前江湖上,七个武功极强的人,汇聚的一门功法。 那七个人,随便一人,便是威震武林之人呐。 此刻,般若她双腿盘坐于地,以此姿势,竟飘在立在的五人间,双手上下合十之际,五人竟然飘起,周围出现似有似无的气波。 这一幕再次惊呆所有门派。 戴着斗笠的她渐闭双眸,如坐莲的观音般,合十的掌心中渐渐出现圆形橘黄色气流,慢慢的变大,忽地朝天一扬,气流轻散开来,飘起的五人都感觉甚是舒适。 “这,这是经络百解经?”空尘诧异。 按这程度,这般若已经练到第十层,这经络百解经乃是出自少林,她又是怎么学会的,而当下,她运用无量七劫,配合着经络百解经,很明显是在为自己和这些人疗治多年的内伤,和练功导致的缺陷。 不管如何,如此也是善举了。 在场的人惊诧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过了多久,般若立于地面,孔茗、紫仙、空尘、青城门大弟子、和陆展,都缓缓落地。 般若笑道:“各位,你试试是否还有不适之处?尤其是紫仙姐姐,以后你会慢慢长出黑发来,无须担忧了!” 紫仙唇瓣微张,甚是惊讶。 几个人相继运气内劲,闭目调试,果然身子比以前好上不少,甚至恢复如初,五人露出欣喜之色,钦佩地看着般若。 场外各门派的人再次爆发一阵惊呼,和赞叹。 见此,穆红缨笑问李燕云道:“是你让般若如此做的?” 李燕云点头:“如此一来方能服人,武功再厉害又能如何,做个得人心的武林盟主岂不是更好。” 这话穆红缨深以为同,且这还用得着比么?很显然这些人都是般若的手下败将,可话虽是如此,总有人不服。 那紫仙不知心里想些什么,纵是对般若感激,但她美眸中藏着一些事,她为难地看着般若:“多谢天山派般若掌门,——还未分出胜负!” 似武林盟主之位对她来说,很重要! 般若微微一笑,她摘掉头上的斗笠,朝天上一扔,脸色瞬间煞白如纸,眸子猩红万分,唇红如血的她,身后天陨剑出鞘,立时手握天陨剑的她,在五人每个人面前闪过,每次一闪,都是拿着剑指着每个人脖子的画面。 速度快到极致,周围的人都看待了。 当她回到远处,脸色变回温和清纯的模样,她将天陨剑朝背后剑鞘一插,做好这些,天上的斗笠刚好落在她手中,可见速度极快。 她重新戴上斗笠望着呆若木鸡的五人:“这下算不算分出胜负?” “阿弥陀佛!”空尘方丈双手合十道:“般若施主果然是天人也,适才如若般若施主动手,怕是我们五个皆要死于剑下——只不过老衲好奇,为何你会太阴玄经!” 不远处的乔楚起身,身子颤抖怒道:“难道你就是那个恶尼?杀了青峰派二十多个弟子的人?” 第755章 阴阳二煞 少林方丈空尘,和青峰派乔楚的话,让各位武林同道吃惊万分,合着这个天山派掌门,不光会太阴玄经,更是与青峰派有着深仇大恨。 那紫仙上人还未从吃惊中反应过来,当即再度愣神,自己苦苦寻找会‘太阴玄经’的人,正是这个天山派掌门般若? 紫仙如若失神般后退几步,唇瓣轻张着。 各门各派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闹哄哄一片。 戴着斗笠,背着剑的般若,缓缓转过身去,帽檐下一双亮晶晶明亮的大眼睛,直视不远处仙风道骨的青峰派掌门乔楚,她眼眶瞬间红润,语气略带哭腔。 “没错,我正是你口中那个恶尼。”袍裾被风吹的乱舞的般若,她怒道:“你纵容手下抢夺天陨剑,杀我师姐静玄,害死我恩师清竹——还纵容手下掳走小孩,这笔账乔掌门又如何算?!” 众人一听是天陨剑,面面相觑,震惊无比。 天陨剑乃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不凡之物,有此剑做镇山之宝,定能让门派盛名流传,光大门楣。 般若身形未动,背后的天陨剑忽地‘啷’一声脆鸣,自己从她后背的剑鞘而出,形成一个抛物线。 最后,天陨剑直插于般若面前的地上,周围散发着一阵风尘。 “——今天,天陨剑就在这,谁有本事,谁就过来拿!”般若远瞪乔楚冷道。 周围的百花宫孔茗、五乐派陆展、少林方丈空尘,青城门大弟子,以及幽冥门紫仙,一时愕然地说不出话来。 适才般若动用身法,极为快速,导致他们没看清她手中长剑。 当下足可以清晰瞧见,那插于地上的正是通体漆黑,锋利无比的天陨剑。 看见天陨剑,有些门派的人眼睛直冒光,如发现了金子般。 奇怪,老夫何曾纵容手下做出这种事来?乔楚皱眉不解般若其言之际,他身旁的吴荣见师傅如此,他兴许是做贼心虚,身躯瑟瑟发抖。 “没错!”李燕云大笑几声,摘掉头上的斗笠剑眉星目的俊脸显露而出:“说般若是恶尼,你们青峰派就那么干净么?正好武林人士都在,就让大家好生评评理,究竟谁是妖魔——” 李燕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般若独自面对那些人。 他带着手拿地冥刀的穆红缨、殷小瑶、于庆、和张叁谛一干特种锦衣卫,走进场中,皆是站于般若身后,为般若助威。 这冷不丁瞧见李燕云,孔茗那清丽的面容霎时红润起来,隐隐有几分羞意,似想起员外家,那段旖旎的事来。 可尚未见那婴儿,她些许奇怪,走至李燕云身前小声询问:“那,那个孔百花呢?” 这妞,老担心我和小婉的二公主作甚,如若你喜欢,朕和你生个就是。 “她在培王府,很安全!”李燕云冲孔茗一笑。 知那个婴儿乃是二公主,又‘知’他是朝廷的锦衣卫。 二公主暂在王府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孔茗心里稍宽,点了点头,撇过头去不看李燕云,俏丽的模样端庄中,有几分清冷的气质。 当即李燕云身子微微前倾,跟般若小声道:“般若,今日如何办,你来决定!今日好老虎哥哥的人,全部支持你,记住——你若是佛,天下无魔,你若是魔,天下无佛,任何事都不要怕!” 这话,如让般若吃了一记定心丸,她微微点头,心里温暖而又感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旁的空尘替般若解释,道:“乔掌门,以老衲来看,般若施主并非是那种恶尼。适才医治我们五个人,就看得出她心地善良。” “而且,红尘中制造流言蜚语者甚多,容易误导旁人,老衲觉得,这其中定发生了什么误会,还望乔掌门勿要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才是。” 百花宫宫主孔茗,幽冥门紫仙、连那五乐派陆展等人都相继点了点头,对少林方丈的话很是赞同。 崆峒派梁真道:“对极对极,天山派掌门,哪里有你乔楚说的那般不堪?” 昆仑周不同自椅子上起身笑道:“梁掌门所言甚是——乔掌门,这其中定有隐情吧?” 满是狐疑的白发老者乔楚,捋着胡须道:“般若掌门,你所说的,老夫纵容弟子觊觎你的天陨剑,杀恩施庵的尼姑,又抢夺什么小孩——这些老夫一无所知,依本门弟子所言——乃是你修炼太阴玄经,控制不住自己心性,杀人在先,你怎能如此抵赖?!” 说罢,乔楚环顾周围,喊道:“武林同仁,可千万不要被她的话和装出来的行为所蒙蔽!今日老夫,请各位武林同道,助我为我死去的二十多名弟子报仇!” 无耻啊,朕以为朕脸皮够厚了,实则脸皮厚的大有人在!李燕云感叹着。 兴许是为青峰派名誉着想,乔楚干脆将错就错。 为了保险起见,乔楚想煽动各位武林门派的人,可那些人不是傻子,为了你们青峰派的仇,得罪这个身手深不可测的般若,似乎不是太值。 但有得则蠢蠢欲动,如若联合乔楚将般若制服,那天陨剑不就有机会拿到? 一时场中议论纷纷,各门派犹豫不决。 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传来,当即讽道:“一个九十多高龄的乔掌门,竟然为难一个小姑娘,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就是,小姑娘,不如你那天陨剑交给我们哥俩,我们俩替你摆平这个虚伪的乔掌门,你意下如何?” 场内跳进来一黑一白袍子的两个中年人,而他们的话,让乔楚老脸难堪,在场的各位门派掌门门主,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更有人惊叫出声,说着是阴阳双煞,穆红缨为李燕云解释,这二人乃是修炼阴阳无极功的亲兄弟,白的外号白煞,黑袍外号则是黑煞,无人知其姓名。 二人本来属于黑玄三十六洞的,奈何这二人害死了自己的师尊,偷了阴阳无极功秘籍,多年杀死不少三十六洞的人。 按说也不是什么好人。 般若抿唇不语,她目光盯着乔楚。 乔楚怒道:“阴阳双煞?我们青峰派的事,与你们何干?” 白袍哈哈一笑,反驳道:“那你们青峰派的仇,又与其他武林门派何干?” 此话将乔楚,反问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话听的李燕云甚爽,不正是这个道理,人家与你为敌,你就说这事与人家没关系,这老头恁地也太不要脸了些。 “你们两个阴阳双煞,所做的事,为江湖人所不齿!”乔楚怒急:“今天老夫就要为江湖除害!” 下一刻,仙风道骨的乔楚长袖一挥,周身出现数道剑影。 直朝阴阳双煞而去,阴阳双煞笑呵呵的,二人凌空而起,躲避那剑影,顷间,剑影击中二人身后不远处的巨石,巨石上出现了叠叠剑痕,发出诡异的轻响。 而空中的阴阳双煞,各自举起手掌朝乔楚打去,一个身形如黑烟一个如白烟,可谓是诡谲万分。 当至乔楚身前,乔楚不得不同时举起双掌,对上二人的双掌,接触之际,就感一直胳膊寒若玄冰,另一个热若烈火灼烧,其中滋味难以忍受。 但好在功力深厚,不至于败于二人。 二人打斗之际,般若听见那崂山派的太虚道长轻吟着,只因他之前与五毒门的陈池比武,受了剧毒,因此,般若身影闪至其身前,运用经络百解经,掌对掌为其疗毒。 “你这是?放开我掌门师兄!”崂山派有人惊道。 那五毒门的毒让他身子酥麻间,时而痒若万只蚂蚁在体内乱钻,简直难以忍受,自般若对上他的掌,他只感一阵舒适,忙冲崂山派的弟子摇头。 空尘和尚见了直呼:“善哉,善哉——” 那边乔楚与阴阳双煞打的震响之际,被少林方丈空尘打了一记千佛掌的陈池,他本来乌黑的嘴唇,渐渐恢复常人的唇色,他诧异地看着般若。 苗疆小伙陈池,感激道:“般若姑娘,你不光疗好了我的伤势,你还医好了我多年的千蛊毒后遗症!请问阴阳散之毒,你可解?我师傅和师娘受阴阳散已久。” 一干人等惊讶万分,看向般若。 般若笑道:“你们且放心,不日我们便去五毒门,我徒弟殷小瑶的父亲殷连山,便与你们门主有些过节,还需解开。” 般若说完微微起身,冲他点了点头。 “那多谢般若掌门了!”五毒门的一些弟子相继抱拳。 回到场中李燕云目光,自交战的乔楚和阴阳双煞那移开,赞许地看了般若一眼,老和尚空尘询问般若为何会经络百解经,毕竟那经书可是属于少林派的。 般若在李燕云的默许下,说出了实情。 空尘笑道:“阿弥陀佛,佛门讲究行善,做善事,救苦救难。即便那经书被你这个外人学会,倒也间接做了好事,老衲深感荣幸之至!——如乔掌门说你是恶尼,可依老衲看,你倒是个有慈悲心肠的女子。” “多谢方丈夸奖!”般若微微一笑,单手竖在胸前。 一干人说话间,朝那打斗的情景瞧去。 此刻,青峰派的弟子相继参与其中,其中那个吴荣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师兄弟与和阴阳白煞黑煞,打斗在一起,面对乔楚,还要面对这么多弟子,白煞黑煞,渐渐有心无力。 使出浑身解数,黑风掌和白风掌相继打出,将那群青峰派的弟子,打的五零八落摔在地上,有些弟子当即吐血,昏死过去。 可见那阴阳白黑两煞,武功不俗。 “混账!”见弟子们被伤,乔楚怒然,使出青峰派的青阳掌与二人对起掌来,这一下,乔楚似是起杀心了,嘭一掌,阴阳二煞,被掌力震出数步之远,白煞嘴角沁出血渍。 黑煞晃着身子,忙扶住道:“大哥,你没事吧?” “无碍!”白煞笑道:“这个乔楚有些本事。” 乔楚怒瞪身后的吴荣:“你适才为何躲躲藏藏?就这么怕死?” 一旁的孔茗忽然指着那个躲在最后面的吴荣,跟李燕云喊道:“杨过,那个人正是当日在金陵抢夺孩子的人!” 第756章 盟首 阴昏苍天,青峰山下。 青峰派的弟子,被阴阳二煞伤的生死不明,乔楚怒气冲冲之际,当听那百花宫宫主孔茗如此一喊,乔楚看向孔茗。 “孔宫主,你此话何意?”青峰派的掌门乔楚,不解道:“你是说吴荣竟然做出掳孩子的事来?” 当下形势对青峰派不利,要面对天山派的般若不说,还要面对如搅屎棍般的阴阳二煞,不管情况属不属实,恐怕吴荣都要背黑锅,一股脑的将责任朝吴荣身上推。 这其中端倪,有些明眼人看得出来,孔茗的话,不亚于惊雷。 之前般若就曾说乔楚纵容弟子作恶,可以说其是抹黑,可一向支持幽冥门做武林盟主的百花宫宫主都这么说,这不得不让人相信了般若的话。 如此一来,更有信服力。 乔楚身后的吴荣慌张道:“师傅,你,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 昔日正是此人与自己在天津卫碰面,适才李燕云也觉得有些眼熟,本来,来时就怀疑过,只不过没有确定。 当下连孔茗都这么说,李燕云更加笃定是这个人从中作梗。 孔茗淡淡道:“本宫难不成污蔑你?本宫以百花宫名誉担保,当日在金陵,你抱着一个孩子,面色匆忙,本宫问你那孩子是不是你的,你竟然谎称是你的?青峰派难不成还破了规矩不成,允许弟子娶妻生子了?” 说完这话,她面上一红。 似有些心虚,这么说人家,自己却与这个杨过暗暗在那个员外的家中……她偷瞄李燕云一眼,见李燕云瞪着那个吴荣一脸怒意,似乎没注意自己的表情,她这才放心不少。 而她的话,也极具说服力,青峰派向来不允许弟子娶妻,否则那便不在是青峰派的弟子。 乔楚怒道:“你跟老夫说,那些你带去的你师叔,和你师弟,你都让他们做了什么?——还有你们,”乔楚看向其他弟子:“这逆徒,平时与你们说过什么,都老实的告诉为师!” “师傅我——”吴荣有些恐惧了。 一些个弟子见师傅勃然大怒,有的小心翼翼道:“师傅,师兄曾说过天陨剑现世,让我们跟他前去,一起夺了那天陨剑。” “是的,只是师傅您说过,你对天陨剑没兴趣,吴荣师兄说偷偷的带我们下山,顺便有好玩的有美女,而且到时带着天陨剑给您,您也不会怪我们偷摸下山的事了。” “但是我们,我们没答应他,毕竟不敢违抗师命!” 一些弟子,将吴荣的一些小秘密尽口脱出。 乔楚感觉丢人万分,他哈哈大笑起来。 本来还大张旗鼓的举办武林大会,想召集在座的各位武林同道,一起杀了那个谋害自己门中弟子性命的‘恶尼’,岂料,竟然让各武林同道看了青峰派的笑话。 此来他颜面尽失,这明显是青峰派有错在先,有何脸面找人报仇? 见师傅气的身子发抖,吴荣吓的跪下:“师傅,我错了,弟子知错了!” “吴荣啊,你真是好大的阴谋,”乔楚怒道:“你为了想得到掌门之位,是不惜余力的想讨好为师,甚至不惜众弟子的性命,利用他们达到你的目的——就因为你这个目的,你整整害死了本门二十多名弟子!” 乔楚心中几分凄凉,扫目一瞧地上被阴阳二煞打的昏死过去的弟子,他老泪纵横道:“这些,始作俑者也是你害得,若是没你,今天怎么会落的这般田地?” “师傅!”吴荣哭道:“弟子真知错了!” 阴阳二煞,懒的听乔楚废话,黑煞冷笑道:“般若小姑娘,我们哥俩就是想玩玩这传说中的天陨剑,因此我大哥还受了这个乔楚一掌,不拿天陨剑,我们岂不是白受了!” 说着,没待般若答应,二人对视一眼,飞身朝那天陨剑而去。 刹那间,立于天陨剑旁的般若脸白如纸,唇红如血,猩红的眸子射向二人,她玉手摘掉斗笠,朝其中白煞打去,速度极快之下,斗笠帽檐如是刀刃,竟将白煞拦腰削断。 黑煞的手将要触及天陨剑,可霎时黑煞的身子如被冰冻般,停留在了天陨剑旁,大手悬在剑柄上,以肉眼可见之速,变成了冰人,般若朝他胸口打了一掌。 嘭,竟碎裂无数个冰块炸开! 这一幕被周围的人瞧的诧异无比,就连多次看般若施展太阴玄经的李燕云,都为之一震,紧张之下大手不知捏到了什么,觉得手感甚软。 一旁的穆红缨痛叫一声道:“小哥哥,你摸到我屁股了呢!” 殷小瑶和于庆诧异无比,这可是二人第一次见到小师傅动手杀人。 更没料到适才能与乔楚打的昏天黑地的阴阳双煞,竟然在小师傅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甚至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怕是经过此举,无人再敢打天陨剑的主意,各门各派的掌门和门主,对这个天山派的掌门更是刮目相看了。 幽冥门的孔茗美眸圆睁,看见般若诡异地脸色,她震惊万分,白头发的紫仙微微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弥陀佛——”空尘方丈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阴阳二煞为害江湖,却也没料到今日会遭此厄运,善哉善哉!” 而这一幕被吴荣瞧见。 他胆颤之际,忙跪着爬到乔楚面前:“师傅,你也瞧见了,她,她这般身手,她定是无法控制心性的!” “无法控制?”般若娇叱一声。 插于她面前地上的天陨剑微微颤动几下后,飞速的朝乔楚面前射去,眨眼便至,竟然悬在乔楚面前:“我若想杀你师傅,简直轻而易举,我又如何不能控制?——你派人杀了我师姐静玄,害死我师傅,这笔帐如何算?!” 般若脸色渐渐缓和,诡异地面色也消退,取之而来的是那眼眶红润,一脸清纯之模样。 看着面前通体漆黑的天陨剑,乔楚明白,若是适才她动手杀自己,的确,此剑已曾自己喉咙贯穿,看来太阴玄经,定然在她手中游刃有余,拿捏精准。 如此说来,种种迹象都显示,是自己的弟子吴荣所为,才害死了青峰派的弟子,毕竟连身后的一些青峰派弟子都如此揭了他的短。 “般若掌门,”乔楚道:“老夫,这就给你个交代!” 话罢,乔楚抬起一掌,运气内劲! 忽地,打在了抱着自己大腿的吴荣头顶! 吴荣额头立时流下血渍,他眸子圆睁,身子竟然直愣愣的倒在了师傅身旁,很明显是被一掌打碎了头盖骨。 乔楚道:“不知如此,般若掌门可否满意?这个挑拨是非之人,已被老夫清理!顺便告诉各位,吴荣逆徒,名义上日后再也不属于青峰派!” “阿弥陀佛!”空尘单掌竖在胸前,闭目道:“因果已了,还请般若施主切莫追究了,否则冤冤相报何时了?” 般若嗯了一声,乔楚身前的天陨剑以一个抛物线状,重回她身后的剑鞘中,在李燕云暗暗帮衬下,她种种之为让在座的各位武林同道,心服口服。 崆峒和昆仑两派颇有眼力见。 梁真道:“天山派掌门,恩怨分明,以我们看,非她做武林盟主不可!” 昆仑周不同跟着道:“没错,如若不服,各位可与之一较长短!” “对极!”李燕云笑道:“不是在下狂言,我与般若武功加起来,尔等都不是对手——” 一身红裙的穆红缨花枝乱颤地娇笑,真是不要脸,怕是加不加上你都无所谓。 不远处的玉箫公子暗哼,可恶,竟然被他装到了! 清丽脱俗的孔茗,她笑而不语,忽地,顿感一股幽酸,她捂着樱唇,白皙的脖子前伸一副呕吐的姿态,她妙眸睁大,似发觉了什么。 适才般若救了五毒派的陈池,和崂山太虚道长,这二人也忙出言支持,五乐派的玉箫公子将这一幕看的彻底,心中是又惊又怕,当即也装模做样的举拳支持,他爹亦然如此。 一直饶有心事的幽冥门紫仙,最终道:“幽冥门也支持天山派作为武林盟首!” 有了紫仙的表态,孔茗和青城门的弟子,自然不用多说。 一时各个江湖名门正派,江湖各个小门小派,呐喊助威,般若可以说是风光无限,若论起身手了,般若自然强悍无比,可应对人际关系,她就如同一张白纸般,与秦芷彤一样。 小妮子羞红的脸,忙为难地环顾抱拳。 李燕云则是得意地哈哈大笑,忙小声地在她耳前说了几句。 般若意会,大喊道:“多谢各位,今后天山派与各武林同道一起造福武林,胆敢又心怀不轨,为害江湖者,定群起攻之,不得有误!” 很明显这些话是李燕云教她的,穆红缨笑而不语。 “谨遵盟主号令!” “谨遵天山派号令——” 震天之人声回荡在此处! 李燕云哈哈大笑之际,抬眸一蔑,瞧见不远处隔壁的山峰立着一个白裙飘飘,发丝飞舞,身形直拔婀娜俏丽的女子,她飘然如仙,立在那如下凡的仙女般,让天下女子尽失颜色。 “那,那是……”李燕云震惊,距离太远看不清她的面容,更无法看清是否怀着身孕,但身影是如此熟悉,这种熟悉感很强烈。 发觉李燕云的异常,穆红缨美眸看去,脸色一变:“是,是我秦师妹——” 似有发觉,那身影一个飞跃,消失于山峰之上,李燕云心中大动,脸色急变:“小彤子,小彤子——” 他要追去,可那个山坡与此还隔着一道峡谷,等他过去,怕是都天黑了,又如何能寻到。 穆红缨忙拉住他的胳膊:“傻子,我秦师妹轻功如此了得,她若不愿见你,你如何追得上?你忘记她如何与你约定的?——想来,这武林大会如此轰动,她定是远远观望一番的!” 如若失神般的李燕云,立于原地,他脑子清醒了些许,呆呆的看着适才她立着的山峰,眼眶中布满泪水,回忆适才情景。 是秦师妹?般若诧异之际,身旁的幽冥门紫仙,忙忙单膝跪地抱拳:“拜见冥王!” 这一幕让般若惊的后退一步,瞪着水汪汪大眼睛,奇怪道:“冥王?” 第757章 借一步说话 论起武林盟主,般若乃是个品德兼备之人,相继疗治好各门派的掌门门主,当下口碑甚好。面相清纯的她,虽不善言辞,却极有亲和力,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幽冥门的一众女弟子相继单膝跪下喊她‘冥王’,这个颇为让她吃惊,扶起白发及腰的紫仙姑娘,问出心中疑问,紫仙支支吾吾,看了看周围朝般若抱拳行礼的各掌门,她略有为难。 一旁的少林方丈笑道:“不知般若掌门,可否借一步说话?” 经过李燕云点头后,她这才同意少林方丈空尘的邀请,至于紫仙喊般若冥王,兴许幽冥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然,他还沉浸在适才看到秦芷彤的那一幕中,心情久久未能平静,根本没有那份闲心,去考虑般若为何被紫仙称之为冥王。 他看着对面那个云雾缭绕的山峰发呆,他面色黯然,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 正如穆红缨所说,兴许是秦芷彤知道此地召开武林大会,身为天山派前任掌门前来一观也在情理之中。 她气质清澹雅致,不染片尘,本就喜欢清净,不喜人多之地,二是怕自己将她带回京城,从而无法面对雨兮和若洁。 身旁穆红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秦师妹看到天山派成为武林盟首,相信定会因此感到高兴的。” “你也不要难过,我定会遵守和秦师妹的约定,来年定会告诉你一切真相,让你找到她,到时,她也不会躲着你了呢。” 扫目瞧去,武林各大门派都在与乔楚商量着,入盟一事,本为东道主,这下乔楚自然成为了天山派的助手,就连那百花宫宫主孔茗,都加入盟内。 深吸一口气后,李燕云微微一笑:“小姐姐,你看我像是难过的样子么?我只是有些恼火,有身子怎么了,还怕我看见她大肚子!” 穆红缨凑近笑道:“你知道她不止因为这个,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做的孽,有了雨兮和若洁就罢了,还打起她们师傅的主意了——” 我日,什么叫打她们师傅的主意,我俩也是不小心发生了感情而已嘛,正要解释—— 穆红缨美眸朝别处一瞟,‘哟’了一声,轻轻道:“小哥哥你瞧,你那姘头,看着你呢,好像有话与你说——你们说说话,我去看看有多少门派入盟。” 可不是,穿着鹅黄绣裙的的百花宫宫主,正看向此处,当穆红缨咯咯娇笑的走开,她才轻轻地走过来,不愧是穆红缨,人情世故倒是比秦芷彤擅长,一眼就看得出孔茗有话要与李燕云说。 看向来人,李燕云微微一笑:“孔宫主有何事?” “恭喜了,天山派力挫其他门派成为了武林盟首。”孔茗很少笑,瓜子玉面如此一笑,可谓是笑容如盛开的天山雪莲般,迷人万分,略显几分妩媚。 她此番模样,连李燕云都看得稍微一呆,上下重新打量她婀娜有致的妙躯,心中暗赞,这妞还挺美的,可惜了,那日在员外家,老子被她击昏,她没穿衣服的模样,我是一点都没看着,真他娘可惜。 他哈哈一笑:“孔宫主,这些客套话就免了,有话直言无妨。” 见他如此直视自己,孔茗脸上绯红,瞅了瞅他身后的于庆殷小瑶,以及张叁谛那些特种锦衣卫,她唇瓣嗫嚅了几下,最终没有说出口。 如此忸怩之态,李燕云会意,看向别处,别处悬崖边般若也在与那空尘方丈说着话,表示那边风景不错,他率先走去,并示意张叁谛等人在此处等候。 崖边杂草枯黄,随风而摆。 处于秋季,些许凉意让李燕云胳膊不自觉的环抱在胸前,微风轻拂他额前自发髻脱出的发丝,发丝在剑眉旁轻摇间,他微微一笑:“孔宫主,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身后的孔茗,心儿噗通直跳。 看他一眼后,她不安的低头,迟疑了一下,忌惮的看了看远处的人群,才轻道:“我有你的孩子了!” 说完,她红润的唇瓣抿了抿,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是高兴,还是难过,她分不清楚。 “嗯?”李燕云眼睛大睁,急急转过身:“一次,就,就有了?” “谁说是一次?”孔茗娇怒扬起脸来,眸中有些责怪瞪着李燕云,很快意识到失言,她呸一声,又不言语。 李燕云奇道:“那是几次?” “三,三次!”她脸红如血,不敢抬头。 天呐,那天你整整糟蹋了朕三次!李燕云干咳一声道:“那,那你打算如何?” “都怪你!”孔茗眼圈微红道:“本门规矩,不允许女弟子与男子有染,一旦有染,就要被逐出百花宫,可我身为百花宫的宫主,竟然带头破坏了门规。” “怪我?”李燕云苦笑,跟女人没有道理可讲。 “就是怪你!”她坚持道,脸上更加红艳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李燕云笑而不语。 她低着小脑袋,眼中蒙上一层泪雾,玉手还未隆起的小腹,思虑半晌才道:“我,我打算将它打掉!”说着,抬眸观察李燕云的表情。 “你敢!”李燕云当看她楚楚可怜的表情,有些不忍道:“哦,我是说,这有些太残忍……” “你不希望我打掉是也不是?”孔茗认真问道。 我有这么禽兽么?那好歹也是朕的骨肉! 李燕云摇头:“非也,朕……呃,真的,我曾想过,要为你负责。可你百花宫不是有规矩嘛,这让我甚是难办。” 说着李燕云看向别处,心里则在说,快答应,说‘我愿意’朕多你一个不多的,又不是养不起,又不是没那个实力,心里这般想,而他面色却淡定无比。 瞅着他的脸庞,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孔茗心中稍安,与他一道,看向远处,也不知想些什么,她披于腰后的长发随风而飘,陪衬她娇艳无比的侧脸,简直美丽的不可言喻。 半天,孔茗似做了莫大的决定般,樱唇轻张微叹一口气道:“回百花宫我就闭关一年!——武林大会结束你准备去哪?” 这妞闭关作甚?好奇之际,当听她的问题,李燕云依然没忘记在拒客岛,答应过常无德的事,总不能纪柔被自己找到之后,就将答应别人的事,抛之脑后。 “五毒门?”孔茗诧异。 李燕云嗯了一声道:“据说五毒门的门主和门主夫人,都受阴阳散折磨已久,我曾答应过别人,要带着般若,将他们医治好。” “没想到你还是言而有信之人!”孔茗微微抿唇。 废话,这叫君无戏言! 李燕云微微一笑:“彼此,你曾答应幽冥门的紫仙支持幽冥门,不一样说话算话么?——对了,刚才说到哪了,你说你要闭关?” “嗯!”她轻嗯一声,脸浮粉霞,转身走去。 一头雾水的李燕云,看着她背影急道:“孔宫主,孩子你究竟要不要打掉呢?” 他这般问题传入耳畔,脸上如火烧般发烫的孔茗,小声嗔了句‘傻子’心中羞涩难当,撒娇似的丢下一句:“与你无关!” 便如若无事人似的,再也不理会他,摇曳着翘臀和身姿,朝前方小跑而去,原地只留下一阵属于她身上的芬芳之香。 经历了适才亲眼远远瞧见秦芷彤,心情还未平复的李燕云,当下他也没有细细品味孔茗之言,可谓是纳闷之极。 远远瞧见她与紫仙拜别后,便带着女弟子离开,且几步一回头地看着自己,李燕云微微一叹,孔茗啊孔茗,你可知你怀的是龙嗣,不是皇子便是公主。 你若打掉就打吧,李燕云苦苦一笑。 十几步外般若跟空尘说了一番话后,空尘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般若施主,得此太阴玄经,看来也是缘分,希望般若施主能心存善念,切勿乱造杀孽才是——阿弥陀佛!” 般若单手属于胸前道:“大师切勿担忧,我从小在恩施庵长大,深受师傅教导,算起来,我们与大师本是同道,大师尽管放心。” 空尘笑道:“江湖盛传几百年前,修炼太阴玄经者,皆是心智迷乱无法自控,又传言太阴玄经招招皆是杀招,无坚不摧,无人可挡——犀利万分!” “——只因般若施主会少林派的‘经络百解经’才不至于落得那般,还请般若施主,日后切勿将太阴玄经传与他人,以免为害武林,祸及苍生!” 般若点头嗯道:“般若记住大师的话了!” 空尘欣慰地点了点头:“本次前来,少林并未有争当武林盟主的决定,老衲只不过是前来不想武林盟主落入恶人之手,如今乃是般若施主掌控全局,如此老衲就放心了——老衲多留无意,就此带着少林派的弟子,告辞了!” 清纯的般若,她微微一笑,双掌合十在胸前,小腰微微前倾,朝空尘微微鞠躬。 实则说到自己一身本领,完全是好老虎哥哥所赐,比如‘太阴玄经’‘无量七劫’‘经络百解经’每一个都与好老虎哥哥有关系。 可论到管理这些武林人士,她拿捏不准,但般若不担忧,毕竟有李燕云在。 “那和尚与你说了什么?”李燕云走上前来奇道。 般若盈盈一笑,将适才老和尚的话,一字不落的跟李燕云说起李燕云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当日在穹窿山纪邈也曾说过,对了那个弊端真的会出现么?” 李燕云指的自然是,太阴玄经练到最后会寒毒反噬,不得不与男子行男女之事方能缓解。 般若小脸通红,摇了摇头:“这个还不知,我,我才练至第八层!” 微微叹了口气后,李燕云一脸正派道:“般若不用怕,即便反噬,我们共同面对!——好老虎哥哥会不惜余力的救你!” 你那是奔着救我来的么?般若小脸烫红,羞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小唇紧抿,大眼睛不敢看他,清纯地小脸,如若一尘不染的荷花染上胭脂般,香艳不已。 第758章 酆都 苍空阴沉,青峰山下的各门派,与东道主和武林盟主拜别后,便相继离去,而幽冥门紫仙上人,却停留不远处等待着般若人等,似是有什么要事,她眉头紧蹙着。 李燕云则是与穆红缨说着适才找自己所说的事,穆红缨咯咯一笑,玉指点了点他额头,在他耳边提示一句,李燕云听后恍然大悟,对哦,身为百花宫的宫主,都怀了,岂能不闭关。 之前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可那妞到底怎么想的呢,她难道就打算一直瞒着百花宫的那些女弟子?而自己又该如何做呢? 不如吩咐京城,扩大花剑坊,如此一来,宫中都是爱打麻将的老婆;龙府都是做生意的老婆;花剑坊自然都是武林高手的女侠老婆;在造一处别院,养着别人曾经的老婆、如姜贞、廖颜。 李燕云在一旁面带贼笑,笑容说不出的银荡。 看的穆红缨和殷小瑶一干人等暗暗心惊。 于庆奇道:“小叔叔,你怎了?” “哦,”李燕云干咳一声,正色道:“没事,我想起了开心的事。” “什么开心的事,小叔叔与我也说活吧。”于庆期待道。 唉,倒是这小子,我与他娘亲廖颜的歼情,到底能瞒多久呢,得找个机会跟他道出实情才是,再收他为义子,而且当下怎么合适与他说,旁边就是悬崖,万一这小子拎不清的跳崖了,那就可怕了。 经过一番周折统计,入盟的门派,多达十几个之多,其中饱含崆峒、昆仑、百花宫、幽冥门等门派,其中更是饱含五乐派。 当然,这肯定不包含整个武林门派,毕竟大理无量派可没来,不光如此,或者说还有很多门派没有到此。 就拿那天道门门主独孤天来说,若不是他身负重伤,恐怕也会参加此次武林大会。而且那个独孤天身手了得,能在中毒的情况下,还能震伤穆红缨、孔茗、和紫仙,从这一事就看得出此人身手不俗。 但能不能和般若一较长短,暂且尚未可知。 青峰洞前,乔楚冲拿着名单的般若抱拳道:“般若盟主武功过人,老夫生平能识得,真乃三生有幸,至于吴荣以被老夫从青峰派除名,这歼贼,挑拨是非,害的如此多的人因他而死,杀了他当真是便宜了他。” 若是静玄师姐泉下有知,定也瞑目了。 般若凄然一笑,点了点头。 而后,乔楚又给般若看了一些这些盟中的令牌花样,并将早就安排好的一枚‘盟主令牌’递给般若,有此令牌,日后便可号令盟中之人。 可以说是,此次武林大会,将这十几个门派拧成了一根绳。 一些琐事全交给青峰派处置后,李燕云与般若、穆红缨、殷小瑶、于庆、张叁谛等一些特种锦衣卫,便要离开此地。 那边等候已久的幽冥门,鹤发童颜的紫仙上人,忙带着一干女弟子前来。 紫仙上人急急抱拳道:“冥王请留步!” 她身后的一干女弟子也朝般若抱拳,模样一个个恭谨万分。 差点把这个事情忘记了,之前这妞就喊过般若为冥王,当下般若小脸茫然,还未说话。 胳膊环胸的李燕云侧眸看她,奇怪道:“白发魔女姑娘,为何你一直叫她为冥王呢?” 般若嗯了一声,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也在等待紫仙的解释。 这声白发魔女姑娘听得穆红缨微微一笑,紫仙白皙的玉面一红,可涉及幽冥门的秘密,紫仙上人只好要求般若和李燕云、穆红缨移步。 特种锦衣卫和殷小瑶于庆在不远处歇息之际,紫仙将幽冥门的秘密,与坐在巨石上的李燕云、般若、穆红缨、详细说来。 紫仙上人道:“看似我乃是幽冥门门主,实则幽冥门的门主称之为冥王,只有冥王才可学太阴玄经中的上卷,而我的玄阴掌,也是出自太阴玄经中的一部分。” 她的话也验证了般若之前,在比武大会上所说之言。 可般若练的太阴玄经,岂止是上卷,乃是太阴玄经的全卷。 李燕云笑道:“那你再此等候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错!”紫仙道:“太阴玄经在我们门主——宁挽香之前,就已经失传,宁挽香门主,发现其中弊端,不得已用‘冰心诀’假死,期望本门弟子日后能寻得全本‘太阴玄经’运用其中心法,将她激醒,并救治。” “假死?”李燕云先是看了看紫仙,又看了看般若。 般若点了点头解释道:“没错,冰心诀是可以假死,可不吃不喝,身体不腐不灭,跟睡着没什么两样。太阴玄经其中一些法门,若是缺失或是练一半,很容易会有性命之忧,如紫仙姐姐,你的白发便是其中功法反噬所致。” 这点紫仙深以为同:“没错冥王。” 般若笑道:“紫仙姐姐,你叫我般若就行,冥王听着怪怪的——你想让我医治好你们门主?” 李燕云插话,嘿嘿笑道:“远么,太远我们就不去了!” “不,不远!”紫仙急急道:“酆都,就在渝州城北面的酆都,半日路程。” 李燕云何等狡猾,稍加思虑后笑道:“白发魔女,那你为何不择手段的想夺取武林盟主之位,莫不是听说那些人口中‘恶尼’会太阴玄经,你想当上武林盟主,联合众人动用武力,取得太阴玄经吧?” 被李燕云一语道破,紫仙上人脸颊飞红。 事实也的确如此。 可后来发现,般若身手简直惊人的强,一人独自面对好几个掌门门主,还能立于不败之地的同时,还颇有杀了那几人的实力,如此一来又如何能取得太阴玄经。 既然硬的不行,自然能来软的。 紫仙上人的计划可谓是滴水不漏,当时见般若如此心善,只要稍加说明,她定会答应的。 见她沉默似是默认,李燕云微叹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自紫仙口中得知,那宁挽香已假死一百二十一年,乃是玄宗年间的人,玄宗皇帝,若按辈分算起,乃是他皇爷爷的爷爷,相差好多辈,李燕云当真是震惊无比。 而且那宁挽香才二十芳龄,算上她假死的这些年,这妞竟是个一百四十多岁的人了,按照这种逻辑,实则年龄等同于冻在了二十芳龄,说起来还真是神乎其神。 丝毫没料到,当时自己与童清湫在黎王墓中取得的‘太阴玄经’,竟作用这般大。 紫仙红着眼眶道:“将门主救治苏醒过来,乃是本门历代上人的宏愿,请冥……请般若掌门帮帮我们吧。” 般若心软,正要出口答应,李燕云忙胳膊横在她眼前,旋即看着紫仙道:“那白发魔女,我们为你医治好那个宁挽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一旁穆红缨笑而不语,小哥哥没去做生意真是可惜,十足的是歼商。 紫仙略微迟疑:“不知杨少侠想要何好处?” 李燕云自巨石起身,瞭望远处道:“若般若救治好你们宁挽香,日后,你们幽冥门需得听从般若一切吩咐。” 若宁挽香苏醒,不定是谁听谁的。 而且据传言,本门宁挽香门主身手可不低。 紫仙美眸中闪过几分刁滑,嗯了一声:“答应你们便是!” 可以说李燕云和紫仙二人各怀鬼胎,紫仙对此人心中好奇之际,多打量了几眼。 酆都有鬼城之说,望月台、黄泉路、孟婆寨、一些景皆有,加上天气略微阴沉,给人一种很压抑之感。 在客栈众人用完餐之后,便随紫仙前往天堂山。 此地乃是多山之地,那天堂山与远处峦叠、高低起伏的山脉连为一体,矗立在薄雾之中,如若人间仙境,只不过‘别名’不太好听,甚至于有些渗人——‘鬼城’。 而幽冥门的老巢便是山腰处的大院,大院与那天堂山的山洞暗通,一些女弟子和李燕云带来的特种锦衣卫,以及于庆殷小瑶,则是被安排在幽冥门的厢房中。 紫仙带着李燕云,穆红缨、般若三人、走至一间庙堂,堂中摆着一些灵位,且还弥漫着一股子檀香之味。 李燕云注意到那灵位中竟然真有一个‘第十二代门主——宁挽香之灵位,其他的便有第六代冥王等一些灵位,自第八代起,那便不在是称之为冥王。 堂中地上除了些许蒲团,摆设倒也简单无比。 “那个宁挽香呢?”李燕云奇怪。 穆红缨咯咯笑了两声,小声道:“怎么,我的小哥哥想看看那个假死了一百多年的女子是何模样?” “废话,给谁谁不好奇?”李燕云嘀咕道。 俩人这般逗嘴般若也早已习惯,背着天陨剑的她,跟在紫仙身后,紫仙走至一个灯盏前,玉手扶上灯盏,微微一拧。 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那后墙竟然缓缓升起,里面竟然是一个山洞,李燕云这才明白难怪这个庙堂依山而建,合着是与山洞相通,实则别有洞天。 李燕云、穆红缨、般若、在一身黑衣白发的紫仙举着火把带领下,四人进入黑漆漆的山洞之中。 在这偌大如大厅似的山洞中,李燕云发现这里的石棺竟然不少,多达十几个,气氛也有几分诡异,心里默念见棺发财,跟着紫仙继续走着。 “小姐姐,抱紧我,我害怕!”东张西望间,面色紧张的李燕云右手环住一个柔软的娇躯道。 “杨少侠,你抱错了!”紫仙轻道,内心却是忐忑无比,自己还是第一次被男子抱,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 身旁的穆红缨咯咯直笑。 李燕云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太过紧张了!” 经过七拐八弯,紫仙在一间石室前停下脚步,当她打开石门那一刻,种种冷气在橘黄色火把照耀下,李燕云能清晰可见寒气自内散发而出。 这让李燕云不自觉地抱着肩,希望能暖和些。 “她就是宁挽香?”李燕云瞧见里面一个躺在冰棺之中的人。 “没错!”紫仙面色冰寒,微微点头。 第759章 挽香往昔 幽冥门,天堂山,石室中。 冰棺之中,平躺在内的,那身着暗黄色纱裙的女子,她肌肤赛雪,透着不正常的白;双鬓黑直长发,自然而然的搭子双颊而过,搭在胸前,两双乌黑的一字横眉间一点朱红。 她睫毛狭长,鼻子挺翘,唇瓣樱红,乍一看,仿若睡着般,玉手交叉于小腹,气质雍容,貌美脱俗。 冒着寒气的冰棺,在紫仙手中火把的摇曳下,光彩熠熠,透着几分诡异。 从某种理论来说,若是这个冰棺内的宁挽香,她假死而被般若救治而苏醒过来,那简直就是穿越百年。 穆红缨莲步轻动,绕着冰棺走着,目光盯着冰棺内,小嘴啧啧赞叹:“紫仙上人,你们这十二代门主宁挽香,长得却是极有姿色呢。” 说话间,似有似无地看向李燕云。 靠,看我作甚,朕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么?般若身旁的李燕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她媚笑一声,俩人的交流尽在不言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俩人都知道对方心里想些什么。 “穆姐姐所言甚是,”紫仙点头,道:“据当年我师傅说,宁挽香师祖,在当年可就是武林中一顶一的美人。”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本领甚强的般若,虽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但处于这种环境,她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般若亮晶晶地大眼睛看向李燕云,她唇瓣动了动,似有话要说。 李燕云会意,耳朵附在她嘴前,她小嘴微动间,李燕云点了点头,当即直起腰来,赞赏地摸了摸般若的后脑勺。 李燕云笑看紫仙:“敢问这个宁挽香性格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自然要问个通透。 若宁挽香乃是十恶不赦之人,将她‘复活’,那对苍生来说,可是个祸害,当然李燕云算是问的比较委婉了,为防紫仙说谎,他双眸紧紧盯着紫仙的面容。 紫仙先是眉头一蹙,缓而摇了摇头,茫然道:“这个师傅倒是未提及,但有一个关于宁挽香师祖的故事。” “故事?” 李燕云、穆红缨、般若三人,同时问道。 紫仙嗯了一声,朝石棺内的宁挽香看了一眼后,她便在石室内来回踱步,娓娓道来:“师傅说,大宗文宗皇帝,永康年间,文宗皇帝无子嗣,特传位于当时的渝川藩王——福王。” 宫中档案早已被李燕云查了个透。 福王即是后来的玄宗李武德,年号建瑞,这个李武德正是建瑞皇帝,与自己这个庆和皇帝整整差了五个辈分。 说是爷爷的爷爷,却也是实情。 只不过建瑞皇帝,英年早逝,似乎都没有活过二十五。 “当时我师祖宁挽香,还是幽冥门的大弟子,有一次元宵节,随师傅下山,我师祖宁挽香那时还小,十六七岁,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她与几个弟子在城中游玩赏花灯,却遇到一个自称‘行商为生’的俊气公子。” “师祖被那个俊气,且才貌双全的公子给吸引,公子也被师祖的美貌所动——俩人熙攘热闹的渝州城塘河畔,立下誓言,说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对于师祖来说,她的‘磨难’也是从那天开始降临——” “本门有个规矩,如若想与男子婚配,需得受一百鞭刑,才能脱离本门,与民间男子婚配过日子,这个秘密师祖愣是隐瞒了那个公子,打算默默受此刑罚。” “可事与愿违,几日后,受了鞭刑浑身伤痕的宁挽香师祖,去到相约的地点,等了几个时辰,那个公子没有出现——” 紫仙眼圈微红,低着头,似为师祖感到不值。 紫仙说的故事让李燕云、穆红缨、般若三人沉迷其中,李燕云道:“然后呢?” 戳你!最讨厌这样的。 说到一半不说了,这就跟前世电视剧或者小说似的,关键时刻没了,要苦苦等着更新,那些作者和导演,当真是该受鞭刑,狠狠的鞭笞! “后来呢?”般若也禁不住问道。 “后来——”紫仙朝冰棺中的貌美女子看了一眼,叹道:“我师祖在渝州城看到彩旗招展的朝廷人马,自集市而过,过往的人,都称那个坐在车辇中的人为福王万岁。” “我师祖自车辇的窗口,瞟见那人正是与她定下生生世世誓言的公子,他骗了师祖,他不是商人!而是川渝的藩王——后来她从旁人口中得知,福王接到京城皇帝的遗旨,是要去京城登基为帝的!” 紫仙眼中锐利的锋芒一闪:“我师祖岂能干休?身上有鞭伤的她,当街便擅闯仪驾,想问个明白,打斗中,那福王看见师祖。” “可他却冷眼旁观——装作不认识师祖,师祖本就浑身有伤,功力发挥以往的十分之一半都不到,竟,竟被打成重伤!” 紫仙泪水夺目而出,声音略带哭腔。 般若和穆红缨二女双眸睁大,对福王的作为简直惊呆了。 怎地来说,从某种角度而言他都是自己的祖宗,自己骂他甚为不妥,李燕云微微一叹,定是朕那个爷爷的爷爷,怕惹来非议,对他登基造成不利影响,这故作不认识的。 “唉,皇室的真是没一个——”穆红缨正说着,美眸撇向李燕云,见李燕云在场,她知趣的没说下去,小声道:“——除了小哥哥!” 算你会说话!李燕云好笑地看她一眼。 “没错!”紫仙接下去道:“皇室的没一个好东西!薄情寡义,最是无情帝王家,福王就那么走了,留下师祖在街市被人指指点点。” “当年的门主对宁挽香师祖寄予厚望,对她关心万分,幸亏派幽冥门的人一直暗暗跟着,便将她重新带回了,日后宁挽香师祖自是重新入了幽冥门。” “却如行尸走肉,对福王念念不忘,直到后来,对福王也亦然如此,便写下了这段诗词——” 紫仙手中火把朝墙上一照,李燕云、穆红缨、般若三人,这才发现石壁上赫然是一段小诗。 “那年元夜日,花市灯似昼。” “月上柳梢头,君约黄昏后。” “往后元夜时,月在人依旧。” “不见那年人,泪湿春衫袖。” 字体苍劲有力,看样子乃是兵器所刻画。 好一个‘不见那年人,泪湿春衫袖’,李燕云道:“那个李武德建瑞皇帝,后来英年早逝,难不成与你师祖有关?” “怎会如此?”紫仙情绪稍稳,急急道:“皇宫大内如此森严,我师祖如何伤他?况且师祖如此受他情伤,还如此深爱他——这段诗,正是师祖利用‘冰心诀’假死之前所写。” “听说,乃是建瑞皇帝,驾崩之前,师祖就已经假死,又如何害的了建瑞皇帝?据说当年,师祖足不出户,深居简出,很少再去民间了,一心修炼太阴玄经的残卷,结果导致她发现其中缺陷乃是致命的,才不得已,选择了假死。” “期望有一日,本门弟子,能找到全卷,将之医治激醒!——般若掌门,有劳你了!” 说到最后,紫仙忙朝般若抱拳。 般若看向李燕云请示他的意思,在李燕云看来,这个宁挽香怎生都是皇室亏欠她的,就由自己替祖宗弥补她便是,当即便朝般若点了点头。 般若会意:“无须多礼!” 般若走至石棺前,运气内劲,玉手按于上面,将冰棺棺盖缓缓推开,当冰盖被打开之后,冰棺之中的宁挽香容貌更为清晰了,面色白嫩异常,似若安睡般。 李燕云真怕她猛一睁眼,然后小嘴一张露出满口的獠牙,但事实证明证明这是前世僵尸片看多了,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立于冰棺旁的般若双手合十,原地双腿盘坐起来。 扎着丸子头,身穿宽肥灰袍的般若,她闭上双目,登时她脸色开始发生变化,脸色瞬时比冰棺内的宁挽香还要白,红唇如血,诡异非常。 她身体如若轻鸿般,以打坐的姿势,飘了起来,与冰棺同高之际,冰棺内宁挽香的娇躯,以横躺的姿势,浮于般若面前。 此一时,宁挽香的身体和般若的周身,弥漫着诡谲不已的白色气墙,在二人周围萦绕。 当般若运起太阴玄经,石室内让人更加寒冷。 连穆红缨和紫仙这有着内劲护体的二人,都不由抱着肩膀,李燕云冷的牙齿嘎嘎作响,妈地,冷死朕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将穆红缨朝自己怀里拽来。 穆红缨一个惊呼被她搂进怀里,看着他冻的发白的面色,她略微心疼,老实的待在李燕云怀里,心里欣喜不已。 还别说,穆红缨的身子真软乎,幽香弥漫,还有些温度,让顿感寒冷的李燕云立时舒适不少。 “紫仙姑娘,若是你冷,咱们三个一起抱着取暖,”李燕云吐着热气,正色道:“——你放心,我不会介意你轻薄我的。” “我不冷,谢谢!”一身黑色衣裙的紫仙环抱着双臂,双颊蓦然红了。 杨少侠可真是奇人,想占便宜,却说的如此光明正大,理由充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好心呢。 偏你会作怪,还轻薄你!穆红缨妩媚一笑,玉手自他硕腰而下,李燕云忽地圆睁星眸:“喂,小姐姐,你摸我屁股作甚?!” “你不也一样么?”穆红缨红着脸咯咯一笑。 “是嘛?”李燕云正色道:“——嗯?还真是,哦……太冷了,手不听使唤!” “我也是呢!”穆红缨眉目嫣红道。 这两个极品让紫仙一阵语塞,被二人的对话听得耳根发热,目光却是紧紧盯着般若和漂浮而起的宁挽香师祖的身体。 突地,盘腿悬于空的般若,她双脚立于地面,待立稳身子,那横躺的宁挽香身子也慢慢重回冰棺之中,周围冰寒之气,总算渐渐消失。 紫仙急切道:“般若掌门,如何了?” 第760章 挽香往昔(二) 当见般若忙活完,李燕云和穆红缨也好奇地凑上前来。 看着三人的目光,般若解释说,宁挽香前辈经脉停滞太久,但好在在冰心诀的保护下,未受任何损伤,运用太阴玄经中的冰心诀,已经让宁挽香前辈的脉络已重新运转。 在李燕云来理解就是,约等于植物人。 只不过又有别于植物人,毕竟她身体机能尚未损坏,她依然二十一芳龄,身体依然还是二十一女子的身体,只不过,按她沉睡的年龄来算,已经一百四十多岁。 紫仙急道:“那般若掌门,我师祖她何时醒来呢?” “这——”般若迟疑道:“何时醒来尚且不知,最快三天内,最慢不过于十天!不信把把脉,她此刻已经有了脉动。” 紫仙茫然地点了点头。 她走至石棺前,中指和拇指捏着宁挽香的皓腕,稍微试探几分后,紫仙惊喜一笑:“果然,果然!” 她忙转身单膝跪在般若面前,抱拳道:“多谢般若掌门!——让师祖醒来,乃是历代掌门的宏愿,没想到,我紫仙,竟然做到了,总之非常感激!” 般若将她扶起:“不必客气!” 李燕云笑道:“感激就不必了,白发魔女,你要谨记,我们来之前,你是怎地说的。” 来时曾答应李燕云,只要李燕云一干人等能让宁挽香苏醒过来,那幽冥门便听从与天山派般若掌门的一切命令。 救师祖心切之下,紫仙定是一口答应,也是权宜之计,毕竟若宁挽香醒来,定幽冥门一切由宁挽香做主,而且宁挽香师祖的功力可比她厉害多了。 故此,宁挽香师祖能不能答应,还两说呢。 为了防止有变,紫仙特让李燕云人等在幽冥门留下三日,并礼仪有加的相待李燕云人等。 夜空昏暗无月无星。 亮着烛光的厢房之中,李燕云胳膊枕在脑下,躺在小榻上,星眸看着屋顶。 他思虑着那个宁挽香的过往,心想若是那个宁挽香知道,自己乃是那个玄宗、建瑞皇帝李武德的后代,宁挽香会不会恨屋及乌? 立于桌前,穿着红裙的穆红缨边品茶,边看着玉手中的瓷杯,樱唇嗫嚅道:“小哥哥,照我说来,那个宁挽香也挺可怜的,深爱一个男人,却被辜负,唉——受伤的总是这些女子。” 说到这,穆红缨语气加重:“那个李武德当真是狼心狗肺!为了帝位,竟然辜负一个可怜的女子!” 穆红缨骂自己祖宗,李燕云岂能坐视不理,闭上眼睛,语气冷道:“——大胆!” 他心道,他怎地说都是朕皇爷爷的皇爷爷,你当着朕的面如此骂他,还直呼其名讳,怎地小姐姐,你是活腻了么? 房中轻响,似穆红缨起身了。 一阵香味扑鼻,顿感穆红缨在自己所躺的榻前坐下,李燕云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是她妩媚嫣红的笑意,美丽万分。 她道:“难道我说错了么?” “你说的是没错!”李燕云哼道:“但朕不要面子的么?你啊你,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若是传扬出去,你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那你舍得让人砍了我的脑袋么?”穆红缨俏脸贴在他胸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样就没人和你逗嘴了,你好落个清净是也不是?” 穆红缨这般主动李燕云也早已习惯,他叹道:“小姐姐,你这是一次有一次的在考量朕的定力啊!” 她咯咯轻笑道:“人家就要考量你,让你欲罢不能!” 她本就丰胸翘臀的,身姿很是丰腴,脸蛋更是美中有媚,她黛眉入鬓,凤眼中的眸子亮晶晶地,流转间颇有神韵,如若会勾人似的。 挺翘的瑶鼻下,那小嘴张兮间,柔声似嗲的将这话说的,让李燕云心里如猫抓似的痒痒,但她的话真不真假不假,如何能够分的清楚,深知穆红缨美人计一招极为厉害。 李燕云无动于衷,哼道:“那你可能考量错了,朕这人一向视美色如粪土,你就是脱了个光在朕面前,朕都……嗯?你作甚?” 她轻解衣衫,那浑圆如白玉般的俏肩显出。 “今晚我跟小哥哥睡好不好?”穆红缨柔道,说话间她一双莲足如金蝉脱壳般,自红色绣鞋中而出,修长有力的长腿,搭在李燕云腰上,美艳动人的俏面尽在咫尺:“说话呀,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说话间她口中热气吹打在脸庞,让李燕云一阵心痒难当。 你这妖精,我不答应你不是也上来了么?李燕云目露银光,暗吞口水,一脸正派道:“小姐姐,其实我有个弱点,就是一到晚上,就不敢一人睡觉——今天你总算发现了我这个缺点!” 看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香肩,穆红缨心里欣喜万分,笑道:“那你可答应了,不许乱碰!” 碰,就是禽兽,不碰就是禽兽不如,朕懂,朕明白! 说话间,岂料她玉指并拢在李燕云腹肌一点,李燕云顿感一酸,如泄了气的气球般,浩然充于头顶的原始之火,被浇灭。 如被她施了魔法般,似乎脑子从来没有那么如此纯洁过,李燕云诧异:“这,这是怎生回事?” “没事,这样小哥哥就不会难受了呢!”穆红缨咯咯笑了俩声。 果然不能相信她,她话中似真非真的,看似主动,实则不是个随便的女子,看得着吃不着,这让李燕云无奈,那就禽兽不如便是。 偏偏她还一副勾人的模样,搭在李燕云肚皮上的长腿摩挲着,简直就是十足的妖精,她美眸含笑,此来也绝非无意。 虽然吃不着但便宜还是可以占的,搂着她软玉温香的身子,还是顿感舒适,李燕云顺势摸着她光洁如玉般的小脚丫:“小姐姐,你在如此就不怕我真吃了你?” “那你吃啊?”她咯咯娇笑一阵。 她似乎笃定李二哥无法,才如此与李燕云如此说,李燕云心里恼火之极,恨不得办了这个骚红缨。 穆红缨收起微笑,眉目嫣红的她,话锋一转,道:“小哥哥,若是换成你,你会那般对宁挽香么?” “不会!”李燕云肯定道。 也是,小哥哥可是真性情之人,从对秦师妹一事就看得出。 论起宁挽香这事,李燕云总觉得是祖宗亏欠了宁挽香,可若是此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定然不会那么干,而据宫中的档案记载,玄宗也是个好皇帝。 减轻赋税,整顿超纲。 唯独妃嫔属实也不少,那些皇帝妃嫔李燕云曾特意留意过,很少有低于二十个的,所以记得很清楚。 “小哥哥,若是我有一天也离开你,你会像想秦师妹那般,想我么?”穆红缨问。 这话讲李燕云问的一愣,本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可见她眼神真挚,一脸的认真,论起这个,想起着近一个月的相处,与她斗斗嘴,说说笑,似也习惯她在身旁。 “朕不知!”李燕云不知如何回答,微微一笑,反问道:“那你会想小哥哥我么?” “会!”穆红缨丝毫不假思索道:“本来我很好奇秦师妹喜欢的人是如何的,但接近了我才明白,你这人看似平时有些不要脸,但实则是活的最真的人,不像那些嘴上故作谦谦君子,实则背地里不知肮脏多少倍的人——” 不要脸?活的最真?李燕云在她丰臀上拍了一下笑道:“全当小姐姐你夸我了!” 穆红缨面似火烧,微微轻笑:“人家本就是在夸你!” 李燕云笑道:“小姐姐,你家在何处?” 此话似说中了穆红缨的心事,这事她从未跟旁人提及过,她笑道:“我从小便是个孤儿——喏,你瞧这个玉佩,上面有个穆字!红缨乃是师傅玉蝉子所起。” 她自怀里拿出一个玉佩,果然羊脂玉上面雕刻一个穆字。 一夜细语,虽未发生什么,却对穆红缨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她有些恨生母,一两岁大时,便被玉蝉子捡到,导致她根本不知生母是何人。 当第二日醒来时,乃是阳光明媚的早晨,床榻前空空,身上的被子好端端的盖在自己身上,若不是一旁还有穆红缨身上的芳香,李燕云真地就感觉做了一场梦似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一身火红长裙的穆红缨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稀粥。 她媚然一笑:“你醒了……来,起来喝点粥吧,适才般若被紫仙带去,说是宁挽香脸色有点血色,似快要醒了。” 一夜并未褪去衣衫的李燕云,穿好锦布黑靴,眉头一皱起身道:“小姐姐,朕始终担忧一个事。” 将托盘放于桌子上,穆红缨抬眸笑道:“你是怕宁挽香知道你是那个李武德的后代,迁怒与你?——那又何妨,待她醒来,瞒着她便是!” 不知何时李燕云与穆红缨早已心照不宣。 当李燕云和拿着被布包裹的地冥刀的穆红缨,二人前去石室,般若正在为那冰棺中的宁挽香医治,从周围散发的光芒来看,应是经络百解经。 紫仙在一旁站着,当见李燕云和穆红缨进来,举着火把的紫仙便朝二人点头,算是打招呼。 “如何了?”李燕云问紫仙,毕竟般若在运功,不好打搅。 紫仙笑道:“一大早我便等不及前来看看,试探了一下,师祖身子有了温度,且气色甚好,般若掌门说兴许动用经络百解经,会助我师祖早些醒来。” 说话间,穆红缨惊叫一声:“你们瞧,她,她眉毛动了一下!” 二人朝冰棺中瞧去,只见躺在冰棺之中的宁挽香,她黛眉微微颤抖,就连娇艳万分的脸蛋也微微动了一下。 第761章 原主 酆都。 天堂山。 幽冥门庙堂的后山石室内,玄冰棺中,着暗黄色纱裙的女子,她面色如熟透的水蜜桃般,白里透红,鲜润万分,娇艳欲滴。 她柳叶似的眉毛微微动了几分,让李燕云、穆红缨,惊讶万分,与冰棺前的般若和紫仙,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平躺于冰棺中的宁挽香,她睫毛开始颤抖,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两行泪珠自眼角悄然滑落。 须臾,如新生儿般,缓缓睁开美眸。 她打量着石室间,发觉自己触在冰棺内,眸光触及一旁,一脸淡定的般若;激动的紫仙;愕然的李燕云和穆红缨,每个人都有些呆讷。 “汝等何人?”这是她开口第一句话,声音婉柔,对四人充满疑惑。 李燕云真想来句‘吾乃皇上也’。 樱唇微张的紫仙,她反应过来,忙单膝跪地抱拳:“弟子,第十六代幽冥门紫仙,拜见师祖!” 这个姑娘,称呼自己为师祖?躺于冰棺之中的宁挽香,她眉头微微一蹙,刹那间,一阵眼花缭乱的残影闪过,她身子消失于冰棺之中。 “咦?那个老婆婆呢?”李燕云大叫。 老婆婆?穆红缨听着好笑,不过按年龄算来,一百四十多岁,可不正是老婆婆,但人家好歹身子骨和样貌,都是二十一芳龄的女子。 穆红缨玉指戳了戳他的腰,他好奇地看向穆红缨,又见穆红缨朝石室外指去,当看去,李燕云陡然一惊。 只见那暗黄色纱裙的身影,竟已经立于石室外。 可见这个宁挽香身法不俗,与般若身法如出一辙。 青丝及腰的她,婀娜无比的身躯背对着四人,径直朝前走去,李燕云与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和拿着地冥刀的穆红缨对视一眼,朝宁挽香跟去。 紫仙在后面惊喊道:“师祖!” 当下宁挽香似初次来到这个世界。 出了庙堂的山洞,且幽冥门上下都知有高人前来救治宁挽香,可亲眼见到‘死去’一百二十一年的师祖走出来,着实让她们惊吓万分。 宁挽香所经之处,一个个女弟子,单膝跪地抱拳,模样恭谨万分,同时喊着她为‘师祖’。 而宁挽香却对此视而不见。 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她被李燕云、穆红缨、紫仙、般若在后远远的跟着、在幽冥门的一个个厢房前,和廊道中穿梭而过。 她走的很慢,环目四顾,打量着幽冥门的一草一木,和各个厅堂模样,神情专注,模样认真。 这个李燕云倒是能理解了,当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症状与她基本一致,只不过朕是朝以前,她是来到未来。 “师祖这是怎么了?”激动之余的紫仙,哪里顾得上去体会师祖宁挽香的心情。 般若微微一笑:“她已经恢复如常,你且放心。” 身侧的穆红缨笑道:“紫仙上人,你也不想想,一个冰棺中睡了这么久的人,怎能不会对当今天下好奇?” 她如此一提醒,紫仙恍然明白。 四人静静地跟着宁挽香,最后宁挽香来到一出崖边,立于崖边的她,目光幽远地注视着远处那矗于薄雾飘渺之中,峦叠的山脉。 秋风拂发,裙裾飞舞,气质娴静,面无表情。 四人在她后面停下脚步,紫仙试探性问道:“师祖,你……你没事吧?” “无碍!”宁挽香目视远处的风景,淡淡道:“幽冥门两大护法,空灵,空明,都不在了吧?” “是!”紫仙恭敬道:“她们都已薨快近一百年了。” 宁挽香又问:“我沉睡了多久了!” 瞅着紫仙说话不一次性说完,李燕云都替她着急。 他接过话茬道:“老婆婆,你已经沉睡一百二十一年了,算起你沉睡之前的年龄,你已经一百四十一岁。” “总得来说呢,当年你所认识的人,几乎没有能活到现在的,你现在看到的人,巧的话,兴许有你认识的那些人的后代。” “——这下你明白了没有老婆婆?” 一口气将这些说完,李燕云长舒了一口气。 可他一口一个的‘老婆婆’,紫仙听着甚感不妥,但又不得不说,也是实情,他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 生怕宁挽香不悦对李燕云不利,般若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宁挽香的身影,一旁的穆红缨则是嫣笑不语。 仔细思量李燕云的话后,宁挽香依然盯着远处,自言自语的喃喃道:“都不在了……往事如烟,尽归尘土。” 她犹豫了一会轻问:“现在是何年月?” “师祖,如今庆和七年!”紫仙抱拳道。 宁挽香迟疑一会,不急不慢地幽幽道:“现如今皇帝何人,与建瑞皇帝有何关联?” 紫仙瞅了瞅一旁人外人:“师祖,皇帝的名讳晚辈不敢……” “让你说你便说!”宁挽香打断道。 “是!”应了一声后,紫仙道:“师祖,如今皇帝李燕云,乃是玄宗建瑞皇帝李武德的五世孙,若按年龄算来,与你当下‘差不多’年岁。” 紫仙回答宁挽香问题之时,穆红缨和般若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微微一笑。 他摸了摸鼻子,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想到李武德辜负了宁挽香,李燕云有些为她感到不值,看来,这个女子还是忘不掉那过往,且之前紫仙说的故事,也是实情了。 且紫仙将这些与宁挽香说完,宁挽香久久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紫仙奇怪道:“师祖,你当真……没事?” 宁挽香微微闭上双目,感受了一下身体是否有不适之处,好半天她才睁开眼睛。 “没事,虽相隔一百二十多年,但就如同睡醒了一觉似的,感觉根本没有多久,只是体内一些功法不适,已烟消云散——实在是奇了,”宁挽香问道:“是你救好我的,还是她们中的一人?” 这次,没等紫仙开口,李燕云率先接过话。 先是跟她将自己和般若穆红缨,跟她介绍一通后,便将前因后果与宁挽香说了个详细。 其中包括,李燕云她们乃是天山派的人,并将她医治醒来,幽冥门皆要听从般若这个武林盟主的号令。 然而让李燕云万万没想到的是,紫仙此刻却变了卦。 紫仙为难道:“杨少侠,我是答应过你,可如今我师祖已经醒来,幽冥门得有师祖说了算才是,如今我想同意,怕是也有些不妥。” “哟?”李燕云好笑道:“没想到,紫仙姑娘会出尔反尔!” 紫仙脸上微红低头道:“对不住杨少侠,为了幽冥门着想,我不得不……” 她的话,被穆红缨咯咯的笑声打断。 手里拿着地冥刀的穆红缨,笑了一阵道:“小哥哥,看来小瑶当初在百花宫说的的确没错,这个白发魔女就是个白眼狼!” 般若虽抿唇不语,大眼睛却是没好意地看着紫仙,清纯地小脸有几分不悦地点了点头。 此刻在宁挽香眼里,这些都是后辈,甚至说在她生存的那个年代,这些人根本都还没存在,她看待事情的角度,也自是不同。 她转过身,细细地打量着将她救治好的般若,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娇躯玲珑,已有亭亭玉立的之姿,穿着宽肥灰袍的她,扎着干净利落的丸子头,脸蛋粉嫩。 清纯的模样,很容易让人看了就产生好感。 宁挽香道:“年纪轻轻竟然有这般本事,竟学的太阴玄经,你是天山派武宗的?” 李燕云笑道:“老婆婆,天山派如今只有武宗,文宗早已不复存在!——倒是你门下的紫仙这个弟子,做事有失公道,不知老婆婆,你如何看待呢?” 他一口一个老婆婆,叫的倒是爽快,宁挽香也不生气,平淡如止水,踱步道:“紫仙!” “弟子在!”紫仙抱拳。 宁挽香轻轻道:“我已不想再过问幽冥门的事,况且一百多年了,江湖上,还有幽冥门的一些事宜我皆是不知,无论如何都不在适合掌管幽冥门,你依然是门主,我还是我,我只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到处走走,到处看看。” “人不可失了威信,否则,难免让人看轻,照我来看,你既然答应杨过,就应做到。当然,这是我的建议,究竟何去何从,你看着办,毕竟如今的幽冥门乃是你当家!——我就不在过问了!” 她一席话说来,让李燕云乐开了花,当场紫仙就被打了脸,看着紫仙恍若失神般地发愣,李燕云别提有多爽了。 穆红缨更是看笑话般的看着紫仙。 而且宁挽香说的也是实情,她沉睡了一百二十多年,无论思想和认知都脱节了一百多年,她这般说来,看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况且,与其如此,不如到处游玩闯荡,岂不美哉。 “师祖,怎可如此?”紫仙急道。 “怎么不可如此了?”宁挽香蔑她一眼道:“历代冥王,皆是会太阴玄经全卷,只不过武功层数不一。按身手,般若姑娘会太阴玄经全卷,可称的上乃是冥王,幽冥门听从她的号令,不丢人。” “是!”紫仙面红耳赤地忙忙抱拳:“弟子遵命,弟子今后听从般若盟主的号令!” 李燕云哈哈一笑,抱拳:“多谢,替我们般若盟主谢过老婆婆!” 般若单手竖在眼前,学着李燕云的叫法:“多谢老婆婆!” 走至般若面前,宁挽香面无表情,气质冷艳:“不必!——论谢,我得多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我不知要沉睡多久,只是你切莫叫我老婆婆——” 虽然按沉睡的年龄加在一起一百四十多岁,可她就感觉比这些人大不了多少,再说了,身体还是二十一的身体,心智更是如此。 “那……那叫什么呢?”般若为难道。 “叫宁姐姐便可!”宁挽香道。 般若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那我呢?”李燕云笑问。 “你喜欢就叫着吧!”宁挽香道。 靠?那般若喊你姐姐,我喊你老婆婆,那我辈分不就低一大截了么?李燕云有些不情愿。 宁挽香冷若冰霜,自笑而不语地穆红缨身旁经过,眸子却被穆红缨手中的地冥刀红色的刀柄,所吸引,那刀身被绸布所裹,虽刀身无法看到,可那刀柄,让她深觉熟悉。 当走出几步,宁挽香最终停下脚步,不回头道:“穆姑娘,你手中的可是地冥刀?” “你……认识?”穆红缨奇怪。 连李燕云和般若都暗觉有些惊奇,可当穆红缨问出口,宁挽香玉手对准那地冥刀,那地冥刀被一股强劲的内劲吸去,自穆红缨手中而脱。 “地冥刀?”紫仙娇呼:“是本门丢失几十年的地冥刀?” 宁挽香接住地冥刀,扯去刀身上的绸布:“准确的说,此刀是我的!——现在算是物归原主而已!想来,我的赤炎刀法,许久未用了。” 她朝远处一块半人高的石头隔空劈砍而去,登时血红色的刀影闪过,那石头炸裂开来,响彻震耳欲聋的声响,教李燕云和穆红缨为之一颤。 第762章 闯荡江湖 据宁挽香所说,此刀乃是当年,也就是一百多年前,她让本门弟子在民间寻些上好的精铁锻造而成,融合太阴玄经功法,锻造而成,也难怪那刀身透着一股邪气。 如此算来,那于庆他亲爹于一刀,当初不知是如何得到此刀的,兴许是家传,又或是是于一刀的祖上自幽冥门偷得。 当听紫仙解释,李燕云与她们才明白。 几十年前,幽冥门就发生过一起盗刀的事,地冥刀不翼而飞,从此下落不明。 “原来如此!”宁挽香点了点头:“不知,穆姑娘可否物归原主?此刀对我而言,意义非同寻常。” 她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眼中蒙上几分泪雾,表情却极为坚定。 这刀乃是廖颜生怕给于庆带来灾难,让会武功的穆红缨代为保管的,可当下遇到原主属实有些尴尬。 而且这个宁挽香看似不像是那种刁滑,说谎的人。 穆红缨不好说甚,而是面色有几分为难之意地看向李燕云。 看着远处被她隔空劈砍,碎裂乃至消失的半人高石头,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那若换成人,蔫有命活? 这宁挽香看来也不是碌碌之辈,在场的幽冥门弟子紫仙,还是首次见到师祖动用功力,她与李燕云和穆红缨一样,适才为之一惊。 当下,也只有般若,却表现的极为淡定了。 可话又说回来,此刀现如今乃是于庆的,好算这个宁挽香倒也是讲道理之人,也正好于庆就在幽冥门,将于庆交到一处厢房,李燕云跟他说出了实情。 但没跟于庆说这妞已经一百四十一岁了,毕竟这怎地说都有些邪乎,若不是李燕云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 厢房中,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端坐于太师椅上,美眸打量着刀身,玉手轻抚刀身,不知在想些什么,白嫩玉面无表情,气质娴静如水般,如画中的美人似的,甚是夺目。 般若、穆红缨、殷小瑶、紫仙、四个各有姿貌的女子则是静坐一旁。 这个宁挽香真是漂亮,怎地感觉比我娘亲还漂亮,于庆当闻前因后果,点头道:“原来如此——杨小叔叔,既然如此,那此刀就归还于挽香姐姐便是!” 这小子心胸大度,没给朕丢人,李燕云点了点头,含笑拍了拍于庆的肩膀。 于庆继续道:“可是,杨小叔叔,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此地呢!” 看着地冥刀刀身的宁挽香道:“你这个少年倒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但不知,你们要去往何处?” 于庆面向笑道:“我杨小叔叔要带领我去闯荡江湖!” “闯荡江湖?”宁挽香抬起头来,眸子中恁地一亮:“我倒有些好奇现如今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样了,不知可否方便带上我,我与诸位,一同做个伴——你们谁说了算?” “师祖!”紫仙忙忙起身,似要劝阻。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宁挽香看着刀身道。 毕竟在当年当过门主,发号施令的气质,依然还在。 紫仙无奈只能抱拳道:“是,师祖!” “师祖?”于庆和殷小瑶同时好奇,这个宁挽香看样子比紫仙也大不了多少,竟然被称之为师祖,俩人微张嘴巴,很是惊讶。 恐怕若将宁挽香乃是一百四十一岁的事,告诉殷小瑶和于庆师姐弟俩,俩人嘴巴估计会张的更大。 宁挽香还未说话,李燕云便笑道:“辈分,辈分高!” 二人点了点头。 对李燕云来说,多一个人根本无伤大雅,况且爷爷的爷爷情人,武功如此之高,与自己这些人同行,安全系数也自然高。 说到底,沉睡了一百多年,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完全可以理解,而且玄宗皇帝李武德当初辜负了她,李燕云不知怎地,回味她的故事,总感觉皇室亏欠这个女子的。 趁着艳阳天,李燕云当即要离开幽冥门,只不过此行多了一个宁挽香。 带着张叁谛等一些特种锦衣卫,和几个女子,一行人在下山的台阶上走着,李燕云笑看身旁一个背着天陨剑的般若,一个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不由感叹,妈地,这下江湖上谁敢惹朕? 不得不说,宁挽香当下对天下大事不甚了解。 她问题甚多,瞅着穆红缨是个爱说话之人,便与穆红缨打听,当穆红缨说起如今的天下大势,当闻女真和高丽如今属于大宗,她面上吃惊万分。 于庆和殷小瑶以及一干特种锦衣卫费解,这乃天下人尽知的事情,这个宁姑娘,怎地对此一无所知,莫不是个傻子,可惜了一副美貌的面容。 这些就罢了,她还问这乃几月几日;渝州城现如今谁是藩王;江湖上有哪些人;一路上一来二去的,宁挽香与穆红缨倒也熟络万分了。 趁宁挽香低着小脑袋,朝前走着在思考什么。 穆红缨凑近李燕云身旁道:“小哥哥,别人会不会怀疑我在和傻子说话!” “不会的小姐姐!”李燕云微微一笑。 “那小姐姐我,就放心了——”穆红缨庆幸。 “他们会以为是俩个傻子在说话!”李燕云好笑道,心中暗叹,朕认识这些,可真是极品,一个比一个极品。 穆红缨白眼一翻,懒的理会他了,朝旁边偷笑的于庆和殷小瑶瞪了一眼,般若的这两个小徒弟,才板着脸瘪着不笑。 “我们这是要去何处?”宁挽香问。 李燕云笑道:“渝州城培王府。” “去那作甚?”宁挽香桃花眼直视李燕云。 毕竟若一路同行,身份定然瞒不住。 李燕云干脆笑道:“老婆婆,其实我们这些男子,都是锦衣卫!——乃是朝廷的人!” “锦衣卫?锦衣卫是什么?”宁挽香很精准的抓到一个关键词。 在她生活的一百年前只有侍卫,哪来的锦衣卫,锦衣卫自是李燕云创建的北镇抚司衙门,于是才有的锦衣卫。 这下李燕云才意识到,惹到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了,也是她与这个时代整整脱节一百多年,对当下世界充满好奇,也是应该的。 穆红缨看待两个傻子对话的眼神,媚笑地看着李燕云,跟宁挽香解释何为锦衣卫。 宁挽香听着的同时,撅着小嘴,点了点头。 “话说,老婆婆,玄宗李武德,是何模样?”李燕云倒有些好奇,说实话,宫中他也曾在太庙中,见过李武德端坐龙椅的画像,但画像总归跟真人有差距的吧。 岂料,李燕云这话算是触碰了宁挽香的伤口了,她收起好奇之色,冷冷道:“我不想说起此事!——不过,说起来,你与他稍微有些相似,比如眉毛,只不过他比你白些!你稍微有些黑。” 她侧眸多看了李燕云几眼,便目视前方,不在多言,云鬓被微风吹着颤颤轻动,陪衬着白皙的脸蛋,极为美丽动人。 这他娘的叫小麦色,什么叫黑,蚂蚁牙还黑呢!李燕云有些不服气,不过相似那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也是皇爷爷的皇爷爷。 这个宁挽香倒也是馋猫,渝州城集市上看到冰糖葫芦,眸子盯着看,不光她,般若、殷小瑶也是如此,无奈之下,吩咐锦衣卫给几个女子一人买一个,另外带一支给小郡主。 回到渝州城的培王府中。 府院中,小郡主李晴儿正蹲在地上玩弄着小黑狗,瞧见李燕云前来,她忙不迭地抱着小狗狗,朝李燕云跑来。 这小家伙大口嚷嚷着:“皇上,皇上你回来啦!” 她抱着小黑狗,跪下道:“我和黑熊都给皇上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旁的于庆大吃一惊,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她眸子瞟向李燕云,黛眉微蹙,眼神中饱含怀疑。 李燕云哈哈一笑:“小孩子喊着玩的,都别介意!——小郡主,这可不能乱喊哦,会杀头的!” 生怕小家伙在说出什么来,他抱起小郡主,转移话题道:“你父王和母妃呢?” 小萝莉奶声道:“还在午睡呢,没起来,适才我见父王趴母妃身上,父王把我撵出来了,让我自己先玩,我就和黑熊玩了呢!” 李燕云忙干咳一声。 而小萝莉此话一出,羞红几个女子的面颊,穆红缨却是咯咯一笑,宁挽香则是思考着这个小郡主适才为何喊他皇上,一副饶有心事的样子。 李晴儿将怀中的黑熊朝李燕云面前一递:“你闻闻,黑熊的嘴巴可香了。” “哦?是嘛……呸,怎地一股子屎味?”李燕云伸长了脖子干呕。 李晴儿歪着小脑袋道:“怎会如此呢,适才黑熊吃屎吃的可香了,一定是它觉得香才吃的!” 小郡主一番话,惹地李燕云身后的一干锦衣卫忍俊不禁,发出噗噗的声音,显然是没憋住,李燕云星眸一瞪,他们连忙止住笑意,一个个忙低着头。 这个小郡主当真是调皮的紧,难怪她母妃那天揍她。 李燕云微微一笑,捏了捏怀中小郡主的脸蛋,拿了一支糖葫芦递给她道:“喜不喜欢?” “嗯!”小郡主眉飞色舞,直接将黑熊朝地上一扔,惹地黑熊一阵嗷嗷叫,她胖乎乎地小手抓着糖葫芦,一口咬上一个,含混不清道:“真甜!” 李燕云放下她,在她耳畔道:“去将你父王叫来,就说我在正堂等他!” 应了一声后,小郡主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询问了一些家丁得知二公主李静玄尚好,李燕云便放心。 看来,奶娘耿娇将二公主照顾的还不错。 独自抱着二公主立于正堂之中的李燕云,他看着怀中抱着二公主,她小脸红润白嫩,有些像苗小婉,又有些像自己,挤眉弄眼逗二公主时,二公主奶声直乐。 “臣弟叩见皇上!”李洵进堂。 抱着二公主的李燕云转身笑道:“朕要离开此地了,顺便和你说一声,朕适才来时也特地观察了一下这渝州城的百姓,他们在你这藩王的治下,过的甚是不错,可有入京为官的想法?” 第763章 五世孙 按大宗规矩而论,不得擅自离开自己的封地。 否则便有僭越之嫌! 为此每个王爷为了不让宫中产生疑心,也都十分恪守规矩,除非收到宫中的传召。 而能留在京城的王爷,那便少之又少了,大部分皇子待长大便会分封到藩地做王爷,如此还能监视地方官员,又能摆脱皇子在京城组建党羽谋反的风险,对皇帝来说,可谓是一举两得。 而有的王爷,在封地一出生便是王储世子,甚至连京城都没去过,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们自然属于皇室这一大家子的,有的皇帝无子嗣,也会从藩王中挑选皇位继承人。 当然,李燕云不存在无子嗣这个问题。 如今皇子李初、李昭俩个,还有一个儿子林念祖,以及公主李佼、李静玄两个,另外紫禁城宫中,安梦涵、柳如是、龙府陆双双、南宫灵儿,都在怀孕之中。 话说回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王侯若受皇帝喜欢,受皇帝待见,如此方能留京,为皇帝办办事。 如赈灾、承揽工程之类的事,替皇帝分忧解难,先帝的兄弟李文风,便是最好的例子,当然,皇帝自古对藩王多少有忌惮。 除非万不得已,不会将兵权之类的权利,交给藩王,或是藩王有特别的才能,能控制住这个藩王。 而受到李燕云的青睐,李洵受宠若惊,诧异道:“皇兄,臣弟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做些分内之事本是应该,皇兄金言,臣弟一时仿若梦中……臣弟谨遵皇兄法旨。” 这些场面话让李燕云哈哈一笑。 在怀中二公主李静玄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后,李燕云侧眸看着跪着的李洵,道:“如此甚好,搬家事宜,你即刻便办,接管事宜,交给隔壁郡城的官员临时代管,直到京城派官吏前来,就说是朕的口谕。” “臣弟遵旨!”李洵恭敬抱拳。 很显然,皇上并非随口说说,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而且李燕云,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庆和年间,有人胆敢谋反,在他的‘庆和之治’下,徭役免除,赋税减轻,杀贪官整污吏,开疆辟土、甚至免除女真五年的赋税。 哪一件都是利国利民的事,大宗百姓对这个庆和皇帝的崇拜,可以说是空前绝后。 胆敢与庆和帝作对,不亚于与天下百姓为敌,定会遭到举世唾骂。 一朝天子一朝臣,李燕云早已有心培养一些年轻的人才,或者一直有此打算。 毕竟朝中,大臣大部分是先帝一朝的臣子。 自己这一朝,新晋之才屈指可数,最让李燕云看中的无非是那个在自己这一朝而出的新秀——张居正。 而李洵这厮至少治理能力不错,身上定有过人之能,与其如此不如留在身边。 说到李洵这个藩王,李燕云想到李文风,特让李洵带个信儿给宫中,让李文风等家眷,一起搬到京城居住。 李燕云与李洵说话之际,外面远处,又传来小郡主李晴儿杀猪般的惨叫,不知那小郡主又如何调皮了。 生怕招待不周,培王为皇上安排的寝房,可谓是华贵不已。 锦被玉枕,珍贵的金丝楠木家具,金玉满堂,摆设奢侈万分;房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乃是培王生怕皇上觉得有异味,特让下人用上好的香料熏了一通。 当李燕云回到寝房中,刚一打开门,吓了一跳,只见暗黄色纱裙,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挺直腰背坐于桌前,当李燕云进来,她都没看李燕云一眼。 李燕云笑道:“老婆婆,你为何都不知会一声,吓死个人了。” “杨过,你为何说谎?”宁挽香冷道,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燕云关上雕花门,转过身来奇怪道:“我如何说谎了?老婆婆,你这话我不太明白!” 走至桌前,李燕云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则在思虑,她不会怀疑自己了吧?也是小郡主当着她面,喊自己皇上,她肯定是起疑心了。 斜眼瞟向宁挽香,她俏丽的侧面映在眼帘中,黑发如瀑垂于腰际和胸前,饱满白皙的香额,挺翘的鼻梁,诱人的唇瓣樱红,美貌惊为天人。 当初玄宗也真是好眼光,可惜了,玄宗怕惹来非议,辜负了这个女子。 这怎生是好,若是她知道,自己乃是李武德的五世孙,她会不会恨屋及乌,要杀朕,这都不好说。 他喊自己老婆婆,宁挽香也习惯了,她微微抬眸,看着正端杯喝水的李燕云,询问李燕云是不是这个时代的庆和皇帝。 李燕云有些忌惮她的身手,走至门前,万一她有杀意,自己也好夺门而逃,喊般若! 李燕云背对着她:“哈哈,小孩子的话,老婆婆你怎能轻信呢?” “正因为是小孩子,才没什么心眼!”宁挽香眼脸微低:“至少,小孩子不会骗人——我讨厌爱说谎的人,甚至说是痛恨!你与我好生说实话。” 原来如此,朕的祖宗李武德,一百多年前欺骗了她,由此她心里对这样的人有芥蒂,也实属正常。 稍加分析,李燕云便恍然明了。 他干咳一声道:“那老婆婆,你会不会报复李武德的后代呢?” “不会!”她语气坚定。 李燕云暗松了口气,急急转身:“为何?” 她看了李燕云一眼,起身道:“他的后代都是无辜的,我为难他们作甚?——嘶!莫非你知道我的过往?” 老婆婆三观挺正! 李燕云嗯了一声,道:“你的过往在幽冥门已经尽人皆知,我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为你遇到那个负心人,感到不值——只是你说的也没错,他的后代都是无辜的,毕竟他在位的时候,他那些后代连液体都不是。” “液体?”宁挽香迟疑,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呃——生命之源而已!”李燕云随便打了个哈哈,这个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日后’你就懂了,前提是你打算婚配的情况下。 “都过去了,他都驾崩一百来年了!”宁挽香眼中蒙上泪雾,忽地她看向李燕云道:“你还没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庆和皇帝!” 知己知彼之下,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只要你不恨屋及乌,闹着要杀朕就好说。 李燕云叹道:“没错,我正是大宗百姓所瞩目,集帅气于一身的庆和皇帝——李燕云是也!” 本以为她会出于礼仪,最起码跪下行个礼什么的。 岂料她细细地观察审视了一会李燕云。 四目相对,李燕云心里费解万分之时,她淡淡‘哦’了一声,朝房门行去,忽地莲足一停:“没想到,我能遇到他的五世孙——五世孙,以后你不要说谎了,知不知道?” 她以一个长者的姿态,训导李燕云。 与李燕云年岁差不多大,可算上她沉睡的年龄,属实也是一百四十一岁,李燕云全当是听从长辈良言,难得乖顺一回,说了一声‘好’,切不知,以后他竟然多了个外号——五世孙! 香肩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她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以‘老婆婆’的姿态与这些小辈说话,感觉很不错。 她朝前走了几步,还没来得及开门,此时门被敲响。 李燕云奇道:“何人?” “上差您的膳食王爷吩咐我们送来!”外面传来的培王府丫鬟的声音。 “看来你是微服?”宁挽香转头问。 看来她不笨,李燕云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 门被宁挽香打开,只见十几名丫鬟排着队走进来,每一个都是端着菜肴,三丝鱼翅、爆炒鱼须,血燕汤、等十几道珍贵食材的菜品,被端进来。 呆立门旁的宁挽香,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丫鬟手中托盘上的菜品,她白皙的脖颈微微动了几下,很明显是在吞咽口水。 当丫鬟客套了一句‘上差慢用’相继离开后。 宁挽香看着桌子上五花八门,芳香四溢的菜肴,唇瓣动了动:“我,我回房了!” 说话之际,眼神未曾离开那些菜肴。 李燕云笑道:“老婆婆,要不要一起吃?” 她心里一喜,刚迈出去的莲足收了回来,一本正经道:“会不会有些不妥?” 半盏茶的时辰后,李燕云看着桌前打着饱嗝的宁挽香,他一脸的惊讶,桌子上的菜李燕云倒是没吃多少,倒是被宁挽香消灭一空。 在幽冥门待了一天半,也知道幽冥门向来以清淡为主,基本不吃荤腥,这里荤素全齐,她竟然不挑食。 不过,看她吃的欢实,李燕云也高兴,皇室欠她的,自己来弥补便是,毕竟一百多年前,她的遭遇太可怜了。 宁挽香一脸严肃,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一下小嘴:“五世孙,皇家经常……嗝!都吃这么好的么?” “我都习惯了!只是,老婆婆——”李燕云难以置信道:“你们幽冥门不是不吃荤腥的么?” 她拿起李燕云眼前,丫鬟所准备的擦嘴丝绢,擦了擦唇瓣上的油腻。 “重活一回,管那么多规矩作甚?一百多年前与我同世的人,都不在了!如此恪守幽冥门的规矩,最后还不是一捧黄土?”她起身,话锋一转:“——刚才那个红烧狮子头,稍微咸了些,我很不满意,下次你吩咐他们少放点盐,我不喜欢吃咸的!好了,五世孙,我回自己房中了!” 不满意?见盘中空空,李燕云好笑:“老婆婆,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此地了!” “是嘛?”她脚步一停,纤身背对着李燕云,问道:“那,那以后,还会有这些好吃的么?” “应该会有!”李燕云笑道。 宁挽香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背着地冥刀的她,便离开此处。 第764章 得知真相 翌日一早,乃是阳光明媚的艳阳天。 培王府门前,马匹和马车早已被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备好,一身黑色锦袍的李燕云,与王爷互相抱拳作揖。 穿着红裙的穆红缨;背着天陨剑的般若;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于庆娘亲廖颜;小徒弟殷小瑶、抱着二公主的奶娘耿娇等女子、在一旁静候。 “上差,此次路迢迢,日后我们只能京城见了!”培王李洵抱拳笑道:“只是——” 王爷环目扫视了一下周围的车马,面露迟疑。 一旁身穿雍容华贵长裙的王妃董凝,玉手搀着小郡主胖乎乎地小手,王妃则是端庄地朝李燕云微微一笑,而未行礼,毕竟皇上此次微服,不好声张。 李燕云笑道:“只是什么,王爷尽管直言——” “只是上差,”李洵道:“川地多山,这些车马怕是行进速度,还不如乘坐舟船来的方便,否则怕是上差等人遇到山路,估计要下马牵着行进了,反而耽误功夫。” 此话不无道理,李燕云点了点头。 他蹲在小郡主面前,小声道:“晴儿,叔要走了哦!” 从辈分来说,李燕云与李洵乃是同辈,对小郡主自称叔倒也不奇怪。 “皇上你要走了么?”小郡主有些闷闷不乐,伸出小手展开道:“这个给你吃!我特地给你留的。” 董凝奇道:“早上我不是令人端走了,不让你继续吃葡萄的么?怎地你还藏着一个?” 本是怕小孩子吃多了拉肚子,董凝此举倒也能理解。 小郡主扬起小脸道:“因为他昨天买冰糖葫芦给我吃,我要知恩图报,母妃你教过我的!所以——我特地藏了一个最大的给叔!” 这话说来,算是给王爷李洵和王妃董凝长了面子,夫妻二人冲李燕云一笑。 小小年纪,就知知恩图报,蹲在小家伙面前的李燕云,从她胖乎乎的小手中,拿起葡萄,朝嘴里一放吐出葡萄皮笑道:“还不错!” “甜嘛?”小郡主眉开眼笑,邀功道。 “很甜!”李燕云捏了捏她的小脸。 董凝笑道:“这孩子,也不枉我常常教导她——下人端走后,我见你俩手空空,你藏哪了?” “母妃你一定想不到,我藏我袜子里了!”小聪明笑嘻嘻道。 场内一时寂静无比,李燕云半张嘴巴,后面那些女子瘪着笑,也只有那宁挽香板着脸,打量着王府前的风景,思虑着这里以前是何模样。 当李燕云离开王府之后,王府之中再次爆发小郡主的哭喊,一声比一声大。 无论是渝州城或者川地,正如培王所说,乃是山地,远处几百里峦叠的山川,若是车马行进,定困难无比。 对此,李燕云只好令人寻了两艘几层楼高的高帆客船。 客船行进在峡谷的江河之中,远处群山矗立在云里雾里,两岸林中鸟声莺叫不绝于耳,这种接触大自然的感觉,待在宫中,是怎地也体会不到的。 楼下那宁挽香不知在问穆红缨什么,几个女子叽叽咕咕地为宁挽香解释着什么。 立于船楼最高层三楼上的李燕云,围栏前一身黑色锦袍的他,目光凝视远处,看着岸边金黄叶子的树林,想起远在京城的雨兮她们,和龙府诗音她们。 如今宫中乃是上官皇后做主,龙府苗小婉性格温顺,而南宫灵儿性格活泼,陆双双却也是个乖张之人,龙府自然有林诗音做主。 想起离京时,与童清湫的约定,无量宫见,这转眼都一个多月了,想必童清湫和妙儿早已出发。 想起京城那天童清湫送自己的情境,他随口念道: “一夜知秋,秋何在?” “风扫落叶,秋自来。” “一抹离愁,上心头,” “花自飘零,水自流!” 头插玉簪的他,额前的发丝随风而摇。 微微一叹后,他抱着双肩的他转过身。 蓦然间瞟见房中立着一个女子,虽着朴素的素裙,却掩饰不住婀娜,挺翘有致地身形,她面相俏丽,美眸含笑地看着李燕云,不是廖颜还能是谁来。 “夫君,莫不是舍不得离开渝州?”廖颜走上前来,为李燕云整了整衣襟,温柔不已。 朕哪是舍不得离开渝州,朕是想念京城的老婆们了!李燕云顺势揽住她柳腰道:“廖姐姐,何事。” 甘愿冒着被儿子于庆发现的风险,她来找自己定然有事。 尽管在荆州城的廖家寨,二人已经发生过亲密之为,可当下被李燕云揽住身子,她还是有些悸动,鼻息稍许急躁,芬芳的气息吹在李燕云的脸庞。 她眉目嫣红,澈眸中尽是勾人的媚意,娇羞道:“于庆昨晚问我了,他说娘亲,杨小叔叔可能是皇上。” “哦?”李燕云在她樱唇上啄了一口,笑道:“然后呢?” 她心里羞喜万分,面颊红润不已。 “然后他说是小郡主是如此喊你的!”廖颜低头道:“我就说了,小孩子的话,怎能当真,他这才半信半疑的相信。夫君——我们是不是该告诉他真相了?毕竟他迟早会知道的。” 最后,她抬眸看着李燕云,请示李燕云的意思。 回忆这些天的于庆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其中饱含几分崇拜,但若说俩人感情似乎还没那么稳固。 可是,正如廖颜所说,那小子迟早会知道的。 李燕云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与他坦白便是!——再此之前,我们先办正事!” “正事?”脸颊嫣红的廖颜几分不解,当看李燕云银荡的眼神,登时明白了几分,她小巧的嘴角微微勾起,贝齿轻咬粉嫩地下唇,低头,半天才道:“夫君,你太坏了!” 俯卧撑好些天没做了,今日好生锻炼一番。 李燕云哈哈一笑,拦腰将她抱起朝铺着锦被的雕纹木榻而去,不多时衣袍素裙丢的满地皆是。 峡谷江河楼船行进间,三楼木榻发出吱吱呀呀的轻响。 “嗯——夫君” 山谷中鸟叫声叽叽喳喳,二楼穆红缨与宁挽香说话的声音时而传入耳中,与醉人且迷乱,而又无力的呢喃蔓延回荡于房中,汇聚在一起。 李燕云有些好奇二楼、宁挽香、般若、穆红缨、殷小瑶她们会不会听到什么来,毕竟自己动静着实不小,说是地动山摇也不为过。 阳光自云中慢慢透出,依旧娇媚,温而不烈。 早已穿好黑袍的李燕云立在船楼之中,看着天上的太阳,神清气爽,小麦色的脸庞挂着微笑,精神甚好,心中竟然冒出一句话,好精神实则是能曰出来的。 恰在此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房门被敲响,不用猜李燕云也知道是何人。 “于庆吧,进来吧!”李燕云转身道。 房门应声而开,只见白衣少年于庆,身旁的廖颜眉目嫣红:“你们先说说话!” 待于庆走进去,廖颜自外面将门给关上,娇羞万分。 而门外尚未有廖颜离去的脚步声,很明显,她在偷听。 李燕云嘿嘿一笑走近房中,朝圆凳努了努嘴:“于庆,坐!” “杨小叔叔,你找我何事?”于庆坐在圆凳上奇怪道。 李燕云叹了口气,拍了拍于庆的肩膀,一脸认真道:“于庆,你说你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才三十芳龄不到,你有没有为她想过?” 这话廖颜也曾与于庆说过。 可换来的是于庆的强烈反对。 如今换成李燕云说,于庆自然态度客气不少。 于庆起身,也认真的回答:“杨小叔叔,你有所不知,你说的我也曾想过。可是我接受不了后爹,我怕他对我们娘俩不好,我甚是茫然——不知何去何从,说真的,有时候我也心疼我娘,她一个人将我拉扯大极为不易。” 说到最后,于庆眼眶泛红。 似是想起过往风里来,雨里去的一幕幕,他深感心酸。 “男儿有泪不可轻弹!”李燕云问道:“你知道在军中,有句话怎说的么?男儿可流血,不可流泪!——于庆,有些问题,不是难过能够解决的,要做出实际行动,你娘才会开心,你也不至于难过,明白么?” 于庆抹了把眼泪,重重地嗯了一声。 对李燕云这般有道理的话,他很认同。 见他这般,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李燕云又道:“你昨日问她我是不是皇帝了?” “我……”于庆迟疑一声道:“我娘告诉你了?” 转过身去,目光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李燕云环手在胸,点头:“没错,其实,你问的没错!朕叫李燕云,乃当今庆和皇帝,杨过只是朕民间的化名——那些男子你也知道了,皆是锦衣卫!” 说罢,李燕云侧眸看向于庆。 须知这个时代胆敢冒充皇帝,那可是要杀头灭门的,一般人谁敢冒充,故此李燕云这般话来,极有信服力,再者那些人的确是锦衣卫没错,于庆曾看到过腰牌。 于庆如若失神般呆立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跪下道:“草民于庆叩见皇上!” 李燕云扶起他道:“既然如此,朕明人不说暗话,朕喜欢你娘,愿好好待你娘俩,你的后顾之忧,根本不会存在!——别这么看朕,你若不愿意,咱们各论各的,朕依然喊你于庆小弟,你喊朕杨小叔叔,朕不在乎!——朕接受你这个义子,你能接受的了朕么?” “皇上!”于庆有些呆住了,冷不丁的后爹竟然是当今圣上,他慌乱之下忙朝外面叫喊:“娘,娘!” 门应声而开,廖颜早已泪流满面,急急走到李燕云身旁,将于庆扶起:“庆儿,皇上说的没错!” 第765章 得知真相(二) 楼船行进之中,廖颜搂着于庆解释。 实则早在廖家寨,她和李燕云就许下一世在一起的决定,之所以现如今才告诉于庆,也正是为他而考虑,怕他一时接受不了。 半盏茶后。 知其原因,于庆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廖颜。 “娘,你是说皇上与我爹长的很像?”于庆道。 廖颜伸出嫩指,指背拭去他眼角的泪珠,点头嗯一声,柔笑道:“不止是像,简直一模一样。庆儿——兴许这是天意,别怪娘!” 她看了看身旁的李燕云。 李燕云冲他微微一笑,给她鼓励。 “娘!”于庆轻呼一声,思虑几分,语气缓缓道:“这些年苦了你了,只要你开心,我都无碍。” 很明显于庆想开了。 娘俩抱在一起痛哭。 剑眉星目的李燕云,他欣慰一笑,默默无言地走出此处,给了俩人独处的机会,负手在腰后,立于三楼房前的围栏前,看着江河之景,默默无言。 江风拂面,很是舒适。 他衣袂翩翩,黑色袍子如涟漪般被风吹动着,魁梧的身子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 身后传来于庆告退声音:“皇上,草民于庆告退!”声音轻柔,夹带几分恭谨。 “慢着!”李燕云转过身来。 他目光看向廖颜身旁的于庆,这小子当下跪着,头微低。而他身旁立着的娘亲廖颜,她由于哭过眼圈微红,抿着唇瓣朝李燕云摇了摇头,示意他别为难于庆了。 毕竟他一下子知道这个消息,定要缓缓。 事实证明,廖颜想多了。 知她的意思,李燕云冲她微微一笑。 走至于庆面前,将于庆扶起,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于庆啊,你能接受朕,说实话,朕很高兴。朕也知你,义父二字难以喊出口,以后喊皇上,私下喊小叔叔就可。” “这样吧……朕封你为宣威将军!就当朕给你的见面礼,还有什么想要的,跟朕说,朕能满足的,都满足你!” 宣威将军? 知他这般做是让与于庆打好关系,廖颜感动之余,忙道:“皇上,一个将军头衔便可,可莫要惯坏了他——庆儿还不快谢恩?” 于庆点了点头,又感礼数不妥,忙忙抱拳跪下。 “草民不敢邀赏,宣威将军之号,已让草民受宠若惊——草民于庆,谢皇上隆恩。”于庆谢恩,而他一向是尚武的人,当个小将军再合适不过。 于庆走后。 屋中,便只剩下李燕云和廖颜二人。 廖颜也是明事理之人,她眼中几分隐忧,表示于庆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怎可委以重任。 兴许她居于民间,对朝中之事不太了解,李燕云哈哈一笑,解释这个‘宣威将军’暂时只是挂名的。 若是不让他领兵,怕是也永远无法上战场。 而且是个人都明白,这不只是‘虚职’这么简单,这可是份荣耀。 日后回京顶着一个‘宣威将军’的头衔,普通百姓自然对其尊重有加。 而且不会可以学嘛! 康熙还九岁就登基了呢,正是他开启了三朝盛世;汉武帝因看上卫子夫提拔卫青,卫青二十岁便出征,还不是一样立下举世无双的战功? 谁天生就什么都会的? 身段婀娜俏丽的廖颜,听着李燕云的解释,她身子一软,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她仰面笑了一下,似撒娇道:“看来夫君,你早就想好的,早就打算好的。” 她如墨的黑发盘在脑后,面容白嫩秀丽,瓜子脸,柳眉如笔描很是匀称,澈目含笑间春波流转,嫩唇微弯,巧似月牙,张兮间,芬芳轻吐。 迷人的面容恰似少女般,美丽的不可方物。 妈地,长得如此祸国殃民,朕不让你生个十个八个的,都对不起李二哥,李燕云轻轻捏了捏她小巧的瑶鼻,笑道:“那是自然,朕不光要对他好,还会对日后,我们的皇子公主好。” 实力在这呢,如何低调。 见他眼中点点银意,她当然明白此刻所想,她面色不由烧红。 “夫君!”她乖顺地将脸旁贴在李燕云胸膛,酥嗲道:“现在还有些疼,可是,只要夫君喜欢,我都愿意去做!” 如此体贴入微,如此温柔似水。 这话听得李燕云受不了,霸气的拦腰将她抱起朝木榻而去:“你这个妖精!” 她娇羞地将小脑袋埋在李燕云怀里,不敢看他。李燕云自认自己此刻乃是孙大圣,如意金箍棒专治各种妖精,非让妖精直呼‘大圣饶命’不可。 番幔帐颤动几盏茶的时辰后,房门被敲响。 吓的正为李燕云束玉带的廖颜娇躯一颤,她脸颊绯红而美丽,如熟透的水蜜桃,白里透红,羞意绵绵,只是眼圈微红,似适才哭过。 “夫君……莫不是庆儿?”她略带哭腔,唇瓣抿了抿,又道:“真要被你欺负死了!” 立于榻前正安慰廖颜的李燕云,他嘿嘿笑道:“那你自己说快不快活?” “我,我不知道。”她羞喜不已,小巧地嘴角勾起,媚意撩人心弦。 李燕云朗声一笑,房门再次被敲响。 “来者何人?”李燕云看向雕花门。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当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走进来,二人早已整齐的穿好衣裙衣袍,立于屋中,诧异地看着自己,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毫不客气地朝桌前的圆凳上一坐。 挺直腰背坐于凳子上,不言不语。 见身旁的廖颜几分慌张,她自是怕被别人撞见什么来,李燕云自然不在意,却也替廖颜道:“老婆婆,你怎地不说一下就进来了!” “我敲门了!”宁挽香冷道。 身旁的廖颜虽不知夫君,为何喊这个女子为老婆婆,也许是辈分大,可光看外表,自己年龄似比这个宁挽香大上几岁,她忙膝盖微弯冲宁挽香行了一个福礼。 “宁妹妹,你与他说说话,我暂且出去!”廖颜柔声道。 宁挽香斜目瞅了廖颜一眼,冷道:“嗯,去吧!” 她说话的语气,颇像发号施令般,曾经做过门主的气质依然尚在,只是她这般态度,让廖颜微微一惊,但好在修养甚好,冲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见此一幕,李燕云暗笑。 老婆婆,你倒跟个女王似的,朕的皇后都没你这么大架子。 罢了,谁让你是朕的祖宗李武德负了你!李燕云走至桌前为她倒了杯茶,将瓷杯推至她面前,身子一沉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 看着她娇美的侧面,李燕云笑道:“老婆婆,何事?” 她端起瓷杯仰面咕噜喝了几口,当即冷道:“船上的伙食我很不满意,没有在王府那里好吃,那般多样!——五世孙,你可要好好反思反思了!” 被她这话说的,李燕云一阵语塞,偏偏她还一本正经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个敢让自己反思的女人,而且是为了吃的。 说罢,她面无表情地起身,似要走去。 “老婆婆,你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个?”李燕云奇道。 长发及腰的宁挽香莲足一停,立住身子,背对着李燕云道:“还有,你们适才在这楼上做些什么?怎地动静如此大,那个廖颜还发出怪叫,我问穆红缨,她说你们在做有趣的游戏——而且,般若和殷小瑶,都红着脸,我很奇怪。” 果然,还是被她们听见了。 有趣的游戏?李燕云嘿嘿一笑道:“没错,是有趣的游戏,难道老婆婆,没和我皇爷爷的皇爷爷没做过什么亲密的举动?” “亲密的举动?”宁挽香一迟疑,轻道:“牵牵手算不算?” “也算!”李燕云点头。 宁挽香轻嗯一声:“那就是了,除了牵手再无其他——还有,我说过,你以后莫要在提及这些往事,可记住了?” 她回眸冷看李燕云。 “好,老婆婆,朕记住了!”李燕云笑道。 宁挽香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去:“你等会吩咐,让人烧点水,我要沐浴洗澡——说起来,也有一百二十多年没洗澡了!” 她无论说甚,表情都是一本正经,极为认真的样子。 在她看来,对这个五世孙发号施令没有什么不妥,那绝情皇帝李武德欠自己的,就有他这个五世孙来还。 她这话别人听着定会觉得她脑子有问题,可事实正是如此,李燕云笑而不语,这哪是老婆婆,分明就是个祖宗。 在乐山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五毒门所在之处。 有特种锦衣卫张叁谛簇拥着李燕云,携带着、穆红缨、般若、殷小瑶、廖颜、宁挽香、和抱着二公主的奶娘耿娇等一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在集市上招摇过市。 几个不同姿色的女子,惹地路过的男子时不时地看来,欣赏她们的美貌。 前方有几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在讨论前朝大儒赵渊的诗词,对其的诗词韵味和意境赞叹有加。 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路过之时,她停住脚步,侧眸冷冷看着几个书生,道:“那个小屁孩的诗词有什么好念的?你们的行为,让我很不满意!” 说罢,宁挽香继续朝前走,不理会书生们。 虽说李燕云的阵仗加起来也二三十个人,但书生们都是有些骨气的,一听这女子侮辱他们的偶像,岂能干休。 “小屁孩?你,你竟然说赵渊老人家是小屁孩?你这女子当真是大小不分!” “就是,一个黄毛怎地如此无礼?” “还你不满意,关你何事——” 书生们不乐意了,七嘴八舌的‘讨伐’宁挽香。 如此一幕,让穆红缨乐的咯咯直笑,正要说甚,李燕云生怕这穆红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李燕云不怕事,但就怕多事。 李燕云对着几个书生一笑,指了指身旁的宁挽香的背影,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书生们恍然大悟,如此就可以原谅她了,合着脑子有问题。 第766章 五毒门 明媚的阳光,灿烂万分,远处群山汇聚高低起伏。 集市上不时地路过穿着苗疆服饰的人,车如水马如龙热闹万分,在李燕云的示意下,那帮书生这些罢休。 可正是书生这般吵闹下,让一些曾在百花宫的人,认出了李燕云这些人来,他们鬼鬼祟祟的,见此有几个人忙忙前去跟当家的通报。 宁挽香根本不知五世孙竟然跟别人暗暗解释自己脑子有问题,可她的行为,在般若和殷小瑶看来,有趣的很。 可李燕云觉得,这个老婆婆当真是会得罪人的,别人可不知她算上沉睡年龄,足足有一百四十多岁。 而让李燕云没料到的是,集市上竟然有卖熊猫的,在这个时代,他们根本不会意识到‘保护动物’和‘灭绝’一词,而当地人,称之为竹熊,卖做吃肉,入药。 “嘿嘿,大爷,这玩意还能入药?”李燕云蹲在一个摊位面前,看着摊贩背后的木笼中的熊猫道。 穿着粗布衣的老者捋着胡须笑道:“是也,是也。此竹熊浑身是宝,不光可以入药,肉质更是鲜美万分!” 身后的般若看着可爱的竹熊,大眼睛一眨不眨,显然很是喜欢,毕竟这玩意无论是在京城或是江南,都看不着的,乃是稀罕之动物。 不光入药?还上了餐桌?李燕云越听越怒,以前朕怎地没意识到这一点呢,这种事一定要杜绝才是。 穆红缨和宁挽香以及廖颜,她们几个女子不明白李燕云,为何如此生气。 若是没收此摊贩的竹熊,怕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这种行为自然制止,这乃是皇帝的责任,她们兴许不知这个动物的重要性,李燕云可是很了解的。 那五毒门处在树林茂密的半山腰处,在人烟稀少之地,李燕云吩咐张叁谛。 “小的去县衙?”张叁谛奇道。 “没错!”李燕云认真道:“以朕的金牌示下,告诉本地县令,让他告知川地官吏,不得售卖,食用竹熊,否则重罚,若做不好,朕会追他们的罪责——你且带着几个锦衣卫去办,朕在五毒门等你!” “臣遵旨!”张叁谛抱拳,正要带着人走去。 “慢着——”李燕云道。 “皇上还有何事吩咐?”张叁谛奇道。 看着一侧耿娇怀中睡着的二公主,李燕云嘿嘿笑道:“另外让人寻些竹熊仔让人送到紫禁城,朕日后养着玩。” “臣遵旨!”张叁谛带着几个锦衣卫离去。 一旁的般若和殷小瑶廖颜对视一笑,自然明白皇上此举,是想养些竹熊仔给小公主和小皇子玩,而且那竹熊看得憨厚可爱,任谁见了都喜欢不已。 那穆红缨则是与宁挽香在前头,说着关于山上五毒门的一些事,宁挽香不住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自然问题多多。 一行人走着,趁般若殷小瑶廖颜她们,离自己有数十步之遥,李燕云自耿娇怀中接过二公主,小声道:“耿娇,你会不会怪朕?” 托穆红缨的‘福’自己与这个耿娇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每次李燕云见她,都尽量跟她保持距离,她与廖颜和姜贞不同,她夫君依然在,而且还是自己的臣子程方远。 这让李燕云心里甚是别扭。 按说耿娇的确姿色不错,那程方远倒也有眼光,她身姿丰腴,丰胸翘臀的,呈好看的曲线型,盘在脑后的发髻戴着朱钗,脸蛋粉嫩不已。 当闻李燕云的话,耿娇摇了摇头。 “小女子得皇上宠幸乃是福分,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小女子怎会怪皇上,只是小女子也知其中利害。”耿娇低头,小脸甚红:“小女子定守口如瓶,不会让第三人知道的!” “可是皇上,你有所不知——”她甚是为难,欲言又止。 看着怀中熟睡二公主的奶昔般的小脸,当听此言,李燕云费解地望着耿娇。 “朕不知什么?”李燕云奇怪。 她羞红的脸颊,轻道:“其实程方远程大人,私下跟与我说过,若是皇上不小心临幸了我,那便是我的福分,他不介意。他根本就没拿小女子当回事,况且他官职二品,妻妾十几个,又怎会在意我呢。” 这时代女子如衣,地位极低,更别提堂堂二品大员了,当然是妻妾成群。 为了讨好朕,你可真是不遗余力,李燕云难以置信,你个程方远,连朕都算计上了。 表面上看似是程方远不在意耿娇,实则那厮乃是为自己前途着想。 见李燕云脸色阴晴变幻,耿娇轻道:“皇上,臣妇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兴许这就是臣妇的命。” 她泪水啪啦直掉,楚楚可怜,眸子时不时观察李燕云的表情,李燕云面色严肃,她碍于皇威,不敢再多言。 面对她这般,李燕云不知如何回答她,从名义上来说,她乃是程方远的小妾,毕竟人言可畏,朕岂能做那曹操。 半山腰处,朱漆大门的匾额上,正是‘五毒门’三字,门前立着一块石碑‘闲者止步’。 殷小瑶上前敲响了门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探出一个娇俏的小脑袋,乃是个十来岁身穿苗疆衣着的小女孩。 “你们是什么人呀?”小女孩奇怪道。 殷小瑶笑道:“我们乃是天山派的,来解邹清风门主的毒,不知小妹妹可否通报一下!” “天山派?”小女孩犹豫几分,道:“我听大师兄说过,你们当真能医治好我爹的阴阳散么?” 李燕云微微一笑,摸着她的小脑袋道:“那是自然,我们就是为此时而来!” 殷小瑶笑道:“小妹妹,我父亲殷连山中的阴阳散,就是被我般若小师傅所解的呢。” 一旁背着天陨剑的般若,笑着点了点头。 见她们不像是骗人的样子,小女孩这才去通报。 在得知是天山派的人前来,大弟子陈池亲自出门迎接,毕竟在渝州城般若盟主,曾为他医治过千手佛掌之伤,陈池自然对天山派很有好感。 而般若带着小徒弟殷小瑶和于庆,去为邹清风和他的夫人解毒,李燕云就不凑热闹了,坐在山庄的正堂中品茶。 立于正堂中的五毒门二弟子张藤,则唉声叹气地为李燕云,和穆红缨、宁挽香、廖颜、抱着二公主的耿娇她们,讲解这些年门主所受的阴阳散折磨的事。 阴阳散之毒李燕云早有了解,自然也不好奇。 倒是坐于太师椅上,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冷声问道:“邹温,是你们门主邹清风什么人?” 她直呼门主其名,显得极为不礼貌张藤微微诧异,但还是忍住了,客气地冲宁挽香抱拳道:“姑娘,邹温乃是师傅的太爷爷!” “哦?”宁挽香先是惊讶,而后自言自语嘟囔道:“没想到邹温那小子的曾孙子邹清风,竟然受阴阳散如此折磨,实在是可叹——” 她直呼邹清风的太爷爷邹温为‘小子’。 这让张藤实在忍不下了,怒道:“你这人怎地说话如此无礼?竟然如此对本门历代门主不敬!” 宁挽香脸色一板,美眸一眨不眨直视前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倒也懒的解释什么。 “你!”她这幅样子,让张藤更为愤怒。 老婆婆真是会惹事,李燕云笑哈哈的忙起身打圆场,走至张藤面前小声道:“张少侠莫介意,这个姑娘脑瓜子有些问题!” 张藤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也小声道:“难怪,如此倒也可以原谅。只是杨少侠,你得好生教导她才是,这出言不逊,很容易得罪人的!” “嘿嘿,那是,那是!”李燕云点头。 当下,李燕云也早认识到了老婆婆直言不讳的性格。 “五世孙,我饿了!”宁挽香一本正经道:“想吃东西。” 一听她喊李燕云五世孙,张藤有些可怜这个女子了,长得倒是不错,怎地年纪轻轻,就傻了呢,张藤一副不是看正常人的眼神看着宁挽香。 李燕云冲张藤尴尬一笑。 病人嘛,可以理解,张少侠会意,哈哈笑道:“无妨,各位姑娘,五毒门会好酒好菜招待大家。” “记得少放点盐,我不喜欢吃咸的!”宁挽香冷声补充,偏偏说完,还砸吧了两下小嘴。 呵,你倒是不客气!李燕云又冲张藤不好意思一笑,张藤笑道:“好,就依姑娘的!” 坐于太师椅子上的穆红缨,和耿娇、廖颜等人笑而不语,耿娇和廖颜虽然不知李燕云为何这般包容宁挽香,穆红缨却是清清楚楚,完全是替祖宗李武德在还债。 张藤前去吩咐,他一走。 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环目打量着正堂,冷声道:“五世孙,办完事我们就赶紧离开此地——我对此地不是很满意,味道不好闻!” 她此言倒是没错,这些五毒门的人,与毒虫毒草打交道,身上多少有一股意味。 “好好好,依老婆婆的!”李燕云无奈道。 看着李燕云这般,穆红缨忍不住娇笑几声,这分明是跟来了一个祖宗倒是没错了,耿娇和廖颜见此也是一笑,同时也好奇,能让皇上如此态度的,看来此人身份定然不简单。 至于什么身份,皇上不说,她们也不敢过问。 第767章 五毒门(二) ‘五毒门’三字,李燕云觉得虽是没那么好听。 然而这个门派处于这个风景秀丽的半山腰,近能观将整个乐山县全貌,远能将那云雾飘渺之中的群山尽收眼底。 一身黑色锦袍的他,双手抱着膝盖,坐于后山门前的草地上。 他星眸幽远的看向远处的风景,甚好的阳光照在头顶的黑色发髻上熠熠生辉,迎面柔风,让他感到很舒爽。 身后立着一个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她裙袂乱舞,美眸一眨不眨地看这个五世孙,她微微打着嗝,不明白为何刚用完饭,他就将自己喊来。 拍了拍身旁的草地,李燕云回眸看着俏脸一本正经的宁挽香,笑道:“坐!” “不必!”宁挽香道:“你有话直言便是。” 你倒是挺直接!李燕云问道:“五毒门你来过?” 宁挽香目光射向远处飘渺的云雾:“没来过,一百多年前,我与他们门主邹清风的太爷爷邹温,打过交道——”她意识到什么,看向李燕云:“你是怪我喊他太爷爷邹温,叫小子?” 没准,现如今武林中,一些门派百年前的门主,她都认识。 人家当成祖宗一样供着,在她眼里却是小屁孩,小子……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心里想想也就罢了,你还说出来,那样人家岂能干休?这事李燕云已经碰到好几次了。 看样子有必要跟她说明一下。 见她白嫩地玉面,目光好奇地直视自己,李燕云微笑点头。 “算是吧!”李燕云尽量让自己语气很温柔:“老婆婆,我们知你年龄辈分呢,远超现如今的人,可你自己须丈量一下自己的做法才是,老婆婆你说呢?——欸?你别走啊!” 李燕云忙不迭地起身,望着宁挽香的背影。 她似我行我素任性惯了。 宁挽香停下莲足立稳身子,道:“我尽量就是,再者我根本就没胡说,邹温在的时候,本来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子。五世孙……”她面无表情道:“你的话让我很不满意,我不希望有下次。” 她说完没等李燕云开口,便继续朝前行去,昂首挺胸高傲的如一支丹顶鹤般,似走梯台板着脸的模特,修长紧绷的腿,在纱裙中若隐若现。 真是碰到祖宗了! 看着她婀娜的背影,李燕云一阵无语,连皇后都不敢这么跟朕这样子讲话! 本来是想训导她,结果被她给训导了。 这个老婆婆,有点个性! 罢了,听天由命吧,将心比心,倘若自己也比现如今的人大个一百来岁,被这些晚辈训,似乎心里也没那么舒服,谁让朕的皇爷爷的皇爷爷,曾经负了你呢。 朕忍了! 正堂中。 同样穿着苗疆服饰的邹清风,对于般若能将自己和夫人体内的阴阳散之毒祛除,他甚是感激,而对殷小瑶父亲的恩怨,也冰释前嫌。 坐于堂中的李燕云、般若、殷小瑶三人,静静的听着邹清风说起往事。 邹清风叹道:“那冥医常无德,说让老夫去少林抢了那本‘经络百解经’说如若得到那本经书,他便会医治好我们,没想到他言而无信,老夫一怒之下,才将此毒施于殷连山身上。” 他此举倒也可以理解。 若将那冥医常无德折磨死了,谁来解毒。 于是只能报复在殷连山身上了。 他豪迈朗笑几声后,又道:“切不知,正是老夫让弟子抢的那本经络百解,救了老夫,看来冥冥中自有缘分——般若盟主,老夫十分感激!” 邹清风朝般若抱拳,扎着丸子头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微笑地忙起身,双掌合十微微弯腰还礼。 她清纯可爱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喜欢。 偏偏表现的乖张,身为盟主还如此有礼,让邹清风很是欣赏。 殷小瑶跟着起身抱拳笑道:“邹伯伯,我爹让我跟你表达歉意,希望你切莫怪当年我爹,将常无德介绍给您。” “哪里的话,都过去了。”邹清风朝般若笑道:“日后,五毒门愿加入般若盟主的盟中,还望般若盟主切莫推辞。” 如此甚好,这些门派听从般若的指示,般若又很听朕的话,李燕云在一旁品茶,乐呵呵的看着般若,有意无意地朝般若暗暗点头。 般若笑道:“邹门主客气了,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推辞——若说我练起这经络百解经,全是托好老虎哥哥的福分。” 跟随李燕云这么久了,从一个懵懂的尼姑少女到如今,般若也在李燕云身上学会一些场面话。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邹清风哈哈大笑,赞叹一切皆是缘分使然,若是李燕云没有让般若碰那经络百解经,怕是自己现如今,还在遭受阴阳散的折磨。 当李燕云问及这个阴阳散的毒功,邹清风捋着下巴的胡须,无奈道:“是老夫愚昧啊,自创的这个阴阳散,本来是攻击敌人的一门功法。岂料其中不足之处也是最大的风险,老夫的疏忽大意,酿制此等祸端,被此功法反噬,才落得那般境地。” 这还真应了武林大会上,空尘方丈的那句话——害人害己。 邹清风笑道:“这下好了,毒已经解了,不知诸位可否留下小住些时日,让老夫好招待诸位。” 面对邹清风诚挚的挽留,般若看向李燕云,意识到乃是李燕云做主,邹清风也望向李燕云。 别说宁挽香不满意这里,说真的李燕云也不是很喜欢此地,总觉得这五毒门有些渗人,练功都会借助毒虫。 万一大晚上抱着廖颜睡觉,有些个蜈蚣、蝎子、之类的玩意爬到身上,那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放下手中杯盏,李燕云起身抱拳笑道:“邹门主有所不知,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实在是不可耽误太久。” 李燕云这般说邹清风也无法。 回到五毒门安排的厢房中没多久,李燕云有些奇怪了,适才跟邹门主打听此地县衙,那邹门主可说了,距离五毒门山下大半个时辰的路程,便是县衙。 按说路程也不远,这都过半日了,张叁谛和那些锦衣卫竟还没前来,且张叁谛是按圣旨行事,定然不会半路前去逛青楼喝花酒。 恰在李燕云在厢房中来回踱步,惴惴不安之际,房门被敲响,在李燕云应声后,着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走了进来。 她上下打量着李燕云:“五世孙,你怎地了?好像很着急。” “无事,老婆婆你有何事?”李燕云笑道。 宁挽香走至桌前坐下道:“见你从正堂商议事回来,我特来问你我们何时走。此处还不如我们幽冥门,实在是不喜欢。” 她的确说过,对此地不满意。 她模样端庄,无论说什么话都一本正经的。 还别说,如此看来还挺可爱的。 青丝垂胸,黑发及腰的她眼帘低垂,昂首挺胸地坐着,说话时看也不看李燕云,她脸蛋本就白皙如雪,眉毛如若墨染,驼峰鼻梁,小巧而诱人小小樱唇,貌美过人,姿色如仙。 她模样,李燕云此刻也看得一呆。 真想来一句你满意朕的紫禁城后宫么?然后她忙不迭地起身抱着李燕云道:“五世孙,我很满意,我要做你后宫的女人,给你生皇子,生公主,一起逍遥快活——” 等了半天不见李燕云说话,宁挽香奇怪地转眸瞧来,当见身旁无声贼笑的李燕云,她越看越心惊,实在不明白这个五世孙在想些什么。 “五世孙?你怎地了?”宁挽香冷道。 罪孽!宁挽香的话,让李燕云如梦初醒,朕怎地能有这么禽兽的想法,好歹一百多年前她也是朕皇爷爷的皇爷爷红颜知己。 在说以她的气质和性子,怎地也不是说那话的人。 看来,想象总是与现实有差距的。 李燕云抹了下嘴角的口水,啊了一声道:“老婆婆我没事,那个——我们等锦衣卫回来就走!” 宁挽香‘嗯’了一声,低着小脑袋,似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不好开口。 “怎了?莫非老婆婆,你还有话要说?”李燕云问。 “有个不情之请!”宁挽香轻道:“现如今,玄宗李武德的皇陵在何处?名字叫甚?” 看来,她暂时还是忘不掉朕的皇爷爷的皇爷爷。 说起大宗皇帝的皇陵,都聚集在京城天寿山,在宫中李燕云曾看过记载,前面的记得不是很清楚,可——长、久、荣、茂、泰、康、永、安、定、一些字眼念起来倒也顺口,故此这些字眼清楚的印在脑海里。 先帝的皇陵名为安陵,自己这个庆和帝的则为定陵,自登基那天起,便开工,这个李燕云虽心里别扭,但这是规矩,为了不让每年耗费几百万两银子,李燕云才让工部停工。 得到李燕云的回答后,她喃喃道:“在京城天寿山的泰陵?” “没错!”李燕云奇怪,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老婆婆,你问这个何意?” “我想到时去泰陵看看玄宗皇帝!”她斜眸看了一眼李燕云:“得你这个五世孙答应才可!” 她这话倒是实情,皇陵岂是谁想去就能去的,而且都有朝廷派的兵士和守陵人守着,外人自然不得擅入,虽然以她的身手,想去皇陵轻而易举。 可皇帝就在眼前,也就他一句话的事。 “好老婆婆,朕准了。”李燕云笑道:“何时启程?” “等你办完事回京吧!”宁挽香起身道:“当下,正好与你们一起看看这个如今的天下,到处与你们游玩。” 她的话让李燕云很是理解,沉睡一百二十多年后‘醒来’,对现如今的天下好奇,倒也不奇怪。 与她说了一会话,般若走了进来:“好老虎哥哥,适才五毒门的人,收到一封信,你快瞧瞧,上面写着杨过‘亲启’我还没看。” 第768章 决战大佛 “杨过亲启?”李燕云满怀疑惑地自般若手中接过信笺。 信笺被封条贴住,不像有人拆开看过。 上面正如般若所说,正是‘杨过亲启’四个大字,而李燕云在民间所用的化名也正是杨过。 在般若和宁挽香的好奇之下,李燕云撕开信笺上的封条,打开信笺,抽出白色的信页,上面乃是龙飞凤舞的字迹:若见钦差乐山大佛见。 寥寥一句话,再无其他。 李燕云却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钦差’二字不正指的是张叁谛那些特种锦衣卫?按此推断,张叁谛那些人定是被掳了去了,也难怪如此之久没回五毒门与自己汇合。 可张叁谛与那些特种锦衣卫,都是受过非一般的训练,身上更是有一些弓弩之类的兵器。 一般百姓或是寻常的武夫,怕是很难对付得了张叁谛他们,唯一的解释定是武林高手掳走了张叁谛他们。 按说自从武林大会后,各门派都对般若心服口服,多少受了些般若的恩惠,他们断然不会与自己这些人为敌。 会是谁呢? 与自己有仇的人,一个个在脑海中闪过。 青峰派那些藏剑于二胡中的人也定然不可能,当时罪魁祸首吴荣,已经被他师傅乔楚一掌击毙,自己与五乐派虽然有些过节,但装逼公子陆放,和他爹陆展,曾见识过般若的身手,定然不敢那般做。 且陆家对朝廷可谓是心存敬畏,得知乃是朝廷的人,他们岂敢放肆。 “不好!”李燕云惊道,他似是意识到是何人了。 背着剑的般若和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二女奇怪的看着李燕云,见他表情阴晴变幻,乃至最后表现出几分愤怒,二女眼中皆是疑惑。 “怎么了五世孙?”宁挽香冷声问道。 李燕云眼中幽火燃烧,面色一凛,将信纸握成一团,顺势坐下,握着信纸的拳头朝桌子上一砸,连桌子上的杯盏都震颤发出清脆的响声。 “天道门的独孤天,将朕的锦衣卫掳走了!”李燕云道。 经过排除法,似乎只有武功超绝的独孤天,能这般轻而易举的掳走锦衣卫那些人了,毕竟此人功法,昔日在百花宫,李燕云也是亲眼所见。 那厮还丢下一句:杨过我记住你了! 很明显他不肯罢休,既然如此朕就一劳永逸地解决此事。 般若唇瓣微张,略微惊讶,朝前一步:“是当日在临安城百花宫,穆姐姐、孔茗、和紫仙上人同时对付的那个独孤天?他掳走锦衣卫作甚呢?” 天道门?宁挽香茫然。 这个她没听过,想来也是当今武林中的新门派,毕竟这个门派在一百多年前是没有的,而且听般若所言,似乎自己幽冥门的后辈紫仙,也与天道门有过节。 李燕云点头:“没错,至于他掳走锦衣卫,估计是想见朕,至于他是何目的,咱们一去便知。” 般若抿唇,嗯了一声。 “五世孙,我也去!”宁挽香道。 在百花宫,天山派的穆红缨、百花宫宫主孔茗、幽冥门门主紫仙三人都不是独孤天的对手,后来还是穆红缨略施小计,让独孤天中了毒,才伤及独孤天。 可此刻不一样,力压武林各大门派的般若,和一百多年前的高手宁挽香也在,李燕云自然信心十足。 与五毒门的姓邹的告别之后,李燕云带着锦衣卫,穆红缨和般若、宁挽香、廖颜、殷小瑶、奶娘耿娇、和于庆人等,朝相约之地乐山大佛而去。 在离那凌云大佛一里地时,李燕云特意让照顾二公主的奶娘耿娇,和廖颜留在此处,她们不懂武功,再者怕伤及二公主,李燕云又吩咐留下一些个特种锦衣卫才放心。 “你一定要小心!” 大树下的马车旁,廖颜直视李燕云嘱咐道。 有人在场她不敢与李燕云太过亲密,可她美目中那含情脉脉之色,却是隐藏不了的,一旁的穆红缨笑而不语,小哥哥当真是好福分。 怎地说自己身上还带着沙鹰手枪,自然不用怕!李燕云笑道:“放心吧!——于庆好生照顾你娘!小瑶,你也留下。” “好,杨大哥。”殷小瑶应声。 “是!杨小叔叔——”于庆郑重点头。 就此李燕云轻装上阵,带上般若、宁挽香、穆红缨三个女子,以及十几名特种锦衣卫就朝乐山大佛的方向而去。 宁挽香之前问题很多,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但安静下来,倒也如般若一样少言寡语的,她与般若在李燕云身后走着,那红裙妖娆身姿的穆红缨,与李燕云并肩朝前行着。 几人身后则跟着十几个便衣特种锦衣卫,各个表情肃穆。 身旁的穆红缨微微一叹:“想不到,那独孤天恢复的还挺快,当日在百花宫被我们所伤,他走火入魔,伤及经脉。” “我琢磨着没几个月怕是恢复不了,岂料这个独孤天,竟然不但恢复了,还干起这种事来。” 身后的宁挽香问道:“他很厉害么?” 也习惯了这个宁挽香问自己问题,穆红缨转头媚笑道:“对宁妹妹你来说,他兴许不厉害,可对我们来说,他可是武功不俗。江湖传闻乃是天下第一。” “可是呢,上回他身负重伤,错过了武林大会争魁,可能如此才心有不甘。武林中人争强好胜的人,大有人在。” 穆红缨属于热情型的女子,说起话来,声音温柔动听,按实际年龄不算宁挽香沉睡的年龄,她喊一声宁妹妹,合情合理。 只是她说话间,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身子时不时蹭李燕云肩膀一下,李燕云也早已习以为常。 这骚红缨,竟然长那厮志气。 武功天下第一?李燕云不屑,你最好别伤朕的人,否则朕让你去地府做天下第一,灭你天道门满门又何妨。 岷江边,一座偌大且巍峨壮观的大佛像依山而坐,它头与山齐,双手抚膝,体态匀称、神态肃立,超凡脱俗,壮实双膀,饱满胸膛,面向岷江,凝视远方。 大佛头顶立着一个黑袍中年男子,他袍摆飞舞,黑须随风而动,头顶一根布带束髻。 他身后不是很密的林中,立着一些人,张叁谛等人坐在地上被其他拿着剑的弟子看守着。 “门主,他们来了!”其中一个黑衣人道。 独孤天并未答话,微微轻嗯了一声,武功超绝的他,能清晰感受到不远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而不远处正带着般若、穆红缨、宁挽香和锦衣卫前来的李燕云,蔑见此处,他暗笑。 日,这老头跟朕演《风云雄霸天下》呐?可真会找地方。 须臾,李燕云人等在独孤天身后的十几步处停下脚步,张叁谛那些人忙朝李燕云喊着‘大人’实则暗暗给李燕云传递信息,他们没有出卖李燕云道出李燕云是皇上的身份。 同时,张叁谛等人很是感激,没料到皇上真的来了。 李燕云虽是皇帝,但还没到草芥人命的程度,在他看来张叁谛等人虽与自己有君臣之分,可如何说一路行来,也是‘兄弟’,自己岂能坐视不理。 “雄霸……哦,独孤天,你为何如此?”李燕云怒问,当即笑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没有伤害他们!” 独孤天缓缓转过身来:“老夫没料到你们天山派竟然与朝廷有关联,看来宫中的皇后娘娘,和白妃娘娘,属实是天山派的人——老夫自然没那么傻,与朝廷作对。” “老夫听闻在武林大会上,天山派掌门般若,夺得武林盟主之席位,老夫那些时日,因有伤在身,故没能去,心中恼悔。” “因此,老夫不得不用这种方法引你们前来,敢问,你们哪一个是般若!” 般若朝前一步,单手竖在胸前:“我正是般若。” 打量了一下这个般若,她背着一柄黑柄剑,利落的丸子头扎在头顶,脸蛋细嫩,身段娇小却有亭亭玉立之势,可怎生看来,都是个少女。 这不由让独孤天吃惊万分。 据传武林盟主的确是个少女般年纪的小姑娘,当亲眼所见,还是有些愕然。 “你正是般若?”独孤天有些不敢相信。 穆红缨娇笑俩声道:“你这人是聋了嘛?我们掌门说的话你没听清?就你这老头,当初还想让我给你生娃娃,我呸!” 想起百花宫一事,正是这个女子施展美人计诱骗自己,独孤天有几分恼怒,瞪她一眼,忍下怒火道:“我与你们掌门打上一架,无论输赢,你们便可带走这些锦衣卫。” 若是不跟他打上一架,怕是他不会干休。 可这个老头的身后李燕云在百花宫也亲眼瞧过,甚是担忧般若与他单打独斗会伤了般若,然而般若见李燕云看向她,她能感觉出李燕云的担忧。 般若微微一笑,笑容如花般灿烂道:“放心吧,好老虎哥哥!”她看向独孤天:“我答应你!” 立于佛像头顶的独孤天,笑道:“好说,那般若掌门,那就来吧!老夫天道门,就会会你这个天山派的掌门人般若!” 第769章 大佛之巅 青空乌云密布,似酝酿着一场雨。 青山之侧,凌云大佛顶,气氛骤然紧张无比。 在李燕云、穆红缨、宁挽香和天道门独孤天的注视中,浑身灰色宽肥袍子,背着‘天陨剑’的般若,自李燕云身旁如凭空消失,留下一道虚无的残影。 瞬时! 出现在独孤天的面前,身法迅疾如若闪电。 她秀眉下,亮晶晶的眸子紧盯独孤天他那略微吃惊的面色。 凌云大佛的头顶,独孤天,般若、二人互相对望间,二人袍摆、衣袖被风吹拂,发出‘扑扑’声响,让本就压抑的氛围,更是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独孤天暗觉般若似有些本事。 他冷道:“今日老夫,就领教你这个般若盟主,是如何有能力挫败各大门派的!——天罡掌!” 话落,他手掌萦绕奇异的光芒。 正要一掌排出,可般若速度极快! 般若眨眼便至他眼前,玉掌在他脑门前停下,眼神如锋锐利的瞪着独孤天。 颇有敌若动,我先动的气势! 独孤天双目大睁,能清晰的感觉面门的一阵凛冽寒意,如若没猜错便是天山玉寒掌无误,而般若似似对他手下留情,如若此掌打在面门,后果可想而知。 稍稍迟疑后,他不死心! 狰狞仰面哈哈一笑,下巴的胡子也跟着颤抖起来,很快,他笑意褪去,眼神一眯,登时身子如流星,自地上弹起,半空中他大吼一声: “——天罡剑宗!” 半空中他,双手上下隔空合十。 惊异的一幕出现了,那片树林中天道门的男弟子,各自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直被半空中的独孤天吸引而去,几十把长剑如蝗虫般,在独孤天面前汇集。 剑芒无不对准佛顶的般若。 而般若后背的天陨剑,震颤作响。 当啷金属脆鸣声响彻,‘天陨剑’出鞘。 我擦!太强了,李燕云暗赞。 在如此紧张之际,李燕云身旁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柳眉下美眸呈现猩红之色,瞪向树林中,挟持特种锦衣卫的天道门弟子。 “嗯?老婆婆?”李燕云正诧异时,宁挽香如一阵风般在面前消失。 她魅影在那些失去宝剑的天道门弟子中穿梭,一时间竟有宁挽香数不清的影子,简直眼花缭乱,且不知她对那些男弟子做了什么。 只听一阵‘啊啊’惨叫,那些男弟子如被收割的麦子般,相继倒下惨嚎着,他们能清晰感觉须臾前,身子被玉指点了一下,只不过对他们施手的宁挽香速度太快,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 那些坐在他们身旁,得到宁挽香解救的锦衣卫们,震惊时,后背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娇影,眨眼又出现在不远处的李燕云身旁。 锦衣卫们被解救,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起身,朝皇上跑来。 立于李燕云身旁,宁挽香美眸恢复如常,樱唇微动:“五世孙,我没白吃你的!”说时,她目光朝大佛顶瞧去:“这下你应该很满意。” 她青丝飞舞,面肤似雪,美丽动人。 李燕云冲她微微一笑:“很满意——” 说着与她一道,目光重回大佛顶。 大佛顶上半空中的独孤天,他双手一推,立时,聚集在他面前的几十把宝剑朝站在佛顶的般若飞射而来。 般若临危不惧,闭上双目,双手合十。 犹似神像,坚若磐石。 天陨剑在她头顶飞速的旋转,几十把宝剑与天陨剑接触,碰撞、一阵‘叮铃当啷’刺耳的金属接触发出的脆响间,伴随着火花四溅的情景,呈现出惊天动地的较量之境。 般若周身如下了铁雨般。 天陨剑本就削铁如泥,被天陨剑削断的剑身,随处掉落,残屑飞舞,坠于周围,发出清脆的声音。 半空的独孤天瞧到这一幕,他吃惊万分,他没想到般若竟然能抵挡得了他的‘天罡剑宗’。 苍穹阴霾愈发浓厚,再也拦不住雨水,豆大的水珠自天而降。 一滴晶莹的雨滴落在般若合十的指尖,她睁开大眼睛,玉手朝前一伸,手心朝天,手背面地,无数的水汽在她掌心汇聚,呈一个圆形球体。 她唇瓣一抿,银牙一咬。 玉掌对准半空的独孤天排去,圆形球体脱手而出。 “无量七劫?”独孤天震惊。 几回合都没有,适才其实在第一回合,自己就已经输了,而自己用出看家本领‘天罡剑宗’也被般若化解,眼看自己即将丢命。 独孤天忙忙凄厉大呼:“老夫输了——” 般若心中一动,玉掌握拳。 说时迟,那时快。 那聚攒着强大内劲,且速度极快的水球,在即将贯穿独孤天胸膛之时,竟凌空爆炸,化为水雾。 独孤天暗暗心惊,一阵后怕,幸好她没有痛下杀手。 见此一幕! 穆红缨感叹道:“独孤天真是枉称天下第一了,没想到在百花宫,我与百花宫的宫主孔茗,幽冥门的门主紫仙,合力对付独孤天,都无法胜他。” “而般若掌门,以一己之力,就能挫败。实则,方才一回合独孤天就输了,偏地他如此厚脸皮,不服输!” 这话一出,李燕云身旁的宁挽香,她斜眸看了一眼穆红缨,当即眼脸微低思量。 怎么说自己都曾经是幽冥门的人,这后辈紫仙怎地弱的不像话,区区一个独孤天,她竟然联合其他门派的人,都没打过。 简直丢幽冥门的脸,太不让我满意了! “多谢般若盟主手下留情!”落在佛顶的独孤天,忙朝般若抱拳:“老夫自认当世无人能单打独斗胜过老夫,没料到般若盟主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高深造诣,让老夫甚是佩服!” “输赢本就是虚名,独孤前辈何须如此。”般若双手合十道。 般若与独孤天说话的时候,宁挽香高喊道:“狂妄的小辈,竟自认当世无人能单打独斗胜过于你?” “你是何人?”佛顶的独孤天疑惑看向宁挽香,她俨然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竟然胆敢喊自己小辈?他不服气道:“老夫一把年纪了,你如何能称老夫为小辈?” “喊你小辈都是抬举你了!”宁挽香道。 “你,你到底何人?”独孤天问。 宁挽香并未理会,看向一侧的李燕云冷道:“五世孙,此人挟持朝廷锦衣卫,你打算如何处置?” 老婆婆这是要作甚?李燕云好奇之下,听她此问,笑道:“按朝廷规矩自然是鞭刑,发配苦寒之地为奴劳作!可若按江湖规矩,敢问老婆婆,如何处置?” “自然是废其武功,让其不得再行恶!”宁挽香道。 靠,老婆婆挺狠呐,李燕云暗笑,不过这不得不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万一这老头日后再为祸,那就不妙了,不如一劳永逸的解决此事。 刹然间,宁挽香暗黄色纱裙的身影闪至佛顶,她目光独孤天。 独孤天打量着近在数步之远,背着天陨剑的般若身旁,那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再次询问宁挽香是什么人。 身形婀娜,青丝飞舞,裙裾轻飘的宁挽香,她冷声道:“幽冥门宁挽香!” “宁挽香?”独孤天笑道:“老夫没听过江湖上还有这号人,倒是幽冥门听过,乃是老夫的手下败将,不知你是幽冥门门主紫仙的什么人?你们门主紫仙,老夫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你了!” 身为一百二十多年前的幽冥门门主,宁挽香的名号,现如今知之者自然甚少。 独孤天没听过,却也不奇怪。 而独孤天狂妄的话,让宁挽香心中愠怒顿起。 “要么怎地说你是小辈呢?”宁挽香没好气道:“而且,你说话的口气,让我很不满意!” 独孤天听着好笑,像逗小娃娃似的道:“哦?那老夫如何说,你才能满意呢?” 话落宁挽香美眸赤红,抽出背上刀体发红且诡异不已的地冥刀,朝独孤天隔空劈砍而去,刹那——红色且硕大的刀影之气,直劈独孤天,独孤天暗暗吃惊,这是哪门子刀法,怎地如此凌厉,还透着几分邪气。 独孤天不敢怠慢,马步一蹲,双掌举过头顶。 他运起内劲将刀影束缚住,一股气波向周围散发。 劲风直吹的宁挽香身旁般若袍摆轻响,而般若却一脸镇定。 此刻,拿着地冥刀的宁挽香,妙身一闪,化作数道残影绕于独孤天身旁,太阴指眼花缭乱地在独孤天身体一阵狂点。 如骤雨打青荷,疾速万分。 极快的功夫,她又闪回般若身旁,冷道:“这下,我才满意!” 说话时,她将地冥刀插回后背的刀鞘。 而那原地蹲着马步的独孤天,能清晰感觉体内邪气乱窜,充斥在体内一个劲的往外冒,他体内热如火烧,他啊地一声,仰面怒吼。 上衣衣衫碎裂开来,光着膀子的他老目圆睁。 竟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很明显独孤天没能敌得过宁挽香。 他恍然失神:“老夫,几十年的功夫,被,被废了?” 怪不得紫仙当初在幽冥门出尔反尔,合着这个宁挽香如此厉害,穆红缨暗叹,幸亏宁挽香不过问幽冥门的事,但是幽冥门出身的她,更不会允许旁人侮辱幽冥门。 她将内心的想法与李燕云小声说来,李燕云深以为同,总得来说,老婆婆不满意的,她就要管管。 看着佛顶与般若齐肩而站,一脸正色的宁挽香,李燕云笑了笑。 又看了看躺在她们面前不远处的独孤天,李燕云微微摇头,不过,这也太残忍了吧,老婆婆和般若竟然对这厮用起了车轮战,唉,说起来朕也喜欢‘轮战’,倒和老婆婆是一个爱好。 说来,独孤天也是咎由自取,狂妄使他轻视敌人,这就是忽略别人自以为是的下场。 李燕云朗声一笑:“独孤天,按江湖规矩,废你武功,可按朝廷规矩,你得接受朝廷的惩罚——张叁谛,你派人将此人移交给当地衙门,按挟持朝廷官吏之事问罪。” “是,大人!”张叁谛抱拳。 第770章 樱花谷 群山如林,鸟声回荡。 经历了一场小雨,万物如若复苏般,生机勃勃,远处水雾飘渺,似若仙女掉落在人间的轻纱丝绢,景色秀丽,美不胜收。 山间小路上,行着几辆马车,深感坐马车太过闷燥,穿着黑色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与张叁谛等一些特种锦衣卫们以及于庆一道骑马。 而穆红缨,般若、廖颜、耿娇、宁挽香、殷小瑶,六名女子加上一个女婴儿二公主李静玄,自然是坐着马车,一干人等一道朝云南无量山进发。 听张叁谛汇报,他与当地县令说,不得贩卖买卖宰杀竹熊的事,李燕云有意无意地回头瞧去,前面那辆赶着马车手握缰绳的穆红缨朝他微微媚笑。 这他娘来的时候,就带着般若一个丫头,不知不觉地,竟然多达这么多了,其中有几个还与自己有歼情,或者暗有钩搭,还有一个怀着身孕的百花宫孔茗,只不过孔宫主回临安了。 看来,朕无论如何收敛,怎地都无法阻挡由内而外散发的光芒啊,而孔茗和耿娇,都拜穆红缨所‘赐’。 李燕云自穆红缨那移开目光,目视前方,微微一叹。 “皇上何故叹气?”张叁谛恭谨地小声问道:“莫,莫非是小的做的不周?” “非也,那黑白竹熊本就数量稀少,除了川地,其他地方没有竹熊,你将朕杜绝宰杀买卖竹熊的旨意传达给当地县令,有何不周的?”李燕云嘿嘿一笑道:“张叁谛你可娶妻?” “臣尚未娶妻!”张叁谛腼腆一笑。 “哦?”李燕云来了兴趣,笑道:“那你这小子,莫非不知个什么滋味?直言,恕你无罪。” 皇上以拉家常的口气与张叁谛说着。 张叁谛没料到皇上会问这个问题。 见皇上满眼银光,他脸上一红,羞道:“有过,臣曾逛过京城飘香远,那里有个粉头不错,声音可好听了。” 说起这些,锦衣卫们都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意,想来各个锦衣卫也都早已不是纯洁的人,皇上与锦衣卫谈论这些神圣无比的事,一阵阵笑声传入后面的马车中。 听得马车中的女子们一个个美眸圆睁,甚是费解。 赶马车的穆红缨妩媚一笑,风情万种地蔑了李燕云身影。 这些时日,白日赶路,夜宿客栈,停停歇歇,最终到达云南地界,且大宗兵士在马关一代与南越国陈氏皇帝的兵马对峙,在此处已经是茶余饭后的话题。 据传言,大战一触即发! 马关距此地路途也不太遥远,李燕云打算暂且带着般若,替娘子童清湫夺回无量宫,再图带人前去,与马关一带的安南元帅纳兰飘汇合。 而有冰雪聪明的老婆飘儿在那指挥千军万马,李燕云自是不用担心前地阵线会出现什么纰漏,毕竟飘儿的聪明,他可是切身领教过的。 一路行来,老婆婆宁挽香恰似馋猫,每到一家客栈,都吩咐李燕云,让他告诉店小二,专门做些好吃的菜肴。 银子李燕云倒是在意,毕竟实力在这呢。 可让李燕云好奇的是,不管她如何吃,她似都不会变胖,身段自然窈窕紧致,皮肤依然鲜嫩,这兴许和她过人的身手,经常练功有关系。 大理一家客栈中,一身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她曲线玲珑的身子,端坐于桌前凳子上,细腻白嫩的玉手握着白色丝绢,轻拭地冥刀的刀锋,眼圈泛红。 恰在此刻,门被叩响。 “进来!”她轻道。 虽是开口,可并未抬头。 李燕云轻推房门,悄然走了进来,当见此幕,他微微一笑,关上房门:“老婆婆,你曾说此刀对你意义非凡,难不成它真有什么故事?” 她嗯了一声,目视地冥刀,跟李燕云轻声道:“实则我对你们说谎了,此刀实则是御赐的。” “御赐的?”李燕云嘀咕。 “对!”宁挽香叹道:“此刀乃是玄宗李武德得知我成为门幽冥门门主后,派人送给我的,说是恭贺我成为幽冥门门主,说起来也是你们皇家的东西。” “难道我爷爷的爷爷他不是薄情之人?”李燕云暗感,看来是错怪玄宗了。 宁挽香道:“他是迫不得已,当年幽冥门名声并不好听,在此之前门主乃是冥王,幽冥门也被称之为魔门。他身为一国之君,生怕若将我带进宫,册封为妃,会惹来非议——故此,对我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你不怪他?”李燕云问。 “不怪!”宁挽香看李燕云一眼:“你身为皇帝,应该知道皇帝有很多事身不由己,我做过门主,自然也知道——” 不愧是皇爷爷的皇爷爷红颜知己,有如此懂他的一个女子,夫复何求,正如雨兮懂我,是一样的道理。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瞅着五世孙面带微笑还发着呆。 宁挽香冷问:“五世孙,你找我何事?” 李燕云‘哦’了一声,说起正事:“老婆婆,朕要去一趟樱花谷,多带些人,尤其是那些女眷,带她们前去,怕是有些麻烦。且二公主又在此处,老婆婆你留下正好照看一下她们。” 老婆婆武功超绝,由她照看,二公主、廖颜她们,定然安全无忧。 可宁挽香一听此话,不乐意了,看着地冥刀,一本正经道:“我也想去!” “不行!”李燕云脸色一冷。 “为何?”宁挽香丝毫不怕他,起身将地冥刀朝背后刀鞘中一插,不悦道:“我出来便是要到处游玩看看瞧瞧的,你为何不让我前去?——”她迟疑几分后,冷道:“五世孙,你这样我很不满意!” 李燕云没绷住表情,嘿嘿一笑道:“因为樱花谷没有好吃的,这客栈,好歹还有花样繁多的吃食不是?尽管吃,不用担心银子!” 她微低小脑袋,五世孙说的有道理! 她砸吧了两下诱人的小嘴,稍加思索后,乖顺道:“那我留下!” 对付老婆婆,还是提吃的管用!李燕云这下放心了,只需带上般若和锦衣卫便可,而且锦衣卫不带也不行。 他们不敢离开皇上半步,否则皇上若有闪失,那不是谁能担待的起的。 当李燕云开门行去,宁挽香看着李燕云的背影,眸子在眼眶中乱转,看向别处,正经道:“五世孙,其实你还挺让我满意的,谢谢你。” 至少他经常为自己张罗好吃的。 李燕云奇怪转身,笑道:“老婆婆,你的话,我不太明白!” “你过来!”宁挽香道。 她貌美惊人的面孔,平淡如水,没有一丝表情。 怀着疑惑,李燕云走至她面前。 她唇瓣在李燕云脸庞上轻啄一下,李燕云脑子轰的一下,双眼大睁,倒是宁挽香表现极为淡定。 “老婆婆,你,你这是?”李燕云有些结巴,一时愣是没反应过来。 宁挽香美眸一眨不眨,奇怪地看着他:“一路上,我曾见过廖颜如此这般,你好像很开心,我只是想表示下感谢,这样你难道不高兴?” 她似不当回事,对她来说,这好像根本没什么。 李燕云好笑道:“老婆婆,难道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 “听过!又不是睡在一起,再说了,你乃是晚辈。快去吧,我要调息练功。”宁挽香转过身去,冷道:“不要耽误我练功。” 远处乃是重重叠叠的山脉,如海中波涛。连绵起伏的群山,被碧绿的密林覆盖,一个个野鸟要么飞入林中,要么一群群地飞走,景色生动万分。 天气微寒,无阳。 被锦衣卫簇拥的马车中,李燕云还在为客栈之中,宁挽香的行为而感到纳闷,兴许在这方面和般若差不多,而般若和宁挽香,与穆红缨相反。 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骚的不像话,般若和宁挽香却纯洁无比,甚至般若如果被自己占便宜,都不知道,比如现在,小妮子被自己搂在怀里,都觉得没什么。 “好老虎哥哥,为何如此看我?”般若扬起小脸奇怪道。 李燕云正派道:“般若,如若好老虎哥哥亲你一口,你会不会觉得无所谓。” 般若瞬间小脸通红,低不可闻地嗯了声,见他态度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般若心中羞喜不已,心中忐忑。 但又奇怪好老虎哥哥为何如此一问。 不知怎地,般若似比以前更为好看许多,认识般若时间也不短了,这妮子一向是清纯万分,模样也是个美人胚子,脸蛋白嫩,淡淡的小眉,水汪汪的大眼睛,瑶鼻挺翘,樱唇薄而嫩。 李燕云在她樱唇啄了一下道:“没感觉么?” 般若红着小脸摇了摇头:“就是,就是心跳有些快!” 说话时,她不敢看李燕云,小脸忙贴在李燕云胸膛,李燕云发现自己有些不懂女子,看来自己越来越纯洁,越活越回去了,他脑子些许凌乱。 马车外张叁谛忽道:“公子,前方好像便是樱花谷!” “哦?”李燕云自窗帘探出头去,果然前方山谷路两旁一片樱花树,只是这个时节处于秋季,并未是花期,故此见不到樱花。 第771章 樱花谷(二) 樱花谷可称的上是世外桃源,坐落于山崖下,映入眼中的,是一座青砖围墙偌大的宅院,宅院依山傍水的,山谷间鸟叫声不绝于耳,依稀能闻小溪水流的潺潺声。 此处,秋日的树木枯草为衬,可以想象若是处于春暖花开季节,此处开满樱花,绿草茵茵,那将是一副无与伦比的绝美风景。 那宅院的大门上乃是‘童宅’二字,宅院在这荒无人烟之地,有一种孤独之美。 而在李燕云看来,可与前世的别墅媲美。 这里环境清新、自然、优雅,与世隔绝。 当真有‘两耳不问世间事,从此故人是路人’之感。 与般若和特种锦衣卫们站在门前,张叁谛上前去敲门,李燕云打量着此地,暗想,此处环境,小彤子定会喜欢,她一向喜欢清净的。 而且也不知娘子童清湫是否已经在宅院中了,是胖了还是瘦了,一定得好生给她检查一下身体。 “何人!” 李燕云正浮想联翩,随着张叁谛叩了一会门,里面传来一声男子的声音,伴着这个声音,那略微陈旧掉漆的厚重大木门,被打开。 张叁谛抱拳笑道:“小兄弟,我们家杨公子来此有要事——喏,这便是我们家杨公子!” “杨公子?”开门男子狐疑地朝张叁谛示意的李燕云瞧去。 此男子,穿着黑领白袍的锦衣华服,男子很年轻,似与李燕云一般年岁,他面若冠玉,浓眉大眼,一根布料束髻,长发垂至腰间,随意且潇洒。 李燕云打量他之际,他也在打量李燕云。 见李燕云黑色锦袍,一头乌黑青丝全部挽于头顶,并插着一根玉簪,显得干净利落,很有精神。 容貌剑眉星目的,隆鼻薄唇,很是俊朗,小麦色的皮肤显得更为阳刚,脸庞略挂一丝淡淡玩世不恭的笑意,且英气十足。 而他身旁,则立着一个肩背宝剑,穿着宽肥灰色袍子的妙龄少女,身后乃是十几个神情肃穆的男子,想来身份地位不俗。 开门男子似意料到李燕云是何人了,他眼睛一亮。 李燕云笑着抱拳:“在下杨……” 男子上前一把抓住李燕云的双手,眉飞色舞急急道:“你是杨过?你是姐夫?——姐夫,我是姐姐童清湫的堂弟——童清江啊,莫非姐姐没跟你提及过?” 日,被一个大男人摸着手的感觉,着实有些怪怪的,老子又不是断袖之癖。 可感觉的出,此人手心有老茧,定是舞刀弄剑所致,想来是无量派的习武之人。 李燕云自然的从童清江手中抽回手:“童清江?” 若说童清湫还真没跟自己提过。 昔日在京城花剑坊,她只说过,家中还有个兄长父亲,只不过都被沐王逼死,而她的堂弟她倒是没介绍过。 说真的,此时李燕云略微尴尬。 不过,以这个童清江的表现来看,童清湫定然没告诉童家,自己乃是帝王的身份。 如此一来,那就方便许多了。 无奈之下,故作童清湫介绍过,佯装恍然大悟,长哦一声:“童清江啊,你姐跟我说过,嘿嘿,今日一见你小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童清江乐的哈哈大笑,当即重重嗯了一声道:“姐夫,清湫姐已经将你要来的事与我和我爹说了,说你带的人定能让我们童家重掌无量宫——看,那便是无量宫!” 他朝远处指去。 锦衣卫们和李燕云茫然瞧去。 他娘的,看个屁,啥都没有!李燕云略微不满道:“清江,那边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嘛!” 可不是,他指的方向群山间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别说无量宫了,哪怕是有个未穿衣裳的女子站在那云雾之中,也休想一睹真容。 偏偏童清江笑道:“我只是告诉姐夫你,就在那个方向而已……姐夫,你真能替我们童家夺回无量宫?” 那是自然!李燕云点头一笑,瞟向身旁的般若。 般若面上一红,些许羞涩。 幸亏童清湫为童家介绍过般若,李燕云就不必多费口舌了,可当童清江知道这个妙龄少女般若,会无量七劫,还是不由露出钦佩之色。 而据童清江所言,早在十几天前,童清湫就已经带着妙儿,到这樱花谷了。 二人客套之时,从宅内走出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丫鬟,丫鬟亭亭玉立,当以见到李燕云,她娇俏地脸蛋显出喜色。 “姑爷!”丫鬟轻唤一声。 正与童清江说话的李燕云,转头瞧去,一看是妙儿,他急走几步至妙儿面前,激动涕零抓起妙儿的手,喜道:“妙儿,姑爷想死你……的小姐童清湫了,她可好?” “小姐很好,晌午后用过饭,小姐现在,还在房中午睡呢。”妙儿激动道:“姑爷,京城一别,时至今日,你却更黑了些。” “嘿嘿,风吹日晒的,难免的嘛。”李燕云笑道。 妙儿含羞低头道:“姑爷,你的手——” “我的手?”李燕云这才发觉,高兴之下竟抓着妙儿的玉手摩挲半天,他低头一瞧,惊讶万分:“——嗯?妙儿你怎地将手放在我地手里了,我说怎么如此细腻柔滑——” 李燕云的性子,妙儿也早已了解。 她脸上一红,甚为羞涩,可心中的欣喜却是掩饰不住的,娇羞的转身而去:“姑爷,你来,我带你去见小姐。” 李燕云哈哈一笑,幸亏是见小姐,而不是找小姐,老子从来不找小姐的。 童家宅院说小不小,说大却也比花剑坊大了多少倍不止,张叁谛等人被童清江带去安顿,李燕云带着般若,在妙儿的带路下朝童清湫的寝房而去。 宅院亭台楼阁,廊道笔直。 妙儿的身段甚好,娇俏有致的。 走在她身后的李燕云,不由多看了几眼她一扭一扭的翘臀,并出言逗她几句,小妮子羞喜难当之下,不敢搭他言,忙忙与般若说话缓解心中的忐忑。 且妙儿与般若关系甚是不错,两个小妮子尤似姐妹。 问的问题自然是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可说话间,妙儿这妮子眼神还是时不时地瞟向李燕云,观察李燕云,她脸蛋一直红润万分,如熟透的红苹果。 李燕云面带微笑观察这府院的建筑时,心中也愈发激动。 妙儿脚步一停,葱细的手指,遥指不远处一排房其中一间道:“姑爷,喏!那间房便是小姐的寝房,你与小姐好生说说话,我与般若说说话去,姑爷你可别进错了哦。” “进错?”李燕云哈哈笑道:“本姑爷向来轻车熟路,绝对不会出现进错的情况。” 轻车熟路?未曾来过何来轻车熟路?看他眼中银光闪烁,暗觉他此话饱含旖旎之意,妙儿嘤地羞叫一声直呼‘姑爷你太坏了’,忙拉着般若,扭着小臀跑开了,引得李燕云发出爽朗的笑声。 坏?哪里坏了,妙儿思想真是太不纯洁了,一定是想到不纯洁的地方去了。 出言戏妙儿几句,李燕云心情甚好。 走至房门前,本想敲门,但听妙儿说童清湫在午睡,他又忙忙收起手,试着一推,幸甚房门是虚掩的,微微一推便打开了。 走近房中一股熟悉的幽香扑面而来。 内中摆设干净儒雅。 长案上放着一把,自己当初自己在京城花五千两银子买的那把古琴,没料到她竟然也给带来了。 眼睛侧眸一瞧,透过珠帘朝隔间看去,正有一个穿着百褶裙的女子,她背对着榻外,侧躺在榻,如此一来,娇躯呈现的曲线可谓是美妙万分。 锦被被角遮盖小腹,修长的腿在百褶裙中若隐若现,一双光洁鲜嫩的小脚丫搭在一起;她一头如云的黑发摊在锦布方枕,头上的朱钗花珠点缀,背影美丽动人,端地就是一个睡美人。 兴许是李燕云适才开门的动静惊扰了童清湫,她打了个哈欠,慵懒的问:“是妙儿么?” 她虽开口,但并未转身。 瞧着好笑,李燕云故意用粗狂无比的变音:“小娘子,爷见你姿貌不错,爷乃是江南采花大盗,不如你伺候伺候爷如何?” 童清湫心中一动,美眸大睁杀意闪过,连如若远山似的黛眉微微一蹙,可稍微思虑后,精巧的瑶鼻下,小嘴半弯,面上呈现出花一般灿烂的笑意。 如天山雪莲盛开,甚是娇媚羞艳。 她忍着心中的激动,柔媚不已道:“好啊,爷,你过来,趁我相公不在,人家好生伺候你!——给你生个十个八个的,不让我家相公知道,你看如何?你说,到时儿子姓李好呢,还是姓童好呢?” 看来被她发现了,李燕云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 他嘿嘿一笑,轻轻拨开珠帘,走了进来:“娘子!” 她娇躯轻颤,香肩微微发抖,当自榻上起来回眸时,她眼中泪水打转,忙不迭地赤着小脚丫下了榻,急急朝李燕云跑去,撞在李燕云怀里。 “相公,我好想你!”童清湫难掩激动,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玉手摩挲着他的面颊。 直至此刻她都觉得如梦如幻,然而手心的触感,却是真实的。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童清湫问。 “不信你掐一下试试!”李燕云笑道。 她恁地在李燕云脸颊掐了一下,李燕云啊地一声痛叫:“喂,娘子,让你掐你自己,你掐我作甚。” “傻子才会掐自己呢。”她娇躯扭摆撒娇一笑,高兴极了,这种感觉甜蜜而又幸福。 李燕云紧紧抱着她娇软的身子,拭去她眼角泪珠,笑道:“只是娘子,你是怎地发现是我地?” 童清湫调皮一笑:“那还不简单,我二叔童震武功也不低,何人敢来此撒野?更别提采花了!——也只有我相公这般人,才喜欢如此逗趣。” 这都是平日相处磨炼出的默契,李燕云哈哈一笑。 看着李燕云的笑容,童清湫脸色黯淡下来:“只是相公,你有所不知,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如若我告诉你,你答应我别着急好不好?” 李燕云心里一提:“什么大事?” 第772章 久别重逢 樱花谷、童宅,厢房中。 李燕云当闻童清湫说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再加上她如此黯然失色的表情,李燕云不由心里紧张无比。 离京已经快近两月,如若京城真有事,他有岂会知,毕竟他在外乃是流动性的,居无定所,朝廷有何事想告知李燕云,自然也有难度,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燕云才将一些朝政交由上官皇后。 “什么事,你快说啊?”李燕云握着童清湫的小手急急道。 童清湫唇瓣一抿,低头道:“龙府、苗妃所出的二公主李静玄,失踪了!上官皇后愤怒之下,派锦衣卫、官兵将京城搜了个底朝天,其中那些保护苗妃的锦衣卫,皆是因此受牵连入狱。”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吓死老子了,老子还以为有人要谋反起义了呢。 当闻此事,李燕云仰面哈哈大笑,合着是虚惊一场。 不过他此举,让童清湫瞧的目瞪口呆,一头雾水。 见她不解,李燕云好一番解释,当知在民间,李燕云已经将二公主李静玄解救,为防止宫内和龙府的她们担忧,并派人将此告知了宫内,童清湫这才松了口气。 童清湫不知,也不奇怪,兴许她当时已经在来大理的路上,且李燕云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去繁就简的与童清湫说了一通,当然、百花宫孔茗,廖颜、和奶娘耿娇与自己那点事,他是只字未提。 只捡正事说,譬如临安城拒客岛与常无德周旋、穹窿山比武、武林大会等事。 榻上躺在他怀里的童清湫听闻,叹道:“想不到夫君一路前来,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竟如此惊险。” 不光惊险还他娘的很刺激!想起与孔茗、以及耿娇的事,李燕云当真是一言难尽,只能对童清湫嘿嘿一笑,沉默不言。 “夫君,实则路上我也曾听闻武林大会,本想去瞧瞧,奈何我怕你提前到了这樱花谷,干等着我,故此我没敢耽搁。”她脸蛋微微一红:“——夫君我适才梦见你了。” 她俏美的玉面贴在李燕云胸口,美眸望着李燕云神情专注的说着,话里行间,饱含各种柔情蜜意,李燕云心都酥了,问起她梦见自己在做何事。 童清湫眉目嫣红,心中噗噗直跳,在他耳畔轻说几句,便忙不迭地将玉面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 原来娘子是梦见正事了,李燕云放声一笑,在她小臀上拍了一下道:“娘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本就是夫妻。” “我都被相公带坏了!”她小声道。 我戳,这还用我带?反正他脸皮厚,当即笑哈哈承认是自己带坏娘子也无妨。 夫妻二人经久未见,自然要好生卿卿我我一番。 俩人说了好一会话之后,被浪翻滚起伏间,呓语轻喃弥漫在房中,良久,那晃动的幔帐才平静下来,光着膀子的李燕云搂着着肚兜的童清湫又说了一番话。 她温热地俏脸枕在李燕云有力的手臂上,美眸中风情万种地望着他侧脸,道:“夫君,这一路行来你就没有沾花惹草地?” 她眼中闪过几分怀疑,像相公这般出众的人,没有女子觊觎,她是不相信的,就光那玻璃一事,就可名扬天下。 这还是别人不知他是圣上的情况下,若是知道他乃是当今圣上,那女子们投怀送抱,都不过分。 须知若能得皇帝恩泽,那便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呃——”李燕云一时语塞,当即笑道:“有是有那么几个——吧!” 他眼神躲闪。 “几个?”童清湫略微惊讶。 深感自己话有些多了,忙打住。 这事情岂能瞒的住?日后不光她会知道,连宫中都会知道这些,且京城中有个姜贞这个女子,当时李燕云并未急着跟雨兮她们说,就是怕宫中会极力反对。 但能瞒一时,是一时。 他嘿嘿一笑道:“傻娘子,我说笑地——对了,那无量宫我们何时去?” 见势不妙赶紧转移话题,且这一招甚是奏效,当此童清湫神情正色道:“明日一早,我们边去无量宫,夺回无量宫。夫君,你真好,那时我本是说说,没料到你真的愿意跟般若前来,为我们童家做此事。” “傻瓜,谁让你是朕娘子呢!”李燕云认真道。 童清湫嗯了一声点头,心中幸福之感蔓延开来,脸上显出花一样的笑意,他虽然是帝王,却对每一个都真心实意,属实难得,不像历代帝王,厚此薄彼,喜新厌旧。 “对了夫君,京城沁春园的陈圆圆,知道我要来此与你汇合,她让我给你带句话。”童清湫道。 沁春园陈圆圆?李燕云苦苦一笑,离京在外这些日子,经常将宫中和龙府的老婆们想一通,兴许是妃子太多了,不缺红颜。 纵然陈圆圆生的花容月貌的,李燕云却差点将她忘记了。 见李燕云眼神好奇,童清湫继续道:“她说,先生你教导她的‘流行歌曲’她已经能熟唱在口,希望先生早些回京,好唱给先生听,再图你好生指教她一番,点出其中不足之处。” “夫君,为何我总觉得她这句话,饱含暗藏深意呢。” 还别说,真让童清湫猜中了! 实则这些话全是废话,汇聚成一句话就是——先生,我很想你,你快些回来。 阅女无数的李燕云,怎会听不出其中道道来。 “原来如此!”李燕云观察童清湫的表情,笑道:“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嘛,能有什么深意呢?” “嘿嘿,无非就是她比较迷恋乐曲,执着于此,等着我回去指教她呢!” “娘子啊,你可别多想,即便你不相信陈姑娘的为人,还不相信夫君我的为人嘛?夫君一向是喜新但是不厌……呃,朕一向是不喜新也不厌旧的嘛!” 他一席话说来,本来对他和陈圆圆有些怀疑的童清湫,她微微点了点头,李燕云根本不给她细细思索的机会,询问玻璃作坊如何了。 让李燕云欣慰的是,玻璃一坊乃至玻璃五坊,都已经正常开工,而且价格方面之类的,她都已经按李燕云当初说的做了,自然昂贵不已。 这只是初步的,先卖给一些权贵,或是各大藩国的王室,狠狠捞他一笔,而且赚的银子全部入皇室内库,而不是进入国库。 这点李燕云学精了,皇帝必须有自己的金库,才稳妥些。进入国库,那就不是皇帝私人财产了,虽说皇帝也可以用国库那些银子,但得有正当理由,一来二去太过麻烦。 如若有自己的金库,那就不一样了。 无须跟工部商量,拿来就可以用。 当然若是遇到各地自然灾害,皇帝亦然可以带头捐献,可以说有自己的金库,对那些官员拿捏自由,更不用受群臣束缚。 “娘子,做的好!”李燕云夸赞之际,在她俏额亲了一口。 童清湫欣喜不已,有相公认同,才觉得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笑道:“相公,京城的事倒是没大碍了,可是无量宫宫主周密,座下还有八大护法,乃是无量八士。” “无量八士?”李燕云诧异。 童清湫嗯了一声,继续道:“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功法,八人组成的阵法名为无量八卦剑阵。但我很有信心,毕竟无量七劫可是无量派镇山之宝,几百年来无人学会。唯独般若却慧根极具,她能力挫各大武林高手,想必无量八卦阵,对她来说也是无碍。” 这些李燕云自然不担忧,再不济,将宁挽香老婆婆叫来,不信摆平不了无量派,如此还不行,就让般若发英雄帖,聚集武林人士,讨伐无量宫。 谁让他们鸠占凤巢了! 而如若夺回无量宫,童清湫自然不会接管,而是交给二叔童震,也正是来时,那一直喊自己姐夫的童清江的爹。 “清湫侄女,杨公子何在?” 外面传来一声胜似洪钟般有力的浑厚声音。 惊得搂着李燕云,和躺在他怀中的童清湫,俩人浑身一震,毕竟当下俩人一个光着膀子,一个穿着红肚兜,情景说不出的旖旎。 里面没有声音,又传来童清江的问话:“我和爹进来了哦。” “夫君,他便是我二叔童震!”童清湫跟李燕云介绍后,忙冲外面道:“二,二叔,等等,先别进来——” 这真是刺激!李燕云暗笑。 二人急急穿好衣衫,童清湫这才红着脸,给二叔童震开门。 门外童震、童清江父子二人,先是一愣,父子二人似知道些什么似的,眼中似笑非笑,倒是童清湫眉目间更加嫣红如霞,羞涩万分。 进了屋中,童震忙给正整理衣衫的李燕云抱拳:“哈哈哈,杨公子,侄女已经将你来此目的,与我们说了,只是——”童震面露迟疑,“那般若我适才也见了,年龄不大,当真学会了无量七劫?” 无量七劫的难度童家人自然明白,李燕云瞅着外面不远处,正与妙儿窃窃私语说着话的般若。 李燕云哈哈朗声一笑,抱拳道:“童二叔,你若不信,我让般若给你们演示一遍——般若!” “嗳!”小妮子听到李燕云呼唤,娇声一应,忙忙跑来。 第773章 夺无量宫 樱花谷。 童家宅院中。 般若将‘无量七劫’一些基本功法演示一遍,可谓是随心所欲,登峰造极,功力强劲,草木雨露,皆可为刃。 看的童震老泪纵横,激动万分,为有生之年,能看见有人练成无量七劫,而感到幸甚。 几百年前,无量七劫,乃是七大高手,上官飞雪、无名、玄真、剑影、尘沙、叶穹、吴寻,他们汇编的一大奇书。 可以说无量七劫,包含这七大高手的功法精髓,值得一提的是,这七大高手在当时,皆是威震江湖的。 故此,功法极为难练。 而般若能集七人功法于一身,与她对武学的独到理解,和与生俱来的慧根,是离不开的。 无量宫也只不过出了一个练至第三劫的人,在当时也足矣冠绝天下。 二叔童震走至从天而落,稳立于地面的般若面前,他仰面哈哈大笑:“不愧是无量七劫!” “我曾听大哥说起,并形容过,说无量七劫,可御万物为刃,般若昔年我大哥曾说过,能学会无量七劫,怕是天下再无敌手了。” 般若年岁不大,被如此夸赞,很是羞涩,低着头甜甜一笑,脸颊如涂了胭脂,清纯中透着几分娇艳。 可御万物为刃,李燕云暗笑,用前世有句话说那便是‘草木皆可为剑’如此看来,童震对般若的评价非常之高。 李燕云抱拳,便负手在身后朝此处走了几步,笑道:“童二叔,若说天下再无敌手,怕是未免有些太过肯定了,正所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以我看来,身手在高,可比起阴谋诡计,那也是小巫见大巫,得始终保持一颗进取的心,对万物敬畏的心才是。” 在前世,夜郎自大,自以为是的例子已经数不胜数,尤其是他身为皇帝,更不能自以为是,否则必将万劫不复,皇帝自以为是,那丢的可就是江山,苦的是百姓。 毕竟大宗外,还有很多国家。 这个世界的西洋国家,李燕云尚不了解,更不知当今是否有拿破仑之辈,或是美洲大陆。 且他一席话说的极为深奥,当下表情认真万分,站在皇帝这个高度,看到的事物自然也与旁人不同。可他如此,却让童清湫和妙儿不由一呆,感觉此刻,他与平时玩世不恭的性子简直判若两人。 环目四顾,见童震和儿子童清江,以及娘子童清湫和妙儿、以及般若几人若有所思,默默不言。 李燕云哈哈一笑:“我也只不过是略有感慨罢了,童二叔切莫见怪!” “哪里哪里,杨公子所言甚是。”童震抚须一笑,微叹道:“杨公子,其实你说的在理啊,比起武功,显然人心更为险恶,譬如无量宫的无量八士,便是无量宫的开山鼻祖所创,一代传一代。本意是为了防止无量宫,落入歹人之手。” “防的就是江湖险恶之徒,可那周氏的周密,伙同其周氏家族与当初的沐王同流合污,在我大哥不在之后,竟篡夺了无量宫。这与开山鼻祖所立下的规矩所相悖。” “简而言之,如今的无量八士,再也不是从前的无量八士,他们只是当下无量宫周密的护山盾牌而已。” 李燕云对此嗤之以鼻。 管他娘的什么无量八士! 老子才不在乎! 敢夺朕娘子童家的无量宫,朕岂会坐视不理?李燕云朝童清湫淡淡一笑,童清湫似知他心中所想,微微点了点头,眼波中柔情似水,娇脸挂着淡笑。 童震一席话,听得般若云里雾里的。 般若嘟囔一声:“无量八士?” “没错,”童震笑道:“无量八士组成的无量剑阵,以八卦为根据,分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位,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若把那八人看做是一个人,那么定然是绝世高手。” 般若点了点头揣摩着童震的话。 日,童二叔动不动就绝世高手的!朕还是绝世至尊呢,振臂一呼,群雄都得跟朕唯命是从,那些臭鸡蛋又算个甚。 打了个哈欠后,李燕云暗觉无聊,看着穿着百褶裙,身姿袅袅的童清湫,李燕云暗想,朕还不如趁此机会多跟娘子好生睡觉呢。 反正有般若在,李燕云根本不担心能不能胜过无量宫,他对般若一向是极有信心。 在童震与般若说话之时,李燕云将内心伟大的想法跟童清湫说。 妙儿似乎听到了什么,她与童清湫小脸霎时绯红。 童清湫含羞,笑呸道:“夫君,二叔都还在呢,别胡说。” 尽管这般说,她眼中却暗藏渴望。 正与般若说话的童震,似乎意识到什么,转目看来,笑道:“杨公子,清湫侄女,你们好不容易见面,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打扰你们了。” 童二叔啊童二叔,你知道就好!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李燕云却假惺惺抱拳道:“哪里,哪里,童二叔言重了,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日日?不急朝日,只求永伴。” 朝朝日日?妙儿圆眸大睁,小声提示姑爷道:“姑爷,是朝朝暮暮。” 他另一旁的童清湫羞道:“妙儿别答他话,羞死个人了!” 一瞧姑爷眼中银光闪闪,妙儿啊地一声忙低着头,这下才明白自己乃是自作聪明了,其实李燕云岂会不知是朝朝暮暮,很明显他的话暗藏玄机。 能将情话中穿插着虎狼之言,姑爷也倒是个人才。 见那边叽叽咕咕的,童震笑道:“这样吧,杨公子,清湫侄女——你们且去叙叙话,我与般若好生说说,明日的无量宫一战该如何打,才能更轻而易举些。” 童震老目中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李燕云与童清湫之间的关系,童清湫早已跟童家说过,至于她如何说的,李燕云不知道。 果然是过来人呐,李燕云对童二叔的理解感动涕零,嘿嘿笑道:“娘子,你瞧,你二叔都这么说!” “就你作怪!你,你不要跟来——”童清湫脸上飞红,撒娇似的,语气软绵绵的,偏偏说完一阵风似的朝寝房跑去。 这么明显的暗示,若是李燕云听不出就白活了。 看着娘子朝前跑去摇曳的柳腰,他银笑几声,暗道我懂!便跟童清江和童震打声招呼,紧随而去。 妙儿,和正在听童震说话的般若,俩人在花剑坊早已习惯李燕云与童清湫如此打情骂俏,又岂会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两个小妮子遥看对视一眼,都羞红了脸蛋。 夜空群星璀璨,看似明日定是个艳阳天。 躺在木榻香肩光洁似玉的童清湫,似经过沐浴,她脸蛋透着一抹红晕,红的几乎快要能捏出水来,可谓是娇艳欲滴。 她秀眉如笔描,眸似杏仁,瑶鼻下方的小嘴薄嫩诱人。 她澄澈地美眸看着上方尽在咫尺李燕云的面庞,一双纤臂缠绕在李燕云背上:“夫君,你还没告诉我,适才那个小瓷瓶是何物,你为何要闻它?” “嘿嘿,那是昔日在临安城拒客岛,常无德给我的好东西!”李燕云笑道:“说叫欢愉散,那老头说是为了感谢我地。” 光听这名字,童清湫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自是羞不可抑。 忽地盖在李燕云硕腰的被浪一低,她眉头微蹙,轻嗯一声,道出这无尽的相思情绵。 翌日,阳光明媚。 经历一个时辰的路程,带着特种锦衣卫的,李燕云和童清湫、般若、以及童家童震和童清江父子,最终来到无量山。 举目瞧去,那半山腰处有一座极为显眼的‘宫阙’,阳光媚照,那山间的薄雾,却并未散去,乍一看那无量宫就如若天宫般,与山川秀丽的风景组成一道美丽的彩画。 上方刻有‘无量宫’三个大字的山门前,两个背剑穿着青袍的人,见是历代童氏的人,一个个面色惊变。 “你们来此何事?”其中一人道。 童清湫哼笑一声道:“自然是重新拿回属于我们童家的无量派。” “就凭你们?”无量宫的弟子不服道:“劝你们赶紧离开此地,休要胡搅蛮缠,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罢,俩人抽出身后的宝剑,指着李燕云一干人等,还没等李燕云发话,那些锦衣卫一个个皆是抽出长刀戒备。 般若脸色微动,手心朝下,地上的石子被强力的内劲吸入掌中,她朝那二人一丢,石子划出破空长音后,竟精准的打在了二人拿剑的手腕上,和一些穴位。 手中长剑脱手而出之际,二人身子不稳倒在地上。 一干人等绕过二人,径直地进入那无量宫门。 无量宫院中的弟子们正在练剑,习武,且似发觉出无量宫门前的打斗,当见来者不善,一个个拿剑戒备,将李燕云一干人等,围在人圈之中。 远处立于石阶最上方,穿着黑色华贵锦服的老者,他负手在后,当见来人中的童震,他老目微眯,哼道:“童氏的人,看来贼心不死!” 童震大笑:“周密,你名字起的倒是不错,你夺无量宫的计划可谓是周密万分呐!眼看童氏宫主被逼死,就起了野心!你倒是说说,到底谁是贼?谁是主?!” 周密冷哼道:“现如今,武林都知乃是周氏一门是宫主,自然你们是贼!” “少说废话!”童震环目看着四方的无量宫弟子道:“你们都听着,在几百年间中,无量宫一向是由童氏掌宫,今日我们童氏要夺回无量宫!” “——对童氏一族认可的人,放下兵器,童氏还当你们是无量宫弟子,否则,夺回无量宫之时,按背叛无量宫,逐出宫门!” 第774章 无量八卦阵 无量宫院中气氛紧张无比,一些拿着剑的弟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第一个扔下剑,更没人敢带头。 当然其中自是有对童家还有好感的弟子存在,只不过在周氏一族侵占无量宫时,将童氏一族打败,如今,谁都不知童家是否是周氏一族的对手。 谁都不愿冒险第一个丢下兵器,否则那就意味着背叛如今的周氏,临阵倒戈倒像童氏一族了。 似看透了各位弟子的想法,童震道:“机会就一次,请各位好生考虑!” 童清湫娇喊道:“你们其中不乏当年跟随我爹的弟子,论到辈分,我该喊你们一声师兄或者师弟!——师兄弟们,我爹当年对你们如何,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我爹么?” 她眼眶微微泛红,表情说不出的激动。 在李燕云看来,这不亚于朝廷的夺权,几乎是一个道理。 若想夺回无量宫,有实力还不够,需得人心才是,很明显娘子在打感情牌。 “没错!”李燕云开口道:“侵占他人之物,本就不妥,叫我说,该还回来了。” 见李燕云面相陌生,周密怒道:“你是何人,你一个外人,轮到你来说三道四的?” 外人?若是算起来无量宫也是朕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燕云笑道:“外人又如何?旁观者清,正因是外人,才看得出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叫你自己说,抢别人东西这事情对么?” 轮功夫,李燕云兴许不如在站的各位,可论嘴皮子功夫,李燕云称第二怕是少有人来敢称第一。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人!周密支支吾吾道:“那,那也是老夫用实力得来,自古以来能者居之!” “哦?”李燕云胳膊环胸,微微笑道:“照你如此说,意思就是比你实力强的人,也可以做这无量宫的宫主喽?” 周密没想到自己的话却让李燕云抓到了把柄,但以他了解童氏一族如今实力大不如前,岂是自己和无量八士的对手。 即便这般承认又何妨? 立于台阶高高站于上面的周密哼道:“没错!你们童氏一族,若是用无量宫的武功胜了本宫,和本宫的无量八士,自当还有你们童氏一族来做——无量宫的所有弟子,都是见证!” 说罢,周密吩咐其中一个弟子,将那无量八士喊来。 “说得好!”李燕云暗笑,给般若使了个眼神。 般若会意,淡眉微蹙,思虑着昨日童前辈的话:无量八士乾坤两位最为强悍,若是将乾坤两个位置攻破,其他六位,便不攻自破,无法形成阵法。 当下,李燕云又给童震眨了眨眼,示意一切按来的路上说的行事。 微微点头后,童震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由老夫的徒儿小若,会会你,不过你大可放心,她用的自然是无量宫的功夫,只不过小若聪慧,向来学什么都快——周密,你可要小心了!” “小若?”周密道:“小若是何人?” 般若朝前一步,淡笑:“小女子不才,按家师童震之命,跟周前辈讨教几招!” 周密打量了一下般若,一身宽肥长袍。 她背着一把黑柄兵器,她黑发与平常女子装饰的不同,倒是与男子一样,将发髻束于头顶,然而面相却极为清秀白皙俊俏,尤其一双明眸大眼睛,很是漂亮,小嘴薄而嫩。 可怎生看来,都是个花季少女。 周密笑道:“小丫头,你此言倒也真不知天高地厚了——既然童氏家族都如此说了,那你暂且先过无量八卦阵那一关再说。丑话说在前头,如若她赢不了,该当如何?” 童震回道:“如若我徒无法胜,那我们便永远不在踏足无量山!” “不!”周密摇头:“不光不在踏足无量山,我要你们离开樱花谷!” 樱花谷童宅,李燕云也曾听童清湫说起过。 乃是历代宫主山下的修身养性之所,周密如此说,无异于将事情做绝,不让童家再有夺回无量宫之念。 “你——”童清湫气道:“童宅乃是童家的祖宅,你别太过分!” 周密道:“过分?看来童侄女,是怕没有实力,怕输于本宫?既然如此,那还在如此干耗个什么,不如早早下山去吧。” 简直欺人太甚!童清湫娇怒万分,正要反驳他几句,李燕云忙拉住她的小手,示意她切莫多言,否则言多必失。 她眼中闪着泪花对李燕云点了点头,李燕云对她是以宽慰一笑。 当即李燕云伸着脖子,跟一侧童震耳语几句,毕竟正如周密所言,对于无量宫来说,他当下只是个外人,有些话,还是让童震说出来比较好。 听闻李燕云的话,童震一咬牙。 大声道:“好,既然如此,我们答应你,如若我徒小若胜不了你,我们不光不踏足无量山,也会搬离樱花谷!而如若你输了,必须自废武功,如何?” 自废武功? 这对武林中人来说,极为残忍,毕竟武林人士靠的就是一技之长混于江湖,受他人之尊重,也亏李燕云想得出这一招。 不过按周密所做的事来说,废他武功都是轻的。 周密明显一愣,可那些弟子都在看着,如若不答应,倒显得他怕了似的,他狠狠喊了一声:“好!”旋即道:“既然如此,那就如此办!” 生怕这老头到时赖皮,李燕云跟般若小声道:“般若,如若这老头到时赖皮,你就主动废了他武功,让他彻底成为废人!” “好老虎哥哥,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般若道。 不妥当?爷爷的,人不狠站不稳呐,这才哪到哪,朕昔日在京城满门抄斩不少贪官污吏呢,若是不如此,这些蛀虫会害更多的人,朕也算是行善了。 她心思善良,清纯不已。 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心有不忍。 李燕云笑道:“般若,若是不废了他,他日后说不准还会作恶,废他武功,就等于是做善事,知不知道?” “好!”般若乖顺应声。 说话间,八名穿着白袍的黑须老头,都来到此地,无量山的弟子们,相继让开,在宫院中留下一片宽阔的空地。 而李燕云也从童清湫口中了解过,这些八士,乃是唯宫主的号令是从,从不过问因为什么事,宫主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便做什么,绝对服从,没有例外。 谁当了宫主,他们就听谁的。 这也是无量宫留下的规矩,目的就是以无量八卦阵,保护无量宫,护无量宫周全。 在周密的吩咐下,八个手拿长剑的老者站好位置,童震为般若讲解哪两个为乾坤两位,哪里是震、巽、坎、离、艮、兑位,般若抿着薄唇,点头记下。 见八士已严阵以待,不远处立于石阶上,负手而立的周密道:“小若姑娘,请闯阵吧!” 此刻,般若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般若的身上。 都想知道她究竟,有何本事。 “得罪了,各位老前辈!”般若抱拳。 话落,身影在童震面前消失,竟刹那间出现在了八卦阵中间。 如此身法让周密和各位弟子,以及那八个老头都震惊几分,周密甚至觉得,和传说中‘无量七劫’有些相似,虽然未曾亲眼见过,但从前辈的描述中,也曾有过耳闻。 当即,组成无量八卦阵的各位白袍老者,相继使出各自的剑招,剑气在场中乱窜,般若双手上下合十,她头顶上竟然悬着一个巨大的八卦太极图形,笼罩在上空。 无论那剑气如何朝她逼来,都被吸于那八卦中,遁入虚空,化为无形,无法伤她分毫。 “无量七劫?”周密大叫。 八个白袍老者震惊之余,却没有停歇之势,无时无刻都在对般若发起剑气。 那些无量派的弟子愣住了。 童清湫松了口气,得意道:“她使得自然是无量派的无量七劫,没破规矩吧?” 周密惊讶得,哪还有心思回答童清湫的话。 而置身于无量八卦阵中的般若,觉得如此耗下去,怕是无法胜过那八个前辈,必须对童前辈所指引的乾坤两位发起攻击才是。 她娇喝一声,双掌朝天推去,头顶巨大的八卦图轰然炸开,强劲的狂风将周围的人吹退好几步之远,八个人皆是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此一刻,般若双掌出现旋涡似的动静,顺势各朝乾坤两位老者对去。 霎时,那两个老者啊一声惊叫,身子竟然不由自主对着般若飞去,就如同被吸去的一般,当近般若身前,般若猛地朝两个老者胸口打上一掌。 两个老者身子又朝外飞出数十步之远倒在地上,哕吐鲜血,并未毙命,乃是般若并未下死手。 其他六位惊讶之余,再次对般若发起剑气攻击,但有乾坤两位受伤,阵法威力自然大打折扣,般若身形快如疾风,场中她残影眼花缭乱的闪着,最后在其他六位面前一个个闪过,同时对他们胸口各击一掌。 她身形快到让旁人看不清,当她在中间站稳之际,其他六人皆是同时飞退十几步,摔在地上。 无量八卦阵,在她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足矣蔑视天下的功法,让在场的人皆是木讷地瞧着,心中敬佩万分,他们再也不敢轻视,这个面相清纯可人的少女。 她大眼睛朝台阶上的周密瞧去:“该你了前辈!” 第775章 险恶 无量宫院中。 无量宫的弟子们,都被这个‘小若’姑娘过人身手,看得惊呆了,若是换成宫主周密,怕是也得忌惮那‘无量八卦剑阵’几分。 而无量八士却未曾伤及小若姑娘分毫。 若换成自己这些人,还不得被那‘剑阵’削成肉酱。 看着那些被弟子们相继扶去疗伤的‘无量八士’背影,周密深感台阶下,正凝视自己的小若姑娘不简单。 可真的就将这无量宫宫主的位置,就那么让给童家了么,自己好不容易得来,岂能拱手让回去! 他心里甚是不甘。 周密眼中狠厉一闪而过,脸色一阵阴晴变幻后,忽地仰面疯笑。 这老小子笑个甚,李燕云哼道:“先别顾着笑,你到底比还是不比呢,不比的话,就等于你弃权认输了!” 身旁的童清湫点了点头,认同夫君的话,道了声:“没错!” 二人夫唱妇随,一唱一和。 周密并未理会李燕云。 目光瞅向童震,说道:“童震啊,没料到你竟然收得如此资质过人的弟子,无量七劫,几百年啦,无人学会!——在本门看来,乃是一本无用废典,没料到本宫有生之年,能亲眼目睹有人将之融会贯通,并在本宫门前展示,本宫也不枉此生了。” 他的话让童震颇有所见略同之感,童震对般若也是佩服万分,有人天生就对某种事物极有天赋,没办法,这是天生的。 而李燕云却隐隐觉得周密些许不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李燕云一时也说不上来。 站于台阶的周密飞身一跃,在般若的面前不远处立稳身子。 他面色略挂笑意,朝般若面前走去道:“小若姑娘,不知你从师童震多久了,怎地本宫从未听过他徒弟中还有个叫小若的?” 谎称是童震的徒弟,本就是来时说好的,他突然冷不丁的一问,般若不知如何回答,说了一个字‘我’便语塞支支吾吾说不下去。 这老小子怎地突然还拉起家常了?莫不是在打什么主意?李燕云很是奇怪。 童震朝前一步,急急道:“我收般若好些年了,只不过从未对外公布过。周密,你少废话,比还是不比?” 周密哈哈一笑,并未搭理童震的话。 走至般若面前两步的距离:“无量七劫,功法盖世,本宫岂是你地对手,唉——”降低般若戒心之后,周密叹气,转目看向身后无量大殿:“本宫在这住好些年了,这里就好比是本宫的家,说真的,真是舍不得啊!” 说话间,周密眸子乱转观察般若。 当见般若水汪汪的大眼睛朝那无量大殿看去,他心里一喜。 趁她走神,他面色狰狞起来,牙齿一咬,顺势抬手急出一掌朝般若打去,当即般若眼前出现一阵红雾,诡异万分。 “小心!”李燕云与童清湫、童震、童清江几乎同时出声大叫,可为时已晚,般若胸口还是中了一掌,她闷哼一声,感觉如同被大锤击中,娇躯由于惯性后退好几步。 顿感胸口隐痛,却感觉并不致命。 她玉手捂着胸口,美眸凶瞪哈哈大笑的周密。 不明情况李燕云感觉自己的心,犹若被尖刀狠狠刺了一下,他双目大睁,虎躯狂颤。 童震怒急道:“周密,你卑鄙!——竟然使出五毒门的五毒掌?还用这种歪门邪道的功夫,你竟然对付一个小姑娘!” 说好只用无量派的功法,很明显周密坏了规矩,且据童震说,此掌法剧毒无比。 中者,半盏茶间便会全身经脉溃烂,最后致命,很显然,他是想将般若置于死地。 越听越心惊。 李燕云当即看着立在那捂着胸口的般若,问她是否有恙,般若凝神屏气,双手合十并未说话,就连忧心忡忡的童震也奇怪了,这个般若怎地此刻一点事都没。 倒是那周密狂笑道:“无量七劫又如何?想必童老头,也只有她会,你根本不会吧,除掉这个小若,你们能奈我何?” 这心思,倒和他名字一样周密。 简直狡猾万分。 “你无耻!”李燕云大怒,正要自怀里掏出手枪,妈地,自个找死,阎王爷也拦不住你。 “我无碍——”般若淡淡道。 这都没事?李燕云动作一僵,当即想起在拒客岛,常无德曾说起过,般若百毒不侵,说起这个,倒与那‘经络百解经’有关系,心里也稍安,松了口气。 在童清湫和童家父子茫然和担忧中。 李燕云忽地冷笑:“周密,怕是让你失望了,你的五毒掌对她来说,根本不起作用,般若乃是百毒不侵之人——般若,”李燕云怒道:“此人心肠歹毒,乃是一个败类,取他狗命!” 适才略微运气调息片刻,胸口震痛已消失。 般若眼睛睁开,取之而来的乃是眼睛猩红,面色煞白如纸,唇红似血,这幅模样让周密吓了一跳,同时,也为她没有中毒而感到震惊。 他简直不敢相信。 可下一刻,般若玉掌疾速般的拍在周密头顶,他先是感觉全身冰寒万分,接着四肢如冻僵了般不听使唤,而在旁人看来,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冰人。 立时,脸色如鬼魅似的般若自他身体穿过,一刹那周密身子碎裂成无数道冰块炸开,碎屑飞舞,犹若小石头般咚咚落在地面发出轻响。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 众人惊呆了。 须臾,反应过来的无量宫的一些弟子,相继慌张的丢下兵器,朝童震抱拳:“拜见宫主!” 这时候,傻子才跟童氏硬碰硬。 童震自问,自己根本不是周密的对手,而起了杀意的般若,对周密出手,他竟然连般若一招都顶不住,若是换成自己,岂不是对般若来说,那简直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童氏在般若帮助下,顺利接管无量宫。 至于一些琐事,李燕云懒的过问。 当与童氏一族解释过般若为何没中毒后,他们和童清湫前去大殿中与无量宫弟子们商量派中要事,在特种锦衣卫簇拥下的李燕云,走上几步,一把上前抱住了般若的娇躯。 “般若,吓死朕了,还好你没事!”李燕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抚她的后脑勺,下巴抵在她头顶,他泪水在眼中直打转,颤声道:“朕的好宝贝好般若!” 他这般肉麻的称呼,听得般若脸颊发烫。 却又很喜欢听他如此称自己。 不知怎地,似感受到好老虎哥哥哭了,般若也在他怀中轻泣起来,然而心里却是甜蜜的,她感觉的出,好老虎哥哥很关心自己。 她很少哭,话也很少,但俩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有些像兄妹之间的关系,又有些像情侣,又有主仆的关系,总之,俩人也说不清楚。 般若扬起小脸,泪眼婆娑的看着李燕云道:“好老虎哥哥我真没事,我死不了的,我们说过,还要一起去找秦师妹呢。” 李燕云感动涕零,重重点了点头。 “对!”李燕云抹掉她眼角的泪水,正经道:“般若啊,你切记,日后一定要多留个心眼,江湖险恶,正如适才,那个周密简直就是阴险狡诈之人——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般若!” 般若将李燕云的话谨记于心,她挂着泪珠的睫毛扑烁俩下,问道:“好老虎哥哥,连你,我也要防着么?比如我们现在——” 俩人姿势颇为暧昧的相拥在一起,偏偏好老虎哥哥的手有些不老实,从自己腰上摩挲滑下。她有些害羞地忌惮那些特锦衣,有他人在场她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可特种锦衣卫张叁谛他们倒也知趣,一个个故作东张西望的样子,佯装没看这里。 她脸上微红,偏偏她此刻她很是认真的模样。 这妮子小臀真软乎,李燕云嘿嘿一笑,补充道:“这……当然除了朕嘛,好比现在也是纯洁的拥抱。般若,走,我们去逛逛这无量宫。” “好!”般若羞涩一笑,被李燕云牵着小手跟在身旁,身后那一大帮的特种锦衣卫寸步不离,保持六七步的距离,跟着前方的般若和皇上二人。 按说这无量宫比起紫禁城的三宫六院,规模虽不如皇宫,却也壮丽非凡,占地面积也不小,宫院中古松随处可见,映入眼中的皆是古松,和一排排的厢房。 俩人说说笑笑,在无量宫宫院中走了好一会。 正与般若逛着,身穿百褶长裙的童清湫,追了上来:“夫君,夫君!” 当追到近前,生怕童姐姐吃醋。 般若红着小脸,想从李燕云手中抽回小手,李燕云却紧紧攥着,冲她微笑示意无碍。 李燕云笑嘻嘻道:“娘子,怎么了?” 童清湫走上前来,拉着李燕云另只手道:“夫君,适才二叔说,让你我在这无量宫举办一场婚事。” “嗯?”李燕云郁闷道:“在京城我们不是在花剑坊举办过了,为何又举办一次?” 童清湫点头:“我也是如此与二叔解释,可二叔说,非要热热闹闹地给我们俩举办一场婚事才可。” 当下童震和童清江,根本不知李燕云乃是当真圣上,可童清湫却清楚的很,只不过她没告诉童氏一族。 这老小子,朕如此忙哪有什么时间成亲玩。 再者说了,如今飘儿在马关一带正带领着大宗兵士,与南越国的兵马对峙,战争一触即发,很显然若国事与之婚事比起来,自当是国事更重要。 “娘子,那你如何看待的?”李燕云笑着反问童清湫。 童清湫面上一红,看了一眼身旁的般若,有些羞涩的低头道:“婚事本就是个过程,我与夫君天地为媒,日月为证,何须如此大费周折的举办婚事?夫君,你如何想,便如何做,我都依你。” “娘子,千言万语无法表达朕此时此刻激动的心情!”感动之下,李燕云一把将童清湫搂进怀里,顺势没待般若反应过来,连带般若一起搂进怀里。 左拥右抱的感觉甚好,直让特种锦衣卫们叹为观止。 第776章 化解矛盾 阳光灿烂,万里晴空。 樱花谷、童宅。 既然无量宫已经重回童氏一族的手中,李燕云与般若和童清湫,带着特种锦衣卫,提前下山回了这樱花谷童宅,而童震和童清江,则留在无量宫处理一些后续派中之事。 后院的樱花林中,童清湫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倒退着望着李燕云,笑颜如花道:“夫君,你有所不知,若是在春季,此处樱花盛开当真美丽至极。” “哦?有我娘子美么?”李燕云打趣道。 “讨厌,”她眉目嫣红:“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好想与夫君在春暖花开日,在这樱花林中漫步。” 她挽着李燕云的胳膊,将脑袋搭在李燕云肩膀,李燕云笑道:“这有何难,朕派人在花剑坊栽满樱花林,不就好了?” 说到这里,李燕云倒想起个事,又接着道:“娘子,你说将花剑坊扩建,如何?” 童清湫并未细想,神情专注地嗯了一声道:“似乎是小了些。可那怎生都是铺子院,并非宅邸,小些倒也正常。夫君要扩建,我也同意,可若是那些邻居商铺不答应呢。” “给银子,他们岂会不答应,即便不答应,你忘记你夫君我的身份了?”李燕云好笑。 娘地,朕一道之意,还有敢不答应的? 童清湫噗嗤一笑:“也是。” 忽地她妙眸圆睁:“倒是夫君,为何要扩建呢?” 扩建自然是要给廖颜,宁挽香那些女子住,而且宁挽香老婆婆说要与自己一同去京城玄宗李武德皇帝的泰陵一观,以她那个高傲女王般的性子,若是进宫,难免会闹来不必要的麻烦。 倒不如在花剑坊,比较稳妥些。 这话赶话的,根本瞒不住了。 且当听李燕云与廖颜的事,且那廖颜还有个十几岁的儿子,童清湫花容略惊,当即撅着樱唇道:“就知道你会沾花惹草,你说你沾花惹草也就算了,怎地连这种女子,你都……” 她见李燕云脸色略有不悦,没敢说下去。 “这种?是哪种?”李燕云板着脸,转过身去,眸子却有意无意观察她的表情:“朕不许你如此说她!” 她一愣。 接着,瑶鼻一酸,泪水溢满眼眶:“夫君,你吼我?” 她捂着脸,哭啼啼的跑开了:“我不要理你了!” 说实在的,李燕云和老婆们闹别扭甚少,一方面乃是地位的关系,一方面是和她们相处比较融洽,而童清湫不同,在花剑坊刚认识那会,童清湫曾说过,只嫁不娶妾的男子。 是李燕云让她改变了想法。 看着她娇楚的倩影,李燕云心烦意乱地叹了声气,自己本来没想真地和她这般,不巧弄巧成拙了,此时颇有一番清官难断家务事之感。 说到底也是自己的不是。 走至前院厢房门前,般若和妙儿已经站在门前,妙儿不住地敲门,喊小姐,可房中童清湫嚎啕大哭,根本不理会妙儿。 见姑爷走来,妙儿急急走上前来,泪珠滚滚道:“姑爷,小姐这是怎地了?” 房内,童清湫忽闻李燕云似走到门前了,她哭声更大了,比适才高了几倍还不止,生怕李燕云听不见似的。 娘子就是厉害,日后生的儿子估计也能哭的如此大声。 李燕云笑道:“无碍,妙儿你与般若前去说说话,本姑爷来哄便是!” 般若和妙儿相继应声。 待二女离开,李燕云走至房门前叩响门道:“乖乖娘子,快快开门。” “没门!你走!”她哭腔娇喝,当即继续哭泣:“我,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理你了。” 她哽咽着,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此话说来后,尖锐地哭声回荡在外, 哟,都打鸣了! 没门?不是有窗户呢嘛? 李燕云暗笑,看向旁边紧闭的窗户,走至窗户前,试着推了一下,窗户竟然是虚掩的,被他一下推开。 寝房中侧躺在榻的童清湫,忽闻没了动静,心中悲伤再次袭来,让他走,这个死人真就走了,她呜呜娇泣着,不是窗户给你留着的么。 忽感有人爬上床来,她惊诧地泪眸圆睁,侧目一瞧是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庞,她心里又惊又喜,梨花带雨地面上却恰似冷霜,忙哼一声。 她泣道:“谁,谁让你进来的,你如何进来的?你快些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了!” 话虽如此,却丝毫没有撵李燕云走的行为,她撇过头去,背对着李燕云,继续轻泣间,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上了她的柳腰,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捏出她衣带,轻轻一拉。 “你要干嘛?”她莺声道。 “要!”李燕云嘿嘿笑道。 须臾,幔帐放下,那绣着花的幔帐与木榻吱吱之声混杂在一起,伴随一声‘哦’的呢喃轻叫,木榻似有散架之势,直到晴空熹日,渐渐倾斜。 寝房中香肩细嫩如玉,锦被及胸的童清湫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她眉目羞意绵绵,柔情似水,只是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委屈道:“我并非是怪你,而是夫君你那般吼我,我心里好难受的。” 她此刻乖顺的如小猫咪般,说话间小脑袋蹭着李燕云的胸膛。 神清气爽的李燕云,在她白嫩的额头啄了一口,心里大喜,果然李二哥的功劳功不可没,他笑道:“这么说娘子你答应了?” “你,你日后少沾花惹草便好!”童清湫道:“我知道,我这般说,却是难为了你。毕竟你是皇帝,可那般女子,你就不怕惹来非议?不怕别人说甚?——哼,看你日后回京,如何跟皇后娘娘交代。” 她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如今上官雨兮她们还不知,且京城还有个姜贞,也是有个五岁大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义子陈虎儿。 若是宫中知道,会发生什么,李燕云还尚不清楚。 故此,当初在京城,他都没将此事跟宫中说,甚至龙府的林诗音她们也是不知。 不管怎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那时再说,事在人为嘛,眼下看着童清湫,李燕云暗暗发呆,被自己娘子给迷住了,她脸蛋绯红如霞,青丝摊在自己胸膛,柳眉不描而黛,精致地面孔似若天仙。 发觉夫君看着自己默默不言,她心里羞喜。 “娘子,你真美!”李燕云暗吞口水,爷爷地,照这程度,常老头给的欢愉散怕是不够用,改日派些锦衣卫去拒客岛,多要个几十瓶来才好。 “有那廖颜美么?”童清湫轻问。 李燕云不明白为何女子总喜欢问这样的问题,毕竟各有各的特点,这有什么好比较的嘛,可背着廖颜夸另一个娘子比她好看,只是为了哄娘子开心,这事他做不出,否则就感觉愧对廖颜似的。 当下李燕云笑嘻嘻道:“在朕心目中,你们都美,都是朕的心肝宝贝。” 他此话说的模棱两可的,却也是实情。 童清湫却不满意,红着小脸道:“那夫君你说,与她那般快活,还是与我这般更好些。” 她羞的不敢看李燕云。 她眸子中点点春意却是隐藏不了的。 这的确是个问题,李燕云心中不由一荡,他哈哈一笑,在被窝中拍了一下,笑道:“要不改日夫君我将她一起叫来,娘子与她,你们俩人比赛,然后夫君在做点评如何?” “呸,没羞没臊!”童清湫羞不可抑笑嗔一声,眼神中媚意无限。 俩人打情骂俏地说了一会话,气氛欢脱不少,童清湫心中的忧愁也早已烟消云散,当问起李燕云接下来要去何处,李燕云将内心的想法与童清湫说起,自然要去马关一带,与飘儿汇合。 “那我呢?”童清湫问道。 李燕云笑道:“自然一起去,到时候一起回京,怎地,你想一人与妙儿回京,嗯——如此,也不是不可!” “不,我才不!”她搂紧李燕云:“我要和夫君一起回京,而且夫君,玻璃作坊我以安排人照料了,不会出差错的。” 她自然想与夫君一路相随,独自一人回京,还要承受思念之苦,还不如跟着夫君呢。而且说到玻璃作坊,这点李燕云倒是放心,而且玻璃作坊有朝廷的人监视。 故此,根本不担心玻璃作坊会出现什么差池。 “夫君,你如实跟我说来,那客栈除了廖颜,还有谁来?”童清湫神情专注问道。 她一副,你若骗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朕算是怕了你了,李燕云言不由衷道:“嘿嘿,还有穆红缨,乃是飘儿的师傅,与般若、同属天山派。还有般若小徒弟殷小瑶,奶娘耿娇、幽冥门的宁挽香、除了廖颜,就她们,并无她人了。” 当然,对于孔茗,李燕云并未提及,毕竟她与自己的事有些复杂,乃是拜穆红缨所赐,且在青峰山下,武林大会上,她还说怀了自己的骨肉,这让李燕云颇为吃惊。 看着童清湫诧异的模样。 李燕云又忙补充道:“娘子,你放心,都是纯洁的。” 纯洁的?若是让你们在待段时间,怕是皇子公主都有了。童清湫道:“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我倒有些想见见那些女子了。” 第777章 白莲余孽? 何时动身?自然越快越好。 躺在榻上,怀中拥着童清湫柔躯的李燕云,他剑眉微蹙,暗想如今南越国与大宗的兵士在境边对峙,现在是什么态势,自己根本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此事并不简单。 两国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不过恰好,总督衙门,就在这云南。 如此正可以跟他了解下境边的情况。 “去总督衙门见总督?”童清湫抬起俏脸,睁大澈眸问。 她本是平凡女子,总督乃是封疆大吏,即便对江湖中人来说,也是个极大的二品以上官职。 或者说,她还没完全适应突然的地位提升。 “瞧这话问的!”李燕云好笑道:“难不成朕堂堂一个皇帝,去见一个衙差?” 童清湫脸上微赧,眉目如画,些许嫣红,轻轻道:“在我们眼里,一个县令都很了不起,更别提总督了。” 这却也是实情。 对普通百姓来说,一个七品县太爷,官威就很大了。 更别说乃是一个二品以上的总督。 李燕云哈哈一笑,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傻瓜,以前在京城,朕要封你为妃,你自己不愿意,而今却怎地羡慕起一个区区县令了?” “妃嫔之位倒是无碍。”她柔情似水道:“只要能与夫君比翼双飞一生一世,我就知足了。夫君——” 说到最后,她小巧地嘴角勾起,脸上泛起浓浓的幸福笑意,轻呼他一声,她媚眼如丝,眯成一条缝,胳膊抱紧他身子:“我感觉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傻瓜,幸福的日子还长着呢。”李燕云笑道。 “嗯!”她闭上眼睛,欣喜地应了一声。 她玉臂白嫩如莲藕,搭在李燕云肩膀,李燕云心中惆怅万分,在被窝中她柔腚上抚一把,惹地童清湫叮咛一声,他暗叹,奶奶地,比翼双飞是不可能了,恐怕是比翼二十多飞。 如今自己有多少妃嫔,或与自己暗有钩搭的,李燕云没细算过,不过她们的名字模样,却如烙铁一般,印在心底。 这一夜李燕云没怎么消停,颇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之感,房间中时而充斥着李燕云和童清湫的笑声。 次日。 晴天。 有着两个威武石狮的大理总督府朱漆大门前。 不远处的空地上,列队立着一些腰间别着雁翎刀的官差多达数百名之多,一个个面色肃穆,不带任何表情。 晨曦将他们一个个身影斜照,拉的很长。 路过的百姓,见到这幅架势,自是躲的远远的。 当闻前方骑马,特种锦衣卫头领张叁谛如此说,李燕云自马车中探出头来,见到这阵势,颇感疑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召集如此多的官差在总督门口站着。 而官差中其中一个领头的,瞧见张叁谛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特种锦衣卫,簇拥着两辆马车,在总督府门前相继停下,并且特种锦衣卫们,纷纷下马。 领头官差,一声大喝:“汝等何人?竟敢在此地停留挡道。” “大胆!”张叁谛怒道。 那边与童清湫手牵手下了马车的李燕云,二人身后跟着般若,一同朝此处走来。 李燕云掏出金牌,笑道:“可认识此物?” 被阳光照射,光芒闪烁的金牌上,‘如朕亲临’四字清晰可辨,一经拿出,让一干官差惊讶万分,在领头官差的带头下,百名官差齐齐下跪。 有这个金牌,等同于是‘钦差’,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李燕云将此金牌让任何人拿去办事,一品官都得礼让其三分。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上差勿怪!”官差领头道。 让他们相继起身后,将金牌递给一旁的童清湫,李燕云当即笑着询问官差道:“你们搞出这份动静是为何?” “回上差大人,”官差抱拳道:“陆大人说过,此事不得告诉任何人,还请上差切勿见怪。” 朝廷有朝廷办事的章法,和规矩。 有些事自然是要保密的。 陆居在京城被自己封为这云南总督,没想到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不知他要烧个甚,但光看这动静,自然不是什么小事。 他们保密,李燕云也能理解。 否则传扬出去,上头会责怪他们。 李燕云微微一笑道:“那你们陆大人现在何处。” “陆大人现如今正在办事房中,忙活着。”官差道:“要不——小的去给上差大人通报一声。” ‘办事房’可以理解为办公室,当然是办事办公之地。 “嘿嘿,不必了,我亲自去见见他便是。”李燕云与童清湫朝总督衙门内走去,般若妙儿,以及张叁谛带着俩个特种锦衣卫,在身后跟着。 “是!”官差抱拳,望着李燕云他们的背影,官差头领额头冷汗涔涔,暗松了口气。 适才好险,差点得罪钦差。 不得不说,适才‘钦差’身旁的童清湫美貌,引来不少男子的主意,着百褶裙的她,身姿修长苗条,发髻半挽于脑后,不说话时美眸含笑,略显端庄娴雅。 芙蓉玉面,唇红齿白。 端地就是画中走出来的美人般。 也只有李燕云自己知道,自己这个娘子在白天跟晚上,压根就不是同一人,看似端庄,实则人后乃是豺狼,幸亏自己体强如牛,李二哥更是强悍无比。 “娘子,你注意到没,适才好多人看你!”李燕云得意道,娘子好看,带得出去,走到哪都有面子,这话是切切实实的。 “是么?”身旁的童清湫先是故作茫然,眸子春意如水波,嫣然笑道:“我没注意,因为我的眼里只有夫君。” 身后的般若一本正经的,倒是妙儿掩唇轻笑,真是与姑爷待在一起久了,连小姐说话的语气,都颇为像李燕云那般调调了。 李燕云则是仰面朗声笑了几声。 一路说说笑笑,几人问路过的衙差和官吏,七拐八弯终于找到那所谓的办事房。 办事房中,窗户前摆着一张长方木桌,身穿红色官袍,头戴双耳乌纱帽的胡子半白陆居,正端坐于前,手持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一些楷体小字。 自窗外射进的阳光,将未干的黑墨字迹,映射的亮晶晶的。 一阵房门声被叩响,陆居头也不抬道:“进来!” 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陆居尚未抬头,继续写着,同时道:“我说过,不用催,此事急不来!——你且先出去。” 说完此话,陆居再也不出声。 可出乎意料的是,来者并未理他,而是在房中打量着。 陆居疑惑的抬起头来,当见一个被女子挽着胳膊的男子,立于房中,而此刻这个穿着黑色锦袍,头插玉簪的男子,正背对着自己,环目张望,打量着房中的摆设。 “大胆,你是何人?”陆居放下毛笔,起身道:“朝廷办事重地,竟敢擅闯?来人,来——” 他朝外嚷嚷之际,李燕云缓缓转过身来,他笑容满面的看着陆居。 看清李燕云的面相,陆居瞬间哑口无言,嘴巴半张着,一副吃惊的表情。 愣神几分后,反应过来,忙扑通跪下。 陆居叩头道:“臣陆居,叩见皇上,叩见娘娘。臣不知皇上和娘娘到访,失礼之处,请皇上开恩勿怪。” 只要皇上身边与皇上亲密的,甭管什么头衔或宫位,喊娘娘就对了,而被堂堂总督如此尊重,童清湫有些没适应过来。 而自己的夫君神情自然。 一副居高临下,帝王威严之气势,扑面而来。 也只有在此刻,童清湫充分认识到了夫君压人的气场,她不自觉地收起了微笑,生怕太过突兀。 门外的般若和殷小瑶将门关上。 “不知者不怪,朕微服前来,也是顺路。”李燕云道。 说完,他微微一笑,走至桌前,拿起他适才用毛笔书写的宣纸,朝上一瞧,乃是关于云南之地赋税的事,而桌子上堆着一些他记写过的,落放在一起,足有一拳之厚。 “都是你写的?”李燕云随意拿起几页,上面还有一些银两,粮食的岁贡,出入明细。 不愧是以前做过巡抚的陆居,字迹不错。 陆居叩头道:“回禀皇上,臣不敢忘皇上的隆恩,臣‘重活一回’,定不让皇上失望,只有如此才对得起皇上的信任。” 他满面坚毅,说话铿锵有力。 自刑部大狱将他以前的罪过赦免,没想到调来云南当总督,他竟然真的如此一丝不苟的工作,这让李燕云甚是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 “你也是,交给下面掌簿去做便是,何必亲力亲为?”李燕云笑道。 “非也啊皇上。”陆居道:“臣刚上任,自然要多熟悉此地民情,才能方便为百姓谋福。” 好你个陆居,李燕云更为高兴了。 “你能知恩就好,也不枉朕信你一回。朕来时,见门前站着一些官差,”李燕云将宣纸放下道:“不知,你们所为何事?” 说完李燕云在陆居的桌前坐了下来,剑眉一挑,星眸逼视陆居。 陆居抱拳道:“臣回禀皇上,臣此举是为了围剿白莲余孽!” “白莲余孽?”李燕云震惊。 第778章 姨母? 经过白莲教徐鸿儒有谋反之事后,朝廷到处捉拿围剿白莲教的人,以前就算是白莲教中之人,也是为了活命,不敢在与白莲有任何干系,可以说是人人自危。 如今又何来白莲教一说。 见皇上迷惑,跪在地上的陆居,缓缓道来:“皇上,这白莲余孽,并非昔日白莲教之人。而是以其他名称,做白莲教昔日招摇撞骗的事来,他们会中人数约莫几十人不等,还未形成规模——名曰牡丹会。” “牡丹会?”李燕云嘟囔念了一句。 “没错!”陆居继续道:“这牡丹会,在民间散布谣言说什么信牡丹神之类的鬼话,还收百姓的钱粮,说是会费,敬牡丹神,会得到牡丹神的祝福,因此不少百姓上当受骗。” “如今牡丹会,并未做强,臣估摸着,趁着它处于萌芽状态,臣将之连根拔起,以绝后患!” 陆居之言让李燕云欣慰万分。 他能变好,为百姓做好事,那再好不过,有一个好官,就等于造福一方,而有一个贪官,则会为害一方。 李燕云笑道:“那你为何不急不慢的?还在这写写画画地,为何不急着前去围剿?” 见龙颜甚悦陆居笑道:“皇上,此事急不来,臣早已在他们人中安排了自己人,而臣得到消息,他们几个时辰后,会在一处林中碰面,商要会中之事,商量新的骗人伎俩。” “而他们头领外号马大头,据说为人诡诈,一般都是等人到齐,一个时辰后才会到!”陆居歼笑道:“若是提前去了,势必抓不到他们头领马大头,待他们人都到齐了,才好一网打尽,如若就这么去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好一个老狐狸,李燕云心里暗赞,表面却淡淡道:“不错,快平身吧。” 自然不能太过夸赞他,万一这老小子得意忘形了,就不好了。 “谢皇上。皇上,此乃分内之事!”陆居起身谦虚说着,忽地一拍脑袋:“瞧臣,臣顾着与皇上说话,还未给皇上和娘娘看茶——” 他正要朝外面喊,李燕云笑道:“不必了,朕来此,还有个事要问你,如今境边大宗兵士与南越国兵士对峙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回禀皇上,臣知道此事。”陆居恭谨道。 李燕云胳膊环胸,起身走至他面前:“那如今,境边如何了?” 陆居思虑道:“如今两国正在谈判,而安南元帅飘儿格格,则是为了防止误判,让其不得在大宗边境屯兵,然而,南越皇帝陈向,却不答应,则是称,此举乃是南越国正常境边防范。” “放他娘的屁!”李燕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此等气势吓的陆居噗通跪下。 连娘子童清湫都是娇躯一颤。 “朕在京城的时候,就听闻屯了几万来着,朕记不清了——”李燕云冷笑:“正常的境边防范,会屯这么多兵马?” 这就等于卧榻之侧有人站在你榻前,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他说他是自我防卫,恐怕给谁,谁都没安全感,况且如若南越随便找个借口,从马关一代攻入。 那苦的可是百姓。 李燕云怎能不气。 “皇上所言甚是,如今据说已屯十万!”陆居抱拳道:“不过,安南元帅飘儿格格,领兵有方,布置得当,如今他们不敢造次,且据说大宗的镇国利器火炮,以及运到马关,用以防范。” 说起国事,童清湫面色严肃起来。 对大宗的百姓有些隐忧,毕竟若发生战争,苦的是黎民。 她本就乐善好施,昔日在花剑坊所得钱银,大部分也会济贫。 然而李燕云却丝毫不担忧。 那个南越皇帝陈向让李燕云顿感就是个昏君,新朝刚立不久,就杀了忠臣不说,国本未稳之下,竟然胆敢与大宗摩擦出矛盾来。 李燕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陆居费解:“皇上为何发笑?” “朕笑,那个陈向蠢货。”李燕云笑道:“如若朕打起来,他们必输。” “夫君为何如此有信心?”一直未说话的童清湫忍不住开口道。 李燕云神秘一笑:“——其一,他们刚推翻前皇帝阮万钧一朝,经历战乱,百姓定然万分痛怨。” “——其二,他们若跟侵入大宗,理由不够充分,或者说没有正当的理由!” “——其三,朕手里有阮万钧,若是陈向一朝的兵马胆敢侵入大宗,朕便可出兵以剿灭乱臣贼子之名,将阮万钧扶正——陆卿,你觉得如何?” 细细想来,皇上说的甚是在理。 毕竟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将前朝阮万钧当做傀儡皇帝,如此对大宗来说,能得来更多的利益,这比大宗亲手控制南越国,要来的更好。 陆居抱拳笑道:“皇上圣明。” 君臣二人对视一笑。 一旁的童清湫看在眼里,觉得这俩君臣之间,一个比一个歼诈,而说到这些国事,她脑子有些不够用,但总觉得夫君,作为皇帝,以他的性子,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玻璃之事如此。 国事定然也是如此。 帮那个南越国前朝皇帝,定然也不会白帮。 至于陆居剿匪的事,李燕云作为皇帝,自然不必亲自过问,让陆居自己带着人去办就好。 在去客栈路上。 马车中的童清湫些许忐忑,真不知该如何称呼廖颜的儿子于庆,这一不小心竟然他娘亲成为了自家姐妹,按辈分好像要称呼为姨母。 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玉面羞红的笑嗔:“都怪你,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羞死个人了,我比他才大几岁而已。” 李燕云嘿嘿一笑:“这又何妨,我还是他义父呢,对了,娘子到前头买些好吃的带着,对了,在京城花剑坊你给夫君做的桂花糕,味道很不错,想必老婆婆也定喜欢吃。” “老婆婆?”童清湫奇怪。 李燕云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个宁挽香一百四十一岁了!” “哦?”童清湫大惊:“能有活到这么大的人么?那岂不是牙齿什么都掉光了。” “嘿嘿,非是如此,她看上去与你差不多大,而且也是个美人呢,至于她年龄,是因为……” 李燕云将宁挽香的背景,与童清湫说来,当知道宁挽香在百年前竟然有一段如此感人的往事,她眼圈微红,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感叹世间多是无情薄情郎,幸亏遇到了有情有义地夫君。 她对宁挽香颇为同情。 且她感叹的话,李燕云甚是爱听。 李燕云笑道:“薄情归薄情,你可知你说的薄情郎是何人?” “何人?”童清湫费解。 李燕云笑道:“这么说吧,日后若你有了身孕,那你肚子里孩子,可就是那个薄情郎的六世孙!” 当闻此言,童清湫先是玉面微红,可很快明白什么来,樱唇轻张,当即诧异,难以置信道:“夫君,你是说乃是皇帝负了宁挽香?” “没错,是玄宗李武德。”李燕云神情黯然下来,苦苦一笑:“不过这个老婆婆,别的爱好没有,唯独喜欢到处玩,喜欢吃好吃的。” 好吃的点心之类的,也正是童清湫极为擅长的。 客栈中,一身朴素打扮的廖颜,她发髻挽于脑后,白嫩细滑的瓜子玉面,眉似柳叶,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手中李燕云的衣衫,一针一线地为李燕云缝着脱线而开的袍子。 颇有贤妻良母的那种柔美。 她似是想起什么,脸颊微红,唇瓣半弯,脸上挂着笑。 “娘,娘!” 房门被推开了,于庆走了进来。 廖颜一个激灵,疑惑抬头,道:“怎地了?庆儿?” 于庆笑道:“娘,杨小叔叔回来了。” “哦?”廖颜一喜。 还没说甚,李燕云哈哈大笑走了进来,同时搀着身穿百褶裙,身子婀娜,肤白貌美,唇红齿白的女子一道朝廖颜走来。 廖颜似是知道此人是谁,毕竟李燕云离开客栈之时,曾说过去樱花谷的目的。 没等李燕云介绍,廖颜起身,微微行了一礼:“想必妹妹,便是童姑娘吧?” “嗯,廖姐姐,夫君与我说起你,还夸你生的好看,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貌赛天仙。”童清湫膝盖一弯还礼,笑道:“妹妹自愧不如。” 童清湫谦虚着。 我戳?李燕云差点没站稳,你与朕躺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要与她比美来着呢。 “童妹妹过奖了。”廖颜面上一红,拉着童清湫的手:“妹妹快坐,快说说无量宫的事,如何了?” 俩人互相夸赞了一番,竟然坐下说起话来,把李燕云晾在一旁了,都不搭理他,李燕云尴尬无比,暗叹女人果真是自来熟。 “对了,这是于庆吧?”童清湫看向廖颜身旁的少年。 于庆倒也懂事,弯腰鞠躬道:“姨母好。” 童清湫面上一红嗯了一声,朝他一笑,毕竟被一个小不了几岁的少年喊姨母感觉怪怪的,她红着玉面看了李燕云一眼。 李燕云则是哈哈一笑,拍了拍于庆肩膀:“我离开这俩天,没什么事吧?” 于庆笑道:“没什么要紧的事,娘亲时不时的给你缝下衣裳,说是如此结实,耐穿——为此娘手上还被扎了几针。” “庆儿!”廖颜冲庆儿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在说下去。 “傻瓜,朕身为皇帝,难道还差衣服穿不成?”李燕云又心疼有好气地看着廖颜,蹲在她身前,拉过她若玉白嫩的小手,看到她食指上几个红点,李燕云亲吻着的她的手指。 廖颜则是朝他柔柔一笑:“即便如此,那也不能浪费,这么好的衣裳和这上好的布料岂不是糟践了,再者只是脱线而已,这些我比较擅长。” 童清湫看得感动,自问这些事,自己从未为夫君做过。自己也真是任性,也难怪在樱花林,自己那般说廖姐姐,夫君会生气,实则廖姐姐对夫君也是真心实意。 生怕童清湫吃醋,李燕云将她手拉在凉唇前也亲了一口,俩个女子皆是面色羞红,低头羞笑,气氛甜涩万分。 于庆见识不妙自然忙忙退了出去,去隔壁找小师傅般若去了,而般若正在和殷小瑶,妙儿、两个女子说着关于之前无量宫的事。 夫妻三人说了会话,当问起宁挽香老婆婆,和穆红缨去哪了,奶娘和二公主如何,廖颜笑道:“她二人说是去逛街,带着奶娘和二公主一起去了,估计当下在大理城人多之地了呢。” 穆红缨真是一刻也闲不住,而宁挽香老婆婆倒和穆红缨关系不错,俩人当真如姐妹般形影不离,而国事不可耽搁,自己得尽快带着她们和锦衣卫动身,前去马关一代才是。 第779章 学无止境 秋日微寒。 大理城,客栈一间客房内。 温暖如春,甜蜜四溢。 躺在木榻的李燕云,左楼童清湫右抱廖颜两个各有姿色,却身段极好的女子。本来廖颜有些羞涩,不愿上来,可细想三人本就是正经的夫妻关系,架不住李燕云和童清湫这对‘歼夫银妇’的极力邀请。 便不好推辞,羞涩地与童清湫扭捏地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这免不了被李燕云不老实吃吃豆腐,一时房中羞笑,薄嗔不断。 朕真他妈幸福! 男人如此,夫复何求。 男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子?爱好无非是,女人、钱、权——很荣幸,老子都有。 如此,可谓是—— 江山尽握在手,美人银钱不用愁。 金口一开,什么都有。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童清湫侧脸贴在李燕云胸膛,跟另一边俏脸搭在李燕云胸口的廖颜,笑道:“廖姐姐,你有没有感觉,如此抱着夫君,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哪怕有再如何重要的事,都不想去管了。” 她芬芳轻吐,美眸含笑。 恁地,就是个勾人的狐猸子。 脸上浮霞的廖颜,心中幸福妙不可言的她,羞不可抑的嗯了一声,心中竟有几分奇异地兴奋之感,声若蚊鸣道:“可是妹妹,我们如此,也太羞人了。” “这不是穿着衣裳呢嘛?”童清湫乐道。 这会的确如此。 可一会可就不一定了。 廖颜瞅见夫君脸上挂着贼笑,嘴巴一直没有合拢过,偏偏眼中还闪着几分她很是懂的银意,她脸颊发烫,心跳快的如鹿顶牛撞般,噗通急跳,脸蛋红润地似水蜜桃,嫩中透红,美艳无比。 说完,抬眸满含柔情地瞧了李燕云一眼后,脸蛋如玫瑰般嫣红的童清湫无声抿唇羞笑一下。 便对廖颜继续道:“再说了,咱们夫君可是帝王,除了夫君,怕是民间的官家老爷早就如此了,否则几房妾室,如何恩爱的过来。我们怕别人说个什么,能与夫君逍遥快活,才是最大的人生乐事。” 不得不说,童清湫说的也是实情。 娘子开导朕的廖颜来当真是一道一道的。 改日回京得让童清湫给紫禁城和龙府的妃子们好生讲课才是,让她们好生跟童清湫学习一下,毕竟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嘛,学无止境! 看着搭在自己胸口的两个娇俏的脑袋,李燕云一脸正派,微微一叹:“廖颜啊,咱们好生学,清湫所言句句在理,我们一起听她讲。” 童清湫笑呸一声,撒娇道:“夫君你坏死了。” 童清湫适才之言,哪句不是他心中所想。 本来还有些羞涩的廖颜,见他偏地还装的如此认真,和纯情小少男的样子来,廖颜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中甚是欢乐。 气氛热烈起来,廖颜和童清湫俩个女子,再也没有适才二人刚见到时,那种略微尴尬的情形,反而嬉笑声不时回荡在房中。 左拥右抱两个各有特色美貌的老婆,一个人前端庄,背地里却比穆红缨还穆红缨,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眸中暗藏春波的自然是廖颜。 她俏额白皙,远山似的黛眉下,美眸垂帘不敢看李燕云,李燕云微微挑起她娇俏的下巴,在她额头上啄了一口,她心里甜蜜万分之余,头皮发麻,美眸微眯,任由李燕云如此待他。 一侧的童清湫笑道:“夫君,我为你解衫。” “娘子果然是乐善好施,乐于助人,不过,不好吧娘子,夫君我可是很腼腆的,”李燕云朝她眨眼,暗送赞赏:“——先帮一下你廖姐姐!” 夫君的话羞死个人了,廖颜早已羞涩地不敢说话,没当她说甚,童清湫小脑袋钻进被窝之中,被浪翻滚间,房中画面其乐融融,暖如初春,正如外面光芒万丈的熹日。 另间厢房中,般若作为两个徒弟的小师傅。 她为徒弟,殷小瑶、于庆二人,说着好老虎哥哥总结给她的江湖经验,有好身手还不行,得凡是留个心眼,在无量宫不小心中那周密一掌,就是自己疏忽大意导致的。 妙儿也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其中凶险,当真让人提心吊胆,不过幸好般若无碍。 可正说话间,隔壁传来廖颜呢喃,以及童清湫的娇声:“夫君,看着好生不是滋味,该我了,好不好!” “嘿嘿,求我。” “讨厌——” 一墙之隔,声音清晰万分,般若的厢房中一时安静万分,盘腿坐在木榻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与一旁的妙儿对视一眼,两个妮子似乎明白什么来,脸上浮现几朵红晕。 俩人当即相继羞涩低下头去。 倒是坐于房中圆凳上的殷小瑶脸蛋红润,似也明白什么来,于庆奇道:“小师傅,师姐,杨小叔叔和姨母还有我娘怎地了。” “小孩子别瞎问!”殷小瑶作为师姐嗔道。 “无,无碍。”般若抬起满是红晕地清纯小脸,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一定是好老虎哥哥有好东西,故此童姐姐,才如此的,庆儿你记住,切莫多问。” “是,掌门师傅。”庆儿点了点头。 这话也就骗骗未经人事的庆儿了,且般若与妙儿在花剑坊这种情形当时遇到不少次了,自然知道是怎生个回事,妙儿听起般若这般解释,自当是羞涩难当,又有些好笑。 也就是姑爷这般天不怕地不怕了。 为了不让庆儿产生奇怪的想法,般若继续与殷小瑶和于庆讲起中了周密五毒掌之后的事,身为小师傅肩负起师傅该做的事,时而说着一些天山派剑法的口诀要领。 虽然天山剑法,她知道的不多,但都已将知道的全囊相授。 在般若记忆中。 秦芷彤师妹,在恩施庵给她演示天山剑法的时候,当真让般若好生佩服,秦师妹将天山剑法舞的出神入化。 剑影无数,舞剑招式,美妙绝伦,犹似舞蹈。 奈何当时秦芷彤师妹要传自己天山玉寒掌,又恰逢好老虎哥哥从女真回京,故此没有尽数学完天山剑法,秦师妹便销声匿迹,从此躲着好老虎哥哥。 不过,尽管如此,也够殷小瑶和于庆两个资质平庸的徒弟学上好长时间了,毕竟两个徒弟可没小师傅这般的慧根。 几声敲门之音,打断了般若的话。 当即是宁挽香冰冷的声音:“我见到那些特种锦衣卫在楼下歇息,莫不是般若和五世孙回来了?” 般若应声后,殷小瑶起身开门。 外面立着暗黄色纱裙,背着地冥刀,美貌过人的宁挽香,澈眸打量着里面陌生的妙儿,当看见桌子上的吃食,她眸子一亮;而她身旁则是红裙飘飘,身段丰腴,脸上挂着似有似无媚笑的穆红缨;和一个抱着女娃的耿娇。 “宁姐姐!”般若下榻,双手合十朝宁挽香盈盈一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妙儿……” 宁挽香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没待般若说完,砸吧了两下小嘴,径直地朝那桌子上的点心而去。 而隔壁,两个香肩白嫩剔透的廖颜和童清湫,身子盖着及胸的锦被的二人,紧紧依偎在躺在中间的李燕云怀中。 “廖姐姐,没想到你看着挺端庄的,却与我也差不了些许!”童清湫笑道。 此来已经熟络万分,这般说话自然无碍。 “童妹妹不许你再说了!而且——夫君,适才你太坏了!”廖颜额头些许细汗,眉目间尽是羞涩,看向对面,红着脸笑嗔:“童妹妹比起你有过之而无不及,与你一起如此欺负人。” 童清湫乐呵道:“那廖姐姐,你说如此幸不幸福。” 廖颜羞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粉烫地脸蛋摩挲在李燕云胸膛:“此生跟随夫君,我廖颜亦无怨无悔,无论夫君如何作弄,只要夫君开心,我都愿意去做。” “我也是!”童清湫眼中闪着泪花。 精神抖擞依然抖擞的李燕云,听着二女轮流说着情话,也不失为一大快事,倒是廖颜很是担忧,适才有没有被隔壁般若她们和儿子发现什么来。 不过,可以肯定,李二哥威武万分,横冲直撞,捣乱起来向来动静非凡,向来惊天地的,若不被发现什么,想来也是不可能地,可这对李燕云来说自然无所谓。 一起说了会话之后,此间房门被推开。 “小哥哥?大白天你关着门作甚!”门外一身红裙地穆红缨,走进来,瞧见三人支棱地躺在木榻,她呀地一声后,咯咯笑道:“宁妹妹,快,咱们背过身去。” 而穆红缨身旁的宁挽香静默不言,忙与穆红缨一道背过而去,背着地冥刀的她,低头吃着玉手中捏着的点心,如鬼鬼祟祟偷吃的小馋猫般,连脸上少有的浮现几分胭脂红。 雕花木榻上的廖颜和童清湫二人,诧异万分惊叫一声,对突然进门而穆红缨向来我行我素,没有敲门李燕云自然不奇怪,而且一路行来也早已熟络万分,倒是将廖颜和童清湫二人,有些羞赧。 日,老子忘记将门栓插上了,而且这不是盖着被子呢嘛,李燕云笑了几声,倒让穆红缨和老婆婆宁挽香逮个正着。 穆红缨与宁挽香在外面等候片刻,当闻房内李燕云说:“小姐姐,老婆婆,你们进来吧。”二人才推门再次走进。 屋中立着的三人早已衣衫齐整,只是穿着朴素的廖颜,和身着百褶裙的童清湫,二女还是有些羞涩,尽管在夫君面前,无所谓。可在别人面前,她们却因为适才的事,有些忐忑。 童清湫斟好茶,与廖颜将茶各自端到宁挽香和穆红缨面前:“穆姐姐,老婆婆请喝茶!” “你就是童清湫吧?”穆红缨接过廖颜手中杯盏,媚笑的跟她身旁的童清湫问道。 “是!”童清湫红着小脸蛋。 “长得还不赖,倒是不会委屈五世孙。”宁挽香面无表情接过茶盏,打了个嗝,一本正经道:“——只是你们这些小辈,当真是会玩。” 说话间,宁挽香脸颊微红,她语气听不出是责怪还是什么,倒像是长辈在与晚辈说话,实则样貌年龄与在场女子都差不了些许。 她此话,廖颜和童清湫听后羞涩无比。 穆红缨咯咯轻笑几声道:“可不是。”她美眸藏笑地看了李燕云一眼,走近他身前小声道:“小哥哥,日后要不要我与飘儿也这般对你?或者与老婆婆?” “嗯?”李燕云睁大双眼。 第780章 挽香故乡? 穆红缨与五世孙嘀咕什么,宁挽香没听清。 而且早已见怪不怪了,毕竟自川地一路行来,穆红缨经常这般与五世孙说悄悄话。 立于房中的‘老婆婆’,她样貌清丽,颇有脱俗出尘似仙之势,背着地冥刀的她,不苟言笑,气质冰冷,与一旁媚笑连连的穆红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细细琢磨老婆婆的话。 真会玩?这让童清湫有些不好意思,脸蛋红如艳霞,站在夫君身旁,挽着夫君的胳膊,羞涩地不敢答言。 李燕云哈哈一笑,替廖颜和童清湫两个老婆解围,转移话题,询问穆红缨小姐姐和老婆宁挽香都去哪玩了,一干话来,尴尬的气氛烟消云散。 “不过,适才那家的小笼包很好吃。”宁挽香意犹未尽的砸吧着小嘴,看向童清湫:“我听适才般若说了,那点心乃是你与五世孙买的,很好吃,我很满意。” 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夸赞属下般的口气说着。 夫君来时就已经说过她的性子,童清湫早有心理准备。 见此形势,童清湫笑道:“宁姐姐,若你喜欢,那桂花糕我可会亲手做,待会我做给你尝尝!” 虽然夫君一口一个老婆婆的叫她,可童清湫却是开不了口,毕竟她看上去年岁与自己差不多。 “是嘛?”宁挽香有些期待,眼眸微微发亮。 童清湫嗯了一声,补充道:“而且夫君也很爱吃。” 她很骄傲,自己做的东西得夫君喜欢,自然很开心。 李燕云附和道:“没错,娘子做的吃食手艺当真甚妙。” “哦?”宁挽香点了点头,这个童清湫我很满意,她小舌舔了舔嘴唇,正经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不过少放点盐,我不喜欢吃咸的,若是很咸,我便不满意!” 她这话让穆红缨、李燕云、廖颜三人微微一笑。 总觉得老婆婆虽然板着脸,但说起话来,却可爱万分。 “好!”童清湫接过她的话,笑道:“夫君已经和我说了,宁姐姐,你不爱吃咸的,但是桂花糕以甜为主,宁姐姐无须担忧。” 与童清湫说了一会话,宁挽香唇瓣轻抿几口手中杯盏的茶水,走至桌前坐下。 将杯盏放于桌子上,背着地冥刀的她,挺直腰背,貌美的面孔正经万分道:“廖颜、童清湫,你们暂且出去,我有话与五世孙说!” 不知怎地,她浑身有一种舍我其谁,发号施令般的气场。 即便是别人不知她乃是幽冥门历代门主,也总觉得她有一种让人不可违抗的气势。 幸亏朕早有打算,回京将她安置于花剑坊。 老婆婆说以后去泰陵看看李武德,若是带进宫这般语气与朕的上官皇后说话还了得,即便上官皇后大度,不在意,若是传入齐太后,和自己亲母后那里,难免惹来非议。 可她们不知啊,百年前,老婆婆差点成为了玄宗李武德的妃子,只不过李武德当时想得太多,导致二人分道扬镳。 除廖颜之外童清湫也了解宁挽香的性子,自然不会有微词,笑着应声,说是去给她做桂花糕,二人这才手牵手走了出去。 穆红缨笑着朝桌前走去:“小哥哥,此去无量宫无碍吧?” “你说呢?”李燕云笑道:“你没见我和般若她们安然无恙的回来?自然处置的妥妥当当的。” 也是,以般若的实力,无量宫的那帮子定然不是般若的对手,穆红缨正要坐下。 可屁股还没碰到圆凳,宁挽香淡淡道:“红缨,你也暂且出去。” 穆红缨一怔,咯咯笑了几声,直起身子道:“好,那宁妹妹,你与小哥哥说说去元阳郡的事,我暂且去抱抱二公主玩,对了小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二公主会走路了!” 很明显穆红缨知道宁挽香要与小哥哥说个甚。 二公主会走路了?在李燕云费解而又欣喜的地目光下,她离开房间,顺便带上房门,房门即将关闭的那刹那,她一只眼闭上,朝李燕云飞了媚眼。 撩人万分,妩媚不已。 靠,骚红缨,早晚将你办了!有事没事就喜欢钩引老子!李燕云目光自门那移开,看向面无表情的宁挽香。 “老婆婆,适才小姐姐提到元阳郡,是怎生回事?”李燕云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疑惑地看着她。 她将杯盏朝李燕云面前一推,秀面冷若冰霜。 李燕云会意,提起水壶给她斟满茶水,才朝她面前推去,暗叹,自己这个晚辈倒也名副其实了,将她当成祖宗一样的照料。 她微微幽叹道:“那是我的故乡!” “老婆婆你的故乡?”李燕云奇道。 “嗯!”宁挽香接着道:“百年前,我娘乃是元阳郡的小妾,我爹是做药草生意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只是自我娘死后,我对我爹的正室不满意,当时十来岁的我,便离家出走。” “后来遇到了当时幽冥门十一代门主,她生怕我被心思歹毒的人骗去卖了,便收留我入幽冥门。” 没想到老婆婆还有这么个往事。 看来她是想去故乡瞧一瞧,看一看。 李燕云叹道:“之前老婆婆你曾说过幽冥门乃是魔门,如此一来,这哪里是魔门,人呐真是险恶,看不惯便安上恶名——”见老婆婆美眸不眨地看着自己,他哈哈一笑:“老婆婆你继续说。” “你说的没错!虽是魔门,但人分好坏,难保正派中没有心思恶毒之人!”宁挽香继续道:“我入了幽冥门之后,便与宁家失去联系,门主见我对武学有惊人的理解力,后来将毕生所学,全囊相授,直至后来,将门主之位传给了我。” “只是不知,如今元阳郡的宁家,是何模样了。是否还做着药材生意,宁家的人过的是否幸福。苏醒过来,我倒十分想回去好生瞧一瞧看一看。” “但可以肯定的是,经历百年,早已物是人非,估计宁家人都不知我是谁了。说到底,我压根不属于这个时代,我只属于百年前,连现如今的很多事,或是这百年间发生的事,我都需要旁人来告诉我。” 说到此处,她有些失落,低垂着眸子。 这有很难,若是你想知道,朕倒是派个史官,将这百年间的事,详细告诉你,谁让你是老婆婆,毕竟皇室欠你的,朕来还。 细细思虑她的话,李燕云感同身受。 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百年后能苏醒,定然也十分好奇,别的不说,就光说前世,那些亲朋好友如何了,这点他也十分好奇,只可惜,也只能想想了,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半天没听他答话,宁挽香奇怪地抬起头来,见李燕云脸色黯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五世孙,你怎地了?”宁挽香奇怪。 李燕云鬼使神差般的感叹道:“说起来我与老婆婆你,也是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只是无人能理解,不过我比较能理解老婆婆你的心境。” 宁挽香稍稍迟疑:“此话怎讲?” 自己跟她说这个作甚,怕是说出来她也不会相信。 “哈,没什么。”李燕云笑道:“所以老婆婆想回去瞧瞧?” 宁挽香认真地看着李燕云,对他点了点小脑袋:“去马关一带,刚好路过元阳郡,五世孙,到时我便可以顺道去瞧瞧看看。” 李燕云起身哈哈一笑:“好!既然老婆婆你提出来了,那我们路过便去瞧瞧!” 他的话让宁挽香十分满意,她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还别说,本就貌美迷人的宁挽香,当笑容展现在面,如雪莲花盛开,十足的迷人,让人如沐春风,连李燕云都看的一呆。 “老婆婆,你笑起来真好看,”李燕云笑道:“就应该多笑笑嘛!” 听到他这般夸自己,宁挽香脸色忙地一板,长发及腰的她,背着地冥刀的她站起身来,美目看向别处,半天才道:“五世孙,你过来!” “你要作甚?”想起上回被老婆婆莫名其妙的一吻,虽说对李燕云来说是占了便宜,可心里还是略微别扭。 宁挽香正经道:“你说的话我很中意,允许你亲我一下!” 她脸色平淡如水,似对她来说,此事根本无伤大雅。 这样下去不行,朕一定要及时纠正她这个想法才是。 “这——不太好吧?”李燕云未有动静,甚至后退一步道:“老婆婆,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不能因为别人说的话,你听着顺耳就让人家亲你啊,是,我承认我是晚辈,你是长辈,甚至比我长了五辈,可这男女授受不亲的,老婆婆,你让晚辈我好生为难——” 这人怎地扭扭捏捏的,他不一向喜欢如此的么?宁挽香有些想不通,他竟然扯了这么多。 她如降落凡间的仙子般,立于李燕云面前几步处,身子婀娜,一头黑直的青丝,陪衬着白嫩的玉面,简直是美丽的不可方物。 李燕云正派无比继续道:“而且老婆婆,我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这个人很有立场的,不会随便亲一个女子的……” 宁挽香面无表情打断他话,道:“那你到底要不要亲,不要的话,我就走了!” “要!”李燕云笑嘻嘻道。 第781章 丰功伟绩? 立于房中的宁挽香,她青丝如瀑,直达柳腰,颇有及臀之势,黑眉如墨染,眸子清澈不含一丝杂尘,瑶鼻挺翘,诱人与鼻同宽地樱唇,诱人十足。 她娇美迷人的面孔,表情端正。 似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她。 即使当李燕云凉唇在她玉面微微触碰了一下,她神色也丝毫未有变化,甚至看不出她有丝毫的羞涩之意,这并非她不知廉耻,而是在她看来这种行为根本没什么。 李燕云得了便宜卖乖道:“老婆婆,你就真的不觉得,这有些不妥么?” “没什么不妥,又没少块肉。”宁挽香眸子在眼眶中飘忽着,实则她也搞不清楚什么感觉,就好像被小猫小狗舔了一下似的。 如若李燕云此刻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估计会气的跳起来。 她在房中踱步,若有所思:“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看来老婆婆有些等不及,想去看看宁家那些后辈们了。 “若是明天没雨的话,我们就动身。”李燕云面色一凛叹道:“说实在的,朕甚是担忧境边的对峙之事,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不知有多少英勇的兵士为国捐躯。” 宁挽香转眸看他:“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说是如此说,大宗不怕战争,但能不战则不战,除非万不得已。”李燕云笑道:“说起来也许老婆婆你不信,朕李燕云不是一个好战的皇帝!” “都是人,都是生命,都是生活在这茫茫苍穹之下,土地之上,是不是拼个你死我活的,如若有上帝,估计上帝都要看笑话。” “和平多好,百姓们过着男耕女织养儿教女的日子,多幸福。” 说是自己不好战,然而这短短两年时间里,先后发生朝阳门之变,徐鸿儒谋反、北征鞑靼,收编女真削弱鞑靼国的实力,导致原先鞑靼八部,随着大宗的介入,成了如今的鞑靼七部。 但这些战争是不得不打。 然而欣慰的是,这些仗都取得了胜利。 他的话说的很是深奥,宁挽香思虑半晌。 她突地开口道:“比起李武德,你的丰功伟绩倒是比他高不少。” 宁挽香对如今的大宗国,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而且与百年前的大宗国很是不一样,甚是比那时的大宗国,疆域更加辽阔。 徭役免除,税赋没有那么繁重庞杂,百姓生活的更好了。 甚至多了不少新鲜玩意、如火炮、肥皂、玻璃之物,当然这些都是李燕云告诉她的。 玄宗在位时,励精图治,专注于内政,并未发生战争,对外保持友好,只能说目标不一样,但有一点,只要坐在这个位子上,都想为国好,比他高不高的无所谓,留给后辈评判便。 对老婆婆的夸赞李燕云不置可否。 见李燕云笑而不语,宁挽香奇怪道:“可是我至今都不明白他是如何驾崩的。” 她抿了抿唇瓣,低着小脑袋。 表情略显伤感。 “宫中档案记载,乃是因病驾崩的。”李燕云正经解释道:“老婆婆不要难过,这都一百多年了,即使不是因病,他恐怕也没你活这么长。” 一百四十一岁!开玩笑,李武德怕是活不了这么久。 想起往事本来挺难过的,五世孙安慰之言倒显特别。 听得宁挽香想笑,却又感觉不合适,瘪着没笑,只能板着脸,轻嗯一声。 而且照李燕云来看,皇帝喜欢长生不老,炼化丹药,实则那些丹药都是些重金属和一些有毒物质。说是因病驾崩,可爷爷的爷爷李武德,谁又能说的准,他不是服用一些有毒丹药中毒暴毙? 就连自己都经历过,崂山道士以长生不老的丹药一事蒙骗过,好算自己根本并不相信。 总有刁民要害朕,朕得小心才是。 感叹几分后,李燕云笑道:“老婆婆,斗胆问一句,你是否还深爱着朕皇爷爷的皇爷爷呢?” 她正经道:“还谈什么深爱不深爱的,人都不在一百多年了。往事已矣,休要再提。” 说罢,她朝房门而去。 是你先提出往事的好不好,李燕云暗呼冤枉,只能看着她背影干干一笑,连声应是。 “对了,老婆婆,经历了一百多年,你是何感觉?”李燕云甚是奇怪,利用冰心诀,在冰棺中躺了一百多年,醒来后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长发及腰,背着地冥刀的她,莲足立稳,身子停住。 “这话红缨也如此问过我——”宁挽香犹豫片刻道:“可真没什么感觉,就如睡了一夜,根本没过多久似的,一些事就如同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实则已过百年——” 最后她沉默了一小会。 又道:“我去看童清湫点心做的如何了!”便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关上的房门,李燕云暗笑,看来还是忘不了吃的。 登时,刚关上的雕花木门又被推开,她美眸直视李燕云。 被她盯着发毛,李燕云笑容一僵:“老婆婆,还有事?” “紫禁城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宁挽香正经问道:“听说,皇宫中的御厨,都是太监精挑细选的厨子,各个都有过人的厨艺,他们做的菜一定很好吃吧?” 李燕云点了点头。 的确如她所说,宫中食材都是上好的,凡是能想到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山珍海味,琼浆玉酿,在宫中再正常不过。 “那日后,五世孙你带我去宫中品尝一下!”她砸吧了几下下唇瓣,似恨不得现在就能品尝到。 她一副馋猫的样子,实在难以拒绝。 李燕云再次木讷地点了点头。 见五世孙答应,宁挽香满意的关上了房门,外面轻微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为何总感觉有些不对,老子先屡屡,略一皱眉思量,李燕云反应过来,星眸一睁——靠,朕都打算好将你安排在花剑坊的,怎地鬼使神差就答应让你进宫了呢。 若日后你进宫见到朕的上官皇后和母后:皇后小辈,去,给我将洗脚水端来。太后小辈,你去给我吩咐,让御膳房做些好吃的! 想到此处李燕云愣在原地,我戳,这下皇宫还不乱套了。 这一夜李燕云当真是快哉,自然有廖颜和童清湫相陪,夫妻三人睡在一榻,可谓是快活似神仙。 而李燕云的嘴巴如开过光似的,说是第二天不下雨就动身,结果第二日阴雨连绵,大雨哗啦的下着,无奈之下,只能和她们继续留宿于客栈之中。 童清湫和廖颜相处的倒也不错,很快与廖颜、和般若的小徒弟殷小瑶,奶娘耿娇,以及小姐姐穆红缨她们熟络万分了,而宁挽香则是很喜欢童清湫的手艺。 隔壁莺声燕语,穆红缨铃铛般的娇笑声,时而传入另一间正抱着二公主的李燕云耳畔,笑声都如此诱人,真不知道这个狐猸子若是在床榻,叫声会是怎样的勾人。 “听说二公主会走路了?”看着怀中皮肤细嫩的李静玄,李燕云跟立于一旁的耿娇问。 这妮子身段丰腴,身为人妇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韵味,胸前起伏如若山峰,发髻挽于脑后的小脑袋面孔精致,白嫩,连看李燕云的眼神,都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波。 脸蛋红润,恰如红绸。 如饥饿的母狼,看到食物似的,凝视李燕云,发着呆。 尤其李燕云那张剑眉星目,很是年轻的脸庞,比起程方远那个老头子来说,简直充满活力,尤其想到在路上,自己被皇上给宠幸的那一晚,让她很是难忘。 可那对李燕云来说,正是拜穆红缨所赐。 见她看着自己发呆,李燕云纳闷,靠,她脸红个甚,朕说什么了么?李燕云无奈,轻叫道:“耿娇?” “嗯!”耿娇红着小脸道:“皇上你去无量山的时候,穆姐姐曾让我试着让二公主殿下走路,可几月大的小殿下,如何走路,一开始我不信,结果,她能稳稳的走上几步。” 这当然是那孔茗,给朕的小宝宝传什么内劲。 不过被她击晕之后,也捅了她不少下,如此一来,算是替二公主报仇了,然而二公主竟然真如穆红缨所说,能走上几步。 怀中浑身散发奶香味的小家伙,眼神看着自己父皇,小手摩挲着他的脸庞,张着尚未长牙的小嘴,无声的笑着,看得李燕云心里酥酥的。 喊着‘李静玄’的名字,逗了她一会,小家伙也会轻啊回应着。 将她穿着虎头小鞋子的一双小脚放在地上,李燕云抱着她胳肢窝,试着让她走路。 然而怕她摔倒,双手在两旁小心的护着她。 小殿下小身子摇摇晃晃地朝前走了几步,亲眼看见自己的二公主走路,李燕云高兴坏了,哈哈笑着,偏偏小殿下三步俩回头地看着父皇,见父皇笑着,她也跟着咯咯直乐,似在炫耀。 见龙颜大悦,奶娘耿娇也甚是开心。 走至桌前,端起装着点心的此碟,她娇躯蹲下笑着逗她道:“小殿下,来,拿给你父皇吃。” 二公主虽然不怎会说话,但好像能听懂。 她踉踉跄跄地小走到耿娇面前,一把抓起童清湫所做的点心,转身嬉笑着,小跑到李燕云面前,递给父皇,口中啊呀地嘟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乖宝贝!”这细节让李燕云感动万分,一把将二公主抱起,脸庞在她小脸上摩挲着,引的二公主奶声直笑。 不多时,二公主似是玩累了,被李燕云哄在榻上睡着了,看着她小脸胖嘟嘟透着几分可爱,李燕云不担忧二公主以后生的不好看,毕竟底子在这呢,且女大十八变。 李燕云甚悦:“耿娇,你将二公主照顾的不错,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准!” 一旁立着的耿娇脸颊殷红,忐忑道:“皇上,此话当真么?” 第782章 老婆婆寻亲 外面大雨磅礴,雨水敲打着房顶,啪啦作响。 似天河被划开一道口子般,毫无停歇之势。 而客栈中,木榻上的二公主却睡的很香,丝毫不受雨声所扰,李燕云将锦被盖在她小身子上,心中万分柔情,小家伙如能得到如此无微不至的照料,全是一路上耿娇的照顾。 对她奖赏,也是情理之中嘛。 他跟一旁的耿娇道:“当然真的,君无戏言嘛。” 这妮子,竟然还质疑朕!——嗯?怎地感觉她语气有些不对劲? 李燕云目光自榻上的二公主小脸上移开,看向耿娇。 当下,耿娇脸蛋白中透红,眸子不敢看李燕云,微微垂眸,低着脑袋。 她姿色不差,丰胸翘臀。 且脸蛋细腻,光滑如脂。 否则又怎会被临安官家老爷程方远看上。 “你,该不会……”李燕云迟疑。 她忽地身子一沉,跪在李燕云面前:“皇上,奴婢想伺候皇上,做皇上的女人,若是皇上嫌弃,奴婢就留在皇上身边,做一个照顾皇上的贱婢便是。” 那程方远将自己一路上好生‘伺候’杨上差,后得知李燕云乃是皇上,她看清了程方远的真面目,压根就是为了自己仕途着想,故此,程府她是如何都不想再回去了。 故此一路上将二公主视为己出。 若是将二公主照料好了,皇上定然会奖赏自己,果然就在适才,皇上终于出口说要奖赏自己。 她一席话来,没当李燕云说甚,她用膝盖爬至坐在榻边的李燕云面前。 如若绸缎的光洁玉手搭在李燕云膝盖,若水地美目中饱含恳切看着他,几乎央求的语气道:“皇上,奴婢求您了——求您恩准!” 她楚楚可怜,甚是可人。 泪水盈眶,泫然欲泣。 “你应该早就等朕这句话呢吧?”李燕云好笑道,心中又暗想,朕怎地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他不但不傻,反倒机警万分。 稍稍一琢磨,自己就像是落在她圈套之中似的。 她脸上浮霞,神色羞赧,小声道:“请皇上看在奴婢照顾二公主的份上,恩准奴婢吧,奴婢会好生伺候皇上的。” 耿娇身段甚好,此刻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若是寻常男子见了,定然忍不住多看几眼。可李燕云又岂是寻常男子,老婆妃嫔哪个不是有姿有貌,玲珑有致的。 见李燕云皱眉思虑,很是为难。 而她下一刻的举动,属实让李燕云吃惊万分,她快速地李燕云腰间玉带扒开李燕云的衣袍:“皇上,奴婢这就伺候你。” 她小脑袋朝前伸去,李燕云咽了口吐沫,摸着她后脑勺:“耿娇,这不好吧,还是别了吧。” 奈何李燕云自己都感觉自己的拒绝,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当真应了那句至理名言,嘴上说不,身子骨倒是实诚的很,李二哥更是如暖衣裹身,温暖万分,如沐春日之中。 李燕云倒是想起一首歌来,歌词依稀记得是如此唱的‘大漠的落日下,那吹萧的人是谁’,且还有‘烟花烟花满天飞,你为谁妩媚’。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念已是曲中人。 当如此刻,只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雨声如人间最美的妙乐,与隔壁穆红缨、廖颜、童清湫、宁挽香、殷小瑶、般若等女子们说话声音汇聚在一起,以及时而映入耳中的穆红缨笑声。 当一身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一本正经地走至李燕云门前,腰背挺直,气质傲人,如高贵丹顶鹤的她,正要叩门。 恰巧那奶娘耿娇红着脸蛋,抱着睡着的二公主从房中出来,当见门外站着宁挽香,她稍稍一惊,当即打招呼,喊了一声宁妹妹。 这时代女子一般看见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在不知年龄的情况下,都是尊称姐姐,且宁挽香除去沉睡的年龄,实则就是二十有一的姑娘,在跟别人介绍自己,自然说二十一。 “嗯!”宁挽香高傲如女王般,淡淡应了一声。 在耿娇与她擦肩而过时,宁挽香冷道:“慢着!” “嗯?”有些忐忑的耿娇疑惑道:“怎,怎了宁妹妹?” 宁挽香指着她嘴角:“你嘴角有东西!” 耿娇脸红如血,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忙不迭地抱着二公主离开此处。 看着耿娇的身影宁挽香美眸中甚是奇怪,黛眉微蹙十分不解这个耿娇为何脸色如此红润,她朝房中看去,李燕云正躺在榻上,眼睛微眯,似是疲惫的样子。 “五世孙?”宁挽香走进来叫了一声:“你怎地了?” “哦,没事!耿娇连日来,照顾二公主甚累,朕适才亲手喂耿娇吃了些东西以示嘉奖,故此朕坐的久了躺一会歇息。”李燕云起身坐于榻上笑道:“——不知老婆婆来此何事?” 这五世孙,他难不成他暗藏了什么好吃的?宁挽香樱唇一撅,皱着眉头不明白。 当闻他问起来此何事。 玉臂环在胸前,长发及腰,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 她在房中缓缓走了几步。 轻道:“适才我们几个商量过了,眼看天气转寒,我们几个打着伞要去集市铺子中买些御寒的衣物,我特来跟你说一声,般若倒是对你忠心耿耿,她说她就不去了,与锦衣卫们留下来护驾。” 那还用说,般若是朕的宝贝,李燕云甚是得意。 而老婆婆说的也倒没错,此去她的故乡元阳郡后,还要去马关一带,不知何时回京,眼瞅着天气渐寒,属实需要增添些棉衣之类的了,以备不时之需。 李燕云自然准了。 女人逛街对李燕云来说,还是能不去则不去。 千万不能怀疑女人逛街的体力。 倒是老婆婆,可能逛街不是为了衣物去的,而是走走看看,顺便瞧瞧有没有好吃的,寻觅些美食。 说到吃的,老婆婆临离开时,走到门前停住脚步,回眸看着李燕云:“你适才亲手喂耿娇吃的什么?我可以尝尝么?” 她如小馋猫似的,小舌舔了舔唇瓣。 对她来说,美食是无法抗拒的。 “嗯?”李燕云虎躯一震,若是你知道真相,你还不得削了朕,想起她绝世身手,李燕云不寒而栗,连那独孤天都不是他对手,朕一个不懂武功的男人,对她来说,不得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不情愿算了!”宁挽香径直走出去。 很明显老婆婆似乎误会了什么。 大理城的大雨一下就是好几天,终于在几日后,雨过天晴,李燕云在特种锦衣卫前簇后拥下,坐着马车,带着一干女子,沿途观光赏景,到了那元阳郡。 且一路行来,也遇到过朝马关一带运辎重的官兵队伍,经打听,马关一带如今还在谈判之中,形势紧张万分,战争一触即发。 云南处于多山地带,远处群山起伏如浪。 山间缭绕的云雾飘渺,美景似若仙境,让人舒心。 温度宜人,不冷不热,也难怪宁挽香那日买的衣物不是很厚实,毕竟这种气温,恰似初春,乃至群山中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群山中梯田中,种植着山茶草药等物。 按说李燕云一干人的队伍,几辆马车,将近二十名便衣特种锦衣卫队伍,声势虽谈不上浩大,但一看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 与李燕云一同骑马后背系着地冥刀,穿着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她目光遥视坐落在群山中那一处村落,她神情微漾,甚是动容。 余光瞧见身旁五世孙奇怪地看着自己,她葱指指去,解释道:“你瞧,那便是我百年前生活过的村寨,名为茶药乡。” “山寨中各种姓氏的人很多,其中就有一户宁家人。当时我爹宁仲,与外城人做草药为生,日子过得去,有个大宅院,只是,如今,变化真的大,我都认不出来了。” 李燕云暗笑,那是自然,一百二十一年了,村寨肯定有变化,经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没变化才奇怪呢。 “老婆婆,你能确定,山寨中,就你们一家姓宁的么?”李燕云问。 她点了点头:“一百多年前,我还有几个哥哥,几个伯伯,两个姐姐,不知村寨中是否有他们的后人。” 宁挽香美眸微垂,有些不安。 似生怕到了村中,再也无法寻到姓宁的。 按说,即便有他们的后人,他们极有可能不知道有宁挽香这个祖辈的人,毕竟这都传了五六辈了。 李燕云笑道:“既然确定,那便好说,进了村,我们一打听便知!” 她嗯了一声,看着村寨沉默不言。 村寨中烟雾缭绕,有些乃是人家烧火做饭而冒出的炊烟,与那白雾混在一起,颇有乡土风情,和贴近大自然的感觉。 路过一个扛着锄头穿着破袍的村民,骑在高头大马的李燕云,抱拳道:“这位大叔,不知此地可有姓宁的?” 大叔很是奇特的看着这些人,很显然李燕云这些人非富即贵,此地穷乡僻壤的少有这样的人来,大叔奇怪道:“你们找姓宁的作甚?” 口音偏向本地特有的雅言,不过还是能听得懂。 身旁的宁挽香如看小辈似的看着大叔,冷冷道:“寻亲!” 第783章 亲戚 元阳郡。 茶药乡。 按照年长的大叔所言,这乡寨中的确有过姓宁的,可早已经搬到元阳郡城居住,好像是在军中立下战功,提成六品镇威校尉。 乡寨中宁挽香所说的那个宁家宅子,早已不见踪影,取之代之的乃是几户人家的木屋,毕竟经历百年,正如她所说,早已经物是人非。 暂时丢下特种锦衣卫,和般若她们,让她们和锦衣卫在村口等着,五世孙和老婆婆二人在乡间小路漫步,逛着这个她曾经的故乡。 三人才可环抱,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树下,宁挽香玉手轻抚如蛤蟆外表般的树皮,脑子中涌现出无尽的回忆。 宁挽香淡淡道:“这棵樟树,百年前,只有大腿粗细,如今竟然如此之大,如此之粗了。” “是啊,都超过我了……”见老婆婆目光诧异地看着自己,李燕云笑了几声,改口道:“那可不,一年一轮,很快地,跟人一样。” 本来他没想到好去处,可见一身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表情凝重,他深感自己脑子是怎生回事,老是想到那些不纯洁的地方去,干脆也跟着她一样板着脸。 宁挽香叹道:“那会我经常,在这棵树下,比对着自己的身高,在做个记号,隔断时间就会来瞧瞧,是否长高了,只是那记号早已没影了。” 她脸色黯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 尤其不间断的微风,将她青丝吹起,裙裾和发丝飞舞间,背着地冥刀的她,当真李燕云曾经在电视剧上看到的那种女侠的模样。 茶药乡,家家户户都彼此熟悉不已。 和李燕云说起百年前的同年往事时,宁挽香惹来不少路过的庄稼人侧目看来。 终是有背着背篓的大妈,在路边停住脚步,伸着脖子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是仙女嘛?” 仙女?这话李燕云都深以为同,连当时尚未登基为帝的藩王李武德,都能看上,自然是美貌过人。 毕竟藩王们哪个不是阅女无数。 她本来没想搭理大妈,可在李燕云看来,这有些不礼貌,他嘿嘿笑道:“人家问你是不是仙女呢。” “我不是!”宁挽香侧眸看向大妈道。 腰背直拔的宁挽香语气很冰冷,对宁挽香来说,这样跟大妈说话,并无不妥,毕竟这些都只是后辈,在她生活的年代,这些人根本都还没出生,甚至他们的爷爷都没出生。 自己没让他们尊称自己是前辈,已经是礼让三分了。 大妈咧嘴笑道:“那姑娘你也太俊了!” “是嘛?”宁挽香仰着小脸傲人十足道:“天生的。” 她一本正经的‘自恋’,偏偏一副舍我其谁的神色,惹地大妈一阵大笑,李燕云跟着朗声一笑,娘地,幸甚大妈不是那种计较的人,老婆婆可是在自己这些人中出了名的爱得罪人。 得罪人不怕,关键李燕云怕麻烦。 他不是喜欢惹事的人,但也不怕事。 毕竟实力在这呢。 元阳郡城距离此处并不远,车马行进一个时辰不到,穿过熙攘的集市,经过元阳郡的百姓打听,终于在一大片民居处,寻到了那宁宅,毕竟离马关还有些路程要走。 眼见天色渐晚,只能在宁宅留宿一晚了。 稍一让特种锦衣卫亮出锦衣卫的腰牌,宁宅的人一看是朝廷的人,故此李燕云进宅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便带着宁挽香等人,在宅中下人的带领下,进了宅院。 而李燕云带的人太多了,当即被安排到各个厢房。 会客的正堂中,一年逾古稀拄着拐杖的白发老者,看样子年以近百,然而气色却极好,红光满面的。 坐在上座的老者,他自称叫宁翦,他目视坐在太师椅上的李燕云和宁挽香,当听宁挽香问出的问题,宁翦捋须一笑。 “这位女侠,你所言甚是——”宁翦笑道:“宁家祖上确实曾做草药生意为生,只不过后来,从老朽这一辈开始,便弃商从军。” “老朽几十年前,曾在鞑靼国一战中,当过部将,还立过战功,犬子宁韫,不慎在交战之中为国捐躯,得朝廷垂帘,得些奖赏。” “如今老朽已卸甲享清闲,倒是老朽的孙子——宁浈,他还在军中做着校尉之职,当下正在马关一带的军营中,听朝廷差遣。” 看来也是一门忠良。 而看这老者已经年近百岁,李燕云暗感其孙子也应有四十五岁了吧。 宁挽香道:“宁翦,我问你,宁仲你听过没有?” 宁家祖上的名字少有人能记得,吃惊于她能一口说出宁仲这个名字的同时,宁翦也丝毫没料到这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姑娘,竟然直呼自己名字,这让他微微吃惊其不讲礼数。 奈何他年长,全当是小辈不懂事了。 “这位姑娘,你是怎地知道我爷爷的名字的?”宁翦奇怪。 “宁仲是你爷爷?”宁挽香俏脸一惊,急急问道:“不知你父亲姓甚名谁,是宁挽博,还是宁挽浩?” 这下宁翦身子一抖,他并未急着回答宁挽香的问题,拄着拐杖的他艰难地起身。 颤抖道:“你,你是何人,为何能知道老朽大伯和我父亲的名字。” “如此算来,宁挽浩是你父亲?”宁挽香问。 之前老婆婆就曾说,她有两个哥哥,按她与宁翦这个年近半白的老头对话来看,李燕云便猜出一二,那宁挽博,定是她大哥,宁挽浩乃是她二哥,而她二哥,是这个老头的父亲。 宁翦点了点头,没否认。 看来这一趟没白来。 还真得找对了。 宁挽香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激动之色,与以前一样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平淡如水。 似乎她早就释然,对她来说根本不打紧,她只是想来瞧瞧,仅此而已。 李燕云一拍大腿,起身笑道:“宁翦前辈,这个姑娘不是旁人,而是你的姑姑宁挽香。” 我姑姑?听闻李燕云的话,宁翦浑浊地老目凝视宁挽香,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摇头道:“不可能,宁挽香姑姑十岁离家出走,早已失踪。再说了,又怎会活到现在?” 别说这老头不信,一开始李燕云也感觉很是诡异。 后被幽冥门的紫仙带去幽冥门,亲眼所见,才渐渐接受。 这个世界的江湖中武功,博大精深,奇异万分,根本无法与前世那些相对论,量子纠缠之类的相提并论,只不过是大同小异而已。 宁挽香将自己后来所经历假死的事,花了半盏茶的时辰与宁翦诉说,宁翦听后久久未曾回过神来,宁挽香生怕这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特让宁翦保密。 也难怪她对自己没有礼数,合着自己竟是她的晚辈。 还别说,这个貌美的姑姑,长相竟然还真有几分与自己的宁家人相似,联想到她的经历,宁翦终于是相信了。 老泪纵横的宁翦,激动道:“老朽九十七了,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自己的姑姑——姑姑!” 他扔掉拐杖,跪在了美貌过人,坐在太师椅上的宁挽香面前,轻声唤着。 宁挽香淡淡地嗯了一声,应着。 一个将近百岁的老者,给一个姑娘跪下,看似颇为滑稽,可辈分可是实打实的,若是不知前因后果,李燕云也定会觉得别扭,当下他却觉得很正常。 此刻,宁翦眼泪哗啦的。 与一脸冷淡的姑姑宁挽香,形成鲜明的对比。 “都多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哭!”宁挽香像是训斥孩子般,唇瓣张兮着,冷道:“五世孙,将我侄子扶起来——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我有些饿了,记得少放点盐。” 她以长辈的身份发号施令,连李燕云都得礼让她几分,宁翦自是听从,忙不迭地吩咐宁家人好生招待这个亲戚。 然而宁翦提到的那个在马关服役的孙子宁浈,宁挽香倒是清晰地记在脑海里了,按辈分来说,自己可是他姑太。 见宁翦吩咐好宁家人好生做些饭菜,当宁家人离开后,宁挽香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宁浈多大年岁了。” “哦,侄儿那孙子已经四十有五了!”宁翦恭敬的回答宁挽香道。 “不瞒你说,也是巧了——”宁挽香道:“我正要与杨公子这个锦衣卫前去马关一带,有没有话需要我给他带的?” 本想留姑姑多住些日子,奈何姑姑与杨公子有要事在身,似乎是关于南越国和大宗国对峙的事,对此宁翦也不好挽留。 只能烦请姑姑,将一些琐事告诉宁浈。 南越国,顺化城。 皇宫大殿中,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的陈向,怀中抱着丽皇后,对大殿中跪在地上的官吏呵斥道:“朕,十来万兵马,屯于马关,就是让你们见机行事,好为南越开疆辟土,你们倒好,竟然还谈判了。” 昏君!陈将军,为何你要将皇位传给如此之人。 大臣心里万分痛哉,顿感江山非要毁于陈向手中不可。 “皇上!”官吏一脸坚毅道:“若是开疆辟土,也得有个由头,否则师出无名,不得民心呐!如今南越国经历过改朝换代前的大战,百姓怨声载道,赋税更是一加再加,如今民间已经有传言说,还不如阮氏一朝!” “放屁!”陈向怒急:“朕若开疆辟土成功,哪里会愁银子,没银子肯定跟他们要啊,朕的举措还不是为了他们好,他们竟然如此评价朕的?” 怀里的丽皇后道:“皇上息怒。” 丽皇后细眉大眼,瑶鼻小嘴的,容颜甚好,玉手微微在陈向胸口抚了抚,陈向深感心情也好了些许。 “美人啊,幸亏有你!”陈向道。 丽皇后笑道:“马关一带那个大宗安南将军乃是女流之辈,大宗看样子是无大将了,竟派个女流之辈,南越国何须怕他们!” 丽皇后之言听得跪着的官吏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了:“都是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若不是因为你,皇上怎会如此轻视大宗国?哼——女流之辈?她可是前金的格格公主,是大宗皇帝的妃子,聪明绝顶,领军有方,岂是你这种爱慕虚荣的女子可比拟的——” 官吏开口训责丽皇后,实属僭越礼数。 丽皇后楚楚可怜的依偎在陈向怀里,故作泫然欲泣之色:“皇上,臣妾可都是为了我们南越国好,才如此说的,郝大人,适才是冤枉臣妾了呢。” “你放肆!”陈向勃然大怒瞪向官吏:“来人,将他拉下去砍了!” 第784章 飘儿元帅 一听皇上要杀自己,官吏扬起头来,哈哈疯笑一阵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昏君,你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估计你也会到地府与臣见面的!” “死到临头还胆敢胡言!”陈向怒骂:“快!将他拉到宫门外砍了!” 很快,大喊‘昏君’的官吏,被太监拉了出去。 陈向这般行为,对太监们来说,早习以为常,若是谁敢惹他不开心,基本上不管是忠臣还是谁,都难逃一死。 美眸看着被拖出去的那个官吏,丽皇后眼中十分得意和快哉。 然而依偎在陈向怀中的她,却装模做样啼哭道:“皇上,你因为臣妾杀了他,臣妾怕是担待不起盅惑皇上的骂名来,求皇上饶他一命吧!” “朕真想让他瞧瞧,正是他口中所谓的祸国殃民的你,都这会了还在为他求情。”陈向挑起她下巴,认真道:“美人,你尽管放心,是朕要杀他的,与你无关。谁若敢说三道四的,朕就要了他脑袋!” “皇上,你真好!”丽后道。 陈向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道:“郑佩瑜,你是朕最喜欢的皇后,朕不对你好对谁好?放心吧,你永远是朕的皇后,朕为你做什么,朕也很开心。” “皇上——”丽后软绵绵地瘫在陈向怀里,眸子中藏不住的欢喜,能被皇上宠爱,乃是她梦寐以求的,当下可真是除了皇帝,朝中她只手遮天。 当即又有太监前来禀报,有前线军报到,和几个大臣要见皇上,说是为了境边一事。 这数月来,曾有很多大臣,前来劝谏,希望陈向从境边退兵,与大宗修好,在陈向砍了几个劝谏的人后,前来劝谏的自然就少了,皆是忌惮陈向的杀厉之气。 “又是那帮老顽固!”陈向道:“告诉他们,若是商量如何对付大宗的,朕就见他们,若是胆敢劝谏的,休怪朕无情!” “是,遵旨!”太监战战兢兢地退下。 当大臣们进来,映入他们中的是陈向皇帝,和丽皇后郑佩瑜,亲亲我我的情境,穿着大红色凤袍的郑佩瑜说是妖女也不为过,生的貌美,奈何却是扰乱皇帝心境的人。 连同她郑氏一族的亲戚,大臣们都不敢招惹。 否则定会惹来祸端。 如今大臣们对这个郑佩瑜的惧怕,甚至胜过了皇帝,毕竟陈向皇帝,一直很听郑佩瑜的话,且不惜吩咐朝廷采办大批牛奶,供丽皇后沐浴。 在牛奶的滋润下,她脸蛋更是容光焕发,白嫩万分。 “臣等叩见皇上万岁,叩见皇后娘娘。” 一干大臣下跪。 陈向道:“你们来此何事,可是为了境边对峙一事?” 其中一个大臣抱拳道:“正是,臣以为若皇上执意攻入大宗,必将死伤惨重,依臣看,不如继续派使者前去商量,好打消大宗的戒心,再图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而大宗国的元帅乃是女子,倒不如派个女子与之谈判更为合适。” 只要不是劝谏,陈向自然高兴。 陈向笑道:“叶羽,叶爱卿此话倒也不无道理——你可有人选?” 叶羽眼中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歼滑,恭敬道:“臣已有人选,乃是小女叶伊人。小女自幼熟读兵书,且牙尖嘴利,聪慧过人,定能胜任。此次前来面圣,臣将小女叶伊人也给带来了。” 在陈向的示意下。 很快,叶伊人被太监带进殿中。 来人十七八岁,脸蛋白皙如奶的女子,似前来面圣精心打扮过,着一身蓝色纱裙,长发及腰的叶伊人,恭谨跪下,玉手交叉平放在地,俏额贴在手背。 “臣女,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叶伊人道。 适才她一进来,陈向眼睛就没离开过此女。 这让怀中娇美迷人的郑佩瑜丽皇后,美眸中却是几分狠厉遥瞪跪着的叶伊人,生怕她与自己争宠似的,爱不爱皇上是一码事,可谁若敢对她构成地位威胁,这是她所不允许的。 “低着头就好,不必抬起来,免得失礼!”丽皇后郑佩瑜插嘴道。 “是,谨遵娘娘懿旨。”叶伊人应声。 对自己的皇后,陈向是又爱又怕,生怕美人生气不理会自己,陈向故作正色,看向叶伊人道:“你对境边一事如何看的?” 叶伊人不敢抬头:“回禀皇上,依臣女来看,大宗马关有长城为防,八万精兵把守,且有威力极强的火炮防范,若想攻破,怕得二十万兵力不可,如今南越国驻扎在马关的只有十万兵马,对大宗国来说,根本无法构成威胁。” 叶伊人迟疑道:“若是强攻必将死伤惨重!” “你大胆!”陈向怒吼。 此举将叶伊人吓的香肩一颤,倒吸一口凉气。 陈向怒道:“还没开始打呢,就长敌人志气,灭我南越国的威风!” “臣,臣女还未说完!”叶伊人小心道。 “那你继续说!”陈向道。 “是!”跪着的叶伊人,她眼中几分担忧,道:“回禀皇上,如此一来只能智取,请皇上赐臣女一道调兵遣将的令旨,臣女向大宗假表南越国乃是正常的演兵而已,并无冒犯大宗疆土之心,另——臣女将十万兵马暂时调离马关一带几十里地。打消大宗戒心——” “据我所知,大宗兵马调向马关,皆是临时调派,时间一长,大宗见南越国十万兵马早已远离马关,且并无攻入大宗疆土之心,大宗势必放松警惕,到那时,才是进攻大宗的绝佳机会!” 叶伊人说着,坐在龙椅上的陈向一面思考她的话,觉得万分有道理。 且一干大臣恰在此时,都是叩头连呼“附议!” 很明显,这些大臣都是支持叶伊人的谏言。 可此刻陈向怀中那美貌的郑佩瑜皇后道:“皇上,这些人好像都是降臣,难保他们——” 皇后没有说下去,一干大臣连同叶伊人心悬了起来。 可此话算是提醒了陈向,陈向点头:“没错,朕如何相信你们,朕如何相信你们不是想反陈复阮?” 大臣们似乎早有准备,叶伊人带头道:“如若陛下不相信,大可现在就取了臣女人头。” “臣等对陛下忠心耿耿啊!况且臣等家眷都在这顺化城内,皇上还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其中一个大臣道。 略微思虑几分后,陈向点了点头,可他还是拿不定主意,怀中的丽皇后郑佩瑜,目光自那些大臣移开,看向皇上,娇声道:“皇上,他们说的不无道理,若他们胆敢造次,便可满面抄斩,不相信他们不怕!” 美人皇后,雪白迷人的玉面显出几分笑意。 而陈向很是听她的话,甚至说万千宠爱集于郑佩瑜一身。 “美人所言甚是!”陈向面朝大臣们道:“准了!——叶伊人,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一个调兵遣将的领旨!——来啊!笔墨伺候。” 一干大臣们立时松了口气。 可各个面上担忧丝毫未减。 马关,地形险要,以山丘,密林为主。 如巨蛇般的长城上,立着一个个拿着长枪长矛的大宗甲胄兵士,他们一个个身影,被阳光拉的很长,他们一个个眼睛直视马关南方远处的密密麻麻的军营帐篷。 而他们身后另一面的大宗军营中,也是无数个白色的军营大帐。 只不过,两方军营有马关长城阻隔开来。 城楼上立着一个身披白色亮银甲的女子,婀娜的身段被铁甲包裹,却隐藏不了她英姿飒爽的气质,她脸蛋白嫩,美眸幽远地看向远处的南越国军营,耳畔回荡着敌我双方练兵军号。 在她看来,战争的号角不知何时就会吹响。 “报——飘儿元帅,军中有几个偷摸出去喝花酒的部将,被萧风萧将军抓个正着,萧将军特让小的前来请元帅示下!” 一个军报兵,快速跑到女子身前,单膝跪下抱拳。 飘儿美眸一眨不眨道:“大敌当前,如此儿戏,若各个部将都如此,还打什么仗?——阵前斩首示众!” 元帅语气轻柔,然而说的话却是威风凛凛。 传令兵更是恭敬万分。 “是!”传令兵急急退下去。 “报——五军营操练完毕!”又有兵士前来报告:“将军说,兵士已经疲累万分,请元帅允许他们歇息一个时辰。” 看着远处的飘儿元帅道:“若打起仗来,敌人会让他们歇息吗?” “这——”传令兵迟疑。 “回答我!”飘儿语气冰冷。 “回元帅——不会!”传令兵道。 “那就是了!”飘儿元帅道:“这会好生操练,若是打起来,可保他们性命,那是为他们好,他们一个个的竟想着躲懒?”她心里稍软,叹了口气道:“——准许他们歇息一盏茶的时辰,然后继续操练,直到太阳下山,若敢偷懒,休怪本将问罪那些领兵的部将!” 她的话不容置疑,不容违抗。 大宗兵营中杀声震天,将士们的呐喊声响彻着。 “报——” 她不明白为何今日传令兵如此之多,无奈道:“又是何事?” 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你的夫君驾到,请问元帅如何处置?” 飘儿诧异地侧目瞧去,入目的乃是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男子,立于不远处微笑地看着她,她心里一动,美眸中霎时蕴泪,穿着甲胄的她,忙忙朝男子跑去,略带哭腔娇喊:“龙二一!” 在兵士眼中,她是个冷面无情,铁面无私的元帅。 可见到数月未见的夫君,她就是个小女子。 第785章 共谈南越 城关,披甲戴胄的飘儿元帅,一把撞进黑袍男子怀中,她喜极而泣,胳膊紧紧搂着他的硕腰,神情激动不已。 此刻哪里还有英姿飒爽的样子。 端地,就是个见到情郎的怀春少女。 “龙二一,臣妾好想你——”晶莹地泪珠在她眼眶中直打转,最后还是夺眶而出。 “嘿嘿,朕也想你。”李燕云搂着她穿着甲衣且‘僵硬’的娇躯,单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他正色道:“飘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朕日后一定要对咱们的孩儿,好好夸她母妃!” 待在军营,免不了风吹日晒的。 哪有待在紫禁城皇宫那般滋润。 即使如此,飘儿肤白依然,气色甚好,只是清减了不少,这让李燕云隐隐心疼。 但来之前,也是飘儿自愿前来,她曾说宫中太过闷燥。 可说到底,都怪南越国那个陈向皇帝,若不是他在此屯兵,飘儿又怎会来此地。 “那你如何跟咱们孩儿夸我呢?”飘儿笑道。 李燕云哈哈笑道:“朕夸你乃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威风凛凛的安南元帅,入得厅堂,上的龙床,武能统摄三军!飘儿宝贝,你说这样夸如何?” 他这般肉麻羞死人称呼,听得飘儿心里齁甜万分,脸上如涂红脂,面上挂着甜笑,红着玉面:“呸,什么上的龙床,不得胡说,再说了,我肚子尚未有动静,哪里来的孩儿?” 笑话!朕都来了,那还不快了。 李燕云嘿嘿笑了几声:“傻瓜,日后不就有了——日鬼了,这个甲衣真是不方便,这甲衣是何人造的,告诉朕,朕砍了他!” 对着穿着亮银甲的飘儿,他引以为傲的摸抓功夫根本施展不开,不由发了个牢骚,说‘砍了’那自然是开玩笑。 看着他猴急地模样,感受在铁甲上无法使坏的大手,飘儿忍不住噗嗤一笑,照我她看来,宫中那些姐妹平时都要穿着甲衣才是。 免的被龙二一欺负! 而且军营有军营的规矩。 既然到了此处,不光她要穿着甲衣。 为防意外,身为皇帝的李燕云,自然也要穿着甲衣,且飘儿早已为他备好龙甲。 “哦?”李燕云握着她小手道:“就光为朕备了么?” 这倒是提醒了飘儿,见他身后不远处除了站岗的兵士,并无他人。 飘儿奇怪,轻咦一声,顺口询问般若和特种锦衣卫他们。 般若在紫禁城虽与各宫妃嫔交流虽少,可都知皇上身边有个形影不离的般若姑娘。 一路行来甚是辛苦,李燕云已经吩咐,般若、宁挽香、穆红缨等,让她们进营帐歇息去,就忙不迭地前来与飘儿碰面,飘儿哪里知道,除了般若,还有她师傅穆红缨也跟来了。 二人手牵手,在城关上走着,飘儿为他说着这境边对峙的事,远处山坡林子中依稀可见的帐篷,映入李燕云眼中。 只是他们这般做,已经犯了兵家大忌尚且不知。 不光李燕云看出来了,就连飘儿也看出一二。 “你瞧——”飘儿朝山林指去:“他们领兵的乃是一个叫庞曲的人,此人倒也是个‘人才’将军营置身于山林之中,倘若我采取火攻,他们定然溃败而逃。” “再此期间,曾有部将奏请我下令发兵,可如此一来,必定让他国有了话柄,说人家只是演练,我们不顾青红皂白,便侵入他人疆土,教他国说了闲话。” “倘若守而不攻,他们区区十万人马,也根本无法撼动马关。” 她联想李燕云在京城一些朝纲,乃是与各国打好关系,让大宗成为万邦来朝的上国,作为大国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自然不能使,自是为大宗宗主国的地位和形象着想。 免得被说是以大欺小,大国自当要有大国的风范。 当然,这只是战争尚未打响前的做法,倘若南越国首先对大宗发起进攻。 那么各种手段,便可心无旁骛的使,更无须跟他们讲什么道义了。 飘儿叹道:“可惜了,那陈向皇帝就是个昏君。” 素未谋面,但从南越国皇帝的种种举措来看,陈向根本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而且这种蠢货皇帝,前世历史上就从不缺,李燕云没想到如今就让自己给碰到了,别说是自己了,这个陈向跟前金的纳兰隆多比起来,十个陈向都不是纳兰隆多的对手。 也幸亏纳兰隆多驾崩的早,否则当初大宗,跟前金势必要发生更大规模的血战。 自飘儿口中得知,如今南越皇帝大部分都听那个丽皇后郑佩瑜的话,在朝中丽皇后可谓是只手遮天,丽皇后将南越皇帝忽悠的五迷三道的。 “牛奶浴?”李燕云吃惊地看着纳兰飘。 “嗯!”飘儿道:“听说,陈向对那个丽皇后宠爱万分,国库不充裕之下,让大臣采办牛奶,供丽皇后沐浴,且丽皇后每日都会,以牛奶沐浴,而用完的牛奶便会赏赐给太监和宫女饮用,宫女太监竟然当成宝贝一样饮用……” 这时代牛奶饮品乃是奢侈品。 赏给太监和宫女,自然是饮用的。 说罢,飘儿一脸嫌弃,秀眉微皱,香腮鼓起,嫩唇撅着。 恁地可爱万分。 是什么样的美人,竟然能将陈向迷成那样?身为男子的李燕云,不好奇那是假的。 可当下,飘儿的小表情逗的李燕云哈哈一笑,单手搭在她香肩道:“——那飘儿,你身为朕的爱妃,要牛奶沐浴吗?嘿嘿,对朕来说,并非难事哦。” “我才不要做那种妃子!”飘儿坚决回答,当即笑道:“我知道,这种事,你也做不出来。” 那是自然,牛奶是喝的,那个妖后竟然如此,简直是暴殄天物,李燕云笑而不语,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将她搂在怀中,还是朕的老婆们好。 说了会话,李燕云想到适才来时,见飘儿身为元帅,要斩了那些部将,还没打呢,阵前斩将势必影响军心。 “夫君无须担忧,”飘儿笑道:“定然有很多部将,和谋士会在大帐中求情。臣妾说是斩他们,也只不过是威慑他们。” 当问原因,那些部将乃是因军中枯燥,几人结伴去喝花酒找姑娘乐呵的,李燕云哈哈一笑,这问题若说严重也相当严重,大敌当前,竟然如此作为,不罚自然说不过去。 而他们也都是领兵的部将,若斩他们难保其中有人不服,有时候威慑,来的比动刀子更具效果。 飘儿出征之时,李燕云就曾说过,京城的一些大将谋士,任她挑选,纳兰飘倒也聪明,专挑了一些悍将前来,其中有萧风、石元奎、等一些有打仗经验的‘老将’。 还有一个让李燕云都没想到的人,乃是——泰建功。 大帐中,飘儿服侍李燕云穿上龙甲,穿上肩膀有着龙头的黑甲,头发插着龙头金簪的李燕云,威武万分,英气逼人。 “泰建功?”李燕云看着为自己系着带子的飘儿,有些意外地好笑道:“飘儿,你怎地将那小子也带来了?” 飘儿笑道:“这个还是我与姐妹们在坤宁宫道别之时,上官皇后说的,她说你能将那泰建功安排到军营中锻炼,想必他定有过人之处,于是我就带着了,看看他有何本事,还别说,这小子倒也努力的。” “朕,朕在民间收服泰建功的事,皇后都知道?”李燕云大惊。 “你说呢?”飘儿笑道:“皇后聪明过人,别说这事了,怕是你的一举一动,皇后都知道,只不过皇后不想亲口问你。” 飘儿抱着他笑道:“她说,有些事,你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你若不愿意说,问你的话,只会给你徒增烦恼,照我说,上官姐姐,可称得上一代贤后了。” 这话倒是没错,上官皇后无论主内主外,可都是井井有条,让人心服口服,根本不是那南越国的丽皇后可比拟的。 难道是般若说的?在京城般若可都是形影不离的在自己身边,一些事般若自然知道,乖乖,如若照此说来,京城的陈虎儿他娘姜贞的事,雨兮也定然了若指掌。 唉,娘地,朕在雨兮面前自作聪明,自以为隐藏的很好。 实则都是自己骗自己,李燕云哭笑不得。 “皇上,皇上啊!” 正与李燕云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哭喊声,听语气好像不止一个人,当见一身龙头黑甲的李燕云,和穿着亮银甲的飘儿元帅走出。 很显然他们已经知道皇上亲临的消息,且面前的人龙甲在身,不是皇上还能是谁。 三个穿着甲衣的部将,单膝跪下抱拳:“臣将等拜见皇上万岁,拜见元帅——皇上求您开恩呐,那几个兄弟,出去喝花酒本罪无可赦,可大敌在即,阵前斩将,恐怕不妥啊。” 其他二人抹着泪附和,他们本是粗人,对出生入死的战友自然都是有感情的,自然不想看着兄弟们被斩首。 飘儿面无表情,看着这三个部将。 李燕云笑道:“朕已经将这些事全权交给飘儿处置,你们要求的人不是朕,而是元帅!” 这话算是卖给飘儿一个面子。 “本帅曾说过,各位将军要遵守军纪,”飘儿叹道:“可总有几个不听话的要以身试法,你让本帅如何饶过他们?不罚他们,如何服人?难道要将军法视若无物?!” 一席话,铿锵有力,句句在理。 三人为之一震,吓的不敢再哭,其中一个人,道:“王林将军,和宁浈将军,可都是世代忠良啊,元帅!” 宁浈?李燕云心中一动,不正是老婆婆宁家的后人?靠,这老小子竟然也喝花酒去了。 第786章 见小辈 蓝空媚阳高照。 军营中将士们喊着军号列队穿梭而过,甲衣摩擦声,马蹄声不绝于耳。 议事大帐前,气氛略显紧张。 穿着亮银甲的元帅飘儿,她目光盯着三人冷冷道:“世代忠良?以将军之言,如此说来,凭着祖荫,那便可为所欲为,无视军法了?是也不是?” 将军被飘儿反驳的说不出话来。 三个粗汉岂是思路清晰,冰雪聪明的飘儿对手,他们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为那几人求情了。 而对李燕云来说,尽管那宁浈乃是老婆婆的宁家后人,与老婆婆有些亲戚关系,可法就是法,法不容情。 哪怕此刻飘儿执意要砍了他们,李燕云也无话可说。 飘儿元帅看向李燕云,抱拳道:“皇上,此事还请皇上定夺。” 若是皇上免去他们死罪,而改其他惩罚,如此一来,皇上势必得那几个将军的感激,飘儿有意将这份人情,让给了李燕云。 李燕云何等狡猾之人,一下子就会意飘儿的做法。 同时暗赞,飘儿当真是聪明绝顶之人,这样一来,她成了铁面无私的元帅,自己成了收服人心的皇帝了,这招不简单。 而且,适才在城关,飘儿也说过,并非有意要杀他们,而是为了震慑三军,如此一来,李燕云便可顺水推舟。 “既然如此,”李燕云正色道:“将军适才所言,大地在即,阵前斩将,的确是不妥,这样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打八十,日后戴罪立功,如若再犯,定斩不误!” 一话说来,三个部将连声叩谢。 他们对李燕云感激不尽,很显然,有时候不杀有不杀的道理,甚至说不杀比杀的效果来的要好,除非他们触碰了不可原谅的红线,那便非杀不可了。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阳谋阴谋。 这是避免不了的,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端。 这点李燕云也很是无奈,还是跟小彤子去前金路上,相处的那段岁月,比较无拘无束,什么都不用想,当真潇洒逍遥。 与李燕云进帐见他脸色黯然,飘儿奇道:“怎了夫君?” “嘿嘿,没事!”李燕云笑道:“飘儿,你适才真威武,朕爱死了!” 见了她人前威风凛凛的样子,这不由让李燕云想着她私下与自己在一起时候的模样,这前后反差,细细琢磨,当真是刺激万分。 “讨厌!”飘儿眉目间嫣红万分。 见他眼神中尽是荡意,飘儿怎会觉察不出什么来。 毕竟俩人数月未见了,该发生什么,她定能预料到,她羞涩地拿掉头盔,一头柔顺地秀发缓缓垂下,青丝衬着她白嫩精致的五官,妩媚迷人。 她美眸含春地看着李燕云那剑眉星目的脸庞,她柔声道:“夫君,晚上我在服侍你可好,现在天还没黑呢。” 朕同意怕是李二哥也答应不了啊,他笑道:“等天黑作甚,朕都等不及了!” “可是有人看着呢。”飘儿羞涩朝李燕云身后瞧去。 “有人看着,元帅大帐还有人胆敢擅闯?”李燕云狐疑地转头瞧去:“不能吧——” 这一看登时吓的虎躯一震。 在那背着地冥刀的老婆婆宁挽香带头下。 她身后的般若、殷小瑶,抱着二公主的耿娇,以及廖颜、童清湫,一些自己的老婆,或是跟自己暗有钩搭的女子,都走进大帐中。 一个个睁着眸子,看着自己和飘儿。 她们每个人的表情不一样,宁挽香依然面无表情。 般若殷小瑶,耿娇、廖颜、童清湫几个女子则是面含羞意,实为撞见李燕云与飘儿的好事,而感到羞赧。 她们礼仪有加的都跟飘儿做着万福礼,脸颊烫红地飘儿微笑地回应着这些面生,或是面熟的姐妹,真不知道这一路上李燕云,究竟发生了什么,怎地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姐妹。 “这些,都是姐妹么?”飘儿气恼地小声嗔道:“你真是——” 她口中的‘姐妹’饱含的意思李燕云自然懂。 “非也,有些不是!”李燕云笑道:“比如老婆婆宁挽香,殷小瑶,与朕可是纯洁的——”李燕云看向她们,拉着飘儿地小手走过去:“朕来为你们介绍介绍。” 李燕云在旁边嘿嘿笑着,为飘儿介绍她们的名字,介绍到宁挽香时,宁挽香淡淡地嗯了一声,她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看着李燕云,似有话要跟李燕云说。 当飘儿瞧见最后一身大红色纱裙的女子入内,飘儿又惊又喜,娇呼一声:“师傅!” “飘儿!”穆红缨道:“前金一别许久未见,适才,我们莫不是打扰了飘儿,和小哥哥的好事?” 说罢,穆红缨仰面花枝乱颤地娇笑起来,胸前的震颤,让李燕云看的心惊不已。 “师傅——”飘儿羞涩万分:“就别取笑我了。” 飘儿在穆红缨面前乖顺地如小兔子般,玉手勾着穆红缨的胳膊,立于穆红缨身旁,低着小脑袋,她这般样子,引的穆红缨风情万种地看着李燕云,咯咯笑了几声。 李燕云跟着哈哈大笑,他才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忽地,宁挽香淡淡道:“五世孙,我想见宁浈!” 五世孙?飘儿奇怪这个姑娘怎地如此喊自己的夫君,李燕云笑容一僵,拉着宁挽香走了出来。 帐内莺声燕语地她们说着话。 帐外李燕云停下脚步道:“老婆婆,当着别人的面,你怎可喊朕五世孙,这里可不比民间呐,若是他人听见难免麻烦。” 美貌过人的宁挽香,她远山似的黛眉下,眸如秋水,不含杂尘,淡淡地看着他,唇瓣张兮道:“我就要喊你五世孙,关他人何事?本就你情我愿的,非要在意他人看法作甚——还有,五世孙,我要见宁浈!你吩咐一下。” 老婆婆的想法倒真是特别。 李燕云笑而不语,只能默认了。 她曾经身为幽冥门门主,我行我素惯了,再者又有江湖中人的洒脱,自然不愿受束缚。 而对她这般命令般的口吻,李燕云也早已习惯:“好的祖宗,且随朕来!” 她面无表情地跟在穿着龙甲的李燕云身后。 路过的士兵都跟李燕云单膝下跪行礼,在她看来,五世孙还挺威风的不愧是皇帝,看样子即使在军营,哪怕让他吩咐弄些好吃的,也是轻而易举。 “老婆婆,这军营呢,要穿着甲衣的,我待会吩咐下去,让他们给你弄个合身的甲衣出来。”李燕云在前面走着道。 “不,我不满意那衣服,我不想穿!”宁挽香拒绝。 也只有你敢如此忤逆朕了,李燕云略微想了一下后,道:“好吧,反正你身手过人,不怕什么明枪暗箭的!” “五世孙,我想吃鱼!”宁挽香道。 李燕云脚步一停,她跟着穿着绣花鞋的莲足也停下,腰背直拔的她,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转过头来的五世孙,暗想这个要求很过分么? “老婆婆,朕要再跟你说明,此地乃是军营,有什么,咱就吃什么,可别挑肥拣瘦的,知不知道?”李燕云无奈道:“否则,兵士如何看待,咱们可不是享福来的。” “可我就想吃鱼!”她抿了抿唇瓣。 “服了你了!”李燕云好笑摇头,继续朝前面走着,她继续在后面跟着。 忽地,她似是想起什么来:“五世孙,你在此处等我一下!” 李燕云纳闷之际,她朝自己适才歇息的营帐中跑去,不一会拿着一个冰糖葫芦前来,李燕云愣住半晌。 “你,你这是作甚?”李燕云问。 “给宁浈吃。”她道:“我作为他姑太,给他带吃的,很正常。” 这下李燕云终于明白在马关的路上,途中遇到卖冰糖葫芦的,她闹着要买冰糖葫芦,而其他女子都吃了,偏偏她没吃,合着是给宁浈带的。 很正常?李燕云差点笑了,宁浈一个半大老头,你一个看上去二十左右芳龄的女子给他买冰糖葫芦,李燕云感觉早晚要被她带偏思想不可了。 “你这么肯定他一个半大老头,爱吃冰糖葫芦?”李燕云好笑道。 偏偏她一本正经道:“不管如何,都是长辈给晚辈的东西,他哪怕不喜欢,都要接着,毕竟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番情谊。” 在李燕云看来,老婆婆这是以认真的态度,再做着蠢事,奈何正是这个蠢事,让李燕云觉得她很是可爱,感情真挚无比。 也难怪,她会被自己皇爷爷的皇爷爷所欺骗,所辜负。 随口问一个兵士后,在兵士指引下,李燕云带着宁挽香走到一个营帐前,两个兵士见来人乃是身穿龙甲,忙忙抱拳单膝跪下行礼,而营帐中,不时传出痛哼的声音。 “他是受了责罚么?”宁挽香问。 李燕云侧眸看她,笑道:“老婆婆,你这个亲戚倒是大胆,身为领兵小将,竟然跟几个人出去喝花酒,无奈之下,朕赏了他八十大板。” 宁挽香点了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你,你不心疼?”李燕云奇怪。 “不心疼,做错了事,就要挨打,否则不长记性!”宁挽香淡定道。 看来老婆婆思想观念挺正的,李燕云笑着与她一同进入了帐中,刚一进去,只见那半大老头的宁浈,趴在草席上,他裤子垂于大腿处,屁股上尽是血印,一个兵士正给他上药。 此一来本想阻止宁挽香看到这一幕,可为时已晚,她已经瞧见了,只是拿着糖葫芦的她,表情未有变化;而趴在草席上的宁浈瞧见一个穿着龙甲的男子,和一个美貌姑娘走进来,他登时一惊。 他身旁的为他抹药的兵士,忙忙跟李燕云跪下。 这个美貌姑娘,宁浈不知是谁。 但李燕云穿着龙甲,自然是皇上无误。 见此,蓄着羊胡子的宁浈似要起身。 李燕云道:“都这样了,礼数就免了,你可知道朕身旁的这位,是你何人?” “谢皇上不杀之恩呐!”宁浈感动道,同时用手遮掩着屁股上的血印,生怕宁挽香看见似的,他看向宁挽香,顿觉这个姑娘生的美丽,却不知是何人,然而她为何盯着自己看?宁浈摇头:“臣将不知。” 宁挽香走至男子身前蹲下,将冰糖葫芦递给他,认真道:“乖,吃吧,吃了就不疼了!” “啊?”宁浈愣住。 第787章 池塘半日叙 阳光正好,晴空无云。 军营之中,营帐密集。 大帐中宁挽香将宁浈一个半大老头,当成小孩子的行为,让皇上忍俊不禁,放声大笑一阵,当宁挽香冷面地朝他看来,他才止住笑意,低头憋笑。 老婆婆啊,你当真是一个活宝。 兴许别人看来,一个年轻女子这般跟一个半大老头说话,属实些许滑稽,可在宁挽香看来,这再正常不过,毕竟辈分在这呢,他爷爷宁翦乃是自己的亲侄子。 那趴在草席上的宁浈,他呆愣片刻,才伸手接过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手中的冰糖葫芦。 他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女子,为何对自己这般关怀备至。 “吃吧!”蹲在他身旁的宁挽香道:“你爷爷宁翦,让我带话给你,家中你的妻儿老小一切都好,让你不用担心。” 不知身上的痛,还是宁挽香说话温柔。 宁浈眼中蒙上泪雾,下巴颤抖地嗯了一声。 见皇上朝自己点头,示意不必拘礼,他才咬了一口糖葫芦,宁浈反应过来,含混不清地问道:“姑娘,你见过我爷爷了?” 懒的回答他的问题,否则又要解释一通。 想起他所犯的军法,宁挽香略微愠怒。 “你也是,妻儿都有了,为何还要去喝花酒找女人?”宁挽香训斥道:“打你还是轻的,以后不可如此,可知?” 她如训小孩子般,责怪宁浈。 暂不说她是何人,但说的句句在理,宁浈羞愧地连连点头。 美眸自他屁股上的血痕移开,宁挽香洁白晶莹地玉手,朝那跪着的兵士伸去:“药给我,我来替他敷药。” “啊?姑娘,这,这……不合适吧?”宁浈震惊万分,而那兵士眼神呆滞地看着宁挽香。 靠,越来越过分了,还要摸你这后辈的屁股,可他都半大老头了,这怎生合适,况且女大都要避父,儿大都需避母。 不行,朕得好生教导她!李燕云朝前走道:“嘿嘿,宁卿说的没错,的确不合适!” 二人还没来得及说甚,宁挽香被皇上拉了出去。 当皇上和那个美貌女子离开,各自说了一声‘恭送皇上’后,宁浈摸着自己的脸,若被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敷药,好事是好事,可她为何对自己这样好,难不成是看上我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宁浈跟兵士道:“你要如实说来。” “将军请讲。”兵士道。 宁浈嘿嘿笑道:“你觉得本将军是否英俊?” “呃——”兵士观察他半天道:“将军还,还算俊秀,就是……年龄稍大!” 外头,李燕云边走边与宁挽香说着一些大道理,比如她虽然年龄长现如今庆和年间的人很多辈,但无论外貌和身子骨都是二十多的姑娘,切不可做出有违男女伦理的事来。 否则难免让人误会。 穿着一身暗黄色纱裙,长发垂腰的她。 似若走梯台的模特般,她腰背挺直,跟随在穿着龙甲的李燕云身旁,气质傲娇地如丹顶鹤,美目朝前看,面孔淡若止水,没有一丝表情,也不知她有没有将话听进去。 “老婆婆,我的话,你记住了么?”李燕云看着她侧脸道。 “知道了!”宁挽香冷漠应声:“——可是我还是想吃鱼!” 她砸吧了两下鲜润地小嘴。 李燕云被她给打败了,一阵语塞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老子跟你说了半天,你就来句你想吃鱼?李燕云真的感觉会被她逼疯,无奈之下,询问兵士,炊事营今儿个是否有鱼,一般将领自然比普通兵士吃的要好些。 可不巧,今儿炊事营并未备鱼。 池塘边,宁挽香坐在李燕云身旁的龙甲上,手中拿着长满树叶的树枝为钓鱼的李燕云遮阳,她神情专注地盯着水面上的羽漂,阳光映在她雪白的面上,更是光彩照人,娇美万分。 穿着黑袍的李燕云,斜眸朝身旁的她瞧一眼,被她这幅样子给逗的无奈一笑,朝她屁股下自己的龙甲瞧了瞧,更是摇了摇头,再瞧头顶的枝叶瞧去,心中还是不由一暖。 “老婆婆,你倒是挺细心的!”李燕云叹道:“倒是你细皮嫩肉的,给你自己遮着便是,我皮糙肉厚的,无碍。” 说罢,李燕云看向水中的鱼漂。 “还是遮着吧,你本来就黑了些,不然就更黑了!”宁挽香解释道:“毕竟五世孙你好歹也是皇帝——说真的,你这样我挺满意的!” 挺满意的?李燕云好笑,朕一个皇帝亲自钓鱼给你吃,在他人看来,这是何等的恩宠。 你若再不满意,朕真的就服你了。 远处军营练兵,兵士们时而发出齐声的‘吼吼’声,李燕云盯着鱼漂看了好一会儿,奈何没鱼咬勾,正有些不耐烦之际,余光蔑见老婆婆正看着自己发呆。 “这么看着朕作甚?”李燕云奇怪。 “五世孙,你如实说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蠢?”宁挽香问。 “岂止是有点!”李燕云笑道。 此话说完,她便没了动静。 再次瞧去,她低着小脑袋想着什么,弯翘的睫毛一眨不眨的,脸色些许不开心,想起之前自己递糖葫芦给宁家后人,细细一琢磨,确实有些不妥。 可怎生他都是自己宁家的后人,自己的晚辈。 自己难道真的做的不对? 见她这般闷闷不乐,李燕云饶是不忍。 “跟你说笑的,老婆婆怎会蠢呢?你若蠢,百年前也不会坐上门主之位,”李燕云安慰她道:“而且,你本生活在玄宗李武德那个年代,可苏醒后又生活在朕的庆和年间,给谁谁也一时适应不了。” 宁挽香嗯了一声,感觉五世孙甚是懂自己的心境,也确实如他所言,她心里轻松了许多。 不过看着五世孙钓鱼也属实有些枯燥,拿着枝杈为李燕云遮阳的她,开始环目四顾这里的风景,当看向远处军营练兵的兵士,她问李燕云到底会不会打仗。 说到正事,李燕云笑道:“打不打并非朕说了算的,取决于他们。打仗什么的多不好,劳民伤财的。可若他们敢侵犯大宗疆土,那朕绝对出兵歼灭他们,这就好像当年,若其他门派,惹了你们幽冥门一样,你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此来,是同样的道理。” 李燕云打了个通俗易懂的比方。 宁挽香点头,很是认同,可细细暗想,这个五世孙真当我蠢么,何须说的如此明白? 她将为他遮阳的枝杈快速收回,为自己打着,算是报复,还满含深意地看他一眼。 见头顶消失的枝杈,再看看她面若止水的表情,李燕云一脸懵,真不知哪里惹到她了,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当真是出奇。 气氛一时很安静,她似比李燕云还着急,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池塘的水面,同时时而砸吧着小嘴,貌似已经想到鱼的几十种做法。 突地,她看向水面的妙目圆睁,急急道:“五世孙,鱼,鱼!” 那水面上的羽漂一沉一浮,李燕云提杆间,忽感甚沉,水面荡漾起一阵灿烂的水花后,一条活蹦乱跳的黑鱼,这条倒霉的黑鱼,就这么被李燕云钓了上来,似有大人的两个手掌般长度,和手掌般的宽度。 “好大!”她眸子少有的出现了笑意,看着嘴巴一张一合的黑鱼。 老婆婆这话真的很容易让朕想歪,李燕云荡笑俩声,不知怎地,就喜欢听女子说‘好大’,曾经在宫中,老婆们都如此夸过朕。 “老婆婆,你打算如何吃?”李燕云笑道。 “烤着吃,我与师傅去民间这般做过,很好吃!”她叹道:“说起来,也一百多年没那么吃过了——” 她拿起地上的‘地冥刀’当啷一声自刀鞘中抽出通体发红的地冥刀,递到李燕云面前:“五世孙,你来杀!” “那你呢?”李燕云有些好笑,还带这么使唤朕的。 宁挽香理直气壮道:“我不会,所以你来杀!我去捡捡干柴。” 也是,当年她还小,自然有师傅照料,若长大了一些,便成为门主,这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又怎会做那些事。 李燕云接过她手中地冥刀,笑道:“老婆婆,你为何就觉得朕会呢?” 她认真道:“不会可以学,下次就会了!” 靠,怎地都是她有理,李燕云白眼一翻,按她的吩咐办事,她忙忙去捡柴火去了。而杀鱼对李燕云来说再简单不过,内脏除去,鱼鳞一刮便可。 不多时夕阳渐偏,远处军营中火把燃起,如夜空中的繁星般,甚是密集,池塘边,篝火燃起噼啪作响,李燕云将黑鱼插在树杈上,将之烤的外焦里嫩的,香味扑鼻,李燕云为了让她尽兴,自己吃了一丁点,便全让给她吃了。 她拿起地冥刀,系在后背,打着嗝起身:“——嗝,今天,我很满意——五世孙,走吧,太色晚了,我们且回去!” 听闻,李燕云将龙甲抗在肩膀,走在她身旁。 李燕云笑道:“让老婆婆满意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老婆婆,明天你又想吃什么呢?” “明天再说,反正今天吃饱了!”青丝及臀的她,昂首挺胸,目视前方道:“不过,你多上点心就好,一些好吃的吩咐他们买便是。” 她模样在月色下,显得更为白嫩迷人,大摇大摆的走着,丝毫不觉得如此吩咐皇上有什么不对,毕竟连皇上都是小辈,还是个五世孙。 呵,你倒是不客气,李燕云一笑置之。 第788章 使者面圣 回到军营,吃饱了的老婆婆要去歇息,而飘儿的大帐中,依然灯火通明,时而传出穆红缨的笑声,和童清湫以及廖颜和飘儿说话的声音。 让她们熟悉熟悉也好,李燕云干脆去奶娘那看看二公主。 直到后半夜,李燕云才回飘儿的寝帐,童清湫和廖颜,以及穆红缨都已离开,只是一进来,就见营帐中烟雾缭绕,那大大的木桶中,飘着玫瑰花瓣,水声哗啦作响。 香肩如嫩玉般剔透的飘儿,她湿润的发丝贴在后背,背对着进来的李燕云,她根本没发觉李燕云进来,时而玉手舀上水朝自己胳膊上浇,雪白的手臂沾上晶莹地水珠,如白玉染露,甚是香艳。 她脸蛋熏红,一双眸子中尽是浓浓春意。 李燕云用粗狂的声音道:“元帅,末将来伺候你沐浴。” “谁?如此大胆!”飘儿玉手捂着胸口,急急转头,当见是李燕云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她松了口气,脸蛋绯红的她,白他一眼,声若木棉道:“讨厌,就知道你会来!” 她调皮地用浴桶中的水朝李燕云拍去,便撇过头去偷笑。 水珠溅了李燕云一脸,他抹了一把脸,甚是不在意一笑:“这不是废话嘛,朕的飘儿格格在这,朕不来朕还能去哪?” 飘儿跟着身后的李燕云道:“还以为你要陪廖颜,和童清湫两个姐妹呢,我师傅都和我说了,在客栈你和她俩一起……唔,你的所为简直羞死个人了。” 她说不下去,忙忙低头。 看来她们定是好生交流过,爷爷的,朕为了你们能和谐共处,容易嘛,好夫君自然要共享!李燕云贼贼一笑,走至木桶前蹲下,看着她如玉般却白里透红的脸蛋道:“你都知道了?” 果然飘儿所言,她不光知道这些事,连宁挽香老婆婆,为何喊他五世孙,当下飘儿都一清二楚的。 说到廖颜,飘儿玉指轻点他额头:“你呀,连廖姐姐如此有儿子的都不放过,看你回宫如何与姐妹们交代。” 她举手间,身上诱人十足的风光映入李燕云眼中,他咽了咽口水,顿觉如成熟的水蜜桃般迷人,至于如何跟宫中她们交代,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如今有重要的事要办。 李燕云拦腰将她自浴桶中抱起,飘儿惊地呀一声,没来及说甚,李燕云笑道:“嘿嘿,那飘儿,你介意么?” “介意又能如何?当年我父皇还不是妻妾成群?”她媚眼如丝羞的无以复加,不敢看他:“廖姐姐,连我这个做女子的都觉得她长得美貌,只要她待你真心实意便好。只是她日后若能为你增个子嗣什么的,兴许两宫她们倒也不会多言。” 她此话,李燕云听得感动。 也不奇怪,毕竟在这个时代,先不论皇帝,连达官贵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谁让这个是以男子为尊的时代,女子更是得三从四德,如若这点都不支持,那便是违背三从四德。 见他将自己朝龙榻抱去,飘儿气息略急,芳心急跳,尽管很是期待,然而她媚眼低垂,羞涩道:“要不你也洗洗!” “洗个屁!嘿嘿,等会一起洗!”李燕云嬉皮笑脸道。 她羞地叮咛一声,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这一夜注定是不免夜,低声浅语,在营帐中回荡很久,直到天明才渐渐回归宁静。 翌日清晨,迎风招展龙旗后的寝帐中。 龙榻上剑眉星目的李燕云,是被一阵兵士们的练兵声和一阵阵马儿嘶叫声吵醒的,当他睁开眼来,营帐中正有两个俏侍女,红着小脸为飘儿更上亮银甲。 毕竟飘儿乃是女儿身,身为元帅置身于这军营中,自然要从宫中带着侍女在身旁服侍更为方便。 她玲珑有致地身段被亮银甲包裹,不得不说更有一番别的韵味,李燕云面带笑意,朝自己光着膀子的胸膛瞧了瞧,他暗笑,娘地,如此一来,倒像她宠幸朕的。 那俩个俏侍女,其中一个,跟背对着龙榻的飘儿嘀咕两句。 飘儿这才转眸瞧去,嫣然一笑,眼中柔情万种,心疼道:“你醒了,还想让你多睡会的——” 当下李燕云早已没了睡意。 “嘿嘿,不睡了!”李燕云朝她面前伸头闻了一下,嗯了一声道:“飘儿,咱们龙府林妃做的香皂真是越来越香了,下回我们再换另一种香味的香皂一起洗白白!——飘儿你此次带的多不多?” 他这般说话,听得两个俏侍女脸蛋更加红润了。 飘儿岂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分明是想将肥皂也赠廖颜和童清湫那些姐妹们,而且极有可能也是一起洗白白。 “没正经!”飘儿媚笑白了他一眼,想起昨晚闹到很晚,俩人共浴……她脸颊殷红,没待皇上说话,便跟两个侍女吩咐:“你们俩个,来给皇上更衣。” 她穿着甲衣,多有不便。 “是!娘娘。”两个俏侍女应声,在兵士面前她是元帅,可私下在宫女这依然称呼她为娘娘。 在宫中宫女为皇上更衣再正常不过,李燕云也早已习惯了,当即穿着龙裤衩的他站起身来,享受两个俏宫女伺候更衣。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李燕云随口问道。 “回皇上,奴婢巧兰。” “奴婢巧花。” 李燕云目光看向她们胸前,赞叹道:“不错,待会你们站一起,朕比对一下,你们谁的更大一些!” “皇上——”两个俏侍女声音拉的长长的,羞涩万分。 惹地李燕云朗声大笑几声,也幸亏有飘儿在此处,否则他定会摸抓几番,是以奖赏。 飘儿在一旁娇嗔他没正形,李燕云收起玩世不恭之为,问她为何起这般早,飘儿这才一脸正色说起正事。 大早上有兵士来报,南越国来了个叶伊人的使者,说要前来谈判见元帅,据说乃是受南越国皇帝特派,与大宗安南元帅飘儿商议两国对峙之事。 俩人说话间,两个侍女退下。 穿上龙甲的李燕云浑身早已齐整,飘儿走至他面前,为他头顶的发髻插上龙头金簪之际,看着近在咫尺老婆的那张迷人,且蒙上红霜的面孔,他隔着亮银甲,搂着她柳腰。 “飘儿,你真是越来越美了。”李燕云夸赞道,当然这离不开朕的滋润,开垦。 也正如他所言,她眉毛如柳叶,满含春意地大眼睛中流转几分柔情,瑶鼻下地小嘴微弯着,面带笑意。 “休要胡闹!”飘儿看着他道:“夫君,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李燕云奇怪道:“怎了娘子,直说无妨。” 飘儿思虑半分还是道:“你一路上与我师傅发生过什么,我怎地感觉我师傅很喜欢你?” “嗯?”李燕云惊讶:“不会吧,她与你说的?” “师傅自然是没与我说,”飘儿瞪他,撅了一下红唇,道:“可是,我身为女子岂会连这也看不出?” 穆红缨本就是说话真不真假不假的,甚至连表面的样子都能装出来的,否则当初在百花宫,独孤天又岂会中他美人计,说起这个李燕云当真是佩服。 握住飘儿的小手道:“飘儿,一路上我与你师傅都是纯洁地!”见她眼睛一眯很是质疑,李燕云举起三指朝天:“朕向这帐篷发誓,如若我曾对你师傅摸摸抓抓的,那朕天打雷劈,不得——” 玉指按住了他的凉唇。 飘儿哼道:“无端地发个什么誓,没有便没有——只是,你喜欢我师傅么?” “飘儿,你为何有此一问?”李燕云一脸正派道:“傻瓜,你将朕当成什么人了?朕是想过将你和你师傅弄在同一榻,与朕……” 见她眼中燃火,李燕云急急改口道:“哦——朕的意思是,到时你们睡榻,朕睡地板,咱们三个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很纯洁的那种——唉,飘儿,你为何如此质疑朕呢,你若如此,朕很难过——” 想起穆红缨那丰腴地身段,和妩媚万分的面孔,李燕云心里一阵悸动,还别说,那骚红缨也是个极品,只是暂时不能让飘儿知道朕的想法才是,得小心点才是。 李燕云悲叹一声,转过身去,眼角却在观察她的表情。 她哼了一声道:“那暂且信你!” 心里则是暗想,信你才怪。 你打着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飘儿脸颊绯红如霜,她冰雪聪明,岂是那么容易被李燕云骗的,俩人说了会话,便一同朝议事大帐走去。 毕竟李燕云也闲来无事,恰逢使者前来,正巧会会那南越国使者,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南越国使者叶伊人,穿着蓝色襦裙的她,窈窕身段,浑身干净素雅整洁,面容白皙俏丽,毕竟军营大部分都是男子,当下来了个这个女子,夺得不少眼球。 她却端庄万分,毕竟待会见的不只是大宗元帅还有,大宗皇帝。 在兵士的带领下,小心谨慎的在军营中走着,所过之处见大宗兵士整齐的列队穿梭而过,连站岗的兵士都是精神甚好,不敢大意的样子。 很明显,乃是飘儿元帅治军有方。 而适才有听闻,大宗皇帝御驾亲临。 这和自己南越国的陈向皇帝比起来,简直天地之别,如今陈向皇帝还在顺化城皇宫,整日埋在美人的温柔乡,醉生梦死的,而大宗皇帝却亲自到此。 显然大宗皇帝对此次南越国和大宗兵士的对峙,极为上心。 走进议事帐,那穿着龙甲的大宗皇帝,颇有气派的坐于那太师椅上,剥着橘子吃,身旁则端一身亮银甲的飘儿元帅。 小手交叉于小腹的叶伊人,美目低垂不敢直视皇帝和元帅,跪下道:“南越国使者叶伊人,叩见大宗皇帝陛下,叩见飘儿娘娘!” 第789章 使者面圣(二) 马关,议事大帐中。 叶伊人给李燕云和飘儿元帅行礼之时,坐于太师椅上的李燕云,星眸也在细致入微观察跪着的叶伊人。 此女子看样子年龄不大十八九岁左右,她眼脸微低,碍于理解不敢直视李燕云和飘儿,气质娴雅,文静。 李燕云明白这只是表面上的,被礼节束缚,想必任哪个女子前来,都是娴雅文静的。但实在搞不懂为何南越国,会派个女使者前来。 自她口中得知,她乃是南越国朝中大臣叶羽之女,这就明摆着了,定是他爹跟南越国皇帝举荐她作为使者前来,而派她前来,此女定有过人之处。 既然来了,那就谈吧。 朕不相信,你能搞出什么花样。 “叶伊人——”轻轻念叨她的名字,李燕云将橘子皮放在旁边的果盘中,拿起上面的丝绢擦着手,笑道:“南越十万兵马,在朕的大宗家门口列着,说吧,来此你要向大宗传达什么?” 论起国家大事,李燕云丝毫不带含糊的。 他星眸虽是含笑,然而目光却似能洞察人心般,如鹰瞳般锐利地注视着叶伊人,似直逼进她的内心深处而去,铺天盖面强大气场,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面对大宗皇帝,碍于皇威。 叶伊人心中些许紧张,但却极力保持着镇定。 坐于李燕云身旁的飘儿元帅,静静的听着。 而叶伊人并未急着回答李燕云的话,她微微抬眸看向李燕云,面带微笑问道:“敢问大宗皇帝陛下,你是否想要南越国退兵?” 唇齿间吐露的这句话,让李燕云和飘儿微微疑惑。 “嗯?”李燕云眼睛微眯:“此话何意?” “陛下——”叶伊人俏面浮笑:“想必如今南越国十万兵马驻扎在马关南边,大宗定觉得如鲠在喉。” “而大宗也明白,倘若南越国十万兵马攻城,定然无法撼动马关,但双方定然死伤惨重。” “是,小女子承认大宗地大物薄,繁荣富强,并非南越国可比拟的,可陛下也不愿见到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吧?” 否则大宗又怎会守而不攻?当然这话自然不便说出口。 她一席话,将南越和大宗对峙的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偏偏对大宗皇帝的举措有过了解,知道大宗皇帝并非草芥人命的人。 想必来时,她已做足了功课。 李燕云暗感,此女不简单。 “叶伊人你朕还挺了解的嘛?”李燕云笑着起身。 她脸微红,暗觉被他看出了什么来,她低头道:“皇帝陛下,不在宫中享受锦衣玉食,快哉的生活,亲自到军营中,可见陛下乃是贤君明君,小女子甚是佩服。” 谄媚之言,李燕云从来就不往心里去。 “快哉的生活?”李燕云哈哈笑了两声,道:“朕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快哉而已!” 他朝飘儿瞧了一眼,飘儿当然知他意思。 她玉面一红,暗暗地含羞瞪他一眼。 李燕云看向叶伊人道:“不过,你适才说的也不完全对,朕的确不愿见到双方剑拔弩张的局面,但朕的大宗向来不怕外敌,胆敢挑衅大宗,无论如何,朕的大宗都会与之死拼到底。” “叶伊人,朕劝你切莫自作聪明!——说简单点,南越国退兵,大宗才会和南越国缓和关系。还有,朕八万兵马在此地盘踞,朕的后勤粮草辎重能保证,而你们十万兵马的粮草能够保证么?” “若是你们愿意与大宗就这么耗着,大宗耗得起,你们呢?你们陈向皇帝刚建登基不久,登基之前就已经是民不聊生了,当下还敢如此与大宗为敌?” “你让朕如何评价他呢?他是猪脑子么?” 他越说越气,且句句珠玑,每一句都说到了关键处。 而在使者面前,大骂她国的皇帝。 这让她玉面嫣红万分,皇帝见使者,虽说谈不上不用太过客气,但该有的礼仪,也是有的,可大宗这个皇帝,谈判的行为简直与众不同,可说的却甚有道理。 那些场面话,李燕云懒得说。 他只想以最直接的方式传达自己的意思。 耗着?朕陪你耗着! 打?朕也陪你打! ——就是如此简单,没那些花里胡哨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之言。 “请大宗皇帝陛下,请勿出言侮辱吾皇!他再如何不是,也是吾皇,也是南越国一国之君。”叶伊人叩头。 “一国之君?”李燕云哼笑:“朕可听说了,那厮杀忠良,杀对他逆言者。他对你们皇后而言,就如一个傀儡,任由你们皇后摆弄,甚至大批采办牛奶,供你们皇后沐浴之用——” 李燕云叹了口气道:“这就罢了,他还不顾民情,想贸然发动战争?这——就是你口中的吾皇?!” 气恼下来,龙颜震怒。 李燕云声音也大了不少。 在他看来,今天这个叶伊人就是找骂来的,你们的人,在朕的家门口拿着刀站着,你倒好,还跑到朕家里来,说是谈判? 没将她撵走,都是客气的。 抛开使者身份暂且不论,她说到底也是个小女子。 大宗皇帝一席话让她颜面无存,本以为是和飘儿元帅谈判的,谁曾料到,竟然是这个难缠的皇帝,她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晶莹地泪水滑落在脸上。 虽极力保持镇定,但心中甚是委屈,长在官家,在南越府中她是官家小姐,从来没人这般训斥过自己,可以说她是在娇生惯养中长大的,偏她很努力,父亲常看的书籍,她都曾熟读。 李燕云的话她无从反驳,毕竟他说的句句在理。 瞅见她哭,李燕云将头撇向一旁,暗叹,就这点心理素质也来当使者,莫不是感觉面对的不是朕而是飘儿,故此才派她前来? 李燕云稍加分析便明白其中缘故。 同为女子的飘儿,一身亮银甲的她,起身,走到李燕云身旁,握住李燕云手道:“皇上,怎地说叶伊人姑娘,都是作为使者,前来传达南越国皇帝的旨意——这些与她何干?她也只不过是个传话的,就莫要难为她了。” 飘儿的话说的在理。 李燕云叹了叹,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飘儿看向叶伊人,扶起她道:“叶伊人姑娘,你适才说,大宗很希望南越国退兵,本帅可以郑重的告诉你,你们若退兵,两国关系才会缓和,莫非你此次前来就为说这个,应该还有其他事吧?” 想起父亲的嘱托,叶伊人点了点头。 适才话赶话的,大宗皇帝陛下震怒之下,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此刻从袖子中取出一道令旨,递给飘儿,飘儿接过令旨,将之交给李燕云。 果然李燕云打开一瞧,上面乃是一段楷字,乃是之乎者也的。 大体意思是说,叶伊人拥有调动马关十万兵马之权,却无掌兵之权,这就很好理解了,十万兵马你可以调动,但打谁,不是你说了算的,可见南越国皇帝,还是防范着她的。 “大宗皇帝陛下,这是吾皇令旨副本。”叶伊人道:“但我们如若退兵,你们需答应我们一个请求。” 她睫毛上还沾染着泪珠,娇俏的玉面梨花带雨的。 楚楚可怜,如花染露。 娇艳万分,不可方物。 可李燕云见的美丽女子也不少了,早就产生了抵抗力,而且这是论的国家大事,他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自也不会对她产生怜悯。 “请求?”李燕云道:“退兵不是应该的么,你们还敢有请求?” 她抿唇不言,有些忐忑。 她甚至有些怕李燕云了,无论是浩然的皇威,还是他的气场,以及他的态度,都让她娇躯瑟瑟轻颤。 飘儿看向李燕云道:“皇上,暂且听她说说吧,切莫吓坏了她!” 这个飘儿元帅倒比大宗皇帝温暖多了,她感激地看了眼飘儿,飘儿又岂是呆傻的女子,她的聪明丝毫不亚于李燕云,叶伊人哪里又知道这乃是夫妻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冥冥中俩人配合默契。 在李燕云的应允下,叶伊人这才道出她的话:“若是大宗皇帝陛下,愿意放南越前皇帝——阮万钧,回南越国,吾皇才会退兵,请大宗皇帝陛下三思!” 说罢,叶伊人后退一步,又跪下。 “怎地,都开始威胁朕了?”李燕云笑道。 别说李燕云,此刻连飘儿都觉得南越国这话,简直就是有一种威胁的意思。 “请皇上三思!”她叩头。 “你们也知道那阮万钧,这个落魄皇帝,是逃难来的大宗,”李燕云道:“暂且不论朕不会将他交给你们,怕是连他自个,都不愿意回去吧?难道回去送给你们皇帝杀?” 叶伊人似知道李燕云会如此说,她银牙一咬,再次道:“请皇上三思!” 阮万钧,乃是李燕云手中一张王牌。 正如他所言,阮万钧定然不会傻到自寻死路,待在大宗好歹大宗皇帝会保护他,或者说阮万钧与李燕云之间关系很微妙。 乃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利用李燕云保护自己,南越国总不会派人到大宗来捉拿他吧?再说了大宗也不会同意。 而阮万钧对李燕云来说,利用价值巨大。 若是那陈向胆敢进攻大宗马关,或是大宗疆域,如此一来,打着替落魄皇帝阮万钧征讨反贼的名声,便师出有名。 “你除了这个就不会说点别的?”李燕云好笑道:“看样子,你此来,是非要阮万钧那个落魄皇帝不可了!” 她沉默不语,不知怎地,李燕云总感觉她心中还藏着什么事,南越国又岂会不知大宗压根不会放阮万钧,又岂会提出这种请求来?这简直就是明知不可能还要做。 事出反常必有妖! 派人将叶伊人带下去歇息,待叶伊人离开之后,在大帐中,飘儿也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竟与李燕云的想法不谋而合。 “你也感觉不对劲?”李燕云搂着她柳腰道。 飘儿轻嗯一声:“但她肯将秘密藏于心中,可见定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李燕云叹道:“可她不肯说啊!哪像你我之间,没有什么秘密!” 此话说完,似是提醒了飘儿,她美眸上下打量着李燕云,她眼中藏笑,玉面几分狡黠,李燕云被她盯着心里发毛。 “飘儿?”李燕云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有什么不对么?” 飘儿笑道:“皇上,你对女人向来有一手,不如你钩搭她一下!来套出她心中的秘密。” 第790章 误会 帐中,李燕云嘴巴半张地看着飘儿。 暗觉飘儿不会是在试探自己吧,这怎生是好,让朕去钩搭那个叶伊人,说实在,刺激是刺激了点。 可朕怎觉得有些别扭呢。 “飘儿,你怎地说出这种话来?”李燕云正色道:“朕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朕是皇帝,她是使者,而且朕对你和你的那些姐妹们,都是天地可鉴比真金白银还真的真心呐!” 他的话,飘儿听得欣喜。 她眉目嫣红地点头,心里幸福的妙不可言。 可飘儿还是认真道:“皇上,若跟国事比起来,敢问孰轻孰重?” “自然是国事更重一些。”李燕云直言道:“嘿嘿,可若让朕因为国事放弃你们,朕宁愿让朕的儿子来做这个皇帝,从宏观而论国事第一,可在朕心里,你们都是第一,并列的,不分前后!” 他好听的话信口说来,几乎都不带思索的。 甜蜜之余,飘儿娇躯一软,依偎在他怀里,笑嗔:“偏你会说这些甜言蜜语。” “可皇上,若是你也感觉国事更重,那此举你非做不可了,看那叶伊人的意思,似是非要你放阮万钧回南越国。” “但是阮万钧对大宗来说也十分重要,若送给他们,大宗定然失去了筹码。而叶伊人要阮万钧的意思,也并未明说。” 飘儿语气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但似乎是南越国皇帝,让她如此做的,可让人奇怪的是,他们也定知道大宗留着阮万钧是何目的,明知大宗不会放了阮万钧还如此做,这正是可疑之处。” 飘儿元帅说的话,句句说到了重点。 这让李燕云凝眉思虑,但想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见皇上发愣,飘儿红着俏面轻道:“夫君,当下你将对我们说的情话,变着法儿的跟那个叶伊人说,得取她芳心,我们才能知她内心所想,如此方便应对。”她脸色黯然:“虽然这个法子对她来说不公平,但从两国大事来看,这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该夸她懂事呢,还是夸她懂事呢。 她眼中含泪不舍地看着李燕云,但碍于国事又颇为无奈:“夫君,你就答应吧,你此举说不定能减少不少的伤亡,若是真打起来,要死多少人,你可知?” 舍小义顾大局,不愧是飘儿元帅。 娘地,真是太难为朕了。 飘儿这幅模样瞧的李燕云心疼又感动,心里有些悸动,面上却正色道:“飘儿,你真以为朕是万人迷了,即便朕将情话变着法的跟她说,也不一定能保证她对朕倾心呐。” 飘儿依偎在他怀里,樱口芬芳轻吐:“我男人的魅力,我岂能不知?再说了我男人生的俊朗,又是皇帝,哪个女子不想投怀送抱?” 老婆让自己去泡妞,这事闹的,李燕云好笑。 她眉如柳叶,眸子媚意尽显,脸蛋如桃花般白中透红,美艳迷人,当即李燕云解她亮银甲的甲衣,她意料到什么,心中欣喜万分,鼻息咻咻,略显急促。 撒娇道:“你不去办国事,却想这些,早晚被你欺负死。” 她声若蚊鸣。 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口中热气吹打在李燕云脸庞,心中更是一阵痒痒,常无德那老头的欢愉散,果然厉害,他娘地,朕怎地感觉朕越来越强了。 看着她天生丽质地面孔,李燕云嘿嘿笑道:“办国事之前,先办家事。”开玩笑,家中红旗不倒,外面才能彩旗飘飘! 她玉面红润如血,羞地撇过头去,不敢看他,任他解开自己的甲衣布带。 当即李燕云在帐内吩咐外面的站岗兵士,没有吩咐任何人不见。 就此,帐内染上了一抹旖旎地春色,生怕外面有人听见,飘儿没怎么敢出声,但不得不说,这种环境下,心中竟掀起一股奇异地感觉出来,甚是刺激万分。 大好晴天,万里无云。 军营中,兵吼震天,马蹄声不绝于耳。 一身黑色龙甲,头顶着插着龙头金簪,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地李燕云,他俊朗地面色挂着淡淡笑意,神清气爽地自议事大帐哼着小曲出来,路过的兵士皆是单膝跪下行礼。 本想去安置叶伊人的营帐,毕竟谈判还没结束,大宗当以礼仪对待使者,安置她在此,目的是待皇帝想清楚,给她一个答复,而此刻李燕云反倒不急了。 冷冷她也好,趁此机会,去瞧瞧童清湫、廖颜、般若、穆红缨还有二公主她们如何了,后来才得知,这几个女子一大早的去就近的集市赶集去了。 而李燕云身为皇帝,处身在八万兵士的军营中,有八万兵士保护,般若自然也不用担忧好老虎哥哥的安危了,更不用像以前那般,随身跟着。 路过自己那占地甚大的寝帐,一个甲胄兵士单膝跪下抱拳道:“皇上,有个姑娘在此处等您许久了,本来小的不让她进,她说,若是不让她近,怠慢了她,您若不满意的话,会责怪小的。小的担待不起,就——” 光听兵士说,李燕云就猜中是何人了。 他微微一笑,拍了拍兵士的肩膀。 顺势掀开营帐的布帘,走了进去。 营帐中,那穿着暗黄色纱裙,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腰背挺直,如雕像般坐在那太龙头扶手的大椅上,一动不动,美眸目视前方更是一眨不眨。 即使李燕云走了进来,她依然是目看前方,长发垂至腰际的她,脸蛋白皙娇嫩,瑶鼻下那双樱唇诱人十足。 “五世孙我等你很久了。”宁挽香道。 “那椅子,可不一般谁都敢做的,老婆婆。”李燕云笑道。 她看了一眼李燕云道:“站着太累,躺着又不合适,而这里只有一把椅子,我就只能坐在这上面等你回来——” 她声音越说越小,似也知道这样不妥。 然而她神情却是傲娇的很,仰着小脸,看不出她知错的样子,反倒是理所应当的模样。 也正如她所说,皇帝营帐自然只有皇帝坐的一把椅子,就如朝中乾清宫只有一张龙椅,其他臣子皆要站着或者跪着,是一个道理。 当然,这也是李燕云随口一说,他可没那么迂腐,一把椅子坐就坐了,可别让旁人瞧见就可。 让朕无可奈何的,也只有老婆婆你了,李燕云笑道:“老婆婆,她们都去赶集去了,你怎么没去?” “我让她们给我带吃的回来,就没必要去了!”宁挽香站起身来,自袖子中掏出一张信纸,走至李燕云面前,递给他:“喏——给你看看!” “这是?” 李燕云好奇的接过信纸,展开一看,上面有几个小字:姑娘,没想到你对我一见如故,其实我对你又何尝不是一见钟情,我生姑娘未生,姑娘生了,我却已老。 这他娘的,没那文笔非得文绉绉地,李燕云看信纸上的内容,暗觉好笑,当即疑惑地看着她。 还没问出口,宁挽香道:“这是宁浈写给我的!” “宁浈?写的?” 天呐,那厮竟然喜欢自己的姑太,李燕云恨不得笑几声才痛快,一个小辈给自己姑太写情书,当真是妙,若是那宁浈知道他所恋的姑娘,乃是他爷爷的姑姑,真不知他脸上会是怎样一番表情。 宁挽香继续解释,一大早她曾去宁浈营帐中问他伤势,临走时,他让自己等等,后来将这个信纸写好给她,让她回到营帐中无人的时候,再看。 “也难怪,他将信纸给我的时候,他脸色通红!”说罢,她看着李燕云抿唇憋笑,宁挽香撇过头去,冷道:“你若想笑你就笑便是,用不着瘪着!” 她面若止水,丝毫不把这情书当回事。 “老婆婆,你太可爱了。”李燕云笑道:“照朕说来,定是你那个糖葫芦,加上对他关怀备至,才让他误会了。” 长辈对晚辈关心乃是亲情。 宁挽香也没料到那个宁浈竟然误会了。 “想必是!”宁挽香深以为同,淡淡道:“我不能见他了!” “为何?”李燕云笑问。 宁挽香斜眸看他:“我与他乃是一家人,我是他爷爷的姑姑,如何能成?未免他进一步误会,故此,我不可以见他了!” 当李燕云问起,为何不直接跟宁浈挑明关系,老婆婆则是怕麻烦,不愿意说,毕竟若是解释起来,又得不少功夫,才能将前因后果说个清楚。 这边说着话,营帐外传来一阵高喊:“皇上,宁浈将军求见。” 得,人家自己找上门来了,李燕云笑问:“老婆婆,你刚说不想见呢,你这宁家后人就来了,这下见还是不见呢?” 宁挽香想了一下,道:“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很快,在李燕云的吩咐下,一个穿着甲胄的将军一瘸一拐的走进营帐,显然、因为喝花酒,被李燕云罚八十大板,因此他身上的伤还没那么快就恢复。 当见美貌过人的宁挽香也在帐中,她看向别处并未看自己,这让宁浈奇怪,难道她羞涩了?而她身旁皇上手中还拿着一张信纸,宁浈似明白了什么,他忙忙跪下。 “臣将宁浈叩见皇上圣躬安!”宁浈道。 “朕安!”李燕云笑道:“来此何事?” 宁浈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道:“回,回禀皇上,臣请皇上将这个姑娘赐婚与臣将,臣将虽与姑娘相识不久,但好在两情相悦——” 第791章 套话 营帐中,当知宁浈前来,是请求赐婚的,李燕云含笑地看着宁挽香,想看她如何应对,他觉得甚是有趣,一个晚辈竟然误会,喜欢上了比自己大好几辈的姑太。 打死都不信这厮不是见色起意。 毕竟,老婆婆的脱俗绝美的容颜,也不是盖的,颜值甚高。 而她面似静水,没有一丝波澜,冷眸凝视着宁浈,似早有心理准备,才如此淡然自若。 “不可!”宁挽香严词拒绝:“——况且我是你姑太,对你关心照顾,也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宁浈,你会错意了!” 懒的解释,为何是他姑太。 说完这些,长发垂腰的她转过身去,暗黄色纱裙,背着地冥刀的她,身形直拔似天仙降世。 不喜欢就不喜欢,干嘛说你,是我姑太呢,宁浈苦恼。 李燕云看着瞠目结舌跪着的宁浈,他瘪着笑,干咳一声正色道:“宁浈,你也是好大的胆子啊!” “皇上!”宁浈吓的叩头。 连朕皇爷爷的皇爷爷的女人你都敢泡?说你大胆都是小的,说你不知天高地厚还差不多! 若是朕的皇爷爷的皇爷爷知道,估计泰陵中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李燕云笑了两声,继续道:“你啊,刚喝花酒被朕罚不说,当下还不分事宜地前来让朕给你赐婚?你是怎么好意思的?” “你说你让朕赐婚也就罢了,竟然喜欢自己的姑太?!宁浈呐,她所言甚是,她是你远房的亲戚,按辈分呢,你的确得叫他一声姑太——这些,你日后回家,跟你爷爷宁翦一问便知——” 本来宁挽香那么说,就当她是找个牵强的理由拒绝自己。 连皇上都说她是自己的姑太,这下连宁浈相信了几分。 “皇上所言甚是,是臣将冒失了!”宁浈抱拳,见皇上脸色和颜悦色的,宁浈心里暗松了口气。 在军营中,本都是男人之地,这宁浈喝花酒找女人,且这冷不丁地军营来个容颜倾世的宁挽香,对宁浈关怀备至,难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会误会宁挽香。 待宁浈一阵行礼告退后,李燕云将老婆婆说教了一通,她俏面如冰,冷冷道:“知道了,以后我不会乱关心别人了!” 她似对五世孙如此说教的口气,感到不满意。 嘴上那般说,她面色却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嘟着香腮的表情,可爱中透着几分媚意,让李燕云也看得一呆,很能理解当初为何李武德能看上她,这姿貌,任谁看了都无法自拔。 “乱关心?”李燕云走至她身前道:“嘿嘿,老婆婆,也并非乱关心,只有对你关心的人,你再去关心,这并没什么问题——” “好啦,老婆婆,你自便,朕要去办国家大事去了,想吃什么让炊事营去买,就说朕说的。” 言尽于此,也不知她会不会记在心底。 但为了日后避免她在闹出啼笑皆非的误会来,李燕云只能细心的教导,在他看来,她就是涉世未深,即使百年前也是,否则又怎会被玄宗李武德辜负。 对我关心的人,我再去关心? 她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跟知恩图报是一个道理。 见一身黑龙甲的李燕云走出,她望着他背影轻轻道:“五世孙,我们什么时候——再去钓鱼?” “钓鱼……”李燕云脚步一停,转眸看她,好笑道:“老婆婆,不是与你说了,想吃什么让炊事营去买便是。提朕就好,很好使,他们不敢不从。” 李燕云转过头去,刚要迈动步子。 她急急朝前俩步:“我想吃五世孙你钓的!” 总觉得如若吩咐炊事营做,总少了些人情味,殊不知她当下更喜欢跟五世孙待在一起的感觉,似是如今只有五世孙懂她了,很多人容易误会自己。 或者说,他虽是李武德的五世孙,却与自己也是知己。 “想吃朕钓的?”李燕云乐呵道:“好吧,朕算是服老婆婆你了!”李燕云心思已经在想着如何应对叶伊人,当即不假思索无奈道:“——等朕忙完!” 反正在军营中,一般大多数时间没什么事。 跟她去钓钓鱼消遣娱乐下,也不错。 可刚出营帐不久,李燕云就感觉她的话不对劲,为何喜欢朕钓的鱼,与炊事营买的莫非有什么两样么?老婆婆就是老婆婆,总想着如何使唤朕。 至于叶伊人的事,飘儿当真是别出心裁,竟然让她老公我,为了国事特意钩搭一下叶伊人,爷爷的,这下可真是太难为朕了。 一个营帐中,一身长裙的古装美人叶伊人,端坐于放着果盘的长几前的草席上,旁边铜制香炉青烟袅袅,一股好闻的幽香味散发着。 身为南越国使者大宗以礼仪相待,帐中的床榻、桌椅、一应俱全、环境清新干净,甚至还有飘儿元帅吩咐的侍女在帐中站着,以备叶伊人随时吩咐,实则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此刻眼脸微垂,颇有江南女子小家碧玉的气质,又似含苞待放的少女,那样的诱人十足。 然而她却饶有心事的模样,黛眉略蹙,抿着粉唇,在思考着什么,压根不知大宗皇帝,正在来泡她的路上。 不多时营帐布帘掀开,一身黑龙甲,发髻插着龙头金簪的李燕云,俊朗的脸庞略带笑意地走了进来。 立于叶伊人身旁的侍女,首先发现皇上,她粉唇轻张,忙不迭地跪下给皇上行礼,叶伊人这才发现大宗皇帝来此,忙起身,走至李燕云面前,跪下叩首。 “你,先出去!”李燕云跟侍女道。 侍女应声,忙忙恭敬退下。 待侍女离开,脑门贴在地毯的叶伊人道:“皇上,小女子斗胆问皇上,是何事,皇上竟亲自前来?” 她并非大宗子民,又非大宗的臣,自然称小女子,只是她心中对于阮万钧一事,颇为焦急,忍不住脱口问出。 否则迟则生变。 何事?朕他娘地来泡你的你信么?李燕云胳膊环抱胸前,低头看着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她,笑道:“为何你就那么肯定朕会放了阮万钧?——抬起头来看着朕说!” 李燕云想从她眼中看出蛛丝马迹,瞧她会不会说谎,可让李燕云略感失望,看着自己的双眸中清澈如水。 叶伊人道:“大宗皇帝陛下,并非小女子肯定,而是小女子只能说,您若放了阮万钧派人护送他回国,对大宗百利而无一害。” 百利无一害?李燕云好笑道:“朕如何信你?” “这……”她迟疑眸子低垂平视,如若失神道:“小女子无法保证,请大宗皇帝陛下见谅。” 看来她不愿意说。 这倒好理解,她如若不说,那定是南越国的机密。 “好了起来吧,不要盯着朕腰下地方说话,朕怪不好意思的!”李燕云正色道:“起来给朕解去这重甲,穿在身上极为不舒服。” 被李燕云如此逗,她脸上一红。 而且,在南越,她从未伺候过男子更衣解带的,大宗皇帝陛下这般如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声,可这般为他解去甲衣上的布带之时,身体难免会有触碰,她脸生红晕,心中忐忑。 俩人距离太近,李燕云连她嫩面上细微的汗毛,都能瞧的一清二楚,还别说,这妮子脸蛋水嫩柔滑,一脸的胶原蛋白,眉目清秀,明眸皓齿的。 “可曾婚配?”李燕云笑道。 “回禀陛下,尚未婚配。”她恭谨回答,手上不停,解开了李燕云甲衣上的不带。 尚未婚配那就好办多了,李燕云叹道:“说起来,军营中甚是枯燥乏味,叶伊人,与朕玩个游戏怎么样?” 她手上动作一停,玩游戏?看着正为他卸甲,天知道卸甲后,他会如何。 她脸蛋霎时发烫。 急急道:“陛下,您龙体金贵,小女子不敢!” “什么龙体金贵?你在胡说什么?关朕龙体什么事?”李燕云翻了翻白眼,解释道:“朕说的游戏并非你想的那种游戏,叶伊人呐叶伊人,你思想怎地如此肮脏,龌龊?” “啊?”叶伊人羞叫一声,小脸红的仿佛能捏出水来。 李燕云无奈,正派无比道:“朕的意思是玩一个真心话的游戏——喂,谁也不许犯规哦!谁若犯规,就亲对方一百……哦,打对方手掌一百下!先说好,暂不论国事。” 真心话的游戏?叶伊人有些懵。 若是撒谎谁又知道对方在撒谎,又如何惩罚对方?不过见此刻李燕云孩子气般,她憋着笑,同时,为自己适才的想法感到羞赧万分。 她点了点头道:“陛下尽管问便是,小女子知无不言。”她补充:“当然,除了国事!” 生怕李燕云给她下套,最后一个补充真可谓是机灵。 小妮子,你挺精啊!李燕云一面享受她为自己解带卸甲,一面笑道:“可以,毕竟朕也说了嘛,暂不论国事——这样吧,这个游戏乃是朕提出来的,公平起见,你先问。” 说实在的,对皇帝的生活好奇的人不在少数。 只不过碍于礼节,碍于威仪,都不好开口问皇帝,此刻李燕云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凝眉思虑了一会,才问出心中的想法:“陛下,自古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每个都是万里挑一,试问他们都喜欢么?” 这个问题真他娘的深奥,看似表面是在问自古的帝王,实则是在问朕呐,李燕云反问道:“那叶伊人,朕问你,你有个十个手指头,你都喜欢么?” “自然……”她刚要回答,见李燕云眼中含笑,她明白了大宗皇帝陛下的话,她笑道:“小女子知道了,对陛下来说,后宫娘娘就如十指般,每一个都少不了,每一个都牵动着心。” 聪明!都举一反三了!李燕云笑道:“你明白就好,也省的朕解释了——这下,该朕问了。” 她点头:“陛下请讲。” 第792章 帝王套路 营帐中,一身龙甲卸掉的李燕云,穿着黑袍的他,拿过她手中的龙甲朝地上一放,示意她坐下来,当即二人在地板上面对面盘腿而坐。 而叶伊人却是十分好奇陛下接下来,将会问自己什么问题。 她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李燕云,神色甚是专注,心里却极为紧张,毕竟是真心话游戏,若是对一个游戏也犯规,怕是有些不太合适,当李燕云问出,她娇丽的脸蛋些许疑惑。 “叶伊人呐,咱先说好,无论什么问题,这都只是个游戏!”李燕云笑着道:“正如你问朕,朕会说实话,朕哪怕问你,你也定要说实话知不知道?” 她嗯了一声,点头:“陛下请问,规则我已了解。” 还好陛下不是那种人,适才他说要玩游戏,自己还朝那方面想当真是惭愧,她脸蛋殷红。 可下一刻,李燕云嘿嘿笑道:“叶伊人,朕问你,你有没有做过男女之事的梦来?” 这梦十个人有十个人做过,且无论男女。 即使你撒谎恐怕也找不到理由。 她‘啊’地一声惊叫,适才还在心里夸赞陛下,没想到陛下转眼间就给她一个大转变,她脸颊更红了,忙不迭地低下头去,果然还是中了陛下的计了,但陛下并未犯规,这事不是国事。 偏偏李燕云正派十足提醒道:“不可以犯规哦。” 叶伊人点了点头,声音轻不可闻:“做过此梦。” 奇异的红霞上脸,美丽动人,眼神低垂,更是不敢瞧李燕云一眼,李燕云则是暗笑,还好她比较诚实。 她都如此回答了,李燕云趁热打铁,求知若渴问她梦中梦到的景象,她乃是女子自然羞于出口,但无奈于李燕云打破砂锅问到底,又不能抗旨。 叶伊人脸蛋红的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低头道:“小女子梦到一个俊俏公子,与小女子——嘤!”她鼻音窜出叮咛地声音,头低的更低了:“——皇上,小女子可否不要说下去了。” 她心里羞不可抑,面孔红润如血。 看着她端秀的面孔,听着她说这种话,李燕云喉咙些许干涩,咽了咽口水,嘿嘿笑道:“叶伊人,梦中感觉是否很很快哉。” 羞死个人了,她嗯了一声,再不知如何说下去,心也仿佛快要跳出来似的,本以为皇上找自己是商谈国事,没料到最终会是如此局面,怕是说出去,旁人会难以置信。 李燕云笑道:“这没什么好害羞的,朕也做过这种梦,但好在朕实践了不少次,倒是叶伊人,你如此都没实践过,估计心里难免有些期待吧。” “小女子……才不期待呢。”她红着脸小声道。 然而略微的鼻息声却是出卖了她,她胸口起伏着,心儿噗通乱跳,不敢抬头的她,大脑些许凌乱,正不知所措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搂在怀里。 她微微抬眸,瞧见李燕云略微挂笑的俊脸面孔,她娇躯一颤,又忙低头道:“陛下,这怕是不妥。” 她身子象征性的扭了俩下拒绝。 “没事,朕就抱抱,不作甚!”李燕云正派道:“该你问朕了,叶伊人!” 那就好,她暂时打消了疑虑。 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但置身于陛下怀里,她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哪里能做到极度镇定,她轻嗯,为了确认,问道:“那,陛下,你是不是想宠幸小女子?” “想!”李燕云大方承认。 人都是要面子的,本以为陛下会好生遮掩一番,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直接的承认,她含羞地水眸看着李燕云,暗暗吃惊他的直白,又有些为自己有魅力而感到窃喜。 可羞意却始终没离开她的面孔。 “别这么看着朕,想就是想,何须如此遮掩?”李燕云叹道:“朕岂止是想睡你,从第一眼看到你,朕甚至还想让你给朕生个皇子公主的——正如游戏规则一样,这是朕的真心话。” 为了钩搭叶伊人,套出她心中关于国事的秘密,李燕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些美好的规划,更是信口拈来,这对女子来说乃是致命的,又是诱人的。 毕竟他是皇帝,光这个身份,就引人瞩目,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乃是人中之龙? 连生皇子公主,他都想好了?她低头不语,心跳更快了。 李燕云笑道:“到时让你父亲来大宗给朕当臣下吧,你们一家老小都搬到京城居住。” 大宗庆和皇帝,对后妃管理不像历代皇帝那般严格。 历代皇帝的妃嫔,若是没有皇帝恩准,便一直待在宫中不得出宫,甚至进了宫门,从此生老病死都在宫中,也是大多数人的宿命。 要么怎会有句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 而大宗皇帝不同,后妃可带着宫女太监出宫逛街,日子逍遥快活,说真的,她真有些憧憬,尤其是庆和皇帝亲眼所见之后,竟发现他如此俊朗,此刻还如此平易近人。 正在她心神不安,凝神思考之时,忽觉脸蛋被亲了一口。 “伊人,你真美。”李燕云笑道。 这次她连拒绝的动作都没有,她羞道:“陛下,这——” 她羞涩地撇过头去。 “放心,朕就亲一下,不做其他的,对了伊人——”李燕云笑道:“你说到时咱们的皇子公主叫什么名字好呢,既然朕和她娘亲是在马关这认识的,你觉得叫李马呢,还是叫李关呢?” 李燕云在她香肩的手缓缓垂在柳腰,爬到了衣带上。 这种难听的名字,他都想得出? “我觉得……”叶伊人下意识地刚想说下去,当即意识到不对,忙忙住口,差点被陛下带沟里去了,她娇羞万分,她自己也暗觉好笑,偷瞧了李燕云一眼,见他眯着星眸笑看自己。 “陛下!”她不知该说什么了,感觉腰间一松,束腰的衣带微开,她羞不可抑,她握住李燕云的手,本想阻止,奈何她感觉自己软绵绵的,似又不想阻止,最后玉手只是象征性搭在他胳膊上。 她下意识地侧眸朝布帘瞧去。 生怕被别人发现似的。 见她这幅神情,李燕云微微一笑,冲外面大声一喝:“没朕的吩咐,何人都不许放进来!” “是!”外面的兵士应声。 她曾无数次幻想与未来的夫君成亲拜堂,在家人亲友的祝福下,被送入洞房,奈何没想到,竟然会与‘夫君’在这马关大宗军营中,完成姑娘成为女人的蜕变。 二人衣袍丢了一地,看着尽在咫尺李燕云那张脸庞,胳膊搂着李燕云背夹的她媚眼如丝,撇过发烫的脸蛋,含苞的花,在这一刻绽放,映出无与伦比的美艳。 天空蔚蓝,阳光灿烂。 香肩圆润,锁骨诱人的叶伊人,依偎在李燕云怀里,二人身上盖着她的纱裙,她眉目间羞意点点,眸中泪光隐现地看着李燕云这张脸庞,心中在想,自己就这么成了一个帝王的女人了。 “好些了么?”李燕云在她额头亲了一口道。 “嗯,没适才那么疼了。”叶伊人羞道:“现在,你是我的夫君了么?” “你说呢?”李燕云好笑。 直至现在,她都感觉仿若置身于梦中。 为自己感到愚蠢的问题而感到羞愧,她脸蛋羞红如血,侧头枕在李燕云臂弯,声音甚小道:“对不起陛下,小女子一时还没适应。” 没适应?慢慢就会适应地。 “叫声夫君听听。”李燕云笑道。 “夫,夫君——”她语气轻不可闻,幽香温热地气息吹在李燕云脸庞,李燕云笑意满面地应了一声:“伊人,虽然你现在是朕的妃嫔,但国事就是国事,朕可不能因为国事,而放走阮万钧呐!” 对于国事,此刻李燕云当真不合适问她。 否则她定会怀疑自己别有用心。 他故作一副为难的表情来,叶伊人看得迟疑,最终还是道:“陛下,实则告诉你也无妨,要阮万钧的,并非是陈向。” 果然有目的!李燕云吃惊道:“哦?此话怎讲?” 叶伊人缓缓道来。 原来……南越国陈向皇帝,杀忠良、受皇后郑佩瑜诱惑,为祸超纲,当下不光臣子,连百姓都觉得他不如前皇帝阮万钧,阮万钧虽说以前听信宦官的谗言耳根子比较软,容易受歼臣利用。 可好歹也是个爱民如子的人,不轻易发动战争。更不乱杀人,除非是人蒙蔽,他本性还是好的。 若跟陈向比起来,他简直就是明君了。 因此民间不少人开始支持阮氏皇帝复国,更有一些大臣暗暗结党,想尽快推翻陈向一朝——最重要的是,如若当下南越国前皇帝阮万钧回国,定会得到旧臣们的支持,一呼百应。 但,还是得免不了一场血战。 毕竟陈向也是有不少死忠的。 听完,李燕云长长叹了口气,挑起她下巴,看着她白皙透红的面孔,笑道:“你跟朕说,这乃是陈向的旨意,是怕别人知道你假传陈向皇帝的圣旨,给你父亲他们带来麻烦吧?” 叶伊人红着脸,点了点头,不否认。 她又道:“陛下,具体就是如此的,这样,你还不打算放了南越前皇帝阮万钧么?” 第793章 策略 正如叶伊人所说,当即南越国被陈向这个皇帝弄的乌烟瘴气,若让阮万钧回国,阮万钧势必得到旧臣的支持。 很明显,如今的叶伊人在行着反陈复阮的事,若是做的稳妥那还好,但是要被发现,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可见叶伊人作为使者来马关,身上也有特殊的使命,那便是光复阮朝。 从国家利益角度来说,阮万钧来做南越国的皇帝,似乎对大宗来说利益更多。 相较于陈向,阮万钧更容易控制。 “皇上?” 怀中叶伊人见李燕云静默不语,思考着,她轻轻唤了一声,她脸如涂丹,初做女人,她多了几分柔媚,诱人无限,神态更如乖顺的小猫咪般,依偎在主人怀里撒娇,还透着些许可爱。 她半眯地媚眸看着‘新郎’,她不想让他有过多的思考,否则万一他不答应,那该当如何。 她聪明万分,李燕云自然也不笨。 “伊人——”李燕云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认真道:“此事绝非小可,朕得好生思量几分,一时还不能给你答复!” 此刻,他这般温柔,与议事大帐时凶她的时候,判若俩人,从此推断,也知他是个国事与家事分明的人,而不像那个陈向皇帝,凡事受那个丽皇后郑佩瑜控制。 可正是这般柔情的他,让叶伊人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毕竟最干净,最珍贵的女儿身都给了他,若是他不要自己了,自己还如何嫁得出去?万一他弃自己如敝履,该如何是好。 他乃是大宗皇帝,身边一定不缺貌美的女子。 在之前,兴许是她掌握一些主动权。 事后,可就是李燕云掌握主动权了。 “陛下,”叶伊人眸中泪雾横生,强做坚强,可哭腔还是能够听得出:“你会不会不要伊人了?” 李燕云笑道:“会!” 她丝毫没料到李燕云回答如此耿直:“陛下……你?”她泪水闪烁。 “十辈子之后,朕就不要你了!”李燕云挑着她下巴道:“这才第一辈,还早着呢。” 叶伊人呆呆看着他,这种前后心里落差让她欲罢不能,当即惊喜地泪水夺眶而出,她奋力地扑在他怀里,莲藕般白嫩的纤臂,搂着李燕云的脖子,樱唇印上了他的脸庞…… 我靠,李燕云双眸大睁,怎地她听了情话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俩人有了适才那般赤诚相见,她更不用扭扭捏捏得了。 喘息之机,她芬芳轻吐道:“李郎,尽管很疼,但我也要我的李郎离不开我,十辈子都离不开我!永远都离不开我——这样,就不会不要我了。” 此言不亚于再次点燃干柴的火苗,腾一下就迅速燃烧起来,大帐中被朦胧的春色掩盖,数不尽的轻喃蔓延开来,如人间最美妙的旋律,让人听了还想听。 在这时代情感最为真挚,虽没感情积累,倘若发生夫妻之事,定然大部分都会负责,且对李燕云来说,也并不打紧,哪像前世,‘我会为你负责的’这句话,似乎早已成为了小说影视剧中才有的台词。 一身轻松的李燕云,回到大帐中。 还没来得及喝口茶,穿着亮银甲的飘儿,就忙不迭地迎了上来,握住他的手道:“夫君,如何?她可说实话了?” 看着她柳眉下那双明亮的美眸,李燕云心中显出几分愧疚:“飘儿,朕愧对你啊,朕假戏真做了!” 他如此一说,飘儿就明白了大概。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那又如何?”飘儿正经道:“对她来说,算是恩宠,恩泽。一般女子千万百计想得到皇上的恩宠还得不到呢。皇上为了国家大事,愿意献身,实属大义。” 在这时代后宫妃子有孕或是来月事不便侍寝,有得则让身边侍女代劳,在她们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李燕云此举对飘儿来说更是无伤大雅。 看来朕还没完全融入这个时代,得及时跟她们学习才是。 李燕云握着飘儿的玉手,正色道:“飘儿啊,你定想不到她的目的是什么,说起来,她跟朕说的时候,连朕都是略感吃惊。” 飘儿笑道:“莫不是她想要阮氏皇帝,用以复辟阮朝?” “嗯?”李燕云愕然:“飘儿你怎地知道的?” “猜的!——”飘儿继续道:“陈向皇帝,若是要阮朝皇帝,定然是想找到他,斩草除根!” “而陈向皇帝就是再傻,他也定然知道,你定然不可能放了阮万钧回国,故此,我猜测,这个叶伊人乃是那些暗地里,党羽派来的。” “其一,她若提出心中的筹码,对大宗来说诱惑巨大。” “其二,大宗没准会出兵帮阮朝。” “如此一来,里应外合,推翻陈向皇帝一朝,他们下了很大的一盘棋!” 飘儿元帅一席分析的话,让李燕云佩服万分。 事实也证明,让飘儿做这个元帅,当真是明智之举。 可比司马懿,似诸葛。 朕的老婆就是聪明,暗赞之际,细细品味,李燕云脸色一变,靠,不对劲,如此说来,你是让朕献身去确认一下。 合着她连朕都算计上了? 道出此想法,飘儿听后嫣然一笑。 她笑道:“在她提出之时,我就怀疑几分,但国事不可儿戏,更不可乱猜,一切当以实际为主,夫君——对不起,委屈你了,也只有你能胜任,毕竟你是皇帝,她不敢拒绝。” 飘儿忙依偎在他怀里,撒娇道:“好夫君,都是臣妾的不是,但你不是也没吃亏嘛,还得了一个清白女子的伺候。而且都是为了国事,你就别怪臣妾了。” 与叶伊人的独处,那种温软的感觉,当真回味无穷。 再者飘儿都这般态度了,如若追究那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你啊,连朕都算计,太大胆了!”李燕云捏了捏她脸蛋道:“不过,都让你说对了,他们确实暗地里行着反陈复阮的事。” 本是猜测,从李燕云的口中得到验证。 飘儿还是小口微张,深感惊讶。 李燕云笑道:“飘儿,你还是真是聪明,这都能让你猜个八九不离十的,也不枉昔日在女真,你能将朕玩于股掌之间。” 说起这个,李燕云倒有些谦虚了。 昔日在女真,本想让他在马厩养马,岂料这个龙二一,弄出个风动力流水线,本来守卫寸步不离的看管他,哪知他竟乘热气球飞上天,这些本事,当真是惊世之举。 她面上微红,眼中媚意满满:“讨厌,那我还不是被你骗到手心了?” 回忆起往事,俩人相拥着。 一切仿佛如昨日的事,且历历在目。 “那龙二一,比起她们我算最聪明的么?”飘儿扬起娇俏地脸蛋望着他。 女人间喜欢暗暗攀比,这点李燕云早习以为常。 可论到谁最聪明,他也说不上来,如若真有个排名的话,怕是上官皇后不亚于纳兰飘,龙府林诗音更是能捣鼓西洋钟这种复杂的仪器,自然也是聪明。 如昔日白莲教圣姑白若洁、令贵妃令翠,琴棋书画精通的柳如是、高丽公主朴知恩、脾气倔的苏月儿、性格乖张的魏灵容、淳朴的苗小婉、官家女陆双双、俏皮的南宫灵儿、可爱的富察琳琅、花剑坊的童清湫、人妇廖颜、姜贞……她们性格不尽相同,但她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善良。 秦芷彤虽是情商稍低,但心细如发,还有一些跟自己暗有钩搭,暧昧万分的准老婆,李燕云就没去细想。 谁最聪明,他回答不上来,当即嬉皮笑脸道:“你们都聪明。” “哼,就喜欢说这种圆滑的话。”飘儿道。 “因为,你们都找了朕这样的好夫君,难道不是最聪明的么?”李燕云贼笑道。 也不知他脸是怎地长得,飘儿笑容渐渐灿烂起来,红着俏脸笑嗔道:“没羞没臊!” 二人嬉闹了一阵。 当说起国家大事,飘儿正经起来道:“那夫君,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放阮万钧回国,”李燕云眼睛一眯,脸色坚毅道:“但不是现在!” 将阮万钧回国之前,定然先将陈向皇帝一朝制服。 飘儿道:“夫君是想打着陈向皇帝的名义,主动出兵于南越国?如此一来,师出有名,不失为一个好策略。” 留着阮万钧,就是这种作用,眼下从叶伊人口中得出,南越国如今并不稳当,甚至于暗流涌动,这对李燕云来说,更是一个好时机,避开了当初陈氏一族士气正盛的锋芒。 倘若出兵,定然无坚不摧势不可挡! 李燕云将她搂在怀里:“与聪明又漂亮的娘子说话,真是不费力。” 他甜言蜜语随随便便就可脱口而出,偏地每次花样都不同,飘儿欣喜一笑:“油嘴滑舌的——” 如若出兵,飘儿自然不用担心大宗不是南越国的对手。 虽然他们有十万兵马,大宗马关一带才八万,可打仗若以人数而论,那便是愚蠢,打仗打的是策略,后勤,如今南越国条件与繁荣的大宗比起来,简直没有可比性。 当即,李燕云让飘儿代笔拟旨,内容前部分内容乃是让皇后,将那阮万钧派人送至马关来,联想到老婆,还有那些皇子们,李燕云又让飘儿另外写了一封家书。 “来人!”李燕云冲外面喊了一声。 很快,有个甲胄兵士,跑入帐中,单膝跪下抱拳低头:“请皇上吩咐。” 一身龙甲的李燕云走至他身前,将两封用糊浆封口的皇后亲启信纸递给兵士,吩咐道:“千里加急,派人将两封信速送京城交于皇后!” 第794章 突然到访 哪怕将信纸递交给宫中,怕是一来一回最快也得半个月,还是昼夜前行,换人换马不换信儿的情况下。 而将此事告知叶伊人,叶伊人欣喜万分,泪水直在眼中打转,帐中的她,忙忙跟李燕云跪下:“伊人代南越国黎民百姓,谢过皇上陛下。” 她娇柔地身子,这么一跪呈现出曲线妙不可言。 还真是为国为民的女子,那帮暗地结党的大臣将军,将这事压在她身上,属实太重了,李燕云见她楚楚可怜之态,有些心疼,本想扶起她。 奈何她又道:“可大宗皇帝陛下,如若出兵帮南越国,替阮氏复国后,是不是也要替大宗谋取利益,压榨阮朝呢?” 这不废话嘛,老子岂能白白出兵帮你们?如若打败陈向一朝的敌兵,你们不得赔款什么的? 当然至于赔什么,李燕云暂未想好。 总之以他的性子,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李燕云站直腰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伊人呐,说实话,你这等于是借兵,没有利益,谁会帮?论起国家大事,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你替你们南越国的百姓着想,可朕,也得为大宗的百姓着想!” 大宗皇帝陛下之言,她也懂是这个道理。 可她接受不了一个事实,就是南越国非得大宗来帮,才能脱离如今的困境,否则,陈向皇帝如若继续下去,南越国只会越来越糟。 “陛下,怕是伊人要成为引兵入关的罪人了!”她眼中泪水簌簌,如梨花染雨,娇艳至极,怜人万分,神情凄然。 “引兵入关?”李燕云好笑,将她扶起道:“起来吧——你且放心,朕对南越国的疆土没一点兴趣,反倒朕更希望,南越国能尽快恢复元气,只要能与大宗和谐共处,这样对大宗也有好处。” 这话让她吃惊万分,扬起梨花带雨地小脸,诧异地看着李燕云。 且李燕云也并非随便说说,南越国地理偏远,没有什么价值,可耕面积不大,崇山峻岭的,地理环境相当之复杂,这在前世王朝为何没有征服此地,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是征服不了?答案是否定的! 真轮到李燕云来掌舵,也是不太想去染指,打仗打的是银子,将士们浴血拼杀,然而最后得到是乃是贫瘠之地。 投入大,收益小,傻子才会愿意做。 而联合一些南越国反对陈向的兵马,一起对付陈向,让阮氏皇帝阮万钧来,让其复位,大宗能控制阮万钧不说,还有丰富的好处,如银子、贸易往来等。 坐在家里赚利益,岂不是更加美哉。 如此才是最妙的招数! 这些自然瞒不过聪明过人的叶伊人,李燕云干脆与她说明原因,她很快明白过来,明知其中对南越国稍许吃亏了点,但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改变的了。 “陛下幸亏没做生意,否则定是个歼商!”叶伊人苦涩笑道。 李燕云哈哈笑了两声,道:“伊人,那驻守马关外的庞曲将军,到底是你们的人,还是陈向的人?” 说起正事,叶伊人神情摆正:“那庞曲将军本来是郑将军的下属,可陈向,过河拆桥,刚登基不久,朝纲未稳之下,就杀了郑吴两个开国将领,才致下面的人,人人自危。” “如今,庞曲将军虽然是陈向的臣下,但实则早已萌生反意,只不过他军中一些将领很多还不知情,倘若我以陈向调兵的领旨,将那些兵马调开,他定会答应。” “而且他与我父亲人等,早已密谋好了,只要时机成熟,他会派一些对他忠心的将士,带兵攻打顺化,陛下……为迷惑陈向,我得回顺化皇城一趟。” 她与李燕云早就摊牌了乃是反陈复阮的,如今也不再称陈向为‘吾皇’只是她要回顺化皇城,怕是凶险万分。 叶伊人本是来谈判的,只要大宗用兵,难保陈向不会迁怒于她,两国交恶,怎地说来,她都是一个无辜的女子,况且也是自己的女人了。 “哦?”李燕云苦笑:“何事动身?” “回禀陛下,等会就走!”她不疾不徐道。 她眼中有些不舍,不忍离开这个新郎,二人间犹似新婚,谁都有些不舍。 “不回去不行?”李燕云叹道。 李燕云的担忧无须明说,她自然明白。 “陛下,我父亲如今都在顺化城,我如何能不回去?”叶伊人泪湿双眸:“陛下切勿挂念,我若不慎被陈向杀了,死也是陛下的鬼。” 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她,她说的也是,他父亲家人都还在顺化城,如若强行阻止她,那才是残忍。 听她后面的话,李燕云有些心疼。 “说什么傻话!”李燕云轻抚她的后脑勺道:“幸福的路还长着呢,叶伊人,朕要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活着见朕,听到没有?!” 最后一句李燕云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娘的,老婆若是被那陈向杀了,朕非得将那陈向碎尸万段不可。 他说得到也做得出! “嗯!”她重重点了点头,晶莹地泪水流淌在脸上,她猛地扑到李燕云怀中,娇叱:“夫君,我还要给你生你的孩子,我还没做娘亲!” 她待李燕云说甚,她猛烈地撕扯着李燕云的龙甲布带。 在这一刻所有悲愤化作了最为原始的方式,拥抱、激吻、俩人忘乎所以,不知过了多久,她紧紧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她玉面如霞,小脸上尽是幸福的甜甜笑意。 “伊人!”李燕云轻叫一声。 “嗯!”怀里的她,乖巧应声。 她如玉般藕臂搭在李燕云胸膛,娇俏地脸蛋贴在李燕云胳膊上,她朕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在她心中,既然自己做了他的女人,就该一直守护着她。 可国事使然,她暂时不能留下。 毕竟还有大事要做,这种无奈,阻隔在此刻的二人之间。 李燕云迷离道:“等朕睡着,你再偷偷走,否则朕怕无法控制自己,下令强留你!” 她银牙紧咬,忍着眼中泪水不流下来,艰难道:“伊人遵旨!” 如若她长留大宗,难免会让南越国的陈向皇帝起疑心,而来此本是说让大宗放松警惕,以备南越国侵略大宗之疆土,实则暗地是想行反陈复阮之事。 当下这边谈拢了,自然要回去‘复命’,并将南越国那十万兵马调离马关。 她还是走了。 当大帐中,浑身盖着锦被的李燕云睁开眼来,旁边空空,若不是那被泪水打湿的枕头,映入眼中,李燕云真以为是一场梦。 可见她如此的不舍,李燕云也深感无奈,一旦牵扯到国事,事情就他娘的会变得身不由己。 蓦然抬眸见发现大帐十几步处,一个暗黄色纱裙的倩影,盘坐在地毯上,她黑发如瀑布般,齐整的垂在柳腰,一双若玉地小手搭在膝盖上,柳眉下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燕云。 “嗯?老婆婆,谁让你进来的?”李燕云一个激灵忙忙起身,而身上未着寸衣,他意识到后,忙用锦被遮住:“你,你进来多久了?” “半盏茶时辰!”宁挽香冷冷道。 “你,你有事?”李燕云奇怪。 宁挽香绝丽的面孔无表情,黑眸在眼眶中乱转,语气理直气壮道:“你说要钓鱼给我吃的,我等你很久,你忙完了都未曾找我。所以,我打听之后,就来了。五世孙,你的行为我很不满意,我讨厌言而无信之人!你以后不可再犯。” 答应好好的,你竟然再此睡觉? 她心中薄嗔,面色却淡似止水。 对于李武德的失信,她印象颇深。 自然不喜欢言而无信的。 “钓鱼,朕堂堂一国之君,陪你去钓鱼,老婆婆你真会说笑。”睡意朦胧的李燕云发了个牢骚,可见她眼脸一垂,有些不开心,李燕云无奈一叹:“老婆婆,能不能出去先,朕先穿衣裳,穿好在陪你去钓鱼。” “嗯!”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看她娇俏的身影和隐藏在纱裙中若隐若现的长腿,李燕云暗暗无奈,老婆婆长的不错,身材更是没得说,怎地就一根筋呢,还别说,就光这身段,若在前世穿上丝袜,不得迷死一片。 偏偏她走路的样子,就跟受过训练似的,趾高气昂的颇有模特走秀的风范。 忽地,走至帐帘处,她停下脚步。 顺势转过身来,美丽地玉面狐疑地看着李燕云。 “又,又怎了?”李燕云捂着胸口道。 “秦芷彤,和小彤子是谁?”宁挽香道:“你适才做梦都在喊着她。” 若说起天山派她知道,般若她也认识,可秦芷彤李燕云还从未跟宁挽香说起过,更没料到自己说梦话都会喊着小彤子。 当李燕云说待会钓鱼的时候,在和她说,她这才点了点头,心里觉得这个老婆婆其实真好,自己睡着了,她宁愿干等,也不会叫醒自己。 玄宗啊,皇爷爷的皇爷爷啊。 这么好的女子,你怎地就辜负了呢,而且她还没什么坏心眼,只是喜欢吃些好吃的。 “来啊!给朕更衣!”李燕云冲外面大叫一声。 第795章 不负江山 山脉相连,连绵起伏。 马关,景色与京城大不相同。 处于晚秋,此地依然植被翠绿,连气候都比京城温暖不少,尤其是太阳照射下,让人暖意洋洋的,一暖起来就容易发困。 坐于池塘边的李燕云,黑袍的袖子捋至胳膊弯处。 他手中拿着芦杆,边钓鱼,边目看水面羽漂,为身旁拿着枝杈为自己遮阳的老婆婆,说着关于自己和小彤子的故事。 昔日,将辽东女真纳入大宗版图,也是从小彤子带自己女真开始。 身上有一种似有似无的幽香的宁挽香,暗黄色纱裙穿在她身上如仙般美丽,她挺直腰板,聚精会神的听着,默默不语,可很快弯翘的睫毛轻颤,眼皮慢慢耷拉下来,昏昏欲睡。 她恐怕此刻只当李燕云的话,如苍蝇般在旁边嗡嗡作响。 水面如镜,毫无波澜。 而李燕云说到激动之处,内心却如惊涛海浪迭起。 当话赶话说到“朕不负江山”这句话时。 她手中为李燕云遮阳的枝杈,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在李燕云面前落下,长发及腰的俏脑袋一歪,顶在李燕云的胳膊处,李燕云声音一停,好奇地侧目瞧向一旁。 她竟睡着了。 阳光映在她绝俏的玉面,熠熠生辉,娇美的不可方物。 她柳眉似墨,睫毛狭长,挺翘的瑶鼻下,那粉嫩的樱唇半张,依稀可见两排洁白小贝齿,似梦见什么好吃的,她唇瓣张合砸吧几下,微风吹来,她云鬓的发丝微微颤动,也无法惊扰她的美梦。 老婆婆这般,将李燕云逗笑了。 朕给你讲故事,你定都当成了耳旁风。 由着她靠在自己胳膊处睡着,李燕云目光重回水面,神情渐渐专注,心里则是想着大宗与南越国的大事。 不知何时,耳畔传来慵懒的声音:“五世孙,我睡着了。” “看出来了。”李燕云微笑。 她直起腰身坐正,玉指揉了揉眼睛:“你适才都说的什么?” “没什么。”李燕云无奈一笑。 这话说完便没了声音。 气氛一时安静的只有一阵阵的风声,以及远处军营中时而入耳的军吼声,李燕云余光蔑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询问为何她这般看着自己。 她想起在军营中,五世孙未着寸衣在那使者的帐篷中,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联想到百年前与玄宗的一些过往,当即问道:“五世孙,难道你们男人都是见色起意么?” 被她如此一问,李燕云微微发愣。 意识到她这话,其实一语双关,有求解一百年前的答案,她在之前对如今的时代充满好奇,问题多多,李燕云也早已习惯。 他正色道:“老婆婆啊,对于你这个问题,实则男人分好几种,第一种,与女子有感觉的想与对方长相厮守的,而非见色起意。” “第二种,便是见女子美貌,想娶对方做娘子地,当然经过长期感情的积累,或许也能走到一起。” 说罢,李燕云笑了笑。 “那第三种呢?”宁挽香认真问道。 “第三种——”李燕云迟疑几分,笑道:“双方毫无感情可言,只为图一时之快,事后弃对方如敝履,完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无论哪一种,都是最为真实的。 宁挽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她本就一条筋,生怕她多想又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李燕云继续开导。 “老婆婆,朕知道你想知道玄宗是第几种,”李燕云道:“但朕觉得他乃是第一种,正如在来马关的路上你说过,玄宗只跟你牵了牵手,很明显,在朕看来,他并未多占便宜,实则是想和你长相厮守的,只不过碍于帝王的面子,他身不由己,以至于无法与你长相厮守。” 说到此处,她看向放置身旁的那把地冥刀。 这把地冥刀,正是百年前登基后的玄宗所赠。 见状李燕云笑道:“没错,他后来还送了刀给你,说明他对此念念不忘。” 宁挽香点了点头,薄嗔:“还算小武有点良心。” 小武?初次听见老婆婆如此喊玄宗李武德的昵称,李燕云微微吃惊,心里暗觉好笑。 若是回到宫中。 当太后她们听到老婆婆喊玄宗小武,真不知她们会是怎样的表情。 她淡若止水地美目,看向李燕云,小嘴轻道:“五世孙,可他做梦也没想到,我竟然会遇到他的五世孙,罢了——日后回了京城,你且带我去泰陵去看看他。” 李燕云点头一笑,爽快应声。 见头顶插着龙头黄金簪子的李燕云,又认真的钓鱼。 玉面俏美的宁挽香唇瓣一抿,这个五世孙,其实对我挺好的,虽是皇帝,却不强加礼仪于我,很听话,却是很难得。 百年前做不成小武的娘子,做他五世孙的娘子,小武会不会被气死?不对,他已经死了呢,那他会不会气的活过来?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当即脸红如血,自问,自己怎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老婆婆,你怎了?脸如此红?”李燕云奇怪地看着她,她就坐在身旁,一些细微的变化,李燕云眼中余光便可瞧见。 她忙一脸正经的撇过脸去。 “无,无碍!”宁挽香掩饰心中的慌乱,若无其事,冷道:“五世孙,这军营甚是枯燥乏味,明天一早,你陪我去就近的集市转转。” 她命令般的口气,李燕云见怪不怪了,看着她后脑勺一笑,让朕这个皇帝‘陪你’转转?在宫中她们都不敢如此口气。 “好的老婆婆。” 闻李燕云答应,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花容一向面无表情,不笑不怒,浑身又有一种女王般似的气场,连穆红缨、廖颜、童清湫那些女子,包括般若在内,很多时候,都不自觉的会听她的话。 李燕云倒也怀疑若真日后到了京城,将她暂且安置花剑坊,她定会成为花剑坊那些娘子的大姐大。 说到赶集,目前大军备战,有飘儿忙活着,去赶集也无妨。 倒是老婆婆到时在集市上别惹事就好,一路上她可没少惹事,而一路上,阴差阳错的结缘那些江湖上的娘子,李燕云暗笑。 这下好了! 宫中的妃子们谈论国家大事;龙府的妃子们喜欢谈论生意场上的事;而花剑坊的老婆们喜欢切磋武功谈论武学,真绝了,倒是不知,她们会不会受圣姑感染,全都喜欢麻将。 次日清晨,李燕云穿着黑袍便衣,带着般若、宁挽香、穆红缨、廖颜、抱着二公主的耿娇、童清湫、还有般若的两个徒弟,殷小瑶,和于庆,在张叁谛一些特种锦衣卫的簇拥下,在马关就近的集市出游。 只是老婆婆走的忽快忽慢,走着走着容易掉队。 集市上熙熙攘攘,叫卖吆喝声不断。 “姑娘,要不要买些雕梅,很好吃的,可以品尝。”小贩笑嘻嘻看着手中拿着糖葫芦的宁挽香道,她长发及腰,姿貌双全,不想引人注意很难。 “是嘛?”她玉手拿着雕梅轻咬一口,黛眉一蹙:“很酸,我不满意!不好吃,你为何要说好吃?以后能不卖就别卖了。” 她将雕梅朝后一丢,冷面傲娇地朝前走。 “你!”小贩怒道:“你这个姑娘,吃都吃了,不买就不买,还你不满意?我卖不卖与你何干?” 对于小贩的反驳,她置若罔闻。 甚至连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小贩更为愤怒,改为当地的话,指着宁挽香的身影不知说些什么,显然是没好话。 后面李燕云周身的女子们笑成一片,偏偏穆红缨的咯咯笑声最为清脆,无奈之余,李燕云丢几两碎银给小贩,小贩才忍住骂街的冲动。 她在前面惹事,李燕云在后面为她摆平,通常是,后面这个刚得银子后,事情平息,前方她又惹出事来。 不过来此赶集,李燕云看得出来,当地百姓虽知大宗与南越国对峙,他们却丝毫不慌,这便是国家给百姓们的安全感。 而后得知,南越国却乱糟糟的,偶有南越国百姓,扶老携幼地越过国界,要偷渡大宗来避难,很显然他们对陈向皇帝不是很信任,更别提有什么安全感了。 为此李燕云让飘儿吩咐边境军,不得放他们来,否则身份不明,若发生一些乱子连抓人都不好抓,影响大宗地方稳定,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毕竟不确定因素太多。 这天,马关城楼上。 龙旗迎风招展,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 着亮银甲的飘儿,葱指遥指远处崇山峻岭,跟李燕云道:“夫君你瞧,那些营帐消失不见,他们果然退兵了!据探子报,他们退了整整六十多里地!” “嘿嘿,定是叶伊人已经行动了!”李燕云笑道。 “全是夫君的功劳——”飘儿眸子藏笑:“若不是你钩搭叶伊人,我们怎会知道她们南越国,竟然发生了那般反陈复阮的事。” “哪里,”李燕云谦虚,正色道:“朕身为皇帝,这都是朕应该做的!” “没羞没臊!”飘儿嗔他道。 他们是退了,可眼下大战才刚刚开启,他们退兵也就意味着大宗出兵的时刻即将到来,正如飘儿所言,与叶伊人欢好的同时,将国事给办了,这种事当真是旷古奇谈。 李燕云搂她入怀,眼神眯着,幽怨瞪向远方,正色万分道:“待粮草齐备,我们就出兵,朕不负江山,不负先祖,定让那陈向知道什么叫国威!” 第796章 来信儿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只有补给跟的上,李燕云才无后顾之忧。 眼下李燕云只需等粮草充足,便可挥师南下! 而写给上官皇后的信,也早已被人送去,只要配合叶伊人说的那些南越国党羽,推翻陈向一朝,让阮万钧复位即可。 顺化城,皇宫的寝殿中,如春色笼罩,嬉笑声不时回荡在殿内。 穿着红色丝质裙的丽皇后,她肌肤如雪,纤臂长腿,在裙中若隐若现,十足的诱人,她娇嫩地脚丫踩在光着膀子,趴在地上的陈向脑袋上。 “皇上,快学狗叫。”丽后娇笑道。 “汪汪汪——”陈向汪声直叫,惹地丽后郑佩瑜花枝乱颤地笑着,以命令般的口吻道:“说你是狗皇帝。” “朕是狗皇帝,只听美人的话!”陈向乖顺道。 “真乖!主人赏你——”丽后玉手捏起果盘中剥好的橘瓣,放在如玉般剔透的脚丫上,朝陈向嘴前伸去:“吃了他,狗皇帝!”她妩媚一笑,补充道:“不许用手哦。” “好!”陈向用嘴将橘瓣含在口中几番嚼着吃了下去,并伸出舌头,在她脚丫上,将水渍清理干净,引得丽后咯咯娇笑:“狗皇帝,你说你怎地有这种癖好呢?你好贱!” 她美眸中射出几分轻蔑的眼神。 “朕就喜欢如此,美人!”陈向脸红脖子粗的俊脸满是笑意。 丽后那精雕玉琢般的花颜,笑意更胜:“待会吩咐下面的人,告诉他们本宫用以沐浴的牛奶快要用完了,让他们好生置办,否则别怪本宫不搭理你。” “是,美人。”陈向笑了起来。 清脆的娇笑声再次回荡在殿内。 然而此刻外面太监细长的公鸭嗓传来:“禀皇上,禀皇后娘娘,叶伊人前来复命。” 在得到皇帝的应允之后。 少顷。 穿着百褶长裙的叶伊人,玉手交叉于小腹处,眼脸微垂,恭敬地进入寝殿。 走至寝殿中,她美眸余光一瞟,只见那红色纱裙的丽皇后,正坐在龙椅上陈向的怀中,二人都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红色龙袍齐整的穿在陈向身上,似什么也发生过似的。 当然,若叶伊人知道之前在这寝殿发生什么,定然会为之震惊。 当下,她纤身一沉,跪下行礼:“臣女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她额头贴着按在地上的手背,不敢抬头,虽是礼仪有加,心中却是暗觉陈向若与大宗皇帝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人家大宗皇帝陛下,亲自到军营中坐镇,非常关心国事,你倒好,抱着丽后再此享受美人之欢。 “叶伊人,”陈向缓缓开口道:“朕派你前去与大宗安南元帅谈判,如今事情如何了?” 叶伊人沉声道:“回禀皇上,此次前去,臣女遇到了大宗庆和皇帝,他许诺若是南越国退兵,他看事态,若南越国真无侵犯大宗之意,他半年后退兵。” “而,臣女,已经以陛下的令旨,吩咐十万大军回退几十里地,以此打消大宗的疑虑。——皇上,照臣女看来,只需等大宗慢慢放松警惕,我们方能有机可乘。” 最后,她忍不住抬头,补充道:“陛下,这等大事,是急不来的!” 当然,她所言的乃是托词。 陈向哪里知道,当下叶伊人正在联合朝中暗党,想要推翻这个昏君一朝,而叶伊人如此玉面微微抬起,她娇美的五官,教陈向看的一呆。 细致入微的丽后发现后,娇冷道:“本宫让你抬头了么?” 叶伊人一个激灵忙忙再次垂首。 她此言说得在理。 可陈向却拿不定主意,他不由看向怀中的丽后,丽后冲他柔媚一笑,便自他怀中起身,朝叶伊人行去:“叶伊人你说的没错,但是——” 丽后走至叶伊人面前蹲下,小声道:“可别想着法子钩引皇上,知不知道?” 如今陈向尽在她掌握之中。 她自是不想别的女人替代她的地位,对这个陈向癖好甚是了解的她,能凌驾与陈向这个皇帝之上,坐着‘女皇帝’的位子,她自然不许旁人影响她的地位。 而叶伊人心中所想的却是与丽后想法谬之千里。 自己的夫君乃是大宗皇帝,怎会钩引这个昏君?而且心系国事的叶伊人,她很是担忧这二人不相信她的话。 奈何这个丽后却想着争宠,眼界之小。 看来不足为虑了。 叶伊人松了口气,小声恭谨道:“皇后娘娘,臣女没有钩引皇上。” “最好没有!”丽皇后媚笑:“还愣着作甚,下去吧!” 二人说着话,那坐在龙椅的陈向,他却是如观赏一副上好的画面般,面带笑意看着自己的美人郑佩瑜与叶伊人交流,虽然不知二人说着甚,但这种美人管着他的感觉,让他迷醉其中。 然而,国事国情他却甚是不了解。 大宗京城。 虽然南方温暖如春,大宗京城却下起了细雪,雪花落地即化,无法形成那铺天盖地般的雪景,寒风萧瑟,紫禁城的太监宫女也都穿起了厚重的衣袍。 雕梁画栋,彩画满堂的坤宁宫中。 大殿正中放置些暖炉,暖炉旁雕花木箱中,一只熊猫仔在吃着竹子,穿着棉裤的皇子李昭,趴在地毯上,一只手摸着熊猫。 皇子身旁不远处,着白色绒毛领口,红色凤袍的她,绝美不凡,冠绝天下的容颜尽是无奈的笑意地看着小皇子,若是抱着他看着熊猫,他定会哇哇大哭,无奈只能将他放在地毯。 身边的俏宫女道:“皇后娘娘,这可真是新鲜物,奴婢从小到大第一次瞧见呢。” “别说你了,就是本宫也是第一次瞧见,”上官皇后嫣然一笑,道:“照皇上派运的人说,这乃是竹熊,乃是川地特有的——呀,快拦住他,这小东西又想朝箱子里爬。” 登时,俏宫女将皇子抱起,皇子啼哭不停。 殿内几个立着的宫女忍不住笑着。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个太监跑入殿中,欣喜地跪下道:“皇上来信了,来信了!” 本以为又是哪个大臣,要来禀报什么事。 却得知乃是李燕云从云南地界派人送来的信笺,上官皇后欣喜万分,却又暗嗔,这没良心的,终于想起了写信了。 气质雍容,大方绝丽的上官皇后,她光洁如玉地脚丫踩着地毯,她抱着皇子,眼眶微红地让俏宫女念来。 侧目瞧去,信纸上字迹端秀,显然不是坏胚子亲笔。 “南越国陈向皇帝,对大宗虎视眈眈,朕心中甚恼。商议过后,朕决定化被动为主动,故此,皇后将那阮万钧派人送至云南马关军营,朕要打着他的旗号,复辟南越阮氏一朝,替大宗谋福——飘儿代笔。” 越听宫女念,上官皇后愈发有幽怨,听到最后乃是飘儿代笔,这才明白这信定是他在旁边说,飘儿来写的,可信上的内容,每一句话皆是关于国事,连声问候都没有。 倒让上官皇后心中几分幽怨,清丽脱俗的美丽面孔,微笑渐褪。 “你就只记得国事么?”上官皇后忍不住嘀咕一句,泪珠直在眼眶中打转,看着怀中的皇子,嗔道:“哭什么哭,你父皇都不想着我们,你应该哭给他听才是,倒是哭给本宫听作甚?” 说着,朝小皇子故意瞪了一下。 见母后绝色地玉面微微发凶,小皇子哭声更甚。 皇后娘娘经常这般作弄小皇子,俏宫女也不奇怪,笑道:“娘娘,不是还有一封呢嘛。” 上官皇后嗯了一声,叹道:“继续念来。” 俏宫女一瞧另一封,当即脸蛋红润。 上官皇后见她迟疑,奇怪:“怎地了?” “皇后娘娘,还是您自己看吧!”俏宫女羞道:“奴婢来抱着小殿下。” 坤宁宫中的宫女们,本就私下与没有架子的皇后娘娘关系不错,看似乃是主仆,实则私下跟姐妹也差不多,无奈之下,雨兮只好将皇子递给宫女,自己默读信纸。 “皇后宝贝,朕想死你了……”刚看到这几个字,她呀地一声,唇瓣轻张,美眸圆睁,心里又羞又喜,忙背着咯咯直笑的宫女。一些肉麻的话,让她粉颊发烫,羞涩不已。 却偏偏还想看,看着看着,眼中被泪雾阻隔,信纸的内容也渐渐模糊:“朕在民间巧遇被掳走的二公主,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皇后,让小婉尽管放心,李静玄朕将她照顾的甚好,有奶娘照料你们且放心,另外,你们若是想朕了,吩咐御膳房,每宫,都赐一些刻上朕李燕云名字的茄子黄瓜,慰藉一下——你们心爱的夫君,李燕云!对了——茄子黄瓜记得吩咐御膳房,要粗点的,这样才符合朕。” 她脸蛋滚烫,茄子黄瓜,刻上她名字?却是为何?不光皇后娘娘疑惑,连一旁偷看的俏宫女都甚是不解。 当即皇后似是想到什么,朵朵红晕浮现在她绝丽的面孔上,她轻呸一声,低头羞恼笑嗔:“这坏胚子,都远在南方之地,还不忘欺负我们姐妹。” 俏宫女纳闷:“娘娘,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在俏宫女耳旁耳语几句,当即宫女羞叫一声,忙忙低着头,皇后无奈一笑,叠好第二张信纸,冲外面喊道:“小张子——” “娘娘,你该不会真吩咐御膳房——唔,羞死个人了。”宫女低头道。 他胡闹难不成本宫要跟他一起胡闹?上官皇后红着脸蛋暗想之际,蟒袍小张子入殿跪下:“皇后娘娘,请吩咐。” 上官皇后将信纸递给小张子,道:“将此信送给各位娘娘看看——并吩咐礼部尚书道国顺,让其派些官兵将南越前皇帝阮万钧,送至马关!” 第797章 杨大哥? 紫禁城中小雪飘飞,如天女散花。 着华丽金丝绣凤袍的上官皇后,她挽在脑后的发髻,有凤钗金簪点缀,气质更加雍容华贵,容颜白嫩绝丽的她,双颊略染粉霞,艳丽的不可方物。 她抱着皇子李昭,立于坤宁宫门前,思绪万千。 她不知皇上在一旁念着,飘儿元帅为他代笔写家书时,飘儿会是怎样的神态,但皇后可以肯定的是,飘儿下笔时也定羞涩万分。 然而正是这个皇帝。 他不在宫中享乐,偏偏在军营中。 赤着洁白晶莹脚丫,踩着光滑地砖的上官皇后,抱着皇子,缓缓朝宫院中走着,身后宫女小心跟随着,皇后朝前行了几步,她亮晶晶藏笑的杏眸微抬望天,看着满天如绒毛般缓缓降下的雪花,她芳心似也随着李燕云,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马关。 马关,天气阴暗。 一身龙纹铠甲的李燕云,发髻插着龙头金簪的他,甚是威武的胳膊环胸站在大帐前,他目光注视着阴天,连细细的雨丝落在他俊朗的麦色面庞上,他都毫不在意,甚至觉得凉丝丝的,很舒爽。 帐内立着殷小瑶,于庆、草席上坐着般若、廖颜、童清湫,穆红缨,宁挽香,一些环肥燕瘦,各有姿貌特点的女子,除了飘儿元帅在商议军中大事,可谓是齐聚一堂。 童清湫在为廖颜讲解着一些点心的做法,两个女子交流着美食,宁挽香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巴不得很快就能尝到似的。 瞧见李燕云呆呆的立于帐前,穿着火红长裙的穆红缨,身子妖娆的她,起身来,媚眼含笑地走至他身后。 “怎了,小哥哥?”穆红缨问。 看着小雨李燕云微微发愁,这雨下的很不是时候,近期大宗兵士便要出征南下,此地又多崇山峻岭,谁都不知雨水会不会越下越大,乃至造成山洪暴发。 这对出征是极为不利的。 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如今人和是有了,可与南越国那些暗党里应外合;若说地利、大宗密探也打探过那地形,哪里适合藏兵,哪里适合埋伏,在自己来马关之前,飘儿与那些谋士也早就商议过,可以说是胸有成竹。 唯独天时难以掌握。 毕竟天有不测风云! 而面对穆红缨的问题,李燕云不好回答。 这是行军打仗的机密,因此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是想家了。 想家?奈何穆红缨似洞穿了他的心思,柔媚一笑:“我看小哥哥是在担忧天气还差不多,还将我当成了外人,飘儿是我徒弟,即使她不说,我光看她做什么,便能知一二。” 被看出端倪,李燕云当真不好隐瞒了。 不愧是飘儿的师傅。 “没错——”李燕云爽快承认,嘿嘿笑道:“小姐姐真是聪明,朕是担忧天气。嗐——大军出征在即,如今这天气,当真是让朕寝食难安呐。” 李燕云抬目看着天,甚是无奈。 “夫君,天气并非常人所能干预,你又何必操这份闲心。”童清湫发现,也起身走上前来,拉住李燕云和穆红缨的手:“你快与穆姐姐进来,切莫淋坏了龙体,伤了风寒。” 没待李燕云说甚,将李燕云拉进帐中。 “朕生龙活虎的精壮万分,这点毛毛雨,能奈朕何?”李燕云反握她软玉小手,在她耳边轻声道:“嘿嘿,能伤朕龙体的,也只有你了!” 先是不明。 当即明白后,童清湫惊慌失措般地看了看帐内的姐妹们,便与李燕云轻嗔。 “呸,讨厌!”童清湫羞喜万分,她耳根浮红,模样娇艳欲滴,忙不迭地松开手,羞涩地跑到廖颜身旁坐下。 娘子娇羞的样子引得李燕云朗声大笑。 不知小哥哥与童清湫说了甚,但从童清湫表情看来,穆红缨便能猜出一二,她咯咯轻笑,胸前震颤出奇异的风光,让人欲罢不能,犹似成了精的美狐般,甚是勾人。 帐内的人儿瞧见李燕云与穆红缨俩人笑着,都是心惊不已。 偏地童清湫似有春意地眸子时不时瞟李燕云一眼,这在李燕云看来,这就是明摆着在撩拨了,她本就生的脱俗艳丽,如此羞涩地看他,让心里直痒痒。 但怎地说,此处、有穆红缨、宁挽香、般若、殷小瑶、但正牌娘子只有童清湫和廖颜,李燕云也不太好当着老婆婆的面,轻薄娘子,虽说宁挽香加上沉睡的年龄,足有一百四十一岁,样貌却是二十来岁的姑娘。 可李燕云心里却默认将她当成前辈。 便是如何放肆,也不好当着老婆婆面如此。 而后,李燕云吐露心中的安排,日后若是大宗兵马与南越国暗党一起攻城拔寨,他定要与飘儿去前线坐镇,而带着她们就显得没必要,当即安排般若留下保护她们。 般若自是听从,清纯的小脸露出微笑,嗯一声道:“放心吧好老虎哥哥,我定会保护好各位姐姐的。” 般若向来惹人喜爱,在宫中是,出门在外也是,虽然她话不多,但在这些女子中人缘甚好,偏偏乖顺可爱。 而此刻宁挽香提出她也想跟着去的想法,老婆婆乃是闲不住的人,李燕云只得答应,若是让她留下保护,估计她又带着她们到处惹事去了。 当然,这只是提前安排,毕竟大军尚未出征。 当所有女子都离开了皇上的寝帐,而廖颜却未曾告退,当李燕云问起她有何事,她眼中秋波闪闪,脸颊微红地看着李燕云,一副白皙玉面尽是绵绵春意。 “夫君——”她脸蛋染红,媚意无限地看着李燕云,兴许是适才与童清湫嬉闹,她心中浮想万千。 糟糕,看来得练俯卧撑了!李燕云故作不知,挑起她下巴道:“怎了廖姐姐。” “夫君,我想……”她没说下去。 她穿着百褶纱裙娇柔地身子,瘫在坐在草席上的李燕云怀里,小脸埋在李燕云胸口,不敢抬头看他。 她眉目嫣红,柳眉下那双眸子微眯,瑶鼻下的樱唇吐气芬芳,鼻息略促,整个瓜子脸的五官构成一副如若画中走出的美人般,让李燕云也看得为之一呆。 “朕懂!”李燕云心中暗爽,轻轻拽开她的衣带:“廖姐姐,朕说离开马关,又不是不回来,你只需在此等上一段时间,待朕解决完南越国那些反贼,替阮氏复辟,就回来接你,咱们一起回京城。” 衣带渐开她心中羞喜交加,早已迷离半眯的媚眼,看着李燕云,粉唇张兮道:“夫君——我,我还有于庆孩儿,而清湫妹子却不然,我与你的宫妃相比起来,我并非清白的人,你会不会嫌弃我!” 若是如此,那前世分过手的女子,是不是就得一世不得婚配了? 李燕云无奈暗笑,心疼道:“廖姐姐,怎会如此?朕说要你,自然你一辈子都是朕的女人,谁也改变不了,哪怕那于一刀活过来,朕也不容许他将你从朕身边夺走!” 他这话让廖颜听得欣喜,偏地还有霸道的口气。 她欲罢不能早已迷失:“夫君,我要给你生皇子,生公主!” 皇帝的子女自然不是皇子便是公主,没有什么比这话更加撩人了,于庆的娘亲,果然韵味十足,李燕云再也忍不住,疯狂撕扯她的衣裙,几番下来本来完好无损的百褶裙,便破破烂烂…… 帐中弥漫着轻喃浅语,淹没在外面练兵震吼的声响中。 好在让李燕云放心的是,次日终是雨过天晴。 身上披着衣袍敞着胸肌的李燕云,掀开帐帘,看着太阳,哈哈一笑道:“终于,太阳出来了,又是个大晴天!” “夫君先穿好衣裳,切莫着凉——”身上穿着薄纱睡裙的廖颜,风情万种地看他,胳膊搭着衣裳的她,走至他身旁,伺候他戴发簪,系好穿好黑袍。 她薄纱睡裙呈丝质,玉臂一动一晃地为李燕云更衣时,那风光若隐若现诱人十足,直让李燕云暗吞口水,看直了双眼,廖颜脸蛋如涂胭脂,心中欣喜。 能让自己男人着迷,这对女子来说是很有成就感的。 “廖姐姐,你真美。”李燕云在她额头轻啄一下。 廖颜心中幸福万分,依偎在他怀里道:“夫君,我永远都是你的人。” 李燕云笑道:“那是,这辈子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她脸上显出灿烂的笑意,低头道:“皇上,此次出征你怕不是要庆儿也出征?” “自然要去,朕封过他将军嘛!”李燕云笑道:“放心,你是朕的娘子,朕也将他当成儿子,他暂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暂让他随军学习,见见世面,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一直待在他娘亲身边?” “嗯!”廖颜点头,她心里感动皇上能接受庆儿,甚至也当他是儿子。 且,李燕云说的不无道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志在四方,若是来日于庆能为大宗立下战功,她作为娘亲的,脸上也有光。 夫妻二人,恩爱地说了一朕话,在廖颜的伺候下用过膳食,李燕云便在特种锦衣卫的陪同下前去视察大宗兵士练兵。 身后跟着一大帮以张叁谛为首的蟒袍特种锦衣卫,走在前面穿着龙纹铠甲的李燕云甚是威武,英气逼人。 自从皇上来此之后,他们更加努力练兵了,毕竟一些部将都想在皇上眼皮底下好好表现,整齐的队伍,在校尉小将的吼声中,一个个整齐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发出震破苍穹的呐喊。 李燕云也曾发过领旨,军营照常练兵,切莫因为他来此,而影响他们练兵,故此李燕云即便到场,他们按照旨意无须行礼。 而其中一个甲胄小将在列阵前,吸引了李燕云的目光。 此人身形壮硕,声音却极为让李燕云熟悉。 李燕云哈哈一笑,大喊道:“泰建功!” 那小将诧异转头,当看清李燕云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喊起来,笑道:“杨,杨大哥?” 第798章 出兵 在众目睽睽之下,粗犷的泰建功哈哈大笑,朝李燕云跑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上来就给李燕云一个大大的熊抱,差点将李燕云抱岔气,幸好他身子健硕,不当回事。 “杨大哥,真没想到你也在此!”泰建功激动道。 身旁的张叁谛大喊:“大胆!见到皇上竟不下跪?!” “皇上?”泰建功笑脸一僵,细看面带微笑李燕云,在李燕云龙纹铠甲上一打量,他黑甲上的肩膀处,有两个龙头胸口一个盘龙,不是皇上能敢这么穿? “杨,杨——”泰建功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觉察后,倒退几步,发出惊讶的声音:“哎呀,叩见皇上,小的不知您是皇上,请皇上恕罪啊!” 他忙不迭地单膝跪下。 同时抱拳,给李燕云行礼。 李燕云哈哈一笑:“快快起身,不知者无罪。”扶起他后笑道:“泰建功,昔日朕在京城乃是微服而已,你不知朕是皇上,也不奇怪,对了,这次你离京,你姐泰禾独自在家,应该无碍吧?” 昔日在京城,李燕云也知道,他与泰禾乃是相依为命的。 因为家里穷,这小子做起了,为赌坊看场子的事来,后来遇到李燕云,要跟李燕云约茬架,俩人才不打不相识。 而当下知道‘杨大哥’乃是皇上,泰建功心中一阵后怕。 当初敢跟皇帝约茬架,自己还真是嫌脖子硬了。 好算杨大哥没计较,否则自己非得脑袋搬家不可。 俩人在休息的草棚中,李燕云坐着他站着,将家中的事儿跟李燕云细细道来。 如今在京城,自己与姐姐泰禾生活的宅子,已经经过翻修,当然翻修的银子,正是李燕云当初给泰禾的,因此泰禾和泰建功对李燕云感激不已。 泰建功道:“皇上,倒是小的姐姐……” “别小的小的了,朕听着别扭,私下就正常说话便是。”李燕云喝了口手中茶盏的水。 圣意难违。 泰建功迟疑一下只好照办。 “是!”泰建功笑道:“杨大哥,我姐写信给我,说起过你,她说她本来去北镇抚司找过你的,奈何你没在,不知去了哪里,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哈哈哈,杨大哥,我姐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你竟是皇上,待日后回京,我定告诉姐姐。” 说起泰禾,李燕云想起那个貌美,性格却是洒脱的女子来。 那泰禾找朕,定然是为了感谢朕。 而她若打听不到,也实属正常。 锦衣卫怎敢告诉她,自己民间微服什么的。 “罢了,暂别告诉她了,朕日后难免在京城大街上逛游,被她知道朕是皇上,若不巧碰见,要是惹出乱子,被百姓发现,很是麻烦。”李燕云起身。 “是,杨大哥!”泰建功抱拳。 李燕云拍了拍泰建功肩膀,笑道:“倒是你小子,行啊,听说为人处世不错,办事得力,很快就被提拔为副将了。” 泰建功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杨大哥,其实得好好感谢你。” “谢朕?”李燕云纳闷:“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杨大哥你下旨将我那些兄弟也全都编入军中么?”泰建功指着那些列队的兵士道:“杨大哥,这些人,可都是昔日与我们一起在京城打拼看场子的弟兄呢。” 李燕云先是一怔,当即明白了,据飘儿所言,当初泰建功跟随前来,乃是皇后举荐,而皇后对自己征服这个泰建功的事了若指掌,想必定是上官皇后办的。 不得不说,上官皇后这招高明。 这些无业游民,本是京城大街的地头蛇,又为赌场看场子。 而赌场被李燕云下旨全大宗都关了赌坊,如此一来这些人更没事可做,上官皇后将他们顺势编入营中,由泰建功管制他们,此来又能替大宗出力,又能避免在京城大街做些小坏事。 此一招,可谓是两全其美。 雨兮,朕的好皇后啊!李燕云很满意一笑:“哈哈,建功,朕明白了,好了——你暂且好好练兵,朕去其他将领那瞧瞧,切记不可偷懒,平时多流汗,战时方能少流血。” 望着皇上的身影,泰建功忙跪下。 “皇上请放心,小将定不负皇上期望!”泰建功郑重道。 李燕云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泰建功:“对了,朕记得你还没娶媳妇?” “嗯,是啊皇上!”泰建功道。 “嘿嘿——”李燕云贼笑俩声转身又走了回来,看着一头雾水的泰建功道:“朕听说,那陈向的妃子们,各个如花似玉的,若你看得上的,到时攻下顺化,朕准许你挑挑,若有满意的可娶了做媳妇。” 对这些悍将来说,这诱惑巨大无比。 “啊?哈哈,谢皇上!”泰建功欣喜道。 李燕云贼笑道:“说起来,朕对陈向那个丽后也有点好奇……” 这样做男人才他娘的痛快,假装斯文,朕也会,但那不是老子的性格!想着,李燕云哈哈一笑,站在原地,对着空气腰部忽前忽后动起来,引得周遭特种锦衣卫们,跟着皇上笑起来,笑声无比银荡,皇上果然真男人! 而后李燕云又视察了石元奎、萧风等一些将军的阵营,一些自己见过的,没见过的,他都大概瞧了一通,见他们都在认真的训练兵士,也就放心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其中不乏一些战争经验极为老道的老兵,如石元奎萧风,当然还有老婆婆的宁家后人宁浈,自然也属于老兵之列,虽然他们平时会犯些小错。 可真面对战争的时候,他们各个可都是嗷嗷叫的狼,不惧敌人,甘愿为大宗抛头颅洒热血。 当回议事大帐中,见帐中站着一干谋士和武将,飘儿元帅立于沙盘前,看着沙盘上的地形,与他们商谈着如何行军,此次飘儿乃是总指挥,自然这些飘儿来做。 皇上进来,一干谋士武将忙忙跪下行礼,连飘儿都要单膝跪下抱拳:“臣将等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将士面前,元帅自然要行君臣之礼。 她窈窕的身姿被亮银甲包裹也丝毫看不出臃肿来,娇俏的脸蛋神色肃穆无比。 李燕云哈哈一笑,扶起她,握着她小手道:“商议的如何了?” “回禀皇上,”飘儿脸上浮笑道:“具体行军路线我们已经定下,行军日期,还需皇上来敲定,皇上您瞧——” 飘儿指着沙盘上的地形道:“此处乃是南越国河内府,若是与南越国庞曲将军一道拿下河内府,如此一来,此城周边的和平府,宁平府、海阳府,便不攻自破,且陈向死忠的将领,那些粮草都在河内府,可以说此地乃是这些子城的供给地。” 李燕云奇道:“庞曲将军?” 飘儿轻笑提醒李燕云,乃是那些带着十万兵马的南越国元帅,之前她还没来及告诉皇上,如今那庞曲元帅适才来信,信上说,他将那些忠于陈向的将领都给软禁起来了,现如今可以说是他说了算。 而庞曲能和大宗取得联系,这当然是依托着叶伊人在南越国的帮助,定是她与那些人提前沟通好的。 即便庞曲对陈向产生反意,他手里有十万兵马。 但自然还要依托于大宗。 这主要是南越国各个守城兵总和加起来,也有不少,攻城战自然要难上一些,但若有大宗的火炮帮衬,那就不一样了。 听完飘儿的解释,李燕云点头,星眸中射出兴奋之色:“果然是天助我也,老天让朕建这大功,朕只好接着了——至于日期,朕以为,宜快不宜迟,兵贵神速,最好趁那那陈向皇帝,还有那河内府的兵士都没反应过来,就将他们拿下!” 说白了,就是闪电战。 皇上此等话,得到了不少经验丰富的将领和飘儿元帅一致认可。 飘儿皱着眉头道:“皇上若要到达河内,还需过海宁这个城,据探子报,此城守军两万,臣妾正愁到底派谁去比较合适,且暂时我方未动兵,那庞曲也定然不敢贸然行动。” 这就很好理解了,庞曲乃是南越国陈向的反将,若是庞曲先动手了,大宗不出兵,那他可就做实了谋反的名头,且还不一定能成功。 大宗若出兵,那便不一样了,里应外合,他的谋反名头也会变成打着阮氏皇帝的旗号,称之为为阮氏皇帝复辟,如此才师出有名。 师出有名,四个字看似简单,可意义很重大。 一话说来,自告奋勇的老将开始出来抱拳说话了:“——皇上,末将只需五千弓箭手,三十门火炮,两千名铁骑,便可拿下海宁!” “皇上,老将要不了五千弓箭手,三千名足矣。” 一些将领开始七嘴八舌的争抢带兵前去攻打海宁,谁若首先争取到,若是成功那定然是头功,谁都想立功,如此一来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可若真听他们的,那才是信了鬼了。 李燕云目光在众将中横扫,虽然有几个将领急着想带兵前去,可是有一个黑脸甲胄的汉子却皱着眉头,立于原地不动,往往这种人是最为心细的,多数是在思考如何打,不是贸然争功。 见皇上盯着那个黑脸汉子,聪明的飘儿会意,与李燕云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俩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飘儿道:“耶律哈!” “格格,臣在!”耶律哈抱拳,单膝跪下应声,一脸的坚毅,他是飘儿的旧部,习惯性的喊飘儿为格格。 “你可愿意带兵前去?”飘儿问。 第799章 点兵点将 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马关军营。 兵士们练兵呐吼之声响彻着,许久未曾停息。 杀气腾燃,直震苍穹! 议事大帐中,一些武将自告奋勇请命前去攻打海宁城之际,前金将领耶律哈,单膝跪在飘儿面前的他道:“皇上,格格,臣愿前往!只不过——” 耶律哈皱眉,欲言又止。 这小子真是墨迹,飘儿身旁的李燕云,亲手扶起他,面露和蔼可亲的微笑:“只不过什么?卿可直言!” 耶律哈将形势分析给皇上和元帅听,一些武将也在细细倾听。 照他的意思,适才武将的话很是不妥。 岂是区区几千兵马就可以攻城的,虽然大宗出兵,庞曲那些反陈复阮的十万兵马会帮衬,但他们定会对大宗心存戒心,万一让大宗的兵马当马前卒,那事情可就不美妙了。 简而言之,他的意思是担忧大宗被庞曲的兵马当枪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打仗可不是儿戏。 也显然,皇上和元帅并未轻信那些立功心切的武将之言,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而耶律哈如此一说,也让在场的武将略感惭愧,却让李燕云和元帅很是欣赏。 “那你想要多少?尽管跟朕说。”李燕云胳膊环胸笑问,眸中精光闪烁,面色英气逼人。 耶律哈看下沙盘的地形,指着道:“皇上您瞧,海宁城乃是攻打河内府的必经之城,若是攻打海宁城,他们定然想派人向河内府求援。因此,几千人攻下海宁城不是难事,可若是想封锁,那可就难了。” 他说的句句在理,在场的武将更是无从反驳。 见李燕云和飘儿元帅二人,微笑赞赏地点了点头,耶律哈继续道:“臣以为,至少两万兵马,百门火炮。还有,如若臣是庞曲,定然也想立功,日后阮氏皇帝复位,那岂不是盖世功臣?” “破城之时,为了减少伤亡,我们可让他们杀入城中。到时大局已定,臣敢保证,他们岂敢拿大宗的兵士当马前卒?” 耶律哈将局势分析的十分透彻。 一席话说来,让李燕云更为感觉此人真是个人才。 “没错!”李燕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所以耶律哈,此次海宁之战,非常重要,不管如何定要拿下,这也是给庞曲吃一剂定心丸,你小子也是个人才——到时攻入顺化皇城,那陈向皇帝的妃嫔,朕也允许你挑选俩个中意的!” 作为南越皇帝,自然将一些美女收在宫中,能玩南越国皇帝的女人,对这些将士们来说,滋味自然非同凡响。 皇上这般说来,大帐内传来一阵武将们的银笑。 气氛好不热烈。 但碍于元帅乃是一介女流,当见穿着亮银甲的飘儿元帅俏脸嫣红,笑声很快散去,她轻呸一声,红着俏脸,没好气地看李燕云一眼,模样风情万种,迷人不已。 “出征在即,怎可说出这番话来?”飘儿小声道。 身为男人,李燕云自然最懂男人,他哈哈一笑:“正是出征在即,朕才给将士们一点诱惑嘛。” “就你诡诈!”飘儿笑嗔他一句后,美眸自他贼笑的脸色移开,看向耶律哈,语气正经十足道:“耶律哈!你说的皇上与本帅准了,就允你两万人马,百门火炮——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出现些差池,该当如何?!” 最后一句话,她声色俱厉。 元帅的威严,震慑帐中每一个将军。 耶律哈急急单膝跪下,一脸坚毅,郑重抱拳:“臣立下军令状——若出现差池,便让将士们砍去臣的脑袋,让他们提着臣的头来见!” 见他信心十足,飘儿笑道:“好!耶律哈,军中无戏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诸位将士都听见了,倘若真出差池,那就这么办!——” 当然,光两万人马还是远远不够的。 自然还要派些兵马,毕竟要拿下的可不止海宁一个城,于是又将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将’,宁浈、石元奎、萧风、还有新秀泰建功,以及廖颜的儿子于庆,等大小部将一块宣来议事大帐。 人高马大,如巨人般的萧风,立于帐中,让他身旁的将士们如同小孩子似的——他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他也许久未曾见到皇上了,与众将一块跟皇上行礼之时,他一双眼睛湿润万分。 他做过白莲教使者,当过锦衣卫。 曾与李燕云随驾而行参与剿灭徐鸿儒一战,与李燕云私下感情自然不必多说,只不过,他由于误食了当初用以谋害皇贵妃的堕胎药,曾胡子掉光,眼下竟然长出胡子了。 “萧风你竟然有胡子了?”李燕云惊道。 “嗯,在京城臣求医问药,于是有个郎中说是服用男补之药便可,臣试了试,如今果然有胡子了。”萧风憨笑道。 他本是个粗人。 与皇上说话,偶尔没有其他礼仪得当。 倒像是在和自己的朋友说话般。 男补之药?李燕云哈哈一笑。 飘儿懂医术自然也明白,她脸红如霜,扫目看向偌大的帐中近百人的大小将士:“皇上,统领八万兵士的大小将军都在此处,请皇上吩咐!” 李燕云面色严肃下来:“泰建功——” 甲胄在身的泰建功出列,跪下抱拳:“臣在!” “此次朕要你跟随耶律哈攻打海宁,”见泰建功稍许吃惊,李燕云知他想些什么,继续道:“朕也知,你打仗经验不足,但统领能力十分果然,耶律哈也算是个久经沙场的人,此次你前去,务必要听他调遣!” “臣领命!”泰建功道。 “于庆——”李燕云看向那个穿着甲胄的于庆,那不是很合身的甲胄穿在他身上显得有几分滑稽,听到皇上喊自己,他忙行礼:“臣在!” “于庆啊,男儿志在四方,你的将军头衔也是虚的,现家国有战,你想不想为大宗出一份力呢?”李燕云笑道:“你若怕,朕准许你留在你娘身边。” 这乃是激将法。 对于叛逆期的少年来说,如若此刻真留在娘亲身边,这简直就是没面子的事。 “臣愿前往!”于庆咬牙,俊面涨红道:“臣将愿为大宗出一份力。” 不错,不愧是我娘子的儿子!朕一定会加把劲,给你生个弟弟来,这样,朕才能和你亲上加亲,李燕云对他的话很是满意,便让其跟着耶律哈好生学习。 说是让他好生学习,倘若这小子真能坐得住,李燕云反倒有些看不起他了,若不是他地位乃是皇帝,他自己都想亲自上阵杀敌,可如此一来定然会遭到他们的极力阻止。 “石元奎!”李燕云喊道。 “臣将在——” “朕要你带三万兵马,与萧风一道随军出行,听后调遣!” “臣将领命!” “宁浈!” “臣在——” 大帐中不时响彻李燕云的声音,和各个将军领旨的话,而后又有飘儿元帅来分配他们如何带兵行军,按李燕云的意思,军营只留下一千守兵便可,八万人马很快被相继分拨出去。 军中议事整整商议了将近一个时辰,众将士们才退下。 当他们走后,只剩下李燕云和飘儿二人时,飘儿握着李燕云的手道:“夫君,只留守一千守兵,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那陈向有另外的奇兵,杀来,那可就是——” 她没说下去。 飘儿的谨慎,李燕云完全理解。 毕竟兵法变化多端,出人意料。 “一千朕都嫌多了——”李燕云将她搂在怀里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了,以那个陈向杀郑吴开国大将的行为来看,他做得出这种留后手的举措?” “即便他有骑兵攻来,朕不是还留着火炮呢嘛,况且派出去的兵收到消息定然杀回来,给他来个包抄,够他喝一壶的!” 他说话之际解开她的亮银甲布带,适才飘儿发号施令人前威严的模样,教李燕云欲罢不能。 光看他银邪地眼神,就知他想做坏事,她脸红如霜,羞喜道:“誓师大会在即,怎可如此?” 大军定于晚上出发,出发之前定然要鼓舞一下士气,可她说话之时,并未有抗拒的动作反倒是依偎在他怀里,任由他解开自己的甲衣带子。 李燕云嘿嘿一笑:“不急,朕直捣黄龙,精兵进城,图个吉利!为将士们图个好彩头!” “呸,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她脸红如血,媚眼如丝,浑身似没有力气似的。 哪里还像是适才威武万分的元帅,此刻,她就是个娇艳的少女,甲衣掉落间,樱唇被李燕云啄了一口,这让她再无半分力气可言。 阳光正烈,马关军营。 八万兵士将领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严阵以待,他们一个个手拿长枪,背着弓箭,虽是有八万兵士,气氛却安静的只能听见风声。 他们一个个目光盯着那临时筑起的高台。 高台下的不远处,立着穆红缨、廖颜、老婆婆宁挽香、童清湫、以及般若的徒弟殷小瑶,环肥燕瘦的她们,一个个睁着眸子,立在角落中凝视远处一身龙甲的李燕云。 五世孙,还挺英俊的!宁挽香冷着貌美过人的玉面心中暗想着,怕是这一刻,他们和她们都被这种天下之主的气质,所震慑。 他从般若手中接过天陨剑,在飘儿元帅的陪同下,李燕云寒着脸,面色严肃地上了高台。 一身龙甲的他,威武万分。 黄金龙头簪子插在头顶发髻,他额前发丝随风飘摇。 当啷一声,天陨剑出鞘。 他高举天陨剑,剑指苍穹,大喊一声:“将士们威武!”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得到将士们的回应,李燕云再次高喊:“大宗万岁!” “必胜,必胜!” 密密麻麻的儿郎们,他们齐声举枪呐喊,声波整齐而振奋人心,他们热血沸腾,终日练兵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痛击那帮觊觎大宗的敌人,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第800章 大国之怒 烈阳当空,龙旗招展。 在场的都是热血男儿,对于前阵子南越国与大宗对峙的事,他们早已不服气,当李燕云拔出天陨剑,喊出这振奋人心的话,他们知道,这一刻终于到来。 如今,皇上亲自到场,这对他们来说更加有底气。 八万将士,有的热泪涌出,他们一个个高举长枪,扯破喉咙般地呐喊‘必胜’二字,连远处童清湫、和廖颜都看的眼眶湿润,一向喜欢笑的穆红缨,美眸中蒙上泪雾…… 这一刻,她们深刻的明白,他虽是夫君,却也是天下之主。 他平时对她们甚好,却还背负着天下重担。 “大宗必胜,虽远必诛!”李燕云高举天陨剑嘶吼道。 “必胜!必诛!” 将士们整齐的声音刺破云霄,传至甚远,振奋人心,这一刻八万将士与李燕云乃是同一条心,那便是彻底击碎敌人南越国皇帝的野心,一举痛击南越国陈氏一朝。 “吼,吼,吼——”人声鼓噪,他们长枪高举之际,战鼓雷响,气氛热烈的无以复加,那被牵来祭旗的羊,很快被将士们用大刀斩去羊头,鲜血喷涌,气氛更加强劲。 “杀,杀,杀!” 杀声震天,直刺苍穹。 将天陨剑递给兵士交给般若,李燕云与飘儿各从将士们接过血酒,飘儿娇声高喝:“斩敌首!饮敌血!——今日,本帅,与皇上饮血酒,祝将士们马到渠成!” 黑色龙甲的李燕云眼眶微红,目光扫视着八万将士,举起黑瓷碗:“朕!敬各位弟兄们!” 皇上喊的是弟兄们,这让兵士们很是感动。 他与飘儿元帅脖子一仰,将黑瓷碗中略有腥味的烈酒干尽,浓烈的酒水让飘儿脸上红润,美的不可方物,可她却并非柔弱女子,将碗与李燕云一起摔碎在地后,穿着亮银甲的飘儿,她高举拳头:“杀!” “杀!”李燕云双目赤红,拳过头顶:“杀蛮夷男人,抢他们老婆!” 严肃的气氛,他喊出这般话,表情却是十足认真,飘儿想说他几句也找不到理由,八万将士们一怔,笑不出来,当即他们目眦欲裂,大吼着。 “杀,杀,杀!” 将士们情绪高昂,激动万分。 连童清湫、廖颜、殷小瑶、穆红缨、般若、等一些身为大宗女子的她们,在民族大义面前乃是同心协力,一个个也跟着举拳喊杀。 夜幕降临,城楼上立着,被特种锦衣卫簇拥,且穿着龙甲的皇上,他目送大军远去,看着黑夜中远处如萤火虫窜动的火把,那乃是大宗出征的兵士。 只是此次前去,不知又有多少人不能安全归来。 李燕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恨战争,可有些战争不得不打,此次也是为了和平而战,只有将他们打服了,才能震慑周围藩国,也是打给藩国看的,毕竟大宗与南越国对峙,其他藩国也定然知道风声。 宗主国,如若在此事上丢了面子。 日后他们怎地还会尊重大宗,这也是为尊严而战,扬出国威来,杀鸡儆猴! 月光如霜,夜风轻吹。 风中甚至透着几分凉意。 一旁的飘儿,看了看负手而立的李燕云,她美眸含笑,温柔道:“皇上,此处风寒,还是回帐中吧?” “不!”李燕云胳膊搭在她香肩道:“朕想看着他们攻城——张叁谛,吩咐军中,今晚朕就再此过夜了!” “是!”特种锦衣卫抱拳应声。 “看着他们攻城?” 飘儿奇怪,放目瞧去,虽有明月照着,但那海宁城距离太过遥远,如何能看得见?但无奈之下,只能让兵士在这城楼上搭建一个帐篷,供皇上歇息之用。 她玉面被月光照的亮晶晶的,微笑地搀着李燕云的手道:“那我陪着你一起。” 此时无须多言,她想与李燕云一起面对成败。 李燕云冲她笑了笑,没有说话,便再次瞧那行进的大宗兵士瞧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樱唇微张,打了个哈欠,戴着甲胄的脑袋,靠在李燕云龙甲的肩膀瞌睡。 站着都能睡着?瞧她俏脸疲惫的模样,李燕云有些心疼,也难怪,她整日对军中的事亲力亲为,岂能不累?他苦苦一笑,将她拦腰抱起,走到身后的龙头扶手的椅子上坐下,这样她都没能惊醒,可见困到一定程度了。 此刻她双脚离地,被李燕云搂着,依偎在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怀里,兴许能睡的舒服些。 “报——” 不想兵士前来奏事的声音,还是将她吵醒,她一个激灵睁开美眸,李燕云笑道:“睡吧,朕来就行——何事?” 飘儿心里暖如阳照,甜蜜一笑。 当听皇上发问,那跪着的兵士道:“回禀皇上,望镜已经造完毕,更有二十多个!” 够快的!李燕云点头:“嗯,给朕一个,其他的全部快马加鞭送给前方的将士们!” 兵士一走,困意稍退的飘儿,她疑惑道:“望镜?是何物?” “嘿嘿,实则是望远镜,这兵士漏了一个字,”李燕云笑道:“那物事能瞧的很远,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这个望远镜是誓师大会后,朕让童清湫,加工赶制的。” 童清湫对玻璃的制造,早已胸有成竹。 玻璃镜片稍微加工,便可成为望远镜的镜片。 此地多是崇山峻岭若想找石英砂不能,只需派人去买就成,再者朝廷若想置办什么物品也很是简单,一道命令下去,下面的人不得忙的屁颠的。 再者是皇上亲口吩咐的,他们自当不敢怠慢。 很快。 兵士拿了一个胳膊粗细的竹筒前来。 “这便是简易的望远镜,”李燕云笑着将它递给怀中的飘儿:“来,飘儿,你瞧瞧,眼睛看里面,闭上另只眼睛……对,没错!然后对准天上的月亮试试——” “呀!好大,好圆!”飘儿当用望远镜看到天上的圆月,一阵欣喜。 这形容的,很容易让人遐想啊。 不过朕喜欢! 他未来得及说话,飘儿娇躯忙从他怀里下来,小跑到城墙处,对准那些行军的大宗兵士,她发出高兴的‘哇哇’赞叹声。 “夫君,你太厉害了——此物看得好清楚!”飘儿亮晶晶地眼中尽是崇拜:“这,这是如何做到的?” 她再次看向月亮,此刻她困意早已无影无踪。 昔日在女真,他能捣鼓起风动力流水线,后来热气球更是让他在女真扬名,都知有个龙二一的奇人,如今一个望远镜再次让她眼前一亮,可谓是惊喜万分。 而同样接到望远镜时,那带兵攻打海宁城的耶律哈一样感觉奇异无比,有这千里眼在,前方敌情可谓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骑着马的耶律哈看向一旁的于庆:“于庆兄弟,我们适才你也听见了,我们距离那海宁城不足几里地了,待会若是发生拼杀,你可不要冲动才是!” 他娘亲乃是皇上的女人,这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了。 耶律哈自然不想他有个闪失,否则如何跟皇上交代。 “是,末将得令!”马背的于庆面色坚毅地抱拳。 一旁的泰建功笑道:“你也不用怕,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在京城与京城的坊间之人常常打架,男人嘛,就该磨练磨练!” 耶律哈笑道:“阿泰,这打架可不必打仗啊!” 路上几人说说笑笑,也熟络了不少。 “有什么两样么,无非是群架和单挑的区别,人多很少的不同而已——”泰建功无奈摇头。 “阿泰,很快你就知道了,这,可比打架残忍的多啊!”耶律哈语重心长道,说完叹了口气,跟传令兵道:“传本将命令,所有兵士全部熄灭火把!” “得令——”传令兵遵命之后,骑着马大喊,奔走相告。 熄火乃是为了防止敌人发现。 三人骑马走在前行的大军中。 寂静的夜幕之中,只能听见马蹄声,和将士们行走时甲衣摩擦的声响,海宁城的守城士兵,当下对此暗藏的危险丝毫没有发觉,还在轮班值守着。 平静的黑夜下,潜伏杀机。 他们更不知的是,大宗兵士已经在南越国疆域,还有那反陈复阮的庞曲兵马在得到消息后,已经派兵前来与大宗兵士汇合,并围困海宁城。 大战一触即发! 一个时辰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打响,将海宁城城楼的几个兵士炸的尸首尽碎,那一刹那火光亮若白昼,轻型火炮的威力依然不同反响,仿佛大地都在震动。 城楼上的南越国兵士,发现不妙,在部将的指挥下,以羽箭还击,但还击有限,很快被那轰隆隆巨响的火炮,震慑的人心涣散,他们根本没有准备。 “盾牌兵列阵!”耶律哈抽刀发令高喊:“羽箭点火!火炮给老子继续轰!” 齐刷刷的盾牌兵列队挡在阵前,弓箭手举起点了火的箭矢,很快千万只点了火的羽箭,冲天斜飞而去,同时,带着凌厉的嗖嗖声,如黑夜中的冒火的蝗虫般,朝各自阵营穿梭。 不少中箭的从城楼摔落,或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炸成碎渣的人比比皆是,月光下,到处是一副硝烟弥漫,残垣断壁的景象。 人声惨嚎,马儿嘶鸣。 火炮震响,杀声震天。 远在马关城墙上的李燕云,听到滚滚的火炮声,他自望远镜中看到火光冲她的一幕,握着飘儿玉手的手掌也微微发力,她脸蛋火红,忍着疼,美眸柔情地看着他。 这才刚刚开启! 朕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大国之怒! 第801章 大国之怒(二) 皓月当空,炮声回荡。 马关城楼的旗帜被风吹的噗噗作响,立于城楼,手中拿着望远镜的李燕云,一身龙甲的他遥望那发生大战之地,久久不语。 他明白,今晚实则是一个重大历史事件的开端,只有将他们打服了,大宗百姓才得以安稳。兴许在这个时代,同一时刻的非洲、欧洲、美洲、也在发生一些战争,由于那些地方太过遥远,加上信息闭塞他不知道。 可以肯定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 有些东西必须要担负起来,这就是责任! 身旁的飘儿见他凝眉不语,也不太好打搅他的思绪,乖乖的站在一旁,娇美地脸上多了几分疲惫,带着头盔的脑袋,靠在李燕云肩膀,心中涌起浓浓的幸福之感。 “飘儿!”李燕云侧眸看向肩膀上那娇俏的脸庞,柔声道:“你去睡吧。” “那你呢?我想和你一起!”飘儿认真道。 大军在前方攻城,李燕云自然要时刻等待传令兵前来传奏军报,了解前线的形势,他此刻怎么可能有睡意,他嘿嘿笑道:“一起睡?白天不是刚睡过嘛?” “讨厌,你知道我不是那般意思。”飘儿眉目如画,略微嫣红,神情略微憔悴恍惚,显然很是疲乏。 “皇上,元帅——”娇脆的嗓音荡入耳中。 李燕云侧目瞧去,乃是一个俏美的小丫鬟。 她身段玲珑紧致,蛮腰盈盈一握,被月光映射地面孔略带笑意,手中正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冒着热气的两个汤碗,若在平时她定会喊一声姑爷,如今她知道李燕云乃是皇上后,便改了口。 而在军营中,李燕云也没特意隐藏自己乃是皇上的身份,被她知道也不奇怪。 当李燕云问起,才知她端的乃是小姐童清湫亲手做的鸡汤,她小心翼翼道:“皇上,小姐还有廖姐姐说让你不可太过劳累,应早些歇息!” 飘儿看了李燕云一眼,眼中多了几分责怪。 仿佛再说看吧,你一个人不歇息很多人跟着担心。 “好,朕知道了!”李燕云笑着接过她托盘上的汤碗,想起一个人来,问道:“没给老婆婆做么?” 他竟然称呼宁挽香为老婆婆,这已经不是秘密了,而他遇到好吃好喝的,自然地也会想到宁挽香。 “宁姐姐已经喝过一些了!”妙儿道。 也是,老婆婆那馋猫似的性子,岂能少得了她。 她没喝那才奇了怪了。 妙儿看李燕云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多了几分崇敬,少了几分那种熟络的感觉,仿佛自从知道他是皇帝之后,关系一下子疏远许多,对李燕云唯唯诺诺的。 看着妙儿恭敬告退走去的倩影,在她挺翘的小臀上瞄了几眼后,端着鸡汤的李燕云笑道:“妙儿,朕还是喜欢听你叫姑爷,日后就一直叫着便是。” 妙儿心中欣喜,回眸一笑应声。 她脸上一红,忙不迭地跑开了,小臀一扭一扭的十足的诱人,让李燕云觉得妙儿的身躯也愈发的亭亭玉立了,见夫君盯着人家小姑娘屁股看,飘儿岂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美眸含笑嗔他一眼。 不过,看得出那妙儿似也对他暗藏情愫。 飘儿笑道:“你若喜欢,改日我与童妹妹说说,让妙儿陪陪你,如何?” “嗯!”刚一点头,意识到不对劲:“你刚才说什么?”李燕云自那身影收起银荡的目光,一脸正气看着飘儿,道:“飘儿,妙儿乃是清湫的丫鬟,朕岂能做出这种事来——还别说,若主仆二人都在朕的龙榻,如此一来还真是刺激。” “没羞没臊!”飘儿玉指点他额头笑嗔。 “嘿嘿,开个玩笑!”李燕云顺势握住她玉手道:“飘儿啊,眼看都快半夜了,你若再不歇息,伤了肚子中正在发芽的龙嗣,该如何是好?” 知她是想陪自己共同面对成败,但这事怎能让她一个女子陪着自己,对李燕云来说,这本就是一个皇帝的责任,皇帝的工作。 飘儿娇脸红润,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是美艳无比。 听他这般说话,又羞又喜,偏地心中还暖暖的。 夫妻二人品尝着童清湫做的鸡汤,又说会话,李燕云解开她甲衣的扣带后,拦腰将他抱进这城楼上搭建起来的帐篷中,她面上满是幸福,觉得自己乃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为她盖好锦被将她哄睡,她本就疲惫不已,很快就入了梦乡,李燕云这才一脸严肃地出了帐篷。 远处炮声依然持续着,借着望远镜朝大战方向瞧去,李燕云当即道:“来啊!” 一个传令兵急急忙忙跑来,单膝抱拳跪下。 传令兵听着皇上的吩咐军令,应声遵旨。 而此刻,夜幕中的海宁城。 炮声阵阵,硝烟滚滚。 横尸遍地,惨不忍睹。 大宗的火炮一直就没停歇过,不停的朝那海宁城轰去,那城墙已有多处被轰塌,奈何海宁城仍有南越国的守兵在负隅顽抗,朝大宗兵士射来带火的箭矢,却改变不了溃败的局面。 他们不光要面对庞曲的围困的兵马,还有大宗的火炮以及密集如蝗的羽箭,可谓是死伤惨重,惨嚎声一直就没听过,一些马儿受惊也嘶叫起来。 惨烈的景象,让阵前的泰建功,于庆、二人触目惊心,二人借着月光,瞪大眼睛瞧着不远处到处是尸首,残值断臂的景象。 那木质城门早已被大火和火炮的侵蚀下消失殆尽。 “杀!”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兵士密集且杂乱的震天嘶吼,耶律哈目光瞧去,忽道:“这帮狗日的,我们将敌人主力消磨了不少,庞曲倒好,想坐享其成,他想攻城了。” 照目前形势来看,此处守军本就不多。 再者陈向皇帝根本没料到,境边庞曲的十万兵马会背叛他,故此此地防范不严,当下那帮守兵都如惊弓之鸟,如若派些铁骑前去,定势如破处。 此刻热血沸腾的泰建功望着马背上的耶律哈,道:“耶律将军,我们本就是来攻城的嘛!这有何不妥?” 泰建功正如李燕云曾言有勇无谋。 当下耶律哈刚好弥补了泰建功这一缺陷。 “是这话不假!”耶律哈眼中怒火爆燃,急道:“可如若让庞曲那些部将抢先攻了城池,那对大宗来说筹码就少了一些,我们要处于领先主动的地位——” 没待泰建功说话,耶律哈当机立断,抽出长刀,大喊一声道:“泰建功,照本将号令,带领所有铁骑攻城!势必在庞曲兵马之前,杀进城内!” “末将遵命!”泰建功心中激动,他早已跃跃欲试了得到这个号令,大喜之下,拿起长枪,怒吼:“杀——” 振奋人心的战鼓雷响,号角沉闷声音发出。 登时,在泰建功的指挥下,大宗如洪流般的铁骑朝海宁城狂奔而去,马蹄踏地,似乎连大地都被震响了,这一幕被耶律哈身旁的于庆,瞧的热血腾燃,他忽地抽出刀来,竟与骑兵们一道而去。 如此迅速,连耶律哈都没来得及阻止。 看着他骑马奔去的背影,口中喊着杀字,耶律哈笑了,不错,不惧生死,是个好男儿! 带领铁骑涌入城中,泰建功见敌就杀,他如地狱走出的恶魔般,脸上都是鲜血,这一刻他才明白,这跟他昔日的打架根本不同,这是生与死的较量,打仗更不是杂耍。 在战场只有不停的对敌人挥动兵器,兴许还能保命,否则敌人就会要你命,切切实实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没有第三种选择! 甚至认怂的兵士,都会被当做叛徒一刀斩杀。 就是如此残酷! 好在守兵无准备的情况下,惊慌失措,让于庆也杀了几个,他目光赤红,骑在马背上喘着粗气,这短时间内他仿佛成长了不少。 海宁城不大,一些守军很快被围剿,按照皇上的旨意,大宗兵士不得对手无寸铁的百姓烧杀掳掠,而那庞曲的兵如何做,耶律哈就懒的管了。 “报——”一个传令兵骑马而来。 很快跑到耶律哈马前跪下,跟马背上的耶律哈报讯,而那泰建功和于庆也很快带着一些兵士骑马而来。 老远就听见泰建功的哈哈笑声,待近些,泰建功笑道:“耶律将军,我们这是打了胜仗啊!我们在庞曲的兵马之前攻下了海宁,如今他们那些兵到城中逛了一圈,无事可做,如此一来,海宁城有我们大宗的兵士代管了,他们倒成了客人了,哈哈哈——” 耶律哈仰面一笑:“这小城能被拿下也是意料之中,只能算的上是小胜,阿泰切莫骄傲——倒是于庆兄弟,你怎地满脸是血?你无碍吧,若是皇上追究起来,我等可担待不起啊。” “哈哈,耶律大哥,末将无碍。”于庆抹了把脸道:“这不是我的血,是敌人的,若是皇上追究起来,我就说是我自愿的,耶律大哥且放心!” 于庆的行为,惹来耶律哈和泰建功一阵赞美。 “好小子,有血性!”泰建功将他夸了一番后,笑道:“耶律将军,我们得此大胜,眼下兵士们行军辛苦,不如再此庆祝一番如何?” “不可!”耶律哈严词拒绝道:“阿泰,我们刚拿下海宁城,士气正盛,此来与石元奎将军他们汇合,一道朝河内府攻去才是正经,若能拿下河内府,那才是大胜,而周围的城郡便不攻自破。” “否则迟则生变,而河内府离此处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天亮之前定然能到!” “——传本将号令,速速轻点人数,烧火做饭,稍事休整之后,便出发,不得有误!” 耶律哈一话说来,便有兵士前去传令。 看着传令兵骑马奔去的背影,泰建功为难道:“可是将军,刚拿下海宁成总得让兵士们乐呵乐呵吧!” 泰建功本就是对弟兄们极好的人,可此来极有可能会延误军机,耶律哈都没来及说甚,又有个传令兵前来。 “报——皇上军令,若攻下海宁城,着耶律哈、石元奎、宁浈、一起带兵乘胜攻打河内府,不得有误!若拿不下河内府,不必回来见朕!” 待传令兵说完,耶律哈好笑地看着泰建功:“阿泰,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这下可是连皇上都如此认为的!” 见泰建功吃瘪,他身旁骑在马背的于庆仰面一笑。 泰建功无奈:“那就依耶律将军之言!” 第802章 蠢事? 泰建功没料到李燕云竟然在想法上,与耶律哈出奇的一致,皇上都如此决定了,他也不好说甚,毕竟于公他是皇上,于私他还是自己的杨大哥呢,于公于私都得听他的才是。 夜幕中,耶律哈和泰建功正说着话,远处骑马奔来一个小将,远远地就喊着:“哪个是耶律将军?” 当问清楚才知道是庞曲派的带兵小将。 名叫周天。 来此乃是商议如何共同攻打河内府的。 当然,对大宗来说,他们可有可无,这并不是骄,而是事实也的确如此。 陈向皇帝在城池的守兵,很多精锐都派在庞曲这,如今庞曲软禁了陈向皇帝的一些死忠。 只要庞曲他们不与大宗为敌,那么对大宗兵士来说,就是极大的帮助了。而话又说回来,庞曲他们自然也想立功,倘若阮氏皇帝阮万钧复位,那庞曲自然是最大的功臣。 这完全取决于,大宗给不给他做功臣的机会。 耶律哈笑道:“周将军,你代本将与庞曲说,本将会给他立功的机会,我们休整后,便会朝河内府而去!” “那就多谢了!”周天笑道。 耶律哈又看向泰建功:“——对了,阿泰将军,这海宁城的守将,可抓到了?” 泰建功茫然:““海宁城守将?抓他作甚?那老小子被我一枪给戳通了胸膛,已经死了!” 这话耶律哈一听,身子一震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你,你将他给杀了?!” 哭笑不得的耶律哈甚是无奈。 自己就忘记多嘱咐一句,这泰建功就做了一件蠢事。 “他们敌人,杀他不是应该的么?”泰建功奇怪。 耶律哈叹声气道:“应是应该,可本将留着他有用,本将想问他河内府有多少守军,了解一下接下来的军情,你却——” 耶律哈没有说下去,无奈摇头。 泰建功一听,待明白过来一拍脑门,懊悔不已。 殊不知耶律哈此言也是震慑这个周天,无形中给他一个下马威,委婉的告诫他,若是不屈服者只有死路一条,而泰建功被耶律哈小小的利用了一下还不知,同时也等于是跟周天旁敲侧击河内府的军情,意为提供军情也是你们立功的机会。 果然,周天笑道:“二位将军,切莫忧虑,河内府多少守军我们知道的!——将军,我们河内府只有三万守军,当初陈向那个狗皇帝,怕兵多浪费银子,他削减了不少,后来要我们聚集十万兵马,本来是要侵入你们大宗,于是乎其他城中守兵甚少,连河内府周遭其他子城,都是几千人而已。” 虽然只有三万守军,但对于庞曲的十万兵马来说也是个难事,毕竟攻城战不同其他战争,自然比其他战争要难,倘若如此,那对大宗来说,简直好事一件。 有火炮这个攻城利器,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哦?”耶律哈道:“如若周将军提供的情况属实,大宗定然会在阮万钧那替阁下记上一笔功的!” 周天听后兴奋万分。 马关城楼的帐篷外,李燕云听闻兵士细细汇报,大喜万分,耶律哈果然是他娘的人才,可很快他脸色又黯然下来,日,倘若顺化皇城的陈向皇帝,知道此事,若是迁怒叶伊人该如何是好? 陈向那人,李燕云有耳闻,乃是个性格极为暴戾的人,保不齐他会对使者叶伊人下手,并对叶家包括叶伊人在内痛下杀手。 叶伊人与李燕云早已有了夫妻之实。 既然是自己的女人,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危险之境。 再三思虑,他星眸一亮,有了主意,心里暗叹——叶伊人呐叶伊人,你也没白让朕睡,嘿嘿,反倒救了你一命。 正心猿意马间,一阵香风入鼻。 转目一瞧,是穿着睡裙的飘儿走近,不知何时她已经醒来,似乎是适才兵士汇报的声音将她吵醒了。 她勾着李燕云的胳膊,睡意朦胧,撒娇道:“夫君,前方大捷,这下,你可以安心入睡了吧?” “嘿嘿,待朕写一封信,这就睡!” “写封信?” 在飘儿迷惑不解下,李燕云着手吩咐兵士取来笔墨纸砚,写好信之后,派了名使者快马加鞭的送给南越国皇帝,李燕云敢保证,若是南越国皇帝瞧了此信,定不敢对叶伊人下手。 而此信若到陈向手中,估计那时他也定然知道大宗,攻入南越国的消息。 帐内,龙榻上,飘儿依偎在他怀里,适才信上的内容她也瞧见了当如此刻,直嗔李燕云‘坏’,李燕云则是笑道:“那我这个坏人,就做做坏事,让你知道什么叫坏!” “唔……讨厌。” 一阵嬉笑声自帐中弥漫。 若说那陈向以他的地位杀叶伊人很是容易,而以他的性子,李燕云自问,这种计策他也定然不敢杀叶伊人。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当东方出现鱼肚白,渐渐显亮之时,河内府的被庞曲的兵马围困,同时遭受着大宗火炮的轰击。 面对突袭,河内府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军报送不出去,竟被围死在城中,曾有一些勇敢的小将带兵出来,想突破重围,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羽箭袭击,损失了很多人马之后,幸存者仓皇的逃进城中。 源源不断的军报,在前线和马关来回传递。 当日上三竿,李燕云在城墙上的帐篷中醒来,发现身旁的飘儿早已不知何时起床,当一询问,才知,她一早便去了议事帐接收军报,并特意吩咐,皇上睡的晚,无大事不要吵醒皇上。 有个能干的老婆真好!不过有个能干老婆的夫君更好,李燕云朗笑一声,在两个俏侍女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用膳。 恰在用膳之时,外面传来孩儿的哭声。 “皇上——”耿娇抱着婴儿跑了进来。 “嗯?耿娇?”李燕云起身自她怀里接过二公主:“怎地了,这孩子怎地哭成这样?” 耿娇红着小脸,紧张道:“奴婢也不知,奴婢将她喂的饱饱的,可小殿下还是哭,奴婢琢磨着小殿下兴许是想父皇了。” 还别说,当李燕云抱着李静玄逗了一会,怀中的她竟然咧嘴奶声笑了起来,惹地李燕云心中酥酥的,脸庞贴着她的小脸摩挲着,心中涌起浓浓的父爱。 “看来得给她改善一下伙食,”李燕云跟一旁侍女,吩咐道:“巧兰,派人去给朕置办几头奶牛来,朕要二公主能喝上新鲜的牛奶。” “奴婢遵旨!”俏宫女应声退下。 二公主一向都是由耿娇她这个奶娘照料的,而皇上这话却让耿娇心里一慌,她忙跪在皇上的面前,花颜黯然,眸子中亮晶晶地泪水直打转:“皇上,您是不需要奴婢了嘛?奴婢可是还有奶水的。” 这话说的好像朕要吃似的!李燕云哭笑不得道:“朕并无此意,只是让二公主喝喝新鲜的牛奶而已,耿娇你可别多想,快起来吧——” 皇上这般解释,耿娇松了口气,跪在皇上面前的她,眉目嫣红道:“既然如此,皇上,再让奴婢伺候你可好?” 没待皇上应声,她忙不迭地解开李燕云腰间玉带,动作之快让李燕云咋舌,她如馋猫看见食物似的那般的焦急,眼神中满是渴望,脸蛋红润娇美万分。 她娇俏的脑袋一伸,摸着她后脑勺的李燕云,他仰面嘶吼一声,前线在打仗,他内心不平静,或许、兴许、也许这也是释放压力的一种,不过耿娇的爱好倒也真特别。 还别说,也挺巧的。 这马关一家村寨中就有养奶牛的,被兵士们给了银子之后,都拉回了军营马厩中,大帐中李燕云带着二公主玩,前线的事有飘儿掌管,飘儿冰雪聪明,他倒也安心。 这新鲜的牛奶,宁挽香也甚是想尝尝,她看着廖颜在教童清湫如何挤牛奶,她们都想亲手挤些牛奶给李燕云享用,而一身暗黄色的纱裙的宁挽香,站在她们身后,琢磨半天似乎会了些。 总共三头牛,一头被廖颜和童清湫占着,一头被穆红缨和般若殷小瑶她们当试验品挤着牛奶,唯独有一头没人碰,宁挽香面无表情地拿起碗来走了过去。 很快,宁挽香端着一小碗牛奶走入帐中,以命令般的口吻,跟帐中抱着二公主玩耍的李燕云道:“五世孙,来喝牛奶——”宁挽香面无表情,一本正经道:“我亲手给你挤的!” 没待李燕云说话,廖颜和童清湫都相继走进来,童清湫欣喜道:“夫君,你瞧,我挤了好多。” 朝她碗里一瞧,满满一碗,宁挽香奇怪道:“为何你们那么多?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这么点。” 李燕云朝宁挽香碗里一瞧,疑惑道:“是哦,老婆婆,你地怎地如此之少?” “嗯?”廖颜迟疑一下红着小脸,小声问:“宁姐姐,你适才是在挤牛奶啊?” “不然呢?”宁挽香严肃的仰着娇俏的下巴邀功道:“我亲手为五世孙挤的,也不枉他平日对我好了!只是可惜——”宁挽香看着碗里道:“为何才这么点儿?” 宁挽香香腮鼓起,撅着红唇,黛眉蹙着,十分不解。 “因为,那,那是只公牛——”廖颜脸红过耳,小心翼翼道,说完忙忙低着头,一时间宁挽香和童清湫,以及李燕云愣了半晌,当反应过来,爆发出李燕云雷鸣般的笑声。 第803章 攻城 龙旗招展,旭日正好。 皇帝大帐中,李燕云笑声经久不息。 直让外面的正给奶牛挤奶的般若和殷小瑶甚是费解,师徒二人不知宁挽香又闹什么笑话了,竟逗的皇上如此开心。 廖颜与童清湫也算是过来人了。 自然明白老婆婆手中端的乃是何物,两个女子面孔憋的通红,想笑却又瘪着不笑的样子,垂首沉默,唯独老婆婆美眸疑惑地看着大笑的李燕云,她一脸的无辜,但也知道,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 可好歹是她辛苦得来,她抿着唇瓣,有些不甘。 “老婆婆,朕呢,采访你一下,”李燕云眼中藏笑,干咳几声,好不容易忍住笑意:“——适才你是如何挤得?” “这样——”宁挽香一本正经地给李燕云演示。 见她娇嫩地玉手握着空心拳,在空中一来一回运动,看的李燕云双目大睁,嘴巴半张,李燕云当真是羡慕那只牛了,而廖颜和童清湫两个女子则是面色赤红如血。 偏她冷着貌美地模样,美目一眨不眨,极为认真道:“就是这样的——最后手腕些许酸痛,才得到这么点,”她黛眉微蹙:“我甚是纳闷,为何那只牛与廖颜和清湫挤的奶牛不同,没想到竟是只——” 她没说下去,将碗朝李燕云面前一递:“好歹颜色差不多,”宁挽香语气冰冷,理直气壮撇过头去:“五世孙,你到底喝不喝?” 童清湫玉颊绯红走上前来,眸子暗藏刁滑:“夫君,好歹是宁姐姐一片苦心,你就赶紧喝吧,没准还很补呢,不是有句话说吃什么就补什么!” 说到最后她低头掩唇而笑。 眉目如画,嫣红不已。 身旁的廖颜噗嗤一笑,跟着起哄,一起逗夫君:“夫君,我觉得童妹子说的没错。” 补个屁,你两人要害夫君啊,李燕云很想不辜负老婆婆一片苦心,但实属难以下口,他朗声一笑:“——廖颜,清湫,还是你们来喝吧!” 两个女子脸色叮咛羞叫,逃似的离开,引得李燕云在身后哈哈大笑。 后来才知那奶牛,乃是农户说公牛与那些母牛一起长大,如若单单牵来母牛,两者定会焦躁乱叫,于是兵士才干脆一起将之牵来,却没想到,因此闹了笑话。 坐在龙椅,将小半碗新鲜且温热的牛奶,喂给怀中的二公主,小家伙竟安稳的睡着了,长长的睫毛,白皙的小脸十分可爱。 看着怀中漂亮的女儿,李燕云很是满足。 抬眸一瞧,宁挽香立于帐中还是看着碗中的‘牛奶’发呆,见余光蔑见李燕云看来,她喃喃道:“五世孙,这个,真的不能喝么?” “当然不能!”李燕云无奈道。 “可她们说吃什么补什么。”宁挽香道。 “你可别信她们的鬼话,”李燕云好笑地抱起二公主起身,将睡着的二公主递给她:“老婆婆,劳烦你将她交给奶娘,朕要去议事大帐了解一下前线的战事——喏,那个碗里还有牛奶,老婆婆留着喝!” 这些女子之中,怕是只有宁挽香让李燕云如此客气了。 毕竟她身份背景,简直是千年难遇。 将碗放在桌子上,宁挽香小心将二公主接过来,点头道:“好,五世孙你去吧,我来照顾六世孙就好。” 五世孙,六世孙的,你叫的倒是顺口。 不知道的,还以为朕真是你五世孙呢,李燕云暗感好笑,要是朕和你生个皇子,那你岂不是也得喊他六世孙?这成何体统。 还别说,穿着暗黄色纱裙,如仙般美貌,长发及腰的宁挽香,抱着二公主,这画面看上去,她颇有贤妻良母的风范,如一副母女恩爱的情景似的。 这让李燕云也瞧的一呆。 发觉五世孙看着自己,宁挽香诧异抬起玉面:“看着我作甚?还不去?” 前线不知如何了,自己想这些事作甚。 看着宁挽香怀中安睡的二公主,李燕云有些不舍,默默不言的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望着五世孙的背影,宁挽香稍稍迟疑,反应过来,挺心疼他的,作为一个帝王与子女相处时间甚少,听说昨夜他很晚才睡,起的更是很早,这自然是很关心国家大事。 从李武德的五世孙李燕云身上,宁挽香渐渐明白,当初百年前玄宗李武德那种身不由己之感,兴许这就是男人肩负的担当,即使累,也不能喊累,更无人诉说。 李武德如此! 五世孙如此! 兴许天下的男人皆是如此吧! 经过漫长的认知宁挽香已经慢慢理解李武德了,或是从心底已经释怀,而眼下五世孙对她极好,这种感觉让她倍感珍惜。 碧空如洗,天气晴朗。 外面的阳光很是灿烂,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在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陪同下去了议事大帐,锦衣卫们在外面立住身子,守卫在帐篷之外,李燕云只身进入。 议事大帐中燃烧着香炉,帐内有一种似有似无的香味。 那穿着亮银甲英姿飒爽的飘儿,她负手而立,垂首看着沙盘上的地形,若有所思,甚是认真,以至于,连李燕云走至她身后,她都未曾察觉。 未戴胄帽的她,垂至如瀑的发丝搭在她挺直的甲衣上,她侧脸如雪般白皙,光彩照人,娇美万分。 “如何了?” 身后响起李燕云的声音。 她微微一激灵,如梦初醒。 当看向一身黑袍的李燕云。 她满目柔情:“兵士前来报,当下,庞军和耶律哈的兵马,以及萧风将军的兵马都在进攻河内城了,据言,河内城守兵三万,而大宗的兵马八万,加上庞曲的十万兵马,相信攻下河内城,不是攻不攻攻得下的问题,而只是时间问题了。” 如此一说,李燕云心里稍安。 接着她给李燕云说,一大早送来一些伤员和殉国的兵,她已经安排提供抚恤的银两,给那些兵士,李燕云点了点头。 经历过朝阳门大战,徐鸿儒一战,还有前金之战,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就习惯了,甚至说麻木了,若在这时代,他是个将军,那也定是个‘老将’了。 可心还是不由一紧,脸色黯然地低头默哀。 这就是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 见他这般飘儿有些心疼,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用多想。” 飘儿美丽的玉面些许憔悴,显然她也很疲惫。 但飘儿还是挤出一丝微笑,以此宽慰他。 “朕无碍,”李燕云笑着,吻了一下她的手背道:“辛苦你了,朕的飘儿元帅,此战结束,朕不会再让你做元帅了——” 身为元帅,兵士们只听她命令。 在这种情况下,心疼自己的也只有夫君了。 她心中一热,奋力地抱着他,下巴搭在他肩膀:“傻子!你是我的夫君,如今前金与大宗乃是一体,同是为国,谈什么辛苦?于公于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比起那些在前线冲杀的将士,我们这些算的了什么呢。” 飘儿此话说的李燕云深以为同。 没有将士们的牺牲,哪来的家国安定。 李燕云拍了拍她的后背道:“是啊——故此,朕有一想法,朕打算在京城建个国士墓!朕要让天下黎民百姓,永远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国士?”飘儿微微诧异。 国士乃是一国中非常有才能的人,为国献出巨大贡献的人,李燕云也自然明白飘儿为何如此惊讶,毕竟在这时代很多时候,命如草芥,更别提帝王会给兵士什么优待了。 他双目赤红,面色严肃的解释道:“都是命,都是娘生的,都是血肉之躯,他们为国捐躯,连命都献给了大宗,在朕心目中,他们都是国士,也当得起‘国士’之称呼,势必以国士之礼对待。” 他情绪高昂,说的话句句在理。 飘儿美眸泛泪,认同的点头:“夫君,我支持你!” 当即二人相视一笑,携手前去巡视伤兵,有皇上和元帅亲自看望那些伤兵,这在旁人看来是很难得的。 河内城关,硝烟弥漫。 火炮轰击,羽箭如蝗。 城墙早已千疮百孔,城墙下更是尸积如山,一片壮烈的景象。 眼看不敌大宗和叛军的联军,如若守定然会一直遭受火炮的轰击,对他们守兵来说,迟早会被攻陷,在之前,耶律哈也曾派使者前去劝降,奈何使者的头颅竟被河内府的守将挂在了城墙上。 很显然是拒降! 这让耶律哈颇为愤怒。 在他看来守将愚忠于陈向皇帝,也不失为一条汉子,但战争就是战争,当即下令火炮,箭矢攻击,如此打的更加厉害了。 而守将明白,如若一直守着,早晚便会被破城。 看着城墙上那个人头,骑马立于阵营中的于庆双眼赤红,他怎地也没想到,一个时辰前,那人还是活泼乱跳的人,很快竟然被守兵夺取了生命。 于庆仿佛一夜间长大不少。 他脸上有血渍、泥土混在一起的痕迹,再也不是那个稚嫩的少年。 看着那惨烈的景象,他只想替大宗兵士报仇,因为此刻,无论是否认识,或是不认识,都是一个阵营中的生死弟兄。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那守将竟然下令让仅存的一万多人马,出城而来,他们不想坐以待毙,毕竟如若交战一起,大宗火炮怕误伤自己人,定然会停火。 果不其然,耶律哈大怒:“他们还敢出来!——传令火炮营停火,骑兵营,迎敌!” 号角吹响,声音发闷,却很是悠扬,战鼓雷响,让早已摩拳擦掌的兵士们早已忍耐不住,兴致高昂万分。 “杀!” 人声鼎沸,如开闸洪水般的兵潮,朝出城而来的兵马涌去,萧风、泰建功各带兵马急急而去。 “啊!”此刻,于庆也耐不住性子了,他发疯一样,目眦欲裂,高吼一声后,手中刀面猛拍马屁股,骏马吃痛,一声嘶叫,前蹄悬空之后,朝前狂奔而去。 千军万马混战,尘土飞扬,厮杀、惨嚎、兵器当啷相交之音不绝于耳,场面声势浩大。 第804章 护崽 马蹄声阵阵,人喊马嘶。 河内城,城关,大宗兵士,庞曲军队,和守军打在一起,此刻,自然羽箭火炮都停歇下来,此刻只比的是近身战,而守军自然不是有备而来的大宗兵士和庞曲军队的对手。 在人数上守军处于劣势。 可他们却也不是怂包,两军对垒不缺的就是硬汉。可以说敌军中也有硬汉,他们殊死顽抗,但在事实面前,他们哪里架得住。 双目赤红,龇牙咧嘴的泰建功。 他拿着长枪与兵士们一道,与守军厮杀在一起,不时他长枪就将几人捅穿了喉咙,胸口,以至于他甲衣上马背上尽是血渍;那萧风如小山似的骑在高头大马,大环刀左劈右砍威武万分。 于庆大脑一片空白,在这一刻他只知道杀了对方,替死去的大宗兵士报仇,可偶尔身边还在与自己一起并肩战斗的兵士,转瞬间倒下,或是被削去了脑袋,一幕幕让他来不及震惊,却又砍像敌人去了。 “我草你祖宗!”于庆流着泪,发疯一样的‘啊啊’嘶吼,用手中大刀奋力的砍向敌人:“我杀了你们!不用管我,杀他们,杀他们!” “于将军!”一些兵士生怕他受伤。 见一些兵士似有似无的保护着他,毕竟这是耶律哈吩咐过的,可当下于庆,却极为不满,他冲他们喊着。 不多时,连他手中的刀锋都砍出了豁子,刀刃都有些卷口,他捡起那些尸体旁的大刀,又继续与敌人厮杀着,勇猛万分…… 几个时辰后,伴随河内府城楼大宗兵士一阵阵欢呼声中,最终河内府的城被成功攻下。 而后,周围一些守兵只有区区几千人的子城,竟然逐一投降,他们知道,粮草物资都在河内城,如若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否则硬拼也改变不了局面,更无济于事。 这就是兵败如山倒! 无论承不承认,接不接受,事实就摆在面前。 这种巨大的心理冲击力,给他们造成的压力,是大于战争本身的。 捷报很快传至马关皇上耳中,李燕云欣喜若狂之下,却也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廖颜的儿子于庆在此战中受伤了。 被兵士从前线送回来的于庆,他嘴唇发白的躺在木榻,腰上缠着绷带,如若睡着般躺在榻上,廖颜在一旁娇泣着,不时给于庆脑袋上换着凉巾。 其他姐妹,童清湫在她身旁安慰着,宁挽香、穆红缨、般若、殷小瑶无奈地站在一旁,时而轻声叹气,她们知道,比起于庆来,那些兵士也有家人,也有妻儿老小。 “于庆!”穿着黑龙甲的李燕云,身后跟着亮银甲的飘儿,二人一前一后,一起入帐,刚进来,李燕云瞅见榻上的于庆,他看向一身红裙的穆红缨,急急道:“于庆怎样了?” 这里除了飘儿,般若,穆红缨最懂医术了。 而穆红缨又是飘儿的师傅。 “无碍,听说被敌兵矛头刺中小腹,我适才检查了一番,好在未伤及要害,否则——”穆红缨没说下去,苦笑道:“好在般若适才,用经络百解也替他医治了一番,命算是保住了!可当下却发着烧,还没退烧。” 般若冲李燕云点了点头,童清湫美眸泛红地看向李燕云,喊了一声夫君,便跟他朝一旁坐在榻前娇泣的廖颜努了努嘴,示意李燕云好生安慰廖颜,便带着其他女子一道走出去。 宁挽香也分得清形势,看了李燕云一眼后,跟随她们身后而去。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榻上的于庆呓语着,脑袋左摇右晃,仿佛此刻他还置身于千军万马的厮杀中。 或者说,那场面给他的印象是极为深刻的。 “廖颜——”李燕云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玉手,叹道:“朕不该让他出去啊!” 廖颜心中一凄,晶莹泪水自目中夺眶而出:“夫君!” 她忙不迭地扑进李燕云怀里,好在帐中只剩下她与李燕云和躺在榻上神志不清的于庆三人,她小声泣道:“夫君,如若庆儿是你亲生的,你是否愿意派他出去?” 她身为于庆娘亲,不得不如此想。 这话问的李燕云心如刀割。 “会!”李燕云坚决道:“皇子出征很奇怪么?国战面前,没有皇亲贵胄,否则皇亲贵胄的命是命,兵士们的命就不是命了?若是他们不会拦着连朕都想亲自冲锋陷阵了——廖颜,你这是误解朕了。” “不信,若等李初,李昭那两个小家伙长大了,你看朕如何对待,当然,这需要你这个母妃,陪朕一起看着咱们的孩子,和他们长大!” 是啊,他不嫌弃自己曾为人妇。 还将自己当成了妃子,自己怎能如此想他? “夫君!”她扬起梨花带雨的面颊,眼中满是歉疚的泪水:“对不起,我胡思乱想了。” 她冰凉地小手摸着李燕云的面庞,忽感李燕云脸庞微热:“夫君,你的脸怎地如此烫?” “无碍!”李燕云摸着她玉手道:“其实廖颜,若是朕,朕也会像你如此想!——不过,于庆没让朕失望,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 廖颜情绪稍稳,点了点头。 也就在夫妻二人说话之际,于庆微微睁开双眸瞧见,先是模糊,渐渐清晰起来,喃喃道:“这是哪?” “庆儿——”廖颜欣喜道:“你醒了?” “娘?娘我怎么会在这?”于庆奇怪。 在他印象中,自己正与敌人厮杀,不慎被敌人兵器戳了一下,是那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萧风将军,不顾险阻,扛起自己,杀出血路,然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燕云笑道:“待萧风凯旋归来,朕定要好生赏他,是他救了你!” 当得知前因后果,见于庆似要起身,廖颜小心的将他扶起,坐在榻上的于庆,他看着一脸挂着欣慰笑意的李燕云,怒吼道:“你,你为什么要出兵,为什么要让大宗儿郎前去送死?!” 这一声吼,吓坏了廖颜。 帐外的女子们发觉不对劲,宁挽香、穆红缨、飘儿、般若,殷小瑶、童清湫几个女子鱼贯而入。 刚一进来,就见廖颜忙忙朝笑意渐渐消失的李燕云跪下,同时廖颜冲于庆道:“庆儿不得无礼,他是皇上啊!” “不!”李燕云摆手,目光射向于庆:“让他继续说!” 于庆哭着道:“你可知道,就在我身旁,还好生生的人,眨眼间就被砍去头颅,这是什么滋味?他们是我们的弟兄啊,一起并肩战斗的弟兄啊,可眨眼间就死了——就死了!” “而你,却在这营帐中享受着锦衣玉食,皇上,你明白那种生死只在一刹那的感觉么?你懂么?!” 于庆咆哮着。 见五世孙被一个小孩如此喊,宁挽香看不过眼。 兴许其他姐妹会看廖颜的面子,不会斥责于庆,宁挽香可顾不得许多。 “混账!”宁挽香道:“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叫国家大事?!” 飘儿元帅和童清湫她们,刚想也附和宁挽香的话,李燕云却一摆手,微笑看着于庆:“说得好,你继续说!” 于庆激动道:“皇上,他们是人,都是命啊!你怎能置他们生死于不顾?你难道一丁点就不心疼么?” “庆儿!”廖颜凄呼一声:“你大胆!” 没想到这小子对朕误解如此之深,李燕云胳膊环抱胸前,仰面叹一声,语气不急不缓:“于庆!” “你可知,正是因为为千万黎明的生死考虑,朕才出兵,如若不出兵,将来陈向那狗日的,定会侵犯大宗疆域,到了那时,还是避免不了一战,大宗境边一样会生灵涂炭,这是避免不了的你可知道?” “朕不为朕辩解什么,朕只知道,朕不能让黎民遭受蛮夷欺辱,朕……” 他话说了一半间,身子摇了摇,白眼一翻,身子渐渐瘫下,霎时帐中传来一阵阵娇呼。 “——皇上!” “——夫君!” “——五世孙!” “——好老虎哥哥!” “——小哥哥!” 各种称呼爱称外号,响彻一片,宁挽香眼疾手快,率先拥住了李燕云,李燕云昏倒在了她软玉温香的怀中,不省人事,吓的廖颜惊慌失措,却又担忧不已,于庆这一刻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 见那些女子朝自己怀中五世孙涌来,宁挽香目光赤红瞪向她们,凄厉娇呼:“都不许碰他!” 这一刻,她如母狼护崽般。 仿佛谁若碰李燕云,宁挽香就和谁拼命。 她这幅气场,连穆红缨,飘儿、童清湫、般若她们都是看的一呆。 观察昏迷的李燕云面色,见他脸庞如火,穆红缨看着一些女子急急道:“不用担心,他是受了风寒——飘儿,他受了风寒你都不知?!” 幸好不是性命之忧。 本来还放下心的女子们,皆是心有提了起来。 “定是在城楼,他吹了寒风,因此着凉!”飘儿晶莹泪水滑落脸庞,目光看着庆儿道:“你说他不顾兵士性命,你可知他要为死去的兵士,建造国士墓?让人们永远记得那些兵士!” “——你又岂会知,你们在前线拼杀,他寝食难安?” “——还有,我们都不知他竟然身子不舒服,他还硬扛着,谁都没说,你只知道冤枉他,他可比你好不到哪去啊!” 飘儿娇叱地声音回荡在帐中。 语气感染每一个女子。 一席话让女子们忍不住抹泪,她们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庆儿泪水模糊,这一刻知道,自己真的冤枉了他,宁挽香抱着李燕云的身子,玉面在他脸庞摩挲:“五世孙,你太累了,你可以好好歇息了!” 第805章 请罪! 斜阳偏西,霞光灿烂。 帝帐中,榻前直愣愣地站着一个身穿暗黄色纱裙,背着地冥刀的女子,她玉立此地,若水地美眸凝视榻上的李燕云,长发及腰的她,自身犹若一尊美丽的雕像般。 她一动不动,精致貌美的面孔更是一副倔强坚韧的表情。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已流逝。 般若、穆红缨、飘儿、童清湫,廖颜等,她们前前后后都曾来过,为李燕云喂下汤药,或是运功输些内劲给他,唯独她依然原地不动,傻傻的等他醒来。 执拗的性格,算是让那些女子们见识到了。 榻上的李燕云额头冒汗,寒气渐渐褪去,他感觉身子骨如抽了丝般疲乏无力,这种感觉让他不想动,慵懒无比。而身上黏黏的,想来也是出汗的缘故。 蓦然睁开眼来,发现身旁立着的倩影。 “老婆婆?”李燕云虚弱地呼了一声,好笑道:“你——这是在等朕陪你去钓鱼么?” 宁挽香眸子一亮,看向他柔声道:“你终于醒了,”她稍稍停顿后,语气一变,冷道:“你今天让我不很不满意,为何都着了风寒,还瞒着我们?下次不可再犯!可记住了?” 她关心人的方式很不同。 这点让李燕云笑而不语,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忽地,李燕云微微起身,费解道:“老婆婆,怎地就你一个?——她们呢?” “她们哭哭啼啼的很烦,我让她们都回各自帐中,不要在此处扰你歇息。”宁挽香如女王般,嫩唇张兮:“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合着她们都很听老婆婆的话。 她倒有一宫之主皇后那般的气场。 李燕云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朕没那么娇气,一些头疼脑热的,不算事。” 他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于庆说的没错……朕锦衣玉食的,若比起前线拼杀,以性命拼搏的将士们,朕这点小问题,就更不值一提了。” 宁挽香斜看道:“那小破孩的话,你怎还记挂在心了?他岂懂什么是国家大事……你作甚?!” 见一身白色睡袍的五世孙,似要起身。 宁挽香忙上前玉手按住他肩膀:“哪都不许去!今晚你要睡到明日日上三竿才可!” 她柳眉倒竖,语气如令。 似根本不容李燕云反驳。 当下河内城已经被攻下,李燕云自然没什么忧虑。 再者李燕云是有些疲乏了,的确哪都不想去,而且处于三更半夜了,又能去哪。 李燕云感动涕零:“老婆婆——朕只是想尿个尿而已,有点憋得慌,难不成你要给朕把着?” 宁挽香忙忙松开,面无表情站直身子:“去吧,快去快回!” 这一夜老婆婆未曾离开大帐。 就在帐中看着他,李燕云也只好吩咐侍女弄些被褥前来,老婆婆在他榻前睡着,当问起她为何这般对自己好时,她表示,因为李燕云对她也好,李燕云惆怅,若是碰到一个假装对她好的男子,老婆婆很容易被骗啊。 她表面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实则情感真挚无比。 李燕云很累,与她说了几句便进入梦乡。 第二日起来之时舒爽无比,见旁边的地铺也被收拾干净,不知道老婆婆何时就起床了,李燕云也懒得多想,一阵侍女梳洗伺候之后,童清湫送来亲自熬制的鸡汤。 看着她与身旁的妙儿同时眼圈通红,李燕云无奈道:“傻瓜,是不是一夜没睡好?” 童清湫苦笑道:“昨夜廖姐姐哭了许久,我安慰她来着,于庆那小子也知错了,说会给你道歉,后来快天亮了,廖姐姐才睡着——” “夫君——”说着说着她眼泪涌出,依偎在李燕云怀里:“你下次不可如此了,担心死个人了,你若有些差池,我还怎么活。” 于庆那小子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竟然那样跟朕说话,朕得找个时间好生教导他才是。 说严重点,于庆那乃是欺君。 幸亏李燕云没追究,若是追究于庆便难逃一死,可谁让他娘是自己的老婆呢,而廖颜估计也是担忧李燕云追究,才那般惴惴不安,同时又有些担心李燕云的身子。 偏地当下童清湫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李燕云只好出言安慰一番,他本就巧舌如簧,几番下来,童清湫破涕为笑情绪好转许多。 而后、般若、穆红缨、前来为李燕云请脉,感觉李燕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让童清湫安心不少。 “嘿嘿,朕就说嘛,朕生龙活虎的一点头疼脑热的不碍事,”李燕云轻咦道:“小姐姐,飘儿呢。” “就你逞能,有了不适还硬扛着!”穆红缨道:“——飘儿一大早就去议事大帐商议战事去了,特地让我好生照顾你!” 见般若,童清湫,连妙儿这个丫鬟,都是眼圈红红的。 穆红缨风情万种白他一眼,没好气媚笑道:“你呀,真是牵动不少人的心!” 李燕云干笑几声,看向般若,张开臂膀:“般若,来抱抱——纯洁的!” 扎着干净利落丸子头的般若,她如今比以往亭亭玉立了不少。 淡淡地小眉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泪,清纯的小脸粉嫩如昔,听到好老虎哥哥叫自己,般若小嘴一瘪,憋着不哭。 她轻嗯一声,红着小脸。 娇小的身躯依偎在坐在榻上的李燕云怀里,小妮子的身子甚是软乎,李燕云一阵舒爽,且她身上有一股少女特殊的体香,更加让李燕云心里荡漾几分。 “般若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李燕云笑道:“改日好老虎哥哥给你检查身体好不好?——放心,很纯洁的!” “好老虎哥哥——”她娇羞地不敢抬头。 他能这般了,说明真的恢复如常了。 见他哄骗小妮子,穆红缨咯咯娇笑,胸前震颤着,妩媚十足,童清湫和妙儿忍不住掩唇而笑,气氛很是欢脱。 和她们说了一会话,李燕云问道:“对了,你们可曾见到老婆婆?” 此话刚问出,外面响彻一声:“五世孙,牛奶我给你挤好了,你快趁热喝!很新鲜——” 很快,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端着瓷碗走了进来,她模样冰冷,气场十足,一进来,童清湫与丫鬟就给她行了个福礼,般若自觉的从李燕云怀里让开,显然都很尊重宁挽香,连穆红缨都止住了笑意。 哟,什么时候她们相处竟是这个局面了。 李燕云暗觉好笑。 同时又感动万分,原来一大早老婆就给自己去挤牛奶了,这回总该不会挤错了吧,在李燕云祈祷下,她端着碗走至榻前,纤臂勾着李燕云的脖子。 “来,五世孙,趁热喝!”宁挽香补充道:“这回没挤错。” 提及这事,本来还安静的幔帐中,爆发出穆红缨的笑声,那童清湫掩唇而笑,显然她上回挤错的事,在她们中不是秘密了。 “都笑什么笑,不许笑!”宁挽香面红耳赤道。 老婆婆也是个爱面子的人,穆红缨、童清湫她们也早已摸清了她的性子,她们忍住笑意,而青涩的般若,却费解,一脸的懵懂,不就挤错了牛么,她问童清湫。 童清湫轻呸一声羞笑道:“有空你问你好老虎哥哥去!” 她们说话间。 躺在榻上,被宁挽香搂着脖子的李燕云。 他脑袋靠在她胸前,如此之下她鼓鼓的胸口,映入眼中,这让李燕云内心一阵激荡。 曾经几时,波涛汹涌,是多么一个纯洁的词。 宁挽香将碗朝他面前一递,貌美的面色认真道:“来张口,趁热喝,很补的!” “补个屁!”李燕云目光发直,呆若木鸡道:“哪有人奶补!——嗯?”见宁挽香横眉冷对,见势不妙,李燕云干干一笑:“老婆婆,其实你应该听错了,朕是说——” 没待他解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于大帐内。 继而便是李燕云‘啊’声惨叫。 帐内穆红缨、般若、童清湫一个个圆睁双眸,当即都轻笑出声,昔日李燕云占女子便宜,她们都不敢如何,如今只怕也只有老婆婆能治得了他了。 在宁挽香的伺候下,他乖乖的将碗中牛奶喝完,再也没生出轻薄之言来,看来老婆婆偶尔做蠢事,闹笑话,实则还是分得清好赖话的。 “老婆婆,你真好!”李燕云面上有个巴掌印,舔了舔嘴角的牛奶,笑嘻嘻的道。 “下次不可胡言!”宁挽香一本正经道。 “好,记住了!”李燕云脑袋在她胸前拱了拱,不可胡言又没说不可胡来,他面带贼笑,一副小人得志模样,在一次惹地穆红缨娇声直乐。 而那廖颜最终还是带着于庆前来了,娘俩刚一进来,李燕云浑身一震,只见那于庆被捆的跟个粽子似的,身后还背着荆棘,合着是负荆请罪来的。 “跪下!”廖颜冲庆儿娇喝。 庆儿忙不迭地朝榻上的李燕云跪下去,哭道:“皇上,请您降罪,是庆儿出言不逊,是庆儿不好!” 廖颜窈窕婀娜的纤身,也跪下,美眸泛泪道:“皇上,是妾没有管教好孩儿,请皇上拿起他背后的荆棘,好生抽打管教他一番,妾心中才会安心!您虽不是他亲父,但也是继父,教导他理所应当!” 她梨花带雨的,甚是怜人。 说到最后,娇俏的额头磕在地上。 第806章 塌了? 她们都知,皇上昏倒多少与于庆有些关系。 按理说,于庆乃是廖颜的儿子,廖颜知道哪怕李燕云不追究,也难免让于庆落人口实,李燕云当然明白廖颜的苦衷。 大帐内,瞅着跟自己跪下的娘俩,李燕云微微一叹,穿着白色睡袍的他,被宁挽香扶起,自榻上起身,在帐中走至廖颜身前,道:“廖姐姐,快起来!” 他将廖颜扶起,廖颜心中一柔,颤颤嘤嘤地喊了声:“夫君!——你的脸?这是谁打的?” 当看清他脸上的五指印,廖颜心疼的玉手轻抚。 “我的脸?”李燕云这才反应过来:“嘿嘿,无碍,无碍!适才,帐内有蚊子,老婆婆帮我拍了一下蚊子而已。” 你倒是机灵,穆红缨和几个女子想笑,却又感不合时宜,而罪魁祸首——黑发及腰的老婆婆,她如无事人似的,立于榻前,冰冷如仙,美眸一眨不眨,仿佛跟她无关似的。 这天气还有蚊子?不明缘由的,廖颜奋力扑进他怀里:“夫君!” “嗯!”李燕云微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庆儿也是第一次出征,见将士们拼杀的惨幕,一时接受不了,有什么奇怪的?凡是都有第一次嘛!” “——好了娘子不哭了!你瞧,你将清湫,和般若、还有穆小姐姐,就很好,你看她们就不哭!” 可不是,童清湫和般若、以及穆红缨没哭,甚至她们是在瘪着笑。 “对不住了各位姐妹!让你们见笑了,”朝她们行了个万福后,她们冲廖颜一笑,给予鼓励,廖颜正色道:“夫君,我打算给庆儿改姓,希望能得您恩准!” “改姓?”李燕云奇怪。 廖颜认真地点头:“嗯!” 当即她跪下道:“请皇上赐他李姓!”她迟疑一下喊道:“——庆儿?” 身旁的于庆反应过来,脑门贴地叩头:“李庆叩见皇上!” 这可不得了,当即李庆随李燕云姓李,就等于正式承认是李燕云的继子,私下,若是对李燕云对他打骂,也等于是父亲教训儿子一样,名正言顺。 可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可不同凡响,牵扯到传宗接代的思想,而廖颜能说出此话显然是决定了。 在李燕云的示意下,宁挽香带着穆红缨她们走了出去,帐内便只剩下廖颜,李庆和李燕云三人,此举也是给廖颜留了面子。 “廖姐姐,你们当真决定了?”李燕云扶起廖颜道。 “夫君,从今往后,我是你妾,他是你子,”廖颜认真道:“如若他再敢顶撞你,作为娘亲的,不会包庇他,任你处置!” 她娇美的面色,一脸坚决。 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义父!”李庆哭着喊道:“昨日是庆儿不好,庆儿不该顶撞义父,请义父责罚,庆儿绝无怨言——” 走至李庆面前,李燕云搀他起身,严肃道:“你身上还有伤,还是为大宗杀敌而落的伤,朕怎会责罚有功之人。” “庆儿,你昨日说的其实也没错,你亲眼看见大宗兵士死在你面前,朕也知你受不了。” “但你要记住,即使朕的位子是旁人来坐,陈向皇帝那般对待大宗,换成其他如赵皇帝,朱皇帝,也都会攻打南越的,形势所向,大势所趋,你能懂朕的意思么?” 之前在廖颜的训导下,庆儿已经明白了许多。 此刻李燕云与他说这些,他自然也懂。 他点了点头,愧疚万分道:“义父,孩儿懂!是孩儿不好,冤枉了您,是孩儿眼界小了,一时没分清楚形势,孩儿心中犹若火烧般煎熬,请义父原谅孩儿。” 李庆说到最后,郑重抱拳! 这让李燕云深感欣慰,他不怕别人看错,正如曹操那句话,别人都看错了我曹操,兴许别人以后还会看错,但曹操依然是曹操,而李燕云担心的是这小子一根筋,认不清形势。 若是旁人,他懒的解释,谁让他是廖颜的儿子呢。 好在他不是那种执拗顽固不化的人。 “好!”李燕云朗声一笑:“庆儿,你没有让朕失望,那朕就赐你李姓便是,日后若你觉得不习惯,咱们依然各论各的!” 一话说来,皆大欢喜。 廖颜点头微笑,李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李庆离开之后,李燕云将廖颜搂在怀里,捏了捏她娇俏的下巴:“廖姐姐,你倒是聪明,一下子将朕与庆儿的小矛盾,化解于无形。” 他本就聪明过人。 这点小端倪被他看出来,也不奇怪。 知自己这点小心眼瞒不过他,廖颜眉目间红润,犹若红花盛开,美轮美奂,绝美诱人,让李燕云瞧的微微发愣,目光中显出几分银意。 她瑶鼻下嫩唇半弯,低头轻轻道:“为避免下次他犯错顶撞您,妾只有如此做了,毕竟人言可畏,即使你想原谅他,万一日后传入军中或是那些文臣之中,可就不妙了。” 她说完,抬眸看向李燕云,见他笑嘻嘻的,她道:“夫君,你真原谅他了么?从心底?” “还没!”李燕云似笑非笑道。 “啊?”廖颜费解。 李燕云哼笑道:“他惹朕不开心了,朕就干他娘的!” 他眼神中霸气凛然。 如此之言听似是粗话,实则落在廖颜耳中,便是情话,毕竟俩人之间早已有夫妻之实,她脸颊微烫,媚眼如丝,无力地瘫在李燕云怀中,李燕云拦腰将她抱起。 大帐中没一会传出‘撕拉’衣裙尽碎的声响,缓而便是木榻吱呀,低喃重嗯地妙音。 “轰隆”一声。 “皇上,皇上——” 外面传出侍女和兵士担忧的声音。 还没冲进来,帐内李燕云怒吼:“都他娘别进来,进者死!去给朕好生查查,这木榻是谁置办的,妈地质量如此之差,给朕罚他三十大板!” 皇上的声音充满些许愤怒,又隐含一些兴奋,妈地,也太强了,木榻都他娘的塌了,在将士应声间,娇嫩的声音依旧持续,有增无减。 良久,身上裹着纱裙,粉嫩如玉香肩的廖颜,她如慵懒地小猫依偎在李燕云怀里,二人躺在已经趴窝在地的木榻,画面微微滑稽,让人哭笑不得。 此刻,她睫毛上沾染着泪珠,适才皇上简直就像是将自己当成仇人似的,正是如此,偏偏身心欢愉不已,这种感觉让她羞不可抑,脸颊如血,恰似红霞般灿烂美艳诱人。 廖颜撒娇道:“夫君,我好爱你。” “朕也爱你!”李燕云在她俏额吻了一口道:“说起来,朕与庆儿倒是有缘,嘿嘿,朕的年号中‘庆和’——便有一个庆字。” “还不够,我要给夫君也生个!”她声音如媚如酥,她贝齿轻咬粉嫩的唇瓣,模样妩媚勾人,眸子不敢看他:“给庆儿生个弟弟,这样你就与庆儿亲上加亲了!” 她语气轻不可闻。 却十足的让人悸动。 靠,想法与朕想到一起去了!李燕云感动涕零。 “皇上,皇上,查清楚了!” 外面传来兵士的声音,神情气爽的李燕云早已将适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慵懒道:“查清楚什么事了?” “回禀皇上,木榻乃是飘儿元帅置办的!小的可不敢对元帅杖打三十啊!”兵士道:“而且飘儿元帅说了,若是皇上无碍,请皇上移步前去议事帐,有要事要与皇上商议!” 此言说来,帐中他怀里的廖颜。 见他面色吃惊,她噗嗤一笑。 这还得了,难不成让兵士打自己老婆屁股不成,那也太不像话了,要打也得自己来才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的。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当穿着白色睡袍的李燕云,走进帐中,穿着亮银甲的飘儿听见脚步声,她转过身来,美眸含笑:“听说皇上,要仗打臣妾三十大板,皇上还愣着作甚,赶紧派人来吧,君无戏言,说到可要做到!” 她面色似笑非笑,刁滑不已。 知她是在讽自己。 李燕云干干一笑,走至她面前,握住她玉手道:“朕怎生舍得呢?” 她抽出小手,眼中泪雾横生道:“偏你不知心疼自个,都那般了还不忘欺负我们女子,这下倒好,木榻都榻了,看你如何使坏!” 她唇瓣一抿,泪眸瞪他。 军营之大,朕还怕没地方睡? 实在不行跟般若她们挤在一起又何妨,李燕云笑了俩声道:“朕真得好多了,身体现在犹胜从前——对了,飘儿,你说有要事,是何事?咱们先商议国事吧,朕甚是关心国事!” 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李燕云忙一脸正色的转移话题。 这招果然奏效,说起国事来,她面色一凛。 当即,勾着他的胳膊,指着沙盘上的地形道:“夫君你瞧,南越国地形狭长,旁边是(万象王国)顺化皇城在此处,临靠南洋,若是令就近的大宗水师,配合耶律哈、萧风、宁浈、石元奎、几位将军的兵马,定能给顺化造成一定的心里压力。” “而水师行军更为方便,而此地就有大宗的南洋舰队,如若通知,南洋舰队,定然半个月内便可抵达此处,甚至是更快!而陆上萧风等将军行军,定会慢些。” 兵贵神速,这点毋庸置疑。 如此双管齐下,不失为一个妙计! “如此一来,东方不亮西方亮,甚好!”观察了一会后,李燕云顿感飘儿说的极对,他点头道:“嘿嘿——那就依你之见,派人通知水师!” 第807章 应敌之策 在帐中,飘儿又详细给李燕云说明一些作战方略。 诸如,攻下河内府之后,大军继续南下,大宗与南越国的义军共十八万兵马——攻宁平,清化、荣城、河静城,最后目的地直达顺化。 一路攻城拔寨!为阮氏皇帝复位筹谋着! 一场有所准备的战略大计,正在进行中! 顺化城,天气晴朗。 皇宫中,歌舞升平。 奢华无比的大殿内,宫廷乐器被乐师奏响,一些穿着暴露的俏宫女,娇躯玲珑,露着肚脐眼的柳腰柔若水蛇,四肢摇曳轻摆,裙袖抛洒、飞舞、构成了美妙的舞姿。 惹的坐于龙椅上的陈向皇帝哈哈大笑,龙颜甚悦。 他身旁绝美倾城的郑佩瑜丽皇后,穿着大红色凤袍的她,打扮的甚是妖娆,黑丝束成的发髻上,插满了黄金珍珠头饰,耳垂上黄金吊坠微微晃动,看上去气质雍容,华贵万分。 她雪白剔透的玉手捏起葡萄塞入陈向口中,宽袖自然垂落至臂弯,显露纤臂那如玉般白皙的雪肤,散发迷人的诱惑。 丽皇后美眸中略带几分狡黠,丰润的红唇微弯如月,笑道:“陛下,喜欢么?这可都是臣妾,派人挑选的最好的舞姬呢。” “喜欢,皇后,你做什么朕都喜欢!”陈向笑道。 丽皇后很满意,只有完全拿捏住陈向的爱好,那么他才能跟狗一样乖顺的听自己的话,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陈向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事事不敢说个不字。 殿内一干大臣很是无奈,各自摇头叹气。 有的更是暗暗对这个美貌的丽皇后,恨之入骨! 但又无可奈何,丽皇后如今极得圣宠。 顺化皇城中,丽皇后的亲属,甚至连远房亲戚,都在朝廷有个一官半职的,朝中大部分皆是丽皇后的势力,而陈向皇帝整日纸醉金迷,只知道享乐,对此,置若罔闻。 “陛下,适才有人来报,前线有军报——” 一个太监慌张的踏入大殿中,引起了兴致高昂的陈向不悦,打断道:“何事如此慌忙,就不能等朕看完了乐舞?” 端坐陈向一旁的丽皇后,瞪向脸色焦急的太监道:“还不退下!” 这种情况,太监也早已习惯了。 只能苦着脸暂时退下。 连太监都感觉这个陈向不如前朝阮氏皇帝,人家虽然任用宦官,可该向大宗进贡的进贡,甚至致力于于周边小国交好关系,与他国关系上,阮万钧可做的比陈向好不知多少倍。 当舞姬们从殿中退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陈向牵着丽皇后就要离开,显然将适才军报的事抛之脑后。 趁大臣们,皇帝皇后没走。 太监又忙忙跑进殿中,跪下叩头,一口气说来:“陛下不好了,河内府被大宗攻下,周边十几个小城小郡,已经大多投降了!——前线兵士无法阻挡大宗敌军呐!如今颇有亡国之险!” 一话说来,全场哗然。 牵着丽皇后玉手正要离去的陈向,他站在龙椅前一愣,与花容些许失色的丽皇后,一起望向太监。 陈向怒道:“你大胆!你胡说什么?!” 殿中的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陛下,老奴所言千真万确。”太监不敢抬头:“适才有兵士快马加鞭从河静城赶来禀报……” “不可能!”陈向猛地打断太监的话,他如若失神般,身子晃了晃,哈哈一笑喊道:“绝对不可能!” “——朕十万大军,在大宗境边,十万大军呐!——他们大宗哪怕打也得打上一年半载的,怎地如此迅速就拿下朕的十几个小城小郡?——你这狗奴,你,你胡说!” 直至当下,陈向还是难以置信。 “陛下!”太监哭诉道:“庞曲那歼贼,软禁了陛下的心腹将领,带着郑吴两个将军的一些旧部——谋反了!十万大军目前乃是敌人,并非友军呐!” 这话又犹如一个晴天霹雳。 郑吴两个将军乃是昔日与他爹,一起起义的两个将军,是他们跟随陈将军一起谋了阮氏皇帝的天下,而陈将军攻入顺化城,不慎中箭而亡,否则皇位定然是陈将军的。 万般无奈之下,众将士推举了陈将军的儿子陈向做皇帝,陈将军临终托孤,并让郑吴两个将军辅佐陈向。 岂料陈向刚登基不久,为了独揽大权,就杀了郑吴两个功臣将军。 此刻他仰面哭道:“阿爹啊,你听到了嘛,正是你的好兄弟的部下,反了朕呐!十万大军,哪来的十万大军?!——哪来的十万大军?” 他在殿中大吼,没人理会他。 这一刻大臣们,都在谋划自己这些人将何去何从。 听这意思,乃是十八万大军朝顺化皇城来的,如若攻来,如何抵挡?陈向昔日要染指大宗,导致那十万大军皆是精锐,为了省下银子享乐更是削减了不少兵士。 加上他待人不善,此刻忠于他的寥寥无几。 ‘如若坐以待毙,定死无葬身之地’恐怕唯独这个想法陈向与大臣们是一致的。 “你们都哑巴了?”陈向看向那些大臣道:“平时一个个话不是挺多的嘛,整天这事那事的,如今一个个屁都不敢放了?!” 陈向咆哮着。 他声音充斥在殿内。 如若陈向亡国失了天下,恐怕皇后也没有好下场,丽后忙看向殿中的亲室:“叔叔,你以为该当如何?” 恐怕此刻也只有亲戚最值得信任了。 毕竟亲室与她如今是一条绳的蚂蚱,一亡具亡。 当然,或许对大宗来说,也是秋后的蚂蚱。 一个大臣出列抱拳,急急道:“皇上,娘娘,臣以为皇上应当南迁以避锋芒!” “南迁?”其中叶伊人的父亲,叶羽冷道:“都这会了,你还想着南迁?南迁之后,大宗就不会一路追击了?最南面可是大海,难不成你让陛下和娘娘跳海不成?” 一话说的这个大臣无从反驳。 龙椅前的陈向慌张道:“那,那叶爱卿的意思是?” 叶羽抱拳道:“皇上,臣以为,臣可逃,而陛下不能逃啊,您若逃了,整个南越国就全乱了。” “不逃难不成坐着等死?或者投降?”陈向哭喊道。 他一副懦弱的样子。 在此刻显得淋漓尽致。 “陛下,臣等若投降,臣等还能做官,而陛下若投降了,只有一死啊!”叶羽跪下道:“——臣以为,如今顺化,加上其他城池总和还有四万多兵马,不如让臣带兵前去河静一代,河静城地势适于防守,臣定死守,保顺化安宁,保陛下无恙!” 叶羽的话,慷锵有力。 且感染力极强,让陈向大喜。 他忙不迭地走下台阶,到叶羽面前扶起他道:“当真是患难见人心,叶爱卿,朕听你的,来啊——” 说着陈向朝太监喊道。 “陛下!”丽后忙忙阻止道:“您难道忘了?此人可是阮氏皇帝的旧臣,你如何敢用他?” “娘娘!”叶羽大吼道:“——都如此时刻了,你还说这种话,臣为陛下的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惜让小女叶伊人冒着生命危险前去谈判,难道臣的赤子之心,还无法让娘娘和皇上相信么?——除此之外,难不成娘娘有其他办法,莫不是真的坐在皇宫等大军前来,将我等杀的片甲不留?!” “这——”丽后迟疑。 说到底,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忽地,她美眸一转:“叶卿,并非本宫不信任你,这样吧……为保稳妥,让本宫的叔叔郑元,与你一同带兵前去,你意下如何?” 又她的亲室监视叶羽,如此才稳妥些。 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皇后真是聪明!陈向喜道:“爱卿你以为如何?” 叶羽抱拳道:“既然如此,臣领命!” 郑元朝前一步跪下:“臣领命——” 事不宜迟,很快陈向让二人速速集结兵马前去河静城,而河静城在狭长地形的南越国,乃是一个屏障,若是河静城没有被攻破,顺化城自然无恙。 一旦河静城被攻破,那定然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寝宫中,躺在光滑地面一身龙袍的陈向,他泪流满面,他还是很担忧自己帝位被夺,而穿着大红色凤袍,妖娆妩媚迷人的丽皇后,光着如玉的小脚丫,立于他身旁,用脚趾夹着橘瓣送入陈向口中。 “陛下莫哭。”丽皇后柔声道,同时玉足在他脸上摩挲。 他咬着橘瓣,嚼咽几番,眸子看着丽皇后那张娇美白皙的芙蓉玉面,他很是不舍:“皇后,如若朕失了天下,你依然会爱朕么?” 丽皇后略微犹豫了一下笑道:“陛下,您说什么傻话呢?” “臣妾是您的皇后啊!什么爱不爱的,不都是您的皇后嘛?” “——陛下,不用担心,臣妾叔叔郑元,还有叶卿家,一定能守住的!再者说了,叶羽的家属都在皇城中,臣妾不相信他也敢谋反!” 说到叶羽,冷静下来的陈向想起一个人来。 前阵子,自己曾派叶伊人前去谈判,她曾说大宗半年之内若见南越国没有侵占之心,便会退兵。 可当下适得其反,大宗竟然联合那些谋反的一起朝此攻来了。 想到此处,心中怒火爆燃的陈向,他忙忙起身,丽皇后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朝殿外大吼道:“来人!” 忙不迭地跑来一个小太监:“陛下请吩咐——” 陈向跟太监吩咐着,处死叶伊人的事,没等太监应声,恰在此刻又有个小太监前来:“陛下,有大宗皇帝的亲笔信!” 陈向懒的看,一挥手,丽皇后会意忙自小太监手中接过信笺,大宗的文字辐射周边藩国,因此周边藩国也都是用的中原文字,文字方面基本是相通的。 当丽皇后注视着信笺上的内容,她花容一变,对着那跑出去要去处死叶伊人的小太监,娇喝一声:“慢着!” 正在愤怒之中的陈向,他转身道:“怎了?!” “陛下,不能处死她,您,您瞧!”丽皇后将信笺递给陈向。 第808章 心思叵测 寝宫中,一身龙袍的陈向皇帝,瞧着大宗皇帝李燕云的亲笔信,只见上面乃是:留叶伊人,可保汝命。 这便是开头的八个字,也难怪丽后会阻止陈向处死那叶伊人,而后面则是写道:汝等蛮夷,欺朕大宗,朕竟派女子为使,幸甚,朕与伊人相见恨晚,如今伊人为朕妾,汝若对之不善,休怪朕大军一到,将汝顺化踏平。 对于这种巨大压力,压的陈向喘不过气来。 他自然是不敢冒险杀了叶伊人,他不敢赌,甚至说叶伊人杀不杀对他来说无所谓,一个女子的性命对他来说如同蝼蚁,而倘若能换自己活着,那再好不过。 他如丢了魂魄般拿着信纸愣在原地。 “陛下——”丽皇后急道:“如若臣妾的叔叔能守得住河静城那更好,如若受不住,咱们还有个护身符,最起码能活着,叶伊人杀不得啊!” 她玉颜泛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真到了那种死到临头的境地,她自然也怕,当下脑子混乱不已,心中忐忑万分。 “不好!”陈向眼睛一睁。 “怎,怎了陛下?”丽皇后黛眉微蹙:“您别吓臣妾。” 陈向握着丽皇后的玉手道:“皇后,叶伊人是大宗皇帝的女人了,那朕还派着叶伊人的父亲叶羽前去抗他女婿皇帝,这,这,这简直,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啊,哈哈哈——” 他仰面疯笑。 他被自己惊慌失措下做出这种愚蠢的事,而感到好笑。 笑了一阵,他泪眼朦胧道:“皇后啊!朕的陈朝不久便会亡矣啊!” “不!不会的!他身边还有臣妾的叔叔郑元呢,”丽皇后惊慌的身子后退,忙朝殿外娇喝:“来人,速速将那叶羽给追回来,追不回来,提头来见——” 雍容华贵,妩媚的丽皇后吩咐下,很快有人前去追叶羽的人马,而叶羽和郑元此刻已经出了城,远在几里地之外。 穿着甲胄的叶羽,与皇后的叔叔郑元正骑马在路上走着,二人带领着几万兵马朝河静城进发,一路上见叶羽坚毅地面色目视前方,饶有所思的模样。 身旁郑元道:“叶将军,你当真以为能守得住河静城?” 叶羽看向郑元:“此话何意?” 郑元手握腰间大刀的刀柄,试探道:“照我说,不如投降算了,如此绑着陈向和皇后,跟大宗皇帝邀功,一方面我们能活命,还能得到赏赐,此来不是更好?” 来时皇后曾秘密吩咐过。 如若阮氏皇帝的旧部叶羽,有丝毫异样,便可挥刀斩他于马下,可先斩后奏,出了事,她担着。 岂料此刻,对于郑元这般说辞,叶羽表现极为激动! “郑将军,你,你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来!”叶羽吼道:“皇后怎地说也是你亲侄女啊!” 他故意吼的大声,郑元却感觉此刻坏人是自己,而好人是他似的,忙手指放在唇前,嘘的一声。 示意叶羽声音小点。 “亲侄女?亲侄女又如何?”郑元哈哈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是受不住,不光你我,皇帝和我那侄女不都得死?” 郑元说完,仔细地观察着叶羽的表情。 奈何叶羽表情丝毫未有变化,依然坚毅无比。 叶羽哼道:“郑将军,此话你说说就好,如若再说可别怪本将无礼,本将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可丝毫没有逆反之心,不可再多言!” 郑元点了点头,露出欣慰的微笑。 又行了一会,一匹快马赶了上来。 “报——皇上旨意,叶将军速速回城,不得有误!” 骑在马背的叶羽一怔,心中一沉,诧异地看着传令兵,吁一声拉着缰绳,骏马随之而停:“这位小将军,大敌在前,皇上怎会发出这道圣旨?定是有人假传圣旨吧,想让皇上坐以待毙,等待大宗的兵马攻来?” 传令兵道:“不可能,宫中的公公是如此传话给小的的,定不会有差错!” 郑元骑着马走过来小的:“叶将军,皇命不可违,您还是请回吧?出征有本将去便是,你大可放心!” 恰如此时,叶羽老目一睁,仰面笑了起来,叹道:“既然如此,郑元将军,保卫河静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请下马受老将一拜!” 这老头事挺多!不过看来皇上还是不信任他,郑元爽快的答应,看在他如此赤城的份上,下马与他对望抱拳,可正在郑元低头之际,传出一声抽刀当啷脆响。 郑元疑惑抬头,就见叶羽一刀此来。 郑元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刺穿了脖子。 他两眼大睁,难以置信地看着叶羽,发出闷声:“你,你!” 看着周围诧异的兵士们,叶羽怒喊道:“弟兄们大敌当前,胆敢有人阻止本将为国出力,实乃是叛国之嫌,罪当万死——来人,传本将之令斩了这受内鬼蒙蔽的传令兵!” 被叶羽一刀夺命的郑元为主将,叶羽为副将。 当下主将被副将借着他‘叛国之罪’突然杀了,周围一些乱了阵脚的将士们自然是听从叶羽的,而那传令兵也充当了刀下冤魂。 阳光明媚,天气晴朗。 马关军营,议事大帐。 剑眉星目的李燕云,穿着一身黑龙甲坐于龙椅上,一旁则立着亮银甲的飘儿,二人一同望向走进帐内的人,领头的乃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他带着一家妻儿老小,跟一切妻儿给李燕云下跪行礼。 “臣阮万钧,叩见大宗皇帝陛下圣躬安” “臣妇等叩见大宗皇帝陛下圣躬安。” “朕安!”李燕云起身道:“阮爱卿,朕的礼部一路上没有亏待你吧?” 阮万钧道:“回禀皇上,礼部一路上以王侯之礼待臣,臣甚是感激大宗皇帝的安排。” 一阵寒暄之后,李燕云扶起阮万钧朗声一笑,道:“阮爱卿,感激的话日后再说,朕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如今河静城以北十几个城郡,皆在我们掌控之中,若攻下河静,那大宗兵士,便会与你的旧部势如破竹,直通顺化,故此,你复位有望啊!” 李燕云这席话,听得阮万钧和他那些妻儿一个个欢喜万分,一个个对皇上谄媚之言,感激的话尽口说来,他的妻妾有的甚至暗暗抹泪。 要知道,阮万钧这些妻妾在以前可都是南越国的妃嫔,还别说一个个环肥燕瘦,颇有姿色的,能重新坐回妃嫔之位,自然开心的不得了。 当然,大宗替你们复位,这些不是白做的。 李燕云自然要为大宗谋求利益,当阮万钧复位那一天,便是商谈之日。 而这次来,护送阮万钧的礼部官兵,还为李燕云带来了一封皇后的亲笔信,安置阮万钧他们,待他们离开之后,李燕云展开书信。 登时一些娟秀的字体映入眼中:“臣妾遥拜皇上,京城一切安好,如今翰林院女子班招生已满,安妃(安梦涵)充当着教书先生,身子有孕之下,每日往返宫内宫外,甚是辛苦;白妃整日念叨你,时常问我你何时回来,这死妮子,总觉得你私底下给臣妾写信儿不给她知道似的。” “还有柳妃如是,目前有孕的她尚好,时而弹些小曲给我们听,至于龙府……苗妃小婉,虽是知道二公主已经无碍,可她还甚是思念二公主李静玄,如今人都清减不少,前阵子臣妾还吩咐,好生给她送些补品……” 密密麻麻的信纸上,上官皇后说了很多,宫内宫外的姐妹她都有提及,李燕云则是暗笑,还是雨兮了解我,就知道朕会想老婆,倒是小婉,你且放心,朕定会照顾好朕和你的女儿的。 倒是安梦涵果真是当上教书先生了。 他心情甚是复杂,脸色阴晴变幻着,时而笑,时而摇头轻叹。 一旁盯着信纸看着的飘儿,感动的双目含泪道:“你瞧你,上官皇后写信说的如此详细,倒是你,写的那封家书,羞死个人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拥她入怀道:“黄瓜茄子的替代暂且替代朕,有什么不好?飘儿啊,日后你也可以照此法嘛——” “呸,不害臊!”飘儿笑嗔一句,眉目嫣红的依偎在他怀中道:“我只喜欢你的!没有什么可以替代……唔,羞死个了人!” 她头埋在李燕云胸前,不敢看他。 惹地李燕云哈哈一阵银笑。 说笑一阵,李燕云正色道:“飘儿,收拾好行囊,我们带着阮万钧,一起前去河内府,朕要亲自督战,早日完成,咱们早日回宫!眼看这都快过年了,朕总不能在外面过年吧!” 飘儿高兴地嗯了一声。 想起上次过年的情境,还历历在目。 自己发明热气球,降雪,跟秦芷彤打赌,让她帮自己围剿古啸月,这一年来,变化真大,秦芷彤不知所踪,古啸月不知在何处,青儿不知鞑靼国如何处置的。 若是在河内府督战也无碍,毕竟河内府南面两座城池,清化、荣城,都已被大宗和庞曲的联军掌控,带着阮万钧前去,他的那些旧部会更加卖力攻城。 他早已决定,定亲自站在顺化皇宫的大殿中,审判那个陈向皇帝,并同时谈判战后问题,在他看来,此战必胜! 以大国之威,震慑藩国! 打造万邦来朝的盛世! 第809章 半日闲 马关,帝帐内。 廖颜细心地伺候李燕云穿戴暗黄色的绣锦袍子,她若玉晶莹地小手轻抚袍子上的针线。 她澈眸含笑,小嘴赞道:“夫君,这不光是上好的布料,花纹漂亮,质地柔软,苗妃也真是心灵手巧,针工细腻,为你缝制的如此好,一点马虎都没有。” 看着身上的衣裳,李燕云很容易想象到苗小婉,和皇贵妃魏灵容一个在龙府,一个在宫中,在寂静的夜里,为自己挑灯缝制的景象。 像这种待遇,前世那种商品流通如此发达的世界,大部分男人很难享受到了。 也只有这个时代的女子,会针线活。 虽朴实无华,简简单单,却有浓浓的情谊饱含在内! 李燕云淡淡点头,正色道:“是啊,这次她,让礼部顺便带了很多她亲手为朕缝制的衣袍。” “还有二公主的穿的冬衣,不光她,皇贵妃也缝制了不少,朕哪怕每天换一件,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唉,甚至连龙裤衩给朕也缝了不少。” 说到最后,李燕云暗觉好笑,又有些感动,还有些心疼,更多的是被幸福包围的感觉。 曾亲口告诫她们,不要做这些活计了,毕竟宫中有绣坊,不缺的就是绣女为皇室缝制衣裳,可她们愣是不听,硬要亲手做。 这点李燕云很无奈。 为他头顶的发髻插好玉簪。 廖颜面色显出几分不舍,依偎在他怀里:“夫君,此次你去河内城,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我和清湫妹子、般若、红缨妹子,在此等你回来——” 她美眸浮上泪雾,纤臂狠狠的抱着李燕云的硕腰。 力道之大,恨不得将李燕云按进体内似的。 如此一来,虽衣衫相隔,可她柔躯的温热,和胸膛前的娇软,李燕云能清晰感觉到,为此一阵舒适。 廖颜给李燕云的感觉不同。 她曾为人妇,又有一个儿子李庆,浑身透着一股成熟妇人的韵味,偏偏她身段甚好,婀娜有致,窈窕万分,尤其在一身碎花百褶裙的衬托下,更是前凸后翘的,容颜更是娇美迷人。 李燕云心中微漾,手指挑起她娇俏的下巴,望着她丽质的面孔:“廖姐姐,朕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光见他骚骚的笑意,就知定是什么羞人的问题。 她面上一红,声若蚊蝇道:“夫君尽管问便是。” 揽着她柳腰,李燕云干笑两声道:“廖姐姐,当年你是跟于一刀那般快活,还是跟朕快活。” 她微微一愣,当即面红如血,叮咛一声脑袋埋在他胸膛:“夫君,羞死个人了——” 见她如此娇羞,李燕云笑道:“嘿嘿,无碍,廖姐姐不想说,可以不说!” 为了不让夫君失落,她羞不可抑道:“——和夫君!” 这话听着舒服! “哦?”李燕云求知若渴,憋住笑意认真问道:“这么说廖姐姐暗暗比对过?” “夫君——”她声音软绵绵地轻呼一声,显然是默认了,她羞涩的解释道:“那时还小,十四五岁的,如今我都年近三十了,比夫君还年长一些呢,只要夫君不嫌弃妾,妾就满足了。” 比起其他老婆,她的确年长,可话虽如此,可她样貌怎生看,都觉得像是十八九的小姑娘似的,兴许长的漂亮,都显年轻,当然,李燕云也是如此安慰她的。 她脸红过耳,心中羞喜。 俩人四目相对而拥,如此之下李燕云虎躯有什么变化,她自然感觉的出,她气息微促,眉梢略红:“夫君,要不要妾服侍您。” 李燕云嘴角勾起。 不巧,没待李燕云回答,外面兵士道:“禀皇上,李庆将军求见!” 他笑意僵住,廖颜噗嗤一笑,羞意满满。 本以为李燕云会让李庆进来,岂料他道:“让他暂且等一会,朕有要事,一会让他进来。” “得令!” 兵士应声间,李燕云忙将廖颜无骨般的柔躯拦腰抱起,朝龙榻走去,她‘呀’娇呼一声,当即她贝齿咬唇后,故作不知,嫣然一笑,逗他道:“夫君有什么要紧的事?” 这话问的! “生皇子公主,难道不是要紧的事?”李燕云笑道:“这回咱们站着!” 她身子一软,发红的玉面贴在李燕云胸膛,庆儿就在外面等候,这种感觉让她欲罢不能,心头竟有几分奇异的兴奋之感。 帝帐中李燕云立于她身后轻解罗裙衣带,她羞涩地玉手扶着李燕云的胳膊,一阵悉索之后,她黛眉微皱,唇瓣微张,便是一阵人间最美的旋律地嗯清唱弥漫在帐中。 大帐外,媚阳正好。 甲胄在身的李庆,不知等了多久,当听帐内娘亲锐声和皇上的低吼,未经人事的他,稚嫩地脸上微微疑惑。 帐内系好腰上红绸带的廖颜,她羞涩万分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定然被庆儿听到了,”她撒娇道:“都怪夫君。” 她眉目间羞意点点,美不胜收。 适才朕的确有点施力过猛了些,李燕云哈哈大笑。 心情甚好的李燕云,握着她软玉小手,笑道:“无碍,都是一家人——”他透过帐帘,朝外面喊道:“传他进来吧!” 在李燕云的吩咐下,很快李庆走近帐内。 帐内李燕云坐在龙椅上,娘亲正立于他身旁。 “庆儿啊,来此何事?身上的伤可曾好些了?”李燕云问道,这也问出了廖颜心中的担忧,她满是关切地望着庆儿。 “皇上,娘,庆儿已经好些了。”李庆说着,忙给李燕云单膝跪下行兵礼:“皇上,庆儿听说皇上要御驾前往河内府,庆儿也想随驾前去,请皇上恩准。” 见李燕云和廖颜对视一眼,生怕皇上和娘亲不答应,李庆又道:“庆儿不想做个废人,在此受兵士们照料,想尽快奔赴战场!” 好小子,有男子气魄! 不愧是大宗的好儿郎。 李燕云深感欣慰,他看向廖颜:“娘子,你以为如何?” 廖颜柔笑道:“全凭夫君做主,他不光是我孩儿,也是夫君的!” 李燕云哈哈一笑,暗觉娘子廖颜冰雪聪明。 此一来拉近了他与李庆的关系。 也给了他十足的面子。 “既然如此——”李燕云起身笑道:“朕就准了,但你如今有伤在身,不可加入战场,与朕在一起随军多学习一些战场的经验便是。” 之前见到了战场的厮杀,后来,李庆因受了伤被兵士们照料,他深感受此优待,愧对那些死去的兵士,因此才有了想与李燕云一同前去的想法。 得李燕云恩准,他欣喜之下,忙忙谢恩。 当离开大帐时,似想起什么来,廖颜红着小脸望着李庆的背影,轻呼:“庆儿!” “怎了娘亲?”庆儿转过身来,疑惑道:“莫非娘亲还有要吩咐的。” 廖颜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夫君,又望向庆儿:“你,你适才没听到什么吧?” “娘亲……此话何意?”庆儿不明白。 可李燕云却是心知肚明。 见李燕云哈哈一笑,廖颜羞涩万分低头道:“无碍!——你快些去收拾行囊吧,明日一早,皇上就要动身了。” “对了,庆儿,你记得多带些御寒的衣物。” 廖颜细心的嘱咐。 处于初冬,南方虽不甚冷,但早晚寒凉。 即使自己有了皇上这个继父,娘亲对自己的关怀丝毫不减,庆儿心里暖暖的。 “是,娘亲!孩儿谨记。”庆儿乖顺道:“皇上,庆儿告退。” 皇上御驾出行,自然多带一些兵马前去护驾。 如今马关仅有一千多人马,在飘儿元帅的授意下,已经有兵士将一些后勤之物装车了,而一些军中要事,有飘儿忙活着,李燕云当下也落个轻松。 时而去看看二公主,瞧瞧般若,顺便吩咐般若,好生保护留下来的那些女子,如照顾二公主的奶娘耿娇,和娘子廖颜、童清湫等,般若身手高强,有她在,李燕云自然心安。 媚阳映照在池塘微有轻风拂过的水面,一时间波光粼粼的,耀眼不已,池塘边杂草迎风而动,且也端坐着一个手持芦杆的女子,背后背着地冥刀的她,时而打着瞌睡。 她黑眉下,杏眼微醺,脑袋时而垂下,时而抬起。 貌美过人脸蛋,白皙透嫩,饱满的俏额前青丝微微被风吹动,陪着她的侧面,美轮美奂,生动迷人,如若画中走出的人儿,更有几分清丽脱俗之美。 “老婆婆,钓到几条了?”身后传来五世孙的声音。 宁挽香一个激灵,抬起头,看向水面,一本正经道:“也不知怎地,你钓鱼就能钓到,它们却不吃我的钩,我有点不满意。” 她有点委屈,脸色却倔强万分。 “看来是鱼儿不给老婆婆面子!”李燕云被她模样逗乐了,在她身旁的干草坐下道:“——嘿嘿,老婆婆,这钓鱼呢,讲究心平气和,要有耐性,你瞧你,时而打着瞌睡,哪怕鱼儿吃你的钩,你也发觉不了!” 老婆婆点了点头,深以为同,暗觉他说的是有道理。 李燕云感叹道:“——正如朕行军打仗一样,一切不可操之过急啊!” 懒的听他说大道理。 “你不是忙着商要军中事务,怎地有空出来闲逛了?”宁挽香斜蔑他一眼,眸中暗藏几分疑惑,甚至心中隐隐有几分欣喜,但她没表现出来,玉面依然冰冷如常。 合着她见朕忙,自己前来钓鱼了。 怪不得她没缠着朕,老婆婆倒也善解人意。 “朕适才从般若她们帐中出来,安排了一下这里的事,”李燕云笑道:“老婆婆,你要跟朕一起去河内府呢,还是留下来和她们一起呢?” 第810章 双遇奇人 面对李燕云这个问题,宁挽香几乎不加以思考的说跟他一起去,这也在意料之中,她喜欢到处玩,如今在军营中,着实将她憋坏了。 她说完,冷着面孔。 将芦苇杆递到李燕云面前:“五世孙,你来钓,我为你遮阳!” 她迷人的杏眼一眨不眨。 面孔一副认真的表情。 李燕云接过她芦苇杆,放在身旁,笑道:“钓鱼有何意思,老婆婆,你瞧——”李燕云起身,指着不远处的青山道:“那山据说叫盘龙山,朕自从来了这马关,还未曾好好逛逛,我们一起去瞧瞧?” 没待她答应,李燕云率先走去。 也是,烤鱼越吃越没了滋味,她微微思虑,忙不迭地起身跟在李燕云身后。 “就我们俩么?”宁挽香奇道。 在她看来,天子无论去哪,不都得带着一大帮的人么。 这点也是李燕云苦恼之处,有时候想自己待着,怕是都不行,无论去哪都有人跟着,哪怕在宫中出恭,都有太监在一旁守着,甚至连擦腚都有人伺候。 “朕已经吩咐过了,他们不必跟随!”李燕云笑道:“而且你的身手锦衣卫们也曾见过,怎么?朕若遇到危险,以老婆婆你的身手,难道摆不平?” 她本就好面子,五世孙这话,她颇为受用。 宁挽香点头道:“你这话我很满意,我的赤炎刀法,我自认虽谈不上天下第一,但江湖上一些小辈,我还是能对付得了的,保护你这个五世孙,绰绰有余!” “听说,太阴玄经的残篇,老婆婆你也会一些?”李燕云笑道。 她轻嗯一声认真道:“玄阴掌,太阴指,都是出自太阴玄经……” 李燕云赞道:“厉害!这么说,老婆婆你若对真不轨,岂不是比碾死蚂蚁还要简单!” “可以如此理解!”宁挽香淡淡道。 李燕云被她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不愧是老婆婆,一般朕若说出这样的话,对方定是吓的忙跪下,且万万不敢如此回答,偏她说话直来直去的,也不怕得罪人。 话说,来马关一路上,老婆婆得罪的人也不少了,李燕云也见怪不怪,哪天她要对旁人彬彬有礼,那就不是老婆婆宁挽香了。 “你怎地穿着和我一样颜色的衣裳?”宁挽香瞅着与她并肩而行的李燕云,她目光上下打量着,可又觉得,五世孙穿着暗黄色的袍子,还挺好看的。 可不是,身上这件苗小婉所缝制的绣袍,颜色与她身上暗黄色纱裙的色泽几乎一模一样,竟如此巧合的撞衫了,成为了情侣衫,李燕云笑而不语。 马关地带属于南方温带气候,盘龙山上树林茂密,绿叶青草,鸟声不绝。 这个地方倒是一些小动物过冬的好来处,山间还有似有似无的薄纱般的云雾缭绕着,风景极美,似若人间仙境。 二人置身于此地,心情也开朗了不少。 林中看着五世孙面带微笑朝前行着,宁挽香有一种错觉,觉得天下只有她与五世孙二人般,这种平静,让她心里生出几分开心之感,而她面色依然无任何表情。 倒是隐藏的极好。 看着前方山间小路陡峭,她淡淡提醒:“五世孙,你可悠着点,别摔着!” “知道了,老婆婆!”李燕云笑着应声。 暂时摒弃朝政军中要事,他很是轻松。 而有堪称御姐型冷艳的老婆婆陪着爬山,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他兴奋的面带笑意,扒开杂草开路,朝前走着。 黑发如瀑的老婆婆,则乖乖地跟在他身后,美眸认真地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从未离开过,甚至觉得,此刻五世孙,怎地跟个孩子似的。 她贝齿轻咬粉嫩的下唇,美眸显出几分担忧,快步向前,花袖中的小手伸在李燕云面前:“喏,给你牵着——” 见李燕云眼神疑惑,她一本正经,脸蛋撇向一旁,美目看向别处道:“这样,你就不会摔着了!” 老婆婆真好,李燕云心中一暖,看着她如玉般的纤细的葱指,他本就不是扭捏的人,大方的握着,拉着她朝前走,她耳根浮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她好奇,自己为何心跳也如此之快了。 很显然那不是紧张,不然心里为何如此开心? 边走着,李燕云边好奇道:“老婆婆,你在那冰棺之中,这一百年来,就没曾做过什么梦?” 她摇头。 李燕云无奈一笑,说起来老婆婆也挺可怜的,梦醒已百年,早已物是人非,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己和她,都不属于这个时代,却唯独生活在此时代。 几盏茶的功夫,二人终于走出密林。 前方映入眼中的乃是一个山崖,一眼望去,远处的山脉,和民间古朴的民居尽在眼中,最让二人好奇的是,那山崖边盘腿坐着一个光头老和尚。 和尚胡须斑白,如雕像般,背对着二人。 李燕云没当回事。 深山野岭的有和尚在此修身养性并不奇怪,他上山前来本就是为了放松心情的,立于山崖处,他眺望远方,心中激昂,这大好河山,竟是朕的,朕定要治理好,给天下黎民一个交代。 立于他身旁,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沉默不语。 老和尚微微睁开眼来,目光朝此处瞧来,见不远处那对男女,他面色微微一变,当即闭目一叹,嘴里念道:“此二人不简单呐,一个为帝,一个乃若干年后帝之母,不简单,不简单呐!” 身旁的宁挽香,身手高强,听力超绝。 对那几十步之远的老和尚嘀咕着什么,暗感好奇,穿着绣鞋的莲足微动朝那老和尚而去。 她对人和物都很好奇,李燕云早已习惯,便任由她去。 走至老和尚身旁,宁挽香仔细打量此人,老和尚穿着缝缝补补的灰袍袈裟,胡子花白,气色却甚好,禅坐的姿态直拔有神。 “你这和尚适才嘀咕什么呢?”宁挽香问,语气冰冷。 “女施主,勿怪,老衲参禅念经习惯了,”老和尚睁开眼睛笑道:“若是叨扰了女施主还请勿要见怪。” 宁挽香点头,不疑有他,又问:“你在此坐多久了?” “晨出暮归!”老和尚笑道:“瞧这时辰,老衲也快下山了。” “晨出暮归?如此说来,你从早做到晚?”宁挽香美眸中显出几分惊奇:“那你这老和尚,就不用吃饭,还有坐这么久,腿不会麻么?” 在她看来喊他老和尚已经是客气的了。 对宁挽香来说,这当今世间各个都是小辈。 她的问题让老和尚笑意更胜:“老衲本为苦修,一天只食一顿饭,其他时辰皆以参禅为主,若是形成规律,腿早已习惯,自然不会麻——只是——那个男施主,脸色黯然,眼中似暗藏思念之疾啊!” 此话说完,传来一阵笑声。 不知何时,李燕云已经缓缓朝此走来,恰好听见了老和尚的对话。 “思念也是疾么?”李燕云笑问。 “相思病自然也是疾!”老和尚笑道。 “哦?那大师如何医治?”李燕云有些怀疑这老和尚故弄玄虚,装什么世外高人。 偏偏老和尚若有其事道:“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如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疾苦。” 有点意思,李燕云好笑道:“可重楼七月一枝花,冬至何来蚕蛹?雪又怎能隔年?相思又怎可解?” 身旁的宁挽香饶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五世孙的话,很是认同。 老和尚起身,笑了几声道:“殊不知,夏枯即为九重楼,掘地三尺,寒蝉现,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过了离别时,相思亦可解!” 说罢,老和尚双手合十,朝李燕云和宁挽香各鞠一躬。 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转身而去。 对老和尚的话,参悟不透的宁挽香,美眸瞧着老和尚的背影,她略微蹙眉:“这老和尚的话是何意?” 李燕云苦笑道:“此人意思是说,时间可冲淡一切!” 撅着红唇,宁挽香点了点头。 她心中纳闷,这个老和尚也真是麻烦,直接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不就可以,生怕旁人不知他是得到高僧似的,她自己说话直来直去,亦不喜欢别人说话拐弯抹角的。 而此刻,李燕云心中暗觉奇特,感叹,有些事,是能被时间冲淡的么,譬如小彤子,自己与她经历可谓是深刻万分。但不得不说,这老和尚倒也是个高人,竟然能看出朕心中暗藏相思。 “大师,如何称呼?”李燕云道:“不知大师修身何处?” 数步之外的老和尚转过身来,双手合十笑道:“老衲法号大衍!居于山下破庙!只是施主,我们很快便会再见——只是男施主和女施主,乃当世奇人,本不是此世之人,却生于本世,老衲能遇二位真是三生有幸!” 来时曾注意山下远处是有个破庙,本以为无人居住,却没想到是这个老和尚的住处。 当细细琢磨他后面的话,李燕云细思极恐,此人仿佛有洞察一切的能力,当真是奇了,他要叫住那老和尚,奈何法号为大衍的老和尚,已经走进密林之中。 反正也知道此人的住处,想找他这点倒是不难。 斜阳偏西,天边映出万丈紫霞。 在崖边,李燕云与宁挽香待了一会,顿感时辰不早了,手牵手下山去,斜阳将二人身影映衬的长长的。 第811章 又见面? 对于山崖上,自己和老婆婆遇到的那个老和尚,李燕云对他感到非常疑惑,他竟能一眼看出自己与老婆婆并非此世之人。 可见那个法号‘大衍’的和尚高深莫测! 鸟儿鸣叫的密林中。 李燕云搀着宁挽香软玉柔荑前行。 边走着,他身侧的宁挽香低着娇俏的脑袋,她亮晶晶的美眸边盯着俩人紧握的手,走了神。 她能清晰感觉自己耳根略微发烧。 心跳更是比平时快了不知多少倍,她甚至怀疑五世孙的手有毛病,不然为何一摸自己的手,自己心跳就如此之快。 要不,改日摸其他人的手试试,如果不是这般,五世孙的手定然有毛病。 她笃定的点了点头。 不知她心中正酝酿着某种计划的李燕云,侧目看了看她,本想开口问她可曾听过‘大衍’之名号,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对她来说,那个老和尚本就是小辈,她如何能知他是何人。 眼角余光蔑见五世孙看来。 她一个激灵,目光自她与五世孙牵着的手移开,冷着貌美的玉面:“看我作甚?看路!别摔着——” 她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似命令,却饱含关怀。 夕阳绚丽,皓月初升。 山下破庙周围杂草横生,破庙残垣断壁,墙壁就如豁牙一般不平整,一片荒凉荒芜的景象,依稀还能听到蛐蛐的叫声,为这幅景象增添了几分凋敞之感。 “大衍大师!”离的老远李燕云就双手荷在嘴边喊叫。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很是突兀。 却无人回应。 二人奇怪的对视一眼,便相继朝那破败不堪,却还能遮风挡雨的房子中走去,同时宁挽香口中喊着‘老和尚’。 老婆婆绝非彬彬有礼之辈,才不管他高人不高人的。 当进来,借着从破窗而进的夕阳光辉,打量着房中,映入眼中的是,一尊佛像,佛像前乃是一张铺草的木榻,房中打扫的很干净,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檀香之味。 除此之外,还有地上那一些破了口的瓷碗。 唯独不见老和尚。 “咦?”宁挽香眸子横扫,奇怪道:“五世孙,那老和尚比我们先下山来,为何不见他踪影,难不成故意躲着我们?” 本来李燕云还皱着眉头,听她此言一笑。 “躲着我们作甚?我们与他无冤无仇的——”他叹了声气,转身朝外走去:“说不定,人家去化缘去了,走吧,老婆婆——” 一想到又要回那闷燥的军营,宁挽香有些不情愿。 她立在原地,澈眸凝视李燕云的背影:“五世孙,我还想在外面多逛逛!——” 李燕云停住脚步:“你不走?” “不走!”她仿佛跟李燕云作对似的回道。 回眸瞧来,见青丝及腰的她,表情如霜的面上,被夕阳照射的熠熠生辉,美艳绝伦,且一脸倔强。 仿佛决定了在外面多玩会,似十头牛也拉不走! 而且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与五世孙独处,好似心情很好。 “也罢,那朕先回去了,”李燕云继续朝前走:“今晚朕得让军营炊事营做些好吃的,毕竟明日就要出发去河内府了。——唉,一他娘的想到五花肉、盐水鹅,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一听这话。 她砸吧了俩下鲜嫩地小嘴,腰背直拔的她,快速跟在李燕云身侧,美眸直视前方与李燕云并肩而行。 “嗯?老婆婆,你不是不走么?”李燕云心中好笑。 他面色故作费解。 “我改变主意了!”她若无其事,极为正经道:“天色已晚,怎可在外逗留?——五世孙,你笑甚?” 见李燕云忍俊不禁,她极为不满意,美眸燃火。 马关军营,各营帐前的火把相继点亮,就如黑夜中的萤火虫般,一些兵士巡逻站岗,戒备森严万分。 而另一处营帐中,李燕云与宁挽香刚走近前,就见一袭襦裙的耿娇,端着一盆水急急朝营帐而去,以至于匆忙,差点撞到李燕云和宁挽香。 “啊?皇上,”她急急放下手中一盆水行礼:“请皇上恕罪。” “耿娇,发生何事了,如此焦急?”李燕云笑道。 奶娘耿娇细细说来。 一个多时辰前,年幼的二公主李静玄似受了惊吓,哭喊不停,不吃不喝,二公主乃是千金之躯,耿娇自然不敢怠慢。 她将此事与廖颜和童清湫商量了,而廖颜乃是过来人,说是孩童受了惊吓‘叫叫魂’安慰一下便好。 连李庆小时候,都是这般的。 后来,便让兵士去民间找,而民间有村民说那盘龙山下,有个叫大衍的老和尚会叫魂,于是将那老和尚给请来了。 李燕云和宁挽香对视一眼,俩人这才明白为何没在那破庙中找到老和尚,合着那老和尚被她们给请到此处了,联想到老和尚那句‘我们还会再见’李燕云再次震惊。 心中一沉,此人未卜先知啊! 亮着数十盏油灯的大帐中,回荡着小家伙酥酥的哇哇哭声。 那穿着缝缝补补袈裟的老和尚,立于帐中,双手合十的正跟坐在床榻抱着二公主的廖颜说着步骤,一旁的童清湫、般若、殷小瑶、几个女子静静地听着。 “诸位姐姐,皇上回来了!”耿娇率先端水而进。 话音刚落,李燕云与宁挽香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帐内的女子们皆是起身微微弯膝给李燕云行万福礼,李燕云则看向那面含笑意地老和尚。 “大师,果然如你所料,我们又见面了!”李燕云似笑非笑。 他眼中暗藏几分冷意,他分不清这个老和尚到底是何来路,如若是江湖半仙骗子,都骗到二公主身上,那绝不饶他。 “夫君,你们见过?”童清湫走至他身旁道。 见她们各个眼中疑惑,李燕云点了点头,正色道:“朕与老婆婆去登盘龙山,曾在山崖处遇到过此人——大师,朕的二公主,你当真能替她医好?” 李燕云担忧地自廖颜怀中接过啼哭的二公主。 “阿弥陀佛!”大衍双掌合并在胸前,微微给李燕云鞠躬:“老衲本为出家人,就不给圣上行大礼了。” 大师看向皇上怀中的二公主,继续道:“至于二公主,不吃不喝,焦躁不安,乃是受惊扰所至,需抚灵便可。” 不正是叫魂? 这种经历李燕云前世也曾经历过。 他有些担忧这老和尚乃是招摇撞骗之人,或者说此法与心理治疗有一定关系,自然也有成功的例子,也许是盲打莽撞凑巧了。 但无论如何,他只想二公主无恙。 当即李燕云答应,见怀中二公主哭的梨花带雨的。 他又恶狠狠冲老和尚道:“大师,如若公主无碍更好,朕丑话可说在前头,如若你是招摇撞骗之人——” “哼哼,这便是欺君,欺君可是死罪!” 一话说来气势惊人! 连廖颜和童清湫,耿娇、殷小瑶都为之一震,美眸圆睁。 也只有宁挽香、般若表现的极为镇定。 老和尚微微一笑,面色淡定如水:“陛下,老衲本为出家人,圆寂对老衲来说,无异于是早点去西方极乐而已。” “救人乃是善举,况且还是救当今的二公主,老衲岂会如此儿戏——陛下,这需要您的配合,你且抱着公主,蹲于盆前……” 老和尚花了一会功夫,将详细步骤与李燕云说来。 很快,宁挽香、般若等一些女子立于帐内一旁,李燕云抱着二公主蹲于铜盆前,面对着被老和尚掀开的帐帘,老和尚站在帐帘前,双手合十念着什么。 倏然间,老和尚嗓门增大:“混元江边玩,金刚列两旁,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来!” 他朝李燕云铜盆中一指。 李燕云用手在铜盆的温水中一沾,在二公主的额头轻抚,极其温柔道:“李静玄,回来了,回来了!” 怀中的二公主脸蛋红润,她满是泪花水润的眼睛,瞧着父皇,盯着父皇的脸庞,兴许是父皇的声音太过温柔,她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娇嫩小的可怜的小手,够着李燕云的脸庞,在李燕云嘴前扒拉着。 李燕云顺势含着她小手,逗她笑着,忽地小家伙奶声咯咯笑了起来。 一旁廖颜、童清湫看得惊喜,连般若和宁挽香都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 帐内呈现出温馨的画面,连那老和尚都哈哈一笑,李燕云高兴之际,暗暗觉得此法消除了婴儿的心理恐惧,当然,他不是这方面专家,更无从解释。 毕竟他本身的经历就很是离奇,更没资格解释。 而作为二公主的亲父,女儿无恙就好。 而后让耿娇抱去喂奶,示意其他人等退出去,李燕云与老和尚在帐内等待结果,李燕云略带笑意问道:“老和尚,你可算过今晚你可能会死在朕这?” 老和尚笑道:“陛下,老衲大限未到,更不是今晚。” 果然,刚出去不久的廖颜前来报说,情绪安稳之下,二公主能吃了,此刻,奶娘正在给二公主喂奶。 待廖颜离开。 帐内的李燕云哈哈一笑:“大师,你可真是神人呐,说吧,想要什么奖赏,朕都准!” 大衍和尚双掌合十在胸口说了句阿弥陀佛后,笑道:“老衲乃是出家人,世间之物对老衲来说皆是虚,而天下苍生皆生本就多苦多难,只望陛下日后能慈悲为怀,少造杀孽,老衲就心满意足了!” 老和尚的先见之明,让李燕云惊喜不断。 他说了会再见,果然在这帐中遇到了,虽然不知他是如何做到未卜先知的,但的确是个高深莫测之人。 而他的话,听得李燕云仰面一笑。 “大师,朕若杀,都杀的该杀之人,朕从不妄杀,”李燕云走至他面前道:“你这话说了倒也白说,倘若歼人触法,朕岂能饶他?” “——老和尚,朕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朕和那个姑娘,非本世之人的?” 在盘龙山崖处,被他看出自己和宁挽香二人不同于常人。 这让李燕云很是惊奇。 说完,李燕云星眸微眯,盯着老和尚:“说实话,否则朕杀了你!” 第812章 验证 帐内一下子充斥着肃杀之气,气氛也紧张起来。 面对皇上这般威慑,老和尚丝毫未有惧意,甚至红光满面的脸庞显出笑意,下巴的胡子微微颤抖着。 “陛下,老衲说过,老衲大限未到。”老和尚笑道:“况且,老衲更是说过,生死对老衲来说无所畏惧。” “陛下,世间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真的是一件好事么?无非是徒增烦恼而已,再者,万物皆有法则,此为自然天机,老衲不可泄露啊。” 说着,老和尚踱步,目光落在那桌子上的笔墨旁的白纸上:“譬如,老衲若说那张纸是白的——” 他笑了笑,继续道:“而,陛下若要难为老衲,将那张白纸强行染成黑的,如此一来,是老衲说的不对,还是陛下颠倒黑白呢?” 老和尚说话极其深奥。 李燕云皱眉凝思,微微点了点头。 顿感老和尚说的有道理。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而他如何得知的李燕云也不清楚,易经八卦,本就复杂万分,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兴许这个老和尚,就是这领域的佼佼者。 未卜先知,此乃神人! 朕得重用他才是,可李燕云也知道,这个法号大衍的和尚,乃是出家人,他死都不怕,会答应自己么? 见李燕云在帐中来回走着,老和尚笑而不语。 倏地,李燕云停住脚步,目光射向他,语气不疾不徐:“老和尚,你是笃定不会跟朕说,你如何得知的了?” 老和尚道:“陛下,让水顺着沟渠自然而流不是更好?为何要改变其流向呢,如此一来破坏了原有的平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只会适得其反呐!” “你是说朕若知道真相,朕会强行改道?”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笑问。 老和尚微笑念了句阿弥陀佛。 显然是默认了。 二人的对话,若是不知情的怕是难以理解,皆是深奥万分,饱含深意。 “也罢!”李燕云叹了口气,试探性道:“老和尚,普渡众生并非嘴上说说而已,你身居破庙,很难有建树,不如留在朕身边如何?朕以相之礼对待!” 老和尚双掌合十,鞠躬道:“老衲遵命!” 靠?你都不拒绝一下? 这下李燕云措手不及,虽然抗旨乃是死罪,可若拒绝天子,那理由可多了去了,诸如年老体衰,心智不明朗无法为国效力之类的。 皆可作为借口。 而老和尚应得倒是干脆。 “你——”李燕云朝前走了几步,大喜道:“老和尚啊,你就这么答应了?” 见皇上又惊又喜,老和尚笑道:“陛下,此乃定数,老衲如何拒?因果发生皆有必然性。” “老衲命中注定会经历此事,正如老衲每日前去山崖坐禅十几年,未曾在山崖遇到一人,恰恰今日遇到陛下,此乃缘分。” 若在之前他说这话,李燕云定然会将他当成神神叨叨的半仙。 可当下,李燕云不得不信之八九。 李燕云随口顺势问道:“既然你会推算,那朕问你,朕大宗与南越国,哪边会胜,又如何胜?” 老和尚认真答道:“陛下有二胜!” “哪二胜?”李燕云奇道。 老和尚继续道:“陛下英明神武,得万民之心,君臣一心——此为一胜!反观南越国君主,适得其反,内忧外患,民不聊生,陛下二胜。有此二胜,南越国陈朝,必败!” 老和尚分析的很是有道理。 李燕云听得心里甚悦,在他看来,南越国自然也是必败的,老和尚与自己曾分析的形势,竟不谋而合。 见皇上笑而不语,龙颜甚悦。 老和尚又道:“陛下,老衲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问吧!”李燕云心情甚好,走到帐内的龙椅前大方的坐下,顺手端起旁边的茶盏。 老和尚道:“陛下,定要善待与您一起上山的那个女子。” 他指的的是老婆婆? “嗯?”李燕云抿了一口茶水,喉结一动,咽下茶水,眸子微抬:“朕本来对她就极好,她别的爱好没有,喜欢吃,喜欢玩,朕都会准她——老和尚,你为何这般说?” 老和尚又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后。 认真道:“陛下,若是您不介意,日后可将宫内皇子们交由那位女施主教导。” “那位女施主定会给陛下教导出一个人中之龙来。” 李燕云手中杯盏一抖,惊讶无比。 交给老婆婆教导? 联想到宫内规矩,自己这个庆和皇帝而言,就是生母乃是尹太后,养母则是齐太后。 这在宫中并不奇怪。 细细想来,当即好笑。 还别说,平日里老婆婆偶尔都会教导朕,别说朕了,跟那些妮子去集市,她看不惯的,都会教导那些人一番,因此容易得罪人。 若说宁挽香,整天一口一个五世孙的叫着,让她教导那些六世孙,好像并不冲突。 而老和尚说的含糊其辞的,李燕云倒是想了解个详细。 如今自己有三个儿子、魏灵容所生的李初、上官皇后所生的李昭、还有林诗音所出的林念祖,林念祖基本与皇位无缘,目前的老婆中,安梦涵怀着、柳如是怀着。 还有龙府的南宫灵儿、陆双双都怀着以及分别以来,至今尚未谋面的秦芷彤也怀着,可她却与自己暗暗定下见面日期,非要生下龙嗣后,明年三月才相见。 李燕云笑道:“将皇子交给老婆婆教导,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你说的人中之龙,是谁出的皇子?” “陛下——”老和尚闭眼:“天机不可泄露!” 老和尚这幅样子,那铁定不会说了。 拿他性命威慑,也是无用。 李燕云也无奈,叹道:“罢了,别天机不天机了,明日一早随朕前去河内城!” 说着李燕云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 “老衲遵旨!”老和尚睁开眼,见李燕云脸色黯然,笑着安慰道:“陛下,相思使人深陷其中,陛下无须烦忧,今后你们缘分很长——” 话毕,老和尚长身一弯,便恭敬而退下。 看着老和尚的身影,李燕云半眯的星眸中闪出几分冷意,自己的心思竟能被他看破,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仿佛对他而言,自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也幸亏此人不是敌人,否则朕定要了你的命! 不能为我所用,自然是杀之而后快。 帐外的老和尚似感受到什么,他暗暗发笑,不由暗叹,伴君果真如伴虎,才跟他说了不到一个时辰的话,他就几度冒出要杀自己的念头或者话语来。 很快,李燕云吩咐军中兵士好生安置一下老和尚。 兵士得令,前脚刚走。 一阵脚步声过后,一袭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就踏入帐中,直愣愣盯着李燕云看,盯的李燕云直发毛,她是貌美如仙,一张鸭蛋脸,白皙如奶,柳眉若墨染,可偏偏那双睫毛狭长的杏眼,冷视自己。 加上她气质冰冷,恐怕换谁,心中都有几分忌惮。 “怎,怎了?”李燕云奇怪道。 宁挽香不满道:“五世孙,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言而无信之人,说的话就要做到,你怎可说话不算话?” “老婆婆,朕如何说话不算话了?”李燕云费解。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撇过玉面不看他:“——你说的五花肉、盐水鹅、炊事营竟还没做!” 她抿了抿唇,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日,朕还当什么事呢,见她略有薄怒,李燕云哈哈一笑:“这不是事敢事的,朕一时疏忽了嘛——来人!” 很快有兵士跑了进来,单膝跪下。 李燕云笑着,威武万分的起身,负手在腰后,跟兵士道:“去,吩咐炊事营,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将红烧五花肉和盐水鹅给做出来!” “是!”兵士应声。 “慢着!”宁挽香冷眸看着兵士道。 刚要退下的兵士诧异的停住脚步,忙忙朝宁挽香抱拳,而皇上对这个貌美的女子都礼让三分,兵士又怎敢怠慢。 兵士乖乖的等待她的吩咐。 李燕云好笑地看着老婆婆,想知道她又想捣鼓什么。 让立于龙椅前的李燕云,和她身旁兵士都顿感疑惑的是,宁挽香竟然道:“伸出手来!” “啊?”兵士费解,并愣住了。 “让你伸你就伸!”宁挽香不悦。 “是!”兵士颤颤巍巍地朝宁挽香伸出手。 宁挽香看着兵士的手,她晶莹白嫩的玉手握了上去。 这一幕让李燕云笑脸一僵,看的呆住了,兵士更是大张着嘴巴。 紧握着着兵士的手,宁挽香秀眉微蹙,似在思虑。 她感觉心跳并不是那么快,而且这个兵士的手掌有老茧,不像五世孙的手心很软,这兵士应是经常拿兵器所致,为何就与握着五世孙的手感觉不一样呢。 她颇为奇怪。 “老婆婆,你,你作甚?”李燕云奇怪。 不知她为何有这种反常的举动。 而那兵士听闻皇上的话,他反应过来,吓的啊一声,皇上女人的手都敢摸,这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单膝跪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出去,朕不是说你!”李燕云无奈道。 兵士吓的急急退了出去。 留下还在低头思考的宁挽香,她没待李燕云说话,便抬起玉面,美眸坚定的看向李燕云,经过验证,她似认定了某件事。 她一本正经道:“五世孙,你的手肯定有毛病!” 第813章 夜访 大帐外,吴钩般的月牙高挂在空,明亮不已。 兵士巡逻,站岗,戒备森严。 帝帐内。 李燕云捉摸不透她心里竟然有如此奇怪的想法,连他自己都深感奇怪的低头注视自己的手。 朕的手有毛病? 他狐疑地端详自己的手,他手指很长,指甲盖前几日沐浴,还被廖颜特地修整过,指甲很洁净,不藏一丝污垢。 整体大手很匀称,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微微抬头,又见她玉面一副冰冷且又认真模样。 似她不是在开玩笑。 李燕云笑意浮在脸上,又是好笑又是疑惑:“老婆婆,朕的手,如何有毛病了?” “就是有毛病!”她轻走几步至五世孙面前,雪白晶莹的玉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我一握你的手,心跳就会很快——握他人的,比如适才那个兵士的,就一点感觉都没。” 她语气渐小:“好比现在,心跳就很快——” 她耳根略微发烧,漂亮的澈目注视着呆住的李燕云。 清丽脱俗的面孔满是正色,不含杂尘。 身为‘过来人’李燕云当即明白是怎生回事了。 他心里有些沾沾自喜,他憋住笑。 和老婆婆相处,可真是有趣极了! “哦?”李燕云看着她鼓鼓的胸口,他一脸正色,佯装疑惑,撩逗她:“是嘛?竟然如此奇特,老婆婆,朕探验一番先——”见她眸中突显锐利,瞪着自己,他大手在她胸前一停,嘿嘿一笑:“朕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他收回手,放弃了占便宜的想法。 顺势摸了摸鼻子,笑道:“老婆婆,百年前朕的皇爷爷的皇爷爷,与你牵手,你就没这般感觉么?” 依稀记得老婆婆曾说过,她与玄宗李武德仅仅牵了手,难道那时,她就没这般感觉?这点李燕云深感疑惑。 她松开五世孙的手。 侧过身躯,语气异常平静:“没有,当时觉得他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就允许让他牵了手,就没有像五世孙你这样的,握个手,竟然都心跳如此之快,当真是奇了!” 她略低着娇俏的脑袋。 柳眉微蹙,无法想透。 能让老婆婆觉得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想来玄宗身上定然是某种特质吸引了她,李燕云也很是好奇,当年的玄宗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当问起。 她思索几分,似回到了当年,想起了那个元宵夜。 很快,宁挽香侧眸瞧了满是笑意的李燕云一眼。 “譬如——”她学着玄宗李武德的口吻,一本正经地朝李燕云抱拳正色道:“姑娘体态翩若惊鸿,貌似天仙,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今日借此元宵佳节,与姑娘相遇实属缘分——不知可否与姑娘一起前去放河灯?” 她一下子彬彬有礼起来,娇嫩的嗓音也学着男儿的语气。 与她本身的性格很是不符,让李燕云略感滑稽。 李燕云被她逗的哈哈一笑,道:“老婆婆,朕那皇爷爷的皇爷爷,当年就是如此说话的?” 她淡定道:“分毫不差!” 看来,朕那祖宗李武德泡妞,与大部分男子泡妞没什么两样嘛,无非就是花言巧语的。 见李燕云不知在想些什么,宁挽香刨根问底,问他的手到底怎生回事,李燕云随便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糊弄过去。 兴许对旁的女子他会出言轻薄几句,但事实上,能让他有所收敛女子的甚少,老婆婆便是其中一个,对她更多的是尊重和宠溺,毕竟她的经历也不同于其他女子。 在帐中二人说了一些话,当谈及那个老和尚大衍,李燕云当下对那个老和尚的推算能力依然佩服万分。 宁挽香道:“易经八卦本就深奥,用不着奇怪,我且去瞧瞧那红烧五花肉,和盐水鹅做的如何了,”她转身走出去嘀咕道:“竟忘记叮嘱少放点盐了!” 看着她俏丽的倩影,李燕云淡淡一笑,对她这般来去匆匆的行为早已习惯了,哪天要是来句‘五世孙,挽香告退!’那才是天方夜谭了,在李燕云看来无所谓。 可皇上这般,在其他人眼中就是皇上对老婆婆极为宠溺了,得此圣宠的人,可是极少的。 诚如她所言,易经八卦博大精深。 一般人更是无法理解,李燕云自然也不想花那功夫去探究,只要那个老和尚不是敌人,一切都好说。 军营,另一个帐中,亮着几盏油灯。 帐内,热气袅袅飘着花瓣的木桶里,沐浴着一个肌肤如玉般亮泽的女子,她潮湿的青丝如蛇般弯曲,贴在如天鹅般白皙的脖颈,锁骨上,胸前迷人的风景恰到好处的没于水面下。 她如玉般小手抄着水花浇在圆润的香肩,妩媚的脸蛋被热水蒸的通红,似天山雪莲花染了红色胭脂般,诱人十足,美艳不凡。 隐隐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很快那脚步停住。 她柳眉下的媚眸微微圆睁,当即那挺翘的瑶鼻下,小巧的嘴角微微勾起,迷人的面孔露出一抹沁人心扉的媚笑。 掀开帐帘一角的李燕云立在帐门前,双眼圆睁的看着里面美人沐浴的一幕,虽是里面的女子背对着自己,目光却还是依稀能透过那水蒸汽,瞧见她诱人白皙的小背,和那似熟透了的红苹果般的艳丽双颊。 恐怕是个男人见了此幕,都会欲罢不能。 乖乖,这穆小姐姐,应该是骚狐狸变的吧?李燕云喉结一动,咽了咽口水,整个人呆住了,真他娘的极品。 虽与她有过不少暧昧,可亲眼看她沐浴,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本是习武之人的穆红缨,自然能发觉帐帘处那人气息愈发略急,她心里有些得意,旁若无人似的继续洗着,李燕云也静静地瞧着,既然没发现,老子就继续看,看个透! 他放下帐帘,脚步轻轻地走进帐中,胳膊环胸面带笑意地站在木桶后方数步距离,有滋有味地观赏着,连李二哥都微微对此施礼,表示尊敬。 不知过了多久,穆红缨素手边朝白藕般的纤臂浇水,边媚声一笑:“小哥哥,好看么?” 李燕云失神点头赞美:“真白……嗯?你知道朕在?” 这傻子,她脸红如血,嘴角勾起,知道是他也不奇怪,她对李燕云的脚步声的频率很是熟悉。 倏地,木桶中哗啦水声轻响。 她举起手掌朝那几盏灯火隔空打去,一阵强劲的掌风之后,那灯盏的火苗迅速熄灭,立时,帐内漆黑一片,她速度极快,连李燕云都没反应过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让李燕云极为不适应。 还没来得及说甚,似她从木桶中窜出,水声大震,而后李燕云就感如被湿漉漉的八爪鱼缠身似的,被她抱住,不难想象,适才那个迷人的妙躯,此刻正在自己怀中。 偏偏她媚声嗲道:“小哥哥,那比起秦师妹呢?” 说起在女真凤凰城客栈,与姿貌如月宫仙子般的秦芷彤,待在一起的那一夜,李燕云至今都记忆犹新。 穆红缨总喜欢拿自己与秦芷彤比较,李燕云也习惯了。 “小姐姐,你松开朕,朕不是随便的那种男人!”李燕云语气极为正派道:“而且,刚才没看清,现在太黑了,不如点亮灯,容朕慢慢看,好给你一个点评,你看如何?” 信你才怪!想占我便宜,还说的这般好听!穆红缨脸颊贴在他胸膛:“小哥哥,今日怎地有空主动前来找我了?” 平日里,都是她主动靠近李燕云,今日倒好,他自己送上门了。 黑暗中,她湿漉漉的胳膊搂着李燕云的脖子,娇躯如乖顺的小猫咪般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虽是看不见,可一想到此时她未着寸缕,李燕云心中怎会平静,顺势揽着她柳腰道:“朕与老婆婆从盘龙山下来,就一直未曾看见你。小姐姐,听说你一整日都在帐中未出?” 原来真相竟是她练着‘摧玉掌’正逢关键时刻,于是才闭关一日,解释后,她媚声一笑:“我算琢磨透了,得让小哥哥你产生好奇,你才能想着人家。” 她这话无异于适才撩拨。 身为血气方刚的男子,李燕云如何受得住,偏偏她语气酥嗲万分,听得李燕云心里如猫挠似的,她身上似有似无的芬芳钻入鼻孔,对李燕云来说,更是火上浇油。 他娘的,今日朕就将你给办了! 听李燕云鼻息愈发不稳,漆黑的环境中感受到他不老实的手,在腰间顺下游戈,她玉手忙忙按住,心中羞喜之余,咯咯娇笑一阵,连笑声都如此诱人。 她撒娇道:“小哥哥,我徒儿就在不远处的帅帐,你就不怕被发现?” 靠?这话该朕说才对吧?是谁他娘的趁着黑一下子扑到朕怀里来的? 李燕云没好气道:“你作为师傅的都不怕,朕怕什么?” 说着,黑暗中他的手又要使坏,穆红缨死死按住,笑道:“你们男人若是轻易得到定不会珍惜,要等小哥哥你彻底喜欢上人家才可以,我要让你的心里像装着秦芷彤那般装着我,而不是,仅仅觊觎人家的身子而已!” “师傅,您睡了么?” 外面突然响彻飘儿的声音,让李燕云和穆红缨同时为之一震,虽然李燕云嘴上那般说,可真被飘儿发现此举,也当真好说不好听,相信此刻穆红缨也是同样的想法。 第814章 躲起来? 而此时此刻,李燕云自然不能出去,飘儿冰雪聪明,定能被她看出端倪的,这点俩人都自知,甚至冥冥中达成默契,俩人都不想让飘儿难过,虽然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来。 漆黑的帐棚中。 “飘,飘儿?你有什么事么?”穆红缨尽量让自己平静,可声音还是略微结巴。 饶是她平日热情如火,大大方方的,此刻也忐忑地跟个小姑娘似的。 帐外月光下的飘儿眉头一蹙,脸现狐疑之色,师傅这是怎了? “师傅——”飘儿语气有些不舍的回道:“明日我就要与他前去南越国河内府,今晚徒儿想和您说说话!” 黑暗中穆红缨将李燕云朝木榻拽去。 粉拳捶打他的肩膀,羞恼道:“讨厌死你这个小哥哥了,大白天的不来,非得现在来……快,快躲起来。” 娘地,真是刺激!李燕云好笑:“躲?躲哪?” “躲被子里,快!”黑暗中穆红缨将幔帐掀起,将李燕云推进榻上。 同时外面飘儿好奇之下,连续喊了几声师傅,穆红缨焦急之下,只得应声,让她稍后进来。 没多时,帐内,穿着火红色睡裙的穆红缨,小心的将灯盏点燃,大帐内也明亮起来。 未戴胄帽的飘儿,她柔顺的黑发垂在身后甲衣上,显得英姿勃发。 她清澈美眸看着正在点灯的师傅背影,顺势环目在帐内扫了一下,映入眼中的是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浴桶,一张木几,有幔帐的床榻。 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师傅,适才你说话怎地不对劲?”飘儿奇怪。 “为师,无碍!”穆红缨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不能让聪明如雪的飘儿看出不对劲。 她转过身来媚眸含笑,注视身旁一脸疑惑的飘儿。 “飘儿,为师真没事!”穆红缨笑着解释:“适才不小心,一阵强风吹来,将为师帐内的灯吹熄了,为师要点灯,穿衣才耽搁这么久。” “对了——飘儿,此次前去河内府,一定要好生照顾好自己。” 当师傅说起这事,飘儿心中疑惑褪去。 离愁涌上心头。 她握着师傅的玉手,眼圈微红,明艳动人的玉面几分悲色:“师傅,飘儿与您本就聚少离多,昔日在女真是。” “没想到在这马关依然是,平时我就忙着军中要事,无法陪您,是徒儿不好!” 这话说的穆红缨心中一软,穆红缨眼中含笑:“飘儿,对国家大事而言,师徒之情又算的了什么,且为师不是好好的么,无须挂念为师——你只需将你的好情郎照顾好,才是正经,毕竟他也是一国之君。” “且皇帝自古以来妻妾成群,为师教你如何攥住他的心,”穆红缨媚眸朝床帐瞟了一眼,似生怕被床榻那人听到什么似的。 也正是如此,飘儿深感疑惑。 也顺着她的眼神朝床帐瞟去。 见此,穆红缨生怕她看出什么,啊了一声,媚笑一声,樱唇凑近飘儿耳畔:“飘儿,为师告诉你……” 她小声地在飘儿耳中嘀咕着。 榻上藏于被窝中的李燕云,竖着耳朵正听得有滋有味,忽感穆红缨声音愈发的小,他奇怪,穆红缨告诉飘儿什么事呢。 竟然不让朕听! 很快传来飘儿一声羞叫。 “师傅,你坏死了!”飘儿面上一红,羞道:“师傅你怎地跟他一样坏,喜欢作弄人,师傅——您是不是也喜欢他?你若喜欢他,我不介意的,在我们女真,只有让自己男人快活,那才是女人的本职!” 穆红缨微微愣神,媚脸笑意僵住,不自觉地看向那有着幔帐的木榻,这话若让他听见,定心里美死了。 事实上也正如穆红缨心中所想,此刻藏于木榻被窝中的李燕云,他感动万分,当真想抱着飘儿狠狠亲上几口。 对嘛,好夫君自然要共享! 依偎在师傅怀里的飘儿,等了半晌不见师傅有反应,她扬起脸来,再次看见师傅朝木榻看着,她忙喊了声‘师傅’。 又道:“您还没回答徒儿呢。” “嗯?”穆红缨反应过来,脸颊微红有些忐忑。 生怕飘儿从自己脸色看出不对劲,她哦了一声,背过身去,朝前走了几步:“怎会呢飘儿,你也知道,世间男子少有能入为师法眼的,你可别多想!” “再者——为师与他来马关的路上,我与他清清白白的,未曾发生过半点什么来。” 她些许失落:“说起来,小哥哥也是定力十足——为师曾主动钩搭他,他都无动于衷……哦,为师意思是,帮你试探他的。” 穆红缨脸红如火烧,低着头,不敢看飘儿,哪里还像一个师傅,当下就如同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当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心里暗叹,果然是言多必失。 见师傅这般,飘儿怎会瞧不出什么来,掩唇一笑,握住师傅的玉手:“师傅,即使他有动于衷又何妨,日后若有你在宫中作伴,我还很乐意呢。” 榻上的李燕云听得暗爽,穆红缨这种妩媚的女子,若是寻常男子见了不动心基本不可能,可穆红缨的本领他也知道,什么美人计的,能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有时候当真分不清她是真心假意。 故此每当她主动靠近,李燕云都本着无所谓的态度。 可飘儿这般话,李燕云是听得开心了,而穆红缨却极为羞涩,朝那木榻看了一眼,这话让他听了去,自己日后在他面前,还如何立足,本想与他若即若离,让他欲罢不能,岂料徒弟将自己给卖了。 “你这妮子,当真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穆红缨面红如霜,玉指轻点她额头。 几番见师傅看着那幔帐,飘儿美眸一转,羞笑道:“师傅,要不我们一起去榻上说说话吧?” 此言一出,榻上的李燕云心里一提。 穆红缨媚容急变。 好在穆红缨心理素质极强,如花般的笑意浮在媚颜:“飘儿,你不陪你那个好郎君去暖被窝,怎地想起跟为师一个被窝来!” 师傅这般说辞,飘儿便明白了几分,笑道:“师傅,咱们师徒二人以前在女真又不是没那般一个被窝过,再说了,我们皆是女子,这有何妨?既然师傅不愿意,那就罢了。” 她故作撒娇般做一副委屈的模样。 穆红缨一乐:“非是为师不愿意,你明日一早就要与他一起与兵士前去河内府,得早些歇息才是。” “知道了师傅。”她乖顺道:“师傅,你可曾见他,我适才路过他帐中,没寻到他人影!” 朕在你师傅的被窝呢,你能寻着才怪,李燕云暗笑。 穆红缨红着脸,正经道:“你且去廖颜,和童清湫那瞧瞧,没准在那呢!” 朝那木榻瞧了一眼,飘儿应声:“既然如此,那师傅,您好生安歇——我暂且去她们帐中瞧瞧,若寻不到他,我就派兵士去找,将军营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他找到不可!” 她后半句她声音增大,似颇有深意。 飘儿聪明,穆红缨自然也如狐般狡猾,看着飘儿出去的背影,穆红缨脸颊一红,真是被小哥哥害死了,定然被飘儿看出什么来了,这日后该如何是好呢。 当帐中安静下来。 着暗黄色锦袍的李燕云,如猴子般自幔帐中钻出头来。 他目光注视着,立在原地发愣的穆红缨,她那张迷人的面孔些许迟疑之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嘿嘿笑道:“小姐姐,你适才跟飘儿说着什么瞧瞧话呢,要让她如何抓住朕的心呢?” 懒的答他此问。 穆红缨风情万种地白他一眼,媚笑道:“这点小哥哥到时候自然会知——飘儿适才说的你没听见么?还不快去?否则她真号令兵士将军营翻个底朝天,你才满意?” 飘儿的性子李燕云了解,她说的出,自然也做得到。 当去了帅帐,才发现飘儿哪里是去了廖颜和童清湫那找自己,只见她立在帐中,双臂展开,在两个俏侍女的伺候下,已卸去身上的甲衣,玲珑身段,在白色里袍的衬托下,前凸后翘的。 李燕云不傻,他明白适才飘儿定看出什么来了。 见皇上进来,两个俏侍女忙忙下跪:“奴婢叩见皇上!” 飘儿美眸满是深意地看他一眼,也给他行了个万福。 侍女退下后,飘儿似笑非笑,走至他面前,故作不知,道:“皇上,你这是去哪了,臣妾适才可没寻到你。” “臣妾,差点都动用兵士让他们在军营大肆寻找呢,皇上,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俩短的,否则臣妾该如何跟上官皇后交代。” 她佯装委屈之模样,本就生的娇艳迷人,这般样子透着几分可爱,藏着些许娇媚。 她都知道了,朕还装个什么劲。 唉,有个聪明的老婆,也是种无奈啊! 李燕云干干一笑,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主动解释道:“飘儿,朕和你师傅其实适才,是怕你……” 她玉指覆在他嘴前,阻止李燕云说下去,乖顺道:“夫君,你累了吧,我吩咐侍女弄些水来,我们一块沐浴可好?” 靠?她如此之为着实让李燕云大吃一惊,同时更加好奇穆红缨与她说了些什么,怎地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815章 圣驾出行 月色朦胧,繁星璀璨。 已至深夜。 数十盏燃起火苗的油灯,将寝帐映的很是明亮。 榻上李燕云面色挂着舒适惬意的微笑,赤着膀子的他,搂着飘儿圆润的玉肩,怀中飘儿媚眼眯成了缝,娇艳万分的面孔满是花一般的笑意,心中尽是无穷的幸福蜜意。 妈地,太爽了! 感叹之余,李燕云深深吐了一口气,继而砸吧了几下下嘴,回味飘儿适才反常的主动。 狡猾如他即便不细问,也知道那穆红缨狐猸子,跟飘儿说了什么,无非就是男女之间的事,他甚至考虑,日后回京得让穆红缨,给宫中那些老婆好好上上课才是。 “夫君,我好幸福!”飘儿如乖巧的小猫咪般,撒娇道。 李二哥也很幸福!看着她如血般的红颊,李燕云嘿嘿一笑,在她脸蛋啄了一下,他并未说话,心中则是考虑,为何飘儿没有追问自己与穆红缨在帐内发生了什么。 稍时。 他眉头舒展开来。 既然飘儿不问,自己又何必纠结? 不过飘儿思想觉悟真是高,竟然不介意朕与她师傅如何,回想起她在穆红缨帐中那番话,李燕云感动万分,脑中不自觉又浮现穆红缨那白嫩有致的身段,和妩媚如狐狸成精似的面孔。 日,如若师傅二人共侍一夫,还真他娘刺激! 李燕云眸中银光闪闪,脸挂贼笑。 正浮想联翩,心猿意马之际,耳畔回荡着飘儿娇嫩的嗓音。 飘儿连叫几声,李燕云才反应过来。 “嗯?”李燕云笑意僵住,垂眸瞧她,柔声道:“怎了,朕的好飘儿?” 肉麻的称呼他张口便来,且她甚是了解夫君,见他适才笑意银荡,暗觉他定又在想哪些羞人的事来,也羞于出口问他心中所想。 她玉面飞红。 心中甜涩之余,认真道:“夫君,那个法号大衍的和尚,当真要与我们一块行军?” 老和尚要与李燕云一块去河内府的事,她也有听说,而当李燕云将老和尚未卜先知,对天下大势的一些见解跟飘儿道来,连飘儿都对那个老和尚有些刮目相看。 李燕云有何尝不觉得那老和尚高深莫测。 如今他是求贤若渴,若是没有贤士用,自己再如何英明神武,凡事若亲力亲为,早晚非得累死不可,会用人自然也是门学问,哪怕不会用人,最起码可以慧眼识英雄。 正如老话所言:宁愿不识字,不可不识人。 历史上一个庞大的帝国,并非一个人可以将之治成盛世的,决策者很重要,一干贤良的文臣武将,自然也必不可少。 翌日,阳光明媚。 穿着龙甲,发髻插着龙头黄金簪子,威武万分,英气逼人的李燕云,在张叁谛带领的锦衣卫,和数百名的兵士簇拥下,李燕云与宁挽香各骑一匹马随军而行。 并非他不想乘坐龙辇,只是感觉太闷。 乘坐着飘儿元帅的龙辇后,还有几辆马车,里面分别是南越前皇帝阮万钧,和他的一些妃嫔。 带上他一方面可以振奋那些反对陈向的庞曲人马,另一方面由头正当,乃是——剿灭乱臣贼子,乱臣自然是陈向皇帝。 而阮万钧,自离开那南越国那一刻起,就约等于放弃的帝位,出发前,李燕云以大宗皇帝的身份,封他为南越国‘复国大元帅’,阮万钧以元帅之名,号令庞曲全力肃清那些乱臣贼子。 如此一来,庞曲等人承元帅之意,师出有名,更加正当合理。 圣驾队伍,龙旗招展。 浩浩荡荡的出了马关城门。 城楼上立着的廖颜、般若、童清湫、穆红缨、殷小瑶、抱着二公主的耿娇,等一些女子,眼圈泛红地目送队伍渐渐远去,童清湫和廖颜,时而喊着‘夫君’。 并用力的朝骑在马背的李燕云背影挥手。 此一去,李燕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他很不喜欢这种分别的场面,微微叹息了一声,艰难地转目瞧去。 “都回去吧——”李燕云星眸含笑,大吼道:“朕回来之日,就是带你们回京之时,到时多给朕生些皇子公主!——朕定凯旋而归!” 城楼上一阵娇笑声过后,廖颜和童清湫,含泪大声应他高喊夫君。 他此话振奋人心,娘子们听得高兴,兵士们也热血沸腾的,队伍中的李庆更是折服于皇上的气势,细品皇上之言,庆儿俊面一红,是啊,自己早晚会有弟弟妹妹的。 且不是皇子便是公主。 然而宁挽香却对城楼上那些女子嗤之以鼻。 她腰背挺拔地骑在马背,貌美的玉面冷似冰霜,心中暗想,哭哭啼啼的,又不是不回来,她们那样真是让人不满意。 李燕云转过身来,目光掠过宁挽香之时,见她无动于衷的表情,不由一笑。 细细想来,平时她的确与她们关系没那么亲密,而自己那些娘子则对老婆婆尊敬不已,生怕惹她不开心。 但只有李燕云知道,她是外冷内热的。 她关心别人的方式向来是与别人不同,谁对她好,她表面虽然装作无所谓,但实则早已默默记在心底,比如上山她会让自己牵着她的手,生怕自己摔倒;自己受了风寒,她会想挤牛奶给自己喝。 “看着我作甚?”宁挽香发现了五世孙的目光。 李燕云笑道:“与她们分别之际,老婆婆你就一点不悲?” “悲?如何悲?”宁挽香美眸直视前方:“悲有何用?昔日我所认识的都能活过来?” 想来也是。 ‘一觉’醒来,所有认识的人早已不在,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震撼?怕也只有老婆婆知道。 李燕云笑而不语。 未经他人苦,怎劝他人善。 跟随李燕云一同骑马的老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便跟宁挽香道:“女施主一句平常的话,却很有深意,甚有佛性啊。” “佛性?”宁挽香眼神飘忽,下意识朝李燕云望了一眼后,便跟老和尚认真道:“老和尚,我可不想做什么尼姑,你无须怂恿我!” 攥着缰绳的她,若无其事的目看前方。 老和尚愣了几分后,便哈哈大笑,李燕云跟其笑起来。 老婆婆语出惊人,他也习以为常了,连他有时候都无法摸清楚老婆婆会说出什么话,闹出什么笑话来。 不得不说,女人骑马的姿态容易让男人浮想联翩。 这南方本就气候温暖,哪怕穿一袭暗黄色纱裙,都是无碍的。 正是如此,她隐藏在那纱裙裙摆中那夹着马背的长腿,若隐若现,直拔的玉背与翘臀间,更是形成一道美妙的曲线,随着马儿朝前走着,她身姿忽前忽后的摇曳。 这情景不由让李燕云出于本能多看了几眼,又见她寒着玉面看着远处的风景,脑子里不知又在想些什么,李燕云走神,有时候老婆婆挺可爱的。 她这般,真能从皇子中教出一个人中之龙出来? 旁边的老和尚忽然开口道:“陛下此次前去,亲临阵地,其一得人心,其二鼓舞士气,真是一举两得啊!足显陛下之圣明。” 老和尚说的极有道理。 皇帝大可不必亲自前去,派人便可,但若去了,有天子坐镇,对将士们来说底气更足。 这道理李燕云自然也明白。 他笑了笑,便目视前方。 “老和尚啊,”李燕云告诫他道:“朕觉得你不应该是那种阿谀之人,且阿谀奉承之言,朕听腻了,你可别教朕失望啊。” 老和尚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只吐真言,从不阿谀。” “嗯!”李燕云点头:“如此更好,朕就喜欢听真话!” 河内府离马关并不远,一路上李燕云与老和尚说着话,谈论着国家大事,李燕云对其一些见解很是佩服。 当说到鞑靼国老和尚笑道:“鞑靼国与大宗比起来,他们大多乃是游牧,因此善于骑射,骑兵强悍,不过他们物资匮乏,对于持久消耗战来说,他们处于劣势,如此一来,他们更倾向于速战速决。” “所以陛下,无须担忧,大宗如今蒸蒸日上,陛下只需韬光养晦便可!” “没错,老和尚,你这话算是说到朕心坎里了!”李燕云心情甚好,老婆婆则对他们说的家国大事不甚关系,她澈越的眸子,观赏着远处的山脉,玉颜也展露淡淡的笑意。 旭日愈发的明媚起来。 而远在大宗的京城,宫阙楼台犹若盖上了一层棉被,白雪皑皑的,阳光媚而不烈。 紫禁城。 放置着若干暖炉的弘德殿中,温暖如春。 穿着霞帔,气质华贵,容颜绝丽的上官皇后,她怀中单手抱着皇子坐在雕凤椅子上,小皇子坐在娘亲的腿上,嘴里呀呀学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娘亲上官皇后,另只玉手翻看桌子上的奏疏,神情专注很是认真。 一旁的俏宫女道:“娘娘,还是让奴婢抱抱小殿下吧。” “不必,这小东西若本宫不抱他定然又是哭闹!”上官皇后叹了口气,放下奏疏:“你瞧瞧,那范清贤是否来了。” 俏宫女应声施了福礼,正要出去。 太监小张子弓腰跑进来:“皇后娘娘,范大人到了!” “宣!”上官皇后道。 很快一品官服,头戴双耳乌纱帽的刑部兼科部尚书范清贤,走至弘德殿内双膝跪下行礼。 “范卿,有卿家检举有人胆敢贪污前线的饷银,”上官皇后玉面一寒,抱着皇子的她起身,眸子中一冷:“看样子,这是见我们皇上不在京中,欺负到我们孤儿寡母头上了!” “皇上不在京中,他们认为如此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们难道不知道,皇上极为恨贪官污吏,这种事他们都敢做?!” 上官皇后的娇叱回荡在弘德殿中。 她怀中的皇子吓的小嘴一瘪哭了起来,上官皇后更是气的胸口起伏,不光皇上恨那些贪官,她更是恨,毕竟上官家昔日,就是遭贪官陷害。 “这……”范清贤浑身一震,一脸坚毅道:“皇后娘娘,此时交由臣,臣定查个水落石出!” 第816章 圣宠 皇上离京的时候,就曾说了,朝中大小事有上官皇后来断,如此一来在此期间发生这样的事,上官皇后心中有些愤怒,若是那坏胚子回京了,自己如何跟他交代。 此刻她才明白,昔日李燕云在宫中,是有多累。 她能深刻体会到做好一个一国之君,太难了! 将啼哭的皇子交给一旁宫女,着凤袍霞帔,姿貌冠绝天下的上官皇后唇瓣轻张,微叹一声,莲足微动间,裙摆在地上拖着,走至范清贤身前。 她若玉的素手搀着胡子花白的范清贤手臂,亲手扶起范清贤。 “快快平身!”上官皇后俏面缓和了些,略带一丝笑意。 这种礼遇,范清贤受宠若惊。 他身子微微一颤。 “范爱卿,本宫适才不是冲你,本宫是冲那些贪官呐!”上官皇后走至门前,目光看着外面的雪景,道:“皇上离京之时,就曾说过,若有事,便可找二袁一范商量,可见皇上对你的器重。” 二袁自然是兵部袁去疾,文轩阁袁自如,和眼前的刑部尚书范清贤,当然还有个上官皇后没有提及,那便是内阁大臣文渊阁张居正。 范清贤一向清廉,民间称之为范青天。 对于贪污的事,范清贤也是对此嫉恶如仇。 他郑重抱拳道:“臣万死难报皇上的隆恩!定不教他们逍遥法外!” “此次本宫要你前来,也是要你好生彻查户部到底是哪些人贪污,”上官皇后美眸坚定射向范清贤:“若是查出,决不姑息——” 最后上官皇后的娇叱再次回响于殿中。 连殿外的太监,都是吓的身子一颤。 “臣遵旨!”范清贤忙忙领命前去,同时心里钦佩之余,又很是欣慰。 皇后母仪天下,皇上心系黎民,何愁大宗不富强。 范清贤前脚刚走,上官皇后面含柔情地自宫女怀中接过小皇子,正要哄上几句,就有一个宫女跑了进来跪下。 宫女道:“奴婢禀皇后娘娘,承乾宫的白妃娘娘,邀您打麻将!” 上官皇后美眸一亮。 很快。 她绝丽地玉面显出几分无奈地微笑,惆怅地望着桌子上的奏疏,如孩子般失落,叹道:“今日怕是没空,你且回去告诉她,改日吧。” “是!”宫女应声而退。 平时奏疏有两阁批阅。 当然,皇上在时也会复看一下,若是没意见才会按那些批语,吩咐下面的人做,如今皇上不在宫中,这些事自然落到了皇后身上。 看得出皇后娘娘想打,但又无可奈何,旁边的宫女掩唇而笑,被随身宫女看出端倪,上官皇后脸颊一红,没好气笑白宫女一眼。 嗔道:“没规矩!” “是!”宫女含笑低头道。 “罚你,念奏疏给本宫听!” “啊?是!”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疏,宫女哭笑不得。 发髻戴着黄金首饰,华贵万分,绝色的上官皇后,她朝凤椅上一坐,抱着皇子哄着,葱指捏着小皇子的脸蛋。 看着小皇子,皇后发牢骚道:“偏就你这个小东西还哭,你和你父皇都是来折磨本宫的吧?早知道不与你父皇生你了,都是你父皇坏坏的,就会欺负本宫!” 走至堆着奏疏桌前的俏宫女。 她听得噗嗤一笑。 见皇后红着脸颊,美眸瞪来,宫女脖子一缩,忙俏脸一板,拿起奏疏细细念给皇后听。 河内府。 明媚的阳光,蓝空恰如洗。 严兵把守的城楼上,龙旗飘飘。 立于城楼,柳腰后青丝飞舞的宁挽香,见身旁五世孙连打几个喷嚏,她黛眉微蹙:“五世孙,你无碍吧?” 她虽玉面娇冷。 语气却十足关切。 身旁的老和尚笑而不语。 “无碍。”李燕云揉了揉鼻子,嘿嘿笑道:“定是谁又在念叨朕,说不定是宫中的她们想朕了——走,老婆婆,老和尚,我们到前头看看去!” 对他这般自恋的话,宁挽香保持沉默。 与他并肩而走一道在城楼上逛着,路过那些站岗的兵士,兵士皆跪下行礼。 马关距离此地并不远,刚到这里不久,飘儿就去接收兵报,着手军中要事去了,李燕云顺便在宁挽香和老和尚的陪同下,三人视察了一下这河内城。 远处群山峦叠,内城帐篷如星般密集。 很难想象前阵子,这里曾发生过大战,不过从那残垣断壁的城墙上,还是能看到那场大战的痕迹,那是大宗的火炮轰塌的。 而李燕云也得知,眼下耶律哈的大宗八万兵马,盘踞于离河静几十里地的荣城,荣城几日前就被大宗和南越国庞曲的联军攻下,而此地距离荣城不过两日路程,接收军报更为方便。 走了一阵,五世孙停下脚步,负手在后,凝视着远处,宁挽香也在他身旁立住身子。 他笑道:“老和尚,你觉得朕是将这地方占为己有的好呢,还是日后交给阮氏皇帝好呢?” 一旁的老和尚放目瞧去道:“陛下,您已有答案,何必问老衲呢。” “哦?”李燕云微笑:“你怎知?” 老和尚笑道:“若是陛下想占为己有,八万人马怎够?且这山势险要,对于耕种来说,极为不力,收益甚少。历代帝王,皆对此地毫无兴趣,以陛下之英明,又怎会要这贫瘠之地?” 他此言也正是李燕云心中所想。 “说得好!”李燕云点了点头:“老和尚,在你面前,朕当真没有秘密可言了,那朕再问你,你觉得河静城,朕的大宗兵士是否会遇到难事?” 直至现在,李燕云都在试探老和尚,以防他是招摇撞骗。 若你说的不准,别怪朕翻脸。 “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合十一笑:“陛下,老衲以为,陈向朝中不稳,境边且有向着前皇帝阮万钧的,顺化朝中自然也有。” “由此一来,里应外合,不出三日,河静城便可破!” 若说叶伊人的父亲叶羽,李燕云也知道他们是支持阮万钧的,毕竟叶伊人作为使者前去马关后,李燕云已从她口中了解过。 联合老和尚的话。 这老和尚竟然说的严丝合缝,一丝不带差的。 李燕云哈哈大笑:“大师就是大师!” “陛下过奖了。”老和尚谦虚道。 得此人才,李燕云高兴万分,说了会话,得知这老和尚乃是七十多高龄,且做过道士,后来才改道做了和尚,而后则称他参禅的时辰到了,他十几年来一向如此。 为了不强行改变其规律,李燕云只好让他先行退下,看得出李燕云对老和尚当下很是尊重的。 老和尚的身影渐渐远去,经过千缝万补的衣袍在风中飘扬,看着他的背影,李燕云笑着点了点头。 “五世孙!” 身后老婆婆喊自己,李燕云好奇回头:“怎了老婆婆?” “我饿了!”宁挽香道:“有点想吃鱼。” 她经常冷不丁的就冒出稀奇古怪之言,李燕云见怪不怪了。 “好的祖宗——”李燕云无奈一笑,朝前走去:“朕待会吩咐他们,还有少放点盐。” “我想吃我们钓的鱼!” 想到老和尚曾说过,一定要善待她,又见她极为认真的表情,李燕云忍不住笑道:“好,哈哈,走,老婆婆,咱们钓鱼去——” 冷着玉面的老婆婆,满意地点了点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在城楼的兵士们看来,皇上对她简直就是极大的恩宠。 大宗皇帝一身轻松,而远在顺化城的陈向皇帝却极为不安,大殿中一身龙袍的陈向皇帝披头散发地坐在殿中地面上,殿内大臣们哀声叹气。 连那另一旁的丽皇后都暗暗抹泪,早已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她发髻上戴着名贵的朱钗金玉首饰,大红色的凤袍更是让她气质华贵,偏偏生的美艳万分,此刻她眼中泪花闪闪,满是恐惧。 这几日不时传来,大宗和庞曲的联军攻占某某城池的消息,这对陈向来说,更是折磨,偏偏派出去的援军头目叶羽,还背叛了自己。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与皇后都觉得死期不远了。 忽地有个太监跑进殿中:“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物极必反,遭遇了种种不好的消息,陈向哀莫大于心死,语气反而多了几分淡定:“说吧,又是什么事!” “陛下!”太监跪下道:“大宗水师出现在顺化城近海,战船多近百多艘,且装备火炮,初步估计按一艘能乘数百名来说,起码有几万人呐!” 太监之言说来,殿中众人皆惊。 陈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疯笑,大殿中充斥着陈向的笑声,一干大臣被此消息吓的浑身发抖,他们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倘若坐以待毙,最后定然会被联军杀的片甲不留。 美艳万分,此刻梨花带雨的丽皇后,郑佩瑜不死心,她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做到皇后位置,怎能就变成了昙花一现,她不管疯笑的陈向,忙忙看着那些大臣。 “顺化如今有多少,还有多少守兵?”丽皇后急急道。 其中一个大臣朝前一步抱拳,苦着脸道:“皇后娘娘,自叶羽带走几万人马前去河静城,如今顺化皇城早已空虚,守军不足一万呐!” 丽皇后听言,瘫坐在地,花容失色。 第817章 敌军?援军? 阴天无云,河静城城北,龙旗迎风招展,发出‘扑扑’的声响,大宗数百门黑洞洞炮口,对准了河静城城楼,十八万大军如乌云盖日般,密密麻麻的甲胄兵士,云集此处。 他们列阵而站,严阵以待,各个面色严肃,紧握手中的长矛,朴刀,似乎只等将军们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朝河静城席卷而去。 气势极为磅礴,阵势颇为惊人。 河静城,乃是南越国的枢纽。 它如一道关卡,将南越国南北一刀分开。 同时,阻隔了大宗八万兵马和庞曲十万兵马的进攻势头。因此,联军共计十八万有余的兵马在河静城,城北,滞留。 大宗阵营中经过与众将士商议,决定先礼后兵。 当然。 连后方大宗安南元帅飘儿,也曾派人前来。 传达的亦然是此策略! 于是大宗先派使者前去劝降,不战而屈人之兵,能减少双方伤亡,而达到目的,此乃上策。 自皇上命人制作的望远镜中,骑在马背上的耶律哈,从中看见河静城城楼上南越国陈向皇帝的守兵,各个弓弩张开,倒是能感觉得出,他们很紧张。 南越国的守兵,各个都犹若惊弓之鸟般。 身旁的泰建功手中也有个望远镜。 看了一会后,他自眼帘处放下望远镜,皱眉道:“耶律将军,你说他们那个守兵头目,黄韬,他会同意受降嘛?” 耶律哈还未答言,而石元奎乐了。 “怎地?”石元奎脖子朝前伸了伸笑道:“都快等不及将陈向皇帝的妃嫔,当媳妇娶回大宗了?听说他们丽皇后,可是个大美人啊!你小子要是将那丽皇后给选了,那你做梦都能乐开花。” 一话说来,惹地众将士放声大笑。 李燕云在马关的时候,确实说过,若攻下顺化城,陈向皇帝的妃嫔,任泰建功选一个做媳妇。 被石元奎取笑,泰建功也不在意,跟着笑道:“哪能啊,怎地也得皇上先选。你可别害我,这种僭越的事,做臣子的,是万万不敢做的。” 男人们在一起,只要提到女人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说笑间,也只有耶律哈一脸镇定。 凝视远处的城墙,耶律哈道:“不管如何,按计划行事,倘若他们不肯受降,我等只能强攻了,尔等皆要做好战斗的准备,我等身负皇命,肩负千万黎民百姓期望,不能让他们失望!” 耶律哈此言说的慷慨激昂,让人热血沸腾。 南越国此前盘踞大宗边境,与大宗兵马对峙,甚至差点进攻大宗。 男儿们喜欢女人是真,有着为国战死的决心也是真!玩笑归玩笑,若论起正事,众将士们笑意渐渐敛去,取之而来的是各个神情肃穆,对于敌人他们从来不心慈手软。 一阵当啷作响之后,各个部将抽刀举天。 “杀!杀!杀!” 战鼓擂响! 大军嘶吼喊杀之声,传至深远,震慑人心。 河内城,城楼上的观望楼中,守军年轻的将军黄韬,穿着甲衣的他,坐在木几前的草席上,远处的叫杀之声传入耳中,他脸色一阵慌张,连端着的杯盏都微微晃动。 他面色失神般,眼睛一眨不眨。 他明白,倘若十八万大军攻来,并非是能不能攻下的问题,且攻下此处只是早晚的问题,且此处守军根本不足三万,如何对付得了十八万?相当于十八个人打三个人,且还有威力极强的大宗火炮。 其他将军也是束手无策,各个眉头紧锁。 比黄韬好不到哪去。 黄韬一拍桌子忙道:“派人去南城门再问问,叶羽的援军可到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死守到援军到来!” “是!”一个楼门前的兵士急急跑去。 有将军忍不住道:“黄将军,可我们区区几万人,又怎是十八万联军的对手啊!” 其他人看向黄韬。 他们也很是担忧。 略微思考一会,黄韬起身道:“你们也无须害怕,他们喊那么大声,无非是吓吓我们。而大宗士气如此之旺,迟迟不攻,是为何?只有一个说法,他们定想兵不见血刃,拿下河内城,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定会派人前来劝降的,到时我们能拖着便拖着。” 当下,也只有如此了。 将军们一个个点头。 可很快,援军的消息没等来,等来了一个大宗使兵,得黄韬同意后,使兵在众位将军的目光下,走进楼内。 他立于楼内掏出信笺道:“黄将军,我们大宗耶律将军,有话要我带给将军。” “请讲!”黄韬道。 使兵不卑不亢,施礼拱手道:“我们耶律将军说了,限尔等两个时辰内,决定是否受降!两个时辰后,若还无受降之消息,大宗八万雄兵,与南越国复国元帅阮万钧的十万兵马,将会踏平此处!” 此话说来,将士们皆惊。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本来还想拖时间,等援兵来,可奈何大宗也不是傻子,竟只给两个时辰考虑。 倏然一个暴脾气的将军,出列指着使兵。 “你,你们大宗和那些乱贼简直欺人太甚!”一个将军道:“来人,将这个使者拉下去砍了!” 两个兵士得令小跑进来,架住而大宗使兵的胳膊,大宗使兵毫无惧怕之色,反而笑的:“不过是碗口大的疤而已,我在九泉之下,等着汝等!” 使兵的话说到点子上了。 一旦大宗使兵被杀,那就意味着给大宗传递一个信号——根本不会投降!如此一来,连两个时辰考虑的时间都会被剥夺,换之而来的乃是大宗的立即进攻此地。 考虑再三后,黄韬看着被拉出去的大宗使兵。 “慢着!”黄韬手一挥,大吼一声,道:“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怎如此冲动?——松开他!” 两个兵士松开大宗使兵后。 黄韬抱拳表达歉意道:“小兄弟得罪了,你且回去告诉耶律将军,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我们定会给大宗耶律将军一个答复!” 大宗使兵回礼拱手:“黄将军的话,我一定带到,那告辞了!” 待大宗使兵一走,那个脾气暴躁的将军忙道:“将军,这——” 黄韬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仰面一叹道:“是忠于圣上(陈向),还是调转马头受降,就看天意了。倘若两个时辰之内,援兵到了,那我们就死守,如若不到——各位,准备丢刀弃甲,受降吧!” 大宗不缺热血男儿,南越国自然也不缺。 一听黄将军的话,他们眼含热泪。 他们也都知道,三万守军在十八万兵马面前,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三万守军定会被杀的分毫不剩,有援军兴许能有与之一拼的实力。 若是没援军,只能等死,或者投降。 时间如流水般,一点点的流逝,黄韬在守望楼内来回踱步,各个将军也是焦躁不安,眼看快接近两个时辰,还没援军的消息传来,他们一点点的绝望。 楼内落针可闻,气氛紧张,更无人说话。 终于一个兵士急急跑进来,他们眼睛发亮地看着兵士。 “禀各位将军,南城门援军到了——”同时自袖子中掏着什么。 “那叶羽将军呢?他人呢?”有将军面带喜色,好奇的问。 兵士从袖子中掏出信笺。 双手奉上,交给一脸疑惑的黄韬,道:“叶羽将军带着几万兵士在城楼下,让小的将此信笺给黄将军,他说你们看了自会知晓他不进来的目的。” 黄韬皱着眉头接过信笺,打开细细看来:黄将军,陈向登基以来,昏庸无道,穷奢极侈,只知享乐,视朝政如无物,甚至加大赋税,任用丽后亲室,搞的朝堂乌烟瘴气,民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如此昏君我等为何还替他卖命?叶某规劝将军,不如放下屠刀,与叶某一道为阮君复国,共建功勋,如若黄将军一意孤行,就别怪叶某了。 字里行间已经很明显,叶羽反了陈向。 看完信笺上的字眼,黄韬嘴巴微张,一脸震惊,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援军并非援军,而是敌军呐! 如此一来,北有十八万大宗与庞曲的联军;南有叶羽的叛军;东为海;西为高山峻岭。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将军?黄将军?” “黄将军你怎了?” 见黄将军失魂落魄立于原地,一些个将军大叫几声。 天要灭陈向啊!黄韬大叹一声,低头沉声道:“诸位将军啊,受降吧,叶羽……他反了!” 黄韬如此一说,惊叫声一片,他们直至现在才知道,他们等的援军,竟然不是援军,而是切切实实的敌军。 黄韬将信笺交给其中一个将军看,一干将军围拢过去,当看见信笺上的内容,他们彻底绝望了,这不亚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河静城即将被大宗控制,而如今的顺化城也好不到哪去,被大宗南洋舰队的舰炮轰击整个顺化皇城的近海,海滩上,树木燃烧,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炮声如雷,火光四起。 尸体遍地,血流成河。 面对如蝗虫般自密集的羽箭,幸存且仓皇的守兵一退再退,最终大宗南洋舰队的兵士,在将领的号令下登陆顺化皇城,兵潮如水,杀声震天。 一场惊天之变,正在上演。 第818章 真难听! 两日后的这天,河内城艳阳正好。 偶有微风,却让人极为舒适。 穿着银色锦服,发髻插着玉簪的李燕云,与南越前皇帝阮万钧行走在城楼上,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穿着飞鱼服的他们,小心的跟随在后护卫着。 李燕云与阮万钧说了很多,比如眼下,他是如何亡国的,阮万钧也总结出了几点:“陛下,臣任用宦官,导致宦官欺上瞒下的弄权,他对一些事蒙在鼓里,此乃臣之过。” “再者,臣不该太过信任那些臣子啊,需用之,防之!” 有时候只有经历过失败,才知道自己错在哪,李燕云对他的感悟很是欣慰,从他的话中联想到自己,自己这个庆和帝,就是因为对那些臣子都保持一定的警惕。 常常想着如何对付他们,驾驭他们。 经过这俩年的时间,如今李燕云对这些帝王之道已驾轻就熟。 这小子总算有点觉悟!李燕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停住脚步,缓缓转身,双手撑在城楼半人高的箭墙上,星眸凝视远方峦叠的山脉,喊了一声阮卿。 “臣在!”阮万钧忙忙抱拳。 “倘若,你再次夺得南越国的天下,重新掌权后——”李燕云笑道:“你该如何对待那个庞曲呢?你此次能重新复国,虽说朕出兵帮了你,他也可是帮了你的大忙啊!” 李燕云侧目看他一眼。 思虑再三后,阮万钧回道:“回禀陛下,臣定奖赏他,高官厚禄对待!” 李燕云沉默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奈何他好似已经说完了,为此,李燕云眼中掠过几分失望。 你他娘的想的倒是简单!李燕云翻了翻白眼:“爱卿,功高盖主,你就不怕他再次起兵反你?你别忘了——他手里可掌着十万兵马。” 说罢,李燕云叹了声气,转身朝前继续走去。 锦衣卫与阮万钧继续跟随。 阮万钧眉头一皱,细想也是,忙道:“陛下,那臣……”他眼中杀意一闪,欲言又止,意思不言自明。 总算开窍了!李燕云哈哈一笑。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但不可操之过急,陈向是如何亡的,不正是根基未稳之下,杀了郑吴两位开国功臣?” “他杀郑吴两个将军没错,只可惜用错了方法,朕建议你,到时候,先分化庞曲的实力,再行杀他。嘿嘿,阮卿,如何杀他,就不用朕教你了吧?” 帝王杀人,简单粗暴。 随便找个由头即可。 这点阮万钧还是知道的,听闻李燕云的话,他忙不迭的点头。 抱拳跟随,恭敬道:“臣听闻陛下一席话,如醍醐灌顶,陛下如同臣再生之父啊,臣没齿难忘。” 这马屁拍的真他娘清晰脱俗! 不过,朕可没你那么大儿子!李燕云朗声大笑,其他锦衣卫见皇上心情甚好,也都陪着无声的笑着。 走了一会李燕云与他又说到那陈向皇帝,那陈向皇帝是如何失势的,当然与那丽皇后也有一定关系,却也不完全。 见阮万钧不解。 李燕云解释道:“朕也听闻那丽皇后生的美貌,可若因为丽皇后长得美,导致陈向迷醉其中,不理朝政,而将他失势,怪罪到丽皇后那个女人身上,就有失偏颇了。” 说到此处,血气方刚的皇上,还真有点对那个,能让陈向神魂颠倒的丽皇后郑佩瑜好奇了,能将一个帝王迷成那样,定是赛貂蝉,可比杨贵妃啊。 见阮万钧面色神游,眼中银光闪闪,似在想象那个丽皇后,李燕云狠狠在心里鄙视了一把,娘地,果然是天下的男人一般黑啊。 他哈哈一笑:“刚才朕说哪了?” 反应过来,阮万钧俊脸一红:“有失偏颇,陛下——” 李燕云点头:“对,有失偏颇——” 一个大宗皇帝,一个乃是南越国前朝皇帝。二人在城楼上走着,说了半个时辰国家大事,和君臣之间的话,李燕云才回帅帐,本来李燕云想跟他商谈战后的事。 毕竟大宗可不能白白帮你复国,自然要有好处的,这乃是国家之利益,作为皇帝,李燕云自然要为大宗争取利益。 可又感时机还不成熟,到时在顺化城与他商谈也不迟,然而李燕云却不知,正有捷报好消息等着他。 帅帐中,一身亮银甲,青丝柔顺垂腰的飘儿,见到李燕云就迎了上来,她秀丽的玉面一脸的喜色,胳膊勾着李燕云的手臂:“夫君,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李燕云笑哈哈道:“什么好消息?莫不是你怀了朕的龙嗣?” 飘儿脸上微红,双颊艳丽,甜蜜地依偎在他怀中,柔声道:“不是还有几个姐妹怀着……我怀了夫君也会那么开心么?” 日,朕会介意皇子多么? 又不是没那个实力养! 在她樱唇上啄了一口后,李燕云温柔道:“傻瓜,你们谁怀了龙嗣,朕都开心——莫不是真怀了?哎呀,该叫什么好呢!” 见他眉头紧皱正儿八经的想名字。 飘儿心中甜蜜之余,脸蛋羞的仿若滴水,笑呸一声道:“才不是呢!” 怕是如若不说,他定能将龙嗣名字都给起好。 她噗嗤一声,道:“——夫君,适才传令兵来报,河静城两日前,守军黄韬已经投降于我们大宗和南越的联军,且耶律哈、泰建功、石元奎几位将军,正带着大军,前往顺化城。” “而后,又有兵士来报,南洋舰队进攻之下,顺化皇城,守军全部投降,陈向皇帝皆被那些大臣软禁,而陈向皇帝写下了受降诏书。” 暂不管受降诏书是否是大臣威逼的,但好算投降了! 飘儿的话,让李燕云大喜,这远比他想象的要快,而同时心里又暗惊,想起两日前,大衍老和尚曾说过,不出三日,河静城必破,这还真让老和尚给说中了。 见李燕云呆住,飘儿不解:“怎了夫君?” 李燕云叹道:“飘儿,朕得一奇才啊!” 将老和尚的两日前的话,与飘儿一说,飘儿听后也是钦佩万分,若说凑巧,总不能次次都如此之巧,被老和尚言中的事,可不止这一件,同时,飘儿也为夫君能得到如此旷世之才,而感到高兴。 “对了夫君,适才宁姑娘来找过你。”飘儿认真对他说:“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心事重重?估计在捣鼓想吃什么呢吧。 李燕云笑了笑:“她人呢?” 南越国气候温润,连那些树木枝叶翠绿如春,而一棵柳树下,一袭暗黄色纱裙,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正盘腿而坐,如瀑的直发垂至腰际,她玉面冰冷,美眸一眨不眨地目视不远处的军营发呆。 她本功力超绝,可此时走神之下,连李燕云走至她身后十几步之距,她都未曾发觉。 看着她这般发呆,李燕云不知怎地心里竟然一疼。 “老婆婆,听说你找朕?” 五世孙的声音传入耳中,她睫毛弯翘的澈目中闪过几分欣喜,但也是一闪即逝,她玉容却冰冷如霜,依然如常,黑发陪衬她若雪般的脸蛋,惊为天人,美貌不已。 她斜眸看了眼在自己身旁席地而坐的五世孙,她语气急切道:“你忙完了嘛?” 李燕云答非所问道:“你怎地没去钓鱼?” 她认真道:“钓了,钓不到,钓着容易睡着!” 这倒是,还好老婆婆有自知之明,李燕云忍住笑意,不知怎地,每次与她说话,就是想笑,李燕云都顿感奇特。 她认真回答李燕云的话后,目光自五世孙脸上移开,目视前方淡淡道:“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五世孙,我感觉我除了你,没人陪我了——会不会有一天,连五世孙也不陪我了?直言!” 她语气冰冷,说完鲜嫩的唇瓣嗫嚅几下,再次看向李燕云。 合着她适才都在想这些?李燕云好笑,偏偏她说的正儿八经的,有些让人难以伤她的心。 “怎会如此?朕与常人不同,乃是真龙天子嘛,”李燕云豁然一笑,起身道:“走吧,老婆婆,朕现在就陪着你!” “嗯,你这样我很满意!”她面无表情,忙不迭地起身,跟在李燕云身后,腰身直拔,面色美艳娇冷的她,昂首挺胸,胸前鼓鼓,几欲破衣而出,走起路来的气势,丝毫不输李燕云,如高傲的丹顶鹤,模特般。 美眸盯着李燕云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越国重要城池被大宗和南越国的联军攻下,李燕云打算顺道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阮万钧,带着宁挽香一前一后的走着,当走到阮万钧的大帐前,两个脸庞通红的兵士,忙给李燕云抱拳跪下行礼。 正好奇兵士脸色为何如此之红,又与老婆婆朝前行了几步,李燕云总算明白了,只听帐内一阵女子的呢喃轻嗯之声入耳,声音让人浮想联翩。 “阮君,快点……”里面女子声音有气无力道。 “小婵,我有心力不足啊!” 合着阮万钧这个落魄皇帝,在与他的妃嫔竟然在办正事,而且好像阮万钧没朕生猛啊,可惜了,这个忙,朕怕是爱莫能助啊,李燕云贼笑几声。 而宁挽香走到他身侧,皱着秀眉,不满道:“里面是何人,跟猫叫似的,真难听!——五世孙,他们在里面作甚?” 她昂首阔步地要朝里面走去。 眼看她要搅了人家好事,李燕云双目圆睁,倒吸一口凉气,忙拉住她胳膊:“唉?老婆婆,别着急,咱们待会再进!至于他们作甚呢,以后说不定老婆婆,你就知道了!”他心里补了一句,说不定你叫的有过之无不及。 见五世孙面挂贼笑,宁挽香不解:“五世孙,你笑甚!” 第819章 此女子有预谋?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南越国前皇帝阮万钧帐内,呢喃声还在持续着,女子声音更是酥媚万分,隐隐还饱含几分不满。 棒打鸳鸯的事李燕云做不出来,特地没让兵士通报阮万钧,否则就此下马,着实不是一见美妙的事。 由此他与宁挽香,二人双双在帐前的木阶上并肩做了下来。宁挽香时而眼睛飘向那帐篷,目中充满了疑惑,她十分不明白帐内女子为何叫的如此奇怪。 “五世孙,她为何如此叫?”她求知若渴问。 为何如此?嘿嘿,是你你也叫!李燕云饶是好笑地看着她:“老婆婆,你是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 她摇了摇头,清丽如冰的玉面尽是茫然。 倏地,她冷道:“为何说话如此吞吞吐吐的,要说就直言!” 看她眼神清澈如水甚至隐有微怒,似是真不知。 老婆婆到底不是‘过来人’。 万般无奈之下,李燕云只得好生给她上上课。 他嘿嘿笑道:“老婆婆,人生有四喜——”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哎呀,还有一个朕记不太清楚了,老婆婆,你想得起来么?” 他一脸的正派地看向宁挽香求教。 这五世孙也够笨的,洞房花烛夜都不知?宁挽香暗觉自己好像又闹笑话了,她脸颊如白荷染上了红霞般,美妙而艳丽,竟少有的红了,着实诱人不已,如红透的苹果,几欲滴水。 连李燕云也看得为之一呆,老婆婆竟然害羞了。 她眉目如画般的嫣红。 面色却平静如水。 看向别处道:“你是说,那二人在洞房?” “哈哈,老婆婆真聪明!哎哟,对对对,可不正是洞房花烛夜,唉?朕适才怎地就没想起了呢——”李燕云忍不住笑了几声。 忽感笑音略大,怕惊扰了帐内的二人世界,故意收了声,至于帐内二人有没有听到,他不知,心中暗想,阮万钧你面子也够大的,朕为了不惊扰你的没事,特地在此处等你完事。 蓦然间。 宁挽香反应过来后,看他一眼。 这五世孙是个人精,岂能不知那缺的一句是甚?故意这般提醒自己的,她心里一暖,看样子五世孙是故意给自己留面的。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谁也不说话。 二人就这么并肩坐在木阶上,同是目光看向远处的高山峻岭,当然,帐内那声音正如粘合剂一般,让二人都感觉到几分朦胧,且似有似无的暧昧之感。 恰如此时。 二人身后数步之远的帐内,传来女子些许失落,且鼓励阮万钧的娇音:“阮君,您别气馁,日后多让人找些奇珍异草的药来替你医治,你终有一日一定可以重振威风的!” “小婵,我对不起你啊!”帐内阮万钧道。 声音传至帐外的李燕云耳里,他暗笑,看样子阮万钧身子骨着实有些问题啊,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朕竟如此之强,李燕云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正心猿意马之际,见身旁的宁挽香美眸狐疑地看他,他一个激灵之后,宁挽香问他帐内那皇帝为何如此。 李燕云愣了一下,干咳几声,不厌其烦地为她解释:“老婆婆,诚如你经常说的口头禅——她对此很不满意,正如你吃好吃的,吃到了一半,却没有了,实在是不尽兴,不知朕如此说,老婆婆你可明白?” 五世孙真是学富五车,懂的挺多! 暗赞李燕云之余,宁挽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知她是不是明白了,面颊又是一红,顿感自己心跳甚快,有几分不安,她为了以防又闹出什么笑话来,且在这坐着感觉又有些不合时宜。 她微微起身,朝前行去。 走了几步,她莲足一停,立住曼妙的柔身。 长发如瀑的她,回眸转身,看向一脸诧异地五世孙。 她玉面淡定如水,毫无波澜,十足正经道:“五世孙,你要跟他商量国家大事,我就不打扰了,一听那些事,我容易打瞌睡!” 说罢,不待五世孙说甚,自顾自的朝前走了去。 李燕云暗暗打量着老婆婆的身影,她容颜美貌也就算了,偏偏身形恰好,多一分则胖,少一丝则瘦,柳腰婀娜,曲线分明。 正如当年玄宗形容的翩若惊鸿,可谓是极为恰当。 背着地冥刀,犹若江湖女侠的她,黑发直达腰际,裙裾随风而飘,背影迷人万分,且有平常女子所没有的高傲气场,走起路来目光平视前方。 仿佛周围景色只是为了衬托她而存在。 回味适才与她说的对话,李燕云朗声一笑,老婆婆真是可爱。值得一提的是,若说般若可爱,那是般若长得可爱,宁挽香不同,她做的事比较可爱,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暗觉那阮万钧也差不多了,当即吩咐兵士进去通报,不多时李燕云坐在帐中大椅上,目光含笑地看着一男一女给自己下跪。 那身穿蓝色锦袍的阮万钧跪着抱拳道:“臣不知大宗皇帝陛下前来,还请恕罪!” “臣妇杜氏月蝉,跪见陛下!” 品味适才的声音,李燕云特意打量了这个女子。 被一袭米色襦裙裹在身的杜月蝉,她身段丰腴,胸口鼓鼓如峰,螓首蛾眉,稍许微乱,尚未来及打理的发髻随意挽于脑后,她桃花玉面略带几分粉红,杏眸低垂,不敢直视龙颜。 她也不知陛下适才在外,是否听到什么来,一脸的羞意,略微不安。 这俩人穿衣服倒是挺快,李燕云笑道:“都起来吧!” 二人谢恩起身后,李燕云微笑道:“阮万钧,朕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朕之前听飘儿元帅说,如今顺化皇城已被朕的大宗水师控制,连河静城的守军将领黄韬,都已经投降大宗和南越国的联军!——嘿嘿,你苦寒日子要到头了,终于迎来了春天呐!” 一话说来,阮万钧与杜月蝉欣喜地对视一眼。 如此一来,复国指日可待了! “太好了,太好了!”阮万钧眉飞色舞,若是没皇上在,怕是他能一蹦三尺高:“快,小婵,给陛下斟茶——” 杜月蝉应声急急地去端茶之际,他又跪下抱拳,激动道:“陛下,容臣去告诉其他跟随臣逃难的妾室们!还有那些吓人,他们都跟臣受了太多的苦啊!” 他本就是一个逃难的落魄皇帝,其中苦楚自然不少,阮万钧眼中泪水闪烁。 似急不迭地要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家眷。 李燕云也能理解他的心境,哈哈一笑起身道:“去吧!朕也要走了。” 怎能与你老婆同处一帐,朕怎地也得避避嫌才是。 “陛下喝杯茶再走吧!”杜月蝉桃面挂笑,素手已经将茶盏端至李燕云面前,那阮万钧笑道:“对,这茶陛下非喝不可了,算是我们敬陛下的,陛下,臣先去了!” 高兴之下,阮万钧抱拳后退几步后,急急跑去。 看着面前的杯盏李燕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自杜月蝉手中接过,笑道:“也罢!” 外面阮万钧焦急的脚步声听在杜月蝉耳中,不知怎地,那杜月蝉似心神不宁。 她美眸飘忽间,当李燕云的手接触到她手中的杯盏,她如电击般反应过来,一个不稳,茶盏却也打翻在了李燕云锦袍上,茶水浇在了李燕云腹上,锦袍浸湿。 “啪啦”一声脆响,青花瓷杯子掉落在地碎裂成片。 李燕云呆立原地,笑容僵住,这女人想什么呢,也太不小心了,奶奶地,飘儿今天刚为朕换的袍子。 她吓的面孔煞白,小嘴微张,忙跪在李燕云面前:“臣妇该死,臣妇该死!” 她急的忙从袖子中抽出丝绢,在李燕云腹前擦拭茶水,奈何急匆匆间,总会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她似也发觉了异样,动作一停妙眸睁大,眼脸微抬。 她看着李燕云,楚楚可怜道:“陛下恕罪,臣妇不是故意地!” 也知他不是故意地,李燕云暂时没那种想法,眼神纯洁地如婴儿般,微微一笑:“无碍,起来吧!朕自己来便是,你也太不小心了,若在朝堂上有宫女太监胆敢如此,只怕是一顿廷杖是少不了的。” 说话之际,拿过她手中的丝绢,李燕云自己擦着身上的茶水。 “谢陛下!”她低着头略有所思,亮晶晶地黑眸偷瞄李燕云,时而眼睛乱转似计划着什么,如桃花般白里透红的玉面,些许彷徨,唇瓣嗫嚅几下,还是没说出口。 擦了半天,李燕云将丝绢塞在她手中,笑道:“好了,朕回去再换一套便是!” 说完,李燕云朝外走去。 眼看李燕云即将出帐,杜月蝉忙忙道:“大宗皇帝陛下且慢!” “嗯?”李燕云费解:“你有事?” “陛下!”她微微垂首,香腮透红,犹豫再三,轻声细语道:“陛下,臣妇,臣妇无事——” 她语气略显结巴。 甚似不安。 她脑袋埋在胸前,桃花玉面发红过耳,不敢看李燕云:“只是陛下切莫怪罪臣妇,就好!” 李燕云哈哈一笑:“朕说了不怪你!” 说完此话,李燕云帘子一掀,走了出去,心里则是称奇,总感觉她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这娘们为何朕总感觉不对劲呢? 最终,走了数步下了台阶之后,李燕云还是忍不住,疑惑地回头朝帐篷瞧去,只见那个杜月蝉掀开帘子一角正眉目嫣红,水润的眸子呆呆地偷偷瞧着自己。 触及李燕云的目光,她慌张如做贼似的忙放下布帘,李燕云哈哈一笑,摇头而去。 第820章 半夜之约 眼下,南越国的顺化皇城,以及其他城池,都以相继被大宗或南越国的联军攻下,战事基本平息,李燕云待在这河静城,也没意义,自然要前去顺化皇城商议战后的事。 帅帐中穿着亮银甲的飘儿,服侍李燕云穿上银白色的锦袍,正为他束着腰间的玉带,听李燕云如此一说,她微微起明艳俏丽的面孔。 “夫君,”飘儿柔声道:“照此说来,宜早不宜迟,我们明日便可动身前去顺化皇城了呢。” 李燕云点头,胳膊搂着她香肩叹道:“没错,此一去,朕要为大宗争取利益,这仗怎能白打,为大宗捐躯的儿郎,朕也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 他目光坚定。 且脸色极为严肃。 这点飘儿也深以为同,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眼前顶天立地的夫君,她心头涌起浓浓的幸福之感。 四目触碰之下,飘儿略微清减的玉面,映入眼中,李燕云苦苦一笑。 心疼地,手掌在她温润的脸上摩挲。 微微在她诱人的唇瓣啄了一口道:“飘儿,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此次南越国一战,你为大宗立下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呐!——说吧,朕的好飘儿,你想要什么赏赐。” 甜蜜之余,飘儿嘴角勾起。 依偎在他怀里,没好气道:“傻子,你忘了?臣妾可是前金的格格,用你们大宗的话来说,那便是公主,臣妾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臣妾只要夫君你能开心,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李燕云心暖如阳照。 她的话倒是真得,如若赏,还真不知赏什么好。 且她本就是自己的妃子,在宫中锦衣玉食的,能缺甚,忽地李燕云眼睛一亮。 见她耳垂发红,媚眼如丝,玉面娇俏的模样,李燕云心里一搔,嘿嘿笑道:“有了,朕知道该赏你什么了!” “什么?”飘儿眼含好奇望着他,虽不知他话中意思,可见他如此银笑,便知定是什么羞人的话。 果然,李燕云笑了两声后,凑近她耳前道:“朕赏你个龙嗣,比什么都来的实在!” 耳根热气缭绕,且此言听得她更娇躯一软。 娇羞的她,撒娇似的笑嗔了句‘讨厌’忙忙推开李燕云,生怕他在此时又对自己使坏,毕竟她可是知道,如若他想,无论何时,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毕竟他是皇上,谁敢说甚。 心里美滋滋的她,扭着柳腰跑出去道:“我这就去议事帐传令,让兵士们收拾一下辎重,明日启程!” 妈地,朕真是个人才!他嘿嘿一笑:“慢着点!” 与飘儿说了些夫妻间的密话,李燕云心情甚爽。 悠哉地在帐中龙椅上坐下,顺手从果盘中拿出一只香蕉,剥皮的同时思考老婆婆此刻在做什么。 帐外传来一声兵士的嗓音:“皇上,有人给您的信!” 昔日秦芷彤在凤凰城留下书信,不见了踪影,至今还未相见,当听此言李燕云心中一震,老婆婆不会受不了军营的枯燥,也与秦芷彤学,留信一封,离开此地了吧? 他剑眉下的星眸圆睁,心中竟然一疼,失神之下手中香蕉脱手落地。 须臾,当看清信纸上的内容,李燕云松了口气的同时,他脸色阴晴变幻不定,好奇之心也提了起来,亥时?不正是九点至十一点的时辰? 只见上面赫然是一些娟秀的小字:臣妇斗胆邀请大宗皇帝陛下,亥时前来营帐中一叙,臣妇有好东西呈现给陛下看,更有阮君之秘密——阮万钧之妻杜月蝉。 夕阳渐渐夕下,将天边映出别样的艳丽。 军营中兵士们忙着将辎重装车,一副忙碌的景象。 一身干净锦袍的李燕云,负手在前头走着,后头跟着两个兵士,兵士手中端着冒着袅袅热气的菜肴,芳香四溢让人垂涎。 立于帐中的宁挽香正擦着地冥刀,如雪般白嫩貌美的玉面很是专注。 “叩见皇上!” “嗯,起来吧——” “谢皇上!” 外面兵士给皇上行礼的说话声音,荡入耳中,身形直拔的宁挽香尚未转身,语气淡中带冷:“你是忙完了嘛五世孙?——我适才自己去钓鱼,又没钓到!” 她有些不满意,甚至有些委屈。 可语气听不出异常。 李燕云只身走进帐中,目光含笑,看着她的倩影道:“钓鱼作甚?老婆婆还没吃腻?” “除了钓鱼,不知该作甚,”她将地冥刀放在桌子上,跟身后的李燕云道:“且这军营中整日都是,鸡鸭鱼肉,更是腻了。” 她砸吧下小嘴,感觉自己好久没吃好东西了。 行军打仗自然没那么多讲究,且鸡鸭鱼肉一般兵士更是吃不着,就这她还挑肥拣瘦的。 毕竟她是老婆婆,李燕云没有觉得她多么挑剔,反倒是觉得她很可爱,他哈哈一笑:“那这个呢?” 说完,李燕云拍了拍手掌。 登时,两个兵士端着两盘香喷喷,冒着热气的菜肴进来。 宁挽香好奇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那兵士端着的托盘上,盘中热气袅袅,葱花染撒在上,看上去更是色香味俱全,乃是飘儿带来的宫廷御厨所做。 “这是?”宁挽香冰着玉面道:“看上去跟鸡肉一样,不是很满意!” 李燕云笑道:“此乃是小鹿肉,全军营只此一只,肉质细嫩,口味甚好,既然老婆婆不喜欢,那就端走!” “慢!”宁挽香美眸发亮,娇叱一声。 须臾,坐在桌前,李燕云看着虽是美貌过人,却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宁挽香吃着,他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 宁挽香吃了半天,抬眸间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她奇怪道:“你怎地不吃?” “老婆婆,朕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宁挽香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看着李燕云。 “你会不会不辞而别?”李燕云收起笑意。 她搞不懂五世孙,竟然问出如此奇怪的问题,她略微想了一下道:“不会,即使我要走,也会和五世孙你说清楚,不会不辞而别!——五世孙这个鹿肉真好吃,我很满意。” 说着她又忙不迭拿起筷子,夹起鹿肉塞进樱红地小嘴中嚼着。 得到她这般说,李燕云也很满意,起身道:“那老婆婆你可记住你今天说的,就像你经常说的,说到就要做到,不可言而无信。——朕不喜欢不辞而别的人!” 他眼眶微微泛红。 “嗯!”宁挽香站起身来,夹起鹿肉,递至五世孙嘴前:“啊——张嘴,你也尝尝,很好吃的!” 李燕云张口接过她筷子前的鹿肉,边嚼着边笑,笑着笑着,泪水自眼眶而流,似每次跟老婆婆待在一起都会很开心。 他这副模样,宁挽香也分不清他是笑是哭,她不满意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个甚?身为帝王,更不可流泪,在我面前就罢了,在旁人看到,如何看你,威仪不在,你又如何服人?” 她语气如母训子般。 在宁挽香看来,李燕云乃是玄宗的后代,更是晚辈。 厉声呵斥几句后,她背过身去。 不知怎地,嘴上那般喝他,自己心里竟然如刀扎似的疼,她玉手摸着胸前,微微纳闷,清丽冰冷的玉面也显出几分疑惑。 “老婆婆说的极有道理!”他抹了把脸,强颜微笑:“嘿嘿,朕不哭——” 而后李燕云与老婆婆又说了些话,其中包括明日动身前去顺化城,别的不说,与老婆婆说话心情大好,当他出帐之时,一身轻松。 以近亥时,天色已晚。 军营万籁俱寂,李燕云疑惑那个杜月蝉到底何为,迷惑不解间来到了杜月蝉的帐前,且周围都是大宗的兵士,都是自己人,李燕云更无须顾及那么多。 而她要告诉自己阮万钧的秘密,说明阮万钧肯定不在。 “杜月蝉,朕到了!”李燕云道。 “陛下,你进来——” 软声细腻地声音入耳,仿若小猫咪轻声的叫,很是酥嗲,李燕云星眸圆睁,靠,要不要这样?朕来了你不该出门迎接的么?四周打量了一下后,心中暗叹,妈地,搞的跟朕来偷晴似的。 “杜姑娘,信上说你要呈现好东西给朕?还有阮万钧的秘密?” 说话的同时,他掀开帐帘,刚进帐帘一股浓烈的香味飘入鼻孔,这香味略显奇特,李燕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且帐中只点了一盏灯,光线不是很好。 他目光还没来得及四顾瞧一瞧,一个温柔地娇身撞进他怀中,借着不是略微昏暗的油灯,李燕云瞟了一眼,登时大吃一惊。 只见她身着极为薄的纱裙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竟未穿亵衣亵裤,李燕云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面色更是惊讶无比。 没待李燕云说话。 俏脸贴在李燕云胸膛前的她,媚眼如丝地看着李燕云的面庞,皓腕勾着李燕云的脖子。 她柔声道:“陛下,为你呈现的好东西就是我,我难道不是最好的东西么?” 她亮晶晶地媚眼中闪动几分不易察觉的光辉,依稀可见其中的泪水。 继续道:“陛下,白天你定是听到了吧?陛下只有你能救臣妇了,臣妇要跟你说的秘密乃是……” 如此温热地娇躯贴在身上,说不舒爽那是假话。 杜月蝉她鲜润地小嘴一张一合地说着,可她的话李燕云越听越迷糊,更难以听清,不知是不是帐内空气中那香味的缘故,他忽地白眼一翻:“朕,朕这是……” 还没说完,竟瘫在她温软地怀里,她嘴角微微勾起,奋力架着李燕云朝幔帐而去。 第821章 预谋 月圆如盘,繁星点点。 帐中油灯橘色火光燃烧着,时而噼里啪啦的脆响。 犹似美梦般,深感如自由遨游在九霄的雄鹰,一阵舒爽的感觉蔓延在全身每一个毛孔,时而大浪滔天,时而坠入低谷。 其中滋味绵绵不绝,美妙万分。 朦胧中深感一只冰凉的玉手,在自己脸上摩挲,又感怀中还依偎个未着寸缕的娇躯,躺在幔帐中身上盖着锦被的李燕云,他嘴巴微张,猛一睁开星眸,下意识地抓住玉手的皓腕。 兴许是手劲稍大,耳畔传来一声痛咛。 侧目一瞧,桃面雪肤的面孔映入眼中。 她若水地杏眼微醺迷离地望着李燕云,桃腮微烫,双颊透红,美艳绝伦。 空气仿若凝固,时间似已停滞。 二人对视着,谁都未开口。 李燕云快速整理思绪,白日自己收到这个杜月蝉的密信,说是有好东西要呈现给自己看,并且还有关于阮万钧的秘密。 到了这帐中,她说好东西就是她,且她后面的话自己记不清了,没说几句话自己闻到那奇异地香味,而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他娘的是有预谋啊! 当下,李燕云也知在自己昏倒后,她扒光了自己的衣裳,适才那梦其实不是梦,否则怎会如此真实。 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却也能理解违背个人意志如此这般,是何种感受,他考虑是不是该给大宗律例加上一条,若女子强行与男子那啥,该是何种罪过。 终于,李燕云愣了半晌后,忽道:“杜月蝉你——”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但还是微有薄怒:“你骗朕来,就是这样的?” “你知不知道,这若让旁人知道,该是何罪?你这是将朕和阮万钧至于何地?你看着挺柔弱的一个女子,怎生如此大胆!你知不知道朕的种子何其的珍贵?——不是皇子就是公主啊,你知不知道?!” 他声音不大,却颇具威严。 适才滋味虽说美妙,但他心几分别扭。 哪知杜月蝉,似着实被他的话吓到了。 她娇躯颤粟数下,眼中蒙上一层泪雾:“陛下,您且听臣妇说完可好?听完,您若真想公布于众,治我的罪,我当无话可说。” 自己难不成真治她的罪?以什么理由?若是真以此事为理由,定成为笑柄了,毕竟这可能会牵扯到大宗和南越国的关系——妈地,这叫什么事啊。 略微思虑,李燕云苦着脸,闷闷不乐道:“——阮卿今晚回不回来。虽然他不会拿朕怎样,但朕这人一向比较腼腆,很爱面子的。” 若被阮君当场撞见,朕如何交代嘛。 杜月蝉脸上微赧,楚楚可怜道:“不会,他在其他妾那了,按他的习惯,定然不会回来,而且他这是故意躲着我,以免‘愧对’与我。” 她声音略带哭腔,杏眼中晶莹泪水滴落在枕头上。 合着阮万钧是怕不能尽她兴,故此躲避,了解! “既然他不回来,那朕就放心了!”李燕云叹了一声,道:“你说吧——” 见大宗皇帝陛下这般,她心里稍安。 这才娓娓道来:“是这样的陛下——” “昔日我们与阮君在逃亡来大宗的路上,仓皇之下,阮君曾不慎摔下山沟,就此落下暗疾,男子威风缺失,行事之时,往往力有不逮,心有余,而力不能足。” 她眼中含羞不敢看李燕云,继续道:“眼看复国有望,可阮君只有两个女儿,并无男嗣,他又得了暗疾,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如果……” 她欲言又止。 停顿了一下。 缓而,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侧脸道:“如若那般,依照南越国的宫廷规矩,若是不能为其生个一儿半女,凡是他的女人,皆要殉葬。” “可阮君身子骨,根本不能让我……反正横竖都是死,我这才想到铤而走险,让陛下救我一命,如若我能怀上,便能躲过一劫,否则——” 她哽咽几分,继续道:“否则日后回了顺化皇城的深宫之中,我就再也无机会,陛下您也知道,深宫森严,我们女子命何其的苦——” 这个救法倒是奇特,朕是喜欢呢,还是该喜欢呢?李燕云哭笑不得,说不喜欢恐怕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唉,真他娘憋屈,很明显是将老子当成种龙了。 李燕云叹道:“为何偏偏是朕,外面不是有大宗的男兵士?” 她急道:“若是阮君他发现是你,他也不敢如何!” 这杜月蝉挺精明啊!李燕云暗赞。 见李燕云不语,杜月蝉红着脸继续道:“而且陛下,若是成功——这实则对陛下您也有好处。” 她此言让李燕云甚是好奇。 “对朕也有好处?”李燕云好笑。 杜月蝉眸子微垂不敢瞧他,声细如蚊鸣:“陛下,倘若日后生的是男嗣,他定能掌南越国的权!” “此事阮君亲口与我说过,若他复国,定封我为后,且如今他最宠的也是我。所以,日后我若生男嗣,他继阮君的位,定然无误。” “——陛下!若干年后,您亲子掌南越国,做南越国的皇帝,难道陛下您不愿意么?” 她樱桃似的唇瓣微微抿了抿。 静静等待李燕云的答复。 她用心良苦。 怕是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如此之大的诱惑,且又能救她,日后自己儿子又能当南越国的皇帝,而且还很爽,这就是一举三得的美事。 此刻,李燕云彻底无语了,不知如何回答她。 她可谓是心细如发,种种都有算到,听她语气,哪怕不是男嗣,是个公主她都能免遭一死。 见李燕云眉头舒展开来,虽是不语,却没适才那般生气了。 杜月蝉总算松了口气,回味适才他晕倒后发生的事,她眉梢发红,鼻息微促,被窝中的她,朝李燕云怀里依了依。 温热地柔躯依偎在怀,她玉手在李燕云胸口摩挲着,惹地李燕云有一种说不出的暗爽,偏偏她撒娇似的道:“——适才多谢陛下,让臣妇久久未曾尝到的滋味。” 她这是故意的,语气更是酥嗲万分。 撩人心弦,沁人心扉。 好一个狐猸子!朕算是中了你地邪。 当下她眉目含情地望着李燕云,贝齿轻咬诱人的唇瓣,弯翘地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桃花玉面绯红如霞,仿若捏一下就能出水般诱人,美得不可方物。 咕噜,李燕云喉结动了动:“你就确定今晚定能成功?” 她羞不可抑地嗯了一声,轻不可闻道:“算好的日子,极易成功——救我!反正都已经如此了,陛下——” 最后,她声音无力地轻呼一声,香腮染上一层红霜,被窝中她四肢如八爪鱼般缠在李燕云身上,嫩唇顺势主动在李燕云脸庞如蜻蜓点水般点了一下。 轰! 这一下正如点燃柴禾的火苗,颇有燎原之势,再也无法忍受,将锦被一盖,被浪翻滚间,帐内弥漫低嗯浅唱,一声犹胜一声…… 皓月正明,星光璀璨。 兵士巡逻,戒备森严。 立于帐中,张开手臂的李燕云,正被杜月蝉伺候穿好衣袍,束着腰带,而着襦裙的杜月蝉,甚是迷人,桃腮绯红,玉面挂笑。 她轻道:“陛下,你且放心,臣妇定然不会说出去!” 如此甚好! “嗯!”李燕云点了点头,一脸正色道:“朕向来善良,且你还年轻,若能救你一命,朕深感欣慰的,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占了便宜,反倒一副大圣人的样子,面色极为正经。 而他说的也是实话。 杜月蝉眼中泪水闪烁,一脸感动,娇躯一沉,忙跪下:“陛下,臣妇感激不尽——” “无碍,应该的!”李燕云道:“既然如此,朕就先走了,对了等会顺便告诉阮卿,明日动身去顺化城!” 望着李燕云的背影,杜月蝉俏额贴着地板,道:“恭送陛下——” 可还没走几步,外面传来阮万钧的声音:“婵儿!” 靠,她不是说阮卿不会回来?李燕云虎躯一震,那跪着的杜月蝉花容微变。 俩人关系如此微妙之下,定然有些心虚。 而李燕云稍惊之后,面色平静自然下来。 看着掀开帐帘,走进来的阮万钧,他故作惊讶:“——咦,哈哈,阮卿这么巧!” “陛下?”阮万钧稍稍一愣,看了一眼跪在数步之外的杜月蝉,没来及细想他忙忙跪下:“臣不知陛下再此,如有失礼还请恕罪。” 妈地,也太刺激了点! “不知者无罪!”李燕云笑道:“——是这样的,顺化皇城已被大宗攻下,朕决定,明日就动身!” “嘿嘿,朕漫步到此,顺便进来与你说说,正好你不在,朕就让杜氏转告——这不,说完这些,朕正要走,你就回来了,你说巧不巧,哈哈哈……” 他笑声甚是豁朗。 且十分自然,看不出异常。 “是,陛下!”阮万钧激动道:“臣能复国多亏陛下,臣对陛下感激万分,臣没齿难忘。” 你还谢朕?他这感激的话,李燕云听着心里愧疚万分,俊脸一红:“——阮卿,此来,为两国长远的关系来看,这是朕应该做的嘛!” 说话之际似有似无看向杜月蝉,她眉目嫣红地暗暗朝李燕云点头,小巧地嘴角勾起一抹媚笑,似暗赞陛下如此聪明过人。 一笑一颦间,其中韵味简直让人酥心不已,她眸子中尽是含情脉脉的波澜,颇为勾人。 靠,这狐猸子,又朝朕放电! 李燕云干咳两声,正色道:“既然如此,朕就不多留了,阮卿,你们早些休息!” 生怕被阮万钧看出端倪,找个理由,忙忙开溜。 待李燕云离开帐篷,起身的阮万钧快步走至杜月蝉面前。 将她扶起,阮万钧高兴道:“婵儿,我们终于可以回顺化皇城了!” 杜月蝉嗯了一声道:“阮君,你怎地回来了?” 他眉头一皱,微微一叹:“我思虑再三,我觉得不应该躲着你,是你一路上照顾我!”说到最后,他紧紧将杜月蝉的娇躯搂在怀中。 知他心中所想,杜月蝉依偎在他怀中道:“阮君,无碍,日后定有法子的,我白天说了,咱们求医问药,定然有机会的——阮君,我一定会给你生个男嗣!” 她美眸一眨不眨,认真地看着阮万钧,想起适才与大宗皇帝陛下那般,心中更是涌起一阵波涛,很是回味。 且杜月蝉此言,听得阮万钧心里暖暖地。 他垂眸朝怀里她俏脸一瞧,见她玉面绽放桃花般迷人地微笑,眉目嫣红,澈目含春,甚是美艳。 阮万钧看得一愣:“婵儿,怎地发现,你今晚比以往更美了?” 她芳心急跳几下,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慌张,很快玉面故作疑惑道:“真的?” 她玉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微微一呆后,阮万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婵儿,一直很美!” 杜月蝉面上温柔一笑,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有点回念大宗皇帝陛下了,美目中些许迷离。 第822章 大大的好事! 皓月下,夜色中,李燕云远远就瞧见帅帐中,还亮着灯盏,似飘儿还没睡,他心里有鬼,自然害怕聪明过人的飘儿看出一二。 且天色都如此之晚了,一定会惹起飘儿的怀疑。 总有刁女觊觎朕的身子,朕日后一定得小心着点女子才是,他心中些许懊恼。 正愁该如何跟飘儿解释,不觉间已经走至帅帐前,听到帅帐里面乃是飘儿跟谁说话的声音。 帐外两个兵士给皇上跪下行礼。 兵士行礼之际,李燕云掀开帐帘。 一进来,就见婀娜身躯被亮银甲包裹的飘儿,她单手搂着庆儿的肩膀,明艳动人的面孔,神情专注,素手握着木棍,指着沙盘的地形。 她很是细心地为李庆,讲解着行军打仗的经验。 兴许是太过聚精会神了,飘儿连夫君进了帐,都没能发觉。 且李庆听的不住点头。 飘儿指着一处:“你瞧,譬如此处乃是山林,而附近又无湖泊河流,若在此地安营扎寨,定然犯了兵家之大忌。” “为何?”李庆不解。 “傻孩子,”飘儿笑道:“——林乃易燃之物,且一旦烧起来,还无水可救,就算平时,兵士们用水,也极为不便,这下可记住了?” 李庆点头:“嗯,飘儿姨娘!庆儿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他面色严肃,眼中坚毅。 飘儿元帅笑道:“庆儿,行军打仗,考究的是随机应变,毕竟本身战场就是瞬息万变的,要见机行事,灵活运用兵法才是——” 见李庆点头,她笑了笑,忽地,她澈眸一转,闪过几分刁滑,语气微变:“皇上回来了怎地也不吭声呢?” 不知何时她已经发现皇上进来了。 李燕云心里有鬼,心里猛地一跳。 李庆一惊,转过身去,可不是皇上正在帐中立着,李庆忙忙跪下:“孩儿叩见皇上!” 自从廖颜将他姓氏改为姓李,他次次见到李燕云都自称孩儿,而且帐内并无旁人,全是自家人,但礼数还是有的,飘儿也行了个万福礼。 “哈哈,免礼,免礼!”李燕云扶起庆儿,朗声一笑:“庆儿,你很是让朕欣慰,如此之晚了,都在与你姨娘学习兵法。” “既然如此朕就不打扰你们了,朕回朕的寝帐睡觉去了——” 过了今晚估计她就将自己晚归的事给忘了呢,抱着侥幸心理的李燕云,正准备开溜。 岂料,刚走没几步,身后飘儿娇嫩地嗓音立时传来:“皇上且慢!” 完了,他心中一提,脚步一停,笑嘻嘻地转过身来:“飘儿,还有何事?” 飘儿风情万种地含笑白他一眼,跟庆儿道:“庆儿,你且去吧!” 发觉义父和姨娘似是有话要讲,李庆一脸严肃,抱拳后退:“是姨娘,义父,孩儿告退!” 待李庆离开,飘儿玉面含笑,在李燕云身前踱步:“夫君,敢问这两个时辰您这是去哪了?” 李燕云面色一凛,严肃地哦了一声:“朕在老婆婆帐中用完晚膳,就去了朕自己的帐中待到现在,朕这不是一个人睡不着嘛,就前来此处了!” “是嘛?”飘儿好笑道:“皇上,这可不像你,且帝帐前的兵士可说了,皇上亥时之前,就一直都未在,且依兵士说,皇上后来去了南越国前朝皇帝阮万钧那了,而阮万钧则在他妾帐,如此算来,皇上与那杜氏,待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飘儿鲜润地小嘴一张哎哟一声,啧啧摇头道:“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点什么呢?皇上您说呢?” 说罢,她美眸含笑地注视着一脸惊讶的李燕云。 她的话李燕云越听心越寒。 她聪明的仿佛就跟她亲眼看见似的。 忽地,李燕云面色一苦,大步上前。 猛地抱住瓢儿的柳腰,脸庞贴着她的胸口:“好飘儿——别说了,朕坦白,但你答应朕,你不可让第三人知道!朕救人,做好事,不想让旁人知道!” 见他眼中凄然,飘儿心中一柔,搂着他的脑袋,温柔道:“夫君你为国操劳,也甚是不易,无论什么臣妾都能理解你——” 是啊,朕适才可不是为国操劳?李燕云叹道:“哎呀飘儿,你太理解朕了,朕说出来也许你不信,给朕朕直至现在都有点难以置信!几个时辰前,杜氏给朕写了一封信,说是有好东西要呈现给朕,还说有阮万钧的秘密要告诉朕!” 他如孩子般委屈,装出哭声来:“飘儿啊,都怪朕太过单纯,太过愚蠢了,朕咋就一点心眼都没有呢你说。” 他假惺惺地挤出几滴眼泪。 你单纯,你愚蠢?那天下就没有聪明的人了,说你狡猾还差不多,他这般如此,逗的飘儿咯咯直笑:“然,然后呢?我的夫君。” 飘儿玉手摸着他的脸庞。 “然后……飘儿,夫君对不起你,”李燕云苦着脸道:“朕去了之后,发现就杜氏一人,且朕还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之后,大错已经铸成——” 飘儿震惊缓而明白怎生回事,可那是阮万钧的妻子,若是派兵处死她,怕是这事得公之于众,否则没理由怎生责罚。 顿感夫君还没说完,飘儿脸色心疼,安慰道:“夫君,没事了,别怕!” “飘儿,朕不是一个纯洁的人了!”李燕云装模做样的哭道。 呸!皇子公主都有了,你纯洁个甚?连我都被你……飘儿脸上微红,好气又好笑:“夫君,后来呢,你说的救人是怎生回事?” “这是重点!”李燕云深吸一口气,一脸极为正派地将来龙去脉与飘儿说来,而后又道:“飘儿,说出来朕自己都佩服朕自己,当真知道真相后朕不但没责怪她,反而义无反顾的帮她,飘儿你为何这般看朕,朕帮她绝非为了一己私欲,完全是出于善良地,嗯?你还笑——” 帅帐中,飘儿再也忍不住,花枝乱颤地笑着。 同时李燕云总算松了口气,老子真是人才,本来以为会遭到狂风骤雨般的指责,却被朕化解于无形。 夜更深了,帅帐中榻上。 脸颊微红的飘儿,美眸微抬见他一脸苦色,深知他心里是有些别扭的,她玉颜含笑,玉手轻点他额头柔声责怪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那般掉以轻心!” “这下你知道天下有多少女子觊觎你了吧,身尊九五,何其尊贵,万事皆要小心才是” “也幸甚她乃是南越国前皇帝的女人,不得不说她这个预谋倒也天衣无缝,那个杜氏我也曾见过,论起姿貌也是个美人,怕是换了哪个男子,都无法承受的住。” 说着,飘儿叹道:“话又说回来,处死她容易,可事态会很麻烦。” 飘儿心细如发,后果什么的,她自然明白。 且她说的极为有道理。 “谁说不是呢,”李燕云正色道:“下回朕要多带点人,保护朕,不能让女子近朕的身才是,飘儿你放心吧!” 李燕云一脸懊悔的样子。 看在飘儿眼里,怎地都觉得他像是在装的。 媚眼看他嗔道:“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照我说,如若她怀了龙嗣,日后龙嗣掌管南越国,倒也是个好事,如若是祸,那夫君也因此得福了,或者对大宗来说也是件好事,难不成亲骨肉会为难祖宗的大宗不成?” 这事上被升华到国事,竟还真如飘儿说的这般,李燕云眼睛一亮,对哦!倘若那杜月蝉真怀了朕的儿子,朕的骨肉怎会与大宗为敌,定会好的亲如一家。 没想到干那事,朕能还为大宗干出一件大好事来! 妈地,老子堪称千古第一人了。 火烛摇曳,噼啪脆响。 榻上李燕云拥着飘儿,被飘儿一番言语安慰,他也开朗了不少,他凑近飘儿耳畔道:“只是飘儿,此事知道的人不能太多,千万不可透露出去!” 若是传到阮万钧那,就不妙了。 这点飘儿自是有数,她玉面微红。 真不知该如何说他,与杜月蝉做坏事,自己这个妃子竟也要替夫君瞒着,她眸中含笑,故作微怒,嗔道:“没羞,真不知你脸皮怎生长的,臣妾就说,待回宫,臣妾就告诉皇后娘娘——” 她似娇似嗔,明艳的玉面白里透红。 模样,闭月羞花,极为艳丽。 “飘儿——”李燕云哼笑一声:“既然如此,朕只好堵上你的嘴,让你没法说!” 他的话,飘儿自然明白其中意思。 她心里急跳几分。 “夫君——”一想到他从杜月蝉那回来,她面上一红,还未说甚,奈何见他跟急切地猴子般,她噗嗤一声娇笑。 帐外寂静,很快,帐内幔帐晃动,轻喃之声不绝于耳。 翌日一早,帐外。 阮万钧带着包括杜婵在内一切妻妾,前来大帐请安,那阮万钧看着精神,实则李燕云知道他是硬装的,他有暗疾在身,自然要瞒着李燕云。 否则,大宗皇帝怎会将接管南越大权交到一个病秧子手中,而他身后的与那些妾室跪着的杜月蝉。 她今日穿的倒是鲜艳,一身姿色纱裙,鬓发如花,穿金戴银的娇美万分,若水地眸子时而偷瞧地李燕云那俊朗的面庞。 李燕云则装作没看见,身旁的立着的飘儿似笑非笑。 阮万钧朝李燕云跪着抱拳道:“臣已准备好了陛下!” “好!”李燕云扫目看向正在拔营的将士们:“尔等速速得,半个时辰后,朕与尔等出发顺化皇城!” 第823章 初到皇城 如今南越国,被大宗皇帝李燕云,和前南越前皇帝阮万钧的部下庞曲共同控制。且陈氏皇帝一朝的朝臣武将,都已经相继臣服,或已经归降,相信此事,不久将会传遍大宗。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一切尽在掌控中。 在李燕云的旨意下,各部都已拔营,准备出发朝顺化皇城而去,由此媚阳下,一片忙碌万分的景象。 而李燕云则是悠哉地坐在龙椅,剥桔子边吃着边瞧着,身侧立着老和尚大衍,阮万钧、和阮万钧的一些妻妾,当然包括杜月蝉在内。 周围,以张叁谛特种锦衣卫们各个表情肃穆,可谓是戒备森严。 未经允许,若有人想近李燕云的身,很难。 生怕有什么纰漏,飘儿与李燕云说了几句,在他点头下,飘儿元帅带着几个兵士,前去那忙碌的兵士中巡视一番。 顺势吩咐传令兵快马加鞭前去顺化城,告知那些兵士皇上不日便到。 同时不允许那些大宗兵士,在顺化城烧杀掳掠。 否则军法重治! 当然这也是李燕云的意思,打仗苦的是百姓,更是他与陈向之间的博弈,说到底百姓是无辜的。 她穿着亮银甲,英姿飒爽腰背挺直,负手在腰后,在兵士间走着。 发号施令之时,霸气十足,有一种让人不敢违抗的气势。 这看在阮万钧眼里,他很是欣慰大宗飘儿元帅,能如此善待南越国百姓,阮万钧微微转身,一脸感激地朝李燕云拱手。 “大宗皇帝陛下,臣替南越国百姓谢过您了!”阮万钧言真意切:“且元帅天姿国色,却有帅才,真乃是德才美贤俱全。” 这个马屁李燕云坦然接受了,且他说的也是事实,李燕云仰面一笑,很快笑意敛去点了点头。 “应该的,两国交战能不殃及百姓,尽量不殃及,而且——”李燕云侧眸一瞟:“照朕说,阮卿的妻妾们也都是姿色万千,温柔贤淑,不比朕的差嘛,尤其是阮卿爱妻杜氏,很棒!” 回味昨晚,李燕云搔搔一笑。 意识到失态,他干咳俩声面色一正。 虽不理解‘很棒’是何意,倒也能懂是在夸杜月蝉,阮万钧低头,腼腆一笑。 趁此,李燕云目光下意识的在那杜月蝉桃面扫过,心里倒有些好奇昨晚自己和她的歼情,有没有被阮万钧发现什么来。 而那杜月蝉此刻,她眉目含春地暗暗注视着李燕云。 四目触碰,她玉面微红,粉唇微张倒吸一口气,似读懂了李燕云的意思,她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眼波流春,抿唇一笑,示意李燕云别担心。 李燕云心里有鬼,忙不迭地从她那移开目光,能不能别老对朕放电,刺激是刺激了点,能不能分一下场合,朕可是正经人呐。 “陛下!” “嗯?”李燕云好奇地看向阮万钧:“怎,怎了爱卿?” “实不相瞒——”阮万钧牵着杜月蝉的玉手道:“臣自落魄后,她未弃臣而去,一路行来,与臣比翼连枝,待臣重掌南越国,定封她为后,到时请陛下做个见证。” 阮万钧一脸真挚。 恭敬抱拳。 喲,跟朕秀恩爱了?吓朕一激灵,还当是什么事呢,李燕云细细观察了一下阮万钧,看样子他真是丝毫不知自己与杜月蝉之间的事。 且此刻,杜月蝉冲阮万钧微微一笑,便又微不可查地朝李燕云点头,远山黛眉下,亮晶晶的澈眸,春波四溢。 “既然如此,朕答应了,”李燕云起身一笑:“——飘儿啊辛苦了,快来,朕赏你几个龙吻!咱们秀秀恩爱,好生给天下臣子们做个楷模,好榜——” 阮万钧未来及谢恩,李燕云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兵士急匆匆道:“报——” “嗯?何事?”李燕云道。 兵士数十步外跪下苦着脸道:“启禀皇上,宁姑娘,不知在帐内作甚,不肯出帐啊,也不让弟兄们进帐,弟兄们无法拔营啊。” 阳光明媚,温暖如春。 几个锦衣卫在帐前停下,李燕云只身进入帐中。 “我不是说不准——”宁挽香毫无瑕疵的貌美面孔严肃着,当见李燕云她语气停顿。 她墨染似的黑眉下亮眸直视前方,微微飘忽,呆坐在雕纹木榻边她,唇瓣微微嗫嚅了一下,未与李燕云说甚,玉手神不知鬼不觉地缓缓撩起裙裾。 这细微的动作,李燕云并没注意到。 “怎了老婆婆?”李燕云好笑道:“咱们昨晚可是说好的,今日启程去顺化城,你怎地还不动身?却在这傻坐着?” 李燕云甚为奇怪,若说有女子心思他琢磨不透的,老婆婆就算一个。 她未答言,继续撩起。 而她的不理会,这让李燕云更为奇怪。 李燕云朝她面前走了几步,看着她冰霜似的妙颜,皱眉道:“老婆婆?到底因为何事,你与朕讲便是。” “你看不见么?”宁挽香若无其事道。 李燕云更为奇怪:“看见什么……咦?”他眼睛一亮,目光在老婆婆浑圆的脚踝停下,脸上满是惊讶。 只见稍稍撩起的裙裾的脚踝显露而出,而她小腿上竟然是丝袜,不得不说,她长腿比例甚好,尤其穿上黑丝简直好看的要命。 或许是有些害羞,裙裾只撩到了小腿处。 她穿的纱裙,浑圆且直拔有力的双腿在裙中本就若隐若现,且黑袜在她看来略显怪异,而且这袜子比起这时代的袜子,简直太过紧贴着腿了。 故此线条分明,也难怪她迟迟不愿出去。 见五世孙目不转睛地模样,她心里欣喜。 表面却清冷无比,她正经道:“般若给我的!”而且般若跟她说过,好老虎哥哥很喜欢看。 若论这丝袜,昔日在宫中却是让坊女做了不少。 且至今还在织造。 “般若可真贴心——”李燕云咕噜喉结动了动:“老婆婆,朕可以摸一下布料么,若是手感……哦,朕的意思是,若是感觉不好,待日后回宫,朕吩咐弄些质地好的。” 她杏目忌惮地看了一眼五世孙。 这五世孙,当真是占便宜借口都如此正当。 她玉手快速地抚了一下脚踝上的丝袜。 很快又直起腰身来:“帮你摸过了,质地不错,穿着也很舒适——你出去,我想脱掉了!” 对于她这般回答,李燕云一阵无言以对,他愣了一下后,哈哈一笑:“为何脱掉,穿着便是!” 李燕云很是惋惜。 “不要,你出去!”反正他也看过了,宁挽香态度坚决道:“我不要穿着这个出去见人!” 她有些不明白为何五世孙喜欢看黑袜子,若是出去让旁人看见她穿这么怪异的袜子,她当真有些羞涩,或是说很不习惯。 老婆婆想法本来就是一阵一阵的,李燕云也无奈,让她快些出帐,准备出发,出乎李燕云意料的是,这回宁挽香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略微思虑其中的微妙,他明白过来,心头暖暖的。 顺化皇城,距离此河内城,快马加鞭的话,不分白昼黑夜也就四五日的路程。 而若是仪仗队伍,自然更久些。 一路上白行夜休,倒也没发生什么事,沿路上多数能遇见因为战乱而逃难的南越百姓,他们扶老携幼的,凄惨不已。 将到达顺化之际,石元奎、萧风、泰建功、耶律哈等诸位将军,带领兵士,策马百里迎驾。 阴天无阳,细雨绵绵。 终于在这天,李燕云到了顺化皇宫。 顺化皇宫,宫内宫外,列队站着大宗兵士,和一些大宗水师的兵士,放眼望去虽密密麻麻的,却整整齐齐,各个神情肃穆,手握长枪而立,等待圣上阅兵。 气势威严,气氛安静。 宫门前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车马禁行’四个大字,碑文旁,在宁挽香、飘儿元帅、李庆和诸位将军谋士以及阮万钧的注视下,披着红色披风,穿着龙纹黑甲的李燕云。 他被锦衣卫扶上马,他骑在马背,在锦衣卫护卫之下,进入这顺化皇城的宫门。 头顶发髻插着龙头金簪,剑眉下的星目直视前方不远处的宫阙危阁,他俊朗面色没有一丝表情,严肃下来,气质更是威武万分。 一干红色蟒袍锦衣卫,列队在两旁,簇拥着骑在马上的皇上,步行在侧后于御道上朝前行着。 目视两旁列队的几千名兵士,李燕云高吼道:“将士们威武!” “皇上威武!皇上威武!” 人声鼎沸,直冲云霄。 将士们一个个举枪朝天,扬枪呐喊,他们激动万分。 “大宗万岁!”李燕云又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兵潮如浪,宫内宫外兵士们齐齐下跪,气势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 也正是这一刻,李燕云看见了前方与各个降臣跪在乾成殿门前石阶下与自己博弈的敌人——陈向皇帝。 他双手捧着国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跪在最前头,如此显眼,想不认出他都难,而他身后则是跪着一些,环肥燕瘦哭哭啼啼的女子们,想必是他的妃嫔。 捧着玉玺的陈向,他身躯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没多时,李燕云骑着的高头骏马在此处停下,他被锦衣卫扶下马,目光依然盯着那跪着的陈向。 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近,陈向开口道:“臣恭迎大宗皇帝陛下,请大宗皇帝陛下接受臣降。” 说罢,双手高举玉玺,他身后的大臣,和妃嫔一个个忙忙叩首。 冰凉的雨丝落在李燕云的头发上,脸庞上,他也丝毫不介意,昂首阔步地走至陈向面前,叉腰冷声一笑:“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朕对你可是日思夜想的,你曾让朕侧卧不眠呐!” 说到最后,李燕云朗声一笑。 陈向颤颤巍巍的扬起脸来。 映入李燕云眼中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面庞。 一个小屁孩,差点发动一场侵朕大宗的战争,李燕云盯着他,并未说话,陈向是能感受到李燕云眼中的冰冷。 他满是惊恐道:“陛下,请您饶臣一命!” 他眼神躲闪,不敢与李燕云对视,玉玺又朝李燕云面前送了送,忙忙垂目。 “饶你?绕不饶你并非朕说了算的!”李燕云忽地哈哈一笑,接过他手中的玉玺在手中掂量几下:“一国之玺,就这么容易送人了?” 陈向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愣住了。 “嗯?”李燕云笑意散去,严肃地略带疑问地低吼一声。 陈向身子一颤,忙忙叩头。 见他如此,李燕云又哈哈一笑,忽然将玉玺丢在他面前,一国之玺,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又将陈向吓的一哆嗦。 “一块破石头而已——”李燕云笑道:“朕想刻多少没有?收好了——嘿嘿,它是你的,没人跟你抢!——拿起来!” 最后李燕云声音提高一吼,让人惊颤万分。 “啊?”陈向手都在颤抖。 “朕要你拿起来!”李燕云吼道。 “是!”陈向皇帝重新捡起玉玺。 “好生地抱在怀里,可别让人抢了去!”李燕云仰面一笑,看着那些哭泣的妃嫔和大臣,朝大殿走去,笑道:“都进来!” 第824章 初到皇城(二) 顺化皇城,细雨蒙蒙,依然无停歇之势。 奢华无比的乾成殿中,一身龙袍的陈向,他手捧着玉玺,与他那些臣子,和妃嫔,面朝坐在龙椅上穿着黑甲的李燕云跪着。 分不清自己的命运将何去何从,一时一些妃嫔们轻微的哭声响彻在殿内。 龙椅上的李燕云看着殿外跪着的数千名大宗兵士,又看了看殿内这些跪着的人,他举目环顾这乾成殿。 同时,他嘴上道:“陈向,你好大的胆子,朕的大宗本想与南越国交好……哼哼,你倒好,派十万兵马驻扎在马关一代,浑然不拿两国关系当回事!” 说到此处,李燕云很是气愤。 若是不按礼法,他真想一个大脚丫踹陈向脸上。 “陛下,臣知错了!”他忙忙叩首。 两国之事,岂是一句知错,就能了结的? 目光如锋盯着陈向,李燕云置若罔闻继续道:“虽然朕乃是大宗的皇帝,可一路上朕看你们南越国的百姓,一个个皆是仓皇……罢了,这些乃是阮元帅与你算的帐,杀不杀你,朕懒的问!” 相信阮万钧定然不会放过他,且陈向他乃是南越的皇帝,若死在大宗皇帝手上,难免不太好。李燕云不想多此一举,而此举更是将陈向吓了一跳。 他绝望了,若是落在阮万钧手中,怎可活? 而战后事宜,自己只需跟阮万钧商议便可,更无须跟这个亡国皇帝陈向说。 舒服地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他脚背搭在膝盖,一身黑甲的他,目光在殿内一扫,好奇道:“朕听闻,你很宠爱一个叫郑佩瑜的丽皇后——哪个是丽皇后?” 眼下殿内跪着十来个女子,各个低头轻泣。 李燕云语气不重,却极具穿透力。 其中一个穿着华丽凤袍的女子,娇躯一颤:“回,回禀大宗皇帝陛下,小女子便是丽皇后。” 她不敢抬头直视龙颜。 兴许往日在陈向面前她可以耀武扬威,凤威震慑朝堂,可眼下这个男人,他可不是陈向,而且她可不想死。 在他面前,丽皇后自是恭敬。 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身段不错,丰腴万分,按在地上的皓腕、葱指都白皙如奶。 李燕云面无表情:“嗯,过来!” 语气有一种不可违抗之势。 王者气魄,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淋尽致。 “是!”她谨慎地点了点头。 没有大宗皇帝陛下允许,她不敢起身,不敢抬首,只能爬着朝李燕云而去。 她爬的很慢,且殿内更无人敢抬目看来。 殿内气氛更是落针可闻,更无人大声喘气。 李燕云饶有耐性的等她爬上玉阶,至自己面前时,他脚尖微微挑起丽皇后的下巴。 如此一来,一张俏丽的面孔呈现在眼前,弯眉如月,杏眼明亮,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黑眸可怜兮兮地看着李燕云。 她瑶鼻下的唇瓣,粉嫩万分,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孔,沾着泪珠,美妙的不可言说,连李燕云都暗叹,这个陈向眼光不错。 “朕听说你用牛奶洗澡?”李燕云目光如刀冷问。 丽皇后小嘴一瘪,略带哭腔嗯了一声。 真会享受!李燕云站起身躯,伸出手来,她作为女子,霎时明白,美眸惊显几分欣喜,仿佛看到了活着的希望,脸颊一红,将玉手搭在李燕云手上。 她心头激动万分。 李燕云将她拉起来:“除了你,陈向最宠谁?” 她一呆,低头道:“回陛下,还有一个洪妃!” “洪妃?”李燕云点头,一脸严肃地朝殿内看去:“哪个是洪妃?且都抬起脸来,让朕瞧瞧——老头不用!” 有一个女子忙应声抬头,她肤白美貌,黑发如云挽髻于脑后,李燕云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见此,她忙不迭地爬过去。 须臾,瞟见大宗皇帝陛下拥着着丽皇后,还有洪妃二人的柳腰,朝寝殿走去,且丽皇后艳丽的双颊满是红晕,显然她是愿意的,且其他陈向的妃嫔,一个个羡慕的看着两个女子。 “不!”陈向双眼瞪大,他再也控制不住,嘶吼:“丽后,你,你说过,说过只爱朕的。” 丽后身影丝毫未停,甚至主动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身旁一个大臣,啪一声耳光甩在陈向的脸上,严厉呵斥:“大宗皇帝陛下,在此,你胆敢自称朕!” 手中玉玺掉落在地,陈向身子一歪,撞在地上,他侧脸贴在冰凉的地面,眼中泪水缓缓滑落,眼神看着那三个身影缓缓朝后殿而去,最终泪水模糊了双眼。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哪怕大宗皇帝再如何,他都是对的,无人胆敢指责。 可惜,明白的太晚! 奢侈豪华的后殿中,李燕云双臂展开,丽后与洪妃小心的为李燕云卸去黑甲,俩人眉目含春地看着李燕云俊朗的面孔,同时玉手拉掉了腰间的裙带…… 很快,后殿龙榻幔帐摇晃,仙乐浅唱蔓延其中。 外面细雨渐停。 皇宫门前身姿曼妙的宁挽香,她面无表情立于原地,顿觉有些枯燥,玉面一寒,竟径直地朝皇宫而去。 “宁姑娘——不可!”耶律哈叫道。 骑在马背的飘儿元帅,也深知宁挽香的性子,望着一袭暗黄色纱裙的身影,笑道:“由她去吧,我也正好奇,为何皇上如此之久未曾派人出来。” 后殿之中,洪妃首先眉目嫣红地走了出来,低头朝前殿而去。 殿内躺在李燕云怀里的丽后,她玉指在李燕云胸口转着圈,芬芳轻吐道:“陛下,能否带小女子回大宗!” 她香肩嫩白如奶,精致地玉面绯红如霞,美的不可方物。 李燕云捏了捏她的下巴,直视她杏眸:“丽后已经死了,世上再无此人,记住了么?” 她聪明万分,一下就明白了。 当即,心里一喜,忙谢恩。 “从最小的做起,从今往后,你乃是朕的婕妤!”李燕云冷着脸起身:“记住,老老实实的,否则朕不治你,有人治你。” 毕竟雨兮她们,可不会惯着她。 且一个婕妤,更无法触碰朝政。 不明李燕云话中的意思,但足够郑佩瑜惊喜了,她忙乖顺道:“奴婢遵旨!” “对了,跟朕快活,还是……”李燕云欲言又止,侧目看向她。 她桃花玉面恁地一红,眼中尽是暗波:“跟陛下!而且,奴婢很少让他碰,且陛下你有所不知,陈向有个怪癖。” 怪癖?李燕云看向她,示意她说下去,当从她口中得知那陈向的怪癖,李燕云忍不住哈哈大笑,见龙颜甚悦。 这俯卧撑真他娘地甚爽,有一种征服的感觉。 在前丽后的服侍下,李燕云重新穿好了甲衣,神清气爽的他当即派人通知宫外的他们。 前殿中,殿中大臣和陈向早已被吩咐带往他处,只留下一群亡国皇帝的妃嫔,她们当真希望陛下能看中自己。 立于殿中的李燕云,看着跑进来的泰建功,一身甲衣的泰建功,看见皇上,忙忙行礼。 “臣叩见皇上圣躬金安!”泰建功单膝跪下抱拳道。 “朕安!”李燕云嘿嘿一笑,在泰建功耳畔耳语几句,泰建功会意地点了点头,有些腼腆地指向其中一人:“皇上,就她了——” 他指向洪妃。 李燕云震惊万分。 与此同时的后殿中,一袭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她玉面冷若冰霜,抬起玉手叩了叩殿门,开门的乃是穿着凤袍,螓首蛾眉的前丽皇后。 “你是?”丽皇后问。 “五世孙在不在?”宁挽香问。 “五世孙?”丽皇后饶是不解。 “就是大宗皇帝李燕云!”宁挽香道。 丽皇后微微吃惊她竟然叫大宗皇帝五世孙,好生打量宁挽香,见她美貌过人,气质冰冷如仙,妒忌从心而起。 “我问你话呢!”见她发呆,宁挽香不悦道。 偏偏宁挽香说的话,让这个丽皇后郑佩瑜很是愠怒。 她反应过来,桃面挂笑:“这位姐姐,陛下他刚走,不知这位姐姐,你是陛下的什么人?陛下真是姐姐的五世孙?” 宁挽略微思虑,好像什么也不是,她心中略微失落,低头道:“什么也不是!” 说罢,宁挽香转身欲要离开,前去找李燕云。 她这种我行我素的性子,让丽皇后很是看不惯,大宗皇帝陛下不是她五世孙,如此一来她也不是妃子,自己何惧? 丽皇后郑佩瑜娇望着她的背影,喝道:“站住!” 腰身直拔的,长发如瀑的宁挽香站住身子,并未转身:“你有事?” 宁挽香玉面依然冰冷。 语气更是平淡。 “你太没规矩了!”丽皇后郑佩瑜道:“我侍寝陛下后,陛下怎地也封了我婕妤,你什么也不是竟然在我面前如此态度,僭越礼数,目中无我——跪下,向我道歉!” 她杏眼瞪着宁挽香,岂料宁挽香不但没跪,反而转过身来,睫毛狭长的杏眼直视郑佩瑜。 郑佩瑜的话,宁挽香很不满意。 宁挽香银牙紧咬,莲足微动,寒着玉面,走至郑佩瑜面前,出乎她预料的是,宁挽香竟然举起玉手,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 “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门前,丽后捂着脸颊,娇叫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挽香,她泪水在眼中流转:“你,你这个贱妇,你打我,你敢打我!” “啪!” 寒着面孔的宁挽香反手,对她又是一巴掌! 第825章 不信,你大可试试 顺化皇宫,后殿朱漆大门前。 雍容华贵的丽皇后郑佩瑜捂着略微红肿的脸蛋,泪眸惊恐地望着玉面寒霜的宁挽香。 “你,你!”郑佩瑜不敢再出言不逊,她打心底有些害怕宁挽香了。 懒的理她,宁挽香转身要走。 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甚是不服气,看着宁挽香的背影,郑佩瑜略带哭腔道:“我定告诉陛下,叫他治你得罪!” 一脸淡然自若,犹若女王般的宁挽香,她立住身子。 想到昔日五世孙在马关,说到的那三种男人。 她微微点了点头。 “随你!”宁挽香回眸淡若止水瞪着她:“我打你是因为你说话的语气让我很不满意。” “且,你是与他洞房了不假,但如今,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不是吗?如此一来,也是图一时之快,对你毫无感情可言!” “我很可怜你这种女子,自以为身子交给男子,就以为什么可以得到,但我宁挽香告诉你,五世孙他绝不是那样的人,他更不是陈向!” “你如何盅惑陈向的,我也只知一二,如今五世孙,既然封你为婕妤,那你就该乖乖做好婕妤的本分,为皇室传宗接代,而不是妄想借五世孙的势,欺良霸善,胡作非为!” 宁挽香一席话语气虽是冷淡,却气势惊人。 与生俱来一股气场,震慑的郑佩瑜双眼圆睁。 她连大声喘气都不敢,生怕太过突兀。 末了宁挽香澈目锋芒一闪:“若是反其道而行,或对他图谋不轨,别怪我杀了你,他是如今我唯一在乎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他,包括你!” 气势霸气凛然。 不容置疑。 “你,你杀我?”郑佩瑜有些难以置信,望着宁挽香。 她话音刚落,青丝飞舞的宁挽香一阵风似的至她面前,白嫩素颜冰冷万分,妙眸闪着几分诡异的红色光芒,萦绕黑气的玉掌在郑佩瑜面前停下。 速度之快,犹似闪电。 立感一阵寒意,如掉至冰窖一般寒冷。 郑佩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信,你大可试试!”宁挽香道。 此刻,郑佩瑜已经被吓痴了,她沉默的看着宁挽香,而宁挽香看似美貌的玉面冰寒,实则心中些许委屈。 为何委屈,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宁挽香缓缓放下手掌。 忽地,又顺势拉着郑佩瑜的皓腕:“而且,你不是说要告诉他我打你?没错,我打一个婕妤是不对,这个错,我也担着!——走,我与你一同见他!” “不,姐姐,我知错了!”郑佩瑜摇头道。 不管她的挣扎。 宁挽香拉着她朝前殿走:“你知错是你的事,我的错,他还未定,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语气坚定,让郑佩瑜无从反驳。 当下,郑佩瑜算是认识到了老婆婆执拗的性子。 奢侈豪华的前殿中。 立着李庆和一些大宗的大小将领,泰建功、石元奎、还有耶律哈,萧风、以及大宗南洋舰队总督姚年,以及南越国的阮万钧、庞曲、黄韬、叶羽、还有一些陈向的降臣。 更是跪着陈向皇帝。 他们给坐在龙椅上穿着黑甲的李燕云行礼后,李燕云抓住时机,问起他们大宗损失了多少兵马。 耶律哈抱拳道:“回禀皇上,神机营、以及步甲营,骑兵营,共伤亡两万多人!” 水师总督道:“水师伤亡共计一万有余!” 他们则按照龙椅旁,立着的飘儿元帅提前吩咐过的,故意当着南越国阮万钧的面,将伤亡数字说的大一些,哪怕阮万钧怀疑,也无曾考证。 当然,这也是为战后赔偿埋下伏笔。 李燕云看了看飘儿,飘儿冲他点头,玉面浮笑,夫妻之间的默契自然无言自明,龙椅另一边的大衍老和尚双手合十笑而不语。 “竟然如此之多!”李燕云故作气愤起身。 他一脸的悲戚。 即使是伤亡数字作假,但也为那些牺牲的将士们,感到几分悲痛。 下方叩头一片,不敢抬头。 “陈向!”他目光直视殿中跪着的陈向:“都是你,你是战争的罪人!你是始作俑者,朕真恨不得将你凌迟处死。” 声音不大,却颇具威严。 “陛下!”陈向皇帝悲呼一声,身子发抖的厉害。 “你是如何敢跟朕斗的?”李燕云走下玉阶,叹口气缓缓说道:“恐怕你现在都不知自己如何败的!” “朕来告诉你,你与民心背道而驰,不自量力,上下离心。” “你有野心不怕,朕也有野心,但朕民心所向,朕大宗万千黎民,都不会允许大宗受此欺辱!” “多少人,因为你错误的决策,而丧失了性命,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朕他娘的让你死一万次,怕是都难以解恨呐!” 大殿中,泰建功与石元奎一些武将,失声痛哭。 他们乃是领兵的将领,战场有多惨烈他们亲眼目睹的,皇上一席话,让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尸积如山的战场。 登时,一幕幕惨景在他们眼前闪过。 李燕云目光在大殿中一扫:“大宗虽以血的代价赢得了这场胜利,但汝等南越国的爱卿尽管放心,朕对你们南越国疆域无一丝野心,更不会强占!” “——因为,此战是为和平而战,朕更希望两国和平相处。” 此话说来,一些南越国的降臣和将领们为之一震。 一些大宗将军们确是有些诧异,这到嘴的肥肉为何不要呢,那泰建功急性子正要说话。 耶律哈忙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慎言。 耶律哈明白,皇上定然自有主张。 果然。 李燕云解释道:“朕不要也是有原因的,相信在场的聪明人看得出,南越距离大宗遥深,如今大宗京城估计已是白雪皑皑,冰天雪地,而此地却温暖如春。” “太过遥远战略纵深过大,这也是朕不要的理由之一,朕更希望两国友好,而不是无休止的发生战争,让两国百姓都受苦难。” 皇上一番话,听得龙椅旁的老和尚微笑点头,颇为欣赏,虽是不要,却比要收益更大,毕竟如此一来,南越国成为大宗的藩属国。 且大宗国周围的一些小国,更会钦佩大宗的大度,如若侵占,那周围小国定都自危,甚至抱团,情况反而更糟。 圣上此举,目光可谓深远无比,老和尚默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见大殿中他们点头,显然也认同了,李燕云深深吐了一口气,又看向阮万钧:“阮卿!” “臣在!”阮万钧抱拳。 “日后,南越国还是由你来掌管,但朕有一个要求——”李燕云笑道。 大宗替南越复辟阮朝,阮万钧本就激动万分。 阮万钧脑门贴着地面恭敬道:“臣谢皇上帮臣拿回了祖宗的江山,臣正愁无以为报……皇上若有什么要求,金口若开,臣定遵旨。” 李燕云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难为人的事。” 走至他身前,将他扶起。 拍了拍他肩膀后,李燕云继续道:“朕要你开放这南越国的边境海宁城,允许马关与海宁城的百姓自由贸易,往来互市,另外,派些使馆,在大宗京城建造使府!” 最后,李燕云眼中精光一闪,补充道:“还有,贸易所用结算货币,皆要以大宗的为主!” 兴许阮万钧不知这其中的厉害,李燕云可是知道的。 前世的货币霸权,威力不同凡响。 朝近了看,是没什么。 可若长此以往,贸易网若形成,大宗皆能控制其他国家的经济,若哪个藩属国不听话,一旦经济制裁,那将比用兵的威力大了去了。 兵不见血刃,便能让他国百姓穷困潦倒。 如此一来,各国贸易以大宗为首往来频繁,大宗经济将犹若插上双翅,迅速腾飞。 经济学深奥万分,阮万钧此刻哪会反应过来,别说他了,就连李燕云自己,也只是知道整体一个架构而已,这大体的架构,李燕云很有自信。 本以为是什么苛刻的要求。 岂料大宗皇帝陛下竟然提出这么简单的条件。 阮万钧眉开眼笑抱拳道:“臣遵旨!” 李燕云打趣道:“在京城建造南越国使府的银子,得有你们来出哦,大宗可不会帮你们出!” 一话说来,笑声满堂。 而后命人取文房四宝,将一些贸易的商品如、玻璃、肥皂、细盐、都记录在内,且大部分皆是免税,除此之外,还有飘儿未曾见过的名称,诸如火柴、蜂窝煤之类的商品。 最后有李燕云和阮万钧亲手画押,并且按了手印,如此一来,‘顺化条约’就此生效,而陈向如何处置,李燕云则是交给了阮万钧。 且阮万钧刚复国,赔偿一事自然要等他登基了再说。 陈向被压下去之时,一干将领和南越的阮万钧告退。 飘儿最终忍不住,疑惑道:“夫君,火柴,和蜂窝煤是何物?在大宗,我还未曾听说此类商品。” 那些玩意,很难么? 望着她明艳动人的脸蛋,李燕云神秘一笑:“待朕回大宗,就有了!对了——” 李燕云脸色忽地严肃:“老和尚,飘儿,你们觉得赔偿事宜,朕该问他们要多少银两合适呢?”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声凄呼:“丽后,你说过,只爱我的,你说过的!” 李燕云,飘儿、老和尚三人,诧异地看向外面。 被兵士押出去的陈向,他泪眼婆娑地看着殿门旁立着的丽后。 除了丽后,她身旁还站着宁挽香。 两人一个美艳,一个气质冰冷貌似天仙,手牵手的立着。 看着被兵士拖走的陈向,郑佩瑜美眸中没有一丝不舍,甚至有些厌恶:“丽后已经死了,如今我乃是大宗皇帝的女人郑婕妤!——嘤,姐姐!” 她正说着,粉唇一张疼嘤一声,宁挽香寒着面孔,一把拉着她白嫩皓腕朝殿内而去。 第826章 有委屈,当场就报了 大殿内,立在飘儿和老和尚面前的李燕云,他诧异地看着身段婀娜挺拔,貌美的宁挽香,和妙颜红艳迷人的郑婕妤。 从宁挽香口中得知,她和这个前丽后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待文臣武将散去,才进来,而飘儿首次见到这个前丽后,不由多多打量了一下。 发现此女子果如传言那般,嫩肤白如奶,黑眉似柳叶,眸如杏仁,长得绝俏不已。 而宁挽香则是说此女子有话要与李燕云说。 “嗯,朕知道了老婆婆,”当李燕云看向丽后的时候,笑意散去:“郑婕妤,你有何事与朕讲?” 大宗皇帝陛下喊她老婆婆。 这不由让郑婕妤暗暗吃惊,花容微微变色,又见大宗皇帝陛下对这个老婆婆态度甚好,而对自己却冷淡不已,郑婕妤心里微凉。 “说吧,告诉他吧!”宁挽香松开了郑婕妤的胳膊。 此时,她哪里敢告宁挽香的状。 郑婕妤忙忙跪下,楚楚可怜道:“奴婢,奴婢无事!” 晶莹地泪珠滑落在脸上,眼眸凄凄一眨不眨,犹似白莲花染上了剔透的露珠般,美艳不已。 听此一言,腰杆直拔的宁挽香,微微低头看她一眼道:“你不肯说么?” 宁挽香语气十足的冰冷。 丝毫不给郑婕妤面子。 联想到适才议事之前,夫君曾与那泰建功二人狼狈为歼银笑地说着什么,再看当下。 看出些许端倪的飘儿,她眉目嫣红地嗔李燕云一眼低声道:“夫君,莫不是你连这个丽后都……”飘儿没有说下去。 说罢,一身亮银甲的飘儿,大声道:“臣妾,暂且告退!” 她微微行了个万福礼,没当李燕云说甚,恭敬的退下。 看似恭敬,实则李燕云知道她生气了。 偏偏老和尚也阿弥陀佛一句:“陛下,老衲告退!” 真是国家大事和家事都聚在一起涌来了,而且什么事都瞒不过飘儿啊,看来日后不能如此了,否则不光飘儿,雨兮她们也定然会与自己怄气了。 看来得好生管一下李二哥了,李燕云正色地想着。 目光落在郑婕妤地脸上,细细看来,郑婕妤脸上略微红肿,如浮上了艳霞般,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李燕云颇为好奇,难不成她惹到老婆婆了? 心烦意乱的李燕云,惆怅地走至郑婕妤面前道:“是不是你惹朕的老婆婆不开心了?” “奴婢没有!”郑婕妤摇了摇头,泪眼凄凄地看着李燕云,又有些怯然地看了眼宁挽香。 “我打了她!”宁挽香主动承认道。 只是立在殿中的她,目光平视前方,并未看李燕云,仿佛事情是别人做似的,而不是她。 微微吃惊后,李燕云被宁挽香的正经地模样逗乐了。 他走至郑婕妤面前扶起郑婕妤:“还疼么?” 郑婕妤摇了摇头。 李燕云笑问:“知道陈向其他妃子现在如何了么?” 见郑婕妤又摇了摇头,李燕云叹道:“都死了!” 她惊恐地睁大双眸,一阵后怕。 若不是大宗皇帝陛下召去侍寝,怕是她也难逃一死。 李燕云淡然道:“适才被阮万钧一声令下,全部自缢而死,当然,除了你和洪妃,洪妃现在乃是朕的将领之妻,而你是朕的女人!” “当然,朕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朕承认,朕宠幸你只是一时起了色心,图一时之快,如若你愿意,到了大宗地界,你大可离开朕,去过想要的生活,不为别的,为的就是,你做过朕的女人!朕自当会给你个好去处。” 他一席话,让郑婕妤愣住了。 能将自己是起了色心这种事,拿在明面上说,能有几人?此刻,连宁挽香都不由侧着美眸看了眼五世孙,为何他对我就没色心呢?难道我连丽后都不如? 她心里有些不满意。 眼下李燕云,哪会知道老婆婆内心奇怪的想法。 他继续跟郑婕妤道:“兴许你会认为朕是个色胚,嘿嘿,朕不在乎!” “世间多的是欺世盗名之辈,朕与至情至性之人不做色胚,如何凸显那些正人君子呢?” 他果然与陈向不同,他有担当,是个顶天立地的那人,并非是宁愿被自己踩在脚下的那个陈向皇帝。 李燕云仰面叹了口气。 “朕说多了!”李燕云道:“但朕明确的告诉你,郑婕妤,无论你再如何美丽,想以自己的美色,诱导朕做朝中的一些举措,是绝不可能的!” “朕的家事和国事,分的很开!——虽然朕喜欢美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这事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十个男人有十个是如此,而且朕也不缺,朕的后妃各个姿貌甚佳。” “朕喜欢自己的老婆,偶尔喜欢别人的老婆,比如你,朕在大宗的时候,可没少听人提及你啊,有说你是妖后的,有说你是艳后的。” “如今看来,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小嘴,与常人不同嘛。朕相信,陈向的失势,是他自己造成的,如若他控制的好,又怎会失了天下?” 郑婕妤美眸被泪水模糊。 不知怎地,她有些对这个男人着迷了。 李燕云微微一叹,前世杨贵妃乃是牺牲品,吴三桂冲关一发,说是因为陈圆圆被李自成占有,怒发冲冠为红颜。 是非对错,谁能说的清呢。 总将王朝的覆灭怪罪在女人头上,属实有失公允,可这一世,吴玉桂是没有机会冲关一发了。 思虑半晌后,李燕云看着她:“所以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回答朕——你到底是愿跟朕,还是到了大宗,朕给你一笔银子,你找个地方从此隐姓埋名,朕都准了!” “陛下——”郑婕妤满眼泪花:“奴婢愿意跟陛下,为陛下生儿育女,做好婕妤该做的事,奴婢定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此话为定?”李燕云笑道。 郑婕妤目含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日后可要乖乖的!”李燕云看了看一旁正经万分的老婆婆,又跟郑婕妤道:“她叫宁挽香,朕平时都让她三分,你惹谁不好,为何要惹她?下次若还惹她,不用她动手,朕就打你屁股,知不知道?” 他的话像是警告,又像是在撩拨。 郑婕妤脸上羞赧,犹若染了胭脂般红艳。 她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同时,心中竟涌起奇异的甜蜜之感,这是以前陈向从未给过的感觉。 看着她的模样,李燕云嘿嘿一笑,凑近她耳前道:“是朕的……还是……” 他与郑婕妤耳语着什么,乃至声音越来越小,这让一旁的宁挽香身上好奇,不由蹙眉瞧来。 须臾,听闻李燕云的问话,郑婕妤羞羞低头道:“陛下……大!而且陛下,我乃是处子之身!陛下若不信,可到后殿查看一番就知。昔日陈向,对我百依百顺,我不喜欢他,也不想让他碰,他都会听我的,不知怎地他就喜欢我用脚丫踩着他——” 李燕云稍稍惊喜,之前在后殿,光线太暗,他还真没发现什么,但却是有那种……感觉。 她亲口说来,李燕云心中微微暗喜。 “哈哈,这都无所谓!对了——”李燕云郑重其事道:“对了,那叶伊人,陈向没为难她吧?” 郑婕妤道:“当时他倒是想杀她的,后来……” 与她说了会话,李燕云才知那叶伊人当下并无事,也从她口中得知,当时情形甚是紧张,若不是她开口阻止,让陈向以大局为重,怕是叶伊人就危险了。 李燕云不由松了口气。 在她小臀上拍了一下,笑道:“哈哈,朕知道了,退下吧!” “嗯!奴婢,告退!”郑婕妤脸上微红,恭敬地行福礼退下,当下乖顺万分,早已没有了往日做丽后时的那种嚣张跋扈的模样。 看着她的背影,宁挽香忽地道:“慢着!” 郑婕妤香肩一颤,回转娇躯,朝宁挽香行礼:“不知姐姐有何吩咐。” “你们……”宁挽香美眸飘忽道:“你们这宫内,可有什么好吃的,你吩咐一下!” 说完她鲜嫩地小舌舔了下嘴唇。 如若小馋猫似的,俏丽的模样透着几分可爱。 “对,吩咐一下,就说是朕的旨意!”李燕云哈哈一笑,老婆婆到底是忘不了好吃的。 郑婕妤忙忙应声:“是!” 看着郑婕妤的倩影,宁挽香眉头微蹙,回味适才李燕云说的那一大通的话,她心里饶是疑惑。 喊了声五世孙,李燕云好奇地走至她面前。 “怎了?”李燕云笑嘻嘻道。 “我是不是不好看?”宁挽香疑虑道。 她黑眉均匀,玉面白皙万分,一双明眸睫毛狭长,瑶鼻挺翘,小嘴与鼻同宽,五官毫无瑕疵可言,若说瑕疵,也只是平时喜欢冷着一张美丽的面孔,但这似乎不是瑕疵。 观察她几分后,李燕云奇怪了:“老婆婆何出此言?” “没事!”宁挽香脸颊微红:“对了,你适才与她说的什么,她回了一个陛下……大?” 她眼中迷茫万分。 偏偏正儿八经的。 李燕云嘴角抽搐几分忍着笑,正色道:“没什么,日后老婆婆你就知道了。”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 美目中透着几分期待。 “只是老婆婆,适才让你受委屈了,”李燕云笑道:“不过呢,你也打了她,算是扯平了!” 宁挽香转身,趾高气昂如女帝般,朝外走去,美眸直视前方,跟背后的李燕云冷冷道:“五世孙不必担忧,我从来不会受委屈,谁让我受委屈,当场我就报了!” 李燕云身躯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第827章 你是大笨猪 顺化皇宫虽没紫禁城那般宏大的规模,但也是大小宫殿,楼阙天阁一应俱全。 大宗乃上国,在陈朝之前,南越国一直对大宗俯首称臣。大宗天子陛下到此,自然要以礼相待,居于宫中。 故此李燕云暂住在这南越国的皇宫之中,也就名正言顺。 而那阮万钧则是与他的妻室暂居于前宫,大宗兵士将领,则是在宫外安营扎寨,一些全部安置妥当。 宫内更是有大宗甲士护卫,可谓是戒备森严。 当下,‘顺化贸易条约’已经签订,如今摆在李燕云面前的还有战争赔偿问题。 毕竟帮阮氏皇帝复国,可不是白做的。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家事。 长宁宫。 一身黑龙甲的李燕云,在数名锦衣卫的簇拥下,朝此走来。 当飘儿在前殿知道自己封那丽后为婕妤,她适才离开时候,可是生着闷气离开的,在他印象中飘儿很少与自己生气,且这次取得战争的胜利,飘儿也是有很大的功勋的。 说没愧疚,那是假话。 都是李二哥的错啊,月亮惹的祸! 两个守门侍女见皇上行来,忙忙跪下行礼。 李燕云严肃开口道:“开门,朕要见飘儿娘娘!” 气势威严,声似寒冰。 “可是——”侍女一脸为难道:“皇上您不能进,飘儿娘娘说了,身子不适不方便见皇上,请皇上恕罪!” “大胆!”李燕云喝了一声,瞪眼道:“怎么和老子讲话,还有朕不能进的地方?嗯?!怎地?想起义还是怎地?——告诉你们,朕和李二哥,哪里都能进,知不知道!” 两个侍女花容失色。 二人,吓的娇躯轻颤,脖子一缩,同时,两个俏侍女很好奇皇上口中的李二哥是何人。 李燕云哼道:“反了你们了!别以为胸大,朕就不会责罚你们,罚你们俩念——皇上是个小宝贝一百遍,少一句都不行!” “啊?”两个宫女小口轻张,脸颊飞红,当即俩人头一低:“是,皇上是小宝贝,皇上是小宝贝……” 这他娘的还差不多。 给你们脸了! 李燕云侧眸一瞪:“张叁谛你笑个甚?罚你在外面替她们数着,少一句都不行!” 张叁谛瘪着笑,抱拳:“臣遵旨!” “真是要反了天了!不治治你们哪天非得起义不可——”李燕云嘴里嘀咕的同时,他推开了殿门。 殿中卸去亮银甲的飘儿,回归了女子的柔美,一袭翠绿长裙将婀娜腰身勾勒地很是完美,明艳动人的脸蛋寒着,立于殿中背对着李燕云。 当听李燕云关门的声音,她转身低头给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礼,行完礼,又忙转过身去。 她冷若冰请,不说一言。 穿的这么绿作甚!面色本来严肃的李燕云,嘿嘿一笑,与适才威严的皇上判若俩人,连他自己都怀疑,外头严肃,对内这般,哪天非得精神分裂不可。 看着飘儿曼妙的背影,他嬉皮笑脸道:“那个,飘儿啊——” 一时,李燕云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还解释个屁,木已成舟,那丽后自己睡都睡过了,如何解释。 而飘儿也在等待他说话,奈何身后数步之外却没了动静,她委屈之下,两行清泪流淌在面颊:“你怎地不说了?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 朕就不为朕的见色起意找借口了,李燕云叹气,面色黯然道:“还是你问吧!” “好!”她转过身来,瞅见他面色如此,有些心疼,但还是问道:“那我问你,为何你要与那丽后发生如此之事?你不知她品行不端么?” “是,我纳兰飘是说过,只要夫君你快活,我就心满意足,可那种女子,你怎可也——” 他咧嘴一笑:“因为朕色!” 与其如此,不如大方承认。 如此直白的回答,出乎飘儿意料,她不由一愣,世间男子多会为好色找理由,而夫君却偏偏如此直截了当的回答。 不知怎地,此刻李燕云心中复杂万分。 他微微道:“朕没别的爱好,若朕不找点乐子,朕会被折磨死,朕只想麻痹自己,说到底——你还是不懂朕呐!” 说到最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懒的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更不想在此处气她,李燕云身形一转朝殿门走去。 他这话如一把尖刀直刺飘儿心窝,仿佛一下将二人之间关系直朝陌生人推去。 “你站住!”飘儿叫住李燕云。 李燕云立住身子,却未说话。 飘儿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她忽地快步走至雕纹的木几前,拿起茶杯朝地上一摔,听到清脆的声响,李燕云下意识地看去,这一看,脸色惊变。 她拿着碎裂的瓷片,抵着自己雪白的脖颈,泪水朦胧地看着他。 她手上发力尖锐的瓷片已经将肌肤刺破,沁出丝丝鲜血,立时,李燕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作甚,快放下!”李燕云双眸大睁。 “夫君,你今天若敢走出此门,”她泣不成声道:“你,你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了,我什么都给了你,你还这般误会我,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晶莹剔透的泪水,自她眼中滑落。 模样凄美,楚楚动人。 心里甚疼的李燕云,缓缓朝她走去,眼眶泛红,强做微笑道:“乖,听话,快放下,千万别做傻事——” 李燕云声音柔和了不少,想极力稳住她情绪。 同时慢慢朝她靠近。 “我又不懂你。”她哭道。 “懂,非常懂!”李燕云嬉皮笑脸道。 “你说你是大笨猪——”她语气缓和不少,依稀有些撒娇的意思。 听出端倪,李燕云稍稍放松。 有些好笑道:“你竟让朕——”见她手上微微又发力,李燕云眼睛大睁,啊了一声,忙不迭道:“说说说——朕说,朕是大笨猪!飘儿是大聪明——” “呜呜呜……你这大笨猪!”飘儿娇躯轻颤,哭的跟个孩子似的,身子摇摇欲坠。 见势。 李燕云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皓腕,另只手揽住她柔腰。 “嘿嘿,这个玩意太危险了,朕先帮你拿着——”他快速将瓷片扔掉之后,飘儿一把扑进他怀中,两只粉拳不住捶打他的胸膛:“你这大笨猪,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她边哭边捶打着,实则力道根本不重。 李燕云笑嘻嘻地忍了下来,紧紧地抱着她的娇躯。 “你这大笨猪,抱着我作甚?”她嘤一声,象征性地扭着身子:“去抱那个丽后,郑婕妤去啊,你这死人!” 语气略带哭腔,绵绵无力。 “不抱,今天就想抱朕的飘儿!”李燕云笑道:“适才朕忘了说了,正因为朕好色,才中了你地邪,咱们飘儿生的貌美如花,上可落雁,下可沉鱼——” 哄女子的话他张口就来,都无须打草稿。 偏偏越听却欣喜,生怕错漏一句,她细细地听着。 忽地李燕云脸色一怔:“对了,飘儿,咱们几日没那啥了?” “两……哼!”刚一应声,才意识上了贼当,见他笑嘻嘻的,她脸上红润,羞不可抑道:“你休要说这些好听的哄我,你去找郑婕妤去!” 她声音轻不可闻,嘴角勾起,终于露出了微笑。 见她雨过天晴,李燕云感叹,朕太难了! 须臾,她情绪稍稳,依偎在他怀中,娇声责怪道:“你这大笨猪,非是我不允许你那般快活。” “在河内军营,乃是杜月蝉设计你走入圈套也就罢了,乃是她主动的。” “偏偏到了这顺化皇城,你却主动与丽后那般,若说她是个品德兼修之人,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她的所作所为,你也知道的,盅惑陈向,搞的民不聊生,朝政乌烟瘴气的。” 飘儿一席话,李燕云无从反驳。 只能忙不迭地点头。 “是是是,保证下不为例!”李燕云嘿嘿笑道:“飘儿你有所不知,其实之前老婆婆将她拉进殿中,是因为老婆婆还打了她。” “嘿嘿,老婆婆做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主动承认,乃是她打了丽后。” “啊?”飘儿诧异地看着李燕云。 细细想来,怪不得那丽后脸蛋略微红肿。 原来竟是宁挽香下的手。 李燕云好笑:“你说她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朕的老婆婆,如此一来有人能治那丽后,你怕甚,而且朕又岂是陈向?” “另外,说出来也许你不信,那陈向倒也是个人才,甚是听丽后的话,到了什么地步,他竟然一次没碰过丽后,且陈向还有个特殊的癖好,竟——” “你不要说了,”飘儿脸上微红:“我才不要听——只要你日后别被她盅惑就好,我可跟你说,哪怕到了紫禁城,姐妹们兴许也不会喜欢她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话飘儿算是一语道破。 宫中无论上官皇后,皇贵妃魏灵容、亦或是柳妃如是、朴妃知恩、安妃梦涵她们,虽说性格各有特点,但都是善良的。 李燕云贼笑道:“只要飘儿能与她们相处的好,朕就心满意足了!朕特地收南越国的皇后,给你们当丫鬟使。” “就会说好听的!”飘儿美眸含笑白他一眼,哼道:“如今她是郑婕妤,没有皇后这一说,入了我们家门,可别端着皇后的架子就好——” “对对对,对极!”李燕云哈哈一笑。 飘儿这才意识到又上了他的当,气恼地捶他胸膛:“嘤,你这坏蛋——” 忽地,飘儿秀眉一蹙,脖颈前伸。 她玉手捂着胸口,做呕吐状。 “嗯?飘儿,你怎地了?”李燕云惊变。 她摆手说不出来话,粉唇直张。 李燕云忙将她朝太师椅扶去:“快快快!坐下歇息,朕给你喊御医——” 第828章 帝后? 寝殿前。 两个宫女还在念着‘皇上是个小宝贝’。 特种锦衣卫在为她们俩数着的时候。殿内里面传来皇上焦急的叫喝。 “巧兰,传御医——” 宫女一怔,正要应声。 跟着,又传来飘儿娘娘有气无力的声音:“不,不必!” 殿内李燕云剑眉一皱,猛地转身,费解地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飘儿。 看他一头雾水地模样,顺了几口气后,正在为自己把脉的飘儿好气又好笑。 她嗔道:“说你是大笨猪,你却真是大笨猪。我本就懂医术,岂能不知?” “也亏你是几个孩子的父皇了,怎地也不知?” 她眉目间显出嫣红,脸庞更是瞬间出现晕红。 略微思量,李燕云双眼一亮,似明白过来。 快步走至飘儿面前蹲下,握住她软玉温香的小手。 他惊喜万分,激动道:“飘儿,你意思,你有了龙嗣?” 飘儿如花的玉颜展现出幸福的笑意,看他一眼,便飞快的垂首,并点了点头。 她玉手隔着纱裙轻抚小腹:“这俩日我为何没给你碰,便是有些怀疑,当下我便已确定。” “夫君,我有我们的孩子了!” 这下可把李燕云激动坏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做父皇,可却是第一次做飘儿肚子中孩子的父皇。 “飘儿啊飘儿!”李燕云眉飞色舞道:“太好了,朕要昭告他们,犒赏三军,并宣布他们的元帅怀了龙嗣——” “不可,夫君!”飘儿花容急变。 “为何?”李燕云奇怪。 飘儿向来心思细腻,冰雪聪明。 她如此说,李燕云顿感她定有什么想法。 果然,飘儿小口微叹了一声,风情万种看他一眼。 她道:“傻夫君,我们现如今在南越国,若让他们知道我这个做元帅的怀了龙嗣,定无瑕顾及三军的事宜,万一出点什么乱子多不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光不要昭告他们,我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依然让军中保持军纪,才能震慑他们,若夫君要庆祝,那就日后回大宗再图庆祝不迟。” 元帅乃是三军的主心骨。 皇上在此能鼓舞士气不假,但元帅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 高兴之下李燕云适才没想那么多,经飘儿如此一提醒,李燕云意料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虽说大宗有八万兵马和几万水师登陆此地,可南越国庞曲的人马仍有十来万。 战事已经平息,可人心是永远不会平息的。 很多事情,都是突发状况。 万一庞曲来个兵变,想篡阮万钧的位,那可就不妙了。飘儿这个想法,也是比较稳妥的。 想了一会后,李燕云握着飘儿的手道:“好飘儿,朕有你,好比得了几十万兵马啊!” “傻子!我哪有那般本事。”飘儿柔情的伸出玉手,轻抚他的脸庞:“小心使得万年船总是好的。” “还有,既然我们到了这顺化城,那个叶伊人你怎地不派人去将她接来?” 听飘儿这般说,李燕云干干一笑:“不急,待朕忙完赔偿的事,再说!眼下咱们飘儿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的也是实情。 若说感情不够深厚的,叶伊人算一个,当初她是作为使者,李燕云为了套她的话,才不得不发生了些许事来,但发生夫妻之实,这也是真的。 而同样身为女子的飘儿,一听这话,她柳眉倒竖,不由责怪道:“这叫什么话,人家好好一个黄花姑娘,将珍贵的身子给了你。” “你倒好,说出这种话来,既然做了夫君的女人,那便是我们皇室的人,怎可那般冷人家?” 这话让李燕云有些惭愧。 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傻笑不言。 心里则暗道,朕那也不是为国献出了身子嘛。 不过飘儿的话,句句在理,他自无法反驳。 见他似是知错,飘儿有些不忍继续训斥,摸着他的头,柔声道:“夫君,该如何还得如何,还是按规矩办才是正经的。” “嘿嘿,说的是!”李燕云笑意散去,叹道:“飘儿,朕这不是眼下还有事嘛,赔偿之事尚无定论。” “不过飘儿你尽管放心,既然是朕的女人,朕何曾负过谁来?朕的格言是,新人娶进房,旧人等在床!绝对不会厚此薄彼地。” “呸,什么等在床,没羞没臊!”飘儿面红如血。 虽然他说的话略显轻薄,可这点他说的也是实情。 京城的姐妹哪一个他都是对她们极好的,未曾冷落过谁,反而是面面俱到。 且飘儿也甚是了解他,他说话算话,一旦说过的话,必会做到。 “我相信夫君!”飘儿含笑点了点头:“只是夫君,那赔偿的事宜,之前我与大衍那个老和尚出殿,他曾说过,要三千万两。” “三千万两?”李燕云吃惊。 飘儿嗯了一声,继续道:“当时我也吃惊的紧,在昔日,女真一年国库收入,也只不过才一千多万两,当我细问,那老和尚则说了一句,日后敲定的定然不会是三千万两——夫君,你可明白了?” 说到最后,飘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燕云,可见话中暗藏深意。 李燕云不是傻子,略微思考了然于胸。 这就好比做生意,人家一件商品你想一百两出售,只需标价二百两,最后人家还价自然是慢慢的砍,且还有可能以一百多两的价格售出。 这就是一种心里效应,两国之间博弈,说简单点,也跟这个差不多,就是利益与利益之间的碰撞而已。 李燕云点了点头:“这老和尚其实深藏不露啊!” “所言甚是!”飘儿深以为同道:“夫君那老和尚还拜托我转言劝你,让你勿要以丞相之礼对待他。” “哦?”李燕云奇怪。 飘儿继续道:“会给他惹来祸端的,若夫君有需要,只需问他便可。” “他还说,之前在朝堂上,那些将军见他站在龙椅旁,表面上无碍,实则各个心中其实是对他嫉妒的,他无功勋,能伴皇上左右,将士们心中定是不服。” 自古以来,嫉贤妒能的人可多了去了。 老和尚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却也是人之常情,李燕云爽快的答应了,至于赔偿一事,是该好好与阮万钧好好商量了。 这一日。 阳光甚好,微风轻吹。 顺化皇宫的御花园中,小湖波澜微皱,湖边穿着锦袍的李燕云与身侧的宁挽香并肩坐在蒲团上,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湖上的羽漂。 周围则是一干锦衣卫护卫着。 身侧手持鱼竿的李燕云,侧目见她神情专注地模样,他微微一笑:“老婆婆,朕听说,那丽后给你端茶倒水的,老婆婆,你调教的功夫倒是不错!” 腰后青丝随风而飘的宁挽香,她貌美无瑕的玉面,清冷非常:“是她自己主动的,我可没强迫她,我就跟她说过,做好自己的本分,她就那样了,我还挺满意的!” 她说话之时,并未看李燕云,美眸依然直视水面羽漂。 那是,不满意又得被你教训。 能将一个性子骄纵的女子教导成那般,老婆婆也倒是人才!李燕云又笑道:“不过,老婆婆,朕好奇你为何打她呢?” “她骂我!还让我给她跪下!”宁挽香冷道:“能让我宁挽香跪下的,屈指可数,一百多年前,我也只跪过父母,跪过师傅,通常都是那些弟子跪我的,我怎可跪一个小辈?” 李燕云点了点头,可以理解,朕平时都没舍得让你跪过,否则玄宗若知,还不得劈了他重重重孙子我。 想到殿中她的问题,李燕云好笑道:“老婆婆,其实你很漂亮!” “真,真的么?”宁挽香心里欣喜,表面却淡若止水。 “当然,朕见过的女人可多了,朕最有资格做评判!”李燕云笑道:“倒是天下能让你跪下的没有几个,如若换成太后呢?” “不跪!”宁挽香道。 有个性!李燕云冷汗涔涔,这日后若是进了宫,如若碰上太后,当真是一件麻烦事,自己的亲母后尹太后倒是好说,她脾气温柔,而齐太后则不然。 他眼睛一亮,看向身旁神情专注的宁挽香:“朕封你为帝后如何?朕立下规矩,普天之下,你不跪任何人。” “帝后?”她先是吃惊,脸颊难得一红,心儿噗通跳,语气虽冷,却很是小声:“五世孙,那,那我岂不成你的女人了?” 她黑眸飘忽乱转,面色无波,淡定地看了李燕云一眼,当即撇头看向别处:“况且,还从未听说过有此尊号!” “朕封了以后就有了!”爷爷的,秦始皇之前还没皇帝这个称号呢,事在人为,李燕云看向羽漂道:“而且这个帝后,本义上并不是指是朕的女人,而是——” “不要,我不喜欢!”她忽地拒绝,脸色微有薄怒,冷道:“我不满意——” 心里落差甚大,她鼻子一酸,长发及腰,气质冰冷的她,站起身来而去。 那些一干锦衣卫,忙脖子一缩,忙给她让开道。 李燕云诧异道:“哎哎哎?你去哪?——” “不想钓了,五世孙你自己钓吧!”她香腮甚红,翘臀丰胸的她趾高气昂地朝前走,腰后青丝与裙裾随风微飘,甚是美艳。 身后的李燕云哭笑不得。 不远处正行来的阮万钧路过之时,忙给宁挽香抱了抱拳:“见过宁姑娘!” 虽不知宁挽香与皇帝陛下的关系,可皇帝陛下对她甚是尊重,阮万钧自然对她恭谨万分。 可高傲的如丹顶鹤般的宁挽香,对此视而不见,瞧都没瞧阮万钧一下。 阮万钧尴尬一笑,朝李燕云这边速速小跑来。 待近面前,阮万钧跪下抱拳道:“陛下万岁,陛下——您找臣?” 第829章 没被发现吧? 阳光灿烂,犹若初春。 清风习习,湖面微皱。 立于这皇城御花园小湖旁的李燕云,一袭黑色锦袍的他,双手插在腰带中,沿着湖边小路走着。 锦衣卫、和阮万钧在身后恭敬跟随。 英气十足的他,星眸遥视不远处的宫阙。 他眼眶微红,重重叹了口气道:“阮卿,朕总不能一直在这顺化城待着,大宗还有很多事要等着朕前去料理。” “可朕无颜面对那些死去的儿郎家室啊,朕出兵前来,多少儿郎前来,忠骨埋于他乡——” “朕总得给他们一个说法,朕大宗,不光人力物力,就连朕都亲自——嗯?阮卿你这是?” 阮万钧噗通一跪。 李燕云停住脚步。 “陛下!”阮万钧抱拳苦着脸道:“臣也知,此次复辟阮朝,大宗出了不少力。” “可陛下,如今南越国库只有一千万两不到,且入不敷出,百姓民不聊生啊!——陛下,您看这样可好?” “臣不登基为皇,陛下封臣一个王便足矣。” 阮万钧一脸的苦涩,悲声悯色的。 好啊,跟朕哭穷来的,想起他那个妻室,李燕云暗叹,即便杜月蝉日后若怀朕的亲骨肉,老子也不能心慈手软呐。 很明显赔偿的事宜,这个阮万钧暗暗跟他的臣下商讨过。 若封他为王,南越国自然就用不着赔偿了,等于是大宗一个藩地,且他阮万钧依然能够执掌着南越国,而李燕云将直观面对南越国这个烂摊子。 这是将问题推到李燕云身上了。 不过,阮万钧说的也是实话。 如今南越国确实形势不太好,南越国百姓甚是凄苦,李燕云又岂会不知。 若是朕此刻心慈,如何对得起大宗百姓? 那样的话,朕这个皇帝也不必做了! 李燕云仰面望天一叹,心中一狠:“爱卿,非是朕为难与你,你要替南越国的百姓考虑,可朕也得为大宗百姓考虑,此一战,朕的国库可花了不少银子。” “再者,君无戏言,朕说了不会要你们南越国,就定不会要!——其他的朕不管,朕只知道,大宗将士们不能白白牺牲,究竟要赔多少银子,你们且商量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否则,哼哼——朕的大宗兵士在你们的南越国吃喝拉撒,都得你们南越国花费!” “一日没有满意的赔偿,朕的大宗儿郎,就赖在南越国不走了!——阮卿,你可记住了!” 他声音提高了几分,脸庞严冷。 恰如一个无情的帝王。 说罢,蔑了一眼阮万钧后,冷哼一声,李燕云龙行虎步急急走去,身后的锦衣卫紧紧跟随,该摆脸色还得摆,否则他们蹬鼻子上脸,赔偿的事还如何谈。 微微思虑李燕云的话,大宗三军将士,加上大宗水师的人数,将近十一二万的大宗兵士,一天的吃喝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阮万钧倒吸一口凉气,慌忙道:“陛下,陛下啊——” 此时,任阮万钧如何高喊‘陛下’二字,李燕云都不曾停留。 凝视李燕云与一干锦衣卫渐行渐远的背影,跪在原地的阮万钧,一脸苦笑摇头。 同时心急如焚。 暗叹,怎地大宗皇帝陛下还耍起了无赖?看来对大宗皇帝陛下卖惨,是行不通的。 还得继续与那些谋臣商议才是。 当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若是李燕云不走,这顺化皇宫,还真就如李燕云的皇宫一样,各个大殿,李燕云来去自由;宁挽香更是不客气,想吃什么,都让御膳房做什么。 且还有郑婕妤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阮万钧刚复国,自然百事缠身。 李燕云倒落个清闲,无事可做,偶尔带着有身孕的飘儿逛逛这顺化皇宫,偶尔陪着老婆婆钓钓鱼,就等阮万钧给个满意的答复,然后带着将士们回大宗就好。 且一晃几日,关于赔偿的消息一点都没。 此事李燕云也不急着催,他相信阮万钧可比他急百倍。 一晃又过去几日。 这日在文房殿中,李燕云双腿翘在桌案上,以最舒服的方式靠坐在龙椅,他胳膊环胸,剑眉微眯,听耶律将军禀报大宗士兵开销,算下来一月怎地也得几万两。 当然,这对大宗来说没什么。 可如今乃是国库并不充裕的南越国,对大宗兵士包吃包住,如此一来,李燕云面上浮现出极度缺德的笑容,看得耶律将军为之一愣。 “皇上?皇上?” “嗯?嗯,朕知道了——”李燕云反应过来道:“你下去吧!” “是,臣将告退!”耶律哈道。 耶律哈一走,李燕云考虑是不是该喊那个郑佩瑜过来配合自己做一下俯卧撑了,几天下来都没那啥了,得国事与家事劳逸结合才是,如今飘儿怀了龙嗣,自然不宜如此。 他脑袋靠在龙椅的靠背,闭目养神,内心想法可谓是银荡无比。 殿外传来张叁谛的声音:“皇上,杜氏月蝉求见。” 哟?她来作甚,这皇宫眼线众多,他也不怕被发现什么?既然她都不怕,朕忌惮个甚。 须臾,穿着红色宫装,身段丰腴,桃腮略施粉黛的杜月蝉,走进殿内,眉目含春地瞅了一眼李燕云,便朝倚坐在龙椅的李燕云行礼下跪。 她本就丰胸翘臀,如此一跪,完美的曲线体现的淋淋尽致。 “臣妇给陛下请安!”杜月蝉叩头道。 “嗯,朕与你的歼情没被发现吧?”李燕云正经道。 她心里一跳,脸红如火,声细如蚊鸣:“没!” “你从前宫来朕后宫,也真是不怕被旁人发现,既然如此,你定有事,说吧来此何事——”李燕云望着她道:“起来说话。” “谢陛下!”杜月蝉微微抬起头来,眼波如水般望着李燕云,如沙漠行走许久口渴干燥的人,忽然看见了清泉般,朝李燕云走来。 一阵香风入鼻,她坐在李燕云怀中。 她自是不怕被瞧见,毕竟谁若想进来见陛下,那都得通报一声。 她娇声酥道:“陛下,关于赔偿的事,是他令臣妇好生与飘儿娘娘说说,让飘儿娘娘劝陛下您的——” 李燕云恍然明白。 合着是阮万钧派杜月蝉跟朕的飘儿讨价还价来的,毕竟女子们在一起比较好沟通,顺便让飘儿劝劝朕,那阮万钧算盘打的不错。 李燕云失神思虑间,她气息略粗。 芬芳的鼻息吹在李燕云脸庞,同时她樱口轻张,咬着李燕云耳根,声细轻道:“陛下,为了方便,臣妇里面未着……请求陛下帮臣妇怀上龙嗣!” 热气吹打在李燕云耳根,尤其是她这般话来,惹地李燕云心里微荡。 尤其是她此刻桃腮绯红,艳丽非凡,几抹红晕,仿佛能捏出水似的,诱人不已,撩人心弦,也正是因为认识李燕云,她才知道,原来膝盖是可以碰得到肩膀的。 妈地,要不要这样!李燕云咕噜一声:“其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朕真不是随便的人——趴在桌子上吧!朕就再帮你一回,先说好,朕真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李燕云一脸正派。 眼神纯洁如新生儿,却是一眨不眨打量着她。 她娇羞地嗯了一声,玉手一抓,主动的撩起裙摆,乖顺地趴在案桌,眉目嫣红地不敢看李燕云一眼,心跳如鹿撞之际,心中有一种难言的羞涩。 外面骄阳如火,却不甚温烈。 晴空万里,不含阴霾。 殿内案桌发出吱呀之声,同时猛烈撞击着墙壁,发出咚咚声响,直让外面的锦衣卫各个双目大睁,深感好奇。 可皇上不开口让他们进去,他们又岂敢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文房殿前行来一人,此人锦服面色英俊,他忙给诸位锦衣卫抱拳。 “诸位,听闻陛下在此?” 张叁谛转头一瞄,笑着抱拳道:“原来是阮元帅,陛下正是在此。” 阮万钧客气道:“既然如此,烦请通报一声——” 二人话罢,张叁谛一嗓子冲里面吼道:“启禀,皇——” “给朕等一会!” 里面皇上不悦地声音,打断了张叁谛的话,且桌子撞着墙壁的声音愈发厉害了些,让阮万钧略微迟疑,心中费解。 良久,殿内,杜月蝉身后的李燕云,才气息稍急地松开香腮红艳的杜月蝉,顺口冲外面问了一句何事。 当听闻阮万钧来此,二人对视一眼。 阮万钧进入殿中之际发现殿中跪着杜月蝉,她朝阮万钧看了一眼,便垂下脑袋,而李燕云则是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忽上忽下,做着俯卧撑。 嘴里念念有词:“九百九十二,九百九十三——” 同时那桌子微微撞击着桌子发出咚咚声响,阮万钧这才恍然大悟,忙跪下:“臣叩见陛下!” “九百九十九,一千!妈地,终于做完一千了!”李燕云长舒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喘道:“你俩,你俩真是默契,一前一后来的,只不过朕让阮卿你和杜氏姑娘久等了——” “唉,朕这个俯卧撑每日必练,且不喜旁人打扰,听说这个俯卧撑对身子骨甚好,阮爱卿,你没事也可以练练!” 说完,李燕云若无其事地坐在龙椅上。 顺手,自然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是,陛下说的是!”跪着的阮万钧含笑应声。 放下杯盏后,李燕云正色无比道:“说吧,你二人找朕何事?” 陛下真是聪明机智。 杜月蝉眉目嫣红道:“臣妇来后宫给飘儿娘娘请安,路过此地顺便给陛下请安,并无其他事——”她看向夫君:“倒是阮君,你前来是为何?——” 第830章 阮帝登基 文房殿中,阮万钧的话,李燕云他蹭的站起身子。 那阮万钧吓的忙忙叩头,杜月蝉则是在一旁沉默不语。 俩个男人谈论起国家大事,她自是不好出言。 而阮万钧的话,着实让李燕云震惊无比。 “什么?!你——”李燕云好气又好笑道:“阮卿呐,这赔偿的事,还没谈拢,你又对朕大宗的火炮感兴趣了?” 阮万钧忙忙道:“陛下,大宗火炮威震天下,臣若能得些许,定能安邦立国,此举也有益于大宗啊,如此,定能让陛下免去南越战乱的担忧。” “且南越安稳之下,与大宗贸易往来,此乃共赢啊!” 这厮说的好听! 说实话,火炮也不是不可以卖,比如范清贤那里不缺乏残次品,当然那都是淘汰下来的,如今大宗用着最新型最轻便的火炮。 将那些残次品,卖给他们也不失为一条妙计,且那些也能打响。 李燕云点了点头,干咳一声,目光瞟向阮万钧道:“阮卿,此事暂且不急,你先将赔偿的事宜商量好了,再与朕说!——且你来此,就没有一点关于赔偿的事要与朕说?” 一听火炮一事有戏。 阮万钧心里些许激动。 可一听到赔偿的事,阮万钧脸色有些不自然,笑的些许难看:“陛下,眼下南越百姓过的并不好,您看,五百万两可——” “什么?!”李燕云眼睛一瞪:“五百万两?你知道朕出一趟兵要花多少银子?而且,阮爱卿,朕的大宗兵士到你们南越,可没发生烧杀掳掠的事来吧?若换成最东面那个狗日的岛国你试试!朕对南越国可是仁至义尽了!你区区五百万两——你!” 阮万钧脖子一缩脑门忙忙贴在地面。 连他自己都觉得五百万两似乎是有些少了,故此甚是羞赧。 “看来你们还是没商量好啊!”李燕云叹了一声,背过身去,冲殿外高喊:“张叁谛,送客!” 外面蟒袍锦衣卫忙入殿来。 张叁谛冲皇上背影抱了抱拳,便跟阮万钧道:“阮元帅,请——” 阮万钧怎敢走。 无论如何得知道大宗皇帝陛下心中的底线,否则大宗兵士,加上水师共十来万在南越国吃喝拉撒的,对南越国来说,简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大宗皇帝一日不退兵,他是一日不安。 “陛下!”阮万钧并未起身:“陛下您说,您说要多少?” “还是那句话,朕得为大宗兵士着想!”李燕云转过身来,严肃道:“——三千万两!” 这个数字将阮万钧吓了一跳。 阮万钧张大嘴巴,一副震惊的样子,南越国一年国库收入不过一千万两左右,三千万两,南越国不吃不喝不花,三年的国库收入才能还赔完。 李燕云叹道:“你也别怪朕心狠!” 阮万钧道:“陛,陛下,这属实有些超出臣的预料啊——” “这并非让你一年还清的,你怕个甚?”李燕云道:“这样吧,朕限你五年还清,如此不算为难吧?” 这个都是李燕云与飘儿和老和尚商议过的数字,当然不一定是三千万两,此事还暂未敲定,留给他讲价还价的余地。 若是一开始要少了,那还的价自然就低,亏本的买卖李燕云是不屑做的。 当然,三千万两阮万钧自然不敢一口应允,还要跟南越国一些人好生商量一下。 回到长宁宫。 刚一打开殿门,穿着素裙的飘儿就含笑迎了上来。 “夫君,适才——” 李燕云搀着她的玉手,嘿嘿一笑,接过她的话:“适才杜月蝉来过,然后她想让你劝朕,将赔偿的价格压的低点?” “你都知道了?”飘儿诧异。 “你怎看的?”李燕云答非所问。 她玉手勾着李燕云的胳膊,在殿中立住身子。 认真道:“照臣妾看来,五百万两太低了些,自然不能按他们说的做,且我们要的是三千万,实则若是能给两千万两,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 “毕竟如今南越国情,夫君你也知道,只怕是两千万两对他们来说,也是天文数字。” 见李燕云若有所思,飘儿继续道:“要不夫君——一千万两如何?毕竟若是杜氏月蝉日后若怀了你的龙嗣,若是他以后做了皇帝,你留给他一个极为贫薄的南越,那可如何是好。” 此言逗得李燕云一乐。 在她小臀上拍了一下,惹地她哎呦一声,美目没好气地白了李燕云一眼。 李燕云笑道:“飘儿,你怎地也妇人之仁起来了?” “臣妾本就是妇人!”她含羞道。 李燕云叹道:“万一她怀的乃是公主,那可不就乱了阵脚?” 飘儿笑道:“反正事情十之有五,怀男嗣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话说的,李燕云朗声一笑:“即便如此,朕又怎能将此事赌在上面?况且即使她日后怀的乃是龙嗣,退一万步说,做了南越皇帝,朕也不能仁慈,毕竟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啊!” 说到最后,他神情甚是认真,毫无说笑之色。 怪不得有句话说是无情帝王家,果然如此!飘儿垂眸看了看小腹,玉手轻抚着,神色些许黯然。 见她如此,李燕云有些心疼,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道:“怎了飘儿?” 她饶有心事道:“夫君,自从怀了孩子,臣妾才知一个娘亲的感受,臣妾当真不想他(她)日后卷入皇族的争斗中,像我们女真,六阿哥和大阿哥、以及十二阿哥那般争斗皇位,其结果是何其之惨?臣妾希望若是公主还好,若是皇子,他以后能做个老实王爷,安稳的快乐的生活着就好。” 她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这种皇族争名夺权的事,屡见不鲜,而且女真国经历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也的确如她所说那般凄惨。 然而李燕云对于制衡此事还是颇有信心的。 李燕云哈哈一笑:“怎地,那帮臣子如今都能被朕驾驭的服服帖帖,你还怕朕驾驭不了儿子们?” 这话甚是有效果,一听他如此说,飘儿美眸亮光一闪。 含笑地望着他,玉指轻点他额头,媚笑道:“说来也是,他们的父王如此诡诈,又岂是你的对手?” “——倒是夫君,我很好奇,如今你都有皇子李昭、和李初,为何你没立太子呢——” 这话不光她,出于好奇在京城也有臣子这般问过。 李燕云似笑非笑道:“飘儿,你如此聪明,朕不说,难道你就不明白么?” 日,难不成真的一孕傻三年? 飘儿撅着红唇略微想了一下道:“难不成你是怕太子党的出现,为祸朝政?而选的太子又无治国之能,断送了江山,引的江山兵祸四起?” 她略一分析,便头头是道。 若是那样,可了不得,无能的皇帝非但驾驭不了群臣,反而能被群臣给利用,被臣子当刀使除去政敌。 到时衍生出权臣,被谋权篡位,都是极有可能的。说真的,做皇帝也非那般容易,李燕云只想如今大宗能蒸蒸日上,走向繁荣富强便可。 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 且飘儿都说到点子上了。 李燕云松了口气,好算飘儿智商没降低。 他欣慰笑了笑:“对极,他们尚且年幼,看不出性子,更看不出才能来,故此,此事只能等他们略大一些再说——嘿嘿,你看到时朕如何测试那些龙崽子!” 听他将自己儿子称之为龙崽子,飘儿忍不住噗嗤一笑。 与飘儿说了会话,李燕云甚是轻松,而那赔偿事宜,一时半会自然谈不拢,李燕云也不急躁,朕就慢慢耗着,也无妨,反正大宗兵士再此吃喝住,都有南越国提供。 而那阮氏皇帝阮万钧,不光要与南越国的臣子商议此事,还着手准备着登基一事。 这天顺化皇宫彩旗飘飘,媚阳高照。 前宫广场,上站着一干南越国的旧臣,他们身着朝服列队朝穿着龙袍的阮万钧行礼,宫内到处站着大宗兵士,故此阮氏皇帝登基仪式,略微简陋了些。 可意义却是不同! 意味着他将重新坐上南越国的皇帝。 对于这种仪式,李燕云自然不好出面,否则在礼仪上会造成一定的冲突。 而阮万钧身边,则立着穿着凤袍的杜月蝉,螓首蛾眉的她,发髻插满了一些金银珠宝的首饰,可谓是华丽万分,美艳之极。 她玉手勾着阮万钧的胳膊,受南越百官文武大臣们朝拜。 “皇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阮万钧面带微笑:“朕能重新复位,这少不了庞将军,叶羽将军,黄韬将军的功劳,听赏——” 一番封赏之后,一阵谢恩之声。 阮万钧拉着杜月蝉的玉手道:“各位爱卿,朕还要宣布一个大事,杜氏外有仙貌,内有贤良淑德之美,朕有此妻,夫复何求,朕要封杜氏为朕的贤皇后!”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杜月蝉桃面玉肤迷人不已,此刻气质雍容的她,朝群臣们抬起玉手:“列卿请起——” “谢皇后娘娘——” 群臣们起身之际,忽地,她干呕一声,这将阮万钧看的一愣,缓而眸子一亮:“传御医,快传御医——” 她也是一喜,难道真的怀了? 到这将近一个多月以来,顺化皇城民间也多了几分生气,集市上也热闹了不少。 没有了之前那般战乱的景象,当然,这与大宗兵士遵守军纪也有莫大的关系。 集市上,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与李燕云在前头并肩走着。 后面的锦衣卫们寸步不离的跟着。 旁的不说,黑发垂腰,貌美过人的宁挽香,吸引路上不少南越国百姓的目光。 难得遇见如此美丽的女子,自然多看几眼,李燕云则是看习惯了,反倒表现的很自然。 而宁挽香在前头见到好吃的,都要拿着。 当然,自然有五世孙付钱。 “这个酥饼我很满意!”气质娴静如水,冰冷如霜的宁挽香吃着手中的点心,腰背直拔的她,边侧目瞧着一旁的五世孙问他道:“五世孙,我们这是要去哪?” 第831章 急人所急 海风徐徐,高阳如熹。 顺化海港,战船摆列。 远处群山峦叠,白雾似薄纱般。 近处,海浪之声不绝于耳,一眼望去蓝海无边无际,与天相连,百余艘木质战船,停靠在岸边,随浪微摇。 被锦衣卫们簇拥着的李燕云,他立于海港空地,遥看远处战船,都有些激昂,虽然还是木船,每一艘火炮搭载也就五六门,没那般先进。 但这幅场面,还是颇为浩大壮阔。 让人看了内心都不由激动起来。 “看到没,老婆婆,这就是朕的大宗水师!”李燕云看向远处,含笑道:“在京城时,朕曾命江南造船厂,造铁甲舰。” “如今估计还在制造当中,若是那些铁甲舰完成,朕大宗水师,将有质的突破!” 见到这番情境,玉面寒霜的宁挽香环目四顾,微微一叹: “遥看西岭千层岩,” “近望大宗万里船,” “纵观碧海通天际,” “瞩目儿郎何时还。” 她美眸一眨不眨地看向远处的海浪,只是她突然做起诗来,身后的那些锦衣卫都为之一震,没想到她还是颇有文采之人,这点李燕云倒是不吃惊。 若是肚子中,没点墨水,她怎会在酆都幽冥门的山洞,写下那元夜日的诗。 好一个瞩目儿郎何时还,看来老婆婆也是个心有家国之人。 李燕云哈哈一笑:“莫不是老婆婆想家了?” 侧目看了五世孙一眼,她又再次看向大海。 她美眸微垂,缓而一叹:“我哪里有家?应是大宗兵士们,想家了,他们家中妻儿老母,定是挂念他们,人为什么要打仗,要起争端呢,都安稳过日子不好么——” 她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李燕云。 这点李燕云也无从回答。 他笑道:“老婆婆,为何起争端朕不知,兴是因为野心、或是人性、朕无法改变人性和他们的野心,朕的职责就是送那些不想好好过日子的人去见阎王——还世间一个美好!” “你的想法倒是伟大!”宁挽香道。 能得老婆婆夸奖,真是难得。 “不,伟大一词太过光辉耀眼了,不适合朕,朕不伟大——朕只是做朕该做的事,”李燕云笑道:“走吧,老婆婆,我们去瞧瞧。” 他率先带头朝那些停靠的战船走去。 宁挽香嗯了一声,跟在他身旁,锦衣卫紧随其后。 临近战船不远,有个穿着甲胄酷似将军的人,带着兵士们急匆匆自战船而出,小跑前来迎接。 待近些,他忙忙单膝跪下抱拳:“臣姚年,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李燕云淡笑道:“不知者无罪,起来吧,带朕参观一下南洋水师。” 也幸亏这个时代还没有新闻媒体,否则定会报道皇上视察南洋舰队一事,且李燕云也深知海兵的重要性。 一时战舰上的兵士们列着整齐的队伍,站在甲板边缘。 气氛十足的严肃。 甲板上,李燕云在前面与老婆婆走着,身穿甲胄的姚年,在一旁为李燕云讲解着。 “皇上,水师攻下顺化城,实则这船上的火炮,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啊!”姚年眉飞色舞道。 这点李燕云自然认同。 他笑道:“江南金陵造船厂,正在造更先进的舰船,可搭在十六门火炮,舰身乃是铁甲,比这只能搭在六门的火炮的木质战船,且那舰船上的火炮不知强了多少倍,就连炮管也可以调整角度,上下左右的移动。” 姚年忙道:“皇上,我们这个炮管也可以!” “哦?”李燕云略微诧异。 在李燕云的疑惑中,姚年忙令将士给李燕云演示了一遍。 当真让李燕云吃惊万分。 “这个不错,亏你们想得出来。”李燕云大赞。 姚年弓腰抱拳道:“皇上,此为并非是臣将,乃是小女想出来的——”说着,姚年朝朝身旁的穿着甲胄的兵士喊了一声:“姚萍!” 适才姚年带领兵士迎接李燕云时,李燕云未曾注意。 当姚年朝其中一个兵士叫了一声,李燕云这才发现其中一个竟然是女子,她穿着甲衣,带着胄帽,低着头,若是不出声还真是难以发现她竟是女子。 她上前一步,抱拳单膝跪下:“臣女,拜见皇上!” 她身段穿着甲衣看不出到底如何,只是脑袋微低之下,依稀可见远山似的黛眉下,睫毛狭长,瑶鼻挺翘,嫩唇鲜润,一张面孔白嫩万分。 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纯净洁丽。 “不爱红妆爱军装,真乃巾帼不让须眉,”李燕云面色严肃地赞道:“不错,普天之下,竟然有第二人能想出此法!” 姚萍好奇,急急道:“敢问皇上,那一人是何人?” “朕!”李燕云似笑非笑,暗觉此女子些许高傲。 “啊?”她吓的忙忙脖子一缩。 姚年抱拳道:“皇上,实则此次能将顺化皇城拿下,也是小女指挥得当,她从小受臣熏陶,对水军极为感兴趣,说大宗陆军甚强,水军实力自然不能拉胯,毕竟南洋东洋小国众多。” 听姚年介绍,暗觉他这个闺女姚萍,见识倒也远博。 李燕云不由多看她几眼,对此刮目相看。 连他身旁的老婆婆,都面若止水,美眸上下打量着姚萍,尽是一副欣赏之色。 李燕云更是欣慰万分。 “看来朕这次没白来,竟然遇到个人才!”李燕云道:“姚萍……朕记住你的名字了,既然你对水军如此天赋异禀,有独特的见解和想法,可有想法,到京城翰林女子学院修习?” 这话说来,可不得了。 如今天下谁都知翰林学院乃是天子脚下的学院,且连宫中安嫔娘娘都在那做着院士教书先生一职。 谁若能成为安嫔娘娘的门生,说是前途似锦也毫不夸张,给谁谁不高兴? 没等姚萍开口,姚年忙忙跪下:“臣将谢吾皇圣恩。” “臣女遵旨!”姚萍欣喜道。 随后,李燕云又在众人的紧随下,继续参观了这舰船的其他方面,让李燕云苦恼的是,如今海船的动力,依然还靠风帆,或者人力滑动。 若想根本上解决,还得蒸汽动力不可。 别说在这古代了,恐怕若是在现代让一个人去制造一个蒸汽机,恐怕一时半会也无法实现,暂不说蒸汽机,这其中所需要的工具,零件、就牵扯到很多。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若是想大批量建造,更是需要人才,而自己安嫔正在京城培养高端人才,此事急不来,毕竟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若是大宗的海船动力乃是热动力,此来定能如虎添翼,行进速度不知要比现在快了多少倍。 回到顺化皇宫,李燕云屁股还没坐下,那阮氏皇帝阮万钧,就与贤皇后杜月蝉,在文房殿中恭候多时。 当见一袭黑色锦袍的李燕云大步走进,二人忙忙跪下行礼,阮万钧虽是登基为皇,但依然是大宗皇帝的臣下,君臣之礼,自然要行。 一身常服的阮万钧,面带喜色道:“臣阮万钧,叩见大宗皇帝陛下!” “臣妇杜氏月蝉,叩见大宗皇帝陛下。” 身躯一身大红色凤袍的杜月蝉,娇躯玲珑有致,发髻带着金玉朱钗,十足的贵气,且妩媚迷人,她桃腮粉红,一双勾人的媚眸时而偷瞧着李燕云的背影。 蓦然又看向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眼中微不可查的窃喜。 大方朝龙椅一坐,李燕云笑道:“阮爱卿,朕恭喜你顺利登基了!” “这多亏大宗皇帝陛下出兵帮臣,另外——”朝李燕云抱拳的阮万钧,看了身旁的杜月蝉一眼,便跟李燕云笑道:“陛下,臣还有一喜,臣妻杜月娥,怀了——” “真的?!” 见李燕云唰一下的起身,阮万钧脸色诧异,怎地皇上比我还开心? 杜月蝉更是脑袋一低,心里噗通直跳。 “哦——”李燕云脸色有些不自然,忙干咳一声,正色万分道:“阮卿,眼下阮卿你的皇后怀了,如若是男嗣,那么阮朝算是有后了。” “如此一来,国本一稳,对朕大宗也是有大大的益处,朕甚是为你感到开心啊——快快,你的皇后都怀了,怎地还让她跪着,你俩都平身吧!” 朕真他妈是个人才!李燕云松了口气,目光则是似有似无瞧着杜月蝉,杜月蝉媚眼含笑,暗暗地朝他点头,这下心里笃定,她怀的乃是自己的骨肉。 朕甚是愧对阮卿呐,李燕云心中有些愧疚,若是追溯起来,若不是当初在河内军营,杜月蝉略施小计,恐怕也不会这般。 “谢陛下!”偏偏此刻茫然不知的阮万钧与杜月蝉一同道谢起身。 李燕云这般解释,连那杜月蝉也是微微轻吐了一口气,阮万钧更是没看出一丝异常。 他起身后,感动抱拳道:“陛下急人所急,臣甚是感激——” 心里有鬼的李燕云,只能笑声掩饰:“哈哈,那是,那是——对了阮卿,关于赔偿一事,你可有法子了?” “陛下,关于赔偿一事,臣妻杜氏,与陛下谈来,”看了一眼杜月蝉后,阮万钧抱拳道:“陛下,容臣先行告退!” 李燕云费解之际,阮万钧和杜月蝉似乎早商量好什么事似的,又逢阮万钧如此一说,李燕云只得同意阮万钧先行退下。 当阮万钧离开,李燕云好奇地看向杜月蝉:“他这是何意?难不成真让你与朕商谈这赔偿之事?” 杜月蝉小巧地嘴角勾起,桃面挂笑,走至李燕云身前,纤细地胳膊揽住李燕云的硕腰,李燕云微微吃惊,她还真是大胆,这种情况下,都敢借此事,与朕钩搭。 李燕云顺势揽住她柳腰道:“朕问你话呢。” 她答非所问道:“陛下,臣妇果真怀了您的骨肉!” 第832章 尘埃落定 她身上着单薄的凤袍,拥抱之下,李燕云自是能感受到她娇躯的温热,而她如今有孕在身,自己又与她关系比较微妙,故此,李燕云自然没有如何不老实。 听她之言,李燕云微微一笑。 “你就这么确定是朕的?” 杜月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脸色些许黯然:“在大宗待了快半年了,如若他有用,怕是其他妾也早已怀了,定是陛下的无误。” 她继续道:“适才来之前,臣妇就与他说了,臣妇有办法说服陛下!至于什么办法,我是随便应付他的,如今南越国国库紧张,他死马当活马医,答应让我一试。” 说到这,李燕云来了兴趣。 “哦?你想如何说服朕?”李燕云好笑道。 她微微抬起精致撩人的面孔,美眸直视李燕云的脸庞:“陛下,如若臣妇怀的乃是男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日后面对贫穷的南越国么?” 说话间,她握着李燕云的手掌,在她小腹上摩挲:“这是您亲骨肉啊!陛下——赔偿事宜,还是算了吧。” 她眼中微凄。 李燕云何等精明。 她刚一开口,李燕云就明白她是何意了。 这明摆着要打亲情牌。 李燕云叹道:“朝中无父子,况且还是两国?杜月蝉,如若你想以此打消朕要赔偿的念头,你最好早晚死了这条心,你也别怪朕心狠,赔偿三千万两,一分不能少!” 他一咬牙,自她小腹前收回手,并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回吧,朕累了!” “陛下!”杜月蝉轻喊。 “朕说了,朕累了——”李燕云星眸微闭,若是允你,朕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大宗将士们,朕岂能为了一个女子,为了你肚子中朕的骨肉,而愧对他们。 朕真若那般干了,朕估计日后定寝食难安呐!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的背影,莲足微动,走至李燕云面前跪下:“那陛下,可否少一些?三千万两对南越国来说当真是抽筋剔骨,南越国担负不起啊!” 怎地来说她肚子中都是自己的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李燕云心中一柔,扶起她道:“快起来,你怀着身孕怎可这般——” “那陛下,可否少些?”她再次问道。 李燕云这才明白,这个杜月蝉实则头脑也不是白给的,一开始让自己不要赔偿,当下又说可否少些,可见她心中还是有个价码的。 在之前三千万两乃是老和尚提出来的,为的就是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说实在的,也并不是不可以少一些。 “杜月蝉呐,你当真是太为难朕了!”李燕云故作为难道:“少一些也不是不可,可朕总不能对不起大宗牺牲的将士,不过,这需要朕与臣子们商量一番才是,一时朕也不好给你个答复——你且回去告诉阮万钧,此事待定,再议!——” 见他眼神坚定,杜月蝉也无法。 微微给他行了个万福礼:“是,臣妇告退,”刚转过身去,走了几步之后,她莲步一停,她眼中闪烁着泪水。 回眸瞧了李燕云背影一眼,玉手又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此刻她感觉,自己与他还有肚子中的孩儿,才是一家三口。 这种温馨的感觉,让她当即对李燕云又有几分不舍。 这种五味杂陈的滋味,难以言表。 泪水模糊双眼,化成晶莹地泪珠自眼角淌在她白嫩的脸颊,自娇俏的下巴滴落。 呆立半天,她鲜润地小嘴又道:“陛下,您且放心,如若臣妇肚子中的为男嗣,待他长大,臣妇定告诉他,他的亲父,为大宗皇帝陛下李燕云,定让他绵延阮朝与大宗的友好关系——陛下保重,臣妇告退!” 她抽出丝绢擦干眼角的泪水,这回再无停留。 身后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入耳,李燕云摇头一叹,这事真是举世罕见,杜月蝉,非是朕不答应你,做个一个皇帝真的太难了。 说不心软那是假话,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也知道,那已经是自己的女人,她肚子中也是自己的龙嗣骨血,可她名头上不是啊。 如若此事公开,将万劫不复! 若说知道此事的,如今天下也只有李燕云、杜月蝉、飘儿三人知道。 回到飘儿的寝殿,当殿中飘儿得知此事,她眼圈微红,走至李燕云面前,玉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当真是好狠的心!对待亲子,都这般无情!” 见李燕云脸色黯然不语,飘儿安慰道:“你也无须自责,这只能是她自食其果,谁让她在河内城军营,那般钩搭夫君的?” “你为国着想,本就无错,更无须自责。” 飘儿一席话,李燕云听乐了。 得,好坏话都让你说了。 李燕云淡淡一笑将飘儿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俏额道:“飘儿,那你说我们到底该多少合适?看样子,三千万两,他们定然不会答应的。” 飘儿点头道:“从实际来看,三千万两,属实对他们来说,过高了一些——” 李燕云深以为同。 而后,李燕云相继又召老和尚、前往文房殿商议此事,而前宫阮万钧也与众臣议论,毕竟大宗兵士在南越国待着,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也不是如今的南越国能够负担的起的,李燕云不急不慢,阮万钧可谓是心急如焚。 而李燕云说是不急,可也想早一日能回京。 说实在的,还真有些想雨兮、容容、圣姑她们和龙府的小婉诗音她们,以及儿子公主们。 翌日一早。 文房阁中,老和尚看着端坐龙椅上眉头紧皱的李燕云。 老和尚笑道:“陛下,世间本无烦恼,乃是庸人自扰之,陛下聪明绝顶,老衲相信你定有法子。” “嘿嘿,该烦恼的不是朕,是他们,朕只是略微愁思,他们会不会答应我们心中的价码,既然如此——”李燕云笑道:“你且退下吧!” “阿弥陀佛,老衲告退!” 老和尚退下后,李燕云在龙椅上喝了杯茶,很快门外锦衣卫报阮万钧求见,在李燕云的准许下,穿着常服的阮万钧入了殿来。 “臣叩见大宗皇帝陛下!”阮万钧跪下道。 李燕云放下茶盏起身,朝阮万钧走来:“朕听说,昨日你与群臣商议了两个时辰,想必定商量个结果出来了,今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先说!” 走至面前,李燕云将他扶起来。 “陛下!”阮万钧抱拳道:“经过商议,三千万两臣南越国当真拿不出来,若是削之一半,一千五百万两,南越国可以应之!” “一千五百万两!”李燕云好笑道:“这是直接对半砍呐,阮卿,朕的大宗虎狼之师,可是严律律己,本着君子之礼,朕才与你口舌言谈,若是大宗之师,烧杀掠抢,怕是五千万两朕都能抢来!” “是,陛下说的是!”阮万钧甚是恭敬,不敢反驳。 且李燕云说的也是实情。 李燕云叹道:“这样吧,你也别一千五百万两,你退一步,朕退一步,又念及南越国情尚且低迷——两千万两,分三年还请给大宗——阮卿,这可是朕最后的底线,若你还不同意,那朕的大宗兵士,就赖在南越不走了!” 他这话多少有些无赖的口气。 这点阮万钧也无法,思虑半晌道:“臣遵旨!” “另外——”李燕云看他一眼道:“先付三百万两,这点不难吧?朕回去要好生犒赏三军,这也是需要银子的。” 虽然南越国当今形势并不太好,没有大宗那般繁华,但三千万两还是能拿出来的,阮万钧一咬牙,同意了。 “臣遵旨!”阮万钧道。 见他这般,李燕云好笑道:“你也别太委屈,这是天经地义的,朕总得为大宗儿郎们考虑。你也该知足,若是没朕,你怕是还在大宗做着落魄皇帝。” “臣惶恐,万万不敢——”阮万钧忙道:“陛下大恩,臣谨记于心,没齿难忘!” 自从他掌权后,前后判若俩人,虽然他对李燕云彬彬有礼,但李燕云知道此时他心中还是有苦难言的,毕竟只有当了一国之君,才能明白一国之苦。 “来人,文房四宝伺候!”李燕云冲外面道。 没多时,赔偿条约在大宗和南越两个皇帝的签字下生效,一式两份,说是条约,讲白点,就是欠条——国与国之间的欠条。 此事商谈妥当李燕云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故作不当回事之模样,喜怒不形于色,早已被李燕云掌握的炉火纯青。 看了看条约上的内容,李燕云点头道:“阮爱卿,这下朕可以跟将士们有个交代了!” 将条约塞至袖子中后,借此机会,阮万钧又是跪下,痛哭道:“陛下——” “嗯?你这是作甚?”李燕云奇怪:“快起来,慢慢说!” 李燕云扶起阮万钧。 “陛下!”阮万钧含泪道:“那庞曲如今掌握十万兵马,臣当真不知该如何对付,臣昨日与朝臣们商议此事,臣看得出,大部分人都是他培植的势力,在他的余威下,皆是下跪暗暗逼臣,封他亲室官位——臣请陛下助臣呐!” 当初正是庞曲与大宗联军,助阮万钧复位。 而兵者是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杀敌,用不好必遭反噬,如今庞曲功高盖主,自然愈发膨胀,不惜跟阮万钧请命,让他封他的亲室或者一些关系好的为官。 这样下去,对阮万钧自然不妙。 虽未置身于其中,但听他一席话,李燕云一下就明白其中利害。 日,这阮万钧怎地连一帮大臣都治不了?亏你跟朕同样的职业,李燕云叹了声气,若不是你老婆有了朕的……朕当真懒的管这些破事。 毕竟南越国太平,大宗方能得到源源不断的好处。 李燕云一脸的关辉微笑,如救世主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言真意切道:“爱卿莫怕,朕有办法!” 第833章 帝王攻略 按阮万钧的意思,足矣推断,如今的庞曲手握十万兵马,乃是一些骄兵悍将,势力庞大。 阮万钧自然想削弱他的实力,可话又说回来,当下南越国的百姓,对阮万钧寄予厚望,自然是不想再打仗了。 如今李燕云的大宗兵马再此,兴许一时能震慑的住庞曲。 可如若李燕云一声令下,从南越国撤出所有大宗兵马,谁又能保证庞曲不会造阮万钧的反呢。 且庞曲如今军中威望甚高,收兵权对阮万钧来说,有一定难度。 文房殿中。 一听李燕云有法子,阮万钧扑通一下又跪了下去,他眼泪汪汪的,一副羸弱的模样,也难怪当初他会被姓陈的起兵早了反。 “陛下,请陛下助臣呐!”阮万钧悲道:“否则臣,如坐针毡呐!” 在殿内踱了几步,李燕云仰面叹道:“本来,朕身为大宗皇帝,不好牵扯你们的内政,既然阮卿如此请教,那朕只好为你出点建议了——” “朕问你,那叶羽是否手上还有兵权?” 阮万钧点头:“没错!陛下,难道要臣收回叶羽的兵权?臣考虑到他乃是功臣,如若收了兵权他定会觉得朕不信任他,” 他表情十分认真,泪目看着李燕云。 这厮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收个屁!”李燕云被他给气笑了:“阮卿呐,这点你的想法没错,若是你连叶羽的兵权都收了,难道要重蹈陈向皇帝的路?” “陈向就是因为不信任那些功臣,才至于将之杀之而后快,导致君臣离心,人人自危,这是他失势的主要原因之一啊!” 阮万钧点头。 他认真的看着李燕云,聚精会神的听着。 李燕云又道:“如今这些功臣如今各个骄纵万分,但其中也定有忠心耿耿之人,朕送你四个字‘制衡分化’!” “制衡分化……”阮万钧呢喃念叨一下后,又道:“陛下,这四个字,臣明白,当年臣父也曾如此教导过臣,可如何个制衡分化法呢?” 真是榆木脑袋! 幸亏朕对你南越国没想法,否则朕振臂一呼,你南越国非属于朕的大宗不可。 李燕云蔑了他一眼,摇头微叹:“阮卿,其实这说起来也简单,你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至于如何个分化——哼哼,人心总是躁动不安的,他庞曲威望再如何高,而他的下属定然都想往上爬,升官发财!” 阮万钧眼睛一亮。 仿佛意会到了什么。 李燕云笑道:“如此一来,你为何不与他的下属拉进关系,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呢?虽然阴险了点,但身为君王若想达到目的,必须不择手段!须知——” 说到此处,李燕云微微一停顿,似笑非笑,继续道:“须知战争时期,他们同心对君来说,总是好事。 “可和平时期,怕的就是他们抱团,造成官官相护的局面,臣而将君置于外。” “朕意思就是,你要将他们各个击破,将这股绳子,一点点的分丝抽离——如何个分法,就不用朕教你了吧?” 那些臣子的欲望无非是升官发财,只需在庞曲的下属中培植一些心腹。 阮万钧即使再不聪明,当下也明白了李燕云的用意,听李燕云一席话,他如醍醐灌顶,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起来,一些担忧,都化为了兴奋。 激动下他忙叩头:“臣谢陛下!” 不知怎地,每次阮万钧一谢他,他心里就些许愧疚。 “不必!”李燕云脸上说不出的正经:“还有,那叶羽甘愿冒着全家被陈向杀的风险,带兵前去河静城逼降黄韬,可见此人乃是大义,可堪大用啊!” “是,臣谨记!”阮万钧叩首道。 说到叶羽,李燕云就想到那个叶伊人。 脑海中浮现叶伊人窈窕的身段,和知书达理的气质,以及那冰肌雪骨般,绝伦美艳的颜与色,他暗暗点头。 这事得跟阮万钧挑明。 否则,总不能以大宗皇帝的身份派人前去,将叶伊人宣来,直接封为妃子吧,那着实有失体面。 对李燕云来说,面子不面子的无所谓,可自己代表的可是大宗。 自己个人丢人事小,总不能让大宗也丢了面。 他贼笑一声扶起阮万钧:“阮爱卿呐,实不相瞒,当初在马关朕与叶羽之女叶伊人,私下略有钩搭,你知道该如何做吧?” 同是男子的阮万钧,双眼圆睁愣了愣神。 当即很快就意会,略带笑意拱手低头:“陛下,英明神武,风流倜傥,有女子对陛下暗有情愫也实属正常,臣明白!” 阮万钧答应之时,还不忘多拍几番马屁。 李燕云干笑的接受了。 而后又与阮万钧谈论了一下关于火炮的事宜,最终协商,大宗会出售五十余门火炮给南越国。 当然,皆是以高价卖出,且还是大宗淘汰下来的残次品。 至于价格阮万钧自然还要与群臣商议一番。 而李燕云自然不担忧他们仿造,毕竟火炮一旦有了,很快其他国家也会相继研究,而且又在战场上运用了此物,被其他国家发现其中奥秘,定是早晚的事。 毕竟时代是会进步的。 与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先狠狠捞一笔。 当其他国家有了,岂料大宗的火炮已经更为先进了,且还有了蒸汽动力的战船,在科技上一直保持压其他国家一头,才是王道。 天气晴好,碧空如海。 奢侈豪华的寝殿中。 敞着膀子的李燕云,穿着龙裤衩趴在龙榻上,享受着背后一双洁白晶莹的玉手,在他脊背揉捏着。 他闭目养神,放松下来,顿感全身的骨头都快酥了,舒适的他差点哼出声来。 坐在榻前,为他按摩穿着红色纱裙的女子身段丰腴,玉面艳丽,柔媚万分,她黛眉下杏眼含笑,瑶鼻下那唇瓣半弯,绝俏的美貌,恰似画中的美人般。 她不是别人,正是郑婕妤。 曾为丽皇后的她,当下只是大宗皇帝身边的一个婕妤,乖巧的她与昔日嚣张跋扈的皇后,简直判若俩人。 偏偏,还嘘寒问暖似的道:“陛下,力道是否适中?” 她生怕惹李燕云不高兴。 如今在李燕云面前,她可谓是小心翼翼的。 脸庞抵在枕头的李燕云闭着双目,嗯了一声,道:“以后就要如此乖乖的!” 他声音懒洋洋的,但听在她耳中,似觉有一种无形的气场,震慑的她不敢大声喘气。 边给李燕云按着肩膀,她边应声。 “是!陛下。”郑婕妤双颊绯红,小声道:“奴婢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只求能为陛下生儿育女,奴婢就满足了。” “这个目标不错!”李燕云夸赞。 二人说话间,殿外传来锦衣卫的声音:“禀皇上,南越阮皇帝,已发下圣旨,封叶伊人叶姑娘为南越国顺城公主,并让之与皇上您联姻,为两国友好关系做贡献。” 如此一来,以公主的封号,名义上叶伊人就是大宗皇帝的女人了,而封她为公主,大宗也不会失了体面。 阮万钧办事效率挺快。 暗赞后,李燕云冲外面应道:“知道了!——顺便派人,传朕旨意,昭告南越和传信给大宗宫中,朕封她为叶嫔,赐居大宗紫禁城钟粹宫偏殿溢香轩,受制于一宫之主皇贵妃魏灵容,郑婕妤居于坤宁宫偏殿,受制于上官皇后!” “臣遵旨!”外面张叁谛应声。 正在给他按摩的郑婕妤受宠若惊,忙忙跪下:“奴婢谢陛下!” 上官皇后冰雪聪明,在紫禁城若在上官皇后眼皮子底下,郑婕妤定然只能老老实实的,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郑佩瑜啊郑佩瑜,别怪朕没告诉你——”李燕云起身,不忘提醒道:“你这个婕妤在朕的后宫中乃是最小等级的,日后回了宫也要老老实实的,记住了?” 她美眸中对李燕云满是怯然。 小嘴谨慎道:“奴婢谨记!” “感觉你很怕朕?”李燕云扶起她,揽着她的柳腰,看着她美绝众生的花颜,笑道:“若是你老实,朕就是你的夫君,若是你不老实,朕在你面前可就是吃人的老虎——” 说着,李燕云挑起她下巴,在她诱人地樱唇啄了一口:“记住了么?” 她泪水夺目而出:“嗯,都记住了,陛下——” 泪水盈眶,凄美万分。 她忙忙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李燕云恩威并施之下,她情绪起伏,当下乖张老实的跟个小猫咪似的。 “嘿嘿,这还差不多,”李燕云在她臀上拍了一下道:“给朕更衣,朕要出宫一趟!” 她泪眼婆娑地抬眸,声音酥嗲道:“陛下要去哪?” “嗯?不该问的别问!”李燕云眼睛一瞪:“三从四德不知道么?” “是!”她玉手忙不迭地拿起锦袍,伺候李燕云更衣。 她此刻,如贤惠的妻子般,跟以前判若俩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李燕云哭笑不得,此刻他都觉得,自己会不会对她太过严厉了些。 略微一想,他暗道,罢了,暂时不能给她好脸色! 顺化城。 叶府。 正堂中,穿着官袍的叶羽,手中拿着一张信纸,正在来回踱步的走着,他一脸的焦急,眼中老泪凄凄,似乎遇到了什么事。 随着一声:“大宗皇帝陛下到——”叶羽浑身一震。 转头一蔑。 瞧见外面李燕云正带着几个锦衣卫前来,且一些下人家眷已经哭哭啼啼跪倒一片,虽是大宗皇帝,但南越国皇帝阮万钧都尚且跟李燕云称臣,更别提他们了。 他老目圆睁,忙不迭地跑出正堂,前去迎驾。 刚一跪下,叶羽就叩头道:“陛下,臣有罪,臣有罪啊!” “有罪?”李燕云眉头一皱,当即笑道:“你们这是为何……” 李燕云扫目看了眼叶羽哭哭啼啼的家眷们,可他还没说完,就被叶羽打断了话。 “陛下,臣说的正是此事,”说着,他将手中信纸递给李燕云:“陛下,你且看!” 第834章 苍岭剿匪 看着叶羽的面色,李燕云意识到几分不妙,忙不迭地接过叶羽手中的信纸,只见上面乃是写着:若见叶伊人,请叶大人独自拿着一万两前往苍岭,俩天之内凑不齐一万两,等着收尸! 字里行间,无不显示,叶伊人被绑了。 也难怪适才叶羽说恕罪,将与大宗皇帝联姻的女儿弄丢了,这罪孽可不是小的。 看着上面的字眼,李燕云愣住片刻。 但很快,反应过来! “竟然发生这事!”李燕云星眸一睁,忙看向叶羽,怒道:“叶羽,你怎么搞的?她刚被你们皇帝封为顺城公主,前后不到两个时辰,竟然——” 李燕云捏着信纸的手略微发抖。 见龙颜震怒,身后的一干特种锦衣卫,吓的脖子一缩。 在这一世,他还是初次遇到自己女人被绑的情况,虽说那叶伊人自己与她感情不太深厚,但怎地说与自己也有夫妻之实了。 想起叶伊人那楚楚动人,些许怜人的模样,李燕云怒从心来,那些人也太大胆了些,朕非杀了你们不可! 他脸色一黑,估计小孩见了都能吓哭。 连叶羽都些许惊惧,急着解释道:“陛下,南越国发生战事以来,有些百姓聚众为匪,专做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小女被封为公主后,本来我们欢天喜地的,也就在半个时辰前,小女带着丫鬟,前去集市买绸布,说是要亲自做些衣裳来。” “岂料丫鬟回来说,在半路,她被贼人撸了去,可臣哪里有一万两,臣正为此发愁——” 乱世出刁民呐!李燕云用力捏着信纸连手指都略微发白了。 且叶羽说话间。 一干哭着的家眷中,一个哭的最厉害的女人,忙忙哭着爬过来。 女人道:“陛下,救救我女儿吧,我们实在拿不出一万两啊!” 很显然是叶伊人的娘亲。 爱女心切倒是能理解。 李燕云低头思虑几分,抬起头来:“这不是银子的事,即便他们收到银子,也会灭口的——告诉朕,苍岭在何处?” 叶羽将苍岭的大致位置与李燕云说了一通。 当说完,李燕云寒着脸,手一挥,一干带刀锦衣卫紧随其后。 刚走没几步,叶羽急不迭道:“不可啊陛下,信上说,只能一人前去!” 一身黑色锦袍,英气逼人的李燕云,他边走边跟身后的他们道: “这个朕自有主张!他们限俩人之内凑齐一万两,也就是说叶伊人现如今还好好的,你们不必太过担忧!” 说完这些,李燕云不做停留。 带着锦衣卫快步的朝叶羽说的苍岭而去。 阳光正好,天气晴朗。 密林翠绿,偶有微风。 林中,李燕云透过竹制的望远镜,遥看远处的苍岭,看见那苍岭半山腰处,有个木栏而围的一些宅子,且周围站着一些个手拿刀兵的刁民,似有几十人。 “皇上,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张叁谛道。 李燕云放下望远镜一瞧,只见周围的一些个特种锦衣卫,包括张叁谛在内,和一些弓箭手兵士,足足几百名,各个身上绑满了枝叶和杂草,脸上抹着泥浆。 一个个捆的跟粽子似的。 看似滑稽,实则暗藏杀机。 他们身上的枝叶杂草,与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若是从远处看,仿佛这里就站着李燕云一个人似的。 他们就差拿着一把狙击枪了,否则真跟二十一世纪穿着吉利服的狙击手似的,只不过此刻,特种锦衣卫们的武器都有弓弩和一些锋利的小刀替代。 “敌人几十个,且武器为木棍大刀之类的兵器!”李燕云看向张叁谛,郑重道:“别让朕失望!朕一人前去,你们从周围树林走!” 张叁谛担忧道:“可是皇上——” “朕知你要说甚,”李燕云寒着脸打断他话继续道:“不过无碍,你也不想想,他们若见不到银子,怎会为难朕?” 将望远镜交给张叁谛手中,李燕云又道:“记住,一会听朕号令,朕的手铳一响,你们便杀无赦!——走,现在出发!” 他眼中刺出杀意。 眼睛一眯,摸了摸怀中的枪(手铳)后,便率先沿着小路,朝那苍岭而去,老子好久没这么刺激活动筋骨了,好生与这些刁民玩玩! “臣遵旨!”张叁谛望着锦服身影,郑重抱拳。 皇上聪明绝顶,心思玲珑。 这点张叁谛很了解,既然皇上都如此信心满满,他也不好说甚,当即一声令下,所以穿着枝叶干草为装的兵士和特种锦衣卫们,都各自朝密林中而去。 李燕云面色淡定,未有一丝紧张。 几盏茶的时辰后。 与苍岭那几个宅房愈来愈近,而密林中的一些兵士和特种锦衣卫,如要捉老鼠的猫咪一般,各个弓着腰甚是小心的前行着,又似警匪片中要抓罪犯似的。 瞧着几十步外山间小路上的李燕云,其中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怒喝道:“你何人?作甚的?” 汉子操着南越国的话,类似于大宗的雅言,依稀还是能听懂的,且汉子周围十几个人忌惮地看着李燕云,他们朝密林中望去,但没发现什么异常。 “各位——”李燕云严肃抱拳道:“我乃是叶伊人的表哥——特来验证一下叶伊人是否安全,哼哼,如若她有差池,我们又如何给你们银子?” 他们对望一眼。 又见李燕云一身名贵的锦服,锦服的布料,一瞧便是上好的衣料,又联想到那叶伊人乃是官家子女,表哥这般,倒也符合。 其中一人点了点头:“那你等着!” 说着跟其中一个衣衫蓝楼的瘦子吩咐几句,瘦子便朝那宅子跑去。 此处几处宅子很明显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战乱使他们铤而走险,这不得不说与当初陈向当政时有莫大的关系,若是他们日子过的好,怎会来此占山为王。 战争时,自然也往往是匪患猖獗之时。 没一会,正在李燕云环顾四目观察此处之时,传来一阵娇怒地声音:“你们这些强盗,简直目无王法!” 放目瞧去,只见那娇躯被襦裙包裹,身段窈窕有致的叶伊人,她双手被困住在小腹前,被二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正朝此处走来。 她花容尽是愠怒,似毫不惧怕这些山贼。 其中一个山贼更无怜香惜玉之心。 吹胡子瞪眼道:“老实点,休要跟我们玩花样,你表哥前来看看你,若是银子一到,我们就放了你!” 长发及腰,颇有姿色的她,正对那些山贼娇骂之际,朝此处一看,目光落在李燕云这,她登时愣住了,本来就纳闷表哥是谁,没想到他们口中的表哥,竟然是大宗皇帝李燕云。 他竟然亲自前来。 这种恩宠,让她感动非常。 李燕云嘿嘿一笑:“表妹,你无碍吧?” 她瑶鼻一酸,瘪着樱唇摇了摇头,泪眼凄凄地看着李燕云,他哪里是自己表哥,分明是自己的夫君,在马关,自己作为国使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他的女人了。 “我,我没事,你快回去,你这傻子!”叶伊人忍不住哭泣,急急道:“你不能有事!” 她心里暗想,你就不怕陷入危险嘛,你这傻子,傻皇帝!可心里责怪之际,又是暖暖的。 李燕云才顾不得许多。 既然来了,就要一起走。 “你放心,表哥我不会让你少一根毫毛的!”李燕云微笑道。 其中一个山贼不耐烦道:“见了见了,看也看了,赶紧回去准备好银子,记住明日还是一个人带着银票前来,否则别怪我们无情!” 李燕云道:“能不能让我与我表妹单独说说话!” 山贼有些不乐意的吼道:“你,你怎地如此麻烦?!” “你们也看见了,”李燕云环目朝周围看了一眼,潇洒一笑,跟山贼们道:“此处,就我一人,你们手中都拿着刀棍的,难不成怕我这个弱男子不成?嘿嘿,我除了帅点,也没其他优点了,无须担忧,俩天之内包你们能见到一万两银子!” 本来山贼们还不想答应。 可一听到银子,他们各个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那些埋伏在密林中,身上穿着枝叶干草的锦衣卫们,见此一个个都没放松过,精神高度警惕,且手中的弓弩也早已张开,气氛一度紧张无比。 在山贼们的安排下,叶伊人被送至门前,叶伊人黛眉下美眸饱含泪水,看着嬉皮笑脸走来的李燕云。 此刻,她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当李燕云快近他眼前,还有俩步之际,其中一个山贼忌惮地跟李燕云一吼:“站住,先搜搜身!” 手枪早已握在李燕云手中。 他微微一笑:“好啊!” 忽地,有个人朝远处指道:“你们快看,那边怎地如此之多的官兵?” 李燕云朝远处一瞧,果然远处甚是多的官兵而来,是阮万钧派来的,还是怎地,他不知道。 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 趁他们不注意。 李燕云这个‘弱男子’眼中杀意爆闪。 忽然! 他举起枪朝叶伊人身旁的一人打去! ‘嘭’震破耳膜的声响发出,如此近距离之下,那人眉心中弹,哼都没哼一声倒下。 叶伊人更是吓的花容失色尖叫一声。 “杀了这个人!”山贼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其他七八步开外的山贼反应过来,皆是举棍扬刀的朝李燕云进攻而来。 登时! 听到手铳声响,密林中箭矢如若嗖嗖嗖朝那些山贼射去。 李燕云眼疾手快,朝前一步。 他忙扑倒叶伊人,此来也是怕被流箭射中。 虽然他对特种锦衣卫的身手很信任,但凡事总有个万一,叶伊人嘤地一声痛哼,俩人双双摔倒在地。 同时伴随着一阵阵山贼的惨嚎一声,瞬时就倒下十几名山贼,叶伊人依偎在他怀里,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涌上心头,美眸看着他此刻不镇定的脸庞,看的痴了…… “给寡人杀无赦!”李燕云目眦欲裂,大怒道:“一个不留!” 第835章 苍岭剿匪(二) 斜阳渐消,霞光万丈。 余晖在天边映出红色,恰如地上的那些鲜红的血渍,鲜艳无比,微风一吹,连空气中都略微漂浮着腥味。 惨嚎声不知何时已止。 苍岭下,几处屋宅的周围,山贼们的尸首,被羽箭射的如若刺猬,躺着的、趴着的、侧卧的…… 几十名山贼皆是倒在血泊之中,人事不省,无一存活。 兴许他们临死之前听见李燕云那声‘寡人’才意识到,触及了不该得罪的人,可为时已晚。 远处几百名官兵跑来。 近处浑身扎满枝叶杂草的锦衣卫,朝此处涌来,他们口中喊着‘皇上’而此刻趴在杜月蝉身上的李燕云,看着早已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杜月蝉。 他微微笑道:“无碍?”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她素手一伸,抚着李燕云的面颊。 略带哭腔,柔声道:“你怎地能如此傻?你是堂堂大宗天子陛下,贵为九五之尊,怎可如此为我冒险?” 李燕云笑了。 “从公而论,朕是解救人质,从私来说,你是朕的妃嫔,”李燕云笑道:“合情合理,并无不妥!若是寡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以治天下?” 最终,泪水模糊了叶伊人的眸眶。 她痴痴地看着李燕云略带笑意的脸庞。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不光在马关身子给了他,此刻只怕心也被他夺了去。 见她沉默,李燕云微微一笑。 她娇躯虽软玉温香的,似有一种魔力让人沉醉其中,且当下二人姿势多少有些不雅和暧昧,发丝略微凌乱的李燕云自她身上起来。 朝她伸手:“起来吧!” 她羞嗯了一声,伸出手搭在李燕云的掌心。 说话之时,百余名拿着弓弩的锦衣卫,在二人身前不远处一个个抱拳跪下,远处的带兵前来阮万钧刚好赶到。 阮万钧急急下马,当见周围皆是尸体,他稍稍一愣神。 反应过来后,阮万钧忙跪下抱拳:“臣阮万钧听闻顺城公主被绑,陛下竟亲自前来,臣顾不得许多,带人前来……陛下,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他自然怕,若是大宗皇帝在南越国有个闪失,他如何跟大宗交代。 后面甲胄官兵,齐刷刷的单膝下跪施礼。 在场的皆跪低头,不敢平视李燕云。 若说有人站着的,那便是李燕云与叶伊人。 见本国皇帝阮万钧跪下,李燕云身旁的叶伊人正要跪下,李燕云忙扶住她胳膊冲她摇头:“你乃是朕的女人,怎能跟他下跪?” 她微微迟虑后,缓然一笑。 李燕云冲阮万钧道:“朕本不应该掺扯你们南越国的法政,但这些人胡作非为,朕只好自作主张将之就地正法了,阮卿,这回朕没给你面子!” “陛下!”一身常服的阮万钧道:“——只要您无事就好,这些人触及律法,全由陛下定夺!” 李燕云满意地点了点头。 似想起什么事,身侧的叶伊人花容微变。 “陛下——”她轻叫一声后,玉指遥指不远处那木宅:“里面还有人——” “哦?”李燕云目光朝那木宅看去,同时搀着她的手朝那走去,阮万钧和张叁谛一见此幕。 二人相继手一挥,一干锦衣卫和官兵跟随而去。 很快,锦衣卫和官兵将那几间木宅围的水泄不通。 木宅中,一些女子和富家子弟被绑于其中,竟多达十几名之多,且一个个口中塞着棉布,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各个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当李燕云和叶伊人,以及阮万钧张叁谛等人进去,他们似是看到救星般,眼睛发亮,一时‘唔唔’声更为强烈。 明摆着,这些人也是人质。 而其中有个年轻的蓝衣女子却极为惊慌,她玉面略施粉黛,姿色不错,穿着却没那些人质狼狈。 她蜷缩蹲在角落中,冲李燕云这些人摇头。 同时,嘴里惊慌的念叨:“别杀我,别杀我!” 她似乎被适才那些山贼被射杀的场面给吓到了,眼神中满是惊恐。 而据身旁叶伊人说,当时在街上便是与这女子搭了几句,后来哪知她与这些人是一伙的,再后来更知道她竟是这些匪头的压寨夫人,战前曾在青楼做伎。 当个山贼,还找来青楼的粉头作伴。 贼首真他娘的会享受! 也难怪这粉头长得有些姿色。 李燕云点了点头:“伊人,你先出去等着!” “嗯!”叶伊人应声走了出去。 注视这那些人质,李燕云微叹一声:“放他们走吧!” 一干富家子弟和作为人质的女子,很快被李燕云和一些官兵以及锦衣卫松绑解救,相继对李燕云他们表达感激之言后,便离开此地。 那个蓝衣女子见人质一个个被放,她混于其中也想走,岂料张叁谛抽出腰间的匕首,横在蓝衣女子面前。 蓝衣女子一慌,香肩一颤。 看着眼前的锋利的匕首,她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就你也想走?”张叁谛怒道,同时看了一眼李燕云,请示李燕云的意思。 如此一来,她明白只有李燕云同意,自己才可活。 蓝衣女子忙跪在李燕云面前,痛哭流涕道:“官家,官家啊,民女知错了,请饶民女一命吧!” 她用膝盖跪走到着一身黑色锦袍的李燕云面前,玉手扒拉着李燕云的腿求饶。 “民女求您了!”她可怜兮兮道。 “为何要这样做?”李燕云笑问。 “兵祸至此,无以为继,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与贼首混在一起的,”她乞求道:“官家,饶命啊——” “阮卿,你可听见了?”李燕云目光看向阮万钧。 “臣,听见了!”阮万钧抱拳,心中若有所思。 额前发丝略微凌乱,青丝垂至下巴的李燕云,冲蓝衣女子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嘿嘿一笑,拍了拍她肩膀后,朝外走去。 跟身后的那蓝衣女道:“——别闹了,官家我不喜欢杀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你走吧!” 蓝衣女子欣喜万分,冲李燕云背影道:“谢,谢官家!” 她颤颤巍巍地起身,她不敢看周围那些锦衣卫和兵士们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之际,朝前缓缓走着。 经过张叁谛时,李燕云笑意褪去使了个眼色。 张叁谛抱拳后,手中匕首贯穿了蓝衣女子的脖颈。 “啊!”她粉唇一张。 娇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这一幕吓的锦衣卫们,和那些官兵们脖子一缩,倒不是他们没见过死人,而是一种帝王且强大的气场,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这便是杀无赦! 自始至终,李燕云都没回头瞧一眼,木屋外,叶伊人正略微看着不远处一个个山贼的尸体,忽听里面扑通一声。 她回眸,恰好看到走来的李燕云。 她奇怪道:“陛下,里面什么声——” “我们走吧!”李燕云拉着叶伊人的手走去,叶伊人嗯了一声乖乖顺地跟着并肩而走,身后张叁谛带领锦衣卫们、阮万钧带着官兵们,紧跟其后。 阵势惊人,威严万分。 “朕脸上有花么?”李燕云感受到叶伊人的目光,侧眸看她一眼,微微一笑。 她玉面微红,犹若天边的美艳夕阳,艳绝人寰。 想起适才惊心动魄的场面,她仍心有余悸。 问他道:“陛下,为了我,倘若你真有事,你作何感想?” “你暂时不了解朕!”李燕云笑道:“这些锦衣卫乃是受过别样的训练,朕相信他们,没把握的事,朕不会去做——倒是你,下回得小心点,这回算你运气好!” 最后一句,饱含宠爱。 叶伊人心里暖暖的,脸上浮现灿烂的微笑,嗯了一声,似想到什么,娇羞道:“陛下,听说你封了嫔妾为叶嫔,赐居嫔妾钟粹宫偏殿。” “嗯!”李燕云点头:“没错,旨意已经在传达给大宗的路上了,估计要不了多少天,大宗京城也会收到消息。” 李燕云迟疑一下,看向她,笑道:“为何有此一问?莫非是担忧钟粹宫一宫之主与她相处不来?” 她小脸微红,似是默认了。 这点就叫对未知的恐惧,乃人之常情,就如同找了份新工作,怕被同事欺负,与同事相处不来是一个道理。 见她如此,李燕云笑了。 “无须担忧,”他笑道:“朕那皇贵妃性格乖顺,别说是你了,她对待宫女就跟对待姐妹似的,你别欺负她就算玩万幸了。” 这点李燕云说的也是实情。 魏灵容脾气甚好,若是她魏灵容都相处不来,怕是就难了,宫中白妃、令贵妃、一个比一个傲娇。 当听李燕云这么说,她总算放下心来:“嫔妾岂敢欺负皇贵妃,陛下您别说笑了,嫔妾是陛下的女人,自当做好分内之事,不会给您添乱的。” 李燕云也确实是在说笑,叶伊人知书达理的,又怎会是那种女子,她的话李燕云听得甚是高兴,心中暖似阳照。 二人说着话,走在数百名锦衣卫和官兵的前头,有说有笑的走去。 翌日。 苍穹暗云滚滚。 前宫广场上,列战着兵士,和一些百官文武。 而李燕云和阮万钧并肩站在台阶上,二人同是居高临下,目光看着跪在台阶下,那被绑着的陈向。而陈向身旁则站着一个敞着臂膀的壮汉,壮汉怀抱大环刀。 壮汉昂首挺胸,只待一声令下,他便会挥下刀去。 陈向无声的流着泪,披头散发的他如失魂落魄般,垂着脑袋,眼中泪珠地在了地面上。 显得格外凄惨。 他知道死期已至。 阮万钧目光如刀般,瞪着陈向的背影,道:“陈向,朕是万万没想到你爹能起兵反朕,当初夺了朕的江山,造成尸横遍野,朕不杀你,无法服众——行刑!” 刽子手听闻道了声是,举起刀来。 “慢!”披头散发的陈向猛一抬起头。 第836章 斩龙! 苍穹暗沉,凉风轻吹。 前宫广场,杀意凛冽。 在刽子手对着陈向举刀时,文武百官们闭上眼睛,不忍看这惨幕,岂料,那跪着的陈向一个‘慢’让刽子手微微吃惊,他下意识地看向立于台阶上方李燕云身旁的阮万钧。 阮万钧一愣。 很快,阮万钧望着陈向的背影,道:“陈向,你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何话要讲,速速说来!” 披头散发、泪眼婆娑陈向,他忽地仰面朝天,高喊道:“能否让我临死之前见一个人!” “何人?”阮万钧道。 “我命不久矣,临死之前——”陈向颤抖道:“能否,能否让我见一下丽后——”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郑婕妤乃是前丽后,很多人都知,郑佩瑜已经成为大宗皇帝陛下的婕妤,阮万钧没想到,此刻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休得胡言!”阮万钧道:“丽后已经死了,如今南越国尽人皆知,你此言当真荒唐之极!” “那就让我见,见郑婕妤!”他高吼道:“希望大宗皇帝陛下恩准,若是能见她一面,哪怕我到九泉之下,也会记得大宗皇帝陛下的大恩大德——” 此话说来,阮万钧又是一愣。 他看了看身边胳膊环在胸前的李燕云,见李燕云面无表情,阮万钧冲刽子手道:“行刑!” “慢!”李燕云忽地一摆手,叹了声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来人,传朕的郑婕妤前来——” “是!”锦衣卫应声而去。 “谢大宗皇帝陛下!”陈向仰面朝天高吼。 何必呢!李燕云暗自摇头,丢了天下,失了女人,若算起来,他本无罪,怪就怪他是个败者,败者只能承受胜者的审判。 这是毋庸置疑的! 对李燕云来说,临死之前让他见一面也无妨,且这一世的惊心动魄的经历,和种种感悟,怕是在前世活一辈子都难以领悟。 有皇上宣,郑婕妤自是不敢怠慢,很快便被带来,一身蓝色素裙的她,忙跪在李燕云身侧,身躯曼妙玲珑,曲线有致。 她乖巧万分,早已没了皇后那般气场。 “奴婢叩见陛下!” “知道朕为何叫你来么?”李燕云单手将她搀起。 她扬起那精致白嫩如奶的娇美面孔,如秋水般的美眸中些许茫然,当瞧向台阶下那跪着的陈向,她似明白了些许,也恰恰此刻,那陈向转过头来。 大宗皇帝陛下完成自己这个临死心愿,他自当也给大宗皇帝陛下面子,只是静静地看着郑佩瑜,并未说一句话。 李燕云搀着郑佩瑜的玉手,对陈向努嘴道:“是他,他临死之前想见你一面,朕准了!” 说完李燕云露出一丝淡笑。 “奴婢不想看他,奴婢更不喜欢他!”郑佩瑜忙自陈向那移开目光,玉手握着李燕云的手臂,面朝李燕云胸膛,垂首道:“奴婢,是陛下的人,永远都是。” 你这话若是被陈向听到,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啊!李燕云摇头叹息。 她说的很小声。 可她这般对大宗皇帝小鸟依人的行为,落在陈向眼中,即使她不说甚,陈向也能觉察出她心里想些什么。 陈向绝望了,仰面朝天疯笑几声。 他的笑声,让一旁的阮万钧顿感刺耳。 阮万钧怒道:“看也看了,刀斧手,行刑——” “慢着!”陈向道:“能否让我吟诗一首?” 都死到临头,事还真多!阮万钧看了看李燕云,请示李燕云的意思。 “也罢,也罢!”李燕云微微点了点头:“吟吧!” 扫目看了看周围的一些兵士,陈向又看了看周围的宫闱楼阁,一时泪水遮住了双眼,情景在他眼中愈发模糊,他想了半天,却是词句未曾想出。 披头散发的他,又大笑几声。 哭笑道:“想不到我陈向,此刻,竟然连一首诗都做不出来了,”他看了看身旁面色冷酷的刀斧手,看着那寒光烁烁的大刀,他身子一热,一股滋啦水渍,自他裤裆滴下:“我,我吓的尿裤子了——” 他忽然哭的跟个孩子似的:“这位大哥,砍的时候,你砍快一些,我怕疼……拜托,拜托了!” “行刑!”阮万钧高喊道。 那刽子手得令,举起大刀。 李燕云面前的郑婕妤娇躯轻颤之际,李燕云顺势闭上眼睛,只听重物滚落的声音响彻。 周围大宗兵士举枪,齐声呐喊:“大宗万岁,万岁,万岁!” 声势滔天,震耳欲聋。 待安静下来,阮万钧咬牙切齿道:“传令,将之陈向逆贼的贼父,自坟墓中拉出来鞭尸,暴晒,父子俩贼一同挫骨扬灰,凡与其曾亲近者,抄家灭族!” 对这个曾篡他位的陈向,阮万钧是恨之入骨。 “得令!”下方有人应声。 这话落在李燕云耳里,他不由暗叹,太狠了!而听在郑婕妤着,她娇躯颤抖的厉害,她明白,若不是李燕云,怕她也难道一死。 自始至终,李燕云都没朝那台阶下看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跟怀中吓的瑟瑟发抖的郑婕妤道:“走吧!” 她楚楚可怜的抿唇嗯了一声。 阮万钧转身看着李燕云与郑婕妤的背影,忙忙跪下:“臣恭送大宗皇帝陛下!” “臣等恭送大宗皇帝陛下——” 下方的南越国百官文武相继跪下。 如今,赔偿一事、其他事宜也已经谈拢,当然包括大宗淘汰下来的火炮售卖给南越国一事,李燕云待在南越国也已经没了意义,当即下旨撤兵。 此次一行,得到了丰富的赔偿,且还有有利于贸易的利益,可谓是收获颇丰。 圆月高挂于空,似明日是个晴天。 顺化城,军营中,泰建功坐在帐前哭着。 “泰大哥,皇上来了!”李庆的声音入耳。 泰建功举目看去,果然帐篷的火盆旁,一身黑袍的李燕云在李庆和锦衣卫的簇拥下,立于七八步之外,正满含笑意地看着自己。 甲胄在身的泰建功,忙单膝下跪:“臣将叩见皇上陛下!” 李燕云走至他身旁帐前坐下:“你也坐下吧,现在朕不是皇上,是杨大哥!” 泰建功恭敬地在一旁而坐。 “为何哭?”李燕云笑问。 “杨大哥,”泰建功哭腔道:“昔日与我一起在京城看场子的弟兄,在战场上死了几十名,这眼看就要走了,一想到他们忠骨埋于他乡,我,我心里难受!” 他撇过头去抹泪。 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他们的骨灰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他们的名字会一个个记载在京城的国士墓,大宗百姓永远会记住他们!” “国士墓?”泰建功奇怪,他更没听过。 “没错!”李燕云能读懂他的意思,他笑道:“待你杨大哥我回了京城,京城就会有国士墓,专门记载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征战沙场而死的将士们!” 泰建功一听肃然起敬。 他急忙起身,激动的给李燕云跪下:“杨大哥,我待那些死去的弟兄,给您叩头了!” 他额头抵着地面,肩膀颤抖着,又是哭了起来。 身边的锦衣卫连同李庆,都一个个眼眶泛红的看着。 “好了!”李燕云起身扶起他道:“别哭了,那个洪妃洪琴,待你如何?” “很不错!”泰建功有些腼腆道。 若是泰禾知道她弟带了一个媳妇回去,定会高兴坏了,李燕云拍了拍他肩膀,严肃道:“来,给朕笑一个!” 泰建功挠头一笑,李燕云与他对视嘿嘿也笑了起来。 “嘿嘿,这他娘才对嘛!”李燕云笑道:“你姐若知道你哭成这样,定又想踢死你了!——” 周围的锦衣卫和李庆他们目中含泪的笑着。 说话间,宁浈、耶律哈、石元奎、等大小将领前来行礼。 夜色中,看着将士们,李燕云高喊道:“各位将士,吩咐下去,收拾行装辎重,明日我们启程回大宗,到了大宗地界,朕论功行赏,每个兵都有赏银——” 他们一个个高兴万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黑夜中行礼之音响彻着,军营中充斥着喜悦的气氛。 顺化皇宫之中,后宫殿内,灯火通明。 闲暇下来的宁挽香,一袭暗黄色纱裙,青丝如瀑的她,在橱柜前莲步轻迈的走着,恰似远山的眉下,淡若秋水地美眸,看着橱架上那琳琅满目的书画,还有陶瓷玉器金瓶银罐的…… 她甚是好奇,一个个拿下来观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看着一副山水画,字画,她貌美的面上挂着笑。 忽地在一个羊脂玉瓶中,发现一个巴掌般宽的小字画,她深感好奇,玉手拿过来,一瞧上面赫然是《春宫图》三字,她展开一看,上面的图画让她脸庞一热,彩画上的小人竟然都没穿衣服。 她心里急跳,忙不迭地美眸一闭。 岂料恰在此时门被推开:“老婆婆,还没睡呐!” 她下意识的将那小画藏于身后,如做贼似的看着李燕云,眼中些许惊慌失措:“没,没睡,五世孙,你来作甚?” 宁挽香腰背挺直,美眸飘忽乱转。 她这幅模样让李燕云内心生奇,但见她如此,不由打趣道:“没事朕就不能来了嘛,来看看老婆婆吃不吃的好——” “嗯,我,我很好,你且回去吧!”老婆婆面无表情撵他道:“我给你关门!” 她玉手将那字画紧握在身后,朝门前的李燕云而来。 敢轰朕的你当真是第一人! 李燕云苦笑不迭,只能缩身而退,被她一打岔将正事给忘记了。 放松下来的宁挽香,她单手关上殿门。 奈何李燕云又想起什么来:“对了老婆婆明日我们启程回——” 李燕云手一推门,宁挽香娇躯一颤,立时她手中那《春宫图》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打断了李燕云的话。 登时,彩画完全铺开在地。 她美眸圆睁,看了看地上的画,又抬眸瞧了瞧嘴巴半张一脸大惊的五世孙,一时空气仿若凝固。 第837章 德胜归来 殿中,灯火通明。 气氛一阵寂静,落针可闻。 别的不说,地上那《春宫图》保管男看心中微荡,而女看脸热如火,且还是彩画的。 上面的小人被描绘的逼真不已,且男女小人还做着羞人的姿势及动作,看得李燕云瞳孔猛地放大,眼中发亮,那每个小图上面都有个姿势名称、诸如倒挂金钩,玉蝉附树…… 真他娘的生动形象! 他心中啧啧暗叹,不知这彩画出自哪位大师银才之手,只感比前世小电影有过之无不及啊。 无非是动态和静态的区别。 片刻安静之后,反应过来的宁挽香忙转过身去,身姿直拔的她背对着李燕云,同时她美丽的面孔上尽是嫣红如血的羞意。 本来无意中发现此物,却没想到让五世孙撞个正着,着实让她手足无措。 偏偏李燕云不合时宜地弯腰将之捡起。 他瘪着笑,正经道:“原来老婆婆,你在看这个啊,怪不得要赶朕走呢。” 此言入耳,宁挽香气的银牙紧咬,粉拳紧握着。 她一脸倔强地转过身来,杏眼瞪他。 当见他似笑非笑地样子,她心里急跳,不知该作何解释,吭哧半天,唇齿间挤出几个字:“我,我没有!” 她语气略微惊慌,眉目间点点嫣红。 满是怒意地美眸直视李燕云。 李燕云忍着笑,环目四顾一番。 只见殿内一些书画,被她凌乱地放在桌子上,李燕云便明白了一二,定是老婆婆深感无聊在殿内乱捣鼓,发现了这深藏已久的《春宫图》。 虽然不知是陈向收藏的还是阮万钧,但定是陈向嫌疑最大。 再看看她一本正经略有愠怒地模样,李燕云实在憋不住笑意了。 “哈哈哈——”李燕云朗笑一阵,将彩画朝她面前一送:“喏,老婆婆拿着看吧,多多观摩学习,不过,别看太晚,打发一下时间也不错——” 宁挽香心跳甚快。 一想到上面的画面,她就一阵忐忑,脸蛋发烫的厉害。 “我不要!”她再次转过身去不看他,一脸坚决道:“你喜欢看,你就拿去便是。” 见她脸颊绯红如血。 如此一来定是不会接的。 自己留着也无妨,留着跟娘子老婆们一起研究! “也好!那朕就留着学习了!”李燕云嘿嘿一笑,干咳俩声后,正派无比地跟殿外站岗的张叁谛道: “叁谛啊!去,派人去告诉阮万钧,这殿内有一副藏画,朕甚是喜欢,就夺人所爱了朕留着了!” 殿外张叁谛略微纳闷。 怎么看皇上都不是文雅之人,竟然也喜欢起字画来了? 他忙应声:“是!” 李燕云再次展开画在面前端详,一脸荡笑:“哎呀,强,太强了,什么挂什么钩,什么蝉附树,强,啧啧啧——” 听他赞不绝口,心神不安的宁挽香,不由顺口接道:“是倒挂金钩,金蝉附树!” 她语气冷淡,刚说完一下就后悔了。 本给她留面,才说的如此隐晦。 岂料老婆婆竟然接起话来,李燕云哭笑不得。 “对,对极!”李燕云乐道:“老婆婆说对了,正是倒挂金钩,金蝉附树!” 说完他暗自嘀咕,老婆婆不会有强迫症吧。 她脸上红润万分,忙转移话题:“这大晚上的,五世孙你来此何事?” “也没什么事,朕来此就是告诉老婆你——明日我们启程回大宗了!”李燕云如获至宝般将画塞入怀中,笑道:“老婆婆,暂且朕为你收着,哪天你喜欢看,跟朕说一声就行了——” 说完这些,李燕云便出殿离开。 平时李燕云很少出言撩逗老婆婆,但见她如此羞涩般的模样,便没忍住。 也幸亏他没如何过分。 顺化多留无意,且撤兵的命令也已经发到各部,包括南洋水师。 翌日,微寒。 东方红日刚显。 顺化皇城的龙辇早已备好,几万名兵士列队而战连绵几里地,犹若长龙。 气势磅礴,甚是震撼。 被百官文武簇拥,穿着龙袍的阮万钧,他带着贤皇后杜月蝉,率文武百官出宫目送着远去的辇驾,心中如释重负。 而他的身旁,杜月蝉却恰恰相反。 她有几分不舍,她玉手轻抚还尚未隆起的小腹,高贵典雅,凤袍加身的她,杏眸中些许泪雾,瑶鼻些许幽酸。 阮万钧拥着她柳腰,温柔道:“婵儿,走吧,晨寒,切莫受了风寒!” “嗯!”杜月蝉点了点头。 为了不让阮万钧看出什么来,只能故作微笑,可还是三步两回首的望去…… 此次跟随李燕云回去的自然还有郑婕妤、叶伊人、二人分别乘坐车辇坐于龙辇后面,龙辇中坐着飘儿,当然都有侍女伺候,李燕云则是跟宁挽香,骑马走在龙辇前头,一干锦衣卫,将士、宁浈、石元奎、萧风、张叁谛等簇拥在旁。 更让李燕云没预料到的是,沿途竟然有顺城百姓相送。 各个举拳,口中高喊着万岁。 人头涌窜,好不热闹。 骑在马背的大衍老和尚,他很欣慰,笑道:“陛下仁义之师,不光受大宗百姓爱戴,没想到到了这南越国一样受欢迎,我们大宗之师离开了,他们还夹到相送。” 李燕云点了点头:“是啊,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其实对他们好不好,他们岂能分辨不出来?” “我们大宗之师到此一没偷二没抢,军纪严明,帮他们除去了陈向那个歼贼,他们定然得好好感谢我们大宗。” “陛下不光为大宗收获了好名声,”老和尚微微一笑,又道:“就连银子,陛下此来,也收获颇丰啊,老衲恭贺陛下了。” 他双手合十在胸前,锃光瓦亮的光头微微一低。 老和尚说的也是实情。 “谈何收获不收获的,”李燕云叹道:“朕也是为了大宗百姓,为了大宗儿郎啊。” “陛下当真与历代帝王不同。”老和尚道。 “为何如此一说?”李燕云笑问。 老和尚目光幽远地看着前方长龙般的兵士队伍,答道:“历代帝王,为了增加国库收入,大多倾向于从赋税方面入手。” “而陛下则不同,陛下签订那顺化条约其中就包罗万象,诸如一些大宗的商品,以此来赚银子,增加国库收入,而不是搜刮民脂民膏,皇上此举当真是别树一帜,乃后人之楷模啊!” 李燕云哈哈一笑,心情甚好。 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坦然接受了老和尚的评价,而且这些买卖对他来说,还是不够大,要做自然要做大买卖,增加大宗的国库收入。 他心中还有很多未达成的,当然这要一步步来。 一路无事,遇雨则安营扎寨,天晴继续前行。 终于在十天内,回到了大宗马关。 这天,天气晴好。 出乎意料的是,大宗百姓当知大宗儿郎凯旋归来,皆是出城迎接,遇见圣驾,皆是跪下高呼皇上万岁,大宗万岁,气氛好不热烈,城门楼上,则站着六个姿色不同的女子们。 穿着灰袍,背着天陨剑扎着丸子头的般若,一身火红长裙,娇媚的穆红缨、清丽的廖颜、娴静淡雅的童清湫、以及抱着二公主的奶娘耿娇,还有般若的徒弟殷小瑶。 她们一个朝骑在马背上的李燕云挥手打招呼,李燕云这一去南越国近两个月,如今终于回来了,她们激动的眼眶微红。 般若更是一蹦一跳的。 除此之外,还有云南总督陆居前来迎接,皇上德胜归来,他们早已提前知道。 “朕回来了!”李燕云笑着高喊一声后,当即命令在此地休整一日,第二日启程回京。 久别重逢以来,对童清湫、廖颜两个娘子的情话自然是不能少,而她们也收到了夫君封叶伊人为嫔,郑佩瑜为婕妤的旨意,倒也省去李燕云解释的麻烦。 在她们眼中只要夫君能平安归来就好。 童清湫道:“夫君,我好想你,天天盼着你回来,岂料这一去就是快两个月了!” 廖颜含泪点头:“夫君,你稍许胖了些!” 是啊这一去就俩月,她们都况且想朕,京城雨兮她们定然更加想朕了。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帐中的他左拥廖颜,右抱童清湫,嘿嘿笑道:“能不胖嘛,在顺化皇宫,朕吃的好,喝的好。好了别哭了,夫君这不是回来了嘛——你瞧,老婆婆和小姐姐就不哭。” 当真如他所说,帐内宁挽香板着玉面,对女子们哭哭啼啼的甚是不满意,而穆红缨则是一如既往的面挂媚笑,俩个当真是极品,一个喜好板着脸一个爱笑。 细细打量般若,不知怎地,就感觉小妮子愈来愈亭亭玉立了,青涩中透着一股诱人的韵味,她水汪汪大眼睛直视着好老虎哥哥,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看他左拥右抱的,一脸美滋滋的,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穆红缨顿感好笑。 风情万种蔑了李燕云一眼后,穆红缨笑咯咯道:“我才没那么容易哭呢。” 与她们一个个说了番话,李燕云便告诉她们一个好消息,那便是飘儿怀了龙嗣,她们自然要去给飘儿贺喜,看着一个个身影离开帐中,李燕云些许惆怅。 其中自然有娘子,但也包括一些暗有钩搭的,加上宫中,如今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老婆娘子众多,男人做到这种地步,夫复何求。 他笑了俩声,便朝那木榻走去。 一路行来,疲乏不已。 他四仰八叉地倒在榻上微微一眯,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 朦胧中听见一阵脚步声,他微微睁开眼,一个身段丰腴地女子抱着二公主,走了进来,她娇丽地脸蛋含笑,将二公主放下来,不是耿娇还能是谁。 军中也都知道她乃是奶娘,故此帐前兵士并未多加阻拦。 二公主也会走路了,奶声奶气笑着朝李燕云走来。 “哟,朕的小静玄!”李燕云心里一酥,忙起身将二公主抱在怀中又亲又逗的,惹地小公主直乐,他跟着哈哈笑道:“不错,将二公主伺候的不错。” 李燕云夸赞着耿娇。 耿娇顺势跪在他榻前,略带哭腔喊了一声:“皇上——” “怎了耿娇?”李燕云眉头一皱。 第838章 意外发现 李燕云宣告第二日启程回京的消息,军中都已知道,耿娇又岂能不知,眼看要回京,自己将何去何从?为此,她忙跟李燕云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皇上,请将奴婢留在身边伺候可好,奴婢实在不愿回临安了!”耿娇泪眼凄凄道:“请皇上成全。” 她丰腴地身子如此一跪,那曼妙的曲线便显露出来,极为诱人,黑发成髻,面孔白嫩水润不已。 而她的话,让李燕云微微一愣,这他娘该如何是好呢。 此刻,李燕云当真有些无奈。 他抱起二公主在帐中踱步,若是将耿娇留在身边,定会遭人口舌,还真是一件难事,偏地她还将二公主照顾的如此之好。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思虑再三后,正色道:“耿娇啊,非是朕不愿意,你在临安乃是朕的臣子之妾,朕岂能夺人所爱,你这太让朕为难了。” 她娇躯轻颤,额头贴着地面:“若是您一道旨意,程方远他岂敢不尊?他将奴婢赠予皇上,奴婢早已对他无半点挂念。” 怎地说她也是个苦命女子。 李燕云瞅她一眼,微微一叹,正色道:“这样吧,二公主她娘亲乃是朕的苗妃苗小婉,日后你就在龙府伺候,顺便写信给程方远,言明,在京城做奶娘,不便回临安,让其写一封休书便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再此之前,你我不能在发生——喂,你作甚?别动不动就解朕的腰带啊——” 还没说完,跪在李燕云面前的她,激动道:“奴婢谢皇上,皇上,让奴婢好好感谢您!” 半天,帐内,传出李燕云闷吼。 单手抱着二公主的他,大手轻按耿娇的头,他眼睛愈发迷离起来:“耿娇,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朕真的是正经人!——以后不可如此!” “奴婢,唔唔唔——” 期间曾有兵士报,陆居求见。 又过了不知多久。 帝帐中,李燕云坐在龙椅上看着抱着耿娇抱着二公主走去的身影,他整理了下腰带,深深叹了口气:“宣陆居进来吧!” “宣陆居进帐觐见——” 帐外,一身官服,头戴双耳官帽的陆居,瞅了瞅出帐而来且脸蛋红润的耿娇,陆居朝她怀中的二公主抱了抱拳,便走进帐内。 余光蔑见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陆居忙不迭地跪下:“臣叩见吾皇万岁,臣恭贺皇上德胜归来,皇上真乃真龙天子,此乃真是大宗之福,此乃是万民之……” “好了好了,马屁等会再拍!”李燕云冲他摆了摆手,顺势端起身旁的茶盏。 陆居一脸尴尬:“是!” 李燕云抿了一口茶水道:“说吧——” “皇上!臣有罪——”陆居脑袋一叩到底。 “何罪?”李燕云疑惑。 陆居回道:“皇上,您还记得那个牡丹会么?” “牡丹会?”李燕云略微想了一下,起身走了几步:“朕记得,当初你说乃是白莲教余孽,而且那会你不正派人要剿灭他们,当下此事如何了?说来听听!” 说罢,李燕云继续喝茶。 “皇上,臣正为此事而来啊,”陆居道:“臣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可从他们口中得知,实则他们还有其他同伙,流窜在大宗各地——” “噗!”李燕云一口茶水喷出。 吓的陆居一个激灵。 当即,李燕云眼中射出杀意,怒道:“这白莲余孽当真是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传朕令,除了佛、儒、道、胆敢在大宗宣传其他杂教者,一律依法严办!” “另外写道奏疏,呈递给京城宫中,就说是朕的旨意,让京城大小官员,如此照办!” 陆居忙忙遵旨。 昔日白莲对朝廷的威胁甚大,那徐鸿儒竟然都撺掇几万人一起造反,李燕云自是不会让此事重演,否则后患无穷。 陆居刚走,李燕云又将那老和尚宣来。 他将此事与老和尚一说,老和尚阿弥陀佛一声。 见李燕云愁眉紧皱,老和尚当即道:“陛下,才知过人,且做的并无不妥。庆和六年徐鸿儒一战,死伤不少,乃是苍生之祸,陛下若能阻止牡丹会死灰复燃,定是大宗的福。” 老和尚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凡遇到难题,李燕云都会询问其看法。 岂料当下老和尚都并无其他意见。 “连你都如此说,朕就放心了!” 李燕云微微轻叹一声后,转眸看向老和尚。 他笑道:“倒是老和尚,昔年你为何做了道士,做到一半,却改投佛门了呢?” 老和尚笑道:“昔年旧事,又何须重提!” “哦?是何旧事?朕想知道。”李燕云在龙椅上坐下。 老和尚面带微笑,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昔年老衲做道士之时,名为清风居士,修行于一个道观中。” 他眼神幽远,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年。 “有一天,有个女客在道观借宿一宿,岂料观主凡心未结,竟犯下弥天大错,强行与之——阿弥陀佛。” 听老和尚之言,李燕云眼睛大睁,意料到了什么。 老和尚继续道:“岂料老衲刚巧路过,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唉,真是罪孽,清修之地,竟是那般,老衲心灰意冷之下,第二日便离开那道观,半道上,老衲剃光的三千烦恼丝,从此四海为家,走到哪,哪边是家——” 说到此处,老和尚微微笑道:“说来也实属缘分,在路上老衲遇到一个奇人,且此人可能与陛下您有莫大的渊源,此人同样心怀天下,可又哀莫大于心死。” “奇人?如何个奇法?”李燕云来了兴趣。 老和尚又道:“此人虽是和尚,身边却跟随一些江湖高手,随行保护,无论这个和尚怎生斥责他们,他们愣是不肯离去。” “依稀记得那和尚,法号为忘尘,他与老衲说了很多,说天下有很多无奈的事,卸去万事,才知一身轻。” 这人倒是奇特,他有何万事? 李燕云笑了,随口问道:“那他现在何处?” 老和尚一摇头道:“不知!” 此举李燕云哭笑不得:“你不是能掐会算的么?” “陛下——”老和尚无奈道:“世间之事,老衲乃是推演的,从因到果如此推演,诸如水往低处流,青烟飞九霄,与此同理,老衲并非是神仙,又怎知此人在何处?” “老衲当时也只不过在北直隶与之相遇,普天之下如此之大,请恕老衲无从知晓。” 李燕云暗自揣测,此人是个和尚又有一大帮高手护卫在侧,看来身份定然不一般,但至于什么人他猜测不出。 “他还与你说过什么话?”李燕云随意问道。 不得不说,老和尚的话,当真是吊起了李燕云的好奇心。 老和尚笑道:“他与陛下同样心系天下之外,忘尘还说过,让老衲切勿暴露他的行踪,适才老衲告诉陛下在北直隶与之相遇,已经是失了诺言,若不是陛下您问起,老衲是万万不会说的。” 还真是奇了。 李燕云一笑了之,当下与老和尚之间也只不过是拉拉家常,听听老和尚的故事,至于那人是何人,说到底,李燕云还真不关心。 只要不为害一方,为祸朝廷,就都无伤大雅。 而陆居说的白莲余孽牡丹会,这事李燕云倒是记挂在心了,如若不将那些白莲余孽肃清,大宗又怎会安稳。 用过晚膳后,李燕云在兵士的陪同下前去,廖颜帐篷,可距离廖颜帐篷不远处,一个黑影闪过,就连那些帐篷前附近的兵士都没发现。 李燕云好奇之下,让随从的特种锦衣卫停下脚步,他掏出手枪只身前去,当走到帐篷后头才发现,有个兵士正顺着帐篷的小洞,朝里面看着。 哗啦水声入耳,帐篷中竟是廖颜沐浴的声音。 好大的胆子啊!李燕云眼中杀意爆闪,轻声走至兵士身后,嘿嘿笑了俩声:“好看嘛?” “好……啊?”忽感身后声音不对劲,兵士诧异地转过头来,见到李燕云之时,他吓的嘴巴大张,忙忙跪下:“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声音惊扰了帐篷里面的廖颜,她惊慌地喊了声:“夫君!” 这不光惊扰了廖颜,连周围的兵士也发觉了,帐篷外的李燕云手一挥,兵士们当即反应过来,将这个偷窥的兵士按在地上。 “知道这是什么罪么?”李燕云似笑非笑,目光直视兵士。 “皇上,饶命啊,小的,小的什么都没看见!”兵士已经慌了,他自然明白这是死罪。 冲天之火在心中燃烧,李燕云怒声一喝:“将四肢砍断,耳目挖去,放置茅房之中,任由其死去!——” 此言说来,将被按住的那个兵吓傻了,脸色吓的煞白,他惊恐的啊了一声,可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得令的兵士拖走。随后吩咐远处的张叁谛,将帐前那几个兵士一律处死。 帐篷中热气袅袅,穿好纱裙的廖颜,发丝湿漉漉的她看着走进来的李燕云,她上前一步拉住李燕云的胳膊:“夫君,外面发生何事了?” “无碍!”李燕云将她拥在怀中,笑道:“适才有个兵士犯了军纪,被朕惩罚了,对了廖姐姐,待朕回京,打算让李庆留军你觉得如何?” “嗯!”廖颜清丽地脸蛋贴在李燕云胸膛:“都依夫君!” 第839章 突闯刺客 月牙似钩,夜色寂静。 马关大营,戒备森严! 寝帐中。 廖颜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她俏丽无比的玉面,绽放着幸福的笑意。着轻纱薄裙的她,曼妙的柔躯若隐若现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韵,对李燕云来说着实诱人。 别的不说,娘子们各个身材都是极好的。 廖颜更是婀娜有致,窈窕不已。 见夫君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好像他怎地都看不够似的,她心里几分欣喜,同时澈目中羞意绵绵,不敢再看他,微微垂眸。 南越国一行,一来一回近两月才见,廖颜自然知道今夜将会发生什么。 半天,她声若蚊鸣般,羞道:“夫君,我伺候你沐浴!” “那哪行,咱们互相伺候——”见她疑惑,李燕云笑道:“当然鸳鸯共浴——” “这——”她羞涩道:“可是夫君,我刚——” 李燕云才顾不得许多,信手将她身上纱裙一拽,惹地廖颜呀地惊呼一声。 黑袍、纱裙相继轻落后,赤着膀子的李燕云舒服的在浴桶中泡着,廖颜满是嫣红的脸蛋贴在他胸膛,素手着浴巾为他好生擦拭着手臂。 她潮湿的发丝紧贴于白皙的脖颈,乃至锁骨,最后飘在水面,模样甚是美艳,水气缭绕间,仿若白雾,不知的,还真以为是白娘子在沐浴呢。 这幅情境,当如一副美妙的画般。 欣赏着娘子的美貌的同时,边泡澡,这种感觉当真是惬意无比。 蓦然间廖颜余光蔑见,地上他黑袍旁那一副画卷,似是他方才解衣而落。 廖颜奇道:“夫君,那是什么?” 李燕云一瞟,哦了一声笑道:“在南越国时,老婆婆发现的春宫图,后来老婆婆送我了。夫君我还没怎么好生研究呢,待会我们一起看,好生学习一番!” 光听这名字,又见夫君一脸银意,她怎能不知是什么来。 含羞叮咛一声道:“怎会如此,宁姑娘那性子不是那种人,怎会是她送给你的?” 说起这个李燕云暗感好笑。 不知怎地,每次想到老婆婆,嘴角都不由微微上扬。 见廖颜有些不相信。 李燕云笑道:“的确是老婆婆发现的,且千真万确,不过她看没看,夫君我就不知道了!”他话锋一转:“——咦,话说娘子,你们对老婆婆是如何看的,为何夫君总感觉你们对老婆婆关系没那么要好呢?” 在李燕云印象中,似乎廖颜跟童清湫关系最好,再者是般若,穆红缨次之,老婆婆只能排在最后了。 这会不会与上次在客栈夫君三人同寝有关系呢?李燕云眼睛微微发亮,还有这种效果? 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廖颜岂会知。 廖颜摇头认真道:“非是如此,我们只是尊重宁姑娘,但总感觉宁姑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我和童妹子都有些怕她,所以……” 她脸上一红,没说下去。 这话惹地李燕云哈哈一笑。 也难怪,看来廖颜和童清湫容易被老婆婆震慑住。 俩人说话间,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皇上,我家小姐让我给你炖的猪腰子汤,已经好了!”妙儿的嗓音传入帐中。 “端进来吧!”李燕云道,暗赞童清湫想的真是周到,知道朕爱喝妙儿亲手做的猪腰子烫,知道朕今晚要补补。 实则主要是在京城花剑坊喝习惯了。 当妙儿端进来,瞧见二人在浴桶中的情景,妙儿‘啊’地一声轻叫,浴桶中廖颜更是羞怯地依偎在李燕云胸膛前不敢抬头。 妙儿忙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小心翼翼地将汤碗放在桌子上。 不是泡在水底嘛,这有啥害羞的。 李燕云笑道:“妙儿,要不要一起进来洗洗,这浴桶很宽敞,再进来俩都不成问题,水温刚好——嗯?妙儿你走那么快作甚,对了,记得将你家小姐也叫来——” 看着与般若年纪相仿的妙儿急走而去,注视着她一扭一扭地小臀,李燕云啧啧暗赞,妙儿身段又愈发亭亭玉立了。 瞅见妙儿的身影出了帐,廖颜羞道:“夫君,你太坏了,若是让童妹子瞧见,那她岂不是要笑话死我——” “嘿嘿,都是自家人,谁笑话谁。”李燕云安慰道。 月牙弯弯,恰似笑脸。 没多久,迟来的童清湫还是扭扭捏捏的下了浴桶,一时帐篷中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一番沐浴后夫妻三人躺在榻上,三人同盖着锦被,同时,李燕云指着春宫图上,为俩人讲解知识。 李燕云正经道:“廖姐姐,还有娘子,你们二人快看,这个不错,我们待会试试!——哎呀,不如将叶伊人还有飘儿,还有郑婕妤一起喊来,我们夫妻一二……”他掰着手指头熟了一番:“嘿嘿,咱们六个人一起研究研究——” 闻他此言,廖颜浑身酸软,侧偎在他怀中,不敢应声,更别提与他一起看了。 “夫君你坏死了!”童清湫如玉的面孔挂着媚笑,粉烫地脸蛋依偎在他胸膛,不敢看画上的景象,羞涩道:“哪能睡的下,这龙榻不够——” 李燕云眉头一皱:“也是哦!不过无妨,区区小事而已,日后回京城,朕让他们打造大大的龙榻,日后我们夫妻几十个人睡在同一榻——” 他这惊世骇俗的话,惹地二人叮咛羞叫,忙遮住了脸。 看她们二人害羞的模样,他朗笑了几声,心情甚好。 正逢气氛热烈之际,外面传出了兵器触碰,发出的金属脆响。 同时有兵士叫喊:“有刺客,有刺客!” 榻上的李燕云,与二女皆是六眸圆睁,浑身一震。 军营中,月色下。 一个被众多拿着兵器,还有举着火把的兵士围住的男子,他浑身穿着甲胄,手拿长剑正与兵士打斗薄杀。 男子似是会武功,他手中长剑舞的眼花缭乱。 可面对众多拿着长枪,穿着铁甲的兵士,他无法施展开来。 帝帐附近的自然都是精锐,铁甲本就刀枪不入。 于是只能用长剑抵挡各位兵士刺来的长枪,触碰之下火花四溅。 寝帐登时跑出来一个穿着龙裤衩赤着脚丫的男人,帐篷外的张叁谛等特种锦衣卫一瞧,忙忙单膝抱拳跪下。 那个刺客高喊:“我要杀了你这个狗皇帝!” 听他之言是要来刺杀自己的,李燕云好笑,也够胆大的,军营兵士加起来几万有余,来此地刺杀朕,岂不是找死。 当即询问张叁谛原因,竟是这人穿着甲胄冒充营地兵士,因口令对不上被发现,想跑没跑掉。 “原来如此!”李燕云冲那边大吼道:“给朕拿下,活捉此——” 还没说完。 一袭暗黄色的身影,长发飘飘,如天外飞仙般,在那群人附近稳落而下。 立住身子后,她娇叱一声:“都闪开——” 话落之际,她玉面寒霜,双目猩红。 且,白嫩的手掌萦绕黑气,隔空朝那男子打去。 糟了!李燕云双眼大睁,忙跑去:“老婆婆,不要!掌下留……” “嘭!” 一股强劲无比的气浪,震的周围兵士不由后退几步。 那拿剑的男子,脸色已肉眼可见的变黑,同时哕吐鲜血,直愣愣的倒下。 这幕让周遭的兵士看的为之大震,各个面色惊骇。 赤着膀子穿着龙裤衩的李燕云,跑到宁挽香身侧,痴呆般的道:“留,留人……” 宁挽香侧眸瞅了瞅李燕云:“你无碍吧?” 李燕云看着那脸色黑如焦炭的人:“老婆婆,你把他……” 宁挽香冷道:“中了玄阴掌,必死!” 愣了半晌,李燕云才反应过来。 也是,玄阴掌出自太阴玄经。 据般若说,太阴玄经中招招必杀! 幽冥门的紫仙都会一些,且紫仙的师祖老婆婆也会太阴玄经中的武功,倒也不奇怪了。 他微微一叹。 “老婆婆啊,你,你怎能就将他杀了呢?”李燕云哭笑不得。 “胆敢在此行刺,不杀留着作甚!”宁挽香理所当然道。 说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如走秀的模特,似骄傲的仙鹤般,挺着直拔的腰背,面无表情的离去。 只是,她心中有些幽怨。 我怕你有些闪失,你倒怪起我来了,这五世孙当真是愈来愈过分了!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好像又做了件蠢事,她自己也纳闷,为什么有个‘又’呢。 李燕云正无奈之际,一袭灰袍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身影如鬼魅般朝李燕云跑来,且后面拖着一叠叠残影,速度快的惊人。 在李燕云身边立稳后,般若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了瞧那尸体,又看了看李燕云担忧问:“好老虎哥哥,你,你无碍吧?” “朕无事!”李燕云无奈道:“都被你宁姐姐解决了!” 般若愧疚低着小脑袋道:“对不起好老虎哥哥,我适才在飘儿姐姐帐中,与她说话,因此来迟了些。” 二人说话时,夜色中,老婆婆走去的方向,飘儿、郑婕妤、叶伊人、穆红缨还有般若的徒弟殷小瑶她们正朝此跑来,连适才自己寝帐中的童清湫、廖颜都出了帐,一干大小将领朝此围来。 毕竟军营出刺客,这可不是件小事。 般若心里有些后怕。 自京城出来,她是答应上官皇后好好保护好老虎哥哥的,且就她自己来说,都不希望李燕云有事。 头顶扎着成丸子,脸蛋粉嘟嘟的般若,垂眸泫然欲泣,她清纯地模样甚是惹人怜爱,实在让人责怪不起来,再者本就不怪她,李燕云好生出言安慰了一下般若。 便让她们各回营之后,李燕云带着几个将士调查了一番。 尸体并无异常之处,人已经死了,自然查不出什么了。 而后,有兵士来报,就在军营附近发现了一个被打晕的兵士,他身上的铠甲全无! 第840章 西凉王 翌日一早,阳光明媚。 圣驾备好,兵士随行。 南越国战事已了,马关留了半数兵士,其他来自京城各营的兵,则随驾回京,有着几万人的护驾队伍,浩浩荡荡的朝北方而去。 龙辇,马车被将士们簇拥保护着前进,龙旗随风招展,阵势庞大惊人,沿途不少百姓跪下行礼,大呼‘恭送皇上’。 他们皆是自发前来,可见当今庆和帝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昨夜的刺杀一事,飘儿仍心有余悸。 龙辇中,她跟身旁侧躺在小榻上的李燕云道:“夫君,照我看来,此人极有可能是江湖中人,口中说要杀你,那说明定与你有些恩怨,只可惜,已经被你那个老婆婆给杀了呢,这下无证可查!” 飘儿惋惜地叹了口气。 李燕云握着她的手,嘿嘿笑道:“飘儿,这事不怪老婆婆,她是好心办错了事,其实心还是好心。” 李燕云很不希望老婆婆被冤枉。 他与宁挽香之间,飘儿岂会看不出端倪。 俩人相处下来早已有了感情,就差捅破那层纸了。 “倒不是怪她,”飘儿依偎在怀中,柔声道:“我只是有些担忧你日后在碰到该当如何。” 李燕云安慰道:“放心,朕会很小心地。再说了,日后我带着般若,不就好了,嘿嘿,况且还有老婆婆呢,这两个可都是绝世高手啊!” 这点纳兰飘很是认同。 她也知道这二人实力都在师傅穆红缨之上,而般若,她还是天山派掌门呢,与飘儿算是同门,虽然飘儿未正式入过天山派。 说起老婆婆,飘儿又道:“夫君,按说她对你也真是真挚,怕是为了你,别说杀那个刺客了,估计为了你,你那老婆婆什么都做的出来。” “哦?”李燕云好笑道:“此话怎讲?” 飘儿羞恼地捶他一下道:“你这傻子,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故作不知?我身为女子,岂能不明白女子的想法?——你还记得上回在马关军营,你受了风寒,体力不支晕倒的事么?” 当时是被李庆那小子给气的,李燕云点了点头。 怕是若不告诉他,就没人会告诉他了。 飘儿叹了声气道:“当时她抱着晕倒的你,对着我们大喊,不许我们碰你,好似你在她心中十分的珍贵,不许任何人伤害你——你可不知道,当时她那副模样,好似谁若伤害你,她敢拼命!” 李燕云心里一热,甚至有些感动。 老婆婆啊老婆婆,也不枉朕平日陪你一起钓鱼,给你整好吃的。 与飘儿说了会关于宁挽香的事后,李燕云话锋一转,跟怀里的飘儿道:“朕记得你曾说过,很羡慕你师傅穆红缨云游江湖,能到处逛逛。” 他能记得这个,飘儿心中自是欣喜。 她嗯了一声道:“我师傅这次同意与我一起回京,当真是一大乐事,夫君……不如沿途我们顺便的好好玩玩,如何?” 她美眸直视着李燕云,白嫩的玉面尽是期待。 “嘿嘿,朕也正有此意。”说完,李燕云笑道:“还不快亲亲朕!” “讨厌!”她心里甜蜜之下,羞道:“和你说正经的,夫君,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你若喜欢我师傅,我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的,这下师傅跟我们回京,你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飘儿真懂事,李燕云感动涕零不已。 说完话,她丰润地红唇还是在李燕云脸庞啄了一下,二人打情骂俏之际,外面传出一阵咯咯娇笑声。 她笑了一阵道:“小哥哥,还有飘儿,你们再说我什么坏话呢?” “啊,师傅,没,没什么!”飘儿脸浮红晕,心里则是在思量不会被师傅听到了吧,李燕云则是心中暗夸飘儿,同时侧目透过窗帘缝隙瞧去。 外面乃是一个身姿丰腴,骑在马背的身影。 她红裙似火,容颜娇媚。 一笑一颦间犹若成了精的美狐般勾人心魂。在媚阳的照射下,脸蛋生辉,尤为白嫩,腰后青丝随风而飘,甚是美艳动人。 当李燕云透过窗帘的缝隙瞧来,也不由看的一呆。 这骚红缨骑马的姿势,十足的诱人,脑海中则是不自觉浮现前阵子在她帐篷中,二人黑灯瞎火中暧昧的一幕,心中微波荡漾。 来马关的时候,曾紧赶慢赶的。 如今倒也不急了,沿路若是阴天老雨的,则是令将士们安营扎寨,带着她们前去游玩,晴天则继续行进。 长安城,在这一世,乃是前楚都城。 放目瞧去,这置于蒙蒙细雨中的城池,规划的犹若棋盘般整齐有致,置于朗朗乾坤之间,正气浩然,王者之城的气势犹存。 圣德超千古,皇风扇九围。 天回万象出,驾动六龙飞。 用这四句话,形容怕是再合适不过。 城楼上,兵士紧握长矛而立。 一些个娘子老婆,成群结队的打着花伞,手牵手的对城中指指点点,银铃般的笑声时而回荡着。 被锦衣卫簇拥,穿着黑色锦袍,单手握着花伞的李燕云,则是与长安知府吴正堂说着话。 吴正堂指着远处道:“皇上您瞧,那便是前楚的皇宫,”他微微一叹:“可惜了,如今只是残垣断壁。本来繁华的皇宫,在当年被开国太祖皇帝付之一炬,烧毁一半,实在是可惜——” 他所指的方向,果然有个皇宫般的轮廓,且那围绕皇城的护城河都还在,只不过那皇宫当真如他所言,宫阙危阁,破破烂烂的。 吴正堂正叹息间,忽地他老眼圆睁,似觉得语气有些不合适。 反应过来,忙自扇一个耳光,朝李燕云急急抱拳:“臣口无遮拦,请皇上恕罪。” 这老头定是挺自觉的。 他此举惹地李燕云微微一笑。 “爱卿无须惶恐——”李燕云道:“照朕说,谁若不对那宏伟的宫阙感到惋惜,定然不是正常人,就连朕都觉得可惜。依你所知,当年花了多少银子建造的那大明宫?” “回禀皇上,乃是五千多万两白银!”吴正堂恭谨道:“此乃有史可查!” 五千万两?乖乖!李燕云啧啧咂舌,叹道:“这笔数字对当今的大宗来说,都难掏出这么多造宫阙,若是拿也能拿出来,怕是国库得捉襟见肘啊,可见前朝盛极一时。” “皇上所言甚是。”吴正堂赞同道:“如今地基什么都是现成的,若是如今建造,定然花不了五千万两,成本可省去两三成。” 本是与皇上拉家常,吴正堂却怎生也没料到,皇上却将这句话记挂在心了。 对李燕云来说,他人私库而言,重建兴许也没那么难。毕竟肥皂、玻璃、细盐、等一些贸易所赚的银子,在这个长安城重建一个大明宫也是没问题的。 一国俩都的朝代在前世历史上不新鲜,如盛唐,就有长安和神都洛阳两都,且看着远处大明宫的规模,比紫禁城还大上两个多,说是规模宏大丝毫不为过。 李燕云郑重地点了点头,极为认真道:“吴爱卿,兴许哪天,朕会重建大明宫,派人给朕看好点,一些建筑材料,切莫遭到破坏。” “啊?”吴正堂先是一愣,当即道:“可是皇上,此举要花不少银子啊!” 吴正堂显然不相信。 甚至满眼的怀疑。 “放心吧,不管是国库,还是朕的私库,日后会越来越富有!”李燕云笑道:“造一个大明宫算得了什么?你尽管照朕的吩咐便是!” 吴正堂忙不迭抱拳:“是,微臣遵旨!” 长安离鞑靼国也不远,且更靠近鞑靼国腹地,战略位置也是极为重要的,此来东有京城,西有长安,如此一来两京呼应,可镇国慑敌。 到时在大明宫在多养些老婆也不为一件美……呸!朕越想越邪恶了! 长安离就近的西凉并不远,且带着几万兵马至此,动静甚大,惊动地方官,前来见驾也不奇怪,甚至,连西凉王李元钢、以及西凉王世子李淳霸,都前来见驾面圣。 兵士通报一番,在李燕云恩准后,蒙蒙细雨中,一老一少二人穿着王爷补子的朝服,头戴双翅乌纱,急急小跑而来,至李燕云面前时,二人忙忙抱拳。 “臣李元钢!” “臣李淳霸——” 自报姓名后,父子二人对李燕云跪下行礼道:“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单手握着花伞的李燕云笑道:“朕皇子满月酒时,我们在京城刚见面不久,岂料时隔近半年,我们又见面了,皇叔与皇弟快些起来吧!” “谢皇上——” 二人立于雨中,甚是恭敬。 且自然不敢打伞,否则便是失礼。 二人当即又出言恭贺皇上自南越国德胜归来,借此猛拍马屁,诸如天佑天子之类的,李燕云坦然地接受了。 吩咐让锦衣卫用雨伞为二人遮雨后,李燕云遥望长安城内,跟身旁的李元钢道:“皇叔,西凉乃是大宗重地,定要好好把守,如若有失,国门大开,后果不堪设想,其重要性朕就不用多说了吧?” 李元钢垂目,抱拳道:“皇上尽管放心,臣定不让皇上失望!” “如今,咱们大宗西凉有多少兵马?”李燕云随口问道。 对于鞑靼国李燕云一直视为心头之患。 他自然甚是关心。 “回禀皇上两万多,另有蔡良将军、管誉,三万多人马,以及几十门火炮。”李元钢答道。 西凉并不是大宗的边境,有如此多的人马守着已经是很多了。 李燕云点了点头。 西凉世子李淳霸面带微笑道:“皇上,既然到了此地,不如到府上,臣弟与臣父也好尽些地主之谊。” 李燕云侧眸一瞧,星眸所及。 李淳霸吓了一跳,面色一僵,忙忙跪下。 这小子胆子倒是小,李燕云望了望不远处正在雨中打着伞游玩的飘儿她们,他好笑道:“皇弟,客气了,朕就不耽搁了,待雨一停,朕就出发回去京城。” 第841章 君临京城 苍空昏沉,细雨蒙蒙。 驻扎在长安城下的军营。 周围五步一岗,兵士手握兵器,列队巡逻,戒备森严。 帝帐中。 双手合十在胸前的老和尚,与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目光,同是注视帐中立着西凉王李元钢,世子李淳霸、长安知府吴正堂三人。 三人穿着朝服,头戴双翅乌纱帽,垂首躬身,显得极为恭敬,听着李燕云说起这重建长安皇宫的事宜,以及其战略作用。 若说是劳民伤财之举,根本不存在, 细皮嫩肉的世子李淳霸。 他表面虽是恭谨小心,可眼中略微闪过几分嫉妒,为何同是皇族,自己日后就只能做西凉藩王? “可是皇上——”西凉王李元钢咳嗽几声抱拳道:“如此一来,怕是劳民伤财之举啊,请皇上三思啊。” 劳民伤财?亏你想的出来。 李燕云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 本着以德服人,耐心解释道:“朕废黜了徭役,若是重建朕花银子招劳工,让万千劳工有银子可赚,何来劳民?” “大宗最为富有的莫过于京城、江浙、朕有意将长安,打造成一个繁华富有的经济大城,以此来辐照这西部其他的地方,且,银子朕自己会从朕的内库中掏,无须国库,何来伤财?” 一席话,反驳的李元钢语塞。 很明显,皇上各方面都有考虑到。 李燕云笑意敛去:“李元钢,朕在你眼中就是如此昏庸之人?” 龙颜微变,吓的三人忙忙下跪。 李元钢更是急急道:“臣万死,皇上请恕臣愚昧无知,未曾意会圣意——” 说完,李元钢又是剧烈咳嗽起来。 看他咳的脸红脖子粗,胡子直颤,李燕云挺不忍心的,适才从城楼下来的时候,就见他这般。 “不知者无罪!”李燕云自龙椅起身,奇怪道:“倒是爱卿你,莫非身子骨不适?” 李元钢咳嗽的无法回答皇上的话。 世子李淳霸只能代为回答。 李淳霸拱手道:“回禀皇上,臣父王身患有疾,多年的老毛病了,每日需以汤药抑制,方能缓解一二,此时已到了用药的时辰了。” 圣驾至此,就近的臣子自然会按照礼仪前来见驾,让李燕云没想到的是,这西凉王竟然身子不适,都愿前来。 即便如此,李燕云都没有被感动,反倒觉得这个李元钢不简单。 说话间,李元钢总算顺通了气。 他道:“请皇上恕臣有失礼仪。” 李燕云笑了两声,上前扶起他,道:“起来吧,没想到身子骨都这般了,还前来见朕,既然如此——淳霸,将你父王送回去吧,吴爱卿,你也退下吧,待朕回京之时,切莫劳师动众相送。” “谢皇上体谅!” 西凉王和西凉王世子叩头之际,吴正堂也行礼道:“臣谨记,臣告退。” 三人身影退至帐门前,转身走出去。 看着三人的身影,李燕云星眸中的目光,在世子李淳霸和李元钢身上游离不定。 冥冥中竟然感受到了些许潜在的威胁之感。 龙椅旁的老和尚,瞅见见案桌上的火烛摇曳,噗噗作响。 念了句阿弥陀佛后,老和尚笑道:“皇上动了杀念。” 老和尚高深莫测,李燕云也见怪不怪了。 他转身看向老和尚,似笑非笑道:“老和尚,你知道么,你有时候挺讨厌的。” 老和尚丝毫不惧,笑道:“圣上默认了?” 先是走回龙椅,在龙椅坐下后,李燕云叹了一口气。 他指甲扣着龙椅上扶手上的龙头,脸色一正,淡淡回道:“朕不知,朕不知为何会杀这二人的想法!” “嗯——或许是因为西凉王乃是大宗藩地最大的藩王,又或是朕觉得这西凉王虚伪。” “总之杀他二人简单,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二人便可无命活。可若真杀了,搞不好很容易出纰漏,造成其他藩王人人自危的局面,难以收场啊。” 削藩对李燕云来说,在皇子满月酒时,就有的想法。 但李燕云也知道,此事急不来。 末了他端起茶盏补充道:“先行观察再说!” 老和尚双手合十朝李燕云微微躬身:“阿弥陀佛,皇上英明。” 喝了几口茶,李燕云抬眸看向老和尚笑道:“老和尚,朕好像和你说了很多不该说的。” “圣上请放心,老衲什么都没听见!”老和尚垂首闭目道。 他战战兢兢的,不在多言。 李燕云笑道:“无妨,这些朝政,若没个人跟朕说说心里话,朕也深感枯燥,说出来朕心里舒服多了,就连朝中那些朝臣,朕也不能什么话都与他们讲。” 话罢,他脸色黯然下来。 帝帐内也安静不少。 这一刻老和尚,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一个帝王的孤独。 “圣上又想起那个人了。”老和尚道。 李燕云后脑勺搭在龙椅靠背,侧目看着老和尚。 他嘴角勾起,淡淡一笑:“不知老和尚可有挂念之人?” “有过,如今老衲心中皆是佛。”老和尚笑道。 也懒得问他挂念的是何人了,李燕云哈哈笑了一阵。 起身拍了拍老和尚的肩膀后,转身走去:“你自便,朕去见老婆婆,找些乐子去。” 看着皇上潇洒的身影,老和尚含笑念了句阿弥陀佛。 次日媚阳当空,天气万分晴朗。 护驾大军在长安城下,整整逗留了整整一天一夜后,才继续朝京城而去,对比马关,这算是已经走了一大半了,相对的离京城也愈来愈近了,李燕云的心里也愈发激动。 庆和八年,正月初一。 太阳映射着这座雪景中的京城。 在这哈气成霜的季节,京城处处透着喜气之中,家家门联上贴着大红对联,京城各大街道,沿途尽是情绪高昂的百姓,一时间人头涌窜。 当龙辇在锦衣卫们簇拥下,经过之时,他们皆是跪下叩拜圣驾。 万岁之声,此起彼伏! 场面热烈,百年难遇。 文武百官穿着厚厚的袍子,结队在午门等候接驾,沿路两旁,官兵列队戒严,从午门一直排到城门,长达数里地,规模之大,甚是罕见。 经过一家酒楼时,二楼窗户忽然被打开,‘嗖嗖嗖’数声,几只羽箭朝路过的龙辇射去,立时,几个黑衣人飞身而下,官兵们乱做一团,百姓们尖叫不止。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羽箭刚射进龙辇,刺客们飞身跳在龙辇上,手持长剑掀开布帘,正要朝里面刺去,却发现龙辇中空无一人。 “抓刺客!” 锦衣卫中有人大喊。 锦衣卫与刺客打斗间,后面的马车飘儿掀开布帘,探出一个娇俏明艳的脸蛋。 她娇叱道:“传皇上旨意,活捉刺客!——此酒楼封闭,里面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另外飘儿为了不造成恐慌,让将士传令全城,皇上不在此处。顿时一些个特种锦衣卫,与兵士按令行事。 与此同时。 一辆马车在龙府朱漆大门前停下,穿着锦衣卫衣袍的李燕云,抱着二公主,带着耿娇,般若,自马车门帘而出。 门前的锦衣卫自然识得是皇上,他们皆是肃然抱拳行礼,规矩自然懂,若在民间遇到皇上,只需作揖即可。 再者当下皇上穿的乃是锦衣卫的服饰。 一个在龙府隔壁的林府门前扫雪的丫鬟,听到马儿嘶鸣。 她忍不住抬起头来循声瞧去,当即她一眼就认出了李燕云。 “公子,公子!”丫鬟先是一愣,当即忙不迭的扔下扫帚,着急忙慌的朝此跑来:“公子,般若妹妹!” 丫鬟认得般若,倒是身旁的耿娇她不认识。 待走到近前,只是朝耿娇一笑,算是打招呼。 “香花!”李燕云嘿嘿笑道:“你们家小姐呢?” 李燕云指的自然是林诗音。 “是这样的公子,”香花走近身前眼圈通红道:“知道您要回来,一大早她们带着人,一起去迎接圣驾的大街看您去了。” 真是的,天寒地冻的,她们去凑什么热闹。 原来如此! 李燕云抱着在怀中熟睡的二公主,进了龙府的门,跟一旁的香花问道:“我离京这段日子,一切可安好?” 当听此问,香花微叹道:“其他还好,就是苗妃娘娘经常暗自抹泪,夜不能寐,很是想念二公主,林妃娘娘都发现好几回了,也经常安慰她,公子你定会将二公主平安带回来——” 李燕云心里甚疼,看着怀中脸蛋细皮嫩肉的李静玄,他暗笑,你这小家伙,让你娘亲如此担心,都快超过朕了。 龙府亭台楼阁,花园小湖应有尽有。 廊道更是如许多‘井’字排列有条,其规模堪比小型的皇宫。 般若带着耿娇前去熟悉龙府,李燕云则是与香花说着话。 香花对李燕云说着关于林诗音和苗小婉的近况,二人操持着细盐、肥皂等生意,且出货量愈发巨大,供不应求。 无奈之下,林诗音又与户部商量,开了几个作坊。 当然,都在宫中皇后娘娘的支持下,批准了。 自己在外征战,家中朝中的事,皆被管理的有条不紊,李燕云甚是欣慰。 “大哥,大哥——” 人未到,声先至。 府院中,李燕云朝府门看去,很快一个娇躯被红色厚裙包裹的女子,在门框中停下,发髻挽于脑后的她,脸蛋似若凝脂白嫩不已,黑眉下杏眼泪水涌出。 她娇躯颤粟,袖子中白嫩的玉手颤抖的厉害。 她呆呆地看着院中抱着孩子的李燕云,二人对视着,李燕云心中激动万分:“小婉——” 苗小婉发疯似的朝李燕云跑来:“大哥!” 兴许是跑的太急,她一下滑到摔在地上。 李燕云的心如刀扎似的疼,忙将二公主递给身旁的香花,他快步上去扶起小婉:“傻瓜,怎地如此不小心!”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扑进李燕云怀中,又哭又笑道:“大哥,小婉好想你——” “小婉,你瘦了!”李燕云下巴抵在她额头道:“朕不是派人跟你说了,二公主一切都好,你怎能如此对待自己,该吃吃该喝喝才是啊——你这是?” 李燕云的话,苗小婉越听越激动。 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苗小婉,扑通跪在李燕云面前:“大哥,是我不好,将公主弄丢了,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你和孩子,就是我小婉的命。” 这话说的李燕云更是痛心。 “傻瓜,不怪你!”李燕云叹了一声扶起她:“以后不许你说这种话!” 她瘪着小嘴,嗯了一声。 见此一幕,香花很懂事的将熟睡的二公主抱来,苗小婉泪眸一亮,忙从香花怀中接过二公主,俏丽地脸蛋在小公主白皙的脸颊蹭着,略带哭腔,温柔道:“孩子,我的孩子!” 第842章 龙府一日叙 在李燕云的安慰下,苗小婉情绪好转许多,当见怀中二公主白白胖胖的,苗小婉清丽的玉面还浮现了微笑:“大哥,你照顾的真好,感觉她胖了些呢。” “嘿嘿,这多亏奶娘耿娇,”李燕云朝不远处正与般若说话的耿娇努了努嘴:“喏,你看,就是她!” 苗小婉忙将二公主递到李燕云怀里,绽放花一般的微笑:“大哥,我去谢谢人家。” 苗小婉虽然身为妃子,却丝毫没有架子。 竟然要去亲自谢耿娇。 李燕云单手将二公主抱在怀里,同时握着苗小婉的手,嘿嘿笑道:“不必,二公主吃她的奶,她吃朕的,扯平了。” 见苗小婉杏眼一眨不眨,显然没会意。 李燕云眼中银光闪闪,在她耳旁耳语几句后,当即苗小婉美眸圆睁,耳根发红,嘤地一声羞叫低头道:“大哥,你坏死了!” 她嘴角含笑,不敢抬头看大哥。 气氛霎时也好了许多。 府院中,听大哥娓娓道来是如何从那百花宫,孔茗手中解救二公主的事,后来才知是冤枉了孔茗。 为此,苗小婉也为之捏了把汗。 可那孔茗怎生说,都算是二公主恩人。 依偎在李燕云怀中的苗小婉,她樱唇嗫嚅道:“可惜了,她在临安,若在京城否则我定当面好好谢她。” 她眼中真挚,似对孔茗很是感激。 说起孔茗,李燕云一阵无奈。 看李燕云唉声叹气,苗小婉奇怪道:“大哥为何叹息?” “小婉呐,说起来,你也无须谢她!”李燕云正色无比道:“其实大哥也替你谢过了,大哥还赏了她龙嗣呢。” “啊?”小婉又惊讶又纳闷。 当得知来龙去脉大哥乃是因为失身于她,苗小婉咯咯笑个不停,李燕云故作生气道:“小婉,你笑个甚嘛?” 苗小婉忍住笑道:“大哥你不在时,宫中白妃娘娘经常来玩,她看见南宫、陆妃、还有纪妃、都怀着身孕,又见林姐姐也有林念祖,白妃娘娘可很是羡慕呢。” 她噗嗤一笑:“偏偏,那孔茗还非要不想和你有瓜葛,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是白妃知道,定是气的跳起来——” 李燕云哈哈一笑,笑了一阵后,他脸色忽然一僵,喜道:“你刚才说甚,纪柔,纪柔她也怀了?” 苗小婉嗯了一声笑道:“自姑苏回来不久,纪妃就有了。” 日,老子也太强了!李燕云甚是高兴。 “大哥,你来迟了呢,除夕都过了。”苗小婉有些惋惜。 这话让李燕云也深感无奈,他微笑道:“谁说不是呢,朕本想除夕夜之前赶到,奈何还是没能赶上。” 二人说话之际,那与般若走来,耿娇走到苗小婉面前跪下:“奴婢见过苗妃娘娘!” 苗小婉自李燕云而出,走上前去,满眼含泪感激道:“快快请起,这一路多亏你……” “对了小婉,”李燕云问道:“怎地就见你一人回来?诗音,纪柔,灵儿、双双她们呢?” 话音刚落,府门外进来四个各有姿色的身影,不是她们还能是谁来,南宫灵儿则率先跑来,口中喊着龙大哥,陆双双与林诗音、纪柔则是紧随其后。 陆双双和南宫灵儿的小腹已经隆起,只是比起纪柔来,纪柔的小腹隆起的还没那么明显,不过看得出已经怀了龙嗣,而抱着林念祖的林诗音还是那般窈窕有致,一点都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 一阵寒暄是少不了的,她们各个眼圈泛红。 南宫灵儿如小猫咪般偎在李燕云怀中:“适才发生刺客行刺,可吓死我们了,幸好传令兵说皇上不在龙辇中。后来还是诗音姐跟我们讲,如若你没在龙辇中,定然悄然去了紫禁城,或是来我们龙府了。” 不错,诗音还是那么聪明。 陆双双笑道:“倒是苗姐姐,一听诗音姐这么说,苗姐姐思夫爱女心切之下,忙不迭的就上了马车回来了,我们的马夫愣是追不上呢。” 苗小婉脸上一红,看向李燕云的美眸中尽是羞涩,忙忙垂下头去。 一听此话,纪柔和林诗音掩唇而笑。 “只要夫君没事就好。只是——”纪柔柳眉一蹙:“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胆,敢行刺圣驾?” 此言说来,诗音她们各个露出怨愤的表情。 她们本就各有颜色,一个个似娇似怨的柔媚表情不一而足,惹地李燕云心中痒痒的。 李燕云嘿嘿笑道:“这个不开心的暂且不说,来来来——诗音,让朕抱抱儿子,在亲亲孩子她娘,还有他的姨娘们——” 一时间莺声燕语,羞笑连绵,气氛好不热烈。 惹地般若在一旁直念清心咒。 闹了一会后,李燕云抱着儿子林念祖,搀着儿子他娘去逛花园去了,她们则是拉着般若去屋中说些话,如此次出京所遇到的奇人异事,一时间屋中欢声笑语不断。 龙府花园中的植被都被染上了雪,连小湖面都结了冰,四处一片雪白,一时间景色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李燕云怀中的林念祖嘴里呀呀学语,时而在李燕云怀抱中晃着小身子,十分好动。李燕云则是握着林诗音花袖中温暖的玉手,在青石小路走着。 当听到关键处。 李燕云惊讶:“林夫人,朕的岳母她回金陵了?” 林诗音点了点头:“肥皂和香皂如今供不应求,且不如将规模扩大至江南一带。” “再者金陵的作坊现成的,只是我一时离不开京城,我娘便说她回金陵负责一下金陵的作坊生产。” 果然是做生意的,朕的娘子都知道开始想着在其他城开分公司了。 朕这个娘子,在前世怎地也算得上女总裁级别的,又漂亮,又能生儿子,还特别能赚钱! “如此甚好。”李燕云一语双关的赞道。 林诗音嫣然一笑:“倒是我听说花剑坊的童妹妹,与你一道前去的,怎生没见她呢,她回花剑坊了么?” 李燕云笑道:“在京郊的时候,朕就让她暂且带着老婆婆,还有穆红缨,殷小瑶、廖颜、让这几个暂且在花剑坊,以及叶伊人,郑佩瑜,提随驾去皇宫,朕带着般若便来了龙府。” 几个陌生的名字,让林诗音迷茫之际,不由美眸圆睁。 她羞恼地轻捶他一下道:“你这坏人,怎地,你出去一趟竟然带回这么多?” 真是的,你这是出去进货的么? 她又补充道:“怎地连个老婆婆你都不放过,你——” 见龙府的大老婆要发怒。 李燕云忙解释道:“诗音,老婆婆可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如今我与老婆婆,穆红缨、殷小瑶之间都是纯洁的,也就……也就廖颜算一个,郑佩瑜、叶伊人一起三个而已,没那么多的。” 说完在心中暗补一句,虽然和老婆婆暧昧不明,和穆红缨偶尔钩搭。 三个而已? 林诗音又好气又好笑。 “怎地?你还嫌少了?你自个算算,宫中十几个,龙府还要几个大肚子,你!哼——”她撇过头去:“反正到了宫中皇后娘娘会和你算账,我就不操这份闲心了。” 生气下来,发髻挽在脑后的她脸颊绯红,甚是迷人。 岂料怀中的儿子咯咯直笑。 李燕云跟着儿子一起笑。 气的林诗音娇瞪林念祖一眼:“你个小东西还笑?你爹给你找了这么多姨娘,你还笑得出来?” 她美目满含风情地白了笑着的父子二人。 虽到了京城,可李燕云没着急回宫。 这一夜与般若便在龙府住下了,毕竟如今纪柔、灵儿、陆双双都怀着身孕,多有不便,李燕云只能与小婉和诗音一起研究了一下那《春宫图》。 第二日,阳光甚是明媚。 几缕光辉自窗户的缝隙,射进奢侈豪华的寝房中。 木榻上温暖的被窝中,赤着膀子的李燕云率先醒来,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林诗音和苗小婉的俏脸,俩人各有特色,脸蛋白皙,吹弹可破,樱唇更是粉嫩不已。 她俩睡的很香,被窝中更是温暖不已,李燕云搔搔一笑,在被窝中掏了俩把,惹地林诗音和苗小婉喃喃一声。 “大哥坏死了!”苗小婉睡意朦胧道。兴许是昨晚闹的太晚,小婉嘟囔一句便又香甜的睡着了,娇俏的脸上还挂着甜蜜的微笑。 这时屋外传来的香花的声音:“公子,公子,你醒了么?” “醒了,醒了,何事?”李燕云冲外面道。 “宫内来人了,白妃娘娘,富察琳妃,皇贵妃都来了!”香花道:“还有,锦衣卫指挥使,周朗也前来,说刺客都已被收押在诏狱,正在严刑逼供!” 哟,圣姑和琳琅,还有容容竟然都等不及了! 李燕云正暗笑之际,见林诗音美眸微醺,满是爱意地看着自己,他冲外面说了一声知道了。 诗音这才道:“你这傻子,昨天让你先回宫,你偏不,这下可好了,三位娘娘都来了,你让我与小婉如何自处?” 林诗音自然是怕别人说三道四。 被说成是争宠,就不太好了。 “怕个甚?你也是朕的林妃娘娘,受朕滋润,本就天经地义,你们与她们是平等的!”李燕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后,又在熟睡的小婉脸蛋也亲了一口。 他这才满意地嘿嘿笑道:“诗音,昨晚我们睡得太晚了,你与小婉再多睡会,朕先起来!” 说着穿着龙裤衩的他,微微掀起锦被下了榻。 “什么滋润,呸——”嗔他一句后,林诗音眉目嫣红,美眸含笑地起身道:“我帮你更衣——” 这边打情骂俏,外面已经传来了圣姑的声音:“坏人,坏人,你快出来!” 旋即又是富察琳琅的声音:“神仙哥哥——” 这两个称呼林诗音是再也没忍住,噗嗤一笑,蔑了笑嘻嘻的李燕云一眼,对与他与诸位姐们的事,她们之间自然都清清楚楚。 忽地,李燕云笑脸一僵,心里有些犯了难了。 今晚去宫中,该去谁那睡比较好呢。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啊! 第843章 提前服毒? 晨起。 被林诗音伺候穿好衣袍后,李燕云刚一打开雕花木门,就见屋外立着两个俏丽的身影。 圣姑穿着整体红色,白色绒毛边的披风,她瑶鼻冻的通红,有卧蚕点缀的杏眼含笑却萌生泪雾。 与般若年龄相仿,且穿着窄袖貂绒马甲的富察琳琅亦然如此,瑶鼻和耳垂如染血般,嫩玉似的脸蛋,却挂着花一样的微笑,酒窝更是点缀的十分可爱。 二人呆呆的看着李燕云。 此刻,激动,兴奋! “圣姑,琳琅!”李燕云冲二人含笑张开双臂。 二人反应过来,口中一个喊着‘神仙哥哥’一个轻呼‘坏人’朝李燕云冲来。 圣姑速度倒是快,刚至李燕云面前,激动之下一个跃起,双腿架在李燕云腰上,胳膊搂着李燕云脖子,娇躯挂在了李燕云身上,直让奔上前来的富察琳琅手足无措,只能尴尬的站在神仙哥哥面前。 琳琅一时俏脸憋的通红,眼神可怜巴巴的眨巴着。 刚出门的林诗音见此一幕,不由噗嗤一笑,李燕云跟着哈哈一笑,腾出一只手忙将富察琳琅也拥在怀中,琳琅心里一暖,哭出了声。 圣姑更是略带哭腔:“坏人我好想你……” 有一种哭,是离别时。 另一种是,久别重逢。 好不容易将二人哄好,便搀着二人的小手在龙府的花园中逛着,虽然花园中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但丝毫阻挡不了三人之间的滚热的情感。 几片香吻,让气氛更加甜蜜热烈。 嬉闹了一会后,摸着二人软玉温香的小手,李燕云心疼道:“你们俩也是,大冷天的为何不在宫中待着,朕又不是不回宫。” 富察琳琅含笑看了看圣姑,樱唇吐着热气回答道:“是白妃拉我一起来的,” 圣姑不乐意了,刁滑一笑:“小妮子,你就说你想不想你的神仙哥哥?” 看了满脸含笑的李燕云一眼后,富察琳琅脸颊微红。 她垂首轻声细语道:“想!” 她羞涩万分,红扑扑的脸蛋很是清纯。 李燕云哈哈一笑,摸了摸琳琅的后脑勺,同时琳琅似是想起什么,小脑袋转过来,问道:“神仙哥哥,听说昨日圣驾遭遇刺客了,是怎生回事?” 琳琅眼中满是关切。 一提起这个,圣姑也是嗯了一声,柳眉倒竖:“那帮人简直是大胆!” 说着,看向李燕云:“坏人,到底怎生回事,为何你刚好不在里面呢?莫非你提前知道?” 看来飘儿没来及跟二人解释。 见圣姑和琳琅同是好奇和关心,李燕云解释道:“琳琅,圣姑,你们有所不知,实则在马关的时候,朕就遭遇过一个刺客!” “啊?”俩人惊讶。 李燕云惋惜道:“不过当时没留住活口,无法判断来者到底是何人。” 他眼眸转冷道:“可看得出来,是江湖中人,与朕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他们一次未成功,定然还有第二次!” “朕到了京城,沿途百姓如此之多,更方便刺杀朕,他们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听李燕云一席话,圣姑点了点头。 富察琳琅睁着漂亮的眸子:“所以神仙哥哥,你就故意留了个空车给那些刺客,愿者上钩的么?” “嘿,琳琅聪明!”李燕云正色道:“本来朕只是想测试下,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嘛,没想到——后面就不用朕说了吧。” 圣姑和富察琳琅都松了口气。 此刻,圣姑眼帘微垂,脸上略微委屈道:“坏人,你今晚睡哪啊?宫中如是、梦涵她俩,还有这龙府的双双、灵儿还有纪柔,都怀了,就剩我了,而且飘儿回来我才知道,她也怀了——” 她说的可怜巴巴的。 来了来了,朕刚刚还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就来了!李燕云当即嘿嘿一笑。 安慰她道:“不是还有知恩、令贵妃、苏月儿、还有琳琅没怀嘛。” 富察琳琅小脸通红:“神仙哥哥,我不急,你说过等我再大点的!” “对极,圣姑你瞧瞧,琳琅多懂事!”李燕云笑道:“这事急不来地,不过你且放心,朕强如牛,猛似虎,一定会细心地播种的。” “播种?”富察琳琅好奇,语气糯糯道:“是什么意思呢?” “你问问白妃。”说完李燕云笑而不语。 富察琳琅未曾经历过,自然不知。 她刚一看向圣姑,圣姑脸颊一红:“就是——”她小声地在富察琳琅耳根说着了几句,忽地,富察琳琅大眼睛睁的更大了,呀地一声羞叫:“神仙哥哥你太坏了——” 她忙低着娇俏的脑袋,不敢看李燕云。 圣姑咯咯笑道:“要不然我怎会叫他坏人?”笑了一阵又是委屈道:“坏人,你还没说今晚到底在哪个宫过夜呢。” 罢了,老子豁出去了!——看来常老头那欢愉散,不光闻那么简单了,得服用了才是。 干咳俩声后,李燕云一本正经道:“晚上等朕,不过要晚点,朕要先去皇后那——倒是琳琅,晚上可以在白妃那学习一番。” “啊?”富察俏脸嫣红万分。 圣姑欣喜不已:“这个好,反正你也是坏人的妃子,早晚的事,先学习也未尝不可。” 李燕云暗笑有富察琳琅这个萝莉观摩,别说,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扭捏一番后,架不住圣姑的邀请,富察琳琅最终点头,李燕云心情大好。 “神仙哥哥,你看,皇贵妃来了——”富察琳琅提醒道。 侧目看去,那雪松旁正有个穿着凤袍的女子,她怀中,和身旁的般若怀中抱着襁褓,朝此处静静地看着,当然俩个孩子都是魏灵容所生的大皇子李初和长公主李佼。 她小脸依然是粉嘟嘟的,身段微胖却不肥,柳眉如黛,眸如杏,唇如樱,漂亮的五官甚是脱俗。 “容容!”李燕云喜道,忙不迭地跑去。 “皇上——”魏灵容轻呼一声。 圣姑、般若、富察琳琅倒也懂事,专门给二人留下说话的时间,李燕云左臂抱着皇子,右臂抱着李佼,脸上乐开了花。 嘘寒问暖一阵后,魏灵容笑眼含泪道:“皇上,本来宫中听说您回来,大摆宴席,宴请大臣的,岂料昨日除夕您没回来,就由皇后姐姐主持了,倒是家宴——今晚皇上,可跑不掉了呢。” 魏灵容说话语气李燕云感觉如沐春风。 他哈哈一笑:“家宴那是必须的,等会你们先回宫,朕去一下诏狱,就回去。” 说着,李燕云嘴里发出俏皮的声音,逗着怀中的皇子和公主。 “去诏狱?”魏灵容先是不明,当李燕云解释了一番后,她忙不迭地嗯了一声,欣喜地点头:“那臣妾等会回宫吩咐一番。” 顺势手臂忙抱着皇上的硕腰,脸蛋贴在他肩膀处,与他一起看他怀中的俩个孩子,俩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出了龙府,李燕云发现一个细节,那等候的马车后面有个木牌,乃是:‘京甲玖玖玖玖玖’几个字。 这自然是在姑苏城乔府时,自己让臣子乔知府发给京城的奏折上提出的,如此一来是防止马车撞人逃逸,可以大幅度减少马车肆无忌惮的在街市行驶的事件发生。 说起乔知府,李燕云倒是想起乔沐雪,乔沐霜那两个姐妹了,不过这倒无碍,待开春选秀女的时候,便能见到。 李燕云被周朗扶上马车,见周朗朝马匹走去,李燕云笑道:“这么就未见,跟朕同程吧,朕与你说说话。” “这——”周朗些许为难,跟天子乘一辆似乎有点不太好。 “让你上来你便上来,朕现在穿着锦衣卫的服饰,怕个甚!”李燕云无奈道。 周朗笑道:“是,公子!” 皇上都这么说了,再推辞就更不好了。 说是同程,实则周朗是蜷缩在马车的角落中的,他自然不敢与皇上平坐。 李燕云也不为难他,笑道:“朕离开京城这几个月来,朝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倒是有一件,”周朗朝紫禁城方向抱拳道:“皇后娘娘曾让范清贤范大人,查一下克扣、贪污军饷一事,那会皇上您兴许就在马关前线。” “贪污军饷?”李燕云脸色微变,这还得了,朕不在京城,你们胆子倒是大,都敢动军饷的主意了? 看老子如何治你们! 忽地李燕云又想起什么。 当问培王李洵,以及二王爷李文风的王府可都搬到京城来了,得到的回答是,李洵和李文风的家眷都在京城安排妥当,且一些王府经过休整后,他们已经入住。 李燕云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他看来,那会在渝州城时,李洵就能将渝州治理的如此之好,也是个能才,而李文风自是不用多说。 春节乃是一年的伊始,意味着万物复苏的季节即将到来。 如今白雪皑皑的京城路上皆是被脚踩出的印字,路两旁,处处透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家家户户贴着对联,偶尔还能听见孩子们的嬉闹声。 刚走近诏狱地牢,周朗就问锦衣卫可有将审出什么来。 跟皇上和周朗行礼后,锦衣卫苦着脸道:“皇上,周统领,那些人竟然是提前服了毒的,半个时辰前都已经——都已经死了!” “什么?!”李燕云震愕,冷道:“莫非不是你们用刑过度而死?” 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力。 锦衣卫吓了一跳,脖子一缩忙再次跪下:“皇上,小的不敢啊!” 周朗也忙跪下:“皇上此事定不会是他们出差错,臣以性命担保。不如与臣前去看看——” “走!”李燕云率先走去。 当走近审讯的牢房,一股腥味弥漫入鼻,借着火把之光,李燕云蔑见被绑在木架上的几名男子,浑身皆是伤痕,显然是用刑所致。 锦衣卫指着这些人的嘴唇道:“皇上,周统领,你们瞧,这些人嘴唇全是发紫,很显然是用了毒药而死!” 说完,锦衣卫忙抱拳。 第844章 说朕坏话? 看着这些被绑在木架子上的男子,李燕云呆住了,丝毫没料到这些人竟然提前服毒了,那嘴唇发紫很明显是毒药,这个不用怀疑。 李燕云不死心,问锦衣卫道:“审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什么都没说?” “这,这……”锦衣卫有些慌张,回道:“皇上,他们宁死不说啊!无论我们是分开审问,还是如何引诱威胁或者用刑,他们宁死不说。” 锦衣卫不敢抬头。 该死!李燕云气恼之下,一拳打在墙壁上,发出‘咚’的震响,周朗和锦衣卫都为之一震,忙忙抱拳低头。 这些人定是知道,即使刺杀成功,也定然逃脱不了,才事先服的毒药,李燕云纳闷了,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冒着生命危险刺杀朕呢。 太狠了! 李燕云重重叹了口气:“罢了,都起来吧。” 没待二人谢恩,牢道深处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官家老爷们呐,冤枉啊,真的冤枉啊——” 见李燕云面色一怔,周朗道:“是刺客们待的那家酒楼的掌柜,姓孙名自有。” 李燕云朝前走去,手中握着火把的周朗紧跟其后。 当李燕云靠近牢房的时候,锦衣卫将牢门打开,李燕云走了进去,借着身后周朗手中的火把之光,可见是一个将军肚,很是肥胖的男子,一脸花白的络腮胡。 瞅见一身锦衣卫袍子的李燕云走至面前,此人近乎求饶的语气道:“官家老爷,小人真是冤枉啊,真不知他们是刺客啊。” 李燕云有些心烦意乱。 极力压下怒火,让自己平静下来。 “孙自有,你给我听清楚,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若让我发现有什么不对,我立刻要你的命!”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笑道:“他们进酒楼的时候,你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李燕云此言吓的孙自有冷汗直流。 孙自有摇头。 喘着粗气道:“他们,他们进来的时候背着包裹,我还以为是探亲的外乡人,就没留意。” “当时正逢圣上回京,道路两旁皆是百姓,我也就出去准备跪拜圣上,并没有管楼上的他们——” 说到此处,孙自有哭道:“哪知,哪知龙辇刚到,二楼的他们竟然胆敢行刺圣上,我才知道,祸从天降了——” “官家们呐,小人真是冤枉啊!”孙自有继续道:“若,若是知道他们要行刺圣上,小人说什么也不敢让他们进酒楼的呀。” 李燕云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留下一句:“放了吧!” 孙自有忙哭道:“谢官家啊,谢官家——” 说着哽咽起来。 周朗蔑了一眼孙自有,便看向李燕云的背影。 “可是——皇,公子,”周朗急道:“按例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啊!” 这万恶的规矩! 李燕云停住脚步,叹道:“若是他,他怕是也服毒了,或者早跑路了,又怎会被你们抓住——依法从事,我不会错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放了吧!” 说罢,李燕云继续朝前行去。 周朗朝他抱拳应了一声是,不知怎地,周朗感觉皇上跟以前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了,他一时也说不出,兴许是更加成熟了些,不像以前那般。 媚阳渐渐升起,照射着这偌大的京城,为这寒冬增添了几分温暖。 就连紫禁城,也笼罩在喜庆之中。 各宫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 刚与般若到乾清宫广场,那小张子便让人抬着龙驾,带着一干太监和宫女朝此小跑而来,似知道皇上要回来,特等了许久似的。 本来他们是服侍皇家为己任。 但李燕云还是很感动。 不得不说,小张子虽是太监总管,李燕云却对其十分的亲切,看到小张子他心情也好了起来,哈哈一笑。 李燕云喊道:“小张子——” “皇上,皇上——”尖细的嗓音传来,依稀还带着点哭腔,天知道小张子这个人精是不是装出来的。 待走到皇上近前,脸庞被冻的通红的小张子,率着宫女太监忙不迭的跪下:“奴才叩见皇上,皇上,奴才好想您——” “朕也想你们呐,”李燕云将他扶起,拍了拍他肩膀,朝龙驾上一坐:“哈哈,皇贵妃她们可都回来了?” 小张子弓腰道:“回禀皇上,皇贵妃,白妃、富察琳妃三位娘娘,都已回宫,皇一大早皇后娘娘去了慈宁宫又去了长春宫那儿,好像现在已经回坤宁宫去了。” “嗯,走,给朕更衣后,去坤宁宫皇后那。”李燕云道。 “遵旨!”小张子又长喝道:“——起驾!” 看着远处覆上一层白雪的一个个宫阙楼阁,李燕云面挂笑意,离开的时候乃是初秋,没想到这回来已经是初春了,转眼已经庆和八年。 两年已过去了。 时间真他娘快。 两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兼高丽并女真,南征南越,也算完成几件国家大事,而今大宗也在蓬勃发展着。 心中感慨一阵,被小张子带到自己的寝宫乾清宫,换上了久违的五爪龙袍。 此次本来想带童清湫、廖颜、宁挽香、穆红缨她们来宫中转转,而童清湫廖颜倒还好,可一想到老婆婆和穆红缨的性格,只能暂时作罢,等家宴一事过去再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李燕云忽地想起什么,自己在龙府竟然忘记问诗音了。 坐在龙驾上的他,跟下面行走的小张子道:“对了,让龙府的林妃给朕算一个去年与各国贸易的钱银总报。” “还有派人宣户部尚书艾成安进宫,朕要见他,哦,还有——还有刑部尚书范清贤!” “奴才遵旨!”小张子应声后,忙差两名太监朝宫外方向跑去。 李燕云很想知道,这两年来,大宗收入究竟涨了多少,这些账目自然是要算算,因为他心里还有个想法,那便是加强一下大宗的军力水准。 换上久违的明黄色的五爪龙袍,发髻插上龙头金簪,李燕云再次坐上龙驾朝坤宁宫而去。 坤宁宫在乾清宫后面并不是很远。 李燕云特地没让太监和宫女通报,倒想知道自己的上官皇后在做些什么,而让他感到好奇的是,坤宁宫偏殿,那郑佩瑜也就是郑婕妤竟然不在。 想必也定然在坤宁宫中。 奢侈豪华,燃着几个暖鼎的坤宁宫大殿中温暖如春,刚与般若一进殿就暖烘烘的。 蓦然瞟见两个女子在说笑,其中一个雍容华贵,身穿凤袍霞帔,玉颜绝色,冠绝天下,正是自己的上官皇后。 上官皇后正跟郑婕妤怀中的皇子逗笑:“你瞧,长的像不像皇上,这小东西可坏了,跟他父皇一样坏。” “嗯,像!”郑婕妤桃腮雪肤的面孔尽是笑意。 这舒坦,一个是自己的皇后,一个是前南越的丽后,怎地一夜之间,雨兮竟然和这个郑婕妤相处地如此好了?这郑婕妤究竟施了什么妖法? 李燕云冲雨兮嘿嘿一笑道:“雨兮,你趁朕不在,竟然说朕地坏话。” 殿中立着的宫女忙忙下跪。 上官皇后娇躯一颤,与郑婕妤一同瞧去,郑婕妤膝盖一弯忙给皇上行礼,上官皇后则是满眼爱意地看着李燕云,美眸中柔情蜜意流转。 她浑身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让郑婕妤也失了几分颜色。般若看着上官皇后,喊了声皇后姐姐,皇后则是面含笑意地朝般若点了点头。 李燕云哈哈一笑:“——来,让朕抱抱朕的李昭!”当接过皇子,他看向郑婕妤,脸色一寒:“你下去吧!” 郑婕妤吓了一跳,忙头一低道:“是,奴婢,奴婢告退——” 李燕云对待郑婕妤的态度,着实让上官皇后吃了一惊,这是少有的,他即使对待宫女,也不会这般严厉。 待郑婕妤一走,上官皇后看着哄着皇子的李燕云。 她微叹道:“你这人,怎地那般对她?她在南越国那般弄政,我也听说了,可如今已是你的女人了,又怎可如此?据她所言,她全家都已经被阮万钧杀了,当今世上她就等于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李燕云脸色一冷,微怒:“够了!” “你?”这着实让上官皇后绝色玉面显出几分薄怒,正要跟他发牢骚,岂料他没忍住嘿嘿一笑:“雨兮,朕好想你——”他看向宫女们:“你们都下去吧,般若你将这龙崽子也抱下去——” 上官皇后这才知道,他是跟自己闹着玩的。 “是!”宫女们齐声应道。 “好!”般若红着小脸接过皇子,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自是知道好老虎哥哥要与皇后姐姐作甚的。 上官皇后没好气地美眸含笑白他一眼,见宫女们抱着皇子刚出去,李燕云猛地一转身,拦腰将上官皇后抱起,登时惹地上官皇后一声惊呼。 “啊——” 她脸蛋霎时粉红,怎地不知他要做个甚,她心里欣喜万分,嘴上却轻嗔:“你这坏胚子,一回来就要欺负人——” 她玉面白里透红,柳眉下一双澈眸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一时美丽的不可方物,颇有出尘之势,当走到凤榻前李燕云将她放下,从后面抱着她。 “大白天的你这是作甚——”觉察到他撩自己的裙袍,上官皇后脸红如血,鼻息也不由微促起来,更是能感受到脖子间,他呼出的气息,让她脸蛋发烫万分。 “朕离开京城以来辛苦你了雨兮!”李燕云道。 如此近距离之下,他身上有什么变化,上官皇后自是清晰万分的体会到,忽地她黛眉一蹙,玉手紧握李燕云的手臂,忐忑道:“谈什么辛苦不幸——嘤!” 上官皇后美眸圆睁,玉手忙捂住唇瓣。 “尹太后驾到——” 外面突然响彻一声,李燕云和上官皇后大惊。 怎地这个时候来,李燕云咬牙道:“拦住她,就说朕在更衣——” 岂料为时已晚,一身暗红色凤袍,身段娇俏有致地尹太后已经进殿来了,好气又好笑道:“皇儿,你回宫不看哀家就罢了,竟然先跑到皇后这了……呀,你们?” 尹太后娇躯一颤,美目圆睁。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凤榻前从后面抱着皇后的李燕云,与皇后一同看向尹太后。 第845章 娘子,富可敌国 坤宁宫大殿中,立着些许太监宫女,一个个恭敬低头。 而暖阁中长榻上的上官皇后,她静静地听着尹太后与李燕云说话,绝色的面孔微赧,香腮红晕点点,眼帘低垂不敢抬头,似对适才被尹太后撞见羞人的一幕,而感到无所适从。 她脸皮甚薄。 李燕云却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面挂微笑的他,大大方方的跟尹太后说话:“母后,不用担忧,京城那些突袭龙辇的刺客,在儿臣眼中,就是些小毛贼而已。” “儿臣,根本不当回事的。” 玉面白嫩的太后,看不出已经近四十。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燕云,只要你无事便好,”打扮甚是华贵的尹太后,满面担忧道:“燕云,那些刺客都如何了?” 尹太后不愧是生母,满眼透着对李燕云的关切。 李燕云面色一正。 星眸一眯,叹道:“他们都中毒而死了!” 当闻此言,尹太后和上官皇后对视一眼。 二人面色吃惊地看向李燕云。 尹太后又道:“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他们,是如何死的?” “是啊,死无对证,”李燕云继续道:“他们明知刺驾无论成不成功,都难逃一死,事先服了毒药,至死都没透露半点什么来。” “实际上儿臣,在马关军营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如今儿臣,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儿臣就料到,马关未完成刺杀,他们定然会趁朕回京城的时候,再做行刺。” 李燕云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意。 尹太后接话道:“幸亏皇儿聪明啊。” 眸中温柔似水的上官皇后,看了李燕云一眼,内心则是哭笑不得,他哪里是聪明,分明就是狡猾,说是七窍玲珑都不为过。 向来都是他算计别人。 能算计了他的人,或者敢算计他的人当真少之又少。 “故此儿臣留了个空龙辇给他们,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李燕云补充道:“——总之母后大可放心,儿臣不会有事的。” 说罢,李燕云脸色浮现轻松的微笑。 见他如此,太后也放下心来。 正如此刻,殿外被般若抱着的二皇子传来哭声。 尹太后爱孙心切,忙将般若宣进来,亲自抱着孙儿哄着,同时,跟李燕云说上官皇后和安妃这些日子是如何的不易。 安梦涵怀着身孕,都还在翰林院给那些女子们上课,这正值春节,才旬假些时日。 而皇后一面为他处理朝政,还要带着皇子,废寝忘食的,宫中无论宫女太监,都看在眼里,连尹太后都有些心疼上官皇后,说她是劳苦功高。 这点李燕云也颇为认同,男人在外面征战,后方稳固很重要,而上官雨兮恰恰起到了这个稳住大后方的作用。 李燕云嘴唇一撅,暗暗给上官皇后一个飞吻,她满眼含笑白他一眼,装作没看见,耳垂却是不由的红了。 绝色人寰,雍容美丽。 她起身给抱着皇子的尹太后,行了个万福礼。 玉面含笑道:“母后过奖了,臣妾为皇上分忧解难,本是应该的。” 经历适才被太后撞见的事,她当下还不敢看太后。 “对了皇后——”李燕云则面色一凛,认真道:“朕听闻户部克扣甚至贪污军饷是怎生回事?朕还听周朗说,你特地让刑部尚书范清贤受理此案?现如今可有眉目?” 上官皇后温柔一笑:“实则根本没克扣贪污军饷的事,臣妾故意吓吓户部。而那会大宗正与南越国交战,饷银如若是出了乱子,后果不堪设想,为此臣妾不得不这么做,还请皇上恕罪。” 太后面前,上官雨兮自然要给李燕云面子,自称臣妾什么的。 她此言说来,李燕云这才恍然大悟,顿感雨兮这招妙计着实高,若刑部彻查下来,户部定人心惶惶,谁还敢对饷银有想法? 如此敲山震虎,着实是高。 明白皇后用意后,尹太后满眼佩服:“皇儿,有此贤后,真乃大宗之福啊!” “嘿嘿,是也,是也。”李燕云点头,同时朝雨兮抛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见他和皇后俩人眉来眼去的,尹太后想起适才进来时撞见的一幕,脸颊不由一热,她将皇子交到一旁般若怀中,般若小心的接着。 尹太后回眸又看了看皇上皇后二人,眼中藏笑道:“好了,哀家也该走了,你们夫妻俩久别重逢,定是有好多话要讲,适才是哀家打搅了你们——” “这!”上官皇后羞的无地自容,羞答答地给被太监宫女簇拥而去的婀娜身影行了一个礼:“臣妾恭送母后。” 太后和一干人离开后,上官皇后眼脸含羞,嗔道:“都怪你个坏胚子,适才被太后撞见了,多羞人。” 她脸上薄怒,却绝丽可爱。 如不染尘垢娇艳的玫瑰花。 李燕云哈哈一笑,拦腰将她柔若无骨般的身子抱起:“这下好了,没人可以打搅我们了。” “你,你又要做甚?”上官皇后诧异道。 “当然是继续,这回咱们去被窝里说话——” “呸,恨死你个坏胚子了。” 她忙将微热美丽的玉面覆在李燕云胸膛,纤臂勾着他的脖颈,唇瓣抿着,美眸先似娇似怨,后来渐渐也化为了温柔的目光,任由他将自己朝凤榻抱去,心中尽是柔情蜜意。 “坏胚子,我爱你——” 她脸皮本就薄,能说出这般肉麻的话,当真是破了天荒,李燕云在凉唇在她鲜嫩的唇瓣贴了一下,认真道:“朕也爱你,雨兮,我们一起爱对方——” 她羞涩万分之下,李燕云将她放在了凤榻,并为她盖上了锦被,同时他嘿嘿一笑,拉了一下幔帐的布带,他如猴子般钻进了锦被之中。 一番闹腾之下,龙袍、凤袍霞帔、从锦绣幔帐下抛出。 须臾,双肩各扛着一只洁白如玉的莲足,后背披该锦被的李燕云,他如繁星般略带笑意地星眸,与她洁净的美目对视。 当看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坏笑,头枕绣花枕头的她脸上一红,忙羞涩地侧过脸去。 幔帐微微一颤,她黛眉也为之轻蹙一下,媚眼如丝,脸蛋红的仿若能捏出水来似的。 当即便是如曲乐般的仙音回荡,与那震颤的幔帐形成了有声有色的画面。 媚阳甚好,为这寒冬增添了几分暖意,紫禁城各大殿,屋檐下皓雪化水,一滴滴的落下。 蟒袍小太监领着一个身穿二品红色官服,头戴双耳乌纱帽的半大老头朝养心殿而去。 养心殿书房中,两个暖鼎让书房温暖如春,豪华的书房中厨架上摆着一些金银玉器,奢侈品;桌案前,坐着身穿明黄色龙袍的李燕云。 而他身旁,则是立着身穿灰袍的般若,身子亭亭玉立,扎着丸子头的她,眉目清秀,脸蛋清纯粉嫩。 背着黑柄天陨剑的般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撅着小巧的嫩唇,神情甚是认真地看着他手上执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若是李燕云不主动说话,她定然娴静的不说一句。 甚是乖巧听话。 可李燕云在上面勾勒的线条,让她很是不解,连李燕云自个也是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剑眉舒展开来含笑动笔。 纵然心中好奇,但好老虎哥哥不说,她也不会多问一句。 此刻,外面传来小张子的声音:“皇上,艾成安艾大人到了——” “宣!”李燕云忙将用书册将宣纸盖住,似生怕被旁人看见似的。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艾成安走近书房,忙给满面微笑的李燕云行礼:“臣,叩见吾皇圣躬金安,臣恭祝皇上德胜归来,臣对皇上的佩服当真是——” 一听他要猛拍马屁。 李燕云忙打断。 “好了,朕安!”李燕云端起茶盏道:“起来吧!” 艾成安谢恩起身。 李燕云抿了一口茶,砸吧了两下嘴,含笑看着艾成安和小张子,道:“准备好了么?” “臣已备好,此乃是大宗去年整年的税收总览。” 艾成安自袖子中掏出一张宣纸,同时自艾成安手中接过后,小张子也拿出一张,一并递到李燕云面前的桌案上。 放下茶盏,李燕云拿起来瞧了瞧,当即脸色惊变,龙府上面有与各国贸易的订单,以及一些定金,和大宗境内所赚的,竟高达七千多万两,当然其中包含订单预估的。 而国税的收入,九千多万两。 朕的诗音和小婉,都快富可敌国了,李燕云心里一喜,但未表现出来。 抬眸看向艾成安道:“朕记得,朕曾对山东郓城济宁免税三年,对女真各部免税五年,如今怎地反而税收,不少反多,尤其是对比两年前多了几倍呢?——这些取决于哪些原因?你给朕说说。” 他语气冰冷。 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回禀皇上,这当然是皇上英明——”艾成安垂首抱拳,甚是恭敬道:“皇上整治贪官污吏,其钱银充当国库,这是其一。” “其二,皇上曾令臣微服查苛捐杂税、偷税漏税一事,也收效甚好,大宗官员自然不敢再放肆,贪官污吏更是人人自危。” 看来,整治贪官这条路,朕走对了。 李燕云颇为欣慰,但论到此处,艾成安也是有不可磨灭的功劳的,若不是他微服带着锦衣卫陆炳潜在民间调查,定然也不会有如此好的效果。 “艾爱卿听赏。”李燕云放下宣纸含笑道。 艾成安一听,忙跪下。 李燕云心情甚好:“去年也就是庆和七年,你大半年都在外奔波,风餐露宿的为国,甚是辛苦。” “朕念你劳苦功高,赏你白银一千两,黄金二百两,绫罗绸缎五十匹。今天是大年初二,也算是朕给你的拜年礼物了——另外官进一品!” 皇上一阵说来,艾成安呆住了,连小张子都是羡慕不已,这是何等的圣宠。 当小张子满脸微笑,以尖细的嗓音道:“哎呀艾大人?还不快谢恩呐?” 愣了半晌艾成安才反应过来,他心里一热。 “皇上——”艾成安老泪横生,叩头如捣蒜,声音颤抖道:“臣,臣谢皇上!臣就算肝脑涂地也难报答皇上的隆恩。” 看他模样,估计都想抱抱皇上了。 龙椅旁的般若看着李燕云的身影,绽放出甜甜的微笑。 李燕云哈哈一笑。 当即,又感叹道:“那些贪官若是一心为国,朕也会赏,可惜啊,他们总是以不法的手段获得银子!” 说着,李燕云绕过桌案,亲手扶起正抹泪哭泣的艾成安。 拍了拍他笑道:“朕不是小气的人,朕也希望臣子好,只要一心为国的,朕定不会亏待,好了,好了——别哭了,小张子,派人带艾大人去领赏去。” 小张子刚把艾成安送出去,李燕云还没坐下,小张子又跑进来道:“禀皇上,安妃娘娘来了。” “哦?快宣!”李燕云眼睛发亮道。 很快挺着大肚子,一身华贵红色霞帔,貂绒披风的安梦涵被宫女春娥搀扶进来,她弯翘狭长的眼中闪着激动的泪水,看着立于书房中的皇上。 当李燕云让太监宫女都退下,她嗫嚅道:“老,老公——” 她急走几步,忙扑进李燕云怀中。 俩人激动的相拥,有时候抱在一起比千言万语来的都实在,般若脸上挂着甜笑,似也为好老虎哥哥而感到开心。 当见好老虎哥哥与她亲吻,般若一个激灵忙低下头去,忙念清心咒,抛去杂念。 这坏蛋!被他捧着脸蛋的安梦涵,她心中更是羞涩万分,羞喜交加。 可谓是五味杂陈汇聚一起。 她虽然有些扭捏,但她也知道在二十一世纪,情侣之间都是正常的,更别提当下自己已经与他乃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且还怀了他的孩子。 半天,李燕云才开口。 “小梦涵!”李燕云摸着她的后脑勺的发丝,下巴抵在她头顶:“辛苦你了,都怀着身孕,还去翰林院教学,朕都听说了。话说,你都教她们什么呢?” 这话听得她心里甚暖。 仿佛做这一切是值得的。 第846章 打造万邦来朝盛世 “不辛苦,反正我在宫内闲着也是闲着。”她扬起精致细腻的面孔,笑道:“而且,是教她们化学来着,我认为如今‘化学’对大宗发展最为重要……老公,你胖了些。” 说着说着,她纤细的素手在她面庞轻抚,心中甚是甜蜜。 李燕云哈哈一笑,搀着她的小手,来到桌案前:“朕要跟你请教一个事。” “何事?”安梦涵黛眉微蹙。 李燕云神秘一笑。 拿掉桌子上盖着宣纸的书册。 然后,将宣纸递到她面前:“手榴弹的制造一事!” 养心殿御书房中。 手榴弹?安梦涵先是一愣,当即朝般若点了点头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接着,李燕云一脸认真地搀着安梦涵,俩人说着手榴弹一事。 ‘手榴弹’三字,让般若甚是费解,不过听二人的言论,也明白好像是兵器之类的。 若想让大宗整体实力提升,自然是发展武器。 而像那些枪械火炮之类的,目前的大宗帝国的生产力,以及技术自然没达到。 可若是生产那些技术要求不高的手榴弹还是可取的。 按前世的知识,李燕云明白前世手榴弹最早出现在十七世纪,只不过没得到各国的重视而已。 如今大宗有了火炮,在其技术基础上造些投掷的手榴弹,并不难,可以说是火药的衍生物,毕竟时代是要进步的。 而有些细节,李燕云记得不是很清楚,自然跟安梦涵请教,好算安梦涵比较心细,记忆力甚好。 她拿着毛笔,详细地将各种步骤写下,当交到李燕云手中,李燕云为之大喜。 安梦涵纤臂勾着李燕云的胳膊,小鸟依人,目光注视着李燕云手中的宣纸。 她道:“老公,手榴弹制造步骤都在这上了呢,若是按上面的做,不敢说保证成功,但能八九不离十,可以暂且试验一番——” “小梦涵,你太棒了!”李燕云大喜之下,在她唇瓣上重重吻了一下,她脸瞬时火红,心里自是甜蜜万分,欣喜之下,眉头一蹙:“只是可惜——” 她撅着红唇,一副无奈的模样。 “可惜什么?”李燕云奇怪。 她抿了一下红唇回味适才的香吻,红着脸道:“可惜只能造些并不是很先进的手榴弹——” 李燕云乐了:“那又何妨?对方空手,那怕朕手中有个砖头,朕都占优势,嘿嘿,日后,定能让觊觎大宗的敌国,见见世面!” 他说的倒是颇有道理。 安梦涵也点了点头。 当即,她美眸一转:“对了,老公,你此次去南越国,有没有带什么宝物回来?” 深知她乃是个小财迷。 李燕云会意一笑。 “宝物,有是有。”李燕云眼中银光一闪,伸手入怀,贼笑道:“说起来也是个艺术品,朕每天携带,无聊时就看看,对朕来说是天下最好的宝物,嘿嘿,你瞧——” 听他说的神乎其神,安梦涵更是好奇了。 在安梦涵期待的目光下,李燕云展开《春宫图》。 登时,上面的画面展露无遗。 皆是未着衣物,甚是亲密的小人,做着让人看了脸上发烫的姿势。 “呀,老公你太坏了!”安梦涵忙捂住妙颜,见安妃姐姐如此,般若好奇之下瞧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终于知道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了。 般若也忙低下头去,脸蛋红的如熟透的苹果,似若滴水,诱人万分。 见二人这般,李燕云哈哈一笑。 气氛甚是滑稽欢脱。 也正在此时,小张子又来报,刑部尚书范清贤已在殿外恭候,李燕云忙让小张子将范清贤宣来。 “小梦涵,这可是上好的艺术品。”李燕云好笑道:“你要,还是不要呢?——唉?别走那么快小心身子!” 看着她六七个月大肚子,李燕云甚是担忧。 “我才不要呢,”安梦涵小脸通红,心里忐忑,头也不回道:“范大人来了,老公你处理朝政吧——春娥我们走。” 没事与逗逗老婆,也是一大乐事,李燕云心情甚好,忙将《春宫图》当做宝贝似得又塞进怀中。 进来的范清贤路过安妃娘娘时,忙低头给她抱了抱拳,十分不解安妃娘娘的脸如何如此红,恰似红霞。 走进御书中。 范清贤忙下跪行礼:“臣叩见吾皇圣躬金安,臣恭贺皇上德胜归来。” 范清贤不是奉承拍马之人。 简单两句话,让李燕云心情甚爽。 李燕云将桌子上的宣纸拿起,“起来吧,来,范爱卿,看看这个。” 范清贤起身接过宣纸,那开头清晰的三个大字,映入眼中,他诧异道:“手榴弹?” 昔日,火炮已让范清贤大开眼界。 如今又冒出个手榴弹,范清贤十足的惊奇。 “对极!”李燕云笑道:“这是朕与安妃设计的,暂且称它为‘——甲八型”手榴弹,毕竟他是出自于庆和八年,朕要你好生研究试验一番,上面步骤被安妃写的清清楚楚,你只需按上面的做即可。” “有什么难题,尽管派人问朕。需要什么,尽管跟朕说即可,还有一个,最重要一点,切莫让其他人知道——” 切莫让其他人知道?听闻此言,范清贤看了看龙椅旁的般若。 般若脸一红。 李燕云冲般若笑了笑。 “般若听到无事,反正你照做便是,”李燕云笑道:“此乃机密,要秘密实验。” 说罢,李燕云脸色很是认真。 “臣遵旨!”范清贤抱拳道:“倒是皇上,臣还有一事,您在前线之时,皇后娘娘曾让臣,彻查户部克扣饷银……” 岂料他还未说完,李燕云哈哈大笑起来。 而后将皇后娘娘的目的说给范清贤听,当知皇后娘娘此举乃是一个敲山震虎的妙计,瞬间佩服万分。 范清贤走后,李燕云又让人速速宣礼部尚书连弘毅进宫,相继见了几人处理政事,李燕云都有些疲乏。 坐在龙椅上,看了看身旁的般若,也觉得她站了一个多时辰,定是累了。 朝书房看了看,并无其他椅子,也只有屁股底下这张龙椅了,李燕云略微心疼道:“累了吧,来坐朕怀里来——纯洁的。” 说着,朝她伸出手。 稍微犹豫了一下,但他说到是纯洁的,般若红着小脸,唇齿间挤出一个字——“好。” 柔嫩地小手搭在李燕云掌心,羞涩地坐在李燕云的腿上。 她身躯甚是柔软,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体香,让人如沐春风。 一手揽着她的双腿,一搂着般若的柔细小腰的李燕云,他脸蛋贴着她的脸颊,李燕云并未说话,也并未有其他动作,就如此沉默着。 般若芳心似鹿顶。 眸光流转至他脸庞,见他脸色黯然。 “好老虎哥哥,你又想秦师妹了。”般若嗫糯道。 她水润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李燕云,如清澈的泉水,不含杂质,脸蛋粉嘟嘟的,清纯秀丽。 般若甚是了解李燕云,虽然她话不多。 李燕云笑了:“我是在想,你说过年了,你秦师妹她是如何过的,她还有身子,她比安妃还先怀,挺着大肚子,该有多辛——” 他哈哈一笑,见般若眼眶微红,他忙话锋一转道:“般若,你们恩施庵过年都是如何过的?” 话题这么转,小妮子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她脸上绽开花一样的微笑道:“在庵内过年的话,师姐们,都会做一些好吃的斋菜,而念经坐禅还是需要的呢——好老虎哥哥,好像有什么顶着我了呢——” 般若皱着小眉,甚是不解。 疑惑的模样,单纯可爱,偏偏好奇的扭了扭身子,惹地李燕云倒吸一口气。 “是嘛?”李燕云干咳道:“没事的,般若,在马关的时候,你最喜欢那个大姐姐呢?” 被他引开注意力后,般若略微思虑一番,一口道来:“宁姐姐。” 老婆婆? “为何?”李燕云奇怪。 般若红着小脸,低垂着小脑袋道:“宁姐姐喜欢说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很好玩。” 李燕云哈哈一笑。 心里暗想待忙完朝政的事,自己也要履行诺言,带老婆婆前去皇陵泰陵,去看玄宗李武德,看完李武德,她还会留在朕身边么?还是去幽冥门? 与她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嘴馋喜欢吃各种好吃的,常常与她一起钓鱼…… 跟般若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最后礼部尚书才姗姗来迟。 一番行礼后,李燕云看着立于面前不远处官袍齐整的半大老头连弘毅。 李燕云微微一叹:“连爱卿。” “臣在!”连弘毅抱拳应声。 在般若和连弘毅的目光下,李燕云起身低头走了几步,道:“朕所知,京城有个白石山?” “正是!”礼部尚书连弘毅道。 “那么好——朕要建国士墓,地点就定在白石山吧——”李燕云郑重道:“此来,专门安葬为国捐躯的兵士,哪怕没遗体,也要刻上他们的名字——” “银子就不从国库拿了,从朕的私库拿,该多少你与小张子和工部商量,待建好安置妥当,朕亲自带宫内各位娘娘,去给他们上柱香。” 此举颇为震撼。 让连弘毅颇为佩服。 从皇帝私库拿,又亲自去上香,那定人心所依。 “可是,皇上——”连弘毅颇为疑虑道:“这不符合礼制,圣上乃是天子,那些乃是臣子,圣上只可敬天地,敬——” 暂不管皇上的行为对不对,身为臣下,有不妥的地方,自然也要提出来。 “够了!” 连弘毅吓的身子一颤。 什么他娘的敬天地,那些兵士都是娘生爹养的,一个个曾是活生生的人呐,李燕云冷声打断之下,负手在后,朕要百姓永远记住他们,有何不可? 他仰面一叹:“他们在朕的心中,皆是国士,不容置疑。你这个文官是没亲眼看见战场厮杀的惨烈,站着说话自然不腰疼——就按朕说的般便是。” 声音不大。 可李燕云脸色冷下来,也是十足的骇人。 连弘毅惊惶,忙跪下抱拳:“臣,连弘毅,遵旨!臣定照办。另外臣还有一事禀报。” “讲。”李燕云淡淡道。 连弘毅笑道:“回禀皇上,各国使臣已经在京城,建造各国的国使府了,且臣与各部大人同僚,商议了一番,也特意划给他们一片区域。” 说完,又补充道:“除此之外,他们也邀大宗在他们国家建造国使府。” 各国大使馆已经开始在建造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这是个好消息,造,当然要造,派人到各国造,朕要打造万邦来朝的盛举。” “是,臣告退!”连弘毅躬身退下。 第847章 一点都不安 相继与几个大臣相见后,皇上又忙活了一阵,对之前去江南、姑苏、临安等城的所见所闻做一个总结。 以备下次上朝的时候,好与大臣商讨。 当然,期间都有般若在一旁陪伴。 午膳的时辰到的时候,李燕云和般若还是在这御书房中用的膳。小妮子不吃荤腥,李燕云也特地让御膳房专为她做了丰富的素菜,都是般若爱吃的。 用膳之时,见她闷头吃的很香。 想着自己认真做事的时候,般若倒也老实,一声不吭的立于他身旁,也不好动。 虽李燕云手持毛笔写写画画的时候,曾随口说让她将这御书房当成家一样,没旁人的时候,不必如此拘泥。 可自小在恩施庵长大的她,哪里知道家是什么感觉。 “般若。”李燕云笑着喊了她一声。 “嗯?”般若奇怪抬起头嘴里含糊不清道:“好老虎哥哥,怎么了?” 她弯翘地睫毛扑烁了几下。 可爱万分。 小妮子怎地这么单纯,李燕云笑道:“朕在忙活的时候,你就不觉得枯燥么?用完膳朕还有好多朝政上的事要做。这偌大的皇宫很安全的,不用担心朕,你想去哪玩都可以的。” “好老虎哥哥,你真好。”般若笑道:“不过不用,陪着你就好了,一点都不枯燥的。” 在她看来这算什么,昔日在恩施庵,与师姐们除了吃斋,打坐一天,都是常事。 再者刺客一事,还未水落石出,般若不敢掉以轻心。 李燕云感动无比:“般若,来,朕抱抱。” 反正与好老虎哥哥抱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般若小脸烫红,嗯了一声,羞涩的她,被李燕云搀进怀里。 刚坐他腿上,李燕云如对待女儿般,用汤匙舀起排骨汤。 送到她粉嫩的唇边:“来,张口——” “啊?”般若花容微变:“可是,我,我不能吃荤腥的。” 李燕云笑道:“这又不是肉,是汤,不算破戒,来,张嘴——” 般若心中涌起一阵阵暖意,垂着大眼睛,缓缓的张开了小嘴,汤水进嘴,她面颊如火烧般的发烫,一时透着几分娇艳。 她眸光一亮。 看她表情,李燕云哈哈一笑:“是不是相当美味?” “嗯——”她小眉微蹙:“好老虎哥哥,我又感觉有东西抵着我了,好老虎哥哥,这到底怎生回事,而且感觉可以动——” 那是,换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如此。 李燕云干咳几声,一脸正派无比道:“没事的般若,你以后会知道的——来,多喝几口,听话,这样对身子发育好——朕的意思是可以长的高。” “好。”般若乖张道。 “般若,自从到了马关,乃至回京的路上,我们都没有纯洁的睡觉了。” “啊?” “我是说——纯洁的那种,像以前那样……有空一起睡,大冷天的俩人睡比较温暖。” “好。” 般若红着脸喝着好老虎哥哥喂的汤,见好老虎哥哥眼睛纯洁如婴儿,她放心了许多。 可坐在好老虎哥哥怀里,被他这般喂着汤,她还是羞的满面通红。 看着般若那淡淡的小眉,水汪汪的大眼睛,白嫩剔透的脸蛋,李燕云暗赞,般若怎地越长越眉清目秀的。 与般若说了会话,李燕云心情甚好。 论起国事,这次自马关回来,一路所见所闻,让李燕云认识到了大宗经济不妥之处,因此,李燕云心中有两个大目标。 其一便是为大宗搞经济。 其二便是发展军工方面的。 因此与般若用完膳之后,他又忙了起来待火柴、蜂窝煤、的计划完成后,他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同时,心中又有些无奈。 大宗在一百多年前,就是因为商品不够丰富,故此很多官员薪水都是用粮食发放的,毕竟民以食为天,后来才用银子作为俸禄。 处于寒冬。 偌大的慈宁宫置身于雪景之中,连那数棵名贵的连理柏枝杈上都压着积雪,放眼望去,煞是好看。 几声银铃般的笑声,响彻着在此处。 被太监宫女,和般若簇拥而来的李燕云,立住脚步,只见慈宁宫门前,两个娇俏的身影,在打着雪仗。 不是旁人。 正是令贵妃和朴妃在一起嬉闹着。 而那苏月儿则是站在一旁笑着,她们穿着冬装,口中哈着热气,三个脑后挽着黑髻的女子,各有特点的俏丽面孔都绽放着如盛开的鲜花般的笑容。 画面甚是温馨。 老婆们相处的好,李燕云自然开心。 别跟电视剧中似宫斗似,尔虞我诈,想想都他娘的可怕。 不过让李燕云深感好笑的是,令贵妃娇俏调皮不奇怪,连稳重的朴妃,此刻也放开了与令贵妃追逐打闹。 苏月儿花枝乱颤地笑着,她似比以前在浣洗坊做宫女的时候,更加清丽了许多,香腮两个梨涡,将她笑容点缀的甚是甜美。 忽地,苏月儿柳腰被人从后面抱住。 她惊的澈目圆睁,唇瓣微张,啊地一声惊叫,当回过头来,看到一张笑嘻嘻地脸庞,她又惊又喜:“皇,皇上——” 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李燕云笑道:“是杨大哥,想杨大哥了没?” 说话间,在她面颊亲了一口。 苏月儿羞喜万分,目中积泪,玉颜微红的她,轻嗯一声, 还没来及说甚,令贵妃和朴知恩也发现了皇上的到来,令贵妃愣神后,娇呼一声,朝此跑来:“皇上——” 当近前,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 略施粉黛的令贵妃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似精心打扮过,美若画中仙子。 她泪目注视着李燕云的面庞,她诱人的嫩唇颤抖着:“皇上,臣妾好想你……唔。” 未尽的话淹没在突然的急吻当中,她心里又是羞涩又是欣喜,纤臂紧紧抱着李燕云的背。 这一幕,一干宫女太监们低着头,自是不敢看。 而看到这一境的朴知恩,苏月儿,则是各个眼圈通红,泫然欲泣的模样,般若也是习惯,露出甜甜的笑意,为好老虎哥哥而感到开心。 好半天李燕云才松嘴,令贵妃美眸满含爱意地看着李燕云,她胸口起伏,大口的喘气,适才差点让她窒喜,这一刻她心中甚是开心。 李燕云又拉过朴知恩:“知恩该你了——” 没来及说甚,一把被李燕云拉到怀里,“啊皇上——” “要叫大人——” “大人——唔!” “来,下一位!” 一时如燕雀般羞言嬉笑响彻一片,当真是一碗水端平,雨露均沾,各个都有份,绝对没有厚此薄彼。 夫妻三人一阵情话之后,李燕云搂着三女道:“你们怎地在慈宁宫这?莫不是知道朕要来?” 令贵妃哼道:“都怪白妃那个死妮子,早上去龙府太早,也不多等我一会。” “定是你又睡懒觉了吧?”李燕云笑道。 朴知恩笑着插话道:“是这样的大人,我们本想去御书房看你的,可是令贵妃说,你在御书房处理政事,我们不好打搅,再者说了,大人您好像还没来给齐太后请安,定会前来,所以我们就在此等着了。” 李燕云在令贵妃脸上啄了一下,笑道:“令贵妃真是深得朕心,也太懂事了,这样吧,等会朕给太后请安后,咱们一起去睡觉好不好——” 骇人听闻之言,顿时让三女羞叫声一片。 李燕云的笑声更是一阵高过一阵,开玩笑,晚上还有一波呢,和圣姑和琳琅都约好了的,可不能食言,嘿嘿,大过年的就要开心才对。 独乐,不如众乐! 与三女说了会话后,李燕云率着三个老婆,迈入慈宁宫。 慈宁宫中,三十余多的甚是美艳,一身凤袍的齐太后,正襟而立于殿中,似适才的一幕被她看了个通透。 因此太后冰清玉面几分红晕,似怒非怒地看着进来的李燕云,一副家长看待孩子般的威严表情。 嘿嘿笑了两声后,李燕云冲太后娇俏的身躯,单膝跪下抱拳道:“儿臣叩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臣妾给太后请安——”三女齐声道:“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身旁的小德子老太监,不住地给皇上使眼色。李燕云从中也能意会什么,似是太后心情不太好,嘿嘿,了解。 “万福金安?”齐太后背过身去道:“哀家恐怕一点都不安,皇帝翅膀都硬了,这回到宫中,第一个人见的不是哀家,也不是尹太后……嘤,燕云你,你这是作甚?如此成何体统?还不快松开哀家?” 太后脸颊些许火热。 从后面抱住太后,胳膊环住太后的柳腰,下巴搭在太后香肩的李燕云,此时的他颇像一个顽皮的孩子。 晃着身子,笑道:“母后,儿臣不是忙于国事嘛,兴许儿臣与般若在御书房待了差不多一天,你也定是知道,儿臣知错了,下回不敢了——” 李燕云语气似撒娇似得。 令贵妃、朴知恩、苏月儿皆是掩唇而笑。 威严的太后因受礼仪拘束,何曾与男子有如此亲近的时刻,此刻没来由的,她气息略微凌乱。 艳绝人寰的美艳脸蛋朵朵嫣红,媚眸宠溺地看他一眼,最终在李燕云撒娇的攻势败下阵来。 她眉目嫣红地瞅了瞅殿中那些低头窃乐的太监宫女们,又看了看肩膀上那张嬉皮笑脸。 她无奈道:“好了好了,哀家不怪你便是,还不松开哀家?休让他人看了笑话——” “嘿嘿,谢母后——”说完他嘴唇一撅,十分感激地在太后粉嫩地香腮亲了一口,‘啵’地一下,声音狭长,太后霎时美眸大睁。 第848章 冬日春意 在前世只要不过分,这本无伤大雅。 可在这时代规矩甚严的宫中,皇上此举着实让太后为之一震,尤其是适才尾音拉的甚长,甚是羞人。 她脸上如涂抹了一层血般,嫣红万分,娇美迷人。 太后羞恼地看了满面笑嘻嘻的李燕云一眼,玉指轻点他额头道:“你啊,简直胡闹。” “嘿嘿,只要母后不生气就好,你好,儿臣就好。”李燕云笑嘻嘻道。 这话听在心里甚是温暖,太后宠溺地看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岂料,其他宫女太监忍不住瘪着笑,三个妃子立在一旁更是不敢抬头,殿中回荡着噗噗的声响。 太后澈眸一扫,立时,殿中安静下来。 当即背过身去,给与三个妃嫔并肩而立的皇上讲一些孔孟之道,儒家礼仪,诸如皇家乃是天下子民之榜样,这些李燕云早已倒背如流。 此时他怎能听的进去,不老实的他胳膊揽着令贵妃的柳便往下滑,忽地,令贵妃更是觉得翘臀一紧,同时令贵妃,粉唇一张,叮咛一声,打断了太后的‘讲课’。 在太后和那两个老婆目光射来之际。 偏偏李燕云故作好奇:“怎了,朕的令贵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朕带你去看太医?” 他眼神十足的关切。 且还一脸的无辜。 “臣妾没,没事!”令贵妃桃腮甚红,羞涩垂首,暗暗中朝李燕云抛了个媚眼,小巧地嘴角勾起,侧面迷人万分。 无论她平时如何与白妃闹,如何调皮,在太后面前她自然恭谨万分不敢失礼。而太后岂能看不出出一二。 定是皇儿搞的鬼,他这是找借口,想溜啊。 “好了,好了——”太后柔声道:“就知你听不下去,心不在焉的,这样吧,你且去与你的妃子们好生说说话,哀家歇息会,晚上家宴你可别忘了。” 看着三个姿貌甚佳的老婆,心里对太后感激涕零,面上李燕云却委屈道:“可是儿臣想陪母后说说话——” “呸!”太后好气又好笑的背过身去,脸上不知怎地,就红了。 当即李燕云美滋滋地带着朴知恩、令贵妃、苏月儿出了慈宁宫,身后跟着般若,和小张子一些太监宫女簇拥着。 外面寒风凛冽。 苏月儿和朴知恩的性子倒是端庄,二人知书达理的走至李燕云身后,而令贵妃性子则是开朗活拨的,勾着李燕云的胳膊,俏脸贴着他的肩膀。 她面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娇声道:“皇上,我们去哪?” “当然是去玩。”李燕云神秘一笑。 令贵妃道:“去哪玩?皇上。” 见她眼神疑惑,李燕云搔搔一笑:“去储秀宫吧,咱们一起睡觉玩——苏嫔,朴妃你二人一下如何?”他侧目朝身侧看去。 他说话向来大胆,作为皇上更是可以肆无忌惮。 更无人敢责怪。 可两个女子怎能受得了他这般话来。 “皇上——”朴知恩尾音拉的长长的羞涩万分,苏月儿哪敢说话,二人皆是脸颊粉红,倒是令贵妃笑咯咯道:“好,臣妾赞成。” “还是令贵妃听话,你们俩呢?”李燕云脸色一正,心里则是搔痒万分,苏月儿脸蛋白嫩,如今更是如出水的芙蓉般,明丽照人。 朴知恩更是不用多说,高丽女子特有的美貌,为其增添了几分诱人的韵味。 “臣妾遵旨。”苏月儿和朴知恩羞道。 李燕云逗朴知恩道:“知恩呐,在高丽不是得称比自己年岁大的哥哥为欧巴,如果是称呼朕,该如何称呼?” “皇上,您的名讳知恩不敢称。”朴知恩羞涩道。 “无碍,朕要你称,喊来听听——” “燕云欧巴——” 苏月儿和令贵妃对视而笑, 慈宁宫宫门前立时回荡着李燕云爽朗的笑声,与她们嬉闹了一会后,看着三个面含红晕地妃嫔,李燕云心里苦叹,简直要了朕命了。 这一波完成还有下一波呢,还在龙府答应过圣姑和朕的乖琳琅——朕心里真他娘苦啊,怎么就应了圣姑了呢。 长此以往,日久了铁杵怕是也能磨成针呐。 天气甚怪。 明明有阳光,却下起了细碎的小雪。 媚阳高照,雪似绒降。 寒风呼啸,很是凛冽。 而储秀宫中却春意盎然,欢声笑语不断,颇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之感。储秀宫侧殿榻上,般若盘腿而坐清心咒已经念了几个来回,却依然耳根发烫,心跳甚快。 思绪甚乱,似黄河泛滥几百里不可收拾。 “般若小师叔?你怎地在这坐着?皇上他还没出来?” 般若一个激灵睁开水汪汪地大眼睛,一瞧正是雍容华贵,一身红色凤袍霞帔的上官皇后正走了进来,她绝色地面上尽是疑惑。 般若忙下榻抿唇对雨兮点了点头。 “我本想与诸位姐妹说说让他好生歇息几日,岂料他竟如此不爱惜自个——”上官皇后羞恼不已,低头轻嗔道:“这坏胚子,一回来就糟蹋姐妹,长途跋涉如此之久,回来都没怎生好好歇息,如此辛苦身子骨如何能受的住?” 雨兮当下是有羞恼又心疼。 甚是担忧他,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那皇后姐姐,你为何从不阻止他呢?”般若如实道:“好老虎哥哥每次出去,都能认识不少女子呢。” 般若从来不说谎,光她知道的,就有花剑坊的童清湫,还有去马关路上认识的,廖颜她们。 上官皇后摸了摸般若的小脸,温柔一笑:“那小师叔,我问你,你好老虎哥哥可有什么其他爱好?” 般若皱着小眉微微思虑。 很快,她对上官皇后摇了摇头。 “那便是了。”上官皇后幽叹道:“若连这个也失去,对他来说,还有何意思。” 般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与般若说了一会的话,储秀宫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储秀官殿门前,瞅见皇后娘娘带着几个宫女与般若前来,一些个宫女太监们忙忙跪下行礼。 “娘娘万安。” “免礼吧——” 上官皇后正说话之际,朱漆大门缓缓打开,李燕云面带贼笑地正系着腰带,开门的苏月儿和朴知恩更是裙袍不整,面色含春,搀着李燕云胳膊的令贵妃亦然如此,含笑地眼中春波绵绵。 “咦?雨兮,你怎来了?”李燕云笑道。 令贵妃、朴知恩、苏月儿忙给皇后娘娘行万福礼,皆是膝盖一弯,很是恭敬。 私下里打麻将无所谓,当着宫女太监的面自然要行礼,以免遭人口舌。 一番礼仪后。 见她们一个个如此,耳根略红的上官皇后,她绝美的玉面颇为无奈,美眸朝他翻了翻白眼,便看向三个妃嫔:“姐妹们,皇上大老远地回京,你们怎地也不体谅下,这,这可如何……” “娘娘恕罪——”朴知恩和苏月儿忙忙跪下。 令贵妃则是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李燕云身旁,不敢说话,李燕云嘿嘿笑道:“雨兮,不甘她们的事,是朕自己,适才朕不怎么费力的,乃是她们在上,朕只管躺着就可——” “皇上——”令贵妃羞叫一声,捂住了脸, 上官皇后轻呸一声道:“你呀你!”她走至朴知恩和苏月儿面前:“两位姐妹快快起来——令贵妃,我们前去太和殿,说说话,再过半个多时辰,家宴便开席了。” 不愧是皇后在后宫还是颇有威严的。 此话说来,三女皆是给李燕云行礼后,跟随皇后娘娘。 留下一脸尴尬的李燕云,但也无从怪皇后,毕竟她说的句句在理,且她还礼仪有加的,做事细致的让人无可挑剔。 还是雨兮懂朕呐,否则如此下去,真要一滴都没了,李燕云感动涕零,心里温暖如春。 而走了几步后,上官皇后一停。 似想起什么来,她转过身来,她美眸中满是宠溺望他。 轻道:“皇上,永和宫的如是妹妹向来脸皮薄,自是不会去找你,她如今怀着六个多月的龙嗣,你且去看看——臣妾告退。” “嘿嘿,朕正要去呢。” 上官皇后又感不妥,脸上飞红,补充道:“皇上可别再糟蹋如是妹妹了。” 李燕云看着上官皇后的身影,笑了两声道:“朕知道了雨兮——” 目送几个俏丽的身影行去,偏偏令贵妃冲李燕云眨巴了下眼睑,吐了下小舌,模样可爱万分,稍稍回味适才殿内的情境,李燕云朝她一笑,嘴唇一撅一个飞吻隔空而去。 永和宫,一阵悠扬的琴声入耳。 旋即是婉转动听的娇喉唱来:“有怅寒潮,无情残照,正潇潇南浦,更吹起,霜条孤影,还记得旧时飞絮。况晚来,烟浪斜阳——” 殿门前的太监宫女太监,正要给李燕云行礼,一身明黄龙袍的他忙摆手,掸去头顶的碎雪之后,便踏进永和殿内。 目光透过那珠帘朝暖阁望去,正有个貂绒霞帔挺着大肚子的身影,坐于琴前,边弹边唱,她玉面如雪,眉似柳叶,挺翘的瑶鼻下,诱人的小嘴一张一兮。 余音绕梁不止,美貌与曲音融合。 仿若人间最美的女子似的,楚楚动人。 一旁的俏宫女正沉醉在主子弹奏的旋律中,闭着美目,摇头晃脑的,息间,不经意睁开一条缝,瞧见殿中立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 俏宫女倒吸一口凉气。 “奴婢叩见皇上!”俏宫女忙忙跪下,见此,柳如是一个激灵朝此看来,她眼中闪出几分喜悦,玉手按住琴弦后,她忙扶着柳腰,站起身子:“夫君——” 第849章 家宴闹剧 如玉般的圆阳高挂, 细碎的小雪从天降。 永和宫。 偌大奢华的殿中。 若干暖鼎中炉火滋啦作响,燃烧旺盛,使得殿中温暖如春,寒意尚无。而此刻坐在皇上身旁,斜偎在皇上怀中的柳如是,她心中更是暖如阳照。 “夫君,如是终是将你盼来了。”柳如是轻轻道。 她清澈的目中,泪雾流转。 冰清洁玉的素面些许嫣红。 美绝人寰,娇艳万分。 她如今虽是大肚子,脸蛋却见不到多余的肉,依然细嫩万分,水润不已,偏地亮晶晶饱含笑意地眸中闪烁着几分‘期待’。 她眼神中的神韵,李燕云是再熟悉不过了。 完了,朕又要沦陷了,李二哥真是不争气,难不成真的要见一个捅一个,横冲直撞不是朕的性格啊。 “皇上、娘娘——奴婢告退!” “嗯,退下吧。” 宫女面带笑意,红着娇俏的香腮,主动提出退下,在得到皇上应允后,懂事的自暖阁躬身而退,并带上了殿门。 当俏宫女身影消失,再也看不见她一扭一扭的小臀时,李燕云收回目光。 “你瞧,大白天的她关什么门嘛,这小宫女思想真是不纯洁——哈哈哈,”李燕云干笑几声,侧过头来道:“如是,怎地你的曲子,都那般忧伤?” 他转移话题的技术当是炉火纯青。 眼神更是纯洁的如二公主那般,不含杂尘。 “臣妾喜欢凄美的曲子,”柳如是红着双颊道:“若是相公你喜欢,如是可以为你写些欢快的曲律,以供相公消遣。” 她语气温柔似水,芬芳气息轻吐。 她说话间洁白晶莹的素手,轻解李燕云玉带,眉目嫣红,暗示似的低呼了声:“夫君——” 这可如何是好,朕刚答应完皇后的呢。 李燕云正派无比地笑道:“如是,咱们说些曲律方面的事不是很好嘛,咱们心思一定要光明,端正……唔!” 未尽的言语淹没在了香吻之中。 略过片刻,殿中回响销魂的妙哼低喃,且如高山流水,连绵不绝,毫无停歇之势,恰似最动听的旋律。 盏茶的时辰已过。 “相公,我好幸福。”柳如是朝李燕云怀里紧紧依偎,身上盖着锦被却遮不住柔细白嫩的玉肩。 她微热地脸蛋贴在李燕云胸膛,亮晶晶地水眸微醺。 被窝中,她拿着李燕云的手在隆起的小腹上摩挲着:“相公,再有几个月,龙嗣就能出生了,我好期待。” 她目中泛着浓浓的母爱。 如此这般,李燕云心中一柔。 朕今日算是真得豁出去了,暗叹之余,李燕云在她脸蛋吻了一下:“你也是,为何明知朕到了宫中,还不去找朕?” 她脸蛋贴着李燕云胸膛,美目一闭。 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因为我知道相公你在处理朝政不好打搅。” 略微停顿,又道:“相公若心中有如是,相公定会前来看如是的——” 李燕云心中甚暖:“如是啊,我们该起来了,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日日——” 他虎狼之言信口便可说来。 如是听得娇躯酸软,可却十分想听他这般说话,而且他若不如此,那便不是他了。 柳如是眉目含羞道:“那相公,如是为你更衣——” 李燕云感动涕零:“怎可如此?怎能让一个孕妇伺候朕,朕为你更衣便是。” 她心中欣喜万分,浓浓的蜜意涌上心头。 正在二人情谊绵绵之际,圣姑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坏人,坏人,听说你在此处——咯咯咯,你在和柳妃捂被窝么,我也来——” 闻言柳如是眼睛微微一睁,面颊一红,唇红齿白的她噗嗤一笑。 李燕云更是精神大振。 高声冲外面喊道:“不可,不可,圣姑,朕没多少了,此情绵绵无绝期,又何必执着在当下——待晚上再说,咱们夫妻三人先去吃家宴,朕好生养补先——” 相较于民间来说,后宫妃嫔们,虽是经常见面,却难得在一次用膳。毕竟皇宫如此之大,且用膳之际,宫女太监也都会将膳食从御膳房送到各宫。 除非逢年过节在一起聚一聚。 否则李燕云也不会在紫禁城后面造一些民居,就是觉得这样少了些人情味,有了那名为‘逍遥居’的民居。 妃嫔们,才能经常在一起吃吃饭什么的,培养感情,增添几分趣味。 天色也渐暗下来。 覆上白雪的紫禁城,火红的宫灯点燃。 这偌大的皇城,气氛极为喜庆。 富丽堂皇,几十盏灯火闪耀,明亮的太和殿中,摆着长长的桌案;铺着明黄桌布桌案上,放满了宫廷御厨所做的各种美味佳肴,还冒着热气色香味俱全。 一些后宫主子们也相继到来,环肥燕瘦,各有姿色的上官皇后她们,则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着话。 一时莺声燕语,铃铛般的笑声,回荡在太和大殿之中,画面温馨万分,最后李燕云与柳如是和圣姑结伴而来。 还别说,宫中的妃嫔齐聚一堂,当真让李燕云看花了眼,这若是将龙府五位,还有花剑坊的老婆们喊来,那可热闹了。 在上官皇后的率领下,皇贵妃魏灵容,令贵妃令翠,圣姑白妃、柳如是柳妃、安梦涵安妃,朴知恩朴妃、富察琳妃、飘儿格格、苏月儿苏嫔、郑婕妤、叶伊人—— 多达十二名妃嫔,皆是列队,朝李燕云膝盖一弯,微微行万福礼。 “臣妾(嫔妾、奴婢)给皇上行礼——”一时女子们齐声且娇嫩地嗓音彻响在太和殿内。 此情此景,别说李燕云,连他身旁的般若,都颇感震撼。 见她们各个目中含笑,一个个千娇百媚的模样,他暗叹,朕不容易啊,这样下去朕非得被分吃了不可。 李燕云打了个寒颤。 当即正色无比道:“诸位爱妃们免礼,本是家宴无须多礼——来,排整齐点,朕一个个亲,赏你们——” 一话说来,笑声弥漫。 一时气氛热烈如火。 没多时两宫太后齐太后和尹太后携手而来,嬉闹才渐渐停息,她们便又给两个太后行礼。 说了一番话话。 齐太后似笑非笑看向郑婕妤,本是高兴的日子,齐太后并未说一些扫兴的话,只是暗暗点拨了一下郑婕妤,和叶伊人,要老实本分之类的。 郑婕妤小心恭敬的应着。 看得出太后似并不知郑婕妤的背景。 李燕云暗暗移步到飘儿身旁,做贼似的小声道:“你没说?” 飘儿冰雪聪明。 一下就会意他话中意思。 她轻笑。 悄悄道:“若太后知道她昔日乃是丽后,还不得将她赶出宫去?我只是说她乃是南越国的一个宫女而已,毕竟太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朝政的事知之甚少,倒也瞒得住。” “你且放心夫君,我不光没说,连如今南越国贤皇后杜月蝉的肚子被你弄大的事,我半字都未透露,说吧夫君,怎生谢我?——” 李燕云感激万分,吧唧一口在飘儿脸颊亲了一口。 姐妹们都在场就罢了,两宫太后都在,他如此,着实让飘儿羞涩万分,见此一幕,圣姑在几步外偷笑,上官皇后宠溺地含笑白他一眼。 这一幕当是也被齐太后瞧见,她如画的玉容微微一红,在慈宁宫皇儿也这般对她,让太监宫女们见了笑话。 只因自先皇驾崩,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虽然燕云小时候也曾这般,但他如今也大了,这让齐太后心中微起波澜。 正与飘儿嬉闹,传来尹太后的声音:“皇儿,飘儿,你们在说甚呢?还不快过来?” 抬目一瞧,两个太后已落座。 妃嫔们也都站在长桌前,若是皇帝不来,她们自是不能坐下,尊卑有序。 “哈哈,来了!”李燕云忙牵着飘儿的手一同前去。 家宴上,身旁的皇后娘娘,和皇贵妃不住地给李燕云夹菜且都是些大补的,其他的妃嫔各个目中含春,眼中含笑。 两个甚有姿貌三十多岁的太后对视一笑,其中暗含的旖旎自是不言自明。 李燕云也不拘束,大快朵颐,与妃嫔们嘻嘻哈哈间,气氛融洽不已。 家宴上不谈朝政,只说家事,两个太后甚是关照怀了龙嗣的柳如是,安梦涵、以及飘儿,让她们平时多注意身子之类的。 看在圣姑眼里,她颇为委屈,朝李燕云看着,李燕云知她心中所想,忙转移话题,说起玄宗的事。 “玄宗?”齐太后笑道:“怎地皇帝谈起玄宗了?” 老婆婆那句话犹响耳畔‘大丈夫就该言而有信,说到就要做到。’ 毕竟也答应过她,带她去看看玄宗的泰陵,而这事又岂能瞒得过宫中。 李燕云正色道:“是这样的,儿臣甚是钦佩当年玄宗在位时的举措,儿臣打算过些日子,去祭拜下玄宗。” 一时,李燕云还无法跟太后说清宁挽香的事,怎地说来她的身世都有些离奇。 齐太后点了点头,笑道:“难得皇儿有此心,只是——你切要注意,回京时遭遇了刺客着实让哀家担忧,你去时,多带些人才是。” 一话说来,众女和尹太后深以为同的点了点头。 上官皇后道:“太后,如此不可,太过高调反而目标甚大。” “皇后说的没错!”李燕云笑道:“朕也不喜欢兴师动众的,既然要去,朕就微服去便是,如此反倒不会引起注意,看似危险,实则最安全——” 齐太后若有所思。 尹太后点了点头:“齐姐姐,难得皇儿向来聪明,妹妹觉得,不应该是我们怕刺客,而是刺客怕我们才是。” 齐太后微微一笑:“好好好,就依皇儿的。” 李燕云脸色黯淡下来:“两位母后,儿臣还有一事——”他轻轻起身:“儿臣打算,过些时日……” 李燕云将带领妃嫔们去给死去的国士们上柱香的事,在殿内说了一通。 “什么?”齐太后柳眉倒竖,一拍桌子道:“此事万万不可——” 齐太后声色俱厉。 连妃嫔们都受其威严,各个一激灵。 第850章 美妙的意外 殿中气氛一时严肃下来,生母尹太后更是给李燕云使眼色,让其别惹齐太后生气。 而李燕云性子本就有几分火性,饶有耐性问:“为何?” 在众妃嫔和尹太后的目光下,齐太后起身。 她美丽的玉容似笑非笑道:“你问哀家为何?——皇族的身份何其尊贵?敬天地,敬父母,敬神明,唯独不能敬子民,否则皇家颜面何在?” “身为皇帝,就要有皇帝的威严!” “怎可自降身份,给那些死去的兵士上香?” 齐太后白嫩的脸蛋浮现几朵嫣红,凤眼瞪眼了一眼李燕云便撇过头去。而身旁的上官皇后绝色的玉面显出几分担忧,洁白晶莹的素手,拉了拉李燕云的衣袖。 示意他坐下,好生与太后说话。 一帮老婆们更是想劝李燕云,但面对强势的齐太后,碍于礼仪,她们自是不好开口。 尹太后起身打圆场笑道:“齐姐姐,切勿生气,让妹妹好生劝劝燕云——”她转头看向李燕云:“燕——” “不必劝!朕意已决!”李燕云坚定道。 “你!”齐太后侧眸瞪来。 李燕云哼道:“好一个皇家尊贵,若是没万千兵士奋战,哪来的尊贵?说不定朕早跟那陈向一样,成了亡国皇帝——” 哗! 气氛一下凝重到了极点。 “你,你这是咒哀家,还是咒你自己呢?”齐太后瞬间泪眼婆娑:“你翅膀……” “是,朕翅膀硬了,都不听你的话了,你总是如此说!”李燕云大声道:“母后,朕没咒任何人,朕只是实话实说,若是没兵士护佑朕的大宗帝国,何来安宁?——” 他朝北方指去:“北方又鞑靼蛮子。” 他又朝东面指去:“东面又有狗日的岛国,他们每一个可都是豺狼虎豹,朕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被他们嚼的骨头渣都不剩——” “是!母后你替皇家考虑,儿臣也能够理解!可是母后,你是没见战场的厮杀,何其的惨烈,好生生的人,瞬间可能就灰灰湮灭,死在沙场——” “若是没他们,别说大宗被敌人染指,怕是连这一桌子好菜都没得吃!更别提在这皇宫臭美自誉贵族——朕只是带领妃嫔们给他们上柱香,有何不可?!” 最后一句,李燕云几乎是喊出来的。 “皇帝,你!”齐太后瑶鼻酸酸,泪水婆娑。 龙颜震怒,雷击九霄。 气氛严肃,让人心颤。 殿中的宫女太监无不下跪。 一些未怀有身子的妃嫔,包括上官皇后、皇贵妃魏灵容,与她们忙忙跪下,喊着皇上息怒,太后息怒。 “这饭没法吃了!”齐太后略带哭腔的掩面倩影摇曳跑去。 此刻她哪里还有太后的威严,分明就是个三十岁情绪哀伤的女子罢了,老太监忙忙追去。 望着她婀娜地身影,尹太后花容失色娇喊:“——齐姐姐!” “太后!”妃嫔们一个个喊着。 老太监小德子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冲气喘吁吁的愤怒到极致的李燕云跪下。 小德子哭丧着脸道:“皇上,老奴求您了,好生哄哄太后吧,您在外的时候,太后很是担忧您呢——老奴告退。” 说罢,老太监深深叩了个头后,便忙忙紧随而去,生母尹太后叹了一声,也忙忙离去,看似是去劝齐太后去了。 李燕云也丝毫没料到,好好一顿家宴,会闹成这样。 本以为太后会理解自己,岂料齐太后只会为皇家颜面着想,再说了,自己根本不是跟她商量。 魏灵容眼眸中闪着泪水,起身扶着李燕云的胳膊:“皇上,您还是好生哄哄太后吧。” 她脸蛋粉嘟嘟的,流着泪的大眼睛注视着李燕云。 模样甚是乖巧迷人。 而她此言,上官皇后也是点点头,其他姐妹也都很是想让李燕云去劝劝,缓和一下关系。 用龙袍的袖子拭去魏灵容眼角的泪珠,将她搂在怀中后,李燕云叹了口气,扫视她们一眼。 他无奈道:“如何劝?此时朕意已决,绝无回转的余地,朕只不过是去对国士们哀思一下,上柱香,连这她都要阻止?” 雍容大方的上官皇后。 她绝美的脸蛋显出几分苦笑。 轻轻道:“臣妾也知,从公而论,您此举能得到民心,安抚将士们,可太后与您想法不同,若是你态度好些,与她说明,她岂会不同意?” 上官皇后看法与太后不同,怕是此刻她甚是懂李燕云的心思。 贤淑的皇后。 爱民的皇帝。 这帝后二人的所作所为落在郑婕妤眼里,她若有所思,看李燕云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对比昔日,南越国的宫中当真是奢靡,和乌烟瘴气,只顾着吃喝享乐,丝毫没在意子民和兵士们。 此刻郑婕妤仿佛一下子懂事许多。 她朝前一步跪下道:“奴婢求皇上劝劝太后。” 柳如是、令贵妃等妃嫔们相继劝李燕云。 这种局面也并非李燕云想看到的,他当然想家庭也和睦些,心中暗叹,朕太不容易了,要处理国事不说,还要处理好家事。 架不住皇后和妃嫔的规劝,最终李燕云前去慈宁宫。 细雪缓下,寒风袭袭。 慈宁宫宫门前,挂着两盏大大的红灯笼,灯笼随风微微摇摆。 立于列着队的宫女太监前方的李燕云,与身旁的般若小等了一会,看了一会夜色中的雪景,小张子才从宫院中走出。 小张子双膝跪下抱拳道:“回禀皇上,奴才禀报了,当下尹太后还在劝齐太后,齐太后说不想见您,尹太后则出言让皇上稍等片刻。” 女人呐,李燕云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朕知道了!”李燕云微叹了一声:“起来吧,地上凉。” 小张子谢恩平身,站在皇上一侧。 蓦然侧眸见,瞟见般若在一旁叽里咕噜的,李燕云好笑道:“般若,你念甚呢?” “啊,”般若恍然抬头,当即哦了一声。 她大眼睛扑烁两下,声音糯糯的:“我在给好老虎哥哥和太后祈福,希望观世音菩萨保佑,让你和太后能重归于好。” 她不光长得可爱,连说话都透着几分单纯。 心情稍好,李燕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在慈宁宫外头,即使在夜里也不觉得黑,只因在雪景下,四周白茫茫一片,视线甚好。 宫门旁,双臂环胸,穿着一身明黄龙袍的李燕云,在雪地上来回踱步,龙靴在地上印了不少脚印,饶有耐心的等候着齐太后见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前方婀娜的身影在太监和宫女的陪同下,自慈宁宫门而出。 周围李燕云所带来的宫女太监们,忙忙给她行礼,口中喊着:“尹太后万福金安。” 李燕云嘿嘿一笑,几步上前。 “娘亲,如何了?”李燕云拉着她的纤臂笑问。 “你呀怎地那般触她眉头?”生母尹太后玉指点了点他额头,宠溺地苦笑道:“怎地说也是她将你养大,你该好好听她言才是。” “不过,适才哀家已经与她分析了你此举的目的,她也勉强接受了,待会进去定要态度好些,可知?” 三十多岁的尹太后面色在雪光的映射下十足的迷人,温热地玉手为李燕云搓了搓冻红的耳朵后,又掸去李燕云头发上的雪花。 她这才道:“快去吧,殿内暖和些,记得定要好生说话。” “嘿嘿,记住了。”李燕云笑道:“那儿臣先去了。” 说罢,便转身朝慈宁宫大殿跑去,身后的般若和太监宫女们忙不迭的跟上;看着李燕云的身影,尹太后眼中尽是溺爱的柔光。 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算是涨了记性了。 这次是政见不合才引起的矛盾,看来以后得少跟齐太后说些朝政上的事才是。 当至门前,在殿门前的一干太监宫女行礼下,李燕云叩了叩偌大的殿门:“嘿嘿,母后儿臣想见您。” 里面传出齐太后的声音:“那你先想着吧,暂且站在门前好生想想该怎么与哀家说话。哀家让你进,你才能进。” 李燕云笑脸一僵。 他一脸的尴尬。 瞅见主子为难,小张子忙冲里面抱拳道:“太后,外面严寒,还是让主上先进去吧,奴才求太后恩准。” 立时里面传来严厉地声音:“怎地?连一个奴才都敢对哀家指手画脚了?懂不懂规矩?要不要哀家让人教教你?” 声音威严万分。 不敢让人违抗。 小张子更是吓的噗通一跪:“奴才不敢!” 李燕云无奈一笑,冲小张子摇了摇头。 示意小张子别在多言。 殿门前的老太监凑上前来,朝皇上抱了抱拳。 当即小声笑道:“皇上稍安勿躁,太后刀子嘴豆腐心,以老奴对太后的了解,太后定会原谅——” “小德子。”里面太后喊道,打断了小德子的话。 “老奴在——”小德子着急忙慌地冲里面抱拳。 里面太后声音不疾不徐,娇声道:“吩咐丫头们,给哀家烧点热水,哀家想沐浴了。” 应了太后的话后,小德子忙吩咐殿外的宫女前去忙活,可这烧热水得要不少功夫,等了许久,眼看着宫女一个个提着木桶进入殿中,哗啦水声响彻后,又一个个排队出来。 猛然间又是里面潺潺的水声入耳。 想必是太后已经下了浴桶:“你们都出去吧,哀家自己来便可。” “是!” 不一会宫女们逐一行出。 联想到她之前在太和殿离开的身影,那可不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跟个小姑娘生气怄气似的,环抱双臂的李燕云,在殿内一阵苦笑。 又过了不知多久。 殿内终于传来了太后的声音:“进来吧,哀家洗好了。” “是,母后!” 门外两名太监忙低头为李燕云打开了殿门,当即李燕云走了进去,殿门应声而关,立时一阵热乎乎的空气绕身,比起外面,此刻李燕云顿感舒适。 朝隔间瞧去,只见立着一盏屏风。 屏风上方还依然冒着白色的热气。 “母后?”李燕云好奇地朝前走。 当绕过屏风登时一惊,只见美人正沐浴在浴桶中,擦着如玉的香肩,玉面通红如血,美艳不已,然而却无一丝表情,且画面十足的香艳。 李燕云呆立住了:“你,你不是说已经——” 她眉目低垂擦着如玉的藕臂:“哀家骗你了是也不是?你小时候,哀家可细心的为你擦洗,今儿,你惹哀家不高兴了,换你为哀家擦洗。” 她正儿八经地说着,玉面很是严肃。 话音刚落,头也不转,将浴巾递出浴桶外,示意李燕云拿着。 第851章 奇妙的原谅 慈宁宫中,烛光摇曳。 奢侈豪华大殿内,明亮万分。 屏风后犹若蒙上一层仙雾般,犹若少女般的美人置身于浴桶中,她双颊被热气蒸的嫣红如熟透的桃子般,黑发高高挽于脑后,背胛细腻如玉。 莲藕般的纤臂伸着,嫩手中提留着浴巾。 看着眼前的浴巾,李燕云呆立原地。 “愣着作甚?”她满含羞意地眸子,未曾看侧后方的李燕云,她冷声道:“你小时候又不是没看过——” 她脸颊绯红如血,艳丽无比。 偏偏气息不是那么正常,显得很是紧张似的。 罢了,帮就帮吧!李燕云发誓,自己从未有过如此纯洁之时,此刻自己比柳下惠还正人君子。 他眼中纯净万分,心跳甚快。 接过浴巾,略微挤出笑容:“是,儿臣遵旨。” 他蹲在浴桶前,垂着眸子,握着她的素手,细心地给她擦着细嫩的手臂,眼睛尽量不乱看,而她的脸颊愈发奇异的红了起来。 “都是儿臣不好,惹您生气了。”李燕云叹道:“实则,您是没看见战场的惨烈,尸横遍野,太惨了,朕身为天下共主,自然要为他们着想,您可千万要理解儿臣——” 李燕云此刻语气如做错了似的孩子般。 岂料他正说话时,话被太后打断了。 “当年,你父皇,也曾如此为哀家擦澡,”她媚眼微醺直视前方:“他很温柔,生怕力道大了我会疼,总是问我,是否重了,是否轻了——你能不能唤我一声爱妃,让我寻到当年的感觉。” “啊?” 咋还角色扮演上了?李燕云震惊之余,手中浴巾‘吧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他瞠目结舌,忙低头道:“这,儿臣不敢。” 一时气氛颇为安静。 静的落针可闻。 李燕云抬眸偷瞄了一眼,她眸光直视前方,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侧眸看了李燕云一下,李燕云忙脖子一缩,她嘴角微微勾起。 当即她冷道:“你这会儿知道不敢了?那会在太和殿对哀家大呼小叫的,那会怎地也没见你不敢?” 李燕云苦着脸道:“那会……” “不提了——”她闭上美目娇声打断后,语气柔缓:“为哀家按按肩膀——” “是。” “两只手!” “好——” 难得李燕云有如此乖顺的时刻。 他低着头看着地板,心中杂念全无,一脸的苦涩,可按在她香肩的手掌,便觉柔滑细腻无比,如抚在上好绸缎上似的。 殿内一时又安静下来。 四周的橘色的火烛燃烧着,时而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浴桶中脸蛋嫣红的她闭目养神,黛眉舒展开来,弯翘的睫毛轻颤着,似是很舒适;不知何时,精巧的瑶鼻下,那鲜嫩的唇瓣微开。 她道:“腿也要按。” “啊?这?”垂着头的李燕云很是诧异,又是为难。 “伸进来——”她命令似的道。 无可奈何之余,李燕云只能闭着眼睛,捋起袖子,胳膊颤抖地朝热水里探去,立时温热的水没到掌心。 而眉目间嫣红无比的她,余光蔑见他如此小心翼翼的,她银牙一咬,若玉素手忙握住他的手腕。 “怎地磨磨唧唧的?”她将李燕云的手按在了水中。 在她的引导下,李燕云感受到水底一阵细滑之感,而自始至终李燕云都未曾睁开眼睛,此时他头脑完全处于蒙的状态,甚至一片空白。 可当下她能清晰感觉他并无任何举动。 “怎地不动?”她冷道:“跟个胆小鬼似的,如此怎能做天下之主?” 这是两码事啊! 李燕云心中一阵无奈。 忙道:“是!” 此刻李燕云真想问,朕在哪,朕在做什么。容不得他有思考的空间,水底中她的手依然引导着他的手移动着,忽地,李燕云眼睛圆睁。 “这,这……” 看着她红艳的侧面,李燕云说不出话来。 她媚眼微眯,气息略促:“休要多言,老实点。” “是!”李燕云猛一闭眼,心里暗想,任谁都不会想到宫中是如此复杂,就这事,恐怕不光正史不会记载,连野史都没有记载吧。 他心猿意马间,一阵闷哼他都没怎生觉察。 不知何时,浴桶中的她娇躯轻颤了一下,玉面嫣红迷人的她,当即媚眼如丝地侧眸朝浴桶后的李燕云看了一眼,轻轻舒了一口气后:“扶哀家起来——” “是!”李燕云闭着眼睛应声。 搀着她的纤臂,登时一阵哗啦水声。 按照她的吩咐,又拿着干巾为她拭去身上的水渍,自始至终李燕云都未曾睁开双眼,直至她如睡美人般,盖上锦被,躺在了凤榻上。 她才这看着立于榻前的李燕云,不知怎地,她突然大喊的厉声道:“这回哀家原谅你了,下回再敢惹哀家生气,哀家定不原谅——可记住了?!” 她此言怕是连外面的太监宫女都能听见。 连李燕云都浑身一震,忙应是。 她大声道:“你与哀家也说了这么多了,哀家累了——退下!哀家要歇息了。” 威严无比的声音,在殿内殿外回荡着。 闻者为之心颤。 而她的话仿佛不是跟李燕云说,更像是说给旁人听似的。可此刻李燕云哪顾得上这些,忙不迭就退出了暖阁。 外面细绒般的小雪还在下着,殿外恭候的太监宫女们当见皇上睁着双眸,打开殿门走出,他们忙不迭跪下行礼,刚出殿门,朱漆门被关了上去。 李燕云背靠着殿门瘫坐在地。 “哎呦喂,主子,主子,您这是怎地了?快起来啊,地上凉,小心龙体呀。” 小张子和般若忙迎了上来,般若也急呼一声:“好老虎哥哥?” 二人皆是担忧。 当出慈宁宫,在宫道中走着,李燕云暗暗后悔,当时老子怎地那般呢?为何就不多睁开眼看看呢? 当下他头脑还是懵的,甚至说什么都没瞧见。 当然也只能想想,只怕如若真在场了他又岂会乱来,这种心情当真是复杂万分,说不清道不明。 实属,难以形容。 不过还好,与她的疙瘩算是解开了,幸甚不会酿成皇上与太后关系不合的事来。 李燕云一会皱眉,一会傻笑的。 这幅模样,落在让他身旁的般若眼中,她很是好奇。 “好老虎哥哥,你无碍吧?”般若问身旁的李燕云。 而他稍微缓了缓,心情已恢复如初。 他哈哈一笑:“无碍,朕这不是好好呢嘛——嘿嘿,走,今夜咱们去圣姑的承乾宫,就在那过夜了,富察小琳琅也在。” 毕竟答应过圣姑和琳琅的,般若自然知道要发生何事,脸上一红嗯了一声。 李燕云暗想,看来常老头给的那小瓷瓶,今晚是非得服用里面的欢愉散不可了。当然,富察琳琅和般若一般年岁,李燕云暂时当真不忍心触碰那妮子。 反正富察琳妃乃是碗里的,还能飞了不成。 当然这一夜,般若也深知自己在侧殿定然不得安宁了。 翌日阳光明媚。 温暖万分的承乾宫大殿内。 长身而立,娇躯婀娜的圣姑温柔地给面前李燕云更衣,细心地为他插上金簪,如一个贤惠温柔的妻子对待老公那般。 她眉梢略红,美眸含笑:“坏人——” “嘘——”李燕云做了噤声的手势,朝榻上正在熟睡的富察琳琅指了指,示意圣姑小声些。 垂腰长发尚未挽起的圣姑,她朝那榻上的小可人瞧了一眼后,玉手掩唇一笑,忙依偎在他怀里。 羞涩万分道:“坏人,昨晚经过我们俩的演示,琳琅定然都会了,日后她定能伺候好坏人。” 经过恩泽,圣姑妙颜说不出的迷人。 精致毫无瑕疵的脸蛋,在窗外媚阳的映衬下光洁如玉,如水蜜桃带着些许嫣红,诱人十足。 李燕云都看得为之一呆,捏了捏她下巴:“你还说,昨晚你没看把咱们琳琅都羞成什么样了,”说罢朝她小臀一拍:“快,去被窝里,别冻着,朕去上朝了。” 她含羞一笑。 乖巧地嗯了一声。 虽说这时代并不是每天都是上朝的,有何事吩咐一下相关大臣进宫商议便可。再者还有两阁,互相牵制的同时,料理朝政。 可毕竟亲征南越国,离宫如此之久,是该开一次朝会了。 京城四品以上的百官文武,在昨日就收到通报。 他们今日一早天还没亮,就早早地前来紫禁城,如今乾清宫大殿中,列队站着一些百官文武,他们闹哄哄的,互相抱拳拜年道贺,家长里短的说着话。 一时气氛颇为轻松。 直到穿戴整齐的李燕云,踏入殿来,随着小张子长喝一声‘皇上驾到’殿内立时安静下来。 一阵哗啦轻响,跪下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恭贺皇上大胜归来。” 殿内此刻安静的只能听到李燕云的脚步声,他走在龙椅前,目光如王者般,扫视下方的人:“都平身吧。” 说完,在龙椅上坐下,殿内回响一阵:“谢吾皇!” 立于殿中的他们各个低着头,等候皇上的发话。 李燕云将在姑苏、临安、等地的一些所见所闻,在脑子中过滤一遍。 当即笑道:“各位,春节刚过,朕在此恭贺各位爱卿,另外,朕心中有个构想,那便是大宗飞速发展的五年计划,此计划,一旦实施,各位爱卿皆要向着这个目标迈进——小张子,分些笔墨纸砚给他们。” 小张子应声后,忙吩咐小太监准备笔墨纸砚。 “朕说着,你们记着!”李燕云自龙椅起身,扫视下方众臣道:“朕怕有些人,带了耳朵,却忘带了脑子,都将朕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皇上看似在说笑,可他们不敢笑。 不怒自威的气势,蔓延在大殿中。 第852章 老婆婆硬闯龙府 说起这个所谓的五年计划,李燕云是想让大宗在五年内经济有质的突破,而他不在宫中的时候,土地属国有、马车上牌照的事,都已被上官皇后实施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些漏洞需要他来填补。 他在殿中边走边说,大臣们则是跪地,手执毛笔,在纸上记着。 “土地属国有,这个乃是造福黎民之举,朕的目的便是天下黎民人人有地可耕,分发给天下黎民,让他们,每家每户都有自己合法的地,而不受权贵之影响,剥削,此事为其一,每一个人,都要贯彻落实。” “凡有阻挠此举者,定严惩不贷。” 说完,李燕云停顿了一下。 他目光环顾周身的官员。 “你们就没有反驳朕的?”李燕云好笑道。 照他的经验,每次自己提出新策略,多多少少,都会有臣子反对,并道貌岸然的说上一些大道理,今天倒是奇了,自己说来,竟然没有一个反对的。 张居正抱拳道:“禀皇上,此举乃是造福苍生之举,臣等自当不遗余力的支持皇上。” 李燕云满意的嗯了一声,看向其他人:“你们也是这个想法?” “臣等附议。” 众臣叩首,连一向正直的范清贤都很支持。 再说了,之前上官皇后就曾将此策略实施下去了,当下自己只不过是重提并找补下而已,没人反对也实属正常。 难得君臣一心,李燕云很是欣慰。 他笑道:“很好。” “既然如此,那朕便说第二件大事。” “这第二件事,便是日后大宗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朕称之为‘经济腾飞’的开端。” “各国已经在京城筑办了国使府,这使得大宗与各国沟通交流更为方便,朕要你们记得,他们的国使府,象征性的是他们的国土,若未经他们同意,任何人不得进入。” “朕要与各国联成贸易网络,开辟一条经济腾飞之道!” “让大宗黎民,有银子赚,吃的饱,穿的暖!” 此话听得各位大臣心里激昂万分。 一阵高呼万岁,响彻于殿中。 当安静下来时,李燕云才道:“礼部尚书。” “臣礼部尚书,连弘毅在。”一个红袍官服的人道。 李燕云看向他,问道:“朕不在宫中这些时日,鞑靼国,就没有半点消息,朕记得朕曾派使臣,去鞑靼国,让其将大宗的人质放了,此事,怎地就没了消息了?” 连弘毅道:“回禀皇上,此事臣以报给皇后娘娘,鞑靼国大汗马哈木则是回信说,定以礼相待钱谦益,以及赵氏父女,和一些人质,实乃是为了大宗与鞑靼国两国关系着想,如此一来我们大宗才不会贸然进攻他们——” “放肆!”李燕云怒然。 此一声吓的连弘毅身子一缩。 妈地,将我们的人给扣押了,还说什么狗屁的为两国关系着想,那个马哈木说的当真好听,不对——难不成马哈木知道青儿与朕的关系了? 如若他知道,定然不会那么容易放了青儿。 若是自己扣押了马哈木的女人,也定然不会轻易放,定会不遗余力的想得到更多的好处,说起来鞑靼国是怕朕突然进攻鞑靼国啊。 细细琢磨不难想象。 这两年来,大宗所向披靡。 兼高丽并女真,南征南越,在火炮的加持下未曾有过败仗,势头正好,鞑靼国岂能不怕,而皇后为何不跟自己说这个,也很好理解,雨兮定然是不想给自己增添烦恼。 苦了你了青儿!李燕云暗自叹息,但朕不能因为你,而做一些有损大宗利益的事来,朕希望你能够明白。 思虑半晌后,李燕云轻叹道:“再派使者,问马哈木,如何才能放了人质,还有那个状元郎,钦差钱谦益,将他召回吧。” “臣遵旨。”连弘毅道。 李燕云失魂落魄地朝龙椅走去,忽地绊到在台阶,惊的大臣们一震冷汗:“皇上,皇上——” “皇上小心龙体啊!” “朕无碍!”他被小张子搀了起来,摆了摆手,干脆坐在台阶上,略微揉了揉额头,便看着各位大臣们笑道:“咱们,继续说,还有马车车牌一事——” 说完马车车牌,又说到特种锦衣卫一时,李燕云问南宫才:“南宫才,朕离京时,让你训练的特种锦衣卫如何了?” 南宫才道:“回禀皇上,按照您的吩咐,选了一千人训练,经过层层选拔,如今淘汰了半数,只剩下三四百名精锐。” 特种锦衣卫的俸禄比一般兵士高的不知多少倍。 当然,训练项目也是更加如地狱般的磨炼人,很多人吃不了那个苦便会打退堂鼓,生怕俸禄没拿到命就没了,这实属正常。 另外特种锦衣卫装备皆是精良,不光有火铳还有威力不俗的小型弓弩,说各个是铁人也不为过,当然,每一个也都是重金打造。 如今大宗不缺银子,李燕云自然不担忧。 他点头:“继续选一万人训练,照这程度,能剩下三四千人,朕就心满意足了,另外——张叁谛一路护驾有功,提他为特种锦衣卫指挥副使,一起着人训练。” 他眸光如锋! “朕要让特种锦衣卫成为大宗的一把尖刀利刃!” 南宫才抱拳道:“臣谨记皇上旨意。” 而后又与大臣们商议一些其他的事宜,其中更是饱含建国士墓的事,这场朝会足足开了两个时辰,才散朝。而其中所饱含的很多利国利民之策,很快传遍京城。 京城百姓们对庆和皇帝,可以说称赞有加。 户部衙门,一些小吏议论纷纷。 其中有人道:“兄弟,你我要发财了。” 身旁的人不解:“何出此言?” 小吏神秘一笑道:“你想啊,现在人讲究一个吉利,有些马车车牌号码,乃是一个顺,诸如五壹,五个贰,这可都能卖不少价钱,况且京城马车车牌,乃是我们负责,自然有很多油水可捞,若那些达官显贵,想要个吉利数……啧啧,那不得给我们一些好处?” 身旁的人意会长哦一声。 这边说着话,那边又跑来一个小吏,着急忙慌道:“二位,适才尚书大人回来说,皇上旨意,车牌吉利数,明码标价,所得银两上教于国库——” 二人一听傻了眼,皇上怎地这种事都了若指掌? 媚日高照,京城的雪渐渐融化。 龙府中,账房内。 穿着黑色锦袍的李燕云,抱着儿子林念祖,在一旁哄着,而身子袅娜的林诗音,看着手上的宣纸,她花容惊诧。 望向李燕云的背影,美眸一眨不眨道:“相公,这房地产,还有这火柴,蜂窝煤,都是何物?” 林诗音都不知自己这个相公,脑子里竟然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这些名称她当是闻所未闻。 随便一个拿出来,那都是世间罕见的,同时她也相信这些能变为很多财富。 李燕云在儿子粉嘟嘟的脸蛋亲了一口,转过身来笑道:“下面不是还有嘛,下面的纸页上,有蜂窝煤和火柴的制造方法。” “而生产作坊,娘子更是无须发愁。” “朕已经让户部为你划好了。” “至于房地产,嘿嘿,那就是造好了房子卖给有钱人。京城这片地儿,朕是该好好规划一下了。” “来龙府的时候,朕看到不少身穿奇装异服的外国人,还有一些异国的建筑,那些国使府建造的倒是漂亮。” “故此,朕也不能丢了面子不是?所以这房地产,就落在娘子你身上了。” “造成大宗特有风格宅子即可,诸如一墙两户,两墙三户这般,朕要求不高,整齐干净即可。” 听他说的正儿八经,不像是开玩笑。 林诗音本就聪明,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 “可是相公,”林诗音道:“可若是造好了大片民宅,无人买可如何是好?或者卖不完,那我们可不是亏本了?” 兴许林诗音不明白房地产的概念。 李燕云可是清清楚楚。 “亏本?不存在!你忘记你相公我是何须人也了?”李燕云笑道:“再者说了,哪怕朕不用皇帝的身份干涉,一旦造好,也不会愁卖不出去。” 李燕云神秘一笑:“当然为了吸引人前来买,咱们广告词……哦,就是吆喝的话,就要变着法的来!” “——如种了几棵小树苗,咱们就可以称之为,草木植被,养生秘境——” “挖几个大水坑,就可称之为,湖景贵宅,水景园林——” “哪怕周边是坟圈子,都无碍,可以说与先贤比邻,倾听灵魂声音——” 他如一个说书先生,说的有声有色,怕是能将死的都说成活的,偏偏说的极有意思。 他表情凝重,且认真万分。 却将林诗音给逗乐了。 林诗音哭笑不得,走上前来,玉指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你这人,脑子是怎生长的,这些吆喝的话,你都想得出,这不是哄骗人嘛。” 骗?李燕云哈哈一笑,娘子当真是一语道破前世黑心地产商的行为。 正说着,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入耳。 “公子,公子,不好了!”外面周朗的声音喊来。 账房中角落中站着正昏昏欲睡的般若,忽地大眼睛圆睁, 林诗音看了看正在逗林念祖且一脸淡定的夫君,她奇道:“怎地了?周大哥?” 周朗停在门前,气喘吁吁道:“龙府外面,外面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非说要来找什么五世孙,锦衣卫不给她进,她就要硬闯!此女子甚是生猛,锦衣卫都快拦不住了!” “老婆婆?”李燕云浑身一震。 第853章 老婆婆初到龙府 龙府朱漆大门前,一片偌大的空地处。 斜照的晨阳下,暗黄色纱裙的身影伫立在雪景之中。 直拔的腰背,垂腰青丝和裙裾被寒风吹起,后背系着一把地冥刀的她,貌美迷人的玉面冷若玄冰,对周围将她围起来的百余名锦衣卫置若罔闻。 她眸淡如止水。 不含一丝波澜。 同时她身旁不远处还有几个锦衣卫在惨嚎着,显然适才动过手。一个个锦衣卫,拿着绣春刀指着这个美丽的女子,一时没有轻易上前。 她冷眸扫蔑。 薄嫩的唇瓣轻启:“我若强行闯进,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岂是对手?” “我只想见五世孙,不想与你们动手。” 她声音冰冷。 颇有舍我其谁的架势。 他口中的五世孙,锦衣卫不知是何人。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 互相疑惑的对望之后,其中一个百户锦衣卫怒喝:“此地由不得你擅闯!” “解掉你背后的兵器,否则别怪我们——” 龙府的安全,由他们负责,他们自然不敢疏忽大意。 哪怕舍去性命,也不能让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进入龙府。 “放肆,不得无礼!”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一声断喝而来。 她与锦衣卫们目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 只见李燕云被锦衣卫指挥使周朗,和般若二人簇拥着自龙府的大门而出。当瞧见一身黑色锦袍的李燕云,门前一众锦衣卫忙忙单膝下下跪。 他们小心谨慎,生怕触怒龙颜。 李燕云气势非凡地从龙府的门而出。 她眼中闪过几分欣喜,可很快又褪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精致毫无瑕疵的脸蛋,依然冷若寒霜,目光也从李燕云那收回。 李燕云一脸严肃,吩咐道:“都散了吧,做你们该做的事。” “是,公子!”一众锦衣卫抱拳散去。 当他们离开之后,李燕云才面色浮笑,走至她面前:“老婆婆,你这动静可闹的不小。” 若是在宫中,你还不得将皇宫给拆了。 宁挽香看了他一眼,便无事人似的道:“我有点不满意!” 当她说到不满意,李燕云看了看旁边的般若,般若小脸一红,微微垂下头去。 李燕云哈哈一笑:“哪里不满意?” “你答应我的事,没做到。”宁挽香理直气壮:“你言而无信,故此我特来提醒你。” 她声音冰冷如常。 好似不夹杂一丝感情! 她的意思李燕云也懂,无非是答应过她,带她去泰陵看看李武德,只是自己这两日很忙,故此才没有机会来民间,这初来乍到,岂料她竟敢擅闯龙府。 胆子可真是不小,李燕云好气又好笑。 而她的语气,让周朗觉得有些不妥。 周朗吹胡子瞪眼道:“放肆,怎地和我家公子说话的?!” 她对周朗的话,置若罔闻。 当成了耳旁风。 李燕云冲周朗微微一笑,目光直视周朗。 周朗只觉得脸上如刀子划过般,火辣辣的,他脖子一缩,忙忙抱拳,这才意识到这个女子定然不是寻常人。 李燕云凑到宁挽香身前。 解释道:“老婆婆,这俩日我不是忙嘛,你瞧——” 李燕云指着门前停着的平板车:“上面那些箱子里,可都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点心、吃食、多达几十种。” “我正要带去花剑坊,让老婆婆你品尝一番,岂料你竟然亲自来了——这些都是宫廷御厨做的,相当地美味,一般人可很难品尝的到。” 看了看那车上大箱小箱的,宁挽香嫩舌舔了舔嘴角,唇瓣也砸吧了两下,美眸直冒光。 瞧她这般,李燕云乐了。 “而且,答应过你的事,我又岂会忘?”李燕云摸了摸鼻子,叹道:“只是,老婆婆,如若看完泰陵……你打算何去何从呢?” 说真的李燕云有些不舍,但问的很自然。 李燕云这话,将她问的愣住了。 是啊,去哪?她还真没想过,她美貌的面孔有几分彷徨,美眸流转间,偏过头去。 “到时,到时再说。”她有些忐忑,抿了抿唇瓣后,话锋一转道:“五世孙,龙府我来都来了,你不带我进去看看么?” 一话说来,半天没回应。 她好奇地转目瞧去,只见立在门前的五世孙,转过身来:“老婆婆,还在那傻站着作甚?来,带你参观一下龙府。” 龙府这座占地甚广的府邸,在这初春到处覆盖着雪花,如多个‘井’字般的廊道更是如棋盘般规整,丫鬟、太监也应有尽有,殊不知这些曾经都在宫中当差。 至于为何有太监,则是宫中太后布置的。 无论龙府的妃子去往何处,不光丫鬟,太监都会跟随,这其中的不用言说的目的,李燕云也是很是无奈。 而这龙府的林诗音、苗小婉、南宫灵儿、还有陆双双,李燕云就曾跟她提及过,女人们倒也自来熟,她们对宁挽香礼仪有加,亲热的喊她宁姐姐。 正堂中一时气氛甚好。 不苟言笑的宁挽香,她的回应,要么点头,要么嗯一声。 她表面芳龄,虽二十有一,可比起龙府的老婆们来,也是最大的,更别提实际年龄乃是——一百四十一岁了。 李燕云抱着林念祖与抱着二公主的般若在堂内,还别说,看着千娇百媚的她们,在一起说话,倒把李燕云撂在一旁了。 不过欣赏着环肥燕瘦的她们,那心情也是蛮爽的。 大方得体的林诗音,笑眼注视着宁挽香,之前本以为夫君口中的老婆婆当真是年龄大的妇人,却没料到宁挽香如此之年轻。 而且听夫君说起过,夫君说他与老婆婆是纯洁的,眼下来看,夫君似在老婆婆面前当真是老实。 林诗音她夸赞道:“姐姐样貌清丽脱俗,可真是俊俏。” “你也不赖!”宁挽香眸光一扫,冷道:“还有小婉,双双,灵儿,我早就听五世孙说起过你们,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都是有些姿色,倒也不至于委屈了五世孙,我很满意——” 这话说的,倒是她乃是家长似的。 林诗音,陆双双和灵儿小脸烫红地看了看李燕云,李燕云哈哈一笑,冲她们抛了飞吻。 苗小婉道:“姐姐,这么冷的天,你穿着这么单薄,就不冷么?” “习武之人,这点冷算甚?”宁挽香一副冷若冰清的模样,颇有女侠的风范。 见苗小婉满脸通红,一脸尴尬地看来,李燕云朗声一笑。 这也不奇怪,老婆婆向来如此,哪天她能微笑的与旁人嘻嘻哈哈,那才奇怪了。也只有李燕云知道,老婆婆她乃是嘴硬,心却是很热乎的一个人。 若是不知的,很难与她相处。 走过来将怀中的婴儿林念祖递给他娘林诗音。 李燕云道:“好了,娘子们,夫君我呢,待会要与老婆婆去一趟花剑坊——”瞅着她穿着纱裙,似有些单薄了,替小婉打圆场道:“小婉,去,取一件披风来。” “好,大哥。”小婉忙不迭地走出去。 别说当下林诗音她们了,就连与老婆婆相处时间不短的廖颜,童清湫她们,与老婆婆都不敢那么亲密。 为了避免林诗音她们不自在,李燕云特让她们各忙各的。 当房内只剩下李燕云和宁挽香之际,立于正堂,青丝及腰的宁挽香,她美眸打量着正堂之际,李燕云问她为何是一人前来。 宁挽香看了他一眼道:“我在龙府百无聊赖,穆红缨顾着打坐练功,童妹子与廖颜一起去玻璃作坊了,于是我就自己来了——看看你在不在此处,没想到你真在。” 李燕云心里一暖。 老婆婆真是粘人。 看他盯着自己笑,宁挽香脸颊少有的一红,一时娇艳不已,她忙撇过脸去:“你,你干嘛如此盯着我?” 她故作无事人似的。 实则心跳的十分厉害。 还别说。 老婆婆不光身段高挑婀娜,脸蛋更是嫩肉洁玉细腻的找不出一点瑕疵,她眉若远山,一双美眸淡若止水,顾盼生辉;与挺翘的瑶鼻同宽的薄嫩小唇诱人不已。 说话间,外面小跑到门前的苗小婉,将怀中大红色带有白色绒毛边的披风递给李燕云。 乖巧道:“大哥,披风——你快给宁姐姐披上。” “嗯!”看着小婉粉嫩脸蛋,李燕云嘿嘿一笑,啵地一下,在小婉唇上亲了一口:“咱们小婉真是懂事,去吧。” “大哥——”小婉羞叫一声,心中欣喜甜蜜万分,摇曳着小臀而去。 见此一幕,宁挽香薄嫩地唇瓣砸吧了两下,心中也有些遐想。 看着小婉的身影,李燕云笑了几声。 这才转身,轻走几步。 将她后背的地冥刀拿掉之后,再把披风披在老婆婆身上:“怎地也是小婉一番好意,老婆婆,适才你着实不妥。” 华丽的大红色披风,乃出自宫中绣女的精心纺制,布料甚好。 由五世孙亲手披在身上,宁挽香都感觉身心都甚暖,她嘴上却不买账。 冷道:“我喜欢黄色的。” 她喜欢暗黄色的,李燕云自然是知道。 否则也不会总穿着暗黄色的纱裙了。 正为她系上带子的李燕云,故意逗她道:“嘿嘿,是嘛,好巧,我也喜欢黄色的。” 她嘟囔道:“这大红色的,我不是很满意。” “不满意?”李燕云有些微怒:“怎地也是我们小婉一片好意——既然不满意,那就脱掉。” 真是不能对你好。 一对你好,你就能爬头上来! “不要!”她忙攥紧,一副打死也不脱的样子。 “快脱掉!” “不,不要——” 外面府院中。 林诗音逗着怀中的林念祖与小腹微隆的灵儿和双双说话之际,听到房中一个喊‘脱掉’一个喊‘不要’登时三女互相对看了一眼。 “诗音姐,龙大哥不是跟你说,他与老婆婆是纯洁的么?”说完南宫灵儿撅着红唇,很是费解,林诗音更是哭笑不得。 陆双双则在一旁掩唇而乐。 第854章 再回沁春园 春日高照,万里无云。 暖暖的阳光,为这寒冷的初春,增添了几分暖意。 积雪尚未融化。 整个京城都还是白茫茫一片。 京城朱雀大街,甚是热闹,小贩们多不胜数,百姓们走家串户的拜年,集市上响彻着欢声笑语,叫卖声、连绵不绝。 偶尔还能遇到异国服饰的人们,这完全取决于,京城的国使府开造,京城的异国的人自然也就多了些。 身上披着红色披风,连娇俏的脑袋上都戴上了披风连帽的宁挽香,只露出白嫩的精致的脸蛋,侧眸看着身旁为自己拿着地冥刀的五世孙,她心中甚暖。 怎么办,看完泰陵后,我真要离开五世孙么? 可是,真的很暖,身上暖,心里也是暖暖的。 被般若和锦衣卫跟随的李燕云,此刻他哪里会知身旁老婆婆的内心想法,怀中抱着地冥刀的他,目光含笑地看着逛街的百姓,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 不知怎地,他心中颇有成就感。 只有江山稳固,万民才能幸福啊。 正思量间,耳畔传来宁挽香的声音。 “五世孙,我想吃那个——”宁挽香玉指指向不远处的糖葫芦。 李燕云笑了笑,走上前去:“大伯,来两串糖葫芦。” 最后买了两个糖葫芦,般若和宁挽香一人一个。 她洁白的贝齿咬下糖葫芦,嘴里含糊不清道:“对了,花剑坊昨天有个姑娘找你,说要请教你流行歌曲的,不过你不在,后来她与童清湫说了会话,就离开花剑坊了。” 老婆婆如此一说,李燕云就知道是谁了。 不是陈圆圆还能是谁。 李燕云会意一笑。 看向宁挽香,确认道:“老婆婆,你出来,廖姐姐和清湫去了玻璃作坊?” “嗯。”宁挽香点了点头。 看来娘子对玻璃生产也是颇为上心,既然如此,自己也该好好尽力,那陈圆圆开演唱会替玻璃做宣传的事,也该实践一下了。 恰好童清湫和廖颜不在,李燕云干脆顺道带着老婆婆般若,和一干便衣锦衣卫去沁春园。 去见见陈圆圆也未尝不可。 对于宁挽香来说,这是她第一次前来京城,一路上她对京城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且她也喜欢跟着五世孙到处玩,路上看到好吃的,自然都让五世孙买来。 处于佳节,沁春园十足的热闹。 刚进沁春园,就一阵锣鼓快板之音传入耳中,且喝彩之声不绝于耳。 只见那戏台下座无虚席,一些富家子弟,沉醉其中,大腹便便的老朽,年轻的公子哥皆有,而戏台上,着戏服画着脸谱的女子,轻摆衣袖,娓娓唱来。 “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 “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 她嗓音尖锐却又动听,当唱到此处,那身段窈窕的女子,目光无意间扫到台下,那被便衣锦衣卫簇拥的李燕云。 她嗓音略微一颤抖,“落月摇情满江树……” 她还是坚持唱了下去。 立时得到一阵喝彩之声。 似无人听到不妥之处,完全沉醉于她的美色之中,李燕云含笑冲她点了点头,一些园中打杂的,颇有眼力见,忙给李燕云他们搬来长凳。 老婆婆、般若,和一些便衣锦衣卫便相继落座。 戏台上的女子冲台下坐在长凳的李燕云点了点头,她表情虽是平静,内心却激动无比。 她膝盖一弯,玉手叠放在小腹,大方地给各位行了个福礼:“小女子陈圆圆,谢各位捧场——” 一声说罢,她朝后台而去。 两个打杂的小伙子拿着托盘,前来接赏,登时一些富家子弟,口中叫好之际,钱财都往托盘上放置。 那徐娘半老的高园主。 她走上台来眉开眼笑道:“多谢各位大爷公子,下面再有请我们刚来沁春园不久的董蝶儿——” 在一阵热烈的喝彩中,高园主扭着翘臀前去后台。 锣鼓快板再次响彻之时,一个身段丰腴画着脸谱的女子,着戏服而进,娇嫩的嗓音以戏曲的方式‘咿咿呀呀’的唱来。 不过。 她长得如何,倒是看不出,毕竟脸上画着油彩脸谱。 不过这也足够惊艳众人了。 在李燕云看来,这个董蝶儿屁股倒是挺大,身段甚好。 台下的宁挽香一边吃着五世孙买的小食,一面津津有味的欣赏着,身旁的般若挺着小背,亦然如此。 下面有人议论:“听说这个董蝶儿也是秦淮八艳之意,样貌堪称一绝。” “是也,是也,光看这姿色绝对差不了哪去,就是不知没穿衣服是何模样——” 看官们的搔言浪语惹地李燕云一笑,果然都是他娘的同道中人,略微欣赏片刻后,他正欲要起身前去后台见那陈圆圆商议玻璃广告一事,可怎地都觉得不妥。 也正在此刻,一个打杂的走过来抱拳。 “这位公子,陈姑娘有请。” 这倒是省去自己主动的麻烦了。 免得人家怀疑朕别有用心呢。 李燕云暗暗一笑。 凑到宁挽香身前道:“老婆婆,你暂且再此听戏,我去去,稍后便来。” “嗯。”宁挽香点头。 李燕云起身,生怕好老虎哥哥会遇到意外,般若跟着一同前去,周朗更是带着两名锦衣卫跟随。 在伙计的带路下,李燕云微微诧异,看着方向似乎是陈圆圆的寝房,他上次来过,自然轻车熟路的。 温暖的寝房中燃烧着暖炉,经过叩门应声,李燕云一进去就感觉暖意洋洋的。 “陈姑娘,你也是,我乃是正经人,你将我叫来闺房,玷污了我名声,我到无碍,可别玷污了陈姑娘你的名声啊!”李燕云正色道。 而长身立于房中的陈圆圆,她脸上的妆已然卸掉,清玉般的素面恁地一红。 换好长裙的她,忙给李燕云行了一个万福礼。 “只因正堂太过清冷,故此特邀先生来这暖房中,暖暖身子,”她声音有些颤抖,似极力的掩饰内心的激动,她眼脸微垂,眸子中蕴泪:“先生近来可好?” 她心跳不止,欣喜万分。 却没表现出来。 先生的称呼很妙,在前世有另一层含义,李燕云搔搔一笑:“先生?难不成我是陈姑娘的先生?” 他语气很是随和。 她自然不明白李燕云话中含义。 她依然保持万福礼的姿势,嗯了一声道:“自然是,公子自然是小女子的先生——” 此刻她语气带着几分哭腔,娇躯也略微颤抖,摇摇欲坠。 好一个我是你的先生,李燕云哈哈一笑:“别如此站着了,不累么?其实我此次来,是和你谈演唱会一事——咦,你怎地哭了?” 说话间,瞅见她眼中豆大的了泪珠,自眼中滴落,李燕云下意识地要扶起她,岂料一阵香风入鼻后,她朝李燕云怀里倚靠。 “先生,你能否抱抱圆圆?”她下巴搭在李燕云的肩膀。 这个要求真是太为难人了,李燕云正色道:“圆圆,众所周知,我不是一个被美色那么容易打动的人,这事怎生合适呢?——你等等先,我先关门。” 他忙不迭地单手将门关上:“这下可以了!” 如此之下,她脸颊绯红,纤臂紧紧搂着李燕云的硕腰,恨不得将李燕云按进体内似的。 她柔躯似若无骨般,依稀有些温热,李燕云顿感一阵舒爽,这他娘的谁顶得住,他干笑着揽住她柔细的小腰,感受其丝滑和娇软。 “先生!” “啊?怎地了?” 陈圆圆泪水簌簌,垂面道:“先生,您不在时,圆圆就像着了魔似的,每当唱起你教给我的《辞旧们回忆》都会想起先生您,圆圆好像病了,且病的不清,先生是药,只有先生能解圆圆的病——” 她娇躯颤粟,凄声娇泣。 这情话说的不错。 改日得让她叫叫其他娘子该怎么说情话。 李燕云叹了一声。 而后,正派无比道:“圆圆呐,其实现在你也许不太相信,但我对天发誓,我真是来谈演唱会事宜的——” 感受腰后不老实的手,她面颊火热万分,轻嗯一声后,陈圆圆奇怪道:“先生,你怀里揣何物?” 稍微一愣。 李燕云便恍然一笑:“哈哈,说起这个你定会喜欢的,说它是制作精良也不为过,乃是天下罕见之物,世间难得的艺术品——先松开先生,先生拿给你看——” 当下陈圆圆头脑些许清醒,羞涩地后退一步,便拂袖拭泪:“对不起,先生,圆圆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适才当真是失礼——” 她脸颊娇艳如花,似若滴水,美不胜收。 这妮子竟还跟朕玩若即若离,欲擒故纵。 有点意思。 李燕云不去管她,伸手入怀,在怀中捣鼓一番,李燕云掏出《春宫图》递至陈圆圆面前:“来,你自己先打开看看——” 当陈圆圆接过那卷小画,李燕云背过身去。 他一脸正派的讲解道:“里面有老树盘根,金蝉附树,倒挂金钩——唉,说起来,样样都是绝学——圆圆,你也该好好看看,好好学学,日后好跟你相公一起实践——” 就你会玩欲擒故纵,老子也会。 她好奇地,当展开《春宫图》看到上面的小人做着羞人的姿势,当真让她呀触目惊心,她轻啊一声惊叫,娇躯一颤。 可当看到那春宫图的纸页,些许不对劲,她目光定格住了。 转过身来见她如此,李燕云笑道:“好看吧?嘿嘿,待会在看,先去给先生弄点茶水,先生我为你讲解这么多,些许口渴。” 李燕云舔了舔嘴唇。 她脸蛋嫣红如血,忍着羞涩,小声道:“不是……先生,你看,这图好像有夹层——” 第855章 再回沁春园(二) 阳光明媚,积雪渐化。 沁春园中,热闹非凡。 院中快板锣鼓响彻着,台上新角董蝶儿,以清脆的娇音唱着戏词,台下看客一阵叫好。 看客中红色披风裹身的宁挽香,怀中抱着地冥刀的她,坐在长凳上,津津有味地吃着小食,香腮撑的鼓鼓,边认真欣赏台上轻走甩袖的女子唱的戏曲。 她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奈何,青丝如瀑,长发及腰的她,脸蛋白嫩如雪,玉面寒霜,姿貌也甚是引人注目,美貌堪称惊为天人。 艳绝人寰,颠覆众生。 时而会有富家公子哥朝她看去。 而后方不远处的陈圆圆闺房中,李燕云皱眉地接过陈圆圆手中那让人看一眼就羞涩不已的‘春宫图’。 李燕云看她一眼,又瞧了瞧手中的春宫图。 他嘀咕了一声:“有夹层?” 脸上红润的陈圆圆嗯了一声:“先生,我去沏茶。” 陈圆圆深深看他一眼,扭着细腰丰臀行去后,李燕云细细观察着手中春宫图的边角,果然微有翘起。 走至桌前将之平铺在桌子上,缓缓的揭开夹层,夹层分离滋啦作响,很快,李燕云瞳孔放大,夹层中的眼映入眼帘——“阳经”。 接着便是:待彼合气,而微动其行,能动其形,以致五声,乃入其精,虚者充盈,壮者更盛。 李燕云聚精会神继续后面看,便是一些吐纳调息之法,诸如凡行气,以鼻纳,气沉丹田之类的。他瞬间意会,这他娘的就是驭女修炼之法。 能藏在这春宫图中,也是妙。 这个朕喜欢。 有空练练玩玩。 后面的细碎的脚步声入耳,他脸色一正。 为了不造成尴尬的局面,他忙将春宫图裹了起来,塞入怀中,嘿嘿一笑,面对着端茶而来的袅娜娇影。 “先生,夹层中是何天机?”陈圆圆睁着亮晶晶地美眸问,便将茶盏递给李燕云:“来,先生,请喝茶——” 她脸上还有些微红。 似是因为那春宫图上的原因所致。 嘿嘿,既然是天机自然不可泄露,李燕云心中搔搔,表面哦了一声。 正色地接过茶盏道:“没什么,就是一些佛经而已,都是些梵文看不懂,改天我请教一下旁人试试。” 他话锋一转:“——倒是陈姑娘,关于倒挂金钩,金蝉附树之类的,你准备的——不对,关于演唱会宣传玻璃地事,你准备的如何了?” 略显惊讶的陈圆圆脸颊浮红。 她小嘴微张,当听他改口,她旋即垂首,掩唇一笑。 红着小脸,羞涩道:“先生,您教的《辞九门回忆》和《广寒宫》小女子已熟络不已,不如小女子暂且唱来,你且听听?” “也好,”李燕云点头:“既然如此,你且唱唱——” 他大方地朝太师椅上一座,翘着二郎腿:“唱吧。” 说罢,他有滋有味的品着茶。 颇像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似的。 “那小女子这就献丑了。”陈圆圆盈盈一笑。 她膝盖微微一弯,沉身给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礼。 这才面带微笑地缓缓唱来:“一曲定重楼,一眼半生筹,看的全都是那诡谲云涌,入得此门不回首,无需宣之于口,我对案再拜那丰腴瓢泼的残陋……” 靓喉娇脆,咬字清楚。 声线脆中有柔,当如清泉流水。 恰似天音绕梁,又如上好的酒,入口甘甜微烈,其中滋味让人沉醉迷失。若有的前世的电子配乐,她定能当仁不让,成为家喻户晓的当红明星也说不定。 李燕云手中端着茶盏,闭目摇首细细倾听。 “求不得佛前茶,只留三寸土种二月花——”一曲完毕恰如余音绕梁,见李燕云如此沉醉其中,她心里欣喜,朝前一步,略施福礼:“先生?” 她面上挂笑,胜似求夸奖的学生般。 “嗯!”李燕云点头,站起身来,满意一笑:“还不错,比起以前有很大的进步。可是呢——” “可是什么?”陈圆圆心中一沉。 李燕云叹道:“你没掌握其中精髓,这种歌讲究的是灵魂,你只将表象唱出来了,而此曲表达的是一种念旧友、奠情仇的一种情感——” 流行歌曲李燕云听过不少,唱曲的人唱欢快的,自然是以高昂的情绪传达给听曲人,忧愁的自然要以另一种形势,这是最基本的。 且他指出的也都是陈圆圆的不妥之处。 听先生一番教导,陈圆圆略微委屈。 似颇受打击,垂首不语。 见她如此,李燕云笑道:“我如此说,莫不是陈姑娘不高兴了?陈姑娘,即使你不高兴我也要说,这可关系到我们宣传玻璃进入市场一事。” “在那天,不光你的唱曲要一鸣惊人,花剑坊的玻璃,也要轰动京城,轰动整个大宗,乃至其他藩国——” 他一个‘锦衣卫’竟如此气势高昂,胸怀大志。 这让陈圆圆看得微微一愣神,反应过来,又给李燕云行了个福礼。 “是,先生字字珠玑,针针见血,教训的是。”她眼圈微红:“先生如此一说,小女子也觉察其中不妥之处,小女子定勤加练习不教先生失望。” 她虽是心中接受了李燕云的建议。 可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毕竟她乃是名角陈圆圆,对于戏曲上,何人都对她挑不出毛病来,养就了她心高气傲的性子来。 岂料这流行歌曲,自己本想在先生面前表达完美,奈何还是颇有瑕疵。 她泫然欲泣,玉手抹泪,不敢看李燕云,当就如做错了事的学生,在先生面前那般,那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好生怜爱一番。 看她如此。 李燕云微微一笑。 他叹道:“说句肺腑之言,陈姑娘啊,任何事若很容易就成功,那还如何出类拔萃?岂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你也无须气馁——” “嗯。”她点了点头。 李燕云轻走几步道:“倒是,玻璃宣传也该定个日子了,不如就定在元宵十五,当天走街串巷的人定是多不胜数,而地点就这沁春园吧,沁春园当天由我们花剑坊包下了。” 陈圆圆倒吸一口凉气。 美眸急急看向李燕云:“可先生,包下沁春园是需要不少银子的,要八百两银子——” 林府娘子七千万两的身价,加上他的皇宫私库,八百两银子,李燕云怎会放在眼里。 此言逗的李燕云哈哈一笑:“陈姑娘,这些你无须操心,练好你的曲子便是——” 说罢,李燕云放下茶杯,身形一转朝外走去。 她呆呆地望着李燕云的身影。 忽地,急走俩步。 似是不舍道:“先生,这,这是要走了么?” 当然,老子急着去花剑坊研究那‘阳经’到底威力如何呢。 他停下脚步道:“难不成陈姑娘还有事?我不介意让你再抱一下,不过咱们得避着点人。” 他转头,目光含笑看来。 言语中多少有些戏谑的意味。 想起适才进来之时,二人相拥的情景,陈圆圆面颊浮红,羞涩解释道:“适才是小女子激动之下才那般,请先生切莫介意。” 她昂首挺胸,微微垂脸。 李燕云笑道:“不说事,我就走了。” 见李燕云欲转身,她急道:“先生,是要回花剑坊么?” “当然!”李燕云笑道:“你的意思是?” 看着他略含笑意地眼神,陈圆圆一个激灵如触电般忙又眼脸微垂,芳心猛跳几下。 沉默片刻后。 陈圆圆香腮嫣红,轻道:“今天小女子在沁春园唱了几曲,便无事了,不如与先生一道去花剑坊,我好和童姑娘叙叙话。” 这点李燕云自然没什么意见。 反正陈圆圆与自己的娘子童清湫,用前世的话说乃是闺蜜好朋友,而陈圆圆要与他一同离开,自然要与园主打声招呼。 李燕云先出了闺房,带着般若和便衣周朗,一同朝院中的戏台而去。 且远远就听见戏台处看客齐声,喊着:“圆圆,圆圆,蝶儿,蝶儿——” “圆圆我爱你。” “蝶儿,我也爱你——” 足矣见得当下沁春园这俩人最为吃香。 这帮男人真的是忠实的粉丝啊,你们的圆圆刚刚还被老子抱了一下呢,李燕云心中得意了一番,幸亏老子没冲动,否则衣服都能给她扒光。 暂时老子不能想这个事,得想着那个阳经到底威力如何。光是那‘虚者充盈,壮者更盛’八字就足够诱人了。 当然,李燕云自认为壮者,如此一来,那自己可不就更加如龙似虎了。 后面而出的陈圆圆。 她前去找高园主的半道,遇见了卸完妆前来的一个俊俏的女子董蝶儿,董蝶儿花枝招展的打扮,略施粉黛的俏脸,笑的跟朵花似绽放似的。 十足的美丽。 比起陈圆圆,董蝶儿多了几分妖艳,和一种勾人的韵味。 她扭着柔细的蛮腰,迎面朝陈圆圆而来,眉目含笑道:“妹妹,您这是要去哪?适才我见你与那个男子走来,莫不是他就是你经常提及的杨过先生?” 她走至陈圆圆面前一停,握着陈圆圆的手。 陈圆圆羞嗯一声。 董蝶儿笑道:“妹妹,看来他就是你的心上人啊?” “姐姐,你,你可别胡说,哪有——”陈圆圆脸蛋嫣红如红色绸布般艳丽非凡,玉手捂着发烫的小脸,这幅模样,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董蝶儿笑道:“以前听你说,他是北镇抚司的?” 陈圆圆点了点头。 “啧啧啧——”董蝶儿啧啧摇头,叹了口气道:“圆圆,不是姐姐说你,一个锦衣卫能有多少俸禄?” “你也跟我学学,向姐姐我示好的那个彭大人,乃是四品官——” “这男人呐,就得吊着他胃口,你不让他碰到,他就心里痒痒,百般想方设法想得到——” “你倒好,竟将人朝自己闺房中引了去,而且,那四品彭大人,至今连手我都没让他碰过,这点你就该与我学学——” “唉?圆圆?” 陈圆圆没待她说完,忙红着脸抽身而去:“董姐姐,我还有要事在身。” 董蝶儿嫣笑摇头,反正当下无事,缓缓跟了去,当见陈圆圆跟园主嘀咕几句便急急行去,而那高园主又是笑的合不拢嘴的表情。 心中好奇之下,董蝶儿上前打听道:“高姨,圆圆与你说了甚?” 高园主笑道:“圆圆说她要去一趟南边的花剑坊,而且元宵十五日,那个姓杨的锦衣卫要包了我们沁春园一天,哎哟,到时你可要好好唱,知道么蝶儿——” 董蝶儿花容惊变。 当即忙应了一声。 看着高园主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摇曳而去的身影,董蝶儿眼中闪现几分嫉妒,她洁白地贝齿轻咬下唇,思虑着。 那锦衣卫竟然有这般能耐包下沁春园?不行!我得让那个彭大人也包了元宵十五的场,决不能让圆圆出了风头。 第856章 升华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沁春园,院中伴随着锣鼓快板的乐音,戏台上两个舞枪弄棒的大花脸,‘咿咿呀呀’地唱着。 二人时而翻着跟头打斗,引得台下一阵叫好之声。 红色披风裹身,青丝如瀑,怀中抱着地冥刀的宁挽香,小食已经被她吃的差不多了。 她天仙般似的冰冷玉面寒霜,亮晶晶地眸子直视着台上,表情十足的认真,正襟而坐,犹若雕像般一动不动,无论是则脸还是正脸都美貌万分。 偶尔轻风拂过,她腰后的发丝飘起,便如画中之人,更是美丽万分。 身侧不远处,一个男子他甚是彬彬有礼抱拳,走过来笑道:“敢问姑娘,你自己一个人么?” 实则她身后坐着的皆是李燕云带来的锦衣卫,男子这行为立时惹来身后一干锦衣卫的目光。 宁挽香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声道:“不是。” “那我能否在此处坐下?”男子笑问。 此人真是奇怪,此地又不是我家的,竟如此问,宁挽香目光直视戏台,有些不满意道:“随意。” 她语气一向冷冰冰的。 男子稍微愣了一下,笑着在宁挽香身旁俩拳处坐下,立时一阵幽香飘入鼻孔,他看了看她怀中的刀:“难不成姑娘是会武功之人?” “嗯!”她轻嗯一声。 “那姑娘的刀可否借我看一眼?”男子道。 “不!”她回的很干脆。 男子略微尴尬,看来是不够熟,他抱拳堆笑道:“在下乃是姓苏名白墨,不知姑娘芳名是?” “宁挽香。”她道。 “姑娘既然不是一个人,那你的同伴呢?”苏白墨奇怪道。 宁挽香道:“五世孙他有事去了。” 她的话,顿时惹地苏白墨一惊。 差点没坐稳。 “五,五世孙?”苏白墨干笑道:“姑娘你才多大,做我妹妹还差不多,怎能都有五世孙了?” “一百四十一岁。”宁挽香刚一出口,她略感不妥道:“不对!” 苏白墨松了口气。 岂料她又改口道:“准确的说一百四十二岁了。” 毕竟过过年了,自己已经不是一百四十一了。 她自始至终没看苏白墨一眼,且此言一出苏白墨张大嘴巴,而此刻已经站在二人身后的李燕云,忍不住哈哈一笑,暗觉老婆婆对付跟她搭讪的人甚是有意思。 偏偏她一本正经的样子。 说出的话,却滑稽万分,虽然都是事实。 李燕云单腿翘在苏白墨身旁,胳膊肘抵着膝盖,凑身一笑:“怎地?苏白墨,你想做我五世爷不成?” 侧眸一瞧,正是昔日将苏府搞的飘零万分的龙二一。 “是,是你?!”苏白墨一个踉跄,没坐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引的周围一阵大笑,连李燕云身旁的陈圆圆和般若都是抿唇一笑。 李燕云哈哈一笑:“老婆婆,我们走吧!” 他率先带着般若和陈圆圆走去,一干锦衣卫跟随在后。 “嗯!”她冷面应声,小跑几步跟在李燕云身旁,看了看陈圆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圆圆道:“适才我与五世孙刚进来的时候,我觉得你唱的不错,我很满意。” 能让老婆婆满意,当真是不容易。 李燕云咧嘴一笑。 “多谢这位姑娘夸奖。”陈圆圆略微给宁挽香行了个福礼。 “不必!”宁挽香目视前方回应道。 她气质高傲如女王般,昂首挺胸走在李燕云身旁。 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偏地披着红色的披风,披风招展之下,看上去更是威风万分,美艳脱俗。 连同是女子的陈圆圆都不由看的一呆。 “倒是姑娘,你为何喊杨先生为五世孙呢?”身旁陈圆圆柳眉微蹙的问宁挽香。 “说来话长,我不想说。”宁挽香直言道。 她本就是五行我素,形式不拘一格。 而且此事说来的确话长。 陈圆圆当真是没适应老婆婆的态度,陈圆圆不由笑脸一僵,略感尴尬,李燕云朗声一笑,对老婆婆容易得罪人的做法,也早就习惯如常了。 他打圆场道:“我老婆婆向来如此,陈姑娘无须介意,待到了花剑坊,你问我娘子,便知。” “是,先生。”陈姑娘应声。 说着话的同时,一干人等出了沁春园。 而花剑坊与邻铺达成了共识,在扩建之中,一些个伙计在砸墙干活,忙碌着。 说起来也不费事,将后院与隔壁阻隔的墙壁打通,在装饰一下其他铺子曾经的后院,便可完成扩建。 其他铺子,给银两打发一下,他们也定然同意。 当然若是不同意的,李燕云用起强硬手段,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随便吩咐锦衣卫一句便可。 到了花剑坊才知,那穆红缨在凉亭中打坐练功,本想去跟她打声招呼,但李燕云也知不好打扰,而廖颜则是和般若的徒弟殷小瑶前去逛街了。 李庆的娘亲廖颜,算是第一次来京城,想熟悉一下京城,见见世面倒也正常。 而般若与妙儿关系倒是不错,两个小妮子聚在一起,在门前晒太阳,说些话。宁挽香则坐在一旁凳子上,边用绸布擦着地冥刀,边听着两个小妮子说话。 院中则有几十名便衣锦衣卫站岗,握刀而立,一个个连同周朗,面色严肃不已。 他们身负保护皇上的重任,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闺房中,趁童清湫与陈圆圆有说有笑的说话之际,李燕云在以雕木为墙的隔间,盘腿而坐在木榻,同时,目光盯着眼前的春宫图上的口诀。 忽地,他闭目。 两只手各放在膝盖。 按照‘阳经’上的口诀吐纳呼吸,时而按照图画上的穴位,重点,不知怎地,一盏茶的时辰后,就觉得浑身舒畅不已。 这就罢了。 似乎还有使不完的力气在体内涌窜。 好生爽快,李燕云心中大喜。 现在就缺与娘子试试了,不知试过之后,身体会是怎样一番感觉,他搔搔一笑。 如若真如经书上那般,那老子真是得到了个宝贝。 一身鹅黄色长裙,螓首蛾眉的童清湫,她坐在桌前正与陈圆圆说着话,但心底,甚是好奇夫君怎地一回来就钻进寝房中了,她娇嫩雪白地脸蛋几分疑惑。 想起在沁春园对李燕云那般拥抱。 此刻陈圆圆有些心虚,脸色微赧。 她垂首道:“清湫,那玻璃杨先生在沁春园的时候,说元宵十五便会上市,不知如今生产如何了?” 她装作很自然的模样。 “尚好——”童清湫盈盈一笑道:“一个时辰前,我曾与廖姐姐前去看了看,成品甚多,来圆圆,你喝些茶水——” 说着童清湫又给陈圆圆倒了一杯。 登时隔间传来李燕云搔搔地声音:“嘿嘿,娘子,你进来。” “啊?”童清湫有些为难地看向陈圆圆,陈圆圆笑道:“清湫,你且去便是。” 童清湫本就好奇夫君在作甚,这般之下她脸颊微红,细腰丰臀地长身缓缓起身,便朝那珠帘门而去,一阵噼啪轻响之后,她走进去。 刚进来就见李燕云将那卷好的春宫图放在桌子上,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她不解:“夫君,你怎……呀!” 没明白过来怎生回事,李燕云一把拦腰将之抱起,朝木榻而去,童清湫岂能不明白接下来他要作甚,她芳心急跳。 又羞又喜地捶他胳膊一下道:“讨厌,圆圆还在外头呢。” 她娇羞下来就如霞光染红了天边,艳丽不已,她发烫的脸颊贴着李燕云的胸膛,美眸中似喜还嗔的神韵流转,说不出的诱人。 李燕云搔搔轻笑:“在就在呗,反正日后她也要与相公那般——娘子,相公今日甚猛,一会你就知道了。” “呸,羞死个人了。”童清湫道。 不多时,衣袍裙袍尽数抛下木榻,连幔帐都被放了下来,坐在仅有珠帘和雕木而隔的房中,陈圆圆甚是不解,杨先生到底要与童清湫说甚。 “啊,夫君!” 忽地一声无力酥绵的声音入耳,陈圆圆听得妙目圆睁,待一阵接着一阵的奇怪的声音传来,她登时脸颊如如火烧。 不由地她咽了口吐沫,唇瓣发干的她,又忙忙喝了杯茶,气息微促,比起里面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一来,她走也不是。 留也不是,玉手放在小腹前搓着手指,长发垂腰的俏脑袋,低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为李燕云更衣穿戴整齐的童清湫,依在李燕云怀里,她眉宇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嫣红,美眸中依稀有些泪珠,情意绵绵道:“早晚被你欺负死——” 这话说完,在李燕云脸庞啄了一口:“夫君,怎生回事,今日你怎地如此——” 她羞涩地嘤了一声,脑袋钻进他怀里,没有说下去。 此刻,李燕云顿感神清气爽,且浑身气力更加尤甚,这很明显是那经书的功劳,除此之外,感觉气力从未有过的大。 怀中娘子乖巧如小兔子般的模样映入眼中,李燕云很是满意,朗声笑了几声。 正与娘子说些情话之际,外面陈圆圆叫道:“清湫妹妹——” 童清湫娇躯一颤,媚眸含笑撒娇似地捶他一下道:“都怪你,差点忘记外面还有个人——”童清湫怀疑,陈圆圆定是听到什么动静了。 须臾二人携手而出。 见陈圆圆白嫩的玉面挂笑立于屋中。 走上前去,童清湫握着陈圆圆的手,强做淡然自若道:“怎了圆圆?” 说话之际童清湫似有似无瞟着夫君,脸色有些不自然,李燕云则是面含笑意,稳如泰山。 “是这样的,清湫,杨先生,我该告辞了,”陈圆圆眉目嫣红地朝李燕云行了一礼道:“杨先生,你且放心,曲子我定会练好——” 李燕云笑道:“好,元宵十五不见不散!” 见陈圆圆红着香腮走出去,童清湫风情万种地白了李燕云一眼,忙跟陈圆圆身影道:“圆圆,我送送你。” 待娘子和圆圆一走。 李燕云出了寝房的门。 那妙儿忽地站起,含羞道:“姑爷,要不要炖猪腰子?” 靠,吓朕一激灵。他又看了看般若,小妮子竟也同样面色红润,不会都听到了吧,看来那经书上的方法的确够强,动静肯定小不了,此时李燕云倒想找个地方,试验一下实力到底如何,别说‘对付’娘子,现在自己都感觉能打四五个大汉。 第857章 旁门左道? 媚日高照,积雪渐化。 龙府的凉亭中,一袭火红长裙的女子,她仿若鲜艳的红玫瑰般,在圆形的石桌上盛开。长发垂腰的她盘坐在石桌上,玉手搭在膝盖,闭目凝神,腰姿挺拔。 如坐莲的观音般,不染尘垢。 面若止水,不受惊扰。 以至于李燕云到此,她都未曾有波澜。 目光打量了一下她丰腴的柔躯,一身黑色锦袍的李燕云,俊朗的面色略怪笑意,该说不说的这骚红缨着实迷人,胸圆屁股大,也是个极品。 她行走江湖甚久,本想与她打听一下阳经。 可她如此聚精会神,当是不好打扰。 故此李燕云又看向不远处的假山,微微一笑朝假山走去。 那阳经也着实让他心情舒爽万分,尤其是刚与娘子一番恩爱后,更是感觉精神从未有过的愉悦,体内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道让他深感惊奇。 虽不知那阳经的妙用。 至少多了些气力,他还是能觉察的出。 走至略有残雪覆盖的假山前。 他猛地抬手一掌,用足气力已惊天之势打在假山上。 轰隆一声! 立时岩石如鸡蛋壳般崩裂,石块四分五裂坠落在地。 这一幕让李燕云颇为惊讶。 “嗯?这他妈……”李燕云嘴巴半张,瞪圆了双眼,翻来覆去目观手掌。忽地,他咧嘴一笑,干那事还能练这玩意,这功夫老子喜欢,绝世武功日出来! 他暗自得意之际。 背后传来一阵咯咯媚笑声,声音酥柔,很是好听。 转身瞧去,不是穆红缨还能是谁,阳光下的她甚是魅惑迷人,恰似成了精的美狐般,裙裾被微风吹的飞舞,偏偏有一张沁人心扉的绝妙媚脸。 当见李燕云看来,穆红缨止住笑声。 莲足微动,走上前来:“小哥哥,你在捣鼓什么呢?” 李燕云心情甚好,朗声笑了一阵,便将自己偶得春宫图并从中发现那‘阳经’的事与穆红缨细细说来,当然说到那春宫图,也多亏当时老婆婆闲不住,在南越国的皇宫中乱翻一通。 “阳经?”穆红缨稍稍诧异,当即笑道:“小哥哥,你怕是得到一种采阴补阳的旁门左道的功法了。” 旁门左道?嘿嘿,管它呢,老子喜欢就成。 穆红缨在他面前踱步道:“不定是哪个银贼创的功法,倒也适合小哥哥你。” 这话说的。 李燕云不满道:“小姐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一向守身如玉,从不爱搞男女关系的——” 穆红缨掩唇娇笑几声,胸前一颤一颤的让李燕云看的暗吞口水,有时候很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而且。 你还好意思说? 当初若不是你,我又怎会与孔茗,和那个奶娘那般?当然,这话李燕云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还要跟她打听一下这阳经的道道。 他嘿嘿笑道:“对了,小姐姐,以你之见,适才我那般,举世无双的一掌将磐石击碎,这在江湖上算什么实力?跟般若和我老婆婆比起来,又当如何?” 此言说罢。 暗觉好笑的穆红缨,心中则叹,得了鸡毛就当令箭了,小哥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朝李燕云举起玉掌。 媚眸含笑:“来,小哥哥,与我对上一掌,你便知你实力如何,记得用尽全力。” “这不好吧?”李燕云道:“万一我拎不清的一掌打伤你,该当如何是好?” “小哥哥,尽管来便是。”穆红缨笑意散去。 看她不是在开玩笑,似根本不惧李燕云所谓李燕云也懒的废话,毕竟她也会武功,再不济将她打伤后,还有般若在,可以为她疗伤。 想罢,李燕云运足气力。 “啊!”一声大叫。 他猛然举起手掌,击在了穆红缨的掌心。 周围一阵细风刮过,除此之外再无动静,穆红缨身姿稳如松,依然立在他面前,甚至连柳眉都没皱一下。 李燕云呆住了:“这——” 她媚笑一阵,转过身去。 胳膊环在胸前道:“小哥哥,你连我穆红缨,都无法伤及分毫,你是如何敢与般若和宁挽香比的?我说了,这是旁门左道的功法,注定成不了气候。” 李燕云并没有因此失落。 反而有些得意,从无到有,旁门不旁门的无所谓。 “不过——”穆红缨身形一转,望着他继续道:“对付一般人还可以,遇到高手,小哥哥你只能自谋多福了。” 生怕会打击他的信心,穆红缨柔声笑道:“小哥哥,你也不用气馁,似才我感受了一下。” “你与普通人相较起来,约同于,拥有三个壮年男子的气力。” “假日时日,定然能更上一层,但若你执迷此功法,怕是连我,你都超越不了,更别提秦师妹、般若、宁挽香了,如若你想练,不如你拜我为师好了——” 说完,穆红缨掩唇而笑。 蓦地,脸颊却又一红。 差不多拥有三个壮年男子的气力,这足矣让李燕云为之高兴了,不过当她说到秦芷彤,李燕云脸色一沉。 他叹气道:“小姐姐,都如今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朕小彤子的下落么?” 见他如此,穆红缨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提的人了。 饶是不忍。 却狠狠一咬牙道:“对不起小哥哥,我必须遵守与秦师妹的约定,非是我不告诉你……小哥哥?” 她没说完,李燕云就转身走去。 “无碍。”李燕云淡淡道:“朕不问了。” 看着李燕云形单影只的背影,穆红缨心中一酸,摇头微叹,若是有一天你也能为我这般,我穆红缨怕是死也值得的。 她眼圈微红,一层水雾蒙在眼眶中。 他的身影也渐行渐远,愈发模糊,最后她凄美一笑。 花剑坊院落,花园中那些花儿也覆上了白雪,没有春夏时那般的娇艳;般若和妙儿两个小妮子还在说着话;娘子童清湫在铺门前,与陈圆圆不知在说些甚,二人有说有笑的。 见皇上行来,周朗和一干锦衣卫忙给李燕云抱拳。 厢房中,四方桌子上放置着一把通体发红诡异的地冥刀。 而刀的主人,青丝如飞瀑的她,挺直腰背坐在桌前,美眸直视前方,眼睛一眨不眨的发着呆,神情更是无漾,让人看一眼就如沐春风的玉容,更是淡若止水。 恰似对尘世漠不关心的仙子般,不染一分尘垢。 “老婆婆怎地在此傻坐着?”李燕云笑着,坐在她身旁,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你且放心。” “朕定会带你前去泰陵的,可泰陵距离京城半日车马之遥,不算太近,一来一回就得一天,待过些时日,你意下如何?” 实则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玻璃上市在即,看似小小的玻璃事宜实则关系到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李燕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且去泰陵,哪天不能去。 见他仰脖喝茶,宁挽香冷道:“我不是在想这个。” 李燕云好笑:“那你在想些什么?” 她回道:“我在想你之前说的话。” 五世孙那句,看过李武德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此话萦绕在她心头,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是走么?可是五世孙对自己那么好。 一想到此处,她心中就便如刀扎似的,很是难受。 而她这般,恰恰将李燕云整懵了,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看她一本正经,认真的样子,李燕云又笑了。 “哈哈,老婆婆,”李燕云道:“我之前说的话很多啊,不知老婆婆你指的是哪一句?” 宁挽香看他一眼:“没事了。” “也好,”李燕云起身:“那朕回宫了,宫中还有诸多大小事。” 见五世孙起身。 她腾的一下,立起:“我也想去!这花剑坊百无聊赖的,我不是很满意。” 说话间眸子并未看李燕云,黑眸在眼眶乱转飘忽不定,显得很忐忑,李燕云见此,有些犯了难了,带她去也不无不可,可若是撞见太后,那可麻烦许多。 她无事可做,当然百无聊赖了。 看来得给老婆婆找些事情消遣一下。 李燕云摸了摸鼻子。 干咳一声道:“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可你以什么身份去呢?宫中可是不能进入闲杂人等的——要不以太监的身份?反正你也没有……”见她目光一寒,他忙改口,“反正你也细皮嫩肉的,不会惹人怀疑的。” “不好,我不满意。”她才不想以太监的身份混入宫中。 李燕云心里暗喜,表面故作为难道:“哎呀呀,当真难煞人也,要不以才人的身份如何?” 她脸上少有一红,微微撇过头去。 些许不安道:“那,那岂不是就成为你的女人了?” 见她没有拒绝。 李燕云趁热打铁道:“这个无碍,乃是掩饰身份用的嘛,便封你为才人便是,若是你到时候想走,也没事,宫中少一个才人,事情不大,朕想办法掩盖过去便是——” 她点了点头,忽地又想到什么,白嫩的脸蛋更是绯红:“那你,那你万一你要与我做生皇子的事来,该当如何?” “这话说的,老婆婆,以你的实力,你若不让朕碰,朕岂能碰到你一根毫毛?”李燕云道。 这倒也是,宁挽香点了点头道:“那,那我答应你便是。” 如此甚好!李燕云憋住笑道:“老婆婆啊,这带你进宫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否则我是万万不能带你去的。” “什么条件?”宁挽香美眸冷看他。 第858章 老婆婆进宫 算起来,她与一百二十年前的玄宗皇帝是一个辈分的,无论是幽冥门的门主身份,还是她一百四十多岁的背景,这都造就了她心高气傲的性子。 当世的人,在她眼中自然都是小辈,甚至在当年做了玄宗皇帝的妃子,而已玄宗赠她地冥刀的事来看,可见当年玄宗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说句夸张的,如若在当年她真能随玄宗进宫,哪怕是被立为皇后,那都是极有可能的。 如今她说想虽五世孙进宫,可紫禁城中规矩庞杂自是不用多说。 按照她的性子难免磕磕碰碰。 故此李燕云不得不提前说好约定。 他笑道:“这其一,老婆婆,你要躲着点太后,否则是你跟太后行礼呢,还是太后跟你行礼呢?无论谁给谁行礼,这多少都有些不妥,你说是也不是?” 宁挽香点头,对李燕云的话很认同。 而且,她也十分不想给太后小辈行礼,而五世孙倒也善解人意,她心里很满意。 李燕云笑道:“那就对了,这其二呢,除了慎言之外,你不可随意走动,毕竟宫中规矩森严,想去哪,派宫女跟朕说,朕亲自带你去——嘿嘿,其他的暂未想到。” 这两点都不算太难,宁挽香点头答应:“好。” 李燕云心里暗喜,有老婆婆在宫中,心情豁然开朗,他盯着宁挽香发呆,心中更是热烈无比,当真想亲老婆婆一口。 跟童清湫她们打过招呼之后,李燕云便带着穿着红色披风的宁挽香,般若,在锦衣卫的簇拥下,坐着马车朝紫禁城的方向而去。 看了看左边背着天陨剑打瞌睡的般若,又瞧瞧右边一本正经怀抱地冥刀的宁挽香,李燕云暗笑,朕左有天陨剑,右有地冥刀,嘿嘿,看谁敢惹朕! 进入紫禁城,宁挽香才知自己大宗的皇宫,竟然比那南越国的皇宫大这么多。 宫殿楼阁,甚是巍峨。 气势惊人,威严不已。 裹着红色披风戴着连帽的她,紧紧跟随在替她拿着地冥刀的皇上身侧,东张西望的对这个紫禁城好奇的如新生儿般。 “奴才叩见皇上。” “奴婢叩见皇上——” 一路上遇到李燕云,宫女太监皆跪,宁挽香倒也遵守诺言,尽量不说话。 侧眸看着自帽子中露出娇俏面容的她,李燕云暗暗一笑,若是能将老婆婆骗的生几个皇子,该多好……他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 当宁挽香似察觉他的目光,疑惑地朝他看来,李燕云笑道:“无事。” 启祥宫又称太极殿。 紫禁城后宫,虽然东西共十二宫,但未曾住满,而闲置的宫殿,平时也是有宫女太监料理的,因此豪华奢侈的殿中,倒也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名贵的木材而打造的橱上摆着各种金银奢侈摆件,殿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乃是宫女太监时常烟熏,不至于有异味。 立于殿中,宁挽香美目环顾了一下,惊呆于这个大殿的华:“五世孙——” 也幸亏李燕云生怕她当着宫女太监喊自己五世孙。 当下,宫女和太监们早已被安排在外头,殿内只有李燕云和般若,以及宁挽香三人。 “嗯?”怀中抱着地冥刀的李燕云,走到她跟前:“怎了老婆婆?可否满意?” 宁挽香道:“才人,按照规矩,不是不可以住这么大的宫殿的么?” 这话说的,在百年前你都差点住上了。 甚至如若进宫定是皇后,按李武德那般对你念念不忘来看,你若诞下皇子也定是皇帝啊。 李燕云略微替她心痛。 面色挤出微笑道:“老婆婆,事在人为,朕说你住得,你便住得,其他闲言碎语你不用管,朕会让他们乖乖闭嘴,你尽管住便是——但记得别将这拆了就好。” 最后一句李燕云自然是说笑。 不知怎地,泪珠渐渐蕴积在她眼中。 这是少有的。 一时冰冷气质的她,透着几分凄美。 她努力不让泪水滑落,倔强道:“五世孙,你让我很不满意。” 妙姿直拔的她撇过头去。 如此一来,李燕云是看不到她的面色。 “嗯?怎地这还不满意?”李燕云望着她长发垂腰的背影笑道。 你对我如此之好,让我如何离得开你?她薄嫩的唇瓣嗫嚅着,半天才道:“总之就是不满意——” 对她这般嘴硬心软的性子,李燕云习以为常了。 对此,付之一笑。 带着她在殿中走了一会,又吩咐几个侍女好生伺候,好吃好喝的只要她提出,都要面面俱到,而且老婆婆不喜欢吃咸的,一些细节都有关照给宫女们。 并加以说明,不得将她在此殿住下的消息告知任何人。 此举李燕云也是怕传到太后那里。 因此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齐太后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说了会话,殿中隔间的暖鼎也烧的愈发让此处温暖起来,豪华的雕花榻上,锦被帛枕头也已被宫女准备好,一些吃的更是相继被宫女排着队端来。 见她一副馋猫的模样,李燕云笑道:“好了老婆婆,还有什么需要,吩咐宫女便可,朕去御书房处理下朝政。” 将地冥刀递给她,道:“老婆婆,此物乃是凶器,藏好了,可别被人发现。” 待她接过地冥刀时,她轻道:“五世孙,等你有空我想钓鱼——你暂且去处理朝政吧,我要吃东西,有些饿了。” “好!”李燕云哈哈一笑,带着般若而去。 自南越国归来之后,李燕云打算大力发展大宗帝国的经济,如今新颖的商品、诸如火柴、蜂窝煤、玻璃、还有土地国有化,都需要不断的完善其中的不妥之处。 如此一来自然是繁忙。 偶尔将范清贤召进宫询问手榴弹一事,时而召见文渊阁张居正问其一条鞭法实行进度,总之朝政的事,定然多不胜数。 他自南越国归来,这下上官皇后落得一身轻松,没事带带皇子李昭,或是陪其他姐妹打打麻将。 而李燕云闲暇下来,也会带着老婆婆前去钓鱼,或是在般若的跟随下,去其他娘子老婆那聚聚,或是与几个娘子一起过过夜,劳逸结合一下,亦或是没事去民间逛逛,当然都会带着老婆婆和般若。 一时倒也逍遥快哉。 一晃几日已过。 当然自从那日雪夜,李燕云倒也没勇气去给齐太后请安,若说原因,他自己都觉得怪怪的,甚是有些难为情,当然这事,也只有他与太后二人知道。 而刺客一世,至今尚无苗头。 这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外面寒风呼啸。 养心殿中,几个暖鼎燃烧,温暖似春。 一身黑色龙袍的李燕云,再次召见了苏禄国的使臣,说着关于土豆和红薯的事宜,这两种皆是扛干旱的农作物,生命力极强。 当然如今大宗国已有种植,可若推广至全国,当然需要一定的时间。 自龙椅起身,李燕云走至身穿大宗礼服的使臣面前。 他拍了拍他肩膀笑道:“红薯和土豆,不一定非要按条约上行事,既然你们想得到更多的银子,那就得卖更多的给大宗,这是毋庸置疑的,也可超出条约上的数目,当然少的话,就说不过去了,嘿嘿,你说呢?” 经过翻译一番,使臣眼中一喜。 时辰单手放在胸前鞠躬,用怪异的大宗话道:“谨遵大宗皇帝陛下旨意,另外……” “皇上,皇上——” 恰如此刻,小张子着急忙慌的跑进殿内,能让小张子这般,很显然事情小不了,但生怕小张子这般,在外国使臣面前丢人现眼。 李燕云对小张子一瞪。 小张子会意,哭丧着脸,凑上前来在李燕云耳前道:“皇上,不好了,大皇子殿下,受混进宫的小太监刺袭,情况怕是不妙,幸得有个太监为殿下挡了下,但殿下还是受了伤,皇贵妃她,她此刻痛不欲生——” 轰! 冲天怒火,弥漫在心! 瞬时,李燕云心中如被刀尖刺了一下,他拳头紧握,身子一震,双眸大睁,脸色骇人一变。 小张子吓的噗通跪在地上。 而李燕云身后的般若,大眼睛圆睁,她似发觉了不对劲。 当见使臣和翻译,同时诧异地看着自己。 李燕云强做微笑,淡定道:“无碍,后妃因为一些小矛盾,吵闹起来了——关于贸易一事,今天朕就与你们暂且说到此处,来日再议,退下吧。” 气势依然威严。 丝毫未有变化。 藩国使臣,连同翻译,没觉察什么来。 齐齐跪下叩头:“臣,告退——” 说罢,二人躬身后退。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养心殿,稍后片刻之后,李燕云忙不迭地跑出养心殿,小张子与般若紧随其后,连辇驾都没备,步跑朝钟粹宫而去。 钟粹宫中,一身大红色霞帔身段丰腴的魏灵容抱着皇子坐在榻上,她泪水盈眶,直视着怀中的孩子。 娇泣着:“孩子,我的孩子——” 她玉手轻抚着孩子的脸蛋,只见皇子嘴唇发黑,着实骇人。 而一旁抱着长公主李佼的宫女,也是落泪,怀中的长公主似能感受到母妃的伤心,哇哇啼哭不停,一些个御医更是站在殿中,束手无策。 路上李燕云也从小张子口中了解清楚了,本来皇贵妃在殿中,哄着小皇子,奈何其中一个小太监双手着银针朝她怀中婴儿刺来。 有个忠心的小太监侧身一挡,不行被刺中,很快倒地脸色发青,口吐白沫而死,眼看这般,那个刺客便从太监身上拔出银针,惊慌之下,又朝皇子身上刺去,才酿制这般情境。 风雪中,李燕云跑到殿门前,忙推开了殿门,高喊道:“容容,容容——” 登时,当见到身上满是雪花的皇上,殿内宫女、御医忙忙跪下。 “皇上!”魏灵容凄呼一声,忙抱着长皇子朝李燕云跑来,跪下道:“皇上,臣妾对不起您,臣妾没好好照料初儿——” 魏灵容娇躯颤抖。 当看见她怀中皇子昏迷之余,嘴唇发紫。 李燕云抬头,怒然:“御医,你干站着作甚?” 他瞪着御医。 御医包敏忙跪下:“皇上,此乃奇毒,臣,臣无法啊!不过,小皇子暂时无性命之忧,只是这毒,目前尚未可知——” 见龙颜震怒,包敏吓的浑身发抖。 “混账!”李燕云急急道:“快,来人,来人!快去将飘儿叫来,”他又跟身旁的般若道:“般若,快,用经络百解暂且一试——” 第859章 笑红尘 鹅毛大雪,从天而降。 紫禁城中,寒风萧瑟。 天,不是个好天气! 而钟粹宫大殿内,也好不到哪去。 虽有数个暖鼎燃烧着,气氛却压抑冷冽到了极点。 宫女们一个个跪着不敢吱声。 怀中抱着长公主李佼的般若,则立于一旁,哄着怀中啼哭的长公主。 黑色龙袍的皇上,坐在凤榻,怀中拥着哭泣的皇贵妃魏灵容,轻抚她的背胛,安慰着,魏灵容被霞帔包裹的柔躯,微微轻颤,泣不成声。 容容和般若怀中长公主娘俩的哭声入耳,听得李燕云心里犹若针扎刀刺,颇为不是个滋味。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尽可能让语气温柔。 “没事容容,朕在。”李燕云挤出笑意道:“你且放心,朕定会查出来,看看到底是谁与朕为敌。” 说到最后。 他眼眸转冷,射出一道狠戾。 “嗯!”魏灵容匍匐在他怀里点头:“皇上,臣妾只想初儿无事,哪怕用臣妾的命去换他的命,臣妾都愿意。” 为母则刚,这句话一点没错。 可这话又让李燕云心中一痛。 “说什么傻话!”李燕云下巴抵在她额头:“飘儿医术高超,定然会有法子的。” 他看向坐在摇篮处飘儿的倩影。 此刻,飘儿眉头略蹙,玉手中执着银针,神情专注的为摇篮中昏迷的皇帝李初,明艳动人的玉面,已沁出丝丝细汗。 而她为李初诊治之际,李燕云也不好惊扰。 直到外面小张子道:“禀皇上,净事房的吴有贵到了。” “让他进来——” “遵旨。”殿外的小张子,听到皇上的冷声回应,他转目看向身侧后的老太监吴有贵,以尖锐地嗓音,低声没好气道:“进去吧吴公公。” 吴有贵浑身颤抖,心里慌张万分。 道了声是,忙踏入殿中。 到了殿内他忙不迭地跪下,不敢抬头,外面虽是大雪如鹅绒,吴有贵脸上却煞白如纸,脸上满是冷汗。 李燕云走至他身前。 冷着脸庞,居高临下问:“吴有贵,事情已经听说了吧?有个太监伤了朕的皇子,还杀死了一个护卫殿下的小太监,那个小太监,朕听说叫小泉子!” 皇上说完。 吴有贵额头撞击着地面,叩头道:“皇上,老奴与那逆贼真的没任何关联呐。” 吴有贵额头已经磕破鲜血沁了出来。 事情尚未清楚前,凡是与他打过交道的人,自然都值得怀疑。更别提当下,李燕云此刻心中满是愤怒,看哪个太监都不顺眼。 李燕云蹲在他面前。 拍了拍他肩膀。 咬牙切齿冷问:“朕问你,他是何时进宫的?割掉多久了?之前在哪里当差?” 吴有贵似能感受到皇上的怒气,他更是不敢抬头看皇上。 “回禀皇上,已有俩月,他刚进宫半年不到,”吴有贵道:“本来在尚膳监做事,因办事得力,为人比较聪明,故此才安排到这钟粹宫当差——” 深吸一口气后,李燕云起身。 他冲外面道:“宫正司!” 立时,跑进来一个蟒袍老太监:“老奴宫正司杨任,在!” 侧眸瞧那老太监一眼,李燕云朝摇篮走去。 同时。 压着怒火吩咐道:“将吴有贵,带去御狱,审问!” “另外尚膳监总管,以及凡是跟小泉子认识的相关人等,全部收押进御狱,依次严审——” 气势惊人,不容违抗。 宫正司老太监应旨后。 便吩咐一些个小太监,将哭喊着说冤枉的吴有贵拖了出去,凡是钟粹宫的太监一股脑的全部被带走,牵连者甚多。 长公主李佼,已在般若怀中睡着。 殿中一时安静下来。 可李燕云和魏灵容的心始终平静不下来,毕竟摇篮中的是俩人的儿子。 脸蛋粉嘟嘟的小家伙,依然昏迷不醒,小嘴依然微微发紫,只不过比先前似乎好了些许。 他搂着眼泪簌簌的魏灵容,耐心地看着飘儿给昏迷的李初施针,直到俏额满是细汗的飘儿微微呼出一口气起身,李燕云,才忙忙问她情况。 飘儿摇头道:“皇上,皇贵妃,情况似不是那么乐观——” 见李燕云和魏灵容同是吃惊,飘儿继续道:“虽然般若为初儿施过经络百解,而臣妾也为初儿施针排毒,可这毒力极强,怕是暂时无法根治——不过,好消息是,命算是保住了。” 飘儿美眸中些许担忧,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燕云倒是发现了飘儿似有难言之隐。 可一听无法根治,魏灵容急了。 “飘儿,求你一定要救好初儿,”魏灵容握住飘儿的手,急急道:“不然,我还如何活——” 说着小妮子泪水又夺眶而出,若不是李燕云扶着,她险些跪下。 飘儿忙搂着皇贵妃,出言安慰着。 容容本就是个乖巧的女子,这般下来,当真是痛不欲生,对于她这般,飘儿也能理解一个做娘亲的心情,毕竟自己也怀了身孕。 “容容放心吧,飘儿一定有办法的。”心中甚痛的李燕云,强挤出微笑,说着不住地给飘儿使眼色。 飘儿会意:“对,没错,皇贵妃,你要相信我。” “嗯!”魏灵容瘪着小嘴点头。 李燕云忙吩咐宫女将皇贵妃扶到榻前歇息,然后,将飘儿拉到一旁。 他低声道:“说吧飘儿,到底还有哪些坏消息?” 飘儿幽叹一声道:“夫君,皇贵妃娇弱,你定要好生瞒着她——” 李燕云心中一沉。 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他如此,飘儿这才道来:“我曾在医书上看过记载,而初儿的脉象,症状,还有那个为初儿挡了一针的小太监死状来看,都与一个名为‘笑红尘’的毒极为一致——” “笑红尘?”李燕云急问。 飘儿点头道:“乍一听这名字似乎挺好听,可却是剧毒无比,触之必死。” “那个忠心的小太监被那毒针刺了一下,才导致毒性减少,当刺在初儿身上,毒性以少七八分,剩下几分又被般若抑制,加上我又给初儿施针,才保住初儿的性命。” 剩下的几分,在般若和飘儿施救下,皇子尚且还在昏迷之中。 可见毒性当真不容小觑! 李燕云心里倒感激那个为皇子挡针的小太监了,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打算好生犒赏那名小太监的家人。 飘儿继续道:“不过——夫君,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初儿虽然命保住了,可此毒据医书上记载,此‘笑红尘’即便医好,也会有很多后遗症,而且我还要每日替初儿施以沾过草药汁水的针灸,方能使初儿的后遗症没那么严重——” 飘儿这般说,李燕云也松了口气。 不过,一种极为难受的情绪压抑在李燕云心头。 他不知到底谁要针对自己,但有一点肯定,那绝不是奔着皇贵妃和李初去的,那分明是冲自己来的。 “妈地,到底谁要害老子!”李燕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眼睛发红,一脸的怒意。 飘儿若玉般的小手握着他的手道:“夫君莫急,如不出意外,我觉得马关、和京城遇到的刺客,定然是与其一伙的。” “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夫君你定要多加小心才是,毕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可是,也不必太过担忧,皇宫戒备森严,他们即使想行凶,也要付出严重的带价!” 李燕云嗯了一声。 他脸色也缓和了一下,苦笑一下。 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柔声道:“辛苦你了飘儿,只是,朕的儿子何时能醒?” 李燕云很是担忧。 飘儿脸上一红。 “你也是,他好歹也得叫我一声纳兰母妃,为他我谈什么辛苦?”飘儿认真道:“——你且放心,不出半个时辰,定会醒来。” 她这般说来,李燕云稍稍心安。 朝凤榻瞧去,只见魏灵容正抱着睡着的李佼,梨花带雨的她依偎在般若怀里,般若细声安慰着,当李燕云跟她说来,魏灵容情绪也好转许多。 最后,皇子唇色如常。 醒来之后,魏灵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花一般的微笑,在李燕云的俏皮话下,小妮子红着脸给皇子喂奶,气氛总算好了不少。 当然。 为了不造成恶劣的影响,李燕云忙将此事消息,避免传到宫外去,以免那些大臣知道后,一个个前来这事那事的,亦或者有不怀好意的人效仿此举, 在以前,太监宫女到各宫伺候都要经过搜身,防止带有凶器。而那个小太监,定是怕凶器被搜出来,才带着不易被发现的毒针。 而且,经过此事,戒备更加森严。 当各宫主子知道后,更是哗然一片。 寒风呼啸,大雪飘落。 灰袍背着天陨剑的般若,率着一干太监和宫女,跟随着李燕云,一众人在高墙中的宫道中朝御狱走去,远处白茫茫一片,如此天气,正如李燕云的脸色般,严寒无比。 御狱中,墙上点燃着火把,且时而传来哀嚎的声音,很显然,皇子被刺一次,牵连不少人在此受刑。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 一些御狱中的太监,鱼贯而出前来跪下迎驾。 当问起,是否审问出什么来,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瞬间,李燕云脸色阴沉下来。 他没有过多废话,掸去头上和肩膀上的雪花,让狱卒太监,带着他前去见那个凶手小泉子。 狱中虽有火把照明,但依然略显昏暗。 般若和太监宫女在狱道中等候,一阵铁链锁被打开声响过后,胳膊环在胸前的李燕云,只身走进一间牢房,目光如芒,盯着被绑在木桩上的太监。 太监袍子早已被脱掉,身上的白色囚服伤痕累累,血渍斑斑,遍体鳞伤,且他面前几步远处,还有个火炉,正燃烧着烙铁。 “你,就是小泉子?”李燕云冷问。 声若寒冰,杀意凛冽! 第860章 意外中的意外 狱中火炉燃烧的噼啪作响,而听到李燕云的发问,那小太监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发乱糟糟的脑袋,因为疼痛而微醺的眼睛,直视李燕云。 略微打量了一下,见李燕云穿着黑色龙袍。 便知他就是当今庆和皇帝。 “是,是又如何?”小太监狰狞一笑:“杀不了你,就拿你皇子开刀,让你也感受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狗皇帝——” 他当下似将生死置之度外,直言骂李燕云。 李燕云还未生气,身后的太监却不乐意了。 “大胆!”身后太监怒斥小太监一声。 李燕云一摆手,怎生看着这个小太监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却也是个孩子,为了仇,竟然都不管不顾,净身来宫中报仇。 可见其恨自己这个皇帝到一定地步了。 李燕云此刻倒觉得自己跟个反派似的。 不过,他也无所谓,阴冷一笑:“骂吧!你若能将朕骂死,或是少一块肉,朕就放了你!” 胳膊环在胸前的李燕云,走至火炉前,伸出手来在火炉上烤了烤,搓了搓。 “你,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你不得好死!”小太监继续骂道:“你不是人,你猪狗不如……” 小太监口吐‘芬芳’,什么难听说什么,一干太监怒瞪小太监,连般若都是大眼睛圆瞪着此人,而李燕云则是跟听最美妙的曲子似的,闭目烤手。 立于火炉旁,他继续烤着手,任由他骂。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小泉子不知是骂累了,还是被李燕云不为所动的行为给气笑了。 一时,狱中回荡着小泉子哈哈大笑声。 “骂呀?怎地不骂了?”李燕云烤着手问:“朕还受得住,你继续骂!” 小泉子气喘吁吁道:“你,你杀了我吧!” 杀你?哼,恐怕便宜了你! “杀你是肯定的,”李燕云看着火炉中的炭火,淡定道:“但,朕很喜欢折磨人,尤其是敌视朕的人!” “你说朕是暴君?那你呢?你要杀朕的皇子前,还害死一个小太监——你他娘的就那么清白?!” 最后一声,震喝出声。 吓的狱外太监皆是跪下。 被绑在木桩的小太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或者说是本能的害怕。 虽然嘴上说是求死! “你,你到底要怎样?”小泉子道。 此刻他声音有些颤抖。 李燕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样?”李燕云拿起火炉中的烙铁。 又在烧红的烙铁上吹了一下,瞬间烙铁更红了。 他微微转过身来。 目光含笑望着小太监:“说,你是何人,与朕有何仇怨?可有同谋?” “你曾经号令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小泉子咧嘴狰狞一笑:“恐怕你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吧?狗皇帝,我不会说的……啊!” 烙铁登时按在了小泉子的胸口,一股烧焦的糊味弥漫开来,同时小泉子杀猪般的惨叫声回荡在狱中,听得一干太监浑身发抖。 “这滋味不好受吧?”李燕云收回烙铁笑道:“小子,现在说我可以给你个干净利落的死法。” “我不……”俩字刚出,李燕云手中烙铁又印了上去,他啊声尖叫,凄惨无比。 恰在此刻,一个老太监跑来跪下:“老奴宫正司杨任,禀皇上,那尚膳监的总管蒋全,已经招供。” 蔑了小泉子一眼后。 李燕云将烙铁重新放回炉子中,面无表情地继续烤着手:“带他来!” 小太监战战兢兢应声后退下。 不一会两个小太监,将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监蒋全拖来,他跪在李燕云面前,忙给李燕云叩首。 有气无力道:“罪奴叩见皇上啊。” 他身上也是遍体鳞伤。 显然也受过大刑伺候。 李燕云边烤着火边道:“说吧。” 蒋全流着老泪道:“皇上,老奴是收了这个小泉子的十两钱银,才将他举荐给钟粹宫的,老臣当真不知他要行刺小殿下的事,否则借老奴熊心豹子胆,老奴也万万不敢呐。” 蒋全浑身发颤。 心里害怕极了! 而李燕云纵然心中愤怒,表面却淡若止水。 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他,颇有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之势。 “哦?”李燕云自始至终未看老太监一眼,望着燃烧的火炉,笑道:“受贿了?——你知道你收的那十两银子,害死一条人命,甚至还差点害死皇子?” 一话说来,尚膳监总管蒋全吓的忙叩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蒋全哭腔道。 “宫正司!”李燕云闭上眼睛。 一个老太监抱拳道:“老奴,宫正司杨任在!” “大过年的,为何总有人要试试朕的刀快不快?”李燕云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旋即一叹:“将蒋全拉到午门外,让御林军将之砍了。” 一听皇上如此说。 蒋全整个人都傻眼了,反应过来,哭喊着求皇上饶命,可无济于事,还是被几名太监拖了出去,原地留下一阵尿骚味,很显然是吓尿了。 周身一些跪着的太监吓的浑身发抖。 他们不知这事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忽地正在念经地般若叫道:“好老虎哥哥,你快看——” 李燕云一怔,顺着般若的目光,看向小泉子,只见小泉子嘴唇发黑,与当时在京城行刺自己的那些刺客一样的症状,他脑袋低垂着。 甚至一动不动。 见此,李燕云忙朝前一步,伸出手来,在他鼻前一探。 霎时! 李燕云双目圆睁,心中暗骂了句该死。 很明显这个小泉子,和马关以及京城那些刺客是一伙的,可是又当如何,那些行刺的刺客,无一存活,在马关时,那个刺客被老婆婆一掌击毙。 第二次,在京城龙辇被刺,那些刺客虽然被抓到了,但死因和这个小泉子一样,第二日皆是中毒而死。 可见他们都事先服毒。 他们不惜丢掉性命前来行刺自己和自己的儿子,这他娘的得多大仇啊,李燕云好气又好笑。 不过万幸的是,自己和儿子都好好的! 正在李燕云郁闷之际:“皇上,钟粹宫小宫女冬香求见——” 大雪依然在下着。 温暖如春的钟粹宫大殿中。 发髻挽在脑后,娇美迷人,霞帔加身的皇贵妃,怀中抱着皇子李初,她目含柔情地看着小皇子睡着的脸蛋,眼中有几分泪雾。 当大殿门打开。 见是皇上来了。 魏灵容忙将小皇子放在摇篮中。 她面带担忧地迎上前来。 握着李燕云的手,柔声道:“皇上,这小家伙不知怎地,特别能吃,这才两个时辰不到,便喂了五次——” 一路行来,李燕云也从宫女冬香口中知道了此事,他曾怀疑是后遗症,但为防止魏灵容过度担忧,他哈哈一笑,将魏灵容搂在怀里,目光看向摇篮中的一儿一女。 “无须担忧,”李燕云笑道:“能吃怕个甚?朕多找几个奶娘便是,轮流喂朕的儿子——然后容容专喂朕就好了。” 他转移话题的功夫本就炉火纯青。 这般一说。 魏灵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白嫩花容不由一红,娇艳地如红玫瑰般,美不胜收,整个丰腴地身段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她眉目含羞道:“皇上,只要你和这两个小家伙能安稳的活着,臣妾便心满意足了,你和他们便是臣妾最珍贵的宝贝,是臣妾的命,” 这话听得李燕云心里一热。 唉,每次容容说话总能将朕感动的想脱衣服!李燕云眼眶微热地望着她,她黑眉下,杏眼微醺,瑶鼻下的唇瓣诱人不已。 一张嫩若鲜玉般的俏丽的脸蛋,在这一刻犹若抹了一层胭脂般,格外迷人,让人欲罢不能。 当见皇上这般看自己,魏灵容脸蛋发烫之际,欲破衣而出的胸口起伏着,气息似不稳。 突地,她恁地想起什么来,美眸圆睁。 忙道:“皇上,那个刺客如何了?” 李燕云吞咽了一下口水,哦了一声,笑道:“他已经招了,朕已经派了锦衣卫去他们老窝,将他们一网打尽,容容不用担心——容容,大冷天的,我们到榻上被窝里,去说说话。” “嗯!”魏灵容羞涩万分。 待走到榻前,她娇羞道:“皇上,臣妾为你解衣。” “嘿嘿,朕也帮你解——”李燕云笑嘻嘻道。 魏灵容羞不可抑,哪还敢说话。 龙袍,霞帔、裙带很快而落。 尽管外面喊声呼啸,而钟粹宫凤榻的被浪却疾速翻滚起伏着,同时夹杂着呢喃轻嗯,气势磅礴如惊涛拍岸,连绵不绝,许久才有停歇之势。 曲律回荡之音终于停下。 又与魏灵容说了会话,她才安稳地在李燕云怀中睡着,红润地脸蛋挂着甜甜的笑意,幸福满面。 看着安睡在怀里的她脸上挂着如花般的微笑,李燕云暗咽口水,不得不说虽是皇子和公主两个孩子的母妃,可小妮子还是如少女般迷人万分。 联想到李初的能吃的行为李燕云很是奇怪。 在她额头轻吻了一口后,他才轻手轻脚的下榻。 储秀官,丽景轩。 在殿中,当闻飘儿一番解释,李燕云急急握着飘儿的手,看着她明艳的脸蛋。 惊道:“你,你是说李初兴许会长的比同龄的孩子快?” 虽说在前世有衰老症,侏儒症之类的,他压根没敢相信自己的皇子竟然会得了极为罕见的疾症。 飘儿黛眉微蹙。 轻吐芬芳,叹道:“没错,我在医书上看过,有一种病症,得此之人,活一年相当于正常之人的十几年。夫君不用担忧,除了能吃,和长得快,其他与正常人一样!” 她本是安慰李燕云,可李燕云却甚是担忧。 与正常人一样?一样个屁! 到时,初儿年龄看上去跟朕一般大。 一口一个父皇的叫着,那还不得让人看了笑话去?老婆婆,一百四十多岁,到时儿子外表看上去跟自己同龄,实则智商只有一俩岁…… 想到此处,李燕云打了个寒颤。 怎生这些事都让朕遇到了?朕究竟造了什么孽? 李燕云俊脸的面庞满是急色:“飘儿,可有解救之法?” 见他如此,飘儿心中一疼。 忙忙安慰。 “夫君莫慌。”飘儿道:“医理本就博大精深,兴许有解救之法,以我来看,必须祛除初儿体内的余毒便可。” 第861章 跟你一样坏 储秀宫,丽景轩。 殿内。 李燕云喜道:“你是说,祛除余毒……那,可有祛除余毒的办法?” 飘儿眉头微蹙。 她叹了口气道:“祛除余毒说的简单,可余毒已攻入初儿心脉,想祛除又谈何简单?若是没高超的医术,定然无法祛除。” 昔日‘悲欢乾坤’那么厉害的毒,飘儿都能解。 而这笑红尘的余毒她无法祛除,让李燕云深感不简单。 李燕云皱眉走了俩步,心中对那些刺客前赴后继,飞蛾扑火的做法很是恼火。 同时,大脑也在飞速的转着。 他想到了穆红缨,那骚红缨特别擅长用药,俩次神不知鬼不觉的用药,让自己与百花宫宫主孔茗,再是耿娇发生了不可言说的事。 该说不说的,她倒也有些本事。 想到此处,李燕云眼睛一亮。 然后上前一把握住飘儿的玉手。 他急切道:“飘儿,你医术都已经不低了,那你师傅可有法子?” “傻夫君。”飘儿又心疼他,又好笑:“这还用得着你说?我已派人前去花剑坊,请师傅进宫了,想必此时已经在路上了。” 李燕云感动万分。 有飘儿在真省心,自己和皇贵妃睡觉的功夫,她就将事情处置的很是稳妥。 “对了,那太监可审问出什么了?”飘儿急问。 这也是李燕云头疼的问题。 当李燕云告知真相,飘儿一脸的惊讶。 她诧异道:“什么?也,也死了?” “没错!”李燕云脸色一正,眼中射出凌厉的目光:“与那客栈中行刺龙辇的刺客死相基本一致。” “朕猜测定是一波人无误,可朕就纳了闷了,宁愿割掉来皇宫做太监行刺,这他娘的得多大仇,才能这般呐。” 飘儿明艳动人的玉面一红。 他又看向飘儿。 搂着飘儿摸着她的小腹,一脸的关切之色:“飘儿,那帮狗贼,如今知道刺杀朕不易,便对朕的家人动手,你如今怀有身孕,可要多加小心才是,凡是多留个心眼。” 她心中暖意盎然,如乖顺的猫咪般,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她点头道:“放心吧,夫君!” 二人互相对视一翻,便相拥在一起。 外面大雪如鹅毛从天而降,毫无停歇之势。 殿外一个丰腴婀娜身姿出现在朱漆殿门前,她发丝染雪,脸蛋妖媚,唇红似火,正如她身上的红色长裙般艳丽,她美眸中略带媚笑。 仿佛在她眼中世上没有不开心的事。 身旁宫女牡丹,正要张嘴通报。 岂料,她顺手推开了殿门,当见里面景色,她为之一愣,宫女牡丹呀地一声,更急急跪下。 只见里面飘儿和李燕云互相亲吻之际,二人还在互相扯着对方的衣带。 飘儿面上一红,却也顾不得许多,忙跑上前去。 她欣喜地喊了声:“师傅!” “皇上,娘娘恕罪——”牡丹忙叩首。 穆红缨绝艳的玉面含笑,哎呀一声道:“我本来想给飘儿一个惊喜,岂料小哥哥也在,岂料又撞见了你们的好事……咯咯咯,却也不怪这个小宫女——倒是小哥哥你,这节骨眼上还能惦记男女之情,你呀,可真是没心没肺地。” 她嗔了李燕云几句,李燕云的脸没红,飘儿却是双颊滚热。 暂且不论穆红缨不拘小节,与飘儿本就是师徒,当下她的话,倒也有理,飘儿羞的无地自容。 且李燕云本就是想得开的人,男女之情本就是干柴烈火,碰撞在一起难免火花四溅。 他苦笑道:“朕也担心,可适才与飘儿说话,不是一时没忍住嘛——来啊,快去将皇贵妃跟前的大皇子抱来,给小姐姐看看。” 李燕云脸色严肃下来吩咐着。 “是!”宫女应声而去。 早不来晚不来,专等朕与飘儿情正浓时到了,不过被穆红缨一打断,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烟消云散。 便在殿中与穆红缨说起正事,将前因后果,与穆红缨详尽说来。 穆红缨听得直皱眉。 当李燕云说完。 她才甚为感慨道:“算是小哥哥你积德了。皇子幸运啊,若不是那个太监替皇子挡了一针,将那毒减去了七八分,恐怕皇子……” 她没说下去,话锋一转道:“倒是你适才说那毒是笑红尘?” “嗯!”李燕云点头看向飘儿。 飘儿走上前来道:“是的师傅,那毒与笑红尘的毒发症状几乎一模一样,不知师傅可有解救之法?” “是啊小姐姐,”李燕云忙握住穆红缨的手道:“只要能褪去初儿的毒,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朕都允许!” 爱子心切之下,李燕云眼中很是焦急。 垂眸看着他紧握着自己手,穆红缨媚然一笑,凑近他面前道:“真的么?” “当然,当然是真的!”李燕云有些捉摸不定她的心思,这骚红缨不会真的有什么过分的想法吧? 穆红缨咯咯一笑,在李燕云耳前耳语:“只要不过分?那如若是想得到小哥哥你的身子呢?” 她声音轻若蚊鸣。 我戳!还有这种要求?简直也太——刺激了点! 口中热气吹打在李燕云的耳朵上,耳朵一阵痒痒,心中也一阵波澜,尤其是垂目便可看见她鼓鼓的胸前,这着实考验定力。 这骚红缨胆子可真大,飘儿都在旁边呢。 他如做贼似的小声,正色道:“小姐姐啊小姐姐,没想到你一直觊觎我的身子——唉,如果你这样想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医好皇子,我就勉强答应……” 她眉目嫣红呸地一声打断李燕云的话。 自他手中抽回软玉小手,背过身去。 便神情认真十足:“飘儿,他求我也就算了,偏偏你也这般让我帮他,反正大皇子又不是你生的,你急个甚?” 飘儿绕到穆红缨身前道:“师傅,虽然初儿非我所生,可我与容容恰似姐妹,容容善良无比,我又见不到夫君和容容整日为此忧心忡忡,如若师傅有法子,请师傅务必将之医好,徒儿感激不尽——” 飘儿情深意切,略带哭腔。 这话李燕云感动涕零呆呆地喊了声:“飘儿——” “夫君——”飘儿泪眼婆娑地回了李燕云一句,当即娇躯一软:“师傅,我——” 见她险些跪下,穆红缨忙扶住她。 “痴徒!”穆红缨无奈道:“在这宫中你乃是妃子,如何能跟我跪下?——”她又看向李燕云:“倒是你这个小哥哥,无事想不到我,一有事,就想到我,着实讨厌的很。” 她语气似是责怪,又似是撒娇。 眉宇间更是透着媚,绝代风华般娇美脸蛋,似笑非笑。 李燕云嘿嘿笑了两声。 三人说了会话,很快初儿被宫女抱来,小家伙此时倒也老实,躺在穆红缨怀里,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穆红缨,不哭不闹的,只是小手在穆红缨鼓鼓的胸前扒拉着。 这让李燕云看的十分羡慕,却又略感好笑。 儿子干的不错,爹不能那般随便,你倒是可以替爹摸上几把。 穆红缨观察小皇子的同时,见他小手扒拉着,她绝艳不俗的面孔不由一红,看向李燕云,仿佛再说,你儿子跟你一样坏。 李燕云忙正色道:“小姐姐?你觉得如何?” 见小家伙唇色已经如常,粉嫩不已,又捏着他的小胳膊为他把脉,当即穆红缨看着生的俊俏的小家伙,微微摇头,看样子情况不妙。 李燕云心中一沉。 飘儿也喊了声:“师傅?” 穆红缨道:“正如飘儿所言,是没什么性命之忧,可是正如你所言,他每日会吃很多,这乃是后遗症,若说褪去余毒,也非那么容易啊。” “而如若不褪去所有的余毒,怕是生长太快,心智却如一两岁的孩童,这当真是——” 穆红缨没说下去。 见李燕云脸色黯然,飘儿心中一疼。 飘儿又道:“那师傅,真的就没有排毒之法了?” 结果穆红缨的回答与飘儿几乎一致:“虽你我并不能为其祛毒,可天下之大,难免有高人也说不定——昔日,你在拒客岛见到的那个常无德,不就是高人?” 说完穆红缨一叹,看着怀中可爱的孩子,她烈焰红唇在小家伙唇上轻啄了一下:“可怜的孩子。” 而她的话算是提醒李燕云了。 一旁低头不语的他。 忽地,猛一抬头,眼睛一亮:“对啊,朕怎地就没想到呢?不是还有常无德?” 李燕云自她怀里接过初儿,在初儿嘴上亲了一口,如此一来,不就等于间接的亲吻了,他此举惹地穆红缨脸红如火,飘儿想笑,却又觉得不合时宜。 而常无德性格怪癖。 但这对李燕云来说无碍,毕竟在拒客岛的时候,自己和般若曾有恩于他,若他知道,十只有九会帮。 临走时,若有所思的穆红缨,急走俩步。 她忽然认真道:“不如让我看看那个刺客的尸首,我好查验一下他们中的是何毒,看看能否发现什么来。” 抱着儿子的李燕云,回头道:“当然可以——小张子,快带小姐姐前去御狱,一探究竟。” “是,奴才遵旨。”外面的小张子应声。 养心殿中。 般若身旁。 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他跟殿内周朗道:“周朗,派人告知相关城防兵士,以及相关官吏,所有入城出城的人,大到官吏,小到百姓,皆要登记在册,严加搜查可疑物品如药之类的,兵器类的。” “臣遵旨。”周朗抱拳应声。 俩人说话间,蟒袍张叁谛走了进来,抱拳跪下:“臣叩见皇上圣躬安——” “朕安!”李燕云走上前去道:“张叁谛,姑苏城的常无德,相信你还记得,此人性格极为怪癖,昔日你与我同行时,一同上过拒客岛,他定也记得你——” “至于,训练特种锦衣卫的事,暂由他人来办,朕派你再去一趟姑苏城,将那个常无德给请回来,记住是请,就说杨过有难,要找他,务必将他带回京城。” “臣遵旨!”张叁谛应声。 吩咐完这些后,周朗和张叁谛一同告退前去执行公事,而李燕云还没坐下,小张子小跑进殿内道:“皇上,穆姑娘求见。” 难不成有发现了?李燕云忙道:“快,让她进来。” 第862章 线索,道观? 养心殿中,李燕云一系列举措下来,京城必将戒备森严,既然暂且没有刺客的行踪,就将危险降到最低,这是十分有必要的。 而这个节骨眼,穆红缨求见,李燕云知道她定然有什么发现,当穆红缨走进时,莲步停住,美眸环顾这养心殿。 妩媚的面孔尽是惊讶。 她啧啧一叹。 柔媚笑道:“小哥哥,这不愧是皇宫,每个大殿都这么富丽堂皇的,这好像比飘儿的丽景轩还要更胜几畴,瞧这壁橱上的玉瓶,啧啧啧——” 她拿起精致的玉瓶在手中观赏。 “你若喜欢就拿去!”李燕云道。 “是么?”穆红缨笑道:“我可不是那种视财如命的人。” 她又将玉瓶放回原处。 李燕云可没心情跟她闲扯。 他一脸急切,快走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小姐姐,你到底什么发现?” 见他眼神急恳,感受着他温暖的手心,穆红缨眼中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顽皮。 她唇瓣一撅,轻舒一口气。 垂着娇俏地脑袋,失落道:“很遗憾,小哥哥,我什么都没发现呢。” 李燕云松开她的玉手,背过身去。 也正是松开她的手一刹那,她手背一凉,心中有几丝失落感。 “唉——”李燕云叹了口气,脸色一黑:“不怪你,只能怪他们心机太深,定是怕朕发现什么来,他们行事颇为小心,他娘的,这帮狗贼,朕真想活刮了他们!” 看着小哥哥的背影,穆红缨忽地花枝乱颤笑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之下,十分诱人。 李燕云一头雾水地转头看着她,这骚红缨又在搞什么鬼?他心里十分不解。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 她道:“小哥哥,我骗你的!” 合着和朕说笑的?李燕云喜又怒。 哭笑不得快步上前一步,朝她丰臀上重拍了一下:“都他娘什么时候了,还与朕说笑?快说——”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御书房中。 她娇躯一颤,脸上绯红如血,羞恼地瞪他一眼,李燕云却是黑着脸,俨然不是个好脸色,看样子并非是想占便宜。 龙椅旁的般若忙低下小脑袋。 般若向来是清纯的少女,而穆红缨热情如火,生怕般若在此地略显尴尬。 李燕云道:“般若,你且去殿中。” “好!”小脸赤红的般若应声,走了数步掀起玉珠帘子,进了隔壁的大殿。 此刻。 这御书房中便只剩下李燕云和穆红缨二人。 李燕云道:“说吧,小姐姐。” 当般若一走,她眼中闪过几分媚笑。 靠近李燕云面前,单手搭在李燕云肩膀,如靠近人的猫咪般,身子蹭着李燕云。 在李燕云看来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钩搭,虽是舒爽,可李燕云此刻心中并无杂尘。 她美眸直视他的星眸,认真道:“适才我查验了一番,他们中的是一日夺命散。” “当然,这种毒是有解药的,我猜测,他们虽然明知刺杀皇族,他们凶多吉少,可他们依然抱着侥幸,期望能活着。” “如若能有幸逃走,便可服用解药。” “而这个一日夺命散,说起来也许你不信,乃是京城青云山,青云观之物,至于青云观的道姑们和那些刺客有没有关联,就不得而知了。” 李燕云心中一动。 眼中杀意一闪。 沉住气问她道:“小姐姐,你当真确定是青云观的毒药?” 穆红缨咯咯一笑。 玉指在他胸前画圈圈。 柔声似嗲道:“小哥哥,宫中的事我穆红缨不了解,可若论到江湖上的四五六,你却是没我知道的多。” 她媚眼含笑,一张媚脸十足诱人。 偏偏洁白地贝齿轻咬下唇,一颦一笑间,犹若勾人的狐猸子。 加上她修长的玉腿在李燕云身上蹭着,导致李燕云都有些呼吸急促,他胳膊揽住她柳腰:“小姐姐,你这是再给朕施美人计嘛?朕警告你,朕可不是柳下惠!” 如此近的距离,她自然能感受到李燕云身上的变化。 她脸红如玫瑰,嫣红万分。 二人距离之近,连对方脸上细微的白色汗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怎地?小哥哥?”她微热略促的鼻息,吹在李燕云面庞,声音绵柔:“难不成想让我也体验一下你的绝学阳经功法?” 她美眸含笑,故意撩拨。 见李燕云喉结一动,她眼中笑意更胜。 李燕云笑道:“如若小姐姐想体验,也未尝不可?” 垂眸一瞧,看他伸手要拽自己的裙带,面颊红艳如胭脂的她,忙按住李燕云的手。 她咯咯直乐:“小哥哥,我可说过,待你彻底爱上我,我才会允你,你这般弄的自己难受又是何苦?——另外告诉你,我会的很多哦——” 此言诱惑力极强,更别说当下烈火已经点燃的李燕云,可是没待李燕云说甚,说罢她如滑溜的泥鳅般,自李燕云怀里抽身。 她背过身去:“好了小哥哥,我要回花剑坊了,这宫中规矩森严着实不适合我待着,”穆红缨一叹:“只是你那老婆婆她没闯祸吧?” “暂时还没。”李燕云道。 穆红缨道:“说实在的,在花剑坊也着实委屈她了,她时常一个人发呆,与我秦师妹性子倒是有些像,喜欢独处,却唯独又喜欢和你相处,时常问我与童清湫,五世孙可来花剑坊了——” “是嘛?”李燕云嘿嘿笑道。 “哼,你休要装傻子!”说罢,穆红缨径直走了出去。 李燕云丝毫没料到,老婆婆在自己背后竟然是这般的,穆红缨的话,让他心头一热,可自己与老婆婆关系十足复杂,又岂是一两句话说的明白的。 低头心猿意马了一番。 抬头间。 殿内哪里还有穆红缨的身影,打开窗户看着外面被宫女带去的穆红缨身影,她长发在寒风中飘逸,丰臀一扭一扭的。 回味适才的暧昧,李燕云暗恼。 本来燃起的烈火,被她给浇灭。 没事你就撩拨老子,且撩拨老子好多回了,你等着,哪天非得将你办了不可,不让你生个三四个的,朕都对不起李二哥。 但想起她适才提供的线索,李燕云眼睛一眯,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心中默念——青云山,青云观! 大雪终于停歇。 天空露出沉西的红阳,看样子不日天空即将放晴。 启祥宫。 李燕云在般若和小张子,以及太监宫女的陪同下来到此处。而启祥宫竟没有一个小太监小宫女,这颇让李燕云生奇。 小张子更是以细长的公鸭嗓道:“哎哟?这些个奴婢奴才,都哪儿去了?怎地一个人影都瞧不见?” “你在问朕么?”李燕云好气又好笑。 “奴才不敢。”小张子忙抱拳。 同时李燕云并不奇怪,他心中暗暗猜测定然是老婆婆搞的鬼,不知老婆婆又在捣鼓什么。 果然。 踏着雪,进了启祥宫的宫门之后,就听到了老婆婆的声音:“腰挺直,步子要扎稳——你,为何要晃?” “才人娘娘,奴才实在坚持不住了。”太监的声音。 当然李燕云并未让小张子通报,走至殿门前,他推开殿门,带着般若走了进去。 刚入殿,就看到一干子太监宫女扎着马步,而穿着纱裙的宁挽香则是如师傅一般,在太监宫女们的面前指手画脚,而殿内厨架上的摆饰品,甚是凌乱。 桌子上摆着一些山水画。 看到这一幕,般若抿唇一笑。 李燕云双眸大睁,嘴巴半张。 而这帮宫女太监,瞧见皇上就如同瞧见了救星般,本来就腿脚发软,当下忙跪下:“奴才(奴婢)叩见皇上——” 也只有宁挽香伫立殿中,斜眸看着皇上:“五世孙,你忙完了嘛?” 李燕云在殿内走了几步,看着凌乱的大殿:“哎哟哟,老婆婆,这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启祥宫进了贼呢,你和二哈应该是同一个师傅吧?” 李燕云乐了。 昂首挺胸的宁挽香。 此刻,她冷着貌美的玉面:“本来就没什么事,不找点事做,岂不是度日如年?真搞不懂,你的那些妃子,还有你母后是如何在宫中待得住的。” 她说的似乎很占理似的。 一干宫女和太监着实被她的言语吓的一哆嗦,她胆子真大啊,敢这样和皇上说话。 而皇上甚是敬她,丝毫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还有他们——”宁挽香扫视了一些太监宫女:“一天到晚在殿门前站着,我见他们甚冷,教他们和她们蹲马步热热身子,增强体质,有什么不好?——对了五世孙,二哈是何人?” 她美眸疑惑地看来。 嘟着唇瓣,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二哈?”李燕云哦了一声瘪着笑,看着仿佛遭受洗劫过似的殿内:“它乃是“拆迁高人”朕见老婆婆你与它爱好相似,才夸老婆婆你一下的。” “那二哈高人,肯定也是百无聊赖。”宁挽香很是认真道。 你还挺懂它的,李燕云甚是想笑:“对了,老婆婆,明日可想出去玩?” “去哪玩?”宁挽香心里一喜,面色却波澜不惊,生怕被五世孙看出什么来,还特意撇过头去。 本来可派人前去。 但联想到那些道姑极有可能与那些刺客有关联,自己不去彻查一下甚是不放心,想到此处他脸色一寒,再者李燕云也想借此出宫逛逛。 当望向老婆婆身影的时候,李燕云脸色浮笑,咬了咬牙,这才道:“去青云山,青云观!” 第863章 不打诳语 红阳沉西,白雪压枝。 启祥宫院,霜雪白皑。 一些个太监小宫女在宫院中扫雪忙活着。 红色披风裹身,青丝如瀑的宁挽香,莲步轻走,一言不发地跟随在五世孙后面,美眸淡若止水地看着李燕云的背影。 李燕云口中吐着白色热气,面无表情地将最近宫中发生的事,跟宁挽香说来。 宁挽香听得墨眉微蹙:“六世孙,竟然被刺……那笑红尘的毒可有法子解?” 五世孙,六世孙的,你叫的倒是顺口。 李燕云转目瞧她一眼。 见她一副认真的样子。 他笑道:“朕已经派了特种锦衣卫张叁谛,前去姑苏城拒客岛请那个常无德了。” “那常无德除了性格古怪,医术甚是了得,朕很有信心——” “至于那些刺客所用的毒,牵扯到青云山青云观,朕要去一探究竟。” 她点了点头。 看着她雪肤玉面,李燕云倒想起昔日在马关,大衍老和尚曾说过,她能教导一个人中之龙的皇子出来,当即问她,是否有想带孩子的想法。 宁挽香稍许一愣。 当即若有所思。 半天才道:“也不是不可以,有孩子至少会有事情做。” 她答应如此爽快,李燕云笑了,不得不感叹事情的发展实则当真是有定数存在。 而将皇子们交给老婆婆带着,一来诚如她所言,有点事做,二来她实力与般若几乎不相上下,可以防止有不轨之徒,打皇子公主们的主意。 她虽偶尔会做傻事,实则心细如发。 再者,她若对皇子公主有感情,就舍不得走了,也说不定,李燕云暗笑。 见李燕云笑的如此银贱,宁挽香感觉他有些不太对劲。 “五世孙!” “嗯?”听到她喊自己,李燕云笑脸一僵,抬头道:“啊?怎了?” 宁挽香似想到什么。 她脸颊一红,“你,莫不是想与我生个孩子?” 李燕云差点没站稳。 她又若有其事似的垂首小声的嘀咕道:“这,该如何是好,若如此,我得叫孩子六世孙?还是叫女儿儿子呢?” “老婆婆,你说什么呢?”李燕云上前一步,奇怪地看着她。 不知怎地,越看老婆婆越觉得很是漂亮。 “没,没事。”她扬起面无表情的脸,略微慌张道:“那个——你什么时候派人将皇子送来?” 李燕云哈哈笑道:“不急,皇子公主们都尚未断奶,虽有奶娘,可暂时离不了娘亲,再过些日子吧。” 说到底李燕云还不知该如何与太后说起此事,若是太后知道有这个才人在,按宫中规矩,可是要去给太后请安的。 以她的性子和背景,让她给太后行礼,简直有些说不过去。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 看她失落的样子,李燕云些许不忍:“真的那么度日如年么?老婆婆。” 她点头嗯道:“不知怎地,与你说话就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若是自己在那待着,就感觉,度日如年,五世孙,我发现,我喜欢和你说话。” 她垂首,岂止是想和他说话,也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光,否则哪里会经常喊他一起钓鱼。 李燕云笑意盎然,心里温暖似火。 胳膊环在的他仰面一叹。 正色无比道:“老婆婆,你要是将‘和’与‘说话’三字去掉该多好。” 说话之时,他如做贼似的偷蔑她的表情。 将那几字去掉?她盘算了一下后,那岂不是‘我喜欢你’?她心里急跳几下,美目圆睁转目看向一旁,五世孙真是不害臊。 只见身旁空空。 她又茫然转身瞧去。 而她的五世孙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之外。 头也不会地留下一句:“哈哈,老婆婆,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去青云山,明日一早朕来找你。” “哦。”她随意地应付一句,斜眸望着那些扫雪的太监宫女:“都别扫了,太阳一出来雪自会融化,废那劲作甚,挺辛苦的。” “都进殿中来,殿中暖和,继续扎马步,我教你们幽冥门的功夫,要多做些有意义的事。” 她玉面如霜,昂首阔步的朝大殿走去。 裙裾与及腰的青丝飞舞,甚是冷艳,颇有气势。 其他宫女太监则是身子一颤。 面面相觑后,一个个皆是苦着脸,这种主子还是第一次见。 前宫,庙堂中。 暖炉燃烧,几十盏火烛摇曳。 低矮的木几前,蒲团上双腿盘坐着老和尚,他闭着双目,一手竖在胸前,一手捻着一串佛珠,嘴里轻声念叨有词。 神态肃然,仙风道骨。 先是一阵脚步声入耳,继而庙堂的门被打开了,再是凉风拂面,门被关了上去。 老和尚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龙袍,面庞严肃的李燕云。 他不言,老和尚也未曾开口。 走了几步后,李燕云席地在老和尚的地铺上侧卧,将被子盖在腰部,慵懒地单手支着头,目视双腿盘坐的老和尚。 他脸上浮笑问:“老和尚,在这前宫的庙堂,住的惯么?” “这可比你在马关的破庙,住的舒坦吧?更无须化缘,到了饭点便有太监将斋饭送来。” 一听李燕云此言。 老和尚笑了。 他忙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老和尚不急不缓道:“老衲本是出家人,金殿草房,对老衲来说别无两样。” “都是遮风挡雨罢了。” 李燕云笑容褪去:“你就不怕如此之言得罪朕?” 老和尚将手中的佛珠放在木几上,叹道:“那陛下可真让老衲为难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又得兼顾陛下的情绪,不可欺君。” 他不出言则以。 一说话,就深奥无比。 “好一个出家人不打诳语啊!”李燕云笑呵呵道:“那朕问你,你可算出,朕的皇子被刺?” “意料之中。”老和尚淡淡道。 “你早就算出?”李燕云眼眸一冷:“却为何不跟朕说?” 老和尚并未直接回答李燕云。 而是笑道:“陛下,老衲的意思是,一切有因必有果,陛下难道就没错杀过无辜的人?难到这厄运,不会降临在陛下身旁的其他人身上?” 他反问李燕云。 而面对老和尚这么问,李燕云一时语塞。 身为帝王,有时候又怎会不杀无辜,可这个无辜定义很广,诸如,有时会为了让某件事不发展成严重的后果,而掩盖风声,因此动用屠刀。 须臾。 李燕云才叹道:“有些事情,朕不得以而为之。” “那便是了。”老和尚笑道:“于某些人个人而言,陛下兴许是嗜血的猛兽。” “可于国来说,陛下乃是难得的好帝王,皇子定能逢凶化吉。” 这话,让李燕云颇为受用。 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 他眉头一皱:“老和尚,朕还有一事不解。” “陛下请讲。”老和尚道。 侧躺在地铺的李燕云,他目光透过庙堂雕木门的纱窗,看着外面的娇小的身影。 那不是般若,还能是谁来。 他道:“为何朕每次轻薄那个小妮子,就有一种罪恶的感觉呢?而且每次都想和她不穿衣服在一起睡觉,用佛法如何解释?” 他一脸正派,说的万分正经。 这话题转的甚快,老和尚都没反应过来。 很快,老和尚老脸一红。 忙低头阿弥陀佛一声。 才道:“若说陛下想与般若施主衣不遮体同眠,乃是人之常情,万物之法则,实乃是繁衍之需要,传承之奥妙所在。” 不错!李燕云心中甚微,老和尚能将朕好色的事,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冠冕堂皇的,倒是个人才。 瞬间,感觉朕的好色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而若要说陛下会有罪恶感——”老和尚继续道:“这乃是陛下心存善念,心有不忍。” 老和尚说的正经。 李燕云听得舒服。 最后,李燕云自铺上爬起身来,朗声一笑道:“老和尚,你的话,说的当真是妙哉,让朕醍醐灌顶啊,嘿嘿,好生待着吧,有何需要,跟太监吩咐便是。” “多谢陛下恩典。”老和尚道。 李燕云走了几步,稍微一愣神。 他又转过身来,暗想,你这个老和尚啊,朕本来是来找你算算的,却被你给绕蒙了。 这个老和尚深谙易经八卦,推演能力极强,也是个难得的贤才了。 一想到李初的后遗症,李燕云心情又颇为沉重。 朕得好生去安慰容容去啊,结果到了钟粹宫,不出意外的是,皇子李初还是那般能吃能喝的,能吃能喝倒无所谓,顶多给他多安排几个奶娘。 可若照此下去,一想到他会有异于常人,李燕云就万分苦恼,同时对那些刺客颇为愤怒。 有什么冲朕来就是,何必冲着小家伙。 当然,不知真相的魏灵容,情绪好转不少。 翌日,晴空万里。 乃是个艳阳天。 积雪渐化,处处透着暖意。 京城大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而这到了民间,为了低调,李燕云自然穿着一身锦袍便服,头顶黑髻插着一根玉簪的他,看上去英气逼人,而两旁,一个乃是灰袍背天陨剑的般若。 另一个则是手提地冥刀,浑身裹着红色披风,戴着连帽的宁挽香,露着白皙的玉颜,她环目四顾东张西望,对京城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三人身后周朗等一些穿着常服便衣的锦衣卫,他们牵着马匹,还有马夫牵着头马拉着马车跟随。 听五世孙吩咐锦衣卫,去城西的民宅。 宁挽香秀眉一蹙,貌美的玉面满是茫然。 她侧眸一瞟,薄嫩地唇瓣微启:“五世孙,不是说去青云山,我们去城西民宅作甚?” 这离京将近小半年。 回来也没去看看虎儿,和姜贞,李燕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顺道,自然要去看看。 当然是去看看姘头,李燕云笑道:“莫急,我去见一个人,打声招呼咱们便走,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当即为宁挽香讲述虎儿与姜贞的故事。 城西那套民宅离此并不远。 小半个时辰便至。 瞅见院门前柳树旁,那个瞎子老者,慵懒的躺在竹椅上,与旁边玩耍的孩童说着什么,穿着棉袄,头顶扎着发髻的孩童,聚精会神的听着。 “哟,大爷,晒太阳呐!”李燕云含笑打着招呼。 般若抿唇一笑,暗觉有意思,上次来,依稀记得好老虎哥哥打招呼的台词是‘大爷乘凉呐’。 那闭眼的老者还未说话。 孩童一愣,朝这边看来,见李燕云正微笑地蹲下冲他展开双臂,孩童瞬间脸上喜笑颜开,忙朝李燕云跑来。 “爹!”虎儿高喊一声。 第864章 老婆婆怒急 媚日下,积雪渐化成清水。 自屋檐的冰凌上,一点一滴的落下。 青砖墙的宅院前,李燕云抱着虎儿嬉闹逗笑着,询问虎子适才在听些什么。 才知瞎子老者是在与虎儿讲故事。 一路上也知这俩人乃是义子义父的关系,宁挽香看在眼中,倒觉得二人跟亲父子似的,温馨万分。 一干人等看的眼中含笑。 父子二人说话之际,而一直尚未说话的老者白眉一皱,上次在李燕云来时,感觉有一个高手再此,当下却感觉又多了一人,这让他暗感生奇。 虎儿笑道:“爹,虎儿好想你。” 这话甚是暖心。 也不枉朕对你和你娘那么好了。 李燕云在虎儿腮帮亲了一口,先亲你一个,等会在亲你娘,他嘿嘿笑道:“爹也想你,你娘呢?” “娘在做饭。”虎儿奶声奶气道:“对了爹,刚才这个丘老爷爷说他年轻时候可厉害了,丘老爷爷说他一个可以打八个。” “原来前辈姓丘?”李燕云看了眼老者。 丘姓老者抚须一笑,似乎很得意。 李燕云哈哈一笑,跟怀里的虎儿笑道:“然后呢?” 虎儿道:“然后,丘老爷爷说,江湖上有个幽冥门的,没一个好东西,让我长大了要远离江湖,远离幽冥门——” 此言一出。 场面寂静万分。 在昔日就知这瞎子老头是江湖中人,更是从常无德口中得知,他失盲乃是因十年前高手震瞎的。 没想到,这丘老头竟然和幽冥门有瓜葛?李燕云笑脸一僵看向老婆婆,而老婆婆,她美眸猛然射向老者。 也只有丘姓老者浑然不知。 双眼失盲的他哈哈一笑道:“孺子可教也,可教也!” “你这丘姓小辈为何胡言乱语?”老婆婆不悦道:“幽冥门何以得罪你,让你如此出言污蔑?!” 她美艳绝伦的玉面,冷若冰霜。 语气更是恰似玄冰。 “你叫我小辈?”丘姓老者哼笑道:“好大的口气,若按辈分,你怕是喊我爷爷都不够,得喊祖爷爷。” 老婆婆懒的与他废话。 她冷道:“说,你为何如此出言辱幽冥门?!给我个合适的理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浑身杀意凛然。 连愣住的李燕云,他怀中的虎儿都觉得这个漂亮的大姐姐,有几分骇人的气势。 “你是何人?”丘姓老者面色严肃起来。 “何人?”老婆婆正色道:“我正是幽冥门的人!” 盲眼老者瞬间激动起来:“你,你是幽冥门的?” 他一拍躺椅,身子倏地如鲤鱼打挺般,飘起,几个跟头一翻,带着凌厉的手掌朝宁挽香打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导致都没反应过来。 手握地冥刀,身披红披风的宁挽香玉面一寒,立于原地的她单掌与丘姓老者的手掌对在一起,立时她头上的连帽被吹在背胛,青丝无风而飘。 清丽绝俗,貌美迷人。 此刻,身子悬空的老者。 他只感一股强劲的掌力由胳膊蔓延全身。 敢跟老婆婆动手?怀中抱着虎儿的李燕云怒道:“般若!” 般若反应过来,大眼睛圆瞪老者,娇叱:“休要伤宁姐姐——” 说罢,般若背后天陨剑震颤,她双目猩红,面色煞白,唇瓣如血,显然已动了杀意,似乎连周围的气温更寒冷了几分。 嘭! 一阵劲风轰然响彻。 正与宁挽香对掌的老者,他啊的大叫一声,身子如树叶般,随风而飘,被击飞数步之远,最后,后背撞在了柳树上。 树梢上的积雪,登时被震落。 可见老婆婆内劲之强悍。 老者忙捂着胸口,喷吐一口老血。 “就凭你?也能打幽冥门八个?”宁挽香道。 这一下子吓哭了虎儿:“爹,你让她不要打我丘老爷爷!” 李燕云正怒瞪着老者,听虎儿此一言,怒火沉下些许,有些疑惑,这平白无故的为何这丘老头一下这么激动。 而宁挽香则看了一眼虎儿。 “大人的事,小屁孩懂什么?”宁挽香瞪了一眼虎儿,没好气道:“闭嘴,不许哭!以后记住,不能因为对你好的人,他就是好人,懂不懂?” 虎儿一个激灵,忙止住哭声。 她又看向丘姓老者:“说,到底为何出言辱我们幽冥门?” “老婆婆稍安勿躁,”李燕云放下虎儿,虎儿忙朝老者跑去,李燕云道:“前辈,无论你与幽冥门有何瓜葛,实属与她无关呐,实不相瞒,她叫你小辈,也是理所当然。” “你看着也七老八十了,而她你别听声音,或是看面相——哦,你看不着,反正她看似是二十多点,实则是一百四十一岁啊!” 听闻,宁挽香斜目看了李燕云一眼,补充道:“一百四十二。” “嗯!”李燕云点头:“而且,老婆婆她是第幽冥门十二代掌门人,如今的幽冥门的人,都得尊称她为师祖。” 虎儿正蹲在老者面前询问老者有没有事,老者轻抚着虎儿的头,看似老者也并非是穷凶极恶之人。 听完李燕云的解释。 老者脸色一惊,不可置信。 有气无力道:“她,她一百四十一岁?此言,此言何解?” 如若真这般,她喊自己小辈倒也正常了。 李燕云朝貌美迷人的老婆婆看了一眼。 旋即无奈一笑。 这才将她百年前受制于太阴玄经残卷弊端,不得不利用冰心诀假死冻龄的事,与老者娓娓道来。 见老者脸色阴晴变幻不定。 更是吃惊万分。 李燕云耐住性子道:“只是不知,前辈你和幽冥门到底有何恩怨?” 老者哈哈大笑,面色几分凄然:“二十年前我正是受她们门主,烈焰凤凰那个老妖婆所震瞎了双眼,老者岂能不恨?” 二十年前?烈焰凤凰?李燕云一怔。 如今幽冥门门主,乃是紫仙,看来烈焰凤凰定是紫仙的师傅,更不可能是紫仙,二十前怕是紫仙连毛都没长齐,而且那会估计都没有紫仙。 李燕云又问:“那为何震瞎前辈的双眼呢?” 老者冷哼一声:“那老妖婆非说老夫轻薄她们门中的弟子,当时老夫路过酆都的一池温泉,见泉水清澈,于是脱衣下去沐浴一番。” “岂料,老夫正泡的颇有兴致,几个姑娘刚好赶到,老夫衣不遮体,自然要躲。” “没毛病。”李燕云点头。 老者背靠着树,继续道:“于是老夫,就找了个水草多的地方躲避,谁曾想,那几个姑娘说说笑笑间,也下了温泉——” 老者满脸苦色。 李燕云双眼圆睁,这得多好的运气,可以偷看别人洗澡,娘地,老子怎地没遇到呢。 李燕云奇道:“后来呢?” “后来?”老者哼道:“那个烈焰凤凰的老妖婆,也随后赶到,她功力不凡发觉了老夫在场,说老夫是故意偷看她弟子洗澡。” 老者一脸苦恼,恨恨道:“老夫当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她就与老夫动起手来了——” “那老妖婆掌法犀利,十分了得,老夫打她不过,被她一掌朝面门打来,说废掉老夫的双眼,结果……” 他没说下去,重叹一声后道:“老夫真是倒霉,被她冤枉不说,还白白瞎了一对眼睛!” 他仰面朝天怒吼:“老夫的眼睛啊——” 李燕云叹道:“前辈,不过,该说不说的,她们洗澡你确实也看到了,的确不——”‘亏’字还未出口,他忙改口:“哦,晚辈意思是说,晚辈对你的遭遇是深感同情。” 老者又恨恨道:“所以,岂能如此算了?老夫岂能被她们白白冤枉?老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盘踞她们幽冥门,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老夫将她们一名弟子——” 不知是内伤,还是怎地。 老者咳嗽俩声,没说下去,一时脸红脖子粗的。 李燕云眼睛一亮:“怎地关键之处停下了?后来的前辈?快说,晚辈身后这些弟兄……算了,我爱听,你快说——” 此刻。 丘姓老者情况似有些不妙! 他大口吐着气,脸色煞白:“罢了,陈年……陈年旧事,都过去了!” 说罢。 老者朝宁挽香所站的方向。 抱拳道:“这位前辈,晚辈,晚辈适才不知原因,多有得罪了。” “你的态度我很满意,即是误会,那就罢了!”宁挽香仰着白嫩俏丽的玉面:“那烈焰凤凰,也属实是我的门下弟子,作为她师祖,我也替她给你赔个不是。” 她趾高气昂,冷面如霜。 恰似女王般,气场十足。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跟一个貌美的姑娘自称晚辈,看上去略显滑稽,偏偏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幕让李燕云瞧的好笑。 “爹,快救救丘老爷爷吧。”虎儿道:“他平时待虎儿可好了,我们给他找郎中好不好?” 怎地说也是误会,误会解开就行,李燕云当即让般若用经络百解为丘老者化解一番。 几番下来,老者面色红润起来。 被几个锦衣卫扶在躺椅上的老者,深呼了几口气后道:“杨小子,那常无德你可见到了?” 说到昔日去姑苏城穹窿山,为了对付那迷魂草,还得多亏这个丘老头指点前去找常无德,李燕云哈哈一笑,与他说了一些来龙去脉。 可当问及当年老者月黑风高的夜晚,究竟做了什么。 老者就是闭口不言。 既然他不说,李燕云也懒得追问,后来与他随便说了几句话,李燕云便抱着虎儿,带着宁挽香和般若,进了院子。 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晾衣架上还晾着被褥。 烟雾缭绕的厨屋中,穿着朴素碎花裙,脑后挽着发髻的女子正在灶前翻炒着锅内的菜肴。 翻炒几下,便将菜肴装盘,她妙身一动一晃间,身子如柳条摇曳。 丰臀扭拽,婀娜多姿。 “娘!爹回来了。” 李燕云怀里的虎儿轻叫一声后,那女子娇躯一颤,急急转过身来,白嫩地瓜子脸尽是欣喜,柳叶眉下凤眼瞬间蕴泪,挺翘的瑶鼻下,小嘴弯成了月牙。 唇红齿白,五官分明。 芙蓉玉面,娇美迷人。 将虎儿放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看了看不远处的老婆婆和般若。 李燕云笑道:“去,跟院中的两个漂亮姐姐玩!” “好,那你呢爹?”虎儿道。 “爹和你娘玩!”李燕云笑嘻嘻道。 第865章 青云观 四合院中,欢乐的童笑声响彻着。 握着地冥刀,身披红色披风的宁挽香,看了一眼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和虎儿嬉闹,似玩得甚是开心,她则是轻迈莲足,在院中溜达。 美貌的玉面无任何表情,美眸环望着院中的一草一木。 烟雾缭绕的厨屋中,灶中柴火噼啪作响。 偶尔还有‘啪啪’的脆响声伴随着。 院中身影追逐嬉笑,厨屋中两个身影相拥摇曳,姜贞双腮嫣红如熟透的桃子般,捏之则出水,她眉目微醺,媚眼如丝,含羞地她,玉手握着腹上的有力胳膊。 她能清晰感觉到脖子上,夫君的呼出的热气。 这种幸福感,占据了整个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 为他束好玉带后,香腮粉红的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我好想你,孩他爹。” 俏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她心中甚是甜蜜,面红耳赤的她,娇艳万分,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个孩子的娘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尤为诱人。 撒娇之下,便如一个出水芙蓉,含苞待放的少女一般无二。 朴素秀丽,小鸟依人。 “我也想你。”李燕云摸着她的后脑勺道:“对了,娘子,我离开京城这段时日,没什么特别的人前来吧?” 姜贞茫然摇头:“没有呢夫君。” 看来朕的上官皇后虽是知道朕外面有这么个娘子,却是故作不知啊,很明显上官皇后是为大局考虑。 真是朕的好皇后,李燕云感激万分。 朕在外面有姘头,皇后为朕遮掩。 “对了夫君——”姜贞欣喜道:“我适才做了几道小菜,都是我自己亲自在后院种的,不如一起吃饭吧?” 这实在不忍拒绝。 毕竟离京如此之久。 李燕云嘿嘿笑道:“好,不过,有个事情我很不满意,我还是喜欢听你喊壮士,以后我们那样的时候,你就喊壮士。” “夫君!”她忙垂下脑袋,羞嗯一声。 见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情,恰如乌云遮住美丽的皓月,十足诱惑,李燕云哈哈一笑。 在她唇角轻吻一口,她心中甜蜜无限,叮咛一声,娇躯一软,再次瘫在李燕云怀里,李燕云心里一搔,几番摸抓之下,惹地姜贞羞不可抑。 最后才满意地朗笑着出了厨屋。 还别说。 姜贞做的饭菜甚是可口。 抛开其他不谈,虽有花不完的钱银,却十足的会过日子,菜肴皆是素菜,般若爱吃,老婆婆更是爱吃。 将筷子上的菠菜塞入薄嫩的小嘴中,宁挽香一本正经,貌美的面无表情地夸赞:“菜不错,我很满意。” 她倒是觉得,如若,吃惯了山珍海味。 然后,换换口味,似乎也不错。 “喜欢就多吃点。”姜贞笑着为她和般若夹菜。 于是,老婆婆吃了两大碗米饭,她本就丰臀挺翘,胸口饱满,还不挑食,还真是好养,偏偏有一章雪白的白嫩清丽的面孔。 可让李燕云好奇地是。 饭桌上老婆婆,好像故意躲闪自己的眼神,这让李燕云莫名其妙。 真不知她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李燕云一笑置之。 当即喂怀里的虎儿饭菜:“看样子虎儿该学习认字了,虎儿想不想认字?嘿嘿,然后日后做一个顶天立地,对大宗有用的人。” “想。”小家伙直言道。 看来得找个大学士叫小家伙读书认字才是正经。 见李燕云与虎儿这般亲密,姜贞心里甚是欣慰,当然,她也当是虎儿是李燕云所出,一切的一切都有李燕云来安排。 “五世孙,我,我吃饱了。”宁挽香砸吧了两下小嘴,一本正经的坐在原处。 刚吃完饭的缘故。 她脸蛋红润,美艳至极。 “五世孙?”姜贞好奇。 “哈哈,辈分,辈分大!”李燕云笑道。 对于她的背景,能不解释,就不解释,毕竟说来话长,后来般若与宁挽香先行带着虎儿出去,李燕云跟姜贞说,还有公事要办一会就得走。 姜贞认真地看着李燕云:“夫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看来被她发现了不对劲,李燕云笑问:“何出此言?” 姜贞脸上一红。 她略微垂首道:“我知道我不该问的,毕竟我与夫君在一起时,就曾说过,不介意做夫君的妾,可是夫君,从未在此地过过夜,我,我只是顺口问那么一句。” 兴许夫君还是嫌弃我,她目中含泪,忙收拾碗筷:“夫君,我去洗碗。” 见她略微失落,李燕云着实心有不忍。 忙起身握住她的手。 顺势,在她俏额亲了一口。 一脸无比的认真,略带笑意:“姜贞,非是我不告诉你啊,而是你若不知道,远比知道的要好,但有一点,你大可放心,朕……真的,你夫君我,定会照顾好你们娘俩——” 她抬眸瞧着李燕云的目光,见他眼神澄澈,却又坚定无比,似不是在哄自己。 她心中一柔,眼中泪珠簌簌。 红润的小嘴在李燕云凉唇啄了一下,略带哭腔道:“夫君,我信你。” 李燕云忙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心里则盘算着是不是该将她带去花剑坊了。 被他搂着,她心中甜蜜万分。 俩人说了一会话,李燕云才带着老婆婆与般若出了四合院,当然虎儿依然舍不得李燕云走,在四合院中哭闹着。 幸有姜贞哄着。 “不许哭!”宁挽香俏面一转,严厉的目光射去,淡淡:“身为男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流泪,一定要记住。” 她平时连李燕云都敢训,更别提一个小毛孩了,只要她不满意地事,她都会管上一管。 看着这个花容月貌的‘大姐姐’面色严肃,虎儿一个激灵,老实地抱着娘亲的腿,再也不哭泣。 这效果,倒让姜贞和李燕云哭笑不得。 般若抿唇一笑。 还是老婆婆对付小孩子有一套,声色俱严。 出了门。 宁挽香侧目瞧了一眼五世孙,美眸便目视前方,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与李燕云说:“我都看见了。” 她脸上微红。 般若脸蛋更是红润,心中则是想着,我不光看见过,还听过好多回了。 这两个皆是面色羞涩。 连老婆婆都少有的面颊浮红。 稍微一愣后,李燕云笑道:“你看见什么了老婆婆?” “在厨屋,你们那样——”她目视前方淡淡道。 那样?反应过来后,李燕云心中一沉,我戳,当时确实没关门,也难怪老婆婆饭桌上,神情古怪。 在看看老婆婆她精致的面孔,依然无任何表情,不知她又在想些什么。 李燕云有些好笑:“你全都看到了?” “一直看着的,观察了很久。”她昂首挺胸走着,目视前方,声音冷道:“那样,那样会很舒服嘛?” 她眸角余光蔑了一眼李燕云。 竟然一直看的?李燕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过,你这让朕如何回答。 他干笑道:“算,算是吧。” 宁挽香淡淡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将披风后面的连帽戴在娇俏的脑袋上后,她黛眉微蹙若有所思。 对于好老虎哥哥与宁姐姐的对话,般若脸红如火烧,宁姐姐就是宁姐姐,无论什么问题都问的这般理直气壮。 京城郊外。 白雪皑皑。 幸阳光明媚,却也不是那般寒冷。 周朗带领着一干常服便衣的锦衣卫,簇拥着马车而行。 马车内,李燕云看了看身旁打瞌睡的般若,这小妮子最近像是进入冬眠期一样,没事老打瞌睡,他又瞧了瞧挺着腰板,美眸一眨不眨呆坐的宁挽香。 她如坐莲观音般,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冰清玉面,不含波澜。 很多时候,李燕云不知她脑子里想些什么,兴许是想去泰陵?李燕云无奈一笑,看向般若。 他道:“般若,长路漫漫,来,抱着睡——跟以前一样,纯洁的。” “好!”般若睡眼惺忪地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该说不说,般若娇软的身躯抱在怀中就是舒服,李燕云搂着般若的小背,又看向宁挽香:“老婆婆——” 没等他说完,宁挽香急急打断。 “不必!我不困。”宁挽香正儿八经道:“而且,我不小了,不用抱着睡——” 李燕云道:“不是,朕是想告诉你,待回来,朕就带你去泰陵,你意下如何?” 其实,也不是太想去看了,她心里这么想,却点头嗯了一声,又道:“你,你就这么想让我去看么?” 不知怎地,她很想给他一拳。 “不是老婆婆你要去看的么?”李燕云纳闷。 咬着银牙的宁挽香心中有些恼意,美貌的玉面几分怒红,如鲜艳的玫瑰般美丽动人。 美眸冷看他一眼,不悦道:“五世孙,你让我很不满意。” 意识到当下与老婆婆不在一个频道,李燕云自觉的闭嘴,得,朕还是少言吧。 否则,老婆婆要发起脾气,不是开玩笑的。 这马车估计都得拆了! 一个多时辰后,李燕云与般若相拥而眠之际,那青云山便达。京城本不是多山地区,因此那青云山却也没那般陡峭。 即便如此,却再也不适合行车走马。 李燕云人等只得步行。 周围乃是白雪覆盖,白茫茫一片,而那如若玉带般的石阶直通山门,值得一提的是,石阶干干净净,并未被白雪所掩。 很明显是有人打扫。 远处,如殿宇庙堂矗立在山上。 可还没至山门前,一个身穿黑白相间,袍子上有太极图案的,正在拿扫帚清扫年轻道姑,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奇怪的看去。 刚好与十几步之外,李燕云一干人等的目光撞上。 李燕云大喝:“观主可在?” 道姑放下扫帚。 怒瞪李燕云一干人等:“你们是何人?本观不接男宾,请回吧!” 第866章 青莲居士? 好不容易来的,李燕云岂会说走就走,况且青云观极有可能与那些刺杀皇子,和龙辇的刺客有关联。 李燕云朝周朗一努嘴。 周朗会意,掏出腰牌。 大声一喝:“锦衣卫办案,速速让开!” 道姑执拗道:“管你什么锦衣卫,清修之地,男子不得闯入!” 当下这个俏道姑这般。 懒的与之多言的李燕云,他面色一黑,朝锦衣卫使了个眼色,便与般若和宁挽香继续朝前走。 其中两个常服便衣的锦衣卫朝道姑行去,岂料道姑莲脚一胎,将扫帚托起之后,她顺手接过扫帚,手中扫帚一转,如游龙出洞。 瞬间,在两个朝她而来的两个锦衣卫中间穿梭,扫帚左右一抖,两个没反应过来的锦衣卫,登时被击倒在地。 “敢对朝廷的人动武?”周朗难以置信。 他手一挥,立时锦衣卫们抽刀而出,李燕云忙摆手,事情未清楚之前,他自然不会错伤好人。 会武功?! 可是那又如何? 都无须李燕云开口,般若玉手对准那扫帚,立时掌心出现旋涡似的一股神秘的劲道,将道姑手中的扫帚,吸入掌心。 扫帚脱手而出,道姑诧异万分。 般若将扫帚负于身后。 然后单手竖在胸前,甚是礼貌道:“这位姐姐,我们来找你们观主是来打听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还请行个方便。” 道姑瞧了瞧般若。 只见般若生的眉清目秀,脸蛋粉嫩,面相清纯,比起李燕云等人,还有他身旁面色冷若冰霜的女子,对比下来,她觉得般若倒像是好说话的。 因此,道姑对般若态度也甚好。 她回道:“这位姑娘,我们观主青莲居士不在,请回吧。” 青莲居士?李燕云朝前一步,寒着脸哼笑:“不在?空口白牙的我们岂会信?” 道姑哼道:“信不信由你。” 想起那些此刻,李燕云就心中甚恼,又道:“那我问你,你们观内是否有一日夺命散?” “没错,是又如何?”道姑没好气道。 “那就对了!”李燕云打了个指向,手一挥,带着继续朝前行去,般若和宁挽香紧随身旁。 深知不是他们对手。 这下道姑倒也老实了。 她跟在一干人等身后,追着道:“喂,你们站住,我师傅真不在。” 可一个小小的道姑,岂能阻挡的了几十人的小队伍。 李燕云悠哉地穿梭过山门,进入道观,前方赫然是一个大殿,大殿门匾上乃是‘瑶池金母’四个鎏金大字。 似是小道姑惊扰了殿内的道姑们,刹那间十几名穿着黑白相间道袍的道姑们,从殿内鱼贯而出。 一个个对李燕云人等怒目而视。 般若和宁挽香忌惮地看着这些道姑。 “你们是何人?”其中一个年长些许白发的道姑问:“女修道观,不得有男子进入,且我们还是朝廷支持的佛、儒、道、三法之一,你们怎能如此——” 李燕云正打量着道观,还没来及回答。 那个小道姑上前去急道:“师伯,他们乃是锦衣卫,说是来要见我们观主青莲居士。” 这小道姑都喊这个人为师伯。 看来她们观主,定是个老太婆,李燕云暗想。 “听到了吧?”李燕云眼睛一眯,笑道:“我们正是朝廷的人,适才这个小道姑,称你们此观,的确是有一日夺命散,是也不是?” 老道姑说道:“没错,本观却有此药,乃是本观老观主所炼,如今在藏丹阁中,你们打听此丹,意欲何为?” 这个老道姑郑重其事的表情。 对李燕云的行为不解。 一种毒药,竟被称之为丹? 李燕云倒是被她的话气笑了:“不管你是假装不知,还是真的不知,我暂且告诉你,此丹……哦,此药,牵扯刺杀朝廷皇室一案,我等不得不来追查一下。” 老道姑哼笑:“不可能,藏丹阁乃是本观禁地,除了观主,无人能进——” “等等!”李燕云摆手打断道:“那你意思是说,你们观主与刺杀一案有关喽?” “不!”老道姑坚决道:“绝无可能,观主深居浅出,与世无争,怎会与外界的人有往来?” 深居简出?李燕云好笑:“既然深居简出,她为何不在观中?这是畏罪潜逃,故意给刺客提供毒药,因此生怕朝廷缉拿她,提前溜了呗。” “你!”老道姑指着李燕云:“你血口喷人。” “五世孙聪明。”貌美的宁挽香寒着玉面夸道。 “嘿嘿,多谢老婆婆,”李燕云与她耳语了一句,便又脸色一正道:“我血口喷人?难道我说的不对?恐怕你们观主还将你们这些人,给蒙在鼓里。” 这事恐怕给谁。 谁都会如此想! 偏偏老道姑难以置信,一干道姑们更是直摇头,她们似是不相信观主青莲居士能做出这种事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道姑摇头:“观主分明是游历去了。” “游历?”李燕云鼻子发出哼笑的声音:“只怕是她出去见老相好的,和老相好的睡觉,你们都不知。” 一话说来,锦衣卫们哄笑一阵。 顿时,小道姑老道姑们忙低头念道着什么。 “你不可在出言辱我们观主!”老道姑说着朝前一步。 正是因为她如此激动,锦衣卫们一个个刀尖直指老道姑。 宁挽香也是冷眸一瞪,腰背挺直的她,拿着地冥刀的玉手,拇指一抵,地冥刀露出几分锋芒。 老道姑也明白,若是真与这些朝廷的人交起手,哪怕胜了他们,麻烦也定然接连不断。 毕竟与朝廷作对,定然没好结果。 “你们,你们到底想如何?”老道姑耐住性子道。 很明显这些人不知,李燕云又问:“你们观主去哪了你们可知?” 老道姑道:“笑话,天下之大,我们又如何能知观主去了哪?她说是游历四方去了。” “那她平时待你们好么?”李燕云笑问。 “那是自然。”小道姑道:“观主待我们各个胜似亲人。” 李燕云满意地点头:“这么说,如果抓走你们,你们观主也一定会去救你们——” 什么? 一干道姑们面面相觑,有些年龄尚小的道姑吓的眼泪在眼中打转,如一群受惊的小兔子般,依偎在老道姑周身。 “五世孙你歼诈。”宁挽香冷道。 “嘿嘿,多谢老婆婆夸奖。”李燕云小声道。 般若拉了拉李燕云的衣角。 她轻道:“好老虎哥哥,她们不像是坏人,能不能对她好些?” 她明亮且水汪汪地大眼睛澄澈如泉。 不含杂质,很难让人拒绝。 况且李燕云本来就打算,事情未查明之前不会为难她们。 李燕云摸了摸般若的小脑袋。 便看向她们道:“既然你们相信你们观主是清白的,那烦请随我们进诏狱一番,放心,定会好好招待你们,并留下讯息给观主,直到你们观主现身前去领走你们!” 他这话说的。 好像要是抗拒的话,反而像是做贼心虚似的。 老道姑道:“我们青云观行的端立得的正,我们也相信观主不会做出勾结乱党逆贼的事来,既然如此,我们就跟你们走一趟便是。” “不过,贫道希望这位善男,定要说到做到,贫道一把年纪了到无碍,只是别苦了观中这些年轻的小弟子。” 她所言不虚,小尼姑中十来岁的都有。 一个个如看老虎般,看着李燕云和那些拿刀的锦衣卫们。 善男?这个称呼朕喜欢,嘿嘿。 本来就是和尚称呼普通人为男施主女施主,道家称普通人为善男善女,听在李燕云这,他小小得意一把。 “好,一言为定!”李燕云道:“不过,要烦请这位道长,带我们去一下藏丹阁。” 老道姑脸色变:“可那是禁地——” “禁地?”李燕云笑道:“那是对你们而言,你自己都说了,你们这些弟子不得入内,可此观可没立下规矩说,不让朝廷的锦衣卫去吧?你只需告诉我们藏丹阁在何处就可。” 老道姑哑口无言。 见势,周朗正要派人上去押着。 老道姑忙呵斥:“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自己会走路!” 当即,一些道姑排成队,被锦衣卫带去。 李燕云则是让般若以天陨剑,在大殿前的一片青石上,刻下‘若见观中人,京中诏狱寻’。 很快李燕云又带两名锦衣卫,在宁挽香和般若的跟随下,朝老道姑所指方向而去。 不远处石塔耸立,而那藏丹阁,说是藏丹阁,也正是二层的木质古楼,几人一起楼下楼上查看了一番,雕花朱漆门,皆是被铁索锁死。 李燕云有些怀疑了。 难不成那一日夺命散是被偷去的? 可即便是偷去的,那为何观主青莲居士不在?如此巧合?李燕云剑眉微皱,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身裹红色披风的老婆婆,她开了口道:“五世孙,你也无须担忧,既然她们说,她们观主对她们好,那想必那个青莲居士,也定会去诏狱找她们的,如此一来,守株待兔就可。” 看她寒着貌美的玉面,正儿八经地说着。 李燕云哈哈一笑:“老婆婆终于聪明一回。” “什么叫终于?”宁挽香心里疑惑,是我做过的蠢事太多了么?她美眸斜他一眼,忙转身走去:“你说话的语气,我不是很满意!” 她戴上红色连帽,帽边的白色绒毛被微风吹动,嫩玉般娇俏的脸蛋恁地微微发红,一时艳丽的不可方物。 身后的般若笑脸如花。 对李燕云和宁姐姐互相夸赞,感觉十分有趣。 朝身后两个锦衣卫一挥手,李燕云笑道:“走吧,般若。” “嗯!”般若点头。 第867章 将太后气哭? 阳光甚好,微有寒风。 隶属北镇抚司衙门的诏狱门前道路,聚攒了不少围观的百姓,他们不知为何朝廷会抓了这么多了道姑。 对此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都散了吧!”锦衣卫挥刀喊道。 在一些个锦衣卫驱逐下,看热闹的百姓们很快散去。 当然,事情到底与青云观这些人有没有关联,还尚且未知,说白了,她们也只是有这个嫌疑。 为此,李燕云让锦衣卫们给她们安排好一点的牢房。 被锦衣卫带进去的道姑们,其中一个老道姑。 她回眸看了一眼两个女子身旁的胳膊环胸的李燕云:“我始终相信,我们观主绝对没有与逆贼勾结。” 李燕云含笑道:“那就得等青莲居士来接你们,才能真相大白。” “嘿嘿,至于她会不会来,那可说不准喽——般若,老婆婆,我们走。” 说罢。 李燕云与两个女子转身走去。 身后的老道姑不乐意了。 她望着李燕云背影,叱道:“你胡说,她若知我们在此,定会来的。” 来了更好,李燕云未答她言,带着老婆婆和般若,朝前行着。 当下诚如宁挽香所言。 只需在守株待兔,等那个青莲居士前来便可。 紫禁城。 宫中的御花园,草木植被被似化非化的积雪掩盖着,却一点都不觉得寒冷,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小湖旁,一些个宫女太监恭敬地低头立着。 与般若和老婆婆坐在湖边蒲团上的李燕云,着黑色龙袍的他,被冬日阳光晒的深感惬意,最让他好笑的是。 钓鱼乃是老婆婆提出来的。 而她,此刻却在打着瞌睡。 娇身裹着红色披风,怀中抱着地冥刀的她,迷糊间,娇俏地脑袋靠在李燕云肩膀小憩,她眉若远山,睫毛弯翘狭长,一张嫩白如雪的面孔,貌美脱俗。 薄嫩诱人的鲜嫩小嘴,时而砸吧着,指不定又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剑眉星目的李燕云脸庞微微一笑,这种心里酥酥却又温暖的感觉,让人倍感舒爽。 “皇上——” 一个小太监的声音惊醒了宁挽香,她一个激灵坐直身子:“我睡着了——” 李燕云笑道:“老婆婆不介意的话,可以再靠会。” “不必,”宁挽香惺忪的睡眼,望着湖面冰坑中的羽漂,她淡淡道:“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就如好的东西不能一直拥有,会腻——” 她经常语出惊人。 李燕云也习惯了。 “哦?”笑问她:“老婆婆此话何意?” 她一本正经道:“就好比我在宫中山珍海味的,然后在姜贞那吃些素菜,也感觉十分美味,我觉得定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我甚至觉得,有一天五世孙……” 她嗫嚅半天道:“你,定也会腻——” 说话间,她美眸中些许不舍,面无表情地撇过头去看向别处。 这让李燕云更蒙了。 “朕也会腻?”李燕云奇道:“人在饿的时候,又怎会腻?” 宁挽香冷眸看他一眼:“我所言指的不是吃的。” 刚想问她到底何意,小太监已经走至眼前,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红色官服,头戴双耳乌纱帽的半大老头。 小太监弓腰抱拳道:“皇上,礼部尚书,连弘毅连大人来了。” 连弘毅忙跪下:“臣叩见吾皇……” “礼数就免了,说吧何事?”李燕云看向羽漂。 “是,臣回禀皇上,”连弘毅自袖子中掏出宣纸,交给小张子:“皇上,白石山的国士墓已经妥当。” “所有在南越国征战而死,带回来的兵士,都已安葬,一些失踪,或是找不到尸体的,则在石碑刻上了名字。” “那乃是所有银子的花费用度,臣列的明细。” 说到南越国一战,李燕云心中几分沉重。 他微微一叹,未从小张子手中接过宣纸。 手执鱼竿的李燕云,双腿盘坐在蒲团,身子稳如泰山,不动如尊,一脸正色,甚至连回头看一眼连弘毅都没有。 沉重道:“不用看了,你做事朕放心,你着手准备一下,定个日期吧,朕要带着妃子们,都前去给那些为国战死的兵士们上柱香。” 皇上此言,连弘毅颇为感动。 这得是多大的信任! 听到皇上的吩咐,连弘毅拱手道:“臣遵旨,若皇上无其他吩咐,容臣告退——” “嗯,你且去办吧。”李燕云淡定道。 连弘毅刚走不久,李燕云将鱼竿交给一旁的老婆婆,忙不迭地从小张子手中拿过宣纸,仔细看来。 这一幕,将般若,和宁挽香看的俩人同是美眸圆睁。 刚刚还说,不用看,现在却看的如此仔细。 “五世孙,你真阴险。”宁挽香冷冷道。 般若抿唇而笑。 “阴险?阴险就阴险吧——”李燕云眼球在宣纸上扫着,哼了一声:“对付这些狡猾的老狐狸们,只有比他们还歼,比他们还阴险,才能制得住他们!” “别看朕身居九五,若是放松警惕,被他们当猴耍,都是有可能的。” 这些大臣各个都是人精。 能在朝中混的四品以上,岂是平庸之辈。 与老婆婆和般若晒着太阳,钓了会鱼,偏偏又有小太监急急跑来,禀报了李燕云一下后,李燕云便让老婆婆先钓着,一会便来。 不一会,宁挽香看着朝远处行去的五世孙,她觉得五世孙这个皇上也真是不容易。 整天忙的屁颠屁颠的。 于是,御花园小湖旁,有太监宫女们立在一旁侍候下,她打着瞌睡钓着鱼。 不远处小道,带着太监宫女逛御花园,身穿凤袍霞帔,螓首蛾眉的齐太后,目光瞧着远处被一行太监宫女簇拥而去的皇上背影。 她微微一怔,凤目中流转几分不易察觉的神韵。 白嫩玉面,却挂着笑。 玉貌美艳,体态婀娜。 她口中似在自言自语,又是在问道:“皇帝这是怎了?着急忙慌的?” 她语气不急不缓,甚是温柔。 身旁小德子恭谨道:“兴许皇上有什么急事吧。” 她黛眉微蹙,若有所思地随意嗯了一声,便继续朝前行去,当临小湖旁,看着一个正在钓鱼,青丝及腰,身披红色披风的背影。 玉背直拔,如坐莲观音般的宁挽香,她娇俏的脑袋时而垂下,打着瞌睡。 她一副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对身后的来人一点都不知。 雍容华贵,颇有气势的太后,奇怪地停下莲足,在她印象中,好似皇帝的后妃没有喜欢钓鱼的。 她凤眸瞧着,不怒自威。 登时,那身影周围的太监宫女忙给太后请安。 乾清宫门前,李燕云带来的般若冲朱漆大门前长身而立的女子,喊了一声林姐姐,而宫女太监们忙给来者跪下。 齐齐行礼道:“奴才,(奴婢),叩见林妃娘娘——” 到了宫中自然要行礼,着鹅黄色袍裙的林诗音,她面孔微笑,风情万种地膝盖一弯:“臣妾拜见皇上。” 发髻挽在脑后的林诗音,一颦一笑间,颇有人妇的韵味。 她与身旁手中端着托盘的丫鬟香花,一起行了个福礼。 李燕云心情甚好。 “免礼!”李燕云哈哈一笑。 他走上前去扶住她胳膊:“诗音,怎地亲自来宫中了?你来定是有事——咦,香花,你手上端的是什么?” 林诗音神秘一笑:“皇上看看便知。” 香花捧着托盘朝李燕云面前走了几步。 李燕云奇怪地掀掉托盘上的红布,立时大喜,只见托盘上放的正是蜂窝煤,和火柴。 蜂窝煤倒是和前世的蜂窝煤没啥太大的区别,倒是火柴略微有区别。 拿起火柴朝旁边的砂纸上一擦。 呲的一声! 火柴被点燃! 李燕云兴奋不已,看来蜂窝煤和火柴最终被诗音研造出来了。 林诗音笑道:“夫君,那接下来,便是我们便可大规模的生产这些物品了,可火柴要制造包装盒什么的,我是这样打算的——如今包装盒还没形成生产链,可以暂卖散装火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毕竟人是活的,办法是想出来的。 说话间,二人手牵手进了大殿。 殿中,听着诗音的这些规划,李燕云心里颇为欣慰,自己这个娘子果然厉害,不光长的漂亮,还这么聪明。 这点李燕云也颇为认同,很多商品都是经过慢慢发展,缓缓演化,才会越来越好。 龙榻前,李燕云揽着她柔若无骨的柳腰。 他一脸认真道:“诗音啊,你太厉害了。不过,这两种物品,定要好生生产,日后朕不光要推广至全国,还要跟其他国家贸易,嘿嘿,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林诗音面上一红:“有你这个皇帝夫君,何愁生意做不大,是夫君的功劳——嗯?怎地说着说着,你将我拉到这龙榻前作甚?” 她粉腮绯红,美眸含笑不敢看他。 一时美艳的不可方物,让他这个做夫君的也看的微呆。 李燕云心中一搔,眼中银光闪闪,正派无比道:“既然来了,朕当然让你先‘取取经’再走,嘿嘿,算朕赏你的。” 他此言一听就暗藏玄机。 林诗音羞不可抑。 “呸!”她垂眸,白了他一个漂亮的白眼,声若蚊鸣道:“人家来此是告诉你好消息的,又不是来……哼,岂是你想的这般龌龊?嘤,讨厌鬼——” 如娇似嗔间,裙带已被轻解。 半推半就时,二人双双朝鎏金龙榻倒去,绣着九条金龙的明黄色锦被波浪翻滚之际,一阵呢喃响彻。 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回归平静。 正当李燕云与林诗音情意绵绵时。 外面般若急急跑来。 “好老虎哥哥——”当一进来,掀开珠帘后,见到这番景象,她呀地一声,心里猛跳几下,娇小地身躯一颤,小手捂住了面孔。 “唔,羞死个人了。”林诗音娇俏地脑袋害羞之下,忙钻进被窝,李燕云哈哈一笑,在锦被中掏了一把。 回头道:“怎了般若?” 捂着小脸的般若急道:“好老虎哥哥不好了,适才有小太监前来报,太后让你去御花园一趟,太后都被宁姐姐给气哭了——” 第868章 老婆婆惹祸了 糟了!一听般若此话,龙榻上的李燕云双目圆睁,一拍脑袋,老子怎地就没料到太后也会去逛御花园呢? 一个傲气的老婆婆,一个气势不俗的太后。 这两个如若碰在一起,不出点事才怪。 通报了一下好老虎哥哥,羞涩地般若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脸颊满是红晕的林诗音,见李燕云如猴子般自锦被出去更衣,又好气又好笑。 同时担忧道:“夫君,般若适才说,宁姐姐将太后给气哭了?” 她在被窝中,听得不是太清楚。 穿上黑色龙袍的李燕云,跟龙榻上的林诗音,哭笑不得道:“谁说不是呢。” “说起朕那个老婆婆,她向来我行我素,连朕她都不会惯着,更别提太后了,若按辈分算,她比太后还高几个辈分——” 说话时,他已速速穿戴好:“好了诗音,你且随意,朕要去一趟——香花,来给你家小姐更衣。” 说到最后,他冲殿外大喊一声。 林诗音眉目间嫣红不已,玉面哭笑不得。 若不是你这般欺负,我怕是早就回龙府了,她善解人意地嗯了一声:“我还要回龙府处理一些细账,不用管我。” “夫君,你快些去。” “宁姐姐冲撞了太后,这还了得。” …… …… 媚日酥暖,万里晴空。 御花园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些个太监倒在地上惨叫着,周围太监宫女跪趴一个个身子发抖。 更有几个太监宫女,挡在凤袍加身的太后身前,忌惮地看着宁挽香。 太后泪珠直在眼眶中打转。 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此时她哪里像是三十来岁的太后?就如受了委屈的少女般,泪眸瞪着不远处的宁挽香。 “你,你好大的胆子啊,不行礼就罢了,还说哀家是小辈?不光如此,你还动手伤了这些太监。”太后愠怒娇叱:“当真是无法无天——” 纤身裹着红色披风的宁挽香,她手握地冥刀,立于几步之外,柳腰青丝飘舞,身形如若降凡的女仙。 昂首挺胸,玉面冰寒。 澈眸淡澈,未有波澜。 老婆婆气势竟丝毫不输雍容华贵的太后。 她平静无比,扫了一眼地上那些嚎叫的太监。 寒着玉面,目光瞟向太后,趾高气昂道:“这些人若不是要对我动手,我怎会伤她们?” “你,你还有理了?”太后娇躯颤粟,对她适才的身手颇为忌惮,竟然身影几个来回,就将那些太监打倒在地。 似对她来说,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面孔无任何表情的宁挽香,她不在说话。 她玉面撇向一旁,对太后的话置若罔闻,在她看来,太后气的不清,无论跟她跟她讲道理,还是怎地,太后定然听不进去。 太后娇叱吩咐面前的太监:“你,去!快去给哀家,将前宫的侍卫喊来!” “奴才谨遵太后懿——” “快去!”太后不耐烦道。 小太监吓的一哆嗦:“是——” 而正说话间,御花园小道的李燕云带着般若和一些小太监宫女们已经跑到此处,刚好听到了太后的吩咐。 “朕看谁敢!”他震喝一声。 那小太监没走几步,忙跪下。 周遭的太监宫女们更是浑身一颤。 “皇帝?”太后看向李燕云,她眼中泛泪道:“你,来的正好,你给哀家解释一下,这是何人?区区一个才人,竟然敢对哀家如此如此无礼?” 对你无礼? 李燕云好笑,百年前老婆婆都敢冲撞玄宗李武德的圣驾,对圣驾的兵士动手。 这点算啥,老婆婆没打你屁股算是给你面子了。 同时李燕云对老婆婆胆量十足佩服。 我给五世孙惹祸了么?宁挽香心中有些愧疚,看了一眼五世孙,见他正看着自己,她似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没说话。 貌美的脸蛋一红,便拗过头去,然而神情却依然寒若冰霜,表面看不出有半分懊悔的样子。 李燕云走到她身前低声道:“老婆婆,是朕让你受委屈了。” 她心里一暖,美眸望向别处,倔强道:“不,委屈的应该是太后,我,我很好——她有些对我不满意。” 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面孔冷洁冰清。 唇瓣微嘟,这幅模样,让人很想亲她一口安慰一番。 你还知道知道太后对你不满意?李燕云心中好笑,挡在她面前,目光环视周围跪着的宫女太监。 他道:“你们暂且,都退下!般若,你也退下。” “是!”般若乖巧应声。 她与其他太监宫女连忙走远,趁她们都走远,李燕云打算跟太后说明宁挽香的背影,然而太后却不买账。 太后奇怪,娇声道:“皇帝,你是怎么个意思?你铁定了是帮她?……好!那哀家也走——” 她美眸中泪水涟涟,娇躯一转,头上的金钗震颤,耳垂的金镶玉坠晃动,她摇曳着丰臀走去。 身段娟丽,似若少女。 她边走边娇叱:“哀家回慈宁宫,皇帝,有什么话,你与哀家到慈宁宫说去!” “母后?”望着太后的倩影,李燕云叫了一声。 但太后丝毫未有停下之势,对他的呼声置若罔闻,如没听到般,李燕云苦笑,女人呐。 一时御花园小湖旁只剩下李燕云与宁挽香二人,气氛安静地只有细微的风声。 青丝被风微拂的宁挽香。 她侧目看他。 见他面含苦笑望着太后远去的身影。 为此,老婆婆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好蠢,他待我那般好,我还给他惹祸。 她撇过玉面,看向别处。 唇瓣嗫嚅道:“五世孙,是我,是我给你惹麻烦了,这回是我不对,你要打要骂,尽管来便是。”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宁挽香绝不畏罪,但我不想让她人伤我分毫,只要你开口,哪怕你将我斩首,我也认了。” 她一本正经,若从表面看丝毫看不出她似是知错了。 认错态度倒是良好。 不过她此言,李燕云听得心中一疼,蔑向一旁,忙转身,一声嘎的轻响,在旁边植被折断手指般粗细的树枝, 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怒道:“老婆婆,你怎可随意动手?是哪只手打的?伸出来给朕!” 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宁挽香却没有看他。 她快速的将细嫩的右手伸至他面前。 坚定道:“这只!” 她丝毫不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李燕云握住了她温热滑溜的玉手,咬着牙,手中举起树枝,宁挽香另只手紧握成拳,侧眸看他,心里暗道,让你动手你真动手? 忽地,李燕云手中棍棒作势朝她手心挥去,她美眸渐寒,粉拳握的嘎嘎作响,不知怎地,她却又似做了很大的决定。 缓缓松开拳头,闭上美目。 “你,你打吧!”宁挽香道。 蓦然间,突感手背一热,她奇怪地睁开水眸看去,只见五世孙凉唇覆在了她洁白晶莹的手面上,她心中急跳几下,抬头看向五世孙。 四目触碰,二人对视。 五世孙丢掉树枝,眼中含笑。 认真道:“没有人可以伤你,包括朕,百年前你受的苦,这一世,永远不会再有。” 这样的话冲击着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眸子蒙上水雾,瘪着小嘴道:“五世孙,你让我不满意。” “怎地又不满意了?”李燕云好笑地问。 “你说的话,总是让人喜欢听,”她忙从他手中抽回玉手,背过身去:“我以后如果还想听,可如何是好?” 李燕云笑道:“这多简单,那五世孙我,就天天说给你听,变着花样的说给老婆婆你听——” 她抿了抿唇瓣,眼眶将泪水吞了回去。 一脸的倔强,面淡如水。 不含一分纤尘。 “不好,那样会,会腻的!”她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下道:“估计太后容不得我,我……看完泰陵,我就走,不会给五世孙你惹祸了——” 不知怎地,李燕云喉咙如卡了刺。 他猛地朝前走几步,叫了一声:“老婆婆,不走行不行——” “不好!不行!”她未曾停留,继续朝前行着,小手将纤背的红色披风连帽戴在了娇俏的脑袋上,忽然,她停住脚步。 李燕云心中一喜。 下可以,她急急转身朝李燕云跑了回来,李燕云心中大动,展开双臂,激动道:“老婆婆——” 岂料,宁挽香与他擦肩而过。 然后,她捡起地上的地冥刀。 李燕云笑容僵住,这他妈跟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啊?不应该是难舍难分,最后抱在一起,然后互相啃在一起的么? 看着双臂悬在空中,笑容僵住的五世孙。 老婆婆奇怪道:“五世孙,你这是作甚,我地冥刀忘记拿了!——我,我先回启祥宫了,我住段时间,看完泰陵我就走——你不要拉着我。” 回启祥宫?李燕云哼了一声。 “五世孙你,你这是作甚!我都说你不要拉着我的,”她见五世孙握住她手腕,她好奇道:“你要带我去哪?” 李燕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她朝前走去:“走,跟朕去慈宁宫,朕要与太后,说个明白,朕要告诉她你的背景。将你的故事细细的告诉她,让她知道,她在你面前,实则就是个小辈。” “有问题,就解决,怕个甚!” 他寒着脸,说的极为认真。 她心如阳照,温暖不已。 藏在连帽中娇俏毫无瑕疵的貌美玉面,无任何表情,一本正经道:“——可是,五世孙,太后她对我不是很满意。” 她美眸飘忽,在眼中乱转。 显得极为不安。 如要见公婆的小媳妇似的,李燕云眼睛一眯:“不满意也得,满意,谁让你是老婆婆呢?” 第869章 太后心事 风和日丽,蓝空如洗。 残雪覆顶,朱漆红墙的慈宁宫豪华大殿内,雍容明艳的太后,在殿中踱步。 听立在殿中的皇上说着关于宁挽香的来龙去脉,殿中宫女太监早被李燕云吩咐退了出去,因此只有李燕云、太后、老婆婆三人。 而红色披风裹身,头戴连帽的宁挽香,她玉立李燕云身旁。 身子挺拔,昂首挺胸。 美貌绝俗的玉面寒霜,不发一语。 甚至连那双一翦秋水的澈眸,也很少眨一下,仿若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如高贵的女王般,一副当仁不让,舍我其谁的架势。 她的美貌连同是女子的太后,有几分艳羡,她的背景,听得太后神情更是阴晴变幻不断。 没料到她竟然早在百年前就与玄宗皇帝相遇,相识。 最后。 李燕云笑道:“母后,关于她的背景,具体就是这样的。” “嘿嘿,这下你明白她为何喊儿臣五世孙了吧?她呀,是随着玄宗那般叫的。” 说罢,李燕云长舒一口气,额头汗涔涔的,花了半盏茶才将她的事说完,还真是不容易。 总算太后买账恍然点头。 她花容似笑非笑盯着宁挽香看了一会,宁挽香也不惧她,墨眉下的一双纯净美眸与太后对视,颇有针尖对麦芒的架势。 太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气定神闲的问道:“你当真见过玄宗皇帝?” 太后对她还是有些忌惮。 不敢近她面前。 “见过!”宁挽香坚定,语气冰冷如常:“不光见过,我还叫他小武子呢,我知道你在御花园,对我跟太监动武一事,不太满意,但五世孙说的,句句属实。” 管玄宗叫小武子? 在皇家面前竟然如此称呼历代皇帝玄宗,还是胆子大,可这在宁挽香看来很正常,那个李武德就如昨天认识的一般。 太后不知该生气好还是该怎地,她哭笑不得,被宁挽香逗的一乐:“宁……” 一时太后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了。 宁挽香认真道:“你叫我宁姑娘便是,或是跟五世孙叫我老婆婆,都可。” 李燕云朝太后含笑点头。 美目没好气蔑了李燕云一眼,太后也平静许多。 她道:“宁姑娘,宫中规矩森严,你身为才人,怎能在御花园那般与哀家说话,还胆敢违抗哀家——” 面对太后的斥责,宁挽香很是不满,很少有人斥责于她,前一世是,这一世依然是。 她冷声打断道:“这个才人,并非真的才人,如若你看不惯我,当我与五世孙完成约定好的事,我……”她看了一脸尴尬的李燕云一眼:“我就离开便是——” 此言像是跟太后说的,又像是跟五世孙说的。 说完,她目光向别处。 同时,老婆婆心中恁地一疼,青丝及腰的她,脸上依然冷若寒霜,一脸的若无其事,心中很是不舍,难道,真的要走么? 好似刚才的话根本不是出自她口。 当然,说出来之后,她也有些懊悔。 李燕云凑近她耳前,低声道:“走什么走?老婆婆,你先出去——” 她心里一暖,高傲地‘哦’了一声,转身朝殿外而去,此刻她看上去出奇的乖巧。 听背后不远处的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当即李燕云笑哈哈望向太后道:“母后,这其中隐故呢,容儿臣慢慢与你道来——” 让李燕云奇怪的是,此时太后出奇的淡定,俏面淡定如水,毫无涟漪,难不成上次伺候她沐浴的事,她选择性的遗忘了? 俩人这般同处下来,空气中似乎多了几分暧昧,她脸颊微红。 瞧了一眼被太监从外面关上的殿门,太后背过身去,面朝隔间,道:“不必说了,哀家知你心中所想,你们这些男子,哀家岂能不知?” 也是,李燕云点头。 她又道:“来——扶哀家前去榻前。” 她伸出纤臂。 我戳,你又不是七老八十,还要人扶。 心中这般想,李燕云还是上前双手扶着笑道:“母后,上次那晚沐浴的事——” “怎地?”太后眸视前方,淡定道:“发生什么了么?” “哦,这倒没有。”李燕云一时有些尴尬。 他甚至搞不懂太后的内心想法。 太后道:“你为国为民也是不易,身为帝王三妻四妾没人说你什么,但最起码的规矩要懂,她哪怕身为才人不是真的才人,规矩岂能忘记?哪有被封为才人妃嫔的不来与哀家请安的?” “是,母后说的是!”李燕云低着头无法反驳。 毕竟她说的都在理。 太后又道:“你是不是很怕哀家?” 李燕云一愣,抬头干笑几声道:“哪的话,没有啊。” 说着为太后掀开珠帘。 二人并肩走进暖阁。 太后蔑他一眼道:“哀家不是吃人的老虎,你不必事事都瞒着,虽然哀家不是你亲母后,可哀家十四岁便养着你,看着你长大的,直到后来你满一定年岁,被封王,送出宫。” “你出宫住王府那段日子,哀家就感觉少了什么似的,可无法,这是规矩,宫中的女子不比民间,处处都受规矩束缚。” 她被李燕云扶坐在鎏金凤榻。 正襟而坐。 气质端庄,大方秀丽。 蓦然间她眼圈微红:“既然你肯跟哀家说心里话,哀家也与你唠唠心中的话,说真的,哀家并不是很喜欢你父皇,可无法,能进哀家心中的只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便是你——” 李燕云差点没站稳。 好在太后又补充道:“毕竟哀家是看着你长大的。” 好险,李燕云松了一口气。 太后继续道:“其实当年先皇,立储之时,我心中有两个人选,其一便是你,另一个便是我儿信王燕阳,无论你们谁做皇帝,对哀家来说,都有益无害。” “可哀家知道,燕阳若是做了皇帝,正中李文中下怀……” 这往事李燕云自然也早就清清楚楚了。 否则就不会有庆和六年发生与徐鸿儒的战事了,他频频点头,此刻李燕云明白,她如今就是缺少可以一个倾诉的人,只需静静的听她说即可。 她说了半天,岂料话锋一转。 她幽叹道:“其实追溯起来,适才那个宁挽香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她也是受制于规矩没能和玄宗在一起,你若喜欢她,哀家也自当无二话。” 说了这么多,这句李燕云听得最为开心。 太后道:“人生有太多遗憾,若可以重来,哀家才不愿做什么妃子皇后太后的。说起来,也许你不知,你别看如今你后宫的妃子们相处和谐,那是你周旋的好。” “昔年,宫中妃嫔们哪个不是勾心斗角的?哀家从嫔位,乃至最后做到皇后之位,这其间发生过太多了,哪怕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总得来说,哀家很羡慕你现在的妃嫔们,她们很幸福,出入宫不受束缚,而她们却很自觉,很少出宫,以免惹来闲言碎语。” “皇帝啊——你懂得女人的苦么?” 立于榻边的李燕云,正打着哈欠。 忽闻如此一问,他啊地一声干笑道:“什么苦啊母后?” 太后香腮赤红,艳丽的不可方物。 狠狠地蔑他一记漂亮的白眼:“哀家看你是故作不知!” 嗔他一句后,她垂首叹道:“这后宫中除了太监,就是宫女。人,有七情六欲,这对人来说,是何等的折磨?” 她像是在诠释上回的事。 说完沉默些许,李燕云不知如何回应她,也不说话,她又道:“你,能懂哀家的意思么?” “是!”李燕云尴尬道。 她秀面微红道:“哀家乏了,你为哀家捏捏腿。” “啊?”李燕云诧异,难不成又和上回一样?还好这回穿着衣裳的。 “啊什么啊?”她目光直视地面,语气颇有责怪道:“没听清么?” 李燕云点头蹲下道:“哦,是!” 当李燕云蹲在她身前,她又看向别处。 而李燕云则是捏着她的小腿,还别说她如若抛去身份,也是个犹若少女般的女子,玉腿结实有力,无多余的脂肪。 不知怎地她气息微促起来。 似暖阁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来。 “闭上眼睛!”她柔声道。 李燕云只能应是照做,朦胧中李燕云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地小手握着,自裙袍下方而进,落在了膝盖上,却让它未曾停留继续引导着。 须臾,李燕云双眼圆睁。 “闭上!”语气柔中微厉。 “好!” “捏!” “是!” 殿中暖炉中滋啦作响,也不知过了多久,榻前李燕云与她双双起身,她眉目嫣红地自袖子中抽出丝绢,为李燕云细心地擦着手。 她将丝绢塞回袖子中,面颊微赧。 却极为正经道:“去吧,哀家累了,那宁姑娘,你待她好些,百年前她也是个受规矩束缚的苦命女子——若不是因为规矩,怕是百年前,她就是皇后了。” 她转过身去。 李燕云暗道谁说不是呢,他正色朝她身影,抱了抱拳,便转身出殿,一切出奇的自然,毫无怪异。 御花园玉阶小道。 身侧身后跟着般若和一些宫女太监的李燕云,他身旁玉面冰寒的宁挽香,侧眸瞟他:“太后,对我很满意了?” 何止是满意,对你还有惺惺相惜之感。 “当然,”李燕云笑道:“只不过你这个才人,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喊她小辈,别人可不知你辈分比她大,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宁挽香点头。 见她表情认真,似真的记住了。 李燕云贼笑道:“老婆婆,看完泰陵,这下你还想走么?” 五世孙真是笨。 宁挽香目视前方,趾高气昂道:“走,当然走!看完泰陵,我就走!——”她又小声道:“不看泰陵,暂时,暂时我走不掉了。” 说话间,她寒着脸蛋。 眼神飘忽观察着五世孙的表情。 这点信号若捕捉不了,那老子也白活了,李燕云长哦一声,嘿嘿一笑:“这样啊,那泰陵暂时就不看了。” 她心里暖暖的。 当即,莲足停住,驻足看着李燕云半天,李燕云哈哈一笑,继续朝前走去,她望着李燕云身影薄嫩的唇瓣,欲言又止,吭哧半晌。 最后终于憋出一句话:“五世孙,你甚是歼诈!” “多谢老婆婆夸奖!”李燕云朗笑出声。 第870章 宠坏 媚日甚暖,空气清新。 心情舒爽,倍感惬意。 领着老婆婆和般若在御花园逛了一会后,李燕云心情甚好,然而这个好心情却并未持续多久。 很快前宫来报,范清贤要面圣,说是又急事。 养心殿中。 五世孙与范清贤说着朝政之事,手握地冥刀,一身暗黄色纱裙,身披红色披风的宁挽香,则是橱柜前走来走去,观赏着琳琅满目的金银玉器等摆件。 打着瞌睡的般若在龙椅旁乖巧的立着,而一则的李燕云端坐着望着抱拳的范清贤,吃惊道:“手榴弹研造,炸伤一个人?” “是!”范清贤一脸坚毅,忙跪下道:“皇上,此乃臣之过,臣甘愿受罚,请皇上降罪。” 范清贤高喊。 李燕云万万没想到研造上会出安全事故。 嘭! 一声脆响。 连养心殿中也出现了事故,惊的正迷糊的般若一个激灵。 竟是一只羊脂玉瓶自宁挽香手中滑落,宁挽香美眸圆睁,无辜地看着五世孙,般若、范清贤注视而来的目光。 只见价值连城的上玉瓶摔的细碎。 “我不是故意的!”她仰着玉面,眸子在眼中乱转,模样颇为无辜,心里暗言,自己好像又做蠢事了。 朕算看出来了,老婆婆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住,当真和二哈一个师傅啊。 微微摇头后,李燕云好笑地自她那移开目光:“范爱卿,你继续说。” 在宫中这种事乃是皇上的家事,范清贤自是不好说甚,他抱拳道:“是这样的皇上——” 见范清贤又与五世孙说起朝政之事,宁挽香松了口气,又看向其他摆饰物。 范清贤道:“那手榴弹发挥极为不稳定,扔出去没炸,本以为是不听响的哑弹,便有人上去瞧瞧是哪里出了问题,岂料还是炸了,此人右臂被炸的……索性,还有命在,只不过,痛失双目,残了一只手臂——” 事情已经发生,责怪他也无用。 就如那玉瓶,摔碎了岂能长回去? 李燕云双手负在身后,沉思一会,叹道:“着户部好生出银抚恤,他的下半生,朝廷养了,但手榴弹一事继续进行,那日后也是国之利器且不可掉以轻心。” “但安全的问题上,尽量避免诸如此类的事发——” 嘭! 咣当。 看着地上狼藉的一幕,李燕云张大嘴巴,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生!” 范清贤身子颤抖了几下:“是,微臣遵旨,微臣告退。” 范清贤走后。 玉立于殿中青丝及腰的宁挽香,她昂首挺胸,目光平视,对身旁正弯腰看着地上狼藉五世孙置若罔闻,仿佛这些不是她做的。 般若立在一旁抿唇乐着。 李燕云哭笑不得,捡起一个玉片:“强啊,老婆婆,不是朕说你,这只铜壶可是上回藩王进贡而来,这两面本来镶嵌一对鸳鸯,你倒好,应是拆散了这对玉鸳鸯。” “还有这画上的孔雀,你为何用毛笔在它旁边画了一只鸡?怎地?嫌它寂寞?” 宁挽香看也不看他,理所当然冷道:“那也是孔雀——” 孔雀?朕怎么看怎么像只鸡。 “好!暂且当它是孔雀,”李燕云又捡起一副画道:“那这《八马踏焰图》旁边为何多了一条狗,你能否给朕解释一番呢?” 宁挽香背过身去,貌美的玉面恰似冰霜。 一本正经解释道:“那是小马崽。” 般若噗嗤一笑,连一向乖张的小妮子再也忍不住,李燕云暗叹,就这样看谁敢要,一下子就损失这么多价值连城的珍宝。 李燕云愈发觉得老婆婆是闲不住的,若不给她找点事做,怕是紫禁城她都能将之拆掉。 翌日一早。 坤宁宫中。 身穿凤袍的上官皇后她绝色地玉面含笑,眉目含情注视着李燕云,踮起脚跟,玉手细致地为李燕云戴好玉簪。 李燕云顺手揽住她柔细的柳腰。 同时,上官皇后脸颊微红,柔声道:“听你说了这么多,看来宁姐姐,也是直爽之人。” “我与姐们们,也曾听飘儿说起过她的过往,不过,能和太后那样讲话的人,当真是少之又少。” 皇后都略感好笑。 当即又道:“百年前,玄宗皇帝负她,你可莫要负了宁姐姐才是。” 这话听得李燕云暖意洋洋的,看来飘儿着实与上官皇后说了不少。 皇后真是善解人意,在她唇尖啄了一下以示嘉奖,上官雨兮心中又羞又喜,眼中满是宠溺地看他一眼。 “雨兮,你这样会把朕宠坏的。”李燕云感动道。 她道:“你呀,若算起来,也就这点爱好了,只要你能快乐,比什么都强。” 这话让李燕云感激涕零。 李燕云叹道:“雨兮,你有所不知啊,朕和她的关系略微复杂,目前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好了,不说了,适才小张子来报,一大早的周朗就前来,也不知所为何事。” “嗯,你且去忙。”上官皇后冠绝天下的绝美妙颜一红,道:“只是你这坏胚子,切要小心身子才是。” 阳经在手,天下我有。 不知怎地,李燕云感觉最近身子骨愈发比以前更有劲,仿佛有使不完的气力似的,虽穆红缨说那是旁门左道成不了气候。 可是健身的妙用还是不错的。 瞧着自己皇后那白嫩绝美略微羞涩地容颜,李燕云嘿嘿道:“雨兮,就问昨晚朕如何?” “呸,早晚被你欺负死!”上官皇后没好气白他一眼,模样风情万种,惹地李燕云心中又是一搔。 几番情意绵绵后,上官皇后在他怀中,叮咛一声撇过脸去道:“——切莫使坏了,还不快去。” 她欲拒还休,其中滋味甚是美妙。 似想起什么,李燕云脸色一正:“雨兮,那郑婕妤最近如何?” 上官皇后脸颊贴在他胸膛道:“她与我们姐妹相处甚好,前几天还与我们一起打麻将,倒是容容跟前的初儿,当真没事了?昨个白天我去钟粹宫看了,小家伙可能吃了。” “无事。”李燕云轻松笑道:“而且能吃也是件好事不是?” 如今初儿身上的余毒尚未祛除。 其后遗症乃是能吃能喝,据飘儿说受其影响,他一年相当于正常人十几年,且会加速成长,在前世这种罕见的症状也自然有,诸如侏儒症,衰老症之类的。 为了不增加无意义的担忧,李燕云与飘儿一起瞒着她们。 此事目前,也只有李燕云与飘儿知道。 且几天前也已经派了张叁谛,前去姑苏拒客岛请冥医常无德来,不光如此,那大衍老和尚还说过,皇子定能逢凶化吉,李燕云这才放心不少。 否则还真有点担忧——初儿他表面看上去跟自己一般年岁,却喊自己父皇,那样着实有点太那啥了。 刚带着般若来到乾清宫门前。 周朗忙忙跪下,还没开口,李燕云笑呵呵道:“怎了周朗,一大早的有何事?起来说话。” “是这样的皇上,”周朗抱拳道:“一大早的北镇抚司有人通报说,沁春园的陈姑娘到那找您,说是有急事与您说。” “急事?”李燕云奇怪了。 那陈圆圆,亲自去北镇抚司找自己,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李燕云嗯了一声,当即道:“知道了,备好马车,朕这就去沁春园一趟。” “臣遵旨。”周朗朝前行去。 想起老婆婆乃是闲不住地人,李燕云又道:“对了,小张子,去将启祥宫的宁才人叫来。” “是,奴才遵旨!”小张子应声。 管她叫宁才人,李燕云自己都觉得好笑。 今日天气不错,晨阳如顽皮的孩子般,自东方冒出脸蛋,一辆前后皆有便衣锦衣卫簇拥的马车自午门而出。 沁春园距离紫禁城几盏茶的路程。 在沁春园门前,李燕云与背着天陨剑的般若,以及身裹红色披风手提地冥刀的宁挽香,带着十几个便衣锦衣卫踏了进来。 一大早的,沁春园就热闹非凡,门庭若市,一些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话,互相抱拳作揖。 一个口中哈着热气的伙计上来,满脸堆笑:“哟,杨公子,里面有请——”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很明显是迎宾的伙计。 “嗝!” 李燕云都没出声。 身旁的老婆婆倒是一个饱嗝回应了伙计,长发及腰的她,冰寒的玉面有些红润,唇瓣时而轻张,一本正经打着饱嗝。 李燕云目视前方道:“老婆婆,你早上到底吃了甚?这都打了一路的嗝。” 她薄嫩地唇瓣砸吧两下:“也没什么,嗝……只是御厨的做的莲子粥让我甚是满意,很合我的口味,多喝了几碗。” 李燕云微微一笑。 说话间,周围几个聚在一起说笑的姑娘们,对宁挽香指指点点。 “你瞧,那个姑娘真是漂亮,肤白貌美的。” “是哦,只不过可惜了,身上竟没戴首饰,啧啧——你瞧我这耳环朱大人送的,你瞧我这项链,刘公子给的——” 这话被老婆婆听见了,走在李燕云身旁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又朝自己皓腕上瞧了瞧,立时,心中些许失落。 她薄嫩地唇瓣微嘟,昂起俏脑袋,余光偷瞄了一下身旁五世孙一眼。 只是五世孙似是没注意,他皱着眉头目视前方的一个婀娜,且长发如瀑的倩影正东张西望的,那身影似是在等他。 忽地,她目光定格住了。 一见李燕云来,她花容一变。 忙迎了上来:“先生!” 李燕云笑道:“陈姑娘,早啊。” 陈圆圆走上前来,道:“不好了,沁春园初十五日,已经被人包下了,玻璃宣传一事,怕是在初十五日要——” 她一脸为难没有说下去。 “什么?!”李燕云笑容一僵。 李燕云吃惊之余,般若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他好奇地看着般若,般若朝数步之外努了努小嘴。 只见老婆婆寒着脸,朝那几个扎堆的女子而去。 第671章 欺负? 沁春园中。 三个打扮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见宁挽香迎面走来,且还是一副冷着脸的样子,三个女子愣住了,心都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毕竟适才还议论了人家,这该不是上来责问的吧? 岂料。 走到三个女子面前。 宁挽香冷冰冰地来了一句:“我戴首饰真的很好看嘛?” 她认真的问。 一话说来,三个女子眉开嫣笑。 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哟,瞧您这话说的,姑娘,您生的本就貌似天仙,如若戴上耳坠项链,那还不得迷死一片?” “——就是,啧啧啧,瞧这脸蛋,水嫩的。” “——对对对,还有这身段,这气质,都是没得说。” “是嘛?”宁挽香心里暗喜,同时玉颜微变,内心又犯愁了,微垂娇俏的脑袋。 暗想,自己都没银子,哪里买得了什么项链耳坠? 女子在一起不愧是自来熟,其中一个女子上前拉住宁挽香的手道:“姑娘,瞧那个公子,定是你的心上人吧?” 没待宁挽香说话,女子媚笑着,继续道:“这对付男人那,就得……” “老婆婆,你们说着,我去谈些事。”那边五世孙的声音传来。 闻言,宁挽香一个激灵转头对李燕云说了声‘好’,便跟女子道:“你继续说。” 她似对女子们‘如何对付男人’这门学问很是感兴趣。 女子就如同男子一样,男子们若说起女人,话题定是源源不断,女子们同理,同时,有一点与男子也是一样,对美好的事物也是极为的想靠近。 见宁挽香生的美貌,也都想与她做好姐妹。 一时三个女子开始对宁挽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 老婆婆能主动与陌生人说话,拓展交际,还真是难得,李燕云很是欣慰,带着般若和陈圆圆,和周朗等锦衣卫朝正堂而去。 李燕云拉着陈圆圆的玉手。 急问:“圆圆啊,这怎地说好的事情,突然变卦了呢?” 陈圆圆道:“我也不知,就昨晚,高园主忽然找我说,京城有另外的客人,要在元宵十五包下场子,而且出的价格,比杨先生你出的八百两三倍还多。” 妈地,那高园主竟出尔反尔? 李燕云又问:“高园主可说是何人?” 陈圆圆茫然摇头:“这个……她倒是没说,我也没问。” 无论如何,都是老子占理! 倒想看看,那高园主如何跟我交代。 李燕云暗想间,大手在她手上摩挲着,点头道:“圆圆,你暂且去将那高园主叫来。” “好——可是先生您的手。”她面上一红,艳丽动人。 李燕云干笑俩声,忙松开,圆圆的手还真滑溜,都快有我娘子那般滑腻的手感了:“嘿嘿,摸我娘子摸习惯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本就脸皮厚,一个哈哈便将此事一笑了之。 身为黄花闺女,陈圆圆心中羞涩:“先生,我这就去,您暂且先去正堂歇息。” 她头也不敢抬,急急地小跑了去。 驻足欣赏了一下她一摇一扭的屁股,李燕云这才笑了几声朝正堂走着,一旁的般若则是好奇,不明白好老虎哥哥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女人的屁股,而且花剑坊妙儿的屁股好老虎哥哥也爱看。 严重怀疑也定被好老虎哥哥偷看好多次了,般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臀。 然而她这般变化,引起了李燕云的注意。 他疑惑万分:“怎了般若?” “没,没什么。”般若红着小脸惊慌道。 说话间,李燕云般若二人进了正堂。 周朗则是带着锦衣卫在正堂门前静候调遣,暗暗护驾。 时间不长。 那身姿丰腴,徐娘半老的高园主便带着两个女子前来,其中一个乃是陈圆圆,而另一个李燕云曾有一面之缘,正是上回那个董蝶儿。 只不过李燕云与她没有任何交集。 甚至都没说过一句话。 似经常受男人追捧的缘故,那董蝶儿面带自信的媚笑,与陈圆圆和高园主一同踏进正堂。 “哎呦呦,”高园主面上堆笑道:“什么风将杨公子吹来了。” 看她样子似是不知陈圆圆已经将她出尔反尔的事告诉了自己。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将陈圆圆给出卖。 李燕云起身,抱拳笑道:“高园主精神不错,嘿嘿,这次来呢,我是来问元宵十五沁春园的戏准备的如何了?这眼看没几天了。” 他故作不知。 陈圆圆感激地看他一眼。 果然,当闻他言高园主脸色一变,笑容也不自然了。 高园主忙给李燕云倒了杯茶,走至李燕云身前道:“杨公子,老身正要与您说呢。嗐呀,你说我办的这叫什么事——实在对不住,你也知道,我们是做生意的,一切当以利益为上。” “实不相瞒,就昨个,有人出了两千两,也要包下这沁春园——这实在让我们为难,杨公子,要不我派人将那人请来,你与之协商如何?” 身为园主,她也倒聪明。 深知李燕云是‘锦衣卫’也是朝廷的人,得罪不起,将此事推给李燕云了,合着好事都是她得。 李燕云愤怒不已。 未接她手中茶杯。 他似笑非笑道:“高园主,你跟我说利益?那有没有人告诉你做生意要讲究诚信二字?凡是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我是信任你,才没与你签个契约什么的,你倒好,这还没几天呢,突然就变了卦了,啧啧啧——高园主,你真了不起啊。” 高园主脸色一阵不好看。 她也知,是她理亏了些,对此她上前一步,将茶盏递给李燕云。 此刻,笑得比哭还难看:“公子,您先喝茶消消气。” 李燕云深吸一口气,接过茶却是没喝,捏着陶瓷杯盖在杯沿摩擦:“说吧,你当真确定将本公子晾一边了,是也不是?” “这——”高园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看向董蝶儿。 董蝶儿会意。 她上前给李燕云行了个福礼。 便面挂花一般的迷人娇美的微笑:“小女子董蝶儿见过杨公子——杨公子,高姨开的戏园子也不容易,自然要多赚些银钱,毕竟戏园子中还有这么多人要养活。” “还请公子切莫为难高姨了,而如若公子能出的银钱,超过两千两,高姨定然允了杨公子元宵十五包下戏园子的事——圆圆,你说是不是?” 陈圆圆立在一旁左右为难。 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总不能对高姨背信弃义,吃里扒外,又不能与高姨同流合污,对付教自己流行歌曲的杨先生。 否则,自己成个什么人了? 当下圆圆看出来了,这个董蝶儿好似想挑拨她与杨先生的关系,一时她急的脸颊红润万分。 唇瓣嗫嚅几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妈地,将老子当傻子玩呢?李燕云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啊!” 董蝶儿自认为自己立功了,朝高园主笑了笑,高园主也对董蝶儿投来赞许的目光。 “董蝶儿……”李燕云似笑非笑。 两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她不相信一个锦衣卫能拿出这么多,而且她可打听过,北镇抚司根本就没有叫杨过的,想来定是个百户以下的锦衣卫。 自信的董蝶儿媚脸含笑:“莫非杨公子,难道要出两千两以上的价格包下沁春园了么?” 虽是笑着,虽是言语客气,可她眼中有几分轻蔑。 哪知,李燕云手中的杯盏朝她脸上一泼。 “呀!”董蝶儿娇躯乱颤,惊呼一声。 高园主,陈圆圆花容失色之际,董蝶儿后退一步,指着李燕云道:“你——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哪来的胆子,你可知彭大人?” 她眼中闪着泪花,心中甚是委屈,平时她受男人追捧惯了,哪里会料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不吃这一套。 高园主似是吓傻了,愣在一旁。 “彭大人?是个什么东西?”李燕云将茶盏朝地上一丢,‘啪’一声,杯盏摔的粉碎,五零八落的。 身旁的般若水汪汪地大眼睛紧紧盯着董蝶儿。 周朗听正堂内的声音不对劲,忙带着锦衣卫进来,对董蝶儿震喝一声:“呔?指谁呢你?!” 看着几个大男人耀武扬威进来,董蝶儿呆住了,丝毫没料到事情会发展这个地步,她只是想让圆圆和杨公子出丑,让杨公子这个锦衣卫望价止步,知难而退。 当然,李燕云是不屑于当这个傻子。 董蝶儿一哆嗦,忙收回玉指道:“朝廷规定,锦衣卫,锦衣卫不得欺负良民的,你们,你们要作甚?” 被茶水浇成落汤鸡的她,脸上的茶水转冷,她不知是被凉水激的还是被吓的,娇躯瑟瑟发抖,美眸如受惊的兔子般,看着李燕云。 “杨先生?”连陈圆圆楚楚可怜地朝李燕云摇头,示意李燕云别将事情搞大。 不过董蝶儿说的也是实情。 这的确是李燕云规定锦衣卫不得欺负百姓,锦衣卫若非自己这个皇上批准,只可对付不法官吏。 高园主反应过来后:“对,锦衣卫不可欺负良民,”她干脆豁出去了:“杨公子,可别怪老身提醒你,老身认识的达官贵人可多了,你,你如若乱来,老身便是倾家荡产,也要告你有不法之举。” “不!”陈圆圆担忧地看了一眼杨先生,摇了摇头道:“高姨,有话好好说,怎地来说,杨先生都是客。” “客?”董蝶儿道:“圆圆,你这是胳膊肘朝外拐么?高园主哪里说错了?哼——他们若这般,就是欺负咱,就是不法之举。” 陈圆圆被强势的董蝶儿说的满脸通红。 告朕不法之举?你跟谁告?想让朕自己治自己的罪么?李燕云哈哈一笑,连正堂中的周朗都差点笑出声。 李燕云笑了几声后道:“圆圆,你暂且别说话了,这乃是我与高园主和包下这沁春园那位客人的事!” “是,先生!”圆圆乖巧应道。 李燕云叹了一声,地看着董蝶儿,笑道:“你刚刚说彭大人?” 他眼中充满了玩味,戏谑。 仿佛对他来说,这跟游戏一样好玩。 “是,是又如何?”董蝶儿道。 李燕云仰面一笑,朝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坐。 他面色一寒:“我还就将话撂在这了,就八百两,我包定了,多一个子没有。还告诉你,那彭大人,在我面前连屁都不是!” 一话说来,霸气凛然。 语惊当场,让人震惊。 第672章 是这样泼的? 正堂中。 稍稍被李燕云浑身气势震惊后,高园主反应过来,一度认为这个锦衣卫是不是疯了。 没银子还装大尾巴狼。 “既然如此——”高园主似笑非笑道:“那杨公子就在此等候吧,反正那彭大人天天来。” 说着。 高园主一道与上身湿漉漉的董蝶儿扭着屁股走了出去,此事已经撕破脸皮,高园主对李燕云也没那般客气了。 对她来说,因为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得罪彭大人,实在划不来,本来两个都不想得罪。 既然如此,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若让李燕云这个锦衣卫,亲自与那‘彭大人’协商,对沁春园也倒是好事,反而避免了诸多麻烦,而且他也亲口提出要见彭大人的。 李燕云倒是无所谓坐在原处笑道:“圆圆,那两首歌练的如何了?” 陈圆圆哪里还有心思与他谈论歌曲的事。 她忙道:“先生,若是不行,你且换个日子可好,要么包下十六日的场子?” “不可!”李燕云笑意散去,坚定道:“说十五就十五,我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但元宵节那天,此地达官贵人必然多不胜数,对宣传一事极为有利。” “再者,也是提前说好的,追根究底乃是你们高园主失了信,哼哼——干脆我就会会那董——” 他一停。 “——董蝶儿!”陈圆圆补充道。 “对,干脆我就会会那董蝶儿口中的彭大人,”李燕云笑道:“坐下般,咱们慢慢等,不急。” 见先生这般淡然自若。 陈圆圆心里稍安,应了声是,坐在他身旁的太师椅上。 刚一落座,李燕云又好奇道:“对了圆圆,那彭大人到底何许人也?” 万一是个朝中大臣,暴露身份就不好了。 陈圆圆秀眉微蹙道:“听蝶儿说起过,乃是督察院的,叫彭昌,好像听她说是四品官。” 督察院的?四品官?合着连宫门都进不去的三品以下的小吏? 兴许在百姓眼中四品官已经了不得了,可在李燕云眼中乃是个芝麻小官而已,甚至连上朝都没资格。 刚说完,陈圆圆疑惑问:“先生,你笑个甚?” 李燕云止住笑意:“无碍无碍——”李燕云身子微斜,在般若身旁耳语几句,般若嘟着鲜润的小嘴,直点头,很快,般若跑了出去,将李燕云的话告知了周朗。 周朗会意,派人前去。 这一幕幕陈圆圆看的很是费解:“先生,您这是?” 李燕云笑道:“嘿嘿,刚好我也认识一个老熟人,不知这个彭大人他见了会不会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唉,光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好老虎哥哥,我说过了。”般若跑进来道。 李燕云嗯了一声,心里些许奇怪,顺口问起般若她宁姐姐在作甚,得到的回答是,老婆婆正在外面与几个女子正说着话。 这让李燕云甚是好笑,头一次她能与其他女子说这么长时间的话。 一时正堂中气氛安静下来,陈圆圆看着李燕云的侧面,她脸上一红,想起上次在花剑坊中,先生与童清湫那般的时候,她心中此刻是羞不可抑,那种旖旎地声音,至今时常在她脑海中回响。 而李燕云则是在脑海中分析,今年大体要做哪些事。 其一,当然是大力发展大宗的经济为先,毕竟五年计划的口号在朝堂已经喊了出去。 而这宣传玻璃的事,也是其中的范畴。 当然,还饱含其他的,诸如龙府的香水、细盐、肥皂、火柴、蜂窝煤等商品。 这些都要与藩国达成贸易脉络,只有这些轻工业形成规模,形成产业链,大宗百姓才有活计可做,有工钱可赚,而不光光是靠着种地。 其二,带领妃子们,去白石山给在南越国牺牲的将士们上香,这不简简单单是上柱香那么简单,在百姓看来,足矣让他们得到一个信号就是,皇族对将士们很是看重。 并,同时增强百姓们的爱国思想,培养信仰,若是连这些都没,岂不成了行尸走肉? 其三,自然是大力发展军工,诸如手榴弹,鸟铳之类的物什,火炮还要进一步改良,毕竟大宗还有一个心头之患,那便是北方的鞑靼国。 再者是,如今京城,已经有十几个藩国的国使府,而西方国家的甚少,这完全是碍于这时代的交通不便,信息闭塞。 得尽快与西方国家取得联系才是。 否则不了解世界形势,是不行的。 李燕云点了点头。 一旁身姿婀娜有致,玉面白嫩俏丽的陈圆圆,见他发呆,她喊了好几声:“先生?先生?” “啊?”李燕云反应过来,转头笑道:“怎了圆圆?” 陈圆圆温柔一笑:“先生,我是说,既然无事,不如我再给你唱一遍,你听听如何?” “嘿嘿,也好。”李燕云点头。 于是陈圆圆盈盈一笑,香腮些许红晕地起身,又为李燕云唱起了《辞九门回忆》与《广寒宫》,她花袖轻摆,玉手微舞做势。 歌喉本就娇柔靓丽的她,如此下来,声色皆妙,连般若都听得入了神。 别的不说陈圆圆胸也不小,屁股也够大,前凸后翘的,曲线玲珑有致,曼妙无比,李燕云欣赏她妙姿之余听着她唱着流行歌曲,脸上挂着贼笑,倒也快活万分。 般若心里则在嘀咕,好老虎哥哥又在看人家的屁股了。 然而陈圆圆正唱着。 高园主带着一男一女进了正堂来。 因此陈圆圆不得不停下来。 高园主冲李燕云似笑非笑,又看向身旁的中年男子:“彭大人,”她指着李燕云:“这便是杨过。” 中年男子身旁的董蝶儿早已换好干净的衣裙。 似把中年男子当成了靠山,此刻董蝶儿一副盛气凌人地样子,仰着俏丽的面孔,没好意地看着李燕云。 一身绫罗绸缎的彭大人,打量着尚未起身并且还在悠哉喝茶的李燕云。 沉声问:“你就是锦衣卫?” 他很好奇。 朝廷讲究个官官相护,怎地这个锦衣卫虽说与自己不是一个部门的,但最起码起来客套一下,谁曾料,他不但不起身,甚至正眼都不看自己。 “没错!”李燕云放下茶盏,看向彭昌:“你就是彭昌彭大人?” “是也!”彭昌道:“你说你是锦衣卫,你是谁手底下的人,本官怎地从未听过还有杨过这号人的名字?” 李燕云笑道:“那你又是谁手底下的?” 彭昌哼了一声,自豪道:“本官乃是督察院的,令江令大人你可听过?” 高园主哎哟一声,为彭昌助威道:“彭大人,如此一来,那宫中的令贵妃娘娘,岂不是令大人的女儿?” “正是!”彭昌眯着眼睛看着李燕云,仿佛再说看你怕不怕。 令贵妃?朕的令贵妃朕都睡过多少次了!脑海中浮现令贵妃那娇艳若滴的脸蛋,李燕云砸吧了几下嘴,考虑着今晚回宫是不是该再去睡一次了。 见李燕云发呆。 彭昌哼道:“你一个尚无官衔的锦衣卫,就敢带着几个弟兄到此地撒野?好歹本官也是四品官,堂堂的朝廷命官,你虽是锦衣卫,本官可不怕你。” 这老头在女人面前装的可以。 李燕云倒有几分佩服了。 他故作惊慌,起身:“哎呀呀,彭大人,幸会,幸会,原来您高居四品。” 一听李燕云似是示弱,那董蝶儿更为得意了,干脆故作委屈道:“彭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适才,他还用茶水泼我——” 说着,董蝶儿装模作样的垂首抹着泪。 “乖,不哭……”彭大人伸手要去摸董蝶儿的桃腮,她娇哼一声忙躲过,仿佛用行为告诉他,你不为我做主,我就不搭理你的。 彭大人一脸尴尬。 收起手,负手在后,目光转而瞪向李燕云:“你,你好大的胆子,身为锦衣卫,竟然如此欺负百姓,这么漂亮的女人,你都下得去手,你——” “是这样么?蝶儿姑娘!”李燕云拿起茶盏,忽地又朝蝶儿脸上一浇:“嘿嘿,刚才泼歪了,这下就很正。” “杨过,你!”董蝶儿花容失色。 青丝玉面,皆是水渍。 水流顺着尖俏的下巴往下滴水,这下倒不用装哭了,眼中切切实实的沁出了泪花。 这种羞辱前所未有。 心中委屈到了极点。 一下子,正堂中的彭昌、陈圆圆、高园主、还有刚换好干净衣裳的董蝶儿,四人惊呆原地,也只有李燕云身旁的般若,出奇的淡定。 她水汪汪地大眼睛平视三人。 当即! 李燕云大声一喝:“彭昌!” 这一嗓子将彭昌喊的浑身一颤。 却见李燕云严肃着脸,继续道:“一个堂堂四品官,当真了不起啊!政绩没有,争强好胜却是第一名,为了给你心仪的女子,争风头,全然不顾,不惜出两千两,包下这沁春园?” “还督察院的?你配在督察院任职?拿着朝廷的俸禄,就是这般的?说你是个狗官,都不为过!” 彭昌摇晃着手指,下巴胡子颤抖道:“你,你竟然骂我!” “骂你?”李燕云咬牙切齿道:“我都想薅光你的胡子!——顺便劝你一句,元宵十五的场子,你最好退了,否则耽误大事,后果自负!” 当下,若是允了。 岂不是丢了面子? 彭昌哼道:“我若不呢?” “大胆!”外面传来苍老的声音,几人朝外看去,这一看彭昌傻了眼,吓的忙鞠躬抱拳:“令,令大人,你怎来了,请你为卑职做主啊,这小小的锦衣卫简直欺人太甚——” 可不是,外面正进来一个身穿二品官服,头戴双耳乌纱的朝臣大员。 高园主,和陈圆圆以及董蝶儿忙膝盖一弯行万福礼。 同时高园主和董蝶儿虽然不知令江为何而来,但知道这下有好戏看了,身为彭昌的上司,定会为彭昌做主。且二品官员,在她们眼中可是非常了不得的。 哪知,让她们傻了眼,令江面带谄媚的笑意,小跑到面色严肃的李燕云面。 抱拳道:“杨公子,卑职来晚了,还请恕罪!” 彭昌愣在原地张大嘴巴,董蝶儿和高园主面面相觑。 第873章 就很突然 晨光正好,白云如棉。 沁春园,正堂内。 这下高园主和董蝶儿傻眼了,压根不懂为何一个二品的官员给一个没有官衔的锦衣卫点头哈腰的,还如此之客气。 而本身令江是一身冷汗。 自己这个下属也相当之大胆,竟然敢跟皇上较劲,这简直就是嫌脖子比刀硬。 令江也是老狐狸,眼看李燕云穿的如此低调,定是微服,于是跟陈圆圆,董蝶儿她们谎称李燕云乃是皇上跟前的密差。 一听这话。 那高园主哎呀一声。 忙不迭鞠躬哈腰:“杨公子,老身不知,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莫怪啊。” “对!”彭大人谄媚笑道:“还请,莫怪,莫怪!” 陈圆圆和董蝶儿惊的双目圆睁不敢出声,青丝和媚脸湿漉漉的董蝶儿更是诧异地看着李燕云。 她心中几分惊惧,若是他身份不俗,岂是自己这种身份低微的小女子,能够惹得起的? 见彭昌和高园主以及董蝶儿吓呆的模样。 李燕云很是满意。 令江干得不错,不愧是久混官场之人,心中暗赞了一下令江,李燕云仰面冷笑一声。 便望向彭大人:“彭大人,这下沁春园你还跟本钦差争么?” 他说的甚是平静,此话却将彭大人吓了一跳,腮帮子颤抖,支支吾吾半天。 意会皇上的用意后,令江斜蔑了一眼紧张的彭昌。 令江他跟着道:“皇上经常派杨公子做一些秘密的公事,莫不是你阻挠了杨公子办公事?” 彭昌吓的一哆嗦,哭丧着脸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呐!” “不敢?我倒觉得你胆子不小。”李燕云胳膊环胸背过身去:“令大人——” “这个彭昌身为朝廷命官,差点坏了圣上的大事,而他既然为你的属下,那本钦差就给你个面子,你自己处理他便是——念他尚未造成严重后果,本钦差替他求个情,少打点,杖责五十大板即可,别太多!至于罢免或是降职,令大人,你看着办。” 这哪是求情,摆明了就是明说暗示的要令江杖责彭昌。 李燕云的话,不光将彭昌吓的差点瘫倒在地,更是让令江额头冷汗涔涔的,陈圆圆美眸中尽是笑意,略感先生着实阴险了些。 不过也正好惩罚了这个彭昌。 令江道了声是。 忙瞪向彭昌:“还不滚出去?!” 在此地彭昌早就如坐针毡,心里猛跳几下,逃似的离开正堂。 只能自认倒霉,竟然差点栽在女人身上,若不是听从董蝶儿的话,他岂敢包下这沁春园。 但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这种芝麻小官李燕云也懒得亲自问责,交给令江即可,同时也算是卖给令江一个面子,也算是对令江的一种恩惠了。 李燕云又跟背后的高园主道:“高园主?” 看出眉眼高低的高园主,正要带着陈圆圆和董蝶儿退出正堂,陈圆圆和董蝶儿是走了出去,而她却被李燕云叫住。 她身躯一颤,忙上前一步,满面堆笑。 颤声道:“杨公子,老,老身在。” 李燕云转身笑道:“元宵十五的沁春园你看……” “哎哟哟——”高园主笑道:“自然还是杨公子您来包。” 李燕云满意地点头,道:“那我们还按老价格?” 高园主哪里还敢提银子,您别找我们麻烦就算是万幸了,她笑的比哭还难看:“杨公子这哪话说的,不要钱都成。” 这娘们前后变化倒快。 李燕云略感好笑。 “那哪成?”李燕云啧啧几声,暗有所指道:“那本钦差岂不成了欺负良民的人了?嘿嘿——八百两,一个子不会少你的。” “是是是!”高园主脸上火辣辣的疼,连连点头,态度别提多好了。 李燕云凑上前来,小声道:“高园主,说真的,我还是喜欢你那副桀骜不驯,仗势欺人的样子,你这突然如此客气,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高园主吓的差点哭出来,脸色像笑又像哭。 见她这般,李燕云朗笑出声。 旋即,带着般若朝外面走去,丢下一句:“令大人你自便,这戏园子不错,你也可以听听戏再走不迟。” “是!”令江恭敬抱拳回应。 自正堂出来,远远瞧去沁春园的院落中,那几个女子与老婆婆正说着什么,老婆婆听得甚是认真,李燕云微微一笑,准备去给陈圆圆打声招呼就离开。 陈圆圆的闺房李燕云去过几回。 也早已轻车熟路的。 走至门前,敲了几声,里面传来:“先生请进。” 当推门而入,李燕云被屋内的景色吓了一跳:“哎呀,圆圆,这不好吧,你都在换衣服,这也太不合适了——要不要我帮你?” 先生真会说笑,只见榻前陈圆圆正在换戏服,适才身上的裙袍刚好解掉,此时穿着大红色的里衫裙。 如此之下,婀娜有致地身段被衬托的淋淋尽致,虽娇躯被里衫裙包裹的严实,但在这时代这般跟男子同处一室,也是不得了的。 这妞不会在故意钩引老子吧,李燕云暗笑。 黑发如瀑的她眉目嫣红地捧着戏服,给李燕云行了个福礼:“先生,昔日不知您乃是皇上身边的密差,如有得罪还请包含。” “不过万幸,没有耽误先生的大事。” 耽误是耽误不了的,大不了那天朕一道旨意直接将那彭大人给抓了。 心中这般想,明面上,李燕云还是笑道:“这都得多亏你啊,若不是你一大早去北镇抚司通知一下,只怕先生我还蒙在鼓里呢。” “好了,闲话少叙,既然圆圆姑娘要换戏服准备登场,那先生就暂且告辞了——” 说罢,李燕云转身。 可没走几步,身后传来轻唤:“先生且慢!” 李燕云好奇之际正要回眸。 岂料身后娇躯急急撞在自己后背,一双纤臂环住在自己的腰部,李燕云双目圆睁,我靠,这妮子果然在钩引老子。 “圆圆,你这是?”李燕云无辜道:“这样不太好吧。” 她嫣红如火的俏脸紧贴着李燕云后背,媚眼如丝道:“先生,还记得上回圆圆说的么?” 李燕云当然记得。 上回她说过,她病了,还说自己是她的药,现在想起那些情话,李燕云都感肉麻无比。 他欲要微微转身,她忙道:“先生,你别转过来,圆圆害羞。” 她气息略急,脸蛋火热。 而她这话相当于犹抱琵琶半遮面,其中滋味自然美妙万分,更是听的李燕云心中搔搔,同时,能清晰感觉两个娇软,贴着自己的后背。 他一脸正派道:“好,暂时不转——哎呀,你上回说过什么来着?先生我还真记不太清楚了,圆圆你能否重复一次,你放心,这回我定仔细的听。” 好半天。 她抱着李燕云的后背,哽咽起来:“先生,你简直要了人家的命!上回在花剑坊,你竟是当着人家的面,与你娘子在隔间那般——” “那般?”李燕云恍然,看来那天在花剑坊,她定然听得清清楚楚。 也是,老子办事向来惊天动地的。 在马关愣是曾将木榻给弄散架过,若是她上回她没发现什么,那才奇怪。 李燕云嘿嘿笑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那天不是正在兴头上嘛,我与娘子一开心,一时竟然忘记你就坐在隔壁等候我娘子。” “圆圆,关于这件事,我给你郑重的道歉,下回我与娘子避着你点。” 由于背对着她,不知她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根据李燕云经验,也足矣断定,她定然羞的满面通红。 陈圆圆轻道:“先生,您是不是不喜欢圆圆?嫌弃圆圆乃是戏子?” “怎会如此?”李燕云内心搔搔,表面正经无比道:“说出来也许你不信,其实我这人一向不被美色所迷的,本先生讲究的是,精神的交流——当然,有时也会不穿衣服与娘子进行精神交流,不过圆圆,先生并非那般随便的人——嗯?圆圆,这是什么,好软!能否给先生讲解一番呢?” 他面色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胳膊却早已向后伸了去。 “是……”屁股二字她难以说出口,羞不可抑地叮咛一声,不知怎地,心中奇异地浮上几分甜蜜:“先生,你倒是坏,说一套做一套——其实先生,你也喜欢圆圆,是也不是?” 这话说的。 恐怕换任何一个男人都说——是!然后先将你骗上榻,扒光了衣服再说。 哼哼!幸亏,本先生不是那种人。 李燕云脸色正派道:“——是!没想到我隐藏这么久,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圆圆,我有些冷,咱们去榻上说话先,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脸上通红,似警醒了些许。 略微思考几分,忙后退一步垂下头去:“先生,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住,又说些羞人的话来,你切莫介意,我不能对不起童清湫,更不能对不起廖姐姐——我适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你这妮子变化真快,将老子撩拨的七上八下的。 李燕云转过身来,一脸茫然道:“——咦?陈姑娘,适才发生什么了?我怎地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先是一愣,便噗嗤一笑。 羞意瞬间褪去几分,却忍不住又道:“先生,圆圆好喜欢你。” 说完,她双颊烫红,忙背对着李燕云,玉指绕着发丝:“先生,你不要跟来——” 她朝木榻走去。 这么明显的暗示,若是拿捏不住,可以直接进宫去净事房上班了,显然她是同意去榻上一起说说话了。 李燕云嘿嘿一笑,跟上而去。 却在这一刻。 门被敲响传来媚声道:“杨公子,圆圆!” 第874章 举止异常的老婆婆 寝房中,一声询问声传入二人耳畔。 走在李燕云前方的陈圆圆香肩耸颤一下,她应了一声后,转过身来,见先生贼贼的笑容一僵,又听敲门声。 她如水的眸中,闪过几分羞意,和惊慌。 “先生,不是不让你跟来的嘛?”她羞涩饶过李燕云:“我先去开门——” 这董蝶儿来的真他娘不是时候。 李燕云心中愤愤。 当娇姿婀娜的陈圆圆打开厢房的门,那双手端着托盘,且打扮妖娆娇艳的董蝶儿走了进来。 “蝶儿,你有何事?”陈圆圆疑惑,脸蛋依稀还有些红晕。 “圆圆,我来给杨公子赔罪。”进来后,董蝶儿桃花杏眼含笑地注视李燕云。 急急给李燕云行了个福礼:“杨公子,之前在正堂真是对不住,小女子这便给您赔罪来了,还请杨公子切莫记在心上。” 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 端起杯盏:“先生,请原谅小女子那般。” 之前她与那个高园主很是盛气凌人的,李燕云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他面色挂笑,冷道:“董姑娘,茶就不必喝了,本公子不口渴——想必那彭大人是你撺掇包下这沁春园的吧?” 董蝶儿脸上一红,看向陈圆圆。 仿佛是怀疑陈圆圆说了她什么坏话似的,陈圆圆也不笨,一下就明白董蝶儿的意思,暗暗地朝董蝶儿摇头。 这微妙的一幕,被李燕云尽收眼底。 李燕云并未接她手中的杯盏,而是自顾自地坐在圆桌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让董蝶儿深感诧异。 她自认自己样貌比起其他女子来,也是很出众的,甚至有不少富家公子,或老爷的,被自己迷的五迷三道的,可这个杨公子对自己正眼不瞧一眼。 一时,她尴尬的举着茶杯愣在原地。 为自己倒杯茶后。 当即。 李燕云端起茶盏道:“你无须那般看圆圆,这事乃是本公子猜测的,像你这样的女子本公子见多了,本公子劝你嫉妒心少些,虚荣心少些,否则引火烧身,还不自知。” 说罢,李燕云将茶盏中的热水一饮而尽。 寒着脸,将茶盏‘啪’一声重放在桌子上,连那瓷壶都震颤几下,董蝶儿更是香肩一耸,脖子一缩,她差点坏了李燕云的大事,李燕云能给她好脸色才怪。 毕竟玻璃宣传一事,不简简单单是一桩生意,更牵扯到打响知名度,日后好与各国贸易。 她不敢反驳李燕云。 红着眼圈,忙点头应是:“杨公子,总之,总之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她放下茶盏,忙不迭地掩着瑶鼻哭着转身,当经过陈圆圆时,小声嘀咕道:“圆圆,高园主让你好生哄哄杨公子。” 说罢,董蝶儿呜一声,哭着跑去。 脸颊赤红的陈圆圆忙喊一声:“蝶儿——” 她转过身来,见李燕云脸色骇人,她道:“先生,这回的确有可能是她使坏,但她也知错了,日后就莫为难她可好?” 对陈圆圆来说。 当下知道李燕云身份不简单,要是为难董蝶儿,那对李燕云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毕竟连堂堂督察院的二品大员令江,竟然都对他颇为恭敬。 还名曰乃是皇上跟前的密差。 而陈圆圆此举,也完全是出于善良。 可听在李燕云耳里略感好笑。 李燕云起身,微笑道:“怎么?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么?说的明白点,这种人在本先生眼里可有可无,走在京城集市,本先生都不会正眼瞧一眼,又岂会当回事?” 陈圆圆脸上微赧,她嗯了一声。 经过董蝶儿进来这般一闹,适才旖旎暧昧的气氛顿时全无。 似又想起什么,陈圆圆眉目羞红道:“先生,之前的事——” 李燕云接过话叹道:“之前的事竟然被她打扰了,真是可惜,圆圆,下回我们一定要补上。” 她面红耳赤,本来想让李燕云切莫在意之前的事,岂料他这般说,顿时她羞涩万分。 李燕云轻咦一声道:“圆圆,你与我娘子廖颜也混得熟了,适才听你说起廖颜?” 陈圆圆羞嗯一声,低头道:“昨日我又去花剑坊了,你没在,廖姐姐跟我说起你和她的往事,说你不嫌弃她曾为人妇,甚至还带着一个儿子李庆。” “即便如此,她说你待她也甚好,由此我便知,先生你是真性情之人,若能得先生你欢心,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圆圆本早就对先生……”她羞咛一声没说下去,迟疑几分才紧张道:“故此,圆圆适才,才敢鼓起勇气,才敢那般对先生。” 她此刻看也不敢看李燕云,脸颊浮上艳丽的嫣红,美丽万分,十分诱人。 李燕云听得哈哈一笑。 她偷瞄了李燕云一眼,见他脸色甚好,她又道:“先生,廖姐姐也当真是一个好女子,她还说不想在龙府就那么干待着,想开家酒楼,她说她在廖家村,就曾做过酒庄,赚些来往旅客的银钱度日。” “我倒有些佩服廖姐姐这样的想法,谁说女子不如男。” 这倒是真的。 廖颜的手艺堪称一绝。 没想到娘子竟然想开酒楼,李燕云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说甚,忽地,一阵幽香钻入鼻孔。 陈圆圆扑进他怀里,脸蛋贴在他胸膛,轻呼一声:“先生——” 这妞真是的,动不动就抱朕。 正要占些便宜,但李燕云见她似有难言之隐,便奇怪问道:“怎了圆圆?” “何事?但说无妨?” 陈圆圆羞涩道:“先生,趁我们现在尚未在一起,你能否不要跟廖姐姐,还有童清湫说起我们的事?” 哦?这妮子害羞,生怕在童清湫和廖颜面前抬不起头,才这般说的。 这样简直太刺激了些。 见她面红耳赤,一副娇美的模样,李燕云搔搔一笑,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道:“我们本来就是清白的嘛,难道不是嘛?” 她心里又羞又喜。 奈何他补了一句道:“放心吧圆圆,我们的歼情暂时不告诉她俩!” “先生——”她绵软无力地喊了一声,甚是羞涩。 见她这般,李燕云甚是感觉有意思,笑道:“对了,圆圆,适才董蝶儿叫你哄本先生的,你打算怎么个哄法?” “啊?”她小嘴轻张,诧异道:“先生?你,你听见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 然后,正色道:“其实,也能理解,毕竟高园主是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怕本先生报复她,待会你就让她无须担忧,给本先生好生张罗好元宵十五日当天的事便可。” “诸如,一些京城的豪门富家子弟,都要请来,这些办好了,本公子既往不咎,高兴了,没准还会多给沁春园一些赏银。” “是先生,圆圆记住了。”陈圆圆道。 其实对李燕云来说,要想报复高园主简直太简单了,动动嘴皮便可让沁春园灰灰湮灭。 说完这些李燕云笑道:“好了,本先生该走了!” “先生!” “嗯?又怎了?”李燕云好奇转身,刚身形一转,一片软软的唇瓣贴在他嘴唇,当即她捂着脸跑到榻前:“先生,我,我换戏服了。” 这妮子真会占朕的便宜。 李燕云微微一笑。 自厢房出来时,还能见到老婆婆坐在那长凳上听三个女子说着话,她们一口一个宁姐姐的喊着,显然与宁挽香已经熟络。 直到李燕云大喊一声老婆婆,宁挽香才反应过来,站直身子,如高傲的模特那般,面无表情地朝李燕云走来。 “五世孙喊我,下回再说吧!” 浑身裹着红色披风的她,青丝如瀑,貌美迷人,在沁春园院落中甚是吸引眼球,如百花从中最为绝美那朵一样,娇艳的不可方物。 偏偏浑身有一种冷艳的气质。 与她并肩而行出了沁春园,后面般若锦衣卫紧随其后。 李燕云些许奇怪道:“老婆婆,你跟那三个女子讨论了什么,竟如此之久?” “没,没什么!”老婆婆语气有些不自然,美眸却看着前方,面无表情。 “哦。”李燕云淡淡点了点头。 朝花剑坊的路上去时,一路无话,李燕云却发现一个奇妙的细节,老婆婆竟然时而偷看自己,当自己看向她时,她会有意地避开目光。 集市上大街热闹非凡。 车水马龙,甚是喧嚣。 阳暖风清,倒也舒适。 当经过一家铺子,宁挽香莲足一停。 美眸斜看了一眼铺子后,唇瓣一抿,垂首瞧着自己的手腕:“五世孙,你觉不觉得我身上好像少了些什么?” 这把李燕云给问愣住了,他跟着脚步一停,上下观察一番,费解道:“少?少了些什么?” 她昂首挺胸,心中有些急恼。 目光又斜视了一下那铺子,一本正经道:“五世孙,我,我不是很想买首饰——我们走吧,好不好?” 说是走,她脚步丝毫未动。 一开始就觉得老婆婆举止异常,这下李燕云总算明白了,朝旁边一看,不正是卖首饰的铺子,他好气又好笑,拉着她的皓腕,朝里走去。 她极不情愿道:“五世孙,我都说了,我不想要!”她嘴上说的干脆,脚步却比李燕云走的还快。 美眸中亮晶晶地,目光观察着铺中琳琅满目的玉坠玛瑙等饰品。 合着那三个女子,就教我老婆婆这些? 这不是教坏老婆婆嘛?李燕云也不拆穿,倒想看看她还会哪些招数,还学会哪些技能。 他哈哈一笑:“般若,来,进来一起瞧瞧。” 第875章 花剑坊偷闲 天气正好,暖阳高照。 自首饰铺出来,李燕云并未乘坐马车。而是与宁挽香,与般若,在周朗等锦衣卫的簇拥下,沿着京城朱雀街,朝城西而去。 见一旁带着红色披风连帽的老婆婆,垂着脑袋盯着皓腕上的蓝色玛瑙石手链,时而与般若手中的果核串子比对着。 虽然不是很名贵,但二人好似都很开心,般若小脸绽放花一样的微笑,老婆婆美眸更亮了。 李燕云暗感好笑。 他道:“有这么喜欢么?” 两个女子同是点头。 “嗯,我很满意,”老婆婆抬目看他道:“五世孙,我感觉欠你好多,平时你给我买吃的,还将启祥宫给我住,我都不知如何还你了。” 她说的很小声。 似很没有底气。 李燕云目视前方,神秘一笑:“无碍,日后你带皇子的时候,教六世孙武功,不就行了?” 她想了一下:“这倒也是。” 可心中嘀咕了,可是自己也说过要走的。 她秀眉略蹙,感觉哪里不对,怎地越来越感觉,像是进入五世孙的圈套似的。 于是,她侧眸瞧了一眼般若。 小声道:“般若,皇后是不是也会武功?” 正在欣赏手腕上果核手串的般若。 她低着小脑袋嘟囔道:“皇后姐姐,乃是秦师妹的徒弟,师承天山派,自然会的。” 闻言,老婆婆恍然。 美眸微眯,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三四步的黑袍锦服五世孙,她快步追上,跟他并肩而走。 当即冷不丁道:“五世孙,你阴险。” 她这般很突然的话,李燕云被她这话弄的有些蒙,沉默了一会,想起沁春园那三个唱戏的女子。 他笑道:“老婆婆啊,在沁春园那三个女子都与你说了甚?你好像与她们混的很熟了。” 老婆婆脸颊微红。 冰冷道:“也没有说甚,只不过朱红,王小玉、刘娥她们三个其实蛮不错——五世孙,你看这边有卖胭脂的……” 她嘟着唇瓣朝那边努嘴,眼神飘忽着。 好似在跟李燕云暗示。 那三个女子定然教了老婆婆什么,李燕云心中很是笃定。 转目含笑看她:“老婆婆,胭脂水粉,启祥宫不是有的么?那些都是有专人采办,好像比这更好。” “不一样——”她看向别处道:“而且,我,我又没说我想要。” 李燕云被她这般口是心非地样子惹地哈哈一笑。 “走吧,进去看看。”李燕云道:“般若,走,一起进去瞧瞧,周朗啊——来,你也进来看看,给庆云公主也买些。” 周朗老脸一红。 大男人进这种铺子多不好意思,皇上非要拉上我,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与李燕云一起进去,这不亚于在前世进入女性的内衣店那种感觉。 有周朗这个男同胞陪着,自然羞耻心就没那么强了。 “真是不满意,我都说我不想要的。”手中提着地冥刀,身裹红色披风的老婆婆,口中嘟囔着。 同时,她率先朝那卖胭脂水粉的铺子而去。 与老婆婆,般若,周朗又逛了一会。 当到了花剑坊,从廖颜口中得知,童清湫带着妙儿去了玻璃作坊,而穆红缨依然如常的坐在那凉亭中练功。 院中般若跟徒弟殷小瑶分享着胭脂水粉,老婆婆站在花圃前,用胭脂在香腮涂抹着。 厢房中。 一身素裙,身段婀娜的廖颜。 听夫君说了一会话后,她白嫩的玉面浮笑。 惊奇道:“夫君,刚从沁春园回来?” 坐在桌前的李燕云放下茶盏,将她拉进怀里道:“是啊,在沁春园谈了一些关于玻璃作坊宣传的事宜。” 她微微点头,一副饶有心事的样子,沉默不语,娇嫩的玉面微垂,美目一眨不眨,仿若毫无波澜的清泉般,感受怀里她翘臀的娇软,李燕云很是舒畅。 廖姐姐真是极品,有李庆那么大儿子,还是美的冒泡。 “怎了廖姐姐?”李燕云笑道。 她似是很为难,惨然一笑:“没,没事夫君。” 李燕云故作不知,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让夫君算算。” 他犹若半仙般掐指半眯着眼睛,嘴里叽里咕噜念叨有词,他这副样子,惹地廖颜掩唇一笑。 忽地他星眸一亮。 李燕云哈哈笑道:“知道了廖姐姐,你是想开家酒楼,是也不是?” 她诧异道:“是圆圆告诉你的吧?” 在夫君面前,她自是不敢要求太多,毕竟她自认为自个与李燕云其他娘子妃嫔不一样,毕竟自己还有个儿子李庆,本来夫君就不嫌弃自己。 若是要求多些,夫君嫌弃自己,可如何是好。 当然,她的心思,李燕云岂能不知。 “傻瓜,”李燕云心疼地在她唇尖啄了一下,笑道:“如若她不说,你打算将这想法瞒我多久?” 她心里如蜜罐打翻了一般,万分甜蜜。 柔躯一软,她瘫在李燕云怀里,脸蛋贴着他的胸膛。 温柔道:“夫君,我是这般与圆圆说起过,我说要是能开个酒楼便与清湫那样有事可做。此来,也只是说说而已,夫君切不可当真。” 她无奈道:“恁地圆圆竟会告诉夫君,下次我再也不和她说这些了。” 廖颜脸上羞赧不已。 很是后悔与沁春园的陈圆圆说起这个。 她黑眸微垂,看也不敢看夫君,嫩面如血。 似若桃花,捏则出水。 艳丽迷人,不可方物。 揽着她的柳腰。 李燕云朗声一笑:“圆圆她说就说了,怕个甚?” “再说了,昔日在廖家寨,廖姐姐你也是开酒庄的,在这京城遍地是金子,咱们要开就开个大酒楼赚个盆满钵满的,好的话,多开些连锁店。” “且,开酒楼这小事,对朕来说,还不轻而易举?” 朕民间的老婆真的各个是人才,都会赚钱。 她受宠若惊,欣喜地仰面瞧着李燕云和善笑容,她感动的美眸中蒙上泪雾,诱人地唇瓣嗫嚅几分。 半天才道:“夫君,你,你真地这么想?” “那还有假?”李燕云好笑:“倒是庆儿在军营如何?朕听清湫说,你曾去郊外军营看望过他。” 她嗯了一声道:“那小子很是卖力的训练着兵士,对待一些新兵十分严厉,而私下又对他们极好。” 李燕云欣慰地点了点头,李庆在南越国时上过战场,也是经过战争磨炼的小将军了,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战争的残酷,因此他对待新兵严厉,倒也不奇怪。 只有经历过,才会更加珍惜生命 他那般对待新兵,也是为新兵好啊。 李燕云正暗想时,她鲜嫩地唇瓣在李燕云脸庞啄了一下:“夫君,你真好。” 她羞涩地玉面垂下。 这幅娇羞的样子,惹地李燕云心中波澜顿起,拦腰将她抱起,她啊地一声:“夫君,你要干嘛?” 李燕云眼中银光闪闪:“当然要!” 她愣了一下,回味过来后,唔地一声羞叫脑袋钻进李燕云的怀中,李燕云放声大笑间,她是再也不敢抬首,任他将自己朝那木榻抱去。 她青丝如云般摊在帛枕,晶莹如婴儿般白嫩的莲脚搭在李燕云双肩,羞涩红润地俏脸贴着帛枕撇向一旁,身上盖着锦被的李燕云看着如玉的娇颜。 他嘿嘿一笑:“廖姐姐,还有一事,姜贞,我琢磨着将她也弄去酒楼,给你做个帮手,你觉得如何?” “好!嗯——” 她刚应了一声,忽地秀眉微蹙,便是鼻音甚重的低嗯,连话都说不完全,被浪起伏间,寝房春色尽染,乐哼如流水,似毫无停歇之势。 日出东方,艳丽非凡。 万里无云,晴天大好。 刚与廖颜出了厢房,外面传出殷小瑶地一声啊的尖叫,正回味适才紧致,温润的李燕云与廖颜急急跑了出去。 “怎了?”李燕云奇怪道。 花圃前殷小瑶,她惊讶地指着几步之外正捣鼓胭脂水粉的老婆婆,李燕云和廖颜以及般若,疑惑地朝宁挽香一瞧,登时爆笑出声。 只见老婆婆满脸的胭脂,整张脸全部都是红通通的胭脂。 她还特别无辜地看着五世孙和般若廖颜她们。 “怎,怎么了?”宁挽香奇怪:“不好看么?” 李燕云好不容易憋住笑:“好看,老婆婆,相当好看。” 当殷小瑶去寝房中拿出玻璃镜子,看到玻璃镜中的自己,她美眸睁的前所未有的大,登时快步地朝厢房而去,背后女子们银铃般的笑声更盛。 她蓦然回首冷眸一瞪,这才安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又闹笑话了。 我好蠢,都不会打扮自己。 她心里埋怨着自己,对自己甚是不满意。 媚阳下。 石井边。 廖颜立在青丝及腰的老婆婆面前,玉手中拿着绸布为她拭去玉面的胭脂。 同时,廖颜好笑道:“宁姑娘,即便你不施粉黛,也是貌美无比,何须多此一举呢?” 殷小瑶和般若站在一旁点了点头。 对廖颜的话深以为同。 她眼神似有似无瞄向旁边的五世孙,见五世孙也点头,她一本正经道:“那廖颜你给我擦干净些——五世孙,你转过去,不许看。” “好,我不看!”李燕云转过身去,好笑道:“倒是老婆婆,你怎地连化妆都不会,将自己脸涂成那样?” 宁挽香注视五世孙的背影,将他这话给记住了。 当即淡淡道:“幽冥门不允许女子化妆,有何奇怪的?还有,五世孙,我不是很满意你说的话,以后不许提此事。” 她银牙紧咬,玉面冰冷如霜。 洁清玉面,甚似冷仙。 敢与李燕云这般说话少之又少。 李燕云朗笑朝前面走去:“好,不提,不提,老婆婆,我在前铺等你们,然后咱们前去办正事。” 第876章 意外的发现 论起正事,自然是要帮廖颜找合适的酒楼,所谓的合适,当然是客流量比较多的区域。 而对李燕云来说,这些都不是难事。 带着宁挽香、般若、殷小瑶、廖颜四个女子,在周朗等十几名便衣锦衣卫的簇拥下,在京城寻找酒楼。 朱雀大街来往商贩游人甚多。 车水马龙,甚是热闹。 最终李燕云目光锁定一家生意极好,名为“八鲜楼”三层古楼的酒家,酒楼坐北朝南,面向一条几丈宽的小河,河边杨柳依依,只不过处于这个季节,并无绿叶。 即便如此,风景依然秀丽。 李燕云点了点头,遥指而去:“哈哈,娘子,你瞧那家如何?” 廖颜顺着望去。 观察了一阵,她难掩欣喜道:“处于分叉路口,楼依河畔,无论是地段或景色都甚好,可好是好,”她黛眉微蹙:“人家正在营业,怕是人家不会租售的吧?夫君,我们还是另找别家吧。” 说着正要走,李燕云拉住她皓腕笑道:“正因为好,我才看上了——般若,你与小瑶和廖姐姐在此等候,老婆婆,周朗,我们且去洽谈一番。” 背着天陨剑的般若点头。 “是公子。”周朗笑道。 此话落音,李燕云带着裹着披风手拿地冥刀的老婆婆和便衣周朗,以及一些便衣锦衣卫朝那家八鲜楼而去。 望着夫君的背影,廖颜无奈一笑,夫君出马,怕是定要拿下这家酒楼了。 同时,感动非凡,眼圈也嫩地一红,暗感夫君虽三妻四妾,但对哪一个,都是极为体贴细心。 李燕云才懒得找那种即将倒闭的酒楼,然后重新规划装修啥的,对他来说甚是繁琐,既然有这实力,何必费那事。 要就要这种生意火爆的。 酒楼宾客甚多。 门前店小二招呼不停。 当见李燕云一干人等,店小二忙不迭地招呼,连酒楼内,身穿褐色绸缎袍子的大肚子中年老板,都捋着胡须笑着走出来。 见李燕云带头,定是他们领头的。 老板朝李燕云抱拳:“哟,客官们,里面请。” 胳膊环在胸前,剑眉星目,头插玉簪的李燕云,走进楼中站定,不发一语四周环顾打量着。 这让老板颇为疑惑。 他看着李燕云。 又笑着看向他身旁美貌冰冷的宁挽香:“不知公子和这位姑娘,还有诸位爷,要吃些什么呢?” 手握地冥刀的宁挽香,单手褪去脑袋上的红色连帽,露出娇俏迷人的玉面。 她冷道:“我们不是来吃东西的,我五世孙对你们的酒楼很满意,想买下你们酒楼。” 此言一出,不光店老板和店小二震愕,连那些正在吃饭喝酒的客人们也是为之大惊,目光都朝此投来。 对她喊出五世孙这个称呼略感奇怪的同时,也对她话中的意思极为疑惑。 “我老婆婆说的对。”李燕云侧目看来,笑着补充道:“没错,我们正是来买下你们酒楼地——说吧,老板,出个价吧?” 店老板反应过来,横眉冷对李燕云和宁挽香。 没好气道:“你们,你们是来捣乱的吧?我们这酒楼不卖,你们若是不用餐,烦请出去!——来啊,有人来捣乱!” 一话说来,后方窜出七八位维护酒楼安全的大汉。 各个凶神恶煞。 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这种看场子的。 忽地,宁挽香她柔肩一震,厚重的地冥刀当啷脆响出鞘,刀尖嘭一声直插地板,她玉手搭在刀柄上,青丝无风而舞,绝美玉颜冰冷如雪。 美眸冷扫那些大汉。 气势惊人,艳丽脱俗。 一时间宾客不少的酒楼中落针可闻。 愣了半晌。 店老板才几个激灵回过神,怒道:“你,你们吓唬谁呢?!” 这还真不是吓唬,若是他们敢动五世孙一下,怕是将承受难以可怕的后果,只因李燕云感觉的到老婆婆似动了杀意。 他朝老婆婆微微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便看向店老板。 “不错,”李燕云好笑地看着店老板,道:“我就喜欢你这种娇纵跋扈的样子,一会希望你保持这个骄纵的样子不变。” 店老板哼道:“你以为你是谁?这城西没有不知道我铁豹子名声……” 话未说完,当见周朗掏出锦衣卫腰牌。 店老板下了一跳,后面的话也未曾出口。 周朗凑近身前,阴险一笑:“老板,我们家公子和你好好说话,可别不识抬举,别说是出钱买下,若是硬强,怕是不给你银子,你又能如何?另外告诉你一句,我们家公子,背景不是一般的大。” 店老板瞅了瞅正在观察四周的李燕云。 只见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对那些张牙舞爪的大汉们仿佛没看见似的,一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样子,足矣看得出他是见过大场面大风浪的人。 似乎这些打手,压根都不够李燕云看的。 心中掂量几分后。 店老板态度大转变。 硬是挤出微笑道:“原来是要买酒楼啊,简单,咱们好生谈谈便是。” 一话说来,酒楼中不知原因的宾客差点摔倒。 适才还嚣张跋扈的店老板,竟然变化如此之快。 最后李燕云被带入了一间账房中,李燕云如当自家一样,翘着腿在桌案上,胳膊抱在胸前,听店老板说着关于酒楼的一些四五六。 而老婆婆在旁边书架前,面无表情地走来走去,时而看看盆景,时而看着书架上的那些书。 “哦?”李燕云抬眸看他道:“你是说,你只是帮人家照看酒楼的老板?而实际上不是这里的老板?” 店老板点头哈腰:“正是,正是。” 李燕云嗯了一声:“那这里的背后东家,是何人?” “嘭!” “咣!” 说话间,一声震响。 李燕云和店老板同是吓了一跳,转头瞧去,只见木质书架倒在地上,一些书籍散落一地。 腰背直拔的宁挽香,她站在旁边眼神飘忽。 解释道:“五世孙,我,我适才刚够那个青花瓷罐瞧瞧里面有什么的,奈何太高了,一不小心,就……” 她玉面无辜,薄嫩地唇瓣抿了抿。 美眸看向别处。 “哈哈,无碍,无碍,老婆婆开心就行!”李燕云干笑几声,看向店老板正经道:“习惯了就好——你继续说。” 店老板哦了一声道:“说起来,这八鲜楼的东家,与公子您一样,也是朝廷的人,所以,卖不卖酒楼,小的实在做不了主啊。” 店老板苦着脸。 一脸的为难。 “嗯?”李燕云奇怪道:“我是问你,这东家是谁!” “是,是……”店老板支支吾吾的,似有难言之隐,自袖子中掏出银票:“客官,您看这样可好?” 他将银票放在桌案,朝李燕云面前缓缓推去:“这一千两银子,你且拿去花,至于酒楼呢,您去别家瞧瞧,如何?其他的,您就别打听了——” 哟?难不成暗藏玄机? “嘿嘿,我不是缺银子地人,”李燕云笑道:“这家酒楼,我还真就要定了,你倒是快说说背后东家是何人?” “这,这——”店老板甚是为难。 “这?这什么这?”李燕云一拍桌子:“怎地,还敢在锦衣卫面前不说实话?” 正在李燕云要发怒之时。 散落在地的书籍旁,一个小木匣引起了宁挽香的好奇,她拿起打开一瞧:“五世孙,这家酒楼背后东家乃是一个叫连弘毅的。” 店老板脸色煞白,嘴巴半张。 连弘毅?朕的礼部尚书?李燕云一怔。 当即,侧过头去,看向老婆婆:“你怎知道?” 老婆婆将玉手上小册,递给五世孙,五世孙诧异地接过她手中的小册,打开一瞧,只见里面乃是细账,如酒楼的收入,都要上交给一个叫连弘毅的人。 且以小楷字体写的甚是详细。 从中可以看出,每月,店老板都要给连弘毅送一次银钱,连店老板的薪水,都记录在内。 店老板噗通一跪:“客官,客官啊,你开个价吧,无论多少钱,我都给您,只求您别将此事捅出去啊。” 这更加让李燕云好奇了,他星眸一眯。 老子都没说甚,这厮就跟做了贼心虚似的。 又是想贿赂让自己别打听,又是这般跪下。 这里头若没鬼,那才是奇了怪了。 李燕云笑道:“起来,跟我说实话,你若坦白,此事算你小功一件,若是不说实话,我将此事报给圣上,彻查下来,你可就——” 李燕云没说下去,但店老板岂能不知后果。 店老板冷汗涔涔,苦着脸。 此刻,李燕云不急,给他时间考虑,而宁挽香闲不住又去翻看其他东西了,李燕云心里乐开了花,老婆婆这点爱好,关键时刻,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误打误撞,老婆婆算是立了小功一件。 李燕云暗笑。 须臾,李燕云目光从老婆婆那裹着红色披风的身影移开,再次看向店老板。 问道:“考虑好了没有?你如实说来,连弘毅是不是洗钱了?若不说实话,可别怪我——来啊!” 账房外周朗一听,忙踏进来:“小的在!” 李燕云目光一寒,瞪着低头跪着的店老板,怒喝道:“将此人带去诏狱,严刑拷问!” 一听这话。 店老板吓的身子一颤。 那诏狱还是人待的地儿?进去不得折腾个半死? 周朗还没说话。 店老板就略带哭腔,忙不迭地叩头。 急急道:“爷,爷,我招,我这就招!可小的若说了,可别将小的牵连进去啊,求大爷了。” 李燕云嗯了一声,站起身,面看窗外柳树,背对着店老板叹道:“只要你所言属实,我允你无恙,说吧!” 第877章 无题 账房中。 当知李燕云乃是朝廷的人,在李燕云的威逼利诱下,店老板无法,只好,将这家八仙楼的背景,细细地跟李燕云说。 末了! 李燕云道:“你说的,我都已知晓,不过你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也不可将此事告知连弘毅。” “我会根据需要,随时传唤你。” 为了不让此事牵及自己,店老板点头哈腰道:“小的朱二多谢这位爷。” 店老板朱二走后。 见五世孙还脸色阴沉地愣坐在桌案前,似有所思。 宁挽香道:“走吧,五世孙,别愣着了。” 她趾高气昂,昂首挺胸率先地走了出去。 反应过来。 李燕云应她一声,点了点头,回眸一看,账房已经被她收拾干净。望着她背影,他淡淡一笑,真应了她平时那句话,一人做事一人当。 做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李燕云走到门口周朗面前之际。 他脚步一停,眯着星眸道:“周朗,派人好生监视这家的老板朱二,若是他敢透风报信,立马将此人缉拿回诏狱。” 说罢李燕云继续朝前行去。 “是!”周朗抱拳。 当李燕云回来的时候,见他自信满满的坏笑,说拿下了,廖颜无奈一笑,却也懒得问他以什么手段拿下这酒楼了,毕竟他乃是当今庆和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拿下一家酒楼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遥看此家酒楼,当真是一片宝地。 来往宾客络绎不绝,若是春暖花开日,酒楼前河边杨柳绿荫,定风景宜人。 为廖颜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三层八鲜楼里面布置后,廖颜眼中微热,顾不得般若、宁挽香在旁,她娇躯一软,瘫在李燕云怀里。 她神色动容。 略带哭腔轻呼一声:“夫君,你对我真好——” “嗯?娘子,我们在路边呢,”李燕云笑着,轻抚她的玉背道:“被人看见多不好?回花剑坊再慢慢抱。” 廖颜羞涩地美眸一扫,只见周围锦衣卫都装作没瞧见,连般若、殷小瑶都是羞涩地看向别处,老婆婆却是冷面直视着她与五世孙。 这女人真是让人不满意,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 宁挽香银牙紧咬,不屑地蔑了二人一眼,长发及腰,单手握着地冥刀的她,忙带上红色披风的连帽,转目看向别处。 雪白玉面似甚是有些不开心。 不知怎地,明明自己是夫君的娘子,当着宁挽香的面,却如同占了宁挽香的什么似的。 “廖姐姐,你说我们日后管这酒楼叫什么名字呢?”李燕云笑问。 反应过来。 失神的廖颜,她目光从宁挽香那移开。 她忙忙拭去眼角的泪水,美眸圆睁望着李燕云:“名字?” 李燕云下巴抵在她头顶,望着不远处的八鲜楼:“是啊,咱们总不能还用着八鲜楼吧?” 廖颜认真地想了一会道:“夫君,叫水云间如何?” “水云间?”李燕云砸吧着嘴唇,回味了一下:“嗯,不错,”他点了点廖颜的瑶鼻道:“那就叫八鲜楼。” “夫君?”廖颜轻叫。 当李燕云低头疑惑看向她,她朝几步外的老婆婆努了努嘴,而李燕云目光看向如女侠般的宁挽香,他微微一笑,怎能觉察不出什么来。 回宫的时候,在马车上,李燕云问她是不是吃醋了,以她的个性自然打死不承认。 她寒着玉面,扯开话题道:“五世孙,回宫后,你吩咐御膳房做些好吃的,我饿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道:“好的老婆婆。” 见又要补充什么,李燕云替她说道:“少放点盐。” 她点头,很是满意。 不过眼看元宵十五在即,曾答应过唐谢元玻璃一事由他来推销,可自马关回来之后,唐谢元一直未曾见到,李燕云当即吩咐周朗派人去打听一下唐谢元。 周朗与唐谢元也有几面之缘。 自然识得。 马车外骑马的周朗好奇道:“可是,公子,小的去哪寻唐兄弟比较好呢?” 说起那唐谢元也是同道中人。 李燕云嘿嘿笑道:“那小子喜欢寻花问柳,青楼茶馆戏园子,遇见书生一打听便知他落脚之处。” 周朗长哦一声。 当即又吩咐周朗派人去宣礼部尚书连弘毅进宫,几番话下来,李燕云这才放下马车窗帘,闭目养神。 一路无话。 与般若和老婆婆,三人坐着马车,在锦衣卫簇拥下,朝紫禁城而去。 乾清宫广场御道两旁,列队穿着飞鱼服的大内侍卫握着绣春刀或雁翎刀而立。 面色坚毅,双眼有神。 五步一人,戒备森严。 乾清宫大殿中。 身穿黑色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依靠在殿门,看着乾清宫广场,心中复杂万分,贪官呐,斩不尽杀不绝! 可恨呐,可恨! 他脸色冰寒如铁,牙齿几近咬碎。 “好老虎哥哥——”一旁般若见他脸色难看,担忧地喊了他一声,这一声让李燕云从怒意中反应过来,当看向她白嫩清纯地脸蛋,和清澈漂亮的大眼睛。 立时,心中怒意褪去一大半。 小妮子长的甜,也太治愈了。 有时候不需多言,李燕云也明白她的意思,摸了摸她头,感动道:“无事,好老虎哥哥我好得很。” “不是——”般若朝殿内努了努嘴:“你看。” 李燕云差点没站稳,看来是冤枉般若了。 朝大殿中一瞧,只见着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正站在龙椅前,玉手轻抚龙椅的龙头扶手,似有些走神,神情些许游离。 李燕云微笑着朝殿内走了几步。 洁白晶莹的柔荑在龙椅摩挲间,宁挽香似感受到五世孙的目光。 “五世孙,”她轻问道:“这把龙椅,应是李武德坐过的吧?” 李燕云道:“自然是。” 此话说完。 立在殿门旁的小张子面色一变,只见宁才人颇有范的朝龙椅上一坐,小张子大惊,正要张口阻止。 他还没出声。 李燕云便将胳膊横在他面前:“没你的事,出去吧。” “奴才遵旨。”小张子应道。 一身暗黄纱裙的宁挽香,气质本就傲人的她,坐在鎏金雕龙的大椅上,这一刻更如女帝般。 美眸射向外面的广场。 她轻道:“的确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世间多少人,为了能坐上这个位置,处心积虑坐上来,才满意。” 迟疑半天又道:“可最后还不是一捧黄土?他李武德怎么也不会料到百年后,我竟然会进宫吧。” 李燕云朝前走去笑道:“那是,除非朕那皇爷爷的皇爷爷他活过来。” 老婆婆起身,沉默着走下台阶。 突然回眸又看向龙椅,问殿中的李燕云道:“五世孙,你平时坐在这地方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李燕云叹了一声仔细回味了一下道:“责任吧!——对天下黎民的一种责任,其实坐久了并不会觉得如何,若不放松放松,还会觉得累。” 李燕云笑道:“趁无旁人看见,你可以再坐会,朕准老婆婆你坐。” “不必。”宁挽香目光自龙椅那移开,嫌弃道:“不是很满意,在我看来与一般椅子没什么两样。” 敢说龙椅与一般椅子无二的,也只有你了。 见背着天陨剑的般若迷糊地站在一旁,李燕云笑道:“般若,去吧,将你宁姐姐带去暖阁休息会,朕要处理朝政先。” “好!”般若轻车熟路道:“宁姐姐,你跟我来。” 宁挽香嗯了一声,握着地冥刀紧跟其后。 二人一前一后掀开珠帘,进了暖阁。 李燕云寒着脸脚步缓缓上了台阶。 每一步都感觉重逾千斤,缓缓朝龙椅走去:“小张子,派人给朕将刑部范清贤,大理寺卿晏鸿、督察院令江,将这三法司的人,都给朕叫来。” 他声音响彻于大殿中,夹杂着几分怒火。 “再给朕端杯茶来!——” 一番吩咐后,他在龙椅坐下。 单手支着脸,闭着眼睛。 他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小张子将托盘端至眼前:“主子,奴才都已吩咐下去。” “嗯!”李燕云睁开眼,端起托盘上的玉杯抿了几口,这时外面小太监跑进来跪下道:“启禀皇上,礼部尚书连弘毅到。” “宣!”李燕云又抿了几口茶水。 立时外面高声长喝:“宣礼部尚书连弘毅进殿觐见——” 继而是几个小太监的长喝,声音由近而远。 很快。 穿着红色官服戴着乌纱帽满面红光的老头,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朝此而来。 当踏入殿中,连弘毅忙给坐在龙椅的李燕云行大礼:“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燕云放下茶盏。 然后,目光刺向殿中跪着的人。 他居高临下道:“连爱卿,朕去祭奠白石山国士的日子你可选好了?礼部准备的如何了?” 皇上脸色严肃下来,殿内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威严万分,震慑人心。 “回禀皇上,”连弘毅匍匐在地道:“日子定于十四日,二十一日,二十七日,请皇上择一日,我等好准备。” 十四日显然不成。 毕竟第二天便要着手玻璃宣传一事,还有其他事要事先准备,忙活着。 李燕云起身道:“十五日朕有要事,就定于二十一日吧,不过这事,就不劳连爱卿了,朕会派其他人告知礼部。” 一听此言,连弘毅忙道:“皇上,臣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事臣自会办好——” 为国鞠躬尽瘁?李燕云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个为国法?得来的银子,不惜开设酒楼,青楼,以此洗钱,掩人耳目——这他娘就是你所谓的爱国?” 最后一声李燕云几乎是喊出来的。 轰! 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连弘毅双眼圆睁,身子僵住了。 他反应过来后,哆嗦道:“皇,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定是有人冤枉臣,请皇上明察!臣安分守己,这种事臣自当是做不出来啊!” 第878章 恍然如梦 乾清宫中。 气氛紧张不已。 恐怕到了此刻,直接反应都是大呼冤枉,连弘毅也不例外,在殿中他高呼冤枉,李燕云怒极反笑,走下台阶。 他瞪着连弘毅:“朕的二品尚书啊,堂堂朝中的二品大员,好聪明啊,在京城开设酒楼,青楼,光酒楼就不下五家!” “都他娘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朕打马虎眼?” “朕不止一次说过,你们可以贪,但别被朕发现,朕若发现,定不轻饶,你将朕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视若无睹。” “你,你好大的胆子啊连弘毅!” 一边的小张子见龙颜震怒,忙上前搀扶李燕云道:“皇上息怒,小心龙体啊。” “边去!”李燕云推开小张子,瞪着连弘毅道:“说啊?你怎不说了?朱二你应该认识吧?他已经将你的丑事都告诉了朕!” 李燕云哼笑道:“若是朕不在民间,只怕这种事,朕一直会蒙在鼓里!连弘毅啊,你愧对朕的信任!” 连弘毅身子抖的厉害,连按在黑色地砖上的手都沁出冷汗来,脸上更是冷汗密布,他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老泪纵横。 浑浊的眼泪,滴在地砖上。 匍匐在地,哽咽出声。 这时,外面小太监又道:“启禀皇上,三法司衙门三位大人到!” “宣!”李燕云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负手立于殿中。 一听三法司衙门的人都来了,连弘毅这下彻底绝望了:“皇上——” 李燕云冷道:“别跟朕说了,跟三法司衙门说去。” 很快! 刑部范清贤,大理寺卿晏鸿、督察院令江,三个穿着红色官服的人踏入殿中见这幅情景,便知连弘毅这个尚书定然触法了。 三人忙给李燕云行礼。 一番行礼后,李燕云气怒地将连弘毅所犯的洗钱之事,告知三人,三人暗中,面面相觑,显然很是惊讶,当即再次叩首。 李燕云自袖子中拿出账本。 朝三人面前一丢,怒道:“你们三个都好好看看,这就是朕重用的尚书连弘毅,他不知收了多少不义之财——” “那酒楼老板朱二,生怕日后会连累他,这厮倒也聪明,便将他这些年所知的连弘毅贪污之事,都记录在内。” “这还是已知的,若不知的,这大贪官,不定贪了多少!” 说起这个账本,自然要感谢老婆婆。 若不是她喜欢乱捣鼓,当真发现不了。 三个大臣来回传看,一个个面露惊讶。 连弘毅匍匐哭道:“皇上,皇上!”他此刻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大理寺卿晏鸿,督察院令江二人身旁的范清贤,他抱拳道:“皇上息怒,臣定会彻查此案,若属实,臣定然依法严办!” 李燕云道:“此事由你们三法司衙门层层审查,捏着这条线,顺藤摸瓜,定要查出其中牵连之人,受连者,绝不轻饶!” “你们记住,也告诉你们那些同僚,朕的刀不动则以,一动必见血!” “希望三位爱卿,切莫让朕失望!” 一席话来,他背过身去。 威严震天,不容置疑。 “臣等遵旨!”三人抱拳叩首。 “来啊!”李燕云冲殿外吩咐,喝道:“将连弘毅押出宫严审!” 连弘毅已经吓傻了。 失神的他如布偶般被两名小太监拖了出去,而朝中三品以上大员被羁押,这可不是小事,定震惊朝野上下。 当他们都离开后,李燕云心烦意乱地让小张子也退出乾清宫,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自从亲政以来,大肆反腐,却还是抓不尽,兴许每一朝的皇帝,都会为此事而恨的咬牙切齿吧。 他舒展了一下手臂,晃了晃脖子。 又叹了声气,走进暖阁中,顿时差点笑出声,龙榻上穿着暗黄色轻纱的老婆婆,与灰袍扎着丸子头的般若。 二人相拥在龙榻上睡着了。 般若如孩子般,依偎在老婆婆怀中。 适才朕都喊的那般大声,她们都睡得着,李燕云无奈一笑。 不得不说。 此刻。 静看两个姿貌各有特点的她们,还真别有一番风味。 老婆婆她乌黑如云的长发摊在帛枕,脸蛋细嫩白皙,眉如笔描,睫毛狭长;与挺翘的瑶鼻同宽的薄嫩小嘴鲜嫩不已,整张面孔毫无瑕疵。 美绝人寰,不可方物。 身段婀娜,甚为曼妙。 笔直的长腿霸道的搭在般若的蛮腰上,光洁嫩玉的素手,搂着般若的肩膀。 “五世孙——”她呓语了一声。 李燕云心中一喜正要应声,岂料她后面又来了一句:“小武子——” 微微一愣后,李燕云摇头苦笑。 走上前去。 拿起绣着九条金龙的明黄色锦被,为二人盖上,还细心的掖了掖被角,他顺势坐在鎏金龙榻下的榻基上,环目看着空旷的大殿。 心中涌起一种孤独感。 兴许是累了,他抱着双肩,脑袋靠在榻沿,昏睡过去。 朦胧中,面前出现玉立着一袭洁白长裙,修长的俏丽身形,似若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花般,纯净万分,手持长剑的她长发飘然。 玉面含笑,望着自己。 清丽脱俗,不染尘垢。 如若月宫中下凡的谪仙,绝美面貌足矣颠倒众生,她眼眶含泪,粉唇嗫嚅:“过儿——” 忽地,身影渐渐若有若无。 消失在白雾中,看不见摸不着。 “姑姑,小彤子!别,别走!”李燕云脸庞左右一晃,一个激灵自朦胧中惊醒,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大殿,在看身上有锦被披着。 转目一瞧,宁挽香和般若同是盘腿坐在榻上,宁挽香如坐莲观音般闭着美眸。 般若倒是睁着大眼睛注视着他。 李燕云微微一笑:“你们醒了?” 般若嗯了一声道:“是宁姐姐,让我别吵醒你的,她还为你盖了被子——好老虎哥哥,你梦见秦师妹了?” “是啊!”李燕云笑着,奇怪道:“你怎知道?” 般若道:“因为好老虎哥哥你说梦话了。” 我戳,老子应该没说出什么秘密吧,万一说出想睡般若的话来,那可丢大人了,李燕云细细观察了一下般若,见她脸色如常的清纯,很是自然,这才放心。 宁挽香此刻似在运功,她玉掌缓缓下沉后,睁开澄澈美目,目视前方道:“那小彤子很好看嘛?” 没待李燕云回答。 般若笑着,抢先道:“是呢,我秦师妹可是个大美人,跟仙女似的。” 有什么了不起,也有人也夸过我呢,宁挽香侧眸看向般若,一本正经道:“是嘛?那她武功如何?” 她玉面寒霜。 心思更是不明。 闻言,般若皱着小眉。 想了一下道:“很厉害,会天山派的天山剑法,还有天山玉寒掌,轻功甚是了得,论起轻功,天下只怕少有人来能比得过秦师妹。” 这倒是真得,在云彤谷小彤子将我提着飞来飞去的,都甚是轻松,李燕云含笑地看着二人说话。 老婆婆下了龙榻。 拿起地冥刀,冷艳玉面毫无波澜,淡淡道:“你将她夸的太厉害了,既然如此,等她出现,我定试试她武功能否让我满意。” 般若忙摆手道:“不不不,秦师妹向来与世无争,毫无争强好胜之心的,她定不会和宁姐姐你打的。” 般若也甚是了解秦芷彤。 毕竟昔日,秦芷彤曾在恩施庵待过很长一段时日。 “你秦师妹没有争强好胜之心,那你意思我有?”宁挽香昂首挺胸,甚为傲气地看着般若:“般若小妹妹,你如此语气,我有点不满意。” 她声音听不出是恼是怒,平静不已。 又好似故意在逗般若玩,偏偏老婆婆还一副冰冷的样子,让人分不清楚她是何用意。 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甚是羞赧。 忙低着头:“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般若小脸通红如血。 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李燕云哈哈一笑,起身摸了摸般若的小脑袋:“好了老婆婆,别为难般若了。” 老婆婆沉默。 般若笑道:“好老虎哥哥,适才你睡着的时候,小张子公公前来找你,似有事与你说,不过宁姐姐看你睡着了,又让小张子出去了。” “哦?”李燕云看向宁挽香。 宁挽香貌美的玉面淡定如常,眼神却飘忽了一下道:“我是见五世孙你太累了,才没让人打扰。” 李燕云心中一暖:“嘿嘿,多谢老婆婆。” 当即宣来小张子,才知周朗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在李燕云的允许下,一身飞鱼服锦衣卫打扮的周朗,才踏入殿内。 “周朗,何事啊?”李燕云奇道。 抱拳透过珠帘朝暖阁跪下,道:“臣启禀皇上,那唐谢元臣已经找到,如今正在北镇抚司,等候皇上。” 李燕云哈哈一笑道:“做的好,老婆婆,般若,随朕出宫。” “嗯!”般若应声跟在身后。 然而宁挽香却止步不前:“我,我还没吃东西,有点饿!五世孙你去吧,我不去了。” 李燕云头也不回,搂着般若。 他笑道:“好,般若啊,一会我们带着唐谢元,去京城酒家下馆子去,哎呀呀朕听说,京城有个烤鸭,甚是了得,烤的肉质外焦里嫩,香喷喷的——嗯?老婆婆你这是?” 刚说一半,老婆婆与他并肩而行,李燕云故作疑惑瞧着她的白嫩侧脸。 青丝及腰的她寒着玉面,目视前方。 正儿八经道:“我又有点不太饿,与五世孙你一起出去,倒也无碍——” 第879章 带着老婆逛青楼? 据锦衣卫指挥使周朗所言,经过在书生中打听,还是在一个名为常青园的戏园子找到的唐谢元,当时唐谢元正和数个书生观戏。 李燕云暗笑,那唐谢元果然还是老样子。 许久未见,唐谢元精神甚好。 据他所言,这半年来,租住一方宅院。 时而与一些书生士子聚在一起吟诗作对。 要么就是与他们在一起寻花问柳,日子倒也快活逍遥。 当然。 夜半寂静时。 唐谢元亦会挑灯夜读直至深夜,为考取功名做准备,心有抱负的他,甚至过年都没回姑苏。 李燕云与唐谢元也算是老朋友了,老朋友相见,便没过多的客套。 说了一阵话。 二人便有说有笑,说是不醉不归,便并肩朝城南一家酒馆而去,老婆婆和般若跟在身侧,锦衣卫紧随其后。 偷瞧了李燕云身旁那昂首挺胸,玉貌绝色的宁挽香,唐谢元内心暗自啧啧赞叹一番。 他又道:“杨兄啊,非是唐某夸你,每次与你见面,你身边总是少不了各样的美貌女子,当真让唐某佩服之至啊。而且,举止优雅,气定神闲,此女子当真不是平凡之辈。” 说她不是平凡之辈李燕云认同。 若说她举止优雅,气定神闲,那只是表面上的,实则有时候根本闲不住。 李燕云嘿嘿一笑。 自谦道:“哪里,哪里。” 唐谢元奇怪道:“可是,杨兄,适才她为何喊你五世孙呢?” 李燕云笑道:“辈分高,哈哈,辈分高。” “辈分高?”唐谢元诧异:“莫非是亲戚?” “倒也不是。”李燕云摇头一叹。 “哦?”唐谢元道:“既然不是,那便——” 唐谢元没说下去。 脸上说不出的银荡。 见唐谢元眼中一抹男人都懂的微笑看着自己,李燕云知道这厮想到那种地方去了,说出来也许他不信,其实自己与老婆婆的确纯洁不已啊。 不过李燕云也懒得解释。 若说起宁挽香,并非一两句话可以解释的完,而且此次主要目的,找唐谢元,乃是为了玻璃一事。 当然心中有一种对唐谢元的愧疚之感。 见李燕云脸色黯然,唐谢元问道:“杨兄,怎了?” 李燕云叹道:“杨兄啊,你交代的事,杨某未曾办到。” 昔日在姑苏城分别之际,唐谢元曾拜托让李燕云做媒,促成他与殷小瑶的姻缘,而此事,李燕云也与殷小瑶提了一提。 可奈何殷小瑶那妮子,她暂时对男女之事,并没有考虑过,因此这事不得不就此作罢。 岂料唐谢元了解其中缘由后,不但没有就此失落,反而开怀哈哈大笑起来,这让李燕云一头雾水。 问明原因才知,唐谢元竟然已经心有所属。 李燕云道:“哎呀呀,恭喜唐兄,贺喜唐兄——叫我说,唐兄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何患无妻,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心有所属了,佩服啊!” 唐谢元腼腆一笑:“说实话,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哦?”李燕云皱眉:“此话怎讲?” 唐谢元道:“说起来,兴许杨兄你也听过,沁春园来了个董蝶儿,乃是秦淮八艳之一,据说乃是金陵城的人,嘿嘿——唐某心仪的人,便是他。” 说完,唐谢元蔑见李燕云的表情。 唐谢元奇道:“杨兄,为何如此惊讶之色?” 李燕云着实震惊无比。 在沁春园,那董蝶儿虽然李燕云不是很了解,但印象不是很好,乃是个爱挑拨是非的女子,这种若娶回去,真不知对唐谢元来说是福是祸。 唐兄的品味真是有待提高啊!自古才子爱佳人果然没错,说是心有所属,还不是见色起意。 可该说不说的,那董蝶儿的确样貌过人。 兴许别人李燕云不会管。 但怎地说来唐谢元与他都有些交情。 李燕云拍了拍唐谢元的肩膀。 目光看着集市来往的人,感叹道:“唐兄,杨某要劝你一句了,混迹于戏园子的女子,可并非寻常之辈,你若想得之真情,怕是很难呐。” 这话李燕云只能点到为止了。 此事不好说破,否则好心容易办坏事,若跟他说明那董蝶儿乃是个眼高于顶的人,若非唐谢元了解她,他定然不会信。 唐谢元笑了笑。 当即认真道:“无碍,世间红颜千千万,能入心者却少有,无论如何唐某姑且一试。” 人各有志,他这般说,李燕云也无法,而此话说完唐谢元提及姑苏城的乔沐雪。 说起乔沐雪,乔沐霜,李燕云倒有些愧疚了,至今自己连一封信都没给人家写过。 说实在的,在这一世,李燕云一点都没有写信的习惯,毕竟在前世他所生存的年代,信息那么发达,很难有这种写信的觉悟。 不过也无碍。 与乔家姐们相见那是迟早的事,说着脑海中浮现乔沐雪那端庄娴静的身影来,还有那个调皮的少女乔沐霜,那妮子可是很喜欢养老虎,自己还曾气怒之下,打死了她的大王。 酒馆二楼。 雅间。 雅间中气氛自然没其他地方那般吵闹,一干锦衣卫在外头吃喝,李燕云带着宁挽香与般若,和唐谢元在雅间用着餐,桌子中间乃是瓷制火锅盆。 盾满食材的火锅中冒着袅袅热气,菜香味能馋哭小孩。 处于这个季节,吃火锅简直甚有滋味。 五世孙与唐谢元说着玻璃的事,宁挽香用筷子夹着火锅中的菜肴,薄嫩地小嘴撅着吹几下,便塞入口中有滋有味的嚼着。 般若则是不食荤腥,小口地吃着些素菜。 在二女看来,这比在宫中用膳,有人情味许多。 唐谢元与李燕云敬酒,一盏黑碗酒下肚。 他给李燕云倒酒的同时,惊讶道:“杨兄意思是,元宵十五日,京城大小戏园子,都要包下?” “没错!”李燕云放下筷子认真道:“光沁春园还不够,一些生意好的戏园子,都要包下,当然,这需要唐兄你的帮助,你认识的那些才子,各个都是能说会道的,口才过人。” “嘿嘿,如此一来,到时让他们到台上讲解一番,动动嘴皮子,这不是什么难事吧?” “而且,我会给你们提成,不知唐兄意下如何?” 如此一来,这个时代的第一批销售团队,就这么诞生了。 动动嘴皮子就能赚钱。 这对普通百姓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唐谢元顿感这个赚钱法子颇为新颖,眼睛一亮。 心里对李燕云是由衷的佩服。 他端起酒碗郑重道:“杨兄,区区小事,我定能办到,在京城我认识不少才人士子,也大多是游手好闲之人。别的不说,除了饱读诗书外,也就剩嘴皮子利索了。” “再说了,谁会跟银子有仇?唐某只要一说,他们定然无二话!” 唐谢元说完。 俩人对视哈哈大笑。 如今距离元宵十五,还有几日,这对李燕云来说有充足的时间,在酒桌上,李燕云将一些话术交给唐谢元,总而言之,就是将玻璃的优点放大了说。 透过,透景,却不透风,比起这时代用纱布和白纸糊窗,那简直不知好了多少倍。 当然,此物刚出,价值不菲,群体自然是针对达官显贵的富贵人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燕云和唐谢元早已脸红脖子粗的,二人勾肩搭背,胜似亲哥俩似的说着话。 而老婆婆和般若则是静坐在桌前,老婆婆白嫩地脸蛋与般若一样,都是透着红润,且老婆婆时而打着饱嗝。 搂着唐谢元的肩膀。 李燕云醉眼微醺,酒气熏天道:“杨兄,若是此事成了,杨某定会好好感谢你,嘿嘿,请你去青楼,找几个妞乐呵,乐呵,都无碍。” 唐谢元醉意满满道:“择日不如撞日,何必等事成了再说呢?我要,我要,我也想找个老婆婆。” “嗯?”李燕云脸红如关公,银笑道:“嘿嘿,正解,正解,走,我们这就走!——老婆婆,你听到没,他说他也想要个老婆婆。老婆婆,你去,你去给唐兄找几个来。” 五世孙酒味熏天,宁挽香皱了皱黛眉,一脸嫌弃。 这姓唐的口味真重,宁挽香看怪物似的看了唐谢元一眼,当即正色无比地冷嗯一声:“知道了——进来俩人,扶着他俩。” “不,不用!”李燕云凑近老婆婆身前道:“我俩没醉!” “没错,我们,我们没醉!”唐谢元醉醺醺附和道。 二人互相搂着摇摇晃晃地起身。 般若眼睛圆睁。 好老虎哥哥怕是真喝多了,竟然要去青楼。 春香院。 姑娘们莺声燕语,欢声笑语地取悦来往的客人,瞅见又一群人踏入门楼,浓妆艳抹的老鸨摇曳丰臀,面含笑意迎了上来招呼。 “姑娘们,来客啦!”老鸨道。 手一挥,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如蝴蝶围花般,笑呵呵地涌了上来。 “哟,大爷——让我来服侍您可好?” “大爷,我叫小兰,我来服侍您吧,定叫你销魂不已,人家会的可多了呢。” 被锦衣卫搀扶的李燕云,本就醉醺醺的他,耷拉着脑袋,都未曾抬起头来,便回应着说好。 他身后,一袭暗黄色纱裙,手拿地冥刀的宁挽香顿感乌烟瘴气的。 “都闪开!”宁挽香冷眸一瞪:“都不许碰他!” 说话同时,拿着地冥刀身一挥。 姑娘们吓的花容失色,各自后退几步。 还真是百年难遇,老鸨看着宁挽香,又看了看她身后的般若,老鸨大惊,这怎地逛个青楼,还带着自家娘子来的? 当李燕云和唐谢元一前一后的被便衣锦衣卫架着扶上楼去。 想起五世孙的吩咐。 长发垂腰的宁挽香停下脚步。 她侧目看向老鸨,颇有女侠的风范。 极其认真问老鸨:“你们这有没有老婆婆?没有的话,去集市上去找,银子少不了你们的。” “有,有,客人有各种各样癖好的,我们都能满足。”老鸨喜笑颜开道:“除此之外,还有喜欢我这样的,说是风韵犹存。” 老鸨掩唇而笑。 吩咐完这些,宁挽香不愿多留一会,带着般若上楼去,心中嘀咕,那唐谢元口味倒也特别。 还是五世孙比较正常点。 第880章 罕见 春香院。 装饰极为香艳的厢房中。 般若坐在圆桌前,隔间中,宁挽香将李燕云扶到榻上去,细心如为他脱掉鞋子,一阵汗脚味,飘入瑶鼻,她忙撇过头去。 坐在榻上的李燕云。 微微挑起她下巴,醉醺醺笑道:“这家青楼不错,竟然有长得跟我老婆婆这么相像的人,真是美,姑娘如何称呼?” 坐在外面圆桌前的般若,差点笑出声。 宁挽香美眸锐利,冰寒彻骨,咬牙切齿冷道:“叫我小名香香就好。” “香香?”李燕云看着她貌美脱俗的玉面,眼冒银光:“不错,不错,这个称呼我喜欢。来,香香,让大爷香一个——” 他薄唇撅着,脖子前伸。 顿时,满口酒气的李燕云在她薄嫩樱唇上啄了一口。 对气味甚是敏感的宁挽香,黑眸大睁,若说以前也曾有过,但此次让宁挽香颇为不满意,甚至有些气恼。 太臭了,脚那么臭,嘴巴也不好闻,真是让人不满意。 下一刻,她叮咛一声,举起玉手。 “啪”一声脆响。 跟着——“啊!”一声惨叫,响彻厢房之中。 良久之后。 厢房圆桌前, 般若费解地看着宁姐姐不住地漱口,般若奇怪道:“宁姐姐,好老虎哥哥没事吧?” 小妮子眼中充满担忧。 吐出一口茶水,宁挽香气喘吁吁道:“无碍,他,他睡着了。” 她脸若初雪般淡雅,略有几分红润。 而此刻,也有呼噜声从隔间传来。 圆阳渐偏。 躺在榻上的李燕云醒来时,他微微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入目的乃是粉红色床帐,香艳无比,且脸上火辣辣的疼就罢了,脑仁还略微发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 呼出一口气,叫道:“这是在哪?有人嘛?” 一阵脚步声过后。 “好老虎哥哥你醒啦?”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小跑到榻前,疑惑问:这是青楼,你忘了?” 青楼?李燕云朝四周打量一下,还真是那么回事,跟情趣酒店似的,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与唐谢元在酒馆喝酒,后来记忆有些模糊。 好像是说过去青楼来着。 他又揉了揉额头,这才掀开锦被道:“般若,你宁姐姐呢?” “宁姐姐在屋中坐着呢。”般若笑道。 后又闻般若说一个时辰前,老婆婆又是给自己洗脚,又是为自己洗脸的,这让李燕云心中甚暖,没想到老婆婆还挺会照顾人的。 好久没这么醉过了。 李燕云都记不清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好像还是皇子满月酒,宴请各地藩王,在太和殿多喝了一些。 穿好鞋靴后,掀开帘子。 那暗黄色纱裙的身影正端坐于圆桌前,她玉背挺直,长发如瀑,如雪玉面,毫无杂尘,冷艳非凡。 李燕云摸着脸道:“老婆婆,适才多谢。” “不必。”宁挽香冷冷回应,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地冥刀:“我们可以离开此地了么?我对这里非常不满意。” 她站起身来,背对着李燕云。 “嗯!”李燕云认真一叹:“真是喝酒误事,没想到竟然睡了一个多时辰,——奇怪了,老婆婆,我这脸怎么火辣辣的疼?” 般若看着他脸上的五指印,然后抿唇一笑,小妮子沉默不语,心中暗想敢对好老虎哥哥动手的,当真没有几人。 细细算来,怕是皇后姐姐算一个,秦师妹算一个,而宁姐姐也算一个,除此之外,在她印象中再无别人敢如此了。 出了厢房的门,外面的锦衣卫忙给李燕云抱拳。 李燕云望着自顾自朝前走的宁挽香背影:“对了,老婆婆,唐兄呢?” “在隔壁。”宁挽香冷应一声,不做停留,径直走去,到现在,她都无法理解那个姓唐的为何癖好如此奇怪。 李燕云微微一笑,带着般若来到隔壁的厢房正要叩门,里面传来唐谢元的怒喝。 “滚出去,都滚出去!” 李燕云的手悬在半空之际,门被打开,登时从里面被推出来两个看似年龄五十多的老太婆,偏偏打扮的跟花一样,看的李燕云无比震惊。 握草,唐兄连这种货色都不放过。 真是佩服! 李燕云暗赞之时,那两个老太婆骂骂咧咧的走出来,对唐谢元的行为甚是不满。 “哼,爽够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就是!唉哟,我这腰,当真被这小子整死了。” 看着两个身影渐渐行去,李燕云瞠目结舌,当走进去一瞧,唐谢元正趴在圆桌上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 李燕云费解道:“唐兄,你这是何故?” 唐谢元起身,不可置信指着李燕云道:“你!杨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能如此坑我?”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衣衫不整的他凄惨不已。 李燕云无辜万分:“唐兄?你这话何意?我如何坑你了?” “你!”唐谢元哭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适才那两个老女人,趁我伶仃大醉,竟然占有了我,当我醒来,才看清二人面目,这就算了,当我问年龄,其中一个竟然都五十八了” “五十八啊!” 唐谢元一跺脚,转过身去,悲叹:“你让我以何面目示人呐!” 李燕云极力忍住腮帮的颤抖。 此刻,当真恨不得大笑几声,才他娘过瘾。 “唐兄啊,请原谅我有想笑的冲动,但我对你的同情是不容置疑的,”李燕云颇为同情地看着他,解释道:“不过唐兄,我对此事真的一无所知啊,我还以为你有这种罕见的癖好。” 李燕云补充道:“不过——你大可放心,银子我来出,我请客。” 唐谢元差点被李燕云气的吐血。 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转过身来:“这么说,唐某还得感谢杨兄你是不?” “呃——”李燕云语塞,干咳两声道:“这,这倒不必,都是兄弟,应该的嘛。” 应该个屁啊应该!唐兄欲哭无泪。 此刻般若似也明白什么来,眨巴几下大眼睛后,抬头望着唐谢元。 般若极为认真道:“唐大哥,此事真不是好老虎哥哥的错,是你自己说要找老婆婆的,于是我宁姐姐,才让老鸨——” 般若抿唇未说下去。 霎时外面的周朗瘪着笑,道:“唐兄弟,的确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来青楼的路上,你一直喊着,也想要些老婆婆呢,弟兄们都可以作证。” 一些锦衣卫点头。 “我们还以唐兄弟你口味独特呢,没想到连宁姑娘都如此认为。” 唐谢元双眼睁大,一拍脑袋,啊地一声:“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哟,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杨兄,杨兄——” 他一把扑进李燕云的怀里,嚎啕大哭。 李燕云嫌弃地抱着他。 脸庞却尽量离他远些,安慰道:“唐兄,切莫伤心,我定会好生责训我那老婆婆一番,为你主持公道的,你大可放心——话说,唐兄你可否先去洗个澡先——” “啊!”唐兄哭的更厉害了。 唉,老婆婆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啊!看把唐兄给气的,都哭成啥样了,李燕云哭笑不得。 马车中。 宁挽香正襟危坐,柳腰直拔目视前方。 对于五世孙的质问,她颇为冷淡,玉面如霜道:“是他自己那般说的,与我何干?再者,是你让我帮他找些老婆婆的。” “还有,我不满意你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 语气冷冽,玉颜清冷。 想来也是,确实不是她的错。 本来还想为唐谢元做主,责问老婆婆一顿的五世孙,想到她之前她那般照顾自己。 该说不说的,老婆婆对自己甚好,虽然偶尔会做些啼笑皆非的事,但她却是个没坏心眼的人。 当下无奈一笑:“好的老婆婆——今天酒馆的饭菜可合老婆婆的胃口?” 她小嘴微微砸吧道:“味道还不错。” 一路说着话,朝花剑坊而去,不过花剑坊童清湫没在。 深知夫君近来要宣传玻璃,童清湫也甚忙,生怕开售之后玻璃供不应求,在生产方面,童清湫看的很紧。 李燕云只好前去玻璃作坊,与童清湫商谈了一下包下京城一些生意好的戏园子。 有轻点了一下玻璃。 经过将近半年的生产,如今玻璃囤货极为足。 只不过很多人还不知玻璃是何物什,这当然要宣传一番,这俩日李燕云便忙活着此事,且一些玻璃,也都封如木箱,送至各大戏园子。 决意要在元宵十五当天正式开始售卖。 当然,这俩日廖颜与李燕云看上的八鲜楼,被朝廷按例查封,毕竟牵扯到二品大员洗钱一事,自然暂时无法营业。 夕阳西下,万丈霞光。 艳丽无比,胜如美画。 钟粹宫。 宫院中,般若和宁挽香逗着小皇子李初玩,李燕云搂着皇贵妃魏灵容的娇躯,站在殿门前,听着魏灵容说着话,一面望着李初。 这还没多久呢。 大皇子一岁多点的李初,个头竟然如五岁大的虎儿一般,如今也会叫父皇母妃之类的,但复杂的话,还是说不完全。 魏灵容道:“皇上,不知怎地,他现在比同龄的孩子甚是能吃,而且个头比他妹妹李佼还要大不少,初儿不会与一般人不一样吧?” 如今张叁谛去姑苏城穹窿山找常无德,还一点信儿都没,毕竟才过去半个月不到。 青云观那些道姑,还被关在诏狱,青莲居士也还未现身。 不过,李燕云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在她白嫩饱满的额头亲了一口后,李燕云笑着安慰道:“无须担忧,能吃是福——” “嘿嘿,容容,你觉得过些时日让宁才人带着初儿如何?若你不同意,那边作罢。” 本以为魏灵容会舍不得。 然而魏灵容花容浮笑点了点头,乖巧道:“都依皇上,而且看得出宁姑娘好像很喜欢初儿,你可他与般若和宁姑娘玩的很是开心。” 毕竟宫中早有这个规矩,容容早有准备,而且又不是不能去看自己的儿子。 容容太听话了,实则朕是不想让你看得出他余毒未消啊。 李燕云冲那边正和宁挽香和般若玩的开心的小家伙,喊了一声:“初儿。” 听到李燕云的声音,穿着小袍子头戴虎头帽子的小皇子朝此处瞧来。 “父皇!”小家伙奶声奶气喊了一声,虽然吐字不清,却也听得出来,是在叫父皇,同时张开双臂,朝李燕云小跑而来。 “哈哈,过来,朕抱抱!”李燕云笑道。 看着皇上抱着皇子又亲又逗的,螓首蛾眉,身着宫裙的皇贵妃魏灵容一脸含笑,心中甚是幸福。 且不知,皇上则暗自一人担忧着小皇子身上的笑红尘余毒。 第881章 锦上添花 钟粹宫院中。 老婆婆跟皇贵妃请教着关于化妆一事,般若在一旁静默无声,还别说,宁挽香倒是挺喜欢性格乖巧的魏灵容的。 没一会魏灵容笑着将宁挽香拉进了大殿中,说要帮她化妆。 “般若,你也进来。”宁挽香道。 般若向来都是保护在李燕云左右的,听此一言,般若看了看李燕云,经李燕云点头,般若这才跟老婆婆一起走了进去。 李燕云难得享受一下子嗣绕膝之乐,抱着李初在宫院中溜达。 时而让他喊父皇,时而让他喊父亲、爸爸、爸比之类的。 小家伙倒也聪明。 李燕云让小家伙喊啥,他便喊啥。 注视着小皇子白皙俊俏的脸蛋,李燕云开怀大笑,在小皇子脸蛋猛亲几口:“真棒!朕和皇贵妃没白生你。 小皇子奶声笑个不停。 身后。 躬身跟随的太监总管小张子,见主子心情甚好。 他面挂谄媚的笑意。 猛拍马屁道:“皇上,小殿下甚是聪明,将来定是人中龙凤啊。” 一话说来。 李燕云脸色黯然下来。 人中龙凤?朕倒是期望他长的慢点,能安稳的等常无德前来,将他体内的余毒消祛就好。 至于是不是人中龙凤,难以奢求啊。 想到那些刺客,李燕云星眸锐利如鹰眼。 他咬牙切齿,仿佛气温都寒了好几度,暗中发誓,如若日后查清那些刺客,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瞧皇上这般神色,小张子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吓的忙扇自己耳光:“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好了,不干你的事。”李燕云瞟了他一眼。 说话间。 小皇子细嫩的小手轻抚父皇的脸庞,圆溜溜的黑眸看着父皇,娇嫩喊道:“父皇。” 声音听的李燕云很是舒心。 心里更是酥软。 李燕云笑着应了一声,含着他小手,君上殿下父子俩二人,对视而笑,场景温馨万分。 逗玩了一会小皇子,那前宫的太监前来禀报说范清贤求见皇上,李燕云倒不想跑了,让太监去前宫将范清贤领来,要在钟粹宫见范清贤。 当范清贤一到。 李燕云将放下小皇子,让他去一旁玩,小皇子朝小花园跑去,小手扒拉着泥土。 范清贤一番君臣之礼后,李燕云负手在宫院中踱步:“说吧,查的如何了?” 他还没张口,李燕云就知他来此何事。 面色凝重的范清贤跟着李燕云的身后。 他皱着眉头抱拳道:“禀皇上,连弘毅贪腐一案,牵扯众多,之前审问了一番,他供出的就有户部侍郎三位,吏部侍郎五位……” 李燕云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脸色有些疲惫地看着范清贤,眼神却坚定万分:“爱卿,你听着——” “此案,不管牵扯多少,不管牵扯何人!” “依法严办,朕相信你!” “还有,不查个水落石出,就不必禀报给朕了!” 闻言,范清贤郑重抱拳。 铿锵有力道:“臣,遵旨!” 李燕云略微苦笑几分。 当即叹道:“范清贤啊范清贤,你说大宗若是人人都有你这般正直,都有你这般清廉,该多好?” “哈哈哈,如今贪官,朕是如何都杀不尽那。” “这还是知道的,还是在京城天子脚下的,若是不知的,在其他城郡的,又潜藏多少。” 见皇上颇为感叹。 范清贤无奈笑道:“皇上,自古人心皆有占便宜的心理,此乃人性,不可变也。” “皇上此举,虽杀不尽贪官,却能让贪者闻风丧胆。” “他们伸手之时,必提心吊胆,再三思量,臣相信,在臣主您的治下,大宗定会前景大好。” 连一向刚正不阿的范清贤都说出这种夸赞的话来。 李燕云颇为欣慰。 非是自傲,而是感觉自己此举乃是正确的。 “好了,好了。”负手而立的李燕云,他仰面看着满是红霞的天边。 叹道:“你我也不必互相夸赞了,还是那句话,此事查个清楚后,再禀报给朕,还有马战开采银矿金矿的事,要抓紧点。” “是,臣告退!”范清贤道。 范清贤走后,李燕云转头瞧小花园处的小皇子瞧去,顿时哭笑不得,小皇子满手满脸皆是泥土,小家伙还咯咯直乐,玩的兴头正好。 几个宫女不敢阻止小殿下。 毕竟在皇上眼跟前呢。 “皇上,这——”柳眉大眼的俏宫女冬香,为难地看着李燕云。 李燕云轻轻一笑。 “让他玩会吧,若是饿了,就交给奶娘!”说着,李燕云朝钟粹宫的大殿而去。 脑中思虑一番后。 他边走边吩咐:“对了,将长公主李佼,也抱给奶娘吧,切莫打扰了朕和她母妃睡觉。” “是!”冬香应声,心里一喜。 看样子皇上今晚要在此留宿,主子能得皇上临幸,做奴婢的自然也开心。 钟粹宫大殿中。 金碧辉煌,豪华奢侈。 李燕云刚踏进来。 梳妆镜前着宫装的魏灵容就扶起宁挽香。 魏灵容跟李燕云炫耀道:“皇上,您瞧,臣妾为宁姑娘画的淡妆如何?” 李燕云登时一愣。 只见妙姿直拔的宁挽香,本就美貌脱俗的她,经过魏灵容一番折腾,她眉更黛,唇更红,香腮也因涂了上好的胭脂,而透着几分娇艳。 她美眸在眼眶斜看别处,似不好意思直视五世孙似的。 神情却依然的正儿八经,几分冷艳:“皇贵妃画的,我,我很满意。” 她有几分不安地夸赞道。 旁边脸蛋清纯的般若,抿唇一笑;身段丰腴微胖的魏灵容,面孔如出水芙蓉般的她,笑道:“多谢宁姑娘夸奖。” 目视老婆婆、般若、魏灵容三个有截然不同姿貌的女子,李燕云咕噜,咽了咽口水,这要是都弄到榻上去,该多好,只可惜,般若太小,老婆婆与自己又关系不明。 他甚是惋惜地砸吧了下嘴。 而她们三个似都在等他的回答。 皆是睁着美目看着他。 尤其是魏灵容,见他走神,心里羞喜地时候,还轻呼了一声:“皇上”。 闻言,反应过来。 李燕云哈哈笑道:“不错,老婆婆身姿翩若惊鸿,样貌更是惊为天人,容容的手艺乃是无人可以比拟,着实让朕的老婆婆锦上再添花。” “其实不化妆也美,化了更美——唉,你们三个站在一起,就跟一幅美画似的,着实让朕找不到合适的词夸赞了。” 溢美之词,张口便来。 绝不厚此薄彼,要夸都夸才公平,这与宠幸各宫妃嫔是一个道理,皆要雨露均沾嘛。 偏偏说完,李燕云故作苦恼。 引得魏灵容脸上绽放玫瑰盛开一般的微笑;般若脸蛋微红;老婆婆心里更是满意。 风清月明,繁星点点。 紫禁城宫灯点燃。 钟粹宫,火烛轻摇。 雕花大榻上,李燕云在锦被中紧紧地从后面拥着魏灵容的娇躯,魏灵容玉颊微红,小妮子袒着光洁白嫩地玉肩,幸福地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媚眼如丝,美艳非凡。 “容容。” “嗯,皇上。”魏灵容应道。 李燕云在她脑后的青丝吻了一下道:“你是朕最珍贵的宝贝!” 她噗嗤一笑,颜绝天下。 心里甚是甜蜜,同时玉耳通红。 “你笑甚?”李燕云奇怪。 魏灵容羞涩道:“姐妹说过,皇上若是在榻上说情话,只能相信一半,因为皇上指不定在其他姐们的榻上也是如此说的——不过,皇上,臣妾爱听,臣妾相信皇上,因为臣妾爱皇上。” 是哪个老婆,竟然这般教坏容容。 李燕云有些不满:“哦?谁说的?” “不,臣妾不告诉皇上。”魏灵容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脸红若似滴水。 玉面恰似成精的狐狸般,妩媚绝伦。 一颦一笑间,李燕云看的一呆,日,被自己老婆给迷住了,说出来简直有些失败。 她撒娇道:“臣妾若说了,那臣妾成什么人了。” 说罢,媚眼微眯,朝李燕云怀里拱了拱,李燕云搔搔一笑,在被窝中将她滑腻修长的玉腿,撩在自己身上:“哦?当真不说?” 见皇上脸挂坏笑,眼中银光闪闪。 她心中一阵忐忑,羞不可抑嘤地一声,贝齿轻咬柔唇,红着小脸道:“臣妾不说——” 忽地,锦被一动。 她重嗯一声,柔唇微张羞道:“是,是安妃。” 果真是安梦涵,李燕云好笑,在此之前他就猜出一二,宫中也只有她会如此说了,因此他没有太过惊讶。 李燕云笑道:“那你相信朕的是相信她的?” “臣妾,臣妾都信。”魏灵容羞喜,又似故意撩拨。 “哎呀?”李燕云冷笑,大被一盖,被浪如汹涌波涛猛烈起伏。 “啊,皇上——” 细语温存,嘤声浅语。 回荡良久,方才平息。 …… …… 距离元宵十五日没几天了,这几天李燕云也没闲着,在般若和宁挽香的陪伴下,花剑坊和各大戏园跑为玻璃一事筹谋着。 虽然这些事可以交给他人来做。 但李燕云更喜欢出宫逛逛,然后顺便将事情给办了。 而那水云间酒楼,最终在李燕云的干涉下,隆重开业了,这天水云间酒楼进出的客官不断,廖颜、姜贞,在里面忙活着,虎儿在里面跑前跑后。 小小年纪,便会端盘子,十分乖巧。 唐谢元更是为此题联一对,为李燕云助兴,般若和宁挽香面前的李燕云,先看上联念道:“下马停车因酒好,美味招来八方客。” 五世孙刚念完。 宁挽香念下联道:“摘星揽月赞楼高,佳肴香满一店春——”她冷眸余光蔑了唐谢元一眼:“不错,小唐,你挺有才的。” 不光老婆婆如此赞。 围观的人们以及一些便衣锦衣卫们更是赞不绝口。 唐谢元老脸一红,抱拳彬彬有礼道:“宁姑娘谬赞了。” 见唐谢元似对上回在青楼的事还耿耿于怀。 李燕云哈哈一笑,搂着唐谢元的肩膀,小声道:“唐兄,上回的事,就切莫往心里去了——今日我娘子小店开张,你所有吃喝,杨某请了!” 李燕云甚是豪气。 唐谢元没好气,故作生气道:“就该你请!” 看了玉面冰冷的老婆婆一眼,李燕云朗笑几声:“是也,是也!” 二人本就是好友。 这点事当真就不算事。 说笑间勾肩搭背进了酒楼,同时李燕云笑道:“来,老婆婆,般若,咱们一起去楼上吃饭——哟,虎儿,这活你做不得,不是有伙计呢嘛。” “我学着做,长大了就不会让娘亲和廖姨娘辛苦。”小家伙懂事,且又奶声奶气的一席话,惹地笑声一片。 第882章 插播广告 水云间这天生意甚是火爆,廖颜和姜贞也有事情可做,倒也充实,而酒楼的开业,也了却李燕云心中的一件不算事的小事。 在酒桌上,李燕云又与唐谢元详细洽谈了一些关于玻璃的事,玻璃的出现,比起香水、肥皂来说,可是一大进步。 其更能衍生出玻璃杯,玻璃盆等一些商品,实用价值可以说是更大。 时间如白驹过隙。 转眼间元宵十五日已至。 这天京城张灯结彩,宽阔的朱雀大街的路两旁的商铺都挂满了彩灯。 即使是在艳阳天的白日,集市也是热闹非凡,一些达官贵人走街串巷。 公子小姐,扶老携幼。 相继出门游玩。 不光沁春园。 其他戏园子更是人满为患,宾客达官显贵,老少妇孺皆有,当然,为了隐藏身份,李燕云自然不能亲自登台前去解说玻璃的优点。 达官显贵中自然不缺朝中大臣。 如若被认出来,就不方便了。 在这之前早有准备,那便是唐谢元组织的一些销售团体,这个销售团体,自然是一些才子书生组成。 而大宗现如今并无宵禁制度,如此一来元宵节这点晚上定然是热闹不已,甚至通宵达旦。 沁春园的凉亭中,般若与宁挽香坐在石桌前,李燕云与童清湫则并肩立于廊道中,凝视着不远处的戏台子。 那边锣鼓快板响彻着,几个角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 惹地台下一片喝彩声,不时有人朝台上丢银子,而且宾客们对今天要宣传玻璃一事,还尚不知晓。 只知这天京城戏园子中,会展现罕见的物什。 当然这是李燕云让唐谢元提前宣传的缘故。 童清湫如雪般的面孔,满是激动之色。 她道:“夫君,今天玻璃真能大卖么?如若大卖不了,那我们可就亏本了。” 童清湫甚是担忧。 毕竟自己和夫君,都为玻璃的事操碎了心。 而且夫君定的价格也太高了,说是先针对那些有钱的达官显贵,可如若人家不买,或是卖的惨淡,那一切岂不是付之东流了? 反过来想,也顿感好笑,皇上坑自己臣子的钱,这个夫君当真不一般。 李燕云被她的担忧逗的一乐。 这话说的,怎会亏本? 李燕云自信地笑道:“亏本那是不可能的,娘子且放心,毕竟是稀罕之物,多了不敢说,赚成本的几十倍,定是没问题。” 说罢。 侧眸看着她清丽的玉面,李燕云心里微漾。 立于她身后,搂抱她的柳腰。 脸庞亲热地蹭着她的娇脸,耳鬓磨腮。 李燕云嘿嘿笑道:“若是大卖了,咱们好生庆祝一番。” 二人身子紧贴,如此之下,她自然知道是如何个庆祝法,玉耳被他口中热气吹了一下,她心中一酥,娇躯微颤。 可头脑还是清醒无比,她轻呸一声。 媚眸余光含笑白了他一眼。 “那边好多人呢。”她似娇似嗔道:“夫君,休得胡闹,被旁人看见了多不好。” 这在前世看似情侣间正常的举动,在这一世怎是她这般女子能受得了的,她脸颊浮红,艳丽不已。 李燕云自认自己不是柳下惠,但心中还是有个度的,在她脸颊啄了一口,才满意地放开,二人嬉闹间,那边戏台子,上演的更加热烈。 夫妻二人遥看而去。 竟是那董蝶儿上台了,那唐谢元在台下一蹦一跳的,对自己的心上人董蝶儿奋力的支持,摇旗呐喊,口中喊着‘蝶儿,蝶儿。’ 生怕蝶儿听不见,唐谢元是扯着嗓子喊。 下面公子,才子更是欢呼雀跃,如一群忠实的粉丝般。 不过对于唐谢元的行为,李燕云一阵无语,这也太没出息了,唐兄最起码保持一定风度才是,否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倒贴。 对那个董蝶儿李燕云没好印象,蔑了一眼后,就没有再看。 “对了娘子,穆红缨小姐姐,在花剑坊怎地没来?”李燕云好奇道:“也奇怪了,今天这么热闹的日子,她竟然没兴趣。” 童清湫笑道:“我来时倒是跟她说了一声,可她说摧玉掌,正在紧要关头,定要勤加修炼,因此便来不了了。” 李燕云点了点头。 而姜贞和廖颜更是不用说了,如今两个女子忙着酒楼的事,自然也无瑕来此。 紫禁城中今日也是热闹,一些戏班子被礼部请去皇宫庆贺,相信妃子和太后们定然会大饱眼福。 却唯独缺了喜欢往民间跑的皇上。 那董蝶儿在那唱,李燕云显然没兴趣,不由看向几步之远正在看那董蝶儿唱戏的妙儿,不知怎地,越看妙儿挺翘的小臀李燕云越喜欢。 妙儿扎着羊角辫,娇躯早已亭亭玉立,浑身透着一股青涩的韵味,端地就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 说实在的那戏台上的董蝶儿,在李燕云看来都不咋地,娘子的丫鬟妙儿,都比董蝶儿诱人。 望着妙儿玲珑有致的娇躯,他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 发觉夫君不出声,童清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发呆且一脸色眯眯的样子,循着他目光瞧去。 这才发现,他瞧的乃是妙儿。 童清湫瞅他一眼:“好看么夫君?” “好看,要是能摸一把——”李燕云反应过来,目光看向戏台子:“哦,我是说……娘子你看,董蝶儿唱的戏甚是好看,手舞足蹈的。” 他言不由衷的解释。 童清湫嘴角勾起笑道:“夫君,你若喜欢妙儿,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妙儿自小与我一起长大,若是她嫁给其他男子,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李燕云心里一喜,感动无比:“娘子,这也太——” “好”字还未出口,见娘子似笑非笑。 琢磨不透娘子心思的他。 面上忙摆出正义凛然的样子:“娘子啊,这也太不好了,这叫什么话嘛——夫君我怎能做出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事来?” “此事,万万不可!此事娘子,日后不可在提及,否则夫君我会很生气,极其生气!” 李燕云暗叹,太危险了。 不过该说不说的妙儿的屁股着实诱人,有时朕和其他娘子恩爱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着她的屁股。 朕着实罪孽深重啊,罪孽深重啊! 看他正派无比,对他甚是了解的童清湫深感好笑,夫君嘴上这么说,怕是心里定是跟吃了蜜糖一般甜吧,哼,看夫君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童清湫也不拆穿,继续看向戏台子。 见娘子不在怀疑,李燕云暗暗松了口气,有些事想想就好,若真去实践,还真是有些不合适啊,幸亏老子比较小心。 此刻,二人‘各怀鬼胎’。 几步之远的妙儿,正颇有滋味地欣赏不远处的戏曲,压根不知自家小姐已经将自己给‘卖了’更被姑爷用眼神征服了一番。 戏台处。 那董蝶儿一曲下来,台下欢呼声一片。 赏银更是如蝗虫般丢于戏台上。 喧闹了一会,一个身姿娉婷袅娜的女子,着一身素裙上了台,让人吃惊的是,她没有化妆,更是没有穿戏服,她美艳却又清丽的玉面,挂着淡笑。 “夫君,你瞧,圆圆出来了!”看好姐妹出场,童清湫忙道:“不愧是我好姐妹,你瞧,圆圆多漂亮。” 闻言。 李燕云目光忙从妙儿那诱人地小臀上移开。 他看向戏台:“哈哈,是啊,我一直在看呢,娘子。” 还好姐妹,李燕云心中暗叹,若不是你夫君我定力强,前一阵子,你这个好姐妹差点都将夫君给睡了。 李燕云搔想间,远处戏台上的陈圆圆,她光洁玉手交叉与小腹前,微微给各个欢呼的公子们,鞠了一躬。 下面的呼声更为热烈:“圆圆,圆圆!” “圆圆我爱你!” 陈圆圆丝毫不乱。 美丽的面孔,挂着甚是沉稳的微笑。 她轻道:“今日,圆圆要给大家来两首截然不同的曲子,希望各位公子大爷,能够喜欢——此曲,一曲名为《辞九门回忆》一曲为《广寒宫》——” 为了她能唱好广寒宫。 李燕云特地在宫中命人取来那西洋乐器,由穿着便服的宫廷乐师演奏,登时配乐一响,她徐徐唱来。 “——一曲定重楼,一眼半生筹——” 她清脆悦耳的嗓音刚一开口,立时戏台下寂静万分,伴随着新颖的伴奏,在她的妙喉下,此曲当如与前世的音乐差不了些许了。 小溪轻流水,轻雨落地音。 让人听了深感舒适,在座的衣冠老朽,公子才子,入了神的他们,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李燕云面含笑意,童清湫转眸朝李燕云点了点头,她也知此曲乃是夫君教的陈圆圆,不由对夫君更加崇拜,紧紧依偎在夫君怀中。 那戏台上的陈圆圆,一曲完毕,寂静的台下坐着的黑压压的人群,竟都相继起身,爆发雷鸣般的欢呼声。 钱财尽朝台上散去。 气氛热烈的无以复加。 凉亭中的老婆婆都微微吃惊:“五世孙教她的乐曲,竟然如此动听。” 一旁般若看了一眼廊道中童清湫身旁的李燕云。 然后般若跟老婆婆笑道:“宁姐姐,好老虎哥哥会的可多了呢。” 说话间,那台下的人们大呼:“下一首!” “对,再来一首!” 他们四意犹未尽,起哄着!当然,妙就妙在意犹未尽的时候,插播广告,或是戛然而止,便能让人欲罢不能。 玉立于台上的陈圆圆端庄地膝盖一弯,对众人施一万福之礼。 便嫣然一笑:“各位,在小女子唱下一曲之前,要为大家呈现一下罕见之物——此物名字,便是玻璃!” 她玉面含笑,双掌一拍。 登时,唐谢元含笑地上台,冲他们抱拳,此一时,后面也跟着抬着木箱的伙计。 来时就曾听戏园子要呈现什么罕见的物什。 此来,众人好奇心严重被吊了起来。 第883章 饥饿营销? 阳光正好,晴空万里。 沁春园中,气氛热烈。 戏台上,唐谢元在众人的目光中,让伙计打开的木箱子,两个伙计捧着一块四方如冰般透明之物,立于唐谢元身旁。 唐谢元满脸挂笑。 面向众人讲解道:“诸位,此物便是玻璃。” “玻璃?” 众人面面相觑。 显然这个名词他们第一次听说,不由议论纷纷,同时有的人对此物深感好奇。 一旁的陈圆圆目光,朝不远处廊道中李燕云和童清湫,瞧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她配合着,笑问唐谢元道:“那唐公子,此物有何作用呢?” “陈姑娘问的好!”唐谢元指着两名伙计手中捧着的玻璃:“若问此物有何用,你们且看,此物透光、透景,唯独不透风。” “而作用可就大了去了,这比起我们大宗通俗的用纸布糊窗来,此物当真是尽显奢华,高贵典雅。” “不光可以安装于门窗,更是可安在马车中。” 唐谢元举例道:“诸位想想看,当你们坐于马车之中,窗帘一放,马车内便乌漆嘛黑,想看外面景色,便成为了奢望!” 下面有的人点了点头。 唐谢元充分发挥了销售人员唠叨的本质。 继续道:“如此一来,想看外面的景色,若掀开布帘,尤其在寒季,却又寒风呼啸,当真寒冷无比。” “而此物的优点便能解决诸位的苦恼,同时坐着装着玻璃的马车,走哪都有面子。” 此物不光很实用,除此之外,还充分利用人好面子的心理,一阵话来,有些财大气粗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七嘴八舌的打断了唐谢元的话。 “此物卖不卖?要多少银子呢?” “对极,你啊,直接说多少银子便是!” “就是!” 扫视了下面的一些人后。 陈圆圆嫣然一笑:“那唐公子,此物到底多少银子呢?” 唐谢元哈哈笑道:“诸位和陈姑娘莫急,我们做生意讲究个诚心,讲究个童叟无欺。” “诸位容我将此物的用法告知你们,你们再决定买不买,绝不能让大家花了冤枉银子不是?” 一干财大气粗的富家子弟点了点头。 当即唐谢元又为下面的人,示范了一遍如何根据门窗之大小,裁划玻璃,将镶嵌的法子逐一展示。当然,这都是李燕云提前就与唐谢元讲解好的。 当见用法不难,且甚是实用。 若装在家中,定倍长面子。 这下,戏台周围的人们更是坐不住了,嚷嚷着让唐谢元赶紧出个价格,有的甚至站起来,颇觉唐谢元唠叨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 陈圆圆笑道:“唐公子,您看各位公子大爷们都如此期待,不如您就将价格公布而出,您看如何?” “既然如此——”唐谢元故作为难道:“那好!——只不过呢,有个坏消息就是,此物我们备的不是很多,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嘛。” 饥饿营销,乃是李燕云口授相传。 唐谢元领会的倒也透彻。 说完甚是惋惜一叹:“诸位,故此——玻璃一尺见方二两银子,所以大家要买的得赶紧了,否则就买不到了啊。” 一听此言,众人心惊,有的是为价格而惊,有的则是为囤货不是很多而感到愕然。 实则货物充足。 且,二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尤其在这时代的贫苦人家,半年收入也只不过二两银子,如此概念想象一下,在座的各位若能买得起的,自然都是财力雄厚的富家子弟,和身穿绫罗绸缎的官员们。 一听价格,相当一部分人打了退堂鼓。 而那些有财力的自然不在乎,对他们来说,就该是自己有,别人没有,那才叫一个出类拔萃,与众不同。 那才叫有面子! 一听玻璃备的不是很多。 各位赶紧上台与唐谢元订购,一时如蜜蜂采花般,围了不少的人,连陈圆圆都吓了一跳。 人堆中唐谢元哈哈笑道:“大家莫急,排好队,一个个来。” “你们且放心,交了银子呢,我们会安排伙计,送到你们家中,并上门服务,进行安装。” “当然呢,劳务费全免!——来,兄弟,收银子记好尺寸。” 廊道中。 李燕云和童清湫看到这幅情景,童清湫侧过脸来,欢喜地看着同是笑容满面的李燕云。 “夫君!”童清湫激动的握住李燕云的手,崇拜道:“夫君,你太厉害了,定价如此之高,利用这法子竟然还可以吸引这么多人买,你看,他们生怕买不到似的。” 旁边的丫鬟妙儿,她更是蹦蹦跳跳,指着那边眉飞色舞道:“是啊姑爷,你瞧,好多人。” 李燕云仰面一笑。 当即点了一下童清湫的瑶鼻。 跟二女认真道:“那可不,嘿嘿,这个就叫饥饿营销。” “让他们感觉买到就是赚到,嘿嘿,商品从来不坑穷人的银子,专坑有钱人的,因为他们好面子,穷苦的百姓才不讲究这些呢。” 童清湫噗嗤一笑:“坑蒙拐骗,怕是夫君你都占全了。” “这话说的,”李燕云不乐意道:“怎地说来,玻璃的确妙用实在不是?这怎能叫坑蒙拐骗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嘿嘿,我可没强行让他们买。” “待日后赚足了有钱人的银子,咱们再降价不迟,如此一来,穷苦人家也能用上,大宗百姓千千万——娘子,这下你只管坐在花剑坊数银子就可。” “咱们让家家户户都能用上玻璃的同时,又能赚银子,此来两全其美之策。” 童清湫欣喜道:“夫君,你太有本事了!” 她一把抱住李燕云,一脸幸福道:“你若不是皇帝,怕在大宗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照我说,夫君做皇帝,都屈才了。” 我戳,还有这么夸人的? 李燕云哭笑不得。 童清湫有些奢望若是夫君不是皇帝该多好,他是皇帝,那便属于天下百姓,若不是皇帝,那才真正是自己的夫君,是自己这些姐妹的男人。 凉亭中般若看得很是欢喜。 她跟一旁的宁挽香笑道:“宁姐姐,你看,好老虎哥哥可有本事了,那么多人抢着买。” 手握地冥刀的宁挽香,长身玉立在亭中。 瞧此一幕,点了点头:“真不知五世孙这些本事从哪学的,能让那些买玻璃的都满意,实属难得,玄宗李武德,都没五世孙这般本事啊。” 她玉面如霜,娇口轻叹。 这边老婆婆夸赞李燕云的同时,廊道中的五世孙眉头微皱,这让他身旁的童清湫看的出奇。 她问道:“怎了夫君?” 李燕云笑道:“没什么,夫君我是在想,若是旁人知道玻璃如何做了,那他们偷着生产,那当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 童清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同时心里暗暗佩服夫君,自己正在沉浸于玻璃大卖的喜悦之中,而夫君却早已看得长远。 她倒吸一口凉气道:“那夫君,我们该当如何呢?” 李燕云嘿嘿笑道:“切莫担忧,你适才也说了,夫君乃皇帝,对朕来说,这点问题算个甚?” 转念一想也是。 童清湫逐笑颜开,忙又依偎在夫君怀中,二人看向正如火如荼进行的玻璃大售卖的戏台处。 而不光此刻的沁春园在进行玻璃售卖,京城其他戏园,诸如——常青园、四季园、等一些戏园子,都在进行着诸如此类的玻璃售卖。 也都同样采取李燕云的饥饿营销,场面甚是火爆。 当童清湫问题,日后若是有二道贩子商人要从这进货,该如何定价,李燕云则回答,定价一两九,让商人赚一钱银子,童清湫暗笑,夫君当真是歼商。 不过如此一来,怕是货物也供不应求。 毕竟商人自然要将玻璃贩卖到大宗各州城郡,对商人他们来说,哪怕一钱银子,那也是大赚特赚了,毕竟光一个大户人家,就要装不少玻璃。 玻璃一出,定能给大宗提供不少活计岗位,这乃是蝴蝶效应,此为也在‘五年经济计划’之中。 李燕云的目标乃是,在五年内,让大宗经济赶超前世的盛唐。 “盛唐”二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在李燕云印象中,盛唐时代,人均粮食就达到了七百斤,这个成绩,直到十九世纪,才被赶超。 这是一种什么概念——就连后面的‘宋元明清’朝代,都未曾超越过盛唐的实力和影响力,足可见前世的盛唐时代,实力是有多雄厚。 甚至处于当时世界顶尖地位。 对李燕云来说,五年足够。 盛唐时候,可没‘土豆红薯’这些生长能力极强的粮食,更没有自己这种有先进思想的人。 民富,方能国强。 到时,大宗实力雄厚,兵强马壮,何惧鞑靼国? 如若论实力,现在大宗怕是早已碾压鞑靼国,但军工,一切的一切,尚在发展,李燕云倒也不着急,磨刀不误砍柴工,先发展经济。 家中有粮,方能不慌。 毕竟,打仗并非儿戏! 眼下自作坊仓库带来的玻璃,很快被抢购一空,经过粗略一算,赚到的银子让童清湫大吃一惊。 竟然多达两万多两,这还单单只是沁春园的。 玻璃一事甚是轰动,此刻哪有人听戏,一些达官贵人,园中都在围绕玻璃谈论着。 相信要不了多久,京城便尽人皆知。 陈圆圆拉着童清湫的玉手,跟童清湫夸赞李燕云本事之际,李燕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陈圆圆此时倒跟无事人似的,在童清湫面前一口一个杨先生的称呼着。 她表现的十分自然,自然是不敢当着童清湫的面与李燕云暧昧不清,更将上次在厢房中她投怀送抱的事,暂时抛之脑后。 不过脸蛋偶尔还是有些红润,尤其是当目光触及李燕云的时候。 故此,为了防止不安,她故意没多看李燕云。 二女说着话,这下倒将李燕云冷在一旁了。 依稀记得上次在沁春园她屁股的滑溜,李燕云心中搔搔回味了一下后,也淡然自若下来。 他嘿嘿笑道:“陈姑娘,这玻璃都卖的差不多了,怎地没见着唐兄呢?” 第884章 专一之人 从陈圆圆口中得知,那唐谢元一下戏台,竟然直奔那董蝶儿而去,李燕云暗骂,唐兄,当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你好歹也是个堂堂的‘销售主管’。 就不能有点风度。 见五世孙抬脚而去,宁挽香忙中凉亭中起身,玉面寒霜地拉着般若,跟随五世孙而去,经过陈圆圆和童清湫时,也只有般若冲二女一笑。 美貌不凡的老婆婆,她则是如高傲模特般,昂首挺胸,不发一语的经过。 恁地引起了陈圆圆的好奇:“童清湫,宁姑娘到底何人,生的如此美貌,然而气质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而为何杨先生,喊她老婆婆呢?” 对于宁挽香,童清湫自然了解,毕竟李燕云昔日离京时,她也与宁挽香一路同行。 童清湫笑道:“这乃是武林上的事,圆圆你别看她与我们年龄相仿,实则宁姑娘乃是一百四十一岁——辈分比我们大不少呢。” “一百四十二!”七八步之外的宁挽香,边走边补充。 她武功了得,听力更是超绝。 童清湫的话,她尽数听在耳中。 且闻她回应,童清湫面上一红歉意一笑:“是,宁姐姐。” 陈圆圆掩唇轻笑,目光瞅着宁挽香前方的杨先生背影入了神,杨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呢,为何身边有这种绝色之人?怪不得他对我并没有其他男子那般的追捧态度。 实则他身边根本就不缺美貌的女子。 连他娘子童清湫,都是这般清丽迷人的。 想到此处,陈圆圆心中略微失落。 “圆圆?圆圆?”童清湫轻叫俩声。 “啊?”陈圆圆这才反应过来。 “你怎了?”童清湫问。 “没,没事。”陈圆圆笑道:“适才说哪了?” 童清湫笑道:“适才我说,你别看宁姑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实则她心肠很好的,而且时常做些事来,让夫君哭笑不得。” “哦?都有哪些?” 当即童清湫为陈圆圆说起宁挽香的一些故事,两个女子有说有笑地说着话,实则陈圆圆已有心事,魂不守舍的,也不知能听进去多少。 目光时不时地朝李燕云的背影看去。 那边李燕云,带着般若和老婆婆,当绕过一墙角时,刚一露头,就听见唐谢元正跟那董蝶儿说着话。 “蝶儿姑娘,你应知我唐某心意,我唐某真的很喜欢你。” 靠?合着唐兄在与那董蝶儿表白? 本就知道唐谢元对那董蝶儿有意思,李燕云自是不好打搅,生怕二人瞧见,忙抽身一躲,背部靠着墙。 当后面老婆婆和般若怀着疑惑朝前走。 李燕云一把拉住老婆婆和般若的皓腕,忙对二人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老婆婆正要说甚,却听那边的董蝶儿声音传来:“唐公子,你适才说,你今天卖玻璃的法子,都是杨过杨公子教你的?” “没错。”唐谢元实诚道。 墙角处,李燕云一拍脑门,哎呀,唐兄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该装的时候,就不能装一下。 唐谢元道:“可是,蝶儿姑娘,这和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呢?” 董蝶儿道:“唐公子,实在是抱歉,小女子喜欢的乃是有本事的人,你我怕是有缘无分,还请唐公子,能理解小女子——所以,唐公子失陪了!” 墙角处李燕云唉声叹气。 “蝶儿,先别走!”唐谢元急道。 董蝶儿叮咛一声:“唐公子,你快放开我,否则我就叫人了!”显然董蝶儿被唐谢元拉住了。 “这,这——” 李燕云伸出头曾墙角看去,董蝶儿正朝此处走来,刚好撞上了李燕云做贼似的目光,同时看到了他身旁的宁挽香和般若。 老婆婆美眸冷视董蝶儿,般若仰着小脸看着董蝶儿。 玉面娇艳的董蝶儿目光最终落在李燕云身上,先是诧异道:“杨,杨公子?” 李燕云干咳两声,正经道:“嗯,好巧,本公子是来找唐兄的。” 董蝶儿眼中含羞,媚意绵绵。 脸上强挤微笑:“是嘛?那,那我便不打扰了……哦,上次一事,还请——” 上次的事,自然是指她撺掇彭大人包沁春园的事。 “上次一事?”李燕云正儿八经道:“无碍,你不说本公子都差点忘了,你以后切莫那般,便好。” 李燕云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是!”董蝶儿目光含笑点了点头,却愣在原地,想没话找话的跟李燕云说些什么,但似又碍于他身旁有人,不好开口。 一时气氛颇为尴尬。 老婆婆却不耐烦了,她玉面如冰:“都说不打扰了,为何不走?” 说罢。 宁挽香冷哼一声,撇过头去:“真是让人不满意。” 般若抿唇偷笑,李燕云笑着摸了摸般若的小脑袋,心中也是暗笑,本以为就我对董蝶儿不满意,原来老婆婆也不满意,看来老婆婆鉴表能力极强。 气质冰寒,貌美绝色的宁挽香立在此处。 她无论是气势姿色都盖过董蝶儿不止一星半点。 瞧着宁挽香那毫无瑕疵的白嫩面孔,连董蝶儿这种对自己玉貌颇有自信的,都有些自愧不如。 而且她气场更如女王般,似说的话不容违抗,毕竟连太后都不惧的她,董蝶儿在她眼里,更是犹若蝼蚁。 “是!”董蝶儿有些惧怕宁挽香。 她微微垂首,给李燕云行礼后,便快步行去。 望着董蝶儿的身影,唐谢元无奈摇头,一脸的不舍,面色极为痛苦,愣站原地,沉默不言。 李燕云上前来,笑道:“唐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唐谢元哭笑不得,他眼神在宁挽香和般若身上两个来回,最后又看向李燕云,叹道:“杨兄,你是饱汉不知饿汉子饥啊!” 说完,唐谢元仰面悲叹。 意思,自然不言自明。 这厮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与老婆婆和般若可是纯洁无比的,岂是你想得那般猥琐——末了,心中又暗补一句,虽然有那心,但不是时机未到嘛。 李燕云哈哈一笑。 上前拍了拍唐谢元的肩膀道:“照我说,唐兄,董蝶儿根本配不上你!” 这话倒是提醒了唐谢元。 只因适才李燕云和董蝶儿说的话甚是奇怪。 唐谢元奇道:“适才杨兄与她说上次的事,是何事?” 李燕云道:“我要说的便是这个事,待你听我说完,再考虑考虑。” 当即李燕云将董蝶儿因嫉妒,暗里使绊子撺掇彭大人包沁春园的事,详细与唐谢元说来。 岂料这厮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哈哈大笑起来,这让李燕云一头雾水。 见李燕云奇怪地看着自己。 唐谢元解释道:“杨兄,若喜欢一个人,自当是包容其一切,毕竟人都是会变的,唐某相信她能变好。” 靠!合着老子白说了?李燕云甚是无奈道:“你当真就决定了?” “没错!”唐谢元眼眶微红,坚定无比道:“她若不嫁人,我定不放弃。其实杨兄,不瞒你说,我是一个极为转一的人,不会轻易改变的——虽然前面我喜欢过陈圆圆,和殷小瑶。” 终于遇到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了,唐兄真他娘专一啊,对于他话,李燕云感动非常。 唐谢元苦叹一声,继续道:“奈何陈圆圆乃是个极为端庄稳重的女子,定看不上我,只能作罢。” 她端庄稳重?李燕云搔搔一笑,上回还主动抱朕呢,不过当见唐谢元一副苦色,着实心里不忍。 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低头踱了几步。 便仰面看天道:“唐兄,若你决定了,我可以帮你,定叫那董蝶儿与你在一起,而非你主动,我会让她主动与你在一起,不知,杨某这个人情,你接,还是不接呢?” 说着,李燕云似笑非笑地看向唐谢元。 唐谢元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 他上前急道:“莫非杨兄有法子?” 李燕云哈哈一笑,拍他肩膀几下:“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便是——只是,到时希望你还将我当成朋友!” 李燕云后面的话,唐谢元不明白什么意思。 当即。 微微发愣后,唐谢元笑道:“杨兄啊,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好歹一起嫖过——咳咳,”唐谢元看了几步外的宁挽香一眼,实在不愿提及伤心事:“怎么会不将你当成朋友呢。” 唉,实在是见不得唐兄你那般痛苦。 朕只能成全你了。 “会不会继续将我当成朋友,这话说的为时尚早!”李燕云自袖子中掏出一沓银票,递给唐谢元:“这是唐兄你的玻璃提成。” 看着厚厚的一沓,唐谢元睁大眼睛,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他接过来一数,更是吃惊万分。 抬起头来,只见李燕云已经带着宁挽香和般若朝前行去,三人被太阳映在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长。 唐谢元又是感激,又是过意不去。 朝前行了几步,急急道:“杨兄,杨兄!这五千两银子太多了啊。” “不多!”李燕云头也不回,朗声大笑一阵,实则心中有些失落,当然不是因为银子,他边走边道:“这是唐兄应得的——你定要记住你适才说的!” 唐谢元愣在原地,久久不知他的话是何意思。 前面周朗迎了上来,带着几个便衣锦衣卫,朝李燕云抱拳,李燕云面色无奈,自周朗面前而过。 同时吩咐道:“派人将这沁春园的董蝶儿送进宫中!” 虽不明白皇上何意,但周朗只能照办:“是,公子。” 第885章 情缠沁春园 在这富饶的大宗经济命脉——京城,说是藏龙卧虎都是切切实实,不容置疑的。 此商贾贵族云集之地,玻璃的销售完全出乎李燕云的意料,订单多不胜数。 本来囤货充足,最后走南闯北的商贾敏锐的听到消息,便急急前来订货。 一时,竟然卖的供不应求,乃至脱销。 斜阳沉西,云霞映天。 放眼望去,西方天边,如五彩斑斓的画卷般,美丽无比。 满是花灯的沁春园,那一盏盏灯笼也亮了起来,如若璀璨的星星般,以此烘托着这元宵夜的气氛。 戏台处热闹非凡。 锣鼓快板响彻,戏角在台表演着。 而童清湫,她作为玻璃作坊的老板娘。 她则坐在亮着灯盏的凉亭中,她手持毛笔,在妙儿、般若、宁挽香的陪伴下,与各大商贾商谈玻璃进出货的事宜。 甚是忙碌。 一旁般若与妙儿两个妮子手牵手满脸含笑的看着远处的戏台。 青丝如瀑,玉面如霜的宁挽香。 她坐在亭中依栏上,白嫩玉手,一手拿着地冥刀抵在依栏上。 一手捏着点心,小口地吃着。 明眸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远处的戏曲。 然而,老婆婆看戏地同时,余光还好奇地朝渐渐行去的李燕云背影看去。 很是奇怪那陈圆圆找五世孙作甚。 月色下。 一干常服锦衣卫与李燕云停下脚步,他们在门旁边立住,李燕云敲了几声厢房的雕花门,里面陈圆圆很快便回应。 “是杨先生么?” “是我!”李燕云面含笑意道。 里面稍微沉默下来,很快传来脚步声,旋即门被打开,眼前出现陈圆圆袅娜的倩影,她白嫩的玉面挂笑,端庄娴静的玉臂一挥。 “先生,请进——”她玉面微红。 李燕云随和一笑。 胳膊环抱在胸前,大方的踏了进去。 他环顾着屋内,跟身后的陈圆圆道:“不知陈姑娘,派人将我叫来作甚呢?” 门吱呀一声,关了上去。 这妞动不动就与老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他搔搔一笑。 很快,他笑意敛去。 正色无比道:“说起来,今日玻璃能够大卖,也得感谢陈姑娘,你那两首曲子唱的极其不错,也正是你的名声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说罢转过身来。 刚一转身—— “先生——”陈圆圆深吸一口气,似做了莫大的决定般,娇躯急急撞进他怀里,垫起脚后跟,柔唇一下子覆在李燕云的嘴唇上。 她上美目,睫毛轻颤。 这突然的举动,让李燕云睁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顿感陈圆圆也太大胆了些。 自己娘子童清湫还在不远处的凉亭中呢。 好半天。 唇齿分离,她眸中含情,脸红如血。 看着一脸震惊的李燕云,她鼓足勇气,直视李燕云的目光,羞涩道:“先生,圆圆喜欢你,圆圆实在无法忍受了,不吐不快。” “圆圆今生得遇先生如此大才之人,圆圆三生有幸,圆圆更是不想错过,如若错过,圆圆定会后悔一辈子。” “哪怕圆圆被天下人,说成是钩引别人相公的狐猸子,圆圆也认了!” 在这时代,能说出这种话的女子怕是少有,这得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般话来。 她眸中依稀可见晶莹地泪水流转,神情诚挚万分。 整张面孔嫣红丽质,唇瓣颤抖着。 淡雅的幽香入鼻,让人神魂颠倒,柔躯紧贴,甚是舒爽。 李燕云喉咙微动。 望着尽在咫尺凄美的脸蛋。 李燕云一脸正派道:“陈姑娘啊,你就不怕我娘子发现我们的歼情?我娘子童清湫,可就在外头呢?” “那又如何?”她脸红如霞。 眼中略带挑衅,又似故意撩拨道:“那日在花剑坊,你与你娘子还不是在房中那般?——先生又可曾考虑过我就在外头?” “趁着清湫在外的时候,我与先生也如此,这样才公平,也不枉那天你如此轻视圆圆。” 她泪眸直视,笑容几分调皮。 这话说的李燕云心里猛跳不止,对男人来说,这话简直就是燃情之火,他不由地喉结一动,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太他娘刺激了。 见先生此时跟个呆子似的,她心中甚是好笑,想起那日所听到童清湫的浅语低喃。 她呼吸微促道:“先生,要了圆圆吧,圆圆即便是做妾,也心甘情愿。” 我戳?李燕云正色地拒绝道:“圆圆,这不合适吧?我们如此,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 闻言。 圆圆心中失落。 脸蛋红润之刻,樱唇嗫嚅美眸微垂。 然而。 却又听他嘿嘿骚笑起来。 她疑惑抬眸间,他继续道:“——而且圆圆呐——说起来,你没经历根本不信。” “实则本先生办起事来,强劲无比,半个时辰起步,如此一来,中途被叨扰,或被娘子发现什么的,多不好,着实也不太方便嘛。” “再者,如若这般,是我轻视了你,还是你自己轻视了你自己?本先生要给,就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春宵,而非草草就这般。” 说完。 拥着她的柳腰,李燕云心中暗叹,若不是怕被娘子发现,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啊。 此刻怕是柳下惠也没我正直纯洁啊。 内心这么想,他脸上却是光辉正派,说实在的也的确不忍,毕竟人家如此诚挚。 怎能如此对付就了事,否则与禽兽何异。 “先生!” 陈圆圆心中大为感动,美眸含泪动情地望他一眼,面含甜蜜的微笑。 脸蛋贴在他胸口:“圆圆果然没看错人。” 月牙更明,繁星璀璨。 二人在厢房中说话之际。 凉亭处。 一袭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手拿地冥刀,带着小背系着天陨剑的般若,二人同是朝此处走来。 闺房内,李燕云与陈圆圆卿卿我我的说了一会话,便宜是没少占,亲亲抓抓自然少不了,爪力可谓早已炉火纯青,可谓是一爪便可敌双——女乃。 坐在圆桌前。 怀里的陈圆圆欲罢不能。 她脸红如染血般娇丽,她眉目含羞地依偎在李燕云胸前,却也不敢看一脸荡意地先生。 她微喘道:“先生,一个时辰前,那董蝶儿竟被锦衣卫带进宫了,却不知何故。” 说话间,她黛眉微蹙。 一副不解的模样。 李燕云笑言:“是嘛?说不定被皇上给看中了呢?” 细思极恐,陈圆圆点头。 她嗯了一声道:“先生,我曾闻天子喜欢民间游历,若是被天子看上,那也是极有可能的,说不定咱庆和皇帝就曾来过这沁春园——” 听她话来,李燕云深感好笑。 应和着干笑道:“哈哈,也许吧!” 他心中暗叹,皇上看上她是不可能的,倒是你这个狐猸子都被朕抱在怀里了,还不自知。 与她说话间感觉她翘臀的娇软,李燕云心中荡漾连连。 他身上有微妙的变化,陈圆圆自是清晰能感觉到,不由脸颊烫红。 仿若一捏就能捏出水似的。 娇丽万分,诱人不已。 恰在此刻。 “五世孙?” 外面传来老婆婆冰冷的声音,李燕云浑身一震。 连陈圆圆都微微一惊,美眸大睁。 惊愕间,生怕被发现什么来,忙不迭起自李燕云怀中起身,仿佛很忌惮宁挽香似的。 怎地说,当下二人关系,还不为人知。 李燕云干干一笑,应声起身正要前去开门,她忙拉住李燕云的手臂,见李燕云好奇地看着自己,她羞答答道:“先生,明天晚上可否香满楼一叙?” 经常在京城走街串巷,李燕云自然知道香满楼乃是酒搂客栈,他搔搔一笑,显然明白她的意思,原来酒店幽会并非二十一世纪的专属。 实则早已源远流长。 “嘿嘿,了解,了解,放心吧,本先生定会去。”李燕云道:“不见不散!” 似感觉被聪明的先生发现什么,她眼脸垂着,看也不敢看他,叮咛一声,羞涩地转过身去:“先生,我们俩的事——” 她未说完。 便被李燕云打断了话。 “知道,暂时不告诉清湫嘛!”李燕云笑着,干咳俩声大声道:“关于这些流行歌曲,圆圆你好生练着,本先生这就走了。” 闻言。 陈圆圆实在没忍住噗嗤一笑,自己这个唱戏的怕是都没有先生会演。 厢房外。 立于门前的宁挽香当见李燕云出来。 “五世孙,”她美目微疑盯着他脸庞道:“你当真是在里面与陈姑娘谈论曲子的?” 老婆婆很质疑。 偏偏李燕云淡然自若,临危不乱。 “是啊!”李燕云故作费解道:“这还有假?——嗯?般若你笑甚?” 一旁般若憋笑不语。 青丝如瀑直达腰际的宁挽香,她貌美的脸蛋冰寒万分,迈动莲步,直拔的身子与他擦肩而过,目光直视前方。 丢下一句:“我说过,我不喜欢撒谎的人,你这样我很不满意!” 她率先朝前行去。 玉面冰清,冷艳脱俗。 看不出是喜是怒。 望着她的身影,李燕云莫名其妙之际,身旁的般若笑意褪去,忙拉了拉他衣袖,睁着大眼睛,玉指指着李燕云的脸。 “好老虎哥哥,你脸上有好多唇印!” 闻言,李燕云这才恍然大悟。 靠,这太失败了,适才岂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唉,若非答应圆圆不将歼情暴露,我又怎会说谎。 承认就承认,有什么了不起嘛。 李燕云也深知老婆婆不喜欢撒谎,其原因乃是百年前的事,让她很是介怀,当年玄宗不正是言而无信,更是对她隐瞒了一些事。 甚至说言而无信。 她与李武德,乃是百年前的元宵夜相识,依稀记得,身为幽冥门的师祖,百年前她曾在在酆都幽冥门的洞中,写下的小诗。 “那年元夜日,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君约黄昏后。” “往后元夜日,月在人依旧。” “不在那年人,泪湿春衫袖。” 今夜她定有心事! 月淡风清,分外寂静。 董蝶儿立于乾清宫大殿之中,心里忐忑无比,不知皇上为何要见自己这个唱戏的,而且自己等了都快两个时辰,都没见皇上。 看着这偌大,且奢侈无比豪华的宫殿,她心中很是敬畏,不敢随意走动。 同时心中些许期待。 紫禁城御花园。 小湖。 远处一些个小宫女小太监提着宫灯,看着其他小宫女太监放河灯,在元宵佳节,规矩自然松一些,为的是让大家乐呵。 故此,欢笑笑语,很是热闹。 放河灯寓意每个地方截然不同,但在京城,放河灯在灯盏上写上心愿,放入水中,许上心愿任它漂去,又祈愿之意。 近处,李燕云怀中抱着地冥刀,目光笑视蹲于湖畔前,着红色披风,青丝飞舞的宁挽香。 只见,她将河灯放于水面,当玉手与燃着火烛河灯分离,河灯借着风势,缓缓离开岸边,她这才缓缓起身。 顺势,将脸颊乱舞的发丝撩至耳后。 模样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她侧眸看向五世孙:“慈宁宫正唱着戏曲,五世孙你不去陪太后皇后,还有那些妃子看戏,陪着我作甚。” 说完,她目光又看向那渐渐漂去的河灯。 能清晰望见她眼中几分泪水,在他印象中老婆婆几乎是不流泪的。 李燕云心中不免一痛。 “朕不喜欢听戏曲,”李燕云将地冥刀抵在地上,支撑着身子,挤出笑意道:“但不知,老婆婆,你在河灯里写了什么?” 第886章 杨兄?皇上? 御花园,河畔边。 宁挽香闻他之言,她晶莹地美目看着水面的河灯,淡淡道:“其中心愿若说出来,便是不灵了,这个规矩五世孙难道你不知么?” 般若身旁的李燕云默然失笑。 静静地陪她看着那河灯,时而也看向她,却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时,都不说话。 此地安静万分。 也只有远处的宫女们的一阵阵地嬉笑声传来,除此之外只有风声。皇上身后的太监宫女自是低头立着,不敢出言。 她忽地,将连帽戴在脑袋上。 吸了吸瑶鼻:“五世孙,我饿了,你吩咐他们做好吃的,我想吃好吃的。” 她转过身来,经过李燕云面前时,拿过李燕云手中的地冥刀,便不发一语地朝前行去。 看上去很冷漠。 望着她的背影,李燕云苦笑浮面。 “老婆婆,若是你无法释然——”李燕云语气缓缓道:“改日朕带你去泰陵吧,看看玄宗李武德。” 她莲足一停,站定身子。 沉默半晌,才跟背后的李燕云道:“五世孙,你自作聪明!” 此言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行去,红色披风飘舞,恰似黑夜中提刀女侠般,飒爽万分。 几个小宫女小太监,给皇上鞠躬后,忙忙跟随宁挽香而去。 李燕云吩咐小张子道:“小张子,吩咐御膳房,做些膳食,送至启祥宫——对了,少放点盐。” 说罢,李燕云苦苦一笑。 “是!遵旨。”小张子道。 他忽地转目看向那盏渐渐漂去的河灯,他心中咯噔一下,快步地走到湖畔,在旁边柳树下折断了一根树枝,忙不迭地蹲下去,去够那盏河灯,不知是急的,还是怎地。 岂料身子一个不稳,噗通一声,滑倒在湖水中。 这一下,吓坏了周遭的宫女小太监,周围宫女一阵尖叫,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没伺候好,他们和她们自然都得遭殃。 “哎呀,皇上,皇上!” “好老虎哥哥——” 既然都栽下来了,干脆起身淌着及腰的湖水朝前行去,顾不得湖水的冰寒彻骨,拿到了那盏河灯,几番捣鼓下,拿掉灯盏。 只见那纸折成的荷花叶上,竟是:前世情缘已了,今生,君我不负我,我不负君,永相随! …… …… 乾清宫大殿中,玉立的董蝶儿环目四顾这空荡荡,却又威严不已的大殿,暗觉这大殿真是气派。 她目光最终落在那鎏金龙椅,发着呆。 暗觉若是能做皇上的女子,得多大的福分,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自认自己姿色尚可,也在沁春园受各公子追捧。但,能做皇上的女子,是她不敢想的。 毕竟自己身份低微。 可皇上宣自己进宫,是何用意呢? 她百思不明。 “皇上驾到!——” 一声长喝,打断了她的思绪,殿门一开,轻风吹进,连殿中那几十盏流淌蜡泪的烛火都微微摇曳。 她唇瓣微张,倒吸一口凉气,愣了一下后,忙低头跪下,听到脚步声踏入殿中。 她急急道:“民女董蝶儿,叩见圣上。” 皇上岂是普通人想见就能见到的?如今与皇上近在咫尺,她心中是又惊又怕,甚是恭谨,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不敢抬首。 一时,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踏进殿来,看着她曲线玲珑的妙姿,顿感唐谢元眼光还不错,但这个女子外貌什么都好,就是人品欠妥。 李燕云喊了一声:“董蝶儿!” “民女在……嗯?你的声音?”董蝶儿下意识抬起头来,立时震愕万分:“杨,杨公子?” 映入眼中的乃是个身穿黑色龙袍的李燕云,他剑眉星目,头顶插着龙头金簪,双臂环在胸前,面色严肃地盯着自己。 且他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灰袍的般若。 董蝶儿呆若木鸡。 天呐,他竟是皇上,怪不得当初在沁春园二品大员都对他毕恭毕敬,自己还仗着那四品彭大人难为他,岂料他地位竟是天大的人。 “大胆,怎么与皇上说话的?懂不懂规矩?”小张子捏着兰花指妖里妖气道:“什么你呀你的?” 般若似也不喜欢这个女子,大眼睛没好气地看着她。 “是!”董蝶儿娇躯一颤,垂下头去:“请皇上恕罪!” 李燕云在她身旁走动。 寒着脸庞道:“没错,杨公子即是朕,朕即是杨公子,你见到朕,如此吃惊也实属正常,而且心中也很好奇朕为何宣你进宫。” “朕也不跟你兜圈子,朕问你,唐谢元此人如何?” 董蝶儿稍微一愣。 然后回答道:“回禀皇上,民女觉得唐公子满腹经纶,乃是个有才之人……” “有才?”李燕云打断道:“那你为何拒绝人家?朕替你回答,实则你好高骛远,眼高手低。” “身为戏园子的戏女,觉得唐谢元配不上你,实则是你配不上人家!上回你撺掇彭大人包下沁春园的事,朕还没和你算账呢!” 李燕云的吼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没一句都震的董蝶儿娇躯乱颤,连声说是,不敢反驳。 浩大的皇威,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李燕云深出一口气。 淡淡道:“董蝶儿,朕给你个机会,如若你允了唐谢元,朕日后包管唐谢元前途无量,你更是吃喝不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此言说来,她心里一惊。 对于她和唐谢元的事,李燕云不想用强,若是利用强硬的手段,让她答应,那并非是一件好事。 故此利诱一下,反而更好。 李燕云居高临下地看着双膝跪在地的董蝶儿:“抬起头来!看着朕,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上给的条件,无异于是诱人的。 她微微抬起玉颜,美眸对上李燕云的目光:“民女,民女愿意!” 李燕云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听着,朕的身份你切莫透露出去,若朕去民间,你依然叫朕杨公子,若是违背朕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想让你瞒着唐谢元显然不合适——起来,随朕来!” “是,民女遵旨!” 见李燕云转身走去,她忙起身,玉手交叉在小腹前,恭敬的跟在李燕云身后。 夜色寂静,廊道中亮着灯盏分外明亮。 与皇上和各个宫女太监行了一会,入目的乃是门匾上有着‘弘德殿’三字的小殿,远远瞧去,竟然发现小殿中,却是唐谢元站在其中。 董蝶儿面露惊讶。 而唐谢元也不知自己为何被皇上宣来宫中,甚至都没来得及跟杨兄打听,他更不知董蝶儿也已经在这宫中。 当小张子长喝一声后,唐谢元都没敢抬起头,就忙忙跪下,然后高呼草民叩见皇上,神色别提有多恭谨了。 李燕云看着好笑。 他大大咧咧地踏入殿中,绕过唐谢元,在殿中太师椅上坐下,拿起杯盏,抿了一口:“免礼!” 唐谢元心中咯噔一下:“杨,杨兄?”他抬起头来,见到的正是杨兄坐在龙椅上,面含笑意地看着自己。 “你是杨兄?你是皇上?”唐谢元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表情与适才董蝶儿在乾清宫的一致。 都是很惊讶的模样! “唐谢元,”李燕云放下茶盏,气定神闲地笑道:“你如此无礼,就不怕朕砍了你脑袋?” 一时唐谢元忙垂下头去:“请皇上恕罪!” 李燕云脸色严肃,起身道:“在此地,没有杨兄唐兄的,只有君臣,唐谢元,你要慎言!” “是!草民谨记!”唐谢元道。 他心中这才明白,在沁春园中为何杨兄为何会说那般话,当下算是真正明白了李燕云话中含义,皇帝可没有朋友,当他暴露帝位这一刻起。 在此地,二人便不是在朋友! 李燕云沉默了一会叹道:“董蝶儿进来!” 此话一出,在唐谢元的诧异中,穿着裙袍的董蝶儿在唐谢元身边,朝李燕云跪下:“民女在。” 李燕云目光看向董蝶儿,道:“将你想说的话,跟唐谢元说来!” “是!”董蝶儿道:“小女子愿嫁唐公子为妻,请唐公子接纳小女子。” 闻言。 李燕云在龙椅上坐下,眼眶微红道:“既然如此,朕赐婚于你二人,朕限董蝶儿一年内必须怀上子嗣,否则你二人便是抗旨,孰轻孰重,你二人好生掂量!” 语气威严,不容违抗。 董蝶儿脸颊微红:“民女遵旨,民女谢皇上。” 额头抵在地面的唐谢元眼中泪水滴在地上,心中感动不已,同时又很心痛。 得一妻,却失去了一个至交。 此刻他也明白,皇上此刻心中的难受定不亚于自己,唐谢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按在地上的手,也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李燕云看向唐谢元,苦笑道:“你为何不谢恩?” “皇上!”唐谢元抬头朝李燕云抱拳:“草民不谢恩,草民谢民间的杨兄,希望皇上能转话给杨兄,杨兄他永远都是草民的知己!” “为杨兄,草民即使两肋插刀,都在所不惜!” 闻此言,李燕云心里一热。 “是嘛?”李燕云感动无比:“既然如此,朕会转告你的杨兄的。——玻璃一事,你也是有功劳的。” “朕再给你一道恩典,你曾说过,想考取个功名,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个功名!” “朕破格提拔你为户部侍郎一职,正四品……” 旁边董蝶儿美眸发亮,心里一喜。 岂料唐谢元急急打断:“不!” 他一脸激动,满眼泪花。 抱拳道:“皇上,请恕草民不能接此旨,草民万万不可接啊!” 第887章 天子为媒 圆月如玉,繁星点点。 弘德殿中,灯火通明。 李燕云饶有兴致地望着唐谢元。 笑问:“为何不接?” 唐谢元额头抵在地面。 他略带哭腔道:“皇上,草民想凭自己的本事考进三甲,而非得皇上隆恩,逾越阻碍,一跃为仕。” “故此,草民唐谢元,请皇上收回成命,草民感激不尽。” 此话说来,让旁边跪着的董蝶儿眼神闪过失望,觉得唐谢元是不是猪脑子,这个好事竟然都不答应。 还亏得自己说要嫁给他! 她的神色被李燕云尽收眼底,当她偷瞄李燕云时,发现李燕云眸光如刀,她香肩一颤,吓的一哆嗦后,忙垂下头去。 总之有人欢喜有人忧。 唐谢元这般行为,李燕云却很是欣赏,目光在董蝶儿和唐谢元身上来回游离。 暗觉唐谢元身上,还是颇有读书人,那股子不服输的傲气的,这颇为难得。 说实在的。 董蝶儿压根就配不上唐谢元呐——即便唐兄在青楼,被两个老太婆给糟践过。 李燕云暗暗一叹,走至他面前。 居高临下看着他。 笑问:“唐谢元,你就那么肯定,你能考上,若是考不进三甲,该如何?” 唐谢元抬起头来。 他眼球低垂,苦苦一笑。 拱手抱拳道:“回皇上,若是草民考不上,草民便与民间的杨兄一起做生意,又何妨?” 闻唐谢元洒脱之言,李燕云开朗的笑声响彻于殿内。 毕竟这时代,商人在旁人眼里,不如当官的那般有地位。 唐谢元能这么想开,着实让人佩服,也甚是难得。 说了一阵话。 李燕云感觉身子骨些许不适,有些疲乏。 眼睛微热,甚是脑袋也混混僵僵的。 他挤了挤眼睛。 然后又呼出一口气道:“好了,你们俩的婚事,朕为你们做个证婚人,择日便成亲,你们且去吧!” “草民(民女)告退——” 唐谢元董蝶儿二人走后。 李燕云坐在龙椅上,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星眸微眯,甚感不适滋味,小张子却进来通报问李燕云是否可以传晚膳了。 李燕云摆手:“不必,朕暂没胃口。” 般若也走了进来:“好老虎哥哥,你怎了?” “兴许是适才朕栽到在御花园小湖中,被湖水激着了吧——”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然而。 见般若淡眉微蹙,小脸满是担忧。 李燕云不得不宽慰道:“无碍,朕歇会就好了——走,陪朕去乾清宫躺一会。” “好!”般若红着小脸乖巧地点头,好老虎哥哥是奔着歇息去的么? 望着皇上和般若的身影。 小张子急道:“主子,要不,奴才吩咐宫女熬些姜汤来,祛祛寒?” 李燕云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也好。” 夜色中。 紫禁城的宫道内,几个小太监打着灯笼,带着唐谢元与董蝶儿朝宫门走去,一路来,二人未曾说话。 唐谢元也不知怎地,自己明明很喜欢董蝶儿,然而如此容易得到之后,心中竟空落落的,自己应该很开心不是么? 可为何总觉得少些什么?他心中暗叹,人性本贱呐! 正在他心猿意马之际,身旁的董蝶儿明眸含笑,一脸开心的样子,胳膊主动勾住了他的手臂。 看似如一对恩爱夫妻的样子。 唐谢元转目看向她道:“蝶儿姑娘,你当真心甘情愿的嫁给唐某?” “当然了。”董蝶儿笑道:“这可是圣旨,抗旨可是死罪,我一个小女子,怎敢抗旨?” 苦苦一笑后,唐谢元道:“蝶儿姑娘,如果抛开圣旨暂且不论呢?你是否愿意嫁给唐某?” “你尽管如实说来,倘若你不愿意,唐某即便是抗旨,也不会耽误蝶儿姑娘。” “或许说,咱们大宗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乃是天子为我们做媒,可唐某只想与一个相爱的女子,共度此生——” “万万不想耽误旁人呐!” 见唐谢元一脸认真。 董蝶儿想起乾清宫皇上那番话,说是保管唐谢元前途无量,允她一世荣华富贵。 董蝶儿也知皇帝都是君无戏言的。 她盈盈一笑:“唐郎,你且放心!” “我董蝶儿心甘情愿!” “你想想有天子为媒,这是何等的荣光?” “唐郎可不要乱想了。” 她说的在理。 能被皇上赐婚的,这是很有面子的事。 唐谢元点了点头,硬是挤出微笑来,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是个滋味。 皇上在乾清宫与她说的话,她自然不会告诉唐谢元,看着森严的宫道,和远处的宫阙危阁,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敬畏。 “唐郎,你瞧皇宫好大。”她道。 “嗯!”似有心事的唐谢元心不在焉的应付。 月明星稀,夜空晴朗。 紫禁城中。 宫女太监挑着宫灯不时列队路过,在这寂静黑夜,而又偌大的宫中显得很是诡谲,和森严。 亮着几十盏灯火的乾清宫暖阁中,那有着明黄色锦被的龙榻上,李燕云在被窝中搂着般若软玉温香的娇小身躯。 般若小脸通红,她能清晰感觉好老虎哥哥受了风寒之下,且身子发烫如火烤,连呼出的气都是炙热不已。 她很是羞涩,胳膊并拢在胸前,依偎在老虎哥哥怀中,如乖巧的小兔子依偎主人怀中般。 她大眼睛注视着他。 十分担忧:“好老虎哥哥,这样真能暖和些么?” 橘黄色的灯火映在她清纯如泉的小脸上,熠熠生辉,将般若温热的娇躯,搂在怀中,拥着她的后脑勺。 不得不说,般若娇小的身子如棉花一样柔软,李燕云深感舒爽。 他嗯了一声,道:“好多了——要是能不穿衣服一起抱着就好了。” “啊?”小嘴轻张的般若,她小脸烫红,羞不可抑道:“好老虎哥哥,你说过要纯洁的呢。” 不知怎地,般若能感觉得出好老虎哥哥身上有异样。 “当,当然是纯洁的,朕只是随便说说的嘛——”李燕云眯着眼,下巴搭在她额头。 他上牙下牙咯咯碰撞作响,身子冷的直颤。 看好老虎哥哥如此难受,般若担忧道:“好老虎哥哥,怎么才能让你舒服点?” 这话问的,相当之妙。 李燕云搔搔一笑,迷糊地在她小耳旁,嘀咕了几句后,般若小脸通红。 她轻啊一声:“那样,那样真的可以么?” 般若下意识的小手朝被窝中伸去。 当下李燕云脑袋迷糊,且混混僵僵的,加上她声细如蚊鸣,李燕云一时没听清,模糊地嗯了一声。 “呀,好老虎哥哥,好,好大!”般若依偎在他怀里惊叫,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睁。 李燕云有气无力,翻了翻白眼无奈道:“般若,你握住的乃是朕的手腕,怎地说的那般不纯洁?——对,往下面放点,对对对,动起来,哦嚯——对极,般若,这按摩手法从哪学的?” 般若小脸烫红,哪还敢回他的话,小脑袋拱进他怀中,不敢抬头,心中默念清心咒。 心中恁地一叹。 朕也算是奇才。 古有关公下棋,被华佗刮骨疗毒。而,今有朕着凉发烧,被般若套根驱寒。 朦胧中。 李燕云头上的汗珠密布,似感飞临九霄般惬意,后来发生了何事也不知,好像有人给自己喂药。 再后来,忽冷忽热的。 直到天明。 鎏金龙榻盖着绣着九条金龙锦被的李燕云,当他醒来时,缓缓睁开星眸。 被窝中手动了动,发现般若已不再身旁。 余光蔑见榻前立着一个身影,他侧眸瞧去,乃是穿着一袭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她玉立榻前,美眸直视着李燕云。 而身旁还有般若,般若羞涩地低着头,羞涩地喊了一声好老虎哥哥后,道:“宁姐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对了,”般若急道:“好老虎哥哥你可觉得好受许多?” 微微感受了一下身子骨,李燕云笑道:“没事了寒毒已祛,般若,这有你的功劳。” 李燕云目光赞许地看她一眼。 小手忙捂着小脸的般若。 唔地一声小脑袋垂的更低了。 她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昨,昨夜,我给好老虎哥哥你喂了些汤药,如今寒毒祛了便好——也,也没其他功劳——” 老婆婆一副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自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般若也是的,解释就是掩饰,说那么多作甚。 李燕云忙打掩护,转移话题。 “嘿嘿,正是,正是!”李燕云掀开锦被,一身白色睡袍的他,精神抖擞地起身:“小张子,朕要洗漱。” “是!”殿外小张子应道。 对于昨夜下湖拿河灯的事,他心里有鬼不敢看宁挽香,却暗自奇怪,老婆婆一大早就来,莫非听到什么风声了? 正在犯疑间。 宁挽香质问道:“五世孙,你昨夜,下湖拿我的河灯了?因此才寒毒侵体,是也不是?” 李燕云笑容一僵,不知她是关心自己,还是对自己下湖偷看那河灯的内容不满意。 一时李燕云拿捏不清。 然后,下意识地看向般若,也只有般若搁不住话。 般若小脸更红了:“对不起,好老虎哥哥,我……” 小妮子兴许地没说下去。 显然是般若告诉了老婆婆。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解释什么的就显得苍白无力了,李燕云一脸正派,学着老婆婆平日里的语气。 正义凛然道:“没错,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婆婆,你到底想如何?” 朕还怕了你不成! 说完,负手而立,背对着宁挽香,一时帝王的气势,扑面而来。 望着他的背影,宁挽香捏着玉拳,脸颊少有地浮上几分红色。 吭哧半天,撇过头去。 似跟他作对似的,美眸看向别处道:“五世孙,我想好了,既然你说我无法释然,那泰陵还是要去一次不可。” 这话让李燕云颇感奇特。 昨晚她的意思,好像还是不想去看的。 第888章 派使,下西洋? 暖阳和煦,晴天大好。 乾清宫大殿中。 李燕云询问她为何改变主意,她未曾言语,美眸飘忽看向殿中排着队端着洗漱用品的小太监们。 与她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 她意思李燕云自然懂。 当即一挥手,让太监们退下。 一时大殿中,便只有她与李燕云,还有般若三人。 她这才认真道:“我得与小武子得有个了断,我是为了验证自己是否还对李武德——总之看过之后,是去是留,到时再决定。” 见她玉面如霜,神色认真。 似做贼心虚,目光不敢看五世孙。 “你还准备走?”李燕云笑问。 她沉默不语。 李燕云摇头一笑:“好,待朕忙完,择日便去!” 李燕云自然还有很多事要忙,近期要针对玻璃一事定下一些律法,另一方面,还要祭皇陵,祭国士墓。 在殿内李燕云在一些小太监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同时也让小张子派人宣刑部尚书范清贤进宫。 而且并非每天都上朝。 上朝类似于开会,如前世星期一开次会,做个总结便可,大部分情况下,需要商议什么事,只需宣相关大臣便可。 再者前世明朝嘉靖皇帝,更是三十年不上朝,朝政也是一样没落下。 故此天天上朝,百号人以上的大臣前来,能天天有事商议? 当然,若有举国大事,则另当别论。 而后,又与宁挽香和般若在殿内用早膳,当范清贤风尘仆仆的赶到,李燕云早已用完膳,老婆婆和般若则在暖阁榻上,谈论着关于武学方面的事。 与殿中的李燕云只有珠帘相隔。 殿中范清贤听闻皇上一番话,他奇怪道:“专利?” “没错!”李燕云正色道:“这个专利指的就是诸如若张三有个好的想法,发明了一件物什。” “而其他人若是偶然得知,占为己有,那对张三来说,显然不公平,是也不是?” 范清贤点头:“的确如此。” “所以——”李燕云笑道:“这张三发明了,若是没实力生产,他可以将此专利卖给李四,那李四付了银子给张三,经过张三允许,自然也有权利生产了。” 见范清贤频频点头。 李燕云继续道:“说简单点,你若想生产我发明的商品,那便要给专利费,或是买断,亦或是租个期限,签个契约。” “反之,在未经他人同意的,擅自经营生产,便是触及律法,定要进行责罚。” “这可以保护好每一个人的权利,此法范爱卿意下如何?” 这样一来,即便有人以某种手段得知了玻璃、香水、肥皂、细盐、等商品的生产步骤,未经同意生产,那便是触及律法。 此来李燕云也并非不让寻常百姓生产,毕竟这些都是赚钱的买卖,若他人钻了空子,很容易造成市场紊乱。 此专利法利国利民,范清贤能说什么。 他忙抱拳赞成:“皇上,此法臣无二话。” 后来李燕云又让小张子宣来大理寺晏鸿、和督察院令江、以及户部尚书艾成安,与四个大臣,详细商议了一下此法。 日后若有一些发明的事来,百姓们皆要在朝廷申请登记,只有登记后,方受朝廷保护。 而且,这其中牵扯的条条框框太多,李燕云与几部大臣,商量了很长时间,毕竟一些细节还需要慢慢完善。 跟着,一条条政令,从宫内发出。 张贴于京城大街小巷。 更有邮差,将政令传递给全国各州郡。 这样一来,对经济发展极具有效果,很好的保护了个人权利。 这天李燕云甚是忙碌,连四位大臣们都是在前宫用的膳,并未回府,用完膳接着商议。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督察院的令江与大理寺的晏鸿已退下,大殿中便只有刑部范清贤、和户部尚书艾成安。 以及暖阁中的老婆婆和般若,她俩今天倒也清闲,不用跟着李燕云到处跑了,在暖阁中要么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每次一睁眼,李燕云都还在与大臣商议着朝政。 “对了,范清贤,”一身黑色龙袍的李燕云转身问道:“贪腐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一说起这事。 范清贤认真道:“臣禀皇上,目前牵扯的人已达百人以上——且尚在追查之中。” 一个大贪官,自然牵扯的人甚多,毕竟他还有很多属下,一个牵连着一个。 李燕云脸色微寒。 眼眸微眯,锋芒逼人。 连艾成安和范清贤都觉得皇上脸色吓人。 “朕知道了,这些蛀虫定要全部给朕找出来,”李燕云声音冰寒无比道:“定不轻饶!” “臣遵旨。”范清贤一脸坚毅地抱拳。 对于贪腐,范清贤也是颇为恨哉。 李燕云深深呼出一口气,似将怒火吐出,半天才道:“还有一事。” 他转目看向户部尚书艾成安。 正色道:“艾爱卿,目前国库充足,朕想办件大事。” “大事?”艾成安愣了一下,抱拳道:“皇上请言明。” 老小子对国库管的十分严格。 当是不允许将国库的银子做一些无意义的事,这点李燕云对艾成安颇为了解。 如若不跟他说个清楚,他定然不会同意花国库的银子的,否则又是请辞,死谏等。 心中怒意稍退。 李燕云露出淡笑:“艾爱卿,朕问你,大宗周遭有各个藩国,藩国之外乃是广阔的大洋,那大洋彼岸,又是哪些国家呢?”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艾成安为之一愣。 他想了一下,然后抱拳道:“回禀皇上,臣猜测,大洋彼岸定是像画师宁世郎那般金发蓝眼的人,用大宗的话来说,便是胡人——” 胡人的称呼概括了很多人种,泛指外国人。 “说得好!”李燕云又问:“那藩国之外有多少个胡人国家呢?” 李燕云颇有耐心的引导。 这又将艾成安问的呆住了。 他茫然摇头:“皇上,臣见解甚小,臣不知。” 艾成安谦虚道。 一旁范清贤哈哈一笑。 跟李燕云抱拳道:“皇上,臣依稀记得你曾说过,外藩还有一些黑如焦炭般的人?” 他说的自然是黑色人种。 “嘿嘿,是也,朕也是从使臣口中得知的,”李燕云脸色一正:“所以,大宗要跟大洋彼岸取得联系啊。” “否则,大洋彼岸是个什么发展程度,大宗岂会知?譬如,若在以前,其他国家不跟大宗取得联系,压根就不知大宗有火炮这个玩意,是一样的道理。” “二位爱卿呐,朕不能掉以轻心呐,万一大洋彼岸一些洋人,有比火炮更厉害的玩意,该如何是好?” 李燕云说话之际,眸子时不时地瞟向艾成安。 一旁老歼巨猾的范清贤自然看出端倪,他瘪着笑,配合皇上。 正色道:“是啊皇上,看来不派些使者前去大洋彼岸,怕是不行了。毕竟这事关江山社稷的安危。” “而派使者去,定不能给大宗丢了面子,臣觉得,得多派些船队前去才是——” 范清贤与皇上狼狈为歼,二人对视一笑。 当即同时看向皱着眉头的艾成安。 艾成安心里苦笑万分,你们一君一臣唱着双簧别以为老夫看不出来。 艾成安抱拳道:“既然如此,臣支持皇上。” 李燕云哈哈大笑,拍了拍艾成安的肩膀道:“甚好,甚好!——既然如此,从国库中拨出五百万两,顺便给你朕找一个合适的人来,朕派其带领大宗宝船之队伍,下西洋!” 一听五百万两。 艾成安张着嘴巴,愣了一下后,忙抱拳:“五百万两?这,这——” 李燕云笑道:“别这那的,五百万两不多,朕知你想什么,你是怕此举白花冤枉银子是也不是?” 艾成安不否认:“皇上英明!” “爱卿你也不想想,到时宝船拉着大宗的商品前去,与西洋国家交欢货品,也是替大宗商品宣传了一下,对大宗来说颇有前景,好处更是多多。” 李燕云又道:“再者说了,朕还要邀请他们前来大宗建造国使府或者称之为大使馆,如此一来各国贸易往来,交往密切,也正合了朕的五年经济计划。” 说着,李燕云脸色一寒:“怎地?事关国家大事,掏国库的银子,不应该么?” “难不成这银子你让朕掏自己内库的?——既然如此,那朕便掏朕自己内库的,看看百姓如何评价你,又如何评价朕。” 话毕。 李燕云背过身去,范清贤在一旁歼笑。 在这时代大臣们对名声甚是爱惜,生怕后世史官给自己记上佞臣的名号。 毕竟史笔如铁。 而对李燕云来说,能不掏自己内库的银子尽量不掏。 毕竟皇帝自己有小金库可比跟大臣商量着花国库的银子方便的多。 艾成安身子一哆嗦。 忙跪下:“皇上,臣并无此意啊,这五百万两银子——”艾成安一咬牙:“户部出了!” 闻言。 皇上与刑部尚书二人对视一笑,李燕云转过身扶起艾成安道:“哈哈,甚好——既然如此,即可安排一个人给朕!” 他脸色严肃认真道:“朕要派他下西洋,将大宗威名传至大洋彼岸!” 此话颇为振奋人心。 范清贤和艾成安肃然一凛,心中对皇上颇为钦佩。 待二人退下后,李燕云站在乾清宫殿外,望着渐渐沉下的夕阳,暗觉陈圆圆邀请自己前去飘香楼的时辰,也快到了。 脑中浮现陈圆圆那端庄玉颜,他搔搔一笑,原地做了个腰部前后动着的动作。 让小张子看得微微发呆,眼中满是羡慕。 这时,老太监小德子自廊道中小跑而来,走到皇上面前跪下:“皇上,慈宁宫太后让您去一趟。” “嗯?”李燕云浑身一震,身子摇晃两下,差点摔倒。 第889章 规矩? 霞光满天,艳丽无比。 红墙宫院,戒备森严。 慈宁宫大殿屏风内,白色雾气缭绕。 玉背白皙,坐于大大浴桶中那冰肌雪骨的美人,她一头青丝盘于脑后,绝美恰似少女般的脸蛋嫣红如血。 气质高贵,典雅不俗。 她微眯着凤眼,素手撩起飘着花瓣的浴水,浴水潺潺作响间,浇在如白藕般细嫩的纤臂上。 画面香艳十足,诱人万分。 旁边两个俏宫女,揉肩搓背的小心服侍着。 此刻。 一袭黑色龙袍,头顶插着龙头黄金簪,身形魁梧的李燕云,身后跟着一些人的他,踏入慈宁宫院。 剑眉星目,薄唇微抿的他。 虽表面无任何表情,且威严! 心情却很是忐忑。 宫院中宫女太监,瞅见皇上来了,立时急躁忙慌的跪倒一片,并唱喝礼词。 李燕云只是淡淡回应了一个‘嗯。’ 躬着身子的老太监小德子,他跟随皇上立定于殿门前,在一番小德子的启禀后。 “进来吧!”太后声音柔媚中透着几分慵懒。 而听进李燕云耳中,他额头不由冷汗涔涔。 刚一进殿。 就瞄见薄纱后的屏风热气如雾般袅袅升起,时而哗啦的水声入耳,更有两个宫女的婀娜身影在忙活着,很明显她在沐浴。 曾经历上回两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这次李燕云心存侥幸,暗暗松了口气。 有宫女在,你总不会那啥吧,喉咙有些干涩的李燕云,咕噜一声,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躬身抱拳。 他提心吊胆道:“儿臣,拜见母后。” “嗯!皇帝就在那站着与哀家说话便好,咱们要顾及礼仪,”就在李燕云彻底放松下来,她又接着吩咐两宫女道:“你们俩下去吧,哀家自己泡会——” “是!”两个俏宫女如黄莺出谷般应声。 李燕云快速抬起头来眼睛大睁,嘴巴半张。 两个俏宫女经过李燕云时,膝盖一弯,给李燕云施以万福礼,便恭敬退下。 “那个……母后,水凉不凉?儿臣出去让人给你添点热水——”李燕云作势要跟俏宫女一起出去。 “站住!”屏风那边她厉声道。 当即,他浑身一震,放下抬起的脚。 一脸尴尬道:“呃——好吧,这是为了和你有话说,儿臣所说的一句废话。” “进来。”她声音绵绵。 “嗯?”李燕云道:“你适才不是说,要顾及——” “进来!”她又重复了一遍。 如若李燕云可以看见,会发现她面孔这一刻,绯红如胭脂,似若玫瑰花瓣般艳丽无比。 “为哀家揉揉肩,按按腿!” 闻她此言。 李燕云只得硬着头皮应声“是!” 须臾。 半人高的浴桶处,李燕云蹲在她身后,捏着她柔滑的细腻的玉肩,微微垂眸,她明眸微眯,脸蛋娇艳,一副很舒畅,享受的模样。 迷人绝伦,不可言喻。 她将浴水浇在如玉的手臂。 漫不经心。 看似很随意的说道:“你在前宫忙活什么呢?哀家听说你今儿,可没出宫,这难得在宫中待着一天。” 垂首的李燕云。 边揉捏她的肩膀,边苦笑地哦了一声。 他回道:“儿臣与三法司衙门大臣,撰立了新法,对于新法特此商量了几番。” 她嗯了一声:“哀家听闻,你在民间弄的玻璃,很是稀罕,赚了不少银子,据说可以安装于门窗?” 如今全京城都知,太后知道也不奇怪。 听李燕云应声是。 她又道:“那玻璃镜子哀家用的很是舒心,比以往的铜镜照的还要清晰。” “既然玻璃能替代纸纱糊窗,为何你不用在紫禁城中呢?” 这点李燕云早有安排。 如今玻璃定价如此之高,二两银子一尺见方,紫禁城如此之大,若安装起来那可是不小的费用,所需的玻璃数量更是庞大的令人发指。 即便是玻璃乃是自家生产的。 可难免有人投机取巧因此赚外快,扰乱市场,倒不如省下那些给紫禁城安装的玻璃,卖给旁人,等赚足了国内那些达官贵族,还有国外王公的钱。 然后,再将玻璃降价。 如此一来,再图安装与紫禁城中。 说完这些想法。 李燕云又道:“这样一来,他们定有优越感,心想连皇宫都没能用上,他们却用上了,这虚荣心定会促使他们大把的花银子购进。” 玉耳红润的她。 微微一乐,轻摇头:“你这皇帝啊,不做商人简可惜了。” 玉颜展笑,颠倒众生。 李燕云干笑几声,蓦然瞅见她胸前的雪白,又忙忙低下头去,岂料她握住了李燕云的手腕,朝水底按去,李燕云睁大眼睛。 “皇帝!” “啊?”李燕云笑容僵住。 “哀家想出宫玩。”她眉梢嫣红:“但祖上有规矩……故此,哀家只能跟皇帝出宫,不能擅自,你可否带哀家出宫?” 说话间,在水底触及她细腻的玉腿,李燕云为之一震,且她握着李燕云得手,还在慢慢引导着。 而她的话,深感心酸。 是啊,曾恩准后宫妃嫔可以出宫,可曾未说她也可以出宫。 忽地,李燕云想起什么事来,急问:“今晚么?” “是!”她轻道:“哀家自从入宫来,就很少出宫,上一次出宫还是与先帝一同前去祭皇陵,才大张旗鼓的前去。” “算起来,也有七八个年头了。” 此言说来,目中沁出泪雾。 模样很是凄美。 她乌黑的眸子缓缓瞟向李燕云,李燕云忙低头,目光有些不敢触她满是春波的凤目。 她玉面浮起柔美的笑意。 略带疑惑问:“怎地?莫非你今晚有事?” 当然有事啊,朕答应过陈圆圆的,去酒楼一叙,这若没去岂不是爽约了,奶奶地,这叫什么事啊,怎地说圆圆也对朕痴心一片。 这下李燕云为难万分。 可如若将原因说出来,眼前这位定会说,哀家还没一个民间女子重要? 不管如何,只能一试。 “是啊!”李燕云干笑几声。 然后如实道:“实不相瞒,民间有个女子要今晚邀朕去酒楼一叙——” 她如烟熏般微眯的美眸一寒。 笑意褪去:“怎地?哀家还没有一个民间女子重要?” 干得漂亮!李燕云干笑道:“当,当然不是!” “那你如何?”她转过头去。 “谨遵懿旨。”李燕云无奈道。 她满意地嗯了一声,眯着美目,弯翘的睫毛轻颤间,水底中玉手握着李燕云的手腕,缓缓游动……须臾李燕云微睁双眼,她轻不可闻地低嗯一声。 “捏!” “是。” 按照她的吩咐,蹲在浴桶后的李燕云乖顺应声,他闭上眼睛低着头,伸在浴桶中的手指颤动,心中发誓,自己纯洁的真如柳下惠啊。 她唇瓣紧抿,脸颊嫣红,映出迷人的霞光,娇躯微颤,媚眼些许迷离。 沉西夕阳,恰如脸蛋。 如害羞的少女一藏在云层中一点点的消失。 殿中。 双颊通红的她,莲口轻吐呼出一阵芬芳,她自屏风前探出俏脑袋,如丝的媚眸看了眼朝殿中缓缓褪去的李燕云。 当见李燕云安稳立于殿中原处,低头朝自己抱拳后。 “来人!”她轻喝一声。 两个宫女在殿外应声而进,并关上殿门,便转过身来朝李燕云弯着膝盖行万福礼。 她又道:“皇帝,你出去等着哀家——你俩为哀家更衣!” “是!”两个俏宫女乖巧应声。 “是,儿臣告退!” 李燕云踏出慈宁宫大殿之时,殿门应声而关,外面的宫女太监忙忙行礼,他看向门边的般若,般若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她。 冲她微微一笑。 她清纯地小脸上也绽放花一样的笑容。 当即,李燕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与她看向慈宁宫的宫院,笼罩在夜幕下的深宫大院,给人一种与世隔绝之感,正如一个大大的笼子,将人困之于此。 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一时半会的还行,长此以往,若没点乐子,怕是就跟那燃烧的火烛一样,最终耗干,最终风烛残年,何况她还年轻。 若要算起来,她才三十五都不到。 若在前世还是个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女人。 在这深宫大院,同样是人,自己都受不了。 何况她们? 细品殿内她说过的话,李燕云笑容逐渐苦涩,也许那是她鼓起万分勇气才说的话,倒有些理解她了。 规矩,是一把双刃剑呐! 见好老虎哥哥发呆,般若扬起娇俏的小脑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唇瓣抿了抿。 她很乖顺,听话,若是别人不主动与她说话,纵使心中万般好奇,她都很少说话。 低头看向般若,李燕云搂着她小肩道:“昔日,你在恩慈庵,有没有想过要出去玩?” 般若微微一愣。 笑着嗯了一声。 皱着淡淡的浅眉,想了一下,道:“不过,若是没有师傅允许,不得出庵,因此那时候,我很少出庵的,这是庵内的规矩。” 又是规矩!去他妈的规矩! 李燕云眼中流露出几分霸气,心中又有些无奈。 见她嘟着粉润的小嘴,模样可爱清纯。 李燕云哈哈一笑,又摸了摸她小脑袋,心里怜爱不已,同时又有些苦恼了,明明答应圆圆的邀请,奈何今晚怕是去不成了。 她若知,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心中苦叹一阵。 不多时。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 门前的太监宫女忙跪下道:“叩见太后。” 当李燕云转过身去一瞧,看到被两个俏宫女簇拥出殿的太后。 他眼前不由一亮。 立时呆住了。 第890章 太后,逛京城 慈宁宫,殿门前。 她早已不是一身宫裙。 婀娜的身段穿着淡雅粉红色纱裙,玉手交叉于小腹前,在宫中待的甚久,她早已有高贵,且让人望尘莫及的气质,恰似天女,只可远瞻,不可亵玩。 妙身多姿,气质娴静。 如仙出尘,美艳万分。 见李燕云痴呆般地看着她,她娇美若少女般的脸蛋浮现甜笑。 且未施粉黛,素颜示人之下,依然丽质万分,光彩夺目。 值得一提的是,要知这时代女子,若是有夫婿,那便会挽髻。 而此刻,她经常盘于脑后的青丝,早已垂落于腰后,看上去就如同未嫁人且含苞待放的大家闺秀。 “母,母后!”李燕云痴痴道。 她笑意敛去。 凤眸锐利,玉面微寒。 语气冷道:“记住,现在,我不是太后,更不是母后——我是齐映萱!” “我,要做我自己!我要做齐映萱!” 此话。 像是跟李燕云说,又像是在与其他宫女太监们说。 更像是与宫中的条条框框——正式宣战! 微风拂发,青丝飘舞。 天女霸气,扑面而来。 说罢,她娇美玉面浮笑,朝前行去,头也不回地跟原地发呆的皇上道:“别愣着了,走吧!” 此刻她恰如一个顽皮的孩子。 兴许现在,她才是真的她。 不知怎地。 李燕云倒有些佩服她了。 能做到如此放下端着的面具,如此飒爽的能有几人,怕只有老婆婆宁挽香可以比拟了,连秦芷彤都是碍于俗礼,不愿现身。 纵观天下,每个人兴许都有多面,亦或是威严,亦或是随和,到底哪个才是真的自己呢。 望着她的身影,李燕云朗声一笑,轻轻拍了拍身旁般若的小肩,打了个指响。 他笑道:“般若,走!” 愣着的般若,忙笑着应声:“嗯!” …… ……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今夜皓月圆若玉盘,分外明亮,映照着这座帝都京城。 京城元宵的气氛也没完全散去。 大街小巷灯盏如星般璀璨万分,宽阔的朱雀大街,杂耍卖艺的,小商小贩,欢声笑语声,叫卖声,声声入耳。 马车内,齐映萱自窗口探出娇俏地脑袋,看着夜市的情景,她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笑意,对李燕云指着远处,受她情绪影响,李燕云与般若都是笑意吟吟。 “倒是母后——” “说了,别叫母后,叫映萱!”她回头不悦地看了李燕云一眼后,便又笑着,指向远处道:“杨公子,你看那,那个人耍的猴子还会翻跟头呢——” 适才出宫的时候。 她就曾关照过,叫她映萱,可如此喊她,李燕云深感别扭万分。 李燕云干笑点头。 结巴道:“是,映,映萱!” “嗯!”她丝毫不觉得怪异,看着远处笑声都没停过:“杨公子,你在看看那。”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比在宫内更加美丽了,柔美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见她开心,李燕云自然不好扫她兴致,毕竟久居深宫这么多年,她难得有做自己的一天。 他迎合的笑着。 且一个叫杨公子,一个喊映萱,几番下来,李燕云也慢慢习惯了。 别扭之意也早已无影无踪。 李燕云本就不是扭捏的人。 当下,也沉浸下来,将自己带入。 笑道:“映萱,这在马车中呢,不亚于走马观花,不如下马车逛逛?” 齐映萱转头过来,她微微一愣。 在宫中她很少以面目示向其他男子,在马车中是她最后一道屏障,岂料连皇帝都如此支持自己,她心中感动莫名。 “好!杨公子……既然如此,我们下马车!”她冲赶着马车的大内侍卫吩咐道:“给哀……给我停下马车!” 二人下了马车。 然后她如出笼的黄莺鸟般,又似个顽皮的少女般,一蹦一跳地在集市上逛着,裙摆飞舞,青丝漂浮,犹若画中美人。 不愧是做过皇后的女子。 样貌什么的都是没得说。 美丽身影,惹地不少男子的目光,连李燕云自己都看的为之愣住几分,只因对她太过熟悉,就没有其他男子那样夸张的目光和表情。 几个打扮成丫鬟的宫女与李燕云和般若,在后面跟着。 锦衣卫们紧跟其后。 她放缓脚步,与李燕云并肩行走,笑问:“杨公子,那陈圆圆姑娘,相约你于哪家酒楼?你还想不想去呢?” 这话问的,肯定想啊。 若不是你,怎会委屈了李二哥,当无论如何,当下无论身份还是其他,当然都是她最重要。 “啊?”李燕云诧异,下意识的回答道:“当然——不想了,只要……只要映,映萱能开心便可,毕竟,你难得出来一回,嘿嘿——” 哄女子的话,他早已都不用去细想。 张口便可说来。 齐映萱先是一笑,她对男子简直太了解了,无论是先帝,亦或是李燕云。 很快笑意从她脸上淡去。 她微微摇头,认真道:“不可,如此一来,你还不得恨死我?” “这样好了,你陪我去听场戏,我们便一同前去酒楼住下便是!” “喏——前方好像有唱戏的。” 她说着,朝前方指去。 远处。 锣鼓快板的声音入耳,依稀有女子咿咿呀呀的戏词传来,当李燕云与她一起行来之时,只见戏楼中人也不少,男女老少皆有。 且都是穿着光鲜亮丽的人。 很显然这戏楼一般普通百姓不会来此,更没那闲银子到这寻乐。 大厅中的台上,穿着戏服的戏女与一白面小生对唱之时,李燕云与齐映萱在小二的安排下,找了个四方桌前的雅座坐下来。 齐映萱当即让俏宫女赏了小二银子。 出手甚是大方。 台上的人戏曲无论唱的好不好,李燕云都不怎么感兴趣,有时甚至连戏词唱的是啥,都听不清楚,百无聊赖之下,抓了一捧瓜子,在齐映萱身旁磕着。 而她却端坐着,美眸含笑看着戏台。 当戏唱到精彩之处,她跟着一些看客大声喊‘好。’ 比起其他女子来,其他女子倒是含蓄许多。 殊不知她是压抑太久了,正因为如此,她高调的行为,引来一些男子地目光,当看向她美丽的容颜,其他男子暗中叹赞。 几步之遥处。 坐着一个醉眼迷离八字胡的男子,小眼睛笑眯眯地朝此处瞧来,他摇头晃脑,身子摇摇欲坠,显然喝了不少酒。 不得不说,齐映萱久居宫中,双手不沾阳春市,每一寸皮肤都透着对男人致命的诱惑,一笑一颦间,更是美丽的不可言喻。 那八字胡的男子,最终忍不住,晃着身子起身。 他歪着嘴巴笑着,一步三晃,朝此处走来,而心思并不在戏台上的李燕云,自然发觉那个醉酒男子的不对劲,当然,此刻也只是以为他是经过此处。 哪知,他走到齐映萱面前一停:“美人,多少一晚呐?跟爷走,爷给你银子花。” “你大胆!”齐映萱一拍桌子,柳眉倒竖。 她玉面一寒,凤目如刀。 气势惊人。 惊扰了戏台上唱戏的,更语惊四座,立时无论台上唱戏的,还是那些朝台上叫好的看客,都朝此处看来,几步远的锦衣卫朝这边走来。 同时起身李燕云,望着八字胡男子的手腕,心中暗感,怎么会有这种不长眼的东西,他心中甚是不悦。 找死么这是? 还没说话,八字胡,满口酒气的男子伸出手来,朝齐映萱白嫩的脸蛋摸去:“哟,还急了?” 忽地! 李燕云握住他的手腕,身旁般若大眼睛一寒,刺向八字胡男子,齐映萱更是不惧。 在她看来,此男子命如草芥。 李燕云望着男子,嘿嘿笑道:“小子,你妈贵姓?” “你,你谁啊?”八字胡男子醉醺醺的,想甩开李燕云的手掌,奈何他手掌像是钳子般,紧紧箍着自己的手腕,力大无比。 一时,此人的几个同伴上来:“你!放开我家老爷!” 穿着常服的锦衣卫,忙将这些人挡住。 气氛颇为紧张! 在看客和台上戏子的目光中。 妈地,连朕的母后你都敢戏?李燕云皮笑肉不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成为被我打的那个人!” 戏楼老板上来笑呵呵道:“哎呦喂这是怎的了?客官——” 忽地! 李燕云目光一蔑:“滚!要想戏楼继续营业,就别多管闲事!” 他的目光吓人无比,面色骇人,恐怕小孩见了都会吓哭。 戏楼老板心中一震。 八字胡男子不耐烦道:“你放开……啊!” 还没说完,面门立时被李燕云一拳打去,他惨嚎一声,倒在地上,李燕云气怒万分,抬脚便踹,吓的戏楼中的人尖叫着。 八字胡男子的同伴要上前,立时都被常服锦衣卫给按倒在地。 被李燕云暴走的八字胡男子,酒也醒了几分,告饶道:“别打了……啊!求求你别打了,改天我请你吃饭赔罪!” “吃饭?我让你吃饭!”李燕云恼火不已,越想越气,她虽身份高贵,却也是可怜女子,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竟然遇到这种蠢货! “啊!”惨嚎声不绝于耳。 齐映萱冷目瞧着,被李燕云狠踹的八字胡男子,她淡淡道:“罢了,真是扫兴!” 语气平静如水。 她懒的再看此幕:“杨公子,我们走!” 齐映萱起身。 岂料李燕云自般若小背上抽出天陨剑,黑着脸,一剑捅穿躺在地上的八字胡男子的胸口。 “啊!你?”八字胡男子指着李燕云。 一时,酒楼中看客尖叫的声音更是大的震天,男女老少睁大双眼,连要走的齐映萱都微微吃惊,唇瓣轻张。 第891章 今夜他会不会来? 苍空月明,甚似圆盘。 戏楼中。 空气仿若凝固,气氛些许诡谲。 众人皆是惊讶,目光看着地上那被天陨剑贯穿胸口的八字胡男子。 一个个看官,一时都忘记了喊叫。 八字胡男子脸色煞白,明显的刺痛,让他醉意全无,手捂着胸口,鲜血自他指缝中沁出。 他满是惊恐地盯着一脸冷笑的李燕云。 齐映萱稍微愕然过后。 气质高贵的她,白皙的玉面,如若冰清,不含波澜,凤眸更是洁澈无比,不含杂尘。 仿佛这事情理所当然,并无不妥。 她甚至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青丝垂腰的她,长身轻转,迈着隐藏在百褶裙中修长的玉腿,朝外而行。 头也不回,语气似命令般,留下一句:“杨公子,好生处置!我先回马车了。” 几个宫女打扮的丫鬟,紧跟其后。 原地只留下一阵让人沉醉的淡淡清香。 她简简单单一句话,李燕云自是能听出其中含义,她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让百官文武知道她出宫。 最重要的是,偏偏还遇到这种事。 毕竟这时代女子,将名声看的极重。 当然。 李燕云也了解,她是一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女子,自此这一剑不得不刺,也当是给八字胡男子的惩罚。 应了一声是,在戏楼内看官的目光中,李燕云头猛转,从她身影转移开,如锋的眼神射向躺在地上的八字胡男子。 他猛地从八字胡男子胸口抽离天陨剑,如此这般,八字胡男子痛的啊地一声嚎叫。 他如同看怪兽般看着李燕云,此刻李燕云脸上和蔼可亲的微笑,在八字胡男子看来十足的可怕。 他嘴里禁不住的轻‘啊’发出恐惧的声音。 缓缓蹲下的李燕云,他面挂似有似无的笑意。 捏起男子的袍摆,擦了擦天陨剑上的血渍。 李燕云脸色渐渐严肃下来。 他深沉道:“下次可别喝太多酒了,你命丢了事小,可别连累了全家满门……这一剑你受的不屈,也是活该,但也间接救了你一家老小的命!” “言尽于此,能不能活就看你造化了,嘿嘿,你若死了对我来说也无碍!” 八字胡男子早已吓傻。 白他一眼后,李燕云笑容冷了下来,将天陨剑交给般若。 然后起身。 当经过一个锦衣卫时,他停下脚步道:“你……留下来处置!” “是!”常服锦衣卫抱拳。 李燕云小声在常服锦衣卫耳边耳语了几句,示意其别暴露自己与齐映萱的身份,锦衣卫暗暗点头。 吩咐完这些,在众人的目光中,李燕云自袖子中抽出几张银票,头也不回丢于半空。 银票如雪花般飘落之际,般若与其他锦衣卫跟在李燕云身后。 一身黑色锦袍的李燕云。 他边走边大喊了一声:“尔等都别愣着了,该报官的报官,天下不允许目无法纪之人!” 声振寰宇,众人一凛。 透过飞舞的银票,惊呆的看官,注视着走出去的李燕云一干人等,心中沉浮间,都在猜测他的身份,深感他不是大官家的子弟,便是极有势力的人。 然而! 他们怎么也不会料到,他正是当今庆和皇帝! 更不会料到适才那个女子,也是身份不凡! …… …… 皓月正明,如玉在空 齐映萱并非一般女子,这种小插曲怎会干扰到她,面孔倾城绝丽的她,挂着微笑,在李燕云的陪伴上,在京城夜市逛了许久。 左右张望前方热闹人来人往夜市情景。 她很开心的,漫步于路边。 跟李燕云笑道:“当真是宫内宫外天壤之别,我刚进宫的时候,都暗中当那些立着一动不动的宫女太监,是大白菜。” “一个个不敢乱动,不敢乱笑的。” “你再看看这些百姓,都很自然。” “杨公子,你知道么,在我未进宫的时候,我经常与丫鬟逛街,只是进了宫之后,便从未有过。” 说到最后,齐映萱眼中几分落寞。 看的李燕云心中不忍。 瞧着路过的扛着冰糖葫芦的小贩,他顺手拿了两根,付了银子。 然后笑道:“听说,吃甜的,心情便会很好,映萱姑娘何不试试?——来般若,这是你的。” “嗯!”般若小脸绽放灿烂的微笑。 他叫自己姑娘。 玉手拿着冰糖葫芦的齐映萱当真是宛如少女,称她姑娘也不为过,她很是感动,美眸又望着冰糖葫芦入了神。 “怎么不吃?”李燕云奇道。 齐映萱道:“说起来,也很多年没吃过这玩意了,有些吃的,在宫中看来乃是低劣之食,御厨更是不会去做。” 她小口微张,洁白地贝齿轻咬了一下,粉唇微动,轻嚼几分,立时被月光映衬的极美的玉貌,展现迷人的微笑。 “真好吃。”她混沌不清道。 李燕云哈哈一笑。 “来,杨公子你也尝一口。”她递到李燕云面前,李燕云大方的咬下一颗后,二人相视一笑,气氛温馨唯美,她看向李燕云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旖旎的微漾。 而李燕云对她那般理解自己而感到开心,一想到陈圆圆那清丽的容颜,和修长婀娜的身姿,李燕云心中一阵悸动。 月色下。 当到达与陈圆圆约定的酒楼时,李燕云朝香满楼而进。 却发现身旁除了般若和一些个锦衣卫,唯独齐映萱的身影掉队了。 正当他疑惑间。 身后传来娇柔的声音:“这里——你去那作甚。” “嗯?”李燕云诧异地转过头去,只见她竟在对面的酒楼前与几个宫女打扮的丫鬟立住身子:“你不是说,看完戏允许我——” 她眉梢略红插话道:“我改变主意了……还不过来!” 李燕云身子僵住。 呵!女人!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李燕云无奈,五步三回头地张望身后的酒楼有些不舍,依稀能听到二楼一阵弹奏琵琶的声音,想来是陈圆圆所奏。 二楼。 厢房中。 圆桌上一对红烛摇曳,一盏红酒壶,两个红酒杯,整个房间被装饰成红色。 连红纱后的床榻边,怀中抱着琵琶的陈圆圆,她身上都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头上盖着红盖头。 她洁白修长的玉指,拨弄着琵琶弦,优美的曲律自指间流淌而出,弥漫在这满是红色的喜房中,两行清泪,自盖头后的俏面上缓缓流下。 最后汇聚在下巴,滴落在琵琶的弦上。 此刻外面打更的小吏自楼下而过,几声清脆的铜锣声后,长喝:“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已至子时——” 声音愈来愈远。 深知都这个时候了,他定不会来了。 她心中委屈万分,愈发绝望。 先生,你若对我无意,何须如此捉弄人?她心如刀扎般难受,含泪微微放下琵琶,摘掉头上的盖头,一张略施粉黛的容颜展现出来。 简直艳丽万分。 眉黑如墨,杏眼泪眸。 瑶鼻挺翘,唇红似火。 端地是画中走出的绝佳美人。 她微微掀开轻纱,须臾过后,走至窗前,素手一推,窗门应声而开,寒风将她发丝抬起,一时青丝乱舞,美的不可方物。 她泪盈盈地美眸望着下面的小河。 立时,眼中晶莹泪水如止不住的洪涝。 她唇瓣微张,幽叹:“我陈圆圆虽身份低微,却不能让人如此看轻,如此我还有何面目,唯有以死明志——” 她轻泣间,双手按于窗台,膝盖微弯正要起跳,登时房门被敲响,她美眸圆睁。 “先,先生?”她欣喜道:“可是杨先生?” 外面乃是女子的声音:“陈姑娘,杨公子让我告诉你,他有公事在身,他说你暂且歇息。” 门前,打扮成丫鬟的宫女如实道。 而此刻。 对面酒楼的二楼。 厢房内。 圆桌旁的李燕云,他喉结咕噜一声,提心吊胆地望着那穿着一身粉红色淡雅纱裙,玉立于榻前的齐映萱。 如瀑青丝及腰的她,有致地娇躯背对着李燕云,玉手交叉于小腹前。 气质高贵的她。 此刻,当如圣洁不已的天女。 恰似雪莲,不染凡尘。 她轻道:“这下你满意了,那陈圆圆我已派宫女前去告知了。” “满,满意。”李燕云嘿嘿笑道。 “你过来——”她柔声道。 “啊?”李燕云张大嘴巴。 “你过来!”她面红耳赤地重复一句。 “是!”李燕云应声。 乖乖地走至她身后,低着头。 若换其他娘子他早扑上去了,虽然眼前这位姿色迷人,少有人能比肩,可她与其他娘子不同啊,李燕云心里忐忑万分,倒跟个未经人事的少男般。 心里嘀咕,这下可好,逛了街,然后进了酒楼。 这流程跟前世约会,别无两样,后面要发生什么,李燕云当是能预料的出。 有些话,自然是不言自明。 突地! 她转过身来,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见他慌张如此,她嘴角勾起一抹倾城的娇美笑意。 “你这么怕我?”齐映萱美眸含笑问他。 “有,有嘛?”李燕云他眼神不敢直视她,低头笑了两声。 “该看的,你都看过,你怕个甚?”她眉目嫣红地微垂着俏脑袋,黯然道:“我也与你说过,今天我是齐映萱——你过来,为我解衣——” 她闭上美眸。 “是!”此刻李燕云乖顺无比,走至她身前,轻轻拽了一下她柳腰上紧束的衣带,罗裙立时宽松下来。 她美眸一睁,眼中藏笑望着他。 感觉些许不对劲,李燕云头一低。 立时。 他精神大振,愕然无比:“映萱,你怎地也帮我解起来了?” 第892章 我叫齐映萱! 月藏云中,似若害羞。 酒楼厢房,木榻之上。 齐映萱倾世容颜,红若云霞,美艳照人,光彩夺目,望着李燕云那张诧异的面孔,她低着娇俏的脑袋,玉手捣鼓一番着去了李燕云的腰带。 她轻道:“那会,你经常闹着要与我在慈宁宫睡觉,很不喜欢与男娘睡,怎地现在却变了样?” 那能一样嘛。 李燕云愁眉苦脸。 正要说话。 她耳垂甚红,又道:“燕云,我们不做什么,我想让你拥着我睡,我想做一次齐映萱。” 说话间,她眸中泪雾沁出。 几分凄美,让人生怜。 她如此年轻便在深宫中,如此着实凄惨,让人有几分不忍,李燕云小心道:“真,真的什么都不做?” 她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微笑,绝世之颜,美艳无比:“当然是真的,不穿衣服的。” “啊?”李燕云张大嘴巴。 “啊什么啊?”她玉面一寒凶瞪李燕云,李燕云忙又哦了一声,结巴地支支吾吾应了一声是,她花样百变,着实让李燕云有些琢磨不透了。 “那个,我出去吩咐小二弄壶水来。”李燕云找借口想开溜,还是有些想逃。 “桌子上有!”她冷道。 “那我,那我让小二弄些吃的来。” “哪都不许去!”她美眸一瞪。 不多时。 厢房中的圆桌火烛噼啪作响间。 二人已躺在木榻上。 香肩如玉般晶莹的齐映萱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如花般火热地脸蛋贴在李燕云胸膛,玉臂在被窝中搂着李燕云的腰。 此刻,李燕云老实无比,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幔帐顶。 而且,虽能感受被窝中娇躯的滑腻和温热,李燕云心中却纯净如水。 在他看来,自己也算是人才了,能做到这般临阵不乱,是多么的难得。 二人默不言语。 一时房中只有火烛燃烧的脆响。 “燕云!” 忽然,听她轻喊,李燕云心里咯噔一下,啊了一声。 她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随便的女子?” 李燕云垂下眼眸,看了一眼她的俏脑袋。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如实道:“从未有过!否则你又怎会非要跟我一起出宫,你大可擅自出宫,然而你没有,足矣可见,你乃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女子。” 说完,李燕云嘿嘿笑了几声。 她沉默一阵。 却忽然抽泣。 “你怎了?”李燕云奇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抚她柔滑的玉背安慰。 兴许是一种莫名的情感,她这般,让李燕云心中也莫名一疼,受她感染,他眼眶也有些微红,脸庞摩挲着她的脑袋。 “映萱,莫哭!”他柔声道。 听他喊自己的名字。 她内心感动万分。 轻轻道:“若给我一次机会,我定然不会进宫,可昔年父母之命,皇威在那如何敢抗——我今晚很开心,能做一回自己。” 说完。 她又略带哭腔喊了一声:“燕云——” “嗯!” 她扬起梨花带雨的面孔:“你说,我们时常出来一次可好?在宫中,我依然是那个她,在外,我依然是映萱,是我自己?” 说完,她洁白的贝齿轻咬诱人的下唇。 四目触碰,两眼对视。 气氛说不出的暧昧。 她睁着沾泪的媚人美眸望着李燕云,一张绝美毫无瑕疵的妙颜,透着无穷的诱惑,李燕云微微一呆,星眸中泪水翻滚,脖子微微前倾,吻着她眼角的泪水。 这便是无声的回应。 下一刻,李燕云喉咙动了动,闭上眼睛冲着她樱唇猛吻下去,依稀间,能清晰感觉到口齿中那冰糖葫芦的甜味,说不出的香甜。 脸蛋发烫的她,心中就如蜜罐被打翻般,一阵欣喜和甜蜜。 她娇躯一个翻身覆在李燕云身上。 立时,动静如洪涝冲溃堤坝,一发不可收拾,她柳腰起伏如潮,如美妙的旋律自她口中而出,弥漫在厢房中。 此一刻,李燕云只觉如掉进旋涡般,再也无法逃出。 月夜深长,几番放肆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盖着被子的李燕云,依偎在发丝略微凌乱的齐映萱怀中,而她面孔赤红如血,犹若熟透的水蜜桃般。 美艳之极,极为诱人。 如丝的美眸微垂,见他闭上双眼,一脸的舒畅的笑意,她轻抚李燕云的脑袋。 些许不舍,开口道:“燕云醒醒,你该出去了。” “不嘛,还想多抱一会。”李燕云沉醉道。 齐映萱倾城之颜露出无奈的笑意:“你本就聪明,不知我此言何意?” 有些话自然不便说的太明,她更不想破坏气氛,李燕云细细一琢磨也的确如她所言。 厢房内。 着纱裙丰胸翘臀的她,身段内的风景在纱裙中若隐若现,十足诱人。她眸中满是柔情,素手将玉带紧束于李燕云腰间,小心翼翼地为他插正头上的玉簪。 举手投足间,温柔的韵味让人回味。 当如貌美的贤妻良母般。 然后她美眸含笑道:“去吧!” “嗯!”李燕云知道必须得走,若到天明,便有些不妙,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的背影:“记住,我叫齐映萱!” 她叫,齐映萱! 一个想做回自己的人。 不知怎地李燕云脑子中竟然没有任何邪念,反而是颇受感动,眼眶一热,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去。 出了厢房的门他脸色立刻寒了下来,门前两个丫鬟打扮的宫女,正昏昏欲睡间,忙立直身子,然后给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礼。 月色渐渐朦胧。 天上几分乌云。 深夜微寒,朱雀大街早已寂静无比,空无一人。 胳膊环在胸前的李燕云,朝后面的般若和一些个锦衣卫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愧疚,大晚上的真是辛苦他们了。 “你们不必跟着朕的,离的又不远。”李燕云笑着,疼爱的摸了摸般若的小脑袋。 般若摇头道:“不!刺客们不知何时又来行刺好老虎哥哥,我不能掉以轻心的。” 其他锦衣卫都是深以为同的点了点头。 说起那些刺客,李燕云也是颇为头疼。 他们曾在马关军营行刺过自己一次,在回京的时候,曾行刺过龙驾,后宫中又发生了李初被笑红尘的毒所伤的事情。 如今,这个事,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而张叁谛被派去姑苏拒客岛接常无德,一时半会的,还没回京,值得一提的是,那青云观的道姑们,至今在押在诏狱,那所谓的——青莲居士,竟然迟迟未曾现身。 心中思虑。 想起适才的齐映萱,心中些许眷恋,她是少有能让李燕云不产生邪念的人,其中情感更是难以言喻,有同情,有怜爱…… …… 带着一些个锦衣卫和般若,李燕云到了对面的酒楼二楼。 厢房中,圆桌上的龙凤珠也早已燃出蜡泪,铺着红色喜被的榻上,一身红色红裙的陈圆圆,她早已禁不住袭来的睡意,此刻正趴在榻上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一阵敲门声将她惊醒。 她心里欣喜万分:“先生!” “嘿嘿,是我!”李燕云笑道。 当李燕云踏进的时候,一袭红色婀娜的倩影,小跑而出,她美眸含着热泪,望着李燕云。 李燕云环目一瞧,这才发现厢房是被精心布置过的,他望着陈圆圆。 有些愧疚道:“嘿嘿,圆圆,正如之前有人前来通报,实则是我是公务繁忙故此,让你等了这么久——” 不知怎地。 没见到他时,心里很是期待。 这一见到。 立时万般羞恼涌上心头,她立时哇一声哭出声来,莲脚急走到他面前,紧握的玉拳,如击鼓般,在她胸口一阵捶打。 “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时候才来,打死你这个不守信用之人,你还笑——看我不打你!” 她边嚎啕大哭,边捶着。 羞恼下来,力道也着实不轻,发出砰砰的声响,李燕云含笑忍了下来,非是我不来啊,那位的话,不得不听啊,她比你还要凄惨。 李燕云心中无奈。 脸上却挂着笑意,自是不好跟圆圆解释太清楚。 越见他笑着,圆圆心中越是气恼,本来端庄无比的她能如此,可见她心中是忍下了多大的幽怨。 打了半天,她气喘吁吁地停下。 胸口起伏间,心疼道:“你,你怎么不躲?” 这一声听得李燕云心中酥酥的,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他嬉皮笑脸道:“若是能让你解恨,这算疼算什么?” 这般话来,她心里一软:“偏你会哄人!” 说罢,她瑶鼻一酸又在他怀中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李燕云轻抚的她的肩膀,任她发泄哭泣。 她哽咽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永远也见不着我了。” “啊?何处此言呢?”李燕云诧异万分。 当知她要跳河,李燕云心中一疼。 她对自己情深义重,这点毋庸置疑,否则怎么会花心思将厢房装扮的如此规整,完全就是按成亲的规格来的。 李燕云笑着安慰道:“幸甚我托了丫鬟前来通知你,否则我到哪里寻这么好的娘子去,好圆圆,别哭了。” 她噗嗤一笑。 见她乐了,李燕云跟着嘿嘿一笑,拉这她的玉手朝床榻而去:“来——” “你,要作甚?”她泪眸圆睁,脸蛋羞红万分:“我们还没拜堂呢。” 这话说的,我是那么心急的人?李燕云拿起木榻上的红盖头盖在她娇俏的脑袋:“当然是拜完堂再洞房。” 盖着红盖头的她,羞不可抑,略带哭腔。 小声道:“可是,妆都哭花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拉着她朝厢房正中走去:“无妨——咱们正式拜堂!” 第893章 美人红妆 月圆之夜,美人红妆。 酒楼二楼入眼皆是红色的厢房中,圆桌上的龙凤烛很是明亮。 对于女子来说,这是最为难忘的一天,也是新的起点,她说想美美的做一回新娘。 李燕云还是拗不过她,为她补妆画眉。在他看来,本就容颜绝俏的她,略施粉黛更是锦上添花。 经过一番忙活。 她墨眉入鬓,胭脂红唇,桃腮生晕,极致娇艳,难以形容。 她眸中含泪,玉面挂笑,一脸幸福地望着李燕云,见李燕云眼睛一直盯着她,她心中暗喜。 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先生,我美吗?” 说完,她含羞地低下头去。 小巧地嘴角尽是羞笑。 望着她娇艳的脸蛋,李燕云看的呆住了,吞了吞口水,痴痴地说了声‘美’。 见她眼中泪水闪动。 他心疼地柔声道:“好了圆圆,快别哭了,再哭妆又花了,那本郎君,岂不是一夜都得忙活着给你化妆?万一耽误我们洞房的最佳时辰可如何是好?” 他故作生气的样子。 陈圆圆抿唇一笑,心中又羞又喜。 抬起布满红霞的面孔。 她有些羞怯道:“我这是开心的——先生,新郎装在榻上,妾身为你更衣。” “好!”李燕云乐呵呵道。 一身新娘妆的她婀娜地朝木榻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 还别说各个娘子身段都甚好,别的不说就说眼前的,陈圆圆小臀甚翘,曲线玲珑,曼妙不已,简单来说,就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圆的地方圆。 这下李二哥有福了。 正在考虑该稍后该以什么姿势时,那边她嗓音传来。 “先生——” “嗯?” “你过来。” “好!”李燕云贱笑着前去:“来啦,死鬼!” 她唇角含笑,眉目嫣红地服侍李燕云穿上了通红的新郎装,俏脸绽放美妙的幸福笑颜。 李燕云看着眉目如画的她。 笑道:“圆圆,我们都这样了,还对清湫那样瞒着,恐怕不妥,不如……” 她花容一变,玉指覆在他嘴上:“万万不可告诉她。” “先生,我,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 “你待我做好心理准备可好?” 见她如此。 李燕云只好含笑应了声好。 还别说这样挺刺激的,但刺激归刺激,李燕云总觉得这样对二人都不公平,才说出适才之言。 她眼脸微垂。 若有所思道:“先生,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我与清湫乃是好姐妹——” 她唇瓣嗫嚅,红透了脸。 自然明白她心里想些什么,她曾说过,她是见自己连廖颜有个儿子的女人都不嫌弃,身为戏女的她,最终才骨气的勇气。 想起那天她的大胆坦言,李燕云至今历历在目。 对她诚挚的情感,也很是感动。 李燕云握着她温软玉手。 笑着安慰:“圆圆,你且放心清湫不会怪你的。” “你们一起光明正大的做我的娘子,一起光明正大的给我生儿子岂不是更美哉?何须偷偷摸摸的?” 这般不要脸之言,恁地也只有他说得出口。 偏偏一脸的正派。 说话之际,大手在她玉手摩挲着,眼中尽是火热。 她唇瓣轻张,脸羞如血。 “不,先生——”她惊慌地摇头,抬起脸认真道:“给我点时间可好?我想到时亲自与清湫坦白。” 她抿了抿唇。 垂着头道:“请先生放心,我定会说的。” 看来她与小彤子是同样的心理,需要时间慢慢说服自己,李燕云也倒能理解。 她如贤惠的妻子般,细心地为李燕云穿戴好红色的新郎服,戴上双耳喜帽。 随后。 二人便欢喜地的手牵手,在屋正中拜了天地。 虽无人祝福,但二人都很开心,温馨之感蔓延在整个屋中。 最后礼成。 李燕云笑嘻嘻地拦腰将她抱起,她媚眼如丝,羞怯地不敢看李燕云,将脸埋在李燕云胸膛前。 此为乐的李燕云哈哈大笑。 不多时。 她红色绣花鞋脱落于榻前,继而是红裙,红袍,内衫,相继自红色的幔帐中抛出。 榻上,背上盖着红色帛被的李燕云,他双肩扛着一双细嫩的莲足,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头枕红色绣花枕上那如玉般,却又通红娇艳迷人的脸蛋。 她玉肩柔滑若玉,发丝如云般摊在绣花枕上,妙颜娇丽,被窝中的纤臂更是紧紧搂着李燕云的背。 二人四目相对,静静地看着。 她晶莹地眸子含笑。 犹豫几分,鼓起勇气,樱唇轻启道:“——先生,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今夜,我是你的!” 她羞地撇过头去闭上美目。 心中万分期待。 见他如此,李燕云痴道:“圆圆你说你那时候你若真跳河了,我去哪寻这么美丽的娘子,你要记住,你要死也有两种死法——” 说到此处,他话一停。 她再次看向李燕云:“哪两种?” 李燕云笑道:“第一种,是幸福死——” 他话又停顿。 她心里万般甜蜜,又羞又喜:“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他神秘一笑,被浪一沉。 “啊?”她美眸圆睁,当即大脑一片空白,黛眉一皱媚眼迷离如丝:“——哦,先生!” 袅袅之音,犹痛似乐。 幔帐猛摇,似若地震。 新婚之下,二人自然有太多的话要说,情话绵绵相依而眠,直到天明。 不过李燕云也明白。 既然她暂时不愿跟童清湫公开,那暂时她定不会愿去花剑坊住着,这点毋庸置疑,果然一大早的,她就说还要去沁春园,并让李燕云多睡会。 本就一夜操劳,李燕云自是本想眯一下,可醒来已经太阳高照几近中午,忙不迭地起床,带着般若就朝对面酒楼而去。 得知对面酒楼的齐映萱,她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回了宫,她竟都没有等自己。 回到宫中。 在养心殿与般若用完午膳,小张子就前来禀报,户部尚书艾成安,带着一个名叫马仁的前来。 上回就和户部尚书艾成安,说过下西洋的事,并让其物色一个下西洋这老小子办事效率倒也挺快的。 用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然后李燕云自龙椅起身一笑:“宣!” 应旨后。 很快艾成安带着那马仁前来,李燕云一瞧,那马任还挺年轻的,一身灰袍,面如冠玉,浓眉大眼的,五官十分端正。 看年龄,估计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李燕云腰靠在龙椅,胳膊环胸笑道:“艾成安,你做的挺快的。” 艾成安笑道:“回皇上,昨日皇上一下旨,老臣出了宫就开始派人四处打听了。” “嗯,”李燕云点头:“那你给朕说说,此人有何特别之处?” 那跪着的艾成安向李燕云抱拳。 介绍道:“皇上,此人从小就对大海充满好奇,甚至暗自钻研过兵法,航海,家中船模甚多,且对星象,甚是了解,可称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马仁先给皇上叩了一头。 便朝艾成安抱拳谦虚道:“哪里,哪里艾大人过奖了。” 对于航海而言,可不比在江河行船,各方面杂七杂八的即便不精通,也要略懂,这艾成安能找到这样一人,对李燕云来说如获至宝。 李燕云笑道:“瞧瞧,朕的艾爱卿都快把你夸出花来了——他说你对船也极为了解?” “回禀皇上,小的略有研究。”马仁恭谨道。 “在朕这就别谦虚了,”李燕云踱着步道:“下西洋一事,关乎大宗之福。” “古人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朕暂对西洋国家虽无敌意,难保西洋国家不对朕的大宗觊觎。” “你的使命便是促进与各个西洋国家的交流,你可明白?” 在殿中,李燕云停下脚步。 转过身来,目光刺向他的身影。 马仁忙道:“是,小的明白。皇上,其中利害艾大人都与小的说明了,小的定不负圣望!” 李燕云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需要什么船,大宗目前的船,可否?” 马仁道:“回禀皇上,目前大宗海船,大多是战船,若以战船改装,难保会自断其刃,对大宗安全构成一定影响。” “故此,小的请求皇上,另外造些远洋船。” 如今不光李燕云不缺银子,连国库都甚是充盈。 而造船有利于造船技术的发展。 李燕云走到桌案前,靠着桌案。 望着跪着的马仁道:“这点朕也有想法,昨日朕还让国库拨了五百万两银子,就是为这事而准备的——马仁听旨!” 马仁面色一凛。 “——朕封你为远洋元帅,稍作准备,择日便赴江南船厂,着手造海船一事——另外传朕旨,船坞另辟,不得占用造海战船的船坞!” 一席话来。 马仁忙叩头:“臣领旨!” 此刻,他知道,此旨一下,自己肩负扛天重任。 艾成安和马仁告退后。 李燕云望着一旁睡眼惺忪,时而垂着小脑袋打瞌睡的般若。 他仰面一笑:“般若,昨夜你定也没睡好,去殿中小榻上躺会便是,朕还要忙活好大一会呢,暂时无法去玩。” “好!”般若心里暖暖。冲好老虎哥哥一笑。 当般若掀开珠帘,去往后方暖阁后。 李燕云坐在桌案前的龙椅上,正思考那些诏狱中的道姑,为何还没有青莲居士的消息时。 猛然间。 外面响彻老太监细长的声音。 “太后驾到——” 李燕云浑身一震,一脸愁眉的他眼睛一亮,忙忙起身。 第894章 太后驾到 养心殿中。 一头的朱钗金饰,发髻高挽在脑后的太后,着一身火红色宫裙的她,袅袅走了进来。 她玉面绝丽,白嫩如昔。 当见黑色锦袍的李燕云立于殿中笑嘻嘻地看着她,她脸颊奇异地还浮上些许红晕。 如此一来。 更加美艳无比,光彩夺目。 似比以往更加美丽,甚至如少女似的。 并未有太监宫女跟进来,显然是她吩咐的,她玉面无任何表情,红着脸瞪着笑意吟吟的李燕云。 “怎地?连行礼都忘了?”她红着玉面道。 她凤眸锐利。 犹如刀锋。 这咋跟变了个人似的。 反差也太大了! 李燕云双眼大睁,忙单膝跪下:“儿臣叩见母后,母后万福……我说,能不能不要这样——” 当看她脸色又寒了几分。 “啊,是!”李燕云头一低:“母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她目光平视,语气冷道。 她颇有气势,美眸澄澈不已。 仿佛乃是芸芸众生所膜拜的美丽天女般,高不可攀,只可远瞻,不可亵玩。 “谢母后!”李燕云战战兢兢地起身。 他收敛笑意,再也不敢大意。 妙姿婀娜的她。 在殿中踱步,裙摆在地毯上拖着。 直拔的身子忽地立住:“哀家来此是来提醒皇帝,祭陵的日子快到了,定要好生准备,切莫忘记。” “关于祭奠国士墓一事,既然百官文武不反对,哀家自然也不反对。” “儿臣谨记。”李燕云忽地笑道:“母后,能否转告一下映萱,儿臣担忧若是,若是——” 李燕云一脸为难地没说下去。 “若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她脸颊绯红撇向别处。 干咳两声道:“若是映萱怀了龙嗣——” “你放肆!”她凤眸如火,急急瞪来,连耳垂上的黄金凤坠都摇了几下。 气势惊人,声若惊雷。 连李燕云都倒吸一口吸,忙低头拱手。 此刻,他心里又是无奈,又是想笑。 她背过身去,玉面寒着:“少跟哀家嬉皮笑脸的——还有那宁挽香,她背景罕见。” “你日后该如何就如何,只要她不对哀家不敬,别喊哀家小辈,哀家自是能接受,可记住了?” 看来这一夜她想了很多。 可自己与老婆婆宁挽香的事,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岂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明白的。 心里略微思虑后。 李燕云抱拳道:“是,儿臣谨记。” 她嗯了一声。 绝艳玉面,淡定无比。 玉手置腹,端庄雍容。 若无其事地转身朝外面行去:“小张子,晚些吩咐御膳房好生做些吃的,给皇帝补补身子,皇帝为国事操劳,甚是不易。” “是!”外面的小张子应声。 李燕云双目圆睁,你倒是体贴。 她莲步又是一停。 头也不转道:“你若没事,就去长春宫看看,别有事没事,就往民间、亦或是朝你皇后妃子那跑。” “恁地冷了你的尹母后。” “祭陵一事,哀家建议你将你尹母后也带上,深宫甚闷,哪怕出去透个气也好。” “儿臣谨记。”李燕云道。 “好了,哀家去御花园逛逛。”说话间她出了殿,那袅娜身影渐渐消失于视野中。 真是有趣。 李燕云站直身子,摇头苦笑。 简直跟演员差不多,恐怕人人都是演员呐。 想起昨晚月圆之色,在酒楼中那香艳的情景,此刻倒有点回味无穷了,甚是有些恨不得时光倒流再回到那个时候。 不知怎地。 竟然有些期待,下次与齐映萱出宫。 这端着模样,看的心中直痒痒,当真是恨不得赶紧报复,狠捅几番,大声道,让你装,让你装!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长春宫殿内。 雍容华贵,容颜绝色,似有出尘之势的上官皇后,一身凤袍的她怀中抱着皇子李初;她与穿着暗红色宫袍,淡抹艳妆,美艳如少女的尹太后逗着李初玩。 婆媳二人有说有笑。 猛地一看,二人恰若姐妹般,丝毫看不出竟是婆媳,毕竟尹太后也着实年龄不大。 李燕云在殿中,厨架前踱步。 百无聊赖地看着厨架上的各种金银艺术品,他拿起厨架上的一柄黑鞘铜柄的剑,猛一抽出。 ‘啷’金属剑身脆鸣,余音狭长——李燕云脑子忽地一疼,他眼睛一眯,不由眉头一皱。 暗感奇怪。 放目朝殿中的尹太后瞧去:“娘亲,你殿中怎地放置着一把剑?” 尹太后樱唇微张。 些许惊讶后,当即一笑道:“哀家无事时,会随意舞上一舞。” “哦!”李燕云没当回事,将剑用力的插进剑鞘,然后放回原处。 走到殿中,张开双臂。 跟雨兮笑道:“来朕抱抱儿子!” 上官皇后盈盈一笑,将怀中李昭递给他。 当即道:“对了皇上,钟粹宫的容容跟前李初,是怎生回事?臣妾听闻他甚是能吃,这个头长的甚快。” 刚亲了一口怀中的儿子一口,李燕云的笑脸一僵。 他干笑几声,解释道:“无碍,御医说了,那孩子天生与其他孩子不一样,甚是能吃。” “而且,能吃是福,朕偌大的天下,还能被他吃穷了不成?” 他玩味似的说着。 尹太后点了点头。 而冰雪聪明的上官皇后却看出端倪。 她黛眉略蹙。 奇怪道:“皇上此言当真?” 李燕云不敢去看她的美眸,防止她发现不对劲。 深知自己这位上官皇后可没老婆婆那般好糊弄,他特意背对着阵子,逗着怀中的李初玩。 边甚是随意地笑道:“那还有假?不信你问飘儿。” 上官皇后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李燕云抱着李初。 跟尹贞秀道:“对了娘亲,儿臣是像昭儿这般大的时候,抱去齐太后那的嘛?” 他这般转移话题,上官皇后摇头笑了笑。 尹太后貌美的玉颜一笑:“比他小些,那会哀家刚生下你,没两个月,就在先帝的旨意下,抱给了齐姐姐,那会她刚满十四。” 李燕云点了点头。 见他微微发呆。 上官皇后担忧问道:“对了皇上,那些刺客可有眉目了?” 一说起这个事,李燕云就很苦恼,他摇头微叹:“尚无眉目——来,雨兮,你将李昭抱着。” 上官皇后接过李昭。 他寒着脸。 龙行虎步地朝外走去:“般若,随朕出宫。” 殿门前的的般若,忙应声,跟着他走去。 他这般,让上官皇后和尹太后,两个美丽的女子,同时疑惑地对视一眼,似乎、兴许、他是想去查探刺客一事。 京城大街,热闹如常。 马车中左边般若打着瞌睡,右边宁挽香端坐着身姿,一身暗黄色纱裙,怀抱地冥刀、长发及腰的她,美眸在眼眶中转了转,便瞟向旁边眉头紧皱的五世孙。 “五世孙,我们这是要去哪?”宁挽香淡淡道,她清丽冰冷的玉面几分疑惑。 “诏狱!”李燕云星眸锐利。 脸色十分严肃。 他当真有点等不及了,如今那个青莲居士是唯一的线索,却也一点消息都没。 “五世孙!” “嗯?”李燕云疑惑地朝宁挽香看去。 只见她掀开马车车帘。 望向外面道:“你看,有卖兔子的。” “你喜欢?”李燕云好笑。 “嗯!很满意。”宁挽香美眸发亮,玉面竟然少有的露出的淡笑。 这一笑,当真是颠覆众生,美丽的不可方物。 李燕云没想到一向冷艳的她,竟然如此喜欢小动物,罢了,就当是买个宠物给她好了。 诏狱门前。 马车停下。 与般若一道下了马车的李燕云,他掀开车帘,回头看着马车中抱着白兔的宁挽香。 他笑道:“老婆婆,要不,你在车上等等?” “嗯,你去吧。”宁挽香望着怀中白兔,头也不抬道,俏额前的青丝垂在洁白晶莹地玉手,玉手轻抚兔毛,似很是喜欢。 般若与李燕云对视一笑,甚是欣慰。 小半个时辰后。 身后跟着一些个锦衣卫的李燕云,他寒着脸,与般若一道行出诏狱,走至马车前,重叹一声,掀开车帘,却见马车中空无一人。 “宁挽香呢?”李燕云奇怪。 一个锦衣卫小心翼翼地朝远处指去。 诏狱不远处的小树林中。 烟火袅袅的篝火旁。 腰背直拔,青丝垂腰的宁挽香,地冥刀上插着兔子,正在有滋有味地烤着,樱桃小嘴还砸吧着。 玉面冰寒,恰似冷仙。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定是五世孙来了。 她微微转身,将挑着兔肉的地冥刀,朝李燕云面前一递,看着张大嘴巴的五世孙,和般若。 她起身道:“五世孙,般若,你要不要尝尝?” 般若前身乃是尼姑,虽然现如今头发早已长了不少,甚至扎成了丸子头,可她怎会吃荤腥。 小妮子脖子一缩,忙闭目念着什么咒语,似在给可怜的小兔子超度。 “你让朕买兔子,就,就是为了烤着吃的?”李燕云好气又好笑道。 宁挽香美目斜视他一眼。 语气冰冷无比道:“不然呢?这兔肉烤的外焦里嫩,香喷喷的,很让我满意。” 她砸吧了两下小嘴:“说起来也有一百多年没这么吃过了。” 她一本正经的,很是认真。 忽地望向面带苦笑的李燕云:“——对了五世孙,那案子调查的如何了?” 她低头啃了一口兔肉,小嘴一时油乎乎的。 说起正事。 立时李燕云严肃下来。 重叹一声道:“朕进去审问了一番,可那些道姑根本不知,简直恼死朕了。” 他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大腿般粗的数目,立时震的摇晃了几下。 宁挽香嚼着兔肉。 她一脸的满意,看也不看五世孙:“五世孙,你为何不散布消息……” “对!”老婆婆刚说一半,李燕云立刻意会,看向其中一个锦衣卫:“陆炳!” 看来只能来狠的了。 “臣在!”陆炳抱拳。 李燕云眼中冒火道:“给朕散布消息出去,全天下寻找一个叫青莲居士的人,若是她不现身,三个月内朕必杀诏狱青云观的所有道姑!” 第895章 愿者上钩 昔日。 抓到的那些刺客后,才知,他们皆是提前服用了一种名为‘一日夺命散’的毒药。后来,锦衣卫们并未审出什么结果,那些刺客便都因此气绝身亡。 而一日夺命散源自青云观。 本想责问一下青云观主青莲居士。 可李燕云是怎地也没想到,那观主青莲居士竟然说是游历去了,这让他颇为恼火。 故此,才费如此大的周章势必要找到那个青莲居士,只有找到青莲居士,才能顺藤摸瓜,继续查那些刺客底细如何。 如此一来。 青莲居士,乃是此案最为重要的线索! 不过。 李燕云此旨一出,很快天下皆知。 那青莲居士想不知道都难,她身为观主,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青云观的道姑皆被李燕云所杀,此来也是逼她现身。 本来还以为那青莲居士,乃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婆,而适才在诏狱内。 而让李燕云意外的是。 经过跟那些道姑们问话,得知那所谓的青莲居士,竟然三十芳龄都不到。 当下,陆炳忙派几个锦衣卫前去散布皇上下发的旨意。 旁边正啃着兔肉的宁挽香。 她嘴里含混不清:“五世孙,你真坏。” 鲜嫩的樱唇油乎乎亮晶晶的,貌美的玉面满是认真。 平时气质冰冷的她。 每次吃东西的时候,倒是可爱不已。 “坏?”李燕云朗声一笑,转过身去。 带着般若朝前走。 他笑道:“坏就坏便是,为达目的,这点手段,算的了什么?而且,老婆婆,这不是你提醒朕的嘛?” 他深感好笑。 每次她总在不经意地时候能帮到自己,那酒楼牵扯出连弘毅的贪污一案如此,当下亦然如此。 斜目瞧了瞧她。 她白嫩的面孔被艳照照射的熠熠生辉,明眸皓齿堪称绝丽,鼓鼓胸前,似破衣而出,颇为诱人,腰臀挺翘,曲线迷人。 这屁股绝对能生儿子,李燕云暗想。 觉察到五世孙的目光,昂首挺胸的她,侧目瞥了一眼李燕云。 “看着我作甚?”她又咬了一口手中的兔肉,俏丽的脸上满是狐疑。 李燕云干咳一声。 目光自她身上移开,目视前方。 …… …… 接下来两日。 李燕云命人着手,祭陵一事,而针对专利的新法,又在宫中,与大臣们商议,慢慢完善了一下。 而范清贤着手的连弘毅贪腐案,依然调查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 李燕云放出的圣旨:——三月之内,青莲居士不现身,便杀青云观满观道姑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在民间蔓延开来。 相信那青莲居士,若知道消息,乃是早晚的事。 这天。 天气晴好。 远处被白雪覆盖的矮山峦叠。 近处的皇陵——安陵,可谓是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直达陵门的道路两旁,站着甚多的礼服锦衣卫。 在往远处,乃是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官兵,将此处保护的水泄不通。 各个甲胄在身,手握兵器。 而身穿黑色冕服的大宗庆和皇帝李燕云。 他头戴帝冕,冕冠上一排珠帘自上垂在下巴,随着剑眉星目的他走动,帝冕珠帘微微摇晃。 此刻。 他一手牵着左边样貌柔媚的尹太后,一手牵着右边姿貌绝美的上官皇后,三人朝横摆在御道桌案走去。 身旁两个螓首蛾眉身段婀娜的女子,穿着乃是黑色华丽的裙袍纹龙绣凤,二人与李燕云一样,美貌万分的玉面,满是严肃。 裙袍拖地,华贵尽显。 三人走到桌案前随着礼官的唱喝,一起跪下后,周遭礼官,锦衣卫、御林军,黑压压如潮般哗啦啦齐齐而归。 场面浩大,声势震天。 相继将香点燃插进桌案上的纹龙铜鼎中。 李燕云站起身子,震天吼道:“朕灭徐鸿儒,剿白莲!” “朕兼高丽并女真。” “朕灭了觊觎大宗的南越陈朝——还大宗一个太平!” “先帝——这盛世如你所愿!” 这种场合自然要说下振奋人心的话来,此言一出,无论是跪着的锦衣卫,还是远处那些御林军,各个眼眶泛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万岁之声,一阵接着一阵。 刺破云霄,声振寰宇。 最终在李燕云的摆手下,才渐渐平息下来。 “母后?”他看向一旁的尹贞秀,冲她丽质的面孔微微一笑,以示安慰。 她望着不远处先帝的陵寝。 澈眸中泪雾沁出,面孔几分凄然。 樱红的唇瓣颤抖几下,挤出二字:“先帝!” 看来是触景伤情想起了往事,李燕云暗暗有些苦恼,奈何自己记不起来庆和六年之前的事,一时倒也无法。 见尹贞秀美眸流淌着泪水,李燕云着实不忍,看向一旁的上官雨兮。 吩咐道:“皇后,你且将太后扶去龙辇。” 上官皇后微微迟疑:“皇上,你就不怕刺客今日动手?这回去,天色可就渐渐暗了下来了,怎可坐龙辇回去?” 李燕云捏着她娇俏的下巴。 他笑道:“雨兮,你平时挺聪明的。” “怎地这个时候就有些不够用了,嘿嘿——你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当着他母后的面,又是在这种场合。 上官皇后自是不好凶他。 发髻高挽于脑后的尹贞秀,她垂首抹泪,自是没注意到,脸皮跟秦芷彤一样薄的上官皇后,她绝美的脸颊布满红晕。 美眸暗暗瞪他一眼。 明面却乖巧地应了一声,将太后朝龙辇扶去。 望着皇后丰腴有致的身影,李燕云微微一笑,这俩日要么去圣姑那,要么去令贵妃那,看来,得找个时间去坤宁宫睡一觉了。 顺便和皇后交流一下二胎是如何诞生的。 而后。 龙辇被近万名锦衣卫簇拥着,浩浩荡荡地朝紫禁城的方向而去;肩背天陨剑的般若,则坐于后面的礼官所乘坐的小型马车前赶路。 队伍浩浩荡荡,如若长龙。 朝霞灿烂,斜阳渐沉。 龙旗招展,噗噗作响。 龙辇螓首蛾眉的尹太后,似想起了昔年与先帝的点点滴滴,她匍匐在李燕云怀里轻泣着,李燕云一脸苦色地轻拍她的后背。 上官皇后在旁边,玉手捏着丝绢,不停地为尹太后擦拭着泪水。 李燕云叹道:“母后能不能别哭了。” “你与先帝有这么深的感情嘛?” “先帝这么多妃子,你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再说了,当年他最宠的又不是你。” 说着。 他叹息地摇了摇头。 一脸正派道:“哪像朕,各个雨露均沾,绝不厚此薄彼,新人娶进房,旧人等在床。” 话罢,他看向上官皇后。 上官皇后脸颊微红。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而尹太后,忽地抬起梨花带雨地脸,玉拳捶他一下。 她面红耳赤地责怪道:“你这傻孩子,胡说什么呢?什么新人娶进房,旧人等在床?嘴也没个把门!” “我告诉你,你就是个皇帝,那你也是我生的,别人治不了你,我偏要治你!” 尹太后此言说来,上官皇后得意一笑:“正是,皇上,你可别惹太后生气。” 李燕云嘿嘿一笑。 握着尹太后的玉拳。 他笑着道:“母后,那也不是你一人的功劳,若是没先帝,你上哪生儿臣去——” 他语出惊人,上官皇后唇瓣轻张当即噗嗤一笑。 “呀,你!”尹太后面红如血,瘪着笑:“看哀家不打你!” 她扬起玉拳,朝李燕云胸口招呼。 还别说。 经过皇上这般一闹,开开荤玩笑,龙辇中气氛欢快许多,一时欢声笑语的,尹太后心情却也没那般沉重了,效果甚好。 李燕云哈哈笑着忙握住尹太后的皓腕。 他半开玩笑道:“娘亲,还先别顾着打,等会刺客来袭,你与皇后都要小心才是。” “刺客?”尹太后问道:“你确定今日会有刺客前来?” 李燕云笑意褪去。 他郑重道:“当然。” 见皇后若有所思,而母后极为认真地看着自己,似在等自己说下去。 由此。 他继续解释:“上回儿臣自马关回来,京城不就潜伏一些刺客?” “他们也知朕在这天会祭陵,这是每年皇族不破的规矩,他们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听他所言。 尹太后黛眉一蹙,点了点头。 他看了皇后一眼。 然后嘿嘿笑道:“正如在安陵的时候,皇后所言,他们极有可能会趁着夜色,然后行刺!” 当即。 他眼中一寒,声音冷了几分:“——而行刺的自然不是龙辇,毕竟他们吃过一次亏了。” 果然是歼诈的坏胚子。 上官皇后笑道:“怪不得皇上,让般若坐于后面的马车。” “没错!”李燕云哼笑道:“而后面那些小马车中,朕早已让那些礼官下去步行!” 他牙齿紧咬:“朕就等那些人,上钩了!” 尹贞秀白嫩的面孔浮现笑意。 她伸出玉手,轻抚李燕云面庞。 甚是欣慰的娇声道::“我儿聪明。” 李燕云感动涕零:“都是你与父皇的功劳,母后你教教儿臣,该如何才能生出如此聪明的龙嗣,该以什么姿势——啊!” 尹贞秀玉拳如雨点乱挥:“我打你!” 一时李燕云的轻叫声,和上官皇后的笑声汇聚在龙辇中。 正在嬉闹中。 忽地外面,羽箭如蝗般朝后面那些马车中射去,坐在马车前正在打瞌睡的般若,杏眼圆睁,玉耳一动。 只听耳畔呼啸声阵阵。 月下。 她小臂一挥,立时接住一把羽箭。 下一刻,娇小的身躯如陀螺般冲天转飞而起,听音辨向之下,玉手中一把羽箭朝不远处投去。 她速度极快。 种种之为,只发生在弹指间。 就在这一刻! 一些锦衣卫们才反应过来。 大声道:“护驾,护驾!” 第896章 刺客入网 月色下,夜色中。 举着火把的御林军和锦衣卫们,在御林军将领封不平,和周朗的指挥下,锦衣卫们和御林军们各自派出一小股队伍。 然后,朝羽箭射来的方向而去。 般若自是不敢离开此地。 龙辇中。 看着各有姿色的两个女子。 李燕云微微一笑:“母后,还有皇后,你俩坐着龙辇先走!看这情况前面差不离的没刺客了。” 说着,他转身掀起龙辇的门帘。 上官皇后还未开口。 尹贞秀急道:“皇儿,你到哪去?你可不能有闪失。你定要小心,可不能羊入虎口啊。” 羊入虎口? 李燕云乐了。 他笑道:“跟他们比起来,朕才是虎,放心吧母后——皇后,照顾好朕的母后。” 以皇后的身手保护尹贞秀,绰绰有余,再说了,还有数不胜数的御林军和锦衣卫护着。 话罢,他正要出去。 上官皇后美眸含笑地朝他点了点头。 多余的话自是不用多说,她也知,这些刺客纠缠着李燕云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不亲自处置这些刺客,定然不会心安。 “那你要小心些。”尹贞秀嘱咐道。 李燕云冲她二人一笑,然后凑近皇后耳边道:“今晚朕在坤宁宫睡,洗白白等朕。” 他说的很小声。 不过足矣让皇后听清。 而尹贞秀一脸疑惑,不过,光看皇后的面色再联想李燕云的性格,她自是知道定然是什么羞人的话。 一时,尹太后笑而不语。 上官皇后冠绝天下的妙颜通红。 她轻呸一声。 正经道:“放心吧皇上,臣妾定会照顾好尹太后。” 他下了龙辇。 按照李燕云的旨意,举着火把的锦衣卫和御林军队伍继续前行,只留下了数百人。 般若也依偎过来,小心地保护着李燕云。 “般若,你没事吧?”李燕云担忧问。 同时摸了摸她娇俏的小脑袋。 般若冲他一笑,摇了摇头。 也是,般若这么强悍,天下能对她产生威胁的,少有人来。 而周朗和封不平二人,忙忙朝李燕云抱拳作揖行礼。 李燕云环目四顾,只见两旁乃是树林,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瞧不见。 在此地一到晚上,乃是潜伏的好地方。 这帮逆贼,倒真他娘会挑地方。 李燕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同时询问:“如何了?” 周朗抱拳低头。 谨小慎微地回道:“皇上,适才发现刺客刺客多达几十人,他们皆是逃去。” “不过,臣与封将军,都已派人去追了!” 胳膊搭在般若的肩膀上后,李燕云点了点头。 目光星眸微眯。 暗叹:“最好,能全部抓来,一个都别漏掉,这些狗日的逆贼,抓到了朕要劈了他们。” 他搀着般若。 在一片干草上坐下:“你与庆云公主最近可好。” 此问自然是问周朗的。 周朗苦着脸笑道:“甚好。” “好个屁,瞧你那样,朕就知道朕那皇妹李韵蓝,定然将你管的十分严格。”李燕云笑骂:“瞧你那出息。” “前段时间,朕特地给你休了假,让陆炳陪着朕在民间,你知道这是谁的意思么?” 周朗眉头一皱。 想了一下道:“莫非是公主殿下的意思?” “你小子,让朕说什么好呢!”李燕云嘿嘿笑道:“乃是齐太后的意思。” “你说你们,去年大婚的,至今公主肚子一点动静都没,你小子能力当真让人怀疑啊!” 一言说来。 周朗老脸一红。 络腮胡子的封不平笑了几声,深感皇上果然不同于旁人,在经历适才刺客一事,竟然还能如此谈笑风生。 不过也确实。 见过规模宏大的战场。 这刺客对李燕云来说,简直就是小打小闹,只是有些恶心,他们行踪隐匿,不确定动机,时而来恶心你一下,烦你一下。 与周朗说了几句话。 李燕云心情甚好。 伸手入怀,在怀中掏了几下,摸出一个小药瓶。 他面带银笑。 朝周朗勾了勾手指。 周朗浑身一震,然后弓着身子凑到皇上面前。 李燕云将小药瓶递到他面前。 笑道:“周朗,知道这是什么么?” 见周朗一脸疑惑。 李燕云继续道:“此乃欢愉散也。” “乃是在姑苏时,常无德常老头送给朕的,嘿嘿,效果相当之强,只需一丁点,雄风猛如虎,刚强无比。” 一听皇上的形容。 身为男子的周朗一下子便明白是何物了,他瞳孔放大,下意识道:“皇上,此物真有这么强?” 刚一出口,意识到失言。 他吓的忙忙抱拳。 竟然还质疑朕。 李燕云嘿嘿笑道:“强不强,你用了便知,今日朕将欢愉散赐予你,来——接散!” “皇上,那你呢?” 李燕云哼笑一声,心里暗笑,难道朕练过阳经,也要和你说么?再说了,朕如此之强,基本很少用此物了。 “拿着吧!”李燕云哈哈一笑,将此物递到周朗手中。 “多谢皇上赐散!”这事闹的,周朗暗叹,皇上赐这种药,这事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君臣说话间。 身旁般若大眼睛圆睁,将二人的悄悄话尽数听在耳中,映着月光的小脸,蓦然通红如火,艳丽之极。 她微微地垂着小脑袋,看也不敢看二人。 跟随好老虎哥哥身边日子也不短了。 耳濡目染下来。 自然知道一些曾经在恩施庵中,师傅所没有教过的知识,尤其那晚,在乾清宫,好老虎哥哥发烧的时候,想起所谓的套根。 那情景,她心中一时难以忘却。 更是对当时的手感,很是回味。 “般若?” “啊?”般若娇躯一颤,大眼睛看向旁边的李燕云。 李燕云一脸纯洁道:“你怎了?一惊一乍的?” “没,没事。”般若羞涩道。 这妮子想什么呢?李燕云笑道:“朕说,你要困了,就歪在朕怀中睡会——放心,纯洁的。” 她羞嗯一声,小臀朝旁边挪了挪,挨着李燕云的身子,然后依偎在李燕云怀里,闭上漂亮的大眼睛。 不过的确是纯洁的。 一大早就出来祭陵。 李燕云些许疲累,搂着般若娇软地身子,下巴抵在在她的额头,一时眼皮也直打架,不多时,脑袋一歪,也睡了过去。 梦中,一个身穿金黄色龙袍。 一脸络腮胡子,虎面不怒自威的男子。 吹胡子瞪眼道:“畜生啊,朕的女人你都敢碰!” “来人!” “将这畜生拉进天牢,择日问斩!” “将他母妃尹妃,一起斩了!” 此话威严万分,洪钟似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不要,不要——”李燕云满头冷汗直摇头。 他这般,却迟迟醒不过来,般若直起身子,诧异地看着他,一时该不该将好老虎哥哥叫醒。 且此刻,还是被御林军指挥使封不平给叫醒的。 “皇上,皇上?”封不平躬身在李燕云面前抱拳。 “嗯?”李燕云一个激灵睁开双眼。 当见一脸络腮胡子的封不平,他登时眼睛圆睁,模糊间,抬起穿着龙靴的脚,对着封不平的脸,便踹了一脚。 “哎呀!皇上!”封不平倒地,捂着脸,苦色道:“是我啊皇上,臣乃封不平。” 李燕云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回过身来,且般若早已惊醒,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好老虎哥哥。 妈地,吓死朕了!不会是今日去祭先帝,心中胡思乱想了吧?李燕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深呼一口气之后,心情这才平静下来。 先帝啊,那事真不怪朕呐! 苦叹一声后。 “你说你没事离朕这么近作甚!”他望向封不平道:“下次朕睡觉的时候,别离朕这么近,朕有梦中踹人的毛病!”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 封不平诧异道:“皇上竟然,还有这种……” “是的!”李燕云睡眼惺忪道:“只不过与男人在一起,是用脚,跟朕妃子在一起的时候,用的是其他地方踹而已。” 说到此处。 李燕云眼睛一眯。 望着他道:“对了!” “明日你自己将脸上的络腮胡子给刮了!下次朕若看见,朕让人帮你刮,朕对你的胡子甚是不满意。” 封不平一震。 皇上这是睡蒙,没事刮臣胡子作甚? 纵然心中饶是不解。 但他其敢抗旨:“是,臣遵旨。” “你刚才叫朕作甚?”李燕云打了打哈欠。 封不平咧嘴一笑:“皇上,那些刺客,抓到了——三十多个此刻,还有一个丫头。” 看清周围地形。 李燕云嗯了一声。 砸吧了两下嘴,与般若一起起身。 他边走边拍去屁股上的土:“走,带朕去瞧瞧。” 月色下。 几十人皆是跪在地上。 被锦衣卫围在人圈中,跪在地上的每个人,他们肩膀上皆是被锦衣卫架着刀。 当见穿着黑色龙袍的李燕云,带着般若前来。 周遭锦衣卫忙忙抱拳。 李燕云嗯了一声。 这下那些刺客明白此人便是皇上,一个个对李燕云怒目而视。 且其中还有个年龄十七八的丫头。 她身段也跪在这些之中,流着泪瞪着李燕云,杏眼如刀,仿佛要把李燕云吃了似的,她脸色有些泥土,发丝凌乱狼狈不堪。 不光她,这些刺客一个个都很狼狈。 他们只字不说,皆是沉默,这让李燕云颇感欣慰,竟然都没骂朕,刺客整体素质都提高了不少。 不骂朕,不代表朕不会骂你们。 “瞪什么瞪?你死期不远了!一个个挺有能耐的,还刺杀朕?”自那女子,还有那些此刻那移开目光。 李燕云打了个哈欠道:“般若,转过身去。” “啊?”般若诧异。 “转过身去,朕有些尿急,要小解!”他看向那个女子道:“你要有种你就一直盯着朕看便是!” 他朝旁边跑去,解开腰带。 般若羞的忙转过身去,那女子银牙一咬,忙撇过头去:“狗皇帝!” 飞流直下三千尺之际,听她这般说。 李燕云晃着身子转着圈的洒水道:“你这样说,就不怕朕睡了你,那你就不成狗日的了?” “你!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碰我一下的!”她娇叱道。 李燕云翻着白眼:“没事,死了再碰也不迟,朕的趁热大军何在——” 一些个锦衣卫瘪着笑,当即配合着皇上应声。 “你!”那女子气的面红耳赤。 “不要理这个狗皇帝!”刺客中一个男子,望向李燕云的背影道:“你休想从我们这得到任何消息!” 第897章 紫仙再现 皓月似盘,微风阵阵。 夜色中。 水流声渐止。 立于树林旁的李燕云,他晃了晃身子。 然后,这才将腰间玉带扣紧。 一身轻松的他长舒了口气。 走了几步,侧目看向那个男子。 李燕云笑问道:“这么说,你们是如何也不会说,你们是何人了?更不会说为何刺杀朕的?” 即使被明晃晃的雁翎刀架在脖子上,男子也丝毫不惧,他双目瞪着面含笑意的李燕云。 咬牙切齿道:“没错!” 有点意思! 李燕云剑眉星目的面庞,笑意敛去。 可到底是何仇恨,导致他们竟前赴后继的刺杀自己呢。 他皱着眉头,思虑着。 恰在此时,般若拉了拉他衣角,见般若薄嫩的唇瓣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燕云脸色忽地又一笑。 他会意,耳朵附在般若眼前:“说吧。” 般若小声地在他耳畔说了几句,他点了点头他看向不远处,脸上露出了歼诈的微笑。 打了个哈欠后,拉着般若朝前行去。 同时大声道:“全部就地斩首!——般若我们走。” 一干锦衣卫,听闻皇上吩咐。 立时,忙忙应声。 那几十名刺客一个个如若视死如归的模样,那女子眼中满是泪花,看着李燕云的背影。 她大声娇骂:“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然而就在锦衣卫对他们举刀之刻。 一阵怪异的动静,由近到远。 同时传来一声爆喝:“休伤徐娘!” 李燕云与般若同时停下脚步,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还真就将之引出来了,他与般若同时转身望去。 只见如霜般明亮的月色下。 一个肩背长剑的黑袍老者白发老者。 他健步如飞,自林中穿梭而来,身形快似闪电,眨眼便至被称之为徐娘的女子身前。 猛地一掌,打在那对女子举起屠刀的锦衣卫胸口。 掌法凌厉,速度如风。 “啊!”锦衣卫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雁翎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看了看那倒地的锦衣卫,李燕云对那白发披肩的老者怒瞪:“你!” 老者忙挡在那女子身前。 女子甚是激动。 泪眼婆娑地高喊一句:“师傅!” 跪着的刺客中有人道:“无上真人,请你一定要将徐娘救出去,她绝对不能死。” “我们先走一步了!”立时其中有个刺客脖子朝肩膀上的雁翎刀猛撞,其他刺客纷纷效仿,有的不顾死活的朝李燕云冲去,还没走俩步,就被就地斩杀,亦或是被捅穿的胸膛。 场面极为凄惨。 李燕云都有些不忍看,但也知道,他们实则身上还中着一日夺命散之毒。 哪怕此刻不死,也活不过两天。 很显然,此刻他们只求一死。 当那些刺客全部气绝。 锦衣卫们一个个雁翎刀指着老者,将老者围在人圈中,只待人圈外的李燕云一声令下。 “不要!”女子环目四顾那些尸体,撕心裂肺的高喊着。 老者面无表情。 他扫视周围的尸体,一脸淡定道:“大家放心的去吧,有老夫在,定不让人伤徐娘一根毫毛!” “师傅,救救他们!”徐娘哭道。 老者道:“救什么救?你都差点自身难保!跟我走——” 话罢,老者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然后单手搂住徐娘蛮腰,双脚一跺,飘身而飞。 看来这个女子对他们都很重要啊! 李燕云冷哼:“当朕是空气呢?” 当即,勃然大怒道:“杀了朕的锦衣卫,还想走?——般若,别让他走了,如若反抗,就地格杀!” “是!” 般若水汪汪大眼睛圆睁,以无量七劫御剑,立时背上的天陨剑颤动。 “蹭”一声悠扬的脆鸣! 天陨剑出鞘! 登如此刻。 那通体漆黑的天陨剑,似长的眼睛般,直朝老者凌空贯穿而去! 感受背后强大且凌厉的剑气。 刚飘身而飞的老者不得不落在地上,松开徐娘蛮腰上的胳膊后,顺势自背上抽出长剑来,抵挡那直冲而来的天陨剑。 “铛!” 天陨剑剑芒抵在老者手中的剑身上,强大无比的惯性,让老者犹若双脚猜中了西瓜皮般,踩在地上的双脚带着身子向后滑动。 很显然老者并非是般若的对手。 “师傅!”徐娘凄喊一声,要跑过去。 “别管我!”老者一股强大的内劲冲着徐娘的身子。 她美眸圆睁,娇叫一声。 感觉娇躯如若撞到了一堵墙般,身子被弹飞数步后,竟原地晕了过去。 娇躯如若散了架的布偶般,倒在地上。 而身穿灰袍的般若,她娇小的身躯,身后跟着眼花缭乱的残影,刹那间,她便至老者面前,一手握住了天陨剑,一手化掌,停在老者面门前。 她皱着小眉,抿着唇瓣,大眼睛中满是淡澈。 “老伯伯,休要抵抗!”般若平静道。 立时! 老者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严寒无比的内劲,浮游于周身。 他恁地一惊:“无量七劫,天山玉寒掌?” “你莫非就是力挫各大门派高手的般若?” 说罢。 他哈哈惨笑:“动手吧,老夫不是你的对手!” 般若斜目瞧了瞧身后朝此走来的李燕云,请示李燕云的意思。 盯着老者的李燕云。 他冷哼一声:“你不是说要带走这个徐娘嘛?现在这就求死了?” “告诉朕,这个徐娘到底是何人?你们为何刺杀朕?” 老者仰面惨笑:“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自己难道就不知么?” “朕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李燕云淡定地说着,望向那个被他打死的锦衣卫,他脸上转怒,猛又瞪向老者:“而你,杀了朕无辜的锦衣卫,就是正确的?” “朝廷的鹰犬,就该死!”老者怒道。 “朕暂时死不了,不过你定死路一条!”李燕云哼道:“再问你一次!” “为何要杀朕?” “你们同伙还有多少?” “现在何处?” 连环三问后,李燕云星眸如锋,一眨不眨地瞪着老者,仿佛老者不说,下一刻,他便会让般若杀了他。 老者仰面哈哈大笑,看了看晕倒在地的那徐娘,他又看向李燕云。 浑浊的眸子转冷,握紧手中长剑。 他郑重道:“皇帝,若你还有点良心,就放她马——” “放不放她,朕自有主——”‘张’字还未出口,李燕云睁大的星眸中,倒影出老者手中长剑在脖子上一抹的情景。 登时脖间鲜血沁出。 老者身子一歪扑通倒地。 “张——”李燕云痴痴地念了一声后,闭上双眼叹道:“般若,将那个徐娘扶走!——其他人,将尸体就近掩埋,另外那个锦衣卫朝廷出抚恤银,下半辈子,朝廷替他养家!” “是!”一干锦衣卫和般若应声。 看了看老者的尸体。 不知为何。 总感觉这个徐娘对他们来说,似是很重要。 这点从适才他们的行为就看得出来。 被称之为无上真人的老者,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可愣是自树林中冲出来救徐娘,而那些人更是不想这个徐娘死,嚷嚷着让老者救她。 看来。 若想彻底查出那些刺客是何人,这个徐娘还真就不能杀。 李燕云目光又在徐娘脸上打量,当般若扶起她身子,正要走。 却又立刻止步不前! “别动!”李燕云忽然道。 在般若诧异的眼神中,他走至昏迷的徐娘面前,捏着她的双腮,这样一来,她小嘴成‘0’形。 同时李燕云扶正她的脑袋。 徐娘脸上些许泥土,不过五官在名月的照射下凸显分明,面孔上还挂着泪痕的她,眉若柳叶,闭着的眼睛睫毛弯翘,唇瓣些许干裂破皮。 不过面孔称得上娇俏。 只是有些狼狈。 见李燕云眉头微皱盯着徐娘。 “怎了,好老虎哥哥?”般若奇怪道。 他犯疑道:“朕总感觉这妞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就在脑瓜边,可一时又想不起来——罢了,先带走!” 般若应声。 一个多时辰后。 月夜中。 马车刚刚进城门。 门边就有一个守城官兵,跟骑在马背上的锦衣卫指挥使周朗汇报了一些情况,周朗点了点头:“知道了。” 当即双脚一夹马背,马儿快走几步后,当到达马车前,周朗忙拉了拉缰绳。 他冲马车抱拳:“皇上,北镇抚司那有情况。” “什么情况?”李燕云掀开车问。 周朗道:“适才城防官兵说,两个时辰前,北镇抚司来人,让城防官兵转告一下,有一些女子在北镇抚司那说要找杨过杨公子。” “哦?”李燕云暗觉奇怪:“那暂且去北镇抚司一趟。” “是!”周朗应了一声。 圆月如霜的月色中。 伫立两个威风凛凛石狮子的北镇抚司衙门前,挂着数盏灯笼,灯笼随风而摆。 灯笼下。 除了站着二十几个锦衣卫,附近还有十几名黑衣女子,她们各个手中提剑,坐在石阶上。 当见一小股队伍簇拥着马车,远远行来。 她们身姿一激灵,忙站起身来。 其中一个不光一身黑裙,还头戴斗笠,手握剑身,袅娜身姿,裙摆飘舞,犹若女侠。 李燕云自马车上跳了下来,般若紧随其后,当瞅见这幅阵仗,李燕云乐了。 “各位姑娘,可是要找我?”李燕云笑道:“但不知你们是何人?” 那些黑衣女子,统一望向头戴斗笠的女子。 而她。 玉手忙摘掉斗笠。 登时。 一头乌黑的青丝立时显现而出,只是发梢一部分还如雪染般恰似银丝。她被白月光映衬的嫩面熠熠生辉,绝代风华,面若圣洁的白莲般,冰冷而娇丽。 李燕云一愣,脸上满是吃惊。 “杨过,还记得我么?”女子冷声说了一句后,忙朝般若抱拳:“拜见武林盟主!” 般若小脸露出灿烂的微笑。 小妮子嗫糯道:“紫仙姐姐,无须多礼。” 李燕云围着紫仙转悠。 啧啧几声,评头论足道:“我说白发魔女,你这白头发变成了黑发,如今还真是光彩照人。” 女子有几个不爱美的,紫仙也是如此。 被如此一夸,心中几分欣喜。 她面上略红。 抿唇淡笑道:“这多亏般若盟主运用经络百解医治——不知杨公子,我们幽冥门的师祖现在何处?昔日在酆都,师祖她不是与你们一起走的么?” 说完,她神色认真地看着李燕云,又朝李燕云身后那些锦衣卫的人群中看了一眼。 然后朝马车喊了一声:“师祖?” 老婆婆?她现在在启祥宫过的可滋润了,想吃啥,都吩咐御膳房去做,没事还在御花园钓钓鱼,连太后都给她几分薄面。 见紫仙朝马车大叫。 李燕云笑道:“别喊了,她不在此处,在宫中!” 此话说来。 周围幽冥门的女子,还有紫仙。 她们皆是吃惊万分地看着李燕云。 第898章 一宫之主? 紫仙快步上前。 走至李燕云面前道:“你是说,我们师祖,她在紫禁城?皇宫之中?” 她几乎一句一顿。 美眸睁的甚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李燕云点头。 笑道:“对极,你没听错。” 再次确认后。 紫仙面孔凄然:“怎会如此?我们师祖怎会进宫了?——杨公子,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生回事,师祖在宫中到底是做了宫女,还是被皇上给看上了?” 周围的锦衣卫。 和般若,一起憋着笑意。 被皇上给看上?李燕云哈哈一笑:“你们找她何事?” 紫仙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将师祖接回幽冥门,这都快小半年了,师祖也该回去了——” 听她如此一说。 李燕云脸色黯然。 是啊,事情总该有个头啊,他心里有些不舍,至于走不走就看老婆婆自己决定了。 “杨公子?”紫仙轻呼一声。 反应过来。 李燕云笑道:“幸运的是,你们都是女子,否则这会了,根本进不了后宫。” “按宫中规矩,不得带兵器,你们将手中的剑上缴给锦衣卫!” 他转身朝马车走去:“若想见你们师祖,就跟朕来!朕带你们进宫,见她。” “什么?你称朕?”紫仙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先是师祖在宫中,再是这个杨公子竟然称朕:“你是皇上?” 李燕云立住身子:“一般人不想活了么?敢如此自称?” 般若冲紫仙盈盈一笑:“紫仙姐姐。” “好老虎哥哥他的确是皇上。” “昔日在民间,只是为了行事方便,才自称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 解释了一番后,般若随李燕云身后一起走去。 这对紫仙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她如雕像般,立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周朗上前来收缴她们的兵器,她才反应过来。 马车上。 李燕云掀开窗帘道:“走吧,别磨蹭了。” …… …… 紫禁城。 宫灯点燃,亮若繁星。 宫阙危阁,浩大的太和殿、乾清宫广场,无疑给幽冥门这些女子的视觉冲击力是极大的,她们如没见过世面似的,左顾右盼。 当见一些宫女太监跟杨公子行礼。 她们更加笃定他当真是庆和皇帝,根本不是在开玩笑。而且正如他所言,也没人敢开这样的玩笑,除非不想活了。 启祥宫,豪华的大殿中,几十盏灯盏燃烧着,亮若白昼。 穿着一身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她绝美不俗的玉面寒着,昂首挺胸地在扎着马步的太监和宫女们面前行走着。 嘴里嘟囔着:“你,每次扎马步都晃的最厉害,最让我不满意的就是你。” “还有你,别偷懒,腰挺直,腿别晃!” 忽地。 那些太监宫女们瞅见有人进殿。 如见救星般。 “奴婢(奴才)叩见皇上!” 宁挽香转眸一瞄,只见般若扶着一个陌生女子进殿,而般若面前正是五世孙无误,一脸含笑的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黑衣女子。 为首的紫仙,眼圈微红。 她率着十几名黑衣女子,冲宁挽香单膝下跪。 她们通通抱拳:“拜见师祖!” “你们怎么跟来了?”宁挽香犹似冷仙,美眸微垂扫视那些女子,转眸看向般若将那陌生女子扶在小榻上。 她跟李燕云冷冷问道:“五世孙,这是怎生回事?你怎地祭皇陵回来,给我带了幽冥门的人回来,又带了一个陌生女子回来?” 李燕云嘿嘿笑道:“是这样的老婆婆……” 将来龙去脉与宁挽香说明后。 宁挽香当知五世孙曾遇到过刺客,她心中猛的一疼,却没表现出来,脸蛋依然冷若冰霜,恰若无事人似的。 不过说起紫仙前来接她回幽冥门。 她十足的有些不乐意。 宁挽香撇过头去道:“紫仙,我暂时不想回幽冥门,因,因为我还没去泰陵见李武德。” 她语气,略显结巴没底气。 “啊?”紫仙先是诧异,可师祖的意思她不好反驳,当即应声是。 而师祖,如女主人般的她,眸子在眼眶中转着,偷瞄了一下五世孙,心中问自己,该怎么办。 一想到离开五世孙,心里就很难受。 而一想到能永远待在他身边。 心里就暖暖的。 她的话,让李燕云深感欣慰。 冲她身影微微一笑,她偷偷朝李燕云看来,发现李燕云也在看着她,她脸颊一红,忙地又撇过头去。 而宁挽香的过往,在幽冥门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们这才知道,她想通过当今皇帝李燕云,去李武德的陵寝,实则她们岂会明白,这乃是李燕云和宁挽香之间的借口。 这层关系,有些不明。 若是不去泰陵,那岂不可以一直在此地待着了?这乃是俩人不可说明的秘密。 李燕云嘿嘿笑道:“老婆婆,那徐娘……” 按照李燕云的意思,那刺客中根本不缺乏江湖中人,那自刎的无上真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故此,放在诏狱恐怕不安全,任他们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那徐娘竟会被关在皇宫之中。 背对着李燕云的宁挽香。 她正儿八经道:“既然这个徐娘对那些刺客来说如此重要,就暂且将她安排在启祥宫侧殿吧,我会好生看管的。” 仿佛她才是皇宫主人似的。 身上更有一种舍我其谁的傲气,犹若女王般。 不过该说不说的,遇到正事,老婆婆丝毫不含糊。 李燕云嘿嘿一笑:“多谢老婆婆。” “不必!”她冷声道。 再李燕云与般若带着那昏迷的徐娘出去,一些殿中宫女太监忙忙跪下,那单膝跪在地上抱拳的紫仙她们,也忙朝李燕云抱了抱拳。 宁挽香望着紫仙一干人等。 她冷问:“你们都还没吃饭呢吧?” “我们……”紫仙抿唇不语。 宁挽香在殿中轻走几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人饿了就要吃饭,来人,去替本宫吩咐御膳房做些好吃的!” “是!” 小太监应声。 没想到师祖竟还是这启祥宫的一宫之主,须知只有一宫之主才有资格自称本宫,这让紫仙颇为惊讶。 正当紫仙愣神间。 宁挽香又道:“你们日后你们就与那些宫女住在一起吧,或者与本宫住一起也无碍。” 她不拘泥。 可紫仙她们则不然。 紫仙忙忙摇头:“不不不,师祖,我们,我们还是与宫女们暂住一起。” 在师祖面前,紫仙谨小慎微的。 其态度,不亚于宫女见到皇上那般的小心。 启祥宫院中,侧殿。 金碧辉煌的殿中,榻前般若玉手拿着湿布巾,擦去了躺在榻上的徐娘脸上的泥土,立时她白嫩的小脸在橘黄色的灯盏光辉照射下,显得极为俏丽。 盯着徐娘的脸蛋,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 在榻前来回踱步。 皱着眉头:“这妞到底是谁呢?怎地越看朕越觉得在哪见过?” 他甚是奇怪,却又想不起来。 正在李燕云低头苦思冥想时。 般若忙道:“好老虎哥哥,她醒了。” 李燕云目光重新落在榻上,只见徐娘她睁着眼睛看了看般若,又看了看李燕云,当即小脸急急一变。 “这是哪里?”徐娘忙不迭问。 入眼的乃是豪华的大殿,她有些蒙。 李燕云笑道:“皇宫。” 定是这皇帝将自己带来的,徐娘略微沉默后又问:“我师傅呢?” 李燕云背过身去,冷道:“他死了!” “什么?!”徐娘大惊,震愕之下,她无声的流着泪,然后略带哭腔地念道:“师傅,师傅——” “还八戒呢!”李燕云冷哼一声:“他本就该死,杀了朕一个锦衣卫,即便他不死,朕又岂能饶他?!” 忽地。 似是李燕云的话,激怒了她。 她泪眸转冷,一个飞身自榻上而起,玉掌急急朝李燕云打去,岂料般若比她还快,身姿如闪电般,出现在李燕云身旁,玉手捏住了徐娘的皓腕。 般若小眉微蹙,大眼睛瞪着徐娘。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狗皇帝,你竟然连我师傅都不放过!”说完,徐娘哽咽着。 般若替李燕云解释道:“徐姑娘,你师傅乃是自刎而死!” “什么?”徐娘哭泣声停止。 “听到了没?”李燕云回眸看她一眼。 然后恨恨道:“还不怕告诉你,即便他不自刎,他也必死!” 说完,李燕云自太监端着的托盘中端起茶盏。 一挥手太监躬身而退。 他抿了一口茶,眼眸锐利起来:“告诉朕,你们为何要杀朕?!” 身后的徐娘,并未答话。 岂料她眼含热泪,脑袋朝那红柱撞去:“师傅,徒儿这就寻你而去!” 般若一惊。 立时挡在她身前:“徐姑娘,你这是何苦?” 看着穿着夜行衣,徐姑娘亭亭玉立的身影,李燕云笑呵呵道:“反应你都要死了,不如先让朕爽一下再死吧!——不过你要介意的话,可以先死。” 说着李燕云舌头舔了舔嘴唇。 般若噗嗤低头一笑。 “你!”徐姑娘泪眸娇瞪李燕云,她心里有些害怕了,万一真的死了,还被他给侮辱了,那简直太可怕了,她脸颊红艳如霞。 银牙紧咬,极为娇怒。 “喲?怎么?不撞柱子了?”李燕云微微一笑:“既然不撞柱子了,那咱们说正事!告诉朕,那些刺客究竟还有多少,聚在哪里?你又是何人?” “赶紧说!否则朕就——” 李燕云嘴角勾起,缓缓朝她走来。 “你,你要干嘛?”徐娘胆颤心惊,泪眸大睁,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看着李燕云。 “干嘛?”李燕云哼哼一声:“般若,将她衣服撕碎!” “啊?”般若诧异万分。 第899章 门主亲自看管? 启祥宫,侧殿中。 般若清纯小脸上,尽是愕然地望着李燕云,徐娘更是紧张后退,泪眸凄凄惊恐地望着逼近地的李燕云。 “你,你这禽兽!”徐娘娇叱。 她胳膊忙抱在胸口,对李燕云很是忌惮。 脸颊通红的她。 以近乎乞求般的语气道:“你,你不许碰我!” “碰你?”李燕云冷哼一声:“你想的倒挺美——” “般若,还不快撕碎她的衣裳。” 话落之际。 此刻,刚好有一个俏宫女,她捧着叠的整整齐齐的宫裙,走了进来,娇躯一沉,给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礼。 瞅见此幕,徐娘一头雾水。 目光自那宫裙上移开,又疑惑地看向李燕云。 李燕云脸色严肃下来冷哼一声。 然后,转过身走去。 吩咐宫女道:“给她这身脏衣服换下来吧。” “是!”俏宫女乖巧应声。 立于原地的般若。 她看了眼李燕云的背影,娇俏的小脸展笑。 她又冲精神未定的徐娘道:“姑娘,好老虎哥哥并非那样的人,你错怪好老虎哥哥了。” 徐娘愣住了。 她漂亮的泪眼,些许复杂地看着李燕云的背影。 岂料。 他刚走没几步,又立住了身子。 她吓了一跳,忙收回目光,垂着头。 李燕云淡淡道:“你师傅临死前,他说朕若还有良心就放你一马,那老头能拼死救你,可见你并非寻常人。” “朕向来杀人有道,无论朕与你有何恩怨,朕希望你告诉朕——还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李燕云狐疑地转过身子,目光疑惑地望着她。 她沉默半天。 似在思考。 片刻。 才缓缓开口道:“我不能告诉你,他们那般赴死,都是为了保守此秘密,我若说了,那他们岂不是白死了?” 脑子中浮现那些人,在夜幕中的惨境。 她眼中晶莹地泪水滴落。 模样甚是怜人。 丫头片子还挺固执! 李燕云有些恼火了:“替那些触法的刺客兜着事,你还有理了?!” “既然如此,那你好好待着吧!” “朕相信那些还活着的刺客,并不会善罢甘休想救你!” “哼哼——到时看朕如何对付他们!” “另外朕在提醒你一句,这启祥宫不比其他宫,大部分都是会武功的女子,你若想逃,那定然不可能!” 言尽于此,懒的和她多言。 李燕云拂袖,带着般若出了殿门。 明月如霜的殿外。 头戴斗笠的紫仙。 她似在此处等候多时。 当见李燕云出来。 紫仙忙忙抱拳弓腰:“紫仙拜见皇上,紫仙乃江湖草莽,宫中礼数庞杂,若紫仙礼数不周,还请圣上莫怪。” 面孔白嫩如豆腐般,长发及腰的紫仙,与宁挽香乃是同一种冰冷的气质。 李燕云甚至怀疑,幽冥门中的女子是不是都是这样。 看她这般。 本来面色严肃的李燕云,恁地一乐:“还是叫杨公子吧,朕听你叫的别扭,你也定觉得别扭。” “是,杨公子。”紫仙道。 瞅了瞅灯火通明的启祥主殿。 李燕云眉头微皱。 奇怪道:“紫仙姑娘,你不在殿中与你们师祖说话,来此是为何?” 紫仙道:“适才师祖吩咐,让我与这徐娘在侧殿同吃同住,将她看管好。” 幽冥门这些女子来的还真是巧了。 老婆婆想的倒也周到。 李燕云欣慰一笑:“让幽冥门门主紫仙亲自看管那徐娘,不会委屈了紫仙姑娘吧?” “圣上言重了!”紫仙淡淡道。 一身黑纱裙的她玉面冰冷,气质仿佛跟宁挽香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唯一不同的是二人样貌不同。 紫仙脸蛋白嫩的仿佛没有血色。 在月光照射下,顾盼生姿,清艳脱俗,身段更是前凸后翘,曲线柔美,一双紧绷笔直的长腿在黑纱裙中若隐若现。 李燕云心中一搔。 面带微笑,凑上前去,立时闻到一股幽香。 他在她玉耳处道:“紫仙姑娘——” “咱们宫中呢,可还有个规矩,那便是宫中的女人,只要朕看上的,都是可以宠幸的。” “你待在这深宫中,就不怕朕宠幸了你?” 耳朵被他口中热气吹的发痒间,娇躯也微颤几下,当听他话来,她心里一提,柳眉倒竖。 急急扬起略微发红的玉面,美眸圆瞪李燕云。 唇齿间挤出愤怒:“你敢!” 见李燕云豁然大笑,才知他是故意逗自己的。 “这才对嘛,适才唯唯诺诺的,一点都不像朕认识的紫仙了。”李燕云哈哈洒脱大笑,带着般若走开。 兴许是对杨公子太过熟络了。 又或许紫仙乃是江湖中人。 紫仙虽适才表面上很有礼数,但心里却是对这个杨公子,无论如何都产生不了恐惧感,甚至感觉他如一个邻家大哥哥般。 一路上想着关于徐娘和那些刺客的事,李燕云不知不觉就到了坤宁宫。 而对于刺客的事,他还是一筹莫展。 连与上官皇后一起用膳时,他都是唉声叹气的。 他心里有事,又怎会瞒得过上官雨兮的眼睛。 瞅见他这般,上官皇后也甚是心疼,当宫女收拾好膳食之后,望着李燕云坐在凤榻发呆。 容颜绝美,气质雍容的上官皇后。 已经卸去发髻上朱钗金饰的她,去穿于莲足的金丝缝制的绣花鞋,上了凤榻。 她玉面挂着柔美的微笑,跪在榻上李燕云的身后,玉手为他揉肩,如贤妻那般温柔。 上官皇后芬芳轻吐道:“坏胚子,你到底要瞒我多久?” “一路走来,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即使你不愿告诉我,我也要跟你说——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会有办法的。” 此言一出。 李燕云大受感动,眼圈微红,摸了摸肩膀上她的玉手,转过身来苦笑。 他无奈一叹道:“雨兮,并非朕不告诉你。” “实则告诉你,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既然你都看出端倪了,朕也不瞒你了。” “其实,容容所生的李初,如今还身有笑红尘余毒,能吃能喝,甚至超过常人的饭量,这都是后遗症——” “朕忘了是飘儿说的,还是你师伯穆红缨说的,说是初儿如今,活一年相当于常人十多年,甚至更为严重。” “朕不想将此事说出,就是不想造成无意义的担忧,容容本就柔弱,如若她知道,让她还怎么活?” 此话如惊雷。 震惊上官皇后。 同时也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将这种痛埋在心底,独自一人承担。朝政的事,她也是切身体验过的,偏偏他还默默的扛着这种事。 她小嘴微张半晌,美眸泪雾萦绕。 见他面色甚苦,她心里犹若针扎。 纤臂环在他的胸前抱着他,脸蛋贴着他的后背:“初儿虽然非我所出,可我与容容如亲姐妹般。” “你这坏胚子怎地才告诉我?”她气恼地轻捶李燕云后背一下:“——祭陵回来,我曾去过一趟钟粹宫,初儿确实看上去如五六岁的孩童般,个头比一般人甚大。” “说是一天一个模样,都不为过。” “可是,坏胚子,就没有解救的办法了嘛?” 李燕云叹道:“有!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在姑苏城遇到的冥医常无德么?那常无德医术甚是高明。” “朕已经派了特种锦衣卫前去请,相信他定有办法。” 末了。 他不忘嘱咐:“不过再此之前,你定不能告诉容容才是。” 转目望了望她的玉面,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她凄然地神色,浮现柔笑,如雨过天晴,阳光照射大地。 语气轻嗔:“傻子,这点我岂能不知?” 她本就玉颜绝丽,似有出尘之势,冠绝天下毫无瑕疵的面孔,迷人万分,与他对视时,她嫣然一笑,便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让人再也移不开目光。 “雨兮,你真好看。”李燕云喉结动了动,能被自己老婆给迷住,说出来十足的有些失败,不过事实上说的也是事实。 她脸颊微红。 美眸微垂,犹豫了一下道:“待会,你只管躺着就行。” 她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自是有说不出的风韵。 脸皮甚薄的上官皇后说出这种话,李燕云感动无比,知她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他猛地头一身,凉唇用力的吻上了她薄嫩的唇瓣。 二人双双朝凤榻倒去。 锦袍、内衫,没多会尽数自凤榻落在榻基上,盖在了龙靴和金丝绣花鞋上。 不知过了多久。 玉背被锦被半遮半掩的上官皇后,她如血般发红的脸蛋,贴在李燕云胸口。 气息些许紊乱道:“你这坏胚子,以前就生猛,怎地越来越……” 下面的话,她自是没出口。 她脸红如火,心中羞不可抑。 那是,都是阳经的功劳,李燕云嘿嘿一笑:“是不是越来越厉害了?” 她美眸略带笑意,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玉指轻点他额头:“你还说呢!” “如今天山派几乎全军覆没,都栽在你这坏胚子手中了,如今那江湖上的幽冥门紫仙前来,你莫不是——” 他与宁挽香俩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上官皇后怎会不知,如今竟然幽冥门的一些女子都进了宫,她自是些许怀疑。 她玉拳抬起,正要捶他。 看来女子们都有做侦探的共性啊。 李燕云笑呵呵握住她的手。 一脸正派道:“怎会如此?都与你说了,那紫仙是前来接老婆婆回幽冥门的,朕岂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 见她如母猫发怒般,张牙舞爪的。 且面孔些许绯红,说不出的诱人。 李燕云如泰山压顶般。 面挂笑意的他一个回转,惹地上官皇后呀声一叫,他双手与她玉手交叉,并按在榻上:“嘿嘿,趁着夜长,这次你躺着,朕要镇压你一回!” 头枕帛枕的上官皇后羞不可抑,微微瞪她一眼后,见他笑嘻嘻地,她便羞涩地撇过头去,紧咬唇瓣。 殿中火烛轻摇,朦胧夜色,月光甚明。 翌日一早。 就有小太监,前来坤宁报。 说是范清贤在前宫等候。 李燕云暗笑。 那范清贤,若是没事定是不会来,看来不是手榴弹的事,便是连弘毅的案子有些眉目了。 第900章 后宫事,前宫政 晨阳如火,洒满京城。 立于凤榻前,在上官皇后的服侍下,李燕云穿好银白色的锦衣。 看着面前穿着凤袍,气质雍容,玉颜绝美的上官皇后,李燕云暗笑,朕的皇后真是越来越美了,当然,这离不开朕的滋润。 心里暗想间,他胳膊勾着她柔细的柳腰,拥在怀中,轻吻她白皙的的脖颈。 上官皇后媚眼如丝,扬起脖颈,生怕他又做坏使乱。 她朝后仰了仰。 美眸含笑,满是宠溺地望他。 似撒娇般嗔道:“讨厌,天都亮了,你切莫使坏了,被你欺负死你在甘心?” 昔日老婆婆发现的那个奇门武学阳经,威力果然不同凡响,直至现在李燕云都感觉精神充沛,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他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上官皇后又道:“倒是侧殿的郑佩瑜,身为婕妤,自从跟你入宫以来,你都很少理她,坏胚子,这便是你的不是了。” “怎地说来,她都是你的女人。” 说起那个陈朝前丽后,李燕云都差点将她忘了,兴许别人替郑佩瑜说话效果微乎其微,但上官皇后发话,李燕云自是能听进去的。 该说不说的。 那郑婕妤,虽然在陈朝时期,做过一些乱政的事来,可当下也正如上官皇后所言,那名副其实的是自己的女人。 至于以前,那都已过去。 上官皇后如此一说。 他惭愧一笑道:“放心,雨露均沾!” 上官皇后没好气白了他一个漂亮的白眼。 当即轻呸一声,柔声道:“还不快去,范清贤定要事。” 李燕云仰面一笑:“让范清贤多等一会也无妨,他又不是皇上,朕何须着急忙慌的去见他?” 说罢。 他冲外面吩咐:“——来人,传早膳!将般若一起叫来。” 小半个时辰后。 李燕云带着般若自坤宁宫而出,一干小太监宫女们忙忙跪下行礼,就连经过侧殿时候,殿门前早已准备好的郑婕妤,忙给李燕云行万福礼。 妖艳无比的郑婕妤,本就身段丰腴的她,着一身红色宫袍,领口乃是白绒,高挽发髻的脑袋微垂,玉手交叉在小腹前。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弯眉如月,杏眼明亮,睫毛狭长的她战战兢兢,很是小心。 桃腮略有红晕,身段玲珑有致。 李燕云脚步一停。 脸上淡笑:“朕安!” “吃饭了没?” 她一愣。 以前皇上都是冷着脸对自己。 或是装作没看见,直接就从自己身前走过。 当下竟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了。 她有些受宠若惊。 “回,回皇上的话,奴婢刚吃过。”她不敢直视李燕云的眼睛,一副既是害怕,又是害羞的模样。 早已没了陈朝时,那副娇纵跋扈的样子。 旁的不说。 曾身为陈朝丽后的她,着实美艳无比。 尤其是含羞的模样,更是撩人。 半天无声。 她奇怪地微抬美眸,发现皇上正看着她,她心里忐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岂料皇上走至她身前,将她拦腰抱起,朝侧殿而去。 她心里一喜,脸蛋忙贴在李燕云胸膛。 “你这狐猸子告诉朕,是不是故意在此等候,借行礼之机,钩引朕的?”李燕云星眸含笑注视着怀中的小可人。 她双颊嫣红无比,深知皇上聪明不已。 什么事看不出端倪? 自是不好隐瞒。 她轻嗯一声,羞涩地小脑袋拱进李燕云怀中,李燕云朗声大笑,在她桃腮啄了一口,她心里欣喜万分,如掉进蜜池中,十分香甜。 殿门前的般若和小太监们,忙忙止步。 不一会能听到,殿中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媚阳渐升,更为温暖了些,侧殿中发丝凌乱,得偿所愿的她脸蛋如熟透的苹果般红润,甚是娇艳,且额头些许细汗,正小心地给李燕云穿插好腰间玉带。 “朕喜欢你的舌头。”李燕云捏了捏她的脸蛋。 她羞意满满:“皇上——” 李燕云嘿嘿笑道:“昔日在陈朝,陈向可没那般吧?” 她忙摇头:“没有,奴婢从未让他碰过,他就是喜欢奴婢用脚踩着他,不知为何。” 她撅着诱人的唇瓣,一副疑惑的模样。 惹地李燕云一乐,在她樱唇啄了一口道:“好了,以后不提他了,如今你乃是朕的女人,朕定会好生对你——” “朕还有朝政要处理,先走了。” “得空有机会再与你说说话。” 郑佩瑜心生感动。 得偿所愿的她,泪雾朦胧望着李燕云的背影:“多谢皇上,奴婢恭送皇上!” 李燕云神清气爽地自侧殿而出,跟小太监吩咐了几句后,便带着般若继续前行,主殿的上官皇后见此,面颊红润的她,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这几个时辰都没有,竟……两个了。 小太监进入侧殿,望着郑婕妤道:“皇上口谕,娘娘听旨!” 郑婕妤心中一凛,娇躯一颤。 忙忙下跪。 小太监道:“郑佩瑜改过自新,朕心甚悦,特提郑佩瑜,由婕妤提为嫔位,赐六名宫女伺候,太监两名,钦此——” “奴婢……不对!嫔妾,谢主隆恩!”她眼中尽是喜悦的泪水,甚是激动。 她说完。 小太监朝郑佩瑜下跪:“奴才叩见郑嫔娘娘。” …… …… 养心殿前。 一身官服的范清贤,手中提着箱子的他,在此等待已久,他仰头瞧了瞧太阳,心里暗道,今儿怎地如此奇怪,这都快一个时辰了,皇上竟然还不来。 正不解间。 不远处廊道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蔑见乃是一身银白色锦服头插玉簪的皇上前来,范清贤着急忙慌地将手中箱子一放。 赶忙抱拳跪下:“老臣范清贤,叩见皇上圣躬安。” “朕安!”李燕云瞅着他身旁的箱子笑道:“箱子中是何物,莫不是手榴弹?” 范清贤哈哈大笑:“正是啊皇上,经臣测验,如今一百个中只有三四个哑弹。” “臣以为,如今手榴弹,可以大批量制造了。” 这个好消息,让李燕云欣喜若狂。 “是嘛?”李燕云跟着哈哈一笑,扶起范清贤道:“范爱卿辛苦了,来——去广场上,朕要试验一番。” “皇上,臣还有一事。”范清贤道。 “哦?”李燕云皱眉道:“何事?” 如今那连弘毅被抓,全家上下更是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中,据范清贤所言,那连弘毅家当经过清点,竟多达一千万两之多。 这还不算。 除此之外。 为了掩饰其贪污的行为,连弘毅家中的亭台楼阁,都暗藏玄机,诸如,柱子乃是银子浇筑而成,青石所砌成的台阶下,竟然藏了不少官银。 还有一些古玩字画,等罕见珍宝,都还未算在其中。 范清贤越说,李燕云脸色越难看。 “这狗贼!”李燕云咬牙切齿:“他隐藏的挺深呐!” 范清贤恨恨道:“皇上所言甚是。” “若不是皇上发现蛛丝马迹,臣怎也没料到,这平常做事很是规矩的连弘毅,身为尚书,竟然贪了如此多的银子。” “大宗开国以来,他所贪的数额,堪称第一啊!” 说罢。 范清贤也颇为恼火地摇了摇头。 李燕云深吸一口气道:“此事继续追查牵连者,凡是跟连弘毅都过钱银交易者,一个个都给朕揪出来!” “是,臣定不负圣望!”范清贤恭谨抱拳。 如此大的贪官,背后定然会有很多的利益链条牵扯,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连弘毅的案子,如今在大宗早已是百姓们茶余饭后闲谈的聊资。 百姓们对此事,还是颇为关注的。 当然。 李燕云暗暗发誓。 定会借着此案,震慑全天下一些官吏。 乾清宫广场上,一些宫女太监,包括大内侍卫,都已在李燕云的吩咐下,站到安全的地方去,李燕云手握手榴弹,轻轻拉拽掉上面的木塞。 当即奋力地扔出几十步去。 周围的人等按照圣上的吩咐,早已捂住耳朵。 登时! 轰隆一声,火光乍现。 如雷之声,震天响彻。 即使捂住耳朵,周围的人们都能感受到强大如雷的声音,这声让李燕云欣喜若狂,他握住范清贤的手哈哈大笑。 此刻心情甚好。 “范爱卿,你大功一件呐!”李燕云笑道。 范清贤笑道:“皇上,实则也并非是臣一人之功,小女范思薇身为安妃娘娘在翰林院的学生,她曾听安妃娘娘说过一些什么化——” 说到此处,范清贤眉头一皱。 “化学!”李燕云笑着补充。 范清贤一拍脑袋:“对极,小女她曾听安妃娘娘说过化学之类的一些见识,故此,老臣在府中彻夜研究时,她也曾在身旁,与臣讨论。” “故此,解惑了臣不少疑难,才有今天这等成功啊。” 范思薇?看样子这个女子倒也聪明。 见李燕云眉头微皱似在思虑。 似想到什么,范清贤忙跪下:“皇上恕罪,臣并非是为小女范思薇邀功,实乃是事实,臣自当实话实说的。” 李燕云哈哈一笑。 扶起他道:“爱卿想多了,朕没有这个意思,既然范思薇如此聪明,那日后就由她与你共同研究火铳一事。” “火铳如今威力欠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说完,李燕云微叹。 “是!臣定当竭尽所能研究火铳!”范清贤道。 既然这么聪明,也是个人才,朕该好好见见,可是当着范清贤的面,自然不能提出,否则这老小子还以为朕对他女儿有兴趣呢。 很是不妥啊。 又见皇上走神。 范清贤急叫几句。 李燕云反应过来,干咳几声道:“怎了?” 范清贤笑道:“皇上,臣是说,这手榴弹……” 他欲言又止,李燕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嗯!”李燕云眉头一皱道:“范爱卿,这手榴弹,制造一颗要花多少银子?” 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既然要范清贤大肆造手榴弹,自然要了解其成本,不过得到的回答是,竟然一颗多达一两多银子。 这刚出来,技术还不够成熟,自然造价昂贵。 李燕云大手一挥背过身去道:“听旨,传朕口谕给户部尚书,让其暂拨两百万两银子,制造手榴弹!” “此物,不光是手榴弹!” “也是与火炮一样,是丈量大宗国土面积的利器!” “朕要让其,成为震慑藩国的镇国之物!” 一话说来,声势滔天。 范清贤脸色严肃,郑重抱拳:“臣遵旨!” 第901章 苍鹰现空 手榴弹已经能大规模生产,这对李燕云来说乃是一个天大的好事,着重吩咐了一下范清贤定要做好保密,否则手榴弹的制造方法若传到其他藩国,绝非是一件好事。 这点范清贤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其中利害关系,他当然清楚。 一个国家的强盛与否,不单单只看其繁荣,同时也要看其军力是否强大。 而乾清宫广场,手榴弹惊天动地犹若雷声的‘炸响’,不光是惊动整个紫禁城。 更是举世无双的一炸! 为了避免后宫中的妃嫔们担忧,皇上特派了些宫女太监去各宫通报,让她们无须多想。 晨阳渐升,天气尚好。 御花园中,阳光甚媚。 怀中抱着皇子李初的李燕云,与皇贵妃在御花园的走在小道中,逛着御花园。 二人身后跟着一些个列队的宫女太监,以及般若。 大红色宫袍,娇躯丰腴,略微婴儿肥的魏灵容,纤臂勾着李燕云胳膊,粉嘟嘟美艳万分的脸蛋贴着他的肩膀。 撒娇似的道:“适才,臣妾在钟粹宫,正给初儿喂粥。” “谁曾想就听到轰的一声。” “臣妾还以为是烟花呢!” 她这般说,李燕云听得一乐。 “烟花?”他哈哈一笑。 在怀中初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他乐呵呵道:“容容,你有所不知。” “那可比烟花厉害多了,哪怕穿上铁甲,都能震的人五脏六腑俱裂。” “这龙崽子,怎地越来越重了,朕都快抱不动他了——来,自己下来走走。” 说完。 李燕云将怀中的李初扶站在地上。 穿着红色小蟒袍,头上戴着虎头帽的小家伙,他双脚刚落地,可爱地嫩脸立马一副要哭的模样,似乎很不乐意。 半人高的小家伙瘪着小嘴。 同时,展开小胳膊,仰着小脑袋。 奶声奶气道:“父皇抱,母妃抱——” 怎地也是身上掉下的肉,魏灵容心疼,哭笑不得,一脸为难的看向他父皇。 李燕云大手牵着李初的小手,又将他另只小手递给魏灵容。 他笑着训道:“抱个屁,你都多大了?” “朕不得留点力气抱你母妃?” “嘿嘿——走,父皇和母妃一起牵着你走!” 此话一出。 身后一些宫女听着皇上颇为打趣的话,她们垂首无声的抿嘴而笑。 皇贵妃脸颊不由地一红,美艳之极,诱人不已,然而,她亮晶晶饱含笑意的眸子中,却是满满的幸福之意。 小家伙似能感受父皇的威严。 忙点了点头。 被父皇和母妃牵着,他走在中间,漂亮的小脸展笑,时而双脚抬起离地,像荡秋千一样,以糯糯的声音直乐。 不知怎地。 他的笑声听在耳中,一想起他身上还有笑红尘余毒,李燕云心里甚痛。 面上却一副笑意,装作漫不经心:“容容,他现在每日吃几顿?” 对真相茫然不知的魏灵容。 她撅着红唇想了一下。 才笑道:“有时是五顿,有时更多些。” “甚至有些时候,晚上醒来,也会想吃东西。” 皇上曾说能吃是好事,不吃东西那才是有问题,对此魏灵容自然没多想,这一刻带着初儿,与皇上逛着御花园,她感觉自己被幸福环绕。 心中甚是开心。 听她话来。 李燕云笑着点了点头。 当即。 又转目瞧着胖嘟嘟的小皇子,他微微皱了皱眉,这眼看着这小家伙越长越大,他心中叹息了一声,那张叁谛怎地还不带常无德回来。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 若是没有常无德,这小家伙到时长得跟大人那般个头,智商却只有两三岁,到时恐怕想瞒着容容,都瞒不住了。 造孽啊,朕怎会摊上这么个事。 他心中甚是苦恼。 走神间,只听身旁柔声轻唤:“皇上?” “啊?”李燕云一激灵。 愕然的看向魏灵容那精致的脸蛋:“怎了?容容?” 魏灵容嫣然一笑。 白嫩的葱指遥指而去:“皇上您瞧,是宁姑娘,在那钓鱼呢?” 果不其然。 放目瞧去。 那御花园的小湖畔,着暗红色纱裙的宁挽香,长发垂腰的她,正盘腿坐在那蒲团上,手执鱼竿,如一尊神女雕像般,一动不动。 气质如冰,淡若止水。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陪衬她而存在,气质这种东西,就是如此奇妙。 如果不出意外,身后那些宫女皆是幽冥门的女子。 只是她向来闲不住,自个跑来钓鱼倒也不奇怪。 曾说过要将皇子给她带。 这样一来她也有事可做,更不会闲的难受了。 此一来,李初的变化多少还是能瞒着魏灵容点,可谓是两全其美之策。 李燕云笑道:“容容,你带着李初和李佼甚是辛苦,倒不如暂让宁才人带着李初如何?” 魏灵容乖巧嗯了一声:“全凭皇上做主。” 旁的不说,魏灵容乃是百依百顺型的,再说了就在宫中,若想初儿了,还可以去启祥宫看看。见她如此,李燕云心里暖如艳阳,感动之下,在她诱人的唇瓣轻吻一口。 他正色无比道:“放心,朕与你的女儿绝不止两个。” 这一下魏灵容羞不可抑,绵绵无力依偎在他怀中,娇柔地轻呼了一声‘皇上’。 她娇羞的模样,惹得李燕云一阵朗笑。 而后,又与魏灵容说了一番话,李燕云才牵着初儿的小手,带着般若而去,一些个宫女小太监,恭谨地列队跟在身后。 阳光和煦的湖畔边。 宁挽香打着瞌睡,睡眼惺忪地盯着薄冰坑中的羽漂,正在俏脑袋忽垂忽抬之时,她玉耳一动,听到身后的一阵脚步声。 周身的宫女忙给李燕云行万福礼。 她侧目瞧去。 望见五世孙带着六世孙前来。 五世孙一脸的笑意:“老婆婆,钓到几条了?“ 她妩媚而又冰冷的玉面,又转过去。 面色如止水,实则心中几分欣喜。 望向羽漂道:“钓不到,我一钓鱼就打瞌睡,听说你在前宫忙活着朝政,我就没找你钓鱼——而且我也在思考一件事,有些拿不定主意。” 李燕云微微一笑,蹲下身来。 他在李初的脸上亲了一口,神秘兮兮地小声跟李初说了一句后,便跟李初朝宁挽香努了努嘴,然后轻拍初儿小屁股。 初儿倒也明白。 晃着小身子就朝宁挽香跑去。 “姨娘,抱!”小家伙跑到宁挽香身前张开小手臂。 李燕云憋着笑。 宁挽香侧眸朝小家伙一瞟。 “叫姐姐!”宁挽香又看向羽漂道:“不叫姐姐就不抱!” 小家伙弱弱地喊了声:“姐姐。” 后面的般若低头偷笑。 李燕云笑容僵住,身子晃了几下,差点摔倒,本想儿子喊她姨娘,占占她便宜,却没想到反被她倒打一耙。 我戳,这是闹的什么辈分,我儿子管你喊姐姐,那我儿子岂不是跟你一个辈分了,反过来我成我儿子的五世孙了? 小家伙不认生,倒与她玩的很开心。 唯一让李燕云不爽的是,李初竟然喊她姐姐喊顺口了,这可不行,日后一定得改! 御花园中。 身段前凸后翘,曲线玲珑、长发及腰,美貌绝俗的她,如娘亲般,带着身旁的小人儿李初走着,她似很喜欢小孩,教着李初编草蜻蜓。 这景象,仿若一副画般好看。 李燕云跟在身后暗笑了几声。 可武功超绝的宁挽香,岂会发现不出什么来。 “五世孙你笑什么?”她身形不转道。 “哦,没事!”李燕云干咳几声正色道:“老婆婆,适才你在小湖边说,你再思考问题,什么问题?” 她犹豫了一下后。 便淡淡道:“昨晚,紫仙告诉我,有个叫唐允外号“剑圣”的小辈,要找幽冥门的麻烦,并且一路跟到了京城郊外,并相约在京城郊外的破庙前。” 她口中的小辈,与别人理解的不同。 兴许是老头,在她眼中也是小辈。 李燕云奇道:“紫仙姑娘为何没与朕说?” 宁挽香瞅他一眼:“你乃是朝廷的人,江湖上的事,紫仙如何与你说?” 江湖与朝廷本就属于两条道的,跟自己说也当真不合适。 这倒也是! 李燕云点了点头后。 听她继续说来,那所谓的剑圣,乃是青城门的人,本金盆洗手,归隐江湖,奈何青城门宁二通,派人寻到剑圣,将青城门的恩怨与那剑圣说来。 在昔日,紫仙为了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曾威逼恐吓青城门为附庸,再此之前还与青城门发生了些矛盾。 江湖上脸面自然是最重要的,宁二通咽不下这口气。 “宁二通?”李燕云微微念叨。 “你认识?”宁挽香问。 李燕云笑道:“昔日在民间,穆红缨也与那青城门有些瓜葛,那穆红缨所练的摧玉掌,便是出自青城门。” “可为何那个剑圣跟来,他没与紫仙交手呢?” 对于李燕云这个问题。 宁挽香停住脚步,望着御花园远处的风景道:“紫仙本是来京城接我的,她也是半道上遇到的剑圣。” “她自知不是那剑圣的对手,又见那剑圣乃是争强好胜之人,便以激将法,将他引来京城郊外。” 她说到此处。 李燕云恍然大悟,这个紫仙简直狡猾的很呐。 他点头道:“朕明白了。” 走至她身旁,胳膊环在胸前,与她并肩而立。 望向远处道:“紫仙是想将剑圣引来,让你这个幽冥门的师祖出手?” “是!”宁挽香墨眉微蹙:“江湖恩怨仇杀,皆是虚妄。我本不想过问江湖事,奈何江湖事找上门来。” “其实五世孙,我适才考虑的正是帮与不帮。” 她似是在询问李燕云的意见。 李燕云看着她娇丽的侧面,替她分析道:“不帮的话,有可能会留下遗憾。” “帮的话,定不会留下遗憾。” “怎地说老婆婆你的背景也是幽冥门的人。” 她思考着李燕云的话,沉默了半天。 “帮!”她忽然坚定道。 美眸锐利起来。 李燕云笑着点了点头。 恰在此刻! 天上一声苍鹰鸣叫,被宁挽香牵着小手的小皇子朝天指去:“父皇……大鸟!” 第902章 苍鹰现空(二) 苍穹晴朗,鹰鸣青空。 紫禁城上方,盘旋着一只苍鹰,在旁人看来平平无奇,李燕云却激动万分,脸上尽是欣喜,这让身旁的般若、宁挽香都深感奇怪。 “五世孙?你怎了?”宁挽香眉头微蹙。 “是仙儿!那只鹰名叫仙儿!它的主人是赵青儿!”李燕云原地跳起,眼眶不由的红了:“仙儿——” 他边跳边大叫着。 苍鹰鸣叫着。 似是在回应他。 他焦急之下,赫然忘记了青儿教过他如何召唤苍鹰的,他猛然想起来后,边在御花园小道上奔跑,手指放在口中,边吹着嘹亮声音狭长的口哨。 后面的小太监宫女。 连带着般若,都急急跟随在他身后。 几声口哨下来。 那苍鹰似觉的这口哨声耳熟,双翅一震,鹰头朝下直刺而来,李燕云大喜,原地立住时,那苍鹰已经盘旋在他上方二层楼的高度。 他伸出手来:“仙儿,下来!” 苍鹰鸣叫一声后。 然后在众人的吃惊中,苍鹰稳稳落在李燕云的手臂上,鹰头动来动去的,李燕云轻抚它的羽毛,在它腿上发现的竹筒。 忙蹲下来。 他忙激动的解掉赢腿上的竹筒,打开一瞧里面果然有信,怀着忐忑的心情,将苍鹰放在地上,激动的展开信纸。 信纸上赫然是青儿娟秀的字迹,他很是熟悉:青儿安好,男朋友勿念,鞑靼国以礼相待,并未为难。 不过这多亏钱谦益钱大人,对鞑靼国施加压力。 当青儿写这封信时,钱大人兴许还在回京的路上。 此鹰你暂且留着,权当是青儿给你的念想。 至于青儿,只要一有机会,青儿便找机会自鞑靼国带着爹爹逃走,我与爹爹以及一些天地教的人,在此天天都有鞑子看着,对我们戒备深严。 ——赵青儿亲笔。 青儿,朕也想你,李燕云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 眼中泪水闪烁,却倔强的没流下来。 旁边手捧着苍鹰的宁挽香,她玉指点着鹰头。 她正经万分道:“这鹰烤着吃,一定很好吃。” 说着,她还不忘请示下小家伙的意见:“六世孙,你说是不是?” 她砸吧了两下小嘴,一副馋猫的样子。 “嗯!姐姐。”小皇子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小舌舔了舔嘴唇。 你们这个辈分呐,李燕云一阵无语,想起上次在诏狱门前,她将兔子烤了吃的事,他脊背直发寒,吓的他忙将她手中的苍鹰放飞了。 “嘿嘿,老婆婆,这鹰不好吃,改天朕给你捉其他鹰!”李燕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若是将这鹰给烤了,青儿不得活剥了老子。 宁挽香和小皇子惋惜地抬头盘旋在天的苍鹰。 没想到这一大一小,还真是天生一对,老婆婆爱吃好吃的,小家伙偏偏又饭量极大。 远处李燕云声音传来:“还不走,朕带你去办正事去!” “现在么?”宁挽香看去。 “不然呢?”李燕云头也不回道。 一般李燕云出宫都是有周朗陪着的,岂料到了前宫,有太监通报说,周朗告假一天,李燕云暗感奇怪,在他印象中,周朗基本是不告假的。 三十年如一日。 谁曾想,今天竟然告假了。 李燕云心中也不由一寒,想起祭陵回来时,赐给他欢愉散的事,心里暗道糟了。 那常老头曾说过,那欢愉散只需闻一下便药效十足,若是服用那简直不敢想象,而使用方法竟然忘记告诉周朗了,那小子不会服用了吧? 这点李燕云倒有些担心。 怎地说来,李韵蓝也是自己的皇妹,虽然同父异母。 京城朱雀大街上。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小贩走卒,叫卖不断。 美貌过人,一身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 她当真如娘亲般,拉着小皇子买这买那吃,俩人感情升温很快,李燕云笑容也越来越阴险,就这样,看你如何能离得开朕。 在一些便衣锦衣卫,还有幽冥门女子的跟随下,李燕云与宁挽香,般若、以及李初在驸马府朱漆大门前停下脚步。 举目瞧着门匾上的字眼。 宁挽香些许奇怪。 “五世孙,我们到这到底作甚?”搀着小皇子的宁挽香皱眉问,同时另只手还拿着点心,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我们不是要去京城郊外么?——这酥饼不错,我很满意。” 在她看来,皇上亲自来臣子府邸的,还真是少见。 李燕云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赐那种药给周朗的事。 他嘿嘿一笑道:“兴许周朗身子骨不适,朕特来看望他一番。” 进了驸马府。 李燕云在正堂中正饮着茶水,那庆云公主便哭诉地跑来:“皇兄哥哥,皇兄哥哥——” 人未到,声先至。 似还略带几分哭腔。 很快娇俏地身影出现在正堂中,李燕云站起身来还没说话,庆云公主一把撞进李燕云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嗯?皇妹你这是怎地了?”李燕云奇怪道。 她脸颊绯红。 哭了半天, 才道:“皇兄哥哥,我想休了周朗,他太过分了,昨夜欺负我就罢了,今日连丫鬟都不曾放过,就连现在都在——” 很快李燕云被她带去,寝房中一阵低声浅唱,偶尔还有周朗的嘶吼,李燕云听的双眼瞪大,当庆云公主问其原因,李燕云自是不好说明。 脸上故作愤怒。 看着梨花带雨的庆云,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道:“庆云莫哭,周朗简直太禽兽了,你且放心,朕一定会为你做主,改天替你好好说说他!” “至于,休了他就免了吧。”李燕云些许愧疚。 “呜——皇兄!”李韵蓝又忙依偎在李燕云怀中哭了起来,而房中的声音,让几步处的般若脸上微红,很显然,与好老虎哥哥欺负那些姐姐,是一样的声音。 如出一辙。 李燕云苦叹几声,好生安慰李韵蓝一番,待她情绪稍稳,李燕云才出了驸马府,而既然到了民间,自然是顺道前去花剑坊瞧瞧,花剑坊一切如常。 穆红缨在凉亭中练功。 账房中。 童清湫在算着玻璃的进帐,她黛眉微蹙,玉指在珠算上拨弄甚快,一副颇为认真地模样。 忽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美眸瞟见进来一个笑嘻嘻人,牵着一个小孩前来。 小皇子见到童清湫就喊道:“童姨娘!” 显然是李燕云教他的。 发髻高挽在脑后的童清湫,天生丽质如少女般的她,欣喜地应了一声。 她花容展笑,轻走几步,蹲下将小皇子抱起道:“夫君,这是皇子殿下么?长得真好看——就是重了点。” 李燕云笑道:“乃是皇贵妃跟前的李初。” “对了,娘子,这些天玻璃如何?”李燕云拿起账本扫了一眼。 由于小皇子太重,童清湫不得不将小皇子放下,牵着他的小手走至李燕云跟前道:“如今,五个作坊无论是白天黑夜生产,却还是供不应求。” “这些天订单更是多不胜数,夫君,我觉得怕是得扩大规模了。” 扩大规模自然是早晚的事。 经历了适才周朗在府上‘作乱’的事,当下看着娘子童清湫如雪般妩媚的脸蛋,李燕云心中微漾。 她低头摸着小皇子的脑袋问李燕云道:“今日你怎地有空来了?莫非是没有其他事了?” “这话说的,有事就不能来瞧瞧娘子了?”李燕云将她柔软地柳腰揽在怀里。 这下。 童清湫玉颊一红,美眸含笑嗔他道:“夫君休得胡闹,当着小殿下的面呢。”她朝小皇子努了努嘴,眼神中尽是羞意。 小皇子举着小脸费解地看着父皇,又看了看羞涩的童姨娘。 李燕云哈哈一笑。 蹲下在小皇子脸蛋亲了一口:“乖儿子,先去外面玩去,你父皇我要给你生个公主妹妹,或是皇弟弟。” “呸!”童清湫脸蛋绯红万分,心中又羞又喜。 在李燕云柔声哄言下,小家伙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见小身影消失于房中,李燕云一把抱住童清湫,她嘤地一声:“夫君莫急,我有个事与你说。” “有事?何事?”李燕云有些难耐。 她笑道:“圆圆早上来过一次,说是唐谢元要成亲了,故此托她让我递张请柬给你,说是三日后,也就是正月二十二,让你前去喝喜酒。” 说着。 童清湫自桌子上拿出一张红色的请柬。 她自然不知,实则唐谢元与董蝶儿的婚事正是李燕云赐婚的。 微微发愣后,李燕云颇为感动的接过请柬,看来唐兄依然拿自己当兄弟,不错,这小子没有对自己的皇威产生怯然之心,有胆识。 李燕云微微发呆间,她握住李燕云的手。 红着俏脸,柔声道:“夫君,若是一会你没事,可否与我一起去看看作坊?” 李燕云反应过来。 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笑道:“傻瓜,当然可以。” “只不过朕要带着老婆婆去办一件江湖上的事,回来在与你一起前去作坊。” 童清湫皱眉。 忙担忧道:“那会不会有危险?莫非是打打杀杀的?” “能有什么危险?不是有般若和老婆婆呢嘛?”李燕云轻解她裙带,眼中银光闪闪:“至于什么事,等会再说。” “呀!夫君,这里是账房!”她面红耳赤道。 李燕云朗声一笑:“无碍,更有情趣——” 第903章 高手都是这么高冷? 阳光甚好,天气晴朗。 扩建后的花剑坊,占地面积甚大,被父皇撵出来的皇子李初倒也乖顺,并未乱跑,他坐在账房门前台阶上独自玩耍,小手中捏着宁挽香给的点心吃着。 不远处花圃前。 般若与丫鬟妙儿说着话。 而深感小哥哥带着李初来,定有什么事。担忧之下,一身火红长裙的穆红缨在凉亭中的石桌上,纵身一跃。 当即,她如天外飞仙般,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莲足,稳落于地。 穆红缨脸上挂着媚笑,朝立于花圃前,正擦拭手中地冥刀的宁挽香而去。 账房内。 “坏夫君!”童清湫眉目含羞娇嗔一句,心里却是又羞又喜。 说话间。 身后夫君口中热气吹在脖颈,她娇躯一阵酸软无力,她双颊红艳无比,一双晶莹地玉手扶在桌案上,只能任其撩起自己的裙摆。 她耳根如染了一层胭脂般,如丝的媚眼中风情万种,脸颊红润如盛开的玫瑰花般夺目。 迷人万分,不可方物。 上可落雁,下可沉鱼。 童清湫羞涩万分道:“夫君,我也想为你生个龙嗣。” 此话就如点燃干柴的烈火,让李燕云喉咙一阵发干,虎躯同时也不由一震。 做他的女人这么长时间以来,自然想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的,蓦然间,她玉手握紧李燕云的手臂,唇齿间发出她自己都觉得很羞人的声音。 便如惊涛拍岸,动静经久不息。 当真可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院落中。 妖媚如火的穆红缨,她听气质冰冷的宁挽香说了一番话后,她咯咯一笑,点了点头,缓缓朝账房前吃着点心的皇子李初而来。 刚到账房门口。 就忽闻一阵低喃轻叫,如发了春的猫似的。 穆红缨脸颊一红,美眸中笑意隐现,她诱人地红唇半弯,丰腴地身躯蹲在小皇子李初面前。 “哟,小殿下,吃什么呢?”穆红缨逗他道。 “酥饼。”小皇子奶声奶气回了她一句。 说着。 将手中酥饼递到穆红缨面前。 “给我的?”穆红缨笑道,心中微微感动,暗暗叹息,这么好的孩子怎地就中了那笑红尘之毒呢。 小皇子漆黑的眼眸望着她媚笑的脸蛋,他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穆红缨心中一柔,玉手轻抚他的小脑袋后。 便笑道:“乖孩子,我不吃,你吃吧。” 小皇子又收回酥饼,小嘴咬着一口一口的吃着,模样憨态可掬可爱讨人喜欢。 与小皇子说话时,穆红缨顿感账房中动静小了一些,依稀还有些悉悉索索穿衣的轻响。 会意过来,穆红缨玉面含笑起身。 她咯咯一笑:“我说小哥哥,你做坏事,还让小殿下给你看门?” “这事怕是也只有你做得出来了!” “——来,小殿下,随我进去。” 穆红缨牵住了小皇子的小手。 “噢!”小殿下应声起身。 账房内。 忽闻穆红缨撩逗的声音,早已裙带整齐的童清湫美眸圆睁,当即羞不可抑地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她羞涩万分道:“夫君,都,都被听到了,羞死个人了。” 怕个甚,日后朕将她摆平,也让你听听这个骚红缨的声音,心中搔想一阵后,李燕云朗笑一声,摸着童清湫的后脑勺是以安慰。 不过,儿子与他娘皇贵妃一样,也太乖巧了些。 竟然都没乱跑。 这点,李燕云心中甚微。 此刻。 媚笑的穆红缨胸口起伏轻颤间,牵着小皇子的手,二人走了进来。 立住身子后,她笑意褪去。 认真问道:“听宁姑娘说,你们要去城外见剑圣唐允?” 这个名号,让童清湫娇躯一震。 心里也不由一提。 “剑圣?”身旁的童清湫望着李燕云:“夫君,你,你们要见的乃是剑圣?” 李燕云剑眉一蹙。 他星眸眯着:“他很厉害?” 没当穆红缨开口,曾经身为无量派的童清湫继续解释,说那剑圣乃是青城门开山祖师的师弟,年龄八十多岁。 他酷爱剑法,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 曾游历江湖,力战天下剑客高手,与他们切磋剑招,几十年前唐允剑圣的名号便独步天下,一手‘无影剑’更是让当年江湖中人钦佩不已。 可以说是,少有敌手! 听娘子说完。 李燕云面上未曾有惧意:“那比起般若呢?” 童清湫道:“般若姑娘,身有绝学,其一便是太阴玄经,其二无量七劫,都已是江湖失传的绝学,况且还有天山玉寒掌。” “若跟剑圣比起来,二人实力,妾暂不知高低。” “夫君,还是小心为妙。” 连娘子都这么说,看来这次当真遇到高手了。 李燕云点了点头。 他当即笑道:“无妨!” “在朕这就没有无敌的人!是人皆有弱点——” “或高傲,或目中无人,亦或是讲义气,将江湖道义。” “你夫君我可是哪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说着,轻轻地捏了捏童清湫的脸蛋。 童清湫噗嗤一笑:“这倒是真的。” “昔日夫君在女真可谓是将身份隐藏的甚好,即使在金国太子面前,也没有多张狂而暴露帝位,可见夫君乃是能屈能伸之人。” “这么夸夫君,夫君会骄傲地!”在她樱唇上啄了一口,惹来一声笑嗔讨厌。 李燕云哈哈一笑。 笑了一阵后。 他当即面色认真无比道:“有时候,屈着,是为了日后能伸,能挺直腰板,这没什么丢人的——嘿嘿,再说了,面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要面子何用?” “想成大事,顾这顾那,能做成什么大事!” 他说的正经万分,童清湫满含爱意地美眸中尽是崇拜,而穆红缨身边的小皇子漆黑的眸子看着父皇,虽然不知父皇再说什么。 这话听进穆红缨耳中。 她妖媚一笑,拉着小皇子走近李燕云跟前道:“我也去!” “你也去?”李燕云微感诧异。 “没错!”她坚定无比道。 说着。 她凑近李燕云身前道:“其实人家还不是担忧你?” “万一那个剑圣恼火起来,伤了你可如何是好?”她又看向童清湫:“清湫妹子,你且放心吧,我也正好想试试我的摧玉掌练的如何了。” “若是有什么危险,我定然会出手相助!” 童清湫嗯了一声拉着穆红缨的手道:“多谢穆姐姐。” 她说的好听,李燕云却不敢苟同。 这话说的。 朕与那剑圣无冤无仇的,他恼火朕作甚?李燕云才不信穆红缨的鬼话。 再说了是穆红缨夺了人家的青城门摧玉掌秘籍,她定是想借朕身边老婆婆和般若的实力,免去剑圣这个后患吧? 李燕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眼睛。 朝她面前走了几步,另有所指道:“小姐姐,你可真是聪明呐!” 发觉被小哥哥看出什么来了。 穆红缨美艳的脸颊不由一红。 她妩媚一笑:“你也不赖。” 二人的对话,听得童清湫云里雾里的。 当即夫君与她短暂的对视后,二人竟然仰面笑了起来,她鼓鼓且欲破衣而出的胸口轻颤间。 看的李燕云心中微荡几分。 若是将这个穆红缨搞到手,不光自己有福了。 怕是日后未来的儿子也有福了。 在花剑坊说了一番话后,童清湫朝玻璃作坊而去,并与夫君相约,在解决完剑圣一事后,二人一起看看玻璃生产的作坊,为扩建玻璃作坊做准备。 由此。 李燕云带着宁挽香、般若、和穆红缨,以及一些便衣锦衣卫朝京城郊外的破庙而去,童清湫则与妙儿先行去了玻璃生产的作坊。 不远处的城外破庙,残垣断壁,一片狼藉,看样子年代很是久远。 处于这个干燥的季节,只要稍有微风,便飞沙走石。 偶有轻风刮来,身旁青丝飘舞的宁挽香,她眯着美眸的同时,玉手都会捂住怀中小皇子的眼睛,防止小皇子迷了眼睛。 她将小皇子照顾的无微不至。 有锦衣卫簇拥着,替她拿着地冥刀的李燕云见此一幕,甚是欣慰。 还别说,老婆婆真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一行人衣裙和头发被风吹的飘起间,相继在破庙前停下脚步。 般若身旁,李燕云目光望向那个其貌不扬,侧躺在草席上,如若乞丐的人。 略微打量了一下。 那老头发斑白,披头散发的,很是邋遢,侧躺的他,身前还有一个葫芦,估摸是装酒所用。 “前辈莫非乃是剑圣?”李燕云笑问。 老头微睁双眼,拿起葫芦喝了一开口。 双手枕在头底下,懒洋洋道:“你们是何人?如若借宿,就请便。” “老夫在此等人,没工夫与你们拉拉扯扯的。” 他腿搭在膝盖上,悠闲自在地睡着,他似对李燕云为何知道他是剑圣一点都不奇怪。 高手都是这样高冷的? 李燕云略感好笑。 他又道:“前辈是在等人,而我们则是来找人,前辈可曾听过一个叫唐允的人?” “你找他有何事?”老头问。 李燕云侧眸看向老婆婆,只见她将玉手中脆枣递给身旁的小皇子后。 她也吃了一颗,嘴里含混不清道:“我来是为了打败那个小辈。” 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老头猛地睁开眼睛,深感好笑。 他起身抓起葫芦灌了几口酒,擦了一下嘴。 便看向宁挽香。 不屑道:“你这娇娃,在老夫面前,竟如此张狂?” “你有何底气敢称老夫为小辈?” “又有何本事,要打败老夫?” 长发及腰,纱裙飞舞的宁挽香。 她蹲在小皇子面前。 玉手捏了捏小皇子的腮帮,冷冷道:“六世孙,你自己先吃着,姐姐要先揍一下老头!” 李燕云白眼一翻,被她这般话弄的是哭笑不得,微微叹了口气,这辈分当真是些许潦草。 小皇子吃着手中的脆枣。 他点头间。 宁挽香美眸一寒,朝后瞪去! 当即! 她暗黄色纱裙的身影,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后,如一阵风般,刹那间出现在庙门前,李燕云只感一阵劲风自脸上刮过,可见她速度极快。 如雕像般立于庙门前的她,发丝裙裾乱舞间,恰似下凡的冷仙,毫无瑕疵的玉面无任何表情。 且浑身透着一股强烈的杀意。 她寒着玉面,淡淡道:“我宁挽香有何本事,你这小辈,试试不就知道了?” 第904章 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破庙内。 坐在草席上衣衫褴褛的白发老头,虽然他能清晰感觉这个宁挽香功力不低,却没有被宁挽香这幅气势所吓到。 竟然还有些许兴奋。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脸上刀削般的周围蠕动起来,他仰面将葫芦中的酒干尽。 侧目朝立在庙门前那直拔的倩影看去,他淡淡道:“宁挽香?你就是幽冥门紫仙口中的师祖?” “正是!”宁挽香美眸直视老者:“你就是剑圣唐允?” 她声若止水。 淡定万分。 “正是!”老头笑了一声。 周围寂静无比,李燕云将小皇子搂在身旁,给般若使了个眼色,自然是若发现不对劲,般若便可出手帮忙,般若抿唇冲他微微一笑。 显然意会了。 忽地! 破庙内,唐允手中的酒葫芦朝宁挽香透去,被赋予强大内劲的酒葫芦,如闪电般朝宁挽香面门而去。 柳腰如瀑的垂腰长发飞舞的宁挽香。 她银牙紧咬,霎时美眸红若血色。 目光如刀般,直瞪酒葫芦。 酒葫芦如被一股无形的气墙堵住了去路,竟悬在宁挽香面前。 嘭!一声。 酒壶炸开,碎的四分五裂,这一幕看的李燕云大吃一惊,看来老婆婆着实不差。 头发斑白的唐允,他站起身子,拍了拍手,双手叉腰,笑道:“不错,不错!身为幽冥门师祖,果然有两下子。” 说着。 唐允自庙内走了出来。 他在宁挽香五六步的距离立住身子,目光看向李燕云身旁的般若,看向那天陨剑剑柄。 “好剑!”唐允夸道。 没想到这老头挺有眼光的。 李燕云哼道:“前被果然有眼光!” “可好剑是好剑,嘿嘿,不过前辈,你且放心,我们是不会借给你的。” 他一副小孩子般的语气,逗的唐允仰面一笑。 李燕云费解,有这么好笑么?老子很认真的。 笑了一阵唐允收声,微微一叹。 当即踱着步认真道:“小伙子,老夫虽被称之为剑圣,但早就不用剑了。” “对于老夫来说,世间万物,皆可为剑!” 说着无意。 可听者有意,一向颇有慧根的般若,她若有所思的思考着剑圣的话,而般若也吸引了老者的目光。 他望着般若道:“这个小姑娘功力也不低啊!” “对极!”李燕云笑道:“很高!” “哦?”唐允饶有兴趣道:“有多高啊?” 摸着身旁小皇子的头,李燕云贼贼一笑:“当然是,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啦!” 此话说来。 唐允目中一寒,般若顿感小背的的天陨剑开始震颤,铛一声,剑身响彻,似要出鞘,般若大眼睛一眯,天陨剑时而在剑鞘中出来几分。 时而又进去几分。 周围飞沙走石,微风阵阵。 身旁穆红缨见李燕云诧异,她在李燕云耳畔解释道:“别担心,这剑圣是在测般若的内劲!” “不过看样子,般若应付的来。” 听穆红缨一席话,李燕云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老头着实是心高气傲,见到高手就想比拼一下。 与般若对垒几番后。 那天陨剑依然在剑鞘中未出。 唐允忽地仰面笑了起来:“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如今果真是新秀层出,竟有这么小年纪的高手!” “看来老夫此行不虚!” 他走了几步继续道:“青城门乃是老夫曾经的养身之地,当代门主宁二通派人找到老夫,要老夫替青城门做主。” “对老夫来说,青城门的恩怨老夫自是不想管。” “可老夫倒想领教如今的江湖高手!”他笑道:“当然,顺便还能解决一下青城门与幽冥门的恩怨,此乃两全其美之策。” “至于幽冥门紫仙为夺武林盟主之位,伤了青城门的人,此事也该有个眉目——” “简而言之,老夫若败,此事方了!” 宁挽香盛气凌人直视他:“若是输了又该当如何?” 唐允笑道:“若是输了,老夫便永不过问江湖之事,从此归隐山林!” 这下李燕云看出来了。 这唐允虽说心高气傲,却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做事来说,是有鼻子有眼的,冥冥中还有些许洒脱。 宁挽香道:“你这小辈如此说,我还挺满意的!” 她一口一个小辈,着实让唐允好奇。 “姑娘,虽说老夫不拘泥于虚礼,但是——”唐允笑道:“但是老夫奇怪,你为何老叫老夫小辈呢,老夫今年八十有六,做你爷爷怕是都嫌多啊!” 宁挽香道:“叫你小辈也实乃是客气了,我做你奶奶怕是都嫌多!” “你!”唐允有些恼怒,自问自己性子够好了,怎地被这姑娘气的差点七窍冒烟。 李燕云对老婆婆容易得罪人的性子早已不习惯,在马关是,在宫中更是将太后都给气哭了。 穆红缨见老头气的不清。 她咯咯笑道:“前辈慢来,实则她所言属实,她比起你来,比你该多个五十多岁才是。” 见老头疑惑。 穆红缨继续道:“实不相瞒,宁姑娘如今乃是一百四十一岁!” “一百四十二!”宁挽香冷冷补充。 此言说来。 老者唐允眼中惊讶稍纵即逝。 但还是忍不住问:“此言何解?” 然后穆红缨咯咯笑了一阵,朝前走了几步,将宁挽香曾经利用冰心诀冻龄的事,详细与他说来。 得知前因后果后,唐允倒吸一口凉气,当即不可思议地摇头,哈哈大笑起来,照此说来,当真是喊她奶奶,怕是都嫌多了。 而后。 他朝宁挽香遥抱一拳道:“宁前辈,请恕晚辈适才失礼!” 老头恭谨的模样宁挽香很是满意。 她寒着貌美的玉面道:“不知者不怪!” 唐允抚须笑道:“那宁前辈是用刀还是用剑?” “刀!”宁挽香道:“不过,一般我也不用刀,那地冥刀随身而带只不过是习惯了,再者你也不用兵器,我总不能占你便宜。” “所以,那我们就空手比试便是!” 若说唐允心高气傲。 而宁挽香也是如此之人,好面子的她,自然不会想占便宜,否则即便赢了也不是太光彩。 她这般话来。 唐允颇为赞赏。 他点头:“好,宁前辈爽快!” 本来李燕云以为是什么生死对决,因此提心吊胆的,却没料到竟是这幅局面,也不由暗松一口气,看来怀中那把专打男人的枪,暂是用不着了。 玉立于原地,青丝飞舞的宁挽香。 她淡淡道:“别磨蹭了,你先出手吧!” “得罪了!”剑圣淡笑一声,双手负于身后的他,肩膀乃至周身的空气,竟出现剑的模样,剑芒皆是逐一对准宁挽香。 下一刻! 他破烂的衣袖一挥。 立时,剑气如流星般直朝宁挽香刺去,远在数步之外的李燕云等人,都能感受到无比强劲的异风。 “万剑朝宗?!”穆红缨惊叫一声。 般若则是静静观察着,将老者的每招每式记录在心中,李燕云搂着小皇子,静静地看着,只要老者没有杀意,他自是没那么担忧了。 在众人瞩目之下。 一时。 剑气朝宁挽香刺来之际。 宁挽香发丝飘舞的更加厉害。 她雪白貌美的玉面淡若止水,美眸忽地发红,玉掌一挥,竖劈而去,霎时一道如刀形的红色气波,朝那密密麻麻的剑气而去。 “轰!” 刀剑相交! 力道在宁挽香与老者二人之间,面前不远处炸开。 登时。 圆形的冲击波造成周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一干锦衣卫忙用袖子遮面,李燕云眯着眼睛,同时与穆红缨捂住小皇子的眼睛。 靠,打架就打架,咋地还人工造风。 李燕云心中有些不满。 彼时,宁挽香暗黄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残影缭乱之下,朝老者飞冲而去,名号为剑圣的老者,浑身一震,双脚一跺,飞身接招。 二人如流星对撞。 刹那玉掌与手指交触,竟然谁都没伤到谁。 且二人速度极快,让人难以看清,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此一战可说是惊天地泣鬼神,不想这个剑圣着实有些实力,二人打了半天没有分出胜负,老婆婆妙身上下翻飞,着实美妙。 而剑圣却也能应付。 那边打的昏天黑地的,这边李燕云打着哈欠,顿感几分无聊。 身旁的小皇子拉了拉他的衣袍。 弱弱地小声道:“父皇,饿!” 见小家伙仰着可爱的小脸蛋看着自己,李燕云心中一酥,摸着儿子的小脑袋,他哈哈一笑,儿子就是能吃。 大声道:“般若,还有酥饼没?” “有!”身旁的般若自手中的纸包递给李燕云。 那边宁挽香刚应付剑圣挥来的几道剑气。 忽闻,李燕云这边的对话。 立于原地的宁挽香,她美眸圆睁。 朝这边急急看来,娇喝道:“给我留点,别全给他!” 李燕云差点一个跟头栽倒,你这么大人了,咋还跟孩子抢吃的,心中暗感好笑。 岂料。 她说完。 银牙一咬。 运起太阴玄经中残卷的功力,眸子瞬间发红,唇红如血,如鬼魅般直冲老者面前,登时萦绕着黑气的玉掌,朝老者打去,显然动了杀意。 强大无比的内劲,贯穿剑圣的胸膛。 “还不认输?!”纱裙与青丝飘舞的宁挽香冷道。 剑圣半张着嘴,惊呆地看着宁挽香。 同时,他嘴里沁出鲜血。 “糟了!”般若惊道:“宁姐姐,不要!” 第905章 挚友迦叶? 太阴玄经,出招则必杀! 出身于恩施庵的般若,向来心地善良,而且,她自然比谁都清楚太阴玄经。 不过,幸甚宁挽香及时收招,不至于让剑圣命丧黄泉,剑圣也只是受了内伤。 经过般若以‘经络百解’疗治下,盘腿坐在般若身前的剑圣,他面色渐渐红润起来,他双掌自胸口,缓缓朝下推去,睁开眼睛,缓缓出了一口气。 然后。 他望向那边正与李初吃着酥饼的宁挽香。 跟她道:“幽冥门的玄阴掌果然厉害。” 宁挽香并未说话,仿佛适才的事与她无关似的,一切都还没有手中的酥饼重要,剑圣身旁的李燕云与穆红缨见此,二人笑而不语。 剑圣哈哈一笑。 微微起身。 又与身后般若道:“多亏般若小友想救了,否则老夫这把老骨头,怕是就此埋骨他乡。” “只是般若小友,心地善良是件好事。” “但江湖险恶难免吃亏啊。” 他以一个长者的姿态,告诫般若。 花季少女般若,她小脸呈现花一般的灿烂笑意:“多谢前辈提醒,但我相信,世间善良的人,总比坏人多。” 剑圣唐允,他很是欣赏般若。 微微点了点头后,笑了笑道:“不知般若小友,背后的剑可否借老夫一观?” 般若望向李燕云,征求李燕云的意见,对此在他笑着点头之下,般若这才当啷一声,抽出背后的天陨剑,双手捧着,很是礼貌的递至剑圣面前。 剑圣眼睛发亮。 如获至宝般接过天陨剑,指腹擦着剑身,满脸喜色点头道:“好剑,好剑呐!” 这话听在李燕云耳朵里,俨然成了“好贱,好贱呐”李燕云干咳两声哑然一笑。 “哎呀呀!”剑圣捋须激动道:“果然是剑体漆黑。” “传说是几百年前,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坠落神州大地,一夜间烧红了几百里山川,后来楚王命人查找,并取材,打造而成。” “故而称之为天陨剑,也亦称之为楚王剑!” 看来这个剑圣,对天陨剑还挺了解的。 昔日。 康福那个老太监,也是如此跟李燕云解释的。 剑圣翻来覆去地看着剑身。 他忽地哈哈笑道:“年轻时,老夫想找到此剑占为己有,却不料时至今日,老夫已经到了无剑之境,才能一睹此剑之风采——此剑,比起老夫的啸日,可好太多了。” 他这话倒是真的。 此剑削铁如泥,也是事实。 “啸日?”李燕云好笑地嘀咕一声。 “没错!”剑圣将天陨剑递还给般若。 然后。 负手踱步凝望远方道:“老夫那把啸日,也并非普通的剑。” “铜柄,黑鞘,剑软如柳枝,之所以称之为啸日,完全是剑柄两面,有类似于‘日’的符号。” “日?”李燕云眉头微皱。 剑圣点头笑道:“是也!” 刹那间。 李燕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自己曾在尹贞秀的长春宫,不正是看过这样一把剑,正如剑圣描述的这般。 只是,当时没太细看。 自然也无法确定,是与不是。 李燕云心中一沉。 他深感疑惑,不急不缓道:“前辈,那剑现在何处?” 剑圣继续道:“此剑,老夫归隐江湖之时,已经送给了一位名叫迦叶的西域挚友。” “此人脾气古怪,剑法高超。” “老夫与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比试几天,竟未分出胜负,于是我俩交流剑道心得之下,彼此都受益匪浅。” “也正是那时,老夫创出了无影剑!” 迦叶?李燕云点了点头。 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可同时心里又有些纳闷,不确定长春宫的那把剑,是否就是剑圣口中所谓的‘啸日’。 如若是‘啸日’。 它为何出现在自己生母,尹贞秀的长春宫呢?这点李燕云有些匪夷所思。 临行前。 剑圣更是跟宁挽香保证,不会在过问江湖之中的事,而幽冥门与青城门的恩怨就此化为尘土。 当李燕云问他准备去哪时。 他只留下一句‘四海为家’便头也不转的离开此地。 衣衫蓝楼的身影在飞沙中,渐渐远去。 望着老者的身影。 穆红缨媚眸中显出几分笑意:“小哥哥,我们真没想到此人还挺洒脱的。” 她稍稍安心。 幸亏这个剑圣,他不会因为青城门摧玉掌丢失一事,与自己过不去。 可她说完话,半天并未有回应,穆红缨费解地一转身,只见李燕云与宁挽香、和般若等人、已经行出十几步外。 “小姐姐?还不走?难不成你看上那老头了?”李燕云抱着小皇子头也不回道:“莫非想与他生个小剑圣不成?” 穆红缨气恼地莲脚一跺。 沉默一会。 她咯咯笑了一阵,声音柔媚酥骨:“那可不行,我的肚子,只能怀皇子和公主——小哥哥,你何时为我种上种子呢?” 俩人之间说笑逗趣习惯了。 可每次李燕云都感,与她开些荤笑,也着实不是这骚红缨的对手,比起她来,自己简直纯洁地如自己儿子这般,天真无邪。 不过,正因如此。 性格相投的二人相处的倒也愉快,一路说说笑笑,带着一些常服锦衣卫,按照童清湫的约定,前去玻璃作坊视察。 初春的季节,还是寒意十足。 而玻璃作坊中,却是暖如酷暑。 一些个伙计穿着赤着膀子的马甲,在作坊中干着活,将经过高温加热的玻璃浆,倒入模具中,当然其中庞杂的工序不胜列举。 当李燕云和童清湫路过之时,他们都会抱拳打招呼,笑着喊一声掌柜的。 清丽脱俗的童清湫,都会微笑的冲他们点头算作回应,当如前世的女总裁那般,很有气势。 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般。 圣洁迷人,无比美艳。 五官精致,赛过西施。 李燕云搔搔一笑。 跟与自己并肩而走的童清湫道:“娘子,当下你与账房时,简直判若俩人!” 他意有所指。 她自然明白。 “讨厌!”童清湫没好气嗔她一句,风情万种地白他一眼,李燕云则是趁旁人不注意,在她柳腰下掏了一把,她娇躯一酥,面红耳赤的忙举起玉拳,捶他一下。 其中刺激滋味,当真不可言说。 俩人在作坊中小打小闹了一会后,童清湫脸色正经。 纤臂勾着夫君的胳膊,认真道:“夫君,你且别看他们当下如此勤快,那是看我们来了,无非是做做样子罢了,这玻璃产量迟迟上不去,说实在的,也与他们偷懒不无关系。” 职场的这种小伎俩,李燕云并不陌生。 李燕云看着她笑道:“娘子并不是愚笨之人,依娘子看来,该当如何解决呢?” 童清湫略微思虑了一会。 然后道:“给他们涨工钱?” “涨工钱——也算是个办法,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李燕云笑道:“可是呢,如此治标不治本——你呀,真该与诗音好生学学。” 林诗音林妃的名号,如今在天下可是响当当的,不光与苗妃经营香水,肥皂、细盐、等商品,更是将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 甚至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 将夫君这个皇帝的资源,用的可谓是相当彻底,毕竟夫君乃是皇帝,有这资源和权利,不用白不用。 闻他拿自己与林诗音相提并论。 童清湫脸上一红。 垂首道:“夫君,我,我与她们不太熟,有些不好意思向她请教。” “哎呀,这倒是真的!”李燕云正经道:“这样吧,改天我将林妃叫来,我们三人睡一觉,熟悉熟悉!” 说罢。 他满脸荡意。 立时惹地双颊绯红的童清湫一声轻呸。 “再说了——”她不服气道:“我与林妃可不一样,我本就是江湖中人,做生意非我所长,你让我为你弹奏逍遥曲,奏奏乐还行,那她可比不过我!” 这倒是! 李燕云笑着点了点头。 她无奈道:“夫君,到底该如何才能提高产量呢?莫非真要加工钱?” “亲夫君一下,就告诉你!”李燕云不正经道。 “讨厌!”她桃腮红润万分。 趁着不注意,快速地在李燕云脸庞啄了一口,便忙忙垂着头:“还不快说,好像玻璃生意是我一人的生意似的。” 得到香吻,李燕云很是满足。 他嘿嘿一笑道:“娘子,加工钱呢,你只说对了一半。你要知道,只有让他们竞争起来,那么产量才能飞速的上涨!” “竞争?”童清湫本就不笨,当即美眸一亮。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燕云点头。 他极为认真继续开导:“娘子,你看他们几个人基本是为一组,你为何不将他们干脆都分成一组一组的?如甲组、乙组、丙组,亦或是一组,二组、三组?” 见童清湫她眼中满是欣喜和崇拜的笑意。 李燕云神秘一笑:“然后,也是最重要的——工钱由他们自己决定多少。” “自己决定?”童清湫眉头一皱。 李燕云笑道:“简单来说呢,就是多劳多得,这所谓的多劳多得,完全是激发人竞争的心理。” “简而言之,做的少,他工钱就少,做的多他工钱就多,这不正是工钱由他们自己决定?” “嘿嘿,然后娘子,你再给他们下一记猛药,每月底,放出一道榜单张贴起来,生产量最高的前三组,则得赏钱,如此一来,保证他们干活比谁都勤快——” “夫君,你太有才了!” 童清湫欣喜之下。 不顾有没有人看见,纤臂如蛇般环抱李燕云的腰,主动的在李燕云脸庞上亲了一口,连李燕云自己都为之一惊。 第906章 离奇 怎地说来,玻璃作坊都事关国家贸易大事,这也是大宗经济腾飞的其中一点,在玻璃作坊的账房,李燕云陪着童清湫随意地看了会账本。 还当真如她所说。 如今订单可谓是繁多! 其中包罗万象,有达官贵人订的玻璃,还有一些二道贩子商人所订的,总之如今玻璃当真是供不应求。 童清湫拉着李燕云的手笑道:“夫君,最近还有一些藩国的人,带着翻译前来,想要将玻璃引进到国外去。” 这点李燕云早在意料之中。 如若他们想将玻璃贩卖出大宗。 朝廷只需加收关税便可! 如此一来。 玻璃价格对外藩来说,着实增加了好几倍,就是这般,他们也定会想大批买入。 毕竟,如今玻璃,乃是稀罕之物。 一身鹅黄色裙袍的童清湫,身段袅娜的她在这作坊中的账房中踱着步,不知怎地,看着娘子那清丽明艳的脸蛋,见她小嘴滔滔不绝地说着,李燕云心中荡意渐起。 她欣喜道:“夫君,如此一来,只怕是玻璃生意越做越大——呀,夫君,你要作甚?” 李燕云一把揽住她的柔细柳腰。 她又惊又喜。 “娘子,你真是越来越美了。”李燕云暗叹,那阳经发挥地也越来越厉害的。 童清湫眉目含羞。 微微挣脱他道:“讨厌,在花剑坊的账房,被你折腾的现在还有些——”她脸颊羞涩没说下去,语气停顿了一下又道:“此处乃是作坊,时不时地可能会进来人,你且等等,我去插下门。” “嘿嘿,好!”李燕云美滋滋地答应。 双眼含笑地看着身段颇有曲线的娘子朝木门走去,她回眸一笑:“夫君,等会给你个惊喜!” 惊喜?李燕云有些期待了。 她先是打开木门瞧了一眼后,便快速地插上。 当走至李燕云身前,美眸含笑看了李燕云一眼,面红耳赤地蹲在李燕云地身前,李燕云双眸圆睁,意会到了什么。 不多时,他仰面低吼。 一阵快意如电般,贯彻全身,他心中暗道,这种惊喜当真是可以,朕喜欢,心猿意马间,大手摸着童清湫的俏脑袋,他眼睛微眯,此刻就如炎炎夏季,喝了几杯凉白开般爽快。 外面媚阳正好。 天气晴朗万分。 一身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牵着小皇子走至门前,玉指正要敲木门,只听里面传来轻微童清湫干呕地的声音,她眉头一蹙。 五世孙在里面作甚呢? 她敲门几声。 须臾李燕云打开了账房的门,宁挽香牵着小皇子进去,只见童清湫正以丝绢擦着嘴角。 脸颊绯红,美艳绝伦。 美眸登是不敢看宁挽香,略微羞涩。 她莲足微动,走至李燕云身旁。 好奇道:“宁姐姐,怎的了?” 宁挽香寒着貌美的玉面。 眼神在俩人之间游离,深感二人有些不对劲,奇怪道:“你俩作甚呢?大白天还插着门?” 李燕云哈哈一笑看了童清湫一眼,对上夫君的目光,童清湫羞不可抑地俏脑袋忙埋在鼓鼓地胸前,不敢抬头,李燕云又是朗声一笑。 干咳两声道:“也没什么,娘子适才在吃好东西而已——倒是老婆婆,有何要事?” 好吃的?宁挽香美貌脱俗的玉面更为疑惑,但听到他后面的话,她冷淡地哦了一声道:“事倒没有,只是——” 她垂目瞧着小皇子。 “六世孙适才说饿!”宁挽香道。 小皇子点了点头,仰着小脸道:“父皇,饿!” 他声音糯糯的,奶声奶气的。 羞涩万分的童清湫,恨不得赶紧离开此地,一听小殿下说饿,忙不迭地就拉着小殿下出去,说一会给他买好吃的,听着身后的他父皇地笑声,童清湫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再笑,下次休想!”她哼了一声。 李燕云瞠目结舌,忙闭嘴,爷爷的,蛇有七寸,朕有五寸,朕这是被拿捏住了五寸呐。 看着原地发呆的五世孙。 宁挽香求知若渴道:“什么下次?” “这个嘛——”李燕云干咳两声,走出去道:“没,没事,以后老婆婆你自会知道的!” 五世孙和童姑娘真是奇怪,宁挽香美眸望着他的背影,美丽的面孔满是茫然,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 …… 紫禁城。 长春宫。 豪华奢侈的大殿前,太监宫女们瞅见被般若和一些宫女太监簇拥而来的皇上,她们忙忙谨小慎微地下跪行礼,高呼皇上万安。 殿内,穿着华丽宫袍,三十余多,身姿如柳般窈窕的尹太后,她微微起身,貌美的脸上挂着笑意。 “娘亲,儿臣给您请安!”李燕云单膝跪下道。 “起来吧。”尹太后道:“在哀家这不比在齐太后那,用不着那么多规矩,倒是皇后,你最近怎地三番五次往哀家这跑,不去陪你那些妃嫔了?” 这话说的,倒有些吃醋的意味。 有时候做娘的吃儿媳的醋,这倒是有的。 见皇上尴尬一笑。 激灵的小六子谄笑道:“依奴才之见,皇上这是孝心一片。” “是也,是也!”李燕云哈哈一笑,朝上次那厨架走去:“小六子所言甚是。” 他拿起那把铜柄黑鞘的宝剑,细细观察,果然铜柄上有个圆形类似于太阳的的纹路。 当见李燕云如此,尹太后花容略微一变。他当啷一声,抽出长剑,随意一挥,发现剑身软如柳枝。 跟尹太后确认道:“娘亲,此剑叫什么名字?” 尹太后略微一愣。 微微笑道:“燕云莫不是喜欢这把剑?若你喜欢,就拿去便是。” 朕又不会武功,喜欢剑作甚?再说了不是有天陨剑,他将剑用力的插进剑鞘,放回剑架上。 然后笑道:“娘亲不必多虑,儿臣就是随便看看,你还没告诉儿臣此剑叫什么名字呢。” 尹太后犹豫了一下道:“此剑名为,名为鱼肠剑!” 她漂亮的面孔,有些不自然。 却似是生怕李燕云看出什么来,因此,她依然挂着笑意。 “哦?”李燕云奇道:“不是叫啸日剑?” 此言一出。 尹太后笑脸一僵,茫然道:“啸日剑?燕云,你从何听说的?” 李燕云哈哈一笑:“之前儿臣出宫,就是带着启祥宫的宁才人去解决一下江湖上的恩怨,与那名为唐允,外号为剑圣的人会面,然后……” 此刻,李燕云将当时的事,详尽与尹贞秀说来。 当李燕云说完。 尹太后笑道:“他就没说关于迦叶其他的事?” 她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儿子李燕云。 怎地她对迦叶这么感兴趣? 李燕云略微疑惑后,当即嘿嘿一笑。 “其他事这倒没有说——”李燕云笑道:“他只说那迦叶乃是西域人,是他一位挚友,其他的并未多言。” 听闻。 尹贞秀顿时松了一口气。 玉面阴晴变幻,黛眉微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听耳畔传来李燕云的轻唤:“娘亲?娘亲?” “哦?”她娇躯一颤,从失神中反应过来,笑道:“怎么了燕云?” 李燕云奇怪道:“娘亲,你这是怎了,魂不守舍的?莫不是你认识那个所谓的迦叶?” 尹太后摇头道:“我怎会认识?——对了燕云,你,你以前的事,还是想不起来?” 要能想起来就好了,庆和六年的事,老子是一概不知啊。 “是啊!”李燕云脸色黯然:“如此一来,儿臣跟个失忆患者似的,唉——” “那就好——”尹太后稍稍心安。 “嗯?母后你说什么?”李燕云诧异。 “啊?”尹太后花容急变,上前一步握住李燕云的手,和善地笑道:“哀家是说,那就不好了,燕云,你不可太过劳累,国事繁重,没事多休息才是,毕竟如今朝中有内阁,凡事不必事事亲为的。” 她光洁如玉的素手,缓缓地在李燕云脸上摩挲。 这话说的。 感受脸庞温暖的玉手,李燕云心中暖如阳照,感动涕零,脑袋一歪,搭在尹太后的香肩:“娘亲,儿臣想唱一首歌。” “什么歌?”尹太后哭笑不得。 “儿臣想唱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待李燕云唱完这首歌。 带着般若离开后。 长春宫殿内,尹太后长吁了一口气,微微苦笑地摇了摇头,当即似想起什么,她美眸微微圆睁。 面色一寒:“小六子,带着他们都出去吧!” 当下,她颇有威严。 小六子躬身抱拳:“奴才遵旨!” 他手一挥,带着殿内的宫女太监们退出大殿,并关上了殿门,而殿内的尹贞秀见此,她点燃了火烛,然后端起火烛,走至橱柜前。 然后打开橱柜,拿掉橱柜中的盖板。 立时橱柜中出现一个通往地下的幽黑通道。 一身红色华丽宫袍,满头黄金朱钗的她,美丽的脸蛋很是严肃,将长腿跨进去,沿着通道的台阶,缓缓地朝下走去。 在火烛的照耀下,里面倒也能看清。 只见地下暗室中。 乃是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的白发老头,坐在地上倚靠着墙,穿着白色破衫的他,很是邋遢,说是蓬头垢面也不为过,脸上皱纹甚多,如蚯蚓一般。 听闻脚步声。 闭着双目的他。 声音嘶哑道:“剑婢,这可还没到吃饭的时辰呢,今儿,怎地如此之早?可给我带酒了?” “前辈!”手中端着烛台的尹贞秀,她急急道:“我儿开始怀疑了,你得尽快离开皇宫才是,否则若被他发现,你定不可活!” 第907章 还挺标致 长春宫。 昏暗的地室中。 蜷缩在墙角的苍老男子,在尹贞秀手中烛光的照射下,足以看清他此时脸色深沉的可怕。 他似在思虑着什么。 沉默半天。 见前辈走神。 尹贞秀皱着秀眉,莲足朝前一步:“前辈?” 忽然,那白发苍苍的老头,他眼睛一睁。 他晃着手腕上的铁链,瞪着尹贞秀,怒吼道:“走?如何走?!” 说话间。 束在手脚上的铁链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金属交响的声音,他如被困在此地的野兽般,仿佛只要解掉束缚,便会毁天灭地。 尹贞秀都被他激动的模样,吓的樱唇微张,娇躯后退。 自她那收回目光后,老者冷哼一声。 低头目光看着手脚上的锁链:“你当真是天真……你瞧瞧这锁链,乃是玄铁打造,钥齿早已不知所踪,老夫又如何出得去?” 老者的话,听得尹贞秀点了点头。 她垂首想了一下。 忙轻道:“前辈!这点你无须担忧,我儿有天陨剑,据说削铁如泥……”说着她又忙摇头:“不行不行,我儿如此聪明,如若跟他借天陨剑,他定会起疑心——” 这个主意很快被尹贞秀推翻。 “这个定然行不通,那该如何是好呢……”她美眸一亮,又道:“不如这样,前辈你扮做太监,躺在担架,盖上布,我命人将你抬出——” “好了剑婢!”铁链轻响间,老者摆手打断她的话。 望着一脸为难的尹贞秀。 他微微叹了一声道:“你也不用为此劳心了!老夫被李文雄那个狗皇帝,关在这大内皇宫都二十多年了!” “即使出去,老夫又能活几年呢?” “出去了,老夫又该做什么呢?” 世间沧桑,往事如烟,他浑浊眼神中,透着些许茫然,且他的话,像是在问尹贞秀,又像是在自问。 尹贞秀无言以对,苦笑摇头。 前辈又是悲叹:“都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 “这——”尹贞秀花容满是苦涩。 前辈摇头叹道:“如若老夫这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也就此与我同入地下,实属可惜啊——” 说罢。 他又抬头看向数步外的尹贞秀:“剑婢,老夫教你的那些剑招,你可都谨记于心了?” 尹贞秀眼眶微红,点了点头:“晚辈自是不敢忘,只是……晚辈不是太会用。” 前辈哈哈一笑。 一阵锁链声哗啦响彻。 他站起身来道:“会不会用再说吧,欲速则不达,没准哪天你便融会贯通。” “而且,遇到聪明的,将老夫这身功夫传承下去,老夫便会心满意足了。” “嗯!”尹贞秀点头。 “老夫说,你听!”当即,白发苍苍的前辈,他双指并拢,以指为剑,铁链作响时,他飞快的舞动:“第三十六式,断空蚀地,飞羽逐月——” 拥有美貌面孔的尹贞秀,身段丰腴的她玉手执烛,立于一旁,美眸一眨不眨认真的前辈的一举一动,将每个招式,铭记于心。 …… …… 苍穹暗沉,鹰旋于空。 启祥宫外,李燕云举目瞧着上空飞翔的苍鹰,他闭目聆听苍鹰的鸣叫声,而启祥宫侧殿门前,穿着小蟒袍,戴着虎头帽的小皇子李初,他在般若的陪同下,踏入侧殿。 奢侈豪华的侧殿内。 在紫仙和般若的目光下。 小皇子小跑到浅绿色素裙的少女徐娘面前,他糯声地喊了一句:“大姐姐!” 被软禁于此,徐娘心中忧愁。 圆桌前。 少女徐娘瞧见这皮肤白嫩,双眼明亮的小孩,她顿时心情也似变好了些许。 笑颜不禁展露在脸上。 她蹲下,欣喜道:“好漂亮的小孩!小孩,你是皇子嘛?” 小皇子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徐娘欢喜的很,玉手捏了捏小皇子的婴儿肥的小脸。 而徐娘的举动,都被般若看在眼里,见她对小皇子无害意,般若不由松了一口气。 宫院中。 宁挽香瞧见殿内这幕,她黛眉微蹙,又瞧了瞧面前不远处的五世孙的身影,他仰面朝天闭着双目。 “你就不怕那徐娘对六世孙图谋不轨?”宁挽香问。 “怕!”李燕云几乎不假思索。 “那你为何还让般若将他送进殿中?”宁挽香不解。 “她心地不坏!”李燕云淡淡道:“而且,不是有般若呢嘛?般若连徐娘的师傅都能一举击败,更别提徐娘了。” 与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 宁挽香自是知道这个五世孙不光狡猾,还阴险,他自己都这般,又如何去冒险做一些不切合实际的东西,想必定有什么目的。 宁挽香奇怪道:“那你这是为何?” 李燕云回道:“正因为她心地不坏,硬的不行,朕只能来软的,否则如何问,她也不会说实话。” 说话间。 他眼睛始终尚未睁开,依然是保持着胳膊环在胸前,闭目望天的样子。 长发及腰的宁挽香。 她轻走几步至李燕云身旁:“你在做什么?” “听动静!”李燕云深呼吸了一下。 “哪里的动静?”宁挽香问。 “鞑靼国!”李燕云道。 宁挽香皱着眉头不解道:“这么远了如何能听见?” “老婆婆,朕所说的听,并非用耳朵去听。”他语气平静道:“而是,用心去聆听。” 举起娇俏脑袋的宁挽香,美眸平静的望着天上那盘旋于高空的苍鹰:“那五世孙,你听到什么来了?” 李燕云睁开眼来,看着她娇美白嫩的侧脸。 他笑道:“朕听到了鞑靼国的大草原上,那群鞑子骑在马背,扬着鞭子,追赶羊群。” “朕还听到,大宗的人质在他们那思乡之情,甚至,还听到那群鞑子在议论如何掠夺朕大宗边境的子民!——还有,老婆婆,你肚子好像咕咕叫了。” 她玉面一红。 李燕云嘿嘿一笑,将手指放在唇齿间,用力一吹,在嘹亮的口哨声中,那苍鹰滑翔向下,最后稳落在李燕云的胳膊上,他轻抚着苍鹰的羽毛。 他自言自语道:“有翅膀就是好,要不了多久,就飞回来了!” “为何不救?”宁挽香问。 “如何救?”李燕云剑眉一挑,忍着心痛道:“用大宗将士们的命,去换那些天地教的人?——朕做不出!或者说,时机未到!” “朕已经给他们施加压力了,能让他们日子过的跟侧殿中的那位徐娘一样,已经不错了。” “想救?嘿嘿,痴人说梦!”他微微一笑,又放飞了苍鹰:“飞吧,自由翱翔!——自己去找些吃的!” 说完。 他大步朝侧殿而去。 此话像是一语双关。 宁挽香墨眉微蹙,美眸瞧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突然! 她莲足一跺,看着他背影娇叱道:“五世孙,以后不要如此跟我说话,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 “非常不满意!”她眼圈微红,朝大殿而去:“以后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青丝如瀑,丰胸翘臀的她,头也不回,昂首挺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玉拳握紧,恨不得给五世孙几拳似的。 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李燕云奇怪万分。 朕就是感叹一下,怎地还惹恼了她?他苦笑摇头,微微叹了一声,日,若是其他娘子敢如此跟朕说话,朕非打她屁股不可。 也就老婆婆你了! 盯着她身影,目光在她挺翘的屁股看了好一会,才在侧殿门前宫女和太监行礼中,踏进了侧殿。 殿中紫仙,忙礼貌性的朝李燕云抱拳。 李燕云冲她一笑:“有劳了!” “杨公子客气!”紫仙冷道。 他目光望向殿内牵着小皇子手的徐娘,她见李燕云进来,早已起身,目光愤怒地看着李燕云。 略微打量了徐娘一下,这换上了浅绿色的衣裙,倒也亭亭玉立的,有一股含苞待放的韵味,其中还透着些许青涩。 她脸蛋嫩若鲜玉,眉似柳叶,如剪水的双瞳快要似冒火般,望着自己,面孔几分愠怒之下,微微发红。 可谓是娇中有媚。 迷人不已。 “不错,经过打扮,还挺标致!”李燕云啧啧赞叹几声,咧嘴一笑,胳膊环胸道:“你和朕儿子玩的挺开心的!” “他不像你那般,是个嗜血的人!”徐娘愤愤道。 李燕云笑了几声。 面色认真道:“你知道他几岁么?” 徐娘垂目看了看小皇子:“像是四五岁……” “他身有笑红尘余毒,”李燕云朝小皇子招了招手,小皇子朝他跑来之际,他继续道:“是你们的人,造成的,你们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 “父皇!”小家伙跑到李燕云身前。 “嗯,乖!”李燕云蹲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似笑非笑道:“你说朕嗜血?那你们又是什么?” 最后一声。 李燕云声音增大好几倍,吓的小皇子小嘴一瘪差点哭了,李燕云怜爱的摸着他小脑袋:“乖不哭,父皇不是冲你——来,父皇抱!” 他一把将小皇子抱在怀中。 徐娘愣住了,美眸沁出泪雾:“不!这个事情我一点都不知,他们没告诉我!” 这点让李燕云啧啧生奇。 此事她竟然不知道? 李燕云抱起小皇子,边轻拍小皇子后背哄着,边踱步想着,这妞怎会对此事一点都不知呢?这到底是怎生回事? 关于这点,李燕云是怎么也想不透,他边思考,时而是朝徐娘看一眼。 好半天。 他阴险一笑。 望着徐娘道:“徐娘,朕觉得,你有可能是被利用的。” “利用?”徐娘费解的望着他,本想喊他狗皇帝,可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她急问:“皇帝,你此话何解?” 第908章 敲击心灵 启祥宫侧殿,李燕云没着急说,他将怀中的小皇子交给般若,让般若将皇子交给主殿的宁挽香。 见般若牵着小皇子走了出去。 徐娘脸色一变,她一个飞身忙闪至李燕云身后,一把搂住李燕云的脖子,李燕云微微一怔,丝毫没料到她竟然还想跑,而李燕云根本不慌。 “皇上——”太监尖叫一声。 徐娘冲着冲进殿中的太监们,娇喝道:“都别乱动!否则,否则……我杀了这个皇帝!” 李燕云不慌,反而她有些忐忑。 “快,快去前宫喊大内侍卫!”有小太监道,但被李燕云给阻止了,若连这个小丫头片子都对付不了,那朕白活了。 当李燕云脑袋搭在她香肩。 她一个激灵,吓了一跳:“你,你作甚?” “你这样搂着人家,人家脖子只好搭在你肩膀上喽!”李燕云吧唧,在她娇艳地脸蛋亲了一口:“喜欢朕的儿子吧?要不考虑下,和朕也生个?” 被她搂在怀中的李燕云,微微挑起她的下巴。 “你!”徐娘脸上霎时红润万分,美艳不可方物,身为少女的她,哪里遇到如此大胆之人,如怎地受过如此轻薄。 她忙扭过头去,斜目瞪着李燕云。 “你什么你?”李燕云贼笑一声:“有本事你现在就将朕杀了,试试能不能走得出皇宫——嗯?紫仙姑娘,你就这么看着朕被挟持么?好歹你吃朕的,住朕的。” 殿中紫仙冷哼一声。 占了人家便宜,还想让我帮忙。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如今幽冥门满门都在启祥宫,紫仙旋即淡若止水地望着徐娘:“徐姑娘,放了杨公子!” “我,我凭什么听你的?”徐娘花容很是慌张。 而她话音刚落。 紫仙身形闪出几道残影,速度快若弹指。 刹那出现在徐娘面前。 徐娘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胸口就被紫仙玉指快速点了几下,登时,她只感胸口一阵震痛,娇躯也不由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 “多——谢!”李燕云看着紫仙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如若可以,朕愿以身相——” 紫仙面无表情,很是干脆的打断道:“不必!” “好的!”李燕云丝毫不觉得尴尬,很是自然地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的徐娘:“你呀,性子还是野了点,朕早就与你说过,这启祥宫各个都会武功,你如何能伤得了朕?” 徐娘花容失色,泫然欲泣道:“你要杀就杀!” 说着。 泪水在眼眶中萦绕,模样甚是怜人,偏偏一副不畏惧李燕云的样子。 她是刺客一案的主要线索,李燕云怎会杀她,否则刺客一案又会变的扑朔迷离。 李燕云摇头一叹。 拾起适才的话题:“徐娘啊徐娘,你就甘愿被他们利用么?” “你此言到底什么意思?”徐娘问:“他们如何利用我了?” 将双手别在玉带中后,李燕云踱了几步道:“朕怀疑,你只所以对他们重要是因为,你对他们来说,有凝聚力,是也不是?” 徐娘抿唇不言。 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似乎就算打死,也不会关于那些人的一个字。 这丫头嘴挺硬!李燕云毫不在意。 他继续道:“那些人扮做小太监,不惜割掉那里,混入宫中!” “他们想伤朕的皇子——而且,这事你竟然都不知道,可见他们将你当成了傀儡,连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你。” “也就是说,他们在利用你!” “将你当成工具!” “只要用完了,你对他们来说犹如破烂!就跟男人去青楼回来,爽完了,是一个道理。” 李燕云一点一点的敲击着她的心:“嘿嘿,青楼的女子你应该知道吧?就如那句话,女人如衣,是一个道理……” 她泪水哗哗流着。 摇头打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胡说,他们不会那般利用我!” 杨公子这是什么比喻?紫仙玉面微红,心里暗呸了一声。 李燕云眼睛一眯,蹲在徐娘身前笑道:“那徐姑娘,朕反问你一句,为何刺杀都过去一天一夜了,他们还不来搭救你?” “我不要他们救!”她倔强道:“也,也不想!” 她自己都有些没底气了,声音愈发的小。 她脑袋微垂,无声哭泣着,似乎她也有些怀疑了。 观察着她的神色,李燕云很是满意,嘿嘿笑了一声起身道:“不急,不急!” 他朝外走去:“待你想通了再与朕说他们在何处,朕好替你杀了那帮狗贼!” 望着李燕云的背影。 徐娘对着他走去的身影,娇叱道:“你休要哄我!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由你!”李燕云边走边道,心里暗笑,只怕你不信,心里也定是起了疑心。 如今无论是诏狱,刑部大牢,或是一些关押钦犯的重地,都在李燕云的旨意下戒备森严,连想入城的人,都要经过排查。 那些刺客若想救徐娘,简直难如登天。 李燕云倒觉得自己跟前世电视剧里的反派似的,民间一些绿林正道人士为了刺杀皇帝不遗余力,而自己倒可以高枕无忧。 正如此刻。 在般若的陪同下。 在这养心殿中喝着上好的龙井,优哉游哉地审阅着奏疏,他双腿翘在案桌上,靠在龙椅上,这个奏疏看完,殿中的小张子,便会递给他另一个奏疏。 而奏疏上大部分是各个地方的大小政事,甚至还有官员东家长西家短的事。 一个时辰过去了。 太阳渐渐偏西。 龙椅上的李燕云终于看完最后一道奏疏,见旁边的般若打着瞌睡,他微微一笑,正想逗般若几句时。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侧耳要在小张子耳前耳语,小张子一个巴掌扇在小太监脸庞。 “不懂规矩的东西!”小张子怒骂:“皇上在此,还交头接耳的!——皇上恕罪,此人不懂规矩,奴才的徒弟,奴才稍后好生教训。” 说着小张子忙跪下。 “哦?”李燕云打量了一下那个小太监,十三四岁的年纪,似很惧怕自己,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而能进宫做太监的,自然都是苦命人,李燕云自然不会为难这个小太监。 李燕云笑道:“行啊,小张子,都收徒弟了。” 小张子讪笑几声道了声:“是!”然后看向小太监:“——有什么事,还不快说?” 小太监算是涨了记性了。 被小张子喝的肩膀一颤,眼中泪水啪嗒直掉:“奴才二全子,回禀皇上,安妃娘娘在外呢。” 李燕云道:“嗯,起来吧!” “谢皇上!”二全子忙忙退下。 李燕云起身看向小张子笑道:“小张子,你挺嚣张啊!” “啊?”小张子惶恐道:“奴才不敢。” 走到他身前。 居高临下地望着小张子微微笑道:“朕怎么就那么想踹你一脚呢?” 若是他欺负人就罢了,可他却有些看不惯旁人欺负人,听他一言,小张子吓的身子颤颤发抖。 “啊?这——”小张子不敢吱声。 李燕云朗声一笑。 大手一挥:“去吧,将安妃宣进来。” 被太监点燃烛火的养心殿中,挺着大肚子的安梦涵,穿着金丝红色华丽的宫袍,玉面如盛开的樱花般娇美无比,略带微笑,身形袅袅行了进来。 “老公——”她含笑轻叫一声。 李燕云嘿嘿一笑,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软玉小手道:“怎了?小梦涵?又何事,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她撅着红润的小嘴。 略微为难地开口:“老公,如今春节已过,翰林院女子学院也开了,我想这几天便准备一下,去学院继续上课。” 李燕云瞅了瞅她大肚子,轻抚道:“那朕的儿子——” 她脸上挂着幸福甜蜜的笑意,软玉小手覆上他的大手,依偎在他怀中。 撒娇道:“知道了,就是怕你不同意才来告诉你一声,你放心我定会很小心的——好不好老公?” 她眸中妩媚,一副小可人地模样。 李燕云捏着她的香腮,意有所指道:“该叫朕什么?” 她一愣,当即意识到他又想让自己喊那两个字来,她轻呸一声:“我才不叫,待小家伙出生,让他喊你爸爸。” 与她过往的那些打情骂娇情景,立时显现在脑中。 李燕云一乐。 忽地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小梦涵,你的学生中,是否有个叫范思薇的?” 安梦涵点头:“是,乃是刑部尚书范清贤的女儿,说起这个范思薇,甚是好学,有时还会亲自跟我请教一下学术上的东西。” “而且甚是聪明,我只要略加讲解,她很快就能明白。” 说话间。 螓首蛾眉的她,脸蛋蹭着李燕云的胸膛。 看来那个范思薇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不错,没想到范清闲是个人才,女儿也是个人才。 李燕云暗想间,见安梦涵媚眸中暗藏春波。 李燕云自当是明白什么来,望着她白嫩无瑕,五官精致的脸蛋,他喉结一动。 他回眸望向般若:“般若,你暂且回避一下!好老虎哥哥要做一下俯卧撑!” 龙椅旁的般若小脸烫红。 她嗯了一声,忙走了出去,她明白一会这里又该出现那种熟悉的声音了。 李燕云小声在安梦涵耳边道:“是不是想了?” 她唔地一声小脑袋羞涩地拱在李燕云胸膛,显然是默认了,李燕云乐的哈哈大笑,看来孕妇那方面的什么需要,远超常人几倍,果然是事实。 幸亏朕有阳经护身。 否则纵是金箍棒,怕是也得变成绣花针呐。 蓦然抬首。 见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安梦涵羞涩道:“老公,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李燕云故作一脸茫然:“小梦涵呐,是答应什么?你得说清楚,嘿嘿——是这个呢,还是那个呢?” 什么这个那个的? “讨厌!”她羞不可抑之下,玉拳轻捶李燕云胸口,继而忙依偎在她怀中再也不敢看他:“你知道的……都,都要答应!” 看她如乖顺的猫咪般羞怯的模样,李燕云几声朗笑,继而,二人胜似新婚夫妻般,眉来眼去,嬉笑着,朝暖阁而去。 第909章 功在千秋,利在万代 养心殿暖阁中,陶醉曲乐不绝于耳。 一轮明月高挂于空。 月色下的养心殿朱漆大门前,李燕云在殿前整理略微凌乱的衣袍,面带微笑,神清气爽的瞧着安梦涵那渐渐远去的柔美身影,心中颇为回味。 不过照这看来,怕是要不了几个月,安梦涵也要产子了,时间倒是快,去年她还是在金国国使府,怀了龙嗣。 这转眼都快一年了。 举目望月间,他剑眉一皱,心中几分感慨,脑海中浮现秦芷彤那白衣胜雪,美绝天下的面孔。 若按时间推算,神仙姐姐小彤子,她这阵子怕是就要产子了,可是,她孤身一人是如何照顾自己的呢? 这点李燕云有些心疼。 不过联想到穆红缨所言的三月之期很快便至,他心中也愈发期待起来。 “主子,该传膳了。”门旁的小张子道。 自走神中反应过来。 经小张子如此一提醒,还真有些饿了。 李燕云看向般若,摸着她娇俏地小脑袋,微笑道:“般若,想吃什么?” “豆芽!”般若低头羞涩道。 皎洁的月光映在她小脸上,足矣可见她脸颊通红万分,李燕云暗乐,看样子适才定是被小妮子听见什么来了,毕竟朕办事,向来动静只大不小。 这两日。 刺客一事李燕云倒是不担心了,只需等那青云观青莲居士现身,或者说是那徐娘想通了,想说出来,那刺客一案,便会有进展。 因此重办着祭奠死去的将士一事,整个京城因此戒严,同时,李燕云要在这天大张旗鼓的出行。 此为是要让天下人,都能铭记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 庆和八年。 正月二十一日。 这天,阳光甚好。 朱雀大街道路两旁。 百姓皆跪,高呼万岁。 被御林军簇拥着的皇族辇驾,浩浩荡荡的朝白石山国士墓进发,龙辇后面更是跟着一些华丽的辇车。 在这一日。 百姓都知。 皇上带着宫中所有妃嫔前去国士墓祭奠为国捐躯的将士们,连怀有身孕的妃嫔——如柳妃如是、安妃梦涵、还有身为妃位的南宫灵儿、陆双双、都包括在内。 龙府的林诗音林妃,苗妃、纪妃,都一路同行。 并且在此之前,皇上曾发布圣旨:日后大宗每一年,从庆和年间起,未来的皇帝,都必须要在这天,去国士墓祭奠。 此旨可以说是颇得民心。 也足见庆和皇帝,对兵士们的生命看的极为重! 处于初春,万物复苏。 白石山风景秀丽,远处薄雾弥漫,氤氲雾气,似若仙女留在人间的白纱,秀美之极。恰逢在这天,又迎来了身姿千娇百媚各个妃嫔,和大宗举足轻重的——庆和皇帝。 穿着冕服的李燕云,与头戴凤冠身穿霞帔的上官皇后,二人沿着石路并肩朝那桌案走去,路两旁,皆有御林军面色严肃的立着。 身后的妃嫔们列队跟着,再后面乃是百官文武。 就连顽皮的圣姑白妃,此时她玉面都严肃不已,她知道,坏人此刻定心情沉重,可天气严寒。 架不住小手冰凉。 为此还探头跟一旁的林诗音道:“早知道带暖袋来了,冻的人家手好疼。” 身旁的林诗音黛眉微蹙,冲她摇头,示意她慎言。 果然几步远的李燕云听到,还手疼?信不信朕让你那里疼?他不由朝后一瞪,一脸的严厉,与平时和蔼的他,简直判若俩人。 他脸色深沉下来,倒也骇人。 触及他目光,圣姑肩膀一颤,委屈地撅着鲜润地小嘴。 富察琳琅和朴知恩几个女子,瘪着笑,同时冲她使眼色示意别多言。 半个时辰后。 李燕云在桌案前,星眸凝视着远处那密密麻麻的石碑,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光南越国一战,就死了这么多弟兄。 这一刻,无人再敢说话。 周围寂静的只有风声。 李燕云与上官皇后,自礼官手中拿过点燃的香。 然后二人面朝远处的国士墓,身后无论那些妃嫔或是百官,都哗啦啦的朝那远处国士墓拱手。 李燕云面色严肃。 大声道:“弟兄们!” 皇上称将士们为弟兄们,这让文武百官很是诧异,也感皇上也是个十足的热血男儿。 “朕以天子之名,以此立誓——” “日后无论是朕的儿子孙子,亦或是大宗皇室后代,每年都会来此祭奠尔等英魂!” “尔等牺牲,朕深感痛心!” “你们都是朕大宗的好儿郎!你们的战绩,将永载史册,永被铭记!” “功在千秋,利在万代!” 他的话。 让周围一些御林军红了眼眶,只要是热血儿郎亦或是高居三品以上的大员,无不激动落泪,连一些娘子老婆妃嫔们,都美眸湿润。 此言说罢。 李燕云心中甚是激动。 “插!”他红着眼眶,大喝一声。 顺势,将香插在了铜鼎中。 旁边上官皇后面颊竟奇异一红,看他一眼,见他神色肃然,与他照做,将玉手中的香安插在鼎内。 他朝后蔑了一眼,大声吼道:“无论谁,都给朕的国士们,上柱香!” 震天之音,如雷贯耳。 气势滔天,莫敢不从! “遵旨!” 妃嫔们的声音与大臣们的声音混在在一起,且声音整齐万分,怀着身子的,或是没怀的妃嫔们,一个个列着队,在礼官手中接过点燃的香,然后照做。 一切竟然有序。 此一刻,在礼官的号令中。 战鼓被敲响。 咚咚咚! 鼓声如雷,震在每个人的心里,让他们感觉仿佛此地就是战场,鼓声在山间回荡良久,每一个鼓声对应的乃是每一个人的性命。 而如此一景,将在大宗民间百姓中流传。 将被千万黎民所知! 毕竟在这一世的朝代,皇族祭奠牺牲的将士们,这不光在大宗朝是头一遭,在这一世的历史上也曾为出现过。 如此一来,庆和皇帝更得百姓拥戴。 日落月初,繁星璀璨。 紫禁城宫灯点燃。 承乾宫豪华的大殿中。 暖鼎燃烧,似若暮春。 穿着华丽宫装的圣姑,她柔细的柳腰被坏人揽在怀里,她墨眉下的美眸流转含笑,卧蚕点缀,迷人万分,瑶鼻下的唇瓣半弯如月。 恰似画中的美人般,娇丽妩媚。 李燕云握着她的玉手,在她洁白晶莹地玉手吻了一下。 嘿嘿笑道:“如何?现在手还凉么?” 她心里一暖,甜蜜万分。 但面上故作生气。 “臭坏人,你白天那般瞪我,我好丢人的。”她嘟着红润,撒着娇。 “你还说呢?”李燕云点了点她瑶鼻道:“白天她们都能做到正儿八经的,为何偏偏你不能?闲冷怕热的——你让百官文武如何看待?” “那时候,不光是百官文武盯着。” “也等于是被大宗所有人看着,被后世看着,知不知道?” 他这般说来。 圣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细细想来可不正是这个理?她心底一软,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喏声道:“我知道错了坏人。” “嘿嘿,知错就好!”李燕云轻抚她的后脑勺道:“若洁,你认识朕的时间也不短了,算起来也有两年了。” “庆和六年朕对付白莲教时,就与你相识,你对朕这么了解,祭国士墓时,你怎地还分不清眉眼高低来呢?” “说吧,朕该如何罚你?” 他眼眸含笑,胳膊环着她的腰际,目光直视着她的俏颜。 说起往事。 简直是历历在目。 她小巧地嘴角勾起:“那坏人你想如何惩罚?” 不得不说圣姑身姿窈窕,曲线分明,淡红色的合身的裙袍穿在身上,更是气质高雅,偏偏她嫩若白雪般的玉颜,满是一副俏皮的模样。 李燕云阴险一笑,拦腰将她抱起。 朝床榻走去:“罚你给朕生个儿子!” 她咯咯一笑,声若铜铃。 没多会大殿中春意盎然,旖旎之音仿若天籁乐曲,绕梁许久才渐渐停息。翌日一早,便在圣姑的伺候下穿戴民间的常服。 她如贤良淑德的妻子般伺候李燕云更衣,且双颊略微红润,穿着粉红色睡袍的她,此一刻美艳无比,连李燕云都看的暗暗发呆,一阵摸摸抓抓,惹来羞叫连绵。 俩人嬉闹了一会。 李燕云才离开承乾宫,不过让李燕云欣慰的是,如今这承乾宫简直就是棋牌室,白妃经常邀请其他妃子前来承乾宫打麻将,而宫中的妃子们有娱乐项目。 且民间的老婆们,也有事做,如龙府的林诗音忙着生意上的事,花剑坊的童清湫忙着玻璃的事,廖颜和姜贞两个老婆则是开着水云间酒楼。 总之,各个都有事可做。 阳光甚媚,蓝空如洗。 四合院前。 张贴着两个大大红底黑墨的双喜的门前,宾客络绎不绝,热闹万分,气氛十足的喜气。 穿着红色新郎服的唐谢元,站于门前,面上挂笑,双手抱拳迎着进入的宾客。 一介书生唐谢元,得皇上赐婚一事,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可尚未有官位的他,一些文武大臣亲自来,显然不合适,则是派些代表前来恭贺。 朝此行来的马车前,般若拿着缰绳赶着马车。 马车内。 穿着喜气的陈圆圆则是一脸担忧地跟李燕云道:“先生,一会切不可暴露了我俩的关系,否则若传进清湫耳里,我,我……” 她花容微变,羞不可抑。 这样还真是刺激! 李燕云贼笑一声。 在她脸上啄了一口道:“娘子放心,你不是说过了嘛,要亲口告诉清湫,此事自然由你来决定。” “这样好了,一会我还是喊你陈姑娘,咱们相敬如宾,我们地歼情一定不会被发现的,如何?” 她脸红如血。 轻呸一口:“什么歼情,那么难听。” 李燕云乐的一笑。 忙补充道:“爱情,爱情!” “嗯!”对于先生这般理解自己,陈圆圆很是欣慰,忙不迭地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第910章 道贺 当下与陈圆圆曾在酒楼中拜堂的事,怕是全天下,就自己和陈圆圆知道,再无旁人了。 而唐谢元与董蝶儿成婚,身为董蝶儿的姐妹,陈圆圆自是要亲自来恭贺,在马车上二人说了一阵话后,便生怕引来他人怀疑,陈圆圆不得不换了一辆马车前行。 此刻。 马车在四合院门前停下。 如贵公子般的李燕云,带了两个锦衣卫,身后跟着般若,就此走上前来。 “唐兄,恭喜恭喜!”李燕云抱拳笑道。 正在与宾客说话的唐谢元,转目一瞧,显然一惊,旁人不知李燕云是皇上,唐谢元可是清清楚楚。 与宾客随意客套几句后。 唐谢元绕过宾客,抱拳上来:“哎呀呀,杨兄,你能亲自来道贺,唐某当真是受宠若惊。” 这声杨兄,李燕云着实感动。 见唐谢元也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李燕云握着他的手笑道:“杨兄不必如此客套,你还能将杨某当做朋友,当真是难得!——今夜看样子唐兄有福了,能与心仪之人洞房,这可是天下男子的梦想啊!” 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握着手,对视放声大笑。 当即李燕云大手一挥:“上礼!” 身后的锦衣卫道:“我家杨公子上礼——一千三百四十两!祝唐谢元与董蝶儿姑娘一生一世恩恩爱爱——” 唐谢元抱拳:“哎呀,杨兄,唐某多谢!” “嘿嘿,既然来吃酒,自是应该的!”李燕云笑道。 不料身后传来一声:“户部左侍郎周万昌大人家的公子,周同周公子,随礼两千两!” 此言一出。 李燕云哈哈一笑自然是不当回事,心里则是暗暗嘀咕,这左侍郎好手比啊。 可身后的锦衣卫面上有些挂不住。 回眸一瞧。 乃是个白衣翩翩的公子映入眼帘,可不就是那小斯口中的周公子。 周公子绕过李燕云跟唐谢元抱拳道:“家父一点心意,见笑了。” 被这厮无视,李燕云毫不在意。 可唐谢元岂敢无视李燕云,他先朝李燕云抱拳,再朝周公子道:“二位有心了,唐某谢过!” 唐谢元这个细节,看在周同周公子眼中,他好奇看了看李燕云,嚣张跋扈地冷哼一声,蔑了一眼李燕云,显然是平时傲娇惯了,李燕云则是冲他嘿嘿一笑。 待那周公子进去,唐谢元跟李燕云道:“杨兄,切莫往心里去,这帮人自是知道唐某乃是‘皇上’赐婚,故此特来——” 唐谢元没说下去。 这点苗头李燕云自然看得出,无非就俩字——巴结。 “嘿嘿,无碍,无碍!”李燕云笑着说。 就因为唐谢元深知李燕云乃是庆和皇帝,又怎敢怠慢。 亲自拉着李燕云的手,将李燕云带入厅堂,让李燕云上座,并给同桌的一些公子介绍,说李燕云乃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 李燕云不是扭捏的人,大大方方的在上座坐下。 龙椅都经常坐,一个上座算个什么! 给他们一番介绍后。 唐谢元又忙着去招待其他宾客了。 毕竟身为新郎,自然繁忙。 晚上更是要忙着洞房,李燕云万分理解。 般若与陈圆圆,则是坐在沁春园那些女子那一桌,说来也巧,适才门前遇到的那个周同周公子,也恰恰坐在这一桌。 瞧见李燕云被安排上座,周同有些不服气了。 而且适才听唐谢元介绍说杨公子乃是锦衣卫,这本来官家子弟与锦衣卫就势同水火,这下见李燕云坐上座,周同怎能舒坦。 此刻。 李燕云正与身旁的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聊的正起劲。 男子彬彬有礼道:“原来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大哥,失敬失敬——在下范响!” 这人的态度,让李燕云倍感舒适。 李燕云还礼抱拳:“哪里哪里!” 正当李燕云与范响说话之时。 范响身旁的男子跟李燕云神秘一笑:“杨公子,这个范响范公子可不是一般人呐!” “哦?”李燕云奇怪。 那人又道:“范响范公子,乃是当今刑部尚书范大人家的公子。” 听闻,李燕云微微愕然。 这他娘的还真是巧了,竟然遇到范爱卿的儿子。 李燕云故作惊讶,抱拳道:“哎呀呀,你是范清贤范大人之子?” “哪里哪里,”范响微微叹道:“作为堂堂男儿,范某当真希望,别人介绍我时,而不带家父之名。” 光这想法,让李燕云另眼相看,不由哈哈一笑,对这小子好感顿生。 见李燕云坐在上座与人交谈甚欢。 周同阴阳怪气似笑非笑道:“——照我说,这上座改由范公子来坐才是,真不知唐谢元怎会这样安排。” 他一面贬低了李燕云,一面还派了范公子的马屁,可谓是出了气,还跟范响套了近乎。 范响笑道:“周公子言重了,杨兄莫往心里去。” 李燕云哈哈笑道:“怎会,怎会!照我说,范公子,你家范大人为大宗鞠躬尽瘁,功劳甚大——要不你来坐,我坐哪都可!” 对李燕云来说,这点规矩无所谓。 大丈夫能屈能伸的。 “哎?”范响按住李燕云的肩膀:“杨大哥,不必客套,家父功劳再大,那也是家父的,与我何干?范某实在是当不起。况且唐兄如此安排,定有唐兄的道理。” 这小子,说话简直太合心意了。 李燕云更加喜欢范响了,俩人说笑一阵也慢慢熟悉。 而那周同。 他感觉自己好似受了冷落,更加对身为‘锦衣卫’的杨公子看不过眼了,毕竟锦衣卫们乃是皇上的亲卫,仗着皇威,经常在当官面前吆五喝六的。 不光他,有些官家子弟,对锦衣卫也是又恨又怕。 而初生牛犊不怕虎。 周同看着上座的李燕云,阴阳怪气的唱喝:“鸠占鹊巢暗窃喜!” 此话仿佛不是跟李燕云说的。 但意思明指李燕云。 说完,他还将脸撇向一旁,桌前的有些人听出意思来,脸色都有些不自然,默不作声,连范响都是看不惯那个周同了。 正在与范响说着话的李燕云,显然听到了。 他哈哈一笑:“狗坐人凳汪汪叫!” 李燕云倒是没生气,而听到李燕云这般话,周同着实气的蹭地站起身来,怒瞪着李燕云。 “你,你骂谁是狗?”周同道。 “嗯?”李燕云转目看向他:“——哎呀,周公子你这么激动作甚?杨某呢,一时听你出了个上联,这一下就心血来潮,来了个下联,为大家助助兴——你咋还生气了呢?” 一番话说来,周同脸红脖子粗的。 桌前一干公子们瘪着笑,暗觉李燕云很是有意思,此话说来不光将周同给骂了,且他还无从找理去。 李燕云似笑非笑道:“周公子,今儿可是杨兄的大喜日子,你若是想闹不愉快,身为唐兄的朋友,我杨某可第一个不答应啊!” 身旁的范响,笑道:“是啊周公子,对楹联本是消遣娱乐,你冷不丁的来个上联,杨公子一时兴起来个下联,这有何不对?纯属消遣,你怎地还往心里去了?” 一帮人起哄:“就是就是,快,周公子快坐下!” 那周同恨恨地瞪了李燕云一眼,这才坐下。 而周同没注意到的是,院中的常服锦衣卫眸子有些发寒,若是周同有稍微对李燕云作甚,怕是那周同就惨了。 且李燕云这桌的事,也映入陈圆圆那桌的眼中。 她冲这边盈盈一笑时,刚好对上李燕云的目光,李燕云隔空一吻,嘴巴一撅,她眉目嫣红,忙不迭地低下头去。 李燕云哈哈一笑。 又看向范响,小声道:“范公子,杨某听得出来,适才你可是暗暗的帮着杨某呢,多谢!” 闻言范响苦苦一笑。 “哪里!杨大哥言重了——”范响轻叹道:“杨大哥,你有所不知,范某最看不惯的便是这些官家子弟,仗着父亲的威风,在民间狐假虎威的。” “说实在的,范某也并非完全是帮杨大哥您,而是帮一个‘理’字!” 好一个帮‘理’字! 看来那范清贤清廉端正,就连他儿子范响,也着实是个人才,受他父亲熏陶,浑身也有股子正气,李燕云颇为赞赏。 拍了拍他肩膀道:“谁说不是呢,别说是你,就连杨某也甚是讨厌那些仗着他爹威风的人,到处坑蒙拐骗的装逼——嗯?周公子你看着我作甚,又不是说你!” “哼!”周不同转过头去。 李燕云贼笑。 朝周同指了指,跟范响道:“就比如这个蠢货——哎呀,周公子,都说了,不是说你,又看我……” 李燕云一脸无辜:“再说了,大家都来喝喜酒的,你老摆着脸作甚嘛,来,笑一个。” “你!”周同怒然:“关你屁事!” 没当李燕云说话,其他人就起哄了,都觉得李燕云说得对,人家大喜日子,你如此搞坏气氛也着实不好,当即一干人等劝着周同。 则对李燕云称赞有加。 范响偷笑,心中暗爽。 顿觉这个杨公子倒是合自己的性子,他拍了拍胸口道:“杨公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一会定与你不醉不归——如若喝不醉,到我家府上再喝个痛快。” “嗯?”李燕云诧异道:“不太方便吧?” 突然想到,范清贤的女儿范思薇是个人才,对手榴弹一事也出了不少力,李燕云倒有些好奇了,可想见她只是瞧瞧她到底有何本事。 竟然能与范清贤一道研究出手榴弹。 若是见她,让范清贤发现,着实不妥。 “对了,”李燕云皱眉道:“范思薇是……” 范响笑道:“她乃是范某的姐姐,一会你到府中准能瞧见她。” 第911章 再也不装逼了 四合院中,热闹非凡。 唐谢元与董蝶儿成亲,可谓是吸引了不少宾客。 院落中更是三五成群聚攒着衣着光鲜的人,其中不乏达官显贵,暂且不说唐谢元爷爷乃是姑苏城的一方县令。 光皇上赐婚这个名头,就让他们慕名前来贺喜。 有些甚至都未收到请柬,就带礼赴宴。 毕竟能被皇上御赐亲事,这可是不多见的,身穿大红色新郎服的唐谢元更是忙的晕头转向。 他站在门前抱拳迎接各位来客,说是胳膊都酸了,脸都快笑疼了也不为过。 心里暗道,成亲还真是门体力活! 而李燕云则在屋中与范响等人交杯换盏,言谈甚欢,偶尔对女子那桌的陈圆圆,二人眉来眼去的。 很明显就是郎有情妾有意。 这一幕。 也恰恰落在了周同眼中。 陈圆圆本就是京城有名的人物,不光样貌天生丽质,戏曲方面造诣颇深,如今如此佳人,竟然与杨公子眉来眼去的。 周同心中甚恼。 本有几分醉意的周同。 脸红脖子粗的周同,提着酒壶,端着酒杯前去。 走至陈圆圆面前。 周同笑嘻嘻道:“陈姑娘,真可谓是名满京城,在下周同,久闻你戏曲唱的甚好,在下钦佩不已,因此前段时间,还去沁春园亲眼看过。” “当时呢,台下人多,你可正眼都没瞧在下一眼,今日,趁此机会——特来敬陈姑娘几杯酒,不知陈姑娘可否赏这个面子呢?” “啊?”陈圆圆花容失色,下意识地看了看李燕云,起身便跟周同道:“这位公子,小女子不胜酒力,只怕——” 她白皙若玉的脸蛋甚是为难。 你那是奔着人家戏曲唱的好去的么? 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范响心中愤愤,与李燕云对视一眼。 同时二人又看向周同的背影,暗骂了他一声——“禽兽!” 被陈圆圆婉拒,周同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周同拿起她桌前的碗。 递至她面前:“陈姑娘,若是你不胜酒力,那么我用碗,你用酒杯,如何?” “这——”陈圆圆正不知该如何拒绝之时,为难道:“周公子,不如小女子以茶代酒,你看如何——” 本来周同适才就在李燕云那丢了面子。 心中有些火气。 这被一个戏子给拒绝,他心中甚恼,四周望了一下见宾客们都朝这看来,他顿感面子挂不住。 大骂一声:“混账!连一个戏子都敢如此猖狂!” 他恼羞成怒,正要朝陈圆圆打来。 女子们尖叫之际。 李燕云一把握住了周同的手。 哈哈一笑道:“周公子你喝多了,切莫酒后失德,唐兄今日大喜的日子,你怎可闹这些不愉快呢?” 周同皮笑肉不笑道:“杨公子,难不成你与她有一腿?” 朗声一笑后,李燕云看了一眼身旁的陈圆圆,她闻此一言面红如血,芳心噗通直跳。 李燕云收回目光,含笑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这是你该管的?” “来人!” “周公子喝醉了,随我送出此地!” 话音刚落。 外面的便服锦衣卫着急忙慌的进来,将周公子架了出去,他口中大怒:“放开我,我没喝醉。” “喝醉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的!”李燕云朝四周抱拳哈哈笑道:“各位,继续吃,继续喝,唐兄今日大喜,吃的开心,喝的高兴便是。” 他话说来,场内一时又热闹起来。 似适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而李燕云则跟陈圆圆神秘笑道:“继续吃吧陈姑娘,本先生去送送周公子!” “嗯!”陈圆圆心中甚暖。 一旁范响暗笑,与李燕云一同走了出去,倒想看看杨大哥是如何个送法。 而四合院门前正在迎接宾客的唐谢元,先是看见周同被人架了出去说是喝醉了,随后又看见李燕云与范响自院中行了出来。 唐谢元上前一步,奇道:“杨兄,范兄,怎地才吃一会就——” 李燕云一脸正色道:“唐兄莫虑,我来送送范公子,一会还回来——放心,唐兄的喜酒,杨某定不醉不归。” 他嘴上说的正经。 而唐谢元又不是傻子,自然发现什么苗头出来,看样子定是那周同得罪了李燕云,而李燕云定是不想周同在此地闹不愉快,才将周同送了出来。 心中大概明白后。 唐谢元贼笑道:“了解,了解!” “唐兄懂我!”李燕云拍了拍唐谢元的肩膀,朝那被架着而去的周同走去,身后的范响朝唐谢元抱了抱拳,紧跟其后。 门外小道上马车旁的随从,瞧见自家公子周同被架了出来。 他们岂能不管。 可还没上前就被行来的锦衣卫按倒在地,远处的唐谢元脖子一缩,直装没瞧见。 “你们你们要作甚?”周同大怒。 李燕云面露和蔼可亲地微笑:“一会你就知道了,保证你酸爽无比——将他带到前方那个小巷子中。” “是!”常服锦衣卫们应声,拖着周同走去。 “范贤弟,要不要一同前去?”李燕云跟一旁的范响道:“说实在的,我一向嫉恶如仇,见到这种恶人,就想……嘿嘿!” 这一幕幕看的范响暗呼佩服。 堂堂户部侍郎的儿子,锦衣卫都丝毫不惧,他也是热血男儿,而且适才的所闻所见,在范响看来,也着实是周同过分了些。 因此范响见这个恶人被李燕云如此对待,他心中暗爽,而且父亲范清贤那一套,他也学了不少,是恶人就该有报应才是。 他朗声一笑:“走着!” 小巷子中。 很快传出了周同的惨声嚎叫:“你们无法无天,我爹,我爹可是户部左侍郎周万昌——啊!” 李燕云黑着脸。 上去一脚:“我让你周万昌!” “他娘的,你爹见到老子都得给面子,你他妈不认识老子!——我让你装逼!” “啊!”周同泪水流了出来,虽然他不知装逼什么意思,但明白了似乎之前自己就是在装逼。 这一幕看得范响龇牙咧嘴。 他双眼瞪圆:“杨公子,这样不好吧——”说着,他也上去踹了一脚:“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对!” “别,别打了!”周同求饶道:“范公子,你忘了,我们还一起去过青楼呢!” 范响恨恨道:“别污蔑我!上次我那是与几人去吟诗作乐找灵感去的,在那恰巧遇到了你而已,和你并不熟……我,我可没碰那些胭脂俗粉,知不知道!” “哪像你,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占人家陈姑娘便宜……呸,我都不稀得说你!” 说着上去又是一脚。 周同惨嚎一声:“可最后是我结的账啊!” 靠!范响这小子不错,有前途!李燕云感动涕零,感动之下,上去对着周同的屁股又是一脚:“我让你装逼!” “别打了,我下次再也不装逼了!”周同嚎叫着。 李燕云与范响你一拳我一脚,直将周同打的跟猪头一样才放过那周同。 俩人气喘吁吁的靠着墙坐下来。 范响喘匀了几口气,道:“真是爽快,周同那小子我早就看不惯了,仗着他爹是户部左侍郎,到处欺良霸善的。” “听说经常调戏良家女子,沁春园那张兰,屁股都被他摸过,气煞我也。” “这还不算,我还听说,有个挑着白菜的小贩,大街上不小心菜筐碰到他衣裳,就被他暴打一顿。” “今日真是爽快,总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痛快!” 李燕云哈哈一笑,拍了拍范响的肩膀。 深感这小子对了自己的脾气。 他笑道:“我身为锦衣卫教训他就罢了,你怎地也上手了,万一被你爹范清贤范大人知道,你就不怕你爹责问你?” 范响摆了摆手:“无碍,反正我们占理!” “大不了我被我爹骂几句,而他却挨我们一顿拳脚,反正都是他吃亏。” 他转过头看向李燕云:“倒是杨大哥,你让我好生钦佩,本来以为你会因为生怕别人检举你,而人心吞声,没想到你当场就给报了!” 废话,朕一个皇帝还能被这小斯给欺负了?李燕云嘿嘿笑了两声并未答言。 二人说笑一阵。 便又去了唐谢元家中继续喝喜酒,直到二人都有些醉意,共同见证唐谢元拜堂后,李燕云才醉醺醺地跟那正与几个女子说话的陈圆圆道别。 “陈姑娘,本先生这就先走了。”李燕云虽有醉意,却还是拎得清的。 自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圆圆娘子,毕竟之前答应过她。 陈圆圆上前来:“嗯,先生,我晚些还要与沁春园的姐妹们,在此地唱戏为蝶儿庆贺——只是先生,你没事吧?你似乎也喝了不少。” 她面露担忧之色。 范响见圆圆对杨大哥这般,自当是羡慕不已,等李燕云与陈圆圆说了几句,二人便出门。 范响对李燕云颇有相见恨晚之意,搂着李燕云肩膀。 邀请道:“杨大哥,天色尚早,太阳尚未下山,不如去我家玩玩吧,嘿嘿,家中我收藏了不少美酒。” 本来李燕云对那个范思薇颇有兴趣,在他看来那个范思薇就是个才女,不光听范清贤夸赞过,更是听安梦涵也对其赞不绝口,说实话还真有些想见见。 可若去了范清贤府中。 被范清贤认出来,那老小子难免多想。 幸甚。 自范响口中得知,那范清贤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刑部,不到半夜,基本不回家。 甚至,有些时候,还住在刑部,一连几天不回府。 看来身为一品大员的范爱卿着实是个好官,李燕云甚是欣慰,而他儿子也不错,亦正亦邪,有一股正气,又有一股他这年龄盛气凌人的那股劲。 阳光媚照,晴空万里。 般若与锦衣卫们守在范府门外,李燕云与范响一同进了范府,这进来才发现,范府当真是环境雅致,没有龙府那般奢侈,却赶紧整洁。 一些个丫鬟在花圃中施肥。 “少爷!” 见到范响回来,一些个丫鬟打招呼,同时朝李燕云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李燕云则以微笑回应。 范响笑道:“我姐呢?” 第912章 范府一叙 其中一个俏丫鬟则笑着回应道:“小姐,在凉亭中与兵部尚书袁去疾的儿子袁公子在探讨书法。” 范响哼道:“探讨个屁书法,那袁夏就是喜欢我姐!三天俩头朝这跑。” 他拉着李燕云朝前走去。 毕竟是人家的是,李燕云不好过问,心中则暗笑,看样子这范响似是不喜欢那个袁夏。 没等李燕云问出口。 范响自己就解释道:“杨大哥,不瞒你说,我总感觉那袁夏并非是一个正人君子,可他偏偏在我姐面前,装作儒雅书生的样子。” “哦?”李燕云侧目看他:“这是不是正人君子,还能看出来?” 范响无奈一笑:“杨大哥,你有所不知,这京城的官家子弟,我也认识不少,而那袁夏,背地里经常逛青楼什么的,我也是有耳闻。” “偏偏我跟我姐说,她还不信。” “她愣是说袁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你说这女人蠢不蠢!” 说罢,范响长声短叹的。 在李燕云看来这种女人还真不少,经常被男子如此骗财骗色,他点头道:“蠢!” 本以为李燕云会客气什么的。 没想到如此耿直,范响大喜。 他哈哈笑道:“可不是,自家人说了不听,她愣是相信那个袁夏的话!” 李燕云跟着一笑,他家的事,自己着实不便多言,也干脆闭嘴不言,只听范响在旁边说着关于袁夏的事。 二人说着话。 路过不远处的凉亭。 亭中,一个儒雅英俊公子身旁,弯腰立着一个女子,着绣花白底裙袍的她,青丝及腰,玉手执笔,在凉亭中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大字。 “乾坤正气!”袁夏袁公子喜道:“好!写得好啊,苍劲有力,落落大方,范姑娘书法越来越好了——即便是花千金,得范姑娘的字,那也是值得的。” 范思薇端庄地放下毛笔。 她微微一笑,道:“袁公子过奖了,家父曾言,若以我的字迹,与朝中大员相比,怕是他们每一个都能让我望尘莫及……” 以李燕云的角度来看。 当下只能看到范思薇的背面,不过也足矣见她婀娜的身形,和曲线有致的身段。 身旁的范响笑着喊道:“姐,来客人了。” “哦?”少女正与袁夏说话间,听闻身后范响的声音,她缓缓转过身来,这一转身,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她白皙的额头饱满,柳叶眉,双眼皮的美眸含笑,瑶鼻下的唇瓣微弯,面孔丽质如清澈泉水,让人看了心情舒畅,笑容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秀丽如画,美若谪仙。 哟嚯,范清贤那老小子当真是肚子里藏珍珠,他那鞋拔子黑脸,竟然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李燕云看的为之一呆。 范响拉着李燕云前去。 介绍道:“姐,这位是杨过杨公子,就职于北镇抚司,乃是个锦衣卫千户。” 李燕云哈哈抱拳道:“杨某见过范思薇范姑娘!” 范思薇眼脸微垂,身段一沉。 她行了个女礼:“见过杨公子——” 行为举止,端庄内敛。 而她身旁的袁夏也抱拳道:“在下袁夏,见过杨公子,不知杨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这人家姐弟俩都没如此问,袁夏却开了口问李燕云来此何事,显然将这当成自家一样,这让范响颇为不爽。 没等李燕云开口。 范响便道:“我带杨大哥来玩的,顺便等会品尝我收藏的美酒,袁公子,我杨大哥来作甚的,这恐怕不该你来问吧?” “这……”袁夏脸上一红。 范思薇看向弟弟道:“范响,不得无礼。” “哼!”范响撇过头去。 袁夏冲范响咬了咬牙,便干咳一声。 尴尬笑道:“范姑娘莫怪范贤弟,他一向对我这般,我都习惯了,兴许他对我有什么误会。” “假惺惺!”范响嘀咕道。 这一幕。 全都落在李燕云眼中,他哈哈一笑。 适才听闻袁夏那般夸她书法,李燕云怀着好奇,越目朝那石桌上瞟了一眼,心里暗笑,哪有袁夏说的那般夸张,还千金? 他看过的奏疏也不少了。 也正如范思薇所言,朝中任何一个大员写的都比她要好,李燕云微微摇头。 见他摇头,范思薇笑道:“莫非杨公子也懂书法?” 李燕云这才意识到失态。 忙从书法上收回目光,笑道:“非也,术业有专攻,我怎会懂得什么书法。” 范思薇追问:“那杨公子为何摇头?” 李燕云笑道:“说出来怕是要得罪夏公子啊!” 这话说的夏公子一愣。 他皮笑肉不笑道:“哪里哪里,若是杨公子看出什么来,直言便是,不过在我看来,范思薇姑娘,却是书法过人,难道杨公子不这样以为么?” 夏公子很想看李燕云的笑话。 在他看来,凡是长得有模有样的公子,跟范思薇套近乎,都等同于情敌,让李燕云自己得罪范姑娘,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偏偏李燕云直言。 他笑道:“杨某还真就不这么以为。” 李燕云走至圆桌前,笑道:“我看过的书法也不少了,照我看来,这书法的功底,说大点,充其量也就是个入门,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还称得上价值千金?” 范响听杨大哥这般评价姐姐。 他乐的哈哈大笑:“姐,你听到没,不光我和爹这样以为,连杨大哥都这么以为。” “呸,闭上你的嘴!”范思薇脸上一红。 袁夏脸上更是难看,笑道:“既然如此,那杨公子何不露一手,让我与范姑娘瞧瞧?” 李燕云笑道:“袁公子,我适才说了,我不懂什么书法,如何能露一手?” “哦?”袁夏仰面一笑:“杨公子,既然你都不懂什么书法,又哪里来的资格评价范姑娘呢?” 这话说的! 李燕云哈哈一笑。 当即和颜悦色道:“袁公子,照你这么说来,如若食客说一道菜难吃,还得会做这道菜才行?” “清官去指责贪官,还得去亲自贪污不成?” “不然就是没资格?” “你!”袁公子哑口无言。 这一幕看得范响笑开了花,他早就看不惯这个三天俩头,朝自己家跑,跟姐姐套近乎的袁公子了,总觉得袁公子虚伪,当下李燕云还真是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一旁的范思薇掩唇一笑,但也发现俩人之间有些不对,范思薇上前一步站于俩人间。 “好了,杨公子,袁公子,”范思薇娇声道:“怎地说来都是谈论书法,切莫因此结仇才是。” 李燕云笑道:“哪里哪里,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我已有话在先,说是会得罪袁公子,袁公子,你不会真往心里去吧?” 袁公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干笑几声道:“怎,怎会呢?——倒是杨公子,即便你不会书法,但写字总会写吧?” 很显然。 他还想继续为难李燕云。 李燕云也不否认:“那是自然。” 范思薇道:“杨公子,既然袁公子这般了,你就写一道字吧,否则怕是袁公子都不放过你了呢。” 她半开玩笑。 凉亭中一阵笑声后。 “也罢!”李燕云卷起袖子:“既然如此,那就献丑了!” 说着。 他拿起石桌上的毛笔,沾上墨水。 一时不知写什么好,忽见西边的太阳甚好,他大大方方地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日’字,然后将毛笔撂在一旁,笑道:“这便是我的书法了。” “早说过了,我的书法不是很好。” 李燕云微微叹气。 歪歪扭扭的‘日’字,让范响噗嗤一笑,范思薇更是脸上一红,但见他眼中澄澈,心中微虑稍去。 岂料。 身旁的袁夏逮住机会,冷哼一声道:“杨公子,写的不好不怪你,可总得有德行才是,你这字眼简直低俗万分,比起范姑娘的乾坤正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燕云很是无辜。 他微叹一声道:“袁公子,这你可冤枉了我,我提笔时,不知该写什么字,这举目瞧去,见西面阳光甚好,于是灵感迸发,才写下这个‘日’字,何来低俗一说。” “照我说,低俗的不是字,而是袁公子你啊!”李燕云求知若渴道:“不知袁公子,你到底想到何处去了?” 袁夏哼道:“你这个‘日’字?难道不是指的男女床笫之欢?” 话一出口。 袁夏暗感后悔,似中了他的歼计。 果然! “什——么?!”李燕云大惊。 他后退俩步,指着袁夏道:“袁公子啊,你你你,你怎地思想如此龌龊,唉!” 一旁的范思薇脸红如血,不敢说话。 范响对杨大哥能戳穿这个袁夏虚伪的脸皮,而感到十分高兴。 范响大声道:“就是,我杨大哥纯洁的很,为何袁公子你这般想呢?——” “这——”袁夏有些无地自容。 深深看了李燕云一眼,感觉他当真是狡猾,对范响也是恨的咬牙切齿。 他继而忙冲范思薇抱拳:“范姑娘,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范思薇低嗯一声。 轻道:“袁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袁夏笑道:“不会不会!” 说罢。 头也不回的出了凉亭,后面的范响嘀咕一声:“早该走了!” 范思薇没好气道:“范传之,你不得无礼!怎地说都来者是客,你怎能那般对人家,若让爹知道,又该说你了。” 范响与李燕云对视一笑。 可正谈到范清贤,那边丫鬟急急跑过来道:“少爷,你是不是将户部左侍郎的周万昌家的周同公子给打了?” 范思薇一惊。 诧异地看着弟弟,而李燕云也是微感诧异,怎地这么快就知道了?靠?难不成范清贤回来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哦,不是,我没打啊!”范响小心地看了一眼姐姐,又忙问跑来的丫鬟道:“到底怎么回事?” 丫鬟跑到亭中站稳。 她喘着道:“老爷回来了,让你去正堂去一趟!老爷还说了,你是和一个姓杨的一起打的人家。” 第913章 老歼巨猾 范府。 凉亭中。 少女范思薇,她唇瓣微抿,美眸如看贼一般地看着一脸尴尬的李燕云。 弟弟范传之,一起和个姓杨的将户部侍郎的儿子给打了?而当下,姓杨的可不就正在眼前? 而这事,李燕云自然不当回事。 他眉头一皱,心里暗道,定是户部左侍郎周万昌,为了给儿子出气,特去刑部告状去了。 范思薇苦笑道:“杨公子,莫不是你——” 没当她说完。 李燕云忙打断。 “正是!”李燕云大方承认:“那人光天化日之下,要调息女子,我与范响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何不妥?” 见李燕云给自己眨眼。 范响一脸疑惑:“嗯?杨大哥,你眼睛怎么了?——” 靠,这小子不傻啊,怎地关键时刻就冥顽不灵了? 李燕云不住地给他使眼色。 终于,范响总算明白过来。 长哦一声:“——对对对,对极!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与杨大哥是拔刀相助,路见不平一顿拳脚,将恶人给惩罚了,说起来,我们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合着你们将户部侍郎儿子给打了,还是对的?范思薇哭笑不得道:“传之,你可别贫了,还不快去!” 范响哦了一声。 正要前去。 李燕云正色摆手:“且慢!” 他快步向前。 凑近范响耳前鬼鬼祟祟道:“范响贤弟,一会千万别跟范大人说我在府中。” “杨大哥,这是为何?”范响不解杨大哥为何这般怕自己的父亲,看来父亲不光自己怕,连锦衣卫都怕,范响暗笑。 为何?万一被你老子怀疑我对你姐,怀有什么不轨之心也就罢了,且暴露了朕的身份,也很是不妙。 那老小子得知朕与你一起动的手,以范清贤那刚直的脾气,定会在朕耳畔唠唠叨叨的。 当然。 这些李燕云不便与范响解释,让他照说便是。 范响一脸刚毅:“你且放心杨大哥,我定不会说你在府中的!” 嘴上答应斩钉截铁,李燕云深受感动。 到了正堂。 范响一通解释后。 当见父亲范清贤那般严肃无比的样子,范响心里一阵害怕,一股寒意从心凉到脚底板,可谓是透心凉。 范清贤不怒自威,声音掷地有声般喝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如若不说实话,我命人打断你的腿!” 父亲向来清正廉明。 大义灭亲的事,他也是做得出来的。 知子莫若父。 在父亲的恐吓下,范响声音都有些颤抖:“父亲,不信你问杨大哥。他,他就在府上,我们真的是见义勇为!” “——父亲,你,你早就与我说过,做人要对得起良心,儿子自问,此事,我对得起良心!” 若说范响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自己父亲。 这冷不丁就将答应杨大哥的事抛之脑后了,再者说,他认为这事没什么不对。 范清贤微微捋着胡子。 回府之前,他就曾派刑部的人前去北镇抚司问过,而北镇抚司的人,结果从周朗那得知,北镇抚司尚无杨过,但周朗又怎敢明说? 于是只告诉他,杨过乃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这下,范清贤略一琢磨,便明白了几分。 见父亲面挂微笑,范响迷茫万分。 弱弱的喊了声:“父亲?” 范清贤反应过来,脸色一摆。 “为父向来与那些官吏保持距离,生怕有一日惹的一身臊,你倒好,私下与他们家的那些公子哥玩的倒不错!” “听闻那唐谢元被赐婚,还与他们搭伙前去道贺?” 范清贤装作生气瞪着范响:“你小子,这次算你走运,日后若在让我发现你随便对他人动手动脚,可别怪为父无情!” 范响噗通一跪:“儿子再也不敢了。” 范清贤自范响这收回目光。 高喊一声:“来人!” 很快便有一个家丁进来,范清贤老眼一眯:“你去告知刑部的人,让他们派人进宫去慈宁宫那,跟太后,就说……” 范清贤凑近家丁耳前耳语了几句。 “是,大人!” 家丁听过吩咐,很快跑了出去。 当家丁离开后,范清贤又看向跪着的范响:“传之,为父问你,那杨公子在家中何处?” 范响急急道:“就在凉亭那,与我姐说话呢。” 范清贤听闻‘老歼巨猾’一笑。 他胡子颤抖着,这让范响看的出奇,忽地见父亲又瞪向自己,他才忙地脖子一缩低下头。 范清贤严厉道:“传之,你就在这跪着,跪两个时辰好好悔悟,今晚哪都不许去!” 范响苦着脸:“是!” 说罢。 范清贤拂袖而去。 太阳渐渐偏西,颇有下山之势,在天边映出灿烂的云霞,仿若一副漂亮的油彩画般,艳丽无比。 而远远瞧去,此刻凉亭中空无一人,范清贤疑惑之下,跟丫鬟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女儿范思薇竟然与李燕云一同离开了凉亭。 又与守门的护院问了一番,才知李燕云并未离开。 瞅着天边的夕阳。 范清贤抚须一笑:“来啊!” “吩咐下去——” “晚饭我就在这门廊中吃了,给府门附近马车周围那些弟兄,也都送饭去。” “是!”丫鬟应声:“可是老爷,小姐房内——” “小姐房内,就送去一份即可。”范清贤笑道。 环境素雅的闺房中。 身段窈窕,天生丽质的范思薇,将李燕云带至桌案前,她素手拿起宣纸,面露惊讶地递给李燕云。 当李燕云接过后。 她惊喜道:“杨公子,你说的元素表,可是这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这些乃是安妃娘娘教我们的,可是不知杨公子,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范思薇果然好学。 李燕云内心颇为惊叹。 只见宣纸上被她以小楷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如一些元素的化学反应,都有记录,自己在凉亭中,就小问了一下,顺口说出这些元素她可曾知道,就被她拽进这闺房中了。 李燕云嘿嘿笑道:“说来也巧,我有个表妹也是安妃娘娘的学生,我想知道这些有何难?” 范思薇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本以为李燕云是个能人之士,却没料到他竟然是听他表妹说的。 范思薇笑意敛去,轻轻道:“杨公子,你那般有些不妥,你和我弟那般打人家周公子,我爹定然会责罚他的。” “而且周公子再也不是,自有律法制裁他,你们这样实属,野……” 她欲言又止。 桃腮浮红,光彩夺目。 显然是想让自己离她弟弟远一些切莫教坏了他弟,却又不好意思明说,她这幅样子,将李燕云给逗乐了。 “野蛮是嘛?”李燕云将罪责朝自己身上揽道:“此事不怪范贤弟,算在我一人头上便可,而如若等律法制裁,恐怕在当时情形看来,黄花菜都凉了!” “再者,敢问范姑娘,遇到将要轻薄女子的男人,是该袖手旁观么?” 范思薇急道:“当然不能!” “那不就结了?”李燕云脸色严肃下来:“我最恨的就是那帮才子士子,自认读了几年书,身为官家子弟,就仗势欺人,不给他们点教训,日后难保那个周同又去祸害别人,哼哼,此事也是给他个教训。” “这事做了,我不后悔!” “更不会往他人头上推,若你爹责罚他,就说是我杨某做的,他是旁观者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话,让范思薇另眼相看,此人看上去有些痞气,却说的话,却顶天立地的。 而对于他来说,像周同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李燕云心情有些惆怅。 将宣纸递给她,而宣纸上有些元素反应,李燕云特地说来指点了她一二,她愣住了,惊叹有些连安妃都未曾讲到过,他竟然知道这么多。 比如碘人体若缺碘便会如何,这都是安妃未曾说过的。 她对如此奇人很是敬佩。 可没当她问出疑问。 李燕云转身朝门走去:“范姑娘,这些希望对你有所帮助,不过,男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日后切莫将男子朝闺房中领了。” 没想到反被他给教训了,适才听他念出元素周期表,激动之下才待他前来,本想跟他请教几分的。 当下听闻他如此之言,范思薇羞赧不已。 她脸上微红。 望着李燕云的背影:“杨公子,适才我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而李燕云脚都没停,径直地出了门。 范思薇莲足急走几步,立于门前,望着他背影道:“杨公子,明日能否再来,我请教你其他一些元素问题。” 李燕云笑了几声,头也不回道:“明日再说!——对了切莫跟范大人说我来过。” 难道是怕爹责问他这个锦衣卫为何与人动手?范思薇没多想,轻轻一笑,关上了房门。 垂着娇俏的小脑袋,看着手中宣纸上的元素表,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岂料没出一会,门被敲响。 她诧异间。 传来了李燕云的声音:“范姑娘,快,快开门!”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打开了房门,李燕云忙溜了进来:“范姑娘,你爹范大人,有在门前吃饭的习惯么?” 说话时,李燕云如做贼似的关上了门。 这如何是好,那老小子怎地就在门前堵着路,让我如何出得去?如若撞见,那小子指不定如何笑话朕,如何叽里咕噜的说教一通。 他走时潇洒。 回来时却如此狼狈。 且前后也不过几番须臾的功夫。 “这——”范思薇秀眉微蹙,又忽地噗嗤一笑:“杨公子,莫不是你怕我爹?故此不敢出去?” 她纯净地美眸含笑,望着李燕云。 李燕云心里有鬼,脸色一正道:“这不废话嘛,你爹向来刚正廉明,贵为一品大员,纵观朝中,哪个大臣不都该给他几分面子?——难道你不怕?” 这点范思薇倒是认同,她美丽的面孔一笑:“我才不怕,我弟最怕我爹!” 刚说完。 门外响彻一声范清贤咳嗽的声音:“思薇啊,那袁夏小子最近来的勤,你大姑娘家家的,可别将人朝闺房带,若是让为父知道,你房中有陌生男子,为父定打断你的腿!” 范思薇樱唇微张,美眸圆睁。 李燕云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爹,没,没有!”范思薇心惊胆颤忙道:“我房中无男子!” “哼!没有最好!”范清贤迟疑了一下,又道:“今晚月亮甚圆,为父就在你房门前赏月便是,今晚哪也不去了——来人呐,将那个小床搬来,再抱些被褥来!” 此话一出。 不光范思薇轻张小嘴,李燕云震愕间,暗道,这老小子今晚发什么神经? 第914章 堵在范府 月明星稀,皓月当空。 范府。 范思薇的闺房门前走廊下,围着屏风,屏风后面放置竹榻,范清贤躺在竹榻的被窝中,借着旁边木几上的烛光,看着手中的圣贤书。 且这个位置恰到好处。 只要闺房有人出来,想不惊动范清贤都难,而范清贤目光落在书上,而面上却挂着极为歼诈的笑意。 房内。 范思薇自门缝中瞧见这一幕,她倒吸一口凉气,缩回脖子,身旁的李燕云急急轻声问:“范姑娘?如何了?” 她红着小脸道:“我爹,就在门外——这可如何是好,你定出不去了,我爹可有言在先。” 李燕云伸头一瞧。 果然如此。 范清贤正悠哉地躺在竹榻。 偏偏范清贤这老小子还颇有兴致地朗诵道:“皓月皎皎照我床,绵绵月夜心惆怅,心惆怅呐心惆怅——” 此话似另有所指。 而不明缘由的李燕云,心中暗叹。 你惆怅个屁,该朕惆怅才对。 他眉头忽然一皱,这老头不会知道朕在此地,故意为之的吧?没理由啊,如若他知道朕在此地,他定然前来跪拜。 这老小子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李燕云一时有些蒙。 他有些急躁道:“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直接出去吧。” 岂料他胳膊被范思薇拉住。 她花容急变。 摇头道:“不可杨公子,不能让我爹发现我房中有男子——” 李燕云这才意识到,此刻他不光只能为知己想了,还得为范思薇考虑下。 说来也是。 这时代女子名声极为重要,若以范清贤那个脾气,指不定如何责罚范思薇呢。 岂料。 这时外面范清贤又道:“思薇啊,你我父女二人,说起来也好久未曾谈过话了,现在方便嘛,为父有话要与你说。” 房内。 霎时间李燕云和范思薇俩人眼睛大睁。 “思薇?思薇?” “啊?方,方便!”范思薇焦急之下,拉着李燕云:“快,杨公子快躲起来——” 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自己真不该跟那个范响来范府,竟然被范爱卿堵在府中了,说出去让人笑话。 李燕云愁眉苦脸道:“躲?躲哪?” 范思薇看看橱柜,柜子狭小,她看了看床榻,脸上不由一红,很是犹豫。 可这时外面范清贤又道:“既然方便,那为父就进去了。” “啊!是!”范思薇拉着李燕云:“快,杨公子躲榻上去。”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一身白色睡袍的范清贤,单手拿着书的他,走了进来,见范思薇立于床榻放下幔帐。 范清贤心中乐开了花。 面上却故作奇怪道:“思薇啊,你在房中鼓捣什么呢?” 范思薇香肩一颤,如花似玉的面上略微绯红,转过身来:“哦——父亲,没,没事!” 床榻上。 拱在范思薇被窝中的李燕云,顿感一阵清香钻入鼻孔,还别说,这小妮子被窝挺香的。 房中。 范清贤嗯了一声在圆桌前坐下道:“最近那袁夏小子,不少来府中。” “日后,能少跟他来往,就少跟他来往,否则难免惹来非议。” “是!父亲。”范思薇乖顺应了一声,为了不让父亲怀疑,他走至桌前给父亲沏茶。 范清贤微叹道:“为父听闻翰林院要不了几天,女子学院就开了,到时你好好学,将来好报效朝廷,为国出力。” “是!” 接下来。 不管父亲说甚,心里忐忑的范思薇都说是。 而范清贤说话间,时不时地朝床榻瞄去,心里暗乐,面上却如无事人般,最后,随便与范思薇说了几句后便踏出门去。 最让范思薇无奈的是,范清贤依然在门前竹榻上被窝中躺着,照这程度看来,范清贤是打定主意,要在房门前睡上一夜了。 “思薇啊!” 正在房内从门缝中偷看一眼父亲,岂料父亲又叫了一声,思薇啊了一声:“父亲,怎了?” 范清贤很是随意道:“你房中是否还有被褥,将多余的被褥都给为父,为父有些冷!” “有!” “嗯,有就抱来吧!——这天也太冷了!” 没多时。 范思薇无奈地将橱柜中的被褥都抱给了门外的父亲,而忙活完之后,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闺房中仅剩床榻上的被褥了。 半个时辰后。 躺在榻上的范思薇,掀开幔帐,瞧见李燕云抱着肩膀蹲在橱柜前,昏昏欲睡,她有些不忍。 “杨公子?杨公子?”她低声叫唤。 “啊?”李燕云一个激灵,见她脸色几分犹豫,他笑道:“无碍的,不是说好了嘛,就这样,你在床榻上睡,我就如此蹲着就好,你父亲明日一早离开后,我就借机离开。” 朕难得如此纯洁,你就知足吧。 李燕云哭笑不得,心中甚是无奈。 “可你如此下去,会生病的!”范思薇道。 “没事!我身体倍棒……啊!”李燕云张着嘴巴,正要打喷嚏,生怕外面范清贤听见,他忙捂住嘴巴。 这幅滑稽地模样,惹地范思薇掩唇一笑。 李燕云嘿嘿地冲她笑了笑,当即又打了个冷颤,这正月的天气,晚上结冰,天寒地冻,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并非铁打的身躯,怎生受得了。 却硬撑着脖子一缩,抱着肩膀道:“睡吧,明日一早,我就走!” 他打了个哈欠,靠在橱柜前,这一幕看得范思薇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她想了一下。 又犹豫半晌。 最终咬牙道:“杨公子,要不你上来吧!”她撇过通红的脸蛋:“只要我们各自别多想,便好!” 人家一个女子,都这般说了。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若是拒绝怕是有些矫情,而且浑身被冻的发颤,李燕云有些受不住:“也好!” 二人虽是一个被窝。 可范思薇为了避免尴尬,特在俩人间放置一个枕头,漆黑的房中,只有月光自门窗的缝隙中透进来,气氛暧昧,却也静谧不已。 还别说。 被窝中与外面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李燕云舒坦不少,而范思薇心里却忐忑不已,这对她来说,是第一次与一个男子共躺一榻。 说是不多想,心中岂能不多想。 她喉咙干涩不已,不由咽了咽口水道:“杨公子,你睡着了么?” “没!”李燕云暗笑,朕能睡着才怪。 可她这句过后,再也没了动静。 李燕云奇怪:“怎了?” “我想我娘了!”范思薇道:“若是我娘在,我爹怎会如此肆无忌惮,要在我房前睡,定会说教他一番。” “我娘叫余薇,生我之后,她就……”她略微哽咽了一下,显然是哭了:“我娘走后,我爹甚是思念我娘亲,故此,为了起名范思薇。” “可见我爹很是爱我娘!” 能在女儿名字中这般起,也确实如她所言,范清贤很爱范思薇的娘亲余薇,想不到范清贤还是个情种。 李燕云道:“如此说来,范响……” 他没说下去。 范思薇嗯了一声:“没错,他是我小娘生的,与我经历一样,也是在生下他后离去。” “从那以后,我爹再未续娶!” “我也曾劝我爹再娶一房,可被他拒绝。” “这完全是因为坊间曾传闻我爹克妻,我爹也信以为真。” 想不到堂堂一品大员的范清贤,家中竟然有此遭遇,李燕云暗暗吃惊。 范思薇笑道:“杨公子,你呢?” 这话问的李燕云一时语塞,显然前世的事,是无法跟她说清,只能跟她模糊的说些这一世的事,该说不说的,尹贞秀和齐太后,对自己也着实不错。 加上李燕云说话本就俏皮。 没一会。 逗的范思薇咯咯轻笑,气氛一时好了不少,而后还是范思薇的话比较多,听着她说着话,李燕云渐渐进入梦乡。 次日。 阳光明媚。 听范思薇说门前范清贤已经离开,李燕云自范思薇的闺房而出,鬼鬼祟祟地离开此地,可他刚离开厢房,走廊下方的柱子前,便出现了范清贤的身影。 他先是嘴角勾起,微微一笑。 当即重哼一声,怒吼道:“思薇,思薇!” 房中范思薇心中稍安,猛地听到父亲这般喊来,她娇躯不由一颤,万分迷人的白嫩面孔,显出慌张。 还没来及说话。 范清贤踏进房来,指着外面道:“适才那个男子是何人?为何在你房中?说!是不是待了一夜?!你——你让为父好声失望!” “父亲!”范思薇惊慌失措。 范清贤怒道:“快告诉为父,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你让为父的脸往哪搁?” 被父亲抓个正着。 也由不得范思薇抵赖了。 可听到父亲后面的话,她桃腮嫣红,急急摆手:“父亲,不,我与他一夜来,衣不解带,尚未发生什么,父亲,你切莫担忧!” 范清贤脸色一变。 他大失所望,无奈的小声嘀咕道:“可惜了,可惜了,为什么不发生点什么呢?” “啊?父亲,你说什么?”范思薇一愣。 范清贤老脸一红,急急哦了一声,朝外走道:“没发生什么就好,为父去刑部去了。” 范思薇怎生都觉得父亲奇怪,面颊烫红的她,壮起胆子道:“父亲,你站住,女儿有话问你!” 第915章 提亲? 范府。 范思薇闺房前。 心里有鬼的范清贤,听闻范思薇叫自己,他立刻止步。 他面若止水道:“说!” 身后的范思薇,莲步走了俩步。 她修长的身子在范清贤身后立住,脸颊:“父亲,请你告诉女儿,这是不是你计划好的一切?” 为父想将你捧成娘娘,你就是这幅态度? “混账!”范清贤高喝一声,转身瞪着范思薇:“你!你怎么和为父说话的?你这是在质问我么?!” 旁的不说,一品大员范清贤生气下来,模样十足骇人。 官威滔天。 范思薇被范清贤如此一吼,她美眸霎时蕴泪,雪白的丽质的玉面几分激动,脸蛋却高昂着,直视父亲。 她淡淡道:“父亲昨晚甚是反常。” “这由不得我不乱想!” “女儿又岂敢质问父亲。” 看她的眼神,范清贤有些心虚。 他嘴巴嗫嚅两下,本想说下软话。 当即又硬着心肠道:“不管如何,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总之你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共度一夜,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你告诉为父,是也不是?” 范思薇脸颊微红:“是!” “那该如何?”范清贤问。 范思薇气鼓鼓道:“父亲计划的。” 范清贤脸色有些不自然,看向别处道:“那为父问你,儿女亲事,该当如何?” 范思薇道:“自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说得好!”范清贤负手在后,朝外面走了几步,望着甚好的阳光:“那为父再问你,那人如何?” 范思薇哼道:“父亲这是承认了么?” 范清贤老脸一红,声似坚铁:“回答为父!” 在范清贤看来。 如今的天子李燕云,不光是个爱民如子,有远大抱负的皇帝。 他对待妃嫔们,也都是极为好的,且就个人而言,李燕云也是举世罕见的奇才。 先是火炮、后有手榴弹,无论他做什么事,都让范清贤钦佩万分。 而且,哪个父母不希望女儿嫁个人中之龙,这么好的夫婿,只怕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可他这话一时将范思薇给问的愣住了,她回想昨晚的一幕幕,那‘杨公子’的行为举止也着实让她心暖,先是对元素周期表,替她讲解了二氧化碳之类的知识。 后来同床共枕,他也未曾有轻薄之念——实则是她爹在外头,李燕云着实心里怪怪的,哪还有那个心思。 考量他昨晚之为。 杨公子也着实是个正人君子,可是,被父亲如此安排,着实让她心里感觉怪怪的,有一种自己仿若是布偶,一切都被拿捏之感。 想起他昨晚一些逗笑之言。 她唇瓣微弯,嫣然一笑。 偏偏此刻,父亲的话落在耳中,打断了她的思绪:“问你话呢?想半天了,可想出什么道道来了?” 范清贤转过身来,望着范思薇。 范思薇鼓了鼓香腮,紧张道:“他,他人还不错!” 这话说的范清贤心里大喜,可他面上却淡若轻风:“既然如此,那为父便替你做主了,等着为父的好消息便是!——为父为你提亲去!” 说罢。 范清贤脚下生风似的走去。 他脸上阴险一笑。 “啊?”范思薇面红耳赤,急急叫道:“父亲,父亲——” …… …… 碧空晴朗,阳光正媚。 人来人往的京城朱雀大街,小商小贩吆喝叫卖声不断,车如水马如龙,一片繁荣热闹的景象。 一辆行驶的马车内。 李燕云心里一沉,望着身旁的般若:“你是说,昨晚范府还给你们安排了厢房住下?” 般若鼓着香腮,点了点头。 李燕云眉头一皱。 好啊!你个范清贤,知道是朕,还特意为之,将朕堵在范府整整一夜?李燕云喘着粗气,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恼。 身旁的般若小脸微红,唇瓣蠕动了几下。 这幅模样落在李燕云眼里。 整天跟在身旁的丫头,他自然非常了解。 他微微一笑,摸着般若俏脑袋道:“怎了般若?有何话直言便是。” “好老虎哥哥,我,我有点饿。”般若弱弱道。 般若如此一说,李燕云也顿感有些饿,昨晚在范思薇闺房中,还是范思薇同食一份饭。他掀开车窗帘一瞧,前方不远处便是廖颜和姜贞开的‘水云间’酒楼。 他眼中荡意无限:“这样好了,般若,我们去水云间吃顿早饭。” 你那是奔吃饭去的嘛? 般若双颊微红,应道:“好!” 这倒巧了。 刚好可以去那两老婆那吃顿早饭,顺便睡睡觉。 昨晚有范老头在房前,也着实对范思薇生不起轻薄的心来,可躺在一个被窝,若说没点想法,恐怕是个男人都做不到。 水云间酒楼,一大早宾客不是那么多。 般若在楼下与虎儿喝着粥,而功力甚高的她,能清晰听见后院那房间中传出的‘嗯嗯啊啊’的声音,她粉嫩小脸烫红,闷头喝粥。 全当没听见。 而几岁大的虎儿喝了几口粥,砸吧着小嘴,望着般若道:“大姐姐,我爹在和我娘,和廖姨娘在玩游戏么?” 般若差点被粥呛到,红着小脸应了一声。 她露出不是很自然的微笑:“是,是啊!” “哦!”虎儿点头,又问道:“那这个游戏好玩么?” 小家伙眼睛天真无邪。 般若啊了一声,羞涩万分道:“应该,应该很好玩。” 后院厢房内。 榻前鞋三双,床帐猛摇晃。 暖阳渐升,映在屋中,为气氛增添了不少暖意,榻上不时传出嬉笑声,躺在被窝中的李燕云搂着廖颜光洁白皙的玉肩,又亲了亲一旁俏脸羞红万分的姜贞。 姜贞眉目间嫣红点点,说不出的迷人。 她撒娇道:“夫君,一会酒楼宾客该多起来了,我们该起来了!” 话是这般说。 可她依然依偎在李燕云怀中,似是很不舍。 在被窝中软玉温香的柳腰摩挲一番后,李燕云嘿嘿一笑:“那可不行,适才乃是廖颜在上,这次该你了,夫君向来不厚此薄彼!” “绝对要公平,公正!” 姜贞眉目晕红,脸挂媚笑不敢说话。 “夫君你还说!”廖颜轻唔一声。 将脑袋蒙在被子里:“羞死个人了。” 李燕云乐的哈哈大笑,胳膊环住姜贞的柳腰,她呀地一声惊呼间,不多时,幔帐再次摇晃起来,如猫叫般细嫩地声音,再次响彻于屋中。 夫妻三人嬉闹了半个时辰后。 姜贞才前去指挥酒楼中的丫鬟们忙活,房中廖颜为李燕云更衣,着粉红色睡裙,肩披裙袍的她,婀娜身段十足诱人。 “夫君,你瞧,你穿的好合身!”她美眸含笑地看着夫君身上的黑色锦袍。 李燕云握住她的玉手道:“下次别这么辛苦了,夫君又不缺衣裳穿。” “夫君,你待我与庆儿都甚好——”她脸色略微失落:“我也知,夫君是皇帝,自然不缺,可是我总想为夫君做点什么,这思来想去,只有为夫君做这个了。” 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 李燕云心有不忍,哈哈一笑:“放心,娘子做的衣裳夫君定会常穿在身——” 手指点了点她的瑶鼻,李燕云笑道:“再说了,岂止是做衣服,你还能为夫君做的有很多嘛!” “哦?”她美眸疑惑。 李燕云银笑几声,在她耳畔轻语了一句,她脸颊立时红艳万分,羞笑道:“那是自然,为夫君生个一儿半女,自然是理所应当。” “这就对了嘛,”李燕云朗声一笑,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所以别多想,知不知道?——” 她感动万分。 忙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夫君,倒是姜贞妹妹,我们要不要与她说你是皇帝的事?” “你还没说?”李燕云愕然。 廖颜点了点头:“这事夫君未曾亲口说,我怎可擅自做主与她说明?” 略微想了一下,姜贞与雨兮她们不同,后宫中绝大部分,背景都是官家女子,就连白若洁都曾为白莲教圣姑,而姜贞则不同,在以前就是个民女。 若说出来,岂不是将她吓了一跳。 还是找个时机自己亲自慢慢与她说来比较好。 听闻李燕云的想法。 廖颜轻嗯一声:“夫君做主!” 她眉目清秀,玉脸白嫩,五官精致,偏偏经过适才的事,她香腮有些红晕,如熟透的水蜜桃般诱人,这幅模样,落在李燕云眼中,又看的为之一呆。 “娘子,你真好看。” 被夫君这么一夸,她心里羞喜,脸蛋贴着李燕云胸膛,美滋滋的。 李燕云正色道:“娘子,我有个想法,说出来也许有异于常人。” “什么想法?”廖颜轻问。 “也不知怎生回事,”李燕云皱眉道:“每次庆儿在附近,与你那般,夫君就颇感刺激!” “唔,夫君,你坏死了!”廖颜羞涩万分。 立时,李燕云爽朗的笑声充斥在整个屋中,与廖颜说了一会话后,李燕云与她一道行出,发现水云间的酒楼中,以前那些伙计一个都找不到了。 如今竟是一些丫鬟。 当问出口,才知道这乃是姜贞和廖颜的一片苦心。 二位娘子,生怕夫君会多想,亦或是怕惹来非议,因此酒楼中一些伙计都换成了丫鬟或大妈,这点让李燕云颇为舒心。 与般若回到宫中。 刚经乾清门。 蟒袍太监小张子就火急火燎地前来:“唉哟,主子,你总算来了——慈宁宫的齐太后,正找您呢,说是一见您回来,就去慈宁宫。” “太后找朕?”李燕云先是眉头微蹙,当即神秘一笑:“太后可是想出宫?” 第916章 这招,太狠了! 乾清广场。 与李燕云结伴而走的小张子,也是办事极为麻溜的人,听闻皇上的话,他小心谨慎的回答说,再此之前,曾为皇上打听过。 太后似乎情绪并不高,甚至有些生气。 小张子的话,让李燕云颇为费解。 可若论到太后出宫,他十分回味十六日那天,穿着民间素裙,美绝天下的齐映萱,无论身段,和样貌,齐映萱,当之无愧都是万里挑一。 甚至说,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美貌女子。 阳光甚好的慈宁宫,宫院中。 瞅见皇上被一干太监宫女簇拥而来,院中无论是扫地的,或是给花圃浇水的宫女,都忙不迭地下跪。 “皇上万福!” 李燕云嗯了一声,剑眉星眸的他,脸上略挂笑意,朝慈宁宫主殿而去,随着吱呀一声,朱漆大门被打开。 殿中温暖如春。 长长的桌案上,摆着宫廷御膳。 一身红色宫裙,身段丰腴,面孔美若年轻少女般三十多芳龄的太后,她白嫩小手中拿着筷子,夹着菜肴,抿着樱唇的吃着,丝毫没有砸吧嘴的声音。 气质高贵,娴静如水。 模样妩媚,美丽妖娆。 她似蔑视天下的女王般,气场甚强。 甚至连李燕云进来,她凤眸都未曾抬一下。 她桌前伺候她的宫女,则是膝盖一弯,冲进来的李燕云行了个福礼,同时喊着‘皇上万安’。 李燕云嘿嘿一笑,单膝跪下。 垂首向她抱拳:“儿臣,叩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她似未听到般,接过俏宫女手中的丝绢,擦了擦小嘴,漱了漱口,完全将李燕云当做无物。 一些宫女谨小慎微的伺候着,且发觉气氛不对,宫女们大气都不敢透,生怕殃及自己。 映萱又怎了?李燕云奇怪。 御膳被撤下去时,她坐在殿中的椅子上,端起一旁的茶盏,吩咐道:“忙活完都出去吧!” 她声音平静。 却无人敢违抗。 “是!” 六个宫女垂首后退几步,才转身而去。 殿门应声而关。 李燕云随之起身,笑嘻嘻道:“映萱,差不多样子得了,别整这样——” 她美眸射来,厉声娇叱:“哀家让你起来了么?——别跟哀家嬉皮笑脸的!” 她手中茶盏,朝地上一摔。 啪! 清脆的响声,充斥在整个大殿中,青花瓷碎片溅的满地都是,她猛地起身,凤眸如火般射向李燕云。 凤威十足,美艳万分。 李燕云一愣,不知她哪里来的火气。 他只能又忙忙单膝跪下:“是!” 她胸口急剧起伏,玉指指着李燕云道:“你,你简直胡闹!” “你在民间养那些女子,哀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 “这还不算,你是越来越过分。” “告诉哀家,户部侍郎周万昌的儿子,是不是你亲手打的?” 这事她都知道了?莫非是范清贤告派人告诉她的?李燕云多聪明,略一琢磨就明白大概。 他扬起脸来,嘿嘿笑道:“母后,是不是范清贤说的?” “你管是谁说的作甚?”太后娇怒道:“贵为天子,竟然微服与旁人胡闹!” “你打的那个人,如何得罪你,哀家倒是不想知道!” “可偏偏此事还让范清贤给知道了!” “皇帝!他范清贤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的么?你若触法,他是不能拿你怎样,可民间百姓如何看待你这个天子?” 她莲步在殿中轻走,冷声道:“你这个皇帝当的舒坦呐,想出宫就出宫,看上的女子,说拱就给拱了!你民间那些女子,我就不一一明说了。” 李燕云暗笑,谁做皇帝不这样。 她脸上一红:“这些也就罢了!” “如今可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都不计较后果!——你说你,你哪怕吩咐别人去对他动手脚,哀家也不会说什么,偏偏亲自动手了!” 经她这般说。 李燕云有些无奈,从事情是非而论,自己没错。 可若从皇族角度来说,自己确实做的欠妥。 旋即心中暗想,好啊你个范清贤! 不光将朕堵在你家一夜,还跑到太后这告朕的状来了,李燕云哭笑不得,但这些也都是事实,无从反驳。 “是,母后,儿臣知错了!”李燕云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 见他这般。 她心里一软,背过身去道:“下次不可再犯,可记住了?” 望着她挺翘的丰臀,李燕云嗯了一声,冲朕大呼小叫的,你等着下一回出宫的,朕不让你站不稳,朕就不叫李燕云。 “嗯什么嗯?”她厉声道:“连话都不会说了?” “是!”李燕云低头抱拳。 看他这般乖顺,她几分想笑,脑海中浮现那日在酒楼中的景象,她耳垂略红,面孔也渐渐浮上几分红润。 艳绝人寰,颠倒众生。 “燕云!” 一声温柔如水的声音传入耳中,与适才的厉声娇叱,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李燕云虎躯一震,啊了一声,抬起头来。 目光刚好触及她柔似春水般的美眸,这让李燕云为之一呆。 她面上浮笑:“燕云,现在,我是齐映萱,你过来!” 此刻。 她仿若变了个人似的。 犹若顽皮的少女,又似温柔贤淑的女子,美的让人窒息的面孔挂着柔笑。 一颦一笑间,诱惑无限。 宫裙的花袖轻摆间,朝李燕云勾了勾手指,眉目间红艳无比,光彩夺目,似勾人的妖精般。 李燕云感动涕零,起身道:“映萱,不带这么玩的,我,我心脏受不了啊!” 心里则是恶狠狠地想,让你冲我大呼小叫的,非好好‘报复’你不可! 可他刚走没几步。 外面响彻一声老太监的声音:“老奴禀奏——长春宫适才来人,要皇上前去尹太后那一趟。” “朕知道了!”李燕云眉头一皱,缓缓朝她瞧去:“嘿嘿,映——” “映什么映?”她面色急变,凤眸如火,娇声如雷:“哀家可让你起来了?!” “你!”李燕云被她几番变化,差点整的吐血。 “嗯?!”她娇俏的下巴一扬,美眸更是锐利的几分。 “是!”李燕云单膝跪下。 她踱步几许,端庄无比,雍容大方:“退下吧——” 李燕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是!” 他起身朝后退去。 当转过身去,后面响起她的声音:“慢着!” 李燕云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来:“又怎……” “晚些,与哀家出宫。”她声音柔若棉花,俏首微垂,眼波流春,美艳无比的玉面,红若艳霞,美丽诱人。 “是!” 有些拿捏不清她了,不知她何时又是一声娇叱,他撇了撇嘴,恭谨地抱了抱拳,然后龙行虎步地朝外走去,齐映萱,你给朕等着! …… …… 长春宫。 李燕云刚一进殿,就看见范清贤跪在殿中,而穿着蓝色凤袍的尹贞秀立在殿中,背对着李燕云。 且瞅见李燕云进来。 范清贤嗷一嗓子,痛哭流涕起来:“尹太后,你可要为臣做主啊!” 不明这老小子为何哭泣,李燕云怒道:“好啊,范清贤,你刚好在,朕就跟你好生算算——” “你想怎样?”尹太后转过身来,玉容微怒。 “娘亲!”李燕云嘿嘿一笑。 “跪下!”尹贞秀怒叱。 今天真他娘邪门了!李燕云苦了一下脸,瞪了范清贤一眼,忙不迭地跪下:“娘亲,叫儿臣来,究竟何事?” “何事?”尹贞秀怒道:“你可是与范卿家的范思薇姑娘共度一夜?而且是孤男寡女地躺在一个榻上?” 李燕云表情一僵。 他圆睁双目看向哭泣的范清贤。 指了指范清贤道:“好啊,范清贤,你,你故意安排的是也不是?昨晚可是你故意将朕堵在房中?” 范清贤假惺惺地哭道:“皇上,你这可冤枉了臣呐,臣斗胆问皇上,臣可知你在府上?” “这……你,你不知!”李燕云一咬牙道。 “那就是了!”范清贤忙朝尹贞秀叩首道:“太后啊,臣根本不知皇上在府上,又何来故意堵皇上一说?臣是今早才发现皇上在臣府上一晚上。” “女子名声何其珍贵,竟——”范清贤痛哭流涕:“请太后为臣做主啊!” 朕今早真是倒了霉了!李燕云深吸一口气:“范清贤,你——” “你什么你?”尹贞秀娇瞪李燕云道:“怎地?你想怎地?做出的事,不想承认是也不是?正如范卿所言,女子名声何其珍贵?可容你糟践?” 李燕云苦着脸道:“可是娘亲,儿臣与范思薇姑娘之间乃是清白的呀!” “清白?”尹贞秀冷道:“你从范府出去,府中家丁丫鬟,定都看见了,人言可畏……即使你说是清白的,他人可这般想?!” 范清贤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凄惨无比,一把鼻涕一把泪:“太后明鉴呐,臣感激万分!” 李燕云双目圆睁直指跪在原地,半张着嘴巴,范清贤呐范清贤,你太狠了,朕没想到被你算计的明明白白,朕今天就是欠骂。 跑到慈宁宫被齐太后骂,然后屁颠跑到长春宫再被尹太后骂,范清贤你这招太高了。 范清贤偷看了李燕云一眼。 李燕云圆目一睁,指着范清贤,跟尹太后道:“娘亲,你看见没,他,他刚在笑!——他在笑朕呐!” 一话说来,范清贤哭嚎之声响彻。 尹贞秀玉面怒红。 “笑?人家女儿被你这般辱了名声,还笑?皇帝!你,你到底该当如何?”尹贞秀哼了一声,背过身去道:“难道还要哀家教你不成?!” 第917章 定亲密旨? 长春宫殿内。 范清贤的嚎哭听在皇上耳里,无论如何,都觉得虚假不已,皇上一脸无奈。按说那范思薇确实天生丽质,可如今李燕云自问与她半分感情都没有。 最多也就好感。 再说了,乃是被范清贤给故意安排。 这心中,怎生都觉得别扭无比。 见皇上沉默,也不表态。 范清贤眼睛咕噜一转,叩首,添油加醋道:“太后,皇上啊——发生此事,乃是臣教女无方,怪不得皇上。” “小女与皇上共处一室,整整一夜。” “若传出去,谁还敢要小女?” “臣无颜待在京城,请允许臣辞官告老还乡吧!” 范清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说的可谓是凄惨无比。 不愧是朕的一品大员,这脑瓜,这口才,听得朕都差点落泪。 李燕云叹了一声。 朝范清贤竖起大拇指,赞叹有加:“范爱卿,高啊,实在是高!” “你还说风凉话?!”尹太后瞪了李燕云一眼后。 然后,忙上前扶起范清贤,她笑道:“范卿言重了,怎地还辞官了?” “你且放心,哀家自会为你做主。” “皇上虽是九五之尊,贵为天子,可也要按照礼制来,绝不能委屈了范思薇姑娘。” “谢太后!”范清贤感激涕零。 李燕云白眼一翻。 “皇帝!”尹太后娇叱:“还不赶紧吱个声?你到底想如何?” 她柳眉倒竖,一脸厉色。 一副严母的样子。 李燕云无奈,嘴巴动了又动,却是没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他这般,尹太后微微一叹,吩咐范清贤出去候着,范清贤离开后,尹太后扶起李燕云。 “皇儿!”她玉手轻抚李燕云面庞:“有何话,你就说!” 瞅了眼殿外。 见范清贤已经在殿外跪着,李燕云转过头来道:“娘亲,儿臣真是被范清贤给……” “哀家知道!”尹贞秀笑道。 “既然娘亲知道,为何还如此帮他说话呢?”李燕云无奈道:“母后,儿臣与那范思薇,认识都不到一天呐,充其量也就一夜——而且,还没有情!” 尹贞秀好笑道:“你身为皇帝,还想与女子有情?” 她背过身去道:“再说了,哀家不是帮他,而是在帮你,试问哪个大臣不想与皇室沾点亲带点故的?——这对他们日后在朝中做事,也有一定帮助。” 闻尹贞秀一席话,李燕云心情平静了许多。 尹贞秀继续道:“燕云,你的确聪明不假。” “甚至头脑里的学识远超常人!” “可‘聪明’与‘经验’是两种不同的道,论到朝中道道,说过分点,你在范清贤这种老狐狸面前,就犹如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一样!” “朝中那些白胡子,哪些不是三朝元老,两朝老臣?他们不光为你皇爷爷做过事,更是辅佐过先皇,所以什么事没见过?” “你以为做皇帝那么容易?” “譬如范清贤,他是清官不假,对你尊重也不假——”尹贞秀转过身来:“但你也看到了,在这种事上,不是一样将你玩的团团转?” “而且,都是人家范清贤占理!天下你最大,你找谁说理去?” “退一万步说,这次的事,也并非是件坏事,而是好事一件,范清贤若成为皇室亲家,那就等于是绑在朝廷的车轱辘上,你唯有纳了范思薇为妃,才是正确的!” 不得不说。 尹贞秀说的句句在理,李燕云自是不好反驳,他自己也承认,这次简直太过疏忽大意了,人心隔肚皮,竟然没料到范清贤心中回会是那般想法。 说到此处。 尹贞秀稍一停顿。 她望着沉默的李燕云:“哀家问你,那范思薇就这么不受你待见么?她长得很难看?” 李燕云苦笑道:“娘亲,恰恰相反,儿臣并非不待见她,且范姑娘天生丽质——娘亲,儿臣明白你意思了。” 尹贞秀欣慰一笑:“你能明白最好不过。” “娘亲!”李燕云呢喃叫一声后,笑道:“儿臣觉得你此刻的说教,让儿臣想起一个人来。” “哦?”尹贞秀费解:“何人?” “孝庄太后!”李燕云笑道。 “孝庄?”尹贞秀黛眉微皱,踱步道:“哀家怎地从未听过此名?难道是史书哀家读漏了?亦或是忘记了?看来哀家无事之时,得好生看看史料才是。” 她苦思之时,李燕云冲她抱了抱拳,走了出去。 与娘亲说了一番话。 李燕云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 正如齐太后所言,皇帝并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如尹太后意思,君臣之间,无非就是一种合作关系,联姻实则就是一种粘合剂。 想要改变这时代人的这种思想。 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更改。 暂且不说这个时代了,怕是在前世那如此先进的社会,都依然有联姻的存在。 只不过是多与少罢了。 哪有刚坐这位子,就能成为文治武功盖世的皇帝,还不是得跟普通人一样,一点一滴的成长起来,成熟起来。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庆幸的是。 自己迈错步子的时候,有人能够指点,比起那些昏庸无道,无人敢制约的昏君来,自己是幸运的。 阳光明媚的殿外。 瞅见皇上出来,红色官服双翅乌纱帽的范清贤急急下跪。 李燕云脸庞面无表情道:“范爱卿,朕会为此事担责,你无须担忧,你更用不着辞官!” “朕稍后,便会去前宫拟旨,与范思薇姑娘定亲。” 范清贤心里暗喜,叩首道:“臣谢皇上!” 他刚谢恩,李燕云后面来了个‘但是’二字,范清贤一凛,李燕云继续道:“但是朕要你谨记,纳她为妃日期未到之前,你都要对她瞒着朕的‘杨公子’身份。” “——而且朕拟旨给你,乃是密旨!” 范清贤面露迟疑,怎地亲事,还不能光明正大。 见他不语。 李燕云解释道:“朕想与她先有情,再有亲!——怎地?你还怕朕出尔反尔不成?” 范清贤恍然一笑道:“正所谓君无戏言,臣明白,臣照做!” 让范清贤起来后。 李燕云凑上前去。 似笑非笑小声道:“范爱卿,你这招一石二鸟之计,简直强啊,朕都佩服啊,明知朕在你府上,却还故作不知!” “哪里哪里,皇上过奖了!”范清贤笑道:“皇上,是您那般隐藏身份,很是小心,臣也只不过是配合皇上罢了。哎呀,皇上,臣一不小心,就与你成为了岳父与女婿的关系,臣当真是受宠若惊——” 他与皇上看似是君臣关系。 实则与朋友差不多,自然君臣二人说话间带有几分调侃。 见皇上腮帮鼓起,咬着牙。 范清贤心里暗乐一阵,躬身抱拳:“皇上,臣告退,臣在刑部等着皇上的密旨!” 望着范清贤被太监带走的身影。 李燕云心中暗恼,猛地看向一旁的小张子:“小张子,你学一下范清贤的样子来!” 小张子费解万分。 但不能问皇上为何,只能照做抱拳道:“臣范清贤拜见皇上!” 见皇上笑意很浓。 小张子笑道:“皇上,奴才学的还成吧?” “很不错,来——你过来!”李燕云和蔼可亲地朝他勾手指道。 “是!”小张子乐滋滋的上前。 下一刻。 当小张子近前,李燕云猛地在小张子肩膀咬了一口,小张子尖叫一声后,李燕云站直身子深呼一口气顿感心里舒服多了。 殿内传来尹贞秀的嗓音:“小张子,你叫唤个甚?有没有规矩?” 李燕云道:“对啊,小张子你太没规矩了!回去领十大板去,要边被打边说,我范清贤知错了!” “是,奴才遵旨!”小张子苦着脸愣在原地,一些宫女小太监瘪着笑。 而门前的李燕云朝里面抱了抱拳,可蓦然间瞧见殿中原先厨架上那柄‘鱼肠剑’竟然又消失了。 他眉头微蹙,心里起疑。 殿内身穿宫装的尹太后闻言,无奈一笑。 当见李燕云目光发呆地看着厨架,她花容略变:“燕云?怎地还不退下?” “是!”李燕云深深地看了一眼尹贞秀:“娘亲,儿臣告退。” 转身时。 他皱着眉头,又朝那厨架上看了两眼,才迈步带着般若,与一干太监宫女缓缓走去。 望着李燕云的背影,尹太后若有所思。 李燕云离开后,她忙让太监宫女都退出殿去,并点燃一盏烛台,端着烛台,朝那暗室入口的橱柜而去。 奇怪了,剑怎会消失了?莫非被娘亲收到其他地方去了?而那把所谓的鱼肠剑,与剑圣唐允描述的啸日剑几乎一模一样,到底为何被称之为鱼肠剑? 娘亲说谎? 可她为何说谎呢?目的是什么? 照那唐允所言。 啸日剑他是转赠给一个名为迦叶的西域男子,而这把剑却出现在宫中,这让李燕云越来越感觉其中有些不对劲,感觉绝对有什么蹊跷。 苦恼就苦恼在,自己对庆和六年之前的事根本记不起来,转念一想,娘亲尹贞秀对自己定然不会有恶意。 联想到之前在慈宁宫,齐太后可说了,晚些与她一起出宫,到了那时,顺口跟她提及此事,没准她会知道些许。 李燕云暗暗点了点头。 到了前宫御书房。 拟好定亲密旨,交给了小太监,让其传给刑部的范清贤,李燕云苦笑,这一不小心,就落了个老婆,还是赶鸭子上架被逼无奈,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不过该说不说的。 那范思薇的确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有,天生丽质,端秀内敛,却也是个好女子。 恰在李燕云仰在龙椅思虑之时,小张子捂着屁股走进殿中,忙忙抱拳:“皇上,启祥宫有个婢女前来。” “哦?”李燕云慵懒道:“宣!” 很快有个俏宫女走了进来,朝李燕云做了个福礼:“皇上,紫仙上人,让奴婢前来通报,那个徐娘说,有话要与你说。” 此言入耳。 李燕云星眸发亮:“嘿嘿,这个徐娘终于想通了。” 第918章 计中计 若是徐娘肯说出刺客的事来,那刺客一案,便迎刃而解,一切都将公布于明,这让李燕云很是欣喜,带着般若,就朝启祥宫而去。 而范清贤在收到定亲密旨时,欣喜若狂。 可回到府中,他故作跟个无事人似的,在书房写着一些公文,范思薇进了书房,他忙用书册将那密旨盖住。 “嗯?思薇?你来此何事?”范清贤故作不解道。 范思薇面红耳赤道:“父亲,你,莫不是真的去杨公子那提亲了?” 范思薇有些尴尬。 这可如何是好。 才认识一天都不到,父亲动作倒是快。 可没想到范清贤哼了一声道:“如若提了又如何?你与杨公子本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出去让人如何看你?” 她面颊微红,艳丽的不可方物。 更无从反驳父亲的话。 “不过,为父一时忙公务忙忘记了,”见女儿面色如释重负般微微一笑,他又道:“你也别高兴太早!” “你早晚要嫁人的,且你与他那般,本就不妥,故此非他不可,必须要嫁给他。” “为父给你时间了解他!” 范思薇唇瓣动了动,但还是问道:“——父亲,这么说他,他还不知道?” “当然!”范清贤道:“为父怕你不习惯,所以给你时间慢慢与他相处些时日,先说好,不管你喜不喜欢,此事日后都得这办!” 她面红如血,气鼓鼓道:“父亲,你,你霸道!” 当即羞涩地掩面而去。 看着女儿的身影。 范清贤抚须仰面而笑。 须臾。 他摇头自言自语地叹道:“为父如此苦心,你日后自会明白——再说了,那人可是九五之尊,天下共主啊,” “日后你可就是宫中的娘娘,连为父见了都要行‘君臣之礼’!偷着乐吧你就!” …… …… 接近正午,阳光甚好。 启祥宫。 宫院中。 身穿黑色锦服的李燕云,坐在凉亭中的石桌前,手里捧着碎肉喂食着桌子上的苍鹰,沉默不言。 他身旁除了立着般若,还站着一个少女,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徐娘,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美眸望着李燕云。 等了半天。 也不见李燕云说话。 徐娘道:“皇帝,你,你可考虑好了?” 李燕云起身放飞了苍鹰,仰头望着翱翔的苍鹰,他笑了笑。 然后侧目看向徐娘:“你太天真了!” “你让朕去你师傅坟前给你师傅上香?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还有,你若不说刺客的下落,朕迟早有一天也会查个通透。” 李燕云转身走出亭子,般若紧跟其后。 忽然他脚步立住,似笑非笑道:“除非——”他想了想:“算了!” 说罢他继续朝前行去。 望着他的背影,徐娘花容微变,美眸也倏然一亮。 她急急道:“除非什么,你直说便是!” 李燕云停住脚步,嘴角勾起,折了回来。 而看他面带笑意地朝自己走来,徐娘忐忑不已,澄澈地美眸微垂,不敢看他坏笑的面庞,莲足微微后退。 走至她身前,李燕云猛地拉住她的皓腕。 男人的气息,逼近她的脸颊,耳边传来轻语声:“除非你能侍寝,赔本的买卖朕向来不做!” 她美眸睁大。 樱唇轻张。 看她这般模样,李燕云朗声一笑,不等她回答,他转身走去,可刚走没几步,后面传来徐娘的娇叱:“我愿意!” “你可以不侍寝的!”李燕云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 “但是,我,我愿意!”徐娘倔强道。 声音还有几分哭腔。 沁出泪雾的眸子直视李燕云背影,玉拳攥紧。 “哦?”李燕云眉头一皱,眼中闪过几分诡谲,冷声道:“既然如此,跟朕来!——般若在此等着。” “好!”般若应声。 最后启祥宫侧殿中,幽冥门的紫仙和宫女们,都在李燕云的吩咐下,走了出来,且红色的殿门缓缓关了上去。 温暖如春的殿内。 李燕云坐在榻上,手中端着茶盏的他,品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盏放置一旁。 “怎地站着不动?难不成要朕帮你?”李燕云戏谑道。 她耳根发红,低垂着脑袋。 小嘴瘪着。 豆大的泪珠儿子美眸中滴落,她闭上睫毛狭长的美目,玉手轻拉裙带,脸颊羞的如火一般发红,艳丽而迷人。 裙带渐渐自身上滑落,长发垂腰,亭亭玉立的身段展现在李燕云面前,冰肌雪骨,肌如雪,嫩若鲜玉的娇躯每一寸,无不落在李燕云眼中。 不知是冷的。 还是紧张。 她娇躯微微发颤,脸蛋发烫,她更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只是弯翘的睫毛颤抖着,同时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她任由李燕云欣赏着,可等了半天不觉有回应。 “你,你在干嘛!”她彻底绷不住了,哭出声来:“臭皇帝,你欺负人!” 可刚说完。 身上被李燕云用衣裙裹住:“穿上吧,朕答应你!” 她缓缓睁开美眸,诧异地看着李燕云的笑脸。 玉面含羞,双颊嫣红。 见她这般惊奇,李燕云笑道:“怎么?难不成真想侍寝?” 没待她回答,他朗声一笑。 转身出殿。 打开殿门之时。 他暗叹,没想到还是白色小老虎,他鼎力压住内心的震荡,尽量挥去脑中的乱七八糟。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徐娘用衣裙捂着胸口望着他的背影。 你当真是豁得出去!李燕云头也不回道:“没什么意思,朕看光了,也不吃亏。至于去祭拜你师傅,朕答应了,穿好衣物,朕这就带你前去。” 说完这些。 李燕云不再停留。 出了殿门,李燕云小声地吩咐了一个太监,太监点头,应声而去,而大殿中正与小皇子吃着点心的宁挽香,对此很是好奇,但也没多问。 距离京城数十里地的城郊。 几辆马车停在此处,周围有几十名便衣锦衣卫。 下了马车的李燕云放眼望去,那干枯的芦苇丛中,一片坟包,当然,都是那天祭陵时,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刺客,这些自然是那些刺客的埋骨之地。 后面一辆马车中。 紫仙带着徐娘下了马车。 李燕云吩咐一个锦衣卫带她前去他师傅的坟前,而徐娘黛眉微皱,则是诧异地看着李燕云。 一身锦袍的李燕云笑道:“朕说过,要给你师傅上香,就一定会去,你暂且去,朕先撒泡尿!” 她抿了抿唇,跟着紫仙与锦衣卫前去。 坟包前。 她跪着哽咽痛哭:“师傅,师傅,弟子不孝,竟让你因我而死!” 青丝如瀑,一身黑纱裙的紫仙站于她身后,目光环顾这里的芦苇丛,忽听身后一阵甲衣摩擦的声响,她好奇地看去,登时一愣。 “杨公子,你咋换上了甲衣?”紫仙奇怪。 跪在坟前的徐娘泪眸圆睁,转头望去。 果然,此刻李燕云穿着一身黑龙甲,肩膀上的两个龙头,黝黑的甲衣锃亮,面挂微笑的他,身后几十名锦衣卫们甚至都还拿着盾牌,以及还跟着一个背着天陨剑的般若。 被紫仙和徐娘注视着,李燕云嘿嘿一笑:“一会这里要打架,朕当然要穿着甲衣,否则伤了朕的龙体,多不划算!” 他弯腰,双手抵着膝盖,脖子前伸,阴险一笑:“你说是不是,徐娘!” 徐娘大惊失色:“你,你看出来了?” 李燕云冷哼一声:“祭陵那天朕就开始怀疑,为何刺客带你一个弱女子前来,而后你师傅拼死相救,为何费这事?” “其目的就是想让朕,误以为你是一个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当然,这些朕一开始只当是自己多想了,嘿嘿——直到今天,你突然说要看你师傅,还说要朕亲自给你师傅上香。” “甚至不惜想为朕侍寝为代价!朕就愈发就确定,你是想里应外合,想将朕带来这陷进中!” “对你们来说,既然朕是给刺客上香,自然不能带人多,否则大庭广众的传出去像什么话?” 紫仙问道:“那囚禁她这些天,你为何没怀疑?” 李燕云冷道:“因为,演戏要演的像点,如若她一开始就提出这种要求,怕朕看出破绽,故作思虑了很久,才跟朕说!” 徐娘泪眸凄然:“你,你为何知道了,还要来?” 李燕云叹道:“朕若不现身,他们也不会现身!” 此话听来。 紫仙微微惊诧:“你是说,周围现在很多刺客?” 话音刚落,一阵嗖嗖之声入耳,显然是羽箭射来,锦衣卫早已做好了准备,盾牌早已挡在李燕云周围,霎时如蝗虫群般的羽箭,射在了盾牌上。 紫仙和般若护在李燕云身侧。 李燕云一把拉起徐娘,恶狠狠道:“见识到了吧?你就是个工具,他们在利用你,为了杀朕,不惜牺牲掉你!” 徐娘如失神般摇头:“不,不!” 李燕云懒的管她,说话间发现情形不对,只见几十名黑衣刺客拿刀朝此冲来,喊杀之声不觉于耳。 “杀了狗皇帝!” “杀!” 人声鼎沸,人影如潮。 可霎时间,那些刺客的身后,周围的一些芦苇丛中,一些身上扎着干草的特种锦衣卫们,瞬间站起身子,他们身上的干草颜色与干燥的芦苇荡看上去如同一色。 若不细心,当真发现不出。 这齐刷刷的站起,竟有几百名,显然是李燕云早有准备,徐娘惊讶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冲她一笑:“是不是觉得朕很阴险?” “嘿嘿,朕若不阴险,朕岂能活到现在!” 他淡然自若,稳如泰山。 没有丝毫惧意。 刺们大惊间,他们没想到竟然被反包抄了,只见那些特种锦衣卫小型弓弩,无不张弓射箭,弩箭如梭,快似闪电。 一瞬间,不少人中箭。 “不!不!”看着刺客们一个个死,徐娘心疼万分,欲要冲出去,李燕云一把拉住她,高叫一声:“傻女人,不想活了?” 她激动之下,嚎啕着扑进李燕云怀里哽咽着。 被周围锦衣卫盾牌挡在圈里,定然安全,如若出去,难免会被特种锦衣卫的羽箭误伤,且那些刺客死的速度极快,都被收割的稻草般,一个个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特种锦衣卫指挥使南宫才,他跑过来抱拳:“启禀皇上,活捉十几名,杀死二十多名!” “做得好!”李燕云深邃的眸子一眯,杀意爆闪:“问,其他刺客在何处,如若不说,全砍了!” 第919章 计中计(二) 春日和煦,暖风轻吹。 芦苇丛如狼般随风而起伏摇荡。 获皇上的旨意后,浑身裹着干草的特种锦衣卫指挥使——南宫才,他忙郑重抱拳的高呼一声:“遵旨!” 便寒着脸,朝那些被制服的刺客而去。 “不要,不要!”徐娘在李燕云怀中娇叱,抬眸看着李燕云的脸庞:“皇帝,你!——你阴险!” 她银牙紧咬,泪眸紧瞪。 恨不得将李燕云撕碎似的,一副母猫张牙舞爪的模样。 李燕云不以为意:“阴险的还在后头呢,一会你就知道了。” 她一怔,不明白皇帝打着什么主意。 那边被雁翎刀架在脖子上的黑衣刺客们,跪成一排,被特种锦衣卫审问其他刺客现在何处,而这些刺客,却也极其有骨气,宁死不说。 “说!到底在何处?”锦衣卫责问道。 然而换来的是刺客的怒瞪。 锦衣卫也懒得与刺客废话,刀光一闪,血光溅射之下,脑袋自肩膀滚落,只要不说,都会受到如此对待。 瞧此惨幕,徐娘娇躯颤抖。 她圆眸睁大,撕心裂肺的喊道:“不!不要啊!——不要,不要!” 她想极力挣脱,奈何被李燕云拽的死死的。 李燕云捏住她的皓腕。 面庞逼近她的俏脸,与她目光对视道:“他们杀朕的时候,那么多箭射来,他们不惜连你一块宰割,你竟然还见不得他们死?” “徐娘,你心肠可真是好啊?!” 最后一句,李燕云高吼出声。 徐娘瘪着小嘴,央求道:“求求你,放了他们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现在知道服软了。 早干嘛去了? “哦?”李燕云挑起她下巴道:“那朕如若让你说出其他刺客的下落呢?” 她一愣,抿唇不言。 还微微摇头,嫩唇颤抖。 玉面如沾染露出的白荷,甚是怜人,却有一种甚似磐石般的倔强和坚韧。 李燕云哼笑一声,望向身旁的紫仙:“紫仙姑娘,帮朕看着她!” 紫仙沉默抱拳,然后一把抓住徐娘的手。 李燕云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几眼徐娘,身穿黑龙甲的他,这才与般若一起,二人从拿着盾牌的锦衣卫中,走出。 同时。 他高喝一句道:“还剩几人呐?” 那边南宫才回应道:“禀皇上,还剩三个!” 李燕云冷着脸,用手拨开几道芦苇,只见十几步外,周围尸体不少。 他双眸一眯,嘴角勾起:“这次剿灭这些刺客乃是徐娘头功,若不是徐娘,朕想破脑袋也不会知刺客们会埋伏此地!” “朕敕封徐娘为徐才人,赐居启祥宫侧殿,以表奇功!” 周围的特种锦衣卫忙忙抱拳。 此话一出。 那三个刺客大惊,一时愣住了。 徐娘泪目大睁:“皇帝,你,你卑鄙!” 三个刺客望着锦衣卫中的徐娘。 大怒道:“徐娘,想不到你竟然被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你对得起你师傅么?你对得起死去的弟兄?” “徐娘,你对得起你家人嘛……” 忽闻此言,李燕云眉头一皱,心里一提,想继续等他说下去。 结果那人的话,被同伴打断。 “你俩住口!”其中一人道:“切莫中了这皇帝的歼计!”他又望向徐娘:“徐娘,你老实说,你究竟有没有出卖我们?” 此人表情甚是激动。 透过芦苇看着不远处模糊的身影。 那边徐娘嘴唇动了动。 她还没来得及说。 李燕云目光朝那边一瞟,抢先道:“此处风大,紫仙姑娘,带朕的徐才人去马车歇息,切莫染了风寒。” “否则徐娘身子骨不好,日后怎么为朕生龙嗣?” 紫仙桃腮生晕,她看出来了。 这皇帝着实阴险。 而被紫仙拉住的徐娘很是激动,她正要解释,紫仙忙在她胸口点了几下,徐娘脑袋一垂,紫仙扶着她行去。 被芦苇遮住,那三个刺客看不出什么来。 “是!”紫仙应声。 半天没有徐娘的回应,只当她是默认了。 三个刺客垂头丧气:“徐娘啊,你太过分了!” 越见这些刺客对徐娘恨之入骨,李燕云心里越高兴。 李燕云微微一笑。 双手叉腰走上前来:“朕的徐才人,心地甚好,不忍心让朕将你们都杀光。” “她甚至说,让你们回去好生劝劝其他刺客,朕希望你们给彼此一条活路。” “别让朕失望!” “放了他们吧——般若,我们走!” 南宫才稍稍一愣,当即似明白了什么,阴险一笑扫视了一下这三个刺客,听闻皇上的话,那些锦衣卫忙收起刺客脖子上的刀刃。 刺客们心里暗想,看来徐娘还总算有些良心。 没有将老窝给说出来。 待行出一段距离。 李燕云侧目看向一旁的南宫才:“派人跟踪那三人,别被发现,势必查出刺客据点在何处。” 他眼眸锐利:“朕势必将他们一窝端!” “是!”南宫才一脸坚毅低头抱拳。 …… …… 斜阳渐渐沉西,霞光艳丽无比,将红墙金色琉璃瓦的紫禁城,映照的仿若一副画般美丽。 启祥宫。 侧殿内。 燃着火烛的圆桌前,穿着黑色锦袍的李燕云,坐在此处剥着橘子。 “这剥橘子前呢,要先在手中揉一揉,然后就非常好剥了,”没一会,他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一旁与紫仙并肩而立的般若:“来般若,尝尝。” “嗯!”般若接过橘子,撕开橘瓣,放入薄嫩的小嘴中,小脸灿烂微笑着。 “甜嘛?”李燕云笑道。 “甜!”般若含糊不清道。 李燕云笑嘻嘻地摸了摸小妮子的俏脑袋,然后拿过一个橘子又剥了起来,剥好后递给紫仙:“来,紫仙姑娘这是你的。” “不必!”紫仙冷道。 “巧了,朕就是客气一下!”李燕云不以为然一笑,自己塞入口中,含糊不清道:“你和你师祖有一拼,不过要是老婆婆,定拿过去吃了,这样整天板着脸,就不累么?” 面对他的调侃,紫仙闭口不言。 脸颊却是莫名的红了。 而此刻殿中暖隔间传来一声:“皇帝——你好卑鄙,卑鄙……” 李燕云将橘子瓣全部塞入口中,拍掉手中的碎屑,同时起身朝隔间而去。 须臾。 当掀起珠帘。 便发现身上盖着锦被的少女徐娘,她蜷缩的坐在榻上,抱着双臂,垂着头哽咽着,一头乌黑的发丝,遮住了脸,肩膀一颤一颤的。 李燕云正经道:“那么客气作甚,还皇帝你好宝贝。”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俏丽,瞪着李燕云:“我是说你好卑鄙,你这臭皇帝!” “是嘛?”李燕云笑道:“朕的宫廷画师宁世郎曾告诉朕,卑鄙在他们国家,乃是‘宝贝’的意思。” 见他笑呵呵的。 但徐娘知道,他虽是笑着的,若发怒起来也是十足可怕,当真映了那句话,帝王一怒横尸千里,在芦苇荡那一幕,她是怎么也忘不掉。 徐娘泪如泉涌道:“你到底想怎样嘛?” 到底是少女青涩的年纪,语气很是娇软。 李燕云在她榻前坐下,戏谑问:“朕想怎样,难道你不知?” 她撇过头去。 “我是不会说的。”她倔强依然。 这似乎在李燕云意料之中。 他不但没生气,反而一笑。 “徐娘啊徐娘,”李燕云叹道:“你还是分不清形势啊,朕敕封你为徐才人,已经昭告天下!” 他沉声继续道:“现在,不光那些刺客,知道你是朕的人,全天下都知道你对刺杀一事立了功!” “你猜,现在谁最想杀你?” 李燕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的侧脸:“而且,在芦苇荡你也看见了,你是他们的工具,他们切切实实的只想利用你杀了朕,事到如今,你还帮他们兜着事?” 她猛地转过俏脸来。 瘪着小嘴看了李燕云一会,才缓缓道:“我不能说,我与你有仇是真,他们与你有仇也是真!” 她与李燕云对视着。 李燕云望着她的同时,也在思考,自己一开始就觉得与她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而那些刺客,提及她的家人,莫不是朕杀了她的家人? 李燕云笑问:“你家人都叫什么名字?” 她闭口不言。 李燕云仰面一笑,起身道:“朕杀过姓徐的,有反贼徐鸿儒,有朝中的徐诗行,甚至还有一些姓徐的,朕都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如果朕没猜错,其中定有你认识的吧?” 说完。 李燕云转身往她。 她泪珠直掉,瞪着李燕云,就是不说话。 雪白嫩面,挂着晶莹泪珠,模样俏丽迷人。 “看来朕说对了!”李燕云捏着她的下巴道:“朕再告诉你,即便你不说,朕也会查个水落石出!” “另外——你要谨记,现在那些刺客,都已经对你恨之入骨!” “朕虽与你无夫妻之实,但名分上,朕已经是你的男人,此事全天下都知!至于要不要帮朕,你好好考虑——” 言尽于此,李燕云转身走去:“还有,你身子不错,很白!” 望着他的背影。 徐娘脸蛋烫红,蓦然想起身子曾被他看了个通透的事,她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想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她娇泣不止,他说的也是真,如今自己人定是恨死她了。 到了前养心殿没多久。 忽闻,那特种锦衣卫指挥使南宫才前来,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放下奏疏:“宣!” 很快。 穿着红色飞鱼服的南宫才进殿。 一番行礼后,李燕云饶有兴趣地一笑。 他抬目问道:“可查出来了?” 第920章 西域刺客? 养心殿中,几十个火烛摇曳着。 殿内明亮万分,般若身旁的龙椅上,李燕云颇有兴趣地望着南宫才,眼神中满是迫切。 南宫才忙苦着脸,还没来得及说话,殿外却传来小德子的尖细的嗓音,说是慈宁宫齐太后,要皇上去一趟。 “朕知道了!稍后便去。”待小德子应声后,李燕云微笑的望向跪着的南宫才:“说吧!” 南宫才一叩到底道:“皇上,是臣办事不力啊!” “他们利用信鸽传书,我等,我等无法,不过,臣又将那三名刺客重新抓起来了,他们宁死不说传信于何人。” 李燕云笑脸一僵。 这帮狡猾如狐的东西,他揉了揉额头,叹了一声道:“看来他们定是防止朕派人跟着,所以多了个心眼,此事不怪你,退下吧!” “是!” 南宫才应声起身。 他躬身正要退下,李燕云哼了一声:“对了,抓回来的那几人,好好审问,如若不招,砍了就是!” “臣遵旨!”南宫才郑重抱拳。 南宫才走后。 李燕云贼贼一笑,依照太后的吩咐,前去慈宁宫。 灯火通明的殿中,她早已打扮好,身形修长的她,着一身米白色的裙袍,如瀑的长发垂至腰际,如尚未出嫁的少女,透着几分娇艳。 她墨眉及鬓,凤眸如一翦秋水般,被她看一眼,就如沐春风般的舒坦,即使是玉面如霜。 “起来吧!”她冷声道。 声音威严,不容违抗。 恰似天女,艳绝世间。 “是!”李燕云恭谨起身。 她眼波含春看了皇上一眼,便朝殿门行去:“随我出宫!” “是!”同时,目光盯着她挺翘的丰臀,李燕云嘴角勾起,让你白天对朕大呼小叫的,齐映萱朕非得让你哭不可。 …… …… 月似吴钩,明亮万分。 京城大街,一家酒楼二楼厢房,房中圆桌燃着一盏火烛,将怀里佳人的娇艳的脸蛋映的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她脸蛋紧贴在李燕云怀中。 纤臂如蛇般紧缠在李燕云腰间。 “燕云!”她低呼一声,脸颊红艳万分。 “映萱——”李燕云摸着她后脑勺,委屈道:“白天,你不该那般跟朕大呼小叫的。” 她扬起玉面,嫣然一笑。 仿若千树万树梨花开,美绝人寰。 玉指点了点李燕云的额头:“就该那般治你,要让你知道,出了宫我是一个人,在宫内我是另外一个人,否则,你非得胡来不可。” “日后,可记住了?!” 她似怒非怒,语气透着几分威严。 望着她精致的面孔,李燕云脖子一伸,霎时她唔的一声,唇瓣被凉唇覆上,导致说不出话来,李燕云贪婪的索取她口中的香甜。 她娇艳的脸颊透着几分绯红,她媚眼眯成了缝,弯翘的睫毛颤抖,心中可谓甜蜜万分。 此种压迫,仿若窒息。 半天。 李燕云才气息略促,笑道:“非得惩罚你一番不可!” 她妩媚一笑:“你想如何惩罚,都依你。” 李燕云喉结一动,拦腰将她抱起,在她俏额啄了一下道:“嘿嘿,是嘛?那我要好好试试……映萱,不如让我去后庭院吧。” “去后庭院?”齐映萱诧异。 当即李燕云在她耳畔耳语几句,她羞的呸一声,正要说甚,娇躯却如风中鹅毛,被李燕云丢在了榻上。 苍空月明,繁星璀璨。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楼幔帐的摇晃才渐渐停息,榻上,她泪眼婆娑地匍匐在李燕云怀里,乖如小猫咪般,几缕凌乱的发丝,垂在如玉的香肩、遮住了白嫩的脸颊。 面美如画,动人万分。 她略带哭腔看着脸上挂着笑意的李燕云:“你怎地这般欺负人!” “谁让你在宫中对朕那般?”李燕云挑起她娇俏的下巴道:“下次还敢不敢?” “敢!”她不服气道:“若在宫中,依然由不得你!” 她面含羞意,贝齿咬着粉唇,媚眸含泪瞪着李燕云,李燕云被她这般,逗的哈哈一笑,很快笑脸一僵:“对了,映萱,我想起一个事来。” 见他面色正经无比起来。 她奇怪道:“何事?” 李燕云道:“不知映萱,你知不知道一个西域的人,此人名为迦叶,且他有一把啸日剑。” “迦叶?”齐映萱俏脸疑惑:“迦叶我未听过……” 她迟疑一下,看向李燕云:“你还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 李燕云点了点头,微叹一声。 齐映萱轻道:“你若能想起以前的事,定会知!” “迦叶我是未听过,但先帝年间,有个刺客,行刺先帝——此人正是西域人。” 闻言。 李燕云心中大动,忙道:“西域人?” “嗯!”她伏在李燕云胸膛道:“此人有些本事,有一次先皇踏青出游,便遭此西域刺客伏击,所幸当年先皇身旁有十三太保护驾,配合御林军,才将此人拿下。” 十三太保。 李燕云早已听说,而赵青儿的父亲赵如峰,便是当年十三太保之一,赵青儿况且在金陵时,都能与秦芷彤打个平手,可见赵如峰定然身手不俗。 冥想间。 却听齐映萱继续道:“那场刺杀,被西域刺客杀了不少的人,就连十三太保,也死了一位。” “先皇深知这个西域刺客的本事,特让人精钢打造锁链,将此人囚禁起来,但囚禁于何处,无人得知。” 李燕云眉头一皱:“为何囚禁?为何不杀了他?” 齐映萱道:“此人刺杀,绝非是为个人恩怨,他乃是西域郎国王宫派来的刺客,当年你先皇曾派兵西征西域,因此与西域小国有仇怨。” “先皇本来是想杀他的,可后来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些信物,后来才知,他乃是受命刺杀。” “因此留着这个刺客做个罪证!” 李燕云点了点头,有些奇怪了,囚禁于何处,竟然无人得知?李燕云又问道:“难道,先皇没有其他目的?” 齐映萱依偎在他怀中道:“这个无人得知,先皇乃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做事很谨慎,他若不说,无人敢问。” “对了,燕云,你怎地突然提及此人,你是不是发现什么?”齐映萱忽然问李燕云。 深感此事非同小可。 西域刺客与那个西域的迦叶算是对上了,而剑圣唐允,曾说过那西域迦叶,曾与他打个几天,没分胜负,显然剑圣口中的迦叶,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西域刺客。 而唐允曾送给迦叶一把啸日剑。 那剑自己曾在长春宫见到过,想到此处,他星眸圆睁,那个西域刺客,目前难道还在宫中?而且自己的娘亲知道此事? 可她为什么要瞒着朕?李燕云眉头紧皱。 “燕云?燕云?”齐映萱叫了两声。 “啊?”李燕云反应过来。 齐映萱柳眉微蹙:“你怎了?” 眼前这位眼中容不得沙子,此事不太好跟她说明,李燕云哈哈笑道:“无事,此事我曾宫中一些书籍中看到过蛛丝马迹,所以了解不是太详细,才跟你一问。” 齐映萱嫣然一笑。 显然没往心里去。 她娇躯动了动,爬在李燕云身上,美眸似春水般望着李燕云,轻唤一声:“燕云——” “嗯?”李燕云诧异:“又来?” 她双颊娇艳,容颜妩媚万分。 帛被起伏间,脸颊忙贴在李燕云胸膛。 霎时,屋内呢喃轻语如乐,绕梁许久。 回到宫中。 紫禁城所有宫灯早已点燃,亮若天上的繁星般,慈宁宫奢华的大殿中,太后长身立于其间,她头也不回道:“都下去吧,哀家累了。” 她毫无瑕疵的玉面,透着几分嫣红。 媚眸中萦绕淡淡笑意。 气质高贵,典雅,而又不乏威严,其态度千变万化,与两个时辰前,简直判若两人。 身后不远处的李燕云。 不知怎地,此刻倒有些敬佩她了,他忙抱拳道:“是!” 他与宫女太监们一道行出慈宁宫,实则李燕云心中很懂她,知道她看似地位甚高,实则她也是普通的女人,她对事分的很开。 回想起,在民间酒楼中,齐映萱说的话,李燕云皱着眉头,带着般若和一些小太监,朝长春宫而去。 他面无表情,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 娘亲他为什么要将此事瞒着朕?他咬着牙,心中愤懑。 长春宫。 宫院中,一些太监宫女瞅见皇上来了,一个个吓跪,小六子更是刚想长喝一声,被李燕云一眼给瞪得忙缩着脖子。 “太后可在?”李燕云侧眸望着小六子。 小六子回禀道:“回禀皇上,太后适才让奴才们都出来了,自己在殿中呢。” “嗯!”李燕云点头。 走至殿中。 奢华,且燃着火烛的殿中,空无一人,李燕云环目四顾,心中甚是好奇,连身旁的般若都深感奇怪,皱着浅眉,大眼睛扑烁着。 “好老虎哥哥,你瞧——”般若道。 顺着般若玉指指去的方向,李燕云瞧见厨柜被打开,且厨柜中有个四方形的入口,那乃是当初尹贞秀被囚禁的暗室入口,见那入口被打开。 李燕云摸了摸般若的俏脑袋。 然后当啷一声,抽出般若小背上的天陨剑,朝那入口而去:“般若,拿上一根火烛,随朕下去!” 不明白李燕云为何面色如此严肃。 但般若向来不多问。 “好!”般若乖巧的应声,自烛台上,拿过火烛,跟在李燕云身后。 第921章 救命恩人? 弯月如钩,恰似笑脸。 光线不是明亮的暗室中。 立着身形修长一身宫装的女子,她玉手端着火烛,黛眉下一双亮晶晶的明眸,瞧着几步之外的人,她冰清艳丽的玉面俨然是一副认真的表情。 不是尹贞秀,还能是谁。 而她目光所及的人,乃是浑身脏兮兮的白发老者,他手脚被锁链束缚,可这般,对他来说,依然游刃有余。 他手中软剑,快速的舞动。 动作灵活如猴上下翻飞,快似闪电。 仿佛是一头被禁锢的猛兽。 霎时! 暗室中锁链轻响间—— 寒光闪烁,剑气如雨。 墙壁上多了不少剑痕。 忽地! 老者虎目圆睁,动作为之一僵。 “前辈?”尹贞秀奇怪:“你怎了?” 前辈站直身子,声音嘶哑道:“剑婢,你听!” 此言说来。 尹贞秀柳眉微皱。 细听下来,忽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上而下,似已经进入了这暗室,登时,她玉面花容失色,娇躯轻颤几下。 反应过来,猛一转身。 目光朝台阶那边射去。 “何人胆敢来此?!”她厉声道:“哀家不是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殿?” 她手中的烛光,将台阶出口处,一时出口能清晰可见。此言过后,出口处出现李燕云的身影,他脸色严肃,手中拿着通体漆黑的天陨剑。 身后还跟着般若。 “燕,燕云?”尹贞秀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你!” 她绝美的玉颜,满是愕然。 李燕云星眸眯着盯着那个老者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李燕云,且老者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挂着几分淡笑。 老者笑道:“剑婢,你儿子倒也眉清目秀的,几分像你,几分像他父皇。” “什么贱……呸!你他娘的说话嘴巴干净点!”李燕云怒意冲冲,侧眸看向一脸愕讷的尹贞秀:“娘亲!” “你为何留着这样危险的人?” “还为何瞒着朕?!” 尹贞秀倒吸一口凉气道:“你,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你还要瞒我多久?李燕云心中无奈的同时,又颇感费解,在酒楼听闻齐映萱说此人当年是刺客,且身手不俗,此刻李燕云对这人颇为忌惮。 疑惑的是,尹贞秀为何藏着此人在暗室。 李燕云咬牙道:“他叫迦叶,西域人,是也不是?” 说罢。 他手中天陨剑,直指老者。 般若大眼睛注视着老者,对她来说,只要是好老虎哥哥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见李燕云这般。 尹贞秀花容大变。 “不!”她莲步上前,饱满的胸口对着剑芒,美眸蕴泪地望着李燕云,娇喝道:“燕云!——娘亲藏着男人,违反宫禁,是娘亲的不是,你若杀,就先杀了娘亲!” 她面色凄然,一行晶莹地泪水流在白嫩的面颊。 她能这般护着这个刺客。 看样子这个刺客并无什么恶意。 生怕剑锋会误伤尹贞秀,李燕云放下天陨剑,他不是莽撞的人,相信其中定有隐故。 他皱眉。 淡淡一笑,问道:“娘亲,你这是为何?” “为何甘愿冒着违反宫禁的风险,还藏着他?” “朕知道无碍,可宫中其他人若知,娘亲你知道后果的。” “你为儿臣好生解释一番,倘若理由得当,儿臣会放他一马,否则今日这个老头必死无疑。” 他眼睛微眯,杀意闪烁。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尹贞秀,背负偷藏男人的名声,况且还是个老头。 尹贞秀一脸温情,玉手轻抚李燕云的面庞。 她语气温柔道:“燕云,这迦叶前辈,他乃是娘亲的救命恩人,若是没他,怕是娘亲我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于非命!” “救命恩人?”李燕云嘀咕一句,然后目光望向老者。 老者负手而立,微微一叹转过身去。 尹贞秀娓娓道来:“二十多年前,先皇遴选妃嫔,年仅十三岁的我,被高丽王上,封为公主,被派遣到大宗,与先皇和亲,而半道,却遭遇刺客——” 她美眸深邃,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年—— ——夜色中,样貌清秀的少女,在奢侈豪华的马车中端坐着,忽地,马车停下,她奇怪之际,忽闻外面杀声四起,她掀开车帘,借着月光看去。 只见外面,月色下,一些黑衣刺客,手拿长刀与高丽官兵混战在一起,一时兵戎相交,脆响连绵,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景象惨不忍睹。 马车中的少女,瞅见这一幕。 她双眸大睁,吓的忘记了喊叫。 很快早有准备的几十名刺客,将高丽官兵杀的就剩七八个人。 “保护公主!” 他们围着马车,举刀戒备着,忌惮的看向那些刺客。 刺客们,一个个如毒蛇一般,朝这边缓缓围拢过来,眼看大事不妙。 突然。 黑衣人中有个刺客高喝一句听不懂的语言后,几十名刺客高吼着,朝这边杀来,也正是此时,一个速度极快的老者,身形如鬼魅,似一阵风般出现在黑衣人面前。 立时。 剑影闪烁。 他如闪电般在几十名黑衣人中穿梭,剑气充斥在几十名黑衣人中间,惨嚎声不绝于耳。 片刻的功夫。 老者身形如风,白发飘舞的他立在马车前,将软剑归鞘。 而他身后。 那些几十名黑衣人,原地站了一会后,竟一个个倒了下去,至死一个个都还是睁大双眸。 一时,马车周围的高丽官兵和礼官对老者感恩戴德,次日正午,阳光明媚,老者与少女在路边休息坐下。 老者将手中的水袋递给少女:“丫头,老夫只能将你们送到此处了,前方几里地,有大宗朝廷的人,你们到那与他们联络就会安全很多。” 少女望着老者:“那前辈,如何称呼您?” 老者摸着少女的小脑袋:“你日后乃是大宗皇帝的妃嫔,没准我们还是仇人呢,无须知道我的名字,就叫我前辈也罢!” 少女撅着鲜红的小嘴。 想了一下道:“那前辈,还有机会见到你么?你可真厉害,昨晚一人之力,将那些坏人都制服了。” 老者笑道:“厉害有何用?老夫又没徒弟。” “这身功夫怕是无法传承下去!” “那我可以做你徒弟呀。”少女道。 “不!”老者道:“我曾立下誓言,不收徒弟,你若有心,咱们日后若有缘,若老夫还能活着,你做老夫的剑婢便是,亦徒亦婢!” “好呀!”少女笑嘻嘻答应,忽然道:“为什么前辈你说若还能活着,前辈你怎么了?” 老者沉吟半晌。 仰面一叹:“因为老夫要做一件大事!” ——暗室中,李燕云星眸圆睁,问尹贞秀道:“他所说的大事,就是要刺杀先皇吧?” “是!”尹贞秀点头,上前一步拉着李燕云的手:“燕云,若是没前辈,娘亲只怕在当年就已经没命了!” 几步外的老者笑道:“你娘亲说的没错,若是没老夫,不光她没命,怕是都不会有你!” 李燕云问:“先皇不知是他救了你?” 尹贞秀摇头:“进宫后,只跟先皇称,乃是一个江湖高人救了我——后来发生刺皇之事,我曾在宫中见过前辈,他被你父皇押往一处秘密地牢之时,我打过照面。” “当时前辈生怕连累我,冲我暗暗摇头,示意我装作不认识他,后来你将我自这暗室中救出,我便暗暗差人调查此事,果然前辈还活着。” “只不过,看押他的人,皆是舌头被割掉的老太监,每日给他吃一些太监宫女们吃剩下的残羹剩饭,让他留着老命不死。” “这都是你父皇安排的,目的一,乃是留下刺杀的罪证,目的二,让他传授西域的功夫给大宗的大内侍卫,培养一些有能力的侍卫,组建一只暗杀卫士。” “可前辈宁死不从,于是就一直僵持着。” 说罢。 尹贞秀微微摇头。 老者看向李燕云:“小皇帝,你父皇当真狠呐,将老夫当牲口一样养了二十多年。” “你还要杀老夫么?” 李燕云叹道:“事情都过去如此之久了,你当年救了娘亲,两者相抵,恕你无罪——” “——只是!”李燕云面露为难。 老者奇怪:“只是什么?不用吞吞吐吐的。” “只是能不能不要叫朕的娘亲为剑婢,朕听着十分别扭!”李燕云不悦道。 老者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闻此言,尹贞秀露出欣慰的微笑,气氛一时好了不少。 话落。 李燕云将天陨剑递给般若:“般若,替他砍开锁链!” “好!”般若应声。 般若握紧天陨剑,内劲发出,一阵脆响,火光四溅之下,精钢打造的锁链竟然纹丝不动。 “这——”般若惊奇。 李燕云更是震惊无比,听齐映萱说过锁链乃是精钢打造,却没想到竟然结实到这种地步,连削铁如泥的天陨剑都不能动它分毫。 尹贞秀花容失色,睁大美眸。 老者哈哈摇头惨笑:“别费力气了,你也太小看你父皇了,怎会那么轻松就能打开?反正老夫也一把老骨头了,打开又能如何?” “太后娘娘,你过来!”老者道。 尹贞秀不明白他想要作甚,下意识地朝前一步:“是,前辈!” 可刚到老者面前,老者身子飘起,双脚悬空离地,手掌对准尹贞秀的脑门,她啊地一声轻叫,发现浑身怎地也动不了:“前辈?” 李燕云大惊失色:“你作甚?!” 第922章 铸剑 暗室中。 火烛摇曳的厉害,无风而窜动,兴许李燕云感觉不出什么来,而般若却能发觉出强劲无比的内劲,充斥在周围。 而发生的这一幕,让李燕云心里一提。 他正要上前阻止。 般若忙拦在李燕云面前,冲他摇头,同时告诉李燕云:“好老虎哥哥,不必担忧,太后娘娘无碍的。” 说话之时。 般若手中的烛光,忽明忽暗。 时而还发出蓝色的光芒,甚是诡异。 被老者按住脑门的尹贞秀,她白皙嫩面沁出细汗,美眸闭着,弯翘的睫毛震颤,她感觉一股强力的内劲,贯彻进身,仿佛体内从未有过如此大的力气似的。 恨不得高叫一声才痛快。 一盏茶的功夫。 锁链响动间。 老者终于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喘着粗气,尹贞秀娇躯摇晃两下,摇摇欲坠之时,被李燕云给扶住了。 “娘亲,你没事吧?”李燕云担忧问,而此刻他发现尹贞秀面色更是美艳了几分,本就芳华如少女的她,此刻更是年轻不少。 “我没事!”尹贞秀望向老者,泪水夺目而出,激动道:“前辈,你这是何苦?” 李燕云循着尹贞秀的目光瞧去。 只见老者脸上皱纹更多了。 他眼袋下垂,脸皮垮下。 若说老者之前像是七十多的,此刻跟百岁老人无两样,简直苍老无比,似一下老了二十多似的,这让李燕云颇为大惊。 老者嘶哑道:“老夫毕生所学,都教给太后娘娘了,连几十年的内劲都传给了你,老夫哪怕走了,也安心了。” “如此一来,老夫也算有个传人了!” 他浑浊的泪水,自眼眶中而出:“肩负郎国王命,刺杀大宗李文雄,老夫没能做到,却做到了将自己功夫传承下去,老夫不枉此行。” “前辈!”尹贞秀呢喃轻叫一声。 “太后娘娘,切莫难过。”老者笑道:“你应该为老夫感到高兴才是,老夫终于要自由了,去往西方极乐——” 李燕云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老者笑道:“老夫功力全无,当下已经时日不多了,少则几个时辰——”他咳嗽几声。 “那多呢?”李燕云急切道。 “多则也是几个时辰。”老者道。 李燕云白眼一翻,拍了拍身旁哭泣的娘亲的肩膀是以安慰,无奈道:“朕是说,你有什么遗愿没?” 他重新看向老者。 老者嘶哑地笑了几声道:“遗愿,若是你这个小皇帝,能派人将老夫的尸骨,送回西域郎国地界埋葬,老夫感激不尽,如此一来,老夫也算是魂归故里了。” “这不难!”李燕云叹道:“朕答应你。” 老者欣慰点头,望向气质高贵,娇艳迷人的尹贞秀。 他跟尹贞秀道:“太后娘娘,你生了个好皇帝啊,这等心胸,远超常人。” 尹贞秀泪眸欣慰地看了看李燕云。 当即又哽咽的泣不成声的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不要因为朕对你好一点,就认为朕是好皇帝,李燕云正色道:“前辈过奖了,你认为朕好,不代表朕就好,实则,恨朕的人,大有人在啊。” “而朕不明白的是,当年刺杀娘亲的都是何人?” 老者面色一凛:“东瀛武士!” “东瀛武士?”李燕云惊愕,妈地,竟然是那个狗日的岛国,他愤怒万分。 “没错!”老者道:“他们为了破坏大宗与高丽的关系,才想刺杀高丽的公主,老夫也是后来查探才知——” 说着。 老者剧烈咳嗽起来。 如此一来,李燕云不忍心再问下去,旁边的尹贞秀泣不成声,见娘亲哭的这般怜人,李燕云有些心疼。 无奈地小声道:“娘亲,你至于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你和他的私生子呢。” “呸,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尹贞秀脸颊微红,羞恼地捶他一下,泪眸凄凄地瞪他:“嘴也没个把门的——前辈,你别介意!” 被李燕云这一搅合,尹贞秀哭笑不得。 心情似也没那般沉重了,气氛更是没那般严肃了。 老者仰面一笑。 看向低头憋笑的般若:“小姑娘,天陨剑可否借老夫一观!” 在李燕云的示意下,般若将天陨剑递给老者。 老者拿过天陨剑端详了一会道:“好剑!比起那把你们中原剑圣唐允,所送的那把啸日,不知好了多少倍,老夫听你娘亲说,前阵子,你们还遇到那个剑圣了?” “是也!”李燕云点头。 老者叹了一声道:“老夫当年与他切磋,三天二人未曾分出胜负,后来老夫被囚禁于此,潜心钻研剑法,二十年间,不光悟出了如何破解他剑招的法子。” “老夫还自创了不少精妙剑招!” “看来老夫想重新与他比试,怕是没机会了。” “话又说回来,老夫手中这把天陨剑是不错,可若是老夫脚腕和手腕上的锁链,倘若能打造一把剑来,那也定是举世无双的好剑——” 此言一出。 李燕云和尹贞秀似意识到了什么,可为时已晚,老者话刚说完,他手中的天陨剑忙快速的朝自己脚腕,手腕削去,立时手脚皆是削断。 铁链登时飞舞,砸在地上。 由于速度太快,剑身一个回转后,连拿着天陨剑的那只手,都被削断,双手双脚散落在地。 此幕。 连般若都是惊愕无比。 “不!前辈!”尹贞秀要朝他冲过去阻止,被李燕云拉住,李燕云望向老者:“你,你这是——” 断去双手双脚的老者。 他依靠在墙,伤口处不断的冒血,惨不忍睹。 他忍着剧痛。 声音颤抖,小声道:“老者命不久矣,能为老夫的传人太后娘娘留下点什么,也是好的。” “这精铁打造的锁链,皇帝你命人打造一柄剑来,送给你娘亲。如此一来,高超的剑招,自然要搭配好剑,这样才完美——” 李燕云郑重点头,十分敬佩道:“朕准了,朕会已你的名字,命名此剑,叫它——迦叶!前辈,这下你满意了吧。” “多谢……多谢陛下!”失血过多,他面色发白:“老夫无……遗憾……了!” 他脖子一歪。 气绝! 至死,他脸上都挂着笑。 李燕云闭上双目,而对他的要求也自然会履行,将他尸骨藏于暗箱中,并派锦衣卫护送给西域郎国进行埋葬,让其魂归故里。 大殿中。 看着地上的锁链,尹贞秀梨花带雨地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皇儿,一定要按他说的做,他乃是为娘的救命恩人,却凄苦万分——” 李燕云安慰道:“放心娘亲,儿臣定会命人将此锁链,打造成一把剑。” 尹贞秀似是想到什么,睁着美眸望着李燕云:“燕云,若是那些锦衣卫躲懒,将他尸骨埋在其他地方……” 李燕云笑道:“娘亲勿忧!” “儿臣命锦衣卫送他尸骨出宫时,就说了,送往郎国时,得有郎国的官印为证,如此一来,他们不到郎国,如何有郎国的官印?” 闻言。 尹贞秀心安不少,而他看着娘亲梨花带雨地模样,费解道:“娘亲,没想到你还会功夫。” 她苦笑摇头:“谈什么功夫,前辈将剑招传给哀家,哀家却也能舞上一些,可做不到融会贯通,只能慢慢领悟。” 李燕云点点头。 在长春宫安慰了她一番后,才带着般若离开,顺便命人去找一个出色的铁匠,将锁链融化铸剑,同时对当年行刺娘亲的东瀛武士一事,谨记于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翌日一早。 阳光甚媚。 奢侈华丽的坤宁宫大殿中。 躺在凤榻的上官皇后,她如云般的黑发摊在帛枕上,绝美玉面挂着笑,看着夹在她与皇上中间的小家伙李昭,见父子俩睡的很是香甜,她心中甚是幸福。 忽地李燕云眼睛动了动。 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来,朦胧地瞧见儿子身旁的皇后,他微微一笑:“你怎地将儿子抱上来了,也不怕朕压着他。” 上官皇后美眸中风情万种,似娇似怨道:“有他在中间,你才不敢使坏,昨晚真是被你折腾死了。” 她模样本就倾城天下,美绝人寰。 这幅态度,更是妩媚不已。 李燕云看的为之一呆。 这可如何是好,一大早的正是李二哥兴奋之时,他银声一笑,先在儿子脸蛋亲了一口。 然后。 又在雨兮额头亲了一口:“谁说,有他在就不行了?怎地?儿子还想管着他老子与他娘亲恩爱不成?” “反了他了!” 他一个翻身,越过儿子,朝此镇压,惹地上官皇后一阵轻叫:“呀,坏胚子——哦!” 生怕吵醒小家伙。 上官皇后自然不敢大声,便压抑着闷哼,她媚眼如丝,唇瓣紧抿,目光与李燕云双眸对视,被浪起伏间,这种滋味自是让李燕云感觉回味无穷。 几盏茶后。 与儿子躺在一起的上官皇后,她闭目,下巴抵在儿子的额头,一副迷醉的样子,面颊绯红万分。 而殿中,李燕云心满意足地被宫女服侍穿戴好锦袍,他神清气爽道:“传膳!朕与皇后一起用膳。” “是!” 宫女们应声后,躬身后退一一退出。 李燕云朝凤榻走去:“还不起来,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呸,还好意思说,你让我如何起来,恨死你了!”上官皇后娇嗔道。一时间,双颊映出别样的红色,美艳万分,迷人不已。 适才动静是大了点,不过朕的儿子也厉害,愣是没被吵醒。 他哈哈一笑,又在儿子脸蛋亲了一口,见他一副父爱如山的模样,上官皇后似想起什么来,问:“对了,那冥医常无德可找到了?” 说到此处。 李燕云脸色黯然:“还没消息!” 此话刚落音,外面小张子急急道:“回禀皇上,特种锦衣卫副使张叁谛求见!” 闻言。 李燕云心里一震。 第923章 出家剃度? 媚阳初升,霞光万丈。 坤宁宫。 主殿内。 满是一片温馨的景象。 凤袍霞帔的上官皇后抱着皇子李昭,端坐在圆桌前,玉手捏着白瓷汤匙,喂着小皇子枣粥,她美眸含笑地望着在中踱步的李燕云。 “好了,你也坐下吃点。”上官皇后嫣然一笑。 李燕云一脸喜色。 他笑道:“雨兮啊,你可不知道,那常无德可谓是医界怪才,有他给初儿疗治,定然能解去初儿体内的余毒。” “朕真他娘高兴呐!” 将张叁谛派出去姑苏,也已有大半月了,如今这小子总算回来了。 他走到上官皇后身旁,捏着她怀里昭儿的粉嫩小脸,嘿嘿笑道:“小家伙,这下你皇兄有救了。” 李昭奶声奶气的笑着,似乎也为此事而高兴,帝后二人和二皇子李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等待张叁谛前来。 半盏茶的功夫。 那穿着红色飞鱼服的张叁谛,被太监领进殿中,他忙跪下行君臣之礼:“臣张叁谛,叩见吾皇,叩见皇后娘娘,叩见二皇子殿下——” 李燕云快步上前,将他扶起。 他先是哈哈一笑,当即奇怪道:“怎地就你一人进宫来,那常无德呢?” 张叁谛一脸为难,自袖子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上,略带失落道:“皇上过目……便知!” 待皇上疑惑的接过书信,张叁谛噗通一声又跪下。 此一刻。 上官皇后也发觉了不对劲,绝美的玉面不由一僵,怀里的二皇子李昭笑容也散去,似是觉得气氛不对劲,如黑宝石般澄澈的眼睛盯着父皇的背影。 李燕云展开书信。 只见书信上赫然是:鄙人出游,闲人勿找! 见此八个字,李燕云身形摇晃了几下。 跪在地上的张叁谛惶恐解释道:“臣按照皇上的旨意去往姑苏城,没敢耽搁就上了拒客岛,岂料,拒客岛空无一人,臣只在那木屋中发现这书信一封。” “而后,臣还与姑苏城的官府配合,在姑苏找了一通,可是依然没能……” 张叁谛正说着,话被李燕云给打断了。 “下去吧!一路劳顿你也不易。” 淡淡地说了一句后。 李燕云闭上眼睛,将信纸捏在颤抖的拳头中:“老天啊,为何与朕开这么大的玩笑!”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此刻李燕云心中如针戳剑刺,这个消息不亚于让李燕云心一下子沉落到了谷底。 “皇上——”张叁谛双目泛红,恭谨的起身:“臣告退!”他先朝皇上抱拳,再朝皇后娘娘抱拳,躬身退出殿去。 上官皇后见他如此难过,她将怀中小皇子李昭放在地上,牵着小皇子的手,娘俩走至李燕云身后,她另只手握住李燕云拿着信纸的手。 柔声安慰道:“会有办法的,皇上莫急。” “不如将昭儿送去容容的钟粹宫,反正臣妾,也好烦这个小家伙的。” 她眼圈通红,脸上挂着笑。 李燕云缓缓睁开眼睛,垂眸看了看昭儿,轻抚昭儿的小脑袋,又抬头看着他母后那张绝美的容颜,他抬手来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他苦笑道:“你的心意朕明白,不过朕没事,朕想出去走走。” 说罢。 转身而去。 “可你还没吃早膳。”上官皇后看着他的背影关切道。 “朕不饿。” “我陪你一起走走!”她朝前急走几步。 “不用了。”李燕云头也不回道。 在般若的和一些小太监小宫女的陪同下自坤宁宫宫院而出,李燕云一时不知该去哪,他大脑一片混乱,更无法去钟粹宫,面对容容。 漫无目的的朝前宫而去。 吱呀一声,前宫庙堂的殿门打开,大衍老和尚依然如故的坐在蒲团上,闭目嘀咕着什么咒语,手中捻着佛珠,一副慈祥的模样。 在李燕云刚踏进庙堂。 庙堂的门被外面的小太监给关上。 而坐在蒲团上的大衍老和尚,依然淡定无比,就是皇上来了,他依然稳如泰山。 “陛下今日怎地有空到老衲这儿来。”老和尚面带淡笑。 “朕漫无目的的,就走到此处了!”李燕云如失魂落魄般,走至地铺前,一屁股坐了上去:“朕问你,朕是不是有罪。” “朕即使有罪,为何这些罪孽不让朕去承担,而是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去承担?” 他失落的垂着头。 大衍老和尚单手竖在胸前。 他念了声‘阿弥陀佛’当即漫不经心道:“——陛下,人乃肉躯凡胎,谁人能不犯错,况且陛下何错之有?” “依老衲之见,陛下是多虑了。” “世事本无常,风云自难料。” 老和尚睁开眼来,将念珠放在眼前的木几上,笑道:“世间一切苦厄,完全是自寻,因果皆有头,殿下定会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李燕云抬起头来:“可朕想他尽快就化吉!” 他语气急切。 老和尚笑道:“有违天道,若陛下想尽快抛去烦恼,老衲倒有个法子。” “说来。”李燕云道。 老和尚神秘一笑:“出家!” 李燕云星眸一睁,很快眼睛又一眯盯着老和尚的背影,此话过后,老和尚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殿外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以及立在门前打瞌睡的般若,丝毫不知皇上在里面与老和尚说些什么。 只知道太阳高升,接近正午之时,皇上还没从里面出来。 他们纳闷之际。 却从殿内,传来一句话:“小张子,弄个剃刀来,朕要剃度!” 此言不亚于惊雷。 一些太监宫女们慌了神了,小张子噗通一声跪下:“皇,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啊!” “速去,耽误了良辰吉时,朕唯你是问!”里面李燕云冷声道:“还有,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朕,后宫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扰朕,不得让娘娘们后宫一步!” “啊?皇上啊,不可啊!” 小张子再三相劝,然而皇上心意已决。 圣意难违,无奈之下,小张子忙将此事告知太后,告诉各宫妃嫔,得知皇上要剃度,她们对此震惊万分。 太后更是急急让人告知民间的一些朝中大臣。 高照的媚阳下。 紫禁城前宫庙堂前,站着一些大内中的锦衣卫,一个个表情肃穆,横刀在眼前,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而范清贤哪管那么多,硬闯着却被一些尚书大人给拉住。 “范大人,不能进呐!” “别拉我!”范清贤身子挣脱的同时,朝庙堂怒喊道:“皇上呐,你乃是天下共主,一国之君,岂能出家?” “你放着百姓不管了么?你这个昏君,昏君呐!” 可喊了半天,里面李燕云压根不理会范清贤。 范清贤不罢休道:“李燕云!你,你的起臣对你的信任么?臣本以为你是个明君,岂料你竟然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来,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做当和尚!——李燕云,你给我出来!” 范清贤气的脸红脖子粗。 叫骂间,胡子直颤抖。 “哎哟,范大人,慎言,慎言呐!”一些个大臣苦着脸:“都是那个妖僧大衍和尚,大衍和尚,你出来!” “哎哟,臣等叩见尹太后!” 大臣们说话之时。 见着宫装的尹太后被簇拥而来,立时伏地跪倒一片,都哭诉着让太后好生劝劝皇上,连般若都是垂着头哭泣。 “卿等放心!”她花容娇怒,骤然朝庙堂娇喝道:“哀家要看看,谁敢拦哀家!” 话罢! 她目光刺向门前的锦衣卫,莲足急动,朝庙堂而来,见太后一脸怒意,锦衣卫们慌张的一个个忙让开,她忙推开庙堂之门。 此一时! 当看清里面的情形,众人脸色剧变。 第924章 建大明宫? 庙堂内。 李燕云赤着肩膀,双腿盘坐在蒲团上,他举起胳膊,而那大衍老和尚,正在细心的为他刮着腋毛,瞅见外面的人一副半张着嘴巴,无比惊讶的模样。 他星眸一眯:“是谁说朕要出家的?” 小张子忙一跪:“皇上,奴才知罪!” 李燕云冷哼一声。 当即一叹,黯然道:“朕心情郁闷,而大衍老和尚说,此法可以替代剃度,减去心中烦恼,除此之外,还能避免腋窝搔痒,干净又卫生——而你却说朕要出家?!” “良辰吉时,都被你们给搅合了!” “还有,范爱卿——我说,老和尚能否轻点,刮朕生疼。” “是,陛下!”老和尚淡淡道。 一干大臣憋笑不语,范清贤瞠目结舌,丝毫没料到皇上如此出人意料。 生怕皇上为难这些大臣,尹贞秀摇头一笑,微微轻叹后,转过身去:“好了,虚惊一场,各位都散了吧!” 一干人等相继离开后。 尹贞秀踏入庙堂:“燕云,何事心情烦忧?” “儿臣无碍,娘亲勿忧。”李燕云勉强一笑道。 对于李初的事,李燕云不想跟任何人说,否则只能白白增添担忧。他只想以朝政的事麻痹自己,如此一忙起来,就不会多想。 当即让人告知京城各大官员,明日上朝。 平时,都是有些朝政的事,找相关大臣商讨。 而这么长时间没早朝,是该开一次集体会议了,而李燕云要出家的谣言,着实让后宫震惊不已,在派人去告知各宫后,各位娘娘心中才稍安。 时间甚快,日落月涨。 夜色渐渐朦胧下来。 慈宁宫。 穿着一身红色宫装的齐映萱,她凤眸打量着殿中立着抱拳的李燕云,她玉面一寒。 “你可真会胡闹!”她责怪道:“还真以为你出家了!” 她语气冰冷,威严万分。 气势压人,不怒自危。 桃腮玉面生晕,美的仿若熟透的桃子略带几分红艳,美丽的不可方物,倾城于天下。 李燕云苦笑不语。 见他如此。 她心底一软不忍再训斥,语气柔和了不少:“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 李燕云依然沉默。 齐映萱忙让殿内的太监宫门都退下,当殿内只剩下她与李燕云二人时,她莲步轻移,走至李燕云面前。 温柔道:“说吧!你到底——嘤,你作甚!” 李燕云一把扑进她怀中,脑袋在她鼓鼓的胸前拱了两下,猛吸几口轻响,顿感神清气爽,声音可怜巴巴道:“别动,让朕抱一会。” 将痛苦憋在心中一天,他着实难受无比,而这种痛苦,又无法与旁人说来。 她脸颊烫红。 一股女人母性的柔性涌上心头,怜爱地摸着他后脑勺道:“作为皇帝,承受着天下重担,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你有苦不愿说,我也能够理解。” “现在,你是映萱么?”李燕云眼中蕴泪望着她。 四目相对,李燕云才发现她眼圈也红了。 她笑着点头:“是……唔!” 按住她的后脑勺,李燕云狠狠吻上她的樱唇,她先是一惊,当即闭上凤眸,洁白晶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玉手,轻抚李燕云的后背。 息间。 李燕云才松开她后脑勺,一股强大的占有目光,望着气喘吁吁的她道:“映萱,我爱你!” 她心中甜蜜万分,泪眸婆娑:“燕云我也爱你——” 说着。 她软玉小手,轻抚李燕云的面庞。 李燕云握住脸上的小手:“映萱,为朕生个皇子吧?” 这种话的冲击,简直让她大脑轰的一下,脸颊红若灿烂的红霞,她娇躯也不由轻颤几分。 唇瓣嗫嚅:“可是——” “长安,曾是历史上的帝都!”李燕云笑道:“朕从马关回来时,曾路过上安,登上城楼,远观那大明宫的遗址。” 她芳心一提:“难道你要——” “没错!”李燕云坚定万分道:“朕要重造大明宫!” “如此一来,大宗一国两都,且长安战略意义十分重大,距离鞑靼国也很近,只要建成,长安周边的城池,定也会跟着繁荣起来。” “两都呼应,震慑北方鞑靼,作用不可忽视!” 他捏着她的下巴,在她樱唇上啄了一口:“映萱,你将成为住上大明宫的第一人!” “朕要让你重活一回,给你幸福。” 此话。 从未有人跟她如此说过,她娇躯一软瘫在李燕云怀里:“我生君为生,君生我已——唔!” 李燕云忙用嘴唇阻止她的话,良久唇齿分开:“你不老,说是三十多,可朕怎生看来,都觉得映萱像是十七八的,以后这种话,切莫再说。” 她妩媚的脸色浮笑,心里如吃了蜜糖般的甜蜜。 动情道:“燕云,我,我好爱你——” 李燕云笑道:“日后到了长安,朕给你找一处行宫——没有你的允许,紫禁城的妃嫔,任何人不得踏入长安大明宫,直到你安心生下龙嗣,此事无人能知!” 她所担忧的,他都有考虑到。 且皇家若想隐藏什么,手段可谓是多达无数种。 “燕云!”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许久。 一番风雨后,二人在榻上拥在一起,她脸上挂着满足的嫣笑,小鸟依人的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直到,外面老太监高呼该传晚膳了。 二人一个激灵,忙自榻上起身。 殿内。 在宫女和太监们的注视下,与她用完膳后的李燕云对她恭谨抱拳告退。 她玉面如霜。 板着绝美面孔道:“退下吧!” 声音冷淡,颇具威严。 如没有感情的仙女,美丽而又冰冷。 这前后判若俩人的变化,李燕云也早已习惯。 心情惆怅的李燕云吩咐小张子告知京城锦衣卫,满天下寻一个叫常无德的人,李燕云不死心,只要那老小子活着,就必须要将他找到。 心里担忧李初的同时。 李燕云带着般若,朝启祥宫而去。 夜色寂静,繁星点点。 寒风呼啸,冷冽无比。 启祥宫气氛此刻紧张无比,弯月下的启祥宫大殿顶,着一身暗黄色纱裙,青丝垂腰的宁挽香,玉立于房顶,娇躯直拔的她,目光看向同样立于殿顶的女子。 准确的说乃是一个老太婆。 怒目瞪着宁挽香:“你是何人?功力不低啊!为何多管闲事?” 宁挽香腰后的青丝飘舞,恰似下凡的天仙:“多管闲事?我在此照看徐娘,自是不允许你伤她一根毫毛!” 声若止水,盛气凌人。 房顶下的幽冥门弟子,包括牵着小皇子手的紫仙,和宫女太监们都仰头瞧着这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李燕云高喊一句,刚进宫门,他就瞧见大殿琉璃瓦上站着的老婆婆和那个宫女,十分奇怪。 瞧见皇上来了。 一些太监宫女们忙忙下跪行礼。 紫仙牵着小皇子李初走上前来道:“是那个人,假扮宫女,要杀了徐娘!” 第925章 眼盲心不盲 如今。 那些刺客都以为是徐娘出卖了他们,自然想杀徐娘,可李燕云没料到他们动静竟然如此之快,竟然派人扮做宫女前来杀徐娘。 而立于启祥宫琉璃瓦上的那个宫女,瞧见皇上来了,她脸色一变,早就知道皇上身边有个高手,旁人难以接近。 她猛一转身。 “想走?!”背后凌厉的内劲扑面而来,宫女只能举掌对去,霎时,与宁挽香的玉掌对在一起。 宁挽香青丝飞舞,美眸锐利:“还不束手就擒!” 而这个宫女功力不低。 竟能与宁挽香对上一掌,怎奈宁挽香内劲强大,她喉咙一甜,嘴角不由沁出鲜血。 见此一幕。 李燕云忙给般若是个眼色:“般若,帮帮老婆婆!” “好!”般若大眼睛圆睁,莲脚一跺,娇小的身子飞起,穿着灰袍,扎着丸子头的她,如离弦之箭般,飞身的朝殿顶的那个宫女而去。 那宫女瞧见此幕,知道如此打下去,自己不是眼前的宁挽香和般若的对手,她眼中一寒,单手飞速的自袖子中取出圆球一样的物事,朝李燕云扔去。 此物带着破空长音。 如箭般响彻于空。 将此幕看的通透的宁挽香意识到不妙,她玉容失色,撕心裂肺般,高喊一声:“五世孙小心!” “好老虎哥哥!”空中的般若也发现这一幕,她娇喊着。 殿顶。 宁挽香玉掌与那宫女分离后,她身形如鬼魅般,自殿顶,朝李燕云而去,在那圆球一样的黑物激将打在李燕云胸口之时,宁挽香总算闪至李燕云面前几步远的距离。 她玉手一握,将那黑球握在手中。 岂料! 那黑球立时化为一阵黑色烟雾! 烟雾入眼,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感让宁挽香忍不住凄叫一声:“啊,五世孙——”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说是弹指间都不为过。 反应过来,李燕云大吼:“老婆婆!” “宁姐姐!” “师祖!” 般若和紫仙同时叫,也正是如此声东击西,那宫女早已消失于房顶之上。 李燕云担忧之下,快速朝宁挽香狂奔而来。 脚步声入耳。 青丝乱舞闭着美眸的宁挽香,她抬手一掌:“都别过来,有毒!” 轰! 她如此一掌排出强大的内劲,震的周围一些人相继后退几步并倒地昏厥过去,李燕云甚至都没听见她说甚,就浑然不知地倒在地上。 …… …… 启祥宫大殿中。 着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躺在榻上,她闭着双眸如若睡着般,般若流着泪,运气经络百解的功力,玉手悬于她眼睛上,为她化毒。 一旁飘儿。 早已了解前因后果的她,也是泪水婆娑的为她把脉。 须臾。 般若跟飘儿道:“飘儿姐姐,我已经尽力了,你可有办法?” 殿中的紫仙为二人跪下。 紫仙哭着抱拳道:“般若盟主,飘儿娘娘,求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救好师祖。” 飘儿将宁挽香的皓腕塞进被窝中,顺势抹去般若脸颊的泪珠。 然后,她望向紫仙道:“紫仙姑娘,你且放心,你师祖无性命之忧,且眼中的毒经过般若调解,已经散去七八成,可是此毒强力无比。” “在当时已经伤了眼睛,眼睛只怕是——” 闻言。 紫仙茫然摇头。 般若哭道:“本来那宫女不是宁姐姐的对手,她是因为救好老虎哥哥,才落得这般的……”般若望向昏迷的宁挽香,轻喊:“宁姐姐——” 当即扑进飘儿怀里。 登时。 殿中三女哭泣着。 被宁挽香的行为着实给感动了,恰在此时,榻上的宁挽香左右摇头:“五世孙,五世孙,快躲,快——” 她睫毛轻颤。 美貌脱俗的玉面满是担忧,直到现在依然担忧的是五世孙,忽地,她一个激灵睁开美眸,眼中澄澈看不出丝毫问题,可她却微微啊了一声。 “我,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玉手胡乱的摸着。 “师祖,师祖!”紫仙急叫两声。 般若忙握住宁挽香的手:“宁姐姐别怕,我们在呢。” 她玉面茫然,黛眉微蹙。 奇怪道:“你们,你们谁能告诉我!” “我的眼睛,怎么了?为何我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漆黑一片!——来人,快点灯!” 飘儿瑶鼻一酸,清泪自脸上滑落。 慢慢的将实情告诉了她,知道自己眼睛被毒所伤后,宁挽香呆坐在榻上,貌美的玉面动容,泪水自失盲的眼中涌出,没有闹,没有激烈的尖叫。 她很平静。 淡淡的问了一句:“五世孙,他没事吧?” 紫仙道:“他无事,昏迷后,在侧殿中徐娘在照顾着。” 宁挽香嗯了一声。 点了点头:“还有,我眼睛看不见的事,不要告诉五世孙,从今天起,我不见他,希望你们能替我好生瞒着。” “他,他身为一国之君,不能为这点小事,而劳心。” “或许我宁挽香,注定凄苦,百年前是,百年后……依然是!” 她冷艳无比。 说完这句话时,泪水再次自目中涌出,其他三女无声落泪,当即答应她。 飘儿抿唇点头,当即道:“那要不要跟他说,皇子李初暂且带走?” “不!”宁挽香直起玉背忙摇头:“五世孙向来聪明无比,如此一来他定会起疑心,再说了,我平时与六世孙抢东西吃,也习惯了,紫仙六世孙呢?” 紫仙哭着。 她转身朝愣站在殿中半人高的李初招手。 然后将李初牵到榻前,喏声喊道:“姐姐,你看不见——是瞎子!” 小皇子说话不是很流畅,但也分得清楚。 飘儿忙朝小皇子摇头,连般若都是朝小皇子瞪了一眼。 “嗯!”宁挽香胡乱摸了一通,总算摸到小皇子的手,她貌美的玉面,依然冷若寒冰。 她冷道:“六世孙,你这话我不是很满意——以后不许再说,你姐姐我,眼盲心不盲。” “可记住了?” “好!”小皇子点头:“姐姐,我记住了。” 宁挽香满意点头:“还有,不许告诉你父皇!” “好!”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三个女子凄然落泪。 侧殿中。 躺在榻上的李燕云缓缓睁开星眸,入目的乃是坐在榻上的徐娘身影,他脑海中回荡着老婆婆替他挡的那一刻,他心中悲痛莫名。 徐娘担忧看他一眼:“皇帝,你,你没事吧?” “收起你虚伪的关心!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李燕云自榻上猛地起身。 不在理会她。 似要着急去看看宁挽香。 徐娘心里挣扎几番,泪水模糊了双眸,望着李燕云背影:“我愿意说!” 第926章 隐瞒 月色朦胧。 启祥宫侧殿中。 李燕云刚走没几步,忽闻徐娘如此说,他不由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极力憋住心中的愤懑。 若说李初身子骨有异于常人,这完全是那帮刺客造成的,他当真恨不得将那些刺客千刀万剐。 每每想到初儿活一年,便相当于常人的十多年,李燕云都万分心疼。 “你总算想通了!”李燕云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望着她:“说吧!” 徐娘美眸躲闪着他的目光。 她脸蛋略红,撇过俏脸不看他。 她咬了咬唇瓣,犹豫半晌才开口:“可是,皇帝,那些人因仇而死,我不能对不起他们,我只能告诉你那假扮宫女的人……” 听到此处。 李燕云大骂出声。 “你猪脑子么?”李燕云高喝一声,殿内充斥着他不悦的嗓音:“妈地,那些人现在恨不得将你杀了,你还——你!” 龙颜震怒之下,李燕云都忍不住爆粗口。 手指指了指她,当即重叹一声,一跺脚转过身去。 他脸上满是愤怒:“他们的人是命,朕的人就不是命?徐娘啊徐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说实话——若不是朕不喜欢打女人,朕真他娘想给你一巴掌!” 闻他之言。 少女徐娘,她娇躯颤粟几下,连殿中一些幽冥门的宫女,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太过突兀。 真不知怎地。 本来与他有仇,现如今,徐娘反倒觉得自己都有些对不起他了,她心中万分为难,心中焦愁之下,眼中委屈的泪水,自眼眶中而出。 “对不起,皇帝!”徐娘小心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求求你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如若如此,你反倒不如命人将我处死来的痛快!” 她俏脑袋垂下哽咽着。 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她这般,李燕云好笑道:“还算你有点良心,朕昏迷的时候你竟然还照顾朕。” “不照顾还能如何?”她泣道:“满天下都知我是你的女人。” 她泪眸委屈地望着李燕云:“况且,你还是因我而如此。” 被她这个眼神看的,李燕云气笑了。 他叹道:“说吧,将你想说的告诉朕。” 李燕云在殿中踱着步,沉下心来听她娓娓道来,据她所言,那混入宫中的老宫女,乃是修罗门掌门,名为公孙彩。 那公孙彩本来对徐娘极好。 兴许就是因为李燕云对外宣称徐娘对上回围剿刺客有功,并赐居启祥宫侧殿,因此让那公孙彩认为徐娘贪图荣华富贵,因此对徐娘起了杀意。 这点也在李燕云意料之中。 然而公孙彩是怎么也没料到,启祥宫都是幽冥门的人,各个身怀绝技,更有幽冥门的师祖宁挽香在此。 “哼!这下知道了吧?他们各个都想杀你!”李燕云继续追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徐娘眨巴着大眼睛。 李燕云深感头疼道:“比如那修罗门在何处?胆敢进宫行刺,朕要杀了那修罗门满门!” 当然,顺便可以利用那修罗门找到其他刺客也没准,然而徐娘接下来的回答,着实让李燕云震愕。 徐娘低头道:“覆灭了。” “覆灭了?”李燕云大惊:“你意思就剩那老妖婆一人了?” “是!”徐娘点头。 李燕云差点吐血,怒笑道:“那你告诉老子这个有何用?” 徐娘唇瓣嗫嚅两下,继续道:“我姨……不,那公孙彩扔的那个凝魄珠,其中毒烟奇毒无比。” “你叫她姨?”李燕云眉头一皱。 她深感自己说的够多了,忙忙闭嘴。 见她这般,李燕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抓住她的皓腕,她痛叫一声,被李燕云拉到怀里,一股少女的清香入鼻,李燕云却无瑕享受。 用力捏着她的下巴。 “告诉朕,中了那凝魄珠的毒,会怎样?”李燕云高吼出声。 “三个时辰,无解药救,便可毙命!”她眼泪婆娑道:“皇帝,我对不起你——” 她小嘴瘪着。 一副又要哭的模样。 李燕云心里一沉,一把将她推倒在榻后:“为什么不早说,在这跟朕叽叽歪歪半天?” 娇躯倒在榻上的她叮咛一声,便撅着翘臀趴在榻上哭泣。 李燕云懒的管她,火急火燎地朝外跑去,没想到顿感胸前如撞到两团棉花上般,竟与紫仙撞了个满怀,紫仙痛叫一声,后退一步。 来不及多想。 李燕云急问:“你师祖如何了?” 紫仙眼圈微红,如此之下脸颊也是生晕,她捂住胸口,还没来得及说,身后的飘儿和般若前来。 般若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飘儿乃是无比聪明的人,她脸上挂着柔笑:“皇上切莫担忧,宁姑娘经过般若的经络百解的疗治,如今已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 飘儿胳膊轻撞了一下身侧的般若。 般若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经络百解经果然厉害!”李燕云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绕过三女作势要前往主殿:“朕还是去看看她吧。” 见皇上相信了,飘儿松了口气。 而听他后面的话,飘儿花容失色。 她忙上前挡住李燕云的去路。 她笑道:“皇上,宁姑娘说,她适才与那个老宫女交战,损耗不少内劲,要好好调息,不容他人打扰,不如过些时日再说吧。” 闻飘儿的话,般若垂首大眼睛中憋着泪,那紫仙偷偷抹泪。 说话间。 飘儿握着他的手,朝自己小腹上摩挲:“而且,我腹中的孩儿,他也见不得他父皇如此辛苦,不如早些安歇吧?” 飘儿朝他眨了眨眼睛,模样调皮万分,被转移注意力后,如此一来李燕云看不出丝毫怪异。 李燕云点了点头。 当即朝侧殿中怒吼道:“听见了吧徐娘?那公孙彩的凝魄珠,当真是徒有虚名,只怕是过期失效了吧?” 殿中榻上的徐娘先是一愣。 又泪眼婆娑的欣慰地笑了笑。 “公孙彩?”飘儿蹙眉。 “一会到你寝殿丽景轩在与你说。”李燕云拉着飘儿的皓腕朝院门而去,般若饶有心事的跟在李燕云身旁。 而刺客假扮宫女进宫,这事着实闹的不小。 一些宫外守卫,和一些人受到牵连。 要么被免职,要么被杖责。 并令人好生查探那扮做宫女的刺客是否还在宫内,不过李燕云也知道,对于那会飞檐走壁,轻功了得的刺客来说,若想逃出宫,并非难事。 丽景轩的殿内。 烟雾缭绕,热气袅袅。 李燕云与飘儿坐于冒着水蒸汽的香汤浴桶内,发髻高挽在脑后的飘儿,她脸蛋熏红,白嫩香肩珠圆玉润的她,清丽微红的面孔挂着笑。 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沉默的听着李燕云说着话。 身后两个俏宫女,眉目含羞地为娘娘和皇上揉肩擦背,小心伺候着,情境香艳如一副美丽的画卷般。 当听李燕云说到关键处。 飘儿花容一变:“常无德没找到?” 第927章 雄心大志 木桶中香汤荡漾几分波澜,李燕云在水底的手不老实了一番,惹地怀中飘儿轻叫一声,身后两个俏宫女面红耳赤的。 “是啊!”李燕云正色道:“那常老头,留下八个字——鄙人出游,闲人勿找。” 他神情黯然下来:“朕已经让锦衣卫满天下找了,希望那老头还活着,只要他活着,朕势必要找到他!” “会的!”飘儿安慰着他。 她有些心疼,夫君心里挂念初儿的安慰,若是知道宁姑娘双目失明,他心该如何能承受的了?虽然他与宁挽香二人未曾挑明关系。 可谁都看得出。 他与宁挽香乃是郎有情妾有意,一个不愿她离开紫禁城,一个甘愿为他挡招,因此双目失明,这等情,怕是比真金白银还真。 连作为女子的飘儿,都很是感动。 “飘儿,咱们洗的差不多了,咱们去榻上歇息吧!”李燕云深呼一口气,然后此话说出,却没回应,他垂眸一瞧,只见怀中的飘儿秀眉微蹙,似是在想些什么。 他奇怪地喊了声:“飘儿?” 飘儿自恍惚中反应过来,笑道:“怎了?夫君?” 李燕云本就心细。 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奇怪道:“你这是……告诉朕,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飘儿妩媚一笑:“傻子,怎会呢?我是你的女人,身心都给你了,还为你怀了龙嗣,还能有何事瞒着你?——既然洗好了,我们就去榻上歇息。” 他心细,可飘儿也是冰雪聪明。 注意力很快被飘儿给转移,看着她桃腮浮红的模样,李燕云心中微漾,拦腰将她抱起。 一阵哗啦水声响彻于暖阁中。 飘儿惊叫一声,当即羞涩地将脸蛋伏在他胸膛。 而站起身来的皇上更是惹地两个俏宫女呀地一声羞叫,李燕云哈哈笑道:“呀什么呀,是不是不小,嘿嘿,当真是吓坏你们了——以后出宫找夫君,就找像朕这般大的——” “唔,皇上——” 两个宫女脸蛋烫红地低着头。 “朕说的是年龄,瞧你们俩定是想到别处去了!”李燕云朗笑一声:“还愣着作甚?还不快给朕和娘娘擦干身上的水?眼力见呢?” “是!” 两名俏宫女取过干巾面红耳赤地服侍皇上和娘娘,且宫中皇上这种待遇实属正常,虽然大部分是太监伺候皇上沐浴,可宫女伺候也是有的。 可与娘娘一起沐浴,让太监伺候显然不合适,故此皇上只好吃点亏,冒着被宫女看光的风险,让宫女伺候了。 …… …… 翌日。 红阳渐升,天光大亮。 李燕云一路听太监总管小张子说着话,带着般若朝乾清宫而去,此刻乾清宫站满了一些百官文武,当小张子长喝一声后,身穿明黄色龙袍,一脸坚毅的李燕云踏入大殿来。 同时。 殿内立时安静下来,哗啦啦的跪倒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龙行虎步,朝龙椅走着。 最后。 他落在龙椅上,剑眉下的星眸,扫视了一眼大殿中的文臣武官:“平身吧!” 一番礼仪后。 李燕云道:“好久没和大伙说说话了,今日朝会,围绕两个主题——” “其一便是大宗国内!” “其二便是国外。” “对于大宗国内的事,尔等可有什么要禀奏的?尽管说来。” 说罢。 自太监小张子手中拿过茶盏。 李燕云一面品茶,一面听各位大臣的禀奏。 尤其是专注听文轩阁大学士袁自如,和文渊阁张居正两阁学士的奏言,其中囊括各地官员发来京城的一些各地方的政事。 张居正道:“自皇上推行,按口分地,土地不可买卖的法子以来,对百姓而言,此乃是好事。” “不过,难免会与各地一些财豪造成利益上的冲突,因此偶尔会发生一些乱子,不过各地官员,都能很好的处置,不至于酿成大患。” 李燕云将茶盏递给小张子,揉了揉额头道:“你说的没错……” “皇上!”有个大臣急急抱拳道:“近来兴许不会酿成大祸,可臣以为,此事得循循渐进,方为良策——” “循循渐进?鞑靼国会给你时间么?”李燕云反问道:“他们说不定哪天就扰朕边民,不光鞑靼,还有东瀛对高丽一直是虎视眈眈。” “只有百姓过的好了,国家才能强大,繁荣!” 大臣被反驳的无话可说。 李燕云接着道:“自古以来,新法实行,就没有顺利的,慢慢他们就会习惯,而后百年,他们会认为这是应该的——” 说着。 他望向殿中,叫了一声:“户部尚书!” “臣袁自如在!”殿内袁自如朝前一步。 李燕云起身,负手在后道:“各地若有人胆敢阻止此法,皆按阻挠公务,公然对抗朝廷为由配合地方官员,将此羁押,严惩不贷。” “皇上此法利国利民,臣定不负皇上之望!”袁自如道。 李燕云满意地嗯了一声。 他目光又看向张居正。 郑重道:“张居正,朕知你是个有抱负的人,你的一条鞭法之策,尽快配合朕按口分田的法子,实行下去。” “朕希望五年后,朕的大宗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人人有衣穿,人人吃得饱!” “围绕此策,文臣皆要配合张居正。” 一话说来。 满堂皆惊。 这明显要放权给张居正,张居正满眼感激的看着皇上,而与文渊阁对立的文轩阁袁自如却是脸色一变,一些大臣面露担忧。 若是张居正能脚踏实地的还好。 若是心怀不轨,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这竟然一跃成为了权臣,范清贤却是不发一语,似笑非笑。 “臣,叩谢皇上!”张居正跪下叩首。 李燕云目光扫视满朝文武:“怎地?你们不愿配合张居正实行此法?” “臣等遵旨!”满朝文武抱拳。 李燕云满意地嗯了一声。 走下台阶面带微笑道:“朕听闻,各位爱卿在民间好生自在啊,要么在茶馆,要么在戏楼听听小曲,偶尔还聚在一起喝喝小酒。” 这话出口,朝堂寂静万分。 有些大臣脸色不自然,身子微微发抖有些心虚,不知皇上此言何意。 实际上李燕云根本没听说,但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些高官在民间定然有人这么做。 “朕给你们面子,就不一一点名了!”他故作恼怒道:“还有,不要以为朕在这深宫之中,对你们的行为就不清楚,朕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朕告诫你们,多亲近百姓,多在百姓中走走,走到百姓中去,去体察民情,朕要的是,朝廷和百姓亲为一家,此法定要贯彻,坚定的落实下去。” “尔等可明白?” 下面一阵高呼吾皇万岁。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李燕云说的平静,有些心思玲珑的官员,待下了朝他们哪怕做做样子也定会照做,其中一些心系百姓的大臣,也定然不遗余力的按照皇上的旨意照办。 只有不停的敲打,他们才会更加出力。 “嗯,以后上朝都带上小本子,”李燕云道:“别朕在朝堂说的话,转头你们就给忘了!” “若让朕发现你们光说不练,一次朕忍,二次朕睁只眼闭只眼,但事不过三!” “若让朕发现长此以往汝等花天酒地,不干实事,那照朕看来,你们就是不给朕面子。” “朕自然也不会给你们面子了。” 朝堂之中,群臣谨小慎微的高呼万岁。 李燕云在群臣们走着,忽然停下脚步:“还有一事,朕宣布要重建——长安城的大明宫!” 这话震惊朝堂。 一个个大臣浑身一颤。 第928章 宏图大愿 他们都知,长安城乃是前朝的国都,却没料到皇上要重建大明宫,户部尚书艾成安,首当其冲的忙朝李燕云抱拳。 艾成安还没开口。 就有大臣忙忙抱拳道:“皇上,不可啊,此乃劳民伤财之举。” 艾成安顺势道:“没错,皇上啊,皇上若想迁都,这牵一发动一万,这京城的百万百姓,将暴露于鞑靼国的锋芒之下。” 范清贤跟着道:“皇上,当年太祖皇帝,建都于此,就是因为此地距离鞑靼国甚近,由此便有天子守国门之说,皇上怎可说迁都,就迁都了呢?” 一些个大臣抱拳。 似都想劝李燕云。 被李燕云摆手打断。 他好笑道:“朕何时说要迁都?朕说了么?” 目光环顾,周围大臣一脸茫然,甚至有些尴尬,皇上的确没有这么说过。 范清贤道:“皇上此举,难道不是想迁都于长安城?” “非也!”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望着周围跪着的大臣们:“朕此举,乃是想打造一国两都的局面——朕的目的有三。” 范清贤皱眉道:“臣斗胆,不知哪三条?” 李燕云踱步道:“其一,长安城靠着西凉东面,与西凉相望,北有鞑靼国,距离鞑靼国腹地王庭甚近。” “一旦长安城大明宫建成,长安城定有精锐把守,此来可震慑鞑靼国,战略位置自然不必多说。” “其二,长安城成为大宗第二个国都之后,周边的一些郡城,辐照周边方圆的城郡,此来也会跟着繁荣起来。” “众所周知,大宗除了京城,就属江南最为富饶,如若长安城成为大宗第三个富饶区域,那三个区域互相串联,形容脉络,大宗整体也会慢慢朝富强的方向发展。” 他口若悬河。 一席话来,整个蓝图在众臣心中构建出来,心中也不免敬佩皇上的雄心大志。 李燕云颇有条理的继续道:“其三!朕免除徭役,如今天下,劳工们全都是有薪劳作,并不像以前那般无偿为朝廷劳动。” “这开启大明宫重建,定需要不少劳工,提供不少活计,让百姓有银子可赚。” “对内,有利于民,对外震慑国敌,何来劳民?” “至于伤财,尔等更不用担心,”他神秘一笑:“朕只动用朕的内库银子,国库的银两朕不会动一两一钱,尔等可满意了?” 皇上说的如此详细明白。 其中利弊皇上都分析的细致不已。 如此一来群臣们自恍惚中反应过来,叩首高呼万岁,实则还有其四,那便是将齐映萱接去大明宫,让她成为住上长安城大明宫的第一人。 看着满堂的朝臣们这般,李燕云很是满意。 他忽地眉头一皱:“工部尚书!” “臣工部尚书左君杰在!”其中一个红袍官服头戴乌纱的中年黑胡子男子道。 李燕云道:“朕自马关回来时,曾与长安城知府吴正堂,眺望过长安城。” “据吴正堂所言,据他考证,长安城在前朝曾花五千多万两白银建造大明宫,才建成了宏伟的大明宫。” “如今大明宫地基尚在,能省不少钱银,可按照这数百年来的通货膨胀,物价早已今非昔比,天差地别——这样,朕依然会拨给你五千万两白银,大明宫的建造,有你来做。” “不够的话,日后在与朕合计合计。” 左君杰正要抱拳。 李燕云摆手打断道:“欸?先别忙接旨,朕丑话说在前面,可别让朕发现中饱私囊的事来。” “朕对贪官的手段,相信汝等都清楚。” 一听此言。 左君杰额头沁出冷汗,抱拳道:“臣遵旨,臣谨记圣言。” 李燕云笑道:“其中工匠有你派人去招揽,去物色,另外朕会安排一个图纸给你。”按说宫中还有个人才,那便是画师宁世郎。 “是!”左君杰应声。 这场朝会开了接近晌午,群臣们才散朝,其间李燕云更是让范清贤继续追查连弘毅一案,事发近半个月以来,连弘毅贪污的事,可谓是震惊朝野。 一说这个事,朝中当时不少大臣都面色忧虑,显得很是不自然,当然,这事如果顺藤摸瓜追查下去,只会牵连越来越多。 而李燕云对贪官向来从不心慈手软,他坚定不移的让范清贤继续查,绝不放过一个。 群臣们相继离开后,此刻乾清宫大殿中,依然站着两个大臣,其一乃是文轩阁首辅袁自如,一个乃是范清贤。 二人抱拳望着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 李燕云拿着杯盖在杯沿磨了两下。 他喝了几口茶,头也不抬道:“都散朝了,二位爱卿,为何还不走?” 范清贤微微一笑,抱拳道:“皇上不是也没走?臣猜测皇上定还有话要与臣说。” 果然是老狐狸! 李燕云将杯盏递给一旁的小张子。 他望向范清贤冷哼一声道:“上次的帐还没与你算呢!——来袁自如你先说!” 袁自如一脸担忧拱手道:“皇上,让文臣配合张居正不假,可臣怕的是,那张居正大权在握之下,徇私枉法,借机铲除异己,光大自己的势力,那可如何是好?” 文轩阁虽与文渊阁职责一样。 但两阁乃是水火不容,犹若死对头般的竞争,这也是当初李燕云的目的,以此分化他们的权利。 当然,李燕云也知道,放权给张居正,文轩阁的首辅袁自如定是不服。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李燕云笑道:“不是还有你呢吗?朕知道你会留下来,那朕顺便告诉你,你替朕给暗暗观察张居正,若是他做出什么有违律法的事来,你大可第一时间告诉朕。” “切记,是暗暗的观察!”李燕云眼睛一眯:“可记住了?” 他脸色一板。 仿佛殿中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袁自如浑身一颤:“臣明白了,皇上英明。” 李燕云望向范清贤道:“至于范爱卿,你切莫着急,朕会履行诺言的,闲事定会去你府中的。” 范清闲抱拳说了声是,却依然立在原地不走,袁自如看出几分端倪,笑道:“臣先告退。” 待袁自如一走。 李燕云笑着自龙椅起身:“说吧,范爱卿,现在就你我二人,有何话尽管说来。” 第929章 利剑穿心之痛 乾清大殿中。 此刻殿内便只有李燕云和范清贤二人之时,范清贤才微笑抱拳跟李燕云说来,李燕云听后苦笑连连,脑海中当即浮现那少女范思薇天生丽质的面孔。 他自龙椅起身。 忍俊不禁道:“你留下来就为了跟朕说这个?” “是也!”范清贤应声。 你这老狐狸倒真能卖女儿! 李燕云缓缓走下台阶道:“你对于朕放权于张居正没丝毫担忧?” 说起正事范清贤不敢马虎。 他一脸坚毅。 郑重道:“如今天下百姓拥戴皇上,乃民心所向。” “这么说吧,黎民之中谁若敢说皇上坏话,都会群起而愤之,这历朝历代前所未有啊皇上。” “怕是借张居正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如何。” 一向清廉,刚直不阿的范清贤,他不是谄媚的人,乃是有一说一的。 他的话,听在耳里,李燕云颇为感慨。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对他们好,他们自然看得出来。 这厮差点将朕夸出花来了,李燕云并未因此感觉有多骄傲,在他看来,可这不是皇帝应该做的么? 走至范清贤面前。 拍了拍他肩膀道:“好了,朕知道了,你且退去吧,朕得空了会去你府上的,”他补充道:“——连弘毅的案子,你定要一查到底,不可马虎。” 得皇上应允。 范清贤很是满意的抱拳应旨。 在他看来,皇上后宫妃嫔不少,为了防止皇上忘记,得时不时提醒他一下女儿的事。 范清贤离开大殿后。 立于原地的李燕云,望着范清贤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平静下来脑中又浮现初儿的体内还有余毒的事,常无德啊常无德,你可真会开玩笑。 如今长安大明宫重建一事不可拖延,说办就得办。 他深深吐了一口浊气。 尽量让自己心情舒畅些。 他泛红的星眸,瞧了瞧龙椅旁低头的般若:“般若,小张子——走,我们去前宫绘画馆。” 小张子应声跟在李燕云身后,他饶有心事的朝前走着,龙椅旁的般若脚步未动,垂着俏脑袋。 她闷声叫了句:“好老虎哥哥——” 闻言,李燕云诧异地转过身去,朝龙椅旁那着灰袍,背着天陨剑,扎着丸子头的娇影看来。 他奇怪道:“般若,你怎不走?” “——还有,怎地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龙椅旁,般若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犹豫要不要告诉李燕云,可他为小皇子的事已经很难过了,若他知道宁姐姐的事,他如何能承受? 般若瑶鼻发酸,眼眶中萦绕的泪水,愣是倔强的没流下,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抬起娇俏的小脸。 硬是挤出微笑:“我没事。” 说完。 在李燕云奇怪的眼神中。 般若小跑到李燕云面前笑道:“好老虎哥哥,我们走吧。” 李燕云剑眉微蹙。 敏锐地观察她,犯疑道:“般若,你怎地眼圈如此红?” 此话将般若给问愣住了。 心思清纯的她,扭捏半天道:“可能,可能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脸红个甚?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李燕云再次发问,般若不是善于撒谎的人,她只要一撒谎脸上就会红脸,甚至看上去不太自然。 这恁地让李燕云起了疑心。 般若忙摇头:“没,没有,真的没有。” 见这小妮子再三否认,李燕云不在追问,轻抚她细腻柔滑且发烫的脸蛋。 声音温柔道:“既然没睡好,在乾清宫睡会吧!” 般若一愣。 当即道:“可是——” “怎么?连朕的话你都不听了?”李燕云故作凶巴巴的样子。 她心里一暖,瘪着小嘴点头。 须臾。 殿中。 般若澄澈的大眼睛,复杂地望着被宫女太监簇拥而去的明黄色龙袍背影,她眼中泪水,再也不争气的涌了出来,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谎的。 绘画馆内。 瞧见皇上来了,各位画师,连同那金发碧眼,穿着大宗官服的宁世郎,他们皆是出来跪礼接驾。 一番礼仪后。 李燕云道出此次来的目的。 乃是让宁世郎担任长安城大明宫的总设计师,为此李燕云还为宁世郎准备了不少藏画,都是关于前朝大明宫的画卷,以此当做宁世郎的素材。 馆内。 关于前朝宫殿的画卷,都被小太监铺开在地。 画卷上的大明宫巍峨气势,丝毫不输当今的紫禁城,让宁世郎见了叹为观止,直呼“外瑞古德”。 高鼻梁,蓝眼珠的宁世郎,踱步走着,同时观察了那些画卷好长一会,太师椅上的李燕云才放下茶盏。 他起身负手在后,笑着走了过来。 李燕云笑道:“宁卿,可有难度?” 宁世郎不愧是画界的人才。 此时观察了一会,便有几分心得。 “皇帝陛下!”宁世郎抱拳,以怪异的大宗话道:“在臣看来,并无难度,臣观察出几个要点。” “其一,这些宫殿与紫禁城大大的不一样,紫禁城是红墙金瓦,而这些古殿,偏偏是灰黑为主色调的,两者很明显不一样。” “没错!”李燕云点头。 宁世郎笑道:“这其二,皇帝陛下,臣觉得这大明宫,从规模上来说,好似比紫禁城更胜一筹——” 他此言,简直一语道破。 光从画上宁世郎就能感觉出其震撼。 李燕云拍了拍宁世郎肩膀:“暂且不说规模,这大明宫就连面积都比紫禁城大个四倍,最具标志性的大殿,比紫禁城最大的太和殿还大个好几倍。” “需要资料什么就与太监说!” “关于大明宫当初建造的资料,宫中有的是。” “即便一些图纸缺失,可借鉴当初建造紫禁城的图纸进行参考,你与绘画馆的同僚,给朕尽快画些长安大明宫的图纸来。” “若将朕这件事办好了,你也是史上有名了。” 宁世郎恭谨抱拳遵旨。 而李燕云的目的绝不是简单重建宫殿这么简单,除了震慑鞑靼国,和辐照长安周边的一些城郡经济之外,还有个最重要的目的。 那便是。 将中原打造成如今的世界瞩目的贸易文化中心! …… …… 万里无云,太阳当空。 今日天气甚好,可不知怎地,李燕云感觉眼皮老跳,他一路绕有心事地带着小张子出了前宫的绘画馆,朝乾清宫而去。 回到乾清宫。 都没还踏进殿中,就闻大殿内传来飘儿和般若的对话,且两个女子似都略带哭腔,这让李燕云颇为奇怪,他也不由在殿中立住脚步。 目光悄然地透过珠帘,朝那暖阁中瞧去,只见龙榻上的般若,正依偎在飘儿怀中,心思惆怅之下,般若竟然未曾察觉出李燕云已经在殿中。 般若轻泣道:“我们这样瞒着他是不是不好,总有一天好老虎哥哥会发现的。” “这叫善意的谎言——”飘儿幽叹道:“能瞒一时,是一时,在此期间,我会想办法尽快治好宁姑娘的眼睛——” 闻此言,李燕云大脑仿佛被轰击一下。 整个人僵住了,脑海中闪过那一刹老婆婆宁挽香为自己挡凝魄珠的情景,此刻他的心仿佛被利剑刺穿一样。 “皇,皇上?”飘儿诧异。 二女说话时。 李燕云寒着脸走了进来。 “好老虎哥哥?你——”般若与飘儿同时愕然无比。 第930章 你是帝后! 乾清殿。 暖阁中。 “飘儿,般若,你们告诉朕,到底怎么回事?!”李燕云震吼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他目光泛红地瞪着飘儿和般若,虎躯颤颤发抖。 握紧的拳头抖的厉害,心里如千万只蝼蚁钻心,疼的厉害,妈地,老天为何如此对朕,他仰面‘啊’的长吼,吓的般若和飘儿一跳。 他本就心系初儿体内的余毒。 飘儿就生怕他再知道宁挽香的情况,如此一来岂不是雪上加霜?于是她才来前宫想陪着他,转移他注意力,不想让他去启祥宫发现此事。 可当下。 事与愿违。 自己与般若的话竟然被他听了个通透。 事情已经不好瞒下去,飘儿只能一五一十的将宁挽香的事告诉了李燕云,见李燕云闭上眼睛,一行泪水自他眼角流出,这幕让飘儿心疼万分。 般若在一旁无声轻泣。 豆大的泪珠自飘儿脸上滑落。 她玉手搀着李燕云的胳膊道:“夫君,宁姑娘,她让我们瞒着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忧,她还说,不想就那样见你。” “不过夫君你放心,一大早我就派人去花剑坊问过师傅,师傅说九草粉乃是解毒良药,我按着她的法子,将九草粉浸泡成药水。” “然后一个时辰前,我去启祥宫为宁姑娘眼中滴了药水,她说能看见一些光芒了,夫君,你相信我,她定会好起来的。” 李燕云深呼一口气。 他身子摇晃几下,睁开泪眸望向飘儿,情绪十分激动道:“告诉朕,能否治愈?” 他眼睛发红。 飘儿愣了愣。 她微抿唇瓣,为难道:“夫君,我医术有限,目前——” 她垂下头去欲言又止没说下去,然后又眸中带泪,含笑道:“不过夫君,一旦常无德找到,没准就有转机了!” 此言出口。 飘儿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常无德现如今不知在何处,这一下又让李燕云想到了初儿,两痛相交,他内心如刀绞般难受。 他狂吼一声,挣脱飘儿:“朕要见她!”他急急行出乾清宫,般若和飘儿不敢阻拦。 二人忙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般若和飘儿以及一些小太监小宫女在后面小跑着,跟着前方的李燕云,他都不知到一路上怎么过来的,脑子混混僵僵的。 到启祥宫院中。 他没让太监宫女通报。 他立于宫院中,泪眸含笑瞧着那殿中的身影。青丝垂腰,身姿直拔的宁挽香,一身暗黄色纱裙的她,牵着小皇子在殿中踱步。 指导一群小太监宫女蹲着马步。 貌美如天仙般的她。 依然玉面如霜。 气质如女王般。 她迈着长腿,在太监宫女面前昂首阔步的走着。 嘴里嘟囔着:“不要以为我看不见,就躲懒,马步乃是基础,你们每天依然要蹲半个时辰,千万不可藏歼躲滑!” 若不是小皇子牵着她。 她压根看不到前方的路。 如此一来,倒也能跟正常人一样,如高傲的丹顶鹤般,平‘视’前方,轻走着,她与一些宫女太监,丝毫没注意宫院中的皇上,正静悄悄的看着。 “是,才人!” 而宫女们倒也乖巧对她应是,可就是有些小太监,愣是欺负她眼睛看不见,嘴里虽是应是,却直着身子表情懒散,无所谓。 见此一幕。 泪眼婆娑的李燕云又心痛,又愤怒。 他拳头握的尴尬作响,就连他身后的般若和飘儿都是流泪瞧着这一幕。 突地! 李燕云顺势一把抓住一旁小张子的衣襟,薅了过来。 声音略微嘶哑。 低沉道:“给朕听着,殿中那些听话的,赏银白两!” “而不听她话的那几个,目无尊卑,事后全当欺君论处!” “全拉到午门外砍了!” 皇上此刻的眼神让小张子恐惧不已。 他目中满是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小张子倒吸一口凉气。 忙小心谨慎,声音颤抖道:“奴,奴才遵,遵旨!” 李燕云没着急进去,在外面站了几盏茶的时间,很快一些个小太监自殿内出来后,被一些人给捂住嘴,朝宫院外押去。 而殿内。 宁挽香坐在圆桌前。 跟吃着小点心的小皇子道:“你是不是欺负姐姐看不见,将点心都吃光了?” “没有,”小皇子握住她玉手,将点心塞进她手中:“姐姐,这是给你的。” 她美眸虽是睁着,却丝毫没有神韵。 “不!”一向高傲的宁挽香,摇头道:“这样还有何意思?我可说过,我眼盲心不盲,依然可以与你一起抢的,可不要将姐姐当成瞎子——不信你放回原处,咱们重新来过——” 大殿门前。 李燕云瞧此一幕,哭的跟个孩子似的,身旁的般若飘儿,还有紫仙,皆是泪眼婆娑。 “好!”小皇子奶声笑道。 当即。 小皇子将小殿下放回碟子中:“姐姐,开始喽。” 宁挽香一本正经嗯了一声。 青丝如瀑,恰似天仙的她,轻道:“开始!” 此言一出。 小皇子初儿如防贼似的看了一眼宁挽香,当即胖乎乎的小手,快速朝碟子抓去。 宁挽香闭上眼睛,仔细听来。 细微的声音,虽是轻不可闻。 而她玉耳一动,听音辨位之下,玉手能精准的抢过初儿手中的点心,她快速的塞入樱口中,几番下来,小皇子竟然一个都没吃着。 反倒是宁挽香香腮撑的鼓鼓的。 小皇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宁挽香含糊不清道:“如何?我可说过我眼盲心不盲的,下回动作可要快些!” 这一幕。 让李燕云等人泪眼中带笑,顿感又是好笑又是心酸,飘儿拉了拉般若和紫仙的衣角,朝二人使眼色,般若和紫仙会意,忙与飘儿出殿。 然后。 他独自一人。 目中含泪,脚步缓缓地朝宁挽香走来。 如此失盲之下,宁挽香对声音颇为敏感。 她毫无瑕疵,娇丽无比的花容微变,似听出了是李燕云的脚步声,玉手中的点心掉落在地,唇瓣微张嗫嚅几下。 心里一痛,她轻道:“五世孙……你不该来的,你一来,我连皇宫都不想待下去了。” “老婆婆!”泪水模糊了李燕云的视线。 “父皇——”小皇子跑过来抱住李燕云的腿:“父皇,姐姐看不见,成瞎子了。” 童言无忌。 宁挽香垂首,撇过头去,她心情复杂万分,不知该说什么了。 李燕云轻抚初儿的小脑袋:“不!她适才说了,眼盲心不盲,你要谨记,老婆婆她不是瞎子!” “好!”小皇子乖巧道。 “老婆婆,你听着!”李燕云声音万分有力,高吼道:“从今天起,你是大宗帝后!” “大宗一帝二后,上官为皇后,你为帝后,你哪都不许去,皇宫是你家,你是大宗国母!” 宁挽香吃惊万分。 连殿外的飘儿吃惊后,都为之心暖。 在她看来,这理所应当,作为男人,夫君早该如此主动的捅破这层纸了,即便是现在捅破,飘儿都觉得有些迟。 殿内。 玉颜骤变的宁挽香,她毫无神韵的美眸‘望’向李燕云,她忙忙起身,玉手一阵盲摸。 她这般。 李燕云见此,心都要碎了。 他忙上前去扶住她纤臂:“怎了?老婆婆,这么开心么?” 他眼眶泛红,语气略微戏谑。 “不!”宁挽香道:“我眼睛看不见,我如何能当得什么帝后,再者自古哪有什么帝后,只有皇后,五世孙……我,我不满意!” 李燕云顾不得三七二十一。 一把将她狠狠的抱在怀中:“朕说有,今后就有了,朕说有,那怕一皇三后,都得有,始皇不是朕,否则,早该这么办了!” 一话说来,霸气无双! 她没有推开五世孙。 怎么办……暖暖的,她内心如暖阳照射,温甜万分,她又想到什么:“可是,五世孙,幽冥门在百年前号称是魔门,如何能担当的了?” “再说了,大臣们会反对的!” “魔门?”李燕云怒道:“去他妈的魔门二字!那些狗屁正门,可曾缺阴险狡诈之辈?他们所谓的正派,照朕看来,下三滥的事,也没少做!” “大臣们,一个敢反对朕的家事,朕杀一个。” “两个反对,朕杀一双!”他咬紧牙关。 一向不流泪的宁挽香。 此刻她眼中湿润了。 “五世孙,你让我不满意了。”她略带哭腔道。 “如何不满意了?”李燕云眼眶泛红道。 “你说的话,让人听了还想听,听了却又想哭。”她唇瓣颤抖,一向玉面如霜的她,此刻乖顺的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闻她言。 李燕云心都酥了。 “老婆婆,你怎么那么傻!”李燕云摸着她后脑勺道:“万一朕是骗你的,可如何是好?” 她问道:“你在马关时曾说过三种男人,第一种是想得到女子身子的,第二种是因为美貌,第三种,是想长相厮守的,五世孙,你是哪一种?” 这么遥远的事。 她竟然记得一清二楚。 李燕云好笑之际。 内心感动无比,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到玉耳后面:“老婆婆,你觉得朕是哪一种?” 她毫无韵色的泪目,茫然的‘看’着李燕云:“我认为,五世孙你是第三种。” “为何?”李燕云湿润的眸子注视着她。 她十分认真,正经道:“因为,你没有嫌弃我是瞎子,平时对我很好,想吃什么你都会安排……五世孙,我想钓鱼!” 她很喜欢与李燕云二人,静静的待在河边,静静的钓鱼。 “好!”李燕云当即一口答应。 拉着她就朝外面走去。 而到了御花园小湖畔,这次她强烈要求要自己拿着鱼竿,李燕云应她,就如此静静地看着盘腿耳坐的宁挽香钓着鱼,微风拂发,青丝飘逸。 她仿若静坐的谪仙。 冰清玉面,无任何表情。 毫无瑕疵的面孔,迷人而娇俏,无法视物的美眸盯着水面,李燕云知她看不见羽漂,但只能由着她。 “五世孙——”她轻呼一声,另只玉手摸索着旁边。 “朕在,朕一直在!”李燕云握住她玉手,如此一来,她心安不少:“以前,我只要钓鱼就打瞌睡,也不知道怎生回事。” “可如今,我这样了,反倒不困了。” “不困就好!”李燕云笑道:“朕一直陪着你!” 她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可天不从人愿。 那边小太监来报:“皇上,自鞑靼国远道而来的钱谦益,已经回来了,此刻钱大人,正在前宫候着。” 此言说来,气氛安静了一会,李燕云朝那个太监瞪了一眼,那太监脖子一缩忙后退一步。 宁挽香睫毛轻颤。 玉手与李燕云的手分离:“五世孙,你去吧,我一人就好!” 李燕云忙握住她的手:“不,朕不去!凭什么大臣只要来了,朕就要见?”他朝那太监道:“去告诉钱谦益,朕不见,让他回去,朕想见了,自会宣他!” “是!”小太监应声跑去。 这话听在耳中,宁挽香若有所思。 如何是好,五世孙因为我,国事都不问了。 她惆怅几分后。 扯开话题道:“五世孙,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不见羽漂,而钓不到鱼?” “怎会呢?”李燕云言不由衷道。 她丝毫不给李燕云面子:“这话聋子都听得出是假话!”说完,她玉耳一动,鱼竿一提,立时一跳活蹦乱跳的鲤鱼,溅起灿烂的水花。 并从水面而出。 惊的一些小太监宫女都为之一震,连李燕云都大惊:“老婆婆,厉害啊!” “那是自然!”宁挽香道:“还有,更厉害的!” 她玉掌朝水面打去,轰的一声。 登时。 水面溅起几人高的水花,几条鲤鱼被震出水面,让一干小太监宫女再次惊讶无比,李燕云则乐的哈哈笑着,而无人知的是,他心中可是苦涩万分。 很快。 御花园中,篝火燃起。 她边烤着鱼,忍着心中的酸涩,跟一旁的李燕云道:“五世孙,我想了一下,我还是离开皇宫比较好,你让我回幽冥门可好?” 第831章 醉宿启祥宫 月弯如牙,繁星璀璨。 御花园。 篝火旁,玉腿盘坐的宁挽香那精致的面孔,被火光映的呈橘黄色,她无神的美眸中,依稀可见几分泪雾,直拔玉背那如瀑青丝,随风而飘。 仙气十足,娇艳迷人。 李燕云微微一笑,红着眼眶,烤着鱼道:“可以啊,那你告诉朕,你该如何从朕的心中离开?” 他目光直视着篝火。 神情十分认真。 此话一出。 宁挽香先是一愣,意识到他话中所含的意思,她眸子湿润,心中万般甜蜜。 与鼻同宽薄嫩的小嘴嗫嚅了几下,茫然道:“可是五世孙,我是瞎子了!” 闻言。 李燕云心若刀绞。 他单手勾住她肩膀,拥她入怀。 下巴搭在她芬芳的头顶,他苦涩一笑:“放心吧老婆婆,朕相信能治好的——朕招天下名医,也要将你治好。” 入他怀中,身心甚暖。 火光将二人的身影照射的长长的。 身后几步外,一些个宫女太监原地待命,此一刻无人打搅,连般若都泪眼婆娑地看着篝火前的一对男女。 夜色寂静,气氛香甜。 她不见光明的眸子微抬‘看’着李燕云:“可是,五世孙,如果治不好,该当如何?旁人会笑话你有一个瞎子帝后。” “谁敢笑话,谁就得死!”李燕云星眸锐利,泪水自眼角滑落,他声音又温柔起来:“哪怕治不好,朕做你一辈子的眼睛,当你真成了老婆婆,朕做你的拐杖——” 她听的似痴似呆。 一行晶莹的泪水流淌在白嫩无瑕的玉面,洁白的素手,盲摸李燕云的脸庞,嫩泽丰润的唇瓣颤抖:“五世孙,你!你哭了——” 她玉指沾到了他眼角的泪水。 “是嘛?朕的眼睛真是不争气。”李燕云含泪笑道。 本就心高气傲,极为好面子的她,立时心中酸涩万分:“连你都可怜我?” 李燕云正色解释:“老婆婆,这不是……” 还未说完,被她的凄呼给打断了。 她‘啊’的仰面娇叱一阵:“我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是瞎子,我是瞎子——” 她再也忍不住了,疯狂凄喊。 娇躯剧烈颤抖,娇俏的脑袋摇晃着。 忽地。 温热的嘴唇,猛地伏在她薄嫩的樱唇,她‘唔’地一声,立时大脑轰然空白一片,如发狂猫咪般的她,一下子变的老实起来。 心中万般甜蜜之时。 她被李燕云撞倒在草地。 十指交叉,将她玉手按在草地上,吻着、哭着……不远处的小宫女小太监忙低着头,般若脸蛋红润的垂首,露出灿烂的微笑。 最后。 她匍匐在李燕云怀里,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一向不流泪的宁挽香在这一刻彻底发泄,她再也顾不得面子,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常老头啊,你他娘的到底去哪了? 心中呐喊之际,李燕云轻抚她颤抖的玉背,听着她的哭声,他心都要碎了,但他知道,她需要发泄。 因此静静等她哭累了,情绪好些了,才牵着她的手,带她朝启祥宫而去。 月光下。 身后跟着一干小太监小宫女的二人,身影被月光映射的狭长不已,二人手牵手的朝前走着。 “五世孙……”她突然叫着,另只手在前方摸索。 “嗯?” “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看夕阳!” “好!”李燕云欣然答应。 她黛眉皱着,很是奇怪:“五世孙,你为何不问我说——你你又看不见?” 李燕云朗声一笑:“因为日出和夕阳早已印在心中,老婆婆心不盲。” 她玉面寒霜地点了点头:“这话我很满意。” 泪眼朦胧的李燕云哈哈笑了两声,然后一路与老婆婆说着话,到了启祥宫,并让小太监传膳,今晚要在启祥宫殿,与老婆婆一起用膳。 见他连国事都不问,就一心陪着自己,宁挽香心里甜蜜,可他始终是皇帝,如何不管国事,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他,或是自己在他身边会误了他,误了国。 玉手握着李燕云大手的宁挽香,她心中若有所思,突然道:“五世孙……” “嗯?又怎了老婆婆?”李燕云笑问。 她想了一下,道:“无事。” 一个时辰后。 月光更加皎洁,落辉犹若白霜。 启祥宫,主殿内。 几十盏火烛将豪华大殿映的格外明亮,她让李燕云去歇息,而李燕云则说,等她睡着了再离开。 没多会,二人说着话。 宁挽香也渐渐进入梦乡。 榻上小皇子李初,小家伙依偎在宁挽香身边睡的很香,李燕云坐在榻边,紧握宁挽香的玉手,另只手为二人掖了掖被角。 作为一个男子在一刻,泪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目光来回的在她与初儿间看着。 她青丝垂在帛枕,额头白嫩,睫毛弯翘,瑶鼻下的唇瓣诱人十足,清丽的面孔找不出一点瑕疵。 美貌过人,不可方物。 身旁的小皇子更是脸蛋胖嘟嘟的,模样可爱英俊。 任谁见了这一幕。 都不会想到。 正是这二人。 一个双目失明,一个体内有余毒潜藏。 就这样,他无声落泪,看了二人许久,才静悄悄的出了殿门,当听到殿门关上的声音,躺在榻上的宁挽香,她眼角的泪水滑落,流淌在了帛枕上…… 而李燕云。 他根本没离开启祥宫,吩咐般若去另一个偏殿歇息,他就踏入了徐娘所在的宫院中的侧殿,那紫仙端坐在圆桌前,瞧见李燕云进来。 她忙起身抱拳。 “有劳了!”李燕云淡淡道。 她依然玉面冰冷:“杨公子客气!我师祖她——” “她歇下了,情绪尚稳。”李燕云绕过她径直去了暖阁,掀开珠帘,珠帘噼啪作响间,他走了进来。 目光所及之处。 那少女徐娘正垂首坐在榻边,饶有所思,发觉李燕云进来,她抬眸看了一眼李燕云,立时精雕玉琢般娇美地脸蛋,呈现在李燕云眼中。 “我,我不会说的,你别逼我。”她脸上微赧,怯生生道:“虽然,虽然我名分上是你的女人,但这关系到底线——” 她没说完,被李燕云打断。 “来人,拿酒来。”李燕云高喝一声,没有理会她,收回目光,在暖阁中点着蜡烛的桌前坐了下来。 没一会。 宫廷佳酿被宫女端了上来,徐娘道:“你,你灌我酒,我也不会说的。” 她又猜错了。 额前发丝略微凌乱,剑眉星目一身黑色锦袍的李燕云,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他甚至连酒杯都不用,对着单臂白瓷壶,就仰面喝了起来。 他很少喝酒。 如今心情郁闷之下,他狂喝滥饮,让榻前的徐娘,看得出奇。 她眼泪汪汪道:“皇帝,我知你心情不好,可我,我也不想这样,对不起。” 李燕云重重的将酒壶放在桌子上。 登时啪叽一声! 吓的徐娘娇躯一颤,美眸圆睁。 李燕云打了个酒嗝,望着酒壶:“这殿中这位紫仙姑娘,是幽冥门门主,大殿中那位是幽冥门师祖,整天跟朕身边那个,是天山派掌门,兼武林盟主般若。” “朕还真就不怕那些刺客,你爱说不说!” “倒是因为你……” 他咬了咬牙心痛的没说下去。 一把握紧酒壶,又仰面喝了起来。 徐娘犹豫半晌,起身道:“那宁姑娘如何了?” 啪嗒酒壶砸在桌子上。 李燕云失魂落魄道:“双目失明!” 徐娘惊的小嘴微张,当即走至李燕云身旁道:“是因为凝魄珠的毒?” 此言一出,李燕云没有理会她。 而是猛灌几口酒,他知道此刻怪她也无用,他此刻只想喝伶仃大醉。 见他默认了。 徐娘眼眶一红,心里深感对不起李燕云,正如他所言,那宁才人出手,完全是因为自己,说到底宁才人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眼前这个皇帝,明明是自己的仇人。 可自己竟越来越觉得愧疚于他了,见他喝的猛,她忙道:“你,你不能这么喝下去。” 不光她劝,连小张子前来劝皇上小心龙体,都被皇上酒气冲天地怒吼一句‘滚出去!’给轰走了。 龙颜震怒,无人敢惹! 他自顾自地喝着,脑子混混僵僵。 徐娘眼圈微红。 娇俏的身段立在一旁,踱步道:“皇帝,其实……告诉你那公孙彩与我的关系也无妨,她的确是我姨不假,她曾是我爹纳的小妾。” “她深爱我爹,我爹又是被你所杀,她自然想杀了你,当你对全天下宣布,我为你的才人,她定以为我被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才冒险进宫杀我——” 她的话。 李燕云听得不是很清楚,他现在脑子中全都是宁挽香与初儿的事。 徐娘泣不成声道:“但我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些事,会伤了无辜的皇子,甚至伤了宁姑娘。” “皇帝……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哪怕你杀了我,我都心甘情愿——喂,你不能再喝了,你喝的够多了——” 她走上前去,去抢过李燕云手中的白瓷酒壶。 李燕云醉眼迷离地望着她那娇俏的面容,此刻她梨花带雨的面孔,映在李燕云眼中,赫然成为了宁挽香哭着的模样。 他心痛无比。 忙起身。 有力的臂膀,一下子将她柔细的柳腰揽在怀中:“不哭,不哭,朕,定会有办法的!老婆婆,你身上好香——” “皇帝,皇帝你快放开我!”徐娘扭着娇躯:“我不是……唔!” 她略带哭腔。 可她越这般,李燕云越心痛,脖子一伸狠狠的吻在她樱唇上,徐娘大惊,手中的酒壶‘咔嚓’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而殿中的紫仙。 听暖阁中动静不对。 她莲足急动,快速地走进,还没掀开珠帘,就瞧见令人心跳的一幕,只见李燕云将徐娘压在身下,正撕扯她的衣裙。 紫仙心里猛一提,忙退回殿中。 暖阁中。 徐娘刚开始反抗,却慢慢地任由他这般,没多时,黑色锦袍、衣裙、肚兜相继落在地上。 “嘤……皇帝!” 此声,听得坐于殿中的黑纱裙的紫仙面颊发烫,胸口急急起伏,当即是旖旎之声源源不断的钻入耳中。 “这个杨公子,真是!”她忙用手捂着发红的玉耳,这下动静是听不见了。 可不知怎地。 就跟着了魔似的,却还是想听,竟鬼使神差般起身,芳心如鹿撞之际,羞涩地朝那珠帘走去…… 第932章 无忧无虑 翌日。 阳光明媚。 光线自启祥宫侧殿的窗户缝隙中,射入暖阁中,榻上的李燕云,他剑眉动了动,顿感头脑一阵疼,显然是昨晚喝酒的缘故。 身上覆着娇软的身子,让他顿感舒适。 意识模糊的在怀中俏脑袋额头亲了一口。 此刻。 他暗感奇怪,昨晚自己似乎没有去其他老婆的宫中,怀里这个是何人?他猛地睁开眼睛一瞧,怀中的竟然是徐娘,她赤着白嫩晶莹的玉肩,正依偎在自己怀中。 李燕云眼睛一眯,略感疑惑:“你怎地跑朕怀里来了?” 初为人妇,她双颊嫣红如血,娇艳万分。 近在咫尺的徐娘。 她泪眸含泪地看着他。 “你问我?”她瘪着小嘴,可怜兮兮道:“皇帝,我恨你!” 语气似娇,似嗔。 言语似假、似真。 他揉了揉额头,一些片段拥入脑海中,合着是自己喝醉了,酿成此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怪不得昨夜迷糊间竟然舒服无比。 清醒之下。 宁挽香的事,依然涌入脑中,而且答应过她,与她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他沉默着下榻,自顾自地穿好衣袍,反正都那样了,也不怕她看了。 转目一瞧。 榻上青丝凌乱的徐娘,依然泪眸娇瞪着他。 李燕云冷声道:“你犯不着如此,你名分上本就是朕的女人,我与自己的女人这般,有何不妥?” “你!”她脸蛋烫红无比,无言以对。也知他说的对,可他昨晚是将自己当成了旁人,这让她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她面红耳赤道:“皇帝,虽然我与你有名有实了,但我依然恨你,是因为你对那些人——” “随便!”李燕云面无表情打断她言,将腰间玉带扣好,朝前走了几步:“反正朕也爽过了!” “你!”徐娘又羞又恼。 望着他的身影,她曾无数回幻想自己未来的夫君,怎地也没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是皇帝,便在初夜之时,竟然将自己当成其他女子。 可木已成舟,又能如何,再者说了,自己名分上,的确是他的女人,这个如今全天下都知。 李燕云走了几步后,立住身子:“对了,你昨晚跟朕说那公孙彩是你爹的小妾?” 她怄气般,含泪的大眼睛瞪着李燕云,道:“别问我,我不想再说一次了!” 她倔强,语气却软绵绵略带哭腔,模样些许可爱。 都说女人是情绪动物一点都不假。 昨晚她好像心血来潮与自己说了很多。 当下她却不想透露只言片语,而自己对于她昨晚的话,记住的却寥寥无几,只记得她说过,那公孙彩是她爹的小妾。 “说不说都无所谓,朕总有一天,会杀光那些个刺客!”李燕云丢下这句话,再也不停留。 他潇洒朝珠帘而去。 心里则是自责,怎会与她那般了呢,看来以后酒不能多喝,当真是误事,竟然没清醒的体验一把。 掀开珠帘出了暖阁。 却发现一身黑纱裙的紫仙端坐在圆桌前:“咦?紫仙姑娘,起这么早?” 瞧见李燕云出来,她忙垂着头。 红着俏脸,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端地就是个羞涩无比的女子,紧张道:“回杨公子的话,我一夜未眠。” 李燕云奇怪。 当即一拍脑袋。 才意识到紫仙竟是一夜未眠,他尴尬道:“紫仙姑娘,朕一时竟然忘记你师祖,曾关照你与徐娘同吃同睡照看她的,昨晚朕一不小心竟然占了你的床位。” 她沉默不言。 脸颊奇异地红艳无比。 眼神却不敢看李燕云。 这紫仙怎地今早怪怪的,是不是昨晚朕动静略大了?这让李燕云颇为奇怪,却也懒得问她什么,在此处吩咐太监端来洗漱之物。 一番洗漱后,便前去启祥宫主殿。 这天。 任何朝政李燕云都没管。 甚至连民间都没去。 他早将答应范清贤去范府的事给抛之脑后了,他带着宁挽香前去紫禁城后面的万岁山,与她登高看日出。 身形修长,娉婷婀娜的她,玉立于李燕云的身旁,玉手被李燕云搀着,嫩若鲜玉般的貌美玉面难得露出笑意。 娴静如水,艳绝天下。 她双目失盲,看不见,李燕云就形容给她听。 李燕云心痛间,挤出笑容道:“老婆婆。” “此刻呢,那太阳是红色的,圆如盘,美如红绸,天边无云,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呢,乃是个高坡,放眼望去,紫禁城的宫阙危阁,还有远处的民居,都能尽收眼底——” “不知,朕这个眼睛当的,老婆婆可否满意?” 怎么办,我该如何离开?宁挽香红着眼圈,点头砸吧着小嘴道:“很满意,五世孙,我想吃烤兔。” 李燕云哈哈一笑:“有,朕给你带来了。” 后面跟着般若和一些小太监小宫女,忙着手烤着兔子,没一会,坐在火堆旁的宁挽香,便闻到一股香味,她馋猫似的玉手乱摸。 李燕云忙将烤好的兔腿塞到她手中。 看她油乎乎的小嘴津津有味的吃着,李燕云感到很是高兴,笑着笑着,就哭了,周围的太监宫女们也都偷偷抹泪。 “五世孙——”她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 “嗯?”李燕云笑道:“怎了?” “你是哭了么?” “没有啊,”李燕云快速用衣袖抹去泪花,拿起她那只油乎乎并沾染黑灰的素手:“嘿嘿,不信老婆婆摸摸看。” 没一会。 李燕云脸上被宁挽香摸出了个大花脸,脸上油乎乎的,还有黑灰,看上去颇为滑稽,般若却笑不出来,太监宫女们也笑不出来。 有的也是感动。 宁挽香一阵摩挲后,才收回小手。 “还不错,我很满意,不许再哭,我眼盲心不盲!”她一本正经,咬了一口兔肉,道:“不许欺负我眼睛看不见。” “嗯!”李燕云重重地嗯了一声。 二人在万岁山,游玩了一天。 晚霞时分。 二人一起坐在高坡上,望着日落,宁挽香依偎在李燕云怀里:“五世孙,答应我,不要为我而难过。” 李燕云将她面上的青丝撩至耳后。 他哈哈一笑:“跟老婆婆在一起,朕很开心,难过个甚?” “我也是,我很满意!”说着,宁挽香美貌的玉面,黯然的嘟囔道:“要是,要是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心情惆怅的李燕云,他一时没听清:“老婆婆,你说什么?” “没,没事。”她玉手在李燕云怀里摸索了一下,摸到李燕云的手,她道:“五世孙,你说人最渴望的幸福是什么?” 李燕云认真想了一下。 当即笑道:“朕觉得,大多数人,都想有钱有权,有这有那便认为那样会很快乐——实则真正的快乐是‘无’。” “无?”她唇瓣撅了一下。 “对!”李燕云笑道:“像朕和老婆婆此时这般,无忧无虑,朕认为就是最幸福的,没有任何负担的与彼此就这样静静的待着。” “这就是最幸福的。” 这话。 听得宁挽香娇躯轻颤。 她眼圈微红:“五世孙,你的话,让我非常,非常满意,要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她越说越小声。 这让李燕云又诧异一下,没有听清,正要发问。 她抢先道:“五世孙,你给我形容一下落日的景色吧。” “好!” 清风拂发,发丝乱舞。 她无限美丽的脸蛋,如天边的霞光,灿烂的显出微笑,李燕云在一旁笑着为她形容,二人坐在高坡互相依偎,面对着西面的霞光。 她玉面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连发丝都被红霞映成了暗红色,美丽无比。 直到太阳彻底下山,李燕云才搀扶着她,带着般若和一些太监宫女下山前往紫禁城。 这一夜。 李燕云依然没有离开启祥宫,在侧殿与徐娘待了一夜,但这一夜李燕云并未与徐娘说话,徐娘也未和李燕云说甚,如怄气的夫妻般,二人躺在榻上不发一语。 翌日。 天光大亮。 李燕云穿好锦袍起身正要走出暖阁时,徐娘忽地自榻上爬起,她妖娆地坐在榻上,美眸望着李燕云的身影。 “你不喜欢我!”徐娘道。 李燕云停下脚步,直言道:“没错,至少目前是!第一次是朕不小心,这一次,是朕借你榻躺一夜而已……起来吧,该用膳了,想吃什么自己吩咐宫女便是。” 说完。 徐娘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了暖阁。 殿中,紫仙拉着小皇子的手,立在一旁不发一语。 “怎地都起这么早?”他笑着要出殿:“走,初儿,与朕去老婆婆那用早膳,然后朕带你和老婆婆,叫上般若,咱们一起去民间玩。” 紫仙眼中沁出泪雾:“杨公子,我师祖,她,她——” 李燕云转身来:“嗯?” 见紫仙欲言又止,模样十分难过。 李燕云心里一提:“她怎了?” 犹豫了几分,紫仙道:“她,一大早,就走了——” 当即紫仙掩面而泣。 想起昨天她说话的怪异。 李燕云双目圆睁,他举起手掌朝旁边圆桌重拍一下,阳经发挥之下,圆桌立时四分五裂。 他痛心疾首的怒吼:“好好的人,怎么就走了呢?昨天还好好的。” 这幅模样。 连紫仙都吓了一跳。 小皇子更是吓的哭出声来。 李燕云身子摇晃几下。 痛哭流涕,自言自语道:“老婆婆,你,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就想不开了——”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他是不是误会了? 紫仙脸上微红,有些哭笑不得,拭去眼角泪珠。 她忙道:“杨,杨公子,你胡说什么?师祖没死,她是离开紫禁城,她让我留下好好照看徐娘,便带着两个幽冥门的人出了城。” “她说,她说,不想你因为她……看不见,而让你丢人,更不想因为她,而让你荒废朝政——” 实则也怪不得李燕云,紫仙这般样子说,很容易让李燕云误会老婆婆是想不开,毕竟这几天她情绪不稳。 当闻紫仙此言,他眼眶霎时红了。 猛一跺脚:“离开多久了?从哪走的?” “小半个时辰!送她的弟子,回来说是从午门,然后,自西城门而去……”紫仙细细与李燕云说来。 她正说着。 李燕云双目含泪冲出大殿。 高吼道:“给朕准备一匹最快的马!” 第933章 跟朕回家! 晨阳当空。 紫禁城中。 闻紫仙一席话,李燕云心痛万分。 都没来得及带上般若。 就骑着一匹黑马,疯狂策马奔出紫禁城西华门,绝尘而去。小张子火急火燎的通报御林军,和前宫锦衣卫跟着皇上。 昔日,定下的规矩。 却没想到给宁挽香带来了方便,她竟然畅通无阻的就离开了紫禁城。 按说。 她自紫禁城午门而出,应该一路向南去酆都幽冥门才对,而朝西而去实乃是绕远了,说明她极有可能想先去西郊皇陵泰陵。 按照对她的了解。 凭着直觉! 李燕云朝西郊皇陵策马奔去。 他双目含泪,手中挥着马鞭,疯狂抽打马屁股,马儿嘶叫着,疯一般的跑着。 耳边风声嗖嗖,衣袖袍摆扑扑作响。 就连锦衣卫和御林军约莫几百名,竟远远的被李燕云甩在后面,去年,秦芷彤就是不告而别,他不会让同样的错误犯第二次! “都让开,挡者死!”他撕心裂肺的震吼。 京城百姓。 他们瞧见一个身穿黑色纹龙锦袍,目眦欲裂,凶悍的男人骑马而来,都不由让开了道路。 他刚一闪而过,百姓们忽闻马蹄声从远至近,再朝后面看去。 远处竟尘土飞扬。 大队人马高吼:“跪下,都跪下!” 沿路百姓这才忙忙跪下。 同时。 意识到适才一闪而过的男子,也猜出极有可能是皇上,奈何速度太快,连长什么模样都没能看清楚,他们高呼万岁,叩头唱喝。 渐起的晨阳将李燕云身影映射的狭长,他焦急的策马出了京城西门,几百名御林军锦衣卫远远的跟着…… 京城西郊外。 树林中临时搭建的几处草房前。 穿着宫女服,发髻高挽在脑后的妇人,她盘腿坐在一处干草上闭目养神,她眼角略有皱纹,依稀有些岁月的痕迹。 周围的黑衣男子则是垂头丧气的,似为什么事而感到发愁。 忽然。 马蹄声入耳。 他们透过婆娑的树影望去。 只见树林外的小路上,不远处两个黑衣女子,和一个身穿暗黄色纱裙,头戴斗笠,眼蒙黑色绸布,背着刀兵的女子,三人骑马而过的身影,映在每个人的眼帘中。 这荒芜人烟的郊外,少有人来。 或者基本就是走南闯北的商贾路过。 一干人等愣是没在意。 而盘腿坐在干草上的妇人。 她瞧见那头戴斗笠眼睛蒙着黑色绸布,青丝及腰的女子后,她先是一愣。 皱着眉头,犹豫半晌。 妇人面露惊愕,双眼圆睁:“是她?” 如此激动之下,似触发了内伤。 她叮咛一声,表情痛苦,忙捂着胸口。 此一幕。 一干男子看得奇怪。 忙围拢上来问怎么回事。 妇人这才声音轻轻,眼中恨意满满道:“那人便是启祥宫的高手,就是她伤了我。——此人功力不低啊!就是她在,我才没杀了背叛我们的徐娘。” “可没想到她中了凝魄珠的毒竟然还活着,但也好不到哪去,她似乎看不见了,可她为何出现在此处?” “公孙婶,你不会看错了吧?”其中一个人质疑道。 “胡说!”公孙彩瞪去,厉声叱道:“我怎会看错?!” “那夜我还与她对了一掌,模样和身形,切切实实就是她,”公孙彩诡笑道:“还别说,这女人长得倒是漂亮——伤了一对眼睛,还的确有些可惜。” 说完。 公孙彩冷笑着,笑声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此话说来。 一干人等恍然明白。 “既然如此,那还愣着作甚?正好大家伙都在!” “没错,我们替公孙婶你出口气,顺便杀了皇帝的爪牙再说!” 他们很快达成了共识。 一干人等拿着兵刃,赶紧上马,包括公孙彩在内,猛地一跺脚,忍着内伤,身子一个凌空,跨上马背。 登时。 树林中一阵马儿嘶叫间。 他们行出了树林。 远处群山峦叠,薄雾飘渺,树影婆娑,依稀可见郊外的农田,或是荒芜的景象。 行出京城西郊几里地。 李燕云未曾见宁挽香的身影。 他边疯狂的骑马,边双目泛红,口中哈着热气,声音嘶哑喊着‘老婆婆’三字,而那跟随他的几百名御林军和锦衣卫被他甩的更远了。 远远瞧去,就如同一个个小黑点。 策马奔腾之时,宁挽香那身影,和她说过的话,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她兴许不是最聪明的,甚至做事经常闹笑话,但她却是情感没有杂质,颇为真挚的。 在马关自己发烧时,她愣是傻傻的在旁守候着。 想着,想着,他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老婆婆,老婆婆!”骑马于土山小路上的他扯开嗓子嘶哑的喊着,多想此刻她回应一声‘五世孙!’而四周寂静无比,只有一里地处的后面,那些随从护卫喊着‘皇上’。 一个时辰过去了。 他嗓子早已嘶哑,以致变声。 连马儿都有些疲乏,速度也慢了下来,他却不敢停下,生怕这一停,就是一世无法见到。 微风阵阵,如海般的芦苇丛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马儿的马蹄声以及李燕云的叫喊声——这乃是朝西郊泰陵的必经之路。 可皇陵,都有人把守。 她是不是去泰陵,这点李燕云也只是猜测,此刻依然不见她身影,李燕云都有些绝望了。 恰在此刻,熟悉的声音入耳:“五世孙,是你么——”一声五世孙,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 他为之一愣,以为自己幻听了。 双手一拉缰绳,马儿前蹄扬起嘶叫一声,他急急呼唤:“老婆婆?老婆婆?” 忽地。 略带哭腔的声音再次传来:“五世孙,我在这……五世孙!” 他心里一喜。 红着眼眶循声瞧去。 声音似乎是从芦苇丛中传来的,他快速下马,直朝芦苇丛而去,每次一呼唤,都会有她的回应,他双手忙不迭的拨开芦苇丛。 口中哈哈大笑着:“老婆婆,我就知道,你定会来此——” “五世孙!” 那边头戴斗笠,青丝如瀑的她娇口急呼,一手牵着马,一手拿着地冥刀拨开芦苇,眼蒙黑绸布的她,茫然的朝前走着,终于李燕云瞧见了她。 他快速上前,一把拥住她的娇躯。 紧紧的抱着她,下巴搭在她玉肩,又哭又笑道:“老婆婆,你怎么那么傻?竟不辞而别?” 地冥刀自她手中脱落。 她玉手颤抖着,轻抚李燕云的面颊。 声细如蚊道:“我若不走,你连朝政都不管不问了,我不想成为罪人,再者,一个瞎子,如何配得上你。” 两行晶莹的泪水,自眼罩下缓缓流下。 李燕云心疼万分,轻抚她后脑勺道:“以后不要再说此话!朕不满意!” 她心暖万分。 诱人的唇瓣颤抖。 激动道:“我本想去泰陵,祭奠一下,也不算有遗憾了,如此一来,便永远不在见你,但我发现,我做不到——” “——而且我适才一人在此处,什么都看不见,我好害怕,心乱如麻,我想回去,但我看不见回去的路——” 李燕云心如刀绞:“没事,朕来了,朕做你的眼睛,带你回去!” 她欣喜不已。 重重点头:“五世孙,你要忘记我这般样子,我宁挽香是不流泪的!” 这话李燕云又好笑,又心痛。 “好!”李燕云泪眸含笑,用衣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握着她手,语气温柔问道:“老婆婆,怎么就你一个人了?朕听紫仙说,是有两个幽冥门的弟子,与你同行的。” 此刻。 被五世孙握着手,她心里感到很踏实。 她秀眉微蹙:“本来是,可路上遇到了一些不怀好意的人,那两个弟子发现不对劲,将我带进此处,让我藏在此处别乱走,说是去引开那些人,再来接我。” “我眼睛瞧不见,一时哪也去不了,且可都过去几盏茶的时辰,那两名弟子愣是没回来,五世孙你却来了。” 如此说来。 那两名弟子定是生怕那些人,伤了双目失盲的老婆婆,才特地引开那些人,而那些人究竟是何人。 李燕云颇为惊奇。 当即笑着安慰宁挽香。 “不碍事,她们身手都不错,定会无碍的!”李燕云拉着她的玉手道:“再者——” “朕的御林军锦衣卫都很快赶到,朕让他们一起寻找那两个弟子。” “跟朕回家!”李燕云神秘一笑:“朕可记得,元宵十五那天晚上,你在御花园中放河灯,河灯中写着——今生,君不负我,我不负君,永相随!” “你可不能食言呐!” 元宵十五那日晚上,他下河捡灯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对此是颇为无奈,又好笑又心酸。 她玉颊微红,嗔道:“你这五世孙,就会偷看。” “这个事情,我一直不满意。” 她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经。 李燕云哈哈笑了一阵。 然后极为认真道:“朕的帝后,宁挽香,你放心,朕今生定不负你,即便你双目失明,你依然是朕的帝后!” 她唇瓣嗫嚅颤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一匹马,两个人。 二人牵着手,在芦苇丛中走着说着,气氛香甜,而又感人不已,而此刻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子不悦的声音。 “放开我们俩,我们自己能走!” 声音传至芦苇丛中。 宁挽香和李燕云同是眉头微皱。 “好像,是我幽冥门的弟子!”宁挽香道。 “哦?”李燕云脸色肃然,听脚步声,好像有不少人,而他丝毫不惧:“无碍,朕的大队人马很快便至!——不好,朕的马还在外面!” 此话刚落音。 果然。 那边又传来男子的声音:“公孙婶,你瞧,这边有匹马!芦苇中定然有人。” “我暂且进去瞧瞧!” 当即有女人阻止:“且慢!以免有埋伏——” 宁挽香表情一冷跟李燕云道:“这声音耳熟,却是那夜刺杀徐娘的人无误。” 那岂不是害的老婆婆失明的公孙彩?李燕云表情一凛,咬牙切齿,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他还没开口。 公孙彩声音传来:“里面的人听着,你若不出来,我们就杀了这两个人!” 眼蒙黑布,戴着斗笠的宁挽香。 她忙道:“我们在此,尽管来便是!” 第934章 帝后大开杀戒! 芦苇丛中。 一听宁挽香说话,公孙彩便知宁挽香确切为之,当即带着十几名黑衣人朝此走来。 不一会发现二人。 宁挽香无法视物,自是茫然。 对周围环境不太清楚。 她跟李燕云道:“五世孙,他们还不知你在此处,你就在这等着,我一人前去!” 李燕云环顾着周围动静:“老婆婆,说什么傻话呢?朕岂会怕了这些人?朕要与你共进退。” 她心中感动。 却玉面寒霜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听着,就在此处等我!” 她握紧地冥刀,正要朝前去。 却被李燕云拉住手腕,他望向几十步外围拢过来的人,他与宁挽香二人还没开口,那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两个幽冥门女子,便大声嚷嚷。 “师祖,别管我们,快跑!” 十几名拿着寒刃的黑衣人,一个个怒目而视,同时跟公孙彩道:“公孙婶,没想到我们还有意外收获。” “瞧,这身穿五爪龙袍子的,不正是我们日思夜想,想要杀他报仇雪恨的皇帝?” 一身宫女袍子的妇人哼笑道:“没错!” 出来的急,都没换掉龙袍。 不过话又说回来,心爱的老婆都差点跑了,那会哪里顾得上更衣。 握着宁挽香的玉手,李燕云眼眸发冷。 瞪着那边的公孙彩:“老妖婆,朕的御林军和锦衣卫很快赶到,若交出凝魄珠的解药,朕饶尔等不死!” 公孙彩冷笑:“是嘛?趁那御林军和锦衣卫没来,我就先杀了你这个皇帝!” 宁挽香玉耳一动。 玉手更是攥紧地冥刀几分。 “慢着!”李燕云摆手:“别着急嘛!” 正要飞身而起的公孙彩,急道:“你临死之前,还有何话要说?” 看了看宁挽香眼上的眼罩。 李燕云微微一叹:“你们要杀的人,是朕!” “看你们人多势众,朕的老婆婆又不能视物,如此一来乃是你们占优势。” “看来朕难逃一劫,这样吧,在朕死之前——你能不能拿出解药,将她眼睛疗治好。” “顺便,再告诉朕,你们与朕到底有何仇怨?这样朕也死的明白点,最好是非常详细的那种——” 此话一出。 有人不乐意了。 快速走到公孙彩面前:“公孙婶,千万别中他歼计,这皇帝狡猾万分!——他这是在拖延时间!” 前几次刺杀都没能成功,要么是被李燕云耍诈,要么中了李燕云的埋伏。 因此还丧生不少弟兄。 这点他们心中的痛。 “说的没错!”公孙彩哼笑道:“至于为何杀你,去地府你就明白,至于解药,我从来都是临时炼制,身上根本没有,再说她已经错失疗治佳机,有解药也无用。” “解药没有,给你这个!” 公孙彩一把夺过其中一个男子手中的刀刃。 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李燕云丢去,刀刃如离弦之箭,破空响彻,速度快若闪电。 连李燕云都没有反应过来。 呼啸而来的飞刃,细微的声音传入宁挽香耳中,她玉面即变:“五世孙,小心!” 她提起地冥刀凌空一挡! “锵”脆响之声,火花四溅,被地冥刀如此一挡,飞刃轨迹错乱,擦着李燕云的手臂而过,李燕云痛叫一声,胳膊处被划开一道口子。 李燕云捂着胳膊怒道:“老妖婆你!” “五世孙,你,你没事吧?”宁挽香急急的摸索着李燕云,李燕云忍着痛楚道:“没事,老婆婆不用担心——” 可还是被摸到了伤口。 她玉指沾着黏糊糊温热的鲜血,她樱唇微张,玉手在鼻前闻了闻,当即花容变幻,痴呆半晌,‘啊’一声仰面尖叫。 登时! 斗笠垂落在地,披头散发,眼睛蒙着黑布的她几近癫狂,暗黄色纱裙被微风吹的飘抖而起,似若天仙降世,又似魔女怒燃。 娇叱于此,似若发狂。 青丝乱舞,杀意顿显。 “师祖!”那两名女子担忧的叫着,俩人的叫声传入宁挽香耳中,她‘看’向那边。 公孙彩道:“哼,阁下好功——” “夫”字尚未出口。 宁挽香残影一闪,如风而行。 他们只见一道暗黄色身影刹那而过,她便至那两名女弟子身后,而拿刀架在弟子脖子上的两名男子的脖间,有一道血红的细线。 俩人同时圆眸睁大。 身子摇晃两下,倒在地上,脑袋这才滚落在地,这一幕的恐怖让十几名黑衣人失了神,李燕云痴呆,老婆婆这是想要大开杀戒了。 青丝飞舞的宁挽香稍作犹豫,抬起一掌相继打在两名女弟子胸口,两掌过后,两名女弟子叫了一声后,身子落在李燕云身前。 “保护好五世孙!”她冷声吩咐。 此言刚出口。 女弟子还没应声,那公孙彩咬牙道:“好功夫啊,既然如此,让你见识一下修罗门的修罗六道!” “修罗六道?”宁挽香冷道。 “没错,献丑了!”公孙彩道。 刚开口,披头散发的宁挽香,她身影如鬼魅般,快速闪至公孙彩身后,同时,黑衣人们的脑袋齐刷刷的自宁挽香身影消失之处,望向公孙彩。 他们只感觉一阵风快速的飘过。 此刻。 公孙彩圆目大睁,然后倒在地上,尸首分离。 若不是地冥刀上鲜血,他们甚至都看不清是眼前这个披头散发蒙着眼罩的女人做的,她身段修长,腰背直拔,美貌过人的玉面淡如霜。 一干人心惊胆颤。 他们开始怕了。 其中有人道:“别怕,她看不见,只要我们不发出声——啊!” 还没说完。 宁挽香出现在他身后,身子背对这他,而他脖子上也出现了细如红线般的血印,身子一倒,脑袋搬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受死吧!”其中二人愤怒的举刀朝宁挽香劈来。 “师祖,小心身后!”两个女子提醒。 闻言,宁挽香玉耳微动,身影眼花缭乱一闪。 霎时。 刀影烁烁,血雾弥漫。 二人相继倒下。 “朕做你眼睛,杀光他们,全部处死!”李燕云快意大喝:“老婆婆,面前右方五步,坎位有两人!” “侧左,离位四名——” “后方坤为六名——” 本来用前世几点钟的方向与她说,当下只能以八卦位的形势与她说来,且每次李燕云一张口,那个方向便会一阵血雾,那些人有的刚举起刀,就毙命。 有的刚想逃,就被一刀斩。 她青丝狂飘,衣袖摇曳时,刀光闪闪,没一会,暗黄色纱裙披头散发的她伫立原地,周围横尸一片,指着地的刀芒,滴着血。 最后一名黑衣人。 他欲哭无泪的看着周围的人,举起刀朝宁挽香而去:“我跟你拼了!” 玉面如霜的她,运气内劲。 霎时! 萦绕黑气的玉掌,立时朝那人面门隔空打去。 轰! 强劲的力道,让那人如风中鹅毛般,身子飘退几步,摔在地上,脖子一歪,嘴里哕吐鲜血,脸色黑如焦炭,恐怖万分。 赶到的御林军,和几百名锦衣卫。 他们立时伏地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帝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势滔天,响彻于此。 地冥刀落地。 气质傲人,如女王般的宁挽香,她腰后青丝乱舞,裙裾狂飘:“五世孙——” 她轻叫一声,双手在前方摸着。 眼眶微红的李燕云,快步上前。 握住她的手:“朕在!——老婆婆,你真厉害。” 此刻。 李燕云才意识到当初紫仙,为何想要借宁挽香之威,夺武林盟主之位了。 若说以前也见过老婆婆跟人动手,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当下总算见识到老婆婆身手的恐怖了,而且老婆婆对武林上的事,如今是漠不关心。 闻李燕云夸她。 她没当回事。 玉手摸着李燕云的伤口:“五世孙,你,你流血了。” “无碍,小小伤口而已,不打紧!”李燕云轻描淡写道。 皇上兴许不当回事,可这吓坏了锦衣卫和御林军们,皇上若是有个闪失,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也幸好皇上乃是通情达理之人,并未怪他们。 李燕云搀着宁挽香走至那公孙彩身旁。 他恨恨道:“这些人也是,杀了朕又能如何?哪怕没朕,朕的儿子接替皇位,一样会宰光他们的。” 他弯腰,在公孙彩身上摸了一通。 “五世孙,你作甚?”宁挽香奇怪。 “朕瞧瞧这老妖婆身上有没有解药。”李燕云摸了摸,却摸出几个黑色珠子:“想必这就是凝魄珠了,暂且留着研究,没准日后有用。” 宁挽香心里一暖。 她玉手盲摸身前李燕云的后背,并攥紧他衣袍。 他将之塞入袖子中。 然后转身握住她的手道:“老婆婆,随朕回宫吧?” 此言一出。 一干跪着的锦衣卫,和御林军震声高吼抱拳:“恭请帝后娘娘回宫!恭请帝后娘娘回宫——” 齐声呐喊,响彻于此。 那两个幽冥门女弟子泪眼含笑,被情景所感动。 眼蒙黑布,玉面流泪的宁挽香重重地点了点头,略带哭腔道:“说起来,我有些想六世孙了,我离开的时候小家伙都还在睡觉——” 李燕云哈哈一笑。 拦腰将她抱起:“不光如此,日后,你也要为朕生个儿子——走,我们回家!” 她鼓了鼓香腮,脸颊生晕。 内心甜蜜的无以复加。 正儿八经道:“可是,那要叫他六世孙,还是儿子呢?” “当然是都依老婆婆的!”李燕云仰面朗笑,周围的御林军锦衣卫们跟着笑,气氛大好:“——回去朕不会让你为难,朕依然处理朝政!” 说罢! 他眼眶湿润了。 “嗯!”宁挽香点头:“我很满意!” 第935章 话江湖 晨阳初升,殷红无比。 数百名锦衣卫,和披甲戴胄的御林军,骑着马,跟随在皇上后面;前方黑色龙袍的皇上双腿夹着马背,胳膊夹着她的娇躯,握着缰绳,二人共骑一匹马有说有笑的朝京城方向而去。 气氛温馨而甜涩。 斜照的媚阳,将二人身影拉的很长。 尤其气质如女王,青丝垂腰的宁挽香,她含笑地感受东面的阳光,以至于貌美的玉面被映的熠熠生辉。 有她点缀。 这幅情景,宛若一副画般艳丽无比。 任谁都不会想到。 就在适才。 正是眼前美丽的女子,她一个发威之下,让那些刺客顷刻毙命,身手强的可怕,对此心情大好的李燕云对她赞不绝口,直夸厉害。 宁挽香倔强道:“才不厉害。” “哦?”李燕云下巴搭在她玉肩,搂紧她纤细的腰肢,逗她道:“普天之下,难不成还有更厉害的?” “嘿嘿——即使有,在朕心中,也是老婆婆最厉害!” 老婆婆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轻响,让李燕云不由深吸一下。 感受到五世孙这般,她脸颊微红。 她欣喜之余。 面色一本正经道:“百年前的高手比现如今的厉害多了,我曾将江湖高手分为几个层次——” 李燕云疑惑道:“哪几层?” 她认真道:“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绝顶高手,再者便是绝世高手!” 李燕云饶有兴致道:“那适才那个公孙彩呢?朕听那徐娘说,那公孙彩是早已覆灭的修罗门门主。” “修罗门门主?想不到百年前鼎盛一时的修罗门竟然有这种不堪一击的人。”宁挽香傲人十足,冷道:“她充其量只算二流高手!” “剑圣唐允算是一流高手。” 她说说起话来,十足的冷艳。 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架势,不知怎地,正是这种架势此刻李燕云反倒觉得十分可爱,他哈哈一笑。 问她道:“那老婆婆,现如今就没有绝顶高手,和绝世高手么?” “自然有——”宁挽香道:“我算是绝顶高手吧,若说绝世高手,整日就待在五世孙你身边。” 李燕云愣了一下:“你是说般若?” 她嗯了一声,认真道:“般若是难得的奇才,对武学颇有慧根。——太阴玄经练了残卷,便可威震天下,何况般若是练了全卷?” “再者还有无量七劫、天山玉寒掌,每一门都是绝学。” “这些也就罢了,偏偏般若还会经络百解经,乃是百毒不侵之人。” 说到此处。 她略微失落:“哪像我?眼睛被毒侵入,如今什么也瞧不见了。” 这话听得李燕云心里酸涩。 忽地。 他眼睛一亮:“老婆婆,如若你练会经络百解,岂不是也能百毒不侵?如此一来眼睛不就能看到了?” 她微微叹息一声:“五世孙,你想的太过简单了,要么说般若是奇才呢?据你当初所言,那常无德几十年都没能参悟经络百解,每门武功不光靠自己领悟,也是看天资的。” “不过可以试试。”她补充道。 “对对,试试!”李燕云欣喜一笑。 听他语气如此开心,宁挽香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过,五世孙你别抱太大希望。” 李燕云心酸的搂紧她柳腰:“即便没用,朕也会想方设法治好你的眼睛。” 她乖巧的嗯了声,又道:“五世孙,其实你知道么,天下伤人最厉害的并非武功。” “那是什么?”李燕云道。 “是人心!”她迎面朝阳,美眸‘看’像东方晨阳,似乎想起了过去,樱唇张兮缓缓念来: “东方日头照天下,” “驭马乘骏话江湖。” “不知世人皆负心,” “败落归尘泪血洒。” 她握住李燕云的手,回头‘望’向泰陵的方向,痴呆半晌,仿佛在与过去告别。 而后。 她又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唇瓣嗫嚅道:“五世孙,是你让我忘记了过去,当去泰陵那一刻,我才知道,如今你在我心中最为重要。” “百年前的过去,已经化为尘土,从今往后,我心中便只有你一人。”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李燕云感动无比。 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说什么傻话?从今往后,你就是朕的帝后,朕与你永相随!” “嗯!”她点头,脸上一红似想起什么来,很是期待道:“五世孙,你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说过那种话。” 那种话? 李燕云费解:“什么话?” 她犹豫了一下,提示他道:“你说你爱我。” “你爱我。”李燕云一字不差道。 她银牙咬了咬,纠正道:“不是你爱我,是,是我爱你。” 见她气鼓鼓的模样。 李燕云朗声一笑:“我也爱你!朕爱老婆婆一生一世,不,如有来世一样爱!——不知老婆婆满意么?” “嗯!”玉面微红的她,小巧的嘴角勾起,忙依偎在李燕云怀里,面孔流露幸福而又娇美的微笑。 说罢。 他大笑着,双腿猛一夹马背,自手心而出的多余缰绳,猛抽马屁股,马儿嘶叫一声,快速朝京城狂奔而去。 后面尘土飞扬。 几百名的锦衣卫和御林军,骑着马紧紧的跟着。 到了京城,李燕云从西城门而入,自紫禁城西华门进宫,乾清门门前,李燕云与宁挽香手牵手而来,小张子忙迎了上来。 “皇上,您可回来了,出事了。”小张子愁眉苦脸道:“殿内……” 当听小张子说清楚后。 才知礼部左侍郎右侍郎来了不少的大臣。 他们在乾清大殿内候着。 宁挽香眼圈微红,几欲要挣脱他的手,都被他紧紧的握着,并在她耳畔耳语几句,她才老实,然后朝殿中走去,殿中大臣当即跪下叩首。 一身黑色龙袍的李燕云,与宁挽香并肩而立,一同面向跪着的大臣。 李燕云笑道:“诸位爱卿,如若你们前来阻止朕封帝后,大可不必!” “朕劝你们从哪来,最好从哪回去!” “此事朕不容旁人说三道四!” “若敢忤逆,朕必以欺君处置!” 他目光凛冽。 犹若一把寒刀,扫视各位。 其中一个白胡子大臣。 他抱拳道:“皇上啊!” “您的家事,也是国事,只有对社稷有帮助的人,才当得起国母,宁姑娘虽救皇上,可难以服众,难以服天下人呐。” “您哪怕杀了臣,臣依然是劝谏的忠臣,而皇上……”他没说下去。 “说啊?怎地不说了?”李燕云哼笑道:“而朕就成了昏君是么?朕还就不珍惜这点名声!” 他看向美眸无神韵的宁挽香:“正是她,朕陪着她的时候,她让朕不要荒废朝政。” “她不想让朕因她,而不理国事。” “因此她要离开朕,如此胸怀,如何不能担当国母?” 闻皇上一席话。 宁挽香冰清美貌的玉面,几分动容。 玉手几分颤抖,她唇瓣嗫嚅几下似要说话,但想到进殿之前,李燕云曾跟她耳语,让她不要乱说话,一切由他来,她此刻只好认真不出言了。 大臣们支支吾吾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 一阵嗓音传入大殿:“本宫支持皇上!” 李燕云抬目一瞧,顿时颇感费解,难不成雨兮也要阻止?来者乃是一身红色凤袍的上官皇后。 裙摆拖地的她,迈着莲步,轻踏入殿。 容颜绝美,冠绝天下。 身子婀娜,无比美艳。 “臣等叩见皇后娘娘!”十几名大臣忙忙行礼。 上官皇后走至李燕云面前,膝盖一弯:“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李燕云凑上去:“你怎来了?雨兮?” “这动静我不来能行么?”上官皇后美眸含笑道:“在后宫我就听说这些事。” 皇后是来帮朕的。 李燕云哈哈一笑大声道:“爱妃免礼。” 一番礼节后,上官皇后她美眸含笑望向貌美无比的宁挽香,牵着宁挽香的手,三人同时面对大臣们。 上官皇后道:“爱卿们,不管你们是否支持皇上,本宫是支持宁姑娘与本宫平起平坐,她为了救皇上而双目失明,这种女子,全天下,哪里去寻?” 说着。 连上官皇后眼睛都湿润了。 且略带哭腔:“论国事,皇上一件没落下,事事都为百姓着想,难道追求自己的幸福,爱卿们也要阻止?” 她与李燕云对视一笑。 这个皇后我很满意,宁挽香抿了抿唇瓣,小声道:“谢谢你!” “不用,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上官皇后握紧宁挽香的手。 殿内一些大臣犹豫万分。 连皇后都十分支持,这下他们倒像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而仍有大臣不死心,说这不符合礼制,毕竟史上从未有过一皇二后同时存在的情况。 李燕云正要发怒间。 宁挽香和上官皇后都冲李燕云摇头。 外面小太监着急忙慌地跑进殿中跪下:“奴才禀皇上,午门前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且还拉起横幅……说打倒一切对皇上心怀不轨的人,打倒一切反对皇上的人!” 小太监此话说来。 殿中的人面面相觑。 李燕云先是一愣,便乐的哈哈大笑。 他得意道:“爱卿们?你们不是说朕不服众么?哎呀——既然如此,都与朕去瞧瞧!” 上官皇后见他这般得意风情万种白他一眼。 他左边搀着上官皇后,右边搀着宁挽香,三人带着一些大臣,朝午门而去,他倒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第936章 民宠之皇 媚阳当空,万里晴空。 金瓦红墙的午门外,人头涌动,百姓们挑着横幅,各个情绪高昂,齐声高喊着:“支持庆和皇帝的治国策略!” “打倒一切反对派!” “一切对皇不利者该当万死!” “皇上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 “帝后娘娘千岁——” “打倒刺客!!!” 一群人跟着高喊。 情绪各个激动万分。 连维持秩序的御林军,都快挡不住人潮,粗略看去,大街上尽是黑压压的人头,少说也有数万人,竟然如此同仇敌忾,万众一心。 很显然。 皇上在皇宫被刺。 并公告天下封宁挽香为帝后的事,早已被众人所知。 与上官皇后,和宁挽香二人,同是站于城楼兵士身后的李燕云。 他望着下面的情景,心里乐开了花。 这事弄的,一不小心朕竟然成为了众人崇拜者。 上官皇后跟身旁的李燕云笑道:“这下满意了?连百姓们都如此宠着你,只怕你来个一皇三后,都没人能说你什么了。” 上官皇后宠溺地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 李燕云腼腆一笑。 心中甚是感动,谁说好人没好报,朕为他们着想,他们这不正是来报答朕的么? 他朝后一瞧。 那些反对他立帝后的大臣,各个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很是难堪,毕竟午门外的那些呐喊之声,他们听得真切。 见他们如此。 握着宁挽香和皇后的手,她二人中间的李燕云仰面笑了几声。 笑了一阵。 他回眸问道:“爱卿们,你们还有何话要说?” 他们忙忙朝宁挽香跪下。 高呼:“臣等叩见帝后娘娘!” 宁挽香脸颊微红,在一刻她知道,自己名分上彻底成为五世孙的女人了,她心中甜蜜之余又有些酸涩,可自己终究还是瞎子。 五世孙在她耳畔耳语几句。 她才反应过来。 一本正经,冷艳无双道:“爱卿们免礼。” 美貌如天仙,青丝垂腰,一身暗黄色纱裙的她,气质本就如高傲的女王,似降世的女帝,一览众生。 如此之下。 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清风将她裙裾和发丝拂起,一时美艳的不可方物,连绝色无比同是女子的上官皇后都看得一呆,也不知坏胚子什么艳福,认识的都是如此美貌的女子。 众卿家立时谢恩平身。 而城楼上的行礼之声,似让百姓们知道皇上在城楼,立时他们一片一片的跪下高呼‘大宗庆和皇帝万岁’。 生怕发生踩踏事件。 自太监手中接过垂着面纱的斗笠,一身黑色龙袍的李燕云,立于午门城楼,透过面纱,俯视下方跪着的百姓。 当瞧见似乎是皇帝,下面竟然一下子安静下来,黑压压的人潮,竟然一时没有一个出声的。 李燕云扯着嗓子,激动抱拳。 声音嘹亮传四方:“朕多谢各位!” “朕跟天下百姓保证!” “朕只要在位一天,定让天下百姓吃得饱穿得暖!” “从今往后,朝廷跟百姓亲如一家,胆敢欺负朕子民的官吏,朕定不饶恕!” “你们此举,朕谨记于心!” “你们且放心,朕定会找到那些刺客,依法制裁!” 说到此处。 下方百姓各个目光含泪举拳高喊万岁,连城楼上的很多人都是激动万分,如此盛况前所未有,能被黎民百姓宠着的皇帝,更是千古难遇。 李燕云一摆手。 下方再次安静下来。 “朕的子民们!” “此刻午门前人数众多,难免会挤压到老弱妇孺。所以年轻力壮的大哥小弟们,多给她们一点位置,让她们好生离开,尔等依次离开,切莫伤了——” 平易近人,随和的话。 这让下方百姓们倍感心暖,仿佛皇帝就是邻家亲戚般让人深感亲切,相信此举,不光传遍京城了,也定会传扬天下。 听闻皇上的话。 他们井然有序的离开,竟然没有发生丝毫的踩踏事件,这让李燕云颇感欣慰,而再次回到启祥宫,李燕云便吩咐般若,好生与宁挽香交流一下经络百解。 不管有没有用。 姑且一试。 殿中。 般若乖巧的点了点头。 李燕云欣慰地摸着般若的小脑袋,身侧牵着小皇子小手的宁挽香道:“五世孙,我没事,你去忙朝政的事吧,你答应过我的!” 她不能视物的眸子看向一旁,玉手轻抚身旁小皇子的脑袋。 本想多陪她。 奈何她这般说。 李燕云苦笑着。 只能点头:“好,老婆婆,朕……去忙朝政的事!来人——吩咐御膳房给帝后娘娘做些好吃的——少放点盐,朕的帝后娘娘,不喜欢吃太咸的!” “是!”俏宫女应声。 宁挽香心里一暖。 说完。 他踏出殿去。 在宫院中,他自袖子中掏出自公孙彩身上搜出的‘凝魄珠’走到侧殿,侧殿内,那徐娘正与紫仙坐在桌前用着膳。 见李燕云进来。 紫仙和徐娘忙忙起身,徐娘脸颊微红,倒是紫仙红着眼圈望着李燕云,猛一抱拳:“多谢杨公子。” “为何谢朕?”李燕云好笑道。 “师祖成为帝后,幽冥门也跟着沾光。”紫仙道:“否则无论如何,师祖早上离开,我是如何也不会与你说的。” “第一你是皇帝。” “第二,师祖与你的情谊,也感动了我。” 她玉面如霜。 语气冰冷。 有些时候,紫仙倒是很像宁挽香一本正经的时候,李燕云听她这般说,恁地一乐。 他笑道:“她成为朕的帝后,朕早就有此打算,如果你成为朕的女人,那岂不是更让幽冥门沾光了?” 他出言撩逗着。 紫仙红着脸撇过头去:“杨,杨公子,请你自重。” 她呼吸不畅,心跳似鹿顶。 李燕云凑近她身前小声道:“你告诉朕,朕那般对徐娘的时候,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来?” 紫仙紧张道:“你,你胡说什么?” 她表情慌张,这已经间接回答了李燕云的问题,而他与紫仙的窃窃私语,徐娘颇感费解,不知他在嘀咕什么。 李燕云朗声一笑:“哈哈,你出去吧,朕有话要与徐娘说!” 紫仙离开侧殿后。 望了望紫仙的背影,徐娘道:“你莫不是又要问我……这是?凝魄珠?” 说话间。 李燕云捏着凝魄珠至她面前。 徐娘一把接过来:“你?你是如何得来?” “当然是从公孙彩身上得来——”李燕云负手在殿中踱步,目中一寒:“她死了!” 一话说出。 徐娘大吃一惊:“我姨……公孙彩死了?” “没错!”李燕云哼道:“怎么?你很难过?——那天晚上,她可都要杀了你!” 徐娘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些诧异。” “犯不着诧异,”李燕云一脸严肃道:“告诉朕,这凝魄珠的解药,你可知是如何调配?” 说着。 李燕云胳膊一勾,将她勾如怀中。 虽然与他有夫妻之实,名分上也是他的才人,可身为少女,如此被他搂着腰。 徐娘脸颊还是不由一红,一时娇艳不已。 可他这般,竟然还是为了别人。 她有些难过:“我不知。” 她语气似怄气。 这让李燕云颇为恼火,捏着她的下巴,挑起她的脸蛋,与她四目相对,恶狠狠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朕可不想与你玩些心思游戏!” 见李燕云脸色骇人。 她有些心慌。 楚楚可怜道:“我,我真不知!” 李燕云道:“那你告诉朕,现在你是谁的女人?” “你的!”她如实道。 李燕云松开她:“所以,帮不帮朕铲除那些刺客,你想好了没?” 她抿唇不语。 看架势似是不会说。 李燕云气笑了:“朕记得大早上的,你说朕不喜欢你,你如此让朕如何喜欢你?处处与朕对着干,你有为朕做过什么么?” “我是想,但也恨你。”她泪水自俏脸滑落。 见她如此。 李燕云微微摇头,自她手中拿过凝魄珠。 当即啧啧几声道:“恨朕?” “是!”她杏眼瞪着李燕云。 并未为难她,李燕云反而笑呵呵松开她,朝外走去:“朕晚上还来你这睡,洗干净点,朕希望你在朕身下也这么说你恨朕,就颇有情趣。” “光想想,朕都兴奋!” “你!” 不要脸三字,她没敢喊出口,在心里默骂了这三字,然后望着他的背影,她银牙紧咬,脸颊恁地发红,心里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些期待。 她羞恼的低着头。 出了启祥宫。 借着太阳的光辉。 李燕云拿着凝魄珠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却看不出所以然来。 无奈之余。 将凝魄珠递给小张子:“将这个珠子,派人拿给丽景轩的飘儿娘娘,让她好生研究,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毒!——另外,给朕宣那钱谦益回宫!” “朕先去绘画馆,那钱谦益来了,去绘画馆告诉朕一声便可!” “是!”小张子应声。 绘画馆中。 看着地上偌大的画卷,已经被宁世郎画的完美无瑕,画卷中自然是那巍峨,气势恢宏的大明宫。 李燕云兴奋不已。 拍了拍身旁的宁世郎:“可以啊,这才没几日,你就将这幅画给朕画好了!” 宁世郎抱拳道:“回禀皇帝陛下!” “您交代的事,臣自然不敢怠慢。” “臣与同僚一起,夜里挑灯奋战,合力之下,才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此画!” “不知皇帝陛下是否满意?” 画卷上正是以黑色和灰色为主调的大明宫。 简直是精美不已。 李燕云大笑道:“满意,朕太他娘满意了——来啊,卷好跟朕走,朕要带去慈宁宫给映——哦,给太后也瞧瞧!” 第937章 鞑靼大汗之信 大明宫的作用,不仅仅是宫殿用来居住那么简单,其战略位置不言而喻,毕竟长安距离鞑靼国的王庭甚近,日后成为大宗第二都城。 有皇家镇守国门,定能让百姓心中安稳! 后面两个太监扛着卷画,李燕云在前面走着。 没一会,迎面跑来一个小太监,告知李燕云那钱谦益已经在乾清宫等候。 钱谦益这老小子速度倒快。 李燕云吩咐小太监们,暂且将那副大明宫的画卷,送至慈宁宫给齐太后看看,他便朝乾清宫而去:“顺便告诉太后,朕一会便去。” “是!”小太监躬身应声。 红墙金瓦的乾清门处。 穿着一身蓝色官袍,头戴双翅乌纱帽的钱谦益立于此处,李燕云远远就看见了钱谦益,只见钱谦益皮肤黑了些,古铜色的皮肤,有些消瘦。 面色却刚毅十足。 瞅见十几步处胳膊环在胸前,正朝此走来的皇上,钱谦益忙跪地行礼。 他额头抵着地面,他不光是出使鞑靼国的使者,追究根本,他乃是昔年柳如是的老情人。 因此。 李燕云怎么看他怎么都不顺眼。 他高呼道:“臣,钱谦益,叩见吾皇圣躬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燕云走至他面前,立住身子。 目光幽远的望向别处:“朕记得你离开京城的时候,还是三伏天,这转眼,就是第二年的开春了,你也瘦了……不怨朕吧?” 说完。 李燕云目光似笑非笑的低头望着他。 怨又能如何?钱谦益内心无奈。 “臣不敢!”钱谦益抱拳道:“回禀皇上,为了大宗,臣这点苦算不得什么——再者出使鞑靼国的事,总得有人去做,臣为大宗赴汤……” “好了!”李燕云打断他的话后,昂起头道:“场面话就无须说了,起来与朕进殿说话——” “谨遵圣命。”钱谦益起身。 然后。 恭谨的跟在李燕云的身后。 与皇上一道穿梭过乾清门,走在广场朝乾清宫而去。 身为太监总管的小张子深知圣意,故此对于钱谦益,小张子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敌意。 李燕云在前面边走边跟钱谦益打听,譬如鞑靼国国情,和关于赵青儿、以及赵如峰的事。 钱谦益先是苦笑。 旋即抱拳道:“回禀皇上,如今鞑靼国兵强马壮,马哈木在他的牧民眼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臣到了鞑靼国不久,那鞑靼国汗王马哈木,便举行一场阅兵。” “这场阅兵,表面上是给臣看的,实则是给大宗看的。” 这点无须他说明。 恐怕李燕云也知马哈木的用意。 见李燕云点了点头。 他继续道:“鞑靼国如今,精锐铁骑二十多万,民兵不计其数,且经常演练,视我大宗为假想敌。而互市之策,他们也答应了。” “只不过,臣觉得他们心不诚!”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若是心诚,又怎会软禁着赵氏父女不放。 听他说话间。 李燕云与他一道进了乾清宫中大殿的暖阁,进了暖阁后,李燕云褪去龙靴,身子歪在龙榻上。 他单手支着脑袋。 锐利的目光,望着榻前几步距离弓腰的钱谦益:“你是说马哈木,还给了契约?” 钱谦益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羊皮布。 他脚步动了动。 双手捧着正要呈递给李燕云。 “不必!”李燕云眯着星目:“你念来就可。” “是!”钱谦益打开羊皮卷,声音嘹亮道:“马哈木遥拜大宗大皇帝陛下,互市之策关乎两国黎民。” “马哈木与各位部族首领经过商——打算以十年为试期!” “十年内,大宗不得进犯鞑靼国一寸土地,为防大宗大皇帝陛下出尔反尔,我等不得不留着中原的赵氏父女和一些人在此做客——” 没等钱谦益念完。 李燕云怒骂出声:“混账!” 钱谦益不得不戛然而止。 李燕云深吸一口气。 闭上眼睛,声音冷道:“让朕十年内不得侵入鞑靼国一寸土地,也不是不是可以,前提是他可曾提不侵犯朕的边民?” 钱谦益抱拳:“这倒没有。” 李燕云咬牙切齿。 他坐起身来,怒笑道:“朕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这就好比只准我打你的脸,而不准你打我的脸,是一样的道理,妈地,好一个马哈木。” “这契约对朕,对大宗来说,都是不平等的。” “在朕眼中犹若废纸!” “朕再问你,那鞑靼国的王庭,可知道朕与赵氏父女之间的关系?” 钱谦益脸色一变。 皱着眉头微叹道:“知道!” 见钱谦益不否认。 李燕云忙站起身来。 走至钱谦益面前,急问:“他是如何得知的?可是一个姓古名啸月的人,告诉的马哈木?” 钱谦益道:“皇上,据青儿姑娘所言,她誓死都没说你与她的关系,在臣去之前,鞑靼国大汗曾要杀了赵氏父女,而是那古啸月,为了护全赵氏父女二人,才对鞑靼国大汗说,赵氏父女对大宗皇帝很重要。” “于是,这才保住了父女二人的性命。” “故此——” 李燕云接过他话道:“故此他们大汗认为,有了可以要挟朕的筹码,所以非但没杀赵氏父女,反而很是优待,就是认为手里握着朕的软肋?” 钱谦益抱拳低头。 恭谨道:“皇上英明。” 李燕云穿着白袜的脚,在殿中地砖上踱步走了一会,他负手在后,思虑半晌。 然后深叹一口气。 忍着心痛道:“比起万千黎民来说,赵氏父女的性命不足为虑——” 这胸怀让钱谦益佩服万分。 为帝者自然不能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李燕云坚定如铁道:“给朕回信一封!” “就说——一旦鞑靼国侵犯朕的边民,扰朕子民,哪怕他们有人质,朕也一定会出兵于鞑靼,雷霆之击,汝不可挡!” “朕定让鞑靼国血债血偿。” “互市之策,若是有诚意,就将人质放了,否则因为一些个人质影响两国关系,一切后果由鞑靼国自负。” 他眼眸深邃。 牙齿紧咬。 面色深沉下来,十足的可怕,若论起国事,李燕云是丝毫不会含糊的,帝王之威尽显。 皇上此举说不定就能救了人质,此来彻底能让马哈木知道,软禁人质,非但不能给他带来好处,反而有害无利,也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了。 钱谦益忙抱拳:“臣遵旨。” 说完。 李燕云高吼一声:“小张子,取朕玉玺来,将笔墨纸砚给钱谦益!” 待殿中跪着的钱谦益,将回信写好之后,李燕云命他盖上国玺,当即就吩咐太监将此送给礼部,让其派人,送往鞑靼国王庭。 李燕云坐在龙榻喝了几口茶。 然后将茶盏放在木几上。 揉了揉额头,望着钱谦益。 微微一笑:“旁的不说,此次你功劳虽是不明显,却也有苦劳,回去好生歇息,朕会人将赏银送到你家中!——哦,对了,你好像还没家,这样吧,朕赏一套宅子。” “回去吧,朕等会安排。” “臣多谢皇上!”钱谦益叩拜后,忽地欲言又止。 李燕云拿起茶盏。 目光盯着青花瓷杯盏。 他意有所指道:“你想见她,却不敢跟朕开这个口,怕朕生气?” “皇上!”钱谦益激动的双目流泪,下巴的黑胡子直颤抖。 实在懒的看这个情种这般样子。 李燕云猛地一仰脖。 将杯盏喝尽,将杯盏放在木几上后,穿上龙靴:“不知怎地,朕每次看见你心情都不会好!” 他朝前走了几步。 在钱谦益面前停下脚步:“但追根究底,也是朕夺你所爱,但从名分上来说,她是朕的女人,如今都怀上了朕的骨肉。” “朕后宫妃嫔们,朕对她们很放心,你知道朕依托的是什么么?——是情!” “哪怕她哪天说不爱朕了,朕会对外界说她死了,或者秘密成全你俩——与其派人看着,倒不如放手一搏,说到底,朕与你和她之间,总得有个头啊!” 李燕云朝外走去:“去吧!” “臣谢皇上!”钱谦益脑门顶在地上。 此刻。 耳边却又传来皇上的告诫:“——状元郎,给朕记住,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 “朕也是有底线的!” “若让朕发现她身为朕嫔妃之时,与你有染,咱就按规矩办——你俩都得死!” 皇上的脚步声愈来愈远。 钱谦益心情很复杂。 最终。 钱谦益在小太监的监视和带领下,他被带入后宫的永和宫。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豪华的永和宫殿内。 挺着大肚子,穿着一身宫装,雍容大方的柳如是,他被宫女自暖阁中扶出,她娇艳的白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玉手抵在腰后,缓缓行出。 当瞅见殿外阳光下,低头立着的钱谦益。 她唇瓣弯如月牙。 恰到好处得体一笑:“钱大哥,鞑靼国一行可好?” 钱谦益缓缓抬起头来。 当瞅见那张熟悉而又美丽的面孔,他激动的泪花直在眼眶中打转,柳如是将脸撇向一旁,当做没看见。 他笑着点了点头。 抱拳弯腰道:“臣拜见柳妃娘娘!” 一番吩咐后。 柳如是带着宫女和太监,以及钱谦益朝凉亭而去,到了亭中,她被宫女小心扶坐下,这才让宫女和太监都下去。 宫女们是下去了,而有几个太监瞅着亭中的钱谦益,一脸为难不愿退下:“娘娘,这——” 太监欲言又止。 柳如是秀眉一挑。 她素面朝向那几个太监:“怎地?怕本宫与钱卿家,有染不成?” “奴才不敢如此以为!”小太监谨慎道。 柳如是清丽的面孔一寒。 红唇微启:“若是不愿退去,就在此处听着,反正本宫怀着身孕,皇上不会拿本宫如何,倒是你们——” 她美眸含笑的看向几个小太监。 而几个小太监脸色不由急变,宫内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否则引来杀身之祸可就不值当的了。 当然,柳如是深知这些人的心理。 此言一出。 小太监思虑几分后,忙忙退下,退是退下了,不过依然的远远的盯着凉亭中的柳妃娘娘和钱谦益二人。 第938章 赐婚封赏 永和宫。 宫院中。 端坐在凉亭内的柳如是,她微微抬眸瞧着朝自己抱拳的钱谦益,他此刻正双眸泛泪的看着自己,柳如是微微一叹。 “皇上答应你来的?”柳如是问。 钱谦益激动的点头:“回娘娘话,正是!他说,要与我和你,三人之间有个了结。” “如是——”他欲要朝她走去。 “别过来!”柳如是厉声娇喝,秀眸圆睁娇瞪他,当即朝那边努嘴:“你没见太监都盯着?你是想害死我和我的孩子?” 她玉手轻抚隆起的大肚子。 望着隆起的肚子,她脸上显出几分柔情。 垂下俏首语气倔强道:“钱大哥,我早就说过我与你有缘无分,如今我都快为人母,你为何还不肯放过?” 应了一声‘是’。 钱谦益心痛无比。 但还是愿意一试:“娘娘,皇上说了,若你愿意,他会对外宣称娘娘已经死了,并且成全我与你……” “你住口!”她喝止了钱谦益的话:“钱大哥,此话日后莫要再提,我以前是喜欢过钱大哥,但那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而非那种喜欢。” “如今我只喜欢我的夫君李燕云。” “如今我与他还有了孩子,你日后莫要提及,对于此事,那么我与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现在就走吧!” “你若不说起此事,如是还拿你当大哥看待!” 她玉面冷若寒冰。 话里行间,容不得一丝杂尘。 态度坚决,固若磐石。 …… …… 慈宁宫中。 李燕云立于殿门前,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小太监将浴桶自殿中抬出,他暗笑,当真是心有灵犀,知道朕要来,还特地洗好了澡。 “进来吧!”殿内传来她颇具威严的声音。 他笑了笑踏入殿去。 殿中火红宫装的她,经过沐浴,脸蛋熏红如霞,娇艳的不可方物,远山似的黛眉下,凤眼迷离地望着跟她单膝跪下的李燕云。 “皇帝,听闻你立了个帝后?”她语气带有责怪,但却又不像是真的责怪。 “是!”李燕云乖乖应声。 她板着娇艳的玉面,扫视殿中:“你们都下去吧。” 太监宫女们应声而退。 当殿门关上。 李燕云咽了咽口水。 快步上前,紧紧搂住她。 顺势笑嘻嘻地在她樱唇上亲了一口,惹地她凤眸含笑地瞪他一眼,然后依偎在他怀里,撒娇似的玉指轻点他额头:“你呀,越来越过分了,怎地这都不与我说了?” “那个宁姑娘,你可拱了?” 不过老婆婆那般,李燕云很是心痛。 他眼睛一瞪:“映萱,不许你这么说她,她为了朕双目失明,朕不允许各种污言对她任何人都不允许,她在朕心中纯洁的如白纸!” 他生气下来,面色骇人。 连凤威十足的齐映萱都不由娇躯一颤。 她略感委屈,发飙道:“如此说来,我不纯洁么?” “都纯洁!”李燕云嘿嘿一笑。 就会说些哄人的话来。 这种话,齐映萱怎会轻信。 她还想说甚,樱唇却被亲了一口,导致她发出唔的一声,未出口的话,就此淹没下去。 良久才分开后。 她脸颊羞红如血,胸口起伏,樱唇微张喘着粗气,娇躯无力的依偎在李燕云怀中,她再也生不出责怪他的话来。 她皮肤本就白嫩如昔,吹弹可破,恰似少女,一双媚眸微眯成线,弯翘的睫毛轻颤,心中甜蜜不言而喻,贝齿轻咬下唇,似在回味。 美艳无比,迷人万分。 这幅模样。 看的李燕云痴呆几分。 搂着她柳腰道:“映萱,你真美!” “燕云!”脸颊f浮红的她,轻叫一声,口中芬芳吹打在李燕云脸庞,让李燕云心中如猫爪似的痒痒,在她樱唇上又吻了一下:“为朕生个龙嗣!” 她羞不可抑地嗯了一声:“大明宫的图纸我也看了,很是喜欢。燕云——” 说话间。 她娇躯扭了扭,眉目含春地望着李燕云,似在对李燕云暗示什么。 李燕云朗笑一声,褪去她宫装,将穿着红色内衫裙的她,一把抱起,朝凤榻走去,没出一会,幔帐落下后,连那红色内衫裙,也从幔帐下抛出。 “嗯……燕云!” 幔帐微微震颤。 阳光正好,宫院中温暖不已。 而殿中凤榻上,躺在锦被中,李燕云搂着软玉温香的娇躯,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温存,而她媚眼如丝在耳畔轻声细语道:“燕云,要是能天天这样就好了!” 李燕云猛地睁开眼睛,这谁顶得住。 “怎么?”她媚眼含笑。 “哦,没事。”李燕云道。 香肩如玉的她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如乖顺的小猫咪般,柔声问道:“燕云,我也听说了,午门前聚集了不少百姓,对你可都是支持着呢,日后你记得,若是姿貌甚好,品行端正的女子,都可以纳进后宫。” 闻言。 李燕云感动无比,嘴上却道:“这不好吧,映萱,朕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 “呸!”她嗔道:“天下哪个男人不是如此?还跟我在这打马虎眼。先帝昔日宫中二十多名妃嫔呢,只是别像水云间酒楼那种就好——” 她说的是姜贞和廖颜? 李燕云心里一提,结巴道:“这,这个你都知道?” 齐映萱风情万种白他一眼:“这是秘密么?恐怕不光我,你皇后也什么都知,只是要你切记,少招惹那种的便是。” “否则,对皇族来说名声不太好。” 她比较顾全大局。 毕竟也是做过皇后的人,母仪天下的气质依然存在,她自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李燕云走上歪路,一旦见他事情做的不妥,都会出言说上几句。 当然。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对她这般,李燕云欣然答应,最后她如贤妻般,服侍李燕云穿好衣袍,这让李燕云颇为舒坦,毕竟平时都是别人服侍她。 能让她服侍别人。 当真是罕见。 她曼妙无比,玲珑修长曲线的身姿,和浑圆的玉腿,透过轻纱睡裙,似有似无,依稀可见,甚为诱人。 偏偏她媚眼含笑,似在钩搭。 李燕云将她柳腰一勾:“映萱,你若这般,朕又想来一次了。” 朝他腰下瞧了瞧。 又见李燕云发呆似的看着自己。 她心里暗喜。 “是嘛?”她脸蛋娇艳欲滴的一红,仿若能捏出水来:“那就再来一次!” 说着一把将李燕云推倒在榻。 她忙扑了上去。 “啊!映萱——”李燕云微微轻叫。 也不知过了多久。 明媚的阳光下。 殿门终于打开。 穿戴整齐的李燕云在殿中单膝跪下行礼,一身大红色宫装她,美眸含波凝望着李燕云。 烧红的玉颊,面无表情的她,美艳无比,而又甚是威严道:“去吧,大明宫的画卷,你嘴巴讲解如此之久也累了。” “是!”李燕云心中无奈,累的是嘴巴才怪,一阵礼仪后,李燕云走出殿去。 她目送李燕云的背影,看了良久,心中甚是满足,而进殿的老太监,则是夸她更加美丽了。 她心中一羞,故作疑惑。 摸着发烧的脸颊道:“是嘛?” 小德子拱手笑道:“老奴岂敢说谎!照老奴看来,怕是跟与一般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般无二。” 她端庄淡笑:“不错!赏——” …… …… 永和宫院内。 李燕云刚踏进,小张子正要伸直了脖子喊皇上驾到,李燕云忙捂住小张子的嘴,便在没有任何通报之下,李燕云进入永和宫宫院内。 且远远就瞧见了那亭中自己的柳妃如是。 此刻。 她正与钱谦益说着话。 单手抵在后腰的柳如是,她洁白晶莹,美丽的面孔浮笑道:“若是钱卿,没意见,本宫就那般与皇上说了?” 钱谦益面露苦笑。 仰面笑了一声,抱拳道:“既然如此,臣多谢娘娘。” 柳如是欣慰一笑。 此话过后。 那边传来李燕云的哈哈笑声:“如是,钱爱卿,何事如此高兴?” 朝凉亭外一瞧。 只见李燕云所经之处,跪倒一片。 钱谦益忙出亭跪下行礼:“微臣叩见吾皇万岁。” “皇上吉祥。”柳如是怀有身孕,自是不能行大礼,膝盖一弯,而进了亭子的李燕云,忙搀住她:“与朕说来,让朕高兴高兴。” 柳如是笑道:“是这样的皇上,臣妾要给钱爱卿说门亲事,钱爱卿也答应了!” “哦?”李燕云眼睛一眯。 柳如是冲他柔柔一笑。 朝些宫女中轻叫一声:“——素儿!” “奴婢在!”被称之为素儿的宫女,忙不迭地跑来跪下。 柳如是问道:“你可愿嫁给钱谦益爱卿?” 有皇上和娘娘赐婚,这是莫大的殊荣,再者定然会衣食无忧,傻子才不乐意呢,而且再此之前,娘娘就曾与她说过了。 宫女欣喜道:“奴婢愿意!” 李燕云微微一笑,在柳如是耳畔道:“娘子,你聪明啊,一下子就打消了朕的顾虑。”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 柳如是脸颊微红。 被他识破。 她也不否认。 盈盈一笑,拿起他的手在肚子上轻抚:“若是能让夫君心里舒服,如是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说着。 她饱含爱意的美眸,认真地望着李燕云。 如此一来李燕云心情甚好。 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她脸红羞涩之际,搂着她香肩,望着跪着的素儿和钱谦益道:“既然如此,朕赐婚于你们二人。” “你们二人,择吉日成婚,另外,钱爱卿半年来待在鞑靼国,吃了不少的苦头,朕特此黄金二百两,白银两千两,绫罗绸缎五十匹,另赐钱少傅宅邸一套,以此嘉奖!” 钱谦益与素儿刚想谢恩。 听到后面的话,钱谦益为之一愣:“少,少傅?” 第939章 散养与圈养 少傅——与少师,少保合称‘三孤’而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正一品,凡少字开头的在大宗为正二品,说白了就是太子的老师。 或是教导皇子读书的‘先生’。 而今尚无太子,皇子又未到读书的年龄,暂且封他为这个状元郎为少傅,有着这个头衔对钱谦益来说,也是莫大的殊荣。 再者。 日后皇子到了读书的年龄,有个状元郎来当教书先生,着实也是件好事,该说不说的,钱谦益也是满腹经纶的人。 钱谦益与素儿忙谢恩。 而李燕云注意到钱谦益面上挂着笑,似乎真的释然了,一番礼仪后,钱谦益和素儿离开永和宫宫院。 阳光正媚。 八角亭中。 心情甚好的李燕云,微笑的目送二人离开。 然后。 他朝石凳上一坐,顺势拉着柳如是胳膊,揽着她的身子,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轻抚柳如是隆起的肚子:“他与你说了?” “嗯!”柳如是握着他的手,满脸的幸福,稍一迟疑,劝道:“只是皇上,臣妾对钱卿,真的没半点那种情分了,况且臣妾都有您的骨肉了,皇上日后别在多想。” 她这话,倒是实在! 李燕云朗声一笑:“知道朕为何要他那么说么?” “为何?”柳如是疑惑。 李燕云叹道:“说到底,你与他先相识,与他先有情,朕只是想三人之间有个了断而已。” 说着。 在她脸颊吻了一下。 “再说了,朕对自己所爱的女人不光要得到身子!连心,朕都要得到!”他认真的挑起柳如是的下巴:“倘若只得了身子,没有得到心,那还不如干脆任由而去!” “须知,沙子握的越紧,流失的就越快!” 他脖子又是前伸,口中热气吹打在她娇美的面颊:“朕采取的是散养,而非圈养!” 说完。 他又似笑非笑补充道:“若让朕发现什么不对,嘿嘿,其中利害……” 他没说下去。 按住她的后脑勺,李燕云狠狠吻上了她诱人的樱唇,柳如是都还没来及张嘴,便发出唔的一声,心中涌上浓浓的蜜意。 他的话真假难以分辨。 也正是这一刻,柳如是发现皇上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城府似乎更深了,深的她都有些无法琢磨,有时觉得自己很了解皇上,有时却又觉得皇上遥不可及。 正是这种感觉。 有些让人欲罢不能。 半晌。 唇齿分离。 她脸颊绯红,微喘道:“皇上,臣妾不光身子是你的,连心里都装的是你。” “是嘛?”李燕云贼笑一声道:“走,去殿中,朕要拨开衣袍瞧瞧,到底是不是,好生验证一番。” 他的话,柳如是听得娇躯一软。 自是羞不可抑。 而且柳如是怀上龙嗣距今已有大半年了。 自是无碍。 “皇上——”她羞涩地将俏脑袋埋在李燕云胸口,被皇上搂着,二人朝永和宫大殿而去,二人边走边说着话,而对于宁挽香被封帝后一事,后宫自然尽人皆知。 柳如是本就知书达理。 甚至破有大家闺秀风范。 她感动道:“皇上,那帝后娘娘的眼睛——” 李燕云脸色黯然:“朕一定会将她治好的!朕就不相信天下之大,无人可以破解那凝魄珠的毒!” 二人说话之际。 “坏人!”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 “嗯?”李燕云浑身一震,与柳如是循声望去,只见隔壁承乾宫的圣姑白若洁,一身乳白色百褶裙,身子娇俏玲珑的她,正一蹦一跳的小跑二来,裙摆迎风招展。 当真是风一般的女子。 她俏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 身后还跟着一些小跑的太监宫女。 “咦?”李燕云故作惊讶,哈哈一笑:“圣姑,这么巧,朕正要与如是进殿睡觉你就来了。” 她走至李燕云身旁。 跟柳如是打了声招呼。 若玉小手挽着李燕云的胳膊,眉目嫣红的撒娇道:“才不巧呢,这永和宫隔壁就是我的承乾宫!” “倒是坏人——” 她嘟囔道:“我不管,我想要个皇子!——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既然如此,干脆一起,坏人你意下如何?”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话还能用在这个地方?李燕云暗笑,不过一起的话,朕很喜欢。 她说完。 睁着漂亮的杏眼看着李燕云和柳如是。 请示二人的意思。 她眉若远山,不描而黛,一双卧蚕点缀,圣姑的眼睛看上去特别有神韵,偏偏上天赋予她一张毫无瑕疵的美丽面孔。 可说起来也就奇了怪了,其他姐妹相继都怀了龙嗣,唯独圣姑求而不得。 圣姑本就是大大咧咧的。 说话毫无顾忌。 柳如是却羞红满面,垂首羞笑不语,不敢与二人对视,在柳如是看来,只要夫君乐意,她自然没意见。 很快。 这永和宫大殿中一阵嬉笑声,大殿的榻下,凌乱的摆着衣裙,殿中承欢之声不绝于耳。 也不知过了多久。 躺在榻上的柳如是早已依偎在李燕云的怀里睡去,而另一旁香肩如玉的圣姑,她额头些许细汗,红艳仿若能捏出水来的脸蛋,贴在李燕云胸膛。 亮晶晶地含笑的美眸中,望着李燕云略有笑意的脸庞。 她心中万分幸福。 玉指在李燕云胸膛绕圈圈。 被窝中的她,温声细语的与李燕云谈天说地道:“坏人,照这日子看来,她怕是都已经生下龙嗣了,师傅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真不知如何照顾自己,与照顾——” 见坏人脸色不好,她没说下去。 圣姑此言不虚。 如今与秦芷彤分别都差不多一年了。 “是啊!”李燕云大手摩挲她细腻的白嫩肩膀,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道:“按照约定,穆红缨三月便会告诉朕秦芷彤的下落,如今都快二月了!” “三月之期,不远了。” 李燕云有些激动。 闻他言,圣姑点了点头。 她妙眸一转。 忽然问道:“坏人,外面你究竟还有多少女子?” “外面?”李燕云微微一愣。 当即。 他拿起她的晶莹白嫩小手,皱着眉头。 然后。 用她玉指模数数了一下,临安城百花宫宫主孔茗,还有姑苏乔沐霜,一个乔沐雪,赵青儿,加上小彤子…… 不过孔茗的话,着实有些复杂。 当初若不是穆红缨乱点鸳鸯,说不定压根与她不会发生什么,依稀记得那孔茗可是怀着身子的,还说什么回百花宫要闭关。 见坏人望着她五根手指发呆。 她瑶鼻哼了一声。 自李燕云手中抽出小手:“虽说皇帝三妻四妾的,可坏人,你这也——” “嘿嘿,多多益善嘛,”见她有些醋意,李燕云转移话题道:“倒是圣姑,你怎地没去打麻将——” 这招还真有效果。 被他这般打岔。 圣姑轻声解释道:“在我宫中,令贵妃、朴妃、苏嫔、还有叶嫔在打呢,她们可没我聪明,我知道坏人你来柳妃这了,我就来了——” 她炫耀着。 李燕云恍然一笑:“哦,合着是来取经来的——” 早已为人妇的圣姑。 怎会不明他言。 “讨厌!”她羞嗔之余,眉目一红,嘴角勾起,忙羞涩地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李燕云朗声大笑,朝旁边睡着的柳妃掏了一把,又在怀中圣姑脸上亲了一口,可谓是逍遥自在。 他嘿嘿笑道:“放心吧,朕定与你有个健健康康的龙嗣!” “嗯!”圣姑心中甜蜜。 笑容灿烂无比。 在此待了一个时辰,离开永和宫的时候,回眸朝榻上看了一眼,只见圣姑和柳如两个姿色截然不同的女子,如亲姐妹似的拥在一起睡着。 画面恬静唯美。 微微一笑后,可谓是神清气爽的李燕云朝外走去,当下,与钱谦益,柳如是三人之间的事,终于有了圆满的结局,他心情自然是好。 可是。 一想到宁挽香眼睛的事,他心中就万分不是滋味。 担忧之下,就去了储秀宫的丽景轩。 丽景轩的殿内。 身子婀娜,小腹微隆的飘儿正坐在桌案前,观察着银碗中的黑色粉末,玉手中捏着银针挑着,银针霎时漆黑无比,她面孔惊讶地瞧着银针。 神情专注,细致入微。 当李燕云入殿,问起此事。 她扶着李燕云的胳膊。 然后与他一道看着银碗中的黑色粉末,对此表示一无所获,她甚至派人将此粉末送至民间,让师傅穆红缨观察一二。 见李燕云脸色不好。 飘儿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夫君,我看不出,没准师傅看不出,再说了,常无德如今还尚无踪影,一切都还是很有希望的。” 听她此话。 李燕云心中稍安。 “但愿如此吧!”李燕云将她搂进怀里:“辛苦你了飘儿,怀着身孕,还为此事劳心。” 飘儿身心甚暖。 她绝美容颜展笑:“能替夫君分忧,谈何辛苦?只要夫君能每日快快乐乐的,飘儿就心满意足了。” 一话说来。 李燕云感动无比。 捧着她的脸蛋,吻着她的樱唇。 良久才分开。 望着她绯红的脸颊:“朕也要你幸福,而且,朕让般若传授老婆婆经络百解经,没准会有效果,一会朕去启祥宫瞧瞧。” 飘儿整整他的衣襟:“你是该好好去陪着她,能为你挡凝魄珠,这种情谊,当真是情谊深重,日后你若敢欺负宁姑娘,我们姐妹可都不同意。” “这也是姐妹们的意思。” 连飘儿都被李燕云,与宁挽香之间的事给感动了,恐怕不光她,三宫六院如今对此事都一清二楚。 若论欺负,朕岂敢欺负老婆婆? 怕是只有老婆婆欺负朕的份。 李燕云哭笑不得道:“以老婆婆的脾气,她像是能被欺负的人么?” 飘儿莞尔一笑:“这倒是。” 与飘儿说了一会关于凝魄珠的事,然后李燕云不做停留,带着人就朝启祥宫而去。 第940章 皇贵妃的发现 风和日丽,晴空碧蓝。 斜阳渐渐偏西。 闻皇上来了启祥宫,般若为了不让小皇子李初打搅李燕云和宁挽香说话,般若搀着小皇子走出大殿。 不巧。 兴许是皇贵妃魏灵容想念小皇子,皇上刚来没多久,一身宫裙,雍容华贵的魏灵容,便进了宫殿。 小皇子见到魏灵容。 忙不迭地跑上去奶声轻呼:“母妃!” 魏灵容欣喜一笑。 蹲下丰腴地娇躯,摸着初儿的小脑袋:“嗯,初儿,你好像又长高了些呢!” 她本就容貌端秀,如此一笑便是娇美万分。 “母妃,姐姐瞧不见,是瞎子——”跟前的小皇子道。 此言一出。 连脾气甚好的魏灵容都愠怒了。 “初儿不许胡说!”魏灵容美眸凶瞪小皇子一眼:“帝后娘娘她是为了救你父皇才……以后不准这么说,知不知道?以后也不能叫姐姐,要叫母后——” 按照规矩,无论谁生的皇子,都要管皇后叫母后,而帝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身份是平等的,故此自然要喊宁挽香为母后。 小皇子被魏灵容训斥凶的眼泪巴巴的。 乖顺的点了点头:“可是,是她让我喊姐姐的。” 闻言。 魏灵容哭笑不得。 而训斥小皇子,她也心疼。 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她将孩子搂在怀中哄道:“乖,不哭,那就叫姐姐便是,是母妃冤枉你了。” “日后无论她说什么,你都要听。” 身为人母的魏灵容,姿色还如少女般,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人妇韵味,可谓是十足的迷人。 “嗯!”小皇子应声,泪眼朦胧地望着魏灵容鼓鼓地胸口,砸吧两下小嘴道:“母妃我想吃奶——” 奶声奶气的声音,表情十分认真。 魏灵容脸上一红,环顾一旁一些个宫女抿唇憋笑,她羞涩道:“你呀!早就能吃菜膳了,日后就断了奶便是。” 一旁般若掩唇而笑。 几番下来。 皇子总算情绪稳定,一旁的般若见此小脸露出花一样的微笑,魏灵容又扬起脸蛋望着般若:“般若妹妹,皇上也在此?” 见一向与皇上形影不离的般若在这,魏灵容自是顺口一问。 一脸清纯的般若。 她笑着嗯了一声道:“在殿中与宁姐姐说话呢。” 这边正说着。 殿中。 一身黑色龙袍的李燕云握着宁挽香的手,与她同坐在榻上,她貌美迷人的脸色几分失落,无法视物的美眸无神‘看’向别处。 她轻道:“五世孙,我是不是很没用?” “竟然参悟不透般若教我的经络百解经。” 说着。 她玉手轻抚李燕云的脸庞。 继续道:“而你千万不要担心,人皆有命数,兴许我宁挽香该当此劫。” 这话让李燕云心若刀割。 “命个屁,老婆婆你不要乱说!”李燕云摩挲她软玉小手,愤慨道:“即使是命,朕也要逆天改命!” 他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声音坚定道:“朕不光要将你眼睛治好,连小皇子的余毒,朕都要治好!” 轰! 此话说来。 刚进殿正要行礼的魏灵容大脑一片空白。 她娇躯一颤,摇摇欲坠:“皇,皇上?您说什么?初儿……初儿他怎么了?” 李燕云转头一瞧。 魏灵容竟然就立于殿中,花容失色地看着自己,他心中无奈,当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宁挽香心中酸涩。 推开李燕云的手:“五世孙,你去与皇贵妃好生说说。” 本来小皇子李初的事,就李燕云、飘儿、穆红缨、以及宁挽香所知,这一下说漏嘴连皇子的生母魏灵容都知道了。 为此。 李燕云在宫院中,不得不与魏灵容好生安慰一番,好在小皇子活蹦乱跳的,这有便于李燕云扯谎,否则当真是难办。 魏灵容美眸闪着泪花。 激动的望着李燕云道:“皇上,初儿真的没事?” 她紧紧握着李燕云的手。 “真的!”李燕云坚定道:“你没看初儿吃嘛嘛香?并不会有任何不适!” 他心中暗叹一句,就是比较能吃长得快,看上去像是四五岁的。 而且。 余毒若是不祛,一年相当于十年,当然,这种话李燕云自然没告诉她,否则魏灵容定然心痛不已,她泪眼婆娑地依偎在李燕云怀中,几番安慰,情绪总算好转许多。 她梨花带雨的面色本来怜人不已。 不过在李燕云巧舌如簧逗乐之下,总算展露笑颜,她身段本就丰腴属于微胖型的,一双眼睛又大又明亮,脸蛋粉嘟嘟的,很是迷人。 见皇上看着自己发呆。 她羞涩地喊了一声:“皇上!” 胸前蹭着李燕云的胳膊,这微妙的信号李燕云熟悉万分。 李燕云嘿嘿一笑:“走,我们去侧殿说说话——般若,吩咐御膳房,给朕炖点猪腰汤。” “是!”般若小脸微红。 进了侧殿。 宫女忙给李燕云和皇贵妃跪下行礼,而侧殿本来是紫仙和徐娘待的地儿,而此刻这二人竟然都不在殿中,这让李燕云颇为好奇。 听皇上问来。 幽冥门的弟子忙回应道:“回禀皇上,帝后娘娘说,久禁于此,难免会生病,吩咐紫仙门主,带着徐娘前多去走动走动,当下门主与徐娘尚未回来。” “哦?”李燕云点头,望向一旁羞涩的魏灵容,他嘿嘿一笑:“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说罢。 与魏灵容手牵手朝暖阁而去。 很快暖阁中衣袍渐落后,便是低吟轻喘之声:“皇上,臣妾好爱你。” “朕也爱你!” “嗯——皇上!” 旖旎之音,嬉闹之声自暖阁中回荡于殿外,殿外的一些穿着宫女服的幽冥门女弟子一个个羞红了面颊。 将近一个时辰。 脸颊嫣红似若滴水的魏灵容,穿戴整齐宫裙的她,才被宫女自暖阁中扶出来,她走路摇摇晃晃。 “娘娘小心点。”宫女担忧道。 “嗯!”魏灵容羞涩应声,透过珠帘瞧瞧榻上睡着的皇上,她心中一阵甜蜜。 当出侧殿。 那徐娘被一干宫女,和领头的紫仙带着而来,当看到徐娘,走到近前,紫仙忙给身为皇贵妃的魏灵容抱拳,而这启祥宫大部分是幽冥门的弟子,全宫也早已知道。 对于紫仙的礼仪,魏灵容自然不奇怪。 微笑的正要说免礼。 然而。 朝她行万福礼的徐娘,引起了魏灵容的注意,而徐娘似是也有些慌张。 她眼脸微垂,不敢直视魏灵容。 魏灵容秀眉一蹙。 妙眸圆睁,轻问:“你就是徐娘?……本宫好像在哪看过你?” 徐娘结巴道:“皇,皇贵妃娘娘,奴婢未曾见过娘娘啊,娘娘是不是记错了?” 此话说出。 魏灵容也有些迟疑,她鼓了鼓香腮点了点头,笑道:“兴许是本宫记错了吧。” 话落。 魏灵容皱着眉头被宫女扶去。 徐娘总算松了口气:“恭送娘娘。” 当魏灵容离开此处后。 少女徐娘才绕有心事的低头走进暖阁中,她清纯俊俏的脸色,满是愁容,皱着黛眉心中不知思虑着什么,朝榻上一坐。 忽地。 感觉哪里不对,她惊奇的眸子圆睁,疑惑之下,柳腰小臀还扭了两下,立时竟然传出男子‘唔唔’的声音。 她‘呀’地一声惊叫。 触电般起身,忙一转身这才发现榻上竟然躺着人,不是旁人正是盖着锦被的皇上。 躺在榻上的李燕云大口喘息。 瞪着花容失色的徐娘。 没好气道:“你,你大胆!往哪坐呢?” “竟然坐朕脸上,你要憋死朕?”他无奈嘀咕道:“他娘的,朕当真名副其实的一脸蒙逼了!” 徐娘忙后退两步,她自己都感觉哭笑不得。 她双颊滚烫,羞涩无比。 垂着娇俏的小脑袋,小声道:“对不起皇帝,我,我没注意。” 对不起有何用?坐都坐了!李燕云一阵无奈,坐起身来,望着憋笑的徐娘:“朕的皇贵妃呢?” 徐娘小心道:“刚走!” 李燕云嗯了一声。 皱着眉观察她窈窕身姿:“那晚你都成为朕的女人了,为何还不挽髻?” 她微微抬起头来,眸子飘忽看向别处:“按民间传统,是夫君给挽的,况且,我还恨你,我虽与你有名有实——可是,你只当我是——” 她抿着唇。 面容倔强。 没有将话说下去。 “恨朕?”李燕云哼笑一声:“去掉衣物,上来!朕就喜欢看你恨朕,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杏眼瞪着李燕云。 照李燕云看来,多了几分可爱。 她还是照做了,刚一拉裙带,这时外面一阵急跑的声音,并口中喊着‘皇上’细细一听竟然是魏灵容,李燕云不明白为何魏灵容又折回来了。 而徐娘心里一提。 花容些许紧张。 二人表情各有阴晴之时,魏灵容踏入殿中,她美眸看了徐娘一眼,便跟李燕云道:“皇上,这个徐娘,臣妾适才觉得在哪见过。” “嗯?然后呢?”李燕云心中一震,竟然连容容都觉得见过。 立于原地的徐娘,美眸圆睁,娇躯轻颤。 魏灵容喘匀了几口气后。 便朝木榻走去,坐在榻前,摸着李燕云的手。 她继续道:“皇上,你是否还记得两年前也就是庆和六年,你带着臣妾,东征徐鸿儒的事?那时臣妾还怀着李初和李佼——” “自然记得,与这有关?”说到此处,李燕云眼睛一亮,似发觉出了什么:“容容你是说——” 魏灵容嗯了一声。 满脸担忧道:“皇上,臣妾适才半道想起来!” “徐才人乃是徐鸿儒的家眷,当初你让臣妾出言赦免徐鸿儒的家眷,而徐才人,臣妾如果没猜错,她便是徐鸿儒的女儿。” “皇上,留着她在身边,臣妾担心皇上!” 闻言。 徐娘泪流满面,垂头不语。 躺坐在榻上的李燕云摸着容容的手,思虑了一番,当初诛九族之罪被废黜,的确赦免了徐鸿儒的家眷,却没想到,心不狠,竟然酿出这种事来。 看来朕日后不能太过善良了。 然后瞪向徐娘:“朕的皇贵妃,说的是不是真的?——徐才人,你是徐鸿儒的女儿?!” 第941章 不恨了 月淡星清,夜空晴朗。 启祥宫侧殿。 华丽奢侈的暖阁中。 圆桌上的烛火,将榻上的李燕云和徐娘二人的脸颊映成了橘黄色,她熠熠生辉的脸蛋上,晶莹剔透的泪水,悄然滑落。 樱唇张兮不停,缓缓与李燕云道来。 边哭边说。 她原名徐蔓,徐娘乃是她乳名,为了行事方便,才用的乳名,经过她爹徐鸿儒被杀一事,本来,她与娘亲,打算平淡的过日子。 直到有一天。 无上真人,也就是她师傅找到她…… 没想到这个徐才人,竟然是徐鸿儒的女儿。 脖子靠在帛枕,眼球盯着暖阁穹顶的李燕云,他苦笑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那夜祭陵回来后,所遇的刺客,而其中那个徐娘的师傅,就是被称之为无上真人。 只不过,那无上真人后来自刎了。 当即。 他忽然开口问:“那无上真人,是什么来头?” 徐娘轻泣道:“他是我爹做白莲教主时的结义兄弟!他见不得我爹死,见不得我爹败,更见不得那么多人,被坑杀!” “于是他带上我!” “然后,纠集一些白莲教众,组成了牡丹会,打算一起卷土重来,他们想先杀了你报仇,然后搅乱天下。” 说到此处。 她抿了抿唇。 轻道:“我曾劝过师傅,莫要如此,可换来的是师傅和一些人的痛斥。” 闻她之言,李燕云一愣。 牡丹会? 这名字很熟悉,可不正是当初云南总督陆居与自己提及的牡丹会?想不到竟然与这事有关。 侧眸看向她。 见她梨花带雨的。 李燕云好笑道:“你还有理了?你爹造反后,多少人死于非命?他本就触法该死!” 徐娘愣了一会。 便轻声反驳道:“话是如此说……可他毕竟是我爹!”她泪眼婆娑看着李燕云:“所以,我恨你!” 李燕云嘴角勾起,眼中满是占有 闭上双眸道:“给朕坐上来!” 躺在一侧的徐娘脸一红,心里轻颤,美丽万分的面孔极为认真:“还要那样?” 她模样又几分不敢置信。 皇上的爱好倒也特殊。 “当然!”李燕云道。 她犹豫几分,望着闭着眼睛的皇上,她还是极为不情愿的起身,然后坐在了李燕云面庞。 “唔……”李燕云一把推开她:“你他娘的,上瘾了?” “呀!”她轻叫一声,着粉红色轻纱睡裙她娇躯歪在一旁,泪眸委屈地看着凶神恶煞的李燕云,红着发烫的双颊辩解道:“是你说的。” 她垂着小脑袋。 李燕云抹了一把脸。 他叹了口气:“到朕怀里来!” 她应了声好,钻进被窝中,趴在李燕云怀里,一番捣鼓之下,她睡裙也从帛被下抛出。 玉肩白若嫩玉的她,羞涩的不敢睁眼。 在被窝中搂着她纤细的蛮腰,李燕云望着她道:“恨朕么?睁开眼看着朕说——” 她无比羞涩的睁开湿润的杏眸。 四目对视之下,她略微委屈道:“恨!” 话音刚落。 帛被如浪起伏,她柳眉微蹙,忙扑在李燕云怀里,她樱微张,芬芳的气息喷吐在李燕云耳畔,倔强无比轻道:“就恨你……嗯!” “还恨?” “恨!” “啊!皇帝——” 幔帐如若跳舞般,地动山摇,美妙乐曲,自帐中蔓延回荡,为朦胧的夜色增添了几分神秘旖旎的味道。 月儿更弯,更加皎洁。 不知何时,回归平静。 暖阁中,她睫毛上挂着晶莹地泪珠,柔细的胳膊在被窝中搭在李燕云的腹肌,娇美面孔对着李燕云脸颊。 “还恨么?”李燕云眯着眼睛挑起她下巴。 她撒娇略带哭腔道:“不恨了。” 说罢。 朝李燕云怀里拱了拱,闭着眼睛道:“我都是你的女人了,如何恨你?你若喜欢,以后我还那样叫。” 这语气,绵软无力的。 落在心坎里,心都酥了。 李燕云微微一笑:“若提前让朕知道你是徐鸿儒的女儿,你恐怕活不过今天,你说朕要不要恢复以往的灭九族制度?” “否则,朕岂不是自找麻烦?” 这话让徐娘心中一震。 她脸颊蹭着李燕云的脸庞:“不要杀他们好不好,求你了。”她瘪着小嘴:“而且,他们有很多人,是被盅惑的!” 李燕云轻抚她的后脑勺:“那你告诉朕,他们领头的是何人。” 听他之言。 徐娘一喜。 当即怄气似的鼓了鼓小嘴,面孔生晕:“那你叫我一声宝贝。” 竟然还有这种要求。 “朕很腼腆的——好吧,宝贝!”李燕云在她俏额亲了一口:“这下可以说了吧,他们在何处?” 不知怎地。 如此一来。 心中竟然涌起浓浓的甜蜜之意,仿佛小孩子做对了事情,得到了奖赏那般,她心中欣喜。 “那你答应我不要杀他们可好?”徐娘确认道。 “说!”李燕云在她樱唇上吻了一口:“宝贝。” 被温馨包围,她身心皆暖。 她犹豫了一会道:“他们在青芒山!” 李燕云没有一下就信。 或许他自己都没发觉出来。 如今他竟然变的多疑,毕竟若有差池,中了陷进可就得不偿失了。 “此话当真?”李燕云观察她的眼睛,而她眼睛中满是柔情:“你是我男人,说不定我还会怀你骨肉,为何骗你?” 他点了点头。 “青芒山?”李燕云温柔的双眸中闪过几分寒意,微微笑道:“即使在青芒山,他们误以为你出卖了他们,难道就不会临时改变阵地?” 说罢。 又吻了一下她的诱人丰润的唇瓣。 心中欣喜之余。 徐娘摇头道:“不会的相公!” “如今天下抓牡丹会的官兵甚多,而青芒山,处于京郊,人迹罕至之地,山下还布置了很多埋伏,站在山上能对山下的情况一目了然。” “即使有人前去,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而且青芒山后方便是运河,运河下他们准备了很多船,一旦情况有变他们定能及时逃走。” 闻言。 李燕云暗笑,果真是狡兔三窟啊。 他又问道:“他们多少人?” 徐娘顺口道:“约莫几百人,都有走私而来的兵器,和弓弩!” 他忙掀起帛被,大叫一声:“好!” “速速起来,”立时不着寸缕的他急急下榻:“起来为朕更衣!” 横躺在榻的徐娘立时感受到一阵寒风,她忙用锦被遮住曼妙白嫩的娇躯,花容急变:“你不是说不杀他们的么?” “朕有答应么?”李燕云笑道:“朕适才可是一直没答应!” “你!”徐娘有一种被欺骗之感。 李燕云上前一步。 捏着她下巴,在她樱唇啄了一下道:“你是朕的女人,他们是朕的敌人,朕会对你好,但不代表朕会因为你而放过他们!” “朕的初儿,朕的帝后,都是因这些人而起!” “朕若放过他们,如何对得起初儿?如何对得起朕的帝后?!” “他们既然做错事,就该为此付出代价,换了你被伤害,朕一样也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是一样的道理!” “懂么?”李燕云在被窝中摸了一把,笑道:“起来吧,为朕带路,朕要连夜去剿贼!” 她迟疑半晌。 红着俏脸唇齿间挤出一句:“我还是恨你!” “这话日后跟朕在榻上说,”李燕云微微一笑,拿起衣衫朝身上一披:“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带着朕,朕带着些人马去端了他们!” 有句话叫夫唱妇随。 徐娘无法。 只好下榻,乖顺的为他更衣。 而后李燕云让太监宣特种锦衣卫南宫才,集结一千多名甲衣锦衣卫,甚至,还让御林军带上十几门改良的轻型火炮。 打着火把如若长龙般的队伍,最终缓缓的出了城门,浩浩荡荡的朝几十里地外的青芒山而去。 气势如虹! 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四匹骏马拉着的龙辇中,火烛明亮。 那偌大的龙榻上,李燕云与徐娘挤在被窝中,紫仙与般若端坐在一旁,灰袍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小妮子打着瞌睡。 一身黑纱裙的紫仙倒是坐的笔直,她双眸一眨不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脸上略红。 如此之下。 因为身旁有般若和紫仙。 榻上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的徐娘羞涩不已。 她不敢出声。 李燕云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紫仙:“紫仙姑娘,距离青芒山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的路程,紫仙姑娘,要不你进来躺会?” “被窝里很暖,被朕和徐娘捂得温乎的。” “多谢杨公子,”紫仙清丽冰寒的面孔撇向一旁:“不过不必了,我不是很冷。” 她拒绝的爽快。 李燕云毫不在意一笑。 他目光又看向般若:“般若困了吧?来,进来捂一会,纯洁的!——朕和徐娘都穿着衣裳呢。” 语气十足温柔,很是关切。 般若清纯的小脸红若胭脂。 迷糊地说了声好,便拿掉背上的天陨剑上了榻,娇小的身躯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睡着,而另一旁的徐娘羞涩万分,不敢吱声。 李燕云美滋滋的闭上眼睛。 紫仙眼角余光瞅了瞅,见他面色得意,且左拥右抱的情景,她心中愤懑,呸!果然自古皇帝都是好美色之徒。 外面长龙般的队伍簇拥着龙辇,马蹄声、甲衣摩擦声不绝于耳。 不知过了多久。 龙辇中的般若,已在温暖的被窝中进入梦乡,连紫仙都是脑袋忽垂忽抬,打着瞌睡,瞅见这般情境,李燕云微微一笑,看向怀里的徐娘。 徐娘并无睡意。 她知道两个时辰后将发生惊天动地的厮杀,岂料这时,她感觉到裙带在被窝中被皇帝轻轻一拉。 她美目睁大,讶意万分:“这……皇帝,你是不是又要折腾人了。” 她白嫩无瑕,精致的面孔绯红如霞。 一时,美艳的不可方物。 第942章 炮打青芒山 月儿明亮,繁星点点。 夜中队伍,恰似长龙。 龙辇中忽地轻不可闻地低喃一声,正在打瞌睡的紫仙,她睡意朦胧地美目瞧去,当瞧见榻上那忽高忽低的锦被,她脸蛋红若云霞,艳丽无比。 侧躺在旁的般若,似都发觉了动静。 她小脸烫红,故意装睡。 又行了几里地。 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的徐娘她羞不可抑,芳心乱跳,气息轻吐:“定是,定是被她俩听见了。” 不知怎地。 正是这种情形下,她心中竟然升起奇异的感觉,适才对她来说,真可谓是惊心动魄。 李燕云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道:“不会吧?”李燕云问一旁的般若:“般若你适才睡着了没?” “睡,睡着了。”背对着李燕云侧躺在榻的般若轻道。 “徐娘你听,般若都说适才睡着了。”李燕云又望向紫仙:“紫仙姑娘,那你适才可听见什么来了?” 紫仙一愣。 忙低着头。 “没有!什么都没听见。”紫仙脸颊红不可言,望着这般模样,李燕云哈哈一笑:“那就好,好巧,适才朕与徐娘也睡着了。” 般若和紫仙二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 恁地是让徐娘羞涩万分,拱在李燕云怀里不敢出声,而龙辇内皇上的笑声,这让龙辇外的兵士们深感好奇,当真不知皇上为何事而感到高兴。 前去剿贼,每一个都是面色肃穆。 而皇上却谈笑风生,这种气魄让他们佩服万分。 一个多时辰后。 已至深夜。 夜幕中。 那矗立的青芒山仿若似立在此处的巨神,在皇上的旨意下,封不平让御林军的火炮全部对准了青芒山,而且山下,御林军早已将去路都给堵死。 而特种锦衣卫指挥使,南宫才受命前去几里地外的运河畔守株待兔。 几百名刺客,虽是有刀有弓弩。 可是对于穿着甲衣,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和锦衣卫来说,自然是处于劣势,何况御林军连火炮都用上了。 夜色中。 与李燕云并肩而立的紫仙和般若,二人身旁的徐娘道:“前往山上的路,有些地段,皆有陷进,若是不熟悉的上山,很容易掉入陷进中——” “而且,其中还有武林高手,是我师傅的师叔,无天真人!” “无天真人?”李燕云微微一笑,眼眸锐利如锋,这号起的,简直太他娘无法无天。 朕就让他看看什么是天! 他朝旁边走了几步,在徐娘身边面前停下,胳膊搭在她玉肩搂着她道:“表现不错!还告诉朕这些。” “不过,谁说朕急着上山去?” “那你?难不成——”徐娘水润的眸子望着李燕云。 李燕云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朝四周喊了一声道:“封不平!” 一个披甲戴胄的将军小跑过来。 抱拳道:“臣将在!” 李燕云望向漆黑的青芒山,眼中杀意爆闪:“这群兔崽子,伤朕皇子,害的朕帝后双目失明,甚至招兵买马祸乱天下!” “这些人罪无可恕,该当死罪!” “命尔等给朕往冒烟了轰,先轰两个时辰再说——” 他语气充满愤怒。 似压抑很久,最后乃是吼出声来。 皇威如天,威严万分! 封不平郑重抱拳。 大声道:“臣将,得令——” 兴许是山上的刺客们发现了山下的不对,本就狂热的他们竟想冲杀而来,杀声震天。 可没料到的是。 很快,山下发出犹若雷声的炮声。 霎时间。 炮声连天,火光四起! 青芒山的密林很快淹没在火海之中,连山下的人,偶尔都能听见山上的惨嚎声,或见到满身是火的人,四处乱窜,然而火炮不间断的轰着。 丝毫没有停歇之势! 这个季节本就干燥,一时间青芒山的密林火光冲天,树木皆是燃烧着,怕是在几十里地外,都能清晰可见。 一些有幸从青芒山上冲杀下来的刺客,还没能如何,就被万箭穿心,状况惨不忍睹。 见此一幕。 徐娘眼泪哗哗。 她很纠结,她有些分不清是非曲直了,这到底是自己做错了,还是皇帝是正确的? 或许从一开始,师傅找到她,让她充当聚揽人心的一开始,就是个错。 正如皇帝所说。 她自始至终,就是这些人招揽人心的工具。 可这些人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啊,望着不时有人冲下山来,就死于羽箭之下,她实在不忍。 “能不能不要再杀了!”徐娘拉着李燕云的胳膊大声娇叱,如若不大声,怕是她声音就淹没在炮声之中。 “你说什么?朕听不见!”李燕云侧耳道。 她又重复一遍。 奈何李燕云依然如此。 “我恨你!”徐娘一跺脚,扭着翘臀掩面朝龙辇跑去。 紫仙忙跟着她。 望着徐娘的背影,李燕云哼道:“妇人之仁!” 眼眸一垂,见般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这一幕,小脸清纯,可爱无比。 他凑近般若。 笑问:“徐娘心软,般若,你觉得朕做的对不对?” 般若薄嫩的唇瓣微启。 她点头:“好老虎哥哥向来不会错杀无辜!” “说得好!”李燕云感动无比,哈哈一笑,玉手搭在般若的小背上,搂着般若的身子:“朕就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痛,才能震慑天下人!” “只有这些人越来越少,天下才能太平!” 一话说来。 霸气无双。 般若亮晶晶的大眼睛中尽是崇拜之意。 而话音刚落。 一个黑袍人自火光的密林中凌空踏步,持剑朝此飞身而来,这不光引起般若和李燕云的注意,连御林军也发觉了。 立时! 无数根羽箭朝那空中的黑袍人射去,而那人手中长剑挥舞着,不停的砍去周身的羽箭。 “狗皇帝,老朽非杀了你不可!”声音苍老,怒吼着,很显然是个老者。 李燕云毫无惧色,反而胳膊环在胸前面带微笑。 而他身侧的般若小脸十足严肃,目光紧盯着那飞身而下的老者,此一时,老者被周围的御林军围困在人圈之中,一个个拿着长枪,盾牌对着老者。 李燕云道:“如朕没猜错,你就是徐娘的师傅,无上真人的师叔,无天真人吧?” “是又如何?!”无天真人举着长剑,瞪着周围的御林军:“老朽不想杀你们,识相的赶紧撤开!” 他震吼之声夹杂着内劲。 周身散发风一般的气墙,劲风吹的周围御林军不由后退一步,可见无天真人功力不低。 李燕云轻松一笑,侧头问一旁的般若:“能对付的了么?” “嗯!”般若点头。 她话不多,且自信满满。 见般若这般。 李燕云心里有数了。 当即大手一挥。 吩咐那些御林军道:“都让开!” “可是皇上——”有人担忧。 “朕说了,让开!”李燕云可不想有自己人死在这老者的剑下,能减少伤亡尽量减少。 一干御林军不敢抗旨。 散开是散开了,但是生怕皇上有恙,还是朝皇上身边围来,以防皇上有什么不测。 瞧李燕云自信满满的模样。 十几步外。 那无天真人疯笑一声:“久闻你身旁有个小丫头,武功甚高,不光是天山派掌门,还是武林盟主。” 无天真人目光移向般若:“想必就是你吧!” 般若不语。 李燕云替般若回答道:“正是她!” 无天真人咬牙切齿道:“看样子老夫若杀皇帝,必先过你这关,也正好,老夫想领教一下,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 说罢。 无天真人,手握长剑,身如离弦之箭朝李燕云这边刺来,也正是同时,般若身形未动,而她小背上的天陨剑开始震颤。 “啷!” 一声金属的脆鸣。 天陨剑迅速出鞘。 无天真人大吃一惊:“隔空御剑?” 此言刚出。 凌空而出的天陨剑,如长了眼睛般,刹那带着破空长音,贯穿了老者的胸口,而李燕云身旁一直未有动作的般若,她身影竟消失无影。 顷刻间! 竟在老者身后出现。 精准的握住了贯穿而出的天陨剑剑柄,顺势将天陨剑插入后背的剑鞘。 一气呵成! 一切利索,而又干净! 背对着般若的无天真人。 他双眸大睁,身子僵直如定格住了般,手中长剑当啷一声落地,身子扑通倒在地上。 他至死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瞬杀了! 他甚至连般若碰都没碰到,这一幕连李燕云都震惊无比,也难怪老婆婆曾说过,般若是绝世高手,这一出手,就是不一般。 火炮依然在轰着。 想必那些贼人定然死的死,逃的逃。 “没事吧般若?”李燕云走上前来,摸着她的小脑袋,她微微摇头,冲李燕云露出一个笑意:“无事,只要好老虎哥哥没事就好。” 李燕云微微一笑。 怜爱的搂着她的柔肩,看向封不平大喊道:“吩咐火炮都停下,带些人上山清剿,但要注意地面的陷井,以木棍探路,都看仔细点!” 封不平抱拳道:“皇上放心,臣将定然将事情办妥!” 吩咐过后。 不远处一个骑着黑马,身穿黑色甲衣的锦衣卫前来:“报——” 跳下马匹。 单膝跪下抱拳道:“禀皇上!” “运河河畔的贼人船只,戒被我等烧毁!” “并活捉二百多名,其中还有个贼首!” “南宫大人派小的前来告知皇上,并请皇上定夺!” 闻言。 皇上龙颜大悦。 “做得好,去告诉南宫才,将他们都押来!”说完,李燕云朗声一笑,兴奋的在一旁的般若脸蛋亲了一口。 般若羞涩无比。 锦衣卫忙狠狠低下头直装没看见:“是!” 他脑海中闪过初儿身上余毒的事,以及老婆婆双目失明的事,他心痛化为的仇恨。 眸中立时杀意凛冽。 第943章 剿贼一行 运河河畔距离此地数里地,当那些贼人押来,恐怕要耽误一会功夫,加上夜中微寒,李燕云牵着般若的手,上了龙辇。 与般若上来后,般若与紫仙坐在一旁,李燕云朝龙榻上一坐,见徐娘撅着翘臀趴在龙榻轻泣,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皇帝我恨你’。 李燕云微微一笑。 朝她屁股拍了一下道:“别他娘哭了,哭也无用,军令如山,律法如铁,朕岂能放过他们。” “起来,朕问你话!” 心中虽然对李燕云有些意见。 可她怎敢忤逆。 止住哭声,乖巧的坐起身子,泪眼凄凄地望着李燕云,等待他的发问。 李燕云问道:“你家中还有何人?是否参与了此事?” “还有我娘,邢芯!”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师傅将我带走的时候,我娘对此事还一无所知,她是无辜的!” 她见李燕云垂首皱眉。 她好奇之下。 又多问一句:“你问这个作甚?” 若是无辜的就好,徐娘乃是切切实实的徐才人,皇的女人。那帮贼人,难免会对徐娘的家人动手泄愤,这是李燕云所顾虑的。 他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自然也不会让坏人伤了无辜。 了解李燕云的意思后。 她茫然摇头:“不会的。” 李燕云笑问:“你怎知不会?” 徐娘道:“他们对我们徐家十分尊重,我爹徐鸿儒在他们心中地位很重要,又岂会对我娘动手?” “你分析的也有道理,”李燕云道:“但你太年轻了,始终不知人心的险恶,朕早就说了,你只是他们的工具。” “他们又岂是报仇那么简单?说不定都暗藏私心,他们说不定将你娘给绑了,因此想平众怒。” “说到底,他们是想用你爹当年的威名,做一些轰天动地的事,甚至说推翻朕的大宗,他们自立为王,封官封爵,这是终极目标。” 李燕云的大局观和眼界,岂是年龄与般若相差不大的徐娘能比拟的? 就这么一分析。 徐娘细思极恐,吓了一跳。 她愣了一会后,身子朝前挪了挪,握着李燕云的胳膊:“皇帝,救救我娘!” 李燕云挑起她下巴:“喊声夫君听听。” “夫君!”她脸红道。 李燕云一乐。 在她樱唇啄了一下:“你也不想想,你乃是朕的才人,你娘说到底也是朕的丈母娘,朕岂能袖手旁观,当然,前提是她没有参与其中。” “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若是无辜,朕定会救她。” “再者,你告诉朕,这两年你们在哪过日子的?” 二人说话间。 紫仙和般若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当闻李燕云此言,徐娘跟李燕云表示,这两年,实则娘俩相依为命,就在京城郊外荒村。 她娘亲邢芯,编草鞋为生。 偶尔带上草鞋,到京城集市贩卖,却也能勉强度日。 这完全是当初徐鸿儒造的孽,徐鸿儒在大宗可谓是臭名昭著,二人毕竟是反贼徐鸿儒的家眷。 因此。 哪怕在山东老家,很不受人待见,处处遭受白眼,因此才来的京城,换了个人生地不熟之地安身。 徐娘说着。 拉着李燕云的胳膊:“皇帝,我娘亲命够苦了,她绝对没参与其中——” 李燕云问她道:“这些人头目是何人,其他地方可有?” 头目? 她低头微虑。 半晌才道:“其他地方有没有我不知,不过听师傅说起过,头目好像是一个王贤的人,听我师傅说王贤,也是我爹的结义兄弟,我也就见过他一面,此人额头眼角有颗痣,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有一次,在青芒山,举行聚义大会时,他带上我,跟那些人说过,说是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皇帝,替死去的弟兄和我爹报仇——” “而且,他身边不光还有一个无天真人的高手——” “那老头适才死了!”李燕云打断道。 徐娘微微吃惊:“怎么会?那无天真人身手可比我师傅无上真人还强。” 强个屁,被朕的般若一剑秒杀! 李燕云搂着她纤腰。 点了下她的瑶鼻:“表现不错,该知道朕都知道了,你就安心给朕相夫教子便可,朕许你一世荣华——其他的事,你就别管了。” 她红着小脸:“可是,你是爹的仇人。” 李燕云笑道:“可你已经成为朕的女人了。” 徐娘无言以对。 她说的是真,他说的也是事实。 在龙辇中与徐娘说将近半个时辰的话,那些被南宫才围剿的贼人,也都被几百名锦衣卫押至青芒山下,且口中骂骂咧咧的,一会骂徐娘出卖他们,一会骂皇帝的。 当然。 这都免不了锦衣卫一阵拳脚招呼。 经过一番通报。 李燕云带着徐娘下了龙辇,并吩咐紫仙和般若不必跟着,暂且在龙辇歇息便可,毕竟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皇帝的龙辇岂是一般人敢睡的。 般若倒是习惯了,不扭捏。 而紫仙却是不乐意。 “紫仙姐姐上来,没事的——”躺在榻上的般若劝道:“好老虎哥哥不会介意的。” 犹豫几分。 紫仙点头:“既然盟主如此说,那……也好。” …… …… 月色下。 龙辇的几十步外。 几百名锦衣卫列着队伍举着火把,火光将此处映的格外明亮,二百多名刺客,都狼狈的跪在地上,为防他们出言不逊,口中皆是塞着棉布。 不光如此,他们胳膊清一色都被捆在身后。 瞅见皇帝牵着徐娘而来,他们各个目中冒火,似要将李燕云和徐娘给生吞了似的。 其中一个与李燕云年龄相仿的灰袍男子,更为激动,嘴里发出唔唔的声响,瞪着徐娘,若不是被锦衣卫按压他的肩膀,怕是他都能窜过去。 当李燕云询问身旁的徐娘。 徐娘微微小声道:“此人是王贤的儿子王韵之。” “他喜欢你?”李燕云问。 徐娘红着小脸点头:“我爹与他爹给我和他定的娃娃亲,被师傅接来青芒山的时候,他有事没事就会找我说话。” 李燕云又问:“你喜欢他么?” 徐娘摇头,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面孔,她心软了,拉着李燕云胳膊道:“皇帝,能不能饶他们性命?哪怕将他们放逐境边去做苦力也可。” 李燕云笑了一下。 没回答她的话。 他观察着他们的面孔,蓦然间瞅见一个眼角有黑痣的老者,如若没猜错,此人便是徐娘口中的王贤。 李燕云松开徐娘的手。 上前一步,蹲下道:“你是王贤?” 王贤脖子前伸,瞪着李燕云,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很明显是想骂李燕云骂不出声。 李燕云拿掉他口中的布。 立时王贤骂来:“狗皇帝,我与你势不两立,我哪怕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他又瞪向徐娘:“徐侄女,亏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贪图荣华——你!” 徐娘泪眼婆娑。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不管她的事,是朕略施小计,让你们误以为她出卖了你们。不过现在,她属实是朕的女人了。”李燕云扔掉布,嫌弃的拍了拍手,目光微垂:“朕只问一遍——其他地方,是否还有你们这些刺客?” 说罢。 李燕云抬目瞧着王贤。 王贤怒急反笑:“哈哈哈……我呸!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好的!”李燕云点头。 走至他儿子王韵之面前。 居高临下望着王韵之。 并拿掉王韵之口中的布似笑非笑道:“你爹不说,就你来说吧——记住,一次机会!将功折罪,朕没准心情好,能饶你。” 闻言。 王贤大吼道:“韵之,千万不能说!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岂料。 王韵之根本不搭理李燕云。 而是看向徐娘。 流泪问道:“徐娘,你,你怎能如此出卖我们?我们都是因你而死的——另外,徐娘你能否告诉我,是否你从未想过要嫁给我?” 徐娘小脸几分煞白,梨花带雨的。 “我与你本就是娃娃亲!我自身无法做主!”徐娘泪眼婆娑道:“而且——”她望向李燕云:“你不会杀他们的对么?” 天真!就是因为这帮人,害的朕儿子如今还身有余毒,老婆婆双目失明,朕岂能饶他们!看样子这小子也是个情种。李燕云微微一笑,走至徐娘身旁,搂着她纤腰。 在她耳畔轻道:“亲朕一口。” 她看了看那王韵之。 当即羞涩地在李燕云脸庞啄了一下。 此幕瞧的王韵之心痛不已:“你!” 李燕云跟徐娘道:“去龙辇中吧,没你的事了。” “那你会放过他们么?”徐娘问。 “会!”李燕云笑道。 徐娘心暖地嗯了一声,朝龙辇缓缓行去,王韵之看着徐娘的身影,咬牙切齿的,气喘吁吁,仿佛气的不轻,口中大骂李燕云。 可刚出口,就被锦衣卫一拳打在脸庞,立时嘴角沁出血丝。 当徐娘上了马车。 李燕云才收回目光,手一伸,南宫才忙将一把绣春刀递给李燕云。 接过绣春刀。 李燕云将刀架在王韵之脖子上。 闭上双眸,任寒风吹在脸庞:“朕问你,可有其他刺客?” 本来给王韵之机会。 岂料他没珍惜。 “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王韵之倔强道。 霎时。 刀影一闪。 王韵之脑袋落地,见儿子被杀,那王贤啊了一声大叫,李燕云将带有血渍的绣春刀刀朝地上一扔,冷漠道:“朕不需要知道了,日后朕发现一个杀一个!” “杀到天下太平为止!” 一话说来,让人不寒而栗。 却也霸气万分! 说完。 李燕云负手而去:“这两百多,全砍了!” “遵旨!”南宫才得令后,手一挥,立时那王贤本来在大骂李燕云,奈何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后,一切回归平静。 龙辇内般若和紫仙睡的很香。 徐娘瞅见李燕云进来,她声细如蚊道:“皇帝,你如何处置他们的?” 她小脸煞白,眼中满是担忧。 端地是善良的心在作怪。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没承受李燕云心中的愤怒,自然不知李燕云的心境,不过看她纯净的眼神,李燕云微微一笑,捏着她的下巴,亲了她一下。 “当然是按你的意思,发配到边境做苦力。”李燕云笑道:“至于你娘邢芯,他们未曾提及,说明你娘很安全,朕会替你找到你娘,让你们母女团聚的。” 她点头微笑。 显然。 她相信了李燕云的话。 “嗯!”她忙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朝龙辇内的龙榻一瞧:“般若和紫仙睡的倒挺香——不过,龙榻够大。来!我们四人挤挤,睡一会!” 第944章 草鞋西施 月明风清,繁星点点。 夜色中,千名御林军和锦衣卫簇拥着龙辇朝京城方向而去。 龙辇内的鎏金龙榻上,李燕云睡的很香,徐娘和般若亦然如此,也不知是龙辇的晃动的声音,还是李燕云鼾声,龙榻上紫仙发觉不对劲。 朦胧中,觉察被窝中的腰上有只胳膊搂着她,且似有异物顶着她的翘臀,她很是奇怪。 迷糊间,侧眸一瞧。 竟然见李燕云就躺在一旁,她啊地一声轻呼。 适才睡太死,也不知他与徐娘何时上来的,而且听外面马蹄声,和这龙辇的动静,似乎御林军已经开拔行进。 她忙坐起身子。 她的声音没有惊醒李燕云和徐娘,却将般若给惊醒了,般若睡眼惺忪地望着她:“怎了紫仙姐姐?” “没,没事!”紫仙道。 “继续睡吧,等会天亮了。”般若嘟囔两句再次闭上眼睛。 还别说。 被窝中甚暖,加上困意正浓,她只好朝般若身前挪了挪,尽量离李燕云远一些,并重新盖好帛被,岂料李燕云的胳膊再次搭在她腰上。 李燕云舒坦的砸吧了两下嘴,然后鼾声再次回荡于龙辇内。 紫仙妙目圆睁。 可感觉李燕云睡的踏实,她只好忍下了。 已至回到宫中,紫仙看李燕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当然,李燕云并未当回事,宫道中,他牵着徐娘的手在前面走着,听着徐娘说着关于她娘亲邢芯的事。 天方出现鱼肚白。 晨阳尚未升起之时,天色依然黑蒙蒙的。 岂料! 西面天方,亮若白昼。 似闪电一般,但所持续的时间比闪电要长,紫禁城一些宫女太监,都仰起头来望向西面,手上指指点点,嘴里嘀嘀咕咕的,对此事颇为惊奇。 当然。 也被李燕云等人给发现了,相继停下脚步。 李燕云瞅着西面:“这是怎么回事?” 他口中嘀咕。 紫仙、般若、徐娘皆是奇怪,不过也就须臾的功夫,天色恢复如常,依然还是黑蒙蒙的样子。 “兴许是闪电吧。”紫仙道。 李燕云微微摇头:“也许吧!” 说罢带着徐娘朝启祥宫而去,在上一世就有许多未解之谜,如通古斯大爆炸、死丘事件、天启年间的王恭厂大爆炸,没想到自己竟然亲历一回天放异像。 而今。 庆和八年,二月初一卯时所发生的异像事件。 必将轰动一时! 李燕云皱着眉头,连他也无法解释适才所发生的事件,对于想不透的事,他懒的多想。 启祥宫侧殿中。 榻上徐娘依偎在他怀里:“过会差人查?” 李燕云点头:“没错,朕答应你的嘛,自然会派人去查你娘的行踪,放心吧,朕会派人好生照顾你娘的,并且她托你的福,荣华富贵定享之不尽。” 徐娘感动无比。 泪花在眼中闪烁,犹豫半晌道:“其实有个皇上夫君,也挺好的。” 她声音糯糯的。 似是在撒娇,面孔蹭着李燕云的胳膊。 见她小脸红的仿若能捏出水来,娇艳万分,李燕云荡意顿起,挑起她娇俏的下巴道:“朕还是喜欢你说你恨朕时候的模样。” 她嘴角勾起。 调皮一笑:“我恨你。” “不!不是这种表情!”李燕云贼笑道:“要凶一些。” 她银牙一咬。 故作奶凶的模样:“皇帝,我恨你!” 李燕云朗声一笑,胳膊经过她小腹,朝被窝深处探去:“那就恨吧!” “唔,皇帝,你讨厌!”她忙拱进李燕云怀中,红艳的脸庞,恰如东面渐起的霞光,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几番嬉闹。 她额头沁出细汗:“你就会折腾人。” 那是,不会折腾女人的男人,等同于废物,李燕云全当她是夸自己了。 见李燕云不语,她想了一下,红着小脸开口问道:“以后在这启祥宫,我要听帝后娘娘的对么?” 李燕云笑道:“那是当然,她不光是一宫之主,还是朕的帝后,住在主殿的相当于民间住正房的姨太。” 这个比方简单易懂。 涉世未深的徐娘听明白了。 她点头:“皇帝,我感觉我现在好幸福,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喜欢你了。” 李燕云微微一笑。 有一种征服成功的感觉。 而后与她说了会儿话,李燕云便在她的服侍下更衣,并吩咐太监为徐娘提位,升为徐嫔,并赐宫女服侍,太监若干名。 启祥宫正殿中。 小皇子还在榻上睡懒觉,而宁挽香早已起榻,一条黑布蒙住了美目,却掩盖不了她肤若凝脂美貌过人的脸蛋。 她婀娜身段立于殿中。 手中捏着绣花针,而几步远的距离,宫女手中捏着黄豆,朝空中抛起,每次抛起,宁挽香都能听到轻微的动静,绣花针当即速射而去。 抛起的黄豆,皆被绣花针精准的钉在木板上,甚至李燕云进入殿中的一刻,她都知道。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喊了一声五世孙。 对此一幕,李燕云赞叹万分。 握着她的胳膊夸赞不绝,她摸着李燕云的手道:“我觉得我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至少我的耳朵与常人无二。” 闻她言,李燕云甚是心酸。 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医治好她的眼睛。 李燕云沉默时,她忽然又道:“五世孙,一个时辰前,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怪异?我听宫女说,西面天边光亮如白昼?” “没错!”李燕云道:“确有此事。” 宁挽香认真道:“是剑气!” “剑气?”李燕云奇怪。 “没错,我能感觉的出来!”她又道:“难道般若没发现?” 回想一下当时般若也是一脸的疑惑,李燕云恍惚道:“这倒没有,可是谁能发出如此大的剑气?” 宁挽香微叹道:“剑气纵横三千里,一剑光寒十六州,能做到这般的人,定然举世无双,并非常人所能。” 她这般说。 自然有夸张的成分。 不过。 联想一个时辰前那般景象,李燕云颇为震撼,若是有人能做到,当真是厉害。 她握着李燕云的胳膊道:“天下之大,能人之士甚多,般若虽身手高强,却江湖经验不足,见识少。” 这点李燕云很认同。 般若如今还是个青涩的少女,甚至心思单纯,没有心眼,模样可爱无比。 宁挽香继续道:“武学到了极致,不光本领高强,自可延年益寿,仿若天人。不过五世孙不必担忧,有那么大的本事,自然与世隔绝,不想与民间有任何争端。” “或者说,他们自己起了争端,才交战在一起,定不会殃及百姓。” 听老婆婆说的玄乎,李燕云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他没亲眼看过那些神秘的天人。 她继续道:“对了,五世孙,你昨夜出宫了?” 说起这事,李燕云十分开心。 便将昨夜所发生的事,与宁挽香娓娓道来,后来又在启祥宫与宁挽香和小皇子一起用早膳,气氛温馨和睦。 …… …… 春阳明媚,晴空如洗。 京城大街喧闹不已,一些小贩摆着地摊,朝过路南来北往的人吆喝着,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乃是一个身穿素裙的女子,很是吸引路人的注意。 此刻就属她摊位前看客最多。 围着几个男子。 她有着红润的杏仁小脸,眉下是似若流星的眼睛,媚眼如丝的浓发恰到好处的挽在脑后,端庄雅致,细细看去这人便是婀娜多姿月里嫦娥。 额前青丝略微凌乱的她,手里拿着草鞋。 玉面挂笑道:“各位公子,都瞧瞧,我家的草鞋作为结实耐穿。” “大姐,你就是草鞋西施吧?哎呀,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出来卖草鞋,”有个男子笑道:“如若你愿意,我带你去吃香喝辣的如何?” 女子脸色有些不自然。 但自然挂笑道:“这位小哥说笑了,我都二十有九了。” 男子笑道:“怕个甚,前方有个醉春楼,专招你这样的,再说了,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二十九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的。” 一话说来。 周遭一群男子大笑。 她脸上红润万分,忙夺过男子手中的草鞋:“小哥,你若不买鞋,还请不要如此。” 虽是卖草鞋的,她浑身上下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一些小哥逗她几句也就离开了,毕竟天子脚下,他们可不敢明目张胆的如何。 要不是为了几两碎银。 谁愿意出门遭受这般罪。 一边卖蔬菜的大妈叹道:“这没男人哪成,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俺们村的二牛,力气大,能干活,”大妈四周看了看,凑上前来小声道:“瞧那身板,晚上折腾人定然很舒服,而且养活你定然没问题。” 这话,女子听得脸上红润万分。 眼中有些渴望,却面色微苦。 “王妈,你说什么呢?”女子脸上微红,倔强道:“我跟你说过了,此生我不在嫁人,况且,我女儿尚未找到——” 说着。 她眼中沁出泪雾。 倾城玉面,几分动容:“我与女儿分别如此之久,甚是挂念。” 大妈闻言,摇头轻叹。 便忙着招呼看蔬菜的买客去了。 “你可是叫邢芯?” 此话入耳,女子急急抹了眼泪后瞧去。 只见,摊位前站着一个身穿华丽银色锦袍,小麦色皮肤的俊气公子,且他身后还站着一名肩背黑柄剑的少女。 周围站着十几名男子。 女子没否认,奇怪道:“你,你是?” “我是你女婿!”李燕云自袖子中掏出一张画,比对了一下,笑道:“没错,果然是你!” “啊?”女子红润的薄唇轻张。 她美丽万分的面孔茫然无比。 一旁的大妈道:“邢芯?你不是叫徐芯?合着你告诉我的名字是假的?” 第945章 李锄禾? 晴空碧蓝,阳光明媚。 京城朱雀大街人来人往,喧闹不已,一驾普通的马车中,坐于内的邢芯,她如防贼似的瞧着李燕云和般若。 而李燕云也在打量着她。 她肤白如脂,眉似远山。 暗红色的素布裙,遮掩不住丰臀蜂腰,说是臀比肩宽也不为过,一双若玉小手放在膝盖前,扣着指甲,害羞万分。 显得惴惴不安。 时而又抬起一双明亮的水眸,偷瞧剑眉星目似笑非笑的李燕云,虽不明他是何人,可是能感觉的出,他英气逼人,浑身流露出似有似无的霸气。 然而,被他炽热的目光盯得脸颊发烫。 她面红耳赤地垂下头去。 李燕云有些好笑。 “你多大?”李燕云奇怪:“怎地看着跟十七八岁的少女似的?” “二十九——”她轻回一句。 见李燕云点头。 她试探性道:“适才……你说你是我女婿?” “没错!”李燕云笑道。 她稍稍愣神。 眼中闪烁泪花。 语气略促,急问:“你,你知道我女儿的下落?” 身旁的般若抿唇一笑。 侧目看了一眼李燕云。 李燕云也乐了:“这不废话嘛?不知你女儿在何处,我如何能成为你女婿?” “她在何处你无须着急,我暂且带你去一个地方,再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很快你都能知晓。” 闻言。 邢芯激动无比。 甚至唇瓣颤抖说不出话来。 她泪珠直掉,得知女儿无碍,也就放心了,又见李燕云和颜悦色,她紧张褪去不少,重重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抹泪。 没一会的功夫。 李燕云在一处四合院前下了马车,邻居那老着依然躺在竹椅上晒着太阳:“哟,晒太阳呢前辈。” 李燕云打着招呼。 “嗯!”老者懒洋洋道:“虎儿啥时候回来?老夫有些想那个小家伙了,听他娘亲姜贞说,你给她在京城中开了个酒楼?” 见到这双目失明的老者。 李燕云想起了宁挽香,顺口跟老者唠了几句,询问常无德有可能去的地儿,奈何这个老者对此也是一无所知,毕竟他与常无德也不是太熟。 与他说了几句后。 李燕云正要带着邢芯进了院落,结果老者嘀咕一句:“上次有个男的来找虎儿。” 此话一出。 李燕云扭头看向老者。 微微奇怪道:“哦?此人姓甚名谁?” “那人称自己姓高,单名一个振!”老者道。 曾听姜贞说过。 虎儿的爹叫高振。 之所以姓‘高’,他爹乃是跟虎儿奶奶姓的,因为虎儿的爷爷早年间乃是倒插门女婿,后来才改为姓陈,与爷爷姓。 李燕云走上前去。 继续问道:“高振知道姜贞如今开设一个酒楼?” “是也!”老者道:“既然他问了,老夫就顺口说了,甚至他也知道如今虎儿有你这么个后爹,但姜贞如何对待此事的,老夫尚且不知。” 李燕云点了点头。 心中惊讶无比。 老子是真他娘没想到,那失踪的高振竟然没死,他脸上挤出微笑,不过兴对我来说不是好事,但最起码对虎儿来说是件好事。 他本就是想得开的人。 自然不会在这事上纠结。 不过心中还是颇有疑问。 微微一笑,问道:“敢问前辈,那厮如何找到这的?” 老者笑道:“那小子说,一次他在街边行乞,当时人多,他偶然看见了牵着孩子的姜贞身影,略感熟悉,便朝此处走来,等到七拐八弯的,竟然跟丢了。” “故此,第二天,他又便来我这问了。” “问老夫的时候,姜贞和虎儿刚好不在,说起来也真是不巧。” 老子心里怎么就感觉有点不舒服呢,李燕云深呼一口气,想着该如何处置。 正思虑间。 那四合院门前,邢芯喊了一声:“公子。” 李燕云应了一声,跟老者道:“前辈歇着!” “您忙。”老者一摆手道。 走了几步。 心中记挂宁挽香和李初的事情,李燕云停下:“你真不知常无德所去何处?或是有可能去的地儿?” “真不知。”老者回答的很干脆。 李燕云脸色黯然点了点头。 与老者招呼后。 身后跟着锦衣卫的李燕云,带着邢芯与般若,进了四合院,而如今四合院虽然有段时间无人居住了,但院落中依然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 想必是姜贞经常回来打扫。 邢芯美眸环顾一下院落。 她白皙嫩面生奇。 走到李燕云身边:“公子带我来此地是何意?” 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笑问:“听徐娘说你以前都是卖草鞋的?” 邢芯面露惨笑:“以此赚点碎银度日而已。” 她眼圈微红,似有难言之隐。 “徐鸿儒是你相公?”李燕云眸含笑意,侧眼望着她。 她面露惊讶,俏面煞白。 犹豫半晌点了点头。 当即。 她转身道:“要不,我还是走吧。” “你不想见你女儿了?”李燕云道。 此话一出。 她停下脚步:“你是当今庆和皇帝对嘛?” 这下李燕云惊讶了:“你如何看出来的?” 背着对着李燕云的邢芯垂首道:“前阵子京城都在传,徐娘被封为徐才人,本来我以为是重名了,就在刚才我观察了下这阵仗——” 她扫目瞧了瞧院落中的便衣锦衣卫:“然后猜的。” 她回眸看了一眼李燕云。 “你能不杀她,我感激不尽了。”她泪水婆娑道:“又如何能受得如此皇恩,得此宅院。” 说完。 她微微转身,当即噗通跪在李燕云面前。 叩首道:“民女邢芯,叩见皇上!” “民女不求皇上对徐娘好,只求皇上能让她无忧无虑的活着,民女就满足了,至于民女,民女编些草鞋,至少还能生存下去。” 这话说的。 李燕云好笑道:“徐娘如今并非才人了,朕已经提她为徐嫔娘娘!” “朕的娘娘在民间编鞋贩履,你让朕面子往哪搁?” “这——”她语塞。 佳人玉面,些许迷茫。 梨花带雨,美丽无比。 且皇上说的没错,哪怕是为了皇家的脸面,她都不可能再去街边做小生意了,她丰润薄嫩的唇瓣蠕动两下,却不知该如何说了。 李燕云朝她面前走了俩步。 想将她扶起。 又感不妥,立住身子。 瞅着旁边的般若干咳两声。 岂料! 立着打瞌睡的般若没反应,李燕云又咳嗽俩声,般若还是没反应,只怕自己咳出血来,都无用。 也不知怎地,般若成天跟没睡醒似的。 李燕云白眼一翻:“般若,将她扶起!” 肩背天陨剑,身穿灰袍的般若自恍惚中反应过来,红着小脸应了声是,乖巧的上前将邢芯扶起。 望着丰臀蜂腰,身段婀娜的邢芯,胸前鼓鼓,欲要破衣冲出,曼妙无比妖娆的身段让人一阵目眩,而感受到他的目光,邢芯芳心急跳。 还别说。 这女人身段真是祸国殃民。 李燕云自她身上艰难地收回目光。 否则多看下去,眼睛怕是拔不出来。 他一本正经。 继续道:“邢芯听旨!——以后就住在这吧,朕会吩咐宫内弄些宫女来伺候,并让徐娘过来,与你见面。” 他转身朝门走去。 好老虎哥哥真好,般若盈盈一笑,跟在李燕云身后,后面传来邢芯谢恩的声音,她痴呆地看着李燕云背影,泪面显出几分微笑。 如千树万树梨花开,拨云见日。 让人见了如沐春风。 昔日。 徐鸿儒曾称帝,她兴许过过一段好日子,但徐鸿儒自从落败被杀后,徐鸿儒的名头在大宗臭名昭著,两年来,她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苦日子。 如今托女儿徐娘的福,日子终于好了起来。 她忽地想起什么来。 莲足急动。 快速的追上李燕云:“皇上——” 听此娇呼,李燕云与般若等人一起好奇回首。 “还有事?”李燕云皱眉。 邢芯垂首道:“皇上,在外可否不要叫民女邢芯,民女之所以在外不用本名,就是怕遭受——” 她言止于此。 没说下去,眼帘微垂着。 她的意思即便不说明,李燕云也了然于胸。 面孔赤红,雪白的脖颈也染上了红霞,一副害羞的模样。 韵味十足,诱人万分。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脸正派道:“正巧朕也喜欢在民间用化名——这样吧,你以后叫朕李锄禾,朕管你叫刑当午便是。” 这名字真奇怪。 她低着头,自然看不见李燕云满脸荡意,更不知般若和其他锦衣卫皆是一头雾水,弱弱地道了声‘是’:“日后,皇上就叫民女当午便是。” 见她如此。 李燕云心中痒痒的:“先喊声听听!” “锄,锄禾!”她谨小慎微道。 “嗯,当午——”李燕云笑意浓浓。 说罢。 他朗声笑着出门,胳膊顺势搭在般若的小肩上,般若奇怪不知好老虎哥哥笑个什么,且对此名更是好奇,皱着浅眉问出心中疑问。 李燕云微叹一声:“因为朕想起一首诗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 愣在门前的邢芯。 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玫瑰红唇微动。 嘀咕道:“锄禾日当午?”不知怎地,刚念完第一句,她脸颊竟然奇异的红了起来…… 上了马车。 当问皇上,是回宫还是去龙府。 李燕云面色一肃:“去水云间酒楼!” 第946章 永远的夫君 处于春日二月天,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正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节,京城大街自是贩夫走卒热闹非凡,自然也有公子小姐走街串巷。 故此。 京城一片繁荣的景象。 与般若坐在马车中的李燕云,又派人吩咐宫中将徐娘,接来与邢芯一叙,对他来说,让娘俩相聚,乃是举手之劳的事。 马车内。 李燕云琢磨那高振之际,头顶系着丸子头,小脸白里透红的般若,她大眼睛扑烁两下,便惺忪的眯着眼睛。 小脑袋忽垂忽抬。 瞅见这幕,李燕云微微一笑:“困了吧?” “嗯!”般若点头。 李燕云张开双臂。 自是不用说明,她也知道何意了,红着小脸朝李燕云怀中依偎,李燕云将她抱起,坐在自己腿上,抱着身子娇软的般若,那叫一个舒服。 见她眉目嫣红。 李燕云笑道:“睡吧!” 小妮子犹豫了一下。 但开始开了口。 “可是,这样那里会不起来?”般若羞涩道。 这话说的。 不是有句话叫微微那啥,表示尊敬嘛!是个正常男人都应该会吧。 李燕云也不否认。 温柔一笑:“应该会,但你睡你的,无碍!”心中暗补——再说了,这不是穿衣服呢嘛,龙头怎过玉门关? “好!”般若朝他怀里依偎着。 踏实地闭上了水润的眸子。 搂着她的小肩,揽着她的双腿,李燕云观察般若细嫩纯净的小脸,他暗叹,当真是女大十八变,恁地觉得般若竟然愈发亭亭玉立,娇嫩若滴了。 清纯如水,不含纤尘。 可谁又能知道。 正是怀里的般若。 她强悍无比,用宁挽香的话说,乃是百年难遇的绝世高手,不光宁挽香给予评价,连秦芷彤都曾说过般若极具慧根。 正如她法号,在佛经中,乃是终极智慧的意思,从认识她起,乃是个尼姑,以至于现在是个俗家弟子,时间过的可真快。 不知怎地。 本来有些睡意。 这一到李燕云怀里,她睡意全无,似发觉李燕云在看她,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扑烁两下。 二人同时对视一笑。 有时不需要过多的交流。 默契在无形中早已形成,即便是李燕云叹一口气,她似乎都能大概明白李燕云在想些什么。 她眼中澄澈万分。 丰润的小嘴,缓缓开口道:“好老虎哥哥,你不用着急,我每日都有替皇子和宁姐姐祈祷,观音大士定会保佑二人平安的。” 真挚的话语,李燕云感动不已。 “朕相信!”李燕云笑道。 般若道:“还有秦师妹,一定都会平安的。” 李燕云点头道:“没错!到时穆红缨若告诉朕她的下落,朕与你一同前去,接她回京!” 般若小脸绽放灿烂的微笑,嗯了一声。 二人说着话。 很快到达水云间酒楼,水云间酒楼生意甚好,还没进门就瞧见一些丫鬟在端着菜肴招呼一些吃客,坐北朝西的酒楼门边立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垂着头。 只是多看一眼,李燕云便没当回事。 带着般若进了酒楼。 而廖颜和姜贞两个各有秋色的女子,则是在后院中择菜,且有说有笑的,小虎儿在一旁玩耍。 气氛十足温馨。 瞅见李燕云和般若来了,小虎儿忙冲上来喊爹喊大姐姐,并与李燕云汇报道:“爹,我那个爹回来了,酒楼外那个要饭的就是——” 小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的。 “哦?是嘛?”李燕云故作不知,微微一笑,在虎儿脸上亲了一口。 都没等李燕云问。 小家伙倒是提前说了。 此话一出。 院中起身的姜贞花容僵住,眼中几分苦色,一旁廖颜走上前来,凑近李燕云耳前道:“放心吧夫君,姜贞妹妹处理的很好。” 一间环境优雅的房中。 姜贞将前因后果与李燕云说了一通,去年天津卫发洪涝,因此与高振失散,岂料高振是来京城行乞来的。 他不但没死。 前几日,还来酒楼,说想要回虎儿,可他那副啷当样,只怕如今自己都养不活,又如何养得起虎儿,姜贞怎会将孩子给他。 于是拒绝了高振。 奈何高振这俩日,就在酒楼前等着,每当姜贞闲下来之际,他就会来劝姜贞将虎儿给他。 李燕云吹了一下茶盏的热气,抿了一口道:“姜贞,说实在的,高振能活着,我也很意外。” 他放下茶盏。 仰面瞧着姜贞清丽的俏脸。 人都是有感情的,纵然心中不舍,他沉默了一下,当即苦笑道:“若是你想团聚,我可以成全你的,由你来决定就可!” 他表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话说来。 姜贞娇躯微颤。 上前一步,蹲在摸着李燕云的身旁。 摸着李燕云的手。 激动的泪眼婆娑道:“夫君?你这是将我当成什么人了?又怎能如此想?我与高振说清楚了,兴许这就是命,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他若在你之前出现,我兴许会与他重归于好。” “可是,夫君,我都有你的孩子了,还怎能如何与他破镜重圆?” 此话听得李燕云心中一震。 他眼眸一亮,握紧姜贞的手:“你,你怀了?” 如若是这样。 朕才不会将姜贞放回去! 她面上一红。 如三月桃花般艳丽,美丽无比。 她欣喜道:“前段时间,偶感不适,廖姐姐就找来郎中把脉,郎中瞧了一瞧,便断定说我有喜了!——夫君,我永远是你娘子,你永远是虎儿的爹,况且我肚子中,还有你的亲骨肉。” 姜贞表情激动。 李燕云乐的哈哈大笑。 当即起身将她拦腰抱在怀里转了几圈,仰面大笑:“既然如此,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回去了。” 姜贞心中甜蜜万分。 她嗯了一声,俏脸搭在李燕云胸口:“夫君,你为我肚子中的孩儿起个名字吧?” 看来她是想让自己高兴起来,才如此着急。 李燕云坐在椅子上,抱着她道:“既然如此,若是女娃,就叫她李如水,毕竟我与你乃是与水结缘。儿子就叫李豹,与虎儿一虎一豹,绝配!” 此话出口。 见她柳眉微皱,玉面迟疑。 “怎了?”李燕云微微一笑。 然后。 在她樱唇上亲了一口问:“娘子不乐意?” 她嫣然羞笑:“怎能不愿意?可是夫君,为何是李姓?夫君不是姓杨名过?” 李燕云一拍脑袋。 激动之下竟然忘了这茬。 他嘿嘿一笑道:“娘子其实不瞒你说,朕乃皇上,杨过只是朕在民间用的假名字,朕真正的名字是——李燕云,庆和皇帝,便是——唔!” 姜贞大惊。 美眸圆睁盯着李燕云好半天。 玉手猛地捂住李燕云的嘴巴:“夫君,这样是要杀头的,切不可开这种玩笑!” 这时。 一直在外面偷听的廖颜。 她走了进来。 面上挂笑道:“姜贞妹妹,夫君确实是当今皇上,我作证,我儿子李庆,能做一名小将军,有幸为大宗立下战功,全是夫君所赐!” 姜贞愣了半晌。 她小脸煞白地朝向李燕云:“真,真的?” 李燕云拿开她的玉手,紧紧的攥紧在手心,嘿嘿笑道:“当然是真的,冒充帝王乃是抄家灭族之罪,朕有这必要冒充?” 姜贞手足无措,花容愕然。 如此说来,那自己肚子中怀的岂不是皇子?这种想法冒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碍于皇威,她险些跪下行礼。 幸亏李燕云扶住,笑道:“莫要如此,你是我娘子,在民间不讲究那些,这样,你去将那高振叫上了,此事交由朕处置。” 说着。 轻拍了一下她翘臀。 自震惊中反应过来后,姜贞眉目嫣红地嗯了一声,出了房门,目送她的背影,廖颜雪白美丽的面孔浮笑:“姜贞妹妹如今,终于知道夫君的身份……啊,夫君——” 她正说着话。 李燕云一把攥住她皓腕。 胳膊一勾将她柔细的柳腰揽住,望着她惊魂未定的面孔,他荡意满满道:“姜贞都给朕怀了,娘子,你何时给朕怀上?” 她又羞又喜。 媚眼如丝的她,脑袋搭在李燕云肩膀,芬芳尽吐在李燕云脸庞:“只要夫君乐意,没夫君我如何怀?” 廖颜眸中尽是笑意。 透着几分俏皮。 风情万种,撩人万分。 连阅女无数的李燕云,如此之下都看痴几分,忽地朗声一笑,胳膊划过她小腹,缓缓探去:“如此甚好,这样吧,咱们就生个三四个的,娘子意下如何?” “讨厌……嗯!” 俩人嬉闹间,她忙无力小鸟依人般的倒在李燕云怀里,好看养眼的柳眉微蹙,脸若红荷般鲜艳。 没一会。 当听外面有脚步声,面红耳赤的廖颜才离开。 进来的男子,浓眉大眼面色憔悴,嘴唇干裂,连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跟鸟窝似的,浑身的气味不好闻,十足的邋遢。 李燕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而他在看男子时。 男子也在打量着银白色锦衣的李燕云:“你就是杨过?” “没错!”李燕云笑道:“我乃是如今虎儿的爹,姜贞是我的女人!” 此话霸气万分。 高振微微一愣神,瞅见李燕云这幅头插玉簪,身穿锦袍的行头,怕是非富即贵,他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怯意。 李燕云笑问:“你叫高振?” “是!”他面色坚毅道:“能不能将虎儿给我?我也知我如今养活不了娘俩,故此,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虎儿——” 这小子态度倒是还不错,李燕云未曾言语 先是上下打量他。 微微摇头,然后才道:“就你如何养得起虎儿?带他一起去要饭?” 第947章 美丽的误会 水云间。 酒楼后院的厢房中。 高振闻李燕云之言,他神情复杂无比。按说,李燕云所言非虚,如今高振流落街头,谈何养虎儿?而他却似不死心,竟然跪倒在李燕云面前。 一副涕泪横流的样子。 他的举动,让李燕云哭笑不得。 “你这是作甚?”李燕云本想扶他起来。 奈何。 刚朝前一步。 登时,被他身上怪味熏的忙后退一步,这兄弟到底是多久没洗澡了?这都快馊了。 高振激动道:“杨大哥!” “将虎儿给我可好?” 闻言。 李燕云转过身去,微叹一声。 走至窗前,看着外面中玩耍的虎儿:“高振,你这话算是问错了人,你得问姜贞和虎儿娘俩。” 高振摇头:“她不愿意将虎儿给我。” 此话刚落音。 姜贞推门而入,曼妙的身姿行了进来。 她玉面决绝:“没错,我不愿意!” 走至李燕云身旁,她玉手拉着李燕云的胳膊,冲李燕云温柔一笑,娇艳不已。 李燕云自是冲她报以微笑。 她与李燕云一同面朝高振。 姜贞继续道:“高振,虎儿与我还有夫君,是一家人!” “从今往后我们与你再无瓜葛!” “请你日后莫要在打虎儿的主意!” 她语气坚定无比。 似毫无回旋的余地! 此话听进高振耳里,高振心中无奈万分,跪在地上良久不言,这情景看得李燕云对他颇感同情,微叹一声,让姜贞暂且出去,乃是为高振留下点尊严。 姜贞刚出去。 李燕云高吼一声:“站起来!” 他早就有帝王的气势,如此之下面色严肃,语气有一种让人不可违抗的气势。 高振为之一颤。 “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李燕云重复一遍。 “是!”高振缓缓起身,垂首抹泪。 李燕云眯着星眸望着他道:“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像个男人么?混的街头行乞,还有脸要虎儿?” “怕是虎儿都不乐意跟你走吧?” 高振没有反驳。 李燕云道:“你知道我遇到姜贞的时候,她在做什么么?她带着虎儿要投河自尽!” 高振惊讶。 这点姜贞倒是没和他说。 他彷徨道:“是你,是你救了娘俩?” “你说呢?”李燕云翻了翻白眼,叹道:“虎儿你是要不走了,姜贞更是不愿意跟你走!你什么都没有,怕是虎儿都看不起你!” “同是男人,我给你句忠告——你若有点志气,就离开此地。” “而不是让人看笑话!” 此话说完。 李燕云默默地看着他,而他也在思虑李燕云的话,是啊,作为男人一无所有,不能给妻儿提供生存的便利,有何面目要回虎儿? 李燕云饱有深意道:“你知道,人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吗?” “嗯?”他恍惚抬头。 “是繁衍!”李燕云道:“至少我认为是!——帝王的存在,治理天下,本质上是让百姓能过好日子,为百姓提供良好的繁衍环境。” “大到帝王,小到一家之主的职责,便是养家,为妻儿提供富足的生存物质,这就好比男人喜欢屁股翘胸大的女人,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那有利于生养,动物的本能选择,本质上还是为了更好的繁衍——” 他干咳一声。 微微一笑:“扯远了,但总之,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也不知你能否明白——” 高振无言半晌。 默默点了点头后。 他苦笑抱拳:“多谢杨兄弟一番话,我明白了!在下高振多有打扰,还请杨兄弟莫怪。” 说完。 他缓缓转身。 见衣衫褴褛的他要走。 李燕云笑道:“你打算去哪?” 高振立住身子,释然一笑。 虽是穿的寒酸,豁然间眼中却浮现出极为坚定之色:“离开京城,下江南,闯出一番事业,混出个人样来!” 说着,移步朝外行去。 “慢着!”李燕云再次叫住他。 高振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杨兄弟,尽管放心,我不会再打搅你与你夫人姜贞的。” 然而他好像猜错了。 听他此言。 李燕云微微一笑。 冲外面喊了一声:“廖姐姐!” 没多会按照李燕云的吩咐,廖颜将一个布袋的银两交到李燕云手中,在高振疑惑的眼神中,李燕云将银两递在他面前。 高振疑惑:“你,你这是何意?” 李燕云笑道:“你都落到行乞街头的地步了,如何混出个人样?这些银子算是你起家的本钱。” “不!”男人的尊严促使高振拒绝:“这银子,高某万万不能要,杨兄弟——告辞了!” 他转身欲要行出房间。 该说不说的。 这高振有些让李燕云另眼相看了。 他不是那种势力的人,当自己出现在酒楼,他更没有急赤白咧的闹,穷不可怕,他更没有做有违律法的事,宁可行乞,也没做坏事。 李燕云白眼一翻:“算是借你的,以后记得还给水云间酒楼就可!” 高振身子立住,也是,若是无银子,自己将寸步难行,说不定还没到江南就饿死在路边了,有些时候,不得不低头啊。 他满眼泪花。 犹豫了半天。 才转过身来,颤抖的手接过银两:“好!敢问里面多少银子?算我借杨兄弟的!” 他甚是感激的看着李燕云。 “多少银子?”李燕云侧头看向一旁廖颜,廖颜搀着李燕云胳膊,面色一红,笑道:“夫君,这个我倒是没数。” 最后。 高振激动的要跪下。 李燕云忍着他浑身酸臭味。 忙扶住他肩膀:“不必如此,又不是不需要还,记住你适才说的话,闯出一番事业!可不要拿去喝花酒,抱着青楼姑娘睡觉。” 一旁的廖颜脸上微红,笑捶他一下。 言真意切。 颇为受用。 “杨兄弟之恩,高某谢过了!”高振含泪鞠躬道。 这个‘谢’真他娘别扭,如今你老婆乃是我老婆,你还要谢,李燕云笑道:“去吧,买些像样点的衣袍,再去洗个澡!” 李燕云当下怎么也不会知。 正是此举,竟然缔造出富甲江南一方的人来,而李燕云此举,被院落中牵着虎儿的姜贞看了个真切,当见高振自房中走出。 她忙拉着虎儿避开。 而虎儿如今对高振如陌生人般,大眼睛看着他,这让高振尤为心痛。 高振在院中立住身子:“杨夫人,能否让我与虎儿说说话?” 姜贞犹豫半晌。 还是摸了摸虎儿的头:“去,和你爹说说话。” “嗯!”虎儿朝高振小跑过去,仰着小脑袋,糯糯的喊了声爹:“爹,我那个爹比你好,不像你以前经常打我娘,爹你身上真臭。” 高振眼中复杂。 微微笑了笑,想摸虎儿的头,但又怕虎儿嫌弃自己脏,本来想与虎儿说话,可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见他不语。 虎儿继续道:“爹,我新爹和你一样,也爱趴我娘身上,我发现好些次了。” 那边。 姜贞唇瓣微张。 她清丽的脸上红润万分:“虎儿!不许胡说,快过来!” “我娘喊我——”虎儿睁着圆溜溜的双眼道。 “去吧!”高振苦笑道。 看着虎儿的小小的背影,高振泪水模糊了双眼,并未多停留,艰难地转过头走去,路过酒楼大厅时,一些人对高振是白眼相看,嫌弃万分。 姜贞拉着虎儿走至房门前。 正要叩响,却听里面廖颜轻喃声,依稀还有吱吱呀呀的声音,她面上一红,虎儿仰着小脑袋。 虎儿道:“娘,我爹好像又与廖姨娘……” “嘘——”姜贞做了嘘声手势,拉着虎儿朝院落而去。 不多时。 房中。 丰臀挺翘,身段婀娜的廖颜,小心的服侍李燕云更衣,额头满是细汗的她,脸蛋如熟透的水蜜桃般诱人,白中透红,娇艳无比:“夫君,也不知这次能不能成——” 她没说下去。 李燕云却明白她的意思。 握住她软玉温香的柔荑,笑道:“就这么想为朕添个皇子?” 她脸红如血:“嗯!” 忙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早就说为夫君生个龙嗣,可至今都没反应,我有些着急。” 她撒娇之余,桃腮粉红。 对她来说。 能怀上龙嗣才真正算是与夫君是一家人。 毕竟。 从本质上来讲,她与龙府,和花剑坊或者宫内的娘娘相比,都处于劣势,因此,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不自信,换句话说,母以子为贵。 李燕云朗声一笑。 在她翘臀拍了一下道:“莫急,经常与夫君在一起的女子,孕气一般都不会太差,早晚会怀上的。” 二人郎有情妾有意地说笑一阵。 才相继出了房门。 而姜贞怀上龙嗣李燕云对此十分高兴,如今姜贞和廖颜同是水云间酒楼的老板娘,再者姜贞又有身子,自然不能过多劳累。 一番关照后。 又在水云间待了几个时辰,苍月已经浮空。 李燕云才带着般若出了水云间酒楼,在锦衣卫的簇拥下,打算去四合院将徐娘接回宫。 小半个时辰后,李燕云在此地与般若二人下了马车。 四合院隔壁邻居。 那瞎目老者,依然躺在椅子上,一副慵懒的模样。 “哟,前辈晒月亮呐!”李燕云打声招呼。 那老头悠哉的嗯了一声。 且四合院门前有一驾马车,车前立着的便衣宫女,显然是徐娘的随从,李燕云白天离开此处,就曾吩咐人去宫中接徐娘来此,与邢芯团聚。 她们在宫内也曾见过皇上。 刚要行礼,李燕云摆手。 然后吩咐般若在此等候,自己稍后便来,于是径直的踏入院中。 只见。 一个厢房中亮着烛火,依稀有潺潺的水流声,似有人在洗澡,且声音听得李燕云心里痒痒的,暗想不会是徐娘吧?他左顾右看,又瞧见厨屋中,有烧菜的声音。 菜香味扑鼻。 很显然,是邢芯在做饭。 他大大咧咧的站在房前,透过门缝瞧去,之间里面摆着的半人高浴桶中,烟雾袅袅,如轻纱般,且还有个晶莹如凝脂的白嫩脊背,青丝紧贴在玉背,好不香艳。 还别说。 朕的这个徐嫔,还真是诱人。 他贼笑着,轻手轻脚的推了一下木门发现竟然没有被反锁,也是,四合院外都是女子,用不着如此防着,他走进来关上木门。 面带微笑地站在她身后,伸出手来打算蒙住她眼睛,给她一个惊喜。 房中水声哗啦作响间。 那正沐浴于香汤中的女子并未察觉,似洗的差不多了,她轻叫一声:“徐娘,我洗好了!” 立时。 浴桶后的李燕云脸色大变,双手前伸的动作僵住,他倒吸一口气,这声音不对啊,不是徐娘? 他正惊讶间。 又一阵哗啦轻响。 白雾缭绕的木桶中,女子晶莹挂着水珠的白嫩娇躯起身,她脸蛋被热气蒸的熏红,眉清目秀的面孔美丽无比,并含笑地转过身来。 当瞧见这一幕,空气如凝固般安静。 二人对视。 “锄禾?”她下意识道。 “当,当午?怎么是你?”李燕云大惊。 第948章 美丽的误会(二) 月光皎洁。 四合院的厢房中。 眼前的一幕仿若让人窒息,她肌肤赛雪,水珠在身仿若晨露染白荷般娇艳,美丽迷人,不可方物,倾城之颜满是惊愕。 如此之下。 如连绵雪山的山脉般的曲线的妙身,都没能逃脱李燕云视线。 见他睁大眼睛上下打量。 “呀!” 她反应过来,娇呼一声,忙纤臂交叉在胸前,急急地转过身去坐在浴桶中:“锄禾你,你还不快出去?” “哦,哦!” 出了门的李燕云心脏噗通直跳,怕是撞着心的小鹿,都有成为脑震荡的可能,啧啧暗叹,这简直也太过刺激了些。 他脑子不断回想适才的画面。 而且很是难忘,说是该看见的都看的一清二楚也不为过,他在外面心猿意马地回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房中传来邢芯的声音。 “锄禾,李锄禾,你在么?”她问道。 这外号听得真爽。 李燕云暗笑。 “当午,我在!”李燕云正派无比道:“当午,我在帮你看门呢,防止有人有人偷看!” 房内。 她脸上血红,只怕除了你,没别人了:“你能否进来一下!我要与你说话,我……我已经穿好衣裳了。” 李燕云应了声推开门。 这才发现她果然穿好衣裳,丰臀蜂腰的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锦裙,或许是徐娘从宫中带来的,穿在她身上很是合身。 玲珑曲线,尽显无遗。 连浓黑的秀发,都恰到好处的挽在脑后,端庄无比,风华绝代。 她脸红如血。 眼脸微垂,不敢瞧李燕云:“皇上,适才的事,你不要与徐娘说。” 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踱步道:“怎会呢?倒是朕不是在宫中,就不要喊皇上了,不是事先说好了么?” 他的确是说过。 “是!”她脸色羞红,想了一下道:“可是,能不能换一个,锄禾与当午,有点——” 她没说下去。 含春的媚眼飘忽,俏首垂的都快埋进胸口了,回想起白日他离开时,口中念叨着什么锄禾日当午,她心中自是羞不可抑。 瞧此一幕。 李燕云眼眸看痴了,这简直要了朕命了,这女子长得与徐娘想象,却又甚似少女。 不知道的。 还真当是十七八的小姑娘呢。 “换一个?”李燕云心中荡意无限,越瞧她如此,越想撩逗她:“要不这样,朕叫李良驹,你叫邢千里,你看如何?” 她眼眸一亮。 忙温柔一笑,仿若春风拂面。 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欣喜道:“这个好些……” 刚一说完。 她秀眉一蹙,为何总感觉有些不对。 思虑。 良驹千里? 好像有句话叫良驹可日行千里?她猛的呀地一声,背过身去,羞死个人了:“锄禾,你怎能——这个有点不太妥当。” 闻她话来。 李燕云乐的哈哈大笑:“若你觉得不妥,在民间还是叫朕李锄禾便是,这都无所谓,反正是假名为了行事方便而已,你觉得呢?” “是!”她妙躯一沉。 恭谨的行了个福礼:“只是适才——” 提起适才尴尬的局面。 她依然心有余悸,雪白的脖颈,耳垂都染上的红霞,妙目自是不敢看李燕云一眼,似是想跟李燕云讨个合理的说法。 李燕云干咳两声道:“说起来也许你不信,朕以为你是徐娘呢,看着十分像,这一不小心就——嗯,是朕冒失了。” 皇帝能亲口这般说,已经实属不易。 她点头嗯了一声。 当即跪在李燕云面前:“皇上,民女多谢你照顾徐娘,并让民女与徐娘能够团聚,民女感激不尽,民女还听徐娘说,皇上已经提她为徐嫔。” “没错!”李燕云笑道。 然后走至她身前,扶着她纤臂道:“快快起身吧——徐娘为朕透露刺客的动向,乃是有功之人,朕封赏她也在情理之中。” 被李燕云扶起。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是,皇上!” “叫锄禾!”李燕云习惯性的握着手笑道:“朕喜欢你这么叫。” 于是她弱弱地喊了声锄禾。 当见李燕云握着自己的手,她樱唇轻张,明眸皓齿的玉面尽是羞意。 忙不迭地缩回小手:“这——” “哦,不好意思!当午,朕平时与后宫嫔妃这么说话习惯了,不抓点什么有些不适应。”李燕云自然的将手负在腰后,打量着她的身姿。 旁的不说,她翘臀比肩宽,这曼妙身段很难让人移开目光。 偏偏还拥有一张绝妙的脸蛋。 气氛安静下来,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微微抬眸,见他目光霸道的看着自己,她脸蛋火热不已,羞涩难言。 亦或是强大的帝王威严,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邢芯移动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莲足,随便找了个理由,有些紧张道:“我,我去看看徐娘是否烧好饭菜!” 李燕云这才反应过来,咽了咽了口水,笑呵呵干咳一声道:“好!” 邢芯刚走到门前。 门应声而开,正是端着托盘的徐娘,当看见李燕云也在房中,她小脸绽放灿烂的微笑:“皇帝,你来了!正巧,我炒了几个小菜。” 邢芯含羞道:“我,我去端菜。” 她娇羞的离开此处。 瞅着邢芯背影,徐娘美眸闪过几分惊奇:“娘亲这是怎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 走上前来,将徐娘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握着她的手道:“没想到徐嫔你还会烧菜。” 徐娘嗯了一声道:“昔日,娘亲在街上卖草鞋,我一个人在家中烧菜。” 说着。 她眼中闪着泪光:“皇帝,谢谢你。” 话罢。 一把撞进李燕云怀里。 纤臂搂着李燕云的硕腰:“我不恨你了!” 李燕云微叹一声,轻拍她玉背道:“傻子,如今你是朕的女人,替你找你娘亲,应该的嘛——嘿嘿,今晚朕还去你那睡!” 她欣喜地嗯了一声。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李燕云这些日居于启祥宫,实则也有个原因,乃是担忧帝后娘娘宁挽香,而寻找常无德的事,始终未曾落下。 如今大宗各地官吏,满天下的寻找此人。 房中灯火明亮。 李燕云顺便喊般若,一起过来品尝徐娘的手艺,满堂温馨,然而徐娘却发现一个怪事,那便是娘亲,竟然不敢看皇上,她便给娘亲夸赞李燕云的好。 一时。 连脸皮甚厚的李燕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或是怕邢芯放不开。 李燕云早早吃了两碗饭,便离开饭桌,在小院子中散步,留给徐娘和邢芯说话的空间。 月光下。 院中的李燕云正踱步。 身后传来一声:“锄禾!” 听她喊锄禾,李燕云每次都深感好笑,他有些疑惑地转过身来,目光直视着她。 邢芯的倾城玉面,被月辉照的熠熠生辉,仿若月宫仙子般迷人,她曲线玲珑的身躯,在李燕云面前几步远立住。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哦?当午有事?”李燕云面露微笑问道。 她脸颊微红。 对这个称呼还是没有适应。 犹豫再三。 还是道:“是这样的锄禾,我有些物件还在郊外的荒村中,我想明天去取。” “还以为什么事呢,”李燕云笑道:“这个无碍,朕派人去取就是,你不用为此劳心。” 邢芯忙不迭摆手。 “不!”她急急道:“明日,明日我自个前去就可。” 见她这般。 李燕云不太好为难:“也好!” 闻言,她含笑地为李燕云行了个万福,如此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心情舒畅:“多谢锄禾!” “当午客气!”瞅着她美丽的面孔,李燕云正儿八经道:“当午,我甚是好奇,若论样貌你如此绝色,为何不重新找个男子改嫁呢?” 李燕云看得入迷。 她苦笑:“我,我不想再嫁。” 恍惚的李燕云嗯了一声,眼前出现她一副媚眼如丝,妖娆万分摇曳妙身的模样:“——要嫁,只嫁你,锄禾,我爱你,从第一眼起,就爱上了你,晚上别走——” 彼时。 哈哈,妈地!和朕想到一块去了,李燕云朗声大笑。 张开双臂:“当午,快过来,朕抱——” 邢芯唇瓣轻张,吓的忙后退。 忽地。 感觉身旁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他反应过来一瞧,只见身旁般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老虎哥哥?你怎了?适才我与徐嫔喊你,你也不答应……” 再朝前一看。 只见邢芯和徐娘二女,都是美眸圆睁异样的看着自己,李燕云动作僵住,笑脸一僵,合着适才都是幻觉,这他娘的尴尬了。 “那个……”他双臂朝天:“好大的月亮,朕好想抱——对了,徐嫔,你们适才说什么?” 他一脸正派。 眼神瞬间纯洁的如婴孩。 徐娘笑道:“皇帝,我们都吃好了,是不是该回宫了?” 一番话后。 不多时。 门外。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邢芯想起适才他的模样,她脸蛋奇异的红了,莫名的脸上浮现微笑,当即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她忙摆正玉面。 回想起,他闯进房间中那一幕。 她眉梢略红。 饶有心事的忙关上了门。 玉手捂着砰砰心跳的胸口,气息略促,然后又双手捧着自己发烫的双颊:“我这是怎了?难道真想男人了?” 第949章 再温馨点? 京城。 即使到了晚上,依然喧闹非凡,若市的门庭前,挂着明亮的灯笼,走街串巷的人络绎不绝。 紫禁城内。 宫灯也早已点亮。 启祥宫侧殿中。 一番酣畅淋漓后。 身上覆着锦被的李燕云,他紧紧拥着徐娘。 她如墨的浓发似云般摊在帛枕,晶莹白嫩的玉肩被李燕云搂着。白里透红,仿若能捏出水来的诱人小脸,尽是甜蜜的微笑。 娇美欲滴,甚是迷人。 “皇帝,我,我爱你。”她妙目微闭,睫毛颤抖:“皇帝你太坏了,早晚就知道作弄人,这几天,一直都被你——” 她声音似在撒娇,又有些委屈。吹弹可破的脸蛋,羞的如若桃花般娇艳无比。 闻她之言。 李燕云乐得哈哈一笑。 目光打量着她的妙颜。 微微一笑,赞道:“徐娘,今天朕才发现,你和你娘邢当午,长得可真像。” 她嗯了一声:“我长得比较像娘亲。” 说着。 徐娘缓缓睁开亮晶晶的水眸。 满含疑惑地望着李燕云:“——可是皇帝,我听娘说,你对她自称李锄禾,她叫邢当午。” “这名字有什么讲究么?” 闻她之言。 李燕云些许心虚。 “这——”李燕云脸色正派无比:“哪有什么讲究,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徐娘别多想。” 徐娘哦了一声。 显然没多想。 脸蛋蹭着李燕云的肩膀。 一副乖若猫咪般的模样。 似想起什么来,她笑眼眯成了月牙:“皇帝,今天我好开心,我和你还有我娘亲,咱们能像一家人般一起吃饭,好温馨——” “是嘛?哈哈哈——”李燕云干笑几声,笑脸一僵,喃喃嘀咕道:“——要是能再温馨点就好了。” 想起进房,撞见的那一幕。 直到现在。 那如雪般白嫩的妙躯,直在脑中挥之不去。 品味他的话。 徐娘迟疑:“更温馨些?” “啊!”李燕云忙解释道:“朕是说,她如今对朕还是有些陌生,尚未熟络。” 闻言。 徐娘一乐。 她纤臂在被窝中搂着他硕腰。 小鸟依人道:“皇帝别急,一回生二回熟,兴许我娘亲刚认得你不久,故此有些拘束,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对,对极!”李燕云笑了一声,在她额头啄了一下,若徐娘知道自己撞见的那一幕,当真是不知作何解释,还是瞒着她比较妥当。 罪过,罪过! 月儿清亮,繁星点缀。 夜色更深了。 不知何时起。 侧殿中又是一阵轻喃细语之声,犹乐似苦间,偶尔还有徐娘啜泣的声音,良久过后她又是一阵嬉笑。 翌日。 日上三竿。 启祥宫主殿。 牵着小皇子的李燕云,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他,大袖一挥,对着几个御医瞪眼道:“束手无策?你们来作甚?!宫内养你们这帮御医是干嘛吃的?” “用到你们了,你们一个个倒是束手无策了!” 他脸色骇人。 御医包敏与几个御医吓的跪下。 同时一同瞅了瞅正在小口喝粥的帝后娘娘。 着一身暗黄色纱裙的帝后娘娘,美眸无神,貌美绝伦,肌肤白嫩的她,缓缓放下玉手中的一碗粥。 “别为难他们了。”她微微苦笑:“是我让他们来的。” “让他们姑且一试,免的你担忧。” “反正都瞧不见,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言行举止,大方雍容。 腰背直拔,气质如仙。 说完。 她俏脸撇向一旁,似也很难过。 闻言。 李燕云心中酸涩无比,对皇宫这些御医气恼无比,而龙颜不悦,殿中宫女太监一个个都吓的不轻,连小皇子都是双眸微有泪水。 可怜巴巴的仰着小脑袋,瞧着父皇的脸色:“父皇,别生气!” 小家伙略带哭腔。 糯糯的声音,听得李燕云心中一酥。 一时。 火气也去了大半。 他轻抚小皇子的小脑袋,面带笑容蹲在小皇子面前耳语几句,小皇子李初点头。 瞅着那几个御医。 奶声糯道:“你们,下去。” 李燕云微微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儿子真乖。” 一些御医忙叩首:“是,殿下!” 他们又跟李燕云和宁挽香行礼后。 这才离开了启祥宫正殿,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宁挽香微叹一声。 端起粥碗:“再给我来一碗。” 宫女应声。 刚要上前,李燕云上前朝宫女挥手,顺势接过宁挽香手中的玉碗,亲自给宁挽香盛了一碗粥,这种恩宠让启祥宫的一些太监宫女十足的感动。 然后。 将粥碗交到宁挽香手中。 他环视一周:“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太监们相继退出。 李燕云见她樱桃小嘴撅着,正津津有味滋溜滋溜的喝粥,他蹲在她面前,为她揉腿道:“老婆婆,别担心,朕定会……” “来初儿喝粥!”她仿若没听见李燕云的话般,而被她打断话,李燕云一脸尴尬。 “噢。”初儿应声。 她膝盖夹着初儿的小身子。 搂着初儿,细心的喂:“好喝么?” “好喝!”小皇子应道。 “该说什么?”宁挽香问。 “谢谢姐姐。”小皇子乖顺道。 宁挽香玉面一本正经道:“即使你是皇子,也要对人和善些,否则皇宫这么多人,人心又隔肚皮,不知谁要害你,可记住了?” “初儿记住了。”李初轻轻道。 宁挽香点头:“——来,再喝。” 她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贤妻良母的韵味,若是不知的,还真以为李初是她亲生的,李燕云很是欣慰,面上显出微笑,眼圈微微发红。 她喂着小皇子。 又朝李燕云道:“五世孙,你去忙吧。” 她难得挤出一丝微笑:“与小皇子吃完早膳,我还要与他去御花园晒晒太阳,不用为我担心。” 李燕云嗯了一声。 将她额前青丝,撩至她耳后,轻抚了她滑腻的脸蛋,这才轻轻起身,又看了看甚似五六岁孩童般的小皇子,他心情复杂至极。 带着般若。 在太监总管小张子和一些太监簇拥下。 离开了启祥宫。 若说如今朝政交给两阁处置,李燕云倒也轻松,只需每隔段时间咨询一些政事,或者过目一下奏疏即可。 奢侈豪华的养心殿中。 般若身旁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他刚看了半个时辰的奏疏,小张子来报工部尚书左君杰已经到了,李燕云便放下奏疏,让小张子将其宣进来。 照李燕云看来,看奏疏这种枯燥感当真无聊至极,但他也知,这些都事关国事,自是不能掉以轻心。 穿着红色官服。 头戴乌纱帽的左君杰,一番礼仪后,李燕云开口询问关于对长安大明宫开工的事宜如何了。 须发黑多白少的半大老头左君杰躬身抱拳。 甚是恭敬道:“回禀皇上!” “如今臣已经招了不少的名工名匠!” “只需图纸一到,便可开工。” 闻听此言。 李燕云心中甚微。 “嗯,做得好!”李燕云起身在殿中踱步道:“你还按照长安大明宫原有的轮廓开工便可,另外加了一些建筑,朕都与宁世郎说了。” “大明宫不光是一座宫殿。” “更关乎大宗的战略位置。” “爱卿定要将这事给办好了!” 李燕云眼眸深邃。 鞑靼国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他看似不急,实则比任何人都急。 他恨不得赶紧灭了鞑靼国! 但是,大宗这两年来先有徐鸿儒一战,后有女真一战,以及去年的南越国一战。 只有让百姓富足起来,在图与鞑靼国决战。 见皇上剑眉微蹙,拧着眉头。 不知皇上在想些什么,左君杰忙应是,等了半天,皇上面带微笑,继续问:“爱卿,以你之见,大明宫何时能够建成?” 左君杰揣摩了一下。 微微思虑后,拱手道:“皇上,具体能够何时建成,臣不敢妄下定论,不过紫禁城当年太祖皇帝命人建造之时,整整花了十四年时间。” “臣粗略估计,大明宫规模比紫禁城要大。” “但是,大明宫地基尚在,如此一来臣估摸着至少也得十年之内。” 此话一说。 十年? 李燕云有些不悦:“你说的有道理,但十年太久,人不够就招,遇到问题就与朕说!” “朕要你三年完工,甚至更快,能否做到?” 也知左君杰所言不虚。 但李燕云怎会能等十年。 左君杰闻言。 差点没站稳。 皇上真当是民间建草房呢,三年就建成? 他面露难色:“三年?皇上,这——” 李燕云微微一笑,走上前来。 拍了拍他肩膀道:“爱卿,这样——” “大可先将一些主殿建成,一些小殿慢慢建,事在人为,不用担心!” “你尽力做!” “做得好,朕大赏!” 皇上的话都说到这份了,左君杰怎好再说些什么,当即如打了鸡血般,郑重抱拳:“皇上,臣谨遵圣命!待万事俱备,臣就派人带着工匠去往长安。” 见他这般。 李燕云甚是高兴:“嘿嘿,这才对嘛!” “图纸朕让前宫绘画馆的宁世郎做了,你去且去瞧瞧!” 左君杰受命离开后。 李燕云又让人去宣户部尚书艾成安,和范清贤。在殿内李燕云双腿翘在案桌上,又看了会奏疏,范清贤没到,那艾成安却先到了。 一番行礼后。 艾成安从皇上口中听到新鲜的一词。 老小子身躯一震。 诧异万分道:“身,身份证?” 别说艾成安了。 连龙椅旁站着的般若,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都满是疑惑,很是费解地望着含笑起身的李燕云。 第950章 劳逸结合 养心殿中。 李燕云微微一笑。 站起身来,望着半张嘴巴一脸惊讶的艾成安。 “这个身份证——”李燕云笑道:“顾名思义,乃是证明身份的一件物什。” “说起来也很容易理解!” “凡是大宗的人,老少妇孺,不管何人,只要是人,各地官吏,都要为其办理一个证明其身份之物——那便是身份证!” 严格意义上来说。 这时代除了贵族,有些玉符铜符之类证明其身份的物什,一般百姓哪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别的不说。 有了身份证之后更加方便管理,更加规范。 而闻皇上一番言论。 户部尚书艾成安明白了十之八九。 他皱眉点了点头。 忙拱手道:“皇上,臣明白了,是让大宗所有黎民百姓,都有证明其身份之物。” 说到此处。 艾成安双目发亮:“这细细一想好处多多啊——日后朝廷有什么禁令,身份证的作用便可凸显而出……” “哎呀呀,皇上此举,臣赞成!” 见老小子激动万分。 李燕云忍不住哈哈一笑:“但是爱卿,此事说来容易,办起来可就有些难度,朕担忧的是,有人利用职务之便,借此贪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哦?”艾成安道:“皇上尽管说来。” 此事。 李燕云心中早有打算。 之所以拖到现在,也是有原因的。 他微微叹道:“有这样一则故事,说有个国家,毒蛇肆虐,农夫下田经常被蛇咬,因此丧命。” “爱卿,你说如此该当如何?” 艾成安垂首思虑后。 笑道:“照臣说,国王应该派人抓捕毒蛇,或是悬赏抓毒蛇,将毒蛇抓尽,捕尽!” “说的好!”李燕云走至他面前。 拍了拍他肩膀,神秘一笑道:“爱卿,还真让你说中了!” 说罢。 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 在殿内踱步道:“那国王为了子民不被毒蛇所害,还真就拨款,悬赏各地捕捉毒蛇,出钱让人捉毒蛇,捉到后杀死。” 说到此处。 李燕云回眸一笑。 问道:“照此下去,爱卿你说,会如何?” 艾成安想都没想。 哈哈一笑:“自然是毒蛇越来越少!” 李燕云仰面摇头一笑。 拍了拍艾成安的肩膀:“错!大错特错,毒蛇不但没有少,反而比国王没发出王令之前更多了,更加肆虐了!” 这话一出。 艾成安没反应过来:“这是何故?” 李燕云叹道:“人是有私心的,国王发布悬赏捕杀毒蛇后,有些人就打起了主意,竟然偷偷饲养起毒蛇来,想借此大发一笔。” 艾成安恍然大悟。 细思极恐道:“于是乎诸多人效仿,导致毒蛇愈来愈多!害死的人更多,哎呀!——这些人当真是胆大妄为!” 艾成安一脸的嫉恶如仇。 显然已经沉浸进去。 李燕云点头。 “没错!”李燕云叹了一口气道:“国王本来悬赏令是好的,也是为子民着想,而到了最下面,起的作用反而适得其反!” “朕担忧的是,有些官吏会借此大发一笔,难为子民,不知爱卿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艾成安拱手。 恭敬道:“皇上用心良苦,臣明白!” 李燕云笑问:“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艾成安思虑半晌。 眼睛恁地一亮:“皇上,臣觉得此事不能牵扯到银子,抛开其中的利益链,兴许能减少贪污的情况。” “说得好。”李燕云继续问:“还有呢?” 李燕云相信,自己这些臣子,定有办法。 “还有……”艾成安凝眉思考几分。 然后抱拳笑道:“皇上,臣认为若是还有,那便是身份证的材质方面,王公贵族的‘身份证’无非是玉器铜器甚至银器,又比如皇上的金牌。” “而黎民百姓若用这些,那定然不可能,毕竟也无法找到如此多的玉器铜器。” 听他此话。 李燕云点头:“那用什么合适呢?” 艾成安笑道:“每家每户多少都有木头,若用木片为之,然后印上地方官的凭证官印用此证明,那边两全其美,再者——木片要统一大小!” 李燕云笑道:“还有呢?” “还有?”艾成安思考半天没发觉还有什么遗漏。 正在疑惑之际。 皇上乐了。 猛拍他屁股一下:“还有,你还不赶紧去办,还在这愣什么?!” 艾成安老脸一红。 抱拳道:“是,臣这就去办!” 刚走没几步。 李燕云忙叫住了他。 顺口询问了一下如今大宗多少人口,和红薯土豆的种植情况,得到的回答是两亿多人口,而土豆红薯,已经在京城的百姓中试种了。 且马战开采金银矿还在进行中。 除此之外。 一些用以贸易的银币,也在试着铸炼,这些都在大宗经济腾飞的五年计划之中,而红薯这种可当做粮食充饥之物,直到前世明朝末年才传入。 须知。 上一世的很多朝代发生战争,粮食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若是当时有红薯,说不定形势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也说不定。 还有很重要一点那便是,红薯土豆的抗灾害能力极强。 自古,民以食为天! 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因此。 李燕云对这些事,极为上心。 艾成安刚走不久,李燕云奇怪了,本来也宣范清贤前来的,自是要问他连弘毅一案处置的如何。 岂料。 没多久。 一个小太监小跑进来跪下道:“禀皇上,范大人说身子骨不适,在府中修养,皇上若有事,可尽管差人问他,他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言。 身后的般若一惊。 而李燕云倒是乐的一笑。 自言自语道:“这老狐狸,哪里是病了,话外之音是说朕没有履行诺言去他府上了。” “下去吧,朕知道了!” 太监行礼离开后。 李燕云又在养心殿看了一会奏疏,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将小山似的奏疏看完,他打了个哈欠,喝了几口茶,面含微笑地看向一旁清纯可爱的般若。 被好老虎哥哥盯着。 她脸上微红,试探道:“出宫玩?” 李燕云嘿嘿一笑:“默契!——走!朕去更衣,换一身衣服,我们就去民间玩。” 望着李燕云的身影。 般若小脸绽放花一样的灿烂微笑,身为少女的她,自是玩心很重,旁的不说,与李燕云形影不离,偶尔与他出去玩,她很开心。 阳光明媚,蓝天白云。 处于春日。 草木渐渐发芽,万物开始复苏。 这种天气让人心情特别的舒畅。 本来想去范府瞧瞧,但距离邢芯住的四合院似乎更近些,与般若同坐马车前的李燕云,一面观赏着朱雀大街的来往路人,和酒楼茶肆,一面吩咐朝四合院而去。 顺便差人买了些生活用物。 如绫罗绸缎,米面等物。 “哟,前辈,晒太阳呐!”坐在马车的李燕云瞅见那瞎子老者躺在竹椅上。 “嗯!”老者懒洋洋的,心里暗道,这小子,时不时的带人前来住这四合院,怕是有金屋藏娇之嫌呐。 顺口与李燕云说了几句话,嘟囔着说想虎儿了,怎地说虎儿也在隔壁与姜贞住过一段时间,老者喜欢虎儿这个小孩,也可以理解。 打过招呼后。 李燕云让般若等人暂且等候于此。 他独自一人进了院子,院中一些宫女打扮成丫鬟,正在扫着地,见到李燕云,她们刚要行礼,李燕云忙摆手。 小声问道:“当午呢?” 丫鬟轻道:“回禀皇上,夫人在那厢房中呢,她一大早出去,说是去京郊荒村取一些物品回来,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屋中没有出来。” 李燕云点了点头。 昨晚她确实这么说过。 轻手轻脚地走近厢房前。 李燕云没急着推开厢房。 他悄悄地自门缝中瞧去。 只见厢房内,那丰臀蜂腰,浓发挽于脑后的邢芯,正望着什么,而李燕云欣赏她的身段时,李燕云喉结不由动了动。 不知怎地。 昨晚那一幕撞见的那副情景,一直在脑子挥之不去。 房中。 她背对着李燕云的目光。 因此她什么表情倒也不知。 只是她面前几步远的灵位上字眼吸引了李燕云的目光“徐鸿儒之灵位”看清之后,李燕云双眸圆睁,靠?当真是不想活了! 他恼怒的猛地推开门。 当闻动静。 邢芯吓了一跳。 忙转过身来,柳眉杏仁,樱桃小嘴的一张清丽玉颜,满是慌张:“锄禾?你,你怎来了?” 她看了看灵位。 又看着面色冰寒的李燕云:“李锄禾——对,对不起!” 李燕云走近她面前,正经道:“邢当午,你可知,祭奠这个反贼,依照大宗律例乃是死罪?” “你回家就是为了取这个物事的?” “嗯?!”李燕云眼睛一瞪。 她吓的忙跪下:“对不起,民女知错了!” 真是胸大无脑! “知错?!”李燕云好笑:“当午……这被朕私下发现倒是没什么,若是传扬出去,让百姓知道你拜一个反贼,你说朕是杀你和徐娘,还是不杀呢?” “对不起,民女,民女真知错了!”她美眸晶莹地泪水流着。 曼妙的娇躯如此跪着,一袭洁白纱裙紧紧包裹着美好而又曼妙的身材,秀丽完美的脸颊闪烁着泪光,白嫩的脸颊透红,鼓鼓的胸前随着她轻泣,微微起伏。 姿貌甚佳,似若娥女。 李燕云看待了几分。 当即微叹一声。 上前一步,柔声搀着她纤臂道:“下次切莫如此!” “来,当午,快快起来!” 由李锄禾扶起,不知她是紧张,还是怎地,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立时樱唇微张,惊呼一声:“啊!锄禾——” 当她险些摔倒时。 李燕云单手搂着她柔腰,与她四目相对,她挂着泪珠的睫毛轻颤,亮晶晶地眼中倒映李燕云的笑脸,一时空气安静的落针可闻。 她洁白的脖颈霎时粉红。 连耳垂都染上了几分红霞。 二人对视了一会。 感受他霸道且肆无忌惮的目光,她反应过来,忙避开他眼神,已经红透的面颊撇向一边,声细如蚊:“锄禾……你,你快放开我,这样,这样不好!” 第951章 我喜欢你 四合院。 厢房内。 气氛十足的安静,而被李燕云揽着柔腰的邢芯,她桃腮生晕,俏丽的侧面布满红霞,眉似远山,瑶鼻挺翘,面孔嫣红如血。 乍一看。 无限娇艳,不可言喻。 能清晰觉察他满是邪恶的目光,邢芯芳心急跳,眉目嫣红,侧眸瞧来:“——李,李锄禾?” “哦,你没事吧。”李燕云反应过来:“来,站好。” 将她身姿搀扶好,不经意地在她柳腰下略过,小小的占了便宜后,她面孔赤红,娇躯微微一颤,若水的眸子含羞,看向李燕云。 哪知。 他已然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李燕云正经道:“总而言之,徐鸿儒乃是反贼头目。” “如若祭奠他,难免会被当做与之同流合污之人,当午,你适才之为可是跟死神擦肩而过啊!” 论起正事。 李燕云丝毫不含糊。 她羞意渐褪。 端庄的站在一旁。 她谨小慎微的垂首应是,偷偷抬起妙眸瞧了李燕云一眼,见剑眉星目的李燕云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她心跳的厉害,脸上浮现粉霞。 无限美好的身姿。 仿佛能被李燕云看了个通透。 想起昨晚他撞见的事,她脸红如血,不敢抬头,忐忑道:“锄禾,昨晚之事你没有与徐娘说吧?” 李燕云笑道:“当然没有,这是我们的秘密嘛。” 他将‘秘密’二字咬的极重。 仿佛暗示什么似的,她心如鼓震,嗯了一声,思虑了一会,便忙上前一步将那灵位拿起,正要朝桌角处砸,将其折断。 “锄禾?”李燕云阻止道:“你这是作甚?” 她眼圈微红。 泫然欲泣道:“锄禾,适才你说的对!” “所以,我不能因为这个连累徐娘,更不能因此触了律法,我也知道,他昔年的举措,害死不少人,可他始终是徐娘的爹,所以我才一直带着的。” “对不起,我不该如此的。” 她豆大的泪珠,自眼中掉落。 说完。 正要继续砸去。 砸灵位的话,怎么都觉得心里有些膈应,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李燕云一把抓住了那灵位夺了过来。 他微微一笑。 然后道:“不必!” “朕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 “你用布将它包好!” “朕吩咐别人拿去埋了就是,只是以后不要再犯。” 闻言。 邢芯心里一暖,说到底他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才这般睁只眼闭只眼,若是按规矩来,怕是这种事,真要公事公办,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也正如李燕云所言。 若是传扬出去。 兴许他会碍于一些舆论,不得不采取必要的措施,被他一人撞见自然可大可小,甚至此事销声匿迹,完全当做没发生过。 院落中。 李燕云一拍手。 登时! 外面大箱小箱的。 被便衣锦衣卫朝院落中抬了进来。 瞧见这一幕。 邢芯奇怪:“锄禾,这些是——” 如今她喊锄禾倒也越来越顺口了。 与她并肩而立的李燕云,心中好笑,环目瞧着忙碌的便衣锦衣卫。 他正色解释道:“这些乃是绫罗绸缎,和一些米面之类的生活用物,对了,还有——” 话毕。 他自袖子冲抽出一沓银票。 递至邢芯面前。 眼神中满是诚挚地笑意:“当午,这里是两万两银票,是朕赏你的,权当是聘礼了。” 他一系列的举动。 着实让邢芯感动无比。 一时泪水直在她眼眶中打转,凄美万分,晶莹的眸子复杂地望着李燕云。 两年了。 她一直过着凄苦的日子,起早贪黑的编草鞋,在集市上贩卖,可以说冷言冷语,和一些男子的戏言没少听。 唯独眼前这个男子。 他所做的一切,都等于是雪中送炭,让她倍感温暖,甚至说,在以前都没有男子这样对过自己,更多的是馋她身子,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见邢芯发呆。 李燕云瘪着笑。 “怎地?”李燕云戏谑道:“难不成两万两银子还嫌少?” 她自失神中反应出来。 忙摆玉手:“不,民女枉受这个宅院,已经感激不尽,如何能再受得这两万两银子——” “那你是想抗旨?不给朕面子?”李燕云继续道。 “没有,没有!”她面孔憋的通红,梨花带雨的,无限艳丽,迷人不已。 李燕云朝她怀里一塞。 十足霸气道:“拿着吧,朕赏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之理。” 也是。 皇帝给的东西。 若是不拿着只怕就是抗旨了。 她握着银票抿了抿唇道:“多谢锄禾。” 每次喊锄禾,她心里都会升起朦胧的暧昧之感,这种感觉让她脸若火烧,心中羞不可抑。 当下。 李燕云自是没想那么多。 冲她微微一笑后,便去指挥那些便衣锦衣卫忙活。 高照的媚阳下。 她婀娜万分修长丰腴的妙身,立在原地,目光李燕云魁梧的身子发呆,有时触及李燕云看来的目光,她就如触电般,红着脸忙避开他的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这种微妙朦胧的感觉。 简直不可言喻。 李燕云心中暗爽。 在四合院李燕云待了快两个时辰,待锦衣卫都忙活完,李燕云却发现她竟然不知去哪了,问了下丫鬟,才知邢芯竟然亲自下厨在厨屋中忙活着。 走到厨屋前。 蓦然间。 瞧见系着围裙,手拿铁铲正在翻炒菜肴的邢芯,浓发挽在脑后的她,时而用手背沾沾额前细汗,一举一动无不被万种风情围绕,偏偏那臀比肩宽丰腴的身躯,微微摇曳。 勾人无比,难以言喻。 美丽动人,似若谪仙。 忽地。 李燕云开口。 “我说当午,有丫鬟,何须你亲自下厨?”他胳膊环在胸前笑着走了进来。 她略微一愣。 将额前的发丝撩至而后,回眸一笑:“这两年来,习惯了,待会当你尝尝我的手艺。” 说罢。 她转过头去。 继续翻炒。 看着她翘臀蜂腰,李燕云喉结动了动,妈地,简直要了朕命了。 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 痴痴道:“当午,我可以抱抱你么?” 她花容一变:“啊?这——” 没等她答应。 李燕云忙从后面环住她的柳腰,她为之一震,大脑登时空白一片,妙眸睁大。 她急急道:“这,这,会被外面的人瞧见……不能如此。” “就一会!”李燕云讨价还价道。 闻他言。 一会就一会吧,反正外头有人,他不敢如何。 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红着脸颊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红着玉面,便继续翻炒菜肴,如此一来,他身上有什么变化,她自是能感觉的出。 她美眸圆睁:“还是先别如此,我们不能!” 李燕云好笑道:“如何不能?” 她低声道:“徐娘,是你嫔妃——” 李燕云道:“那她若不知呢?天下人若不知呢?” 几番话来。 她竟然无言以对,她也知道,若是他采取强硬的手段,自己也无法,况且他对自己真的不错,然而尽管如此,心中还是有些难以逾越的横沟。 这一道关卡。 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李锄禾,你能否冷静些。” 李燕云道:“邢芯,我喜欢你!” 邢芯一愣。 心中暖流横生,还没说甚,李燕云松开了她朝外面走去,她眼眶一热,看着他的身影,心里复杂万分,然后尽量不多想,继续翻炒菜肴。 又过了一会。 当端着菜进入厢房时。 见李燕云立于厢房中打量。 发觉她进来,李燕云开口道:“你觉得还缺些什么?缺什么尽管提,朕让人置办。” 说着回眸看向她。 他似笑非笑。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自然。 不知怎地。 他如此这般正经下来,她心中反而有些失落,这种若即若离之感,让她欲罢不能。 竟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将几个碟子放在八仙桌上。 她直起腰身,笑道:“无须置办,这些家当比我以前住的荒村好的太多了,我已经很感激了——来,当午,吃饭吧。” 她弯腰,细心地将筷子摆好。 当再次直起身来,只见李燕云关上了房门。 瞧见这情境。 邢芯心中一提。 又羞又喜,撇过通透的脸颊,尽量不去看他:“你,你关门干嘛?” “对啊!”李燕云转过身来,似笑非笑。 微微诧异后,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羞不可抑,再也不敢出声,听愈发近的脚步声,她胸口急急起伏,脸颊羞的仿若能捏出水来。 艳丽的不可方物。 忽地,李燕云拦腰将她抱起。 她啊地一声惊呼:“锄禾——” “日当午!”李燕云笑眯眯地接道。 他眼神中充满了霸气。 紧紧地盯着她美艳的脸蛋:“你真美!” 也不知怎地,此刻她就感自己如着了魔似的,竟然一点抗拒的念头都没有,难道真的是拿人手短?这还不算,见他抱着自己朝木榻而去,心中竟然有些期待。 心跳快的仿佛要蹦出来似的。 眉目间更是嫣红万分。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她媚眼如丝地望着李燕云,贝齿轻咬下唇,她如若凝脂的嫩面泛着柔光,甚是诱人。 眼睛仿若会说话般勾人。 说是媚眼会放电都不为过。 玉面含羞,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一幕,让李燕云看的痴了,猛地将她朝木榻一放,慌忙地解去玉带:“如何不好?朕是皇帝?若有人说三道四的,朕砍了他!” 一话说来。 霸气万分。 她啊地一声,忙躲进锦被中。 李燕云乐的哈哈一笑:“放心吧,从今往后,你是朕的女人!不敢有人指手画脚的!” 第952章 常无德你给我出来! 正午。 媚阳高照,晴天万里。 四合院外,锦衣卫和般若在此等候着,而四合院厢房中,地上摆着凌乱的锦袍衣裙玉带,幔帐此刻已经平静下来,榻上李燕云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然后面带微笑,长舒了一口气:“朕好幸福!” 她如若桃花般红艳的脸蛋满是幸福之意。 “夫……”她玉欲言又止。 听闻她话。 见她这般。 李燕云乐的一笑:“尽管叫夫君便是,这又无碍,不过朕还是喜欢你喊朕李锄禾。” 雪肩如玉的她羞涩万分。 当即一本正色道:“李锄禾,你可不能……” “朕知道!”李燕云自然明白她意思,挑起她下巴,在她樱唇啄了一口:“尽管放心便是,这是我们二人之间的秘密。” 她心中稍安。 恁地羞涩无比娇嗔:“李锄禾,你真会折腾人。”媚眼中似嗔害羞,妙不可言,让李燕云觉得赏心悦目的,心中甚是开心。 说罢。 她满是红霞的脸上满是灿烂美丽的笑意,一个翻身后她目光望着躺着的面色惊讶的李燕云。 见她桃面粉腮的模样。 李燕云立刻意会,嘿嘿一笑:“难不成不够?” “嗯!”她双颊贴在李燕云胸膛:“锄禾,我喜欢你。” 她眼中藏着万种风情。 不敢瞧他。 这话让若点燃干柴的火星子,让李燕云喉结微微动了动,这还了得,幸亏朕有阳经在身,不至于缺斤短两的。 望着她毫无瑕疵,仿若天颜而又羞涩无比的面孔,李燕云乐的一笑,当即锦被一盖,被浪翻滚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李燕云出了四合院时。 她念念不舍地目送李燕云离开。 如妻望夫。 眼中含情。 而他离开时那句话一直萦绕心头‘朕会常来’这让她早已冰封的心就此融化…… 京城的繁华李燕云看在眼里十分欣慰。 同时。 李燕云也自是知道,此事非但不能让徐娘得知,更不能让任何人得知,他心中暗暗思虑之时,般若见他绕有心事的模样,顺口问好老虎哥哥怎了。 他本就兴许。 听此一问。 看向般若清澈的大眼睛,他心里咯噔一下:“哈哈,没事,没事!”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罪孽啊,罪孽! 在马车上坐久了,李燕云便与般若和一些便衣锦衣卫下来步行,目的地乃是范府,毕竟在宫中,范清贤那老小子就给他传递一个信号,让他去范府逛逛。 毕竟与范思薇早有订婚密旨在先,当然最主要的是顺便与范清贤谈谈关于连弘毅的案子,公事自然不能忘记。 集市上人来人往甚多。 般若手里拿着糖葫芦,小脸绽放花一样的微笑,紧紧跟在李燕云身旁,一些锦衣卫自是小心跟随,在宫中待久了,出来散散心,也着实是一件美事。 如今。 只要在宫中,李燕云脑子里就会不由的想起宁挽香和初儿的事来,那种感觉压的他心里十分不畅快。 在京城大街瞅着喧闹的情景。 总算寻得一些安慰。 忽然。 一个穿着青衫的老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李燕云呼吸仿若停滞,心中大动。 他笑容散去,圆眸大睁:“般若,你快看,那是谁?” 般若啊了一声,好奇地循着李燕云指去几十步外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个人戴着斗笠的人,自药铺中出来,此人看上去虽是须发半白,但称得上风流倜傥,精神万分。 这一瞧。 连般若都是小脸惊变。 “是常无德!”般若惊叫。 李燕云高喊:“快,快拦住他!” 一些个锦衣卫听闻,忙不迭地朝李燕云指着的方向跑去,奈何人多,集市上说是人挤人都不为过,李燕云带着般若,也忙忙追去。 奈何。 走到一个四岔路口。 那身影竟然没了踪影。 “常无德,常无德!你给我出来!”李燕云大声嚷嚷。 他有些激动。 眼眸泛红。 这关系到初儿余毒如何祛除,更关系到老婆婆宁挽香双目重见光明的事宜,如今在他心目中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然而回应李燕云的,只有周围百姓异样的目光。 李燕云顾不得许多。 激动万分的他,忙吩咐锦衣卫分头寻找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青衫袍子的老者。 他带着一些个锦衣卫,和般若。 一时如无头的苍蝇般,在人群中穿梭。 小半个时辰后。 李燕云在一个巷子中与一些锦衣卫气喘吁吁的扶着墙,立于旁边的般若也是一筹莫展,李燕云十分恼火,妈地,老天也太会跟朕开玩笑了。 刚刚明明看见了。 怎么一眨眼人又没了呢。 “杨小子,你是找老夫么?” 恰在李燕云正感觉绝望之际,熟悉的声音入耳,犹若天籁之音。 李燕云浑身一震,与几个锦衣卫瞧去,只见十几步外,头戴斗笠,身穿青衫的老者,他手中提着包裹,正微笑的走来,同时拿掉了头上的斗笠。 浓眉下的善目含笑望着李燕云。 “常老……常前辈!”李燕云哈哈大笑起来,着急忙慌地朝他跑去。 常无德也仰面笑起来。 歼诈道:“你呀你,当初为何瞒着老夫皇帝的身份?” 此话说来。 李燕云微微一怔。 激动的上前握住常无德的手:“你都知道了?” 常无德哼了一声。 似怒非怒道:“笑话!” “纪家山庄的纪柔被封为妃子的事,天下尽人皆知,你当初登上老夫的拒客岛,不正是为了纪柔?再说了,老夫识人无数,岂能看不出苗头?嘿嘿,适才你也亲口承认了!” 合着这老小子适才是在诈自己。 李燕云哭笑不得。 环顾周围。 见并无旁人之时。 小声认真道:“常前辈,实不相瞒,朕便是庆和皇帝,如今朕的皇子李初,和朕的帝后都被毒所侵,朕是不得已才——” “听说了听说了!”常无德笑道:“既然是在民间老夫就不给你行礼了,只不过你骗老夫,这口气老夫咽不下!” 李燕云好笑道:“那前辈你想如何?” 常无德本来就脾气古怪。 这邪劲一上来,他侧过身去捋着胡须:“自古皇帝都被万人膜拜,老夫想享受一下,被皇帝膜拜的滋味,不知杨小子,你可能答应?” 此话说来。 锦衣卫怒喝:“口出狂言!” 李燕云一摆手。 还以为什么事呢! 为了李初,为了救朕性命的老婆婆,这一拜有什么,他正要膝盖弯下忙被常无德给扶住,常无德哈哈一笑,拍了拍李燕云的肩膀。 见李燕云眼中有些泪花。 常无德满眼佩服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夫佩服之至,不过杨小子你无须如此,嘿嘿,我这老头就那么一说,可见帝后娘娘在你心中甚是重要。” 李燕云哈哈一笑。 脸色一正。 叹道:“常前辈,有所不知,当晚若不是朕的帝后娘娘,朕怕是性命堪忧,为了她,这点礼仪算个甚!若是前辈能将之医好,你说甚,朕都答应!” “当然,前提是不过分的!”李燕云补充道。 常老头笑道:“你若不说,我还说要你江山呢!” 本就是玩笑话。 二人登时对视哈哈一笑。 一番说笑后。 说起正事。 常无德道:“老夫听说帝后娘娘乃是中的凝魄珠之毒?而小皇子殿下,乃是笑红尘之毒?” 他跟李燕云确认。 本来这两种毒,李燕云曾号召天下寻找名医,但奈何一直无人敢问津,毕竟如若治不好,会讨来欺君之嫌,乃是掉脑袋的事。 或者说。 能医好此毒的人甚少。 对于常无德这般说,李燕云点头应是,详细给常无德说了一番:“倒是常前辈,为何适才见你从药铺出来就没影了呢?” 常无德捋须一笑。 将手中的包裹提起:“因为老夫是在买药材,治笑红尘和凝魄珠的药材,只不过缺一味药,老夫跑了好些家药铺都没能找到!” “是何药?”李燕云疑惑。 “花灵草,此药甚是珍贵。”常无德微微一迟疑:“——但当下老夫细细一想,没准皇宫有也说不定。” 李燕云朗声一笑。 握着常无德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前辈,这你算说对了,皇宫应有尽有,民间没有的皇宫也有——嘿嘿,常前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宫?” 说完。 不等常无德答应。 李燕云等不及似的。 拉着常无德的手就走去。 后面锦衣卫紧随其后,般若抿唇笑着跟随,她知道,若是有常无德出马,定会有办法的。 常无德苦笑不得。 跟身旁李燕云道:“杨小子,若是将帝后娘娘,和皇子治好,你能否答应老夫一件事?” 见他如此自信满满,李燕云爽快道:“只要不过分,只要常前辈你开口,我定然答应!——到底是何事?” 闻言。 常无德神秘一笑。 他乐道:“你能这么说,老夫就放心了!” 他话锋一转。 正经的补充道:“——但至于是何事,容老夫卖个关子,待治好再说,若是治不好,老夫便会自行离去!” 这老小子倒会玩神秘。 如此之下。 李燕云也懒得追问了,联想到皇子余毒若能祛除,老婆婆若能重见光明,李燕云心里一阵激动。 他哈哈一笑。 冲身后锦衣卫吩咐道:“——来啊,速速备车,不可怠慢了常前辈!” “是!”锦衣卫得令。 第953章 乡巴佬? 对于常无德来说,李燕云和般若都是熟人了,三人在马车中寒暄一阵后,常无德这才说出他来京城的经过。 本来昔年中了‘鬼婆’的分筋挫骨手,导致身形剧变,经般若以经络百解经治好后,在拒客岛,他本想隐居度日。 说到这。 他竟然捋须苦笑,没说下去。 般若身旁的李燕云奇道:“然后呢?” 常无德脸色极为认真:“老夫认为,人生不能就此平淡下去,于是想游历天下名山大川……半道上,老夫听说京城宫中散布消息,要找老夫。” “这很容易就让老夫想到了你们。” “毕竟昔日登上拒客岛的朝廷中人,也只有你和般若这些人了。此后,老夫略微一打听,才知宫中帝后娘娘,身有难症。” 说着。 他看向般若。 笑了笑继续道:“好算,般若小辈对我有恩,加上若是不现身,怕是游历天下也不得安宁,于是老夫半道一面准备药材,一面朝京城而来。” 李燕云惆怅道:“可是常前辈,那笑红尘——” 话未说完。 就被常无德给打断了。 “笑红尘的毒算个屁!”常无德满眼不屑甚是高傲道:“能入老夫法眼的毒,至今还没出现!” 他说话虽有粗鄙之词。 落在李燕云耳里,算是给他吃了个定心丸,他乐得朗声一笑,心里甚是欣慰。 果然是艺高人胆大,竟如此自信,当即吩咐赶马车的锦衣卫加大速度,朝紫禁城而去。 紫禁城。 御花园。 温暖的二月,园中花草树木都已发芽。 景色渐绿,万物初始。 小湖旁的不远处。 黄色蟒袍的小皇子李初,在与几个俏宫女追逐打闹嬉笑;而湖畔则盘腿坐着一个身穿暗黄色纱裙的女子,她青丝如瀑,气质娴静。 眼蒙黑布的她。 昂首挺胸,面朝小湖,手持鱼竿,甚是认真。气质高贵而傲娇,似若神女,只可远瞻不可亵玩。 不远处的李燕云,瞧见这一幕。 他微微一笑,双手荷在嘴边大喊道:“老婆婆!” 她身后的一些宫女发现是皇上跑来。 立时,跪倒一片。 忽地。 宁挽香提起鱼竿,然后朝鱼钩上摸了摸,发觉鱼食没了,素手便朝身边探去,这时玉手被握住,她并未多少疑惑。 “五世孙,你怎地有空前来?”被李燕云握着手,她脸上稍红,语气却极为淡定道:“不要打扰我钓鱼,你忙你的事就可。” 只怕。 敢与皇上这般说话的。 也只有宁挽香了。 李燕云也懂她心意,她是不想因为她,而让别人受累,他没顾得上解释。 将她手中鱼竿拿下扔在一旁:“常无德找到了,来跟朕来,那几个——将初儿带走,一起跟着朕来!” 那边宫女应声,抱着小皇子紧跟其后。 及腰的青丝迎风而飘,美艳无比,她不敢相信道:“能治好么?” “能,一定能!”李燕云激动的拉着她朝前跑。 而御医院一些御医得知宫中,来了个说能治好帝后娘娘眼睛的能人,这让他们颇感好奇,一个个前来启祥宫围观。 而常无德则在殿中逛游。 看看这,看看那。 这幅没规矩的样子。 惹地一个个御医颇感好笑。 殿门前包敏仰面望天,阴阳怪气的打击道:“没那金刚钻,就别懒瓷器活,我等都束手无策,你怎会有办法?瞧这身打扮,就是一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一些御医点头称是,笑而不语。 似等着看常无德笑话。 殿中常无德负手而出。 望着一个个穿着官服的御医,吹胡子瞪眼道:“穿的人模狗样的,自认为读了不少医书,哼!照老夫看来,便是庸医!” 包敏急赤白脸道:“你!我祖上三代皆是宫中御医,世代传承,你竟然如此辱我!” 常无德挖了挖鼻孔。 将鼻屎弹的老远:“没那慧根,你祖上十八代都是御医也是白搭!” “而且,我不只是说你是庸医,在我眼里,在站的各位都是庸医!” 这话不得了。 狂傲万分。 一下子得罪了很多御医,登时千夫所指。 一个个对常无德议论纷纷。 “你!”包敏气的胡子颤抖:“乡巴佬,懒的和你多说!皇宫大内竟然抠鼻……做如此不雅之举,若在太后那,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们深知太后眼中是容不得沙子的。 而常无德自由惯了。 哪里顾得上什么规矩。 “不雅?我这叫不要面子不受罪!”常无德好笑道:“哪像你们,一个个虽说穿的人五人六的,但有屎有尿都得憋着,死要面子活受罪!” “说实话,我反而比较同情你们!” “老小子们,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的话!” “人呐!” “活着就图一快活,而不是碍于碍于那的!” 常无德的话。 惹地不少宫女太监掩唇而笑,连启祥宫侧殿的紫仙,都颇为惊奇的打量着常无德,见他与御医们吵闹起来,也颇感有意思。 这边正吵的不可开交之际。 李燕云拉着蒙着眼罩的宁挽香急急跑到殿门前,后面的皇子被宫女牵着,紧跟其后。 立时。 殿门前的御医们跪倒一片行礼,而常无德鞠躬抱拳,他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人,但私下和李燕云关系不错,这般如此,也算是给李燕云面子了。 没当李燕云说话。 包敏行礼过后,忙道:“皇上,此人乃是山野匹夫,帝后娘娘乃是万金之躯,怎能让他给娘娘看眼睛呢,请皇上切莫因帝后娘娘的眼疾,而乱投医啊。” 李燕云拉着宁挽香在殿门前停下,他多聪明,瞧这动静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无非是怕常无德抢了他们的饭碗。 闻言。 有些不悦:“看个病,还得分三六九等不成?你们少在这嫉贤妒能的——” 包敏脸上有些不自然。 李燕云不理会他,望了望身旁的宁挽香和后面的皇子,他急切道:“常前辈,有劳了!” 听皇上训斥这帮人。 常无德心中暗爽。 然后。 与皇上一同进入大殿中,李燕云一摆手:“御医们进来打下手。” 一干御医心中甚是委屈。 他们乃是医界名流,这冷不丁的竟然给这个山野郎中打下手,这当真是委屈之极,但皇上吩咐的,他们也无法,只能遵旨。 殿中。 宁挽香端坐于暖阁中的凤榻上,貌美过人的她,此刻静若止水,白皙的嫩面毫无波澜,看似平静,然而洁白无瑕的玉手紧紧抓着玉腿上的裙摆。 很显然。 她也很期待。 常无德吩咐什么,御医们就要做什么:“水!” 于是乎。 身为御医院的包敏包御医只能苦着脸,端着一盆清水至常无德面前,而常无德好似专门为难包敏一人,专门使唤他,时而要他递毛巾,时而要他准备一些碟子。 包敏忙的屁颠屁颠的。 这让李燕云颇感好笑。 常无德洗碗手后,跟宁挽香抱拳道:“娘娘,老朽失礼了。” 宁挽香一本正经。 甚似女王般,颇有风范道:“不必顾这顾那,尽管来便是。” 这种气魄。 让常无德颇为赞赏。 应声后。 常无德小心翼翼的取下宁挽香的眼罩,望着宁挽香那如花的玉颜:“不知娘娘眼皮能否眨动?” “可以动。”宁挽香眨了眨眼睛:“就是不能视物。” 常无德嗯了一声,接过包敏手中的火烛,在宁挽香面前:“娘娘能否感受光的存在?” “能!”宁挽香点头。 皇上、牵着皇子的般若、一干御医在一旁静静观察,无人敢打扰常无德,常无德询问了几番后,捋着胡须。 然后将袖子朝包敏面前一伸,包敏替他捋起袖子,而后常无德便在宁挽香身前蹲下:“请娘娘伸出胳膊——” 他闭着双目。 拇指和中指按压在宁挽香洁白的皓腕上,感受她的脉搏:“如老夫没猜错,之前曾有人为娘娘医治过,且般若小辈动用了经络百解经,逼出了部分毒素。” “没错!”李燕云点头道:“之前朕的飘儿娘娘为她医治过。” 常无德点头道:“那便是了。” “照老夫看来,飘儿娘娘可比这些庸医强多了。” 包敏牙齿紧咬。 有皇上再此,他不敢吭声,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恨不得生吞了常无德。 这常老头真是不怕得罪人,李燕云仰面一笑。 面色很快又认真道:“不知前辈,能否有办法?” “皇上,老夫自然来了,定有办法。”常无德望向包敏:“别愣着了,去将老夫包裹中的钱叶,炆木,雪莲根、配合宫中的花灵草,聚在一起碾碎,搓成香状后取来。” 包敏忍无可忍。 跪在皇上面前道:“皇上,臣觉得此人定在弄虚作假,这些药搭配在一起剧毒无比,而这种配药,臣闻所未闻!” “照臣来看!” “他是想害死娘娘,此来罪该万死,此人当斩!” 一话说来。 一些御医相继跪下。 纷纷指责常无德的不是。 李燕云星眸一眯看向常无德,按说常无德根本就没有害宁挽香的理由,他怎会轻信御医们的话。 没当李燕云开口。 常无德先道:“枉你们是宫廷御医,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都不懂?算什么狗屁御医?” 包敏早已恼怒,朝李燕云抱拳:“皇上,他竟然骂臣,他这不光骂臣,也是在骂皇族有眼无珠——” “唉?这可我可没说,是你说的,你竟然说皇族有眼无珠——”常无德道。 “你,你!”包敏忙叩首:“皇上恕罪,臣并无此心呐。” 李燕云笑而不语。 正要说话。 “够了!”宁挽香娇叱一声道:“我双目失明,本就瞧不见,让他试试又如何?如没猜错,此来定是以毒攻毒?” 常无德忙忙抱拳:“娘娘聪慧,正是!” 他继续解释道:“万物相生相克,对老夫来说没有不可解的毒,药理和毒理早已被老夫研究通透,此来风险虽大,但收获也大,况且,老夫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老夫采取的乃是熏眼疗法!” “若是无效,老夫一头撞死宫门外!” 闻言。 气质高贵的宁挽香,她远山似的眉下,那双晶莹却无神韵的美眸‘看’向李燕云。 玉手朝前摸索。 见此。 李燕云忙上前握住她的玉手。 她点头道:“让他们照办吧,我想重见光明。” 她语气虽然平静。 但李燕云能感受到她的迫切。 心中也为之酸涩。 “好的老婆婆!”李燕云目光撇向包敏:“还不快去?” 第954章 另类疗法 启祥宫。 等了近小半个时辰后。 包敏终于将一切准备就绪,也按常无德的吩咐,将配药碾碎搓成了香状,放在小鼎中端上来。 “可是皇上——”包敏迟疑道:“皇上,此来怕是对帝后娘娘不敬啊,哪有在活人面前放香的道理。” “就你话说!站一旁看着便是!”李燕云亲自端过他手中插着药香的小鼎。 一话说来。 包敏不敢再言。 李燕云将小鼎端至常无德面前。 没多耽误,常无德接过此物,便放置宁挽香面前,呼了一声:“布巾蘸水,拿来!” 当即让李燕云命小太监点燃药香后。 常无德取过包敏手中的湿布巾,握住宁挽香的皓腕,将湿布巾放入宁挽香手中:“娘娘,尽量让药香熏到您的眼睛,湿布巾掩住口鼻,一定不要闻到。” “闻了会如何?”一旁的包敏小声道。 “要不你来试试?”常无德戏谑道。 包敏脖子一缩。 忙后退站到一旁。 宁挽香点头照做,握着湿巾掩住口鼻。 而后常无德便又多点燃了几根药香,一时药香的青烟开始散发。 忙活完这些,常无德额头满是汗珠。 站起身来,一脸坚毅无比道:“此烟有毒,未免伤到无辜,所有人等全部退下,包括皇上!” 话罢。 李燕云微微一笑:“老婆婆,朕在外面等你!顺便吩咐御膳房,给你做些好吃的。” 他有些激动。 “嗯!”宁挽香点头。 当即。 李燕云大手一挥牵着小皇子行出殿去,般若和宫女太监,御医们,包括常无德在内,所有人全部自启祥宫殿内退了出去。 刚行出来。 幽冥门门主紫仙。 一身黑色纱裙的她在殿内行了很久。 见李燕云出来。 她忙上前抱拳:“皇上,敢问我们师祖如何了?” “会好的!”李燕云顺口一问道:“徐娘在做甚?” 不知怎地,李燕云感觉有些愧对徐娘,毕竟自己在民间和邢芯竟然生米煮成熟饭,因此他有些心虚,恐怕就这事,自己堪比前世武则天的老公李治了。 紫仙回应道:“在侧殿坐着呢。” 李燕云淡淡哦了一声。 瞧了瞧皇上,紫仙脸上略红,她也与皇上发生些许暧昧,比如自青芒山回来在龙辇上,因此想起那事她心中有些羞涩难言。 不过皇上因担忧宁挽香。 自是没注意到这一幕。 一旁常无德见李燕云惴惴不安的样子,常无德捋须笑道:“皇上不用担忧,凝魄珠的毒,在老夫眼中不值一提。” “老夫以性命担保你怕个甚!” 闻言。 李燕云笑道:“常前辈,你说医好,让朕答应你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常无德仰面一笑:“莫急!” 见老小子一脸神秘。 李燕云就愈发好奇:“那你告诉朕,对朕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难还是不难。” 常无德认真道:“自然是好事,而且不难。只是你不必再此等候,照这程度看,需要熏个两个时辰,那凝魄珠的毒虽说解毒不难,但也非寻常的毒。” 这话说的。 愈发让李燕云觉得云里雾里的,听闻他后面的话,李燕云点了点头,朝李初招了招手,牵着李初朝前走去,还不忘吩咐太监宫女:“你们好生茶水伺候!” “是!” 宫女太监们应声。 “父皇——”小皇子仰面叫着。 “嗯?”李燕云低头瞧着他可爱英俊的小脸。 小皇子李初声音糯道:“姐姐等会就能看见了吗?” 不过小皇子对宁挽香的称呼,教李燕云哭笑不得,这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日后叫习惯了可如何是好。 他嘿嘿一笑。 然后蹲下身来。 在小皇子脸蛋声啄了一口道:“以后在旁人面前,得称她为母后,不能叫姐姐,连坤宁宫的上官皇后,也得叫母后,可记住了?” “好!”小皇子点头:“父皇我有几个母后?几个母妃呀?” 这话听得旁边的般若抿唇而笑。 李燕云哈哈一乐:“只多不少!”捏了捏他的脸蛋:“想不想拥有更多的弟弟妹妹,日后跟你玩?” “想!”小皇子。 李燕云轻捏他吹弹可破的脸蛋。 嘿嘿笑道:“父皇会尽力而为的!” 小皇子胖乎乎的小手拉了拉般若的衣袍:“父皇,她也是母妃么?” 李燕云看向般若,般若小脸通红的低着小脑袋,他微微一笑:“那你想般若成为你的母妃么?” “想!” “为何?” “很好看!” 一话逗得李燕云哈哈大笑,不愧是朕的儿子,从小就颇具慧根,此话李燕云听得高兴,般若却是羞得不敢说话,恁地就是个少女的她,垂首扣着指甲。 一副害羞的模样。 侧殿内。 着宫裙的徐娘有些不安的在侧殿中踱步,蓦然瞅见李燕云牵着小皇子进来,她忙上前行了个福礼。 担忧道:“皇帝,听闻你找来了常无德?可能医好?毕竟帝后娘娘的毒因我而起,我,我有些愧疚——” 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 一副颇为凄美,怜人的模样。 细嫩的雪肤染上嫣红。 娇丽无比,甚是迷人。 李燕云身手拭去她眼角泪珠。 别的不说,这徐娘倒也是个善良的人儿,见她这般,李燕云心中甚微。 冲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他笑道:“放心吧,无事,日后你能做好妃嫔分内之事,就好了,比如为朕的初儿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初儿你说是不是?” 李燕云摸了摸身旁小皇子的脑袋。 小皇子嘻嘻一笑,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徐娘羞涩无比,眉目间如涂胭脂,垂首羞笑不语,气氛温馨而唯美,少女这般模样,让李燕云瞧的微微痴呆几分。 她长发垂腰,身段窈窕,此刻俨然就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艳丽的桃腮羞的红润,仿若能捏出水来似的。 说罢。 他牵着小皇子朝暖阁走去:“进来!” 朝前行了几步。 珠帘被李燕云掀开,他与小皇子一道走进了暖阁中,徐娘乖顺地跟在身后,刚一进来,就被李燕云一把揽在怀里,信手一拽,她柳腰间的衣带霎时松散。 她美眸圆睁。 轻啊一声,羞涩道:“皇帝!”她垂首瞧了瞧一旁的小皇子:“小殿下在呢。” 李燕云在她樱唇啄了一口:“无事,他还小,不懂事!” 此言说罢。 暖阁中尽是裙袍被撕裂的声音。 没一会暖阁中四五岁的小皇子。 他奶声嬉笑着:“骑大马,驾驾驾!” 不知过了多久。 豪华奢侈的暖阁中,额头些许细汗,玉肩如玉的徐娘依偎在李燕云怀里,二人中间,小皇子依偎在徐娘怀中,画面温馨万分。 小皇子漆黑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娘,如此之下,脸上红若火烧般的徐娘羞涩道:“唔——皇帝,他,他在看我!适才怕是都被他看到了。” 她忙拱进李燕云怀里。 玉手捂住发烫的脸颊。 李燕云嘿嘿一笑拿开她玉手,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怕甚,只怕都没记事,以后就忘了,实际他才三岁都不到。” 话虽如此。 可徐娘还是羞不可抑。 说罢。 李燕云逗小皇子道:“儿子,适才好不好玩?” “嗯!”小皇子应声。 李燕云乐的大笑拥着儿子和徐娘,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心中更是幸福无比。 二人说着话。 当问李燕云是如何找到常无德之时,李燕云将前因后果尽口说来,徐娘美眸一睁:“你又去见我娘了?” 他笑容一僵。 干咳一声道:“朕去给她送了些生活用物,顺便买了几十匹绫罗绸缎,毕竟她是你娘亲,朕怎会委屈了她。” 说话间。 他一脸正派。 闻言。 徐娘感动无比。 欣喜万分地朝他怀里依了依:“皇帝,你对我娘真好!” “那是,那是!”李燕云干笑道:“毕竟都是一家人嘛。” 徐娘轻嗯一声。 见徐娘没有多虑。 李燕云松了口气,忙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不过对他来说,今天也是作为轻松的一天,常无德找到,这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 而启祥宫殿中。 一些太监和宫女太监瞧见李燕云牵着小皇子来了,都忙行礼,李燕云忙问立于门前的般若事情如何了。 般若道:“适才常前辈进去了,正在用药水为宁姐姐擦拭眼睛,只是尚不知宁姐姐能不能视物。” 李燕云忙不迭的牵着小皇子走进去。 只见榻前。 常无德单膝跪在宁挽香面前,用湿巾小心地擦拭她的眼睛,一旁御医谨小慎微的细细看着。 当见李燕云走来,忙跪倒。 “如何了?老婆婆?”李燕云又迫切地看向常无德:“常前辈?” “眼睛很舒服。”宁挽香貌美过人的玉面,难得露出一抹柔笑。 常无德边擦她的眼睛边道:“熏了快两个时辰,老夫琢磨也该差不多了,如不出意外,应该无碍!” 李燕云激动无比。 在原地来回的走着,不亚于产房外等老婆出声的丈夫那般,殿内安静的只有李燕云的脚步声:“太好了,太好了!” 他眼眶渐渐红润起来。 常无德将湿巾交给一旁的包敏,微笑道:“帝后娘娘,现在你试着睁开眼睛,看看能不能看见。” 此话一出。 殿内包括那些不相信常无德医术的御医,所有人的目光朝此看来。 穿着暗黄色纱裙,腰背直拔,貌美如仙的宁挽香,端庄的坐在榻上的她,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第955章 治疗,恢复 启祥宫。 正殿内。 奢侈豪华的暖阁中,气氛十足安静。 空气仿若凝固,时间似若停止。 静谧万分,落针可闻。 妙身坐在凤榻上的她,如新生儿般缓缓睁开一双如若黑宝石般,纯净澄澈见底的双目,眼球在眼眶中飘忽乱转,打量着殿内的一切。 观察着一些注视着她的人。 看着她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 当然。 此时此刻。 李燕云和般若、以及常无德等人表情都是十分期待的,而宁挽香那美貌过人的玉颜渐渐浮现柔和的微笑。 倾国倾城,美绝人寰。 一时。 激动的她,泪湿双眸。 “五世孙,李初、般若——”她一个个叫着,如镜的黑眸中倒映着李燕云和小皇子初儿的身影,而一旁的常无德在一旁捋须而笑,表情十分得意。 那些御医惊讶之余。 一个个表情十分羞愧。 李燕云是又惊又喜。 “老婆婆——”双眸含泪的他,仿若窒息,急急上前几步,坐在凤榻旁,忙忙握住她如玉的小手:“你,你能看见朕么?能看见么?” 他略带哭腔。 瞅见李燕云眼圈微红,眼中泪光闪烁,尖嘴猴腮,剑眉星眸,面庞小麦色的他,似比以前憔悴了几分。 这幅模样入眼,她心中不由一疼。 玉手自他手中抽出,想摸摸他的脸庞,但暖阁中聚攒一些人,让她无所适从。 然而。 她不施粉黛而又娇媚的面孔一板。 忍着心中的酸涩,颇有气势道:“五世孙,你哭的样子不好看,不是很满意——来,初儿快过来!” 她脸庞一撇,无视了五世孙。 朝般若身旁的初儿招手。 这间接说明她能看见了。 而且,让性情飒爽的她说一些肉麻的情话,那绝对不可能。气氛骤变李燕云非但没觉得很尴尬,反而仰面哈哈大笑,高兴无比。 当场这般不给皇上面子。 画面十足滑稽。 一干御医和常无德憋笑不语。 身为帝后娘娘的老婆婆与初儿说话,一个美若娇娘,一个乖顺无比,就如同亲娘俩般,小家伙更是奶声的直呼姐姐不是瞎子了。 瞧这幅景象,李燕云心里大慰。 他哈哈一笑。 兴高采烈的起身。 朝殿外大喊道:“小张子!” “吩咐下去!” “启祥宫上下,朕皆赏!” 此言一出。 宫女太监们激动万分,他们不光开心的是得到了赏赐,更高兴的主子能瞧见了,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主子,比其他宫的主子强呢。 又过了一会。 御医都退下后。 殿内便只有李燕云、宁挽香、般若、初儿和常无德五人之时,常无德蹲在小皇子身前,为小皇子把脉,他凝眉微思,感受脉搏。 小皇子眨巴着大眼睛,丝毫不知道这是为何。 且半天没有常无德的回应。 榻前。 与李燕云并肩而立的宁挽香。 她有些急性子,唇瓣微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朝常无德背影直瞪眼,见老婆婆这般,李燕云心中好笑,将她发丝撩至耳后,冲她微微摇头。 示意她别乱说话。 以她的性格,尤其是当下正常了,说话很容易得罪人的,万一喊个常小辈什么的,老头气的不治了,就得不偿失了。 李燕云替她问了出来:“常前辈,如何?” 常无德先是没说话。 又过了须臾。 常无德微微点头。 这才转头笑道:“皇上,难不成对老夫不放心不成?老夫说有的治定然有的治!医道和武道一样,若没点争强好胜的心,老夫算是白活了,老夫非要治好殿下不可!” 此话霸气万分。 李燕云乐呵一笑。 并未答言。 常无德继续道:“老夫适才只是观察一下余毒还有几成而已。” “如今看来,老夫一时是走不掉了。” “老夫想让你答应一件事,看来得延后了。” 闻言。 宁挽香奇怪地看向李燕云。 “五世孙,他让你答应什么事了?”宁挽香问了声后,嘀咕道:“这老头看样子并非是那种菩萨心肠之人,有一种莫名的邪气,若是让你做些丧尽天良的事,你可别做!” “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她玉面寒霜,美艳无比。 老婆婆看人还真准。 毕竟常无德在以前号称冥医! 李燕云苦苦一笑。 凑近她耳前小声道:“这个他还没说,小声点,千万别被他听到我们说他坏话。” 话罢。 他干咳两声。 表情认真地看向常无德:“常前辈,你适才的话是何意?” 又细微了感受了一下小皇子的脉搏。 常无德才站起身子:“笑红尘余毒不比凝魄珠的,且小殿下年幼不比有功力的娘娘,若想完全逼出小皇子体内的余毒,得循循渐进,一日逼出一些。” “欲速则不达。” “若是速度快了,反而小殿下会有不适。” “稍后老夫开几味药,给小殿下服用,并略施针灸。皇上和娘娘且放心,不出七日,小殿下便可安然无恙,与常人一般无二。” 常无德自信无比。 仿佛药到就能病除! 李燕云激动之下。 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朝前一步确认道:“当,当真?” 见皇上和帝后娘娘,连同般若都是眼睛不眨的直视自己,常无德摸着胡须笑道:“老夫在这事上从不开玩笑,更不会说大话。” “之前老夫就说了,若是不成,老夫一头撞死在宫门外!” 有常无德这话。 自是放心不少。 一切仿佛雨过天晴,阳光自无云中透射而出直插大地,一些不好的阴霾都会烟消云散。 御花园中的小湖,波光粼粼,春风习习。 一些植被早已长出绿芽,万物复苏的景象,美不胜收。 湖边。 一身黑色龙袍的李燕云与宁挽香并肩坐在柳树下,不远处宫女太监和般若立着,皇上和帝后娘娘的情谊,不光全宫,连全天下都是皆知。 此刻自然无人打扰二人。 她浓黑如瀑的青丝,被微风拂着。 艳丽到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陪衬她而存在,她脸上泛着温柔的光芒,及鬓且如远山似的眉下,亮晶晶地眸子环顾周围的一切,与鼻同宽薄嫩的樱唇半弯如月。 “能看见真好。”宁挽香道。 她很少笑。 如此一来,美丽无比。 连李燕云都心中啧啧赞叹,上下打量着老婆婆的身段,她身姿属于恰到好处的,不胖不瘦,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且皮肤细嫩水润,玉腿修长,腰背直拔。 这女王般的气质。 若能与之比肩的怕是只有秦芷彤,和上官皇后了, 李燕云握着她的手,搂着她玉肩笑道:“老婆婆,我们好像还有件事情没做。” 这话一出,宁挽香迟疑。 玉面旋即一冷,却微微一红:“什,什么事?” 她眼神飘忽,看向别处。 李燕云荡意十足,凑到她耳前吹了口热气,唇齿间蹦出俩字:“——洞房!” 她美眸圆睁,娇躯微颤。 是啊,自己双眸失明间,他一直将自己照顾的很好,二人的过往,一幕幕闪现在脑海中,他经常陪自己钓鱼,自己爱吃什么他都会吩咐下去,甚至宁愿荒废朝政也要陪着自己。 想到此处。 她自问,自己如今乃是帝后娘娘,天下人皆知,与他洞房怕是水到渠成的事,并无不妥。 “可是,我没洞过房,”宁挽香难得羞涩道:“你要教我!” 这话说的。 朕极为擅长!李燕云嘿嘿笑道:“那是自然。” 她不敢看五世孙。 烧红的脸庞紧贴在他胸膛。 听他有力的心跳,她心中甚是幸福,嘀咕道:“是,你站在我后面那样么?我看见过一次,你与姜贞就是那样的,可我觉得躺着也可以的,或者……” 她这般说话时。 乃是一副茫然的模样。 且眼中些许疑惑。 李燕云哈哈一笑:“当然,那些只算其中一部分!” 她脸颊红透。 面红耳赤的。 “不过——”她补充道:“必须等六世孙余毒祛除之时。” “好!”李燕云脑子中邪念顿去,有的也是感动,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老婆婆,你这么好看,将来咱们的皇子公主,也定然好看。” 李燕云都有些遐想。 这是毋庸置疑的,孩子爹如此之帅,孩儿的娘亲又如此美丽,皇子公主的颜值那绝对差不到哪去。 她眉梢红润:“不许说这些!我不满意。” 话是这般说。 她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二人相拥在有些薄绿的垂柳下,仿若一副画般美丽恬静,说是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此时都不为过,此时李燕云早已将答应范清贤的事忘之脑后了。 两人在御花园说了很久的话。 目光所及的几十步开外,蓦然瞅见一身大红色凤裙的上官皇后。 身后列队跟着宫女的她。 玉手牵着小皇子李昭在不远处散步。 容颜绝美,颇有出尘之势的上官雨兮,她气质高贵雍容,且自然也瞧见了这幕。 为了给李燕云和宁挽香留下说话的空间,她玉面一笑,似躲避二人似的,忙带着李昭离开柔声:“我们回坤宁宫。” “是!”一些宫女紧跟其后。 望着上官皇后远去的倩影。 宁挽香若有所思一会道:“其实五世孙,你这个皇后我还挺满意的。” 不用明说。 李燕云也知道上官雨兮的想法。 他笑道:“——走,老婆婆,我们去万岁山,那会你眼睛瞧不见,这会能瞧见了,朕你好好去看看风景。” “嗯!”宁挽香点头。 皇上和帝后娘娘二人牵着手,朝紫禁城后面的万岁山而去,宫女太监和般若远远的跟在身后,这温馨的一幕,让人不忍打扰。 第956章 神秘婴儿 这俩日。 李燕云要么在启祥宫和养心殿两头跑,晚上便在启祥宫徐娘那过夜,而常无德则在前宫御医院住下,无论他所需要什么名贵稀有的药材,整个御医院都得满足。 这乃是李燕云亲自下的旨意。 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当然如此陪宁挽香,宁挽香倒是有意见了,多次嘱咐他朝政的事切莫因为她而荒废,更不能冷落宫中其他妃嫔。 否则哪怕别人不说甚,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这一日,天气晴朗。 坤宁宫殿内。 李燕云抱着李昭玩耍。 跟一旁上官皇后笑道:“谁说不是呢,前段日子,无论朕如何找常无德,都没消息,岂料竟让朕亲自给撞见了。” “诚如雨兮你所言,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而且那会。 常无德也打算找自己,恰被自己给撞见了,可论到那老小子究竟有何目的,目前尚未知晓。 在雨兮面前。 李燕云没有藏着这个心事。 一旁。 上官雨兮笑道:“照我说,那常无德能将帝后治好双目,还有初儿……总之,他对我们皇室也是有恩情的,事后无论他提出什么,只要不过分,都可以满足。” 李燕云笑道:“那是自然,朕也是这样想的。” 稍后。 他将小皇子递交给般若,让般若带出去玩,就此拥着雨兮朝凤榻而去,俩人也算‘老夫老妻’了,雨兮岂能不知他所想。 她羞红了面颊。 玉指轻点他额头,风情万种的笑瞪他一眼,言行举止间美妙万分:“你呀,总是忘不了这个事。” 似怨还羞,桃腮透红。 美丽万分,诱人不已。 这一幕李燕云都看痴了,上官皇后那浓墨般的发髻挽于脑后,她耳垂的吊坠微微摇晃,眉目间微微嫣红,杏仁眼眸,瑶鼻小嘴,俨然就是一副绝美的面孔。 凤榻前。 二人面对面而立。 她与李燕云四目相对,眉目含情。 雪白晶莹地玉手轻抚李燕云面颊:“坏胚子,这段时日苦了你了,常无德的出现,终于了却你的心事。” “这个时候,不要说别的!”李燕云朝她樱唇啄了一口,闻着她身上的幽香,李燕云身子缓缓下沉,她羞不可抑不敢睁眼。 最后。 掀起他裙摆。 “你作甚?”上官雨兮美眸圆睁。 蓦然间。 李燕云躲在她宽敞的裙摆下,隔着金丝绣凤的红色宫裙,看着圆鼓鼓皇上的脑袋,她哭笑不得。 自是又羞又好笑,玉手隔着宫裙轻抚李燕云的头,声音些许颤抖:“坏胚子了,你,你作甚!” 不知何时。 地砖上衣袍散落。 而凤榻上。 雪肩如玉的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额头些许细汗,面色绯红如血:“讨厌死你了,以前我都说过了不洁之处,你怎能——” 她没说下去。 脸上红霞布满,自是不敢瞧他。 闻言。 李燕云哈哈一笑。 紧紧地搂着她香肩。 微微一笑,砸吧了下嘴,似意犹未尽道:“是嘛?朕觉得味道不错。” 他这般。 上官雨兮羞不可抑,哭笑不得,二人甜蜜地说了会话后,便不在嬉闹,说起了正事,如今算起日子来,怕是秦芷彤都早已生子,上官雨兮自然是担忧。 对于此事。 李燕云自然心中有数。 可奈何穆红缨如今不愿意说秦芷彤的下落,这也是他苦恼的,甚至还跟他约个三月之期。 如今都已二月。 三月眨眼便至。 李燕云笑道:“快了!” 上官雨兮想了一下道:“若是我师傅回来,你打算如何?难不成不给师傅名分?如此一来,那孩子岂不成了私生子?”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他圆眸大睁,是哦,朕怎地就没想到呢。 李燕云旋即脸色一苦:“可是雨兮,你师傅你也了解,她脸皮甚薄,哪怕给她名分,她也定不会愿意回宫的。” “而且,这个名分实在是让朕头疼欲裂。” 他即便不言明。 本就聪明的上官雨兮,也懂他的意思。 毕竟秦芷彤乃是师傅,且心高气傲的,照坏胚子的想法,若是封秦芷彤为妃,那秦芷彤竟然比徒弟宫位还低,这实在说不过去。 瞧李燕云如此。 上官雨兮盈盈一笑:“你呀,平时挺聪明的,怎地这个时候就傻了呢?” “一个帝后,一个皇后,你都有了,难不成还在乎民间多一个皇后不成?” 此话。 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是啊!一皇二后都有了,民间百姓又如此支持自己这个皇帝,只要自己不是昏君,对外为民,对内小心谨慎,此事有很难? 很快。 一道旨意,从宫内发出。 那便是册封天山派前掌门秦芷彤——为民间逍遥皇后! 毕竟以秦芷彤的脾气,自是不会受任何拘束,更不会进宫,她飘渺若仙,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直到至今都尚无踪影,仿佛降临人间的仙女,又重回天宫而去。 自坤宁宫出来之时。 宫院中。 般若带着的李昭。 小跑到李燕云面前:“父皇,你坏坏!” 哟,儿子竟然这样说老子!李燕云没好气蹲下,捏了捏他小脸,笑道:“为何如此说朕?” 皇子李昭糯糯道:“每次父皇一来,我就要被赶出来!” 这话说的。 难不成你要在跟前看?李燕云好笑道:“下回不许如此说朕,知不知道?” “就不,父皇坏坏!”小皇子李昭执拗道。 朕真舍不得教训你啊,得有你母后教训你才是,李燕云握着他肉乎乎的小手。 笑问道:“那你母后坏不坏?” “不坏!”小皇子摇头道:“母后很好。” 是嘛?既然如此,朕就让你好生感受一下你母后的爱,他小声的在李昭耳前耳语几句,小家伙听得黑漆漆的圆眸一眨不眨,小脸满是惊喜。 “真的么?”小皇子道。 “当然是真的,父皇不骗你,快去!”李燕云阴险笑道。 一旁般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见好老虎哥哥这般,深感好奇。 小皇子李昭哦了一声,穿着小蟒袍的小身子摇晃着小屁股,朝坤宁宫殿内跑去,后面李燕云暗叹,儿子,好生感受一下母爱吧。 殿内。 一身宫袍,容颜绝丽的上官皇后,正端在梳妆镜前。 她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盏,正要喝。 岂料。 小皇子跑到跟前。 仰着小脑袋喊了声:“雨兮妹妹!” 上官皇后秀眉一蹙,美眸一睁。 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 她侧过头来,目光严厉的盯着儿子。 她玉面冰寒道:“你?你喊本宫什么?” 见母后凤眸凌。 他小小的身躯微微后退一步,依稀记得父皇适才说的,这样喊的话,母后会有好东西给自己,他又重复了一遍:“雨兮妹妹——” 霎时。 杀猪般的嚎叫自坤宁宫殿内,传出殿外,李燕云仰面哈哈大笑,妈地,坑儿子的感觉十足的爽,教训儿子还得雨兮啊,朕永远是慈父! 他得意间。 见般若朝他眨眼。 他笑哈哈道:“般若,你眼睛怎么了?” 好奇之下,他朝后看去。 这才看清是一张绝美而又娇怒的俏脸。 出了宫院。 门前的小张子刚要行礼:“呀,皇上你脸上……” 脸庞有五个手指印的李燕云,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哦了一声。 正色无比道:“适才皇后娘娘,给朕按摩一番,说是这样会对朕的容颜极具疗效,会越来越帅——嗯?你笑个甚?难不成也想被朕按摩一番?!” 李燕云凶神恶煞的瞪着小张子。 一旁。 般若和宫女憋着笑。 小张子脖子一缩,很明显这是皇后娘娘所赐,能对皇上这般的,真是少有人敢。 他噗嗤一声:“奴才,奴才不敢!——倒是皇上,适才有小太监来报,说是前宫乾清宫前,有个叫妙儿的姑娘,说是童娘娘找您有事,已经等候多时。” 花剑坊的妙儿? 她来此,想必童清湫必定有要事找自己。 乾清宫。 殿前。 当见李燕云被一大帮宫女太监簇拥而来,穿着一身碎花小裙的妙儿忙给李燕云行礼。 生怕妙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会拘束。 忙将妙儿拉进殿中。 李燕云哈哈一笑。 问道:“妙儿到底何事?是童清湫让你来的?” 妙儿嗯了一声:“姑爷,你有所不知,花剑坊今早上,被送来一个婴儿。” “婴儿?”李燕云奇怪万分:“哪来的婴儿?谁送的?” 李燕云脸色甚是疑惑。 对于他的问题。 妙儿小心解释道:“乃是一个年龄跟我和般若差不多年纪的姑娘,说这孩子与我家小姐的夫君,有莫大的牵连。” 与朕有莫大的牵连? 不对啊!按说朕在民间的女子,怀着身孕的,也就孔茗一个远在其他地方,还有小彤子,小彤子至今尚无踪影。 正思虑间。 妙儿将手中物事递给李燕云:“这是婴儿身上的物事!” 当瞅见妙儿手中的钻石,李燕云脑子轰然一下,眼睛睁的前所未有的大,一脸惊愕不已的模样。 他目光定格住在钻石上。 一时手略微颤抖:“这,这是昔日朕送给姑姑小彤子的!” 第957章 李逍遥? 乾清宫门前。 当接过光芒耀眼的钻石,李燕云立时呆若木鸡,他手中捏着系着红丝线的钻石,目光盯着钻石看的入神。 脑海中。 立刻浮现出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裙,身段修长,长发飘逸,飘然若仙的秦芷彤,她长身远远伫立在远处,如仙降世,白裙青丝漂浮。 仿若一尊美丽的雕像。 气定神闲,冷艳清绝。 她足矣颠倒众生的绝色素面,挂着如若钻石般晶莹的泪珠,远山似的眉下,似若繁星般的美眸蕴泪含笑,瑶鼻下薄嫩唇瓣半弯。 身形修长,面容妩媚。 清澈不含杂尘。 艳丽不可方物。 李燕云深呼一口气,拿着钻石对着阳光,立时钻石上显出三个字‘李逍遥’李燕云心中大动,呼吸略促,眼睛睁的更大,嘴巴半张。 见李燕云如此。 妙儿猜测果然那婴儿与姑爷有莫大的牵连,她正要开口叫失神的李燕云,李燕云忽然握住她纤细的手臂。 急急地看着她:“是男孩?” 妙儿脸上烧红。 但见李燕云如此急切,她嗯了声:“是男孩。” 闻言。 李燕云心情复杂无比,又急又喜,没耽误太多功夫,忙吩咐前宫锦衣卫赶紧备马车,此刻恨不得快速奔去花剑坊,瞧瞧那个婴儿。 去花剑坊的路上。 马车内。 瞅见好老虎哥哥一脸激动的盯着手中钻石,一旁般若奇怪问他就这么确定是秦师妹么。 李燕云郑重点头:“朕很确定。” 他深呼了一口气。 微笑的解释道:“昔日,她带朕去金国疗毒时,途径镇守辽东的吴玉桂府邸时,吴玉桂送给朕一个钻石。” “于是朕转赠给小彤子了。” “现如今朕手上拿的便是!”将钻石递给般若观赏,他继续道:“她定是以此为信物,让朕知道那个婴儿是朕的儿子。” 一路上与般若说着话。 被锦衣卫簇拥的马车,沿着朱雀大街,急急地朝城西的花剑坊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 花剑坊。 院中的凉亭内。 一个女子怀中抱着襁褓,包裹她丰腴柔躯的火红长裙,仿若鲜艳的红玫瑰般艳丽;长发如瀑的她,娇媚的玉面满是笑意。她这幅抱着婴儿的画面,美的仿若一副画般。 女人的柔性。 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淋尽致。 她细若葱白般的嫩指,轻轻点着怀中婴儿的鼻子,似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家伙。 然后。 她自得其乐的咯咯媚笑一阵。 妖媚万分柔声道:“哎哟哟,长得还真像小哥哥呢,这小人生的真好看,不愧是我天仙似的师妹所生,真不知道我若与小哥哥生的,会不会更好看——” 说到此处。 她脸上如火烧般的发烫。 正在她自言自语间。 不远处传来了李燕云的声音:“穆红缨,那个女子呢?” 放目瞧去。 只见凉亭外。 一身银白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正焦急地朝此处走来,且身后还跟着般若、妙儿、童清湫与殷小瑶。 而据穆红缨所言,那与般若和妙儿年龄相当的女子,将婴儿送来,说了一会话,就走了。 一听此话。 李燕云顿时蔫了。 无奈的蹲下叹气道:“怎么能就让她走了呢?” 对于他思念秦芷彤。 在场的人自然都知。 童清湫略感委屈道:“夫君,我们曾想留下那女子的,可奈何那女子会武功,如若强留,势必会动起武来,于是才——” “没错!”抱着襁褓的穆红缨跟着道。 她走上前来继续道:“那小姑娘,并未透露姓名,她自称是我秦师妹的徒弟,武功想必是秦师妹所教。” “她说此来,也是想让孩子寻得父亲,而不用跟着受苦,她说我秦师妹向来安好,让你不用担心。” 说完。 穆红缨身子一低。 将襁褓递至李燕云面前:“瞧,小家伙多可人,三分像你,七分像我秦师妹,咯咯咯……你瞧,他对着你笑呢。” 目光落在婴儿那白皙的水嫩的脸蛋上。 李燕云心中一酥,眼眶微红的接过襁褓,小家伙嘴巴流着口水一身的奶香味,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李燕云。 似想到什么。 李燕云眼睛圆睁。 站起身来道:“如此说来,定是小彤子一起跟着送来的,不然我儿子如何吃奶?只是她并未露面——” 他苦叹:“这是为何?” “都到了家门口,却不露面!” 闻他言。 穆红缨和童清湫噗嗤一笑,童清湫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夫君,怎地这个时候,你却傻了呢?” “娘子此话何意?”李燕云费解。 穆红缨笑道:“我秦师妹向来脸皮薄,其一,将孩子送来,是希望你能照顾好孩子,毕竟以你的身份,照顾孩子可是小事一件,而对秦师妹来说,在外多有不便。” “其二,如若这时候她露面,那一年来躲着你的事,岂不是白做了?又是亲自送上门,女儿家的面子往哪搁?” 有道理!李燕云点头。 听穆红缨继续道:“况且距离三月,也不过二十多天的光景,你为何急这一时半会的?即使宫中,妃嫔们不能满足你,难不成我清湫妹子,还不够你折腾?” 她越说越大胆。 听得般若和妙儿以及殷小瑶低头偷笑。 童清湫却羞赧不已。 “唔!”童清湫身子一软,忙捂住发烫的脸颊,背过身去:“红缨姐,你取笑我——” 清丽万分的童清湫。 羞涩下来,迷人万分。 穆红缨跟着咯咯笑了几声。 媚意无限道:“再说了,我秦师妹有个小徒弟照顾着,你也不用为此担忧,若到相约之期,我定会告诉你,她在何处的。” 听穆红缨开导。 又听她与娘子嬉闹之言,李燕云心情豁然开朗许多。 偏偏这个时。 一阵淡淡的芳香飘入鼻孔。 眼中藏笑的穆红缨。 凑近他耳畔。 芬芳轻吐:“小哥哥,你有所不知,我秦师妹新收的那个小徒弟模样甚是俊俏,看样子很不错哦,连我这个作为女子的人,看得都心生欢喜。” 说罢。 穆红缨咯咯媚笑起来。 娇躯颤抖,胸口急颤,甚似妖精般勾人,瞅见李燕云盯着,她一点都不收敛任由他看,而桃腮却不由浮现几抹红霞。这话什么意思?李燕云心中愤愤,将朕当成什么人了。 朕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见他眼神不善。 似看破了他内心的想法。 穆红缨又声细如蚊道:“别这么看着我,叫你自己说,我的徒弟,秦师妹的徒弟,哪个逃了你的魔掌?”说着,她瞅了瞅不远处大眼睛水汪汪的般若:“——只怕小般若也是早晚的事啊!” 说到此处。 她挺直腰身。 咯咯娇笑着背过身去:“哎哟哟——只怕如此下去,天山派要全军覆没,真是恼人!” 说着说着。 她自己的脸颊,竟然奇异的红了起来,曲线柔美的身躯看在李燕云眼里,心里一阵心猿意马,这骚红缨愈发迷人了。 穆红缨说话向来大胆,李燕云早已习惯,闻她之言,而后,随便打了几个哈哈将此事绕过去,不过宫中宁挽香眼睛已经痊愈之事,穆红缨倒很佩服那个常无德。 同时暗笑。 也难怪小哥哥这几天没来花剑坊。 不过这番话下来,当知秦芷彤回来在即,殷小瑶欢喜道:“太好了,若是师伯回来,我便可以练天山剑法了。” “天山剑法?”穆红缨迟疑道:“般若没教你?” 般若小脸通红:“这个秦师妹当时没教我全部,我只懂得一些皮毛,所以——” 忽闻般若如此说。 穆红缨颇感吃惊,怎地说她昔日也是天山派的大弟子,天山剑法自然了然于胸,于是她带着般若和殷小瑶,前去院落中,讨论天山派剑法。 望着三人身影。 童清湫转过身来,见夫君温柔地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发笑,她羡慕万分:“夫君,可为他取名了?” 李燕云笑道:“早已起好——李逍遥,乃是他娘亲秦芷彤起的,源于云彤谷中有个逍遥居,而紫禁城后头的万岁山的民居,朕往日也是以逍遥居的名字命名的。” 说起这个,还是秦芷彤的主意。 见童清湫眼眶微红。 似是很感动。 李燕云顿感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虽然娘子众多也符合规矩,可这话怎能当着童清湫的面说呢。 在童清湫樱唇啄了口。 嘿嘿笑道:“娘子,咱们也生个!” “嗯!”童清湫羞不可抑:“夫君,能让抱抱他么?” 李燕云笑道:等会再抱,咱们先——” 他没说下去。 光是眼中的荡意,童清湫就明白几分。 霎时脸上涨红。 “讨厌!这大白天的多不好——”话虽如此,刚一说完,她羞涩地朝厢房跑去,身姿甚是美妙:“夫君坏死了!” 李燕云震惊无比。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嘴上说不要! 身体很诚实? 当即荡笑几声:“妙儿,给本姑爷炖上猪腰子!” “是,姑爷!”妙儿红着小脸跑去,盯着妙儿摇曳的小臀看了半天,李燕云才朗声一笑,在怀里襁褓中的婴儿脸上亲了一口,又是大笑起来。 小家伙手舞足蹈的。 似乎,能感受到父皇的欢乐。 在厢房中。 童清湫与夫君‘忙活’一会后,又依偎在夫君怀里,说了关于玻璃生意方面上的事,兴许是夫君这俩日太累了,夫君竟不知何时睡着了。 赤着玉肩的她,樱唇在夫君脸上啄了一下,玉手轻抚夫君的脸庞,心中复杂万分,他身为一国之君,想的事情太多,办的事情也太多了。 细细想来。 童清湫都有些心疼。 凑近他耳前轻轻道:“夫君,我且去账房看看账目,你睡会。” “嗯——”李燕云慵懒模糊的应了一声,便继续打着鼾,她柔柔一笑,心中幸福难以言喻。 又在他脸庞亲了一口。 然后才掀开锦被,曼妙白皙如玉的娇躯,这才下榻。 当童清湫穿好衣裙离开后。 厢房外。 正指导殷小瑶和般若练剑,且抱着襁褓的穆红缨,瞅见童清湫自厢房出来,她暗觉好笑,好你个小哥哥,让我帮你带儿子,你却与你娘子快活去了? 略微想了一下。 穆红缨柔媚一笑:“般若,来!抱着孩子,我去与小哥哥说说话。” 第958章 女人心思 花剑坊。 厢房中。 侧躺在床榻上的穆红缨,裹着红色长裙的妙身如若连绵的雪山,曲线分明,她媚脸挂笑,玉手捏着一束发梢,在身旁李燕云的鼻梁上拂拨。 同时,她咯咯轻笑。 睡的正香。 李燕云偶然的感觉鼻子痒痒,他鼻子皱了皱,大手随意摆了一下,嘟囔道:“娘子,别闹!” 一时。 娇笑声更加响亮。 意识模糊的李燕云,突觉不对劲,好像不是童清湫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来。 立时。 一张妩媚白嫩的脸蛋呈现在他眼前。 二人四目对视了一番后,他嘿嘿一笑道:“小姐姐,这不好吧?这可是我娘子和我的床榻,你怎地躺上来了?” “那又如何?”穆红缨轻笑道:“我给你带儿子,你与她跑来快活了,我上来躺会怎了?难不成犯了死罪不成?” 她一笑一颦间。 无不透着妩媚。 一双亮晶晶的媚眼中尽是勾人的笑意,睫毛弯翘狭长,琼鼻下烈焰红唇诱人万分的半弯着,让人有一种恨不得一吻为快的冲动。 偏地。 她玉指轻轻地划着李燕云的喉结:“我美么,小哥哥?” 李燕云一个翻身如泰山压顶,虎躯狠狠的摔在她身上,她叮咛一声,却并未有几分反抗,见他正要亲来,她手指忙覆在他唇上。 “小哥哥——”她轻喃一声:“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我么?” 这还用问。 如压在柔软的棉花上,李燕云一阵畅快,拿开嘴前她的手指痴痴道:“当然!你看我的眼神,可不就能看得出来。” 或许他这般跟其他女子说,其他女子定然就着了他的魔。 而穆红缨岂是那种心思单纯的女子。 她娇笑道:“你的眼神中和脑子中定然都是脏东西,我要的是实心实意,若是秦师妹回来,你再给我保证,我便不会理你,小哥哥机会只有一次。” “一定要想好了再说!” “若是你负我,我穆红缨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爱开玩笑。 但此话她说的真诚万分。 她美眸中虽是略含笑意,但李燕云却发觉她眼中几分透心的凉意,仿若在这一刻,能被她洞穿心思。 她身上的幽香入鼻,李燕云颇感一阵心旷神怡,他愣了半天。 这才笑道:“小姐姐,昔日与你一路同行,是我李燕云很快乐的日子。” “与你说话,没有烦忧。” “也很乐意与你说话,与你相处!” “当然!” “如若在这些事上面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万年!当然,这还不够,如有来生,我希望是生生世世——” 若在以前,兴许李燕云不会一口答应她,哪怕是为了小彤子,但去年在民间一趟江湖之旅,路上二人早已发生了不少暧昧,冥冥中自是也有感情。 也不知他话中真假。 但这些话,穆红缨甚是爱听。 生生世世……她心中默念几分,眼中泪雾沁出:“偏你会说这些好听的,那你可不许反悔,即使秦师妹回来,我可就原封不动的传达给她了?” “这下好了,昔日师傅玉蝉子偏爱秦师妹。” “不光传她天山玉寒掌,还将掌门传给她,如今小哥哥你,我非要好好跟她分个高下!” 靠!老子怎么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李燕云脸色惊变。 见他迟疑。 穆红缨咯咯笑道:“怎地?你不乐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说完。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李燕云:“这样不光便宜你了,对我秦师妹来说也是件好事。” 李燕云诧异一笑:“这……好从何来?” 她笑道:“你想啊,飘儿都是你的嫔妃,我若成了你的女人,有我陪秦师妹犯同样的错误,这样她心里定然会平衡许多,你说是也不是?” 李燕云嘶的一声倒吸一口气。 当即正经道:“有道理啊!” 心中甚是苦恼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比起小姐姐的头脑,看来朕思想还是太过传统了。 得及时跟小姐姐学习才是。 见他若有所思。 穆红缨咯咯笑道:“——小哥哥你再想想,我们天山派所有女子,共侍一夫——你说这样快不快活?” 闻她大胆之言。 李燕云瞳孔放大。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嘿嘿笑道:“小姐姐,你真懂我!” 她樱唇一抿。 脸色红若血般发烫,美艳无比,夺目万分。 “呸!”她脸色一正,媚笑道:“也不知你的脸皮是怎么长的,竟然真这样想!” 她脸色比翻书还快。 这让李燕云很是诧异:“那小姐姐你的意思是?” 穆红缨羞恼的锤他肩膀:“我还能如何想,谁让我认识了你?”她脸撇想旁边,羞道:“——照我说,做皇上的女人,可比做那些凡夫俗子的女人强多了。” 对于她这般掩耳盗铃的说法。 乐得李燕云朗声一笑:“小姐姐,若是在以前我不了解你的时候,你这么说,兴许我相信,但经过那么多的时间相处下来,你如此说我岂能相信?” “而小姐姐,你又岂是这种女人?” 闻言。 她没好气瞪他一眼。 风情万种的嘴硬道:“这个小哥哥你可说错了,我就是这种女子……唔!” 没待她说完。 李燕云在她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下道:“不管小姐姐你是出于和小彤子攀比,又或是看中了朕的地位,总之小哥哥我适才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小姐姐,你就放心就是。” 她心中感动。 媚眼中泪水朦胧,笑道:“还不快下去,难不成想现在洞房不成?我穆红缨虽嘴上花花,却也不是那般随便的女子,你切莫轻贱于我!” 她语气倔强。 此刻倒像是个撒娇的小女孩般,依稀有些求饶的意思。 李燕云又岂是急于一时之人。 嘿嘿笑了两声。 平躺在她身旁,脑袋枕在她胸口,并且故意使坏朝她怀里拱了拱。 她也习惯了,并未多在意,红着脸极为认真道:“——小哥哥,若是你有心,待我秦师妹回来,若是她答应,那我与你在一起之事,便无人可挡!” 李燕云心中一抽。 惊讶望着她:“若是她不答应呢?” 见他焦急的模样。 穆红缨想笑。 却又憋着笑! 故作清冷的模样:“如若我秦师妹她不答应,那我便与你从此是陌生人,我秦师妹与你真心实意,我可不想做一些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来。” 她微微自榻上下去。 李燕云忙道:“可是小姐姐,你适才还说要跟她一分高下抢我这个英俊的男人做老公呢——共同服侍我的这个目标,很伟大,千万不能轻言放弃啊!我会鼎力配合你们的!” 这不要脸的话。 也只有他说得出口了。 穆红缨又羞又恼,正要朝房门而去,脚步缓缓停下:“小哥哥,越漂亮的女人呢,话越不能轻信,以后可以长点记性——比如小姐姐我这样的!” 说罢。 她咯咯媚笑着踏出厢房。 有时候李燕云也分不清穆红缨的话中真假,有时候听着像是真的,有时候听着像是玩笑,不过她适才的法子当真是厉害。 先是给自己无限诱惑的遐想。 然后。 猛的抛出难题。 此来当真让李燕云心中忐忑万分,念念不忘。若论自己认识的女子中,唯有穆红缨对付男人很有一套。 这也是李燕云昔日总是将她话,宁当做玩笑,不敢当真的缘故,若是一般男子,将她话当真或者听风就是雨的,那定然被穆红缨玩的找不着北。 账房中。 在娘子童清湫的目光下,李燕云拿着毛笔画了几个草图,一旁童清湫,看得高脚杯很是好奇。 她美目眨巴几下。 甚是疑惑的问道:“夫君,这是?” 李燕云放下毛笔,嘿嘿一笑,搂着身旁童清湫盈盈一握的腰身,指着宣纸上的草图解释:“娘子,这是高脚杯,这是玻璃杯,乃是玻璃的衍生品,既然玻璃都出来了,咱们自然可做一些玻璃制品。” “不光这些,玻璃盆,玻璃瓶,都可做!” 夫君不光是皇帝。 连头脑都如此灵活。 玻璃刚起步,他又冒出如此新颖的想法,童清湫满眼的崇拜:“夫君,你太有才了,正如以前我在沁春园所言,你做皇帝怕是都屈才了。” 童清湫笑眼弯成了月牙,盯着宣纸上的物事。 玉面尽是灿烂如花一般的笑意。 对于娘子这般夸赞,李燕云坦然地接受了,不过说起沁春园,他下意识道:“娘子,陈圆圆最近没来?” 说起这个事。 李燕云有些好奇,那会陈圆圆可是亲口说过,要跟童清湫坦白自己和她的事,也不知她说没说。 此话刚问出口。 童清湫道:“来了,只不过夫君,我觉得圆圆有些怪怪的,和我说话,她会脸红,不知为何,而且有时候,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那是。 她与你夫君有歼情,不心虚才怪,不过看来圆圆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李燕云干脆就暂且替她打了几句掩护。 说了一会话后。 童清湫说起正事道:“夫君,李逍遥是在花剑坊还是你带进宫呢,如若放在花剑坊,我就去找个奶娘。” 秦芷彤派人送来了小家伙。 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好生照顾儿子,倒不如将他带进宫,顺便找几个奶娘,然后交给老婆婆,这样老婆婆也不会觉得无聊了。 “带进宫吧!”李燕云叹道:“若是放在民间,那岂不成私生子了?朕不会委屈了小彤子,当然,朕也不会委屈你——对了,不如朕封你个……” “不!”她玉指忙竖在李燕云嘴前。 她嫣然一笑:“夫君,你也不想想,若是我有了妃嫔之位,还如何替你分忧,做一些玻璃的生意,那定然不方便——” 知她良苦用心。 李燕云感动涕零:“娘子,你真好,朕爱死你了。” 脖子前伸。 正要亲她一口。 不料。 妙儿急急跑了进来,童清湫呀的一声忙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妙儿更是忙捂住眼睛,李燕云大声笑了一阵,才问妙儿何事。 妙儿手指缝中看来。 她羞涩道:“姑爷,猪腰汤煮好了,而且圆圆姑娘来了呢,正在正堂中。” 李燕云和童清湫一愣神。 这刚说起陈圆圆,她就来了。 第959章 露陷了 阳光甚媚。 花剑坊。 如今,童清湫尚且不知李燕云与陈圆圆之间的事,听闻陈圆圆到此,童清湫忙着与妙儿前去正堂招呼陈圆圆去了,直当陈圆圆是客人。 而此事。 李燕云倒是不担心。 陈圆圆可说过,会亲自与童清湫将自己和她之间的歼情说个明白,而当下童清湫还不知,说明陈圆圆似乎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独自立于账房中案桌前的李燕云,他手持毛笔,聚精会神的在宣纸上写写画画,静下来时,拿着汤匙,喝几口热气腾腾的猪腰汤。 就这样。 时而凝眉思考。 时而展笑下笔。 不知不觉,过了几盏茶的时间,他在房中踱步端详宣纸上的内容之际,外面传来一阵陈圆圆和娘亲童清湫莺声燕语般的笑声。 蓦然间。 两个环肥燕瘦,各有特点姿色的佳人踏入房来,陈圆圆笑眸中藏匿着几分羞意,看了李燕云一样,脸颊不由的红了。 她娇身一沉。 羞道:“先生!” 俩人早已在客栈中行完周公之礼,如此之下,见她这般端庄的模样,李燕云骚意顿起,但看了看一旁的童清湫,他又没太明目张胆的上前去。 极力保持风度。 淡淡一笑道:“圆圆,这几日可好!” “嗯!”陈圆圆道:“这些时日,要么在戏园子唱几出戏,要么来花剑坊与清湫说说话,倒也安得,只是先生,近日定是公务繁忙,好些时日都没有在花剑坊出现。” “听清湫说,先生忙的时候,都会住在北镇抚司。” 这事闹得。 搞半天还没告诉圆圆朕的身份,全靠娘子给自己打掩护了,不过李燕云也听得出来,陈圆圆有些许委屈。 他干笑几声应是。 童清湫清丽的脸上浮笑,走近夫君身旁:“可不是,夫君向来可忙了,经常日里万机。” “李万姬?而且还是经常?”李燕云脸色装作疑惑的样子。 陈圆圆和童清湫先是茫然。 当回味他话中的意思,陈圆圆红着脸颊,掩唇而笑间,童清湫轻呸一声,妩媚的白他一眼:“偏你会作怪!” 她盈盈一笑。 目光又落在李燕云的手中的宣纸上,笑容一僵:“——咦?夫君,这纸上画的是什么?” 李燕云神秘一笑:“此乃logo也!” 说完。 李燕云才后悔,跟她说这个作甚。 “什么?什么狗?”童清湫诧异地接起来看,只见上面乃是诸如“∑、u”等符号,一旁陈圆圆好奇之下,走上几步,凑到童清湫身前也细细的看着。 李燕云则在一旁,踱步解释。 他笑道:“这个——logo呢,简而言之,就是商标的意思,用来识别商户标志的符号,嘿嘿,我将它称之为logo。” 见两个娘子一头雾水的神情。 他继续解释:“——咱们生产出来的玻璃,都要用上商标,毕竟日新月异,难保日后也会有人通过某种手段,取得合法生产玻璃的资格。” 他脚步一停。 望着两张俏丽娇艳的脸庞。 哼了一声笑道:“如此一来!咱们商标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百姓们定认准老牌子,而很难去接受新的品牌,尽管事情还没发生,咱们就要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先弄出有便于百姓识别的商标,才是正经!” “防止日后有人跟咱们抢做生意!” 他一席话说完。 陈圆圆和童清湫愕然之余,满眼的敬佩,二女对视一笑,陈圆圆笑道:“先生真乃高才,小女佩服之至!” 童清湫笑道:“夫君,你真厉害——圆圆,你日后也要找这样高才的夫君才是!” “啊?”陈圆圆脸上如火烧,艳丽无比。 李燕云哈哈一笑。 朝童清湫走去。 路过陈圆圆身后,顺便在她曼妙的柳腰下,微微掏了一把,惹地陈圆圆美眸圆睁,娇躯一颤,心里涌起奇异的甜蜜,双颊涨红,涌起几分血色。 他一脸正经地在童清湫身旁停下脚步。 意有所指的笑道:“放心吧娘子,圆圆的夫君,会跟你夫君一样厉害的。” 闻言。 陈圆圆又羞又喜,且忐忑万分。 “哦?你怎知的?”童清湫妙眸中尽是疑惑。 他握着童清湫的手。 偷瞄脸上红润万分的陈圆圆一眼。 便搔搔一笑道:“当然是猜的!凭咱们圆圆的姿貌,夫君哪里会差?” 说完。 在童清湫樱唇啄了一口。 童清湫又羞又喜,万分小声道:“讨厌,圆圆在呢。” 旁边陈圆圆红着脸蛋垂着俏额,直装没看见,然而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圆圆在?李燕云暗笑,你不在的时候,圆圆也不少被你夫君我亲啊,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说笑一阵后,他脸色一正。 收起开玩笑的样子。 自童清湫手中拿过宣纸。 指着宣纸上的符号,皱眉认真道:“倒是娘子,这些符号,我正愁不知用哪一个好呢,你和圆圆二人,觉得哪个比较好些呢?” 这样一说。 二女皱着柳眉,美眸在宣纸上扫着,结果出乎李燕云意料的是,二人竟然指向同一个心形的符号——?,都觉得这个比较好看些。 李燕云询问道:“你们觉得这个好?” 二女点头,在她们看来“∑、u”等符号,确实难看了些。 李燕云哭笑不得,好好一个商标,她们两个非要看颜值,既然她俩都觉得那个心形的好看,李燕云最终敲定下来的,自然也是心形商标作为logo。 到时。 进宫派人跟户部说一声。 有户部办理即可。 日后,这个商标便是属于童记花剑坊专属的。在账房中与二女说了会话,童清湫便说,陈圆圆来此想请教他一些乐曲方面上的事,让他二人去说说话,而她则有些账目要算算。 当陈圆圆行去。 望着陈圆圆婀娜袅袅的身段,李燕云搔搔一笑,正要行出去,不料胳膊被童清湫拉住。 “嗯?娘子?还有事?”李燕云道。 童清湫妩媚一笑。 眼中几分刁滑:“夫君,照我说圆圆也不错,如若嫁给旁人做妻子,当真是有些可惜,不如也纳来花剑坊如何,这样我也有个伴,多好——” 得此娘子,夫复何求。 李燕云心中美滋滋的,可同时又愧疚万分,娘子啊,你哪里知道你夫君我,早已圆圆有了歼情啊。 脸上感动无比! “娘子!”李燕云嘴唇颤抖道:“夫君我对不起你啊!既然如此,夫君我不好瞒你,实际上我与圆圆早已在客栈拜过堂了,还有过一次床笫之欢,不对那夜好像不止一次——” “她怕你责怪她,于是乎我们俩瞒你到至今!而且我觉得也挺刺激的,就答应了她这个要求。” “娘子,我对不起你啊!” 一话说来。 童清湫美眸圆睁。 震惊万分。 她极力挤出微笑,温柔万分摸着他的脸庞道:“然后呢?夫君,我不会怪你的,你心里还藏着些什么呢?” 李燕云匍匐在童清湫怀里。 他迟疑了一下:“还藏着什么?哦……夫君我有罪啊,经常偷看妙儿的屁股,而且幻想着将你和她一起弄在榻上,然后嘿嘿……娘子,举着巴掌作甚?快放下。” 忽地! 账房中。 传来“啪”的一声清脆声音,当即是童清湫哭着将李燕云推了出去:“呸,不害臊——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理你。” 此刻。 童清湫激动的如发威的母狮子般,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李燕云竟然拗不过她,或是怕伤了她不敢抬大力,就如此被童清湫推出门来。 脸上有巴掌印的李燕云。 他苦恼道:“娘子,别,别啊!” 不由分说,“嘭”的一声门关了上去。 李燕云轻拍木门:“娘子,你我解释啊!” 完了,芭比q了!他暗叹,一般这个时候,她定会说我不听我不听。 果然! “我不听,不听!”而房中的童清湫哭泣道:“你这讨厌的人,我早就说过,你若喜欢妙儿,将会成全你,我什么都可以成全你,而且你为何要与圆圆一起瞒着我?” “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么?就你高尚,什么好事都是你来做,我便是那个管家婆是也不是?” 账房外。 李燕云苦笑,咋都扯到这方面来了,不过该说不说的,这事的确是自己做的欠妥。 他诚挚道:“娘子,其实我知道,这事你定不会怪我,但圆圆不同,她生怕你责怪她,所以让我先不要说出口,你也知道,夫君我一向是为他人着想的好男人。” “于是我于心不忍,就答应了她。” “而我也知道,娘子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是我李燕云最珍贵的宝贝!” 说完这些。 便没了动静。 账房内。 童清湫背靠着镂空雕花的木门听他肉麻的话,她脸上烧红,娇哼一声道:“你,你休要说些好听的,你与我说来,你与圆圆是何时开始的?瞒了我有多久了?如实与我细细说来!” 问完这些。 还是没动静。 好奇之下,她透过门缝瞧去,见夫君竟然垂头丧气的走去,童清湫心里一疼,抽泣几声,一跺脚:“你这讨厌的人,你多说几句软话不行么?” 正堂中。 长身立于此间的陈圆圆,瞅见李燕云面色黯然的走进来,她秀眉一蹙,莲足急急走上前去:“怎么夫君?” 李燕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微微一叹,坐在太师椅上,与娘子闹别扭的感觉,真是不好,心中仿佛被浊气弥漫,难受无比。 岂料刚落座。 外面端着托盘的童清湫曼妙的身形踏进正堂,她好似变了个人似的,清丽的玉面挂着笑,只是眼圈还有些红润。 “夫君,圆圆,来,用茶!”她先是走到圆圆面前。 当圆圆接过茶后。 她走至李燕云身旁:“夫君,用茶。” “娘子,你这是?”李燕云诧异。 第960章 周同复仇? 花剑坊。 正堂中。 闻李燕云此言。 童清湫笑道:“夫君,圆圆对曲律甚是执爱,你可要好好教教圆圆——圆圆,你与我夫君,好生说说话。” 这很很明显。 当着陈圆圆的面,童清湫是故意装作不知李燕云与陈圆圆之间的事。 不过她此举,李燕云心中复杂万分,先是疑惑,很快便明白过来,娘子这是想好要给圆圆面子了。 这间接的说明。 童清湫不生自己气了,他一喜朝童清湫笑了笑,童清湫泛红的美眸瞪他一眼。 然后朝陈圆圆淡淡一笑。 便准备要踏出房屋。 奈何。 陈圆圆根本不知就在适才,童清湫已经知道她与李燕云的事,但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先是先生进来就唉声叹气的,后又童清湫如此不自然。 她上前一步,握住童清湫的纤臂。 陈圆圆清丽的面孔,满是好奇:“清湫?你怎了?眼眶红红的,是不是和先生吵架了?” 瞧着这幅情景。 李燕云都觉得尴尬。 起身干咳两声提示道:“圆圆,别装了,咱们露出马脚了,我俩的歼情被清湫知道了——” 他脸色不自然的背过身去。 “啊?”陈圆圆愕然轻叫。 她霎时脸蛋红润。 无地自容的她有些慌乱。 当即圆圆都没多想,婀娜的身段忙不迭地跪在童清湫面前,眸中泪水直落:“清湫,是我的错,你别怪先生。” 瞟了一眼李燕云。 她忙补充:“是……是我钩引杨先生在先的!清湫,要打要骂,你怪我一人就是了。” 立时。 陈圆圆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都成为自家人了,没想到圆圆还叫他杨先生,看来圆圆是真不知他是皇帝,童清湫责怪地看了一眼李燕云的背影。 背对二人的李燕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心里暗叹,若说钩引,也是互相钩引。 但此时。 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开口说话,有些不合适,不过照这情形来看,似乎娘子根本没有怪陈圆圆的意思。 果然! 童清湫她忙笑着跟圆圆道:“圆圆快些起来,你也是,都已经成为我们家的人了,怎地也不告诉我?——快起来吧。” 童清湫语气温柔。 可她越是这般,陈圆圆就越感觉愧疚万分。 陈圆圆泪眼婆娑。 楚楚可怜道:“清湫,都怪我,是我不知不觉对先生暗生情愫,哪怕清湫你如何责怪我,我都认,只要你二人不要闹别扭才是。” “否则,我会觉得我罪孽太过深重。” 羞赧之下。 陈圆圆激动万分,她猛地起身,似要朝墙撞去,连李燕云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幸亏童清湫忙拉住陈圆圆的皓腕。 童清湫急道:“圆圆不可!” “清湫!”陈圆圆忙依偎在童清湫怀里痛哭起来,童清湫看着那边李燕云,她银牙咬了咬:“你这死人,能不能说句话!” 这话说的。 在花剑坊你最大。 没你这个大老婆说话,我怎么好开口嘛。 李燕云干咳一声正色道:“圆圆你也别太自责,其实你说错了,并非是你钩引我,准确的说,是我们互相钩引,才酿成此事。” “你且放心,清湫不光长得好看,心地也是与我一样善良无比,绝对不会怪你的——” 说罢。 他笑嘻嘻地看向童清湫:“——嘿嘿,娘子,你说是不是?” 童清湫哭笑不得。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她眼中也落泪了:“你就是冤家!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个什么?圆圆姑娘多好的人,跟了你,恁地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李燕云嘿嘿笑道:“虽是牛粪,但也有滋养不是?” “呸!”童清湫没好气地看他。 夫妻二人的话。 陈圆圆听得想笑却又顿感不合适。 她自童清湫怀中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清湫,你,你真不怪我么?” 没等童清湫说话。 李燕云抢先道:“绝对不怪,娘子温柔贤淑,丽质兰心,怎会怪你呢?你且放心——你就一起与我娘子给我生儿子就是。” 听他前面的话。 却是有些感动。 当听到后面,陈圆圆羞不可抑。 童清湫忙又呸了一声:“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这么大得事,也不知与我说,恁地是委屈了圆圆。” “以后你再敢委屈圆圆,我,我就不理你了!” 她与李燕云本就成亲许久了,自然不会给他面子,而陈圆圆心中却温暖不已,忙替李燕云开脱道:“清湫,先生很好,他没欺负过我。” 闻言。 李燕云得意万分。 朝陈圆圆嘴唇一撅。 一记飞吻飘去! 圆圆羞涩间! 他嘿嘿一笑:“——娘子你可听到了?我对圆圆好着呢,倒是娘子,适才在账房你说的话当真算话?” 童清湫哭笑不得道:“我说过什么话?” 李燕云贼笑走上来,握着她与圆圆的手,笑嘻嘻道:“你说妙儿——” 他没说下去。 老脸一红。 “怎地?”童清湫好笑道:“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的?” 嗯?怎地变化如此之快?李燕云眼睛瞪大。 见他如此。 童清湫自他手中抽出玉手,俏脸涨红道:“真是恼人,锅里得肉还能跑了不成?” 闻言。 李燕云恍然大悟长哦一声,夫妻二人这般说话,陈圆圆虽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深感好笑,不由掩唇偷笑,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一时气氛温馨万分。 见圆圆终于情绪好转。 童清湫无奈笑道:“圆圆,你也不用多想,其实你有所不知啊,我们家这夫君,可不是一般人……” 此话尚未说完。 外面妙儿小跑而进。 妙儿脸色焦急:“小姐,姑爷,不好了!花剑坊门外好多人,说是来找姑爷算账的……” 当闻妙儿一番话后。 李燕云和二位娘子同时脸色一变,当即李燕云又阴险一笑:“既然如此,走着——” 说完。 他大大方方的行出了门。 先生这般,陈圆圆有些担忧。 忙拉住童清湫的胳膊道:“清湫这……这可如何是好,上回唐谢元娶亲,夫君就与那周公子有过矛盾,而且,那周同周公子可是户部左侍郎周万昌家的公子啊。” 童清湫笑道:“那又何妨?圆圆这么跟你说吧,别说是户部侍郎,就是户部尚书,在我们夫君面前,那也得跪下。” 户部尚书也得给夫君跪下? 夫君高低只是个锦衣卫,有这么大权利? 见陈圆圆愣神。 童清湫拉着陈圆圆一块出去。 边走边道:“圆圆别担心,一会你就知道了!——哼!这个周同也是胆大妄为,竟然跑我们花剑坊门前撒野!” 说完不忘吩咐妙儿:“——妙儿,将我宝剑取来!” 而李燕云还没行出花剑坊。 就听花剑坊铺子门前传来一阵叫喝:“杨过,不要做缩头乌龟,上回打了本公子,这次本公子算账来了!” 门前六七名锦衣卫排成一排挡在门前,随皇上来民间,他们乃是便衣,人高马大的他们本就是受过训练的,自然不怕那些乌合之众。 不过。 周同带来的人少说也有几十名,更有一些市井之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显然是周同花了银子的。 一瞧这阵势。 若是在铺子前对他们动手,显然不好,李燕云在院中,瞧到这一幕,仰面一笑:“都将他们放入院子中来!” 那些便衣锦衣卫听闻。 无不照做。 而这个动静。 也惊扰了般若,穆红缨、殷小瑶等人,此一时,与陈圆圆一起走来的童清湫瞧到这一幕,她自妙儿手中接过宝剑:“妙儿,快去将门关上,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咱们来个关门打狗!” “好!”妙儿应声。 经过周公子时,妙儿还瞪了周同一眼。 身后跟着几十名市井之人的周同,算是有了气势,不在意地一笑:“关门打狗?” 周同与几十名市井地痞霎时间哄笑一团,在他们看来,院子中这七八个便衣锦衣卫,都不够他们这些人几拳几脚的,更别提这些女子了。 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好笑地看着周同:“周公子,又见面了,上回我与范响将你教训了一顿,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提起上次的事。 周同气不打一处来! 周同瞪着李燕云:“你还记得上回?哼!这次小爷我就是来找回面子的,你和范响害的我躺在床上这么多天,今天我们非得将你们花剑坊搅的鸡飞狗跳——” “范响他爹是刑部范大人我不敢如何!” “你一个没有名头的锦衣卫,也敢与小爷作对?” 童清湫抽出剑来。 柳眉倒竖,剑指周同:“口放厥词!大胆!” 抱着襁褓,一身火红长裙的穆红缨咯咯媚笑几声:“我劝你们识相的都跪下,否则一会可别后悔!” 在场的除了陈圆圆,怕是童清湫、穆红缨、般若、殷小瑶、甚至连妙儿都懂点武功,李燕云当真没什么好怕的,见过千军万马的他,这些地痞在他眼里都不够看的。 而一听穆红缨如此那般说。 周同与几十个市井地痞,又是哄笑一团。 周同身旁一个随从道:“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们家周公子,在我们府中,他可是老爷的宝贝,老爷都舍不得骂,偏偏你们家的杨过,竟然不长眼。” 周同怒道:“少跟他们废话!兄弟们上啊!” 一话说来。 几十个人如潮般,朝李燕云冲去。 可还没到近前。 瞬间红色的身影一闪! 飘然而至! 即使是单手抱着襁褓中的李逍遥,穆红缨依然游刃有余,疾速的单掌快速将几人击倒在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而殷小瑶与妙儿也将其中几人打到在地。 不大的功夫,已有十来名倒在地上痛哼惨嚎。 而般若依偎在好老虎哥哥身边掩护。 “不长眼?!”童清湫玉面怒然,飞身一去娇叱一声:“到底谁不长眼!!!” 霎时她长剑舞出几朵剑花。 锋芒闪烁。 惊的几个地痞忙忙后退一步! 哪知剑花是虚的,飞身竟然落在周同身旁,长剑立时抵在周同胸口,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童清湫还是懂的。 这一下。 惊得周同大呼一声:“你,你可别乱来!” 立时几十个人一时吓的忙停下脚步,李燕云笑道:“你爹左侍郎周万昌,在来的路上?” 第961章 夫复何求 花剑坊中。 院内。 周同带来的这些地痞瞅见周同被童清湫的长剑架在脖子上,一时,他们被震慑住了,止步不前。 而一些个锦衣卫,和般若,殷小瑶、童清湫、穆红缨、妙儿、以及陈圆圆都是眼含愤怒,忌惮的看着那些人。 闻李燕云之言。 有人道:“没错!” “我们老爷就在来的路上!” “姑娘,你最好赶紧放开我们周公子!” 李燕云淡定自若。 走至穆红缨身前。 接过襁褓,在襁褓中婴儿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儿子,你长大了,可不会像这小子如此坑爹吧?” 小家伙听不懂父皇说甚。 乐的手舞足蹈的。 小的可怜的小手轻抚李燕云的面庞,李燕云仰面一笑,旁若无人似的逗着皇子李逍遥,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顿感一阵舒爽。 似院中只有父子俩。 并无旁人。 光这幅气势,就着实让人一头雾水。 看着胸前银光闪闪的剑芒。 周同慌张无比。 “你,你到底想怎样?快拿开剑,我,我害怕!”周同身子颤抖道:“要不然,我爹来了,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我爹定会将此事上报给圣上!” 身为左侍郎。 也是三品官,自然有资格上朝堂面圣。 切不知,圣上尽在眼前。 童清湫顿感好笑。 她长剑一晃:“哟,还要上报给圣上?” 李燕云嘿嘿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等着他爹左侍郎前来,不过——” 他话锋一转。 面向那些地痞:“你们都退出去!我数三声,全部消失在我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没当那些人说话。 抱着襁褓的李燕云仰天闭目,自顾自数起来:“一!” 不知是李燕云气势镇住了他们,还是怎地。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远,这人敢跟户部左侍郎的公子叫嚣,没点路子他跟如此嚣张?这的帮人不是傻子,自然逃的甚快。 周同绝望的大喊大叫:“喂,你们别走啊,我花了银子的!” 李燕云继续数着:“——二!” 最后“三!”字出口。 他猛地睁开眼来。 只见那院中那些地痞早已无踪,他微微一乐,点了点头,好笑地望着周同:“小子,瞧见没,这些人只是把你当傻子,我们都没怎么地呢,他们就吓跑了。” 这下同伴都跑了。 就剩周同独自面对李燕云这些人,他岂能不慌,笑的比哭还难看:“杨,杨公子,我再也不装逼了!” 一听此话。 李燕云气的冒烟,对着周同踹了一脚:“你他娘的上回也这么说的!” “啊!”周同惨呼一声,身子不稳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杨公子,饶了我这回吧,再也不敢了!” 陈圆圆噗嗤一笑。 真不知夫君是何本事。 竟然连户部侍郎的公子,都不放在眼里,虽不是同个衙门,但怎地说官官相护,最起码给户部侍郎一个面子,岂料夫君连面子都不愿意给户部侍郎。 且闻周同那般保证。 李燕云更是不相信:“你上回也是这么保证的!——而且,我算看出来了,罪魁祸首不是你,而是你爹!你爹周万昌,若是没那么包容,纵容你,你岂会如此胡闹?” “都他娘敢进攻花剑坊了!” “说不定哪天都敢进攻紫禁城!” 这话说来。 周同吓的脸色煞白:“杨公子,你,你可别乱说,就算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杨公子,你最好将我放了,如若我爹跟圣上告御状,不光你,怕是你们北镇抚司都得倒霉。” “你说,你为了我,而被你们北镇抚司责罚,何必呢?是不是?” 哟?还来劝起我来了?李燕云好笑,一旁童清湫更是哭笑不得,收起长剑:“老实点,否则我一剑杀了你!” 她柳眉倒竖。 气势吓人。 “是!是!”周同吓的连连点头。 李燕云看向穆红缨等人:“小姐姐,小瑶,妙儿、你们且去忙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须在此。” 此地如今就剩下周同一人。 且周围还有一些便衣锦衣卫。 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于是般若、殷小瑶、妙儿、穆红缨等人皆是散去,该教武功的教武功,该练武的练武。 见李燕云逗着襁褓中的孩子。 陈圆圆费解地问身旁的童清湫:“清湫,夫君抱的孩子是?……而且,你适才在房中话说了一半,你说夫君并非常人,那夫君究竟是——” “夫君是——”童清湫正要说下去。 一声吵闹。 打断了童清湫的话:“儿子,那人可教训了?!教训了就交给爹,爹带你去面圣——” 人未到声先至。 当一主二仆,越过门槛走进院落中,瞧见儿子坐在地上大哭:“爹啊,爹你终于来了,他们欺负我啊,这个杨过,还踹了我几脚,简直没把爹你放在眼里啊!” 周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哭的极惨。 一个身穿官服。 头戴双耳乌纱帽的半大老头。 很明显此人就是周万昌,也正是周同的爹。 周万昌瞅着一身银白锦袍李燕云的背影,晃着手指,指着道:“你,你好大的胆子!” “好歹我也是朝廷命官!” “你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就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不将朝廷放在眼里,难不成你想谋反不成?” “告诉你,谋反可是死罪!” 那边童清湫噗嗤一声笑,难不成夫君自己谋自己的反不成? 周万昌目光瞪着童清湫:“你,你笑个什么?!” 我戳! 这帽子给朕扣的!不愧是朕的朝中大臣呐,这三言两语谋反的罪名就扣了下来,且逻辑竟然如此通顺,佩服,佩服! 抱着襁褓的李燕云。 他面色严肃,目光如锋望向周万昌。 还没说话,周万昌双目圆睁,身子一软,噗通一声:“皇?皇上?!” 此话一出。 气氛霎时安静万分。 别说周同了,连陈圆圆都是惊讶万分,她又看向童清湫,童清湫嫣然一笑点了点头,很明显,童清湫早已知晓夫君的身份,在陈圆圆的疑惑的眼神中。 童清湫当即拉着陈圆圆。 嫣然一笑:“走,我与你慢慢说!” 陈圆圆看了看李燕云,李燕云微微一笑。 然后。 目光转向跪着的周万昌:“周爱卿,你好大的官威呀,这动不动的谋反罪名就扣上来了,这在民间没少欺负人吧?” 周万昌简直吓傻了。 哪里知道儿子惹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圣上,他此刻掐死儿子的心都有了。 周同更是呆住半晌。 “皇上啊!”周万昌叩首道:“臣不知是您呐,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周万昌身子都弱筛糠。 额头满是冷汗。 李燕云抱着襁褓踱步道:“哎呀,你儿子太厉害了,都带着人来花剑坊找事来了,这幸亏是揍了他一顿,若是上回跟要了他一条胳膊,他还不得聚众杀入北镇抚司?” 闻言。 周万昌圆睁双眼:“皇上言重了,言重了——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皇上叩头?” “啊?是!”周同反应过来:“罪民请求皇上饶恕,求皇上了!” 他叩首如捣蒜。 与来时那嚣张跋扈的模样,简直判若俩人。 “别!”李燕云笑道:“你们这礼,朕可受不起,有话去跟北镇抚司的说——来啊!” 登时锦衣卫上来抱拳。 李燕云高喝一声道:“将父子二人押入北镇抚司,周万昌冲撞朕这事朕可以不计较,但停职查办,让北镇抚司的人好生查探一番周家,一旦证据确凿,抄家充公!” 帝王之气尽显。 无人敢违抗! 说罢。 李燕云不做停留,抱着襁褓朝厢房而去。 “遵旨!”锦衣卫面色坚毅的抱拳。 两父子,顿时慌了:“皇上,皇上啊——” 锦衣卫不由分说。 将父子二人拖了出去! 不得不说,发生这种事,襁褓中的婴儿竟然不哭不闹,反而漆黑的眼睛满是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脸庞,李燕云欢喜的很,不愧是朕的儿子。 临危不乱! 他心中暗叹,要是你能说话就好了。 就能告诉朕,她在何处了。 走进厢房。 还没说甚。 陈圆圆娇躯一颤,忙跪下:“夫君,不对,皇上,我,我……” 她似还没从适才的震撼中走出来。 李燕云哈哈一笑:“无须行礼,这下你们扯平了,我与你有事瞒着童清湫,我与童清湫也有秘密瞒着你!” 被童清湫扶起的陈圆圆登时面红耳赤,羞笑几分,童清湫则是哭笑不得,风情万种地看他一眼,画面十足热烈而又温馨。 看着二人花容月貌,各有特点的娇艳脸蛋,李燕云很是舒心:“这样吧,朕先回宫,你们好好说说话,估摸着朕的儿子要饿了!” “夫君等等!”陈圆圆叫住了李燕云。 李燕云奇怪回头:“怎了?” “是这样的夫君,”陈圆圆脸上一红:“我能不能继续在沁春园唱戏,唱戏是我的生命,不光是为了赚银子,不过——” 她又补充道:“全听夫君做主,你若不答应,我便不去了!” “当然可以继续唱,只要不耽误相夫教子!”李燕云笑道。 闻言。 陈圆圆脸颊一红与童清湫相视一笑,童清湫补充道:“不过,以后不能住在沁春园了,该住在花剑坊了哦?” “嗯!”陈圆圆乖巧应声。 她朝李燕云展现灿烂美丽的笑意,李燕云鼓励一笑,嘴唇一撅一个飞吻抛去。 他自然没那么拘泥不化! 毕竟。 这也是份工作,谁让圆圆喜欢呢,对李燕云来说,如若将她们‘拘禁’宫中或是‘圈养’金丝笼中,那对她们来说才是痛苦。 “般若,我们回宫!”外面李燕云叫道。 望着李燕云的背影。 童清湫感动万分道:“我们夫君不像当今天下男人那般传统,圆圆,我与你,都是最幸福的人。” “嗯!”陈圆圆点头,含笑的妙眸中晶莹的泪水闪烁:“有此夫君,夫复何求?” 第962章 高丽奏疏 沉下的夕阳,在天边染出的绚丽的色彩,仿若一幅画般美艳绝伦。 朝紫禁城而去的马车内。 般若一如既往的打着瞌睡。 李燕云抱着怀中的婴儿,闻着他身上奶香味,嗅着那股淡淡的幽香,仿佛秦芷彤就在身旁,他心情复杂无比。 婴儿吸允他的手指,不哭不闹。 特别可人。 不过,当得知事情的蛛丝马迹,他也心安许多,合着秦芷彤身边有个新徒弟,正是送婴儿来京的那个姑娘。 虽然李燕云未曾与其碰面。 可秦芷彤定是那个姑娘照顾的,这点李燕云颇为欣慰,当然,至于那个姑娘是怎么与秦芷彤认识的,这些目前尚未可知。 紫禁城。 宫灯早已点燃,亮若天上的繁星。 紫禁城中自然是不缺奶娘的,刚回宫李燕云就吩咐几个奶娘前往启祥宫。 奢侈豪华的正殿中。 黑发如瀑,一身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她瞧着怀中熟睡的小婴儿,她貌美过人的白嫩玉面,显出倾城之美的笑意。 显然是很喜欢这个小可人。 “这个六世孙生的真好看。”宁挽香笑道。 “老婆婆喜欢么?”李燕云笑问。 宁挽香点头:“很满意!” 她面色稍稍一迟疑。 瞬间冰冷。 见她如此。 李燕云奇怪道:“怎了老婆婆?” “秦芷彤怎地还没回来?”宁挽香傲气十足道:“我还等着与她比试比试呢。” 闻她话来。 李燕云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这下可好,花剑坊的穆红缨想以摧玉掌与秦芷彤一较高低,这还不算,宫内的宁挽香竟然也想与秦芷彤一较长短。 他哭笑不得。 只怕动起手来,圣姑和上官皇后定见不得师傅秦芷彤吃亏,如此一来,老婆婆幽冥门的紫仙她们,定然率众与之对垒。 见李燕云冷汗涔涔。 宁挽香奇怪道:“你怎了?” “哦!”李燕云干笑道:“没什么,对了,李初如何了?” 他目光瞅了瞅床榻上睡着的初儿,从宁挽香口中得知,这俩日经过常无德的疗治,初儿恢复的甚好,如今饭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倒是出现一个奇怪的特点。 李燕云皱眉:“奇怪的特点?” 宁挽香嗯了一声道:“没错!” 她解释说,带他去御花园玩。 在凉亭中,他竟然能移动石凳,那石凳少说也有二十来斤重,猜测,初儿不知是受般若昔日为他疗毒传内劲的影响,还是以前能吃怎地,竟然得如此神力。 闻言。 李燕云呆立半晌。 忙朝床榻走去。 然后坐在床榻,轻抚初儿的脸蛋。 见他这般,宁挽香道:“五世孙,你且放心,那常无德说了,此举并不会对他身体有任何影响。” 别的不说。 那常无德李燕云对他的医术极为信任。 李燕云松了口气:“这孩子,打小竟然受那么多的苦,而他母妃魏灵容也是乖顺无比,说实话,他有些像他娘。” 宁挽香道:“要不,今晚你就别待在启祥宫侧殿了。” 此话一出。 李燕云抬眸看着宁挽香貌美迷人的玉面,心中一搔:“这不太好吧,你不是说要等初儿完全好了,才会与朕洞房——” “你想哪去了?”宁挽香一本正经道:“我是说,你且去皇贵妃那住,总不能一直待在侧殿那不是?徐娘和我说了,她被你折腾的那里很疼。” 兴许别人说这话,李燕云没什么。 偏偏老婆婆说此言的时候,正儿八经的。 好啊,徐娘,你竟然学会在老婆婆面前告朕的状了?不过细细一品味宁挽香的话。 李燕云憋着想笑。 干咳一声道:“老婆婆,那里,你指的是哪里?” 宁挽香脸颊微红。 被橘黄色的烛光映的格外柔和。 娇美迷人,不似凡人,她美眸一瞪:“五世孙,你可比我懂,为何故作不知?” 若说最让李燕云忌惮的女子中。 老婆婆算是其中之一。 他忙转移话题,说起她怀中小婴儿留在启祥宫归她养,这让宁挽香十足的开心。 在启祥宫用膳十足的温馨。 宁挽香不是摆架子的人,竟让紫仙、和侧殿的徐娘都来与皇上一起用膳,当然还有般若,宁挽香说是人多热闹。 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对李燕云来说。 更对了他胃口。 自然是不当回事。 用完膳后。 前往养心殿看了会奏疏,其中一条引起李燕云的注意,乃是来自高丽王的奏疏,大体上说是,高丽经过与东瀛一战,如今战后发展势头良好。 只不过。 在海上,偶然还会遭到东瀛的骚扰,甚至杀害高丽渔民,抢夺渔民船只,并请求李燕云对东瀛施加压力,讨要说法。 李燕云将奏疏朝桌案一拍。 连桌案上的茶盏都震颤几分。 一旁打瞌睡的般若一个激灵。 “又是这狗日的岛国!妈地,朕为什么说又呢!”李燕云星眸微眯:“——小张子,将此奏疏着递与礼部,让礼部拟一道朕的旨意,告诫东瀛,若是东瀛再敢触犯朕大宗高丽渔民的利益,朕定会采取必要的措施。” “一切严重后果,有东瀛天皇自行承担!” 小张子接过奏疏:“奴才遵旨,这就派人前去!” 又过了一会后。 小张子小跑进来。 跟看着奏疏的李燕云道:“皇上,长春宫的尹太后邀您过去一趟。” 这让李燕云颇感惊奇。 难不成她也知道此事了? 李燕云一挥手道:“去吧,朕知道了,派人回禀,朕看完这些奏疏,朕就去!” …… …… 月色更加皎洁。 长春宫灯火通明。 殿中,着宫裙的尹太后手持长剑,在殿内上下起舞,身姿甚是美妙,仿若翩翩起舞的仙女般,美妙动人,同时手中的剑舞得风声四起。 杀意凛冽,她眼中尽是冷意。 而殿内同样一身华丽裙袍的朴知恩,她抿着诱人的唇瓣,亮晶晶地眸子盯着尹太后的身影。 当外面传喝一声皇上驾到。 尹太后手中长剑一个回旋,挽至身后,而朴知恩忙朝李燕云跪下:“臣妾叩见皇上。” 李燕云微微一笑,上前扶起知恩。 点着她精巧的瑶鼻:“要叫大人,忘了?” 朴知恩羞涩嗯了一声:“大,大人!” 朴知恩脸蛋有高丽女子那种特殊的美韵,长长弯翘的睫毛,丰腴的妙身,处处透着诱惑,偏偏脸蛋还如红透的苹果,诱人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李燕云亲了一口道:“你怎地也在?” “我——”朴知恩看向太后。 李燕云哈哈一笑,望向尹太后,只见尹贞秀若有所思,这让李燕云颇为奇怪道:“娘亲,你找儿臣何事?——咦?这是迦叶剑么?” “没错!”尹贞秀将剑递给李燕云道:“也算是了却迦叶前辈的心愿了!” 迦叶剑,乃是昔日捆绑迦叶手脚的精钢所炼化而成,李燕云注意到锋利的剑芒闪烁奇异冰冷的蓝色,可见此剑吹发即断,称得上是利刃。 “好剑!”李燕云啧啧几声。 他看剑之时。 尹贞秀道:“燕云,适才与知恩叙旧,说起高丽的一切,我们很是思念家乡,很想回去看看。” “而且,哀家还收到高丽王的信,说是东瀛国老是侵犯高丽的海上渔民,想必燕云,你定然收到奏疏了吧?” 那高丽王果然有手段。 生怕朕不答应,还双管齐下,给朕的娘亲也送信儿了? 李燕云将剑递给尹贞秀:“怪不得娘亲适才舞剑的时候,儿臣隐约感受到几分杀意,看来娘亲是恨透了那些东瀛人!” 闻言。 尹贞秀呆立半晌。 她眼眶微红。 “岂能不恨?”尹贞秀接过迦叶剑:“哀家初来大宗时,就遭受那些东瀛武士的刺杀,侥幸得迦叶前辈相救。” “若是哀家那会被刺,恐怕也没你这个庆和皇帝了!” 这话说的。 真到位! 李燕云抱拳道:“是,娘亲说的是!” 尹贞秀侧眸瞧他道:“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哀家与朴妃回去瞧瞧?” 此话说来。 李燕云脸色也严肃下来。 踱步走了几许,叹道:“娘亲,能不能等一两个月,到时儿臣与你一道前去,朕顺便去视察一下高丽,与高丽王面对面的打打交道,商量一下国之大事。” 皇上与太后说话时。 朴知恩自是乖顺的不敢出言。 而他这话说来,朴知恩和尹太后都有几分好奇,尹太后黛眉微皱,上前一步道:“为何是要等两个月呢?” 他自然不好说是要去找小彤子。 腼腆一笑道:“娘亲,儿臣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不过儿臣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做的的,尽管放心便是。” 皇上都这般说了。 尹贞秀自是不好说甚:“也罢,既然如此,那娘亲就顺了你!”忽地,尹贞秀眼中满是宠溺道:“燕云,你又封了一个逍遥皇后,莫不是为了那个逍遥皇后?” “这!”李燕云不知如何说了。 “这什么这?”尹贞秀脸蛋微红:“你是我生的,你想什么我岂会不知?为了她就为了她,只是切记,国事不可耽误!” 与娘亲说了几番话后。 当李燕云与朴知恩离开时,殿中尹贞秀又练起剑来,似不想辜负迦叶的一片苦心。 出了长春宫院的门。 李燕云揽着朴知恩盈盈一握的蛮腰道:“知恩,说起来朕好久没去你宫中了,等会朕先去你那洗个澡,再去皇贵妃那吧。” “是!”朴知恩脸上粉红,羞涩道:“等会臣妾伺候皇上沐浴。” 李燕云脸色正经道:“不错!甚好!” 第963章 寿宁公主 月光明亮。 将紫禁城每个角落,映射仿若白昼。 此时此刻。 景阳宫大殿中灯火通明。 青烟袅袅的香炉不远处床榻上,身段亭亭玉立,浓发挽于脑后的朴知恩,被一身华丽宫裙包裹的柔躯,小鸟依人的坐在李燕云的怀里。 那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对皇上说着关于故乡高丽,历年遭受东瀛侵略的一些历史。 她乃是一个心系子民的女子。 说到凄惨处。 美眸渐渐湿润:“大人!” 她泪眼婆娑地仰面瞧着李燕云道:“——高丽自古以来并未有侵略开辟疆土的意图!” “可为何偏偏东瀛国如此欺负人?” “如今怎地说高丽也是大宗的,他们最起码不看僧面看佛面。” “奈何沿海地带以渔为生的百姓,都要在海上遭受东瀛人的暴虐欺凌——” 这个李燕云也无法给她更好的解释,而朴知恩如此在自己面前哭诉,一方面是可怜高丽那些渔民,一方面定是想让自己做出必要的举措。 李燕云在她樱唇上啄了一口。 微微一笑:“朕已经着礼部发布旨意,警告东瀛国,朕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朕的高丽子民,遭受东瀛人欺凌?” “朕昔日让上官皇后吩咐工部打造一种兵刃,名为——长刀,此刀便是为了对付东瀛人,或者可称之为抗倭刀!” 说完。 他眼眸深邃。 隐隐中杀意萦绕。 连朴知恩都微微被他眼神吓到:“难不成大人早有打算?” 对她笑了一下后。 李燕云缓缓起身,因此朴知恩也懂事的站起身来,美眸含泪望着负手在身后,来回踱步的李燕云。 听他道:“东瀛人向来都有扩张的野心,或者说在他们心目中,高丽就是个跳板,高丽若失,大宗将在他们的锋芒之下。” “狼子野心,朕岂能不知?” “朕到时巡游高丽,此举不光可以安抚高丽民心,更可以震慑东瀛……” 说到此处。 李燕云一停。 “朕好像说的有些多了,”李燕云饶是好笑的看着她:“这些都是国之密事,后宫不得干政!” 朴知恩唇瓣半张。 心中一凛,忙起身道:“是,臣妾知错。” 李燕云走到近前,胳膊环住她柳腰:“总之你记住,大宗之疆域,容不得任何国家侵之,否则,朕会以兵刃大炮回应,绝不姑息!” 他眼神坚定。 论到国事,他眼中容不得沙子。 朴知恩那张如花般的妙颜,显出迷人的微笑,眼中尽是亮晶晶的崇拜神韵。 当李燕云拉开她裙带之时。 她吹弹可破的玉颊红润无比:“大人。” “知恩!”李燕云笑嘻嘻道。 不出多时。 裙袍锦服相继落地…… 这一夜对李燕云来说无比繁忙,先是在朴知恩的景阳宫待了近两个时辰,后又前去魏灵容的钟粹宫。 翌日。 李燕云是被皇贵妃魏灵容伺候更衣的,他心中暗叹,帝王的生活,就是如此朴实无华,有时候妃嫔太多,也是种苦恼。 在钟粹宫与魏灵容说了会话。 又抱了会长公主李佼,与皇贵妃和长公主用完早膳后,便朝养心殿而去。 如今受连弘毅的一案牵连,不少人被抓捕归案,六部不得不进行小规模的调整——原吏部左侍郎丛远良,被提拔为吏部尚书。 除此之外。 户部艾成安、礼部道国顺、兵部袁去疾、工部左君杰、刑部依然为范清贤,其次六部左右侍郎,更是多达数百名。 一些褒贬奖惩的旨意。 很快自宫中发出。 有般若陪着在养心殿处理朝政,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本来想去启祥宫看看宁挽香与初儿、还有小婴儿李逍遥。 岂料。 太监通报,寿宁公主殿下李碧萍在乾清宫求。宫中族谱李燕云也早已了然于胸,那李碧萍公主,乃是与自己是同父异母的。 乃是郑太妃所生。 若按辈分。 还得喊她李碧萍一声皇姐。 只是李燕云有些疑惑,这个寿宁公主为何找自己,刚到乾清宫,就见朱漆大门前跪着绣花红裙的女子,她气质高贵,挽髻于脑后,泪眼凄凄的样子。 而她身旁。 跪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 小女孩甚是认生,有些惊恐的看着走来的李燕云,她娘亲李碧萍忙忙叩首:“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毕。 她小声的跟小女孩说什么。 脸蛋白嫩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喊了一声:“舅舅!” 见小女孩十分可爱。 李燕云一乐,抱起小女孩道:“小郡主,你叫什么名字呀?” “赵莺慧!”她轻声道。 瞧见这幕,李碧萍满脸欢喜,泪眸含笑地望着李燕云,刚巧李燕云目光也看向了她,这是初次见到这个皇姐,她倒也清秀。 李燕云道:“皇姐来宫所谓何事?进殿说话。” 听此一问。 李碧萍犹豫了一下,霎时哭了起来。 叩首道:“皇上,请您看在小郡主还年幼的份上,饶了他爹赵品则吧!” 李燕云很是疑惑询问来龙去脉后,才知,身为吏部侍郎的赵品则,竟然与连弘毅贪污一案有关。 如今府上府下,除了身为皇上皇姐的李碧萍,还有小郡主,以及一些无辜人等,其他的皆被范清贤关在刑部大牢中问罪,李碧萍曾去要求范清贤放了赵品则。 奈何。 范清贤根本不吃这一套。 在他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李碧萍道:“皇上,那范清贤简直目无尊上,浑然不拿皇家之威放在眼里,请皇上治范清贤的罪!” 夫君被范清贤关押在刑部。 寿宁公主自是对范清贤恨之入骨。 李燕云心中赞赏范清贤的手腕之余,又有些恼火,这范清贤,办的这叫什么事,牵扯到皇亲国戚,都不与朕说一声。 李燕云抱着小郡主在殿内踱步道:“皇姐,朕的范爱卿他没听你的,那才是对的,若听你的,看在你的面子上将赵品则给放了,那将律法视若无物!更是抗了朕的旨意。” “朕早就说过!”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皇亲国戚?” 他伸手捏了捏小郡主的脸蛋:“若不是朕免了诛九族的罪,怕是除了你,连朕怀里的小郡主,都得被牵连。” 这话。 将李碧萍吓了一跳! 李燕云似笑非笑地转过身来:“皇姐,朕让范清贤办此案的时候,就与他说过,无论是谁!——只要与此案有关,严惩不贷!” 他将‘无论是谁’四个字咬的极重! 李燕云越说越气:“朕他娘的就不明白了,他们贪那么多银子作甚?” “朝廷供他们吃喝,锦衣玉食,妻妾成群的,吃穿不愁,比百姓的日子更是好千倍万倍不止,难道这些还满足不了他们?” 目光望着李碧萍继续道:“——皇姐啊,你来此,怕是求错人了,能救赵品则的不是朕,更不是范清贤,而是赵品则自己。” “皇姐只有祈祷赵品则贪的数额比较少。” “因此不至于被治死罪!” “否则……”李燕云欲言又止。 闻言。 李碧萍傻了。 瘫坐在地。 她杏眼圆睁,慌忙摇头:“皇,皇上,不可,不可治他死罪啊!——否则对我来说,那天可就塌了呀!” 对于贪污。 李燕云向来是硬手段,从不姑息。 言尽于此。 李燕云不想再多说什么,他放下小郡主,微笑地捏了捏她的小脸:“乖,听话,去你娘亲那。” 小郡主乖巧的跑到李碧萍身前。 李燕云背过身去,叹了声气:“皇姐,请回吧!” 一旁的小张子小跑到李碧萍面前,为难道:“寿宁公主殿下,还是回去吧,皇上累了。” 见李燕云冷血的立在殿内。 李碧萍知道,此刻无论说甚,皇上都不会开恩,她恭谨了行了个礼,牵着小郡主的手踏出殿去。 当李碧萍一走。 李燕云恨恨道:“小张子!” “奴才在!”小张子应声。 李燕云眯眼道:“给朕将范清贤宣进……罢了,派人告知他,让他去龙府,朕去龙府等着他,哪怕他称病,抬都要将他抬去!” 小张子遵旨照办。 …… …… 晴空万里,阳光甚好。 龙府的后花园中,李燕云眉头紧锁的坐在凉亭中,品着茶看着不远处薄绿的植被发呆,般若立于一旁,一如既往的打着瞌睡。 而李燕云。 他则在思虑那赵品则到底该如何处置。 话都说出去了,可就收回不了了。 但毕竟是亲戚,在宫中的时候,那小郡主才几岁大,他无奈地摇头,赵品则啊赵品则,你为何要贪呢! 朕救不了你,也不能救你啊! “父皇!” 蓦然间。 一个女孩子,满脸嬉笑的小跑过来。 李燕云听闻清脆糯声的轻呼,心中一柔。 回眸一瞧。 逐笑颜开道:“——哟,朕的小静玄!来父皇抱!” 来者不是旁人。 正是去年随自己走江湖的二公主李静玄,当闻是李静玄,般若也精神了许多,她大眼睛中尽是喜意,她似也很喜欢二公主李静玄。 去年李静玄便会走路。 没想到多日不见,也能喊父皇了。 娇俏可爱,脸蛋白嫩的李静玄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 妇人胸前鼓鼓,脸蛋红润,眉目间尽是点点春意,身形曼妙,曲线有致,脸上还挂着妩媚的笑意。 若是在平时。 李燕云定多看几眼。 只不过此刻有心事! 她行到李燕云面前行了个万福礼:“奴婢耿娇,给皇上请安。” “嗯!”李燕云微微一笑,抱起二公主,在二公主脸上亲了一口,看向妇人道:“最近龙府没什么事吧?” 耿娇笑道:“倒没什么事,苗妃在与林妃二位娘娘经常很忙,奴婢要么照顾二公主,要么照顾小少爷林念祖,还有南宫和陆妃二位娘娘,她们都对奴婢甚好。” 她脸上一红:“还有一事——” “还有一事?”李燕云在石桌上的果盘中捏着点心递给二公主,顺口道:“有事就说。” “可是……”耿娇为难地看向一旁的般若。 李燕云举目一瞧,笑道:“没事,说吧,般若不是外人!” 第964章 轻松一下 龙府。 后花园。 凉亭中。 耿娇似真有秘密似的,见李燕云不肯让般若退下,耿娇只好红着脸颊,凑近李燕云耳前,小声地说了几句。 没想到竟然是临安城的都指挥使程方远,竟然真的寄给了他休书一封,这也是当时李燕云与她约定好的,若是她有休书在手,才会允她在龙府一直伺候。 说完。 她眉目嫣红地立在一旁,媚眼似会勾人的偷瞧李燕云,见李燕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脸蛋涨红,诱人的唇瓣微弯,心中暗自羞喜。 李燕云朗声一笑。 将二公主交给般若:“般若,暂且将二公主带去玩!朕要轻松一下!” 好老虎口中的轻松,般若似是能领悟出,至此她清纯的脸蛋不由一红。 当般若红着脸抱着二公主走出凉亭。 耿娇忙跪在李燕云膝盖前,忙不迭解开李燕云的玉带,没一会,李燕云轻按她的俏脑袋,他仰头望天,微眯眼睛:“耿娇!” “嗯!” “轻点!” “嗯!” 耿娇没法说话,李燕云暗叹,男人能有什么坏心眼,有时候男人的快乐,就是那么如此淳朴无华,简简单单。 许久之后。 跪在李燕云跟前的耿娇。 她脸红如血道:“皇上,奴婢也想为皇室尽一份绵薄之力,替皇上生儿育女。” “改日再说吧!朕觉得这样挺好的,”李燕云站起身来,整了整玉带:“你暂且去忙吧,朕待会还要召见刑部尚书。” 耿娇略微失落。 起身行万福礼:“是,奴婢告退。” 看着她一扭一扭的翘臀,凝望她形单影只的倩影,李燕云暗叹,罢了,真要了朕命了。 他忙道:“先去准备热水,等会伺候朕沐浴。” 她心里一喜。 忙应声而去。 不大的功夫,凉亭中,坐在石凳上的李燕云正在逗着怀中的二公主,偶然瞧见一旁的般若小脸通红,李燕云有些怀疑,适才不会被般若看见什么了吧?他干咳几声,问出口。 小妮子面红耳赤,且支支吾吾的,可她向来是撒不得谎的,犹豫几分后,羞涩万分的点头,表示瞧见了。 般若这般羞谨的模样。 惹地李燕云大笑三声:“放心吧,般若,朕与耿娇很纯洁的。” “那,那样也是纯洁的?”般若有些质疑。 “当然,只要我们拥有纯洁的心,无论作甚,那都是纯洁的!”李燕云睁眼说瞎话道。 般若哦了一声,若有所思之时,凉亭外正小跑来一个身穿官服,头戴双耳乌纱帽的范清贤。 刚进亭中。 范清贤忙跪下行礼。 李燕云看着范清贤道:“范爱卿,你好手段,这几日朕无论如何想召你,你都称病!” 范清贤满脸歼滑。 嘿嘿抱拳笑道:“皇上,臣为何称病,旁人不知无所谓,皇上知就好。” 李燕云无奈翻了翻白眼:“朕都答应与范思薇定亲,你还怕朕悔婚不成?你这个国丈稳当的,你无须担忧。” 闻言。 范清贤忙摆手。 一脸正色道:“非也啊皇上,臣怎能是为了国丈?臣乃是觉得您与小女郎才女貌,甚是相配,才极力撮合皇上与小女思薇。” “好了!”李燕云一挥手道:“闲话少叙,朕问你个关于连弘毅一案的事。” 李燕云起身负手,看着亭子外头的小湖,明媚的阳光照射的他直眯眼:“朕问你,寿宁公主李碧萍的夫君,也就是吏部侍郎赵品则,可是牵扯到此案中去?” 此话说来。 范清贤面色一怔,黑脸坚毅,拱手道:“回禀皇上,正是!” 李燕云冷声道:“为何牵扯到皇亲国戚了,你不与朕说?你可知道,寿宁公主到宫中跟朕要人去了?你这不是让朕难做么?最起码告诉朕一声,让朕有个准备。” “本来朕还以为朕这个皇姐,去宫中跟朕唠家常的。” “当她一提出此事,你知不知道朕有多尴尬?” 说完。 李燕云叹了口气。 当然。 语气中颇有责怪范清贤之意。 范清贤跪下道:“皇上,连弘毅最近才供出赵品则,臣本想先将赵品则抓捕,在图告诉皇上,岂料寿宁公主的动作比臣还快,臣也是无奈。” “你无奈个屁!”李燕云转过身来道:“你这是先斩后奏!——是,朕是说过无论是何人牵扯此案,都重办,但是人情世故,你最起码留给朕一点余地啊!” 李燕云着实被范清贤气的不清。 范清闲叩首道:“是,臣谨记,臣愿意领罚!” “怎地?”李燕云哼道:“你真当朕不敢罚你?” “请皇上责罚!”范清贤抬起头来。 他眸子垂下,一脸刚正。 李燕云指着范清贤,半天才放下手。 背过身去看着远处的风景道:“罢了!毕竟事是朕让你这么办的,朕如何罚你,这事朕替你背着了!别跪着了,起来吧。” 范清贤瞬间脸上浮笑。 起身走到李燕云一侧,望着李燕云轮廓分明的侧脸,抱拳道:“嘿嘿,皇上,倒是寿宁公主殿下,那般去要人,敢问皇上如何处置的?” 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道:“还能如何?” “朕自然拒绝了皇姐!” “朕问你,那赵品则,该当何罪?”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范清贤眉头一皱,叹道:“臣回禀皇上,吏部侍郎赵品则,与连弘毅贪污数额之大,十之八九会被判为死罪,而公主殿下去跟臣要人,臣也是按皇上的嘱咐的与她说,并未有丝毫动摇。” 闻言。 李燕云想起殿中那个年幼的小郡主,心中甚是无奈,侧眸看向范清贤道:“你也不用拿此话提醒朕,朕既然说了不论何人皆是重办,自是不会因为是皇亲国戚的缘故,去替赵品则开脱罪名的。” “皇上英明!”范清贤郑重抱拳。 李燕云继续道:“君无戏言,如若朕反悔,如何服人,如何服天下人,该斩首,该发配的,你尽管照做。” “若有人敢对你不利,尽管与朕说来!” 皇上这种气魄,让范清贤十分钦佩。 愈发觉得将自己女儿范思薇与他撮合在一起,乃是正确无比正确的举动,光这份为了天下子民,大义灭亲的举动就足矣让人佩服万分了。 “皇上!”范清贤激动无比。 “好了,夸赞朕的话就无须说了。”李燕云苦笑:“唉,他娘的,做一些被人看好的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朕牺牲的乃是与皇姐的亲情啊。” 兴许范清贤不知。 对李燕云来说,他与那皇姐根本就一点感情都没,或者对他来说,那李碧萍就如同一个陌生人般,若说惋惜的,也只不过是对小郡主惋惜。 而落在范清贤眼中,这就是大义灭亲之举了。 不过该说不说的,就因为赵品则贪污,就让年幼的小郡主就要失去父亲,毕竟李燕云也是好几个孩子的父皇了,他自然有些同情那个小郡主。 “皇上,请受臣三拜!”范清贤跪下,恭敬的叩了三个头:“臣何其之幸也,竟能让臣辅佐皇上这等明君,臣幸也!” 连一向不迎合拍马的范清贤都如此说。 这话让李燕云颇为受用,毕竟谁当皇上不希望在臣子眼中是个好皇帝呢。 李燕云顿了顿又道:“好了,场面话少说,你也不用装病,你且放心范府朕定会去的,朕会与范思薇好生培养感情的,所以,朕与范思薇的事,你就别故意撮合了。” “你越撮合,朕越觉得别扭。” 有李燕云这话。 范清贤就心满意足了,忙不迭的答应。 …… …… 龙府厢房中,浴桶中香汤热气袅袅,赤着膀子的李燕云坐在浴桶中舒服的舒一口气,身后耿娇则是红着脸蛋,媚眼满含春水地望着李燕云后脑勺,玉手轻捏李燕云的肩膀。 “皇上,力道是否适中?”她柔声问。 李燕云闭目养神道:“还不错!你也一起进来吧。” 闻言。 耿娇羞不可抑地嗯了一声。 几番功夫。 她如玉地身子沉在香汤中,李燕云眼睛睁开一条缝,瞧着脸蛋熏红的耿娇:“朕问你,你当真不后悔?朕实话实说,朕与你没有半分感情,充其量只是喜欢你的伺候而已。” 耿娇眼脸微垂。 嘴角勾起笑道:“能做皇上的女人,能伺候皇上,奴婢心满意足,又怎敢与各位娘娘争宠。” 也是。 这个时代,在以前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提谈什么爱情了,兴许在百姓看来,谈爱情纯粹是吃饱了撑的,他们要求不高,能安稳的过日子,有衣穿,有饭吃,那便是最幸福的了。 别的不说。 耿娇性格甚好,没什么坏心眼。 连说话都透着淳朴,偏偏脸蛋粉嘟嘟的,柳叶眼很是漂亮,香腮如浮红霞,艳丽不已。 耿娇依偎过来。 红着小脸道:“皇上,奴婢为你擦洗!” “嗯!”李燕云点了点头:“每一处都要洗干净,包括——”他面带微笑小声地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耿娇羞涩地点头:“是,皇上——” 立时。 厢房中传来李燕云爽朗的微笑。 第965章 龙府乐逍遥 金瓦红墙的偌大龙府,廊道错综如‘井’字,说是小型的皇宫也不为过。 厢房中。 锦被起伏如浪,低喃浅语之声如美妙旋律,蔓延在房中,久久方才停息。 桃腮粉红如玫瑰般艳丽的耿娇,满脸的幸福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睡着。 李燕云荡荡一笑。 在被窝中占了几分便宜,惹地她轻喃几声,他才满意地下榻更衣。 不料。 还是惊醒了耿娇,本来想让她多睡会,可她执意要下榻伺候李燕云更衣。 她眉目间嫣红无比。 温声细语道:“皇上,奴婢不求名分,只求能伺候皇上就心满意足了。” 这般可人的话,哪个男人不喜欢? 李燕云握住她手嘿嘿一笑道:“耿娇啊,说到底,朕就是个俗人,无法做到每一个都爱,若能说每个都爱,那不是在吹牛就是在装的,毕竟朕宫内宫外嫔妃这么多……” “但朕会为你负责!” “朕谢谢你的理解。” 说到最后。 李燕云眼神诚挚无比。 而能将这种话拿在明面上来说,耿娇听得一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俏脸上浮现出花一般的微笑,眼中泪花闪闪,点了点头后,丰腴曼妙的娇躯,忙撞进李燕云怀中,娇弱地轻叫了一声皇上。 说到底,自己与耿娇之间能这般,都是穆红缨当初乱点鸳鸯。 否则,自己怎会与耿娇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百花宫的孔茗,又何尝不是如此。 说起来,孔茗如今估计还挺着大肚子呢,李燕云哭笑不得,若说孔茗,这日后该如何是好。 与耿娇说了一会的话。 李燕云神清气爽的行出厢房,府院中般若正带着二公主李静玄玩,嬉笑追逐着。 这等休闲日子真是难得,李燕云乐的一笑,跟龙府中的丫鬟一问,才知苗小婉竟亲自在厨屋忙活着,而龙府的大老婆林诗音则是在账房中。 花剑坊的童清湫掌管着玻璃五个作坊,和一些正在兴建的作坊;而龙府的林诗音也是个女强人,与苗小婉共管细盐、肥皂、香皂、还有香水、以及房地产等商业项目。 如此一来。 林诗音自然繁忙。 这些项目更是与藩国达成贸易合作,若说长安大明宫建造所需费用,全部都是出自娘子们赚的银子,当然,点子是李燕云出的。 总得来说,自己忙于国事,宫外娘子忙于国事,一切都井井有条,各有事可做。 账房中。 儿子林念祖蹲在一旁玩着拨浪鼓;身段婀娜的林诗音端坐于桌案前的太师椅上,神情专注地看着桌子上的账目,晶莹白皙的玉手,快速熟练的拨弄着桌子上的算盘。 瞅见夫君踏进来。 她举目冲李燕云一笑,便嘴里念念有词,继续算起了账目。 见她认真。 李燕云自然没去打搅。 林念祖则是小跑过来:“爹!妹妹呢?” 李燕云抱起林念祖,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你妹妹李静玄在外面与般若玩呢。” “我要和妹妹玩。”小家伙道。 李燕云微微一笑。 放他下来道:“去吧……” 瞅着儿子的小身影。 李燕云关切地说了一声:“跑慢点,别摔着!” 屋中家具很规整,几尊雕花红木橱柜中摆着一些盆景什么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山水字画,李燕云在屋中踱步了一会。 见夫君百般无聊。 林诗音甚是不忍。 很快,‘噼里啪啦’的珠算声,也停了下来。 她面带微笑起身,走至李燕云身前握着他手:“夫君,真是对不住,这账目算到一半不能停下,否则前面便是白算了,请夫君莫怪。” 望着娘子美丽的脸庞。 李燕云贼笑道:“一句对不住就算了?还不快亲夫君一百下,表示一下歉意。” 给他一点颜色就能开染坊,林诗音哭笑不得,脸上一红,樱唇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这下总可以了吧。” 李燕云嘿嘿一笑,搂着她道:“娘子,这些活计你找个账目先生就好,何必亲力亲为呢?” 林诗音正经道:“账目先生哪有自己来放心?再说了,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光我……小婉都忙着亲自去给你炖排骨汤喝呢。” 小婉朕爱死你了。 李燕云感动涕零道:“这样吧,今晚朕就住龙府不回宫了,好好陪陪你与小婉,还有灵儿和双双。” 见他说的认真。 林诗音好气又好笑。 她脸上微微一红:“你留下来是陪我们么?还不是为了那事?亏你说的好听。倒是双双和灵儿这俩个,你是该好好陪陪,她们可怀着身子呢。” 她与小婉都是这么过来的。 自然是理解有身子的不便和心理。 李燕云笑道:“陪你们为主,那事为辅——朕都陪,一个不落下,不到天亮不罢休!” “呸,什么不到天亮不罢休。”林诗音身子一软,依偎在他怀里,声细如蚊,脸蛋红润道:“你呀,就会欺负我们。” 与她说笑几分后。 李燕云心情大好。 他哈哈一笑。 在她樱唇亲了一口。 然后。 他这才说起正事道:“嘿嘿,娘子——快与朕说说,那房地产的事如何了?” 李燕云对房地产的事颇为上心,他可是知道房地产一旦形成商业规模,那定能赚的盆满钵满的,这其中的利润极为可观。 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好事自然首先想到的便是娘子。 据林诗音所言,如今城西的民房正在有条不紊的建造之中,若是建成,估计没有一两年是完成不了的,毕竟户部划的那块地皮也太过大了些。 当然。 这一切都得益于李燕云。 “大哥——” 二人说话之际,身段微胖,娇俏的苗小婉端着热乎乎的排骨汤前来:“快与诗音姐尝尝我做的排骨汤,可好喝了呢。” 她额头些许细汗。 俏脸上挂着疲惫的笑意。 这温馨的一幕,李燕云瞧的心疼,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后,握着她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摩挲:“朕的乖小婉,以后这种事别做了!” 他又拉着旁边林诗音的手。 跟二人道:“你们二人都是朕的心,是朕的肝,是朕的宝贝,千万别太辛苦,否则朕的心肝就跟着疼——” 这肉麻要命的话。 他张口就来。 林诗音和苗小婉听得脸如火烧,偏偏又很爱听,二人心中一阵甜蜜,对视一眼后,都羞笑的垂着娇俏的脑袋。 苗小婉浑身酸软。 羞喜交加红着小脸道:“大哥平时定操劳的紧,能为大哥做点什么,小婉心里很满足。” 妈地,感动死朕了!李燕云感动之下,都想脱她衣服:“小婉,今晚朕要抱着你一人睡,好不好?” 苗小婉啊地一声。 羞涩道:“可是大哥,还有诗音姐姐呢,我怎能独占鳌头,唔——羞死个人了。” 他岂能放过其他姐妹?深知他心的林诗音羞意绵绵,听他如此哄小婉,偏偏小婉心思单纯。 林诗音好气又好笑,红着玉颊道:“小婉,你可切莫中了他的歼计,他这是欲擒故纵。” 好一个怎能独占鳌头,嘿嘿,这事还不忘其他姐妹。 李燕云感动无比:“那是,那是,本来朕想抱着小婉一人睡的,既然如此……好夫君自然要共享,放心吧,朕的雨露每个人都有份,各个都要滋润——” 话音刚落。 外面挺着大肚子的两个女子娇丽的身影,朝此踏进,正是南宫灵儿与陆双双互相搀着而来。 南宫灵儿笑道:“龙大哥,还有我和双双呢,你也要陪我们——” “那是,那是!”李燕云忙应声:“来,灵儿和双双,快过来,你们四个排好队,朕每人亲一口先——” 顿时。 屋中满是莺声燕语的羞叫和笑声,一片温馨甜蜜的景象,欢声笑语弥漫在就此弥漫开。 媚阳如顽皮的孩子,渐渐落山。 日落月初,繁星璀璨。 李燕云难得享受休闲的时光,这一夜与娘子们在龙府嬉笑言谈快乐逍遥,而从林诗音那得知,林夫人在寄来的信上曾说,如今金陵的一些作坊也都已经开设。 主要有细盐、香水、肥皂、火柴等作坊。 而江南那片地方水路陆路四通八达,有利于运输,在那开设这些作坊更有益于贸易,李燕云闻言欣慰万分。 庆和八年,乃是‘大宗五年腾飞计划’的第一年,这些对李燕云来说只是刚刚开始,他目标不光是朝廷赚银子,更是想以这些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 从而改善百姓们的生活。 毕竟这时代百姓除了耕地,大部分时间可都是闲着的,有着大把的劳动力,等朝廷赚足了一笔银子,便可拨款搞建设,先让一部分人富足起来。 说到搞建设的项目可就多了,诸如修路,挖河治水、等一些利国利民的大项目,这些都需要花银子,毕竟李燕云废黜了徭役制度。 如今百姓都可以有偿劳动,而不是跟以前一样壮丁服徭役,白白给朝廷出力干活。当然话又说回来,除了银子自然是农业最为重要。 否则空有银子,没吃的,商品匮乏,那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故此,李燕云颇为重视农业,尤其是红薯和土豆的种植。 如今李燕云正向着这一个方向努力。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凡事自然是一步一步的来。 寝房中。 苗小婉早已安稳的在李燕云怀中睡着了,而另一旁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听他说了这么多。 林诗音眼中尽是崇拜之意:“夫君,看似你平时没个正经,没想到实则都做的是正事,我更没想到,我所做的事情,竟也是利国利民的。” “再者平时看似夫君是在玩,可若从整体来看,夫君哪一个不是为大宗江山,为天下黎民?” “夫君,苦了你了。” 林诗音有几分心疼,软玉小手轻抚他的面庞。 能被理解。 李燕云万分欣慰。 他脸色极为认真:“朕不图什么!” “也不管后人如何去评价!” “朕只知道朕做的是对的,这就足够了。” “还有!” “能被你们理解,朕心里很温暖。” “诗音……谢谢你。” 难得他会正儿八经说这些知心的话。 林诗音朝他身前移了移。 “夫君!”林诗音脸颊蹭着他的脸庞:“此生遇见你,我好幸福。” “朕也是!遇见你们,朕很幸运,你们都是朕的宝贝!”李燕云亲吻一下怀中的苗小婉,又亲了一下身旁的诗音,气氛恬静而又香甜。 翌日。 日上三竿。 李燕云又在龙府待到近午时,才离开。 不过。 刚回到宫中,太监总管小张子便禀报李燕云,寿宁公主李碧萍的母妃郑太妃,携慈宁宫的齐太后在乾清宫等候多时。 第966章 大胆! 上次李碧萍刚来替赵品则求情,没想到这很快寿宁公主的母妃郑太妃就来此了,光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出,定是为赵品则的事而来。 还没进乾清宫殿中。 走在廊道内,李燕云就听见殿中齐映萱正安慰着郑太妃:“好了,别哭了,待会哀家好生与皇帝说说。” “谢太后。”郑太妃略带哭腔道。 走进殿中。 透过那玛瑙珍珠帘子,瞧见暖阁中的床榻坐着两个女子,齐映萱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端庄,大方雍容,脸蛋细嫩的仿若少女。 美艳无比,美绝众生。 而她身旁则坐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女子浓发挽髻,白嫩的侧颜丽质不已,弯翘的睫毛上挂着泪珠。 当瞅见皇上行入殿中。 郑太妃忙起身行万福:“见过皇上。” 李燕云这才看清郑太妃的面容,憔悴中透着几分凄美,柳眉入鬓,媚眼含泪,瑶鼻挺翘,唇瓣如血,端地就是个三十多的美妇人。 李燕云嗯了一声。 便朝齐映萱单膝跪地:“叩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怎地说,有人在。 得给齐映萱点面子。 齐映萱似若少女的脸蛋微红,身形丰腴,端庄无比的一抬手道:“起来吧!” 大方雍容,不怒自威。 “谢太后!”李燕云起身。 当即明知故问地笑道:“不知太后和郑太妃到此,找朕所为何事?朕听说太后和郑太妃,在此等候已久。” 郑太妃一时没说话。 她看向齐映萱。 一身暗红色宫裙的齐映萱,她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莲步轻移,踱步道:“哀家听说,寿宁公主的驸马,也就是吏部侍郎赵品则,他牵扯到连弘毅的贪污一案?” 说到最后。 她凤目瞧着李燕云。 李燕云点头:“正是,太后为何有此一问?” 他继续装糊涂。 岂料。 郑太妃听闻。 忙泪眼凄凄地跪下道:“皇上,请求您饶了赵品则吧,若是驸马赵品则因此……寿宁余生如何过啊。” 李燕云故作惊慌。 忙上前去,扶起郑太妃:“哎哟哟,郑太妃,如此大礼朕如何受得?若按规矩你只需行万福鞠躬便可,好歹你也是长辈,此礼太重……快快平身。” “皇上不答应,我,我定长跪不起。”郑太妃执拗道。 齐映萱美丽的玉面饱含几分媚意,正经道:“皇帝,照哀家说,寿宁乃是金枝玉叶,驸马赵品则又是皇亲国戚,能网开一面就网开一面便是!” “再说了!” “赵品则的罪,你若想掩盖,岂不是一句话的事?” 齐映萱刚说完。 郑太妃又道:“请皇上看在先帝的面子上,饶了寿宁的驸马赵品则吧,求皇上了!” 闻言。 李燕云在殿中负手踱步:“太后,郑太妃,你们二人让朕好生为难,你们都让朕饶了赵品则。” “那朕问你们,照此下去,每个皇亲国戚都与朝中的大臣勾结贪污,徇私枉法,压榨百姓,如此下去,真到了官逼民反的那天,谁来饶朕?” 他目光一寒。 眼眸如刀子般,在二人脸上划过。 连太后都为之一颤,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毕竟自知理亏,郑太妃更是忙忙低着头。 李燕云怒道:“朕饶赵品则一人,便会从此打开一个缺口,各地藩王皇亲国戚,纷纷效仿,然后各地百姓揭开而起,你们如何跟朕交代?” 齐映萱道:“这,这不是没到那一步嘛,皇帝,你这怕是多想了。” “多想?”李燕云哼道:“真到那天,就他娘的晚了,朕这皇帝到时也不必当了,该易主他人,然后你这太后也不用当了,任由反民处置就是!” 齐映萱面色一红:“放肆!你如何跟哀家说话的!” “朕难道说的不对?”李燕云丝毫不惧道:“哪个朝代覆灭,不是有这种蛀虫从中作梗?太后你可知道,朝堂中若是腐败一点,那民间那就腐败一大片,等到全天下官员都腐败猖獗,大宗国便会覆灭。” “朕与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被黎民所骂,你懂不懂!” 齐映萱美眸中泛泪:“你,你,你休要如此与哀家说话!” 她忙背过身去。 李燕云喘着气,也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一时郑太妃十分尴尬,泪眸凄凄看了看太后,又瞧了瞧皇上,哽咽道:“太后,皇上——” 她不知如何说了。 如今,就因为此事,闹的皇上与太后不和,她怎敢好意思说下去。 叫了一声后。 皇上和太后都未理她。 她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半天。 李燕云叹了一声道:“郑太妃,赵品则虽是朕皇姐的驸马,但他触了律法,朕绝对饶他不过,律法如铁,不会为任何人,打开方便之门。” “皇亲国戚也不行!” “朕听刑部尚书范清贤所说,赵品则十有八九会被判为死罪,你也不必多费口舌,为其求情了,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闻皇上之言。 郑太妃俏脸煞白:“不,不!如此一来寿宁如何活的下去,驸马是寿宁公主的男人啊皇上。” 李燕云转过身来。 无奈道:“朕的皇姐,朕保证,朝廷会养她一辈子,包她荣华富贵,但是赵品则,哪怕大罗金仙来说情,都不好使,并非朕要处死他,是律法!” “敢贪,触之必死!” 他脸色坚定。 丝毫不动摇。 郑太妃唇瓣颤抖。 清丽迷人的脸上被泪水溢满:“皇,皇上——” “好了!”齐映萱瞧了瞧李燕云的脸色,微叹一声道:“郑太妃,你且出去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是,太后!”郑太妃失魂落魄的起身,给李燕云和太后行了一个万福后,缓缓的行出了乾清宫大殿,却还是不愿意走,竟然在殿前又跪下来:“皇上——” 她哽咽着。 如此一来。 暖阁中。 便只有李燕云和齐映萱二人,李燕云看了齐映萱一眼,哼了一声,怄气般转过身去。 齐映萱脸上一红。 莲步轻移至他身旁,柔声道:“皇帝,你也别怪我那般说你,怎地说,你这般也太无情了些,你小的时候,还经常与寿宁在一起玩耍。” “却当她有难时,你怎就不帮了呢?” “好歹,也有亲情在啊。” 她说的这些。 李燕云一点印象都没。 反而恼笑道:“你说朕无情?朕为何无情?朕还不是为了大宗江山?朕也想一句话免除他的罪过,或是找个借口掩盖此事。” “可是,那罪孽可不就落在朕的身上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天下人都在盯着朕呢,你让朕如何自处?!” 被他这般训斥。 齐映萱委屈,含泪的美眸娇瞪他,如受了委屈的少女般,银牙咯咯作响,娇叱道:“皇帝,你放肆!” “朕放肆?”李燕云胳膊环住她柳腰,将她朝怀里一勾,她嘤地一声,娇躯立时紧贴着李燕云的虎躯:“你,你作甚?” 她脸上火红。 一副欲拒还休的模样,象征性的扭了几下想要挣脱。 “还有更放肆的,你信不信?”李燕云瞪她道。 齐映萱脸红如血。 她气息略促,樱唇轻张:“燕云,你,你快放开我,郑太妃在外面呢,被瞧见我该如何解释——” 见她红唇一张一兮,李燕云狠狠的吻了上去,她唔的一声,玉拳轻捶李燕云的肩膀几下后,便紧紧抓着李燕云的衣袖,最后玉手缓缓松开,转而轻抚李燕云的后背。 半天。 李燕云才松开她。 她眉目嫣红,气喘吁吁道:“你,你太大胆了。” 李燕云微微一笑:“就问你,刺不刺激?” “呸!”她娇躯一软,摊在他怀里:“燕云,你就听我一句,给郑太妃一个面子如何?” “不行!”李燕云拦腰抱起她:“君无戏言,朕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映萱,你不可再提及此事!” 望着齐映萱绯红的双颊。 他脸上浮出几分骚意:“哼,倒是映萱,你适才那般当着郑太妃的面吼朕,朕定要惩罚你一番!” 齐映萱脸如火烧。 心中忐忑不已,轻捶他胳膊道:“皇帝,别胡闹,快放我下来!” “嘤!” 李燕云将她娇躯朝软软的龙榻上一扔,她疼哼一声,见李燕云眼神霸道,她知道此时无论如何,他定然听不进自己的话了。 李燕云嘿嘿一笑。 忙跳上龙榻。 而殿中扑通的声响,让跪在殿外的郑太妃很是好奇,恁地还以为二人怎么了,她美眸圆睁,美丽的瓜子脸很是狐疑。 忙忙起身小跑而进:“皇上,太后,你们怎么了——啊,你们,你们——” 当郑太妃进来。 她目光透过珠帘,正瞧见李燕云趴在齐映萱身上,二人虽是都穿着衣衫,但此刻皇上正在撕扯齐映萱的宫裙,这一幕被郑太妃瞧了个通透。 龙榻上的齐映萱花容失色。 李燕云无比震愕。 完了,他娘的! 这下彻底芭比q了! 他急急跳下龙榻,整理了一下衣袍,指着郑太妃,怒吼出声:“郑太妃!你,你大胆,谁让你进来的?!” 郑太妃反应过来。 她倒吸一口凉气,娇躯急颤。 忙不迭的跪下,眼中满是慌张:“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请皇上恕罪啊!” 第967章 太妃?太嫔? 乾清宫。 在殿内被郑太妃撞见这幕,乃是齐映萱和李燕云始料未及的,而郑太妃又岂能不知,宫中一些密事若是传扬出去,那都是掉脑袋的事。 故此。 她内心岂能不慌张?跪在殿内,娇躯颤粟不止,丝丝冷汗自额头沁出,如梨花染露。 齐映萱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宫裙,看了一眼跪着的郑太妃,又看向李燕云。 她脸蛋涨红道:“皇帝!” “你怎能如此胡闹?!” “简直太过荒唐!” 娇叱之声回荡在殿内。 气势非凡,雍容华贵。 她仿佛又成为了高不可攀的绝世天女,倾世美颜嫣红万分,面孔赤红的象征性训斥皇帝几句。 她忙道:“以,以后不可如此可知?” “是!”李燕云逢场作戏地应声:“朕适才一时冲动!” 齐映萱雪白的玉面生晕,胸口急急起伏,适才真是吓死个人,她故作淡定又看向郑太妃:“太妃,你暂且出去,我自会好生管教一下皇帝!” “是!”郑太妃应声,心里则是若有所思,适才真是皇上一时冲动么?怎地感觉她如此配合皇上呢?她脸蛋也有些红润。 然后。 忐忑地起身。 当郑太妃退出殿去。 齐映萱美眸瞟向李燕云。 见他笑嘻嘻的,她脸上更红,莲足急动,又羞又恼地走上前去。 玉拳捶他胸膛:“你还笑?” “你知不知道适才吓死个人了?” “若是传扬出去,你,你让我怎么活?” 她杏眸含泪。 娇瞪着皇帝。 若是无人时,想怎么玩都可以,可这真若被旁人看出什么来,她岂能受得了那种流言蜚语。 李燕云嘿嘿腼腆轻笑,心里也有几分自责适才的冲动。 顺势攥住她软玉小手。 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认真道:“朕也没料到郑太妃会突然闯进来……朕想,郑太妃应该拎得清孰轻孰重吧?她即便发现什么来,又怎敢乱说?” “话是这么说,可我担心——”齐映萱垂着娇俏的脑袋,见她如此,李燕云奇道:“担心什么?” 齐映萱思虑半晌,抬起绝妙的素脸:“你老实告诉我,你当真不会放过驸马爷赵品则?” 李燕云脸色寒了下来,微微摇头,面色坚定似若泰山,见此齐映萱微微轻叹。 他何等聪明。 齐映萱开个头,他就知道她担心是什么。 李燕云轻抚她细腻柔滑的玉面:“映萱,你是怕郑太妃以此事要挟朕?” “然后,让朕赦免赵品则?” 齐映萱点头。 抿了抿唇瓣,转过身去。 若有所思走了几步道:“真到了那种地步,她自然不会顾及太多,所以,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李燕云哼笑:“她敢?” “有什么不敢的?”齐映萱回眸望他道:“你能保证她做不出么?你敢冒这个险么?” “若朕传扬出去,我,我如何示人?” 瞧她泪眸中的锐利。 李燕云笑道:“那映萱你的意思是?” 齐映萱唇角勾起,绝美玉面显出几分美丽的狡黠笑容,这让李燕云有些发蒙,心里疑惑万分。 岂料。 她神情复杂道:“燕云,若你不想她传扬出去,又或是你想坚持己见,只有一个法子,除非——” 她甚是为难。 眼脸低垂,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更是吊起了李燕云的好奇心,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皱眉道:“映萱,除非什么?” 齐映萱有些结巴道:“除非你将郑太妃也给——”她脸上一红。 她的话,不必明说。 李燕云瞬间意会。 靠?他虎躯一震。 这也太————刺激了吧!他干咳一声,故作难以置信道:“什么?——你!” 他夸张的后退两步:“——映萱呐,这不太合适吧,朕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啊。” 他光辉脸庞,满是正经。 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 齐映萱玉容一板:“这是什么话?你不是随便的人,那我是随便的人么?——皇帝,只有如此,她随我一样陷入泥沼,才不至于到处乱说。” “唉!”李燕云一脸真挚:“映萱,这实在是太难为朕了!不要啊!” 他表面为难。 实则心里美滋滋的。 “呸!”齐映萱羞恼道:“别以为你想些什么我不知,如此你还吃亏了不成?” 被她看破心思,李燕云一脸尴尬。 他干咳几声道:“嘿嘿,映萱,可是即便我答应,她郑太妃万一不答应,那该当如何?” “这个你不必担忧!”齐映萱面淡如水,玉颊微红,走了几步道:“女人最为了解女人——这深宫大院的,不是太监就是宫女,她身为太妃,七八个年头没受雨露,如何能受得住?” “皇帝,你只管照我说的做便是,她兴许嘴上会说一些道貌岸然的话,但情形兴许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此事重大!” “千万要堵住她的嘴!” “不能让她传扬出去!” 说完。 她望着李燕云:“可记住了?” 李燕云正色一叹:“既然如此,映萱,这简直太为难朕了。” 瞧他这副模样。 齐映萱又好气又好笑:“怎地觉得还委屈了你?郑太妃昔年也是生长于书香门第,即便不是当年,放在现在,也是一顶一的美人。”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在慈宁宫,那些太嫔太妃中,容貌也是一绝……皇帝,哪怕不是为了我,你就不能委屈——呸,反正你说,你究竟做还是不做?” 李燕云道:“既然如此,那朕…试试吧!” 见他答应。 齐映萱心里稍安。 “我先将她带走!”说着齐映萱朝外走去。 望着齐映萱美妙的身段。 李燕云心中惆怅万千,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啊,他眼前有显出适才郑太妃那白嫩的面庞,看似那郑太妃也是三十多的女子。 红色宫墙的宫道中。 齐映萱与郑太妃并肩而走,后面跟着一些垂首的宫女,齐映萱余光蔑见郑太妃眼脸微红,对此齐映萱微微一笑。 她道:“先帝大行已有六七个年头了吧。” 郑太妃点头:“是!” 齐映萱看着两面的红色高墙。 似是感叹道:“这深宫大院的,对我们这些女子来说,当真犹若牢房,民间女子还可以改嫁,可论到我们这些帝王的女人,就不能如此做。” 这话说来。 郑太妃抿唇,桃腮略红,随着行走,头上的金饰微微颤动,且眼波微微流春发愣,瞅见她如此,齐映萱小巧的嘴角微微勾起。 当即。 齐映萱脸色严肃道:“太妃你在想些什么呢?哀家说话,你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郑太妃反应过来。 忙应是,慌张道:“对不起,适才妹妹在想寿宁公主驸马赵品则的事……太后,你说,如若赵品则真的被处死,那寿宁,她可如何过的下去。” 说到朝政。 齐映萱玉面严厉几分 目光自她脸上收回。 目视前方道:“这怪不得旁人!” “谁让他触犯了律法?皇帝自从亲政以来,所有举措你我都看在眼里,如今大宗不但太平,连疆域,都前所未有的大,功德可比拟当年的开国太祖皇帝。” “若说赵品则,他也是作死。” “本就吃穿不愁,为何还要贪污?” 这话反驳的郑太妃无话可说。 她美丽的玉面满是为难。 齐映萱又看向她:“太妃还是好生替自己想想吧,你还年轻,有些事该说或是不该说,起码有个谱——” 闻言。 郑太妃一头雾水。 想起适才乾清宫看到的那一幕,她脸上满是红霞,心里怦然直跳,琢磨齐映萱是在警告自己么?她心儿惧颤,忙应了声是,便不再多言。 齐映萱似自言自语道:“你说这宫中什么都好,锦衣玉食的,可就是少了些人情味。” “否则,便是完美了。” 说话间。 她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郑太妃,见郑太妃面颊红润的想着什么,至此齐映萱好似洞穿了她的心思,她脸上浮笑,便不再说甚。 在齐映萱看来。 有些话不必言明。 点到即止! 慈宁宫,不光是太后所居之处,这偌大的慈宁宫,大小宫殿楼阁数不胜数,更是上一朝隆远皇帝的太妃太嫔所居之地。 有儿子的在皇帝驾崩后。 自然可以随儿子一起住王府。 若是没儿子的,自然要从绝代风华的芳龄,在宫中熬到人老珠黄,直到死去。 宫道中。 当瞅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上行来,路过的太监宫女们无不跪下行礼,一个个谨小慎微的态度。 李燕云踏进慈宁宫门。 经过饶有心事的在道中走着,不大的功夫,不知不觉的就走到慈宁宫主殿后面的西三所,西三所一个个小宫院的朱漆小门,面朝廊道。 廊道中李燕云正走着。 忽地。 一个红色花绣球,自朱漆门缝中滚了出来,同时传出铃铛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快,捡回来——” “是!太嫔娘娘!”一个小宫女忙不迭地朱漆门中小跑出来,立时就瞅见廊道中,一身龙袍的男子,捡起绣球,笑着递给宫女。 宫女小嘴微张。 紫禁城太大,即便是在宫中,宫女太监见到皇上的几率也是极小的,更别说皇上会来西三所这个地方,宫女吓的忙跪下。 “奴婢跪见皇上!”宫女道。 蓦然间。 一个着粉红色宫裙,嫩面雪白的女子也走了出来,她柳眉如画,不描而黛,杏眼水润,瑶鼻下的小嘴红润万分,当瞧见皇上,她也愣住了。 瞬间。 与李燕云对视着。 空气一时仿佛凝固。 李燕云则惊叹,这西三所竟然有年龄与自己差不多的太嫔娘娘。 而从未见过皇上的太嫔,她美眸睁大,目光直视着李燕云剑眉星目的脸庞,霎时,她脸上如火烧般的发烫。 李燕云身旁的太监总管,可是对各宫主子的称呼很是熟悉。 有句话说的不错。 皇上不急太监急。 小张子一口就喊出了这个太嫔娘娘的称呼道:“鲍太嫔娘娘,见到皇上,还不行礼?” 鲍太嫔虽与李燕云年龄差不多。 但怎地说也算是高李燕云一辈,她无须行跪礼,反应过来后,忙膝盖一弯,玉手置于小腹,红着脸行了个万福礼:“皇上万安。” 娇羞之色。 犹若少女。 第968章 太妃?太嫔?(二) 西三所。 小宫院中,虽没东西六宫那般豪华奢侈,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太监两名,宫女两名伺候着鲍太嫔的起居。 明黄色龙袍,头插龙头金簪的李燕云拿着绣球,轻轻踱步走着,一面打量宫院中的情景。 对于这个一看自己就脸红的鲍太嫔,产生了几分疑问:“看你年龄不大。” 鲍太嫔在身后。 脸色凄美一笑:“回禀皇上,哀家十九。” “十九?”李燕云叹道:“比朕还小点。你是如何活到现在的?朕所知,当年先帝大行,似乎殉葬了一些太妃太嫔。” 她面孔微红:“当年我十二岁进宫,连先帝的面都没见过一次,先帝就大行而去,据说,先帝觉得我年龄尚小,才动了慈悲之心,没有将我划入殉葬的名单——” 说完。 她眼中泪珠打转,凄美的笑容几分怜人。 神情复杂万分,她知道即使能侥幸活下来,怕是也得在宫中待一辈子了,她似也看开了,没在多说什么。 不知不觉。 李燕云走进小殿中,宫女太监连般若,都在小殿前止步。进来一瞧,发现小殿没自己的妃嫔住的那般豪华,却也干净素雅,空气中还飘着几分檀香的味道。 他环顾一番道:“先帝从未碰过你?” 她盈盈一笑:“皇上说笑了,先帝我都没见过,如何被先帝碰。” 这女子也够凄惨的。 年纪轻轻刚进宫不久,先帝就驾崩了,也难怪她看见到自己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子都会脸红。 李燕云微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轻道:“回禀皇上,哀家叫鲍珍瑾。” “鲍珍瑾?”李燕云乐了,你还不如叫朕纪郝大呢。 她眼睛扑烁几下,奇怪道:“斗胆问皇上,不知哀家的名字有什么不对么?据我父亲所言,乃是珍贵的美玉的意思。” 她高李燕云一辈。 说话自然无须太过谨小慎微。 说完她鼓了鼓香腮。 李燕云干咳几声,正色道:“没什么不对,只是你应该许久未曾见到你父亲了吧?” 她眼眶红润,点了点头。 勉强笑道:“回禀皇上,有八个年头了,自从进宫来,就没回去过。” 见皇上看着她。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着头,红着脸蛋,玉手放于小腹前扣着手指,蓦然间,眼球出现了红色绣球。 抬起头。 目光与李燕云的目光触碰,她愣住了,不知怎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未曾见到男人的缘故,她心儿乱跳,李燕云的微笑,让她如沐春风。 仿若盛夏,扑面而来一阵凉爽的风,让人惬意。 “别愣着了,你的绣球。”李燕云道。 “嗯!”她接过绣球,唇角勾起,小脸绽放花一般的灿烂微笑,当见李燕云要走出去,她笑容一僵,不知哪来的勇气:“皇上,能否常来与我说说话——” 李燕云脚步一停:“给朕一个理由。” “因为,因为……”她垂着小脑袋,不知如何说了。 回眸。 瞅见她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李燕云微微一笑,又见外面宫女太监都低着头,他心里荡意顿起,走至她面前,胳膊揽住她柳腰:“因为你想睡朕?是也不是?” “啊?”她轻呼一声。 脸红的如若艳霞。 然后。 扬起头来,目光再次与李燕云对视,她面红如火,声音软弱无力,口是心非道:“皇上…这,这不太好。” 她并未抵抗。 而是圆溜溜的杏眸打量着李燕云俊朗的面庞,眼中尽是亮晶晶的笑意。 面泛桃花。 双颊红颜。 这明显的信号李燕云怎会不懂,他撩拨道:“不太好?如何不太好?朕若用强,你能如何?若是不愿意,朕就走了。” 她红唇嗫嚅。 最终支吾不语。 当见李燕云要走。 她又忙拉住李燕云胳膊:“皇上!” 岂料。 李燕云猛地一转身,她这才意识到上当,瞬间李燕云脖子一伸,在她樱唇亲了一口,当即拦腰将她抱起,朝床榻走去。 她脸红如血。 得偿所愿心中甚是甜蜜,她知道,命运必须改变,毕竟自己还年轻,当然最原始的渴望也是其中之一。 不知何时。 木榻吱呀作响了许久。 当李燕云起身掀开锦被,瞧见那朵殷红如玫瑰的血啧,他满意地点头,望着躺在榻上那美妙的娇颜,也难怪当年能被选进宫。 自然姿色不凡。 她害羞的不敢直视李燕云。 轻道:“皇上,别,别这么看着我。” 他笑道:“你父亲是何人?” 她轻道:“江南扬州城知府,鲍烈。” 李燕云点头:“起身,为朕更衣。” “是!皇上!”她乖顺的起身。 当李燕云龙袍整齐的穿在身,朝她微微一笑:“还有事要与朕说么?” 早已穿好宫裙的她,脸颊红润沉浸在羞涩之中,自然没多想:“无事。” “当真无事?”李燕云笑道:“既然如此,朕就走了。” 说罢。 李燕云朝外走去。 这一刻。 鲍太嫔终于想到了什么,忙不迭上前:“皇上,能否给我个名分?我实在不想过这种日子了,求皇上成全。” 李燕云打了指响。 转过身来在她樱唇啄了一下道:“就说嘛,你肯定有事——” 说着。 李燕云朝外面高呼一声:“来人!” 小张子忙不迭地踏进,拱手道:“奴才在!” 李燕云看她一眼,当即笑道:“传朕旨意,鲍太嫔,目中无朕,礼数不周,朕心不悦,自此太嫔贬为庶人,但念其在宫中待这么多年,前身又为太嫔,暂不赶出宫,暂住此处——钦此!” 这旨意。 着实让鲍太嫔为之一震,娇躯颤粟几下,美眸圆睁不解地看着皇上,这是为何,不赏反降。 小张子应声而去。 派人去传旨去了。 “皇上……”她欲张口说甚,李燕云忙手指竖在她唇前,笑道:“只有你成为庶人,朕才有余地,以后当你有了身子,朕才好封你为妃嫔,懂么?” “皇上!”她忙扑进李燕云怀中,初为人妇,她眉目间尽是点点春意,好不容易遇见皇上,这宫中唯一的男人,她自是不想放过。 唉,朕对美色,天生没抵抗力。 李燕云捏了捏她香腮道:“好了,朕还有事。” 她面泛红色,撒娇道:“那皇上,你可要常来,民女一直等着你。” “会的!”李燕云笑着,有些回味适才的紧致和温润了,点了点她的瑶鼻。 二人相视一笑。 …… 慈宁宫正殿。 殿中的宫女太监早已被齐映萱支走,她望着殿中满脸笑意的皇帝,一时她柳眉倒竖,倾世绝丽的脸蛋透着几分红晕。 她心中甚是羞恼。 银牙紧咬:“好啊,哀家让你去郑太妃那,你倒好,顺势路过那鲍太嫔的宫门,竟然——呸!” 齐映萱面红耳赤地忙转过身去:“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 李燕云嘿嘿笑道:“这不是赶巧了嘛,刚好撞见了她,这也是缘分呐。” “缘分?”齐映萱好笑道:“怕是与她有床笫之缘吧?照我说,你就是见鲍太……不对,目前她不是太嫔了,你就是见她好看,才那般的。” 齐映萱又道:“她本就年轻,甚至比你年龄还小,与她那般就那般了,可正事你怎可——” 李燕云忙道:“放心吧,朕待会就去郑太妃那。” “还待会?现在就去!”齐映萱嫣红的脸蛋撇过去,却听脚步越来越近,她忙转过头来,哪知纤细的柳腰瞬间被李燕云揽住:“皇帝——” 她绝美的素颜,让人欲罢不能。 身形更是袅娜有致。 望着尽在咫尺她那迷人娇美的面孔,李燕云喉结微微一动,只因映萱有着别的女子所没有的一种母性的柔美,气质更是雍容万分,让人着迷。 “映萱——”李燕云正色道:“我知错了,去之前我们先办个正事吧?” 她身子一软。 气息略促,语气也绵软无力起来,玉指轻点她额头,略微幽怨的语气柔道:“你啊,真是拿你没法子。” 话音刚落。 宫裙一松,缓缓垂落,修长的玉腿顿时显现,娇躯一歪被李燕云拦腰抱起。 媚阳正好。 自正殿出来之时,李燕云神清气爽,恭敬退出。 再次来到西三所另一个宫门前时。 小太监小宫女忙跪下行礼,小殿中,正跪在菩萨面前的郑太妃,娇柔的身段曲线分明,浓发挽在脑后,落落大方,只是美眸中些许泪花。 诱人的红唇微动。 虔诚的念着什么。 闻皇上来此。 她先是吃惊,当反应归来,李燕云已经走至殿中,并让太监宫女们都退下,说是要与太妃说些关于寿宁公主的驸马,赵品则的事。 至此。 殿门关上。 郑太妃忙给李燕云行了个万福,李燕云瞅着菩萨像,又看了看郑太妃那清丽迷人的面孔:“照朕说,你求佛拜菩萨也是无用。” 她玉面倔强道:“皇上,您是否当真不管赵品则。” “任由他被刑部处死?” 李燕云眼眸深邃对着她的目光道:“没错,律法如铁,任何人不能动摇!” 她美眸一闭,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白嫩的玉面:“皇上,如若如此,你休怪哀家了。” “哦?”李燕云笑道:“你想作甚?” 她叹了口气道:“你与齐映萱所作所为,我都看的清清楚楚,要么你就将我一并处死,否则我定会传扬出去,而你若处死我,你如何对得起先帝?” 不愧是齐映萱。 猜的果然没错。 这郑太妃竟然真的这般想了!李燕云冷笑:“郑太妃,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都敢威胁朕了?” 见李燕云面色一黑,瞪着她朝她行来。 面对李燕云步步紧逼。 她莲足后退,花容失色,梨花带雨道:“你,你要干嘛?”瞧皇上笑容愈发的浓,她又道:“——皇上,您别过来,您再过来,我就叫了!” 第969章 最厉害的风 春阳正好,蓝空清澈。 阳光将红墙金瓦的紫禁城各殿的琉璃瓦照射的熠熠生辉,晶光闪闪,仿若一副美丽的画卷。 西三所。 其中一个宫院的小殿中。 一袭裙袍的郑太妃,她蜂腰翘臀的身躯缓缓后退。 一张美丽白皙的瓜子脸满是倔强,嫩若鲜玉的锁骨和雪白脖颈,白里透红,映衬着红若海棠极为美艳的面孔。 她杏眼如若剑芒。 直视着面色严肃的李燕云。 她出言说大叫,想以此吓退面前咄咄逼人的君王,奈何李燕云根本不惧她这般软绵绵的威胁之言。 “有胆子,你就给寡人叫!”李燕云嘴角渐渐勾起一抹邪笑,星眸盯着她美丽的面孔,薄唇微启:“——谁进来,谁听见,寡人就杀谁!” “如此一来!” “无辜的人,就是因你而死!” “适才见你那般虔诚的礼佛,嘿嘿…怕是承受不了如此杀孽吧?” 天大的皇威。 压的她大气也不敢出。 “你,你阴险!”她婀娜的身躯后退间,忽地,后背轻微的撞在雕花木门上,一时退无可退,她慌张地看向李燕云。 李燕云顺势胳膊顺势按在她玉肩上方的门上,目光微垂,居高临下逼视着她:“阴险又如何?” 这种角度看上去。 黑发挽于脑后的郑太妃美若天人,身为当年的妃嫔,姿色自然不会太差,尤其是她薄怒间,面红耳赤地望着李燕云,胸口起伏着,勾勒出一副美妙的风景。 连阅女无数的李燕云都看得暗吞口水,喉结不由动了动。 他嘴角上扬。 眼神与她四目相对:“所以,你还敢叫么?” 说完。 李燕云抬起手来,食指挑起她娇俏的下巴,眼眸些许戏谑地瞧着她。 她脸庞一红,娇艳欲滴。 忙撇头过去躲过他这般撩逗的举动。 “你休要胡来!”郑太妃杏眸斜望着李燕云,鲜润的唇瓣轻启:“皇帝,你到底想作甚?” 她语气温柔了几分。 脸颊绯红如血。 艳丽的不可方物。 李燕云微微一笑,快速的捏住她裙带,猛地一拽,霎时她裙袍一松:“你都那般借齐映萱的事威胁朕了,你说朕想作甚?” 突然的举动。 惊的她花容急变。 握住李燕云胳膊阻止他道:“不,不能,若按辈——” 李燕云脖子前伸。 她唔的一声,未出的言语淹没在此刻,她美眸睁大,大脑轰的一声,这一切让她猝不及防。正在她想要推开李燕云时,李燕云却松开了她。 她一时竟然无所适从。 甚至竟有些回味。 “你!”她心若鹿顶脸蛋嫣红无比,含泪的美眸望着李燕云,语气冷冷的质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她态度强硬万分。 李燕云星眸一眯,气势压人,握住她玉手。 拇指挠着她手心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能让你保守这个秘密,唯有同流合污!” “当然!” 李燕云继续道:“还有一种法子!” “不过!” “朕实在是不想用,另外再告诉你,这也是齐映萱的意思。” 闻他一席话。 她愣住了。 目光盯着李燕云,她心里再做激烈的思想斗争,长年累月在深宫中待着,若说她些想法那是假话,她桃花似的玉面,红润万分,眼神有些恍惚。 趁她思考间。 李燕云再也不多言。 忙将她拦腰抱起,她轻啊一声反应过来,冷声道:“皇上,你若如此,你如何对得起先帝?” 慌乱间。 头上的玉簪掉落,如瀑般柔顺的黑发霎时垂下,陪衬娇艳白嫩的玉面,美丽的难以言喻。 连李燕云的都瞧的一呆。 不知何时。 小殿中尽是华丽宫裙的碎布从上而下的飘落,最后落在光洁的地砖上,木榻响彻着吱呀之声。 外面媚阳如酥。 温暖怡人。 恰如此刻小殿中的气氛。 身上盖着锦被,肩若白嫩温玉的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俏额丝丝细汗的她,娇艳玉面挂着迷人的淡笑,撒娇似的玉指在李燕云胸口画圈圈。 似尝到了几分甜头。 “皇帝,你真是太荒唐了。”她羞涩的不敢抬头。 见她乖顺如猫咪般的模样。 李燕云倒是想起前世前辈说过的一句话,通往女子内心的道路,唯有什么那什么道来着。 该说不说的。 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些!李燕云轻点她瑶鼻,甚是好笑道:“朕没想到你前后竟然如此判若俩人!” 到现在。 李燕云都觉得脊背火辣辣的疼。 怕是都被她挠的秃噜皮了。 她玉面如血。 亮晶晶地美眸微抬,眼中含春:“你与齐映萱多久了?是她伺候的好,还是我伺候的好些?” 这话问的。 李燕云实在给不出更好的评价,拥着她香肩笑道:“都不错,朕还挺满意的。” 她眼中藏笑。 思虑几分,温柔似水道:“那皇上,你可否放了驸马赵品则?” 她伏在李燕云胸前。 在李燕云脸庞啄了一口。 岂料。 李燕云瞬间脸色转冷,似乎温度也霎时下降下来:“你知道最厉害的风是什么风么?” 她玉容一僵。 唇瓣嗫嚅几下,还没说话。 李燕云继续道:“是枕边风!”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一愣。 “皇上!”她急叫一声,眸中蕴泪。 他冷哼一声,不在看她楚楚动人的面孔。 然后。 在她的注视下,他掀开锦被忙下榻,将白色衫袍穿在身上,系好布带,就此她脸上一红,拿过内衫裙,下榻。 “皇上,我为你更衣。”她披上衫裙,语气颇为讨好。 “不必,朕自己来!”李燕云冷道。 话说这般说。 她还是不顾李燕云拒绝,细心的为李燕云穿好龙袍,然后站在后面的她,在李燕云将要离开时,藕臂猛地环住李燕云的硕腰。 玉手在他腹前打了个死结。 洁白无瑕的面孔,贴在李燕云后背。 她泪水簌簌道:“皇上!” “您就饶了他吧?” “否则寿宁公主与孩子孤儿寡母的,可如何是好?” 闻言。 李燕云闭上双目。 深吸一口气。 妈地,做一个好皇帝,真是太难了,宫内逼朕不杀赵品则,宫外的号称范青天的范清贤岂能罢休,定会死谏。 是忠于法。 还是和于情? 听着郑太妃的轻泣声,李燕云思量半晌。 最后。 狠狠一咬牙! “那就改嫁!”李燕云睁开深邃的眼眸:“皇姐天生丽质,身份又如此尊贵,想娶皇姐的人,多得是,朕会替皇姐物色一个好郎君!所以你无须担忧皇姐无所依——” “顺便告诉你!” “朕虽荒唐好美色,但在朝政方面,朕是有原则的,朕个人可以荒唐,朝政绝对一丝不苟!” “此事绝无余地,贪污必死!” 言尽于此。 剑眉星目一身明黄龙袍的李燕云一狠心,拉开扣在自己腹前的玉手,旋即大步朝门走去。 身后娇躯扑通一跪。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的身影,此刻在她眼中,这个年轻的皇帝,愈发有些像历来帝王那般不讲情面了。 哭道:“皇上,那是否可以给赵品则一个全尸?” 听闻她言。 李燕云面色肃然的停下脚步。 头也不回道:“准!” “谢皇上!”她道。 李燕云回首瞧着梨花带雨的佳人,见她娇躯摇摇欲坠的,他有些不忍,走上前去。 扶起她,温柔道:“起来吧,地上凉。” “嗯!”她瘪着小嘴泪眼含笑道。 此话说完。 李燕云再未多言。 在她俏额轻亲一口,便大步迈去,心里则在嘀咕,自己如今怎地变成这般样子了,难道坐这位子,都会受形势所迫,变得如此冷血么? 难怪说自古帝王多无情。 没办法啊,皇帝代表的就是法,法本身就是无情的,李燕云苦笑几分,真希望儿子快快长大,朕真的不想变成那般的人。 与娘子们,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多好。 处于初春。 紫禁城后面的万岁山渐绿,小溪流水潺潺,鸟语花香,绿草也渐渐冒出嫩芽来,风景宜人。 身穿红色小蟒袍的二皇子李昭,小身子蹲在小溪边玩水,身旁几步远,李燕云搂着上官皇后的纤腰,二人凝视远处的风景,说着话。 气氛恬静,而又唯美。 听闻李燕云的想法。 穿着大红色金丝绣凤裙的上官皇后,她绝色的容颜显出几分微笑。 若玉无瑕的嫩手,将他额前凌乱的碎发撩至他耳后,一举一动间,尽是贤妻良母般的温柔。 安慰他道:“傻子,你如此何错之有?帝王本就是天下瞩目,你若为皇亲国戚赵品则网开一面,还如何服人?” “你尽管做,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说完。 上官皇后满头金玉头饰的俏脑袋歪在他怀里,李燕云感动一叹,搂着她玉肩:“你与朕想到一起了。权利是把双刃剑呐,朕不得不如此狠心肠。” “我懂。”上官皇后道。 李燕云深吸一口气道:“雨兮,你觉得朕是不是变了?” 这话将上官雨兮问的一愣。 细细观察他,恁地是想笑。 他这般正经的样子,着实少有。 上官皇后笑道:“若说变,我的皇帝夫君还有些与以前不一样了。” “哦?”李燕云先是疑惑,当即也跟着笑:“寡人与以前有何不同?美后尽管说来。” 说着握住她的嫩玉小手。 听他调笑。 上官皇后风情万种笑着白他一眼,继续道:“只能说,我夫君经历过这么多事,愈来愈成熟了,毕竟你都是几个孩子的父皇了。” “而且,你既然头脑里冒出这个想法,说明你本性还是善良的。” “若是皇帝夫君你真的冷血无情,压根都不会纠结于此。” 这话听得李燕云心里舒坦。 他每次遇到不顺心的,都会与雨兮谈心,事实也证明,自己这个皇后着实是自己的疗心神药。 几句话下来,身心都畅快不少。 望着皇后那张冠绝天下的美丽容颜。 李燕云在她鲜润的樱唇啄了一口,望着逍遥居民房似的房屋道:“雨兮,朕想吃你亲手烧的饭菜了。” 上官皇后脸上微红笑着嗯了一声,温柔如春水,她美眸一瞟,瞅见蹲在小溪边的二皇子李昭满手污泥,连身上的小蟒袍也是乌漆嘛黑。 偏偏小东西乐的咯咯直笑。 玩的甚是开心。 上官皇后惊叫一声,柳眉倒竖:“呀,坏胚子,你看看你儿子!” 瞅见儿子狼狈的模样。 李燕云朗声一笑。 负手在后转身朝逍遥居而去,倒数三个数后,身后立时响彻儿子杀猪般的嚎哭声。 第970章 处置赵品则 紫禁城后面的民居试建筑物,灰瓦白墙的,它不比前面的紫禁城,乃是李燕云为了与各宫妃嫔体验百姓生活而建。 因此。 若是无事,太监宫女们不得入内,他们皆在逍遥居门前守着待命。 院子中。 般若带着小皇子玩耍。 厨屋内烟雾缭绕。 任谁都不会想到,一国之君和一国之母,一个坐在灶前烧着柴火,一个系着围裙,在灶前翻炒菜肴。 犹似一对过日子的夫妻般。 听着院落中小家伙的笑声,欣赏着灶前摇曳的身影,李燕云从未有过的平静,连上官皇后绝色的玉面都挂着盈盈笑意。 二人时不时的对视而笑。 情境十足的温馨。 此刻不言,胜过千言万语。 没一会。 一个小宫女跑进来道:“皇上、娘娘、外面刑部尚书范清贤求见。” 李燕云朝里面添了一把干柴,笑道:“哟,这老小子都找到这来了…既然如此,让他进来吧。” “是!”小宫女扭着小臀忙跑了出去。 皇后身边这个小宫女还挺好看的。 李燕云砸吧了几下嘴。 艰难地自俏宫女小臀上移开目光,眼角的余光蔑见上官皇后锐利的目光,李燕云哈哈一笑:“——皇后,你烧的糖醋鲤鱼可真香。” 他心里想些什么,上官皇后再清楚不过。 懒的说他了,美眸含笑瞪他一眼,便继续翻炒:“想必范清贤来此,定是为了赵品则的事而来。” 二人说话间。 院中范清贤朝跟般若玩耍的小皇子抱了一拳后,跟般若打听了一下,便朝厨屋而去。当瞅见厨屋中一皇一后有说有笑的烧火做饭,范清贤着实一惊。 刚要行礼。 李燕云挥手道:“免了,说吧,来此何事?——皇后去给朕倒杯茶,顺便给范爱卿也顺一杯。” 范清贤惊的老目圆睁。 正发呆间。 上官皇后笑着应了一声,顺手搬了个小矮凳递给范清贤:“范爱卿坐着说吧,到此没那么多规矩。” 说完。 皇后走过去倒了两杯水。 端了过来。 “哎呀呀,皇后娘娘,臣受不起啊!”范清贤惊讶万分,这当真有一种到朋友家做客之感,只能硬着头皮接过皇后娘娘手中的茶盏:“多谢皇后娘娘。” 上官皇后微微一笑。 继续翻炒菜肴。 李燕云又给灶洞中塞了把柴,接过茶盏一口喝尽,砸吧了两下嘴道:“说吧,来此何事?” 范清贤干脆也不拘束了。 坐在小凳子上道:“皇上,臣乃是为了赵品则的事而来。” 此话说来。 皇上与皇后对视一笑,李燕云故作不知道:“哦?说说。” “是这样的。”范清贤道:“皇上,关于连弘毅贪污一案,受此牵连的赵品则,臣听闻皇上是想为他留个全尸?” 李燕云点头。 笑道:“没错。” “朕的确下过此旨。” 范清贤忙跪下道:“皇上,此事不可啊,凡贪污者,皆是要一视同仁,怎可因为他是皇亲国戚,而特殊对待,如此一来难免遭人口舌啊。” 李燕云望着灶洞中的火焰道:“遭人口舌说的也是朕,你怕个甚?再说了,他贪污,也因此而死,怎样都是死,给他个体面的死法,有何不可?” “此来,也算是给寿宁公主一个面子。” “也算是朕对皇姐的一道恩典了,范爱卿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朕吧?” 说完。 李燕云眸子含笑望向范清贤。 范清贤微思几分:“也罢,臣遵旨,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 李燕云面色严肃,叹道:“赐白绫让他自缢吧,对外宣称,赵品则悔悟万千,在牢房内自尽。” 闻言。 范清贤应声遵旨,当即李燕云又与范清贤闲谈几句,如关于手榴弹,和火铳的发展,从范清贤口中得知,手榴弹的投掷兵如今正在加紧训练。 如今欧洲哪些国家正在发生战事,李燕云不知,毕竟这时代消息太过闭塞,但李燕云相信,远在另一头的一些国家肯定不太平。 故此。 他不得不大力发展军备。 听皇上夫君与范清贤论起国家大事,上官皇后如贤惠的妻子般,在一旁忙活,从不多插一句嘴,只是偶尔提醒李燕云注意火候。 想起最近的高丽王的奏疏。 既然兵部尚书不在,就问范清贤好了,毕竟他们虽然职责不同,但互相都了解对方在做些什么。 李燕云问道:“配备长刀的抗倭兵都训练的如何了?” 范清贤笑道:“这个臣倒是有所耳闻,如今兵部打造几万把长刀分发给城郊军营精锐,每天也是如火如荼的训练着。” 李燕云点头,眼中闪过几分锐利,不知怎地,无论前世今生,他对东瀛人都印象极为不好。 恰在君臣二人谈论起朝政之时,俏宫女又来通报,说是寿宁公主求见。 …… 当范清贤出了逍遥居。 朝迎面而来的寿宁公主抱拳,牵着小郡主的寿宁公主寒着玉面,眼圈微红的瞪了一眼范清贤,没有搭理范清贤,范清贤无奈一笑。 他道:“请寿宁公主能够理解卑职。” “我的驸马都要被杀了,谁来理解我?”寿宁公主李碧萍停下脚步道:“你若有心,就跟皇上求情,否则日后,一有机会,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范清贤面色一肃。 抱了抱拳道:“公主殿下,法就是法,卑职无能为力,卑职告退!” 望着范清贤的背影,寿宁公主眼中满是恨意,隐约有几分绝望,摸着四五岁大的小郡主的小脑袋。 小郡主抬起头来:“娘亲,你怎地又哭了?” 李碧萍笑道:“没事,走,陪娘亲去见你皇舅。” 没多会。 厨屋内。 上官皇后抱着小郡主走了出去,生怕此事给小郡主留下不好的阴影,待皇后抱着小郡主离开。 李燕云自灶前起身。 走至梨花带雨般的李碧萍面前,扶起她道:“皇姐,朕能做的只能这么多了,给他留个全尸,已经是极限了,切莫再逼朕!” 他脸色严肃。 态度极为坚定。 见李碧萍素面被泪水挂满,他用龙袍的袖子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这也是郑太妃的意思。” 李碧萍犹豫一会。 抬起玉面道:“皇上,能否让我送送他?” 身为死囚,不到行刑那天,自是不允许探监,这乃是朝廷的规矩。她这般说来,李燕云想都没想,当即应声准许她这般做。 微微顿了顿。 李燕云苦笑道:“这样吧皇姐,朕与你一块去便是,既然来了,与朕和皇后一起吃顿饭,便一起去吧,好歹也是一家人。” “嗯!”她掩面轻泣。 楚楚动人。 甚是怜人。 …… …… 刑部大牢。 天字号牢房,黑漆漆的走道中,燃着不是很亮的火把,一阵脚步声过后,着锦服的李燕云,他身旁的李碧萍,手中提着饭篮,二人在一间牢房前停下脚步。 二人目光看向牢房内。 只见牢房内干草上,面朝墙壁侧躺着一个身穿白色囚衣的男子。 “品则!”李碧萍略带哭腔轻呼一声。 闻言。 那牢房内,浓眉大眼胡子拉碴的赵品则,他一个激动,忙坐起身来,被火光照射的憔悴脸庞一僵,当看清牢房外狱卒旁的二人。 他眼睛瞬间湿润了。 忙跪下一叩到底:“臣叩见皇上,叩见公主殿下,臣已经听闻皇上的恩典,臣谢皇上!” “皇上,公主、臣对不起你们。” “臣有愧于你们,有愧于朝廷!” 李燕云叹道:“为何要贪?” 赵品则哭道:“臣也不知怎地,就跟着了魔似的,也不知要那些银子干嘛,现在回想起来,臣有吃有喝,锦衣玉食的,为何还要贪,臣追悔莫及——” 说到最后。 赵品则泣不成声。 抽泣几分,又道:“臣,臣是贪念…作祟!最终,是那些银子,将臣给埋了!” 牢房外的李碧萍也是哭泣着。 李燕云叹了一声:“你们好生说说话!” 说着。 李燕云背过身去。 他手一挥,狱卒得令抱拳后,忙用钥匙打开牢门,李碧萍提着饭篮进去,当即忙不迭的放下饭篮,跪下与赵品则抱在一起:“品则,我的驸马!” “公主!”赵品则抱着公主。 夫妻二人相拥。 然后。 李碧萍打开饭篮,拿出一道道菜,还有一壶酒,泪流双颊:“品则,这都是你爱吃的,有皇上让皇后做的,也有我做的,我陪你吃,吃完好上路。” “好!”赵品则含泪点头。 他端起热气腾腾的米饭:“小郡主…我的女儿呢?” 李碧萍流泪为他倒酒:“我跟她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只有她长大了,你才会回来。” 赵品则点头。 二人有太多的话要说。 听得李燕云心中复杂万分,心情惆怅万分,当李碧萍走出来,一个狱卒捧着白绫走了进去,李燕云吩咐道:“送公主出去!” “品则——”李碧萍凄呼一声。 “公主,保重!”望着被丫鬟拉去的李碧萍,赵品则走至牢木前,双手握着牢木,高喊公主后,又朝李碧萍招手道:“——不要为我难过,不要怪皇上,只能怪我自己,是我管不住自己的贪念!” 李碧萍大叫:“品则啊!” 寿宁公主离开后。 赵品则朝李燕云跪下抱拳:“请皇上替臣好生照顾好寿宁公主!” “她是朕的皇姐,朕会的!”李燕云转过身来,望着他道:“若按称呼,来,朕该叫你一声姐夫,你且放心,朕会替她物色一个好男子!——你,恨朕么?” 李燕云苦笑地望着他。 “不恨,怪臣自己!”赵品则哭道。 说罢。 李燕云叹了一口气,大步走去。 “谢皇上!”赵品则的声音回荡在走道中,身后的狱卒已经将白绫系好,朝赵品则抱拳道:“赵大人,请吧!” 第971章 提升军备 刑部衙门。 后院小花园中的梅花,绽放出美丽的花朵,花园前单薄的倩影在此处掩面轻泣,豆大的泪水自下巴滴落,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看上去,极为凄惨。 蓦然间。 一只手搭在她玉肩:“皇姐,你一定很恨朕,对么?” 寿宁公主李碧萍转过身来。 玉拳如雨点般捶打李燕云:“打死你,打死你,你为何不连我一块处死?你怎如此狠心啊,无论如何求你,你愣是不赦免他!” 她如疯了般。 似若击鼓般捶着李燕云胸膛。 她愤懑之下,力道自然不轻,一时发出‘砰砰’的声响,连不远处抱着小郡主的般若,都看的暗暗心惊。 “公主,他是皇上啊!”十几步远有刑部的官员提醒。 “让她打,打个够!”李燕云眼眶泛红,忍着痛楚大吼道:“如果还分得清是非的话,就不会如此无理取闹,如果对你来说,这样能洗清他的罪过的话。” 这话一出。 情绪激动的寿宁公主愣住了,似恢复了些许理智。 她无声的流着泪。 娇躯摇摇欲坠。 李燕云哼笑一声:“打啊,为何不动手了?” 他叹了口气。 仰面望天继续道:“吏部负责的是任免升降调动的事务,赵品则身为吏部侍郎,竟然受贿,这其中牵扯的利益,不用朕明说,你也应该清楚。” “一些买官的事,朕就不说了。” “你可知道,一个官员若是贪污,将有多少人因此受苦受难?又有多少人会遭遇不公?” “你以为你很惨?你可知道有人比你还惨?” 这些话。 可以说是句句肺腑之言。 也不知她能听进去多少,或是能够理解自己,当然,李燕云此刻也不在乎她能不能理解自己,他心情也很复杂,若在平时他哪会如此。 就是看她乃是皇姐的份上,才如此开导她。 他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李燕云喘着粗气瞪着她:“若是先皇在世,怕是赵品则与你的女儿小郡主,都得一起死,朕已经很仁慈了。” 李碧萍掩面而泣。 他抽身而去。 边走边道:“人呐,就是不知足!” 她仔细思虑李燕云的话。 是啊。 说到底,的确是赵品则的不是,是他触了律法,若在以前怕是除了自己这个公主能够活着,赵品则一家老小,都得受牵连被诛杀。 她面朝李燕云的身影,亮晶晶的泪眸中倒映出李燕云远处的背影。 她娇躯一沉,缓缓跪了下去。 “谢皇上!”她叩首道。 李燕云停下脚步。 回眸瞧了瞧她。 他苦苦一笑:“谢倒不必,朕也不好受……你好生着手赵品则的后事吧,朕为他留了最后的体面,朕对外宣称他悔罪自杀,不至于被后世唾骂。” 说完。 李燕云不在停留,朝前走去,路过刑部一些官员面前,面色严肃的吩咐,连弘毅一案依然维持严办的态度,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身为皇亲国戚。 驸马赵品则都难逃法网,此举不光让刑部对皇上刮目相看,更让民间的百姓们,对当今庆和皇帝由衷的颇为敬佩。 回宫后,去启祥宫待了一会,据常无德和宁挽香所言,如今皇子李初恢复甚好,恢复的与同龄孩子一般无二,不过常无德还说,还需多观察几日。 至于他需要李燕云做什么。 老小子神秘兮兮的,一时半会还不愿意说。 当然。 李燕云更没多问,在启祥宫抱了一会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与宁挽香说了几句话,老婆婆还是一如既往的督促他,不要荒废朝政。 若说如今天下,说话好使的,宁挽香算是其中之一。 她说话,李燕云自是听得进去。 当即将行出启祥宫时,侧殿门前,正朝他抱拳的紫仙旁边的徐娘,朝他行了个万福礼。 少女美妙的身段亭亭玉立的,尤其一身华丽名贵的宫裙,将她娇俏的妙姿衬的更是诱人。 偏偏有一张青涩嫩脸,灵动眼睛瞅见皇上瞧自己,她一时脸颊绯红,心中羞喜交加。 李燕云心中一搔,走过去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在怀中,她小脸霎时红润,呀的一声,娇叫一声道:“皇帝!” 当即将头埋在李燕云胸前,不敢看他。 李燕云乐的仰面一笑。 一旁的紫仙更是面红耳赤,般若小脸通红,两人眼睁睁地看着李燕云将徐娘抱进殿内的暖阁中,自是知道要发生什么。 果然。 立时里面传来华丽的宫裙被撕碎的声音。 碎布如雪花般在飘落,呢喃声回荡于暖阁中。 许久过后。 躺在榻上的李燕云望着殿中彩画穹顶道:“你觉得朕好美色么?” 这还用说? “嗯!”她红着脸点头,羞涩无比,语气软绵绵般的撒娇道:“皇帝,你适才没喊我宝贝。” “宝贝!”李燕云搂着她白嫩细腻的玉肩,朗声一笑:“实则你不知,有时候这个事情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乃是减轻压力的良好方子。” 她亮晶晶的美眸扑烁几下,鼓着香腮想了一会:“皇帝岂不是想做甚就作甚?还有烦恼?” 被她如此可爱的模样逗的一乐。 不知怎地。 也可能徐娘与邢芯长的很像,只不过一个成熟美艳,一个清纯青涩,看着她甜美的玉面,李燕云脑海中浮现出邢芯那张脸蛋和身段来。 李燕云捏着她下巴道:“嘿嘿,皇帝的烦恼多着呢。对了……你想不想你娘邢芯一起到宫中住?” 徐娘哪里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心里一喜:“这样真的可以么?” 刚想应她,李燕云又细想了一下。 还是感觉不合适。 如若被徐娘这个妮子发现什么来,就有些不妙了。 嘿嘿一笑道:“逗你玩的,此事当然不可以,不过你若想你娘亲邢芯的时候,大可出宫去与她聚聚,朕没什么意见。” 他神秘一笑。 补充道:“徐娘,若你娘进宫,只能有一个法子。” 徐娘好奇道:“什么法子?” 李燕云正色无比一叹道:“——那就是成为朕的妃嫔。” “啊?”徐娘愕然,樱唇轻张,依稀都能瞧见她可爱的小舌。 李燕云憋着笑:“怎地?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徐娘脸蛋涨的通红:“我就是你妃嫔了,她怎么再可以,皇帝,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此话说来。 暖阁中回荡着李燕云笑声,饶是她这般,李燕云只能说是笑言搪塞过去,并且吩咐将前宫的奏疏送到此处来,就此李燕云在启祥宫侧殿,一面享受温柔乡,一面看着奏疏。 如此一来,两不误。 翌日。 阳光明媚万分,艳阳无比绚丽。 紫禁城。 养心殿内。 一身二品官服的兵部尚书袁去疾,躬身立于殿中,殿中龙椅旁立着般若,她与袁去疾一同看向李燕云,此刻他手中拿着一根羽箭,细细观察着。 只见羽箭箭头乃是扁平的,且有倒刺,锋芒极其锐利。 这种设计。 乃是在许多战场上验证过的,不过若说杀伤力,似乎没有三棱型的箭头强。 当闻皇上心中的想法。 袁去疾奇道:“三棱型箭头?” “没错!”李燕云放下羽箭道:“三棱型箭头,稳定性极好,中箭者,伤口无法包扎,最后会血流过多而死,箭头可取换,如箭柄坏了,那箭头可换在其他箭柄上。” 闻言。 袁去疾点头。 李燕云继续道:“还有一种箭,乃是火箭,利用火药推进,原理具体是这样的——” 李燕云走至桌前,拿起毛笔。 军备自然要不停的发展进步,这方面李燕云是颇为积极的,毕竟战争是突然性的,谁都无法预料今天还是太平日子,说不定明天战争忽然打响。 居安思危才是正经。 除此之外。 李燕云还强调袁去疾,制造一些降落伞,和热气球,现如今飞机坦克什么的,李燕云没那本事去发明,怕是即使知道如何制造,那也行不通。 毕竟工业技术还没发展到那种地步。 但是,在热气球上放些火药弹,制作成简易的‘轰炸机’还是可行的。 如人站在热气球上。 往下方扔火药弹,光想想李燕云就热血沸腾,那种场面甚是震撼。 如今。 朝中大臣们除了敬重皇上,心中也都是崇拜,哪怕皇上是个普通人,怕是这种才能也是别人不可比拟的。 因此听闻皇上一番讲解。 袁去疾眼中精光闪闪。 满是钦佩之意:“皇上,这些战法,臣闻所未闻,不过,火炮的威力臣甚是了解,光南越国一战,女真一战,足矣见证火炮之威力。” “就光这些,臣佩服皇上。” 李燕云将桌案上的资料交给袁去疾:“你这老小子,马屁少拍,多做实事,朕做这些,不是让你们佩服的,朕是为了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被蛮夷所欺!” 袁去疾老脸一红。 尴尬一笑。 双手接过应了一声是然后离开,望着袁去疾的身影,李燕云思考袁去疾的话,他无奈一笑,有些时候,朕都分不清朕究竟是个好皇帝还是昏君了。 禽兽之事,朕没少干,可国事朕也一直放在心上,他摇头一笑。 “太后驾到——”外面冷不丁地响彻一声。 李燕云精神一震。 瞅向打瞌睡的般若,他嘿嘿一笑:“般若,你暂且去隔间歇息,朕与太后说说话。” “好!”般若点头,走了几步掀开帘子进了暖阁间。 第972章 好巧 养心殿。 般若刚进暖阁不久,一身华丽宫装的太后,她袅袅的美妙身姿便踏入殿内,端庄雍容的她,玉脸仿若桃花般略有些红晕,美艳至极。 侧眸瞟来。 透过珠帘望向李燕云。 李燕云嘿嘿一笑,单膝跪下:“叩见太后。” 不多时。 殿门关上。 气质高贵的她,走进来板着玉面道:“免礼。” “谢太后。”李燕云起身。 齐映萱气定神闲的坐在太师椅上,胸前鼓鼓,蜂腰翘臀的她,如此正襟危坐,丰腴的身形显出美妙的曲线,端庄无比道:“皇帝,事情可办妥了。” 不知怎地,看着她正儿八经的模样,李燕云心里痒痒的。 李燕云走了几步蹲在她身前。 将她软玉白嫩的小手握于掌心,他嘿嘿笑道:“妥了,拱了!” 齐映萱桃腮微红。 生怕他又使坏,自他手中抽出手来,水眸中尽是媚意,饶有兴趣道:“郑太妃可是与我说的那样无二?” 李燕云微笑道:“映萱,你说的可真对,一开始她还有些许抗意,后来竟然比你还……哦,朕是说,后来她很主动,对,很主动。” 齐映萱点头:“那便是了。” “这些年,她忍的够辛苦的,当年钩引先帝,她可是出了名的骚。” 听她说话。 李燕云暗自咂舌。 她微微起身又道:“如此一来,她还如何说出去,只是你也胡闹了,若不是你在乾清宫那般,怎会有这种事,以后可要小心点。” 她脸蛋绯红如霞。 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嗅着空气中的淡香,望着她艳丽无比的侧面,李燕云喉结动了动,轻呼一声:“映萱——” 说话间。 “嗯?”她正要回头,忽地觉察到腰间一紧,垂眸一瞧,这才发现李燕云胳膊自后面环住她柳腰,她脸色赤红,轻呸一声,挣脱李燕云道:“——不可再胡闹!” “这里不可!” 她柳眉倒竖。 凶瞪道:“怎地一点记性都没?哪能天天如此?也不分个早晚的。” 李燕云委屈地哦了一声。 见他如孩子般垂头丧气的,她媚眼白他一下,心里一柔,语气温和不少:“你也是!——锅里的,你还怕飞了不成?倒是郑太妃如此,我心里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瞧她脸色缓和了些。 回味她适才的话。 李燕云顿感刺激无比,喉咙有些干涩,咽了口吐沫道:“映萱啊,你说郑太妃她当年钩引先帝,都是如何钩引的?” 回想起当年的往事。 齐映萱脸上烧红:“总之她心计可多了,讨好男子的法子,她可信手拈来。” 见李燕云眼神迷离,生怕说多了,他把持不住,在此又闹出什么乱子来,齐映萱红着脸颊,忙转移话题。 她道:“好了,我来此还有一事。” 李燕云反应过来,好奇道:“还有事?” 齐映萱道:“你翊坤宫的安妃,眼看临产期在即,你不可掉以轻心,都那般挺着个大肚子了,还不忘三天两头朝翰林院跑。” “也就前俩天,我特地吩咐稳婆跟着,防止出现什么差池,她肚子中怀的可是龙嗣,皇帝,你忙朝政之时,也要对其多上点心。” “能在宫中待着,就别去翰林院给那些女子讲学了。” 也是。 算起日子,也确实如齐映萱所言。 李燕云心中有些愧疚,闻言忙应是,又与齐映萱说了一番话,虽然在此地不能作甚,但亲亲抱抱,自然还是可以的。 几番下来。 齐映萱面红耳赤地逃离养心殿,望着她婀娜而又丰腴的翘臀李燕云满意一笑。 …… 阴云浓浓,似要下雨。 京城翰林院。 此处,乃是天下无数书生学子们,梦寐以求的地方。能在此处修习几年,日后定能前程似锦。且,如今此处不光有男子书生,更是有不少女子书生。 身穿锦袍的李燕云在此处下了马车,他扬起头来,看向那金光闪闪的四个镀金大字‘翰林书院’。 说起来有些惭愧。 这还是第一次来此。 一身灰袍的般若,跳下马车,乖乖地跟在李燕云身后,外带两个锦衣卫,朝翰林院而去。 门前两个官兵先是阻拦,毕竟当今的安妃娘娘在翰林院,自然排查甚严。 闲杂人等。 一律是不得入内,戒备森严可见一斑。 因此,当李燕云身边的锦衣卫示出锦衣卫腰牌,才放李燕云人等进去,翰林院内,一些个书生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研究诗词歌赋。 除此之外。 还有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女子们聚在一起,指着某某公子说笑,端地是一些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李燕云好笑,这一幕倒他娘的与前世大学生活差不多。 当瞅见李燕云进来。 望见李燕云一身锦衣玉簪的打扮,生的风流倜傥,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偏偏还剑眉星目的。 这幅模样和打扮。 别的不说。 对怀春少女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一些女子脸蛋红润,忙捂着脸羞笑的跑开了。 惹地李燕云哈哈大笑。 恁地有些胆子大的。 红着脸上前来询问:“这位公子,您也是此地的书生么?” “嘿嘿,非也,本公子是来接娘子回家的——”一听李燕云有娘子,一些女子害羞的散去。 李燕云故作可惜道:“哎?别走啊,咱们可以商量商量,你可以做个二房三房的嘛,或者日后大被一盖,一起睡。” “公子,你太坏了!” “唔,公子——” 听他撩逗俏皮之言,女子们吓的一阵羞叫连绵,一个个扭着小臀,摇曳身姿跑开,脸蛋各个如涂红胭脂。 李燕云胳膊搭在般若的小肩上,仰面笑了一阵,见周围不远处一些公子嫉妒的看向此处,般若脸蛋红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经过打听。 七拐八弯的。 终于找到安梦涵讲学之处。 只见那走廊下,立着一些宫女太监,除此之外,还有身穿甲胄腰间佩刀的官兵,若有男书生想近前想从窗户一睹安妃的芳容,都会被驱逐。 有官兵上来询问李燕云人等,身后锦衣卫出示腰牌后,官兵面色一凛,忙忙抱拳退去。 走廊下,窗户前。 李燕云目光朝里面瞧去。 顿时颇感欣慰。 里面几十名女子生,各个落座于木几前,每一个皆是聚精会神地看着一身橘黄色宫裙的安妃娘娘演说。 对这些女书生来说,安妃娘娘讲的内容,乃是她们闻所未闻,甚是吸引人。 身段柔美的安妃娘娘。 她挺着大肚子,白嫩倾城玉面挂着笑,一手拿着蜡烛,一手端着青花瓷杯:“火的燃烧,需要空气,空气大部分由氧气组成。” “若是诸位不知氧气为何,你们且看,”一旁的宫女为她捋起莲藕般的雪臂:“当本宫用蜡烛将杯子中燃烧一会,杯子便稳稳的吸在本宫的胳膊上——”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青花瓷杯,竟真的吸在她胳膊上:“或许你们从拔火罐,也看到同样的原理,那便是因为里面的氧气被火所燃烧——” 她细心的解释着。 丝毫没发现窗户前,李燕云正在微笑的看着,小梦涵在上课,他自是不好打扰,目光环顾,瞬时,定格住在里面另一个少女那里。 她美眸含笑,直视着正在讲学的安妃娘娘,听得极为认真。 时而皱眉做思考的模样。 时而展颜而笑。 一颦一笑间,仿若盛开雪莲花,极为美丽。 纯净万分,格外诱人。 不是旁人,正是范清贤之女范思薇,李燕云微微一笑,微微跟旁边官兵打听才知道,还需要两盏茶的功夫,才下学。 无奈之际。 李燕云只能在院中踱步,百无聊赖的走着,不料天公不作美,点点细雨从天而降,李燕云只得让般若先行去马车中待着,他打着伞在廊道中等着。 这时。 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李燕云的肩膀:“杨大哥?” 声音几分耳熟,透着几分欣喜。 李燕云转目一瞧,恁地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俊气公子,不是范响还能是谁。 俩人寒暄一阵后。 范响哈哈一笑:“杨大哥,上回真是抱歉,说带你进府喝酒没想到我们合力揍周同的事,被我爹所知,唉,为此事,我还被我爹罚跪了几个时辰。” 若说范响这小子。 李燕云对他颇有好感。 “哪里的话,”他笑道:“只是害的范小弟你被罚跪几个时辰,也是我的不是,做大哥的给你赔不是了,只是没想到能在此地遇到范小弟,真是巧了。” 范响笑呵呵道:“瞅着天要下雨,这不——”他提起雨伞:“我特地来此给我姐送伞来的——难不成你也是给我姐送伞的?” 李燕云笑道:“我是——” 范响贼笑道:“那我便不打扰你和我姐了,杨大哥——我先走了!我在府中等着杨大哥,一起喝酒。” 这小子没等李燕云解释。 撒欢了跑去。 “哎?”李燕云脸色一惊,我是来接娘子回宫的啊,这可如何是好。 他正为难之际。 翰林院的钟声被撞响。 登时安梦涵所在的屋内,女子们鱼贯而出,在门前列队等着给安梦涵行礼。 一番‘恭送娘娘’女子们悦耳的声音响彻后,一身宫裙的安梦涵单手扶着柳腰,一手摸着隆起的肚子,被宫女簇拥而出。 好算宫女们早有准备雨伞,便护着安妃娘娘走去,蓦然李燕云又瞧见,范思薇站在廊道中,瞧着烟雨蒙蒙的景色发愁。 李燕云苦叹。 这叫什么事啊。 范响你这小子害苦了我,李燕云无奈,上前去,故作不经意撞见:“——咦?范姑娘,好巧。” 第973章 很巧的意外 苍穹暗沉,春雨蒙蒙。 翰林院廊道中。 一些学子已经准备打到回府,望着雨天范思薇正惆怅且望而却步之际,偶然听到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 范思薇嫩面茫然。 回眸一瞧,当瞧见一个男子笑嘻嘻的脸庞。 她吹弹可破细嫩的玉面立时浮笑:“杨大哥?” 亮晶晶的眼中满是欣喜。 李燕云笑道:“也真是赶巧了,既然雨这么大,走,我送你回去吧,正好范府离此地不远!” 范思薇嗯了一声,两个人一把伞,肩并肩朝雨中走去,身后穿着蓑衣的锦衣卫跟随。 伞中,气氛有些暧昧,二人对视笑了笑,一时都不言语,若说二人的关系,范清贤曾与范思薇说过,她与李燕云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因此,范清贤吹胡子瞪眼表示,以后,非他不嫁。 这点。 范思薇有些不知所措。 而她却不知,实则在密旨上,她早已是身旁的人‘未婚妻’。故此情形有些说不出的暧昧,范思薇甚至怀疑是不是爹专门叫杨大哥前来接自己的。 想到如果是爹关照的,她羞涩万分。 二人无声的走着。 互相不说话,感觉似乎太过平静,反而有些尴尬。 忽地。 互相朝对方看来:“那个……” 俩人同时开口。 一时范思薇掩唇一笑,脸颊红润垂首:“杨大哥,你先说。” 都怪范清贤那老小子撮合的,搞的老子都不自然了,李燕云干咳几声道:“——还是你先说吧。” 范思薇脸颊微红道:“多谢杨大哥专门前来接我。” 她此话俩层意思,第一层自然是表达谢意,其二便是试探李燕云是否是爹专门派来的,当然‘专门’二字很关键。 可见她很是聪明。 岂料。 李燕云道:“哈哈,是这样的,我来此地办差事,没想到刚好见范姑娘你没带伞,还真是巧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如此,就这么说了。 此话一出。 范思薇心里嘀咕,难道不是爹派来的?她笑着道:“总之多谢杨大哥。”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李燕云奇道:“听范响所言,那袁夏袁公子,对范姑娘暗生情愫,怎地没见那小子来接范姑娘呢?” 说话间。 二人出了翰林院。 而范思薇还没来得及回答,不远处传来一阵嗓音:“范姑娘,范姑娘——” 李燕云定睛一瞧。 只见泥泞的路上,马车旁站着一个手持雨伞白色衣袍的公子哥,不是上回在范府遇见的那个袁夏,还能是谁来。 我戳,说什么来什么! 见李燕云吃惊的模样,范思薇掩唇一笑。而那袁夏见到李燕云与范思薇共用一把伞,袁夏心中醋意顿生,忙小跑过来。 袁夏忍着心中的不快,瞪了李燕云一眼。 便笑着跟范思薇道:“思薇,我在此处等你很久了,你瞧马车都来了,不如上马车吧,我送你回去。” 李燕云懒的争风吃醋,环目朝安梦涵的仪驾瞧去,只见已经行远,他无奈微叹,快答应他吧,现在我追上小梦涵还来得及。 小梦涵怀着身孕,还在此讲学。 讲真,李燕云当真是想多陪陪她,而身旁的范思薇,在他看来,已经是锅里的肉,自然跑不掉。 身旁。 范思薇看了一眼李燕云,想起父亲范清贤曾说过,要离袁夏远点,以后自己的夫君非这个杨大哥不可,她一向是听话的。 故此。 她冲袁夏歉意一笑,委婉的拒绝:“多谢袁公子,就不劳烦袁公子了,有杨大哥送我回去就好。” 说罢。 纤臂勾住李燕云胳膊,李燕云一愣,没当他说甚,范思薇就拉着他走去,后面穿着蓑衣的锦衣卫紧随其后。 袁夏瞅着李燕云身影,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手指握的发白,眼中锐利万分。 行出一段距离。 范思薇才松开李燕云的胳膊,红着俏脸道:“对,对不起杨大哥,我是想甩开袁公子,才这般的。” 这算啥! 以后你都要跟朕洞房,坦诚相见呢。 跟这比起来,这都不值一提。 李燕云笑道:“无事,无事!” “——倒是,你这般,那袁夏袁公子,定是恨死你杨大哥我了。” 范思薇掩唇笑道:“那杨大哥怕他不成?” 呵,我怕他?他怕我还差不多!李燕云朗声一笑:“你觉得呢?” 说着。 望着她澄澈的美眸。 她嫣然一笑:“不瞒杨大哥你说,袁夏袁公子的爹,可是兵部尚书袁去疾,朝堂堂堂二品大员呢。” 旁的不说,范思薇的笑容很甜,给人一种很惬意的感觉,她眉毛不浓,淡淡的,眼眸清澈,瑶鼻挺翘,唇瓣粉嫩,偏偏有着一张极为白嫩的脸蛋。 李燕云看的一呆。 问她话来。 他笑道:“那又如何,那是他爹,又不是他?” 说完。 他心中暗叹,小看思薇了,这妮子一点都不简单,在试探她未来夫君我的胆量,李燕云暗觉好笑。 范思薇哪里知道,她的一些小心思都被李燕云看破,闻言淡淡一笑。 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 李燕云则是欣赏着远处的雨景,和远处古朴的建筑,烟雨蒙蒙,颇有江南烟雨柳巷的意境,心情自是舒畅无比。 “杨大哥——”范思薇轻叫一声。 “嗯?怎了?”李燕云瞅见她脸蛋微红欲言又止的,他笑道:“范姑娘有话直说无妨。” 范思薇羞涩道:“是这样的,我爹是不是与你说过,我的亲事什么的。” 她垂着小脑袋。 李燕云故作不知:“没有啊。” 看他一脸无辜,范思薇放下心来,心情也轻松不少,她嗯了一声,装作很是随意道:“杨大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我?喜欢你这样的。”李燕云逗她道。 范思薇脸上羞红:“人家问正经的。” 李燕云哈哈笑道:“你大哥我也是说正经的。” “呀,杨大哥,你若这样,我就,我就——”她羞不可抑,不知如何说下去了,垂下有着及腰长发的俏脑袋,眼角是不是偷偷观察李燕云。 这般害羞的模样,惹地李燕云哈哈笑了一阵,气氛也热烈不少,羞的她玉拳直捶李燕云。 哪知,李燕云与她逗笑间,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惹地她呀地一声,咯咯直笑,然后忙扶起他。 二人说说笑笑的朝范府而去。 如此之下。 俩人自是熟络不少,据她所言,在翰林院,安妃娘娘不光给她们讲学还时而带她们做实验,她在李燕云面前炫耀着一些物理和化学的奇特理论。 岂料。 李燕云说起来竟然比她知道的还要多,这让她佩服万分,而听她说起安梦涵,李燕云愈发有些心疼安梦涵了,都快临产了,竟然还到翰林院讲学。 雨势减小。 范府门前。 范思薇笑道:“杨大哥,你不到府中去坐坐么?”她又补充道:“我爹,我爹不在,而且,你适才都滑倒了,身上都打湿了,进来换件衣服再走不迟。” 李燕云身后两个淋成落汤鸡的锦衣卫,听闻她话,二人默默无言。 她很感动。 适才与杨大哥二人共用一把伞时,杨大哥一直尽量让自己多打些,这让她心里倍感温暖。 如此一说。 李燕云还真有些冷飕飕的,既然范清贤那老小子不在府中,那便好说。 范府。 闺房中。 燃着一盏蜡烛。 李燕云闻着闺房中的淡淡幽香味道,顿感很好闻,吱呀一声门打开,换了一身干净淡蓝色素裙的范思薇,走了进来。 她双手上捧着一叠衣衫。 明眸含笑道:“杨大哥,这是我爹的衣衫,看样子你与我爹体格差不多。你暂且先穿着——” 她将衣衫放在桌子上。 瞅见李燕云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胸前,她略微奇怪,这才意识到,适才生怕杨大哥等太久,故此没有穿肚兜,如此之下,胸前鼓鼓欲破衣而出。 她红着娇艳的小脸道:“我暂且出去。” 李燕云喉结微动,暗吞口水,嗯了一声:“去吧,我自己来就好,适才摔的胳膊很痛,没事,我忍着强烈无比的痛楚,倒也可以的——” 他故作万分不适的样子。 范思薇听得花容急变。 “啊?”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要不,我帮杨大哥——” 反正以后也是他的娘子。 她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李燕云一脸正派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思薇姑娘了。” 闺房中。 范思薇忍着羞涩为他褪去衣衫,当瞅见他结实的背脊,她脸蛋涨红不已,而李燕云感受着她冰凉的小手时不时触碰脊背,倒也舒适。 她忍着无比的羞意,为李燕云穿好衣袍,眼中欣喜道:“没想到,杨大哥你穿我爹的衣袍,还挺好看的。” “那是,人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李燕云笑道。 闻言。 她轻轻一笑。 抬起头来。 霎时! 目光刚好撞上李燕云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对,望着她清纯白皙的脸蛋,如此之下,脸上细微的白色小汗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她睫毛弯翘狭长。 瑶鼻下是一双薄嫩的小嘴。 一时空气仿若凝固,李燕云喉结动了动,脖子渐渐前伸,她心里忐忑之余,红着小脸闭上了眼睛……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 闺房的门被推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范响,当瞅见屋内的一幕,范响睁大眼睛,一时李燕云和范思薇诧异地看向范响,范响啊的一声。 “姐姐,姐夫,打扰了,你们继续!”范响说着忙关上门去。 被范响如此一闹。 暧昧的气氛霎时无影无踪。 范思薇也啊的一声,看了看李燕云,见他好笑的看着自己,她捂着羞红的脸颊:“范传之,你给我站住,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第974章 喜事 范府中。 瞅着姐弟二人在廊道中嬉笑打骂,李燕云跟着乐,不过此地不宜多留,般若还在翰林院门口的马车中候着的。 与姐弟二人告别之后,李燕云就此出府。 范府门前。 瞅着李燕云和两个便衣锦衣卫的背影,范响啧啧几声,跟脸上满是笑意的范思薇道:“姐,我就说嘛,杨大哥可比袁夏强多了,这是一种直觉。” “这回,你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不许乱说!”范思薇背过身去红着小脸道:“就你还直觉,你少惹爹生气,才是真。” “上回我和杨大哥那是教训恶人周同,惩恶扬善,”范响补充道:“不对,该叫姐夫——” “呀,你还说!找打——”范思薇脸蛋红艳,笑着举拳而来,范响撒腿就朝府中跑去。 …… …… 紫禁城。 翊坤宫中。 火烛都已点燃,奢侈豪华的大殿中,锦被鎏金榻上,挺着大肚子的安梦涵,她坐在榻上,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她脸蛋被烛光映的格外柔和:“其实那会我看见你了。” “哦?”李燕云心虚道:“看见朕,为何不迎上来。” 安梦涵哼道:“我以为你会上来与我打招呼,岂料后来,我一转头你就没影了,那时我就知道,你肯定去哪鬼混去了,或者有什么事要处理。” 当真被小梦涵猜中了。 若不是遇到范响那小子,朕也不至于。 在她诱人的唇瓣啄了一口,李燕云轻抚她的大肚子道:“小梦涵,明日就别去了,瞧这程度,都快生了。” 安梦涵心里一暖。 还是倔强道:“应该无碍的,御医说可能还得半个月这样子呢,而且,我讲的都是对大宗发展极为重要的科学知识。” “能帮你,帮江山出点力,我心里其实是非常快乐的。” 这话说的。 李燕云心里疼惜万分,下巴磨蹭她的额头。 “傻瓜!”李燕云道:“朕帮你出个主意可好?不光可以让你不必出宫,且又可以将这些知识传播出去。” “什么法子?”安梦涵问。 李燕云捏了捏她的小脸道:“你为何不派人撰写呢?由你来说这些知识,他人来写,岂不是更好?” 安梦涵撅着红唇想了一下道:“可是,如此一来,哪有面对面讲学,说的仔细,我怕很多人看不懂。” 李燕云笑道:“看不懂那便因人而异了,即使一百个当中,看懂十个,有那十个人去传播一百人,故此,掌握这些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所以,小梦涵,你那帮讲学吃力不说,收效甚微。” 闻言。 安梦涵媚眸发亮:“老公,你真聪明。” 李燕云笑道:“聪明不聪明无所谓,当初能将你玩的团团转倒是真的。” 说起往事。 安梦涵香腮一阵粉红,俏脑袋忙朝李燕云怀里拱了拱,语气娇柔万分。 她撒娇道:“讨厌,不许你再说以前的事来。” 李燕云哈哈一笑:“那小梦涵,那就如此说定了,明个安心在宫中不许再去,朕派人给你记录你口述的知识。” “嗯!”她心中幸福万分,有个皇帝老公真好。 忽地。 见李燕云眉头微蹙。 她奇怪道:“你是不是在愁思找哪些人比较好?我倒是觉得不如找我的学生来,我其中几个学生甚是好学,一点就透。” “好!”李燕云点了点她瑶鼻:“就依你,将名字说出来,朕立刻着人去办。” 她欣喜地嗯了一声。 然后将名字一一道来,其中一个就有范思薇,李燕云当即一愣,不过想来也是,那范思薇倒也是聪明好学之人,而且还是自己的‘未婚妻’。 她来宫中记录,再合适不过。 “皇上?皇上?”安梦涵连叫几声,她怎会知李燕云实则与自己的学生范思薇早已暗定婚约。 “啊?怎了?”李燕云笑嘻嘻道。 安梦涵道:“我适才说的那些人,你觉得可好?” “甚好,甚好,就用那些人便是,朕待会就宣人去宫外通知她们,让她们来宫中你说,她们记录。”李燕云在她俏额亲了一口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休息。” “来,朕为你脱鞋。”李燕云道。 她心中幸福万分。 也不推辞地嗯了一声,可正当李燕云蹲下时,她正要轻抚李燕云的头。 突然。 安梦涵眉头一皱,凄叫一声:“啊——” 她花容失色。 小脸煞白不已。 “怎了?”李燕云诧异万分,刚问出口,立时瞅见她裙摆上滴血,他大惊失色,吓了一跳,震天高吼道:“来人,快来人!” 不出一会。 翊坤宫一片忙碌的景象。 一些个宫女跑进跑外,李燕云在宫院中来回踱步,很是不安,而且殿中充斥着安梦涵的凄叫声,夹杂着接生婆的声音:“娘娘,再使点劲!” 有太监端茶给李燕云。 都被李燕云抬手打翻:“滚开!” 他烦躁万分,恼怒之下,吓的小张子忙安慰道:“皇上息怒,安妃娘娘,定然母子平安的。” 李燕云正担忧时。 忽地婴儿的哭声响彻于翊坤宫,李燕云双眸睁大,虽然已经是几个皇子公主的父皇,但每次又做父皇,都会开心无比。 稍后。 便有宫女来报:“恭喜皇上喜得四皇子!母女平安。” 夜深了。 一些宫女都退了出来,李燕云抱着襁褓进殿,榻上盖着锦被,小脸煞白,透着几分疲惫的安梦涵,她凄美一笑。 “快,让我看看我的孩子。”她道。 李燕云忙不迭的将睡着的小婴儿递到她面前,她强撑着身子微微起身:“好丑,皱巴巴的。” 李燕云笑道:“刚生下来都这样,等长开了就好看了,嘿嘿,小梦涵,你来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朕一起名,就头疼欲裂,而且我取的名字也不是很好听。” 她盈盈一笑,丝毫不给他面子。 没否认道:“这倒是。” 被李燕云扶坐在榻后,她观察着小家伙的脸蛋:“皮肤挺白的,随我,既然如此白,就叫李白吧。” 李燕云:“……” 见李燕云目瞪口呆。 她笑道:“不满意?要不叫李世民?” 李燕云:“……” 她略微思考一下道:“要不叫李宗盛?大宗强盛之意?” 李燕云差点吐血。 靠! 你这起的还不如朕起的呢,你以为朕这是大唐帝国呢?还李白李世民的,这李白李世民,还有李宗盛竟然成为朕儿子了? 夫妻二人讨论一番后。 最后终于决定出四皇子的名字。 二人正说说笑笑一阵后,为了不叨扰安梦涵休息,李燕云吩咐奶娘抱着四皇子出殿。 翌日一早。 媚阳初升时。 喜讯自宫中而出:翊坤宫安妃梦涵,诞下四皇子,名为李常笑,全宫皆赏。 喜讯很快传遍全宫。 各宫的娘娘就前来道喜,并带上补品,李燕云甚是高兴,如此一来,自己有五个儿子了,大皇子李初,二皇子李昭,三皇子李逍遥,四皇子李常笑,还有民间龙府的林念祖。 当然。 这些都是亲儿子,义子还有陈虎儿,和李庆,且还有两个公主,长公主李佼,二公主李静玄。 如今。 龙府南宫灵儿、陆双双、以及灵儿都还怀着,水云间的姜贞,宫中柳如是、都还怀着,故此,李燕云这天心情甚好,越想越高兴。 不过,月子期的安梦涵自然要多歇息,李燕云与她说过一番话后,带着各宫妃嫔出了翊坤宫。 这可将圣姑急坏了。 一脸的委屈。 瞅见她这般,李燕云当然是只能安慰,说是此事不可强求,对于这般说辞,圣姑道:“我怎能不急,眼看着一个个都怀了,就我还没怀,坏人,你最近哪个宫都不许去,我要霸占你——” 令贵妃不服气,涨红了俏脸,拉着李燕云的胳膊:“那可不行,皇上是我们的皇上,不是你一个人的,皇上必须要雨露均沾。” 圣姑哼道:“死妮子,全宫就你喜欢和我作对。” 令贵妃嘻嘻一笑,冲白妃吐了吐舌头。 李燕云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都别争了,咱们大被一盖,一起便是!” 一言说来。 上官皇后娘娘,魏灵容皇贵妃和十来名诸位妃嫔,都羞红了脸颊。 两个时辰后。 李燕云自承乾宫出来,整了整锦袍,心里暗道,这样下去朕非得成人干不可,不过该说不说的,去给安梦涵道喜的妃嫔中,好似少了帝后娘娘宁挽香。 这样下去哪成。 都要和和美美的相处,和谐共处才是嘛。 到了启祥宫才知,补品实则帝后娘娘宁挽香早已派人送去,只不过她要照顾李逍遥和李初,脱不开身。 李燕云倒是很欣慰。 如今老婆婆终于没有闲的去钓鱼了。 “倒是——”宁挽香抱着襁褓欲言又止。 李燕云心里一沉:“怎了?老婆婆?” 殿中。 宁挽香寒着貌美过人的玉面,美眸瞧他一眼,心里有些嘀咕,五世孙可是说好,到时李初余毒祛除,便会洞房,每次想到这里,她心跳就好快。 恰似天仙般的玉面显红,一时美丽的不可言喻。 生怕李燕云瞧见似的,她背过身去。 走了几步,正经道:“常无德让我转告你,当李初的余毒已去,你答应他的事,定要做到,不可食言,只是当我问他是何事,他闭口不言——” 这老小子定是怕朕食言,这到底是什么事呢?朕怎么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小事? 宁挽香话音刚落不久。 殿外小太监报说:“皇上,帝后娘娘,常无德来启祥宫了。” 第975章 牵扯重大? 紫禁城。 启祥宫。 奢侈豪华的正殿内。 一袭暗黄色绣凤宫裙的宁挽香,长身立于殿中哄着怀中襁褓的婴儿,身旁李初蹲在一边玩着拨浪鼓。 她亮晶晶若水地澈眸,注视行出殿的李燕云和常无德二人身影。 略微蹙着墨染似的柳眉,她实在搞不懂,为何常无德如此神秘。 她貌美过人的白嫩玉面略微绯红。 如今。 初儿恢复势头甚好,怕是与五世孙说的,当初儿余毒祛除,便会行周公之礼的日子将近。 如此一来,她心乱如麻。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殿外。 与常无德走到宫院的八角亭中。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李燕云立住身子。 双手叉腰转过身来。 无奈地望着青袍长衫的老者:“常前辈,到底是何事,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常无德环目四顾一番。 一副鬼鬼祟祟的如若做贼似的模样,李燕云感到好笑。 见宫女太监都在远处,常无德这才放心。 他走到李燕云身前。 微微一叹道:“游历之时,我遇到鬼婆了,或者说我游历时,一直在打听她,不过最后知道她的下落。” 他面色微苦。 闻言。 李燕云微惊:“昔年用分筋挫骨手害你的那个?” 去年在拒客岛时。 常无德就曾说过他与鬼婆的的过往,在般若以‘经络百解’疗治好常无德之前,他可都是驼背,甚至歪嘴斜眼。 当然。 那些都是拜鬼婆所赐。 昔年鬼婆喜欢常无德,却爱而不得,于是才运用分筋挫骨手伤了常无德。 见他表情复杂沉默不语。 李燕云又问道:“常前辈,难不成你想让朕替你杀了鬼婆?为你解恨?” “不是!”常无德否认。 李燕云眉头一皱。 脸色严肃道:“不是杀了她…那难不成你也想那般折磨她,毁她容貌什么的?” 常无德笑着摇头:“非也。” 他再次否认,这让李燕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干脆也不卖关子了。 说出了出乎李燕云意料的话。 “我喜欢她!”常无德见李燕云一副惊讶的模样,他老脸一红继续道:“也许你可能不信,说起来我自己都有些不信。” “昔日我每日都想杀了她解恨,因为每日都想着杀她,最后我发现,时隔那么多年,当遇到她时,我竟然早已没那种仇恨,而是发现有些喜欢她了。” “当她遇到难事时,我竟然想帮她。”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李燕云更加迷惑了。 他奇道:“常前辈,你把朕搞糊涂了!” “你说为帝后治好眼睛,为初儿祛除余毒,让朕答应你一件事,可这些与朕有何关系啊常前辈?” “又让朕如何帮你?” “又从何帮起?” 常无德脸色冷了下来。 微微长叹道:“莫急,容我慢慢道来。说起来,此事与你这个皇帝,有莫大的关系。” 李燕云疑惑满面,点了点头。 不在说话。 听他细细道来:“老夫游历时,经过与江湖上的旧友打听,得知如今鬼婆在常山兰若寺,于是老夫就去了…老夫很疑惑,一个女流之辈,为何在寺庙。”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她在兰若寺,是照顾一个法号为了尘的起居,而且她很喜欢那个了尘。” “了尘?”李燕云嘀咕一声,怎地有些耳熟。 常无德一怔。 看向他:“莫非皇上听过?” 若说听过。 好像是听过。 但忘记是谁说了的了。 李燕云笑道:“常前辈继续说。” 常无德继续说道:“那了尘和尚时日不多,卧榻不起,于是鬼婆要老夫为他续命,老夫替他医治了一番,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活不过明年开春了。” 李燕云点头。 常无德踱步皱着眉:“说来也奇怪,那了尘似乎背景不凡,周身有一些身手不俗的人保护,不过那些人不是和尚,而是一些年过半百的人。” 也正在此刻。 李燕云脑中灵光一闪。 终于意识到为何觉得了尘这个法号略感耳熟,合着大衍和尚与自己提过此名。 李燕云更加好奇了:“这是为何?莫非这了尘真有什么大来头?” 常无德笑道:“当时老夫与你现在一样,也很是不解,于是问那些人,岂料那些守口如瓶,半字不透,说是老夫若想活命,就别问那么多。” “连问鬼婆,她也亦然不说。” “后来呢?”李燕云问。 “后来——”常无德眯眼道:“了尘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在房中与我道出了他内心的想法,他说他时日不多,对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希望我不要说出去。” “并且!” “替他请一个人,只有见了此人,他说他即便是死,也绝无遗憾了——也正巧,当时你满天下的找老夫,老夫便直奔京城而来。” 此话吊起了李燕云的好奇心。 这常老头也是。 说话干嘛不一下子说完,倒也真会卖关子。 李燕云上前一步。 疑惑道:“请人?何人?” “当今圣上,也就是你!”常无德笑道:“除此之外,还有尹太后!” 李燕云差异无比道:“你是说让朕去常山兰若寺?他是何人?好大的口气!凭什么想见朕,朕就一定要去?而且还要见朕的母后?此人好大的胆子!” 闻言。 常无德捋须一笑。 哈哈笑了几声,说道:“皇上息怒,他之所以如此大的口气,其实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你若知道他是谁,你也一定会去的! 见李燕云甚是疑惑,常无德四周瞧了瞧。 旋即,神秘的在李燕云耳前嘀咕一句。 当闻他几句话后。 李燕云大脑轰然一片。 双目圆睁,极为震惊。 呆了半晌,他拉着常无德胳膊急问:“他…他没死?” 常无德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皇上,小声些,他为何没死老夫也不知前因后果,想必他会与你说,话老夫已经传达,至于去不去,皇上自行定夺。” 说罢。 常无德抱了一拳。 然后转身而去。 李燕云瘫坐在石桌前的石凳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这幅样子实在是少有。 这时。 一身灰袍,娇小身子背着天陨剑,脸蛋粉嘟嘟清纯可爱的少女,头顶扎着干净利落丸子头的她走进亭中,询问好老虎哥哥怎么了。 她文文静静的,一般很少说话。 瞧着李燕云这般。 她是有担心又好奇。 李燕云一摆手。 微笑道:“没事!” 他站起身来。 搂着她小肩道:“走,般若,随朕去趟长春宫。” “好!”般若应声。 就此。 一些太监宫女恭敬地跟在李燕云和般若身后。路上,李燕云与般若说可能要去一趟常山的兰若寺,般若嗯了一声,笑着点了点头。 不善言辞的她甚是乖巧。 她甚至都没问李燕云为何要去常山兰若寺,在她看来,李燕云去哪,她跟着就对了,更不会问其原因。 这让李燕云甚是好笑。 同时又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他略有所思的回味常无德的话,心里考虑着该如何与娘亲尹贞秀说。 到了尹贞秀所居的长春宫,才发现尹贞秀不在长春宫,而是去翊坤宫,探望刚生过龙嗣的安梦涵去了。 考虑到此事牵扯重大。 自然不便去安梦涵的翊坤宫去说。 因此。 李燕云跟宫女吩咐了一番,让其转告自己来找过尹太后,便折返去启祥宫,毕竟同在西六宫的启祥宫就在长春宫前面。 启祥宫殿中。 殿内青丝如瀑的帝后娘娘宁挽香,一身暗黄色纱裙的她端坐于圆桌前,与大皇子李初吃着点心,貌美过人的她,在一刻如贤妻良母般。 虽大皇子并非她所生,却视若己出。 她美眸时不时地瞟向坐在凤榻,抱着襁褓的李燕云——只见他对襁褓中的小婴儿又亲又逗的。 如今他心情甚好,老婆婆双目已经正常,初儿余毒已祛,小彤子相见在即,他怎能不开心。 宁挽香一本正经地起身。 长身而立,妙眸在眼眶中乱转。 薄嫩的唇瓣微启,喊了声:“五世孙?” “啊?”李燕云茫然抬起头来,笑道:“怎了老婆婆?” “你开心么?”宁挽香脸颊微红,艳丽的不可方物,目光看向别处。 看似表面淡定如水。 实则内心忐忑如鹿顶。 她身段甚好,多一丝则胖,少一分则瘦,曲线玲珑,前凸后翘的,很是迷人,乌黑柔顺的秀发恰到好处的垂在胸前和腰后。 腰背直拔,昂首挺胸。 气质高贵万分。 望着老婆婆白皙如奶的脖颈,以及清丽如仙的面孔。 李燕云心中荡漾几分。 他小心的将襁褓放在凤榻。 起身走至她面前。 握住她如玉般丝滑的小手:“当然开心,咱们可是说好的,等初儿痊愈,咱们就洞房,而且初儿现在已无大碍了呢。” 李燕云贼笑道:“老婆婆,你做好准备了么?” 她脸蛋浮霞:“不知怎地,我有些忐忑,从未有过的紧张,你能不能先演示一遍,我想看看,这样,心里有所准备。” 她想法向来匪夷所思。 李燕云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迟疑几分,正经道:“老婆婆,你让朕演示,是演示你的,还是朕的?如果是朕的,就比较简单,比如这样——” 他腰前后动了两下:“首先要腰马合一!对腰的力度要求很高。” 宁挽香美绝人寰的玉面一红,忙撇过头去:“演示我的——” “演示老婆婆的啊!”李燕云甚是为难轻叹一声:“让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那般演示,说实话有些为难朕,不过既然老婆婆想知道,那也无妨。” “话说,若是老婆婆的,那动作就有诸多变化——”他贼笑一声,朝凤榻上一躺,然后他双腿岔开:“老婆婆,你要这样,然后搂着朕的背——” 他动作颇为滑稽。 宁挽香脸蛋火热:“然,然后呢…你不是说有诸多变化。” “没错!”李燕云双膝跪在凤榻:“还有这样的,当然,这样朕就在身后运用腰马合一之功夫,你口中要喊着——哦,很满意,很满意——” 见他扭着屁股,宁挽香面红耳赤。 她玉拳握紧,银牙咬的咯咯作响。 莲足恨不得冲他屁股踢一脚。 蓦然间听到后面轻微的脚步声,她回眸一瞧,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尹太后,而尹太后正美眸圆睁地看着凤榻上的李燕云。 宁挽香忙娇咳几声。 岂料。 李燕云根本没意识到。 他声音要多销魂有多销魂道:“你还要说,五世孙,我还想……” “燕云!你?”尹贞秀玉面微寒,双颊红润。 李燕云浑身一震。 回头望去。 瞬间眼睛睁大,一个不稳,咕咚一声,虎躯自凤榻滚了下来,双目圆睁地看着殿中宁挽香身后的尹太后。 此刻。 有一种尴尬叫想消失于世间。 第976章 与娘亲出宫 启祥宫。 正殿内。 李燕云不是那种放不开的人,有句话说的妙,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笑了几声起身。 说道:“娘亲,你来的正好,儿臣正有极为重要的事与你说…朕的帝后啊,你先带着初儿出去。” “嗯!”宁挽香牵着李初走出去道:“我们出去!” 她高傲的如丹顶鹤般,昂首挺胸朝前走去,对尹贞秀视而不见,在她看来都是小辈,无须行礼。 当然。 全宫也都知这个帝后娘娘的脾气,也知她与李燕云的故事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因此。 尹贞秀自然也不见怪。 她红着玉面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皇帝,美眸含笑宠溺地训斥道:“你呀,都是几个孩子的父皇了,恁地还是如此不正经?” “若让旁人看去,还不笑话你。” 李燕云上前去。 握住娘亲的手道:“娘亲又不是外人,嘿嘿…娘亲坐。” 被李燕云扶坐在凤榻。 尹贞秀顺势抱起凤榻上的襁褓,望着襁褓中婴儿白嘟嘟的小脸尹贞秀甚是喜欢,逗着襁褓中的小婴儿,边道:“说吧,之前你去长春宫找哀家所谓何事?” 李燕云犹豫几分。 在凤榻前踱步,神情也严肃下来,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 尹贞秀好奇地抬起头来:“怎的了?” 李燕云苦笑道:“是这样的娘亲,你对先帝是个什么看法?你爱先帝么?” 尹贞秀先是愕然。 当即美丽的面孔浮笑。 甚是认真道:“谈什么爱不爱的?昔年成为他的妃嫔,乃是联姻,更是使命。” “你父皇妃嫔成群。” “每一个他都宠爱过一段时日,然后便会转宠新欢,说起来自古帝王哪个不是如此,若说感情自然也有些,哪能没点情谊呢,一日夫妻,还有百日恩呢。” 这话说的是。 李燕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而她说完。 垂首瞧了瞧挥着小手的婴儿,她眉头微蹙,再次抬起头来:“你问这个作甚?” 李燕云面色一肃。 他朝殿外吩咐了一句后,殿外的宫女忙将殿门关上,然后他在尹贞秀耳边耳语几句,尹贞秀闻言,媚眸圆睁。 显得极为震愕。 半天。 她才回过神来。 她慌忙摇头。 眼中恍惚:“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何活到现在?” “燕云,你是在与娘亲开玩笑,是也不是?” 李燕云蹲在她身前。 他苦笑道:“为朕帝后娘娘医治眼睛的常无德,他与儿臣说起之时,儿臣也不相信。其中隐故,常无德不知,至于究竟如何,还得去常山兰若寺一趟。” “而且——” 李燕云稍停顿又道:“他要见朕,和你!” “这!”尹贞秀大脑一片空白,眼中蕴出泪花望着李燕云道:“如何…如何去?” 她声音有些颤抖。 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怎地。 李燕云淡淡一笑:“娘亲想去?” 她抿了抿樱唇点头。 见她如此。 李燕云星眸深邃起来:“此事牵扯重大,若娘亲与我一起去,自然不能大张旗鼓摆驾列仪的——我们微服去,常山离京城一来一回怕是得四五天,娘亲回长春宫准备一番,明早我们就动身。” 尹贞秀将怀中婴儿递给李燕云。 起身。 她神情复杂,脸色有些黯然。 幽叹道:“也罢,就按你说的办。” 幸好兰若寺离京城不远。 否则皇上和太后微服离宫不是件小事,当然,若是短时间倒是无碍。 这一夜李燕云在紫禁城后面的逍遥居与皇后而住,即便是要离京四五天,他自然也要跟上官皇后交代一番。 装饰朴素的寝房中亮着一盏火烛。 皇子李昭躺在一旁的小榻玩着布偶,而榻上,上官皇后依偎在李燕云怀中,盖着锦被的二人,说了一番话后。 她绝美的玉面挂笑道:“既然你说此时牵扯重大,你不愿意说也无妨,你去便是,只是要小心,别又遇到什么刺客。” 有冰雪聪明的上官皇后坐镇宫中。 李燕云自然放心。 他笑道:“没事,在外朕低调行事,再说了,不是还有般若在身边…对了,李昭睡了没?” 见他眼中骚意连绵。 怎会不知他脑中想法。 上官皇后面孔嫣红,没好气地目光含笑白他一眼,然后美眸瞟了一眼旁边的小榻,冲李燕云道:“没有,小东西还在玩布偶呢…喂,你作甚,他都还没睡呢。” 她小声嘀咕着。 立时红色肚兜自被窝中抛出。 当即又是绣着金龙的龙裤衩。 李燕云笑道:“先准备着——” 上官雨兮玉指点了点他额头,妩媚一笑:“你啊,明日就出京城,就不能图个吉利,在这当口,还想那些事。” 皇后有一张毫无瑕疵的脸蛋。 她眉如柳叶,杏眼明亮,瑶鼻挺翘,薄唇精巧,妙颜如画,丽质万分,仿若画中走出的人儿,似若美娥,似有出尘之势。 李燕云看的一呆。 当即嘿嘿笑道:“吉利不吉利的无所谓,朕才不信那些!朕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他虎躯如泰山压来。 瞬时将她双手按在她脸庞两侧。 上官皇后面红耳赤。 素颜羞道:“小家伙还没睡呢,你——” 话未说完。 她柳眉一蹙,诱人的唇瓣微抿,被浪起伏间,旁边小榻上的小皇子李昭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父皇和母后,奶声糯气道:“父皇,母后,你们在干嘛呀。” “羞死个人了!”上官皇后玉面撇过去不敢瞧李昭,倒是乐的李燕云哈哈大笑:“儿子快睡。” 画面温馨不已。 笑声时而回荡。 …… …… 翌日清晨。 阴天无阳。 一辆偌大的马车自午门而出。 马车前后跟着十几名便衣锦衣卫,当然骑马的还有个戴着斗笠的老者常无德,领头的乃是锦衣卫指挥使周朗。 马车内。 般若与一个背剑的女子,二人将李燕云夹在中间而坐,他满含惊讶地上下打量着身旁的女子,只见她着一身淡雅的鹅黄色素裙。 标准的白嫩鹅蛋脸五官端秀,水润的眸子如若一潭清水,明澈万分,乌黑的浓发整齐的垂在腰际,干净利落,气质淡雅而不失妩媚。 她玉背背着一柄迦叶剑。 猛的一瞧,还以为是江湖女侠。 她目光看着车窗外,感受到李燕云的目光,她回眸道:“怎地?不认识了?” “娘亲,你这身打扮真好看。”李燕云啧啧赞道:“仿佛跟个小姑娘似的…不对,就是小姑娘!” 他望向一旁般若:“般若你说是不是。” 般若嗯了一声。 小脸绽放花一般的灿烂笑意:“尹太后娘娘,很好看。” 摸了摸般若的俏脑袋,李燕云笑道:“看吧,不光朕这么说,连般若都这么说,般若要不你喊朕娘亲一声姐姐吧。” “啊?”般若脸蛋立时红扑扑的。 这话说来。 尹贞秀哭笑不得。 她没好气道:“若是小姑娘,也没你那么大的儿子。燕云,休得胡闹了。” 李燕云嘿嘿一笑。 握着她的手道:“娘亲,这在外呢,你可不能一口一个燕云的喊着了呢,暴露身份可就不妙了,叫孩儿过儿便是。” “哦?”尹贞秀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美丽玉面认真起来:“——那若有人问起哀家叫甚,该如何是好?” 李燕云搂着旁边般若的小肩。 笑了一声,随口道:“那简单,就叫穆念慈吧!” 听他一口就念出此名。 尹贞秀好奇:“穆念慈是何人?难不成你认识。” “嘿嘿,自然是杨过他娘!”李燕云笑道。 尹贞秀又问:“那他祖父祖母呢?” 别人总不会如此调查户口,问的如此仔细吧?即便是问也无碍,李燕云想都没细想,当即抛出杨铁心和包惜弱的名字。 惊的尹贞秀双眸大睁,樱唇微张,没想到燕云想的如此周到,连祖父祖母都考虑到了。 一路说说笑笑的。 不知不觉出了京城的城门。 常山。 李燕云等人不知路线,且跟常无德来时走的也不是同一条路。一路打听下来,行了几个时辰的路程。半道还竟下起了蒙蒙细雨。 故此。 李燕云人等,不得不在一家客栈落脚,客栈内,般若与尹贞秀,常无德还有一些锦衣卫用着饭。 客栈前十几步远的距离外。 一条小河边,杨柳依依,风景不错,吃饱喝足的李燕云立在此处,负手在后眺望着着远处的峦叠山脉,绵绵冰凉的雨丝落在他的头发上,他都丝毫不在乎。 脑子中。 则是在考虑着那人为何还活着。 正思虑间。 身后传来女子婉转动听的嗓音:“敢问小哥,前往京城的路如何走?” 李燕云回眸一瞧,目光顿时定格住了。 只见乃是一个打着油纸伞,一身白色道袍的女子,她看似二三十的芳龄,手持拂尘,脸蛋如雪般白嫩,远山的眉下,媚眸亮晶晶的,唇瓣薄嫩。 玉面如霜,气质冰冷。 见李燕云如此看她,她脸蛋如血般红润,甚是不悦,急躁道:“看什么看,哑巴了?” 美女李燕云见多了。 也就那么回事。 这脾气还挺大!李燕云冷哼一声,胳膊环胸转过身去,懒得理她:“急着投胎啊,老子不知,该问谁问谁去!”说着小声嘀咕道:“——怪不得当道姑,定是脾气差,没人愿意娶你!” 岂料。 此话还是被女子听了个清晰。 她恼怒拂尘一挥:“你,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 李燕云星眸一眯:“我说你没人要,怎地?难不成你还敢打我不成?——” 七八步外。 她银牙紧咬,莲足一跺,身形飘起,杏眼含怒,如箭般朝李燕云而来。李燕云感觉不对劲,回眸一瞧,吓的撒腿就朝客栈跑,高喊道:“般若,都快出来——” 也巧了。 身后背着迦叶剑的尹贞秀,似想与李燕云说说兰若寺的事,刚好出来。 李燕云瞅见尹贞秀。 忙躲在尹贞秀娇躯后面,故作弱小无助的模样:“娘亲,这女人问路,我没告诉她,她就要揍我!我好害怕——” 这时。 般若和一些穿着便服的锦衣卫,自客栈内鱼贯而出。 身形婀娜的尹贞秀,她宠溺微笑地看了眼李燕云,安慰道:“别怕,娘亲在!” 说着。 她玉面如寒冰,杏眸凌厉瞪着女子。 自背上当啷一声,抽出迦叶剑。 锋利无比的剑芒,指向飞身而来的道姑:“——这位道姑,你想作甚?” 第977章 世上只有母后好 苍空阴暗,细雨连绵。 客栈前。 白色道袍的女道姑曼妙的身形,飘然若仙般落在尹贞秀面前。她羞恼之下,手中拂尘一束白丝,如蛇般缠绕在尹贞秀的迦叶剑上,玉掌朝尹贞秀身后的李燕云打来。 也正是此刻,道姑身上的一枚玉佩自身上掉落。 见她掌风凌厉。 尹贞秀花容急变,提醒李燕云:“小心!” 她情急之下。 手中寒光逼人的迦叶剑,自拂尘中抽出的瞬间,一个回转,同时,脑海中闪过迦叶前辈交过的剑招。 立时! 鹅黄色纱裙的尹贞秀一个回转,青丝飘然之时,美妙的身形快若闪电般,闪至道姑身后。 在道姑将要玉掌打在李燕云面门之时,尹贞秀的长剑抵在道姑的后背。 她白里透红的玉面冷艳无比。 急急道:“不许伤我儿子,否则我杀了你!” 语气几分凌厉。 道姑玉掌悬停在面孔惊讶的李燕云面前,李燕云松了口气,果然是娘亲最好,有娘亲在安全感爆棚,即便如此,李燕云不敢掉以轻心。 忙后退一步后,般若、以及那些锦衣卫也都刚好赶到。 李燕云冷哼道:“怎地?还真想打我?” 道姑她水眸瞪着满是得意的李燕云,显然适才被李燕云气的不轻。她胸口急急起伏,美眸没好气地侧看后方的尹贞秀。尹贞秀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的,美丽无比。 乍一看。 宛若少女。 若不知的。 真不会以为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你儿子?”道姑微微诧异后,冷道:“我为何要教训他,你问问他适才说了什么。” 李燕云好笑道:“不就是说你脾气坏,没人娶你做娘子,你跑去当道姑么?就凭这,你就要揍我,你目中可有王法?” “且你适才问路是个什么口气?” 他继续说教道:“再有急事,怎可那般与人说话?——哎呀喝?瞪什么瞪,就你眼睛大是不是?” 李燕云努力睁大眼睛。 瞪着她。 这幅滑稽的模样,本来锦衣卫和般若都还忌惮的看着道姑,瞅见李燕云这般,一个个憋着笑。 不知怎地, 细看下来。 李燕云竟然觉得这个道姑,有几分和穆红缨相像。只不过她性格与穆红缨好似天差地别——穆红缨爱笑,热情如火。 而这个女子。 却是冷冰冰的。 道姑玉面红润,收回玉掌,手中拂尘一挥恰到好处的搭在臂弯处,听他说教,她心里几分恼怒,懒的答他话,妩媚的脸蛋此刻平静如水,看着身前的迦叶剑。 了解前因后果。 又见道姑不在滋事。 尹贞秀这才放心的将迦叶剑一个漂亮的旋转,精准的插入后背剑鞘中。 朝前走了俩步。 尹贞秀展颜一笑:“如此说来,也是误会,我儿向来低调,不会轻易得罪人,这位道姑,定是你说话有失偏颇。” “对极,对极!”李燕云乐呵道。 道姑略微蹙眉。 望向尹贞秀:“若是适才我不是对付你儿子,也不至于被你钻了空子用剑指着,只是你剑法虽是精妙,却不太熟练。” 对于争强好胜尹贞秀自然不感兴趣。 她笑道:“没想到被道姑看出来了,的确如此,恩师剑法虽是精妙,可我领悟的不到三成。” 李燕云勾着尹贞秀的胳膊道:“我娘亲若全部领悟透彻,你定然不是对手,怕是让你一只胳膊,你都无可奈何。” 道姑脸色微红。 杏眼狠狠地剜了李燕云一眼。 尹贞秀脾气算是温柔的,与尹贞秀说两句话,道姑态度也好转了些,面上浮笑问京城如何走,当然,当道姑目光扫过李燕云时,她眼中依然有些薄怒。 见李燕云又在瞪她。 尹贞秀笑着朝李燕云摇了摇头,然后跟道姑说了一番路线后,打量着道姑的样貌,心中略许惋惜,又顺口问道姑:“姑娘姿貌甚好,年纪轻轻的为何要出家修道呢?” 道姑看向远处。 幽幽一叹:“往事已矣…既然如此,多谢了,在此别过。” 同时。 还不忘话有所指道:“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似是李燕云之前那话。 她一直记在心里。 此话自然是与李燕云说的。 话罢。 远山似的眉下,那双美眸瞧了李燕云一眼,拂尘一挥,莲足一跺,妙身竟如轻鸿般离地而起,飘然如羽,刹那光景已在几十步开外。 红尘之客,来去匆匆。 甚是潇洒。 闻言。 李燕云乐了。 天下之大,能遇到才怪。 尹贞秀美眸含笑。 宠溺地看他一眼。 玉指点了点他额头道:“你啊,瞧你把人家姑娘给气的,人家再如何也是个修行之人,又是个女儿家,你那话,着实让人无法接受。” 李燕云甚是委屈。 握住她的手道:“娘亲,这怎么能怪我呢?是这个道姑,适才脾气太大,故此儿臣才回敬她几句而已——嗯?这是什么?” 说话间。 李燕云皱眉捡起一枚玉佩,玉佩品质乃是尚好的羊脂玉,只见上面有个‘穆’字,询问了一番,根本不是各锦衣卫之物。 锦衣卫周朗。 他上前一步道:“公子,莫不是适才那个道姑所留?” “定是!——”尹贞秀朝那道姑所行之处瞧去:“道——” 本想喊她。 可此刻。 哪里还有那道姑的影子。 果然是恶人有恶报,丢了东西都不知,李燕云哈哈一笑:“娘亲,不用管她,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哪里还有闲工夫做拾金不昧的事来?” 话虽如此。 此刻。 李燕云盯着玉佩,有些好奇了。 适才那个道姑莫不是姓穆?同时,李燕云觉得,那个道姑一脸焦急,似有什么急事要赶往京城。 当然。 至于是什么事。 李燕云不关心。 他走神间,尹贞秀吩咐般若和那些锦衣卫和般若都进了客栈。丝雨中,尹贞秀轻叫了李燕云一声,看样子似是有话要与李燕云说。 “怎了娘亲?”李燕云笑问。 身后背着迦叶剑的尹贞秀。 她素手拉着李燕云胳膊走至河边。 她微微一叹道:“燕云,你能确定客栈中那常无德,不是在开玩笑?万一他耍诈可如何是好?哀家觉得那老头脾气甚怪。” 尹贞秀很小心。 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李燕云拍了拍胸膛:“这我保证,娘亲你放心,这常无德虽说脾气古怪,但行事作风丝毫不会闹着玩的。” “一切当见到那个人,都会揭开——倒是娘亲,适才谢谢你,若不是你,儿臣怕是要被那道姑给揍了。” 尹贞秀美丽的玉面显出笑容。 清凉的小手轻抚李燕云脸庞:“傻孩子,你是娘亲怀胎十月而生,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欺负?走吧——细雨虽说不大,淋久了难免生寒。” 她欲要转身走。 岂料。 皓腕被李燕云握住,她回眸瞧来,见李燕云眼眶微红一副感动的样子,她甚是好笑:“怎了?” “娘亲,儿臣想抱抱你!”李燕云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尹贞秀被他如此举动弄的一头雾水,她轻抚他背道:“傻孩子,你这是怎了?” 回想上一世。 再看这一世。 上一世已经遥不可及,甚至连印象都开始模糊,或者说不真实,如今当下,才是最为真实的。 体内切切实实流淌着尹贞秀的血。 李燕云感动的依偎在尹贞秀怀中。 他像个孩子似的。 撒娇道:“娘亲,儿臣想唱一首歌,名字叫‘世上只有母后好’——”尹贞秀吃惊间,他唱了起来:“——世上只有母后好,有母后的皇帝,像块宝,投进母后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这朗朗上口的歌曲。 都不知他是从何学来。 瞅见他如此认真,尹贞秀哭笑不得,与李燕云又说了一番话后,娘俩才朝客栈而去。 本来打算来回四五天的,却没把天气也算进去。 不久后。 雨越下越大,毫无停歇之势,这种情境根本无法走,更何况再有几个时辰,天就暗了下来,听客栈的店小二说,前方几十里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因此。 这一夜,李燕云人等只能在客栈着宿。 他也无所谓,全当出来玩的便是。 厢房中。 亮着油灯。 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的般若,着灰袍的她小脸通红,眼睛微闭,弯翘的睫毛颤抖,粉嫩脸颊更是火热,芳心噗通直跳。 “好老虎哥哥,我们这样真的纯洁么?”她有些忐忑,虽然以前不少次与好老虎哥哥同榻而卧,但每次都是有些不安,心儿更是噗通乱跳。 微垂星眸。 看她清纯如水的羞涩小脸,李燕云心中骚意连绵不绝,正派无比道:“当然!” “只要我们什么都不做就是纯洁的,我们内心不要想些邪恶的事,就好了——对了般若,你今天穿的三角亵裤,是什么颜色的?” 听他前面之言。 般若甚是放心。 闻之后面的话,般若应轻张:“啊?” 李燕云干咳俩声运了俩下嗓子道:“别怀疑,好老虎哥哥我也只是好奇而已,纯属好奇,再说了,你师傅有没有教过你要不耻下问?” “有。”般若道。 “那就是了,”李燕云循循善诱道:“——所以是什么颜色的?” “粉红。”般若羞涩万分,这也是不耻下问? 李燕云瞳孔放大,语气略微急切:“是朕以前发明且有米老鼠的那种?” “嗯!”般若朝他怀里拱了拱,脸蛋红的似若滴水:“好老虎哥哥,你不要问了,好羞人的。” 李燕云见她这般。 也有些不忍,神情正经道:“好,不问了,倒是般若,让好老虎哥哥看看,好老虎哥哥很喜欢米老鼠的。” 般若大惊。 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李燕云,当触及般若的目光,李燕云脸上邪笑立时褪去,化为一副正人君子之模样,说不出的正派:“放心吧,就看看米老鼠。” “啊?这——”般若迟疑。 这下好了。 问倒是不问,改看了? 她羞涩道:“就,就一眼!” “好!”李燕云认真道:“放心吧,就看一眼。” 第978章 掩饰极好 苍穹暗沉,阴天无月。 雨声连绵,哗啦作响。 厢房中。 木榻上的李燕云拱进被窝中,躺在榻的般若忙捂住小脸,她甚是奇怪,那样乌漆嘛黑的,好老虎哥哥能看到什么。 顿时有些后知后觉。 觉得上当了。 不一会。 她亮晶晶大眼睛圆睁,脸红如血,小手忙捂住眼睛:“好老虎哥哥?你快出来——” 很快。 李燕云在她身旁冒出脑袋,还砸吧了两下嘴,甚是回味适才少女那股清香,般若自指缝间瞧着他道:“好老虎哥哥,你怎么可以那样子……” 她羞涩万分。 朝李燕云怀里依偎。 恁地怀疑好老虎哥哥,怎么不会嫌不洁,她羞意绵绵的问出口。 听闻。 “怎会?”李燕云微微一笑,在她耳畔道:“般若,以后有空,好老虎哥哥也下面给你吃。” “面条么?”般若眼中清澈如泉,脸颊却依然羞意未褪,这幅模样,可爱万分。 李燕云哈哈笑道:“对极!——睡吧,般若。这下真是纯洁的。” 说着。 下巴抵在她俏额,搂着她的蛮腰。 “好。”般若欣喜地搂着他。 若说如今有李燕云不忍心下手的,非般若、还有富察琳琅莫属,两个都是年龄不大的少女。而且,他自然知道,过早那啥,对身体没好处。 为了她们身子健康着想。 李燕云认为时候未到。 不过也不得不说,性格文静的般若在宫中,各宫娘娘对她印象甚好,毕竟她不光整天如影随形于李燕云身旁。 论到关系,她还是上官皇后和白妃圣姑的小师叔,而在她们看来,她早晚也是皇上的人,这已经是不用说破的秘密了。 翌日一早。 天光大亮。 经过一夜的雨水冲刷,空气中透着一股泥土与植被的味道,清凉空气让人神清气爽,连太阳也渐渐自云中露出脸颊。 李燕云与般若和尹贞秀三人,坐着便衣锦衣卫们簇拥的马车,继续朝常山兰若寺的方向而去。 路上说说笑笑的,气氛甚好,昨日碰见道姑的事,也早已被李燕云抛之脑后,可那枚玉佩,倒是被李燕云带在了身上。 临近正午时。 经过一座小镇,李燕云与尹贞秀和般若三人,以及一些锦衣卫在小镇的路边的草棚中用着饭,出了宫自然没那么多讲究,一些米粥就着咸菜足矣。 小背上系着天陨剑,一身灰袍扎着丸子头的般若小口喝着粥,脸蛋在食物的作用下,透着几朵红晕,很是好看。 她身旁的尹贞秀,放下碗筷,玉面含笑凝望远方:“真是大好河山,好些年,没如此出来逛逛了。” 远处群山峦叠。 不远处树林薄绿,莺鸣燕叫。 颇有两个黄鹂鸣翠柳的意境。 李燕云喝了一口粥。 含混不清道:“娘亲若是喜欢,我经常带你出来玩便是。” 闻言。 尹太后欣喜,但眼中满是无奈。 身为太后,岂能说出宫就出宫?尹贞秀笑道:“胡闹,那样成何体统?怎地也得避人口舌才是。” 在李燕云看来这些都无所谓。 活着快活就行,管那么多作甚?不过母后这般说,他也只能笑笑,不做为难。 一行人正在粥棚用粥之际。 两个手提朴刀的官兵大摇大摆的到此。 小二忙笑脸迎了上来:“哟,两位官爷,是要喝粥么?” “喝什么粥?”一个官兵推倒了小二,小二哎哟一声痛叫:“官爷,你们要作甚?” 这动静。 霎时引起了李燕云的注意力,他与尹太后,和一些便衣锦衣卫一起瞧来。 那官兵哼了一声道:“作甚?” 另一个官兵不怀好意的笑道:“既然你想不起来了,我们就替你回忆回忆,上个月你是否答应今个要交租税的?” 一闻此话。 小二站起身来。 点头哈腰,忙苦着脸道:“二位官爷,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交租税?况且,你们怎地比其他地方要的还多三成,小的更是交不起那么多银钱啊。” “小本买卖,若是二位官爷不嫌弃,在此喝粥免费,全当是孝敬二位官爷了,请二位官爷高抬贵手。” 小二说着。 竟然呜呜哭起来。 这幅情景看的尹太后玉容怒然,杏眼娇瞪两个官兵,李燕云更是脸色难看,锐利的星眸如锋,恨不得将这个两个欺压两名的官兵当场斩杀。 但李燕云知道。 这两个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见小二哭哭啼啼的。 官兵怒道:“合着你整我们哥俩玩呢?答应好的今天,竟然又是这般说辞——我呸!”说着抬拳便要打小二,登时一个便衣锦衣卫抓住了官兵的手腕。 官兵诧异。 刚要说甚。 只见一身白色锦服的李燕云笑着走来:“二位,说话归说话可别动手,小二要付多少租税,我们替他给了。” 官兵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燕云。 又瞧瞧他周围的一些男子,很明显此人非富即贵,官兵有些摸不清底细,自然要问个清楚:“你们是——” 李燕云谎称道:“实不相瞒,我们乃是外乡来此地做生意的。” 闻言。 两个官兵点了点头。 同时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笑道:“规矩可懂?” 李燕云奇怪道:“规矩?” 见李燕云一头雾水。 另一个官兵解释道:“念你是外乡人,定然不知。也别怪我们哥俩没提醒你,这外乡来此做生意的,都得孝敬我们知县老爷。” 哟?原来是这么个规矩。 李燕云长哦一声,笑道:“原来如此。” 官兵道:“这样吧,这个小二欠我们朝廷一两银子,外加五百文钱,你若想付,就拿钱来。” 此话一出。 李燕云给锦衣卫使眼色锦衣卫拿出几两碎银,递给李燕云。 然后。 他嘿嘿一笑。 将银子放在官兵手中:“二位,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我们初来乍到的,难免会磕磕碰碰,全仰仗二位帮助了,这多余的银子,二位拿去喝喝茶,吃吃小酒。” 见到银子。 两个官兵乐开了花。 没想到还有外快。 官兵笑道:“这位公子当真是会来事,也罢,既然如此,给你透个底,我们知县呢,在前方二里地的翠香楼正喝酒呢,有些事你与他说,远比与我们说更好。” “你将我们知县心情安抚的愉快了,在此地,那还不横着走?” 这转眼就称呼李燕云为公子了。 且态度甚好。 李燕云心中气的怒火燃烧。 面上却是和善的微笑:“那多谢二位了,改日再遇见二位,定好生请二位吃一顿。” 两个官兵对视一笑,点了点头。 当闻此地知县姓甚名谁,得名严世高,两位官兵与李燕云简单说几句后便离去,那小二忙给李燕云跪下道谢,一把鼻涕一把泪,甚是感激。 小二道:“各位,你们千万别在此做生意啊。” “为何?”李燕云星眸一眯。 小二略微迟疑。 似是不敢说。 尹贞秀起身。 玉面满是无奈的笑意。 幽叹一声:“小二,你好生与我儿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不用怕,知道什么说什么就是。” 尹贞秀的笑容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小二见此放下心来。 他抹着泪。 四周张望了一下。 才敢说道:“那严世高名字起的不错,可你们有所不知,此地无论何人,都要交比其他地方多三倍的租税,那严世高被我们这片人,称之为严老虎。” “这片儿,很多人都怕他。” “但又不敢到处说,被他如此这般,外乡人不敢来,此地人想出走。” 李燕云奇道:“那你为何不走?” 小二哭道:“我倒是想走,可家里还有老母,不宜远行,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这话平时我也不敢说,是你们帮了我,我见不得你们受那严老虎欺负——” “老虎?放心吧,我专门是给老虎拔牙的!”李燕云问道:“——我问你,他们如此欺民,监察使,就不管不问?” 给老虎拔牙的?小二诧异几分,听他后面疑问,重重一叹道:“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大官一般都懒的来,又如何能知——” “再说了,即便有大官路过,那严世高也会命人做样子,掩饰的极好。” 还没说完。 小二又是一叹。 狗官,还会做样子? 此事不光李燕云气的脸庞铁青,连尹贞秀都脸蛋通红,玉拳紧握,般若抿唇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怒意,一些锦衣卫则是暗自为那严世高捏了把汗。 也算那严世高倒霉。 偏偏皇上亲临此处。 小镇上的翠香楼,歌舞升平,姑娘的嫣笑声都能传到楼下去,李燕云带着尹贞秀,般若、和一些锦衣卫上了楼,给二人带路的伙计。 他指着正在与姑娘们在桌前玩乐的一个半大老头道:“这位公子,那位便是知县严大人——” “多谢!”李燕云含笑,给锦衣卫使了个眼色,锦衣卫忙赏给伙计几两银子。 伙计道谢后。 被锦衣卫和般尹贞秀的李燕云,他绕过屏风走上前去,望着左右各抱一个女子的半大老头,李燕云眼中直冒火。 但李燕云相信。 定不止这严大人一人,否则他怎敢如此大胆。 当走至面前。 李燕云一脸满是和蔼可亲的微笑:“阁下可是严大人?” 走到近前,李燕云才看清这个严大人身上的青袍,竟然无比破旧,甚至还打着补丁。且严大人正与姑娘们玩的高兴。 蓦然瞅见李燕云。 见李燕云面生。 严世高似有些醉意。 醉眼朦胧道:“你是何人?竟打扰本官喝酒?” 李燕云大方的在他桌前落座。 微微一笑:“我来此地是做生意的,规矩我懂,这不是来给严大人拜码头来了嘛?” 说完。 打了个指响。 锦衣卫送上来一叠银票,而严世高看到银子眼中顿时显出喜意,忙让两个姑娘退去,路过李燕云时,两个姑娘直抛媚眼。 李燕云眼睛一瞪。 实在对这种庸脂俗粉没半点兴趣。 两个姑娘吓的忙抽身而去。 “好说,好说!”严世高摸着银票,笑容看上去很歼诈:“你是何人?如何称呼?” 浓重的酒气。 让李燕云微微皱眉。 “杨过!”李燕云笑道:“只是严大人好生清廉呐,竟然穿着如此破旧的衣袍,实在是让人佩服。” 严大人收起银子笑道:“杨公子,这你就不懂了。嘿嘿,你还是太年轻了!” “如今皇上,抓贪抓的厉害。” “本官当然要配合皇上做个清官不是?” “最起码让人看去,我这是清官的行头!装,咱也要装的像点不是?” “穿的光鲜靓丽的,有面是有面,可面子是有了,保不齐哪天脑袋就得——” 他手掌在脖前比划。 然后。 他又笑道:“咱是清官,自然得清廉,清廉的官,可没钱买好衣袍穿呐!” 李燕云哈哈一笑:“我懂,只是严大人呐,在此地做生意安全嘛,我还得跟哪些人打点一下呢?” 第979章 神秘兄妹 翠香楼。 二楼酒桌前。 严世高听闻李燕云如此一问。 心里暗道这小子会来事。 他歼诈一笑。 满口酒气道:“杨公子,你这话算是问对人了,看在银子的份上,本官就为你指点一二。” 他凑近李燕云面前道:“这光我给你方便还不行,这阳平县布政使吕正志吕大人,你也要——” 他阴险一笑。 拍了拍李燕云的手背笑道:“如此一来,你才能在这阳平县立下脚跟,稳做生意,发财指日可待——” 说白了。 布政使也并非是严世高的顶头上司,但与知县有一种互相牵制的作用,这下李燕云算是明白了,合着这两个狗官,同流合污,乃是坐一条贼船的。 李燕云身后的尹贞秀玉面赤红,银牙紧咬,不光她,连李燕云心中都怒火燃烧。 他面上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嘿嘿,多谢严大人提醒了。” 严大人瞅着银票。 借着酒劲笑道:“别说提醒了,只要银子到位,提你个小官做都无妨,不知杨公子可有兴趣?” 果然是他娘的狗官啊!李燕云牙关紧咬。 他身后的尹贞秀终于听不下去了。 她上前一步。 柳眉倒竖,杏眼冒火,嫉恶如仇道:“拿着朝廷的银子,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害臊?” 她话颇有气势。 严大人肩膀一颤,咯噔一下。 好奇回过头去一瞧。 见一个鹅黄色纱裙背着宝剑的美丽女子,正瞪着他,看上去,这女子很是年轻。 严大人醉醺醺地望向李燕云道:“杨公子…这是你内人?她,她刚才说甚?” 之所以被认为是李燕云的内人。 实乃是尹贞秀太显年轻。 “不!”李燕云朝尹贞秀暗暗摇头,又跟严大人笑道:“——这是我娘亲,她说如此甚好!娘亲,你说是吧。” 尹贞秀闭口不言。 玉容平静,转过身去。 严大人闻言,乐道:“可不是如此甚好?” “你们得了好处,本官也有好处!” “此乃两全其美。” 好一个两全其美。 朕看你还能美多久! 李燕云笑眯眯地起身。 拍了拍严大人的肩膀。 颇有深意道:“严大人呐,先喝着,能多喝,尽量多喝些——” 严大人笑呵呵道:“杨公子去忙便是。” 李燕云微笑点头。 当转过身去之时。 他面色一寒。 大手一挥! 带着般若和尹贞秀离开此地,走到外面,李燕云吩咐两个便衣锦衣卫,二人闻言,抱拳后,速速上马,策马离去。 既然发现这种败类,自然不会让他们得意下去。 马车内。 尹贞秀余怒未消:“太可恨了,怎么能有这种人?拿官职当商品一样的贩卖?除此之外还如此欺民,问那粥棚的小二要那么多租税!” 她玉拳紧握,愤懑无比道:“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才解恨!” 她厉声娇叱。 般若在一旁抿着唇。 对尹太后的话深以为同。 李燕云感动涕零,握住尹贞秀的白嫩素手:“娘亲,你终于明白儿臣在朝中的心情了。” “别看朝中那些大臣人模狗样的,说不定哪个就是贪官,譬如昔日那个尚书连弘毅,朕是一直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巨贪!” “——这也是朕一直整治贪官,丝毫不敢放松的缘故!” 尹贞秀玉手轻抚他的脸庞。 奇怪道:“燕云,你就一点不生气么?” 她倒是有些心疼李燕云了,身为皇帝,接触这种事,定然不少,那还不得十分劳心。 “生气?”李燕云长叹一声,面带苦笑:“早就习惯了,再说了——嘿嘿,为这些人,气坏身子多不值当的?” 他冷笑道:“朕已经吩咐下去了,这些狗官,如同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等待他们的,将是朕的惩贪之刃!” 说完。 他笑意褪去,星眸一眯。 眼中尽是杀意。 对待贪官,他从来不会拖泥带水,更是在朝堂上说过,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灭一双。 阳平县的集市倒也热闹。 贩夫走卒时而路过,更有一些摆地摊的小贩。寻访了一番当地百姓,一提及当地的官员,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如躲避瘟神似的躲着李燕云人等。 生怕惹祸上身。 当然。 也有一些收了银子后,胆子变大的百姓,便将此地严世高,和吕正志的恶行告知李燕云,其中不乏欺男霸女的事。 如此一来。 大半天时间已过,天色渐晚,李燕云只得在就近的一家客栈歇脚,常无德更是感叹说,你这个皇帝事真多,李燕云则报以无奈微笑。 朕也想舒坦的锦衣玉食啊,在宫中陪着各个妃嫔睡觉,岂不美哉,可朕那样不能心安呐。 次日天明。 胡乱吃了些早饭,李燕云伸了个懒腰下了楼,却忽闻一阵哭声,蓦然瞧见,客栈前一侧马棚中,周朗和锦衣卫们,围着一男一女说着话,男的看似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 二人衣着谈不上光鲜,却也无补丁。 可见家道殷实。 那女的倒像跟般若一个年龄的。 李燕云好奇之下走上前去,询问究竟,奈何那一男一女只顾着哭,那少女梨花带雨的哽咽着:“你们走吧,我们不会和你说的。” 周朗跟李燕云抱拳道:“公子,据店小二说,这是两兄妹,路过此地的,男的叫卓思远,这小丫头叫卓子瑜。” 小丫头大眼睛中泪水巴巴的,可怜万分,青涩中透着一股灵动,一瞧就是个美人胚子。 李燕云点头蹲在兄妹身旁。 立时身上金牌落在马草上。 李燕云浑然不知,他笑问两兄妹:“遇到什么难事了,与我们说说,没准我们帮的上。” 卓思远抹了下眼泪道:“和你说能有何用?你敢得罪布政使吕正志么?” “敢!”李燕云笑道。 两兄妹不信,毕竟连李燕云名字都不知,如何信?别是吕正志派人来试探的,那可就糟糕了,还是老师些为妙。 故此。 李燕云的话,在这对兄妹看来,俨然就是在吹牛,李燕云再三追问,二人干脆不理李燕云了。他无奈一笑,反正那些狗官也快完蛋了,而且待会还要去布政司衙门瞧瞧。 他们不说。 也无碍。 李燕云一挥手带着锦衣卫离开。 卓思远跟妹妹卓子瑜,兄妹二人瞅着李燕云一干人的身影,神情颇为忌惮:“妹,这些人靠不住,没准是吕正志那狗官一伙的。” 卓子瑜嗯了一声。 她哭腔道:“可是哥,姐该怎么办?” “我们自己想办法,从金陵调银子过来,”卓思远摸着妹妹的头:“他们见了银子说不定会将姐给放了。” 卓子瑜急道:“可若是不放呢?” 这话将卓思远给问住了。 他眉头一皱,眼中泪花闪闪:“不放,不放…嗯?”他眼睛被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吸引住了:“妹,你看这是何物?” 卓子瑜一愣。 顺着哥哥的眼神,朝莲足旁瞧去,她弯着蛮腰,捡起来递给哥哥:“哥!” 卓思远拿起打量一番,顿时双目圆睁:“妹!咱姐有救了——你瞧,上面有‘如朕亲临’四个字。” 卓子瑜花容舒展开:“是,是皇帝用的?” 卓思远摇头,一脸严肃道:“对!”他望向李燕云适才走过的方向,皱眉道:“难不成适才的人,是钦差?” 卓子瑜由悲转喜。 一蹦一跳道:“太好了,哥,我们只要跟他们说明,他们定然会帮我们的,我们快走!” 说着。 妹妹拉着卓思远的胳膊,然而卓思远原地不动,这让妹妹卓子瑜很是奇怪的回头:“哥?” “不可!”卓思远掂量金牌道:“自古以来官官相护,我们如何能保证他们会帮我们?” 卓子瑜急道:“那哥,你的意思是?” 卓思远思虑良久,一咬牙在卓子瑜耳前小声说了几句,卓子瑜一听,嫩唇轻张,本来就大的妙眸,此刻睁的更大更圆。 …… …… 客栈二楼。 李燕云听着厢房中潺潺水声,以及尹贞秀与般若的说话声,他好笑道:“娘亲,竟然不知你有早上沐浴的习惯。” 尹贞秀的话自里面传来:“早上洗可以精神一整天…般若,你这按摩的手法跟谁学的,好舒服。” 里面般若道:“以前经常在恩施庵给师傅捏。” 闻娘亲与般若的话,李燕云微微一笑,说是在自己房中等娘亲洗好,便一起出发,他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朝木榻一躺。 下意识地朝怀里摸了摸。 他星眸圆睁:“——咦?朕的金牌哪去了?”金牌乃是为了行事方便,有备无患的带在身边。 可奈何找了一番。 竟然没找到:“娘的,朕明明记得早上起床之时,待在身上了——周朗,周朗!” 李燕云大叫。 很快,李燕云与周朗一起楼上楼下的寻找,早上去过的地方,连茅房都找了一番,更是威胁店小二,若是发现那物不上缴,后果会很严重。 店小二吓的叩头,连称没见到。 但见到那两兄妹适才急匆匆的带着同行的伙计,一起出了客栈。 这下李燕云奇怪了,又前往马棚,在地上的一些乱糟糟的马草中找了一番,忽地他动作一僵,似觉察到了什么。 身后的周朗道:“皇上,莫不是那——” “没错!”李燕云喘着粗气道:“定被那两兄妹拿去了!” 第980章 皇上驾到? 客栈的马棚中。 闻言。 周朗一凛,一脸震愕。 焦急之下没多考虑。 忙不迭道:“公子,这可如何是好,万一他们拿着金牌坑蒙拐骗——” “不!”李燕云冷静摆手打断:“朕觉得不会,适才那两兄妹,很明显是与布政使吕正志有什么矛盾,朕猜测,那二人可能是拿着金牌前去办事去了。” 周朗点头:“公子意思是,那二人去了布政使衙门?” “没错!”李燕云忙朝转身而去:“备好马车,朕去叫上太后,我们出发前去布政司衙门。” “是!”周朗抱拳。 …… 春阳高挂,苍穹碧蓝。 很快。 一干锦衣卫簇拥着马车出了客栈。 马车内。 李燕云坐于中间,般若端坐于旁,而另一边,经过沐浴的尹贞秀嫩面透红,香腮仿若熟透的水蜜桃,当听闻李燕云的话,她一脸吃惊。 抓住李燕云的胳膊。 她急道:“你是说你金牌丢了?——如此大的事,你,你怎能还笑的出来?” 金牌丢的事。 事实上也着实是件大事。 李燕云乐呵呵道:“朕不笑难道还哭不成?即使哭,它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不是?娘亲勿忧——朕知道那金牌的下落,我们现在就去拿回金牌。” 对他这般说辞。 尹贞秀很是无奈。 宠溺地嘱咐他日后不可粗心大意,毕竟若被别人拿着金牌当令箭,做一些谋反的事来,这事着实严重的不堪设想。嘴上虽然不在意。 可李燕云还是吩咐锦衣卫,和马夫加大速度,朝阳平县布政司衙门而去。 车内。 尹贞秀和般若打瞌睡之时。 李燕云拿着那枚有着‘穆’字的玉佩,心中暗笑,金牌丢了,这枚玉佩倒是没丢,脑子中不由浮现那个道姑修长婀娜的身影。 说实话。 那个道姑倒也有几分姿色。 想起她当是焦急朝京城而去的模样,李燕云琢磨不透,那道姑究竟因为何事如此着急。 阳平县。 集市上喧闹万分。 将近半个时辰后。 李燕云的马车在衙门面前停下。 衙门前立着两个石狮子,且路上来往路人不断,马车内李燕云大腿翘着二腿在马车中等候,尹贞秀则是在一旁与般若说着话,听般若说着恩施庵的事。 这时。 周朗走到车窗前。 朝李燕云抱拳:“公子,适才小的问过衙门前的官差了,他们说并无兄妹二人来此。” 李燕云探出头。 朝衙门瞧去,朝周朗挥了挥手,周朗凑上前,李燕云这才笑道:“吩咐锦衣卫在周围等候,我估摸着他们定会来此。” 周朗应声。 而车内,尹贞秀甚是喜爱般若,不知般若跟她说了甚,逗的尹贞秀咯咯直乐,当卖糖葫芦的小贩路过之时,般若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跟着走。 看出她心思。 尹贞秀笑道:“想吃?” 般若抿唇点了点头。 看般若清纯可爱的模样,尹贞秀喜欢的紧。 她转头望向眉头紧皱的李燕云:“燕云,别愣着了,去,买两个糖葫芦去,正好我也想尝尝,顺便那边的糯米丸子,也给我和般若买些。” 外面一些锦衣卫憋笑。 皇上被使唤,着实滑稽,连一旁般若都抿唇而笑,小脸红通通道:“太后娘娘,不必那么麻烦好老虎哥哥的。” 闻言。 尹太后更加喜欢般若了。 李燕云没多想,朝外面道:“周……” “你亲自去!”尹贞秀打断道。 “朕去?”李燕云诧异。 尹贞秀凑近他耳畔。 小声道:“怎地?般若这么好的妮子,日后便宜你,你去为哀家和她买点吃的,还委屈了你不成?——快去,其他人为我拿着吃的,我不放心。” 李燕云这才意识到。 娘亲是不是有洁癖。 去给尹贞秀和般若买了些吃的后,回到马车,靠在车窗前,目光继续瞧着衙门那边,观察衙门口的一举一动。 过了许久。 忽地。 周朗道:“公子,公子,他们出现了!” 李燕云虎躯一震,昂起头来,朝周朗所指的方向瞧去,只见不远处正是卓思远和卓子瑜两兄妹,而他们身后则是跟着一些青袍伙计。 周朗又道:“公子,要不要派人将他们抓起来?” 李燕云眼睛一眯。 微微笑道:“不必,先看看再说!” “朕倒想看看他们如何用朕的金牌,对付吕正志这个狗官!” 李燕云又补充道:“——你去跟在他们身后,别让他们跑了,他们若是做好事,就配合,若是做坏事当场拿下——咦?这个卓思远倒与先前有些不一样。” 周朗点头抱拳。 诚如李燕云之言。 此刻卓思远与客栈之前的气质判若俩人。 现在的卓思远,昂首挺胸的。 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 卓思远跟身旁的妹妹道:“妹,待会一定别紧张!” “嗯!”少女卓子瑜重重点头,清纯小脸坚定无比,见妹妹这般,卓思远放心不少,忙朝后面的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 一声震天长喝在衙门口响彻:“皇上驾到——” 马车内李燕云一个激灵,包括般若和尹贞秀都娇躯一颤,马车外周朗锦衣卫一个个圆目微睁,这好大的胆子啊,连皇上都敢冒充。 这声! 不光惊的李燕云他们诧异万分。 连集市上的百姓都一个个目光投去。 时间仿若静止。 只见那卓思远带着卓子瑜,和一个伙计,行着颇有气势的步伐,望着衙门前愣住的官差。 卓思远停下脚步,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如刀盯着官差。 在百姓、李燕云他们、还有官差的眼神中,卓子瑜拿出金牌朝两位官差娇叱道:“我乃皇上身边的般若——我身旁乃是庆和皇帝,你们见到皇上还不跪下?” 李燕云:“……” 般若:“……” 尹贞秀自震惊中回过神来,噗嗤一笑。 般若大眼睛圆睁:“连,连我,他们都冒充了呢。” 大宗如今百姓都知皇上身边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名为般若,李燕云也是如何也没想到,这卓思远竟然好大的胆量。 衙门口的两个官差。 他们俩先是一愣,当看清金牌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字,二人忙不迭的跪下,接着卓子瑜举着金牌朝周围百姓展示了一下。 登时。 百姓一个个皆是跪下:“叩见皇上!” “皇上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登时。 百姓们一个个开始诉苦,说是平阳县的官差和官老爷如何欺负人,七嘴八舌,喧闹一片,这情景倒是将马车上的李燕云看的目瞪口呆。 般若道:“好老虎哥哥,我们要不要去揭穿——” “不必!”李燕云道:“朕如果这时候过去揭穿,兄妹二人就坐实了冒充朕,朕若不出现,他暂时就是真皇上…反正他们跑不掉!朕看看他到底如何为民做主!” 那边。 百姓们正在诉苦之时。 卓思远一摆手。 百姓们都安静下来。 他故作深沉,面色严肃道:“朕会为你们做主的!——两位官差大……咳咳,你们两个狗官差,告诉朕,你们这管事的吕正志何在?” “为何不出来见朕呐?嫌脖子硬,还是怎么着?” 官差都吓傻了。 忙不迭的起身结结巴巴道:“小的,小的这就去!” 不一会。 一个身穿蓝色官服,头戴双耳乌纱帽的精瘦老头,带着六七个小官吏,小跑而出:“卑职吕正志,叩见……你,你真是皇上?” 吕正志还是有些怀疑,听闻过皇上喜欢微服,但没这么倒霉皇上来了平阳县了吧。 卓思远满头冷汗。 似乎还是有些怕吕正志。 他强忍着不说话,并板着脸,朝妹妹卓子瑜使了个眼色,卓子瑜忙对吕正志举起腰牌。 “如,如朕亲临?”吕正志念叨后,哎呀一声忙叩首:“微臣叩见皇上!” 吕正志身后的一个小吏。 他微微抬起头观察卓思远,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爬到吕正志侧方:“大人,此人小的认识,那会我派人拐他们姐姐的时候,他们就在身旁。” 吕正志一怔:“你意思他们可能是一伙的?” “嘀咕什么呢?”卓思远道:“朕听说,你们拐了一个叫卓子媚的女子,是也不是?狗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强抢民女?!” 卓思远震吼出声。 马车上的般若看着李燕云道:“好老虎哥哥,这个人倒还有模有样的。” 李燕云笑而不语。 继续看着好戏。 那边。 卓思远话毕。 百姓们一个个举拳高喊:“杀狗官,杀狗官!” “都他娘的闭嘴!”那个小吏忽然抬起头来吼了一声后,看向卓思远:“还认得我么?皇上?” 百姓们微微诧异,都止住了声音,而卓思远更是圆眸一睁,连妹妹卓子瑜都诧异无比。 吕正志哈哈一笑起身道:“你好大的胆子,连皇上都敢冒充,还敢私造金牌?——来啊!拿下!” 后面官兵正要上来。 忽地。 一声断喝:“尔等大胆,竟然敢对皇上无礼!” 周朗带着便衣锦衣卫走上前来。 同时。 他举起手中锦衣卫的银制腰牌,朝吕正志面前出示。当瞅见上面有个锦衣卫三字,除此之外还有‘指挥使’三个小字,且又是银牌。 这可不得了! 吕正志身子一颤,这下他不敢再有所怀疑:“你,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周,周大人?” 周朗朝大脑一片空白的卓思远抱拳,当即看向吕正志怒叱道:“吕正志,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皇上无礼!” 第981章 美女跳河? 布政司衙门前。 周围百姓、包括布政使吕正志在内,都震惊无比。若说皇上可以冒充,可身为大宗锦衣卫指挥使也近在眼前,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噗通几声。 布政使吕正志,他与身后的小吏给卓思远跪下。 吕正志谨小慎微恭敬道:“皇上恕罪,卑职礼数不周还请皇上莫要见怪。” 兴许是恶事做尽的缘故,说话时,吕正志额头沁出了丝丝冷汗。 偏偏此刻。 周朗冲吕正志大喝道:“吕正志!” “皇上在此,皇上问什么,你答什么!” “若是敢欺君,你知道后果的!” 周朗几句话来,听得吕正志身子直颤抖。 显然吓破了胆,只得连声应是。 冒充皇上的卓思远诧异地看了一眼周朗,正好撞上周朗的目光,周朗暗暗朝他点了点头。 分不清楚情况的卓思远,他纳闷不知锦衣卫指挥使,为何如此配合自己。看了一眼身旁的妹妹卓子瑜,卓子瑜抿唇朝他点头,他又看了看跪在面前的布政使吕思远。 顿时心中怒火燃烧。 他意识到。 当下已经是骑虎难下。 干脆要做就一做到底! 先将姐姐桌子媚救出来再说! 卓思远瞪着瑟瑟发抖的吕正志。 怒吼一声道:“朕问你!” “卓子媚现在何处?如实说来!” 吕正志不敢抬头。 声音颤抖道:“她,她……”他说不下去,连他身后的官差小吏一个个都如同惊弓之鸟,一个个不敢抬头。 忽地一个小吏大声求饶:“饶命啊,皇上饶命啊,都是吕正志这个狗官让我们做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一帮小吏见势不妙,形势剧变之下,当即就将布政使吕正志给出卖了,周围聚拢而跪的百姓,七嘴八舌的举拳高喊‘杀狗官!’ 很显然。 得知皇上亲临的情况下,百姓恨不得皇上将这些狗官碎尸万段,如此方能大快人心。 见吕正志连连求饶,卓思远身旁的卓子媚花容微变,清纯的俏脸满是动容。 她颇为担忧的朝前一步。 娇叱问:“她怎么了?” 吕正志叩头如捣蒜求饶道:“皇上啊,皇上,都怪卑职一时糊涂,请皇上饶命啊!” 卓思远担忧无比。 握紧拳头,朝前一步,激动万分的怒道:“告诉朕,你,你将她如何了?” 吕正志身子瑟瑟发抖,还没说甚,周围的小吏有人揭发道:“回禀…回禀皇上,卓子媚已经,已经被,被狗官给侮辱了——” 小吏声音颤抖的说完,忙叩首。 卓思远圆睁双目,如雷轰顶。 他身旁的妹妹卓子瑜也是一愣,须臾过后,愤懑之下,她‘啊’一声凄叫,快步上前,玉拳如雨点般落在吕正志的身上,泪水簌簌,边哭边捶打吕正志。 “我打死你这个狗官!”卓子瑜道。 周围百姓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如‘这些欺男霸女的事这狗官没少干’亦或是‘乱收租税’等一些说辞。 这些话。 如利刃般。 听的吕正志脸色煞白。 他早已吓傻了。 他们不光激起了民愤,不远处马车中的李燕云、般若、尹贞秀、更是将这些听的一清二楚,对此更是愤怒不已。 尹贞秀眼圈微红。 劝解道:“燕云,我认为此人冒充皇上,虽构成欺君之罪,但也情有可原。” “这也是被逼急了,否则怎敢干出这事来!” “正所谓官逼民反呐!” “——罪魁祸首,还是这个吕正志不检点!” 显然。 尹贞秀怕李燕云加罪于卓思远,非她如此,连般若水汪汪的大眼睛都瞧着李燕云,似也是这个意思。 李燕云目光自那边移开。 微笑地望着尹贞秀。 握着她软玉小手,温和道:“娘亲莫忧虑。” “有贪官欺民,乃是朕之过,诚如娘亲所说,这都是这一代的官员将人给逼急了,归根结底,乃是卓思远才是始作俑者!” 他侧眸看向般若:“嘿嘿,般若你说是吧?” 般若澄澈清纯的玉面显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模样乖巧可爱无比。 在马车内。 又说了会话。 再次看向布政司衙门时,只见那卓子媚,已经被便衣锦衣卫带了出来,她暗红色的裙袍有些褴褛破烂万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经历了什么。 她脸白如凝脂,远山似的眉下,杏眼无神,面孔美丽万分,一束如瀑黑发直达腰际,如一尊美丽的仙女立在此处,迷人万分。 姿貌赛过西施。 怕是连貂蝉见了也得自渐形秽,娇躯行至门前,失魂落魄的,衣衫虽是破烂,但姿色十足是万里挑一,也难怪会官吏会动的歪心思。 李燕云多看了几眼,赞道:“确实有点姿色!” 身旁的尹贞秀直抹泪:“呸!说的是什么话,人家已经够惨了!” “是!娘亲教训的是!”李燕云老脸一红,干笑几声,当即又眯着眼心道,这些人,当真可恨,朕若不重办,这个皇帝朕也不必当了! 衙门前。 卓子媚瞧见她弟卓思远,和妹卓子瑜,她干裂的唇瓣嗫嚅两下,还没出声说出话来,两行晶莹的泪水便自脸颊滑落。 小嘴一瘪。 愣是没哭出声。 卓思远面色动容,想开口喊声姐,但他忍住了,知道此刻不能说些什么。 否则冒充皇帝的勾当就会露馅了。 岂料! “姐!”小丫头卓子瑜哪里会想那么多,激动之下,没多做考虑,娇喊一声,扑上前去抱住了卓子媚,二人抱在一起痛哭着。 周朗凑进卓思远身旁,小声道:“卓思远,你该如何办这个狗官,就大胆的办,我们会全力配合你!” “但事成之后,要与我走一趟,听后发落!” 见卓思远眼神惊恐。 跟随皇上身边,周朗自然了解李燕云的性子,周朗又笑道:“你放心,照我猜测,你应该无碍!” 闻言。 卓思远总算放下心来,面朝被百姓戳脊梁骨叫骂的吕正志:“吕正志,此地百姓,都说你的不是,可见你乃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哼!——” 卓思远喘着粗气。 目瞪吕正志:“来人,拿下!另外将严世高一并捉拿归案!” 他这般做,周朗很是欣慰的一笑。 当即面色严肃抱拳道:“遵旨!”手一挥:“全部拿下!” 如此一来。 周围百姓大声叫好,全部叩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之声此起彼伏。 场面十足的激动人心。 百姓们,皆是朝弟弟卓思远行大礼喊万岁,这一幕卓子媚瞧的诧异无比。她泪眸看着面前的妹妹卓子瑜,问出心中疑惑。 当卓子瑜在卓子媚耳前小声嘀咕几句。 明白前因后果之下,卓子媚泪眸睁大。 …… …… 客栈的厢房中。 一身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立于窗前,手中掂量着金牌,目光望向楼下的小河,和远处的风景。 恰在此刻。 后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被周朗带进来的卓思远扑通跪下。 卓思远满眼泪花道:“皇上,草民冒充您,实乃是逼不得已啊,若非走投无路,谁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做此事啊。” “若问罪,请皇上陛下责怪草民之人便可,切莫牵连我姐和我妹,求钦差大人了!” 他知道李燕云乃是皇上,自然是周朗说的,否则李燕云大可以钦差的身份示他,但尽人皆知皇上驾临平阳县,若是李燕云不承认自己是皇帝。 如此一来,民间有人冒充皇帝的事件,定然会发酵,到时姐弟三人,不死也得死了,说白了,李燕云承认自己是皇帝,也等于是间接的救姐弟三人。 否则满门抄斩还是轻的。 该说不说的,这小子如此一闹,除去此地的贪官不说,百姓对皇帝更是感恩戴德的。 于情于理,不该杀他。 李燕云将金牌塞入怀中。 好笑的转过身:“你还知道这个是满门抄斩的重罪,你还怕连累你姐和你妹?” “你好大的胆子啊卓思远!” 低吼一声,他脸色一肃。 帝王之气扑面而来。 卓思远吓的身子一震。 他哭出声来。 深叩一头道:“请皇上治我一人便是,草民知罪!” 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笑问他前因,才知道,这三人乃是江南金陵人士,做着布匹生意,途径这平阳县,姐去集市铺中谈生意出来之时,被官吏盯上。 于是被掳走了。 当然,这也是他事后,与妹妹卓子瑜打听后才知的,以至于后来便发生了冒充圣上的事来。 李燕云扶起他。 拍了拍他肩膀,淡笑道:“幸亏你冒充圣上做的是好事,朕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若是你做坏事,你这脑袋朕非砍不可!” 卓思远微微一愣。 反应过来后,激动道:“皇上,您,您不杀我?” 李燕云笑道:“这还要朕说明白么?——念你间接做了件好事,你的脑袋还是好好放在你肩膀上吧。” 卓思远感激万分。 忙的又一跪:“草民叩谢我大宗皇帝陛下!” 说话间。 听扑通一声,似有重物落水。 不好!难不成那妞想不开了?李燕云一怔,在卓思远好奇的目光中,他急急朝厢房后窗跑去。 蓦然。 瞧见河面飘着一个黑色的脑袋与裙袍,细细一看,不得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美女佳人竟然跳河了:“快!你姐卓子媚跳河了,快救人!” 李燕云急急喊着。 卓思远脸色煞白,然后与卓思远,一同跑出厢房。 第982章 朕来劝她! 平阳县。 距离客栈不远的小河边,当李燕云与周朗和卓思远跑来此处,河面已经平静无比,显然那身影已经没入了水中。 “完了,姐,姐啊!”卓思远朝此跑来大叫。 奈何不知怎地,二人竟然没李燕云跑的快,他身形迅速无比,刚到河边,他扑通一声,跳下河去,虎躯激起灿烂的浪花。 李燕云快速的朝适才的地方游过去,游泳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幸好河水不是太深,刚沉下去,李燕云就发现了一个身影。 二话不说。 一把抓住她的玉臂,一个猛子钻上来后,忙抓住周朗递来的竹竿。 没多会。 浑身湿漉漉的卓子媚躺在岸边,卓思远跪在身旁,望着人事不省的姐姐在一旁大哭:“姐,你怎地如此想不开,姐你快醒醒——” “这可怎么办!” 李燕云则顾不得许多,一直按压她的小腹,一时她口中的水直往外冒,但还是无醒来之势,一个身形亭亭玉立,提着竹篮的少女。 瞅见此幕。 她微微一愣,似发觉不对劲,竹篮自手中脱落,草莓掉了一地,她娇哭着忙不迭的跑过来。 当闻卓思远说来。 少女卓子瑜立时大惊,她放声大哭,晃着卓子媚的纤臂:“姐,你怎能如此傻!” “将我支开,你就是想这般的么?” 李燕云还在按压她的小腹,但见毫无反应,他双目圆睁,深吸一口气后,对准卓子媚的樱唇进行人口呼吸。 这一幕瞧的兄妹二人一愣。 卓子瑜大惊,玉手忙拍打李燕云:“你住嘴,放开我姐,你这禽兽!” 禽兽? 李燕云好气又好笑。 此时救人要紧,懒的解释人口呼吸为何。他一会吸气,一会对着她的嘴吐气,如此循环。 而旁边的卓子瑜还是不依不饶,玉拳捶打他的脊背,好算哥哥卓思远比较聪明,似看得出李燕云是在救人,忙拉了拉妹妹。 姐姐都这般了,小丫头哪顾得上这么多。 依然不饶。 当李燕云的凉唇离开卓子媚的樱唇之时,李燕云恼怒的在卓子瑜屁股上拍了一下:“滚开!” 啪的一声。 清脆的响声极为羞人。 她啊地一声泪眸圆睁痛叫:“你,你!”卓思远忙将她给拉住,一旁的锦衣卫忙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李燕云懒的搭理她。 继续人工呼吸。 当再次接触卓子媚时,她渐渐睁开双眸,李燕云见此,总算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这时。 卓子瑜才发现他竟然真的是在救姐姐,心中涌起几分愧疚后,她忙冲卓子媚兴奋的喊道:“姐,姐!” 哪知。 醒来的卓子媚,俏脸被冰冷的河水激的发白。 她微微一愣后。 忙不迭的起身,凄哭道:“你们这些男人,怎地就知道侮辱人…让我去死!” 她和妹妹都知此人是皇上,但此刻她连死都不怕了,别说是皇帝了,哪怕天王老子玉皇大帝来了,她都无所谓。 没文化真可怕! 连她都以为朕适才在占她便宜?李燕云哭笑不得,朕再怎么禽兽,也不会乘人之危吧。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一把推开身旁的卓子瑜和卓思远。 又想要朝河边跑去! “喂?!”李燕云眼疾手快,忙一把抱住她的柳腰,她柳腰急扭,李燕云顾不得什么,大声骂道:“你他娘疯了么?好死不如赖活着,怎可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 …… 客栈走廊中。 换好一身干净锦袍的李燕云,带着般若走到厢房门前,就听见厢房内卓思远和卓子瑜在劝着卓子媚。 然而效果很不好。 卓子媚依然有轻生之念,她略带哭腔道:“我都被那狗官侮辱了,还有何脸面苟活于是?如何见人?” 卓思远道:“姐,我们三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都不容易,你是我和妹的主心骨,你若不在,你让我和妹如何活啊?” 小丫头卓子瑜也跟着道:“是的,姐,你不能如此想!” “可我脸面都丢尽了。”卓子媚的哭声传来,看来她轻生之念一时半会不会消散。 李燕云暗笑,这样就得寻死? 他摸了一下身旁的般若后脑勺:“般若,你在此等候,好老虎哥哥进去,劝劝那个不想活的人。” “嗯!”般若点头。 话落。 李燕云推门而入,登时就瞧见身穿粉红色睡裙的卓子媚,她抱着双膝蜷缩在榻,额头抵在膝盖上哭泣,榻上坐着卓子瑜,榻前立着卓思远。 当李燕云进来。 卓子瑜和卓思远忙瞧来,卓思远忙跪下:“叩见皇上,草民多谢皇上适才救了我姐。” 少女卓子瑜脸上一红,适才李燕云在河边打了她屁股一巴掌,如今她都羞愤万分,倔强的她,有些抹不开面子,一时坐在榻上无动于衷。 卓思远给她使了个眼色。 她才极为不情愿的跪下,细细想来也确实是皇上救了姐姐,她红着小脸道:“多谢皇上救我姐。” 李燕云故意逗她道:“救你姐?适才在河边,是谁说朕在行禽兽之事?” 她低头不语。 似是很羞涩。 卓思远生怕她如此无礼,会触怒皇上,忙解释:“皇上,草民之妹性格执拗,比较倔强,还请您莫要见怪。” 李燕云乐了:“朕若介意,你们兄妹三人恐怕都活不了,光冒充朕这一条,就够你们喝一壶了。” 卓思远挤出笑意道:“是,皇上说的是!” “你们二人出去吧!”李燕云目光朝蜷缩在榻上的卓子媚看去:“朕来劝劝你们姐姐!” 当兄妹二人离开后。 李燕云听着卓子媚的轻泣声。 他踱步几许。 胳膊环胸,目光望向她,漫不经心道:“你还想寻死?” 她不说话。 连死都不怕,礼数在她眼里更是虚妄,又如何会怕李燕云。 李燕云脸色正经。 又道:“你死了,你弟卓思远,你妹卓子瑜将悲伤万分,你就那么自私?你对的起你弟你妹?你对得起你的父母?” 她娇躯微微颤抖。 似有触动。 李燕云见此继续道:“能不能告诉朕,为何要寻死?若你理由充分,朕差人买上砒霜,给你机会,并且任何人拦不得,若是理由说服不了朕,你就得好生活着!” 他的话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气势。 或许这就是长久以来所锻炼出的气场。 她微微抬起头来。 一张满是泪水的脸朝向李燕云:“我被那狗官给侮辱了,如何面对旁人?还不被别人笑话死?” 她干脆豁出去了。 什么羞事难言,在她看来都是云烟,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 榻前。 李燕云目光直视她的双眸道:“你好蠢!人家过人家的日子,你过你自己的,管旁人说甚?如此过得不累?你是替别人而活的?” 被他如此一骂。 她俏脸微红。 犹豫半晌道:“身子已破,我一想到那狗官,就会觉得恶心,我觉得自己很脏!” “恶心?”李燕云正经道:“洗洗不就行了?至于你觉得脏,那是你自己心里如此感觉,自己给自己增添负担。” “准确的说,症结所在是心理上的,洗过之后,在朕看来,你身子还是干净的…别用不纯洁的眼神看朕,朕这个人很正直,并非是那种见色起意之徒。” 洗洗? 她脸如火烧。 他倒是真敢说,但见他脸色刚正,似不是在拿自己取乐寻开心,她心里稍安。 瘪着小嘴哭泣道:“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的人生已经被那狗官尽毁了。” 她小声的说着。 李燕云朗笑一声。 转过身去胳膊环胸踱步道:“意义大了去了,生而为人,你一没结亲,二没生子——”他冷笑:“你连人都没生过,你有什么人生?都没体验过幸福的日子,就这么去了,你自己不觉得可惜?” “人嘛,活着就要逍遥快活!” 望着李燕云的身影。 她止住哭声。 泪眼婆娑的望着他道:“幸福的日子?你说的好听,可我都已破身,谁愿意要我?谁若发现我不是处子之身,还不得将我休了?给你你敢要?” “我如何过幸福的日子?只怕是没人会要我这种人了!” 说完。 她继续哭起来。 李燕云转目看向她:“你还别激朕,朕还朕敢要!” 她微微一愣。 再次抬起头来望着李燕云。 急急下榻道:“你,你此言当真。” 李燕云:“……” 怎么把朕给搭进去了?李燕云脸色微微诧异,打量着她白嫩胜雪的脸蛋,和曲线诱人的身段,干咳一声道:“当真,君无戏言嘛。” 卓子媚的美眸与他四目相对。 她观察着李燕云神情,见他说的认真,似乎还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她弯翘的睫毛轻颤,萦绕在眼中的泪水缓缓顺着脸颊,自娇俏的下巴滴落。 她玉手轻拉衣裙,霎时白嫩若鲜玉般的肩膀呈现,光洁晶莹的玉肩,每一寸都透着对男人致命的诱惑。 偏偏楚楚可怜的流泪。 仿若圣洁的仙女在哭泣,此情此景香艳不已。 李燕云大惊:“你这是作甚?使不得,使不得啊!快穿上——” 他眼睛睁的无比的大。 她轻道:“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就要我了,我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此刻。 衣裙自身上落下,垂在雪白的脚踝处。 婀娜亭立的娇躯,彻底在李燕云面前展现。 “这…这太为难朕了,”李燕云眼睛眨都不眨都欣赏着,嘴上正义凛然道:“真白…不是,朕是说,朕岂是心里清白如水。” “说起来别说你不信,估计很多人都不信!——朕虽然后宫妃嫔甚多,但朕不是随便的人,一向极其讨厌见色起意之徒的,极其讨厌!” 她眼中落泪。 缓缓朝李燕云走来:“那你就当我是随便的人就是!” 第983章 重获新生 客栈二楼的屋内。 卓子媚她脸颊白里透红,媚眸含泪,若娇艳的海棠花般白里透红,美艳绝伦。她洁白晶莹的脚丫,踩着落下的裙袍,朝愣住的李燕云缓缓走来。 这还得了。 本来要帮兄妹二人劝她姐的,这劝着劝着,怎地都快劝到床上去了。 他喉结动了动。 正色无比道:“卓姑娘,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朕真不是随便的人,朕觉得,你是否再考虑一番呢?” 话说的倒是正派。 他本就孔武有力,高身貌美,李燕云如此一严肃下来,小麦色脸庞的他,眉宇间英气十足。如果不是那双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的眼球,估计丝毫不输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卓子媚立住身子。 也不怕他看。 美丽的素颜朝他,眼圈微红道:“骗子!不是你说你敢要么?” “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的骗子!” 闻言。 李燕云淡淡一笑。 “你又激朕?”说着缓缓朝她走来。 她心儿噗通直跳,素面宛若红透半边天的艳霞,光彩夺目,诱人万分。胸口随着呼吸,起伏连绵,映出无与伦比的线条,甚似峦叠的山脉。 李燕云顺势揽住她柔腰,她先是诧异,当即嘤泣道:“你,你真不介意?” 她五官端正的毫无瑕疵。 恰似画中走出来的美人般。 连阅过不少美女的李燕云,都瞧的为之一呆,管不了那么多,朕的后宫有孩子的,朕都不在意,在意这个作甚,该说不说的,她确实挺惨的。 朕只是想给她一个家。 让她知道十月后做母亲的快乐,当然,这种羞耻的想法,他自然不会说出口。 “不介意!朕说话怎会自相矛盾?——”李燕云微微一笑,又正色道:“说了朕敢要,朕真的就敢要!” “你当朕是说着玩的?” 李燕云干咳一声道:“那个…洗了没?” “那个…”她先是疑惑,倏然间恍然一悟,面颊如火,嫣红万分,点头小声道:“都到河里成落汤鸡了,你说呢?” 李燕云笑道:“那便是了,干净无比。” 话音刚落。 李燕云朗声一笑,拦腰将她抱起,朝木榻而去,她脸若火烧,红若樱桃,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有一种重获新生之感。 没多久。 榻上锦被如浪,连绵起伏。 妙声如乐,回荡蔓延。 …… 屋门前。 卓子瑜依偎在哥哥卓思远怀中轻泣,卓思远轻抚她后脑勺安慰着,蓦然间,里面吱呀作响的动静,还有轻喃之声,让二人不由一愣。 连同般若都小脸微红。 卓子瑜奇道:“这个皇帝是如何安慰姐的,怎地还不出来?” 没当卓思远说甚。 卓子瑜说了句:“我进去看看。”便推门而入,小跑进去,当卓思远想拦住为时已晚,他伸头朝里面瞧了一眼,忙微张嘴巴,又快速的缩回头。 此刻。 已经跑进屋中的卓子瑜“啊”一声尖叫,娇骂“禽兽”二字。李燕云和卓子媚震惊无比,没料到会有人进来。 “喂?你作甚?”李燕云大惊。 且门外卓思远又下意识瞧去。 只见卓子瑜竟然掀开锦被。 当瞅见李燕云宽硕的脊背,红着小脸的她稍稍一愣,又看向别处,旋即略带哭腔急急:“还不拔离…打死你这个皇帝!你怎么劝的!” 头枕帛枕的卓子媚撇过头去,脸红似若滴血,美丽的不可言喻:“妹,你还不出去!” 卓子瑜一呆。 她没料到姐姐会如此说。 岂料。 “出去!”李燕云也跟着道:“朕以你姐夫的身份命令你!” 小丫头卓子瑜,她愣了半晌。 似明白过来,她捂着脸轻泣的跑了出去,望着卓子瑜一扭一扭的屁股,李燕云目光逼视枕在玉枕的俏脸:“我们继续!” 卓子媚羞于说话,别过头去不理他,细若青葱般的洁白玉指,抓挠李燕云的脊背,犹豫几分道:“你以后切莫凶她!” 望着似若桃花般娇艳的脸蛋,李燕云哈哈一笑,当即大被一盖。 一切尽在不言中。 子瑜真是不懂事,门外卓思远无奈一笑,忙小跑离开,如此也算是件好事了,姐姐的心结,也总算解开。 不知过了多久。 李燕云与卓子瑜已穿戴整齐,她如贤妻良母般为李燕云抚平身上锦袍的褶皱,瞧见李燕云望着床榻上那朵如玫瑰花般的殷红发呆。 她脸蛋微红。 李燕云诧异地看向她:“子媚,你确定那个吕正志狗官,真对你那般…那个啥,碰你了没?” 卓子媚嗯了一声:“碰了!” 她俏首垂下。 李燕云再次看向那殷红,疑惑万分:“既然碰了,可这——” 她偷瞄李燕云侧脸一眼。 脸上羞赧:“估计是因为小,所以才没……”她没说下去,眼中恨意满满,泪花涌现,扬起玉面:“皇上,朝廷会如何处置那个狗官?” 李燕云朗声一笑。 在她俏额亲了一口。 这时。 他脸色一正道:“可以肯定的是,按律法,他绝对难逃一死,不过,朕会让他被凌迟处死,而朕也会给你个名分,朕封你为卓嫔娘娘!” 他剑眉微蹙。 一脸英气,帝王之气尽显。 卓子媚激动万分。 哽咽几声。 娇躯一沉慌忙跪下:“嫔妾谢皇上,是你让嫔妾犹获新生!” 李燕云微微一笑,将她扶起。 握住她软玉小手道:“这里不比宫内,在外无须如此。” 卓子媚柔柔一笑,点了点头依偎在他怀里:“你那时在河边那般嘴对嘴的吹气,真的不是占我便宜?” “这不废话嘛!”李燕云挑起她下巴道:“这世上,朕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要朕乐意,看上的,都逃不出朕的手掌心,朕需要用那下三滥的招数去占便宜?” 他乐道:“再说了,若不那般,你岂能恢复自主呼吸?” 见她眼中疑惑。 李燕云笑道:“总得来说,那是人工呼吸,宫中一位很厉害的御医告诉朕的急救法!” 她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二人恩爱的说了一番话后,当她奇怪的问起李燕云这个庆和皇帝为何会出现在阳平。李燕云与她说是要办一些朝廷中的事,顺便带着太后,去常山兰若寺拜佛祈福。 “太后也在?”她诧异无比。 李燕云笑道:“是也,朕的娘亲也来了,那会她坐在马车中,故此你没瞧见。嘿嘿,走!带你去见你婆婆去!” 说完。 拉着她玉手,一道行出屋中。 此刻。 客栈前的河边,卓子瑜小的身躯蹲在此处,面朝河水,叮咛嘤泣。 身旁。 卓思远望着卓子瑜,唉声叹气道:“妹,你能不能别哭了,这不是好事嘛?” “只要皇上能给姐名分,何乐而不为?” 闻言。 卓子瑜极为不乐意。 “什么好事?”卓子瑜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就因为他是皇上么?就因为你稀罕做皇上的小舅子是嘛?” 卓思远满脸乐开了花:“哪有,哪有嘛!” 卓子瑜娇哼一声,撇过头去:“真懒的看你那副嘴脸,嘴巴都合不拢了,还说没有!”想起那一幕,她脸蛋羞红:“——那皇帝有什么好?她还打我,而且是打我那里,呜呜呜——” 卓思远解释道:“当时主上那不是在救姐嘛,你在一旁瞎胡闹!若是耽误主上救人……” “够了!”卓子瑜起身,泪眼婆娑注视着卓思远,哼了一声道:“这还没怎样呢,你胳膊肘就朝外拐了,真拿自己当国舅爷了?你别忘了,我还是你妹!” 说完。 她樱唇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满是委屈的模样。 “那是,那是!”卓思远上前,为她抹抹泪水:“你是妹,这点永远也改变不了…好了,别哭了!” 卓思远安慰卓子瑜之际。 客栈的楼上。 当尹贞秀听闻李燕云说要封她为嫔,尹太后杏眼圆睁,唇瓣半张,一副惊讶的样子。 卓子媚忙跪下道:“太后娘娘,嫔妾自以为受那狗官侮辱,已经是残花败柳,配不上皇上,若非皇上相救,嫔妾此刻怕是早已经——” 话未说完。 她泪珠直掉。 尹贞秀微微起身,李燕云忙上前搀着尹贞秀的胳膊,小声的说,适才还见着红了,尹贞秀微微一愣,压低声音问清缘由。 当明白前因。 尹贞秀脸如火烧的轻呸一声。 “跟哀家说这个作甚?”尹贞秀脸上嫣红,好气又好笑地瞅他一眼:“而且,扶哀家作甚?还不快扶你妃嫔?” 李燕云眼睛一亮:“娘亲,你答应了?” 他嘿嘿一笑,忙上前扶起花容愕然的卓子媚,尹贞秀宠溺的看李燕云一眼。 然后。 望向卓子媚这才道:“千躲万躲,缘分难躲,既然你与燕云如此有缘,哀家又怎会阻止?对于你的遭遇,身为女子,哀家自当能体谅,更能理解。” 此话说来。 皆大欢喜。 比起齐映萱。 显然尹贞秀更为好说话。 又与娘亲说了半盏茶的话,当李燕云牵着卓子媚的手,即将踏出厢房时,尹贞秀背过身去,黛眉略蹙。 她忙开口道:“燕云,你留下,哀家要与你说些朝政之事。” 朝政之事?自己这个娘亲,他岂能不知,她很少过问朝政方面的事,想必定有其他。李燕云一怔,忙朝卓子媚笑了一下,卓子媚点头回应,目送卓子媚离开后,李燕云重新踏入厢房。 他笑道:“娘亲,有何事?” 第984章 皇帝,你别过来 当客栈二楼房中,只剩下李燕云与尹贞秀时,尹贞秀娇躯一转,娇瞪李燕云。 没好气道:“你呀!” “叫我说你什么点好?”尹贞秀樱唇微张,幽叹一声:“你当真不介怀她不是清白之身?” 她亮晶晶的美眸直视李燕云。 很显然。 尹贞秀对于他民间水云间酒楼,有着姜贞和廖颜那种女子的事一无所知,怕是若知,真不知会如何。 从心而论。 娘亲待自己甚好。 当下李燕云也并无隐瞒之意。 他嘿嘿笑了两声,握着尹贞秀的软玉小手道:“娘亲,卓子媚这事对朕来说真没什么,比起民间水云间酒楼的二人,你若知道,会觉得朕这已经很收敛了。” “哦?”尹贞秀诧异:“水云间?” 李燕云走过去将门给关上。 然后拉着娘亲缓缓道来,尹贞秀越听越心惊,杏眼越睁越大。一小会后,明白一切后,她气恼地玉拳直捶李燕云胳膊。 羞愤道:“我怎会生出你这种儿子,有他人之孩的,你都不放过,你叫,你叫我说你什么点好!” 她欲破衣而出的胸口急急起伏。 脸蛋火红,显然气的不清。 “娘亲,你小声点,给朕留点面子!”李燕云嘿嘿笑着,心道,若是你知道齐映萱还有邢芯的事,指不定如何呢。 当然。 李燕云打死都不会说的。 “呸!都那般了还要面子?”尹贞秀转过身去,面红耳赤道:“当时怀你的时候,哀家就该一碗堕胎药下肚!” 闻言。 李燕云乐了:“那可不行,那大宗可就少了一个好皇帝,大宗的损失啊。” 尹贞秀好气又好笑,美眸含笑白他一眼,见她笑了李燕云知道,事情不会太严重,果然她背过身去。 声音柔道:“罢了,事已至此,哀家还能说你什么?只要此事隐瞒的好便无碍,否则民间若传庆和皇帝好人妇,这种名声实乃不太好听。” 李燕云笑道:“朕不在意,再者说了,人妇也就那几个而已,实则其中都发生了一些无奈的事,才酿制如此,并非儿臣所愿呐。” “还不是你所愿?”尹贞秀好笑道:“照我看来,你可乐在其中,不过幸甚,国事你倒是处理的有条不紊,朝政并未荒废——” 说罢。 她转过身去,叹道:“——完全是两极。” 李燕云笑而不语,可不正是两极,禽兽之事没少做,国事好事也做了不少,说真得,朕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昏君还是好皇帝。 他自我感叹几分。 尹贞秀回眸瞧他道:“何时动身?我倒是有些巴不得早日到兰若寺,好生瞧瞧他是否真的活着。” …… 另一间厢房门前。 李燕云刚到此处。 就听见那小丫头卓子瑜哭泣道:“姐,我不要你进宫做妃嫔,我要你永远陪着我和哥!” 里面卓思远道:“妹,此话你大错特错,姐就算不是妃嫔,也迟早要嫁人的,哪能与我们一起四海为家的做生意?” “再说了,我就觉得有个皇上姐夫挺好的,没人敢欺负咱们。” “你!那皇帝究竟给你吃了什么毒药,你一心就向着他说话?”卓子瑜抽泣几分,又跟卓子媚道:“姐,我们回金陵好不好?” 里面沉默半晌。 便传出卓子媚的声音:“子瑜啊,思远说的对,姐我早晚要嫁人的,不能陪你们长久,若是旁人也倒无碍,可你们也知,你们姐夫是皇帝,我怎能不进宫?” 卓子瑜道:“可是,我不喜欢他,他竟然打我屁股,你和哥都从来没打过我那里,呜呜呜——” 门前。 李燕云暗笑。 合着这个事这丫头一直也记在心中,虽然看不到,光想象李燕云就肯定此刻小丫头,肯定是羞红满面的模样。 听着屋内三人说着话。 李燕云脑中浮现出,远在姑苏城的乔家姐妹,乔沐雪和乔沐霜了。不过若想见乔家姐妹,也并不难。只需一道令旨,身为秀女的乔沐霜,还有与‘杨过’这个身份的自己有些暧昧的乔沐雪,便会到京城而去。 屋内。 坐在榻上的卓子媚抱着卓子瑜,摸着她的俏脑袋安慰着,正为难之时,房门被推开,李燕云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见皇上进来。 卓思远忙忙下跪,卓子媚本想起身给李燕云行礼,奈何坐在她怀中的卓子瑜用力按住了姐姐卓子媚,偏偏小丫头还一副倔强的模样。 她撅着鲜红的小嘴。 似笃定了要与李燕云作对似的,对此卓子媚只能无奈一笑,跟李燕云道:“皇上,嫔妾的妹妹,向来倔强任性,天不怕地不怕,还请皇上莫要见怪。” 李燕云自然不在意。 反倒还觉得她有些可爱。 毕竟在宫中不乏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如此一来,这般反倒给李燕云不一样的感觉。 他哈哈一笑,走上前去扶起跪地的卓思远:“小舅子,快请起。” 扶起卓思远后。 李燕云笑道:“适才在外面朕就听说你们在讨论是去,是留的问题。” “是又如何?”卓子瑜杏眼瞪向李燕云。 李燕云反瞪她一眼:“怎地?屁股又痒了?” 她‘啊’地一声,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睁大水汪汪的眼睛,咯噔一下小脑袋钻进姐姐卓子媚的怀中:“姐,你看,他又想欺负人。” 不知是生怕姐姐真进宫,还是被李燕云吓的。 她声音略带哭腔。 卓子媚疼爱的轻抚妹妹俏脑袋。 哄了几句后,便跟李燕云笑道:“嫔妾回禀皇上,正是,适才我们再讨论是去是留,嫔妾这个妹妹,还有思远,自小都是与我一起相依为命,我们感情很深。” “故此,子瑜有些,有些接受不了。”卓子媚脸犯难色。 李燕云笑问:“那子媚,你是如何想的?” 卓子媚柔柔一笑:“嫔妾自是皇上的女人,自然要做女人该做的事,虽与妹妹难以割舍,但嫔妾愿意进宫。” 她眼中闪着泪花。 似很不舍妹妹,当卓子瑜哭喊一声姐,卓子媚再也绷不住,两姐妹抱头痛哭。 李燕云在一旁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而一边的卓思远眼眶泛红,笑道:“瞧你们,姐被封为嫔,乃是好事,你们哭个什么,这不是让姐夫为难嘛。” 卓思远姐夫倒是先叫为敬了。 这听得卓子瑜有些娇怒:“呸,你这墙头草。” 卓思远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朝李燕云看了一眼,李燕云哈哈一笑,拍了拍卓思远的肩膀,朝他小声安慰道:“这声姐夫叫的好!” 卓思远笑道:“多谢姐夫夸奖!” 不错,这个小舅子当真是好助攻,朕喜欢! 李燕云干咳几声。 目光扫了扫三人。 正经道:“毕竟你们都是亲姐妹亲姐弟的,朕的子媚突然被封为嫔,你们也定始料未及。” “这样吧子媚,你让姐弟二人回金陵,好生安顿姐弟二人,过几个月,朕带你回金陵探望子瑜和思远。” 见姐弟三人,都好奇地看向自己。 李燕云淡淡一笑。 耐心解释道:“也巧了,朝廷在金陵开设不少肥皂香水细盐作坊,朕到时去视察一番,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当初。 林夫人离京就是为了此事,金陵交通便利更是贸易的好地方,李燕云对于这些能为国家带来巨大好处的事,是颇为关心的。 因此也早已有去金陵的想法。 此话说来。 卓子媚感激的看了眼李燕云。 卓思远忙道:“姐夫,如此甚好!” “好个屁!”卓子瑜瞪向卓思远:“你就是想当国舅爷!” 说完。 小丫头又看向李燕云,李燕云故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她瘪着小嘴,一副可爱的模样,杏眼娇瞪李燕云。她知道帝王若做起事来,她想反抗,只怕也是无法。 因此。 她眼泪直流:“姐,舍不得你,不想让你离开我们。” 卓子媚轻抚卓子瑜的脸蛋道:“傻妹,你没听皇上说,几个月就能见到了,你怕个甚?” 李燕云无奈道:“子媚,还有小舅子,你们出去吧,朕来劝子瑜!朕会好生开导她一番。” 小舅子卓思远稍一迟疑,但还是抱拳:“是,皇上!” 卓子媚点头道:“也好!” 在姐弟二人看来,眼前的皇上是个好皇上,连人工呼吸的法子都知,自然是有办法对付这个淘气的妹妹。 而妹妹听闻。 立时花容失色。 惊慌的直摇头。 “不,姐!我不想与他单独说话!”卓子瑜花容失色,刚想与姐姐和哥一起离开,奈何被李燕云拉住了皓腕,顺便吩咐道:“子媚,将房门关上。” “你,放开我!”卓子瑜大眼睛瞪着李燕云,小脸红润,娇躯直扭,极力挣脱。 可她哪里有李燕云的力气大,当关门那一刹那,卓子媚朝被李燕云拉住皓腕的卓子媚轻轻摇头,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当门嘭的轻响关上。 小丫头满脸惊慌:“你,你别欺负我,我不怕你的。” 话是这么说。 可她的神情却出卖了她。 李燕云将她朝榻上一推,她呀地一声惊叫:“我讨厌你,不喜欢你!” “放肆!”李燕云面带邪笑,朝她走来:“怎和与朕说话的?照朕来看,你这性子是被你姐和你哥给惯的,竟然没大没小!” 见他凶神恶煞的朝榻走来。 卓子瑜清纯无比的俏脸大惊失色,娇躯轻颤:“你要干嘛?你别过来!” 第985章 姐妹一起进宫? 客栈二楼。 屋内。 瞅着李燕云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榻上的少女卓子瑜,她忙用锦被护在胸前,亮晶晶的水眸,如防贼似的看着李燕云。 粉嫩的小脸还挂着泪珠。 一副梨花染雨的模样,娇艳欲滴。 李燕云黑着脸。 冷哼一声:“干嘛?” “给朕老实点,否则朕还打你屁股,可记住了?”他坐在了榻边,瞪着她。 当下屋中只有李燕云和她,没有哥和姐在身边,她自然有些害怕李燕云,尤其是想到河边那一巴掌打在那里,她脸颊登时白里透红,如若染了红色的白荷般鲜艳。 又见李燕云一副恶神般的表情。 她小嘴一瘪。 竟然哭出声:“你,你凶我…呜呜呜!”她闹脾气似的哭了起来。 李燕云哭笑不得,这种年纪的小丫头,有些孩子气也实属正常,越是给她好脸色,她越会蹬鼻子上脸。 他震喝一声道:“不许哭!” “朕与你说事!” 这招还挺好使。 蜷缩在榻的她,小肩一颤,忙止住声音,梨花带雨的面孔,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弯翘睫毛挂着泪珠的一双淡澈眸子,望着李燕云。 还别说,这小丫头还挺好看的,李燕云道:“朕问你,是谁救了你姐?” 她流着泪的美眸,斜视李燕云。 带有情绪道:“是你又怎样?” 李燕云笑道:“那适才朕与你姐那般之时,你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吧?” 回想那一幕卓子瑜脸若火烧,尤其深刻的记住了他宽硕的脊背,还有那不可言说的结合之景,她脸上红若滴水,垂着俏脑袋。 并未出声。 见她默认了,李燕云又道:“那便是洞房,朕与你姐乃是有夫妻之实的,所以,按理你该叫朕什么?” “我不叫!”她执拗道。 挂泪的杏眼,瞪了眼李燕云。 便哼了一声,自知理亏,没底气的低下头去。 李燕云被她这幅模样给气笑了。 他胳膊环在胸前。 似笑非笑道:“无论你叫不叫,事实就摆在那,这个你也清楚…世上很多事,并不是你发脾气,任性、就能够解决的。” “你私下在朕面前,这般任性,怎么着都行。若在朝臣面前,让朕下不来台,后果很严重的。说严重点,你这是欺君罔上。你兴许不怕朕,但就不怕连累你姐和你哥?” 她垂首,轻声抽泣。 一副思考的模样。 李燕云叹了一声,颇有深意道:“别说是你们了,朕有时候都身不由己。” 卓子瑜奇怪的抬头。 一双含泪眸子凝视李燕云侧脸许久。 他发髻整齐的挽在头顶呈一个丸子形,一直羊脂玉簪从中贯穿,微蹙的剑眉有及鬓之势,星辰般的黑眸深邃无比,悬胆隆鼻,薄嫩微抿,若有所思。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皇帝长何模样,这细细观察之下,觉得他还挺好看的,她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竟然不自觉露出一抹淡笑。 本以为李燕云没发现。 岂料。 立于榻前的李燕云忽然开口:“怎地?朕脸上有花么?” 说着。 他目光含笑瞧来。 卓子瑜忙低下头道:“你适才的话,我有些不明白,为何皇上会身不由己?” 李燕云感叹之言,吊起了她的好奇心。 他微微一笑:“你以为皇上想作甚就作甚?” 见她点头。 李燕云脸色一苦。 摇头道:“非也,为君者天下共主,一举一动都被天下人看在眼中,岂是想作甚就作甚?比如朕想去找一个心爱的人,但朝政缠身,朕岂能说去就去?” 此类的事,不胜列举。 正如前段日子,李碧萍求自己不杀赵品则,从个人而论,他也不想杀,可不杀,如何服众?法是自己定的,自己竟然不去遵守。 如此一来。 岂不落为笑柄? 见她似懂非懂的点头,李燕云暗笑,与这黄毛丫头说这个作甚。 与李燕云谈了会心,听皇帝说了一些心事,她对李燕云戒备心也放下不少,突然觉得他其实并不是很讨厌。 她将挡在胸前的锦被放下。 望着面色挂着薄笑的李燕云,她柔嫩的玉手,拍了拍床边:“你,你坐。” 李燕云微微诧异。 笑了笑朝榻边一坐:“怎么?不怕朕了?” 她脸上微红。 唇瓣嗫嚅几下,还是开了口。 “你好像心里挺苦的,”她犹豫了一下:“而且,看得出,你好像并不是很想做皇帝,既然你不想当那就让给别呗。” 这丫头片子,竟然能看出其中的意思。 也是难得。 李燕云笑了一下,叹道:“没错,被你说中了,别说是朕了,恐怕任何事做久了,每个人都会有一种厌烦的心理,可是呢,无非都是为了几两碎银,为了生存——” 卓子瑜想了一下道:“那你呢?” “朕?”李燕云先是一笑,又严肃道:“朕是为了大宗子民能够更好的生存,若不是皇子年幼,朕未实现朕的目标,朕早退位当太上皇了——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听朕说这种话的人。” “就连朕的皇后,朕都没这么与她说过。” 他这般说辞,卓子瑜似乎也够感受到他的心境,不知怎地,心中竟然涌起几分敬佩。 一个爱笑的皇帝。 其实他心中藏着难以言说的苦楚。 她抿唇点头:“你那时候与我姐那般,是很舒服么?” 李燕云一怔,丝毫没料到她会说这个事,他一脸正派道:“没错,你想试试?” 她脸上微红。 不敢看李燕云:“那你不许和别人说。” “好!”李燕云喉结有些干燥,咽了咽口水道:“说吧。” 卓子瑜脸红如血道:“想过,但是,我姐和我睡的时候,也说过,不能随便与男子那般,否则就要嫁人的,可是如今,姐都那般了,果然要与你一起进宫——” 她有些不舍。 那就是了,没想过那才不正常,李燕云看了一眼卓子瑜,微叹道:“其实朕有个好办法。” “什,什么办法?”她有些激动,榻上的她娇躯挪到李燕云身旁,玉手握着他的胳膊:“你快说。” 李燕云老脸一红,哦了一声道:“说起来,你别怀疑朕的用心,朕其实也是为你们好,如若你成为朕的妃嫔,那岂不是就能与你姐一起在宫中了?” “当然!” “朕再三声明,朕的出发点是善良的,子瑜,朕希望你能明白。” 李燕云极力保持一副正人君子之模样。 她脸上一红。 想了一下他的话,她激动万分,偷瞄了李燕云一眼:“这样,还,还真是耶!——那你,那你会不会嫌弃我?” 她羞涩地垂下娇首。 论姿貌。 她年龄尚小,准确的说是没长开,端地也是柳眉杏眼,瑶鼻小嘴的,且脸蛋细嫩,透着几分青涩,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见李燕云沉默着打量自己。 她脸红如霞:“要不,你告诉我,我姐,还有你的妃嫔们谁好看。” 李燕云握住她的玉手,哪知她竟然没躲,只是娇躯轻颤一下,只因是第一次有哥以外的男子摸自己的手。 李燕云笑道:“为何其中没有咱们子瑜呢?” 这人真是讨厌死了! 她心中惊喜,羞涩道:“那——加上我呢?” 李燕云故作思虑一番。 当即正儿八经道:“我觉得你姐,还有朕妃嫔们好看。” 她忙自李燕云手中抽出玉手,红着脸撇向一旁,鼓了鼓香腮,羞怒道:“那你算上我作甚?” 诱骗少女,朕真是有些不忍心啊! 若再给朕几个时辰,怕是都能骗到榻上去。李燕云正经道:“朕还没说完呢——若加上子瑜,子瑜可就是第一美了。” 她唔的一声羞涩掩面:“你这人油嘴滑舌的,讨厌死了。” 李燕云朗笑几声:“那你到底如何想的嘛子瑜。” 当下经过谈心。 二人的关系似好了不少。 卓子瑜香腮粉红,艳丽迷人:“那我们试试么?” 逗逗她也实属好玩,但论真格的,李燕云当真有些不忍心,询问她多大,才知小丫头竟然才十五,比般若还小,虽然在这时代,十四五便可谈婚论嫁,但李燕云还是不习惯。 望着她羞艳的脸蛋。 李燕云骚意顿起,微微一笑道:“还有一件事很不公平,那会朕与你姐那般被你看个通透。这样吧,朕暂时不与你试试,让朕看回来,便算是扯平。” 说完。 李燕云忙收起微笑。 被当成禽兽,就有些不好了。 “啊?”她愕然几分。 登时。 泪水直在眼中打转:“那你,那你嫌弃我么?——如此一来,我还与姐姐如何一起在宫中?皇上,我不想与姐分开——” 见她要哭。 李燕云忙嘿嘿一笑道:“放心吧,朕看看,也会为你负责的,日后朕与你姐去金陵,顺便把你一起接回宫,你看如何?” “真?真的嘛?”她大眼睛圆睁,想到他要看,她脸蛋发烫。 “君无戏言嘛!”李燕云正派道。 瞧李燕云如此说。 她放心不少。 想了须臾。 她抿着薄嫩的唇瓣,似做了莫大的决定般,点了点头,她忙将锦被朝身上拉了拉,钻进被窝中,李燕云瞧的出奇,只见她捣鼓一番后,粉红色的亵衣,自里面抛出。 坐在榻前的李燕云双眸睁大。 小脑袋拱在被窝中的她。 闷声道:“你进来看看就好!” 第986章 子媚和子瑜 …… 不知过了多久。 客栈屋中。 李燕云心中暗笑,果然是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他望着立于面前羞涩的卓子瑜,又是一赞,不过还挺嫩的。 此刻。 她哪里知道李燕云内心的想法。 她面如胭脂,又似红透的苹果,娇艳欲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李燕云微微一笑。 轻抚她的后脑勺道:“子瑜,朕都看了,如此一来,我也算是你的夫君了,以后自然能一起进宫了。” 她声细如蚊鸣:“那刚刚的事,你不可以与姐,还有哥说,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 这话说的。 李燕云感动涕零,恐怕他比她还想掩盖这个秘密,自然忙不迭的答应:“那是自然,放心吧朕的乖子瑜,朕定然不会告诉她们的。” 他补充道:“那你要乖,知不知道?” “嗯,我会乖的!”她羞涩地忙抱住李燕云的硕腰,忍住泪水不掉下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来舍不得和姐姐分开,现在又有些不想与你分开了——” 李燕云一手将她脑袋轻按在自己胸膛,一手揽着她柔细的蛮腰。 顺势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道:“子瑜,朕和你一样,也许这就是一见倾心,相见恨晚吧,朕也舍不得你,可怎地说,金陵的事,你们都没安排好,最起码要回乡一趟不是?” “嗯!”她扬起小脸道:“那我在金陵等着你和姐姐。” “好!”李燕云嘿嘿一笑。 她小嘴瘪着,杏眼泪花闪闪,玉拳朝李燕云面前一伸,小拇指翘起:“拉钩钩!” “好,拉钩钩——”李燕云哭笑不得,小拇指与她的细嫩的小拇指勾在一起,晃着手,还没等她说话,李燕云便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一万年也不变,生生世世都不变。” 她花颜展笑。 娇柔的身躯撞在李燕云怀里,玉拳无力的轻捶李燕云胸膛,欣喜道:“你好讨厌,我好喜欢你!” 李燕云朗声一笑。 到底是小丫头好钩搭。 当二人行出房时。 门外的卓思远和卓子媚忙对李燕云行礼,一番礼仪后,小丫头卓子瑜,垂着俏脑袋道:“姐,哥…我,答应姐进宫了,就按皇上说的办。” 她脸上微红。 偷看了李燕云一眼。 任性的妹妹如今这般态度,让卓子媚和卓思远颇感惊喜,二人望向李燕云,李燕云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话是这般说。 可小丫头还是有些舍不得,又与卓子媚抱在一起,姐妹二人哭了一会,在卓子媚的好生安慰下,卓子瑜情绪才方有好转。 然后。 见姐姐卓子媚似有话要与皇上说,卓子瑜便被卓思远带去另一间屋中。 兄妹二人离开后。 卓子媚忙将李燕云拉进屋中,她扬起柔媚无比的玉颜道:“皇上,您是如何与我妹说的,这小丫头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 她眼中满是惊喜。 提及这个,李燕云有些心虚。 自然不会将卓子瑜看个通透的事,与她姐说。他干笑几声,正色道:“也没什么,有了心结沟通一番就可,朕与那小丫头谈谈心,开导一番,她就同意了呢。” 卓子媚没疑有它。 她点了点头。 嫣然一笑很是欣慰,她玉颜展笑之下李燕云看的为之一呆,比起子瑜来,子媚正如名字般,多了几分妩媚,否则又怎会被那狗官吕正志盯上,因此惨遭侮辱。 李燕云握住她玉手。 在她俏额亲了一口道:“子媚,你真美。” 她脸如红玫瑰。 羞艳不已。 感动之情浮上心头:“多谢皇上,若不是你,嫔妾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那个狗官将在压在身下之时,我一度想撞死,奈何没他力气大,对不起,皇上,嫔妾不该说这个事。” 她没说下去。 妈地,怎么感觉那么刺激呢!李燕云轻道:“没事,你继续说,朕爱听。” “啊?”她樱口轻张:“你,你真的不介意?” “当然,否则又怎会封你为嫔?”李燕云笑道:“而且那会还见红了不是,红红火火多吉利,若是过年,朕都想来一句吉祥如意,恭祝所以黎民新年快乐呢——” 她噗嗤一笑。 皇上的癖好倒也奇特,还没说甚,一把被李燕云拦腰抱起,她美眸圆睁,心中又惊又喜:“——皇上。” 李燕云边走,便问怀里的她道:“告诉朕,那会是什么感觉?” 她脸上微红。 声小似蚊:“没什么感觉,就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说起来也没多大功夫,几口茶的时间,那狗官才放过我,不及皇上两盏茶的时辰——” 这话听得李燕云心中愉快。 说真的他当真不在意,毕竟妃嫔如此多。当然!——兴许若换成秦芷彤、宁挽香、上官雨兮……等其中任何一人有此遭遇,他恐怕会诛杀那狗官十族都有可能。 甚至牵连更多! 说是每个在心中同等分量,显然不切实际!但无论如何对她们每个都好,不厚此薄彼这却是真的。 见她美眸含笑望着自己。 李燕云感动,又有些愧疚。 将她放在榻上,柔声道:“子瑜,对不起,为了朕,你自揭伤疤,是朕的不——” 还没说完。 她玉指竖在李燕云唇前:“皇上切莫如此说,是你给了我新生,只要你喜欢,子瑜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她媚眼如丝,如画的眉目间嫣红点点。 感动死朕了,望着她倾城美颜,李燕云喉结动了动,握着唇前的玉手后,二人双双倒在榻上,惊涛拍岸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夜二人说了很多。 当然论起正事,李燕云则让她先行回宫,毕竟去兰若寺见那个人的事牵扯重大,容不得儿戏。当然她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事要与弟弟和子瑜交代。 李燕云准许她可在此地小留时日,便可回紫禁城。 俏额点点细汗的她,娇艳欲滴的面颊依靠在李燕云怀中,柔情万种,樱唇轻启:“那皇上你呢?” 爷爷的,忘了是不是雨兮说的,说自己每次离京都是进货的,这下可好,还真如这般了,李燕云哭笑不得,挑起她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嘿嘿笑道:“朕几天后,就回京了,用不着担忧,到时上官皇后自然会给你安排寝宫…这样吧,你先在此地等朕,朕自常山回来,路过此地,与你一道回京。” 她欣喜地嗯了一声。 独自面对皇后,她还真有些忐忑,毕竟她从未见过大宗皇后,对未知的事有些紧张局促不安。 日落月初,夜去阳升。 翌日清晨,天空晴朗。 李燕云与姐弟三人告别后,带着般若,尹贞秀和常无德,以及一些锦衣卫继续赶路。 马车内一身素裙,背着迦叶剑的尹贞秀,瞧着李燕云这般,只感好笑:“这才多久,你究竟对那姐妹二人使了什么法子,那么难舍难分的?” 李燕云自车窗缩回脑袋。 有时候时间不是衡量感情的最佳良尺,有些男女在一起若干年,还不是吵的不可开交?李燕云笑呵呵道:“此为一见倾心也,娘亲。” “呸!”尹贞秀撇过头去,如玉的白嫩脸颊,奇异的浮上红色,美艳万分。你是为了快活还差不多! 她实在搞不懂。 她一向身端性正,先皇在时,她都不争宠什么的,怎会有这样的儿子?这般想来,她目光幽远的望着马车窗外的远处峦叠山脉,她思绪仿佛回到当年。 心中暗道,他难道真的活着?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见太后娘娘,对好老虎哥哥没个好脸色,一旁般若抿唇而笑,李燕云跟着般若一笑,轻抚般若的后脑勺,见般若清纯的小脸可爱无比,然后搂着般若的小肩,在般若脸蛋亲了一口。 般若脸蛋红润万分,瞧见太后娘娘看向窗外没发现,她才稍许心安:“好老虎哥哥,这——” 李燕云在她耳畔道:“纯洁的。” “嗯!”她羞涩点头,垂首若有所思。 李燕云瞧的奇怪,小声问:“般若,怎了?” 她犹豫半晌,才道:“好老虎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李燕云更为惊奇了:“何以至此?” 般若瞅了瞅太后娘娘,然后才压低声音垂头道:“因为,好老虎哥哥,从不愿意碰…碰我。” 她有些忐忑。 跟随李燕云如此之久,一些事她自然清楚不过,甚至光听都亲耳听过不少次,从懵懂的时候,到现在,她自然懂事了不少。 闻她之言。 李燕云哈哈一笑。 故意逗她道:“刚才不是碰了?” 般若摇头:“不是那种碰。” “嗯?”李燕云一脸正派道:“那是那种碰?莫非是不纯洁的?” “呀,好老虎哥哥,你,你别问了!”扎着丸子头脸蛋粉嘟嘟的俏脑袋垂的更低了,且脸颊如熟透的红梨花一般,清纯不缺娇艳,好看极了。 一旁的尹贞秀岂能不知二人说些什么。 她脸蛋红润直装没听见,美眸幽远地看向远处。 李燕云不忍在逗般若,搂着般若的玉肩道:“其实好老虎哥哥是为你好,毕竟如果早日那般,对你身子骨不好,可知?” 般若扬起脸蛋。 弯翘的睫毛扑烁几下,想了一下,最后,她红着小脸重重的嗯了一声:“我,我相信好老虎哥哥。” 实则,她早已将李燕云当成了亲人,对李燕云的话自然没任何怀疑,他哪怕将白说成是黑的,般若都信。 听她这般说。 李燕云十足感动。 马车外。 头戴斗笠的常无德,与锦衣卫骑着马行进。 车内,一路与般若和尹贞秀说着话,欢声笑语的朝常山兰若寺而去,李燕云与尹贞秀更是期待见到那人。 第987章 留下买路财? 远处群山起伏,隐藏在山那头的斜阳渐渐升起。田间小路上,一行便衣锦衣卫骑马簇拥着一辆马车,缓缓行进。 马车中。 李燕云搂着般若,下巴抵在她的额头。 二人打着瞌睡小憩。 另一边的尹贞秀,她掀开车窗布帘,探出娇俏的脑袋,一时晨光映在她白嫩的玉面,显得柔媚万分。蓦然瞅见前方路边篆刻‘常山界’的石碑。 她回头笑道:“燕云,般若,我们到常山了。” 李燕云模糊的嗯了一声。 尹贞秀望着外面的景色,回忆往事道:“说起常山,还有哀家的一个好姐妹,乃是昔年的丽妃,他儿子李桢乃是此地常山的平王。” 若说那丽妃,如今自然也是丽太妃了,尹贞秀心中感慨一番后,侧眸瞟向旁边的李燕云。 见他依然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尹贞秀抿唇,玉手气恼的晃了晃他肩膀:“哀家与你说话呢,你可听见了?” “啊?”李燕云一个激灵。 抬起头来。 恍惚道:“娘亲适才说甚?” 尹贞秀风情万种白他一眼,微微一笑,又将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闻言。 李燕云哈哈笑道:“娘亲告诉我这个作甚?” 尹贞秀有些疼惜的摸着李燕云脑袋,眼中尽是宠溺,幽叹道:“可怜我儿,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可知,你小的时候,还经常与李桢在一起玩耍?” 朕要记得就好了。 李燕云摇头。 尹贞秀道:“有一次,元宵节,你与他在御花园玩花灯,结果将御花园的一片樱花林给烧了。” “然后!” “你们父皇李文雄,责罚了跟随你们的小太监和宫女每人二十廷杖,并逐出宫门。还将你们二人罚跪在养心殿整整两个时辰——” 李燕云脑袋搭在尹贞秀的玉肩:“如此说来,我与他闯的祸还不小。” 尹贞秀搂着他头道:“那可不?——当时,丽妃与我一起去坤宁宫跟齐皇后说。” “幸甚,当时最为受宠的齐皇后,也就是现如今的齐太后答应为你二人求情。果然,还是齐皇后说话有用!” “后来——你父皇才准你和李桢回各宫歇息,否则你们怕是得在养心殿跪上一夜!” 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 李文雄竟然还是个严父。 瞧着尹贞秀美丽的面孔。 他忽地嘿嘿笑道:“我懂了娘亲。如果我没猜错,你定是想去平王府,见见丽太妃,是也不是?” 尹贞秀并未否认,她点头。 而后嫣然一笑。 垂眸朝玉肩的他脸庞看一眼,玉手轻抚他脸庞:“燕云,若是你能恢复记忆,只怕比我还想去看看。不过…还是暂且先去兰若寺吧,正事要紧。” 二人说了一阵话。 马车一行人等又行进一段路。 不知何时。 马车伴随马儿几声嘶叫,应声而停。李燕云诧异万分,身子越过般若,探出头去:“怎了周朗?” 周朗跳下马,走至马车前道:“公子,你瞧前方几十步外,有人拦路。” 李燕云闻言。 顺着周朗手指的方向瞧去,果不其然,前方有十几个人,手拿木棍,立在那边。除此之外,田间小路被一根腰粗的巨木横拦着,自是无法继续行进。 还没等李燕云说甚。 周朗道:“公子,这些人好大胆,小的派人前去驱逐。” 若想驱逐简单万分,只需将锦衣卫的腰牌一亮,此地的地头蛇只怕会吓破了胆,毕竟锦衣卫乃是皇上的亲卫,办公事,都是为皇上个人而般,称各个是钦差御差都不为过。 见周朗正要吩咐其他锦衣卫。 李燕云忙一挥手:“且慢!朕觉得并非那么简单!我下去瞧瞧,娘亲,你在上面先坐着。” “嗯!”尹贞秀点头,还不忘嘱咐李燕云多小心些。 他与般若下了马车后。 便带着周朗和一些锦衣卫前去,那边十几个人,其中一个身穿青山袍,满脸胡子拉碴的人,很是壮硕,似一个领头的。 他凶巴巴高喝道:“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这些人一个个瞪着李燕云人等,而李燕云丝毫不惧,惨烈的战场都见过不少次,这种阵势,对他来说犹若小孩过家家。 李燕云走上前去。 笑呵呵道:“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但不知,要留多少财呢?” 那领头的上下打量一眼李燕云,见他一身干净的锦袍,且头上还插着名贵价值不菲的玉簪,领头的心中自然有些数了。 但为防意外。 还是问个清楚:“不知阁下,是作甚的?姓甚名谁?” 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颇有气势道:“杨过…做生意的。” 领头的点了点头,道:“不多,二两银子,你就过去便是,若你经常走这条道,可以给十两银子,一年之内,包你畅通无阻,十两银子很划算的。” 哟?还可以办会员? 李燕云好笑道:“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这等于是拦路抢劫,就不怕朝廷捉拿你们?” 闻言。 那些人哄笑一片。 其中一个人道:“就抢了,你怎么着吧?” “你也不打听打听!” “我们背后是何人罩着的!” “哪怕有官员知道,也不敢动我们分毫…而且,你也不想如此麻烦吧?给银子过去,你方便,我们也省事。” 很显然。 这些人,这种事没少干。 来往的路人自然怕麻烦,乖乖付了银钱就草草了事,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诚如他们所言,想必其中定然有靠山,他们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可他们哪里知道,今天碰到的乃是硬茬。 偏偏一个还嘲笑似的看着李燕云人等,李燕云身边的般若,和周朗更是怒目瞧着他们。 难不成是娘亲所说的李桢给他们撑腰的?不太可能啊,身为王爷,岂能差这点银钱? 略微思量几分。 李燕云好笑道:“哦?那你们的靠山是何人?” 那领头的仰面笑了一阵道:“你这人还真是固执。罢了,告诉你也无妨,乃是我们靠山的靠山,乃是平王,平王乃是皇上的弟弟。” 见李燕云还想继续追问。 领头笑道:“这位公子,话我们无需说的太白,孰轻孰重,你自个掂量。我们也不会强要你银子,若过,你就付银子,不想过,你就原路返回。” 还挺有原则的。 李燕云笑了笑。 他瞅了瞅此人周围一些拿着木棍的人,对李燕云来说,若动起武来,这些人自然不是锦衣卫和般若的对手。 但即便将他们都揍一顿,问题还是解决不了。他在般若耳前耳语几句,般若抿唇点头,她娇小的身影如疾风般一闪。 霎时。 周围的人们只感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当他们反应过来之际,那领头的惨叫一声,竟被般若一掌打倒在李燕云面前,般若身形拖拽残影一闪,又回到李燕云身边。 弹指之间。 一气呵成。 当他们反应过来之时。 有人举着木棍大叫:“你们作甚?想打架是不是?” 登时几个大胆的想要冲过来。 李燕云忙自般若身后,抽出天陨剑,然后踩着领头男子的脑袋,导致男子一嘴的泥土,闷哼惨叫着。 “打架?”李燕云笑眯眯的举起剑对准领头,目光看向那些人道:“让他们站住,否则我一剑砍了你脑袋,然后告诉我,靠山究竟是谁,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闻言。 侧脸贴着地面的领头道:“你敢!” 话音刚落。 天陨剑剑影闪过,血雾弥漫之时,领头的脑袋如圆球般滚出几步远,这一幕惊呆了这些拦路的人,更有人惊恐的发出啊声。 再次看向李燕云时。 李燕云依然面上挂笑,而此刻他的笑容在他们眼里却十足的可怕,他们一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都没有料到,他竟然真敢。 他们开始猜测李燕云的身份。 此时。 李燕云又给般若使了个眼色。 般若会意。 同样的方法又抓了一个精瘦男子过来,李燕云拿天陨剑指向此人脖前,笑道:“该你了,记住,也只有一次机会,足下定要好好珍惜——” 精瘦男子看了看一旁的无头尸。 登时额头满是冷汗。 再也不敢将李燕云的话当成玩笑,他忙不迭的跪下:“我说,我全说!” 一番说辞后。 李燕云诧异道:“你是说,你们之所以敢在此处拦路要钱,乃是有平王李桢他王妃的家帮衬?” 精瘦男子犹豫几分。 还是应声。 “是!”精瘦男子苦着脸道:“准确的说乃是王妃的爹,也就是平王的老丈人张大斗张员外,王妃张璇对此知不知,小的不知。” 外戚欺民?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后,李燕云严肃道:“那平王李桢知否?” “这个小的也不知。”精瘦男子回应道。 听此。 李燕云点头。 剑眉一蹙。 将天陨剑插进般若小背的剑鞘中,打了个指响一挥手,带着周朗和般若等一些锦衣卫,朝马车而去,还留下一句:“劝尔等这种事,休要继续做!” 当马车经过此处,他们没敢再拦。 一个个目露惊慌,给李燕云人等让路。 其中一个看了看那领头的尸体,面色煞白,忙跟一旁一个人道:“快,告知张大斗张员外!另外你们几个去跟着,时刻观察他们的动向!” 第988章 鬼婆姿色不差 发生适才小插曲后。 马车继续行进。 朝常山城行去的路上,马车内尹贞秀闻言,她柳眉微蹙:“那丽妃也是个品德兼具之人,她若知,定然不会纵容此类事情发生的。” 她身旁的李燕云,忙握住她软玉小手。 李燕云笑道:“娘亲,都这么多年了,你怎知人心不会变?目前是否是李桢或者是他王妃张璇给他们撑腰,一切都还尚未可知。” 他深邃的眸子一眯。 补充道:“得等朕细查清楚再说!” 尹贞秀深知他性子,在朝政的事上,他从不含糊,否则在京城时,又怎会不顾及公主李碧萍的说情,连驸马赵品则都赐死了。 她玉手轻抚李燕云面庞:“燕云你变了。” 李燕云好笑道:“变了?娘亲,我哪变了?” 尹贞秀饱有深意道:“你越来越无情了。” “不!”李燕云笑着否认道:“朕没变,而是朕懂得更多了,娘亲你知道八王爷李文中,临死之前在金陵与朕说过什么嘛?” 见娘亲眼中疑惑。 李燕云脸色严肃道:“他的话,朕至今记忆犹新,他说,为帝者,无论任何人,该杀就得杀,不能有任何情分在内。朕渐渐懂了他这句话,他说的没错。” “倘若,因为情分,而罔顾国法,此来法将不法,国将不国——” 一路说着话。 不多时。 马车与锦衣卫和骑着马的常无德,进了常山城。据常无德所言,那兰若寺据此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因此。 李燕云没急着前去兰若寺,而是在集市上打听关于平王李桢如何对待子民的,此为也是想验证平王到底与那些人有没有关系。 不过。 让李燕云欣慰的是,此地黎民多平王的评价甚好,说是平王李桢,经常接济百姓,可谓是爱民女子,乃是一个好王爷。 由此一来,李燕云推断,定然是李桢的老丈人他仗着自己的女婿是王爷,瞒着王爷女婿,专门欺负人生地不熟的外地来客。 马车中。 听李燕云的猜测,尹贞秀美丽的玉颜展笑:“哀家就说,丽妃为人做事端正不已,有其母必有其子,李桢也就是你的六弟,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这下,你可信了?”尹贞秀道。 当下李燕云也深感欣慰。 他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暂时不管了。娘亲,我们先去兰若寺。” 尹贞秀嗯了一声。 …… 碧空晴朗。 阳光甚暖。 兰若寺处于一座青山的半山腰处,借着明媚的阳光,依稀可见那山腰处的古刹。山林茂密万分,然而此山却不是那么陡峭,但李燕云人等还是选择了步行。 碧绿的林间鸟儿鸣叫,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刚走没多久。 常无德笑道:“杨公子,你瞧——”他手朝前方林中草屋指去:“那便是鬼婆所居之处。” 照他的意思。 一个女流之辈,自然不方便住在寺庙之中,故此,她在此处种上一些瓜果蔬菜,每日还会专门为那兰若寺的了尘和尚送去。 他边说着话,边带着李燕云人等朝林间走去,说实在的,李燕云也有些好奇,那个鬼婆长得是何模样了。 然而。 那鬼婆却没什么特别之处,至少是外表,草屋附近正拿着锄头除草的一个穿着暗红色裙袍的老婆子,她即使是一把年纪了,依然未曾挽髻。 黑多白少如瀑的发丝,垂在腰际。 身姿窈窕,徐娘半老韵味十足。 “鬼婆!”十几步外常无德笑呵呵的叫了一声。 鬼婆边锄草边道:“看见你来了,别喊了!”当李燕云人等走近,她朝此处看来,观察为首的李燕云同时,李燕云也在观察着她。 她眼角虽有些眼角纹,然而五官却极为端正。 不难看出。 她年轻时,也应该是个美人。 “你就是庆和皇帝?”鬼婆又看向李燕云身旁的美丽女子:“你便是皇帝的亲生娘亲吧?” 不明原因的周朗忙道:“明知是皇上,还不行礼?” 冲周朗一摆手,李燕云笑着跟鬼婆道:“正是!” 尹贞秀微微一笑:“没错!” 鬼婆满意的点了点头。 目光含笑望向常无德:“好啊,常路舟,你还真得就将将庆和皇帝和尹太后给带来了!” 原来常老头的原名叫常路舟,李燕云暗笑,看向常无德,而常无德也看了看李燕云。 常无德仰面一笑道:“他虽是皇上,但我与他也是有些交情,自然会卖老夫这个面子,只是鬼婆,你答应我的事,你怎么说?” 鬼婆脸上一红,白他一眼:“都一把年纪了,还如此不正经,知道了,会说到做到的…闲话少叙,走吧,你们随我去兰若寺!” 纵然心中疑惑。 但李燕云没多问。 而那鬼婆说罢。 她手中锄头一丢,带着常无德和李燕云等人而去,她豁然蔑见身后跟着这么多人,还不忘吩咐说,你们这些人,除了皇帝和太后娘娘,待会都不得入寺。 见二人适才说话奇怪,李燕云望着鬼婆的身影,他眉头一皱,好你个常老头,没想到你将朕带来,还有某种好处。 听闻她的吩咐。 一些锦衣卫不知这个老太婆哪里来的勇气,竟然都不给皇上和太后行礼,不过,既然皇上不在乎,他们又岂敢说甚。 瞅见鬼婆走路甚快。 李燕云一把抓住一旁的常无德的手臂,笑道:“常前辈,这鬼婆,姿色也不差啊,你当年怎么会不从她呢?” 常无德无奈一叹:“年轻时,我眼高于顶,那会一心跟师傅学医,压根就没有那种儿女情长的想法。” “直到一把年纪了,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她了,可追悔莫及,如今她喜欢的却是那个了尘和尚。” 闻言。 李燕云哼了一声,松开他的手臂:“常前辈,你好阴险,说吧,叫朕来,她允了你什么好处?” 都这会了。 常无德自是不好隐瞒。 他干笑几声道:“她允我,若是了尘和尚圆寂了,定与我成亲——”他脸色忽然黯然道:“说真的,那了尘和尚确实没多少光景了,在老夫的诊治下,才如同常人…这个老夫在京城就与你说过,所以你与太后娘娘好生和他说说话吧。” 李燕云点了点头。 心里则在嘀咕,若真是他,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兰若寺的寺门近在眼前,门旁立着几个虎背熊腰的黑衣男子,且每一个发丝都有些花白,瞅见鬼婆身后李燕云等人,尤其是李燕云。 他们注视着李燕云,打量李燕云半晌。 登时。 每一个眼中都闪着泪花,互相望了一眼后点了点头,便朝李燕云跪下行礼:“我等叩见皇上,叩见太后。” 锦衣卫们疑惑。 他们不知这些人是如何认出皇上来的,但也不敢乱猜,当差的人自然知道,不该问的别打听,否则将命搭进去,就很不值当的了。 李燕云搀着娘亲的手,朝娘亲使了个眼色。 尹贞秀会意,莲足一停:“都起来吧。” 一番礼仪后。 李燕云让般若和锦衣卫在此等候,当然,包括常无德和鬼婆在内,他与娘亲一道进去,同时身旁还有那些中年的黑衣男子带路。 寺院中,古柏林中鸟鸣声不绝于耳。 依稀能听到一些和尚们念经敲木鱼的声音。 不知怎地。 尹贞秀她眼中泪花闪动,连被李燕云握住的玉手都微微颤抖,李燕云自是能清晰的感觉到。 他眼睛一眯。 冲尹贞秀摇头:“娘亲!” “嗯!”尹贞秀点头,自是明白李燕云暗示自己不要太过激动。 她问黑衣人道:“了尘大师,他这些年过的好嘛?” 头发花白的黑衣男子叹了口气,忙朝尹贞秀抱了一拳道:“回禀太后娘娘,了尘大师自从出家后,对尘事不在纠结,落得清净,他曾说过,只有出家后这些年,他才是为自己而活,因此,曾为有过的舒坦——” 闻言。 尹贞秀点头。 又问道:“那他,可有什么心愿没?” 黑衣男子笑道:“我们也曾问过了尘大师,他说,天下事对他来说,都已是过眼烟云,唯一的心愿,便是想瞧瞧当今的圣上,还有尹太后娘娘您。” 这般说来。 尹贞秀泪水模糊了双眼,瑶鼻一酸,玉手捂着樱唇,微微轻泣,心情既复杂,又激动。 李燕云苦笑连连。 娘亲与他有这么深的感情? “太后娘娘,莫要伤心,”黑衣人笑着劝道:“应该为了尘大师高兴才是,他唯一的心愿,很快就能实现了。” 安慰了几句娘亲。 李燕云望向黑衣人道:“你是大内侍卫?” “回禀皇上——正是!”黑衣人笑道:“敢问皇上,外面的莫不是一些当今的锦衣卫?” “没错!”李燕云道。 黑衣人心中几分感叹,自己当大内侍卫的时候,还没有锦衣卫衙门,如今大宗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光有北镇抚司,连国土疆域,都比以前大了不少。 这些他们自然有耳闻。 不大的功夫。 黑衣人将李燕云带到一间禅房门前,朝回荡着木鱼声的禅房拱手道:“了尘大师,当今圣上,和太后娘娘,已经带到——” 木鱼声戛然而止,声音有几分颤抖:“快,让,让母子二人进来!” 声音虽是不安。 却也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气势! 李燕云闻声倒没觉得有什么,尹贞秀美眸圆睁,霎时泪水自眼眶中滑落在白嫩的面颊。 那黑衣人应声后。 跪下抱拳道:“请皇上和太后娘娘进去一叙!” 第989章 二龙相见 禅房。 门被缓缓推开,李燕云与尹贞秀一前一后的行进禅房,映入娘俩眼帘的,乃是一个腰背挺直,双腿盘坐,身披袈裟的身影。 李燕云愣住了。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便望向身旁的娘亲尹贞秀,只见她美丽的玉面早已被泪水浸染,一双灵动的水眸,望着了尘和尚的背影。 似是光见到背影,她就深感熟悉。 她鲜嫩的唇瓣颤抖,很是激动。 禅房门,被外面的黑衣人关上之际。 尹贞秀再也无法掩饰忐忑不已的心情,她娇躯一沉。 泪流满面的跪下道:“臣妾,叩见皇上!”她又望着发呆的李燕云,厉声道:“还不给你父皇跪下。” 瞧尹贞秀的表情。 看来眼前这个定然是隆远皇帝李文雄无疑,自己给他跪下,也符合情理。 “是!娘亲。” 应了一声后。 李燕云脸色肃然,忙朝了尘和尚的身影跪下,这好似是自己少有的双膝着地:“儿臣李燕云,叩见父皇!” 那盘腿坐在蒲团的了尘和尚。 他沉默半晌。 然后。 颤抖的手,缓缓放下敲木鱼的犍稚。 重重一叹道:“时光如过眼云烟,即便是再如何辉煌过,那都是虚无飘渺的过去式。二位施主莫在称呼老衲红尘的俗称,请二位施主尊重老衲的意愿。” 他语气不紧不慢。 有一种看破世俗的气势。 尹贞秀泪眼婆娑望着他身影,香肩颤抖着应声,见他要起身,忙让李燕云过去扶着了尘大师。 李燕云搀着他胳膊,他慢悠悠地起身,接着缓缓转过身来,如此一来,李燕云这才看清他的面目,绝非是自己梦中那一脸络腮胡凶神恶煞的模样。 相反。 他很慈祥,或者是一个英气十足的老头。 他浓黑的眉毛,虎目炯炯有神,略含激动的瞅着李燕云的面庞,高翘的鼻梁下,薄唇颤抖,最终挤出俩字:“燕云——” 不知怎地。 也不知是不是被气氛所感染,还是冥冥中的亲情,李燕云都觉得自己心中暖酥酥的,他眼眶微红,忙重重嗯了一声:“父亲——” 没想到这老头和朕一样帅。 不错! 看来是亲生父亲无误。 李燕云心中暗想。 了尘大师满面微笑。 激动无比的嗯了一声后。 大手摸着李燕云的面庞:“看来昔日,老衲没糊涂,择选了一个好皇帝,你当皇帝,看来也是天注定!” “如今大宗疆土前所未有的大,甚至超越前朝楚朝。燕云,你功德无量,无论比起大宗朝的历代皇帝,亦或是楚朝的四十多位皇帝,你都堪称千古一帝!” 这话说的。 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起自己与齐映萱的事。 李燕云脸上一红:“父皇谬赞了!儿臣也只不过是做一些皇帝该做的事。” 有时候李燕云都觉得虚幻,兼高丽并女真、剿白莲、攻南越……那些轰天动地的事,真的都是自己做的?若算起来,自己都佩服自己。 李文雄目光盯着李燕云好一会。 然后。 又瞧向尹贞秀。 他虎目溢满泪花:“贞秀,昔年,老衲专宠齐映萱,还糊涂的封她为后,却忽略你,实乃是老衲的罪过。千想万想,都没料到你为我生了个好儿子!” “同时,还为大宗生了个好皇帝,吾心甚微!” 尹贞秀玉面梨花带雨的。 她娇躯轻颤。 忙凄呼一声:“陛下!”便道:“臣妾不怪您,您诸事缠身,且臣妾也知,你心里很苦——” 李文雄抿唇点头:“看来你与燕云都知道了,没错,当年齐映萱忍受不住寂寞,私通她人,当年朕如此爱她,她却做出对不起朕的事…阿弥陀佛!” 还没说完。 他气定神闲的双手合十。 似是在告诫自己,不必动怒。 李燕云脸上一红。 干咳两声,一本正经道:“是啊,儿臣也知道此事…父皇,儿臣有很多话想与你说,这皇帝做的真他娘累啊,儿臣好羡慕父皇——” 此话一出。 李文雄朗声大笑,大手拍了拍李燕云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为帝者,责任重大。言行举止,都关乎万千黎民,岂能不累,这恰恰证明当今的庆和皇帝,是个好皇帝。” “你切莫羡慕于我,我是对尘事已没什么好留念,故此——” 他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 李燕云点头,猜测定是齐映萱的事,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此刻。 李文雄走至尹贞秀面前,扶起梨花带雨的尹贞秀:“贞秀,快快请起!” 尹贞秀亮晶晶蕴泪的水眸望着李文雄,温热的玉手轻抚李文雄的面颊,柔躯忙一把扑进李文雄的怀抱,哭腔喊道:“夫君——” 李文雄轻抚尹贞秀的后脑勺,望了望一旁的李燕云道:“燕云,贞秀,想必你们母子俩,定好奇我为何活到至今。” 没等李燕云和尹贞秀说话。 他继续道:“说来,也巧,八年前,我恶疾缠身,身子骨每况愈下,日甚一日,大内侍卫,担忧我的身子骨,便带我去民间寻医问药,恰逢遇到鬼婆——” “她说,我这身子骨并非是身子不适,而是心病,她一语中的,对此,我对她敞开心迹,这一来二去,我俩就熟络了。” “她开导我,说如若我一切都放下,兴许会落个清净…那时候我便有出家的念头,可江山在手中,如何出家?即便是做太上皇,也不会断的干净。” “因此,我很是焦愁。” “兴许是缘分。” “再后来,回紫禁城的路上,你们猜我遇到了何人?” 闻言。 李燕云奇怪道:“何人?” 见李燕云与面前的尹贞秀都颇感疑惑,李文雄笑了一声道:“朕遇到一个模样与朕差不多的人,他在街头买青货(蔬菜),那模样一下子就吸引了朕。” “朕将他秘密带进宫,允他,会给他家人一大笔银子,但朕有一个要求,要他为朕而死,包他家人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当然,朕不会强求,给他三天时间考虑。” 这般话来。 李燕云与尹贞秀都很是吃惊。 二人对望一眼后。 尹贞秀上前一步道:“他,最后同意了?” “没错!”李文雄虎目微眯道:“于是朕要他模仿朕的一举一动甚至是话语,并传位于朕的的皇子李燕云,此后——他为朕而死,朕顺理成章的出家为僧。” 李燕云诧异万分道:“父皇,如此说来,那安陵的龙棺内,乃是那个人?” 李文雄笑道:“没错,这都是朕设计好的。” “包括二王爷,朕的皇弟李文风,都是朕安排好,让他辅佐你,除去八王爷李文中。当年朕答应过先帝,不会屠杀族人,可你不同,你谁都没允过。” 这话说的。 李燕云嘿嘿笑道:“父皇,你这事做的不妥,好名声都给你了,朕反倒成为了暴君。幸好儿臣没中你的圈套,儿臣是让八皇叔死于白莲教手中的。” 说罢。 李文雄眼中藏着深意。 “暴君?”李文雄好笑道:“别以为朕不知,朕那皇弟李文中,是你借白莲教之手除之。” 没想到。 此事竟然骗不过李文雄。 李燕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还是瞒不过父皇。” 李文雄道:“朕做皇帝的时间比你久,谈不上帝王之道炉火纯青,但至少比你用的顺手,这点伎俩如何蛮朕?” 闻言。 李燕云只能连声应是。 看他一眼后,李文雄捋着下巴的胡子道:“不过,你这件事做的极好,至少切切实实李文中是死于白莲教手中…若换成李燕阳当皇帝,燕云,你猜会如何?” 这点。 李燕云还真没想过,他表情很是茫然。 没等他说话。 李文雄虎目一眯:“李燕阳生性懦弱,为人谦和有礼,待人有道,朕当年就是看重他这点,觉得他是个仁义之君,不谈能开疆辟土,最起码守江山,是守得住的。” “可自打你做皇帝以来,朕觉得朕的确没选错人,论手段,你不讲任何规则,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手段你都会用,能屈能伸,不讲排面,这点连父皇我,都不如你啊。” “毕竟,皇帝这位子若坐久了,眼中容不得沙子,你能屈身隐藏身份,在女真养马,此事,换哪个皇帝,恐怕都无法做到。” 这事。 不光李文雄知道。 在全天下,都不是什么秘密。 李燕云笑道:“说起来,当时也是无奈,儿臣深受奇毒,于是……” 他将前金一行的事,花了半盏茶的时辰,与李文雄道来,说到最后大军压境,直逼金国都城之时,李文雄眼中尽是欣慰:“没错,这才是皇帝该有的魄力。” “享受谁都会享。” “怕的是,不能吃苦。” “燕云呐,你没让朕失望!” 天下。 只怕是只有皇帝最了解皇帝的苦楚,李燕云如得知音般,握住李文雄的手:“父皇啊,当皇帝,真的好累,后宫妃嫔,儿臣生怕厚此薄彼,且连朝政,儿臣都一件没落下——说真的,儿臣始终改不掉有情有义的毛病。” 不错! 朕的燕云,还有一个不要脸的优点。 李文雄内心好笑,面色严肃道:“燕云,作为曾经做过皇帝的我,要告诫你一些话。” “父皇请说!”李燕云眼眶微红。 尹贞秀目光满是爱意的望着李文雄,她美丽的玉面挂着微笑,一直听父子二人说话,此刻,李文雄望向她道:“贞秀,你且出去。” 尹贞秀微微一愣。 她微微行了个万福礼道:“是,臣妾遵旨。” 第990章 送上门来? 当尹贞秀离开禅房。 禅房中只剩下李燕云与李文雄二人之时,光头锃亮,身披袈裟的李文雄,他手中捻着佛珠。 踱了几步。 意味深长道:“燕云呐…女人如衣,对帝王来说,女人只不过是闲暇之余,为帝王解乏消遣的玩物而已,有情有义实乃是帝王的大忌。” 说完。 他转过身来。 一脸认真的望向满脸惊讶的李燕云:“你切记,无论多好看的女子,那都是帝王的玩物,江山和天下黎民,才是最为主要。” “换句话说,女人对帝王来说,更是传宗接代的,为日后江山遴选优秀的接班人,提供更多选择而已,你可明白?” 他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李燕云。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身上依然有一种说不清的威严。 李燕云愣住许久。 这种说法,颠覆了他的认知,没想到李文雄竟然这般说词。 见李燕云发呆。 李文雄似知道他一时无法领悟。 他笑着继续道:“这也是朕经历齐映萱一事,出家后,才明白天下苍生重于一切。比如,若是能让天下太平,哪怕你杀一个最心爱的女人,作为皇帝,你必须都得狠的下心,可知?” 李燕云自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朝李文雄抱拳道:“父皇,你说的话,儿臣不敢苟同。儿臣相信事在人为,办法是想出来的,儿臣更相信,不用您的说法,儿臣一样能将江山治理好。” “即便有一天,落得那般境地,儿臣宁愿不做这个皇帝,也要保心爱的人。或许你会说儿臣不适合做这个皇帝,但无论什么说法,儿臣不在乎。” “儿臣也相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道,父皇你无须用您的道,强加于儿臣身上。” “若是一点情都没,那皇帝还算是个人吗?” 说完。 李燕云背过身去:“无情也要分对于什么事,父皇此言,有些以偏概全了。” 李文雄一怔。 微微一笑:“燕云,你与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最怕朕,最听朕的话。若在昔年,你定然不敢如此顶撞朕!” 李燕云沉默不语。 见他如此。 李文雄走到他身旁道:“你勿要有情绪,父皇之言,也只不过是个建议,毕竟你的文治武功,远大于朕。朕也无底气说你,但此话,只是一个父亲告诫儿子的。” 这话说的李燕云眼眶微红。 他转目瞧向李文雄,握住李文雄的手道:“儿臣一定会将您治好。” 李文雄笑道:“不必,大限已到,连冥医常无德都说过,朕活不过明年开春,是人都躲不了一死,朕不怕死,朕最为挂念不下的,就是你与你母妃尹贞秀。” “朕恨呐,恨自己当年瞎了眼独宠齐映萱,没能将你母妃封为皇后,不过你将你母后封为太后,如此一来,朕心中愧疚之意也减下不少。” 闻言。 李燕云激动万分。 握紧李文雄的手道:“父皇,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来,儿臣定不惜代价,为您做到。” 李文雄笑呵呵道:“说起来,朕还愧疚一个女子,那是朕微服时候,遇到的一个女子,名为冯素。” “冯素?”李燕云剑眉一蹙。 “没错!”李文雄背对着他,缓缓道:“身居宫中日子久了难免枯燥,昔年的一天,朕在京城民间微服出游,便遇到一个在街上卖唱的女子,正是冯素。” “说起来,朕也是见她貌美,于是才动了不轨之心,便以假名李温与她相处,一番日子下来,便有了男女之事,日子久了她也就有了朕的骨肉。” 闻言。 李燕云诧异万分。 靠,看谁还敢说朕好美色,连上一任皇帝都是如此。 他暗叹之际。 李文雄微微一叹,继续道:“——但朕一直没告诉她朕的身份,直到她产下女婴。当时,朕恰逢遭遇齐映萱私通李文中一事,于是此事便搁下了,朕再也没与冯素见过。” “朕还派人去打探过。” “她依然还在京城郊外的冯家村,带着八九岁大的公主,日子过的清苦不已,朕希望,你能通过某种途径,给她的女儿一个公主的封号,让娘俩过上好日子——” 某种途径? 李燕云摸了摸鼻子道:“父皇,你这话说的太过隐晦,儿臣不太明白,何谓某种途径?” 李文雄叹了口气道:“你看着办,无论如何,能让母女俩过上好日子,给她女儿一个公主封号便可,但切记,切莫暴露他是朕私生女的事,便好。” “如此一来,朕也无遗憾了。” 李燕云干咳一声道:“无论什么法子?” 李文雄看他一眼,触及他眼神,李燕云虎躯一震,忙躲避李文雄的眼神。 见此。 李文雄哼笑一声道:“别以为朕不知你想些什么,不过无所谓,正如朕适才所说,女人如衣。朕只不过不想留下遗憾,毕竟,小公主是无辜的,你只管照做便是。” 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是那种人么? “父皇,你这皇何意?”李燕云无奈道:“儿臣真的听不太懂。不过你放心,儿臣的皇妹,儿臣定会好生照料。” 李文雄不想在此事上与他纠缠。 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有你这话,朕就放心了,去吧,将你母后,尹贞秀叫进来——” 冯素?京城郊外冯家村?将这些信息记在脑子中后,李燕云抱拳道:“是!” 他大步朝前,开门走了出去。 没一会,身穿素裙,肩被迦叶剑,身形婀娜的尹贞秀走进来,关上门,美眸泪花闪闪,望着李文雄:“皇上——” 她扑进李文雄的怀里。 李文雄满眼泪花:“贞秀!”他拭去尹贞秀的眼角的泪花:“别哭,此行若去,千万不得透露朕的一切消息。” “嗯!”尹贞秀抿唇点头,美丽白嫩的脸上流满泪水:“臣妾定不会说。” 望着尹贞秀这张美若月宫娥女般的脸蛋,李文雄心中悸动万分。 “这些年苦了你了。”李文雄闻着一阵幽香,有些控制不住,顺着她的玉背,缓缓搂着她柔细的纤腰。 他话中深意,尹贞秀似听懂几分,玉面如火烧,哭泣着不答他言,忽地李文雄搂紧她柔腰,一双薄唇,覆在她小巧诱人的樱唇。 她脸如火烧,唔的一声。 心中幸福之意蔓延开来。 她气息略促道:“皇上,臣妾想——” 这话如点燃干柴的火苗,李文雄脑子轰然一声,如饥饿的豺狼,拽掉她裙带,霎时她白嫩的玉肩,呈现在眼前,裙袍垂落在莲脚旁。 修长的玉腿,迷人万分。 尹贞秀目光见门上纱布的影子:“皇上,燕云还在外头呢——” “无妨!”李文雄与尹贞秀双双倒在地上。 此刻。 禅房外。 李燕云望天感慨,没想到朕民间还有个皇妹,他正心猿意马之际,听见禅房内一阵呢喃,偶尔还有似惊涛拍岸的啪声作响。 他先是星眸一睁,当即摇头苦笑。 在寺院中凉亭的石栏,背靠着红色柱子坐着,思考着那冯素的事,也不知何时,正当打瞌睡之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李燕云蓦然回首一瞧。 只见脸蛋犹若桃花般艳丽的尹贞秀正立在此处,她青丝略微凌乱,白皙的脖颈尽是咬痕,偏偏一副羞涩,却有目中含泪的模样。 她轻唤一声道:“燕云。” 李燕云嘿嘿一下。 跳下石栏,握着她的手道:“娘亲,怎地出来后,儿臣觉得你比之前美丽了不知多少倍…哎呀,父皇对你做了什么呢?” 霎时。 她脸红如血,妩媚地挤出微笑。 含泪的美眸略带宠溺白他一眼道:“不得胡说!”她樱唇微张轻叹:“你父皇说了,世上只有了尘,再无李文雄,再无隆远皇帝,你日后仍称先皇,我自称哀家——皇儿,你要铭记。” 这事不是开玩笑的。 牵扯重大。 李燕云收起轻浮之意。 一脸严肃道:“娘亲放心,儿臣谨记…不过娘亲,你真美,儿臣也想亲你一口。” 这孩子!尹贞秀妩媚笑,都多大了还如此顽皮,见他眼中清纯,摸了摸了他脸庞。 然后。 俏脸伸过去:“亲吧。” 李燕云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她媚眼没好气道:“这下可以走了么?” “嗯!”李燕云眼神澄澈不已,笑嘻嘻的拉着尹贞秀的手,朝寺庙门而去,同时尹贞秀告诉他,李文雄还夸他,他惩治贪官的事,不可停下,此为乃是长久之务,不可松懈。 这些乃是治国之根本。 李燕云自当是谨记于心。 尹贞秀还说,下山去还要去藩王李桢的平王府一趟,她好与丽太妃叙叙旧,正好,李燕云还有一件事要处理,那便是平王府的王妃张璇,她爹张大斗,敢派人拦路要银钱一事。 与尹贞秀说着话。 不大的功夫出了寺门,瞬间被前方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寺门前,一些锦衣卫和黑衣人,连同般若正和一些拿着木棍的人对峙。 粗略看去。 足足近百名。 见李燕云出来。 般若忙小跑过来,周朗也皱着眉上前抱拳道:“公子,那张大斗,好大的胆子,竟然聚了如此多的人前来,说要抓您见官——” 般若点头。 “哦?”李燕云胳膊顺手搭在般若的小肩,星目一眯,射出凌厉的光芒,望向那些人好笑道:“朕不找他们,他们倒是来找朕来了!” 第991章 平王府 碧空如海,云似白棉。 半山腰的兰若寺门前,那群手拿木棍的人面前,一个身穿绸缎锦袍,蓄胡须,体胖腰圆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瞪向李燕云。 他高喊道:“你就是他们的头?” 李燕云尚未答话。 一旁肩背迦叶剑的尹贞秀,她杏眸娇瞪不远处的那人,不悦的嘀咕道:“此人当真好大胆!” “干脆别叫张大斗。” “叫张大胆算了!” 闻娘亲之言。 李燕云朗声一笑。 目光望向张大斗:“说起来我们这里我排第二。” 那边张大斗好奇道:“那第一是何人?” 身旁周朗等锦衣卫,还有那些黑衣人对张大斗那帮人怒目而视,两方对垒,颇有剑拔弩张的气势,然而李燕云却丝毫不慌。 他握着尹贞秀的玉手。 转目跟张大斗笑道:“第一自然是我娘喽。” 那群人加上张大斗,都齐刷刷的望向尹贞秀,她肤白貌美,乌黑浓发挽于脑后,一袭素裙,气质高贵典雅,有一张宛若少女般的面孔。 张大斗道:“你是她娘亲?” 她目光如刀。 声冷如冰:“你想如何?” 别的不说。 李燕云这边加上锦衣卫也是有二十多个人,张大斗那边虽说近百号,但吓唬的因素更多些。他又怎敢将事情闹大?毕竟聚众斗殴,也是违反大宗律法的。 可路上李燕云也确确实实,挥剑斩一人。 如此一来。 张大斗见他们不惧自己这边的人,心里有些犯嘀咕了,这人究竟是何种身份,这种事都敢做,做完,还偏偏一点都不慌张。 张大斗略微思虑后。 撞着胆子道:“你儿子草芥人命,乃是触犯国法,随我们去见官,否则——” “放肆!”周朗一声断喝,道:“你们并非朝廷的人,还敢抓人?” 李燕云冲周朗一摆手。 胳膊环在胸前,望向张大斗笑着问道:“否则,你想如何?” “否则别怪我们了!”张大斗一挥手,立时数十步外,百余号手拿木棍的人,朝李燕云这些人走来。 周朗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当下,这些人都等于是皇上不敬,他与尹贞秀,般若,和一些锦衣卫,都看向李燕云。 李燕云闭上双目,震吼道:“听着!” “我只数三声。” “三声之后,还不停下,别怪我无情!” “一!” 没待他们答应,李燕云开始数。 “二!”他们依然继续朝前走着,在他们看来,自己这边人多,岂能怕了他们不成。 ‘三’字一出口,李燕云有些无奈,给你们机会,你们不知珍惜啊,他睁开眼望向般若,淡淡一笑,摸着般若的后脑勺:“般若,交给你了。” “是杀,是留!——你看着办。” 般若亮晶晶的水眸看着李燕云,抿着薄嫩的唇瓣嗯了一声。霎时,目光如锋刺向那些人,身影如箭,眨眼便在原地消失。 她如游蛇般在那些人中穿梭。 顷刻间! 尘土飞扬。 他们不知怎地,一个个被打的飞出几人高,每个身子如雨点般扑通掉落在地,瞬时就传来一片哀嚎。剩下的几人,愣在原地,慌张的望着般若。 手中木棍也脱落掉地。 很明显。 天陨剑未出鞘,般若也未动杀念。 否则落下的怕都是尸体。 最后。 身形娇小的般若,提着早已脸色煞白张大斗的衣襟,朝李燕云走去,膀粗腰圆的张大斗在般若手里,轻若无物,无论是锦衣卫,还是那些黑衣人,都颇感吃惊。 没想到那些人在般若面前。 竟如此不堪一击! “我错了,饶过我吧。”张大斗口中慌喊道。 他身子被般若随手扔在地上。 一下子摔了个狗啃泥。 李燕云在张大斗面前蹲下,目光含笑道:“适才你说什么?要带我去见官?你拦路劫银,还有理了?” 他胳膊撑着身子,声音颤抖道:“你,你想作甚?” “我想打你!”李燕云站起身子对张大斗一阵乱踹,气怒之下,每一脚都十分用力,并且传出张大斗的嚎叫。 他边踹边道:“我让你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都是你这帮蛀虫,害的百姓对朝廷颇有怨言。” “这一脚,是为百姓踹的!” “这一脚,是为朝廷踢的!” “还有这一脚,是为当今庆和皇帝,赐给你的——” 张大斗被这般对待,可谓是大快人心,一些锦衣卫和尹贞秀以及那些黑衣人,各个都是颇感痛快。 张大斗惨叫声震耳欲聋,犹若杀猪般的叫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李燕云连踢数脚,才呸了他一下,气喘吁吁道:“我,我踹你,都感觉脏了脚!” 他忙吩咐锦衣卫将他往冒烟了踢。 这一下吓坏了张大斗,见两个锦衣卫朝李燕云抱拳后,朝自己走来,他脸色煞白,忍着身上的剧痛忙忙道:“别,别啊,我…有话说!” 李燕云一挥手。 那两个锦衣卫立住身子。 他好笑道:“你想说甚?” 张大斗道:“我女儿乃是平王府的平王妃,你们若将我给打死,你们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何必惹上麻烦呢,干脆将我当个屁给放了,求大爷了。” “你他娘的也不害臊,你多大年纪了喊我大爷?”李燕云怒急反笑,抬腿又踹在张大斗的胸口:“我让你平王妃!” 张大斗眼泪都出来了。 他实在没想到,提出女儿是平王妃,竟然还多挨了几脚,幸好尹贞秀在李燕云耳边,劝说平王妃好歹是他弟媳,多少也应该给些面子。 如此。 李燕云才作罢。 于是,张大斗带着一干人等灰溜溜的走了。 望着他们的身影。 李燕云跟尹贞秀笑道:“娘亲,适才儿臣听你的话,将他们放走了,你猜他接下来会作甚?” 身旁的尹贞秀愣了一下。 没加思索,笑道:“那定然是去平王府,去王妃那告状去了。可燕云,你将他打成那样,也教训他了,想必他以后定会涨点记性。” 李燕云哼道:“我倒认为,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定然不会改。” 与尹贞秀说了几句后,李燕云一挥手带着娘亲与般若和一些锦衣卫走,奈何那常无德却高声道:“皇上,老夫就不回京了。” 李燕云脚步一停,蓦然回首。 望着常无德。 他心中涌起万般滋味,说到底,自己该好生感谢这个常无德,无论是老婆婆宁挽香,亦或是大皇子李初,都被他医治好,功劳自然不可小觑。 翠绿的林中。 李燕云独自一人与常无德说话,明确表达要封他官爵的想法,可都被常无德婉拒。常无德乃是一个潇洒,喜欢自由的人,虽说已年过半百。 当然。 李燕云也很了解他。 自然不会强迫于他。 常无德笑道:“老夫,受不了官场那种尔虞我诈,就拿老夫诊治帝后娘娘,和大皇子殿下的事来说,这事就让御医院的不少御医对老夫颇为嫉妒。” 李燕云点头。 他说的对,毕竟这些他也看在眼里。 常无德望着远处的风景,笑道:“老夫打算好了,余生与鬼婆闲云野鹤为伴,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一些世俗的事,都已是过去式。” 听闻他这般云淡风轻,却潇洒万分的一番话。 李燕云仰面大笑三声:“常老头啊,你这些话,让朕好生羡慕啊,如此什么都不用想,趁这岁数,与鬼婆前辈生个一二半女,都有可能。” 常无德老脸一红。 笑了几声,晃着手指,指着李燕云道:“你啊,你啊,就知道拿老夫开乐子…不过,说真的,老夫还真有这个想法。” 此话说来。 二人对视放声大笑,爽朗的笑声,惊的树上鸟儿鸟眼圆睁,扑烁着翅膀飞向远方。 说笑一阵后。 常无德想起正事。 他脸色一肃道:“皇帝,你放心吧,若了尘大师有事,老夫定会派人前去京城告知你。” 李燕云叹了口气。 朝常无德郑重抱拳道:“常前辈,了尘大师就交给你与鬼婆照料了…医治朕的帝后,和朕的大皇子,这些恩情,朕都不知如何报答你了。” 常无德摆手。 看向别处道:“说起来,老夫昔日号称冥医,也害了不少人的性命,你也无须报答老夫,就当是老夫做些善事,替自己积德吧。” 他此话,饱含太多。 幽邃的眸中有一种看破世俗的沧桑之感,以前疯疯癫癫的,自从般若利用经络百解经将他医治,他似脱胎换骨,人也慈祥了不少。 他的往事,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 李燕云佩服的人不多,这个常无德算是一个,无论是他的心境,亦或是高超过人的医术。 告别常无德。 遵照娘亲尹贞秀的想法,李燕云带着她和般若,在便衣锦衣卫的簇拥下,来到了这常山城的平王府。 朱漆大门前。 李燕云与尹贞秀和般若人等立于此处,说是要见平王,平王李桢没等来,却有一个鼻青脸肿膀粗腰圆的中年男子,不是张大斗还能是谁? 他带着一个女子前来,与女子并肩而走,在女子身旁小声嘀咕着什么,且身后跟着不少身穿甲胄的家将。 女子发髻高挽于后脑,大红色的纱裙,包裹着曼妙的柔躯,灵动的媚眼藏锋,注视着着立于门前的人,粉嫩如玉的脸蛋,似因为愠怒,白里透红,美艳无限。 李燕云正与娘亲尹贞秀,二人望着集市的热闹之景,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什么。 蓦然间。 有人喊道:“拜见王妃娘娘。” 那鼻青脸肿的张大斗更是指着李燕云,跟女子道:“女儿,你瞧,正是他将我打成这幅模样的,害的之前你都差点没认出我来。” 王妃张璇。 她瞪向正转过身的李燕云:“是你,将我爹打成如此模样的?” 第992章 平王府(二) 平王府门前。 李燕云望向那王妃张璇,顿时被她的玉貌吸引住了,也难怪平王李桢如此宠这个王妃,的确生的一张美丽的脸蛋,除此之外屁股挺翘,身段不错。 见李燕云发愣。 直当他是默认了。 王妃玉臂一挥:“来啊,将他拿下!” “尔敢?”周朗忙挡在李燕云面前,一干便服锦衣都列队立于李燕云和尹贞秀身前,连般若都是大眼睛圆瞪着。 一时。 那些穿着甲胄的家将愣住了,他们丝毫没见过敢与王府的人作对的人,他们下意识的看向王妃。 王妃张璇也是一呆:“你们到底是何人?” 尹贞秀上前一步。 正要说话。 未免娘亲遭受言语上的不敬,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星眸一眯抢先道:“我们乃是来见平王李桢的。” 这话一出。 王妃张璇哼笑一声,诱人的面孔略带讽笑,满眼不屑道:“你当真好大的胆子,平王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又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尹贞秀玉面展笑,无奈摇头。 王妃侧眸望向那些家将。 娇叱一声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动手?!” “慢着!”李燕云一摆手,笑道:“王妃是吧?你确定你这么做,不会后悔?别一会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你,那气氛可就有点——” 此言一出。 她冷笑一声:“狂妄!——照押不误!” 见家将们要动手,般若清纯小脸瞬间煞白如纸,唇红如血,一股杀意蔓延周围,连李燕云都觉得一股寒气绕身。 恰在此时。 王府院落中传来一声震喝:“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入眼的乃是一个面若冠玉,英俊不凡的男子,看似年龄与李燕云一般无二,他皱着眉头走过来,一下子就瞧见了李燕云。 他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眼睛倏然发亮,脚步快速的跑来,显得很是激动,似是认出了李燕云。而尹贞秀凑到李燕云耳前道:“燕云,可认得?这就是你皇弟李桢。” …… 正堂中。 李桢抱着李燕云一蹦一跳的哈哈大笑:“皇兄,皇兄,你想死我了,好些年没见了。” 他眼中噙着泪花。 李燕云假笑几声:“哈哈,是啊,是啊,好些年没见了…遥想当年元宵佳节,你与朕在御花园玩耍,还将御花园给闹失火了,导致朕与你被父皇罚在养心殿跪了两个时辰呢。” 当然。 这还是尹贞秀告诉李燕云的。 李桢哈哈笑道:“真没想到,皇兄你还记得这事,说起来也幸亏是皇后…太后娘娘求情,否则,我俩定要跪上一夜不可——” “皇兄,你是否还记得有一年夏季,我与皇兄你在御花园小湖摸鱼?” 李燕云一愣。 当即点头假笑道:“记得,记得,那年夏季特别的炎热。” 李桢高兴道:“对极,我俩跳下小湖,导致岸边的太监宫女吓的急急乱叫,后来皇后娘娘还打你屁股来着,我母妃丽妃,也打我来着。” 俩人叙旧一阵。 一个身段柔媚,媚眼中蕴泪的女子,她脸红如霜的走了进来,跪下道:“臣妇张璇,叩见皇上,请皇上饶恕臣妇适才失礼之举。” 李燕云自李桢手中抽出胳膊。 转身一瞧:“哟?这不是王妃嘛?好尴尬呀,适才还在外头对朕嚣张跋扈的,还要拿下朕呢?啧啧啧——” 王妃吓的轻泣起来。 这若追究,自己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一旁的李桢哈哈一笑。 望向王妃道:“张璇,你也是,我皇兄你竟然都不认得——皇兄,臣弟的王妃,从来没见过你,就饶了她这回吧?” 说着。 李桢一个撒娇的摇着李燕云的胳膊,对于这个李桢,说真的李燕云还真有些喜欢,乃是一个颇有孩子气的弟弟,对此,李燕云只能无奈一笑。 翻了翻白眼道:“算了,朕不怪你,看在朕弟弟的份上,饶你一回…起来吧。” 一听此话。 王妃张璇惊喜万分,嗯了一声,忙叩头:“臣妇谢皇上不怪之恩。” 而后。 她恭谨的退下,退到外面才缓缓转过身去,扭着挺翘的屁股,一扭一扭朝前走去。 瞅着外面张璇那曼妙美丽的身影。 李燕云啧啧暗叹:“你这个王妃着实不错,有眼光。” 此话说完。 身旁李桢拉着李燕云的胳膊笑道:“若是皇兄喜欢,可让她陪皇兄。” “嗯?”李燕云虎躯一震,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说甚?” 李桢拉着李燕云坐下道:“皇兄,女人本就如衣,你小时候可跟我说过,以后美女同享,有难同当,我们对流星许过愿的,而臣弟觉得,天下没有什么,比我们两兄弟情谊来的最为重要。” “可这也太——”李燕云双眸睁大。 李桢笑道:“这有什么?在臣弟眼里,臣弟一天换一个王妃都不成问题,再者臣弟无所谓的,皇兄切莫在意。昔日,臣弟还将一些品尝过的女子,赏给其他有功之人呢。” 看来要想改变这个世界的人们思想。 绝非一朝一夕可为。 李燕云严肃道:“皇弟弟,此事不妥,朕讲究的是男女平等,你怎能这般违背她们意愿,这般做呢?此事,大大的不妥。” 他暗补一句,虽然朕确实有些欣赏那个王妃。 李桢脸上羞赧。 腼腆一笑解释道:“皇兄,你有所不知,她们自愿的,逼迫什么的,多没意思。” 闻言。 李燕云暗叹,汝之秀,朕不及啊,一个王爷过的比朕还滋润,一天换一个王妃都不是事?奶奶地,朕怎么就那么羡慕常无德和王爷呢。 见李燕云眉头紧锁。 李桢满脸骚意,小声在李燕云耳前道:“说出来,皇兄你也别太惊讶,臣弟还与官员互换过呢,当然,不是张璇,如今张璇并未伺候过旁人。” 李燕云怎能不惊。 我戳,这都可以?朕这一世真是白活了,比起朕这个弟弟,朕当真是正人君子了,失敬,失敬呐。 岂料。 他朝门外看了看,继续道:“皇兄,待会我便与她说,她会亲自到你房中,皇兄,一会你瞧着般,臣弟先去与她说。” 也兴许是李桢与李燕云感情太好。 自然没那么多礼仪。 “哎哎哎?别啊,”李燕云跺脚道:“——皇弟弟,朕不是那种人呐。” 厢房中。 李燕云刚走进来,就闻到一股幽香,定睛一瞧,乃是香炉散发出的青烟所致,房中摆着尽显奢华,红木雕花的橱柜,一应俱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大的红木榻。 他啧啧赞叹一番:“不错。”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 李燕云诧异之际转过身来,登时愣住了,只见一个娇俏的人儿走了进来,她灵动的大眼睛暗藏羞涩,似是经过沐浴,脸蛋熏红,精巧的瑶鼻下,红唇微弯。 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裙的娇躯,微微一沉:“臣妇见过皇上。” 李燕云愕然,日,李桢竟然没有开玩笑,他双目睁大的打量着,她行万福礼时,那若隐若现的轻纱裙遮不住美好的风光,看的李燕云喉结动了动。 他一本正经道:“张璇,你来作甚?” 张璇盈盈一笑:“自是来伺候皇上——”她眉目微垂,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王爷与我说过了。” 她转过身来,轻轻拉拽小肩的纱裙,立时洁白如玉的俏肩呈现李燕云眼帘中。 “慢!”李燕云暗吞口水道:“你自己愿意?” 她轻嗯一声道:“王爷喜欢,我就喜欢做,只要王爷高兴,我都无碍。” 她白嫩的脚丫自绣花鞋中抽出,踩着垂落在地的纱裙,朝李燕云走来,她脸红如胭脂:“皇上,让我伺候您——王爷说,一会还有好玩的。” 还有好玩的? 李燕云疑惑无比,正不知原因之时,她火红的唇瓣立时贴在他凉唇,这一下便有星火燎原之势,如此之下,李燕云也懒得想那么多。 忙拦腰将她抱起。 登时屋中美妙旋律伴随这吱呀之声,仿若人间最美的曲乐,似如长江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屋外。 附耳听门的李桢无声的笑着。 不知何时。 当闻里面动静渐小,依稀还能闻见皇兄的低吼,他暗感时辰差不多了,忙推门而入:“皇兄我来了,哈哈,没料到吧——” “什么?你!”李燕云声音充满震惊,一下子就明白什么来,暗道,李桢也太过荒唐了一些,竟然这般? 不知何时。 屋中满是李燕云和李桢的一阵欢声笑语,依稀还有张璇的声音。 …… 媚阳下。 花园旁。 神清气爽的李燕云与李桢踱步而走,李燕云望着争奇斗艳,美丽万分的花朵,微叹一声跟笑嘻嘻的李桢道:“皇弟弟,朕谢谢你。” 李燕云感动涕零。 闻言,李桢腼腆一笑:“皇兄,我可否直言?” 李燕云看他一眼,又望向花园,欣赏着花丛美景:“直言便是。” 朝四周瞧了瞧发现周围无人,李桢凑近嘀咕几句。 见他满脸贼笑。 李燕云剑眉微蹙:“该说不说这样,的确别有一番风味——”他脑海中浮现一个美丽的面孔:“说起来还真有一个,但不知她会不会同意。” 第993章 豆腐的做法 平王府。 花园旁。 刚说出口,李燕云就有些后悔,一拍脑门,暗道,朕怎地被李桢给带坏了,那卓子媚好歹遭遇如此之惨,朕竟然有如此禽兽的想法。 罪过,罪过! 李燕云剑眉一蹙。 面色无比刚正,幽叹道:“六弟,此事不得再说!适才朕,也是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你摆了一道,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李桢笑道:“皇兄,你就说那张璇如何——” 脑中回想王妃那曼妙如玉的娇躯。 李燕云下意识的点头。 “还不错,很白,也很——”李燕云虎躯一震斜目瞧他:“朕与你说正儿八经的,你怎地又与朕说这些邪撇之事?” 见李桢面带骚笑。 李燕云无奈地白他一眼,又望向花丛,顺手揪了个鲜艳的花瓣,捏在手中端详:“照朕说,你为何就不能好好找个王妃过日子呢?” 瞧见皇兄真的严肃下来。 李桢再也不敢说笑,毕竟他虽是自己的哥哥,但他也是皇帝,李桢脖子一缩:“皇兄,你有所不知。” 说完。 他微微一叹,难以言说。 李燕云瞅他如此,顿时好奇万分,吹落手中的花瓣:“什么事,朕不知?” “但说无妨!” 闻言。 李桢苦笑。 朝前走了俩步道:“皇兄,实则臣弟,两年前曾看上一个女子。她也知臣弟乃是常山的王爷,可奈何,无论臣弟如何追求,她都不屑一顾。” 据他所言。 那女子乃是常山集市上卖豆腐的,他还曾邀那女子前来王府做客,可人家就是不答应。 钱礼不收,邀之不来。 若说第一次在集市上撞见之时,李桢就深深被她给吸引。 听他缓缓道来。 李燕云也明白了个大概。 他好笑道:“非是朕说你,六弟啊,你这就叫没拱到综合征。” “何谓没拱到综合征?”李桢甚是费解。 见李桢一头雾水的模样。 李燕云微微一笑。 望向花丛道:“男人很容易得的一种病,症状主要表现为,对女子嘘寒问暖什么的献殷勤,等拱到,自会痊愈,这些症状也就……嘿嘿,消失!” 他转身笑着补充道:“——当然,除了真爱。” 闻皇兄一席话。 当如醍醐灌顶啊! 李桢双眼睁大,似大彻大悟。 皇兄这番话当真是话糙理不糙。 见他若有所思。 李燕云继续道:“你说你,好歹也是王爷,一地之主,怎地还被一个女子给难倒了——” 话未说完。 被李桢打断道:“皇兄啊,非也,非也!” 李桢走近道:“皇兄,臣弟明白你的意思。可之前臣弟就说了,从不喜欢逼迫,那样有何意思?臣弟更喜欢,你情我愿。” 不错,与朕一样的正直。 李燕云抿嘴自傲十足的点头。 同时。 他眉头微蹙,心里暗想,这事上李桢倒是做的不错,并未有欺男霸女的行为。如此一来,张大斗的事,想必他也定不知情。 “皇兄?”耳边传来李桢的嗓音,李燕云这才反应过来:“嗯?怎地?” 只见李桢笑道:“皇兄,臣弟是不行,不如你出马试试?那女子名为轩辕娇,貌美不凡,嘿嘿,在臣弟的使坏下,常山无人敢为她说媒,更无男子,敢与她套近乎——” 朕出马个屁! 李燕云狠狠剜他一眼:“跟你说个正事,那张大斗拦路劫路人钱银你可知?名曰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此刻。 李燕云脸色严肃万分。 帝王之威尽显。 李桢一呆,摊手道:“这,这臣弟不知啊!”他握住李燕云的胳膊:“皇兄,当真有此事?” 李燕云冷哼道:“怎么?你当朕与你说着玩的?来时朕就遇到了他,还问朕要银子呢,聚攒近百名的人,还要带朕见官呢。” 此话听来。 李桢脸色气的煞白,握紧拳头道:“可恶,我虽荒唐,但也是有原则的,平日里接济贫民百姓,没想到张璇她爹,竟然如此!” 他又望着李燕云道:“皇兄,他还做过哪些恶事,你与我说来,我定会责罚于他,绝不姑息!” 李桢说的也是事实。 李燕云微服之时,就曾在常山百姓那得知这个王爷的确是个好王爷,想必那张大斗在郊外田间小路那般,也定是隐瞒了李桢。 才导致李桢压根一无所知。 李燕云笑道:“他还做过哪些恶事,朕不知,就光劫银一事,都非常严重吧?六弟,公是公私是私,朕令你,好生依法严办,将他交给官府,所得不义之财,全部充公。” 论到正事。 李燕云向来不含糊,轻浮之意无影无踪。 眼中满是狠戾。 闻话。 李桢忙抱拳:“臣弟,遵旨。” 言罢。 李桢忙朝家将挥手,当家将跑过来,李桢按李燕云的吩咐,原话不动的吩咐家将,而后,家将便奉命办事前去。 家将一走。 李桢凑上前来:“皇兄,那卖豆腐的轩辕娇,你要不要去看看嘛?臣弟给你形容一下,那轩辕娇体态轻盈婀娜,样貌当真是美若天仙——” “打住!”李燕云一摆手,义正言辞道:“要朕跟你说多少次,朕说什么也不会去的。” …… …… 明媚的阳光下。 常山集市热闹非凡,两个穿着青衫的公子,立在街旁,其中一个便是样貌英俊的李桢。此刻他见剑眉星眸的李燕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那女子。 李桢登时脸上挂着骚笑,小声道:“嘿嘿,皇兄,臣弟说的没错吧。” 李燕云拍了拍李桢的肩膀。 啧啧咂嘴:“不错,正点啊!倒是六弟,她乃是你喜欢的佳人,怎可让我上去一试呢?” 李燕云目不转睛的看向那边。 李桢嘿嘿笑了几声,叹道:“这都无所谓,皇兄快去,这个时辰,估计她也快收摊了。” 只见十几步处的路边。 柳腰系着围裙,青丝如瀑的女子,她唇红齿白,明眸善睐,五官分明如画,眉若笔描,圆眸灵动,即使不施粉黛依然美丽无比。 她边笑,边吆喝着:“豆腐,豆腐,新鲜的豆腐——” 说也奇怪。 只有女子上前去买,并无男子上前,李燕云心想,想必这就是李桢使坏的缘故。 她与一些妇人交流之际。 蓦然。 她瞧见一个身穿青衫袍子的人前来,脸上挂着笑的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面色肃然的男子,这让轩辕娇很是好奇。而李燕云之所以穿的如此低调,也是为了掩饰身份。 轩辕娇奇怪道:“三位,你们是想作甚?” 李燕云不出言。 后面的两个常服锦衣卫自然也不敢说话。 李燕云望着她白皙干净的脖颈,以及那张美若天仙般的面孔:“真白…哦,我是说豆腐——”他垂头瞧着案板上的豆腐:“姑娘,我想吃你的豆腐。” 这一语双关的话。 惹地身旁两个妇人忙掩唇而笑。 轩辕娇面上一红,万分娇艳惹眼:“敢问公子要多少?” 李燕云微微一笑,盯着她道:“全要!” 她稍稍一愣。 便垂首为李燕云割豆腐:“你们真是好大胆,这两年来,三步之内,无男子敢靠近我的摊位。” 李燕云故作不知:“哦?为何?” 轩辕娇苦笑道:“还不是平王作怪?他曾告诫常山全城,任何人不得为我说媒,不允许我走出常山城,不允许男子靠近我——” “他一个王爷这般说,谁还近我前?” 她声音如百灵鸟叫声般,甚是悦耳动听。 李燕云胳膊环胸,笑道:“是嘛?其实这个事,我也听说了,但能近前与佳人说说话,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只要不触犯律法,还真就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此话霸气万分。 轩辕娇来了兴趣,观察他,见他剑眉星目的,倒也面善,她嫩唇:“不知公子是做什么的?” “公子?”李燕云望了望一身的青衫袍子:“公子有穿这个出来的么?” 轩辕娇噗嗤一笑,面颊微红。 李燕云笑道:“我乃是…乃是一名教书先生,不光要育人,还要为人师表,又深得孔孟之道,故此,岂能怕那些权贵。” 这话说的漂亮。 连身后的周朗和那名锦衣卫都佩服万分,轩辕娇不由多看了他两眼,点了点头,用纸包裹着豆腐,递上来道:“先生您的豆腐——” 李燕云并未接。 他笑道:“姑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故作为难。 瞅他如此,轩辕娇笑道:“先生请讲。” 李燕云一脸正派。 故作可怜道:“实不相瞒,我有三个弟弟,身后这两个便是二弟和三弟。” “尤其是四弟最爱吃豆腐,可是……”李燕云没有说下去。 轩辕娇奇道:“那你四弟——” 李燕云继续道:“他身患恶疾,命不久矣。我们四弟,临死之前,想吃豆腐别样做法的豆腐,还请姑娘成全。” 轩辕娇又道:“那他的嫂嫂呢,难不成不会做豆腐?” 李燕云无奈摇头道:“也不怕姑娘笑话,我们四兄弟,至今尚未娶妻,只因家穷,不知姑娘能否成全…哦,我说的是做豆腐。” 未娶妻?恐怕如今天下,谁都没皇上您的女人多,周朗和身旁的锦衣卫憋笑,惹来李燕云一个瞪眼,二人忙脖子一缩。 闻言。 轩辕娇垂首面露难色:“这——” 又忌惮的看着身后的两个人。 李燕云趁她不注意,用力揉眼,挤出两滴眼泪,周朗和那个锦衣卫没哭,他暗暗将他们掐哭了,二人使劲落泪。 李燕云这才满意的叹道:“姑娘不必为难,我也只是那么一说,既然姑娘不愿意,本先生又岂能强人所难,唉——” 他掏出碎银。 放在案板,拿起豆腐:“二位弟弟,我们走吧——” 轩辕娇莲足急动,上前一步:“且慢!” 第994章 全是骗人的! 闻言。 李燕云心中大动,脸上浮现微笑,当转过身去,面朝轩辕娇之时,他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故作落魄黯然的样子:“姑娘,难不成还有事?” 轩辕娇抿唇,犹豫半天,想道,做做豆腐又无碍,举手之劳而已,能给他四弟带来一分安慰,也算是善举。 她笑道:“这样吧,你们家在何处?我与你们前去。” 李燕云当即说了事先准备好的地点。 她听完点了点头。 还多了个心眼,跟隔壁摊位的大婶叨咕几句,说是如果她明天若不在此处就去告官,去那个地点寻她。 当蹲在路边的李桢,瞅见轩辕娇竟然真跟皇兄前去,李桢大吃一惊,不愧是皇兄啊,他一挥手忙带着两个随从远远的跟在身后。 树枝为栏的农家小院的草房中。 便衣锦衣卫躺在破旧的小榻上,故作痛苦万分的模样,嘴里直哼哼,李燕云与周朗还有一名锦衣卫在一旁落泪,一个个口中喊着四弟。 此番情景。 当真是引人落泪。 轩辕娇美眸湿润:“不瞒你们说,我也早已失去双亲,幸得父亲的手艺,才以磨豆买豆腐为生…四位,我,我这就为你们去烧豆腐。” 李燕云激动涕零的上前一步,握住她玉手,感激万分道:“姑娘,有劳了!” 前世握手乃是礼仪。 在这时代可就是不同了。 “先生——”她忙后退一步,红着脸远离李燕云道:“先生莫要客气——” 说完。 李燕云故作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道:“对不起姑娘,是我太过激动,一时失了态!” 见他这般可爱的模样,轩辕娇微微一笑。 然后脸红如血的她转身小跑而去。 李燕云忙道:“我来烧灶!” …… 茅草厨屋中,烟雾缭绕,灶洞中的柴禾火苗窜动烧的极为旺盛,系着围裙,身姿曼妙的轩辕娇,在灶台前忙活着,叫上李燕云在一旁学着做。 她白嫩饱满的俏额和挺翘的瑶鼻沁出丝丝汗珠,如花染晨露,鲜嫩唇瓣张兮着为李燕云讲解做法。 李燕云立于她身后心不在焉的听着,如此一来,二人时不时的有身体上的触碰,她脸上一阵火热,每次提醒李燕云站远些。 一时间。 李燕云说着关于自己的‘故事’才知其他两个弟弟好吃懒做,整个家都是他这个大哥撑着的,此言说来,轩辕娇十分佩服。 奈何二人说着说着,又再次靠近。 菜香味扑鼻的厨屋中,气氛十足的暧昧。 不多时。 一盘香喷喷的红烧豆腐被装盘。 她将菜铲,放在一旁,皓腕在额头沾了沾,抬头笑道:“先生可以尝尝——” 她抬目间。 发现李燕云正双目直视着自己,他笑道:“好!”说着,快速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她登时大脑一片空白:“你!” 李燕云顺势双手揽住她柳腰。 眼中闪着泪花,动情不已道:“轩辕姑娘,可见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十分感动,十分欢喜,若能得此妻夫复何求?” 见他脸上满是认真。 还有尽在咫尺的男子气息,都让轩辕娇甚是迷乱,她忙道:“先生,请你放开我,我来只是为了帮你们,你这般,会给你带来灾祸的,平王不会放过你的。” 她脸蛋绯红如霞。 艳丽万分。 李燕云道:“如果我没猜错,轩辕姑娘对我也是有好感的是也不是?” 想起他适才之言,可见他是个极有责任心之人,毕竟能将三个弟弟照顾好,已实属不易。 轩辕娇红着俏脸点头:“可是,平王……” 没待她说完。 李燕云凉唇覆上,她发出了一声唔,李燕云才住嘴,笑道:“无妨,我不怕平王——你怕么?” 轩辕娇心中羞涩。 忙摇头:“自是不怕,否则我又怎会屡屡拒绝他那么多次?呀——你作甚?” 见李燕云要解她的衣裙,她忙按住李燕云的手:“先生,不可,我们尚未明媒正娶,怎可这般?” 李燕云郑重其事道:“放心吧,从你进门起,我就将你当成了妻子。” 她红着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中忐忑,也有些期待,半天才道:“可这里是厨屋。” 李燕云笑道:“走,跟我来!” 说着。 李燕云抢先出去。 她乖乖的跟在身后。 有一间草屋中,当李燕云关上门后,转过身来正要解她衣裙,她忙按住李燕云的手道:“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子。” 这话说的。 李燕云正色道:“说来也巧,我也不是随便的男人。” 她又道:“我是看中你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不求富贵,只希望你能一辈子像照顾你三个弟弟那般照顾我,对我好,此一来,我便知足。” 望着她娇丽欲滴的面孔。 李燕云忍住心中的激动。 淡定万分道:“这个自然,三兄弟我都能照顾的无微不至,又何况是娘子你呢?以后我出力磨豆腐,你卖豆腐,我们再生上大胖小子,和和美美,定会幸福的——” 瞅着他英气逼人的面庞。 她心里欣喜,嗯了一声点头。 下一刻。 李燕云解掉她围裙,拉开系在她盈盈一握腰间的裙带,她身上朴素的碎花裙,霎时脱落,穿着红肚兜,敞着白嫩玉肩的她,眉目嫣红望着李燕云:“夫君——” 她脸蛋烫若火烧。 “娘子!”李燕云在她玉背上轻拽红绳,大红色的肚兜脱落于她粉红色的绣花鞋旁,她莲足自绣花鞋抽出,与李燕云双双倒在破旧的木榻。 没多久。 青袍也掉落在木榻旁。 回荡着鸟叫声的屋外,平王依稀能听到里面的木榻吱呀之音,他双眼放光,不愧是皇兄啊,太强了,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忽地。 草屋中。 传来嘎一声脆响。 可里面轻喃浅唱依然持续不停。 也不知过去多久。 草屋内,怀中抱着轩辕娇的李燕云,他瞅见床腿竟然断裂,他笑道:“娘子莫慌,定是白蚁多,导致木榻枯朽,我们好好磨豆腐,卖豆腐,争取日后卖个好点的木榻——” 依偎在他怀中,身上盖着缝着补丁被褥的轩辕娇,她羞红满面,脑袋埋在李燕云怀里,如乖巧的猫咪般,她轻嗯一声。 柔声轻道:“夫君,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我,我都不知你姓名,就稀里糊涂的——” 她没说下去。 忙将发烫的脸颊贴在李燕云胸前。 李燕云笑道:“快个甚,说不定我们上辈子就认识。” 她甜甜一笑:“那下辈子,还能遇到夫君么?” 李燕云眉头一皱:“娘子,上辈子,上上辈子,你不是问过这话了嘛?” 轩辕娇听的痴了。 当明白过来,她心中万般激动,欣喜的轻捶他一下,忙捂着脸偷笑,见此李燕云朗声大笑,妈地,老子真是个人才。 正当屋内说笑时。 屋外传来苍老的声音:“喂,你们几个到底用老朽的茅草屋到何时?我跟你们说,该涨价,否则老朽睡哪去?客栈住一晚那么贵——” 外面老者还没说完,嘴里发出唔唔声。 好似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完了。 芭比q了。 榻上的李燕云双目圆睁,怀里的轩辕娇大脑轰然一片,杏眼看向李燕云:“怎,怎么回事?” 李燕云嘿嘿笑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是锦衣卫。” 轩辕娇忙摇头:“不,你一开始都在骗我?是也不是?” 李燕云一怔,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对,他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轩辕娇美眸中泪水沁出:“你,你这个骗子!” 她顾不上羞涩。 白嫩的柔躯下榻,快速穿上衣衫,见此,李燕云也忙下榻,边穿衣衫边道:“娘子,你听我说,其实我真是锦衣卫,不对,我是皇帝——” “呸!”轩辕娇怒叱道:“你倒是真敢说!你嘴里根本就没句真话,你怎地不说你是玉皇大帝?” 她情绪激动。 泪水簌簌。 此番之下,怎会听进李燕云的话,只怕李燕云此刻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 没多久。 梨花带雨脸上满是泪水的轩辕娇冲出茅草屋,她猛地看见屋外平王李桢正捂着一个老头的嘴巴,轩辕娇羞愤的瞪了一眼平王:“你们无耻!” 平王一脸尴尬。 他半张着嘴巴,不知说甚好了。 轩辕娇回眸看了一眼自茅草屋中衣衫不整而出的李燕云,她瑶鼻一酸,忙掩面哭泣小跑而去。 身影消失在林中,她不知跑了多久,玉手扶着树:“怎么能如此欺负人,还教书先生?骗人,全是骗人的!” 她忽地泪目大睁:“糟了,适才他好像还没说名字!”她忽然释然了:“罢了,不一定会有,再说了,即便有了,问平王,他一定知道!” 她惊慌的玉手摸着小腹。 心想这若有了他的骨肉,该如何是好? 茅草屋。 李燕云衣衫不整的立于屋前。 没好气道:“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怎么关键时刻让这老头回来了?轩辕娇呢?” 此话一出。 包括周朗三个锦衣卫都有些难为情的低头。 李桢有些愧疚道:“兄,实在对不住,适才我们也没料到这老头竟然折回来了。而且那轩辕娇我派人去找了。兄,尽管放心!” “还有!” “城门的官兵,都认得她,她如论如何,都跑不出常山的。” 第995章 荒唐王爷? 兴许那轩辕娇当下定然恨透了李燕云,李燕云让平王派人寻找至深夜,都没能瞧见轩辕娇的影子。 平王府中。 府中廊下灯笼早已点燃。 烛光摇曳的屋内。 与般若一起用过晚膳后,李燕云坐在厢房桌前,品着茶,正与立在身旁的般若说话之余,平王李桢走了进来,告知李燕云,还是一无所获。 李桢还补充道:“皇兄,正如臣弟所言,她走不出常山的,一旦找到,臣弟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本想为她负责。 奈何找不到。 李燕云踱步一叹道:“罢了,不找了,朕明日回京,日后一有她的消息,你就派人回京报朕!” “是,皇兄。”李桢抱拳道。 一侧的般若。 她清纯的小脸满是迷茫,她未曾跟去,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灵动且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好奇的看着李燕云和李桢。 而般若,她引起了李桢的注意。 见般若脸蛋粉嫩,眉清目秀,宛若还未经过打磨的鲜玉,透着少女的青涩,样貌自不用多说,自然也是个美人胚子。 按说李桢还真是分不清气氛。 如此当口。 他满脸骚笑凑近李燕云身边小声道:“皇兄,这个丫头好像也不错。” 他指的自然是般若,可他即便再如何小声,武功超绝的般若都能听到一二,她小眉不由微皱,目光望向李桢。 此话刚出。 李燕云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般若,跟李桢笑道:“六弟,那你再看看她,是否还觉得不错。” 李桢奇怪的瞧去。 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般若大眼睛满含杀意地瞪着他,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登时。 李燕云大手落在他肩膀。 此举,将他吓了一跳。 李燕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六弟,朕与你虽然是兄弟。但,君是君,臣是臣,朕希望你能明白,分得清泾渭!”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透。 平王自然能够明白。 他登时额头沁出冷汗。 他尴尬一笑。 抱拳道:“是,皇兄,臣弟记住了。” 李燕云环臂于胸,在圆桌前踱步道:“身为藩王,就要做藩王该做的事,日后不可再如此荒唐下去,还有——” 李燕云微笑有些阴险。 逼近李桢的脸庞:“你以为朕看不出你是装的?” 李桢大脑轰然一片。 一脸震愕的望着李燕云:“皇,皇兄——” 他语气有些慌张,脑中浮现她母妃,也正是丽太妃告诫他,说如今庆和皇帝英明神武,前有李文中造反,后有藩王李燕阳生死不明。因此,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表现出对皇上有威胁的姿态。 越是平庸,越是荒唐,就越好! 当然,这是自保的一种方式。 见李桢若有所思。 李燕云微叹道:“你定好奇朕是怎么看出来的,那朕就告诉你。从你治理藩地的事上,就看得出,你并不是一个荒唐的人。相反,你很有原则。” “只不过!” “你只是为了自保,是也不是?” 此番话,犹若利刃。 直刺李桢心窝。 “皇兄——”李桢眼中冒出泪花。 李燕云笑道:“朕在你们藩王眼中,就那么可怕么?朕不知是何人教你如此,但朕告诉你,完全是多虑了,你只要遵守律法,朕又怎会将你如何?” 李桢双膝一软。 跪下道:“皇兄,臣弟错了。” 当下。 李桢对李燕云的佩服简直是五体投地了,而李燕云之所以去撩逗轩辕娇,其一自不用多说,其二自然是顺势试探一下李桢。 结果,后来李燕云对李桢总算是刮目相看了,连他喜欢的女人,都可以拱手让出,来讨好自己,可见李桢此为是很可怕的。 能常人所不能,这种人当真是狠人。 于是李燕云不得不敲打他一番。 李燕云扶他起来,用袖子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朕能理解你的心思,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朕也知,只是以后切莫如此了,好好做一个藩王。” 李桢嗯了一声。 郑重的点头道:“皇兄之言,臣弟谨记。” 他泪眼朦胧的望着皇兄。 李燕云微微叹道:“六弟,当年太祖皇帝开国建业不容易,我们统治这么大的江山,始终要以造福百姓为己任。” “你那般做来,名声只会越来越臭,到了一定程度,皇家良好形象在百姓心中倒塌,到了那时……” 他稍微停顿。 脸色无比严肃:“到了那时——皇家威严何在?颜面何存?” 此话。 李燕云说的极为认真。 他自问,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或者说帝王没有一个正人君子,但他很不希望藩王也各个像他这般。 李桢抱拳道:“是,皇兄!” “皇兄,你可能不知,臣弟甚是佩服你,皇兄你守江山,拓疆土,每一件事都功在千秋,放眼历任帝王,何人能够如此。” 可是禽兽之事,朕也没少做啊! 李燕云有些愧赧。 干咳两声。 一脸正派的摆手道:“好了,这些夸朕的话,留着和百姓说,夸给朕听何用?” 说完。 二人对视一笑,一旁的般若小脸也浮上了灿烂的笑意,好老虎哥哥的所作所为,她自然比谁都清楚,每一件大事,都称得上功德无量。 …… 初春的清晨,微凉。 本来平王和丽太妃,要送李燕云和尹贞秀一干人等,但怎么说李燕云与尹贞秀都是微服出宫,大张旗鼓的送自然太过高调,没被李燕云允许。 当马车出了常山城门。 与李燕云和般若坐在马车内的尹贞秀,她自车窗探出俏首,美眸不舍的回望着。 她这般,李燕云自然知道她是难舍李文雄。 李燕云故意逗她道:“娘亲,你与那丽太妃说了那么多话,还没说够么?这么不舍?” 尹贞秀缩回脑袋。 玉拳捶他一下道:“你这孩子!”她脸蛋红润,白了李燕云一眼,然后忌惮的看了一眼般若,才跟李燕云道:“哀家在寻思,是否可以将了尘大师,接去京城呢?” 说完。 尹贞秀幽叹一声。 李燕云笑道:“娘亲,你知道他不会同意的,他在此就是图个清净。” 若是接去京城的寺庙,有些官吏都喜欢求佛拜神的祈福,再者京城官吏这么多,若是被认出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前后思量几分,尹贞秀点了点头,她柳眉下,亮晶晶的水眸中蕴出泪雾,精巧的瑶鼻下,那双细嫩的唇瓣微抿,一副美人焦愁的模样。 十足的明艳动人。 李燕云侧眸瞟她一眼,当即笑嘻嘻的在她耳畔道:“若是娘亲不舍,日后儿臣经常带你来常山玩,你看如何?” 她脸颊如染血,红润万分,美丽不可方物,她看了李燕云一眼,撇过头去,看向窗外的风景。 略有轻微哭腔:“可他,活不到明年开春了。” 闻言。 李燕云笑道:“娘亲,没准了尘活几十个开春都不是难事。” 此话听来。 尹贞秀一愣。 她奇怪地望向李燕云:“燕云此话何意?” 李燕云搂着身旁般若的小肩,跟尹贞秀道:“娘亲,儿臣问你,那常无德是不是喜欢那鬼婆?” 尹贞秀点头。 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见她眼中疑惑,李燕云认真继续道:“常无德喜欢鬼婆就罢了,偏偏鬼婆喜欢了尘大师,如此一来常无德自然巴不得了尘大师早些圆寂。” 言罢。 李燕云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尹贞秀眸子圆睁,急急道:“你是说你——”她看了眼般若,忙改口道:“你是说了尘大师有救?” “没错!”李燕云道:“那常无德说实在的,他亦正亦邪,兴许他起了私心,故意说了尘大师活不过明年开春。娘亲你也不想想,朕的帝后宁挽香,她双目都能被常无德医治好,了尘我们见到时,他精神头不错。” “这也说明常无德医术高超。” “倘若连他都说没得治,说服力肯定很强。” “故此,朕猜测那常老头,极有可能是故意使坏的,毕竟在爱面前,没人那么伟大。人在爱面前,多少都是藏有私心的,朕估计常老头这一年,都会纠结于此,到底是救或是不救,只能看他了。” 李燕云苦笑道:“——若他不想救,我们即便拆穿他的伎俩,也无济于事。” 一番话说来。 尹贞秀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激动道:“燕云,这么说来,那岂不是只能随缘?” 李燕云乐了。 “不然呢?”李燕云笑道:“常无德的谎话,怕是比真话还真,如何戳穿?难不成杀了他?他为朕帝后医治好眼睛,朕转头就把人杀了?” 二人的对话,般若听的懵懵懂懂的,纵然心中好奇,但般若向来文静,好老虎哥哥不说的,她也绝对不会主动去问。 此刻她有傻乎乎的扑烁着大眼睛。 一脸的疑惑。 且李燕云的话句句在理。 尹贞秀无法反驳,诚如李燕云言下之意,只能看造化了,一切自是强求不得。 自早上行到晚霞时分。 来时所路过的阳平县到了,客栈还是那个客栈,只不过少了卓思远和卓子瑜。 瞅见客房中火光闪烁,李燕云微微一笑:“子媚,洗澡呐?快开门,夫君要与你一起洗!我们一起洗白白。” 登时。 屋内哗啦一声水响。 显然里面的人很激动,怀疑自己听错了:“是,是夫君嘛?” 李燕云笑道:“当然!快开门。” 说罢。 里面再次传来卓子媚喜悦的声音:“夫君稍等,我穿上衣衫这就来。” 闻言。 李燕云乐了。 都自家人了,穿不穿的都无所谓嘛,李燕云贼贼一笑,忙用力的推开门,登时里面传呼卓子媚的轻呼:“呀,夫君——” 第996章 听后不许笑! 月弯如钩,万籁俱寂。 客栈。 屋中。 李燕云一进门,就瞧见肤若凝脂,面孔明艳万分,白里透红的卓子媚,她身子半没于半人高热气袅袅的浴桶中,情境香色生艳。 她脸蛋被热水蒸的熏红,犹若香艳的红玫瑰,十分诱人,娇艳欲滴的面孔发烫万分,杏眼吃惊的望着呆立的李燕云,显然他看的眼睛发直。 虽然,与他早已行了周公之礼,但被他如此看着,卓子媚依然羞涩万分:“夫君,别,别这么看着我。” 她忙垂下头去。 是哦,看着作甚?直接动手便是!朕当真是糊涂了,他嘿嘿一笑:“子媚,朕与你一起洗,顺便你给朕搓澡,朕也给你搓——” 卓子媚羞涩难言。 小巧地嘴角勾起,点了点头。 李燕云朗声一笑,三下五除二,身上的锦袍如落叶般在浴桶旁飘下,李燕云一下子跨进浴桶中,卓子媚捂面不敢瞧他。 不多时,屋中一阵欢声笑语,羞笑娇嗔。 和她嬉闹一阵后,身子没入浴桶中的李燕云,搂着她玉肩,听她说话,这才知道,早上的时候,卓思远和卓子瑜就离开阳平,前往京城。 与她一起泡着热水澡。 听她说着话,这种滋味当真美妙万分,她潮湿的青丝,如蛇般在脖颈、玉肩、胸口垂下,仿若成了精的美艳狐狸,十分勾人。 她绝妙的脸蛋贴在李燕云胸膛道:“夫君,你可不知道,子瑜与思远离开时,子瑜要我一定要告诉你,让你务必记得答应过她的事,去金陵找她和思远。” 卓子媚脸上不解。 说到此处一停,望着点头的李燕云道:“夫君,你究竟答应她什么事?” 李燕云一怔,当然是不把将她看光的事说出去,还有去金陵找她,并且也将她带进宫,能陪你这个姐姐一起。说起来,那个小妮子对姐姐感情倒也深。 他心里有鬼。 自然不会明说:“也没什么事,正如你适才所言,子瑜让朕一定要去金陵,将她和思远带回京城呢,这样一来,你们就能京城见到了。子媚,你觉得如何?” 卓子媚嫣然一笑。 清澈的美眸望着李燕云,玉手轻抚他脸庞:“我与妹妹和思远,从小,姐弟妹三人相依为命长大,若是能在京城经常见到,再好不过——” 她有些感激:“夫君,你真好!” 这话,朕受之有愧啊!李燕云感动涕零,将她妹妹给暗拐了,她竟然说朕真好,李燕云脸色一红,干笑地直呼‘那是,那是’。 他不谦虚的样子。 引得卓子媚又是一笑。 而李燕云到时去金陵,自然不光是为了接卓子瑜和卓思远,说到底也是为了国事,就拿新型海战船来说,便是在江南造船厂所开工。 除此之外。 还有林夫人要在金陵开一些分坊,他也想去视察一番。当然,这对李燕云来说,一时半会还去不了,眼下,就有两件事,其一便是三月之期将至,该按照约定去跟穆红缨打听小彤子秦芷彤的下落了。 其二。 来常山之前。 就曾答应过娘亲尹贞秀,带着她与朴知恩,一起前去高丽,毕竟高丽自称纳入大宗版图,李燕云未曾去视察过,如若皇帝亲自驾到,影响力自然不用多说。 除了显示皇帝对高丽的看重,还会给东瀛方面传递一个信号,那便是大宗皇帝,绝对不会允许东瀛欺负高丽。 于国于民。 都是好事一件。 客栈屋中。 木榻上帛被起伏了不知多久,连屋中桌子上的蜡烛,都燃出了狭长的蜡泪,犹痛似乐之音才有停歇之势。 榻上。 卓子媚依偎在李燕云怀里,脸若桃花般艳丽:“夫君,我从来没想过,竟然能做皇帝的女人,偏你还不嫌弃我被那狗官侮辱过——” 她美丽的面孔红润中夹杂几分忧伤。 李燕云乐了,挑起她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道:“不许这么说,当时他不是没见了红,倒让朕见了。以后不许这么想了,忘掉那些不愉快。” 卓子媚点头泪眼婆娑道:“夫君,我想为你生个皇子,不过,要等两月以后,从今日起,夫君不可再与我同榻,夫君可答应?” 她脸红如霜。 美艳极了。 李燕云疑惑:“为何是两月以后?” 她脸上更红了。 “此来也是以防……”她唇瓣嗫嚅几下没有说下去。 略微一琢磨,李燕云长哦一声,当即瞬间明白过来,他哈哈一笑,在被窝中拍了一下,笑道:“对极,对极,是朕糊涂了。” 见她眉目含羞。 李燕云捏了捏她发烫的脸蛋,笑道:“子媚,你真体贴。” 二人恩爱不已。 柔情蜜语在屋中蔓延。 她心中如春暖花开,暖意洋洋的:“皇上夫君,我们这样算不算荒唐?若是旁人知道你这般对我这种女人,他们会不会说闲话?” 李燕云不悦道:“你是哪种女人了?” “在朕心中,你比泉水还清,比白云还白!” “以后这种话,休得再说!” 他语气虽是严厉。 可她听后。 感动无比! 激动万分之下,轻呼一声:“皇上夫君!”便依偎在他怀中,美眸中泪水直打转,然而毫无瑕疵,光洁晶莹的玉面,却是挂着笑。 表情凄美无比。 李燕云在她俏额亲了一下,搂着她细嫩的柔肩,二人互相依偎,不在说话,她美眸微醺,忽地瞧见那地上的玉佩,好奇道:“皇上夫君,为何那玉佩上有一个穆字?” 闻言。 李燕云一笑,将前些日,半道上遇到一个女道姑的事,与卓子媚说来,依稀记得那个道姑临走时,还说过,不要让她要碰到自己。 很显然。 那个女道姑,当时被自己气的不清,说她嫁不出去才当得道姑,竟然将她气的动手了。 说长也不长。 离京至今才四五天。 …… …… 京城。 紫禁城。 启祥宫殿中,身段婀娜,一身暗黄色纱裙,青丝如瀑及腰的宁挽香,仿若仙女般的她,怀中抱着襁褓,哄着襁褓中的小婴儿。 殿中的皇子李初,小家伙坐在圆桌前吃着点心。 蓦然瞧见一身龙袍的李燕云行来。 小家伙忙迎了上去,奶声喊道:“父皇——” 李燕云应了一声后。 哈哈一笑,抱起李初,在李初脸上亲了一口道:“怎么样,乖不乖,有没有惹老婆婆生气?” 李初忙摇头。 宁挽香美丽的眼睛斜视而来。 正经的问道:“五世孙,听说你封了一个卓嫔,住在富察琳琅小丫头那咸福宫的侧殿了?” 富察琳琅说是小丫头一点都不为过。 她好似与般若差不多大,且有卓子媚这个很会照顾人的大姐姐,与富察琳琅在一起再合适不过。 李燕云与宁挽香说了一些关于卓子媚的事,宁挽香听后颇为同情,抱着襁褓的她,黑眸在眼眶中飘忽乱转道:“既然如此,那就,那就住在咸福宫吧,我同意了。” 李燕云顿感好笑。 他奇怪道:“你同意?” 宁挽香抱着襁褓边走边点头,嗯了一声道:“皇后娘娘对于此事,懒的管你,作为帝后娘娘,我一定要好好管管你这个五世孙,以后,只有我满意的女子,才能住进宫来,否则我不同意。” 她腰背直拔,臀挺翘。 尤其貌美过人的她,说话还一本正经的。 若说李燕云最能听进话的,宁挽香算是其中一个,毕竟不光有深厚无比的感情,她更是舍命救过自己,因此还差点永远失明。 李燕云放下怀中的李初,拍了拍他屁股让他自己玩,然后李燕云走至宁挽香面前,自她怀中抱过襁褓。 冲她微笑道:“好,老婆婆,朕听你的!” 宁挽香点头:“嗯,我饿了五世孙,你,你去吩咐御膳房,给我做些好吃的,”说完,她嘀咕道:“带孩子,真是辛苦。” 明明她自己可以吩咐。 但她就是想让李燕云吩咐。 问她言。 李燕云乐的一笑:“好!——来人呐,吩咐御膳房做些帝后娘娘爱吃的。” 望着襁褓中眼睛圆溜溜,脸蛋水嫩嫩的小婴儿,李燕云暗道,你娘亲究竟在哪啊?那骚红缨真是固执,不到三月不肯说,回来京城时经过花剑坊时。 曾去花剑坊找过穆红缨,可却被穆红缨拒绝,本来还想问她那个玉佩的事,被她这般拒绝,李燕云心情怎会好? 一下子就将玉佩的事忘了个干净。 于是,到宫内想想起来。 见他脸色阴晴变幻。 宁挽香貌美玉面几分疑惑:“五世孙?你怎了?” 李燕云笑道:“无事!”说完,他眼睛一眨不眨,目光直视着宁挽香那张精致万分的面孔,被她看有些不好意思,宁挽香撇过头去:“看我作甚。” 李燕云嘿嘿笑道:“老婆婆,我们那事,是不是快了?” 她脸上微红。 眼球在眼眶乱转:“你这阵子不是出去了嘛?那样我如何与你洞房?况——,”她背对着李燕云道:“你,你要告诉我,如若洞房后,我如何称呼你,我这些日,想了很多种称呼,都不是满意——” 她垂下娇俏的脑袋。 似是有些不安。 此刻。 李燕云发现老婆婆不光漂亮,还好可爱。 他乐的一笑:“哦?都想过哪些称呼?” 被暗黄色纱裙包裹着的娇躯转过身来,她目光认真地望着李燕云:“那五世孙,你听后不许笑!” 第997章 道姑现身? 阳光温和,晴天无云。 启祥宫。 奢侈豪华的殿内。 李燕云抱着被锦缎包裹的婴儿朗声大笑,他望着柳眉倒竖的宁挽香笑道:“老婆婆。” “非是朕笑!” “实在是你起的称呼当真是别出心裁。” “——什么五世孙相公,五世孙夫君,为何都有个五世孙呢?” 说着。 宁挽香望着将襁褓放在凤榻,正逗着小婴儿的李燕云:“因为,你是李武德的五世孙。” 她赧颜微红。 美眸在眼眶中转悠看着殿顶。 回眸瞅见她这番模样。 凤榻前的李燕云一乐。 他站直身子,走至她面前,握住她软玉小手,回想起往事,他眼眶微红,若不是眼前自己的帝后娘娘宁挽香,怕是自己当时就死在凝魄珠之下了。 他挤出微笑。 认真无比道:“老婆婆,称呼什么的不要紧,你若安好,比什么都强,朕为人比较老实,不会说好听的话。但朕敢说,老婆婆你是朕心中最重要的人——” 他在心中暗补了俩字——之一。 你比较老实?信你才怪! 旁边小皇子李初抱着宁挽香的长腿,在她身前撒娇,听五世孙的话,她心里美滋滋的,玉手轻抚小皇子的头,美眸动情的望着李燕云。 长发垂腰的她面色烧红,美绝人寰。 她一本正经道:“那五世孙,你告诉本宫,除了本宫之外,还有谁最重要?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她望向别处,似在等待他的回答。 唉,女人就爱口是心非,他在心中细数了一下,好像每个都有些故事,若是说谁最重要。 这简直太为难人了。 “呃——”李燕云剑眉微蹙。 思虑半晌,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恰如此时。 有太监来报! 说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指挥使,周朗在乾清宫门前求见。 乾清门乃是后宫与前宫之间的一道阻隔,没有经过允许,周朗自然要在乾清宫等候召见。 这小子来的真是时候。 李燕云眼睛一亮,心中感激万分。 当见老婆婆正认真地望着自己。 他忙面上一叹。 无奈道:“这小子真是的,朕正要与老婆婆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他就来了——”说着目光自宁挽香那移开,望向太监:“——对了,周朗是否面色焦急?” 周朗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来此定然是有要事。 闻言,太监回禀皇上,确实如此。 李燕云正色道:“这么说定有要事,老婆婆,那朕去先!别耽误了什么大事。” 他正庆幸之时。 身后传来宁挽香冰冷的声音:“且慢…五世孙,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李燕云虎躯一震。 转过头来道:“老婆婆,这…后宫不允许参政的。” 她抱起凤榻上的襁褓:“那是没经过你允许,经过你允许不就可以了?你允许我跟你去,旁人如何说什么?——而且,我好些天没瞧见你了。” 她脸上微红。 让她说‘想你’二字,那简直不可能,对她来说,简直肉麻万分。 瞧见老婆婆这般。 她的暗语,李燕云自然听得懂,有些不忍心拒绝:“罢了,走吧,老婆婆,陪朕一起处理政事。” 随后。 宁挽香将襁褓交给奶娘,搀着小皇子李初,跟在李燕云身后朝乾清宫而去,将要出启祥宫时,侧殿门前的紫仙,她忙对李燕云和师祖抱拳。 而花枝招展的徐娘。 她则是冲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礼,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徐娘比前些日子更加亭亭玉立了,脸蛋更是娇美迷人,李燕云一搔。 经过她身旁时。 嘴唇一撅冲她一记飞吻。 负手在后的他。 跟她耳语道:“等无事了,带你回民间去瞧瞧你娘刑当午。” 徐娘不明他意。 含笑纠正道:“是邢芯,皇帝。” 李燕云一摆手:“唉,都一样!” “朕在她面前她还称朕李锄禾呢!” “朕要与你们启祥宫一宫之主帝后娘娘,去趟乾清宫有要事,朕得空与你说话——” 望着李燕云与牵着皇子的宁挽香背影——当然,除了李燕云三人,还有形影不离的般若跟随在后。 她面颊犹若火烧,回味他适才之言,得空与我说话?你那是奔着说话的么? 她膝盖一弯,行万福礼。 含羞乖巧道:“——是,恭送皇上,恭送帝后娘娘,恭送殿下。” 说罢。 徐娘眼神望了许久李燕云,眼中爱意绵绵,如妻望夫那般的似水柔情。 一旁身穿黑纱裙的紫仙,她昔日的一头白发已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泼墨般的黑发垂腰,也难怪李燕云都不喊她白发魔女了。 瞧见徐娘那般望着李燕云。 紫仙玉臂环在胸前道:“真是好笑,我依稀记得你一开始,明明恨那个皇帝,如今却是难舍难分的,恨不得他天天往你床上钻。” 徐娘脸红如血。 但如今自己也是徐嫔,自己相公乃是当今庆和帝,她自然不怕这个幽冥门的门主紫仙。 虽然是少女,可她一点都不惧紫仙。 妙颜展笑。 讥笑:“紫仙姐姐,你还挺了解我的嘛。” 紫仙哼了一声。 撇过头去。 冷冰冰道:“女人最为了解女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恐怕你巴不得他天天在你榻上折腾你呢吧?” 徐娘脸蛋发烫。 莲足轻走几步:“是又如何?我就喜欢他捅,又怎样?他虽是皇帝,但也是我男人!——哼,你要尝了鲜,只怕你比我还想,而且…你也喜欢他,不是嘛?” 话罢。 徐娘望向紫仙。 紫仙漂亮的眼睛圆睁,玉面刹那间红的艳丽万分:“你怎知……不是!”她慌忙的背过身去:“——徐,徐嫔,你别乱说!” 瞧她这幅模样。 徐娘掩唇而笑:“怪不得说话一股子酸味,合着真喜欢我的皇帝夫君,你若喜欢,你就大胆的承认便是,想被他捣就直说,别瘪着!” 她的话。 如针尖对麦芒,分毫不让! 说完。 还补充道:“女人最为了解女人嘛!” 她竟将适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紫仙。 “你!”紫仙玉面憋红,胸口急急起伏,喘着粗气,美眸锐利瞪她,食指与中指并拢,怒指她道:“你,你作死?信不信我杀了你?!” 她好歹是幽冥门门主。 敢这样跟她说话的渺渺无几! 徐娘依然不惧。 花容微笑,扬起精致的脸蛋:“那你动手试试?你杀了我这个徐嫔,按照我皇帝夫君的手段,一定会一命抵一命。” “到了那时,你的师祖,也正是帝后娘娘,恐怕她也无法帮你,说不定帝后娘娘会亲自将你杀了——来啊,给我一掌!” 周围一些太监宫女。 他们和她们都吓的忙跪下,当然宫女中不乏幽冥门的女弟子,有宫女劝解道:“门主息怒!” 有女弟子给了紫仙台阶。 她怒气稍退,瞪着徐娘道:“小丫头片子,你给我记住,休要惹恼我,否则我即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杀了你…哼,真不要脸,每次被他折腾,你叫的倒是欢实!” 她警告徐娘之余。 还不忘挖苦两句。 徐娘见她不依不饶,嫩脸上烧红道:“你若被她折腾,恐怕比我叫的还欢实。哼!别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自青芒山回来之时,你也乘坐龙辇,别以为那晚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一路上抱着你睡,你不是也没反抗嘛?” 紫仙兴许是好面子的人。 这种暧昧的秘密事情,被徐娘当着女弟子和太监们的面揭穿,她霎时感觉掩面扫地。 一瞬间。 眸子沁泪! 腰后青丝飞舞之际,一个闪身至徐娘面前,白嫩若玉的手指,霎时间黑若墨染,掐着徐娘的脖子:“你,你信不信我真杀了你!” 徐娘美眸微垂。 见此情景道:“幽冥门的幻阴指?看样子你真动了杀意。但我赌你,不会杀我!” “喲?还瞪?要杀,那就来吧——” 徐娘闭上眼睛。 一副任她宰割的样子。 紫仙蕴泪的泪眸瞪了徐娘半天,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不知何时,她的手又恢复白嫩的色泽,娇怒的哼了一声,松开她脖子。 紫仙嫩唇微张。 她深呼了一口气。 淡淡道:“徐嫔,你要庆幸你在皇宫中,并且还是个妃嫔,若在江湖上,你这种的,我见一个杀一个!” 说完。 她朝侧殿而去。 徐娘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脖颈,望着紫仙的倩影,她深感好笑,身为幽冥门门主,竟然都气哭了?说她不喜欢皇帝,打死都不信,否则怎会如此激动。 …… 乾清宫。 殿内。 一身红色飞鱼服的周朗,他忙拱手跪下,然后双手按在地上叩首道:“臣周朗,叩见吾皇万岁,叩见帝后娘娘千岁,叩见皇子殿下。” 皇子虽小。 君臣之礼必不可少。 一身暗黄色纱裙,牵着小皇子的宁挽香,二人面前一袭明黄色龙袍的李燕云,头插龙头金簪的他,甚是威武,面带淡笑,扶起周朗。 李燕云笑道:“说吧,何事?” 周朗望了望帝后娘娘和小皇子。 李燕云懂他意思:“无碍,都是朕自家人,你只管说。” “是!”周朗面色严肃,抱拳道:“皇上,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北镇抚司关押的青云观那些道姑们?” 此话说来。 李燕云一拍脑门。 北镇抚司还关押着青云观的道姑,这也是当时为了找出笑红尘之毒的始作俑者——青莲居士,故此才将青云观的人,全部关押在锦衣卫的衙门中。 竟然差点将这茬给忘记了。 李燕云奇道:“难不成那白莲居士现身了?” 闻言。 周朗抱拳:“回禀皇上,本来那青莲居士几天前就曾现身于北镇抚司,皇上不在宫中,故此锦衣卫曾派小公公告知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就说了,北镇抚司关押的是钦犯,等你回来由你来做决定……” 周朗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唠叨了?李燕云眉头一皱,无奈道:“说重点!” 周朗老脸一红:“是,皇上,那青莲居士不但现身了,说起来,你也认得。” 第998章 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许跪! 乾清宫殿中。 当闻周朗的话,李燕云龙躯大震,上前一步拉住周朗的胳膊,确认道:“你是说,朕在客栈前,遇到那个道姑,她便是青莲居士?” 周朗苦着脸道:“是!” 殿中。 一旁牵着李初小手的宁挽香,她黛眉微蹙,眼中尽是疑惑:“道姑?什么道姑?” 李燕云哈哈一笑。 走上前来道:“说起这个道姑,朕与她还有些矛盾呢,她脾气够大!” “她跟当时微服的朕问路,朕没搭理她,她就要揍朕!幸好有娘亲尹太后,还有般若保护朕。” 他将自己出言说道姑,嫁不出去才做道姑之言。 直接忽略没提! 宁挽香向来见不得他受了一点伤害,或者委屈。 闻言。 她眸子中杀意滚滚。 娇柔的嗓音语气略重道:“此人竟然如此放肆?我倒想见见了!幸亏当时我没在,否则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傲气十足的她,青丝无风而飘。 显然动了杀意。 她这般说话。 将一旁的周朗都吓的额头沁出冷汗,若说皇上身边最为吓人的,莫过于帝后娘娘和般若,皇后娘娘好歹知书达理的,帝后娘娘却不然,她不讲任何规则。 曾经在芦苇荡。 她双眼蒙布,怒杀几十名刺客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宫中尽人皆知。 见老婆婆这般,李燕云自感自己犹若被宠着的孩子般,同时,他心里暖洋洋的。 他上前一步。 感动万分握住宁挽香皓腕。 嘿嘿一笑道:“放心吧老婆婆,朕也没吃亏,再说了,朕岂是吃亏的人?” 宁挽香点了点头。 表示很认同他的话。 二人身旁不远处的周朗,他猛一抱拳道:“皇上,那青莲居士既然现身了,不知该如何处置她呢?” 李燕云转身问:“笑红尘之毒,她作何解释?” 周朗解释说,那道姑称笑红尘的毒乃是被盗的,她们青云观向来与世无争,与那些刺客一点关系都没,并让北镇抚司将青云观的人都给放了。 周朗说话时,头冒冷汗。 这让李燕云瞅着奇怪,他与周朗虽说是君臣关系,但私下中也是有友情之谊,他见自己根本不会怕成这样。 如若这般。 他心中定藏了事。 李燕云笑问:“这就没了?不是还有其他事?周朗…朕给你机会,希望你别让朕失望,休要做些藏月之事!” 周朗闻言。 他双眼圆睁,难不成皇上听到风声了?他扑通跪下,叩头道:“皇上,臣该死,臣没有制约好属下,有几名锦衣卫将一些道姑的身子给侮辱了——” 这话说来。 李燕云呆立几分,当时怒道:“什么?你说什么?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将青云观的道姑给……” 他晃着手指道:“告诉朕,朕让北镇抚司关押道姑们的时候是如何说的?!” 他震吼出声。 不光他动了怒火。 连宁挽香脸上愠怒不已,玉拳握紧。 认为此事不公! 皇上当时明确说过,定要好生照料那些道姑,直到青莲居士现身为止,可青莲居士是现身了,有些道姑却惨遭侮辱。 见皇上动怒。 周朗这才意识到皇上适才是诈自己的。 他忙叩首道:“皇上息怒,是臣的失职,请皇上治臣失职之罪!” 李燕云星眸一眯:“此事发生多久了?是何时?” 周朗不敢再有隐瞒:“回禀皇上,已有半个月,今日臣去御狱的时候,听那些道姑们叫屈,才知她们竟然惨遭此祸。” “好大的胆子啊!”李燕云眼中怒意爆闪,在这时代,女犯人被牢头侮辱的事,怕是并不鲜见,况且那些女道姑们,根本不是犯人,而是朝廷的人质。 最多也是有嫌疑而已。 他们竟然这般做! 李燕云怒道:“说,歼辱该当何罪!” 周朗脑门贴在地面。 不敢抬头:“回禀皇上,凡豪势之人,强夺两家妻女歼占者,绞死之刑。歼有夫之妇者,处斩刑,女不坐。歼占无夫之女者,处以斩刑!” 合着横竖都是死!李燕云笑里藏刀问:“那你呢?适才竟然差点欺瞒不报?” 周朗大声道:“回禀皇上,臣失职,按律情形严重者,罢官免职,轻者杖责八十!” 闻言。 李燕云叹了口气。 “朕是真他娘的没想到啊,竟然出了这个事?朕的法不只是针对于民,还针对朝廷任何一人!若是不惩治,那法岂不是就是个摆设?!——”李燕云怒道:“——那到时你去领个八十……” 他手指着周朗。 无奈的闭上眼睛。 收回手道:“——算了,三十便可!” 周朗眼中积泪:“谢皇上!” “不过!” “法就是法!” “臣还是领八十吧!” 李燕云道:“这可是你说的!”他心痛,又无奈的大喊道:“那就八十,去领吧——” 被宁挽香牵着的小皇子李初,头一次见父皇如此责罚人,小皇子吓的小身子发抖,抱着宁挽香的长腿,直朝宁挽香身后躲去,偷看着父皇。 此刻。 似乎在他眼中。 父皇就是个无情的猛兽! 周朗缓缓起身:“是,皇上!”然后他朝宁挽香和小皇子抱了一拳后,弓腰退了数步,才转身走去。 宁挽香看了一眼气呼呼的五世孙。 她又转眸瞧向周朗:“慢着!” 满眼是泪花的周朗一愣。 长身一转,朝宁挽香抱拳:“不知帝后娘娘有何吩咐?” 宁挽香摸了摸小皇子的头,垂着俏首语气柔道:“别怕!”说着,她面无表情,美眸直视李燕云的背影:“五世孙,你当着六世孙的面如此,以后他叫他如何敢亲近你?” 李燕云望向宁挽香。 他脸色瞬间也柔和了不少:“老婆婆,朕岂能因为皇子如何看朕,而无视国法?” “如此这般岂不可笑?” 宁挽香摇头。 “非也!不光如此——”腰背直拔,赛过天仙的宁挽香,她牵着小皇子踱步道:“既然你说国法,那我与你说国法。” “五世孙,你听我分析,是不是这个理!” “——周朗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自然有很多差事要办理,他不可能一天十二时辰,都待在御狱,我说的可对?“ 李燕云点头。 他笑道:“理是这个理,可狱卒都是他的属下,他属下做出这种事,那岂不是他失职?” 宁挽香立住身子,目光落在李燕云脸庞:“这话可是五世孙你说的。” 李燕云道:“没错,是朕说的。” 宁挽香一本正经道:“既然如此,那么好…周朗也是你的属下,那你岂不是也失了职?” 这话可不得了。 何人敢说皇帝失职? 李燕云还未说话。 周朗就吓的忙跪下:“帝后娘娘,臣甘愿领罚,皇上并无过错啊,请帝后娘娘,请勿责怪皇上,否则臣心难安!” “闭嘴!”宁挽香冷叱道:“本宫再与五世孙说话,没与你说话!” 周朗虎躯一颤:“是!” 老婆婆真是不给朕面子啊,李燕云哭笑不得,若是换成旁人,恐怕他早已会当场呵斥,好在也就宁挽香。 瞅见李燕云笑着摇头。 宁挽香抿了抿嫩唇。 最终开口。 “五世孙?你怎地不说话了?”她背过身去,不看他,瀑发及臀,姿直貌美,犹若一尊仙女立像:“让你说,到底如何办?” 李燕云笑道:“那以老婆婆看来,周朗该当何罪?” 她曾无数次跟皇子李初说李燕云是个好父皇,奈何当下他这般,着实吓坏了李初,宁挽香道:“后宫不得参政,我也只是建议。” 她说话时。 玉手不停轻抚小皇子李初的后脑勺,李燕云也意会,明白她是不想让李初看见父皇这般,而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可若照她说法。 那天下就没失职之罪了。 李燕云好笑地瞅向周朗。 他也知道。 八十大板若是打下来,不死也得筋骨断裂。 细细品查,实则却是是大宗律法太过严苛。 他道:“看在帝后娘娘,为你求情的份上,朕只让你受二十大板,余下的六十大板,每月打二十次,否则庆云公主李韵蓝,定会来朕这闹的。” 最后他调侃了一下。 气氛一时便没那般紧张。 周朗感激叩首:“臣谢皇上!” 李燕云走至宁挽香身旁,抱起魏灵容所生的李初,在小家伙李初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小家伙,又重了不少——”他望向周朗:“你要谢的不是朕,是帝后娘娘。” 闻言。 周朗又忙想宁挽香叩首:“臣谢帝后娘娘!” “不!”宁挽香望着李燕云道:“我不是很满意——”她见李初依然惊恐地望着李燕云,她心里万分的疼:“五世孙,赦免周朗吧,他无罪的。” 说着。 宁挽香膝盖一弯,似要跪下。 李燕云大惊,快速的放下李初,扶住了宁挽香:“老婆婆你!” 她向来不行跪礼。 这也是李燕云规定的,毕竟这一世的人在她看来都是小辈,给那些小辈行跪礼,她心里自当是别扭的紧。 岂料! 她竟然为了李燕云,能在小皇子李初心中,留下一个好父亲的形象,给李燕云跪下,或者说她将李初当成了亲生的,早已有了母爱的那般伟大。 这些都是李燕云始料未及的! “不!”李燕云摇头。 望着她貌美如花的脸蛋。 他心中感动万分。 目光如炬,盯着她,认真道:“老婆婆,你这是作甚?!你听着,无论任何事,你都不能跪下,朕不许你跪!” “哪怕天王老子来了!” “你都不许跪!” 第999章 如此责罚 乾清宫。 大殿内。 皇上之言可谓是霸气万分,在他心中,自己的帝后绝不可能跪任何人。宁挽香如若吃了蜜糖般,心中甜涩万分。 脸颊生晕,艳丽无比。 她娇首微垂。 嘴上不买账道:“休要说些好听的。” 其实无论如何说,这时代的律法都严苛,这是真的,但若想改变,自然得循循渐进,一切欲速则不达。 李燕云目光自老婆婆娇艳的脸蛋上移开,哈哈一笑,望向跪着的周朗。他曾常说律法如铁,自然不会自己食言。 最终。 周朗被罚半年薪银。 并关禁闭半月。 周朗离开大殿后。 李燕云微叹一声,望着周朗远去的背影久久未语,正如他以前说过,做一个好皇帝太难了,人情和法,你怎能兼顾?毕竟这事上,大宗千万只只眼睛盯着呢。 她满含柔情的美目望着李燕云的身影。 黛眉微蹙,思虑几分后,便蹲在身旁的李初小身子前,跟李初小声耳语几句,小家伙抿唇频频点头。 蓦然间。 李燕云感叹之余。 发觉有人拽自己的衣襟。 他垂眸一瞧,正是小皇子李初。 李初糯声道:“父皇,母后说,对你的处置很满意,而且,儿臣也是赞成父皇的做法。” 他将宁挽香教他的话。 一字不差的说给了李燕云听。 有时候无论做什么,就是怕不能被人理解。这般话语对李燕云来说,无异于冬日中的一把火,暖了整个心窝。 李燕云出宫的这些日,她就趁李燕云不在的时候,去跟上官皇后打听他以前的事。 甚至也明白李燕云时而会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孤独的人,甚至在大内宗庙殿中,差点寻了短见,这话也是上官皇后告诉的宁挽香。 除此之外。 那几日宁挽香,去看望生完皇子的安梦涵安妃之时,顺势说了此事。 安妃闻言更是吃惊。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有过自杀倾向的夫君,也正是庆和皇帝,他…竟然可能、或许、是‘轻度郁抑症’。 这个名词。 宁挽香闻所未闻。 安梦涵便好一顿解释。 后来与几个姐妹们在一起讨论,最终结果是,那时他因为秦芷彤,而患上了轻微抑郁症。 安梦涵曾心疼的说:“夫君,贵为九五之尊,本就为国事日理万机的,心中还如此挂念一个人,很多事情压的他定是很累的。” 安梦涵更是告诉她。 得此症结之人,平日里说说笑笑犹若常人,看不出半分苗头,也有可能当与秦芷彤见面之时,一切迎刃而解。 殿内。 宁挽香回想着这些,她若有所思的望着李燕云。 此刻。 李燕云哪里知道,后宫妃嫔竟然将自己当成一个有轻度抑郁症的患者,他心情大好的抱起李初。 望向立于原地的宁挽香。 微笑道:“老婆婆,谢谢你,朕知你适才那般,是为朕好,但朕绝不能赦免周朗,不杖责他,已经是朕看在老婆婆你的面子上,法外开恩了。” 宁挽香嗯了一声。 修长婀娜的身子踱步。 貌美过人的玉面一本正经道:“五世孙,我只是不想你在六世孙面前太过凶神恶煞的,你那般责罚,我已经很满意了,六世孙也满意。” “只不过——” 她莲足停下。 娇身一转:“百年前,我也是做过幽冥门门主的,自然知道为人主,有些事不能兼顾,适才是我太为难你了。” 她微微给李燕云鞠躬。 这让李燕云颇感震惊,本就七窍玲珑的他,觉得有些不简单:“老婆婆,朕怎地觉得你不对劲?又是对朕下跪,又是鞠躬的?” 宁挽香面色一红:“有,有么?” 她眼神有些飘忽。 抱着李初的他,放下李初。 走过来,轻抚老婆婆的头。 严肃道:“你与朕说,是不是有事瞒着朕?你撒谎的时候,朕一眼就看得出。” 宁挽香好奇。 美眸一眨不眨:“你从哪看出来的?” 李燕云坏笑道:“还说没有,这岂不是自己就承认了?你若说谎,定有些心虚,若是底气十足的话,你便是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 这般说来。 宁挽香再也没法隐瞒了,将安梦涵猜测的事,与李燕云道来,李燕云闻言哭笑不得,小梦涵倒是会乱猜。 他好笑的跟面前的宁挽香道:“你就是怕朕想不开,才想形影不离跟着朕的?” 宁挽香有些羞涩。 她忙背过身去,有些慌张道:“这,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 李燕云笑了一声。 绕到她面前:“那原因之二呢?” 她见李燕云坏笑的直视着她,她忙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昂首挺胸道:“你说呢?” 嫩唇微抿,面孔绝妙。 美丽的不可方物。 李燕云哈哈一笑,搂着她纤腰,这一幕小家伙李初瞧的直睁大眼睛。 只见父皇额头抵在她的脑门。 温柔道:“朕也想你…我爱你,老婆婆。” 这般肉麻的话。 她自己说不出,可听着却是欣喜。 面颊红润地嗯了声道:“我,我很满意。” 如黑宝石的眸子,在眼中乱转,她不敢直视李燕云的眼睛。平日一向傲气十足的老婆婆,没想到也有如此小女人的样子,倒是十分可爱。 脸孔红若胭脂,美艳极了。 李燕云瞅见她这般。 骚笑道:“老婆婆,到时我们洞房之后,朕也想听‘很满意’这三个字。” 她瞧了瞧一旁皇子,见皇子正仰着小脸,圆溜溜的眼睛不眨地看着自己二人。 霎时。 她脸上赧红,无限美丽。 撇过头去,一本正经道:“别胡说,你儿子看着呢。” 殿内。 立时传来李燕云爽朗的笑声。 而被责罚的周朗,名义上是关在紫禁城前宫的御狱之中禁闭半个月,实则李燕云特地关照过,他的牢房可谓是富丽堂皇。 奢侈豪华。 摆设齐全! 瞅见宫女抱来帛被玉枕。 正为他铺着锦被。 周朗纳闷:“姑娘,这是?” 照宫女看来,这哪里是关禁闭。 分明就是享受的。 俏宫女转过身来,给他施了一礼,笑着说道:“驸马爷,这乃是皇上亲口吩咐的,除此之外,还有锦衣玉食的伺候。” 周朗激动涕零。 朝乾清宫方向郑重抱拳。 感激的大声道:“臣周朗,谢皇上恩典!” 瞅见他这般,俏宫女嫣然一笑。 便继续为他铺设被子。 而话音刚落。 一阵笑声传来:“谢到不必,谁让你是朕的妹夫呢,若是委屈了你,庆云公主岂能愿意?” 俏宫女和周朗浑身一震。 二人忙走到门前,这才发现走廊中,身穿明黄色龙袍的李燕云,带着一袭暗黄色纱裙的帝后娘娘,以及小皇子李初,正朝此处而来。 一番礼仪后。 李燕云扶起周朗笑道:“若是你愿意,朕恩准庆云公主李韵蓝可自由出入此处?” 周朗受宠若惊:“皇上,臣失职犯错,受皇上和帝后娘娘恩典,臣这般已知足,当下臣乃是犯错之人,怎可享受男女之事?” “请皇上收回成命。” 闻言。 李燕云白眼一翻:“你这小子,思想可真不够纯洁的,想的倒美?真当这御狱是客栈了?朕只是想让庆云公主来此陪你说说话聊聊天,何来男女之事?” 周朗老脸一红。 俏宫女更是抿唇憋笑。 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走至窗前,望着远处紫禁城的楼阁宫阙,笑道:“顺便告诉你一件喜事,你的娘子,朕的皇妹,李韵蓝,她有喜了。” 待李燕云一句一顿的说完。 周朗讶异地啊了一声:“真,真的?” 李燕云回眸望向正牵着小皇子打量这间牢房的宁挽香,他笑道:“朕适才与帝后一起在乾清宫说话时,驸马府的人,派人来宫中传喜的。” 说着。 他又看向周朗,笑道:“这下,你还拒绝李韵蓝来与你说话么?” 周朗忙跪下:“臣谢皇上。” 他一脸激动:“皇上啊,我们老周家三代单传!” “三代都在前宫做侍卫!” “没想到到了我这辈,又是驸马,又是锦衣卫指挥使的,臣万死也难报答皇上的恩情。” 见这小子激动万分的样子。 李燕云朗声一笑。 说起正事:“你告诉朕,那青莲居士,现在何处?” 周朗拱手道:“回皇上,她在北镇抚司呢,并且还说定要讨要个说法,否则,青云观的几百年的清誉,将毁于一旦。” 李燕云点头。 面色一肃,心中暗道,这事弄的真是难办,朕一开始将青云观的道姑们关押在诏狱中,只是为了吸引那个观主青莲居士前来。 岂料人家倒是现身了。 竟然发生青云观道姑被诏狱狱卒侮辱清白的事来,若是青云观与以前那些刺客,无半点关系,那朕这事做的就很欠妥啊。 此刻。 李燕云光用脚趾头想。 都知道,那个道姑定是恨死自己了,就算没这个事,怕是那道姑也定会讨厌自己,毕竟在客栈时,自己那般出言戏她,当时若不是娘亲尹贞秀在,怕是自己真能被那道姑给揍一顿。 但事已至此。 该怎么办,就得怎么办! 想到此处。 李燕云看了眼周朗,果断的大手一挥:“走!与朕去一趟北镇抚司,朕去会会那个青莲居士。” 见皇上和帝后娘娘以及小殿下行出去。 周朗愣在原地。 打量着牢房道:“臣?臣也去?” 李燕云头也不回的说:“等这事完了,你继续在此处紧闭。” 周朗脖子一缩,忙道是。 忙不迭的跟上去。 第1000章 还是真是那个道姑! 大好晴天,蓝空无云。 北镇抚司。 衙房中。 穿着锦衣卫飞鱼袍的李燕云,懒洋洋,四仰八叉的坐在太师椅上,双腿翘在桌案上,嘴里哼着小曲;立在身旁,小背系着天陨剑的般若,她一如既往的打着瞌睡。 可般若,大眼睛时而圆睁,动不动就娇躯一颤。 只因。 房中牵着小皇子李初的宁挽香,她时而为小皇子拿着那厨架的小玩意给他玩,动不动就弄的屋中乒乓作响。 对于老婆婆闲下来静如忪,闲不下来之时,能搅的天翻地覆之为李燕云早已习惯了。 表现的淡定无比。 可蓦然间回眸一瞧,还是不由虎躯一震,只见屋中满是狼藉,若是不知道的,当真以为进了贼呢,可小皇子李初倒是玩的开心。 此刻。 周朗进来抱拳道:“公子,青莲居士到了。” “让他进来。”李燕云道。 周朗退出去没多久。 便不疾不徐的走进一个手持拂尘,曼妙身躯,被黑白相间道袍包裹的女子,她肤若凝脂,细眉下一双媚眼,直视着李燕云,眼中显出几分惊讶。 很快。 便是怒道:“是你?你竟然还是锦衣卫管事的?” 还真是那个道姑!还真是有缘!李燕云微笑起身。 笑道:“没错,是我!依稀记得上次在客栈门前,你说过,不要让你碰见我,这回又碰见了,你打算如何?” 她拂尘一挥。 眼中满是凌厉杀意,美丽万分的玉面显红:“我杀了你,都是你害的我青云观清白之名尽失——” 那白丝拂尘。 立时直朝李燕云胸口‘刺’来! 可还没触碰李燕云。 两道身影一闪,分别是般若和宁挽香挡在李燕云身前,宁挽香玉手握住她的拂尘白丝,美眸直视女子:“你若敢五世孙一下,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宁挽香眸子如锋,腰后青丝无风而动。 玉面冰寒。 连般若都是颇为忌惮的望着道姑,她与宁挽香所散发出的内劲,被道姑清晰的感受到,暗感此二人都并非是平凡之辈。 道姑瞅向一脸得意的李燕云:“你,你真不害臊,还要两个女子保护!” 李燕云嘿嘿一笑道:“害臊?为何要害臊?你要有能耐,找两个男人保护你啊,没那本事,就少风凉话!——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坏!谁若娶你当真是瞎了眼了,还是那句话,怪不得去当道姑!” “你!”道姑面红耳赤。 她想从宁挽香手中抽出拂尘的白丝,教训李燕云,奈何被宁挽香握的甚紧,她干脆瞪了李燕云一眼,松开拂尘。 然后。 背过身去,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压下怒火。 这才道:“我希望朝廷秉公执法。你说,诏狱的狱卒侮辱青云观的弟子,该如何办?!” 她声音娇叱。 “娘,我要!”小皇子李初跟宁挽香要那把拂尘玩,宁挽香将拂尘递给小皇子,在外称她为娘,自然是来时就教好的。 道姑先是奇怪。 便哼道:“你这人可真够绝的,来北镇抚司当差,还拖家带口的——小孩,把东西还给我!” 小皇子李初恶狠狠地瞪着道姑:“不要,你是坏女人,你还想打我爹来着。” 李燕云笑道:“我是否拖家带口来此办差,这些不管你的事,倒是你,跟个小孩抢东西,也不害臊,给他玩玩,能少根毛不成?” 道姑面红耳赤。 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燕云朝前走了俩步。 继续道:“至于你说的青云观弟子被侮辱一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朝廷自当会给你个合理的说法!” 李燕云脸色严肃下来。 一拍手道:“带进来!” 此言说罢。 三个道姑被带了进来,她们哭哭啼啼的,刚一见到青莲居士,就跪下叩首喊观主,青莲居士细腻毫无瑕疵的脸上满是动容。 她正要说话。 李燕云望着三个道姑:“说说那晚发生了何事。” 三人便将那晚的事详细说来,本来她们几十名道姑都分几个关押在一间牢房之中,那晚狱卒在诏狱喝多了酒,竟然趁着酒劲,强行与她们发生了男女之事。 李燕云眯眼问道:“你们都不是自愿的?” 这话。 让青莲居士气不打一处来。 她瞪向李燕云:“你,你说的这还是人话么?!” 宁挽香目瞪青莲居士:“你说话嘴巴放干净些!我不是很满意你的语气,再敢不干不净,别怪我不客气,他说甚就是甚,问什么,你答什么!” “可听清楚了?” 她美貌过人,胜似天仙降世。 无论是气势亦或是模样,都让姿色不差的青莲居士都自渐形秽,不由脸上一红。 闻言。 李燕云心里一暖。 走至宁挽香身前。 叽叽咕咕道:“老婆婆,你暂且带着朕的儿子去外面玩,朕在审理案情呢。不用担心朕,般若在呢。” 青丝垂腰的宁挽香,她趾高气昂,甚是随意地应了声‘知道了’便昂首挺胸,带着身后身子娇小的小皇子行了出去。 帝后娘娘宁挽香,心中盘算着,日后是否该带人去青云观,好生教训这个青莲居士。该说不说的,此女子,宁挽香十分不满意。 待一大一小离开。 李燕云笑望青莲居士:“我并非是给她们伤口撒盐,这乃是关乎案情的事,如若违背她们意愿,狱卒便会构成侮辱她们的罪,所以——” 李燕云再次望向那跪着的三位道姑:“你们说说,他们行禽兽之事期间,你们的想法。” 其中一个道姑。 她有些忌惮的看向青莲居士,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那二其中一个流泪道:“回禀大人,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我也是!”另一个红着脸哭着附和道。 青莲居士瞪李燕云。 哼道:“你可听清楚了?” 李燕云脸色一肃:“你大可放心,一旦构成,我自会严办,且,不是还有一个没说话呢嘛?” 走至那个垂首不语的道姑面前,双手支着膝盖,弯腰问道:“这位小道姑,你无须怕你们观主,有话直说,朝廷会为你做主,你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小道姑她又看了眼青莲居士。 青莲居士雪白的面孔浮上红霞,厉声道:“看我作甚?想什么就说什么!” “是!”小道姑流泪道:“是这样的,我,我在青云观之时,就有还俗嫁人的想法,那个狱卒与我那般后,他说,会为我负责…我也,我也同意了!” 这话一出。 青莲居士美眸圆睁,美丽的面孔满是不可置信,玉指指着小道姑:“你!你——” 照李燕云的说法,如若是小道姑自愿,并不追责与那个狱卒,那个狱卒便只有玩忽职守之罪,便无侮辱之罪。 青莲居士恨不得那些狱卒都死。 她自然不希望小道姑如此说。 见她要动手打小道姑耳光。 李燕云忙握住她的皓腕道:“青莲,这里乃是朝廷审问之地,若非准许,不可私动刑罚,否则会对案情有影响。” 她猛地自李燕云手中抽出手臂,面红耳赤道:“休要叫的如此肉麻!恶心!” 她撇过头去。 李燕云微微一笑。 便严肃下来,继续道:“照此说来,三个狱卒,其中只有一个尚未构成侮辱女人之罪,剩下两个违背了二位道姑的意愿,是也不是?” 他目光瞅向那二人。 两位道姑同时点头。 李燕云眼中狠辣。 高吼一声道:“带进来!” 霎时带进来三名狱卒,三名狱卒一进来,就对穿着飞鱼服的李燕云求饶,让那位道姑指认其中一名一狱卒,那狱卒自是同意娶道姑。 李燕云闭上双眼道:“虽然道姑不追责你,但你为狱卒期间喝酒乱法,也是过错,去领三十大棍,免职随道姑而去便罢!” 狱卒流泪叩首道:“是!” 青莲居士望着狱卒和那个小道姑的身影,娇叱道:“清雨,你这叛徒!” 那小道姑眼泪簌簌,回首转身深鞠一躬道:“对不起观主,我,我还是受不了青云观的戒律,知遇之恩,来生再报!” 说罢。 与狱卒一起行出此间。 李燕云笑道:“人之常情而已,你何必将人禁锢于青云观,就算尼姑庵还有俗家弟子呢。” “关你何事?”青莲居士道。 她说话的语气,尽数落在外面的宁挽香耳中,宁挽香带小皇子玩时,气的银牙咬的咯咯作响。 屋内。 李燕云到时不在意。 而那两个狱卒见此,也说会为两个道姑负责,奈何两个道姑眼中只有恨意,李燕云走到狱卒面前。 他居高临下垂首问:“如此说来,你们二人是承认侮辱这两个道姑了?” 此话问来。 二人身躯颤抖:“我们会为此事负责的。” 李燕云哼笑,声音冷道:“可人家不愿意啊!如此一来你们便构成侮辱二位道姑的罪过,按大宗律例,如此当斩!” 这般气势。 二人吓的瞠目结舌。 青莲居士默默不语,望着他。 他高喝道:“来人,将二人拉下去!” “午时过后,在菜市口斩立决!” 一听此话。 二人吓傻了,双眼无神,很是绝望,如若行尸走肉被周朗命锦衣卫拖了出去,那两个道姑忙给李燕云叩首,说是谢大人为她们做主。 李燕云冲她们一摆手。 望向青莲居士:“不知如此,青莲你是否满意?” 李燕云如此般,公平公正,她自然不好说甚,袖子微微拭去眼角的泪水,微微点头,声冰似铁:“我说了,休要叫我青莲,听着恶心!” 她漂亮的脸蛋,微微红润。 恶心?李燕云剑眉一蹙。 似笑非笑道:“既然你对我的处置方式,没什么该说的!那也该算我们的账了!” “说!” “你们与牡丹会那些刺客,到底是何关系?他们怎会有你们青云观的笑红尘之毒?” 1001章 青莲道姑气急 京城。 北镇抚司。 衙房内。 身着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李燕云这般质问,青莲居士丝毫不惊慌,美丽的玉面淡若止水,莲足轻动几步,修长的身姿,似若杨柳,极为曼妙。 语气不疾不徐道:“贫道几日前就曾与北镇抚司说过,青云观向来与世无争,更与那些所谓牡丹会的刺客,没任何瓜葛——” 说到此处。 她语气一停。 目光投向李燕云:“再者,贫道若与那些此刻有关系,又怎会来此自投罗网?——你办案既然如此公平公正,怎么这点就没想到?” 她面色薄怒。 又道:“朝廷当真是有眼无珠!害的青云观女子遭受狱卒侮辱,岂是你将那些狱卒斩了,就能够了结的?青云观还不是得遭受别人的笑话!” “这笔帐,朝廷如何还?” “若是青云观是无辜的,你们该当如何?” 听青莲居士一席话。 李燕云也陷入沉思。 事情远远超过李燕云的预料,他也是没料到狱卒竟然干出这种事来。退一万步,也正如她所说,万一青云观真的是清白的,该当如何? 忽地。 李燕云星眸对上她的目光。 坚定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若是朝廷着实冤枉了你们,我会上报圣上,求圣上亲手写上一些褒义之词。” “赠予你们一块匾额,奖褒青云观,聊表朝廷对青云观的愧歉之意,你可满意?” 由皇上亲手动笔写上一些褒词。 这对于青云观来说乃是极大的殊荣! 闻言。 青莲居士双眸一瞪。 美艳无比:“就凭你?圣上会听你的?” 一旁般若憋着笑。 李燕云也笑了:“这个就无须你关心,总之我们圣上英明神武,明朝秋毫,也是明辨是非之人,这个圣上定会答应,但是——” 李燕云脸色寒了下来。 他冷哼一声:“如若查下来,一旦发现你们与那些牡丹会的刺客有关联,可就别怪朝廷无情了。” 昔日。 刺客混入宫中假扮太监伤了皇子的事,天下皆知,而皇上将青云观的人除了观主全部收押于诏狱,这也不免让人认为青云观与此事有关。 若是真相不明。 青云观也将永远盖上这顶帽子。 青莲居士自然是希望眼前这个人,能够尽快查个清楚,还青云观一个清白。 见她不语。 李燕云一脸刚正道:“听着——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歼恶之徒,一切就等真相大白时,我们在谈是否放了诏狱里的那些青云观的道姑。” “你要配合锦衣卫的调查!” 说罢。 没待青莲居士应声。 李燕云朝外面喊了一声:“陆炳!” 很快。 身穿锦衣卫腰间悬刀的陆炳小跑而进,忙冲李燕云抱拳垂首,李燕云则是吩咐他带些锦衣卫,与青莲居士一起去一趟青云观,查一下是否如她所说,笑红尘的毒是被盗的。 青莲居士似对李燕云印象很不好。 当被锦衣卫带出去时。 她还不忘娇瞪李燕云一眼,本就柳眉杏眼,俏鼻薄唇的,一张脸蛋犹若鸡蛋白,很是明艳。 这般瞪来。 简直是风情万种。 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李燕云不忘逗她道:“青莲,你不会真是因为嫁不出去,才去当道姑的吧?” 她刚走没几步。 回首剜了李燕云一眼,青莲二字,他倒是叫的顺口了,她脸蛋透红:“少贫嘴!” “要你儿子将拂尘还我!” 脾气还真大,李燕云微微一笑,与她一起出了门,在廊道中,从宁挽香身旁的李初手中拿过拂尘递给她,岂料她又瞪了李燕云一眼。 然后。 这才与锦衣卫一起行去。 李初眼泪汪汪的,奶声瘪着哭道:“爹,这个姨娘不是好人,你不许要她做我姨娘好不好?” 宁挽香圆眸娇瞪青莲身影:“没错,我也不是很满意!” 那与锦衣卫行去的青莲,面红如血,心里暗嗔,谁稀罕! 这一大一小,将朕当成什么人了! 李燕云朗笑出声。 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又握住老婆婆的皓腕。 笑道:“放心吧,这种没人要就去做道姑的货色,我又怎会要?脱光在我面前,我都没兴趣!——你看什么嘛,天下又不是你一个道姑,你怎知我是说你!” 他开起玩笑来,本就嘴没个把门的。 再说了。 身为皇帝,为所欲为,别人又能如何?自是怎么爽快怎么来。 同时。 那行在前方的青莲居士,如受莫大的侮辱,娇身一停,目光如刀瞪来,胸口急剧起伏,嫩唇紧抿。 李燕云忙拉着儿子躲在宁挽香身后:“老婆婆,你瞧这个道姑又想揍我。” “无碍!”老婆婆玉面寒霜:“她若敢过来,我让她又来无回!——他说话就这样,并无恶意,你瞪个什么?” 柳腰笔直的她,说话霸气万分。 若说老婆婆最为护短。 李燕云闻言心中暖意横生,感动之余,也不惧怕那青莲了,食指一勾,瞪眼嚣张道:“哼,你过来呀!” 青莲居士愠怒之下。 她雪白的玉面红若火烧,深知若是动起手来,无论是他身前的暗黄色纱裙的女子,亦或是那个背着黑柄剑的少女,她都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哪怕是为了青云观着想,都得忍。 因此。 深深看了李燕云一眼后。 青莲便不发一语的与锦衣卫们行去,望着她娇俏婀娜的身影,李燕云脸上黯然下来,叹了口气。 宁挽香奇怪道:“为何由此一叹?” 李燕云一脸正义道:“狱卒歼辱青云观的道姑,说一千道一万,也是朝廷的不对啊,这还是朕知道的。大宗疆域如此之大,难保其他地方,没有发生诸如此类事情。” 他望向晴空道:“朕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此事啊。” 宁挽香黛眉微蹙。 微微点了点头,对于李燕云的话深以为同。在她看来五世孙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嘴上花花,却始终有一颗极具正义的心。 论起他做的大事,怕是千年难遇。 无论玻璃、细盐等、亦或是国事方面的,都堪称旷世之举。 糟了!李燕云星眸圆睁,一拍脑门。 见他一惊一乍的。 宁挽香奇道:“又怎了?” 李燕云自怀里掏出玉佩:“适才与她说案情时,这个忘记还她了。”盯着上面的‘穆’字,李燕云道:“不过暂时不能急着给她。” 李燕云望向她道:“老婆婆,朕得去花剑坊一趟,你是跟着去玩呢?还是回宫?” 宁挽香嫩唇微撅,迟疑思考了几封,眼神飘忽,美丽玉面望向别处道:“我想带着六世孙,去别处逛逛,瞧这天色还早,晚些我再回宫吧。” 闻言。 李燕云应声。 “也好!不过记得小心些——”他凑近,嘿嘿笑了俩声,小声道:“我们还得洞房呢,朕要与你生个属于朕与你的亲生儿子或者女儿。” 宁挽香脸上少有的红了一起,一时艳丽如霞,妩媚无比,她望着他嗯了一声,自己乃是他的帝后,与他洞房天经地义,每每想到此事,她都非常忐忑。 她这幅动人的模样,映入眼帘,李燕云看的呆了几分,朕的老婆婆真是美。他心中一柔,将她拥在怀中,顺势在她诱人的樱唇啄了一口。 立在一旁的般若,她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将此幕看在眼里,小舌不由的舔了舔薄嫩小唇,然后,垂着小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宁挽香心中万般甜蜜之下,她一本正经的砸吧了两下小嘴,还好,没啥异味,否则一巴掌指定落在他脸色,她回味之时,发烫的脸蛋紧贴着他的胸膛。 嫩若鲜玉的五指,轻抚他的硕背。 此事无话胜千言。 二人默默相拥许久。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对宁挽香放心无比,甚至都没问她去哪,便带着般若和一些便衣锦衣卫去了花剑坊。 …… …… 花剑坊。 带着般若进来之时,盯着妙儿小臀几眼,又与她说笑几句,妙儿倒也习惯了李燕云调笑,且李燕云一来她就知道要作甚,红着脸说去炖猪腰子烫。 便让李燕云好生与童清湫说些话。 般若则是跟妙儿跑去厨屋说话了,两个小妮子不知不觉间早已成为了好闺蜜。 从妙儿口中得知。 陈圆圆晚上才会来花剑坊住,白天便会去沁春园唱戏曲,她对戏曲的钟爱,不是什么秘密,李燕云也就任由她做一些喜欢的事。 厢房内。 与李燕云道出最近的玻璃生意,童清湫讲解了一番,李燕云才知,玻璃如今京城达官显贵,该买的都买了,当下大部分都乃是外地商贾前来进货。 她玉手提着单臂白瓷壶。 为坐在圆桌前的李燕云斟茶,笑道:“夫君,如今玻璃还是供不应求,不过大可放心,经你的帮助,户部已经批下了地皮,给我们开设新的作坊。” “妙儿整天与我跑来跑去的,连妙儿都熟悉不少生意上的规则,经常帮我打理不少事情。” 说着。 童清湫放下单臂瓷壶。 翘臀坐在李燕云怀里,玉面含笑:“夫君,你几天没来了,去哪了呢?” 她眉若柳叶。 杏眼藏笑,柔情万种。 若说回京时,曾来了一次。 李燕云捏了捏她香腮,嘿嘿笑道:“之前来了一次,你你与妙儿都不在。傻娘子,夫君哪能天天来?若是天天来,身子骨哪能受得了?” 童清湫眉目嫣红。 噗嗤一笑玉指点他额头道:“还不是你喜欢做坏?再说了,妙儿不是去煮猪腰汤了嘛。” 与娘子说笑几句。 李燕云心情大好。 他朗声一笑:“猪腰汤只不过是辅助一下而已,朕正值春秋鼎盛,不喝也无碍,嘿嘿——倒是娘子,说正八经的,你适才说妙儿对生意如今也是得心应手?” 童清湫好奇地嗯了一声:“怎了夫君?” 李燕云正色一叹。 微笑道:“娘子,如此说来,开辟金陵新的生产作坊,还得妙儿去才是,只是娘子,妙儿与你形影不离,不知你可愿意?” 第1002章 两枚玉佩,有渊源! 这个打算,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 大宗除了京城,便是江南一带最为富饶,那里交通便利,商贾云集,又有利于贸易,将玻璃分坊开设在金陵,便可辐射周围城郡。 更可以长江之便,与各国进行贸易往来。 闻言。 坐在李燕云怀里,玉臂勾着李燕云脖子的童清湫,她圆睁美眸,李燕云瞧的好笑:“怎了娘子?若是你不愿意,朕在物色其他人也可。” 童清湫忙摇头。 解释道:“不是的夫君,我是怕妙儿想我!” 这个童清湫昔日自是说过。 她与妙儿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说是亲姐妹那般的感情,谁若离了谁,都会想念万分。 童清湫雪白艳丽的玉面满是不舍之色,红唇轻轻嗫嚅:“不过——夫君,如若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她美眸瞧着李燕云。 李燕云手指轻点她的瑶鼻:“自然不会太久!” “当金陵那边作坊能够成功运行生产,妙儿便能回京,到时让她把作坊交给可靠的人打理,便可。” “而且,朕日后也会去呢。” 见她眼中不解。 李燕云解释道:“——朕要去视察一下江南的船厂,看看海战船如何了。这是关乎朕江山和黎民的大事,况且,妙儿若去了,也不是没熟人,林夫人也在金陵呢。” 在昔日。 花剑坊与龙府的那些娘子也有走动,自然不会陌生。 “这倒是!”童清湫嗯了一声,玉面展笑,如乖巧的猫咪般依偎在李燕云怀里:“那这样好了,夫君——我找个时间,与妙儿说说。” 李燕云惊道:“娘子,你答应了?” 童清湫美眸含笑:“傻子,只要能替你分担,这些算得什么?只是,还得妙儿自个答应。” “若是妙儿不答应,我可不会强求她的哦。” 她似娇似嗔。 如画的五官美丽的不可言喻,如盛开雪莲般的灿烂笑意,娇美而又迷人。 李燕云在她俏额亲了一下,笑道:“甚好!——娘子,你对我太好了。唉,不知怎地,朕一感动,就想脱衣服。” “讨厌!”童清湫脸上红润咯咯直笑。 说笑一阵后,李燕云说许久未曾听娘子弹奏逍遥曲,这般说来还真是,童清湫忙于玻璃生意,一时没工夫给李燕云演奏。 厢房中。 一身鹅黄色素洁纱裙的童清湫,她犹若谪仙降世,莲步缓缓行在古琴前的蒲团坐下。挽着发髻的她,早已是气质高贵的人妇,她美丽素颜,朝向圆桌前品茶的李燕云,对他盈盈一笑。 曼妙无比的身躯一沉,端庄地盘膝坐在蒲团上。 她面孔微微专注下来,玉指拨弄琴弦,那天籁之音般清脆悦耳的琴声,自她指尖流淌而出,蔓延整个屋中。 二人目光触碰时。 这种情境当真娴静而又美妙。 逍遥曲让人心情舒畅,让李燕云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遇见童清湫时,那会过度思念秦芷彤,便想让她医心,想来也有一年了。 不知何时。 一曲作罢。 童清湫眉目嫣红地起身,朝仍回味曲子的李燕云走来,她玉手轻拽裙带,润泽诱人的红唇微启:“夫君——” 登时。 纱裙自她玉肩脱落,光洁如玉的肩膀圆润若刀削,锁骨分明她,面庞酡红,媚眼微眯如丝,望着李燕云。 这幅情景之下。 李燕云喉结一动,这简直太有情调了,这他娘的谁顶得住! “娘子!”李燕云忙上前去。 将她拦腰抱在怀中,朝床榻而去,她垂在李燕云胳膊的一双细嫩的小腿轻颤时,粉红色的绣花鞋脱落,洁白似雕的脚丫显出,脚趾头微勾。 娇俏的脑袋,发烫的脸蛋早已埋在李燕云胸膛,不敢抬起。 须臾。 幔帐放下,衣袍自幔帐下抛出后,便是晃动的幔帐夹杂着些许醉人的迷音,绕梁许久而不止。 媚阳如火。 白云似棉。 花剑坊凉亭中,一袭火红长裙的女子盘腿坐在圆形石桌。 她腰身挺直,发如黑瀑,似若奶昔般的玉面,墨眉及鬓,眼睛微闭,狭长弯翘的睫毛颤抖,瑶鼻下的那双唇瓣微抿。 娇媚模样,如妖似媚。 若不知的,当真以为乃是修行千年的美狐,而成精所幻化而成的狐狸精,可称得上倾国倾城之美,沉鱼落雁之艳。 她脸蛋时而火红,时而又白嫩如雪。 怕是男子见了,都很难移开目光。 此刻。 神清气爽,感觉连骨头都酥暖的李燕云,正哼着小曲朝此走来,也不免为之一呆,心中大赞,这骚红缨当是愈发迷人了。 她玉耳微动。 似听见李燕云的脚步声,玉掌自胸前向下推收功,缓缓睁开媚眼,冰冷的媚脸霎时浮笑。 她咯咯笑了两声道:“小哥哥,怎地又来了?是想我了,还是想继续打听我师妹秦芷彤的下落?” 对于她这般主动的撩拨。 李燕云早已习惯如常。 他走进凉亭中,笑道:“小姐姐这般练摧玉掌,看来当真是想与小彤子一较高下了,照我说,般若也会天山玉寒掌,你与般若比试不就行了?” 说话间。 李燕云行至凉亭中,在石凳上坐下,欣赏她的妙姿,暗想若是以这种姿势坐在身上,怕是赛过活神仙。 坐在石桌上的穆红缨。 她哪里知道李燕云脑中的想法,倒是也不怕他看,见他眼睛直勾勾的上下打量,她笑容更浓。 他越这般看自己,她越欣喜。 她妩媚一笑,侧眸看来:“怎地?怕我伤了我师姐?你心疼?” 说着。 她凑过来,一阵香风扑鼻。 论钩引男人,怕是穆红缨乃是佼佼者,李燕云生怕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还吃不到,那样难受的可是自己。他干咳两声,忙起身。 惹不起,躲得起! 李燕云正经道:“是这样的小姐姐,记得在酆都幽冥门之时,你跟我说过关于你的身世?你是否还记得?” 这事她自然记得。 那晚在幽冥门,还与小哥哥共处一室,共卧一榻待了一夜,当然,二人之间除了说话,并未发生什么。 闻言。 穆红缨身姿轻盈如羽,跃下石桌,走至李燕云身前,好笑道:“哦?难不成小哥哥很回味那晚?说实在的,人家也很回味,要不今晚在你娘子童清湫屋中,咱们重演一遍?” 她媚眼含笑。 玉指在李燕云胸前画圈圈,满是一副勾人的模样,幸亏此刻李燕云自认自己可比柳下惠了,毕竟刚从童清湫屋中出来。 这有时候发功需要时间间隔的。 通俗来讲,就是处于冷却中。 这个时候,哪怕是天外仙女在身旁,都会无动于衷,一般这个时候男人,各个都堪比柳下惠了。 回味她的话。 李燕云暗笑。 这话说的。 我与你在我娘子榻上,那我娘子睡哪?李燕云握住在自己胸口那双不老实的玉手,笑道:“小姐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那枚玉佩,可借我一观?” 穆红缨一怔。 不明他意。 笑呵呵的自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别说是玉佩了,我浑身上下,你想看哪,日后都给你看,如何呀小哥哥?咯咯咯……” 娇笑之际,她胸口急急起伏。 勾勒出诱人的线条。 可李燕云此刻没工夫欣赏,当看到这枚玉佩李燕云惊讶万分,只因它与自己身上那枚青莲居士留下的玉佩一模一样。 李燕云接过玉佩,双目圆睁的端详着。 他满是一副惊讶的样子,逗乐了穆红缨,她妩媚的脸蛋挂笑:“怎了小哥哥?少见你这般模样,你若是对人家不轻浮,人家都不习惯了呢。” 又说这话,若是真对你轻浮,你又不让朕得逞不是?李燕云没搭理她。 忙从自己身上也拿出一枚玉佩,将两枚玉佩并拢在一起比对,这下连穆红缨都愣住了。 她神情瞬间激动万分,快速夺过两枚玉佩:“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抬眸,猛地望向李燕云:“小哥哥?你从何得来?” 李燕云皱着眉头。 问道:“小姐姐,记得你在酆都时,与我说过,天山派玉蝉子是在你婴儿时,捡到的你,并且发现你身上又这枚玉佩上有个穆字,才给你取名为穆红缨?” 穆红缨美绝人寰的面孔,也严肃下来。 她望着玉佩点头道:“没错,师傅说过,这玉佩极有可能与我身世有关——可怜我穆红缨,自小便未见过父母,跟着师妹,与师傅在北方天山极寒之地相依为命——” “这就罢了!” “师傅偏偏还对秦师妹极为偏心,不光传她天山玉寒掌,连掌门之位都传给她。” “小哥哥,你知道么,我真不稀罕天山玉寒掌,更不稀罕掌门之位,我就是不甘心,师傅为何那般偏心,若她还在世,我真想问问她!” “——秦师妹难不成是她玉蝉子亲生女儿不成?” 说到最后。 她娇叱出声。 李燕云叹了口气道:“我懂,你只是不甘,否则当时在女真时,你大可一直当着女国师,享受荣华富贵,和黎民的敬重。又怎会助大宗开疆辟土?在朕看来,你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你虽轻浮,但不随便!” 李燕云认真的说着。 适才还娇笑的她。 此刻眼中满是泪珠,满是楚楚可怜之模样:“小哥哥,即便天下人不懂我,有你懂我我便知足。” 她平日也是说说笑笑。 但此刻之言,怕是比真金还真! 豆大的泪水自脸上滑落,她泪眼婆娑的望着玉佩,唇瓣颤抖几下,才声音颤抖道:“这玉佩,你是从何得来?” 她又问来。 李燕云负手在后,望向花剑坊院落中的花圃:“这枚玉佩主人,乃是青云观观主,青莲居士!” “小姐姐!” “照我看来,此人定与你有些渊源!” 第1003章 帝后娘娘,我们何时动手 花剑坊。 亭中。 一袭火红长裙的穆红缨,她盯着玉手中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垂首沉默良久,花颜激动万分,她若水般的媚眸,又瞧了瞧立在一旁的李燕云。 难道真如小哥哥所言。 那青莲居士与我有莫大的渊源? 亦或者。 青莲居士就是我的亲人?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方面的可能性。 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急急道:“小哥哥,你将此事告诉我,莫不是想让我感激你?然后告诉你我秦师妹的下落?如若是这般——” 她哼笑道:“——我劝你死了那条心,我答应过秦师妹的,无论发生什么,不到三月我绝对不会说!” 她脸颊红润,美丽大方。 泪眸含笑,言语似真非真。 像是调笑,又像是真的。 此话说完。 惹来李燕云大笑几声。 果然是女人心思。 李燕云笑道:“小姐姐,你将我李燕云当成什么人了?眼看三月眨眼将至,朕至于如此?你还是想着如何搞清楚这两枚玉佩之间,到底是何联系吧。” 说着。 李燕云微笑摇头行出凉亭。 身后穆红缨望着手中玉佩怔怔出神,腰后的如瀑布般的黑发凭风而飘,裙裾乱舞,吹弹可破的脸蛋,无妆而媚,恰似白荷一点红,美妙万分。 她媚眸微抬。 目光直视李燕云的背影,急切道:“青莲居士,现在何处?” 李燕云停住脚步。 “被朕锦衣卫陆炳,带了些人将她押去青云观查案去了。”李燕云头也不回道:“你可以去青云观与她谈谈此事,只不过那妞脾气有些大,你得小心她打你屁股。” 他继续朝前方行去,想想那个穆红缨的翘臀,真不知若是她被那同是女子的青莲居士打屁股,想着那个滑稽而又香艳的画面,他咧嘴露出白牙,自顾自的嘿嘿笑了几声。 有时候男人的想法。 就是如此朴实而又纯洁。 “你与我一起去!”穆红缨总想他为自己做些什么,她哪里知道此刻小哥哥在傻笑些什么。 李燕云这下连停都没停。 有些不乐意道:“朕日理万机的,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回宫还有事呢。不去,不去!” 他拒绝的倒是爽快。 而且回宫确实有事,他倒想一劳永逸的解决女囚被牢头歼辱的事,提高这一世的女子地位。 见他不答应。 穆红缨将两枚玉佩塞入怀中。 妙眸一转,计上心来。 咯咯娇笑两声,胸口急颤。 媚声如酥,不急不慢道:“你若不去,即便到了三月,我也不与你说我秦师妹在何处!小哥哥,你可要考虑好了,我穆红缨说到,也做的到!” 她虽是妩媚的笑着。 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李燕云心中一凉,忙立住脚步,颇有气势的转过身来。 目瞪她,心里暗恼。 骚红缨,你卑鄙!你阴险! 指着她道:“小姐姐,朕告诉你——你若这样说的话,哼!”他面上嘿嘿一笑,变脸比翻书还快:“——那朕就去了,帮你搞清楚这玉佩的事,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嘛!” 一时她娇笑声更盛。 笑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她走上前去,柔笑道:“小哥哥,你真好呢。” “那是,那是!”李燕云言不由衷的应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忙喊来锦衣卫备车备马。 …… 京城朱雀大街,熙熙攘攘,被一些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簇拥的马车内,静坐于内的般若,身旁的穆红缨,她见一旁的李燕云默不作声。 她笑了几声调笑道:“真没想到,抛出秦师妹来,让你来你就来了。” 她心中有些酸苦。 若他能为自己这般,就好了。 “哪得话!”李燕云严肃道:“即便你不抛出小彤子,朕实则还是愿意来的,只不过朝政事务缠身,有些……” 穆红缨忙摆手打断。 也不拆穿他,嫣笑着询问,他是如何与那青莲居士相识的,毕竟前段很长一段时日,他还动员天下朝廷的人,满天下寻找那个青莲居士。 闻李燕云解释时。 便一阵香风入鼻,她娇躯就朝李燕云怀里靠拢而来,她本就是热情大方,自然不会顾及旁边有人坐着般若,般若羞的小脸通红,直装没看见。 照李燕云看来。 她身姿丰腴微胖。 自己娘子中,也就几个属于微胖型的,分别是皇贵妃魏灵容,令贵妃、苗妃小婉、她们各有姿貌,肤白美貌的,且抱着特别舒适。 而穆红缨自然也不例外。 柔躯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 可以说恰到好处! 她身躯斜依李燕云怀里,脸蛋水嫩如豆腐,五官精致,浑然天成,宛若少女,如画的眉下,一双亮晶晶的勾人心魄的媚眸,打量李燕云的脸庞,她玉手在李燕云胸前摩挲,心中泛起浓浓的幸福之感。 这骚红缨,说话归说话,摸朕的胸——肌作甚!李燕云故作正人君子之态,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给她听。 知道几分因果后。 她脸泛柔光,咯咯笑道:“你若不那般说人家,人家岂会想揍你?——如此说来,她还不知那玉佩在你手中?” 貌美的玉颜映入眼中,李燕云喉结微动,一叹:“谁说不是呢?只是小姐姐,你的若再这样摸朕的胸,朕可也要摸你的了——” 她忙握住李燕云手腕。 媚笑的凑近他耳畔道:“待日后洞房了,你想摸哪,就摸哪,现在可不行!” 她说话向来大胆。 般若在一旁听得小脸嫣红。 李燕云闻言咽了咽口水,忙重嗯一声,他双眼发直盯着她欲破衣而出的胸口,见他如此,穆红缨脸上渐渐爬上红霞,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她自傲地挺直胸膛。 咯咯媚笑:“小哥哥,好看嘛?” 她笑着。 顺势自花袖抽出丝绢。 擦了擦李燕云嘴角的口水。 “好看!”李燕云眼睛发亮,龇牙咧嘴地一笑,这下朕日后的皇子有福了,搂着般若小肩:“来,般若,我们一起看!” 他朗声笑了起来。 穆红缨跟着咯咯轻笑。 般若‘啊’的惊叫,小脸红润如血,对于这两个歼夫银妇这般闹腾,她恨不得跳下马车。 …… 青云观。 坐落在不是很陡峭的矮山上,处于这个季节山间覆上一层翠绿的薄毯般,鸟声鸣叫,风景秀美,自然的风光,让人心情愉悦。 通往山上青云观如绸带般石阶处。 立着十几个身穿黑纱裙,手提长剑的女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个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粗略一瞧,人数似乎有近百人。 人数不多,却也不少。 气势十分惊人! 他们最前方,立着一个一袭暗黄色轻纱裙的貌美女子,她腰姿挺拔,黑发如瀑及臀,身边还站着一个抱着她修长玉腿的小孩。 二人不是旁人。 一个正是当今帝后娘娘宁挽香,一个乃是当今魏灵容所生的大皇子李初。 李燕云怎么也不会料到,老婆婆她说带李初去玩,竟然是来了这个地方。 小家伙眼中满是疑惑。 扬起小脸道:“娘,我们来这作甚呀?” 宁挽香美眸直视山上的道观。 洁白的素手轻抚小家伙的脑袋:“那坏女人,那般对你父皇说话,还差点揍你父皇,数月前,还害得你中笑红尘之毒,你满意么?” 说起往事。 宁挽香玉拳握紧,很是激动。 “不是很满意!”小皇子摇头:“那个女人是脑斧。” 宁挽香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五世孙,她是那种别人对她好,她表面不会有什么,但会记住,百倍对其好的那种女子。 这种对五世孙的宠爱。 怕是常人无法理解。 就连李燕云自己都没料到。 一个锦衣卫上来抱拳:“启禀帝后娘娘,我们何时动手?” 微风将她腰发吹起。 她美丽的玉面淡若止水。 侧眸瞧了一眼锦衣卫:“不急,锦衣卫将他带去山上办案了,一会她定会下来,无须你们出手,我出手教训她一番便可。” 这样一来。 若出乱子,五世孙也不会责罚旁人。 锦衣卫不敢违抗:“是!” 四周幽冥门的女子弟子们,与锦衣卫列队立着,她牵着小皇子的手四处瞧瞧看看,等待了也不知多久,有女弟子出声:“师祖,你瞧,他们下来了。” 放目瞧去。 果不其然。 一干人两队人,中间行着手持拂尘的青莲居士,她黑发扎于头顶,干净利落,当宁挽向瞧向她,青莲居士自是也看见了宁挽香。 行到近处。 青莲居士玉颜展笑,仪态端庄美丽:“你不是北镇抚司那位?到这来作甚?还带了这么多的人,难不成怕我跑了?朝廷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你大胆!”周围锦衣卫大声呵斥。 宁挽香花袖一摆,制止锦衣卫。 她美貌的脸蛋平静的与青莲居士道:“你误会了,本宫对你不是很满意,因此,本宫是来教训你这个女道姑的!” “本宫?”青莲居士迟疑之际。 没当她再说甚。 宁挽香蹲下跟小皇子,正经道:“听着,别乱跑,娘教训一下这个脑斧!” “好!”小皇子点头。 她快速直起身子,腰背上的黑发乱舞,美眸如锋,莲脚一跺,身影如陀螺般凌空而转,横向地朝青莲居士射去,身影快似疾风。 当至面前。 玉手化掌朝青莲居士而来,青莲居士美丽的大眼睛一睁,将拂尘朝背后一插,与宁挽香双掌相对。 霎时。 周围一股无形的气浪,让树木为之狂摇,惊天动地般的动静,让锦衣卫们都不由后退一步,还在与宁挽香对掌的青莲居士,她只感喉咙一甜,嘴角沁出鲜血。 恰在此时。 传来一声娇喝:“宁姑娘,快住手!” 宁挽香一怔,回眸瞧去,只见李燕云被穆红缨和般若以及一些锦衣卫簇拥而来,刚好赶到,李燕云是一脸的吃惊。 第1004章 天仙阁?云彤谷? 娇阳当空。 蓝空如海。 碧绿的矮山下,不远处般若打坐正为青莲居士疗伤,穆红缨在一旁来回踱步,周围的锦衣卫和幽冥门的女子列队而战。 柳树下。 宁挽香肤寒着绝美玉面。 玉手牵着小皇子的手而立。 她如黑宝石般的黑眸,在眼眶中飘忽乱转,模样很是无辜。对李燕云在她二人面前走来走去视而不见。 仿佛五世孙此刻说的是别人,而不是她。 李燕云哭笑不得,果然还是老婆婆。 出现在哪,哪就有事。 他气恼道:“好啊,老婆婆,你说你带初儿出来玩的,这下好了,你哪是出来玩的,你分明是带他出来闯祸打架来的。” 李燕云垂眸看向小皇子:“你瞪什么瞪?信不信爹打你屁股!你们一大一小,简直反了天了!” 李初委屈地瘪着小嘴。 仰着小脑袋略有哭腔道:“不许说娘!她没错!她想教训这个坏女人的,替爹你出气的!” 宁挽香眼神飘忽半天。 望向李燕云道:“不许你打他屁股!” 没想到老婆婆与朕的儿子感情如此之深了,李燕云暗笑,心中深感欣慰,得知她来的初衷,李燕云心中甚是感动。 而且当下儿子还小。 又怎忍心打儿子屁股。 不过打老婆婆的屁股应该无碍。 李燕云面上故作气恼道:“怎地?不打他屁股,难不成老婆婆你替他受着?你就说你这事做的对不对?带着这么多人前来欺负人家一个道姑!” 她美眸直视李燕云。 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本来就是我想来的,五世孙你要怪就怪我一人便是,替他受又如何?” 李燕云哼道:“你当朕不敢?” 她美眸一眯。 忽地李燕云大手一扬。 清脆的啪声响彻,身姿直拔,臀挺翘的她,顿时美眸圆睁,脸上霎时粉红如霞,见李燕云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她忙朝周围瞧瞧,只见那些锦衣卫和幽冥门的女弟子尚未发现。 她羞恼的扬起玉手。 霎时。 又是一声清脆的啪声,这声过后,小皇子李初奶声咯咯直乐。 当李燕云出现穆红缨身旁时,踱步的穆红缨瞬间大惊失色,呀地一声轻叫:“小哥哥,你地脸上?” 她又朝不远处树林中,正与小皇子玩耍的宁挽香瞧了一眼,瞬时什么都明白了,又是心疼他,又是好笑,她也有过耳闻,宫中有俩人最为不怕小哥哥。 其一便是上官皇后师侄。 其二便是宁姑娘宁挽香。 说起脸上的五指印,李燕云暗笑,这算得了什么,老婆婆只怕屁股上也有朕的五指印,他正色道:“无碍,山林中蚊子甚多,刚才我用力过猛了些——” 说话间。 他见般若正起身:“般若,如何了?青莲无碍吧?” 般若清纯地小脸显笑。 并点了点头。 那盘腿而坐的青莲居士,微微起身,瞪了李燕云一眼:“我说了,别叫青莲,恶心!” 李燕云不屑。 嘴巴长我这! 我想叫就叫!你管得着?有本事你别听!本来在老婆婆那受了一点窝囊气,他心中岂能痛快:“再他娘的如此与我说话,信不信我让你脸上与我一样?” 他瞪着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不介意也在她屁股来上一下,也印个五指印。 青莲居士雪白的面孔一红。 不过根本不惧他。 说起正事道:“杨过,你也听锦衣卫说了吧?观中乃是有偷盗的痕迹,笑红尘之毒根本就是被偷盗的!” 据适才陆炳所报,的确如此。 锦衣卫查案自然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法子,李燕云自然信得过,而当下听闻青莲居士如此一说,他有些语塞,也的确是冤枉了青云观。 见他不语。 青莲居士美妙素颜浮笑:“怎么?无言以对了?” 她雪面干净无瑕,被温暖的阳光照的熠熠生辉,面泛柔媚之色,如若语气好些,定然也是个堪称沉鱼落雁的美人。 可一开口说话。 李燕云就有些气不过。 这妞理不饶人了! 他眼中几分狡黠,干咳两声道:“既是冤枉了你们青云观,朝廷自然会给你们一个说法,我说禀奏皇上,送匾额与你们青云观,依然有效!定会给你们青云观一个清白!” 由皇帝亲笔字的匾额,可不是谁想要就能有的。 这对青云观来说,乃是很大的荣耀。 青莲居士心神稍安:“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在青云观静候佳音!” 李燕云正色道:“你只管佳yin静候便是,答应你的,定会做到,别到时关门不让进就好!” 闻他话中之词略感别扭。 回味过来,她脸红如火,唇齿间怒吐一字:“你!” 二人说话时,穆红缨自怀中抽出一枚玉佩:“居士,这可是你的玉佩?” 青莲居士目光自李燕云笑嘻嘻地脸上移开,红着脸瞅向穆红缨手中的玉佩。 立时。 青莲居士倏然一怔,忙将玉佩一把夺过,当做宝贝似的紧握手心,抬头道:“这位姑娘,我的玉佩怎会在你手中?” 当闻是李燕云交给穆红缨一起送来。 李燕云笑道:“怎么?还不谢谢我?” 青莲居士懒的搭理他,瞪他一眼,便跟穆红缨道:“姑娘,谢谢你!” 她见穆红缨眼中泛泪。 心中不免生疑。 正好奇之际。 穆红缨自怀中又拿出一枚玉佩。 媚脸上满是泪水:“居士,我也有一枚——我的名字叫穆红缨,这是我小时候,在天山下,师傅玉蝉子捡到我时,在我襁褓之中发现的玉佩,当然,我名字中红缨二字,也是师傅起的——” 平时爱开玩笑的穆红缨,此刻认真不已。 青莲居士美眸圆睁,大惊道:“你,你!” 她娇躯连连后退,剪水般的秋瞳,被泪水溢满,脸色动激动,唇瓣颤抖:“穆…穆红缨!你难不成,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来时。 穆红缨就曾猜测青莲居士极有可能是她亲人,果不其然,当闻她如此说,穆红缨娇躯一颤。 青莲居士忙一把抱住穆红缨,二女抱头痛哭一阵,青莲居士才说出昔年往事。 据青莲居士说。 她真实名字叫穆青莲,于是起了个道号青莲居士,三十年前,爹爹穆剑,只是天仙阁的门士,娘亲柳真在天仙阁修道。 天仙阁规矩。 不允许男女产生情愫。 不允许私自下山。 而娘亲柳真修道期间,恰恰与爹爹穆剑产生了情愫,面对天仙阁的规矩,二人不得不双双私奔,被天仙阁发现后,到处寻人追杀。 几年下来,颠沛流离。 那会穆青莲才五岁,穆红缨尚在襁褓之中,为了两个女儿不被天仙阁的人杀害,穆青莲被遗留在青云观门前。 穆青莲泪流满面道:“我曾多次问过娘亲和爹爹,我妹妹呢?娘亲爹爹二人不说,现如今总算明白了,她们是将你放在天山脚下,特地被玉蝉子发现!” 李燕云坐在一旁草地。 嘴里叼着草,静静的听二女说话。 穆红缨握住姐姐的手道:“那天仙阁是何门派?我怎从未听说过?” 青莲玉手拭去红缨眼角泪水,摇头道:“不,红缨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天仙阁不比武林,不是一般人可以擅闯的,他们随便一人,若在武林中,那便是绝顶高手!——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啊!” “前些日子,我名为出游,实则就是去天仙阁,奈何功力有限,连门士都打不过,更别提能迈进天仙阁半步。” 闻此言。 李燕云不屑的哼了一声,天仙阁?竟然还有这种地方穆红缨没听过的。 去他娘的天仙阁,幸亏没惹朕,惹了朕,朕不光有般若,还有万台大炮,朕将它夷为平地!他望向般若,般若水汪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在静静的听着。 他目光又在穆红缨和青莲之间打量。 暗暗思虑。 也难怪在客栈的时候,朕就觉得青莲长得有几分像穆红缨,合着是亲姐妹。 李燕云不合时宜地打量二人身姿样貌,穆红缨与朕有一腿,说实话青莲也不错,这大屁股绝对好生养。 他在一旁评头论足的想着。 二女哪知他心中龌龊想法。 穆红缨疑惑,急急道:“姐,你去天仙阁作甚?娘亲和爹爹莫不是还在天仙阁?” “没错!”青莲居士美眸中满是坚定:“爹爹穆剑和娘亲柳真,被禁锢于天仙阁多年,据门士所说,要,要关押至此,才可放出。” 说到此处。 青莲潸然泪下。 这时李燕云倒也能理解为何青莲一向脾气不好了,实则她心中竟然藏着这种心事,若不是她与穆红缨这般说,李燕云是如何也不会知的。 穆红缨美眸睁大,沉默半晌,忽地仰面咯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中泪珠蕴积,便如断了线的珍珠,滑落在雪白的玉面。 她望天道:“我穆红缨怎会是这种命运,本以为是孤儿,活了三十载,却没料到,娘亲爹爹尚在,却还不能相见!” “当真是造化弄人!” 李燕云也有几分心疼,平时与她说笑惯了,见她这般,他心中却也不是滋味。 他自草地起身。 正要安慰她几句。 穆红缨流泪看向他道:“小哥哥,我可以说秦师妹在何处,但你答应我,定要三月前去寻她,如何?” 她略带哭腔,面色却温柔一笑。 闻此言。 他心中大动。 哪里顾得上思考。 踉踉跄跄疾步上前都差点摔倒,握住她玉手:“小姐姐,你快说,我答应你!” 穆红缨妩媚一笑。 玉手轻抚他的脸庞:“说起来,小哥哥你也真傻,为何云彤谷,你就不愿再派人去瞧瞧呢?” 云彤谷?李燕云眉头一蹙,说起来,兴许穆红缨没去过云彤谷,李燕云却是清楚那云彤谷两侧有高若千丈的陡峭岩壁,一般人如何能下的去? 他呼吸有些急促,激动道:“你…你说她在云彤谷?” 第1005章 要数百名宫女? 山下。 闻穆红缨一席话,得知秦芷彤在云彤谷,别说李燕云,连般若都愕然,而又吃惊的急急上前一步。曾在恩施庵,般若与秦芷彤待过一段时日,自然也有感情。 见李燕云有几分难以置信。 穆红缨妩媚一笑,点了点头。 玉手轻抚他脸庞。 继续解释说,去年得遇秦师妹时,她就曾说过来年三月,过儿若想找她,就让他前去云彤谷相聚。 李燕云兴奋的恨不得仰面大笑几声。 脑中瞬间浮现秦芷彤那清丽脱俗的面孔,和白衣胜雪,飘飘如仙的妙姿,对他来说,秦芷彤早已是亲人。 此刻心中激动万分。 突地又感觉不对劲。 他星目圆睁,忙握住自己脸上穆红缨的手道:“小姐姐,以往你咬紧此事不愿说。在这当口,你提前说来,你这要作甚?难不成你要去天仙阁?” 穆红缨眼中泛泪。 她瞧了瞧一旁的青莲居士。 才咯咯笑了两声,妩媚道:“小哥哥,这会你怎地突然傻了呢?我姐不愿与我说天仙阁在何处,我如何去?” 这倒是!李燕云认同的点头。 她继续道:“我与姐相认,亲人团聚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但小哥哥,我答应秦师妹三月才与你说,你定不可提前去,不可食言哦。” 眼下还有许多事。 也的确一时半会的去不了。 在常山时。 李文雄就曾说过。 他在京城郊外的冯家村,还有个私生女,也就是民间的公主,自己的皇妹,她娘亲名为冯素,此人还是需要见见的。 微微思虑后,李燕云应声嗯了一声。 他嘿嘿笑道:“小姐姐,以我们二人不简单的交情,你若有事,我怎能不帮?” “这样吧——” “等我接小彤子回来,一起带你去天仙阁如何?” 在李燕云眼里,管它天仙阁地仙阁的,敢与朕为敌,就让它成为烂仙阁!他自然不会将所谓的天仙阁放在眼里。 而穆红缨听青莲将天仙阁说的那般厉害,便觉天仙阁不简单,有小哥哥帮忙,自然事半功倍。 又觉他手指在自己手心挠着。 她媚脸通红,欣喜交加。 都还没来得及开口。 一边的青莲居士穆青莲。 她美目斜瞪李燕云,不屑道:“就凭你?哼,大言不惭!” 她忙将穆红缨拉到自己身边道:“妹,此人油嘴滑舌诡诈万分。” “作为姐的,劝你休要与此人来往!” “姐不同意!” 一向热情如火的穆红缨闻言,此刻竟如乖巧的小女孩般忙哦了一声,忌惮地望着李燕云,躲在青莲居士身后。 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脸蛋。 绯红如霞,艳丽万分。 偏偏含泪的媚眼暗藏黠笑。 这举动。 让李燕云看的一愣,靠,穆青莲幸亏不知道,她妹妹穆红缨平时钩搭朕多些。 李燕云对青莲的话很是不悦。 望着青莲那张薄怒稍红的丽颜。 他讽道:“青莲呐,说到底,你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与你妹有一层血缘关系,论了解,论相识,论感情,你哪一样比的过我?” “所以我与小姐姐哪怕成亲,你都管不着。讲道理,我也是你未来的妹夫,这般与你说话,算是给你面子了。若换成旁人——哼!” 他这般说话。 穆红缨听得心花怒放,表面故意装可怜,佯装害羞道:“姐,你看他,人家压根就没说过要嫁给他呢。” 她犹若娇羞的小女孩般。 将妩媚的脸蛋藏在青莲的玉肩后,媚眸含笑偷瞧李燕云。 要不怎说穆红缨最为会玩弄男人呢。 这般下来。 李燕云瞠目结舌,当即又朗笑几声,毫不在意,潇洒地转过身去,一挥手,带着般若走去。心中暗道——好啊!你个骚红缨,这会不给朕面子!日后非让你多生两三个的不可。 望着他的身影。 青莲居士玉面如冰。 声冷似刚:“杨过,你可听见了?我妹不喜欢你。” “还有…我青云观的弟子,你还准备关押到何时?还不赶紧放了,还有你说你会请奏圣上赐一块匾额与我们,请别……” 李燕云眼神如恶狼般瞪来。 打断她的话:“闭嘴!” 他忽然凶神恶煞下来,十分骇人! 说是气势滔天都不为过。 青莲居士不由娇躯一颤,呼吸为之一滞,她身后的穆红缨掩唇而笑,小哥哥因为她动怒,她很是开心,这间接说明李燕云开始在乎她了。 真是给你脸了!他星眸一眯,望着青莲。 冷哼道:“朕做什么事,自有主张,无须你教朕!” “再敢叽叽歪歪,朕将你青云观从大宗抹去!别说朕娶小姐姐,就是娶你,你也没得话说,可听清楚了?” 帝威尽显,气势逼人。 说罢。 李燕云懒的再搭理她,带着般若,朝不远处柳树下的宁挽香和李初喊了一声,便与锦衣卫离去。 望着李燕云身影。 青莲居士秀眉微蹙着思虑,他当着这些锦衣卫面自称朕,显然他不像是开玩笑,否则这些锦衣卫岂容旁人冒充皇上。 说大点,冒充皇上可是掉脑袋的事。 胸鼓臀翘的青莲居士,她久久回过神来。 苍白美丽的面孔,朝向身后媚笑的穆红缨。 确认道:“妹,他,他真是皇帝?” 穆红缨咯咯笑了几声。 拉着青莲居士的手道:“姐,此事说来话长,容我与你慢慢道来。” 青莲居士自然有诸多疑问,后来经穆红缨解释才明白,穆红缨喜欢他是真,而他乃是英明神武的庆和皇帝,也是真。 青莲这才知道。 为何适才他敢说与天仙阁较量,身为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岂会惧天仙阁?同时心中暗暗有些佩服李燕云了,身为帝王没任何架子。 这当真难得。 穆红缨媚眸幽怨地望向一里外,注视着那些被锦衣卫簇拥的马车,淡淡笑道:“姐,而且我喜欢他,并非因为他是皇帝,而是他有一颗深情的心。” “他不光勤政为民,私下中,对自家人,都是个顶个的好!” 深情的心?穆青莲满眼疑惑。 见姐好奇,穆红缨与她说关于小哥哥秦芷彤的事,渐渐的穆青莲对李燕云印象稍有改观,美丽的玉面略含苦笑,真是造化弄人。 也是因为他,自己才见到穆红缨这个妹妹。 二女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在山下一会哭一会笑说着话。 而李燕云也说到做到。 既然青云观与昔日那些刺客无关,他回去后,就命人将北镇抚司中所关押的青云观道姑们,全部放了。 而想起那个青莲居士,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敢跟他那般说话的,简直少有人来。 不戏弄她一番,都不是李燕云的性子! 养心殿内。 着一身黑色龙袍的李燕云。 英气逼人的他,立于桌案前。 手持毛笔,皱着剑眉思虑良久。 忽然,他星眸一眯,脸上阴险一笑,那青莲居士她不是想要个匾额嘛,要朕还青云观一个清白嘛?那朕就给你一个‘清白’并让天下人不敢惹青云观。 也算是朕的恩典了。 当即。 在太监总管小张子,还有般若的注视下,他龙飞凤舞的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大字“青云观主朕之妾也”。 般若和小张子都睁大眼睛。 李燕云将毛笔朝旁边一丢,盛气凌人的昂首挺胸,负手在后踱步:“小张子!” “派人将这七个字,刻模装裱,制成匾额!” “然后,命人送予青云观,挂在青云观最显眼的地方,并传朕口谕——若敢取下,便是对朕不敬,罪当欺君,朕会屠青云观全观道姑!” 他侧眸望向小张子。 小张子稍一愣神。 这种匾额当真是别出心裁啊!这若挂上去,全天下还不都知道那青莲观主乃是皇上的女人了?当即掩唇偷笑,躬身抱拳遵旨。 李燕云一拍脑门:“对了,还有…全宫给朕筛选身子骨好的年轻宫女,记住——是身子骨甚好的!” 小张子将那宣纸卷成卷,一副我懂的模样,弓腰笑道:“皇上,宫内宫女近两万余人,姿色美貌的更是数不胜数,不知皇上要多少名宫女?” 再一瞧般若,小脸通红。 似也想到不纯洁之处了。 李燕云给小张子一个脑瓜崩,正色万分道:“你他娘的就会曲解朕的意思,朕一向洁身自爱,是那样随便地人?” 他双眼一瞪。 小张子头冒冷汗。 吓的脖子一缩揉着头道:“是是是,奴才曲解皇上的意思了。” 李燕云神秘一笑,背过身去:“去给朕筛选五百名身子骨好的,朕自有他用!再传刑部尚书范清贤来宫。” 这下小张子学聪明了,再也不敢乱猜。 忙应旨后,躬身退下。 在宫中当差久了,小张子也是个人精,心中暗道,虽然皇上明确说要身子骨好的,可自己不能这办,得不光身子骨好的,还得如花似玉才是,这才是双保险。 …… 春阳甚暖,万里晴天。 得知皇上传唤,范清贤自刑部忙不迭的备车前来紫禁城,而到了紫禁城的乾清广场,只见乾清广场列队站着数百名宫女。 各个花容月貌,身姿袅娜。 且乾清宫门前。 还立着特种锦衣卫南宫才。 身穿官服的范清贤心中纳闷的瞧着这一景,忙踏上石阶走到乾清宫门前。 他与太监总管小张子一番抱拳礼仪后,小张子进去通报之际,范清贤又凑到南宫才身前,指着广场上几百名宫女,小声道:“南宫大人…这阵势,皇上这是意欲何为?” 身穿飞鱼服的南宫才。 俊脸苦笑道:“范大人,这您可问错人了,我也是刚到,见您来了,也正要问您呢。” 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 皇上带着般若与小张子,走了出来,二人忙下跪行礼,李燕云忙笑道:“二位爱卿平身。” “今日让你们来,朕要给你们宣布一件大事!” 第1006章 女子锦衣卫 乾清宫。 朱漆大门前。 立于此处的南宫才和范清贤二人,拱手垂头,洗耳恭听。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朝前走了几步,目光幽远地望向玉阶下,广场上的那些列队的宫女。 他跟身后的二人开口道:“二位想必已经听说北镇抚司的诏狱,发生狱卒歼辱狱中女子的事了吧?” 这事不是什么秘密,且狱卒已经在菜市口斩首示众,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闻言。 二人忙应是。 李燕云继续道:“光京城,天子脚下,就发生这骇人听闻之事,更何况其他城郡?” “所以朕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此事!” 身为刑部尚书。 范清贤对于此事颇为深刻,这些年来,他接手过不少这样的案子。 可皇上说一劳永逸的解决此事。 怕是有些难度。 他忙道:“皇上所言甚是,可人有七情六欲,即便是国法严苛,也有人头脑发热以身试法。 “故此,此事如何一劳永逸的解决,请皇上示下——” 他言语恭谨客气。 可这老小子满眼不相信。 李燕云不用回头看,都知范清贤是个什么表情,他微微一笑:“这有何难,大宗全国各地,开设女子狱,牢头用女子便可!” “这——”范清贤迟疑。 连南宫才都为之一惊。 固有的思想导致他们一时无法接受。 毕竟这时代女子地位极为低下,三从四德这是最基本的,更别提出门抛头露面做一些活计或差事了。 李燕云转过头来。 他笑道:“朕知你们想些什么,历朝历代女子低人一等,而到了朕这,则男女平等,否则朕怎会在翰林书院开设女子学院?” “各地另外开设女子狱,招女子为朝廷衙门办差,银子有国库出,便可一劳永逸的解决牢头歼辱女犯人的事来。” “范爱卿,此事交由你与户部商榷,该出多少银子,就多少银子,朕不希望日后再有女子被牢头歼辱的事出现!” 皇上这般做。 说到底也是件好事,范清贤自是没有反驳的余地,他满脸刚正:“臣遵旨!” 只要出银子。 没有办不到的事。 况且有银子赚,没有女子不愿意的? 在李燕云看来开设女子狱,这是十分前卫的做法。 要知在前世早就有了。 为了防止各地官员投机取巧,将此差事介绍给近亲,李燕云又特地加了一些年龄限制,亦或是命人督察,又与范清贤商榷半个时辰,范清贤才离去。 范清贤走后。 站在一旁的南宫才则是猜测,既然皇上让范清贤办开设女子狱一事,那让自己来是作甚的? 正当他不解之时。 李燕云目光从广场上范清贤的身影移开,转而望向南宫才:“南宫才——” 皇上指着广场上的那些宫女:“若让你训练广场上那些宫女,你能做到么?” 南宫才闻言一惊:“训,训练宫女?” 见他不解。 李燕云大声一笑。 拍了拍南宫才的肩膀道:“没错!像训练特种锦衣卫那般训练这些宫女。” “啊?”南宫才望向那些宫女,心中产生怀疑,这些细皮嫩肉的宫女,当真能吃得了那些苦? 殊不知。 在李燕云前世,女兵什么的。 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只所以这般,总结成一句话,那便是他想让所有大宗的人,都知男女平等的道理。 李燕云踱步认真道:“目前朕的近卫有北镇抚司的锦衣卫,还有你们特种锦衣卫,而朕还想开设一个女子锦衣卫的队伍来。” 女子锦衣卫? 南宫才虎躯一震。 与南宫才简单说了一阵后,李燕云带着南宫才朝广场而去,边走边说,般若和太监小张子谨小慎微的跟在身后,后面更是跟随一些小太监。 当见皇上行来。 几百名宫女忙跪下行礼。 一时莺声燕语齐声道:“奴婢叩见皇上。” 李燕云英气十足的脸庞严肃着。 在她们面前缓缓的来回走着:“兴许你们心中有所疑虑,不知朕将你们聚集在此处是为何。” “那朕就告诉你们,朕想开设女子锦衣卫,当然,女子锦衣卫与男子锦衣卫职责相当,有办差,要办案,更有可能面对穷凶极恶之人。” 李燕云声音甚大。 撞击在每个人的心中。 各个宫女为之惊讶。 李燕云继续道:“还有,你们薪银与锦衣卫一样,如此算来似乎比你们做宫女高一些,但别高兴太早,其中的苦怕是你们一时难以适应,那便是要训练。” 说到此处。 他微微一笑:“都平身起来吧,话以至此,若是有怕的,便站在朕的后面,朕不会怪你们!” 此话说来。 一阵谢恩后,她们各个平身,李燕云这才观察到她们的姿貌,一个个眉清目秀的,肤白美貌,果然是‘精挑细选’的,身子骨婀娜,倒也没那么弱不禁风。 看着倒是赏心悦目的。 李燕云侧眸看向小张子,小张子谄媚一笑,又见皇上赞赏的点了点头,小张子心里很是高兴。 李燕云见她们一个个站着不动。 他好笑道:“怎么?都不怕吃苦?朕数十声,给你们机会,十声过后,原地不动者,那便是女子锦衣卫,超过朝廷规定的年龄与宫女一样,一样可以出宫嫁人!” 说罢。 李燕云开始数了。 “一!” 她们开始互相对望。 “二!”字出口,有人出列忙跑到李燕云身后立着,显然想继续做宫女,有第一个便有第二个。 “三!”李燕云继续数着。 时间不长。 当数到第十声之时,身后站了几十个宫女,李燕云很欣慰,竟然还有四百多名留下愿意做女子锦衣卫。 他挥了挥手,那些愿意继续做宫女的,则被小张子命人带去原来当差的地方继续做宫女该做的事。 李燕云望向余下来的四百多名宫女,迈动脚步在她们面前,看着她们,他胳膊环胸立住身子,望着一名大眼睛长睫毛的宫女。 “告诉朕,你为何留下?”李燕云笑道。 俏宫女行了个万福:“回禀皇上,奴婢家穷,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多赚些钱银,贴补家用,奴婢一定能做好一个锦衣卫。” 李燕云单指挑起她下巴。 捏着她下巴,左右摆弄一下她的脸蛋:“长的还不错!” 她脸上一红。 不过她的回答让李燕云不满意,只是为了银子做锦衣卫,是实话不错,但你不能那么说,可见这个女子不是很聪明。 连跟在李燕云身后的小张子都微微摇头,跟随皇上如此之久,自然明白皇上的心思,看似皇上在问话,实则皇上极有可能在挑选女子锦衣卫的首领。 一个回答不符皇上心意,那只能做一名普通的锦衣卫。 小张子猜测的也没错。 李燕云的确喜欢聪明一点的。 这样办起差事来,也事半功倍! 李燕云又走至一名黑眉如墨,桃花笑眼的宫女面前,她肤若凝脂,一身粉红色宫女裙掩饰不住她婀娜的身段,一双细嫩的玉手交叉在小腹前,很是得体。 偏偏一双灵动的黑眸在眼中咕噜乱转,瑶鼻下的嫩唇微微勾起,唇瓣微抿,似笑非笑,眉目间似有几分英气,五官端正,貌美不已。 有清纯之妙,却又机灵万分的样子。 皇上不问话。 她们自然都是沉默着的。 而此女子也吸引了李燕云注意,当李燕云走至她面前,手指挑起她下巴。 他笑问道:“告诉朕,你为何要做女子锦衣卫?” 被皇上挑着下巴。 俏宫女脸上微红:“回,回禀皇上,奴婢仰慕皇上已久,能伴皇上身侧,保皇上和各宫主子娘娘周全,对奴婢来说,乃是莫大的殊荣。” 此话听得李燕云心中甚悦。 暂不管她说的真假,至少人家会为人处世,会来事,日后办差更可以左右逢源。 将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这话说的通透!”李燕云收回手环在胸前,面带淡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膝盖微弯,娇身一沉。 行万福礼道:“奴婢回禀皇上,奴婢贱名娣儿!” 李燕云道:“全名!籍贯!” 她微微一愣:“回禀皇上,姓孔名娣,江南临安人士,父母行商……” “好了!”李燕云摆手,道:“不必如此详细,孔娣,朕记住你名字了,日后你就是女子锦衣卫指挥使,女子锦衣卫无须行万福称奴婢,只需抱拳称臣便可!” 这话说来,宫女皆惊。 小张子兰花指一捏跟愣住的孔娣道:“还不谢皇上?” 孔娣眼中一喜。 玉手抱拳:“臣谢皇上!” 闻言。 李燕云朗声一笑,学得倒挺快,他凑近身旁的南宫才面前道:“训练时观察孔娣,看她是否做统领,若是不合适,朕随时撤掉。” 南宫才点头抱拳。 李燕云又朝前走了走,目光又落在一个女子脸上,她柳眉凤眼,神色肃然,如前世女兵那般的严肃,粉嫩的脸蛋些许绯红。 与适才孔娣不同。 这个宫女有些冷艳。 李燕云问:“你为何做锦衣卫?” 她俏脸十分坚定。 美眸微垂,抱拳道:“回禀皇上,臣觉得锦衣卫拿的钱银比较多,且臣对锦衣卫大哥们仰慕已久,只恨自己是个女儿身。” 她英姿飒爽的,不乏娇柔。 明媚的阳光将她脸蛋照的熠熠生辉,美艳动人。 她耿直的话,让一些俏宫女抿唇偷笑。 李燕云目光一瞪:“都笑个甚?” 声音不大,气势却慑人不已。 在场的宫女吓的俏脑袋一低。 李燕云重新看向她:“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皇上!”她抱拳道:“臣姓程名娥!” 有这样一个耿直,没心眼的女子与孔娣搭配,倒也不错,最起码二人可以互相制衡,互相找补一下。 略微思虑后。 李燕云微微一笑:“程娥听着,朕封你为女子锦衣卫指挥副使!” 第1007章 藏猫猫?真会玩 明阳似火,晴空万里。 紫禁城。 乾清宫广场。 列队而站的宫女们中,机智灵动的孔娣被皇上亲提为女子锦衣卫指挥使,性格直爽的程娥则为锦衣卫指挥副使。二人;孔娣玉面含笑,程娥面孔冷艳。 同时,抱拳朝皇上谢恩。 能被皇上亲自提拔。 这乃是极大的殊荣! 孔娣与程娥被羡慕的同时,实则她们不知的是,对她们二人的考验也才刚刚开始,一旦不合适,都有被替换的可能性。 话又说回来,朝廷任用女子做差事,这也体现当今庆和皇帝,想提升这时代女子地位的决心是有多大。 如此一来,民间势必会效仿。 只有男女平等,生产力才能提升。 这是时代进步的一大趋势! 而让特种锦衣卫训练她们的体能,这还远远不够。或许李燕云身手无法像般若,又或者老婆婆那般强悍,但擒拿手的要领对他来说,早已熟记在心。 在女子锦衣卫面前。 李燕云又以一个小太监为‘对手’为她们掩饰几遍‘擒拿手’等一些简单的格斗方式要领。 须臾。 他接过宫女递来的丝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星眸如刀,扫视几百名女子锦衣卫们的面孔,问她们记住了没有。 她们声音各个柔道:“记住了!” 各种礼仪束缚导致她们不敢高声说话,自然也就没了气势。 李燕云负手在后。 他面含如冰。 震臂一吼:“都他娘的没吃饭么?” “朕相信你们定然不输男儿郎!” “都大声些,记住了没!” 几番下来。 她们总算喊出了气势。 娇叱之声回荡在乾清广场。 且她们各个面红耳赤,显然用了不小的力气。 李燕云这才满意一笑。 瞅着她们一个个面孔,看着她们的身影,李燕云还是觉得她们太过娇柔。 不过这无伤大雅,是缺乏磨炼导致的。 待南宫才以训练特种锦衣卫的方式,训练她们一段时日,磨炼一阵子,她们眼神自然各个坚定如铁,如临大敌。 然后。 李燕云吩咐小张子,派人带她们去浣衣局,量身配衣,将一些锦衣卫的服饰分发给她们,日后自然还要配发绣春刀给她们。 望着她们列队行去的身影。 李燕云拍了拍旁边的南宫才肩膀:“怎样大舅哥,有信心训练她们么?” 南宫才面色一肃,抱拳:“臣定不负圣望!” “那好!”李燕云微笑道:“暂且带她们去京城郊外,训练她们一个月再说,记住…不要因为她们是女儿身而怜惜,当成男子锦衣卫一样训练就好。” “中途她们谁若受不了那个苦,想退出,就允了。尤其她们的头领,孔娣和程娥二人,你好生观察其言行举止。” 闻皇上一席话。 南宫才应声遵旨。 这般忙活了一阵,李燕云也有些疲乏,尤其是适才经过演示擒拿手的运动,他流了一身的汗,便命人在乾清宫暖阁内,布置香汤浴桶。 他与般若舒服的坐在浴桶中。 享受两个面颊绯红的俏宫女,为他揉肩擦背,他闭目直哼哼,般若羞涩地坐在身旁,本来不愿进来的,但奈何好老虎哥哥说是纯洁的,因此她只能娇羞的与李燕云共浴。 宫女揉肩搓背,小妮子陪浴。 帝王的生活,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他与般若二人虽未发生什么。 但互相恐怕该看的都看过了!即使这般,般若还是娇羞不已。 宫女温热的小手在身上摩挲,李燕云舒爽万分:“般若,水温你觉得如何?” “刚好。”般若清纯的小脸满是红霞,似若滴水。 李燕云嗯了一声。 脑袋后仰靠在沿边,闭目道:“那就好,等会朕洗好,朕亲自给你搓洗,每个地方朕都细心的给你洗干净,你先泡会,放心——纯洁的!” 浴桶外。 两个俏宫女脸红如血,对视一眼抿唇偷笑。 “啊?”般若小嘴轻张,依稀都能看见粉嫩小舌。 她涨红了小脸,你那是奔着给我搓洗来的么?般若都不好意思点破他。 娇羞地垂着小脑袋犹豫半天。 乖巧的小声道:“好!” 享受宫女伺候的同时,他脑子思虑着常山兰若寺中,李文雄告知他的那个冯素,让他前去冯家村,替李文雄找到那个冯素,这也是李燕云答应过父皇的。 他倒真有些好奇。 冯素和自己那个皇妹,在民间生活的如何。心中暗叹,好你个李文雄,你倒是舒服,昔日在民间欠下风流债,如今倒好,在和尚庙当和尚。 这些事还得有朕来为你擦屁股! 当然。 如此之下,这般有般若陪浴,瞧着小妮子晶莹,而又娇嫩的身姿,他心中也是犹若火烧般,喉咙发干。不过在他看来,般若还是个少女,不宜行事。 如照顾女儿般。 细心地为般若擦洗纤臂。 般若小脸被热水蒸的通红,内心感动:“好老虎哥哥,你真好。昔年,都是我师傅为我洗的。” 她清纯的小脸展笑。 一脸的胶原蛋白。 朕哪里好,分明是馋你身子。 李燕云惭愧一笑。 用布巾擦着她白嫩的藕臂:“说什么傻话?” “在朕心中,你早已是朕自家人。” “你虽没了师傅,但还有朕,还有你的师侄上官皇后,白妃、还有你秦师妹。” “朕已经从穆红缨那得知了,你秦师妹就在云彤谷,待到三月,我们一起去寻她,接她回家。” 她小脸满是如雪莲花盛开似的灿烂笑容。 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没多会。 李燕云被宫女换上干爽的黑色锦服,两个宫女,适才自是将皇上看个通透,两人面若胭脂,眸子不看瞧李燕云,正是含羞待的模样,李燕云看的心中直痒痒。 这他娘的哪顶的住。 一会得去后宫一趟才行! 两个俏宫女垂目一瞧,皆是呀的羞叫,惹地李燕云朗声大笑,李二哥昂首挺胸的也不怪朕呐:“照朕说,日后出宫嫁人,就寻跟朕一样威猛的郎君才是。” “皇上——”两个宫女娇声撒娇。 媚眼中颇有钩引的神韵。 哪怕李燕云如何,她们定也不会拒绝。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们自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如若爬上皇上的龙榻,那便美梦成真,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她们这些想法,李燕云岂能不知。 可自己如此多的妃嫔,都忙不过来,他岂会这般随便,与她二人逗笑一阵,占些手上便宜,便让她们退下,与别人未来的娘子说说笑即可,没必要认真。 媚阳正好。 御花园中,鸟语花香。 植被翠绿,风景宜人。 李燕云与穿着干净灰袍,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小湖边逛游,二人身后还簇拥着一些个太监宫女。他远远就瞧见不远处假山那边。 环肥燕瘦,各有姿色的三个穿着宫裙的妃嫔,分别是令贵妃正与圣姑、还有朴知恩,她们正乐呵的玩着躲猫猫的游戏。 一时欢声笑语的。 背对着二人的朴知恩开始数着,令贵妃和圣姑两个一个丰腴一个婀娜的身影,连忙朝假山后躲去。 本来她要去承乾宫找圣姑的,听宫女说她们主子在御花园,没想到竟然都在这玩藏猫猫了。 真会玩!李燕云微微一笑,:“般若,你们在此等着,朕去玩玩游戏,稍后便来。” “好!”般若应声。 继而。 他一人忙朝那假山跑去。 假山后面,瀑发自发髻直垂腰际,肤白如凝脂的圣姑,她娇身蹲在一块巨石后面,红色的宫裙裙摆垂落在地,偶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柳眉下,并有卧蚕点缀的含笑媚眼圆睁,朝后瞧去,本以为是朴知恩朴妃找来岂料是笑嘻嘻的李燕云。 “坏人?”她惊讶。 李燕云嘿嘿一笑:“是朕!” 她还没来得及说甚,李燕云上前将她扶起,将她揽在怀中,猛拽她裙带,她脸上霎时粉红,心中又羞又喜:“坏人,你这是?” 如此这般情形。 她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 心跳如鹿撞。 “娘地,适才在前宫一番沐浴,憋死朕了!”李燕云将她裙带拽开,她宫裙霎时松散:“朕也要加入藏猫猫的游戏!” 她噗嗤一笑,艳丽无双。 不知何时。 巨石上搭着一些衣袍宫裙,偶有怪声响彻于此,恁地是吸引了朴知恩的注意,她皱着秀眉朝此而来,当绕过巨石,她目光所及之处,让她脸蛋霎时红若血色。 “啊,白妃,皇上——”朴知恩惊叫。 没来得及说甚。 皓腕被李燕云握住,一把拽进了巨石后面,登时巨石后面一阵欢声笑语后,巨石上又多了一件宫裙。 半个时辰后。 凉亭中。 圣姑和朴知恩两个妮子,她们脸蛋红润地肩并肩坐在凉亭的石栏边,另一旁令贵妃依偎在李燕云怀中娇泣:“呜呜呜——你们三人都是坏蛋。” “害得我在那边躲了将近一个时辰,你们竟然在那边快活。” 圣姑乐的咯咯直笑:“谁让你这死妮子不找个好地方躲,愣是让知恩找不见,只能怪你躲的风水不好。” 令贵妃在李燕云怀中摇着身子,撒娇道:“呜呜呜皇上,你瞧,她还说风凉话!” 他娘的,一碗水端平是何其之难,李燕云一脸正色心中微叹。 大手轻抚令贵妃娇俏的脑袋。 很是愧疚,柔声道:“圣姑和知恩她们两个坏坏,咱们不带她俩玩。” “不要!”令贵妃抬起梨花带雨的脸蛋:“今晚!就要今晚!” 圣姑立起身子。 俏颜满是笑意,红着脸道:“你这妮子,怎地也不为坏人身子骨想想,坏人适才……”她眉目嫣红地看了眼李燕云,又道:“所以,你就不能等个两三日的。” “呸!”令贵妃娇瞪圣姑道:“你是饱汉不知饿汉子饥……嗯?皇上,你这是?” 说话间。 瞅见皇上拉她裙带,她泪眸惊喜地圆睁,李燕云在她诱人的樱唇啄了一口,怜爱道:“傻瓜,哪能圣姑说的等个三俩日的,嘿嘿,现在就成!” 闻言。 凉亭中羞笑一片。 第1008章 冯家村 御花园中。 凉亭内。 “恭送皇上!” 这下朴知恩、令贵妃、圣姑、三个环肥燕瘦的女子,都含羞地朝李燕云行万福礼,一个个脸蛋如火般通红,如盛开的花丛,美艳无比。 宫女太监都远远在立着。 凉亭乃在树林之中,他们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上出来时,乃是精神倍爽的模样。 坤宁宫。 大殿内。 小皇子李昭被郑嫔郑佩瑜带着,在一旁玩着拨浪鼓,上官皇后在殿中与皇上说着话,她玉指轻点李燕云额头,绝美倾城的脸上,满是无奈:“你呀,竟然在御花园那般胡闹。” 一袭凤袍的她,有倾城之美。 气质雍容大方,堪称绝色。 李燕云一怔:“雨兮,你都知道了?” 还是朕太不小心了。 上官皇后面红耳赤,无限美艳,双眸含笑,风情万种白他一眼:“岂止我?” 她朝郑佩瑜那边努了努嘴:“适才我与郑嫔一起带着昭儿去花园,我与她都瞧见了。偏你会作怪,我们这些姐妹早晚被你作弄死,你才甘心?” 朝那边一瞧,那边郑佩瑜也含羞地看了他一眼,李燕云嘴唇一撅,冲她一记飞吻,她面含柔笑,脸颊如涂胭脂,美不胜收。 然后。 继续与李昭玩着拨浪鼓。 李燕云转过头来,对上官皇后腼腆一笑:“嘿嘿,雨兮,朕来此是告诉你,你师叔穆红缨将你师傅的下落告诉朕了,就在昔日朕与你说的那个云彤谷中!” 此言一出。 上官皇后雪白绝丽的面孔一惊。 握住他手道:“当真?” 李燕云点头:“你师叔穆红缨虽是爱开玩笑,但此事她绝对不会说谎。” 上官皇后道:“那你打算何时去找我师傅?还是三月?” “没错!”李燕云轻抚她脸蛋道:“朕已经答应过穆红缨了,就要做到。况且雨兮,朕想你出出主意,朕不想就那么随便的将帝后娘娘给……嘿嘿,你知道的,朕想给她一个难忘的——” 他此刻如孩子般。 难得羞涩。 当然。 这也只是在雨兮面前。 他没说下去。 上官皇后便明白他的意思。 她美眸含笑,嗔他道:“难得你这般想。也是!她曾舍命救你,差点导致双目失明,你与她又有甚深的感情,自然是不能委屈了她。” 上官皇后莲步轻移。 柳眉微蹙,微思半晌,忽地转过身来,神秘一笑:“有了!——坏胚子,此事交由我打理,你只管去忙别的事就是。” 说起别的事,还真有一件。 那便是冯素的事。 只是上官皇后当下如此卖关子,这吊起了李燕云好奇心,他揽着雨兮纤细的柳腰道:“要说事,朕还真有一件事。不过…雨兮啊,是什么主意,快说来听听。” 上官雨兮笑道:“保密!” 她又道:“你说的事,是何事?” 李燕云朝那边郑佩瑜瞧了一眼,小声跟雨兮说起先帝李文雄在民间遗留的私生女的事,郑佩瑜虽说也是他的郑嫔,他或许不信任郑佩瑜。 但对上官雨兮是极为信任的。 上官皇后何其聪明。 一下子就感觉此事不简单。 她绝美玉面凝重起来,点了点头,嫩唇轻启:“既是皇家血脉,自然不能在民间受苦受累,你快些去。” 李燕云握住她手。 在她红润的嫩唇亲了一下道:“那雨兮,朕与老婆婆的事,就交给你了。” 上官皇后亮晶晶地美眸含笑:“放心吧,只是第一次难免不适,到时你定要小心才是——你笑个甚,我说真的,毕竟我也是那般过来的。” 她脸上红润。 李燕云脸上挂笑,应了一声:“不过天色还早,急个甚。对了雨兮,郑佩瑜最近表现如何?可有品德不端之处?” 他又随便与上官皇后说了几句,得知前陈朝丽皇后郑佩瑜,如今在坤宁宫侧殿,每天也老老实实的,时而来正宫与上官皇后说说话。 总得来说,倒也老实。 这颇为让李燕云欣慰。 侧殿中。 李燕云走了进来,跟身后的郑佩瑜道:“最近表现不错,朕听皇后适才夸你了。” 望着皇上的背影。 郑佩瑜桃腮微红,上前一步,玉臂如蛇般环抱李燕云硕腰,如画般白嫩的脸蛋贴在他脊背道:“皇上,嫔妾已为你妇,自当做些分内之事。” “臣妾瞧着皇子心生欢喜,也想做娘亲。” “求皇上成全。” 李燕云微微一叹,朕就不能来后宫,一来各个都是嗷嗷待哺的羔羊啊,就是奶牛怕是也禁不住这般呐。 不过。 也幸好! 昔日老婆婆发现的那个春宫图,自从习得《阳经》李燕云可谓是受益匪浅,他微微转过身来,瞧着郑佩瑜那张略施粉黛的面孔,挑起她下巴。 李燕云正色道:“丑话朕说在前面,若日后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之举,影响后宫和谐,朕可不会饶你哦?” 他语气温柔。 略带玩味。 可郑佩瑜知道,这话他说得出做得到,他更不是陈朝的陈向那般羸弱,相反他英明神武,行事作风极为刚强。 不过,他话外之音,自然是同意了。 郑佩瑜一脸喜色。 宛如玫瑰绽放。 美艳的不可方物。 她急急道:“嫔妾遵旨…皇上,嫔妾为你解衣!” “嗯!”李燕云笑道:“互相解。” …… …… 半个时辰后。 一辆马车自紫禁城午门而出,午门前的锦衣卫忙上马,簇拥而去。车内,李燕云伸了个拦腰,暗道,这他娘的一天四个,非但不觉得乏累,反而精神头倍爽。 那阳经果然不同凡响。 他穿的也极为普通,一件蓝色的粗布袍子,此来也是不想给那冯素太多的压力,但挡不住浑身散发而出的贵气。 蓦然间。 瞧见身旁灰袍,扎着干净利落丸子头的般若,正在打瞌睡,她娇俏的脑袋忽垂忽抬,模样娇俏而可爱。 李燕云眉头一皱,若说一次两次的,他不当回事,可这刚上马车不久,这妮子就开始瞌睡了? 暗感有些不简单! “般若?”李燕云叫了一声。 般若一个激灵。 睡眼惺忪道:“好老虎哥哥,怎么了?” 李燕云询问几句后。 般若脸上微红道:“不知道,就是想睡觉,明明晚上的时候,睡的甚好,可白天时,困意老是袭来——” 李燕云问道:“没有任何不适之处?” 般若摇头。 她笑着安慰李燕云道:“不用担心的,我有经络百解护身。” 李燕云微微点头。 他又问道:“般若。” “朕往日听那些江湖人说那‘太阴玄经’实则后期是有大劫的,容易乱了心性,迷失自己,极为嗜血嗜杀,难不成对你来说,不足为虑?” 般若抿唇想了半天道:“好像没有…无量七劫、太阴玄经、天山玉寒掌。以及经络百解经,我每晚睡之前,都会练上一会,到如今,还没有任何异常。” 见李燕云皱眉。 她补充道:“好老虎哥哥,不用担心的。” 闻言。 李燕云不在胡思乱想,胳膊搭在她小肩,将她拥在怀中,温柔道:“困了,就睡会吧,朕将你背上的剑拿掉。” 没一会。 般若浅眉舒展,嫩唇弯若月牙,面带甜美的笑意,娇小的身子依偎在李燕云怀中,睡的极为安稳。李燕云下巴抵在她的俏脑袋上,轻抚她的小背。 很是温柔,犹若邻家大哥哥般。 若说。 他妃嫔虽然众多。 多到他自己如今都没去细数过。 但般若,一向是形影不离的跟在自己的身边。这种不知不觉间所建立的感情,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的。可以说二人之间的情谊,丝毫不输他与各个娘子妃嫔的感情。 按先帝所言。 他命锦衣卫和马夫,朝京城郊外的冯家村而去。 …… 冯家村 村寨中,一排排土房很是有序的排列,袅袅炊烟自烟囱而冒,似有人家正在生活做饭。一些孩童在村口的小河边追逐打闹嬉戏。 对李燕云这些陌生人,孩子们很是忌惮的瞧着。 他带着锦衣卫和般若。 走至一个十来岁,脸色清瘦的男孩面前。 “小孩!”李燕云微笑问道:“这村里,有一个叫冯素的?” 男孩乐了:“你说的是那个搞破鞋的?” 一些小孩都笑了。 “不许你们这样说我娘!”清脆悦耳的嗓音传来,李燕云与般若和锦衣卫循声瞧去,只见,河边正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在洗衣物。 她立起身子,目瞪这些小孩。 小女孩身穿一身破旧缝着补丁的粗布裙,稚嫩白皙的脸上满是倔强,小小年纪便是如花似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瞪着这些孩子。 李燕云一怔,难不成她便是朕的皇妹? 小男孩乐了:“你娘就是搞破鞋的,要不你说你爹是谁?长这么大,连你爹你都不知道是谁!” 说着。 小男孩抓起泥巴朝小女孩丢去,有小男孩带领下,一些小孩都相继自地上团起泥巴,朝小女孩丢去。 这一幕发生太快。 李燕云都没反应过来,那小女孩就被扔哭了,浑身上下尽是泥巴,娇哭道:“我娘不是搞破鞋的!” 瞅见这幕。 李燕云忙从般若小背上抽出天陨剑,冲着这群孩子高吼一声:“妈地?都滚开!” 他发怒下来,凶神恶煞的。 孩子们一愣。 一旁锦衣卫陆炳高喝:“还不滚开!” 孩子们吓的撒腿就跑。 瞧着河边娇哭着,又蹲下去洗衣裳的小女孩,李燕云心疼无比,将天陨剑插进般若后背的剑鞘后,他走了过去,蹲在小女孩身边。 “谢谢你!”小女孩垂首抹着眼泪,继续洗衣裳,小肩耸颤哽咽着,李燕云暗叹,皇家的公主,竟然落得这般田地? 他道:“不用谢…你叫什么名字?” 这边说话。 小女孩还没来得及回答。 那边传来男子一阵怒吼:“妈地,适才哪个不长眼的吓唬我儿子!不想活了?!” 闻言。 小女孩泪目一睁。 看向身旁李燕云:“不好了,大哥哥,你和他们快跑!” 第1009章 村中一霸? 冯家村。 村口小河边。 与李燕云并肩蹲在河边的八九岁小女孩,当闻几声怒喝,她脸上生惧,圆眸大睁,目光循声而去。 只见。 一个黑脸壮汉。 他手中握着锄头,气势汹汹地朝那些锦衣卫而去,仿佛要把这些锦衣卫给生吞了。 同时。 远远的,他口中就骂骂咧咧大喝道:“可是你们这些外乡人吓唬我儿子的?找不痛快是不是?!” 见此一幕。 小女孩脸上花容失色。 她娇躯也不由颤粟几下:“大哥哥,别愣着了,快带你的朋友逃离此地!” 逃离此地?李燕云淡淡一笑。 与她一道望去,看了一眼。 他便又转过头来,笑道:“小妹妹,我为何要逃跑呢?” 自宫中而出,他穿的虽是简单。 可浑身有一种泰山压顶而不惊的气势,如此之下还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小麦色皮肤的脸庞,和颜悦色的。 他的态度,感染了小女孩。 再说了,那么多锦衣卫,还怕了那人不成。 似看出了李燕云的想法。 小女孩忙忙解释,说这个黑脸壮汉名为冯胜,乃是村中一霸,在村中无人敢惹。 而且。 在村中与人打架也是不要命的主,天不怕地不怕的,甚至官府的人来,都轻易不敢惹冯家村的人。 有句话叫,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种不要命的赖皮蛇,在村中自是无人敢惹,倒也是情理之中。 真想不到,朕的冯素姨娘,和朕的皇妹,竟然生存在这种环境下。 李燕云冲小女孩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说着。 欲要摸她的脑袋,她忌惮的立起身子,握紧手中锤衣裳的木槌,大眼睛戒备的望着李燕云:“我叫李三水。” 毕竟。 她对李燕云不熟,不敢与李燕云太过亲近。 李三水?据兰若寺的父皇李文雄所言,他对冯素自称李温之名。而冯素给父皇的私生女起名‘李三水’莫不是取了‘温’字的偏旁? 望着她清瘦而又白皙的嫩脸。 李燕云点头一笑:“你娘冯素可曾与你说过,你爹叫李温?” 李三水大眼睛一亮,绽放出溢彩。 忙忙点头:“没错,所以我有爹,我娘才不是搞破鞋的,我爹就是李温…嗯?你怎知的?” 李燕云笑道:“我是你哥,亲哥!” “我…我哥?”李三水迟疑道。 这边说话之际。 那边陆炳冲那拿着锄头的冯胜高喝:“站住,你若再敢朝前半步,休怪我等不客气!” 此话一出。 那黑脸壮汉冯胜哼笑几声。 “我还能怕了你们不成?!人多是吧?”说着,那冯胜哼了一声,忙冲村里高吼一几句:“起茬喽,起茬喽——都抄家伙!” 声音在这空旷的环境,传扬深远。 话音刚落。 各家各户家门中钻出数名男子。 皆是拿着锄头镐头,如蜜蜂朝此聚攒而来,如此一看竟有将近二十名之多,这幅阵仗,也难怪小女孩李三水说官府来了也得让他们几分。 瞧这幅情景。 连锦衣卫们都为之一惊。 锦衣卫们一个个忙抽刀戒备,与般若围在河边,护着李燕云。 李三水说,这些都是冯胜的一大家子的,甚至娘亲冯素,都得管冯胜叫上一声堂哥。 当然,是远房堂哥。 李燕云暗笑,若按辈分,自己得管冯素叫声姨娘,与姨娘的堂哥自然也有一定亲戚关系,叫表叔还是该叫甚,李燕云一时没算过来。 “怎么了大哥,这些何人?”村民中一个拿着锄头的人问道。 锦衣卫们面前几步远的冯胜哼道:“这帮人不知哪里来的,竟然到我们冯家村吆五喝六的炫威风,还吓哭我儿子!” 说着。 冯胜瞪着这些锦衣卫:“——想打架我们奉陪!说!刚才哪个不长眼的吓唬我儿子?找死嘛!” 李燕云自锦衣卫身后走来。 锦衣卫忙给李燕云让开一条道。 他嘴角勾起。 星眸如刀:“是我!我吓唬你儿子的,怎地?想如何处置我呢?” 他浑身一股刚正的气质,根本不惧这些人。 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草莽之流。 “不是的!”李三水忙忙跑到李燕云面前,横着胳膊挡在李燕云面前,小小年纪丝毫不怕她堂舅:“是你儿子二柱,她骂我娘亲是搞破鞋的,大哥哥看不惯,才呵斥他们的!” 此言说来。 冯胜与村民们哄笑一片。 笑了一阵。 冯胜脸色深沉下来。 他怒喝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话没大没小的,连堂舅都不喊了,况且你娘就是搞破鞋的,我儿子有说错么——” 李三水眼中溢出泪水。 娇叱打断道:“你配当我堂舅么?这么说你堂妹?” “长本事了?!轮到你来训我?”冯胜大怒:“——也不知昔年你娘,和哪个混账的野男人睡了一觉,才生下你这么个没教养的杂种!” 这还得了。 说李文雄是混账野男人? 那岂不是连李燕云也给骂了。 冯胜依然没有停歇之势,指着李燕云鼻子怒骂:“还有你,你是何人?如此不长眼!也不到处打听打听,我冯胜的名号——” 李燕云剑眉一皱。 眼中杀意爆闪,牙关一咬:“找死!” 他自锦衣卫手中拿过绣春刀。 用力一挥。 刀光一闪! 冯胜人头当场落地,身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有时候以暴制暴还是很管用的。 一时周围村民们发出惊恐的声音,打架对他们来说,他们不怕,可谁敢闹出人命,连李三水都惊的泪眼圆睁愣住了。 见皇上都这般了。 锦衣卫们也不藏着掖着了。 一个个刀指村民! 陆炳拿出腰牌:“锦衣卫办案,还不放下手中农具!” 李燕云将绣春刀还给锦衣卫。 都懒的朝那尸体看一眼。 他气定神闲般补充道:“若敢乱来者,杀无赦!” 锦衣卫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各个都是替皇上办事的钦差,一品二品的朝廷大员,都得礼让三分,更何况是平常草民? 通俗来讲,与钦差作对,那便是与皇上作对。 杀一个冯胜还是轻的,他也该死,在冥冥中竟然侮辱隆远皇帝,若按正常流程,怕是他一家都得伏法。 严重点冯家村全村都能鸡犬不留。 他们吓的忙丢掉锄头等工具。 不敢再与锦衣卫作对。 若说杀了冯胜,可冯胜一家老小是无辜的,李燕云带着般若和李三水朝冯家村去时,还特地吩咐冯胜的妻儿老小,给些抚恤银子。 暴中有慈。 这让锦衣卫十分佩服。 陆炳忙抱拳:“是!” 身侧的李三水,她扬起小脸,一双亮晶晶的明眸,望着剑眉星目的大哥哥:“你,你真是我哥?” 李燕云目视前方道:“如假包换!” 李三水又问:“那你是何人?是锦衣卫?你知道爹在何处么?我们的爹又是做什么的?你是替爹来看望我娘的么?” 她有很多疑问。 李燕云笑道:“一切,等见了你娘再说!” “你家在何处?” 见李燕云不愿意说。 李三水自然也不好追问,指着前方一户被木栏而围的草房道:“那便是我家。” 瞧那草房,似乎条件十分简陋。 可见娘俩这些年,过的不是很好。 自她口中得知,她自小与娘亲冯素在冯家村相依为命,而且这期间,村中也有不少人给娘亲提亲,但都被娘亲冯素婉拒谢绝。 李燕云笑问:“你几年几岁了?” 她如实道:“九岁,我娘亲二十有六!” 这么说。 她娘亲冯素是在十六七岁时,得遇李文雄,李燕云摇头苦笑,李文雄啊李文雄,你也真是够禽兽的,丢下一对母女不说,还让朕给你擦屁股。 瞧见李燕云似笑非笑的神情。 李三水还是有些怀疑,扑烁着大眼睛道:“你真是我哥?” “真是!”李燕云好笑,他已经不止一次如此怀疑的问了,也难怪,毕竟在之前素不相识,有戒备心,也实属正常。 二人说着话。 没一会走至冯素家门口,李燕云与李三水愣住了。 只见。 院落中立着一男一女,女的身段高挑,明艳动人的玉面些许泪珠,如露染白荷,很是艳丽。 即使是身穿朴素打着补丁的农家碎花长裙,都掩饰不了她蕙质兰心高雅的气质,如没猜错,她便是冯素。 也难怪。 没点姿色,当年李文雄怎会看上。 此刻。 她正跟一个壮硕的庄稼汉道:“德哥,你再宽限些时日,你也知道,我们娘俩不容易——” 那被称之为德哥的男子。 他阴险一笑:“素素,你若允我,做我妻子,那些银子别说我不要,我还会加倍的给你银子,还照顾你们娘俩…你放心,我对三水,一定当亲生女儿般照顾。” 说着。 男子要摸冯素的手。 冯素忙后退一步:“不,不可!” “你要作甚?”李三水跑上前去,挡在冯素面前:“我们家不欢迎你,你快走!” 德哥哼道:“你…你这小丫头分得清是非么?是你家欠我银子?你还敢撵我走?” 正在三人说话时。 李燕云胳膊环在胸前,迈进院子道:“她母女俩欠你多少银子,我来出了!” 冯素这才瞧见。 门外站着一些男子和一个小姑娘,而走进院子中的这个男子,说话让她和德哥,都为之吃惊,她细细看来,这男子她并不认识。 怎地还要替她还银子。 被搅了好事,德哥自然不高兴。 他转身道:“你谁啊?” 那冯素打量着李燕云。 李燕云也在看着冯素。 望着她娇艳欲滴的面孔。 李燕云淡淡一笑:“她,是我姨娘,三水是我妹。” “我替她们娘俩还银子,天经地义!” 第1010章 如此还债 冯家村。 院中。 那个所谓的德哥,自锦衣卫那里收了银子后,便离开,他本来觊觎冯素的姿色,岂料竟然冒出一个管冯素叫姨娘的人,这是他没料到的。 望着德哥的身影。 冯素花容激动,泪水在眼中闪烁。 瞧着面色含笑的李燕云问道:“这位公子,你…你说我的女儿,李三水她是你妹?那你知道李温在何处?” 李燕云都还没开口。 一旁的小丫头李三水。 她走至冯素面前。 拉着娘亲的手,忙忙道:“娘亲,他是锦衣卫,适才还将我堂舅冯胜给杀了呢,而且,我都没告诉他你的名字,他就知道娘亲你叫冯素。” 这话一出。 冯素樱口轻张:“啊?你堂舅死了?” 她慌张地望向李燕云。 岂料。 李燕云淡若止水,微微一笑:“姨娘,你的诸多问题,在此处说来也不方便——姨娘,且随我来,我与你细细说。” 话落。 他自顾自的朝土屋而去。 屋内。 家具破旧,但干净整洁,很显然冯素是个贤惠的女人,而且管她叫姨娘,李燕云感觉挺别扭的,若按年龄算起,她只怕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冯素走进来,一双洁白玉手交叉在小腹前,闪着泪的双眸,瞧着正在打量屋内摆设的李燕云:“公子请讲。” 李燕云四周瞧瞧看看:“劳烦姨娘将门关上。” 大白天的还关着门? 冯素有些忐忑,按说适才他替娘俩还了帐,怎地也不像是坏人。她犹豫几分还是将门给关了上去。 一下子屋内光线暗下来不少。 她转过身来:“这下公子可以说了吧?李温他在何处。” 总不能告诉李文雄在兰若寺吧。 李燕云轻描淡写道:“他不在了!” 说完。 回眸望着冯素。 “啊?”冯素玉面惊讶,娇躯一颤。 霎时。 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失神落魄地走至桌案前,玉手扶着桌子支撑着娇躯,柔弱的样子,让人恨不得拥在怀中好生安抚。 她略带哭腔道:“这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年了,我就当他死了,他还真的死了,他怎么忍心丢下我们母女,怎么忍心——” 说着。 她泣不成声。 李燕云面色微苦:“姨娘,实不相瞒,他真名并非李温,而是隆远皇帝李文雄,你的女儿,我的妹妹李三水,乃是皇室血脉。” 冯素一惊。 站直身子望着李燕云。 李燕云继续道:“换句话说,李三水是遗留在民间的公主,而朕乃当今庆和皇帝李燕云!” “故此!” “朕喊你姨娘,也是天经地义!” “朕之所以知道这些,乃是从父皇留在宫中的一张密信上发现的。” 这些说辞。 在路上李燕云就已经想好,他语气不急不慢的说来,这些信息给冯素的冲击力太强了。 着实让冯素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简直太惊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是公主? 当年的情郎李温。 他竟然是隆远皇帝李文雄? 冯素漂亮的眼睛睁着,气息也有些急促,饱满的胸口起伏如潮,曲线甚妙,李燕云目光也看得几分发直,暗赞李文雄当年真是好眼光。 妈地,朕想什么呢。 如此一来与曹贼何异,与杨广何异? 她脸蛋煞白。 这也太吓人了!她摇头:“不,这不是真的!——公子,你…再与我开玩笑,是不是?” 李燕云眼眸微抬,注视她面孔:“姨娘说笑了。” “有人敢拿这种事开玩笑,不是嫌脖子硬,就是嫌命长了!——朕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将你和李三水公主,一起接走。” 她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李燕云并未着急安慰她,她需要发泄,毕竟这么多年她与女儿李三水孤苦无依,日子着实清苦。 若是穷困潦倒之下。 哪天有人告诉你是富二代,或是你身份实则高贵万分,恐怕换谁一时都无法反应过来。 他给冯素适应的时间,然后打开屋门走了出去,而外面的李三水瞅见娘亲瘫坐在地哭着。 恁地。 还以为李燕云欺负娘亲了:“你,你与我娘亲说什么了,是不是欺负我娘亲了?” 她杏眼娇瞪李燕云。 没等李燕云说话。 冯素止住哭声,忙看来:“三水,不得无礼!” “你进来,娘亲有话与你说!” 李三水看了李燕云一眼。 他回以微笑,觉得这个皇妹性格还挺泼辣的。而后,她便跟冯素应了一声,跑进屋内关上房门。 李燕云在院中中踱步走了一会,他相信,屋内冯素定是将一些事情原封不动的说给李三水听。 一些锦衣卫不知发生何事。 连般若都很是好奇,若在平时,她乃是个文文静静的小妮子,可架不住心中疑惑,尤其是见李燕云满脸复杂的在院中思虑着什么。 她走至李燕云面前。 扬起清纯的小脸询问李燕云怎么了,有时候多一个人思考也并非是件坏事,虽然般若看上去不太聪明,但有个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李燕云便将与冯素说的话,重复一遍给般若听。 般若惊讶:“那个小女孩是妹妹?” “没错!”李燕云轻抚般若的小脑袋:“朕在思虑,是将冯素安置在什么地方,有些惆怅呐,这放在宫中,显然不合适。” 说罢。 他微微一叹。 若是以她是先帝的女人封号,住在慈宁宫的三所中,那岂不是先帝有私生女的事公布于众? 般若点了点头。 思考一阵后,道:“好老虎哥哥,在民间有龙府、四合院、花剑坊——” “四合院?”李燕云眼睛一亮:“是哦,将冯素安排与邢当午住在四合院这个办法不错,朕虽与李三水是兄妹,但如若认她做干妹妹,那……” 他仰面笑了一声。 如此一来,既完成了李文雄指派的任务,还保全了他有私生女的事,李燕云暗赞,朕真是个人才。 见好老虎哥哥有办法了,般若盈盈一笑。 二人正说话时。 那边堂屋的门打开。 李三水探出一个娇俏的脑袋:“哥,我娘亲让您进来——” 该说不说的。 当下李三水竟然喊他哥了,很显然李三水此刻已经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行至屋内。 冯素在一旁抹泪。 不过。 她情绪已经好转许多,艳丽的玉面挤出几分淡笑,天生丽质的她,此刻看上去,丝毫不输那些大家闺秀,偏偏年龄还如此年轻。 而李三水脸上多了几分对李燕云的尊重之色,关上屋门后,她似怕被人听见似的,故意压低声音。 小声道:“哥?我,我真的是公主么?” 如此可爱的行为。 惹地李燕云一乐。 “当然是真的!”李燕云笑着回应。 同时。 望向冯素,问道:“不知姨娘可考虑好了?” 冯素秀眉微蹙,挽着发髻的俏首微垂。 思虑半晌。 她才抬起美丽的素面:“公子,你说的都是……” 她尚未说完。 李燕云拿出刻着‘如朕亲临’四字的金牌,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她美眸圆睁,再三确认下来,她微微一叹。 “既然如此,我考虑好了!”冯素面孔冰寒,语气如铁道:“请皇上带三水前去京城,我就不去了,我已习惯这种日子,又怎敢攀上枝头——” 李三水忙打断她话:“娘亲!” “你若不去,我也不去!再说了娘亲,你还嫌日子不够清苦么?那些债,不是有哥呢嘛?” 冯素面色一红:“三水!” 瞧见娘亲严厉瞪来,三水忙忙闭嘴。 小丫头年龄不大。 说话自然没个顾及。 “债?”李燕云奇怪看向冯素,冯素嫩唇一抿不愿说,李燕云看向一旁的李三水:“妹,有何话跟哥说,咱们是一家人,无须顾虑!” 李三水心中一热。 她哭着道:“哥,你有所不知,我们家没个劳力,很是不易,家里家外都是娘亲在操持,但依然入不敷出,因此,这些年我们家欠了不少的外债。” 冯素忙道:“三水,休要再说了!” 她望向李燕云道:“你,皇……”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李燕云了,干脆直接道:“是这样的,我们家欠的债,怎好让你来出,如此岂不是让人看清我冯素。” 她摇头:“使不得!” 当以为什么事呢。 李燕云微笑,走上前去道:“姨娘,就当时朕替父皇还债,她欠你的,自当由朕来,你欠的债,对朕来说根本不算事。” “告诉朕,你都欠哪些人的,朕命人替你还了!” 冯素忙摇头:“请别逼我了,我不会说的,这些债我自己种庄稼偿还!” 说完。 她曲线玲珑的身躯背过去。 很是一副坚决的态度。 李燕云何等聪明,若是这样就难住他,那这皇帝也不必当了,他跟李三水道:“是欠村上的?” 李三水看了看娘亲。 她没敢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燕云恍然点头。 大声一笑:“既然姨娘不说,那也无妨,朕就命人每家每户都送去五百两银子,说是替姨娘还债——” 此话霸气无双。 惊的冯素漂亮的眼睛圆睁,没来及说甚,李燕云就冲外面大喝一声:“来啊!” 他如此之为,当真是吓死个人。 日子过的拮据的冯素。 她心里又暖又气。 “不!”冯素急急上前,拉住李燕云胳膊,眼中噙泪道:“我愿意与你们去京城,还不行嘛,可别如此做!你傻呀你,有钱也不能如此糟践呐!” 第1011章 接娘俩回京 斜阳渐偏,霞云万丈。 艳丽非凡,犹若美画。 只有李燕云、和冯素娘俩的堂屋内。 闻冯素之言。 李燕云很是欣喜。 “真的?”李燕云眼睛一亮。 对他来说,如若冯素同意进京,那他便完成父皇指派的任务了,心里自然也会安心不少。 对李文雄的愧疚之意,自然也就少一些。 冯素眼脸微垂,一副含羞的模样。她淡嗯一声,点了点头。哪怕是为女儿李三水着想,她都不能带着女儿这般苦下去。 神态娇媚的她。 有一种说不出的朴素美。 她虽是农家女子,却有不失大家闺秀的高雅气质,眸如春水,瑶鼻下的唇瓣张合数下未出声。 李燕云笑道:“姨娘有何话,尽管说来。” 冯素看了他一眼,被这个年龄与自己相差不多,且还是皇帝的男子喊姨娘,着实有些不太习惯。 她脸上一红,美艳无边。 犹豫几分后。 冯素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她觉得宫中规矩森严,而且她身为一个农家女子,怕是无法适应宫中规矩。 且也不愿进宫。 她这般说来。 李燕云不由对她另眼相看,她虽生活贫苦,却始终有一种骨气,若是旁人知道自己是皇帝,哪敢有这么多条件,定是着急忙慌的跪下谢恩了。 他嘿嘿一笑道:“姨娘,你有所不知啊,朕实则早有打算,即便你进京,也不会是住在紫禁城。” 冯素还没说话。 一旁的李三水首先道:“那哥,我和娘亲住哪呀?” 确认眼前的确是亲哥,李三水与李燕云也亲近了不少,小丫头上前握住他的胳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 一副可爱的模样。 很是讨人喜欢。 李燕云顺势摸着她娇俏的小脑袋。 他笑道:“三水,你是朕的皇妹,想住哪自然都可,住宫中也无碍,住民间亦可。” 闻言。 李三水若有所思。 蓦的。 她欣然一笑。 古灵精怪道:“哥,我很好奇宫中是怎番一副模样,那我先在宫中住段时间,在与娘亲住在民间。” 这哥长哥短的叫着。 听得李燕云心情甚好。 同时,准了她的这个提议。 而看着两兄妹如此亲,冯素甚是高兴,眼中满是亮晶晶的笑意,对李燕云印象甚好。 冯素柔媚一笑:“久闻庆和皇帝英明神武,却没想到如此平易近人。你本可一声令下接我与三水回京,而你并没有,谢…侄,谢皇帝——” 她白皙嫩面红润。 娇身下沉。 屈膝行万福。 “姨娘切莫客套!”听出她对自己的称呼似有些不习惯,李燕云笑道:“你平时喊朕侄儿便可,无须一口一个皇帝的。” 在屋中与皇妹娘俩说了一会话。 当论起正事。 李燕云说出自己的打算,对外自然不能宣称李三水乃是自己的亲皇妹,否则前任皇帝李文雄私生女的名号便会脱不开。 这好说,却不好听呐。 便将自己名义上认李三水为干妹妹的想法,与冯素说来,其中利弊李燕云也细细分析给她听,好在冯素乃是知书达理之人。 毕竟这事牵扯到皇家。 自然不可乱来。 她一口答应,恭谨道:“全按侄儿意思来就是。” 李燕云朗声一笑,拉着她和皇妹李三水的手:“姨娘,妹!——走,咱们回京!” 被如此握着手,李三水还小自然不觉得有什么。而冯素心中却翻起惊涛骇浪,她脸上如涂一层胭脂,极为娇艳,芳心猛跳。 自生下李三水,这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子这般牵手。可一联想到他并非旁人,而是侄子,只是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而已。 这般想来,她心里平静不少。 便任由他牵着朝外走去。 走到外面她才道:“侄儿,我家中还有些自己个胭脂的咸菜,我想带些,我,我比较喜欢吃!” 她脸若樱桃般红润。 皇妹也一蹦一跳道:“我娘腌制的菜可好吃了,配上稀饭我能喝两大碗!” 李燕云闻言一乐,也是,自己太过急躁了,最起码得让人家好好准备一番。而后,便打听她欠的债额,命锦衣卫前去还债,免去她的后顾之忧。 回到京城的时候。 圆月浮空,繁星璀璨,夜色浓重,然而京城街道却灯火通明,来往商客,络绎不绝,满是车水马龙的景象。 盛世之繁华,可见一斑。 古灵精怪的皇妹李三水。 她则是被李燕云派人提前送去紫禁城,让上官皇后娘娘安排其住处,并出口谕:——敕封李三水为朕干妹,为‘明珠公主’并昭告天下。 此口谕一出。 不光紫禁城很快都知。 怕是也会传遍天下,被常山兰若寺的李文雄所知。 …… 四合院。 厢房中。 经过一番介绍,冯素才知,眼前圣洁迷人,姿貌无瑕的女子,被皇帝称之为邢当午的人,竟然是宫中徐嫔的娘亲邢芯。 冯素笑道:“失礼了,邢芯姐姐,妹妹这般叨扰还请勿怪。” 邢芯瞧了一眼坐在一旁吃着苹果的李燕云,而李燕云也在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婀娜亭立的妙姿,暗暗朝她眨了眨眼,便继续欣赏她柳腰和翘臀,目光上下打量着。 她自是知道李锄禾来此。 待会要发生什么。 因此。 她心里期待之时,脸上奇异一红,风情万种地给李燕云抛了个媚眼,尝过一回甜头,连她都有些眷恋不忘。 她上前一步握住冯素的手。 笑道:“冯素妹妹,你真是太客套了,怎会叨扰我呢,此地除了我,就若干名宫女。有你在啊,我也能与你说说话不是。” 女人当真是自来熟。 几番话下来。 二人竟然亲似姐妹说说笑笑,甚至听说邢芯爱吃腌椒,冯素还说自己带来了一些。 并说这就去为她弄些来。 待冯素离开厢房。 邢芯眉目嫣红,瞧向李燕云道:“李锄禾,你…能不能不要当着旁人的面,喊我那名,恁地太过羞人——” 李燕云将苹果核丢入盘中。 起身笑道:“那又何妨,别人又不知其中意思——当午,朕这段时间有事务缠身,故此没能来瞧你。” 说话间。 他拥着她柳腰。 她脸蛋绯红:“你是皇帝,日理万机再正常不过。” 李燕云微微一叹。 他面色微苦:“可朕哪里想日理万机?朕倒是想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啊,早日长出嫩苗来,生根发芽结果子!” 妙语连珠。 触碰心弦。 这坏蛋!邢芯胸口起伏,媚眼含笑,幽香轻吐:“徐娘在宫中可好?” “那可不?”李燕云在她额头啄了一下,轻拽她腰间裙带:“她在宫中锦衣玉食的,只怕比你还滋润,怎么?你想她了?” 她裙袍滑落之时。 李燕云三下五除二,身上的锦衣落地,赤着膀子,肌肉如刀削般的他,拦腰将她抱起。 她玉面如火般发烫。 嫣红如血:“嗯,说实在的,也确实有些想她了,但只要她在宫中不受委屈,我便心满意足。” 香肩白嫩如玉,红色肚兜罩身的她,倏然想起什么来,美丽的双眸圆睁:“呀”地一声道:“快,快放我下来!一会冯素妹妹还进来呢,她是去拿腌椒给我的——” 一话说来。 她已被李燕云放在木榻。 立在榻前的他一拍脑门:“对哦,竟顾着与你说话了,怎地将这茬给忘了,朕恨腌椒——” 可为时已晚。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邢芯姐姐,腌椒我给你拿来了,你尝尝口味——啊?” 进门的冯素地上衣袍衣裙凌乱的摆在地上。 又朝那边一瞧,便什么都明白了。 手里捧着瓷罐的她,美丽的玉面煞白,嫩唇轻张,人也呆立住了。远山似的眉下,美眸发亮大睁,与榻上的邢芯对视。又瞧了瞧木榻前一脸尴尬的李燕云。 赤着膀子的李燕云自然也好不到哪去,靠,这样惊吓非痿不可。 一时空气仿若凝固。 时间似若静止! 她忙将瓷罐放在桌案,垂首道:“对,对不起,打扰了,我…这就出去!” 她慌忙的夺门而出。 并顺手关上的屋门。 邢芯玉面煞白如雪,慌了神询问李燕云这下如何是好,李燕云坐在榻上将失神的她拥入怀中笑道:“当午,无碍,放心吧。” “朕的冯姨娘,她知书达理的。” “又分得清孰轻孰重,你也无须害怕。” 自家人,还能针对自家人不成。 言说之际,李燕云如泰山压顶般镇压过来,听他分析她心中稍安,便无忧虑,澎湃的春意再次萦绕在心中,再无半分力气推开他。 呢喃道:“李锄禾,我喜欢你。” 她葱指轻抚李燕云的后背。 李燕云目光直视她一双微眯的媚眼:“我也喜欢你!” …… 夜色漆黑,如丝黑海。 繁星点点,若如萤虫。 院落中。 来回踱步的冯素,垂首走着,身形曼妙的她,恰似月下仙女,美丽动人,她忐忑不已。 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姨娘!”身后此时传来李燕云的身影,冯素香肩一颤,转过身来,语气有些颤抖:“我,我在。” 她不敢直视李燕云的目光。 微微低着娇俏的脑袋。 头插玉簪,胳膊环胸的李燕云,走至她身前笑道:“你就没有怎么想说的么?朕给你机会说,说吧。” 她犹豫半晌。 忽然抬起头道:“你怎可那般?你们如此可是——”她虽年龄与李燕云差不多,却已一个长辈的姿态,与李燕云说下去,李燕云此刻倒也平静,任由她说着。 待她说了一阵。 李燕云一摆手,打断道:“姨娘,有些话,心知肚明便可,你这些话幸亏是在朕面前说的,若被旁人听到,极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说完。 冯素愣住不言,似在思虑他的话。 李燕云微微一笑。 问她道:“姨娘,你知道权利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嘛?” 第1012章 你闭上眼睛 四合院中。 冯素沉默不语。 她脸上红如桃花,美丽的难以言喻,只怕任何一个男子见了,都很难移开目光,连李燕云都瞧的几分入迷,感叹,昔年李文雄当真是好眼光。 此女子。 无论是样貌,和身姿,都堪称佳人。 朕在想些什么呢?李燕云干咳两声,一脸正色:“姨娘,既然你说不上来,那么好,朕替你回答!” “权利的最高境界——朕说是黑的,那便是黑!朕说白的,也无人反驳!” 他轻啊一声叹气。 仰望皓月。 大手对准圆月一握:“江山日月,天下兵马,都尽在朕掌握之中!”他又负手在后,面朝冯素道:“——暂且不说,她喜欢朕,朕也喜欢她。” “朕就算为所欲为,世人能奈朕何?!” “朕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黎民!” “朕无愧于心!” 最后这几句话,李燕云几乎是吼出来的。 此番话霸气万分! 未曾见过大世面的冯素为之一呆,玉手交叉在小腹前的她,美眸直视着李燕云的身影。她身为冯家村的草民,自是也知庆和帝的英明,他整贪官,杀污吏,分发土地给百姓,让百姓安居乐业。 哪一样不是为民? 甚至民间。 百姓也对庆和帝称赞极佳! 冯素身子一沉。 声音轻道:“你且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李燕云走至她面前道:“姨娘,你还是没明白朕的话,朕的意思是说,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非但别人不会信,也不敢传。” “且只会给你带来祸端!” “朕这般与你说,也是为你好!” 回想适才在屋内的瞧见的景象,冯素心中难安,可听他这般说辞,她细细思考下来,觉得他说的也是,他乃是皇上,如此尊贵的男人。 何人敢说他什么。 哪怕说出去,只会对她自己不利,而他依然还是皇上,再不济顶多发个罪己诏而已。 她沉默不语,一时不知该说甚。 想起李文雄,她泪水簌簌而落。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年龄本就大不了李燕云几岁,这般下来,就如少女受了委屈般,让人心生怜悯。 “喂?”李燕云好笑道:“你别哭啊,朕只是将丑话说在前面,并非是吓唬你的,再者事情还没那么严重。” 她摇头:“不是的,我是想起隆远帝了。” 李燕云笑问:“你很他么?” 她犹豫地看向李燕云,这话说的,谁敢说恨皇帝? 那是嫌命长了? 似看出她心思。 李燕云用衣袖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姨娘,你无须顾及,直言便可。” “朕年纪虽与你差不多,可论辈分,你都是朕的姨娘,咱就当自家人说话唠嗑就是。” 每次被他喊姨娘。 她心里就怪怪的。 她点头道:“恨!他不辞而别,丢下我与三水,我与三水娘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日子过的有多清楚,他根本就不知。” 说完。 冯素又失声痛哭。 香肩一颤一颤的。 李燕云很想说,他在兰若寺,实则曾多次派人去冯家村看你啊,可这种话李燕云不能说,否则就暴露先帝还活着的事情。 瞧见她这般。 李燕云微叹一口气,再次用衣袖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动作温柔而细心,安慰道:“先帝已经驾崩多年,你恨他也是无法。” “照朕看来。” “当初他那般不愿在你面前承认,实则也是为你好啊,你要知道,若是将你名正言顺的接回宫,待他驾崩时,你极有可能会跟着殉葬的。” “更别提有朕的皇妹三水了。” 闻此。 她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 吃惊的瞧着李燕云。 李燕云又补充道:“当然,这些是朕猜测的,但也是有根据的,毕竟皇家有这层规矩,好了姨娘,别哭了——” 兴许是习惯性动作。 李燕云将她俏脑袋搂在胸膛,当他反应过来时,暗觉不对,但也将错就错了;而脸上发烧的冯素,她情绪本就激动,便伏在李燕云怀里哭泣着。 她穿的不是很华丽。 然而娇身却有一种淡淡的幽香。 一种无法言说的暧昧气氛蔓延周围,李燕云都能感觉自己脸庞发热。他喉结动了动,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他自认虽荒唐,但这般之下,他还是有些别扭。 他干笑道:“姨娘,别,别哭了,日后你就住在这,这里有宫女伺候,有什么需要的,跟她们说便好。” 她脸上生晕。 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话刚说完。 那边有打扮成丫鬟的宫女。 禀报说热水已经烧好。 她小心翼翼道:“侄儿,我想沐浴睡去了,有些困顿。” 李燕云嘿嘿笑道:“姨娘且去。” 月光洒在她明艳动人的面孔,一时熠熠生辉,美的不可挑剔。她点头转身走去,离开他怀抱后,不知怎地竟有一种莫名的的感觉。 这些年来。 还是首次有男子像适才那般抱着她,安慰她,回味适才他温柔的语气,她心中泛起几分柔情,眼中闪过几分春波,却又不敢回头瞧他。 后面。 李燕云目送她进屋。 走至屋中,她瞧那升起袅袅热气的浴桶,关上屋门后,她玉背靠着门站定,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似想起什么,她满是春波的媚眼流转间,桃腮不由一红。 她美艳动人的面孔,满是一副神游无神之色,再次回味李燕云那般温柔,她心中仿若鹿撞,双腮更加涨红,仿若熟透的苹果。 娇艳欲滴,美丽无比。 恰如此刻。 两个丫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笑称:“小姐,我们伺候您沐浴。” 冯素反应过来。 她忙笑道:“无须劳烦二位妹妹,我自己来便是。” “你们,且出去。” 院落中。 李燕云瞅见丫鬟出来,他暗笑,难不成她不习惯别人伺候,也是,在冯家村那么久,自是一时半会不会习惯这种奢侈的生活。 他转身,打算与邢芯说一声,然后便与四合院外的般若离开此地回宫。 岂料。 刚走没几步。 那屋门被打开,自门缝中露出半张惊艳的面孔:“侄儿,侄儿——你,能不能进来一下。” 刚说完。 门被快速关上。 “啊?”李燕云奇怪:“行吧。” 这是何名堂?他皱着眉头走去。 刚进屋中,就见着肚兜的冯素背对着自己,那雪白的脊背,光洁如玉,每一寸都透着致命的诱惑,李燕云倒吸一口气。 惊的忙关上房门。 背对着她:“你,你这是作甚?” 李燕云有些慌张。 “是这样的,我后背的带子被我一不小心拉成了死结,能否劳烦你将它解开?”她不安的嗓音传来,还补充道:“但,你要切记,不许乱看——要不你闭上眼睛。” 原来是这么个事啊! 可是,不是有丫鬟的嘛? 李燕云双目圆睁。 他正迷惑不解,发呆之时。 身后方又传来冯素娇嫩地声音:“你在听我说话么?” “听见了!”李燕云干咳两声,一脸正色道:“你且放心,我照做就是!” 夜色寂静。 那边厢房中,邢芯心里生疑,怎地李锄禾适才还在院中说话,这转眼间,又去了冯素妹妹的屋中,她好奇之下,经过院子来到屋前。 刚至此。 就闻里面冯素的声音:“你别乱……” “朕不是故意地,实则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呐!”李燕云道。 “那,那你睁开眼睛!”冯素紧张道。 听问这些话。 邢芯眉目嫣红,摇头轻笑,这个李锄禾真是,将谁都当成当午了,不过邢芯着实冤枉了李燕云。 好半天。 李燕云才面红耳赤地自屋中出来,并且小心翼翼地关上屋门,一转身就瞧见月色下的院中,玉立的邢芯正含笑地看着自己。 李燕云干笑了两声。 行上前去。 他握住她温软玉手道:“邢芯你怎地出来了?外面凉,切莫染了风寒。” 二人朝房行去之时。 自李燕云口中得知适才的冯素之举,走进屋中的邢芯好笑道:“她喊你进去的?” “是啊!”李燕云关上屋门,转过身来道:“我对天发誓,真的是她喊我进去的。” 邢芯风情万种的笑道:“我知道,适才我在外面刚好听到了,可你就发觉不出她是有意为之?” 李燕云皱眉。 正派无比道:“朕岂能发觉不出,可你与她不一样,可朕不能啊!” 见邢芯皱着柳眉。 李燕云彻彻底底的给邢芯介绍了一下冯素,才明白李燕云为何说冯素与自己不一样了,那冯素昔年竟然是隆远皇帝的。 当然。 隆远皇帝依然存世。 这事李燕云倒是没说。 他一脸正色,说不出的正派,邢芯瞅见他这般,玉面挂笑凑近他道:“那你适才就没看到什么来?” 李燕云脸色说不出的正派:“该看到的都看见了,很白——嗯?邢当午,你这是问的什么话,朕适才说过了,她与你不同。” 见他说一套做一套的模样。 邢芯忍不住掩唇轻笑。 发髻如云挽在脑后的她,媚眸中万种柔情,俏首依偎在李燕云怀中道:“你且放心,这只是刚刚开始,我相信日后,她还会那般。” “而且,她也是受了那么多年苦的女子。” “着实也怪可怜的。” 说到此处。 邢芯眼脸微红。 无力的轻捶他胳膊:“都怪你,若不是那时候你那般,我怎会在你面前沦落!你可记住了,千万不能让徐娘知道,并且你要好生待徐娘!” 她眉目含羞。 好不妩媚。 李燕云哈哈一笑与她说了一阵话后,便行出四合院,与马车中的般若,在锦衣卫的簇拥下朝紫禁城而去。 而在李燕云刚走不久。 邢芯眼中藏笑,小巧地嘴角勾起,浮现一个艳丽无限笑容,然后悄悄地朝冯素所在的厢房而去,她暗想,总不能自己这般,要黑,就一起黑才是。 第1013章 别挡着朕视线! 皓月正明。 夜色寂静。 四合院内,灯火通明的厢房门前,立着身穿素裙的邢芯,她桃腮玉面挂笑,柔荑轻抬,敲响屋门。 门响之时。 里面的冯素,登时开口问是何人。 邢芯笑道:“妹妹,是我!” 门缓缓打开。 经过适才沐浴的冯素,她脸蛋熏红,桃花媚眼微微吃惊后,嫣然一笑:“当午姐姐,快快请进——” 冯素不明白侄儿李燕云为何管邢芯叫当午,她便顺口叫了。只是,知这个称呼其中含义的邢芯,她听闻冯素这般叫她,邢芯脸上如染血般的红艳。 她嗯了一声。 行进屋中。 打量了一番,转身笑道:“妹妹是否还习惯此处?” 冯素关上门。 面朝邢芯,自然垂首,窈窕妙姿一沉。 她行万福道:“姐姐说笑了,此处对于我来说,更是豪宅,怎么会不习惯?倒是叨扰姐姐,心中不安——” 她面红如血,只因适才撞见李燕云与邢芯那般后,当下又面对着邢芯,她有些惴惴不安。 邢芯脸上羞赧:“适才——” 她尚未说完。 冯素面孔一抬。 忙打断道:“适才我什么也没看见,姐姐勿忧!” 她有些慌张。 见此。 邢芯笑着握住她的手,激动道:“妹妹无须惊慌,即使被你瞧见也没个什么,我实则与他早就有了歼……孽情,其实别说是你,我也知不合适。” “可喜欢就是喜欢,这没什么!” “况且,人活一世,不就图个快活?” 闻邢当午之言。 冯素美眸复杂,抿唇不语,面孔几分动容:“当午姐姐,你与我这般说,是…是何意?” 她故作不解。 瞅见她这般。 邢芯心里一喜。 看来她心中实则还是想的。 只不过羞于戳破那层纸。 邢芯玉面似若冰清,淡笑道:“冯素妹妹,照我说,你比他大不了几岁,难不成就如此独身一人,过一辈子?如若这般,得多难熬?” “也不怕告诉妹妹,他身子骨甚好。” “很…很是威猛!” 闻言。 冯素嫩面火红。 轻轻摇头。 故作不解矜持道:“姐姐,请恕妹妹愚昧,你…你的话,我不是很明白。” 她眼中藏春有几分期许,面颊殷红,胸口起伏如浪,恁地是气息略微不稳,俏首微垂,也不知心中再想些什么。 她便是这般含羞待放的模样。 怕是男人见了都受不了。 女人最为了解女人。 瞅见她这般,邢芯也懒得多费口舌,说太白,戳破那层窗户纸,反而不好,她调笑:“妹妹,你对于我和他就没有几分疑问?” 反正适才,都被她撞见。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闻她言。 冯素当真有些奇怪。 问出李燕云为何叫她邢当午。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邢芯眉目间嫣红无比,美眸含笑注视冯素:“妹妹有所不知,因为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妹妹,旱地若是没了汗水的滋润,怕是就浪费了——” 这话说的,饱含深意。 冯素先是一愣。 待明白其中虎狼之意,恍然大悟的她,啊的惊叫一声,脸上更是涨红。 慌忙背过身去,双手捧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唔…姐姐,你,你说什么呢?这话恁地羞死个人了。” 望着她的背影。 邢芯玉手掩唇而笑。 绕到冯素面前。 握着冯素的手道:“妹妹,此地并无男子,你我皆是女子,咱们说些闺中密话,也无旁人听见,怕个甚?” “而且,他给我取名时,他还说要么他叫李良驹,我叫邢千里呢。” 此言一出。 冯素美眸一眨不眨。 红着面孔疑惑道:“他这般起是何意?难不成也有深意?” 邢芯笑道:“当然!” “你想啊,良驹可日行千里——” 冯素惊讶:“啊?” 她羞的垂首。 红着脸颊道:“当午姐姐。” “这些话,太羞人了,你切莫再说!” 冯素气息不稳,她心神早已紊乱如麻。而见她这般,邢芯暗觉火候差不多了,再说了,再此之前,冯素似乎也有那般苗头。 邢芯便不在多费口舌,就此与她说些家长里短的话,笑声不时回荡在厢房之中。 若是李燕云知道邢当午为自己开路,与冯素说这些话,定会惊掉下巴。 紫禁城此刻宫灯早已点燃。 璀璨如天上的繁星。 乾清宫。 乃是前往后宫的毕竟要道。 挂着宫灯的朱漆大门前,一身蟒袍,太监总管小张子在此等候多时。 此刻! 小张子他瞅见夜色中,皇上与般若姑娘说说笑笑的前来。 当下。 他忙迎上前去。 惊喜道:“皇上,您可回来了。” 李燕云不经意地目光,望向乾清大殿紧闭的门看去,门前有两个宫女立着,这让他颇为奇怪,往常不都是太监守门的? 他望向小跑而来的小张子。 笑道:“怎么,有事?” 小张子小跑近前。 气喘吁吁抱拳:“回,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说了,明珠公主已经被安排在坤宁宫另一个侧殿,请皇上放心。” “另外——” “皇后娘娘还说了,若是您回来,就请您去帝后娘娘启祥宫一趟,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李燕云眼睛一亮。 难不成雨兮已经为朕和老婆婆都准备好了?意会过来,李燕云打了个指响,正要带着般若走,皇后做事就是漂亮,皇妹被安排妥当,什么事都已经处理好了。 这倒是省事了不少。 岂料。 小张子忙快步上前。 拦去李燕云的去路! 他抱拳笑道:“皇上,还有一事,请皇上莫走——齐太后说——” 李燕云停下脚步。 皱眉断喝:“小张子!有事尽管说完,别他娘吞吞吐吐的!快说——太后说甚了?” 小张子被李燕云吼的肩膀一颤,他哪里知道,皇上急着去启祥宫洞房,而这对李燕云来说极为不简单,与老婆婆认识如此之久,才修成正果。 小张子恭谨道:“是,皇上——齐太后说,你之前设的女子锦衣卫极为不妥,万一身具异心,对皇上来说极为不安全——” 到底是齐映萱。 李燕云费解道:“怎地?太后她不赞成?” 此话问来。 小张子忙忙摆手,并说皇上走至那乾清大殿门前,一去便知,李燕云几分奇怪,带着般若,身后跟着小张子的他,大步朝乾清殿门而去。 乾清殿门前。 两个宫女忙给李燕云行礼,而后二人缓缓打开乾清殿的红漆大门一条缝隙,李燕云定睛一瞧,顿时睁大双眼,这幅情景,简直无法形容。 他再也移不开目光。 只见。 亮着几十个火烛的大殿内,足足几百名宫女,未着寸缕,列队立于殿内。她们背对着殿门,面朝殿正中的龙椅而站,可以说各个玉身如雪,冰肌雪骨,身形曲线玲珑。 般若大眼睛圆睁,而后忙低下头。 李燕云脑子轰鸣数声。 这他娘的,太——刺激了吧! 嘴巴半张,正津津有味欣赏时。 小张子不敢朝里头瞧,垂首走至李燕云面前,面对面小声抱拳道:“皇上,太后说了,只有她们有着是皇上女人的觉悟,才能为皇上效力,充当女子锦衣卫!” “故此。” “需要皇上移步行进殿内!” “接受她们的坦诚相待。” 望着小张子的面孔。 李燕云用手拨开他的脑袋:“别挡住朕的视线!” “皇上,奴才还没说完呢!”小张子又凑过来嘿嘿笑道:“太后还说了,皇上进殿可以,但皇上不可乱来,只需享受她们的坦诚相对即可!” 还有这规矩? 这规矩也太那啥了——不过朕喜欢! 好一个坦诚!李燕云目光越过小张子的肩膀朝里头继续瞧去,小张子又身子一正:“请皇上一定要记——” “都他娘说了,别挡者朕!”李燕云再次拨开小张子的脑袋,一脸正色朝殿内而去,微叹道:“——这真是太为难朕了,太后的懿旨,朕真是不好抗旨…来!般若,我们一起进去——” 般若小脸烫红。 应了声好。 乖巧地跟在李燕云身后,进入殿中,且殿门应声而关,如此一来,殿内便只有李燕云和般若,以及那几百名女子。 柔和的烛光洒在每一个如玉的娇身,她们各个脸颊如火般发红,自是羞涩万分,情景香艳,而又暧昧,朦胧中透着几分旖旎地韵味。 李燕云昂首挺胸,负手在后。 眼睛发亮左顾右盼,此时当真有万花从中过之妙,片叶不沾身之感,毕竟太后说了不可胡来,但没说不可以欣赏。 登时间。 几百名女子齐刷刷的跪下。 娇脆整齐的声音在殿内响彻:“臣等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们额头贴地。 如玉的身子各个皆跪。 如此一来。 倒是只能看到侧面或者玉背,李燕云眉头微皱,走至龙椅前,般若在龙椅旁站定,李燕云面挂微笑:“都平身吧!” “谢吾皇!”她们齐刷刷地起身,却垂首不敢抬头直视李燕云的目光,但曼妙身姿却展露无遗。 这他娘的,不看脸,也看不出谁是谁了。 当真是物极必反呐,没啥意思。 坐在龙椅的他干咳一声:“女子锦衣卫指挥使,指挥副使何在?” “臣孔娣在!” “臣程娥在!” 二人声音铿锵有力! 二女脸上嫣红的出列,她们俩每个都是脸蛋细嫩,孔娣灵动大眼睛垂着,面色倔强的程娥脸蛋绯红如血。各自朝前一步朝皇上抱拳,生怕皇上看到什么似的,二人抱拳之时,尽量挡在胸膛。 犹抱琵琶半遮面。 其中韵味难以言喻。 然而顾上容易,却无法兼下,李燕云目光自晴空中的那片乌云移开,总觉得视觉疲劳,仰面瞅着穹顶的彩画:“朕遵照太后懿旨,这般来,也实属无奈。” 那程娥拱手。 红着脸,一脸坚定道:“皇上,臣等作为女子锦衣卫定对皇上忠心耿耿!” 孔娣灵动的水眸瞅了一眼程娥,分毫不让,朝李燕云表忠心抱拳道:“我们对皇上不但忠心,无论皇上要我们作甚,即使上刀山下油锅,也义不容辞!” 她说的漂亮。 可脸蛋还是绯红万分。 毕竟这般面对皇上着实有些羞涩。 李燕云此刻倒是觉得心中淡若止水,他面带微笑,目光直视二人,又在殿内几百名宫女那扫了一眼。 恁地是看花了眼。 砸吧了两下嘴。 暗觉无味:“知道了,朕都看了,都下去吧!” 她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地不动,李燕云一拍脑袋,对哦,这样如何出去。 他起身。 好笑道:“朕先出去!” 第1014章 一生一世相随 明月如玉,高挂于空。 乾清宫大殿内,当皇上离开后,她们才动身,一个个弯腰捡起锦衣卫的裙袍,孔娣系好腰间袍带,转眸望向一旁的程娥。 孔娣如雪的嫩面含笑。 脸蛋凑到正在穿衣的程娥面前:“你想做皇上的女人?你长的是不错,可别分不清东南西北,后宫的娘娘,可都是姿貌无与伦比的!” 程娥脸上微红。 娇瞪孔娣,坚定道:“我没有!” 孔娣美丽的脸蛋似笑非笑:“别装了程娥,我作为女子锦衣卫指挥使,我这个正使都没说话,适才你却抢先一步比我先说话,你分得清人情世故么?” “你是怕皇上瞧不见你么?那么急于表现?” “论姿色,你说说,这些姐妹哪个比你差?你可别想做着钩引皇上,登枝化凤的美梦!” 孔娣之言一出。 她哗众取宠之为。 立时引来一些个女子附和,一个个拍着孔娣的马屁,针对程娥,说她是狐狸精,想钩引皇上的什么都有,那般情景下,竟然不害臊。 总之言语十分难听。 而程娥也着实被冤枉,适才她被皇上那般看着,羞涩的同时大脑一片空白,皇上话罢,她没多想顺着就说了。 谁曾料,孔娣竟然借此说事! 程娥自是不会惯着她们。 她美眸扫瞪,娇叱:“都反了么?我好歹也是女子锦衣卫副使,你们敢这般说我?纪柔你们想说为何不大点声!” 说着。 她拉着一名女子。 朝外走去:“来!我们都来门前大点声说!” 程娥这般行为,吓坏了女子,花容失色忙忙后退。 其他女子也跟着收声。 连孔娣都为之一惊! 这是紫禁城,若是到门口讨论这些,被主子们知道,定会吃不了兜着走。本想收揽人心,岂料这程娥竟然如此直来直去的。 程娥脸蛋涨红道:“都听着!” “姐们们都是苦命女子!” “我们能被选为女子锦衣卫也实属不易,日后还有艰苦的训练等着我们,你们若想好好当差,咱们就少说话,要不想活——” 她冷哼一声。 美眸锐利:“——那都别活!” 女子们一个个花容煞白。 孔娣一呆,美丽的脸蛋浮现笑容,上前来握住程娥的手道:“程娥妹妹,你说什么呢,我们适才在与你开玩笑呢,姐妹们说是不是?” 如此一来。 无人再敢欺负程娥。 她们忙应承着孔娣的话。 其中一个垂首羞涩道:“孔大人,程大人,说实在的,我们都被皇上看个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都是皇上的女人。” “若是皇上看中哪一个,自是福分,若是皇上没看中,那姐妹们做好差事就可,千万不能闹腾啊!” 她们一个个互相对望。 含羞点头,不敢再作怪。 …… …… 启祥宫。 偏殿内徐娘带着李初玩耍,而紫仙则抱着襁褓中的小婴儿哄着,似是婴儿的哭声引起了李燕云的好奇之意,李燕云行了进来。 才发现两个儿子李逍遥,和李初竟是被紫仙和徐娘两个女子照料着。 想必是上官皇后安排的。 瞅见父皇进来。 李初忙迎了上来:“父皇!——那大殿中好漂亮,全是红色!” “是嘛?”李燕云哈哈一笑,抱起小家伙,在儿子脸上猛亲一口。 亭亭玉立一身宫裙的徐娘。 她白嫩脸上盈盈一笑,忙上前来。 行万福道:“是呢皇上。” “小殿下说的没错。” “白天的时候,正殿中便是装的喜气洋洋的,龙凤烛什么的都有。而且,两个小殿下,都暂时交给嫔妾和紫仙姐姐照料了呢。” 闻徐娘一席话。 李燕云哈哈一笑,放下怀中的李初,朝身旁一袭黑纱裙长发如瀑的紫仙笑道:“那有劳紫仙姑娘了。” 不知怎地。 自上回跟徐娘吵过一架,如此这般瞅着李燕云,紫仙心中甚是忐忑,她脸上一红,看了一边的徐娘后。 紫仙面含淡笑跟李燕云道:“无须客气!” “你与我师祖本就不容易,在此恭祝你和师祖早生贵子,洪福齐天。” 望了一眼紫仙。 见她面颊红艳,徐娘笑道:“皇上你还不快去,这里有我和紫仙姐姐就好了。且帝后娘娘,一直在正殿等您呢。” 听她一口一个紫仙姐姐的,李燕云走至她面前,捏了捏她娇俏的脸蛋,很是欣慰道:“没想到你和紫仙姑娘相处如此和睦,一口一个姐姐的。” 紫仙和徐娘面带假笑点头。 过后。 二人又暗暗娇瞪对方一眼。 说完。 李燕云笑着行出殿去。 并安排般若住另一个偏殿。 “恭送皇上!”徐娘膝盖一弯,面含笑容。 待皇上行远。 抱着襁褓的紫仙。 她笑容褪去,玉面冰冷,美眸瞪徐娘一眼:“徐嫔,失望了吧?” 徐娘娇甚蹲下。 玉手在圆桌上拿了一块点心给李初,她蔑了紫仙一眼,哼道:“紫仙姐姐此话何意?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还请言明。” 紫仙抱着襁褓踱了几步。 气定神闲道:“好久没被他折腾,心里痒痒的吧?” 少女徐娘,她脸上火红。 起身牵着李初的手,怒怼紫仙:“说话别阴阳怪气的,适才你与我皇上夫君说话,脸上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嘴上却不承认你喜欢他。” 徐娘丝毫不惧她道:“——再说了,比起你来,我乃是徐嫔,与他如何,那都是光明正大的。” “而你呢?” “恐怕想被我皇帝夫君折腾,也不敢承认吧?” 徐娘这般话来。 简直气煞紫仙了。 抱着襁褓的她,美眸瞪向徐娘:“你!” 徐娘扬起下巴素颜朝她:“你想怎地?不敢承认的胆小鬼!” 被徐娘牵着小手的李初,不明白这两个女人吵个什么,小家伙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瞧着紫仙。 而被徐娘如此激。 紫仙脸上红润如血。 若不是皇子在怀里,她真的想教训徐娘了,紫仙瞪着她道:“你别张狂,我,我就喜欢他怎么了?我承认了又能如何?与你何干?” “哟,终于承认了!”徐娘脸上浮笑:“那你还说我想被他折腾,恐怕,你也想呢吧?” 她口舌犀利。 占理不让。 紫仙气的美眸蕴泪。 这臭丫头,当初怎么没看出来她嘴这般厉害:“我就是想怎地?我想被他折腾,又关你何事!——你,你再敢胡言,信不信——” “又想杀我?”徐娘掩唇一笑,牵着李初的小手坐在圆桌前:“要想杀我随时恭候!既然都是这般,那就谁都别说谁了——来,小殿下,吃桔子不,我给你剥桔子——” 偏殿发生这般事。 被小皇子看在眼里。 而父皇李燕云。 他则刚踏入启祥宫正殿。 刚一进殿。 就发现,满殿正如儿子李初所言,映入眼中的皆是红色。 红纸剪成的大大‘囍’字贴于堂中之墙。 铺着红布的案桌上摆着一对龙凤烛,龙凤烛火苗轻摇,噼啪轻响。旁边——则是一些装着枣子、花生、桂圆、葵花籽,寓意早生贵子。 玉立于案桌前面朝囍字的女子。 她一身红色喜裙,头盖红盖头,一束乌黑的瀑发自盖头下方直垂翘臀,倾城妙姿,直拔万分。她旁边的宫女,忙下跪行礼:“奴婢叩见皇上,皇上您可回来了——” 生怕皇上责怪。 宫女忙解释:“帝后娘娘,一直在这站着,奴婢让娘娘歇息,娘娘坚决的说要等您回来。” 没错。 有时候她就是这般执着,这般傻。 李燕云眼眶微红,内心激动无比,颇有初次做新郎的那种感觉,自己与她才酆都相识,朝马关去的路上,与她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 她有傲人的气质。 也有可爱的一面——喜欢各种美食。 甚至,还喜欢钓鱼,更是曾差点因为救自己,她差点双目失明。 他眼眶泛红。 深呼一口气。 走至穿着红盖头的她身边,自她花袖中,握住她软玉小手。 李燕云声音温柔道:“老婆婆,” “你也是,怎地就知道在这傻站着呢?” 闻言。 盖着红盖头的宁挽香。 她微微转过身来道:“今天是你和我的大喜日子,我坐卧不安,就这般站着等你回来,心中能安分些,五世孙,我好高兴。” 最后一句,她声细如蚊。 李燕云正要掀起她的红盖头。 然后手却被她按住:“不可,得先拜天地才行!你先去换一身新郎服。” 李燕云乐得一笑,便朝暖阁中去,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了一身红色新郎袍,胸口还系着大红花,精神甚好,笑嘻嘻地小跑到宁挽香身边。 宫女自是充当主持成亲之礼的责任。 高声喊叱一拜天地! 二人朝门外一拜,与李燕云肩并肩,面对那个囍字,接过茶水,朝两把空椅子拜高堂,而后二人面对面的夫妻对拜,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 暖阁中。 二人又喝了交杯酒。 火烛闪烁间,李燕云搀着她的玉手。 二人坐在铺设大红色锦被的凤榻坐下后,李燕云悄然掀开红盖头,立时一张美艳面孔映入眼中,可谓是,美人红妆色正鲜。 朱钗玉簪的黑发带着黄金凤冠,气质高贵万分。 她如玉般的精致面孔略施粉黛,如此一来更是锦上添花,被火烛照射的十分柔美,光彩夺目。远山黛眉下,明亮的美眸泪水打转似很激动,桃腮腮红娇艳,将玉颜衬托的艳丽不凡。 美绝人寰,不可方物。 李燕云喉结上下一动。 他痴傻道:“新娘子,你真美!” 见李燕云直勾勾的瞧着自己。 她脸蛋发烫,心中忐忑欣喜之余,媚眸微垂,娇羞道:“夫君,今夜…我便是你的新娘!一生一世相随!可是,还是觉得五世孙比较顺口,叫夫君起鸡皮疙瘩——” 第1015章 囍 月牙如钩,繁星点点。 启祥宫。 大殿内装饰满堂皆红的暖阁中,那摆在圆桌的红烛摇曳时,传来皇上爽朗的笑声。 气氛温馨,透着香甜。 凤榻上并肩而身穿红色喜服的坐新郎新娘。 二人对视间。 他捏着新娘娇丽的双腮。 以至于她樱唇呈可爱的‘0’形。 盯着她绝美无瑕略施红妆的面孔,她心里忐忑不已,如怀抱小鹿,心头乱撞,除此之外,还如蜜罐打翻,柔情蜜意蔓延在心中。 百般滋味,五味杂陈。 他笑道:“新娘子,朕…真是爱死这张小嘴了!”说完,在她樱唇轻啄了一下。 她双颊烫红。 抿了抿红唇。 脑袋后仰。 垂首正经道:“——五世孙,我说的是很认真的,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说罢。 她眼脸微抬。 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亮晶晶的美眸直视李燕云。 她面孔清丽,赛若天仙,红粉佳人俏红颜,愿做鸳鸯不羡仙,李燕云心中涟漪顿起,现在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懒得过问。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美好的。 他粗重的气息略急。 脸色认真十足道:“老婆婆,既然夫君二字,喊着不习惯,那就喊五世孙便是。” “五世孙——”宁挽香轻呼一声后,眼中沁出泪雾,呆呆的注视着他:“你能否再喊我新娘子!” 李燕云与她四目相对:“新娘子!” 她心中一柔。 万般滋味。 萦绕心头。 她俏面贴在他胸膛,聆听他有力的心跳,任由他伸手拽自己的腰间的裙带,她心儿噗通直跳,媚眼如丝,脸蛋烫若火烧,想了一下道:“——五世孙,我想喝酒,喝的醉些,否则这样有些起鸡皮疙瘩!” 一想到待会要与五世孙完成那羞羞的事情,她心中便如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喝个甚的酒! 李燕云心里猴急万分。 偏偏一脸正色道:“天不早了,先洞房嘛。” “天大地大,洞房最大。” 闻言。 怀中的宁挽香,她美眸微抬,坚定道:“你若不陪我喝酒,我就不与你洞房!” 李燕云:“……” 没一会。 圆桌前,烛光下。 二人交杯换盏。 白嫩无瑕,面孔丽质的她,没一会在酒的作用下,她脸蛋白里透红,醉眼微醺,她依偎在有些醉意的李燕云怀中。 她细嫩葱指捏着酒杯。 满口酒气道:“五世孙。” “你知道么!” “你是我宁挽香最为佩服的人,你身为皇帝,陪我玩,陪我吃,陪我钓鱼,我很满意。你要一直对我好,不许负我,不许骗我,答应我的事,都要做到,要么就不许答应——” “这,才是堂堂好男儿!” 她情感真挚。 想法自然也没有弯弯绕绕,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 闻言。 李燕云先是一愣。 笑着开口:“那当然!” 顿感她不能再喝了,拿掉她手中的酒杯,戏谑道:“若是不答应呢?若是负了老婆婆呢?那老婆婆要休了朕么?” 她醉醺醺的摇头:“不,不会休。” 李燕云感动涕零。 在她俏额啄了一口:“老婆婆真好。” “我会让你永远失去我!”她醉眼微眯,瞧着李燕云,面红耳赤的模样,美艳十足,娇艳欲滴。 李燕云心里咯噔一下,此话从她口中说出,他自是不敢当成玩笑。 一时,他酒也醒了几分。 干笑道:“老婆婆你喝多了,朕怎会负你呢?你乃是帝后娘娘,这个名号自从归你,千古都不变……我爱你,老婆婆!” 李燕云将她柔躯紧紧搂在怀中,脸蛋蹭着她的俏额,心情当真是暖如阳照,甜酥的无以复加。 而宁挽香亦然如此。 玉面绯红的她,脑袋混混僵僵的。 她喃喃道:“五世孙,我们洞房。” 说罢。 她醉眼迷离,抬起玉手胡乱的抽掉发髻上金银发饰,将价值不菲的头饰随意地丢在地上,一时珍珠玛瑙,黄金等质地物事,撞击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在殿内显得极为清晰。 登时。 她柔顺且略有幽香的青丝自头上垂落,如瀑布般落在胸前肩膀处,衬托着一张美丽的脸蛋,犹似谪仙临世,她纤臂顺势勾着李燕云的脖子。 垂首望着她如玉嫣红的娇颜。 李燕云心中大动,拦腰将她抱起,一袭红色喜裙的她,一双玉腿搭在李燕云胳膊,她莲足互相推踩足上的红色绣花鞋。 哒哒两声。 绣鞋坠地。 将她朝红色喜床抱去的李燕云,目光刚好落在她嫩足上,惊喜地注视她足上黑袜,咕噜一声咽口水道:“老婆婆,你,你穿了丝袜?” 可不是。 那正是去年自己发明的丝袜。 俏首埋在李燕云胸膛的她。 微醺眯眼嗯了一声,醉醺醺,艳丽的她回道:“你喜欢,我就穿了——” 须臾。 头枕玉枕的她。 瀑发在帛枕摊开,一张红艳的丽颜犹若画中美人,着红裙的玲珑娇躯,曲线浑然天成。李燕云握着她脚踝,隔着黑袜的莲足放置鼻前,深嗅一下,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孔,这味道真上头。 这是什么癖好?宁挽香脸如火烧,觉得脚痒痒的,若在平时定会一脚踹开他,也幸好今夜不是平凡的夜。 她撇过头去,不敢瞧他。 不多时。 红色新郎袍子和红裙尽数自喜床扔下,红色幔帐缓缓下落。双肩各搭一只小腿的李燕云,居高临下与她四目相对,她若水地美眸微眯,眼中满是柔情。 “老婆婆!”李燕云轻唤一声,殿中气氛恬静而又暧昧。 “嗯!”她回应李燕云,登时盖在李燕云身上的喜被一沉,她黛眉一蹙,凄叫道:“——你!” 大殿中。 噗通一声。 李燕云自凤榻滚落下来。 登时李燕云‘哎呦’的声音自内传至殿外:“我说老婆婆,你踹朕作甚!哎哟,朕这腰——” “有些,有些——”疼字她没说出口,她愧疚的声音回荡在殿中:“对不起,你再上来——” 不知何时。 殿中再次传来李燕云啊的一声痛叫,反反复复直至深夜,令人遐想曲乐才在殿中奏起,在这寂静的紫禁城中显得格外明显。 次日天明。 天方大亮。 晨阳将紫禁城这偌大的宫殿群的黄色琉璃瓦,照射熠熠生辉,光彩缤纷。 启祥宫大殿内。 李燕云瞅着怀中熟睡的帝后娘娘,她睫毛弯翘,香腮满是红霞,经历昨夜,她似比以前更加娇艳迷人了,李燕云苦笑地观察着她。 似发觉李燕云瞧着她,她睫毛轻颤几下,缓缓睁开眼睛与李燕云对视:“你醒了?怎地不多睡会?” 长久以来。 李燕云自然是习惯早醒。 他点了一下她瑶鼻,苦笑道:“你还说呢,朕昨晚,真是太难了,跟行军打仗似的,精兵难入玉门关呐!” 后来还不是得逞了? 她脸布红霞羞涩的闭上眼睛,心里甜蜜,面色却正经的使唤五世孙:“你去吩咐御膳房给她做些好吃的,我还想继续睡会!” 她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女王般舍我其谁的气势。 说完。 便闭上眼睛继续睡觉,李燕云被她这般样子逗得一笑,他心情甚好,毕竟老婆婆是第一次,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当即吩咐御膳房照做。 被宫女伺候更衣时,他望着殿中一片红色的布置,内心对上官皇后很是感激,要知皇帝大婚只有与皇后,皇后这般做也着实是用心了。 如此一来。 这对李燕云和宁挽香来说,定是难忘的一天! 启祥宫偏殿。 徐娘早已起床。 在殿中与小皇子李初用着早膳,紫仙则是抱着襁褓中的三皇子李逍遥立在一旁,李燕云来此一番福礼后,便坐在桌前与徐娘一起喝着莲子粥,有说有笑的说着话。 徐娘不住地给李燕云夹菜,温馨而又和睦。 蓦然。 他又瞧向穿着黑纱裙的紫仙:“紫仙姑娘,坐下一起吃点吧,再说了,这些时日以来,你与徐娘如今恰似姐妹,无须那么见外!” 紫仙看了眼徐娘。 徐娘给李初喂粥时,也瞟了紫仙一眼。 紫仙脸上一红。 与李燕云道:“多谢,我刚吃过。” 身旁的小皇子李初,拉了拉李燕云胳膊,摇了摇头。 李燕云奇怪。 他摸着李初的脸蛋。 十分费解道:“嘿嘿,怎么了儿子?” 小家伙颇为像他母妃魏灵容。 眼睛大大的,认真道:“不是的父皇,徐姨娘与她没那么好,徐姨娘昨晚与她吵架了呢,徐姨娘说紫仙姨娘喜欢皇上,不敢承认,后来紫仙姨娘都气哭了呢。” 紫仙脸上一红:“殿,殿下!” 她暗暗冲李初摇头。 希望李初切莫说下去。 旁边的徐娘掩唇而笑,跟紫仙道:“怎么?怕殿下说出来?” 紫仙娇瞪徐娘。 见此李燕云一愣。 他干干一笑,似看出几分端倪,见紫仙脸若红霞,恁地是脸皮薄若轻纱,他跟儿子道:“初儿,切莫胡说,大人之间,有时说话是开玩笑,当不得真的,可知?” 李初点了点头。 闻李燕云这般说。 紫仙脸上的红霞这才稍退。 羞怯之意也渐渐少了些。 李燕云笑呵呵地捏了捏他脸蛋:“徐娘,稍后带他去他母妃皇贵妃那玩玩吧,皇贵妃定是也想他了,并告诉皇贵妃,朕有空就去她那。” 徐娘乖巧应声。 两盏茶后。 当徐娘牵着李初离开。 李燕云走至紫仙面前自她怀中接过襁褓:“适才初儿的话,紫仙姑娘别往心里去!” 紫仙脸颊微红嗯了一声。 他望着襁褓中脸蛋细嫩的小婴儿,他叹息了一口浊气,在他脸蛋亲了一口:“儿子,快了,快三月了,朕要不了多久,就去接你娘亲秦芷彤!” 小家伙自是听不懂父皇再说什么。 他细嫩的小手够着李燕云的脸庞。 李燕云借此将他小手含在口中。 乐的小家伙奶声笑着。 青芒山一行,她知道这个皇帝杀人不眨眼,如今当下,他这副温情的模样少有,看的紫仙为之呆立,垂着俏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016章 大宗日报 启祥宫。 偏殿。 李燕云逗了一会皇子李逍遥,余光早就蔑见紫仙那般呆呆的望着自己,他蓦然回首,微笑道:“怎地这般看朕?难不成真如初儿所说,你喜欢朕?” 紫仙慌张目光忙移开。 红着脸撇过头去:“你…你臭美个甚?谁喜欢你了!” 李燕云微微一笑。 将襁褓递给她:“日后,朕要离宫一段时日,启祥宫就托付给你了,老婆婆她爱惹事,徐娘她性子倔,这些你都知道的,希望紫仙姑娘能多包含一下她们。” 紫仙接过襁褓:“宁挽香乃是我们师祖,我照料师祖理所当然,至于徐娘,若不是看在你和师祖的面上,我早就教训她了!” 若说紫仙。 她性格与宁挽香有些想象,只不过她比宁挽香细腻,比宁挽香更冷艳,情商自是比宁挽香更高,心思更是玲珑。 这般说来。 李燕云笑道:“能看在朕的面,与帝后的面最好。” 李燕云形单影只的朝外走去。 她望着李燕云背影:“你要去哪?是去找我怀中小殿下的娘亲逍遥皇后么?” “没错!”李燕云停下脚步,跟背后的紫仙道:“她始终是朕的一块心病,朕困扰一年了,如今知道她的下落,朕定然要将她给带回来——” 他啊地叹口气。 补充道:“否则,朕无论做什么,都觉得少点什么似的,这种滋味,简直太折磨人了!” 说罢。 他大步朝外走去。 紫仙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皇帝心中始终眷恋一个叫秦芷彤的女子,不光宫内的各宫妃嫔都知,连民间龙府的林诗音她们,水云间的廖颜,姜贞、亦或是花剑坊的童清湫她们……都对此是一清二楚。 …… …… 坤宁宫。 侧殿的内正在听宫女说话的明珠公主李三水,八九岁大的她,瞅见李燕云被般若和一些小太监簇拥而来,身穿宫裙的她忙不迭地朝此跑来。 “哥,哥!”李三水叫着。 身后宫女忙跟上:“公主,公主慢着点!” “得行礼,叫皇上皇兄啊!” 李三水跑近李燕云面前,李燕云上下一打量,摸着她俏脑袋笑道:“没想到妹妹经过打扮,竟然也是个小美人——怎了?你好像不开心?” 李燕云看了一眼宫女。 跟李三水道:“难不成有人欺负你?” 宫女吓的小脸煞白。 忙跪下叩首:“皇上,奴婢怎敢欺负公主啊,请皇上明察。” 李三水鼓了鼓香腮道:“哥,她并没有欺负我,适才是在教我宫中规矩。” “可是哥,我不想学。” 闻言。 李燕云朗笑道:“不学那便不学,可在宫中待着,哪怕你不学也得知道这些规矩,否则没规没矩的,等你长大了如何嫁人?” “这是替你自己学的,对你自己有很大好处。” “不光得学,朕还得让人教你读书认字!” “去吧,哥还有事。” 李燕云摸着她的脑袋说着。 毕竟长兄如父。 在宫外她听娘亲的,在宫中自然听哥的,而且他不光是亲哥,还是皇帝。 她有些极不情愿地哦了一声,嘴撅的老高。 慢慢悠悠的三步两回头,与宫女行去。 李燕云冲她一笑,然后吩咐身后小太监,让少傅钱谦益,作为明珠公主李三水的老师。 白天在前宫对明珠公主授课! …… 坤宁宫正殿。 二皇子李昭在殿外与小太监玩耍。 殿中。 雍容华贵,一袭凤袍裹身的上官皇后,她与李燕云说了一会话后,她玉手轻抚李燕云:“不知那般你可满意。” “满意是满意!”李燕云笑道:“就是腰有些痛。” “腰有些痛?”上官雨兮不明缘由。 当闻坏胚子一番话来。 才知他与帝后娘娘洞房是如何一番情境,上官皇后噗嗤一笑:“就该有人如此治你才好,有时我说了你听,听了又不做,宫里宫外那么多姐妹,你那般下来身子骨如何吃得消。” 李燕云心里暖意横生。 握着她的玉手道:“怕个甚?朕有阳经,嘿嘿——雨兮,与你说个正事。” 见他面色肃然。 上官皇后好笑道:“什么事?莫不是你要去寻我师傅,要给我交代一些事?” 上官雨兮向来冰雪聪明。 李燕云尚未开口,她就猜出了四五六。 李燕云嘿嘿一笑,在她俏额亲了一下道:“与朕聪明的皇后说话,就是不费劲。” “少说些好听的。”上官皇后面上微红,眼中满是宠溺,笑道:“说吧,要交代哪些事?” 闻言。 李燕云面色正经起来。 他胳膊环在胸前踱步道:“朕此去,不知多久能够回来,那云彤谷路程距离京城怎么也得十天半月的,一些朝政之事,朕自是无法估计。” “好在有文轩阁和文渊阁两阁大臣,替朕排忧解难。” “且,朕心中有个构想。” 见上官皇后眼中疑惑。 他笑道:“雨兮啊,普天之下,我们若想知道一些事,都得靠人,或信件传递,是也不是?” 皇后点头。 李燕云继续道:“如此一来,事情的真实性,难免有些差池,或是不真实,因此,朕想成立一个信息机构,名为报社——” “报社?”上官皇后疑惑。 “没错!”李燕云道:“这个报社作用便是,将民间一些重要事件书写成文,记录在纸,而人都有求知欲,此报文,亦可以贩卖,以报养报——” “如此,报社便能生存下去。” “暂定报社为大宗日报,朕的朝廷先开个头,更允许民间也开设报社,若是民间有人发现报纸可以赚钱,日后民间私人报社定如春笋一般,一个个钻出泥土!” “这般好处多多。” “一些不为人知的上了台面,能将一些腐败之事大白于天下,朝廷能及时的出手,将祸根扼杀于摇篮之中。” “更有利于百姓!” “防止百姓有冤无处伸!” 他一席话话说来。 上官皇后听得入迷,她美眸认真的打量着李燕云,对他这般雄心大志很是佩服,偏偏他还是自己的夫君,她忙扑在他怀里。 “坏胚子!”肉麻的话她说不出口,摸着他脸庞,她心中尽是幸福,仰着美丽素面道:“你且放心,你的意思我懂了,我定会将此事做好的。” 李燕云嘿嘿一笑。 搂着她纤腰道:“朕相信你…算算日子,距离三月还有四五天,朕去帮你开个头,余下的你吩咐那些大臣做便是。” 上官皇后点点头。 随后李燕云在养心殿召见六部大臣,和两阁大臣,将此事与他们说来,经过一番讲解,和各个大臣的推荐人才之下。 最终敲定。 有翰林院掌簿徐渭担当报社头领,而‘大宗日报’便隶属翰林院管辖,当然万事开头,自然要花银子。 养心殿中。 一身官袍,头戴乌纱的羊胡子徐渭,叩首道:“微臣叩见皇上圣躬金安。” “朕安!”坐在般若身旁龙椅上的李燕云起身,端起茶盏喝了几口道:“想必,报社之事你也听说了吧?” 得到徐渭的回应后。 李燕云放下杯盏。 负手在后踱步道:“报社不分男女,翰林院的一些女子生也可以任用,但你要切记,朕要的是真实性,实事求是。” 徐渭战战兢兢抱拳:“臣遵旨!” 他目光望向桌子上的‘实事求是’四个字的宣纸,拿起起来,递给徐渭道:“此四字,做成匾额,挂于报社,日后若是新闻弄虚作假,朕定降罪!” 徐渭接过宣纸。 一番叩首后道:“臣遵旨,只是皇上,既然不分男女,如此一来,安妃娘娘门生不乏人才,臣琢磨着在安妃娘娘门生中,也招揽一些。” 身为翰林院掌簿。 徐渭自然也懂得琢磨圣意,或者说能做官的自然都是头脑精明的,前阵子皇上还提倡男女平等呢。 果然。 此言一出,李燕云很是满意。 他胳膊环胸。 微笑点头:“不错,是个好办法,女子心细,有些时候有些事,做起来不比男子差,这事,你就看着办吧,但记住,报社新闻一定要以真实性为准!” 一番行礼后。 徐渭得准平身拱手笑道:“皇上,若说新闻,如今京城还真有个奇事。” 这下。 李燕云来了兴趣。 “哦?”他挑眉一笑道:“什么奇事,说来朕听听。” 徐渭笑道:“是这样的皇上,前不久,京城来了爱尔兰帝国的使者,名曰琳娜,满头的黄头发,眼睛是蓝色的胡人——” 屁胡人! 就是他娘的欧美白人而已! 李燕云继续听徐渭说下去。 徐渭接着道:“若说,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这个琳娜她带些人到京城,售卖一种名为水泥的物事——” 李燕云心中咯噔一下。 差点没站稳:“水…水泥?” “是也!”徐渭抱拳道:“说来也奇了,这水泥她虽是卖的极为昂贵,但水泥与一般泥土不同,凝固后结实如刚似铁,臣就想啊,若是以此铸成城墙,定然坚固万分!” 见李燕云皱眉。 且嘴角还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 “皇上啊——”徐渭忙跪下道:“臣斗胆,请皇上大批跟琳娜姑娘采购水泥,将大宗铸成铜墙铁壁,以保万民之安康!” 第1017章 打赌? 养心殿内。 李燕云经过询问,自徐渭口中得知,那琳娜已经在礼部的准许下,在京城建造爱尔兰驻大宗的国使府。 而且。 各藩国王国建造与大使馆功能一样的国使府,这乃是庆和皇帝李燕云早就准许的,因此这并无不妥之处。 然而! 不同的是,爱尔兰的国使府,乃是以水泥建造,并出言,若是大宗皇帝陛下看重,他们便会售卖给大宗,当然价格自然是昂贵的惊人。 若说水泥。 李燕云也不是没想过,即便发明出来,造价自然是昂贵,毕竟生产力没达到那种水平,而且目前大宗发展平稳,水泥并非是急需品。 ——这很易懂,物以稀为贵,生产力没达到,生产的进度缓慢,商品造价自然就高,其价格便会居高不下,让人生畏。 他本想在大宗发展到一定程度,完成工业质的突破,再图生产水泥,尽量让大部分百姓都能用得起。 可没料到。 西方国家爱尔兰王国。 竟然已经有了水泥! 而且,这就罢了,竟然还要贩卖给自己的大宗?前来大宗捞金赚钱来了? 李燕云眼眸深邃,沉默不语。 手握成拳,心中愤懑。 见此。 徐渭根本琢磨不出圣上心中所想。 他急急地又忙叩首:“皇上啊,臣请求皇上采购爱尔兰王国的水泥!” “为大宗铸就铜墙铁壁,保黎民之安泰福康!” 李燕云胳膊环胸, 他腰靠着桌案, 目光微垂盯着徐渭,淡淡一笑:“说的轻巧,大宗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么?何必让外国人赚了去?——别没事,听风就是雨的,你只管做好报社的事即可。” 怎么一向英明神武的皇上。 这会不听谏言了? 徐渭傻眼了:“可是皇上,那水泥真的——” “那爱尔兰王国的琳娜姑娘现在何处?”李燕云打断他的话,徐渭呆住之时,他朝前行了几步:“——朕想见见这个想赚大宗银子的琳娜姑娘!看看这个给朕好臣子洗脑的女子有何本事——” 闻言。 徐渭老脸一红。 …… 京城的各国国使府,被礼部安排在西面玄武大街的区域,这片区域,能见到各种异域风情的建筑、诸如苏禄国、南越国、吐蕃国、琉球王国、爪哇以及西域各种小国等,不下几十个。 这片区域。 也很容易见到各种胡人。 当然。 其中这里大部分都是臣服大宗。 或是。 向大宗称臣的王国。 然而,如东瀛、鞑靼国、和一些北方游牧小国,不在其中之列。 一辆被锦衣卫簇拥的马车,在古色古香的宅邸前停下,当然,此处是给爱尔兰使臣临时居住的,可理解为临时国使府。 没一会。 一身白色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他下了马车后,带着般若,走至门前微微一笑:“哈喽——” 门前两个金发碧眼,红衣黑裤的卫兵。 二人登时一愣。 没料到此人会说爱尔兰国的语言。 且宫中画师宁世郎,便是爱尔兰人,由此李燕云知道,爱尔兰语言与英格兰甚至于苏格兰,语言是通用的。 此刻。 别说是两个卫兵暗感惊讶。 连般若和锦衣卫都深感愕然于皇上会说爱尔兰语,语言上的交流没障碍,微服的李燕云没受任何阻碍。 卫兵一番通报后,他打着大宗礼部大臣的名义,进了爱尔兰国使府。经过人家同意,才能进入国使府,这乃是最起码的外交礼仪。 那被称之为琳娜的姑娘。 她早已守在院落中,一身红黑格子百褶连衣裙,将她高挑的身段衬托的很完美,膝盖向下一双小腿上穿着白色的丝袜,胸鼓臀翘,曲线有致。 这就罢了。 偏偏样貌即使放在欧美人当中。 那也是堪称极品。 她一头及腰微卷的金发披散于肩膀,如精灵般的一双清澈蕴蓝色眸子,含笑直视李燕云,看似她聪明无比。她浑然天成的如牛奶般白嫩的肤色面孔挂笑,高翘的鼻梁下,唇瓣微弯。 五官比例,毫无瑕疵。 异域风情,显露无疑。 她以怪异的口音, 说着大宗的话:“小女子琳娜,见过大宗礼部大臣!” 说完。 她竟然还得体地给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礼。 光是看外表。 不出意外。 这个金丝猫才十八九岁!才这般年龄就发育的如此好,样貌还如此惊为天人,美得不像话。 见李燕云如此瞧着她。 她脸上微红。 李燕云打量着她,她自然也在打量着李燕云,连他身旁的般若,和身后的锦衣卫都在瞧着琳娜。 般若如发现了稀罕物似的。 她小脸浮笑,凑近李燕云身前。 小声嘀咕道:“好老虎哥哥,这个胡人女子,好漂亮,而且竟然会说我们的话。” 李燕云摸了摸般若的俏脑袋,当问起琳娜,才知她曾在江南金陵待过近一年,她喜欢航海远游,到了大宗很喜欢这个国度,且近半年一直在学习大宗的语言。 如今。 只要不是特别复杂的大宗话,她都能明白其中意思。 正堂内。 她为坐在太师椅上的李燕云端茶。 美丽犹若天使般的面孔盈盈笑意:“大人到此,是所为,所为……”她脸上迟疑:“——是为了什么?” 见她这般,顿觉有些可爱。 李燕云接过茶盏玩味一笑。 以她们国家的语言道:“如果琳娜女士,说我们大宗的话不是很习惯,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用爱尔兰语与我交流——很高兴认识你,不知琳娜女士全名叫甚?” 她微微吃惊。 主动伸出手来,笑着与李燕云握手:“我的名字是琳娜·莫妮卡。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李燕云大方的与她握手。 这金丝猫的手也挺软乎,李燕云在她手心挠了两下,恰到好处的收回手,戏她道:“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名字是夫君李!不用奇怪,我们大宗也有你们爱尔兰的人,我跟他门学过——” 她点了点头。 “夫君——李?”她漂亮蓝色的大眼睛圆睁:“夫君的意思,在大宗不是丈夫的意思?” 李燕云脸上一红。 嘴角抽出几分憋着笑,正色叹道:“没办法,我的母亲给我取名时,就取了这个这样的名字,我也很是头疼——” 说着。 李燕云朝旁边一摆手嘿嘿一笑:“琳娜女士,塞裆普利斯——” 琳娜一耸肩。 在他旁边太师椅坐下:“这么说夫君在大宗有很多妻子,一有女人喊你夫君,那就都成你妻子了——可夫君李大人,你还没说,你来这是为了什么。” 西方式的幽默惹地李燕云朗声一笑,若论正事,他心中一阵不愉快,脸色也不由严肃下来。 在来之前,他曾打听过。 如今这琳娜在金陵生产水泥,用大宗本土的原料,生产水泥,然后想高价卖给大宗的人。 他喝了一口茶,放下杯盏。 他不急于说出来此的目的,而是跟琳娜打听爱尔兰王国如今的处境,据她所言,爱尔兰王国,几年前曾与苏格兰发生过交战,如今爱尔兰、苏格兰、英格兰为一体联邦制。 而她是个极为酷爱航海,受爱尔兰王国皇家允许,她随船前来,就是要打通贸易之路。 水泥在她们国家,也刚出现不久。 她在正堂中踱步。 说完这些。 望向李燕云:“我们来京城,就是想日后见皇帝陛下,阐明与爱尔兰贸易的好处。” 好处?用我们的原料生产商品,然后卖给我们?李燕云笑道:“那琳娜小姐,你们好像并无诚意啊!” “此话怎讲?”琳娜皱眉。 李燕云起身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岂料。 琳娜美丽的脸上尽是笑意:“夫君李,这是生意的本质,谁让你们不会生产水泥呢,而我们会呢?——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而且,在金陵生产的水泥,都是我们爱尔兰人再生产,你们大宗的人,都只是在充当劳力!只要我们不说,你们永远也无法知道水泥的生产配方。” 很明显。 生产水泥的一些步骤。 以及方法。 她没能透露出去。 或者对她来说乃是商业机密,而生产水泥对李燕云来说并不难,记忆中,好似将类似于用石灰石,和黏土为原料。 然后按一定笔力配合后,在类似于烧是回的立窑,煅烧成熟料,再经过磨细制成水泥。 她蓝色美眸得意地注视着李燕云,雪白的脖颈,美丽的脸蛋,着实迷人万分,冥冥中还有一种高贵的气质:“而且,你们大宗人,好似没那么聪明,想自行生产水泥,怕是得百年后了吧!” “所以!” “还请夫君李大人,能好好考虑,价格方面,也不是不可以降一些!” 她想以此让李燕云清晰认识到水泥的重要程度,达成向大宗售卖水泥的目的。 可她的话。 惹怒了李燕云。 他上前一大步! 忽地攥住她手腕:“谢特,妈惹,法克!”大手重重的落在她翘臀,啪地一声脆响:“——老子警告你,生意就是生意,贸易是贸易,可别说出侮辱大宗人的话来!” 她蓝眼睛大睁:“你!真不够绅士!” “绅士?”李燕云盯着她花容失色的面孔:“绅士是对礼貌的女士,还有,收起你的傲慢!一些破水泥对我来说,就如小孩子的玩意一般,手到擒来——” 他如勇气可嘉的勇士。 让琳娜一惊,他就不怕我与他们皇帝说,他对待使者如此无礼?他不怕皇帝责怪他么? 似李燕云力气较大。 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她似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蓝色眸子蕴泪,又略感费解:“你意思,你们能生产?哼,真是好笑!” 盯着她美丽的面孔。 李燕云嘴角勾起,冷笑:“怎么?要不要打赌?” 她倔强道:“赌什么?” 李燕云捏着她下巴:“你说呢?” 第1018章 娘子的想法 国使府正堂中。 被李燕云捏着下巴的琳娜,见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胸前,她一时脸如火烧,似若白雪般明艳的脸上爬上红霞。 自当明白他想赌个什么了。 蓝眼睛娇瞪李燕云。 她鼓鼓的胸口急剧起伏,如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你,你这可恶的大宗人!” 李燕云脸色一黑瞪她。 隔着她的格子裙。 在她翘臀上重拍一下:“你敢再给老子说一次?!——瞪?瞪什么瞪!骂我可以,可别带上‘大宗人’三字,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听清楚了没?” 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 琳娜泪水夺眶而出:“你!” 梨花带雨地模样,没得到李燕云丝毫同情:“记住!不老实,就要被打屁股,这是我们大宗教训不听话的小孩用的方法,你嘴巴若是在不老实,我不介意多来几下!” 说完。 李燕云懒的看她一眼。 他走到门处停下脚步:“听着,你们的水泥我们不会买,而大宗不出半个月,便会能自行生产水泥!” 他这般话来。 琳娜自然不会信,狂妄的大宗人,说大话,当然此刻她不敢再说出口,只能在内心想想,当见李燕云走出去,她急急道:“你站住!” 李燕云胳膊环胸。 侧头瞟来:“怎么?不服气?” 她道:“我跟你赌,赌注就拿半个月来算,若半月之内,你们没有生产水泥,你…你要跪在地上,被我拿鞭子抽屁股五十下!” 她想以此报复李燕云,再说了,水泥生产步骤保密工作她做的极好,对她来说定然不会泄密。 鞭子? 靠! 亏你想的出来! 李燕云眼睛一眯打量着她,见她双手揉着身后,暗觉适才自己力气不小,如不出意外她臀上有五指印也不奇怪。 望着她满是泪水的异域风情美丽脸蛋。 他好笑道:“如若我赢了你呢!” 琳娜咬牙切齿道:“你的想法呢?” 李燕云故意露出一个恶狼般色嘻嘻地微笑,舔了舔嘴唇:“你说呢?” 她脸上一红。 一想到他赢的几率很小。 她高傲的扬起下巴。 自信道:“夫君李大人,如果你赢了,我就陪你一晚!” 她巴掌般大小的脸蛋极为精致,美若精灵,洋娃娃般的脸蛋极为白嫩,一双异域风情的蓝眸极为漂亮,连李燕云都看呆几分。 他朗声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说罢。 他转身走去,对于这个打赌他丝毫并未放在心上,再说了,过几日便是三月,自己便会离开京城前去云彤谷,与小彤子见面。 这一来一回。 怕都不止半个月。 望着他的背影,琳娜银牙紧咬,暗想他怎么会赢,哪怕即使自己输了也无妨,就去告诉大宗皇帝陛下,这个夫君李非礼她。 非得惩治他不可! 在大宗她待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大宗皇帝陛下何等英明,何等的铁面无私,因此她觉得自己才不会吃亏。 回到宫中。 李燕云二话没说,就宣了工部尚书左君杰,并将水泥生产方法与左君杰说出来,尽管这个时代若是水泥生产出来,价格会极其昂贵。 收到旨意。 工部尚书左君杰自然不敢怠慢,紧锣密鼓地按着皇上给的方法去生产水泥,并限他十五日之内,定要生产出来。 这也没办法。 谁让西方已经有水泥了呢,既然他们有了,大宗自然也得有,不能落后。 接下来几日,李燕云又派礼部的人,跟那爱尔兰的琳娜,旁敲侧击的。 才知。 远在大洋彼岸的爱尔兰,现如今根本没有火炮。 论军备,竟不如大宗,这让李燕云颇为欣慰,而让他诧异的是,琳娜竟然让礼部传达,想要购买火炮的意愿。 此事。 自然被李燕云否决了,这几日,李燕云忙得不可开交,龙府、水云间、都曾去过,花剑坊的娘子童清湫自然忙于生意,妙儿却不见所踪。 账房中。 当李燕云问起,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道:“前些日,夫君你不是说让妙儿去金陵开设玻璃新作坊嘛,妙儿本来不舍我,但知道其中的利弊,她便同意了。” 闻言。 脑中浮现妙儿挺翘的小臀。 李燕云欣慰的点头:“妙儿真是个好姑娘!” 童清湫媚眼白他一眼:“妙儿自小跟我一起长大,只要吩咐她的事,她都能做的漂漂亮亮的,夫君——我想让她做通房丫头,不如,你就将她一起娶了可好?” 她补充道:“我有些不忍心她日后嫁给其他男子!” 兴许是感情深厚。 说到此处。 童清湫簌簌落泪,仿佛妙儿即将就要出嫁了似的:“照你说,妙儿姿色哪里差了?” 闻言。 “差倒是不差——”李燕云心中美滋滋的,眼睛发亮。 “哦,我意思是——”他忙干咳一声,表面却极为正派道:“娘子,这不好吧,你夫君我,可不是随便的男人,一向是视美色如粪土的,这真是太难为夫君我了!” 他这般假正经的模样。 立时惹来童清湫的一记漂亮的白眼,她笑呸一声,玉指点他额头:“就你我还能不知,休要说出这种话来,只怕你心中偷着乐呢吧?” “哪有,哪有嘛!”李燕云瘪着笑。 她柳眉倒竖:“今日,我与你说真的,你到底要不要妙儿,你若不要妙儿——那,那你,那你将我休了吧!” 她转过身去。 急急抹泪。 李燕云哈哈一笑,绕到她面前,将她拥在怀中道:“娘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个什么?关键是,朕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不是?” “朕是答应了。” “可是妙儿答不答应,还不一定呢!” 闻言。 童清湫噗嗤一笑。 她又哭又笑的,李燕云一阵奇怪,怀中的童清湫扬起梨花带雨的面孔道:“夫君,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却傻了呢?” “若是妙儿不愿意,我怎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这般说来。 李燕云费解道:“娘子此话何意?” 童清湫笑道:“我身为女子,岂能不知女子的想法?实则你有所不知,自去年开始,我就发现妙儿实则暗暗的喜欢夫君。” 李燕云心中暗赞,妙儿眼光真好! 童清湫幽叹道:“只是,我也明白她的顾虑,她是怕对不起我,故此不敢与你表明心迹,日后夫君,你得主动对妙儿,再怎么说她也是女儿家。” 李燕云干笑道:“会的,会的!” 当下。 妙儿那亭亭玉立的身姿又浮现在脑海,导致他心里痒痒的,可妙儿已经去了金陵,就论自己,也即将离京。 见李燕云发呆。 童清湫奇怪道:“怎了夫君?” 李燕云在她俏额亲了一下,温柔道:“娘子,不日我将离京,去往云彤谷,去寻秦芷彤——不过,你放心,夫君会尽快回京,最多一个月!” 秦芷彤与他之间的事,不是什么秘密。 童清湫更是深刻万分。 夫君常因思念秦芷彤而闷闷不乐,实则他平时那般欢笑,有几分是真,实则是怕自己这些姐妹为他感到难过,故意装作没心没肺的也说不定。 童清湫嗯了一声:“秦姐姐,一年以来未能与你相见,还怀胎十月剩下李逍遥,这种苦楚,并非一般女子可以忍受的。” “且,昔日她还那般辛辛苦苦的将你送至金国疗毒,她又无颜面对上官皇后和白妃两个徒弟,真不知亲姐姐心中藏着多大的委屈。” “夫君,我支持你!” 李燕云感动无比。 心中一阵幸福,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好娘子,夫复何求?他一把猛地将她搂进怀里,眼眶微红道:“朕的乖乖宝贝,你说话,说到朕的心里去了!” 这般肉麻的话,童清湫听得脸蛋滚烫,心里羞喜交加,二人说了一番话后,气氛香甜而又暧昧,脸颊火热的她,轻解李燕云玉带:“夫君,你何时动身?” 她气息略急。 口中幽香吹在李燕云面庞:“明日一早,朕就离开,记住,不许去送朕,朕见不得你哭!” 说着。 她脸红如霞。 美眸中泪水簌簌:“我才不会哭呢!” 李燕云哈哈一笑,挑起她下巴,在她诱人的樱唇啄了一口后,猛地拦腰将她抱起,她心中甜蜜万分,忙依偎在李燕云怀中:“夫君,我当娘亲!” 她白嫩的玉面如雪莲染露。 偏偏还带着几分红晕。 美艳无比,娇艳迷人。 “想当娘亲?”李燕云望着她的美丽面孔,将她放在木榻,四目相对:“娘亲!” “呸!不许胡闹!”她羞笑一声:“是做你儿子的娘亲!” 二人说说笑笑间,衣袍素裙落地,欢声笑语响彻于屋中不知多久,便有吱呀伴随着呢喃,蔓延于屋内,仿若天籁之音,美妙的不可言喻。 不知何时。 外面传来圆圆的声音:“般若?” 门外的般若不知听到了些什么,小妮子脸蛋红润嗯了一声,娇羞道:“圆圆姐姐好。” 陈圆圆欣喜道:“夫君也在吗?夫君,夫君!” 屋内的童清湫羞怯万分妙眸圆睁。 霎时又脸红如血。 李燕云看出她的羞怯之意。 他乐道:“无妨,都是自家娘子怕个甚!——圆圆,我在,快进来!” 第1019章 京城郊外训练场 花剑坊。 寝房内。 立于榻前的李燕云,他已穿好锦袍,回首瞧了瞧躺在榻上两个娇艳如花的娘子,他嘿嘿轻笑,分别在睡着的二人脸蛋亲了一口,又伸手于被窝中占了几分便宜。 二人脸蛋嫣红欲滴。 圆圆嘟囔了一声:“夫君坏死了。” 李燕云搔搔一笑,然后这才满意地踏出寝房,立于门口的他,身子靠在门框,胳膊环胸,目光含笑直视着院落中的般若和殷小瑶二人。 阳光明媚的院中。 那百花绽放的花圃前,殷小瑶手持宝剑,青丝飘摇之时,她娇身忽上忽下,手中长剑呼呼生风,当真是舞得一手好剑。 肩背天陨剑,身穿灰袍的般若小妮子,她清纯的小脸面无表情,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小徒弟,嫩唇微抿点头,颇有一番做师傅的态度。 几番下来。 收剑之时。 殷小瑶脸生红晕,额头也沁出细汗,她笑着走到般若面前:“般若小师傅,您觉得我练的如何?” 般若脸上绽放灿烂的微笑:“还不错,只是,小瑶姐,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日子了,不过不会太久,最多一个月。” 殷小瑶想了一下问:“是去找秦师叔么?我已经听童姑娘说了呢。” 按昔日恩施庵的辈分,般若称秦芷彤为秦师妹,殷小瑶自然要喊秦芷彤为师叔。 二人一番告别之后。 李燕云带着般若离开,然而在马车内,般若心情不是很好,闷闷不乐的,她垂着小脑袋,目光时而看向正欣赏车窗外风景的李燕云。 几次想开口。 她都欲言又止。 实则。 她这般,早已被李燕云察觉。 他放下窗帘。 扭头瞧她,笑道:“怎了般若?” 闻李燕云问话。 她犹豫半天, 才扬起小脸, 眼圈微红道:“好老虎哥哥,妙儿在金陵是不是不回来了?她很可怜的,身世与我一样,自小不知双亲是何模样,我会想她的。” 小妮子情感真挚。 每次李燕云来花剑坊,她都会与妙儿说说话,只是这次,妙儿没能在花剑坊,她有些失落。 般若性格本就内向文静,难得有妙儿这样的朋友,她自然很珍惜。 见她如此。 李燕云搂着她小肩道:“怎会呢?她只是去办事去了,以后还会回来的。” 再说了,她不回来朕也不乐意啊,想起妙儿那挺翘的小臀,李燕云心中一阵悸动,脑子冒出一个禽兽的想法,真不知拱了妙儿,会是怎样一番滋味。 再说了,以后娶妙儿,也是得童清湫准许的,如此一来,他心中便无任何压力了。 得知妙儿以后还会回来,般若心里稍安,点了点头。 见此。 李燕云乐了。 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好了,别不开心了,这次我们去云彤谷,路上还能玩玩。嘿嘿……日后啊,朕还要带着你一起去高丽、去金陵、咱们就当放松心情,四处游玩了!” “这大好河山,不出去看看,简直可惜了!” 他本就开朗豁达。 这般话来,感染了般若,她大眼睛中满是期待,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可爱的小脸终于绽放花一般的灿烂微笑,本就花季年龄,自然喜欢玩。 她跟随李燕云走过大江南北。 那段岁月,她也很喜欢。 实则每次‘出游’国家大事都未曾落下,在李燕云看来,皇帝不一定非要在京城,才是勤政。 若在宫中待着。 始终听到的大多是太平盛世之言! 而这天下,有看得见的美好,还有很多看不见的肮脏,俗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趁大宗大敌鞑靼国目前尚无侵犯大宗之意,发展大宗经济,军备、待若干年后,鞑靼国发现邻国大宗已经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温水煮青蛙,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进行。 换个说法,大宗与鞑靼的较量也早已开始。 到了大宗强大到一定地步。 他们会发现为时已晚,当大宗举兵攻入鞑靼国,他们将无还击之力,亦或是臣服于大宗,虽然臣服这种概率很小。 但大宗与鞑靼国。 早晚必有一战! 这种大计划,早已在李燕云心中构建,他没有与任何人说过,只因朝中大臣很多都不是那种好战派,作为臣子的,自然觉得有荣华富贵享着,就够了。 但他不能没有野心,毕竟自己是皇帝。 搂着般若的他,拨开窗帘。 目光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中暗想,如今大宗、有很多藩国没有的火炮、还有手榴弹,就拿手榴弹来说,如今乃是中原的秘器,知之者甚少。 有些东西。 别的国家没有,自身要有。 有了不一定要用,但一定要有! 实则很多东西,都是他一砖一瓦的慢慢构建、还有诸如对付东瀛,走向世界的海战船,对付倭军的长刀,都已准备着。 一旦帷幕拉开。 将是旷世绝伦的大战! 不知何时。 他自窗外收回目光,眼神落在怀中般若的小脸上,只见小妮子已经睡着,扎着干净利索丸子头的般若,她有一张细腻白嫩的小脸。 眉毛浅淡,小脸白皙。 睫毛狭长,脸蛋粉嫩。 清纯而又可爱,李燕云嘴角勾起,紧紧拥着她娇小温软的身躯,在她脸蛋啄了一口,她睫毛轻颤几分,嘴巴砸吧几下,睡的很是安稳。 有时候挺羡慕她们的。 什么都不用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便会幸福万分。 而朕不能啊!脑中浮现出去年的这个时候,那时,自己身患悲欢乾坤,正是与小彤子,二人一路互相依靠,前往前金。 一年啦。 真快! 小彤子啊,你是朕最为挂念的一个了!他苦笑摇头,当即仰在马车中的背靠,闭目养神:“去郊外!” 此话过后。 外面传来锦衣卫陆炳的声音:“是!” …… …… 郊外远处矮山峦叠,弯如巨龙,平原处密密麻麻的帐篷宛如天上繁星,李燕云与特种锦衣卫指挥使南宫才并肩而立,迎着明媚的日光,李燕云眯着眼睛。 他目光望着不远处,正抱着圆木奔跑的女子锦衣卫们。为了方便训练,她们一个个头发扎成男子那般的发髻,训练袍上满是泥土。 各个狼狈无比。 有的甚是边哭边训练。 从身旁南宫才口中得知。 训练的这几日,有数名女子,因受不了苦训,而退出,退出的自然重回宫中当宫女。 李燕云胳膊环胸,凝眉道:“程娥和孔娣二人如何?” 南宫才拱手道:“据微臣观察,那孔娣心思比较玲珑,为人比较聪明,偶尔会拍臣的马屁,亦或者总会想着找时机躲懒,不过她带领能力还是有的,很得女子们喜欢。” 很得她们喜欢? 这么说孔娣很得人心? 李燕云嘴角勾起,微微一笑,不愧是聪明人。 “至于程娥——”南宫才微叹一声。 李燕云饶有兴致。 看他一眼道:“程娥怎了?” 南宫才苦笑道:“程娥姑娘,训练很是刻苦,让她作甚,她就作甚。照臣看来,程娥姑娘没什么坏心眼,做事一丝不苟——” “喏,皇上你瞧,那个便是程娥——” 李燕云顺着南宫才指的方向瞧去。 只见几十步外,满是泥浆的训练袍看不出原色,很是狼狈的一名女子,正与一其中一个女子抱着圆木,在泥浆中‘啊’声娇叱着,在泥浆中狂奔。 就连她娇艳的脸上。 也都是各种泥浆,此时说她俨然成了个泥人,都不为过,跌倒了爬起来,继续狂奔,如不服输的母狮。 李燕云眼中满是赞赏。 他笑道:“孔娣乃是个聪明人,既然总想着投机取巧,那就让她继续训练,程娥就伴随跟出京便是。” “皇上要出京?”刚一问出口,南宫才忙抱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皇上去哪难不成要经过他同意不成,不该问的自然不能多问。 好在皇上没在意。 见他如此。 李燕云笑道:“无须紧张,告诉你也无妨,朕不日就要出京去接逍遥皇后秦皇后回来,好了…照朕说的做就是,让程娥洗干净,换一身锦衣卫的衣服,并让她带几名女子,不日与朕一道出京。” 说着。 李燕云朝那边的军营而去。 般若紧跟其后。 “是!”南宫才抱拳。 而后。 南宫才忙去让人吩咐程娥。 军帐内。 李燕云坐在帐中品茶之余,穿戴一身盔甲的李庆,忙进帐中,单膝下跪抱拳,给李燕云行军礼:“义子拜见父皇圣躬金安。” 自己比他大哥四五岁。 被他称为义父,李燕云还是有些别扭:“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喲,黑了不少。” 李庆咧嘴一笑:“晒的!” 李燕云放下茶盏。 起身扶起他笑道:“你娘廖颜,最近有没有来看你?” “前天来过,给儿臣送些姜贞姨娘做的包子,”李庆夸赞道:“可好吃了——我还分给石元奎,和泰建功将军吃了,姜贞姨娘不愧是和我娘一起经营水云间酒楼的,手艺就是好。” 这种军营生活李燕云熟悉万分,男儿之间那种情谊是最为真挚的,毕竟李庆与那些将军都有出生入死的经历,深厚的感情自然不用多说。 李燕云仰面一笑。 握紧拳头在他胸膛轻轻来了一拳:“你小子还挺会来事,不过你小子也是适婚年龄了,若看上哪个女子,跟朕说,有朕给你撑腰,估计没有女子不愿意的!” 李庆脸上一红,傻笑着。 冲李燕云抱拳道:“谢皇上!” 这事闹的,若是李庆日后有了孩子,还得叫朕爷爷呢,朕才二十出头,就做爷爷了! 李燕云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好干,好好练兵,觊觎咱们家国的强敌,依然存在,定不能掉以轻心,北有鞑靼,海岸那边,还有狗日的岛国,可都是狼子野心!” 闻言。 李庆瞬时肃然。 眉头一皱,高声道:“是,儿臣谨记!” 说话间。 兵士通报一番,得皇上准意后,进来一个身穿一尘不染飞鱼服,头戴黑帽的女子,似经过沐浴,脸蛋些许熏红。 她微垂眼脸,忙朝皇上抱拳。 双膝跪下:“臣程娥,叩见吾皇!” 第1020章 琳娜输了? 京城郊外。 军营大帐内,适才的‘泥人’程娥,此刻正穿着干净的飞鱼服,经过梳洗,眉清目秀的她,脸蛋有些红晕,似熟透的苹果,娇艳诱人。 穿着锦衣卫飞鱼服的她, 看上去英姿飒爽的。 毕竟皇上乃是天下共主,与生俱来便有一种过人的气场,她美眸不敢直视李燕云,态度更是战战兢兢的。 李燕云胳膊环胸。 上下打量跪在地的她,吩咐身旁李庆暂且出去,连一旁打瞌睡的般若,都被李燕云叫了出去。 此刻。 帐中。 便只有李燕云与程娥二人,他胳膊环胸绕着程娥走了一圈,啧啧赞道:“不错,女子穿着这一身飞鱼服,也挺好看的——你可知朕为何要叫你来?” 程娥抱拳道:“回皇上!” “适才南宫统领,已经告诉臣了!” 李燕云故意吓她道:“可朕若出京,说不定会遇到凶神恶煞的山贼匪徒,你怕不怕?” “不怕!”她连思考都没思考:“南宫统领,前个,还让我们,宰猪杀羊,锻炼我们的胆量。若有人胆敢对皇上不利,臣定砍了他!” 她郑重抱拳。 经过这些日的训练,她与前阵子却是不太一样了,美眸更加坚定,看不出几分娇柔了。 李燕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笑着蹲在她面前, 食指挑起她下巴, 望着她白嫩素面:“说起来容易,可锦衣卫都是跟在朕身边的,朕需要的是忠心,你如何能表达你的忠心?难不成朕睡了你都可以?” 她脸如霜。 眼球低垂不敢直视李燕云:“臣身份低微,怎敢如此?更是配不上皇上,请皇上三思。” 这话说的通透。 “配不上配得上,朕那日在乾清宫接受你们坦诚相待之时,都已看得清清楚楚,你那挺稀疏的嘛!”李燕云笑了笑:“——而且,你如此拒绝朕,就不怕朕找个借口,摘了你脑袋?” 程娥脸红如火烧, 心中一颤:“臣没有,只是臣自认身份低微——” “好了!朕逗你玩的!”李燕云起身笑道:“之前孔娣说她是临安人士,父母行商,你呢?” 她叩首道:“臣家居南郡扬州,父乃七品县令,母乃相夫教子普通女子。” 宫中的宫女看似身份低微,实则没点背景,哪有资格进宫当宫女?能入宫的,自然都是懂礼仪,知根知底的书香门第,或者官家富商的女儿。 当然,除了宫中太监。 因此,也不会怕她们对皇家否忠心,一旦对皇家不轨,牵连的可就是她们的家人,因此宫中宫女或是太监,胆敢对皇家不利者,着实少有。 或者基本没有敢的。 她自称身份低微, 也不过是自谦之言, 在皇上面前,自然都身份低微。 李燕云点头, 居高临下道:“朕还听太监说,那日在乾清宫,朕接受你们‘坦诚相待’之后,你们在乾清大殿吵起来了?” 说起这个。 她微微一惊, 脸上霎时红润, 当时自己和那些姐妹可谓是被皇上看个通透,却没料到皇上竟然也知道后来的事。 可见皇宫中,皇上耳目众多。 她道:“皇上恕罪,都是小的们在一起的小矛盾,目前已经风平浪静。” 这点小事, 李燕云心知肚明,却也懒得追究, 只要她们不闹大,一切都好说。 否则, 这点小破事都管,那岂不是要累成驴。 “起来吧!”李燕云扶起她纤臂道:“无须怕朕,出京后,没那么多规矩,称朕为公子便可,你挑几个姐妹,到时与朕一道去!” 被皇上扶着胳膊, 她脸上嫣红无比。 眼中坚定万分,忙抱拳:“臣程娥遵旨!” 望着这张俏面,想起那日乾清宫殿中她那般不着寸缕的模样,李燕云微微一笑,当时视觉疲劳,当下却有些回味了。 与程娥说了一会话,李燕云又在军营召见了一些武将,如石元奎、耶律哈、富察尔泰、泰建功等,询问一些练兵情况才带着般若,和程娥离开。 而后又去了龙府一趟。 如今南宫灵儿和陆双双、以及纪柔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苗小婉和林诗音二位妃子,则是忙于生意,毕竟苗小婉和林诗音二人,不光要兼顾盐坊,还有肥皂、香皂、火柴、蜂窝煤球、以及房地产。 自然是繁忙。 阳光甚好的凉亭内。 李燕云抱着二公主李静玄逗乐着,二公主比以前长高了一些,扎着两个羊角辫,脸蛋水嫩,如洋娃娃般,很是可爱,跟父皇李燕云甚是亲昵。 李燕云笑道:“宝贝公主,你父皇我过几天就要离京了,在龙府要听各位姨娘的话知不知道?” 李静玄糯糯道:“父皇要去哪儿?” 身侧纪柔,她小腹隆起,妙姿曲线有致,听闻李燕云这般说,她精致的面孔笑脸一僵:“公爷,要去何处?” 自女真一来, 她叫公爷叫习惯了。 李燕云在二公主脸上亲了一口,放她下来,让她去跟般若玩会,当闻他要去寻秦芷彤,纪柔倒也能理解了,李燕云笑道:“你过几天在与林妃苗妃她们说。” 纪柔点头嗯了一声。 她伸出手来, 抚平他锦袍上的褶皱,眼中满是亮晶晶的蜜意:“公爷,出门在外,你定要注意安全,我们等你回来。” 李燕云摸着她隆起的小腹道:“傻瓜,一个月不到就回来了,切莫担忧,只是你和你肚子里朕的龙嗣,都要好好的。” “公爷!”她心里中甜蜜。 忙依偎在李燕云怀中,望着娘子娇艳欲滴的脸蛋,李燕云荡意顿起,她有了龙嗣自然不能行事,但一番手上功夫,占便宜倒是无碍。 凉亭中她芬芳气息吹在李燕云面庞:“公爷,坏死了!” 这一幕,被般若瞧见, 她忙抱着二公主李静玄躲的远远的,在龙府李燕云又与苗小婉和林诗音,以及南宫灵儿和陆双双,几个说了会话,待媚阳偏西,霞光万丈时,才离开龙府。 水云间。 这家酒楼在京城可谓是生意甚好,前面丫鬟忙着招呼来此喝酒的宾客,而怀有龙嗣的姜贞正在院落中洗碗筷,瞧见夫君李燕云牵着虎儿在院中玩耍,她心中可谓是幸福满满。 账房内。 廖颜玉手快速拨弄着算盘,算着一天下来的营收,蓦然间,屋门打开,她头也不回的笑道:“夫君,这些天,水云间酒楼赚了不少银子呢。” 闻言。 李燕云乐呵一笑。 将今天去军营的事,与廖颜说了一说,廖颜笑着起身道:“庆儿是晒黑了,不过也无碍,身为男儿郎就该好生锻炼一番!” 她柳眉下,美眸暗含春水。 一张迷人的俏脸挂着微笑。 李燕云胳膊勾着她纤腰,嘿嘿一笑道:“庆儿他娘,朕也想让你给朕生一个好儿郎。” 她脸上红霞满布。 娇躯无力的倒在李燕云怀里:“妾也想!” 李燕云挑起她娇俏的下巴道:“当年,他爹都是如何对你的?朕想听。” 她眉目嫣红,娇美迷人。 见夫君眼中满是骚意,她羞涩地将当年如何的都与李燕云说个通透,李燕云心跳甚快,暗觉刺激无比,猛地扯开她裙带。 “快!背着朕!”李燕云道。 她羞唔一声只能照做,忙转过身去。苍月浮空,呢喃轻语如悦耳的曲乐,奏响于此,依稀伴随惊涛拍岸的啪声作响,为星夜增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美妙。 直至深夜。 李燕云才回宫。 翌日。 清晨。 媚照的阳光,洒满紫禁城。 启祥宫。 大殿内。 一袭暗黄色绣着凤凰纱裙的宁挽香,她怀抱襁褓,面似冰霜,貌美过人的她,远山似的黑眉下,那双媚眸,坚定的盯着被宫女服侍更衣的皇上。 她冷声道:“五世孙,我想跟你一起去!” 李燕云道:“那你想吧!” 她银牙紧咬:“为何不带我去?我不满意!” “朕满意就好!”李燕云一挥手,宫女退下时,一身黑色锦袍,头插玉簪的他笑容满面的转过身来,见她眼中冒火幽瞪自己,他笑意更胜。 走至宁挽香身旁。 宁挽香忙撇过头去不看他。 李燕云搂着她柳腰道:“老婆婆,并非朕不带你去,实则你太会惹事了,放心,一月之内,朕保证回来,回来后——” 他看了看殿内立着的宫女。 然后凑近宁挽香玉耳前道:“回来后朕若没事常陪你钓钓鱼,到处走走如何?——对了,昨晚是否满意!” 她面红耳赤。 妙眸斜瞪他一眼。 脸上平淡如水,砸吧几下小嘴似在回味:“不是很——”见他眼睛一眯,舔了舔舌头,一副极为银贱的模样,她红如火烧,忙背过身去改口道:“很,很满意。” 晶莹嫩面,嫣红无比。 貌美玉面,美若天仙。 只是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一本正经的神情很是可爱。 闻言。 李燕云朗声一笑,自她怀中接过襁褓,顺势在她脸颊啄了一下,又在襁褓中的儿子脸上亲了一口,气氛十足的温馨。 至于与那琳娜的打赌,李燕云早抛之脑后。 可恰恰在此关头,小太监在殿外禀报说,工部尚书在前宫等候,并说‘水泥’已经生产出来,这大大的超出了李燕云的预期。 李燕云眼睛一眯好笑道:“如此说来,那琳娜输了!” 第1021章 寻彤之路 得知水泥的成功生产出来,李燕云对此很是高兴。但若能让百姓家家户户,都用得上水泥谈何容易?怕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毕竟如今造价昂贵,价格定会居高不下。 旁的不说。 就拿前世来说。 好似自从水泥十九世纪初出现,到家家户户都有实力用上,中间也发展了整整接近两个世纪,须知前世二十世纪中期,百姓们大多还都是土房。 其中牵扯的东西很多,诸如配套的生产设施,原料、成本说出来并非一两句话解释的清楚。 在启祥宫殿内。 他即刻让太监转达给工部尚书左君杰,让其与相关大臣商议水泥的生产问题,针对生产流程,不影响质量的前提下,试着研究减少成本的更好方法。 身为皇帝。 不可能面面俱到! 指引一个大方向给下面的臣子,其他事由他们想办法,并表示,遇到一些问题,可向翊坤宫的安妃娘娘梦涵请教。 奢侈豪华雕梁画栋的大殿内。 吩咐完这些事后。 他面朝抱着襁褓的帝后娘娘,有些不舍道:“老婆婆,朕这就走了,初儿和逍遥就托付给你了。” 一袭暗黄色金线绣凤裙的宁挽香,她凝神立于一旁,垂着俏首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神情专注的模样,对李燕云的话,置若罔闻。 “老婆婆?”李燕云轻叫了一声。 宁挽香一怔,侧眸瞧来:“怎了五世孙?” 李燕云又将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乖巧地嗯了一声。 似是心虚, 目光瞟向别处,正经道:“知道了五世孙,你…你去吧。” 李燕云没多想,望着她貌美过人的面孔,对她微微一笑,走至她面前,在她俏丽的额头啄了一下,又在襁褓中小皇子的脸蛋亲了一口,又满含深情的看她一眼。 然后。 这才朝外走去。 她心里甜蜜之余。 亮晶晶的美眸望着李燕云的背影,她有些不放心,玉立在原地的她,腰背直拔,自发髻垂在腰际的瀑发,衬托着她修长的身段:“来人!” “娘娘!”宫女上前一步行万福。 抱着襁褓的宁挽香侧眸瞟了一眼宫女,让宫女去将偏殿的紫仙叫来。 没一会。 一身黑纱裙的身影, 出现在殿内, 她望着抱着婴儿在殿内踱步的帝后娘娘,抱拳道:“师祖!——不知有何吩咐?” 宁挽香注视着怀内脸蛋白皙可爱喜人的婴儿:“将初儿暂时交由侧殿徐娘照顾,我要带着李逍遥,顺便带上奶娘,与五世孙一起,去寻这小皇子的娘亲。” “但是,要记住,不得让五世孙发现!” 紫仙娇躯一震:“瞒着他?” 宁挽香有些心虚, 玉面却冷若寒霜,宛若女王:“没错!你去叫些幽冥门的女弟子,我们一起去,我们办成商人远远的跟着就是!” “但是千万不能被五世孙发现!” “另外,你派人去坤宁宫跟皇后打声招呼,防止发现我们不在宫中,引得宫中着急——” 闻师祖一番话。 紫仙忙拱手应声。 …… …… 苍鹰盘旋,翱翔在碧蓝如洗的空中,明媚的阳光洒满京城,一辆马车在前方骑马的程娥带领下,与一些女子锦衣卫簇拥下,一道行出京城。 而就那云彤谷来说。 昔日在女真,听叶无恨说过,叫什么狼谷。 这无伤大雅,一路打听就是。 因此,想找到那个峡谷并不难! 可难的是。 如何下谷? 那悬崖高若百丈,深不可测,昔日还是有秦芷彤在,才安然无恙。金国回来,也曾去过一次,利用降落伞才无碍。 出来的急,连降落伞都没准备。 靠在马车前头的李燕云眉头紧锁,他下意识地看向一旁般若,跟般若形容了一下那峡谷,询问她是否能安然带着自己下谷。 岂料。 一听高若百丈。 般若小脸涨红。 一阵沉默。 “怎了?”李燕云奇怪,昔日一些武林高手在生猛的般若面前都不堪一击,那峡谷竟然难倒了般若,当真是人无完人。 般若垂首道:“论起轻功,在我遇到的人之中,秦师妹的轻功是举世无双的,而且,好老虎哥哥,我的轻功连宁姐姐都不如呢。” 她并非怕那万丈峡谷。 而是怕伤了好老虎哥哥。 说完。 般若抬起头来。 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李燕云:“好老虎哥哥,要不,我们将宁姐姐带上?没准宁姐姐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叫上老婆婆? 以她高傲的性子,一路上总会不太平。 定会给朕惹事。 李燕云摸着她小脑袋,他哈哈两声,乐道:“不用,这点小事岂能难住朕?” 本来为此事还有有些惆怅的般若,见他面带微笑,登时受他影响,她心情也好了起来。而对李燕云来说,一顶降落伞就搞定,再不济,云彤谷还有一把铁链自谷上直垂而下。 三月。 路边的景色就如去年那般的美好,绿树成荫,鸟儿鸣叫,迎面春风,让人心情舒畅愉悦。 望着远处的风景。 李燕云想起一首歌来。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 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听闻远方有你,动身跋涉千里—— 坐在马车前的他,哼唱着,如此婉柔的曲调,很是动听,连一旁的般若,她小脸都绽放着灿烂的微笑,而李燕云也知道,这正是去年秦芷彤,带着中着悲欢乾坤的自己,所走过的路。 想必。 那时候她一定很恨自己吧。 那会自己与她感情没那么深厚,她常常说要杀了自己,可每次都没能下得去手,想起往事,李燕云嘴角勾起,脸上挂着微笑。 云彤谷,距离京城十来天的路程。 岂是说到就能到的,一路上李燕云与般若以及程娥这些女子锦衣卫跋山涉水的北上,风吹日晒,日出而行,日落便在客栈歇脚。 这日。 行至一个小镇上。 李燕云目光被小镇上的告示给吸引了:若有人发现女飞贼,即刻报官。 将之擒住者,赏银两千两! 李燕云路过布店,他与般若行了进来,跟一个膀粗腰圆的掌柜丢了几锭银子:“掌柜的,来几匹布!” 这客官出手倒是大方。 价格都不问,就如此阔绰。 掌柜的眉开眼笑:“好嘞!” 他转身在货架上取过几匹布。 李燕云胳膊环胸笑问:“掌柜的,镇上那些告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不成,官府竟然悬赏如此多的银子。” 两千两在民间着实是巨款了。 掌柜的将布匹放在柜台,脸上又一寒,似笑非道:“十恶不赦?我呸,你要如此说,这布我还真不想卖给你!你应该是外地来的吧?” 见掌柜这般说话。 程娥正欲要上前理论,被李燕云拉住她嫩手,她脸上不由一红。 李燕云则是没在意,跟掌柜笑道:“正是,正是!我等就是外地来客。” 掌柜的哼了一声。 将布匹放在柜台:“念你是外地的,不知者不怪,我可跟你说——那女飞贼,并非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这一年来,此地周边城镇郡县,一些官吏家中,都遭到了女飞贼的洗劫,而一些贫苦的百姓家中,却无故多了钱银。” 闻言。 李燕云恍然大悟的长哦一声点了点头:“说白了就是劫富济贫的女侠?” 掌柜的眼睛一亮:“对极,对极!” 他伸着脖子跟李燕云笑道:“这样一来,那些贪官岂能不恨这个女子?于是张贴告示,想将白衣女侠抓捕归案,谁曾想,那白衣女侠神龙见首不见尾,官府对此毫无办法!” 白衣? 李燕云心中咯噔一下,他忙抓着掌柜的手腕道:“你说她是白衣?” “没错!”掌柜道:“半年前,街坊邻居在一起唠嗑的时候说过,曾有人目睹那白衣女侠的模样,长的跟天仙似的,一身白衣,还挺着大肚子——” 此话一出。 般若大眼睛睁的更大。 李燕云心中一震,急急道:“敢问掌柜的,方圆附近附近可有什么峡谷?” 掌柜的一乐:“这您呐可算是问对人了,朝北行几十里地,便有个峡谷,本来不是叫云彤谷的,只因不知何时,那峡谷悬崖立了一块石碑——云彤谷,后来人们也就跟着叫了。” 李燕云眼眶微红,点了点头,如不出意外,那云彤谷的石碑定是小彤子立的。 掌柜的倒也健谈,与李燕云围绕那些官吏的话题聊着,还说出一件案子。 掌柜叹道:“说起此事,当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李燕云道:“哦?此话何解?” 掌柜摇头苦笑:“惨呐,太惨了,俩家人十几口人冤死,就在隔壁的邹县,有个叫黄不问的员外,家中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被狄县令家的狄公子看上。” 李燕云大惊:“两家十几口?” “没错!”掌柜道:“县令家的公子看上了黄员外家的女儿,可惜,黄员外家的女儿,早就与邹家人有亲事!” “可那狄公子,仗着自己的爹乃是县令,为所欲为,根本不管这些,有一次竟然去了黄员外家,想强行霸占黄员外家的女儿!” “结果你猜怎么着?” 李燕云好奇:“怎么着?” 掌柜的摇头苦叹:“黄员外黄不问气怒之下,拿着菜刀,砍伤了县令家的公子——” 李燕云一惊,心里气恼无比。 与般若和程娥几个锦衣卫对望一眼。 第1022章 寻彤之路(二) 小镇中。 布铺内。 掌柜的继续道:“这还不算完,如此一来,那黄不问砍伤县令家的公子,自然就被押入官府。” “谁曾想,那黄不问竟然死在了狱中,县令给的解释是,黄不问畏罪在狱中自杀。” 李燕云眼睛一眯。 暗觉不对劲:“不可能吧?” 闻言。 掌柜的一拍手。 “对喽!别说你觉得不可能,很多百姓都觉得不可能——”掌柜的无奈道:“给谁谁都不会以为黄不问是畏罪自杀,毕竟他也是为了保护女儿不被县令公子侵犯。” 李燕云点了点头。 他追问道:“后来呢?” 掌柜重叹道:“后来,黄员外的家人,岂能罢休?想去京城告这个县令,告他们官官相护,告他们草芥人命,可是也怪黄员外的家人太过高调了——” “这话不知怎地,就传入县令耳中了!” “后来一夜间,不光黄员外家的人死于非命,连与黄员外家的女儿有亲事的邹家,都被牵连,全部死于砒霜。” 这番话说来。 李燕云拳头握紧。 他目光直视掌柜奇道:“冤有头债有主,两家十几口死了,他们总该给个说法,狄县令作何解释的?” 掌柜道:“那县令倒也歼诈!” “让员外家的一个男下人,做了替死鬼,说这个男下人暗恋黄员外家的女儿,得之不成,恼火在心,因此下毒杀了邹家人,和员外全家。” “说来也奇怪!” “两家人倒是十几条人命,却唯独少了员外家的女儿——黄小芙!” “那黄小芙,不知所踪,至今未曾现身!” 听掌柜的一席话。 李燕云始终被一股浊气围绕,不吐不快,偌大的天下,究竟还藏着多少丑恶他不知,每次离京,都能遇到各种不平,罪魁祸首依然是这些官吏。 幸好。 京城如今报社刚刚成立。 日后信息发达一些,这些事不能说没有,定会减少,两家十几口,这已经是大案级别了。 李燕云望着长吁短叹的掌柜:“掌柜这些话当真?” 掌柜的摇头笑道:“这些在这地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随便问一个人都知,哎?对喽——也怪我嘴快,这位公子,您可别说是我说的。” 离开布铺后。 李燕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客栈内,他将布匹裁剪,与般若和几个女子锦衣卫缝制着降落伞,蹲在地上的女子锦衣卫前身乃是宫女,针线活对她们来说简单不过。 而正在裁剪布匹的李燕云,他脑子却还在想着掌柜的说的这个案子。 李燕云将剪好的布匹丢给她们。 他将手中剪刀重拍在桌子上,手按着桌子,支撑着身子重叹一声,苦笑道:“你们告诉朕,朕是不是一个失败的皇帝!” “该死!” “朗朗乾坤,竟然发生这种事!” 他眼中满是杀意。 之前。 在铺中,这个案子,她们也都听到。 自然明白此刻皇上的心境。 程娥扬起如花似玉的脸蛋:“皇上多虑了,皇上爱民,种种策略都是为国为民,此事怪不得皇上,要怪只能怪这些官吏太过险恶。” 也在缝制降落伞的般若。 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程大人说的对!” 她清纯小脸绽放澄澈的微笑,让人看了心情舒爽不少,李燕云以微笑回应:“谢谢你们,你们做着吧,朕一人去楼下透透气!” 程娥花容一变:“可是——” 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忙忙起身。 无论宫内宫外。 皇帝若想一个人待着。 是何其难得,当然,除了出恭或是上茅房。 见她们一个个紧张的模样。 李燕云笑了:“放心,朕不走远!”她们听闻,这才稍安,他呼出一口浊气,头戴玉簪,一身黑袍的他走了出去。 而客栈另一间屋中。 身穿暗黄色纱裙的女子,貌美过人的她,娇身正坐在木榻抱着襁褓,将小婴儿哄睡,此刻门缓缓打开,行进来一个黑纱裙的女子。 她忙抱拳:“师祖,皇上他一人行出客栈了!” 宁挽香玉面迟疑,忙起身,将婴儿递给屋中立着的奶娘:“好好照顾小殿下!” “是,娘娘!”奶娘应声接过襁褓。 身姿直拔的她朝紫仙道:“走,随我出去!看看五世孙想作甚。” “是!师祖。”紫仙应声。 怎地说李燕云都经历过刺客的刺杀,他独自一人出去,宁挽香十分担忧,毕竟他身份不同于常人,谁知道又有刺客席卷而来。 客栈外。 夜色朦胧,月光皎洁。 立于客栈楼下的李燕云,他目光注视着客栈前热闹的街景。即使到了晚上,小镇依然热闹非凡,街道两旁,酒楼茶肆垂下的花灯,亮若天上的星辰。 他沿着街道。 缓缓的走着。 不知不觉行了很久,蓦然回首,般若那帮小妮子果然没跟来,他心情轻松不少,沿路看着风景,心中从未有过的平静。 忽地。 一家酒楼前。 传来女子的凄叫:“你放开我!” 他目光射去,只见酒楼前,一个醉醺醺的公子,竟然抱着一名女子猛亲,月光将那女子的脸蛋映射的很是柔媚,她脸蛋白嫩微胖,身形更是丰腴。 曲线分明,很是有致。 对于侵犯,她摇曳着身子,反抗着,同时神色慌张,夹杂着哭腔大声呼救:“救命,救命啊!” “求求你放开我!” 那醉醺醺的公子,与七八个伙计似的男子大声银笑,公子道:“被本公子占便宜是你的福分,本公子家大业大,你做我小妾如何?” “不!你快放开我!”女子叫着。 然而。 路人十分冷淡,对此视而不见。 更有人心惊胆颤的议论:“不能管,这个严公子,听说是是县令家的表亲,敢管,就吃不了兜着走!” “快走,快走!” 两个男子速速的离开。 李燕云惆怅无比,这他娘的就是人情世故啊,他左右一瞧,当下自己独自出来,若想救那女子,恐怕有些吃力,毕竟那男子身旁可还有着七八名汉子。 若是三四个。 自己勉强能应付。 可这——算了!走吧!事后在派人处理此事,且英雄救美哪是那么容易做的?一向不做亏本生意的他装作没看见,继续朝前行去。 “救命啊,救命啊!”女子的声音敲击在李燕云心头,他牙齿紧咬,手握成拳,偏偏还有那些男子的银笑声。 他立住身子! 好吧!你嗓门高,你赢了! 立时。 将要擦肩而过之际,他剑眉下的星眸,如火般瞪向几步外那非礼女子的严公子:“给老子住手!” 他声色俱厉。 那严公子一震,一些路过的人,脚步都放缓下来,一副想要看热闹的意思。 一身绫罗绸缎的严公子,好奇望向李燕云,见李燕云一身锦袍头插玉簪,想必定也身份不凡,可醉醺醺之下,严公子哪里会考虑那么多。 严公子好笑道:“你是何人?” 李燕云眯眼一笑。 胳膊环胸道:“暂不管我是何人,你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欺凌女子,就是不对——放开她,我给你银子,想解决,去青楼解决去!” 这话说来。 惹地严公子一阵笑声,连严公子身旁的七八个随从都哄笑出声。 “我呸!”严公子酒气冲天道:“你以为本公子差你那点银子?” 说罢! 严公子握着女子的胳膊,冲随从使了个眼色,顿时七八个壮汉将李燕云给围了起来,严公子继续道:“你小子看着面生,定不是本地人吧?” 本地有头有脸的,严公子自问都认识。 他笑道:“暂不管你是谁,穿的还人五人六的,哼哼!到了此地,是虎给本公子卧着,是龙给本公子盘着——” 闻言。 李燕云笑道:“怎么?难不成你想动手?” 见围拢的人越来越多。 严公子更来劲了,虽醉意熏天,倒也有几分清醒,倒想捉弄一下李燕云岂不是更有面子,他哈哈笑了两声:“要想救她,就从本公子胯下钻过去——” 说着。 他双腿岔开。 人群后面的宁挽香玉面寒霜,美眸中杀意滚滚,紫仙正要上前,她忙拉住紫仙:“先看看再说,不能被五世孙发现我们!” 宁挽香心情很复杂。 被七八个随从围着的李燕云,他嘿嘿笑了两声:“钻过去,你救放了她?” “不能钻啊!”有人小声道:“钻过去,还如何做人呐!” 严公子笑道:“没错!” 李燕云笑道:“若是不放呢?” “本公子今日高兴,你若敢钻我就敢放!”严公子见李燕云一身锦袍,能让这个锦袍自自己胯下钻过去,日后说出去,那都是很有面子的事。 且。 他压根不信李燕云会钻。 岂料。 关键时刻,要面子何用?就当是老天惩罚朕的吧,是朕没治理好这些人呐!李燕云嘿嘿笑了两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了!” 反正不回少块肉! 韩信,我们该好好喝一杯! 下一刻! 李燕云在众人的目光中,他趴在严公子面前,慢慢悠悠的钻了过去,周围的笑声很是刺耳,连被严公子拉着的女子,她泪水朦胧,一脸的惊讶。 人群后面。 宁挽香和紫仙,各个娇躯颤抖目露杀意瞪着那笑着的人们。 然而。 当李燕云自严公子胯下而过,怕是那这个严公子怕是与死人并无两样了,无非是可以多喘会气。 很快。 李燕云嘿嘿傻笑的起身。 他望着一脸得意的严公子:“严公子,说话就要做到!” 严公子大笑几声放开女子,与一些人有说有笑的走开了,周围的一些人冲李燕云竖大拇指,各个眼中敬佩。他笑着一面掸去身上的灰尘,一面朝客栈而去。 那女子愣了一会。 快步追上李燕云,泪眼婆娑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略带哭腔,愧疚道:“公子!谢谢你帮我,敢问公子姓名!” 月光将她梨花带雨的脸蛋,映衬的格外迷人。 李燕云胳膊环胸立住身子。 他头也不回,冷道:“姑娘误会了,我要保护的不止你,而是天下人!” 第1023章 多谢公子 月色皎洁。 小镇河边,轻风吹拂。 河面微皱,波光粼粼。 立于河边望着河面的李燕云,一袭黑色锦袍袍摆飘摇的他胳膊环胸,自头顶发髻的发丝,恰到好处的自额头垂在下巴。 剑眉星眸他,一脸平静。 而他那句‘不止是保护她,还有天下人’这番壮阔的话,狠狠的敲击在女子心头。她呆立半天,月光将她略婴儿肥的脸蛋,映衬的柔美不已,及臀青丝迎风飞舞,美艳动人。 也难怪适才差点被非礼,长得着实让男人心动。 她眉细如画,眸若杏仁。 红润的樱桃小嘴,微微颤抖。 适才的惊险在她脑子中回映,面对的只有路人的冷漠,只有眼前这个男子,他振臂高喝,救她于险境。 她泪珠簌簌, 朝前一步, 深深的给李燕云行了个福礼:“——公子!谢您那般放弃尊严,救了小女子!” “公子无须介怀适才那般,在小女子眼中,公子是顶天立地,能屈能伸的男儿!——不是有句话叫,能屈能伸大丈夫!” 她见李燕云发呆,恁地是以为李燕云对刚才钻胯耿耿于怀,出言安慰李燕云。 实则李燕云内心平静万分。 尊严? 李燕云好笑。 目光望向那蜷缩在酒楼前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为了生存,尊严对他们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或者说,尊严只是衣暖腹饱后的一种装饰。 事实很残酷,人在生存面前,各种尊严兴许都会摒弃,各种丑恶,都会暴露出来。如南越的皇帝阮万钧,还曾痛哭流涕的跪在自己面前,求朕救他呢。 平日里,每个人都对他尊重无比。 故此。 如今李燕云对‘尊严’二字,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在他看来,尊严就是面子。大义面前,家国面前,面子不能丢! 昔日金国太子逼他跪,他宁死不跪! 因为那是家国气节,绝不能丢! 可今日不同。 在小事面前。 个人颜面微不足道! 跟那些乞丐比起来。 朕还救了一个人——很值! “好一个能屈能伸大丈夫!”他重复了女子的话后,玩世不恭的一笑,侧眸瞧她一眼,这细细一瞧,发现女子裙袍破旧,补丁无数,虽姿色美貌,家境却似乎不是很好。 李燕云收回目光转过身去:“——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不用谢我。” 他潇洒的转身离去。 还不忘叮嘱女子:“——记得下次出门小心点。” 望着他的背影。 女子泪水盈盈快步上前:“公子且慢!” 李燕云无奈停下脚步。 刚要开口, 女子丰腴的娇躯已绕到他面前。 她自怀中的两个烧饼。 其中一个递到李燕云面前:“——公子,小女子家贫,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这块烧饼,还望您莫嫌弃,请收下,还有温乎的呢——” 她仰着漂亮小脸望着李燕云,杏眼中泪水打转。 仿佛李燕云若是不要,她会哭出来似的,拿着烧饼的玉手也微微发颤,像是怕李燕云嫌弃。 李燕云点了点头。 他接过烧饼。 顿时饼香入鼻:“你出来,就是为了买这个?” 见李燕云收下了, 她开心一笑。 又闻李燕云的话, 她笑脸一僵,失落垂首,楚楚动人道:“爹爹因得背痈,不能自理,但就爱吃这个烧饼。” 背痈?李燕云这在前世不是什么难症,在这一世却是极为要命的,他问:“父女俩相依为命。” 她抿唇点头:“本来还有哥,哥每月都会托人送些银钱回来,但我哥……去年,死于南越国的战争中,从此再无收入,就连爹爹怕是时日无多了——” 她垂首抹泪。 此话。 如利刃。 直插李燕云胸口。 他双目圆睁道:“我听说庆和皇帝,都给为国捐躯的将士们抚恤金的,为何再无收入?” 她抬起泪盈盈的脸蛋,哭腔道:“公子,这事我们也听说了,于是我跟本地官府询问,他们说朝廷的抚恤金一直没分发下来,他们哪里有钱银给我们?” 李燕云惊道:“不可能吧?” 她摇头。 对此事不是很懂。 李燕云怒从心起,自京城来此地已有七八天,沿路城郡明察暗访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唯独这个县的官府竟然如此欺民。 看着手中的烧饼,李燕云觉得愈发沉重。 他将烧饼递给她:“拿去给你爹爹吃吧。” “不!”她后退一步,扬起脸蛋眼中蕴泪道:“公子对我有恩,有恩岂能不报?若是不为公子做些什么,小女子心中难安。” 说完。 她娇首垂下:“不知恩公姓甚名谁?日后若有机会,小女子定然报答。” 难安的是朕呐! 李燕云道:“姓杨名过,居于京城花剑坊,乃是北镇抚司锦衣卫一名。” 她睁大美眸:“您,您是朝廷的——” “嘘!”李燕云单指竖在嘴前,左顾右盼后,低声跟她道:“我来此旁人不知,不可暴露行踪。” “这样吧!” “你爹爹的背痈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将他带去京城,我与宫中的御医有几分交情,让御医给他医治一番,没准有希望。” 女子一惊。 满脸欢喜:“真,真的?” 李燕云笑道:“当然是真的,包括此地的官吏,我们都会严厉对待。” 她欣喜之下。 唇瓣颤抖, 美艳脸蛋尽是笑容,高兴的手足无措,娇躯乱颤,如若不是李燕云在面前,估计她都能蹦起来:“这…太好了,太好了!” 李燕云笑问:“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脸上一红,娇艳无比:“回公子,小女子季诗诗。” “季诗诗?”李燕云点头:“好名字,很好听。诗诗,你爹的病症不可耽搁,记得去京城后,去北镇抚司,找一个叫陆炳的,就说是杨过让你来的,即可。” 季诗诗激动的泪水簌簌。 俏脸上却满是盈盈笑意:“公子,您可真是小女子的贵人,请受小女子一拜!” 没多会。 目送季诗诗离去。 她丰腴的身姿渐行渐远,翘臀一扭一扭的,月色下的她很是动人,婴儿肥的身段玲珑有致,与皇贵妃魏灵容的身材有一拼,她时而三步两回首的望着李燕云。 随着离去,精致柔媚的五官愈发模糊。 ‘咕噜’李燕云喉结上下一动。 也不知为何。 每次看见长的好看的, 都有一种让她给朕生儿子的冲动!朕越来越下半身思考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良久。 望着手中的烧饼,李燕云的手微微颤抖,为国捐躯的国士之妹,受此欺辱,本地官府欺民枉法,这些他无法忍。 酒楼前。 李燕云嘿嘿一笑,弯腰将手中烧饼递给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老乞丐忙双手合十:“谢公子,多谢公子!” “公子,适才你钻胯,在老乞丐看来,不丢人,您是大丈夫!那严公子早晚会遭报应!” 说着。 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报应?李燕云对他微微一笑,当他转身而去时,回想那个严公子,他笑意更浓,星眸中杀意满满,那他报应很快就来了,朕容不得他! …… 月色被乌云笼罩,夜风阵阵。 严宅院落内。 当家丁听到敲门的声音,询问是谁敲门,岂料无人应声,然而门却不停的被敲响,几番下来,家丁不耐烦的前去开门。 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中的乃是一些黑衣女子,其中一个身穿暗黄色纱裙的女子极为貌美,她青丝在夜风中飘扬,白嫩面孔,被门两旁的灯笼映的光彩照人。 美绝众生,艳绝人寰。 她一双美眸如刀般直视家丁:“你们家严公子呢?” 她生冷如冰。 气质傲人。 “你,你们是?”家丁奇怪。 身旁一个黑纱裙的女子紫仙。 她抽出剑来,指着家丁的脖子,娇叱道:“少废话!我师祖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不许喊人,当心你的小命!” 寝房内。 木榻上正有一个身穿睡裙的女子,妖娆万分的朝一个正在朝一个醉醺醺的男子勾着玉指:“严公子,快来呀,过来呀——” 严公子满脸银荡。 他快速去掉身上的衣袍,不着寸缕地笑道:“嘿嘿,美人,我这就来!” 嘭! 一声震响! 两扇门被强大的内劲震开! 立时! 鱼贯而进一些黑衣女子,且各个手中拿剑,气势惊人,杀意凛然,当瞅见严公子这般,她们各自惊叫一声,目看别处,一个个脸蛋红润。 榻上的女子啊地一声惊叫。 严公子本有醉意,丝毫不遮掩身子,瞅见这场面乐呵呵道:“哟?你们这是?难不成都来陪本公子不成!” 紫仙怒瞪:“你的死期将至!” 严公子一愣。 话音刚落。 宁挽香走了进来,她腰背直拔,青丝如瀑,美眸如锋,瞅见这副场景,她白嫩玉面淡若止水,就如看了一头被剃了毛的猪那般平常。 严公子目光看直了, 天下竟然有如此美人! 岂料。 美人妙身一闪。 残影随身之时,她暗黄色纱裙的身影刹那便至严公子面前,萦绕黑气的玉掌,一掌打在严公子胸口,他双目大睁,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全身肤色化为如焦炭般的黑色。 扑的一声,倒在地上! 宁挽香斜目瞧了瞧身后紫仙她们。 见她们一个个脸红如霜,她淡淡道:“有什么可害羞的?!”她满含杀意地美目又望了望倒在地上的男子,点评道:“——还没五世孙大!” 蜷缩在木榻的女子惊叫出声。 第1024章 灭门! 黑夜如墨。 月色朦胧。 严宅。 火烛摇曳的寝房内。 紫仙朝外瞧了瞧,忙跟暗黄色纱裙的身影抱拳:“师祖,般若她们好像来了!” 五世孙? 他带般若来了? 宁挽香白嫩精致的玉面微微动容,目光自地上的男子移开:“暂躲避一番!” 她们离开寝房之后。 蜷缩在榻的女子惊恐大叫:“杀人啦!” 忽闻此声。 严宅内一时乱了套,刚行至院中的李燕云一惊,连他身旁的般若,程娥和一些带刀的女子锦衣卫们都为之一震,此刻,程娥她们为了方便行事,她们都穿着飞鱼服。 当院落中的家丁们。 还有一个身穿睡袍的老头见此,他们一个个面露惊慌,老头道:“你们,是朝廷的人?” 李燕云胳膊环胸笑问:“严公子,是你什么人?狄县令是你的表亲?” 话音刚落。 一个家丁自严公子房中跑出,惊慌失措道:“老爷不好了,严公子被杀了,全身黑不溜秋的!” 严老爷吓的瘫倒。 幸好有家丁扶住。 此刻严家人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李燕云忙带着般若和程娥锦衣卫朝屋内行去,当见未着衣物的严公子浑身黑如焦炭的躺在地上。 木榻上。 还蜷缩着一个穿着薄纱裙的女子,正在瑟瑟发抖。 当瞧见地上的尸体。 般若小脸一下子红了,忙撇过头去。 李燕云眼睛一眯,没管榻上那个女子,只是顿感地上的严公子死相有些熟悉:“无碍,一具尸体而已,检查一下,是如何死的!” “嗯!”般若认真羞涩,细细观察一番,扬起小脸蛋道:“好似死于太阴玄经中的玄阴掌,可是能达到这般功力的,要么是紫仙姐姐,要么是宁姐姐——” 紫仙? 老婆婆? 李燕云点头。 恰如此时,严老爷与家丁小跑进来,当严老爷瞅见地上的儿子尸体,他大哭道:“啊!儿啊!” 他又忙跪在李燕云面前:“请各位锦衣卫官爷,替我们做主,查出真凶啊!” 其中有个家丁认出李燕云来:“是你?是你!” 家丁如此惊叫,立时引起其他人的主意,一时间也有其他家丁相继认出李燕云来。 李燕云胳膊环胸笑而不语, 他眼中杀意更加浓烈。 严老爷望向家丁:“你,你们认得他?” 家丁们,还没来得及解释。 李燕云哼道:“你儿子当街非礼女子就算了,我还听说,你们与官府勾结恶事做尽!” “今天,你们都得死!” 他高吼出声。 一番话震的严老爷嘴巴半张。 说罢。 李燕云懒的废话,他带着般若,朝外走去。 冷漠的丢下一句:“杀无赦!一个不留!” 他恼火之下,不想走朝廷那套流程,先杀为快。 闻言。 “是!”程娥朝女子锦衣卫们使了个眼色,立时十几名女子锦衣卫抽出刀来,那严老爷都没说出话来,就被一刀贯穿胸膛。 一些家丁,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连软榻上的美艳女子,都美眸圆睁被女子锦衣卫薅着头发,托在地上,一刀毙命,倒在血泊之中。 屋内惨嚎一阵。 很快又平静下来。 院落中。 额前发丝略微凌乱的李燕云,他胳膊环胸,仰面朝月,般若立于一旁静默不言,她知道,好老虎哥哥只有气到一定程度,才会如此。 好半天。 身后程娥抱拳:“回公子,都已解决!” 李燕云满意的嗯了一声,回眸瞧了一眼,只见十几名女子锦衣卫都已列队,穿着飞鱼服的程娥,她眉清目秀的脸蛋有一种坚定之色。 只是娇躯略微瑟瑟发抖。 细嫩的面颊,还有一滴血渍。 似是适才留下的。 李燕云笑问:“第一次吧?” 皇上这话问的。 若是以前有,怕是自己早就在监狱之中了,她微微一愣,清秀的嫩面几分复杂:“是!” 李燕云走至她面前,伸出手来,用食指抹去她脸上的那滴血渍,动作温柔。她脸上微红,这还是首次有男子这般对自己,美眸微垂,不敢直视李燕云。 他没多想。 食指与拇指搓了搓。 同时。 眯着星眸扫视了一下屋内那些四仰八叉的尸体,又朝周围环境瞧了瞧,眉头微蹙:“般若!” 他轻叫了一声。 “嗯!”般若上前。 李燕云搂着般若小肩,问道:“那严公子死多久了。” 般若想了一下道:“似乎刚死没多久,前后没出半盏茶时辰!” 他点了点头,回想自己适才自己进来时的情景,似乎真如般若这般说法,他发呆一会,手一挥,带着程娥和般若以及一些女子锦衣卫朝外走去。 严家角落中。 紫仙探出头来:“师祖,他离开了。” 话音落下。 自紫仙身旁走出一个身段修长,体态婀娜的女子,她貌美过人的玉面如似寒霜,暗黄色长裙被风吹的乱舞。 她朝严家的宅门望了望。 率先走去,昂首挺胸如高傲的丹顶鹤:“既然五世孙走了,我们也走吧。” “是,师祖!”紫仙一挥手,一些黑衣女子紧跟其后,一干人等朝外走去,紫仙追上师祖道:“师祖,要不我走前面?” 见师祖美眸好奇地瞧自己。 紫仙解释道:“他一向狡…聪明,适才应是发现我们了,万一他没走,那岂不是!” 宁挽香满意的点头。 事实上,紫仙猜的果然没错。 紫仙踏出严宅,看到外面的景象,她香肩一颤,只见月色下,背靠着墙双臂环胸的李燕云,刚好侧眸含笑瞧来。 他微微一笑:“紫仙姑娘,别来无恙吧!” 紫仙一呆。 院中还尚未走出严宅的宁挽香樱唇微张,忙不迭地躲在门后,她忙给那些幽冥门的女子挥手,示意她们赶紧出去。 外头。 李燕云走至愣住的紫仙面前,望着她白嫩发烫的面孔,他笑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紫仙快速思虑一番后。 她忙抱拳道:“杨公子,实不相瞒,你离京时,乃是师祖生怕你遇到刺客什么的,特地吩咐我带领幽冥门的弟子跟着你们的。” 闻言。 李燕云点头似笑非笑:“你师祖在京城?适才那个严公子是你杀的?” “是!”她解释道:“他对公子无礼,本就该死!” 本以为李燕云相信了。 岂料。 李燕云笑道:“是嘛?朕与你并没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你对朕这么好?即使你受命保护朕,可他严公子并没有伤害朕,你又岂会对严公子下死手?” “律法森严,给你胆子你也不敢这么做吧?” 他一番话说来。 紫仙俏脸煞白。 李燕云哼笑道:“对朕这般无微不至的,也只有老婆婆了!”他内心感动,面上高喊道:“朕的帝后娘娘,别藏着了,出来吧!” 此言一出。 般若水汪汪的大眼睛惊奇地朝门口瞧去,连程娥那些女子锦衣卫都朝此看去。 躲在宅内门后面的宁挽香香肩微颤,美眸扑烁两下,这五世孙脑子是怎么长的,真是让人不满意,她银牙紧咬。 没多时。 众人的目光中,门前缓缓走出一个俏丽的身影,她昂首挺胸,玉面淡然自若,只是美眸飘忽乱转,一副心虚的模样。 冷艳,却又可爱。 皇上猜的真准! 程娥与一些女子锦衣卫震惊之余,她们忙单膝跪下抱拳:“臣等叩见帝后娘娘千岁!” 李燕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伸出手来,宁挽香看向别处,结巴道:“你,你这是作甚?” 真是恨不得给你屁股来一下! “还能作甚?”李燕云哭笑不得微叹一声:“你来都来了,朕能作甚?走吧,跟朕回客栈!” 月光下。 被一些幽冥门女子,还有一些女子锦衣卫簇拥的唯一男人李燕云,他牵着宁挽香的手,二人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二人边走边说着话。 从她口中得知。 她将李初交给徐娘照顾,并且也派人告知上官皇后她出来的消息,因此宫中自然不会着急寻找什么的。 不过。 她将小婴儿李逍遥给带来了,这着实让李燕云吃惊,但有奶娘照料,倒也无碍。 皓月将她白嫩的玉面,照的十分柔美:“而且,五世孙,我若在宫中,我会,会——” 想他二字,她羞于出口。 脸颊早已爬满嫣红,艳丽无比。 李燕云心中一动,在她玉手面上亲了一口,目视前方道:“说你给朕惹祸,看来朕没说错啊,幸亏那严方朕也有杀他的心,若是你……老婆婆下次不可这般做了。” 宁挽香银牙咬的咯咯作响,薄嫩的樱唇抿着,他说教的语气,让她很是不悦,但也是她理亏,毕竟是她偷偷跑出来:“知道了!” 她语气乖顺。 见她一副气恼,却又忍着的模样,李燕云欢喜的很,哈哈一笑,忽地搂住她柔腰,在身后女子们的目光中,他狠狠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程娥,般若、紫仙、以及那些女子锦衣卫和那些幽冥门的女子们霎时一个个脸若红霜。 连宁挽香都惊的美目圆睁。 她羞喜之余,又感好丢人,霎时玉手一扬。 啪地一声。 画面十足滑稽,女子们一个个撇过头去偷笑。 客栈厢房中。 脸上有五指印的李燕云抱着襁褓,在房中踱步,看着怀中小婴儿熟睡着,他很是欢喜,腰背挺直坐在软榻的宁挽香,她貌美过人的玉面严肃着。 她脸上微红。 开口道:“可以睡觉了五世孙。” 抱着襁褓的李燕云,哼道:“不去,不去,你老揍朕,不去!” “这次不会了!”她眉目嫣红着急道。 望着她貌美如仙的脸蛋,李燕云喉结微动,将婴儿交给外面的奶娘,并关上屋门,转过身来嘿嘿一笑:“真的?” “嗯!”她脸红如血,忙扯开话题道:“云…云彤谷,还有多远?” 说着。 垂下俏首。 “不远了!”望着她略微羞涩的模样,李燕云好笑,每次都跟初次洞房似的,他抽掉腰间玉带:“——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便可达,嘿嘿,朕的帝后,我们该睡觉了——” 第1025章 初到峡谷 月如白霜。 皎洁万分。 客栈二楼的屋内。 坐在木榻,玉手叠放在腿上明艳动人的宁挽香,她见李燕云黑袍落地,一时她貌美白嫩的脸颊发烫不已,羞涩模样仿若未曾出阁的少女,让人心动。 她远山似如画的眉下,一双亮晶晶的圆眸飘忽乱转,嫩舌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瓣。 然后。 娇咳一声正经道:“五世孙,你又,又要那样么?我说的睡觉是纯洁的那种。” 她略有不安, 眼神看向别处。 那样?李燕云暗觉好笑, 他刚解去白色的内衫, 刀削般轮廓分明的肌肉立刻显现而出:“那当然,谁让老婆婆你跟来了。” 宁挽香眼角余光偷蔑他一眼, 顿时耳根如火烧:“我来…又,又不是为了这个!” “昔日你遭受牡丹会的行刺,不是一次两次了,谁知道牡丹会有没有死绝?我…我是怕你有不测才跟来的,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 她解释着。 声音是愈来愈小,被烛光映照的嫩面,也能看出早已殷红如血。 她的心意李燕云岂能不知,他内心感动,深吸一口吸叹道:“老婆婆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我们什么也不做,就单纯的睡觉便是。” 闻他话来。 宁挽香一呆。 她咬牙切齿,猛地抬眸望向他:“你!” 见她如发了狂的母猫般。 貌美的模样,加上气呼呼的表情,很是可爱。 李燕云大惊,怎地这样说你更生气了呢,岂料没当他说话,她狭长的花袖一挥,朝那几步外的火烛打去,一阵内劲直冲而去。 立时屋内火烛熄灭,漆黑不见五指。 翌日。 清晨。 几缕阳光自客栈窗户的缝隙,透射而进,照在地上摆着些凌乱衣袍和纱裙的屋内。 软榻上。 香肩白嫩若鲜玉,面孔白嫩如凝脂,貌美迷人的宁挽香,她脸蛋贴着李燕云的胸膛。乌黑的青丝摊在李燕云的肩膀,洁白藕臂如八爪鱼般拥着李燕云的身子。 她睡的很是香甜。 李燕云垂眸瞧着她娇艳的脸蛋,闻着她散发淡淡幽香的发丝,心中一阵幸福。 他食指点了点她瑶鼻, 嘿嘿一笑:“老婆婆,该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她弯翘的睫毛轻颤两下, 薄嫩的唇瓣嗫嚅嘟囔叮咛一声, 慵懒小声道:“你不许说话,我还想再睡会。” 谁能想到,平日性子高傲的帝后娘娘, 她在睡觉的时候,竟还会如小孩子般那样撒娇。不过,她对自己是真是好的没话说。 闻言。 李燕云宠溺一笑, 他心里一酥, 不忍再叫她。 为她掖了掖被角,轻抚她的后脑勺和滑腻如丝绸般的玉背,目光瞧向被阳光照射而发白的窗布。 回想着那两家十几口的大案。 按那掌柜的说,邹黄两家,却唯独黄小芙如今不知所踪,看来那黄小芙是关键,他眼睛一亮,似想到什么,点了点头。 “五世孙——” 他思虑间,闻此轻呼,他垂目一瞧,只见老婆婆正睡眼惺忪的望着自己,素面如玉,毫无瑕疵,美丽无比。 她诱人的薄嫩小嘴蠕动。 却迟迟不开口。 李燕云在她俏额亲了一下:“怎了?” 她脸蛋在李燕云胸膛磨蹭两下:“五世孙,我想去玩,你带我去玩好不好?我们去钓鱼,去寻觅好吃的,总之什么都可以——” “为何?”李燕云笑道。 “就是想!”她眼神躲闪道。 她经常想一出是一出,李燕云不奇怪,笑道:“可是老婆婆,朕还要赶路,早点去往云彤谷呢,日后朕……” 她一双妙目直视李燕云, 眼神将李燕云的话逼了回去:“五世孙,你告诉我,若是寻到秦芷彤,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么?” 她神情认真,眼睛一眨不眨观察他的表情,生怕他会撒谎似的。 李燕云恍然大悟。 原来老婆婆是在担忧这个事啊! 这话问的, 朕那么多妃嫔,也没见她有这般想法,怎地偏偏对秦芷彤这般忌惮? 李燕云好笑。 温柔的安慰她,正色道:“当然了,你还要为朕生个六世孙呢,咱们幸福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眉目间嫣红, 幸福之意蔓延在心头。 她略微迟疑,想了一下道:“那五世孙,我若与秦芷彤发生矛盾,她惹我生气了,你帮谁?” 这些问题让李燕云颇感头疼,果然前世的女子与这一世的女子并无不同,都是一个师傅教的,若是回答错误,那无异于是在作死。 见她脸色认真。 李燕云干咳一声道:“老婆婆,这种情况不会存在,因为她不光美丽无比,性格还落落大方,举止得体,怎地惹你——” “那我小气?那我举止不得体?”宁挽香银牙紧咬,脸蛋赤红打断道:“五世孙,你竟然这般夸她!你这般说话,我不是很满意,我不想在听你说下去。” 说完。 她气呼呼的看向别处。 李燕云:“……” 朕太难了! 她胸口起伏,显然气的不清,等了半天不闻李燕云说话,她抬眸,见李燕云半张着嘴巴,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宁挽香柳眉倒竖:“你怎地不说话了?” 望着她娇艳迷人的面孔, 李燕云结巴道:“呃…嘿嘿,你不是不让说嘛?” 她杏眼娇瞪:“我让你不说,你便不说了?五世孙,你何时这般听话了?在京城我说我也想跟着你来,你怎地没同意?” 李燕云:“……” 他愣了几分,忙冲外面高吼一声:“来啊,般若,快吩咐店小二准备一块豆腐,我要立刻、马上撞死!” …… 阳光甚媚,大好晴天。 万里无云,苍鹰浮空。 半日后,熙熙攘攘的青鸾县集市,包子铺前,一阵闹哄哄的景象,诸多百姓,他们看着前方那被几十名女子簇拥而去的马车指指点点。 膀粗腰圆的包子铺老板望着手中的银票,朝众人一挥手笑道:“都散了,都散了,没事了,我们改日去京城卖包子了。” 渐渐远去的马车上。 坐在马车前头的李燕云, 他转头回望了一下那包子铺老板,冲老板笑着挥了挥手,然后,他又侧眸望着身旁腰背挺直而坐的宁挽香:“老婆婆,强啊!” “不给我惹事,你都不自在。” 貌美过人的宁挽香, 她腰背挺直坐在李燕云身边, 一脸无辜地目视前方,黑眸乱转,解释道:“我,我有何错?” “他做的包子好吃,我让他去京城卖哪里做错了?”她嘀咕道:“——做的比御膳房的好吃,那些御厨做的菜,总是让人不满意!” 她如女王般,点评着。 闻言。 马车内般若笑了两声。 李燕云皱眉道:“听吧,连般若都笑你,你说你喜欢吃人家的包子,跟朕说就是,朕来办!” 他叹了口气, 学着她的语气道:“你倒好,竟然还说,啊…你家的包子我很满意,搬去京城做包子吧!怎地?就因为你满意,人家就得搬去京城?” “咱们是不是忒欺负人了?” “这就罢了!” “人家说你两句,你还要揍人家?” 她抿唇不语,玉面淡定如水,气质傲人万分。 仿佛适才的事,是别人做的,而不是她。表面虽如此,实则她心中已经觉得自己确实做的欠妥,只是五世孙这般训她,她心里酸溜溜的,不是很满意。 她直视前方的美眸慢慢蕴泪。 一直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忽地。 她娇艳的脸蛋被亲了一口,她诧异地转过头去,只见李燕云笑嘻嘻道:“嘿嘿,老婆婆,还想吃什么?集市上的铺子摊子,只要你看上的,朕都让他们搬去京城,这样你都可以吃到。” 宁挽香心中一暖。 也不知怎地, 被五世孙那般训斥,她都没哭,偏偏这般之下,她嫩唇一瘪,娇瞪他一眼,忙撇过头去,豆大的泪珠自眼眶中落下。 “五世孙,我是不是有点笨?——”她目光望向别处道:“日后生下六世孙,他脑瓜要是随我,可如何是好?” 李燕云憋着笑意。 岂止是有点!他忙将她搂在怀里:“老婆婆怎么会笨呢?你只是法子欠妥,而且什么六世孙,那是儿子,或者女儿!” 见他笑嘻嘻的,就来气! 她泪眸娇瞪他:“你别过头去,不许看着我!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哭!”她又看向马车旁的一些女子锦衣卫和幽冥门的女子:“你们也是!” “是,师祖!”一些女子恭敬万分。 李燕云朗声一笑:“好!” 与老婆婆在一起真是不会无聊啊! …… 阳光甚暖。 万里无云。 又过了数盏茶的功夫,被程娥、紫仙等一些女子骑马而簇拥的马车,小队人马行至郊外小路,路两边青草茵茵,绿树成林。 万亩良田,直达天际。 鸟语花香,景色怡人。 悬崖边。 不远处的柳树下,身穿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如贤妻良母般抱着襁褓背靠着柳树,尽管婴儿非她亲生,却如生母般甚是疼爱婴儿。 同时指挥着一些女子,找些柴木生火烤肉。 她望着不远处呆立在石碑前的李燕云,她平静的玉面几分动容,莲足轻迈,青丝飞舞间,她走至李燕云面前。 她四周打量一下,阳光照的她不由眯着媚眼道:“这里就是当初你与秦芷彤坠崖之地? 石碑前。 “没错!”望着石碑上‘云彤谷’三个字,李燕云眼眶泛红,那三个字苍劲有力,如不出意外,定是刀剑所刻,他蹲下身来,手在石碑上摩挲着。 心里暗道,希望真如穆红缨所言,你在云彤谷! 第1026章 神鹰大侠 蓝空苍鹰盘旋,云彤谷周围风景秀美,远处山脉绵延几百里,起伏如浪,仿若一副上好的山水画,美轮美奂,似若仙境。 石碑前。 李燕云望着石碑, 与抱着襁褓的宁挽香道:“当时,我忘记因何事惹她生气了。” “以至于她没控制好马匹,拉疼了马儿,马儿疯狂之下,我们便双双坠崖,若不是她,怕是朕当时就驾崩了!” 回忆着往事。 李燕云苦笑,他瞧了瞧宁挽香怀中的襁褓,目光落在襁褓中婴儿那细嫩的脸蛋,小婴儿胎发略微发黄,圆溜溜的眼角盯着李燕云。 小家伙咧着小嘴,两只小手摆动着。 李燕云摸着小家伙软软的小手:“老婆婆,你与般若她们在上面不要乱跑,我很快便会上来。” 宁挽香点了点头。 她略微琢磨一下,担忧问:“五世孙,若是她没在下面,你如何上来?” 李燕云朝那边努了努嘴,宁挽香望去,只见有一根铁链直朝而下,她抱着襁褓走过去一瞧,发现峡谷深不可测,下方竟然薄雾弥漫,根本看不清下方是何情景。 她忙转头望着呆立的李燕云:“你真要下去?” “是!”李燕云眼神万分坚定,好不容易等到这天,朕岂能不下去。 宁挽香也知, 无论如何说,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她看了眼怀中襁褓,急急上前去道:“五世孙,我想和你一起下去,防止你有个……” 她眼中泪花闪动。 没有说下去。 李燕云笑道:“老婆婆,你要相信朕,再说了,那降落伞只做了一个,且不会发生任何不测的。以前朕也那么下去过,不是一样好好的?” 李燕云指背蹭了蹭她脸蛋:“好了,老婆婆你与般若她们,好生待着!” 说罢。 他转身,朝那边树下正在生火的般若道:“般若,将那降落伞抱来!” “好!”般若应声。 没一会。 肩背天陨剑的般若,将降落伞绑在李燕云身后,且下方有野狼,这是李燕云当初和秦芷彤遇到过的,故此,他还将天陨剑也背在身上防身。 一切具备之后。 般若清纯的小脸满是担忧:“好老虎哥哥,你一定要小心,我们等你和秦师妹一起上来!” “五世孙!”抱着襁褓的宁挽香美眸深深的盯着李燕云。 树下。 伫立许久的紫仙, 一身黑纱裙的她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慌忙跑过来,俏脸动人:“杨公子——要小心,”她看了看师祖,脸上一红解释道:“——你有了我们师祖,哪怕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师祖着想!” 她解释同时。 程娥带着女子锦衣卫单膝跪下抱拳:“望皇上万福!” 怎地还跟生离死别似的? 李燕云笑了笑,在般若小脸上捏了一下,又在宁挽香俏额上亲了一口,嘿嘿一笑,大声道:“都放心吧!” 一番话来后。 在周围几十名女子的目光中,现场唯一的男子李燕云,背着天陨剑和降落伞,走至悬崖边,他黑袍袍摆,被风吹起。 空中盘旋翱翔的苍鹰。 它似觉察到了什么, 鸣叫一声,便低空盘旋。 望着深不可测的峡谷,一想到秦芷彤有可能在下面,他心头便是炙热无比,眼眶泛红之际,他大呼一声:“都等着朕!” 此话说出。 他纵身一跃! 抱着襁褓的宁挽香,灰袍般若,黑纱裙紫仙、以及各个女子锦衣卫无不都向前一步,包括女子锦衣卫们自然担忧,若是皇上有个差池,她们自然也没好果子。 “好老虎哥哥——” “五世孙——” “杨公子——” “皇上——” 女子们每一个人的声音悠扬的回荡在峡谷,那苍鹰俯冲而下,随李燕云身影而去。 自悬崖而跃后,李燕云只感耳边风声呼呼,强大的惯性,迎面的风将他脸庞皮肤吹的不断变化形状,黑色锦袍更是‘扑扑’作响。 那苍鹰竟然与他同样的速度, 与他直朝谷底而去。 他心中甚微。 果然是一只忠心的苍鹰! 穿过薄云他心中默数几声,猛地拉开身后的降落伞,刹那间,降落伞如花一般,绽放开来,被风吹的鼓起,由此一来,李燕云下降的速度变缓。 身旁不远处,苍鹰鸣叫着。 被降落伞勾住的他,如落叶般缓缓降下,他趁机望向谷底,也不知怎地。 似乎谷底容易生雾。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犹若仙境,似若薄纱。 随着缓缓的降下,谷底那鹅卵石也愈发的能看得清,他内心激动无比,忽然耳边传来响声,他奇怪之际,举目瞧去。 登时, 内心一沉! 只见降落伞与石壁距离太近,竟然是擦着石壁的,望着下方的一块似若刀尖般的突出的岩石,他暗道糟糕。 很快。 正如他所料,降落伞被那凸起的岩壁给勾住了,他身子立时悬在岩壁边,如荡秋千似的荡起来,苍鹰顺势在落在他肩膀。 鹰嘴一张一合,鸣叫着。 他朝下看着,心中松了口气, 幸好距离地面只有三人高! 他透过薄雾激动而又兴奋地大叫着:“小彤子,小彤子!” 然而。 若是小彤子在此,自己定然无碍。 以这种见面方式,说起来有些丢人,但他哪里顾得上许多,大喊几声,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寂,以及肩膀上苍鹰的啼鸣。 “完了!”李燕云惆怅之余,又捉摸不定! 不知是秦芷彤不在此地,还是她没听到。他无奈之余,自背上抽出天陨剑,正要割断连接自己身上的降落伞绳子,他又朝下瞧了瞧。 约莫三人的高度,说高不高,但说低也不低。 心里不免有些怯意。 犹豫再三。 他一咬牙! 拼了! 他狠心割断身上的绳子,没有的束缚之后,他哎呀一声,身子猛地向下坠去,立时传来他的啊声嚎叫,他单手捂着另胳膊:“妈地,朕的胳膊!好像脱臼了——” 他疼的脑袋沁出冷汗。 苍鹰落在他身旁的地上鸣啼。 他知道脱臼的胳膊要固定,否则会疼的难以忍受,他单手解开身上的绳子,用天陨剑割断,又系在身上,另只手帮助伤臂自那袖子中缩回。 他捣鼓了一阵。 没一会。 李燕云已将伤臂固定在胸前,另只空袖则随风飘摇,心中又恼又好笑,妈地,这下真成杨过了,朝肩膀上的苍鹰瞧了瞧:“——鹰兄,你说你来作甚?什么忙都没帮上!” “是来看老子笑话的?” 性格开朗的苍鹰啼鸣着,甚至在他肩膀上拉了一滴鸟屎回应他。 他白眼一翻,叹了口气。 老子做的什么孽! 目光自啼鸣的苍鹰那移开,弯腰捡起地上的天陨剑,将天陨剑插进后背的剑鞘,双腿有些发麻,一瘸一拐的朝印象中的逍遥居而去。 他环目四顾,入眼的皆是飘渺的薄雾,蓦然间,前方出现一个人影,李燕云心中大动。 可还没张口。 前方的人影率先开了口:“站住!你何人,如何来此?” 本以为是秦芷彤。 奈何声音稚嫩,似若少女。 李燕云心情甚好,如没猜错,便是当初送李逍遥去花剑坊的女子,照这看来,秦芷彤定然在此。 他抑制住内心强大的激动和兴奋之意。 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两声道:“我自然是坠下来的!” 那亭亭玉立的身影愈走愈近。 很快! 李燕云这才看清果然是一位穿着襦裙,芳龄十五六岁的少女,似跟般若年龄差不多。少女嫩面青涩,长发垂腰,一双灵动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打量李燕云。 光看她脸蛋, 却也是个美人胚子。 她手中长剑一挥, 细眉倒竖, 剑指李燕云:“坠下来的?你这独臂男子,到底何人?竟敢擅坠此崖!” 独臂男子?擅坠此崖, 李燕云一时语塞。 她撅着鲜润地红唇哼了一声。 灵眸上下打量李燕云, 看了看他肩膀上的苍鹰,莲足轻动间又围着李燕云身子转悠道:“——告诉你,我师傅喜欢清净,不喜被旁人打搅,劝你哪里来,回哪去,否则别怪我一剑杀了你!” 说话间。 她晃了晃手中长剑。 确定秦芷彤在此处,李燕云心情甚好,哪里会和她一般见识,他嘿嘿笑道:“那你师傅,可是天山秦芷彤?” 少女一愣。 她皱眉道:“你认识我师傅?” 废话!不光认识,你师傅还为朕生了个儿子呢!李燕云又笑道:“你可是叫黄小芙?” 此话不说还好。 一提黄小芙三字,少女似颇为忌惮,手中长剑立时抵在李燕云脖子前,只怕稍有差池,便会被她手中剑洞穿脖颈。 她娇躯瑟瑟发抖:“你!你快说,你到底何人?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她声音略带哭腔。 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一双蕴泪的水眸,如盯着仇人似的盯着李燕云。 李燕云星眸微垂瞧了瞧下方寒光烁烁的长剑,他丝毫没有惧意,瞅了瞅肩膀上呆傻的苍鹰,心中暗叹,你这鹰兄有何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朕被剑指着,早知如此,早让老婆婆将你烤了。 他单手拨开长剑。 “别闹了!”他朝少女笑道:“都是自家人,论辈分,我是你师公。” 此话一出。 少女杏眼睁的更大:“你说你是我师…你是杨过?” 李燕云朝肩膀苍鹰瞧了瞧, 又望向她嘿嘿笑道:“你没听错!我就是神鹰大侠,杨——” “过儿!” 一阵虚无缥缈熟悉的仙音,自薄雾中透射入耳,截断了他的话。此声,犹若天籁弦音,动听怡人。 他虎躯大震,笑脸一僵,双眼大睁,心里猛跳数下。他眼眶一热,万般复杂激动的心情,化为泪水在眼中蕴积。 第1027章 神鹰侠侣? 薄雾中。 那声激动略带哭腔的‘过儿’让李燕云气息为之一滞,他鼻子发酸,心里激动、兴奋、苦涩、汇聚成万般复杂的心情。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憋得他失声说不出话来。 时间仿若凝固! 万物似已消失!! 空袖随风摇摆,肩膀立着一只苍鹰,肩背天陨剑的李燕云嘴巴张合半天,却无言语说出。 他呆立间。 一袭洁白长裙,身姿轻盈如仙的窈窕女子,立时在他背后几步从空而落。她站稳身子,修长直拔的仙躯如一尊仙像凝立,美若月宫仙子。 她眉若远山,目如秋水。 苍白的面孔,晶莹泪水滚滚而下。 “过儿——”她激动的嫩唇颤抖。 “姑姑!”李燕云双眼大睁喘着粗气。 他缓缓转过身去。 映入眼中的, 是一张绝美迷人的面孔,清丽脱尘,隐隐有些冷艳清绝之意,美的直让天地万物为之逊色。 如云的青丝飞舞, 窈窕仙躯微微轻颤, 娥眉微蹙间似有无数怨意,艳丽不俗的玉面,两行清泪如春雨落下:“昔辞女真过关山,别郎容易,见郎难——天峰为媒终定情,山雪白皑似仙裙——” 二人目光隔空对视。 李燕云笑眼含泪接过道:“秦岭黄河今犹在,芷兰芬芳心中留,彤云浮霞已无踪!” 她美目泪水簌簌, 玉肩剧烈颤抖:“相逢已是云彤谷!” “姑姑!”李燕云单手拨掉肩膀上的傻鹰,鹰翅扑烁几下落在地上时,他快速朝她跑去。 “过儿!”她凄呼一声,莲足急动忙朝李燕云迎来。 刹那间。 经久未见的二人,迅速相拥,她纤臂紧紧搂着‘过儿’身子,恨不得将他按进身体似的。他忍着伤臂的剧痛,单臂强力紧箍她的玉背,泪水自他眼眶中而落。 二人相拥相泣。 情境凄美,连一旁的少女都为之落泪。 “小彤子!”李燕云下巴搭在她玉肩:“小彤子啊!我好想你,你知道我这一年来怎么过的吗?” 他哭的跟个孩子似的,模样凄惨万分。 秦芷彤心中一痛, 叮咛地点头嗯了一声:“过儿——”她抱着李燕云的身躯,鲜嫩玉手摩挲他的硕背,轻泣道:“过儿,都这般了,你怎地还一只手抱着我——” 这话说的。 我也想两只啊! 李燕云痛苦道:“小彤子,我的手臂——” 他尚未说完。 秦芷彤泪眸圆睁,发觉出了不对劲。 摸着他空荡荡的袖子, 她心里一沉, 猛地抬头惊道:“过儿?你的手臂呢?” 望着她惊讶又美丽的面孔。 李燕云忍着痛笑着解释:“适才坠落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摔脱臼一只!别担心……只要能见到小彤子你,别说一只手臂了,就算四肢都断了又何妨?嘿嘿,只要那一只腿尚在,就万事大吉,雄风依然——” 他还是这般贫嘴。 一点没变。 她心中升起浓浓的幸福之感。 不过。 闻他话中之意。 秦芷彤意会过来,脸上一红,泪水簌簌间,玉拳气恼的轻捶他胸膛:“要死啊你?都这般了,竟还说出这般话来?恼死个人了,恨死你了!” 她嫩唇颤抖忙扑在他怀里, 撕心裂肺的哭声终是爆发出来。 …… 漂浮着薄纱似的白雾潭水边。 苍鹰立于潭边饮水,背着天陨剑的李燕云则是盘腿坐在鹅卵石上,他额头满是冷汗:“小彤子,记得轻点!不过你若亲我一下,我应该就不怕疼了!” 身旁青丝柔顺的秦芷彤, 闻言哭笑不得, 心疼地在他脸色啄了一口,玉面便如若艳霞,美丽迷人。 李燕云忍痛,满意嘿嘿一笑。 “都这般,还不正经些!”堂堂神仙姐姐秦芷彤,此刻如风情万种的美妇,蹲在他身边握着他手臂,她薄唇微抿,面含担忧的用力拧接。 骨骼嘎声脆响后。 李燕云高声惨叫。 “过儿!”她凄叫一声,美丽的面孔满是担忧:“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痛?” 感受了一下胳膊似没那么疼了。 李燕云望着她美丽过人的仙颜正色道:“是很痛,但心里是暖的,如果再让我亲一下,就更好了——” 呸!秦芷彤脸蛋红晕满布, 心中却比蜜还要甜,脸皮甚薄的她很是羞涩,沉默的垂下脑袋。 说着。 李燕云嘿嘿两声笑。 他双手捧起她脸颊, 目光直视她清丽脱俗,美艳无比的面孔。她挂泪的睫毛轻颤着,缓缓闭上美眸,二人脸对脸,缓缓靠近。 情到深处,二人早有默契。 即将亲上的一刹那。 一阵哭声传来。 秦芷彤猛地睁开双眼,似意料到了什么,她与李燕云对视一眼,二人忙循声朝后瞧去,只见后面数步外,立着一个俏丽的身影。 那少女娇泣地望着卿卿我我的二人。 见此。 “小芙!”秦芷彤叫了一声,暗感适才被她瞧的一清二楚,立时秦芷彤面红耳赤。 她果然是黄小芙, 李燕云暗暗点头。 “师傅!”少女黄小芙娇躯轻颤不舍,哭音浓重:“你真的要与他离开此地了么?——师傅,我舍不得你,我喜欢和师傅待在这云彤谷中。” 秦芷彤不知如何回答。 她一时语塞。 李燕云率先开口笑道:“那是自然,你师傅与我情比金坚,还有一个儿子。我们自然要在一起,岂能与你一直在云彤谷中。” 他转过头来。 紧握秦芷彤的手:“小彤子,你说是不是?” 秦芷彤美眸含笑剜他一眼, 她又望向黄小芙,嫩唇轻张正欲开口。 岂料。 似李燕云的话打击到了黄小芙,她莲足一跺,娇泣地朝那草房逍遥居而去,秦芷彤轻叫几声,那少女都没搭理。 瞧着少女的身影, 秦芷彤幽叹一声, 她羞恼地转过头来, 玉拳轻捶李燕云:“恨死你这个人了,怎地那般说话?你可知,我有身孕之时,你不在身旁,可都是小芙一直在照料与我?” “我与她虽是师徒,却恰似亲人!” 说着。 她摇头道:“说起来,她经历极为可怜,一家都被——” “她的事,来的路上我就听说了。”李燕云将路上的所见所闻花了半盏茶的时间,与她说了一通后。 便生怕她消失似的, 紧紧握住她玉手道:“小彤子,这一年来,你简直想死我了。不光我想你,朕的上官皇后,白妃,她们都很想你,而且我们的儿子李逍遥,不能没娘亲陪伴!” “这回!” “朕是怎地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朕了!” 一年了。 她与李燕云的事情, 已经尽人皆知。 这些她又岂能不知。 见他生怕自己不回京,竟连自己两个徒儿上官雨兮和白若洁都搬了出来。 秦芷彤又好气又好笑, 她又哭又笑双拳捶打他的胸膛:“都是你造的孽,你这偷心的贼,害人精,恨死你这过儿了!” 哭声爆发,响彻于耳。 玉拳锤身,绵软无力。 李燕云心里酥软不已,握住她玉手亲了一口,嘿嘿笑道:“是,怪朕,都怪朕!” 不知多久。 她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似是哭累了, 红着眼圈道:“过儿,我们的儿郎,他如何了?胖了还是瘦了?” 李燕云下巴抵在她额头搂着她的仙躯,嗅着她身上沁人心扉的淡淡体香:“莫担忧,他由朕的帝后娘娘宁挽香照料着,嘿嘿还有奶娘,小家伙白白胖胖的,幸亏他不懂事,若是他会说话,定会说,娘亲,娘亲——儿臣好想你。” 他学着小孩子的语调, 逗的秦芷彤噗嗤一笑。 她抬起头来,风情万种白他一眼:“没正形!你还说呢,你这过儿,封了我一个逍遥皇后,如今闹的天下尽人皆知。” 闻她话中意思。 李燕云兴奋道:“这么说你答应与朕一起回京了?” 她眼脸微垂:“可是黄小芙她!” 李燕云笑道:“无碍,当初你那么难搞,朕都搞到手了,朕岂能搞不定那小丫头,别担心,朕会跟她好生说说,带她一起走又何妨?” 想起往事, 秦芷彤面红如霞。 她羞嗔道:“呸,什么搞不搞的,难听死了!” 李燕云嘿嘿笑了两声,望着静若明镜的潭面,他有太多话要与小彤子说,譬如如今天山派,在般若的发扬下,虽不是第一大派,却是第一名派。 闻言。 秦芷彤点头道:“这些,我也知道。” “你还说呢,”李燕云无奈道:“当初在渝州城的武林大会,我都看见你了,你却又不辞而别。” 她美丽的玉面苦涩一笑, 眼中泪水盈盈:“我秉承恩师玉蝉子的遗愿光大天山派,江湖盛传渝州城要举行武林大会,我也听闻天山派也要争魁,因此前去一观。” “但我知道,不能让过儿你发现我,否则你定不会让我走的,那会我还怀着身孕,无颜面对雨兮和若洁。” “就算如今,我也不知如何见她们二人!” 秦芷彤犹豫半分, 又道:“——过儿,我答应你可以,可否让我在恩施庵待着?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宫,若你不答应,我便长久待于云彤谷——” 她泪水如春雨轻落。 秦芷彤面子向来薄, 她这般想李燕云早有心理准备, 他嘿嘿笑道:“这个自然!我答应你!”先将她接去京城,那些事日后在处理不迟。 秦芷彤心里稍安,玉面挂笑,轻轻依偎在他怀里,美眸撇向潭边的苍鹰,玉面疑惑:“这只鹰是?” 李燕云心中一震。 昔日。 她与青儿可是死对头。 岂能让她知道这是青儿的苍鹰? 李燕云哦了一声笑道:“这是我养着玩的,我管它叫鹰兄——姑姑,你与过儿我是神鹰侠侣!” 第1028章 神鹰侠侣(二) 他俏皮之言,根本就不用想,张口便来,而昔日,他也与秦芷彤说过神雕侠侣的故事。可他这般说,可这哪理瞒得住秦芷彤?她岂是老婆婆那般好糊弄的。 秦芷彤脱俗白嫩的玉面嫣然一笑。 她玉指点他额头道:“你真是,此鹰昔年在金陵我又不是没见过,乃是鹰女赵青儿的苍鹰。” 当场被拆穿, 李燕云羞赧一笑。 见此。 秦芷彤眼圈微红:“如今我只求能与你长相厮守,往日江湖恩怨我早已放下,你当真以为我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子了?” “怎会如此!”李燕云傻笑道:“我这不是怕你难过,怕你介意嘛,对了——”他转移话题道:“你有所不知,咱们的儿子,李逍遥他也被带来了呢。” 这招极具效果。 本来失落的秦芷彤闻言, 她玉面立时展笑,绝美微笑,直让万物尽失色。 美目盼兮:“真的?” 李燕云握着她的手笑道:“不光咱们儿子来了,般若也来了。哦——还有朕的帝后娘娘宁挽香,待上去,我介绍你们俩认识,说起朕的帝后……” 他一五一十的将宁挽香的背景,和这一年中所发生的事,与秦芷彤慢慢说来。 二人坐在鹅卵石上,潭水中倒映着二人的身影,情景娴静而又唯美。 二人说了很久的话。 秦芷彤说到她一年来的经历,她一开始离开金国后,本来想游玩四海散心,后来还是觉得云彤谷好,于是回到云彤谷。 期间。 她独自一人在云彤谷度过。 闲暇时便钻研武学,倒也自在清净。 后来。 在就近的地方集市, 听闻黄员外家的事, 阴差阳错便认识了黄小芙。 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白裙胜雪的秦芷彤幽叹:“狄县令贪赃枉法,民声皆怨,我常常去那些贪官家劫走银子,散发于贫民百姓,却听到他们想害黄家!” “那天深夜,黄小芙身中砒霜,是我用内劲,帮她将毒逼出。” “但救一个人需要时间!” “当时!” “我还怀有身孕,内劲不急往常一半,将她砒霜的毒逼出时,想救其他却为时已晚,她的家人,早已中毒身亡。” “后来,我便将她带来云彤谷,收她为徒,教她武功。而那姓狄的县令,我本可以杀他,但总觉不妥,想着等过儿你来,与你说来,以法治他!” 她娓娓道来。 事实也证明李燕云猜的没错,自己的老婆秦芷彤,果然是那告示上的女飞贼,他哈哈一笑,旋即点头:“放心吧小彤子,那狗官,朕绝不轻饶!” 阳光甚好。 峡谷间植被翠绿,鸟语花香,二人久别重逢自然是又许多的话要说。 …… …… 峡谷中那木栅栏而围的草房中,一些简易家具摆设,很是干净,一尘不染的。 身穿碎花襦裙的黄小芙,她坐在小榻上,轻轻啜泣,眼中有对狄县令的恨意,还有对师傅秦芷彤的不舍,总之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正哭泣间。 屋门吱呀一声轻响,缓缓而开,背后传来男子的声音:“自外面就能听到你的哭声了,哭个什么劲嘛!” 李燕云望着她身影道:“按辈分来说,我是你师公。” “而你也应该听你师傅说了,寡人乃是皇帝,那个狄县令,贪赃枉法,恶事做尽,于公于私,寡人岂会轻饶了他?” 黄小芙泪眼朦胧望向李燕云:“我知道你是皇帝!” “可是——” 她犹豫几分道:“可是,我只有师傅一个亲人了,连师傅都要跟你走了,我,我……” 李燕云仰面一笑, 打断她的话:“你也可以一起走嘛!脑子咋转不过来弯呢?”走至木榻前坐下:“——而且,你何止你师傅一个亲人?你还有师公我呢,嘿嘿,还有你的小师弟李逍遥呢,是也不是?” “你师公我乃是皇帝,你小师弟乃是皇子殿下。” “这说出去多有面子!” 李燕云大言不惭的开导她, 但事实也的确如此。 黄小芙眼中露出几分惊喜。 到底是年龄不大, 遇事缺乏思考只会哭哭啼啼的, 她白嫩玉面清泪流淌:“——我身份低微,这么说,你真不嫌弃我,不介意我待在师傅身边伺候师傅?” 黄小芙很怕李燕云带走秦芷彤丢下她,毕竟师傅虽然是师傅,却也是皇帝的女人,同时也是大名鼎鼎的民间逍遥皇后,身份何其尊贵。 她未曾见过李燕云,自然不知李燕云性格。 原来她是怕这个事! 见她杏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李燕云随和一笑道:“这有何妨?这些都是小事,朕与你师傅说好了,到了京城,她想暂住尼姑庵,你也可以一起。” 她破涕而笑:“真的么?” 此话说来。 没等李燕云说话。 一袭洁白长裙,似若谪仙的秦芷彤轻轻迈进屋内,手里捧着酒坛的她,美丽玉面含笑:“自然是真,你这师公虽然有时不正经,但正事,向来不会开玩笑——” 小丫头脸上一红,忙忙恭敬起身:“师傅!” 秦芷彤柔媚一笑, 便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美艳而又迷人。 她扬了扬手中的酒坛, 望向李燕云:“——过儿,你说的果然没错,这屋后果然埋藏着陈年佳酿,没想到我在谷底如此之久,愣是没发现。” 李燕云哈哈一笑, 自木榻起身道:“看来在前金女真时,叶无恨那老小子没骗朕,果然藏着陈年佳酿。” 秦芷彤笑道:“如此甚好,过儿,我去做些小菜,给你下酒,你与小芙说说话。” 没想到秦芷彤有着一手的好厨艺。 也是。 一年来她曾独自待过一段时日。 若是不会些厨艺,那可就不妙了。 在黄小芙的带领下,李燕云在逍遥居附近逛了逛,这才发现此地还种植着一些瓜果蔬菜,绿油油的很是喜人。 据黄小芙说。 这些都是她与师傅秦芷彤所种,闲暇时她师傅便会教她一些剑法和功法。 菜园边黄小芙道:“师公,听师傅说,我还有个小师叔叫般若,与我年龄差不多大?” 李燕云胳膊环胸道:“没错,不过论身手,怕是你与你这个小师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是呢,你这个小师叔性格甚好,她就在崖顶,若是你见了,定会喜欢。” 与师公说了会话。 二人关系增进不少。 厨屋内。 系着围裙的神仙姐姐,美貌的她,和那清理脱尘的气质,与厨屋中的环境格格不入,她似贤惠的妻子般,在灶前忙前忙后。 俏丽身形,曼妙修长。 恰似天仙,降落凡间。 秦芷彤功力超绝。 玉耳微动,发觉门前有人呆呆地望着她,她翻炒着锅中菜肴,头也不回的一笑:“过儿,你发什么愣呢?” 李燕云看痴了几分。 好半天才开口。 “小彤子,你美的冒泡!”李燕云啧啧赞道。 她脸上微红间,李燕云自后面环住她柔细的柳腰。 “快些出去,不许使坏!”她玉颜嫣红,美丽无比,却偶感有异物,倏然间,便又羞又恼道:“——快出去,被小芙看见不好,恁地丢死个人。” 秦芷彤一向颜面甚薄。 自当不愿他在此处作乱。 她还是那般,一点没变。 李燕云倒也了解她性子, 轻吻一下她雪白的脖颈便无其他行为:“无碍,小芙去潭边捉鱼,捣鼓着烤鱼呢——小彤子,我爱你!这次让朕见到你,朕永远不会再让你离开朕了!” “我们不光有李逍遥,日后还要再生!” 秦芷彤脸颊红润如血。 各种柔情蜜意,敲击在心。 远山似的眉下美眸泪光闪烁,心中幸福万分,嗯了一声:“我也不会离开过儿了——” 思念是疾,这一年来酸甜苦辣,她自是清清楚楚,也知李燕云心中甚是想念自己。这一年来的各种,纵是千言万语,也难表达。 二人说了会话。 秦芷彤翻炒菜肴之时,目光望着灶洞前正在生火的李燕云,二人说说笑笑。 气氛十足美好。 当目光落在他后背上那把黑柄长剑时,秦芷彤黛眉微蹙,奇怪道:“过儿,你身上的剑是何剑,怎地觉得此剑不凡!” 差点忘记这事了。 “对对对!”李燕云抽出天陨剑朝她面前一递:“——嘿嘿,小彤子,此剑朕一直想送给你,如今总算得偿所愿,听雨兮说昔年,你一直想得此剑!” “来拿去,没事削水果玩!反正此剑般若用的也少。” 天陨剑江湖中人必争之剑。 他却让自己拿着当水果刀使? 秦芷彤摇头一笑:“你这过儿,如今我非天山派掌门,又是你妻子,要此剑何用?倒不如还是般若保存,防止江湖为夺此剑而争杀!” “这倒也是!”李燕云嘿嘿一笑。 二人说话间。 外面传来黄小芙的娇叱:“你是何人?喂,与你说话呢!” 李燕云与秦芷彤一愣。 对视一眼后,二人朝门外瞧去。 只见不远处的潭边,一袭暗黄色纱裙的身影,环目四顾的,貌美过人的玉面满是焦急的急走着,她没搭理黄小芙,直当黄小芙是空气。 边走边略带哭腔道:“五世孙,五世孙——” 不太聪明却又貌美迷人的样子,笨得让人心疼。 屋内。 秦芷彤玉面淡定如水,美眸中却是奇怪。 她问道:“过儿,此人难不成就是你所说的……” 与她目光遥望外面的李燕云点头, “不错!”李燕云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心中酥暖无比:“——她便是朕的老婆婆,朕的帝后娘娘,她定是担忧朕,怕朕出个意外,因此顺着那铁链也下谷来了——老婆婆,朕在这儿!” 第1029章 吃醋? 潭边。 宁挽香窈窕地妙姿凝身而立, 她腰后瀑发与裙裾微微飘舞, 适才还玉面满是焦急的她,此刻瞅见李燕云与一名白衣女子一前一后的走来,她面色急躁之意稍退。 同时。 她细细打量着李燕云身后那个女子。 那女子白裙长身,略挂笑意的仙颜白嫩,气质脱尘,美若仙子,无论姿容都称得上难得一见。连同是女子的宁挽香,都看呆了几分。 如没猜错, 她便是五世孙朝思暮想的秦芷彤! 宁挽香不服输似的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如傲人且高贵的仙鹤,她美眸在眼中飘忽乱转,打量的同时,她薄嫩唇瓣一抿。 她暗想,虽然看上去,还算让人满意。 可有什么了不起的?! 黄小芙看了看宁挽香, 睁着杏眸又望向李燕云:“师公,你认识她?” 李燕云带着身后的秦芷彤朝此走来。 他顺势跟黄小芙笑道:“自然是认识,按辈分,她是你师母!——嘿嘿,老婆婆,不是让你不下来嘛?” 宁挽香昂首挺胸, 腰背直拔的她没接李燕云的话, 亮晶晶的美眸乱转几下撇向他身后的女子, 宁挽香不正眼瞧她, 傲人十足问:“你就是秦芷彤嘛?” “没错!”秦芷彤接过他话,走至李燕云身旁,与他并肩而立,举止端庄与宁挽香笑道:“——想必姐姐定是帝后娘娘宁挽香,宁姐姐?百年前曾是幽冥门门主,失敬了!” 秦芷彤玉颜含笑, 腰身微弯,冲她微鞠一躬。 在谷内,李燕云与秦芷彤说过很多。 自李燕云口中得知,宁挽香辈分甚高,喊她前辈自然不妥,因此,便称姐姐。 闻秦芷彤之言。 宁挽香面若止水,目光自秦芷彤那移开:“久闻秦姑娘身手过人,不知可否领教一番?——放心,我收着点力便是,不会伤到你的。” 她声似寒冰。 语气有着强大的自信。 靠! 这是要打架啊? 两个老婆打起来还得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李燕云双眼圆睁,愕然万分。 他正要开口阻止。 可一听这话, 身为秦芷彤的徒弟,少女黄小芙不乐意了。 黄小芙抢先道:“我师傅功力超绝,又怎能是你手下败将?又何须你收着点力?再说了,我师傅与世无争,岂会与你比——” “小辈闭嘴!”宁挽香美眸如锋,瞪向黄小芙,她本就气质冷艳,这般话来,气势十足。 黄小芙被她目光吓了一跳。 “小芙!”秦芷彤望了一眼黄小芙。 小丫头这才抿嘴,乖乖收声。 李燕云跟腔嘿嘿笑道:“对对对,不比不比!——你俩都是朕的宝贝,伤了谁朕心里都不好受啊!” 秦芷彤温柔的看了一眼李燕云, 便朝宁挽香笑道:“宁姐姐,叫我说,我们该以和平共处,如何能见面就打打杀杀,如此成何体统。” 李燕云握着秦芷彤的玉手。 感动涕零道:“不愧是小彤子,就是懂事。” “贫嘴!”秦芷彤宠溺地看他一眼,余光朝宁挽香瞧了瞧后,忙自他手中抽回手,低声道:“你这呆子,没瞧见宁姑娘是吃醋了?不可如此——” “不会吧?”李燕云望去。 二人这般打情骂俏,落在宁挽香眼中,她银牙咬的咯咯作响,怒火自心中而起,面红耳赤的美艳无比,眼中闪烁着泪水。 她心中一酸,玉面坚定无比:“不行!就得比,只是比试一番,秦姑娘怕个甚?——秦姑娘,接招!” 下一刻。 她萦绕黑气的玉掌朝秦芷彤而去。 秦芷彤美眸猛睁:“过儿闪开!” 她素手急急推开李燕云,一袭洁白长裙的妙身,腾空而飞,似若天女飞天,姿色甚妙,她莲足踩着平静的潭面,荡起轻微的涟漪。 果然如般若所言轻功了得。 最后。 她竟如履平地般,立于潭面如仙尊般,淡若止水:“宁姐姐,若想比试,那妹妹奉陪。只不过点到即止,切莫让过儿担忧才是。” 李燕云望着两个各有秋色的美丽女子。 他甚是无奈, 急急道:“别打了,别打了!都是同一个老公,打个屁啊!一起睡觉聊聊天不是更好嘛。” 秦芷彤之言, 宁挽香听得刺耳! “凭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宁挽香气呼呼的莲脚一跺,萦绕黑气的玉掌隔空打去。 同时, 她暗黄色纱裙的身影,化为残影,快速朝潭面而去,去势汹汹,万分强悍。 “师傅小心!”黄小芙急道。 李燕云与黄小芙反应过来之时,二人已经隔空对了一掌。 嘭! 一声巨响! 潭面瞬间,如雷般炸开几道水柱,场面十足惊人,李燕云与黄小芙在岸边大呼小叫时,秦芷彤与宁挽香二人在潭面激战开来。 强力的内劲,引起怪风阵阵。 潭面犹若惊涛骇浪。 白裙胜雪的秦芷彤,奔走于潭面,与足不沾水的宁挽香交手着,可看得出来,秦芷彤一直是处于防守之势,却也能应付的来。 没多久。 二人距离岸边的李燕云和黄小芙甚远,且二人正朝此跑来。 秦芷彤不愿出手,宁挽香甚是气恼。 她一咬牙, 青丝飘舞间, 她跳至岸边双颊红艳如霞,面无表情的质问,声淡如水:“秦芷彤,你为何迟迟不出手?而且,为何老是在潭面?有本事来岸边切磋——怎地,看不起我宁挽香?” 闻言。 身姿轻盈如羽, 稳立于潭面的秦芷彤, 她淡淡一笑,直让百花失色:“宁姐姐多虑了,且宁姐姐你也是习武之人,以己之长,攻其之短的道理,你不会不懂,怎地能问出这般话来?” “只是!” “我们无须再打!” “宁姐姐的身手已经足矣让我钦佩万分。” 曾为天山派掌门。 秦芷彤言语大方端庄。 “就你大方,我小气?是也不是?”宁挽香玉拳紧握,玉面早已因怒,浮红如血,娇艳的不可方物,她莲脚一跺,正要再次进攻。 “别!”跑过来的李燕云,忙紧紧抱着她柔细的柳腰:“嘿嘿,老婆婆,别打了!” 宁挽香心中一柔, 她生怕用内劲会震伤李燕云, 娇躯扭着道:“不!五世孙,快放开我!——难怪穆红缨不喜欢她,没想到她说话还真是让人不满意,好像就她什么都是对的一样!——你放开我!我非好好教训她!” 啪! 一声脆响打在她翘臀:“不许打了,听见没!” 潭面的秦芷彤见此抿唇一笑, 装作没瞧见,别过头去。 而宁挽香浑身一震,美眸圆睁,她怒目瞪向李燕云,可入眼的却是李燕云笑嘻嘻的模样,她尚未开口,诱人的樱唇立时被凉唇覆上。 怒言未出,便淹于口。 “唔!” 她美眸睁的更大,同时心中如冰化开,暖意洋洋。她红艳的双颊发烫,联想到秦芷彤也能看到这一幕,她玉拳松开,化为掌,轻抚李燕云的后背。 睫毛轻颤间,她眼睛也缓缓闭上,瑶鼻酸酸的,委屈的泪珠自眼中滑落,如失而复得,心中很是欣喜。 跑来的黄小芙也见此一幕, 忙羞涩的低下头去。 良久。 二人才分开,李燕云握着她软玉小手,望着她貌美迷人的脸蛋,单手轻抚她后脑勺:“老婆婆,别打了——” 宁挽香砸吧了两下小嘴回味了一下, 脸蛋发烫间,眼神飘忽斜视一旁:“那…那五世孙你说你爱我!” 李燕云嘿嘿一笑道:“你爱我!” 三字脱口而出后,又见她气呼呼的模样,李燕云乐呵呵的忙改口:“我爱你,老婆婆!”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垂下娇首:“大声点,让…让她也能听见。” 李燕云朗声一笑。 他双手荷在嘴边:“我爱你,老婆婆!” 一话高喊而出, 声音回荡在峡谷中。 面前的宁挽香小巧的嘴角勾起,为自己这个小聪明而得意。且李燕云目光触及秦芷彤时,他嘴唇一撅冲秦芷彤抛去飞吻,同时眼睛眨了眨。 仙躯立于潭面的秦芷彤,她白裙和青丝凭风乱舞,如谪仙凝立。 秦芷彤美丽的玉面, 温柔的笑了笑。 她心中暗叹,这过儿,自己当初栽在他手中倒也不冤枉,竟眨眼间,将宁姑娘哄的如此乖顺,当真是女子的克星。 一盏茶后。 潭水边。 宁挽香腰背挺直盘坐在篝火旁的桌子前,如老师般,一本正经的教导黄小芙如何烤鱼最为美味。 数步外。 与秦芷彤并肩而立的李燕云, 他目光望着宁挽香的背影, 胳膊环胸皱眉一叹道:“也不知怎地,朕这个老婆婆,在宫中朕那么多妃嫔,她都未曾这般争风吃醋,今日倒是反常。” 说罢。 他转头望向身旁的秦芷彤。 秦芷彤温柔的白他一眼:“你这呆子,定是平常表现的太过在乎我,以至于她有些不满——”她内心感动,摸着李燕云的手道:“——过儿,以后切莫如此!” 她眼中满是爱意。 言真意切道:“我知你心意,你知我心意便可,你如此待我,我已知足。” “你若继续如此下去,你让我在其他姐妹那如何做人?那我还不如一直在云彤谷待着呢。” 第1030章 吃醋?(二) 潭水前。 秦芷彤这般温柔的说教语气,让李燕云倍感熟悉,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与她一起去金国的时候。 “嗯!过儿记住了!”李燕云冲她傻笑。 秦芷彤妩媚一笑,素手摸了摸他脸庞,此刻她哪里是什么圣洁的神仙姐姐,恁地就是个贤惠的妻子。 二人四目相对间, 幸福之意在二人心中蔓延。 李燕云握住脸上她的玉手, 忌惮地朝宁挽香看了一眼后, 才敢在秦芷彤手背亲了一口:“小彤子,老婆婆的性子你也多担待着点。她适才虽然那般,却对朕真心实意的,正如我与你说的,她差点因为朕,而双目失明呢——” 李燕云叹了口气, 又笑道:“——而且,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犯了错,明知自己错,还嘴硬的那种。你若对她一分好,她能对你十分好。嘿嘿,日后你会慢慢了解老婆婆的。” 说起往事。 李燕云十分心痛,好在她现如今与常人无二。 秦芷彤笑道:“傻子,能被你看中的自然有不凡之处,适才之事我怎会放在心上?” 二人说话间。 那边传来老婆婆的声音:“五世孙,你快过来吃东西,这鱼烤的很让人满意……那个秦姑娘,你也过来吧。” 李燕云冲秦芷彤一笑, 忙跟宁挽香应声:“好嘞老婆婆。” 那小圆桌前, 四人盘腿而坐,李燕云生怕厚此薄彼坐在秦芷彤与宁挽香的中间,黄小芙小丫头则是在一旁自顾自的吃着。 宁挽香小嘴油乎乎的, 一本正经的啃着鱼。 生怕宁挽香会多想,李燕云先给她夹了一条,才给秦芷彤夹了一条,有时候,朕真是难呐,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毕竟,他知道这两个姑奶奶可都不是好伺候的主。 岂料。 这般做宁挽香竟还不是很满意。 她嚼着口中的食物,美眸一瞟,望着秦芷彤眼前碟中的,含混不清道:“五世孙,我要她面前那条!” 秦芷彤抿唇,摇头而笑。 清丽脱俗,不染杂尘。 这般举动, 宁挽香很不满。 “你,你笑个甚?”宁挽香脸红如火,美眸瞪向秦芷彤,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李燕云双眸睁大, 生怕二人又干起来。 他啊了一声,干干一笑:“好,祖宗,给你这条!”他又将两条鱼对换过来。 宁挽香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寒着貌美迷人的玉面,正儿八经道:“——五世孙,你朝我这边多坐过来一点!” 这点小事,她也要争个高低。 且模样可爱万分。 李燕云朝秦芷彤看了看,秦芷彤朝他温柔地笑了笑,示意无碍,他惆怅万分,朝老婆婆身旁多挪了挪,哭笑不得道:“好的,老婆婆。” 秦芷彤冲宁挽香笑道:“宁姐姐,桌上这几盘,乃是妹妹亲手炒的小菜,你请尝尝,若是好吃,你便多吃些。” 她这般态度, 宁挽香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也一起吃吧,适才我有些冲动,有可能让你不满意,你别往心里去便是——且,李逍遥那小家伙,我很喜欢,也定会照顾好的。” “适才我听五世孙说了!” “你回京也不住皇宫,那你若想小家伙了,你就派人去启祥宫告诉我,我就带小家伙去见你就可。” 秦芷彤愣住了。 当真如过儿所言,对她一分好,她能加倍还来,虽然她语气很冷。没想到竟是如此神奇,她目光自正在吃鱼的宁挽香那移开。 然后。 美眸惊奇地望向李燕云, 李燕云冲她一笑。 在桌子下摸着秦芷彤的玉手道:“放心吧小彤子,老婆婆一旦答应的事,一定做的漂漂亮亮的。” “在朕看来,千金难买老婆婆一诺啊!” 闻言。 秦芷彤笑着点了点头:“那有劳宁姐姐了。” 宁挽香啃着鱼道:“不必。” 模样依然冷漠,但此刻秦芷彤知道她心肠是热的,对她也有更深刻的了解,她与李燕云对视一笑。 两个老婆这般和谐共处, 李燕云心里踏实了不少。 将此地官吏处理了,便可带着她们一起回京,可若说起黄小芙家的冤案,黄小芙眼中满是仇恨。 据她所言,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当初答应父亲黄不问, 与邹家定亲, 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却没料到尚未成亲,两家人都遭此厄运! 她十分恨狄县令家的公子狄天瑞,不管怎地说,这起祸端的开端都是狄天瑞引起的。 若不是狄天瑞对她起了色心, 想霸占她, 父亲怎会拿菜刀砍伤了狄天瑞?以致最后冤死狱中? 圆桌前。 黄小芙垂着头, 她泪水簌簌哭泣道:“我爹黄不问定是被他们害死在狱中的,我家人想去京城告状的消息,不知怎地就被狄天瑞他爹狄县令知道了。” “他竟然串通我家护院,下了砒霜。” “后来还将此祸嫁祸给我家护院,杀人灭口!” 说着。 她泪眸望着秦芷彤:“若不是师傅你,当初我怕是早就——”她瑶鼻一酸,忙低下头抹泪,没继续说下去。 秦芷彤美丽玉面苦笑, 忙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小丫头激愤之下,忙扑进师傅的怀中嚎啕大哭,秦芷彤玉手轻抚徒儿的脑袋,叹声叹气,十分心痛。 黄小芙这般言来。 宁挽香听得玉拳紧握, 她柳眉倒竖,一脸怒容:“当真是欺人太甚,五世孙,你绝对不能放过这些贼人!” 李燕云将老婆婆玉拳握在掌心, 望着黄小芙道:“放心吧小芙,此事朕来的路上,就已经听人说起过,此事朕绝对不会饶了那狄县令!” 那黄小芙猛地抬起头来。 她犹豫几分道:“师公,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亲自手刃仇人?我想亲手杀了他,为我全家报仇雪恨,虽然我知道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可我,可我就是想亲手报仇!” 闻言。 宁挽香转眸李燕云:“五世孙——” 她没说下去, 李燕云就知道她要说甚。 他起身望向平静的潭面, 论到正事他一脸的严肃:“此案既然毋庸置疑,朕准了!——黄小芙,朕准你亲手正法狄县令!” 此言说来。 秦芷彤动人的玉面柔媚一笑,玉手轻轻拭去黄小芙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小芙,既然你师公都如此说了,还不快谢谢你师公?” 说着。 黄小芙欣喜的起身, 忙不迭地走至李燕云面前。 她双膝跪下道:“师公…不,皇上,民女谢您!” 李燕云扶起她道:“无碍,都是自家人,况且那狗官害的十几条人命,朕不办他,天理难容!” …… …… 高若万丈的岩壁下,妙身修长而有直拔的宁挽香,她青丝迎风飘舞,艳绝人寰的玉面满是为难,按说轻功,她自认不如秦芷彤。 可一见秦芷彤与五世孙亲密,她心里就有些酸涩。 若一人上去,对她来说无碍。 可若带着五世孙,可就有吃力了。 望着她背影李燕云冲秦芷彤小声道:“朕这个老婆婆,定是在想,是你抱着我上去,还是她抱着我上去了。嘿嘿,只不过她有些犹豫,怕伤了朕。” 秦芷彤意会, 她仙颜展笑, 向前一步,主动提议道:“宁姐姐,我与小芙你不用担心,小芙自当能应付。这样,你抱着过儿上去,你意下如何?” 宁挽香脸上一红,转过身来, 她扬起下巴,傲人而又正经,结巴道:“还是…还是你抱着五世孙吧,你轻功好些。” 闻言。 李燕云与秦芷彤对视而笑。 短暂的交谈过后,宁挽香莲足一跺,暗黄色的身影离地而起,她双手抓着铁链,如一只凤凰般,快速地直朝崖顶而去。 秦芷彤望向小芙:“小芙,该你了。” “嗯!”黄小芙抿唇点头,秦芷彤教过她轻功,她自然能应付的来。 待黄小芙抓着铁链以轻功为辅,迅捷的攀上之际,白色长裙身段修长的秦芷彤,她若水美眸转向李燕云:“过儿,抱紧我——”说完,她脸上微红,想起了一年前。 “嘿嘿,好嘞!这个我擅长!”李燕云忙自后面环紧秦芷彤柔细的柳腰,还不忘在她美丽的脸颊亲了一口。 惹地秦芷彤面孔更加赤红。 “没正经!”她笑斥一句后,她美眸如锋朝上看去,登时莲足一跺,白色长裙飘渺若仙的身躯,轻盈若羽的飘然而起。 李燕云脸庞紧贴她的玉背, 闭上眼睛听耳边风声阵阵。 此刻, 他再也没以前那般害怕的啊声嚎叫,心里安全感甚足,他叫道:“小彤子,朕有你这个能干的老婆,着实一件美事,但有一个能干老婆的夫君,更是一件大大的美事啊,哈哈哈——” 他笑声在峡谷间回荡。 耳边风声习习, 正在岩壁施展轻功的秦芷彤没听清:“你说什么?嘤——你这过儿,不许乱摸!这个时候怎地还这般,讨厌死你了。” 秦芷彤白嫩无瑕的面颊火红如霞,艳丽的直让天地万物尽失色,这般之下,二人就如回到一年前那般,只是与一年前在峡谷中不同的是,二人早已经是夫妻。 没多久。 一袭洁白长裙的秦芷彤稳立于崖顶,在崖顶等待多时的女子们,瞬间而跪:“臣等叩见皇上,叩见逍遥皇后娘娘千岁——” 秦芷彤貌美清绝的玉面,几分为难。 没好气地看了眼身后的李燕云。 她一向孤僻,自然不喜欢这种礼俗,尤其是十几个穿着锦衣卫服饰的程娥她们,向她行礼,让她手足无措。 现场皆跪。 也只有帝后娘娘宁挽香,和幽冥门的紫仙她们立在不远处的属下,此刻也朝此走来。 李燕云自秦芷彤背后冒出头来,大手一抬:“哈哈,都免礼,免礼!——唉?般若,这么激动?来抱抱——” 见小妮子张开手臂跑来,李燕云也展开手臂。 岂料。 般若自他身旁经过,惹地他一脸尴尬,小妮子直直扑进秦芷彤怀里:“呜呜呜,秦师妹,我好想你。” 第1031章 六世孙? 苍空如海,碧蓝万分。 苍鹰盘旋,鸣叫于空。 云彤谷。 崖顶。 程娥等女子锦衣卫一番礼仪后,李燕云去与树底下宁挽香说着话,不打扰般若和秦芷彤叙旧。比起他来,他也知般若思念秦师妹之情,是不亚于自己的。 昔日在恩施庵, 二人秦芷彤与般若相处的时间也不短。 如今见面之下,扎着丸子头的般若小妮子,她依偎在秦师妹怀里哭了好久,连秦芷彤都泪水簌簌,润雨无声。 仙裙飘飘,洁白长裙的秦芷彤,眼中掉泪间,晶莹素手轻抚般若的小脑袋。 秦芷彤道:“般若师姐——” “让你受累了。” “一年来,天山派能成为武林第一名派,都是你的功劳,且你身手好似比起争夺武林盟主时,又更上一层了。” “听过儿说,你还收了个徒弟,叫殷小瑶?” 秦芷彤的话说来。 般若仰着小脸望她点头。 她大眼睛泪水凄凄:“不过秦师妹,我教她的东西实在有限。天山剑法还是穆姐姐,代你传授于我,我觉得我这个掌门做的不太好。” 秦芷彤点了点头。 她笑道:“怎会呢?般若师姐,你做的很好,而且你与历代掌门相比,已经居功至伟,无人可比。” 秦芷彤玉颜展笑,很是欣慰。 话虽如此。 可秦芷彤又如何不知,天山派能有今日成就,般若实力是一方面,还有便是自己皇帝夫君推动之下完成的。 若是没朝廷如此帮衬, 怕是很难成为武林第一名派! 与般若说了会话。 又给般若介绍了一下黄小芙。 秦芷彤便牵着般若的小手笑道:“来!般若师姐。我教你一些天山剑法的更深层次的剑诀,以及剑招。这些乃是一年多来,我无事之时,在云彤谷悟出的精髓,若以般若师姐你的慧根,相信很快便能领悟——” 般若清纯的小脸满是灿烂笑意。 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秦芷彤领着般若和黄小芙前去一片空地之际,她回眸扫视周围,目光所及之处,是那些穿着锦衣卫服饰的女子,还有那些树下黑纱裙的女子。 她黛眉微蹙,如此看来, 此地竟然就过儿一个男子? 秦芷彤又好笑又好气,这花心的过儿,倒真是逍遥,身在百花丛中,只怕天下男子若知,定羡慕万分。 似看出了秦师妹的想法。 般若笑了笑。 她帮李燕云解释道:“秦师妹你别胡思乱想。这些女子都是锦衣卫,好老虎哥哥一个都没碰过呢。——而且他对你的情谊,我都看在眼里,他有时闷闷不乐一个人发呆,我都知道,他定是在想秦师妹你呢。” 秦芷彤眼圈微红, 笑着点了点头。 她玉手轻抚般若的小脑袋,略一琢磨,暗觉不对美笑眸低垂:“般若师姐,你怎知过儿他没碰过?你那么清楚?” “我——”般若叮咛一声,脑子中回荡着无数次听到的那种羞羞的声音,她小脸涨红,忙垂头不语,她知道的太多了。 只怕与秦师妹说来, 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见般若难为情的模样,秦芷彤美丽玉面洒脱一笑,过儿是何人,她可比谁都了解。 有时候一些事不知道, 总比知道要好。 别的不说, 他这般不辞辛苦, 身为皇帝, 还大老远的前来云彤谷接自己。 还有那名扬天下的‘天山秦芷彤’诗句,这些情谊,纵使自己再如何无颜面对雨兮和若洁,纵使他再如何,自己也不能负他。 世间男子饶是多情, 可如此深情的,能有多少,且这一年来,她又何尝不想念‘过儿’。 树底下。 黑纱裙紫仙,与其他女子在此处歇脚,紫仙瞧着那被李燕云心心念念的秦芷彤,她洁白长裙,素颜绝丽,美的仿佛能让日月光辉都暗淡不少。 连紫仙都自渐形秽,暗觉不如。 天下竟然有如此美的女子, 紫仙娇艳的脸蛋有几分红艳,不过在她看来,师祖倒是能与她平分秋色。 怀抱襁褓的李燕云,与宁挽香并肩而坐,只不过宁挽香的坐姿着实让人想入非非。 腰背直拔的她盘腿而坐,挽于脑后的发髻垂下一束如瀑的青丝,直达腰际。日光照射在她白嫩的脸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她不由眯着媚眼,瞧着那片空地。 她道:“五世孙,想不到秦姑娘身手着实不错,却也是个难得的高手。” 李燕云正在逗着襁褓中的儿子。 闻言。 他笑着循望而去,只见几十步外,般若和黄小芙面前,那白色长裙的身影,手中持剑,修长玉腿时而凌空踏步。 上下翻飞之际,青丝裙裾飘摇, 犹若天女起舞,美妙的不可言喻,仿佛连周围的环境都成为的陪衬她而存在。 刹那间! 白色身影多达无数, 剑气充斥在周围, 连树下,那些懂武功的幽冥门一众女弟子,都为之惊颤。 不错! 小彤子就是厉害! 李燕云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心中暗赞之时,面挂笑意欣赏秦芷彤那绝妙的身姿。 他这副模样,落在宁挽香眼里。 她银牙紧咬, 细细想了一下, 有些心酸道:“五世孙。” “啊?”李燕云反应过来,瞧她一眼,见她闷闷不乐的他奇怪道:“怎了老婆婆?” 宁挽香道:“要不今晚,你陪她睡吧,怎地说,你们一年没见了……虽然这样,我不是很满意。” 她失落的垂下头去, 眼角的余光却是偷瞟他的表情。 靠! 老婆婆真是有先见之明。 今晚跟谁睡的问题,朕都还没想,老婆婆就先想到了。可此刻又见她这般闷闷不乐的,李燕云有些心疼,脸色一正。 他叹道:“老婆婆啊,日后我与小彤子有的是机会睡,可我还是想与老婆婆睡,还希望老婆婆不要拒绝朕才是。” 说着。 抱着襁褓的他, 单手摩挲宁挽香的玉手。 她眼眸一亮, 玉颊赤红,脸撇一旁,小巧地嘴角勾起甜蜜的笑意,可很快脸色一寒,一本正经道:“五世孙,谁,谁愿跟你睡了。” 她转过头来道:“而且五世孙,有件事很奇怪——” “很奇怪?”李燕云皱眉:“什么奇怪?” 宁挽香薄嫩的唇瓣抿了抿, 犹豫半天, 她脸上红润, 百思不得其解道:“本来这些日子该来月事,可一直没来,不知何故,往常一向很准时的。” 没来? 李燕云眼睛发亮, “哎呀呀!”他猛地望着她妩媚发红的脸蛋,皱着剑眉猜测道:“老婆婆,你该不是怀上龙嗣了吧?” 此言说出。 宁挽香眸子圆睁:“真的么?” 没当李燕云回答。 她忙垂下娇俏的脑袋, 玉手轻抚小腹, 俏脸上少有的露出笑意:“六,六世孙?到肚子里来了?” 闻言。 李燕云朗声大笑,这话说的,这张小嘴说话怎地就那么逗人乐呢,他高兴的在她樱唇啄了一口。气氛温馨,而又甜蜜。 太阳偏西, 霞光万丈。 当然。 即便知道是五世孙的猜测,可宁挽香十足的高兴,树底下她沉浸在喜悦之中时,李燕云抱着襁褓朝几十步之外的秦芷彤走去。 秦芷彤如仙像般伫立于此。 她青丝和白色的裙裾因风而飘, 仿若画中走出来的美人,正与般若讲解天山剑法,般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听着,她甚至觉得,秦师姐讲解的比穆红缨都要仔细。 秦芷彤踱步道:“与别派不同的是,别派有防守之招式,而天山派的剑法则不同,天山派的剑法,讲究一个——快字!” “快?”般若皱眉搭腔。 “没错!”秦芷彤笑道:“不但要快,且无须防守,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你进攻的速度快,对方如何进攻你?只怕得被逼着防守不是?” 般若点头。 连黄小芙都在津津有味的听着。 秦芷彤继续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此言非虚!” 说着。 停下莲步,望向般若。 她展颜一笑又道:“——再者,天山玉寒掌,这一年来我也琢磨过一番,在天山玉寒掌的基础上,加上我新融合的想法,威力更胜从前,且看——” 话刚落音。 秦芷彤玉手化掌,朝不远处草丛隔空排去! 瞬间! 强劲内劲如风,那碧绿的草丛朝相反的方向倾倒之时,如经腊月严寒,白如雪霜,竟如玻璃般,刹那间碎成齑粉。 黄小芙脸上满是得意。 般若轻张小嘴点了点头。 秦芷彤笑道:“般若师姐,这些回京的路上我慢慢与你说!” 见她与般若说的差不多了, 一直抱着襁褓立在原地的李燕云, 他哈哈笑道:“——小彤子厉害!只是小彤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趁着天黑之前,找家客栈落脚。明日一大早,朕还要解决那个狄县令,然后咱们打道回府——” “嗯!”秦芷彤温柔应声,她走至李燕云面前,接过怀中襁褓:“儿郎,我的儿郎!” 她忙将襁褓抱在怀中。 神仙姐姐如贤妻良母般,美眸泪水夺眶而出,如清雨滑落在清丽脱俗的面颊,小婴儿刹那间啼哭,见娘俩这般,李燕云心中酥柔,上前将她拥在怀中。 先在婴儿脸上亲了一口, 又在秦芷彤的脸上亲啄一下,二人对视而笑,情境温馨唯美的让人不忍打扰。 第1032章 如此霸道! 月如玉盘, 悬于夜空。 青鸾县。 一家客栈内,屋中亮着一盏油灯。 屋内软榻坐着一对男女。 不是别人。 正是身穿黑色锦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与白裙胜雪的秦芷彤,橘黄色的灯光,将她脸蛋映衬的光彩照人,甚是美丽。 二人分别许久,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秦芷彤依偎在他怀里。 听他说着京城的一些趣事,听到他说到关键处,秦芷彤玉肩轻颤,茫然地抬起玉面。 她急急问:“过儿,你是说,你封我为民间逍遥皇后,此想法出自于我徒儿雨兮?” 此话问来。 李燕云点头。 “是也!”拉起她玉手在凉唇啄了一口继续道:“朕的上官皇后说了,若是不给你名分,对你和儿子来说,都不公平。” “嘿嘿,连朕都如此以为。” 闻言。 秦芷彤眼中泪光闪烁:“雨兮她真不怪我?” 李燕云笑道:“真不怪,如今你和雨兮有个共同的夫君,那便是我,嘿嘿,小彤子,咱们只要幸福就好,在意那么多作甚?” 本是想开导她。 岂料, 她羞恼地捶他一下:“还不是你?你这害人精,你说说,我在雨兮面前,该如何称呼她?是叫她徒儿,还是妹妹呢?” 李燕云脸皮本就厚实。 这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他握住她玉手道:“不如叫徒儿妹妹便是,好听还顺口,各论各的也行。” 越听他说。 她越羞恼, 玉面羞红如血,又锤他一下。 她黛眉微蹙间,幽怨无限:“你这过儿,恨死个人了。你倒是说——我们天山派,不光我,还有雨兮、若洁,就连穆红缨师姐的徒儿飘儿,哪个不是你的女人?” “也只有穆姐姐,能置身事外了——嘤,打死你这个挨千刀的!” 她玉拳无力, 泪水涟涟。 李燕云任她捶胸,也不闪躲,见她这般情绪不佳,只能让她发泄,心里则暗想,骚红缨置身事外?她只怕会主动与你说想得到朕的。 惭愧! 朕惭愧啊! 想起穆红缨说过的话,他心中甚愧,当下见秦芷彤这般激动,自然不能说出穆红缨的事。 岂知, 秦芷彤竟然想到什么。 她泪眸圆睁, 望着笑嘻嘻的李燕云:“对了,过儿,我穆师姐,她可安好?” 回想起那骚红缨丰腴的身段, 和一笑一颦的妖媚模样。 李燕云腼腆一笑:“甚好,她如今在女道观……” “啊?”秦芷彤诧异之声打断他的话,美丽玉面愕然万分。 握住李燕云的手, 她急急问:“她难不成我穆红缨师姐,她莫不是做女道士去了?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欺师灭祖,背叛师门——” 靠! 骚红缨当女道士?这就好比朕说,朕想阉割去当太监一样可笑,李燕云暗笑。 秦芷彤想了一下, 继续嘀咕道:“不过也好,穆红缨师姐,能做清心寡欲的女道士,却也难得。想不到穆红缨师姐,竟能放下红尘之事,一心向道——” 她若能做到清心寡欲? 她可没少占你过儿我的便宜啊。 见秦芷彤想岔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 忙忙解释:“非也,非也!——并非是什么当女道士去了,实则她的亲姐姐穆青莲,在朕的帮助下,被她找到了,具体是这样子地——” 李燕云长话短说。 花了两盏茶的时间, 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秦芷彤。 闻言。 秦芷彤一惊, 嫩唇轻张, 幽幽轻叹:“想不到昔年,师傅玉蝉子捡到师姐时,那枚随身玉佩,竟然是如此大的线索,看来一切皆是缘。” 她望向李燕云。 柔媚一笑道:“穆红缨师姐能遇到亲姐姐穆青莲,这是缘,我与过儿你,天山为媒最后拜为夫妻,这也是缘——” 瞧她自己想通了, 李燕云高兴万分。 “对极,对极!”他拥着她柳腰道:“小彤子,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嘿嘿,缘分——上天安排的最大嘛!咱可不能违背天意。” 秦芷彤白嫩无瑕的玉面展笑, 晶莹玉手摩挲李燕云面庞,心中蔓延着万般难言的幸福,她略微蹙眉:“可是过儿,那穆红缨师姐,父母都被禁锢于天仙阁,我师姐打算何去何从?” 李燕云笑了笑。 言出非所问,反问她道:“小彤子,那天仙阁,连你都从未听说?” 秦芷彤微愣。 她秀眉微蹙,似在脑海中翻找这三个字。 最终,秦芷彤还是摇头,认真道:“虽然我游历江湖甚少,但即便如此,江湖的各大门派,我都从师傅玉蝉子口中听过,天仙阁当真没听过。” 她眼中满是茫然。 李燕云些许失落,怎地说骚红缨也是小彤子的师姐,且自己与骚红缨也有些情谊,帮她忙也在情理之中。 可天仙阁,连小彤子都未听过。 这着实让李燕云觉得那天仙阁很是神秘,他点了点头,凝眉思虑着。 秦芷彤又问:“过儿,我师姐是如何打算的?” 稍稍走神后, 李燕云哦了一声, 他笑道:“——她打算与姐姐穆青莲,在青云观待一段时日。” “而她姐姐穆青莲说天仙阁随便一人,若拿在江湖上来说,那便是绝顶高手,因此她没有告诉穆红缨天仙阁的所在之处。” 闻言。 秦芷彤心头一震, 玉面淡若止水:“哦?天仙阁竟然如此厉害?那穆青莲当真不是在开玩笑?” 那穆青莲,李燕云倒是见过,她气质冷艳,说话极为直爽,甚至喜欢嘲讽李燕云,因此李燕云不喜欢听她说话,该说不说的,她怎么都不像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 说罢。 见秦芷彤一双美眸望着自己。 李燕云眼睛一眯哼道:“厉害又如何?难不成它天仙阁大过天,大过朕?那样朕岂能容天仙阁的存在。” 见他痞气十足。 秦芷彤嫣然一笑,笑容如春风拂面,直让人心醉,她面孔如若凝玉,脖颈白皙,柳叶眉下,那双亮晶晶剪水秋瞳,仿若淡澈的水潭,精巧的瑶鼻下,薄嫩润泽的唇瓣微抿,欲引人一吻。 “干嘛如此看着我?”她眉梢略红,双颊发烫,俏首微垂间,仿若深闺美妇。 二人分别一年。 她自然是知道今晚要发生什么,她双颊嫣红,没等李燕云说话,她率先跟痴呆的他道:“过儿——今,今天怕是不方便。” 李燕云心底一沉。 忙不迭拉着她玉手道:“为何?” 他猴急的模样,十足滑稽,引人发笑,她憋着笑意,抬起赤红而又艳丽的面孔,玉指轻点他额间:“你这过儿,都几个孩子的父皇了,怎地这点事都不知?恼死个人了!” 她羞恼的别过头去。 李燕云瞬间意会, 跟她确认道:“难不成,来了月事?” 秦芷彤轻轻点了点头,自然是默认了。 李燕云:“……” 老子做的这是什么孽,老婆婆疑似怀了龙嗣,自然碰不得,可这位又来了月事。 他苦笑摇头。 见此。 秦芷彤淡淡柔笑:“你这人,难不成少了那个——就不能活了不成?待过阵子,不就,呀,过儿——” 她一笑一颦间, 柔媚之意浑然天成,李燕云都没待她说完,将她拥在怀里,二人双双倒在榻上,将她镇压于下,狠狠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秦芷彤脸若火烧,眉目间羞意难言。 偏偏心中如吃了蜜糖般甜涩。 李燕云正色道:“小彤子,你将我想成什么人了?能重新遇见你,我便很满足了,哪能想那个是?” 秦芷彤眉目含情, 撇过头去呸一声,红着脸颊道:“你这话骗若洁她们还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若是没来月事,怕要阻止你,比登天还难。” 虽然二人早已在前金凤凰城行过周公之礼。 可这般被他镇压于下,她芳心急跳,气息略促。 闻言。 李燕云乐了:“小彤子太了解朕了。” “贫嘴!”秦芷彤与他四目相对,美丽玉面故作薄怒:“今晚,过儿你要老实些,快快去衣,咱们早些睡觉,明日还有正事要办。” 她如一个做娘亲的教导孩子般, 昔日去女真的路上亦然如此,久违的感觉让李燕云心里倍暖,面带微笑,乖顺地应了她一声。 二人同床共枕, 彻夜言谈,直到夜深才迟迟睡去。 …… 翌日天明,二人被楼下一阵吵闹声给惊醒。 客栈楼下。 一个身穿蓝袍,膀粗腰圆的小斯,他目瞪着一袭纱裙,气质高傲的女子:“你,你是外地的吧?我乃是在狄家当差的,你惹我,就是不把狄家放在眼里,懂不懂!” 他上下打量一番:“——你这女人长的不错,怎地如此霸道?” 小斯气的喘着粗气, 见她身后一些黑衣女子, 小斯一时不敢如何。 宁挽香趾高气昂的扬着下巴, 玉面淡如止水看向别处:“狄县令家又怎了?我就霸道了,又如何?” 若不是五世孙让她不要惹事, 身旁这个男子早就躺在地上了。 蓝袍小斯,拳头捶了捶自己结实的胸膛,耀武扬威道:“我告诉你,我脑子可不好使,你惹急了我,我不要命也要教训你这女人!” 紫仙正要上来理论,宁挽香目光斜瞪:“退下!” “是,师祖!”紫仙抱拳。 “你脑子不好使?又如何?”宁挽香胳膊环胸,她貌美玉面冰寒如霜,白了一眼小斯,哼了一声轻蔑地撇过头去:“——就好像谁脑子好使似得!” 第1033章 这就是以德服人! 晨曦将青鸾县的集市映照的如染彩墨,似若画卷般美丽,来往客商,来来往往不断,甚是热闹喧嚣。 客栈。 李燕云与秦芷彤,以及般若、黄小芙、程娥、和一些女子锦衣卫下楼,一行人等放目瞧去。 只见。 客栈楼下大厅中。 那被一些幽冥门女子和紫仙簇拥的老婆婆,她正把一个蓝袍小斯气的不清。而肩膀搭着抹布的店小二,则是苦着脸站在一旁。 李燕云皱眉询问店小二这是怎生一回事。 店小二叹道:“一大早的,这狄县令家的家丁前来置办小酒小菜,可我们尚未去集市买菜,食材不够,这家丁说要全包了,这位女侠便与他起了争执。” 闻言。 李燕云又朝那边望去,老婆婆面前的蓝衣小斯,指着趾高气昂的她,口中吐露着“你你你”却始终说不出话来,李燕云暗笑。 暗觉,老婆婆似收敛了不少, 若在以前这小斯怕早就倒地了。 见李燕云行去。 店小二忙劝道:“客官,小心着点,狄县令可不是好惹的。” 他不是好惹的? 老子才不好惹呢! 在这小小的事情上,他支持老婆婆,老婆婆也有理,毕竟咱们这么多人呢,不用吃喝了? 李燕云没搭理店小二。 走到宁挽香面前, 拉着她的皓腕, 将她朝自己身后拽了拽,她美眸望着李燕云的后脑勺,尽管她身手强于李燕云不知多少倍,但此刻,甚有安全感,小巧的嘴角勾起,暗暗窃喜。 气质如仙的秦芷彤,则是与般若立在那边,静看此幕,只是黄小芙得知此人乃是狄县令家的,她杏眼射出仇恨,秦芷彤则是轻拍她小肩,示意她稍安勿躁。 便再次望向李燕云。 “你是何人?”蓝袍小斯率先开口,并瞪着李燕云。 李燕云胳膊环胸, 他笑眸含笑直视蓝袍小斯:“听说阁下乃是狄县令家的?” 蓝袍小斯上下打量,见此人身着黑色锦袍,头插玉簪,浑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质,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英气。 蓝袍小斯心里没底, 再次询问:“你…你到底何人?” 李燕云朝身后的宁挽香努了努嘴,眼睛一眯:“我是她男人!” 宁挽香脸上微红, 炫耀似的,眼角余光偷瞧那边的秦芷彤,秦芷彤则是落落大方的朝她一笑。 “娘子啊,咱们要以德服人,适才你做的就很好!”跟宁挽香说完,李燕云望向小斯,嘿嘿笑道:“——兄弟,适才听闻,你是狄县令家的人?” 以德服人? 这人不会怕了吧? 蓝袍小斯得意道:“没错,我乃狄县令家的头等护院,你若怕了,就赶紧赔礼道歉!惹了我们狄家的人,可是没好果子吃!识相的就照做,哼哼——我可以考虑不找你们麻烦。” 他扬着鼻孔瞧着李燕云, 即使一人面对李燕云这些人,小斯毫不畏惧,显然是嚣张跋扈惯了,小小护院尚且狐假虎威的如此,可见狄县令家已经猖狂到何种地步。 李燕云恼火之际, 他笑意更浓烈, 笑里藏刀问:“赔礼?” “没错!”小斯道。 “好!”李燕云笑容褪去,面色狰狞起来:“这就是老子赔礼的方式!” 说话的同时, 他一拳朝小斯面门打来。 “啊!”小斯嚎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脸,还没来得及说甚,李燕云大脚踹来:“我让你赔礼!——妈地,装逼装到老子面前了,瞎了你的狗眼!” 小斯惨嚎连连。 他本就有股痞气, 如此之下凶神恶煞的。 宁挽香看呆了,这就是五世孙的以德服人?秦芷彤好笑无奈摇头;黄小芙握紧拳头,心里甚爽。 店小二吓傻了, 这可如何是好, 客官在本店与狄家人动起手了,这难保狄家人不迁怒于本店,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啊。 几番下来, 小斯已经鼻青脸肿, 他略带哭腔:“别打了,别打了,说好以德服人呢。” 李燕云气笑了, 他站稳身子道:“赶紧滚!——让你们狄家最好亲自上门来,别让老子亲自去,老子若是亲自去,保管让他们狄家鸡犬不留!” 不明原因的小斯,早已吓傻了:“是是是,小的一定带到!” 待小斯一瘸一拐的跑离此地。 店小二瘫坐在地上:“完了,完了——”店小二痛哭起来:“——客官啊,你这是造孽哦,那狄县令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客栈的!” 这般说辞, 引得宁挽香秀眉一蹙,甚是不悦。 “不许哭!”宁挽香娇瞪店小二。 店小二哭声戛然而止, 可怜兮兮的望着宁挽香。 秦芷彤含笑跟宁挽香摇头,与店小二道:“小二哥,你无须担忧,有我家夫君在,定免去你后顾之忧。” 说完, 她满目柔情的望向李燕云,引来李燕云的隔空一吻,她眉目嫣红,笑眼白他一眼。 李燕云胳膊环胸嘿嘿一笑:“——没错!小二啊,你且放心,我们不走,就在此等那狄县令!” 也难怪店小二担忧, 程娥那些女子锦衣卫根本没穿锦衣卫的服饰,店小二一时半会根本不知他们是何人。 店小二心中还是没底:“诸位客官呐,你们竟然如此自信,能否告诉小的,你们是何人?好让小的心安——毕竟那狄县令家,乃此地一霸,说是土皇帝都不为过啊!” 闻言。 一些女子抿唇而笑。 土皇帝? 若他是土皇帝,那很快怕是要遇到真皇帝了! 李燕云微微一笑,自怀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腰牌,很是随意地朝店小二面前地上一丢,店小二诧异间,目光落在那金牌上。 那金牌上‘如朕亲临’四个字映入眼中。 轰! 店小二脑袋瞬时一片空白,他惊的嘴巴大张,难不成这位爷是钦差?钦差是何等人,怕是一品大员都得礼让几分的存在。 见店小二满脸惊讶。 李燕云走至他面前:“小二,这下心安了吧?” 店小二反应过来, 他惊颤的忙将金牌拿起塞到李燕云腰间,表情复杂万分的跪下:“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给钦差大爷叩头了。” 李燕云朗声一笑, 扶起店小二:“起来吧,给本大爷说说,那狄县令还犯过哪些罪恶,本大爷受京城的圣上指派,特来制狄县令,你如实说来。” …… …… 狄家。 院落内。 此刻响彻着蓝袍小斯粗狂的声音:“少爷,少爷,不好了!” 他跑到寝房门前, 拳头不停的砸着门,而寝房内依稀有女子的又呻又吟之声,犹若销魂的曲律。 可蓝袍小斯顾不得许多。 不住的砸门。 里面立时传来男子不悦的声音:“你这该死的家奴,大清早的,何事不好了?!快说!” 蓝袍小斯将客栈的情况速速说来。 很快。 寝房的门打开, 走出一个衣衫不整, 肤色白皙的俊公子,只是他脸上的刀疤很是明显,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初被黄不问砍了一刀的狄公子狄天瑞。 他皱着眉头问小斯:“——你此话当真?当真有将本公子不放在眼里的?还说亲自上门来,能让咱们狄家鸡犬不留?” 他牙齿紧咬,嘀咕道:“这就是说,他想杀狄家全家?好嚣张啊!” 蓝袍小斯道:“是的少爷!” “再说了,少爷啊,小的又岂敢骗你?你瞧——”他指着自己脸上:“小的脸上这些伤,就是那个男子揍的,提你名还多挨了几拳几脚呢,呜呜呜——” 说着。 鼻青脸肿的蓝袍小斯哭了起来。 闻言。 狄天瑞心中甚是恼怒。 “好大的胆子啊!”狄天瑞紧握双拳:“——好久没人肝胆如此轻视狄家了!” 说罢。 狄天瑞瞪向小斯:“去,召集弟兄,带上家伙,本公子与你一道去!” 蓝袍小斯应声:“是,小的这就去!” 蓝袍小斯走后。 寝房中传来女人酸软的语气:“——公子,来啊!快来啊!” “来个屁!你个骚娘们!”他皱着眉头,面色不悦的走进房中:“——快给本公更衣!” 不出半盏茶的时辰。 狄天瑞带着十几名手拿朴刀的男子,出了狄家,上马扬鞭,绝尘而去,自然是前去李燕云所在的客栈。 其间。 有人问要不要将此事告知老爷狄县令。 他则是信誓旦旦的表示 说这点小事不用惊动老爷。 岂料。 半个时辰后,狄家院落又出现了那名鼻青脸肿的小斯,他边跑边抹泪:“老爷,老爷啊!” 凉亭中。 正在喝茶逗鸟的黑须老头, 他手提鸟笼,循声瞧去:“财旺,一大早的你哭丧呢?本官还没死呢!——出什么事了?” 被称之为财旺的蓝袍小斯, 他跑到凉亭前站定脸色苦着道:“老爷不好了,那“八方来”客栈来了一个男子和一些身份不明的女子,他们扣留了少爷,还说让您亲自去领少爷呢。” 闻言。 狄县令双眼圆睁起身:“什么?!竟有此事?青鸾县,竟然有如此嚣张之人?不把本官放在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狄县令胡子直颤抖。 身子晃了几下。 蓝袍小斯道:“老爷,您看这——” 狄县令眼中冒出狠戾:“去,去县衙叫些衙役,带上家伙随本官前去,多带一些人!” 第1034章 朕想沐浴 晴空万里。 苍穹无云。 狄家凉亭内,狄县令一声令下,蓝袍小斯赶紧照做,很快纠集了一些衙役,他坐着轿子,衙役们骑着马,朝客栈而去。 客栈门前,围着一干百姓。 对客栈内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下了轿子的狄县令手一挥:“都看什么看,散开!” 一话说来。 百姓们忌惮之余,留了很大的空档让县令带着人朝客栈而去。 狄县令边走边叫嚷:“是谁胆敢扣押本官的儿子?快把我儿子放了,否则本官定依法治你!” 人未到,声先至。 这话传进客栈内,李燕云淡淡一笑:“狄县令,你好大的官威啊!” 狄县令走了进来。 入眼的乃是一个男子坐在桌前,他身旁分别立着一个身穿暗黄色纱裙的美貌女子,和一个怀抱襁褓,白裙如雪的女子,女子清丽脱俗。 且周围皆是女子,竟多达几十名之多。 而坐在桌前的男子, 不是李燕云,还能是谁。 一身黑色锦袍的他,目光含笑望着狄县令,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气质。 狄县令略一迟疑, 他叫嚷道:“你们是何人,我儿子狄天瑞呢?你们还有没有王法?竟敢乱扣押人?” 王法? 李燕云听着好笑, 这狄县令颇有贼喊捉贼的意思。 “将他儿子还给他!”李燕云道。 此话一出。 女子的人群中,被踢出一个脑袋,滚在了狄县令面前,将狄县令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一步。 待细细观察登时心里一凉,只见那半张着嘴巴,脸上有刀疤,且满脸惊恐的脑袋,不正是自己儿子狄天瑞。 此来不光将他吓了一跳。 身后那些衙役们也都惊叫出声。 “啊?”狄县令惊恐且夹杂哭腔的叫了一声,霎时眼中蕴泪瞪着李燕云人等:“你们,你们是谁,竟然取我儿子性命?是你杀了我儿子?是不是?” 狄县令咬着牙吼着。 “是我杀的!”人群中走出一个手持长剑的少女,她流泪的杏眸瞪着狄县令,粉嫩的小脸早已泪水涟涟:“老贼,还认得我么?” 狄县令定睛一瞧。 立时他惊的老目圆睁:“你,你是黄小芙!” 黄小芙杏眼狠瞪他:“还算你认得我!既然你说王法,那我家与邹家的十几条人命,你如何算!” 狄县令脸色有些不自然。 可丧子之痛之下,他懒的考虑那么多,忍着内心的痛,高吼一声道:“来啊,既然她亲口承认杀我儿子——将这些人捉拿归案!” 此言一出。 后面的衙役们应声, 一个个抽刀上前来。 可下一刻,他们却止步不前,他们瞧见了李燕云手中的金牌,登时一个个你望望我我,很是愕然。 连狄县令都为惊诧。 李燕云眯眼冷笑:“本官受皇上钦点,前来办了青鸾县这些狗官,你们还敢助纣为虐?就不怕被这狗官连累?被抄家灭门?” 皇上此话说来。 身后程娥忙亮出了锦衣卫的腰牌,又是让他们一惊,这点已经毋庸置疑了,这些人乃是钦差啊。 他们各自心中一震,一时犹豫万分。 他们即使有忠心于狄县令的, 此刻也不得为家人着想,毕竟被牵连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衙役们面面相觑。 他们发愣之时, 李燕云振臂一喝提醒道:“还不将这狗官拿下!” 闻他话来, 衙役们反应过来,临阵倒戈,趁狄县令呆若木鸡时,他们忙将狄县令按跪在地,狄县令一时大叫连连:“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儿啊——” 他望着那颗脑袋痛哭。 此时, 外面百姓爆发了,一个个拍手叫好。 李燕云起身瞪着狄县令:“本钦差可查的清楚,你与青鸾县的其他官吏,互相勾结,串通一气,平时欺民霸女,连南越国战争分发下来的抚恤银两,你们都敢贪污!” “这就算了,草芥人命,邹黄两家十几条人命,被你们杀害后,还嫁祸于他人,后又杀人灭口,说是人家畏罪自杀!” “狗官呐,无论哪一条,都足够你死了!” 他的这些话,早已在百姓中传遍了。 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如今有钦差大人撑腰,百姓们再也不怕这个狄县令了。 言罢。 外面百姓举拳高喊:“杀狗官,杀狗官——” 叫喝之声此起彼伏。 “瞧瞧!”李燕云道:“你的名声如此之差,他们平时敢怒不敢言,这下,他们都巴不得你死呢,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狄县令吓的浑身发抖。 他老泪纵横道:“我…我,不止我啊,还有其他官吏,一开始是他们教唆我贪污的——” 他临死之前, 自然想拉些垫背的。 李燕云面色严肃, 声冷如冰道:“那些人本大人自然会处置,不过你不死不解民愤——”他朝后一瞟,叫道:“——黄小芙!” “民女在!”黄小芙上前一步,泪眸瞪着狄大人。 李燕云目光逼视那被按住的狄县令。 他叹了口气, 胳膊环胸道:“皇上曾说了,此事全权交由本官处置!如今证据确凿,此案毋庸置疑——本大人,命你即可亲自处决这个狗官,以儆效尤!” 闻言。 黄小芙眼中闪着激动的泪水, 郑重朝李燕云抱拳:“是!大人!” 在百姓呼着‘杀狗官’声势中,她缓缓朝脸色煞白的狄县令走去,狄县令脑子一片空白,嘴里发着‘啊啊’的惊恐声音。 很快。 少女黄小芙走至狄县令面前站定。 她泪水簌簌,狠狠道:“狗官,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只有一条命,杀了你,当真便宜了你!” 言落! 立时。 手中长剑朝狄县令胸口一刺,此剑刹那间贯穿了他的胸膛:“这一剑是为我父母而刺!” 狄县令双眸圆睁。 龇牙咧嘴痛苦不堪。 可还没来得及哼哼, 黄小芙抽出剑来,转瞬间又刺他一剑,泪水模糊了她的杏眸:“——这一剑是为邹家而刺!” 狄县令大口的呼吸。 鲜血已从他伤口如泉般冒出。 黄小芙猛地抽出剑,银牙紧咬道:“狗官,这一剑为邹黄两家十几条性命而挥!” 说罢。 剑光一闪! 狄县令的脑袋如球般,滚落在地,那银光闪闪的剑上满是鲜血,殷红的血渍自剑尖滴在地板上。 按着狄县令身子的衙役, 他们惊慌之下,一个个很是后怕,若是适才真听了狄县令的话,对钦差大人不敬,那无异于找死,毕竟钦差可代表的是万岁爷啊。 他们忙朝李燕云跪下:“叩见钦差大人!” 后面的衙役们也忙忙跪下行礼。 百姓们愣住半天,相继跪下:“钦差大人啊!” 李燕云胳膊环胸,心中甚微,连秦芷彤都冲他微微一笑,怀中的婴儿被这些吵闹声惊的啼哭不止,她凑近李燕云耳前,芬芳轻吐:“过儿,你先处理,我且去给儿郎喂食一番。” 她美丽的玉面略红。 李燕云荡荡一笑:“去吧,日后再喂我!一人一边。” “贫嘴!”她美眸风情万种地白他一眼,一身白裙的她红着脸颊,清丽脱尘,貌美如仙的她,根本看不出早已是孩子的娘亲。 一番话来。 她在众人的视线中上了楼。 望着她婀娜修长的身影, 李燕云微微一笑。 然后。 转目投向其中一个衙役:“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姓崔名刚!”衙役恭谨道。 李燕云点头,正色道:“既然如此,崔刚听令!” “本大人命你,即刻带领这些人,将相关官员一并捉拿归案,财产充公,不得有误!” 他朝前走了两步。 眼中坚定无比:“——胆敢拘捕者,格杀勿论!” “此地之官职,本大人会奏明,重新派人前来就任,你若办得好,自会得赏!” “办的不好——” 李燕云冷笑一声:“——那可就别怪本大人了!” 他补充道:“提醒你一句,这事可是皇上清楚的,胆敢跟皇上玩把戏,后果本大人就不用多说了吧?” 发令之时, 李燕云还不忘敲打一番。 衙役崔刚看了看狄县令的无头尸体, 登时, 他冷汗涔涔,忙拱手:“是,小…小的定会将大人交代的事,办的妥妥帖帖的!” 小半个时辰后。 这些人相继散去, 客栈内也早已打扫的干干净净,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宁挽香、紫仙、般若,和幽冥门的女子们,以及程娥一些女子锦衣卫,在客栈中用着早食。 客栈门前。 黄小芙跟依靠在门框的李燕云道谢,一身襦裙的她,长发及腰,面容清丽,小小年纪便是美人胚子,不知怎地,瞧着她,李燕云倒想起那个喊自己神仙哥哥的富察琳琅了。 毕竟, 小芙、般若、琳琅、这三个妮子年龄都差不多,若是细想,还有乔沐雪的妹妹乔沐霜,卓子媚的妹妹卓子瑜,这几个都是一个年龄段的。 思绪回到当下, 看她泪眼婆娑的模样, 李燕云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无须客气,好歹你还喊朕一声师公呢。退一万步说,这些狗官也该死。去吧,吃点东西,我们上路回京!” “嗯!”黄小芙露出久违如花般的微笑。 望着她走去的背影, 李燕云又瞧了瞧那边正在认真吃着东西的老婆婆,他欣慰一笑,胳膊环胸朝里头走去,经过程娥时,吩咐道:“——程娥,去让小二烧些热水,朕想沐浴。” 说着。 上了楼梯。 “是!”程娥脸上一红,深感帝后娘娘服侍皇上有些不妥,且逍遥皇后娘娘要照顾小殿下自然也不方便,她美眸圆睁,皇上这是在暗示什么? 略微思虑后, 程娥忙忙起身,望着正在上楼的皇上身影追了上去。 忽感她跟上来, 李燕云皱眉停下脚步,转头微笑:“怎了?” 程娥朝客栈大厅回眸瞧了瞧, 发现那些女子并未注意这边,她便红着俏脸,确认道:“皇上,要不要臣服侍您沐浴?” 第1035章 捅娄子了! 客栈,楼梯间。 着一身锦衣卫飞鱼服,英姿飒爽的程娥,她清秀白皙的玉面如三月桃花般娇红,一双美眸虽是‘看’着李燕云,双瞳却不由低垂。 一副羞涩的模样, 称得上娇艳欲滴。 一时让李燕云看的呆了几分,虽然她是锦衣卫,可从规矩来说,若是自己碰她也是可以的。 感受到皇上炽热的目光, 程娥心里猛跳,面颊更是发烫。 李燕云笑吟吟道:“怎么,你想伺候朕沐浴?既然如此,朕——” ‘准’字还未出口, 忽闻后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李燕云眼睛圆睁, 他心中一震,干咳一声, 无比正派对程娥道:“朕不需要!——你且去忙吧,下次不许有这种伺候朕沐浴的想法,朕一向不是随便的男人,除非是朕的娘娘伺候!” “是!”程娥脸上红润的下了楼,心中万分佩服皇上。 李燕云望着程娥的背影, 故作无奈地轻叹一声, 眼睛乱转,自言自语道:“朕如此洁身自爱的人,怎会让你伺候朕沐浴呢?朕如此正直,又岂是那种庸俗之人?” 身后女子展颜一笑,美绝人寰。 他摇头。 脸上显露正派的光辉, 故作不经意的转身。 目光所及之处,立着一个白色长裙的女子身影。她气质冷艳清绝,面容却略含温柔的淡笑,绝美玉面,倾国倾城,美丽无比。 李燕云故作惊讶。 “咦?——”他快步上前握住她手:“——小彤子?你怎地下来了?我们儿子睡了?” 秦芷彤仙颜浮笑, 她亮眸中尽是爱意, 点头嗯了一声后,白嫩素手轻抚李燕云的脸庞:“既然如此,待会我伺候过儿沐浴便是。” 秦芷彤玉颊染红,好不娇艳。 对李燕云来说自然甚好,说白了,他虽是与秦芷彤有个儿子李逍遥,可同床共枕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被秦芷彤伺候沐浴了。 二人如胶似漆的这般,就跟度蜜月似的。 夫妻二人说着话, 缓缓的朝楼上而去。 不多时。 那榻上摆着襁褓的屋内, 放置着大大的浴桶里, 赤着膀子的李燕云舒服的坐在里面,他脑袋枕着桶沿,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浴桶后面,一身白裙的秦芷彤,如贤惠的妻子般,热气袅袅升起间,弓腰为他擦洗臂膀。 二人说话之际, 当听到关键之处, 秦芷彤玉面笑意一僵:“过儿要去一趟高丽?” “朕也不想啊!”李燕云苦笑一声,脸上渐渐坚毅起来,眸子中恨意浓浓:“可那东瀛亡我之心不死,一心想以高丽为跳板,侵入大宗,朕岂能坐视不理?” “朕去了高丽,好生视察一番。” “如此不光给高丽吃个定心丸,朕还顺便带着娘亲尹贞秀和朴知恩前去看看她们的家乡。” 与大多数男儿一样, 李燕云自然也想留在京城陪着妻儿,妃嫔和小皇子小公主们,享受天伦之乐。 可他知道, 自己是皇帝, 不光要为子民着想, 还得审时度势,为大宗营造发展的机会。他的想法和目标很简单,不能再让子民受各强国欺凌! 让大宗成为世界瞩目的强国, 这是皇帝的工作! 更是肩上的责任! 他的目标很简单,也许不是那么容易实现,那便是让大宗始终处于世界之巅,成为世界霸主! 鞑靼国? 可以说他虽没轻视过鞑靼国,但也从来没拿鞑靼国当做终极目标,就拿当下大宗的实力,若想出兵灭了鞑靼国,那简直轻而易举。 而李燕云并不想那般, 那样只会损失惨重,战争的残酷,他无比清楚,战争更不是儿戏——那些兵,可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碧如那个季诗诗,她哥就是牺牲于南越战场。 因此,失去收入来源, 季诗诗与爹爹相依为命,生活拮据不已。 趁如今鞑靼国没有侵犯大宗的空隙, 趁此机会发展才是王道! 当手中有了足矣碾压他国的军备, 那才不误砍柴工,伤亡才能最小化。 蔑见秦芷彤发呆, 他眼中几分无奈, 强颜微笑:“放心吧,小彤子,朕又不是说去就去,回京朕还得准备一番呢,还有许多朝政要处理。” 二人分别一年, 自然想多待在一起。 秦芷彤自然能理解他, 她眼脸微垂,为他擦着臂膀时, 她温柔一笑:“傻过儿,你身为天下共主,你能如此想,我很欣慰,我全心全意的支持你。” 李燕云感动无比, 在她樱唇上亲了一下:“小彤子,你真好!” 她面颊红润, 笑眸宠溺地白他一眼。 “只是——”她犹豫一下。 李燕云奇道:“只是什么?” 秦芷彤黛眉微皱:“为何感觉过儿你,如此那般恨东瀛人呢?” 此话说来话长, 李燕云不便解释太过详细, 他叹了一声怒道:“总之东瀛人无比变太,歼杀掳掠,无恶不作,在高丽犯下的恶行你也应该听过。” “朕身为皇帝,绝对不会让此事在大宗重演!——朕讨厌的乃是东瀛的男人,杀他们男人,抢他们女人才痛快。” 说起这些, 他心思本就万般愤懑。 闻他前面的话,秦芷彤痛定思痛。 一听他后面的话, 秦芷彤哭笑不得, 她轻捶他肩膀道:“呸,越说越没个正经。” 本来严肃的气氛,一时欢快温馨了不少,在美丽的娘子伺候下,李燕云舒服泡了个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袍,带着她,与宁挽香、般若、紫仙、程娥她们,朝京城而去。 回京的路上一路无事。 虽然路上老婆婆宁挽香偶尔会惹事,好算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无关紧要,李燕云时而陪着她去吃些美食,晚上则陪着秦芷彤。 二人之间没再打起来。 兴许是因为小婴儿李逍遥这个纽带,二人之间关系也融洽不少。 一路游山玩水,披星戴月, 终于在十来天后的晚上,抵达京城。而李燕云并未着急回紫禁城,他与般若在恩施庵陪着秦芷彤,与此同时,宁挽香与诸位幽冥门的女弟子,自然是也在此小住一夜。 繁星璀璨, 月如玉盘。 禅房中亮着一盏油灯, 一袭雪白长裙,盘腿坐在蒲团上的秦芷彤,她如圣洁的仙女,被灯光映衬柔媚的玉面,浮上妩媚的笑容,跟关上房门的李燕云:“过儿,都安顿好了?” 这过儿, 刚安顿好, 就朝我禅房里钻,她面颊微红。 “嗯!”李燕云转过身来笑道:“有老婆婆照顾逍遥,姑姑你尽管放心——” 他叹了一声又道:“——只是她说,这庵内的斋菜她不是很满意,看来明个一早就得带她回紫禁城,别又在这清净之地,给朕捅娄子。” 见他一脸无奈的模样。 一路上他与宁挽香,秦芷彤也是看在眼里的。 自然知道二人之间的情谊。 秦芷彤抿唇一笑道:“过儿,适才我想了一下,那青云观我想去走一遭,见见我师姐穆红缨,算起来,也许久未见她了,所以跟你提前说一声,免得你担忧。” 闻言。 李燕云心底一沉, 这若去了,穆红缨肯定会将我与她的歼情与小彤子说的,她可说过,若小彤子允许,她穆红缨便会与我不离不弃,比翼双飞。 小彤子若知,定会生气的。 这可如何是好呢。 到底是等穆红缨说, 还是我亲自与小彤子说比较好呢? 见李燕云眉头紧皱,不答她言。 秦芷彤十分好奇。 “过儿?”她叫了沉思的李燕云一声。 李燕云反应过来, 他啊了一声上前,坐在她身旁, 嘿嘿笑道:“——小彤子啊,是这样的,你刚在此地落脚,一路上人累马乏,不如休息几日我与你一起去青云观岂不是更好?” 秦芷彤大方一笑:“这些天定然积压了不少朝政之事,你处理朝政还来不及,再者此等小事,小芙陪着我去便是。” “这——”他心虚,眼神古怪,躲躲闪闪的。 甚是了解他的秦芷彤,深感疑惑,心中猜测几分,丈量一下他的性子和师姐穆红缨的性子,冰雪聪明的秦芷彤似想到了什么。 她美眸微微一亮, 心中酸涩。 她愣了一阵,心中暗道,难道过儿他与师姐……这过儿,恼死个人了! 秦芷彤泪水直在眼眶打转, 故作淡若止水:“过儿,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傻子,我本是你妻子,你又是我儿郎的父皇,有什么咱们一起面对就是。” 她柔情似水, 玉手摸着他的手。 李燕云心中一柔,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那小彤子,你听后不许生气——” 秦芷彤心中一疼, 她似更加笃定了, 然而, 她表面上玉面满是浓浓的美丽笑意:“——怎会呢?放心吧过儿,我不会与你置气的——” 贤妻良母,也不过如此。 “真的?”李燕云感动地抬头。 “真的!”秦芷彤温柔一笑。 李燕云嘴唇颤抖:“既然如此,小彤子,那我就不瞒你了,小彤子,我愧对于你啊,我与穆红缨发生了些不该发生的感情,而且不光这,我竟然还有个极其禽兽的想法,那便是将你们俩人弄在同一张榻上,然后那样——” 他欲言又止。 腼腆的没说下去。 “哪样?”秦芷彤忍着怒意,笑颜如花,美丽而又端庄。 “就是——”他凑近秦芷彤耳前嘀咕了一句。 不出一会。 禅房内响彻秦芷彤的娇叱:“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这登徒子!色胚!呸,你个不要脸的人!” 连神仙姐姐都气的如此。 “哎哎哎——”李燕云被推了出来。 嘭! 一声震响, 禅房的门被秦芷彤用力的关上! 第1036章 突厥部称臣? 恩施庵。 禅房前。 李燕云一脸苦色的仰面瞧着天上的皓月,老子怎么那么傻,这当口跟小彤子提这事作甚,现在倒好,连睡觉的地儿都没了。 暗恼间, 屋内传来小彤子轻泣的声音,很显然她似靠着禅房的门哭泣,李燕云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懊恼。 他眼睛咕溜一转。 他转过身去, 目光瞧着门:“小彤子,千不该万不该,都是过儿的错,你可别哭,不然过儿会更愧疚的,你将我放进去我好生与你说说话,过儿有些冷呢,唉,冻死朕了——” 说完。 他屏住呼吸,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禅房内的门前。 洁白长裙的仙躯, 略微颤抖, 秦芷彤靠着门羞恼道:“冻死你才好!” 晶莹的泪珠染在美丽的玉颜, 犹豫几分, 她嫩唇颤抖道:“——当初怎没杀了你这个过儿?恁地气死个人了,我与你这般本就不妥,你怎能连我师姐穆红缨都……呸!恨死你这个过儿了!” 又羞又恼的她, 没说下去,掩鼻而泣。 闻言, 李燕云故意打了个喷嚏,听得里面发出一声响,他嘴角勾起,继续装可怜道:“姑姑,过儿知错了!” “别叫我姑姑!”里面厉声娇叱。 李燕云笑容一僵, 看来小彤子着实气的不轻, 他叹了一声道:“娘子,既然你不愿意见我,那我就在禅房门前,等到你想见我为止。没事的,过儿不像你那般身手高强,冻上一夜,顶多着凉,然后上吐下泻的,过儿能顶得住的——” 话未说完, 门吱呀一声打开! 眼前出现曼妙窈窕的白色长裙仙影, 望着她毫无瑕疵,清丽脱尘的面孔, 李燕云一下子乐了:“嘿嘿,小彤子,我……” 秦芷彤不去看他嬉皮笑脸, 撇过头去,打断道:“——不想听你说话,你走!你快走!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这个过儿了。” 门都打开了,傻子才走呢! 这点信号, 若是捕捉不到, 可以找根面条吊死算了! 没待她反应过来,李燕云急急上前一步,双臂如灵活的蛇般,立时缠在她柳腰间,她扭头过来之际,嫩唇立时被薄唇覆上。 “唔!” 她泪眸圆睁, 唔唔声响彻间,她玉拳不住捶打李燕云的胸膛,她性格本就倔强,气力自然也不轻,他胸膛发出咚咚的声响之余,忍着痛处,宁死不松口。 渐渐地, 她气力渐小, 一双美丽的水眸也渐渐闭上,晶莹地泪水自她娇俏白嫩的下巴滴落而下,玉手轻抚他的后背。 良久。 息间。 俩人对视。 李燕云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彤儿,别生气了!事已至此,我们在乎旁人说个什么?幸福是我们的事,又不是为他人而活。” 他歪理甚多, 可偏偏有道理。 秦芷彤泪眸含笑,娥眉微蹙似怨, 玉指点他额头:“你这讨厌的人,你还让不让人活?怎地无论做些什么,都如此大胆?” 一颦一笑,极为撩人。 妩媚万分,美丽之极。 模样美的登如九天仙女,撒娇间犹如少女,有着难以言喻的风韵,诱人万分。 李燕云嘿嘿一笑, 忙将修长身躯拦腰抱起, 脚一勾带上了禅房的门。 夜空月如圆盘,繁星璀璨,不知何时,“哦——你这过儿!”绵绵仙音,淹没在这似若无限的茫茫夜色之中。 许久过后。 二人在屋内温声细语的说着话。 在穆红缨这事上,秦芷彤默认了,且跟李燕云表示,择日她与他二人一起前去青云观见她。闻言,李燕云兴奋的同意。 可当听闻李燕云捉弄那穆青莲, 还赐了个匾额“青云观主朕之妾”, 秦芷彤羞恼的声音自禅房而出::“你这人,天下女子遇到你,倒也是个祸!——以后你若再敢如此胡闹,我便不理你!” “是是是,不敢了!”李燕云嘿嘿笑着。 …… 翌日,天明。 阳光自东方升起之时,李燕云与秦芷彤和黄小芙告别,带着宁挽香、紫仙、以及幽冥门的一些女子,和般若程娥等人回宫。 紫禁城。 御花园。 小湖边,风景宜人,气质高贵典雅,一袭红色宫裙的上官皇后与皇上立于此处,当听师傅已在京城的恩施庵,她冠绝天下绝美的玉面挂笑。 激动的上官皇后, 她忙握住李燕云的手臂:“此言当真?” 李燕云嘿嘿笑道:“自然是真,如今小彤子,就在恩施庵,你呀,还多了个小师妹呢,名曰黄小芙——嘿嘿,不过,皇后,你也不用如此激动——” 他老脸一红, 腼腆的补充道:“——你师傅不愿见你和若洁。” 闻言。 上官雨兮玉面黯然,幽叹一声, 见他笑嘻嘻的,她面颊一红。 “你还笑得出来!”没好气地捶他胸膛一下道:“你这坏胚子,还不是你?若不是你,我师傅怎会不愿见我和若洁!” 说着, 她泪水直打,望向皱波绵绵的湖面, 转喃喃轻道:“没想到尽在咫尺,却不能相见,师傅向来孤僻,脸皮又甚薄,定是训斥你不少次了。” 那是自然, 昨晚还差点闹了别扭呢, 还差点没能进屋!李燕云心有余悸地想着,眼神却在偷偷观察雨兮的表情,若说最让身为皇帝的他忌惮的人,莫过于秦芷彤、上官雨兮、宁挽香三人。 这三个, 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老婆婆倒还好,虽然爱惹事,但好在比较笨些,想起老婆婆他欣慰一笑,然后又干笑着瞧着雨兮。 轻风拂发, 自她发髻而垂在腰际的瀑发微飘,衬托着一张似有出尘之势的脸蛋,极为美艳,她瑶鼻发红,美眸中泪水涟涟。 瞅见皇后这般, 李燕云有些不忍, 温柔的轻抚她的脸蛋:“朕的皇后啊,切莫担忧,小彤…你师傅是一时没打开心结,说不定哪天就想通了呢。” 感受脸上他掌心的温度, 上官皇后心中一柔, 再也生不出责怪之意, 媚眼白他一眼,无奈道:“坏胚子,你与我说,倒还好。若是师姐白妃知道,你说以她的性子,她岂能不去?” 李燕云故作担忧 皱着眉头走了俩步:“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说话间,偷瞄着皇后。 上官皇后走至他面前,玉指点他额头:“你啊!”她依偎在她怀里:“——交给我便是我与师姐若洁说,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绝美玉面,满是无奈的笑意,笑容美丽,似严冬中的一抹暖风,直让人心都酥了。 闻言。 李燕云心中大喜。 拉着她玉手沿着小湖朝前行去,后面搀着小皇子的般若,和宫女太监跟随着:“——对了雨兮,朕离京去云彤谷这段时日,京城没发生特别的事吧?” 听他问来。 上官皇后道:“除了范清贤他们,还有徐渭找你,我对外宣称你身子不适,不想理朝之外,倒也有一件——乃是几天前,女真省富察雍哲发来的信笺。” 富察雍哲?朕这个岳父, 他发信笺来,定有要事! 李燕云没说话, 继续听皇后说来:“——信上说,鞑靼国七部之一的突厥部,让他秘密传达突厥有脱离鞑靼,想向大臣称臣的意思。” 说着。 上官皇后含笑看他一眼, 见他眼睛发亮, 她边走边接着道:“照臣妾看来,突厥部首领定是见大宗日新月异的飞速进步,才有此想法。” “这是对大宗来说,好事一件!” “于是!” “臣妾将此信笺,交给两阁大臣,由张居正和袁自如,让他们商榷一个好法子来。” 这的确该好好商榷。 这事可不简单, 若是突厥部跟大宗称臣, 如此一来鞑靼国的实力,将被进一步削弱,若是这般,鞑靼国的大汗马哈木,岂能看着小弟离开自己? 定想方设法的想留住突厥部, 甚至不惜与突厥部开战。 李燕云短暂思虑后, 他急急问道:“雨兮,信上的意思,确定是鞑靼汗王还不知?” “嗯!”上官皇后点头:“不光如此,臣妾乃是让两阁大臣秘密商榷,不可透露风声,除了这个,那徐渭说,爱尔兰的那个琳娜姑娘想见你。” 不提这茬, 李燕云都差点忘了。 上次那个琳娜和自己打赌的,说自己生产不出水泥,而水泥在他离京去云彤谷之前,就已经生产出来,如今只不过是在研造如何减少成本而已。 李燕云当即吩咐小太监,去传两阁大臣前来。 小太监遵旨前去后, 上官雨兮奇怪道:“怎地不传那个琳娜姑娘呢?” 若见她自然不能以皇上的身份。 那样就不好玩了,那妞可说过, 朕要是赢了,还陪朕睡呢。 “嘿嘿,暂时不见!”李燕云眼中满是兴奋:“——雨兮啊,朕万万没想到突厥部,竟然如此开窍!” “太好了!” “原先的鞑靼八部,女真部属于大宗,那突厥部又想跟大宗称臣,那么鞑靼只剩下六部了!——雨兮今晚我们睡觉的时候,好生庆贺一番!” 瞧他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偏偏说话如此不正经,上官美艳的脸蛋一红,没好气地剜他一眼。 想起那个琳娜, 他脸色一僵, 望了望身后被般若拉着的小皇子李昭,意识到这时代很少有人学外语,而且身为皇家子弟,会门外语,其实是很重要的,如此还不如先教儿子学些英文字母呢。 养心殿。 在等两阁大臣前来之时。 立于桌案前的李燕云手持毛笔,在宣纸上写下“a、b、c……”等二十六个英文字母。 玉手搀着小皇子的上官皇后, 她白嫩玉面满是疑惑, 美眸紧紧盯着宣纸上的字母:“坏胚子,这些是哪国的文字?我怎生从未见过?” 李燕云放下毛笔, 嘿嘿一笑道:“这些乃是英文字母,比如这个——念a!” “a?”上官皇后跟着他念。 “没错!不愧是皇后,就是聪明,发音如此准确!嘿嘿——”李燕云笑了两声,指向第二个,认真道:“——这个念b!” 上官皇后樱唇张了张, 正要念来,不知怎地, 她脸蛋竟然奇异一红,一时美艳无双。 抬眸娇瞪他道:“——呸,你无耻!你儿子在呢,不可胡说!” 连他身后站着的般若, 清纯的小脸都红若胭脂。 李燕云:“……” 瞧皇后和般若小妮子这般羞涩的模样, 李燕云哭笑不得。 靠! 朕此刻真是比纯净水还纯啊!他心中一阵冤枉。 恰在此刻。 外面小张子道:“——禀皇上主子,启祥宫的帝后娘娘,说要您过去一趟,有事跟你讲。” 第1037章 分化 养心殿。 殿内。 李燕云乐道:“知道了,派人告诉他,朕忙完政事,就去启祥宫。” 吩咐完后,外面的小张子应声。 当见上官皇后还是没好气的看着自己,又见般若依然红着小脸,他哈哈一笑,忙给二人解释,那英文字母。 “当真不是你故意使坏?”上官皇后迟疑。 靠! 朕名声这么差吗? “当然不是!”李燕云笑道:“这里还有一套顺口溜的口诀——” 说着。 他花了很短的时间, 便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给背了出来,听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上官皇后与般若二人眸子睁得甚大。当然,询问他是如何会这些的时候,他则是说昔年与外国使臣学的。 见他教着小皇子, 学着那英文字母。 上官皇后上前道:“也不知宁姐姐有何要紧的事,要与你说,你怎地也不去看看。” 李燕云笑道:“无碍,朕能猜出是什么事!” “哦?”上官皇后奇怪。 见此。 李燕云在上官皇后玉耳前轻声几句,她登时噗嗤一笑:“如此说来,这也是喜事。” 二人说了一番话后,当李燕云询问坤宁宫侧殿自己的皇妹李三水现如今如何了,得到的回答是,如今明珠公主李三水倒也循规蹈矩的,虽然偶尔顽皮了些,但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白日在前宫接受钱谦益的教导, 宫中下钥关宫门之前,便回答坤宁宫,偶尔还会带着小皇子李昭玩,可谓是渐渐习惯的宫中的生活。 “只是——”上官皇后说到此处一停。 李燕云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 望向上官皇后道:“只是什么?” 上官皇后笑道:“她说她有些想她娘亲冯素,说若你回来,有机会带她去见她娘。” 如今,宫中李燕云只和上官雨兮说过,名义上明珠公主是皇上义妹,实则是亲妹,也只有上官雨兮知道,明珠公主实则是李文雄的亲女。 李燕云点了点头, 他将皇子李昭自怀里放下, 握住雨兮的手道:“雨兮,辛苦你了,每次朕不在宫中,都是你又当爹有当娘的,任何事都被你处理的井井有条,朕……” 还没说完。 玉指覆在他唇前, 她妩媚一笑:“好听的话休要说,你能少招惹些女子才是真,都是几个孩子的父皇了。” 有时真不是朕招惹啊。 都怪朕魅力太强,光芒四射! 也是,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与曹贼无二! 不过话又说回来, 人人恨曹贼,却又都想当曹贼啊!像朕这样直来直去,没有坏心眼子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前宫文轩阁与文渊阁,距离养心殿本就不远,再者又是白天,白天前宫自然是有大臣当差上班。 正在二人说话时。 太监一番通报后, 文渊阁首辅张居正, 以及文轩阁首辅袁自如, 二人踏入养心殿内, 忙朝李燕云和上官皇后行礼:“臣张居正、袁自如——叩见皇上圣躬安,叩见皇后娘娘千岁。” 李燕云嗯了一声, 走在桌前胳膊环胸身子靠着案桌道:“朕听皇后说,女真省,朕的国丈,富察雍哲来信了,说是突厥部要称臣,你们商讨的如何了?” “张爱卿先说!” 闻言。 张居正忙抱拳应声:“回禀皇上,臣以为,突厥部若想称臣,但鞑靼国大汗如今暂且不知的情况下还好,如若知,大宗与鞑靼国必有一战。” “臣甚至觉得事有蹊跷!” 李燕云眉头一皱, 当下, 他懒的细想,暂且听听:“事有蹊跷?……说来朕听听!” 张居正道:“其一,若是皇上,定会觉得,鞑靼国的突厥部如此这般做,定是看大宗蒸蒸日上,产生的惧意,才称臣的。敢问皇上,是也不是?” 还真被这老小子猜中了, 朕还朕这么想的!李燕云答非所问:“继续说!” 张居正道:“臣斗胆,再问皇上,如若大宗同意突厥部称臣,那将大白于天下,鞑靼国大汗若知,定会出兵,大宗定不会袖手旁观,是也不是?” 李燕云脑瓜自然也不是盖的, 适才与皇后说说笑笑没细想, 当下也觉得不对劲! “没错!”李燕云打了个指响,眉头一皱:“以张爱卿的意思是其中有诈?” “皇上明鉴!”张居正道:“倘若鞑靼国大汗与突厥部的首领有矛盾或者深仇大恨,那咱们岂不是被突厥部当了枪矛使?” 闻言。 龙颜甚悦。 “言之有理!”李燕云踱步打比方道:“——没准突厥部真与鞑靼国大汗马哈木有什么仇恨,或是突厥部首领的女人,被鞑靼国大汗给玩了,突厥部首领怀恨在心。” “于是秘密写信给朕大宗的人,跟朕传达这个意思,想让朕出兵于突厥,帮突厥,打鞑靼!妈地,如此一来,那朕岂不是要被他们给利用?这算盘打的,真响啊!” 上官皇后带着小皇子在一旁玩,般若在他身后打着瞌睡,二人对朝政没有插言的意思。 闻皇上一席话。 张居正郑重抱拳:“皇上所言极是。” 李燕云点头, 望向袁自如, 见袁自如一脸焦急,他笑道:“袁爱卿,你怎么看?” 袁自如忙忙抱拳:“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这乃是千载难逢的开疆辟土之机会,失去了可就没了啊!” “臣建议皇上,立刻派人回信,表达答应突厥部首领的意愿。” 此言说来。 皇上还没说完, 张居正目瞪袁自如:“袁阁老,读书读傻了吧?兵者凶也,你嘴皮子一碰说的轻巧,若是茫然用兵冒进,死的可就是大宗兵士们,你可有为他们想过?” 这话一出。 袁自如不乐意了。 “你!”袁自如怒道:“张居正,你狂妄!” 见两阁大臣如此吵, 李燕云心中甚是满意,当初在文轩阁之后,开设了一个文渊阁,就是让他们互相制衡,防止冒出个权臣来,一手遮天,如今俩老头如此吵,正合他心意。 他不怕权臣当道,怕的是,自己尚未完成宏图大业,便有人当道,那对他和大宗以及百姓来说都未必是件好事。 只有将权利牢牢控在手中, 才能游刃有余的治理江山。 虽见二人如此针尖对麦芒,他心里暗爽。 表面上, 他一摆手:“唉?二位爱卿,莫吵,朕以为你们二人说话的都对,张爱卿意思让朕谨慎,袁爱卿你的意思是让朕莫要错失良机,朕明白。” “皇上英明!”二人同时感激抱拳。 李燕云胳膊环胸, 他走了两步, 停下脚步道:“朕没记错的话,朕的女真省西境,有十几万大军,乃是当初女真遗留下来镇守西境之用,也是朕未来为了对付鞑靼国的一柄利剑。” 见张居正满脸刚毅, 似有不服输的气势。 李燕云眉头紧锁:“——袁自如!” “臣在!”袁自如抱拳。 李燕云亲手扶起袁自如:“你说的没错,这是良机,是朕开疆辟土的良机,可朕不能冒然用兵,书信一封,给女真富察雍哲,让他派人差个清楚,再快马报来!” “皇上——”袁自如有些犹豫。 “照办!”李燕云背过身去。 “是!”袁自如朝他抱拳,又朝皇后抱拳:“臣告退!” 当袁自如走后。 李燕云扶起张居正笑道:“张爱卿,兵者有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点朕觉得袁自如说的对。待查个清楚,朕一定不会错失良机的,张爱卿,非是朕说你——你要好生跟袁自如学学才是。” 张居正本就有股子傲气, 一听这话, 心中纵然不爽, 但也无可奈何:“是,臣遵旨!” 待张居正离开后。 上官皇后牵着小皇子走了过来,美眸含笑道:“你呀,真是坏,明知张居正说的是对的,却在他面前夸袁自如,偏偏张居正那般不服输,只怕这二人会一直不和啊!” 李燕云朗声一笑, 抱起皇子李昭, 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那就让他们俩咬起来!”他放下昭儿:“般若,带小家伙出去玩。” 正在打瞌睡的般若, 忙应声:“好!” 李昭有些不乐意:“哼,父皇坏坏……”见父皇眼睛一瞪,小家伙忙摇着小屁股跑了出去,般若红着小脸在后面追了出去。 上官皇后眉目嫣红无比, 娇瞪李燕云:“你瞧,他都快懂事了!” 她绝美脸蛋赤红万分,犹若三月桃花妩媚无比,艳丽夺目。 李燕云哈哈一笑, 抽掉身上的玉带,忙将上官皇后抱在桌案,轻拽她的裙带:“雨兮,这些天朕好想你——” “嘤,你这坏蛋!”上官皇后脸蛋红的仿佛能捏出水来,忙忙撇过头去。 不多时。 殿中案桌轻响一声。 殿外的程娥在听宫女回报后,她忙走进殿中,似瞧见了什么,她樱唇一张,吓的忙忙下跪低头。 她连话都没敢说。 “嗯?谁让你进来的!”李燕云大惊,靠,这样下去朕早晚非得蔫了不可,上官皇后玉颊红若苹果般艳丽,轻捶他一下,忙自桌子下来,快速整好宫裙:“什么事?” 程娥忙道:“臣回禀皇后娘娘,启祥宫的帝后娘娘,让皇上快些过去。” 上官皇后眉目羞红, 被女锦衣卫瞧见,她羞的无地自容,瞅了眼李燕云,美眸幽怨无奈地看他一眼,仿佛在说还不快去,他嘿嘿一笑之后,上官皇后忙忙走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程娥清秀的俏脸满是红霞,很是娇美。 可如此不上不下的, 李燕云甚是恼火,望着程娥:“你过来!” 第1038章 皆是六世? 养心殿内。 程娥一怔。 抬眸间,见皇上立于案桌前,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她应了一声,忙不迭起身走至李燕云面前。 “跪下!”李燕云道。 “是!”她乖顺的跪下。 立在他面前的李燕云微微一笑。 …… 半盏茶后。 李燕云神清气爽的走出养心殿,身后的程娥边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边小心谨慎地跟在皇上身后,只是她面颊红若胭脂,发丝也略微凌乱。 她玉手扶正头上的礼帽,随皇上而去。 李燕云并没有做轿辇的习惯,无论去哪宫,他都喜欢走着去,除非十分乏累。 朝启祥宫而去的路上,他被一干宫女和太监簇拥着,身后还跟着般若和程娥。 他伸手朝后面一拉,拉到程娥手腕,将她拉至与自己并肩而走:“适才不怪朕吧?” 她稍微迟疑一下, 美眸躲闪间,脸颊发烫:“臣不敢!” 李燕云目视前方道:“无妨,你还是完身!无须担忧,你若愿意,就一直跟朕身边,若是不愿意,朕日后给你找个好郎君。” 皇上这些话,宫女太监,不解其意, 甚至般若都颇为疑惑。 可程娥却清楚无比, 一身红色飞鱼服的她, 忙点头弓腰:“是,臣明白。” 李燕云满意的点头, 他目视前方:“跟谁学的?” “啊?”程娥脸红如血朝后面瞧了瞧,见太监宫女皆是低头而行,她心安不少:“回皇上——姐妹们在一起时,有时会谈论这些!” “而且!” “在此之前,宫中尚宫,教过我们该如何伺候皇上。” 尚宫还会教这些? 齐映萱啊,看来定是你安排的! 让朕说你什么好呢! 朕是喜欢呢,还是该喜欢呢!真是惆怅。 “不错!”李燕云点头,脸色正派无比:“——日后就在朕身边好好做个玉箫锦衣卫便是,以后你的代号就是玉箫吧,只能朕如此喊你!” “别人如此喊你,就告诉朕,朕砍了他!” 身后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个身子一颤。 说完。 李燕云侧眸瞧她一眼:“——喜欢此名嘛?” 这话问的。 臣敢说不喜欢么? 程娥脸颊红润:“喜,喜欢!” 此言过后, 皇上笑了两声再未说话。 她美眸偷瞧皇上,皇上生的剑眉星目的,英气逼人,头发挽于头顶,一只龙头金簪从中贯穿,很是威武。 她芳心急跳。 忙移开目光。 …… …… 启祥宫。 当闻皇上来了,无论偏殿正殿的妃嫔,自然都得出来迎接,当然,这里的一宫之主帝后娘娘除外,她向来我行我素惯了。 宫院内。 一些太监宫女着急忙慌的跑来跪下。 “嫔妾徐娘,参见皇上。”身段玲珑的徐娘给李燕云行了万福礼,一双亮晶晶的杏眼,含笑偷瞧李燕云,而她身后的紫仙则是冲李燕云抱拳。 李燕云哈哈一笑, 走近徐娘身前:“想朕了没?” “想了。”她脸颊红润。 李燕云凑近她耳前:“哪里想的?” 她杏眸含情, 小声道:“脑子、心里……三个地方都想。” 她玉面绯红如霞, 艳丽无限。 李燕云朗声一笑,轻声道:“这才两个地方呢,徐娘,不知另一个地方是?” “皇帝,你讨厌!”她忙垂下头去,这般害羞的模样又是引得李燕云一阵笑声,而周身,紫仙、般若、功力都不低,闻言,紫仙和般若都是面红耳赤的。 瞧着她们一个个的模样。 世风日下啊!李燕云暗叹,一个个思想真是太不纯洁了:“帝后娘娘在正殿?” “是!”紫仙应声。 李燕云点头跟徐娘道:“你先去沐浴!” “是!”徐娘欣喜。 当李燕云带着般若走去,此地散去之时。 紫仙望着正要进殿的徐娘:“你真是不要脸,适才那种话都说得出口。” 徐娘停下脚步, 天生丽质的玉面一寒,头也不回道:“——我与我皇上夫君说情话,你偷听个什么劲?哼!半个多月没见,还是闷骚的样子!——怎么?紫仙姐姐,莫不是嫉妒,或者吃醋了?” 徐娘丝毫不怕紫仙。 说完。 朝偏殿走去。 望着徐娘背影,紫仙气的娇躯颤抖。 “你!”紫仙脸蛋嫣红,被徐娘的话噎的无法反驳,她玉拳紧握,眼中蕴泪,甚是想教训徐娘。 正殿内。 暗黄色绣着凤凰的宫裙身影,端坐在凤榻,听见脚步声,她心里欣喜,媚眼在眼眶中乱转,腰背挺直,正襟危坐,貌美过人的玉面,一本正经。 她一动不动的, 模样美若凡仙。 李燕云只身进来, 故作费解道:“——老婆婆,你找朕到底何事嘛?” 没待宁挽香开口, 小家伙李初忙迎了上来:“父皇!” “嗳,宝贝儿子!”李燕云哈哈一笑,将儿子抱在怀里,在儿子肥嘟嘟的脸蛋亲了一口:“——这些日子,你徐姨娘待你如何?” “甚好呢,”小家伙奶声道:“她还带我去母妃那玩,还带我去安姨娘那玩,还带我去母后那玩,我很满意。” 李燕云笑着捏了捏他腮帮:“还有呢?” 小家伙想了一下道:“爸比,你会唱小星星嘛?” 李燕云:“……” 不出意外,一定是安梦涵教他的。 李燕云笑道:“会啊,有空朕教你,去吧,去外面玩会,朕和你这位母后说说话。” “噢。”小家伙小跑出去。 与李昭不同的是,李初显然乖顺许多,李昭那小子经常说他坏坏,如此顽皮,也难怪经常被他娘亲上官皇后揍,瞧瞧李初多乖,多听话! 跟皇贵妃魏灵容似的,讨人喜欢。 李燕云走到凤榻前,坐在宁挽香身旁:“怎了老婆婆?朕在养心殿,你可是派人传了两次话啊,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要与朕说呢?” “嘿嘿,说吧!” 闻言。 宁挽香美眸转了两下, 侧眸看他一眼:“御医给我诊过脉了。” 本就有心里准备, 可李燕云还是激动无比:“然,然后呢?” 他声音有些颤抖, 且夹杂着兴奋。 “五世孙——”宁挽香脸颊微红,正经道:“我真怀了。” 她高兴之下, 才想亲自与李燕云说, 虽然她表面淡定如水,实则内心兴奋万分。 此言出口。 李燕云心里大喜,忙握住她的嫩玉小手,他哈哈笑了几声直呼太好了,他兴奋的模样,让本就开心的宁挽香心中暖暖的。 宁挽香问道:“五世孙,我想亲自给六世孙起名!” 她请示李燕云的意思。 呸,什么六世孙!老婆婆不光将朕外号五世孙都叫习惯了,六世孙也叫习惯了可如何是好,李燕云甚是无奈,倒也懒的纠正了。 他嘿嘿一笑, 在她白嫩的脸颊亲了一口, 喜上眉梢道:“当然可以了,老婆婆想给六……呸,想给咱们皇子或者公主起什么名字呢?” 她脱口而出:“李六世。” 李燕云:“……” 他嘴巴半张,朕这些娘子妃嫔们起名都是人才啊,他引导她道:“可是,万一是公主呢?” 坐在凤榻的宁挽香,美眸直视前方, 他一本正经道:“也,也叫李六世!不管男女,皆是李六世!” 李燕云:“……” 他干咳两声道:“老婆婆啊,这‘六世’呢,其实当做‘字’的,其实咱们另外起一个名字,也是可以的。” 宁挽香鼓了鼓饱含爱意的美眸望着他:“好,五世孙,名你来取,那他的‘字’就是六世,不管如何,都不许变!” 这自然无伤大雅! 李燕云朗声一笑:“好,答应老婆婆!” 帝后娘娘怀了龙嗣,只有御医知道,宁挽香当下才告诉李燕云,李燕云高兴之下,全宫皆赏,并大赦天下,也不知怎地,此旨一处,外面雷电交加。 磅礴的大雨倾斜而下。 而风雨来的快,去的也是极快。 御花园。 鸟声啼鸣,风景甚好。 空气中,有着湿润的味道。 李燕云与她逛了逛御花园,在小湖边长发及腰的她双腿盘坐在蒲团,看着身旁的李燕云钓鱼,听李燕云说着国家大事。 “要去高丽?”她开口问。 李燕云点头。 他笑道:“没错,早早就打算好的,不过朕不急着去,如今鞑靼国那边有点事,此事重中之重,朕要坐镇京城。” 她美眸望向小湖面, 貌美迷人的玉面, 如湖面般淡若止水, 额前发丝被风吹拂,白皙的侧面白皙而又娇美,挺翘的瑶鼻下,小唇微启:“——五世孙,到时,我也想去高丽。” 走哪都跟着!李燕云苦笑着,将她额前秀发撩至她耳后,摸着她后脑勺道:“——老婆婆,你怀着身孕呢,如此,怎能长途跋涉?” 说着。 他望向湖面的羽漂。 她侧眸看了他一眼:“好,那我不去!” 听她答应的爽快, 就知不对劲! 李燕云自然知道她若想跟着,定然有办法,他白眼一翻:“好,到时带你去!” 宁挽香小巧地嘴角勾起心里窃喜,玉面如常没表现出来:“说…说实在的——我不是很想去,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了,这是五世孙你说的,我可没强求!” 李燕云:“……” 完了,估计她与朕去高丽, 也一定会给朕捅娄子的! 正在李燕云与他说话,之时小太监来报,那翰林院的主簿的徐渭求见,说是报纸的样品已拟定好,并且还招募了一些‘记者’。 李燕云并未放下鱼竿, 点头淡笑:“既然如此,让他来御花园吧!朕边陪帝后娘娘钓鱼,边见他!” “是!”小太监忙跑去。 第1039章 有军报! 风轻云淡, 阳光甚好。 紫禁城。 御花园那碧波微漾的小湖旁,李燕云与宁挽香说着话,没一会徐渭被小太监带来,那徐渭一番礼仪后,便呈递报纸的模板给李燕云。 双腿盘坐的宁挽香,她美眸直视湖面羽漂, 嫩面如霜,冷艳无比, 静若雕像,十分老实。 一旁身穿官服头戴乌纱的徐渭,他立在一旁抱拳弓腰低头,眼神偷瞄着皇上的神色。 只见。 李燕云剑眉微蹙, 垂眸望着手中宣纸,叹了口气,龙颜略有不悦。 徐渭心底一沉:“皇上,不知此模板可有不妥之处?” 报纸上的内容倒是可以, 说的乃是‘水泥’的优点,不愧是翰林院的主簿,文采自然没的说,其中不乏之乎者也的字眼。 然而, 格式让李燕云很是不满。 他又微叹一声。 “你告诉朕,这为何没日期?”李燕云朝徐渭面前抖了抖宣纸,好笑道:“——还有,吸引人的标题呢?怎的!朕说一样,干一样,是不是?你怎地就不会举一反三呢?” “按这程度,你卖给百姓,看看他们买不买!” “他们不买,大宗日报如何生存,一直靠着朝廷养么?” 皇上的话字字珠玑, 句句说到点子上了! 五世孙脑瓜是好用,只希望肚子里的六世孙随他就好,可千万别跟她似的,宁挽香脸颊微赧,瞟他一眼,没有说话。 闻言。 徐渭忙跪下:“请皇上息怒!” “是臣做的不妥当!” 他找理由道:“——可,臣从未经手这所谓的报纸啊,请皇上——” 李燕云摆手打断:“好了!” 他将鱼竿递给宁挽香。 起身训道:“徐爱卿呐,这报纸,标题要大,要显眼,要能勾起好奇心,而且——” 他朝手中报纸瞧了瞧:“——这文笔无须那么华丽,语言的本质就是传递信息,能让人明白的大白话即可,毕竟百姓不是各个都是你们这样的文人!” 徐渭:“是!” 李燕云继续道:“新闻,保证真实的情况下,要撰写的有趣,劲爆,离奇,诸如散文、戏剧那般、这些不正是你们文人擅长的?” “非是朕说你!” “你们时常写奏疏那么勤快,怎地遇到这事,就不开窍呢?” “总而言之!” “新闻与之大同小异,不同点在于,奏疏是朝廷内阁和朕看的,报纸是给百姓看,或者任何人都可以观之。” “诸如民间有趣的事,诸如离奇的案件,得到允许的情况下,都可以去采访记录在报。” “大批量印刷后,即可售卖!” “这些才是大宗日报的宗旨所在,朕说了那么多,你明白了没?” 徐渭老脸一红。 忙抱拳:“是,皇上教训的是,臣明白了!” 大宗日报若成功营收, 那大宗又多了个新生行业, 可以说这几年大宗新生行业如春笋般冒出,如玻璃、香水、肥皂、香皂、蜂窝煤等,乃是欣欣向荣的景象,与各国贸易往来,也日渐频繁。 而非前世封建王朝那般闭关锁国。 说完。 徐渭又给皇上汇报他招募的那些记者,大宗日报报社的记者,绝大部分都出自于翰林院的。 当说到关键处。 李燕云瞅了眼盘腿而坐正认真钓鱼的老婆婆, 他鬼鬼祟祟的拉着徐渭的胳膊,低声道:“你是说范思薇也被你给邀请进报社了?她同意了?” 能在朝中做官的, 自然有点眼力见。 见皇上这般, 徐渭会意歼诈一笑, 他也偷摸的压低声音道:“是也,皇上,范姑娘乃是刑部尚书范大人千金,在翰林院都称她为范才女,于是臣就邀请了,而且范姑娘也答应了。” 算来,也好些日子, 没有见见那范思薇了。 见皇上剑眉微蹙,沉默着。 徐渭揣摩了一下圣意, 他眼睛提溜一转:“嘿嘿,皇上,臣斗胆邀请您移步前去翰林院指示一二,毕竟这些臣生怕做的不够妥当。” 瞧这老头一脸的银荡,便知他会错了意。 不过,该说不说的,他说的也对, 就拿报纸印刷来说, 没准效率不是很高。 朕是该去好生去看看!在李燕云看来大宗日报很重要,不光是朝廷的官方报社,更能影响到信息传递。 日后还能制造舆论, 达到一些朝政上的目的。 而后,李燕云让徐渭暂且去前宫乾清宫稍后片刻,然后李燕云又在前宫弘德殿召见范清贤。 弘德殿。 殿中。 皇上一番话后, 范清贤震惊无比:“皇上,此言当真?” 李燕云一脸的愤怒, 他胳膊环胸,站在门前, 望着远处的宫阙, 跟身后的范清贤道:“当然是真的,在民间朕亲眼所见,为国战死的将士家属,竟然没领到抚恤金,那些狗官竟然连这银子都敢贪,朕恼怒之下,杀了他们!” “这帮狗官,朕杀他们还是轻的!” “朕都想凌迟处死他们!” 皇上抓贪向来严谨, 这点朝中都知。 范清贤朝他背影抱拳:“皇上英明!” 李燕云转过身来道:“朕要你来,就是要你好生派人根据牺牲将士们的籍贯,好生去寻访一遍,若再有此事发生,定要严办!” “是,臣遵旨!”应声后,范清贤迟疑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皇上,你与范思薇的期限怕是,而且皇上,你曾经还与小女共处一夜呢,你说这——” 他没说下去。 共处一夜没错,可朕当时什么也没做啊!你这老小子,还到尹贞秀那告朕的状! 李燕云白眼一翻走至他面前, 拍了拍他肩膀无奈道:“朕知你想说甚,你且放心,朕定会给她一个名分的!” 目的达到, 范清贤眉开眼笑:“臣告退!” “慢着!”李燕云脸色一寒。 见此。 范清贤心中一肃:“皇上还有何吩咐?” 联想到突厥部想脱离鞑靼国,跟大宗表达称臣的意愿,这充分触及了鞑靼国的利益,说白了,没准还会与鞑靼国发生战争。 因此, 李燕云特地询问了他一下, 那手榴弹的制造情况。 本来这事归兵部管, 但皇上比较器重范清贤。 故此, 手榴弹一直是他,全权与户部工部以及其他部协调处理的。 换句话说, 虽是刑部的人, 但皇上指派任务,让你做礼部的事,你也得照做不误! 这事没那么死板, 相对的很灵活。 论到正事。 范清贤严谨道:“回禀皇上,手榴弹一直夜以继日的生产当中,相安无事,且热气球伞兵,也都一直在训练当中,只要有战事,召之可战!” 他面色坚毅, 如临大敌! 李燕云眼睛一眯,没有将突厥部的密信之事说出,点头道:“去吧!” 当范清贤, 自弘德殿而出。 外面的锦衣卫程娥瞅见, 便踏入弘德殿抱拳:“皇上,适才有人来报,北镇抚司有个叫季诗诗的想见一个姓杨名过的。” 程娥自是知道皇上就是‘杨过’。 那程娥当时自称爹爹得了背痈,因此李燕云让她带着爹爹来京,闻言李燕云点头。 他道:“朕知道了,小张子——”他朝外面喊道:“派人去御医院让御医包敏,前去北镇抚司一趟,为一个叫季诗诗的姑娘,给他爹爹医治背痈!” “是,奴才遵旨。”小张子应声。 刚要吩咐小太监, 又闻皇上的声音:“——对了,让乾清宫殿前的徐渭,跟朕去报社吧,他娘的,朕这一天天的,真是繁忙!朕为了大宗真是呕心沥血,日理万机啊!” 一番吩咐之后。 他刚要行出殿来。 一个小太监跑来:“皇上,有军报!” 经太监解释一番,才知竟然是女真省盛城富察雍哲来的信,前几日刚来信,今天竟然又来信了,这涉及到突厥部脱离鞑靼国的重大事件,李燕云自然万分着重。 殿内。 李燕云撕开信封, 他拿出里面的宣纸看来:臣富察雍哲遥拜吾皇陛下万岁,鞑靼国七部突厥部,自从有了向我们大宗称臣之意,臣一直耿耿于怀,自叹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因此。 臣派人派人暗线查了一番,果然不出臣的所料,突厥部首领的妻子,阿依努尔·明月奴,她竟被汗王马哈木看重,一次酒宴后,竟强占了明月奴。 突厥部首领叶尔钦对马哈木怀恨在心! 臣富察雍哲估计, 这叶尔钦便是因为此事想脱离鞑靼国,自成一派,并且跟我大宗称臣,想以此报复马哈木。 本来李燕云也是对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表示怀疑,而自己的老丈人富察雍哲,脑子也不是盖的,竟然也觉得不对劲。 这点颇让李燕云欣慰。 他手中拿着信纸,点头暗笑, 合着就是突厥部的首领叶尔钦,他老婆被人抢占了,因此他怀恨在心,想借大宗之手教训那鞑靼国的汗王,请皇上明鉴。 另,臣有两策。 其一,若是皇上同意叶尔钦率突厥部称臣,臣收到皇上令旨之后,便与海多安将军说,让其带兵前去突厥部,驻军于突厥部。 二来,则与第一相反,表面不但假言答应叶尔钦,也不出兵,如此,等叶尔钦的突厥部,与鞑靼国打的差不多,大宗再图后发制人。 至于哪条,请皇上示下! 看完信,李燕云点了点头,朕这个国丈富察雍哲,倒也歼诈,不错! 如此说来, 那叶尔钦跟前世吴三桂有一拼! 老婆被人抢了,因此愤怒! 李燕云暗觉好笑,叶尔钦因为女人,想投向朕大宗的怀抱,如此一来,马哈木若知,定会对突厥出兵。 这事不是开玩笑的,虽然富察雍哲给了两策,但如此重大的国家大事,得从长计议才是! 李燕云点头, 将信纸叠好, 重新塞入信纸中,递给小张子:“——将此信笺交给文渊阁张居正,让他与文轩阁速速进行商议!——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小张子应声。 吩咐完这些, 徐渭刚好赶到, 李燕云微微一笑,他大手一挥:“走,与朕前去,翰林院!朕要见见那些男女记者!” 第1040章 他是皇上? 阳光明媚, 晴空万里。 翰林院, 听闻庆和皇帝秘密来此,翰林院的学子才女们,他们和她们一个个很是激动。在徐渭徐大人的带领下,他们小心的跟在身后。 沿着长廊,朝皇上所在之处而去。 当然。 这些便是徐渭招募的男女记者。 一个女子顽皮道:“徐大人,皇上长什么模样?” “对啊,徐大人,你给我们说说呗。”一个男子道。 皇上的相貌,一直是个谜。 他们自然好奇。 徐渭斜眼瞧了瞧:“一会你们不就知道了?但是本官告诉你们,一会一定要注意礼节!再者,皇上龙颜岂是你们想看就看的,到时,眼睛可别直视皇上,那是不敬!” 徐渭身后。 一位身穿粉红色百褶裙的女子,她瀑发如柳垂腰,弯月般的黑眉下,明眸善睐,顾盼流转,唇瓣微弯。 听闻徐渭之言, 她笑道:“徐大人所言极是,诸位公子和姐妹,我们千万要注意礼节,否则,皇上即便不怪我们,我们也给徐大人丢脸了不是?” 一话说来。 众人皆乐。 徐渭笑道:“范侄女,你若再敢拿本官开玩笑,小心本官告诉范大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言一出。 范思薇脸上一红,如熟透的苹果,十分诱人,连身旁的白衣公子袁夏,都看呆几分,或者说,他目光未曾离开过范思薇。 范思薇道:“徐叔,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爹,否则我爹又要在我面前念念叨叨的,跟个和尚似的。” 话落。 不光身后的那些跟着的男女哄笑,连徐渭都捋着下巴的胡子大笑几声:“怕了就行!” 说笑归说笑。 不多时。 当他们瞧见房屋前立着的一些女子锦衣卫,他们便严肃下来,再也不敢说笑。 一身官袍的徐渭走至门前, 他恭敬的弓腰抱拳:“臣徐渭禀报皇上!人,臣已经带到!” 不一会。 一身灰袍,扎着丸子头,面孔清纯背着天陨剑的般若,自里面走出,她面带笑意:“诸位,皇上让你们进去。” 谢过后,徐渭手一挥,带着范思薇她们和那些男子朝里面走去,他们一个个皆是垂首而进,不敢抬头。 屋内。 锦袍在身的李燕云,剑眉星眸头插玉簪的他,双腿翘在桌子上,手中捧着茶盏,慵懒的喝着,忽闻一阵脚步声,他目光射去。 只见。 徐渭率领他们和她们一道跪下:“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男女之声混杂在一起,齐声喊道。 李燕云双腿自桌案放下, 将茶盏放在案桌站起身来,胳膊环胸道:“都起身吧!” 此言一出。 其他人高喊‘谢吾皇’起身之际,跪在地上的范思薇心中一动,声音怎地如此熟悉?她愣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抬起头来。 映入眼中的正是熟悉的脸庞——杨大哥! 连袁夏都颇为吃惊。 范思薇抬头间,目光刚好与李燕云的目光撞上,他冲范思薇淡淡一笑,便背过身去:“——朕正是因为报纸之事而来,关于一些报纸内容的撰写问题,朕要与你们好生说说。” 一旁的女子, 瞅见范思薇还跪着, 她轻声提醒道:“思薇?” 范思薇反应过来,忙起身抱拳,心里则在打鼓,杨公子,他竟然是皇上,一开始他就隐瞒我?她心情复杂万分,不知怎地,瑶鼻一酸,美眸中闪着泪光。 “对了!”李燕云转身。 他望着徐渭道:“先给朕介绍介绍吧。”同时,蔑见范思薇如此,他无奈一笑。 但如此之下, 李燕云故作视而不见, 毕竟公是公私是私。 徐渭应声后,忙给皇上逐一介绍。 几番介绍后指着袁夏道:“皇上,这位是袁夏,乃是兵部尚书袁去疾家的公子——这位正是刑部尚书范清贤的千金,范思薇。” 袁夏忙给李燕云抱拳:“草民袁夏,有礼了!” 情绪不稳的范思薇,她眼圈通红,行福礼:“民女有礼了——” 好似二人根本不认识一般。 “嗯!”李燕云点头胳膊环胸踱步道:“你们要记住,你们的职责所在,便是自民间筛选有趣的新闻,任何人都可以采访,然后撰写采访的内容于报纸,新闻一定要有可卖性,一些实事,都可以……” 他笑了一声道:“朕说的有点多,总之,你们会越做越熟练!” 他口若悬河,继续说着。 将报纸的一些制造到贩卖过程,以及推广事宜,细细的说来。且,皇上的一些独到的见解,让才女才子们甚是钦佩。 或者说, 未见到皇上之前, 他们就对皇上崇拜万分! 如此之下,对皇上这般见识,更是佩服。 一盏茶后。 李燕云说的口感舌燥, 他走至案桌前, 喝了几口茶道:“当然,话又说回来!——内容才是重中之重!” “若是没新闻记录的时候——” “——诸如谁家老婆跟人跑了,谁的小妾与人通歼,这些事都可以登报!” “增添报纸的可卖性!” 虽是玩笑话,他却面色严肃不已,且这着实是有道理的,毕竟人都是有求知欲的,东家长西家短的事,也不无不可。 他这话说来。 一些女子脸上红晕朵朵,男子们皆是憋着笑。 本来还严肃的气氛,一时轻松不少。 李燕云面色浮笑:“好了,尔等前去忙吧!” 一干人行礼后, 躬身垂首而退。 范思薇玉面如霜,眼中始终蕴着泪,她曾与李燕云独处一夜,又曾与李燕云发生了一些暧昧,如此知道他是皇上之下,她有甚多疑问。 甚至有千言万语想说。 可又如何能开得了口? 她默默的要与他们退下。 岂料, 正当走到门前转身之际, 身后传来皇上的声音:“范思薇留下!” 闻言。 范思薇一怔,莲足跟着停下,婀娜的身段立住,她美丽黯然的素面复杂万分,亮眸中晶莹的泪水直打转:“是!” 其他人则是没当回事, 兴许皇上有什么事要关照。 行在前面的白衣公子袁夏,他双眼一睁,可不敢回头,行出去后,他却在房前停下脚步,徐渭好奇道:“袁侄儿?怎地不走?” 袁夏笑道:“徐叔,我想等思薇一块走。” 徐渭没当回事,就行了去。 门前正在打瞌睡的般若, 她身旁锦衣卫程娥,上前来蹙眉道:“这位公子,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就请离开,圣驾所在之地,请勿引起不必要的误判!” 袁夏忙朝程娥抱拳, 见程娥脸蛋清秀迷人,他不由为之一呆:“啊,这位姐姐,我稍后便走!不必多虑。” “既然如此,不可久留。”程娥提醒了一句,便不再管他,娇身立在屋门前,目视前方,与其他女子锦衣卫戒备着。 屋内。 李燕云放下茶盏,望着朝自己垂首的范思薇,她甚是恭谨,仿佛不认识他似的,李燕云瞧着好笑。 “怎地?”李燕云上前来道:“不认识杨公子我了?” “杨…皇上!”范思薇扬起玉面。 望着脸上挂笑的李燕云, 她泪眼婆娑,激动道:“民女斗胆问皇上,不知皇上为何要欺骗民女?” “欺骗?”李燕云在她面前停下笑道:“何来欺骗?你杨大哥我,那时候只是微服,说起来惭愧,当时为了避免你爹发现误会,才故意隐瞒了身份——” “唉,没想到竟然和你独处一室,乃至一夜!” 范思薇玉面一红, 她垂着俏首唇瓣颤抖轻呼:“皇上!” 娇躯轻颤,摇摇欲坠。 亮晶晶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皇上怎可以这样。” 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如雪莲花染上了露珠, 美丽倾城,娇美万分。 你倒是怪起我来了! 朕实则冤枉之极啊。 李燕云叹道:“说起来,也着实怪朕,其实思薇,你有所不知,从那天以后,你就与我有了‘婚约’啊!” “啊?”范思薇扬起小脸,泪眸睁的甚大。 见她好奇, 李燕云不得不将来龙去脉与她说来,当知是爹进宫为她求亲,她脸上霎时嫣红无比,脑袋埋在饱满的胸前,不敢抬头:“我,我爹怎会这样。” 她娇羞的模样,如犹抱琵琶半遮面,其中风韵难以言喻,甚是撩人。 李燕云看的一呆,喉结未动。 似感受到李燕云的目光,她弯翘的睫毛轻颤时,微微抬眸,四目触碰时,她如做贼般,又忙忙垂下头去。 “那,那你喜欢我么?”范思薇声细如蚊:“若是,若是皇上你不喜欢,我跟我爹说,让我爹——啊!皇,皇上!” 屋外。 袁夏听闻里面的声音, 他双眼睁大,心中暗呼,思薇! 屋内被李燕云双臂紧箍着柳腰的范思薇,她杏眼圆睁瞧着李燕云笑嘻嘻的脸庞,她毫无瑕疵的面孔,分外透红,娇艳无限,说不出的诱人。 曲线甚妙的柔躯, 紧贴着李燕云的身子,屋中尽是暧昧的气氛。 他嘿嘿笑道:“怎会不喜欢呢?咱们家思薇这么好看,人又这么漂亮,而且还很美丽——” 这三句话有区别么?范思薇脸红如霞。 李燕云继续道:“而且,你当朕的旨意是儿戏么?密旨上早与你有‘婚约’,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朕的旨意怎可收回?” 说话间。 他轻拽她柳腰间的裙带, 她脸红如血心里既是期待, 又万分复杂, 鲜润嫩唇急启:“皇上!” 第1041章 夫君李大人,好久未见 翰林院。 屋前被锦衣卫戒备十分森严,当听屋内一阵轻呼,正在打瞌睡的般若,都不由扬起俏脑袋,娇小的身躯一震,她自是明白什么来。 与程娥对视一眼。 两个女子饶有默契的垂下头去。 屋内。 肤若凝脂的范思薇,她娇艳香腮生晕,犹似美丽的海棠粉红中透着妩媚,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她裙带松散间, 李燕云垂头正要吻她樱桃小嘴, 却见她杏眼中溢满泪水,睫毛轻颤的她眼神低垂,她略带哭腔的缓缓道:“——杨公子,” “你若这般,我自然不会拒你,我也承认对你有好感,而你又贵为九五之尊。” “只是,你可莫要看轻了我才是,望以后好生待我!” 她说完, 便闭上双眸, 一行清泪,自娇嫩的脸色簌簌而落。 她这话, 还有她的泪水,无不如凉水般激醒了李燕云,他朝四周瞧了瞧,这里似乎的确不合适,如此一来,怎地对得起范姑娘对我的一片心意? 再说了, 朕一向是身心皆收的嘛。 此刻, 范思薇心里紧张而又期待,同时夹杂着难掩的羞涩,脸蛋发烫的连她自己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气氛正暧昧之时, 忽感他松开了自己, 又在自己腰间捣鼓着什么。 同时, 耳畔传来他嘿嘿两声笑:“——范姑娘,你瞧我给你系的这个蝴蝶结如何?” 范思薇睁开双目, 垂首一瞧, 只见他已为自己系好裙带,在抬眸一望,瞬间四目触碰,他剑眉下,那略带戏谑笑意的繁星黑眸直视着她。 一开始那种对帝王的畏惧之感渐渐褪去,此等甜蜜时刻,仿佛那个性格甚好,温柔的杨大哥又回来了。 “杨大哥!”范思薇情不自禁的喊他一声。 李燕云应声。 二人对视一笑。 李燕云点了点她瑶鼻, 正色无比的解释道:“思薇啊,你既是范爱卿的千金,又与朕乃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再者朕与你早已心照不宣,早有情谊,朕又岂会轻贱于你?” “朕对于适才的冒失会深刻的检讨,大力的改正,改成洞房之夜再轻贱不迟,如此方能名正言顺嘛——” 糖衣炮弹甜言蜜语, 夹杂荤味的话说来, 逗得范思薇脸上红润万分, 她羞不可掩之际,媚眸不敢看他:“杨大哥,你太坏了!——不过,我,我喜欢你!” 她娇躯一软,无力的倒在他怀里,李燕云哈哈一笑,拥着她纤细柔腰,却听她声细如蚊道:“——杨大哥,你放心,既然如此,你早晚是我的人,跑不掉的。” “嗯?”李燕云低头瞧她。 她啊地一声,脸红如血慌忙解释:“说,说反了!” 话罢, 范思薇忙将脑袋埋在李燕云胸前,如受惊的小兔子般,再也不敢抬首。 这般娇俏羞涩的模样, 惹地李燕云朗声大笑:“思薇所言极是,朕早晚是你的人,放心吧,范响做定是我的小舅子了,你爹也早晚是朕的岳父。” 此言说来, 范思薇似想到什么,嫩唇轻张,见她如此,李燕云疑惑的问出口:“怎了?” 她犹豫几分,羞涩道:“杨大哥,我乃是安妃娘娘的学生,这——” 她没说下去, 李燕云就明白过来。 还当什么事呢,这也叫事? 他哈哈一笑道:“论到这个,昔年辅政臣,皆是朕的老师呢,岂不是一样也是朕的臣下,在朕这,朕的规矩,便是规矩,不要往心里去。” “只是朕也没想到,你竟然能受徐渭的邀请,并答应他前来做记者。” 他这般安慰,言语间霸气尽显。 也着实如他所言,皇帝的规矩自然就是规矩,再者天下能敢与皇帝说规矩的人,当真是不多。 又听他后面的话, 心神稍安的范思薇嫣然一笑:“是这样的,安妃娘娘,心心念念想把她的奇思妙想,和她在书籍上看到的渊博知识,传扬天下。” “如若我做了记者,便会助安妃娘娘,早日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些知识,将那些知识自报纸上传播出去,我觉得也是个不错的妙招。” “此一来,能为大宗培养人才,为大宗的发展尽一份力!” 看不出她一个弱女子, 却也如此心怀天下, 李燕云感慨万千,不愧是范清贤的女儿,有此女子当真是好事一件,又能为朕生儿子,又能为朕解忧。 李燕云叹了一声后, 单手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挑起她下巴,望着她白嫩无瑕的素面:“——思薇,你真是杨大哥的心肝宝贝。” 被他这般瞧着, 听着肉麻无比的称呼,心里甚是甜蜜。 范思薇脸红如火,亮晶晶地美眸直视他的双眸,瑶鼻下诱人的小嘴,动了几分,还未说话,李燕云脖子一伸,屋中便是她唔的一声。 未说之言,淹没于此。 良久, 才分开。 李燕云砸吧几分回味香甜,望着怀中羞涩的她,嘿嘿笑道:“朕一向是提倡男女平等的,思薇,既然你如此想,那朕准你旨意上日期未到之前,参与记者的工作。” 脸上满是幸福笑意的范思薇, 她轻轻点头,嗯了一声:“杨大哥,你真好。” 李燕云忽地一拍脑袋:“对了,思薇!适才朕竟然忘记与徐渭说了,待会你与他说,朕会派些画师前来报社工作。” “画师?报社何须画师?”范思薇不解。 若论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自然无法将影响记录下来,这就缺少了生动,若是新闻有插图,那便更生动形象。既然是大宗的官方报纸,自然要做的好些。 范思薇本就聪明, 李燕云解释一番,她便明白,眼中尽是亮晶晶的崇拜之意:“杨大哥,这着实是个好想法。” 二人又说了一会的话, 李燕云才出门。 外面一身白衣的公子袁夏, 他瞅见皇上出来,忙跪下:“草民恭送皇上!” 身后跟着般若、和程娥等女子锦衣卫的李燕云,他胳膊环胸朝前行去,看都没看袁夏一眼:“好好干,过些时日,朕为你娶个娘娘。” “谢皇上……哦不,草民遵旨!”袁夏心神不宁道。 皇上这般俏皮之言, 跟在李燕云身后的程娥,和一些女子们听得抿唇而笑。 瞧见皇上行远, 袁夏才表情复杂的起身,身后范思薇面含甜蜜的微笑自屋中出来,望着她娇俏玲珑的身影,袁夏忙叫住她。 范思薇费解回头:“袁公子,有事?” 袁夏脸色难看, 他干笑的上前去:“思薇姑娘,不知皇上在屋内与你说了些什么,你们——” 他没继续问下去。 范思薇白嫩无瑕的俏面浮笑,美丽无比,回味他在里面说的那些情话,她杏眼游离,垂首傻笑。 见她如此, 袁夏心痛如刀绞:“思薇?” “啊?”范思薇扬起嫩面,哦了一声道:“没,没说甚,就说了一些报纸方面的事,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着, 范思薇转身而去,原地只留下淡淡的芳香。 “哎?”袁夏手抬了抬,他叹了一声,望着范思薇的身影发呆,且范思薇乃是当朝一品大员范清贤的千金,不光背景不俗,连样貌都堪称一绝。 这翰林书院中,对她暗生情愫之人不在少数。 蓦然间, 瞅见前方几个才子上前去跟范思薇搭讪。 袁夏恼怒上前去:“都作甚?都作甚!” 一见是兵部尚书袁去疾的儿子袁夏恼火前来,几个才子忙一哄而散。 范思薇冲袁夏盈盈一笑:“适才多谢袁公子为我解围。” “不谢,不谢!”袁夏与她并肩而走道:“思薇姑娘,后海岸边那些桃花都开了,听说美丽无比,一些文人墨客都争相前去…是这样的,不知你何时有闲空,择个时辰,我们一块前去赏花如何?” 桃花开了? 范思薇面上浮笑,待有机会与杨大哥前去一观才是,杨大哥一定会喜欢的。 见她又走神, 袁夏轻叫:“思薇?” 范思薇反应过来, 目光瞧向袁夏,笑道:“多谢袁公子一番美意,不过报社刚开不久,我诸事繁忙,实在是——对不起袁公子。” 生怕袁公子又说出什么话来, 她莲步加速朝前走去。 袁夏呆立原地,自言自语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思薇,你难道不知我喜欢你么?你又岂会知,每天我都想着你。” …… …… 自翰林院而出,途经那玄武大街时,路过上次那爱尔兰王国使者,琳娜所在的居所时,李燕云想顺便进去瞧瞧,毕竟不曾一次听过那琳娜想见他。 顺便套套口风, 探探那琳娜到底是有何事。 那大胡子金发蓝眼睛的白人卫兵,一番通报后,李燕云被领进正堂,他微服前来,旁人自把他当做礼部的人对待。 正堂中。 他正品茶之余,一阵娇声入耳:“哦,上帝,夫君李,我还以为你从人间消失了呢。” 李燕云放下茶盏, 循声瞧去。 只见。 身形玲珑曼妙的金发少女,正含笑地走进来。 她着一身白色的及膝连衣裙,小腿上乃是及膝的红色腿袜包裹着一双纤腿,脚上则是穿着一双镶嵌蓝宝石的牛皮色马靴。 气质高贵典雅,颇有西方贵族的风范。 她乃是白人, 肤色自然剔透白嫩。 五官精巧的她,一双天蓝色的美眸,略含笑意望着他,见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自己,他炽热的目光,让她升起些许错觉,仿佛她未着寸缕。 她脸上一红,强颜微笑:“夫君李大人,好久未见!” 说着, 少女伸出小手。 有古怪!李燕云忌惮地看她一眼。 上次老子还打她屁股,今儿她怎地如此客气?可又看不出任何奇怪之处,李燕云大方一笑,握她小手两下,恰到好处的又收回手。 他笑道:“琳娜姑娘,上回我们的赌约,你是否记得?——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你输了!” 第1042章 我有点喜欢你了! 正堂中。 李燕云旧事重提,惹地琳娜姑娘脸上红润万分,金发披肩的她,蔚蓝色的美眸一转。 背过身去走了几步, 她眼中藏笑,鲜润的红唇撅了撅,故作无辜,跟身后坐着的李燕云道:“——夫君李大人说的是什么赌约?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哟? 还与老子耍赖? 李燕云笑着起身, 胳膊环胸道:“是嘛?那琳娜姑娘,需要本大人提醒你嘛?” 闻言。 琳娜愣了一会后,噗嗤一笑,美丽大方,光彩夺目。 她身形一转, 目光望着李燕云:“夫君李大人,据我所知,你们大宗人的规矩,可是不允许强霸民女的,我若是不答应,你又能如何?” 果然想赖皮!李燕云好笑,可惜理是这理,但对朕来说,这些规矩在朕这不适用,朕若用强,你恐怕也无法。 想是如此想, 可李燕云意不在此,只是想搞清楚她究竟想作甚,总感觉她还有其他事。 没等李燕云说话, 她朝李燕云面前走了俩步, 妩媚笑道:“而且,我不是很喜欢你!” “我还是喜欢我么西方的大胡子粗狂的男人,”她玉手摸着李燕云下巴的胡渣:“——夫君李大人,你可没大胡子,不符合我的标准。” 被异域风情美丽的西方女子摸着下巴, 这着实对李燕云来说是第一次。 面对她的调侃, 李燕云面淡如水:“哦?那大宗有人告诉你,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男人的下巴也不能摸吗?” 说着拍掉她的玉手, 引得她咯咯一笑。 他跟着嘿嘿一笑道:“而且,谁告诉你老子没大胡子的,只不过老子的大胡子不长在下巴!——长在其他地方了!” 大胡子长在其他地方了?琳娜一愣。 她美眸上下打量他, 又见他满脸银荡, 琳娜似想到什么,她脸上霎时红润,心里羞恼,这可恶的大宗人!联想到上次被他那般用巴掌‘教训’她自是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内心发泄不满。 见他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她脸上发烫,面孔挤出笑意:“尽管我不喜欢夫君李大人你,但好像夫君李大人你,对我心存不轨嘛。” 她仿佛在测试李燕云。 岂料。 李燕云根本就不否认,直言道:“嘿嘿,没错,但仅仅是身体而言,只怕玩一次,你夫君李大人我,就对你没兴趣了!所以劝琳娜姑娘,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她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笑意褪去,蓝色双眸娇瞪:“你?!” 小样! 和老子玩你还嫩了点! 李燕云哈哈一笑, 大方的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琳娜姑娘,若是你记不起上次的事,要不要我提醒你?” 琳娜努力压下怒火, 她学着他的样子,纤臂环在胸前:“看来夫君李大人,是真想睡我一次呢。”她白嫩脸上挤出微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美丽之极,风韵无限。 她继续调笑。 李燕云懒的和她废话, 他端起茶盏喝了两口道:“琳娜姑娘,有话直言,不要拐弯抹角的!听说你想见我们皇上,可皇上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故此,” “皇上特派你夫君李大人我前来,一问究竟。” 闻言。 琳娜愣了一会, 她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绕弯子,夫君李大人,只要你能说动你们皇帝出兵,阻止法兰西拿破仑的攻势,我自会将身子给你——” 她脸上红若胭脂, 美丽的不可言喻。 然而, 眸子中却是亮晶晶的狡黠笑意。 拿破仑?李燕云震惊,拿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靠?老子竟然和他撞在一个时代了?拿破仑何许人也,他自然清楚不过。 上一世乃是横扫整个欧洲的人! 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故作淡定:“哦?琳娜姑娘何意?法兰西,怕是与大宗隔着老远呢吧?如此远的距离,大宗没有出兵的理由,你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呢?” 琳娜摇头:“不!夫君李大人,你错了!” 她在李燕云身旁的太师椅坐下道:“你们大宗离我们的西方深远,情况你们不知,也不奇怪。” “如今西方,除了我们爱尔兰,大部分疆域,都被拿破仑攻下,甚至他一路朝东攻来,相信你们西面的邻居郎国,极有可能正在与之发生战事也说不定。” 说到此处。 她看了一下李燕云的表情, 见李燕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示意她说下去。她甚至都没从李燕云脸色看出什么来,实则李燕云心里已经翻起惊涛骇浪。 拿破仑朝东面攻来了? 他分析着这个爱尔兰女子的话,如若这般,她为何要自己出兵呢?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说明对她爱尔兰是有利益的,一个爱尔兰王国,自然不想看见一个强大的法兰西存在。 正思虑间, 她继续道:“夫君李大人,你想想,如若郎国被攻下,那么下一步拿破仑的大军,定然朝你们东方大国大宗而来,难道你们不担心么?” 直至此刻, 李燕云才发觉这个琳娜不简单。 他笑道:“琳娜姑娘,如果我没猜错,你们爱尔兰定然是怕一个强大到你们无法应付的法兰西帝国吧,想借我们东方大宗之手,削弱他们实力?” 被他看破, 琳娜丝毫不觉奇怪, 盈盈一笑大方承认:“正是,可这对大宗而言,大宗国怕是也不想看见一个强大的法兰西帝国,不是嘛?我觉得,这不冲突。” “且拿破仑进攻势头极其猛烈,利用闪电战,拿下不少西方效果,夫君李大人,用你们大宗的话说,如今已经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 她生怕李燕云不答应似的, 将形势说的要多危急有多危急。 李燕云岂会听她片面之言。 胳膊环胸走了俩步道:“是嘛?我们大宗不急,西境我们兵马不少,又有火炮防御,固若铁桶,我们不会出兵前去郎国支援,但不排除介入的可能性。” “再者,法兰西长途跋涉的,战线拉的很长,此乃兵家大忌。” “他如若敢攻大宗,大宗定让他有来无回!” 如今北方鞑靼一直虎视眈眈,若是大宗出兵支援西境郎国,说不定鞑靼国会趁机攻入大宗,到时腹背受敌,小孩子都知这样玩不得。 但这话, 李燕云怎会跟琳娜说。 琳娜闻言,小脸急的通红:“这么说,你不会帮我劝你们皇帝,更不会让我见你们皇帝?” 这傻妞, 我们皇帝近在你眼前呢! 李燕云心中暗笑,看来爱尔兰王国是十分怕法兰西这般壮大下去,且比我们还急。 他正经道:“我们皇帝很忙的,日里万机的,哪有时间见你这个爱尔兰的人,若是有事,只需我们传达便可!” “而且,我有一策,不知琳娜姑娘愿不愿意听?” 说着。 李燕云含笑望着她。 琳娜微微一愣, 意识到自己失态, 她很快反应过来,风情万种的脸蛋浮笑:“夫君李大人直言。” 李燕云正色道:“是这样的,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是想祸水东引,将法兰西帝国朝东面引来,是不是?” 她没说话。 李燕云笑了声继续道:“你们这种做法极其愚蠢,见法兰西如此强大,不敢打他们,但又生怕他日后强大到你们无法应付,简直可笑至极。” 琳娜皱眉:“你想说什么?” 李燕云走到门前,目光幽远望着外面的日光:“我建议你们主动攻击他们后方!” 闻言。 琳娜想了一下,咯咯笑道:“夫君李大人,你这大宗人算盘打的真是精明,我们爱尔兰若攻打他们后方,那他们定然调转马头,如此朝东面进攻而来的势头便会放缓,说到底,你是想利用我们爱尔兰?” 这话一出。 李燕云朗声大笑几声, 当即, 目光如刀盯着她美丽的脸蛋:“好一个利用!” “那你适才让我们大宗出兵,不正是也想利用我们大宗削弱法兰西的实力?而你们想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 “都是一般黑,谁他娘的也别笑话谁!” 他字字见血, 驳的琳娜脸蛋赤红如血。 李燕云冷哼一声,脸庞怼上她的素面:“告诉你,正如我适才所说,你们这种做法是极其愚蠢的,他们若强大下来,又岂能放过你们爱尔兰?” “主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你们先进攻了,我们大宗兴许会考虑介入进去,你们若是不出手,休想利用我们大宗,我的意思很明确!不知琳娜姑娘,明白了没?” 简而言之, 想打法兰西,你们先上!想让老子的大宗当马前卒,休想!再说了,如今大宗秘密武器手榴弹,热气球、都尚未公开。 李燕云有信心防御这些来犯之敌! 俩人面孔距离甚近,近的脸对方脸上的毛孔都看的一清二楚,仿佛下一刻就能亲在一起似的。 琳娜白嫩的花颜通红, 被他这般吼着, 她蓝色的美眸中满是委屈的泪水,却倔强的笑着:“夫君李大人,你很狡猾!” “狡猾?”李燕云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彼此,你也不赖!” 此话刚说完, 身后她又道:“我有点喜欢你了!” 李燕云:“……” 第1043章 蒸汽机? 这谈着国家大事,她冷不丁的冒出‘我喜欢你’这让李燕云颇感诧异的转身瞧她一眼。 不愧是西方的妞,表达就是如此大胆! 李燕云摸了摸自己下巴, 他戏谑道:“可我不是你们西方那种大胡子!” 身段窈窕的少女,她金发蓝眼的,一双蓝色双瞳亮晶晶的,白嫩如脂的玉面,挂着娇美万分的笑意。 她道:“那你适才也说,你的大胡子长到其他地方去了——” 这妞有点意思!李燕云暗笑。 说完。 她异域风情的脸蛋通红如胭脂,美的让人窒息,一双媚眼仿若会放电,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燕云,便望向别处。 她媚眸望向别处:“还有——夫君李大人,就当我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仅仅是有点喜欢而已。” 眼角余光蔑见李燕云沉默不语, 她走了俩步, 背对着李燕云道:“夫君李大人,你切莫因为大宗国有火炮火药就高兴的太早!” 李燕云皱眉:“此话何意?” 琳娜解释说法兰西帝王拿破仑,乃是一个用兵天才,大宗拥有火炮的事,拿破仑他已经知道。 而且。 据说拿破仑也在研究火药,如若拿破仑拥有大宗拥有的这些利器,别说对爱尔兰了,对大宗来说绝非好事。 这话落在李燕云耳里,他略微一惊。 不过好在他有心理准备。 他只是淡淡一笑,没表现的太过激动,毕竟大宗拥有这种利器,他国若知定然也会研究制造。 这是避免不了的! 唯一可以避免的就是,大宗不停的进步,不让他国赶超,并且始终处于超前的地位才行。 而琳娜说这些的目的, 无非就是想让大宗国出兵,对付郎国区域的拿破仑大军,以此削弱拿破仑的实力,可以说琳娜是打着心思的。 既然知道她的目的, 谈又谈不出好的结果。 李燕云多留无益,冲她笑了笑,便转身朝外走去。 见他未表态,就要走。 琳娜急了! 她忙不迭朝前一步:“夫君李大人!” “你到底要不要传达我的意思给你们的皇帝?拿破仑的战火,迟早会燃到你们大宗来的!” 岂料, 李燕云压根没搭理她。 对李燕云来说,自然不惧那个拿破仑,首先思想就不一样,超越他几百年,自信也是从这来的,再者如若郎国坚持不住,定然会向大宗求援的。 如今没有郎国的消息, 说明郎国暂时还应付的来!李燕云边朝前走着边略加思虑。 见他不理会自己,琳娜有些绝望。 她立住娇俏的身子, 玉指在自己肩膀、额头、和胸口点了一下,闭上美丽的眼睛,红润薄嫩的小唇,一张一合虔诚道:“上帝!” “我忠诚的祈祷,战争早已停息! “还世人和平,和安宁!” 闻她话, 李燕云深感好笑。 他停住脚步,叹了口气,转身望着几步之外那金发白人少女:“——琳娜姑娘,有没有上帝我不知道!” “但愚蠢的人类是有不少!” “你!”琳娜听后有些薄怒,粉嫩的脸颊红晕朵朵,恰似天边艳丽的红霞。 李燕云不管她。 他继续道:“——而且,和平不是靠祈祷来的,是靠实力!别等到法兰西征服了整个欧洲,那你们爱尔兰恐怕也快了!” “到了那时,你的祈祷一点用处都没!” “你们爱尔兰不要妄想利用大宗,你们有脑子,我们也有,不要把我们当傻子!” 他眼睛一眯,冷声道:“——因为,这会是你们最错误的想法!” 琳娜蓝眸有些迷离, 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感受到了李燕云的自信,还有他蔑视天下的那种霸气,让她心头为之震颤,无与伦比的魅力,在她见过的男人中,少之又少。 她诱人的娇躯颤抖几下,曼妙的身子勾勒出迷人的曲线,胸鼓臀翘,称得上是极美。 李燕云砸吧了几下嘴,细细品味,真不知这个白人少女,若是不穿衣服是个什么样的。会不会连叫声,都不一样? 见他那火热的眼神, 仿佛能洞穿自己的身子似的。 她脸红如火,心中生怒,银牙紧咬,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男人?这就罢了,他竟然连横扫欧洲的法兰西,都不放在眼里? 这是何等的狂妄与嚣张! 李燕云并不关心她在想些什么,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黑色锦袍的身影一转,潇洒而去,般若、程娥和一些女子锦衣卫紧跟其后。 院中, 盯着李燕云远去的身影, 琳娜美眸中射出几分笑意, 开口说着口音别扭的大宗话:“——夫君李大人,你真是嚣张!” 嚣张? 李燕云哼了一声, 他大步朝前走, 头也不回道:“琳娜姑娘,你的大宗话不怎样,若是想学,可以邀请我去你榻上,我免为其难的教导你!——这不叫嚣张,这叫战术上藐视,战略上重视对手!” 他前面的话, 听得琳娜脸庞火热。 而他后面的话,可谓是霸气无双,琳娜艳丽如脂的嫩面浮笑,别以为你不传达给皇帝,我就没办法了! 她刁滑一笑,朝正堂门前那个红发白人男子勾了勾玉指。 白人男子走至娇俏的身影前, 他忙单膝下跪, 单手放在胸前, 毕恭毕敬低头道:“尊贵的殿下,请您吩咐!” 琳娜以爱尔兰王国的语言,交代了白人男子几句后,又道:“——这样可以给大宗国的皇帝施加压力!不相信他不出兵攻打拿破仑!” 她万分美丽的玉面,满是让人心醉的笑意。 “是!”白人男子应声。 …… …… 出了此地, 李燕云坐上马车,眉头一直紧锁,将打瞌睡的般若搂在怀里后,细细思量琳娜的话,不得不说,那金丝猫说的有道理。 总不能一直仗着那火炮! 得进步才行啊! 这世道就是如此,不进则退,你发展若停步不前,人家可在发展着呢,若被他国追赶上,后果难以设想。 紫禁城。 翊坤宫。 富丽堂皇的殿内,陈设不少金银玉器,壁玉翡翠,犹若小型的博物馆,称得上奢侈豪华,不是安梦涵的寝宫,还能是谁的。 一袭龙袍加身的李燕云, 他怀抱襁褓中的四皇子李常笑,在桌案前看着厚厚的一堆纸页,他开口道:“我说小梦涵,这些都是你画的?” 他身后。 自为他生下四皇子以后,安梦涵身段恢复的极好,窈窕曼妙,松散的宫裙飘飘,仿若小仙女似的,她美眸充满爱意地望着他。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笑着行上前来, 接过他怀里的襁褓,递给奶娘,示意奶娘与其他宫女出去后,她道:“——平时无事时,我就会回忆一下脑中的那些知识,争取为大宗做些什么。” “如今,譬如蒸汽机、发电机、简易照相机等原理,我都记录下来,防止你哪天有用——可是,老公,为何感觉你有心事?” 闻她之言, 李燕云心中甚微。 在她俏额亲了一口,嘿嘿笑道:“小梦涵,这一世也有拿破仑!” “不是吧?”安梦涵有些诧异:“上一世那个横扫欧洲的人?可这时间对不上,他怎会出现在这个时代!” 安梦涵漂亮的眼睛圆睁, 吃惊万分。 李燕云皱眉好笑道:“这个你问朕,朕问谁去?兴许时空扭曲!而且,他不光在,如今正在横扫欧洲!或者说,已经处于殖民时代!” 见安梦涵唇瓣大张,李燕云轻抚她脸蛋:“不过无须怕他!” “他也是人,我们也是人,怕个甚?” “但如此一来,朕不得不加快大宗的发展了!” “殖民时代后,便是蒸汽时代、电气时代、原子时代,中间跨度两三百年,朕不得不让这些时代更早来临!” 他壮志豪情的一番话, 让人热血沸腾! 安梦涵鼓了鼓香腮,有些失落道:“可是,这些能实现么?我们缺的是人才,虽说我教导了不少这方面人才,可是我们有生之年如何能——” 李燕云握住她玉手打断道:“定然能!我与你能知这些,便是优势,前世他们不知的情况下,自然走了不少弯路,明白朕的意思么?” 趁安梦涵皱着柳眉思考, 李燕云继续道:“这就比如远古人类只会钻木取火,而这一世的人会用很多方法点火,换一种说法,若这时代的人回去,也定能加速其掌握点火技能!” 他朝案桌上望了望, 笑道:“你瞧,你这不就构出蒸汽机的原理了么?朕只需派人制造即可,还有,朕给你权利,拨银子给你,好生给朕将蒸汽机弄出来!” “哪怕我们一时半会弄不出来,或者得试验,但事情总得开个头不是?” 安梦涵被他这般雄心壮志感染到了,眸子中满是亮晶晶的笑意,兴奋的点了点头:“还有发电机!发电机也要弄么?” 电! 绝对是发展的重要因素! “弄,当然弄!”李燕云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期待:“这些算什么?这些若成功了,朕还有个更大的终极想法!” 说到此处, 他神色黯然,叹道:“——可那个东西,没电的支持,是怎么都弄不出来的!相关物理知识,都在你我脑子里,后续还得研究,据朕所知,得需要放射性原料!——譬如铀235!” 安梦涵似猜出了什么,小脸煞白。 跟他确认道:“什么想法?” 李燕云神秘一笑。 他霸气万分道:“核武器!” 第1044章 核武器? 翊坤宫。 殿内。 “哎哎哎?”李燕云忙扶住俏脸煞白的安梦涵:“朕只是说说,小梦涵你怎地吓成这样!” 安梦涵脑子里劈啪作响,犹若惊雷轰顶。 她知道。 核武器在前世很多国家都研究不出来,实则技术是一方面,国力也是一方面,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夫君李燕云有这个想法,加上自己若加以培养人才,与他配合。 研造出来,可就是时间问题!毕竟他是皇帝,各种人力物力调配对他来说很简单。 那玩意要出来, 可是致命的! 安梦涵浑身颤抖, 扬起小脸眼中满是恐惧:“你,你疯了?” 李燕云在她嫩唇上啄了一口, 他嘿嘿笑道:“——朕没疯,梦涵呐,那玩意即便我们不开个头,后面几百年,也会出现。你也知,后世信息如此发达,武器又那么变太,那时候若想开疆辟土,可是很难的!” “我们为何不给后代打下大大的江山呢?让他们继承呢?” “核武器不一定要用,可一定要有啊!” 闻言。 额头和俏脸满是细汗的安梦涵,她久久未能回过神来,思虑半天,美眸望着他,满是认真的问:“你…你当真不会乱用?” 核武器这玩意,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蘑菇云升起之地寸草不生,鸟兽死绝,足矣灭世!这也是为何前世众多国家谈核色变的原因。 这些! 李燕云又岂能不知? 他从未有过的认真:“你放心,若大宗不受致命的侵略,朕绝对不会乱用!只是咱们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如今连电都没,咱们得一步步来。” 见他无比认真。 安梦涵心中稍安。 她点了点头:“那夫君,你打算让我如何研造那蒸汽机和发电机呢?” 这的确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蒸汽机的后来,才有了柴油机,每次技术革新都会衍生很多产物,譬如蒸汽机的出现便有了蒸汽火车和轮船,已至后来的柴油机。 而柴油机出现后,便迎来汽车的发展时代,汽车的出现,便促使石油价格暴涨。 他眼睛一亮。 靠! 趁此机会为何不先大批的从中东购买原油呢?那地方在地上戳个洞就能冒出油来,说是肥的流油都不为过。 他们不知后来的石油重要性,如今定然会低价卖给大宗! 朕要捡大便宜了! 思虑再三。 李燕云笑道:“那就从蒸汽机开始吧,如今大宗的战船还是风帆船和人力,蒸汽机若出现,定能让战船更胜一筹,如虎添翼!” “江南造船厂如今正在大批建造远洋船,和战船,待蒸汽机出现,朕就大批量给那些船安装上——对了,蒸汽机一事,一定得秘密制造!咱们不能让他国知道,先闷声发大财!” 他话音一落。 安梦涵点头一笑:“这个我懂!” “至于——”李燕云眉头一皱:“至于研造人才,朕朝中之人任你挑。” 她嫩面挂着嫣然笑意:“不要其他人,我只要我那些学生便可,她们当中有些很聪明的。” 李燕云哈哈一笑:“甚好!——对了小梦涵,你身子保持的真好,为朕生过儿子,竟然还没赘肉!” 安梦涵本就天生丽质,皮肤细嫩如奶,妙眸瞅见李燕云在她肚子上摸索,她脸颊映出别样的妩媚:“讨厌!” 她娇身一软, 瘫在李燕云怀里。 李燕云朗笑几声,一个公主抱,将玉腿修长的她拦腰抱在怀里,朝那铺设锦被帛枕的软榻而去,不一会宫裙和龙袍,尽数自那幔帐下抛出,落在地上。 幔帐轻微抖动间,便是不可言喻的妙声奏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 自翊坤宫殿内。 安梦涵撒娇道:“讨厌死你了,膝盖很痛!” 当即便是李燕云哈哈笑声,直让殿外的般若红透了脸颊,小妮子身手了得,功力超强,自然是什么都无一例外的听在耳里。 劳逸结合之下, 李燕云自翊坤宫而出。 蒸汽机之事交给小梦涵他自然没后顾之忧,论那些理论和知识,他自认还没小梦涵细腻。他让小太监通报了京城的国使府,要面见外国使臣,便朝养心殿而去。 见的自然是中东小国的使臣。 养心殿内。 李燕云坐在龙椅上磕了会瓜子,朝身后瞧了瞧,果然般若小妮子在打瞌睡,一身宽肥灰袍裹着娇小的身躯,扎着干净利落的丸子头,清纯的小脸粉嘟嘟的,睫毛狭长,模样很是俊俏可爱。 李燕云心里一荡:“来,般若,好久没抱了,纯洁的抱一下,来朕怀里睡!” 好久没抱?两个时辰前在马车上不是抱过了么?小妮子脸蛋通红,乖顺道:“好!” 她朝前一步。 被李燕云拉进怀里,刚一坐下,她呀的一声轻叫:“好老虎哥哥,有东西——” 她脸红如血,似若滴水。 清纯娇丽,迷人万分。 “是嘛?”该说不说的,这小妮子小臀真软,李燕云笑道:“习惯就好,睡吧,朕抱着你!” 她羞涩地嗯了一声。 闭上水汪汪漂亮的眼睛,再也不敢说话。 几盏茶的时辰后。 下巴正抵在她额头与她昏昏欲睡之时,外面小太监来报德拜国的使臣已到,般若不得不自李燕云怀里起来,毕竟皇帝抱着她见使臣自然不妥。 来者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头顶着白色的布,黑圈环绕,刚进养心殿,使臣便单手触胸,单膝跪下。浓眉大眼,满是络腮大胡子的他,以生硬的大宗话道:“小的德拜国使臣马克撒,叩见皇帝陛下!” 李燕云自龙椅起身。 胳膊环胸,目光如炬:“马克撒,朕问你,你们国家有没有一种可燃的,自地底采集的液体——”见他目光呆滞,李燕云头疼道:“——反正火点的着的那种!” 一时李燕云也不知如何与他解释, 毕竟石油现如今还不是统一的叫法。 马克撒想了半天,浓眉下的眼睛忽然一亮,头一低:“回大宗皇帝陛下,不知陛下说的可是石脑油?” 闻言。 李燕云心中一喜,面上却淡定道:“嗯,不错!大概就是此物,朕大宗也有,只不过大宗的百姓甚多,朕想自你们国家,买回大宗供大宗百姓点灯用。” “其实你知道的,朕要不要无所谓,毕竟大宗地大物博,不缺那玩意,对了——我们管它叫石油。” 有句话李燕云没说,大宗国确实不缺,但大多数难以采集,没有那种高科技的特殊设备,真的难以抽取,不像中东国家那般很容易就采集的到。 一听有钱可赚。 马克撒面上浮笑:“皇帝陛下,德拜石脑油,多不胜数,可德拜距离大宗不近,若是长途跋涉下来,这人力物力怕是——” 李燕云笑道:“如朕没猜错,石脑油在你们德拜,定然便宜的很吧?百姓也都用来点灯什么的吧?” 本来想抬一下价格, 皇帝这般说,马克撒没有否认:“是,皇帝陛下果然见识广博。”他只能如实道:“我国百姓,提取后,大多拿此物当柴火烧,可陛下,这路途遥远——” 李燕云笑道:“无妨,人力物力的费用,大宗自然会给你们,这样吧,我们以肥皂玻璃,用以交欢也是可以的,如此一来,你们王室,定然能大捞一笔,你说是不是?” 玻璃什么的,都好比羊身上的毛,李燕云想生产多少没有?肥皂什么的更别提了,他又岂会做亏本的生意,趁他们不知石油的重要性,狠捞一笔才是真。 可玻璃这些稀罕物, 对马克撒这个使臣来说, 着实是宝物!这可比银子来的实在。 马克撒眼睛一亮,恭敬道:“臣代表德拜王室酋长,谢过陛下!” “臣回去就派人回国与酋长说!” 皇上内心惭愧,颇有一种忽悠傻小子的感觉,他们吃了大亏还不自知,可这也无法,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 日后若是蒸汽机若是出现后,柴油机自然接踵而来,那石油就好比黄金了,此事不忽悠他,更待何时。 李燕云笑道:“如此甚好!” “贵国如此诚心诚意,朕决定让你们加入我们‘东方友好国家合约联盟’的队伍中来!” “如今我们这个‘东约’组织,便是贸易往来很是频繁的,对彼此都有很大的利益,希望贵国能够感受到来自我们东方大国——大宗的友好!” 他言语很是官方。 昔日。 李燕云建立这个‘东约’时,便立下很多规矩,且没有他这个皇帝的恩准,其他国家自然不能加入,如今加入这个组织的,也不过是周边的一些小国。 当得知能德拜能加入东约组织,马克撒欣喜万分,颇有被卖还帮着数钱的气质,感动道:“臣,代表德拜国,谢陛下天恩!” 马克撒离开养心殿后。 李燕云欣喜若狂,甚至笑出了声,正在打瞌睡的般若都费解的大眼睛圆睁,这下好了,先大批运进石油储存起来,日后大宗定飞黄腾达!待蒸汽机,柴油机、发电机出来、朕要研究飞机大炮,核武器都要提上日程,不管多少年,多少代价! 这屁股还没坐下。 外面小张子禀报道:“皇上,适才北镇抚司陆炳陆大人前来,说那北镇抚司的季诗诗姑娘,想见您!说若是见不着恩公,她便跪死在北镇抚司!” 第1045章 腿有些麻 艳阳偏西。 养心殿内。 李燕云闻此禀报,哭笑不得。可朝政缠身,此刻他哪里会顾及这个事。 在殿中。 又宣来张居正,和袁自如两阁大臣。 商谈突厥部脱离鞑靼国,向大宗称臣一事。 而突厥部乃是鞑靼国七部之一,鞑靼国与大宗两国向来有矛盾,因此鞑靼国,岂能眼睁睁的看着突厥,脱离鞑靼国向敌人称臣? 很显然。 若是突厥若如此,定然会遭突厥部的进攻。 所以如今突厥部跟大宗称臣的意向,还处于秘密阶段。而女真省的富察雍哲,为李燕云出过两策。 文轩阁袁自如。 他比较支持富察雍哲的其中一策:那便是为防有诈——暂且表面上答应突厥部,待突厥部与鞑靼国打的差不多了,大宗再图后发之人,坐收渔利。 殿内。 闻袁自如一席话, 坐在龙椅,一身金黄色龙袍的李燕云点了点头,他又望向张居正:“张爱卿,袁爱卿之言,你意下如何?” 此刻, 李燕云也比较偏向此策,而论到如此重大的国家大事,他自然是谨慎,不会擅自做决定。 集思广益, 总是好的。 红色官袍,黑色乌纱帽的张居正,他清瘦的脸满是恭敬,抱拳垂首:“回皇上,此策最为稳妥,对大宗更有利,臣附议!” 李燕云自龙椅起身, 他哈哈一笑:“不光你们二人这般认为,朕也是如此认为的…既然如此,那就采用此策!” “然后!” 李燕云眼睛一眯。 他继续道:“嘿嘿,朕与突厥部的叶尔钦说,若他有诚意便公开称臣。若鞑靼国出兵,他暂且抵挡一阵,朕大宗兵马会尽快援助!” 他脸上阴险:“至于什么时候援助,那就是朕说了算的!” “待他们各自互相消耗的差不多,朕再出兵!” 说完。 他望向二人:“你们意下如何?” 张居正袁自如二人,心中甚是钦佩皇上的头脑,二人都没说明,皇上就知该如何办了。 二人忙抱拳:“皇上英明!” 说白了。 就是先搅合鞑靼和突厥打起来,至于出兵支援突厥乃是个幌子,什么时候出兵,自然取决于大宗。 虽说这个阴谋有些不太正派。 可论到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他不得不为大宗百姓着想。 见二人这般。 李燕云大声道:“好!” “那就这么办!” “——张居正为朕拟旨!” 闻言。 张居正郑重抱拳:“臣遵旨!”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传达旨意给女真省的富察雍哲,因信息闭塞和路途遥远,关于这些,只能全权交由富察雍哲和海多安将军处置。 至于何时出兵,就看这二人的判断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李燕云自是相信海多安,和国丈富察雍哲的能力,富察雍哲不必多说,乃是国丈,而海多安将军,当初在前金收服他,着实费了些力气。 最终略施小计,感动了海多安。 此人之前宁死不降,一心求死, 也是个堂堂的好汉。 与两阁大臣商讨了一会,已过去将近半个时辰,待两个大臣一走,李燕云才想到那个北镇抚司的季诗诗。 那妮子倒也执着, 竟然见不到她,还长跪不起了! 想到她给自己那块烧饼的那天晚上,他心情很复杂,叹了一声道:“小张子取一套锦衣卫的飞鱼服来!” “是!”外面小张子应声。 朝北镇抚司去的路上,马车内的李燕云就在想,若这个时代哪怕没电话,可有无线电传达信息,也是好的。可有无线电,首先就得有电,否则根本实现不了。 如今蒸汽机,发电机都已经提上日程。 日后。 有了这些,再培养些人才,然后利用资源,核武器定能制造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毕竟前世的人,这一世的人也是人,缺的就是各方面的知识而已。 终极必杀武器——核武器,一定要搞出来!即使不搞,后世也会出,那不如提前! 这一世, 胆敢欺负大宗百姓的国家,那就等着吃核弹便是! 核武器不光是为了和平,更是为了保护大宗百姓,李燕云也自然明白,定有一个国家要吃核弹,如此,才能让这一世的世界诸国,清晰的认识到核弹的威力。 至于是哪个国家,他不知。 这个可怕的想法,他自是没与安梦涵说。 而核弹的研造,哪怕这方面专业有欠缺。 可自己和安梦涵也知道很多物理原理和见识。术业有专攻,虽然不专业,知道的也不详细,可一切,不正是在于摸索中进步的吗? 最起码,自己还知道原子可以核裂变、核聚变,产生巨大能量。就光这个知识点,这个时代的人,要是发现,得经过多少年啊? 空气动力学什么的,就更不用多说了。 所有的一切,都将能改变这个世界!前世有的,这一世也要创造出来。前世走了一百步,这一世定然追赶不上,那就暂且迈出第一步! 至少,会比前世科学界少走不少弯路! 进程也会大大的缩短! 如此一想, 他轻松许多。 将旁边打瞌睡的般若搂在怀里,他不清楚般若为何会老是打瞌睡,但也问过,既然小妮子都说无碍,他也就没当回事。 …… 北镇抚司。 干净整洁的厢房中。 跪着一个身段丰腴微胖,却不肥的女子。她长发垂腰,白皙粉嘟嘟的嫩面清丽可人。一身打着补丁的暗红色袍裙,掩不住那前鼓后翘,曲线分明的妙姿。 远山眉下,似是哭过因此眼圈通红,睫毛弯翘,瑶鼻小嘴,浑然天成,仿若画卷中的美人,娇艳欲滴,不可方物。 闻有人踏入厢房。 她微微抬眸,映入她亮晶晶眼中的,乃是一个身穿飞鱼服的男子。 他略带笑意:“诗诗,听说,我不来,你还长跪不起了?你这是何苦,快起来!” “恩公!”季诗诗身形摇摇欲坠,眼中满是欣喜,挣扎着起身。 兴许。 因为跪的太久了,季诗诗身子一个不稳,娇呼一声,花容失色正要摔倒之时,李燕云一惊,一个健步上前,忙扶住她柔软的细腰。 嚯,这妮子身子真软!李燕云暗赞。 一时二人四目相对,李燕云的目光则是打量这她沉甸甸的胸前,顿时有些发晕,这他娘的谁顶得住:“——咳,我说诗诗啊,你说你来就来了,怎地还带两个馒头,是准备给我吃的么?” “啊?馒头?”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见他盯着自己胸前。 当明白过来后,她娇躯一颤,羞涩万分,声细如蚊的叮咛一声:“恩公,你——” “嗯?…哦,不好意思,判断失误!”李燕云一脸惭愧道:“诗诗,都怪我这人比较清纯,误把那啥当做馒头——因此,季诗诗姑娘切莫见怪!” 季诗诗美眸低垂, 见他如此抱着自己。 她脸蛋殷红如血,娇艳无比,话锋一转:“对不起公子,我,我腿有些麻了,所以……” 李燕云疑惑道:“你爹没事了吧?” 她嗯了一声, 欣慰地笑道:“不愧是宫中的御医,就是医术高明。我爹的背痈经过包御医的医治下,还开刀放脓,如今我爹说,他已经舒适不少,如今正在差房中睡着——这多亏恩公你。” 想起那晚在集市,被那严公子欺负。 幸亏是恩公解围,她感动道:“还有那晚——” 闻言。 李燕云笑声打断了她的话。 “嘿嘿,都过去了,就别提了!”李燕云笑道:“那些官员我已经处理了,你哥的抚恤金,也很快会下发,你别担忧。” 李燕云种种之为, 让她甚是感激。 季诗诗嗯了一声, 垂下眼中泪水蕴积:“恩公,重重恩情,诗诗无以为报,请公子收留诗诗,诗诗愿侍奉恩公和恩公的夫人左右,如此方能心安。” 她又看了一眼李燕云。 见李燕云圆目大睁。 她便触电似的收回目光:“哪怕为恩公生儿育女,诗诗也心甘情愿!” 李燕云嘴巴大张。 她继续道:“在诗诗眼里,那夜你一跪,救了诗诗,你在他人眼中是什么样的诗诗不知,而在诗诗这,那一跪,却是天下所有男子都很难做到的,您是顶天立地,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将朕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李燕云惆怅,至今都没细数过有多少娘子了,粗略算来也快三十个了,自己对每个娘子都如此专一,都如此忠诚,怕是很难再接受第三十多位的这个诗诗了啊。 实在是太让人为难了! 见李燕云不语,也不表态。 季诗诗脸上羞赧:“莫不是恩公嫌弃诗诗不成?” 她泫然欲泣。 仿佛拒绝她,她便会蓦然落泪似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那诱人的鲜润的小嘴直颤抖,目光自是不敢直视李燕云。 心软一直是朕的毛病啊!李燕云内心苦叹,面上笑道:“嫌弃谈不上——唔!”他没说完,便被她樱唇覆上,言语自是淹没于喉咙未曾说出。 李燕云双目圆睁,靠,老子被强吻了! 她脸红如霞,嫣红万分,自是生疏不已,在李燕云唇上啄了一口,便不知下一步该如何了。 她强忍着羞涩, 红着脸蛋,与李燕云对视。 便极为认真道:“恩公,不如您要了诗诗吧?诗诗要做您的女人,诗诗相信,您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第1046章 朕乃庆和皇帝! 北镇抚司。 厢房内。 李燕云搂着近在咫尺的季诗诗,望着她娇俏可人的嫩面,心中暗叹,果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出事啊,被强吻不说,还被这妮子倒追求亲。 李燕云正色道:“诗诗,这样是不是太过草率了,我还没见过你爹爹呢……” “不!”季诗诗摇头:“恩公,我爹也答应,那夜你那般救我,我爹就夸您来着,说您定是重情重义之人,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最佳人选。” 她红着脸垂下俏脑袋。 目看它处,胳膊却紧紧搂着李燕云的腰:“——当然,只,只要您不嫌弃诗诗!” 对李燕云来说,自然无碍,说不想要那是假话,这妮子性格倒是不错,孝顺又懂得感恩,心肠定然善良,且长得如此俊俏。 李燕云挑起她下巴道:“诗诗,那你呢,也是如此想的?” “嗯!”她点头。 刹那间。 白嫩面孔发烫,嫣红如血,美丽无比:“自与公子一别,那晚的情景,一直在诗诗脑子中环绕,挥之不去,寝食难安,诗诗怕是从那时起,就喜欢上恩公您了。” 生怕李燕云拒绝。 她又道:“公子,诗诗…能,能生养的!” 这句话声音甚小,几不可闻,小妮子脸红过耳,面红耳赤的。 这个时代女子何其内敛, 让她说出这种话,可想而知需要莫大的勇气。 她小臀挺翘,曲线分明,胸前欲破衣而出,李燕云砸吧了两下嘴:“看的出来,可诗诗,二人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这个的,其实还有更多东西,可以深入探讨,深入了解的——嘿嘿,我想深入了解你。” 他眼中满意荡意, 望着她美丽的脸蛋。 闻言。 季诗诗虽不明白深入了解的内涵之意,却也知他没拒绝自己,她羞喜交加。 抬眸直视他,小心道:“那恩公,您是同意了?” 她眼如杏仁,瑶鼻小嘴,婴儿肥的脸蛋,精致的面孔,可爱中透着几分妩媚,风韵难以言喻。 李燕云干咳两声。 当即正色道:“——这样吧,先让我去看看你爹!你们在京城都没落脚的地方,现在谈这些为时尚早,自是不能委屈了你。” 虽然小妮子生的可人漂亮,可李燕云如今对美色自然是有些抵抗力。 不急于一时。 季诗诗闻言欣喜地忙忙重嗯一声,眼神坚定不移,自己都这般,公子都不轻视,反而重视自己,说明他着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二人朝差房而去,自季诗诗口中得知,她爹名为季朔,曾寒霜苦读过,后在家务农。 差房内。 锦衣卫不知是从哪弄来一张竹床,竹床上躺着一个粗布衣的老者,老者面颊红润,胡子头发,黑多白少,只是眼角爬上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形成了皱纹。 瞅见皇上进来。 锦衣卫们忙抱拳。 李燕云手一挥示意他们退下,季诗诗忙上前轻喊一声爹,季朔这才睁开眼,没一会,经过季诗诗的介绍。 季朔要下床跪谢李燕云:“老朽要感谢恩公!” “别别别!”李燕云几个健步上前,蹲在床前按住他,笑道:“嘿嘿,季大叔尚未痊愈,切莫激动!暂且歇着——而且你们切莫再叫我恩公,听着怪不习惯的。” 立在一旁的季诗诗掩唇而笑,难掩俏脸上的幸福之意。 见李燕云面善, 季朔顿感李燕云不错。 季朔老泪纵横:“小兄弟,想不到朝廷竟然还有你这般性格如此好的人,为人仗义,老朽颇为佩服,小兄弟一句,要帮的不只是我女儿,而是天下人,这句话时而在老朽耳中响彻,哎呀呀,当真令人佩服!” 恩公不喊了,却喊小兄弟了,这啥辈分!李燕云瞅了眼季诗诗,她脸上一红。 李燕云乐道:“季大叔,谬赞了,我只不过是做一些我认为该做的事。” 季朔倒也健谈, 与季朔说了一会话,李燕云才道:“季大叔,是朝廷亏欠你们呐,你唯一的儿子战死南越,没想到,抚恤金却还没领到,还有你儿子的牺牲,是值得的,你也切莫因此而难过。” 此言说来。 季朔眼圈通红, 他坚定道:“不!小兄弟,家国大事,匹夫有责,我儿子牺牲,我感到很光荣,这是一份荣耀,当年若不是老朽体弱多病,老朽倒也想参军了。” “自大宗开国以来,鞑靼国、东瀛、一直都对大宗觊觎着,大宗与鞑靼国交战数百年,从未有过结果,身为大宗儿郎,当年老朽恨及了鞑靼,恨他们扰大宗之边境,恨他们掠大宗之百姓——” 季朔谈吐,些许文绉绉的。 其见识,和想法,根本不像是一介农民。 反而有一种气吞山河,壮志豪情的架势。倒让李燕云刮目相看了,果然人不可貌相,不能从他寒酸的穿着,判断他是怎样的人。 偏偏这老小子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说了一会话。 李燕云笑道:“以季大叔的见识,怕是当年考个功名也不在话下,当年为何放弃?” 躺在床上的季朔苦笑, 犹豫几分,叹道:“当年官场腐败,没点身份背景,没点家当,若想考取功名谈何容易?” “须知在当年,有资格考功名的,可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子弟啊!” 季朔眼中充满无奈, 很快又欣慰笑道:“不过,眼下大宗出了个明君庆和帝,大力打压贪官污吏,那些官吏有所收敛,不光如此,连女娃子,都可以参加科举,此乃真是大宗之福!” 闻言。 李燕云心中甚微。 他握着季朔的手道:“季大叔,不知你可有入朝为官的打算?我跟刑部范大人也很熟,你若愿意,我可以跟他提一提,再者我们皇上乃是明君,是个爱才之人,定会允你。” “啊?”季朔脑子有点蒙,又见李燕云满眼真挚,不是在开玩笑,他哈哈笑道:“多谢小兄弟这般看得起,可皇上看不看得上草民,还得另说呢,草民又岂敢去丢那个人!” 这话一出。 李燕云起身。 哈哈大笑:“季大叔,你若这说,那朕就装了,朕乃庆和皇帝李燕云是也,朕看中你了,朕破格提拔你为刑部左侍郎!” 此话说来, 如雷炸耳。 季诗诗和季朔父女俩愣住了。 …… …… 紫禁城。 乾清宫。 奢侈豪华的大殿内,一身淳朴素裙的季诗诗,她仰着小脸望着这么大的宫殿,这些对她的视觉冲击力,很是巨大,此刻也由不得她不信。 适才进宫的路上,宫女太监们皆是朝李燕云下跪行礼,直到现在,她都觉得仿若置身于梦中。 “这里好漂亮。”她环目四目殿中的景象,轻叫李燕云。 李燕云笑道:“喜欢嘛?喜欢的话,今夜就陪朕在这睡!” 他握住她玉手, 嘿嘿笑道:“如今你爹乃是刑部侍郎,好歹也是三品官,你身份也不低!” 她泪水朦胧。 忙跪下玲珑身段曲线展露无遗:“皇上您真是民女的贵人!民女如今想起在北镇抚司和你说的那般话,现在想起来,简直好生惶恐,甚是羞人!” 她脸蛋涨红。 美艳不可方物。 李燕云扶起她,一阵少女身上的淡淡清香飘入鼻孔,挑起她娇俏的下巴道:“对哦,你还跟朕说过,还为朕生儿育女的,如今想要反悔也晚了,皇子和公主你必须得生!” 闻他这般撩拨之言, 季诗诗心中又羞又喜,雪白的嫩面晕红点点,亮晶晶的妙眸中又是眼泪,又是笑意,神情复杂万分:“皇上!” 李燕云笑道:“叫夫君!” 这二字对她来说很陌生, 她脸如火烧,发烫万分,鲜润的唇瓣张合了几下,还是出了声:“夫——唔!” 她未说下去, 李燕云再也忍不住,凉唇覆了上去,大手拉掉她裙带,如狂野狼,撕碎她的裙袍,一时碎布漫天飘舞,落在了光亮的地砖上。 而后。 便是那飞鱼袍子也掉落在地。 她玉肩白嫩,丰腴地身子依偎在李燕云怀里,不敢抬首,如云的黑发衬托着白嫩娇美的脸蛋,简直让人难以压抑内心的渴望,李燕云忙拦腰将她抱起。 她羞的叮咛一声,脸蛋贴在李燕云胸膛,不敢看他,且听李燕云嘿嘿笑道:“后悔嘛,诗诗?” “不,不后悔!”她羞涩道。 声音如蚊鸣,小的几乎听不见。 李燕云朗声一笑,将她放在偌大的龙榻。 天空月色朦胧,紫禁城中宫灯如星,在这寂静的夜晚,乾清宫殿内,很快传来悦耳的吟乐之音,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神秘。 这一夜。 一道旨意传遍全宫,特封季朔为刑部左侍郎,其千金赐封季嫔娘娘,居于帝后娘娘的启祥宫另一偏殿。 翌日。 阳光甚媚。 乾清宫龙榻,身上盖着绣龙锦被的李燕云,在被窝中搂着季诗诗的身子,她早已醒来,一双亮晶晶漂亮的媚眼,一眨不眨地观察着熟睡的李燕云。 初为人妇,少女不在是少女,她香腮浮红,似比以前更加迷人。 气氛娴静,而又香甜。 岂料。 外面响彻太监的惊叫:“皇上,皇上不好了!” “何事?”李燕云慵懒的问了一声,眯着惺忪的眼睛,然后在怀里季诗诗的俏额啄了一口。 便听外面太监继续道:“——回禀皇上,一大早,御林军将军封不平前来报,说紫禁城外,京城大街,大批百姓游行!初步算来,少说几万人呐!说是援郎国,打倒法兰西,绝不让大宗丢失一寸土地!” 此话一出。 龙榻上的李燕云眼睛一睁! 第1047章 随朕出宫! 斜阳东升,晨风习习。 紫禁城以南的朱雀大街,人头涌动,如浪般的队伍,沿着街市,一个个举拳高喊:“打倒西方帝国,打倒拿破仑!援郎国!” 声势浩大,喊声震天。 粗略看来,便有几千余人。 兴许他们知道西方有个拿破仑,他的大军直逼大宗邻国郎国,如此一来,唇若亡,齿定寒。 理是这理。 可他们哪里会知朝廷的想法? 又岂会知道朝廷境边实则无忧! 毕竟大宗火炮陈列在境边,更是精兵强将把守着。且如若出兵援郎国,攻打拿破仑的大军,定中爱尔兰的下怀。 李燕云考虑的比他们还要多。 可没办法跟他们解释。 这一刻! 新闻的特点就显现出来了! 这一幕。 尽数落在立于午门城楼上的李燕云星眸之中,胳膊环胸的他一身黑色袍摆随风而飘,脸色寒的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李燕云皱眉问。 一侧的甲胄将领封不平。 他苦着脸忙抱拳:“皇上,臣将不知啊,这一大早的就闹出这个动静。” 李燕云冷道:“派人通知顺天府尹,让其派官兵将那些刺头尽数抓起来审问,游行队伍进行驱散,京城大街各大小商铺照常开门做生意。” 封不平道:“是!臣将这就——” “对了!”李燕云侧眸射去:“——记住,保证他们切莫发生踩踏事件,让他们安全散去!” “是!”封不平奉命前去。 “小张子!”李燕云叫道。 “奴才在。”小张子上前来。 李燕云远处那黑压压的游行队伍。 他叹了一声吩咐道:“派人告诉翰林书院的徐渭!” “让其撰写报纸,附上解释——大宗境边固若金汤,若有敌来犯,定有来无回!凡是大宗之民,定可安居乐业,无须惊慌。” “其他的让他看着让人撰写!” “能将消除百姓的恐慌便可!” 闻言。 小张子忙应声。 这件事,用前世的话说,也是个热点。报纸定然被争相购买,消息定然很快蔓延。且报纸价格相对低廉便宜,对百姓来说,也就几文铜钱的事。 一路上李燕云思考着。 到底是将此消息散布给百姓了,他登时想起一个人来。 养心殿内。 般若身前的李燕云,刚进殿来,他走至桌前,大手嘭的拍在桌案上,连茶盏都震响,他脸色寒的吓人:“程娥!” 般若很少见到李燕云生这么大的气,小妮子玉肩一颤,没有出声。 程娥忙慌的踏入殿来。 恭敬抱拳,玉面低垂:“臣在!” 李燕云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速速纠集五十名锦衣卫!” “是!”程娥忙退出殿去。 也正在此刻。 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启祥宫帝后娘娘驾到!” 继而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小皇子李初摇摆着跑进来,嬉笑着抱着李燕云的腿:“爸比,你会唱小星星嘛?” 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连般若都忍不住抿唇垂首偷笑。 岂料。 李燕云面若寒铁。 眉头一皱,垂目瞪道:“滚一边去!还唱他娘的小星星?唱个屁唱!” 见父皇凶巴巴的,小皇子李初吓的小嘴一瘪,瞅见暗黄色纱裙,腰背直拔的宁挽香抱着襁褓走了进来,小家伙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然后朝宁挽香跑来。 小胳膊抱着宁挽香修长的玉腿,就哭了起来,躲在宁挽香屁股后面,不敢看李燕云。宁挽香单手抱着襁褓,玉面如霜,美眸瞪着李燕云,玉手轻抚小皇子的脑袋。 她如仙凝立,面容美丽而又冰冷。 李燕云脸色变化甚快,适才还凶巴巴的,此刻冲宁挽香微微一笑:“老婆婆,你怎来了?” “五世孙,你凶他作甚?”宁挽香问。 李燕云无奈一叹。 背过身去:“朕有烦心事。” 宁挽香护犊子道:“那是你的烦心事,关初儿何事?——再者说了,你说话怎地不算话?我可是说过的,无论你带谁进宫,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她美眸乱转。 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 很明显。 她指的乃是季诗诗。 说到这个李燕云有些心虚,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他再如何生气,自是不忍与宁挽香发脾气。 宁挽香不光腹中怀着一个。 怀里抱着婴儿李逍遥。 后面还跟着一个李初。 她朝前走了俩步道:“那季诗诗还不错,适才在启祥宫我与她说了会话,她脾气我很满意——但五世孙,你要记住,下不为例!” 胆敢如此与皇上说话的,怕是没有几人。 她倒是跟个管家婆似的。 若在平时还好! 可李燕云正在气头上呢。 他脸色一黑怒道:“屁的下不为例!朕为国操劳,日里万机的,你们知道朕有多辛苦?脑仁整天转个不停!不就他娘的睡个女人,还给她名分了!” “这到底怎么了?怎么了!碍着谁了?朕是愧对百姓了,还是愧对谁了!” “哪个皇帝不他娘的几十个妃嫔!” “瞪,你瞪什么瞪?有本事连朕杀了,朕这个皇帝也不用做了!”李燕云双手叉腰,喘着粗气背过身去,这话说出,他很快就后悔了,心里一疼,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话说来。 般若小脸煞白。 她瞧向宁挽香。 只见。 宁挽香美眸如刀瞪着李燕云背影,李燕云的话如利剑插在她心头,这还是头一次五世孙这般与她说话,她玉拳紧握,眼圈微红:“五世孙!你的话我不满意——” 她嘴笨,心思单纯,没有更好的表达方式了,只能以‘不满意’三字来表达不满。 泪水在眼中萦绕,却倔强的没流出来。 她怀中的婴儿却哇哇哭出声来,抱着她长腿的李初,朝父皇咆哮:“不许说母后!” 此刻。 外面程娥进来抱拳,觉察到气氛不对,她谨小慎微道:“——启…启禀皇上,锦衣卫已纠集完毕!” 说完。 又面向帝后娘娘宁挽香,便等待皇上示下。 宁挽香淡淡地看了程娥一眼,单手拉着李初:“走,你父皇处理朝政,我们不便打搅!” “嗯!”一身小蟒袍的小皇子李初,他泪眼婆娑地望了李燕云一眼,胆怯地没在出声,小心翼翼跟在宁挽香身后而去。 程娥忙单膝下跪:“恭送帝后娘娘,恭送殿下!” 望着皇子和宁挽香的身影,李燕云有些心疼,暗叹,其实老婆婆教训的是啊。 朕哪怕再有烦心事,在宫中也是个丈夫,也是个父亲,怎能无端跟儿子还有老婆婆撒气呢。 他望向程娥:“走!般若,程娥随朕出宫!” 二人忙跟在他身后。 走至殿外。 放目瞧去。 瞅见长廊中。 宁挽香一行人的身影正缓缓行去。 李燕云故意大声:“——小张子,按照朕的吩咐,让御膳房做些好吃的,给启祥宫送去,帝后娘娘还怀着身孕呢,定要照顾好朕的帝后娘娘!” 小张子多精。 也高呼道:“奴才遵旨!” 长廊中单手抱着襁褓,一手牵着李初的宁挽香,她丽影一停,忍着心中的委屈,冷声娇叱:“不必!不需要!谁敢送来,我就教训谁——我们走!” 一干宫女太监吓了一跳。 看来她真生气了,李燕云苦笑摇头,朕真是自作孽,想起正事,他此刻也顾不上许多了,目光一扫:“——随朕出宫!” …… …… 阳光甚媚。 身穿黑色锦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出现在一个府邸门前,身后跟着几十位女子锦衣卫。 府邸门前。 十几个奇装异服的白人卫兵,瞧见这幅架势,他们摇头说no,并摆手。 显然想阻止李燕云进去! 毕竟李燕云曾说过。 要想进国使府,必须经过使臣的同意。 可恼火之下,李燕云顾不得许多。 一个眼色。 女子锦衣卫抽出刀来,架在白人卫兵脖子前,他们一时吓傻了,不敢再有丝毫阻拦。 李燕云带着程娥、般若、以及几十名女子锦衣卫畅通无阻的进入的爱尔兰国使府,李燕云顺势自般若小背上,当啷一声抽出天陨剑。 气势汹汹的进入院中。 “琳娜你给我出来!”李燕云震喝一声。 此话一出。 一间厢房的门打开,走出一个身穿格子及膝裙,脚蹬马靴,身形曼妙的少女,她纤细的小腿穿着白色及膝娃,看上去很是娇俏。 少女波浪卷的金发被蝴蝶结束成了马尾状,蓝色的美眸含笑的注视着李燕云,手里拿着水果刀,正在削着苹果。 见李燕云手拿通体发黑的长剑朝她走来。 琳娜丝毫不慌。 她边削苹果,边道:“夫君李大人,怎地有空前来?难道是…皇帝同意出兵攻打拿破仑的大军了?” 李燕云剑指琳娜。 他铁面冰寒。 冷眸如锋:“说!京城的百姓游行,是不是你散布消息的?是你挑起此事的?” “老子思来想去,除了你,没别人!” “你好大的胆子啊,胆敢干涉大宗的内政!” 琳娜对面前的天陨剑视而不见。 继续低头削着苹果:“是我散步消息的不假,可若说干涉你们大宗内政,只怕是夫君李大人言过其实了。” 她咬了一口苹果, 嫩唇咀嚼,香腮略红,美丽无边:“再说了,是他们组织成游行队伍前去的,夫君李大人,你怪不得我!” 四目对视。 瞅见李燕云眼中冒火。 她美眸笑意浓郁。 闭上双眸,扬起娇俏的脑袋:“若因为这个,夫君李大人想杀我,那你杀便是!” 这妞当真是狡猾。 竟然想用百姓逼朕出兵! “你当老子不敢?”李燕云手中天陨剑朝前一送。 第1048章 老婆婆真生气了! 院落中。 女子锦衣卫们和程娥以及般若身前,手拿天陨剑的李燕云,他手中通体发黑的天陨剑,剑芒几乎要刺破琳娜那雪白的脖颈。 但也是这一刻,李燕云停下了。 可丝丝鲜血自她脖颈沁出。 怕是若多入一分,她便没命。 而她如牛奶般白皙的美丽面容,毫无惧色,挺翘的瑶鼻下,那鲜润的嫩唇微抿,泪水自她眼角滑落,犹若娇艳的花朵,染了露珠,甚是美丽。 她神情复杂万分,有激动,有不甘。 李燕云盯她半天。 眯眼问道:“你真不怕死?” 琳娜睁开眼来。 她轻轻一笑,美绝天下:“怎么?夫君李大人怎么停下了?” 李燕云答非所问:“不怕,你哭个甚!” 她脸色一变。 瘪着嘴道:“你杀你的,我哭不哭关你何事!” 李燕云收回天陨剑,将天陨剑插进般若小背上的剑鞘,顺手搂着般若的小肩。 般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不由一红。 “我们大宗讲究的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杀你,我们与野蛮的蛮夷何异?”他哼道:“——但还有句话叫豺狼来了,我们有柴刀!” “到了大宗,就要遵守大宗的律法!” “你此举,间接干涉了大宗的内政,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不给你点惩罚,你定不涨点记性!——来啊!” 闻言。 程娥郑重抱拳:“臣在!” 李燕云盯着琳娜的清丽面孔:“将她押入诏狱,关一个月,她手下的卫兵,皆是如此!” “是!”程娥应声,一挥手,女子锦衣卫们上前去,押住琳娜,琳娜娇叱:“谢特,都放开,我自己会走!” 她极力的扭动着娇躯。 想反抗。 可没有皇上的令旨, 女子锦衣卫岂敢松开? 李燕云恼怒地扬起巴掌,啪的一声,打在她翘臀:“他娘的,给老子老实点!” 琳娜蓝色如精灵似的大眼睛圆睁。 饶是她是西方人,观念没大宗这般保守,可如此这般,还是羞的面红耳赤,银牙紧咬,美眸娇瞪李燕云,香腮如似滴血般娇艳。 周围一些女子脸上羞红间。 李燕云怒道:“带走!” 被女子锦衣卫扣押而去的琳娜,她雪肤透红,娇叱着:“夫君李,我恨你,讨厌你!” …… …… 诏狱。 大牢中光线昏暗。 肤若凝脂的少女,她娇身坐在那简陋的木榻,眼中茫然,垂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犹若一尊漂亮的雕像般,沉默不语。 很快。 圆木门一阵铁链作响。 她玉耳微动,瞅见李燕云似笑非笑,胳膊环胸的走进来,她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走至她面前。 李燕云的脚踩在她身边的木榻。 他胳膊肘抵在膝盖上,目光好笑地望着她:“琳娜姑娘,别装了,你的卫兵都告诉我了!” “真是失敬,没想到你竟然是爱尔兰女王的公主,还愣是称什么使臣!” 闻言。 她面淡如水。 微微瞟了李燕云一眼。 又看向别处:“既然夫君李知道了,那还不赶紧将我放了!” 话音一落。 李燕云笑了几声。 他脸色又倏然一寒:“说的轻巧!我告诉你,别说你是爱尔兰公主了,就是你们女王,若在大宗境内这般做,也一样不会放!” 她沉默不语,可浑身那股子高贵的气质,却是瞒不过李燕云的眼睛。 李燕云放下脚。 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继续道:“再告诉你,大宗暂时不想打仗,更不想战争,除非万不得已,你休想挑起大宗与拿破仑大军发生战事。” “若是郎国坚守不住,他们定会跟大宗求援,而如今他们尚未求援,你却在此挑事,琳娜姑娘,你好心机啊!” 闻言。 琳娜道:“有本事你将我杀了!” “杀了?”李燕云目光瞟向她:“嘿嘿,这倒不至于!” 说完。 李燕云目光打量这牢房:“好好待着吧,这里挺安静的,顺便好好想想该如何与我们大宗相处,可别跟之前似的,胡作非为!” 他狠心补充道:“否则,别怪大宗律法森严!” 望着这牢房。 想起童清湫也曾在此待过。 那会儿,哪里知道,童清湫后来会成为自己的娘子,一幕幕,一件件事,在眼前闪过,仿若梦中。 他嘀咕道:“说起来,这里住过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李燕云说的很小声。 可还是被琳娜听在耳中。 当他将要走出牢房之时,琳娜问:“哦?那人是谁?” 李燕云头也没回:“我的夫人!” 这人真是禽兽,连自己夫人都关!琳娜想着,美眸瞪向他走去的背影,她俏面坚韧万分:“夫君李,我告诉你,我会有办法让你放了我的!” 闻她之言。 走至牢房门口的李燕云,笑了几声,转过身来,目光射去,见她蓝眸含泪娇瞪自己,他也毫不在意:“是嘛?那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法子!” “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别觉得委屈!” 他转目吩咐锦衣卫道:“派女子锦衣卫守着!” “是!”锦衣卫抱拳。 …… …… 朝紫禁城去的一路上。 坐在马车的李燕云。 他掀开车窗观察一阵。 只见。 街市上都已恢复正常,再也没早晨时分那种游行队伍,且还有人喊着:“卖报,卖报!大宗日报,关于大宗境边的防御问题,一张报纸两文钱——” 只是。 天公不作美,蒙蒙细雨自天而降,可这浇灭不了李燕云的热情。 到了民间。 他顺便去花剑坊去瞧了瞧童清湫、又去了趟龙府,看看苗小婉、林诗音、与二人在榻上说了一个时辰的话,便又陪着怀了身孕的南宫灵儿、纪柔、以及陆双双待了几盏茶的时辰。 且水云间酒楼自然也没落下。 水云间的酒楼如今都是廖颜操持着,姜贞因怀了身孕,连廖颜都让姜贞尽量少忙活,见娘子们如此相亲相爱,李燕云心里甚微。 如此一来大半天下来。 小雨却还未有停歇之势。 本来还想去四合院看看邢芯,还有冯素冯姨娘,以及去沁春园瞧瞧陈圆圆的,但一想到宫中老婆婆与他置气呢,便朝紫禁城而去。 有时候娘子多,也是很惆怅的。 生怕冷了谁。 …… 沁春园。 由于下雨的缘故,戏园子的生意不是很好,锣鼓快板响彻间,身着戏服,身段玲珑,曲线甚好的陈圆圆,她衣袖挥舞间,唱着戏曲。 而台下。 却只有一名男子淋着细雨,目光含笑带双目呆滞地望着台上的陈圆圆,男子着一身蓝色小衫,面色刚毅古铜色,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倩影。 一曲作罢。 陈圆圆鞠躬退场。 男子忙起身拍手叫好,将衣袖中的钱银。 尽数朝台上抛去。 不多时。 男子用衣袖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正要离去之时,身后传来陈圆圆妙音:“公子!” 男子一愣。 转过身去,瞅见陈圆圆打着油纸小伞,正凝立于几步之外,男子立时面上浮笑:“圆圆姑娘!” 陈圆圆白嫩丽质的脸蛋温柔一笑:“适才多谢公子冒雨捧场!” 佳人姿貌,看得男子呆了几分。 见男子这般看着自己,陈圆圆脸上一红:“公子?” 反应过来,男子憨笑道:“哦…我,我也就看个热闹,不太懂戏曲,而且,都没什么人,圆圆姑娘不是一样唱的嘛。” 闻言。 陈圆圆掩唇而笑。 “公子有所不知!”陈圆圆朝前两步道:“戏班有规矩,一旦开嗓,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神明——故此,自是戏不可停。” 话落。 男子愧赧一笑。 挠头道:“原来如此!” 他傻笑道:“——倒是陈姑娘,你可别一口一个公子的了,我并非是什么富家公子,我就是个走南闯北送信的驿人,我姓李名自成,字鸿基!” 陈圆圆樱唇轻张。 略施福礼:“见过李大哥,李大哥,你瞧这阴天朦胧的,这伞你且拿去一用。” 见她嫩面毫无瑕疵,美丽无比。 李鸿基都不敢直视,生怕唐突了佳人。 他红着脸。 垂头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我…我就是个粗人,这点细雨算不得甚。风吹日晒,雨雪什么的,我都习惯了——只是,甚是喜爱陈姑娘唱曲,所以来的勤些,让陈姑娘见笑了。” 余光蔑见佳人望着自己。 他紧张道:“陈,陈姑娘,我先走了!” “明天你唱曲,我还来!” 瞧见他跌跌撞撞险些滑到的跑去,这幅傻乎乎的模样,仿佛自己是老虎,会吃了他似的,陈圆圆玉颜展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 …… 紫禁城。 启祥宫。 被宫女打着伞的李燕云,刚走到启祥宫宫门前,守门太监忙跪下:“奴才叩见皇上,皇,皇上,奴才……” 小太监支支吾吾的。 似有话想说,却不敢说出口。 “何事?”李燕云好笑道:“直言!” 小太监颤颤巍巍道:“回禀皇上,帝后娘娘说…说您若来了,不能让您进,否则就要教训奴才。” 看来老婆婆还在生朕的气!李燕云哭笑不得,举目瞧去,望着那正殿紧闭的红色殿门:“无碍,起来带朕进去,朕护着你便是!” 第1049章 难哄! 苍穹暗沉,细雨如丝。 毫无停歇之势。 启祥宫。 宫院中。 瞅着启祥宫正殿的朱漆大门,李燕云大步朝前而去。 侧殿的季诗诗、徐娘、都前来行万福礼,其他宫女太监跪倒一片。就连紫仙都拱手抱拳,紫仙脸蛋微红,悄悄的偷看李燕云。 只是他目光未曾看紫仙。 而是瞅着两个环肥燕瘦的嫔妃——季诗诗属于微胖型的,前鼓后翘的,娇身丰腴,眼睛清澈的如一潭秋水;徐娘则是亭亭玉立,娇俏万分。 李燕云心里搔搔,笑了两声。 上前握住季诗诗和徐娘的手,随便与二人说了一会话,手上占了几分便宜后,惹得两个妮子香腮通红。 徐娘语气撒娇略含幽怨道:“皇帝,我,我恨你。” 她鼓着桃腮。 杏眼含怨。 “哦?”李燕云奇怪。 点了一下她瑶鼻笑问:“为何恨朕?” 见二人打情骂俏的。 季诗诗抿唇而笑,不敢插话。 她身旁的徐娘则是解释道:“那日,你来启祥宫,你让我先沐浴,结果空等许久你都没来。” “让你沐浴等朕?”李燕云皱眉,思考了一番。 很快! 他一拍脑袋。 靠! 好像真有这个事! 那天老婆婆催着自己,说来启祥宫有话要与自己说。结果自己来了,经过徐娘时,还特地说让她沐浴等着自己。 后来。 与老婆婆说了会话便与老婆婆一起去御花园钓鱼了,再然后,竟然忙朝政给忙忘了。 李燕云暗叹,朕日里万机的同时,要想兼顾后宫这些娘子,真是不容易啊! 见徐娘此刻委屈的模样。 李燕云愧疚一笑。 在她小臀上拍了一下道:“朕那不是忙嘛!放心吧,今晚就陪你!” 徐娘面颊微红。 如若三月桃花般娇艳迷人。 她抿唇一笑,玉手拉着李燕云手腕,摇着娇身撒娇道:“皇帝,那你喊我一声宝贝。” 肉麻的情话。 听得周身女子一个个脸红如霞,浑身起鸡皮疙瘩。 而对李燕云来说,这无伤大雅。 李燕云捏了捏她的脸蛋,在她樱唇啄了一口:“好的——宝贝!你是宝贝——诗诗是小心肝。” 徐娘咯咯直乐。 “唔…皇上!”季诗诗羞的将脑袋埋在胸前不敢抬头。 诗诗这般,惹地李燕云哈哈哈大笑,又与她说了些情话,然后才带着般若和一些女子锦衣卫大笑着,朝正殿而去。 当皇上走远。 紫仙冷哼一声道:“你可真骚!” 说着。 紫仙转身朝偏殿而去。 “啊?”季诗诗惊叫一声。 徐娘笑容褪去,拉着季诗诗的手,目光如刀盯着紫仙的背影,跟诗诗笑了笑:“没事姐妹,紫仙说的是我!” 季诗诗惊讶红着小脸奇怪道:“徐嫔…这位紫仙姑娘,到底何人?你好歹也是皇上的嫔妃,她怎敢如此说你。” 徐娘拉着季诗诗道:“她可不简单!” “帝后娘娘是她师祖!” “而她本身就是江湖上幽冥门的门主。” “不知怎地!” “她就是看我不顺眼,一开始我还忍着,后来我就不惯着她了,反正她不敢拿我如何!而且——” 徐娘四处看了看。 压低小声凑近诗诗耳边道:“这个紫仙一直暗恋我们皇上夫君呢,我怀疑是吃醋了,而且,她说我骚,照我说,别看她故作清冷,实则她可比我还骚!” “我和皇上夫君在榻上那样,她还偷看过——” 季诗诗轻张嫩唇,美眸圆睁。 皇宫中套路可真深,有点想回农村。 徐娘的话,简直一句一个大霹雳,让季诗诗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不过徐娘心中甚爽,她唇瓣如弯月,白皙嫩面浮笑,瞅着紫仙远去的背影。 说死对头的坏话,其实真的很痛快! …… 启祥宫。 正殿内。 李燕云笑嘻嘻的走进来,只见殿中一身暗黄色纱裙的老婆婆,正在踱步,哄着怀里襁褓中的婴儿李逍遥,对进殿的李燕云视而不见。 想起养心殿,五世孙那般与她说话,她心中便是一阵不满意,或者说,那是五世孙第一次那般态度与她说话。 她如瀑的黑发自脑后发髻垂在腰间,长身直拔,貌美过人,玉面如玄冰。 语气温柔却温柔的哄着怀里的婴儿:“乖,不哭,不哭!” 且玩拨浪鼓的小皇子李初。 他瞅见父皇来了,如见魔鬼似的。 竟然忙不迭的跑到宁挽香身后,抱着宁挽香的长腿,眼睛忌惮的看着李燕云,之前李燕云在养心殿那般吼他,着实给李初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震颤。 他心里一疼。 嘿嘿笑了两声:“来,儿子过来,父皇抱!”李燕云蹲下张开手臂道:“过来,父皇教你唱小星星!” 李初摇头,小身子躲在宁挽香屁股后面,不敢露头。 李燕云尴尬无比。 仰面瞧着宁挽香。 他起身道:“嘿嘿,老婆婆,那时候在养心殿,是朕……” 宁挽香侧眸朝殿门瞧去,打断他的话,同时吩咐奶娘将怀中婴儿三皇子,抱去喂奶,便拉着李初坐在圆桌前,一起吃着点心。 如此一来。 看来老婆婆是想跟朕冷战啊! 别的不怕,就怕不说话的。 李燕云在殿内仿若是空气般,他心中苦涩,微微轻叹正色道:“老婆婆,朕知道,在养心殿那般,是朕的不是,朕不想找理由,犯了错,就该承认,这是你说过的。” 宁挽香沉默,不搭理他。 与李初继续吃着绿豆糕。 或许与其他娘子,她可以嘴上花花,可这些对宁挽香根本不起作用,他又岂能不知。 他干咳两声,朝她面前行去。 在她身旁坐下,认真道:“而且夫妻间,哪有不闹矛盾的,无非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她依然沉默。 李燕云垂下头去:“——你若不理朕,朕也无话可说,只是——朕是来跟你告别的!” 他眼角余光观察她。 她小嘴刚要咬上绿豆糕,动作却僵停住了。 李燕云心里一喜。 他面上故作黯然,继续道:“明日一早,朕就去高丽了,你如此跟朕闹别扭,看来你是不想去了,既然如此,朕去高丽这段时日,你在宫中一定要好好的——老婆婆,朕爱你!” 言真意切的说完。 他脸转过去。 装模做样的揉了揉眼睛。 然后。 叹口了口气,起身朝门走去:“好好保重!”他脚步不停,走的极慢,心中暗数,一!二!三…… “站住!”背后传来老婆婆的嗓音。 干的漂亮!他差点笑出了声,眼圈通红的他,佯装严肃的模样,转过身去,下巴故意颤抖:“老婆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只见。 宁挽香轻轻起身。 她寒着玉面。 脸撇一旁,美眸在眼眶中飘忽乱转,美绝人寰的面孔一本正经:“你,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六世孙初儿,你不该那般在养心殿对他吼的。” 她略带哭腔。 闻言。 李燕云嗯了一声:“没错!——老婆婆说的对,来,六世……呸,来,儿子,朕抱抱!” 李初还是有些怕父皇。 抱着宁挽香的玉腿,不敢前去。 宁挽香轻抚李初的小脑袋:“去吧,没事,他若敢再对你吼,我,我永远不理他了。” 有了宁挽香这般保证。 李初才缓缓朝李燕云行去:“父…父皇!” 小家伙小嘴瘪着。 一副要哭的模样。 “嗳,儿子!”李燕云心都酥了,语气温柔不少,一把将走到近前李初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在儿子脸蛋啵了一口:“乖儿子,不怪父皇了好不好?” “嗯!”小家伙匍匐在李燕云怀里哭了起来,这幅父子温馨的景象,瞧的宁挽香心里温热万分,如暖阳照射,心里很是满意。 李燕云轻抚李初的后脑勺。 将儿子哄得情绪稳定后。 李燕云毅然决然的起身:“老婆婆,你好好保重,朕不离开启祥宫,先去偏殿与徐娘睡觉,好好检讨一番,明日就启程,若有事,你随时叫朕——” 他朝外走去。 “五世孙!”宁挽香道。 他再次停下脚步:“怎了老婆婆?” 她急急朝此行来:“你,你答应过我带我一起去的!” 李燕云心里暗喜。 他叹了一声,转过脸来正经道:“可是,你还生朕的气——” 宁挽香脸上嫣红,严肃道:“不生气了!但你要答应过我,要带我一起去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得算话才是!” “真的?”李燕云上前抱住她柳腰,猛然间笑了两声道:“真的不生气了?既然如此,过阵子朕带你一起——” 说到此处,李燕云一停。 靠,得意忘形了。 见她美眸诧异。 李燕云嘿嘿笑道:“不是明天,朕临时改变主意了,先处理好朝政,再前去——唉?”李燕云握住她打来的玉手得意道:“——哼,幸亏朕早有防备!” 宁挽香眼神藏笑,另只手忽地重拍而去。 啪! 脆响响彻,继而是小皇子的笑声。 不多时。 李燕云捂屁股走了出来,龇牙咧嘴地暗想,老婆婆用力可真够猛的,朕的屁股都敢拍。 侧殿中。 暖阁内,榻前摆着凌乱的衣袍宫裙,旖旎之声不知响彻了不知多久,只是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宫灯早已点燃。软榻上俏额些许细汗的徐娘,她眉目嫣红地望着闭目养神的李燕云。 她嫩唇弯如月牙。 一脸灿烂的微笑。 亮晶晶的眸子中满满的爱意,而李燕云不用看仿佛都知道她在看着自己:“这么看着朕作甚?” 她轻道:“皇帝,你喜欢紫仙么?” 李燕云诧异:“为何这么问?” 暖阁中二人这般说来。 殿内另一个暖阁中躺在榻上的紫仙,她微微一愣,侧耳窃听,美丽的玉面又几分期待。 第1050章 神仙哥哥来了 启祥宫,虽然不小,但大部分宫女和幽冥门那些女子,皆是睡大通铺。 紫仙不是一般人。 她乃是幽冥门门主! 睡大通铺的话,自然是委屈了她。 故此。 也是一宫之主帝后娘娘宁挽香,特允许她可居于侧殿。 此刻。 徐娘和李燕云对话,以及之前那羞人的声音,都好巧不巧的落在紫仙耳中。 躺在软榻的紫仙。 她心儿噗通直跳。 睫毛弯翘的媚眼一眨不眨,静静的听着那边暖阁中二人的对话。 紫仙心里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徐娘笑道:“你就告诉我嘛,你对紫仙姑娘,到底是怎么个看法?” 李燕云想了一下道:“没什么看法呀!徐娘,你此话到底何意?” 徐娘故意大声道:“皇帝,你可不知道,有时候半夜,我时常听见紫仙姑娘说梦话呢。” “说梦话?”李燕云来了兴趣:“哦?紫仙姑娘都说什么梦话?” 徐娘妩媚一笑:“她呀,半夜的时候,喊着‘杨公子不要’然后自己在那喘,也不知怎生回事呢,就好像我适才那样——” 说着。 徐娘玉颜嫣红如盛开的红玫瑰,艳丽的不可方物,心里则是暗想,让你装清高,非得在皇帝夫君面前,撕破你的面具不可。 李燕云一时没回过神,发呆半晌。 这般话来。 另一间暖阁内。 紫仙气的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尤其是当听到李燕云爆发而出的笑声,紫仙更是恨徐娘,这可恶的徐娘,竟然如此胡言乱语,可恶之极! 她脸如涂脂,红的发烫,被火烛映的格外柔和美丽。 她迟疑一阵,秀眉微蹙,徐娘说的惟妙惟肖,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难道做梦的时候,真的喊了? …… …… 这俩日,李燕云比较繁忙,除了关心那蒸汽机的研造,还与两个大臣商议如今的大宗战略格局,并责令兵部,秘密运送手榴弹前往郎国边境。 防止那拿破仑攻破郎国,朝大宗攻来! 即使拿破仑能攻破郎国,李燕云相信拿破仑也统治不了多久,毕竟法兰西离郎国太过遥远,拿破仑战线拉的又长。他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子民。 再说了。 若论军备,大宗在当今世界怕是首屈一指,傲视群雄的存在。只不过李燕云不想让大宗在与他国发生战争,除非万不得已,毕竟战争是极为残酷的。 至少现在不想主动发动战争。 闷头发展,才是王道。 而蒸汽机的一些所需零件材料,也都在安妃梦涵的带领下,责令朝中相关人等制造,没有那工具,就收工做,可以说万分艰难。 说白了,蒸汽机不光可以军用,更可以为百姓带来不少便利,这玩意自然要研造出来。 有时候李燕云就在想,若是自己不是皇帝,兴许自己不会关心这么多,没事与老婆们睡睡觉,岂不美哉。 但身为皇帝, 肩膀上挑着的可是大宗万千子民! 不过,本着劳逸结合,这两日闲暇之余,本想后宫每个宫去看看,为了江山考虑,顺便播种一番。而白妃的承乾宫,成了棋牌室,自然省去李燕云不少麻烦。 这一日。 终于雨过天晴。 李燕云自魏灵容钟粹宫出来,便朝咸福宫而去,说起来,也好久没见过富察琳琅了,倒是有些想这小妮子了。 咸福宫。 此宫院之主,乃是富察琳琅所居之处,当李燕云被般若,和程娥一些女子锦衣卫簇拥而来时,李燕云特没让太监禀报。 刚进宫院。 蓦然瞧见。 花园边,几个宫女的身前,一个身穿襦裙的娇俏身影,她手中拿着小锄头,正细心的为那些花儿除草,青丝如瀑的她,神情专注,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 微风吹来,发丝微飘,裙裾因风而动,身影美丽的仿若花中仙子般,直让周围争奇斗艳的花儿都成为了陪衬。 李燕云胳膊环胸笑着喊了一声:“琳琅!” 闻言。 富察琳琅娇躯一颤,白嫩小手中的小锄头掉在泥土上,她大眼睛圆睁,宫女跪下时,她猛地转过头去:“神仙哥哥?” 她面上显出灿烂如花般的微笑。 葱指提起裙摆。 忙忙朝李燕云跑来:“神仙哥哥!” 一阵香风入鼻,富察琳琅猛地撞进李燕云怀里,一蹦一跳道:“神仙哥哥,你怎么来了,琳琅好想你。” 李燕云哈哈笑道:“想朕,为何不去前宫找朕?怎地没你那些姐姐们精明呢,她们呐,若是想朕了,就去前宫找朕。” 富察琳琅小脸通红。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怕打搅神仙哥哥处理朝政,我爹跟我说过,嫁夫随夫,三从四德——不能给夫君增添麻烦的。” 她亮晶晶的蕴眸认真的望着李燕云。 这话说的李燕云心中感激涕零,头一垂在她俏额亲了一口,富察琳琅心里甜蜜万分,欣喜道:“神仙哥哥,般若看着呢——” 李燕云恍然大悟:“是哦,琳琅提醒的对!咱们岂能让般若光看着?都有份!——般若,来,让朕亲一口先!” 此言一出。 般若小脸涨红,吓的忙忙后退。 富察琳琅痴痴笑着:“哪有,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啦——” 小妮子被李燕云逗的花枝乱颤。 撩逗了她一会。 李燕云牵着她的小手,在花圃前散步,望着千娇百媚的百花,赞道:“你这丫头细皮嫩肉的,真看不出来,这些花儿竟然都是你亲手栽种的。” 富察琳琅笑道:“昔日在女真富察府,我也亲手种过不少花儿呢,看着自己埋在的花种,慢慢长成漂亮的花儿,觉得甚有成就。” “而且,子媚姐姐也很喜欢我种的花。” 看来她与侧殿的卓子媚相处的不错。 李燕云哈哈一笑。 与她进了咸福宫正殿,小妮子皱着小眉,歪着脑袋道:“神仙哥哥,听子媚姐姐说,她也有跟我一般大的妹妹,叫卓子瑜?” 李燕云轻抚她俏脑袋道:“没错!” “到时候带进宫来,与你一起玩如何?” 他正色道:“神仙哥哥我让子媚住在侧殿,而子瑜住在另一个侧殿,这样咱们琳琅就有玩伴了。彼此还能促进感情,没事的实话,我们一起睡觉培养一下感情。” 他内心一叹,别说是做了。 他爷爷的,光想想都他娘的刺激啊! 富察琳琅到底是清纯, 一时脑子都没拐过弯来,脸上通红,垂首不语。 “不对!”小妮子反应过来,撅着鲜润的小嘴,小眉一皱,想了一下道:“神仙哥哥,一般人不能住在宫院中的,那岂不是子瑜,也要成为神仙哥哥你的妃嫔了?” 此言一出。 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 朝外瞧瞧,生怕子瑜听到似的。 然后转过身来跟小妮子道:“哈哈,琳琅啊,说真的,你神仙哥哥我,确实与子媚的妹妹子瑜有些暧昧,但子媚尚且不知,可千万不能与卓子媚说啊!” 见神仙哥哥一副紧张的模样。 富察琳琅深感好笑。 忙不迭点头应声:“放心吧,神仙哥哥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守信做到的,神仙哥哥听说秦姐姐回来了——” 琳琅真是乖巧。 李燕云感动的亲她脸蛋一口。 “嘿嘿,没错!在路上我与她说关于咱们琳琅的事,你秦姐姐也很喜欢你呢!”李燕云说话间,同时欣赏着小妮子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错觉,愈发觉得琳琅发育的越来越好了,少了些青涩,胸前渐鼓,虽然没其他娘子那般大,却也有些曲线了,且小臀挺翘。 娇身如含苞待放将要熟透的荷花般,甚是诱人,感觉到神仙哥哥的目光,她脸浮红晕,犹若滴血,娇俏不已。 为李燕云倒了杯茶后, 李燕云嘿嘿笑道:“来朕怀里坐,有按摩的功效哦,说起来般若也坐过,她很了解的。” 有按摩的功效?富察琳琅乖巧的嗯了一声坐在他腿上,奇怪道:“神仙哥哥,怎么个按摩法?” 幽香传入鼻孔。 李燕云荡笑道:“嘿嘿,一会就有了!给它点时间,对了琳琅,你今年过完生日,就十七了吧?等到你过完这个生日,咱们做些夫妻间的事,你意下如何?” 富察琳琅羞涩地点头。 神仙哥哥也与她说过不宜过早那啥的。 犹豫半天。 声细如蚊,娇羞道:“神仙哥哥,记得去年你给我过的生日,带我飞上高空,鸟瞰山河,我至今记忆犹新…咦?好奇怪,”她皱眉道:“神仙哥哥,我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给——” 她奇怪的扭了下身子。 “是嘛?”李燕云差点哼出声,忍着酸爽一脸正派道:“琳琅啊,有没有感觉到还可以动呢,这就是朕所说的按摩,慢慢感受一下。” 富察琳琅黑眉下大眼睛圆睁,白嫩的俏面满是惊讶,似反应过来,她“呀”的一声轻叫,脸红如霞:“神仙哥哥,你坏死了!” 此举引的李燕云爆发朗声大笑,没事逗逗年龄尚小,心思单纯的娘子,当真是一件美事。 连外面吃一堑长一智的般若都知道。 好老虎哥哥定然又使坏了! 与琳琅说了会话。 李燕云牵着她的小手朝侧殿而去,正派无比道:“琳琅啊!” “平日朕比较忙,难得来一次。” “今晚神仙哥哥不走了,我们一起与你子媚姐姐躺在榻上,说说话,谈天说地,讲故事,你觉得如何?” 刚要说好。 富察琳琅脸红嘀咕道:“只…只是说说话,讲故事么?” 第1051章 那妞绝食? 这一夜,李燕云自然是在咸福宫待着的,也并非如他所说的仅仅是说说话讲故事,身为血气方刚的好男儿,该做的事自然不能少。 翌日。 奢侈豪华的偏殿内。 软榻上。 李燕云迷糊的睁开双眸,发现榻上的富察琳琅和卓子媚都已不在,回味着昨晚的欢愉,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揉了揉眼睛。 “皇上吉祥。”立于榻旁,双手捧着锦袍的俏宫女恭敬道。 躺在软榻的李燕云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昨晚运动,加上这一觉睡的很饱,很是舒坦,神清气爽的。 他懒洋洋问:“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还有一个时辰,便是晌午!”宫女眼脸微垂,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都快晌午了?这一觉朕睡这么久! 李燕云掀开被子起身。 他拿起旁边的龙裤衩自顾自穿起来。 神色慵懒吩咐:“为朕更衣!” 他浑身未着寸缕,俏宫女眼中余光瞧见,小嘴轻张,呆了几分,红着脸应“是”很是羞涩。而李燕云则是不在意,他早已习惯了。 更懒得逗宫女。 被宫女服侍穿上常服锦袍。 同时。 李燕云跟宫女打听卓嫔和富察琳妃去哪了,才知一大早的,卓嫔和富察琳妃,生怕吵醒他,吩咐宫女让他多睡会,便都各自去忙活了。 侧殿隔间。 着浅黄色素裙的卓子媚,端庄直背的坐在桌案前,左手拦着右手的宽肥花袖,右手执笔,在宣纸上画着竹子,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她精致白嫩的玉面很是专注。 以至于李燕云站在她身后,她都没注意。 李燕云暗赞,不错,朕的女人,擅长琴棋书画的皆有,而且各个都能生儿子,各个都貌赛天仙。 他微微一笑夸道:“不错!” 卓子媚玉肩一颤。 回眸瞧来,她红着俏脸一笑。 她忙立起身子:“皇上你醒了,嫔妾给皇上行——” 李燕云环住她纤腰:“欸?——就你我二人,没那么讲究,朕听侍女说,琳琅去给花浇水了?” 见皇上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想起昨夜在他身下承欢的情景。 她脸红过耳,娇艳欲滴,丽质的无言以喻。她嗯了一声羞涩道:“富察琳妃娘娘,一大早的就去为花儿浇水了。” “她常常亲自为那些花浇水,说是怕宫女掌握不住水量,对她的花儿不好,甚至她都给那些花起了名字,还有两束她觉得最好看的花,她说一束代表神仙哥哥,一束代表她——” 闻言。 李燕云心里暖如阳照,感动不已,富察琳琅这小妮子,感动死朕了,以后多奖励她几个龙嗣才是。 “只是——”卓子媚欲言又止。 李燕云奇道:“怎了子媚?” 她脸蛋涨红。 看他一眼后,依偎在李燕云胸前,玉指在他胸前画圈圈,娇柔道:“只是皇上,你为何昨晚不碰琳琅,就只碰我呢——” 说完。 她再也不敢看李燕云,唔的一声,无力的倒在他怀里,垂着娇俏的脑袋心中涌起浓浓的幸福之感:“昨晚真是被皇上折腾死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 轻抚她滑腻的柳腰,戏她道:“碰你还不好?这样咱们子媚能早些怀上龙嗣。” 她眼中尽是羞涩,不敢说话。 李燕云笑了两声,正色道:“朕曾在书上看过,说是年龄太小自然不能行事,否则对她身子骨不好。” 闻言。 卓子媚脸上满是亮晶晶的笑意,又多了几分温柔,有此体贴的皇上夫君夫复何求。 李燕云继续道:“嘿嘿,正因为如此,所以朕一直未曾碰过琳琅,不过亲亲抱抱还是有的——嘿嘿,对了,子媚,你的画着实不错!” 李燕云目光落在桌案上。 她脸红如霞道:“——自小就有的爱好,与我弟卓思远,还有我妹卓子瑜一起走南闯北的做生意,这个爱好便撂下了。” 她笑道:“如今闲来无事,便画上一画,有一次被琳琅撞见,她说也想要一副,于是,这张是画给富察琳妃娘娘的——”子媚脸上黯然幽叹道:“——每次看见富察琳妃娘娘,都能想起我妹!” 想不到如今富察琳琅与子媚处的果然不错。 李燕云甚是欣慰。 又见她表情凄然。 他心中一柔,拥她入怀:“——无碍,以后朕定会将子媚和卓思远接回京城的。” 卓子媚内心稍安。 她轻轻嗯了一声。 且听李燕云继续道:“——而且,你比小琳琅稍大一些,喊她妹妹就可,这小丫头仗义,你对她又这般好,她自是不会介意的。” 卓子媚掩唇而笑:“皇上,你真了解她,她也如此与我说过,可是我觉得,规矩便是规矩,所以我才一直没敢那么喊她——” 子媚虽是比富察琳琅芳龄稍长。 可论宫位,自是比富察琳琅低,小琳琅毕竟是咸福宫一宫之主。 李燕云哈哈笑了两声:“无妨,非正式场合,喊她妹妹就是,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说话间,李燕云脑子中浮现一个景象,乔沐雪、乔沐霜、卓子媚、卓子瑜、到时这两对姐妹四人共侍一夫,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 他眼神迷离。 这他娘的。 光想想都刺激无比! 卓子瑜嗯了一声后。 半天没听他开口说话。 她好奇地扬起头来。 当瞧见皇上脸上光着银荡的微笑,望着她,一时间她心惊万分:“皇上?你怎了?” “啊?哦——”李燕云干咳,一脸正色望着她娇美的花颜:“没事,朕是在想该吃点什么早膳——来啊,传早膳!” 宫院内。 李燕云刚自侧殿而出。 只见凉亭中,般若正与富察琳琅,两个妮子有说有笑的说着话。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女,相处的不错。 瞅见李燕云走来。 “好老虎哥哥!”般若忙起身。 “神仙哥哥!”富察琳琅小跑过来。 这两个称呼叫的!李燕云朗声大笑,搂着富察琳琅的身躯,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玩着,朕要去前宫处理下朝政。” 富察琳琅乖巧的应了一声。 她甜甜一笑两个梨涡显现:“没事,神仙哥哥去忙,我一会与卓嫔姐姐去找飘儿格格,一起去御花园玩。” 飘儿前身与富察琳琅,二人一样同是前金女真人。 她与飘儿走的近不奇怪。 李燕云倒是意识到一个问题,看来自己这些娘子老婆,实则不是每一个关系都不错。 实则也是扎堆般的相处着。 譬如圣姑白妃、柳如是、朴知恩、令贵妃她们几个玩的不错,而小琳琅又与飘儿、子媚她们玩的不错、若论宁挽香她们,则是与秦芷彤、童清湫、穆红缨这些关系不错。 至于龙府的更别说了,自然是林诗音与苗小婉她们相处的感情更深些。 这一下子分成好几派! 得亏没斗起来。 否则真有好戏看了!走在宫道中的李燕云朗笑几声,不过无碍,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夫君,好歹都是一家人。 养心殿内。 李燕云看了会奏疏,奏疏上则是大宗国的一些内政,好算两阁大臣张居正和袁自如,都是人才,一些内政都处置的不错。 当然。 二人互相制衡间,还有督察院监督着,自然是蹦跶不出什么大动静。 且每次两阁批完的奏疏,李燕云若在时,就由他来过目,他若不在京城,自然便有上官皇后观阅。 不知多了多久。 连茶李燕云都喝了好几倍,总算将奏疏看的差不多,这时候,太监小张子进来禀报说诏狱来人要见皇上。 很快。 在李燕云的同意下。 进来一个女子锦衣卫。 “礼就免了,直说何事?”李燕云放下奏疏,端起茶盏,还没抿上几口,茶盏被他摔在地上:“你说什么?那琳娜她…她绝食了?她多久没吃东西了。” 李燕云有些难以置信。 这妞当真是有一种不服输的架势,竟然用绝食来对抗他。 身穿锦衣卫服饰的女子,抱拳道:“回禀皇上,已有三天!” “三天?!”李燕云怒道:“为何现在才说?” 锦衣卫吓的跪下:“皇上,都怪臣,一开始臣以为她饿急了,自然会吃东西,谁曾想,这几天她竟然一直不吃东西!” 李燕云不是怕她死,而是怕她的死,会影响大宗日后与爱尔兰的关系。毕竟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才能提升大宗的实力和经济。 “起来吧!”李燕云揉了揉额头,颇感头疼,这琳娜当真是想死么? …… …… 隶属于北镇抚司管辖的诏狱。 光线不是很亮的圆木牢房内,着格子裙的少女,她面朝墙壁,侧躺在木榻上的干草上,娇躯曲线玲珑,背影俏丽。 一阵锁链声入耳。 她娇躯动了动,美眸一睁! 黑色锦服的李燕云,走了进来,他双手插在腰间的腰带里,皱眉望着地上早已凉透的饭食:“琳娜姑娘,这是故意跟我们大宗朝廷作对啊!” 躺在木榻的琳娜没有说话。 李燕云白眼一翻:“你当真以为如此,我们会放了你嘛?” 她依然不说话。 哎呀喝! 真是惯的你! 李燕云恼火的上前,扬起大手‘啪’的一声重拍于翘臀上,她啊地一声惊叫,在榻上坐起,瞪圆了美眸望着李燕云。 犹豫半天。 她才开口。 “你,你可恶!”她眼中蕴泪,玉肩颤抖,连那头金色头发都凌乱的跟鸟窝似的,还有些许干草沾在头发上,模样比起几日前,此刻倒显得极为狼狈。 连唇瓣都干的破皮。 模样甚是凄惨。 在李燕云看来,她这属于自讨苦吃,关你可没让你不吃饭呐! 李燕云怒道:“为何不吃饭!” “我吃不吃关你何事?”琳娜娇哼一声,想了一下,没好气道:“——要想让我吃饭,你就把我放了,否则我宁死不吃,就让我死在这牢房中好了!” 刚想躺下,生怕李燕云又打她那里,又坐了起来。 她眼中满是倔强之色。 银牙紧咬,如固执的母狮子,针尖对麦芒分毫不让,甚有风韵的脸蛋上流淌着亮晶晶的泪水。 第1052章 躲床底! 诏狱。 牢房内。 李燕云瞅着她这幅架势,心中暗觉这琳娜当真不是平凡之辈。竟然如此刁滑,依稀记得她说过,会有办法让他将她放了。 谁曾想。 竟然是绝食这个办法。 有一点李燕云肯定的是,她也是笃定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饿死,否则大宗与爱尔兰的关系,势必会受到影响。 毕竟她的性命与两国利益比起来。 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李燕云被她气笑了:“把你放了,你才肯吃饭?” “没错!”她脸蛋本就白嫩,如此之下有些惨白,娇躯肉眼可见的颤抖,可见气力不足,如若这样下去,怕是坚持不了几日,便有性命之忧。 即便如此。 她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气势。 泪眸娇瞪李燕云! 与她对视良久,权衡利弊之后。 李燕云叹了口气。 “你赢了!”他胳膊环胸,闭上眼睛道:“来人,将她扶出去!” “是!”程娥进来。 岂料。 刚走没几步,却被琳娜拒绝:“不!” 她小巧地嘴角勾起,露出胜利般的微笑:“我要夫君李大人,背着我!” “你他娘……”李燕云睁目瞪她,手指着她,又见她一脸倔强的看向别处,他指去的手颤抖两下,然后紧握成拳,背对着她,咬牙切齿狠狠道:“——你是真作啊!上来!” 李燕云牙齿紧咬,腮帮气的鼓起。 身后榻上的琳娜,她惨白而又美丽的玉面笑容一闪而过,亮晶晶的眼眸中刁滑尽显,下榻后,颤颤巍巍走到李燕云身后。 她以命令般的口吻道:“蹲下,这样我够不着!” “妈地!”李燕云无奈的蹲下。 她嘴角勾起,娇躯朝他宽硕的后背一扑,光洁如玉的皓腕勾着李燕云的脖子:“背我回府,如若不照做,我就饿死给你看!” 李燕云恼怒的起身,能清晰感觉到背上的那两个娇软,但他无暇顾及,警告她道:“记住,再敢有其他要求,我就——” 还没说完。 却被她打断。 “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她展颜一笑,顽皮道:“——夫君李,记得放了我的卫兵,否则即便到府,我也不吃东西!” 李燕云圆目大睁。 当真有把她放在榻上,狠狠打一番她屁股的冲动!如此方能解气! 他深呼吸几口气。 努力不让自己爆发! “好,好好好!”连说几声好之后,李燕云强颜微笑,恼怒道:“——老子答应你!” 当即吩咐锦衣卫们放了那些卫兵,并说拘禁于他们的驻大宗的国使府,一月内不得出府,从硬禁,改成了软禁! 牢房前的般若见好老虎哥哥背着琳娜,她抿唇而笑。向来都是好老虎哥哥欺负人,没想到今天,好老虎哥哥却被作弄了。 很快,那些卫兵被放出来。 他们一个个单手斜放于肩膀,冲琳娜,用他们国家的语言喊着:“殿下!” 兴许是太过虚弱。 琳娜惨白的玉面笑了笑,脸蛋便贴着李燕云的背,闭上了眼睛。 李燕云无奈,双手勾着她的长腿,背着她走出诏狱。 后面则是跟几十个锦衣卫。 诏狱外。 马车前。 本以为她虚脱的睡着了,想将她放在马车。 哪知。 背上的少女道:“不,不许耍赖!背着我……走,走回去!” 她有气无力的说着,就这么搂着他的脖子,被他这么背着,她心里有一种胜利的喜悦,同时,还夹杂着说不出的温暖。 盯着李燕云侧脸看着的她,连眼神都发生了几分变化,亮晶晶的蓝眸,满是笑意。 李燕云叹了口气。 在她臀上拍了一下:“你他娘的,不愧是公主啊,你是真矫情!” 不知怎地。 被他这般打了下,她脸红如火烧,却再也升不起几分气恼,象征性的发狠道:“你真是可恶!” 就此。 一路上二人无话。 她闭上美眸慵懒的在他背上安睡,无视街市的喧闹声,好算那国使府离此地不是很远,两盏茶的时辰便到。 …… …… 爱尔兰驻大宗临时国使府内。 厢房外。 李燕云仰面望着蓝空,胳膊环胸,迎着甚是明媚的日光,与般若立在门前,不多时程娥走了出来。 “她吃了?”李燕云侧眸瞧去。 程娥脸上一红,抱拳道:“没有,她,她说让您亲自喂她,否则她宁死不吃!” 李燕云指着程娥,深吸几口气:“我……你,你边站着去!” 说完。 他走了进去。 “是!”程娥红着脸站着般若一旁,与般若对视一眼,二人抿唇低头而笑,能让皇上这般,着实少有人来,怪只怪那个女人身份太过特殊了。 两个妮子虽然不懂国家大事。 但也知,这个爱尔兰公主不能死,尤其是在大宗出事,那定会影响两国关系,为了一个性命影响两国子民,甚是不值当的。 厢房内。 李燕云走了进来,只见坐在软榻上的琳娜,经过梳洗,她气色好了不少,雪白的面孔如凝脂,眉若远山,一双清澈的蓝眸望向寒着脸走进来的夫君李大人。 她惨白而又美丽的面孔浮笑:“夫君李大人,是进来喂我喝粥的么?” “是!”李燕云面无表情道,顺势端起软榻前木几上的粥碗。 “那有劳了。”她笑道。 “你还挺客气!”李燕云坐在榻上,用瓷勺在碗中搅拌数下,舀了一勺递至她干裂的唇前,冷道:“张嘴!” 琳娜望着袅袅的热气:“你给我吹吹——” 李燕云:“……” 他拿着汤匙的手颤抖几下,咬牙切齿道:“老子警告你,别太过分!” 她沉默不言的目看它处,一副你不吹,我就不吃的架势。 李燕云翻了翻白眼,最终撅着嘴唇,‘呼呼’的吹了两下,然后递在她唇前:“张嘴!” 她瘪着笑,轻张小嘴,细细咀嚼,心里竟然升起一股难言的甜蜜,仿佛比口中的粥还要香甜。 见她终于吃东西了, 李燕云暗松了口气! 一碗粥下肚,她脸颊恢复了血色,美艳无比:“我还要吃!” 李燕云冲外面道:“来啊,再端几碗来!” 不多时。 软榻前的木几上多了几个空碗,甚至吃完还要李燕云给她擦嘴。 很快。 李燕云放下丝绢起身,一脸严肃道:“虽然你出了牢房,但此国使府外面会有锦衣卫把守,一个月内,不得踏出此府半步。” 说完。 他转身欲走。 琳娜目光望着他背影道:“这一个月,你都要来喂我,否则你若不来,我就不吃东西,既然是惩罚,那就一起受着——” 李燕云眼睛圆睁:“你!” “当然!——”琳娜脸红如火,艳丽不已:“夫君李大人,可以不答应的!” 李燕云哼道:“好!算你厉害!” 他转身而去。 “慢着!”她又叫道。 李燕云今日被这金丝猫气的着实不轻,他心中怒火腾燃,彻底怒了:“妈地,你到底想怎样?” 也不知为何。 瞅见夫君李大人这般生气,少女就很开心,小巧地嘴角勾起的笑意一闪即逝。 琳娜香腮红润:“我想小解!” 闻言。 李燕云发呆几分。 “那就去啊!”他被气笑了:“——难不成要我把着不成?” 她白嫩的玉面如涂胭脂,极为美艳,似笑非笑:“我要你背我去茅房——” “你自己不是有腿?”李燕云眯眼问。 琳娜笑了,笑容甜美:“我就想你背我,怎样?” 这个理由真他妈的没毛病! 半盏茶后。 自这国使府出来,李燕云长舒了一口气,这个琳娜真不是平凡之辈,一点优势,竟然能被她给利用个透,当真是狡猾如狐。 都怪朕太单纯了! 见李燕云发呆。 身旁般若问:“好老虎哥哥,我们去哪?回宫么?” 李燕云看了看天色,斜阳偏西,目测很快将晚,联想到此处与沁春园隔的不是很远,便想前去沁春园瞧瞧,说真的,好久没见圆圆了。 而到了沁春园。 高园主自然不知李燕云与陈圆圆的关系,高园主她瞅了瞅远处陈圆圆的房门,一脸为难:“杨公子,圆圆姑娘如今在休息,要不等一会?” “无事,我与她说几句话就可!”李燕云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前去,般若等人跟随。 高园主啧啧叹道:“这下撞一起了,可如何是好?圆圆房中可还有一位呢,万一俩人要打起来,沁春园还怎么做生意哦!” 有些话高园主自然不能说的太透。 戏班子有些长得好看的姑娘,备受官家老爷或富家子弟青睐,有些出于生计自愿陪客。当然,这主要取决于个人。而高园主,她根本不知陈圆圆,和李燕云实则早已拜堂成亲。 厢房内。 圆桌前。 陈圆圆素面浮笑。 将一包裹的银子递给一个男子:“李大哥,你身为送信的驿人,赚不了多少钱银。” “而我不缺银子的,我唱戏完全是出于对戏曲的热爱,这些是你这些日看戏的钱银,你且拿去,千万不能被高园主看见——” 闻言。 李大哥憨笑褪去:“啊?这,这怎生是好,我看戏花银子,天经地义,圆圆姑娘,莫不是你看不起我?” 陈圆圆花颜为难一笑。 她正要解释。 却听外面传来李燕云的声音:“圆圆呐,嘿嘿,我来了!” 陈圆圆心里惊喜。 看了看面前一脸诧异的李自成,她心里又一慌,自己和夫君的关系一直尚未公开,就是想再此继续唱戏,没想到竟然成为了麻烦。 这下糟了! 她柳眉蹙着,玉面迟疑。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被夫君看见,定然误会!短暂快速的思虑后,她倒吸一口凉气,花颜焦急,忙拉住李自成的胳膊:“——快,鸿基大哥,你躲起来,否则会被误会的!” 她来不及解释。 毕竟夫君是当今庆和皇帝。 若是被发现,说不定沁春园都得死! “这,这,躲哪?”他有些蒙:“而且,我与圆圆姑娘你清白如水,并没有——” “先别说这么多!”陈圆圆急急道:“快,躲床底!” 第1053章 床下有人! 沁春园。 屋内。 她虽然与李自成没什么,但生怕李燕云误会,她焦急的拉着他便朝软榻那边急走,李自成则是问是怎生回事。 “暂且别管那么多,李大哥,你快些钻床下!”陈圆圆脸蛋涨的通红,俏额都沁出细汗,按着他肩膀:“快,快些!” 闻言。 正要钻如床下。 手里提着银两包裹的李自成,他又直起腰身,一脸费解:“可圆圆姑娘,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躲床底下呢,这……圆圆姑娘你怎了?” 见陈圆圆似有不适,李自成皱眉。 陈圆圆干呕数下。 面孔绯红的喘匀了几口气道:“李大哥,来不及解释了,若是他误会,死的可是整个沁春园的人!——你快些躲下去!” 好说歹说。 李自成终是钻入了床底。 当李燕云推门而入,瞅见陈圆圆正端庄的坐在软榻前,她气质恬静,小家碧玉的,李燕云朝她笑了笑。 “夫君!”她美眸温柔似水的朝关门的李燕云背影看着,立起身来:“你,你怎了来。” 她略微有些紧张, 以至于语气有些不安,心里更是猛跳! 床底下李自成望着她一双行去的小腿,听着她对来人的称呼,李自成眼睛大睁,心里嘀咕:夫君?她喊他夫君? 他内心如同剑刺, 没料到佳人竟然名花有主! 屋内。 李燕云关上门。 然后转过身来, 拥着她柔细的纤腰,望着她精致的面孔:“嘿嘿,怎么?夫君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陈圆圆脸上红润,欣喜万分:“不是的,夫君平日这么忙,今天突然到此,所以我一时有些受宠若惊,没反应过来。” 李燕云哈哈一笑, 拉着她朝软榻行去:“适才我与高园主闲聊几句,听说最近沁春园的生意不是很好。” 陈圆圆一双桃花媚眼,下意识的瞅了瞅床下。 她芳心噗通直跳,她又不傻,岂能不知李自成对他欢心,即便最近沁春园生意不好,最近李大哥可是天天来。 可她不能,跟他有所表示。 “圆圆?”李燕云诧异看她。 陈圆圆哦了一声。 她纤臂勾着夫君的胳膊笑道:“做戏曲的,也有淡旺季节,逢年过节的,像这样的场地自是热闹的紧,若平时皆是一些喜好戏曲之人前来。” 说话间。 二人坐在榻上。 李燕云挑起她下巴。 在她鲜润的唇上亲了一口,温柔道:“傻瓜,我的意思是说,若是人不多,你就在花剑坊就可,没事与清湫学习一些生意上的事,用不着每天辛辛苦苦的朝沁春园跑。” 她心里一柔。 面颊微红道:“夫君之意我岂能不明白?可夫君,你也知道,我偏爱戏曲,你和戏曲就是我的命,少了哪样我都会觉得……” 她眼圈微红,模样凄美。 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 李燕云嘿嘿笑了两声:“也罢,我只是那么一说,既然你愿意唱戏,那就一直唱着便是。——能做一些喜欢做的事,是天下最为开心的事。” 富有哲理的话,听得陈圆圆一呆。 若论知音,夫君便是。 闻言。 一股幸福之意蔓延在心里。 陈圆圆娇俏的脑袋靠在他肩膀,娇身依偎在他怀中,如画的眉目嫣红无比,素颜通红,甚是美丽娇艳。 她唇瓣张兮道:“夫君,与你在一起时,圆圆就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夫君的胸怀似有无穷的魔力。 一时她竟仿佛忘记床底下还有个人。 李燕云哈哈一笑轻拽她裙带,她先是一愣,自是明白夫君要作甚,似想起什么来,她媚眼圆睁:“夫君……” “嗯?”李燕云在她俏额亲了一口,奇怪道:“怎了,圆圆?” 她面颊红润娇丽, 恍惚摇头:“没,没事!” 床底下李自成心痛如刀绞,他盯着那男女的双腿,二人的每句情话都深刺他心,他拳头紧握着,几次想出来,却终是忍住了,这样对圆圆不好。 心猿意马间。 那两双退消失,多了两双鞋,继而是衣袍、素裙飘落在地,最终连那红色肚兜都落在地上。不多时,床榻吱呀轻摇的声音入耳。 闻些许呢喃声,床底的他捏紧拳头,盯着那黑靴子旁那双粉红色绣鞋,不知怎地,他喉咙渐渐干涩,咕噜一声喉结动了动。 竟颤抖的伸去手,悄悄拿过绣鞋在鼻前轻闻,一股上头的清香入鼻,他想着佳人那如玉般的绝美容颜,一时间,他顿感脑子都醉了。 他眼眸瞧了瞧,目光又落在那红色亵裤和肚兜上…… 不知过了多久。 软榻上俏额细汗涔涔的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脸蛋绯红如血,不知怎地,这般环境下,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怪异的兴奋。 李燕云闭目养神道:“圆圆,天色不早了,要不要我送你回花剑坊?” 她花颜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倒不用,夫君繁忙,切莫耽误夫君的事才是真,而且花剑坊离沁春园不远,步行个半盏茶便至。” 她如此说,李燕云也不好说甚。 岂料。 话音刚落。 她面红耳赤,扒着床沿干呕起来。 李燕云心中一动,轻拍她的嫩背:“圆圆?你这是?” 她喘匀了几口气,刚要说没事,李燕云却圆目圆睁:“圆圆,你这该不是怀了吧?” 见被李燕云看出来,她微微一愣犹豫几分最终红着脸点头,李燕云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你早就发觉了?为何不与我说呢。” “嗯!”陈圆圆依偎在他怀中,轻声细语道:“我怕夫君你知道后,不再让我在沁春园唱戏曲了!” 李燕云气笑了:“你这傻子!你可知若是有了身子,不可如此的,有几率对孩子不好——” 她玉指覆在他唇前。 面上浮现美丽的笑容:“夫君,我都知道,只是,你能否答应我,即便我如此,也让我在沁春园唱戏?” 她眸中坚决。 生怕李燕云不答应,又补充道:“夫君,你且放心,我定然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见她如此。 李燕云面色严肃起来:“那…话我可说在前头,若是肚子再大些,你必须要回花剑坊,不可再继续唱下去!” 她点头乖顺的嗯了一声。 二人对视一笑。 互相搂着,情景温馨万分。 外面。 霞光万丈。 天色渐暗。 高园主见李燕云带着般若和一些女子锦衣卫前来,而李燕云则是神清气爽,面色挂笑,很是平静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什么过。 这让高园主看的出奇。 竟然没发生她料想的那样。 高园主摇着香扇,扭着腰行上前来,颇有青楼老鸨的气质,却比老鸨少了几分俗气,多了几分贵气。 她眉开眼笑。 凑上前疑问道:“杨大爷,你们三个没事吧?” “哈哈,能有什么事!”李燕云经过她朝前行着,忽地立住身子,感觉不对劲:“你刚说什么?什么三个?” 高园主笑容僵住。 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赔笑道:“没,没什么!” 这高园主话里有话啊! 李燕云脸色一下子严肃下来,大手落在高园主的玉肩:“你知道么?杨大爷我最讨厌不说话实话的人了!” 高园主一惊。 李燕云寒着脸侧眸望向程娥:“程娥!” “在!”程娥抱拳。 不一会。 在李燕云的吩咐下,高园主被带到了凉亭中,在李燕云威逼利诱之下,高园主最终说了实话,说实则那屋中还有一个人,但他不知那人姓名。 石桌前。 李燕云眯眼问着跪在面前的高园主:“我进去之时,那人进去多久了?” 此时。 她顿感杨大爷与平时爱说笑的时候判若俩人,此刻的他更有一种摄人的强大气场。仿佛在他面前若是说谎,就能被他一眼洞穿似的。 “前后脚!”高园主苦着脸道。 前后脚? 说明那人还在里面! 而圆圆不可能背叛朕的,光是适才圆圆那副态度,就看得出不像是装的。阅女无数的他,自然能分得清。 莫非圆圆是怕朕误会她? 冒出这个想法后,李燕云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拿不准,侧眸看向一边的般若,吩咐:“——般若,你去听听,屋内说些什么,切记,别让圆圆发现!” “嗯!”凉亭前的般若自信的点头。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猛地朝远处那个厢房射去。 刹那间。 娇小的身影顺带着残影,一阵风似的消失于凉亭中,刹那间,已在十几步之外,动作迅捷,快似闪电。 李燕云起身望着高园主。 胳膊环胸,腰身微弯:“高园主,下面的话,给我记住!” “不要与圆圆说,我审问过你!不光她,任何人都别说!” “否则你沁春园别想继续开下去,而你,极有可能面对的是牢狱之灾,可听清楚了?” 闻言。 高园主眼神中满是惊恐。 她忙不迭的点头:“杨大爷,老身谨记!” “去忙吧!”李燕云道。 “是!”高园主吓的忙逃离此地。 李燕云胳膊环胸,抬眸望向天上被乌云遮住半边的皓月,圆圆呐,不要辜负朕对你的信任,否则朕会做什么可怕的事,连朕可能都猜不到! 有时候让好好的人成为‘魔鬼’点燃他可怕的怒火,兴许只需要一根火柴,当下便一触即发!若动起怒来,怕是沁春园的人,都得死。 第1054章 教训! 月色朦胧。 沁春园。 厢房内。 榻前早已穿好素裙,妙姿窈窕的陈圆圆,她面红如霞般嫣红,瞅了瞅床底。 “鸿基大哥,你,你可以出来了!”陈圆圆道。 话落。 自床底探出脑袋,他面红耳赤的爬出来,陈圆圆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垂着头,脸蛋娇艳欲滴:“委屈李大哥了。” 李鸿基站起身来。 他憨厚的挠了挠头:“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是我给圆圆姑娘带来麻烦了——”他将手中钱银递去:“圆圆姑娘,这些钱银,我还是不能收回。” 闻言。 陈圆圆后退一步。 适才与夫君那般,定是被他听个通透,陈圆圆不敢看他:“让你拿回去,你便拿回去便是,否则,我要生气了!” 见此。 李鸿基只能应是,然后道:“那,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而去。 陈圆圆望着他的背影,她脸如火烧,嫣红的似快要滴血,唇瓣张合几下,最终出口道:“且慢!” 李鸿基一怔。 他停下脚步。 缓缓转过身来,低着头做贼心虚结巴道:“圆…圆圆姑娘,还有何事?” 他一个大男人如此羞臊。 陈圆圆更是脸红如血,犹豫几分最终道:“李大哥,你适才是不是碰过我的肚兜和亵裤,你,你老实说来!” 她羞涩的目看别处。 “我,我没有!”他矢口否认,心里则是猛跳。 “还没有?”陈圆圆指着软榻上衣物道:“你瞧,上面都脏了,幸好我适才穿衣时,换上了干净的。——李大哥,我本以为你憨厚老实,可你怎能——” 她没说下去,羞恼的一跺脚。 忙背对着他。 被识破。 李鸿基无地自容! 他羞愧之下忙不迭的朝她倩影跪下。 干脆豁出去了:“——圆圆姑娘,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对不起——适才是我不好,无论你如何,打我骂我,我都无话可说!” 望着她窈窕婀娜,长发垂腰的丽影,暗道,有此妻,子非亲,又何妨? 他喉结动了动。 但还是忍住! 他跪在原地没有乱动:“若,若是你愿意,哪怕你怀了他人的孩子,我,我…”他一咬牙:“我都愿意!” 闻言。 陈圆圆娇躯一颤。 她转过身来,羞的面红耳赤:“——鸿基大哥,不可胡言乱语——而且,我与我夫君之间的情谊,你有所不知,我与他不光是夫妻,更是只因。” “他懂我,我懂他!” “就连名冠天下的那两首流行歌曲,都是我夫君教我的,我与你根本不可能!” 她娇身一弯,行万福道:“多谢鸿基大哥的倾慕之情,鸿基大哥,你快些起来,离开此地吧!” 见李鸿基眼中掉泪的望着她。 她一脸决绝。 忙拿起榻上的衣物。 红着脸道:“这些我不可能再穿,鸿基大哥若喜欢,就请拿去!还有那钱银,你也且拿回去!” 她语气冰冷,说完撇头看向别处。 坚决如磐石,似毫无回旋余地。 “圆圆姑娘!”李鸿基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想起自己适才做的龌龊事,他忽地抽自己一巴掌:“——是我太混账了!圆圆姑娘,你的话,我谨记!不过,我还会再来看戏的——” 陈圆圆将衣物丢在他面前。 然后,她背过身去。 屋外。 功力超绝的般若,将屋内的对话尽数听了个透,闻里面的人要出来,她身影一闪,如一阵风般,消失于此处。 皓月如玉盘,高挂于夜空。 听在沁春园门前不远处的马车内。 坐在其中的李燕云,他听怀里般若一阵话来,他心情甚好,脸上也浮现了微笑:“般若,你圆圆姐姐当真那么说的?而且还喊那人为鸿基大哥?” “嗯!”般若扬起小脸,漂亮的亮眸一眨不眨:“一字不差,我听得清清楚楚,圆圆姐很坚决。” 般若心思纯洁,向来不会说谎,李燕云自然相信,妈地,可没料到那鸿基竟然有恋物癖,不过好在娘子处置得当。 就说嘛! 李燕云笑容一僵。 眯眼问道:“般若,那人你可知姓甚?” 般若摇头:“这个不知,听到的,我都和好老虎哥哥你说了呢,可是好老虎哥哥,为何不当面问圆圆姐呢?” 小妮子心思单纯,自是不明白。 李燕云轻抚她娇俏的小脑袋。 笑着解释道:“有些事当面质问,反而不好,若俩人坦荡荡的,有一天她会自己说出来,说白了,换位思考,若是朕是她,朕也会那般做。” “说实在的,她是怕朕误会,怕朕难过,才多此一举的,你圆圆姐比较善良,还记得去年天津卫洪涝,她不是也前去救济灾民的么?” 闻言。 般若抿唇点头。 她又暗觉不对:“那好老虎哥哥,你为何又让我去呢?” 李燕云嘿嘿一笑:“不为别的,图个心安,有些事,容易让人冲动,一冲动就容易丧失理智!”他脸色一寒:“不过,朕相信圆圆,不代表朕相信那个人!” 恰在此刻。 外面传来一阵粗犷的声音:“放开我,你们想作甚?” 很快。 程娥的嗓音入耳:“公子,此人已经拿下!” 马车内李燕云问:“没被瞧见吧?” “没!”程娥道:“此人刚出沁春园,就被我等拿下!” “嗯,带走!”李燕云道。 夜色中。 被锦衣卫押住的男子,被一掌击在后脑勺,当即几个锦衣卫将他放在马背,一行人等缓缓朝前行去,一切干净利落。 偏僻的树林中。 锦衣卫们远远的立着,般若身旁的李燕云,手中拿着水袋的他,借着月色打量着躺在地上的男子,男子身穿蓝色衣袍,古铜色的皮肤,似很有力量。 浓眉国字脸,面色刚毅。 就这货色,竟然想染指朕的圆圆!李燕云哼了一声,他在水袋中喝了一口水,朝躺在地上的男子脸上一喷‘噗’声响彻。 男子一个激灵摇了摇头。 迷糊的睁开双眼,当瞧见李燕云和般若,他忙坐起身来,怒道:“你们到底何人?” “锦衣卫!——杨过!”李燕云将水袋朝地上一扔。 声音入耳。 男子听出来了。 他诧异道:“你,你是圆圆的夫君?” 李燕云哼笑道:“让你给听出来了!”说着李燕云上去冲他胸前一脚:“你他娘的当真是瞎了眼了,老子的女人你都敢有想法!还躲在床底下!” 男子疼哼一声,身子歪倒在地。 他道:“杨公子,我与圆圆姑娘之间并未发生什么,她是怕你误会,才那般让我做的!” 说着他挣扎着起身。 那当然。 朕的圆圆朕岂能不了解! “需要你来跟老子解释?老子让你起来了?”一脚又将他踹倒在地后,李燕云望着痛哼的男子,胳膊环胸,没好气道:“说,你姓甚?!” 男子也有些恼怒了。 他瞪向李燕云:“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我没犯法,与圆圆姑娘又并未怎样,你怎可这般对待犯人似的质问我!” 李燕云很没耐心。 更懒得与他废话! 他闭上双眸:“——剑!” 般若大眼睛一眨不眨,她运起内劲,小背上的天陨剑嗡嗡作响,很快当啷一声出鞘,飞出几丈高,便如流星落地,眨眼间插在李燕云身前。 一阵劲风! 吹得李燕云黑色袍摆乱舞。 眨眼之间,一气呵成。 颇有气势! 李燕云睁眼眼来,目光如刀瞪着男子,他顺手握住剑柄,剑指男子:“——老子再问你一次,叫什么名字,姓什么!” “若是不说!” “下一刻你脑袋落地!” 他声音冰寒如铁,不容置疑! 望着眼前被月光,照射发出诡异光芒的黑剑,又瞧了瞧一脸严肃如死神降临般的李燕云,男子最终还是胆怯了。 可他面色却十足的刚毅。 看似也是条好汉,他道:“姓李命自成,字鸿基!” 李燕云拿着剑的手微微一颤。 眉头一皱道:“你是说,你叫李自成?” “是!”李鸿基道。 再次得到确认后,李燕云惊讶的嘴巴半张,盯着李鸿基愣了好久。 靠! 搞了半天,老子将闯王给掳来了? 李燕云好气又好笑,放下天陨剑。 他将剑递给了般若,蹲下道:“现在你是作甚的?” “驿人!”他回答道:“走南闯北送信的!” 如今这一世与上一世不一样,不能拿上一世的历史来评判他!毕竟如今大宗国泰民安,他总不会想着再做闯王谋反吧? 思虑几分后。 李燕云微微点了点头。 他起身道:“圆圆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吧!她是有夫君的,而且我与她还有了骨肉,我们相濡以沫,别人难以撼动!” “若是没记住,需不需要老子多提醒你?”李燕云笑问。 闻言。 李鸿基道:“圆圆姑娘交代的事,我自会谨记!” 念你上一世,也是个英雄好汉,朕给你个面子!李燕云点头,起身道:“——这次我就饶了你,若有下回,可别怪我不客气!” 见李燕云带着般若欲走。 李鸿基忙道:“壮士且慢!” 李燕云好笑回头:“怎的?挨老子拳脚,没挨够?” 第1055章 西凉王世子? 月色朦胧。 树林中。 他猛然朝李燕云跪下,这让李燕云颇为诧异,而他自感自己做的不对,他的一系列行为又让他羞愧难当,自己看上的圆圆,竟是有夫之妇。 李燕云皱眉,胳膊环胸:“嗯?有何话,就说!” “杨公子!”李鸿基愧赧,叩首道:“哪怕你多打我几拳几脚,我都认了,此事是我不对!——但,我,只有一个请求!” 闻言。 李燕云来了兴趣。 与旁边般若对视一眼后。 他好笑的望着李鸿基:“念你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打你就免了——说吧,什么请求?” 李鸿基额头离开地面,直起腰来:“杨公子,你适才说你是锦衣卫?” 李燕云点头:“我是这么说过,说你想说的吧,别那么多废话。” 李鸿基有些激动:“杨公子,既然你是锦衣卫,若见皇上定然不难。我有一事告知。” “长安西北,西凉王李元钢的世子李淳霸在其封地,大肆征收赋税,弄的民不聊生,可我到了京城才知,他们所征的税目,实则根本不存在。” “请杨公子万万要禀报庆和帝,让庆和帝派人明察!” 没想到会有这个意外收获。 李燕云面色一僵。 他剑眉微蹙:“不可能吧?” “李元钢乃是庆和帝的皇叔!” “庆和帝南征南越国时,我曾随驾在侧,以我看来,李元钢为人正直,怎会如你说的那般不堪!” 闻李燕云的话。 李鸿基摇头轻叹:“杨公子有所不知,李元钢如今身体欠佳,似命不久矣,早已不管西凉之事,藩地事宜,都是世子李淳霸处之啊,世子胡作非为,根本不尊朝廷这一套!” 此话一出。 李燕云脑子中浮现出南征归来时,路过长安,面见西凉王父子二人的画面,当时李元钢身子骨的确欠佳,没想到如今竟这般严重了。 世子乱征税意欲何为? 思虑几分。 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点了点头。 他皱眉。 望向表情复杂的李鸿基:“——李自成,你的话可句句属实?” 闻言。 发丝略微凌乱的李鸿基,他古铜色坚毅的面色一呆,他又忙单掌朝月:“——小的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当不得好死,且——” 他朝李燕云抱拳道:“小的又岂敢污蔑皇亲国戚?请杨公子明察!” 说罢。 他再次叩首。 李燕云点头单手搂着般若:“知道了,我会禀报给皇上的!” 话落。 他心中思考着此事,与般若行去。 岂料! 身后李鸿基声音再次传来:“杨公子!” 李燕云停下脚步,头也不转道:“又作甚?” 李鸿基用膝盖‘走’了几步。 他急切道:“杨公子,不知怎么的,小的觉得你并非寻常人,小的想跟你混,哪怕做公子马夫,小的都乐意,请杨公子收留小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觉得跟着李燕云日后定会飞黄腾达,而且冥冥中觉得李燕云定会收留他,感觉这东西,很奇妙。 他如此一说。 适才,李燕云还不当回事。 当下不由的细细琢磨起来。 李燕云摸着下巴,皱眉思虑着。 这货前世怎地说也是个大英雄闯王,称得上盛极一时的霸主,若是留在民间,还真有些不放心! 别哪天反朕,在紫禁城后面万岁山歪脖子树吊死的,可不就是朕了?李燕云眼睛圆睁。 这他娘的还了得? 朕还有那么多老婆呢! 而且将这厮留在身边,在眼皮子底下,好歹心安些,李燕云眯眼打量他,见他眼神坚定,颇有梁山好汉的那副派头。 李燕云高声一喝:“好!” 说着。 上前扶起他。 李燕云一改之前严肃的模样,和蔼可亲道:“嘿嘿,自成啊!以后就跟着朕混便是,好歹几百年前是一家,你也姓李,朕也姓李!” 李自成猛一抬头:“朕?!你,你是庆和皇帝?” 这时候。 他才意识到当时陈圆圆为何那般紧张,是啊,若是被皇帝撞见什么来,岂止他,怕是整个沁春园都得死,幸好,与陈圆圆并未作甚。 而陈圆圆对庆和帝,更是一往情深。 …… …… 回到宫中。 李燕云在养心殿连夜宣了户部尚书,毕竟藩王乱征税的事,可不是小事,户部尚书艾成安闻言大张嘴巴,望着正在品茶的皇上。 艾成安干瘦的面色满是吃惊。 他急急抱拳道:“皇上,此事依臣看来非同小可!他所征的税银,都是按朝廷的规矩进献国库,如此算来,并未有其他税,难不成——” 艾成安没敢说下去。 李燕云放下茶盏。 他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问:“如何个非同小可?” 此话问来。 艾成安面色一肃,支支吾吾道:“臣,臣…臣不敢说!” 李燕云一拍案桌,案桌上的茶盏震颤几下,连身后打瞌睡的般若小肩都微微一颤,漂亮的大眼睛圆睁着。 他站起身来。 哼了一声道:“当朝一品官,竟然不敢直言!” “既然如此!” “那朕来说!” “你是怀疑他乱征杂税,有招兵买马之嫌,意图造反,是也不是?” 王爷造反自古有之。 如庆和六年的八王爷李文中,就是最好的例子,而艾成安又岂敢明说,闹不好,自己顶着一个栽赃藩王的帽子,老奸巨猾的他,自然是点到即止。 皇上此话说来。 艾成安哆嗦的跪下:“皇上明鉴!” 西凉地处大宗西北。 乃是大宗重地! 也是阻隔北方鞑靼的要地,西凉若出乱子,无异于对鞑靼国敞开了一个大豁口,故此西凉重要性,自然不用多说。 而西凉王世子李淳霸,究竟有没有谋反的心,这点还不能确定,若是贸然派人捉他,势必让大宗其他藩王寒心,会认为皇上对藩王不信任。 削藩的想法。 李燕云早就有。 其他藩王虽说大部分没有兵权,但也有一部分藩王有兵权,譬如镇守北疆的西凉王,即便如此,他的兵权还是与朝廷的人共摊的。 不管是有没有兵权,这帮白吃白喝朝廷银子的藩王,迟早是大宗的祸害。 艾成安告退后。 李燕云又宣来两阁大臣张居正和袁自如,将此事与二人一说,二人吃惊之余,纷纷献策,袁自如主张,派人收回西凉王的兵权。 “愚蠢!”张居正道。 袁自如老脸一变:“张居正,此事威胁皇权,如过不收回西凉王的兵权,你担当的起么你?” 养心殿门前。 胳膊环胸,面朝苍空皓月的李燕云,一听这两个老小子又要吵起来,他转过身来道:“够了!——张居正,你有何妙策,尽管说来!” 张居正朝李燕云抱拳道:“圣上,微臣认为,收回兵权势必会引起西凉王世子的警觉,万一他真有谋反之意,此来不反,也得反了!” 实则在二人讨论之时,李燕云心中早有策略,将那世子召回京城,只要他愿意回京城,不管他有没有谋反之意,都让他待在京城,西凉之危自解。 而若世子不来。 则是抗旨不尊。 如此一来,朝廷要想对付他,便有正当的理由,其他藩王自然也会更加支持李燕云。 李燕云欣慰的嗯了一声:“继续说!你有什么办法!” 张居正继续道:“照臣看来,究竟西凉王世子有没有谋反之意,只需一试便知。” “如何个试法?”李燕云问。 张居正道:“皇上只需发布一道旨意,召他来京,就说皇上甚是想念世子,想与之商讨西凉诸多事宜。——只要世子来了便好,他若不来说明有谋反之意,那定被天下藩王千夫所指——” 说完。 张居正面带微笑,得意地看了眼身旁的袁自如。 袁自如侧眸瞪他一眼,显然不服气。 这张居正果然是个人才,想法竟然与朕不谋而合!李燕云点头,有此良臣,朕着实能轻松不少。 “小张子!”李燕云朝外面吩咐。 外面小张子忙跌跌的跑进来:“奴才在!” 李燕云道:“你为张居正磨墨,张居正为朕拟旨——国玺在桌案上,拟好旨盖上国玺,速速传达给西凉!” 说着。 李燕云打了个哈欠:“你们弄吧——朕累了,去与娘娘睡觉去!” 李燕云有些惆怅。 小声嘀咕:“今晚去谁那睡比较好呢……罢了,去容容那去睡吧,唉,说起来朕每天睡的地方都不一样,居无定所,朕真是惨呐!” 般若红着小脸,紧跟其后,好老虎哥哥这般不要脸之言,她也早已习惯。 两阁大臣闻言对皇上的不容易感动涕零,包括太监总管在内忙跪下:“恭送皇上!” 皇上刚踏出养心殿。 殿内三人还没起身。 皇上的声音又传来:“对了小张子,明个吩咐一下宫中太监,将皇宫后面的所有歪脖子树——全部给朕砍了!” “少砍一棵,朕就砍了你!” 闻言。 殿内一阵愕然。 三人面面相觑。 刚到钟粹宫,吩咐般若去偏殿睡觉后,李燕云来到正殿门前,守门宫女正要行礼,李燕云忙嘘声禁止,见殿内灯光亮着。 他倒想知道容容小宝贝在作甚。 蓦然间。 他附耳在门上,听见里面传来叶伊人的声音,和潺潺的水声,似是有人在沐浴:“娘娘,这长公主殿下李佼,长的可真好看,七分像你,三分像皇上呢,你瞧,她对着我笑——” 殿内。 魏灵容轻笑两声:“看样子妹妹伊人也喜欢孩子。” “既然如此,改天本宫与皇上说说,让皇上勤来钟粹宫,与你……” 殿外。 李燕云暗笑,容容想得真是周到,朕爱死你了。 “娘娘!”叶伊人娇羞的声音打断了皇贵妃的话。 登时。 里面满是一阵娇柔的嬉笑声,如媚如酥,如梦如幻,甚是撩人,惹地外面的李燕云心中一阵痒痒。 想到里面可能是魏灵容在沐浴,回想着魏灵容那娇嫩如白雪般的娇身,他心里一搔,喉结动了动,哈哈一笑,推开殿门。 第1056章 李师师? 钟粹宫。 奢侈豪华的正殿内,燃着几十台火烛,甚是明亮,殿内正中摆着硕大的浴桶,似若薄纱般的白色雾气自浴桶中袅袅升起。 坐于其中的美人。 她脸蛋熏红如桃花般艳丽。 瞧见皇上进来。 她美眸圆睁,讶异惊呼:“皇上!”她又是羞涩地将白嫩玉肩朝下一沉,脸红如火,美丽万分。 浴桶旁的宫女忙下跪行礼。 怀抱长公主李佼的叶伊人,一身宫裙,身段婀娜的她,忙膝盖一弯,给皇上行礼,桃花媚眼中尽是欣喜,唇瓣半弯,玉颜展笑。 一番礼仪后。 他自宫女手中拿过澡巾,吩咐宫女抱着长公主李佼暂且退下:“——朕亲自为朕的容容擦洗,嘿嘿,顺便一起洗!” 魏灵容受宠若惊,旁边的叶伊人掩唇一笑,还没来及说甚,皇上又道:“叶伊人也进来,咱们一起洗干净,洗白白!” “啊?”叶伊人白皙的难免满是愕然,还没反应过来,皇上三下五除二解去了身上的玉带。 月色更加朦胧。 夜更深了。 钟粹宫一阵嬉闹声响彻,哗啦的水声更加刺耳,也不知过去多久,两个女子的呢喃轻语,在殿中蔓延开来,直至深夜。 殿内。 素裙锦袍,七零八落,一地狼藉,那被幔帐遮挡的软榻上,右边香肩白嫩的魏灵容,身上盖着锦被的她,脸蛋绯红如血,似勾人的狐猸子般,乖巧地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她声细如蚊鸣:“皇上,臣妾好幸福!” 左边的叶伊人乏力道:“嫔妾和娘娘都被皇上折腾的要命,皇上你太坏了!这般作为,吓死个人了,哪有这般一起,唔——羞死个人了!” 她如害羞的长颈鹿,将脑袋埋在被窝中,且还悄悄地偷看李燕云,见李燕云望着她,她又躲进被窝中。 左右瞧了瞧,只见两个都是如此娇羞迷人,脸蛋似血般嫣红美丽,李燕云心中荡漾几分。 他哈哈一笑。 在被窝中摸了一把道:“如此刚好,朕谁都不冷着,更谈不上厚此薄彼了!” 魏灵容倒是心细。 她柳眉微蹙,鼓了鼓香腮:“皇上,臣妾适才见你在殿中为臣妾擦身时眉头皱着,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闻言。 叶伊人羞意稍退,从被窝中探出俏面,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李燕云,似等待李燕云的回答。 李燕云左右各啄一口又和二人嬉闹一番后。 他干脆不隐瞒嘿嘿笑道:“朕是有心事,但告诉你们除了白白增添担忧,无济于事啊!” 叶伊人道:“皇上这话就不妥了,嫔妾与皇贵妃都是你的女人,我们见不得皇上如此劳神。 “您若说出来,就算嫔妾与皇贵妃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可以作为聆听者,听皇上倾诉呢。” 闻言。 魏灵容忙嗯了一声。 表示赞成叶伊人的说法。 倾诉? 朕有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么? 李燕云哈哈一笑:“二位娘子!” 他面色一正:“——其实谈不上什么大事,西凉王李元钢之子,世子李淳霸又谋反之嫌,哎呀——朕考虑,该带你们逃去什么地方好呢——” 说完。 他眼中藏笑。 这般模样很明显是在说笑。 而魏灵容则是笑不出来:“皇上,这个事还不是大事?西凉王世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谋反,这,这——” 魏灵容心思向来单纯。 光听表象,就有些恼怒和担忧。 叶伊人噗嗤一笑。 她轻道:“娘娘莫急,你瞧皇上自信满满,自是早有良策。” “咱们皇上夫君向来聪明,这事兴许对我们来说是大事,可对皇上夫君来说,那西凉王世子都不够看的,我们得对皇上夫君有信心才是。” “再者说了,嫔妾与皇上相处的时间怕是都还没娘娘你时间长呢,你应该更了解咱们皇上夫君才是,娘娘莫忧!” 经过叶伊人这般开导。 魏灵容脸蛋一红。 她脸蛋贴在李燕云胸膛,娇艳无比:“——是哦,臣妾的皇上,他脑子向来力压常人,什么火炮、烟花、热气球皇上都能想得出来,各种成就远超历朝历代的皇帝,皇上——是臣妾不好,臣妾多想了。” 被二位娘子这般夸赞, 李燕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瞅着两个各有姿貌,如花一样精雕玉琢的面孔,他暗赞,这他娘的谁顶得住,若是天天在后宫待着,不找点朝政的事做做,怕是早晚成人干不可。 难怪历代很多帝王,都沉迷于酒色。 这是个人,都难以把持啊! 既然如此! 望着二人娇艳俊俏的面孔,他心中激荡,分别在二人脸上亲了一口,温柔道:“容容宝贝,伊人乖乖,这些事,你们无须替朕操心,还不如想着为朕多生几个皇子公主来的实在!” “国家大事交给朕,就好!” 他说话肉麻之余,又霸气无双。 难以言喻的幸福在二人心中蔓延,二人羞叫一声忙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他哈哈一笑,大被一盖,榻前鞋三双,幔帐轻摇晃。 翌日。 天明。 钟粹宫殿内。 早已用完早膳的李燕云,在殿内逗着长公主李佼玩,教着长公主学一些英文字母,和一些简单的汉文单词。 李燕云将她小身子放在桌案。 他指着宣纸上面的文字:“来宝贝,跟着父皇念——小老虎!大狮子!大灰狼!” 一双白嫩小脚丫踩在桌案的李佼,晃着身子奶声道:“小脑斧!大西几!大灰能!” 李燕云:“……” 父女二人在殿中这般十足的温馨。 而皇上则是呆立原地,惆怅的看着长公主,考虑是不是再多与魏灵容生一个。 进来的皇贵妃魏灵容掩唇而笑。 她那被大红色宫裙包裹着的丰腴身躯,朝他行去,清秀白嫩的脸色挂笑:“——皇上,小孩子吐字不清,现在学这些为时尚早呢——倒是皇上,臣妾适才在外面听宫女说,柳妃娘娘生了!” 闻言。 李燕云心中一震,朕的柳如是生了? 他将长公主自案桌抱在怀里:“哦?什么时候的事?” 魏灵容上前接过长公主李佼,嫣笑道:“听说是天未亮的时候,永和宫的柳妃突感不适,便宣了接生婆,而且那时又不好告知皇上,故此天亮了才通报全宫。” “——听说,生了个公主呢!” 见皇上眉开眼笑。 她膝盖一弯,娇身一沉行礼道:“——臣妾恭喜皇上喜得三公主。皇上——李佼有臣妾照顾就好,你快去瞧瞧!” 长公主乃是魏灵容生的李佼、 二公主是龙府苗小婉生的李静玄。 柳如是生的公主自然是三公主! 虽然早已当了父皇。 可这还是第一次当柳如是孩子的父皇,他甚是开心,对魏灵容啵了一口之后,一阵风似的朝永和宫而去,兴奋的跟个孩子似的。 …… …… 永和宫。 檀香飘渺的暖阁内,榻前的李燕云怀抱襁褓,他盯着怀中的小婴儿,而小婴儿睫毛狭长眼睛眯着,小嘴一张一合的,不哭不闹十分乖巧。 他嘿嘿傻笑了两声。 软榻上的柳如是,见他这般对三公主喜欢,她欣慰的同时,又有些难过。 她脸上苍白。 凄美而又落寞:“臣妾对不起皇上,未能为皇上生个皇子!” 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多数人有这个思想,可这对李燕云来说并非是什么大问题。 他哈哈一笑,将襁褓放在柳如是身旁,俯身在柳如是嫩唇亲了一口,与她四目相对道:“说的什么傻话?无论男女,都是朕的孩儿,朕都一样当成宝贝,包括你!” “所以!” “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 他这般话来,听得人心里又甜又酥。 柳如是眼中蕴泪。 她心里欣喜之余,感动万分。 生了孩子的她身子本就虚弱,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纤臂忙抱着李燕云的脖子:“皇上,臣妾爱你,真的好爱你,臣妾还要再生,为你生个皇子为止!” 李燕云感动涕零。 他轻抚她脑袋:“傻瓜,你身子还虚,现在切莫有这样的想法,当下之计,是好好坐月子才是真。” 柳如是嗯了一声道:“一大早的时候,上官皇后娘娘她们来过,还与臣妾聊了一会,还说皇上有些不正常,和万岁山的歪脖子树过不去!”她笑了笑,又道:“后来——皇后娘娘,也是让臣妾好生养身子的。皇上,臣妾好幸福,能在这个大家庭里,备受关怀,觉得姐妹们,一个个都是家人。” 李燕云笑了:“什么叫觉得,本来就都是家人嘛,傻瓜!” 她咯咯一乐。 李燕云嘿嘿笑道:“来,瞧瞧我们的孩子!” 柳如是朝襁褓看了看,心中泛起母爱的柔情,脸蛋蹭着小婴儿的脸蛋:“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 虽然柳如是想生个龙子。 可公主也是十月怀胎的,说不爱那是假话。 “没错!”李燕云为了不让她多想,他笑道:“如是,关于咱们公主的封号,朕都想好了,就叫建康公主!——来啊!” 不多时太监进来。 柳如是美眸圆睁。 她甚是吃惊。 皇上虽说皇子都四个了,公主两个,且还有个儿子林念祖,可至今没有一个有封号的,实则是李燕云觉得都还小,加封号的事以后再说。 可柳如是哪知李燕云想法。 自己所生的公主,竟然刚出生不久就封了名号,她自然是知道李燕云是为了打消她心中的顾虑。 太监出去后。 柳如是眼泪簌簌:“皇上,臣妾替建康谢皇上!” 李燕云嘿嘿一笑,拭去她眼角泪水,望着她苍白含笑的面孔温柔道:“切莫激动,不如——” 他刚要说下去,却被打断了话。 “皇上,前宫有个叫李自成的求见!”外面有个小太监道。 “让他等着!”李燕云说完,又望向柳如是:“如是,不如你来为咱们的三公主取个名字!” 柳如是嗯了一声。 她苍白的玉面满是幸福的微笑,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皱着秀眉思量许久道:“——皇上,你觉得咱们叫她李师师如何?” 李燕云:“……” 第1057章 大计! 永和宫。 大殿内。 李燕云半张着嘴巴。 对于‘李师师’这个名字,他怎生都觉得心里不太得劲,再者建康公主还有个姨娘名为季诗诗,光从音上来说,容易混淆。 将内心的想法与柳如是一说。 躺在软榻的柳如是,她清丽且苍白的面容展笑:“这倒也是,那不如皇上起个吧?” 李燕云微微一笑。 轻抚着她嫩面,望着襁褓中的小公主:“——师字不变,朕在其后,再添一草字头的‘萱’字!”——如是,你觉如何?” 闻言。 柳如是嫩唇嗫嚅:“李师萱……” 念着。 她秀眉舒展。 眸中亮出兴奋的色彩。 甚是欣喜看着李燕云:“萱草忘忧,健康成长——皇上,这名字臣妾喜欢。” 李燕云开心道:“嘿嘿,喜欢就好!” 她高兴的冲着襁褓中的婴儿念叨:“李师萱,李师萱?” 小婴儿小嘴张合,发出‘啊啊’的糯声,仿佛似在应她,且细嫩的小手攥着柳如是的嫩指。柳如是目中满是柔情蜜意,忙依靠在面含微笑的李燕云怀里,情景十足的温馨。 李燕云又与他说了一会话后,见柳如是些许乏累,他怜爱的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然后语气温柔认真道:“——如是宝贝,你为朕生下建康公主,损耗不少气神。暂且歇息,朕去前宫有要事。” 他站起身来道:“——这几天朕晚上就在这永和宫住了,陪你说话!” 柳如是脸上羞红她垂首不敢看他:“那…那皇上不可以使坏。” 靠! 老子名声这么差嘛? 李燕云撇了撇嘴,翻了翻白眼:“这话说的,你在月子中,朕怎会那么禽兽!” 瞅见皇上这般,柳如是噗嗤一笑,跟皇上久了,自然也学会了反过来调笑皇上。 皇上这般体贴。 她心中暖洋洋的。 幸福难以言喻,她苍白的面上挂笑,爱意的眸子望着夫君,抿唇细细的嗯了一声。 ———— ———— 出大殿时。 殿外宫女太监忙忙跪下恭送皇上,李燕云顺势吩咐将建康公主出世的消息昭告天下,全宫皆赏。 带着般若,被太监宫女跟随来到前宫。 养心殿门前。 一袭五爪明黄色龙袍,头顶发髻插着龙头金簪的李燕云刚到此处,就见跪着的人当中——穿着锦衣卫服饰的李自成。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穿上就是不一样,整体气质提升了不少。 “不错,这套衣袍穿在身上还挺威武!”李燕云赞了一句,进殿:“起来,进来说话!” 李自成到底是憨厚。 若是心思玲珑的,定会借机拍马屁,或者谦虚几番。而他没有多说什么,应了声是,便起身弓腰跟在李燕云身后,行进殿内。 李自成浑然不知。 他的行为举止,李燕云都特意留神的看在眼里,并揣测此人心性,其他的不说,这兴许是‘职业病’身为皇帝,自然要知人善任。 殿内奢侈豪华的程度惊呆了李自成。 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东张西望的,一时忘记了礼仪,而李燕云蔑见他如此,则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端起茶盏喝了几口。 紧跟而进的太监总管小张子。 他一进来就蔑见李自成如此。 忙以尖锐的嗓音喝道:“——你大胆!御前竟然如此无礼?!知不知殿中失仪该当何罪?” 李自成吓了一跳。 忙朝桌案那边的李燕云跪下:“臣,臣知罪!” 般若身旁的李燕云。 他缓缓放下茶盏。 坐在龙椅上,胳膊环胸,双腿交叠翘在案桌,以慵懒的姿势坐着,挑眉望向进来跪下的小张子:“说,你有何事禀报?” 小张子面色谄媚一笑:“适才有奴才前来复命,说是紫禁城后山的弯脖子树,都已砍倒!” 这下好了! 朕安心多了! 下意识地看了眼李自成,李燕云满意的点了点头,与小张子道:“干得好,下去吧!” 小张子行礼告退时。 跪在原地的李自成心里嘀咕,真是奇怪,皇上没事砍树作甚?还是歪脖子树? “李鸿基!” 正思虑间。 传来皇上的声音。 李自成忙抱拳:“臣在!——臣今儿特来谢恩,谢皇上给臣锦衣卫一职。” 李燕云目光如炬。 他似笑非笑道:“你一个四品锦衣卫,好歹能统领一些人,你知道朕为何要给你这么一个锦衣卫官职。” 问到这个问题。 李自成还当真不明。 他拱手直言道:“臣,臣不知!” 多余的话,他不会说。 想来也是性情直爽。 李燕云就喜欢这种没心眼的人,不像那些大臣弯弯肠子甚多。 “好一个不知!”李燕云星眸一眨不眨,脸色严肃几分:“朕给你这个官职,最主要的是考验你的统领能力。” “天下皆知,朕的北镇抚司,有周朗、南宫才、陆炳、张叁谛,等一些一二三品的锦衣卫,说白点,他们日后都极有可能成为统兵将军。” 说罢。 李燕云沉默一会。 并紧紧的盯着他。 见他脸色稍微吃惊。 李燕云脸上浮笑:“你跟朕说,若你是大将军,你能统多少人?” 李自成惶恐虎躯一震:“皇,皇上,臣一向是做信使为生,自是不懂得兵法,臣不敢鲁莽回答。” 不懂得兵法? 李燕云哈哈一笑,起身道:“好一个他娘的不懂兵法,史上开国皇帝,其中不乏农民起义军推举出来的头领,出身俗民,最后不一样带兵打仗,还当了皇帝?” 李燕云好笑问:“你跟朕说,什么叫不懂兵法?” 李自成有些不知所措:“我…我……” 正支支吾吾时。 李燕云绕过桌案。 胳膊环胸踱步继续道:“常言道——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功夫再高,还怕菜刀!脑子再好用,一砖都能撂倒!世事无绝对,你对自己就那么没信心么?” “朕的朝廷不养闲人!” “若你自己都觉得你是无用,这个锦衣卫你做的朕都闲多余。” 说完。 李燕云故作不悦背对着他:“若是如此,你还不如脱掉这身锦衣卫的衣袍,出宫继续做你的信使去!” 闻言。 李自成心中猛跳,他感觉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眼中变幻着色彩,脸上更是阴晴不定,更多的是不甘。 机会就在眼前! 若是不珍惜,这辈子的命运怕是都能看到头——也只能是个信使! 终于。 他一咬牙。 古铜色略有胡茬的国字脸很是坚定。 拱手抱拳,声音粗犷道:“回禀皇上,臣若是将军,无论皇上给多少兵,臣都一定能带领!” 声如惊涛,回荡在殿中。 回音震梁,颇有气势。 此话入耳。 李燕云暗赞,好他娘的一个狂将!还无论多少兵都可……朕要的就是你这种张狂! 得如此狂将,李燕云心中欣喜。 面上却淡若止水:“——不错!人呐,都是逼出来的,究竟有多少潜能,怕是自己都不知!” 他转过身来。 目光直视李自成,破有深意的问:“鸿基啊,那朕若是大将军,你觉得朕能带领多少兵马呢?” 李自成一愣神。 皇上带兵?这很少有,除了御驾亲征。 短暂思考后。 李自成抱拳:“回皇上,皇上无须带兵,皇上坐镇朝中,指挥悍将足矣,由悍将带兵!” “哦?”李燕云朝龙椅走去,眼中闪出几分奇异的光芒,不紧不慢道:“你意思朕还不如你,朕并无将才,只能做个缩头乌龟躲在宫中?” 般若抿唇垂首一笑。 李燕云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俏脑袋,然后坐在龙椅上,目光逼视跪着的李自成,眼中多了几分杀意。 好你个李自成。 倘若你有了兵权,真不知道,你会狂成什么模样。 “这——”李自成有些惊慌:“皇上,臣并无此意,臣……” 李燕云哈哈笑了两声。 一摆手打断他的话,便一脸的和蔼可亲问:“——李自成,你是西凉地界的人,想必西凉地界你一定很熟悉吧?” 见皇上并没有怪自己的意思。 李自成心中稍安。 他暗舒了一口气,道:“皇上,别的不说,臣曾身为信使,又自小在西凉区域长大。” 他有些得意道:“——因此,西凉地形自然是熟悉,哪怕我蒙上眼睛,都能将西凉的地图给画出来。” “不知皇上有何事要臣效劳的?” 闻言。 李燕云嗯声沉吟,眸子低垂思虑,圣旨已经发布给远在西凉的世子李淳霸,那李淳霸瞒着朝廷,暗加赋税,颇有招兵买马之嫌。 若是李淳霸来了京城便好, 若是不来京城,哼哼…说明西凉世子李淳霸必有反意! 而李自成如今别的优点没有。 对西凉的了解,必定远超其他将领!到时让李自成前去灭了李淳霸,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目光瞟向李自成。 见这厮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李燕云脸上淡淡一笑:“——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暂时没什么要你效劳的,你更不要多想,只需做好你分内之事便可!” “且去北镇抚司,熟悉一下办差流程吧!” 李自成一头雾水。 弄不明白为何皇上前面会与自己说那些话,当下却又这般说,只觉得与皇上说了一阵话,背后被汗水湿透,如此一听,如释重负。 忙不迭的告退出了殿。 殿外程娥见此人走出。 忙小跑进来跟品茶的皇上道:“皇上,爱尔兰驻大宗国使馆内,那琳娜公主如今在国使府闹,跟看守的锦衣卫说如不见夫君李,她就不吃饭!” “还让夫君李,赶紧过去喂她吃饭!” 第1058章 他疯了? 紫禁城。 养心殿。 殿内,李燕云闻言,放下茶盏蹭的起身,脸上几分恼怒,靠,那琳娜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朕日理万机,如此繁忙,竟然让朕喂她吃东西? 转念一想—— 那琳娜,他算是领教过的。 她说得出,也做得出。 若是那金发小妞,真饿死在大宗,对大宗和爱尔兰的关系,当真是不好,堂堂一国公主,竟然在东方大国饿死了,传到他国去,也不好听啊! 为了两国日后的贸易关系。 为了大宗百姓能早日富裕起来,喂她吃东西,实则并没什么不妥,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见皇上沉默。 且脸色不好。 程娥俏脸为难道:“若,若是皇上不答应,那臣就派人告诉她了——臣告退!” “慢着!——朕去!”李燕云咬牙道:“朕全当是喂养宠物了!” 般若和程娥垂首偷笑,那个异国女子琳娜脑子是真精明,竟然能将皇上气成这般。细细想来,那琳娜还挺可爱的。 程娥道:“是!” ———— ———— 晴天大好。 蓝空洁净。 沁春园。 锣鼓响彻间,台上的陈圆圆,戏词自口中唱出,台下欢呼一片,钱银尽朝台上扔来,而此刻台下一个身穿锦衣卫袍子身影吸引了陈圆圆的注意。 他古铜色皮肤,国字脸上挂着憨笑。 不是鸿基大哥,还能是谁来? 见他身穿锦衣卫衣袍,陈圆圆内心些许疑惑,不过还是坚持将戏词唱完,然后退场。 厢房内。 陈圆圆刚换下戏服,穿上了素裙,连白嫩玉面上的妆都早已卸掉,如此一来素面示人,便如圣洁的雪莲花美丽迷人。 身形窈窕的她坐在梳妆镜前捯饬着自己。 她刚插上头上的玉簪。 外面便传来高园主的嬉笑的嗓音:“圆圆呐,李鸿基李公子说要见你,有事与你说呢,他就在我身旁,要他进来嘛?” 听高园主这高兴的劲。 想必定收了李鸿基的钱银。 陈圆圆并未有多少惊讶,反而淡定无比的嗯了一声,冲关着的屋门道:“——劳烦园主了,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 门被推开。 李鸿基忙将门关上,扑通一下,朝坐在梳妆镜前的陈圆圆跪下:“圆圆姑娘,我……” “嗯?”陈圆圆转过头来,登时花容惊讶:“李大哥,你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她起身走至李鸿基面前。 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陈圆圆急道:“有什么事你站起来说不好么?还有,你为何穿着锦衣卫的行头?” 李鸿基苦着脸道:“圆圆姑娘,我为我之前的冒失,向你道歉,如今我都知道了,你竟然是咱们当今庆和帝的女人——” 此言一出。 陈圆圆娇躯一颤。 “你都知道了?”陈圆圆惊讶,这么说皇上夫君也知道了:“——他,他怎么说的?” “嗯!”李鸿基点头:“皇上只是将我揍了一顿,且他似是也知道我与圆圆姑娘并未发生什么——圆圆姑娘,此行我并不是来解释这个的,而是来跟你道歉的!” 他自怀里抽出肚兜和亵裤。 红着脸递给圆圆:“你的衣物,我已经仔仔细细,每个地方搓洗洗了好几遍,想来也是干净了,请圆圆姑娘务必收回,否则,我难安!” 他耿直的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见此。 陈圆圆羞红了脸颊。 呀的一声背过身去:“你这个人!怎地还将这个带来了,你快拿回去,被你那般碰过,我还如何穿?我要来作甚?你帮我丢掉也好——” 她羞恼的跺脚。 闻言。 李鸿基愣了一下,哦了一声,又忙将肚兜和亵裤塞到怀中去:“既然,既然如此,我听圆圆姑娘的!——不过,我,我不会扔的!” 说完。 他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这人怎地跟寻常人不一样,竟然对那衣物情有独钟,陈圆圆唇瓣微张轻叹,侧眸瞟他:“——你还不快些起来,还发呆作甚?” “那圆圆姑娘,你是否原谅我呢?”他认真的问。 陈圆圆嫣然一笑。 她笑容几分苦涩,美丽的玉颜却让李鸿基看得一呆,且听她道:“——不原谅又能如何?你如今身为锦衣卫就该为朝廷尽责办事,且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你还敢来,当真是胆大妄为。” “你快些起来!”陈圆圆不敢靠近他,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轨之举。 当下。 陈圆圆的话,仿佛李鸿基没听到似的,他目光盯着她毫无瑕疵的面容,大脑一阵空白,想起昨日她在软榻那般声音,他喉结动了动。 见他表情不对劲。 陈圆圆几分忌惮,笑容僵住。 莲足后退,柔音颤抖:“——鸿,鸿基大哥?” 岂料。 李鸿基双目大睁,猛然起身。 饿虎扑食似的扑在地上,抓住她的脚踝开始脱她的绣鞋,陈圆圆啊的一声:“你作甚?鸿基大哥,你快放开我,你再这样,我,我就打你了哦!” 这般情境之下。 李鸿基似没听到她的叫唤,他如饿久的豺狼般,顺势褪去陈圆圆的绣鞋,陈圆圆羞恼间,本想大叫引人来,可如此之下,生怕旁人知道这事会传入夫君耳中。 她眼中蕴泪。 弯腰玉拳捶他脊背:“你疯了?你快放开我!” 可这般下来,她力道对李鸿基来说就如挠痒痒似的,李鸿基不管不顾,又拽掉她莲足上的白袜,霎时,一双白嫩的脚丫呈现在眼中。 瞬间,如发现世上最好的宝物般,李鸿基双目发亮,对着她莲足猛亲,恨不得将白嫩脚丫的气味尽数吸入鼻孔。 “啊!你这人!”陈圆圆艳丽的脸颊,羞红的似要滴血,本想自他手中抽出白嫩玉足。 奈何他力气甚大紧攥着不松。 她羞恼间。 急中抱起旁边木几的青花瓷盆景,正要砸下去,她美眸中泪珠滚滚:“你再不松手,我,我可就砸了——” 他如同疯了一般,将脚趾轻咬在口中,也就在此刻,嘭的一声,青花瓷盆落下,他眼前一黑,脑袋昏沉的差点晕过去。 这一下。 李鸿基顿感头眼昏花,导致映入眼中的家具人影,都出现了重叠。他摇了摇头后,才清醒过来。此时发现陈圆圆不知何时,早已穿好鞋袜,正坐在太师椅前抹泪。 他朝头上一摸,再瞧了瞧手上,尽是鲜血。 自己这是做了什么? 他倒吸一口凉气! 忙惊慌的冲陈圆圆叩首:“——圆圆姑娘,我该死,我该死!都是我的不对,都怪我太过喜欢圆圆姑娘了!” 陈圆圆抬起头来。 梨花带雨的玉面红艳如火:“你这人,怎地有这个癖好?如此轻薄?虽然我与你并未发生实质性的行为,但你可知,即便如此,我夫君若知,你必死无疑!” 她语气略有哭腔。 一副委屈的模样。 闻言。 李鸿基忙点头:“是,圆圆姑娘说的是!——可我不知怎地,就是喜欢如此,请圆圆姑娘原谅!” 陈圆圆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陈圆圆起身。 “不!”他忙不迭的站起:“我走,我走!” 李鸿基走后。 陈圆圆忙端起木架上的铜盆,放在太师椅前,眼圈通红的坐在太师椅上,褪去鞋袜,将白嫩莲足放进去,泪水滴落在铜盆中,她边哭边洗。 洗着洗着,又噗嗤一声笑了。 贝齿轻咬诱人的嫩唇,暗想,那人真是过分,竟然有那般癖好。可该如何是好,这事藏在心中犹若一把利刃悬着,让她难安。 ———— ———— 花剑坊。 回来后,陈圆圆便进入账房,账房内童清湫正在看着账本,蓦然瞧见陈圆圆进来,一袭淡粉色素裙的童清湫,她清丽玉面含笑。 起身道:“圆圆,今天怎地回来这么早?咦?——你眼睛怎地红红的?” “清湫!”陈圆圆一把扑进童清湫的怀中。 童清湫讶异间奇怪道:“这?这是怎了?发生什么事了?快快与我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陈圆圆心中郁闷间。 便将此事告知童清湫:“清湫,你说夫君若知,会不会嫌弃我?” 童清湫妙眸圆睁。 她柳眉倒竖怒叱道:“——那姓李名自成的人好大的狗胆!——不行,我这就去告诉夫君,将他杀了!” “不,不可!”陈圆圆忙拉住童清湫的纤臂:“清湫,怎地说,他对我也是一往情深,实则并未有什么坏目的,而且我已经将他头打破,当时他还流血了来着。” 闻言。 童清湫凄然一笑:“傻圆圆,你打破他的头,那是他活该,他那般拿着你的脚乱亲,这般行为当真是——不行,我还是要跟夫君说!” 她朝外走去。 陈圆圆泪眼婆娑。 拼命拉住她:“——不可,夫君若知,会,会嫌弃我的!——若是夫君不爱我,我还不如一死百了,清湫…千万不可与夫君说,好不好?” 恰如此时。 屋门被敲响。 童清湫对陈圆圆做了个嘘声手势,朝外问道:“何人?” 外面入殷小瑶的声音:“清湫姐,圆圆姐,花剑坊来了个锦衣卫,说是要找圆圆姐——那人自称姓李名自成,字鸿基!” 陈圆圆美眸圆睁:“他,他怎么找到这来了?糟了,他定是与沁春园的人打听了!” 童清湫娇怒道:“他还有脸来,我正想找他呢!” 花剑坊院落中。 那李鸿基跪在花圃前。 他瞧见殷小瑶,童清湫与陈圆圆三人两前一后前来,他忙冲童清湫身后眼圈通红的陈圆圆道:“圆圆,我,我对不起你!” 陈圆圆与殷小瑶二人,都还没来及说话。 童清湫率先开口。 “少废话!”童清湫美眸如锋,她运气掌力,身如轻鸿般飘起,眨眼间飞身于李鸿基面前,玉掌打在李自成的胸口。 刹那间! 他身子被打的飞起。 重重摔在地上,哦呜一声,哕吐鲜血。童清湫美丽的素面含笑,美绝人寰:“——你好大的胆子,都敢找到花剑坊来!今日非杀了你不可——小瑶给我剑!” 第1059章 夫君来了 花剑坊。 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花圃旁,殷小瑶一脸茫然间,剑鞘中的剑便被童清湫当啷一声抽了出去,长剑直朝那已经吐血的李鸿基刺去。 陈圆圆花容失色。 她急急娇呼:“不!童姐姐!” 她慌张的跑至李鸿基面前,拦手一荡:“童姐姐,不能杀他!” “圆圆,你让开!”童清湫生怕伤了圆圆,剑芒忙指地:“此人乃是败类,不杀他,愤难平!” 陈圆圆眼中泪水闪烁。 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鸿基,又忙上前握住童清湫的胳膊道:“——童姐姐,他若死了,事情就真的大了,夫君也定会知。” “而且——万一夫君嫌弃我,该如何是好?”她泫然欲泣,暗想,这时代别说亲脚了,被陌生男子摸一下手,未来的夫君若知,心中都极有可能不会好受。 都怪这李鸿基竟然有这种怪癖。 闻言。 童清湫思虑后,怒意稍退,动容道:“可是——” 她欲要说下去。 却被李鸿基打断了话。 “这位姑娘!”躺在地上的李鸿基捂着胸口。惨然开口道:“圆圆姑娘一向善良,可别听她的。——都怪我,酿成此事,我心中甚悔,就请你一剑杀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此话一出。 童清湫恼怒。 她满含杀意眼神射去:“你当我不敢?” 说着又要朝李鸿基而去。 “你闭嘴!”陈圆圆瞪了眼李鸿基,便忙握住童清湫的皓腕:“——童姐姐!” 恰在此时。 殷小瑶的嗓音传来:“——杨大哥!般若小师傅!” 陈圆圆玉肩一颤,与童清湫放目瞧去,只见一身黑色锦袍的李燕云,正带着般若,和一些女子锦衣卫踏入院中。 见此情景。 李燕云笑容一僵。 他瞅了瞅奋力朝自己跪下的李鸿基,又剑眉微蹙,目光在陈圆圆和童清湫脸上扫过。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这被夫君瞧了个正着,自然是瞒不下去。 厢房内。 陈圆圆泪眼婆娑的将沁春园中,所发生的事与李燕云说来,她眼圈通红,清丽的玉面很是羞赧,模样怜人,说完默默无言。 李燕云则是胳膊环胸在屋内踱步,不言不语,似在思虑着什么。 见他也不表态。 童清湫气恼的上前,握住他手道:“夫君,此事怪不得圆圆,乃是那李鸿基太过败类,才酿制如此。如今圆圆还为你怀了龙嗣,你可千万别——” 李燕云朗笑出声。 截断了她的话道:“傻娘子,朕怎会怪圆圆,朕恼的是,此人竟然和前南越皇帝陈向那般的爱好。” 说起这事。 也只有他与前丽后郑佩瑜知道。 见两个娘子睁着美眸望着自己。 他笑了两声继续道:“——既然如此,朕也不瞒你们了,朕宫中的郑嫔便是曾经的丽后,而那陈向皇帝,比这个李鸿基还怪癖,他喜欢郑佩瑜用脚踩着他!这点郑佩瑜都告诉过朕。” 别的不说,光想想还挺刺激的,陈向真会玩! 听夫君这般说来。 童清湫和陈圆圆二人先是一愣,俩人对视,童清湫瘪着笑:“夫君,此言当真?” “当然是真的!”李燕云拉着童清湫,又上前握住陈圆圆的素手:“所以,你们多想了,只要感情深,又真心相爱,又何惧这些小事,众所周知——” 说到此处。 他腼腆一笑:“朕还有两位娘子还是曾经的他人之妻呢,如廖姐姐,和姜贞。” 童清湫玉指点他额头:“你啊!” 李燕云顺势握住她的手亲了一口,嘿嘿笑道:“——故此这点在朕眼中乃是小事一件,算不得大事!” “朕乃是皇帝,若是因为这那就大发雷霆,天知道大宗要死多少人。” “嘿嘿——圆圆呐,切莫多想,况且你还惩罚过他了,将他打的头破血流的不是?” 陈圆圆脸颊羞红如霞的点头。 见夫君安慰圆圆。 童清湫会意一笑:“——夫君,你和圆圆说说话,我去忙一会。” 童清湫走出去之时。 她顺手带上的屋门。 当屋内只剩下李燕云和陈圆圆时。 陈圆圆这才抬起通红的俏脸,澈眸直视李燕云满含笑意的眼睛,她小嘴嗫嚅几下道:“——夫君,你真不嫌弃圆圆么?” 李燕云在她樱唇轻吻一下。 额头抵着她俏额温柔如水道:“——傻瓜,朕怎会嫌弃你,你是朕的宝贝圆圆,朕疼爱都来不及呢,又为朕怀了龙嗣,朕若嫌弃你,那朕还是个人么?” 肉麻的情话他张口就来。 陈圆圆脸红过耳,面颊发烫,娇躯酸软无力,忙依偎在他怀里:“夫君——” 此刻。 她心中被幸福填满,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了。 她面相白嫩丽质,眉若远山,瑶鼻挺翘,微笑时神光离合、愁苦时楚楚动人,仿佛此刻满室皆是妩媚。 她身上的清香钻入鼻孔,李燕云心中如若阳照,他眼神迷离欣赏一番娘子后,咽了咽口水开口道:“——圆圆,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各种羞人的的话,他信口便来。 竟然还有夫君不敢讲的? 她扬起小脸,亮晶晶的眸子中尽是笑意:“夫君——您且请讲!” 李燕云老脸一红。 嘿嘿荡笑两声道:“说实在的,那日他在床底躲着,我们在软榻那般,你的声音定都被那厮听进耳里,现在想想还挺刺激的,真是有情调!” “啊!”陈圆圆愕然。 李燕云挑起她的下巴:“你觉得呢?” 她娇躯一颤,实则她自己都觉得那日有第三人在场,心中竟然升起怪异的兴奋,她脸上更红了忙道:“我,我不知道!夫君你坏死了!” 李燕云朗声一笑,轻声道:“要不要让他进来?” “夫君——”她软绵绵的娇呼一声后,羞的钻入他怀里,闷声道:“不,不要问我——” 李燕云哈哈一笑,在她饱满的额头亲吻一口,轻拉她裙带,她芳心急跳,任他胡来,不多时素裙缓缓而降,落在地上,李燕云拦腰将她抱起。 院落中。 跪着的李鸿基,正在懊悔间,猛然听见屋内传来皇上的召见之言,吩咐他端一盆水进去,他应声忙起身。 当开门,入眼的乃是一地狼藉,有素裙有绣鞋更有女子的贴身衣物,他诧异间,没敢多看,低着头忙将水盆放下,并跪倒在地。 此时。 隔间的皇上慵懒的声音入耳:“进来,为朕和朕的圆圆洗脚,免去的你罪过。” “啊?”他诧异。 “啊什么啊?进来!”李燕云有些不耐烦。 “是!”他重新端起水盆走了进去,一步、两步、三步……他不知为何感觉情形不对,正不解间,迈进隔间,余光蔑见一身黑袍的李燕云坐在软榻前,而怀里正抱着未着寸缕的心上人。 曼妙如玉的身躯晶莹白嫩,一双玉腿修长迷人,她俏首埋在皇上怀里,不敢抬起。 李鸿基见此一呆。 而又蔑见皇上正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好看么?” 李鸿基啊的一声忙低下头,将水盆放在软榻前,他跟着跪下,将皇上的鞋袜褪去,将皇上的脚,还有一双嫩足放入清水中。 他心中猛跳,手都有些颤抖,再也不敢多看。 坐在软榻的李燕云。 他脸挂淡笑。 在陈圆圆脸上亲了一口:“——他适才偷看你呢!”她芳心猛跳,心中甜蜜之余,媚眼偷蔑正在为自己洗脚的李鸿基,便将嫣红无比的俏首埋在皇上胸膛:“皇上坏死了。” 李鸿基度时如年。 背后冷汗涔涔。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李燕云的脚用布擦干后,正要给那双嫩足擦干,李燕云面色严肃开口道:“亲干净,不许留一点水渍,否则朕砍了你!” 他心里惊悚,觉得气氛十足的怪异:“是!” 跪在榻前的他只能照做。 将嫩足缓缓的放在唇前。 怀里的陈圆圆羞怯无比,只感脚背痒痒的,她微抬眼脸观察李燕云,一双亮晶晶的美眸饱含爱意,心中那种怪异的兴奋再次萦绕。 觉察她的目光,李燕云看着她,笑着轻抚她的后脑勺。 然后目光射去。 一双仿若能洞察人心的星眸眯着。 跟李鸿基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朕也是男人,可以理解。可朕不喜欢背着朕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何,朕对你好不好?” “是,是!”李鸿基喘息略促。 不多时。 当李鸿基端着水盆离开。 李燕云望着他背影补充道:“你身为锦衣卫,日后在沁春园暗暗护着朕的圆圆,她怀有龙嗣,若出点差池,朕唯你是问,可记清楚了?” “是!”满头满是冷汗的他咽了咽口水。 “去吧!”李燕云语气淡淡道。 当李鸿基离开。 李燕云与怀中的陈圆圆道:“你注意到没,适才他偷看呢,怕是都被他看了个透!” “夫君你坏死了!”她羞的不敢抬首,美丽的脸蛋红透了,似若滴血,美艳无双。见此,李燕云捏着她下巴嘿嘿笑道:“你就说,你没一点感觉。” 陈圆圆唇瓣嗫嚅:“我……” “其实,有也是正常的!”李燕云笑道:“异性相吸,只不过被世俗的纲常所束缚而已,又怎会没一点波澜,哪怕朕看到个漂亮女子,都会多想——你告诉朕你对他就没一点波动?” 她脸红如火没否认,连她自己都奇怪,心里竟然能同时装下两个人。 她很是小心的看着李燕云。 见夫君依然温柔的笑着。 她才忍着羞涩轻声细语道:“——他为人老实憨厚,但我更爱夫君,而且夫君这是何故?” 李燕云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轻声细语,温柔道:“他的出现,给朕提了个醒,那沁春园人来人往的闲杂人等甚多,对你心怀不轨的大有人在。” “有他在,朕敢保证,他会拼死保护!” 他眼眸深邃,而幽远,仿佛看见了未来,他发呆间,这一刻,连陈圆圆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第1060章 跟谁生? 媚阳正好。 万里晴空。 花剑坊院落中,般若在教导着殷小瑶天山剑法,自从云彤谷以来,般若深得秦芷彤的传授,对天山剑法更有深一层的了解。 一时间院落中剑气横生。 厢房中。 依偎在李燕云怀中的陈圆圆,她一双亮眸打量着夫君的脸色,玉手轻抚他脸庞:“那夫君,你是不是不在意圆圆了?听到我说对李鸿基有一点点好感,你都不生气。” 她屏住呼吸,满怀期待等他的回答。 闻言。 李燕云握住脸上的玉手,与她四目相对,猛地按住她后脑勺,猛吻她的樱唇,一瞬间她仿若窒息,心中尽是柔情甜蜜。 良久才分开。 这便是无言的回应。 此刻还需多说什么? 李燕云深吸一口气,笑道:“你觉得呢?” “夫君!”她眼中闪着激动开心的泪水,娇身无力的倒在李燕云怀中。 李燕云笑道:“傻瓜,以后不许再有这样的想法,不管什么,与朕说就是,再说了,正如朕适才所言,异性相吸,能抵挡得住的,不是太监就是他娘的大圣人,只要不过分,都可以理解。” “你能不憋在心底,而说出来,已经很难得了,怕的就是闷骚的!如若让你发现你主动,且偷偷的,你可就惨了!” 李燕云点了点她瑶鼻。 闻言。 她噗嗤一笑,对夫君这般独到的见解给逗的一乐,细细想来,夫君的话实则饱含太多深意。是啊,世间有多少人是故作矜持,实则背后有多肮脏,也只有那些人自己知道。 而夫君,则是不然。 坦荡荡,不藏着掖着。 睫毛上沾着泪珠的她笑意渐褪,美丽而白嫩的素面认真无比:“那夫君,在你眼中就没礼法什么的么?” 礼法?李燕云费解道:“礼法是个什么玩意?” 他故作浑然不知的模样,惹地陈圆圆又是一乐,与夫君说话总是少不了欢乐,即便他不说明白,陈圆圆也知,再不影响大事的前提下。 一些俗礼,皆可抛。 夫君乃是皇帝,看待事物的角度,自然无人可比,眼界自然也比别人高,比别人看的长远。 她看李燕云的眼神便是浓浓的爱意:“夫君!你今日怎地又到了沁春园来?” 说起这事。 李燕云颇感无奈,便将那国使府琳娜绝食的事,与陈圆圆说来:“而且,刚好路过花剑坊,朕顺便进来瞧瞧,就发生这事。” 陈圆圆笑道:“看来那琳娜姑娘着实聪明,你软禁她,她竟然想要你陪着她一起受罚。” 可不是嘛! 朕不喂她吃东西,她还不吃东西了,这妞当真是欠收拾!李燕云又与陈圆圆说了会话,为她穿上素裙后,便和娘子童清湫打了声招呼。 然后。 才带着般若,和程娥一些锦衣卫离开此地,在他看来,李自成那厮,虽然此事做的荒唐,却也着实是铮铮铁骨是条汉子,竟然来花剑坊求死。 二位娘子不知的是。 实则李燕云对他动过杀意。 但细细一想,要他命容易,但与大宗江山比起来,这事似乎显得微不足道。回想起适才屋内那幕,享受着那厮为自己,还有娘子洗脚,别说,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征服感来。 —— —— 爱尔兰驻大宗临时国使府,那厢房内,梳妆镜前,端坐着一个身穿连衣及膝裙的金发女孩,她小腿穿着白色及膝袜,身段很是娇俏。 波浪卷的发丝,束在腰后,如雪般的脸蛋上涂抹上腮红,本就好看的黑眉,也画的很是精致,如此一来锦上添花,更是美艳无比。 她眸若蓝色的宝石般,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冲镜子中傻笑着,如此一笑百媚生,似连屋中都多了几分美丽的气息。 或许旁人不知。 她在镜子前,已经坐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了,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时间竟然过去这么久了,却还不厌其烦的在镜子前捯饬自己。 ‘咚咚咚’ 屋门传来敲门声,她蓝眸睁大,忙不迭的回到软榻前坐下:“何人?” “夫君李!”来人答道。 坐在榻上的琳娜。 她小巧的嘴角渐渐勾起一抹顽皮的微笑,朝软榻上的枕头上慵懒的冲外面道:“进来吧!” 很快。 端着粥碗,一身黑袍的李燕云走了进来,入目的乃是琳娜躺在榻上的模样,他冷哼一声:“你不作能死,我不来,你还不吃东西了!” 琳娜道:“我说到做到!” 李燕云白眼一翻,用瓷勺在碗中搅拌几下,坐在榻前,对着瓷勺里的粥吹了吹,目光看向别处,递至她唇前:“来,张嘴!” 他面色严肃。 她皱眉道:“看着我喂!” 要不是为了大宗和爱尔兰的两国关系着想,朕怎会如此惯着你!李燕云叹了口气,目光冷视她。 被他目光瞧着。 她脸上一红,心里欣喜:“夫君李,你,你就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么?” 细细看来,本就美丽的她略施粉黛和腮红的面孔,更加精致美艳,如前世那般需要冲上气的玩具娃娃般,又似漂亮的精灵。 面孔美的找不出半分瑕疵。 可上次她那般窜动百姓游行,想要大宗出兵进攻拿破仑,李燕云对她自是心里还气恼。 他微微一笑:“没什么不一样,还是那般不要脸!” 琳娜也不生气,适才他看自己那般痴呆的表情,已经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了,她好笑道:“你们大宗人,都是这般口是心非么?” 李燕云懒的与她废话:“别什么事,都带上‘你们大宗人’这几个字——你他娘的到底吃不吃?” 见他动怒。 琳娜很是开心,就你,还想惹我生气,自己倒先气着了,她唇瓣微弯,笑了一下,这才红着小脸轻张小嘴,吃下他瓷勺中的米粥,脸上红晕朵朵,目看它处。 由此。 屋内再无其他声音,安静的落针可闻。 二人无话。 当李燕云喂完她两碗粥,机械似的为她擦完嘴,放下手中丝绢,立起身来,正要离开时。 琳娜望着他的背影:“站住。” “还有何事?”李燕云道。 软榻上的琳娜面色红润道:“你上来与我说说话!” 妈地!这种要求朕还是第一次听说!李燕云回眸笑了笑:“你们爱尔兰女人,都是这样么?” 他竟然将这话还了回来。 琳娜羞恼一瞪:“你上不上来?” “你若不上来,就算你下次喂我,我也不吃,让我饿死算了。让你们大宗国饿死其他国家公主的事情,传遍各大洋国……” 刚说完。 见李燕云朝软榻走来,她忙止住话语,脸红如火,娇躯朝里面挪了挪,心里更是紧张无比。 不多时。 李燕云胳膊环胸,双腿交叠,躺在她一侧,目看屋顶的彩画,他自问跟这个琳娜无话可说,除了国事,暂时并无其他话。 可半天。 没听这金丝猫说话:“你怎么不说……”侧眸瞟去,李燕云的话止住,只见她竟然眼角流着泪,望着屋顶,浑然没了适才的嚣张和顽皮,此刻便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般。 靠! 朕一没轻薄你,二没欺负你,你哭个甚? 李燕云好笑道:“怎了?贵公主这是又受什么委屈了?我可没欺负你,你让我喂你,我也照做,不知贵国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没回答李燕云的话,主动拉着李燕云的胳膊,枕在脑袋下,然后忙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哭了起来。 李燕云瞧的出奇。 “哭归哭,鼻涕可别往上蹭,我比较讲究卫生!”李燕云提醒道。 说完。 他不在说话,任由她哭泣,一时屋中充斥着她的哇声大哭,似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这个西方妞嗓门还挺高,外面的人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这般想来,李燕云心里则是奇怪,这妞到底怎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怀中的琳娜道:“你知道我为何不怕死么?” 李燕云不语。 示意她说下去。 她幽叹一声道:“我们爱尔兰王国,与你们大宗不同,在我们国家,王室成员,无论男女,都可以做一国之主,譬如我母亲,她便是爱尔兰女王。” 她略带哭腔的说下去,李燕云才知道,她则是下一届女王的人选,而她向往自由,想周游列国,根本没有做女王的打算。 王室成员皆是不同意她的这般想法。 连这次出来。 还是为了规避王室那些人,打着使臣的名义,漂洋过海来到大宗,同时她又觉得自己挺对不起爱尔兰女王的。 琳娜将自己的一些事说完,蓝眸中闪烁着泪水望着李燕云,仿佛想听听李燕云的意见。 听她说这么多。 李燕云眼皮都有些打架想睡觉。 他打了个哈欠。 漫不经心道:“——这多简单,你找个如意郎君,生个儿子或者女儿,让你的儿子和女儿做爱尔兰的王储,不就好了!” 琳娜嘴角勾起。 “是哦!”她一脸的妩媚,蓝眸中亮晶晶的春波流转:“——那跟谁生好呢?” “跟谁——”李燕云不经意间余光撇向她,见她神色,他登时一愣:“嗯?你什么意思?——喂,洋妞,我郑重的告诉你,你的想法很危险!非常危险!你跟驴,都不能跟我啊!——” 第1061章 出兵剿贼 爱尔兰驻大宗国使府。 厢房内。 李燕云一番话,惹地琳娜面孔羞红,娇艳的仿佛都能捏出水来。 不知为何。 她竟然生了很大的气。 气恼的将李燕云推出屋外:“——出去,你这笨蛋给我出去!——呸,你才和驴呢!真是不想与你说话!” 被推出门外。 朕有那么多娘子妃嫔,岂能跟你一样! 李燕云乐了:“——你这洋妞真是,要与老子说话的是你,不和老子说话的也是你!你真当我愿意来——” “嘭!” 门声震响。 门外的般若与程娥,以及其他女子锦衣卫,被此声,震的同时肩膀一颤。李燕云尴尬的嘁了一声:“——都瞧见没,这就是神经病!” 老子真是作孽,怎会认识她呢。 此话说来,她们瞧瞧偷笑。 李燕云朝她们一招手,转身朝府门方向而去,他娘的,这琳娜姑娘,当真是开不起玩笑。 屋内。 羞恼的琳娜背靠着门,似非常生气,胸口急剧起伏,勾勒出诱人大的曲线。回味适才与他说话的情景,她忽地柳腰一弯竟然甜甜的笑了起来。 似是想起什么来。 她脸上立刻严肃。 而蔚蓝色的眸子中,却还是隐约有些笑意,忙打开门,冲李燕云的身影娇叱:“——夫君李,你记住,你还得来,你若不来,我便一直不吃东西!” 生怕李燕云不来。 她还补充:“——我说到做到!” 造孽啊!李燕云没搭理她,带着般若她们,出了国使府。 接下来的一阵子,李燕云白天在宫中处理朝政,召见大臣们,闲暇之余要么在宫中与妃嫔们说说话,带着皇子公主在玩,要么去民间龙府、花剑坊等地逛逛,要么前来国使府喂琳娜饭食。 晚上则是在柳妃的永和宫歇脚。 一切倒是相安无事。 其间曾想过去恩施庵接秦芷彤回宫…即便宫中她不愿意住,最起码紫禁城后面还有逍遥居,但联想到秦芷彤的性子,和其中牵扯的事,只能作罢。 毕竟她一时还无法面对雨兮和若洁。 也不知怎地。 这些日子喂琳娜饭食时,李燕云倒有些同情这个琳娜了,说起来,她也的确不易,身为爱尔兰王室的人,却被逼迫做一些不想做的事。 这段时日。 不觉中他与琳娜感情渐渐升温,这是他自己都没发觉出来的,当然,二人的相处方式,还是依然处于逗嘴阶段,并未发生一些其他事。 —— —— 这天。 养心殿。 奢侈豪华的大殿内,打瞌睡的般若身旁,李燕云坐在龙椅上,正看着奏疏,忽然有太监呈递一封信。 “何人的信?”李燕云问。 “回禀皇上,是西凉王世子李淳霸的信!”小太监躬身道。 李燕云站起身来,打开信笺一瞧。 不是旁人。 正是西凉王世子李淳霸的亲笔信:臣李淳霸叩上,遥拜吾皇,皇上旨意臣已收到,奈何臣身子骨不宜远行,请皇上恕罪。 好啊你个李淳霸! 你这是作死! 李燕云将信纸朝桌子上重拍一下,桌案的茶盏震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寥寥几语,这意味这李淳霸不愿来京,极有可能行谋逆之事。 李燕云剑眉蹙着。 他眼中爆燃:“——来人!” 小张子忙进来。 见皇上面色铁寒,小张子倒吸一口凉气:“请皇上吩咐!” 李燕云没多犹豫。 当机立断冷声道:“——给朕宣两阁大臣张居正和袁自如,以及朕的将军萧风,李庆、富察尔泰、让他们前来养心殿议事!” 小张子应声而去。 忽地。 李燕云想起一个人来:“慢着——再派人,去沁春园将李自成给朕宣来!告诉他,朕要他远征大宗西北!” “是!”小张子应声。 文轩阁和文渊阁就在紫禁城的前宫,因此张居正和袁自如率先前来。二人到后,李燕云将信纸让二人传看。 “岂有此理!”张居正抖着信纸,忙朝背对着自己的李燕云抱拳:“皇上,这西凉王世子,竟然悖逆君意,此乃最该万死!” 袁自如忙抱拳:“皇上,臣觉得,眼下西凉城有两万多兵马,火炮几十门。” “李淳霸敢这般,说明定是与那些将领早就是一丘之貉,臣觉得,皇上可发布讨贼檄文,将李淳霸悖逆君意的事情昭告天下藩王。” “其二,将旨意发布给西凉周边城郡的大小将领,令他们出兵剿贼!” 闻言。 胳膊环胸正在踱步的李燕云,他并未着急应袁自如,而是看向皱眉思虑的张居正:“张爱卿,你有何良策?” 张居正道:“皇上,如今李淳霸这般拒绝,很显然,他是心虚,且警觉的预料到他若来京,皇上定然不会让他再回西凉。” “诚如袁大人所说,召集各路兵马剿贼,目前以李淳霸尚未成火候的势力来看,他们定然不堪一击。” “可照臣看来,若是动兵,定有死伤,不如派兵围城,劝降。若是不降,再图强攻!” 此刻。 面对这种大事,两阁大臣的意见大同小异,只不过张居正的法子最为稳妥,虽然有句话叫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可也得分什么时候。 很快。 几道剿贼檄文,自京城发出,甚至复刻几十份张贴京城的大街小巷,又经过报社传达给百姓。 对此百姓们议论纷纷,对当今庆和帝极为崇拜的他们,对李淳霸可谓是恨之入骨。 —— —— 苍空阴沉,似要下雨。 沁春园。 一身锦衣卫浅黄色衣袍的李自成,走至厢房门前轻敲几下,当里面陈圆圆询问是谁,他恭敬道:“圆圆姑娘,是我!” “你有何事,你要记得,我们之间的规矩!”里面陈圆圆道。 这阵子。 陈圆圆给他立过规矩,平时无事不说话,无事二人不相见,故此这段时日,二人前后说话没超过三句,李自成也一直遵循李燕云的意思,在沁春园中好生保护陈圆圆。 不让一些富家子弟前来叨扰。 而有锦衣卫保护,一些人更是不敢对陈圆圆有想法,李自成倒也尽职尽责。 只是当下。 李自成为难道:“圆圆姑娘,规矩我都记得,只是——我要告诉圆圆姑娘,我要离开京城了,日后保护你的,将是一些女子锦衣卫?” “离京?”里面声音些许好奇:“你要去哪?” 李自成压低声音道:“是皇上的旨意。” “那你且去就是,用不着与我说!”里面陈圆圆决绝道。 闻言。 李自成失落无比的道了声是,转身而去。 可刚走几步,门打开了。听到声音他心里一震,忙转过身去,目光所及之处,是娇俏的身影凝立在屋内,一双淡若秋水的眸子,直视这自己。 李自成一呆:“我……” 一时他有些蒙,不知该说些什么。 着实是陈圆圆太过迷人,素裙将她娇躯包裹的玲珑有致,一张美丽的玉面迟疑半分,她脸颊微红垂着头,唇齿轻启:“有什么话,你…你进来说吧!” 进了屋内。 陈圆圆背对着他,他关上房门,红着脸道:“李淳霸有谋反之嫌,皇上让我随军而去,这一去,怕是不知何时归来,故此,与你说上一声。” “这些日子,虽然与圆圆姑娘说不上几句话,可每天看着你,我就很开心……愿你安好!” 长发垂腰的陈圆圆,并未转身。 她神情有几分复杂,犹豫了下最终开口:“——这些时日,多谢鸿基大哥保护,既然如此,你且去吧。” 李鸿基道了声是,依依不舍的刚要转头。 “慢着!”陈圆圆眉目嫣红地看他一眼:“你等等!” 在李鸿基的疑惑下。 她走至软榻前,拿过贴身衣物,红着俏脸走了过来,眉目嫣红的垂下美眸。递给他道:“你这人,心眼不坏,就是太过老实…既然你喜欢这些,你就拿去做个念想!” “感,感谢你这些时日的保护!” 她补充道:“——但你记住,我与你根本不可能!” 李鸿基心中激动,盯着她手中的贴身衣物愣了一下,忙抓在手里,在鼻前轻闻,然后猛抬头:“圆圆姑娘!” 陈圆圆秀面微垂,不去看他:“你那日好生大胆,你当时就不怕死么?” 他摇头:“若能得圆圆姑娘,一刹那的欢心,我李鸿基就是死也乐意,故此便什么都不怕了!” 这人真的是! 犹豫半晌。 她开口道:“你去吧!”她脸上酡红,心里纠集,撇过头去:“此事不要说出去。” 李鸿基盯着她道:“圆圆姑娘,不知能否让我抱一下你!” “我…不可以!”陈圆圆羞红满面,美目自是不敢看他,岂料他忙快步走了过来,紧紧揽住她柳腰,她惊的双眼圆睁,玉拳不住捶打他:“你作甚,你快放开我,你——唔!” 她未说完。 李鸿基猛地吻上了她的樱唇,未尽之言就此淹没在喉咙。她玉拳猛地捶打他的肩膀,最后竟无力的松开,轻抚他的后背。 轰隆! 外面电闪雷鸣。 酝酿许久的大雨最终倾泻而下,屋内他良久才松开她,望着泪眼婆娑的她道:“圆圆姑娘,你怀有龙嗣,切莫哭泣…对,对身子骨不好!” “你这人,恁地如此大胆?你真不要命了?”陈圆圆泪眸含笑瞪着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芳心更是猛烈跳动。 “不怕!”他老脸一红垂着头。 难道自己是可怜他,还是什么?陈圆圆有些分不清,坚决道:“到此为止,日后不可这般!我们绝对不可能的!” 她后退几步:“你且去——” 她又恢复了那冷漠的模样。 他沉默了一会,便将衣物塞进怀中。 忙冲她抱了一拳:“圆圆姑娘,告辞!” 第1062章 她去了天仙阁? 紫禁城。 养心殿。 殿内立着富察尔泰、萧风、李庆三人,他们抱拳的朝正在踱步的皇上,听皇上话来:“此次,去西凉剿贼,西凉周遭的兵马朕会让你们指挥,但劝降不成,如何进攻,就得听李鸿基的。” 三人忙跪下叩首:“遵旨!” 李燕云扶起脸色黝黑的富察尔泰,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忙扶起李庆:“放心吧,你娘廖颜朕会照顾好的!——待你回来,朕给你说门亲事!” “是!”李庆脸色红润。 李燕云又扶起人高马大的萧风:“两年了,你这白莲使者如今也是朕的大将军了,胡子也长出来了,朕听说,你经常逛青楼?” 萧风憨厚一笑:“臣,臣就这点爱好!” 李燕云仰面一笑:“日后少如此,待你回来,朕也给你说门亲事。” 此话说来,殿中气氛轻松了不少,富察尔泰和李庆憋着笑。 昔日白莲使者,最为听圣姑的话,算起来萧风也算是白若洁的娘家人,他一根筋,李燕云和圣姑指哪他打哪,且丝毫没心眼。 萧风挠头道:“是,皇上!” 他们退下后。 殿外才宣李自成进殿。 “臣…臣叩见皇上圣躬金安!”他脸色有些不自然不敢抬头。 李燕云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后。 淡淡嗯了一声:“朕安!” 他走到案桌前。 腰靠着桌案:“李自成啊,你算是立了功了,前些日子,幸亏有你提醒。” “果然,那李淳霸有谋逆之心!朕让你来,就是要你与富察尔泰、萧风、李庆三位将军,随军前去西凉——记住,朕要李淳霸死,最好是提着他脑袋,前来见朕。” 说完。 李燕云朝前走了几步,大手按在他肩膀,目光如刀盯着他:“李鸿基,朕的话,都记住了么?” 他满头冷汗:“臣谨记!” 李燕云嘿嘿一笑,直起腰来,和蔼可亲道:“去吧,随诸位将军前去点兵,到了西凉与西凉周遭兵马汇合,与李淳霸周旋!” “若剿贼成功,朕定升你的官职!” 李自成应声告退。 望着李自成的身影,李燕云笑容寒了下来,眼中满是杀意。没多时转身瞅见般若打瞌睡的模样,他无奈一笑,坐在龙椅:“来朕怀里睡吧!” 般若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乖巧的嗯了一声。 须臾。 将般若娇躯搂在怀里,他下巴抵着般若的额头,听着外面的雨声,静下心来,认真的看着奏疏。 不知多久。 当闻长春宫的尹贞秀让自己去一趟,他才放下奏疏。 带着般若正要走出殿,却听程娥来报,说沁春园的陈圆圆姑娘求见,这还是第一次陈圆圆进宫来,李燕云脸上却平静万分。 殿内。 李燕云点头:“知道了!”他瞅着身后的般若:“般若你且去殿外廊中等朕——并宣她进来!” 般若甜甜一笑应声,没一会殿外的陈圆圆放下花伞,忙进殿内,瞅见殿内李燕云正满含笑意地望着自己。 她娇躯忙跪下去:“夫君,我有罪!” 李燕云一个健步上前:“你怀有龙嗣,怎可行此大礼?来,娘子快些起来,有何事,起来慢慢说!” 将她扶起后,她轻泣不停。 李燕云将她发丝撩至耳后,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怎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朕。” 她泪眼婆娑的望着李燕云,娇躯摇晃几下险些又跪下,幸亏被李燕云扶住。 她抽泣道:“夫君,我对不起你,在沁春园中,那李鸿基又发疯,还亲……”她语气不稳的将发生的事与李燕云说来。 最后。 她哭道:“我当时扭打不过……夫君,我越想心里越是难安,便来告诉你……即便你治我死罪我也愿意!” 她玉肩轻颤十分怜人,美丽的脸上挂满泪珠,梨花带雨的,似娇花染上晨露,美艳的不可方物。 岂料。 李燕云嘿嘿一笑。 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就这样?没别的了?” 她泪眸圆睁点头:“夫君?你,你不生气?” 李燕云哈哈一笑,将她拥在怀里,黑眸深邃的让她觉得可怕,但见他脸色渐渐变冷,她不敢再问下去,如乖巧的兔子般在他怀里。 而夫君久久未言。 她还是忍不住出口道:“夫君,你还爱圆圆么?” 李燕云反应过来垂首在她俏额亲了一下道:“这是什么话,当然爱,而且你还为朕怀了龙嗣。若你真与他有个什么,定会瞒着朕的,犯不着主动来说,是也不是?” “每个人命运中,都不可能平坦,都会经历什么,他人朕不知,朕觉得很正常,只有拿得起,才能放得下。” “暂别说这些,宫中鸡毛蒜皮的事很多,若朕因为这个那个,都生气,那朕岂不是早晚气死?” “你是朕的圆圆,永远都是!” “即便如此——” “若是哪天,你说要离开朕,朕也会放你走!朕不图别的,朕不想被俗事所扰。朕的想法关乎万民,故此朕心里装的是天下,朕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想一些事。” “或许朕在别人看来不正常,但又能有几人做到朕这个位置?以朕的眼光去看待问题。” “朕不怕别人看错,朕怕的是看错别人。你这般来宫中见朕,跟朕说这些,朕很欣慰,即便你不说,你们的所作所为,朕若想知,你以为朕查不出?” “这阵子你与他话都没几句,朕又岂能不知?还给他立下了规矩,是不是?” 原来夫君心里跟明镜似的,其实什么都知。 她痴呆半晌。 泪眼盯着李燕云良久。 终于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李燕云笑着哄了许久,她哭声才渐止。轻抚她脸蛋道:“别哭了娘子,皇宫,好不容易来一次,既然如此,朕带你参观参观。” 她点头嗯了一声,美丽的脸上终于露出的微笑。 此刻一对比才发现。 自己深爱的乃是自己的夫君,只有他能给自己别人给不了的那种温暖,这种温暖让她着迷,着迷的不想失去。也诚如夫君所说,未曾拥有何来放下? 带她去御花园走了一圈。 她心情也好了不少,本来想让她在皇宫过夜,可她说皇宫规矩太多,心里不踏实,李燕云也并未强她所难,便派女子锦衣卫送她回了花剑坊。 —— —— 长春宫。 李燕云笑着自宫门而进,就见尹贞秀在宫院的花园旁踱步,见皇上行来,周遭一些宫女太监们忙忙下跪。 “嘿嘿,儿臣给娘亲请安!”李燕云单膝跪下道。 尹贞秀美眸白他一眼,埋怨道:“哀家早就让人通报你,你怎地现在才来。” 李燕云怎么好意思说是陪娘子才耽误的。 他笑哈哈道:“适才在养心殿看了会奏疏——娘亲,你找儿臣来何事?莫不是为了高丽之行?” 尹贞秀眉头微蹙,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说到这点,李燕云也有些愧疚,毕竟在寻秦芷彤之前,就曾答应过尹贞秀和朴知恩的。 可现如今大宗局势些许复杂。 郎国正遭拿破仑进攻,鞑靼国的匈奴部要向大宗称臣,再者近前李淳霸又有造反之嫌,无论哪个,都极有可能酿成战争来。 如此一来甚是分不开身。 当将这些与尹贞秀说来。 好算尹贞秀是个识大体的女子,她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高丽之行推迟也好,燕云,你尽管做你的事便是,哀家不催你。” 李燕云感动涕零:“娘亲,你真好!儿臣要抱抱你,唱世上只有母后好!” 一番嬉闹后,有与尹贞秀说了会话,李燕云才离开长春宫,打算去永和宫柳如是那瞧瞧三公主李师萱。 夜幕降临时。 三万兵马粮草辎重自京城出发,浩浩荡荡的朝西而去。对于剿贼,三万兵马实则也不算少,毕竟西凉周遭还有兵马,各地将军收到讨贼令旨,定然会遵旨前去剿贼。 毕竟这乃是立功的好机会。 这一日。 阳光明媚。 恩施庵内。 禅房中。 一袭白裙,清丽脱俗的秦芷彤,她双腿盘坐在蒲团,双眸似闭非闭,如一尊漂亮的雕像般,一动不动。 恰如此刻。 禅房门被打开,黄小芙红着小脸走进来:“师傅,师公来了!” 秦芷彤睁开双眸时,见黄小芙面红耳赤,显然定是过儿出言占了小徒弟的便宜,她淡淡一笑嗯了一声之际,李燕云嘿嘿笑着踏了进来,毫不客气的走近桌前,为自己倒水,猛灌几口。 黄小芙知趣的退出屋门并关上门。 秦芷彤下榻。 眸中满是爱意:“你这过儿,今日怎地有空前来?” 李燕云放下黑碗,走至她面前。 握住她玉手嘿嘿笑道:“最近刚好无事,且之前答应你,要去青云观见穆红缨的,今日大晴天,我们一起去,如何?” 闻言。 秦芷彤幽叹一声道:“不必去了,前些日,你国事繁忙始终未来,我对师姐又思念的紧,故此我带着黄小芙已经去过青云观了。” 瞧见她这般落寞模样。 李燕云心里一沉:“这是怎了?难不成小姐姐穆红缨她有什么不测?”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秦芷彤没好气嗔他一句,当即眸中闪泪,玉拳轻捶他胸口。 她绝美脸蛋显出几分幽怨:“——你这过儿,你有所不知,穆红缨已经随她姐姐穆青莲去了天仙阁。” “她还说,她此去凶险,若是三月未归,就让你悄悄立一块墓碑,刻上——小哥哥之妻,穆红缨之墓!” 闻言。 李燕云心中大震。 第1063章 杀去天仙阁! 青云观。 禅房内。 李燕云忽闻秦芷彤这般说,他诧异无比,脑海中浮现穆红缨她如狐猸子般的笑脸,与她相处时间不短了,她曾经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在他心中。 也曾经听青莲居士穆青莲说起过——那天仙阁,皆是一些世外高人,随便一个放在武林中,都是响当当的。 而穆红缨竟然让小彤子这般转告他,他心中自是担忧万分,如此一来,穆红缨此去必定凶险重重。 见他这般失神的模样。 秦芷彤又心疼又气恼。 她玉指点他额头道:“你啊,在我看来,世间最为多情的便是你了。” 李燕云握住她皓腕。 十分心疼的问:“小彤子,你怎地不阻止她呢?以你师姐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武林三流二流高手还行,如何能对付的了那些天仙阁的人呢?” 秦芷彤苦笑道:“我岂能没阻止?可她说父母皆困天仙阁,若是不与她姐姐穆青莲去救,日后心里自是难安。” “且师姐的家事,我如何能管的?” 她面色凄然:“——我本想与她一道前去,却被她婉拒,她笑着和我说,若是我发生不测,怕是你会疯掉——过儿!” 说着。 她素手轻抚李燕云的面庞。 眼中蕴泪:“我不在的一年中,你那般思念我的事,我都听她说起过,你怎那般傻?——这一年苦了你了。” 李燕云嘿嘿一笑。 将她搂在怀中:“说什么傻话,我想自己娘子,不是挺正常的?” 他眉头一皱。 话锋一转:“倒是小彤子,你师姐此去凶险,我们岂能眼巴巴的看着,不如我与你还有般若,然后我在带些人,一道前去!” “那天仙阁,朕倒要看看如何个厉害法!” 他眼中射出霸气。 如不将一切放在眼中的万物之主般! 秦芷彤嗯了一声道:“我也正有此意。” 当即又从秦芷彤口中得知,那天仙阁距离京城几日路程,在名为‘天峰’的地方。 “天峰?”李燕云念叨。 秦芷彤点头。 在禅房中踱步道:“没错,那穆青莲是这么说的,”她走到李燕云面前:“过儿,不如我和般若前去便是,你乃是皇帝,怎能因此耽误国事?” 这话说的。 李燕云目光很坚定道:“你们都前去凶险之地,朕哪怕在紫禁城待着也不安呐!且国事有两阁,和朕的雨兮处置,朕自是放心的很,不用担忧。” 秦芷彤深知他性子。 若是他决定的事。 很难改变! 便不在劝他。 她美丽的玉面含笑:“可是,你这傻子,天峰距离京城怎地也得几天,你如何也得与宫中说一声。” 望着她精致无瑕的嫩面,李燕云喉结微动,目光也炽热起来,痴痴地念她:“小彤子!” 见他这般。 秦芷彤怎会觉察不出什么,玉拳捶他一下,脸颊赤红地转过身去:“过儿休得胡闹,你快些去,正事要紧,耽误不得!” 她羞恼补充道:“来日方长,你,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李燕云嘿嘿一笑。 正如秦芷彤所言。 这事的确得跟上官皇后说明白些,毕竟西凉有李淳霸谋反、郎国正遭受拿破仑的进攻,北方鞑靼国的突厥部要向大宗称臣。 这些国家大事,李燕云自然要与上官皇后交代。 —— —— 坤宁宫。 殿内地上尽是凌乱的衣袍宫裙,且欢愉之声不知弥漫了多久。 软榻上。 李燕云拥着玉面绝美的上官皇后,将此事与她一说,她娇艳的面颊微红,美眸白他一眼:“偏你多情,事已至此,我还能说甚?” 李燕云嘿嘿笑道:“雨兮,你的语气与你师傅真像,不愧是你师傅的徒弟,你师傅大概也是这么说我的。” 提及这茬。 上官雨兮羞恼的捶他一下:“你还有脸说,我师傅被你祸害不够,连师叔都……恨死你这个人了,你倒是说说,你还有什么可恶的想法。” 李燕云与她嬉皮笑脸道:“说起想法,还真有一个,雨兮你说,若是你师傅、还有师叔、若洁、飘儿、还有你、般若、咱们天山派共卧——” 见她美眸如锋。 李燕云忙改口:“哦,朕是说,咱们共卧在榻,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岂不是美哉,如此还能促进感情!” 上官皇后眉目嫣红,轻呸一声道:“你那是奔着促进感情去的么?” 闻言。 李燕云朗声笑道:“不愧是朕的妻子,如今与朕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雨兮你快说说,难道你也那么想的么?” 与他相处的久。 怎会不了解他的性子,他这般实则是想打消自己的顾虑。 上官皇后朝他怀内依了依:“休要与我说这些,你若去,快去!只是——”她美眸藏泪:“只是你千万要小心!” 在她俏额亲了一下后。 李燕云脸色郑重:“放心吧皇后——朕定会平安归来!” 说罢! 他眼中杀意凛然。 朝外大吼一声:“告诉南宫才,让其带着五百特种锦衣卫,并带上轻型火炮,随朕前去天峰!” 很快。 被那些骑着马的特种锦衣卫和女子锦衣卫,簇拥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出了午门。此去行事低调,旁人自然不知马车中坐着的乃是当今庆和皇帝。 途径爱尔兰国使府的时候。 李燕云特地让队伍停了下来。 厢房内。 坐在软榻的李燕云,他将瓷勺和空碗朝木几一放,跟躺在榻上的琳娜道:“好了,我要离开京城了,记住,接下来日子,并非不是我不来喂你,而是我有要事。” 闻言。 琳娜蓝眸圆睁,眼中有些不舍。 她急急坐起身来,因为吃饱的缘故,脸颊有些红晕,如涂腮红,娇艳无比:“夫君李,你要去哪?” 望着她这张浑然天成的白嫩面孔。 李燕云笑道:“去一个地方办些事情,洋妞,你记得自己吃饭,而且一个月的禁足,也快到期了,到时你恢复自由,不可干涉大宗内政。” 他脸色一寒。 逼视她道:“听清楚了没?” 她眼中升起泪雾,唇瓣嗫嚅几下,却没说出半字。 见她沉默。 李燕云没有与她废话,苦笑了一下转身正要走,她忙忙不迭的下榻,自后面紧紧环住李燕云的硕腰,以至于李燕云能清晰觉察两个娇软压在背后。 他脚步也不由停下:“你这是作甚?” 且听背后的她道:“夫君李,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不对?这些日,我看得出来。” 俩人这般相处。 都快将近一个月了,有时二人会谈天说地,偶尔还会说笑,说没有一丁点感情发生,那是假话。 李燕云笑道:“我此去,又不是不回来!” 此话刚出。 她哭腔传来:“可你若回来,你就见不到我了!” 闻言。 李燕云一呆,转过身来,只见她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面容很是激动,他很是奇怪,皱眉问:“洋妞,你这话什么意思?” 琳娜仰着小脸道:“我打算好了,待禁足期一到,我就回爱尔兰,我想我母亲了。夫君李,你若开口留下我,我就不走了!” 李燕云拭去她眼角泪珠:“你都说了,你很想你母亲。” “再者长期在海外,爱尔兰女王定也是思念你,我若为了一己之私,将你留下,这叫什么事?” 她犹豫几分道:“那,那我回去后,还回来,到时你不许不要我!” 这要求真是难以拒绝! 看来混血儿子朕是生定了! 李燕云脸上浮笑:“好!” 琳娜激动的娇躯轻颤,她踮起脚尖,嫩唇覆上了李燕云嘴唇,她晶莹的泪水在她二人面颊间流下。 她气息散发着幽香。 李燕云喉结动了动,忽地如恶狼般,按着她的后脑勺,他脖子猛伸,将她唇瓣吻的变形。她心里欣喜万分,睫毛轻颤时,玉手快速的扯掉李燕云腰间玉带。 二人双双朝软榻倒去。 没一会厢房中传出:“哦,夫君李!”外面正打瞌睡的般若,和程娥对视一眼,二人便又红着脸垂下头去。 不知何时。 厢房中二人早已衣衫整齐的对望立着。 面若芙蓉花的琳娜,得偿所愿后,她此刻娇艳的便如一朵花般。 她玉手整了整李燕云的衣襟,见他笑嘻嘻的,她泪珠虽在眼眶中打转,可笑意却是还在。猛地扑进他怀中:“夫君李,我会快些回来的,你要等我!” 李燕云笑着嗯了一声,指背摩挲她温热的脸蛋柔声道:“放心吧,朕等你……唔!” 二人以最炽热的方式分别,末了李燕云将自己是皇帝的身份抛出,二人已经坦诚相见,自是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 琳娜媚眼藏笑:“我早就知道了,我曾派人打听过,礼部根本就没有你这么个人!” 李燕云大惊,还没开口,却被她樱唇在一次覆上,未语的话,便是无法说出口。 良久。 脸上皆是唇印的李燕云才自厢房中离开,当瞧李燕云的脸上,般若羞涩道:“好老虎哥哥,你脸上——” 李燕云好笑摸着自己的脸,茫然道:“——朕的脸色有什么不对么?” “没,没有!”般若羞涩的不敢再提示,程娥偷笑。 后来到了恩施庵山下。 几百名锦衣卫忙朝白裙飘飘的秦芷彤跪下:“臣等叩见逍遥皇后娘娘!” 李燕云下了马车,望着与黄小芙凝立原地的秦芷彤:“小彤子朕来晚了,皇后担忧朕,不让朕前去,朕劝了好久。” 秦芷彤望着他脸上的唇印:“是嘛?”她脸上一寒:“作怪!”美眸没好气娇瞪他一眼,便莲足一跺,飞身上了马车。 黄小芙掩唇而笑,凑近一头雾水的李燕云跟前,小声道:“师公,你脸上好多唇印,偏你还说的那般正经!” 第1064章 魔杀仙人! 媚阳悬空,苍穹清明。 数百名男女组成的锦衣卫队伍,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马车,就此出了城门。 马车前头。 白裙洁白的秦芷彤,长发垂腰的她,如仙般双腿盘坐,李燕云舒服的枕在她的腿上,闭目养神道:“小彤子,时间真快,一年了!” 一年前。 他也正是这般枕着自己的腿,二人前去金国,与一年前不同的是,如今自己都已生下他的儿子李逍遥。秦芷彤面上浮笑,素手轻抚他脸庞。 画面恬静万分。 “是啊!”秦芷彤目视前方:“时间真快!” 李燕云睁开眼来道:“那时,你真的有要杀朕的想法么?” 她犹豫几分。 正色道:“真有!” “那时候真恨不得杀了你这过儿。” “数次出言轻薄,还如此狡猾!” “不过,也是看在若洁和雨兮的面子上,没有伤你!” 李燕云哈哈一笑,坐起身来在她小唇亲了一口:“若你那时候杀了朕,那岂不是李逍遥都不能出世了。” 她眉目嫣红。 亮眸含笑:“呸,越说越不正经!” 二人说了一阵话,气氛十足的温馨。 不多时。 般若自车帘探出娇俏的脑袋,皱眉道:“秦师妹,你教我的那个轻功,蜻蜓点水,游凤冲天——这些,一时我还参悟不透。” 她红着小脸道:“所以,秦师妹能不能为我特别讲解一番。” 般若望了望李燕云。 似生怕打扰他与秦师妹似的。 整天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李燕云自然了解,即便她不说,李燕云也知她心中的想法。 他摸了摸般若的脑袋:“你与你秦师妹说说话,朕进马车歇会,小芙,你也出来听你师傅说说!” “嗯!”黄小芙应声。 秦芷彤宠溺地望了李燕云的身影笑了笑,便拉着般若坐在自己身边,没多时与出来的黄小芙,一起说着关于轻功的问题。 秦芷彤认真道:“般若师姐,小芙——若想领悟游凤冲天,必先领悟蜻蜓点水!” “蜻蜓点水,必要做到面临大敌时,依然保持心静如止水,不含杂念,再有内劲加持……” 她说了半盏茶的时辰。 最后补充道:“以上那些,说的容易,实则困难重重,据我师傅玉蝉子昔年所言,历代天山派弟子,便在心境上无法过关,无法做到心无旁念,便无法驾驭蜻蜓点水。” “而面临大敌时,又有几人能做到毫无杂念?” 闻言。 般若皱着小眉点了点头。 秦芷彤继续道:“而游龙冲天,便是在蜻蜓点水的基础上,可如轻燕般立于水面、悬枝、来去轻松,很是自如!” 黄小芙眼中敬佩,又是迷茫道:“师傅,你说的这些好生复杂,徒儿不太懂!” 秦芷彤微微一笑:“这些靠个人领悟,多则一辈子无法领悟,少则一刹那,一瞬间。你瞧,你师叔般若,已经在思考了。” 可不是。 肩背天陨剑的般若,她垂着小脸若有所思,将秦师妹的话,细细的在脑子中百转千回的思虑。 一路上。 这几天。 队伍风雨无阻的朝天峰的方向而去,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三日赶到了天峰脚下。 那如天柱般山峰,如一把利剑直冲云霄,伫立群山之中,当下了马车的李燕云,见到那天峰,他脑海中一下子想到了金字塔。 不过。 那天峰比金字塔还要陡峭,岩壁上长满了不少绿树植被,鸟鸣莺啼,一副生机勃勃的画面。 几乎垂直的石阶。 直朝上方而去,且云雾缭绕看不清尽头。 秦芷彤走至李燕云身旁:“想不到竟有如此清净之地,难怪武林中很少有人提及,一路上我们过悬梯,渡河,可谓是惊险万分,此地定是少有人来!” 李燕云握住她皓腕,笑道:“不管多么惊险,我们来都来了,定要接穆红缨回去!” 秦芷彤抿唇点头。 她美眸如刀,朝石阶尽头,以内劲传音:“我们前来见见天仙阁的前辈,还请现身,若是不现身,我等便强闯!” 她的嗓音在山间很是悠扬,回音传扬深远。与此同时,身后的数百名锦衣卫,早已将火炮准备好,并都抽出刀来。 连般若和黄小芙,都在等待着回应。 蓦然间。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身影在薄雾中显现,俄顷一闪,便出现在十几步之外,很快,竟然闪至李燕云人等的六七步之遥。 此来。 也才不过喘息之时,便已到。 这近前。 李燕云人等才发现,竟然是一个仙风道骨,手持羽扇的老者,他哈哈笑了几声道:“最近,天仙阁还真是热闹的紧,前面来了俩,这后面又来了这么多凡人!” 凡人? 李燕云笑问:“那你意思你们是仙人不成?” 老者笑道:“我们即便不是仙人,却也与仙人的日子差不多!” 好大的口气!李燕云瞅着老者,只见他须发皆白,胸口一样起伏喘气,一样要靠氧气存活,竟然自诩为仙人? “不知你们来此为何事?”老者摇着羽扇问。 秦芷彤道:“不知天仙阁是否来了两个姓穆的,一个为穆红缨,一个为穆红莲。” 老者抚须而笑:“是也!老夫适才说的那俩,就是她二人,她们二人爹娘皆是触了天仙阁的规矩,竟然妄想救她们爹娘。” “最后。” “她们竟然连老夫这个门士的关,都没过!败在老夫之手,阁主生怕二人再来找麻烦,便没放她们,就此羁押!” “你们适才说,你们要强攻?” 闻言。 秦芷彤上前一步,美眸中凌厉一闪:“没错!若是不放人,我们不得不强攻。” 老者仰面笑了几声道:“这怎么可能,大宗有大宗的规矩,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连我们天仙阁都有我们天仙阁的规矩。” “这么说,你是不放人了?”李燕云问。 老者闭目不语。 李燕云又道:“若是朕以皇上的身份命令你们放人呢?” 老者哈哈笑了两声:“想到达天仙阁,路途极为凶险,皇帝又如何?我们天仙阁何惧?几百年前,我们阁主与太祖皇帝,有过一段姻缘。” “二人达成协定,从今往后,朝廷不犯我们,我们不犯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你们朝廷,竟然说话不算话,带这么多人前来!” 关于太祖,与他们阁主的故事。 李燕云懒的知道。 他哼道:“规矩是人定的,现在是你们欺负朕的人在先!太祖是太祖,朕日后定会烧香悔罪,但现在,朕要你放了她们!” 老者面色刚毅。 他冷道:“不可能!” “般若!”李燕云喊了一声,却没反应,扭头一瞧,只见般若正打着瞌睡,他又叫了一声,般若这才反应过来。 她啊了一声望向李燕云。 李燕云道:“将这门士,打败!” “好!”般若小脸通红的应声。 老者朝般若瞧了一眼,眯眼一笑,先发制人的羽扇一挥,立时一道凌厉的气墙朝般若,快速而去。 登时! 般若身形未动。 后背的天陨剑疾鸣出鞘,般若快速将天陨剑握在手中,挡住那直冲而来的气墙,一时她觉得那气墙犹若千斤重。 她莲足虽是未动。 却是由于强大的惯性,将她娇躯击的朝后挪,绣鞋在地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连天陨剑都弯成弧形,不过最终抵挡下来。 一些锦衣卫拔刀而上。 老者羽扇又是一挥,霎时间,一阵强大的疾风将冲来的锦衣卫撞的五零八落,如野牛钻进了瓷器店——锦衣卫们倒在地上,哕吐鲜血。 李燕云圆眸大睁:“般若,你没事吧!” 这天仙阁的人果然厉害,便是我,恐怕也不敌啊!秦芷彤苍白的朝般若瞧去。 岂料。 此刻般若唇红如血,脸若白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猩红如血,似仇人般盯着老者。 老者茫然:“太,太阴玄经?!” 趁般若尚未发功,老者身子竟如轻叶般飘起,悬于空中,手掌凌空一刺,如剑般的气波,直朝般若而来。 轰! 立时打在般若周身的气墙,强大的力量,震的般若娇小的身子后退几步,她嘴角沁出血渍,她猩红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瞪着悬空的老者。 “呀!”她娇叱一声。 单掌劈去! 掌刀化为气波,朝老者快速而去,半空的老者惊慌失措间慌张的‘啊’声惨叫,嘭的一声,老者的身子炸开。 眨眼间。 血雾弥漫,残值断臂降落于地。 正在众人看的一愣时,般若头脑昏沉,原地垂下脑袋,与平时打瞌睡的样子别无二致。 李燕云大惊:“般若!” “般若师姐!”秦芷彤惊叫。 此声过后。 自薄雾中从天而降,几十个白色身影,有老有少,皆是悬于七八人的高度,其中一个手持拂尘的老者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闯天仙阁来!” 李燕云顾不得许多。 上前扶住般若的身子,只见她脸蛋依然煞白如纸,唇红如血,猩红的眼睛倒是闭上了,无论李燕云叫她都不曾回应。 那手持拂尘的老者怒道:“还有你,竟然胆敢杀了我们仙人!” “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 他手中拂尘一挥,其他几十名天仙阁的男女老少,皆是凌空对准般若而来,霎时光柱朝般若打来,秦芷彤见识不对凄叫:“过儿,闪开!” 他一把拉开李燕云。 那些光柱对准般若一人,般若娇身倒下之际,她周围出现圆形的气墙独挡那无数道光柱,当气墙即将炸开之时。 “你们这些可恶的仙人,朕要你们死,都得死!”李燕云猛然望向般若,大喊道:“不要,般若!朕的般若!快醒醒,别瞌睡了!” 他目眦欲裂十分激动:“火炮,给老子轰这些狗日的仙人!” 他大怒瞪着那些那女:“我日你仙人!” 一话说来。 锦衣卫们反应过来,开始调整火炮角度。 而此时此刻。 朦胧间。 不远处的般若,她脑海里出现好老虎哥哥以前说过的话:“你若是魔,天下无佛、你若是佛、天下无魔!” 秦芷彤的话也在脑子中飘过:“蜻蜓点水,游凤冲天,必要心若止水——” 猛然。 般若快速睁开猩红的眸子! 朝在空中的那些仙人射去,鬼魅般的脸蛋白的吓人“唰”她娇躯如流星般,手提着天陨剑,朝天而去。 第1065章 魔杀仙人(二) 天空暗沉,薄雾飘渺。 天峰山下。 在众人的目光中,脸白如纸,眼睛猩红的般若,眼睛如锋盯着那几十名仙人。她娇小的身子如箭般,直冲悬在空中的仙人而去。 速度快如电光火石! “阻止她!”仙人中,不知何人喊了一声,瞬间其他仙人反应过来,皆是举掌朝直冲而来的般若隔空打去。 无数道气柱朝般若而去。 “般若!”李燕云眼中泛泪,与秦芷彤同时举头朝天大叫。 “杀了这妖孽!”仙人中有人道。 李燕云大怒,震天高吼:“——你他娘的才是妖孽,你们天仙阁全是妖孽!” “所有火炮,对准仙人,给朕轰!” “开炮,开炮!” 眨眼间。 无数道光波聚集在般若娇小的身躯,似一座大山将她朝下压着,她努力抵挡,以至于她身子竟子啊半空定格住了。 少女以一己之力抵挡着几十个仙人! 仙人们的发出的内劲。 让她痛不欲生! 仿佛身躯即将炸裂似的,她猩红的眸子中蕴出泪水,银牙紧咬:“呀!”般若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 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作响,朝仙人们轰然打去,一时仙人们的阵型有些乱,继续朝上空升去,消失在白雾上方。 “呀——”般若目眦欲裂的娇叱,她惨声娇叱,猩红的眼中竟流下血泪。趁仙人乱了阵脚,她再次长啊一声,如陨石撞击般,迅速而去。 天陨剑如长的眼睛般,迅速朝各个仙人追去。 此刻在她眼中。 只有一个信念——击败这些仙人!她若是魔,天下无佛!这是好老虎哥哥告诉她的! 刹那光景。 残影无数。 地面的李燕云人等不知白雾上方发生了什么,只是上空不时发出雷鸣般的声响,又如闪电,发出明亮的光。 血雨自天而降,残肢断臂啪嗒掉落在地。 白衣仙人们的尸体,一个个从天上摔在地上! 这一幕十分壮观!惊的在场的锦衣卫们一个个举头朝空中瞧去,他们瞪大双眼,却是因为雾霾的关系什么都瞧不见。 李燕云眼中泛泪。 朝前跑了十几步,担忧的高吼:“般若!” 血雾自天而落,落在他脸上。 很显然。 那些自诩为仙人的男女,无一存活。 然而。 不知何时早已平静如常,般若的身影竟未下来,李燕云发疯一般的直呼般若的名字,连秦芷彤都跑上前来,拉着他的胳膊,她瑶鼻通红,眼中蕴泪。 以内劲发音:“般若!” 秦芷彤凄叫着。 嘭! 身后不远处! 一个娇小的身影落在地上,如重石撞地,脚下岩石裂开缝隙!她周围强风无数,飞沙走石,熏的一些锦衣卫睁不开眼睛,不由倒退一步。 漆黑的天陨剑从天而降,如认主般,‘当啷’脆响插进她小背的剑鞘。 “过儿,你瞧,是般若!”身旁的秦芷彤欣喜道。 李燕云愕然时,猛然转身,只见般若背对着自己,娇小的身躯立在几步外,他激动无比,大口喘着气,发疯似的朝般若跑去:“般若!” 走至近前。 般若的小脸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颊还有些血渍泪痕,她展颜出灿烂的微笑,嫩唇轻启:“——好老虎哥哥,他们都死了!” “我替好老虎哥哥解决了!” 虽不是情话。 可这话落入李燕云耳中,他心都酥了。 “般若,朕的宝贝!”李燕云眼泪与鼻涕混杂一起,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狠狠的朝她樱唇吻下。瞧见这一幕,程娥、黄小芙、她们无不受此感染,皆是目中含泪,脸上挂笑。 般若小脸通红。 心里如蜜糖般香甜。 白裙飘飘,瀑发长直的秦芷彤,她眼中含泪,她怎会不知过儿与般若之间的情感。 良久。 般若眼皮耷拉着,半眯眼睛瞧着着李燕云,她脸颊绯红:“好老虎哥哥,我好困,想睡觉!” 李燕云大惊:“不能睡,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般若无力道:“不是,是真的困!” 再次确认她没事之后,李燕云放心,他温柔道:“要不你在这山下歇息,朕与你秦师妹上去。” “不!”般若强撑道:“我没事,可是天仙阁情况不明,我还是与好老虎哥哥一起去便是!” 李燕云感动涕零,最终他背着般若,与秦芷彤和一些锦衣卫朝台阶迈去,向峰顶进发。般若安稳的匍匐在李燕云背上,小脸上始终挂着甜蜜的微笑。 而般若这般情境,让秦芷彤心里很是奇怪。 当闻李燕云说起。 她才知般若打瞌睡的习惯由来已久。 秦芷彤与他并肩而走,她美丽的脸上苦笑:“傻过儿,你就没想过别的?” “别的?”李燕云诧异。 秦芷彤幽叹道:“你呀,有时聪明的紧,有时笨的像猪,你就没考虑过是太阴玄经造成的?” 李燕云圆眸睁大。 昔日。 在姑苏穹窿山,纪柔的爷爷纪邈,的确说过,太阴玄经有些并发症,至于是什么,纪邈没明确说过,但纪邈好似说过,只有与男子同房才能破除那些症结。 在往前推,曾听史官说起过,前朝楚朝,有个女子练过太阴玄经之后,竟然十分放浪,前后与不少男子有染。 而般若只是打瞌睡,这是什么道理呢? 他对身旁秦芷彤抛出心中疑惑。 秦芷彤边走边道:“按照这种推理,般若会经络百解,正如你告诉我说,连那个常无德都说般若是百毒不侵之人。” 她秀眉略促:“过儿,我估摸着,会不会是与经络百解有关,般若才不至于那般严重?” 有道理! 李燕云郑重的点了点头:“看来,朕得找个机会与般若同房解救她才是——”见秦芷彤似笑非笑,他老脸一红,正色道:“——小彤子你别多想,朕纯粹是想救般若。” 秦芷彤脸上一红,风情万种白他一眼:“你这人…休要解释,你心里想个什么,我岂能不知?” 这话说的。 老子无言以对! 李燕云心虚的干干笑了两声,便不再答言,他背上的般若,朦胧中听到二人的对话,她脸颊发烫,心中羞涩万分,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继续睡。 远处群山林立。 如剑般直刺天际,群山中飘着如白纱似的薄雾,此景瞧去,便如人间仙境一般。 行了几盏茶的时辰。 不远处白雾中,一座座宏伟的大殿呈现在眼帘,李燕云叹道:“真想不到,竟然有这种地方,难怪这些人自称仙人!” “实则都是爹生娘养的凡胎!” 不光李燕云赞叹。 连周围一些锦衣卫都被景色震惊。 秦芷彤环顾道:“在山下的时候,有个仙人就说过,当年太祖皇帝,与他们历代一个阁主情缘纠葛,说不定是太祖皇帝命人建造的也说不定!” 她分析的十分有道理。 但那些陈年往事,最起码也有几百年了。 李燕云懒的关心。 他张口大声呼喊:“小姐姐,穆红缨、穆青莲,你们在何处!” 声音传遍四面八方。 可未有人应声。 见他脸色焦急。 秦芷彤看他一眼道:“还是我来吧!”她运气内劲传音:“穆师姐,青云观主,你们现在何处?我与过儿前来搭救你!” 她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一声喊去。 她气定神闲的闭目聆听,淡若秋水般的无瑕玉面平静万分,李燕云盯着她表情瞧着。 忽地见秦芷彤秀眉一蹙。 她猛地睁开美眸:“过儿,跟我来!” ———— ———— 一间石室内。 那圆柱上绑着两名女子,一个火红长裙,丰腴的身躯被铁链捆着,曼妙的曲线十分诱人,她黛眉及鬓,媚眼含笑。 一副如妖孽般美貌,十分迷人。 不是穆红缨,还能是谁。 她瞅了瞅另一旁身穿道袍,垂着头的穆青莲,跟穆青莲道:“姐,放心吧,我小哥哥来此了!” 穆青莲有气无力道:“想不到他当真是对妹妹一往情深,竟然真的来了。” 说着。 她目光又盯着坐在前方不远处,那蒲团上的鹤发老者,鹤发老者清绝如雕像般,巍然不动。 穆红缨咯咯笑了两声道:“徐向天,还亏你是天仙阁阁主,自诩为仙人,竟然与我们这些凡人过不去!” “我警告你,我小哥哥来此了,我劝你赶紧把我们放了!” “否则!” “定会荡平你们天峰,还不忘告诉你,我小哥哥是当今庆和皇帝李燕云!” 徐向天他不动声色,长袖一挥,凌厉的劲风而去,打在穆红缨身上,她嘤的一声惨叫,嘴角沁出血丝。 一旁石柱的穆青莲美眸圆睁。 霎时怒的泪水涌出,瞪向徐向天:“——老头,你休要伤我妹妹——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与你过不去,你算什么仙人!” “我本以为你将我们父母拘禁在此处,岂料,他们早已死在你手中,我与妹妹永远都无法饶恕你!” 她很是激动。 声音回荡在石室内! 而闭着目,双腿盘坐的徐向天气定神闲道:“看来本阁与你们穆家孽缘是解不开了,皇帝能到这里,说明本座的弟子,都已丧生!” “既然如此——” 徐向天怒目圆睁:“本座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捍卫昔年太祖皇帝,与历代阁主立下的规矩——” 话音刚落。 嘭! 一阵轰响,石门炸裂,跟着一道身影以快到极致的速度,自打坐的徐向天体内穿过,最后在徐向天身后立住。 都没看清楚模样的徐向天老目圆睁,正费解间,猛然感到体内五脏六腑皆碎,他口齿张合:“太,太阴——” 尚未说完。 他身子一歪倒在一旁。 穆红缨惊喜的看着来人:“般若?” 垂着头的穆红莲猛一抬头。 下一刻。 李燕云与秦芷彤走了进来,秦芷彤急呼:“师姐、青莲姑娘!” 第1066章 单骑擅入 天仙阁。 那一处处宫阙,犹如天宫,放目瞧去,四周皆是云海,与李燕云立在崖边的穆红缨,她垂腰的长发被微风撩起,美艳的仿佛降世仙女。 胳膊环胸,望着云海的李燕云扭头望向她:“所以,是你故意告诉小彤子,这天仙阁的所在之处?” 李燕云甚是好笑。 闻言。 穆红缨朝他身前走来,玉手自然的放在他肩膀,胸前的饱满蹭着他身子。 她媚笑道:“没错,我就是想看你,是否能像担忧我秦师妹那般担忧我。” 李燕云搂着她柔腰,与她四目相对:“那结果如何?” “结果……”她顽皮一笑:“我很满意!” 这四个字。 让李燕云想起了在京城的老婆婆,在看穆红缨,显然她是以此话调侃,李燕云哈哈一笑:“小姐姐,我是真没想到,你率先与小彤子点破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还好,小彤子只是跟我发了牢骚,便没责怪,唉,连朕都觉得朕甚是多情。” 闻言。 穆红缨玉指点他额头:“你个坏蛋,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没瞧见我姐穆青莲,都不好意思与你说话?你那块门匾,当真是害苦了她!” “难不成你连我姐姐——”她脸上一红,没有说下去,双颊映出嫣红,无限美艳。 想起那刻着‘青云观主朕之妾’的门匾。 李燕云恨不得长笑几声。 他乃是皇帝,如今那门匾还在青云观挂着,旁人自是不敢取下,否则便是对皇上不敬,如此一来,便可想象穆青莲心中是如何的纠结。 她即便想取下。 但也得为全观的弟子性命着想。 李燕云嘿嘿笑道:“谁让你姐姐,往日对朕大呼小叫的,这便是对她的惩罚了——” “坏蛋!”穆红缨又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一时二人立于崖前四目相对。 她墨眉不描而黛,含笑的媚眼中便是浓烈的爱意,青丝与红色的裙裾飘舞,甚是妖媚的脸蛋火红,瑶鼻下烈火红唇张合几分。 最终还是羞涩道:“小哥哥,让我穆红缨,做你的女人可好!就在此地,天地云海,为我们作证,从此生则伴,死同穴!” 她花颜映在李燕云眼中。 他看的痴呆:“小姐姐,你真美!” 李燕云喉结上下一动,拽开她的裙带,她媚眼如丝气息略急,玉手拽掉李燕云的玉带,不多时红色裙子飘舞间,刚好落在地上的二人身上。 不多时。 红色裙子起伏间,一阵欣喜而又无力的声音蔓延在山间:“嗯——小哥哥!” 与般若观赏过天仙阁宫阙的秦芷彤,她与般若说了会话,本想来此询问李燕云何时下山,当白裙飘飘的她来,见到这一幕,忙脸上羞红的撇过脸:“呸,这恼死人的过儿!” 她莲足一跺。 身子如仙飘起,朝不远处的宫阙前飞身而去。 刚落地。 般若诧异上前道:“秦师妹,好老虎哥哥呢?——咦,秦师妹你脸怎么这么红。” 秦芷彤努力深吸一口气。 她面上浮现美丽的微笑:“——无碍,你好老虎哥哥在与我穆师姐说话,估摸着得两盏茶的功夫。” 般若刚哦了一声,有些奇怪,秦师妹怎地那么清楚是两盏茶的功夫呢。 翌日一早。 一干人等下山,李燕云与穆红缨修成正果倒也难得,而按她的性子自然不习惯住皇宫,因此李燕云便让她,龙府、花剑坊、恩施庵,随便住。 马车内。 穆红缨看了眼秦师妹,咯咯笑道:“照我说,我干脆与秦师妹做个伴,在恩施庵住得了。” 李燕云笑道:“甚好!”他又摸着秦芷彤的玉手,询问道:“嘿嘿,小彤子,你觉得呢?” 秦芷彤点头微笑,摸着李燕云的脸庞:“既然如此,那便这般做。” “太好了!”李燕云高兴道:“如此一来,下回朕去恩施庵,我们可以一起——” “嗯?”秦芷彤与穆红缨同时瞪来。 “呃——”李燕云笑容僵住:“一起聊聊天!” “呸!”两个女子同时出声。 马车内般若和黄小芙抿唇偷笑,气氛很是热烈。回到京城李燕云丝毫不敢放松,前线的军报不时传入宫中,其中更是包括鞑靼国、和西凉的。 如今鞑靼国竟然有异动。 似是觉察出大宗西凉有内乱,而边境的将领岂是傻子,自然不敢离开境边,李燕云得到这个军报,心里安心不少。 否则鞑靼国趁大宗西凉内乱之际,攻入大宗,这当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可大宗城门有火炮,这是鞑靼国颇为忌惮的。 ———— ———— 而西凉区域,自知道西凉王世子有谋反之意,在接到皇上剿贼旨意后,各路纷纷起兵,如潮水般朝西凉涌去。 西凉安阳城下。 肃杀之气浓重。 十几万兵马蠢蠢欲动,黑漆漆的炮管对准城楼,富察尔泰、萧风、李庆三位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旁边还有个李自成。 他们皆是朝城楼望去。 城楼上自然也有火炮,自己人内战,这是谁都不想看见的。 李庆高喊道:“再给你们两个时辰,若是不架着李淳霸前来请降,你们区区三万人马,怎能守得住?” “你们都是我们大宗的人,切莫让鞑靼国看我们内乱的笑话,希望汝等好生考虑!” “你们不能被李淳霸利用啊,如今大宗强盛万分,他竟然还想谋反,告诉我,你们是吃不饱了,还是穿不暖了?” 李庆严苛遵守皇上曾告诫的,先劝降,若是不降,便战! 此刻。 城楼下李庆这般喊来。 一时城楼上人心惶惶,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自然也不想与自己大宗的弟兄打起来,这若打起来,必定血流成河。 人高马大的萧风怒道:“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李自成——你作为参谋如何说,赶紧下令,我恨不得马上一战!” 李自成没好气道:“你嚷嚷个什么劲?皇上说了若是不降才能强攻!” “你!你敢冲我嚷嚷?”萧风不悦道:“你算个屁,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信不信我砍了你!” 曾经身为白莲使者,萧风有一身好武艺,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且他对李燕云和圣姑向来忠心耿耿,恨不得马上为远在京城的皇上解忧。 将领之间可不像文臣那般文绉绉的,若是不和,拳脚相向也实属正常。 富察尔泰眉头一皱忙道:“萧风将军息怒,大敌当前不可内讧!” 李庆也劝说:“没错!——战前将领不和,乃是大忌!” “皇上说了,我是参谋,有我来指挥!”李自成蔑了萧风一眼,暗道此人只会惩威风罢了,有勇无谋,日后若是我得了势,得想办法除掉此人不可。 再说了! 不能让圆圆看轻,我得建功立业不可,让圆圆知道,我比她皇上夫君不差! 萧风刚想继续讽他,却被富察尔泰一眼逼了回去,富察尔泰与李庆背景咱不说是皇亲国戚,也是曾与萧风在南越国出生入死过的弟兄。 这面子,萧风自然是给,便默不作声。 不多时。 城楼上。 两位甲胄将军压着一个身穿锦服。嘴里塞着布的少年,走到城楼边,朝下瞧去:“几位将军,我乃是西凉将领管誉,我身边这个是蔡良将军。” “李淳霸已被我们拿下——愿意投降!” “你,你们真能放过我们嘛?” 城楼下。 李自成心中大动。 他大喊道:“当然能!你们卸甲丢刃,守兵全部出城,我们便接受你们投降!” 满脸黑胡子的蔡良道:“将军,不是我们不这般做,是我们有些怕,怕你们不放过我们——你看这样可好,你们若有诚意,李将军亲自上城楼来,我们便相信你!” 闻言。 城楼下的富察尔泰眉头一皱:“这会不会是他们的歼计。” 萧风撇嘴道:“怎么,李自成?不敢了?真是孬种!” “你!”李自成瞪了萧风一眼,他眉头皱着,自己死都不怕,怕这些作甚,他哼道:“谁说我不敢!” 说罢。 他朝城楼高喊:“那你们打开城门!” 此言一出。 城楼上的蔡良将军,忙吩咐守兵打开城门,浑身甲胄的李自成刀背一拍马屁股,马儿嘶叫一声,朝前奔去。 李庆忙道:“小心有诈!” 李自成不管不顾,他知道,自己能不能名响天下,就在这一刻。 不知何时。 李自成出现在城楼,城楼上的蔡良和管誉忙朝李自成抱拳。李自成心里一喜,看来自己赌对了,他也忙朝两位将军抱拳回礼。 面对几万守兵,单骑擅入安阳城,平反!自己恐怕要名垂千古了!若是能砍下李淳霸的人头,怕是功不可没! 他瞧了一眼被五花大绑跪在地的李淳霸,只见发丝凌乱的李淳霸眼中惊恐,一身名贵锦袍的他,正怒瞪着蔡良和管誉。 李自成抽出刀来道:“皇上说了,让我带着他人头回去!” 说罢。 他一刀砍去,咔嚓一声血雾弥漫,李淳霸人头当场落地,李自成得意的提着人头高举起来,振臂高呼道:“吾皇庆和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话一出。 城楼上。 城楼下兵士皆是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管誉忙道:“传令!让众兵卸甲丢刃,全部出城!” 第1067章 入朝不拜? 李自成剿贼一行。 各路兵马虽说过关卡时,丧生或者击杀一些兵士,但损失不是太过惨重。 安阳城的守军大将、管誉和蔡良、自知不是各路兵马的对手,绑了李淳霸投降,倒也在情理之中。 说到李自成的功劳。 可不止单枪匹马进入安阳城,砍下李淳霸头颅这么简单,各关卡和要地,都被李自成布置一些人马,给西凉造成战略围堵,心里压力可谓是巨大。 如此一来。 攻则无门,退无可退。 蔡良和管誉又岂会冒着身家性命危险,为李淳霸效命?谋反的成功率实则太小,倒不如绑了李淳霸邀功。 半月后。 紫禁城。 御花园的小湖旁围着一些太监宫女。湖面波光粼粼,远处垂柳依依,鸟儿鸣啼,一副生机勃勃的情景。 宁挽香盘腿而坐。 她怀里依偎着小皇子初儿,同时,她手里还拿着花伞,为正在钓鱼的五世孙遮阳。 而她自己,貌美过人的玉面淡若秋水,美眸直视着湖面羽漂。 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 微风将她及腰的青丝吹拂,映衬着白嫩的侧脸,犹若天降仙女,迷人的不可言喻。 对于五世孙和李庆谈论的朝政,她丝毫不关心。 李燕云身后的李庆,他抱拳跟皇上汇报着西凉的一些情况。对于西凉收复,李燕云心中甚微,好在没酿成一场大战。 这次李自成当真是功不可没啊! 听到关键处。 李燕云微微一笑,侧眸望李庆:“你的意思是说朕的萧风将军,与李自成不和?” 说完。 他眼眸一眯。 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闻言。 李庆应声道:“是啊皇上,儿臣亲眼见他们吵过多少回了。” 李庆叹了口气,继续道:“说实在的,也不怪萧风将军,实则是李自成立下战功后,很是得意,将我们这些老将都不放在眼里。” 昔日,在南越国,萧风还曾在战场救过李庆一命,当然那时候李庆还姓于。 因此李庆自然是向着萧风的。 李自成那小子这么得意?李燕云好笑。 李庆接着说:“回京城后,李自成还受不少百姓的欢呼赞美,如今百姓都称赞他乃是铁胆英雄。” 李燕云嗯了一声。 他眼眸深邃瞧着湖面,平静道:“本来就是铁胆英雄嘛,嘿嘿——都他娘的是为国分忧,何必闹着别扭?” “是!”李庆头一低:“皇上所言甚是。” 李燕云点头:“去把萧风将军叫来!你们这些人,朕都会论功行赏。” 李庆应声而去。 没一会。 人高马大,浑身甲胄的萧风,甚是威武的走来,单膝下跪抱拳:“臣将萧风,叩见吾皇圣躬安,叩见帝后娘娘,叩见大皇子殿下!” 李燕云将鱼竿递给怀抱李初的宁挽香,他起身走至萧风面前。 嘿嘿一笑后。 将萧风扶起,拍了拍萧风的肩膀,萧风也冲皇上憨憨一笑。 李燕云道:“萧风啊,我们认识两年了吧。” “是!”萧风回应。 李燕云走了几步道:“昔日,朕剿白莲,你也立过一些战功,东征徐鸿儒,你更是随军前去,就连南征南越国,你也立国汗马功劳,救朕义子李庆。” 他胳膊环胸。 望向湖面:“救命之恩,自然当涌泉相报,朕义子的恩情,朕帮他还,朕赐你一个免死金牌,无论何种法,可免死一次!” 萧风惊讶,差点忘记下跪,周围太监宫女更是吃惊,这是何等的恩宠。 小张子忙道:“萧将军,还不快谢恩呐。” “臣,臣叩谢皇上!”萧风眼中闪泪,忙忙跪下,他激动万分,心中对皇上的感谢,实则根本不止是免死一次这个说法,更多的是一种崇敬。 李燕云转身,笑呵呵的扶起他,在他胸口轻轻给了一拳:“去吧,朕会昭告天下,传遍五湖四海。” 须臾。 瞅着萧风远去的背影,李燕云嘴角微微勾起,叹道:“——朕的好将军呐,切莫让朕失望。” 说完。 瞅了眼小张子,小张子谄媚一笑忙抱拳,且听皇上吩咐他,让李自成前来。 很快。 早就守在前宫的李自成,提着人头前往御花园,他脸色刚毅,走路生风,到了湖边,忙朝李燕云和帝后娘娘抱拳。 一阵行礼后。 他将手中的包裹打开:“皇上,这便是李淳霸的人头!” 湖边依偎在帝后娘娘怀中的小皇子李初,他好奇探小脑袋瞧了瞧,登时吓的哭了起来。 宁挽香忙轻抚他小脑袋:“不怕,一个人头而已,”她冷面吩咐李燕云:“——五世孙,还不让他收起来!” 气质冰冷,犹若寒冰。 说着。 她忙将李初眼睛捂住。 李燕云冷眸盯着那个人头老半天,确认着实是李淳霸不假,他笑着朝老婆婆望了一眼,跟李自成:“收起来吧!” “是!”李自成忙不迭的照做,用布将人头裹起来。 李燕云眼眸幽远的瞅向湖面:“李自成,此次你没让朕失望,朕适才听李庆说,西凉一行,你布兵得当,逼降了西凉的守将——你功不可没。” “朕听说,连京城百姓,都对你夹道欢迎。” “西凉之患一除,朕心甚微!” 闻皇上如此夸赞。 李自成面上欣喜,望着皇上的背影,恭敬道:“皇上,这乃是臣将分内之事。” 眼神瞅着湖面的李燕云,他道:“听赏,朕封你为镇威二品大将军,赏黄金两千两,白银五千两!” “此功劳甚大!” “故此——” “朕准你入朝不拜,入朝坐听,享受丞相之礼。封你一事,朕会昭告天下,让你成为众人之楷模,朕要让天下知道,为大宗建功者,朕都不会亏待!” 入朝不拜? 还能坐听? 李自成双眸大睁,自大宗开国以来,能受此恩惠者,当真是少之又少。不光他惊讶,周遭的太监宫女更是震愕无比。 太监总管则是皱着眉思虑圣意。 ———— ———— 沁春园 厢房门前。 女子锦衣卫们,见走来一个身穿锦服,脸色古铜色的男子,当即抽出手中绣春刀:“你是何人?” 男子身旁小斯叫道:“大胆,这是我们镇威大将军李自成李将军是也,瞎了你们狗眼,还不收回刀!” 皇上新封的将军为为镇威将军,可入朝不拜,且可坐朝的消息,如今京城尽人皆知。 闻言。 女子锦衣卫倒吸一口凉气,忙收回刀,冲李自成抱拳:“请将军勿怪。” 李自成高傲的扬起头:“念你们不认识本将军,也不怪你们,本将军此次前来是想见见圆圆姑娘。” 如今人们都还不知陈圆圆是皇帝的女人,即便是女子锦衣卫,也只知皇上和陈圆圆关系比较暧昧,并不知实则二人早已拜堂。 因此。 至今陈圆圆还尚无对外的名分。 当下。 见这李将军想见陈圆圆,女子锦衣卫有些为难,虽说陈圆圆尚无名分,可好歹与皇上关系不错,怎能让男子见陈圆圆呢。 女子锦衣卫正犹豫间。 屋内传来陈圆圆的嗓音:“进来吧!我们说说话就好。” 女子锦衣卫忙应声:“是!” 走到屋里来,李自成关上屋门,只见陈圆圆正坐在梳妆镜前,打扮着。 李自成微笑道:“圆圆姑娘,我回来了。” 以前。 他还会冲陈圆圆抱拳,如今绫罗绸缎在身的他直愣愣的站着,满脸的笑意。 陈圆圆将玉镯自皓腕摘下,啪的一声拍在梳妆镜前,美丽无瑕的玉面冰冷异常。 澈眸锐利的瞪着李自成:“怎么?” “了不起了是嘛?” “连我与你说过的话都忘记了?” “我说过,我们不可能,能不见,最好不见,你都当成了耳旁风?” 她眼圈微红。 玉手轻抚小腹:“再说了,我爱我的夫君,连肚子里,早已有了我夫君的骨肉!” 李自成心中一酸:“圆圆姑娘,我,我只想看看你。” “你走!”陈圆圆瞪他道。 “不!”他摇头朝陈圆圆走来,呼吸也略微粗重:“圆圆,乖——让我抱抱你!” “你别过来!”陈圆圆后退。 岂料。 他疾步上前,一把紧紧她柳腰,陈圆圆嘤的一声,玉拳捶他,正要亲吻陈圆圆,陈圆圆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畜生!” 这巴掌。 让李自成清醒许多,忙摸着脸笑着。 陈圆圆趁机后退。 泪眸瞪他道:“你这般对得起我夫君么?他那么赏赐你,对你那么好,你忍心么?——你,你再如此,我就撞死在此间!” 门外女子锦衣卫贴耳覆门。 将屋内的话听了个透! 李自成忙摆手:“别!”他眼眶泛红道:“圆圆,我,我就是喜欢你,从第一眼开始——既然如此,我不逼你。” 他脚步后退。 当即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陈圆圆这才松了口气,美眸满含异样的抽着他的背影,又忙忙垂下头去,脸颊绯红,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 紫禁城。 所有满朝文武,排成队朝乾清宫而去,准备上朝,这天,却有个特殊的武将,他着武将的朝服,竟然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一旁。 一些大臣道:“李将军,皇宫大内,不可骑马啊!你这不是藐视天子嘛,你怎能——” “就是啊!”有人赞成道。 而又有一些大臣奉承道:“你们也真是多管闲事,咱们李将军,功劳遮天,皇上特准他入朝不拜,这骑个马怎么了?” 其他朝臣当是对此敢怒不敢言,骑在马背的李自成趾高气昂的抬着头,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对此视而不见。 范清贤一脸平静甚是歼诈一笑,摇了摇头。 走在后面的武将队伍中,那人高马大的萧风。 他眼中满是恶意的瞪着李自成的身影,馒头大的拳头握的嘎嘎作响。 每个人的表情不尽相同! 第1068章 怒闯青楼! 乾清宫。 大殿内。 百官文武,皆朝坐在龙椅的李燕云下跪行礼,若说下方只有一人站着,那边是李自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燕云嗯了一声。 眼眸深邃的看了一眼下方的李自成:“来啊,给朕的镇威将军赐座!” “谢皇上!”李自成大大方方的谢恩后,坐在两个小太监搬来的椅子上。 龙椅旁的小张子皱眉思考,般若则是打着瞌睡。 李燕云起身,胳膊环胸走下台阶,缓慢踱步道:“近来,西凉反事已平,多亏朕的镇威将军李自成。” “而鞑靼国的事,朕听皇后说不太乐观——” 当即。 皇上就鞑靼国的事,与众臣分析。 如今鞑靼国突厥部要跟大宗称臣,且上官皇后与李燕云说起过,他去天仙阁后,皇后就收到信笺,如今鞑靼国当真与突厥部交战起来。 既然都交战了。 那就没必要瞒着满堂文武了。且女真省的富察雍哲,自当是按照皇上的意思,见机行事,群臣大多建议出兵帮突厥部。 否则日后谁还敢跟大宗称臣。 大哥帮小弟,正常不过。 最终。 李燕云采纳了多数,暂且让海多安将军出兵帮突厥部。这场朝会,开了近一个多时辰。 文臣武将才散了去! ———— ———— 御花园。 凉亭内。 宁挽香抱着小婴儿李逍遥,坐在石桌前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嚼着给小婴儿吃,美貌过人的她,颇有贤妻良母那般韵味。 她小嘴塞的满满当当,暗觉味道不错,竟忍不住咽下去,意料到了什么后,她美眸圆睁:“糟了!忘记吐给你吃了。” 小婴儿眼巴巴的瞧着她,很是无辜。 一旁的宫女掩唇偷笑。 她忌惮的朝不远处的五世孙瞧去,还好没被发现,否则五世孙又说自己笨了。 不远处。 李燕云拿着一把小弓,蹲在小皇子李初身后,正教着小皇子射箭:“另只眼睛闭上,瞄准——射!” 嗖! 一声破空之音响彻,羽箭自箭靶的上方飘过,不光李燕云尴尬,妈地,朕真是处了射那个没有失手过,射这玩意,真是难中。 小张子更是瞠目结舌,本来都想好该怎么拍马的话,一时噎在喉咙说不出来。 李燕云哈哈一笑。 将尴尬转移给儿子,捏着李初肥嘟嘟的小脸:“你这小子,得勤加练习才是,朕要是自己射,保准百发百中。” 见小张子递来一只羽箭:“皇上亲自射一下吧。” 李燕云笑脸一僵,面色一寒:“滚!” 小张子脖子一缩,也恰在李燕云与小皇子说话时,小张子见一个小太监站在远处,而后,他忙朝皇上抱拳后,走了过去。 “怎么着?”小张子问小太监。 小太监当即在小张子耳前说了几句。 小张子一摆手:“知道了,去忙吧!” 很快。 太监总管小张子。 小跑到正在摆弄弓箭的皇上身旁:“皇上,前宫的小太监说,李自成无论前来上朝,亦或是下朝,都骑着马呢,而且还有几个文武,对李自成谄媚不已——跟个马屁精似的!” “而且眼线还说,有人见到萧风将军,仿佛都想将李自成给生吞了,就那么瞪着他。” 李燕云嗯了一声,将弓箭递给小皇子。 他拉着小皇子的手。 朝凉亭走去道:“小张子啊,你说猎物、猛兽、若是死了,那弓还有何用?” 小张子想都没想,就笑道:“回禀皇上,自然是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闻言。 李燕云脚步一停。 脸色冰寒瞪向他! 见此。 小张子后脊背汗毛直竖,自己难道说错话了? 岂料。 李燕云又哈哈一笑,拍了拍发愣的小张子,然后抱起李初,在李初脸上亲了一口,朝凉亭走去:“老婆婆,咱们回启祥宫吧。” 原地发呆的小张子。 他忽然眼睛一亮,似明白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自己怎么那么傻呢,适才竟然没明白! ———— ———— 萧府。 正堂内。 坐着两个人。 其中萧风望着一身蟒袍的太监总管:“张公公,稀客呀,没事来我萧府作甚?” 坐在太师椅上的小张子,抿了口茶。 当即放下茶盏笑道:“萧风将军,我是来恭喜你的呀,恭喜你可以免死一次,此等荣耀,大宗开国以来绝无仅有。” 萧风咧嘴一笑:“那是皇上对我的恩宠。” 小张子笑道:“那皇上为何给你这个恩宠呢?人家李庆、富察、石元奎、哪个不是战功赫赫,凭什么皇上就给你呢?” 闻言。 萧风一震。 他圆睁大眼,思考了一下,是啊,按战功说来,自己与那些将军都是差不多的,为何要免死我一次呢。 有些话小张子自然不必说的太透。 他笑道:“萧将军,你能否告诉我,如今你最恨何人?最想杀何人?” 此话一出。 萧风咬牙切齿道:“当然是李自成!” “他立了点功,都不知道姓啥了!” “你瞧瞧上朝的时候,他那得意的劲,这幸亏是立了点功,若是遮天大功,那还不得想自己当皇帝——” 说到此处。 萧风旋即一停。 诧异地看向一脸笑意的小张子:“——嗯?张公公,你,你意思难不成是想让我杀了李自成?” 一听此言。 小张子吓的忙起身,摆手道:“唉?萧将军,这话我可没说啊!” 萧风立起身来。 朝小张子走去。 他本就如小山似的身高,站在小张子面前,小张子跟小孩子似的。他居高临下的低头望着小张子道:“张公公,你如实说来,难不成是皇上想杀他?” 小张子苦着脸道:“哎哟,我的萧将军,你怎么那么傻呢,这话皇上能承认么?” 萧风更加费解了:“那你何意?” 见萧风实在转不过来弯。 小张子脖子仰的生疼,干脆坐下道:“如今,李将军可是京城的百姓都赞美啊,平了战事,皇上怎能——”说到此处,又见萧将军呆傻的模样。 小张子愁眉苦脸道:“附耳过来!我说简单些!” 当听小张子耳语几句。 萧风恍然大悟,频频点头,眼神里不由显出杀意。 ———— ———— 翠香院。 姑娘们的笑声自楼中传出,当那打扮妖娆的老鸨瞧见萧风走进来,她娇嗲的哎哟一声,扭着臀,摇着花扇上前拉着萧风的手。 老鸨眉开眼笑道:“——萧爷,身子骨可真强啊,上午刚来过,这又来了!姑娘们——接客啦!” “来啦!”一群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围了过来。 腰间悬刀的萧风,他扫视楼内,没好气地推开老鸨:“滚一边去!” 老鸨和姑娘们一声惊叫间。 他震喝道:“爷问你,那李自成在何处?” 老鸨拍拍了拍胸口,强忍着委屈笑道:“您说的是李将军啊,他在楼上雅间呢,正有位姑娘伺候着呢,那位姑娘,是我们这新来的,叫花枝,您若喜欢的话,得等——” “滚!”萧风吼了一声打断老鸨的话。 当即朝楼梯而去。 老鸨吓了一跳,萧爷今天是抽了什么风。 萧风走到楼上,便听里面熟悉的声音,正是李自成的:“花枝,我说多少遍了,你要自称圆圆。” 里面一声娇笑:“好的,爷!圆圆服侍您——” “说你爱我!”李自成道。 “爷,圆圆爱你!”女子道。 嘭! 萧风一脚踹开了门,正见李自成脱花枝的衣裙,赫然的震响,吓坏了花枝,她忙朝李自成怀里依偎,惊恐的看向凶神恶煞的萧风。 李自成脸红脖子粗的怒道:“萧风,你好大的胆子,你来此要作甚?” “砍你人头!”萧风冷道。 闻言。 李自成仰面一笑:“就凭你,你也不掂量掂量,论品级,你根本就没我高,皇上都免我入朝不拜,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怒吼道:“还不快滚!” 萧风阴笑一声,咬牙切齿抽出腰间悬刀,疾步朝李自成而去,女子吓的忙蹲下抱头,咔嚓一声,圆球滚落在地。 女子下意识一瞧,正是李自成人头,那双眼睛还透着惊恐,正看着自己,女子玉肩一颤,啊的一声尖叫出声。 半个时辰后。 萧风提着李自成的人头。 进了紫禁城。 养心殿内。 张居正,范清贤、等六部尚书在殿内,而龙袍在身的李燕云,正与他们说着朝政的事,外面程娥禀报:“皇上,陈圆圆姑娘来了。” “哦?”李燕云自龙椅起身:“宣她进来!” 蓦然间。 浑身素裙,眉目清秀的陈圆圆走了进来,当见到殿内站着一些大臣,她美丽玉面些许迟疑,正要下跪行礼。 李燕云哈哈一笑,握住她的手。 正好奇皇上宣她来宫所为何事,却被皇上拉着她走到案桌前:“圆圆你瞧,这是朕为你做的新曲子——” 还没说完。 被外面太监的声音打断:“——皇上,萧风求见!” 李燕云微笑地看了一眼陈圆圆,便朝外吩咐道:“让他进来!” 很快。 萧风提着血淋淋的人头走了进来,将人头朝地上一扔,忙下跪道:“臣萧风,特来请罪!臣砍了李自成!” 脑袋滚了一下,几个大臣一惊,哎呀出声。见到那人头的脸,陈圆圆花容剧变,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忙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李燕云脸色一寒:“什么?!” “你他娘的说什么?!” “你是想反了么!啊?” “你,你竟然将朕的功臣给杀了?!你简直无法无天,他为朕立下大功,你说砍就给砍了!” 李燕云深吸一口气:“来啊!将萧风拉下去砍了!” “啊!”他狂吼一声,一脚将案桌踹倒! 轰隆一声震的身后般若水汪汪的眼睛圆睁。 “快,拉下去砍了!” 愤怒的吼声回荡在殿内,范清贤和张居正,以及一些尚书大臣都吓的身子发抖,忙忙下跪:“皇上,使不得啊!” 范清贤嘴角颤抖一下,老脸通红道:“——对啊,皇上,您可记得,您曾赐萧风将军免死一次,有道是君无戏言,怎可这般呢?” 第1069章 君心如海,深不可测 养心殿。 愤怒的李燕云很是狂怒的砸着东西,范清贤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替萧风求情。 毕竟之前为了褒奖萧风,皇上还发布口谕说——可免死萧风一次!这事不光满朝文武,就连全天下也都知。 如果此刻处死萧风。 那可就是言而无信! 诚如范清贤所言,有道是君无戏言。 “啊!反了,反了!”李燕云将青花瓷瓶,朝地上一砸嘭的脆响,瓷瓶四分五裂。 他眼睛圆睁。 怒指萧风:“——朕如此宠你,你竟然辜负朕,杀了朕的爱将李自成,你!你辜负朕对你的信任,你该死!” 吼声回荡在殿内。 一干人等不敢说话。 立在李燕云身边的陈圆圆。 闻夫君的话,她娇躯瑟瑟发抖,垂首不敢出声,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夫君发这么大的火。且夫君的话,她竟然听出另一层意思来,眼中顿时泪雾横生。 跪在地上体型如巨熊的萧风,偷瞧了一下张公公,小张子冲他眨了眨眼。 萧风会意。 郑重的冲李燕云抱拳:“皇上,您就杀了臣吧,臣甘愿一命抵一命!” 李燕云喘着粗气怒喝:“你当然该死!” 他叹了口气。 闭上双目,一手搭在陈圆圆肩膀一手叉腰,语气一时平静不少:“——说!你为何要砍了李自成?” 萧风如做错事的孩子般。 憨态的低下头去,撇了一眼那颗头颅:“回皇上,李自成自从建功,便目无尊卑,藐视天子礼法,竟然在大内皇宫骑马——臣将看他不顺眼!” 闻言。 李燕云哈哈狂笑了几声。 当即。 他面色一寒:“好一个他娘的看他不顺眼啊!” “看他不顺眼,就一刀砍了他头颅,你若看朕不顺眼,岂不是连朕也砍了?——嗯?!” 见皇上瞪自己。 萧风肩膀一颤。 忙叩头道:“臣将,臣将不敢!” 李燕云怒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他身为功臣在大内骑马怎么了?你若这般,日后谁还敢为朕建功勋?” 说完。 李燕云平静道:“来人!拉下去砍了!” 见外面走进来两个太监。 押着萧风的胳膊。 “皇上!”范清贤急急抱拳:“万万不可处死萧风将军,否则您如何服人?你还免死他一次呢,请皇上三思啊!” 李燕云胳膊环胸,闭目不言。 范清贤眼中歼诈闪过。 他故作着急望向张居:“——张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劝劝主上啊!” 张居正忙道:“皇上,范大人所言极是,”他瞅了瞅那颗脑袋道:“——而且微臣也知,这个李自成自归来后,便目无尊卑,在宫中大内行马,这是其一。” “其二,与朝臣勾结,在民间寻花问柳,功过,不能混为一谈,功是功过是过,请皇上明鉴!” 此言说来。 其他尚书大臣,当即齐声道:“请皇上明鉴!” 胳膊环胸的李燕云身形巍然不动。 他似是在思虑。 好半天才开口道:“那你们说,朕该如何处置萧风呢?” 话落。 他目光扫视跪着的大臣们。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后点了点头。 范清贤则说:“皇上只需将萧风可以免死一次的这个褒奖收回,那萧将军就等于死过一次,如此一来,能震慑朝堂,对天下也有个交代。” “可谓是两全其美!” 此意见与其他大臣不谋而合,张居正忙抱拳:“臣附议!” “臣等附议!”其他几个大臣也抱拳道。 闻言。 李燕云点头叹道:“李自成为国建立功勋,朕不能亏待他,以二品武官等级葬下吧。” 他有瞪向萧风:“听着,既然如此,朕收回这个褒奖,你日后行事多动动脑子,少些猛撞,否则朕绝不饶你!” “你砍了他,就为他三个月!谢罪!” 萧风感动的眼泪直流。 憨厚的抱拳道:“是,臣将谨记圣恩。” 下一刻。 殿内响彻着大臣们的声音:“吾皇英明!” 没一会。 当大臣们走远。 养心殿廊道中。 手中提着人头的萧风眼眶微红,激动的拉着小张子的手臂:“——张公公啊,你说的可真对,皇上果然只是骂了我几句,便饶了我。” 小张子眉开眼笑。 咱们皇上精明着呢,适才你别看皇上发那么大的火,实则心里乐开了花,就连骂你,都是骂给那些朝臣看的。 可这话。 心里想想就得。 他没敢萧风说出口。 轻轻拍了拍萧风的手臂笑道:“所以,你该干嘛就干嘛去,脑袋好生的在肩膀上扛着,比什么都强。” 萧风嘿嘿傻笑道是。 他提起人头:“可是张公公,皇上让我给这畜生守墓,我当真是比死了都难受啊!” 张公公白眼一翻:“你啊,看来只适合做个武将,一点都没那些朝臣的脑瓜子精。皇上说让你守墓三个月,可有说让人监督你没——” “这倒是没有……嗯?”萧风眼睛一亮,长哦一声,与小张子对视歼笑。 养心殿内。 小太监在收拾着那些碎裂的陶瓷等物,李燕云不耐烦的一挥手,将小太监们都轰了出去。 这下除了般若和陈圆圆再无旁人。 想起适才血淋淋的脑袋,陈圆圆娇躯轻颤数下,她心中惊悚万分,一把扑进李燕云怀里:“夫君!” 岂料。 李燕云冷着脸庞,单手扶着的玉肩,推开她,这让她诧异万分,泪凄凄的美眸瞧着李燕云:“夫君,你这是。” “怎么?不明白?”李燕云似笑非笑。 轰然间。 陈圆圆如醍醐灌顶,豁然明朗,她娇躯颤粟:“是夫君,你故意设计杀了李自成的?” 她美丽的脸蛋被泪水浸染。 梨花带雨,甚是怜人。 李燕云捏着她下巴,冷道:“圆圆呐,你让朕如何说你呢。你之前竟然对朕的棋子,产生一点好感,你说可笑不可笑?” 好老虎哥哥这般冷漠的样子,后面的般若惊的杏眼大睁。 棋子? 他指的是李自成! 陈圆圆哭泣道:“可是夫君,我都与你说的,你说过不在意的——不!”她脸色苍白的摇头,眼中泪水闪烁:“——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江山。” “没错!”李燕云脸庞逼近她花颜。 在她俏额啄了一口,可她此刻心儿跳的极为猛烈倒不是激动,而是有些害怕,此刻的夫君,竟然让她感觉到可怕。 李燕云又冷道:“这点屁事,跟江山比起来,你觉得哪个重?或者说,朕都没把他当人看过,当在花剑坊看到他,那一刻,朕就想杀他了。” 陈圆圆娇躯颤抖。 她恍惚的后退几步:“夫君,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李燕云闭目不言。 她立住身子:“可你说过,廖颜姐姐、还有姜贞她们以前都曾为——” 李燕云忽然睁眼:“可她们跟朕好了之后,与旁人再无瓜葛,能一样么?而你呢——” 陈圆圆脸色苍白,娇躯摇摇欲坠:“可,可你又如何能知她们二人与——” “朕当然知!”他似笑非笑道:“这么与你说吧,京城朕的眼线多不胜数!” 李燕云朝般若招手,当般若近前,他自般若小背,当啷一声抽出天陨剑,竟指着陈圆圆的小腹,此举吓的般若目瞪口呆。 陈圆圆更是花容失色:“夫君!” “别叫朕夫君!”李燕云如无情的猛兽。 她害怕的后退。 李燕云脚步朝前。 拿剑指着道:“朕的容忍,你当成了笑话,在花剑坊你就该与他保持距离,你非但没有,竟然恬不知耻的跑来皇宫,跟朕说他——” 他没有说下去。 剑芒将她小腹上的衣裙抵的凹下去,恐怕稍微用力,天陨剑便会贯穿她小腹。 忽地。 陈圆圆脖子一伸干呕几下,很明显是孕吐,这让李燕云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她面红耳赤,泪眼婆娑道:“夫君,既然你都不爱我了,那我还活个什么!” 她眼睛一闭。 一行晶莹泪水自眼角落下:“你杀了我吧,我陈圆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你当朕不敢?”李燕云怒道。 般若眼睛大睁:“好老虎哥哥——” 娇脆的声音入耳。 李燕云虎躯一震,望向般若,她清纯的小脸面露恐惧的摇头,见般若纯净如天使般的脸蛋,李燕云深吸了一口气,脑中杂乱不知怎地,竟然一扫而空。 天陨剑当啷一声,落在地面。 陈圆圆心灰意冷之时。 岂料。 瞬时,她柳腰被环住。 她睁开眼来,入目的乃是李燕云和蔼可亲的笑脸,仿佛以前那个夫君又回来了:“——娘子!适才朕吓坏你了。” “夫君!”陈圆圆心中一柔。 她无力的扑进他怀里,此刻如乖巧的小猫咪般,二人拥抱许久,她才开口说道:“夫君我想与清湫姐一块做生意,不想唱戏了——” 这下她总算见识到了帝王的手段。想要一个人死,手段竟然高明到如此地步,这太可怕了,她此刻只想好好做一个贤妻良母。 “准!”李燕云下巴磨蹭她额头:“般若,你暂且出去!” 见二人和好如初。 般若小脸展笑乖顺的嗯了一声,捡起长剑后走了出去,李燕云望着陈圆圆如花般美丽的娇颜,在她嫩唇啄了一下后,温声细语道:“跪下。” 她眉目嫣红的嗯了一声照做。 李燕云垂眸。 他温柔轻抚她的头,当即腰带掉落在地,不多时,殿外的般若,依稀能听见殿内的类似干呕的声响,她眼睛圆睁,觉得与以前好似不太一样。 良久后。 圆圆姐是红着脸,一边用丝绢擦着嘴角,一边走了出来。她美丽的玉颜,挂着幸福的微笑。 能为夫君做些什么,是件开心的事。 般若冲她微笑点头,忽地道:“圆圆姐,等等!” 第1070章 酒后的决定! 养心殿。 廊道中。 一身素裙,婀娜多姿的陈圆圆费解望向迎着自己而来的般若,她奇怪皱眉:“怎了般若?” 般若上前。 小手在圆圆娇艳的脸上拿下一根微卷的黑丝,递给她看道:“你瞧,有头发。” 陈圆圆脸上一红,嗯了一声后,嘴角含笑,便忙离去,般若奇怪的抿唇,甚是不解,当即明白什么来,呀的一声,忙羞羞的低下小脑袋。 殿内。 李燕云慵懒的双腿翘在桌案,胳膊环胸仰面朝着彩画穹顶:“小张子!” “奴才在!”太监总管忙不迭的踏入殿内。 李燕云闭目道:“那些奉承巴结李自成的大臣,可都暗暗记下来了?” 小张子道:“皇上,那些名字都记着呢。” 李燕云闭目懒声道:“嗯,带上锦衣卫,将他们家产全部查验,一个不放过!现在就去!” “奴才遵旨!”小张子应声。 ———— ———— 京城。 康府。 蟒袍太监小张子带着数百名男子锦衣卫,闯进府院内,一些锦衣卫都忙抽出刀来,一时院内的丫鬟家丁吓的忙不迭的躲在墙根。 立时。 一个身穿官袍的大肚子,蓄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上来抱拳:“哎哟哟,这不是张公公嘛?这阵势…怎么着了这是?卑职可没犯法呀!” “康大荣,咱说你犯法了?”小张子手中拂尘一挥。 康大荣一时语塞。 迟疑一下,紧张道:“那你们这是?” 小张子轻蔑的看了眼康大荣,昂首挺胸,以尖脆的嗓音道:“——尊皇上旨意,例行查验。” “究竟有没有犯法,你说了不算,咱说了也不算。” “查验一番才能知道!” 说着。 小张子侧眸看向锦衣卫:“都别愣着了,干活去呀!” 锦衣卫们得令。 当即四散开来,前往各个厢房、花园、院中大缸、各个不起眼角落,似再找什么东西。 康大荣满头冷汗。 他双腿直哆嗦。 竟忙不迭的跪下,拽着小张子的袍子,涕泪直流道:“张公公,您给个方便,饶了我们一家吧,过去是我管不住手,你放心,这些弟兄,包括张公公,我都会给你们好处的。” 闻言。 小张子如躲瘟神似的,后退一步:“去去去,自己脏了可别祸害别人,你不想活,我可还想活着呢——” 此话刚出口。 就有锦衣卫道:“张公公,这水缸中的淤泥下,有不少官银,以及一定分量的黄金。” 还有人来报:“报,在粮仓中发现不少白银,数额巨大,尚未点明,具体不知多少。” 当即锦衣卫嗓音又传来:“——我这也有!” 康大荣越听越心惊,吓的脸色煞白。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 家眷妻妾孩儿都被锦衣卫赶到院子中,哭声一片,按照皇上向来办事的规矩,暂且将这些人押去审问。 后来。 按部就班的,小张子又带着锦衣卫,去了其他那些曾巴结李自成的大臣家宅,竟然都查出不少污银,而这些李燕云则吩咐北镇抚司,和范清贤的刑部共审。 —— —— 数十天后。 阳光明媚。 紫禁城的御花园内,花船荡悠在小湖面上,宁挽香如仙般盘腿坐在船上,她垂目望了眼在枕在自己腿上的五世孙。 她玉手轻抚他脸庞,若有所思轻呼一声:“五世孙。” “嗯?”李燕云闭目应声。 她貌美过人的玉面被温和的阳光照射,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美艳无比。 她眯着媚眼想了一下。 望向远处的风景道:“几天前,龙府灵儿生了个五皇子,你起名李存啸。” “陆双双生的四公主,你起名为李巧如,而我以后生的是公主还是皇子,尚且不知,你能否先起个名字。” 她对如今的怀中的小东西有些幻想,这倒是可以理解。 李燕云睁开眼来。 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忍不住坐起身来在她嫩唇亲了一口,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仔细思虑道:“若是皇子,叫李正乾,你觉如何?” 宁挽香奇道:“李正乾?” 李燕云笑道:“乾坤正气,朕希望他堂堂正正的……” “那若是公主呢?”宁挽香打断道。 见她神情专注仰头望着自己。 李燕云被她正儿八经,且可爱的样子逗笑了,点了一下她瑶鼻:“你不是还没生出来嘛——待生出来再说。” 宁挽香嗯了一声,当问起李燕云何时去高丽时,李燕云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如今大宗正因为突厥部称臣的问题,与鞑靼国交战。 这当口。 怎可离京去视察高丽。 与五世孙说了会话,气氛温馨的让人不忍打搅,因风微皱的湖面倒映出二人拥抱的画面,湖边苍翠的杨柳,还有那绽放的花儿,都仿佛是为陪衬二人而存在。 远在大宗北部的情况。 却是相反。 突厥部地区正即将爆发一场大战,翠绿的草原犹若遮天绿毯。 草原上。 那骑在马背的海多安,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骑兵,而他目光所及的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乃是鞑靼国的兵士。 海多安目光如火。 他抽出腰间悬刀,指天大吼:“大宗的将士听令,前方是觊觎大宗已久的鞑靼国兵士,若是不将他们打败,日后定会侵入中原!” “为了家国!” “为了和平!” “弟兄们,冲啊!” 震天嗓音,刺破苍穹。 传扬深远! 霎时! 战鼓雷响! 咚咚的闷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将士们热血沸腾,全部咬牙面露凶相抽出刀来。 不知谁喊了一声:“弓箭手,射!” 羽箭如黑压压的蝗虫般,铺天盖日般朝对面冲来的敌军而去,立时人仰马翻,惨嚎声汇聚一片,敌方的羽箭与大宗兵士的羽箭交汇而来。 两方一时不少人中箭惨嚎。 指挥将领,睁大眼睛骑马发令:“火炮,开火!开火——” 轰隆! 数百门火炮犹若炸雷,炮弹落在敌军人群中犹若巨石落水,溅起千层巨浪,火光乍现,残值断臂,血肉横飞。 “冲啊!” 数十万骑兵,犹若潮水对撞,一时人喊马嘶,火炮声震天而响。 几日后。 鞑靼国。 那白色半圆形的建筑,如削的一半的鸡蛋壳卡在草原上,建筑物多如繁星,其中一个最大的豪华奢侈的殿内,身穿羊皮袍的鞑靼大汗,正在饮着马奶酒,与两个女子寻乐。 他浓眉大眼,国字脸上胡子花白,一脸横肉。 银荡的笑声充斥在殿中。 “报!” 兵士急急冲进来。 他单手伏在胸口:“禀报大汗,出兵突厥部,我,我们大败,他们有大宗的兵士火炮支援,我们不敌啊,损失几万人马。” “还有很多,都被打散了!” 闻言。 马哈木大怒:“什么?!” 他啊的一声,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木几,两个女子吓的尖叫连连,马奶酒撒了一地。 “滚,都滚出去!”马哈木冲两个女子大吼。 女子出去后。 马哈木恼火道:“废物,全都是废物!——你还愣着作甚,快,宣那些王臣前来,议事!” 很快。 十几个王臣汇聚在大殿内。 脑子昏沉的马哈木,他借着酒劲,将战事与各位王臣一说,一时人们皆是慌乱的乱哄哄的议论,丝毫没大宗朝堂那般有秩序。 其中有人道:“大汗,卑职觉得,那个赵青儿,与大宗皇帝关系不俗,不如将赵青儿还回去,让大宗皇帝退兵——” 闻言。 有王臣大笑:“愚蠢啊,大宗皇帝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而退兵?留着那个女人,跟大宗要写钱财还有可能……” 此话还没说完。 见大汗瞪着自己,此人忙闭嘴。 马哈木酒劲浓烈,面红如关公,怒道:“有何不可?你又没见过大宗皇帝,怎知不可?万一他得到赵青儿之后,一个开心之下,真能退兵呢?” “只要有这可能性,本汗就会去做!” 此话说来。 一些拍马屁的王臣忙道:“没错,大汗说的对。” 可一些脑子精明的人却为难道:“大汗,国与国之间可不是儿戏啊,大宗皇帝怎会如此愚蠢?卑职听闻,那大宗庆和帝,可狡猾着呢。” “闭嘴!”马哈木摇摇晃晃道:“你是大汗,还是我是大汗?就这么办谁劝谁死,我也是为了草原上的子民着想。” 在场的大部分王臣皆是无奈叹气,他们一度认为这些迎合大汗的定暗中与大宗勾结了。 由此。 马哈木这个荒唐的决定,立时传扬给兵士,让兵士放了囚禁将近两年的赵青儿,和他爹爹赵如峰,以及那古啸月。 把守甚严的小殿中,浑身裹着羊皮裙的赵青儿,正在写信,她丽质的脸上挂满泪珠,毛笔在纸上不知停留了多久,却不知该写些什么。 她曾数次想写信,但都被鞑靼国兵士撕毁。 纸上满是泪水,她远山似的眉下美眸被泪水浸满:“男朋友,你还好吗,你想青儿么?” 恰如此时。 外面响彻兵士的声音:“赵青儿,你可以与你父亲,还有你师兄古啸月离开了!” 赵青儿美眸圆睁,心里一震。 翌日。 地毯上盖着羊皮被的马哈木几个呼噜后,最终醒来,他揉了揉脑袋,当即有随从告诉他,有王臣在殿外跪了一夜。 他疑惑道:“为何跪了一夜?” 当将昨日之事一说,他一拍脑袋:“快让他进来。” 王臣进来单臂抱胸:“大汗呐,请追回赵青儿吧!送回去,情况只会适得其反,大宗皇帝便再无顾虑了呀!” “没错,你说的没错!”马哈木忙立起身来,拳头捶着自己脑袋,捶胸顿足道:“——哎呀,昨日我做了个糊涂的决定啊,糊涂啊!——喝酒误事啊!” 大汗这般王臣似也习惯了。 熬了一夜的王臣脸色憔悴,急急道:“大汗莫急,现在如若派快马追,没准还能追上!” 马哈木大声道:“对!” 他双目发亮。 朝外大吼:“快!派兵赶紧追上那中原的赵青儿,一定要给本汗追回来!——” 第1071 北征誓师! 日月交替。 草原上的夜空分外清澈,璀璨的繁星点点,犹若草原上远处那一顶顶帐篷般数不胜数。近处那半圆形白色的宫殿,分外显眼。 周围城墙,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骑兵巡逻,把守甚严。 王宫内。 奢侈豪华的寝殿,男女欢笑声响彻了不知多久,夜幕下才有两个衣裙不整,佩戴珍珠玛瑙项链的女子自里面而出。 寝殿外。 兵士等待已久,适才想进去,奈何大汗不让扰了兴致,见两个女人出来,兵士才进去通报。 寝宫内。 油灯噼啪作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正赤着肥硕的脊背喝了一碗马奶酒:“说吧,什么事。” 兵士单膝跪下。 单臂捂胸行礼,紧张道:“可汗,那大宗赵青儿,我们追了一天,愣是没追上,估计赵氏父女生怕可汗反悔,昨天出了此地后,没停歇……” “啊!”马哈木震吼。 他上前。 一脚将兵士踹翻在地! 浓眉下的大眼怒瞪:“——废物啊!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你如何配当草原上的勇士。本汗要你何用——来人,拉下去砍了,祭草原神!” 此人还没说甚。 就被两个兵士托了出去:“大汗饶命,大汗饶命啊——” 马哈木恼怒之下砸了殿内一切能砸的,同时吩咐让王臣前来议事,商量如何对付突厥部。马哈木虽赵青儿的事上失利。 但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 鞑靼国本来八部。 昔年女真部竟然成为大宗的了,近前突厥部如若要跟大宗称臣,那鞑靼国便只剩下六个大部落了,实力自然会进一步削弱。 故此。 马哈木岂能眼睁睁的看着突厥部,跟大宗称臣。 ———— ———— 京城。 紫禁城。 这天京城笼罩在蒙蒙细雨中,一袭明黄色锦袍的李燕云,头插金簪的他被宫女打着花伞,在般若、和一些程娥等锦衣卫的簇拥下来到翊坤宫。 还没进主殿。 就闻一阵哭声,里面有儿子李常笑的啼哭声,还有他母妃安梦涵的,这让李燕云颇感好奇。 入了殿。 只见宫裙在身安梦涵坐在软榻边,怀中抱着婴儿在那哭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怜人不已。 李燕云乐的哈哈一笑。 朝她走去:“小梦涵,这是发生何事了?” 蓦然间。 李燕云瞅见地上那碎裂的牡丹羊脂玉花雕,安梦涵眼圈通红的起身,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她本来抱着儿子,在橱柜前,岂料怀里的儿子,小手摸着那花雕,不慎将之碰掉在地。 于是摔的稀碎! 得知后。 李燕云笑的更欢实了。 安梦涵向来喜欢这些古玩,因此紫禁城后宫中,就属翊坤宫古玩最多。那羊脂玉花雕,粗略估计在前世价值无法估量,只可惜已碎裂。 李燕云哈哈一笑。 从她怀里接过儿子。 抱在怀里,跟她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就一个羊脂玉的艺术品嘛?日后朕让人给你再雕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又看了看怀里的儿子:“你瞧你把你娘亲给气的。” 小家伙被父皇如此哄着,总算止住啼哭。 “那能一样么?”安梦涵道。 李燕云嘿嘿笑道:“好歹也是庆和八年的。” 安梦涵略带哭腔望着地上的碎块,道:“——我跟相关大臣了解过,这可是楚朝时候的,距今好几百年呢——这小家伙就是个败家子!” 说着。 她又抹起眼泪。 李燕云瞧着好笑。 仰面笑了几声:“再如何败家,那也是你生的,奶娘,来将朕儿子抱出去,朕要抱她娘亲。” 皇子被抱出去后。 李燕云拦腰将她抱起,她脸上一红,泪眼终于隐现几分笑意,玉拳捶他道:“都这个时候,还不忘那点事。” 她脸颊如火。 通红如霞,娇艳万分。 远山的眉下,亮眸中羞意满满,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如此一来,妩媚中透着几分我见犹怜之色,韵味十足。 李燕云嘿嘿笑道:“既然你说咱儿子是败家子,那咱们在生一个跟你一样的小财迷就是。” 下着雨哪都不想去,闲来无事与娘子们生生儿子也是件美事。 将她朝软榻一放,为她褪掉那双金丝绣鞋,她唔的一声,羞涩的忙钻进被窝中,李燕云荡笑几声后,将幔帐缓缓落下。 没多会。 锦袍宫裙自幔帐下抛出,幔帐轻摇不知多久。 细雨还在下着。 不知何时。 殿内。 玉肩晶莹的安梦涵依偎在皇上怀里,脸颊绯红,面含笑意地与夫君说着最近蒸汽机的进度。而李燕云则是与她说着国家大事。 听到关键处。 安梦涵奇道:“你想御驾亲征?” 李燕云脸色认真的嗯了一声。 “可是——”安梦涵迟疑道:“赵氏父女还在鞑靼国,若是惹急的鞑靼国,他们万一杀了赵氏父女泄愤,你该当如何?” 李燕云心中一痛。 他眼眸半眯。 脸色凶寒万分:“那没办法!” “赵氏父女,与大宗千万黎民的利益比起来,他们的性命简直微不足道啊,朕岂能为了他们的性命,弃大宗利益于不顾?” “朕了解青儿!” “她与他父亲都是为了大宗才沦为鞑靼国的俘虏,昔日天地教,便是先皇让赵如峰创立的暗组织,准确的说与特工差不多。” 他眼眶微红:“故此,这种结果,赵氏父女,定早已就能想到啊。” 安梦涵盯着夫君看了好半天。 李燕云感受到她的目光:“怎么?朕脸上有花么?” 说着。 好笑地望着她。 安梦涵抿了抿唇,神情认真道:“夫君,你越来越像一个皇帝了,越来越有皇帝那种无情,或者说,你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此话一出。 李燕云乐了:“是人都会成长的嘛!” “而且帝王并非无情,这位子谁沾了,都一样。因为帝王看待的问题,大多都会从大局观出发。一点点小事,在帝王眼里犹若泥尘,算不得什么。” “朕的目标,不仅仅是要突厥臣服大宗,还有鞑靼国!” 他眼神凌厉,此等雄心壮志,让人热血沸腾,连安梦涵都看痴了。 与安梦涵谈了会心。 有人来报,前宫有军报。 在安梦涵的服侍下更衣后,李燕云忙不迭的就前去前宫,他在雨中奔跑,连为他打伞的宫女,都没能追上他。 养心殿门前。 瞅见皇上冒雨前来。 甲胄兵士忙跪下。 李燕云忙道:“礼就免了,进来说话!” 进了殿。 李燕云接过小太监递来的干巾,胡乱的擦了下后,急问:“快说,有何军报。” 兵士抱拳道:“皇上,十几天前,我们大宗联合突厥部的骑兵,抗击鞑靼国的兵马,获得大胜,此第一战,我们胜了。” “但是,海多安将军猜测说,此战虽是大胜,可这只是鞑靼国的一个试探性进攻。” “大战只怕在后面!” “故此!” “海多安将军说,鞑靼国拢共四十多万铁骑,还有多不胜数的步兵,若是大举进攻,怕是境边的十来万兵马在加上火炮,也根本不敌啊!” 很明显。 海多安是想请援兵。 李燕云哈哈笑了几声,眼睛一眯:“第一战便给朕打了个胜仗,不错!” 他胳膊环胸。 望着外面的蒙蒙细雨:“你这些天定是累了,好生在京城歇息几日。并传朕口谕,另外派人快马飞报给海多安,就说,朕会御驾亲征,亲率三十万兵马到沙场,让汝等不必担忧。” “是!”兵士面色坚毅的抱拳。 当即。 李燕云宣两个大臣和六部尚书议事,听到皇上要亲帅兵马,自然有人阻止相劝,但李燕云态度坚决之下,为他们讲解其中利弊。 最后。 六部尚书和两阁大臣全部支持。 乾清宫内。 李燕云自龙椅起身道:“张居正、袁自如、朕御驾亲征不在朝中,朝政之事就交由你们了,遇事不决一些大事可与朕的皇后商量。” “臣遵旨!”二人抱拳。 他在殿内踱步道:“另外礼部,给朕准备一个良辰吉日,誓师大会后,朕要御驾亲征,记住要尽快。” “臣遵旨!”礼部尚书道国顺道。 李燕云停住脚步胳膊环胸:“兵部尚书。” “臣袁去疾在!”袁去疾道。 “你与范清贤给朕准备手榴弹,有多少朕要多少,降落伞伞兵,炮兵、都要给朕准备好,朕要三十万兵马!”李燕云眼睛狠戾道:“誓师大会后,朕要出征!” 此话一出。 众臣皆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几日后。 城郊。 黑压压犹若棋盘般的兵士队伍,连绵的直达天际,场面壮观,声势浩大。 他们同是面朝那几层楼高的高台。 高台周围点着火把,竖立的龙旗迎风招展,此一刻,一阵黑色冕服的李燕云,他头戴帝冕,手提天陨剑走上台来。 目光幽远的望向几十万兵士组成的队伍。 当啷一声。 他抽出天陨剑。 剑指苍穹,高声吼道:“朕在此立誓,朕在,当守土开僵,扫平蛮夷,定我大宗之基!” “朕亡,亦将身化龙魂,镇九州龙脉,佑我中土永世不衰!” 此话说来。 兵士眼眶泛红。 拳头握紧,热血沸腾! “大宗儿郎们,听着!” “鞑靼国与大宗交战数百年,他们觊觎大宗土地之心,一直不死!” “朕在,此患当必除!” “哪怕朕的女人,赵青儿在鞑靼国,朕也不惜铲除鞑靼国!” 李燕云目眦欲裂。 登时。 战鼓雷响。 万千兵士举着刀枪:“吼!吼!吼!”人声鼎沸直冲云霄:“必除,必除,必除!” 立时。 盘旋在空中的苍鹰鸣叫,耳畔传来一声女子熟悉的轻叫,李燕云望去,只见台下赫然是赵如峰,与赵青儿父女,二人身旁站立着的大臣面含激动的微笑。 青儿有着柔顺乌黑的披肩长发,兴许是习惯,她不束发,如此一来,青丝迎风飘扬,将那张精致无瑕的脸蛋,映衬美丽极了。 当啷一声。 手中天陨剑落地,插在了台上,李燕云面露愕然之色,声音嘶哑:“青,青儿!” 他觉得心跳为之加快。 万般激动之下,身子倒了下去。 第1072章 出兵北征! 乾清宫。 经过御医包敏诊脉说是皇上并无大碍,只是激动过度导致昏迷,一干人等这才放心下来,退出殿去,让皇上好生歇息。 经过女子锦衣卫搜身后,允许的情况下。 赵青儿自愿留在龙榻前伺候皇上,身着羊皮袍子,长发披肩的她,犹若部落女子那般,美丽而又有几分野性。 她晶莹的玉指,指背摩挲李燕云的脸颊。 泪水簌簌直落,泪眼婆娑的望着朝思暮想的他。 他皮肤呈小麦色,剑眉高鼻梁,薄唇微微干裂,闭着眼睛一副熟睡的模样。 坐在榻前的赵青儿,她心中又是激动,又是苦涩,头一垂在他唇上着了一口后,见他睫毛动了动。 赵青儿脸颊绯红,嘴角勾起笑意:“男朋友,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好尴尬呀! 想起之前在誓师大会上说过不管青儿,也要出兵的话,李燕云真有些不想睁开眼睛面对她。 但他,最终缓缓睁开眼来。 而后。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张楚楚动人的面孔:“——那个,朕,朕在台上说的那话,你……都听到了?” 他有些心虚。 赵青儿甜甜一笑:“我不怪男朋友,你说的很对,倘若因为我和爹,你不愿出兵鞑靼国,那才不是我认识的你。” “做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做事不拖泥带水的,这才是我的男人!” 她没变。 依然那般落落大方。 李燕云眼眶一热,忙一把将她压在身下,将她嫩唇吻到变形,不知多久,才松开。 “叫我燕云,李燕云!朕准你叫!”李燕云道。 “燕云!李燕云——”青儿泪水自眼角流下,素手轻抚他的脸:“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在鞑靼国,想写信给你,可他们不允许。” 这事。 李燕云也听回来的钱谦益说过,鞑靼国看守甚严,一开始还让青儿寄信,后来便不答应了,而后青儿无奈,让苍鹰传信。 顺势将苍鹰交由李燕云保管。 李燕云坐起身来,脸上挂着兴奋的笑意,奇怪道:“青儿,那你是如何逃离鞑靼国的?快给朕说说!” 赵青儿微微一笑,端起旁边的枣粥。 边喂他边道:“——半月前,鞑靼国马哈木喝醉了,后来得知他们前线大败,他糊涂之下,竟幻想将我送回来,能让你高兴之下,意图撤兵。” “听说,当时好些王臣劝他收回这个决定,可他愣是没答应,依然我行我素。” “我和爹还有古啸月师兄,生怕他反悔,出了部落,我们就朝大宗的方向来,马不停蹄,整整奔了几天几夜。” “中途马儿都累死了,我们也未敢停歇,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后到了大宗地界!” 其中凶险。 李燕云光听起来,都为她捏把汗,见她泪眼凄凄的含笑望着自己,李燕云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手中的手腕放在木几。 握住她手道:“回来就好,这回朕不许你再去大宗以外的地界了,一两年前,朕就该阻止你,可你呢,竟然不辞而别。” 闻言。 赵青儿苦涩一笑,轻抚他面颊:“燕云,你胖了些,胡渣都有了,记得那会你下巴都圆润光溜溜的。” 闻此调笑。 李燕云哈哈一笑。 二人拥着说话,气氛温馨无比,与她又说了些话,从他口中得知,鞑靼国内部实则没那么团结。 李燕云诧异:“哦?此话何意?” 赵青儿笑道:“你有所不知,在我被囚禁之时,一些王臣,都有向我表达跟大宗示好的意愿。” “他们似是知道大宗如今强盛,怕哪天大宗攻入鞑靼国,因此他们想留个后路,希望哪天回来之时,跟你说一下,若是攻入鞑靼国,势必饶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而且!” “马哈木想放我,这个念头实则不是一时兴起。” 见李燕云疑惑。 她笑道:“因为在此之前,就有那些王臣在鞑靼大汗面前吹风,想让大汗放了我,但他们如此劝,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希望以此立功,希望日后你不难为他们就好。” 他们想给自己留后路。 这乃是人之常情。 李燕云冷哼道:“饶他们性命可以,那他们可有亏待我的青儿?” 赵青儿依偎在他怀里道:“你有所不知,本来那鞑靼国大汗,想轻薄于我,也是那些王臣劝,马哈木才没敢如何。” “后来,你派钱谦益钱大人为使者,马哈木更加以礼相待于我了,每日三餐,皆是离不开酒肉。” 她脸上微红:“你瞧我,是不是胖了些?” 比起两年前。 她的确有些丰满,但不至于说胖,以前更加苗条,而现在丰腴不少,线条更是极为诱人。李燕云眼睛盯着她的胸口,喉结动了动:“的确。” 这般举动。 惹地赵青儿咯咯一乐:“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她脸上赧红:“只是,我,我有好些天未曾洗澡了。” 李燕云哈哈笑道:“这有何难,你为朕带来的信息都十分重要,朕要奖赏你,亲自为你搓洗!” 她羞涩的不敢说话,同时心中也感动无比,是啊,自己应该在两年前就该给他的,可惜那会形势不一样。 与她说笑一会后。 李燕云当即吩咐宫女准备热水,不多时殿内浴桶边,散落着羊皮袍裙,李燕云手持布巾,十分疼爱的擦洗着她每一寸光洁雪肤。 她脸蛋通红间。 为他说些鞑靼国的事,在鞑靼国待了如此已久,很多话自然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当然说的都是一些重要的事。 如鞑靼国哪些大臣是向着大宗的。 又或是歼臣。 当然。 鞑靼国的歼臣,对大宗来说,那可就是朋友。 听到重要之处。 李燕云奇道:“葫芦谷?和维纳山?” “嗯!”青儿道:“葫芦谷乃是鞑靼国重兵把守之地,维纳山亦然如此,他们大部分兵马都在那堵着,就是为了防止大宗自关门出兵,进攻鞑靼国。” “而女真部与突厥部乃是接壤的,青儿建议你从女真部,经突厥部出兵。” “如此一来,夫君,你猜会怎么着?” 李燕云想都不用想,在她脸颊亲了一口笑道:“如此一来,鞑靼国极有可能调离葫芦谷和维纳山的兵,那么这两地防守势必薄弱。” “没错!”青儿笑道:“那夫君可另派一队兵马,自西凉出发,只要将这两地拿下,鞑靼国势必对大宗敞开腹地。” 李燕云点头,沉默思虑着。 赵青儿不忘提醒道:“还有,夫君你切记,鞑靼国不比咱们大宗,他们极为擅长游战,大宗兵士必要稳扎稳打,将他们王庭剿灭,如此他们才能群龙无首,最终成为游荡在草原的失散羊群。” 论到这些事。 李燕云自然不开玩笑,他将赵青儿的话谨记于心,郑重点头。 不多时。 殿内。 他将赵青儿拦腰朝软榻抱去,娇身洁白如玉的赵青儿红着脸颊贴在他胸前,不敢看他,自然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 但如今已是水到渠成。 想到这两年来的相思疾苦,她忍着羞涩,微抬亮眸:“夫君,今天,就让青儿做你的女人。” 一行晶莹喜悦的泪水自脸上滑下。 她眉目如画,经过沐浴后,脸蛋熏红的似若的确,娇艳的如盛开的红玫瑰,艳丽不可言喻,美丽不可亵渎。 李燕云被她这般诱人妩媚的模样,看的呆痴几分,才微笑道:“当然,你以为等得及明天?” 她噗嗤一笑,气氛欢快而又旖旎,不多时殿内轻声低喃:“嗯,燕云!!” 外面阳光娇媚。 不知何时。 宫内传来一道旨意:敕封赵青儿为赵妃,赐居柳如是的永和宫,赵如峰赐国丈封号,随军北征鞑靼国,古啸月挂名为二品锦衣卫。 毕竟古啸月乃是江湖中人,自然不愿意在朝廷中任事。 乾清宫龙榻。 早已换下那身羊皮裙的赵青儿,此刻红色宫裙在身的她,当真是美艳不俗。 她转了一圈,裙摆如盛开的花般,她甜美的笑着,冲赤着肩膀斜坐在龙榻的李燕云道:“燕云,你瞧,好看嘛?说起来,我有一年多没穿过我们大宗的衣裙了。” 她高兴的如百花仙子。 身形窈窕,却有几分丰腴。 李燕云瞅了瞅龙榻上那抹嫣红,他得意的嘴角一勾,目光瞧着她道:“当然好看!” 赵青儿甜笑地坐在榻前道:“燕云,此次出征,带上我可好,我的苍鹰,一定会发挥极为重大的作用。” 这个要求李燕云没有拒绝。 誓师大会之前,老婆婆宁挽香也曾想去,李燕云都没答应,毕竟她身怀龙嗣。说起来,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本来还想去高丽、再去金陵。 奈何战事是突发情况。 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传遍京城,李燕云与民间和娘子告别的两日后,亲率几十万兵马,和一些大将,行出京城。 龙旗招展,气势磅礴。 龙辇被程娥一些女子锦衣卫簇拥着,除此之外还有孔娣,龙辇中并无旁人,只有般若和赵青儿。 自此。 北征鞑靼国,就此拉开序幕! 龙辇内,李燕云搂着赵青儿和般若,眼神犀利透过辇窗,望向远处的景色。他眼中杀意满满,剑指鞑靼,必将血流成河!大宗铁骑,必将踏遍草原每一个角落! 第1073章 鞑靼二公主赛雅 蓝空洁净。 媚阳暖照。 出京后,郊外风景秀丽万分。 三四十万组成犹若巨龙般的队伍,绵延甚远。前头已经到郊外,却还有很多兵士尚未出城。 一些百姓出城相送,不管认不认识的,直将篮子中的鸡蛋,粗粮、等、直朝兵士们怀中塞。 兵士们一个个眼眶泛红,在他们看来,这一个个百姓,都等于是亲人。军纪严明的他们,愣是没要百姓的东西。 “小伙子,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孩子们呐,我们等着你们!” 百姓们一个个眼中泛泪,如关照自己的孩子般,千叮咛万嘱咐。兵士们皆是心酸万分,谁愿意打仗?若不是大敌在前,谁不想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大道理他们不懂。 可最简单的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鞑靼国与大宗敌对已久,不将他们赶出漠北,早晚他们会侵入大宗,故此,不将他们打败,好日子岂能长久。 再者。 连皇上都放下宫中的锦衣玉食,与他们一道前去。 龙辇中。 赵青儿与般若说着话。 李燕云则是嫌龙辇中太过闷燥,在外面骑着一匹黑马,与同样骑马的陆常年并行闲聊。 陆常年对于皇上能带上他,感到十分感激。 李燕云环顾周围的景色笑道:“朕,依稀记得,去年你中进士时,在龙府曾说过,不想做文官,只想行军打仗,为大宗出一份力。” 李燕云转过头来。 嘿嘿笑道:“——故此,朕就带上你了。” “不管如何说,你也是朕的大舅哥啊!” “给你参谋一职还是可以的,但行军打仗并非儿戏,若犯了错,可是一样军法处置的。” “军法之下可没亲情,你要谨记。” 如今的陆常年。 他早已不是金陵时那纨绔公子了。 如今的他多了几分儒雅,多了几分成熟,或者说,他见证了皇上的成长,皇上也见证了他的成长。 闻皇上此言。 陆常年腼腆一笑。 抱了一拳道:“总之多谢皇上,”他叹道:“昔年,臣的爹爹陆居那般,臣以此为耻,如今臣只想替爹洗刷那些污点,为爹争光,为国尽力!” 他目视北方。 眼中坚毅万分。 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长笑:“好,常年呐,没想到在金陵时,你我是仇人,谁能想到今日,你我乃是君臣。” “两年啦,真快!” “大军凯旋回来后,朕与你好好喝一杯,咱们好好叙叙旧。” 陆常年笑道:“一杯怎够,回来后,臣愿与皇上不醉不归,通宵达旦的庆祝。” 二人爽朗大笑。 望着前方和后面,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宗兵士,李燕云心中五味杂陈。 此一去,他不知何时能回来。 更不知这些将士们,会多少会为国牺牲,但他心中坚定着一个信念,那便是此去,定将鞑靼打回漠北以北,要么臣服。 不知何时。 有兵士快马来报,说是后方来了个翰林院报社的人,李燕云放目瞧去。 只见。 不远处一个粉红长裙的女子策马而来,她跨骑在马背,身子忽上忽下,很是诱人。衣裙青丝迎风而飘,远山似的眉下,剪水秋瞳略含焦急,娇俏的额头和精致的瑶鼻,沁出丝丝细汗。 “驾!——”女子在队伍边,策马奔腾,柔声急呼:“皇上,皇上!” 待近些。 李燕云才看清来者。 竟是与他有婚约的女子! 他眸子中显出欣喜。 同时一口喊出她的名字:“范思薇!朕在这儿!” 不多时。 二人骑马并行,当李燕云问她怎么来了,她来李燕云自是欣喜,可心中很是疑惑。 不知是不是适才那般焦急的原因,还是怎地,她脸蛋酡红,细汗涔涔。 她垂眸李燕云抱拳:“回禀皇上,大宗日报,囊括天下事,臣女想去前线战地,记录大宗与鞑靼国交战情况,递交给京城报社。” 合着是当战地记者来的! 李燕云好笑。 这还真是没理由将她赶回去了。话又说回来,报社那么多女子男子记者,为何偏偏派她来?不用想,也是范清贤搞的鬼。 他身为一品尚书。 自然与翰林院的徐渭有些交情,让她女儿前来当个战地记者,这点顺水人情,徐渭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 明白其中的三六九,李燕云也不点破。 否则作为女儿家的范思薇定是无颜面对自己。 而此时。 见范思薇眼神躲闪,面红耳赤的,李燕云更加笃定是自己未来的岳丈从中作梗,意为让思薇与他多培养感情。 可跟在朕身边孕气都不会太差,回去没准都是大着肚子回去的。 他心中一荡。 嘿嘿笑了两声。 顺水推舟道:“——如此甚好,这样一来,都能让百姓了解国家战事,加大报社的营收。” 范思薇甜甜一笑,嗯了一声。 他话锋一转:“对了,思薇,这路途遥远,适才见你骑马都生疏万分,你且去宽敞的龙辇歇息吧,辇中没旁人,就朕的赵妃。” “还有般若,般若你见过的。” 说完。 李燕云嘴唇一撅,冲她飞吻抛去。 自己未来便是他的女人,这似乎没什么不妥,她面红耳赤的应声,:“是,皇上!” 很快。 她被女子锦衣卫扶下马,望着她的身影,李燕云微微一笑,目光又看向身后憨头憨脑的萧风,萧风冲他傻呵呵一笑。 李燕云好笑道:“这次能跟朕出来,开心吗?” 能不给李自成守墓,随皇上出来行军打仗,萧风自然开心,身为将领,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体现其真正的价值。 他虽是个粗人,却懂得这个道理。 正儿八经抱拳道:“回禀皇上,臣开心。” 耿直的话说来。 李燕云笑了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兵士们皆抿唇而笑,气氛一时倒也没那么严肃。 当然,除了萧风、富察尔泰、泰建功、石元奎、李庆、等一些年轻的将领都有随军而行,并不是不相信一些岁数大的老将。 而是。 李燕云更想培养一些年轻的将军。 另外。 谋臣中有兵部尚书袁去疾。 和一些左右侍郎,而前两日,粮草辎重等先头队伍,早已先行,故此大军迟了些才动身。 朝北去的这些时日,范思薇与赵青儿和般若,越来越熟络,且路上李燕云也曾收到不少军报,都是前方阵地发来的。 突厥与大宗联合,已经与鞑靼国发生大小规模的交战不下几次。 —— —— 这一日。 鞑靼国。 王庭大殿内,虎背熊腰的马哈木正与王臣们议事,突然有斥候来报,说大宗皇帝陛下御驾亲征,亲率三十万大军。 近千门火炮屯在大宗女真和突厥的境边,颇有参战之势。 此消息闹的满堂皆惊。 如今听到火炮二字,他们就颇感头疼。 草原长大的他们善于骑射,冲杀。 而火炮恰恰克制他们的战法,还没冲到敌人面前,就被轰的人仰马翻,四肢炸裂。 王臣议论纷纷:“这该如何是好,这样下去,还如何打?” “是啊!”有王臣愁眉苦叹。 其中有人道:“照我说,大汗呐,不如您给突厥部的首领叶尔钦写封信,跟他致歉,就说当时在突厥部的宴会上,强占他妻子,实属酒喝多了误会。” 此建议颇受王臣支持。 正在踱步来回走的马哈木。 他目光一瞪:“屁话!” 他指着突厥的方向:“——你让我堂堂一个大汗,跟一个部落首领致歉,这像什么话?” “哼!再说了——” “事已至此,那叶尔钦能原谅本汗么?别目的没达成,反倒丢了本汗的脸——这不是草原勇士的行为!本汗宁死不做!” 见马哈木如此固执。 王臣们一时束手无策。 其中有人道:“大汗,你看这样行不行,如今突厥部首领叶尔钦是因为您强占有了他妻子,而恼火,才与大宗称臣。” “为何我们不采取他的方法,与大宗和亲呢?” “大汗共三个公主,其中二公主塞雅生的貌美天仙,想必那大宗皇帝,定能看得上。” 此话一出。 有人赞同道:“这个主意好,和亲而不是称臣,若是亲事成了,那战事不就迎刃而解了?” 其他人等相继点头。 连马哈木都抚须思考,他如今也是对大宗颇为忌惮,大宗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了,他怎敢轻易与大宗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见大汗没有反驳。 “呸!”又有人道:“说的简单,大宗皇帝曾说过,大宗不纳贡,不和亲,你们都忘记了?说出这话的人,真是不配当草原的勇士!” 适才附和的人,一时脸上通红。 马哈木眼睛一亮,忙一摆手。 “不!”马哈木面孔刚正道:“——只要有这种可能性,本汗都愿意一试,毕竟本汗身后——可都是草原的万千子民呐。” 闻言,有人无奈摇头。 蓝天白云。 茫茫草原似无边似的,直达天际。 小河边。 一个戴着毡帽,身上裹着兽皮,着粉红色裙子的少女,用手中的湿巾,沾着河水,擦洗着一匹白毛骏马。 她扎着两个及腰的麻花辫,俏额饱满,黑眉下睫毛狭长的眼睛犹若星辰明亮,精巧的瑶鼻下,薄嫩的小嘴半弯如月。 一张白嫩的面孔甜美而又清澈。 “塞雅,塞雅!”一个骑红毛骏马,腰佩弯刀的少年匆匆而来,还没近前,就匆匆下马。 见头戴毡帽,身穿蓝袍的少年很是焦急。 塞雅眼中尽是怀春少女那般,亮晶晶的爱意。同时,她又很是奇怪:“——苏尔沁!怎么了?眼眶这么红?” 苏尔沁走至她面前。 腼腆而又手误无措。 以渐渐发育成熟的公鸭嗓道:“塞雅,不好了,我父亲从王庭回家,告诉我说,你父汗要将你送给大宗天子和亲!” 第1074章 跟大宗和亲? 塞雅与苏尔沁乃是长大的青梅竹马,闻苏尔沁之言,塞雅公主小脸煞白,眼中蕴出泪珠。 她摇头道:“不,这不可能。” 苏尔沁眼睛通红道:“你是咱们鞑靼国的公主,我父亲岂敢拿这事开玩笑?塞雅,你说该怎么办?” 塞雅一跺脚。 她背过身去:“怎么办,怎么办!你就会问我怎么办,你为什么不早点让你父亲与我父汗提亲,这下可好了,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办!” 她蹲下哭泣。 玉肩轻颤着。 苏尔沁面露苦色,摸了摸她玉肩,她玉肩朝后猛烈晃动,抗议他,表达不满:“别碰我,讨厌你!呜呜呜——” 苏尔沁一脸为难解释道:“这——你身份不一样,我父亲怎敢轻易与你父汗提亲嘛,塞雅,你要相信,我比谁都急,甚至比你还急!” 塞雅犹豫了一会。 她哭着起身上马:“我不管,我要与我父汗说,我才不要嫁给大宗皇帝!” 说着。 她小脚一夹马背。 娇叱一声:“驾!”骑着白马的娇丽身影绝尘而去,不忘呼喊道:“——等我的好消息,苏尔沁,今生我唯你,不嫁旁人!” 望着塞雅远去的背影。 苏尔沁气的抽出腰间弯刀,胡乱的挥舞,斩去周身的绿草,最后气喘吁吁的倒在草上,仰望蓝天,眼角泪水缓缓流下。 王庭。 大殿。 马哈木正坐在木几前喝酒,外面喧闹起来:“滚开,不要拦着我!” “公主,没大汗的准许,不能进呐!”有男子为难道。 塞雅不悦:“再敢拦我,我就——” “让他进来!”马哈木放下铜壶。 不多时。 见塞雅进来。 马哈木没等她开口,率先怒道:“越来越没规矩,成何体统?日后在大宗皇帝面前,不许如此!记住没?” 塞雅流泪道:“父汗!我来就是与你说这个事的——我,我不要嫁给大宗皇帝,我要嫁给苏尔沁!” 马哈木哼了一声。 他站起身来道:“苏尔沁?” 马哈木微微惊讶。 犹豫半天才道:“——你说的是苏尔沁啊!哈?那破小子胸无大志,他算个屁?连他父亲都是碌碌无为之人,你怎么看上他的?——大宗皇帝多好,人家好歹是一国之君!” 塞雅一跺脚。 偏过脸去执拗道:“我不管,我就要嫁给苏尔沁,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反了你了!”马哈木大吼一声:“来人,将塞雅关起来,挑个日子,送给大宗皇帝!——不许她在见那个苏尔沁!” 少女娇躯一颤。 她清纯而又美丽的面孔煞白:“父汗你——” 马哈木背过身去。 “是!”外面兵士应声。 ———— ———— 苍月悬空。 繁星点点。 经过多天的行军,李燕云终于到达了突厥与大宗女真交界的境边,几十万兵马,在此安营扎寨;那一顶顶帐篷放目瞧去密密麻麻的,极为壮观。 且大将军海多安,已来面过圣。 跟李燕云汇报了一些近期的情况。 似觉察到他来了,鞑靼国竟然近期老实不少。 议事帐内。 身穿黑色锦服的李燕云,他盘腿坐在木几前的蒲团上,借着油灯之火,查看桌子上的军情信笺。 这些都是突厥部,前线的大宗各大将领的信笺。而般若坐在他身旁,小脑袋垂着打着瞌睡。 没多会。 身穿素裙,肩膀上蹲着苍鹰的赵青儿,她端着冒着热气的托盘,含笑而进:“男朋友,不可太过劳累了——” 她娇身一弯。 跪在木几前,将托盘上冒着热气的汤碗递至李燕云面前:“这是上好的人参汤,来尝尝。” 李燕云哈哈一笑。 放下信笺:“正好,朕也有些口渴。” 他端起汤碗,汤匙在碗中舀了一下,汤匙放置唇边,正要喝,瞅了瞅旁边的般若:“来,般若,你也喝。” 般若早已醒来。 瞅着眼前的汤匙,小妮子羞涩地看了含笑的赵青儿一眼,忍着羞涩喝了一口。 赵青儿笑道:“怎样,般若,好不好喝?” 般若小脸展笑点头:“好老虎哥哥,你快尝尝很好喝。” “是嘛?”李燕云哈哈笑着,喝了一口果然可口,甜而不腻,香味浓郁,他砸吧了几下嘴回味道:“不错!——青儿手艺果然不错。” 说着。 喂般若喝了几口后,他如猪八戒吃蟠桃般,一个大口喝个底朝天。 见此。 赵青儿大方的笑了两声:“夫君,你也真是不知珍惜。你有所不知,这乃是范思薇姑娘煮的,她不好意思送来,倒是让我送来了,据随军而来的御厨说,她整整熬了好几个时辰呢。” “她说你是一国之君,离京在外本就劳苦,日理万机的,甚是不易。” 闻言。 李燕云心中感动无比。 同时。 也感触良多,是啊,做皇帝就那么轻松嘛,没事生生皇子公主,有事操劳国家大事,哪一样不需要体力? 李燕云含笑起身道:“正好,朕坐久了,想活动活动筋骨,出去散散步,顺便瞧瞧她。” “般若你就别跟着了,外面几十万人马,不用担心朕的安全。” “你与青儿好生说说话,困了就去朕寝帐中与你青儿姐姐一起睡。” “嗯!”般若乖巧应声,脸上不由一红,青儿咯咯乐了两声,青儿倒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容易羞涩,在她看来正常不过。 军营中。 月色下。 巡逻兵不断举着火把排队路过。 可谓是戒备森严。 当瞅皇上被穿着甲衣的女子锦衣卫,簇拥而来。兵士们皆是抱拳单膝下跪行军礼。 偶然路过萧风的军帐。 一个兵士正端着汤药前来。 兵士见到皇上忙下跪。 李燕云朝里面瞅了一眼,见萧风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他问兵士:“朕萧将军的风寒,还没祛除?” 兵士道:“——回禀皇上,萧将军他还在发着高烧呢。” 闻言。 李燕云点头,自兵士手中接过托盘,朝兵士一挥手,兵士躬身退下后,他只身进入帐内,在萧风躺的地榻前蹲下。 他用勺子在汤药中搅拌一下,微微一笑:“萧将军,该喝药了。” 萧风脸红耳赤。 半睁着眼睛嗯了一声,当李燕云将汤药递至他嘴前,他撇过头去了,难受的直哼哼喘着粗气:“你,你他娘的不会给本将军吹吹?” 跟随李燕云久了。 他也会学着李燕云这般骂人。 朕的娘是太后,你这小子敢骂朕!李燕云笑了一声,撅着唇呼呼吹了两下,递至他唇前:“来!喝下去就不难受了。” 没一会。 萧将军将汤碗喝了个精光,睁开眼来:“你出去吧——嗯?皇上?” 霎时。 萧将军虎目大睁,合着适才都是皇上在喂自己,他心中感动涕零,忽然觉得,眼前的不是皇上,而是亲兄弟。 他激动的正要起身。 李燕云忙按住他:“风寒在身,礼仪不行也罢,好好养身子,睡吧。” 说着。 为他掖了掖被角。 “皇上!”他脑袋枕在枕头一行热泪流了下来。 李燕云没好气道:“哭他娘的什么哭,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又是朕的大将军,只可流血,不可流泪——此战完成,咱们一起回京!” “嗯!”萧风应声。 “给朕笑一个。”李燕云嘿嘿道。 见此。 萧风傻乎乎的嘿嘿直笑,笑着笑着又哭了:“皇上,臣将虽说杀敌有两下子,可臣蠢笨万分,你为何对臣将如此之好?” 李燕云笑道:“有时候不需要太聪明,忠心就好,朕也是人,朕也有感情,你随朕如此之久,朕自然也爱惜——嘿嘿,怎地跟个娘们似的?” 他起身道:“无须多想,好生睡一觉——还有,军营不许喝酒!” “是!”萧风道。 望着皇上行去的身影。 萧风暗自咬牙,心中暗想,有此主上,自己便是豁出去性命,也心甘情愿呐。 另一个军帐内。 范思薇端坐于案桌前,手持毛笔在宣纸上写下工整的楷体小字,字体清秀万分,她神情专注,精致白皙面孔被油灯映的格外柔和美艳。 蓦然。 听到脚步声。 她这才抬起头来,见是李燕云醒来,她忙起身,行万福礼道:“臣女给——” 李燕云忙环住她柳腰道:“就你我二人,无须行礼,思薇,那人参汤不错,朕很喜欢。” 她心中甜蜜,羞涩的嗯了一声:“皇上喜欢就好。” 李燕云在纸上瞅了瞅。 只见她赫然是记录在此安营扎寨的情况。 见他目光看向宣纸,范思薇笑着解释道:“臣女想尽快将这些消息,寄于京城的翰林院,传达给百姓,毕竟这是我的职责。” 她垂下头去,脸红如火。 李燕云搔搔一笑:“是嘛?那你告诉朕,你来此,你爹难道没帮一点忙?” “皇上!”范思薇羞的不敢说话。 这已经间接的回答了问题。 说起来朕不能辜负范爱卿的一番美意啊,再者朕迟早与范思薇会水到渠成的。李燕云哈哈笑着,挑起她下巴道:“思薇啊,要不然今夜跟朕睡?” “啊?”她扬起脸蛋。 一副惊讶的面孔:“皇上,这——”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又忙忙低下头去,一时不知该说甚,桃腮粉红如霞,芳心急跳似若鹿撞,媚眼流春,被李燕云攥着的玉手也略微发抖。 正在气氛旖旎时刻。 她羞涩的犹豫几分本想点头,却听外面兵士道:“小的启奏皇上——突厥部首领叶尔钦带上万头羊前来纳贡,说要见皇上商议称臣之事。” 第1075章 楼兰幻城? 大宗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这么大的事,鞑靼国都知,更何况是突厥部的首领? 军营之所以驻扎在隶属于大宗国的女真边境,当然也是有讲究的。 作为突厥部首领叶尔钦。 他不亲自来请皇帝,难不成皇帝还得亲自去?显然这从礼法上就说不通。毕竟,这名义上大宗是帮着突厥对付鞑靼的。 可当下。 叶尔钦不凑巧的这个时候求见。 帐内。 见李燕云半张着嘴巴的样子。 范思薇红着脸垂下俏首,体贴入微道:“皇上,这在外打仗,不可分心,国家事大,儿女情长事小。” 闻言。 李燕云脑子里的乱七八糟一扫而空,真是越来越回去了,范思薇说的对,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他握住范思薇的温软玉手。 眼中坚定无比,叹了一声道:“没错,国家事大,适才是朕将你看轻了,你且放心,朕会给你一个难忘的——思薇,你懂得。” “总之朕不会轻看你。” 范思薇又感动又欣喜,脸羞红如火,俏脑袋埋在胸前,声若蚊鸣道:“我,我不懂。” 话落。 耳畔传来皇上的笑声,听得她双颊发烫,心中羞不可抑,看也不敢看他。直到声音渐渐远去,立在帐内的她才甜甜一笑。 夜空月明星稀。 草原的晚上微凉。 议事帐内。 浑身黑袍的李燕云,双手叉袖的走进来。 刚进来。 就瞅见帐内那戴着毡帽,身穿白绒羊毛袍子的粗犷男子。他膀粗腰圆蓄着黑色的络腮胡子,虽没萧风那般强壮高大,却似也有撼天动地的力气般。 草原上的男子大多如此。 李燕云不感觉稀奇。 一见李燕云进来。 他忙单膝下跪。 单手捂胸恭谨道:“臣突厥部叶尔钦,叩见皇帝陛下。” “为感谢大宗将士们,臣特带来一万只羊群,请陛下笑纳,并希望皇帝陛下,能感受到我们突厥部的诚意。” 他大宗雅言说的不是很流利,口音浓重,却还是能听得懂。 李燕云随意瞟了他两眼。 径直的走至那龙椅前坐下,帝王气势扑面而来,叶尔钦都能感觉到强大的气场。 李燕云冷漠不语。 他接过女锦衣卫递来的杯盏,女子躬身后退走出去之际,他吹了一下杯盏的热气,轻抿一口。 然后不紧不慢的放下杯盏。 挑眉望向叶尔钦:“诚意?说到诚意啊,朕还真没感受到!” 叶尔钦一愣。 猛地抬头望向李燕云。 “陛下,莫不是嫌不够?”意识到失礼,他忙又低下头去。 “没错!”李燕云道。 叶尔钦又是呆愣一下,自己只是客气之下,没料到大宗皇帝竟然如此直截了当的回答。 正不知所措间。 便听李燕云继续道:“不光朕嫌不够!” “恐怕朕的三十多万大宗兵士,亿万黎民百姓都嫌不够。” 李燕云好笑的起身,走至正脸色迟疑的叶尔钦面前,蹲下道:“——说简单点,你区区一万只羊,就让朕的大宗兵士为你们出生入死?——叶尔钦,朕说句不好听的,你打发要饭的呐?” 说着。 李燕云拍了拍他肩膀。 叶尔钦急的额头满是冷汗,这些都是他与突厥部一些谋臣商量好的,说是对大宗皇帝的见面礼,且历代大宗皇帝都会大方的收下。 然后再赏赐他们一些财物作为回礼,毕竟礼尚往来嘛。 怎地到庆和帝这就不一样了呢。 他思虑半天道:“那…皇帝陛下还要什么,只要臣能办到的,臣一定照办。” 李燕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豁然一笑道:“你第一次见朕,可能不了解朕,朕比较务实。虚礼什么的,朕不放在眼里,而且,朕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一万只羊算个屁,三十万将士分着吃,一顿都不够。一顿有,和顿顿有,差别可是很大的。 而身为一国之君。 自然要为大宗争取最大化的利益,以前的皇帝如何做的他不管,既然自己执政,一切就得按自己规矩来。 他盯着叶尔钦好半天。 才起身狡诈的笑了两声。 胳膊交叉在胸前继续说道:“——突厥若有诚意,需答应朕两点要求,朕便会不遗余力的帮突厥。” 没等叶尔钦开口。 李燕云踱步道:“其一,突厥部日后,开设学堂,教导孩子们学大宗的语言和文字,将中原的文字语言,列为第一语言,突厥语次之,朕允许保留。” 叶尔钦惊讶。 这皇帝不简单啊,如若这么办,日后突厥人可就是地地道道的大宗人了。 李燕云继续道:“其二,突厥部朕设为自管区,你无需想着自立为大宗的附属国。朕要的是名义上突厥部属于大宗国土!这个自管意为——你们该怎么管,还怎么管,杂细之事,你们定,论到大事,朕来定。” 说完。 他转过身来似笑非笑:“朕之言,卿可懂?” 皇帝陛下的话让叶尔钦如遭雷击。 他睁着眼睛,眼球左右动了几下,自己本想自立为突厥国,岂料这个梦想还没实现,就被大宗皇帝扼杀在摇篮中。 略加思虑后。 他跟着忙叩首。 略有哭腔道:“——陛下,这事太大了,臣得跟他们商量商量啊。” 这是国家大事。 一次谈成未免儿戏! 李燕云也没打算一次就能谈成,他笑道:“去吧,尽快给朕答复,否则朕会派人告诉战线上的大宗兵士,让他们退兵。” 他侧眸看了眼叶尔钦。 继续施压道:“——到时,鞑靼国若再攻去,你们守不守得住,就全凭天意了。” 说罢。 叶尔钦应声忙躬身退下。 李燕云的声音传入耳中:“记得要尽快,鞑靼国可不会等着你们,朕的耐心更是有限的。” “为了你的妻女着想,希望你好生考虑朕的话!否则,突厥部重新回到鞑靼国,不光你,你的妻女怕是都得被那马哈木侮辱!” 李燕云这些话。 当真是犹若尖刀刺入叶尔钦的心,毕竟往日,那马哈木就曾强占他妻,如今李燕云又给他提了个醒。 而李燕云倒有些好奇。 那叶尔钦的妻子阿依努尔明月奴,究竟是何模样,竟然让鞑靼国大汗酒后都起了色心。 —— —— 回到大宗兵士们安排的帐内,叶尔钦将适才皇帝陛下所说的话,与帐内一些各小部落的酋长一说,他们皆是大惊。 有人道:“这如何可以?” “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都成为大宗人了?” 当即有人点头附和:“没错!…哎呀,谁能想到,皇帝陛下,明面上帮我们,实则是想将我们并入大宗啊,他这是趁人之危。” 这话说来。 有酋长紧皱眉头道:“趁人之危又能如何?你们暂且想想,如若我们被鞑靼国重新收回去,你猜我们能不能活着?” 叶尔钦点头。 此人由继续道:“相反,如若答应大宗,我们还能继续说着,也可以自管,我们突厥子民也可以安居乐业。” 有人不悦道:“你,你这是贪生怕死!” 叶尔钦摆手:“不!他说的有道理,”他眼中恨意浓重,甚至泪水在眼中闪烁:“——那个马哈木,欺我太甚,酒后竟强占我妻!” “辱妻之恨,不共戴天!” “我恨不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想让我们突厥部重新回到鞑靼国休想,我宁愿入大宗,也不愿再回去!” 一些酋长见首领心意已决,也不好多说什么。大宗的实力他们也都是看在眼里,若是大宗全面与鞑靼国交战,鞑靼国根本不敌。 更何况他们突厥部。 毕竟有句话叫良禽择木而栖! 有些东西,自然有其必然性。 …… 翌日。 霞光美艳,晨阳如害羞的少女,隐藏在五彩缤纷的云中,似若画卷般,议事帐中,李燕云手持国玺,印在了那写满条条框框的宣纸。 这意味着突厥部成为了大宗的一员,大宗领土又朝西北扩展了一大片,至于后人能继承多少,他管不了,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 决定这历史性的一刻。 李燕云十分激动。 而他面上却平静万分,将宣纸递给兵士,由兵士递给叶尔钦,叶尔钦率众跪下:“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燕云含笑道:“爱卿免礼平身。” “谢吾皇!”叶尔钦起身后。 他忙忙抱拳笑道:“——陛下,这大喜事,值得庆贺,臣等斗胆请皇上晚上时分,进入我们帐内,品尝我们独特的全羊宴。” 闻言。 李燕云朗笑几声。 幸亏老婆婆没在。 她要在定然会馋坏的。 他坐在龙椅上道:“爱卿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值得庆贺的事,正好随军的御厨所做的御膳,朕都吃腻了,晚上与你们一道庆贺便是。只是——” 李燕云眉头一皱。 叶尔钦奇怪道:“不知陛下有何事烦忧?” 李燕云微微一叹道:“朕听说,入了你们突厥之后,再朝西面去的话,有一片广阔的沙漠?昼夜温差极大?朕甚是担忧行军问题啊。” 叶尔钦道:“没错,那片沙漠,水源充足的情况下,怎么也得三天,三天后会路过楼兰部,且楼兰部驻扎着鞑靼国的精锐。” 他脸色一正:“而且楼兰部的主城,名为幻城,恐怕极难对付!” 闻言。 李燕云剑眉一蹙:“幻城?何意?” 第1076章 楼兰女王? 议事帐内。 叶尔钦将那幻城,与李燕云说明:“回禀陛下!” “那幻城为圆形城墙,内部如迷宫一般……不,那就是迷宫!那些城墙——左一层右一层的将楼兰主母所在的宫城围起来保护着。” “城楼上平日里,都会有弓箭手和投石兵把守。即便有大批兵马入了城,也会难分东西,容易迷路,最后会被城楼上的楼兰部兵士杀死。” 闻言。 李燕云略微思考后。 旋即轻松一笑:“朕知道了——对了,你适才说楼兰主母?——难不成她就是所谓的楼兰女王?” 见皇上似乎不发愁。 想必有应付的办法。 闻陛下问题,叶尔钦笑道:“陛下英明。” 他继续解释道:“那楼兰女王,在他们楼兰部,皆是称之为主母。” “他们认为是女人们赋予他们楼兰生命,故此楼兰部女子地位极高,男子则是干些粗活,当兵士,不会委以重任。” 合着是母系氏族? 李燕云点头半开玩笑道:“那如果,楼兰女王看上了男子,该当如何?难不成男子要被封为妃嫔?” 叶尔钦笑道:“陛下此言差矣,那楼兰女王素玄音,不光是主母,更是纯洁的象征,轻易不会看上男子,即便看上,也会秘密行事——待生下儿女,便会将男子秘密送走。” 说起这事。 李燕云来了兴趣:“哦?如何个秘密行事法?” 他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微笑。 叶尔钦骚笑道:“臣也只是听说,不知是不是真的——臣听说,历代楼兰女王,若看上哪个男子,都会将此蒙上眼睛,带如寝宫,行男女之事。” “然后完了,在让人送走!” “一天不成,就两天,以此类推直至女王有喜为止,而那男子则是会被兵士带去不为人知的地方,秘密关押,按规矩,关在哪连他们主母都不能知道。” “若是生下男嗣,则继续将男子带去王宫,直到生下女娃成为下一任女王,也就是下一任主母。” 听他话来。 李燕云朗声大笑:“那楼兰女王长的如何?” 叶尔钦荡笑道:“听说长得极美——” 李燕云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朕到时——” 还没说完。 一旁的兵部尚书袁去疾,一脸正经的直干咳,提醒皇上跑题了,这说着战事,咋聊到女人那去了?且皇上的性子每个大臣自然都知。 皇上虽然英明神武,可妻妾也是成群,完全是两个极点。 而李燕云也越来越飘了,若在以前还好,还讲究感情,然后水到渠成。如今国事繁忙,哪里来的时间谈情说爱的。 能在一起,何必费那事? 那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故此现在见到个漂亮的女子,就想给她一个家。 见袁去疾那老头都快咳出血来,李燕云也意识到失态,他也忙干咳一声。 一脸正色道:“那个——既然如此,即便楼兰部有幻城,朕何惧?!” 他大声道:“——尔等且放心,朕定一举歼灭楼兰部!” 铿锵有力的话。 引的帐内一干人等忙抱拳,一个个面色肃然无比。 “袁去疾!”李燕云道。 “臣在!”袁去疾上前一步抱拳。 李燕云侧眸看他道:“吩咐全军,明日动身开拔突厥部,到了突厥部,准备充足的水量,我们征讨鞑靼国!” “臣得令!”袁去疾应声。 —— —— 今天李燕云也着实繁忙,曾询问赵青儿的苍鹰能否将那幻城的地形图描绘出来。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这点让李燕云颇为欣喜。 便没有过多操心,交由青儿处理。密密麻麻的帐篷上空,苍鹰展翅朝西而去。 而后李燕云由于众将士商量着战法,对付那幻城自然需要热气球,且热气球自大宗京城来之前,就以准备充足。 万事俱备。 李燕云便无忧愁。 夜幕降临时。 在大帐内与叶尔钦二人,品尝着烤全羊。若说大宗规矩,男人在与男人商量事情时,内子自然是规避的。 而按突厥部的规矩则不然,在他们看来,只有让家人上来为宾客倒酒,那才是最热情的招待,更何况上座的不是别人,而是皇帝陛下。 李燕云推断,估计就是那般情况下,鞑靼国马哈木才喝醉占有了叶尔钦之妻明月奴。 很快。 盘腿坐在木几前饮酒的李燕云,与叶尔钦说话间,总算见到那个阿依努尔·明月奴,她穿金戴银的,戴着白色绒毛毡帽的俏首,有着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和腰后。 着一身粉红布袍的她身段匀称,婀娜多姿。 面孔白嫩如豆腐般溜光水滑,远山的眉下有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瑶鼻挺翘,唇瓣鲜润,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般,娇艳迷人。 走至木几前。 她忙给李燕云跪下:“阿依努尔明月奴,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声音娇柔。 如夏日里一面凉风吹来,让人舒爽,连李燕云都看得一呆。 “陛下?陛下?”旁座的叶尔钦的话李燕云都未曾听到,后有连呼几声,李燕云才反应过来。 叶尔钦笑道:“陛下,让她给陛下斟酒吧。” 李燕云笑呵呵的递去酒杯:“适才朕与你说到哪了?” 叶尔钦道:“适才陛下,说到那马哈木爱好饮酒——” “对!”李燕云点头,继续与叶尔钦聊起那鞑靼国的汗王马哈木。 二人说话时。 明月奴跪在木几前为李燕云倒酒,同时,一双媚眼暗暗偷瞧李燕云,她对皇帝陛下产生好奇,也实属正常。 可叶尔钦一副络腮胡子的粗犷模样,本来她也看习惯了。这乍一看中原的皇帝,见李燕云剑眉星目,俊朗万分,她眼神竟几分迷离。 眼波荡漾,芳心暗跳。 不多时。 酒盅酒水溢满。 竟流在李燕云手指上! 她竟然丝毫不知,媚眼含笑入迷似的看着李燕云面庞。 “嗯?”李燕云侧眸一瞟。 明月奴娇口轻张:“啊?是明月奴不对!”她以膝盖后退,忙俏额贴地:“请陛下恕罪!” 连坐在那边的叶尔钦都为之一惊:“你!”他忙起身,朝李燕云跪下:“陛下,她不懂礼法,请恕罪。” 李燕云哈哈一笑。 捏起酒杯道:“无妨,在我们大宗讲究茶满欺人,酒满敬人,算不得大事,快些入座,切莫因为小事,扰了朕与爱卿的雅兴。” 一番说辞。 瞬间将尴尬化解,叶尔钦微微一笑谢恩,瞪向明月奴:“笨手笨脚的,还不滚出去!” “是!”明月奴眼中噙泪。 李燕云心中暗笑,这叶尔钦对待妻子竟然如此严厉,照这来看,这明月奴定是受了不少委屈,他没当回事继续与叶尔钦喝酒。 而叶尔钦则是将适才的情景埋藏在心。 回到帐中。 醉醺醺的叶尔钦不由分说,一巴掌将为他端茶的明月奴扇倒在地毯,怒骂道:“贱人!” “啊!”明月奴娇叫一声倒在地上,她抬起美的让人窒息的面孔,脸上多了几分殷红的掌印:“——你为何打我?” 她哭腔浓重。 漂亮的眸子盯着叶尔钦。 叶尔钦喘着粗气,络腮胡子直颤抖,他指着她道:“贱人,你老实说,适才是不是想引起陛下的注意?” 有些气不过的叶尔钦怒骂:“我对你不好么?你被鞑靼国汗王占过,我都既往不咎,怪只怪那汗王酒后失德!” “可今日我看出来了!” “你就是个不安分的女子,你告诉我,是不是见那大宗皇帝英俊,想引起他的主意!” 话罢。 侧躺在地上的明月奴,她回想适才皇帝陛下那张坚毅而又俊朗的小麦色面庞,抽泣间,她眼中亮晶晶的笑意,似忘却了脸上的火辣辣痛感。 她竟然又发呆。 怕是想法早已不在此处。 这让醉眼迷离的叶尔钦恼火不堪。 他大骂一声贱人,忙又单膝跪地:“我打死你!” “啊,不要!我没有!”帐内传出明月奴的惨叫。 良久。 凄喊才停息。 帐内。 坐在地毯上的她,美眸噙泪瞅着身上的淤青,哭泣着用玉手轻抚脸上火辣痛感,幽怨的望向正在呼呼大睡的叶尔钦。 她忌惮的朝角落中缩了缩,抱着膝盖沉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 叶尔钦醒过来,瞅见蜷缩在角落中的明月奴,他打了个哈欠笑道:“明月奴,去给我端杯茶来。” 他似乎跟昨晚比起来,判若俩人。 迷糊的明月奴嗯了一声。 她似也习惯了,缓缓起身,朝木几走去。 叶尔钦见她胳膊淤青,顿时怒道:“你胳膊上是谁打的?” 明月奴面无表情走至木几前:“狗打的!” 语气有些幽怨。 叶尔钦愣了几分后。 似是什么都想了起来。 他哎呀一声,一拍脑袋。 面朝走来的明月奴。 脸上苦涩的赔笑道:“我,我昨晚又打你了啊?” 他忙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该死!——你放心,下次我不会在打你了。” “没事,喝吧!我都习惯了,喝酒之前,你是一个人,每次喝完酒你便是恶魔!”明月奴眼中蕴泪,眉目低垂不去看他,将杯盏递给他。 她如美丽的小怨妇似的:“——下回你轻点,就谢天谢地了。” 接过杯盏。 叶尔钦冲她赔笑。 当即又恼叹道:“你放心,我定会亲自上战场杀那些贼人,不光如此,我还会杀了那狗贼马哈木,提着他人头,为你解气!” 第1077章 大漠行军! 叶尔钦如此哄。 明月奴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给他个台阶下,原谅了他。而后二人又去给李燕云请安。 议事帐内。 李燕云正与泰建功、萧风等以及袁去疾、陆常年等文臣武将说着准备拔营之时,那叶尔钦便携明月奴前来,经过皇上准许后进帐。 “叩见陛下!”二人跪下道。 猛然间。 李燕云目光落在那明月奴的身上,她妙姿甚好,娇艳诱人的面颊略微红肿,眼圈通红,似昨晚哭过。 略微一看皇上似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娇楚怜人,似感受李燕云的目光,明月奴悄悄微抬美眸,竟与他目光触碰片刻,她脸蛋发烫,芳心萌动。 见皇上星眸满含笑意,她如受惊的小兔子,又胆怯的忙忙垂下眸子,眼中沁泪,回忆昨晚的恐怖。 二人跪下许久。 见皇上眼神望着那明月奴。 一些将军都露出男人都懂的笑意,憋笑不语,萧风则是将此幕记在心里。那袁去疾则是忙干咳一声。 李燕云这才反应过来。 他哦了一声道:“二位快快请起!” 二人谢恩起身后。 李燕云又道:“叶尔钦呐。” “如今你们突厥乃是大宗的自管区,鞑靼国灭你们之心不死,那便是在大宗身上割肉。” “朕岂能坐视不理?” “鞑靼之患,朕不除不快!” 他胳膊环胸,眼中杀意凛冽:“——即日起,朕要亲率三十万大军,途径突厥部,经北漠——征讨鞑靼国!” 说着。 侧眸望向叶尔钦:“安排你的人拔营吧。” 叶尔钦望向身旁的明月奴,犹豫片刻道:“陛下,能否给臣一个恩典?” “臣想亲自割了那马哈木的脑袋!” 望着躬身抱拳的叶尔钦。 又瞧了瞧那眼帘微垂美丽迷人的阿依努尔·明月奴,她竟然又眉目传情的看了一眼李燕云,眼中尽是勾人的神韵,脸红的仿佛能捏出水来。 就这神色。 怕是一般男人见了都受不了! 李燕云阅女无数,若是这点定力都没,那算白活了。 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后。 不以为意的李燕云笑了,敢情叶尔钦想报占妻之仇?这点顺水人情给他也无碍。 他背过身避开明月奴的目光:“当然可以!” “朕,准了!” 叶尔钦感激之下忙忙谢恩。 议事完毕。 众人退出帐外,指挥各营开始拔营准备启程,两个时辰后,大宗女真省境边的三十多万大军,继续朝与之接壤的西北方向突厥部而去。 突厥部属于大宗自管区的消息,已经传达至突厥,一路上不少牧民前来夹道而迎。 龙辇内。 赵青儿美眸望向外面朝龙辇下跪的牧民,她感叹道:“燕云,你的功德不光远超大宗历代皇帝,怕是也超越了前楚朝的所有皇帝了。” “三年不到,竟收了女真和突厥,让八部鞑靼,成为了六部鞑靼。” 很少人能称皇上其名,皇上恩准青儿这么叫,可见皇上对青儿的宠爱,青儿本就落落大方,也不拘束,就叫着了。 一旁的范思薇闻言。 她嫣然一笑:“——娘娘所言甚是,昔日八部鞑靼坚不可摧,如今正一步步被皇上肢解,他们的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皇上功德,定会被天下人歌颂赞扬!” 二女说话间。 般若眼中尽是崇拜的看着李燕云,小妮子对国家大事不懂,本就少言寡语文文静静的,也不插话。 李燕云摸了摸般若的俏脑袋。 他哈哈笑了几声。 谦虚道:“什么功德不功德的,朕只是运气好,抓住了好时机而已,青儿、思薇、切莫如此夸朕,朕会骄傲的。” 他无比认真道:“——朕做这些不是让人歌颂赞扬的,说起来,也是为了和平而战,朕要打造太平盛世,让世人们享受朕的庆和之治!” 此话霸气无限。 三女听的痴了。 突厥部没女真部的地盘大,一路行军披星戴月穿越这片大草原,却也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而前方等待三十万大军的则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沙漠。 五日后。 阳光明媚,草原上几十万大军缓缓前行。 队伍旁。 身穿黑色龙甲的李燕云,甚是威武的骑着马欣赏着草原的景色,同时与甲胄在身的叶尔钦并行,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忽然! 叶尔钦指着前方西北方向的远处道:“陛下,您瞧,那一片金黄之处,便是乌兰布大沙漠——朝北方行半个月,便可达极寒之国罗刹国(俄),过了这片沙漠,便是楼兰部。” 没想到老子都走这么远了。 李燕云点了点头,沙漠行军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便可全军覆没。 李燕云眉头紧锁:“行出这片沙漠,需要多久?” 叶尔钦认真道:“禀陛下,水源充足的情况下,需要七天,若是没水的情况下——” 他没说下去。 很显然,沙漠白日烈日焚天,晚上寒冷刺骨,环境极为恶劣。这种温差极差的大沙漠,没水的情况下,只能等死。 语气停顿了一下后,叶尔钦继续道:“而朝南方绕开沙漠的话,最起码得几个月,至于如何,请陛下定夺。” 大军长途跋涉这很考验后勤。 时间越久不可控的事就越容易发生,相比起来,穿越大沙漠,进程便会快一些,无非是让将士们多准备水量,李燕云掂量许久。 他望着前方远处开口问道:“这片沙漠,地形你们定很熟悉吧?” 叶尔钦笑道:“陛下所言甚是。陛下放心,臣每年都会越过这片沙漠,去鞑靼国参加各部首领的聚会,故此这片沙漠,早已被臣摸出好的路段。” “且前方有个塔干河,臣建议将士们暂且补充好水源,择日出发!” 叶尔钦恨极了那鞑靼国,他的建议,自然可信度很高,值得采纳。 听他说完。 李燕云嗯了一声。 他大声高吼:“传令全军!” “让大军停下!” “在此地休整一天一夜,准备好容器装水,一天一夜后,尔等随朕穿越乌兰布沙漠!” 一些骑马的传令兵忙忙抱拳:“得令!” 当即各个传令兵骑马将令旨传下去,大军暂且在此安营扎寨,同时,叶尔钦也没闲着,为陛下征集几万头头骆驼驮水。 过沙漠。 若没骆驼,这怎么行? 不光人要喝水,连战马都要喝水。 即将出发的这日早晨,李燕云立于沙漠边界的高隆土坡上,胳膊环胸,眼神幽远的注视远处大沙漠。 剑眉微蹙,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他周遭的一些随从兵士牵着马匹,静静的待着,不敢去惊扰皇上。 直到身后传来娇脆的嗓音:“皇上。” 蓦然回首。 见来人。 他脸上浮笑:“思薇,你怎来了?” 青丝被微风撩起的范思薇,美丽面孔满是笑容:“我见皇上在此发愣许久,迟迟不动身,而将士们都在拔营了。” 李燕云搂着她玉肩。 望向沙漠道:“朕是在发愁啊,朕身后可是三十万大军呐,出点岔子,朕如何面对大宗百姓?” 此刻他真正的感受到了压力。 这一仗,若是胜了还好,若是败了,那种自责,将是巨大的,只怕此刻无人能懂他心中的忧虑。 此刻。 有传令兵骑马而来。 跳下马急急单膝抱拳:“禀报皇上,全军已经准备好,请皇上下令!” 李燕云叹了口气,捏紧拳头,眼神坚定望向沙漠:“传朕旨意——” “穿越沙漠之时,全军兵士,马儿饮水,与三顿饭的时辰同饮!” “其他时辰若敢偷饮,军法处置!” 合理分配饮用水,这没得说,传令兵忙忙应是。 岂料。 李燕云皱眉,又道:“还有,所有人的尿,都不许乱撒,皆要找容器装起,留着备用。遇到紧急情况可饮尿救急!” 此话说来。 传令兵一愣。 随从的兵士各个对视偷笑,连范思薇都脸上羞红,忙垂下头去,虽然羞人,但她知道,皇上这个法子的确可用。 那种情况下,自然保命最为重要! 忽闻轻笑。 李燕云目光瞟向那些兵士,一个疾步上前踹倒一个,怒道:“妈地,你笑个甚!人命关天的事——这他娘很好笑么?嗯?!” 他怒吼道:“你们不想好好的回大宗,跟朕说,朕提前结果你们!——免得给朕添乱,影响全军!” “朕将你们带出来,也要将你们活着带回大宗,知不知道?!”他双眼通红。 兵士们吓了一跳,面色一肃。 忙忙都单膝下跪抱拳。 他猛地瞪向那双眸湿润的传令兵:“还不快去!” “是!”传令兵应声。 经此一事,将士们再也不敢当玩笑,很快这令旨传遍全军,没多久,水源准备充足的三十万大军,再次出发。 而这一行,注定艰苦万分,谁人不知沙漠的厉害,谁就是傻子。可贵为天子的皇上也与他们同行,这着实让军心安稳不少。 御驾亲征的作用便发挥了出来。 无形中给予他们力量。 远处一望无际的金黄沙漠,天上是热烈的阳光,骑在马背上的李燕云喉咙干燥无比,连马儿都缓慢无力的前行。 李燕云穿着清凉的黑色衣袍,也早已被汗水浸湿,额头上满是汗珠的他,不住了咽着口水,热的恨不得连皮都扒了去。 见皇上实在是渴了。 萧风哭着将皮囊递给李燕云。 “皇上,您就喝一口吧!”萧风道:“就一口还不行嘛?” 李燕云嘴唇干裂无比。 转头瞪他道:“拿开!时辰未到,朕一口都不会喝!” “朕若此时喝了水,那朕的话岂不是放屁?” “饮用水有限,必须定时饮水,朕让将士们做到,朕也要做到,没到饭点,不得饮水!——否则如何服人?” “谁若敢其他时间偷偷饮水,立即处死!阎王爷来求情都不行!” 这个事迹。 很快在将士们之间流传,他们含泪前行。 与李燕云同行的叶尔钦,咽了咽口水道:“陛下,无妨,咱们行个三日,便可到达第一处水源的地方,那里有泉水,到时我们便用不着如此节省了。” 头顶烈日,脚下黄沙。 行了几个时辰。 就有传令兵哭腔报道:“不好了,有人中暑了!” 第1078章 楼兰女王心计! 三十万大军与突厥部的骑兵,艰苦前行,据叶尔钦说幸好这季节不是风季,恐怕遇到沙尘风暴天气,会更加艰苦。 这两日中暑的人时常发生。 由此李燕云又重新下令,凡中暑者,可破例提前饮水。于是便有人取巧,口渴的受不了,装作中暑,因此军医验证后,他们免不了杖责。 经过此事。 接下来便再无发生。 军纪严明不已。 —— —— 楼兰部。 那被一道道圆形城墙围拢的的王宫,可谓是戒备森严,每一道圆形城墙上都站着拿着弓箭的兵士,他们目光幽远,望向远方。 被十几个圆柱抵着的巨大王宫大殿内。 身穿红色纱裙,戴着头巾,蒙着薄若蝉翼面纱的女子,她正襟危坐于宝座上,气质高贵的她,正细细的听下方女士的军报。 “禀主母!” “适才兵士来报!” “大宗三十万大军,正在穿越乌兰大沙漠,而距离他们最近的泉水,已经被我们投了毒了。”女士道。 虽是蒙着面纱。 她张美的让天地失色的面孔,却清晰可见,黑眉下一双明亮的眼眸显出笑意,面色妩媚万分:“知道了!” “本座听闻那大宗天子诡诈万分,且不知,他能否想到此处!” 她起身道:“为了防止他们没中计,派些兵马,去阻击他们!” “是!属下得令!”女士鞠躬后,转身而去。 望着女士的背影。 楼兰女王媚眼中显出得意之色,美艳笑容在脸上一直未曾褪去,似十分自信,根本不怕大宗的三十万大军。 ———— ———— 乌兰大漠。 龙辇中。 躺在龙榻上的李燕云。 他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乃是般若、范思薇、赵青儿三个娇俏的面孔,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朕这是怎么了?你们怎地眼睛红红的?” 赵青儿眼中沁出泪雾:“燕云,你适才中暑了!是将士将你驮进来的。” 般若哭着点头。 中暑了?李燕云苦笑,怪不得适才正与李庆他们说着话,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心里有些好笑。 见他发呆。 范思薇拿着水袋急急道:“皇上,快,喝几口。” “时辰到了?”他道。 范思薇眼圈通红,骗他道:“到了,时辰已经到了,可以喝了。” 他这才猛喝几口,凉水入腹,那叫一个舒坦,他高兴的将水袋递给几个女子:“来,你们也喝!” 赵青儿喝了几口后,递给范思薇。 然后跟李燕云道:“燕云,适才叶尔钦说,那泉水,快到了,我们可以补充水了。” 闻言。 般若和范思薇眼中也露出欣喜,同时朝李燕云点头。 喝了水后。 李燕云有些精神了。 他坐起身来,叹口气道:“你们太天真了,朕三十万大军行军,这种阵仗,想要不被发现很难的。尤其是沙漠尽头的楼兰部,他们岂能不知?” 范思薇皱眉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李燕云乐道:“我问你们,若你们楼兰女王,知道敌人的三十万大军,会路过那个泉水旁——你们会做什么?” 般若和范思薇皱眉间。 赵青儿倒吸一口凉气:“燕云,你是说,她们极有可能投毒?” “不错!”李燕云打了个指响,笑道:“所以为何朕要将士们屯尿备用?” “朕就是防止万一!” 他眼睛微眯:“他们若是不投毒还好,那咱们就补充水,若是投了毒,将士们,只能委屈下了。” 三个女子恍然大悟。 都对视着点头。 半日后。 终于抵达那个叶尔钦所说的泉水,这是沙漠中少有的绿洲,四面皆是岩壁,一汪泉水有紫禁城一个大殿那般面积,泉水清澈见底一人的深度。 四周还有些绿草。 皇上提前早有军令,抵达泉水时,不可乱饮,故此将士们不敢违抗军令。 此刻。 李燕云与赵妃娘娘,也就是青儿,二人立在泉水边,萧风将一匹马牵至泉水边,早就口渴的骏马,垂着马头饮着清澈的泉水。 又等待一些时辰。 不知过了多久。 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那匹马儿开始抽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久奄奄一息,此幕看的赵青儿倒吸一口凉气。 穿着甲胄的军医。 一番验证后。 他忙跪下抱拳:“——禀皇上和赵妃娘娘,此马中了砒霜之毒!——皇上啊,您救了全军呐!” 军医甚是激动。 周围将士们感恩戴德,忙忙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他们夸赞,李燕云没有喜悦。 只有愤怒。 他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楼兰部!” 这很明显,只有大漠边界的楼兰部嫌疑最大。 赵青儿一阵后怕,这若是没个英明的领头的,当真是害了全军,幸好皇上比较聪明。 一个人愤怒,不如让全军愤怒。 那样才能让兵士们对敌人产生恨意!如此一来,将仇恨转为力量,那冲击力可谓是极为可怕的。 李燕云深吸一口气。 转身走去道:“将此事传遍全军!” “告诉他们,泉水被楼兰部下了毒!禁止饮用!” “众将士,若水不够,只能与马匹一起将备用的尿取出来,饮尿度之!” “是!”传令兵高喊,忙忙上马,扬鞭而去,将此事告知全军。 举着龙旗,彷如巨龙般的三十万大军继续前行,那驮着水源的骆驼队伍,被特殊保护着,毕竟那可是活着的希望。 骑在马背。 头戴斗笠的李燕云。 他顶着烈日,问叶尔钦:“朕问你,还需几日可达楼兰?” 叶尔钦抹了下额头的汗珠道:“禀陛下,照此行军速度来看,还需两三日!” 李燕云点头吩咐传令兵,让炮兵和弓箭手前方开路,此为过后,叶尔钦费解的问皇上这是何意,毕竟火炮乃是大宗的利器,得好生保护才是。 李燕云笑道:“我们行军如此艰苦,将士们如今都快身疲力竭,楼兰部若知,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闻言。 叶尔钦心中一动。 略微思考后,眼睛圆睁。 “陛下是怕楼兰部派兵来袭?”叶尔钦问。 “没错!”李燕云点头笑道:“至少若是朕,朕会这么做,嘿嘿,防患于未然嘛。” 又过了一日。 有些营的兵士水已经不够用,便按皇上的法子,虽然不太好喝,却也能勉强应付。 大军前列。 李庆正在用皇上赐给他的望远镜,朝前方瞧了瞧,顿时看到前方黑压压一片,他暗道不好,忙跟传令兵道:“快!禀报皇上,前方有伏敌!” “是!”传令兵忙忙前去。 龙辇中李燕云当听此消息,略微思考,如今行军沙漠以来,兵士们都劳累万分。 如此哪来的精神打仗? 他忙吩咐准备迎敌,并告诉将士们,打完这波敌兵,便有大片的绿洲。 本就如饥似渴的兵士们一听。 各个铆足了劲。 沙漠中,杀意腾燃。 “杀!” 远处黑压压的骑兵,踏着黄沙朝大宗兵士而来,一些骑在马背上的弓箭手,朝天射箭,羽箭如雨点般射来。 早已有准备的盾牌兵列阵抵挡。 大宗兵早就列好阵的弓箭,霎时如乌云遮日般,朝那些敌军射去,黑压压密密麻麻,十分壮观。 立时! 装好弹药的火炮,轰天震响,立时火光四起,敌军人仰马翻,口吐鲜血,要么身体粉碎,马儿受惊嘶叫,乱跑践踏着尸体。 如雷般的火炮声音不绝于耳,敌军大部分还没近前,就被火炮轰的乱了阵型。 惨嚎、火炮、马匹、各种杂乱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时辰后。 敌军见势不妙,败逃,留下数不胜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黄沙,却又很快干涸。 传令兵快速骑马至停下的龙辇前,抱拳道:“报——敌军逃跑,丢下不少水车,且死伤不少,我们收获颇丰,得到不少水。” “我军伤几百个,未有一人身亡。” 闻言。 龙辇中。 李燕云点了点头:“稍作休整,继续行军!” “是!”传令兵骑马前去通报皇上的意思。 传令兵走后。 赵青儿依偎在李燕云怀中道:“夫君英明料事如神,若是不是你,怕是我们大宗兵士不知情的情况下,估计要死伤不少。” 李燕云微微一笑。 然后眼眸深邃地望向窗外的沙漠:“——那楼兰女王,朕真是小看她了,她竟然和与朕想法如此一致,先是水源动手脚,后有派兵狙击,她可比马哈木难对付啊!” 他忽地转头望向青儿:“对了,青儿,朕需要的那张幻城地图,为朕准备好了么?” 赵青儿自袖子中抽出地图:“喏,你瞧,这便是我的苍鹰绘画出来的幻城地图。” 李燕云瞅着上面的地图。 果然如叶尔钦所说,如迷宫一般,若是日后贸然攻入城内,非得大败不可,可李燕云自然不怕,毕竟有苍鹰帮忙。 再不济,也能用热气球,观察地形。 两日后。 楼兰部幻城,王宫内。 闻兵士通报后。 楼兰女王素玄音那妩媚的白嫩玉面,气的赤红,她玉拳握紧:“什么?” “那大宗皇帝料到了水源有毒?” “连阻击他们的兵马都败了?!” 她美眸中满是怨恨。 修长的腿急急迈动,亮晶晶的眸子一眯,美艳无比的脸上平静却不失杀意,诱人的唇瓣急启:“——传我命令,杀了那带兵将领!” “是!”女士前去。 不多时。 又有女士进来:“主母,不好了,我们幻城——” 女王素玄音气定神闲的打断道:“我们幻城向来坚不可摧,迷宫一般,任何兵马进来,都不能活着出去,你慌个什么?” 此言刚落音。 “轰隆”一声。 外面传来如雷贯耳的巨响! 素玄音蒙在面纱后的妩媚面孔一惊:“发生什么了?” 她焦急的与女士出殿,仰着迷人的面孔,朝天瞧去,只见上空漂浮着数不胜数的热气球,上面竟然有人,正在朝下方扔火药弹。 高耸宫殿的台阶之下,目光能看见远处的城墙上,兵士被炸的到处乱窜,一些城墙被炸的倒塌,情景凄惨无比。 “这是?”素玄音震愕间,又有女士来报:“报,大宗兵派来使者——说,限主母三日内投降,否则轰炸全城!” “那使者,还说,还说——”女士脸上通红,没说下去。 素玄音倾国倾城的脸上赤红如血,目瞪道:“怎么吞吞吐吐的?还说了什么?” 女士谨慎道:“大宗使者还说,他们皇上想当我们楼兰的主公!主母,您看这——” “放肆!”素玄音娇叱。 女士吓的脖子一缩。 素玄音长腿颤抖,玉拳捏的青筋爆出,她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雪白的脸颊红似血,美艳极了。 羞赧之下。 她眸中噙泪:“大宗天子,欺人太甚!” “轰隆!” 一阵不绝于耳的轰炸声传来! 素玄音娇躯一颤,见下方远处的民房炸开,百姓们哭喊,立时百感交集萦绕心头。 她目中含泪,丽质面孔十分苍白,摇头凄喊道:“不!” 第1079章 主母和主爹! 楼兰部。 幻城硝烟弥漫,城中哭喊声不绝于耳,有的城墙经受不住火药弹,轰然倒塌,情景一片狼藉,可谓是凄惨无比。 立于如金字塔顶端的王宫殿门前。 头戴红纱的素玄音。 她俯视下方被轰炸的兵士,蒙着薄薄面纱的苍白面孔,满是惊愕,愤怒,被红裙包裹的娇躯,颤粟不止。 显然是气的! 这种战法闻所未闻,幻城迷宫般的布局防的是地面上的骑兵步兵,谁曾想,他们大宗竟然能从高空进行袭击。 偏偏,弓弩兵还够不着他们。 很快。 轰炸停止。 “主母,你瞧,他们好像走了!”女士朝天指去。 素玄音绝美的俏脸仰视朝天。 果然,那几十个热气球竟然似被绳子拽着似的,一个个朝东面飘去,她观察一阵,只见没多会,热气球上面的人,竟然一个个自上面跳下。 那小黑点迅速膨成伞状(降落伞),被伞状的东西拉扯,朝地面落去。 素玄音知道,大宗这是先立个下马威,亮了一下剑。 意为大宗有实力攻破幻城! 毕竟之前,使者还说,给她们三天考虑,若是不投降,将轰炸全城。 幻城可有几十万子民呐。 “主母,这种战法当真是难得一见,我们如何应付的来啊!”女士在后面担忧道。 刚说完。 却被素玄音急急瞪了一眼。 女士感受到彻骨的凉意,她脸颊发热,忙忙垂首闭嘴。 素玄音略微思考后,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裙带与及腰瀑发因风乱舞,修长的有力玉腿在裙摆中若隐若现。 女王的霸气再次呈现,冷艳清绝,蒙在面纱后的面孔,寒若玄冰! 她语气冷道:“突厥部已经向大宗示好,成为大宗的一部分,鞑靼汗王定十分担忧我们也那般。” “故此,鞑靼汗王定不会袖手旁观!” 她目视城下远方:“——你即刻通知驻扎在就近的鞑靼军队,让他们赶紧出兵!” 女士还没应声。 一个兵士焦急前来。 单膝跪下道:“报!” “禀主母,三四十万的宗军,已在十里地之外安营扎寨,上千门火炮护在外围。” 闻言。 素玄音暗惊,竟有那么多的兵,且还有火炮,鞑靼国各部加起来,拢共也不过四五十万的铁骑,如何能抵挡? 她秀眉紧蹙,银牙狠咬。 还没说话。 又有兵士前来:“禀主母!” “使者还说了,适才轰炸只是见面礼,针对的是城楼上的兵。——若是三天内不开城投降,将大范围轰炸——” “他们天子说了,若是到时主母您,您——”兵士没敢说。 素玄音娇叱道:“说下去!” 兵士忙道:“他们天子说!说——” “若是主母您到时在洗澡,大殿被轰个大窟窿,可就有点不太好了——最好能让楼兰人尽快认他为主爹,或者主公,主爸都行。” “或者您向楼兰子民,承认他是我们主公!他才不会轰炸——” 见主母被气的玉拳颤抖。 女士忙怒斥兵士打断道:“你放肆!” 兵士头一低忙住嘴。 “李燕云!”素玄音面红耳赤,仰天啊声长啸,头巾被风吹掉,乱舞的青丝,陪衬着绝美人寰的面孔,美若九天神女。 大宗天子当真是欺人太甚! 她乃是楼兰纯洁的女王,连鞑靼汗王都给她面子,受万民敬仰的她,又何时受过这种言语上的不敬。 素玄音深吸一口气,她努力的将怒火压下去,尽量让语气平静下来:“即刻宣人到殿议事!” 话音刚落。 “报!” 又一个兵士急匆匆而来,单膝跪在素玄音几步之外:“禀主母,咱们鞑靼国军队的将领说,王庭汗王马哈木快马传信:说暂时不得与大宗交战!” 闻言。 素玄音一怔,亮眸圆瞪。 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 为何停战? 素玄音压着心中愤怒问:“汗王为何有此决定?” “这个属下不知!”兵士恭敬道。 ——— ——— 乌兰沙漠西面的帐篷多如繁星,颇为壮观,大军靠小河驻扎,倒不至于缺水,且水源,李燕云生怕楼兰再次使坏,因此有重兵看守。 军营外,媚阳下。 浑身黑袍的李燕云,骑在马背上的他,自单管望远镜中,瞧着幻城王宫殿前的红色影子,虽然在望远镜能瞧见,但距离太远,所以不是很清楚。 却也能觉察到那窈窕有致的妙躯。 他嘴角勾起,放下望远镜后,黑眸一眯,你是楼兰主母,那楼兰主爹朕做定了,必须拿下楼兰。 身旁的叶尔钦笑道:“陛下,可看到了?” 李燕云将望远镜收起。 他嗯了一声笑道:“看到了,一些人对她毕恭毕敬的,想必她就是楼兰女王素玄音,她进殿了,朕估计要跟她们商讨了。” 说着。 他望向叶尔钦:“照你说,三天之内,她会投降么?” 叶尔钦想了一下道:“陛下,照臣看来,即便几十里地外有鞑靼国的十余万精锐,那也无济于事,在他们眼中是精锐,可在我们眼中,却不堪一击。” “楼兰女王若是不投降,我们灭楼兰简直轻而易举!说起这个,臣倒是十分钦佩陛下的热气球战术啊!——此来由不得她们不投降。” 叶尔钦自信满满。 李燕云好笑:“你就这么肯定?” 叶尔钦笑道:“陛下,您不知,那楼兰女王素玄音,爱民如子。” “她哪怕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她子民考虑,否则她如何配做主母?”叶尔钦贼笑:“——陛下就等着美艳女王伺候便是!” 闻此最后一句话。 李燕云大乐。 “哈哈哈,他娘的,爱卿深得朕心呐!”李燕云拍了拍叶尔钦的肩膀君臣二人对视歼笑,皇上虽是笑着,眼眸却犹若漆黑深潭般,看不到底。 其实。 能不能做她们主公。 李燕云无所谓! 他最在意的是,一点点将鞑靼六部,慢慢的肢解,铲除这个对大宗的隐患,从而一统北域,这才是宏伟的目标。 这个目标若能达成。 大宗北方少说会安稳个百年,至少在他在位期间,北方自是太平,百年后的事,又如何管的了,他此刻真想向天再借五百年! 回到议事帐内。 袁去疾、萧风、陆常年、李庆等一些文武十几人汇聚于此,瞅见这幅架势,李燕云问出疑问,才知他们想请命带兵前去驱逐十几里地外的鞑靼国十万精锐。 袁去疾则是怕那些敌军的援军一到,他们会发动大战,想趁他们援军未到,将他们剿灭或者驱逐。 萧风率先道:“皇上,臣将只需五万兵马和一些火炮即可。” 李燕云摆手。 坐在大椅上道:“你们的担忧朕知道,有把刀在头上悬着,谁都不会舒服——” “嘿嘿,各位爱卿们呐,你们知道朕两年前对于鞑靼国是怎样的想法么?” 见他们一个个不解。 李燕云脸色一正。 站起身来负手在后踱步道:“两年前,朕觉得想要灭鞑靼国,得有百万雄兵,方能拿下!” “庆和七年,朕火炮已经大批量建造,朕就想,怎么也得五六十万兵马,才能拿下鞑靼国吧?” 他嘿嘿笑了两声,打了个指响:“庆和八年,也就是今年,朕才知那马哈木,就是十足的莽夫,蠢夫!” “他竟然妄想将朕的青儿送回国,觉得朕高兴之下,方能退兵?” 他仰面一笑。 文武也眼中露笑。 他继续道:“如此蠢事,竟然切切实实的发生了,朕简直不敢相信呐!” 李燕云眼睛一眯,嘿嘿几声,高吼道:“如今——朕甚至敢大言不惭的说,就是十个马哈木绑一块,朕都不惧!” 说起来有些狗血,可前世历史上的王朝,狗血荒唐的事情多了去了,甚至比电视剧小说还要狗血。 酒池肉林、烽火戏诸侯什么的自不用多说。 李燕云扫视一周。 见他们一个个眼中自信,他目的也就达到了,嘿嘿笑道:“所以,汝等不必慌张,无论他们是不是再等援兵,都无须忌惮!” “援兵来了更好,来一场决战,朕将他们全部剿灭,不是更好?朕的火炮等着他们,还有——朕的手榴弹,都还没用上呢!” 此话说来。 一些将士和谋士文官忙忙下跪高呼万岁。 一阵高呼后。 急于立功的萧风抱拳道:“皇上,既然如此,那不如让臣将,去打幻城如何?” “幻城?”李燕云胳膊环胸道:“幻城不急着打,三天内,若是没消息,三天后再说!” ——— ——— 幻城。 楼兰王宫。 大殿内清一色全是女人。 一些头戴蓝色头纱蒙着面纱的蓝裙女子,列队面朝那坐在宝座的素玄音。同样蒙着面纱的素玄音,她玉背挺直的坐在宝座,面若秋水,娴静如镜。 眼中含着霸气直视前方,气质高贵万分的素玄音,仔细的聆听着各位属下的话,且大部分都是劝解投降的。 有女子道:“主母,大宗只给我们三天时间,时间十分紧迫。” “且那升在高空的东西,威力简直太过巨大,之前一袭——守城兵士,死伤近千呐。” 闻言。 有人紧皱着柳眉,接过话道:“没错!” “三天后若是大范围轰炸,结果简直不堪设想,那些都是我们楼兰部的子民,主母您如何能看着他们丧生?” 见这些楼兰贵族女子臣下都如此建议。 女士看不过眼了。 “大胆!”女士道:“——主母如何决定,轮到你来说?主母自有主张!” 一话说来。 女子们皆是单膝跪下:“请主母尽快做决定!” 端坐于宝座的素玄音终于起身,她绝美面孔淡定如水,美眸中有绝望,有不甘。 适才她也思考了许久。 薄嫩的唇瓣微张轻轻一叹。 红色面纱微微鼓起,语气平静道:“——那你们可知,大宗天子的要求是什么?他要做你们的主公,你们也愿意?” 素玄音眼睛一闭,眼泪滑落。 一时。 殿内死寂,落针可闻。 第1080章 女王亲自接天子回王宫 楼兰王宫。 大殿内。 素玄音也知,自己身为主母,该以保护楼兰子民为己任,自然不能让楼兰子民受一点伤害。 只是。 她身份太过特殊。 楼兰女王乃是楼兰最纯洁,最至高无上的象征。她必须得到这些女贵族的支持,否则传扬出去是她自己自愿送给皇帝,那成何体统? 长身凝立在殿内的素玄音十分不甘,美艳清绝的脸蛋流淌着泪水。 但形势所迫也无法。 说实在的,自己也的确到了要找心上人的年纪了,按楼兰规矩到了适婚年龄,就要找个如意郎君,生下女娃,为楼兰女王下一任人选。 可她万万没想到。 选如意郎君没得选,竟然是大宗天子。 女贵族们统一开口道:“属下等愿意尊大宗天子为主公!” 呼喊声回荡在殿内一阵。 便有个女子道:“主母,大宗天子,血脉高贵,若是女王怀了他的血脉,虽不是楼兰纯正,可我们一样,会尊重未来的王储!” “为了子民。” “为了楼兰!” “请主母献身!” 她们说罢,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头戴红纱,蒙着面纱,着红裙的素玄音,她素手交叉在小腹前,目光平视,在她们之间沿着红色地毯走着,尊贵的躯体,行至殿门前。 她美眸幽远,遥望十里地外,那白茫茫密密麻麻的帐篷。 脑海中不断重复‘为了子民’‘为了楼兰’这些话。 最终她薄嫩樱唇开口。 冷声道:“大宗兵马侵来,汗王竟无作为,楼兰仅三日之息!天子又咄咄逼人!” “既然如此!” “本座素玄音,为了子民,为了楼兰,愿投降于大宗天子!”她泪眼婆娑,细嫩脸蛋绯红如血:“传本座令:——即日起,楼兰主母为本座,主公为大宗天子李燕云!” 殿内呼喊一片:“主母福泽千秋!主公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阵礼呼后。 殿门前,背对着她们的素玄音,声音冰冷道:“听令!随本座,一起请主公光临王宫,礼仪相待!” ——— ——— 靠近乌兰沙漠的大草原上,叶尔钦的突厥部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马头琴响彻,草原上汉子喉咙发出特殊的嗓音歌唱。 场面极为欢乐! 气氛热烈不已! 李燕云带着一些将领,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在此观看他们套马比赛,不觉间竟想起一首歌词来,‘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蓝天白云。 绿草篝火。 此情此景轻松万分。 李燕云拿着一只羊腿。 嘴上油乎乎的,脸上皆是黑灰,连黑袍上皆是有些污渍。再瞧瞧身旁的萧风,也好不到拿去,正捧着烤好的羊肉在那啃,大快朵颐的。 李燕云笑骂:“你他娘慢着点,没人跟你抢!” 一干人等大笑,此时李燕云准许他们不必拘礼,带着几十万大军从大漠走出来,都等于是捡了命,如何开心就如何来。 在大漠中的艰难。 他们各个极为深刻。 只是当下的情景颇为轻松,李庆笑道:“父皇,照儿臣说,这哪像是打仗,倒是跟玩似的。” 不光李庆,其他将军都有这种想法。 说白点,这就是实力,在绝对实力面前,自然能像猫戏老鼠般的玩。 李燕云也不扫他们的兴,笑道:“该玩玩该喝喝,朕不怕你们吃喝玩乐,但是正事别忘了——打仗的时候,给朕往冒烟了打他们就对了!” 一干将领笑着应声。 说话间。 李燕云将拿起砍刀。 咔嚓两下。 又剁了两只羊腿,递到李庆面前:“别他娘的光顾自己吃!去——送给你范姨娘,还有赵姨娘尝尝!” “是!”李庆笑嘻嘻的拿着羊腿前去,只所以没般若的,因为般若向来不吃荤腥。 接下来。 将士们与那些突厥人在一起,手牵手的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好不快活。见他们如此,李燕云很是欣慰,若是鞑靼国所有部落,都能与大宗为一体,如此幸福的相处,该多美好。 身旁的萧风见李燕云发呆。 萧风将羊骨头放下。 贼兮兮的凑上道:“皇上,臣将私下里都在议论说,那楼兰女王长的极美,臣将觉得,要是她能伺候皇上就好了,如此一来,楼兰将彻底臣服于我们大宗。” 萧风这种粗人,关键时刻,竟然也能有这种领悟,李燕云哈哈一笑,拍了拍萧风的肩膀,却是没说话。 还别说。 光想想那么美丽的女人被皇上压在身下,都觉得刺激!萧风面红耳赤,喉结微动,甚是好奇的八卦道:“皇上,您到底要不要睡她啊?” 李燕云贼笑道:“你他娘的够大胆的,朕的私事,你都敢打听!”说着,凑近萧风耳前道:“有这好事,干嘛不睡?” 说完。 君臣二人勾肩搭背仰面荡笑起来。 画面十足的温馨,竟有些不像君臣,更像是好兄弟在一起讨论女人那般的情景。 说笑一阵。 萧风又是贱兮兮,指着正在苏尔沁身旁小口啃着羊肉的明月奴:“皇上,那妞适才我发现,她一直偷看你。” “哦?”李燕云循着他指去的方向瞧去,只见头戴白色绒毛毡帽的明月奴,跪在篝火前,眉下那双亮眸也正在瞧着李燕云。 四目触碰之下。 二人对视了几分。 她当即红着脸垂下头,而她身旁的叶尔钦正在与大宗将领石元奎说笑,没发现什么来。明月奴脸红如火,娇艳欲滴,侧面瞧去,额头饱满,瑶鼻挺翘,薄唇鲜润。 称得上是精雕玉琢,倾国倾城。 萧风见皇上眼神放在明月奴身上,他叹了口气道:“皇上,臣有句话憋在心里许久了,臣将觉得,这么漂亮的女子,跟那个叶尔钦,简直可惜了!” 李燕云一边啃着羊腿,一边呆呆望着明月奴,至于萧风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嗯了一声。 见皇上都如此‘认为’。 萧风道:“皇上,既然如此,不如臣将去砍了那叶尔钦,然后皇上将明月奴收入后宫,封为娘娘——” “嗯!”李燕云有嗯了一声,且发现皇上的目光,明月奴心中急跳,甚是欣喜。 蓦然间。 瞧见萧风凶神恶煞的提刀起身,李燕云大惊,抓住他手腕:“你作甚?” 萧风嘿嘿笑道:“让那明月奴做臣将的娘娘,臣将这就去先杀了叶尔——” 他声音本就粗犷。 没待他说完。 李燕云双目大睁。 生怕旁人听见,忙将萧风按倒在地。 捂着他嘴巴道:“你他娘的小声点!你疯了?杀了叶尔钦,朕如何跟突厥部交代——呸,不对,他人之妻,朕怎会有想法?萧风,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相当危险!” 这边话落。 那边跑来一个兵士:“报!” 兵士下马单膝跪下抱拳:“禀皇上,楼兰女王,亲自来了,说要接皇上回楼兰王宫,并表示,楼兰愿意屈服大宗!” “所有楼兰守城兵士,都已卸去盔甲,丢弃兵器,出城迎接!” 此话说来。 众人大喜。 楼兰部终于受不了压力投降了。 他们齐刷刷的望向李燕云。 “哦?”李燕云又惊又喜,松开捂着萧风的手站起身来:“那楼兰女王,她在何处?” 兵士道:“回禀皇上,就在军营那边!说等皇上同轿回幻城。” 李燕云望去。 只见不远处那军营前百步之外,立着数百名蓝衣女子,一个四周被摇曳的轻纱遮住的轿子,被十几个身形俏丽的侍女抬着。 白纱飘舞间,偶然可见里面端坐一个美人儿,这种尊贵的气质,不是楼兰女王,还能是谁来。 “甚好!”李燕云好笑道:“去告诉她,朕这就来!——萧风派人吩咐一部分大宗兵士进城,一部分驻扎在幻城城外。” 说罢。 李燕云前去,萧风火速传令派人马跟着皇上,萧风则是跟在皇上一侧。见皇上黑袍和脸上皆是适才篝火的黑灰。 富察尔泰心细,凑上来道:“皇上,您脸上有些黑灰,要不要去洗漱一下,去换身衣裳?” “换个屁!”李燕云:“搞的那么隆重作甚!是她来投降,又不是朕去投降的!朕哪怕满脸皆是黑灰,朕也是胜利者,她敢说个不字?” “朕跟她同轿,是给她面子!” 皇上的话说来,将士们深以为同。 没多时。 那被数百名女子簇拥,轻纱飘扬的轿子内,里面的女子,她清澈的眸子,透过薄纱,见走来一个身穿脏兮兮黑袍,脸上黑灰的男子。 他身后跟着密密麻麻,身穿甲胄的将士兵士们,出来这么久了,初次见到这么多娘们,他们各个面挂笑意。 李燕云顿感靴子里有些沙子。 他原地立住。 身后的兵士们也不由一停,然后眼睁睁的瞧着皇上原地抬起脚来,脱掉黑靴,将沙子倒出来。 顺便闻闻靴子臭没臭,李燕云被自己的靴子熏的眉头一皱,赶紧穿上,汗脚就是没办法。 打量了一下李燕云后。 轿子中的她白净且淡定如水的玉面,也不免几分惊讶,嫩唇嗫嚅自语:“这,这就是大宗天子?” 她竟有几分不可置信,心里不免有些酸涩,是啊,自己只是个败者,他怎能会注重自己?又怎会在她面前,注重形象。 外面的数百名楼兰女子。 忙跟李燕云跪下:“拜见主公!请主公上轿,与主母同乘回幻城王宫!” 李燕云正弯腰穿着黑靴,并未答言。萧风则是扯着嗓子吼道:“你们主母好大的架子,还不下来给我们大宗天子行礼!” 辇轿中她面颊一红,正欲开口。 且听李燕云道:“不必,女儿家害羞——这很正常吗!”他嘿嘿一笑,走至轿子前,掀开轻纱,立时一张绝美且蒙着薄纱的面孔,呈现在自己眼前。 初次见面。 四目相对。 刹那间。 李燕云目光便被她丽质容颜定格住了,不光他,那些将领们也被楼兰女王的样貌迷的目光呆滞。 这楼兰女王当真可谓是画中走出的美人,眉若柳叶,桃花眼杏眸,瑶鼻薄唇,五官堪称完美之极。 偏偏气质娴静中又典雅高贵的不可亵渎。 众人发呆间。 李燕云微微一笑,她樱唇啄了一口,然后大方坐在他身旁,如老夫老妻般,很自然的搂着她玉肩道:“尔等,随主公我,一起前往幻城!” 大庭广众之下, 被他亲了一口,她美眸圆睁,如遭雷击,愣住了,虽然只是一瞬间,可也够惊世骇俗了。 其他将士低头憋笑。 当即齐齐抱拳:“——遵旨!” 第1081章 朕的规矩! 蓝空洁净,浩瀚如海。 草原翠绿,广袤无垠。 碧绿的草原上,几百名戴着头纱蒙着面纱的女子,簇拥着一顶白纱鎏金轿辇,朝幻城而去。周围则是一些骑马的大宗兵士,后面跟着巨龙般的队伍。 气势滔天,威武磅礴。 辇轿内很宽敞。 怕是在里面躺着,都绰绰有余。 只是。 此刻轿内的气氛,十足的安静。除了周围的脚步声,铁甲摩擦的声音,马蹄声,无一人说话。 头戴脸蒙红色轻纱的素玄音,身为楼兰女王,气质高贵典雅,正襟危坐。即使被李燕云搂着,她脸颊虽是发烫,但表情都未曾有波动。 依然气定神闲。 余光蔑见,李燕云正眼神炽热的打量她,那眼神好似能把自己看穿,又或者自己未着寸缕似的。 她心中虽然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美眸直视前方,任他看去。 端坐的素玄音,一双白嫩的长腿并拢着,在红裙中若隐若现,脸上有黑灰的李燕云,津津有味的欣赏着,嗅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当真是意乱神迷。 “好看么?”她脸红如火,实在忍不住了,以不是很流利的雅言,跟这个陌生,而又让她觉得邋遢的皇帝表达不满。 实则并不是李燕云邋遢。 而是行军打仗的,想要顾及卫生很难,比起将士们,他实则干净多了。 “腿还行!不过在朕娘子们中——你的腿也很一般。”李燕云翘起二郎腿,弯腰脱掉黑靴道:“但是呢,女人腿不是用来看的!” 说着。 他用手指抠着脚趾缝里的黑泥后,还在他鼻前闻了闻:“是用来扛在肩膀上的!——你的腿,注定是被朕扛着的。” 侧头看向她。 见薄纱后她瑶鼻一皱。 李燕云乐了:“真好闻,你要不要闻闻?” 素玄音白嫩洁净的玉面,显出嫌弃之色,她面红如血:“你卑鄙,你欺人太甚!” 她恼火万分。 投降让她感到很羞辱,可若是不投降,三日后,他们将轰炸楼兰全城,后果不堪设想。 “卑鄙?多谢夸赞!嘿嘿,兵不厌诈!”李燕云用衣袍擦了擦手指。 然后。 穿上黑靴道:“这是战争,没什么卑鄙不卑鄙的,如果卑鄙就能换来胜利,我宁愿做个卑鄙小人!” “而且!” 他冰冷的目光忽然射来。 仿佛轿内一下子冷了不少。 他大手紧捏她的下巴,有些污垢的脸庞,几乎贴着她的脸,四目相对:“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别拿女王那一套与朕说话!” “你是败者,是朕的女人,如何能以这种口气说话?是不是分不清自己的处境?” “若不是朕卑鄙,朕的大军恐怕就被毒死了!朕若不是出于大局观考量,你也得死!” 李燕云星眸如刀。 让她本能的产生害怕,外表的邋遢却掩饰不了骨子里的帝王之霸气。 她眉若柳叶,杏眸噙泪,蒙在面纱后的瑶鼻通红,嫩唇一张一兮,不知说什么好。完美迷人的面孔,诱人万分,说是美的沉鱼落雁都不为过。 李燕云喉结动了动,嘴角勾起,心里升起强大的征服欲。 他以命令般的语气道:“叫夫君!” 说着。 揭开她面纱。 立时。 一张晶莹白皙的面容呈现在眼前,她耳垂下的金坠随着轿辇的晃动,微微摇曳,乌黑青丝映衬一张极为美艳的脸蛋。 “夫,夫君!”她泪水自眼角流下,登时裙带被李燕云拉扯,她忙按住李燕云的手腕,惊道:“皇帝陛下,按楼兰规矩,这里恐怕不行,而且投降事宜,咱们还没商——” “唔!” 尚未说完。 李燕云将她薄嫩唇瓣吻道变形,良久才霸绝万分道:“朕的规矩,这里很行!”他摸着她脸颊:“不急着商量!” “无论怎么商量,楼兰朕都要定了!” “还商量个屁!” 她愣神间。 火红长裙被李燕云如抽丝剥茧般剥离,嫩若白蚕般的雪肤光洁无瑕,她眼眶熏红,这大宗天子,最起码你也该洗个澡才是。 他身上的臭汗,让她很是嫌弃,却又似受气包般,不敢说甚,更不敢看李燕云。很快黑袍落地,李燕云与她面对面,将她抱在怀里。 媚阳高照,白云如棉。 轿辇微晃。 轻纱摇曳。 压抑的哼声如弦乐般奏响,周围一些抬着轿辇的楼兰女子和一些随行女子面上赤红,也幸亏周围女子比较多,那些大宗兵士看不出什么来。 不多时。 队伍和辇轿的队伍停下,李燕云站在不远处解开腰带,对着青草一阵水流落下,他皱眉望着远处那起伏的高山。 正小解间。 随从萧风凑上前好奇道:“皇上,适才那楼兰女王长的如何?我们愣是没见着人。” 若是一般人,谁敢如此问皇上。 也得亏萧风傻乎乎的。 李燕云倒也不在意,朗声一笑:“很漂亮,怎么说呢,眉毛眼睛鼻子嘴,都跟画出来似的,那叫一个俊俏。” 见萧风很是八卦。 李燕云凑近他耳前与他勾肩搭背道:“适才被朕睡过了!” “啊?”萧风惊讶:“就刚才?” 他满是羡慕。 李燕云哈哈一笑。 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他娘的这么没出息!” “回京朕也给你选个美女,为你赐婚!——对了,让弟兄们都激灵着点,楼兰投降,朕怕山那边的鞑靼国兵马,会恼怒之下,前来进攻。” “是!”萧风抱拳。 回到轿辇。 队伍继续前行。 素玄音如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端坐在轿辇,只是她脸颊更美艳了几分,美眸透过薄纱,凝视前方的风景,跟搂着玉肩的李燕云道:“主公,我们投降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楼兰习俗,注定她即使与李燕云如何了,似还与陌生人一样。 “说!”李燕云闭目养神。 素玄音恭敬,而又冷道:“请陛下,允许我们保留楼兰习俗——自力更生,不受大宗制约,至于鞑靼国和大宗如何交战,我们都不过问。” 想保持中立? 李燕云没着急回答。 他掀开白纱。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黄中有绿的土地:“你们想在此处待多久?难道一直在此处待着?” 素玄音微微一愣,不解其意。 李燕云笑道:“此处水土流失、沙漠化极为严重,就连附近那条小河,照朕看来,不出几十年,兴许也会干涸——你们如何繁衍下去?” 水土流失? 新鲜的词汇让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细细一品,也能明白。 这个问题。 楼兰部当真还从未考虑过,毕竟她和子民们,一出生就是在楼兰这片地方生存着,早已习惯这里。 “陛下,何意?”她疑惑。 李燕云在她俏额啄了一口道:“朕的意思是,你们全体迁徙!” “全体迁徙?”素玄音一惊。 “没错!”李燕云笑道:“——朝大宗迁徙,融入大宗!” “大宗很多土地,还都是荒芜的,没人开垦,我觉得楼兰几十万人去,照样可以生存下去。” “而且,你们是败者,注定要听从强者的指挥,从国事而论你没资格与朕谈条件!按大宗规矩,你好生做个贤妻良母就好!” “记住!” “在朕这,你是朕的女人!而非女王!” 说完这个。 李燕云自己都一愣神,上一世楼兰古国突然消失,一直是未解之谜,难不成就是因为环境的影响?如此一想,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见素玄音发呆,目光注视着脸庞,因为过沙漠,他皮肤黑了不少,加上最近为了节省用水,也着实有些邋遢。 从心底起,素玄音是不怎么喜欢的,甚至说是嫌弃,而按楼兰规矩,都是女王挑选英俊的男子作为临时夫婿的。 而自己第一次却是与大宗皇帝? 回到幻城王宫。 素玄音在殿门前霸气的将命令传达给女士,女士遵命前去。 当李燕云沐浴过,两个女士红着脸自殿中走出,李燕云紧随其后,见素玄音婀娜身段凝立在殿门前,望着王宫下的情景发呆。 李燕云微微一笑,开口道:“想好了么?” 闻言。 素玄音转过身来,入目的乃是一个清爽俊逸的黑袍男子,他发髻竖在头顶,玉簪从中贯穿,轮廓分明的脸庞,黑灰也早已不复存在。 一双繁星似的黑眸含笑,似有无穷的魔力,连身为楼兰女王的素玄音,都为之一呆。 这人,没想到沐浴过,还挺好看的,她面颊微红,若是之前嫌弃,此刻,她就如怀春的少女,见到情郎那般着迷。 她轻叫一声:“主公!” 李燕云嗯了一声,走至她面前:“朕问你想好了没?” 素玄音道:“已经按陛下的吩咐,传达给百姓了,他们同意迁徙,并按照陛下的意思,日后他们学大宗文字,参加中原科举——” 她微微垂首。 眼圈微红,似很委屈。 李燕云搂着她柔腰,食指挑着她下巴:“朕明白你的心境,但这样,他们生活的更好,何乐而不为?——待迁徙完成,朕派人接你回京。” “嗯!”她乖顺的应声,俏首很自然的搭在李燕云肩膀,现在她觉得其实有个男人依靠,也挺好的,十分动情的喊了一声:“主公!” 李燕云心里顿时升起一阵成就感,朗声一笑。 恰在此时。 一个楼兰的蓝裙少女跑来,急报:“禀主公、主母、鞑靼十几万精锐在城外,叫阵!说楼兰若敢与大宗串通一气,那便是与鞑靼为敌!” “若是主母不出面前去解释,他们便会切断水源。” 素玄音脸上煞白,如今她把李燕云当成了主心骨:“主公,这——” 李燕云眼睛一眯。 杀意凛然道:“别怕!” “你们现在已经是我们大宗的臣民,大宗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目光瞟向殿门旁的兵士:“——传朕命令给萧将军,即刻迎敌!” “是!”兵士抱拳大吼。 第1082章 约见谈判? 晴空万里。 楼兰部。 幻城城内驻扎了三十多万大宗兵士,而城下几里处。 十几万鞑靼国骑兵叫嚷,迟迟不敢攻入,主要因为其一幻城地形太过复杂,哪怕攻入城中,那一环一环的城墙上守城兵可不是吃素的。 极有可能进得去,出不来。 而且他们还很是忌惮大宗的火炮。 如此一来,他们就远远的叫阵,不在火炮射程之内,倒也安全。 霎时。 城中战鼓雷响,战斗的号角吹响。 人高马大的萧风手拿大环刀,骑在马背,带着如长龙般的骑兵队伍,自城中鱼贯而出。 “杀!” 兵士们喊杀声震天响彻。 骑在马背的萧风高举兵刃,扯着嗓子吼道:“尔等鞑靼蛮夷,今天大宗儿郎们,非得将你们剁碎!” 萧风眼中充斥着兴奋。 如饿了许久的豺狼见到猎物般。 远处几里外。 见大宗出兵,阵前将士道:“看,他们出来了,将军我们是迎敌,还是如何?” 一个大胡子的将军道:“不可迎敌!” “你忘了?前阵子大汗不知何故,派快马来报,让我们暂且不可与大宗发生交战?”将军道:“我们此来,也只是吓吓楼兰部,给那女王压力,看来我们来晚了——” “那该如何是好?”有部将道。 大胡子望着远处冲杀而来的萧风人马道:“不可违抗大汗命令——咱们撤兵!” 说着调转马头,狂奔而去。 一些将领心中甚是窝囊,但又不能如何,高吼道:“撤!” 远处瞅着这一幕。 策马奔腾的萧风哈哈大笑:“汝等蛮夷休走!” 一旁骑马的李庆忙喊道:“萧将军,皇上说过,穷寇莫追!——你看那片阴连山,很古怪,防止有伏敌,咱们还是撤吧。” 萧风虽是想冲杀上去,但他也不是鲁莽的人,闻言,只能答应李庆。 鞑靼国的兵士们回到阴连山后的营帐中,大胡子高吼一声,将手中弯刀朝地上一摔。 他啊的一声。 怒吼道:“晦气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何大汗不让我们与他们一战!” 此刻。 一个兵士忙跑进帐中道:“报——二公主塞雅被护送而来,说是要与大宗皇帝和亲,何谈战事!” 闻此之言。 帐内皆惊。 “什么?!”大胡子将军一脚踹翻木几,吓的兵士一凛,将军无奈道:“大汗怎如此糊涂?人家都打到楼兰部来了,他还想着和亲?” “数月前,他放了赵青儿回国,结果怎样?人家皇帝不是一样御驾亲征?” 说着。 大胡子将军砸了一切能砸的:“我怎会摊上这么个大汗,气煞我也!” “是我们鞑靼怕了他们不成!他们有火炮,我们又何惧啊!” 一些将军闻言。 也都是唉声叹气,本来鞑靼国八部,这几年来,先是女真,后有突厥,都被大宗拿了去,连如今的楼兰都是大宗的盘中餐。 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啊! 这时。 一阵笑声自帐外传来,大胡子一怔,怒道:“——何人发笑?是不是想死!” 此话过后。 一个胡子斑白,头戴毡帽的老者,被几个兵士簇拥而进,进来他就道:“我笑将军只会发怒,还解决不了问题,这难道不可笑么?” 将军本来就心里烦闷:“你到底何人?” 老者笑着并未答言。 身旁的兵士道:“禀乌脱将军,这乃是大汗封的军师,帖尔木大人,一路上是帖尔木大人,领着人护送二公主塞雅而来。” “军师?”乌脱围着帖尔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他,见他自信满满:“你适才发笑,难不成你有什么办法?” 帖尔木笑道:“楼兰部已经是大宗囊中之物,不要也罢,怕是就是阴连山这边的匈奴部,也落入大宗之手。” “我们草原人的羊若是被狼吃了,及时将羊圈补牢方能止损,这点道理,将军难道不知么?” 闻言。 乌脱冷静下来细想,却是是这个理,楼兰部怕是拿不回来了。 他叹口气道:“可是,大汗不让我们交战,还让公主和亲——军师,你说这仗,还怎么打?” 帖尔木哼笑道:“笑话!怎么不能打?” “这边的阴连山,如一堵墙横在楼兰与匈奴部之间,且十分险要,唯一豁口便是葫芦谷,只要我们将葫芦谷守住,能怕他们不成?” “他们有火炮,我们便不进攻,守住仅有的疆域,日后将火炮的路子琢磨出来,何惧大宗?” “所以,我们只守,便可!” 此话说来。 帐中将军皆是一愣。 很快便点了点头。 觉得帖尔木说的极为有道理。 帖尔木继续道:“再说了,大汗虽是糊涂,可我们也可以用二公主塞雅,为鞑靼国争取些时间,待援兵一到,几十万人守着葫芦谷,不信守不住!” 他踱了几步又道:“现如今,只能先指望二公主了,但是希望不大,以大宗皇帝的性子,定然不会因为一个二公主,而放弃进攻。” “但我们只能尽力争取!” 这番话。 再次让一干将领频频点头,他的到来,无疑让混乱的局面规整起来,成为了将士们的主心骨。 乌脱道:“可是军师,如何争取呢?” 帖尔木神秘一笑。 只说了一个字:“谈!” “谈?”乌脱诧异。 “没错!”帖尔木脸色凝重:“昔日,在女真国我做养马的官,和那个龙二一甚是熟络,该好好与他叙叙旧了。” ——— ——— 楼兰王宫。 富丽堂皇大殿内,李燕云与素玄音立在其中,萧风则是抱拳,将之前的城外的情景汇报给李燕云。 待萧风走后。 李燕云奇怪道:“鞑靼国不至于怕大宗到这种地步,为何不交战呢?” 素玄音绝美俏面很是平静:“再此之前,我也曾收到鞑靼国的命令,那时候你们还在沙漠中,我就想派兵与你们激战,奈何汗王不让。” 李燕云点头凝眉思虑。 却百思不得其解,忽闻素玄音又道:“主公,你打算继续推进?” 这个是自然。 不将鞑靼国彻底灭了,李燕云当真是难安,将此雄心大志想法与素玄音说来,她微微想了一下后,风情万种一笑,转身朝殿外走去:“主公且随我来。” 如今她跟个贤惠的妻子般。 李燕云好奇的跟去。 这大殿本就是矗立在楼兰的最高点,在殿外远处的景象尽收眼底。 她白嫩的玉指朝远处指去:“主公你瞧,那边便是葫芦谷,因为恰似葫芦而命名。那地方囤积鞑靼国的精锐,若是主公想继续推进,此处非过不可。” “几百年前,鞑靼八部本是各个小国,连我们楼兰也是楼兰国,自从鞑靼部强大后,他们大汗征服各个部落,才成为鞑靼八部。” “据说,几百年前,死在那葫芦谷的鞑靼国和古楼兰的兵士,就不在少数,极为难攻!” 闻言。 李燕云不敢大意,皱眉思虑。 将她玉手握在掌心。 与她遥视那葫芦谷:“不管多艰难,朕都势在必行!再说了,那会没火炮,朕不相信,攻不下来!” 说着。 李燕云目光落在素玄音那精致的俏脸上,上下打量,见她笔直的玉腿在裙中若隐若现,显得紧绷有力,且脸蛋更是美艳万分。 倾城落雁,不可方物。 他微微一笑,拦腰将她抱起,她圆眸一睁,明白什么来,登时脸蛋涨红,羞涩地不敢瞧他。 “主公!”她轻呼一声。 李燕云将她朝殿里抱去:“朕很期待,你着大肚子的样子,有女王做朕龙嗣的娘亲,说起来,当真是不错!” 她不敢说话。 将她抱在柱子前,李燕云立于她身后,她双手环抱柱子之时,红裙被撩起,李燕云解自己腰间玉带时,她忙吩咐:“你们,你们快退下!” “是,主母!”殿内一些蓝裙女子红着脸,忙躬身退下,刚到殿外,关上殿门后,便听痛苦似乐的声音入耳:“哦,主公!” 外面骄阳甚好。 羊群在草原上奔跑。 不知何时。 殿内。 二人相拥。 见李燕云望着地砖上那一片水渍,素玄音脸上一红,垂首提醒道:“主公,该用膳了!” 李燕云朗声一笑,拥着她柔细的柳腰出了殿。 这几日。 般若、赵青儿、范思薇则是被安排在其他殿内生活,行军以来,总算安生几天。大宗兵士也得到休整。 李燕云除了与文武,商量一下如何对付那葫芦谷,也视察了一下军营,并吩咐他们不可放松,自做饭炊事营出来后。 李燕云与陆常年并行。 见皇上眉头紧皱,似还是在为那葫芦谷的事而发愁,陆常年道:“皇上,那葫芦谷,臣有一计。” “哦?”李燕云笑道:“说来听听。” 陆常年笑道:“臣以为,与其强攻,不如诱敌,臣带些兵马前去,将他们引出,若是不带火炮,他们定然不惧,也定会想将我们击杀,削弱我们实力。” “到时皇上,另派手榴弹投掷手,埋伏于山上,将葫芦谷那些重兵剿灭,毕竟手榴弹的威力他们没见过!” 李燕云脚步一停:“不可!” 他星眸一眯:“如此太过冒险!” “常年呐,你想到的,朕都有想到过!” “包括这招朕也想过。” “可人少了,他们会认为有诈!人多了极有可能会死不少人呐!——连你,都极有可能牺牲,你知不知道?” 李燕云认真的看着他。 陆常年心中一热,眼圈微红:“可皇上,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后头补给困难,光是补给,他们还得越过乌兰沙漠——” 李燕云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朕会有办法的!再者,女真省、和突厥自管区,也会尽快给我们安排粮食——记住,不许再有这样的想法!” “是!”陆常年抱拳,跟在皇上身后。 前方骑马来了个兵。 忙忙下马道:“报!——鞑靼国军师说,想约见皇上在城外谈判,并带来了二公主塞雅,表示想与大宗和解!” 第1083章 全部都属于朕! 苍穹碧蓝,洁净如洗。 楼兰幻城。 军营议事帐内。 立着一些谋臣武将,就约见谈判的事,小声议论。威武万分,穿着黑色龙甲的李燕云,则是负手在后踱步思虑。 如今总算明白了。 为何马哈木不想交战?合着是派鞑靼国的二公主塞雅来和亲了。 这点连李燕云都很意外。 帐内那鞑靼国使臣跪着将塞雅公主好一顿夸,都快夸出花来了,生怕李燕云不和谈似的,而鞑靼国使臣在,一些大宗将领又不好与皇上说甚。 萧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他可顾不得什么,指着使臣怒骂:“你放屁!” “我们大老远的来,你可知我们吃了多少苦?你一个二公主就将我们大宗三十多万人马给打发了?” 萧风呸了一声。 继续道:“再说了,待我们攻入你们鞑靼国,你们鞑靼国那些公主,咱们皇上想要,你们敢说个不字!” 这话听得李燕云感动涕零! 萧将军虽说为人猛撞,但话俗理不俗。 见皇上不语。 萧风继续骂那鞑靼国使臣:“你个臭蛮夷,你鞑靼二公主长得再如何好看,我们皇上,岂能是见色起意之人?” 李燕云干咳一声。 眼睛一眯,笑道:“谁说朕不是!朕说朕是!” 萧风闻言。 半张嘴巴,猛一抱拳便不吱声。 而那叶尔钦则是震惊无比。 这里自然他最巴不得李燕云不停战,因为叶尔钦恨不得亲手割了鞑靼国大汗——马哈木的脑袋。 辱妻之恨,不共戴天!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被李燕云尽收眼底,他嘿嘿一笑,拍了拍萧风的肩膀。 然后。 跟鞑靼使臣道:“回去告诉你们鞑靼国军师,朕答应亲自谈判。” “但不知谈判地址,选于何处?” 闻大宗皇帝之言。 使臣单拳伏胸:“回大宗大皇帝陛下,军师说,若是陛下答应谈判,则是两日后,阴连山下,与陛下谈判。” “但有个条件,希望大宗切莫带火炮!” 此言一出。 李燕云心中一动。 这个军师不简单呐,说是谈判,但一样防备,怕朕表里不一的使坏,他们领头的难道换人了?咋感觉这么了解朕呢。 “阴连山下?”李庆瞪着眼睛。 跟使臣道:“你们好狂妄,是你们来请谈的,地址自然由我们皇上定!” 一话说来。 帐内一干人等附和着‘就是’,李燕云猛一摆手,帐内才安静下来,他剑眉微蹙,略带笑意,走至使臣面前,胳膊环胸道:“回去告诉你们军师,朕应了!” 叶尔钦急道:“皇上?不能停战呐——” 又见皇上一瞪来。 叶尔钦忙住嘴,如今他突厥部,只是大宗的自管区,他虽为突厥首领,自当也得唯命是从。 使臣斜眼看了看叶尔钦,忙跟李燕云道:“是,小的这就回去告诉军师!” 使臣躬身退出大帐后。 大帐内便喧嚣起来。 兵部尚书袁去疾抱拳:“皇上,不可停战呐,如今我们士气正盛,若是停战,一切努力将付之东流。” 萧风点头:“臣也不同意停战!” 见其他人还要说话。 李燕云目光如炬,扫视一周:“——谁说朕要停战了?”他嘴角一勾:“谈判就意味着停战?” 陆常年皱着眉头,抱拳道:“皇上的意思是?” 李燕云笑意更浓。 他胳膊环胸走至龙椅前,在侍女端着的托盘上端起杯盏,抿了一口,哈了一口气道:“如朕没猜错,他们也并非是真的想停战!” “而是想等援兵!” 帐内一众人等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个面面相觑。 李燕云继续道:“阴连山如一道天墙,阻隔朕的进度啊,朕要以此谈判为契机,让他们放松警惕。” ——— ——— 阴连山。 鞑靼军营。 营帐内。 站着一些鞑靼国的将领,军师帖尔木听那兵士来报,说是大宗皇帝答应谈判,他们一个个面露欣喜,而帖尔木则是一脸的淡定。 他自铺着鹿皮的毯上起身。 捋着胡须同时道:“都别高兴的太早!” “那龙二一,昔年在金国的时候,我打过照面,你们切莫被表面所欺骗,他心中盘算着什么,你我皆是不知啊!” 一话说来。 将领们安静下来。 帖尔木继续问那兵士道:“当时,除了那些大宗的将士们阻止皇帝停战,还有何人?” 兵士道:“还有突厥部的首领叶尔钦!” 一听这话。 乌脱将军道:“这吃里爬外的狗贼,昔日乃是我们鞑靼国的一分子,如今竟然——” “不!”帖尔木叹道:“说起来不怪他,怪我们大汗酒后失德,若不是大汗酒后辱了他的妻子,叶尔钦怎会如此?” 一些将领点头无奈叹息。 帖尔木笑道:“既然他们同意了,那我们再给谈判加个筹码——来人,将塔干河上游封死,让他们大宗三十万兵士,和楼兰城的人没水可用!” “是!”兵士应声。 此话一出。 乌脱眼睛一亮。 拍着脑门道:“哎呀呀,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军师,这样会不会彻底激怒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不会!”帖尔木笑道:“过两天就谈判了,他们定会谈起这个事,到时我们在放水不迟,本军师就是想以此告诉他们。” “若是交战,我们将塔干河一堵死,对谁都没好处,这叫威慑!” ——— ——— 楼兰。 幻城。 奢侈豪华的王宫大殿内,身段傲人,气质高贵典雅的素玄音,她被红裙包裹着的尊贵身躯,一双裙内若隐若现的长腿走的甚快。 她在殿内来回踱步走着,显得异常焦急。 “鞑靼国真是卑鄙!”素玄音娇叱。 “主母!” 殿内女士在等待女王的指令。 素玄音美眸射向女士,霸气吩咐:“别愣着了,去将塔干河下游堵住,不得让水进一步流失。” “是!”女士匆匆起身。 却险些撞到进来的李燕云,女士后退一步忙忙单膝跪地喊了一声主公。 适才二人在殿内叽里咕噜的用楼兰语交谈,李燕云没听懂,微微一笑,以雅言问清楚情况后,他笑了几声:“去办吧。” 女士走后。 见李燕云十分轻松,素玄音迎了上来,完美的脸蛋焦急万分,柔细柳腰盈盈一握:“——主公莫不是有法子?” 李燕云胳膊一勾,将她揽在怀里:“若是下游堵住,塔干河的水,还够用多久?” 虽已经与他有过数次床笫之事。 可这般暧昧姿势,还是让她脸上一红。 她忍着羞涩。 杏眸转了转。 细细想了一下才道:“——以前塔干河,也曾因季节变化,而断流。我们楼兰便会发布节省用水的命令,几个月也能坚持,然后几月后塔干河便会来水。” “可如今多了三十万你们的大宗兵士,只怕最多只能一个月!” 闻言。 李燕云点头。 一个月足矣! 他捏起她娇俏的下巴:“——女人,你接朕来王宫的时候,朕就说过,塔干河早晚会干涸,干涸之后,年年不来水。” “到时你们楼兰子民都会想逃出楼兰,楼兰也会渐渐消失。” “怎样?” “如今就被人拿捏住了七寸!” “照朕说,你们全民迁徙入大宗内陆——已经是重中之重,那里有很多肥沃的荒地,等待你们去开垦。” 荒地不怕。 怕的是没人去开垦! 有楼兰几十万人前去,对大宗发展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闻言。 她点了点头。 对自己男人的话深信不疑。 “还有!”李燕云在她樱唇亲了一下。 然后。 似笑非笑道:“——女人,朕要阐明一点,以后不要用‘你们大宗兵士’!——要用‘我们大宗兵士’否则朕会不开心!” “记住了么?” “你们楼兰是朕的,连你都是朕的,你日后生的子,朕都是爹!” 李燕云轻抚她柳腰:“你浑身上下,每一块都属于朕!” 素玄音眉目嫣红。 此刻哪里还是霸气的女王,恁地就是个人前贤妻,乖巧道:“记住了,主公。” 她脸蛋发烧:“我们被拿捏住了七寸,我想拿捏主公五寸。”说完,她再也不敢看李燕云,既然有这么英明且地位不凡的男人,哪个女子不喜欢。 尽量争取点宠爱,才是真! 喲! 都会主动撩拨朕了,李燕云骚心一起,哈哈一笑,解开玉带:“快,去抱着柱子!” 她羞涩偷看李燕云一眼,便吩咐殿内蓝衣女士:“你,你们快下去!” “是!” 一些蓝衣女子红着脸退出殿去,她脸上红润的抱着柱子,继而是纱裙被撕裂的声音。 不知何时。 殿内尽是一些破碎的裙布。 柱子前。 额头细汗,脸蛋红润的素玄音。 她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李燕云用黑袍裹住她娇身,他光着膀子搂着她的柔腰,朝地上的一滩水,努了努嘴:“你瞧,你浪费了多少水。” “主公!”她羞叫一声将俏首埋在李燕云怀里,惹地李燕云哈哈大笑:“来啊,将你们主母干净的衣裙送进来——” “是!”外面女士应声。 当素玄音被女士服侍穿好红裙,蓦然蔑见李燕云在殿内踱步发呆,她走上前去道:“主公,你莫不是,为了水而发愁?” 李燕云正经道:“非也,水的话一月够用,朕是在想如何破敌!” 经过适才。 素玄音美丽玉面些许绯红,眼脸微垂:“主公,有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燕云剑眉一挑:“哦?何事?” 第1084章 老朋友见面! 楼兰幻城。 王宫大殿内。 闻素玄音一席话。 李燕云握着她软玉小手,皱眉道:“你是说,阴连山那边的匈奴部,他们的首领乌脱,曾追求过你?” 他皱眉思考。 素玄音嗯了一声。 她美眸闪烁着亮晶晶的爱意盯着李燕云:“每年我作为楼兰主母,都会与各部落的首领,带上岁贡前去鞑靼国。那匈奴部乌脱单于,他曾向我表达过爱意,但楼兰规矩,不得与外族通婚!” “故此!” “乌脱每每都遭到我的拒绝。” 闻素玄音一席话。 李燕云眼眸一转,计上心来,在她耳畔耳语了几句,素玄音点了点头,二人对视一笑,便相拥着。 半日后。 一个鞑靼国的将军,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楼兰幻城王宫,在女士的通报后,满脸髯须大汉,忙忙进来,这次来,还是打着使者的名头来的。 刚入殿! 映入眼中的乃是背对着自己。 凝立在殿内的素玄音!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她一身红裙,妙姿袅娜,身段傲人,玉腿直拔,青丝及腰,光看背影,便知是一位绝美的人。 将军眼中满是欣喜:“素玄音!你终于答应我了?我收到了你的书信,就急急赶来了!” 素玄音微微转过身来,玉面冷艳:“乌脱,你没让其他人知道吧?” “没有!”乌脱笑道:“——我连我们军师都没说!”乌脱忽地眉头一皱,急急道:“对了,那大宗天子,没碰你吧?” 素玄音脸上一红,却依然娴静如水,冷眸逼视他道:“这倒没有,大宗天子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循规蹈矩? 怎么与军师说的不一样?乌脱虽是有些怀疑,但他此刻更相信素玄音,一个让他神魂颠倒的楼兰女王。 乌脱急道:“你信上说,愿意与我私奔?”说着,他目光呆滞:“——女王,你真美!” 闻言。 素玄音小巧的嘴角勾起。 美丽的微笑一闪即逝。 她眼中显出几分可怜:“没错,其实我早有此意,当塔干河断流后,我更加坚定了。没水,我们楼兰早晚覆灭。” “如此还不如跟将军你呢,但我有一点要求,我为女王,我可不想做小妾。” 殿内角落中的李燕云胳膊环胸,心中暗笑。朕的这个女人,演戏当真是入木三分!若是没绝对实力,怕是朕当时都能被她骗。 果然! 乌脱拍着胸脯笑道:“放心,你若从了我,包你是匈奴部的第一夫人!” 素玄音轻走两步。 然后止步微叹道:“说的轻巧,可你也看见了!” “如今幻城都是大宗的兵,连你们阴连山上,都是你们鞑靼国的兵,眼线众多,我如何逃的出去?若被发现,还不丢死个人?” 此话一出。 乌脱一摆手笑道:“哎?这有何难?” “我让山上的兵暂时撤掉就好,只是——”他眉头一皱道:“这幻城的大宗兵,你该如何躲过他们的眼线?” 素玄音眼中显出几分欣喜。 “幻城的将军不必担心,本座会假扮女士,然后出城!”她玉面冷绝道:“而且,怎可如此?你若撤了阴连山的兵,那岂不是会害了你?军法如山呢。” 闻言。 乌脱大喜。 他笑哈哈两声道:“女王切莫担忧,临时撤一下,不会出乱子的,军师不会怪我,你给我个时辰,我来安排便是!” 素玄音故作思虑一下。 当即背过身去,霸气的吩咐道:“这样吧!” “本座听说两日后大宗天子,要与你们军师谈判,到时两军势必对垒保护对方的首领。” “而对其他事疏于防范!” “我便趁那个时候出城,你也就在那个时候,撤出阴连山上葫芦谷上的兵三个时辰,你觉如何?” 此话一出。 乌脱皱眉思考,到时兵马定会出阴连山,好歹十万兵马呢,大宗能在眼皮底下做出什么来?想来不会出乱子,他点了点头。 见乌脱犹豫。 生怕他会琢磨个什么不对劲出来,素玄音猛地转过头来,目光刺向他:“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婆婆妈妈的!” 她绝美脸蛋冰寒。 如冰雕美人一样彻骨的冷,却也美艳的不可方物,身材和脸蛋都堪称完美至极。 “不不不!”乌脱忙道:“我愿意,那咱们就说定了,那个时候,我撤兵,你偷跑出来!” 素玄音嗯了一声,大方雍容,语气冰寒:“你且去吧!我累了!” 她不忘补充道:“——只望你以后能对我好!” 最后一句话,乌脱听后,如捡到金子一样的宝贵,欣喜若狂,笑了两声,说了声后,然后走了出去。 当乌脱离开大殿。 自柱子后走出来一个魁梧的身材,素玄音从适才的冰冷美人,态度一下子大转弯,脸上浮现绝美的微笑,卑微地喊了一声:“主公!” 急急上前邀功:“主公,你觉如何?” 李燕云揽着她的柳腰,一脸激动道:“——音儿,你要利大功了!” “音儿?”她心中有欣喜又甜蜜。 李燕云挑着她下巴道:“这是朕对你的爱称,只能朕叫!”他瞅着殿外道:“就那个臭鸡蛋,他也配得到朕的音儿!” 她忙匍匐在李燕云怀中:“我从未正眼瞧过他…能为主公分忧,是我的荣幸——”说着她玉指在李燕云胸前画圈圈,娇滴滴的讨好轻喊:“主公!” 这个信号李燕云熟悉万分。 他娘的。 这个女人比朕任何女人都惹火啊!尝过甜头竟然这般了!李燕云哈哈一笑:“去,抱着柱子!” “嗯!”她欣喜不已。 ——— ——— 两日后。 阴连山下,黑压压的军队列阵,少说也有十来万之多,骑在马背上的帖尔木,一身甲衣,目光如锋盯着不几百步之外的十几万大宗兵。 只见那边,龙旗招展。 虽是有密密麻麻的骑兵,弓箭兵和步兵,却也说话算话,尚未带上让鞑靼国闻之丧胆的火炮。 坐在龙辇前的李燕云用望远镜一瞧,顿时大惊失色,心中大震,靠?是他?昔日的金国帖尔木大人? 龙辇旁。 萧风见皇上脸色不对:“怎了皇上?” “没事!”李燕云轻松一笑:“朕遇到了一个昔日的故交!” 说话间。 两军阵间,已经被鞑靼国兵士摆好了花伞,和木几,那骑在马背的帖尔木,他一挥马鞭,马儿嘶叫一声,马蹄溅起尘土,朝木几跑去。 身后跟着一顶轿子,被兵士们抬着快速的跑起来,跟在帖尔木身后。 轿子中传来少女的娇骂:“你们这些人,真不配当草原的勇士,混账帖尔木,你快放了我,我不要做大宗天子的女人!我喜欢苏尔沁!” 马背上的帖尔木笑道:“塞雅公主,一路上我与你也说过不少,此次和亲意义重大,还请你委屈一下!” 说着。 他严厉道:“用布堵住公主的嘴!” “是!”兵士道。 不多久。 帖尔木赶到两军间的木几前下马,那抬着塞雅公主的轿子,也在木几旁落下。 帖尔木立在木几前。 冲不远处龙辇一瞧,暗道果然是他!他笑了两声,冲龙辇遥喊叫:“龙二一,还认得本大人不!” 龙辇前。 听那老头不喊陛下尊称,却喊着皇上以前民间的化名,萧风对此颇为不满,正要叫骂。 李燕云目光一瞪。 然后冲那边回应道:“哈哈,自然认得,朕这就来!” “老朋友,别来无恙吧!” 立时。 龙辇前的六匹马带着龙辇而去,人高马大的萧风上马跟随在侧,一些将军也要跟上,却被李燕云阻止了,那老头都没带几个人,若是带多了,好像怕了他似的。 不多时。 龙辇在敌我双方中间的木几前停下。 李燕云飞身跳下龙辇。 他黑袍猎猎作响。 昂首阔步,在萧风的护卫下,走至木几前,嘿嘿一笑,打量着帖尔木:“昔日女真一战,朕本以为你死在战乱中,没想到,你是鞑靼国的军师。” 帖尔木哈哈笑道:“我为鞑靼人,自然为鞑靼效力,刚封军师不久,倒是我也没想到,昔日风动力流水线的创造者龙二一,竟然是威震天下的大宗天子!” 二人对视,仰面哈哈大笑。 帖尔木又道:“记得,当初在马厩,你还跟本大人借火油,本大人是怎么没料到,你当时是为了逃走而用!” “狡猾的龙二一啊!” “你害的我曾被飘儿格格杖责几十棍呐!” 此话一出。 李燕云仰面而笑,萧风却怒道:“你个老匹夫,嘴巴放干净点!” “闭嘴!”李燕云道:“朕与老朋友说话,旁人不得插嘴!” “是!”萧风不敢再多言。 李燕云冲帖尔木道:“帖尔木,咱们闲话少叙,今日你约朕前来谈判,不知主要谈个什么?” 说着。 李燕云率先在木几前坐下。 帖尔木没着急坐下,微微一笑拍了拍手。 立时轿内的塞雅公主,被鞑靼国兵士抬了下来,然后放在李燕云身边,李燕云侧目一瞧。 只见少女细皮嫩肉,年龄与般若差不多大,穿着羊皮袍子的身段十分有致,头上扎着两个及腰的麻花辫,脸蛋嫩若凝脂,杏眼含泪瞪着李燕云,一副娇俏却野性十足的模样。 娇躯被绳子勒出漂亮的弧线,不住的急扭,李燕云双目圆睁,暗赞,这他娘的谁给绑的,是个人才啊!捆绑的不错,有前途! 她嘴里塞着布。 只能发出唔唔声表达不满,杏眼直瞪,奶凶萌娃,娇俏可爱,却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连萧风都看的目光一滞。 这二公主还挺不错的! 李燕云故作奇怪:“帖尔木,你这是何意?你说你来就来了咋还带了个…哎呀,你与朕,不是说好谈判来的嘛?你给朕带来一个妞是什么意思!” “朕可说过,大宗不和亲的!”他脸庞一冷,撇过头去,余光偷瞄着小妞,冲他眨眼,塞雅唔唔声更为强烈。 第1085章 天下第一狡猾之人! 大草原上,阵风习习。 两军阵中间,坐在木几前的李燕云一席话,并没有让帖尔木感到难堪。 他似早有准备,席地而坐。 刚坐下。 帖尔木就笑道:“皇帝陛下,我们前来,重在于和谈,和解,而非和亲。” “哦?”李燕云饶是好笑地看了捆绑在地的塞雅,而塞雅就如发怒的母狮子般,娇瞪李燕云。 李燕云丝毫没将她的眼神当回事。 他故作奇怪的望着塞雅:“那你们鞑靼国,可真够有诚意的。来此,还不忘送朕这么重的礼,将公主都给朕送来了。” 还别说,这妞挺俊俏。 见皇帝陛下眼神似有似无瞟向二公主。 帖尔木笑道:“塞雅公主,已到适婚年龄,刚好小不了皇帝陛下几岁,只有皇帝陛下这等英雄,才配得上我们鞑靼国的二公主。” 李燕云朗声一笑:“英雄?” “这名号太重了,朕当不起啊,既然如此,盛情难却,那这礼物朕笑纳了!” 一听这皇帝想收了自己,被捆绑在地的二公主塞雅。她嘴里发出唔唔声,抗议着,眼神求救般的望着帖尔木。 帖尔木则是一脸刚毅。 岂料。 李燕云又补充道:“嘿嘿,但丑话说在前面——并非是因为国家和亲!朕只是看上了这小妮子。毕竟朕说过,大宗不和亲的,岂能失信于民?” “若是你不满意朕这个说法!” “就请将她带走!” 说着。 他将脸撇向一旁,态度极为坚决,同时心里有些同情这个塞雅了,作为两国之间的筹码,竟然被当物品一样。 而李燕云的话。 引得帖尔木哈哈一笑,暗道,果然是狡猾的龙二一,鱼和熊掌想兼得。 帖尔木笑道:“皇帝陛下,我们既然将二公主给您带来了,又岂有拿走之礼?咱们还是说说国事吧——” 一提国事。 李燕云故作恼怒万分。 “说国事?”李燕云猛地转过头来,声音提高了不少:“说到国事,你们将那塔干河给截流了,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们和谈的诚意?” “想渴死朕的三军将士?!” 此地并无其他水源,只有那塔干河。而塔干河,是楼兰和阴连山那边的匈奴部,赖以生存的水源。就是这条河流,竟然被匈奴部给切断了。 即使下游被堵住,蓄的水也只够大宗和楼兰用一个月。 帖尔木笑道:“兵不厌诈,这是战争,我们不得不采取措施,皇帝陛下,我有一个想法,若你同意了,我们立刻放水让塔干河流通。” 见李燕云沉默不语,似还在怒火中。 帖尔木接着道:“其一,楼兰我们鞑靼国也不要了,但你们大宗也不不许要!。” “让楼兰成为永久中立国!” “其二,你们大宗以此退兵!” “若是这两个条件不达成,我们鞑靼国勇士,即便死守,也要将葫芦谷给守下来!” “你们也休想疏通塔干河!” “当然!” “若是答应我这两点,我想现有的水,足够你们退到乌兰沙漠那边的突厥安全地带。” “不知皇帝陛下觉得如何?” 此话一出,一时火药味极为浓重。 颇有一触即发之势。 李燕云却淡定无比。 他还没说话。 萧风首先憋不住了。 圆目怒睁,高吼道:“老头,威胁我们呢是吧?” “你以为我们怕了你们不成?!” 帖尔木未搭理萧风。 眼神一直瞧着皇帝陛下。 李燕云哈哈一笑。 自怀里抽出望远镜,朝阴连山上望去,然后又装模做样的朝别处瞧了瞧风景,这点让帖尔木深感疑惑。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不明白,因此满怀好奇的朝李燕云适才望的方向看去。 生怕他瞧出什么来。 李燕云忙道:“哎?帖尔木,你这两点提议,朕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想必你的意思是,让楼兰成为大宗与鞑靼国的缓冲地带,是也不是?” 帖尔木笑道:“没错!” 他歼笑道:“皇帝陛下,长途跋涉的行军,你们后方补给,恐怕也很困难吧?时间一长,对你们也没好处不是?” 李燕云苦涩道:“是啊,看来朕这里的情况,着实瞒不过你,你这话简直一针见血,说实在的,朕十分忌惮鞑靼国的铁骑。” “皇上!”萧风道:“无须忌惮啊,咱们用不着怕他们!” 闻言。 李燕云看向萧风道:“朕的萧将军,有些时候,不怕不是用嘴说的,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嘛——”说完,李燕云重重叹了一声。 看上去很是发愁。 萧风一时不明白皇上这是何意,在他印象中皇上不是这样的。 帖尔木一乐:“陛下所言甚是,那陛下的意思呢?是否答应我的提议?” 李燕云垂首道:“帖尔木啊,朕想到了在女真的时候了,那时候你是马厩的养马的官吏,朕只是个化名龙二一的马工。” “说到这里,其实朕也不怕告诉你了,其实当年马场那滔天大火,是朕放的,朕想逃走啊!” 帖尔木哈哈一笑:“早就想到了!” 李燕云微微一叹,继续说着。 他滔滔不绝的言说昔年女真的事,就是不入正题,一见他这般,帖尔木纵然心中奇怪,却也没打断皇帝的话,而皇帝时不时的还拿着望远镜朝远处望去。 看似是在看风景。 很快。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 连地上那被捆绑着的塞雅公主都瞌睡连连,她十分不明白,这两个大男人怎么话如此多。 李燕云放下望远镜,愧疚万分道:“所以帖尔木,当年朕为了逃离女真,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啊,先是放把火,后有跟你借火油——” 帖尔木终于也忍不住了。 他皱眉道:“陛下,当年的事我们谈成之后慢慢叙旧。” “只是!” “您到底要不要答应我的提议?” 李燕云哈哈一笑。 将望远镜丢给萧风,然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当即将那被捆绑塞雅公主拦腰抱在怀里,不管她如何瞪自己,便抱着她朝龙辇而去:“——和谈,这事太大了,等朕慢慢回去与他们商议!” “帖尔木,嘿嘿,朕累了,朕先回去了!” 见李燕云得意的样子,帖尔木眼睛一眨不眨,疑惑万分,在他奇怪的目光中,李燕云上了龙辇,六匹马拉着龙辇便扬长朝大宗军队中而去。 萧风扬鞭策马紧随其后。 霎时。 龙辇中李燕云声音传来:“帖尔木,朕若是你,朕绝对不会和李燕云和谈——因为李燕云只要一息尚存,就不可能和谈!” “他只要一息尚存,他就无比卑鄙狡猾!” “而且,朕就狡猾卑鄙,你们奈朕何!” 旋即。 是李燕云得意的笑声。 笑了一阵又道:“——这塞雅,朕收下了!” 龙辇的车轱辘卷起沙尘。 望着渐渐远去的龙辇,帖尔木忙起身,如遭雷击般,身子一震:“不好!” 他慌张道:快!” “快让大军速撤!” 远处。 龙辇到了大军阵前,立时战鼓擂响,号角长厮,抽刀之声不绝于耳,宗军长枪刀刃指天。 震天高吼:“杀!” “杀!” 尘土飞扬,马蹄铮铮。 密密麻麻的宗军骑兵踏马而来,帖尔木身旁的鞑靼国兵士掩护着帖尔木离开:“快,军师,快走!” 帖尔木被耍。 岂能不怒! 他气的直跺脚,身子直颤抖,晃着手指指着龙辇:“李燕云啊,你这天下第一狡猾之人!” “你竟然还想战!” “你这贼人厚颜无耻,不但不答应我的提议,还抱走我们二公主,还背信弃义,我恨不得——” “军师快走!”兵士眼眶泛红打断他的话,忙驮着帖尔木仓皇朝鞑靼国军队而去,军师在他背上,却还指着远处龙辇骂骂咧咧。 当军师帖尔木被接到军中。 鞑靼国的近十万的兵马仓皇朝阴连山的葫芦谷而去,准备穿越葫芦谷,去往他们的军营。 且宗兵追到葫芦谷几百步的距离,竟然停下了,这让马车内的帖尔木十分奇怪。 车内探出脑袋的帖尔木道:“怎么回事?为何我感觉不对劲?为什么追着就不追了?” 骑在马背的乌脱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军师莫忧!” “不可能!”帖尔木道:“那他们何必做出进攻的样子出来?” 他眼睛圆睁:“不好!” “又,又中计了!” “尔等快速速穿越葫芦谷!” 此刻。 葫芦谷,谷顶,早已埋伏了很多带着手榴弹的大宗投掷兵,不光他们,连身上裹着绿草的李庆,都埋伏的十分隐蔽。 见大部分鞑靼国军队已经进入谷内。 他高吼一声:“全体听令,扔!” 霎时。 谷顶几千名未带刀刃,只带着竹筐的投掷兵,将早已准备手榴弹扔下谷底。 顷刻间。 谷底的鞑靼国兵士,他们瞅见黑乎乎冒着烟的物事,竟如雨点般从天而降。 正奇怪间! 那东西刚落地,便爆炸开来! 火光乍现! 连穿着甲衣的兵士,都瞬间化开血雾,身体尽碎!爆炸声响彻不绝,鞑靼国骑兵人仰马翻,马儿听到爆炸声受惊如发疯般,撞着一些兵士。 爆炸依然持续着,死伤不断上升。 俄顷周围便是残肢断臂,尸积如山。 “保护军师,保护军师!”谷底乱做一团,将士们一个个目眦欲裂的惨叫,高吼、人嘶马叫。 掩护着马车而去。 他们无法反抗,只能逃! 硝烟弥漫,景象凄惨! 第1086章 丢了公主又折兵! 鞑靼国。 营帐内。 灰头土脸的帖尔木立在营帐中,他发丝凌乱,衣衫上满是血渍,逃跑的时候,因摔下马车,此刻身子如要散了架似的。 可他依然强撑着。 怒瞪着一个跪在地上哭泣的将领:“乌脱,你好生糊涂啊,你刚才说什么?你听了那楼兰女王素玄音的话?” “她让你撤下谷顶的兵,你就给撤了?” “你怎可听信女人的话啊?” “你可知道,你害死了多少兵?” 军师帖尔木晃着手指,眼中含泪,怒急反笑哈哈笑了几声。 笑声嘶哑,凄惨万分。 乌脱叩头,哭泣道:“是我该死误信了那女人的话,军师,您就杀了我吧!” 此话一出。 帖尔木还没说话,外面便有兵士来报:“报——经过清点,我军死伤三万多余人!” “失踪逃散的人数不明!” 乌脱听闻脸色苍白,拳头握紧,此时他恨不得砍了大宗皇帝和那素玄音。军师则是大目圆睁,他简直不敢相信。 他身子抖的厉害,老泪纵横。 又有兵士从外面来道:“报!葫芦谷已经被宗军占领,正有一个膀粗腰圆的将军率几万大宗骑兵前来进攻!” 看来他们想乘胜追击! 毕竟他们都拿下了葫芦谷再无顾及。 一个个消息。 让本就身子骨受了伤的帖尔木,更加激动,当即血气上涌,白眼一翻迷糊间吐露道:“撤,继续撤——” 当即他身躯一软,兵士忙将昏迷的他扶住,双目噙泪担忧喊道:“军师,军师啊!” 乌脱啊的一声起身怒道:“你们听军师的速撤!——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派兵阻击,给你们争取后撤的时间!” “哪怕我死了,都不必管我!” 他眼中含泪,出了帐。 ——— ——— 各种军情对鞑靼国来说重重的坏消息,可对大宗来说就是好消息。 大宗军帐内,立着一些文臣武将,袁去疾、陆常年等人,皆都是面露喜色,李燕云坐在那大椅上正喝着茶。 跪在地上的李庆抱拳笑道:“父皇!” “儿臣仅用几千人!” “用手榴弹,竟然杀伤他们几万人?” “儿臣万万没想到,如此以少胜多的事,竟发生在儿臣身上啊!” 帐内充斥着喜悦的气氛。 陆常年朝李庆拱手:“恭喜李将军,为我大宗夺得葫芦谷,挫败鞑靼国骑兵数万,此等奇功,当真是几百年难遇!” 一些人相继夸赞李庆。 李庆都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皇上的功劳,若没皇上当初创造这等利器,我上哪立这功去。” 李燕云缓缓放下杯盏。 他起身走至李庆面前,将他扶起道:“庆儿,他们说的没错,此功朕替你记着,日后回京,朕定论功行赏!” “想必你娘廖颜,若知此事,定十分开心!” 然后。 他将素玄音用计骗的乌脱将军的事,跟将军一说,他们皆是对素玄音头脑敬佩万分,更多了几分崇敬。 很快,与他们说了一阵话后。 李燕云便让他们退下。 并宣见素玄音! 此次大捷她自然也是功不可没,若没她忽悠那个乌脱,大宗的投掷兵,哪里来的机会埋伏于山上。 没多会。 素玄音刚进帐。 就被李燕云上前揽住了柳腰。 她身段本就高挑,只比李燕云矮半个头,望着她绝美的素颜,李燕云揭掉她脸上的面纱,按着她后脑勺,狠狠吻着她的樱唇。 “唔!”她都没来得及开口。 良久。 她快似窒息般。 李燕云才松开她。 她脸蛋涨红,胸口急剧起伏,一双美眸满含爱意地望着李燕云,脸上挂着喜悦的微笑:“恭喜主公!大军胜利,我也已听说。” 李燕云心情大好。 他哈哈笑道:“大军胜利,你功不可没啊音儿!大宗百姓,都会记着你的好。” 素玄音脸上酡红,美绝天下:“能为主公分忧,我也很高兴,只望主公日后能好生待我,和我的子民,我便心满意足。” 闻言。 李燕云被她的话逗笑了:“这不废话嘛,你是朕的女人,朕自然要对你好,况且你还为大宗立下如此大功——” “皇上,皇上!——”外面传来萧风哈哈大笑声音,似都合不拢嘴了:“皇上啊,臣将那匈奴部的乌脱给生擒了!” 生擒对方主将。 这着实是个美事。 帐内。 李燕云哈哈大笑,搂着素玄音朝外吼道:“快,带进来!” 须臾。 膀粗腰圆的萧风将那主将乌脱给提了进来,没错,是提!身高体型如巨熊般的萧风,他提着健壮的乌脱,竟然如提小孩子似的。 刚进来。 萧风将身上被绳索捆着的乌脱朝地上扔,便单膝跪地行礼,笑道:“臣将叩见皇上,叩见主母,臣将不光生擒了此人,还让人将塔干河的河水疏通了。” “而且,那帖尔木臣倒是没抓到,他领着军队,逃跑了!——除此之外,臣还杀了不少鞑靼国的兵!” 听他汇报间。 李燕云目光望着地上的乌脱,只见喘气如牛,杀人般的眼神一直盯着李燕云和素玄音,可惜眼神不能杀人。 见素玄音被李燕云搂着。 乌脱怒道:“贱人,你敢骗我!只怕,你都被皇帝快捣烂了吧!” “你这贱人,害的我将鞑靼国的兵害死了好几万,我恨不得杀了你!” 一闻此言。 “你放肆!得叫主母知不知道!”萧风啪的给他一巴掌,乌脱啊的一声惨叫。 身为女王的素玄音脸上红润。 可到底是女王。 她稍稍一羞,尊贵的娇身便霸绝的走上前去,玉颜冷似寒霜,目光如芒。 修长的玉腿一抬。 莲足踩着乌脱的脸:“就你也配?告诉你!就是轮歼都轮不到你!” “我曾三番五次拒绝你,是你还心存幻想,害了你自己,怪不得旁人!”素玄音眼中有霸主的狠戾,莲足碾着乌脱的脸。 她仿若天女那般霸气,那般美艳,无论身段和样貌,都浑然天成,完美无瑕。 隔着红裙,望着她若隐若现的长腿,李燕云嘴角勾起。 上前搂着素玄音纤细的柳腰。 与她目光一道看向地上的乌脱,难掩喜悦道:“朕的萧将军,你的功劳朕都记着,且去歇息吧!” “是!”萧风嘿嘿傻笑两声,躬身而退。 萧风离开后。 李燕云在乌脱的目光中,在素玄音脸上亲了一口,登时,将脚也踩在乌脱脸上:“——嘿嘿,你主母说的对,就你也配?”他目光冷冽:“记住,她是朕的女人!” 此话极为气势惊世,极为霸气。 素玄音欣喜万分。 俏首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这情景简直诛心,乌脱面如死灰,嘴唇直颤抖,被这对男女踩着脸,对他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你们!”乌脱泪水直流:“——杀了我,快杀了我,我乌脱只求速死!” 李燕云弯腰道:“想死?嘿嘿,没那么容易!”他朝外大叫:“来人,将这厮关起来!好生审问一些有用的消息!” “是!”外面兵士应声。 很快。 像拖死猪般将挣扎高喊的乌脱托了出去,当帐内只剩下李燕云素玄音时,李燕云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望着她绝美素颜。 “音儿,你适才真美!”李燕云贼笑道,同时大手抄起了她的长腿,顺势在她樱唇啄了一口:“音儿啊,塔干河已经流通,你我再无后顾之忧!——音儿,朕也想通一下河水!” 他嘿嘿一笑:“而且音儿,朕就喜欢,你人前霸气,朕面前却小鸟依人的样子!” 素玄音脸上一红。 她双颊火热,微垂眼脸:“主公!” 只见她眼波流春,羞涩难掩,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简直诱人十足。 李燕云哈哈一笑,猛地松开她的腿,朝那地毯努嘴:“去那边跪着,双手按在地上趴着!” 她嗯了一声,眉目嫣红的前去。 望着她纤腰,李燕云抽掉身上的玉带,将玉带朝地上一扔,朝她走去,不多时,衣袍红裙,相继自那边抛过来,如叶般飘落在地。 帐外。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不多时便自帐内传来低闷之声,便如惊涛拍岸,啪声作响,绵绵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 素玄音自帐内走出,还不忘三步两回首的望着李燕云,李燕云整了整衣衫,朝她隔空一吻,她心中甜蜜,桃花玉面绯红如霞,回以微笑。 帐外女子锦衣卫忙抱拳:“恭送主母!” 外面站守已久的蓝衣女子们,众星邀月般,簇拥着身份尊贵的主母素玄音而去。 里头李燕云朗声一笑:“来人!” “臣在!”程娥进帐抱拳。 李燕云瞅了瞅那毯子:“那毯子潮了,差人换个干的!——朕去瞧瞧那鞑靼国塞雅公主!” “是!”程娥红着脸应声。 外面媚阳正好。 没多会,李燕云便在女子锦衣卫跟随下,来到另一个帐中,只见那二公主依然被捆着,身躯侧躺在木几前的毯子上。 见李燕云进来。 她一双杏眼,如刀子般瞪着李燕云,扎着两个及腰麻花辫的她,大眼睛明亮,瑶鼻挺翘,却多了几分草原女子的野性。 脸上涨红。 如生气的母狮子般,凶萌万分。 女子锦衣卫在李燕云耳畔耳语几句,李燕云点了点头,便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 程娥她们退下后。 他好笑走至她身旁坐下:“敢这么瞪着朕,不愧是鞑靼国的二公主塞雅!嘿嘿,朕听说,你不愿吃东西?说起来你也挺可怜的,被当做筹码一样,送给朕!” 塞雅眼中噙泪。 似李燕云的话说到她心坎里了。 李燕云觉察到她眼神细微的变化,又道:“你能听得懂朕的话,对不对?” 她点头。 李燕云笑道:“那咱们说好,朕拔掉你口中的布,不许开口骂人!” 她眼睛依然瞪着。 可只能委曲求全的的点头。 李燕云笑了笑拿掉她口中的布。 她干咳一声当即哇的一下哭出声来:“臭皇帝,你若不放了我,我宁死不吃东西——死了也不让你得到我!” “我告诉你,我塞雅心中只有苏尔沁!” 她瘪着小嘴,泪眸直瞪李燕云。 李燕云捏着她下巴。 面色似笑非笑,声音冷若玄冰:“苏尔沁?” 他点了点头,目光如炬道:“——塞雅,朕告诉你,朕可怜归可怜你!” “可朕看上的,难逃朕的掌心!” “这个暂且不论!” “退一万步说,两国现在都已经知道你塞雅是朕的女人,你若这般,朕面子往哪搁?” 李燕云星眸含笑与她四目相对,如针尖对麦芒,她丝毫不惧怕李燕云。 可恰在此时。 外面有人来报:“报,禀皇上,有个叫苏尔沁的人擅闯军营,竟然说想见塞雅公主。——于是,他被我们给扣押了!” 闻言,李燕云愣了一下后,差点笑出声。 塞雅杏眼圆睁,小脸苍白:“不!——”她恍惚一愣,忽地略带哭腔的娇叱之声充斥在帐内:“——苏尔沁,你这个傻子!” 第1087章 狼师铁骑 楼兰幻城。 内城的军营中,李燕云哈哈笑了两声,压根没想到那苏尔沁会亲自找上门来,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去,将他带来!”李燕云吩咐。 “是!”兵士抱拳退了出去。 被绳索捆着,斜躺在毯子上的塞雅公主,此刻她如发怒的母老虎,身子急扭两下娇吼道:“大宗皇帝,你想拿他怎样?” 气怒之下,她面红耳赤的,野性十足,而又娇俏的不可言喻,一双噙泪的杏眼仿若喷火。 殊不知她越这般。 越会害了苏尔沁! 好一个两情相悦,只可惜两军都知你是朕的女人啊!李燕云蹲在她身旁,手背摩挲她的温润脸颊。 她鼻息咻咻,羞恼的忙将脸撇向一旁,哼哧一声瞪着他,又问他:“你到底会拿他怎样!” 李燕云收回手。 语气略带戏谑的玩味:“——他是朕女人的旧情郎,你猜朕会如何对待他?” 塞雅脑子轰鸣,如遭雷击般的她,表情僵住,难不成皇帝要将苏尔沁杀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瞬间崩溃哭道:“你…你能不能不要杀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见李燕云眼中含笑。 塞雅忙态度的坚决的补充:“——除了…除了做你女人!” 这话让李燕云颇感好笑。 “你有资格与朕谈条件么?”李燕云冷道:“你一个阶下囚,被绑着,还想让朕答应你条件?” 她支支吾吾。 一时语塞,被噎的说不出话来:“那你想怎样?我与苏尔沁情比金坚,青梅竹马,我是不会做你女人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此言一出。 李燕云仿佛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他捏着她双腮,她鲜润的小嘴立时嘟着,眼睛大的如杏仁直视着李燕云:“——是嘛?那若是他亲口说让朕做你男人呢?” 说着。 他松开了手。 她摇头:“不可能,他十分喜欢我!” 二人说话间。 外面传来少年尚未发育成熟的公鸭嗓声音:“塞雅,塞雅,你可千万不能从了皇帝啊,我苏尔沁要娶你,一定要娶你!” “苏尔沁!”塞雅轻叫。 外面兵士通报道:“皇上,此人已经给您带——” “带进来!”李燕云看了一眼塞雅,并起身。 很快。 苏尔沁被两个兵士带了进来,并按押在地上,刚一进帐,他就瞧见浑身被绳索捆住,斜躺在地的塞雅,和她身旁立着的黑色锦服皇帝。 “塞雅!”苏尔沁激动大叫。 “苏尔沁!”塞雅回应。 李燕云略微扫量一下少年,身穿蓝袍的少年脸上稚嫩,戴着一顶毡帽,年龄似比自己这个皇帝小个几岁,与塞雅年龄差不多。 合着是个小破孩! 不过按他穿着来看,腰间是玉带,且脖子上挂着鲜玉,想必是鞑靼国贵族。光从细节,李燕云就掌握了些许信息。 见他与塞雅含情脉脉的对视。 李燕云打了个指响,朝他面前走俩步道:“——好感人呐!不畏惧朕的千军万马,也要闯军营前来见朕的塞雅一面,胆量可嘉!” 他蹲在少年前面:“朕问你,你在鞑靼国,或者你们家在鞑靼国,是何种地位?” 苏尔沁还没回答。 塞雅就觉得李燕云居心不良,虽然不知皇帝是什么目的,但还是提醒道:“苏尔沁,别告诉他!” 苏尔沁很听塞雅的话。 坚定的瞪着李燕云:“我,我不告诉你!” 李燕云点头:“你若是不说,朕就杀了塞雅——来啊,进来锦衣卫,将塞雅拉出去砍了!” 一话说来,仿佛帐内都寒了好几度。 话音刚落。 程娥带人走入帐中。 “皇帝,你卑鄙!”塞雅柳眉倒竖娇骂间。 苏尔沁见女子锦衣卫要将塞雅拉出去,他大惊失色,慌张的看着李燕云:“——说,我说!” “我父亲名字叫哲布,是鞑靼国大汗帐下的王臣,主要管着鞑靼国的军械生产——” 闻言。 李燕云心中暗笑,官职还不小,相当于朕六部尚书袁去疾的官职,而这个小子约等于是鞑靼国兵部尚书的儿子啊。 看来这个小子不能杀,留着有用! 见李燕云发呆似在思虑。 苏尔沁眼神显出几分乞求之色:“皇帝,我说也说了。您看…我与塞雅公主从小长大,两情相悦,您就放了我们可好,求求你了——” 塞雅忙道:“不许求他,他不会放我们的!” 李燕云哈哈一笑,拍了拍苏尔沁的肩膀,然后站起身来:“没错,塞雅是朕的女人,这个事,如今两军皆知,朕岂能放了你们?” “这若传出去,朕的女人跟别人跑了,像什么话?丢的不光是朕的脸,还是大宗的脸!” 他嘴角勾起,凑近兵士跟前,压低声音小声吩咐。 兵士闻皇上耳语几句后应了声是。 然后忙将苏尔沁拉了出去。 被拉出去时,他还不忘看着塞雅,二人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一副难舍难分的情形,李燕云顺势又让程娥等人都出去。 如此一来。 帐内便只有他与塞雅二人。 “大宗皇帝,你打算怎样对待他?”塞雅担忧道。 李燕云端起木几上的米粥,蹲在她面前道:“朕说过,要他承认你是朕的女人!” 塞雅怒目而视,苍白的脸蛋嫣红,丽质无限:“不可能的,他绝对不会答应你!你死了这条心吧,苏尔沁我很了解。” 闻言。 李燕云乐的一笑,他对付人的法子可多了去了,尤其是如何消磨人的意志。 他都深谙此道! “此事暂且不论!”李燕云用汤匙舀了一口粥,至她唇前,以命令的口气道:“来,先吃饭!” “你若是不吃!” “朕现在就下令杀了他!” 塞雅气恼,银牙紧咬:“你!” 可担忧苏尔沁之下,她还是乖乖的轻张小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大宗皇帝喂的米粥,偏偏还眼泪啪嗒直掉,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看得李燕云直想笑。 很快。 一碗米粥吃完,李燕云将粥碗放在木几上,而在食物的作用下,她脸上恢复了血色,心里有些暖意,可又见他手在自己身上比划。 刚建立的好感一扫而空。 她忌惮道:“你,你想干嘛?” “现在不想!”李燕云微叹道:“朕在琢磨这绳子该如何解开呢,这谁给你绑的,真他娘的是天才,这手法朕真该好生学学——” 塞雅嘟着鲜润的红唇不语。 考虑他话中是何意思。 李燕云又道:“朕警告你,朕解的时候,你最好别乱动,否则摸了不该摸的地方,那可不怪朕!” 她脸红如火:“知道了。” 没多久。 帐内一阵轻叫:“啊,大宗皇帝,你,你乱摸。” “朕不是故意地,再者,你是朕的女人,别说是碰了,就是睡了你,你有何话说?”李燕云哼了一声。 他又警告道:“而且,朕劝你不要妄图逃跑,外面戒备森严,你想跑也跑不掉,否则朕就杀了苏尔沁!——给朕记住!在这帐内老实的待着。” “你卑鄙!”她道。 很多人都说自己卑鄙,也不介意多她一个,李燕云自然不在意。 不多时。 帐内李燕云眼神上下打量立于身前的塞雅,她眉目嫣红,杏眼噙泪娇瞪他,贝齿将唇瓣咬的发白,俏脸楚楚可怜,却有如泉水般清纯。 一双及腰的麻花辫,更是锦上添花。 双马尾对男人有无穷的诱惑,一双麻花辫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别说。 这妞着实是个美人胚子。 羊皮马甲,粉红色的斜襟袍子,将她亭亭玉立的身段衬托的很是完美,曲线玲珑,十分傲人。 塞雅虽是年龄不大,身高却十分高挑,只怕与素玄音身高差不多,想必袍子中的双腿自然也是修长无比。 见他如盯着猎物般看着自己。 塞雅后退一步,眼神中闪过害怕,但更多的是无所畏惧的野性:“你,你不要胡来。” 李燕云乐了,‘胡来和胡说八道’都源自于胡人,胡人说话中原人听不懂,便说是胡说,而这个俏妞,对中原雅言说的倒挺利落。 李燕云上前,揽住她柳腰。 他面孔一下子寒了下来:“朕说了,你是朕的女人,朕哪怕胡来,你都无话可说!” “还有!” “别忘了,朕会亲口让你的情郎承认你是朕的!” 此话霸气万分,塞雅被震慑住了。 说着。 没等她开口,不管她是何表情,李燕云便走了出去,如今阴连山的葫芦谷打下来,他有很多事要处理,譬如粮草问题,和相关军情要了解。 幻城。 王宫大殿前。 李燕云负手在后,星眸幽远的盯着阴连山那边,身段高挑的素玄音,她双手捧着茶盏走上前来。 她绝美玉颜浮笑:“主公!” “如今阴连山葫芦谷已经被攻下,匈奴部首领乌脱又被主公生擒,匈奴部唾手可得。” “为何主公还皱眉呢?” 李燕云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茶盏,抿了几口道:“适才朕听粮草官说,如今朕的粮草仅够两个月,朕已经派人去催了,但是朕依然担心粮草是否能安全送到。” “若是粮草再不来,朕的进攻进度,便会受到影响!——朕还听说,匈奴部西面,是瓦剌部?” 素玄音嗯了一声。 女王美丽的面孔显出几分担忧。 跟李燕云道:“主公,瓦剌部民风凶悍,打起仗来都是不要命的主,他们有一个号称狼师铁骑,人数虽是五万多人,却极为凶猛!” 李燕云目光尖锐:“再如何凶猛,等朕的粮草一到,朕也要将他们狼师打成丧家之犬!” 素玄音点了点头。 李燕云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微风将她乌黑的青丝撩起,映衬着完美的脸蛋,十分美丽,一双玉腿若隐若现,身段高挑而又婀娜。 发觉主公眼神不对,她含羞微微垂首,一双媚眼春波流转,韵味十足。 真是受不了。 他将铜制杯盏一丢! 拦腰抄起素玄音的一双长腿,将她朝殿内抱去,她银铃般的笑声响彻间,俏首埋在李燕云胸膛,再也不敢看他。 第1088章 帝王之术 幻城。 王宫。 殿内长歌浅唱弥漫,殿外的女士和女子锦衣卫们各个面红耳赤的。阴连山的葫芦谷如今被攻下,幻城的压力自然就小了许多。 但也有不少伤兵。 如今自然得休整一段时间。 而在外行军的消息,范思薇已经传达给京城,在大宗日报的作用下,京城可谓是了若指掌。 因为消息传达比较缓慢。 故此京城知道的大部分是前段时间的消息。 晴天大好,万里无云的京城。 繁华的朱雀大街上。 卖报的伙计高喊:“我们大宗庆和皇帝,英明神武,锐不可挡,收了突厥,准备进攻鞑靼国的楼兰。” “穿越乌兰沙漠大沙漠,可谓是艰苦万分——大宗日报,两文钱一份,快来买啊!” 本来三十万大军出征。 百姓们就十分关心战局,如此一来,京城各大关于战事的报纸,都被抢购一空,翰林院更是夜以继日的复刻更新。 一伙百姓围在一起看着报纸:“看,庆和皇帝穿越沙漠时,与将士们同行,竟然中暑晕倒两三次也不愿破坏军规饮水——” 一些百姓眼泪汪汪,抹着泪:“比起他们,我们当真是幸福啊!” “是啊!”有人附和:“皇上贵为九五之尊,都如此,行军打仗简直太苦了!” “大宗明君呐!”有人感叹。 ——— ——— 紫禁城。 养心殿。 立着一些文臣。 凤袍加身的上官皇后,气质雍容华贵的她自龙椅起身,迈着长腿款款走动,冠绝天下的面孔,美的毫无瑕疵:“户部尚书!” “臣在!”双耳乌纱帽的艾成安垂首忙抱拳。 上官皇后道:“皇上御驾亲征带着三十万兵马行军在外,粮草乃是重中之重,一定要更应的上!毕竟三十多万将士要吃饭。” “故此,粮草的事,千万不能出乱子!” 她凤眸瞪来,霸绝万分:“否则本宫唯你是问!” 凤威十足,在场的大臣各个浑身一凛。 艾成安身子一震:“是!” “臣,禀皇后娘娘!” “前些日子,臣已经派了几十万石,照皇上的行军路线前往鞑靼国,送往前线!” 闻言。 上官皇后嗯了一声道:“还有,本宫已经与两阁大臣商议过了,若是传来瓦剌部被我军攻下的消息,即刻令西北的西凉军出兵,与皇上会师,直捣鞑靼王庭!” “这不光是两阁的意思,也是皇上出京前的旨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立时跪倒一片。 有明君在外,贤后在内。 大宗何愁不富强。 与诸位大臣说了会话后。 上官皇后揉了揉额头,正要坐下继续看奏疏,外面传来圣姑的声音,她哭着跑了进来:“师妹,师妹,你瞧坏人受了好大的苦,竟然在沙漠晕倒好几次呢。” 见白妃娘娘跑来,廊道中太监宫女皆跪。 刚一进来。 圣姑就叫报纸递给上官皇后看,当看完上面内容,连皇后都为之一震,她眼圈微红,玉指拭去圣姑眼角的泪水,挤出笑容道:“师姐莫担心,咱们皇上会无碍的。” 圣姑忙依偎在皇后怀中:“师妹,坏人太苦了,为了大宗竟然这般受苦受累。” 上官皇后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怕是以他的性子,比谁都舒服,她眸中噙泪,好一番安慰圣姑,好不容易将她情绪稳住。 圣姑刚走。 皇后还没坐下。 外面又响彻一声:“帝后娘娘到!” 猛然间。 一身暗黄色纱裙,腰背直拔,犹若天仙的宁挽香,挺着肚子走了进来。 上官皇后柳眉微蹙,心里纵是奇怪,却也面带微笑的柔声问:“——宁姐姐,不在宫中养胎,怎地到这来了?” 宁挽香将报纸递给她,趁皇后看着报纸时,她扬着娇俏的下巴,美眸飘忽望着穹顶,趾高气昂,一本正经道:“皇后,本宫想去前线看五世孙!” 闻言。 上官皇后一惊。 猛一抬头。 见她这般坚决的样子。 上官皇后丽颜展笑:“宁姐姐,你怀着龙嗣,如今都三个月了,一路长途跋涉的,如何能受得了。而且这报纸我适才看过了,你放心,皇上定会无碍的。” 宁挽香有些失落的垂首。 晶莹玉手轻抚隆起的肚子:“没事的,我会武功,身体比常人好,会照顾好六世孙的。六世孙也一定想五世孙了,整天踢我肚子。” 上官皇后噗嗤一笑,美丽万分的脸色尽是无奈。心中暗道,也难怪皇上在京城时,喜欢与他这个老婆婆帝后娘娘说话,她说起话来,当真是惹笑。 宁挽香眼眶通红:“皇后,你也看到了,五世孙真是不要命了,竟然和将士们一道穿越沙漠,还昏厥数次,他如此凄苦,我不放心——” 这话说来。 上官皇后当真没理由拒绝,她握着宁挽香的手安慰着她,恐怕也只有冰雪聪明的上官皇后,心里则跟明镜似的。 即使皇上晕倒一次。 他也会让范思薇写的更为凄惨。 实则就是收民心。 这乃是帝王之术。 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惨? ——— ——— 火红的圆阳自地平线升起,照射着乌兰大沙漠和那翠绿直达天际的草原。 楼兰。 王宫寝殿内。 软榻前,衣袍红裙凌乱的摆在地。睫毛弯翘狭长的素玄音,如睡美人般闭目依偎在李燕云怀中,身上盖着薄被的二人,在榻上熟睡着。 直到女士前来通报。 惊醒了李燕云,说是阴连山西面的匈奴部联合瓦剌部,在昨晚夜袭了葫芦谷,不过大宗有火炮,他们没占到半分便宜。 李燕云一摆手女士退出殿去。 怀中的素玄音见李燕云起身,她急急道:“主公,你要去哪?” 她微微起身,薄被自她身上滑落,迷人的景色一览无余,见李燕云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脸上一红,美艳无边。 干脆也不遮掩任由他看。 这样下去朕非得成人干不可!李燕云哈哈一笑,生怕她冻着,将薄被裹在她身上:“朕要去巡视一下,这匈奴部当真是他娘让人心烦,朕不除不快!” 说着。 李燕云欲要下榻。 “主公且慢!”素玄音道。 “嗯?”李燕云诧异地看着她。 她绝美的容颜展笑:“主公我有一计,不过要主公亲我一下,我才说!” 霸气的女王兴许只是人前霸气。 在他面前便是会撩拨他的狐猸子般。 “哦?”李燕云哈哈一笑,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快,音儿,说来听听。” 素玄音嘴角勾起依偎在他怀里道:“主公,你手中有乌脱,为何不加以利用呢?如若他愿臣服大宗,匈奴部的人,也定会唯他是从。” “匈奴部少说几十万人,也定会臣服大宗!” 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有时一点就透。 李燕云当即知道怎么做了,高兴的笑了几声,在她瑶鼻点了点道:“音儿,你真是帮了朕大忙了!” 一番温存后,李燕云不做停留。 很快赶到城中议事帐内。 “杀了我,你们快杀了我!”帐外响彻着乌脱的声音:“素玄音,你这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饶了你,你骗我害死了好几万将士!” 押入帐中。 他被大宗兵士按在地上,他目光瞪着李燕云的背影:“皇帝,你若有种,就杀了我,士可杀不可辱!” 李燕云微微一笑。 然后转过身来,目光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乌脱:“乌脱,你这么想死?” “没错!”乌脱眼中闪着愤怒。 李燕云蹲下道:“那若朕给你活着的机会呢?” 乌脱一愣,当即讽笑:“你会这么好心?” 李燕云朝旁边两个兵士努了努嘴,兵士会意松开了乌脱后,立在李燕云身旁保护着。 这让乌脱又是一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燕云笑道:“朕给你个选择,若是你愿屈服于朕,带领匈奴部臣服于朕,朕会让你和你家人团聚,你依然是匈奴部的首领!” “而你若不从!” 他脸上阴险:“朕会杀了你的家人,和整个匈奴部——你即便想死,可不会也希望你的家眷都为你陪葬吧?” 乌脱脸色煞白。 他慌张道:“你,你抓了我的家眷?” 李燕云也不瞒他:“没有!不过,大宗军队势不可挡,朕想要抓,也只是时间问题,你知道朕不是在开玩笑!” 乌脱脸色僵住,他知道李燕云的确能做到。 李燕云笑着补充道:“——况且,你的名声在鞑靼国已经臭不可言,为了女人,出卖他们,你唯一的选择,便是臣服朕。” 见他半张着嘴巴,似在思考自己的问题,李燕云也不急,站直身子朝外走去:“朕给你时间考虑,记住就两天,若是不答应,朕的铁骑踏入匈奴部那一刻,杀无赦!” 说罢。 李燕云朝外走去。 刚走没几步。 乌脱忽然炸吼:“我同意!——不,臣同意!臣愿服从大宗皇帝陛下!” 李燕云心中一喜。 他停下脚步,面色冷漠道:“好的很,乌脱听令,朕封你为大宗征西将军,明日一早,与朕踏入匈奴部,签署匈奴为大宗的协议!” “臣遵旨!”这下乌脱连犹豫都没犹豫,忙跪下抱拳。 出了帐。 李燕云问那塞雅公主如何了,得到程娥的回答是,如今尚好,只是那苏尔沁饿的几乎发疯,已经胡言乱语了。 脑中浮现那塞雅娇俏的脸蛋,李燕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脸色一寒:“带着塞雅,与朕前去见苏尔沁!朕要让她看看,她的旧情郎如今是何模样!” “是!”程娥忙抱拳。 第1089章 帝王心计深如海 楼兰。 戒备森严的宗军大营中,营帐内被捆着脚的苏尔沁,他躺在地上。 比起之前。 此刻他精神有些萎靡,眼睛似睁非睁,嘴唇干裂,眼角还有些干涩的泪痕,喉结一动一动的,饥渴和饥饿让他神志有些不清。 唯一的执念,那便是嘴里还一直念着塞雅,声音小的几乎轻不可闻。 他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就连从鞑靼国王庭,一路上偷偷跟随护送塞雅的队伍,他都没那么怕过。 这一刻他怕了,或许这是对求生的渴望,仅存的执念也在一点点的消磨殆尽,意志在不知不觉间动摇。 偶然间。 气质威武,英气逼人的李燕云走了进来,他脸色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若是在以前,他兴许会对这个少年产生同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不会想那么多了。自己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有些事自己必须去做,若让塞雅跟这个小子好了。 那丢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大宗的脸面。毕竟两国都知,塞雅被鞑靼国军师帖尔木送给了大宗皇帝。 “很饿吧?”李燕云缓缓走至他身前。 苏尔沁如看到救命稻草般。 不知哪里来的精神。 他忙抓住李燕云的黑靴子:“大宗皇帝陛下,求你……求你给我吃的吧,我还不想死,我父亲母亲,都还在等着我回家。” 李燕云蹲下道:“你还知道他们等着你回家?你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偷跑出来?为了一个女人命都不要了,你傻不傻?” “你让朕觉得你很没出息!” “当然,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的训斥!” “你的背景朕已经了解了,你父亲哲布毫无作为,就你这样的,你以为马哈木会女儿嫁给你?——痴人说梦!” “朕是统治者,你知道在统治者眼里什么最重要么?是利益,国家利益!嘿嘿,你这点事,算个屁啊?” 闻言。 苏尔沁一愣。 不得不说大宗皇帝说的在理。 自己一介牧民,岂能跟大宗朝廷对抗,再不济,鞑靼国王庭,也不会允许他娶塞雅公主的。 自己好傻!他突然觉悟了,虽然心中还对塞雅有些眷恋。 见他目光呆滞,李燕云暗笑,开导这个敌国傻小子,这事真不是朕该做的! 他叹了口气。 语重心长道:“这样吧,等会你当她面承认她是朕的女人,朕就让人给你东西吃。” “记住!” “机会就一次!” 李燕云轻抚他的头。 和蔼可亲道:“听清楚了么?听清楚了告诉朕,朕不想重复一次!——顺便告诉你,表现的好,日后朕没准会放过你,和你的全家,毕竟大宗之师,锐不可当,早晚会攻进鞑靼王庭!” 他眼神锐利。 面含如冰,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苏尔沁忙点头,到底还是个孩子,眼神中充满了惊恐,此刻他是打心底对这个皇帝产生害怕,与他作对的后果太可怕了。 没一会。 一个身段娇俏,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被女子锦衣卫带进帐中,她杏眼喷火瞪了李燕云一眼。 当目光落在地上的苏尔沁时,见苏尔沁憔悴万分,她心里一提,眼中噙泪:“苏尔沁!” “塞雅!”见到心爱的女孩,苏尔沁眼中出现几分光芒,脸上挤出几分微笑。 塞雅猛地瞪向李燕云:“你究竟怎么对待他的?” 李燕云胳膊环胸走上前来:“你瞧他身子骨甚好,朕都没用刑,已经很便宜他了。” “你可知道,擅闯军营是重罪?” 说完。 他苦叹道:“唉,说到底,朕还是太善良了!” 这人真是不要脸皮! 塞雅揭穿他道:“恐怕,你留着他,只是对大宗有用吧?” 李燕云干干一笑:“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他猛地一把将她柳腰揽住:“记住,不许这么和你男人说话,否则朕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她脸蛋刹那间殷红发烫,在鞑靼国的时候,连苏尔沁都没对她这般亲热过。她嘤的一声,娇躯急扭,可正是这般磨蹭,让李燕云舒爽的差点哼出声来。 “臭皇帝,快放开我!”塞雅急道:“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苏尔沁,他也喜欢我!——你快放开我!” 她极力想挣脱,奈何气力没李燕云大,只能做无畏的抵抗。 这种话,她不知说了多少次,李燕云都觉得耳朵快要听出茧来了。 他嘴角勾起。 目光射向苏尔沁,似在提醒苏尔沁。 那边苏尔沁回味着李燕云适才的话。 旋即忍着万分心痛。 望着塞雅那张娇俏欲滴的面孔,苏尔沁有气无力道:“塞雅,你是大宗皇帝陛下的女人,就应该好好做一个女人该做的!” 此话如雷。 惊的塞雅愣住了,她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如画般俊俏的面孔一僵。 她眼中泪水闪烁:“——苏尔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我们从小长大!” “你不止一次说过你会娶我的,现如今,你怎能当着皇帝的面,承认我是他的女人?” 说话间。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簌簌流下,楚楚可怜,娇艳动人,愤怒的母狮子,成为了伤心欲绝的母狮子只在一瞬间。 见目的达到。 李燕云叹道:“有情总是被无情伤啊,程娥带她回帐吧,好生让人伺候她沐浴一番,为朕侍寝。” “是!”程娥红着脸望向塞雅:“公主请吧?” 塞雅面孔苍白,眼中满是绝望的回望了一下苏尔沁,娇瞪他一眼后,她闭上眼睛。 当即。 她握紧玉拳与程娥前去,不忘丢下一句:“苏尔沁,你会后悔的!” 这话如一剑穿心。 望着塞雅被程娥带去的身影。 苏尔沁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他干裂的嘴唇嗫嚅几下:“皇帝陛下,这下你…你可以给我吃的了吧?我,我想我父亲哲布,你将我放了可好?” 李燕云双手叉腰仰面而笑:“表现的不错,不过放了你可以,但不是现在——来啊,给他吃的。解开绳索,礼仪相待,不允许他乱跑,严加看管。” 外面兵士,进来抱拳:“是!” 李燕云与兵士擦肩而过时,停下脚步,脸上显出几分阴险。 然后。 凑近兵士耳前沉声说道:“派使告诉鞑靼国他的父亲哲布,就说他儿子苏尔沁在朕的手上!” “让他父亲好自为之!”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掂量清楚,惹朕不开心,朕就杀了他儿子泄愤!” 说着。 李燕云拍了拍兵士的肩膀。 外面阳光明媚,天也很蓝,李燕云心情大好,大军行军一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虽然也遭遇过一些小挫折,如沙漠中的艰苦事迹。 好在影响并不大。 如今要地阴连山已经属于大宗,连匈奴部首领乌脱,都已经在自己的计策下臣服自己,下面将面对的是瓦剌部的狼师。 当然。 这些地盘,都在阴连山的西面,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粮草前来,毕竟行军打仗不能冒进,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身为皇帝,同时兼任三军统帅,自然不能稀里糊涂的,他将这些细细的在脑子中理清楚后,不觉间,也走到了大帐前。 只听里面水声作响。 很明显是塞雅在沐浴。 帐内。 浴桶中白雾袅袅,肤若凝脂的塞雅坐于其中,飘着香草的水面刚好没过胸口;她脸蛋被蒸的熏红,如熟透的水蜜桃,格外诱人和娇艳;沾染水渍的玉背熠熠生辉,亮晶晶的如鲜玉般白嫩。 而她却面无表情,眼圈通红,脑子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任木桶边的女子锦衣卫为她擦洗。 情景香艳,而又怪异。 正为她擦着纤细的玉臂,蓦然瞧见帐前的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帐内的两个女子锦衣卫忙下跪行礼:“——臣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浴桶中的塞雅依然无动于衷。 似将李燕云和两个女子锦衣卫,都当成的摆设。此刻她好像对一切都已经漠不关心。 李燕云笑着走了进来。 他手一伸:“你俩下去吧,交给朕来就好,朕来为朕的女人擦洗!” “是!”将手中布巾交给皇上,二女红着脸,恭敬弯着腰身退出大帐。 身后脚步声沙沙作响。 想来也是皇帝走来了。 浴桶内的塞雅道:“皇帝,你就是得到我的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 鼻音甚重,略带哭腔。 如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李燕云笑呵呵的走到浴桶前,握着她温软玉手,瞧着她侧脸;她侧脸很好看,有着细汗的额头很是饱满,眉角飞扬,睫毛弯翘狭长,亮晶晶泪水在眼中直打转。 “是嘛?”李燕云擦洗她纤臂,笑呵呵道:“得到身子就行,朕要你的心何用?” “你?!”她羞恼的转头瞪他。 李燕云目光微垂落在她胳膊上道:“你也应该明白,当你被朕带来军营的时候,朕大可用强,让你从了朕,而朕却没有,你知道为何?” 她嫩唇一抿,目视前方,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架势。 见她沉默。 李燕云笑道:“朕也不瞒你——”他将之前与苏尔沁的话,跟她说了一通后,笑道:“这下你明白了吧?——因为朕想让你看清那个苏尔沁!” “他为了食物,就能出卖自己的良心,在他眼里,你还没食物重要,还没他家人重要。” “或许你会认为这样朕显得很卑鄙,朕不否认!” “朕可以很卑鄙!” “但朕做过的事,朕会大方承认!” 说完。 他不在说话。 细心的为塞雅擦洗着。 塞雅将他的话在心中回味良久,才斜眸观察他。她脸颊发烫,脑子清醒下来后,心中乱跳,不知怎地,此刻竟然觉得这个皇帝很顺眼了。 第1090章 宏伟计划 媚阳悬空,天气晴朗。 幻城楼兰的宗兵军营中戒备森严,帐内塞雅被李燕云拦腰自浴桶中抱起,她亮晶晶的眸子观察着李燕云轮廓分明的脸庞。 见李燕云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她脸蛋火热,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如此看着,她虽是觉得羞不可言。 可好像一切并不显得突兀。 反而更觉得是顺理成章。 细细想来,也是父汗马哈木派人将她送来的,连她的情郎苏尔沁都承认她是皇帝陛下的人了。 绝望过。 但绝望后,与皇帝相处之下,心中又燃起了几分希望,而且,这个皇帝似乎对自己很好。 在来时的路上,她就想过,大宗皇帝是一个凶巴巴的人,然而亲眼看见,才发现,与自己的想象相反。他并不凶,更像是个邻家大哥哥般。 “为何如此看朕?”李燕云自她肚子下收回目光。 塞雅桃腮嫣红如胭脂,羞涩问:“大宗和鞑靼,都知我们是一对了,是么?” 虽然她清楚。 但是还想确认。 李燕云含笑将她放立在毛绒毯子上,她晶莹白嫩的小脚丫踩着毛毯,亭亭玉立的身子站稳后,李燕云用干巾擦着她身上的水渍:“那是自然。” “不光如此!” “朕也跟你说过,朕看上的女人,逃不出朕的手掌心,你塞雅注定是朕的!”他暗道,还别说,这丫头是真白。 他话说的霸气无双,这种帝王气质岂是苏尔沁可以比拟的?同时也冲击着塞雅的芳心,觉得他有那么一刻,与父汗霸气的气势有些相像。 俩人说了一会话,她也放松下来,眼中多了几分羞涩难言的光泽,不敢直视李燕云。 不多时。 黑袍散落在地,帐内一片狼藉。 被李燕云拽着两个麻花辫的她,双颊烫红如血,扬着白嫩精致的面孔。此一刻,李燕云如拉着缰绳,骑着骏马在草原驰骋。 好听的旋律。 自塞雅嫩唇中而出,在帐内歌唱。 另一帐内。 兵士已经按礼仪对待苏尔沁,早已为他解开绳索的束缚。 且,已经饱腹的苏尔沁,回味着之前帐内塞雅离去的眼神,他心中竟然真的后悔起来,两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各自骑着马手拉着在草原上欢笑的情景浮现在脑子中。 他心中一痛:“不!” “塞雅!”他自地上起身,趁帐外两个兵士不注意,如箭般冲出帐,口中喊着塞雅。 兵士反应过来大叫:“——快,抓住他!” 媚阳下的苏尔沁,被兵士追逐的同时,来到了李燕云和塞雅所在的帐前,还没进去,就听:“嗯,皇帝,皇帝——” 帐前的女子锦衣卫都红着脸,觉得声音软绵无力,这让她们很是羞耻,偏偏偶尔如惊涛拍岸般击掌妙声入耳。苏尔沁双眸圆睁,仰面跪下高吼:“不!” 两个女子锦衣卫抽出刀来,正要阻止他。 登时。 里面皇上道:“让他在帐前吧!” 帐前的苏尔沁大叫道:“塞雅,塞雅你出来!” 他震天狂吼,可无济于事,不知何时帐内终于平静下来,又过了一会,里面竟然传出了鼾声。 身着粉红色衣袍的少女。 她眉目嫣红的走出帐外。 “塞雅?塞雅!”被两个兵士按压着肩膀的苏尔沁见塞雅出来,他激动的连连叫着,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塞雅更为漂亮了。 塞雅香腮透红,娇艳无比,冷漠道:“苏尔沁,你小声点,切莫吵到我的男人休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都已经过去了。” “现如今,我是大宗皇帝李燕云的女人!” 末了她跟兵士道:“陛下适才说了,将他带回去吧!好生看管!” 说完。 塞雅眼角蔑了他一眼。 便转身走了进去,身后两个兵士忙道:“是,娘娘!” 无论是塞雅的话,还是兵士对她的称呼,如刺般,狠狠扎在苏尔沁的心头。 苏尔沁如五雷轰顶。 好半天。 他才反应过来。 “不!”望着塞雅娇俏的背影,跪在地上的苏尔沁惊喊:“这不是真的…塞雅!” …… 蓝天白云。 微风习习。 草原上立着一些面色肃穆手握铁枪的兵士,他们凝望远处的皇上。 远处。 浑身黑袍的李燕云坐在塞雅身后的马鞍,他手握缰绳,与塞雅同鞍而辔,二人驰骋在浩大的草原上,迎面疾风将塞雅麻花辫吹的飘起。 塞雅朝天举着纤臂喜悦的啊声高喊,欢声笑语充斥在二人间从未间断,情境温馨而又甜蜜。 二人骑了会马。 在不远处的沙漠沙丘上。 她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二人面朝东面的晨阳,她小脸绽放着花一样的微笑,眼睛被阳光照射的微微眯起:“大宗皇帝,不知怎地,我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要是知道你是这么通人情的人儿,当初我也不会悖逆父汗的意思了。” 这话说的。 朕怎么就不通人情了? 如此先婚后爱成功的例子真是少见。 李燕云哈哈一笑,在她俏额亲了一口道:“朕也没想到你的大宗雅言说的如此流利,是你自学的?” 大宗乃是大国,周围藩国,懂大宗雅言的不少,可说的如此流利的,当真是少见,若是光听她说话,都以为她是中原人呢。 塞雅摇头。 她笑道:“在鞑靼国时,是一个赵青儿教我的。” 李燕云诧异:“你认识她?” “当然认识!”塞雅笑着看了一眼李燕云后,她抄起一捧黄沙,任细沙自指缝中流出:“在鞑靼国的时候,我经常去她帐内,找她说话,问她大宗的人是如何生活的,问她大宗的人是不是也养羊喂牛——” 想不到朕这个女人,跟朕的娘子赵青儿早就熟络,李燕云笑了两声。 塞雅拍了拍手上的细沙,后脑勺顶在他胸口的她,扬起娇俏的脸蛋:“皇帝陛下,国家大事我不懂,如果有一天,你拿下鞑靼国,你能放过我父汗么?” “我虽然经常与他吵架,跟他闹脾气,可他,毕竟是我父汗。” 说着。 她眼圈有些泛红:“离开王庭这么久,倒是有些想他了。” 闻言。 李燕云乐了。 他还真没决定倒是要杀了马哈木。 留下马哈木的作用,远比杀了他要大。 杀了他简单。 可条条框框的协议跟谁签? 总不能跟鞑靼国小兵签署。 而且。 就连答应突厥部的首领叶尔钦,让其亲手割了马哈木的头颅,也不过是权益之计,目的是让叶尔钦与大宗一条心。 毕竟马哈木强占过叶尔钦的女人明月奴,叶尔钦自然是十分很马哈木的,这点李燕云任何人都没告诉过。 见李燕云发呆。 她喊了皇帝陛下几声。 李燕云反应过来,垂目笑道:“塞雅,国家大事朕自有打算,此事牵扯重大,朕的一言一行,极有可能酿成不可逆的变数,或者让众多人死于其中。” “朕不能与你明说!” “但你放心,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并非危言耸听,若让叶尔钦知道李燕云没有杀马哈木的打算,叶尔钦极有可能临阵倒戈,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般保证。 塞雅已经很满意了,她美眸含笑:“有皇帝陛下这话,就足够了,我相信你。” 李燕云食指点了点她瑶鼻,玩味道:“——你就不怕朕是骗你的?” 闻言。 她笑容褪去,想了一下认真道:“因为,你昨日说过,你虽卑鄙,但你做过的事,你都会承认,不会藏着,不是嘛?” 昨日朕说过很多话。 没想到这话却被她记住了! 李燕云好笑,望着她笑颜如花的面孔,忙在她嫩唇亲了一口,她脸上一红,野性十足的将李燕云推倒在沙丘:“呸,你这人欺负人没个够!” 话虽如此。 她如发疯的母狮子般,将李燕云唇吻到变形,行为狂热、大胆,丝毫不做作。李燕云心中一震,草原女子果然不同凡响。 二人笑着打情骂俏。 一起看日出,一起骑马,谈天说地,十分快活。后来听说此次赵青儿随军前来,小妮子闹着要前去与赵青儿叙话,李燕云便任由她去。 他回到议事帐内。 与一些文武官员商量了一下经乌脱,大宗接管匈奴部的事,兵部尚书袁去疾则是表示,此事急不来,理由是匈奴部位于阴连山西面的平坦草原上。 若是着急接手。 极有可能会遭到身为鞑靼国的瓦剌部骚扰,虽然不会出大乱子,但死伤绝对会有。 这点李燕云也颇为认同。 草原骑兵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法,着实让人头疼,需等粮草到了,大举进攻,才是上策。 浑身甲胄的陆常年则是笑道:“袁大人所言极是,不过——”他看向李燕云拱手道:“皇上,臣有一策,臣建议到时候,在军营周围布置一些陷进,和暗哨,臣敢保证,他们一旦来了,包他们有来无回。” 此话说来。 帐内一干人等点了点头,萧风哈哈笑了几声,抱拳道:“皇上,这个计策甚好,臣将赞同。” 有时候,集思广益还是好的。 李燕云赞赏的看了眼陆常年:“既然如此,就交给你去办,该用什么陷井,你吩咐兵士们做就是,就说是朕的口谕。” “是,臣遵旨!”陆常年应声。 众人又议论了半个时辰,才都出帐,李燕云眼中霸气凛然,无论是匈奴部,还是瓦剌部,鞑靼国的一切,朕都势在必得! 从此除去这个对大宗的隐患。 哪怕血溅草原! 他拳头握的嘎嘎作响。 决心如磐石,坚不可摧! 没一会! 有人来报,说是明月奴求见。这让李燕云颇感惊讶,朕与明月奴说话,都没超过三句,这妞找朕作甚? 他剑眉微皱。 短暂思虑后,高声道:“宣!” 第1091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白色大帐内。 浑身黑色锦袍的李燕云,他威武身影端坐于太师椅上,手里端着杯盏正在细细品茶,心中思考着明月奴来找自己何事。 即使有事,也是她男人叶尔钦前来才对。 思虑间。 走进一个穿金戴银,头戴白色绒毛毡帽,青丝及腰的女子。刚进入帐内,她婀娜的身段一沉,忙忙跪在地毯行礼。 “阿依努尔·明月奴,叩见大宗皇帝陛下!”她道。 李燕云剑眉一挑,目光瞟去,蓦然瞧见额头紧贴地面的她,按在地毯上的雪白手背有些淤青。 见此。 惊讶在眼中一闪而过。 他将杯盏放在身侧立着的女锦衣手中托盘上:“起来说话——说吧,你来找朕何事?” “谢陛下——”明月奴直起身来,声音略带哭腔,欲言又止。也正是她抬起头,李燕云看得清楚她脖颈也有淤青,美艳的脸颊略微红肿。 显得很是凄惨,偏偏还楚楚动人,身段婀娜有致,十分完美,很好想象裙袍中定有一双白嫩长直的玉腿。 她眸中泪水闪烁,忌惮的看了看身边的程娥,似怕接下来的话被别人知道似的。 会意过来,李燕云跟程娥挥了挥手,程娥腰身一躬,后退而去。 如此一来。 帐内。 只有李燕云与明月奴二人。 李燕云好笑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陛下!”明月奴忙又跪下,俏额紧贴地毯:“请陛下,救我于水深火热,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她玉肩轻颤,很是激动。 这让李燕云颇为惊奇:“你遇到困难朕不知,可你遇到难事,不应该是去找叶尔钦么?为何前来跟朕说?” “不!陛下——”明月奴猛地抬起白嫩略微红肿的面孔:“我正是因为他,才前来找您的。” “此话怎讲?”李燕云问。 她没说话。 垂首快速捋起袖子,然后解开袍带……李燕云双目大睁:“且慢!”他惊的站起身来,咽了咽口水道:“明月奴,说话归说话,你脱衣服作甚?” “朕要说明一点,朕是个正经人!” “一向视美色如粪土的!”他一脸正派,脸不红心不跳。 明月奴脸上发烫:“陛下看了就知!”说着,袍带一拉,也顾不得陛下会看到她红色肚兜,她将雪白的玉肩敞着给李燕云看。 “陛下您瞧——”她又双臂并拢,又看看自己的肩膀,哽咽道:“我身上……这些,这些淤青都是叶尔钦打的。” 可不是。 她白嫩如玉和纤臂和肩膀,淤青红肿、可谓是伤痕累累,很是显眼。如无瑕的鲜玉被破坏般,让人觉得可惜。 李燕云剑眉微蹙,不明白道:“叶尔钦为何打你?” 隐隐觉得这个明月奴,是个有故事的人。 果然。 明月奴眼中满是幽怨,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晶莹的泪水悄然落下:“他就是个疯子!” 接着她缓缓说出了她的遭遇。 时光追溯的到半年—— 突厥部。 这天。 天气晴朗,碧空白云。 身为突厥部首领的叶尔钦带着一些突厥兵士,视察了各个小部落,与各个小部落的首领把酒言欢,酒足饭饱的回去途中,他遇到一个女子。 那女子不是别人。 正是阿依努尔明月奴! 她骑在马背上驰骋在草原上放牧,穿着皮靴的莲足踩着马镫,手中拿着鞭子,嗓音柔和的歌唱,时而追赶羊群。 媚阳下的她,十足的美丽,青丝迎风飘扬,一张雪白的嫩面始终挂着醉人的微笑,唇红齿白,沉鱼落雁,笑容美的更是让人陶醉。 这一幕。 恰好被醉意朦胧的叶尔钦瞧见。 当明月奴在小河边洗脸时,过来两个兵士将她架走,她一个弱女子怎是两个兵士的对手?最后被五花大绑后,叶尔钦将她娇躯横放在马背。 然后。 叶尔钦哈哈大笑的上马,带着她离去。 当带着一些兵士过小溪时。 马背上的她还在不住的挣扎:“你这混蛋,放了我!” 叶尔钦则是满口酒气的说,跟着他吃香喝辣的,不要做无畏的抵抗,跟身为首领的他在一起,是她的福分。 明月奴岂能如他所愿,她激烈挣扎之下,导致叶尔钦不慎坠马。刚好摔在小溪旁那尖锐的石头上,击中了小腹,当时叶尔钦就痛的昏迷过去。 明月奴将这些说完早已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李燕云倒是听得入迷:“然后呢?” “然后——”她轻泣道:“医官医治后告诉他,他极有可能丧失男人的雄风,后来还真被医官给说中了,他基本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 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 她继续道:“——为了他那可怜的脸面,他气的杀了医官!” “目的就是将消息封死!”明月奴怨愤道:“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放过我!” “还对外宣称我是他的女人,并送了许多牛羊作为聘礼给我阿爸阿妈。看上去我身为突厥首领的女人,很风光——实则,暗地里,他将他成为废人的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时常喝完酒,就打我!” “酒醒了之后,就跟我道歉!” “如此循环往复,我都快被他折磨的——”她呜呜哭出声来,甚是凄惨。 李燕云眼睛一眯。 静静等她说下去。 待情绪稍稳,明月奴锐利起来:“终于,我觉得我抓到了一个机会!” “一次鞑靼国大汗马哈木,前去突厥部的时候,他与叶尔钦二人喝的伶仃大醉,我则是偷摸的进了马哈木的帐内,故意钩引他,果然,马哈木也是个色胚。” “见他上钩,我就大声呼救!” “因此引来了叶尔钦。” 李燕云眼睛一亮:“你想报复他?” “是的陛下!”明月奴道:“叶尔钦他这个人极为好面子,我心想倘若他知道我被马哈木侮辱,定然会放过我。” “岂料!” “他与马哈木大吵一顿后,根本没放过我!” 她眼神中闪过失望:“——从那以后,他更变本加厉的打我,说我嫌弃他是个废人!” “怀疑我故意钩引马哈木。” “可他同时,也对马哈木怀恨在心,从那时起,他便有了向大宗称臣的打算!” 她说的大宗雅言不是很流利,可李燕云依然将她的话听了个透,心中豁然开朗。 这个明月奴虽说不是太显眼。 实则是撬动大宗三十万大军,与鞑靼国交战的支点,没有她这么做,估计大宗与鞑靼国交战一时半会还不会发生。 见她在一旁抹泪。 李燕云干咳一声,奇怪道:“朕好奇,那马哈木到底得逞没?” 她脸上一红,摇了摇头。 李燕云面色一荡:“难不成依然是处子之身?” “是!”明月奴羞道。 “被他看过没?”李燕云问道。 “陛下——”她脸如火烧。 忽感自己问的有些多了,且还跑题了,李燕云忙哦了一声:“朕,只是好奇!” 细细想来,李燕云这才觉得她不简单。 她的计划虽然失败,叶尔钦没能放了她,但不得不说,她计划的甚是巧妙,她眼圈红润,瑶鼻下的嫩唇抿着,下巴聚满泪水。 模样楚楚可怜,素面完美,迷人万分,连李燕云都看的一呆。 生怕多看几眼会陷进去,李燕云忙移开目光,胳膊环胸走了几步:“明月奴,你与朕说这些有何用?让朕如何帮你?” “再者说了!” “你来此,若被叶尔钦发现,免不了又被毒打!万一他怀疑朕,从而产生异心,那更得不偿失。” “朕记得上次,你端茶不小心溅到朕的手上,他回去,定也打你了吧?” 明月奴嗯了一声,眼中尽是对叶尔钦的怨恨,她忙叩首道:“陛下,您无须担忧,半个时辰前,他醉的跟头死猪似的,当下正昏昏大睡。” 李燕云笑道:“那你说说,朕如何帮你?” 明月奴偷偷瞄他一眼,见他眼神正炽热的看着自己,二人四目对视了好一阵,见李燕云喉结动了动,她才反应过来,羞怯的脸蛋发烫,芳心乱跳,如受惊的兔子般,又忙垂下头:“我,我……” 李燕云摆手:“好了不必说下去了!平身赶紧回去吧,切莫让他产生怀疑!” “是!陛下!”明月奴起身后退。 当走至帐门前。 她缓缓回首,秋波绵绵的媚眼泪水闪烁:“明月奴相信陛下定有办法。” “不!朕没办法!”李燕云似笑非笑。 她眉目嫣红的忙走了出去。 …… 今日,本想与乌脱前去阴连山西面的匈奴部,签署匈奴部归大宗所有的协议,奈何正如适才与文武商议的那般,匈奴部乃是平原。 因此,易攻难守。 其二便是粮草还未送到,自然不急着动身。 往后一段时日,李燕云忙时与他们商议进攻路线,闲时去帐中与鞑靼国二公主塞雅、般若、或者赵青儿、范思薇以及素玄音说说话。 一晃十几天已过。 这天。 李燕云正在帐中议事,外面便有兵士来报:“皇上,粮草已到,整整八十万石,据快马来报,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会送到!” 此言一出。 李燕云忙起身:“好,太好了!” 帐内李燕云和他们皆是喜悦万分,这意味着,大军将能继续越过阴连山,朝西面继续进攻。 第1092章 虚虚实实 粮草既然到了,李燕云没有迟疑,当机立断,吩咐幻城的军队开拔,朝西面阴连山那边的匈奴部进发。 幻城。 自王宫大殿前俯视下去,满是兵士们拔营的忙碌景象。依偎在李燕云怀中的素玄音,她玉面含笑:“主公,我楼兰还有五万多兵马,我想让他们与你一道前去行军,毕竟——” 她脸上嫣红,羞涩道:“不光我,连如今我楼兰部的兵马,也是属于大宗的!” 若说最会出言撩拨的。 当得素玄音莫属。 此言惹得李燕云笑了几声,在她嫩唇亲了一口:“既然如此朕准了!” 如今说是三十万大军,实则不止,加上女真省、突厥自管区、和楼兰的,少说也有五十万人马。这就如滚雪球般,只会越滚越大。 瓦剌的铁骑狼师。 李燕云根本不惧! 见李燕云瞅着自己修长的玉腿,她眉目间羞意点点,玉指直在李燕云胸前画着圈圈,脸蛋红润的快似滴血,美艳无比:“主公——” 语气柔媚。 二人说了一番话之后,相拥着朝寝殿而去,不知怎地,李燕云这些时日,就喜欢与素玄音在一起,每次滋味都难以陈述,舒爽无比。 ——— ——— 鞑靼国。 王庭。 一处大帐内,哲布来回走着,显得焦急万分,一个妇人小跑进来:“哲布,我们的儿子苏尔沁,有消息了?” 哲布停下脚步叹道:“有是有了,只可惜,是在大宗军营被大宗皇帝关押起来了。” 妇人脸色煞白:“什么?” 哲布愁眉道:“那使者还说,皇帝让他告诉我,让我看着办——唉,这该如何是好啊,如今两军正在交战,苏尔沁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妇人忙晃着哲布的胳膊:“你傻呀?都这会了,还谈什么交战,我们的儿子自然最重要,哲布,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啊,万一大宗皇帝一个不开心,杀了他——”她瘫坐在地耍无赖道:“那我也不活了!” 说着妇人哭了起来。 “怪只怪那个小子,竟然跟着护送公主的队伍去了大宗营地!”哲布吼道。 话说的硬气。 可他眼中已经沁出眼泪,思考着该如何才能让大宗皇帝高兴。 与此同时。 王宫中,马哈木在半圆形的豪华大殿内,发着脾气,殿内陶瓷碎片,橱柜皆是倒在地上,显得狼藉不堪,一些草原上的王公贵族,立在殿中不敢说话。 马哈木怒道:“本汗要你们何用?” “前线传来消息,匈奴单于,也正是本汗昔日的将军乌脱,他竟然因为楼兰女王,害死本汗几万人马,偏偏他还降了大宗!” “这当口,你们竟然毫无办法,还让本汗,跟大宗请降,本汗告诉你们,本汗就是死,也不会降!” 说着。 马哈木‘啊’的怒吼一声踢翻了木几:“本汗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得了本汗的二公主,还要攻打本汗的鞑靼国!” 这话一出。 其中一个王臣。 他胳膊斜覆胸口道:“可是大汗,如今大宗势力正旺,进攻势头势如破竹,我们如何与之一战呐,只有大汗请降,才能少死更多的人呐!” “你,你涨他人志气!”马哈木怒指此人,当即大喝:“来人,将他拉下去砍了,祭奠本汗死去的兵士,祭奠伟大的草原神!” 闻言。 此人慌了:“大汗,饶命啊,小的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呐!” 可他很快被兵士拉了下去,求饶之声并未得到马哈木的态度回转。一些王臣见此,即使心里头有投降的这个想法,却也不敢在大汗面前说了。 又有王臣道:“大可汗,若论草原上最为凶猛的,当属瓦剌部,那瓦剌部的也先答,有一支狼师铁骑,皆是凶猛的壮汉,定能一时阻止那大宗皇帝的进攻进度。” “然后,我们在增援兵,争取将大宗军队,阻隔在瓦剌以东!否则瓦剌若失,大宗将踏过雪莲山,从此一马平川呐!” 这话让马哈木听后很是满意。 他点了点头:“总算有个说人话的!” “就这么办!” “来人!”当兵士进来,马哈木吩咐道:“派人通知本汗的军师帖尔木,让其一定要率军顶住,让瓦剌部的也先答死战!” …… 鞑靼国。 瓦剌部。 军帐内。 盘腿坐在木几前的帖尔木,穿着白色内衫袍子的他脸色发白,经过多日的修养,帖尔木已经好转许多。 只不过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他目光扫视帐内的一些将军,虚弱道:“本军师,以为能以谈判解决纷争,却没料到谈判没谈成,反倒被自己人给害了——那乌脱当真是死上一万次,都无法让死去的三四万将士得到安宁啊!” 其中一个挺着大肚子穿甲戴胄的将军道:“军师,如今宗兵已经踏出阴连山在匈奴部驻扎,不如让我派兵前去偷袭军营,你意下如何?” 帖尔木哼笑一声。 当即道:“愚蠢!你能想得到的,大宗怎会想不到?万一他们设下陷阱和埋伏,怎么办?还嫌我们死的人不够多么?” 此言一出。 将军再也不敢胡说。 帖尔木闭眼思虑几分后,睁眼道:“大宗敢踏出阴连山,说明他们粮草定然到了!” “来人!” “派人打探,他们粮草安放于何处。” “是!”进来的兵士忙应声。 兵士走后。 有将军问:“军师莫非是想从他们粮草下手?抢他们粮草?” 见帖尔木要起身,一旁兵士忙将帖尔木扶起,帖尔木推开兵士,冷声一笑:“抢他们粮草?亏你想得出来,我为何不用烧呢?” “若是没粮草,他们如何打仗?” 到底是帖尔木,此言一出,众将士颇为赞同,大宗远道而来,自然十分依赖后勤,若是后勤跟不上,那别提打仗了,怕是饿的走路都困难。 大战在即。 帖尔木没工夫歇息。 连休息睡觉,吃饭什么的都是在议事帐中。 很快。 几个时辰过去了。 正在帖尔木刚用完餐,将兵士撤去之际,有兵士跑进来:“报!禀报军师,大宗粮草看管甚严,有重兵把守,十分严谨。” 本以为李燕云会故意将粮草布置的薄弱,等待鞑靼国军队前去攻击,然后暗下埋伏,岂料一听又重兵把守,帖尔木就坐不住了。 正因有重兵把守,才说明李燕云很大概率没考量到这点。帖尔木圆眸一睁:“当真?” “小的句句属实!”兵士道。 帖尔木还是有些拿捏不准,有时候兵法就是这样,虚虚实实的让人难以琢磨。 有时候战机明明在眼前,却会因为琢磨不定犹犹豫豫,从而坐失良机。 他很明白这一点。 当即断喝道:“告知瓦剌部的也先答,让其无论如何,都要点燃那些粮草,等那粮草燃起来,宗兵势必大乱忙着救火,到时趁机攻入,见势不妙就撤!” “得令!”兵士大声道。 ——— ——— 匈奴部。 大宗军营。 大帐内燃着油灯,立着一些甲胄将士,一袭黑袍的李燕云坐在桌案前,用毛笔签上自己的名字以及年号后,将国玺按压在两页宣纸上。 递给乌脱一份。 他嘿嘿一笑起身,拍了拍乌脱的肩膀:“朕的乌脱将军,此协议以及完成,从此之后匈奴部属于大宗,你也是地地道道的大宗人了!” 这不仅仅是两页纸那般简单。 从此后人也可以以此为证据,理由充分的继承此地,若是此地有闪失,出兵自然也是名正言顺,不容置疑! 大宗疆域又朝西增加一大片,帐内一些将士们难掩喜悦。 乌脱面色坚毅,忙下跪:“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士们也跟着山呼万岁。 不久后。 他们走了出去,却唯独陆常年留了下来,李燕云看了看宣纸上的内容,然后放下宣纸,一转身,笑道:“你为何没退下?” 陆常年皱着眉头,抱拳道:“皇上,臣有些忧虑。” “忧虑?”李燕云奇怪。 陆常年继续道:“臣是怕鞑靼国不上当!” 之前陆常年受命布置陷进。 而他左思右想后,让兵士,那些军营外围挖了很多大坑作为陷阱。而皇上您又让将士们搭建一些空粮仓,这还不算,却还有重兵把守。 陆常年担心的是,万一那鞑靼国军队见有重兵把守,不来进攻,那些坑可就白挖了。 他将心中忧虑一说。 李燕云乐了几声,拍陆常年的肩膀道:“常年那,兵法本就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嘿嘿,咱不说行军打仗,论人性,只要回报够大,就会有人冒险,这和赌徒的心里想法,如出一辙。” “如若朕大宗的粮草有失,对他们鞑靼来说,收获巨大。烧了朕粮草,朕无粮可用大概率会撤军,如此一来,他们的危险不就解除了?” 陆常年略加思索。 也觉得的确是这么个回事。 他猛地抬头抱拳,奇怪道:“皇上,就这么肯定他们定会来?” 李燕云双手叉腰走了几步道:“朕不敢肯定一定会来,但这么大的诱惑,他们肯定坐不住!如果朕没猜错,很快将有一场大战!” “他们定会前赴后继的想毁了朕的粮草,哪怕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毕竟如若成功,回报太大了!” 闻言。 陆常年倒吸一口凉气:“皇上,臣这就去告诉看守空粮仓的叶尔钦!并让萧将军也带兵去看守,到时给他们来个反包抄!” “不!”李燕云微微一笑,眼睛一眯:“叶尔钦骁勇善战的,无须去帮他,否则突然增兵,那就露馅了——让萧风布置好炮兵埋伏不动便可。” “朕会亲自带兵去救叶尔钦!” 说完。 李燕云一脸正派。 陆常年心生感动,皇上亲自带兵去救一个将军,这得多大的恩宠!“是!”陆常年忙抱拳。 第1093章 夜袭! 皓月悬空。 繁星璀璨。 宗军大营。 兵士们列队巡逻,戒备可谓是森严无比。周围寂静的只有夜虫、战马的嘶鸣声,还有兵士们的脚步声。 不知何时。 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立于木塔瞭望台,手握铁枪的兵士,正昏昏欲睡之时,他浑身一震,猛然拿着望远镜瞧去。 只见。 不远处的月光下如洪水般的骑兵朝此而来,宗兵大惊,嚎叫划破了寂静:“——有敌来袭,有敌来袭!” “戒备!准备战斗!” 下一刻。 战斗的号角发出沉闷的‘呜呜’声,连营内的战马仿佛都感受到了战争的召唤,显得焦躁不安,马蹄扬起,马头高昂长声嘶叫。 ‘咚咚咚——” 战鼓登时敲响! 无论是轮班正歇息的兵士,还是站夜岗的兵士们,顷刻间在部将的指挥下,迅速集结。 大帐内的突厥部首领叶尔钦,得知此消息,他短暂惊讶后,大笑道:“皇上果然是料兵如神,他们恐怕怎么都想不到,我们这里的乃是空粮仓!” “突厥部的勇士们,随我迎敌!” 他眼中射出杀意。 夜色中。 鞑靼国弓箭手早已点燃箭矢,大宗粮仓瞄准。 一声令下后! ‘嗖嗖嗖!’ 无数支箭矢如夜色中密密麻麻的萤火虫般,朝夜空飞去,直朝宗军粮仓射入,很快,火借风势,粮仓迅速着火。 不少宗兵中箭倒地。 “杀!” 人声鼎沸,直冲云霄。 接连的败仗让鞑靼国兵士们压抑的很,此刻见占得便宜,鞑靼国骑兵目眦欲裂,兴奋激动的如潮般朝大宗军营涌去,马蹄声滚滚,来势汹汹。 岂料。 前头的骑兵正高喊着,却很多马蹄踩空,地面下陷,俄顷,不少鞑靼国兵士随着战马,瞬间栽下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内。 人和马登时被陷阱中的木刺,扎的穿肠破肚! 情形惨不忍睹! 前面看见这一幕的刚拉着缰绳想停下,就被后面的骑兵战马追尾,撞个人仰马翻,骑兵阵就如急流般,此刻哪里能说停下就停下。 后面看不清楚,不明原因前赴后继。 很快。 连陷阱都被人和战马填满。 后头骑兵阵,还是踩着人和马的身体过了陷阱,他们吼叫着,一时不少人被宗军弓箭手射中坠马倒地。 值得一提的是。 在骑兵阵中前方的骑兵,一旦坠马,生还的几率很小!哪怕仅仅是不慎坠马,都会遭到后头的战马不断踩踏而死。 绝无生还的可能! 除非有奇迹!因此,阵法有时候就显得尤为重要,可他们哪里料到,大宗竟然提早就准备了陷阱。 人嘶马叫。 一时! 情景惨烈万分! 鞑靼国兵士们冒着箭雨,朝火光冲天的大宗军营杀去。 见鞑靼国骑兵杀来。 宗军骑兵扬刀高喊:“杀!” 霎时间。 两军如潮般对撞在一起,兵刃相交,火花四溅,大刀在甲衣上都会溅出火星子,有的被砍到脖子,有的甲衣都被长枪贯穿。 不时有人坠马,但此刻两方也顾不得同伴,有的也只是一个坚韧的念头,那便是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了,他们此刻都不知自己能不能活着。 唯一能做的是,不停的朝敌人挥舞着刀刃! 嘶吼、惨嚎、汇聚在一起。 连叶尔钦都亲自上阵,骑在马背的他,手握月牙似的弯刀,不停的砍杀,脸上皆是血污。 猛然瞅见一个敌方穿甲戴胄的髯须猛将,甚是凶猛的,拿着弯刀杀着自己这边的人,叶尔钦借着月光这才看清楚。 只见髯须猛将甚是厉害,几番功夫,就砍倒了三个,其他人则是忌惮的不敢近前。 见自己突厥部的兵被杀。 叶尔钦随手砍倒一名敌国兵士。 便朝那个髯须猛将吼道:“也先答!” “没想到此次是你带匈奴的狼师铁骑前来,怪不得都如此不怕死!” 也先答都没来得及说话。 叶尔钦刀背猛拍马屁股,马儿嘶叫朝髯须猛将前去,叶尔钦怒吼:“吃我一刀!” 他朝也先答砍去! “铛!” 一声脆响,两刀相撞。 也先答怒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马哈木大汗只不过睡了你的女人明月奴,你竟然就临阵倒戈,倒向大宗!” “今日我也先答非杀了你!” “让你的血祭奠草原神!”也先答已刀用力的压着叶尔钦的刀。 叶尔钦咬牙道:“你说的好听!” “若是睡了你的女人,你还会这么说嘛?” “看刀——” 逮住空隙。 叶尔钦将刀抽回。 迅速挥去! 也先答猛的朝马背一仰,躲了过去。 两个骑在马背的将领霎时打在一起。 “保护首领!”突厥部有人喊了一声,护卫在叶尔钦周围,同时,手中刀刃,朝也先答砍去。 匈奴部的铁骑,瞅见也先答单于被欺负,岂能善罢甘休,他们一个个嘶吼:“保护单于,保护单于!” 其中一个骑兵。 见此,迅速拿过身上的弓箭。 张弓射箭一气呵成,对准叶尔钦射去。 ‘嗖’ 一声破空长音,箭矢不偏不倚自叶尔钦的铁甲缝隙而入,射中了叶尔钦。 “啊!”叶尔钦惨叫一声落下战马,噗通一声重摔在地,突厥部的兵士喊叫:“快,保护首领!” 也先答趁机。 用弯刀砍倒几名兵士后,见燃烧的粮仓有些不对劲,他圆眸大睁:“不好,中计了,是空粮仓!” “撤!”他高吼着。 不远处。 密密麻麻的宗军前方,骑在马背的李燕云,他一身黑甲,后背的红色披风被风吹的扑扑作响。 气质威武万分! 适才的一幕,都被他从望远镜中瞧了个通透,他嘴角微微勾起,将望远镜塞入甲衣中,心里暗赞,那个敌国将领,当真是骁勇。 连他都喜欢不已。 身旁的萧风见前方惨烈。 可皇上却不紧不慢的! 他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忙抱拳道:“皇上,咱们可以杀去了吧?那些虽是突厥部的兵,可名义上也属于我们大宗呀!” “不能在等了呀!” 他已经如此催了李燕云不止一次。 身旁李庆也急急道:“是啊父皇!看情形,他们似是想撤!” 当真是皇上不急将士急!李燕云星眸如火,目视前方,不动声色的抽出腰间天陨剑! 天陨剑猛然指天:“大宗将士们! “听朕号令!一会无论朕坠马,亦或是如何,都要管朕,只管杀敌!” 他猛然将天陨剑朝前挥去。 嗓门震吼:“杀——”他双脚猛夹马腹,马儿如箭般冲去。 “杀!”萧风铛的一声抽刀,与李庆带兵前去,宗军喊杀之声瞬间沸腾起来,如潮水般,朝鞑靼国狼师铁骑的退路杀去。 有皇上亲自带兵,士气提升了不知多少倍,皇上在,他们相信必胜,否则皇上怎会亲自冒这么大风险上场杀敌。 尽管这般,还是不少人护卫在李燕云周身。 —— —— “不好!”正在率兵逃跑的也先答,他骑在马背上见宗军杀来,他深感自责。 是自己有些贪功了! 没有听军师帖尔木的话! 实则早该撤了,如今撤太晚了些。 还没接近鞑靼国狼骑之时。 大宗骑兵首先用弓箭射一波,刹那间燃着火的弓箭,如繁星般直冲鞑靼国匈奴部狼师铁骑而去,一瞬间不少人坠马。 对方又岂是吃素的。 狼师铁骑霎时以羽箭还击,萧风的战马虽然披着防甲,可还是被射中一直马眼,战马的胸肌上,中了三支箭,依然朝前冲着。 “杀!”萧风高吼:“蛮夷休走!” 宗军刹那间,与狼师铁骑撞在一起,一时杀声四起,萧风如若天降死神般,一手拿着一把大环刀,似劈瓜砍菜般,刹那功夫,几个骑兵坠马。 他座下战马,终于因失血过多,倒了下去。而萧风依然没停下,体型如巨熊的他,愤然爬起,手中的大环刀,齐刷刷的削断敌人骑兵的马腿。 萧风睁眼龇牙的砍断敌人头颅! 当即用健硕的肩膀,扛起倒下的战马,如扔沙包般,朝敌军扔去,如此盖世气力,惊呆了不少人。 “嘭!” 可他们没来得及作甚。 就被扔来的马身砸倒四五名骑兵坠入马下,有时候主将凶猛,自然会给兵士带来士气,一瞧这幅情景,宗军不少兵士热血沸腾! “杀!” “啊!” 萧风生怕皇上有恙,一直护卫在李燕云身侧。 这边骑在马背的李燕云,手中天陨剑疾速挥着,他反应灵敏,天陨剑削铁如泥,对方的铁甲划破之时,血雾飘舞,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给本将军杀!”战场上他自然不会称朕,否则那是极为愚蠢的。 可这还是被那个也先答瞧出异样来,连那个身高马大的将军都保护李燕云。 说明此人极有可能是统帅。 反正一时半会逃脱不掉,也先答策马朝李燕云进攻而去,举着弯刀,啊的一声朝李燕云砍来。 后背披风猎猎作响的李燕云,他顿时眼睛一眯,观察着也先答,暗道此人不正是适才那个髯须猛将? 他天陨剑一挥! 立时也先答弯刀被削断! 萧风顿时大惊,生怕也先答会伤了李燕云,如巨熊般的他猛的一跃而起,手起刀落。 霎时! 也先答座下战马的马头,被萧风斩下! 马身倒下之际,也先答啊的一声惊叫,一声闷响,摔在地上。 还没起来。 就被萧风一脚踩在胸膛!萧风如黑夜杀身,震喝一声“受死!”正要砍断此人脑袋之时,李燕云忙高吼道:“慢!” 见萧风诧异地看着自己。 “此人暂且不杀!”李燕云星眸半眯:“老子原本以为萧风足够骁勇,你何人部将?!” 第1094章 君心海底针! 月明星稀。 硝烟滚滚。 大战时,炮声响彻了不知多久。当下战场上尸积如山,包括战马的尸体,一片狼藉,不难想象适才此处草原,发生过大规模战斗。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狼师铁骑逃跑。此刻,宗兵正清点、打扫战场,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军帐内。 甲胄在身的李燕云,走进来就将头上的胄帽拿下扔给里面跪下行礼的兵士。 帐内一些突厥将领忙下跪行礼:“臣等叩见皇帝陛下!” 身上插着一支箭的叶尔钦。 躺在榻上的他,见皇帝陛下进来,他正要起身。 “别!”李燕云快步走过去。 然后。 坐在榻前,握住叶尔钦的手,眼圈泛红道:“叶尔钦,朕适才救你救迟了,才让你受了伤,是朕的不是啊!” 他声音颤抖,略带哭腔。 连帐内那些将领一个个哽咽着,对于皇帝这般关怀属下,他们很是感动。 “陛下,臣无碍!”叶尔钦心里暖洋洋的,他脸色苍白道:“一支箭而已,插的不深!” “臣觉得臣无碍!” “插的不深?”李燕云眼中失望一闪而过,又转过头去,目光一扫帐内,将突厥部这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又转回目光望着叶尔钦,干笑道:“无碍就好——对了叶尔钦,朕活捉敌方将领一名,不知你可认得?” 叶尔钦正费解间。 李燕云冲外面高吼:“带进来!” 很快。 被两名兵士押进来一名髯须大汉,未免髯须大汉出口成脏,兵士们特意用布堵住了他的嘴,因此只能发出唔唔声,表达不满。 见来人。 叶尔钦微微一愣。 当即道:“皇帝陛下,此人乃是瓦剌部铁骑狼师的统帅,兼匈奴部的单于——也先答呀!” 闻言。 李燕云目光再次朝髯须大汉瞧去,眼睛一亮,这个骁勇善战的将军,竟然就是瓦剌部的单于?要是能为朕所用,该多好! 适才此人杀敌,凶猛无比。 乃是少有的良将! 李燕云起身,走至被兵士按压跪在地的也先答面前,他双手叉腰,目光如刀紧盯着也先答:“朕问你,你能否为朕效力?” 一听此言。 帐内众将忙道:“陛下,此人性格极为狠戾,心气又极为高,极难驯服啊!” 其他人还想说甚。 被李燕云一摆手打断。 他望着也先答道:“你若为朕效力,朕定会让你封将拜爵,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否则,朕杀了你!” 说罢。 李燕云蹲下身来,拽掉他口中的布。 岂料! 也先答开口便骂道:“狗皇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死不愿屈服,否则如何对得起大汗的看重,你还是杀了我吧!” 他中原雅言虽然不是很流利。 可足够听得懂,其中一个兵士给他一巴掌:“大胆,竟敢辱君!” 被这厮一阵骂。 李燕云不怒反笑,起身哈哈笑了几声道:“有个性,如此忠心,朕佩服。可惜忠的不是朕——”李燕云仰面哎呀一叹:“杀了怪可惜的!” 他又瞧向也先答:“朕决定给你个恩典,将你放了,你要记住你欠朕一条命,朕能擒你一次,也能擒你第二次!” “什么,你!”也先答有些发呆,哼唧冷笑:“你即便将我放了,我也不会记着你的好,我劝你还是将我杀了,我也先答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陛下!”突厥部的将军们想要劝阻。 李燕云猛一摆手。 他星眸如芒盯着也先答:“朕想杀的人,他活不了!” “朕不想杀的人,他想死都难!” 说着。 李燕云胳膊环胸。 看他一眼后,背过身去:“松绑,放回去!” 不多会。 也先答被松绑后,他哈哈笑了一阵起身,望着皇帝背影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 话落。 也先答大大方方的转身朝帐门走了几步,发现皇帝陛下竟然真的打算让他走,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巍然不动的皇帝。 犹豫几分。 还是开口道:“大宗皇帝,你这般心胸,我也先答佩服,但你我是敌人,我佩服归佩服,日后战场上,我依然不会手下留情的!” “也先答,你狼心狗肺!”有人骂道。 其他人也想骂也先答。 却被李燕云眼神一瞪,及时住了嘴。 李燕云转过身来。 他星眸眯笑道:“好,朕等着,但你也记住,朕的大宗将军之位,永远有你一席之地,前提是,你别死在战场上!” 一话说来。 也先答给李燕云,行了个草原上的单臂抱胸之礼,微微鞠躬后,眼神复杂的看了李燕云一眼,便叹了口气走出大帐。 甲衣在身,甚是威武的李燕云快走几步。 望着也先答的身影发呆,好将军呐!李燕云砸吧了几下嘴,拳头捶着自己的手掌,有些舍不得他离去。 没多会。 外面兵士来报,此次敌军来袭,我军大胜,伤亡几百余人,歼敌几千人,且大部分都是被陆常年所布置的陷阱所伤。 当然。 突厥部的军队守着空粮仓诱敌,也是有战功的,其中叶尔钦的弟弟忽而列,更是率骑兵杀敌不少。 李燕云盯着满脸大胡子。 膀粗腰圆的忽而列:“干得不错。”不知怎地,李燕云怎生都觉得忽而列,不够关心叶尔钦的伤势。 忽而列眼神有些躲闪:“多谢陛下夸奖!” 与他们说了会话,李燕云脸色担忧,忙让军医一定要给叶尔钦好生医治。 而后。 他目光扫视帐内高声道:“尔等的功劳,朕都会论功行赏!” “你们都下去吧!” 说着。 李燕云望向榻上的叶尔钦:“朕与叶尔钦,说些贴心窝子的话!” “是!”一干人等躬身退下。 他走至榻前,军医正拿着布,在给叶尔钦中箭的伤口清理血污。 李燕云问道:“朕的叶尔钦将军,无碍吧?” 大宗军医忙抱拳回答道:“回禀皇上,将军身中箭矢,箭矢并未深入,暂无大碍,臣先给他上麻药,一会拔箭,在内服外用药,修养几月,便可……” “好了!”李燕云顿感军医啰嗦:“既然无碍,你先下去吧,去帐外候着!” “不得跟任何人透露叶尔钦的情况!” 闻言。 军医抱拳。 “是!”军医走了回去。 此刻帐内便只剩下李燕云,和榻上的叶尔钦二人,叶尔钦冲李燕云笑了笑,正要起来,李燕云忙按住他道:“有伤在身,就别乱动了。” 叶尔钦道:“陛下,您对臣实在太好了,适才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那是自然,你为大宗效力,朕岂能亏待你?”李燕云坐在榻前道:“叶尔钦,你放心,你走后,朕定会好生对待你的妻女,包他们衣食无忧!” “多谢…嗯?”叶尔钦眼睛一睁:“陛下?您,您这是何意?臣还有的救啊!” 闻言。 李燕云嘴角勾起,握着他胸前的箭矢朝他胸膛里又插进去几分:“那,这样呢?” “呃!”叶尔钦痛哼一声,苍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流下:“陛下,您这是何意?” 李燕云哼笑:“何意?若不是因为马哈木辱你妻明月奴,你怎么会与朕一起征讨鞑靼国?朕还听明月奴说起你的往事,你欺男霸女的,品行败坏——” 说着。 李燕云啧啧几声:“总之,你这人呐,朕用着不放心,不如你的位置还是留给你弟弟忽而列坐吧!” “正如适才朕所言!” “你死了,朕定会好生对待你的家人!” “而且!” “你是为大宗牺牲的,朕会给你无上的荣耀,你就放心吧!” 叶尔钦嘴角沁血:“不,陛下,臣还有救,还有救,臣不想死!” 李燕云眼中一冷。 大手朝箭矢上一拍,噗呲,箭矢又没入几分,叶尔钦嘴巴大张,眼睛大睁。 军医正在外仰头欣赏着天上的星辰,不知何时,里面传出李燕云的吼叫:“叶尔钦,你怎了?” “来人,快来人!” 不多时。 大批突厥将领跑入帐内,立时传来了哭声,李燕云坐在榻前,眼眶泛红:“尔等听着,朕封叶尔钦为大宗镇国将军,赏其家眷黄金千两,白银万两!” “叶尔钦的位置,由忽而列暂管!” “臣等谢陛下!”众人叩首。 李燕云目光暗暗观察,发现那忽而列眼中竟然没泪水,哭的声音甚大,却雨点很小。 其中一人道:“可是陛下,适才还好好的,怎么咱们首领却——”此人没说下去。 闻言。 李燕云目光猛然射向军医,眼神一眯一睁,似在跟军医传达某种信号:“军医,你告诉朕,是不是你用药不对?” 军医汗如雨下。 他瑟瑟发抖:“臣,臣……臣兴许是麻药用多了,亦或者诊断有误,皇上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啊!” “啊!”李燕云踹倒木几,猛然起身:“来人,军医治疗不当,拉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是!”兵士震吼,拖着军医走了出去,军医则是一脸的苦色,有苦自是无法说出,他明白被打军杖还是轻的,若是说出,怕是命都没了。 军医被拖出去之际。 李燕云拳头嘎嘎作响。 睁眼怒道:“——鞑靼国匈奴部的狼师铁骑,害朕痛失一名帮助朕完成霸业的猛将!” “日后,朕定加倍找回!” “不破鞑靼,终不还!” 一瞬间,将仇恨化为动力。 一言说来。 众人热血沸腾,声泪俱下:“陛下啊!” 第1095章 也先答回来了! 月如吴钩。 夜色寂静。 匈奴部。 大宗营帐内。 一些突厥将领轻轻啜泣。 见此。 李燕云哀伤无比的吩咐按大宗一品大员的品级,厚葬叶尔钦,并追谥为大宗天威大将军! 吩咐完。 浑身黑龙甲的李燕云。 他眼泪落下道:“叶尔钦,你怎么说走就走!朕,犹痛失一臂啊!”扫视了一眼众人:“——朕心情不好,你们且去吧,照朕说的办!” 昔日叶尔钦的部下将领们感动涕零。 他们忙跪下叩首:“臣等谢陛下!——还请陛下切莫伤心过度,小心龙体啊!” 李燕云背过身去,朝他们挥了挥手,仰面不语。 不多时。 叶尔钦尸体被抬出去受他们祭拜,说是他们草原的习俗。 他们哭哭啼啼行出之际。 李燕云让忽而列留了下来。 他立在原地抹泪之时,李燕云转过身来,一双仿若能洞察人心的双目,细细的观察这个身形壮硕的忽而列。 忽而列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忙哭出声来。 跪下道:“陛下!” 李燕云冷道:“别装了!” 忽而列哭声戛然而止。 他仰面费解地看着李燕云。 又感如此甚是失礼。 他又猛的低下头:“陛下,您的话,臣…臣不知何意。” 他语气有些惊慌。 “不知何意?”李燕云蹲在他面前,怒道:“敌军来袭之时,你本可以率军保护你大哥叶尔钦!” “然而你并没有!” “照朕说,恐怕你巴不得你哥战死,然后你顺理成章的取代他的位置吧?” 闻言。 忽而列胆颤心惊,正要解释。 李燕云一摆手,哼笑道:“朕知你要说什么,你想说你正在与敌人交战,没能顾及的上?” “可他就离你十几步之遥,也就几个健步的事,当时朕从望远镜中瞧的真真的——你根本就没有要救他的打算!” “朕识人无数,你以为朕不知你想些什么?!” “忽而列!” “你该死!” “你害得朕痛失猛将!” 皇帝震吼几声。 忽而列吓的浑身颤抖:“皇帝陛下,臣,臣——” 李燕云拍了拍他肩膀,和蔼可亲道:“莫慌!” “他已去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过!” “此事只有朕知,你知!” “你大哥叶尔钦的部下还不知!” “他们可都是你大哥的死忠啊,若是知道你心怀鬼胎,你知道后果的。” 见他脸色惊慌。 李燕云继续道:“——放心,朕会为你保密!” “前提是,你要忠于朕!这个突厥首领你就坐的安稳,否则朕能将你封为突厥自管区的首领,也能将你拉下来!” 李燕云眼神如刀。 目光落在他脸上,他感觉面上火辣辣的疼,帝王气场强大,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般。 只感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此刻他觉得这个皇帝很可怕,心思玲珑,洞穿人心,仿佛在他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他猛的叩首:“臣忽而列,从此定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陛下指哪臣打哪——请陛下,相信臣!” 李燕云双眼眯笑。 将他扶起。 拍他肩膀道:“信,当然信!” “去吧,去为你哥叶尔钦祭祀!” 忽而列躬身应声是,道:“臣这就派人去通知哥的家眷明月奴!” 说着。 他弓腰后退,正要转身。 岂料。 李燕云忙道:“慢着!” 忽而列疑惑的转身,李燕云负手在后背过身去踱步道:“朕听说,你们突厥部有个习俗…父妻子继,兄死弟娶,是也不是?” 闻言。 忽而列道:“回禀陛下,却有此习俗。” 这个习俗朕日后得废止不可,太有悖人伦了!李燕云叹道:“你哥临死前,朕答应过他!” “朕跟他保证过,好生照顾明月奴。” “故此!” 他一脸正派道:“为了防止别人欺负她,明月奴,日后就跟随朕,朕保她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如此朕才对得起叶尔钦呐!” 话落。 忽而列一愣,当即道:“臣替大哥,谢陛下!” “不用,这是朕应该做的!”李燕云正色无比,转过身来拍了拍他肩膀:“去吧。” 此话一出。 外面登时响彻惨叫。 二人出了大帐后这才瞧见,几十步外,噼啪燃烧的篝火旁;叶尔钦身体前,跪着一些将领。 此刻他们有的剁手指,有的挖眼,朝火堆里丢去,一个个痛的惨嚎不绝于耳,哭声更大,十分凄厉。 场面凶残万分! 李燕云目光看去之时。 正有一个人举着弯刀,跺去了自己的手指,连见过大场面,身为皇帝的李燕云,都觉得残忍无比。 李燕云费解道:“这是为何?” 身旁的忽而列。 他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陛下,这乃是我们突厥的习俗,乃是表忠心的一种方式!” “当然!” “这些方式全凭自愿!” 见忽而列眼神如芒盯着那些人,李燕云明白这些对他大哥叶尔钦忠心的人,日后极有可能遭到忽而列的铲除。 李燕云可不关心这些。 只要这个忽而列对他忠心,比什么都强,毕竟无论是突厥还是匈奴其他,日后都是自管区。 他们只要不弄出大乱子就好。 而若是那阿依努尔·明月奴她知道叶尔钦已经战死,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想起她前阵子,去跟自己诉苦的情景,李燕云对她身上那些伤痕至今记忆犹新。 …… 月光皎洁。 帐内。 头戴白色绒毛毡帽的明月奴,她柔躯跪在木几前,手持木勺正搅拌奶茶,一张绝丽的容颜,黛眉略蹙,略含隐忧,和丝丝哀怨。 蓦然间。 又想起大宗皇帝陛下的一颦一笑。 拿着木勺在碗中搅拌时,她美眸更加亮晶晶了,眼神游离之际,她红润的唇瓣也不由微微弯起,脸上露出美丽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猛然间。 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以为是叶尔钦回来了。 忙起身。 恭敬的垂首立着! 裹着粉红色斜襟袍子的傲人身段,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淋尽致,美眸中闪着惊恐,真不知这次回来,会不会又遭到毒打。 来人进帐。 她胆怯道:“恭迎首……”领还没说出口,她明眸圆睁,讶异道:“——皇帝陛下?” 可不是。 走进来的不是旁人。 正是身着黑甲的李燕云! 他发髻高挽在头顶,被一根玉簪束缚着,小麦色的面庞挂着淡淡微笑。 威武万分,英气逼人。 明月奴前半句乃是突厥语,李燕云没听懂,后半句她说的乃是中原雅言,李燕云自然明白。 不过即使前半句听不懂。 李燕云也能猜出她说甚。 目光打量着她前鼓后翘的身段,他喉结上下一动,而她见李燕云瞧着自己,她香腮透红如火,美艳的不可方物。 一时连空气中,仿佛都透着几分香甜。 他朝她走去。 她芳心乱撞,羞怯的忙垂下娇首。 走近她面前,李燕云一把揽住她柳腰,她没有闪躲,反而心里欣喜,面颊红润的似若滴血。 李燕云将她头上的绒毛毡帽摘下,立时一头柔顺的青丝垂在腰际,黑发映衬着如雪般白皙的嫩面,呈现出完美的情景,简直就是如画般的美人。 她嫩唇一张一兮。 似引人一吻,诱人至极。 李燕云闻着她散发幽香的发丝,捧着她发烫的脸颊:“莫虑,叶尔钦已经死了。” “啊?唔!”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原因,樱唇被李燕云霸道的吻上,她媚眼如丝,纤臂紧紧搂着李燕云硕腰,另只手轻抚李燕云后背。 一切仿佛顺理成章。 良久。 李燕云才望着娇艳若滴的面孔,喉结动了动道:“明月奴,你急死朕了!” 她眉目含羞。 心里欣喜万分:“我,我也很急,从第一眼看见陛下,我就日夜思念。” 李燕云呆呆的望着她。 她也痴痴的瞧着李燕云。 兴许二人早已郎有情妾有意,早已暗暗传情了,如今只不过是才挑开而已,那般朦胧之下,二人早已心意相通。 “陛下,让我服侍您!”她红着脸,为李燕云解去甲衣。她也不管叶尔钦是如何死的,她只知道,陛下说的定是真的,至于过程,她不想知,也不敢知。 二人倒在毯上。 不多时。 一双细嫩如玉的莲足搭在李燕云双肩,他嘴角微微勾起,面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充满了霸气。与头枕帛枕的她四目相对。 她如云般的青丝摊在帛枕,衬托着似若水蜜桃般美艳酡红的脸蛋,艳丽不凡。 被他盯着有些不好意思。 她娇羞的叮咛一声,忙撇过头去,李燕云微微一笑,腰身如地陷般一沉。 月夜寂静。 静的只能听见虫鸣。 还是啊的沉闷之声打破了宁静,直让帐前的女子锦衣卫们红透了脸颊。 不知何时。 亮着油灯的帐内,李燕云瞅着那白毯上如红色梅花般痕迹,他嘿嘿一笑,跟怀里的明月奴道:“在此之前,朕万万没想到啊!” 她羞不可抑,不敢看李燕云。 李燕云则是轻声细语的安慰她,她依偎在李燕云道:“兴许这是天意吧,陛下——”她双眸含泪:“请陛下定要好好待我,否则,我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了。” 李燕云好笑:“怎地?你怕朕会打你?” 她泪眸藏笑,娇羞的嗯了一声,这般惹的李燕云哈哈大笑,二人蹭耳磨腮说着一些情话。 这边情景温馨万分。 而远在瓦剌部的鞑靼国大营,却是另一番情境。 鞑靼国。 瓦剌部。 大帐内。 帖尔木目光望着帐内那些跪着的将军,他双目睁大:“什么?那大宗皇帝的粮仓是假的?” 他身影晃了两下。 “军师!”忙有人将他扶住。 帖尔木激动万分道:“大宗皇帝远比我想象的要狡猾许多啊!” “我以为他会将粮仓那边布置的薄弱,引我攻击,而他却又料到,我不会轻信,于是他却重兵把守空粮仓!” “谁曾想,却是空粮仓!” “总之,他预判了我的预判啊!”他气的直跺脚仰面怒吼:“李燕云,你当真狡猾!” 他忽地想到什么。 目光扫了扫:“不对!怎么少了一个人?也先答呢?” 此话说来。 他们支支吾吾。 帖尔木怒道:“说啊!” 其中一人道:“军师,也先答在我们撤的时候,被生擒了!” 帖尔木双眼怒睁。 正欲发火,登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是也先答回来了,他回来了!” 众人骇然之时,一个髯须将领跑进来跪下:“也先答见过军师!” 其他将领七嘴八舌道:“也先答,你不是被生擒了么?” “对啊!”有人附和。 见军师和其他人都费解万分,也先答眼中含泪,笑了一声道:“军师,还有各位将军,你们有所不知,是那大宗皇帝将我给放回来了。” 第1096章 再抓再放! 瓦剌部。 军帐内。 也先答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给军师帖尔木,和诸位将军听,当闻也先答一阵话后,军师帖尔木捋着胡须。 帖尔木眉头紧锁。 绕着也先答转圈,眼中犯疑:“你是说,大宗皇帝,想收服你!” “然后你没答应!” “即便如此,大宗皇帝还将你给放回来了?” 闻军师之言。 也先答哈哈笑道:“没错!” 他眼中闪泪与众将士寒暄着:“我也先答,还以为见不到诸位弟兄了!” 一些人眼中升起泪雾,神情激动附和道:“哎呀也先答兄弟,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我们——我们还以为你要被大宗皇帝杀了呢。” 他们本就是生死弟兄。 也先答能回来,他们自然喜悦万分。 岂料! 帖尔木高吼一声道:“来人,将也先答押住!” “这?”众将正郁闷之际,外面两个魁梧兵士忙应声,走进帐内,各自将也先答的肩膀给按住。 若是也先答,想动武,这俩人哪里是也先答的对手,此刻他不解的看着军师。 “军师,你这是何意?”也先答问。 其他人也是不解:“军师?这是作甚?” 帖尔木寒着老脸,哼了一声,目光如炬盯着也先答:“李燕云如此狡猾之人,怎会放了自己的敌人?他放你回来,必有用意。” “他怕我生疑,故此,适才的话,是李燕云教你说的吧?” 闻言。 也先答苦道:“军师,适才我的话,句句属实啊,他想收服我,我没答应,他就那么放我回来了!” “你还敢狡辩?”帖尔木怒道:“你没答应就放了你?哼!我问你们——”他看向其他将领:“这话你们信么?” 其他将领一时沉默。 也先答见他们不说话,他顿时急了:“兄弟们,军师,请你们相信我啊,我说的都是实话,错一字我不得好死!” 帖尔木眼神深邃道:“那李燕云当真狡猾,想让你做他内应,特此放你回来,你以为我们看不出?” “你自个说,你与李燕云是不是串通好的?想害我们鞑靼国?” 此话一出。 也先答愣住了。 他这才明白为何大宗皇帝敢放自己,没想到刚一回来,军师他们竟然不相信自个了。 他疯笑几声:“愚昧,愚蠢啊!” “一个大宗皇帝,竟将你们吓的如惊弓之鸟,连自己人都怀疑!” “军师,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这说说来。 有将领忙训斥道:“也先答,不得对军师无礼,”将领忙朝帖尔木道:“军师,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其他将领建议道:“若是军师怀疑,不如让也先答,带一小撮队伍,去攻打大宗军营,砍杀一些大宗兵士,以证毫无异心,你觉如何?” 一听这话。 也先答眼睛一亮道:“对!如若军师你怀疑我,就让我也先答这般,我也先答绝对不会辜负众兄弟,和您对我的信任!” 帖尔木皱眉思考。 若是李燕云想让他充当大宗内应,也绝对不会拿大宗兵士的性命开玩笑!让也先答去砍杀几名大宗,倒也能证明他是否是敌人内应。 思虑半晌后。 帖尔木点头:“那你给我带一些大宗兵士的头颅回来,如此本军师才能信你!” “否则,当敌论处!” 说着。 帖尔木一摆手,那两名压着也先答肩膀的兵士,这才退出帐外。 也先答高吼一声:“好!”他一脸坚毅,起身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 话落。 他气势汹汹的转身走去。 当他走后,帖尔木眼睛一转,歼笑道:“来人,派人跟踪,远远观察他的骑兵队伍!若是有恙,及时报我!” “是!”有兵士应声。 ——— ——— 一轮红日自东面升起,映出万丈霞光,大宗军营周围,已经被兵士清理干净,昨夜惨烈的激战遗迹消失殆尽。 取之而来的是美若画卷般的草原景象。 军营前。 李燕云他手拿望远镜,正朝西面瞧着,黑色袍摆迎风飞舞,英气十足。 身旁身高如小塔似的萧风暗暗打了个哈欠,然后皱眉道:“皇上,昨晚他们吃了败仗,他们应该不会来了吧?昨晚臣将守了一夜,他们都没动静。” 李燕云嘿嘿一笑。 将望远镜丢给萧风道:“兵不厌诈,朕说会来一定会来,再说了,这边军营兵力最为薄弱,再者又在最西面,他们定然想挑软柿子捏。” 萧风不明白道:“为何皇上如此肯定?” 李燕云道:“朕将那也先答平白无故放了回去,按照那帖尔木聪明的头脑,定会怀疑朕的用意。而唯一能证明其忠心的,就是带兵前来杀朕的兵士表达忠心。” “所以,你给朕打起精神来,他们说来就来!” 说完。 李燕云拍了拍萧风的肩膀,转身进了军营,萧风面露憨态,挠了挠脸,顿时恍然大悟。 他快步追上道:“皇上,您就是笃定能再次抓到也先答,之前才将他给放了?” 李燕云乐了。 “萧风啊,你他娘的总算聪明一回。”李燕云笑着前去:“朕去补补觉去!你看紧点,势必生擒也先答!” “谢皇上夸奖!臣将定不负圣望!”萧风嘿嘿傻笑道。 皇上被一些兵士簇拥着朝军营进去后,萧风没敢怠慢,吩咐木塔上的兵士盯紧点,一有敌情赶紧通报,瞭望兵忙应是,精神顿时提起来。 萧风则是原地躺在草上。 背靠着栅栏,打算眯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 瞭望塔的斥候兵,自望远镜中瞧见远处尘土飞扬,依稀还能瞧见骑兵,正气势汹汹的前来。 他忙高喊:“敌军来袭!” 登时。 号角的呜呜声吹响,睡着的萧风猛然惊醒,忙起身高吼一声道:“快!取我大环刀来!” 不多时。 宗军大营骑兵迅速出动,萧风忙让兵士告知其他方向埋伏好的兵,准备迎敌! 远处。 也先答带着骑兵气势汹涌奔腾而来,瞅见宗兵前来迎击,他也没有丝毫的惧意,一脸愤怒,此刻他只想向鞑靼国证明,他绝无二心。 马蹄铮铮,尘土飞扬。 “杀!”也先答高吼一声。 其他骑兵跟着喊杀。 很快。 有骑兵道:“将军,不好了,你快瞧后面!” 也先答一怔,骑在马背的他,忙不迭的朝后方瞧去,这一看他气的差点吐血,只见后面不远处,宗军骑兵,正追赶而来。 还没来得及说甚。 又有人道:“将军,你看看南面!” 也先答四处张望,只见四面八方,都有宗军骑兵包围而来,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中了埋伏了。 …… 艳阳下。 萧风拉着胳膊反绑在后的也先答,哈哈大笑的朝帅帐而去,帐外他高喊道:“皇上啊,果然不出您所料,也先答果然来了,被臣将给成亲了又!” 帐内。 正拥着明月奴睡觉的李燕云。 敞着上身的他猛睁双目,这才发现怀里的明月奴,正媚眼含笑的看着自己,见他醒来,她笑道:“陛下,您真聪明,那人果然来了。” 一觉醒来,睁开眼便是美艳无比的人儿在怀中,这种日子当真是快哉。 李燕云贼贼一笑,手伸进被窝中,她眉头轻皱,脸红如血,娇躯轻颤着依偎在李燕云怀中:“陛下!你太坏了!” 听闻外面萧风叫个不停。 她起身:“我为陛下更衣。” 与她嬉闹了一会。 李燕云关切的轻抚她的脸颊:“不必!” “你暂且睡会!” 说着,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她心里暖如阳照,那叶尔钦以前何曾这般对过她,不知不觉美眸有些湿润。 外面。 被绑着的也先答跪在地上。 猛然间瞅见赤着上身的李燕云出了帐,他光着脚跑了出来,一瞧也先答,他哎呀一声。 没等萧风也先答说话。 李燕云皱眉道:“——萧风,你怎地将朕的也先答将军,给绑着了!” “哎呀呀,快!快松绑!” 说着。 他亲手为也先答解开绳索。 萧风则在一旁告诉李燕云,也先答带来的那些骑兵也都被收押缴械了。然而李燕云没搭理萧风,对着也先答直乐呵。 见此一幕。 萧风有些嫉妒的瞪了也先答一眼。 也先答愕然,皇帝衣服和鞋靴都没来得及穿上,就出来给自己松绑,他心里一股热流涌动,有些感动。 但还是倔强道:“皇帝,你别假惺惺的,你害的我好苦,他们都怀疑我!” 李燕云叹了一声。 扶起也先答道:“哪里的话?” “朕是真心实意想放你的,这点你也知,不是嘛?” 这话噎的也先答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几分道:“皇帝,我是你俘虏,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你抓了,我还有何颜面,你还是将我杀了吧!” 他撇过头去。 李燕云笑道:“若杀一名猛将,朕实在下不去手。” 恰如此时。 兵士前来。 他忌惮地看了看也先答,便在李燕云耳前耳语几句,说是发现敌方的暗哨。 李燕云嘴角勾起,狡黠在眼中一闪而过,并点了点头,朝兵士挥了挥手。 兵士离开后。 他拉着也先答的胳膊道:“嘿嘿,走,朕亲自将你送出军营——来啊,给朕准备两个酒杯,朕要与猛将对饮一杯!” “对了!将也先答那些骑兵都放了!” 闻言。 也先答呆了一下,还是道:“皇帝,即使你将我放了,我依然会视你为敌的!” 李燕云干笑几声,没有说话。 皇上不发怒,不代表周围的将士没有火气,这话让周围的大宗兵士对其怒目而视。 萧风怒燃。 首先喝道:“也先答,你还要不要脸,我们皇上放了你两次,你还想着这般?” “就是!”有将军也道。 李燕云脸上一寒,目光一扫,他们脖子一缩,再也没说下去,他嘿嘿笑着,拉着也先答朝营帐外走去。 不多时。 营帐外。 李燕云自兵士端着的托盘上,取过一碗酒道:“也先答,朕阅人无数,能入朕眼睛的猛将,没有几个,你就是其中之一!” “来,朕与你对饮一碗!” 说着。 李燕云举着碗。 犹豫再三,髯须猛将也先答,他终是拿过了托盘上的碗,双手捧碗面对李燕云:“如此也好,那我也先答就借酒敬陛下一碗,谢陛下不杀之恩!” “可,敌人依然是敌人!”说着,他一饮而尽。 “嘿嘿,好!朕依然等着你!”李燕云一仰脖,将酒喝尽,把碗朝地上一摔,然后抱了抱也先答:“——也先答兄弟,朕真是舍不得你啊!” 说着。 拍了拍也先答的肩膀。 依依不舍:“去吧!” “路上慢点!”李燕云关心道。 也先答佩服的看了眼李燕云,朝他一抱拳:“告辞!” 与那些没有兵刃的骑兵上马,而李燕云与他亲密的拥抱,还是对酒共饮之举,尽数落在鞑靼国远处的斥候兵眼里,斥候兵眼神充斥着杀意,忙上马扬尘而去。 第1097章 策反! 鞑靼国。 瓦剌部。 当闻大宗军营那一幕,众将皆是面面相觑,连军师帖尔木都为之一震。 帖尔木脸上怒火上涌。 面上气的发红:“好啊!也先答果然与李燕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将军道:“军师,这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 “误会?”帖尔木重声一哼:“你会与敌人对酒共饮么?你会与敌人拥抱么?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不会,你还跟本军师说误会?” 此言说来。 众将很是认同。 有人龇牙咧嘴的怒道:“也先答这狗东西,竟然吃里扒外!” 帖尔木负手走了几步道:“而且,大宗竟然将兵器都还给了也先答!”他忽然停下脚步:“不好!千万不能让也先答回来,万一他是反过来袭击我们的,就不好了!” “这个险千万不能冒!” 此言一出。 帐内气氛甚是紧张。 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深感赞同,毕竟如何能知,李燕云当是与他说了些什么。 帖尔木目光一扫。 高声道:“你们谁愿意去截杀也先答?” 其中一个将军道:“军师,本将别木,愿去截杀也先答!” 闻言。 帖尔木点头:“也先答去的时候,带了一千骑兵,本军师给你两千,势必将也先答阻击在瓦剌部外!” “得令!”将军说罢前去。 将军离开后。 帖尔木叹道:“另外,怎么王庭还没派来军械,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派人前去催催!” “我们羽箭数量不多了,让王庭赶紧送!” “是!”有兵士应声。 ——— ——— 天气晴朗。 浩瀚直达天际的草原上,也先答带着骑兵朝瓦剌部而去,可刚与骑兵们策马奔腾不久,后面就传来了呼唤。 “将军,是大宗的那个李庆将军!”有兵士道。 也先答一拉缰绳。 马儿嘶叫间停下,也先答调转马头回望而去,果然有个白甲将军独自一人前来。 “也先答将军且慢!”李庆高呼道。 也先答策马而去。 待近前,也先答奇怪道:“李庆将军,你好大的胆子,身为皇帝的义子,身份尊贵不说,还胆敢一人前来追我们!” “难不成大宗皇帝后悔了不成?” 闻言。 李庆笑了。 “我自然敢!” “我父皇看中的人,我自然也相信!” 李庆拉着缰绳。 他将马儿安稳下来又道:“将军,我是来与你说,我父皇少有对一个将军如此好,还请你多多考虑啊!” “你何必回去,让人猜忌你呢?” 也先答苦笑道:“李庆将军,多谢相劝,但人各有志,我意已决,还请回吧。” 他这般说来。 李庆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不过也先答兄弟,日后战场若见,我们依然不会手软的!” 也先答仰面一笑:“好说!” 二人说了会话后。 不多时。 李庆骑马绝尘而去。 望着李庆的背影。 一个骑兵骑马而来急急道:“将军,怎可就这般放走了他?他可是皇帝的义子啊,若抓起来,我们能交给军师,逼皇帝就范!” 也先答一摆手。 目光幽远的看着草原上正远去的李庆,他摇头笑道:“皇帝不会因为一个心爱的女人而放弃进攻鞑靼国,又岂会为了义子做出什么来?” “况且皇帝两次抓我,两次放我!” “我岂能那般无耻,而将他义子抓起来呢?” 说着。 也先答给马儿掉了个头,朝前行去。 骑兵皱眉,跟上道:“可是将军,皇帝不也一样么?不光夺了我们公主塞雅,还不是一样进攻我们鞑靼国?” 也先答笑道:“他能做到,可我做不到啊!——”他望着兵士道:“而且,皇帝也放过了你们,咱们就权当给他个人情吧!” 这倒是事实。 骑兵们再也不敢说甚,有人无奈道:“可咱们如何跟军师交代啊。” 闻言。 也先答也犯了难,此次出来,乃是想砍杀一些大宗兵士,提着他们的人头去交差,表明没有异心。 哪曾想,又中了皇帝的埋伏。 这回去该如何交代呢?他想了一会,当即一咬牙,罢了,到时将实际情况与军师说明。 军师若罚,他也认了! 他们与也先答骑着马,继续朝西面的鞑靼国军营,瓦剌部而去,待行了一个多时辰后。 前方出现了骑兵。 马蹄阵阵,尘土飞扬。 来势凶猛! 有骑兵眼尖:“将军,那好像是咱们鞑靼国的别木将军,他为何带兵前来?” “难不成是预料到我们没完成任务,特来帮我们?” 此话说来。 也先答皱眉不语,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还是笑着迎上去,远远的就高喊道:“别木,你怎来了!” 别木远瞪也先答。 他抽出刀来:“我奉军师之命,前来杀你们的!” “什么?”也先答诧异,奉军师之命?军师…他要杀我们?他拳头紧握,一脸的难以置信。 瞬时。 跟随别木而来的骑兵,纷纷张弓射箭,羽箭如蝗虫过境,密密麻麻朝此射来! 也先答都还没跟别木问个清楚。 自己这边的骑兵,就不少人中箭倒地! 这让也先答陡然一惊。 他双目大睁,怒吼道:“别木,你疯了?” 可回应也先答的只有羽箭,自己这边的弟兄一个个自马上坠下,人喊马嘶,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情景十分惨烈! 瞅见这般。 也先答哀莫大于心死,随手用弯刀砸开射来的羽箭,当即啊的一声狂吼:“弟兄们撤,朝大宗军营撤!” 此刻。 他没有选择,只能带领存活的弟兄,朝大宗军营而去:“别木,你给老子转告军师,我是被他给逼的!” 见他们逃跑。 别木没追,毕竟他受的命令是将也先答阻隔在瓦剌部外,防止他进入瓦剌军营,酿制兵变。 别木下令让骑兵停止追去。 瞅着也先答离去的背影高喊:“也先答,你这个畜生!军师果然说的没错,你真的跟大宗皇帝有见不得人的买卖!” “你只配做牛羊牲口!” “你不配做草原的勇士!” “草原神会惩罚你的!” 离去的也先答,将别木的话听在耳里,他心痛如刀绞,为什么,自己对鞑靼国忠心耿耿,换来的却是这般情境? 脑中浮现适才弟兄们的惨死,他绝望万分。 想起李燕云以礼相待。 如此一比对! 瞬间感觉大宗军营有人性多了。 他一咬牙,眼眶一热,泪水被迎面的风吹落,头也不转的高声回应道:“告诉帖尔木,告诉马哈木——今生,我也先答,从今天起,誓与鞑靼国为敌!” 他愤怒之下,嘶喊着。 声音在草原上传扬深远! ——— ——— 鞑靼国。 瓦剌部。 营帐内,帖尔木眯眼看着别木:“那也先答,真那么说的?” 别木单手伏胸:“千真万确!” 此言一出。 一些将领大骂也先答,各种难听的话都有,在军师帖尔木的挥手下,在回归平静。 浑身穿着羊皮袍子的帖尔木,他负手在后踱步思索了一会,道:“万万没想到,真被我料中了。” “那也先答的弟弟,乃是狼师的副将,未免其生变,来啊,将他抓住斩首示众,脑袋给也先答送去!” “另外将也先答家眷,全部斩首!” “全部都给也先答送去!” 军师担忧的不无道理。 如此既能解恨,又能杀一儆百。 “是!”有人应声。 “饶命啊!”很快草原上,哭喊声一片,男女老少皆有,但凡与也先答亲密者,皆是被押来。跪着的他们,身后立着鞑靼国手握大刀的兵士。 在一声令下,刀光一闪。 全部脑袋掉落。 哭声也戛然而止。 鲜血染红了绿草! ——— ——— 匈奴部。 大宗军营内,李燕云正与文武,商议如何对付瓦剌部的狼师铁骑,如今昔日的鞑靼八部,他已经得其四。 分别是女真、突厥、楼兰、还有匈奴部。 女真自是不用多说。 如今突厥乃是忽而列管理,楼兰是素玄音,匈奴是乌脱,都已臣服自己,而若想拿下剩下的瓦剌部,当真是有些难度。 正如素玄音所说。 狼师铁骑凶猛无比,且又处于平原,显然灵活度不够的火炮,作用甚少。他们不会傻到和大宗正面交战的,自他们口中李燕云也知。 当下。 剩下的柔然部首领为阿伏干赢,鲜卑部为拓跋正,鞑靼国的自然为马哈木,且还有一个瓦剌的首领也先答,怕是也快回到自己这边了。 闻皇上之言。 袁自如皱眉抱拳道:“皇上!” “恕臣愚昧!” “皇上如此肯定那也先答会来投奔我们?” 李燕云自木几前起身。 然后将之前发生的事,都与文武说来,一时帐内人等皆是哈哈大笑。 俗话说得好。 千军易得,良将难求! 狼师铁骑失去一个好的将领,对大宗来说自然是好事。 李燕云嘿嘿一笑:“狼师铁骑的最优秀将领,都被他们猜忌,怕是马哈木定不会用也先答了!” “如果不出意外,也先答定很快来投,咱们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 外面传来兵士声音:“报!” “也先答率军来投,求见皇上!” 李燕云哈哈一笑:“宣,快宣!算了,朕亲自迎接!”说着,李燕云忙不迭的朝外面跑去,兴奋的如个孩子般。 见此。 众将也都跟随而去。 只见帐外。 那也先答跪在阳光下,他周围还跪着一些瓦剌骑兵,粗略一瞧也有几百号人,且一个个狼狈不堪,有的更是脸上血污一片。 有的兵更是哽咽的哭着。 “也先答将军,你们这是?”李燕云奇怪道。 见到李燕云。 他就一脸激动的忙叩头道:“臣也先答,答应皇帝,辅佐皇帝陛下!” 他甚是心痛的高吼道:“——从此,我们这些弟兄与鞑靼国为敌,势不两立!” 第1098章 如何借箭? 匈奴部。 大宗军营。 议事帐前。 闻也先答说出他们回去的路上,竟然遭遇鞑靼国别木将军的截杀,李燕云恨他所恨,气的直跺脚。 “岂有此理!”李燕云握紧拳头,一跺脚道:“鞑靼国当真是过分!” “朕劝降你两次,你都没同意!” “如此忠心耿耿的将领,去哪里找?他们竟然如此猜忌你?还杀了你们如此多的弟兄!” “天哪,简直没有公理了!”李燕云叹了口气,眼中冒出狠戾:“你且放心,跟着朕,朕日后定会替你杀了帖尔木,为你死去的弟兄报仇!” 这话仿佛说到也先答心坎里了。 他哽咽出声,他带来的那些兵更是一个个眼泪直掉,反观大宗这边的文武将军,生怕笑出声来,一个个皆是低着头。 皇上若是不去戏楼唱戏,简直太可惜了。 就皇上这般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像是作假。 “来啊!快派军医,给这些弟兄好生医治!”李燕云吩咐道。 “是!”有人应声。 当即。 李燕云扶起也先答:“也先答将军,你且放心,你既然投了朕,朕定会好生待你,你从此也是朕众将士的兄弟!” 大宗文武配合着。 一个个皆是朝也先答笑着抱拳:“——见过也先答将军!” 也先答感动涕零。 忙单手伏胸朝他们鞠躬:“各位,今后我也先答与你们乃是一个阵营的,还请各位不吝赐教!” 一时场面颇为温馨。 李燕云心情大好,与他寒暄几句。 可想起那些死去的弟兄,也先答哭泣道:“陛下,我那些弟兄死的冤枉啊,您说,他们若是死在敌人手中还好,可都是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呀!” 李燕云拍了拍他的肩膀。 冲他吼道:“大男儿,哭个屁!” “他们不相信你,朕相信你,朕日后给你十万,二十万兵马,让你带领,替你那些弟兄报仇雪恨!” “都由你带领!” 刚投大宗,陛下竟然没有因为自己是降将,而不信任自己,这让也先答感动的无以复加,比起鞑靼国那些疑心甚重的。 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也先答垂首泪下:“皇帝陛下,不管之前是不是你的计策,我都认了,你放心,日后我定忠心耿耿!——可我,就是担忧我在鞑靼国的家眷——” 还没说完。 一个兵士跑来,长声道:“报——” 他跑到皇上近前,单膝跪下抱拳道:“禀报皇上,在军营一里地之处,鞑靼国几十个骑兵,丢下很多脑袋之后,就跑了。” 闻言。 李燕云眉头一皱:“糟了!” 不多时。 军营前,当看清那些脑袋的面孔,爆发出也先答撕心裂肺的啊声长吼。 当即怒骂道:“畜生帖尔木,你不得好死!” …… 草原上。 也先答朝那些土堆三叩,然后起身,李燕云胳膊环胸与他并肩而立:“也先答,怪朕想的不够周到。” “不!”也先答面如死灰,垂首道:“都是帖尔木那个狗贼,他疑心重,若不是因为他起疑心,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且陛下!” “着实是真心想放了我的,并以礼相待!” “是帖尔木不信任我!”他泪水夺眶而去,拳头捏的脆响,眼中满是仇恨。 虽然他这般说。 李燕云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但为了能削弱敌国的铁骑狼师,断他们臂膀,又不得不如此,终是战争太过残酷了。 望着一些堆好的土堆。 他道:“你放心,你失去的朕都会给你,日后朕会给你赐婚,组建新的家眷,你没有的,朕也会给你!” 闻言。 也先答忙朝李燕云跪下抱拳道:“臣叩谢陛下隆恩!臣在此立誓!” “不破鞑靼终生不娶!” “只是陛下,臣想在此处待几天!” 一旁萧风笑道:“咱们皇上早就想到了,还特意吩咐专门给皇上做御膳的宫廷厨子,为你做了很多美味佳肴。” “唉,我们皇上,平时都没吃这么好过!” 等萧风说完。 李燕云来了句:“多嘴,不许再说了!” “是!”萧风忙闭嘴。 也先答感动的稀里哗啦:“陛下,臣何德何能——”他撇过头去。 李燕云嘿嘿一笑,扶起他。 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来啊,给也先答将军上菜!”说着,一些兵士端着托盘来此之时,李燕云拍了拍他肩膀:“此处寒凉,朕会让人给你搭建帐篷,供你歇息!” 瞧皇上对他这般好。 萧风妒忌的眼红,哼的一声扭过头去:“皇上,你都没对臣这么好过。” 恐怕,也只有萧风将军敢这般冲皇上撒娇了。 瞅着五大三粗犹若巨熊的萧风这般。 李燕云甚感好笑,连不远处的陆常年都暗暗发笑。 “嘿嘿,他娘的!朕哪里对你不好了?”他笑骂一声,带着萧风前去,原地的也先答,下巴颤抖,心中五味杂陈,无以言表。 昔日。 在鞑靼国。 自己何曾受过这种恩宠? …… 阳光媚照。 青草地上。 躺着三个男子。 三人面朝蓝天,享受这份安宁。 萧风和陆常年之敢所以躺在李燕云身旁,乃是李燕云让他们不必拘礼。 三人闲聊着。 只是那萧风昨晚没睡好,刚倒地没多久就呼噜震天响,时而砸吧嘴,还喊着翠翠和兰兰的昵称。 引的陆常年笑了一声:“皇上,怕是萧将军,又在做梦逛青楼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将胳膊枕在头底下道:“常年呐,那你平时喜欢做什么梦?” 闻言。 陆常年道:“臣会梦见昔年在金陵,做纨绔子弟的时候,那会臣是真快活啊,没事溜溜鸟,去戏院子听听曲。” “可虽是快活,现在想起来,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如今臣为国出征,臣反倒很快乐,臣觉得,能为百姓做些什么,能为爹爹陆居涨涨脸面,臣就知足了。” “而且!” “臣那会是万万没想到,臣妹陆双双,日后竟然是皇上的妃嫔。” 他叹了声道:“那会臣对她不好,也从来没将她当妹妹看过,说句不好听的,臣就将她当成丫鬟一样。” “如今想来,当真是愧疚。” 他眼圈发红。 李燕云沉默不言。 陆常年侧眸望向皇上:“不知皇上做过什么梦?” 朕做过很长的梦,梦见打仗不用刀矛,梦见如大鸟般的武器,飞在天上,马车不用马儿拉,千里可传音,乃是盛世中的盛世! 要想达到那种盛世,现如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蓦然一瞟,发现陆常年这厮,竟然也睡着了。 他微微一笑,也闭上的眼睛。 接下来几日乃是阴天,草原上上起浓雾,五步之外看不清样貌。 如此一来。 当真是不利于进攻瓦剌部!想必敌军也没那么傻,冒着浓雾前来袭营,毕竟大宗可有火炮,这点便是威慑力。 李燕云便吩咐全军小心戒备即可,而他没事则是去素玄音那、赵青儿、明月奴那串串门,没事睡睡觉,倒也逍遥自在。 而远在鞑靼国的帖尔木则是愁眉不展。 鞑靼国。 瓦剌部。 军帐内的帖尔木询问兵士羽箭可曾送到,得到的回答的是否定的,据兵士说,管理军械的哲布表示,一些羽箭材料不全,故此耽搁。 有将军道:“这可如何是好!” “浓雾散去,大宗万一来攻,我们兵器不全,到时只有撤退的份呐。” “而且,我们绝对不能撤啊,一撤,瓦剌部定失!” 帖尔木皱眉细细思量。 “军师,您倒是说句话啊!”将士道。 帖尔木走出营帐,看着外面的浓雾,忽然眼睛一亮:“有了,我们可以跟大宗借箭!” 跟着走出了的将士发笑。 其他将士也跟着暗笑。 有人道:“军师,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们如何跟敌人借箭?借的话,人家又岂会给咱们?” 其中一个将军附和道:“就是啊军师,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正说着。 见军师帖尔木瞪来,他们忙住嘴。 帖尔木哼笑:“本军师若是能借来,刚当如何?”他踱步道:“这要看如何个借法,你们以为本军师跟你们一样榆木脑袋,大眉大眼的去借?” 众人一愣。 有将军忍不住道:“难不成将军有法子?” 帖尔木高声道:“别木,你给本军师吩咐下去,让将士们准备三千平板车,上面放着装满干草的麻袋,准备好了,推着朝大宗营地而去!” “记住,只需击鼓宣战,不可进攻!” 别木不敢怠慢:“是,末将得令!” 过了半日。 密密麻麻的载着麻袋的平板车,朝远在匈奴部的大宗营地退去。 此刻。 营帐内,李燕云坐在龙椅上,怀中抱着浑身红裙的素玄音,与她说些大宗的人文风水习俗,她美眸充满爱意地看着主公。 听得倒是仔细,闻李燕云说来,她时而皱眉表示奇怪,又时而黛眉舒展,展颜微笑。 画面很是温馨。 恰如此刻。 外面鼓声震天。 李燕云与怀中的素玄音对视一眼,素玄音脸色也凝重下来,完美的脸蛋迟疑:“奇怪,浓雾天气,难不成还有敌来袭?” 李燕云微微一笑。 在她香腮啄了一口,这才冲外面道:“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 外面跑进来一个女士。 进来单膝跪下道:“禀主公,外面兵士说,有敌来袭,但奇怪的是,鼓声响了半天,就是无人来攻!” 第1099章 杀手雪千寻? 匈奴部。 大宗军营内。 当闻女士的禀报,李燕云与怀里的素玄音对视一眼,她美丽的面孔很是惊讶,与李燕云一样,对于浓雾天气之际,鞑靼国来攻的行为,感到十分奇怪。 见李燕云眉头紧皱,似在思考。 素玄音开口提醒道:“主公!” “这会不会是帖尔木的歼计?” “帖尔木向来谨慎!” “又怎会犯如此糊涂?” 闻言。 李燕云星眸微眯,思虑一会。 他左思右想,暗觉素玄音说的有道理,那帖尔木虽说屡次中了自己的计,可他行事向来细心,怎么犯如此兵家大忌。 “说的不错!”李燕云微微一笑:“想浓雾中引朕出兵?他娘的,想必帖尔木定有歼计!” “朕岂会上了他的贼当?” 他哼笑一声。 望向单膝跪着的女士:“去…通报一下,任何人不得出兵!” “让弓箭手朝鸣鼓的方向射去!” “驱逐便可!” “再随意打上几炮,震慑一下敌军!” “遵命!——主公、主母,属下告退!”女士起身离开后。 望着斜躺在自己怀里的素玄音,注视着她绝美脱俗的面孔,李燕云捏着她娇俏的下巴:“音儿,你真能干,与朕想到一起了。” 他眼神又落在她红色纱裙中,那若隐若现修长的玉腿上,暗感自己这个女人素玄音,当真是极品,不光脸长得极美。 连身段都如此诱人。 素玄音脸蛋绯红,眼帘微垂,用眼角瞟他:“能为我的男人分忧,我…也很高兴!” 说完。 她贝齿轻咬嫩唇,似在引诱,桃面粉腮的,迷人万分,绝美至极,一颦一笑,无不透露着难以言说的韵味。 又见男人直勾勾看着自己。 她心中甜蜜不已:“主公,我想做娘亲了!” 李燕云心中大荡。 贼贼一笑:“娘亲!” “啊?”她诧异,没想到这么快实现了,旋即意识到主公在逗自己,她嘴角勾起,垂首窃喜偷笑,侧脸更是完美无瑕。 这他娘的谁顶得住!李燕云脖子猛的一伸,立时她唔的一声,樱唇被亲的不断变换形状。她心里欣喜之下,媚眼如丝,睫毛轻颤,玉手紧紧箍着李燕云的肩膀。 军营外。 鼓声大震。 浓浓的白雾中,收到令旨的将军,让弓箭手列队朝鼓声的方向射去羽箭。 霎时。 “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飞天蝗虫般,消失在浓雾中,偶尔大宗火炮声如雷鸣般炸响。 宗军无人知晓的是。 此刻羽箭飞去的不远处,浓雾内排列着一道一道数不胜数的平板车,推着平板车的兵士,都已平板车上的麻袋为掩体。 而飞射而来的羽箭,大多射在麻袋上。 没多会。 麻袋上皆是羽箭,如刺猬一般,鞑靼国将军别木,越看越喜,军师帖尔木的头脑当真是不可比拟,这般下来,鞑靼军何愁没羽箭。 虽然偶尔会被大宗火炮击中一些平板车,但是收获颇丰,每辆车都满满当当的,多到装不下。 缺羽箭之危。 就此解除! 回到鞑靼国的瓦剌部,别木进帐哈哈大笑,跟正在羊皮上写着鞑靼文字的帖尔木汇报情况,一些将军见别木高兴的进来,皆是好奇的看着别木。 “哈哈,军师,你好计策啊!”他跪下单手伏胸道:“我别木佩服万分——经过清点,我们多了几十万支羽箭,完全够弓箭手用了。” “大宗皇帝果然大方啊!” “送了我们这么多羽箭,当真是好手比!” 此言一出。 帐内将军们皆是大笑。 连正在写着信笺的帖尔木,都放下毛笔,得意地笑了几声。 帖尔木起身问道:“李燕云就没起疑心出兵吧?” “这倒没有,”别木笑道:“我们只是被火炮伤了一些人,浓雾中火炮准头太差。军师,他们为何不敢杀出来呢?” 有人道:“这还用想?” “他定是怕军师有埋伏呗!” “咱们军师就是断定会成功,故此适才正写信,想差人告诉大汗,让其不用担心羽箭的问题。” 帐内一些人,眼中都是满是钦佩的看着军师。 别木闻言。 哈哈笑道:“军师啊,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再派些平板车前去?” “不!”帖尔木摆手。 捋着胡须。 一脸郑重道:“此次一次就好。” “若是有第二次!” “李燕云势必会起疑心,就不灵了,如若再派人去,将是有去无回啊。”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对视着点了点头,此刻他们对军师的话,深感赞同。 旋即帖尔木传令三军。 趁浓雾天气,三军好生休整! 可他又有些发愁:若是大雾散去,李燕云派兵来攻,鞑靼国怕也是难以抵挡啊。 当然! 这平原空旷浩瀚的草原地形,乃是骑兵的天下,大宗火炮自然无法对灵活的骑兵构成威胁,李燕云也不会冒然派兵来攻。 否则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帖尔木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一日后。 鞑靼国。 王宫。 奢华万分的圆形大殿内。 马哈木大汗,双腿盘坐在木几前,手中端着铜壶,对着单臂铜壶喝着奶酒,一脸的凝重,正在听下方人的意见。 殿内。 王臣单手伏胸鞠躬道:“大汗,臣以为,瓦剌部地形,乃是对我们鞑靼国有力,只要军师帖尔木能受得住瓦剌部,我们则暂时无忧。” “再者,大宗远道而来,岂能受得起长时间的拖累?” “臣相信他们坚持不了几个月,定会退兵,到时我们给他个台阶下,派人前去和谈,想必定能成功。” 这倒是真的。 再不济即便瓦剌部被李燕云攻下。 还有雪莲山天然阻隔,到时即便守着雪莲山,也能给宗军造成一定的压力。 可又有王臣道:“想的太简单了,大宗如今有土豆,红薯,他们早已不是几年前的大宗,如今他们富饶不已,根本不缺粮食!” “据探子报,他们粮草会源源不断的运去,想与大宗耗着,你们当李燕云是傻子么?你能想到,他会想不到这点?他会跟你耗着?” 连环三问。 将那个王臣驳的无话可说。 啪嗒一声。 马哈木放下铜壶。 他目光扫视帐内。 最后在其中一个王臣身上定格住了:“哲布,本汗的军械,如今制造的如何了?” 闻言。 哲布眼神稍微变幻,似有些心虚。 忙朝前一步单手伏胸道:“回禀大汗。” “如今材料缺失,臣正在加紧时间备料,定不会耽误大汗的大事。” 马哈木点了点头。 哲布向来为人老实。 虽然成就没有,政绩平平,却也没犯过什么错,马哈木不疑有他,嗯了一声道:“你有心就好,前线吃紧,切不可耽误!” “还有你儿子苏尔沁的事,你也切莫担忧,本汗相信,皇帝若知是你儿子,定不会轻易杀他,想以此为条件,换取好处。” “是!”额头有些冷汗的哲布应声。 话落。 一个兵士忙忙进殿:“报!”当即将前线军师帖尔木草车借箭的事,与大汗和其他人等一说,顿时帐内赞许声一片。 连日来,都是些坏消息,总算有个好消息。 众人情绪高昂起来。 在场的也只有哲布皮笑的十分难看,他心里暗暗思量着什么。 马哈木兴高采烈。 大笑道:“看来本汗没选错人,那帖尔木,果然是个人才,他在女真待了那么多年,军法可谓是研究的通透。” 说完。 他脸色又黯然下来:“可即便如此,本汗还是十分忌惮大宗的几十万兵马啊,为此,本汗是夜不能寐。” 马哈木在殿内踱着步。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有王臣眼睛一亮:“大汗呐,您难道忘记了一个人?” “何人?”马哈木停下脚步。 皱眉看向此人。 王臣笑道:“当然是雪千寻!” “她不光武艺高超,长得俊美不已,按照大宗皇帝的性子,若是派雪千寻,去刺杀大宗皇帝,成功率定是很大!” 王臣歼笑,继续道:“大汗,若是大宗皇帝一死,宗军岂能不乱?” 殿内。 一干王臣眼睛一亮,皆是应声。 大宗皇帝收了二公主塞雅,还将突厥的明月奴留在身边,就光明月奴而言,即使不说破,别人也知道是何意。 一说到雪千寻。 她有中原人的小家碧玉,也有草原人的野性,连鞑靼国那些被割了舌头的死士,都是她训练的,而她身为杀手,武艺自是高强。 “雪千寻?”马哈木眉头皱的更紧了,叹道:“她怎地说,也是半个大宗人,算是本汗的继女。” “她向来就不看好本汗与她娘亲在一起——他能帮我么?” “昔日,她大宗的爹爹死后,本汗占了她娘亲乌雅托,她恨我入骨啊!” “而且,从未开口喊过我一声父汗!” 马哈木有些发愁。 那王臣继续笑道:“大汗,既然如此,你若允她,放了她与她娘亲回大宗,她岂能不答应?” “与国家大事比起来,放她娘与她回大宗,又何妨?” 王臣的话。 让马哈木眼睛一亮。 他猛一跺脚:“对啊!” 他朝外面吩咐道:来人!” 兵士进来后,他道:“即刻派人将雪千寻叫来,本汗要与她达成这样的条件。” “只要她能取了皇帝的性命!” “别说这个条件!” “无论何事,本汗都允她!” 一话说来。 殿内王臣皆跪:“大汗英明!” 而跪着的王臣中,叶尔钦的父亲哲布,他则是将此事记在心中,眼神飘忽,似在考虑着什么。 第1100章 般若,有人要杀朕! 匈奴部。 大宗军营,始终被浓雾笼罩着,四周皆是白茫茫一片,几步之外根本瞧不见人长啥样,只能微微能看清人的身影轮廓。 议事帐内。 浑身黑袍的李燕云,正端坐案桌前的龙椅上,与其他人正在议事。 询问大雾之后。 该如何推进! 李燕云也巴不得早日完成霸业,早日将鞑靼国铲除,然后大宗凯旋而归,如今鞑靼八部,自己已经得女真、突厥、楼兰、匈奴四部。 剩下的瓦剌部狼师铁骑、还有柔然部、鲜卑部,以及控制这些大部落的鞑靼国的鞑靼部,都是目前的敌人。 前几个月,都挺顺利的。 大军所向披靡。 势如破竹! 可越是深入,大宗火炮的缺点也就凸显出来,无法在平原上对骑兵构成威胁。 鞑靼国可不像中原大宗那样。 有城墙,只需攻进城,便可。 反观鞑靼他们。 乃是游牧,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极为灵活。正是这点,再加上如今的大雾天气。 让战争进度受到阻碍!毕竟战争极为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否则即使胜利,也将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袁去疾抱拳道:“皇上,臣建议大雾散去后,全面进攻,否则如此拖下去不是个事啊。” “万万不可!”陆常年皱眉道:“此举乃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太过冒险!” “天时我们不占!” “地利乃是他们有利,我们怎可冒进呢?” 萧风乐道:“怕个熊,前几日他们鸣鼓不攻,不正是怕我们嘛,反正呐,你们商量好了,我只管杀敌就是,脑子我自认不如你们。” 这话说来。 帐内一些谋臣武将。 被萧风的话逗乐了,行军打仗本就艰苦,帐内气氛自然没宫中朝堂那般严肃。 李燕云起身。 见皇上有话说,帐内才安静下来。 他双手叉在腰带里。 朝前踱步笑道:“陆常年说的没错,大举进攻,看似快刀斩乱麻,实则并非是良策。” 迟疑几分。 李燕云眼神坚定:“朕相信定有办法。” 一直默默不言的也先答,他忽然抱拳开口道:“陛下,若是进攻,臣将愿当急先锋,请陛下到时定要差臣将前去。” 他眼中充满仇恨。 马哈木杀了他所有亲室家眷。 这让他对鞑靼国恨之入骨。 李燕云拍了拍他肩膀:“朕了解你的报仇心切,但身为朕的人,朕不会让任何人平白无故的前去送死,朕要等待机会。” 想要对付一个人的时候,实在没办法的实话,那就看他想做什么,行军打仗同理,鞑靼国那边不可能一直没有动作。 其他人都相继点头。 萧风嘿嘿笑道:“咱们皇上英明着呢,定有办法的,正如我适才所言,前几日他们鸣鼓不战,皇上发令射箭,打上几炮,就将他们吓跑了,他们都如惊弓之鸟了,咱们还怕个甚呐!” 此言一出。 帐内将军们含笑朝李燕云抱拳,溢美之言,当是脱口而出,若是没皇上那般做,大军贸然迎敌,怕是会中了帖尔木的歼计。 对于他们的夸赞。 李燕云含笑接受,有些得意道:“就帖尔木那脑子,朕将他琢磨的透透的,岂能瞒过朕的眼睛?” 一话说来。 将军谋臣们佩服万分。 行军以来,皆是受益于皇上的智慧,大军才如此连胜,从未遇到过什么大困难。 而正当皇上为此事得意之时。 有兵士来报:“报,收到一封鞑靼国哲布的来信!” 闻言。 李燕云乐了,安慰众将道:“瞧瞧定是,鞑靼国遇到难事了,”众将得意时,李燕云冲兵士道:“——嘿嘿,念!” 兵士脸色有些迟疑。 看了看羊皮信上的内容道:“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李燕云不耐烦道:“念呐!” 兵士一哆嗦:“是!” 望着羊皮纸道:“哲布遥拜大宗皇帝陛下:陛下,请您一定要善待我儿苏尔沁,我哲布已经暗暗为陛下效力,延缓了鞑靼国羽箭制造。” “可奈何,帖尔木军师有妙计,竟然来个草车借箭,借得贵国羽箭几十万支——” 念完后。 帐内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将士谋臣,一个个笑容僵住,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李燕云则是愣了半晌,好啊,你个帖尔木,草车借箭你都想得出来! 萧风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呀一声道:“皇上,如此一来,前几日,皇上的令旨,射箭不攻,岂不是正中帖尔木的歼计了?” 陆常年见皇上脸色不好看。 他忙跟萧风小声道:“萧将军,你少说两句。” 见势不妙,萧风好似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忙忙闭嘴,由此帐内一时安静万分。 谋臣武将,一个个不敢说话。 若说皇上头脑英明,这还是少有的失策了,一时竟然在众人面前有些丢脸。 李燕云眼角瞧了瞧每个人表情,他心里又是尴尬又是恼火。 当即他哈哈大笑,打破的安静的气氛道:“是嘛?” “嘿嘿,实则朕早就料到了!” “你们想啊,鞑靼国没了羽箭,怎敢来攻?送他们点羽箭又何妨?只要他们敢来攻,朕就有办法,朕怕的就是他们不来攻!” 陆常年揣摩一番后,抱拳道:“皇上英明。” 一干将领。 心领神会:“皇上英明!” 萧风一愣神抱拳道:“皇上,如此他们虽是可能会来攻,可那岂不是用咱们大宗的羽箭射向咱——” 萧风没说完。 李燕云就忙咳嗽。 打断了他的话。 陆常年眼神微微一转忙道:“哎呀萧将军,皇上的心意岂是你能懂的?”说着忙朝李燕云抱拳:“皇上,如今雾大,湿气甚重,臣带着萧将军前去视察一下粮草!” 李燕云嗯了一声道:“去吧!” 他扫视其他人,神情说不出的和蔼:“嘿嘿,你们…也都出去吧!” 行出议事帐的萧风。 他不解道:“常年兄弟,为何突然拉我出来嘛,你说适才我说的对不对?” 陆常年瞪他一眼道:“你呀,幸亏皇上宠着你,当场让皇上下不来台,也幸亏你脑子不好使,皇上不和你一般见识。” 萧风哼道:“常年,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见这厮不明白,陆常年只能与他耳语几句,萧风这才明白过来:“知错改错,不认错?” 陆常年点头:“可不是?不然如何在臣子面前,面子何在?威严何在?——你呀,不会说话,以后就少说。” “常年兄说的是。”萧风心里有些自责。 二人说话间。 见一个兵士急匆匆的赶来,小心谨慎的对陆常年小声说了一番话后,陆常年脸色凝重起来自语道:“杀手?” 萧风奇怪:“杀手?什么杀手?” 生怕将此事告知萧风,会闹出什么乱子来,陆常年随便打了个哈哈,忙不迭的朝议事帐而去。 帐内。 木几被李燕云踹翻,他气喘吁吁,眼中尽是杀意,那帖尔木当真是该杀,竟然跟他‘借箭’,这让李燕云很是恼火。 “妈地,好你个帖尔木!” “你好了不起,你聪明啊!” “朕日后,定杀了你!” 嘭! 帐内书架被李燕云踹翻! 猛然间。 陆常年进来见皇上正在砸东西,一副震怒的模样,与适才和蔼可亲的模样简直判若俩人,陆常年忙垂首抱拳跪下不语。 李燕云刚要砸下手中的瓷杯。 蔑见这厮进来。 他一呆。 当即尴尬的将瓷杯握在手中,笑容满面道:“哦,朕不小心,将书架给绊到了——常年呐,何事?” 闻言。 陆常年将适才的事与李燕云说来。 李燕云点了点头。 他丢下杯盏。 胳膊环胸走了几步道:“看来叶尔钦的父亲哲布,也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即刻吩咐,给他儿子加餐,好生对待!” “臣遵旨!只是——”陆常年眉头一皱道:“皇上,那杀手若近军营,臣即刻让兵将之拿下!防止她伤到皇上!” 此言说来。 李燕云乐了:“朕正愁没有机会,如今机会来了!” 他眼睛一眯:“敌国有暗哨,你那般,会被敌国发现的。” “既然如此——” 他嘿嘿一笑:“朕何不将计就计?” “到时,就将她放进来就可!” 将计就计?见皇上似有策略。 陆常年心里稍安,虽然敌国暂时占得便宜,皇上失策了一次,让他们借箭得逞,但他还是十分相信皇上的谋略,毕竟人有失策,马有失蹄。 孰能无过? 他抱拳垂首道:“是,臣遵旨照办!” 陆常年走后。 李燕云出帐在女子锦衣卫们的簇拥下,来到一个帐中,帐内蒲团上,盘腿坐着一个娇小身子裹着灰袍的少女。 她后背背着天陨剑,扎着干净利落的丸子头,嫩手放于双膝,脸蛋粉嘟嘟的可爱万分,闭目而坐。 当闻脚步声。 她小眉下清澈的大眼睛睁开,瞧见来人,她很是高兴的忙起身,毕竟好几日没瞧见李燕云了。 她小脸展现灿烂的微笑,欣喜道:“好老虎哥哥!” 李燕云笑着应了一声。 走上前来。 说着。 在她身旁坐下,顺势将她拉在自己怀里,横抱着她娇小柔若无骨的身躯间,一股少女的自然的清香,飘入鼻孔,十分好闻。 这妮子的身子可真软,李燕云暗赞。 与好老虎哥哥这般亲密,般若早已习惯,可还是很害羞,她清纯的小脸涨红,十分娇艳。 李燕云嘿嘿笑道:“般若,军营可住得惯?” 她抿了抿嫩唇嗯了一声:“对我来说在哪都一样,无论宫里宫外,亦或是以前在恩施庵,我都能席地打坐,能做到心静如水。” “我适才凝气调息来着!” “不然就容易犯困。” 若问,谁的眼睛最大,般若定能排前十名,清澈的如黑宝石般,水水润润的,瑶鼻挺翘,薄唇与鼻同宽,在加上粉嘟嘟的小脸,少女可爱而又娇俏。 犯困?看来得及早医治般若才是,李燕云脸上荡笑,想着,可一想到那个杀手要来,他笑意渐去,当下有些拿捏不准那杀手的实力如何。 隐隐有些担忧。 见李燕云眉头紧皱。 般若仰着小脸,皱着淡淡的浅眉:“好老虎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闻言。 李燕云笑着一叹:“般若,有人要杀朕呐!” 第1101章 使臣雪千寻! 帐内。 当闻李燕云之言,般若大眼睛睁得更大,樱唇张得都能看见小舌。 一副娇憨的模样。 甚是可爱。 她年龄小,可也极为聪慧,正如她的法号‘般若’可洞悉一切,暗想这几十万大军保护着李燕云,何人敢杀他。 般若小眉轻皱。 歪着俏脑袋奇怪道:“是谁要杀好老虎哥哥呢?” 李燕云搂着她小肩,嘿嘿笑了两声道:“当然敌国的,朕听说,敌国要派个高手作为使臣前来,行刺杀之事。” 他眼眸深邃起来。 敌国的目的他自然清楚。 般若嗯了一声道:“那我这阵子跟着好老虎哥哥。” “好主意!”李燕云眼神望着她清纯粉嫩的脸蛋,一时骚心渐起,脸色却说不出的正派:“般若啊,你今天穿的三角亵裤是什么颜色的,还是米老鼠的那个么?” “哦,朕纯属好奇。”他补充道。 他话题转的甚快。 般若反应过来,小脸涨红,羞的不敢看他,嗯了一声垂着小脑袋,声若蚊鸣般吐露俩字‘粉红’。 她羞怯之下。 脸蛋烫红:“好老虎哥哥,你别问了,好羞人的。” 李燕云朗声笑了笑,轻抚她的后脑勺,顺势拽开她头顶绑着发髻的红布带。登时,乌黑如云的秀发垂落,刚过肩膀。 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小尼姑,头发已经那么长了,平日里李燕云见到的,都是她扎着丸子头的模样。 这般情境还是少见。 那被青丝映衬的脸蛋。 仿佛更加娇艳了。 见李燕云含笑的看着自己,般若老实任由李燕云欣赏,心里甜蜜而又平静,眼帘微垂。 “好老虎哥哥,我…我是不是没有她们好看?”般若问。 ‘她们’指的自然是那些妃嫔。 随着年龄的增长。 般若也渐渐在意起自己的外表。 此刻哪里还是当年那个,遵守清规戒律的小尼姑。如今她不光是俗家弟子,还是武林盟主,兼天山派掌门。 曾经几乎是以一己之力,灭了那些天峰的仙人,如果说李燕云是天下受人敬仰的雄主,那般若几乎是江湖中帝皇般的存在。 更是老婆婆宁挽香曾经评价的,般若是难得的绝世高手。 与其他女子一样。 她也忍不住问出了这样奇怪的问题,因为她跟在李燕云身边,也见过不少美貌女子,暂且不说别的,光那些娘娘,她每个都认识。 哪个不是天仙般的人儿。 心中产生自卑,倒也正常。 李燕云微微一笑,倒在毯子上,将她拉进怀里,拥着她盈盈蛮腰,与她面对面。 李燕云柔声细语道:“怎会呢?般若也好看…而且,朕与你之间,岂能是用美貌来衡量的?” “般若,你记着。” “不管你如何,朕早已将你当成亲人!” 说着。 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口。 般若嗯了一声,小脸绽放花一样的微笑,虽然这话李燕云不止一次说过,可每次她听后都很开心,事实上李燕云说的也是真心实意的。 兴许他在旁的娘子面前会口花花的调笑。 但在般若面前向来毫无保留。 二人相拥在毛毯上,说了会话。行军以来,般若大多是与赵青儿睡在一起,要么与范思薇睡在一起,后来多了塞雅,这数月以来,几个人相处甚好。 又过了几日。 大雾终是散去。 这一日。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帐内。 身段婀娜,鹅黄色襦裙的范思薇立于桌案旁,她端庄的玉手置于小腹前,白净美丽的俏面挂着微笑,美眸望着正拿着宣纸端详的皇上。 李燕云边踱步边朗读道:“行军以来,我军势如破竹,突厥臣服、楼兰入宗、匈奴与大宗为一体,目前三十万大军在吾皇庆和的带领下,未曾有过一败——” 读着。 李燕云点头含笑。 目光赞许地望向范思薇:“思薇啊,你这是将朕夸出花来了。” “哪有?”范思薇脸上一红笑道:“皇上,臣女哪有夸,这分明是事实。” “这种成就,臣女写出来,发往大宗好让百姓们也跟着高兴,让他们切莫担忧行军在外的大军,以免生出乱子来。” 她能有这种觉悟。 李燕云颇感欣慰。 战争最怕的就是前线打着,后方出乱子,如此一来安抚民心,倒也不错。 李燕云将宣纸放置在桌子上,走近她面前握住她软玉小手,一手勾着她细腰,一时二人身子紧贴着:“思薇!” “你不愧是范爱卿的女儿!” “看待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 他这般暧昧的举动。 范思薇被闹了个大红脸,她本就唇红齿白的,眉目清秀的,完美的脸蛋让人看了难看移开目光。 见皇上眼光炽热,发呆的瞧着自己。 她柔柔一笑,目光微垂:“皇上——” 李燕云目光直视她,认真道:“思薇,朕前不久说过,定会给你个难忘的夜晚,可朕如今真是恨不得马上就得到你了。” 他咽了咽口水。 喉结跟着上下一动。 范思薇犹豫几分,桃腮透红:“如今正行军打仗,若是皇上想,臣女,自当也…也毫无办法,臣女自是要顺皇上的意。” 说完。 范思薇脸红如艳霞,娇艳无比。 她倒是聪明。 摆明就是说虽然不合规矩。 但碍于皇上的皇威,她也不得不从! 李燕云乐了,故意逗她道:“若是怕朕强来,那你亲朕一下,朕便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范思薇美眸圆睁,心里噗通直跳,见他似笑非笑而又霸道的眼神,仿佛若是不亲他,他真干的出来,她快速的在李燕云脸上亲了一口。 当即迅速的垂下头去。 她脸上酡红如血:“皇上,你切莫心急,我早晚是您的人,切莫因为这些儿女之情,扰乱您的思绪,从而耽搁军中要事。” 话说的很是得体。 见她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李燕云心中大动。 面对面的猛地抄起她双腿,瞬时她红绣鞋离地,膝盖分别处于李燕云腰两旁,身躯一时挂在李燕云身上,为了保持平衡,她啊的一声轻呼,本能的纤臂勾着李燕云的脖子。 登时与李燕云四目相对。 “皇上?”她惊道。 李燕云抱着她走了几步,坐在龙椅上,与她面对面道:“你这话说的甚好,可朕向来是儿女之情和国家大事两不误的,你不知道么?” “下次,不许耍这种小聪明。” 见他似笑非笑的。 范思薇脸颊绯红:“哪有,臣女,说的是真的。” “唔!” 瞬间。 她说不出话来,樱唇被覆上,她心中甜蜜之余,眼睛羞的不敢睁开。 良久。 李燕云才道:“嘿嘿,不管是不是真的,朕心里有数,思薇,朕越来越喜欢你了,说起来真是感谢你爹,让朕捡到这么好的宝贝。” “皇上!”她轻呼一声俏脸贴在李燕云胸膛,如此之下,她干脆豁出去了,放弃了女子的矜持道:“即使你不是皇上,思薇也喜欢你,当初更没料到你竟是皇上——” 此言逗的李燕云哈哈笑了两声。 说起昔日,还得感谢小舅子范响,是他将自己朝范府带的,才认识了范思薇。 二人说了一阵话。 外面兵士报说鞑靼国使臣求见,李燕云眼眸一亮,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终于来了! 李燕云出了帐。 带着外面的般若,一起前往议事帐。 刚在议事帐内的龙椅上坐下。 李燕云就让人宣让人将使者带进来,穿着黑色锦袍,脸上有些胭脂唇印的他,则是双手放于双膝,目光如炬,威武的坐在龙椅。 龙椅后的般若。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帐帘。 不敢松懈! 很快。 帐帘被兵士掀开,列着队的女子们在帐外停下脚步,其中一个身穿黄杉裙子的女子,兵士喊了一声后,她缓缓行进。 入目的乃是一个身段傲人,高挑的女子,她长发如墨直达腰臀,头顶发髻金簪贯穿,耳垂上的金坠微微晃动,黑眉如远山,眉角飞扬。 一双闪亮的黑眸暗藏杀意。 鹅蛋脸白嫩如玉,美艳如月宫神女,且挂着淡淡娇媚的笑意。 看了李燕云一眼后。 她眼眸微垂道:“鞑靼国使者雪千寻。” “见过皇帝陛下!”她身子一沉,膝盖弯下,行了个万福礼。 她气质冷冽。 刚一进来,般若就感觉到了杀意。 但不得不说,她着实美丽。 连见过各种美色的李燕云,都暗觉此女美的冒泡,五官找不出半分瑕疵。 虽说气质没有秦芷彤那般清丽脱尘,没有上官皇后那么倾国倾城,没有老婆婆那般美貌的无与伦比,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尤其是浑身散发着一种说不清的阴寒。 “哟!”李燕云单脚放在另只腿的膝盖上:“没想到,鞑靼国马哈木,竟然派这么漂亮的女子前来!” “看来是当真是好色之徒了!” “切不知!” “哼!朕实则是视美色如粪土的。” 雪千寻眼眸一抬,瞧了瞧他脸色的唇印,心中暗觉好笑:“陛下多虑了,汗王,也只不过觉得我最合适,并无其他意思。” 她说话间。 李燕云打量着她。 尤其是打扮。 让李燕云微感惊讶。 他淡淡一笑:“你是鞑靼国的使者,为何服饰是中原的裙衫?你与大宗有何渊源?” 第1102章 刺杀! 阳光明媚,碧空晴朗。 匈奴部。 大宗军营戒备森严,在军帐内,经过雪千寻的一番解释,李燕云才知,这个雪千寻的爹爹为大宗人,而母亲则是为鞑靼国人。 继父则是鞑靼国大汗马哈木。 合着就是个混血人。 “是的陛下,小女子乃是混血!”雪千寻俏首微垂道。 李燕云眼眸一眯:“大战过后就不是了,因为到时候鞑靼国也属于大宗,同是一族,你也就称不上是混血人了。” 此话霸气侧漏。 不容置疑! 雪千寻一愣,道:“回禀陛下,小女子正是因为此事而来,鞑靼国汗王表达了想要陛下撤兵的意愿。” “如若陛下撤兵,让出匈奴、撤到楼兰以东,让楼兰自立为国,为缓冲地带。鞑靼国将进献羊五万只,牛一万头,如此一来,两国和好,增进信任,避免不必要的纠纷。”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闻言。 李燕云起身哈哈笑了一阵。 他脸色一寒,轻走几步,但不敢靠她太近,毕竟此人他早已知道是个杀手:“朕早就表达过,不会撤军的意愿,你说这些,倒也白说!” 雪千寻眼中并无失望。 似是国事如何, 她一点都不关心! 她淡淡笑道:“汗王还说了,如若陛下不答应,我也就不用回去了,陪陛下侍寝,做陛下的女人,为两国关系做一些贡献。” 说着。 雪千寻眼眸微垂,余光观察着李燕云的表情,当真是希望他能上当,如此一来,刺杀的几率自然就大。 岂料! 她还是失望了! 李燕云大笑一声,怒道:“荒谬!” “你是个人,是个女人!” “怎能因为两国的关系,出卖自己的身子?他让你如此做你就如此做了?不愧是继父——当真是不把你当人看!” “而你自个,怎地不知珍惜自个?” 她脸上一红。 这话真的说到她心坎里了。 且听李燕云义正言辞继续道:“雪千寻,对于你这种要求,朕严正拒绝!” “朕说了!” “朕绝非是好美色之人!”说话间,李燕云眼眸打量着她的裙中玉腿,还别说,这妞确实挺撩人的,他干咳一声,脸色一正:“而且——” 他重新望向她:“你以为朕不知你此行的真正目的?” 雪千寻心中一沉:“陛下何意?小女子不明白!” “你是来杀朕的吧?”李燕云嘴角勾起,笑道:“你们王宫中,早已被朕安排了眼线,你们鞑靼国的一切朕都知!” 此言一出。 雪千寻惊讶一闪而过。 见事情败露。 雪千寻眼中杀意猛现,背后三千青丝无风而飘,感受到强大的内劲,般若眼睛圆睁之际,雪千寻身子如箭般带着残影朝李燕云闪去。 玉掌直朝李燕云面门打来! 刹那间。 皇帝身后的那肩背天陨剑的少女般若,竟已极快的速度闪至李燕云面前,扬起嫩手,与雪千寻对起掌来。 轰! 连李燕云都觉得被一堵气墙吹着,不由后退几步,案桌上的茶盏、书籍、登时飘起来。 雪千寻嫩肤如被强风吹拂般,不断变幻着形状,心里震惊,这个少女内劲怎会强大到如此境界。 而般若清纯的小脸则是平静如水。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瞪雪千寻。 很快。 雪千寻感受到巨大如山般,雄厚的内劲贯穿手掌,充斥在体内,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额头沁出细汗时,再也无法承受。 忽然! “啊!” 雪千寻惊叫一声,扑通一声后仰摔在地上,玉手忙捂着胸口。 前前后后,这一幕只发生在几个喘息间。 “当啷” 般若身形未动,而天陨剑自般若小背的剑鞘中自动脱鞘,竟凌空指着正要挣扎起身的雪千寻,她迷人的嫩面煞白。 顷刻。 帐内飘起的茶盏,书籍等杂物,这才落回原处,一切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 外面有女子锦衣卫。 意识到不对劲! 忙冲进来。 李燕云则是看眼躺在地上的雪千寻,冲锦衣卫挥手道:“无碍,你们且退下吧!” “是!”程娥等人抱拳退下。 李燕云不怀疑有些狼狈的雪千寻能力,只怪般若太强了,即使是那些天峰的仙人在般若面前,都不堪一击,何况是所为的高手。 他握着漂浮在她面前的天陨剑。 指着她的脖子道:“若是没朕的意思,你怕早死在般若手上了,就你还想杀朕?” “朕若死了,朕还有儿子,大皇子李初、二皇子李昭、三皇子李逍遥、四皇子李常笑、五皇子李存啸(南宫灵儿所生)包括朕帝后娘娘肚子中的,都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朕死了,朕大宗的实力依然在!” “他们会为朕报仇,更加猛烈的攻击鞑靼国!” “雪千寻,你说你杀朕又有何用?” 雪千寻脸上煞白。 咳几声,咳出血后,她眼中闪过几分落寞,凄美不已,有气无力道:“刺杀失败,活该我死!” 她瞪着李燕云:“你动手吧!” 说着。 闭上美目,顿时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如梨花染露,美丽的不可言喻。 楚楚动人。 怜人不已! 闻言。 李燕云笑了,转头在般若耳前耳语几句后,将天陨剑插在般若小背的剑鞘中,般若嗯了一声,当即席地盘腿而坐。 般若运气内劲,双手一抬。 登时雪千寻身子缓缓飘忽而起,她周身一阵‘呼呼’声响,似有似无的气墙在周围蔓延,雪千寻诧异的睁开眼眸。 顿感身子前所未有的舒畅。 内伤也在渐渐散去,与此同时,她感觉不光内伤,连内劲也消褪于无形。 她想说话。 可喉咙如卡住般,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急的她脸蛋涨红,美眸娇瞪李燕云。 同时玉手够着脸上含笑的李燕云,李燕云则是一脸得意,你恨我却又打不着我的样子。 终于。 半盏茶的时辰后。 雪千寻噗通一声落在地上,般若收功,起身朝李燕云抿唇点头。 地上的雪千寻。 她瞪着李燕云道:“皇帝陛下,你这是何意?” “让她为我医好伤势,就算了!” “竟然又废了我的武功?” 她都被废了武功了,就如母老虎被拔了牙般,如今跟寻常女子无二,李燕云自然也不用怕她了。 …… 阳光甚好的军营外。 绿草直达天际,浩瀚如海。 浑身甲胄的萧风,他惊讶的望着几步外的雪千寻,此刻雪千寻正让几个女子喂着马,准备打道回府。 萧风猛然跟身旁的李燕云道:“皇上,你是说,这个女子是杀手?是来杀您的?” “还被皇上您给识破了?” “皇上您是怎么识破的?” 李燕云神秘兮兮道:“天机不可泄露!” 几步外的雪千寻闻言,偷瞧李燕云一眼,她心中有些恨意,恨这个皇帝竟然早就知道了。 皇帝如何知道的。 她自然是清楚! 适才在帐内皇帝都亲口说了,鞑靼国有他眼线。 至于皇上为何放她,萧风知道定有皇上的目的,就如前阵子放了那个也先答,后来不一样证明皇上确实有目的。 萧风便没多想。 而是一脸敬佩,赞佩道:“皇上牛逼,不……臣,臣将又说粗话了。” “他娘的!”李燕云朗声一笑,给了萧风屁股一脚:“你他娘的不要用牛的那个玩意形容朕,朕不喜欢!” 萧风乐的傻笑。 几步外。 雪千寻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她美丽的面颊,立时通红如火,这君臣之间说话,当真粗俗不堪!她朝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礼道:“皇帝陛下!” 她欲言又止。 见她有话跟自己说。 李燕云忙支开萧风。 萧风在七八步外,与兵士们站在一起后,李燕云才双手叉腰看向远处道:“说吧!” “不杀之恩,小女子谨记!”雪千寻俏首微垂,又犹豫了下,道:“小女子会记得,欠你一条命!——而且,杀你并非我本意,实则我不喜欢马哈木那个继父!” “是他答应过我!” “如若我杀了你,他才会允许我与我娘离开鞑靼国。” “说真的!” “他不喜欢我娘,只是看上了我娘的美色,此人当真是可恶!” 她秀发被风吹起,映衬着美丽无限的脸蛋。 当如天仙临世,妩媚不已,眸子中,充斥着对马哈木的恨意,如闺中怨女,透着几分凄凉之美。 闻她娓娓道来。 李燕云目光望向她道:“你告诉朕这些,是怕朕日后,你们回到大宗,朕为难你们?” “你想多了,朕若不想杀你们,又岂会为难你们。” 说着。 李燕云笑了一下又道:“照你那话说来,若是没般若的情况下,你有信心杀了朕,从朕的军营中逃脱?” “是的陛下!”她脸上一红,没否认。 看李燕云的目光,也早已没了之前那般锐利。 而是一种强大的自信! 她当即又道:“可,陛下让她废了我的武功,如今我与旁人一般无二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叹了一声后席地而坐。 揪了一根青草咬在嘴里,胳膊枕在头下躺下道:“你犯不着为他卖命,一旦牵扯到国事,很多事情都会变味,朕认为你做你自己,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这话入耳。 雪千寻为之一愣。 这般与自己谈心的人,真是少见。就在几盏茶前,他还是自己要刺杀的目标,如今却与自己谈笑风生,她贝齿轻咬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裙裾摆动,背后及腰长发乱舞,将脸蛋映衬的极为美艳。 李燕云看得一呆,笑道:“去吧,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 “当然!” “是朕攻进王庭那一刻!”他似笑非笑:“到时,你再说为朕侍寝的话,朕绝对答应!” 雪千寻脸红如血。 那时只不过是想刺杀他,才说出那话,而进他却拿此话调侃。 她脸颊绯红。 略施福礼后。 被女子扶上枣红色的马匹,很快与一些鞑靼国腰间悬刀的众女子扬尘而去。李燕云则是坐起身来,微微一笑。 盯着策马而去的雪千寻。 他眼神也幽远起来! 真不知,马哈木若是知道他们鞑靼国有朕的眼线,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境! 第1103章 雪千寻立功! 蓝天白云。 草原上微风阵阵,将那些远去的女子衣袍吹得乱舞,那雪千寻流瀑及腰黑发飘扬,鞭策骏马,跨骑之姿,诱人万分。 离去时。 李燕云大声吼着告诉她:“雪千寻姑娘,替朕转告马哈木,不要做无畏的抵抗,鞑靼国朕势在必除!” “不要报着侥幸,想着刺杀朕!” “朕即使死了,大宗依然会不停进攻鞑靼国!” “只有及时臣服大宗,才能解救他!” “否则,当真大宗铁骑一到,朕要的‘价’将是他承受不起的!” 马背上的雪千寻,行出一段距离后,她还不忘回首瞧了坐在草地上的李燕云一眼。见他微笑的朝自己挥手,她心里回味他之前的话,登时五味杂陈。 “驾!”她决绝的收回目光。 攥紧缰绳,扬尘而去。 阳光下。 目送她与那些女子远去,李燕云起身,口中自语赞道:“这雪千寻的身姿,当真是极品。” 身旁萧风上前扶起他:“皇上啊,为何不将她留下,睡过了再放她走呢?” 萧风真是深得朕意,李燕云眼中一荡,很快又颇为惋惜道:“有些女人不能睡啊…朕又岂是白白放了她的?” 他忽然嘿嘿一笑:“说出来也许你不信,她能帮朕除去军师帖尔木!” “这回即使帖尔木不死,怕是也得脱层皮啊。” 闻言。 萧风费解间。 这时行出一个大宗骑兵,骑兵下马朝李燕云抱拳,李燕云一挥手忙道:“礼免了,快去!” “遵旨!”骑兵不敢怠慢,速速上马,一挥马鞭,马儿嘶叫一声,快速前去。 …… 草原上。 十几名骑着马儿的女子们,簇拥着一个鹅黄色襦裙,头戴斗笠,蒙着面纱女人,她们不紧不慢的朝西面鞑靼国的方向而去。 雪千寻秀眉微皱,这本来想刺杀庆和皇帝的,谁曾想,没做成,反倒被她废了武功,她心里有些酸涩。 如若让继父马哈木知道,训斥自己事小。 就怕他将愤怒发泄在娘亲乌雅托身上,从此断了放她与娘亲回大宗的念头,那就得不偿失。 想到这,雪千寻有些隐忧。 “公主,你瞧!”身旁的女子突然指着不远处一个骑兵道:“那个好像是大宗的骑兵…可他为何朝鞑靼国的方向而去。” 正愁眉不展的雪千寻,顺着女子目光瞧去。 果然是一个披甲戴胄的大宗骑兵,脸色急匆匆的骑着马。 雪千寻想起之前李燕云曾说过,鞑靼国有他眼线,而这个骑兵不会是给眼线送信的吧? 她腰后青丝飞舞,映衬着迷茫而又美丽的脸蛋,忽然娇喝道:“快,截住他!” 女子们得令! 瞬间。 铛铛铛! 弯刀出鞘,脆鸣响彻! 一众女子自腰间抽出弯刀,扬着手中弯刀,骑马朝那骑兵而去:“停下,停下!否则杀了你!” 娇叱之声不绝于耳。 “驾!”骑兵眼睛一转,仓惶逃跑时,一纸信封自怀中脱落。 这一幕。 恰好落在雪千寻她们的眼中,当赶到时,马背上的她,朝草地上一瞧,又见那大宗骑兵已经跑远,她嘴角勾起,忙吩咐道:“不用追了!” “是!”其他女子猛拽缰绳。 马儿嘶叫间。 其中一个女子将信封递给雪千寻:“公主,你瞧,好像是信笺。” 马背上的雪千寻,接过信笺,忙不迭的打开,只见信纸上好似是皇帝的亲笔字,且还印上了大宗国玺。 入目的内容让她大吃一惊:“帖尔木多谢了,是你救了朕一命,那雪千寻果然是马哈木派来刺杀朕的,多亏你提醒,朕才有命活着。” “上次你告诉朕说缺羽箭,你无法有借口出兵攻击朕的宗军大营!” “这下好了!” “朕也故意给了你羽箭,如今你立此奇功,马哈木定对你信任万分,鞑靼国定十分钦佩你。” “过些时日,你只需带着鞑靼国的兵马,进入朕的埋伏圈,朕痛击鞑靼兵!” 日后朕完成霸业,朕定然会说话算话,封你为大宗国师!——绝不食言!” “故此帖尔木你就放心好了!” 上面的内容。 即使是不是很关心国事的雪千寻看了,都气愤不已,她拿着信纸的玉手颤颤发抖,银牙紧咬,眼中尽是怒火。 这个鞑靼国的军师帖尔木,当真是狼心狗肺! 竟然拿鞑靼国这么多的兵性命开玩笑!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去换他的前途,太可耻了! …… 数日后。 鞑靼国王庭。 王宫。 大殿内立着一些鞑靼国的王臣,鞑靼国汗王马哈木,正与王臣们商议国事之际,有人来报,公主雪千寻回来了。 盘腿坐在木几前的马哈木。 他忙忙起身。 眼睛发亮高兴道:“快请,快请!” 很快。 雪千寻走进殿内,一些王臣忙单手伏胸单膝跪下,给雪千寻行礼,她视而不见,微微鞠躬给马哈木行礼,美丽的玉面,没任何表情。 语气淡淡道:“汗王!” 她不喊自己父汗,马哈木也早已习惯,喜上眉梢走上前来,直奔主题的问道:“雪千寻,那大宗皇帝,可被你杀了?” “这倒没有!”雪千寻皱眉道:“皇帝身边有高手,我不是对手——”她将李燕云说过的话,转告给马哈木听。 过了一会。 雪千寻补充道:“他还说,不要想着杀他,即使他死了,大宗依然不会停止进攻鞑靼国!” 马哈木听后怒火冲天。 他拳头紧握怒吼道:“那李燕云真这么说的?” “他好大的口气!” “他竟然让本汗臣服他?如若那样,本汗面子往哪搁?” “李燕云简直是痴心妄想!” 马哈木气的胡子直颤,殿内充斥着他吼叫的回音,更是恨雪千寻为何没能杀了李燕云,他晃着手指,指了两下雪千寻,想骂她两句。 最终拳头一握,牙齿狠咬! “嗐呀!”一声收回手,猛一跺脚,转过身去。 雪千寻心中早已料到,马哈木会恨自己没办成事,还好来时的路上截了大宗骑兵的信笺。 见此。 王臣道:“大汗息怒,照我们看来,这不怪公主,大宗皇帝向来狡猾……” “没错!”雪千寻打断了王臣的话,瞟了那王臣一眼,望着马哈木的背影道:“汗王,你有所不知,在此之前,皇帝就已经知道,我要刺杀他的消息!” 此言一出。 顿时激起千层浪! 殿内王臣们面面相觑,他们不敢相信王庭中竟然有大宗细作!其中哲布更是脸色煞白,这事事实上是他告诉李燕云的,他自然心虚。 暗想,不会是李燕云将他的行为透露出去了吧? 马哈木脸色震愕。 猛地转身重新望向雪千寻,还没开口,就见雪千寻自袖子中抽出信笺,递在他面前。 身为鞑靼国大汗,马哈木对大宗文字也有染指,自然是懂得大宗文字。 他接过信笺一瞧。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怒喊道:“什么?” “本汗的军师马哈木!” “他,他马哈木出卖了本汗?!”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殿内又是闹哄一片,那哲布暗暗松了口气,不愧是狡猾的庆和皇帝,总算没有将他给卖了。同时又有些好笑,好笑的是,他竟然让军师背锅了。 当真是聪明! 那边。 雪千寻跟马哈木道:“没错,回来的路上,我见一个大宗骑兵很是惊慌,就觉得不对劲。” “于是截下了此信函!” 闻言。 马哈木走了几步怒道:“我说怎么会如此蹊跷,那马哈木竟然以所谓的妙计,跟大宗借那么多羽箭,合着是他和大宗早就配合好的!” “他算盘打得不错,还想着做大宗国的国师?” “好你一个马哈木,本汗重用你,你就是如此回报本汗的,你的心都被狗吃了!” 他拳头握的嘎嘎脆响。 脚步一停,高吼道:“来啊!” 很快。 有兵士入殿:“小的在!” 马哈木猛的转身,恶狠狠道:“即刻将军师帖尔木从瓦剌部召回王庭!主帅暂由别木担任!” “是!”兵士应声。 兵士走后。 马哈木上前跟雪千寻激动道:“雪千寻,即便你没杀了皇帝,但此事,你为咱们鞑靼国立大功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信笺:“若是你没及时发现这封信,那么本汗的鞑靼勇士,当真不知要被帖尔木害死多少!” 雪千寻一脸的冷淡,背着他,玉面冰寒冷绝道:“你不用如此夸我,我向来对国家大事不关心,只希望,你能尽快放过我和娘亲回中原!” “我父亲是中原人,我也一直把我当成中原人,告诉你这些,并非是因为你是我继父!” “只是不想让一些无辜的人,死于战争,在我眼里,大宗和鞑靼国的人,都是性命!” 马哈木干笑一声,想起乌雅托那美丽的容貌,他当真有些舍不得,语气结巴道:“那,那等大宗败了,我就放了你和你娘亲乌雅托!” “你!”雪千寻瞪他一眼:“你就没打算放过我娘亲,即使我刺杀成功,你也不会放他,你这说话不算话的人,当真是可恶!” 说完。 她一跺脚离开此殿。 如此敢与马哈木说话的没有几人,而马哈木偏偏生不起气来…… ——— ——— 几天后。 瓦剌部。 鞑靼国军营,议事帐内立着一些武将,与帖尔木商量着战法,别木则是说,如今有了羽箭,大雾也散去,是该找个机会,重创大宗军营。 “没错!”帖尔木捋着胡须,皱眉道:“大宗盘踞在匈奴部,他们定也想攻击我们,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我们骑兵,就是最好的优势!” “他们火炮不能拿我们灵活的骑兵怎样!” 闻言。 一个个将领跪下单手伏胸,急急道:“请军师下令吧!” 众人齐声道:“请军师下令!” 军师帖尔木感慨万千:“那李燕云虽然年轻,用兵确实一把好手,真不知他那脑子里的东西是从哪学的——这样吧,今晚我们出动五万骑兵……” “报!”外面兵士打断了帖尔木的话。 众人诧异朝外瞧去之际。 外面兵士又道:“按大汗命令,小的前来告知军师,请军师奉命回王庭,不得有误!” 第1104章 誓师出兵,势不可挡! 帐内。 众人包括军师帖尔木闻言,登时全都愣住了。 大战在即。 怎可调军师回王庭? 若是敌人来攻,没个英明的指挥者,瓦剌部定会遭到大宗军队的袭击。 这点他们都明白。 他们更知道,李燕云之所以,在匈奴部按兵不动,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忌惮军师帖尔木,狼师铁骑本就威猛,在军师手里更是能将狼师铁骑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帖尔木一走。 他们突然来袭该如何是好? 有人开口道:“军师,您可不能走啊!” “是啊!”众人道:“军师不能走!” 见他们如此。 军师帖尔木朝他们一摆手,皱眉朝外问道:“大汗召我回王庭,可说是为了什么?是个什么表情?” “这个大汗没说!”外面兵士道:“当时大汗表情比较凝重,还有几分火气。” 闻言。 帖尔木细细揣摩了一番,还是有些琢磨不透,不由皱眉自语道:“难不成王庭出大事了?” 有人劝道:“军师,您可千万不能走啊,你们走了,我们没有主心骨,这人心就散了呀!” “没错!” 其中武将附和:“军师!” “有句话说得好!”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战在即,你即使悖逆汗王的意思,立下功劳,到时汗王又能说什么呢?” 这话说来。 忙被帖尔木摆手否决:“不可,那样即使我立下功劳,也会遭大汗猜忌,我去去就回!” 说着。 他扶起一络腮胡子的猛将。 语重心长道:“别木,你做事在众将中,算是极为沉稳了,大汗望你暂任主帅位置,也是英明之举,你切记,我没回来之时,宗军若来进攻,千万不可接战!” “他们若来,你就下令,让骑兵与之周旋,千万不可退至雪莲山!” “否则瓦剌部便失!” “大宗将剑指鞑靼国咽喉要地!” 此言一出。 别木瞬间感觉压力无比的大,他双眼泛红,激动道:“军师,这担子太大了,我怕,我挑不起来啊!” 帖尔木笑了几声。 给他吃定心丸道:“别木,你记住,大宗火炮攻城是利器,可在我们草原,威力会减少大半,咱们有狼师铁骑,各个马技纯熟,能征善战,这也是宗兵忌惮我们的。” “你只需死守周旋即可!” 将一些事情交代给别木时。 外面的兵士催促道:“军师?大汗意思,让你听到命令,即刻回王庭,还请切莫耽搁——” “知道了,催个什么?”别木恼火的冲外吼道。 不多时。 军营外翠绿的草原上,帖尔木被一些骑兵簇拥而去,后面立着的将领,一个个双目含泪,单膝跪下,大吼着:“军师,我们等你回来!” 离别的苦涩,蔓延在每个人心头。 有时候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感情,在一起相处久了,自然也都会有些感情。 马背上的帖尔木。 他含泪回首朝他们喊道:“切记本军师的话,一定要听从主帅别木将军的命令,别木——若是他们不听你的,军法处置!” “是!”别木起身呐喊道:“末将铭记军师的话!” ——— ——— 媚阳高照。 蓝空如洗。 匈奴部。 大宗军营。 寝帐内不时传来喃声闷哼,依稀有似巨涛拍岸般,令人遐想的声音作响,回荡良久。直让帐外的女子锦衣卫们一个个红透了脸颊。 “皇帝,别拽我头发,疼!”里头塞雅道。 “哦?除此之外还有哪里疼?”皇帝笑问。 “你讨厌!”塞雅回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 帐内。 白皙俏额满是细汗的塞雅,小肩嫩若鲜玉的她,脸红如火,修长的玉腿搭在李燕云肚皮上,如玉莲足被李燕云握在掌心:“皇帝,你怎地就知道欺负人!” 此话绵软无力的。 听上去更像是在撒娇。 她娇身依偎在李燕云怀中,睫毛轻颤,微眯的美眸瞧着闭目养神的李燕云。 李燕云瞧向少女如画的玉颜,被她娇美的模样看的一荡,似笑非笑道:“怎么?不乐意?” “我,我……”她脸红。 心中羞涩之下。 说不出话来。 哼了一声。 脸蛋贴在李燕云胸膛:“你这个人,办起国事的时候,倒是正经,可论到男女之事,却又极为不正经,是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 这话说的。 其他男人朕不知,朕只知道朕不是唐僧,朕即使是唐僧,在女儿国女国王那里,就该剧终了,他暗笑。 二人说了会话。 忽地。 外面传来程娥急报:“皇上,臣有军情禀奏!” 军情?李燕云眉头微皱,略微思考后道让程娥进来说话。 “是!”程娥应声。 没多会入帐,瞧见帐内毯上二人暧昧的姿势,偏偏二人未着寸缕,毛毯刚好遮住了二人身上不宜显露的景色,且地上衣袍丢了一地都是,很是狼藉。 塞雅公主正如害羞的长颈鹿般。 她将俏脑袋埋在皇上怀里,不敢抬头。 见皇上一脸认真的望着自己。 猛然间,程娥香腮发烫,忙的低头。 不去看这一幕。 她抱拳道:“禀皇上,适才斥候来报,瓦剌部的帖尔木离开了瓦剌军营。” 此言一出。 李燕云眼睛发亮。 “当真?”他猛地起身,毛毯自身上滑落,可激动之下,他没在意那么多,塞雅唔的一声羞涩忙躲进毛毯中,惹地李燕云哈哈大笑。 程娥垂首忙道:“此言千真万确,斥候自然不敢生出欺君之言!” 闻言。 李燕云笑意褪去,起身皱眉思考,走至程娥面前,程娥猛地抬头,还没说甚,李燕云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为朕清理好!” 她芳心猛跳:“是!” 立着的李燕云虎躯一震,身子一麻间,眼睛微醺一眯,自语道:“难不成是马哈木召帖尔木回王庭了?”他嘴角勾起:“雪千寻,你当真是帮了朕大忙了!” 良久。 程娥自帐内躬身退出,皇上的声音入耳:“对了,召集众将,去议事帐内,等朕前来!” “臣遵旨!”她朝帐内抱了抱拳,当即垂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忙跟一个女锦衣卫小声道:“去给我弄杯水来!” “是,统领!”女锦衣卫十分不明白,这当口程统领要水作甚。 又过了一会。 议事帐内。 谋臣武将齐聚一堂,当李燕云将帖尔木被调离的事情一说,众人皆是一喜,那帖尔木也是个头脑灵活之人,若是他在,宗兵自然忌惮。 “太好了!”萧风喜道:“皇上,我们是否可以出兵了?” 李燕云没急着回答。 他目光瞟向正皱眉思考的也先答:“也先答,依你之见,如若帖尔木被调离,谁最可能成为鞑靼国的统帅。” 也先答忙抱拳道:“回禀皇帝陛下,臣觉得,应该是别木。” “为何?”李燕云问。 也先答郑重道:“军师……不,那帖尔木狗贼,向来做事沉稳谨慎,他自然也喜欢这样的人。” “故此。” “若论其中的将领中,就别木比较沉稳,也是帖尔木最为喜欢的一个人,上次派人截杀臣,帖尔木就是派的别木!” 李燕云点头,微微一笑自龙椅起身:“那此人,谋略如何?” 也先答笑道:“皇帝陛下!” “这您大可不必担忧!” “别木这人,虽是做事沉稳,一丝不苟,但向来胸无良策。唯一的优点就是上面让他作甚,他就作甚,很少出错。” 李燕云胳膊环胸,轻走几步又问道:“照你看来,帖尔木会如何交代他?” 也先答细细琢磨一番后正色道:“臣猜测,军师定会让他死守不退,毕竟五万的狼师铁骑——定能与我军周旋!” 李燕云点头皱眉思考。 想着该如何对付鞑靼国的狼师铁骑,他也知道,火炮在狼师铁骑面前,他们根本不惧,可大宗根本不止有火炮。 他嘴角微微勾起。 星目圆睁,高吼道:“朕的爱卿爱将们,此等战机甚是难得!”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立刻纠集三军,朕要誓师!” 龙言一出。 帐内跪倒一片:“臣等得令!” …… 草原上。 龙旗招展,气势滔天。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大宗骑兵队伍整整齐齐,一个个面孔肃穆的望向草原上那骑在马背上的李燕云,他一身黑甲,甚是威武。 他对面的皆是大宗兵士,还有女真的海多安将军、突厥忽而列、匈奴部乌脱、以及楼兰部的将领。 他铛的一声。 抽出天陨剑,余音脆鸣的天陨剑,锋芒指天,似要将苍穹捅破似的。 李燕云扯着嗓子振臂高吼:“大宗儿郎们听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在此驻扎如此之久,今日终于让朕等来了战机!” “此一战,甚为重要!” “只可胜,不可败!” “日月所照,皆为中土!” “日月为证,天地共鉴!” “朕以天子之名,令大宗儿郎,突厥、楼兰、女真、匈奴部各路兵马,直击瓦剌部!” “朕与你们同去!” “哪怕朕不慎坠马,都无须管朕,扬着刀,朝前冲,只管杀敌便可!” 此言一出。 将士们各个热血腾烧。 他们目眦欲裂,情绪高昂。 都忙不迭自腰间抽出刀来,与全军将士们举着兵刃刀枪,震吼齐声呐喊:“万岁!万岁!” 气势如山,声振寰宇。 军营中。 立着的素玄音、般若、塞雅、赵青儿、范思薇,五个环肥燕瘦,千娇百媚的女子,她们手牵手远远的瞧着这一幕,她们知道一场惊天大战,正在酝酿着。 第1105章 惊天大战! 苍空晴朗。 草原上宗军、女真、突厥、楼兰、匈奴各路军队人马,似有破天之势! 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如遮天蔽日般,浩浩荡荡的朝鞑靼国瓦剌部而去。 气势恢宏,磅礴如海。 而这一幕,也落在瓦剌部的斥候兵眼里,远处的他脸色大变,慌慌张张的上马。 “啪!”猛挥的马鞭发出脆响。 马儿嘶叫一声。 赶忙朝瓦剌部军营而去! 瓦剌部。 帅帐内的别木,正与各位将军商议着军中要事,那斥候兵就跌跌撞撞的跑进营帐“报!”他扑的一声倒在地上。 在诸位将军费解的目光中。 斥候兵又连忙爬起身子,单膝跪地喘着粗气道:“不好了,大宗倾巢出动,如今正朝瓦剌而来,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倾巢出动?!! 此话,震惊所有人。 “啊?”帐内有将军惊讶出声。 大宗若倾巢出动,那可是不得了的,加上女真、突厥、楼兰、匈奴的兵,那简直势不可挡。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紧张瞬间蔓延在每个人的脸上,如今没了帖尔木,他们心中甚是没底。 可被帖尔木看中的别木,在这当口,他当真是沉着不已。 但别木心中还是有些慌乱。 他猛瞪兵士:“你当真看清楚了?” “他们是全巢出动?” 斥候顺了口气,忙道:“是的主帅,初步估计,少说也有五十万人马!” “由大宗天子李燕云,亲自统领前来!” 此刻。 帐内死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 有人出主意道:“主帅,我们还是撤吧,我们区区十几万大军,如何能对付得了大宗五十万人马!” 若是军师帖尔木在时。 兴许能将十几万人马,都用在刀刃上,不敢说能赢,最起码能让大宗兵马死伤惨重,让大宗付出巨大代价。 这也是李燕云最为忌惮的。 而别木,他哪里有那个能力? 一闻此言,其他将领,都争先劝解别木撤军,正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朝西面撤兵,好歹还有雪莲山阻隔着,可保一时平安。 岂料! 别木震吼道:“不可!” “军师离开瓦剌的时候,说过什么你们忘了吗?”别木扫视众人道:“军师说过,让我们死守!” “我们若是撤了,瓦剌就丢了!” 闻言。 有将领道:“可再不撤就来不及了,大宗军队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别木眼神射出杀意:“本帅,死不后撤!” “坚决守护瓦剌!” “立刻召集兵马,迎敌!” “狼师铁骑,有我率领!” “步兵殿后!” 此刻除了硬碰硬,他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其他众将皆是无奈,他们早已没了死战的决心,只能硬着头皮应是。 艳阳下。 鞑靼国兵马迅速集结。 别木骑在马背上,立在高坡上,抽出弯刀,高吼道:“鞑靼国的弟兄们,这一战,我们千万不能后撤!” “必要死战!” “我们若输,瓦剌必失!” 此言一出。 将士们举刀高喊着,吹口哨的什么都有,不多时安静下来后,别木目看东方黑压压的大宗军队,他弯刀朝东方指去:“杀!” 兵士们得令,震吼着朝大宗军队而去。 远处尘烟滚滚。 大宗军队也正踏马而来,铁蹄铮铮,似要将大地震破。 瞅见敌方涌来,骑在马背的李燕云,身上的黑龙甲被阳光照射的熠熠生辉,他剑眉下的星目微眯,自腰间抽出天陨剑。 “啷” 剑鸣脆响间,他剑指敌军,撕心裂肺的高喊:“——杀!” “杀!” 听到令旨,将士们高吼着,声音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传遍全军,大军目眦欲裂的嘶吼着:“杀!”同时,如乌云遮日,朝敌军席卷而去! 率领狼师铁骑的别木。 他如发疯般骑在马背,带领骑兵朝大宗骑兵而来,骑兵张弓射箭,箭矢如雨般,密密麻麻朝大宗射来。 嗖嗖嗖! 羽箭皆是射在大宗盾牌组成的盾墙上,大宗和各路联军的羽箭同时也朝对面射去,同时盾牌兵举着盾牌冲锋,同时朝敌军扔去手榴弹。 霎时。 “轰隆”如雷贯耳的爆炸声响彻! 鞑靼国的盾牌兵,顷刻间被炸的阵型混乱! 有的人被炸成碎块! 有的不死,也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断臂,啊声惨叫!在他们眼中,大宗扔的那神秘之物,让他们觉得恐怖不已。 立时。 人喊马嘶,响彻一片。 阵型混乱之际,别木临阵不慌。 忙让狼师铁骑,进攻对方的薄弱地方。 可大宗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战鼓雷响,号角长厮。 这一刻。 大战才真正拉开序幕。 两军最终如潮般对撞在一起,登时兵刃相交,发出杂乱而又震耳的金属声响,嘶吼号角,惨声,声声入耳。 “杀!”李燕云双眼通红。 率着骑兵而去,萧风紧随其后。——石元奎、乌脱、也先答、泰建功、李庆等皆是率着各自的人马,朝敌方而去。 被精兵护着的李燕云,此刻敌人若想伤他,简直难如登天,四周不光有盾牌兵,还有骑兵。 而他自己想冲出去,也是难,将士们宁死,不让他出去以身涉险。 他急的要了一筐手榴弹。 使出全身气力,朝敌军人多的地方丢去,高吼道:“给老子杀光他们,敢后退者死!” “杀敌多者,重赏!” 兵士们热血沸腾。 一个个大叫着朝敌军杀去! 萧风如暗夜杀神。 在马背上他杀的不过瘾,体型如小山似的他,一手拿着一把大环刀,愣是跟骑在马背上的人差不多的高度,大环刀如劈瓜砍菜般,杀向敌人。 每个喘息间。 都会有人被萧风砍倒在地,不多连刀刃都砍的卷起,见萧风勇猛,李燕云忙自马背上抽出天陨剑:“萧风,用朕的天陨剑!” 战场上本就混乱。 萧风也顾不得多说什么,随手砍倒几个敌人,接过空中抛来的通体漆黑的天陨剑。 这下。 他更如虎添翼! 天陨剑本就无坚不摧,削铁如泥,在天陨剑面前,任何铁甲都犹若无物。 萧风一手捡起地上的盾牌,一手拿着天陨剑,手起剑落,劈砍刺扎间,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嘴里啊啊大吼着,如发狂的雄狮! 天陨剑之下,每次挥舞都有人惨叫倒地,或是都没来得及惨叫,脑袋就被削了去。 此刻他颇有万夫莫敌之勇,周围早已横尸一片,他却还势不可挡的朝前冲,犹若收割稻草。 自他身边而过,皆要倒下! 不多时。 他身上早已被鲜血染红。 情景惨烈万分! 骑在马背的李庆,银枪挥舞戳刺,每次都能精准贯穿敌军喉咙,栽倒在马下。 他与手拿朴刀的泰建功大吼着杀敌,论气势丝毫不输萧风。 也先答眼中满是仇恨,带着大宗骑兵的他,手中弯刀不时砍向狼师铁骑的兵士们…… 战况激烈,不胜列举。 宗军加上女真、突厥、楼兰、匈奴等各路兵马,人数本就有优势,在加上宗军还有变太的手榴弹,瓦剌的狼师铁骑根本不敌。 不多时,节节后退。 有人随手砍倒敌兵,望着不时倒在宗军兵刃下,或是死在手榴弹爆炸下的狼师铁骑,心疼的朝正在杀敌的别木高吼:“主帅,撤吧!” “再不撤,就全完了!” 别木眼中闪泪:“可军师让我们死守!” 那将领道:“可军师没让你这么个守法啊,如此守着,我们非得被他们杀光不可!” 此刻每个英明的领军者,劣势就凸显出来了。 这边二人说话间。 有个浑身是血的斥候兵骑马来报:“报!不好了,宗军绕后,将我们包围了,我们出不去了——” “成格尔将军,他已经提前带着步兵和部分骑兵,撤走了——” “嗖!” 一支羽箭射来! 斥候兵还没说完,就被流箭射穿胸膛,他啊的一声,自马背上倒下不省人事。 别木顾不得心痛,他仰天长啸:“啊——成格尔那狗贼,竟然敢违抗军令!” “该死,该死啊!真是该死!” 别木激动万分! “主帅小心!”将领见一支箭朝别木射去,他忙自马背跃起,将骑在马背的别木,扑倒在地,羽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胄帽而过。 当二人起身时。 发觉周围的兵刃交接声,已经渐渐小了起来,定睛一瞧,只见,四面八方,敌军骑兵,和步兵,以及盾牌兵,如包饺子似的,将数万狼师铁骑,围着。 数万狼师铁骑。 在这一刻,惊慌的聚拢在一起,若从高空俯瞰,会发现呈‘⊙’形,外围皆是敌军竖起盾墙,长矛自缝中冒出。 圆心内聚在一起的几万狼师铁骑,他们被围困的无法逃脱。 别木被将领扶起。 他朝四周看着。 嗓子嘶哑的震吼:“杀啊,你们愣着作甚?” 此刻。 自当也有部分人听他的军令,他们策马而去,不是被密集的羽箭射穿胸膛,就是被手榴弹炸人碎马裂,极其凄惨。 几番下来。 也就没人听从他的号令! 别木绝望了,他仰面疯笑几声,用弯刀抵在地上,支撑着身子道:“大宗皇帝,你不得好死!” “有本事,你出来与我一战!” 此言一出。 也先答自盾牌的空隙骑马而出。 他目光瞪着别木:“别木,就你也配与吾皇单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先答眼中尽是仇恨:“还记得一月前,你杀我弟兄的仇么?” 别木循声望去。 眼中杀意顿显:“也先答?” “哼,你脸皮真厚,背叛我们鞑靼国,如今还称大宗皇帝为吾皇?” 也先答怒火冲天:“是你们逼反我的,今天我就要为我那些弟兄报仇,你可敢与我一战?” 说着。 他眼中轻蔑:“如若不敢,就自行了断!” 别木哈哈一笑:“我只有战死,怎会自刎?你这个叛徒不配与我别木一战——皇帝,你切莫做缩头乌龟,身为大宗皇帝,就如此胆小?” “莫不是怕了?” 话落。 浑身黑甲的李燕云自也先答后面骑马而出,他星眸半眯:“谁说朕怕了?” “你想单战?那朕领着!” “拿着你的刀,与朕一战!” 此话说来。 别木哈哈大笑:“好!我别木倒有些佩服你这个皇帝了!” 大宗阵营的将领们大惊。 李庆忙道:父皇,切莫中了他的激将法啊!” 萧风附和:“是啊皇上!让臣将与他一战就好——” 他们劝解时,李燕云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盯着不远处骑马而来的别木,高吼询问:“朕给你个机会,若是降了朕,朕定会以礼相待——” “狗皇帝,你死了那条心吧!”别木狠狠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你去死吧!”李燕云叹了口气,自怀里抽出许久未用的枪,对准骑马而来的别木。 嘭的一声,枪声如雷。 立时。 别木眉心中弹,双眼圆睁,扑的一声自马上栽下! 第1106章 拿下瓦剌,劝降鲜卑? 一番惨烈的战争,就此落下帷幕,那些狼师铁骑,不知何去何从时,也先答则是劝解,让他们投降。 可狼师铁骑中,不乏傲骨。 有将领怒吼道:“我们宁死不降!兄弟们,随我冲啊!” 马背上的将领举刀朝前冲,可几乎没人理会,竟然是他自己一人朝前冲着,霎时,被羽箭射成刺猬般,栽在马下。 李燕云则是目光含笑看着这一幕,忽然震喝道:“也先答,告诉他们,即刻丢下兵器!” “朕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 “若是不丢下兵器者,杀无赦!” “是!”也先答抱拳。 …… 数日后。 鞑靼国。 王庭。 大殿内马哈木正与王臣们商议国事,当闻军师帖尔木前来,殿内一时安静下来,马哈木忙让人宣帖尔木进殿。 帖尔木风尘仆仆的走进大殿内,他忙给正在喝奶酒的马哈木行礼:“臣,叩见汗王!” “不知汗王,千里迢迢,将臣召来王庭,所为何事?” 一些王臣们,鄙视的望着帖尔木。 连马哈木都是眼神如刀审视着他。 “哼!”马哈木将单臂铜壶摔在木几前,起身似笑非笑道:“大宗国师,起来吧!” “你这礼,本汗怎生受得起呀?” 一话说出。 帖尔木一脸迷茫。 他费解道:“汗王,您,您此话何意?什么大宗国师?臣不明白!” 闻言。 马哈木大笑出声:“你不明白?” 他踱步道:“本汗前段时日,当真以为,你草车借箭,乃是你头脑过人,想出的一个举措,岂料,你竟然是暗地里,与大宗皇帝勾结,故意演戏的!” 这样一说。 帖尔木眉头紧皱,更是奇怪了:“大汗,您的话,臣还是不明白!” 马哈木哼了一声。 当即自袖子中。 将那封信笺,丢到帖尔木面前:“你自个看看吧!” “这是大宗皇帝写给你的信!” “幸好,都被本汗的继女雪千寻截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当真是良心被狗吃了,竟与大宗皇帝暗有勾结!” “他还答应过你,封你为大宗国师,你也暗中为他效力,想害死本汗的鞑靼国兵马,你好歹毒啊帖尔木!” 闻言。 帖尔木一怔。 忙不迭的拿起信笺,当瞅见信纸上的内容,他大吃一惊,内容自是如马哈木说的那般。 他眼睛圆睁,倒吸一口凉气,他脸色煞白道:“汗王,你,你就是为了此事,将我召来王庭?” 马哈木好笑道:“不然呢?” “难不成,等你害死我的兵士们,在将你召来?” 其他王臣们,也极为鄙视的瞪着马哈木。 “来啊!”马哈木大吼道:“将帖尔木拉下去砍了,祭草原神!” 而帖尔木好似没听到般。 直到兵士押住他肩膀。 他才回过神来,一脸担忧的高声道:“坏了,坏了啊!”他气的跺脚:“我如若回来,李燕云定然会大举进攻瓦剌!” 说着。 他眼含热泪。 猛然望着马哈木:“大汗呐,这是李燕云的歼计,是歼计啊,您怎可轻信!” 他不说还好。 一说此话。 马哈木怒燃:“你真当你马哈木是神了? “真以为本汗军中无人了?” “没了你,本汗的别木一样能独当一面,你这歼贼,若不是你,本汗的雪千寻刺杀目的,又怎会被皇帝所知?” 马哈木越说越气,一闭眼:“拉下去砍了!” “不!汗王,这是歼计啊,请你相信我!”帖尔木被兵士拖出去时,疯狂喊道:“——快放我回瓦剌,否则全部完了啊!” 帖尔木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然而没人为他这个‘叛徒’求情。 不多时。 外面刽子手举起弯刀,临死时,他都在高喊:“——汗王,你大错特错了,这是李燕云的歼计,是歼计……” 扑的一声闷响! 弯刀落下,脑袋滚落。 此刻再无帖尔木的声音。 也正在此时。 大殿内的马哈木咬牙切齿道:“杀他一次,都难解本汗心头之恨!” “本汗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此话刚落音。 外面有兵士来报:“大汗,大汗——” 兵士身上有干涸的血渍,连胄帽都不知何时掉落,头发乱糟糟的,一瞧此幕,马哈木与各位王臣瞅着此人。 “何事?”马哈木问。 兵士跪下道:“大汗,不好了,瓦剌部前几日遭遇一场大战,狼师铁骑死伤数万。” “更有两三万人,被大宗当俘虏!” “大宗皇帝让其斩首一万多人!” “别木将军,死守不降,最终死在皇帝手上!” “成格尔将军,提前撤军,驻守在雪莲山——” 一番话说出口。 兵士白眼一翻倒在地上。 似是疲惫之下昏厥过去。 马哈木大惊。 王臣们一个个议论纷纷,有人想起适才帖尔木之言,忙说这会不会是李燕云的歼计,特地在帖尔木离开之时,发动了这场大战。 王臣如此一说。 连马哈木都有些怀疑了,不然怎会被帖尔木料中,他忙道:“快,来人!” “快将军师拉进来——” 外面兵士忙进来单膝跪下:“汗王,军师已经脑袋落地了!” ———— ———— 经过大战,瓦剌部浩大的地盘,已经属于大宗,一些鞑靼国逃窜的骑兵,皆是被派去的队伍所杀,按照李燕云的旨意,铲除草原上的剩余势力。 而经过这几日的清理,也早已看不出有前几日大战的痕迹。 大宗军营再此安营扎寨。 在萧风、李庆、石元奎几个将领的跟随下,李燕云登上一处高坡,他手中拿着单管望远镜,瞧着远处的雪莲山。 远处那一片山坡,山上有不少鞑靼国兵士守着,若是大宗进攻,必定从低处朝高处仰攻,这显然犯了兵家大忌。 说白了:敌方只需在山上以乱石滚下,就能伤到宗军,而弓箭从上而下,更能发挥奇效。眼下火药弹,经过几场战斗,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只能等后方补给。 而且对面雪莲山,后面就是鲜卑部,据说首领乃是拓跋正,且居于有城墙的王宫中。 只要大宗踏过雪莲山。 攻城对大宗兵来说极为擅长,可关键之处,就在于这个雪莲山,毕竟如今火药弹不足。 李燕云眉头微皱。 思虑着该如何进攻。 不多时。 也先答前来,躬身道:“陛下,如今剩下的近两万狼师铁骑,臣已经驯服的服服帖帖,不会再生出与大宗为敌的念头来。” 前几日大战后。 李燕云曾命令将狼师铁骑全部斩首,毕竟养着他们需要粮草,且绝大部分是怕他们不是诚心投降,怕生出乱子来。 斩了一万多硬骨头。 是也先答求情,答应李燕云能说服他们,因此才放过剩下的人。 李燕云将望远镜递给李庆。 双手叉腰转身,望向也先答。 他笑道:“也先答!”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对敌人的恩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朕是因为相信你,才放过他们,你当真确定,他们能为大宗效力?” 也先答跪下抱拳道:“陛下,那些人都是臣的旧部,臣拿脑袋保证,他们不会生乱子。” 李燕云拍了拍也先答的肩膀道:“放心,朕相信你!李庆,你派人传令三军,修养几日,待补给一到——” 他目光朝雪莲山望去。 杀意凛然:“到时,朕要夺雪莲山!直取鲜卑!” “得令!”李庆将望望远镜交给李燕云后,忙忙抱拳,而后前去。 李燕云又在原地,用单管望远镜观察了一阵。心里暗想,那边的鲜卑部塞城,如若得到,大军将势不可挡。 只需度过河去,拿下柔然部。 鞑靼国王庭,便在锋芒之下! ‘塞城’乃是半游牧的鲜卑部主城。 据说他们半牧半耕,鲜卑人受中原的影响不小,皆是用中原文字。或者说,连服饰穿戴,都与中原一样。而他们主公为——拓跋正,与李燕云年龄相差不多。 观察了一会。 身后传来袁去疾的声音:“皇上真乃千古一帝啊,当年大宗开国太祖皇帝,都未曾打到这个地方,没想到今日我们大宗兵士,竟然能涉足此地!” 李燕云侧眸一瞟。 袁去疾忙忙抱拳:“微臣拜见皇上!” 李燕云皱眉问:“爱卿来此有何要事?” 袁去疾答道:“臣适才听传令兵说,皇上想等补给一到,直取鲜卑?” 李燕云乐了。 这他娘的不是废话么?他笑道:“朕势在必行,朕几十万大军,到了这地儿,就是为了永远的铲除鞑靼国,和鞑靼国的羽翼。” 袁去疾恭谨道:“皇上,臣意为,不一定要等补给到。” “哦?”李燕云饶有兴致的望向他。 袁去疾笑着,脸上的褶子很是明显:“皇上,如今大宗军队势如破竹,昔日的八部鞑靼,也只剩下鲜卑、柔然、鞑靼三部,我们大宗得其五,试问——鞑靼暂且不说,柔然和鲜卑的人,会怎么想?” 略微思虑。 李燕云哈哈一笑:“爱卿意思,他们定然人心不稳,犹若惊弓之鸟?” “皇上英明!”袁去疾继续道:“臣以为,如今他们定然人心惶惶,倒不如派人劝降试试!” “如若成功,无需费一兵一卒,便可得。” “臣愿当个使臣,前去亲口说服拓跋正!” 李燕云微微点了点头:“此话有道理,可他们若是愿意投降,早就派人前来了,会等到我们派人去劝?爱卿,你的想法是好的,可对方不一定领情啊!” “屈服,只有在绝对实力面前!” 这话说来。 袁去疾也有些迟疑:“这——” 萧风乐道:“袁老头,你那么着急想去塞城,难不成是想看看拓跋正的王妃吧?这几日,我听说他们王妃慕容沛,姿貌倾国倾城,长得那叫一个水嫩——” 石元奎在一旁偷笑。 此话。 气的袁去疾脸红脖子粗的,胡子直颤抖:“萧将军,我愿去,那是为了大宗,怎会是去看一个女子。” 李燕云哈哈笑了两声,摆手道:“好了,既然如此,那你且去试试,哪怕了解那个拓跋正的性子,也是好的。” 闻言。 袁去疾忙抱拳:“臣遵旨!” 第1107章 鲜卑塞城 鲜卑部的塞城。 如江南城郡那般的城池,它坐落在山间盆地,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城池周边,万亩良田,绿油油的。 深受南方大宗的影响,连王宫都颇具中原府邸风格,红墙灰瓦,亭台楼阁,应有具有。 王宫花园。 长身立于凉亭内的拓跋正,身穿白色锦服的他皮肤白嫩,样貌俊俏,眸似星辰,看似含笑,实则目中隐有英气流转。 似不沾阳春水的干净公子,俊美,而又素雅。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侍女捧着的盆中鱼食,朝亭外小湖中撒去,立时鱼儿疯抢间,荡起灿烂的水花。 凉亭廊道中。 正有一个穿甲戴胄的将军走来。 将军腰悬弯刀,一脸络腮胡子。 走到此处。 他单手伏胸,微微鞠躬后,才道:“拓跋将军,雪莲山光我们鞑靼部守着还不够,大汗要你势必要派重兵守好雪莲山,你可千万不能懈怠啊!” “否则雪莲山一失去,我们鞑靼国就完了!” 闻言。 拓跋正双手支撑在石栏上。 目光望着水中的鱼儿,薄唇轻启道:“本座自有分寸,容不得你这个败逃之将成格尔来提醒!” 成格尔脸上一红:“你!” “怎么?”拓跋正目光射去。 “你不会想跟大宗投降吧?”成格尔怒道。 拓跋正冷笑:“将军多虑了,我若是降,你蔫有命活?拿着你,去跟大宗皇帝李燕云请功,岂不是更好?” 说着。 他又望向池中的鱼。 仿佛多看这邋遢汉子一眼,会脏了他的眼:“请回吧!与你这糟汉子说话,恁地影响本座心情!” “希望拓跋将军能说到做到!”成格尔又单手伏胸鞠了一躬,这才冷哼一声离去,心里暗骂拓跋正跟个娘们似的。 廊道中。 成格尔离去之时,迎面走来一个十八九岁,身穿粉红色素纱裙的女子,女子肌肤如雪般白嫩,模样干净而又清秀,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 连脚上的绣鞋,都干净的一尘不染。 她瀑发如云般盘在后脑勺,发髻上插满了朱钗金饰,气质高贵典雅。 弯眉下一双亮晶晶的凤眸似能洞穿人心,瑶鼻下鲜润的嫩唇微弯,朝成格尔礼貌性的一笑。 说是一笑倾城百媚生,都不为过。 柔媚万分,不可方物。 似乎连池塘中美艳荷花,或者周围的一切都成为了陪衬她都存在。 成格尔都瞧的为之呆了几分,忙朝她鞠躬行礼:“拜见慕容王妃!” “嗯!”慕容沛淡淡应了一声,目光直视凉亭内的拓跋正,眼中爱意绵绵,自成格尔身旁经过,朝拓跋正而去。 走至正喂鱼的拓跋正身旁。 慕容沛瞅着远去的成格尔,跟拓跋正盈盈一笑:“主公,成格尔将军前来,莫不是担忧你降了大宗皇帝?” “王妃就是聪明!”拓跋正用侍女递来的丝绢,擦了擦手,然后点了下慕容沛的瑶鼻:“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啊!” 此举顿时惹的慕容沛脸上一红。 她眼中爱意更胜。 拓跋正叹道:“我十几个王妃中,就属你最为聪明,也只有你能帮本座出出主意。” 他握着慕容沛的玉手道:“——沛儿,你说,咱们是降,还是不降呢?” 慕容沛没直接回答拓跋正的问题。 她笑道:“主公!” “实际你本意是不想投降的,是也不是?” 这话算是说到拓跋正心坎里了。 “没错!”他不否认。 一个转身双手按着石栏。 望向池中的红鲤鱼,眼神游离:“几百年前,我们鲜卑国的文远皇帝拓跋雄,降了鞑靼人,自此去国立部,几百年前我们就丢了国,成为鞑靼国的一部分。” “本座拓跋正,虽然没有盖世功勋,但不想再降敌,否则我这心里当真是——” 他没说下去。 眼睛一亮,看向慕容沛,揽着慕容沛的柳腰:“沛儿,难不成你有什么办法?” 慕容沛一笑,绝美不已:“办法是有,就怕主公您不乐意!” “哦?”拓跋正急切道:“沛儿快说!” 慕容沛道:“主公,如今大宗则是实力浩大,我们鲜卑,要想反抗,怎能对付得了大宗?” “主公须知,雪莲山东面,可有大宗女真,突厥、匈奴、楼兰,大约五六十万兵马,我们鲜卑十几万兵,怎是对手?” 她补充道:“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自取灭亡?” 拓跋正倒吸一口凉气。 忙忙道:“沛儿的意思是?” 慕容沛笑道:“主公,你想想,如若我们保持中立,不帮鞑靼,鞑靼国汗王马哈木会怎么想?” 拓跋正略微思考一会,道:“你是说,鞑靼国汗王马哈木,定不敢拿我们如何,他们定怕逼反我们,更加害怕我们投了大宗!” “没错!”慕容沛点头。 她踱步道:“鞑靼汗王,不敢激怒我们鲜卑,而我们若保持中立,则等于是间接帮了大宗,大宗岂能不同意?” 她回首看着拓跋正道:“为此,我们何不趁机会,自立为国,大宗大概率会支持我们自立为国,这样他们就少了个对手。” 说到此处。 拓跋正皱眉道:“可大宗皇帝反悔该如何?” 慕容沛笑道:“当然要签协约,国事面前,他怎会反悔?” 拓跋正又道:“沛儿,你也知道,大宗皇帝曾夺了鞑靼国塞雅公主之后,还进攻鞑靼国,那岂不就是反……” “不!”慕容沛道:“主公,你忘记一点,李燕云他跟帖尔木说过,哪怕跟塞雅在一起,也不是因为和亲。” “而是他个人看上塞雅!” “所以,这怎么能是反悔呢?” 鞑靼国二公主塞雅这事,不光王妃慕容沛知道。 更是尽人皆知。 拓跋正点了点头,暗想,鲜卑部几百年前乃是鲜卑国,若是能因此复国,那他也算是复国成功的开国皇帝了。 沉思良久。 最终他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沛儿你说的办!” “主公英明!”慕容沛道。 话刚落音。 有王宫太监自廊道中跑来:“主公,大宗皇帝,派了个使臣前来,此人自称袁去疾。” “袁去疾?”拓跋正剑眉一皱。 大宗兵部尚书竟然亲自前来? 慕容沛干净柔媚的脸蛋展笑:“主公,如果我没猜错,定然是来劝降的,他来的正巧,建议主公见他!” 拓跋正点头:“宣他来!” 没一会。 与王妃慕容沛坐于石桌前的拓跋正,他正与慕容沛有说有笑间,穿甲戴胄的袁去疾,被太监领进凉亭内。 袁去疾礼貌性抱拳:“老朽袁去疾,见过拓跋首领,见过慕容王妃!” 王妃慕容沛盈盈一笑,本想起身,奈何拓跋正按着她玉肩,冲她摇头,在他看来,他也是鲜卑皇帝的后代,自己的王妃,怎能跟大宗大臣客气。 慕容沛会意,只能坐着不动。 二人的行为。 落在袁去疾眼中,他心中暗笑,我们大宗庆和皇帝何等的雄主?他都没那么大架子,这区区鲜卑部的拓跋正,却如此失礼。 此人成不了大事! 拓跋正望着立于几步外的袁去疾:“不知你来此何事?” 袁去疾不卑不亢。 直起身板道:“首领,是这样的,如今我们大宗军队势如破竹,这不用多说。” “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如今鞑靼国大势已去,你们又何必依附于鞑靼国呢?” 闻言。 拓跋正赞许的看了眼身旁的慕容沛,还真让她说中,正是来劝降的。 袁去疾继续道:“照老夫来说,你们与其跟大宗兵戈相向,倒不如臣服于大宗。” “否则!” “如若事态严重起来,这是鲜卑无法承受的,希望拓跋首领能知其中利与害!” 此言一出。 拓跋正俊脸通红,似受不了这威胁之言,他拳头紧握,指关节发出脆响,颇有发怒之势,这一幕也被袁去疾尽收眼底。 就在拓跋正要发怒之时。 慕容沛玉手忙轻抚他手背。 略微安抚了一下拓跋正,她目光柔和的望向袁去疾:“袁大人,按你年龄,我喊你一声叔,不为过吧?” 袁去疾抱拳:“老夫岂敢!” 慕容沛笑道:“叔,你这话多少有些威胁的意味,让我主公很是不高兴!”她看了眼拓跋正,然后又道:“而且,就论这些事,适才我与主公,已经商议过了。” “愿闻其详!”袁去疾道。 慕容沛道:“叔,是这样的,我们鲜卑,想保持中立,自立为国,希望得到大宗的支持!” 袁去疾一怔。 他万万没想到,此女子当真是不简单,怕是这主意也是她出的。略微审视,还别说,这王妃,当真如传言的那样,貌美如仙。 偏偏气质甚好,修养亦然。 慕容沛美丽的脸色显出微笑:“你们大宗怕是,也不希望我们与鞑靼国的军队联军,抵抗你们大宗吧?” 拓跋正皱眉,略带三分火气跟着道:“袁去疾,如若你不答应,我们便会与鞑靼国军队一起,殊死抵抗,请你们大宗考虑好了!” 袁去疾捋须一笑,当即抱拳。 笑道:“二位,你们这个主意的确是个好主意,可你们可能不了解我们皇帝,我们庆和皇帝,怕是不会允许你们自立为国的!” “啪!”拓跋正猛拍石桌,蹭的起身,指着袁去疾的鼻子,怒吼道:“口出狂言,他李燕云,当真以为我们鲜卑怕他不成?!” 袁去疾盎然不惧:“拓跋首领,你有所不知,楼兰昔日也曾想自立为国,结果你们也知道,我们大宗皇帝,并未同意!” 见拓跋正怒火即将爆发的边缘。 袁去疾眼中闪着老奸巨猾的笑意。 与其如此,倒不如给这个拓跋正一个下马威,否则他是舒服日子过久了,不知苦头是个什么滋味了! 袁去疾朝前一步。 声音铿锵有力道:“不光我们大宗皇帝不同意,就连老夫都觉得,你们鲜卑部不堪一击!” 拓跋正眼睛圆睁:“你这老头!——来人,将他拉下去打三十大棍!” 第1108章 慕容沛出使 鲜卑王宫。 凉亭内。 见拓跋正要命人棍打袁去疾,王妃慕容沛媚眼圆睁,忙握住拓跋正的手,她花容失色,面对着拓跋正。 摇头道:“主公,使不得!” “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 “怎能因为事情没谈拢,而如此失礼呢?” 拓跋正还是比较听王妃慕容沛的话,闻言他咬着牙,朝走来的太监挥了挥衣袖,太监这才退下。 袁去疾捋着胡须,心底愈发佩服这个王妃慕容沛,暗叹,如此女人,跟着这个愣头青,真是可惜,若是我们皇上的女人,该多好! 他抱拳道:“多谢王妃为老夫求情!” 慕容沛回首道:“叔不用谢我,我也是怕影响大宗与我们鲜卑的关系,才这般做的。” 话也说的如此得体。 幸亏拓跋正不是皇帝,否则这个慕容沛定能母仪天下。 袁去疾心中暗赞几分,笑道:“按老夫来说,你们若想自立为国,还要得到大宗的支持,这个老夫坐不了主,得回去跟我们皇上禀报一番再议!” “但我们皇上性子倔,老夫怕是说服不了咱们皇上。若是你们有诚意,不如王妃作为使者,亲自去劝,当然,这只是老夫的提议!” “究竟如何,请二位好生定夺!” 说完。 袁去疾朝二人抱拳:“老夫这就回去复命,告辞!” 拓跋正指着袁去疾身影怒道:“你这老头,真是该死,你们皇帝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本座王妃,亲自去谈!” 此话一出。 吓坏了慕容沛玉肩不由一颤。 当即。 袁去疾脚步一停。 转过身来,目光如刀般瞪着拓跋正:“还请鲜卑首领嘴巴放干净点,在老夫看来,首领是舒服日子过的久了,不知外面世界为何种景象!” “你这般,倒与我们大宗纨绔公子没两样!” “实则真到打仗的时候,比谁都跑的都快!” 袁去疾毫不惧他,怒嘲几句后,又补充道:“再者,提醒拓跋首领一句——弱国无外交也!” 说罢。 袁去疾拂袖而去。 拓跋正俊脸通红,指着袁去疾的背影道:“跟这个糟老头说话,真是气煞我也!” 慕容沛晶莹玉手轻抚他胸口,柔媚的脸上挂着苦笑:“主公息怒,实则他说的对,自立为国这事,是该好好商榷。” 拓跋正脸色严肃,握着她的温软小手道:“可沛儿,那老头说,让你亲自前去,这——我是怕那大宗皇帝,起了不轨之心!” 慕容沛笑道:“主公,国家大事,皇帝岂会胡来?再者汗王的继女雪千寻,她不是一样,被皇帝放回王庭?” 拓跋正不语。 似是默认这种说法。 见此。 慕容沛继续道:“主公…如若咱们鲜卑自立为国,那就等于复国,此等大事,我去下大宗营地,又何妨?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心甘情愿!” 她脸上显出柔媚的光辉。 拓跋正心里一酥,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可本座可以派其他人去的!” “其他人?”慕容沛苦笑:“如今,不光鲜卑百姓,就连咱们鲜卑的王臣,都被雪莲山那边的几十万大宗兵马,吓破了胆!” “怕是去了,铁定是投了大宗!” “还如何能谈咱们自立为国的大事?” 拓跋正点了点头。 分析慕容沛的话。 也确实如王妃慕容沛所言,如若能复国成功,那简直就是光宗耀祖,怕是几百年前的鲜卑皇帝,也能瞑目了。 思虑良久。 拓跋正道:“沛儿,那你去了,定要避开鞑靼国兵士的眼线,我让将士们换防的时候,你趁机前去。” “嗯!”慕容沛点头,忙依偎在拓跋正怀里,俊男美女二人的影子倒映在池塘中,映出美妙的画面。 ——— ——— 月如吴钩,繁星点点。 瓦剌部。 大宗军营。 浑身黑袍的李燕云坐在帐内的木几前,正在用着御膳,扒着碗中的米饭,同时询问帐内的袁去疾,那拓跋正是怎样的人。 袁去疾抱拳道:“回禀皇上。” “那拓跋正,没有帝王之实,却又帝王之威。” “哦?”李燕云嘿嘿笑两声,夹了块鸽子肉放在口中,嚼着道:“此话怎讲?” 袁去疾叹道:“臣与二人见面之时,那王妃慕容沛本想起身,与臣礼貌一下,偏偏那拓跋正不动如石,且性格极为急躁,甚是沉不住气。” “臣故意激他,他竟然火冒三丈,还出言,出言——” “出言辱朕,是么?怎么说的,直言!”李燕云放下筷子端起汤碗喝着。 “正是!”袁去疾道:“他竟然说,庆和皇帝算什么东西,这——臣气他不过,故此出言反驳他几句。” 闻言。 李燕云放下汤碗,仰面笑了几声,起身道:“你也是,他骂就骂呗,朕能少块肉,还是怎地?他言语上再如何厉害,能改变现状?” “再者,爱卿甚是冲动了,那拓跋正若打你,可如何是好?” 袁去疾心里一暖,哼道:“臣才不怕他!皇上的盖世功勋,怕是那拓跋正,十辈子都难及!” “好了,少说些好听的!”李燕云踱步道:“朕一开始就说了,他们若是想投降,早就派使臣前来了,何须等咱们前去劝?” “你瞧,朕说中了,嘿嘿,你这老小子碰了一鼻子灰!” 此言一出。 袁去疾脸色一正,抱拳道:“皇上,您有所不知,他们不光没有投降的心,还想自立为鲜卑国来着。” “那拓跋正虽心无城府,可他的王妃慕容沛,可是个心思玲珑的人,臣与拓跋正几次交锋,都在慕容沛的调和下,才不至于谈崩!” “如臣没猜错,自立为国的主意,也定是慕容沛所出。” “那慕容沛定是认为,他们若想自立为国,咱们大宗定会因为利益,不敢拿他们如何。” “她定也想到,鞑靼国不敢威逼他们,怕把他们逼反——总得来说,他们是想两头讨好,谋取自身利益!” 袁去疾一番话后。 李燕云对那个慕容沛也不由另眼相看,能让兵部尚书都钦佩的女子,看样子不是平凡之人。 “他们还想自立为国?”李燕云好笑:“算盘打的精明,朕的女人素玄音,当初她就有此想法,朕都没同意,他们鲜卑部很特别么?” 袁去疾笑了:“皇上,臣也是如此说的,臣还建议那王妃慕容沛亲自来与皇上谈,她来不来,臣不知,若是来了,皇上大可……” 老小子脸上说不出的银荡。 李燕云岂能不知他的意思,干咳一声道:“你将朕当成什么人了?国事当头,朕岂能——” 话未说完。 外面传来一声:“禀皇上,鲜卑部王妃慕容沛到!” 竟然真的来了。 李燕云与袁去疾对视一眼,后者低头而笑,抱拳跟李燕云说,让皇上为国考虑,哪怕委屈下也不无不可,当即告退。 好一个委屈一下,为国考虑!李燕云哭笑不得,朕他娘的怎会摊上这样的臣子! 不多时。 宣那王妃慕容沛进来,值得一提的是,她竟然拉着一个四五岁的男童前来,她一身素裙,肤白如雪,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美丽动人。 玉手拉着男童的手。 走进帐内。 慕容沛忙给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礼:“慕容沛,给皇帝陛下行礼了!” 坐在木几前的李燕云,他目光略微一瞧,只见她黑眉略玩,媚眼明亮,五官如画,妩媚万分,身形更是傲人,裙中若隐若现的玉腿修长万分。 还真如传言那样,长得甚是美艳。 那孩童黑漆漆的眼睛很是明亮,怯生生的瞧着李燕云,慕容沛让他行礼,小家伙才抱拳:“拜,拜见大宗皇帝陛下。” 她含笑的轻抚小家伙的头,小家伙甚是可爱,朝慕容沛仰头瞧了一眼。慕容沛微微一笑,又朝李燕云笑着行了个万福礼。 李燕云起身,走至小家伙面前,将其抱起,在小家伙脸蛋亲了一口:“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五岁。”小家伙回答李燕云说他叫拓跋康。 李燕云转头看向慕容沛:“你年龄十七八,这幼子,应该不是你所生,而你带着幼子前来,是怕朕对你不轨,是也不是?” 慕容沛心中一震。 这皇帝当真并非常人,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慕容沛脸上一红:“皇帝陛下聪明,这幼子,乃是王嫔尉迟娟所生,”她目光瞧着木几上的碗筷,扯开话题道:“陛下刚用完膳?” “是!”李燕云放下拓跋康,拉着他走到木几前蹲下,用筷子夹着鸽子肉放置他嘴前。 小家伙看了看慕容沛,见她笑着点了点头,他才吃着皇上喂的鸽子肉。 “好吃么?”李燕云笑问。 “嗯!”小家伙应声。 李燕云笑哈哈的摸着他的头:“这孩子比朕的大皇子还大个一两岁,不过朕的李初,受过毒,因此体格比这小子大些。” “朕很喜欢这小子!” 他忽然叹道:“可惜了,若是朕的兵马,攻进拓跋家族的王宫,朕将杀无赦,真不知道到时候,这小家伙,能不能在战争中存活下来!” 此言一出。 慕容沛花颜煞白:“皇帝陛下,这——” 李燕云没有理会她,而是让人暂且将小家伙带出去,并且还抓了一把花生米给他。 待拓跋康离开后。 帐内便只剩下李燕云与慕容沛二人,李燕云胳膊环胸,望向她:“说吧,何事?” 他星眸如剑,又似黑潭,望不到底,论俊气,丝毫不比那拓跋正差,甚至比拓跋正更威武英气。 慕容沛行了个万福礼道:“是这样的皇帝陛下,我想皇帝陛下,定是巴不得我们让开雪莲山的防兵,为陛下让道。” “没错!”李燕云点头。 慕容沛笑道:“我们可以这么做,但前提是陛下支持我们鲜卑自立为国。” “而且,我们会保持中立,定然不会与大宗为敌,更不会倒想鞑靼国,而鞑靼国定然在这种关头,不敢威逼我们,否则他们又将多一个敌……” 她没继续说下去。 是因为李燕云目光忽然射向她,面色冰寒无比,严肃的吓人:“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 “皇帝陛下,我——”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燕云目光如炬,高声道:“你们不让开!朕也会杀出血路!” “你们与鞑靼国一起,朕也不怕,大宗儿郎更不怕!” “你们自立为国,朕亦不会支持!” 他走到她面前。 目光逼视她楚楚动人的脸蛋:“听明白了么?听明白告诉朕,说你听明白了!” 帝王的气势吓的慕容沛心惊胆颤,娇躯不由轻颤几下,语气颤抖道:“听,听明白了!” 她有些结巴。 “不送!”李燕云背过身去。 她眼圈微红,说了声是,便恭谨退下。 李燕云侧眸瞧去,望着她婀娜的倩影,忽然道:“慢着!” 第1109章 天下万物,任朕取! 帐内。 闻李燕云叫她。 正要走出帐外的慕容沛。 她俏丽修长的身形立住,脸色苍白的转过身来,柔媚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玉腿一弯,朝双手叉腰似笑非笑的李燕云行了个万福礼。 她面不慌,举止端庄美丽。 连阅女无数的李燕云看的一呆。 她面孔白若鲜玉,五官分明,如神来之笔画出,直让帐内香艳生辉。 “不知皇帝陛下,还有何事?”慕容沛垂首道。 见她鲜润的樱唇一张一合,李燕云却是没听进去什么。她眼中秋波流转,娇媚动人,当真是想抱她一抱,吻她一吻的冲动。 很快。 李燕云就将冲动,化为了行动,毕竟实力在这,内心想着而不去做,反而猥琐至极。 他朝她缓缓走去。 慕容沛诧异间,有力的胳膊刹那间,勾住她柳腰, 她大脑一片空白,猛然抬起头,犹若春水的眸子多了几分惊讶,对上了他霸绝含笑的目光:“皇帝陛下——” 一时间。 她竟然忘记了挣扎,只觉脑子空无一物。 李燕云另只手挑着她下巴,自然而然的在她香唇啄了一下,她顿时脸红如霞,美眸一眨不眨,不知是被他帝王气场震慑的,还是怎的。 她想喊,却喊不出。 只能任由他。 李燕云与她四目相对道:“你为了鲜卑,竟然亲自前来,就不怕此举是羊入虎口?” “那拓跋正,朕翻手间,就能让他灰灰湮灭!” “鲜卑部,朕能让他血流成河。” “你知道朕能做到!” “也许!”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你会说,你愿与之生死相依,共存亡,但你还年轻,不是嘛?——做皇妃,岂不是更好?犯得着为一个即将被朕灭的鲜卑部牺牲么?” “朕能给你更好活着的环境,让你生儿育女,让你的人生更加精彩!” 慕容沛想说的话。 都被李燕云说了。 “我……”她仰着脑袋,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李燕云食指覆在她樱唇:“别急着回答!” 他嘴角微微勾起:“——朕只想告诉你,朕看上你了,不要不识抬举!” “朕看上的,都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天下万物,任朕取,无人敢抗!” 此话。 霸绝万分。 不容反驳! 慕容沛愣住了,她忙回避李燕云的目光,垂下俏首,心里顿时乱糟糟之余,桃腮透红,美艳无比。 蓦然间。 香裙缓缓自身上垂落,落在白嫩的脚踝处。 这时。 皇帝陛下猛地拦腰将慕容沛抱起,她樱唇一张,玉臂本能的搂着李燕云肩膀,亮晶晶的美眸瞧着李燕云的面庞。 头上的金簪剧烈晃了一下,当啷一声落在地板,黑瀑般柔顺的青丝登时垂落在李燕云臂弯,映衬着无与伦比的绝美脸蛋。 啪嗒两声,绣鞋自白嫩的脚丫上坠落在地。 不多时。 她膝盖触及肩膀,美眸直视着李燕云的目光,唇齿轻启:“皇帝陛下,这——” 李燕云并未说话,望着她明艳动人的脸蛋,他喉结一动,身子如地陷般沉下。 月如吴钩。 乌云遮住一角,似是连月儿害羞的躲在黑云中。 帐内的她媚眼一闭撇过头去:“嗯!” 寂夜注定不平静,击掌般的声音,由内传入帐外,不远处的萧风满脸贼兮兮的,本来还想聆听会,却被歼笑的袁去疾连忙拉走。 萧风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袁去疾则是相反,提醒他说,这是大大的不敬。 萧风虽说大大咧咧了些,但还是拎得清。但话又说回来,慕容沛的绝美容貌,在军中不是什么秘密,前段时间,都在盛传鲜卑王妃慕容沛绝美如仙。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其产生一些眷顾,倒也实属正常。 被袁去疾警告,萧风嘿嘿傻笑两声,便没如何,乖乖的跟随袁去疾而去。 已至深夜。 帐内。 油灯闪烁。 躺在帛被上,身上盖着毯子,赤着膀子的李燕云,他侧躺着,单手支撑着脑袋,见一袭素裙的慕容沛,身形摇摇晃晃的要走出去,他笑说,要不要让人扶她出去。 她脸红过耳,娇艳欲滴的垂首道:“多谢陛下,我…无碍!” 偷瞄李燕云一眼。 见他似还有话说,她没急着走。 李燕云道:“你回去就按朕的原话说,告诉鲜卑的拓跋正,朕不接受鲜卑自立为国,要么臣服,要么被朕灭,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 慕容沛犹豫一下,道:“只怕主公他,不会答应的,按他性子,他会死抗到底。他自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连他自己都说,他从小到大,都没出过王宫几次。” 见李燕云点头。 她又补充:“而且,他根本不知战争意味着什么!” “无碍!”李燕云眼眸微垂:“朕大概了解他是什么人了,无非跟朕大宗境内一些富家公子哥一样,朕也没将他当过回事。” 他望向慕容沛。 打量着她绝妙的身姿,询问她为何十八九了,没怀个一二半女。 慕容沛香腮透红。 解释说,是因为拓跋正想让她保持身段。 对于这点,李燕云可不苟同,自己的妃嫔,自己的皇后雨兮她们,自生下皇子后,在安梦涵传授瑜伽的助力下,哪一个不是保持甚好。 慕容沛隐忧道:“而且,拓跋正此人疑心甚重,此次前来,我出言带着拓跋康,就是打消他心中的疑虑,到时回了鲜卑,他定会问年仅五岁的拓跋康,一些细节。” 李燕云皱眉道:“那你如何处置?” “无碍!”她垂首道:“拓跋康很听我的话。” 闻言。 李燕云点了点头,本来想留下她,奈何她执意要走,说要回去争取让拓跋康投降,毕竟若真动起武来,鲜卑则要生灵涂炭。 退一万步来说。 鲜卑部也是她生长的地方。 自然不想看见鲜卑,毁在硝烟之中! “那你回去好生劝降!”李燕云平躺下,他闭目道:“还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去其他帐内暂且歇息吧,朕累了!” “是,皇帝陛下!”慕容沛恭谨而退。 …… 翌日。 天明。 媚阳初升,阵阵微风,将长身凝立在高坡上李燕云的黑袍吹的猎猎作响,胳膊环胸,眼神幽远地凝望西面的雪莲山。 那雪莲山翠绿无比,满山遍野尽是树木。 而若用望远镜看,会发现,林中驻军不少,营帐一片连着一片。 身旁陪同着的萧风。 他贼笑两声,忙跟发愣的李燕云道:“皇上,昨日那慕容沛臣将也看见了,当真是长得水灵,真不知滋味如何。” 侧眸瞧他一眼,见他傻乎乎的眼神中充满求知的欲望。 见这厮这般。 李燕云上去给他一脚:“你他娘的想问朕,不好意思说,都学会套朕的话了!——昨晚定偷听了吧?朕说朕的营帐前,脚步声怎么不对,一听就是你的走路声音!” 君臣二人私下中嬉笑打骂惯了,萧风嘿嘿挠着后脑勺,没说话,见皇上有要开口的意思,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听着。 李燕云笑道:“滋味……” “皇上!”萧风忙打断,朝不远处努了努嘴,李燕云好奇之下,放目瞧去,只见在数名女子的簇拥下,那慕容沛正朝此而来。 粉红色素裙,裙裾乱舞,盘在脑后的发髻插满珍珠金银首饰,映衬着清丽脱俗的面孔。 光鲜靓丽,美丽的无与伦比。 偏偏气质高贵典雅。 萧风看的入迷。 奈何慕容沛正眼都没瞧萧风一眼,直将萧风当成了空气,她何等女子,怎会将一般人看在眼里,兴许这是本能中自带的眼界。 也正因如此,凸显她尊贵的气质。 慕容沛走至李燕云面前。 她膝盖一弯。 螓首微垂,行了个万福道:“大宗皇帝陛下,小女子来此,是向您辞行的。” 一些事在脑海中闪过。 她脸色臊红:“皇帝陛下,关于昨晚我们谈至深夜的事,我一定带给主公拓跋正!” ‘谈至深夜’这话多少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萧风正想偷笑,被李燕云凌厉的眼神一瞪,他忙摆正脸色。 李燕云一脸正派道:“去吧,希望你能为大宗与鲜卑的大事,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多时。 慕容沛牵着侍女带来孩童拓跋康,与其一同上了轿辇,被王宫太监和宫女簇拥而去。 萧风忙跟李燕云道:“皇上,您…您就这么让她走了?万一她不回来,该当如何是好,她现在可是咱们的娘娘啊!” 李燕云眼神幽远,微微一笑道:“现在还不是,不要混淆,更不许胡说!” 见皇上一脸凝重。 萧风应了一声是,不敢在乱说,且正与萧风说话间,不远处的军营女子的声音:“你再敢不好好照顾自己,我就踢死你!” 他与萧风好奇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壮硕的泰建功,正与一个女子说话。那女子虽是穿着朴素的衣裙,遮不住她玲珑曲线的身段,即便她是背对着李燕云,李燕云当下也知她是何人,眼神中也显出几分惊讶。 而她面前,泰建功就如个孩子般挠头,嘿嘿傻笑道:“知道了姐!” “倒是姐,你怎么来了?” 姐弟二人说着话。 李燕云则是微微笑了笑,目光落在烧火做饭的炊事营那里,见那里烟火袅袅,他眼睛一亮,又猛地朝西面的雪莲山看去。 那雪莲山树林密集,营帐如星。 他猛拍脑袋:“对啊!朕为何不用火攻呢?” 第1110章 火烧雪莲山? 媚阳下的草原高坡上,萧风奇怪地望着皇上,不知皇上为何突然说出这莫名奇妙的话来。 当问出心中疑问。 李燕云朝那雪莲山努嘴道:“你瞧!” “那雪莲山树木密集,远离水源。” “而他们营帐就驻扎在那里!” “如若让将士们洒上火油,这些树木,如若烧起来,可比百万雄兵啊!” 皇上如此一解释。 萧风立刻如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哎呀,对哦,如此一来,大火燃起,他们还如何守?” 他猛地转身:“臣将这就将消息告诉他们——” “不!”李燕云笑道:“慕容沛,正要替朕劝降那鲜卑的拓跋正,如若他殊死抵抗,朕就用此策,如若投降,朕就暂且不用,无须心急!” ———— ———— 鲜卑部。 塞城。 王宫花园中,花草树木植被很是旺盛,花儿姹紫嫣红,树木绿幽幽的,可比油绿的草原,风景秀丽,尽显奢华。 拓跋正俊脸挂着笑,单手搂着一个身形丰腴,一袭红裙,打扮妖艳的尉迟娟,二人沿着石路,又说有笑的朝前走着。 尉迟娟眉若笔描,眸似杏仁,只怕是比杨贵妃也差不了些许,身段前鼓后翘,极为傲人,堪称完美。 后头侍女小心跟随二人。 说了一会话后。 二人在凉亭内歇息,尉迟娟坐在拓跋正的腿上,她眼中闪着狡黠。 扭着柳腰,撒娇道:“主公,王妃慕容沛此次前去,你就那么放心么?万一她降了大宗皇帝,可怎么办呢?” 在王宫中,若说最受宠的,就她与慕容沛莫属,其他王妃王嫔的,拓跋正则很少光顾。 眼下慕容沛不在,尉迟娟开始煽风点火。 岂料! 拓跋正一脸认真道:“怎会如此?” “本座相信沛儿!” “本座待她那般好,她怎会出卖本座?况且,她此次前去,乃是为了本座复国着想,本座如若连这都不信她,那这个首领,本座也无须当下去了!” 见拓跋正有几分薄怒。 尉迟娟眼中闪过几许失望。 她只能找台阶道:“主公无须多想,我也只是,担忧我的康儿。万一她降了,那我的康儿不就成为大宗的人质了?” 二人的交谈。 尽数落在正在行来的慕容沛耳中,牵着拓跋康的她盯着十几步外凉亭内,那声音酥嗲的尉迟娟。 一时,无奈之色浮现在慕容沛美丽的俏面。 慕容沛摇了摇头,还是身旁的小家伙拓跋康首先开口:“王父,嫔母!” 拓跋康忙朝凉亭内跑去,慕容沛则是含笑着快步跟上。 凉亭内。 拓跋正跟尉迟娟道:“你瞧,本座说什么来着,这不就来了么?”见到慕容沛,他眼中闪出光彩,兴奋的叫道:“沛儿!” 他怀中的尉迟娟脸上闪过尴尬后,忙挤出微笑,自拓跋正怀里起身:“给慕容王妃娘娘行礼。” “姐姐无须多礼!”慕容沛说着,忙给拓跋正行了个福礼。 拓跋正忙上前扶住慕容沛,支开尉迟娟和儿子拓跋康后,他忙握住慕容沛的玉手,急问:“沛儿,大宗皇帝如何说?” 慕容沛眼脸微垂,眼中满是担忧,沉默不语。 见此。 拓跋正皱眉道:“到底怎么了?沛儿?” “主公!”慕容沛抬起头来:“希望告诉您,您别生气。” 拓跋正心里一沉:“难不成是大宗皇帝对你如何了?你快告诉本座!” 慕容沛芳心猛跳。 好算是个聪明的女子。 她面色丝毫不慌,媚眼含笑:“主公,怎会如此?沛儿是想告诉你——”她脸色凝重,谨小慎微道:“那,那大宗皇帝,他不同意您自立为国!” “无论沛儿如何说,劝解了几个时辰,都无法说服大宗皇帝,他愣是不同意咱们鲜卑部的想法!” 当即。 慕容沛又将李燕云说的两条路告诉拓跋正——其一要么鲜卑部赶紧投降,其二,被大宗所灭,绝无其他路可走! 一闻此言。 拓跋正立时火冒三丈,他啊的高吼一声,将凉亭周围的一些侍女吓的跪下:“大宗皇帝,当真是狂妄之极!” 他握拳作响。 俊脸通红如火,显然被气的不轻! 慕容沛忙道:“主公,沛儿也看了,大宗兵强马壮,若是动起武来,怕是我们难以应付,如若交战起来,咱们将生灵涂炭呐主公。” 拓跋正哼笑:“那他们为何不攻?他们定是怕攻不下来雪莲山吧?雪莲山固若金汤,又鞑靼国和咱们十万精锐驻守,他们是不敢攻!” “他们若敢仰攻,本座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话虽如此。 闻言。 慕容沛玉面苦笑:“主公,雪莲山正如你所说固若金汤,可咱们——” 忽然间! 当瞅见拓跋正脸色寒了下来。 她没敢说下去。 “沛儿?”拓跋正皱眉,奇怪道:“——你怎地此次回来,我觉得与以前不大一样了?” “怎地处处帮大宗说话?” 慕容沛忙垂首道:“我,我是不想看见咱们鲜卑部成为废墟,子民处于水深——” “好了!”拓跋正打断,望向亭外那姹紫嫣红的花丛:“本座意已决,绝不投降!” “更不可能称臣!” “他李燕云若是厉害,就攻下雪莲山,没那本事,就少说那样的话!” “本座才不惧他!” 见此。 慕容沛也不好说甚,她甚是了解拓跋正,一旦决定的事,很难将他拉回来。 拓跋正气恼间,见慕容沛立在身旁不在言语,瞅着她娇艳绝美的俏面,他长舒了一口气,双臂环住她柳腰,在她俏额亲了一口。 “对不起,是本座语气重了些。”他温柔道:“是本座的不对,本座知道你尽力了——你暂且去歇息,本座稍后与你说说话。” 闻言。 慕容沛玉颜终于展笑,抿唇点头。她刚走,拓跋正就吩咐人前去告知大宗皇帝,鲜卑部誓死不臣服,他若有本事,就攻下雪莲山! 兵士一走。 拓跋康瞅见慕容沛身影,见她身影渐渐消失在斑驳的林间小道,他眼神中透着几分狐疑。又望着不远处,正在与尉迟娟在花丛捉蝴蝶的儿子拓跋康。 “康儿,过来!”拓跋康招手。 “王父!”走到拓跋康近前,拓跋康坐在石凳上,将儿子抱在腿上:“康儿,你告诉王父,你王母慕容沛,昨夜与人说话的时候,你在没在场?” 想起路上王母慕容沛的叮嘱。 拓跋康点了点小脑袋:“那个叔叔,还喂我东西吃的呢,还亲我来着,然后我就在一旁玩,他和王母说的事,我听不懂——” 拓跋正又问:“那他有没有亲你王母?” 拓跋康摇头。 见此。 拓跋正打消疑虑,他笑了笑将小家伙放下:“去吧,去找你母嫔!”他心底有些愧疚,自己不该那般怀疑沛儿的。 王宫奢侈豪华的寝殿内,刚入殿不久,慕容沛正提着瓷壶为殿内的盆景浇水,就闻拓跋正前来。 殿门缓缓打开,映入眼中的是身着白色锦服的拓跋正,干净清爽的俊面挂笑。 慕容沛与他对视一笑,当即将瓷壶放在旁边桌案上,正要行礼,拓跋正就上前抱住她:“沛儿,昨天你辛苦了!” 慕容沛心里急跳,美艳的脸颊臊红如血,一时妩媚万分,教拓跋正看的双眼发直。 她素手轻抚他脸庞。 柔声道:“为了鲜卑,谈何辛苦?” “唔!” 一双凉唇覆上,她未语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她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五味杂陈的,以前那种甜蜜的感觉竟然没有了。 好半天。 拓跋正要拽开她裙带,她忙按住拓跋正的手,见拓跋正诧异的看着自己,她解释道:“主公,我今天来了月事,怕是——” 闻言。 拓跋正松开道:“既然如此,那不碰你了,以前那般当真是待你有些不公平,每次都要你喝避子汤,本来你早该当娘亲了,你且歇息歇息——” “嗯!”慕容沛淡淡点了点头,脸上浮着美丽的笑意。 当拓跋正走后。 她轻抚小腹,适才与他说来了月事是假,可若是真的有了,该如何是好,那自己怀的可就是龙子?不知怎地,当发觉自己脸上露出微笑,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即美眸圆睁。 忙摇了摇头。 想将脑子中的念头挥去,却又渐渐浮现李燕云那英气的面庞,脑海中也传出他的话:“朕看上你了,不要不识抬举!” 慕容沛忙走到殿门前,自门缝中瞧着拓跋正远去的背影,他不肯投降,会害了他自己的! 鲜卑也将生灵涂炭! 她媚眸渐渐飘忽起来,神情有些恍惚,俏丽修长的身子靠着殿门,缓缓蹲了下去,心中轻唤,皇帝陛下…… 此消息,恐怕很快也将传到宗军大营! 她不敢想象。 若是大宗皇帝知道此消息,会该如何?但几乎可以预料,大宗定会尽快将雪莲山攻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李燕云不是攻不下,而是怕伤亡太过惨重,再者,他早已有了妙计。 那便是火烧雪莲山! 大殿内。 慕容沛仿佛已经觉察到了事态,正朝严重的方向发展。她胳膊环抱膝盖,想起大宗皇帝自信满满的神色。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美眸圆睁,心里惊慌:“不行,我得出王宫才行!” “尽量阻止大宗皇帝!” 第1111章 痴情小禾苗 鲜卑部。 塞城。 占地甚大的王宫内,十几亩的偌大小湖,被阳光照射,习习微风吹来,湖面微皱波光粼粼;齐放的花草,随风摇曳,蜂蝶飞舞,风景秀美至极。 湖畔边。 停靠着一艘房子般大小的花舫。 干净素雅一身白色锦袍的拓跋正,他坐在船舷,手持鱼竿,旁边还有侍女举着花伞为其遮阳。 看似在钓鱼,实则拓跋正心中暗藏心事,他实在不想重蹈覆辙,向敌人投降。 几百年前,鲜卑国何其强盛,开国皇帝拓跋烈何等的英雄?可惜末代皇帝拓跋雄生不逢时,降了当时强大无比的鞑靼国。 鞑靼国连年征战,才有了最后的八部鞑靼国。 只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鞑靼国已经不是当年强盛的八部鞑靼,如今八部鞑靼只剩下,鲜卑、柔然、鞑靼三部,大宗得其五。 那五部,更是属于大宗,唯大宗天子是从。 幸好,雪莲山乃是天然的天堑,将敌人阻挡在外,只要守好雪莲山,一切都好说。 拓跋正甚至想趁此时机,将鲜卑复国。 这个关头,鞑靼国汗王岂敢与他为敌? 湖面上的羽漂不知动了多少下,而拓跋正无动于衷,他的心,又岂在钓鱼上?他嘴角勾起,笑容浮现在脸上,目光中萦绕着几分英气。 若说复国。 还是王妃慕容沛提出来的! 可一想到王妃慕容沛,自大宗军营回来后,竟劝他投降,他心中就一阵烦闷。 突然! “啊!”拓跋正高吼一声。 他提起鱼竿,猛的折断,他蹭的站起身来,目瞪湖面气喘吁吁的,似很是愤怒。 拓跋正如此激动的样子,吓的为他打伞的侍女,娇躯都为之一颤。 正惊慌间。 遮阳花伞,被白嫩晶莹的玉手接过。 侍女诧异间,侧头一瞧。 立时。 一张绝美的容颜映入在眼帘,美人身后红色披风乱舞,媚眼中闪着几分关切之意,气质尊贵,高雅。 侍女忙跪下行礼:“王妃娘娘!” 慕容沛看了一眼拓跋正,跟侍女道:“你下去吧!” “是!”侍女躬身后退。 目送侍女离开后。 慕容沛美丽的玉面展笑,走至拓跋正身前,温柔的为他遮阳:“主公,你是因我而气,对么?” 拓跋正任何心思举动,都瞒不过慕容沛。因此他也习惯了,并未否认。 瞧着她绝美面孔,怒火也祛了一大半。 拓跋正接过慕容沛手中的花伞,反过来为她遮阳,剑眉微蹙道:“——沛儿,自立为国,是你提出。” 他有些委屈道:“为何你回来后,又是你劝本座投降宗军呢?” 慕容沛素手轻抚他面庞,衣袖滑落至臂弯,纤臂雪嫩无比,素颜展笑道:“我是为主公着想,也是为鲜卑百姓着想,让他们免受灾祸,否则战事一起,可就——” “所以主公!” “您能否再让我去一次大宗军营?” “我尽量商讨一个绝佳的办法。” “不许去,本座不许你去!”拓跋正感受脸上她冰凉小手,很是惬意,面上尽是享受,他握住她玉手,眼中霸绝道:“可是已经晚了!” “本座何惧宗军?” “有雪莲山在,宗军又如何过来?” 已经晚了? 慕容沛眼中一变:“什么意思?什么晚了?” 拓跋正道:“本座已经派人告知大宗军营,传达了本座至死不降的意思!”他眼中轻蔑:“——他李燕云有何种本事?能拿下雪莲山?” 闻言。 慕容沛娇躯颤粟几下。 她眼中失神,俏额沁出冷汗。 昨夜大宗皇帝她是见过的,不光见过还那样了,更是了解大宗皇帝是个自信心满满是因为有足够的实力。 而眼前的拓跋正,他这般,那便是盲目自信了。 大宗皇帝更是说过,要么臣服,要么被灭!——不行!她心中暗下决心,绝对要保住鲜卑的子民!得想办法见大宗皇帝一面。 照主公这么办,鲜卑定会生灵涂炭的。 拓跋正连叫好几声。 慕容沛才反应过来:“啊?主公怎么了?”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拓跋正皱眉上下打量着她曼妙娇躯。 “没有,可能是累了!”慕容沛挤出笑容:“主公,我且去歇息,就不打扰您了。” 拓跋正眼中疑虑,微微笑着点头。 没多时。 当慕容沛离开,拓跋正随手招来一个侍女,冷声吩咐:“好生监视王妃,一有异样立刻向本座汇报。” “是!”侍女应声。 宫廊内。 慕容沛时而东张西望,时而心事重重的走着,时而还小跑起来,背后的红色披风乱舞,面孔焦急万分。 没多久。 宫廷内城的守门太监。 他们忙抱拳朝慕容沛行礼:“慕容娘娘!不知您要去哪?可有主公的手令?” 慕容沛面不慌,端庄道:“本宫受主公之命,前去大宗军营商谈鲜卑大事,事情从急——故此,主公没顾得上给我手令。” 也就是说,没有手令? “这——”太监对视一眼,很是迟疑。 “怎么?”慕容沛道:“耽误了大事,你们敢担责么?” 二人吓的忙跪下:“娘娘恕罪!” 慕容沛冷淡的瞅了一下二人,然后朝前走去,刚走没几步,身后不远处一个侍女忙娇叱:“快,拦住王妃娘娘!” 此话一出。 两个太监蹭的站起身来,胳膊一横,拦住了慕容沛的去路。 慕容沛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被发现什么不对劲了? 他目光朝侍女射去:“你这婢女,是何意思?难不成想耽误鲜卑大事?” 侍女朝此跑来,当闻此话,吓的跪下,很是为难,正要解释之际,慕容沛又发现,不远处被侍女们簇拥而来的拓跋正。 慕容沛心中一凉,樱唇半张。 “沛儿,你想到哪里去?” “经过本座允许了么?”拓跋正开口喊道。 走到近前。 拓跋正双目如火:“你想去大宗军营,是不是?” 被逮正着。 慕容沛不知作何解释了,花容失色,脸蛋涨红,垂首抠着指甲:“主公,我——” “你不用多说,本座说过,绝不投降,你无须想着去做和事佬!”拓跋正哼了一声,吩咐道:“来啊!” “将娘娘带去寝殿!” “没本座的允许,不得让她离开寝殿半步,”他心底一软,又有些心疼,嘱咐道:“——好生伺候,不得委屈她。” “是!”侍女们应声后。 “主公——”慕容沛眼圈微红的瞧着拓跋正,模样凄楚动人。 生怕自己会心软改变主意。 拓跋正冷绝的撇过脸去:“带走!” 侍女道:“王妃娘娘,请——” ——— ——— 雪莲山东面的大宗军营。 寝帐内。 身穿朴素百褶裙的泰禾,她细心的为李燕云铺着被褥,她蛮腰如柳,不足一握,看上去十八九的年龄,很是贤惠。 几步远的李燕云。 则坐在桌案前,单手支着下巴,好笑的瞧着。 她口中不时念叨:“这出门在外,没个女子伺候,当真是不行。” “万岁爷,就没个人给你收拾一下么?” 李燕云笑道:“之前在匈奴部的时候,是素玄音,赵妃她们为朕铺,如今她们都还在来的路上。而且,朕又不喜欢男人碰朕的睡觉的被褥,就一直放着了。” 说完。 见她继续忙活着。 李燕云笑道:“小禾苗,你好像知道朕是皇帝后,也不怕朕。” 泰禾将被褥叠好,立起婀娜的身来,用皓腕沾了沾俏额的汗珠,杏眼瞧着他,笑道:“怕你作甚?” “跟你都那么熟了!” “对了,万岁爷——” “昔日你给我的银子,我可没乱花,”她垂首眼中噙泪道:“都,都按你的说法,给漏雨的房顶补上了,这次来,我就是来见见泰建功,生怕他死在战场上。” “真该踢死他!” “竟然瞒我这么久!” “你这个‘杨公子’竟然是皇上!” 她犹豫了一会,倔强的将眼中泪水吞回眼中,挤出微笑,抬起头来,行了个万福礼:“好了万岁爷,您忙着,我…我告退了!” 转身那一刻。 泪水还是自眼角流出,她偷偷的拭去泪水,这一幕被李燕云尽收眼底,心里不由酸涩无比。 他微微一笑。 “小禾苗,且慢!”他忙起身。 “干嘛?”她声音略带哭腔,同时停下脚步。 疑惑间。 李燕云从后面抱住了她无骨的柔腰。 她惊讶的泪目圆睁,脸上登时火红一片,象征性的扭着身子:“万岁爷,你,你快放开我!” “不放!”李燕云笑道:“若放了,朕就失去一个爱着朕的好女子了!” “小禾苗,你弟泰建功,适才在你进来之前,就已经告诉朕了。” 泰禾涨红了脸颊:“这混小子!” “他说我坏话了是不是?真想踢死他!” 李燕云将她身躯转过来,立时一张清秀的面孔,映在眼中,让李燕云看的一呆,当瞧见她眼中的泪水,他心里一疼,忙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她说话虽然土,又不会打扮自己,甚至无论作甚都略带几分淳朴的气息。 不可否认的是,她却有着一张极美的容颜,她有一颗最真挚的心。 当下。 与李燕云四目相对。 本来大大咧咧的她,此刻羞怯的仿若怀春少女,忙不迭的垂下俏首:“他,他都告诉你什么了?” 李燕云握住她有着茧子的玉手笑道:“他告诉朕说,你经常打听,杨公子去哪了,为何不在北镇抚司?他都无言以对。” “不清楚杨公子是何人的时候,你还将炖好的鸡汤带着,去北镇抚司门口,等着朕……却一次都没有等到过杨公子。” “你一次,又一次的无功而返!” “于是你弟跟你扯谎,说杨公子去外地办差事去了。你弟即使被封为将军,送给你银子,你也一文不要!” “然后你用农作物卖来的银子,买些布匹,为杨公子做衣衫,经常熬夜缝制,却望眼欲穿,那个杨公子,他竟一直再未出现过——” 李燕云说话间,都被她的行为所感动,这样的好女子去哪去找,若是错过,朕还是个人么。 她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打断李燕云的话,摇头道:“不,你别在说了!” “是我泰禾自作多情!” “我也不喜欢你!” “我只是一个粗俗女子,哪里配得上杨公子?杨公子的夫人,哪一个不是大家闺秀名门贵族,你快放开我,让我孤独终老就好——” 李燕云嘿嘿一笑:“配得上!” 她抬眸看他一眼,又忙垂下头去:“配不上。” “配得上!”李燕云笑道。 “配不……唔!”她刚想再次反驳,却被狠狠的吻着,言语再也无法说出,玉拳轻捶李燕云肩膀几下,喜悦的泪水在二人脸间落下。 “报!”泰建功跑进来。 当瞅这一幕,愣了一下,当即低头,一副我什么都没瞧见的模样。 泰禾脸红如火,羞唔的一声,忙推开李燕云,她羞的直跺脚,瞪了一眼泰建功后,忙背过身去。 李燕云笑了两声,抬目瞧去:“泰建功,何事火急火燎的?” 泰建功脸色一正,忙抱拳道:“回禀皇上,鲜卑部派来使者,说他们首领拓跋正表示,至死不会投降!” 第1112章 战略轰炸,不战屈人之兵! 帐内。 当闻泰建功之言,李燕云脸色严肃下来,眼睛一眯,拳头握紧,给拓跋正投降称臣的机会,他竟然不当回事。 给你机会,你不知珍惜! 那就别怪朕了! 他目光射向泰建功,一脸郑重道:“——即可吩咐伞兵,将热气球升起,载着火油洒向雪莲山林中!” “给朕烧起来!” “三军择机进攻!” 泰建功一肃,忙道:“臣将遵旨!” 当即又笑道:“皇上,这事交给我们就好,臣先告退,就不打扰您和臣姐了!” 闻言。 泰禾脸上通红:“你这小子,我,我踢死你,你乱说什么?” 训斥泰建功之时。 她偷瞧李燕云一眼。 见他笑嘻嘻的,她声音愈发的小:“以后,不准胡说!” 泰建功朝皇上挤眉弄眼后,这才离去。 帐内只剩下李燕云和她之时,她芳心乱撞:“我,我也出去了——” 刚走没几步。 “嘤!”她手腕被拉住,娇躯顺势被李燕云拥在怀中,他俯瞰臂弯上她的素面:“小禾苗,来都来了,还想逃?” “哼!今生今世,你休想孤独终老!” “不光要为朕生几个小皇子小公主,也要一起陪伴朕到老!” 没有比这话更能打动人了。 她泪水在眼中闪烁,脸面火红。 撇过头去:“你这是什么话,肉麻的起鸡皮疙瘩,”鼓了鼓香腮道:“真想踢死你!” 李燕云哈哈一笑,抄起她的莲足,褪去她绣鞋,顺势摘掉白袜,一双柔嫩的脚丫呈现在目中,十分精致。 李燕云在她嫩脚上吻了一下:“被这么好看的脚踢死,朕心甘情愿。”说着,星眸含笑望向眉目嫣红的她。 她嘴角勾起。 甜美的笑意浮在玉面:“你就会说些好听的!” 是哦!怎能光说不做呢? 朕真是蠢到家了! 李燕云意会,拦腰将她抱起,她啊的一声,羞的手足无措只能依偎在李燕云怀里,闷声道:“等会都要打仗了,你,你不去监督一下么?” “不用督战,此战必胜!”李燕云将她放在被褥上,将她俏首小心的放在帛枕。 居高临下的与她四目相对:“你弟都说了,交给他,让我们忙活我们的。朕又怎能,辜负泰将军的一片苦心。” “呸,那小子早晚踢死他!”泰禾面目通红的撇过脸去,语气更像是撒娇。 教李燕云的心都快化了。 不多时。 衣袍铺天盖地般的从天而落。 躺在被褥上的她,不敢睁开眼睛。脸红如艳霞,美不胜收。嫩手在李燕云脊背摩挲,娇身与俏首平移,弯翘的睫毛轻颤,嫩唇抿着。 外面娇阳甚媚,将士们正迅速点兵集结,帐内沉闷的哼了一声,内外紧张与香艳的景色很是分明。 良久。 雪莲山上的鞑靼国兵士和鲜卑兵,肉眼可见蓝空中,一朵朵热气球漂浮着,如飞天蝗虫,少说也有上千顶。 场面壮观,难得一见! 当处于雪莲山密林上空,热气球上头的宗军兵士们,将准备好的火油,一桶一桶的朝密林中倒下。 火油在空中洒开。 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落在林中,或是那些兵士们的身上,以及帐篷上。 “怎么回事?”林中站岗的鞑靼国将士,顿感脸上一凉,摸了摸脸:“他们这是何故?” 其他人也诧异万分。 其中有人闻了闻,眼睛圆睁:“不好,是易燃的火油!糟了——他们要火攻,快,禀报成格尔将军!” 此刻哪里会给他们机会! 一支支燃烧的火箭,自热气球上射下,本来密林就干燥,且处于山顶几乎没有水源,再有火油助燃,这一下如干柴触碰烈火。 偏偏还有微风。 密林顺势燃烧起来,通天大火十分壮观。 浓浓的黑烟自密林升起。 “啊!”不少人成了火人,被烧的哇哇直叫,直在地上打滚,无数名兵士亦然如此。 很快。 山林成为火海。 而山下,不远处。 宗军早已列阵备战,龙旗招展,步兵们蓄势待发,阵前的将军们,一个个观瞻着,脸上皆是笑开了花。 阵前立着的萧风。 他望着远处一片火海哈哈大笑:“皇上的计策,当真是妙啊!” “这大火烧的,他们都不敢驻守,只有逃跑的份!——咦?” 萧风看向一旁的泰建功。 “我说泰建功,咱们皇上呢?” 他奇怪道:“一般这个时候,皇上会来督战,怎么没见着皇上,哦,我明白了……泰建功啊,看来你这个皇上的小舅子算是当定了!” 萧风向来嘴每个把门的。 惹的石元奎和李庆等人偷笑着。 “你!”泰建功不悦道:“萧将军,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味了呢,好像我故意似的,我跟你说,我姐和皇上,那叫郎有情妾有意,不会说话就少说!” 一旁的富察尔泰笑了几声,脸色一正道:“好了,闲话少叙,皇上让我们择机进攻,咱们好生观察,伺机出兵!” “得!”萧风叹道:“你们都是皇亲国戚,咱惹不起,石元奎,你说是吧!” 可不是。 泰建功、富察尔泰,这两个一个是皇上的小舅子,一个是大舅哥,就连李庆都是皇上的义子。 石元奎乐呵道:“别,萧将军可别跟我套近乎,您呐,可是白妃娘娘的娘家人,咱也比不了!” 一话说来,众人皆笑。 山上火光冲天,惨嚎声不绝于耳。 想必鞑靼国的军队,还有鲜卑的兵定然凄惨无比,至此萧风他们自然轻松。 观此幕的袁去疾却冷哼一声。 他走过来扫视萧风等人。 “诸位将军!” “大战在即,怎可谈笑风生?” 袁去疾面色凛然:“请诸位将军全部打起精神!” “此战至关重要!” “如若拿不下雪莲山,皇上问罪下来,你们可担待的起?!” 身为朝中兵部尚书,又是一品大员,自然有过人之处,诸位将军忙朝兵部尚书抱拳,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皇上不在此处,自然兵部尚书的话最具权威。 见火势渐小。 袁去疾高喊一声:“诸军听令,杀!” 霎时! “咚咚咚!” 战鼓雷响,号角呜声长厮! “杀!”萧风高吼一声。 他手中令旗一挥。 他与诸位将军发号施令下,十几万步兵,铺天盖地的朝火势渐小的雪莲山涌去。 “杀!” 人声鼎沸,震天吼声如雷贯耳。 雪莲山上因着起通天大火,鞑靼国兵士们早已从西面退下,山上还有不少烧焦的尸体,处处散发着烧焦的气味。 关键之处虽是火势渐小。 但大火还没熄灭,还在不断沿着山体朝远处蔓延,即使在十几里外的塞城,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王宫内。 太监和宫女们,对着雪莲山上的黑烟指指点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慌张。 宫院中。 手里提着鸟笼的拓跋正,他双眼圆睁的瞧着东面山体的浓烟,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赶紧吩咐道:“来人,快去问清楚怎么回事!” 这时。 传来成格尔的声音:“不用问了!” 只见脸上黑灰的成格尔进了宫院。 “本座问你,那是怎么回事?”拓跋正问,眼中依然有些唯我独尊的气势。 瞅见他拿自个当回事的作风。 成格尔心里就一阵不爽! “还本座?”成格尔怒吼着打击道:“去你的本座!” “拓跋将军,你怕是很快你就要成为阶下囚!” 说着。 成格尔拳头握紧,闭目绝望道:“咱们完了!” “雪莲山被大宗夺下了!” “一场大火,将咱们的十几万人,都烧的落荒而逃,然后集结在山下!” “若是想拿回雪莲山,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若是进攻,就换成咱们要仰攻了!——相信他们会继续朝雪莲山增兵,伺机进攻鲜卑塞城!” “就连昔日咱们运上山的那些滚石,如今都成为宗军的了,雪莲山已经彻彻底底属于大宗疆域了!” “唉,我该如何跟汗王交代啊!”成格尔摇头,捶胸顿足的。 闻言。 拓跋正俊脸煞白。 他手中鸟笼掉落在地:“不,这不可能!” 说完。 他失神般瘫坐在地。 几个太监惊呼:“主公,主公!” ——— ——— 雪莲山上插着许多有着宗字的龙旗,一阵阵喜悦的欢呼声在山间蔓延,将士们举着兵器,高呼万岁。 连山下营帐前的李燕云,都能感受到他们高兴的心情,当他们高兴的时候,他已经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因此他眉头微皱。 立在他身旁的泰禾,比以往妩媚的不少,纤臂勾着他胳膊遥望着山上的景色,她笑颜如花,眼中尽是喜色。 “报——”泰建功着急忙慌的跑来。 忙单膝跪下抱拳道:“皇上,咱们大胜啊,进攻时,十几万人未有一人牺牲,一些受伤的,还是不小心摔倒,摔伤的!” 泰建功难掩喜色。 他又瞧了瞧皇上身旁的泰禾。 见泰禾发髻挽在脑后,容颜娇艳欲滴,他兴奋的夸赞道:“姐,你好像比以往更漂亮了。” “不许胡说!”泰禾脸上通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如害羞的少女:“你们说话,我,我先进去了!” 她害羞的进帐。 进去时。 还不忘风情万种的看了李燕云一眼。 她先进去了?这话不是再说,你一会也进来?李燕云满脸荡意。 泰建功哈哈一笑:“皇上,许多将领建议,咱们趁大军士气正旺,继续进攻!” 论起军中要事。 李燕云脸色一正。 他眼睛一眯道:“不!若是进攻朕有信心拿下,但朕还有另外一种胜法!” “吩咐伞兵轰炸他们塞城!” 此话一出。 泰建功诧异道:“皇上,咱们火药弹不足,供给还没到,哪来的火药弹呀?” 李燕云好笑道:“怎么?轰炸非得要火药弹么?” 见泰建功疑惑。 李燕云神秘道:“吩咐伞兵!” “让他们准备宣纸,宣纸上写着:宗军给他们三天时间投降,若是不投降,换之而来的将是朕的百万斤火药弹!” “——将这些内容自热气球上洒满塞城!” “让塞城百姓都知,嘿嘿,这叫战略轰炸,他们百姓怎么知道,朕供给有没有跟上,又怎知朕火药弹不足?”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兵法的最高境界,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们将士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此乃战略轰炸,定让他们鲜卑人心惶惶,逼拓跋正就范!” 李燕云转身进帐:“——去传令吧,朕和你姐,说说话去!” 一番话来。 泰建功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此一来,大宗兵士更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冲锋陷阵,还能得到巨大的好处。 泰建功双眼满是喜色。 他急急抱拳:“是,臣将遵旨!” 第1113章 塞城,战略轰炸! 雪莲山被宗军攻下后——无论是鞑靼国、亦或是鲜卑部的军队,都已退在雪莲山下十几里处,安营扎寨,戒备着。 放目瞧去,营帐如星般密密麻麻,多如牛毛。而更远处,山间盆地,则是一座繁华大城——塞城,光城墙都延绵十几里。 如今鞑靼国和鲜卑军队,都已人心惶惶。大宗自从大军压境以来,无论军备亦或是战法,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因此一直处于被碾压的局面! 近半年以来,宗军势如破竹,战无不胜。 而鞑靼国方面依然顽强戒备着,防止宗军自雪莲山下来,直击塞城!鲜卑若失,下一步定然是柔然部! 翌日。 天气晴好。 鞑靼国和鲜卑、柔然的三部联军大营,他们的兵士们,一如常态的巡逻、站岗、却偶然间发现东面雪莲山的异像。 那白色热气球上面皆是绣着大大的‘宗’字,它如蝗虫过境,朝这边飞来。 景象壮观,气势惊人! 兵士们一个个发出惊恐的叫声:“又来了!” “啊?” “宗军又来了!” 他们惶恐的指着高空喊叫。 山林着火的原因,就是这些热气球造成的,他们心理阴影巨大。这就如头上悬着明晃晃的大刀,让人心中不安。 有个部将道:“快!禀报成格尔将军!” 很快。 得知消息的成格尔。 他出了营帐。 瞅见将士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样子,一脸髯须的他,气的怒骂:“——你们一个个的,都配当草原的勇士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目光一扫那些单膝跪地的兵士:“传令下去,谁若敢乱军心,军法重治!” “是!”兵士高吼。 成格尔不愧是将军,深知此刻人心不能散,否则宗军若攻下来,那还打个屁。 不多时。 漫天漂浮的热气球,自军营上方的高空而过,最终是虚惊一场,没有袭击军营。 然而成格尔却一点都轻松。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同时心却再次提了起来,只因那些成群结队的热气球,竟然是朝塞城而去的。 “不好?难道他们要袭击塞城?”成格尔震愕。 自战事发生以来。 百姓们口口相传,都知大宗几十万雄兵压境,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最后竟然说是百万雄兵,更有人说,鞑靼国大汗惹怒了真龙天子。 天子如有神助,惩罚鞑靼国大汗。 简而言之,鲜卑百姓皆是人心惶惶。而为了防止百姓出逃,拓跋正曾下令,塞城城池戒严封禁。 因此。 百姓们很难离开塞城。 这道理很简单—— 若是百姓们都要出逃,塞城的兵士们哪里还有心思与敌人一较长短?毕竟塞城可是兵士们的家,若是连家人亲属都想着离开鲜卑,他们定无战意。 此一刻。 塞城的百姓们,一个个仰头望着空中的异像之际,无数张雪白宣纸,自天上如下鹅毛大雪般,飘落而下,最后落在地上。 他们一个个好奇的捡起宣纸端详。 其中一个小孩捡起宣纸,递给老者:“祖父,你瞧上面是什么?” 虽然他们用着中原文字,但还是有很多不识字的百姓,他们也都围拢过来。 老者细细看来,皱眉念道:“大宗本着先礼后兵为原则,限鲜卑三日之内投降臣服。” “投降之后,鲜卑依然是鲜卑部,大宗绝不伤害大宗的鲜卑子民,享受与大宗境内百姓同样平等的待遇,可参与中原科举,通婚、通商……” “朕以天子之名,立誓,你们即是朕的子民,朕定会让尔等过上好日子!只要拓跋正甘愿臣服,朕承诺不会杀了你们的鲜卑王拓跋正!” “如不投降,自天而落的,将是百万斤火药弹!” “塞城,将变为废墟!” “鲜卑将永远埋于尘土之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塞城大街小巷,很快全部知道这个消息,一时成群结队的议论纷纷。 不得不说。 这些条件足够诱人! 鲜卑百姓他们也知,他们的宗主国目前乃是鞑靼国王庭,可若论最为让他们觉得亲近的,依然是大宗。 毕竟无论是文字和衣着服饰,甚至是礼仪,都是相通的,没有什么不同,从心理上更倾向于大宗,认为大宗才是祖宗。 这些宣纸,很快也传到塞城王宫之中。 凉亭内。 拓跋正捏着宣纸的手颤抖的厉害,脸色怒红,立时将宣纸握成团,丢在旁边的池水中。 他愤怒的啊了一声。 吓的周围侍女忙忙跪下。 拓跋正蹭的起身,眼中冒火:“好啊!你个李燕云!” “塞城尚未攻下,却先攻本座的民心了?你这招太狠了!” 他紧握的拳头颤抖的厉害。 咬牙切齿的自语:“李燕云!” “你以为这样,就能得本座的鲜卑民心么?” “你痴心妄想!” 话刚落音。 一个红袍太监忙不迭的从廊道中跑来,他脸色焦急,尖脆的嗓音响彻在廊道中:“——不好了主公!” 拓跋正目光刺去。 且听太监继续喊道:“王宫外面围聚不少百姓,要求主公摆脱鞑靼国,认祖归宗!” 此话一出。 拓跋正虎躯一震,高吼:“什么?!你说什么?!” “本座对他们不好么?!” “分田给他们,税赋不多,他们就是这样回报本座的?” 太监吓的跪下。 “啊!”拓跋正怒喊一声,走上前去,一脚将太监踹倒,太监哭腔道:“主公,奴说的都是实话啊!” 拓跋正没有理会太监。 他忙不迭的朝慕容沛的寝殿方向而去,迎面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穿甲胄的威武将军,看上去四五十岁,他浓眉大眼的,身姿健硕,看样子,似乎有撼天动地之力。 他正被太监伸着胳膊拦着。 太监急道:“阿伏干赢将军!” “还是让小的通报一声吧!” 阿伏干赢,正是柔然部的首领,而柔然部,比起昔日的八部,算是最小的部落。可阿伏干赢麾下,还是有几万兵马的。 见太监阻拦。 他一脸怒意的推开太监:“滚开!本将军有要事要与你们主公说!” 拓跋正见状,远远的立住身子,气质儒雅的他,怎生都对这些脏汉有几分嫌弃,皱眉道:“放他过来吧!” “是!”太监不敢再阻拦。 不多时。 阿伏干赢走至拓跋正面前,开口道:“拓跋将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宫外发生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如今连你的子民都逼着你臣服大宗呢!” 拓跋正负手在后,踱步几许,伸着干净修长的手指,轻抚旁边半人高的兰花:“那将军的意思是?” 闻言。 阿伏干赢鼻子哼了一声:“大宗皇帝那招简直高明,他夺了你的民心逼你就范,拓跋正,你可不能着了李燕云的道,你得唯大汗马首是瞻才是!” 此言说来。 拓跋正心都凉了一大半。 他仰面哈哈大笑。 笑了一阵,忽然怒瞪阿伏干赢:“老匹夫,你来就是跟本座说这个的?” 他指着正在被侍女打扫的那些宣纸:“你知道,上面写些什么嘛?” “他李燕云限本座三日内臣服!” “若是不臣服,塞城就完了,你们不但不为本座的塞城着想,还如此警告本座?” “啊?!”拓跋正质问般的吼了一声:“你们当本座的塞城是什么了?” 阿伏干赢眼睛一眯:“这个点你大可放心,我们定会保护塞城的子民!” “至少他们目前都是咱们鞑靼国的人!” 保护?拓跋正想笑,恐怕你们自身都难保,还谈何保护本座的塞城? 此刻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思虑半晌。 他斜目瞪向阿伏干赢道:“好,有你们这句话就足够,请回吧!本座要与王臣商议,该如何对付三日后的宗军进攻。” 对于拓跋正的这个表态。 阿伏干赢很满意! 而阿伏干赢一走,他并没有他说的那样宣王臣前来,而是径直地走至慕容沛的寝房前。 想起之前禁足慕容沛。 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面上挂着微笑推开寝殿的门,当入殿,就瞧见身段有致的慕容沛立在殿内,气质高贵,样貌绝丽,美若画中仙女。 拿着宣纸的她。 瞅见拓跋正进来。 她忙道:“主公!” “如今已经火烧眉毛了,你是如何打算的?” “我听说,外面百姓已经围着王宫,劝主公臣服了?” 闻言。 拓跋正脸色黯然,眼神有些躲闪:“你,你都知道了。” 见拓跋正如此。 慕容沛断定,拓跋正其实心中已经松动。 她面色浮现美丽的鼓励性微笑:“主公,如今只有臣服的路可走,否则塞城将化为尘土!” “大宗的实力,相信不用我多说。” 拓跋正重叹一声,将适才阿伏干赢与他交谈的内容,和慕容沛一字不差说来。 慕容沛摇头苦笑:“主公,他们话说的好听,说会保护我们塞城,可真若打起来,遭受重创的还不是我们塞城?受伤害的还不是我们塞城的百姓?” “他们大可逃跑,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们?” “到时候,我们该如何?还不是一样被大宗拿下?” 句句珠玑,如同利剑贯穿拓跋正胸口,一开始他也大言不惭的说过,至死不会投降,可真到这种地步,他也有些害怕了。 慕容沛继续道:“而且!” “大宗皇帝也说过,不会杀你的!”她为了给拓跋正留脸面,又补充道:“当然!” “我知道主公,您是不惧生死的人!” 拓跋正脑中不断的权衡。 虽然过了几个喘息的功夫,可他却觉得如过百年,额头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沁出。 犹豫不决之时。 他忙握住慕容沛的手:“沛儿,那本座该如何?” “臣服!”慕容沛道。 “可是——”拓跋正为难道:“成格尔、阿伏干赢,他们不会允许我们臣服的,定会阻止我们的!” 慕容沛一笑:“放心主公,我有办法!” 第1114章 封王,赏赐! 见慕容沛信心满满。 拓跋正眉头一皱。 若说他的王妃中心思最为缜密的,当属慕容沛。 他奇怪道:“沛儿,什么办法?” 慕容沛笑道:“主公,我们只需将成格尔,还有阿伏干赢召来王宫,以商议军中要事为由,他们定不会起疑心。” 说到此处。 拓跋正突然开窍了:“你意思是当场将他们拿下,进献给大宗皇帝?” “没错!”慕容沛笑道:“自从帖尔木,和别木死后,成格尔和阿伏干赢,便分别是鞑靼国和柔然的主帅。” “如若他们主帅没了,大宗定会伺机攻击他们的军队,如此一来,塞城之危,便可解。” 她当真不想看到自己生长的塞城陈尸千里,她又忙忙道:“——主公您立了功,到时大宗皇帝又怎会难为主公?嘉奖主公还来不及呢。” 闻言。 拓跋正一拍手,决定道:“好,就这么办!” 说着。 他一把将慕容沛拉进怀中,将她俏首按在胸口:“沛儿,你真是本座的贤内助。” 慕容沛眼神复杂万分,这两日她也很是纠结,到底是选择皇帝陛下,还是选择拓跋正,而且,自己真的有的选么? 塞城人心惶惶。 连王宫内都是暗流涌动。 雪莲山上的大宗将士们则是蓄势待发,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然而却发生奇异的景象,鲜卑部约莫数十万的军队,竟然回撤进入塞城。 这事。 很快也传进李燕云耳里。 议事帐内。 谋臣武将列队而立。 李燕云双手叉腰,皱眉道:“如果朕没猜错,那是假象!” 萧风百思不得其解:“皇上,为何是假象呢?” 李燕云笑而不语,朝袁去疾看了一眼,示意他来解释,他则是走回龙椅前坐下,随手拿着一个橘子剥了起来。 袁去疾则是笑道:“皇上的意思是说,他们故意做样子给鞑靼国和柔然那些军队看的,理由很容易想的出来,无非就是说怕我们三日后攻城,故此回防。” “那他们真的是回防?”石元奎问。 袁去疾捋着胡须。 故作神秘道:“不一定!” “但老夫猜测,他们一定压力很大!” “嘿嘿,皇上这招战略性轰炸,轰炸的可是他们的民心呐,作用远比刀枪杀敌,要厉害百倍!” 见这老头卖关子。 萧风忍不住了:“袁老头,你一下将话说完全,不好么,非得一句一个坑,当真是讨厌的紧,叫人猜的脑瓜子生疼!” 帐内笑声一片。 袁去疾也跟着笑了一阵,才面色严肃道:“诸位将军,结果无非两点!” “其一,他们回防是真的对付大宗,但此举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也知道对付大宗的热气球,是不可能的……” “那其二呢?”萧风打断道。 “这其二嘛——”袁去疾笑道:“对大宗来说,是好事一件,他们可能绑着两军的主帅前来投降,回防是生怕鞑靼国和柔然的军队对付他们,故此回防也可能是对付咱们的敌军的。” “这其二的可能性,相对更大一些!” 被袁去疾如此一解释。 帐内的他们云开月明,豁然开朗。 李燕云将橘子也正好吃完,一拍大腿,哈哈一笑,显然袁去疾的说法,与他早就不谋而合。 他起身道:“诸将听令!” 众人一震。 皆是抱拳。 李燕云眯眼道:“咱们虽然尚未与鲜卑王拓跋正沟通,但咱们该好生配合一下,你们随时准备战斗,让三军不得松懈半分!” 此话一出。 众将单膝跪下,齐声高吼道:“得令!” 一番话后。 众将们离去,帐内便只有李燕云和袁去疾二人,李燕云坐下道:“袁爱卿,你怎没走呢?” 袁去疾老奸巨猾一笑:“臣猜测,皇上定有事情要与臣说。” 朝堂的一品大员,岂是泛泛之辈,每个都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 “你啊!”李燕云摇头一笑,一脸正色道:“既然如此,朕也不藏着掖着了,朕问你,你说那慕容沛,朕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若是连这点苗头都看不出。 那一品大员也不用做了。 袁去疾拱手道:“皇上,以臣看来是要,再者那慕容沛不光姿貌堪称一绝,心智更是过人,又有一颗为民之心,此女甚是难得。” 此一来,也只不过是说出皇上心中的想法,给皇上一个台阶,替皇上担责。 见皇上皱眉思虑。 袁去疾又笑道:“再说了!” “皇上打了这么久的仗!” “鞑靼国八部目前得女真、突厥、楼兰、匈奴、瓦剌其五,大宗的疆域空前浩大,功德远超开国太祖皇帝,就得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这怎么了?” 李燕云干咳一声起身感叹道:“听卿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既然如此,朕就依你之见,纳了她吧!” “皇上英明。”袁去疾忙道。 李燕云凑近身前,一脸为难道:“那袁爱卿,你说朕该如何个要法呢?” 袁去疾嘿嘿笑道:“皇上啊,女人方面,您最在行,又何故来问臣呢。” 当即。 君臣二人对视歼笑。 不多时。 外面传来兵士的声音:“报,敌国阿伏干赢,成格尔两位敌军将领,被鲜卑人秘密送来!另外,还夹杂一封信。” 闻言。 二人对视,又是大笑。 当李燕云拆开信封时,只见上面乃是清秀的字迹,竟然是拓跋正的亲手笔:臣拓跋正,答应臣服大宗,为表诚意,特此为皇帝陛下,送来二将。 请大宗皇帝,即可出兵驱逐鞑靼国和柔然部的兵马。 李燕云都没看完,袁去疾则是在旁边说:“皇上,如臣没猜错,那拓跋正想不出如此妙计,无论是回防,亦或是让我们出兵驱逐,都应是慕容沛的主意。” 李燕云笑而不语。 几盏茶后。 雪莲山上的几十万大宗兵士,收到军令后,如泥石流般,自雪莲山上倾斜而下,密密麻麻,人喊马嘶,朝十几里外的鞑靼国军营而去。 失去两位主帅的敌军,一些部将群龙无首,一时没能与宗军交战,只能下达后撤的命令,竟被宗军驱逐几十里地外。 宗军大营就此在塞城外,安营扎寨。 上前门火炮,皆是对着城楼。 幸好塞城早有投降之意。 否则不投降也得投降,塞城的鲜卑防兵,则是按照李燕云的旨意,全部丢刃弃甲,出城迎接大宗天子的到来,连拓跋正都亲自前来迎接。 这一日。 阳光明媚。 李燕云安置好素玄音、般若、明月奴、泰禾、范思薇、赵青儿、塞雅、七位女子后,他在将领们和兵士的簇拥下,坐着龙辇,前往塞城。 塞城。 城门前,颇为壮观,一身银白色锦服的拓跋正率着王宫大臣,在此等候多时,场面隆重万分,当然内眷自然没来。 李燕云自龙辇下来,被锦衣卫程娥扶着。 一身锦袍被微风吹的猎猎作响,头顶龙头金簪熠熠生辉,剑眉下的星眸含笑,射向几十步以外的拓跋正和那些王宫大臣。 “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怀抱玉玺的拓跋正率众跪下叩首行礼:“皇帝陛下,这乃是鲜卑部的玉玺请大宗皇帝接下!” 李燕云走至他面前:“抬起头,让朕瞧瞧,你这个鲜卑王是何模样!” 拓跋正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头来,目光下垂不敢与君王对视。 他浓眉大眼的,俊脸白净,十分秀气,若是穿上女装,扮做女子似乎也不会有突兀之感。 李燕云笑了笑,将他玉玺接在手里,在手里掂量两下,又道:“拓跋正听旨,朕封你为鲜卑王,治理此地鲜卑!” 拓跋正心里一喜,合着就是走个形势,自己的地位一点都没变。 可若是这样那就好了。 岂料。 李燕云话锋一转:“朕会宣人从京城前来鲜卑辅佐你治理鲜卑,而你,就率着家眷与朕一路同行,日后一起回京!” “啊?”拓跋正诧异,目光瞧着李燕云:“皇帝陛下,您,您不是说让臣治理鲜卑的么?怎地去京城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他又忙垂下目光。 李燕云笑道:“是啊,朕是这么说的,你是到京城治理鲜卑,就好比朕在京城治理偌大的天下,这是一个道理!有什么不妥么?” “怎么?难不成委屈拓跋爱卿了?” 立时。 皇上身后的将领们偷笑。 “这——”拓跋正恍惚道:“陛下,您,您这是要软禁臣呐?” 此话一出。 气氛骤降! 李燕云笑而不语。 他身后的萧风,凶巴巴的瞪着拓跋正,高喝一声:“大胆?!” “咱皇上给你脸不杀你,你不谢恩,竟然还说出这等话来!” 萧风本就如巨熊一般,这样一吼,吓坏了拓跋正,身子不由一颤,忙接过玉玺:“臣,臣领旨!” 见此。 李燕云微微一笑:“好了,形式也走完了,塞城朕就不进去了,此等喜事,朕该与拓跋爱卿好生庆祝一番!” 他转身朝龙辇走去:“朕晚上设宴,在大帐内等着拓跋爱卿,拓跋爱卿,要领着家眷全部到场!” 闻言。 拓跋正想起一个人来,而这个人,是他最为在乎的人一个人,他忙道:“陛下,臣的王妃慕容沛有些不舒服,臣是否能不让她前去?” “不可!朕说过要全部到场!”李燕云停下脚步,跟身后跪着的拓跋正道:“——尤其是慕容沛!” “此次她功不可没!” “免去了一场大战不说,又促进大宗与鲜卑的和睦共处!” “朕要好生赏赐她!” 说着。 龙辇前的兵士跪下,李燕云踩着兵士的脊背,被程娥扶上龙辇。 理由充分。 拓跋正无言以对只能答应:“臣遵旨!” 第1115章 压制拓跋正 浅月初升,夕阳映出无与伦比的红艳景色。 塞城周围的大宗军营,排列如棋盘般规整。而塞城被大宗接管后,就此,八部鞑靼大宗已得其六。拓跋正只能遵照李燕云的旨意,让家眷赶往大宗军营。 日后随军归京! 被宗军把守森严的营帐内。 桌案上火烛摇曳,将来回踱步的拓跋正身影拉的很长。他紧皱眉头,压根就没料到皇帝会这样对他,竟然将他软禁起来。 从今天起。 就意味着,他这个鲜卑王,只能是徒有虚名,并无实权。 几乎可以预见。 以后去大宗京城,自己也要被监视,在无助中度过一生。他李燕云说的好听,以礼相待。 其中的苦,也只有拓跋正自己知道。 拓跋正身子如风中柳枝,微微一摇晃,按着桌子,目光锐利,眼圈微红:“李燕云!” “我中了你的计了!” “早知,倒不如与你死战到底!”他神情激动,按在桌案的手,十分用力的将桌案的朱漆,都抓出痕迹来。 这一刻。 拓跋正后悔了。 蓦然间。 一个明艳动人的素裙女子,走了进来,她脚步轻缓,连拓跋正都没能发觉。而拓跋正抑郁恍惚之色,被她尽收眼底。 瞧此一幕。 她远山似的黛眉下,亮眸中泪水直打转,神情复杂:“——主公!” 她轻唤一声。 拓跋正虎躯一震,缓缓转过身来:“沛儿?”他犹豫几分垂下头道:“你…你应该都听说了吧?” “大宗皇帝,要圈禁我们!” “日后本座和你们,都将被他圈禁于京城!” “你告诉本座,本座该怎么办?”他手握成拳,砸了下桌案,上面的杯盏嗡的一声,为之一震。 慕容沛嫩唇微抿,萦绕泪水的眸子含笑,其实她很欣慰,欣慰的是,塞城百姓安全无虞,对她来说,能保住自己的乡土,即便是丢了性命,也无妨。 更何况是被软禁? 慕容沛苍白的面孔苦笑,映出无限的凄美之色:“主公,既然你不想回大宗京城,被软禁,我可以跟皇帝陛下求情,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办法——” 闻言。 拓跋正笑的很凄惨。 摇头道:“沛儿,你想的太天真了!” “这…怎么可能?” “皇帝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将此事公布于众,圣旨一旦发下,岂有收回之理?!” 说完。 他脸色一变,目光直视慕容沛:“沛儿,你那么聪明,绝对不是说这种蠢话的人,为何你突然有这种想法,为何又认为你能劝得动皇帝?” 拓跋正还是起疑心了。 此话一出。 慕容沛泪水夺眶而出。 她忙忙跪下:“主公!” “沛儿对不起你!” “实则那天你派我出王宫去谈判的时候,当天夜里,大宗皇帝就要了我身子,我已经是大宗皇帝的人了,我不知该如何跟你开口,如今——” 她说话间。 拓跋正脸色苍白,面如死灰。 他哈哈冷笑打断了她的话。 接着她话道:“——如今,看我失势,才敢告诉我,因为我不敢拿你怎样了,是不是?” “沛儿啊,你,你!” 拓跋正手指着慕容沛说不出话来。 一个男儿脸上被泪水溢满! 失去鲜卑塞城。 还丢了女人! 双重痛苦,让他悲痛欲绝。 “不,不是的!”慕容沛哭成了泪人,急急解释道:“如今是主公,无法接受大宗皇帝的旨意,我想拼尽我最后的价值,去换主公的自由——” “毕竟主公昔日待我不薄!” 此话说来。 拓跋正震怒! “还知道我昔日待你不薄?贱人,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拓跋正怒道:“——我更不需要你的怜悯,你这贱人,我杀了你!” 拓跋正龇牙咧嘴,双目充血。 扑上去掐住慕容沛的脖颈! 跪在地上的她并未反抗,美眸直直看着她,由于呼吸不畅,樱唇本能的张着,艳丽的脸颊憋的通红。 千钧一发之际。 帐外脚步急动。 猛然间! “快住手!”冲进来一个凶神恶煞浑身黑袍的男子,迅速的将拓跋正踹倒在地,指着他道:“你他娘的疯了?朕的女人你都敢碰?” “你的女人?”拓跋正怒瞪着李燕云。 李燕云无视他的眼神。 “你没事吧?”他望向慕容沛:“——适才朕一直在外面,你们的对话,朕都听在耳里!” “你为何不跟他说,是朕威逼你的?” “怎么那么傻,不为自己解释!朕虽没给你名分,但从某种程度来说,你就是朕的女人,朕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前男友!” 前男友? 这个称呼倒是别致。 满眼凄然的慕容沛大口的呼吸,又忍不住娇几声,才朝李燕云叩首,晶莹泪水滴在地毯上:“陛下,慕容沛请求您,给我主公自由吧!” 这一刻! 拓跋正仿佛觉得男人的尊严被践踏,他怒瞪:“我不是你主公!我与你没任何干系!慕容沛,我不需要你向他求情!” 李燕云走至拓跋正面前。 一脚踹在他胸口,拓跋正啊的一声惨叫,躺在地上之时,李燕云又顺势踩着他胸膛。 居高临下道:“拓跋正!” “你一个俘虏!” “哪里来的勇气?” “竟在朕面前大呼小叫的?” “朕没杀你,别不知珍惜!信不信朕如碾死蝼蚁般踩死你!” “不!”慕容沛抱着李燕云的腿道:“陛下,不要这样对他好不好!慕容沛求陛下了!” 拓跋正单手推开慕容沛:“滚开!” “啊!”慕容沛惊叫一声,花颜失色,娇躯扑在旁边,凄惨的哭泣着。 李燕云望着慕容沛:“你这是何苦?” “他根本不会领你的情!” 慕容沛泪水直流,忽然,她急急起身,朝桌案的桌角撞去,见她想轻生,李燕云大惊,身影一闪,霎时,她娇俏的脑袋撞进了李燕云的怀里。 慕容沛抬起泪眸:“陛下!” “如今主公他将我视作仇敌,连您都将我当做玩物,如今您目的达成,得了塞城,我还有何作用?” 她玉手紧紧抓着李燕云衣袖:“如今天不容我,我活着更没意义,塞城百姓能安然活着,我已经很满足了!” “让我死!” 说着。 想要挣脱李燕云。 “冷静点!”李燕云震喝一声,晃了晃她肩膀,帝王之威摄人无比,她激动的望着李燕云。 李燕云目光盯着她梨花带雨的俏面。 与她四目相对:“慕容沛!” “你误会了!” “朕没有将你当做玩物,朕来此就是封赏你的,朕说了,你是朕的女人,你以为朕是说着玩的?” “朕会发布圣旨于天下,告诫天下,你慕容沛是朕的女人!朕要将你封为慕容昭仪!” “赐居于朕上官皇后的侧殿!” 与皇后娘娘同居一宫,这是何等的荣耀?可见皇帝陛下并未嫌弃自己,甚至是看重自己。 她泪水闪烁。 心中还有些介怀:“可是,我曾是——” “唔!” 李燕云没有说话,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决心,一双凉唇将她樱唇覆上,这一刻慕容沦陷在温柔乡中,没有比这更感人的告白。 二人旁若无人。 她素手轻抚李燕云的后背,泪水自脸上滑在下巴滴落,情境凄美,又让人不忍打扰。她连死都不怕,这一刻,更是顾不得什么了。 “不!”拓跋正盯着这一幕高吼,他挣扎着要起来,外面程娥发觉不对劲,忙进来,一脚将拓跋正踹翻在地。 当啷一声。 她抽出绣春刀,指着他的脖子,他一时不敢如何,见忘乎所以的皇帝和慕容沛二人拥着,他啊的一声,撇过头去。 李燕云盯着她美丽的面孔,随手一拽她素裙松散,她一惊,脸上火红,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感觉。 这一幕让程娥脸上臊红,警告拓跋正道:“不得声张,否则小心我的刀!” 刀光烁烁,拓跋正心里发寒。 在她与拓跋正的余光下。 李燕云拦腰将慕容沛抱起,朝几步外的那铺好的软被走去,朝外高吼道:“——兵士,去告诉尔等,庆功宴朕就不去了,让袁去疾主持庆功宴!” “是!”外面兵士应声。 皓月明亮,星光点点。 胜利的喜悦笼罩在大宗军营中,将士围绕着篝火而坐。帐内裙袍散落于地上,闷哼之声不绝于耳,躺在地上被刀指着的拓跋正眼中泪水不断,脸上很是绝望。 拿着刀的程娥脸红如血,她早已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垂着头,不敢多观。 翌日。 晴天大好。 在议事帐内,李燕云与诸位谋臣武将商榷该如何进攻柔然部,众人一致认为,待补给一到,便可开拔,毕竟柔然部,乃是鞑靼国最小的部落。 进攻后,便可直取鞑靼国王庭! 远处群山连绵,将处于盆地中的塞城围着,风景如画,秀美之极。李燕云与萧风、李庆带着一小波女子锦衣卫,骑马在城外草原,与萧风,还有也先答等人说说笑笑视察塞城周边。 当欲要回大营时。 一些草原兵士,抬着一顶轿子经过,李燕云随口问了问他们是谁的兵,那轿子之中又是何人,他们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李燕云没明白。 也先答倒是听懂了。 跟李燕云抱拳笑道:“陛下,他们说,他们是突厥自管区忽而列麾下的兵,轿子内,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虽是怀着身孕,但长得美貌,特进献给突厥部首领忽而列的!” 本来行军打仗就很枯燥,手底下将领们,偶尔也会想着这些事,李燕云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然而却连有身孕的女子都不放过。 目光朝那轿子中看去。 李燕云刚想开口阻止。 恰在此时,轿帘被风吹起,里面显出一个女子美貌过人的脸庞,她一身暗黄色纱裙,俏额抵在窗框,人事不省。 就连身上,都被绳索五花大绑! 李燕云脸色剧变! 第1116章 帝后娘娘到! 见皇上脸色激动的直朝轿子奔去,突厥兵士忙给他下跪,而跟着下马的萧风等人甚是不解,程娥倒是认出那轿子中的人。 程娥惊喊:“是帝后娘娘!” 此言一出。 众人皆是骇然。 萧风反应过来,震吼一声:“全部将他们拿下!” 霎时间抽刀之声不绝于耳,那些突厥兵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皆是被兵士用刀架在脖子上,他们知道定是惹祸了。 一个个说着突厥语,求饶着。 萧风、也先答等人忙朝轿子方向抱拳单膝跪下,上百名兵士瞬间跪倒一片。 李燕云自轿子中将肚子已有五六月大的宁挽香抱出。 他蹲在地上。 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后,戴着玉扳指的手,轻拍枕在自己臂弯宁挽香的脸蛋,她肌肤胜雪,面孔白皙如嫩玉,被黑发衬托的更是娇美至极。 只是脸色略微苍白。 李燕云脸色焦急道:“老婆婆!老婆婆?” “快!快醒醒!” 忽地。 他啊的一声,近乎发疯般,星眸充血,目光刺向那些突厥兵士:“——朕,要你们都死,都得死!” 震吼之声,吓的每个人身躯颤抖。 如灾难降临,苍空塌下! 萧风收到指令,忙吼道:“杀!” 瞬时。 那些拿刀指着突厥兵士的宗兵,举起朴刀,刀光闪过,几十名突厥兵士脑地落地,求饶之声戛然而止,几十具无头身子,赫然倒地。 鲜血染红了青草! 宗兵又忙朝李燕云和宁挽香抱拳跪下:“叩见帝后娘娘千岁!” 不知是李燕云的拍打,还是众人的声音。 宁挽香总算有些反应,她玉耳微动,脸蛋左右摇晃了一下。 “五世孙——”怀中的她樱唇嗫嚅,睫毛轻颤几下,缓缓睁开,即刻映入她眼中是熟悉的面庞。 宁挽香玉手伸出,颤抖着,缓缓够着李燕云的脸庞:“真,真是五世孙?” 她有些不敢相信。 若算起来,李燕云离京都已半年有余,她恍若梦中,心里又惊又喜。 李燕云忙握住她软玉小手道:“是朕,是朕!” “老婆婆,你怎样了?” 他语气急切。 “有点无力!”宁挽香此刻枕在五世孙怀中,她心里很是安稳,又补充道:“不过无碍!” “有点无力?”李燕云奇怪,奇怪的是,老婆婆身手高强,为何连这些人都摆不平? 暗想其中定有隐故。 果然。 宁挽香解释说,在京城,她曾三番五次与上官皇后商量来前线。最终上官皇后无奈,只能答应她,让她随补给队一道前来。 她说到一半。 李燕云皱眉打断道:“老婆婆,你也是,补给队那么多兵士护着,你与他们随行多好?你定是等不及要见朕,故此,离开他们,独自一人快马加鞭前来了吧?” 被李燕云一语道破。 她脸上一红,无限美艳。 有些心虚道:“我…我就是想快些见到五世孙,不光我想见到——”她玉手轻抚隆起的肚子:“就连六世孙,也经常踢我,估计也是想你了!” 此话一出。 李燕云忍不住哈哈大笑。 点她瑶鼻道:“你呀,脑子本来就不够聪明,到底是如何晕倒的?” 她接着道:“我一人脱离补给队后,路上我甚是口渴,跟一些巡逻兵借水,后来喝过之后,没多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发现我被绑着了!” 闻言。 也先答为李燕云解惑道:“陛下,如臣没猜错,帝后娘娘喝的水,定是他们动了手脚,草原上不乏一些能致人昏迷的草,比如……” “好了!”李燕云打断他的话,此刻他只关心老婆婆,温柔道:“老婆婆,你觉得如何了?” 宁挽香心里暖洋洋的。 吩咐李燕云道:“五世孙,你扶我起来。” “我运运功,应该就无碍了!” “好的老婆婆!”李燕云笑嘻嘻道。 她双目闭上,盘腿而坐,背后青丝飞舞,将美艳不凡的脸蛋衬托极为妩媚迷人,犹若天女下凡,艳丽的不可方物。 李燕云则是蹲在一旁。 他满脸傻笑如孩子般的盯着她。 在众将看来,皇上如此宠爱一个女子是少有的,即便是明月奴,素玄音,那些美丽的女子,都没能让皇上这般态度。 事后。 二人一前一后坐在马鞍共乘一马。 带着女子锦衣卫和众将领,在百余名兵士的跟随下朝军营而去。媚阳将她白嫩的脸蛋,照的光彩迷人。 她眼睛微眯,目视前方。 樱唇张兮间,为李燕云说着京城和宫中的事,说是徐娘在他离京后不久,御医为徐娘诊脉,才知徐娘也怀了龙嗣。 而陈圆圆已有八九月的身孕,在上官皇后的懿旨下,被接去宫内养胎,且无论是龙府林诗音她们、亦或是水云间酒楼的廖颜、姜贞、还是花剑坊的童清湫,以及宫内的魏灵容,等一些妃嫔,都让她送信。 甚至连齐映萱,都让宁挽香传些关切之言。 “那信呢?”李燕云问。 宁挽香香腮一红:“路上,路上弄丢了!” 她侧眸瞧了身后的五世孙一眼。 见他一脸笑意。 显然他没有生气。 她又看向前方道:“五世孙,那些信我帮你看过了,可以背给你听的。” 不用想,李燕云大概都知自己那些妃嫔要说些什么,无非是一些关切的话,说实在的,他也想回京了。 二人说了一些话后。 李燕云诧异:“你是说,你将朕的大皇子李初也给朕带来了?” 宁挽香点头:“李逍遥暂时交给宫中的徐娘照顾,李初如今会说话会走路,因此我将他带出来见见世面,否则老在宫中待着,能学到什么?” “李初目前跟着补给队呢,有紫仙照顾。” 此言一出。 李燕云深以为同,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让儿子见见这大宗雄兵征战沙场的景象,倒也不是坏事。 见老婆婆正儿八经的说着,他朗声而笑,行军以来,他很久没笑的这么开心了。 宁挽香问:“五世孙,何时才能回京,战事如何了?” 李燕云望向远处的大宗军营,笑言:“快了,咱们几十万大军,距离柔然部,有将近半月的路程,到时到了柔然部,朕的大军进攻后,便可直击鞑靼王庭!” “只是——” 李燕云轻抚她隆起的小腹:“估计咱们回京的半道,李六世就该出生了!” 她脸上一红,无限美艳。 李燕云将缰绳递给她,胳膊环抱着她娇身,下巴搭在她香肩,与她说着话。被媚阳照射的二人,心情当真是美好至极。 回到军营没多久。 就有人来报,说是补给队正在翻越雪莲山,最迟今晚就能到,其中不乏火药弹,粮草辎重,等一些行军打仗必备的物什。 议事帐内。 李燕云胳膊环胸,绕着沙盘,与众臣商议着该如何进攻柔然部。 他笑道:“朕离京的时候,就说过,当瓦剌部被攻下,西凉军便可出动,朕帝后娘娘说,她来的时候,朕的皇后已经下达了此旨。” 说着。 指着沙盘道:“如若是西凉军参战,鞑靼国的军队,定然无法朝此处调来,否则东面不亮西方亮,那鞑靼国的南方,将被西凉军攻破!” 袁去疾哈哈一笑道:“皇上此言甚是,如此一来,鞑靼国必败无疑!” “皇上!” 袁去疾朝前一步:“如今补给已经到了,我等士气正旺,臣建议明日便可拔营!” 一话说来。 谋臣武将皆跪:“请皇上下令!” “好!”李燕云目光一扫:“既然如此,明日拔营,直朝柔然部而去!” 他眼中刺出骇人的精光:“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此战,朕必胜!大宗必胜!” 霎时。 帐内高呼万岁之声响彻。 寝帐内。 暗黄色纱裙,瀑发垂腰的宁挽香,挺着肚子的她一手拉着小皇子李初,一手支撑着后腰。 气质高贵,脸色冰寒。 她颇有气势的迈着莲足,在七八位女子面前经过。 同时点名道:“范思薇,赵青儿、般若、我认识,倒是你们——你叫素玄音?你叫明月奴?你叫慕容沛,你叫塞雅?我没念错吧?” 素玄音脸红如血,慕容沛更是紧张无比,塞雅鲜润的小唇撅的甚高,明月奴战战兢兢的。 几位女子在她面前,气势就矮了一大截,齐齐应声是。 宁挽香冷冷道:“既然,你们四个都有与五世孙那般过,如今说什么也晚了,我不让你们进门,也得进了!” “不管你们之前,是女王,亦或是公主什么的,地位如何,以后都要以五世孙为中心!” “否则——”她眼中霸绝无比,凌厉扫视道:“别怪我宁挽香,翻脸不认人!” 一话说出。 她们娇颤。 “可都听清楚了?”宁挽香盛气凌人的问。 “是!”她们再次应声。 帐内的般若,赵妃青儿、以及范思薇则是立在几个女子身旁抿唇垂首而笑,相比起来,暗觉帝后娘娘更像是正室再跟小的训话。 “初儿!喊姨娘!”宁挽香垂首道。 小家伙胖墩墩的很是可爱,他只能仰着小脸,一个个喊着姨娘,她们一个个伸出手来轻抚李初的小脑袋,一时欢声笑语弥漫在帐内。 气氛倒也没那么般压抑。 而帐内帝后娘娘的话,被议事回来的李燕云听了个通透。 他哈哈笑着走了进来。 见状。 明月奴、塞雅、慕容沛忙行了个万福礼,李燕云扶住素玄音,为她们解围,虽然他知道老婆婆是刀子嘴豆腐心,可不代表她们也了解宁挽香。 免得老婆婆得罪人,妨碍她们日后的相处,忙让赵青儿带着她们都下去。 出帐内不久。 李燕云刚抱起李初,正要说话,外面兵士来报:“报!” “禀皇上!” “阿伏干赢的女儿,阿伏干美派兵来说,让皇上速速交出她父亲,否则哪怕拼尽最后一滴血,也定让咱们宗军死无葬身之地!” 此言一出。 李燕云还没来及说话。 帝后率先开口。 “好狂妄!”她目中寒厉,脸蛋气的涨红,美艳至极:“那女子,说话真是让人不满意!” 她昂首挺胸,斜目望李燕云,以命令般的语气道:“——五世孙你军中要事甚是繁忙,定疲累不堪。你且歇息与初儿说说话,本宫带人前去就可!” 望着她大肚子的体态。 李燕云:“……” 第1117章 携皇子,率军杀敌! 帐内。 宁挽香玉面发红,双眸冒火,如怒急的母狮子般,气势汹汹的要出帐,仿佛阿伏干美若在眼前,她一掌能将之击毙似的。 李燕云愕然之际。 一个健步上前。 拦在她面前:“不可!” “朕不许你去!” 他虎目摄人,一脸正色。让怀着身孕的老婆婆上场杀敌,他怎能同意。 李燕云环住她柔腰,郑重道:“老婆婆,你怀着朕儿子,怎能前去?”他笑道:“再说了,如今那阿伏干美的爹阿伏干赢,在朕手里,任她也不敢如何过分!” 宁挽香眼神飘忽。 她心里暖暖的。 一本正经道:“那…五世孙,你前去办正事吧!” 她柳眉有及鬓之势,一双亮晶晶的黑眸总喜欢在眼中乱转,模样貌美似仙。被五世孙双臂环住腰,她香腮红透,面孔泛起柔媚的光辉。 直让李燕云都看的几分发呆。 好半天。 他微笑道:“老婆婆,让朕亲一口,朕再去!” 她脸红不语,似是默认了。 在她鲜润的小唇啄了一口,他脸上荡意连绵,声如蚊鸣:“老婆婆,今晚朕要和你睡!” 口中热气吹在宁挽香玉耳,她脸红如血,瞅了瞅身旁抱着她长腿的李初,当目光再次瞅向李燕云的时候,凌厉一寒,锐利不已。 用眼神警告李燕云。 她自然是怕大人的话,被小孩子听到。 李燕云脖子一缩,嘿嘿笑了两声,又蹲下在李初脸蛋上亲了一口,这才准备离去。 刚走没几步。 小家伙泡上前来拽着他袍子,仰着小脸糯声道:“父皇,我也想去!” 许久未见父皇,李初甚是想念,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离京六七个月了,李初好像也长高了些许。而且,小家伙长得极像他娘魏灵容。 只不过小李初,是个小胖墩。 见李燕云脸上为难。 宁挽香玉手轻抚李初的小脑袋,凤目微垂:“初儿在京城的时候,就京城念叨你何时回去。 “他很想你。” “五世孙,你就带他一起吧!” “让他见见大世面也好!” 也幸亏帝后娘娘开口。 “好!”李燕云爽快答应,牵着他的小手:“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既然如此,今天朕就带你前去!” “嗯!”李初笑嘻嘻的点头。 出了帐。 见帐外黑纱裙的紫仙与程娥立在媚阳下,阳光将紫仙婀娜的妙姿映射的很是娇俏,连白皙精致的面孔,都泛着美丽的柔光。 娇艳万分,迷人至极。 瞅见李燕云出来。 程娥忙抱拳行礼。 本就是江湖中人幽冥门门主的紫仙,她自然也是抱拳。而她眼眸微垂之时,偷偷瞧着正在打量着她的李燕云。 她芳心如鹿定,很是不安。 “之前师祖,独自一人离开补给队,是我们的不是,没能劝住师祖。”紫仙主动表达愧疚。 李燕云笑道:“老婆婆的倔性子,朕是知道的,不怪你,倒是你与她一起离京,一路上甚是辛苦的照顾,朕多谢了。” 说着。 他拉着李初走去:“进帐去好生照顾她吧。” 程娥朝紫仙抱了一拳,便紧随皇上和殿下身后。 “是!”紫仙应声后,便抬眸望着李燕云走去的背影,暗暗发呆,如妻望夫,眼中充满了暗波。 被李燕云牵着小手的李初。 他三步两回首的发现了这一幕,紫仙似做贼心虚般,忙进了帐去。 李初收回目光。 然后仰着小脸跟李燕云道:“——父皇,紫仙姐姐,在偷看你呢。” 儿子竟然喊紫仙姐姐。 没意外的话,定是老婆婆教导的,李燕云乐道:“不得喊姐姐,得喊姨,知不知道?” “好!”小家伙乖巧应声后,皱着浅眉奇怪道:“父皇,为什么不喊姨娘呢?” 李燕云嘴巴张了张。 还没出声。 李初忙道:“我知道了父皇,跟父皇睡过的,才能叫姨娘,没睡过的,要喊姨。” 这孩子,都会抢答了!李燕云感动涕零。当问他是如何知道的,李初则是回答说,当初徐姨娘就是这样。 父子二人的对话。 听得身后程娥脸蛋通红,偏偏虎头虎脑的李初还回头问她:“姨,你被父皇睡过没呀?” “殿下,我——”程娥一时语塞,偷瞄了皇上一眼,她眼神躲闪,脸上奇异的红了起来。 李燕云乐的哈哈大笑:“傻孩子,以后不许这样问女孩子问题。” “噢!”李初点头,又奇怪的问父皇:“父皇,是不是男孩子,与女孩子睡觉,女孩子肚子就会大起来呀?” 他歪着小脑袋。 果然这是孩子都会好奇的问题,甚是会好奇自己是怎么来的。 李燕云干咳一声:“谁…谁告诉你的。” “宁母后告诉我的!”小家伙指的是宁挽香。 “算是吧!”连李燕云都有些尴尬:“呃…儿子,下次不许问这种问题,等你长大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好!”李初应声,将这个知识点记在脑瓜里。 与皇子说了会话。 李燕云拉着他走进营帐,跟敌国那个使兵逼问,那阿伏干美在何处,一开始使兵不愿意说,威逼利诱下,总算松口。 如今托慕容沛的福,李燕云才得到阿伏干赢和成格尔两个敌方将领作为人质。 而成格尔乃是鞑靼国的将军。 阿伏干赢则是柔然部的首领。 那阿伏干美,担忧他父亲阿伏干赢之下,竟然带着三万兵,驻扎在塞城十里地以外,严重脱离几十里外的鞑靼国大营。 得知具体位置后。 李燕云当即下令,集结近五万骑兵,打算将柔然部集结的三万人马围剿,此次他亲自率兵前去。 大军阵型齐整,龙旗飘飘。 将士们目光都瞅着阵前,那穿着黑龙甲,牵着小皇子李初的李燕云,他单手握着望远镜遥望远方。 身旁穿着小蟒袍的李初,他黑眸中闪烁着光泽。 这是第一次,他瞅见这么多列阵而站,浩大的场面冲击着他幼小的心灵,他懵懂的明白父皇竟是那么厉害的人,竟然那么多人听他的话。 年仅几岁的李初,心潮不由澎湃起来! 李燕云看了一会远方。 将望远镜递给萧风。 他蹲下来轻抚李初的头笑问:“怕么儿子?咱们要去杀敌了!有可能会死的哦?”李燕云故意吓唬他:“怕的话,老子即刻就让人将你送给你宁母后!” 说完。 李燕云眼睛一眯。 握住他小胳膊道:“切记,军中无戏言!要说实话!” 小家伙眼神中惊恐一闪而过。 他小脑袋转向黑压压的大宗兵士,觉得他们各个很是威武,眼中惊恐竟然消褪于无形。 忽然! “不怕!”李初摇头,眼神坚定道:“因为父皇也在,会保护我的,他们也去,他们都不怕,我也不怕!” 他又道:“父皇!” “儿臣长大了,也想当将军!” “为国杀敌!” 这话听得在场将军敬佩不已,连李燕云都很是欣慰的点头,不愧是朕儿子,有气魄!他派了派李初的小肩,又笑哈哈的摸着他的头。 将军们啧啧赞叹,都暗自点头。 萧风哈哈一笑,抱拳:“殿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魄,请受我萧风一拜!” 一干将军,忙朝李初抱拳。 李初眼神坚定,学着他们的样子,也抱着小拳头,有模有样的,可爱又惹人发笑,将军们打心眼里喜欢。 “哈哈,好了!”李燕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将他抱在马鞍:“那你就与朕一同骑着一匹马,一起前去!” “就像你母后说的,见见世面!” “到时可别吓的哭鼻子才是。” “才不会!”李初倔强道。 这话又惹地李燕云哈哈大笑,他踩着马镫,被萧风扶上马,甚是威武的坐稳,骑在儿子身后马鞍上。 他自马背上顺势‘啷’的一声,抽出通体漆黑的天陨剑。 剑芒指天! 高声震吼:“将士们!” “随朕剿敌!” “出发!” 登时战鼓敲响,气势震天。 数万骑兵们,浩浩荡荡的朝敌营而去,如同黑云遮天,场面壮阔,让人热血沸腾。 远在十里地之外的柔然军营。 帅帐内。 有个身穿甲衣的少女,虽然身穿戎装,却掩饰不了少女有着玲珑的身段。一头无数根细小麻花辫的十六七岁的少女,她目中坚韧,白嫩的脸蛋焦急。 帐内一些老将。 也都是唉声叹气急躁的样子。 有的劝解:“郡主,咱们还是撤吧,首领被拓跋正出卖,送给宗军,这是我们都没想到的,我们总不能暴露在宗军的锋芒之下啊!” 没等阿伏干美说话。 就有忠心的老将急急道:“这叫什么话?首领待我们不薄,我们怎能弃首领于不顾?” 此话得到很多人的认同。 郡主阿伏干美眼中闪着泪花,扫视诸将:“诸位叔叔,如此忠心,我深受感动,我替父亲阿伏干赢,谢过各位!” 她单手伏胸,微鞠一躬。 众人皆是回礼。 帐内有些想投降的将军,见这幅架势,他们一时也不好开口,照他们看来,愤怒之下贸然脱离鞑靼国大军,这是极为冲动的。 可又无法,阿伏干赢不乏有一些忠心的将领。 阿伏干美眼中冰寒:“大宗如此欺人,咱们即使战死,那也是为鞑靼国战死,绝不后退!” “是!”将士们高吼。 她皱着弯月眉道:“——倒是不知大宗皇帝,会不会放了父亲!派去的使兵,怎么还没个消息?” 此话刚落音。 外面传来斥候兵的急报:“不好了,大宗皇帝,率着五万以上的人马,正火速赶来!” 第1118章 生子当如此! 媚阳如熹。 苍空洁净。 柔然部帅帐内,当闻斥候兵说宗军骑兵正朝此而来,帐内的诸将,每个人的表情不尽相同,有慌张,有仇恨,更有愤怒。 “来的好!”其中性子冲动的将军道:“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痛击一番,即使死了,本将也是死得其所!” “没错!”诸将附和。 一些贪生怕死的将领,则是脸色变幻着。 “好!”阿伏干美娇吼一声。 她眼中闪着泪花:“既然如此!” “诸将随我前去杀敌!” “既然救不出父亲,我也甘愿随父亲而去!草原神会保佑我们的!” 此话一出。 将领们齐声起誓:“我等愿随首领而去!” 很快。 他们迅速集结骑兵,三万骑兵,说多不多,可也不少,如乌云遮天,朝宗军万马奔腾而来的方向,迅速涌去。 不多时。 在两方大小将领的指挥下,一波密密麻麻的羽箭,如雨点般在两个阵营中交汇,同时宗军的手榴弹绑在羽箭朝他们射去。 轰隆之声,如雷贯耳。 仿佛大地都在震动,不少人中箭倒地,无数人被炸的人仰马翻,血雾弥漫,摔在地上,残肢断臂,直从天上掉落。 马儿嘶叫,发慌般在军中穿梭。 “杀!” 宗军各个目眦欲裂。 声音缭乱,人声鼎沸。 交战的激烈程度,简直骇人无比。每个喘息间,都有不少人死于战场,惨烈程度,丝毫不输离京来此的任何一场。 被诸军保护在圈中的李燕云,兵士们自然不会允许他上场杀敌,他手持天陨剑,给宗军打气。 高声喊叫:“杀!敢退者——斩!” 他身前的皇子李初,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远处战斗激烈的战场,小脸上丝毫未有惧色。 他忽然举着小拳头。 学着父皇的样子,稚嫩的童音爆喊:“杀!” 有皇上亲眼督战。 他们岂敢言退! 每一个皆是涨红的脸庞,将战刀砍向敌军,对付这些草原骑兵,唯有如此,火炮对灵活的骑兵根本不起作用。 李燕云拿过一颗手榴弹。 让身前李初拽下栓子后,他目看敌方人多的地方,奋力的扔出去,为战斗添油加醋助力,轰隆如雷般的声响,一窝敌人被炸的啊声惨叫。 鼓声未曾停下,与各种人喊马嘶混杂在一起,构建出极其惨烈的场景。 萧风、李庆、也先答、泰建功等将领,更是勇猛无比,带着各自的兵马,在骑兵的掩护下,穿梭在千军万马之中,奋勇杀敌。 交战半个时辰。 柔然部的军队人少的劣势已经愈发明显,渐渐无力,已有被宗军包抄之势。 “不许退!”阿伏干美挥舞着弯刀,撕心裂肺的娇叱,女子的声音在男音吼叫中尤为明显,她亲眼看见,一些将领死在马下,被马儿踩踏。 以至于很是激动! 可她的命令,在败势明显的柔然骑兵中,已经溅不起多大的波澜,骑兵只要有一人后撤,便会有更多的人模仿。 而这一幕。 落在李燕云眼里,他眼中一寒,觉得几十步外那个少女,难不成就是阿伏干赢的女儿?还别说,这妞长得还不错。 他振臂高吼:“来啊,将阿伏干赢带上来。” 很快。 兵士押着嘴中塞着布的大胡子,走至李燕云马下。 阿伏干赢狠瞪李燕云。 李燕云无视他的目光。 反倒是李初,见这厮这般瞪着父皇,小家伙咬着小牙齿,愤怒地瞪着阿伏干赢,喉咙里发出老虎发威般的低吼声,模样凶萌无比。 李燕云二话没说。 骑在马背的他,顺势将天陨剑架在阿伏干赢脖子上,猛地朝柔然部,几十步之外的阿伏干美方向看去。 “都他娘的听着!”他震声嘶哑的大喝:“——阿伏干赢在朕手上!” “若是再敢反抗,朕即刻杀他!” “让他去见你们所谓的草原神!” 由于太过大声。 他嗓门都出现了破音! 也正因如此,声音极具穿透力。再加上交战之势愈发的小,他声音被几十步之外的阿伏干美所闻。 阿伏干美美眸朝此射来。 当瞅见被黑龙甲的皇帝,用剑指着脖子的父亲,她眼中泪花夺眶而出,娇吼喊道:“父亲——” 她说的语种李燕云听不懂,但李燕云可以肯定,她能听懂中原话。二人隔空对话,被两军发觉,两军就此安静下来。 交战已经停止。 柔然部的骑兵也被宗军彻底包围。 李燕云眼中精光闪烁:“也先答!” “臣在!”几步外的也先答抱拳高吼。 李燕云高声道:“用草原话告诉他们,全部丢下武器投降!” “投降者不杀!” “朕会加以优待!” “并放了阿伏干赢与他的家眷团聚,柔然部依然是柔然部,但要臣服于大宗,否则朕将会杀了所有存活的柔然部的人——甚至灭族!” 一番话,摄人无比。 当也先答奉命,将这些话叽里咕噜高喊的传出去后,被围困在宗军骑兵内的敌军,已经躁动,一时议论纷纷。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李燕云自单管望远镜中,瞅见他们各个脸色惊慌,就知这种巨大的威胁,他们很是惊惧。 在绝对实力面前,保留族种,就显得极为重要。 归根究底,毕竟‘动物’的本能就是繁衍传播,这种趋势下,会爆发他们内心求生的渴望。 死一部分,对他们勇猛的人来说无所谓,若是全死,他们可就真的怕了。 那当真就是名副其实的灭顶之灾! 见己方阵营人心惶惶。 阿伏干美绝望了。 她目光猛然射向,几十步外拿着望远镜的李燕云,用略微别扭的中原话娇叱道:“大宗皇帝,你卑鄙!” “你——”大宗骂人的话,她知道的不是很完全,一时语塞,不知如何骂他。 卑鄙? 他娘的! 说老子卑鄙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李燕云剑眉下的星眸笑意流转,他嘴角勾起,高吼道:“——小丫头,良禽择木而栖!” “朕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若是不丢下兵器,一盏茶后,朕杀了这阿伏干赢——”他手中天陨剑,在跪在马下的阿伏干赢脖子上一晃。 阿伏干美脸色苍白:“不!” 当即。 也先答将李燕云的话,高吼着翻译给那些敌军听,一时间他们议论的更为热烈。 忽然间! 其中一个将领。 他慌忙的跳下马。 他将手中弯刀扔在草地上,朝李燕云跪着的方向叩首,用近乎哭腔用草原话吼叫:“我投降,我投降了!” “不要杀我,我还有妻儿啊!我也不想他们死!” “大宗皇帝万岁,万岁!” 有一人将领带头,就如蚁穴溃堤,再也挡不住,很多兵士效仿这个将领,朝李燕云所在的方向叩首行礼。 这一幕映入眼中,阿伏干美晶莹地泪水自苍白的俏脸流落,她又远远的望着父亲阿伏干赢。偏偏诸位将军下马单手伏胸,朝她劝解投降。 犹豫不决时。 远处的阿伏干赢,他嘴里发出唔唔声,不住的点头。很显然,他也想阿伏干美投降。 兵败如山倒,根本无从翻盘! 终于。 阿伏干美忍受不了巨大的压力,下达了投降的命令,她下马朝不远处骑在马背的李燕云单膝下跪。 一瞬间。 所有敌军扔掉兵器,丢掉胄帽。 他们皆是下马跪下行礼! 立时。 宗军爆发出喜悦的吼声。 一习微风吹来,穿甲戴胄的李燕云,他坚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实则适才威胁他们的时候,他也真心不想灭他们全族。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可有时候,不得不做。 幸好,阿伏干美没有硬碰硬,这点李燕云很是欣慰。 他坚信,兴许前世的暴君也有无奈的时候,这种感觉是身不由己!是局势推着你,不得不做出一些举措,哪怕你不想,你也必须硬着头皮去做! 而这种措施,落在旁观者眼中,自然而然的就是暴君之为。 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是是非非,有时候真的难以分得清,但他也知道,能让大宗千千万万百姓,不受敌人威胁,在自己这边是对的。 不让全族被宗军所灭,这点阿伏干美做的是对的。 柔然部是个小部落,三万骑兵死伤无数,他们的实力进一步削弱,投降后,李燕云率大宗骑兵,驻军在他们的军营。 蓝空依然清澈。 媚阳悬空普照。 帅帐内,卸去甲胄的阿伏干美,她已换上斜襟红色袍裙,身段曲线有致,长腿迈动正来回踱步。 当瞅见一身黑袍的大宗皇帝,牵着小孩走进来,她忙单膝跪地,头上及腰的麻花辫不由一晃,映衬着完美的脸蛋。 “叩见大宗皇帝!”她道:“不知大宗皇帝,何时让我见我父亲阿伏干赢?” 李燕云并未搭理她,而是微微一笑,垂目瞧见儿子李初的眼睛瞅着阿伏干美。李燕云蹲在他面前,跟他耳语道:“儿子,这大姐姐好不好看?” “想不想她当你姨娘?” “促进大宗与柔然的和谐?” 后头的话,小家伙没听懂,前面的话他倒是明白,点头嗯了一声,朝父皇嘻嘻一笑。 父子二人嘀咕什么,阿伏干美根本没听清。 单膝跪地的她,奇怪的皱了皱弯月眉。 儿子太懂事了!生子当如此啊! 李燕云感动涕零。 轻抚他的小脑袋满眼尽是疼爱:“——既然想她做你姨娘,那你先出去,跟外面的各位大姐姐锦衣卫玩,如何?” “好!”虎头虎脑的李初摇着小身子跑了出去,李燕云吩咐:“照顾好小殿下!” “是!”外面女子锦衣卫应声。 李燕云起身瞅着阿伏干美娇俏的身姿,跟外面吩咐道:“给朕准备浴桶,朕要在此沐浴!” “是!”外面女子锦衣卫再次应声。 他走了两步。 望着跪在身旁的她,语气平淡道:“你伺候朕!” “你!”阿伏干美羞恼抬头,脸蛋涨红,美眸中充斥着羞恼。 而帐外。 女子锦衣卫前去置办之际。 被程娥拉着小手的李初,他皱着小眉,犹豫半天后。 扬起小脑袋问程娥:“姨,我可以问你个事么?” 对于这个虎头虎脑有很有礼貌,模样俊俏胖乎乎的小殿下,任谁看了都喜欢的紧,程娥展颜一笑,美丽无比。 她恭谨抱拳,俯身道:“——殿下请问。” 第1119章 不争气的! 营帐前。 程娥花颜略带薄笑,朝天真无邪的李初作揖,他歪着小脑袋问:“你真没和我父皇睡过么?” 闻此言。 程娥笑容一僵,脸颊霎时绯红,丝毫没料到殿下会问这个问题。 她的表情被李初观察在眼里。 正所谓童言无忌,即便如此,程娥也不敢对殿下撒谎,她垂着脑袋:“殿下,我没有。” “噢。”李初点头。 他指着远处的战马说,想去骑马,程娥只能应声,跟帐内请示一番,得到李燕云的应允,才牵着他小手前去。 不多时。 帐内盛满浴水的半人高浴桶旁,肌肉层次分明的李燕云,未着寸缕的他,跨进浴桶内,登时溅起灿烂的水花,他坐了进去。 温热的浴水浸透每一个毛孔。 他舒服的闭上双目:“真他娘的爽快。” 立于几步远的阿伏干美。 她脸红过耳,忙自他那收回目光。 适才本想不看的,奈何忍不住偷瞄了几眼,将看到的都看在眼里,一时脑内紊乱无比。 阿伏干美脸蛋烫若火烧,垂首抠着指甲。 “适才偷看朕,别以为朕没发现!”李燕云大言不惭,脸不红心不跳道:“刚看到什么了,是否看着心生欢喜?” 阿伏干美猛的一惊,桃腮红透,映出美艳的光泽,苍白的解释:“我…我没有。” 一话说来,犹若蚊鸣。 小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心中则是恼火,跟马差不了些许,有何可稀罕的。 少女鼓起勇气瞟了浴桶中的他一眼,不服气的转移话题道:“若,若不是你们人多,我们才不会输。” 她这个说法,李燕云深感好笑。 他用布巾抄洗着手臂,慵懒道:“这战争呢没那么多如果,输了就是输了!不服气也改变不了什么。” 说完。 他侧眸余光蔑了一下:“——还不过来?!” 声音凛冽,气势惊人。 帐内气温骤降。 阿伏干美依然原地不动。 娇俏的脸上,依然红润无比,她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可说想违背他吧,心里噗通乱跳,仿佛有个声音在脑子中催促她过去。 说想吧,又有些恨他,可毕竟自己乃是降将的女儿,他是胜利者,就连草原上的规矩,败者也是要服从胜者的。 就在犹豫不决时。 李燕云的声音又响起:“怎么?不想见你父亲阿伏干赢了?” “你!”她猛然抬首,锐利的目光射去,她脸蛋赤红,似发红的玫瑰,很是娇艳。 “这幅态度,会给你带来灾难的!”李燕云淡笑,收回目光,转过头去,用布巾擦着肩膀道:“全凭你意,一顿澡的时辰给你考虑,当朕离开浴桶,就——” 他没说下去。 陡然将布巾朝后面扔去。 啪! 布巾落在她小靴前。 “好好考虑。”李燕云道。 阿伏干美秀眉微蹙,她左思右想,迟疑了一会,还是弯腰捡起布巾,走到浴桶边,红着脸为他擦洗后背,李燕云脑袋靠着浴桶边缘,闭目享受。 冥冥中。 一股淡香钻入鼻孔,这种香味李燕云很熟悉,是自然的少女清香,他忍不住猛吸一口,然后放松似的呼出,此一战胜利,他心情甚好。 阿伏干美本就娇羞。 一瞧李燕云闭上眼睛。 她干脆打量起他来;他剑眉星目的,鼻梁高翘,唇薄微弯,似笑非笑,一张小麦色的脸庞刚毅不已,下巴些许胡渣,没有草原人那种粗犷的大胡子。 头上发髻,被一根张着嘴的龙头黄金簪子贯穿。 更是彰显威武霸气! 阿伏干美黑眸乱转,神情专注,点绛唇半抿,完美的面孔,早已红透,五官似上好的艺术品,让人看了很难移开目光。 当见李燕云不知何时睁开眼睛,也正看着自己。 俏脸发烫的她,娇躯一颤,樱唇半张,微吸凉气后,忙避开目光,拿着布巾的玉手,不由加快动作。 李燕云正色道:“生的如此好看,想必你定有一个美丽的娘亲。” 见他没有过分的举动,她有些放松,可又有些许失落,这种失落让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她如若天鹅绒般白皙的脖颈动了动,显然是在咽口水,声音结巴道:“那,那是自然,昔日我母亲尔绵天荷,可是我们柔然部,第一美人——” 她手上动作一停。 圆眸一睁,机警道:“皇帝……你,你想干嘛?” 李燕云并未回答她的话,他嘴角勾起,握住她皓腕,微微一拽,她啊的娇呼一声,噗通一声溅起水花,跌入浴桶中,刚好坐在李燕云怀里。 顿时。 二人四目相对。 李燕云将她额前的细辫撩至她耳后,一张白嫩无瑕的花颜,完美的呈现在眼前。 “做朕的女人,可促进柔然大宗为一家。”李燕云正色道。 “这算和亲么?”她目中春波隐现,眼眸下的面颊嫣红无比。 “不算!”李燕云在水中剥开她斜襟花扣,:“这就好比朕纳朕臣子的女儿,避免君臣面和心不和,是一个道理。” “而你父亲,阿伏干赢,” “他如今不正是朕的臣子?” 犹豫半天。 阿伏干美双颊全红,怀疑道:“你难道不是,想打着国事的旗号,想……想那个我么?” 咋把老子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李燕云老脸难得一红,依然保持正派道:“无论如何,都要被朕那个,这个很重要么?” 他目中含笑,盯着她的眼睛。 她一时语塞,不知怎地,被他这般看着,她嘴角勾起,忍不住想笑,垂头道:“你这皇帝真坏——那你不许对我不好。” 李燕云朗声一笑:“日后你与朕回京,你打听打听,朕何曾让朕的女人任何一个受过委屈。” 阿伏干美奇道:“那你究竟有多少妃嫔?” 这点李燕云自然是清楚。 宫中十六个,龙府六个,水云间两个,花剑坊算上被接进宫的陈圆圆和童清湫两个,恩施庵住着秦芷彤。就连四合院都有一个,还有一些准妃嫔,如妙儿、般若、如今随军出征的更是多达七八位。 他说着。 阿伏干美皱着弯眉,数着嫩指,一仰头,暗道:这,这都快四十个了呢。 说话时。 草原特有的服饰;斜襟上的花扣被李燕云剥开,雪肩半露,如皓月藏云,韵味不可言喻。她眸中透着羞意,面孔似白莲般纯洁细嫩。 与李燕云目光对撞之下。 她芳心猛颤,忙不迭避开她目光:“——你的妃嫔,也,也太多了。” 李燕云并未答言,勾住她脖颈,在她樱唇一吻,她唔的一声,依偎在怀,他微微一笑,曾经在宫中档案中看过,比起历代皇帝,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二人说话间。 湿哒哒的斜襟裙被抛出浴桶,她面孔对着李燕云,雪白的纤臂搂着他脖子,娇俏的下巴搭在李燕云肩膀。 帐外。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其后一声,啊声自帐内传出,随之而来的便是哗啦的水声,响了不知多久。 一个时辰后。 李燕云与阿伏干美十指相扣,手拉手朝一顶军帐走去,此刻她娇艳如花,比以前美了不知多少倍,二人有说有笑的,似羡煞旁人的恩爱情侣。 帐前,四五步外,兵士忙跪下行礼。 “可有以礼相待?”李燕云轻问。 “小的不敢抗旨。”兵士抱拳垂首。 李燕云嗯了一声带着阿伏干美走至帐前,忽闻帐内一阵低喃浅唱,可为时已晚,拉着阿伏干美已经走了进去。 “阿伏干——”李燕云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大帐内的毯上,敞着膀子的阿伏干赢喘气如牛,正趴在一个妇人身上,当李燕云和阿伏干美进来,他与妇人瞧来。 立时。 气氛死寂。 帐内四张脸蒙了,互相对望,李燕云双目圆睁,阿伏干美脸上通红的呀的一声,忙拉着李燕云走了出来。 帐外。 阿伏干美羞的脸上火红如霞。 李燕云干咳两声,眼中满是佩服:“娘子,令父老当益壮,如此关头,还不忘享乐,朕甚是钦佩!看来,朕真得与他好生学习!” “唉,即使做了俘虏,也泰山压顶而不惊。” 讨厌!她面红耳赤,一跺脚:“皇帝陛下,你,你不许说了,好不好。”她羞的无地自处。 李燕云朗笑一声。 二人说话时。 一个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妇人,额头有着细汗的她,红着脸跑了出来,忙给李燕云鞠了一躬,跟李燕云喊了声陛下万安。 李燕云笑着点了点头回应。 阿伏干美还礼貌的垂着头喊了声:“五娘。” 没来及回阿伏干美。 妇人便羞涩的掩面而去。 此举惹地李燕云又是一笑。 帐内。 立时,传来阿伏干赢的怒声大喝:“大宗皇帝!” “我们降也降了,你究竟想如何?” “我告诉你,我阿伏干赢,即便是降了,也不会做你的臣!为你办事!” “大汗马哈木,他待我不薄!” 还挺倔! 闻言。 李燕云拉着阿伏干美走进去。 经过适才,阿伏干美不敢直视阿伏干赢,红着脸垂着脑袋。 李燕云则是眼睛一眯:“阿伏干赢,即使你不想称臣,那朕的这个岳父,怕是你也做定了,想赖都赖不掉了!” “不想出卖也得出卖马哈木了,嘿嘿,”李燕云笑了一声,看了眼阿伏干美:“因为咱们是一家人了!” 此话一出。 阿伏干赢胡乱的将衣襟扣好,猛然抬头,当瞅见李燕云拉着阿伏干美的手,二人甚是亲密。 他诧异万分。 噌! 心中燃起怒火。 虎目瞪着女儿,指着她道:“阿美,你……他说的是真的?!!” “是!”阿伏干美点头。 “什么?!”阿伏干赢脸色气的通红,望着一脸得意的李燕云,又瞧着羞涩万分的阿伏干美。 下一刻! 他猛然朝阿伏干美冲去:“我打死你这不争气的!” 第1120章 帝后发威! 帐内。 阿伏干赢还没冲到近前,就被外面发觉不对劲的兵士,冲进来给押住胳膊,他气喘吁吁,怒瞪着李燕云和女儿。 马哈木大汗对他确实不错,即便降了大宗,他也不想为李燕云做任何事。 可哪里想到,这竟然一不小心做了大宗皇帝的岳丈,这让他觉得无颜面对大汗。 “皇帝,你杀了我吧!”阿伏干赢仰面高吼,当即将脸转到一旁,脸上的黑胡子直颤抖。 他喘着粗气。 倒是跟发怒的牛一般! 阿伏干美当真生怕李燕云对性子倔的父亲如何,她忙跟李燕云小声道:“陛下,你且去,我的父亲我了解,交给我来劝,可好?” 李燕云也懒得费口舌。 他含笑的点了点头:“那就交给你吧,另外告诉他,无论与否,柔然部,朕都要定了。” 出了帐。 外面天气晴好,空气清新,李燕云不由深呼吸一口,放目瞧去,军营中不时有骑兵和步兵列队巡逻路过。 他心中甚是畅快,如今柔然部的兵马皆降,对于大宗来说乃是好事一件。 不过。 虽然柔然部疆域暂时由鞑靼国的军队占着,但怎么说柔然部的一些将领,包括首领都在自己手中握着,过些时日,拿下柔然部全境,也不是问题。 毕竟。 连大宗西凉军都已经自南方进攻鞑靼国,这完全是加速了鞑靼国的灭亡,大宗更是毫无压力。 被一些兵士跟着。 他双手负在身后,漫不目的面挂微笑的走着,萧风正在不远处与其他将领说说笑笑,似在因为打了胜仗而高兴。 见到李燕云。 他与李庆等一些将领笑嘻嘻的跑上前来,李燕云暗笑,这他娘的,朕散个步,都不得安生。 一番礼仪后。 萧风询问皇上,是否下令让驻扎在塞城的大宗军队,全部开拔至此,让将士们歇息数日,还为皇上着想,说皇上不宜太过劳累。 他们自然想歇息,毕竟人是有惰性的。 有时候不鞭策,自然是不行。 “不必!”李燕云眼中寒光一闪:“明日开拔西行,咱们得加快进度,总不能耗着后勤,耗着补给,大宗如今虽然富有,但也不能如此耗着。” “遵旨!”萧风应声。 待众将离开去传令后。 萧风则是立在一旁贼笑不语,李燕云瞅得出奇,给他屁股一脚:“你他娘的憋着什么坏呢?快快说来。” 萧风神秘兮兮道:“皇上,您且随臣来,臣将适才看见一个美妇人,适才正与石元奎讨论呢,那简直叫一个俊,俊俏的很呐!” “你这厮是什么意思?”李燕云胳膊环胸,一副正派无比,深恶痛绝之色:“萧风,朕告诉你多少次了,朕不是那样的人,下次不可——” “皇上您瞧——”萧风朝一个营帐指去,那营帐的门帘挂在上方,透过帐门,可见里面有一个身穿大红色斜襟裙,身段丰腴,三十芳龄,模样柔媚的女人。 眉若远山,瑶鼻精致,雪颜美丽,尽显女人的柔美,唇红齿白美艳的模样,笑起来让人见了心情愉悦。 她坐在毯子上。 正与其他几个女子说说笑笑,似瞅见外面正有人瞧她,她恁地一愣,当即掩面撇过头去,羞意绵绵。 萧风啧啧赞叹道:“皇上您瞧,胸大屁股翘,简直不是人间俗物啊!——臣正要去问袁老头,此女是哪得来的俘虏呢。” “嗯!”李燕云眼睛一眯,哼道:“你这厮,别想太多,有可能是敌人的歼计!” 他转身朝帅帐走去:“对了!” “为防是敌国使用美人计前来打听消息,派人将她带去帐内,朕亲自审问一番!此事不得外传,究竟是不是,咱们不能冤枉人家。” 萧风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后怕。 忙对李燕云抱拳:“臣遵旨!” …… 媚阳下。 李燕云自帐内走出来,将腰间玉带紧了紧,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后头,那个身段丰腴,着一袭大红色斜襟袍子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脸红如霞,绝艳非凡。 身段一沉,勾勒出柔美的曲线,给李燕云行了一礼:“陛下,我告退了!” “嗯!”李燕云将衣襟整了整,目看别处。 她妩媚一笑,这才朝前头走去。 前头不远处。 阿伏干美朝此小跑而来,当瞅见这个女子,阿伏干美亲切的迎上去,握住女子的手,二人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而后。 女子离开。 阿伏干美朝李燕云走来,当走到李燕云身后行了一礼,俏脸展笑:“皇帝陛下,我父亲同意了!” “他说为大宗办事也未尝不可!” “但仅限于,为大宗和柔然之间构建关系。” “父亲还说——” 她脸色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李燕云嗯了一声,笑道:“还说什么?” 阿伏干美垂首道:“他还说,他不想参与大宗,和鞑靼国马哈木的战争!他不能与马哈木为敌,这是他的底线!” 闻言。 李燕云甚是佩服,看来阿伏干赢是个极为有原则的人,他惊喜之余,对于她如何劝解的,他不感兴趣,只要事情成功就好。 见李燕云面浮喜色,没有因此生气。 少女勾着他的胳膊,皱着弯月眉,娇俏的脸蛋尽是茫然:“陛下,您怎能怀疑我母亲尔绵天荷呢?竟然还进帐审问她!” 此言一出。 李燕云脑子轰然一下。 他眼中惊讶闪过,当即皱眉道:“适才那位就是尔绵天荷?” 少女道:“嗯,她说你怀疑她是尖细,故此单独审问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疑点,就让她离开了。”她垂首嘀咕:“倒是,她为何额头上有不少汗呢?” 见她脸上疑惑。 李燕云心里一震,干咳一声道:“见…见朕的人,难免多少有些紧张嘛,出汗很正常!” 与阿伏干美说了一通话后,李燕云当即下令,带着一些人回塞城的大营,而此营地自然翌日一早,与塞城的大营,全体开拔西进。 几个时辰后。 天色也渐晚。 皓月如盘,悬于夜空。 塞城大营。 议事帐内,气氛冰寒。 刚进帐内,跪在地上的忽而列就身子抖的厉害,他眼中充满了惊恐,额头汗如雨下。 “忽而列,你是真想死啊!”李燕云目光如炬,一脚将忽而列踹倒:“你好大的胆子!之前大战在即,朕没有好好跟你算账——知道朕为何要你么?” 忽而列忙爬起身子,叩首道:“——陛下!” “是臣没有管束好属下!” “以至于之前对帝后娘娘失礼了,请陛下饶恕臣的罪过!” 闻言。 李燕云走至他面前沉声问:“你哥叶尔钦死后,朕就说过,朕能提拔你,也能将你拉下来,你不管束好你的属下,就是你的失职!” “如今尽人皆知,你的属下,对朕帝后无礼,朕不杀你,皇家威严何在?” 忽而列眼睛圆睁。 恰如此刻。 李燕云高喊道:“来人,将忽而列拉下去月下斩首!” “是!”立时进来两个兵士,将惊恐满面的忽而列拉了出去:“陛下饶命啊,陛下——” 登时。 一阵尿骚味充斥在帐内。 很显然是被吓尿了! “真他娘没出息!”李燕云一副嫌弃的表情,手在鼻前扇了扇。 走出帐外深吸一口气,望着不远处亮着灯火的寝帐,他眼中含笑,朝那而去。 身后的程娥等女子锦衣卫,紧跟其后。 寝帐内。 气质高贵,貌美如仙的宁挽香立于桌案前,一头柔顺的黑色瀑发,将表情狐疑的脸蛋映衬的极美。 油灯光辉,更是让面孔显得柔和。 她一手撑在腰后,挺着大肚子的她,垂首望着抱着自己长腿撒娇的李初。 她道:“本宫问你,那程娥,脸真红了?” 小家伙仰着小脸嗯了一声。 回答道:“我问她的时候,她说没有,然后脸就好红。” 说话间。 李燕云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什么脸红?老婆婆,初儿,你们再说什么呢?” 宁挽香让李初暂且去一旁玩耍,然后她看了李燕云一眼,便背对着她,一副生气的模样,气质更是冷上不少。 朕这又怎么得罪这位祖宗了?李燕云谨小慎微的拉着她纤臂:“嘿嘿,来,老婆婆,都怀着六七个月的身孕了,怎地还站着——来,去龙椅上坐坐!” 宁挽香甩开他胳膊。 目看别处气呼呼道:“五世孙,你自己说说,你离京出征时,带了几个女子?” 她双颊绯红,自然是气的。 李燕云心思玲珑,她开个头,便知道她定是因为此事生气。 他略微一愣,嘿嘿一笑,垂下头去,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嘀咕道:“朕就…带着般若和赵妃俩人前来的,范思薇是后来跟来的。” “你也知道是两个?”宁挽香看他一眼道:“现如今都几个了?” “历代皇帝,人家妃子是一个个纳!” “哼!你倒好,一批批的纳,哪次回京,不是带着一群回京?真是让人不满意!” 李燕云在一旁羞愧干笑。 她眼中泪水萦绕,玉面怒红,五官秀丽绝美,心底一软,面上依然倔强如磐石:“本宫不管,日后你定要提前说来!” “否则再有新的,本宫见一个杀一个!” 她眼神冷厉,气势霸绝非凡! 李燕云心底一寒,他忙握住她玉手干笑,低声细语道:“老婆婆!” “别生气了,你怀着身子,生气对孩子不好,嘿嘿,朕答应你。朕这就想提前跟你汇报一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花剑坊的妙儿馋朕已久,就连你身边的紫仙都垂涎朕的美色——” 不多时。 哎呀一声响。 帐内有咣当几声乱响,隐约还有小皇子的笑声。 当即。 脸上有巴掌印,头发乱糟如鸡窝的李燕云被赶出了帐,心里暗叹,女人的话,真是不能轻信呐,说出来还遭了家庭暴力。 帐外。 月色一身黑纱裙的紫仙眼中波澜荡漾,与程娥并肩而立的她,一起对李燕云行礼后,当紫仙直起腰身,瞅见李燕云脸上明显的五指印。 她心里一疼,同时惊讶望着他如鸟窝般的头发,和脸上的掌印:“皇上,何故如此?师祖她——” 这是最新款的发型,和腮红,真是少见多怪!李燕云正色道:“紫仙姑娘,说起来,你该谢谢朕呐,朕在你师祖面前,夸你来着。” 紫仙皱眉,很是奇怪。 李燕云仰头望月,叹气道:“她让朕跟你过!还说让朕不用陪着她,今夜跟你睡就好。” 紫仙脸上一红:“这——” 第1121章 腹背受敌,死战到底! 月下。 立于帐前的紫仙,雪肤被月光映的柔美剔透,肉眼可见的殷红点点,朝仰头望月的李燕云看了一眼。 她螓首垂下,香腮滚烫:“师祖她…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你莫急,我这就进去解释一番。” 李燕云侧眸看她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紫仙越来越美了:“不必!她自己会出来的。” 紫仙立住身子,迷茫的望着李燕云。 头发糟乱如鸡窝的皇上,嘴角渐渐勾起,脸上的五指印张弛,他狡猾一笑,模样甚是滑稽:“——紫仙姑娘,你说鱼儿,怎样才会上钩?” 闻此奇怪的问题,紫仙一愣。 连帐前的程娥都深感疑惑。 稍加犹豫后,紫仙才道:“自…自然是鱼饵。” “没错!”李燕云笑道:“那如若是钓你师祖呢?” “钓我师祖?”紫仙蹙眉。 …… 不一会。 寝帐前不远处,燃起了篝火。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升腾。 程娥跪在一旁,正为李燕云梳理头发,李燕云盘坐在此,在突厥人的指点下,掌握火候,时而翻烤着羊身,各种食材香料朝上面抛洒,一时滋滋脆响,香味蔓延。 怕是连小孩都会馋哭。 “哎呀,真香!”李燕云啧啧赞叹。 连身后的程娥,都不住的暗吞口水。 李燕云用手中的小刀,在上面割了一小块羊肉,递至程娥唇前:“来,程娥,尝尝先。” “臣,臣不敢。”被皇上亲手喂食,程娥脸红如火,又见皇上没有收回的意思,她只好红着脸,张开鲜润小嘴,吃下小刀上的羊肉。 她羞涩的掩唇,垂首咀嚼,很快美眸发亮。 一直观察她表情的李燕云,忙问:“好吃?” “回禀皇上,口味甚佳!”程娥脸上烧红。 此言一出。 立于二人身后的宁挽香,她砸吧了几下小嘴,美貌过人的玉面,饱含渴望之色,美眸直勾勾的望着那香味扑鼻的烤全羊。 她眼睛发亮:“——真,真的很好吃么?” 她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走到二人身后。 跟她而来的紫仙,都朝李燕云抱了一拳。只是紫仙和程娥,当真是想笑,帝后娘娘,竟然真的被皇上给钓来了。 不多时。 李燕云躺在草地,脑袋枕在老婆婆的腿上,而怀着身孕的她,大快朵颐,用辣椒面洒在羊肉上,小嘴啃着,一脸的享受。 同时。 边听五世孙忏悔:“老婆婆,朕知错了,朕真是不该对——”他看了看几步远的紫仙,干咳几声道:“反正朕错了就是——” 有美食饱腹,宁挽香心情也好了许多。 面上却一本正经道:“你别以为是本宫想吃,其实是本宫肚子中的六世孙想吃——” 她心底一软。 玉手轻抚李燕云的面颊:“五世孙,适才,本宫是不是打疼你了?本宫打你,是为你好,现在还疼不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李燕云泪水哗啦的,直翻白眼。 表情十分怜人。 宁挽香油乎乎的樱唇一张,叹道:“还说不疼?都哭成这样了。五世孙,你什么都好,就是不诚实,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不喜欢不诚实的人——” “不是…老婆婆,你手上是不是沾辣椒了,辣的朕眼睛疼——啊!”他忍受不住疯一般的吼叫。 当即。 他急急起身:“水,水!快给朕水!啊——朕的眼睛!辣眼睛啊!” 看着疯跑的五世孙。 又蹙眉瞧了瞧自己满是辣椒水的手指。 宁挽香:“……” …… 帐内。 油灯时而噼啪脆响,偌大的毯上,李初早已在旁边睡着,二人侧躺在毛毯上,李燕云自后面拥着帝后,她脸红如火,艳绝人寰。 外面虫鸣不止,偶尔又巡逻的兵士列队在不远处经过。 她声若蚊鸣道:“今夜要进去么?” “嗯!”李燕云在她耳畔道:“估计要在里面一夜!” 亮着油灯的帐内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她抿唇不语,绝美的模样秀丽无比,脸颊发烫间,裙袖一挥,玉掌朝油灯打去。 一股劲风而去。 油灯熄灭。 但不至于漆黑不见五指,只因帐外有火盆,她觉察到裙摆被撩起,忙道:“初儿会不会发——” “不会!”李燕云紧紧搂着她打断道:“他睡的跟猪似的!” 她忙红着脸‘嗯’了一声,秀眉一皱,当即很快舒展开来,樱唇微张,芬芳慢吐:“五世,五世孙,其实,紫仙……也未尝不可。” “嗯?为,为何?”李燕云喘问。 她没有回答。 清晨。 一律阳光透射进帐,迷糊中李燕云还是被帐外的兵士声音吵醒,说是已经拔营,李燕云慵懒的应了声,便没多说什么。 小皇子李初则是光着小屁股蹲在二人身前,见二人侧躺相拥,幼童糯声道:“——父皇、母后,你俩还不起来?太阳都晒屁股喽。” 宁挽香脸红如火:“都一夜了!” 李燕云嘴角勾起,迷糊道:“你先进被窝,别冻着!” “噢!”李初应声。 趁李初没注意,李燕云收起。 当即起身背对着李初,拿着腰带束身,宁挽香撇他一眼,她嘶的一声,黛眉微蹙:“真是让人不满意。” “你说什么?”李燕云好笑:“老婆婆,不知的以为这是口头禅,这个时候说,有点不合适吧?” 她脸上烫红,如熟透的桃子般,鲜艳水嫩,似若滴血,很是迷人,尤其是刚睡醒,眼睛似比非闭,慵懒的美人,万分妩媚。 “你,你将我扶起来!”宁挽香无力道。 她大着肚子,自然不太方便。 李燕云笑嘻嘻的将她扶起。 将她发起撩至耳后。 望着她绝美素颜。 甚是奇怪的问:“老婆婆,你昨夜说的,什么紫仙也未尝不可?” 宁挽香与他目光对视:“——我阻止你与其他女子,是因为其他女子不是知根知底的。紫仙我还比较了解,如若你喜欢,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 李燕云感动无比,面对面的与她相拥,下巴搭在她玉肩道:“老婆婆,今生遇见你,真是我李燕云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一脸正派道:“可——你有所不知!” “朕是一个不太会钩搭女人的男人,加上朕脸皮又薄,朕有你们足矣,心里又怎能容下第——”他低头数着手指,一时自己都凌乱,叹道:“——总之,照朕说,这事还是算了吧。” 他当真有些难以对紫仙下手。 昔日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已经熟络万分。 “可她暗恋你。”宁挽香认真的瞧着他。 “暗恋就让她暗恋去!”李燕云嘿嘿笑了一声,为她整理裙装。 此话入耳。 宁挽香皱眉,难道五世孙朕的不好意思?她黑眸乱转:“好,我知道了。” …… 二个时辰后。 几十万大军整装待备。 在李燕云的旨意下,大军继续朝西柔然部出发,柔然部首领虽是在此,可柔然部疆域依然被鞑靼国军队占领。 这下。 李燕云打鞑靼国的军队,就名正言顺,师出有名。只因那阿伏干赢已经跟李燕云称臣。 这代表柔然部,乃是大宗的疆域! 一些囚徒,如塞雅的初恋,苏尔沁,鲜卑王拓跋正,等一些人自然随军而行。 行了几日,倒也无事。 值得一提的是。 草原上的天气很奇怪,李燕云自离京时,就很少遇到雨天,这天却下起了暴雨,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但路上却泥泞不已。 行到傍晚。 李燕云才下令让大军安营扎寨歇息,而宗军的动静,鞑靼国自然知道。 ——— ——— 鞑靼国。 王庭。 半圆形的大小宫殿星罗棋布,甚是规整,王宫中戒备森严,奢侈豪华的大殿内,马哈木喝着闷酒,比起往日的满面红光,如今他憔悴,苍老了不少。 殿内。 一个王臣口若悬河的说着:“不光东面宗军正朝此进发,就连难免的西凉军,也已经攻下葫芦谷,正朝维纳山而去!” 他朝前一步:“——大汗,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一些王臣脸色甚苦。 “你问本汗?”马哈木将铜壶朝木几一砸,震吼之声响彻大殿:“本汗还想问你们呢!” “本汗要你们何用?!” “一个个竟然都束手无策?” 在绝对劣势面前,怕是有再聪明的脑袋,也不好使,如今东南方,皆是宗军,和以前六部的联军。 恰如此刻。 一个兵士跑了进来:“报!” 没来及说话。 却被马哈木打断。 “又有何事?”马哈木起身,虎目爆闪:“难不成我军又被宗军打败了?——啊?” 他质疑的吼了一声。 王臣们的目光齐齐望向兵士。 兵士否认道:“不是的大汗,是西方的郎国,已经被法兰西拿下,据说他们的帝王是一个叫拿破仑的!” “如今!” “他们法兰斯几十万军队,已经朝我们鞑靼国境边压去,境边告急啊大汗!” 一石激起千层浪,王臣们彻底炸锅了,东有宗军和其他六部的联军,南有大宗西凉军,就连西面郎国,竟然被拿破仑攻下。 马哈木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木几前,一副失神的样子。 不光他。 一个王臣也吓破了胆。 他单膝跪下,单手伏胸,望着马哈木道:“大汗,如今我们腹背受敌,不能坐以待毙啊!臣,臣建议朝北方撤去!” 一些王臣相继点头。 “不,不撤,本汗不撤!”马哈木到底是一方霸主,稍微震愕之后,霸气随之上身:“本汗祖上何等的英雄,曾征服漠北七部,成为八部鞑靼国!” 他起身。 虎目坚定:“本汗,又岂能逃?给祖上丢了脸面?即便是死,本汗有何面目面对他们?” “包括你们的祖上!” “也曾是鞑靼国的王臣!” “你们就愿意逃离我们世世代代生长的地方么?!” “你们就那么甘心吗?!”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回音回荡在殿内,让一些王臣羞愧不已,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马哈木花白的胡子直颤。 他拳头青筋爆出,眼神锐利道:“朝北方去,乃是终年不化的动土,寸草不生,冷寒之地,让我们如何生存?” “草原的勇士们呐,既然敌人将我们逼成这种地步,我们就干脆与大宗,和其他六部,以及法兰西死战到底!” “本汗,即使与你们一起死了,也与你们一样,对祖上无愧于心!” 他言语感染力极强。 一时间本来还害怕的王臣们,这会热血沸腾,一个个热泪盈眶。 他们齐刷刷单膝跪地一片:“臣等愿死战到底!” 第1122章 没什么可害羞的! 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鞑靼国这回当真是怒了,他们知道不能朝北撤,否则无异于自取灭亡,同样是死,倒不如放手一搏! 这一日。 行军几天的宗军甚是劳苦,连李燕云都觉得疲惫,于是再次安营扎寨,休整一日,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 营帐整齐,如棋盘般。 媚阳下。 在女子锦衣卫们,和幽冥门一些黑衣女子以及紫仙的陪同下,前方的李燕云与宁挽香十指相扣,手牵手的在草原散步回来。 实际上。 这几日,李燕云都陪着她,除了她睡觉歇息时,才会去与素玄音、慕容沛、塞雅、青儿、般若等一些女子说说话。 帝后娘娘艳绝人寰的玉面,本就白嫩。气质高贵的她,挺着大肚子,美眸被媚阳照的半眯着,嫩面柔光生辉。 腰后瀑发与裙裾乱舞,艳丽如仙。 不远处兵士拿着红薯在旁边啃着的情景,映入她眼中,她砸吧了几下小嘴,只因那些兵士吃的很香。 她皱眉道:“可以直接那样吃的么?” “当然!”李燕云笑道:“红薯烤着吃,更美味,而且带着丝毫不用担心会想米面那样受潮,若是到了用饭的时辰,炊事营便会烤红薯,或是清蒸。” “有时,朕都与他们一起啃红薯。” 当然,并不是顿顿都是红薯。 且李燕云将此物夸的如此,让本就如馋猫似的宁挽香不由吞了吞口水,她松开李燕云的手,快速朝那边小跑而去。 李燕云乐了,这见到吃的,就是不一样,连老公都不要了。他身后的紫仙、程娥她们,更是觉得帝后有时甚是可爱。 见到帝后娘娘。 正在吃东西的兵士们忙忙跪下:“小的们,叩见帝后娘娘千岁!” 立于他们面前的宁挽香,盛气凌人的扬起下巴,素手抚腹,媚眼微垂,砸吧了两下樱唇:“这个…很好吃嘛?” 闻言。 兵士道:“味道甚好!” “若是帝后娘娘喜欢,小的这还有一个——”说着将旁边草地的上的红薯双手奉上:“请帝后娘娘品尝。” 望着冒着热气的红薯。 宁挽香眼睛发亮,她面无表情的咽了咽口水,极力忍着道:“——你会不会觉得,本宫再与你抢吃的?” “小的不敢!”兵士小心翼翼道。 十几步外立住身子的李燕云,暗觉好笑,老婆婆想吃,却还十分好面子。 宁挽香接过红薯:“来人!” 紫仙上来抱拳:“师祖。” 宁挽香道:“紫仙,等会去寝帐,将我没吃完的烤羊,送给这个兵——”她望向兵士:“本宫是与你交换的!” “没占你便宜!” “知道么?” “谢娘娘赏赐!”兵士忙朝走去的宁挽香道,又与其他兵士齐声高喊:“恭送帝后娘娘千岁。” 宁挽香一边啃着红薯,美眸闪烁着光泽,赞叹似的嗯了一声点着头,含混不清道:“真甜,真好吃,五世孙脑瓜倒也好用——” 说到此处。 她细思极恐。 垂着娇俏的脑袋,瞧了瞧自己隆起的肚子,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她暗道,只希望李六世日后别跟她脑瓜一样就好,随他父皇脑瓜就万幸了。 她曾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想着。 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咦?” 当即。 环目四顾道:“五世孙呢?” 只见李燕云消失无影。 那群黑纱裙的女子走上前来,其中一个恭谨抱拳道:“回禀师祖!” “五……哦,皇上适才听了一个斥候兵的汇报之后,急急而去,与大臣还有将军们去议事了。”紫仙脸上通红,差点随师祖叫了。 师祖点头,吃着红薯,看了眼旁边正在吩咐黑纱裙女子去取烤羊的紫仙。 待紫仙说完。 宁挽香啃着红薯迈着长腿朝前行去:“紫仙,你来,本宫有话与你说。” “是!师祖。”紫仙应声。 帐内。 李初正被幽冥门女子照料着,宁挽香似有绝密的话要与紫仙说似的,带紫仙进来后,暂且让女子先带李初出去。 一时。 帐内便只有她与紫仙二人。 宁挽香咕噜喝了一杯茶后,将杯盏放在桌案,不由打了个嗝,才道:“紫仙——” “属下在!”紫仙嫩面疑惑,不知师祖找她何事。 宁挽香缓缓转过身来,颇有及鬓之势的墨眉下,一双亮眸直视紫仙。 犹豫半晌。 她还是开口:“紫仙,五世孙他睡觉打不打呼噜?” “嗯,打!”刚回答完,紫仙就后悔了,她美眸圆睁,糟了,这好像回答打不打呼噜,都是错的。 她脸庞豁然间红若艳霞。 猛然抬首:“师祖,我,我——” 宁挽香小巧的嘴角勾起,为自己这个突如起来的小聪明感到很得意,当即一本正经道:“你与五世孙睡过?” 性格与帝后有些相似的紫仙,此刻脸红如血,她支支吾吾半天。 又见师祖盯着自己。 她忙不迭解释:“师祖,您,您有所不知。” “有一次,在京城去青芒山,路上因为阴差阳错,故此与皇上睡在龙辇的一张龙榻。” “不过属下与皇上是清白的!” 闻言。 宁挽香点头,踱步道:“女子名节何其重要?你为何不与本宫早些说?” 师祖大着肚子。 为防她有恙。 紫仙忙上去搀扶她纤臂道:“师祖,不是属下不说,是属下觉得,尚未发生什么事,知之者不多,就,就算了——” “怎可那么算了?”宁挽香停下脚步,美眸凌厉道:“紫仙,你放心,本宫一定会让五世孙给你个名分,怎能委屈了你。” 紫仙心中噗通直跳,面颊红透,不知怎地,欣喜之意竟然不争气的占领心头:“师祖,这,不太好吧——” 宁挽香娇俏的下巴微扬。 她美艳的面孔冰寒。 气势霸绝万分道:“没什么不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能便宜其他女子!” “我们幽冥门自家女子,本宫还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幽冥门的规矩甚严,品行不端者,甚少!” 她本意,就如通房丫鬟与小姐共事一夫,是一个道理,自己人自然信得过,当然,曾经花剑坊的童清湫,也是同样的想法。 当然。 这将紫仙羞的无地自处:“师祖——” 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 宁挽香收回目光撇过头去。 “好了!” “没什么可害羞的!”宁挽香背对着她道:“就看不惯一些女子惺惺作态!” “明明很想,嘴上却说不想!” “你可不要学那样,本宫不满意那样的人!” 这—— 到底该说‘不是’,还是该说‘是’呢?紫仙脸红过耳。 犹豫半晌。 还是红着脸道了一声是! 若论紫仙,也只有在宁挽香面前,和李燕云面前,会恭谨些。她昔日冷绝霸然的气势,自不用多说。 若不是当初般若,与李燕云也出现在武林大会,怕是武林盟主该有紫仙来做了。 议事帐内。 李燕云品着茶,皱眉思考之于,外面程娥报说,诸位将军和袁去疾等人,已经到齐。闻言,李燕云忙让他们都进来。 “臣等叩见皇上!”他们行礼道。 “免礼!平身!”李燕云皱眉起身。 他绕开桌案,双手插进玉带踱步道:“朕适才收到一个军报,说是朕的西凉军,在蔡良的带领下,已经攻下葫芦谷,直朝维纳山而去!” 此言一出。 帐内谋臣武将眼神放光。 李庆急急抱拳道:“皇上,这是喜事啊,为何儿臣见皇上愁眉不展呢?” 萧风笑道:“是啊皇上,这是大捷的好事啊!” 袁去疾奇道:“二位将军所言甚是,莫不是皇上,另有隐忧?” 见谋臣陆常年他们。 以及也先答那些武将,各个皆是疑惑! 李燕云也不瞒他们:“各位!” “你们说的对,好事的确是好事!” “可你们有所不知啊!” “朕还听斥候兵说,法兰西的拿破仑军队,正朝鞑靼国进攻而去!” “也就是说,鞑靼国目前不止我们大宗一个敌人!” 他目光扫视众人。 继续解释道:“——西方这个法兰西,朕在京城就有所耳闻,还是听爱尔兰王室女王的公主琳娜那知道的,说是拿破仑的法兰西军队,也是个强敌!” “而且,他们老家,很远很远,但如今都打到这片土地来了!” 他双眸锐利起来。 闻听此言。 帐内皆惊。 陆常年抱拳道:“皇上,臣以为,哪怕法兰西参战,也丝毫不影响我们大宗!” 袁去疾皱眉思虑道:“臣以为不妥!” “外夷远道而来,我们怎能互相残杀,让法兰西坐收渔利呢?臣觉得应当与鞑靼国修好,否则唇亡齿寒,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此话一出。 “说得好!”李燕云眼睛一亮:“袁爱卿,你的话说到朕心坎里了!” 他快速的坐回龙椅。 身子端正,嗓门震喝:“尔等听着!” 他食指指着地面:“在这片土地,我们如何打,那是我们自个的事!” “不管是突厥、匈奴,女真、他们与我们都是一样,黑发黑眼珠的人!”说着重拍案桌:“——轮不到他娘的金发碧眼的洋人来捣乱!” “更不许他们从我们的土地,得到任何利益!” 他目光扫视道:“——诸位!” “朕决定,出兵与鞑靼国一道,共同痛击远道而来的拿破仑军队!大宗与鞑靼共存亡,共同抵抗拿破仑的侵略军,让我们有来无回,血溅草原!” 声震苍穹,目光坚定。 霎时! 帐内每个人都是热血沸腾。 愣了半晌。 当即下跪,高呼万岁! 又商议了半个时辰后。 当谋臣武将离开。 慕容沛走了进来,傲人且完美的身段一沉,朝坐在桌案前龙椅,双手环在胸前的李燕云行万福礼,他眉头舒展开来,似笑非笑的瞧去。 她素颜含笑,美丽无比:“陛下,不知您找嫔妾何事?” “过来!”李燕云似笑非笑道。 第1123章 五世孙,我想喝酒! 阳光甚好。 议事帐内。 当闻李燕云让她过去,慕容沛乖顺的应了一声。刚走至身前,被坐在龙椅的李燕云一把拉进怀里。 一阵香风扑鼻,俏面通红的她自然而然的坐在李燕云腿上,轻呼一声:“陛下!” 她娇羞的垂首。 不知陛下找自己何事,难不成是为了男女之事?她桃腮发烫,娇艳无比,似若滴水。美眸当是不敢直视李燕云的眼睛。 李燕云双眼发直地,看着娘子的玉颜几分后,他微微一笑,将她俏额前的青丝撩至耳后。 瞧着她雪嫩的美丽素颜,将如今鞑靼国局势,说给她听,并将法兰西也简单的为她介绍一番。 早就听说她聪明,李燕云倒想见识下。 当闻李燕云一番话。 慕容沛愕然。 有些难以置信。 她急急重复道:“陛下是说——鞑靼国,要面对大宗几十万大军,和大宗西凉军,不光如此,还有其他七部的兵马,如今竟然多了个法兰西国的军队?” “是的!”李燕云点头。 趁她凝眉思绪间,在她雪白脖颈亲吻一口,又慢慢上移轻吻她脸颊。 慕容沛思考间,一副神情专注的模样。 好半天。 她才红着俏脸道:“不知陛下,您是如何决定的?” 李燕云干脆将她修长的双腿也抄在怀里,紧紧搂着她柔腰,眼中寒光射出:“朕想暂与鞑靼国休战!” “共同应对拿破仑!” 说完。 他目光一柔:“你有更好的法子么?” 慕容沛下意识纤臂勾着他脖子,认真道:“陛下,可派使者前去与鞑靼国说和了?” “暂没有。”李燕云道。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等待她的下文,虽然他已经决定与鞑靼国休战,但如今鞑靼国是处于弱势,他想鞑靼国一定会有动作。 慕容沛似明白他的心思似的。 她笑道:“陛下!” “嫔妾觉得,马哈木如若同时派兵与宗军,和拿破仑交战,这般多线作战,乃是大忌!” “嫔妾想,如若嫔妾是马哈木,也会与陛下想的那样,同对付所谓的法兰西——嫔妾甚至会觉得,马哈木定然不久就会派使前来。” “否则,鞑靼国若多线作战,无异于自取灭亡!” “同样是敌人!” “鞑靼国虽与大宗不同族,但总算是一个接壤的土地上,比起法兰西,显然会更排斥法兰西人!偌大疆域,岂容异类混入?” 慕容沛继续道:“这就好比牛羊马,在草原上吃草,他们会在自己的族群中,而不会混入其他族群中一起吃草,更不会允许其他异类混入,是一个道理,人亦如此。” 一番富有哲理的话,让李燕云很是刮目相看,这个道理他自然知道,而这个慕容沛能有如此眼界也实属难得。 记得前世曾有人曾假设过:战国七雄,秦朝前期时,欧洲的强盛古罗马帝国,若是进攻中原,秦与楚齐燕赵魏韩会不会联合? 从而共同对付古罗马帝国军队呢? 当然! 历史不容假设! 但李燕云目前遭遇的情况,与这个‘假设’差不多! 很容易想象。 战国七雄也定会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古罗马军队。毕竟这片土地,如何打,那都是内战,都是一大家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说白了属于‘家庭内部’矛盾! 可若遭遇远道而来的‘异类’,自然会同仇敌忾!不把他们打的他们娘都不认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李燕云挑起她下巴,她素颜微扬:“慕容沛,你的意思,与朕不谋而合——这片土地,当遇到远道而来的强敌时,无论如何打,都是我们自己的事!” “咱们与鞑靼,必须暂时休战!” “既然如此,朕就等着鞑靼国派使前来!” “而且,朕已经派传令兵传达旨意,让西凉军暂时停止进攻鞑靼国,待他们使者前来,朕会与他们商议,共同迎击拿破仑!” 闻言。 慕容沛闪着亮晶晶的笑意,心里不由的拿李燕云暗暗与拓跋正比对。 若是拓跋正遭遇这种情况,定然会想着力求安稳,而不是主动进攻,也许这就是格局不同,或者说这是帝王的格局。 她展颜一笑,美绝万分,倾吐衷肠:“陛下英明!” 望着她娇美的容颜,李燕云脸上一荡,褪去她莲足上的绣鞋,把玩着细嫩精致的脚丫,在脸蛋红润的她耳前轻语几句。 慕容沛立时面红如胭脂,香腮滚烫不已。 犹豫半天。 她才垂首,声音轻不可闻:“陛下大!只是陛下,上回,当着拓跋正,还有那个女锦衣卫的面,嫔妾不知怎地,反而更觉得——” 她羞涩的唔了一声,脸红似血没说下去。 眉目嫣红的偷偷瞧了一眼李燕云,便羞叫一声,忙将俏首埋在他怀里。 李燕云朗声一笑:“难不成更开心?” 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陛下,您别在问了,羞死个人了。” 若不是见她羞涩无地自容,李燕云真有将她心中秘密探光的冲动,他朗笑了几声,心中暗想,当真看不出,气质素雅高贵的慕容沛,心中竟然暗埋这种想法。 诸位娘子,每个人的爱好都不尽相同啊。 当即。 李燕云让她站起身子,撩起她裙摆,一番捣鼓后,才让她坐下。很快,帐外的程娥边听到一阵掌啪之声入耳。 也不知何时。 帐外明媚的阳光下,程娥眼神越过巡逻兵,瞅见远处牵着小皇子的帝后娘娘,正被一些女子簇拥而来,程娥忙远远的跪拜:“帝后娘娘。” 好在有勇猛李将军的数次出入后,精兵已经攻入关内,一阵兴奋的吼声而过,即便是帝后娘娘前来,自然也无须担忧。 帐内。 宁挽香一牵着小皇子李初走进来,她一手顶着柔腰,扬着美貌过人的脸蛋,接受慕容沛的行礼:“拜见帝后娘娘千岁!” 李燕云上前来握住她软玉小手:“老婆婆,你来啦!” “嗯!”宁挽香美眸直视着慕容沛,奇怪的是慕容沛的脸蛋红个什么,且这个季节不至于生出汗来,她白皙的额头上,竟然细汗涔涔。 “你们在帐内做什么了?”宁挽香顺口问:“你们二人怎地都是脸红脖子粗的?” “这——”慕容沛红着脸。 她偷蔑李燕云。 他啊的一声笑道:“没事,朕适才教她练瑜伽来着,各种难度动作,瑜伽——老婆婆,你知道的,宫中安妃梦涵教朕的,朕适才就是教沛儿的!” 宁挽香还没说话。 被她牵着的小皇子鼻子皱了皱:“父皇,怎么有股味道,像我尿床时候的味道一样——” 此言一出。 帐内寂静。 宁挽香也秀眉微蹙,似也闻到了。 “啊?”李燕云嘴巴半张,他似有似无瞟向慕容沛,她脸上奇异一红,忙垂下头去。 李燕云干咳一声道:“哦,适才朕,训诫一个武将,哈哈,那厮不小心就吓尿了,真他娘没出息——咦?对了,老婆婆,你前来莫非是有事?” 他转移话题甚快。 宁挽香冷声吩咐道:“慕容沛,你出去吧!” “本宫要与五世孙说说话!” 慕容沛巴不得早些离开,闻言忙应是,对李燕云和宁挽香行了一个万福后,便速速离开大帐。 “何事啊?”李燕云握住她玉手,李初则是观察着帐内,摇着小身子,朝帐内挂在架上的父皇黑龙甲而去。 宁挽香眼神飘忽道:“五世孙,我想喝酒!” 说完。 见李燕云瞅着她的大肚子,她脸上一红,有点心虚的道:“我喝葡萄酒就好!” “你喝其他的,陪着我喝就行。” 此言说来。 李燕云奇道:“老婆婆,怎地突然想喝酒呢?” 宁挽香知道五世孙向来激灵,不能编造其他理由,否则言多必失,被他看出什么来就不妙了。 此刻宁挽香当真是大智若愚了。 她背过身去,尽量不让他看着自己的表情,一口咬定道:“没什么!” “就是想喝!” “想喝需要理由么?——葡萄酒酸甜的,比较适合我的口味。”她越解释越小声。 她经常想法是一阵一阵的,在宫中时,有时会说想钓鱼,有时会说想吃这个那个的,李燕云早已见怪不怪,再者葡萄酒,度数相对没那么高。 当即一口答应! 李燕云万万没料到的是,宁挽香过后会让紫仙也上桌,与他和自己一同把酒言欢。 二人说话间。 跑到龙椅前的李初惊讶大喊:“父皇,你训诫的大臣,怎地跑到这边濑尿了?” …… 苍月浮空,夜色降临。 寝帐内。 一番水酒过后,李燕云四仰八叉的躺在那毯上,满口酒气的呼呼大睡,牵着小皇子的她,望着趴在木几上的紫仙。 “紫仙?”宁挽香轻叫。 紫仙眉目熏红,醉眼迷离的抬起俏首,摇摇晃晃的起身:“师,师祖!” 还没说完。 白眼一翻,娇身一沉!看样子着实喝了不少酒。 宁挽香反应甚快,忙扶住她,将她扶到李燕云身边躺下。然后,她居高临下,望着平躺在李燕云身边的紫仙。 “紫仙,本宫只能帮你到这了!——”说着,宁挽香挺着大肚子,不宜弯腰,又跟李初道:“初儿,将你紫仙姨娘的腿放在他身上,对,还有胳膊,弄的亲密些!” “好了,走吧,本宫带你去赵姨娘帐内对付一宿!” 说着。 掌风打去,帐内火烛全熄。 “嗯!”李初应声。 当宁挽香牵着小皇子离开后。 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的紫仙,她睫毛轻颤几下,眼睛微醺的缓缓睁开,当瞧见身旁的李燕云,她酒也醒了几分,心中欣喜间,忙闭上眼睛,实则毫无睡意。 忽地。 他砸吧了两下嘴,她又觉察到,他手朝自己柳腰探来,她圆眸又是一睁,连紫仙自己,都能感受到脸颊有些热。 第1124章 联盟? 翌日。 天明。 晨阳东升,天光早已大亮,寝帐中,铺着锦被和毛毯的地铺旁,黑纱裙和黑色龙纹锦袍,凌乱的放置着。 紫仙不知何时,早已醒来。 此刻她清醒之下,见李燕云还在呼呼大睡,她眼神微漾,回忆起昨晚漆黑中,所发生的事,她脸上不由嫣红无比,煞是美丽。 一想到他若醒来,自己不知如何面对他。 紫仙樱唇一张,忙坐起身子,身上一凉,帛被自玉肩话落,不可言喻的风景显露无疑,她顾不得许多,忙拿起黑纱裙。 不多时。 一袭黑纱裙玉立在此处的她,刚要走出去,回眸瞧了李燕云一眼,她心中羞意涌出。 正要收回目光时,瞧见那帛被上那朵嫣红。 她一时心情复杂难喻。 有欣喜,有委屈。 见李燕云砸吧几下嘴,翻了个身,她生怕他此时醒过来,忙急急出了帐。 帐外。 斜阳的光辉中,帝后娘娘正带着小皇子围着篝火,烤着羊肉,当瞧见紫仙,她忙让紫仙过去。 当紫仙近前。 宁挽香目不转睛盯着烘烤的羊肉:“可行了事?” “回师祖,已经…已经行了!”紫仙脸上嫣红垂首答道。 “他没醒?”宁挽香问。 “是!”紫仙道。 宁挽香侧眸瞧她:“你也是,为何不等他醒来,不然他还以为是本宫呢!” 说完。 连师祖都脸上一红。 “属下,属下……”紫仙不知如何回答。 小皇子李初倒是没在意那么多,他如小馋猫似的盯着羊肉,口水直流,压根不知大人在谈论什么。 见紫仙支支吾吾的。 宁挽香明白紫仙无非是害羞了,她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翻烤着羊肉道:“紫仙!” “属下在!”紫仙小心翼翼道。 宁挽香冷声道:“疼么?” “不是很——”紫仙脸上映出红艳之色,没有说下去。宁挽香奇怪的瞅她一眼,心中暗道,如此算来,实则每个人都不一样。 她点了点头,樱唇砸吧两下:“这羊肉,你让人割下来一些,本宫与五世孙吃!” “其他的,你和其他弟子分着吃吧!” “谢师祖!”该说不说的,师祖对她们甚好,紫仙抱拳,见师祖要起身,忙上前去扶着她。 过了一会。 一身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她牵着正手拿羊肉啃着的小皇子,二人一起进入帐内,见李燕云正被程娥伺候穿衣。 瞅见老婆婆,李燕云无声的笑着,宁挽香则是黛眉微蹙,立在原地美眸在眼眶中乱转,一脸无辜的模样。 如仙临世,气定神闲。 青丝如瀑的她,貌美的不可方物。 没多久,程娥退出后。 李燕云走上前来。 “老婆婆,你起那么早!”李燕云笑意甚浓,凑近她玉耳前,小声道:“——老婆婆!” “真是万万没想到,你昨晚竟然主动脱朕的衣裳,后来更是主动!” “朕还模糊的记着一点!” 宁挽香微微吃惊,没想到平日不苟言笑的紫仙,竟是那样的人。 见五世孙一脸荡意,宁挽香有些心虚,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略显想了一下。 感觉还是不能说,毕竟没经过他同意,紫仙也是,怎么起的那么般早,若当时二人知己知彼,自己也用不着这般瞒着他了。 宁挽香试探道:“五世孙,你在紫仙面前,当真会有些腼腆,不好意思表达么?” 想起那晚她气呼呼的模样,李燕云生怕她生气,握住她手道:“当然!” “朕说过的嘛!” “朕有你们就你们足矣,你当真以为朕见一个爱一个?” “有些女子,朕是万万不会碰的。” “紫仙,朕若碰,早碰了!岂会等到现在?现在别说是与她那般了,碰她的手,朕都不会碰一下,别看她姿貌不差,但朕也不是随便地人!” 实则这话,也是李燕云心里话,对于紫仙,他是起过色心,却一直都是喊她紫仙姑娘,并未越雷池半步,很重要一点,便是为宁挽香着想。 而父皇这般话,听上去他与紫仙姨娘倒是纯洁不已,李初心中则是直打鼓,虽然年幼,但昨晚一些事,还是宁母后吩咐的,他自然懵懂的明白一些。 他抬头瞧了笑嘻嘻的李燕云一眼。 见状。 生怕他捅露馅。 宁挽香急急道:“吃…吃你的羊肉!” “噢。”李初应声。 瞧此一幕,李燕云心中奇特,但也没起疑心,反倒乐的哈哈一笑。而宁挽香心中则是思虑,该如何跟李燕云说,毕竟如此对紫仙不公平。 可一时,又没有好的办法,昨晚,让酒助力,还是她想破脑袋想出的主意,生怕李燕云看出什么来,她忙转移话题,问起正事。 如今。 李燕云反倒不着急行军了,毕竟鞑靼国,正在遭受拿破仑的军队压境,这时候如果急于朝西而去,无异于是给鞑靼国增添压力。 鞑靼国自然要朝此增兵,兵力就被大宗给分担。 那就等于间接帮了拿破仑! 鞑靼国绝对不能让拿破仑攻下,否则拿破仑如若丧心病狂之下,继续朝大宗攻去,那绝非好事! 大宗阵营,如今不急。 而远在鞑靼国王庭的马哈木却截然相反,只因拿破仑的军队愈发接近鞑靼国境边。 这一日。 王宫中。 大殿内。 马哈木正在与王臣们商议对策,商榷到底如何分兵对付东面宗军,和南面大宗西凉军,以及西面正在压境的拿破仑大军。 且群臣一致认为,先解决拿破仑比较好,毕竟与大宗有太多的解决方法,也不一定非要与大宗厮杀到底,而拿破仑则是不同。 相较于大宗,拿破仑他们可是掠夺,屠杀平民,无恶不作,就连郎国王室珍宝什么的,都被他们运回法兰西。 当斥候兵高喊一声‘报!”跑进来,殿内才安静下来。 斥候兵朝马哈木单膝跪下。 高喊道:“大汗!” “据探子来报,宗军已经按兵不动!” “连南面维纳山的大宗西凉军,也是如此。” 坐在木几前的马哈木一怔,连殿内的一些王臣,都是为之一震,帐内一时安静无比。 好半天! 胡子花白的马哈木才急急起身:“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斥候兵道。 马哈木脸上浮现久违的笑容,褶子显出:“好啊,连大宗都觉得此刻不易落井下石,他们皇帝敞亮啊!” 此言说来。 有个王臣心中暗觉好笑,忙上前,单手伏胸鞠躬道:“大汗,臣觉得,大宗此举,绝非是什么敞亮,此乃是利益驱使,他们认为如若与我们为敌,那等于是间接帮了拿破仑。” “说白了,我们就好比肥羊,他们岂会看着肥羊,被他人所占?自然会帮着肥羊,一起对付觊觎者!” 闻言。 殿内王臣相继点头。 苏尔沁的父亲,哲布道:“大汗,这话说的没错,臣赞成,臣更觉得,无论如何,这对我们鞑靼国来说都是好事!” “这时候,大汗如若派使者,与大宗表达停战的意愿,大宗定会答应!” 这话说来。 王臣皆是赞成:“没错!” 马哈木摸着下巴的胡子,穿金戴银的他,在殿内踱步几许点头道:“既然你们都如此认为,那本汗就派个使者,去与大宗皇帝说!” “大汗且慢!”又有一个王臣道:“大汗,您想想,即便大宗按兵不动,可我们鞑靼国的实力不比从前,拿破仑的可是四五十万兵啊,我们如何对付的了?” 闻言。 马哈木问:“你的意思是?” 王臣郑重道:“大汗,臣以为,您让使者表达停战的意愿还不够,得让大宗与我们一起迎敌,如此我们与大宗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是啊!”王臣们点头。 马哈木凝眉想了一下道:“可如此一来,宗兵不得进入我们鞑靼国境内?万一他们趁乱,直取我们王庭,该当如何?” “此举不得不防啊!” 如此一说。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不知过去多久。 想起远在敌营的儿子苏尔沁,哲布心如刀绞,他率先打破沉寂,道:“大汗,臣冒昧一问,如若没拿破仑的大军,我们能否挡得住大宗军队?” 这话无异于给在场的人提了个醒。 没错,即便是没有拿破仑的军队,鞑靼国怕是被大宗攻下,也是时间问题。 马哈木眼睛一闭:“好了,暂且与大宗结盟,答应他们入鞑靼国境内,与我们一起共同对付拿破仑的军队,究竟如何,日后再说!” 这大半年来,与大宗交战,鞑靼国早已心力交瘁,八部鞑靼,如今只剩下鞑靼部孤家寡人,虽然鞑靼国的军队还在柔然部,但已经名存实亡。 毕竟柔然部,如今名义上已经属于大宗,他们也知道阿伏干赢的女儿,已经被大宗皇帝封嫔的消息。 殿内一时响彻王臣们的吼声:“大汗英明!” 有人疑惑道:“那…大汗,咱们派谁去比较合适呢?” 此言说来。 殿外传来一声娇叱:“我去!”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行进来一个穿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子,她雪肤白嫩,光彩照人,明艳动人万分,走至殿来,她长身凝立殿中。 她漆黑的美眸中满是坚定! 再次开口娇吼:“汗王,让我去吧!” “大宗和鞑靼,都是我爹娘生活的地方,我不愿看大宗和鞑靼国的疆土,遭受外敌的肆虐!” “我定要促成大宗,与鞑靼国的联盟大事!” “雪千寻?”马哈木惊讶道。 第1125章 偷了朕的东西! ‘雪千寻’就曾去过一次大宗军营,那会还是想刺杀大宗皇帝来着,只可惜失败了,接过反被李燕云给利用,用计杀了帖尔木。 此一时,彼一时。 她也曾不想管两国的战事。 可如今不同,面对的是遥远的国度法兰西,传言而这个国度君主,烧杀掳掠什么都做。 不少财富,被运往法兰西。 不服从者,皆是被杀。 故此,以目前鞑靼国的仅有实力,自然不是其对手,只有与大宗休战联合,才能与拿破仑对抗。 当下雪千寻进来自告奋勇的要前去,引得一些大臣认同。 半个时辰后。 马哈木率王臣,将雪千寻送至王宫城楼前,一些女子紧跟其后。 微风呼呼作响,草原上及膝青草摇曳身姿。牵着一匹枣红大马的雪千寻,一头柔顺的如云秀发,在微风中乱舞,映衬着极为甜美的嫩面。 她眯着美眸。 迎着阳光朝东面幽怨望去,语气倔强道:“汗王,别送了,我雪千寻是为了两国!” “不是为了你!” “更不是为了大宗皇帝。” 说着。 雪千寻眼中幽怨的注视着马哈木:“只希望汗王,日后肯放我娘,和我一起回大宗!” 闻言。 马哈木表情复杂,叹了一声,负手在后走了几步,望着茫茫的草原,幽幽道:“雪千寻。” “你真的为你娘考虑过么?” “你皆是为自己着想,想着如何对得起你父亲,可你娘现在与本汗早已有了感情,你想着带她回大宗,可曾经过她同意了?” 乌雅托是曾与他中原的父亲有段感情,可如今她娘乌雅托已经改嫁马哈木,这些年来,正如马哈木所言,早已与他有了感情。 而雪千寻很是纠结。 她不屑做马哈木的继女,也未曾喊过他一声父汗,觉得这样对不起死去的父亲,更一心想带着娘亲回大宗生活。 雪千寻犹豫一下,她眼中泪光闪闪,很是凄美。垂首道:“我娘乌雅托听我的。” 见她如此。 马哈木苦笑摇头。 重叹道:“也罢!” “只要你能促进咱们与大宗联盟,这事本汗认了。比起鞑靼牧民们的利益,这算不得什么,你且去吧,”他虎目扫视那些女子:“一路上照顾好公主!” “是!”女侍们应声。 雪千寻大眼睛决绝瞪向马哈木:“我不是公主!” 马哈木干咳一声没有说话,一些王臣更是装作没看到,没听到,一般何人敢如此与汗王如此说话,说白了,大汗也约等于中原的皇帝,只不过称谓不一样罢了。 很快。 身穿罗裙的雪千寻,裙摆飘舞间,她修长玉腿跨上马匹,嫩手猛挥马鞭,啪的一声抽在马屁股,马儿销魂的痛叫一声。 她娇吼:“驾!” 登时,马儿绝尘而去。 一些腰佩弯刀,蒙着面纱的女子们,相继跨上马匹,紧随其后,马蹄扬起灰尘,被风吹散…… 按着这速度。 最起码得几天才能赶到大宗军营。 可他们哪里知道,大宗李燕云早已有了与他们歇战的意思,并打算与他们一道抗击拿破仑的军队。李燕云曾经在京城就听琳娜说过,拿破仑那时候正横扫欧洲,甚至进犯郎国。 哪里料到,郎国竟然真的被他们所攻下,而郎国与大宗之间隔着雪山高原,行军困难,高原反应,便会要了他们的命。 所以大宗境内自然一时无忧。 而鞑靼国不一样。 境边隔着‘达肯山脉’。 山脉上虽是有终年不化的积雪,可比起高原地形,要好上不少,可以理解为达肯山脉西面那头,便是西域郎国。 如今拿破仑的军队正在翻越达肯山脉,这让大宗与鞑靼国,都嗅到了来者不善的味道。 李燕云则是不着急。 他相信,以鞑靼国一己之力,自然无法对付拿破仑,定会派人前来和谈。就在前阵子,慕容沛也是这么预判过。 她与李燕云二人可谓是不谋而合。 …… 阳光如熹,蓝天白云。 草原上驻扎着星罗棋布的大宗营帐。外面把守森严的寝帐内,宁挽香侧躺在毛毯上睡午觉,黑发如云般在玉枕铺开。 曼妙的身形,曲线柔美。 与玩着草蜻蜓的李初,一同坐在她身旁的李燕云,在她屁股轻拍了一下,深感弹性十足。连李初都有样学样的学着父皇,小手轻拍了一下,奶声的笑了。 她睫毛颤抖,秀眉微蹙,砸吧了两下嘴,呓语似的哼了一声,又呼呼睡去,很是香甜。 他暗笑,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真不知老婆婆是如何保持身段的。 身段依然不胖不瘦,比例堪称完美。 也难怪,一百年前,玄宗李武德都能看上她。 “父皇,你会编这小蜻蜓么?”李初举起宁挽香编的小蜻蜓道。 李燕云笑着摸着他的头,在他耳边道:“朕不会……小声点,不要吵到你母后睡觉!” 说着。 他起身牵着儿子的小手,弯腰轻声细语道:“走,父皇带你去外面玩!” “好!”李初乖顺应声,想着能跟父皇和紫仙姨娘一起去玩,他很开心,在宫中,若说李初最亲的,他觉得一是母妃皇贵妃魏灵容,再者就是宁母后。 除此之外,还有徐娘,以及紫仙了,后来还多了个季诗诗,毕竟启祥宫就住着这些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到了外面。 程娥带着女子锦衣卫跟在身后。 被李燕云牵着小手的李初,回头凝视立在帐前的紫仙,当下紫仙瞧见李燕云,想起那夜二人已经那个了,她就心虚的脸红。 而李燕云则是不知前因后果,牵着李初目视前方的走着。 “父皇!”李初晃着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立在帐前红着脸的紫仙:“父皇,你瞧,紫仙姨娘没跟着走!” 声音糯声糯气的。 很是可爱。 “噢?她没走啊?”李燕云乐的哈哈大笑,对垂首不语的紫仙道:“——那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看来,这孩子和你还挺亲的!” 紫仙有些不敢面对李燕云,不敢直视他眼睛,俏首埋在鼓鼓的胸脯上方:“可是,我还要照顾师祖——” 李燕云扫视周围一些黑衣女子:“这么多人呢,不缺你一个,跟着走吧,散散步也是好的。” 犹豫半天。 紫仙还是应声是,吩咐弟子们好生照顾师祖,便垂首跟在李燕云和初儿身后,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 被李燕云牵着的李初,兴奋的一蹦一跳。 李燕云则是皱眉,将李初抱起。 他又回头瞅了紫仙。 微微一笑跟儿子小声说:“儿子,上次父皇就教过你,要叫紫仙为姨。” “你怎地没个记性?适才竟然又喊姨娘了?” 不否认。 李初这样叫紫仙,自己很爽。 可自己爽归爽,若让老婆婆听见了,恁地还以为自己教儿子叫的呢。 李初也压低声音道:“父皇。” “你和她睡过了,我可以喊姨娘了呢。” 此言说来。 李燕云脑子轰鸣几下。 他呆了一下,这他娘的什么时候的事?自己做梦是梦见和紫仙那啥过,还梦见过与她一起的高难度动作,可实际上何曾碰过她来。 他干咳几声,将这当成是李初的胡话,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将儿子抱起,朝前走着:“不许乱说!” “父皇与紫仙是清白的。” “还没来得及睡呢。” 闻言。 被抱在怀里的李初忙忙摇晃着小脑袋:“不,已经睡过了,初儿没说谎!” 小家伙一脸认真,被父皇冤枉,他眼睛中都沁出泪花来,跟他娘亲魏灵容一样,若是自己稍微那啥,就容易哭鼻子。 “真没说谎?”李燕云都有些怀疑了。 “嗯,没有!”李初吭哧几声,哭腔明显。 李燕云在他脸蛋亲了一口,轻抚他小脑袋道:“乖,宝贝不哭,那你告诉父皇,父皇是什么时候和她睡的?父皇怎么不知道?” 见父皇和颜悦色,李初情绪稍安。 跟李燕云说起上次醉酒的事。 当闻那天的事。 李燕云虎目圆睁:“儿子,你,你是说,父皇睡着的时候,那晚是紫仙躺在朕身旁的?” “嗯!”李初邀功般的笑道:“还是我将她的腿放在父皇身上的,宁母后弄熄了灯,然后宁母后,拉着我去赵姨娘那睡了一夜。” 弄明白前因后果。 李燕云圆目大睁。 那晚还以为是老婆婆呢,难怪如此主动,还扒朕衣服,又是骑着朕的,合着不是老婆婆?这误会大了! 见父子二人在五六步之外朝前走着,且不知在嘀咕什么,紫仙心里甚是好奇,忽地!皇上转目朝她望了一眼,心虚之下,她樱唇微张,倒吸凉气。 连脸上都火辣辣的,红的发烫,映出无与伦比的柔美。 美丽动人,娇艳非凡。 她下意识的,忙垂下头去,避开李燕云的目光,芳心更是猛跳不止。 难怪这几天越来越觉得她好看了,李燕云暗道,看来实则是经过滋润了,当真是过分,偷了朕的东西,还不与朕说! 军营外。 蓝天如海,青草直达远处,看不到边际,五六十步以外,兵士列队而战,皆是背对着远处的凝身而立的李燕云。 他胳膊环胸,望着远去被程娥带着骑马的小皇子,幽幽的跟身后的紫仙说着什么,周围的人,皆在远处,他也毫无顾忌了。 本来还脸红如霞的紫仙。 当闻他话来,紫仙诧异抬首,望着他背影:“我,我偷了您的东西?” 紫仙扬着白皙娇俏的下巴,玉颜正色:“皇上!” “您此话何意?” “我紫仙从不做这种事来!” “你身为九五之尊,位高言重,还请不要污蔑我,否则传遍天下,我紫仙该如何做人?”她甚是委屈。 李燕云听着好笑。 “不!”他转过身来,望着她美丽迷人的脸蛋:“你的确偷了,你偷了珍贵万分的种子就罢了,你竟然还不承认?” 第1126章 带子游玩,教瑜伽? 媚阳下。 长身立于草地上的紫仙,她秀发随风飘舞,被日光照的柔光生辉的白嫩面孔很是疑惑,望着一脸笑嘻嘻的李燕云。 她心中深感费解:“种子?” 李燕云笑而不语,笑容更加浓烈。 当即。 紫仙揣测,自己从他身上偷走……忽地,她似明白什么来,脸唰的一下烫红如血,叮咛一声背过身去:“我…我——” 她一下子慌张起来。 适才的理直气壮,一下子无影无踪,且一时也不知作何解释,更不能告诉皇帝,这是师祖促成的。 打量着她挺翘的屁股,和婀娜的身段,以及黑纱裙中那若隐若现的修长有力的玉腿,李燕云暗吞口水,倒是有些可惜。 可惜的是,那夜自己竟然睡的迷迷糊糊。 双手叉腰的他微笑了一下。 “怎么?”走到她身前:“这下紫仙姑娘,没话说了吧?——喲?你,你哭了?” 可不是。 她晶莹的泪水滑在脸上,不光脸颊通红,连瑶鼻都甚是红润,丰润的红唇半抿着,似是想极力忍住泪水,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下,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羞恼之下,她已控制不住情绪。 模样凄美怜人,这还是李燕云第一次瞧见紫仙哭。 李燕云干咳道:“其实也没什么?朕恼的是,你为何不与朕说,万一怀了,你如何见人?紫仙姑娘——朕想为你负责!” 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她的心弦。 紫仙娇躯为之一颤,她泪眸望向李燕云,又垂下美眸,犹豫半天,终是细语轻声道:“我…我、我愿意。” 她颜面通红,甚为娇艳。 此话一出。 声音过小。 李燕云没听清,诧异道:“你说什么?” 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深知他性子狡猾的紫仙,恁地以为他是故意装的,她羞恼捶他一拳,一把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本就情绪激动,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了。 这样一来。 她闷在他胸前,哭腔浓重,闷声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呜呜呜,你这可恶的皇上,每次与徐娘在启祥宫侧殿那般,都不顾及人,每次动静都甚大——” “害的我常常被徐娘笑话,我恨死你了!” 当即。 又是撕心裂肺的哭声,玉拳时而捶着李燕云的肩膀,此为过后,生怕李燕云会消失似的,将李燕云抱的甚紧,似恨不得按进身子里似的。 动静太大?李燕云老脸一红。 他尴尬一笑。 心中微叹。 朕也知道朕每次干正事的时候,动静是惊天动地的,却没想到给紫仙造成这么大的困扰,真是惭愧。 李燕云觉得一定要好生自我检讨一番,下次再有这般的时候,得将屋内的其他女子就一同参与便是。 他一脸正派的想着。 轻拍她玉肩道:“都是朕不对,下回朕一定注意!——徐娘也是,竟然笑话你!” 紫仙嗯了一声,扬起梨花带雨的美丽素面,委屈的告状道:“她经常笑话我,气我,你知道我在宫内受着何种委屈么?” 二人相拥下。 再加上映入眼中的这张俏颜,李二哥早已激动万分,他一脸正色道:“既然如此,朕绝对不能让她再笑话你!” 话罢。 李燕云一把拦腰将她抱起:“那边草深些,程娥她们应该瞧不见,朕带你去做瑜伽去!” 见她圆眸大睁。 他正色解释道:“瑜伽嘛…你应该在宫内听过,一会你将腿放在朕肩膀上,锻炼一下柔韧性,然后朕再教你如何劈叉——” 紫仙啊了一声。 她脸颊通红,羞怯的低声明知故问说:“皇上,你这是要干嘛?”她面孔撇向他胸膛,不敢看别处。 与平时冷艳的她。 简直判若俩人。 “当然要!不过,暂且先教你瑜伽中的劈叉!”李燕云贼兮兮的抱着紫仙,朝半人高的草丛而去。 不多时。 距离远处程娥的她们已有六七十步之远。 程娥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身前的小皇子在草原驰骋,李初玩的甚是开心,挥舞着小手兴奋的嗷嗷叫着。 当马儿脚步放缓,稚童嘻嘻笑道:“程姨,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徐姨娘,也会骑马!” 程娥温柔一笑,自然明白殿下说的是启祥宫侧殿的徐嫔徐娘,对小殿下笑着点头。 岂料。 小殿下接着道:“她经常将我父皇,当成马一样骑,而且她也很开心,也会像我那般,开心的叫着呢。” 程娥:“……” 小殿下仰着小脑袋,瞧着身后的程娥,见她面红耳赤的,他又奇怪道:“可是程姨,为什么徐姨娘骑马的时候,不喜欢穿着——” “殿下!”程娥忙慌张摇头:“不许说了,卑职可什么也没听见。” 小家伙‘噢’了一声后,环目四顾,疑惑道:“程姨,我父皇呢?刚刚他还和紫仙姨娘在那里来着——” “是啊,皇上呢?”程娥与小殿下朝皇上适才所在的方向瞧去,由于骑在马背,目光看的甚远,忽地,竟然瞧见,几十步的草丛中,皇上的腰忽上忽下,甚是快速的动着。 而小殿下却是没瞧见:“父皇——” 他轻喊着。 “唔!” 忙被程娥捂住小嘴,程娥脸红耳赤道:“小殿下,莫急,卑职瞧见皇上了,皇上,也…也在玩,我们不能去打扰皇上。” “好!”李初乖顺道:“——那我们再骑一会马吧程姨?对了程姨,你想不想,像我徐姨娘那样,骑马呀?” 程娥:“……” 二人策马朝不远处而去,生怕殿下会磕着碰着,程娥没敢让马儿太快,小殿下仰着起头,瞧着她下巴道:“程姨,你若想——” “我可以跟父皇说的,估计你也会很开心,嘻嘻。” “啊?”程娥脸红如血,她忙道:“殿下,不得胡说,卑职岂敢——殿下您瞧那里,有羊群——” 她忙转移话题。 …… 蓝空白云下。 躺在草地上的李燕云,胳膊被面颊红润的紫仙枕在脑袋下,如云的乱发铺在李燕云胳膊上。 她玉额细汗涔涔,脸蛋绯红如霞,娇艳欲滴,美眸中春波荡漾注视着李燕云,跟望着蓝空的李燕云撒着娇。 “这下徐娘,再也不敢笑话我了。”紫仙得偿所愿,心中甚是甜蜜。 她很少笑,此一刻却是笑容满面。 李燕云喘匀了几口气,侧眸见她一副妩媚含笑的模样,他心中一搔,把玩着她嫩脚之余,在她脸蛋亲了一口道:“朕没想到,你反差竟然如此巨大!” 说着。 他皱眉道:“朕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你说,昔日在客栈门口,看到你这个白发魔女,可是冷艳的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紫仙玉面通红,她也早已不是那白发魔女,如今满头柔顺的黑发。 她哼了一声道:“女子,自然要矜持点。倒是师祖待你真是不薄,就连那晚,那也是师祖促成,你日后,一定要待师祖好。” “否则,你若负了师祖,不光我不同意,怕是宫中皇后娘娘她们,都不会答应!” 他与宁挽香的事,全天下都知! 帝后娘娘曾为了救他,险些彻底失明,幸有常无德医好。 说起宁挽香。 李燕云心中一柔,也正如紫仙说的这般,他是万万没想到,那晚她突然说想喝酒,竟然是要促成自己与紫仙。 就因为自己说自己比较腼腆。 她就完全当真了,李燕云心中甚是感动,有时候老婆婆笨的让人心疼,可做起事来,总让人感动的想流泪。 回到军营。 寝帐内。 李初在一旁玩耍,宁挽香玉立在案桌前,她昂头挺着胸,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扬着漂亮白嫩的下巴,美眸在眼中乱转,听着五世孙训斥。 李燕云一脸正派。 负手在后,围着她转悠,恶人想告状道:“老婆婆!” “幸好初儿告诉朕,否则朕一直蒙在鼓里,朕早就说过,朕与紫仙是清白的!” “你竟然——”李燕云叹了口气,故意装作无奈的样子, “还有,朕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朕绝对不是那种好美色之人!” 宁挽香点了点头,将丝绢递到他面前。 “你这是何意?”李燕云接过丝绢皱眉问:“朕跟你说,朕很严肃的,不是跟你说着玩的,朕一向视美色如粪土的!” 他晃着手中丝绢:“——你给朕丝绢是何意思?” 她漂亮的杏眼瞅了李燕云一眼。 然后。 她撇过头去,玉手轻抚大肚子,趾高气昂的如高贵丹顶鹤朝前行去:“——你脸上唇印甚多,先擦擦,如果没猜错,不是程娥就是紫仙亲的吧?” 李燕云:“……” 呆立半晌。 瞬间,他老脸一红,适才斥责宁挽香那副高大架势,一下子无影无踪,挤出微笑:“是嘛!” 他干笑几声,胡乱的擦着脸上的唇印,恰如此刻,外面萧风来报,说是鞑靼国派来使者前来,而使者不是旁人,正是雪千寻。 此言一出。 李燕云嘴角勾起,如果没猜错,定是谈休战的事而来,脑中立时浮现雪千寻那张天颜,就说嘛,朕就说过,咱们还会见面的。 李燕云朝外道:“朕知道了,让她去议事帐,等着朕,宣诸将诸臣,前去议事。” “是!”外面萧风高吼。 岂料。 帐内。 李燕云几步之外。 宁挽香眼神一寒,她腰后瀑发无风而飘,映衬着貌美过人,艳压群芳的美艳脸蛋。 她玉拳握紧,飞扬的黛眉微蹙,雪千寻? 刹那间。 气氛冰冷不少。 她目光猛地刺向李燕云,一本正经问:“五世孙,她就是你上次所说刺杀你的那个女子吧?——既然如此,本宫,这就去杀了她!” 第1127章 联盟 宁挽香怒然之下,迈着纱裙中若隐若现的修长玉腿就要出帐。 她银牙紧咬,美眸冒火,丰润诱人的樱唇抿着,模样如发怒的母狮子般,气势汹汹。 李燕云双眼圆睁,这咋一言不合就要杀了人家啊?他一时既感动,又哭笑不得。 “别,别!老婆婆使不得啊!”李燕云快步上前拦在她面前。 她立住身子。 “五世孙,你休要拦着!”她脸色怒红,要绕开李燕云娇吼道:“本宫,就要杀了那雪千寻!” 此言一出。 连帐内正在玩着草蜻蜓的初儿,都眼睛圆睁,不敢吱声。 李燕云忙双臂环着她柔腰,一时被她大肚子顶着,他嘿嘿笑道:“杀她哪能需要老婆婆你亲自动手?” “再说了——” “朕不是与你说过么,她武功已经被般若废了,对朕是构不成威胁。” 说着。 见她还想说甚。 他脖子猛的一伸‘唔’凉唇覆盖在她鲜润的樱唇,她美眸睁大,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脸蛋嫣红如熟透的樱桃。 心里的怒意,竟然不觉间也化为的甜情蜜意,甚是甜涩。 她睫毛轻颤,微微闭目。 小皇子李初,看得入迷。 实际上这种画面,他也看过不少次了,母妃魏灵容,徐姨娘、都被父皇这般过,只是他浅眉轻皱。 不明白为何喜欢嘴对嘴。 不多时。 凝立帐内的宁挽香,她垂着娇艳迷人的俏首,小舌舔了舔樱唇似在回味,小巧的嘴角微微勾起,她红着脸颊,温柔的嘱咐五世孙尽量小心些。 此刻。 她此刻温柔似水的模样,与适才怒燃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连小皇子都为之疑惑,竟然还有这种功效。 且,她说的倒也是实话。 尽管雪千寻不会武功,可有时候阴谋诡计,可比武功厉害多了! 而且,老婆婆确实是过于担忧了,李燕云也知,她生怕自己受到任何伤害,她的心意,李燕云自然懂。 鞑靼国能派雪千寻前来,李燕云不用想,都知道定是为联盟的事宜而来。 …… 议事帐。 诸位谋臣武将,早已齐聚于此处。 一番君臣之礼,说了一阵话后,李燕云则是胳膊环胸,腰靠在桌案前,面挂薄笑,星眸望向帐帘:“宣她进来!” 很快。 帐帘被兵士掀起。 一个身姿婀娜,鹅黄色罗裙的女子,长腿迈进帐内,瀑发及腰的她,玉腿一弯,给李燕云行礼:“雪千寻,拜见皇帝陛下。” 兴许曾经是杀手的缘故,她气质冰冷,墨眉如染,五官精致,美丽的总能给人一种望尘莫及之感。 李燕云笑道:“雪千寻,我们又见面了。” “这回不是又要来刺杀朕的吧?” 雪千寻樱唇一张。 她雪颜涨红,面无表情道:“小女子,岂敢!” 语气淡定,不卑不亢。 就光这能在帝王面前保持这种气势,就很少人能够做到,一般人自然是恭恭敬敬,提心吊胆。 一些大臣憋笑不语,他们自然知道,雪千寻当时刺杀不成,她离开大宗军营的时候,还反被李燕云将了一军。 利用反间计,导致帖尔木被马哈木杀了。 雪千寻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当初刺杀失败也就算了,也正是眼前这个皇帝利用她,借马哈木之手,杀了帖尔木。 事后反应过来,让她觉得这个皇帝狡猾不已。 当然。 狡猾归狡猾。 事实也证明。 这个皇帝功绩卓著,与鞑靼国交战以来,鞑靼国在他手里吃过不少亏。 她眼脸微垂,没多说话。 谋臣武将都在,李燕云也懒得出言戏她。 他胳膊环胸,甚是威武的朝前踱了几步,侧眸瞟她一眼,觉得这妞屁股还挺翘的,定是能生儿子的那种类型,如若站在她后面,那绝对…… “咳咳!”见李燕云眼睛发直,袁老头干咳俩声,其他谋臣武将,则是垂首不语。 见袁去疾一副脸红脖子粗的。 李燕云‘哦’了一声。 他忙直奔主题道:“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语气平淡。 皇威却是摄人十足。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大臣们亦然如此,皆是低头不语。 雪千寻微微抬起绝色的面孔,眼眸却是垂着:“回禀陛下,两国交战,难免被外敌伺机而入。” “此次前来,乃是秉承汗王的意思。” “他想要与大宗停战!” 说完。 她察言观色般偷瞄李燕云一眼。 见李燕云正笑意浓郁的望着自己,问了一句:“除了这个没别的了?” 雪千寻唇瓣嗫嚅两下,正欲开口。 “你先别说!”李燕云一摆手:“先暂且让朕猜猜——” 他走了俩步道:“你此次前来,其一是传达马哈木想与大宗休战的意思。” “其二,鞑靼国他昔日的旧部,女真、突厥、匈奴、楼兰、瓦剌、柔然、鲜卑,都已尽归朕手。” “故此——” 他望向她:“鞑靼国已经大不如从前!” “也自然不是拿破仑军队的对手!” “你来此很重要一点,就是促进大宗与鞑靼国联盟,共抗法兰西,是也不是?” 他说话间。 雪千寻脸色阴晴变幻,当他说完,她赧颜一红,没想到自己起了个头,后面就被这个皇帝猜的丝毫不差。 她没否认:“回皇帝陛下,汗王正是这个意思。” 闻言。 李燕云星眸瞬间杀意凛冽,仿佛外敌就在面前:“既然如此,朕告诉你,朕答应了!” 雪千寻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照她想来,大宗皇帝定会漫天‘要价’才会停战,而结果远超她的预料。 似看出她的疑惑。 李燕云笑着道:“朕曾考虑过为难你们,争取点利益,朕在出兵共击外敌。” “可现如今不!” “朕在京城就听说,法兰西横扫整个欧洲诸国,实力不容小觑!” “朕若想赢鞑靼国,乘虚而入这点卑鄙的手段朕使不出来!” “朕会光明正大的赢你们!” 你卑鄙的事做的还少么?还光明正大?想起自己被他利用杀了马哈木的事,雪千寻心中好笑,偏偏此刻见他是一副正派,光辉伟岸的模样。 若是不知道情形的,当真能被他骗了。 李燕云思考了一会,补充道:“你且放心,既然外敌来了,朕不光要与鞑靼国停战,朕还会与你们一道,共存亡——其他想法朕没有!” “但朕只有一个要求!” 他虽然卑鄙狡猾,但此事做的颇为让人敬佩,连雪千寻都有些迷茫,对他的性子产生了些许好奇,难道真有亦正亦邪的人存在? 见她发呆的直视自己。 “雪千寻?”李燕云皱眉叫了一声。 此言一出。 雪千寻脸上一红,自失神中走出来:“什么要求?” 李燕云眯眼道:“让大宗兵士进入鞑靼国境内,共同抗击之时,如何作战,都要听从朕的指挥,”见她犹豫,李燕云接着道:“——不要怀疑!” “这只是临时的,我们要揉成一股绳才行!” “关于大宗与鞑靼国的战争,当我们赶走外敌,再说,否则光谈就谈到猴年马月去,人家早攻进你们王庭了。” 闻言。 雪千寻轻施万福礼:“既然如此,我会派人将陛下的意思,转告给汗王。如今拿破仑军队,已经翻过达肯山脉,正在朝境边压去,请陛下大军尽快开拔!” “会的!”李燕云淡笑,他相信马哈木定会同意这个要求。 而后。 雪千寻没有多说什么,朝李燕云行礼后,便告退,李燕云则是让女锦衣卫将她带去,以礼相待。 她离开后。 李燕云坐回龙椅。 他目光扫视诸位谋臣武将道:“诸位!” “如今我们敌人已经不是鞑靼国,而是万里迢迢前来的欧洲法兰西帝国军队!” “他们要侵略我们这片广袤的土地!” “他们更想掠夺我们!” “你们将朕命令传达下去,让兵士们收起对鞑靼国的仇恨,振作起来,化敌为友,共同抗击拿破仑大军,朕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眼神冰寒,这些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帐内充斥着李燕云激昂的声音,他们听得热血沸腾,连萧风都一脸激动。 刹然间。 帐内跪倒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一刻。 跪着的所有人,其中不乏女真海多安,匈奴乌脱,瓦剌也先答,以及楼兰、突厥、柔然和鲜卑的一些将领,正是这些人一起,与大宗兵力总和,约莫六七十万。 如今拿破仑帝国军队,算是将大宗和鞑靼国的矛盾给吸引过去了。 如今两国一心! 正如前世有人说过,兴许只有‘外星人’入侵,全球的国家才会一条心,是一个道理。 且这时的拿破仑的帝国军队,在这个时代,无异于所谓的‘外星人’,此来,真正的让大宗与鞑靼国团结一起。 即刻李燕云就下达了拔营的旨意,并让兵士跟西凉军传达命令,让其与鞑靼国化干戈为玉帛,一同与鞑靼国痛击拿破仑军队。 如此一来,两国军队加起来,怕是足有百万之众,还要更多。 翌日。 天气晴朗。 草原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军队,朝西而去,龙旗招展,声势浩大,前后连绵数十里,包括苏尔沁、拓跋正等俘虏,自然也随军而行。 “报!” 龙辇外远远的就响彻一声兵士的声音,靠在宁挽香怀里的李燕云早已熟睡着,宁挽香掀开窗帘,绝美面孔探出:“何事?” 那骑在马背的兵士,忙跟移动中的龙辇抱拳:“回禀帝后娘娘,斥候来报,如今鞑靼国,已经与法兰西军队,在达肯山脉下交战起来了!” “说是战况激烈,鞑靼国正顽抗着!” 由于信息传达缓慢。 这消息在路上几天,才传到此处。 “再探再报!”帝后娘娘黛眉微皱:“本宫会与皇上说的!” “是!”兵士骑马而去。 第1128章 这!就是朕的意思! 当宁挽香放下窗帘时,见枕在她腿上的李燕云已经醒来,他正凝眉思虑:“朕真是没想到,法兰西军队,竟然如此迅速!” “看来拿破仑,确实有些本事!” 他既然都听到了,宁挽香也就沉默不语,玉手摸着他的脸庞,又轻抚自己隆起的大肚子,心中幸福难以言喻。 岂料。 他忽然起身。 微笑的注视着宁挽香:“老婆婆!” “朕本来以为战争很快就能结束!” “哪知,这都打了大半年了,眼看朕即将完成大业,却没想到郎国被拿破仑攻破,事情已经远超朕的预料。” “而且,这长途跋涉的甚是辛苦,要不你带着泰禾、明月奴她们暂且回京。” 本是关切之言。 但落在宁挽香耳里,却变了味。 闻言。 宁挽香美眸看向被风吹起的辇车窗帘,瞧着窗外的景色:“为何不将素玄音、塞雅、还有范思薇、青儿、慕容沛一起带回去呢?” 李燕云笑了:“老婆婆,朕不是跟你说过嘛——素玄音是楼兰女王,待战事结束,她还要带着楼兰人朝南方迁徙。” “塞雅是鞑靼国公主,对两国关系能起一定作用,朕暂时不能让她前去京城。” “范思薇乃是大宗日报的记者,她又怎能……” 说着。 见她玉面决绝,倔强不已。 李燕云嘿嘿一笑,轻抚她肚子,柔声道:“朕这不是看你再有些时日,就生了嘛,回京至少能被照顾的妥帖——” “不可!”宁挽香眼神飘忽,语气坚定:“我要和你一起回京,而且,我宁挽香没那么娇气!可别当我是你那些娇滴滴的娘子!” 李燕云笑而不语。 她接着道:“你不回,我就不回!我宁挽香做事,无人可挡,五世孙…你是皇帝,我可以在旁人面前给你面子,但私下中,我不吃你皇帝那一套!” 说着。 美眸瞟来:“而且,你也知道我快生了,就不怕我半道上生了李六世?” 说完。 她抿唇不语,脸上红润,美艳无比。 辇内在一旁玩耍的李初也帮母后开口道:“我不要离开父皇,我要和宁母后,一起与父皇回京。” 见此情景。 李燕云叹了口气。 他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罢了,既然来了,就一起回京便是,行军打仗,有些苦,若是老婆婆离开,他也有些不忍。 一想到拿破仑那帝国军队,已经与鞑靼国交战起来。 他忙拉开窗帘。 冲外面李庆、萧风几人道:“传朕令,全军加快速度!不能有误!” “是!”二人抱拳。 在李燕云的军令下,本来十几天的路程,愣是缩到一半,也才到达距离鞑靼国王庭几十里的地方。 毕竟大军前行,可不比快马加鞭的斥候兵那般快,其中更是有火炮,以及一些粮草辎重。 连日来。 行军甚是艰苦,到了此地,便吩咐大军休整一天一夜,给兵士们做顿好的,让他们吃饱饭。 大宗刚驻扎。 安顿好宁挽香她们后,李燕云便得知,马哈木率着王臣前来,本着礼仪,李燕云没有摆架子,亲自带着谋臣武将出门迎接。 顺便还带上了塞雅。 军营前。 穿着盛装的马哈木,穿金戴银的与几十个王臣立于此处,军营内,一身黑龙甲的李燕云,与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塞雅,十指相扣前来。 “父汗!”塞雅一蹦一跳的朝他挥手,后脑的麻花辫飞舞着,很是活泼。 马哈木打量着李燕云,见他是个孔武有力,身长貌美的年轻男子,脸挂淡笑,眉宇间透着十足的英气。 望着这个一直以来的敌国皇帝,马哈木心中不由敬佩,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 自己可真是比不了啊! 他观察李燕云的同时,李燕云也在观察着他,这鞑靼国大汗,虽说白发被扎成麻花状垂在胸口,一把年纪的,虎目中却霸气流转。 也不愧是为霸一方的霸主。 远远的。 马哈木就率王臣行礼。 他是单手伏胸鞠躬,其他王臣则是单膝跪下,齐声道:“拜见大宗皇帝!” 如今两国休战,乃是联盟。 气氛自然没那么紧张! 少女塞雅,她眼中闪着激动的泪水,忙上前去抱着父汗:“父汗,你与我男人,终于不打仗了!” 此言说来,马哈木哈哈大笑。 走至近前。 李燕云双手虚抬,面挂淡笑:“尔等免礼!” “既然你们前来,咱们闲话少叙,战事紧张,尔等随朕入帐议事!” 一番寒暄后。 李燕云与马哈木并肩而行说着话,二人身后跟着不少大宗和鞑靼国的谋臣武将。 偏偏小妮子塞雅,她挤在二人中间,玉手一只牵着李燕云的手,一只牵着父亲的手,她脸上一直挂着甜美的微笑。 正是这个举动,也不由的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但李燕云和马哈木,二人正商量着国家大事,没空搭理她。 李燕云正色道:“前几日朕听说,你们与法兰西军队发生战事,不知战况如何?” “不是太妙!”马哈木道:“他们战法,本汗闻所未闻,数着几人高的长矛,组成方形阵法,朝前攻着,冲锋起来甚是凶猛,我们骑兵无法应对——” “更是有重弩,我们死伤不少!” “最后,我们鞑靼国勉强将他们抵挡在境边之外,可斥候兵报说,他们兵力还在源源不断的翻越达肯山脉,也就是说正在增兵!” 闻言。 李燕云眉头微皱:“难不成是马其顿方阵?”他笑了,这种方阵,后来还不是被破了。 见李燕云笑容满面,落在马哈木眼中,认为他很是自信。 其实也确实如此。 大宗若参战,加上鞑靼国的军队,那可就是足足百万之众,岂能怕了法兰西帝国军? “难不成皇帝陛下有妙法?”马哈木问。 李燕云目视前方不语。 等了好半天。 他依然不说话。 马哈木明白什么意思了:“皇帝陛下,你且放心,你的要求,几日前,本汗就已经收到。——咱们鞑靼国还有二十多万军队,任你调遣!” 他又补充道:“不过,是暂时的!” “爽快!”李燕云笑道:“按辈分来说,你也是朕的岳父,能如此信任朕,朕很是欣慰!” “就是嘛,咱们爷俩谁跟谁!” 闻言。 马哈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你这小子,攻打本汗鞑靼国的时候,可没认我是你岳父!这皇帝,当真是‘歼商’,眼中只有利益啊。 塞雅见男人与父亲如此亲乎,她乐的咯咯直笑,连看李燕云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温馨之感,涌上心头。 国家大事她不懂。 她只想自己男人,与父亲能像一家人,而不是像仇人那样就好。 议事帐内。 沙盘早已被制作完毕。 两个举世霸主,并肩观察着沙盘上的地形,就战事进行讨论。 观察半天。 李燕云指着两处地方:“这俩处地方有水源,由朕的宗军,和大宗西凉军驻扎,你们鞑靼国军队驻扎在这,咱们呈弯掌半包围之势!” “一旦他们进攻,我们互相可以有个呼应!” 闻此之言。 马哈木脸色严肃的点头,朝其中一个王臣招了招手,当王臣默默点头之后,马哈木道:“既然如此,就谨遵皇帝陛下之令!” 他皱眉道:“倒是不知,皇帝陛下,会不会趁机攻进我们王庭城?” 此言说来。 萧风叫骂:“你这老头——” 还没说下去,就被李燕云眼神瞪来,萧风蔫巴着脑袋忙忙垂首。 李燕云笑道:“你这话问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如今大宗军队都已距离王庭城几十里了,无论朕想不想攻,王庭城都是朕的掌中之物!” “但现在这个不是最要紧的,咱们更不必互相猜忌!” “战时,阴谋诡计,咱怎么玩都成,但朕可以说,至少在联盟期间,朕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这是大国的气节,朕不会丢!” “但是,若法兰西帝国败退后,你老人家是否想继续打,朕都奉陪到底!” 他嘴角勾起。 冷笑道:“——总之一句话,大宗历代皇帝没有办完的事,朕来完成!” “鞑靼国打退不了的敌人,由朕来打!” “这!”当即用拇指指着自己道:“——就是朕的意思!” 霸气万分的说完。 他负手在腰后,目光横扫。 声音低沉问:“不知…朕这个回答,尔等可满意?” 帝王目光,无人敢直视,一个个垂首,大宗谋臣武将以及其他女真、突厥,匈奴、楼兰等武将文官,皆是跪下高呼万岁。 他们昔日都是大汗的王臣。 如今当着马哈木的面,给李燕云下跪行君臣之礼,这对在场的鞑靼王臣,以及马哈木,冲击力可谓是巨大的。 此刻。 马哈木和他们的王臣们,脸色很是不好看。 一身呼声过后。 帐内一时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沉寂半晌。 其中一个王臣,在脸色阴沉的马哈木耳前说了几句后,马哈木点头。 马哈木望向李燕云道:“大宗讲究君无戏言,既然如此,那就按大宗皇帝的意思办!” “好!”李燕云大呼一声。 他目光扫视在场的所有人,振臂高吼道:“——都听着!从今天起!” “大宗将于鞑靼国成为联盟!” “朕大宗兵士,一日后便继续开拔至境边,与拿破仑几十万大军一战!” 他眼中杀意隐现,脸上严肃无比! 第1129章 郎国国王 阳光明媚。 营帐密密麻麻,直达天际,皇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举世无双的两国首领,在这一天会晤。 在帐内。 李燕云又与马哈木商讨了一会,马哈木才率着一些王臣告辞。 众人都退去后。 他独自一人,在帐内围着沙盘转悠,目光如芒,盯着沙盘上地形,陷入沉思。 照他分析。 表面上。 拿破仑有几十万军队。 实则都是一些拿破仑征服各国,得到的降兵诸如很多老弱。这在‘人数优势、质量方面’,以及‘战意’自然是不如大宗和鞑靼国。 一时间。 两个雄主,碰撞在一起。 很显然会撞出激烈的火花! “皇上,鞑靼国王臣哲布求见!”外面传来兵士的声音。 李燕云稍微一愣,微微一笑:“让他进来吧!” 很快。 进来的哲布,给目光望着沙盘的李燕云,他单膝跪下行礼。 “礼就免了!” 李燕云却是没看他一眼。 他声音冰冷道:“——你来此,单独见朕,就不怕引起马哈木的怀疑?” 哲布脸色黯然。 则是说想见儿子苏尔沁,且鞑靼国都知他儿子苏尔沁被扣押在大宗军营。因此他来此,想见儿子一面,自然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他倒也是聪明人。 只说是‘见’儿子一面,并没求着李燕云放了苏尔沁,他似乎明白,李燕云现如今不会放了苏尔沁。 李燕云赞赏的望他一眼:“哲布,你的表现朕很满意!” “朕一路朝西打来,你也暗中帮过朕不少。” “这些,朕都记着……这样吧,朕一会让人安排你与苏尔沁见一面。” “只是——” 李燕云长身朝行了俩步继续道:“那马哈木,对于与大宗和你们鞑靼国之前的战事,是如何看的?” 他想套出马哈木的底线。 闻言。 哲布略微思虑一下,道:“回禀大宗皇帝陛下,马哈木如今是半妥协。” “半妥协?”李燕云剑眉一挑。 “是的!”哲布继续道:“汗王他也知,若与大宗打起来,鞑靼国占不着一点好处。” “且,拿破仑军队翻越达肯山之前,鞑靼国王臣有降意者甚多。” “也正是拿破仑军队攻来,让我们燃起了拼死一战的决心。” “汗王知道,他们是真正来掠夺土地的,一旦得到我们的土地,他就会将我们驱逐出鞑靼国土!” “而大宗不一样!” “至少还会让我们生存在原有的土地上!” “陛下,你且放心,我哲布定会好生劝导汗王,让其日后臣服大宗。” 他一番话说来。 李燕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眼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阴狠。 牙齿狠咬,暗暗发誓定要拿破仑的军队,付出巨大的代价。 绝对不能让拿破仑侵略之战得逞! “朕知道了!——来人,带哲布去见苏尔沁!”李燕云震吼道。 “是!”兵士应声。 许久未见儿子的哲布激动涕零。 微微鞠躬:“多谢皇帝陛下!” …… 其后。 宗军短暂的在距离王庭几十里地处,休整一天一夜后,在李燕云的旨意下,大军浩浩荡荡,再次开拔向西行军。 军纪严厉,沿途更是没发生掠夺牧民的事件。 这让鞑靼国境内牧民们,对宗军的看法有所改观,这个盟友,当是称得上仁义之师。 与此同时。 达肯山下早已聚集不少外敌。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背后披风乱舞的男子。 他穿着皮靴的单脚踩在一块石头上,蓝眸半眯,幽远的望着远处草原。 此人不是旁人! 正是横扫整个欧洲,威震欧洲的——拿破仑。他个头虽不高(一米七左右),浑身却有一种,摄人的魅力。 昂首挺胸,如雄狮远眺:“这帮草原人,其实看似凶猛,实则不堪一击!” 他侧眸望着下属道:“吩咐下去!” “让郎国境内的法兰西五万精兵大军,速速集来,连郎国的战象,也可以用上!” “军队集结完毕,先让那些降兵当马前卒!继续攻打鞑靼国边境的军队。” “既然来了,我们就要捞取更多的好处,为法兰西打下大大的疆域!” 此话霸气万分。 一些金发碧眼的甲胄兵士鞠躬:“是!” 若说之前他们也曾与鞑靼国境边军发生过交战,但那是拿破仑试探性的攻击,结果他们很满意,鞑靼国兵种太少,主要依赖骑兵。 而骑兵在手拿几人高的长矛方阵面前,他们根本不堪一击。 他忽然回头问将军:“那逃亡的郎国国王莫卧儿,还没找到?” 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 如今那莫卧儿,竟然无影无踪。 臣下猜测。 莫卧儿不是逃到东方大国,就是逃亡到鞑靼国境内了,如此一来,拿破仑再没多问。 …… 几日后。 大宗以及其他七部的军队,在一个名叫‘瓦格’的地方驻扎,此地靠近鞑靼国境边。 刚到此处。 却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营帐内。 立着一些谋臣武将,一身黑龙甲的李燕云,绕着一个大胡子,皮肤略黑的老头走着,老头脸色甚是憔悴,身上的衣物如‘袈裟’般裹着。 “你就是郎国的国王莫卧儿?”李燕云啧啧两声,立住身子:“中原雅言说的不错,就是听着别扭。” “你刚刚说,一开始,你们十几万人,没打得过拿破仑两万精锐的突袭?” 一话说来。 帐内谋臣武将,则是暗暗摇头。 “是!”莫卧儿眼神满是恭敬,却隐隐有些胆怯,面对这个英武的大宗皇帝。 他这个败逃国王,自感愧赧:“他们阵法太过强悍,我们无从可破,打到最后,都乱了套,后来他们大军相继赶到,郎国的军队,不少人投降——” “后来就如瘟疫一样,蔓延!” 他没说下去。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萧风虎目一睁,恼道:“哎呀呀,你们这仗怎么打的,十几万人就算是,让他们砍,最起码也得几天几夜吧?” 一话说来,谋臣武将皆笑。 莫卧儿垂首不语。 他一脸难过。 忙鞠躬道:“请大宗皇帝陛下,帮帮我们郎国吧,如今郎国百姓,不光遭到他们屠杀,还被他们驱逐。” 说着他竟然哭了起来。 亡国之恨,让他情绪爆发。 李燕云叹了口气道:“还亏你是一国的国王!” “竟然落到流亡!” “也罢,大宗会为你们做主,但朕大宗不做亏本的买卖,为你打下郎国,朕也不要。” “其后十年,你们每年都要向大宗纳贡!” 说着。 李燕云星眸半眯望着他。 莫卧儿没多犹豫,忙鞠躬:“陛下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奉上无数金银珠宝,贡献给陛下!” “不!你错了!”李燕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朕不要金银珠宝,要那些何用?不能吃不能喝的!” 他高吼道:“——朕要粮食!” “你,每年都要跟大宗进贡粮食,至于数量,暂且不谈,战后再论!” 此话英明无比。 袁去疾暗暗点头,有时候财富多到一定程度,势必贬值,饿的时候,总不能吃金银珠宝吧?且贬值严重下,甚至会出现几十串钱,只能换一斗米的情况。 这史上王朝也曾有过。 吃的用的,才是最为实在! 莫卧儿愣了一下,道了一声是。同时,深感这个皇帝不简单,战略眼光竟然如此长远。 李燕云走了俩步又道:“你适才说,你们西域的战象,已经全部落在拿破仑手中了?” “有多少头战象,是如何作战的,与朕细细说来。” 据这个莫卧儿描述。 西域境内有几百头战象,而战象的作战方式,比较简单粗暴,冲锋可谓是无敌。可在这片土地上,战象出现甚少。 实则训练好的情况下,勇猛无敌,受惊的情况下,战象可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在前世,中原的象多用于礼仪,很少应用到战场。 莫卧儿则说,他们的战象队有七人组成,其战象队也被拿破仑发现,攻击象鼻,便会使其发狂,如此一来,在战乱中,会踩踏敌我敌人,不好控制。 闻言。 萧风眼睛一亮道:“皇上,如此弱点,那拿破仑定然不会再用战象了吧?这虽然能杀敌,可发狂了,也对己方不利啊!” “不!”李燕云皱眉。 他笃定道:“他会用的!” “拿破仑定不会将那些降军的性命,放在眼里!伤他们的己方,也是伤那些投降他的军队,他何须在乎?” 一话说来。 帐内所有人都点头,他们烧杀掳掠都做的出来,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报!”外面有人大吼:“异国军队,已经又突袭境边,如今已经打起来了!” 此话刚落。 李燕云星眸一睁:“来的好!” “他娘的,朕要让他们尝尝失败的滋味!”他虎目一扫,点名道:“萧风,李庆、石元奎、泰建功——” “臣将在!”四人同时抱拳吼道。 李燕云道:“你们带兵埋伏!拿破仑如今士气正旺,远道而来,定急于攻破鞑靼,朕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兵法!” 说着。 他冲外道:“斥候兵,即刻派人通知鞑靼国军队!” “让做出兵败的样子来!” “是!”外面斥候兵应声。 他走近沙盘:“你们过来,你们且看这地形,你们埋伏在此处——” 他指着沙盘,吩咐一些将军,他们一个个脸色坚毅的点头,细心的听着。 第1130章 将他们打疼! 月色朦胧。 达肯山下。 十几里远的地方,硝烟四起,杀声震天,拿着长矛的法兰西帝国军队,正与鞑靼国骑兵厮杀着,人喊马嘶,战况很是激烈。 趁着夜色,借着月光,他们发动了突袭。 燃着火的箭矢,如密密麻麻的流星般在夜空中交集。 而前锋军名义上是法兰西帝国军队,实则是郎国投降于法兰西的军队,长矛队,更是受到法兰西的训练,作战可谓是刚猛无比。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他们一个个拿着几人长短的长矛,组成整齐方阵,朝骑兵冲锋。 两军对撞时。 在骑兵还没近前,长矛就捅穿了骑兵的脖颈,骑兵在长矛面前可谓是不堪一击。 但鞑靼国的骑兵依然在激烈的反抗,一个个目眦欲裂,不怕死的朝那方阵冲去,结果都战死于此。 有将军见死伤不少。 他啊的高吼一声,大怒道:“不是说,与宗军结盟了,为何宗军还没到!” 恰如此时。 一个骑兵赶到:“将军,大宗皇帝下令,让我们后撤。” “澈?”鞑靼国的将军简直不敢相信:“为何要撤?撤了咱们境边就丢了!” “可……这是军令!”骑兵道。 如今大宗已经与鞑靼国结盟,汗王更是说过,对付法兰西的事后,鞑靼国军队也要听从大宗皇帝的,当然仅限于对付法兰西。 军令如山。 将军不敢违抗,无奈的忙让号角军吹响撤退的号声。 几里外。 拿破仑双手掐腰,遥望远处月下这一幕,他脸上浮现了笑意,法兰西帝国军队,自离开法兰西朝东远征一来,大小战役,几十场。 未曾一败! 就连这次,他都信心十足,相信很快就可以坐在鞑靼国王宫中,接受鞑靼国大汗的拜服之礼,下一步自然是,朝东方大国继续进发! 这等雄心在他心中燃烧着! 人活着,就要活的耀眼一些! “帝君,我们胜了!”旁边有人道。 拿破仑原地在石头上坐下,自信满满道:“继续增兵,随他们一起追逐,将他们继续驱逐几十里外,不得后退!” “我们要加快,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喘息!” “我早就说过,他们骑兵不堪一击。”如今混入鞑靼国的斥候兵甚少,他自然不知宗军的到来:“我们不能等宗军前来,到那时,定会难度加大。” “我还听过他们有火炮,所以,咱们要尽快拿下鞑靼国王庭!” 一直以来,他的突袭战,屡试不爽,多次胜利,自然无所畏惧。 很快。 在他的命令下,又增加了不少长矛队,朝骑兵撤退的方向攻去,长矛队的兵们,一个个兴奋的吼着,胜利的喜悦充斥在他们的心中。 岂料。 四周不远处,万道火把忽然举起,无数支箭矢冲他们射来。 “啊!” 一时间,不少人中箭倒地。 立在军前的石元奎,高吼一声:“开炮!” 早已蓄势待发的火炮,被点燃了引信,滋滋作响后,一门门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轰隆!” 炮弹落在方阵中,一时间火光乍现,声震苍穹,方阵霎时大乱,兵士们被炸的体无完肤,四肢崩裂,残肢断臂,到处飞舞。 尚未死透的,倒在地上嚎叫着。 火炮和燃着火苗的箭矢不知发射了多久,终于,萧风大声震吼:“弟兄们,皇上说了,不管他们投不投降,一律杀,将他们当成牲口一样杀,就好!” 李燕云曾告诉他们,对付这些人,只有比他们更狠,将他们打疼了,他们才涨记性! “杀!” 骑兵们举刀高喊,跟随萧风率先攻去。 李庆忙吼道:“萧将军切记,对付方阵,从侧翼杀去!如此一来他们收尾不能相顾!” 马其顿方阵在前世就是如此被破解的,皇上自然早已将破解之法告诉了他们。 而经过火炮的攻击下,当下他们已经溃不成兵,阵法大乱,战力已经大打折扣。 “知道了!”萧风回了一句,将接近那些人的时候,一个伤兵和几个兵用几人高的长矛捅来,萧风怒目圆睁,明晃晃的大刀愣是将木质长矛砍断。 顺势大环刀一挥! 兵士脑袋落地! 方寸大乱的长矛队,如若后退,有些甚至会被自己人捅伤,而泰建功又从后面带两万兵马,带兵包抄…… 远处。 坐在石头上的拿破仑,忽闻远处轰天震响,他暗觉不对劲,噌的立起身子:“怎么回事?” 周围护卫他的将军也是奇怪。 “不好!”拿破仑道:“难不成是宗军来了?他们怎么行军如此迅速?” 很快有前线的兵前来。 “不好了帝君,他们好像有东方大国的帮助,我军死伤无数,更有很多被包围了,怕是跑不出来了——”兵士道。 闻言。 拿破仑呆住了。 又有个兵前来,下马鞠躬道:“帝君,宗兵正在屠杀我们的兵啊,他们另外派人与鞑靼国的兵来境边协防!” 拿破仑脑子轰鸣数声:“上帝!——他们定是结盟了!我们之前的进攻,是中了计了,被骗了!” ——— ——— 大宗军营帐内。 萧风与李庆等将军,将各种捷报告诉帐内的李燕云,他们哈哈大笑着,胜利的喜悦充斥在帐内,连帐内一些谋臣,都十分激动。 萧风道:“皇上,我们整整杀了十几万人呐,真爽快!” 李燕云自龙椅起身。 他目光如炬道:“论打仗这些谋略,咱们可是爷爷辈的,那帮孙子,怎会懂这些,日后还不是得模仿我们!我们可是打了几千年了,嘿嘿,经验十足!” 他含笑的望向萧风等人:“此一战,朕日后会论功行赏,但不能等着他们主动攻击我们!” 说着。 目光一寒:“——传令下去!” “让伞兵两个时辰后,也就是天亮后,对境边十几里外的法兰西军营,发动空袭!” “你们趁乱攻入!” “是!”将军们震吼应声。 …… 翌日。 天空泛起鱼肚白,晨阳刚照亮草原,那一顶顶的热气球腾空而起,昨夜的战场,一片狼藉,几万人的兵,正在就近掩埋那些尸体。 此刻。 达肯山下的营帐内。 拿破仑一夜没睡好,侧身躺在毯子上的他,脸色憔悴不已。 心中暗问自己。 难道的东征,真的要在此止步了么? 他有些不甘心! 长久以来。 一路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种败仗,大宗军队是阴狠无比,竟然将他派出去的‘降兵’,杀了个透,最终竟然只有几百人幸存逃了回来。 不,不能止步! 这时,金发碧眼的兵在外报说:“帝君,不好了,天上不知飘的是个什么东西,好多都朝这边而来!” 没多时。 出了帐的拿破仑。 他与一些金发碧眼的兵,仰头朝空中看去。果然正如兵士所说,许多印着‘宗’字的圆形物事,漂浮在空中。 且按那个高度,怕是羽箭也难及。 这种战法,他闻所未闻:“这是?” 他诧异间。 很快。 几百顶热气球上的兵,朝下密密麻麻的营帐丢下火药弹,一时间,火药弹如雨落地。 立时。 轰然作响,如雷贯耳。 大地仿佛都在震动,不少营帐着火,有些不幸的兵士被炸的顷刻间化成碎块。 恐怖的一幕,让他们心头发凉。 金发碧眼的兵士们一个个喊着买噶,一个个同时抱头鼠窜,连拿破仑都被兵士们护着,朝掩体而逃。 “杀!”远处萧风等人带着骑兵而来。 不光如此,鞑靼国的骑兵们更是迅速而来,拿破仑没想到他们竟然主动前来攻击,昔日欧洲小国,岂敢如此。 杀声震天,尘土飞起。 一时间让兵士们惊慌不已。 “快,让兵士们朝山上撤!”拿破仑不忘高喊,而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火药弹的爆炸声中,听到的渺渺无几,无奈之下,便让兵士吹响号角撤退信号。 可几万人的欧洲人,岂是撤退那么快的。 再者萧风和那些骑兵乃是有备而来,不多时冲到近前,对那些来不及撤去的金发碧眼的人,展开厮杀。 空中的热气球,则是朝他们撤去的方向堵截轰炸,因此敌军乱的不成样子。 有了之前的经验。 如今他们长矛阵已经不堪一击。 捷报传至李燕云耳中。 宗军营帐中的李燕云。 他自龙椅起身,道:“哦?可有抓住他们领头的?” 李庆道:“这倒没有!” “不过,父皇,”李庆兴奋道:“咱们夺得不少他们没有来得及带走的粮草!而且他们逃跑的时候,可狼狈了,一个个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 “另外咱们还抓住几百个金发碧眼的洋人!” “如今咱们宗军,和鞑靼国的军队,已经驻扎在达肯山附近了。 竟然没有抓住拿破仑?李燕云倒有些想见见那个拿破仑是何模样,而且当时若是抓住拿破仑,那作用可就大了去了。 见李燕云发呆。 萧风抱拳笑道:“皇上,那些俘虏而来的洋兵,如何处置?” 闻言。 李燕云星眸一眯,眼中杀意射出:“全杀!” “朕说过,要将他们打疼!” “是!”萧风大声道。 即便是敌军撤了,也不能主动翻越达肯山前去进攻了,有拿破仑军队在那边,才有办法与鞑靼国周旋。 否则鞑靼国单方面撕毁结盟,做出过河拆桥的举动来,那可就不妙了。 这时候。 外面兵士道:“皇上,雪千寻姑娘求见!” 这妞现在找朕作甚? 李燕云好笑:“让她进来就是!” 第1131章 朕看上你了! 外面日光甚好,偶有微风吹过,帐前立着雪千寻,她及腰瀑发和裙裾被风吹拂,俏姿妩媚动人。 素面不施粉黛,美的足矣颠覆众生。 经过皇帝允许,她才进入帐内。 帐内。 李燕云双腿翘在桌案,慵懒的坐在龙椅上,正不紧不慢的品茶。看似悠闲,实则将雪千寻的来意,在心中猜测思虑几分。 这些时日以来。 她都是作为使者,传达汗王马哈木,和大宗皇帝李燕云的二人意思,为二人沟通充当着桥梁的作用。 雪千寻一番礼仪后。 李燕云吹着瓷杯中清香的茶水,喝了一口,舒了一口气,挑眉望向她:“来此何事?” 这一看,被她妙颜吸引住目光。 不由看呆几分! 与其他女子不同的是,她蹙眉间,亮眸中暗藏忧伤,一副凄美的模样,即使是脸上挂着笑意,李燕云依然能觉察出她心底藏着心事。 “是这样的,陛下既然将拿破仑军队,赶到达肯山上去了,为何不加以进攻呢?”雪千寻问。 李燕云放下茶盏:“马哈木的意思?” “是!”她应声。 李燕云笑了。 他起身双手叉腰,踱步道:“那朕问你,拿破仑军队是否撤了?” “没有,他们在山上安营扎寨了。”雪千寻回答的很干脆。 “那就是了!”李燕云正色道:“如若仰攻,我们势必会死很多人!” “暂时没这必要去进攻他们。” “哼哼…他们只要下山,朕就打!” “打到那帮洋人不敢下山为止!” “再者!” “他们驻扎在雪山上,说明他们贼心不死,否则早就撤军了,而雪山上环境恶劣,他们补给定十分困难,光耗着,他们就受不了,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 闻言。 雪千寻将他的记在脑子里。 她略施万福:“那小女子告退,这就差人,将话转告给马哈木。” 说着。 她转身欲走。 “慢着!”李燕云叫道。 雪千寻立住身子。 她疑惑的转过身来。 美眸微垂,美丽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不知皇帝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你有心事?”李燕云问。 她微微一愣神,目光忍不住瞧了李燕云一眼,见他面挂薄笑,漆黑的星眸犹若能洞穿人心般瞧着她。 被男子这般看着。 她脸颊不由一热:“是!” “还是因我你娘乌雅托的?”李燕云上次听她说起过。 “是!”她眼中蕴出泪花,樱红的唇瓣嗫嚅,表情十分激动,小嘴张了几下,还是沉默着。 李燕云笑道:“有些事呢,自个憋在心里,反而难受。” “说说吧,朕想听听。” 说着。 李燕云在毯上盘腿而坐,仰着头瞧着她垂下来的脸蛋,如此角度看来,更是觉得美丽无比。 她将烫红的俏脸撇向一旁。 避开他的目光:“这乃小女子私事,与国事无关,还请皇帝陛下切莫再问。” 欣赏着她曼妙,和挺翘的屁股,李燕云心中暗骚,这妞若是生个皇子公主的,肯定俊俏的很,这大屁股,绝对能生养。 男人嘛。 有时候一旦看上一个美女,虽然暂时与她毫无关联,但一想到她日后与旁人同床共枕,为别人生儿育女的,心中多少都会觉得有些可惜。 当然,若换成自己,那就不一样了。 见她玉面坚决。 他微微一笑。 “你不说,你走不了!”李燕云耍起赖皮道,他娘的,权术这玩意,真是屡试不爽,他在身旁地毯拍了拍:“——坐下来慢慢说!” “你!”雪千寻气的面红耳赤。 又见他笑意盎然的样子。 她心里升起无力之感,只能身子一沉,在他身旁坐下,双臂环抱着膝盖。 说出了她的心事。 一直以来,她都想带着娘亲乌雅托,一起回到父亲的中土,可当汗王马哈木,真正答应她的时候,她心中反而空落落的。 马哈木有句话说的对。 她未曾问过乌雅托,是否愿意去中土! “哦?”李燕云问:“那你后来问了?” 雪千寻点头轻嗯一声:“问了!” “我娘说,她在草原生活习惯了,有些舍不得离开大汗,当然,若是我愿意,她说依然会跟我去中土。” 话落。 她苍白的面孔,些许黯然。 李燕云点了点头,抓起她的玉手,在她手背摩挲,一脸正色的叹道:“原来如此,其实朕觉得你应该尊重你娘——” 见她咬着牙。 用力的想从自己手掌中抽出柔荑,脸上憋的通红,美艳无比。 李燕云垂首惊讶道:“——嗯?你咋把手放到朕手里来了?” 他干咳俩声。 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倒是你,眼看都是十八九了,怎地还一直尚未婚嫁?” 她抽不出来。 只得放弃。 红着脸道:“大汗曾经想让人说亲,但我没同意,我不想嫁给草原鞑靼——而陛下难不成对小女子有意思?” 她美眸中,多了几分嘲讽之意。 李燕云不把她神色当回事,暗叹,有意思是有意思,可没经过老婆婆同意,朕不敢呐。宁挽香曾经说过,尚未经过她同意的,见一个杀一个。 思虑着宁挽香的话。 李燕云心中一寒。 忙松开她的手。 他干咳几声道:“那你觉得朕如何呢?” 丝毫没料到陛下竟然如此直接。 雪千寻脸颊通红的撇过头去。 犹豫半天道:“小女子暂未想过男女之事,请陛下莫打小女子的主意,陛下位高权重,妻妾成群,缺小女子一个不缺,少小女子一个不少!” 她拒绝的倒也十分直接。 敢拒绝李燕云的十足少有。 “屁话!”李燕云站起身来,胳膊环胸道:“朕看上的,还没有能逃出朕手掌心的——朕又不是见色起意的人,朕跟你说,雪千寻,就算你如何的美,如何的漂亮,朕依然都不会看上你!” 他义正言辞的说完,便快步上前。 面色急急转变:“——嘿嘿,老婆婆,你怎来了!” 他前言不搭后语。 正疑惑间,雪千寻瞅见一个挺着大肚子,肤白貌美过人的女子行进帐来,无论气质和姿色,都让雪千寻自渐形秽。 雪千寻忙忙起身,跟被李燕云扶住胳膊的宁挽香行万福:“——小女子,拜见帝后娘娘千岁!” 宁挽香扬着下巴,傲气十足道:“嗯,你出去吧!” “是!”雪千寻一番行礼后走了出去。 经过李燕云面前。 雪千寻眼中显出几分笑意。 没想到堂堂皇帝,何等威风,竟然是个惧内的人,这不得不让她刮目相看。 同时。 也好感递增,此人倒是对内子十分温柔。 李燕云暗道好险,差点被抓个正着。 幸好朕比较机灵,经验丰富。 正庆幸时。 宁挽香蹙眉,她一边轻抚隆起的,一边质疑地望着李燕云:“五世孙,你是不是看上这个雪千寻了?” 盯着她清澈的眼眸。 李燕云干笑几声,试探性道:“可以是,还是可以不是呢?” “你是否看上,你问我作甚?”宁挽香道。 细细观察宁挽香。 她面孔淡澈如水,看不出一丝涟漪。 他嘿嘿笑道:“——这不是没你答应,朕不敢是嘛——”他拿捏不住宁挽香的心思,生怕她发怒,忙转移话题道:“倒是老婆婆,你来此有何要事?” 宁挽香这才说明来意:“五世孙,我觉得我快要生了,”她垂首轻抚肚子:“这已经九个多月了,适才肚子就有些痛。” 闻言。 李燕云心中一柔,在她樱唇亲了一口道:“别担心,朕即刻让人去鞑靼王宫,安排一些接生婆来。” “嗯!”她语气娇柔道:“五世孙,那你这些天陪着我,我第一次没生孩子,有些害怕。” 她扬起头来,目光瞧着李燕云。 “好!”李燕云被她表情逗的一乐。 她难得如此示弱。 其后几天。 李燕云也确实陪着她的。 且听斥候兵说,如今达肯雪山上,拿破仑的军队正在慢慢的增加,连青儿派去的苍鹰,都回来画了一些图,经过青儿的翻译,李燕云得知,山那边,拿破仑的军队正在集结。 很明显。 一场大战正在酝酿着! 他们即使遭遇了惨败,十几万人军队被杀的所剩无几,却依然没有死心,而境边的战事,早已传到京城。 京城。 紫禁城。 乾清宫。 奢侈豪华,庄严无比的大殿内,列队而立的百官文武,朝那空着的龙椅象征性的跪呼吾皇万岁,便又朝龙椅旁的上官皇后行礼。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着一袭凤袍,绝美容颜冠绝天下的皇后,她素手轻扬:“众爱卿免礼!” “谢娘娘!”百官平身。 上官皇后在宫女的扶着下,她起身,凤眸望着殿内的百官:“如今大宗境边战事,诸位爱卿,也有所了解,我们定要做好后勤工作,不能拖皇上的后退。” “范爱卿!” “臣在!”范清贤出列抱拳。 上官雨兮道:“手榴弹火药弹之物,皇上在京时,都是你负责的,如今咱们面对的是海外之敌,此物能决定成败,定要加紧赶工,不得有误。” “臣谨遵娘娘懿旨。”范清贤道。 上官皇后目光瞟向户部尚书:“艾成安,粮草方面,一定要供给的上,毕竟打仗打的就是供给!” “供给若不到位,本宫唯你是问!” “朝堂无戏言,请爱卿谨记。” 凤威十足,气势惊人。 艾成安身子一颤,忙应声遵旨。 皇上不在京城的这大半年来,朝会都是有上官皇后主持,还别说,一切都井井有条,没出现过丝毫的差错。 且一些满朝文武,尤其是一些身居高位的高官互相制衡之下,自然不会出乱子。 说句不好听的。 即使出乱子也无碍,皇上如今在外可是手握将近百万的雄兵,谁敢‘生乱’? 否则,挥军而来,便可将之灭了! 不多时。 群臣退出朝堂后。 唯有一身蟒袍的周朗留了下来,他一副难言之隐的表情,正被宫女簇拥而去的上官皇后发觉,她长裙拖地的俏姿立住,回首一瞧。 “周大哥,为何迟迟不走?莫不是有事?”上官皇后展颜一笑。 第1132章 发黑的尸体? 乾清宫。 大殿内。 上官皇后可谓是冰雪聪明,暗想周朗若是有朝堂上的事,适才就开口了,愣是不会等到现在。 当下。 见周朗支支吾吾。 她便让一些宫女太监退出殿去,周朗这才说出实情。 说是几天前北镇抚司来了个女子,此女子自称是临安城百花宫的宫主,姓孔,草字头的茗,她去北镇抚司找一个叫‘杨过’的人。 而‘杨过’之名,无须解释,皇后自然知道是当今皇上昔日的民间化名。 上官皇后在殿内踱步。 闻此之言,她秀眉一蹙,难不成是皇上在民间惹的风流债找上门来了? 见周朗垂首不语。 皇后心里又气又恼。 她绝色玉面些许红润,薄怒道:“莫不是想让杨过给她一个名分?如若是这样,那你告诉她,杨过离京办差事去了,回来的话,会亲自去找她。” 现如今有名分的女子,上官皇后倒是熟悉,只是这个孔茗,上官皇后很陌生,没准她与皇上之间有什么事,那就让皇上亲自处理。 岂料。 周朗为难道:“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关键她还带个孩子,她说,如若不见杨过,她就赖着不走了。” “还,还带个孩子?”上官皇后惊讶。 “是!”周朗道:“是个女婴,女婴她起名为杨百花。” 上官皇后问:“是她与皇上所生?” 周朗应声:“没错!” “她说穆娘娘可以作证!” “于是臣派人去逍遥皇后秦皇后所在的恩施庵而去,跟穆娘娘一问,才知那女婴,的确是有皇家血脉的公主——” 见皇后娘娘脸色不好,周朗没说下去。 这坏胚子,真是恼死个人了!竟弄个私生女出来,上官皇后气恼无比,脸颊更红,更是美艳不凡。 而后。 当皇后娘娘细问下来,周朗才将昔日皇上的往事,细细与皇后道来。 …… 北镇抚司。 自从知道孔茗与皇上有关系,周朗没敢怠慢,特地给她安排在一个间干净素雅的厢房中。 身形婀娜,一身红色素裙的她,走至窗户前推开窗户。 立时阳光透射而进。 见外面阳光甚好。 孔茗白嫩剔透的素面含笑,转身走至软榻前,将身上裹着襁褓,十分俊俏的女婴抱起。 她脸上泛起母爱般的柔情:“百花,娘亲带你去外面晒晒太阳。” 小女婴挥着小手,很是兴奋。 似听懂了话似的! 北镇抚司大院中有个花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十分美丽,一些蝴蝶蜜蜂煽动着翅膀,在花丛中飞舞。 孔茗抱着襁褓在花园边,晶莹嫩指摘了一朵小花,在婴儿面前晃着,逗着小婴儿。 这幅画面,落在不远处正带着锦衣卫前来的周朗眼中,他面带笑意的走上前来。 孔茗回眸,冷道:“不知指挥使大人,来此何事?我说过,除了送菜送饭,无须前来,免得让人说三道四,杨过回来,告诉我一声就行!” 她本就是江湖人,身份还是百花宫宫主。 自然不惧朝廷的人! 不愧是皇上的女人,说话就是有气魄。 周朗抱拳道:“是这样的孔姑娘,皇后娘娘,让我们前来接你去宫中一叙。” 此言一出。 孔茗诧异。 自己只不过是找一个锦衣卫的小头领杨过,怎地这都惊动一国之母皇后娘娘了? 见她表情。 周朗早就找到理由:“是这样的孔姑娘,朝廷对于下面的官吏作风,十足关心,且杨过为朝廷出了不少力,还立过一些大功。” “若是此女婴却是是杨过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孔茗脸上怒红:“难不成这孩子还能是旁人的不成,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她内劲散发,周围花草摇曳不止。 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周朗心中一寒,僵笑道:“是我失言了……杨过本来就十分受朝廷重用,皇后娘娘说,定会亲自封赏,故此还请孔姑娘进宫!” 皇后娘娘召见,这是莫大的荣幸。 孔茗不疑有他。 她垂首瞧了瞧小婴儿,脸上浮笑,想不到你爹竟然还这么受朝廷的重用。 她显然是相信了周朗的话。 抬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一遭,不过先说好,宫内的规矩,我不是太懂,如若失礼了——” 这些皇后早已想到,也关照过周朗,切莫因为她失礼,而如何。 “这都无碍,”周朗打断她话,微笑的接着道:“皇后娘娘说,你只要去了就成,轿子我已经备好在外头。” 说着。 周朗一挥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孔姑娘请吧——” “嗯!”孔茗抱着襁褓走去。 周朗一干锦衣卫随从在后。 …… 阳光明媚的御花园内。 凉亭中。 石桌上放置着一些水果,皇子李昭,坐在一旁啃着苹果,上官皇后则是凝立在此,绝美的面孔些许薄怒,怒的是李燕云竟然将此事一直瞒着她。 她目光幽远的望向不远处的女子。 细细打量之下。 发现这个孔茗姿貌确实堪称完美,肤色白皙,比她周围那些太监宫女肤色都要白嫩,如鹤立鸡群般。 不多时。 上官皇后忙让一些人退下,连一向调皮捣蛋的李昭,都被宫女牵走。 孔茗走进亭内,忙行礼。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抱着襁褓的孔茗身姿一低,行了个万福礼。 若说百姓对当今皇后的姿貌自然好奇。 孔茗也不例外,余光观察上官皇后,她肤白胜雪,名贵金丝银线绣成的红色凤袍精美不已,发髻上插满了一些珍珠玛瑙头饰。 连玉耳上都挂着微微颤动的金凤坠。 无论是美貌,或者气质,怕是自己都不及皇后。 皇后绝美玉颜展笑,上前来:“无须多礼——让本宫抱抱这孩子!” “是!”孔茗含笑,觉得皇后还挺和蔼的。 接过襁褓。 上官皇后细细观察孩子,还别说这孩子的眼睛确实像皇上,有七分相像。 见皇后哄着襁褓中的孩子。 孔茗问道:“娘娘,不知我夫君杨过,被派去何处了,何时归来?” 至今她都不知‘杨过’正是当今的皇帝。 上官皇后哭笑不得:“你来京城找他,是打算与他比翼双飞,永不分离了?” 闻此话。 孔茗犹豫半晌。 才微微一叹道:“回禀娘娘,民女本想与杨百花,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她抚养长大,可仔细想来,就觉得对孩子不公平。” “她不可以没爹!” “更不可以做私生女!” “我思前想后,闭关生下她后,我便将百花宫宫主的位子,传给了其他弟子,独自一人,带着她,前来找她爹,打算一起将孩子抚养长大。” 说着。 她脸上奇异红了起来,想来,这事她觉得羞愧,可有没有其他办法。 其中隐故,上官皇后早已了解。 皇后逗着怀中襁褓中的婴儿,然后跟孔茗道:“其实,她根本不是所谓杨过的女儿。” 此言一出。 孔茗急道:“娘娘这是何意?我尚未与其他男子有过接触——” “慢来!”上官皇后无奈道:“容本宫说完,”她踱步道:“你知道么,咱庆和皇帝,游历民间时候,喜欢用化名,他曾用过龙二一之名,更是用过杨过——” “故此——” “这孩子,是当今的公主,若算起排行来,皇贵妃跟前的李佼为长公主,苗妃的李静玄为二公主,柳妃跟前李师萱为三公主,陆妃的四公主为李巧如——而,这孩子,应该姓李,李百花,自然就是五公主——” 说完。 上官皇后美眸望着一脸苍白的孔茗,显然这事情的冲击力给她造成的震撼无比的大。 自己的孩子,竟然是当今公主?五公主? “皇后娘娘,这事,是,是真的?”孔茗有些难以置信。 皇上不在宫中,后宫之主的上官皇后,自然也有权利册封这些妃嫔,其后便封孔茗为孔昭仪,居于延禧宫,与苏月儿苏嫔,一起居住。 并安排了宫女若干,太监若干。 “咱们皇上,你应该也知,北方如今正在经历战事,他御驾亲征已有半年有余还未归来,”皇后笑道:“待她归来,本宫便让他再亲自封你。” …… 如今北方战事,几乎处于停滞状态,拿破仑的军队驻扎在雪山上,竟然按兵不动,李燕云也一直未曾主动攻击。 达肯山顶。 拿破仑注视着不远处,肤色发黑的几具尸体,他皱眉望向一旁医官:“此病如今感染多少人?” 医官脸色坚毅道:“此病传染性极强,沾者,不出半月必死,如今感染几百人,都被隔离!” “该死!”拿破仑咒骂道:“这该死的郎国,当真是不讲究卫生,粪便弄的到处都是,派人将那些尸体掩埋,抬尸体的人,射杀!” “是!”医官应声。 拿破仑眼睛一亮:“慢着!” 医官转身:“不知帝君,还有什么吩咐?” 拿破仑脸上浮现邪笑,他朝前跑了几步,凝望雪山下十几里外草原上那些帐篷,他笑道:“将尸体抬到那些营帐前,最好,能感染他们大宗和鞑靼百万人——” “这样一来,我无须动兵,便可将他们毁灭!”说完,他在肩膀和胸口额头各点一下,虔诚道:“上帝,请饶恕我的罪过!” 闻言。 医官惊诧半晌,最后只得应声:“是!” 半日后。 李燕云正在营帐中陪宁挽香,和李初说话,如今两军对峙,拿破仑不敢下山露头,一露头就会被打,这些时日发生大小战事已经十几场。 拿破仑方面,在火炮手榴弹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甚至不算这些,光明刀明枪的,马其顿方阵,都已经被破解。 最后拿破仑军队,都不敢露头。 因此李燕云闲暇时间,更多了些。 恰如此刻。 外面有兵士来报:“报——” “洋人偷摸的抬着两具皮肤发黑的尸体,距离我军戒严的几百步处,就跑了,不知何故。” 此言一出。 正在与李初吃着点心的老婆婆,坐在案桌前的娘俩,都奇怪的望向帐外。 “埋了就是,大惊小怪!”李燕云刚一说完,外面兵士应是,也正是这一刹那,李燕云皱眉,抬着尸体前来?还是发黑的尸体?难不成有诡计? 思虑几分。 他忽然眼睛圆睁,似乎想到了什么。 霎时。 他忙忙起身,嗓音嘶哑道:“——慢着!谁他娘的都不许碰!谁碰朕必重罚!” 兵士忙道:“回禀皇上,已经被抬到营帐前方了!” 这话说来。 李燕云脑子轰然一下,意识到不妙。 第1133章 黑死病? 帐内。 左思右想,李燕云都觉得事情很明显不对劲,联想到前世震惊世界的‘黑死病’他头皮直发麻。 同时对拿破仑的做法,极为愤怒! 拿破仑,你他娘的好狠呐! 你给朕记着! 他顾不得多想。 忙朝外吼道:“听着!” “抬那两个尸体的兵士,让他们休要接近任何人,让他们抬过尸体后,所接近的一些人,都远远分开待着,朕而后就到!” “是!”外面兵士道。 他寒着脸。 气势骇人! 那边正在吃酥饼点心的宁挽香,她和皇子李初,都半张着嘴巴瞧着皇上,他很少生气,有些不明白此刻他为何突然这么大火气。 见李燕云要走出帐。 宁挽香牵着小皇子,也要跟着他而去,想看个究竟。 岂料! 她与小皇子刚走了没俩步。前方的李燕云立住身子,目光射来瞪着宁挽香。 “怎,怎了五世孙?”宁挽香眼神飘忽,她虽然不怕五世孙,可也得就事论事。 他脸色柔和些。 语气却似命令般:“老婆婆,你与初儿,在帐内好生待着!” “没朕同意,哪都别去!” “噢!”宁挽香应声,微微抿了抿唇,绝色的容貌满是疑惑之色,隐约中觉得定是出什么事了,因此,她比以往乖顺很多。 李燕云说完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 太阳高挂,蓝空晴朗。 碧绿草原,直达天际。 营帐外。 龙旗飘飘。 一些兵士列队而战,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可谓是森严无比。 几十步外。 十几个兵士分开立着,他们几步远的地方,便是那全身发黑的尸体。就连身穿白色锦袍的谋臣陆常年都在内,立在不远处。 这让李燕云深感愕然。 瞅见穿着黑袍的皇上被女子锦衣卫簇拥而来,那十几个兵士跪下,陆常年小跑着要迎上来。 李燕云忙摆手:“站住,别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常年只能忙跪下道:“臣禀皇上,适才发现这些黑色尸体,巡逻兵报给臣,臣觉得事情不简单,便让人通报皇上。” “那你为何抬到军营前?!”李燕云深感无奈,高喝道:“——他们极有可能是感染了病菌!” “会要了朕大宗儿郎的性命,你知不知道?!” 此言一出。 不远处的陆常年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当即又皱眉:“病菌?” 遥望李燕云:“皇上!” “恕臣愚昧,臣有些一头雾水。” 若跟他细细解释下来。 当真是一言难尽! 事已至此,李燕云当即宣那抬过尸体的兵士,利用火油,将那两具尸体焚烧。 看着不远处冒气的黑烟。 李燕云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又望向十几名兵士:“你们与陆常年,每人一个帐篷,互相切莫接触!” “食物朕会让人派人送给你们!” “胆敢接触他人者,朕定重办!” “你们这些人,若有不适,立刻让人告诉朕!”他又补充道:“记住,你们与任何人,都要保持十步以上的距离!” 闻此话。 他们各个神情肃穆。 “是!”不远处兵士抱拳。 拿破仑你这招真他娘损啊!李燕云竟然利用病毒,想传给朕大宗将士,怕是鞑靼国你们也送了…… 忽地! 李燕云眼睛圆睁:“糟了!” “来人!”他高吼。 身后兵士抱拳:“皇上!” “快!”李燕云急道:“快通报鞑靼国王庭,要按此方法烧毁尸体,将一些接触者单独隔离!” “是!”兵士正要前去。 “慢着!”李燕云道。 “皇上!”兵士立住身子。 李燕云吩咐道:“你回来后,与陆常年他们一起,分开隔离,不得有误!” 兵士应声前去。 兵士们一个个还是茫然的模样,实则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皇上这些举措,竟是拯救了几十万的性命,几日后他们便会明白其中厉害。 回到帐中。 范思薇瞅见李燕云手持毛笔。 他在纸上画着线条,他面色严肃,如临大敌。范思薇瞅着奇怪,询问李燕云宣纸上的是何物。 “口罩!”李燕云放下毛笔道。 “口罩?”范思薇问:“戴在嘴上的?” “难不成戴胸膛上的?”李燕云好气又好笑的瞅她一眼,她脸上一红。 李燕云则是顾不得些许,冲外大吼:“袁去疾可到了?” 恰在此刻。 外头传出袁去疾的嗓音:“皇上,皇上臣来了——” 他跑进帐来。 就见皇上迎了上来,将手中宣纸递给他,让其按照图纸上的图形,用布料制作此物。 一番解释后。 袁去疾也明白此物有何作用。 可他还是有些犯难道:“皇上,咱们行军打仗,布料本就不多,如何制作这个物事呢?” 李燕云负手在后道:“布料不够,就用衣物,被单,每个人身上取点布料,不会有大碍——再者,保命重要,其他的暂别多想!” “切记,此物佩戴后,每隔段时间,用开水浸泡,洗涤一次!——如今你无须问那么多,照做就是!” 见皇上脸色坚定。 袁去疾照办。 袁去疾走后,范思薇忍不住心中好奇:“皇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李燕云坐在太师椅上。 将她拉入怀中:“——朕曾在宫中古典中得知,欧洲那些异人,得过一种叫‘黑死病’的鼠疫,传染性极强!” “一旦感染,病死率高大五成!” 皇上的描述,怎地这么像瘟疫? 范思薇一下子就领悟:“也就是瘟疫?皇上适才发明的口罩,是用来阻隔细菌的?——细菌安妃娘娘与臣女说过,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子’。” “没错!”李燕云眼眸射出怒意:“拿破仑这招,简直太狠了!他视朕大宗儿郎几十万性命如蝼蚁!” “若那十几名兵士有恙!” “朕一定让其血债血偿!” 他拳头捏的青筋爆出,一脸怒火。 见他如此。 范思薇玉手轻抚他胸口,洁净美丽的玉面苦笑:“皇上息怒,幸有皇上发现的早,不至于被拿破仑算计,咱们会无碍的。” 被她如此安慰。 李燕云本来心中还堵得慌。 这一下子倒是顺畅了不少。 二人说了一会话。 外面兵士来报:“禀皇上,送信的兵回来说,鞑靼国军营也被送去两具尸体,而他们的人,与之十步之内接触,和间接接触者,多大五百多名。” 五百多名?李燕云双目大睁。 且听兵士继续道:“按照皇上的意思,鞑靼国那些兵士,都已被隔离,那两具尸体,也被焚烧。” “朕知道了!”李燕云道。 他眉头紧锁,有些惆怅。 但愿瘟疫不会在大宗营中爆发,也难怪这些时日,拿破仑老实了许多,合着是他们军中出了大事。 不出意外。 拿破仑定也是用此法做的。 为了防止他们派些得病的人前来,李燕云下令加强境边守军的防范,增加了不少火炮,和一些精锐弓弩兵,以及投掷手。 一时间。 达肯雪山下的守军,可谓是戒备强悍。 而在李燕云吩咐下,很快口罩做好,即便来不及的,都会用些巾布蒙住口鼻。大宗和盟友鞑靼国的兵,皆是佩如此,并勤洗手,一些生石灰,被撒在那些粪便多的地方。 被隔离的陆常年和那些兵,则是被炊事兵远远的投食,不得与他们接近,他们已经知道,瘟疫悄然来临。 军营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轻松。 连巡逻兵,都蒙着口罩,眼中透着担忧。 翌日。 李燕云刚睡醒,就听外面兵士报道说,大学士陆常年,和那十几个兵,除了两个人无碍,其他人皆是出现头脑发热的情况,犹若身体着了寒凉。 微叹一口气后。 李燕云道:“听着!那两个人,现如今即便无碍,也要隔离一个月!” “遵命!”外面兵士应声。 帐内。 毯上。 一旁李初还在呼呼睡着,而侧躺在李燕云面前的宁挽香则是美眸睁开,将李燕云与兵士的话听了个通透,暗觉五世孙昨日做法,是何等的正确。 隔离区。 周围被生石灰画出警戒线,任何人不得踏入圈内,圈内营帐前,陆常年等人,都已戴上了黑色的口罩。 他们无聊之下,正在远远的隔空对话,每个人脸上都闪着惊恐和无奈,以及痛苦。 有人哭道:“完喽,那帮鳖孙,恁害人!俺没让敌人杀死,倒让那帮鳖孙整死喽。” 十几步远一个兵士道:“咦?说啥子类,谁不是这熊样?瞧你那点出息。” 各种口音混杂在一起。 又有人道:“幸亏咱们被隔离,否则昨日咱们会害更多人,皇上此举甚为英明啊,此刻倒有些想俺爹娘了。” 此人捂着脑壳道:“这下完咧,脑瓜跟火烧似的,也不知能不能见到俺爹俺娘了,村中小花,俺还说回去娶她的,这下好咧,得瘟疫咧——” 他们的话落在陆常年耳里。 戴着口罩的陆常年微微苦笑,不由咳嗽几声,远远瞧见皇上走至警戒线以外,他们忙与其他人跪下。 也戴着口罩的李燕云叹道:“你们有病在身,都不必行礼了——”他望向陆常年,喊道:“你感觉如何?” 陆常年道:“禀皇上,臣与他们脑子发热,时常伴有咳嗽,且浑身发冷——”他眼中闪着泪花:“皇上,臣若死了,请皇上将臣骨灰带回故土——” 李燕云一愣,心中复杂万分,依稀记得来时,与陆常年说过,要在宫中不醉不归。 “你他娘说什么胡话呢?”李燕云怒道:“不许胡思乱想,好好隔离,你们会没事的!” 一话说来,他们高呼万岁。 实则,这话乃是安慰他们的,不光他们没底,李燕云心里也没底。 陆常年遥遥抱拳道:“皇上,这些兵士们都甚是思乡,臣求皇上让人将他们的话记录下来,以防日后我们有个不测,就让他们给家乡寄些信件吧。” 此言听如耳中。 李燕云十分心痛。 他朝远处雪山望去,眼中透着杀意,注视良久。 当即他转过身走去:“准!” 第1134章 以牙还牙! 如今不管是达肯山脉的拿破仑阵营,亦或是宗军大营,以及鞑靼大营,都被瘟疫笼罩。 终于。 在半月后,被隔离的人相继出现了死亡,尸体亦然是被兵士递进去火油,有被隔离的人,将那些尸体焚烧。 如今。 连躺在营帐内的陆常年,都无力的躺着,一些医官都按照皇上的意思,将药汤放在警戒线内,不敢越雷池半步。 然后由他们自己来取。 这一刻,他们有的连取药汤的力气都没了。 议事帐内。 戴着口罩的李燕云负手而立,冲一个抱拳的医官道:“不行,你若进去,你也会感染!” 医官老泪纵横。 笑道:“皇上啊,臣一把年纪了,黄土都埋一大半了,臣还能为国尽忠,臣会很高兴。” “再者,医者父母心,为医者最为心痛的,就是见病患在眼前死去,却束手无策,那臣会觉得臣是个无用之人。” 说完。 他叩首:“臣请求皇上,让臣前去照料他们吧!” 这一刻。 李燕云拳头颤抖着,他闭上眼睛道:“穿上护服,多戴些口罩,连眼睛都要被轻纱蒙住,你用过的东西,都要焚烧,六个时辰一换!” “好好照顾他们,争取能让他们活着!” “臣遵命!”医官一脸的开心:“臣这就去!” 李燕云回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哪里的?” 医官立住身子,转过身来抱拳道:“回禀皇上,臣是御医院的,姓周名博!字远大!家在京城……” 他将家中情况报了一遍。 李燕云叹气道:“去吧,你的名字朕记住了!不管你有没有事,朕都会好生待你妻女儿子!” 医官走后。 李燕云独自一人在议事帐中踱步良久,他觉得不能让那些兵士就那样白白死去,得让他们死的有价值才是。 其后。 他带着程娥他们来到警戒线外围,瞅着远处嘴唇发白戴着口罩的男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男子有气无力,强撑起精神:“小得王二,家里排行老二,家在咸阳——” 听他说话的语气。 李燕云有些不忍他说下去:“好了,你的户籍,朕会查!——朕问你,如果给你一个,让你一人杀敌少说几百几千人,甚至几万人的机会,你要不要?” 见他要回答。 “先别急着说!”李燕云眯眼道:“朕先告诉你,此一去你必死无疑,绝无生还的可能,你还愿意么?你若不愿意,朕不会强迫你去!” 不远处。 王二颤颤巍巍的抱拳:“皇上,与小的隔离那些弟兄,这些天接连死去,只有一两个症状轻微,小的自感比他们重!” “连医官老人家,都说小的活不过三天!” “如果,临死前,小的能以一人之力,杀敌几百几千甚至几万人,小的将大赚特赚,名垂青史!” “小的,小的愿意!” 闻言。 立着的李燕云扬起头来望天,他眼中早已被泪花浸满,身为帝王,自然不能让人瞧见他流泪。 身后戴着口罩的女子锦衣卫们,萧风、李庆一些将领兵士们,早已泪湿双眸。 “都听着!”李燕云高吼道:“王二为大宗国士,今天的日子,定为王二日,王二的家眷,赏万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些将士们和女子锦衣卫们皆是跪下。 不知过了多久。 草原上竖起一顶热气球。 一些兵士远远拉着绳子,当热气球膨胀起来,李燕云一些人远离后,那个名叫王二的跨入热气球内。 李燕云高喊道:“切记,当热气球飘过达肯山,当你见到下面的营帐,你将营帐中同伴的尸身,抛下去,而后,你自己飞身跳伞,专朝人多的地方跑去……” 李燕云另外又吩咐一些话后。 兵士抱拳:“是!” 没一会。 热气球朝那边的达肯雪山而去,戴着口罩的李燕云,与一些将士们,目送离去。 他叹道:“此行一去,国士王二不再复返啊!他贡献甚大,朕要为王二办特大丧礼,让人们都记住他——” 热气球上面的王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高喊道:“皇上,诸位大宗弟兄们,记住我,我叫王二!” “壮士,走好!”李燕云眼睛朝热气球抱拳。 他身后的人,皆是朝那热气球抱拳作揖。 最后瞧了瞧远处的中土方向,王二抹了抹眼泪,便扭头朝西方看去,泪眼渐渐锐利起来。 达肯雪山顶。 寒风呼啸,环境恶劣。 军营前的拿破仑,他立在白皑皑的积雪上,他听到探子说,大宗军营这些时日并未乱,这让他很是惊奇。 心中暗暗佩服那个东方皇帝。 横扫整个欧洲以来,一直顺风顺水,岂料到了这里,竟然遇到莫大的阻碍,火炮,让他无法前进半步,各种战法,兵法,更是让他屡屡受挫。 让他觉得,这个东方的大国,比以往任何欧洲国家,都极难对付。 在欧洲近乎无敌的马其顿方阵,在此处竟毫无用武之地!这些时日,每次派兵下山,都会遭到毁灭性杀戮,损失可谓是惨重无比。 而那个东方皇帝,倒也聪明。 竟然不朝山上攻来,深知仰攻的弊端。 连扔去的那两个黑死病人,都没能给他们造成毁灭性伤亡,拿破仑此刻遥望大宗军营皱眉不语。 他心中暗叹。 中土是一头沉睡的巨龙啊!当巨龙起来,将会震惊整个世界! 说完这句话。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一切好似经历过,这句话也好似说过。 这种感觉,让他很是奇怪。 也正是此刻。 瞅见一个热气球冉冉升起,一个金发碧眼的将领道:“帝君,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肯定没好事!”拿破仑道:“让山上营帐的兵士戒严,还有山下的我们法兰西自己人,都防范起来!” “是!”此人忙去派兵通报。 可地上跑的。 哪有天上飞的快,热气球很快飞跃达肯山脉,连热气球上的王二,都能用肉眼瞧见郎国境内驻扎的军营。 这不奇怪。 定是拿破仑的精锐,拿破仑首先用那些降军前去送死,自己人则是舍不得用,能不用就不用。 见准时机。 王二自热气球上跳下,没多时拉开降落伞,下方聚集的那些白人士兵,皆是仰头瞧着…… 不多时。 降落伞落下的地方,王二迅速起身,他望着拿着刀枪朝他冲来的洋人们大笑:“哈哈哈,孙子们,都快来爷爷这——” 很快。 他被一些拿着刀枪的洋人围在人圈内,让他们诧异的是,王二竟然直朝他们呸口水。 同时用他们不懂的语言,骂他们:“呸,孙子们,卑劣手段你们都用的出来,爷爷这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呵忒——” 一口浓痰吐在一个大鼻子洋人脸上。 洋人抹了抹脸大骂:“谢特!”上去给王二一脚。 “啊!——谢你妈谢!”王二国粹脱口而出。 很快。 被被按押的王二,被带去营帐,路上路过巡逻兵他都会极力的呸忒口水,惹的洋人一阵恼怒。 帐内。 一个将军跟郎国人道:“你懂中原语言?” “是的!”红发郎国人应声。 将军道:“那你审问他,来此是为何事,顺便问他们大宗军营皇帝为何没有让更多人的感染。” 红发郎国人应声:“是,麦克将军!” 一番询问后。 王二疯狂大笑:“你们这帮狗贼,还好意思问,若不是你们,我们十几个人怎会感染?也幸亏我们皇上聪明,不至于让更多感染!” “是你们,是你们这些狗贼,害的我们皇上亲自看那些尸体,导致都感染了!” “如今我们皇上奄奄一息,我,我恨不得杀了你们!” 红发郎国人翻译后。 金发碧眼的将军惊喜:“他们皇帝都感染了?——太好了,我要亲自告诉帝君!” 他恨不得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拿破仑。 半日后。 达肯雪山的的拿破仑正在帐内喝着红酒,帐外响彻麦克将军的声音:“帝君!是我,麦克!” “什么事?”拿破仑奇怪问。 麦克兴奋道:“帝君,我们审问了那个人,那个人说他们的皇帝都已经垂危——” 拿破仑眼睛一亮,没有祸害到他们几十万兵马,能祸害到他们的皇帝,这也是大赚。毕竟李燕云让拿破仑太过头疼,一直没办法对付。 正想着要不要撤军,没想到皇帝竟然都感染了,这不正是上帝给自己的机会。 “感谢上帝!”拿破仑在额头肩膀都各点一下,忽地甚是奇怪道:“不对!” “那兵来此目的是什么?” “就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他什么目的都没有?” 此话刚出。 外面有响彻兵士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俘虏的那个人,发现他发高热,正是黑死病的症状!” 此言一出。 拿破仑摔碎酒杯,怒吼道:“麦克,你这个蠢货,还不快回去让兵士们隔离!” “是,是!”帐外麦克焦急跑去。 恰如此刻。 拿破仑在帐内急的直跺脚,东方皇帝,你真是狡猾,他怒火在心中燃起。 半盏茶后。 外面兵士道:“帝君好消息,好消息啊,大宗军营不知什么原因,据郎国翻译说,他们好像在办着丧失,规模还挺大,连境边的火炮都消失了,似是撤军了!” “探子来报,说宗军哭声一片,甚是凄惨!” 拿破仑陡然一惊。 难不成他们皇帝真的感染了?如若他们皇帝有恙,他们定然无心恋战! 略微思虑后。 拿破仑兴奋的双目瞪圆:“来人,迅速纠集二十万军队!” 第1135章 举世大战 媚日如熹,照射着如绿毯似的草原,远处那达肯雪山拔地而起。值得一提的是,那雪山顶发生了异像,人头涌动,兵力正在增多。 这一幕。 被宗军斥候兵用望远镜瞧了个通透。 宗军阵营。 白色丧幡飘舞,营帐前一些兵士恸哭,为王二的牺牲感到心痛。作为兵部尚书,袁去疾着一身盔甲,正立在桌案前,在铜鼎中插上一炷香。 皇上为一个兵士大半丧事,还真是少有。同时,打心底敬佩皇上,此法定十分得军心。 忽然! 斥候兵骑马而来,将雪山顶上的奇异见闻,传给了袁去疾,袁去疾一怔,忙前去告知皇上。 李燕云正在范思薇办公的营帐中,当然二人皆是戴着口罩,不光二人,所有人皆是如此。 他让范思薇写大宗日报的稿件时,顺便添加,让大宗百姓,多注意卫生等警示语,鼓里百姓养猫,大肆灭鼠,跳蚤等。 忽闻进帐而来的袁去疾一番话。 李燕云笑了:“知道他们为何连日来,一直没有动作,却忽然集结兵马么?” 袁去疾抱拳。 “皇上,”他很是费解:“恕臣愚昧,这是为何?” 李燕云不语,朝旁边的范思薇笑了一下,走至桌案前,拿起桌案的稿件仔细审阅,看看是否有什么遗漏。 范思薇笑着看了眼皇上。 便为袁去疾指点迷津。 当了解其中隐故,袁去疾哎呀一声道:“皇上,您是让王二顺便传达了,你也被感染,然后让他们误以为,王二的丧礼,是皇上您……” 袁老头忙捂嘴没说下去。 范思薇盈盈一笑。 袁去疾不傻,略微听了解释后,恍然意识到,这很明显,皇上之前自境边撤军,乃是做出军心动荡的假象来—— 其一,先是让王二乘热气球前去,感染他们。 其二,再借王二之口,传达李燕云也被感染。 其三,借王二丧礼,做出皇上有恙的样子。 总而言之。 一环扣一环,一计连着一计。 让对方防不胜防! 当王二乘坐热气球前去那一刻,这一切就已经开始,甚至那时候,也只有李燕云和王二两人知道。 袁去疾一拍脑门。 此刻他对于皇上的计策,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愕然惊道:“哎呀,如此一来,拿破仑岂不是,正因为见皇上‘有恙’,才开始准备集结兵马,那他们看来是要发动总攻了!” 李燕云放下手中稿件。 “没错!”他眼眸锐利。 转过身来道:“——朕不能让王二白死,照朕说,他死的重于泰山!” “正是因为他,敌军不少人要被感染!” “正是因为他,拿破仑才中计要发动攻击了!” 他一拳砸在桌案。 声音铿锵有力道:“——朕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帐内范思薇和袁去疾,皆是一肃。 此刻。 萧风一番通报后。 也走了进来。 他边抱拳行礼边说战壕已经挖好,军队已经埋伏好,就等那拿破仑进攻了。 李燕云点头,笑道:“甚好,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定然选择晚上袭击。” 倒是萧风有些迟疑道:“皇上,您说,他们会不会派那些感染了,但是还没有发作的兵前来传染我们呢?” 闻言。 帐内的李燕云人等,皆是一愣。 能问出这种问题,萧风果然没让他失望。 一阵死寂后。 范思薇忍不住噗嗤一笑,美丽的脸颊透红娇艳。 连皇上与袁去疾对视哈哈大笑。 这让萧风不好意思的挠头:“皇上,你们也知道,论冲锋陷阵,我萧风还行,论到头脑,我萧风自认没旁人聪明,还请皇上莫要见笑。” “嘿嘿,袁去疾,你与朕的萧将军解释一下!”李燕云说着,拿起稿件与范思薇说着稿件的事来。 见萧风一脸费解。 袁去疾则是走到萧风面前道:“萧将军,你幸亏不是敌方的谋臣。” “否则,乃是我宗军之幸啊!” 萧风没好气道:“袁老头,连你也笑话我?” 袁去疾笑道:“萧将军,你且想想。” “若是他们利用感染且还没发作的人,那他们只怕比我们还惨,首当其中就是先感染他们那些未曾被感染的人,那拿破仑怎么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萧风细细思量。 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边李燕云也针对大宗境内的防范工作,与范思薇说了一会话,虽然境边有宗兵感染者,大宗境内暂没有,可不得不防。 与范思薇说的差不多。 又见袁去疾和萧风也解释完了,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胳膊环胸踱步道:“萧风啊!” “今晚搞不好便是一场决战!” “你切记,只许胜不许败!” “通报鞑靼国军营,让他们到时定不要手下留情,不接受法兰西的投降,只管杀!” “你们也一样,让富察尔泰、泰建功、李庆等人,带好自己的兵,战鼓一响,即刻发起攻击,朕到时会亲自督战!” 见皇上脸色疲惫。 袁去疾忙抱拳道:“皇上,这些日子,您心力交瘁,还是歇息吧。” “你们在前线厮杀,朕只怕睡也睡不着!”李燕云挤出微笑道:“就这么办吧!” 萧风眼圈泛红,心疼皇上,却说不出什么关心的话,只得应道:“臣将,遵命!” 实际上李燕云这些时日以来,一直担心瘟疫爆发,自然寝食难安,他对此次瘟疫十足的上心,同时也有些担忧陆常年。 萧风和袁去疾一走。 他则是在女子锦衣卫的簇拥下,去往隔离区,他在隔离区外围停下脚步,隔空询问医官陆常年的状况,以及那些感染者的情况。 医官遥遥抱拳道:“皇上,陆学士情况有转好的迹象!” “半月前感染的那十几名,包括王二,已经遇难八九名,其他三四位包括陆学士在内,如若再能挺五日,就该无碍。” 可见黑死病致死率极高,十几名竟然就只剩下三四名了,如若当时爆发在宗军,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可以说,正是皇上,拯救了大宗和鞑靼国近百万人。 如今不光宗军。 就连鞑靼国军队,对李燕云有一种迷之信任,若不是他,怕是情形将极为严重。 帐内。 陆常年脸色惨白,身形摇晃的走出来,他比起半月前消瘦了不少。全副武装蒙着面罩的医官,见此忙上去搀扶。 “皇上!”他遥遥抱拳道:“臣说过,胜利回京,与您不醉不归,臣怎会就那么死了呢,请皇上放心!” 十几步外。 戴着口罩一身黑色锦袍的皇上,他心里暖如阳照。他与其他君王不同的是,或许臣子若死,其他君王可能会无所谓。 而他,在公开场合与臣子是君臣关系。 私下中,可以说是如若兄弟那般相处,偶尔还会开些玩笑,一路行来,与陆常年也早有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那种情谊。 ‘绝对无情’他做不到。 他双眼泛红:“陆常年!” “有你这话,朕就放心了。” “那咱们说好了,要一起回京!” “今晚,朕就要替你们报仇雪恨!” “让他们法兰西军队,付出血的代价!” 一闻此话。 陆常年、医官、以及那些感染黑死病的宗兵,皆是远远的跪下:“恭祝我军,凯旋而归!” 周围女子锦衣卫更是接连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扫视一周,李燕云眼中复杂万分,只怕是凯旋而归之后,也不能急着回京了,天知道拿破仑对瘟疫控制的如何。 故此。 宗军怕是得在外隔离一段岁月,不能急着回京,否则将病毒传染给境内百姓,那将是不可想象的。 而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拿破仑! 李燕云眼中杀意凌厉起来。 …… 斜阳西下,初月浅升。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鞑靼国王庭的灯盏,都亮起来,璀璨如天上的繁星般,一身黑龙甲的李燕云,与身前的儿子李初骑在马背,眼眸深邃的盯着西面。 他周围是一些绵延几公里的骑兵,有大宗骑兵,也有鞑靼国的,甚至狼师铁骑,也在内,突厥、楼兰、等部落精锐,皆是在此处。 小皇子李初穿着小盔甲,他环目四顾,瞅见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人,不由心潮澎湃,小小年纪的他,就意识到,这是一场举世大战。 不知何时。 雪山上传来战象的叫声。 二十万西洋军队,已经是拿破仑的家底了,这是他精锐中的精锐,正与战象军团,如洪水般冲下山,这是时隔近一个月后,他们首次发动突袭。 两盏茶时间过去了…… 宗军阵营。 依然安静无比! 静的只有呼呼的风声,骑在马背的李燕云闭目,任风吹在脸上,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顺势感受远处的敌情,暗感他们已经踏入埋伏圈。 “父皇,他们来了!”李初扬起小脸道。 李燕云揉着肥嘟嘟的脸蛋:“他们来了,我们该如何?告诉父皇。” “杀。”小家伙糯声道。 李燕云星眸猛睁,目视前方:“大声点!” “杀。”李初声音提高。 “给老子再大声点!”李燕云道。 “杀!——”李初扯开童音,吼叫着,稚嫩的童音穿透力极强,足够每人都听得清,他再次喊道:“全杀!” 李燕云顺势抽出天陨剑指向夜空:“全杀!” 霎时。 战鼓鸣响,号角长嘶! 无论是鼓声和号角,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不多时前方埋伏圈外,大宗火炮震响,周围所有,草原军队抽出弯刀,宗军抽出朴刀,举着长矛—— 此刻。 所有行为,化成一个字! 被他们嘶吼而出:“杀!” 第1136章 举世大战(二) 皓月悬空。 目的地是王庭城的拿破仑二十万军队,无论是步兵,战象军团、亦或者是骑兵,都如洪流般朝王庭城冲去。 气势惊人,甚为磅礴! 岂料! 进入埋伏圈的他们,只有被屠杀的份,四周万道光芒炸开,火药弹将他们炸的人仰马翻。 马儿嘶叫,人们惨嚎。 连浑身满是披着铁甲的战象,有的巨蟒般的象鼻,竟然给炸断,嘶叫着在人群中乱跑,践踏,战象在这片土地,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 竟成了敌军的噩梦。 这一刻。 他们意识到中计,可为时已晚。 而这次决战,乃是拿破仑亲自领兵,他脸色变化,但甚是不服气,高吼着,让他们往前冲。 甚至。 指挥军队朝大宗火炮的阵地而去。 火炮后方的壕沟中,早已有许多手榴弹投掷兵,许多步兵骑兵还没近前,就被如雨般的手榴弹,炸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或是身体尽碎,直接去西方见他们的上帝去了! 二十万洋兵,死伤数目不详。 尚未见到敌军就被炸的极为惨烈。 轰隆之声不知持续了多久,洋兵冒着炮火,朝王庭攻去,想着迅速离开火炮的射程点。 不多时。 总算离开火炮的射程范围。 忽然! 天空出现闪电,一刹那间,将草原照的亮如白昼,正是这一刹那,拿破仑瞅见前方不远处,伫立着密密麻麻的骑兵。 一个个面无表情,死死盯着己方。 当闪电消失,滚雷之声炸耳响彻。 “不!上帝!”拿破仑惊道。这种场面,让他心底发寒,那一个个简直就是索命的魔鬼…… 而他稍微惊讶后,便让己方军队开始发动攻击,他知道没有后退的余地,一旦错了,就将错就错,否则撤到火炮射程范围,情形将更为糟糕。 …… 雷声滚滚,电闪雷鸣。 大雨最终倾泻而下,哗哗作响。 千军万马阵前。 一波羽箭朝前袭去,敌军的箭矢同时射来,两方箭矢在敌我军队来回交汇,如雨点般落下。 弓箭在两军即将交战时,这只是一波消耗。 不是最终的目的! “杀!”稚嫩嘹亮尖锐的童音再次响彻。 “来犯之敌,必死!——”李燕云天陨剑朝前一挥:“——杀!” 其后便是宗军震吼的喊杀几声,以及草原骑兵的口哨声,或者自嗓子中发出的特殊声音。 战鼓震响,号角发出了进攻的号声。 大宗、鞑靼国,以及大宗七部的几十万骑兵,冒着磅礴大雨朝前方进攻而来的西洋骑兵涌去。 顷刻间。 两方如洪水对撞! 草原军的弯刀,宗军的朴刀,被闪电照射的寒光烁烁,豆大的玉珠砸在刀面。 俄顷,利刃被鲜血染红,奔袭而来的战象,象鼻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羽箭,十分渗人。 战象上的人,首先被当成靶子击杀。 有的战象用鼻子卷起宗兵的腰。 戴着口罩的宗兵愤怒的大吼着,丝毫不惧,都在战场上了,谁怕谁,天王老子在眼前,都敢砍:“恁个鳖孙,你个牲口还想杀你爷爷!俺日你爹!” “跟你拿着破轮子的主子一起死去吧!” 他恶狠狠的用手中朴刀插入象眼,战象发狂之下,用鼻子将宗军甩开,开始发狂。 它朝人少的地方跑去,逃跑间,自然是撞到不少人,踩踏了不少人,宗军杀红了眼,按照皇上的意思,不将这些洋人当人看。 如屠猪宰狗般的厮杀! 即使手臂被砍断,另只手拿着战刃依然搏杀! 草原骑兵在这一刻,也十足凶狠彪悍,嘴里喊着草原上的口号,送他们去祭奠草原神,弯刀上早已血迹斑驳。 狂风暴雨闪电中,尸体铺天盖地,渐渐多了起来,血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流淌着。 战鼓前。 冒着暴雨的小皇子,戴着小口罩的他,小小的身子立着,握着两只小拳头,目光凶凶的瞪着战场:“——杀,杀!” 童音不停的喊着! 身旁的浑身黑龙甲父皇,在被保护的同时,他一手拿着一个鼓锤,目视前方,与兵士一起捶着鼓,连胳膊都麻木了,依然在奋力的敲着。 连头上的胄都不知何时脱落,李燕云发丝上皆是雨水,雨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鼓上,鼓上的水渍随着震动,颤抖着。 远处。 兵刃交接声,惨嚎声,马儿嘶叫声,与周围的鼓声,天上的雷声混杂在一起。 李燕云闭目敲击着战鼓。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终于。 周围的雨势减小,连厮杀声都已渐渐消失,一个骑兵在鼓阵前下马,忙下马跪下:“报,敌军被制服,剩下一千多名,都跪下投降,其中他们首领,拿破轮子的,被我们生擒!” 锤击着战鼓的李燕云一停。 手一挥,所有鼓声止住。 他将鼓锤丢给一旁的兵士,朝李初伸了伸手,早已被淋成落汤鸡的李初,跟着他走去。 “冷么?”李燕云目视前方冷问。 “不冷!”李初摇着小脑袋坚定道。 即便是李初如此说,李燕云还是让人将他带回军营,身后跟着无数兵士的他,踩着泥水,朝那些人而去。 不多时。 月色下。 金发乱糟糟的拿破仑被宗军按跪在泥水中,他浑身盔甲早已万道伤痕,连紧贴地面的脸上都有血渍。 渐渐的。 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一身精美的黑龙甲,正垂首望着他。 这一刻。 一个横扫欧洲的霸主,一个横扫草原的霸主,在这一刻见面了。 “拿破仑?”李燕云用法语道。 这让拿破仑很是吃惊。 此人竟然会法兰西语! 他眼眸抬起,额头的抬头纹立时显现而出:“你是大宗皇帝?” “你好狠,你杀了我几十万人!” 戴着口罩的李燕云眯眼道:“进攻东方,是你们最错误的决定,任何人踏到这片土地,都未曾成功过,都将狼狈而逃。” “你也不例外!” 闻言。 拿破仑沉默。 李燕云自兵士手中接过天陨剑,当啷一声抽出天陨剑,剑身颤鸣剑,他将天陨剑插在拿破仑眼前的泥土里。 李燕云面无表情道:“听着!” “朕问你的话,都要如实相告,否则,朕将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直到你死去为止!” 此言一出。 拿破仑眼中闪过惊恐,这可比直接杀了要难受万倍,说是生不如死,都不为过。 李燕云冷声问:“你带来的这些并,是否感染,或是间接感染了黑死病?” 拿破仑犹豫半天道:“没有,得病者,或是间接感染者,都已经被隔离在达肯山外——” “很好!”李燕云点头。 他又望着李燕云道:“你,你能否放了我这些兵士,能否原谅我们,我会与你签署停战条约,从此不进犯东方之土!” 李燕云微微一笑,自地上拔出天陨剑,用剑芒拍了拍他的脸:“朕无法原谅,朕的盟军也无法原谅,原谅他们是你们上帝的事!” “朕的职责,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此言一出。 拿破仑惊喊:“不,你不能杀战俘!” 李燕云面无表情,让兵士将拿破仑扶起来,这一来,比李燕云矮了一个头,当真只有一米七多。 李燕云当即一声令下:“杀!” 不远处。 数千名金发碧眼的俘虏,齐刷刷的被削去脑袋,脑袋滚在地上的泥浆中。拿破仑心惊胆颤的摇头惊喊:“不,不!” 立时。 宗军扬刀高喊万岁,草原军举着弯刀高吼着,一个个兴奋的吹着口哨,嗓子里发出特有的嗓乐。 可谓是振奋人心! 李燕云眼皮都没眨一下,冷声道:“明日天晴,所有尸身都要洒满生石灰,烈火焚烧,所有交战的兵,都要另外隔离!” “是!”周围爆发一阵声音。 他无法完全信任拿破仑的隔离做法,如此也是以防万一,将传染的可能性降到最低。这时代没有握手礼,相对来说安全点。 互相抱拳。 这是极为卫生的做法。 不多时。 一匹马被兵士牵来,李燕云上马,头也不回道:“将拿破仑带走,给他戴上口罩,浑身用生石灰涂抹,单独隔离半个月。” “遵命!”萧风震吼。 …… 月光皎洁。 营帐内。 李燕云在塞雅的伺候下,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塞雅脸红如血,美艳迷人,一双麻花辫在脑后直垂而下。 她白嫩的身子钻入被褥中。 朝穿着白色内袍的李燕云羞意绵绵道:“——男人,你快进被窝来。” “今日没心情!”李燕云面无表情,将桌案那叠好的黑袍拿起:“起来,伺候朕穿衣。” 她唇瓣撅的老高:“你要去哪?” 她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掀起被褥,这样一来,娇俏的嫩躯风景呈现在眼中,如今经过一场惊天动地大战的李燕云,哪有心情。 他略微瞧了一眼道:“朕帝后这些日子快生了,朕答应要陪着她!” 这个塞雅倒也能理解。 为他披上黑色锦袍,风情万种撒娇道:“男人,那以后我要快生的时候,你也陪着我,好不好?” 李燕云微微一笑。 摸着她丽质的俏脸:“到时再说,没准到时朕有其他事要处理,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且歇息!” 塞雅还没来及说话。 外面紫仙万分焦急道:“皇上,您快去,大殿下有些发烧,帝后娘娘担忧之下,说是身子不舒服。——好像要生了!” 第1137章 六世孙出世 苍空暗沉。 夜色寂静。 经过之前的暴雨,空气清凉万分。 大帐内。 医官说小皇子已经服下祛寒的汤药,歇息几个时辰便会无碍,这让李燕云暗松了口气。 众人退下之后。 他扶着宁挽香的胳膊,赤着白嫩脚丫,踩在绒毯上的宁挽香,她一脸担忧的注视着昏睡的皇子李初,眼神中满是关切。 见此。 李燕云笑道安慰道:“无碍,你没听医官说嘛,歇息几个时辰便会没有大碍。” “一些头疼脑热的,谁小时候没有过。” 闻他之言。 宁挽香美眸中泪水萦绕,幽叹道:“五世孙,打仗的时候,你怎地就不多照顾他些?” “他这么小,怎能抵挡住雨淋?” “这若让皇贵妃知道,定是心疼死了。” 有时候男人带孩子,和女人带孩子方式自然不同,李燕云正是想让皇子磨炼一番,但也意识到不妥之处,他傻笑两声,没有说话。 她与初儿待在时间最长,一直视为己出,如今见小家伙着了寒凉,自然心疼的很。 见五世孙也是担忧。 宁挽香心底一软,玉手轻抚隆起的肚子:“其实,也不能怪你,当初是我让你带他去战场见见世面的。” 帝后娘娘亲口承认错误,这实属难得,一般她都是明知错了,还不承认的。 时光荏苒,连老婆婆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李燕云握住她手笑道:“小孩子磨炼一下,倒也无妨,朕相信他会无碍的,倒是老婆婆,你感觉如何?适才朕听紫仙说,你要生了?” 宁挽香唇瓣嗫嚅两下,双颊烫红,低头道:“当时本来要生的,我又给憋回去了——” 李燕云:“……” 这还能憋回去? 正在李燕云笑容僵住呆愣间。 她墨眉一蹙,绝美的玉面有些痛苦,脸色苍白:“不好!五世孙,我又觉得我要生了——” 她玉手忙攥紧李燕云的胳膊,一时豆大的汗珠自她脸上滑落,暗黄色纱裙下,长腿上正有血渍流出。 瞧此一幕。 李燕云大惊! 他忙朝外高吼:“快!” “传稳婆——” 此话刚落音。 一阵婴儿的哭声彻响在帐内! 李燕云虎躯一震。 他定睛一瞧,只见身着暗黄色纱裙的宁挽香,她原本圆鼓的肚子已经平坦。在纱裙中若隐若现修长的玉腿下,白嫩的脚丫间——婴儿躺在地毯上哇哇的哭泣。 宁挽香脸红如血,白皙的玉额汗涔涔,垂首瞧着地上的婴儿,她娇艳的脸上显出柔意:“是六世孙,李六世——” 强啊! 朕的帝后站着将孩子生了。 李燕云又惊又喜。 早已在外面待命,两个鞑靼国王宫派来的稳婆,听到皇上的声音,刚进来,就瞧见这一幕。 两个女人,也不由呆愣住了。 短暂的愕然后。 其中一个稳婆眼尖,惊喜大叫道:“——是皇子,是皇子,恭喜皇帝陛下!” 若按排行,李正乾字六世,也刚好是‘六皇子’,这倒也巧合。 战争胜利,喜得皇子。 这当真是双喜临门! 待稳婆一番处理后,李燕云忙将宁挽香拦腰抱起朝床榻走去,让她好好歇息坐月子。 偏偏宁挽香说她没那么娇气,更想抱抱孩子,事实上她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接下来几天,她竟然跟常人一样,抱着李六世,领着李初去散步。 当然。 一些大补的食物不必可少。 只是没当她管襁褓中的婴儿喊六世孙,李燕云都哭笑不得,只能默认这是孩子的乳名。 而宁挽香自从诞下皇子后,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每当见她抱着婴儿的时候,李燕云只感老婆婆她愈发迷人了,身段依然如从前那般不胖不瘦,比例堪称完美。 这天。 阳光明媚。 李燕云坐在大帐中的龙椅上抱着襁褓,享受天伦之乐,一面询问医官那些隔离的人如何了。而宁挽香在一旁的桌案前与李初吃东西。 还别说。 小婴儿除了饿的时候会哭闹外,绝大部分不哭不闹的,且大部分时间在睡觉,当下,正在李燕云怀里睡的正香。 据医官所言。 陆常年和其中两名宗兵已经挺过来了。 李燕云嗯了一声,正色道:“虽然挺过来,但还需观察一段时日,不可掉以轻心!” 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对了,拿破仑是否有症状?” “暂无症状,皇上。”医官道。 宁挽香绝美的容颜平静如水道:“五世孙,仗都快打完了,我们是否可以回京了?” “不!”李燕云苦笑道:“现如今还不能回京,得等瘟疫完全消失,我们才能动身,否则传入到大宗内地,后果将会很严重。” 宁挽香点头。 她相信五世孙判断是正确的。 其实最重要的,鞑靼国这几日一直没消息,李燕云猜测他们已经在商量着,如何与大宗解决战事了。 与医官说了一阵话。 李燕云便将婴儿交给宁挽香,在程娥一些女子锦衣卫的陪同下,前去看望陆常年,和那些被隔离的兵士。 至于鞑靼国方面,他相信会有消息的。 前脚刚走不久。 外面传来紫仙的声音:“师祖,鞑靼国使臣雪千寻求见。” 宁挽香黛眉微蹙。 这几日塞雅、泰禾、般若和范思薇她们都来贺喜过,只是雪千寻来,难不成也是为了贺喜的? 宁挽香不疑有他,放下筷子,单手抱着襁褓的她,凤眸朝外道:“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 鹅黄色罗裙的雪千寻,她婀娜身段在帐内立住,气质比宁挽香认识的女子都多了几分清冷。 雪千寻面若止水。 施以万福道:“——小女子雪千寻,拜见大宗帝后娘娘,拜见大皇子殿下,拜见六——” “好了,来此何事?”宁挽香起身打断道。 雪千寻道:“是这样的帝后娘娘。” “因如今两国乃是友好联盟,鞑靼汗王闻听帝后娘娘诞下龙嗣,左思右想,觉得在军营定不比王宫那般照顾得当。” “为了帝后娘娘的考虑,汗王让我与皇帝陛下沟通,让帝后娘娘前去王宫待一段时日,养养身子——” 闻言。 没待她说完。 宁挽香仰着娇俏的下巴。 她直接了当拒绝道:“不必了,本宫在军营甚好,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多谢鞑靼国的一片好心,请回吧!” 说着。 她背过身去。 望着宁挽香的身影,雪千寻脑子里回想着汗王与她打赌的事,她幽叹了一声。 与李燕云行军来此,她早已了解宁挽香。 联想到帝后娘娘是个馋嘴的女子。 为了大宗和鞑靼国能和平解决争端,她沉思良久后,又开口了。 “帝后娘娘,王宫中吃食花样繁多,有许多你未曾尝过的。”雪千寻故作退后道:“既然帝后娘娘没兴趣,那小女子告退——” “慢着!”宁挽香侧眸瞅她道:“真,真有许多稀罕的吃食么?” “真有!”雪千寻平静道。 “与皇上说过了么?”宁挽香问。 “说过了。”雪千寻淡淡的回答道:“皇上让您先去王宫,他随后就会带着人,前去王宫与马哈木谈判,且轿子已经为你备好。” 宁挽香点头,凤眸锐利道:“以前本宫想杀你,后来得知你被般若废了武功,才放你一马,如今你这个人倒也不错。” 雪千寻沉默,玉面如冰,毫无惧意,从前她乃是死士的头领,大风大浪都见过,自然心中未起波澜。 宁挽香扭头瞧向李初:“你想去嘛?” “想。”李初奶声糯气道。 她单手抱着婴儿,玉手朝李初伸去:“来,随本宫一起前去!” 当牵着李初的手,她命令般道:“带路!” “是!”雪千寻恭敬应了一声,转身朝行去。 …… 此时隔离区。 李燕云立于石灰所画的警戒线外围,见陆常年与其他兵士气色甚好,与他们说了一番话后,竟有洋人使者带着翻译前来。 说想要见大宗皇帝。 当然。 拿破仑被俘的消息,这是几天前,李燕云派人前去达肯山那边通知拿破仑剩余军队的。之所以没杀拿破仑,自然还有用,留着他谈判。 “暂时不见,先隔离!”李燕云道。 “是!”戴着口罩的兵士应声而去。 李燕云再次望向陆常年道:“陆爱卿,你们暂且待着,严格隔离,不可疏忽,这乃是重中之重,希望你能够明白朕的苦心!” “待日后,凯旋回宫,朕与你畅饮!” 那边。 陆常年面挂微笑,抱拳道:“皇上且放心,臣也算是捡了条命了,见一起隔离的那些弟兄死去,臣深知此次黑死病的严重性,不敢疏忽大意。” 与陆常年说了会话。 而后。 李燕云又视察了一下军营的卫生,还别说,经过前阵子的措施,兵士们都做的很到位。 每个人都有戴口罩,粪便击集中处理,掩埋,一些肮脏之处,包括马厩,都有用石灰粉消毒。 一个时辰后。 他来到帝后帐前。 李燕云尚未进帐,帐前的兵士忙给李燕云跪下行礼,而帐前那些幽冥门女子,包括紫仙在内,都无影无踪。 “帝后呢?又去散步了?”李燕云随口问道。 兵士抱拳道:“回禀皇上,一个多时辰前,雪千寻姑娘,将帝后娘娘,和大殿下六殿下,都接去鞑靼国王宫了,包括紫仙娘娘,都有一起前去。” 糟了! 此话一出,李燕云就觉得不妙,他虎躯一震,怒喝道:“她为何没与朕说一声?” 兵士瑟瑟发抖。 忙道:“雪千寻姑娘,说是您的意思!说皇上您很快也会去王宫,与鞑靼国王庭谈判。” 朕很快也会去?是啊,朕是去救她的!李燕云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本来脑子就不好用,这下可好,一孕傻三年呐! 他哭笑不得的揉了揉额头。 思虑半天才道:“传朕令!” “集结兵马,与朕前去!” 第1138章 帝王之心! 阳光高照,天空碧蓝。 天气虽好,而王庭城楼前,却杀气腾腾,石头堆砌的城楼下,黑压压的宗军,少说也有四五十万,龙旗招展,气势磅礴。 整个王庭城,被宗军围了起来。 通体漆黑的火炮,全部对准城楼,萧风一干将领,包括也先答他们,都在阵前骑在马背上,保护着皇上。 城楼上。 马哈木垂首望着城楼下的李燕云,他高喊道:“好女婿,你这是何意?” “我们只不过是将帝后娘娘,还有两个皇子,接来住几天,你怎么能这么大费周章!” 萧风正要开口大骂。 被李燕云一摆手阻止。 骑在马背的李燕云。 他好笑的仰头:“说的好听是住,说不好听是想威胁朕吧?马哈木,朕只给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朕若见不着她,鞑靼国全城为她陪葬!” 说出这话的时候,李燕云心都在颤抖,面上却依然挂着笑意。 很明显。 他已经做好帝后娘娘遭遇不测的心里准备了,这让马哈木尤为吃惊。曾听雪千寻说过,他最为在乎帝后娘娘,如今他竟然敢反过来威胁鞑靼国。 “你,你就不怕她真的死了么?”马哈木有些不服气道:“如果本汗告诉你,她将被草原的食人族,给煮了吃了呢。” 他吓唬李燕云。 李燕云哈哈笑了几声,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高喊道:“是嘛?” “既然如此,那请分朕一块肉!” “朕好将她安葬!” “待朕完成大业,百年后朕与她一起同眠!” “正巧,也有你们鞑靼国王城的诸多人陪葬,不光朕,她也会觉得值了!” 此言一出。 将士们目眦欲裂瞪着立于城墙的马哈木,恨不得将马哈木给撕碎似的,皇上与宁挽香之间的感情,感动大宗无数人,这不是一句话可以说得清的。 他们又岂能看着功绩卓著的皇上,受此屈辱。 马哈木犹豫半晌。 他叹了口气,望着城楼下道:“李燕云啊李燕云,你就那么想要征服本汗的鞑靼国么?即便是帝后娘娘在本汗手中,你都依然我行我素,不顾她的死活!” 李燕云恶狠狠道:“朕本想和平解决,是你们先撕毁联盟约定。事前,朕就说过,鞑靼国朕势在必得!” “这不光是为了天下安宁,更是让千万人得以安养生息!” “只要朕觉得是对的!” “朕将勇往直前!中原儿郎更是不惧!” “朕亦不会受任何束缚,即便是朕帝后遭遇不测,她泉下有知,依然能够理解朕!朕若因为她放弃了信仰,怕是连她都看不起朕!” “她若有恙,遭遇不测,朕百年后,依然可以在泉下与她相会,朕问心无愧———中原子孙,更没有一个孬种!” 他的话,在静悄悄的大军中极具穿透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此话一出。 本来就情绪激动的宗军,和草原军。 他们皆是举着刀枪发出震吼之声! 声音震天,传扬深远。 连城内的一些百姓和守城军,都肝胆震颤。 城楼上的马哈木,他眼眶泛红,连他都有些佩服这个皇帝了,都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了,帝王之心,让人难以琢磨。 “李燕云!你!”马哈木大喊一声,拳头握的嘎嘎作响,他眼中泛红,有不甘,甚是激动的咬紧牙关。 犹豫半晌! 他脸红脖子粗的高吼道:“开城门!” 随着吱吱的声响。 那厚重的城门被打开! 李燕云放目瞧去,那拱门中,立着一个身穿暗黄色纱裙的女子,她白嫩貌美的玉面,早已被泪水浸满,青丝被风吹拂,映衬着极为美艳的脸蛋。 她单手抱着襁褓,一手搀着李初,表情极为激动,适才的话,很显然,被她听了个通透。 她远远的与李燕云四目相对。 这一刻。 俩人脸上都挂着笑。 连她身后不远处的雪千寻,紫仙和一些幽冥门的女子们,都已眼眶湿润。雪千寻深刻的觉得,这怕是举世无双,最深情的告白了。 “五世孙!”抱着襁褓的宁挽香,同时拉着李初朝他跑来,青丝乱舞,泪被吹落。 似若临世美仙,娇艳不可方物。 “老婆婆!”浑身黑龙甲的他,朝宁挽香奔去,不多时与抱着襁褓的宁挽香抱在一起。 他玉手轻抚李燕云的面庞:“没出息,哭个什么?” “你不也是?”李燕云含泪笑道。 二人对视着不语,此时无言胜千言,俩人的面庞倒映在各自含笑的黑眸中。 顷刻间。 不知怎地。 她怀中的婴儿李六世哭了起来,李燕云哈哈大笑,将襁褓举过头顶。 如此一来! 婴儿竟然奇迹般的止住哭声,漆黑的澄澈的眼睛,盯着浩瀚偌大的蓝空,咧着小嘴笑了起来,连李初都仰着小脑袋嘻嘻笑着。 霎时! 黑压压的大军全部下马,连同所有将军,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人浪一波接着一波,如潮般下沉而跪,每次跪下都高呼万岁、千岁,呼声震耳,连同那雪千寻都跪下行礼。 当闻宁挽香一通解释,李燕云才明白了大概,宁挽香到王宫中后,雪千寻与她说出了实情。 这几日王宫大臣,见拿破仑军队大败后,他们都在劝降汗王,让其投降大宗。 可汗王心有不甘。 不知哪里得到的消息,听说大宗皇帝很是在乎帝后娘娘。 于是跟王宫大臣打了个赌。 若是李燕云因为在乎宁挽香而放弃攻王庭,那算是老天帮了鞑靼国,而若是李燕云放弃个人私情,执意完成目标,那鞑靼国算是认栽了。 知道其中来龙去脉,雪千寻打算一试,好为这个战争画上圆满的句号。 一开始帝后娘娘听她说完,还有些恼怒,可甚是了解李燕云的她,在王宫中打算与雪千寻和鞑靼国的人们一起试探便是。 岂料。 李燕云两者竟然都做到了。 还做的十分完美。 且这也间接救了帝后娘娘,否则李燕云如若放弃攻城,怕是帝后娘娘将永远被困在鞑靼国王庭当人质了。 宁挽香欣慰道:“五世孙!” “本宫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攻城的!” “你若因为本宫,而放弃大业,本宫当真瞧不起你!” 她眼圈发红,泪水止不住,连瑶鼻都通红无比,一张美貌过人的面孔,娇艳欲滴,吹弹可破。 李燕云点了点她瑶鼻:“老婆婆,你怎么那么笨?人家骗你的,你就跟着走了?你怎么就那么好骗呢?” 宁挽香撇过头去,望向别处,冷冰冰道:“这次长记性了,下次不会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若是她有雨兮和小彤子一半的聪明,怕是都不至于被人家骗进城,还别说,她蠢蠢的样子,还挺可爱。 二人说了一阵话。 画面温馨不已。 不知何时。 城楼上的马哈木的身影已经消失,而是出现在拱门内,正率着王臣,朝此走来。 “李燕云!”马哈木脸色阴晴变幻不定,甚是激动的强挤出微笑道:“趁称臣前,再容本汗直呼你名!” “李燕云啊,如若本汗称臣,鞑靼国变国为部,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鞑靼部?” 李燕云将襁褓递给宁挽香。 与她对视一眼后。 二人手牵手的面对他们:“朕会让你去京城,遥治鞑靼部,鞑靼部日后首领,需由你任命,从此,无论是鞑靼,突厥、瓦剌、楼兰、柔然、匈奴、鲜卑,女真——” “这些与宗为一体,我们这个偌大强大的国家,若是一体,万众一心,外敌怎敢侵入?” “拿破仑的军队你们也看见了,正是我们团结之下,将他们击败!” 李燕云继续高吼道:“尔等须知,在我们这片土地之外,还有不少国家,优胜劣汰,他们整合,吞噬一些弱小国家,让他们的种族强大起来!” “我们只有早些团结,日后才不会被他们所欺!” “我们统治者,不光为自己考虑,要为百姓着想,只有我们你我不分,都是一心,不被敌人侵犯,自身强大起来,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朕也保证,定会让大宗每一处角落的臣民,十年内,超越任何国家,并一起迎接庆和之治的到来!” 他一番话,说的振奋人心。 立着的马哈木。 他眼睛湿润,这些伟大的目标,他自己一把年纪了都未曾想过,在以前,他就想着,如何掠夺大宗,只是大宗一直太过强大,这个念头才一直暗藏在心。 可若比起这个庆和皇帝,自己的眼界,当真是犹若井底之蛙,自己瞄的是大宗,他观的可是整个世界。 他单手伏胸。 单膝跪下,与一起跪下的王臣,高呼道:“吾皇庆和,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墙上的鞑靼国军队。 城下的大宗千军,无不再次高呼万岁,若论此刻立着的,也只有李燕云和宁挽香二人。 几日后。 宗军议事帐内。 手戴镣铐的拿破仑,他被带了进来,他的一些将军陪同而进,大宗的所有谋臣武将皆是瞪着他,因为他,宗军差点被瘟疫所害,岂能不恨。 他们被兵士们按压跪下。 正式场合。 李燕云代表的可是一个国家,自然不便用法语,他大方的在龙椅上坐下,与翻译说了一通后,翻译将话传达给拿破仑。 “撤出郎国?无条件投降?”本来眼神涣散,憔悴的他,眼中出现了亮光,夹杂着不甘心。 “当然!”李燕云眼神凌厉:“——不光如此,还要赔偿!” 第1139章 造谣者,处决! 帐内。 气氛严肃无比。 拿破仑犹豫半天最终点了点头,他脸色黯然的以法语道:“请大宗皇帝开个价吧!” 翻译官快速翻译后。 “不着急!”李燕云一脸平静,朝外道:“——宣郎国国王莫卧儿进来。” 不多时。 莫卧儿踏入帐内。 身为郎国国王。 曾经他乃是流亡国王。 在李燕云的帮助下,才战胜法兰西帝国,他身为大宗的同盟,同一个阵营的,自然也有权利审判拿破仑。 而拿破仑在郎国的财富,莫卧儿也十分清楚。经过近一个多时辰的商议,三国最终达成赔偿约定,而大宗自然受益颇丰,就连粮草。 也是法兰西负责,约定几日后送达此处。 案桌前。 拿破仑最终在停战协议上按下手印,宣纸上则是大宗、郎国、法兰西、三国语言,大致是赔偿以及无条件投降撤出郎国的内容。 语言虽是不同,意思确是一致的,且一式三份。 拿破仑将宣纸朝李燕云眼前一推:“陛下,这下可以了吧?” “还不够!”龙椅上的李燕云立起身子,眼眸一眯,重拍桌子,身子前倾。 无限的压力,让拿破仑心神惧颤。 李燕云深沉道:“朕要你交出王二!” “朕要带他回中土内地!” “不会让英魂漂泊异土他乡!” 王二之名,在宗军已经传开了,都知他是个英雄,独自一人前去郎国‘奋战’的英雄。 每个朝代,每个时代都有英雄。 正是这样的英雄,值得让人铭记! 帐内将军谋臣们,一个个眼睛红了,王二事迹感动不少人。 几日后。 法兰西几百人组成的仪队,立于草原上,领头的一个将军,手中捧着黑坛,将黑坛递给穿甲戴胄的兵部尚书袁去疾。 当袁去疾抱着黑坛,面朝宗军时。 不远处。 一身黑龙甲的李燕云,朝黑坛远远抱拳,连皇上都如此,身后上万名宗军更是齐刷刷的拱手,给予忠骨王二最隆重的礼仪。 “接大宗英雄回家!”李燕云声音铿锵有力道。 宗军各个眼眶泛红,齐声呐喊:“接英雄回家!” 大宗与法兰西的这场战争在王二‘归来’后,彻底落下帷幕。 其后一段日子。 李燕云针对‘黑死病’相继隔离了一些疑似兵士,而大宗军队,自然不能急着凯旋回归,防止将不确定的病毒,传给境内百姓,从而导致严重的后果。 便下令,集体隔离几个月! 待来年开春,再做回京打算。 只因还有几天便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春节,而京城,也知皇上的用心,更是配合着皇上的政策,一些冬衣,都有准时运到此处。 这天。 草原上。 微风习习。 拿破仑即将被一些洋人接走,他叹了口气,以法语与李燕云道:“陛下!” “我们的粮草都给你们这么多,我那些老弱残兵,怕是都不够吃了啊。” “您这样太残忍了!” 拿破仑语气中透着敬畏,他的话实则还有另一层意思,且说的也确实没错。 上次一场大战。 法兰西的精锐被李燕云杀了个透。 连战俘都无一存活。 残忍?李燕云不怒反笑:“彼此彼此!” “你做的恶事,不比朕少,战争本身就是残酷的,提残忍就有些没意思了。” “你们既然西征失败,就该承受失败的代价,兴许朕在你们法兰西看来是残忍些,至少大宗子民,认为朕是好的,朕就心满意足。” 一番话说来。 拿破仑无言以对。 后来与郎国国王莫卧儿,谈到郎国的黑死病,李燕云表达了担忧,希望他回去后,按照大宗的隔离方法,诸如戴上口罩,严加管控。 莫卧儿虽然曾是流亡的国王,但声望依然在。 回到国内,只需振臂一呼,效忠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且这些日,他更是与李燕云‘签订往后十年,向大宗贡献粮食的协议’。 莫卧儿牢记大宗皇帝的叮嘱。 回到国内按部就班,加以管控瘟疫,更是按李燕云的法子,不让他们国家的百姓,流出境外,当然,这是暂时的,瘟疫一祛,便可恢复正常交往。 隔离这些日子。 李燕云与帝后娘娘宁挽香,以及般若,范思薇他们,是在草原上过的上元节,期间更是传出几个喜事,不光范思薇怀了,泰禾、塞雅,相继传出有喜。 李燕云惆怅,这若是日后回京,怕是得带着一群大肚子回京了。 当然。 这对他个人而言是喜事。 而对国家的喜事,自然也是让整个天下为之一颤。 北征一行,收获颇丰。 不光得到了法兰西的巨额赔偿,疆域更是曾未有过的辽阔,在这一世追溯历史,可以说是亘古未有的功绩,消息更是早已传到了大宗境内。 京城。 天气晴朗,却气温极低。 紫禁城。 养心殿。 豪华的大殿内,燃着暖炉,尽管外面寒风呼啸,可殿内却温暖如春。 身着凤袍的上官皇后,她坐在龙椅上,玉手执着毛笔,在奏疏上写写画画,批阅国事,绝美不凡的玉面,一副神情专注的模样。 美眸仔仔细细的在奏疏的字里行间审视,身旁的宫女催她歇息歇息,她都置若罔闻。 被宫女催的不耐烦了,她叹道:“皇上远征在外,比起宫内,他们那才叫苦,本宫烤着暖炉,批着奏疏,谈何辛苦?” 闻言。 宫女谨小慎微的说了声是,便不在多言。 不多时。 奏疏终于批阅完成,她又吩咐侍女先行出去,便提笔写了封家信,只因每次写书信时,她瑶鼻都忍不住发酸。 这次也不例外。 当沾着墨的毛笔,尚未触碰宣纸,她泪水已经萦绕眼眶,‘坏胚子’往日的说说笑笑,在脑海中显现,她笑眸含泪,发呆一会,连毛笔上的墨水,都滴在了宣纸上,连她都尚未察觉。 犹豫了一会,她最终下笔。 信里她没表达她思念皇上的话来,当然,按照她的性子,她自是写不出那样肉麻的话,便将宫内宫外,他的妃嫔们的事,交代清楚。 然后递交给太监,让人派送给境边的皇上。 处理完这些。 上官皇后长身立起,厚重的凤袍托在光滑的地砖上,她朝外娇吼道:“带进来!” 玉面冷若玄冰,凤威万分强大。 连殿外的一些宫女太监们都身子一震,而两个女子锦衣卫将一名官吏,给托了进来。 将此人朝地上一放,两个女子锦衣卫忙忙抱拳冲皇后行礼。 “娘娘饶命,饶命啊!”一名干瘦的官吏叩首道。 上官皇后凤目冒火,瞪着官吏:“洪未清,你身为户部侍郎,你挺有头脑的,大宗防范瘟疫,你竟然出资做起了皇上发明的口罩生意?” “你做口罩生意也就罢了,投机取巧,将口罩价格哄抬的如此贵——” “这些本宫都可以忍!” “可为何,你要派人造谣说,大宗兵士因瘟疫死伤无数,皇上无颜面对百姓,才迟迟不归,为了得到钱银,为了口罩大卖,你造谣都造到我大宗兵士,和皇上头上了?” “本宫派人一个个查,一个个审问,终于将你这个幕后指挥者,给查出来了!” 闻言。 洪未清身子颤抖的厉害,朝皇后娘娘急急叩首道:“娘娘饶命,臣再也不敢了!” 上官皇后背过身去,美丽的玉面倔然万分:“拉到午门外斩首示众!” “衙门中,他的那些羽翼,全部斩首!” “造谣者,本宫必重办!” 两个女子锦衣卫忙抱拳:“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此言一出。 洪未清吓尿了,温热的水渍流在地面,眼睛圆睁忘记了求饶,如此味道蔓延开,同时被两个女子锦衣卫皱着秀眉拉出殿去。 “娘娘,饶命啊!”洪未清反应过来了。 望着地上的水渍。 上官皇后绝美玉面平静万分,吩咐旁人好生打扫一番,便行去,说是要微服出宫去水云间酒楼一趟,让人准备好辇车。 远在鞑靼部的李燕云。 在十几日后,收到了一封信,自然是上官皇后写的。 帐内。 正在哄着李六世睡觉的帝后娘娘,见五世孙满脸喜色,她好奇道:“皇后都说了什么?” 李燕云笑着看她一眼。 当即念给她听,且大部分是关于各宫妃嫔的事,如今徐娘也快生产,其中乔沐霜,因为是秀女,早已被接入宫中,只不过还没见着他这个皇帝。 而她姐姐乔沐雪,也已经安排在宫外住下,乔沐雪说是要找杨过,上官皇后便瞒着她皇上正是杨过,一切自然等李燕云回去处理。 值得一提的是。 水云间酒楼的姜贞,也正是虎儿他娘,已经诞下公主一名。当然除了一些妃嫔的事,还有朝政方面的一些事,李燕云花了半盏茶的时辰,才将密密麻麻的几页小楷念完。 依稀见,可见那宣纸上干涸的泪痕。 他犹豫发呆着,心中暖意洋洋的。 当李燕云念完。 宁挽香点头道:“皇后倒也是个知心的人儿,提了这么多事,愣是没提自己一句,这个皇后,你倒是找对人了!” 见她正儿八经的说着。 偏偏貌美过人的脸孔很是平静。 李燕云有些想笑。 坐在她身边在她小嘴啄了一口:“你这小嘴怎么那么会巴巴呢,照朕说,你这个帝后朕也封对了!” 旁边玩耍的李初,糯声道:“父皇我也要,不能光亲宁母后!” “好!”李燕云笑哈哈的又在初儿脸上吧唧一下。 画面温馨十足。 宁挽香面颊红润,心里甜蜜之余,黑眸在眼眶中乱转:“五世孙,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雪千寻,你对她有意思!” 她见李燕云老脸一红:“嘿嘿,哪有嘛!” 瞧他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她又哼道:“经过本宫这些日观察,觉得她也是个品行端正的女子,你若想要,就纳了吧!” “真的?”李燕云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干咳两声道:“老婆婆,你千万别多想,朕纯粹是欣赏而已,还没到喜欢的那个地步。” 话音刚落。 外面紫仙道:“皇上,雪千寻姑娘,想见您一面!” 第1140章 山河无恙! 阳光甚好。 大帐内。 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正在踱步,随着走动,裙摆中那修长的玉腿,隐约能瞧见轮廓。 她美丽的玉面忧愁。 似在为什么事而感到烦忧。 不多时。 帐外响彻兵士一声:“拜见皇上!” 帐内的女子忙停下脚步,跟走进来一身黑色锦袍的李燕云行万福礼,她白嫩玉面微垂:“陛下万福。” 李燕云胳膊环胸。 他笑了一下,一脸轻松道:“不知雪千寻姑娘,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如今鞑靼部也是大宗国的,这回,代表的可不是使臣吧?” 雪千寻面染丹红,她作为使臣时,二人之间发生太多的事,有些事让她难忘,譬如第一次充当杀手去刺杀他,却失败,被他敏锐的头脑给深深折服。 她发呆时。 李燕云打量着她嫩白的面孔,绕着她身子,欣赏她挺翘的屁股,一时皇帝陛下心中骚意绵绵。 瞅见他炽热的目光。 她脸若火烧。 很快反应过来! “自然不是。”她道:“如果陛下,愿意的话,小女子可以是以朋友的身份,来与陛下辞行!” 此言一出。 李燕云心里咯噔一下:“辞…辞行?你要去哪?” 她凄然一笑:“我娘乌雅托,如今深爱马哈木,而我自个,却不想继续留在草原,我想回中原去。” “回中原?就你自己?”李燕云问。 “嗯!”雪千寻看他一眼道:“如今上元节已过,想必陛下很快就开拔了吧?小女子想等陛下开拔后,便回中原。” 李燕云笑道:“如今瘟疫还在管控之中,朕想等春暖花开日才开拔,急不得。” 他上前握住她手,霸气万分道:“跟朕吧,让朕做你男人!——不要不识抬举!” 她心里欣喜之余。 猛然扬起娇艳发热的素颜:“陛,陛下?这——” …… 外面阳光依然温暖。 一袭暗黄色纱裙的帝后娘娘,她单手抱着襁褓,抬首挺胸,傲气十足,玉手牵着李初行到此处。 当闻里面啪声作响,身为‘过来人’的帝后娘娘脸颊赤红,暗道,五世孙也是,嘴上说不喜欢,行为却极为诚实。 李初睁着眼睛道:“宁母后,里面雪千寻叫个什么呢?听着声音好痛苦,在宫内徐姨娘和父皇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种声音。” 宁挽香牵着他朝前走,脸红如火:“——大概是因为舒服!” 身后的紫仙面红似血的垂着头,暗觉师祖说话,虽然直来直去的,但甚是正确。 宁挽香垂首跟李初道:“总之别多问,本宫带你去散步。” “哦!”小家伙点了点头。 走了一会。 他抬起小脑袋又奇怪问:“可是,宁母后,为何父皇不叫呢?” 身后紫仙唇瓣弯起,瘪着笑意。 宁挽香绝美的面孔满是平静,她美眸目视前方,犹豫半天,当即一本正经的问:“那你用小拇指抠耳朵的时候,是耳朵舒服,还是小拇指舒服。” “自然是耳朵。”小家伙刚说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嘻嘻道:“宁母后我明白了。” …… 帐内。 李燕云神清气爽的躺在绒毯上,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想必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可大部分也只能仅限于梦想。 而自己却做到了。 怀中的雪千寻她眉目嫣红,发烫的面颊贴在李燕云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弯翘的睫毛轻颤间,举着泪眸道:“陛下,你真会欺负人!” “适才将我当成仇人似的。” 她楚楚可怜的表情,引的李燕云朗声一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其实不瞒你说,朕初次见你,就想睡你了,只不过那时候,形势不允许。” 他说话如此直白。 将雪千寻羞的面红耳赤:“陛下不要说这种事了,羞死人了。”她紧紧搂着李燕云,无力的依在他怀里,转移话题道:“陛下,你这些日子,常说的细菌是何物?还说是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子。” “那陛下,是如何看得见的?” “再比如,那些小虫子都在何处?” 这个问题问的相当有水准。 看来真有必要给她上上课! “别急,容朕取个道具先!”李燕云脸色正派,将手伸进被窝中,不多时,雪千寻樱唇一张,娇躯轻颤时,忙将赤红的玉面埋在李燕云胸前:“——陛下!” 她没敢看。 急急道:“陛下这是作甚?” “快拿出去!” 很快。 李燕云一脸认真,将手指上的白色水渍递到她面前,讲解道:“且看,这个水里面就有不少‘细菌’与朕常说看不见的小虫子十分相似。” “大部分细菌病毒,都是看不见的!” 她瞧了一下,吓的忙唔的一声。 目光躲闪间,又见李燕云说的极为认真,且眼神纯净如婴孩般。她声音轻不可闻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燕云正色道。 忽然。 她美眸圆睁,惊叫一声:“——陛下,那里现在岂不是很多小虫子?” 不多时。 朗笑声爆发在帐内。 与雪千寻说了会话,李燕云心情甚好,与她蹭耳磨腮的说了会知心的话,才在她的伺候下更衣。如今与大军隔离在外,自然落得清闲。 出帐的时候。 媚阳已经偏西,映出万道霞光。 风景如画,甚是秀丽。 见大帐前的宁挽香抱着婴儿在散步,斜阳的光芒将她发丝照射的发红,无限美艳。 上前询问,为何没见初儿。 得到的回答,让李燕云大吃一惊,难以置信道:“他,在帐内跟老虎玩?” “嗯!”宁挽香应声:“的确是老虎。” 李燕云甚是信不过老婆婆的智商,几个健步冲到大帐内,只见初儿怀里抱着两个尚未足月的小老虎,一脸无辜的看着父皇。 李燕云松了口气。 事后才知,两个时辰前,是宁挽香在野外发现这一窝小老虎,且母老虎饿的奄奄一息,其他崽则是死去多时。只有两个幸存。 又见初儿极为喜欢这两个小老虎。 于是才将这一窝小老虎收养。 帐内。 灯火通明,初儿和婴儿李六世都已经熟睡,连两个孩子身旁的宁挽香都慵懒的躺着,她瞅见五世孙立在几步处,正抱着小老虎发呆。 心里很是奇怪。 当问出缘由,李燕云笑道:“朕曾在临安时,扮做锦衣卫,与一个乔沐霜的发生了些争执。打死了乔沐霜那小妮子的老虎,她的老虎叫大王,打死后,她还嚷嚷着要朕赔给她呢。” “就是信上说,皇后接回宫去的那个秀女?”宁挽香问。 “嗯!”李燕云继续道:“离开临安时,他还送了朕这枚玉观音,说会保佑朕的,”李燕云摘下脖子上的玉观音,丢给老婆婆。 她拿起端详,秀眉微蹙道:“人家一个小姑娘,送你玉佩,很显然,她是对你有意思。” 李燕云嘿嘿一笑,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宁挽香。 宁挽香微微惊讶,这才知道,乔沐霜和乔沐雪,竟然同时喜欢五世孙,而乔沐雪和乔沐霜又不知自己未来的夫君,竟然是同一人。 李燕云轻抚怀中的小老虎,接着道:“本来那时候,朕还说带她们一起回京的,谁曾想期间发生这么多事。” “朕后来在武林大会,被紫仙带去幽冥门,见到了老婆婆你。后来又南征南越国,扶阮万钧上位,打倒了陈向皇帝!” 回想起往事。 宁挽香心中如蜜般香甜,她美眸转悠道:“那,你初次见到我,见我躺在那寒冰棺内,你害不害怕?” “害怕!”李燕云将小老虎放在制作好的窝中,然后坐在她身旁,俯身在她樱唇亲了一口:“那时候,朕真怕,你小嘴一张,露出满口獠牙——” 宁挽香小巧的嘴角勾起,她很少笑,这一刻她笑了,笑容美丽无比,犹若春风拂面,忙起身,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二人相拥许久。 …… …… 又到春暖花开日,庆和八年结束,崭新的庆和九年已经迎来。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战后隔离三个月的大宗军队,终于迎来了回京的日子。 这天。 李燕云带着挺着大肚子的素玄音,泰禾、塞雅、明月奴、阿伏干美、范思薇、赵青儿、拥着老婆婆,搂着般若,接受大军的跪拜。 与众女子立于高台上的他。 目光幽远望着黑压压的大军:“大宗二郎们,这一年我们大小战斗,发生几十场,今日我们回家,带着阵亡的英魂,我们一起回家!” “日月常在,山河无恙!” “大宗万岁!” 他声音传播深远,回音绵绵不绝。 万千将士们齐刷刷的跪下,场面壮观无比:“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人声震吼,直冲云霄! 而后。 没多久。 龙辇和各大辇车,被簇拥朝南而去,随行的更是多了几个人,有马哈木,拓跋正等人,陆常年、袁去疾、萧风、李庆、等一些文臣武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凯旋而归,且每个人,都可以说是功绩卓著,而据皇上所言,回去的路线要经过西凉,更是要经过长安。 他顺便瞧瞧那正在建造的长安大明宫! 第1141章 大军凯旋,视察大明宫 大军浩浩荡荡的南下归巢。 北征一行,可谓是收获颇丰,庆和皇帝更是功绩卓著。如今北境已固若铁壁,与法兰西一战,让西方闻风丧胆。 李燕云敢保证,最起码百年内,西方国家,定不敢涉猎东方,至于百年后,他也不惧,在位期间,大肆发展科技,经济,将大宗治理好。 国力强盛之下,蛮夷自然不敢侵犯。 三月的阳光,很是和煦。 远处群山峦叠起伏,犹若海中浪涛,几十万大军中一辆辆辇车,缓缓前行,辇车内,时而传来慕容沛、素玄音,等一些娘子说话的声音。 与李初骑在同一批马上的李燕云心情甚好,与兵部尚书袁去疾,有说有笑的说着话。 见皇上对大皇子殿下甚是宠爱。 袁去疾则抱拳道:“皇上,如今江山稳固,臣觉得,皇上是时候立个太子了。” 身穿黑龙甲的李燕云。 他迎着日光,眯着眼目视前方。 脸上挂着笑意:“哦?” 他侧目看了眼袁去疾:“照袁爱卿之见,朕该立谁当太子比较好呢?” 袁去疾略微皱眉道:“历朝历代,立嫡立长,在臣看来,皇上有四个选择。” “哪四个?”李燕云漫不经心问。 望着李燕云的侧脸,骑在马背的袁去疾抱拳道:“臣以为,皇上与历朝历代的皇帝皆是不同,咱们这朝,一帝三后,那便有三个嫡子——” “长殿下为皇贵妃娘娘所生,然后分别为,上官皇后跟前的李昭,逍遥皇后跟前的李逍遥,以及帝后娘娘跟前的李正乾。” “此其四也!” 皇上名字不可直呼,需避讳,而皇子的名字自然可以称呼。袁去疾的意思,自然是建议皇上从这四个皇子中择其一,立为太子。 李燕云尚未开口。 他身前的小家伙李初,扬起小脸道:“父皇,太子是什么呀?” 李燕云戴着玉扳指的手,轻揉着他小脸,笑道:“太子嘛,就是朕日后死了,太子就是皇帝,接管这偌大的江山社稷。” 如此直白的解释,让袁去疾老脸尴尬,身子惊颤,忙忙闭嘴。 李初闻言。 小嘴一瘪,眼中泪花闪闪:“我不要父皇死,我也不要当皇帝,我想当大将军——父皇一定会万万岁的。” 此言一出。 李燕云朗声一笑,袁去疾只能尴尬的附和笑着,暗怪自己怎么这当口提起这个建议,本来皇上心情还好好的。 将李初哄的情绪稍安。 李燕云捏他小脸道:“傻小子!” “是人都难免逃不了一死——”他指着路旁的大树道:“瞧,朕就好比这棵大树,你就是那大树下的小树苗。” “朕能为你遮风挡雨一时,却不能遮风挡雨一世!” “朕早晚会枯朽的,只有你茁壮成长起来才行,日后多跟父皇学,多为父皇生点孙子。” “好!”小家伙破涕而笑。 忽然又严肃的糯声道:“父皇,儿臣真不想当皇帝,很想当大将军。” “真希望你十年后也这么说!也能这么想,”李燕云哈哈笑了两声,看了眼一脸尴尬的袁去疾:“爱卿,听到了?” “臣听到了。”袁去疾道。 李燕云叹了声道:“此事以后再议吧。” “每个人的志向都不一样,若本身都不想去做某件事,却硬逼着去做,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他脸色认真道:“——日后,朕会观察他们,考验他们。” “并且,亲自挑选一个有能力,且聪明的太子来!” “事关黎民和江山大事,此事急不得,更不可马虎,只要他够聪明,有能力,不管是嫡出,或者不是嫡出,朕都会立为太子。” 袁去疾恭谨道:“是,臣惭愧。” 说完。 袁去疾目光望着前方一辆辆前行的辇车,辇车内,不少娘娘都已经是大肚子,说不定一个未来的君王,就在其中一辆辇车内,或是娘娘的肚子中。 归京的时候,自然不着急了。 一路上,日出而行,日落便安营扎寨歇息,在此期间,李燕云倒也逍遥快活,后来连慕容沛都怀上了龙嗣。 而大军凯旋的消息,早已被大宗黎民所知。 半月后。 得知圣上光临,不管是长安的官吏,亦或者长安周边的官吏,都百里迎驾。 长安宽广的街道,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路两旁站着密集的百姓,一个个情绪激动的举拳高呼‘庆和万岁’。 场面极度热烈! 当军队过市,他们皆是跪下朝龙辇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据官吏说,他们皆是自发前来,一些溢美之词,夸赞李燕云的话信口说来。 一路上。 李燕云与一名负责大明宫建造,工部侍郎杨万晨说着话,缓缓朝大明宫行去。 带着一小队千名士卒。 在女子锦衣卫们的跟随下,李燕云带着诸位娘娘,般若、李初等人,与单手抱着襁褓的帝后娘娘手牵手,行过大明宫的丹凤门。 这一刻。 前方雄伟大殿的轮廓,映入眼中,若是紫禁城是金瓦红墙为主色调,而大明宫则是以暗黑色为主色。望着远处宫阙楼阁,一些娘娘不由惊叹起来。 虽然尚未建好,连脚手架的存在,但其规模,足矣震惊世人。 为了让皇上参观。 户部侍郎杨万晨,更是让数万名工匠暂时停工两日。 慕容沛眼中满是亮晶晶的笑意:“早已听说中原地大物博,没想到今日能亲眼所见如此规模的宫阙,当真是不枉此生。” 在她看来。 这可比鲜卑王宫大了少说几十倍不止。 前面的李燕云笑道:“若你们喜欢,待建成,咱们紫禁城与大明宫轮流住,想住哪就住哪。” 说完。 他微微一笑。 看向身旁环目四顾的宁挽香:“老婆婆,你说如何?” 宁挽香美丽的玉面恬静如水,小嘴嘟囔道:“只要有好吃的,哪里都行!” 此话不光惹的李燕云朗声一笑,更是引得后面娘娘们一阵轻笑声,当她凤眸锐利瞪去,如此气势,吓的后面一个个娘娘忙收声,红着脸颊。 当她与其他娘娘去别处参观时。 李燕云搂着小肩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在杨万晨和一些兵士女子锦衣卫的簇拥下,随便逛了逛。发现一些大殿,已经初具规模。 只是一些宫殿群尚未建好。 李燕云拍拍柱子,柱子咚咚脆响,又用脚跺了跺地砖:“——杨爱卿,照你说,按这进度,该多久才能完成大明宫的建造呢?” “还需多少银两!” 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双手叉腰边走边打量着半成品宫殿。 胡子半白的杨万晨心里暗松了口气,拱手皮笑肉不笑道:“回禀皇上!” “照臣看来,日夜兼程,怕是还得十几年时间,臣估摸着,还得几千万两银子。” 闻言。 李燕云点了点头,朝前行走道:“朕没想到,豆腐渣工程,竟然如此贵,偏偏理直气壮,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杨万晨,你说朕该不该灭其满门,治个欺君之罪呢?” 此言一出。 身后的兵士和,女子锦衣卫们皆是面色一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李燕云立住身子,目光如锋般射向他。 杨万晨老目睁大,惊悚万分,原地噗通一跪,惊颤道:“皇上,臣…臣不知皇上此话何意啊!” 李燕云怒目而视。 冷声道:“——杨万晨,你适才一副贪官的嘴脸,真让朕恶心,你当朕瞎是不是?” “用红木充当金丝楠木,来混淆视听?抹上黑油漆,就以为朕发现不出来了?” 他紫禁城待这么久,岂会不知金丝楠木的特性?适才一敲就发现了不对劲。红木虽贵,可若跟金丝楠木比起来,那红木就是垃圾。 如此一说。 兵士忙上前按押杨万晨,杨万晨此刻吓傻了,脸上虚汗直流。 李燕云使出全身气力,顺势用脚用力一跺,脚下地砖出现裂痕,这一下杨万晨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皇,皇上——” “你瞧瞧,”李燕云指着地砖道:“这质量,还没紫禁城的金砖质量好!” 紫禁城殿内的‘金砖’据说要经过二十九道工序,若折价成前世,约莫五十万一块,可谓是昂贵无比,但相对的质量自然没得说。 经得起岁月的摧残,即使几百年,依然锃亮如新。 杨万晨彻底吓傻了:“皇上,这定是某个包工长,偷工减料,给臣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臣定彻查!” “给你个机会?”李燕云星眸微眯:“你意思你是清白的?” “即使你是清白的,你也难逃疏忽之罪,押下去彻查,究竟有没有贪,朕会查个清清楚楚——” “是!”兵士将杨万晨拖下去。 “皇上,冤枉啊,臣冤枉啊!”杨万晨道。 一些随行的官吏早已吓的跪下,他们一个个脸上皆是冷汗,适才杨万晨还与皇上说的好好的,当下工部侍郎却成为阶下囚。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可他们知道,这兴许就是杨万晨罪有应得,明知皇上抓贪抓的厉害,还敢顶风作案。 李燕云目光扫视他们道:“诸位,切莫当朕的话是玩笑,朕说过,敢贪必死,绝不姑息,你们中,若有与此事牵连者,朕定严惩不贷!” “这些柱子,全部换成金丝楠木,地砖全用金砖,一切以质量为准!” 他脸色严肃:“胆敢再有心思不轨者,朕灭其满门!” 一言既出,他们皆惧。 当即叩首,高呼万岁! 第1142章 又见沐霜 昔年。 李燕云的确曾废除了灭九族之罪,可满门抄斩与灭九族行至不同,满门抄斩同样是株连,依然可以震慑,相比下来,灭九族,就显得极为残忍。 几日后。 果然查出杨万晨贪污,赃银竟达到几百万两之多,虽然这笔钱银,对大宗没什么,但相当于南越国半年的国库收入。 可见到底有多贪。 自然按律严办! 不敢往后说天下没有人贪了,但可以肯定的说,每每发生贪官被抓之事,都能敲山震虎,让他们谨小慎微,从而贪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而李燕云反腐倡廉的行为,得到了天下百姓的支持。 李燕云也没在长安待多久,便带着军队,继续朝京城方向而去,临走时,不少百姓沿街相送,情境依然热烈万分。 更有一些崇拜的女子,和妇人,都激动的哭了,如前世听歌的粉丝,看见偶像那般的激动,一时眼泪哗哗的。 大军凯旋,朝京城去的路上,李燕云收到喜报,说是宫中的陈圆圆也早已经诞下一名皇子,他欢喜之下,起名‘李凯旋’。 飘儿娘娘,也生了个公主,当然,这些都是李燕云在外征战时,她们所诞下的,而飘儿娘娘的生的公主,则是取名为李格格。 徐娘生的八殿下则赐名为李幕,为上官皇后所赐。 一路披星戴月。 圣驾总算在十几天后到达京城。 …… …… 紫禁城。 永和宫。 大殿内怀中抱着襁褓的柳如是,一身宫裙的她,凝立在殿内,她嫩面含笑,望着襁褓中的婴儿,眼中尽是欣喜。 跟身旁抱着李师萱的陈圆圆道:“姐妹,你生的这个七殿下,长的真像皇上,你瞧这眉毛眼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陈圆圆展颜微笑道:“娘娘,你生的公主殿下,倒是长得像您,人家常说,儿像母亲,女儿随爹,没想到我与娘娘倒是颠倒过来了。” 此言说来。 二女欢笑。 在很长的一段日子以来,陈圆圆与柳如是的关系甚好,虽然陈圆圆并不是居于此宫, 这时。 一个小宫女笑着进来行礼道:“二位娘娘,听说皇上回来了,正在前宫与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他们说话,一些各宫主子们已经前去了。” 闻言。 柳如是和陈圆圆显出惊喜,二人对视一眼,正说要去,外面却传来‘皇上驾到’太监总管清脆的嗓音。 “皇上!”柳如是和陈圆圆同时道。 二人忙出殿去。 可不是。 脸上满是胭脂印的皇上,一身黑色锦袍的他,正带着般若和一些宫女踏进宫院。适才在前宫,自己那些妃嫔们,当见到分别一年的他,她们皆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一番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自然是少不了。 于是,就变成现如今‘狼狈’模样。 见此情景。 柳如是和陈圆圆噗嗤一笑,抱着襁褓的二人,忙膝盖一弯略施福礼。 李燕云哈哈一笑,他走上前去,抱了抱李师萱和李凯旋后,与二人说了些体己的话,才让奶娘将两个小家伙抱走。 胳膊各搭在二人玉肩朝大殿而去,陈圆圆则是笑道:“夫君,我和娘娘说,正要前去前宫呢。” “是嘛?”李燕云在二人双颊各亲了一口笑道:“不必,朕这不是来了嘛,而且朕在前宫,与她们说好了,晚上乾清宫大聚会,地铺铺满地,朕要与你们一起好生说说话。” “嘿嘿,除了宫内的朕的帝后,上官皇后不愿参加外,你们可都得要参加哦,朕再将花剑坊的清湫叫来,还有龙府,水云间的姜贞廖颜——” 柳如是皱眉道:“如何聚会,还要地铺铺满地呢皇上?” 当闻此言。 陈圆圆脸红如血,在柳如是耳前嘀咕一句后,柳如是恍然明白后,霎时脸如涂丹,赤红无比,叮咛一声:“皇上坏死了。” 说着。 忙垂下嫣红的脸蛋。 此言。 惹的李燕云一阵朗笑。 当行进殿内榻前,殿门被宫女关上后,陈圆圆忙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圆圆不要等晚上,就现在!——”她羞涩地看了眼柳如是:“娘娘,我们一起服侍皇上。” “圆圆!”柳如是羞不可抑,偷瞧李燕云一眼,忙将俏首埋在他胸膛,如害羞的长颈鹿般,李燕云一阵荡笑,心里直痒痒的。 好在有阳功在身,李燕云自然无所畏惧。 殿内不多时,凌乱的衣衫摆在地砖上,欢声笑语浅吟清唱,很快在殿内蔓延开来。 李燕云自然还有两个人要见,其一便是富察琳琅,其二便是乔沐霜,毕竟在草原的时候,就听说乔沐霜已经进宫了。 回宫后。 他特意没让别人告诉乔沐霜。 当李燕云离开永和宫后,榻上的柳如是与陈圆圆说着闺中密话,柳如是额头细汗涔涔,雪肩白嫩如玉,美丽万分的面容早已通红。 “圆圆你适才坏死了。”她侧躺着与圆圆道。 陈圆圆咯咯娇笑两声,依偎在柳如是怀中道:“就问娘娘,适才皇上欺负我们的时候,娘娘快不快活。” “讨厌!”柳如是眉目嫣红道:“皇上本就坏,你还那般与他合起伙来欺负本宫,”她望着穹顶道:“倒是听说,你不是那般女子,怎地——嗯?你怎哭了?” 蓦然间。 柳如是发现依偎在她怀中的陈圆圆泪水盈眶,偏偏她亮眸中还含着笑意:“娘娘,正如我之前与你说的,我是怕皇上对我心生芥蒂,有此我才那般主动的。” “我很爱皇上!”陈圆圆认真的补充道。 她与李自成之间的纠葛,已经亲口与柳如是说过,虽然没发生什么,但皇上当时差点杀了她。 当下见她这般。 柳如是微微一笑,玉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都已经过去,提这事作甚?以后这事只能你知我知,且不可乱说,人言可畏。” “你没见适才皇上,都没提么?本宫了解皇上,他不想让过去,成为你与他之间的隔阂。皇上如此聪明,什么事看不出苗头?你可要明白皇上的苦心。” “嗯!”陈圆圆点头,释然一笑。 …… 一处秀女所处的宫院内。 李燕云抱着一只小老虎,走了进来,他特没让太监和宫女跟随,更没让般若跟着。 绕过植被。 透过斑驳的树林,目光被不远处树下正在荡秋千的少女所吸引,她眉清目秀,小家碧玉,清纯不已。 被侍女推着。 秋千前后荡悠间,少女脸上洋溢着花一般灿烂的微笑,粉红色裙袖,及腰长发,因风飘舞,衬托着极为漂亮的小脸。 “沐霜!”怀中抱着老虎崽的李燕云轻叫一声。 那正在荡秋千的乔沐霜娇躯一颤,循声望来,当瞧见是一身黑色锦袍,脸上挂着笑意的李燕云,她愣住了。 这张面庞。 她再熟悉不过。 “姐,姐夫锅锅——”她樱唇蠕动,眼中溢满泪花,此刻她脑子中一片空白,心中欣喜之下,便没多想,跳下秋千,提着裙子,朝李燕云跑来。 “姐夫锅锅!”她再次喊了一声。 “是我!”李燕云笑道。 跑到近前。 小妮子又蹦又跳:“姐夫锅锅,你怎么在这里?还…还有个小老虎。” “喜欢么?”李燕云将老虎崽递给她,老虎崽的脖子上正是挂着她当初送给李燕云的那个项圈:“我将小老虎起名为大王,专门给你送来的。” “大王?”她激动的抱着小老虎,扬起梨花带雨的面孔:“姐夫锅锅,我好想你,我姐也好想你——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内皇宫,不是不允许有男人在此处的么?” 小妮子一连串的问题问来。 李燕云嘿嘿一笑,胳膊环住她蛮腰,正要解释,可还没说甚,乔沐霜连连后退:“不,不可,姐夫锅锅可莫胡来,若被瞧见,会连累你的,我可是皇上的女人,别人碰不得的——” “好,那不碰!”李燕云笑问:“这宫中还住得惯么?” “住了几个月了已经习惯了!”乔沐霜道,她眼神中满是爱意,却又极力压抑着,生怕破坏规矩,惹来灾难。 也正是小脸通红,这幅憋着的模样,让李燕云顿觉十分可爱。 见李燕云双眼直视自己。 她心里欣喜,犹豫半天将小老虎递到李燕云面前,眼眶倔强的含着泪花,没流出来:“你还是拿回去吧,被皇上知道了不好。” “要送,也只能皇上送,我不能要的!” “姐夫锅锅,以后,你对我姐好些,如今她就在民间——” 说着。 将小老虎朝皇上怀里一放,她拉着随身丫鬟:“我们,我们走!” 她刚想与丫鬟离开。 岂料。 被李燕云拉起玉手,没等李燕云说话,一旁数着李燕云身上龙爪的侍女忙跪下:“奴婢,奴婢叩见皇上!” “皇上?”乔沐霜瞅着这个随自己进宫而来的丫鬟:“兰儿,你是不是弄错了,他叫杨过,是我姐夫——” 丫鬟脸蛋通红,谨小慎微道:“小姐,你仔细看看,他,他身上可是五爪龙袍!” 此言一出。 乔沐霜大眼睛圆睁瞅着李燕云身上的龙爪,当即惊讶的望着李燕云:“姐夫锅锅,你…你是皇上?” “如假包换!”李燕云嘿嘿一笑,将小老虎送至她怀里:“所以,这下你可以安心收下了吧?——”他又环目四顾叹道:“唉,说真的!” “那帮太监怎么管事的,竟然安排朕的沐霜在这里住,真是委屈了咱们沐霜了!” “朕要考虑,该如何罚他们!” “朕的沐霜自然也要住殿,怎么能住阁楼呢!” 此言说来。 乔沐霜闪动泪花的美眸盯他良久,忽地哇一声哭出来:“你个大骗子!”她一把扑进李燕云怀里,小拳捶他胳膊:“——你骗的我好苦,呜呜呜!” 第1143章 感动孔茗! 紫禁城。 后宫凉亭内,乔沐霜哇哇的哭泣着,李燕云好不容易将情绪激动的乔沐霜哄好。 岂料。 乔沐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颊通红的垂着小脑袋,这让李燕云瞧的出奇。 揽着她盈盈一握的小腰,疑惑道:“怎么沐霜?” “我……”她抬眸瞧了李燕云一眼。 见他笑嘻嘻的,她心里羞喜的又忙低头道:“姐夫锅锅。” “若是…若是姐姐沐雪知道,你既是皇上,又是杨公子,她会如何想,那岂不是姐妹共侍一夫——” 闻言。 李燕云朗笑一声,在前世历史,这种情况又不是没有过,赵飞燕与其亲姐妹赵合德,不同样是皇帝妻妾。 他大言不惭道:“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沐霜!”他一脸正派道:“从此你与沐雪,说见就能见到,开不开心?” 小妮子顺口道:“开……”意识到不对劲,忙垂首:“——可这也太,唔,羞死个人了——姐夫锅锅你太坏了。” 小妮子娇羞万分的背过身去,脸蛋通红如血,玉手轻抚怀中的小老虎。声若蚊鸣,含羞道:“——你得先告诉姐姐真相,否则我觉得对不起姐姐。” 这好事还能想到姐姐,果然是好妹妹! 李燕云嘿嘿一笑,饶到她身前道:“放心吧,朕会择机告诉你姐姐的。走,沐霜,我们去寝房说说话。” “好!”乔沐霜乖巧的应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 李燕云与乔沐霜说了半个时辰的话,甚是神清气爽的离开了此地,并宣告全宫,封乔沐霜为小乔嫔娘娘,居于富察琳妃的咸福宫。 之所以是‘小’乔嫔娘娘,因为还有个大乔在宫外,得找个机会与她说出真相。 …… …… 延禧宫。 如今一宫之主乃是苏月儿,后来的孔茗,自然被上官皇后赐居延禧宫侧殿。李燕云到了延禧宫的事后,孔茗不在偏殿,而是听小太监说,她在主殿正与苏妃说话。 太监一番高喝后。 媚阳下。 苏月儿与孔茗被一些宫女,簇拥着出了大殿。 苏月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宫女,她一身宫装,发髻金簪花钗点缀,让她气质提升了不少。 高贵而优雅。 她眼中闪着激动的泪水,望着胳膊环胸,一脸笑意的李燕云:“皇上!”轻呼一声,然后优雅的给李燕云行了个万福。 一些宫女太监更是齐刷刷的跪下。 倒是孔茗。 她抱着襁褓,凝立原地。 白嫩的脸颊泪水流淌,美眸中有幽怨,有欣喜,甚是复杂的望着李燕云,连旁边苏月儿提醒孔茗行礼。 孔茗都置若罔闻。 她点绛唇嗫嚅半天,终于开口:“——杨过,你隐藏的好深!” 自己与孔茗的事,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的?他微微一笑,便让苏月儿和一些宫女暂且退下,跟苏月儿说稍会再与她说话。 二人之间的事,孔茗早已与苏月儿说起过,苏月儿盈盈一笑,带着宫女和太监退下。 当此地,只有李燕云和孔茗。 李燕云望着美丽玉面梨花带雨的孔茗,笑道:“这一年,你还好么?” “你说呢?”孔茗反问,她泪眸锐利,白嫩的面孔冷绝万分。 这话说的。 李燕云挤出微笑,有些尴尬。 这一年来,她瞒着临安百花宫上下,独自一人闭关,连百花宫弟子送饭,她都是偷摸的拿着,其中苦楚只有她一人知道。 若说娘子中。 孔茗与他的关系属实有些怪异。 说不熟吧,曾经在穆红缨的帮助下,与她行了周公之礼。说熟吧,她如今还为自己生了个公主,并是自己的昭仪。 从名义来说,就已经是皇帝的女人。 因此。 李燕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强颜微笑道:“那个…你被皇后封为朕昭仪的事,朕在外征战的时候,都听说了。” 孔茗脸看别处。 她青丝飘舞,裙裾因风而动,似天仙下凡,艳丽不可言喻。犹豫半天才略带哭音道:“——你以为我稀罕什么昭仪么?” 说着。 她瑶鼻一酸。 目光垂下,望着怀中襁褓婴儿那张俊俏小脸,她心中一柔:“我若不是看在李百花的面子上,我根本都不会来找你。” 李燕云微微一笑,上前去,伸出双臂:“来,让朕抱抱朕的公主,李百花,昔日朕的二公主,还被你取名孔百花来着。” 她没有拒绝,这一刻她心里很暖。 没想到他日理万机之余,还记得往日的事。 李燕云婴儿抱在怀中,做着怪怪的表情逗小婴儿,小婴儿奶声乐着,小手够着他的脸庞,父女二人玩的很是开心。 温馨的一幕,连孔茗都展颜一笑。 她愈发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 女儿不能不跟亲爹在一起,否则对女儿极为不公平,毕竟血浓于水。 不多时。 当小婴儿被抱走后。 李燕云握住她玉手,一脸认真道:“孔茗,一年前,我们阴差阳错在一起,从而没有感情便在一起。” “你放心,朕往后余生,都与你培养感情。” 孔茗心里甜蜜,脸泛红晕,撇过头去道:“少说些好听的,你那些妃嫔呢——”她嘀咕道:“而且,还那么多的妃嫔,宫里宫外都有,这话也不知你与多少女子说过。” 她脸通红,语气冷淡。 可听得出来,她心已经软了。 李燕云嘿嘿笑道:“自然是大家一起培养感情,你以前身为百花宫宫主,深受弟子尊重,一个昭仪,简直委屈你了——这样吧,朕封你为孔妃!” 此言一说。 孔茗看他一眼道:“自古以来,妃位是有限的,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满足了!” “宫位对我来说,形同虚设。”她低头认真道:“我若真为这些,还不如干脆留在百花宫!” “当我的宫主,岂不是更好?” 李燕云哈哈一笑道:“妃位是有限的,从朕这起,就不这么干了,朕说什么,就是什么。” “霸道!”她扬起嫩面,锐利的美眸中隐约有些笑意,桃腮透红,无限美艳。 又见李燕云痴痴的看着她,她心里一甜,娇嗔道:“瞧你那傻样!”说着甜甜忙低头:“你,可以叫我茗儿。” “茗儿。”李燕云呆呆道。 “夫君。”她红着脸,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下一刻。 李燕云忙拦腰将她朝侧殿抱去,侧殿前的宫女太监忙下跪行礼,二人已经踏入殿内。 见殿门敞开着。 她长袖一挥,内劲扑去,殿门应声关闭,她偷蔑李燕云一眼,忙将俏首埋在他胸膛,不敢抬起,心里香甜,噗通直跳。 这一幕李燕云看的一愣。 好笑的逗她道:“茗儿,我们只是来殿内说说话,大白天的你关门作甚?” 孔茗眉目嫣红的抬眸瞅他,呸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快放我下来!”她故作生气。 李燕云一乐:“哪能不愿意?嘿嘿,一年前是你主动,朕什么都没看清!” “今日朕非要好生尝尝,看个通透!” 此话说来。 惹得孔茗一阵羞呸:“不许再说一年前的事!”宫中礼仪她不懂,且她与李燕云那么熟悉,也丝毫不怕李燕云。 也正是这般,让李燕云觉得才自然,唯唯诺诺的反而心里感觉缺少些什么。 不多时。 宫裙锦袍落在榻前,榻上的情景十分香艳,红莲罗帐缓缓降下:“茗儿,还像一年前那样,朕躺着。” “知道了!”回答的声音羞意绵绵。 不多时幔帐摇晃,悦耳的声音,便自殿内传出,让殿外宫女,脸上发烧,且不知持续了多久。 而后。 李燕云又去的长春宫。 长春宫内。 两个年轻三十好几的女子,齐太后、正与尹贞秀在奢华的大殿中,说着关于这一年内皇帝的功绩,正夸赞着李燕云,李燕云便走进殿内。 两个风华正茂,高贵的女子,目光不由瞧去。 “儿臣李燕云,叩见二位母后。”李燕云单膝跪下,抱拳道。 齐太后脸上泛着柔光,妩媚的笑意在脸上,眸子泪花闪闪,正襟而坐的她,忙忙起身。 正要朝前去。 她警觉的蔑了眼尹贞秀,桃腮不由火热一红。 然后。 双手虚抬:“快…起来。” “适才哀家正与齐太后说你呢。”尹贞秀面挂美丽的微笑,扶起李燕云:“皇儿,快起来。” 李燕云嘿嘿笑道:“娘,你与太后都在说儿臣什么呢?” 他看了眼齐太后。 齐太后端庄一笑,笑容美丽,如春风拂面,让人身心舒畅。 “自然是夸你。”尹太后拉着李燕云的手臂,踱步笑道:“齐太后说,你是千年难遇的好皇帝,功绩更是历代或者历朝皇帝无人能比的。” “如今我们大宗疆域,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来,与哀家和齐太后说说,北征时,都有遇到过什么事。” 两个太后在宫内待久了,自然想听些有趣的事,李燕云也聪明,只捡开心的说。 没一会。 帝后宁挽香的事,逗的两个太后为之咯咯直乐,气氛也甚是温馨,只是李燕云与齐太后之间暗有秋波,这是尹太后所没发现的。 其间。 尹太后半开玩笑道:“本来我们去年就说,要去高丽,却因这次大战给耽搁,燕云,今年你可不能赖掉。” 李燕云笑道:“会的,会的。” 半个时辰后。 齐太后起身道:“此次你在外待了一年,好不容易回来,你好生与尹太后说说话,哀家这就先回宫了,稍后,你便去哀家宫中,哀家也与你说些知心的话。” 说着。 她脸上竟然奇异一红,忙将面孔撇向一旁。 李燕云双目圆睁,虎躯一震。倒是尹太后则笑道:“哀家与他说的都说了,燕云,你这就去吧。” 李燕云愁眉苦脸,铁打的身子,都不带这么造啊!求救般的望着尹贞秀:“娘亲,我——” 齐太后端庄典雅道:“怎么?你不乐意?” 凤威十足,气势滔天。 美眸锐利,猛看皇帝。 生怕齐太后生气,尹太后推开李燕云的手,笑意嫣然道:“燕云,还不快去,莫惹太后生气!” 第1144章 制裁! 媚阳如熹。 蓝空清澈。 紫禁城的琉璃瓦被照的金光闪闪,三月的春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空气中透着嫩枝嫩叶的气味,让人神清气爽。 出了长春宫。 走在宫道中的齐太后,被太监宫女簇拥着,尊贵丰腴的柔躯朝前行走间,特意让李燕云搀着她纤臂,她脸上妩媚,美眸直视前方。 耳垂金坠摇曳,自发髻上垂至柳腰的青丝微拂。 她傲气十足道:“怎么?适才你不乐意?” 李燕云嘿嘿一笑:“岂敢。” “嗯!”她又道:“这一年来,你倒好,愣是没朝宫内寄过一封信,燕云,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在外面一点都不想着‘家里’。” 李燕云向来没有写信的习惯。 这说一出。 他只能尴尬的讪讪一笑,沉默不言瞧着她挺翘的大屁股,和与破衣而出的胸口,连侧脸都十分诱人。李燕云喉结微动,映萱怎么越来越年轻了。 而他火热的眼神,也刚好落在齐映萱余光。 “放肆!”齐映萱道,并瞪他一眼,可心里却欣喜无比,改口道:“问你话,你都敢不答了!” 李燕云笑道:“那不是忙嘛。” 见他找这个蹩脚的理由。 齐映萱也不为难他,美眸透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傲气十足的朝前行着,不光李燕云谨小慎微,身后太监宫女们更是各个恭敬。 一路无话。 当行进大殿内,殿门应声而关。 李燕云一把将她按在门上。 大手按在她玉肩上方,她背靠着门,垂下头去,小巧的嘴角微微勾起:“燕云,我让你来,是想与你说说话,你这是作甚?” 她话中满是撩拨的意味。 李燕云心中痒痒的,她这前后反差,真是巨大。 此刻。 她哪里还有适才的霸气,恁地就是个羞涩的少女,脸浮丹霞,如若火烧。 “朕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你那是奔着和朕说话来的么?”李燕云挑起她下巴,瞧着她美丽的素面:“要不,那就说说——喂?正说话呢,映萱你扒朕衣服作甚——” 玉带应声啪嗒一声,掉在光滑的地面。 “唔!” 李燕云还没再次开口,他薄唇就被温润的香唇吻到变形,良久,她才眼中闪着泪花道:“燕云,我想你。” 回味口中余香,李燕云拭去她眼角泪水:“映萱,朕也想你!” 微微一笑。 动情道:“朕来时,经过长安,特地看了看。” “如今长安大明宫,有些宫殿已经适合居住,亭台楼阁,华清池,精致别院,都已造好。” “嘿嘿,只不过大部分还需要些年月——” 闻言。 齐映萱忍着心中欣喜,眉目嫣红,质问道:“燕云,你这话什么意思?告诉我这些,是为何?” 她极力憋着笑。 李燕云直视她目光,点她瑶鼻道:“你这不是明知顾问么?朕要你为朕生个龙嗣!” “那若生下来,可如何……”她脸上一红没说下去。 李燕云哈哈一笑,将她丰腴曲线玲珑的娇身抱起:“朕自有办法,你且放心!” 嘶! 凤榻前。 大红色凤袍被李燕云撕开口子,她玉肩半露,美眸圆睁,被李燕云揽着柳腰的她,急急道:“燕云,你…你越来越大胆了!” 此话一出。 李燕云不置可否。 “朕手握百万雄兵,天下尽归朕手!”他眼神阴狠:“谁若敢说朕不是,朕就蔑了谁,其他你莫虑!” 此言霸气。 远超她认识的所有人,甚至先皇的先皇。 齐映萱眼神感动,玉手轻抚他面庞:“燕云,你不光比先皇厉害,比你皇爷爷也当仁不让,你这般功绩,怕是少有人能达到。” “今生得遇你,我齐映萱不枉此生!” 动情的话,敲击心头。 二人对视良久,那凤袍才自她身上滑落在白嫩的脚丫,当即双脚离地,与李燕云一同倒在凤榻…… 外面媚阳正好。 而今夜注定不平静。 与齐映萱在大殿中说了几个时辰的话,李燕云才知,前宫乾清宫,皇贵妃魏灵容,圣姑白妃,安梦涵,郑佩瑜,徐娘……等,就连龙府的林诗音,苗小婉、纪柔、灵儿,陆双双、花剑坊的童清湫,水云间的、等几十名妃嫔相继到齐。 当然。 秦芷彤、宁挽香、上官雨兮都未在此列。 大殿内。 火烛摇曳,欢声笑语,莺莺燕燕的,不多时殿内一片狼藉,纱裙满地,无一例外。 喧嚣到天明。 翌日早朝。 太和殿。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李燕云端坐在龙椅,接受满朝文武的朝拜,对于北征的一些谋臣武将,一番封赏后,便是一阵高呼万岁的声音。 与平时上朝不同,今日早朝,气氛十足的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毕竟这是大军得胜归来,这是国家的大喜事。 李燕云威武霸气的自龙椅起身。 他虎目扫视朝堂所有人:“爱卿们,经此北征,朕要予民修养。” “大宗各地,赋税免收两年!” 少些赋税也无碍。 如今大宗与各国贸易,都已经愈加频繁,国库自然有其他渠道的收入。且在李燕云的努力下,大宗多了不少国企。 丝毫不比赋税来的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将又是齐帅刷的下跪,自是非常认同皇上的观点,如今天下黎民都十分相信皇上。 可以说民心稳固,大臣们更是信任,如若与皇上对着干,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不用李燕云开口,都会成为众人之敌。 李燕云走下台阶。 他又道:“法兰西不远万里进攻朕鞑靼部边陲之地,可见法兰西强大,但其犯的错误,给各国造成不少苦难。” 说着。 他高呼一声:“礼部尚书!” “臣道国顺在!”其中一个双耳乌纱帽红袍子的大臣抱拳。 李燕云宣布道:“法兰西非正义之战,自然要得到惩罚,通知京城各国国使府,全部制裁法兰西,不得与法兰西有交往,否则大宗便与其断交!” 压制法兰西的发展,这定然是个不错的想法,而李燕云断定,那些被拿破仑的欺负的欧洲国家,定然也十分看到这一幕。 如今。 不光欧洲列国。 大宗周边几十个小国,都以是大宗的臣服国,与大宗交往,利益自然是大,他们不敢不从。 “臣遵旨!”道国顺道。 这场朝会开了近两个时辰,将一些朝政之事,经过商议,除此之外,李燕云还得知,东瀛如今与大宗的高丽海上冲突不断。 这不得不治。 萧风见李燕云脸色阴沉的可怕,主动请缨抱拳道:“皇上,不如派臣将去!” “臣定会将那些东瀛人,杀的片甲不留!” 李燕云乐道:“你这厮,你还当是战场上冲锋陷阵就行的?这可是海战,自然有朕的水师来!” 萧风老脸一红,忙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笑,一些大臣更是憋笑不语。 李燕云走至殿门前,望向外面的日光,他眼眸一眯。 拳头握紧:“说来,朕制造的海战船,还一直没用过呢!” “朕日后,定让那些东洋人,知道其中利害!” 散朝后。 殿内。 上官皇后行来,她绝美玉面,李燕云上前搀着她玉手道:“雨兮,你怎来了。” 天气渐暖。 他额头些许汗珠,上官皇后边用丝绢擦着他脸上的汗珠边,苦笑道:“坏胚子,我想去请师傅回宫,不知你怎么看?” 殿内无旁人。 又非正式场合。 皇后与皇上说话,也就随意一些。而秦芷彤向来无法面对雨兮和若洁,在恩施庵已久。这个难题也一直缠绕着李燕云和皇后。 李燕云摸着她的玉手,皱眉道:“可她不愿见你,如何是好?” “傻子!”上官雨兮轻笑道:“我师傅虽然面子薄,可想必她早就释怀了,否则又怎会住在距离京城甚近的恩施庵?” “我若不主动,她岂能主动?” 见李燕云有些怀疑的皱眉,她又道:“而且,我也与师姐若洁想好了,打算叫她姐姐,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不可分割,怎能让她住在恩施庵内。” “再说了!”皇后没好气,点他额头道:“——你当真想让她与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不成?” 闻言。 李燕云嘿嘿一笑搂着她细腰道:“雨兮,还是你想的周到,朕都没能解决的事情,你竟然想的如此通透,老婆婆若是有你和小彤子一半聪明就好了!” 上官皇后嫣笑道:“少说些肉麻的!” “论头脑,帝后娘娘虽然不够细致,可她对你的情,可丝毫不输我和师……和我秦姐姐那般!” 李燕云欣慰一笑,在皇后唇尖啄了下道:“皇后,你真好,有你朕少很多烦心事。” 皇后笑着白他一眼,风情万象:“只要你能少惹些女子才是真!” “民间那个乔沐雪乔姑娘,也一直不知你是皇帝。” “你与我,还有若洁一起去恩施庵的路上,你顺便将这个疙瘩解开吧。” “否则,那岂不是对人家大乔姑娘太不公平了?” 闻皇后一席话。 李燕云只得连声应是,不得不说,皇后的想法真是无可挑剔,事事都为自己想得周到。 见眼眶泛红,下巴颤抖。 皇后笑意嫣然:“你这坏胚子,又想作甚!” 李燕云一脸正色道:“皇后,你太懂朕了!” “你的一番话朕十分感动,一感动,朕就想脱衣服,咱们先一起脱衣服吧,然后再出宫去接你师傅去!” 他脸上银意满满。 在她手背亲了一口:“你意下如何?” 皇后:“……” 她呆立几分,美眸圆睁。 还没来及说话,就被李燕云拦腰抱起,她羞恼薄怒之下,好气又好笑的捶打他:“说你是坏胚子,一点都没叫错!” “讨厌死个人了!”她绝美脸蛋,通红不已,最后无力的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浓浓幸福之感萦绕心头,任他将自己朝那休息的暖阁中抱去。 第1145章 他带着皇后走来了! 媚日高照。 繁华的京城街市,熙熙攘攘,贩夫走卒,叫卖声不断,一辆马车被女子锦衣卫簇拥着,在人群中穿梭行驶。 集市上这幅热闹的情景映在眼帘,马车内的李燕云心里十分欣慰,瞧见一些百姓脸上洋溢着微笑,他顿感这些年的忙活,都是值得的。 最起码对得起黎民百姓,对得起这个帝位。 似能体会李燕云此刻的心情。 一身素裙微服的上官皇后,依偎在他怀里道:“真快,庆和六年认识你的,如今都已庆和九年。” 她嫩面展笑。 妩媚万分:“暂不说这三年。” “就光是去年,你在外征战,大宗就发生巨大变化!” 李燕云在草原时。 他就知道安梦涵,与一些士子研造的蒸汽式轮船,已经可以航行,据说速度,比帆船快了不知多少倍。 就连火铳都有突飞猛进的进展。 安梦涵更是与一些士子成功发电。 发电不难,难的是,如何普及,毕竟光电线这玩意,制造的话,就离不开精密的机器,和一些专业知识。 光那些机器,又得花时间实验研究。 这就好比,清楚自行车的构造,可其中轮胎链条,都得花功夫去琢磨。 手工自然可以制造出来,但那不切实际。 这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实现的。 其他暂且不论。 就光蒸汽机的出现,不止衍生了蒸汽式轮船,和一些机器,更是可以开启工业革命,渐渐的让机器取代人力,那发展将是泄洪式的加快。 去年李燕云提出的‘五年经济腾飞计划’这才刚刚来到了第二年。 可以预见。 当庆和十三年的时候,大宗将是何种地步。 针对国事,二人说了一番后。 李燕云在她玉额亲了一口,俩人就秦芷彤接回宫,住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展开了讨论。以秦芷彤的性子,她不喜欢宫内那繁琐的礼节。 “此次不光接她回宫。” “自然也要接穆红缨穆姐姐一起回宫——”皇后笑道:“以穆姐姐的性子,你觉得她像是能住得惯宫内的人么?” 这倒是。 李燕云道:“正好咱们紫禁城后面有个逍遥居,嘿嘿,就让红缨,与小彤子一起住在逍遥居。朕再派些宫女伺候,雨兮你觉如何?” “嗯!”皇后笑着点头。 二人说了一阵话。 马车在一处朝廷安排的庭院前停下,当李燕云问皇后要不要一起进去,上官皇后嗔道:“你与乔沐雪姑娘好久未见,我去作甚?” 不知想到什么,皇后双颊发烫,艳丽无比:“你要记住,不要太久。” 李燕云朗笑一声:“朕办起事来的时辰,你自是知道的,想不久都难。” 此话说来。 皇后眉目嫣红,没好气瞪他一眼。 “呸!还不快去,恼死个人!”皇后将脸转向一旁:“我在这等你。” 撩拨皇后几句,李燕云心情甚好,去见小的,大老婆甘愿在门口等着,这事若在前世,简直不可能啊。 他笑哈哈的搂着肩背天陨剑的般若,和一些女子锦衣卫走至庭院门前,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俊俏的小丫鬟,小丫鬟在姑苏时,认得‘杨过’她满脸惊讶:“呀?是,是姑爷?” “正是!”李燕云笑道:“你家小姐可在?” 丫鬟一番带路。 将李燕云领到后院的花园边,就见一个俏丽的身形,坐在花园边的石栏上,她玉手捏着一朵桃花,插在发梢,一手持镜子,对着镜子照着。 镜子中的美人,嫩面被阳光照射的熠熠生辉,泛着柔光,远山墨眉,翦水秋瞳,眼角有颗小黑痣点缀,如点睛之笔。 看上去妩媚迷人! 她吃吃的对着镜子傻笑。 此人,不是乔沐雪还能是谁。 她神情专注,显然没发现十几步外的李燕云。 李燕云看痴的几分,身子更是火热万分。 见丫鬟正要上前去,他忙做了个嘘声手势,丫鬟会意一笑,与般若等人一起退了去。 乔沐雪似发觉了不远处有人,她误以为是丫鬟,笑着目光瞧去:“梅儿,你看看好不好看……你?” 李燕云笑吟吟的朗道:“——青竹映辉恰沐雪!” 她美眸睁大,娇躯一软。 啪! 失神间,她手中玻璃镜子,摔碎在地。 她眼帘萌生泪雾,唇瓣嗫嚅:“碧水如镜照杨君!” “沐雪!”李燕云呼道。 “杨大哥!”她面挂欣喜的微笑,眼泪夺眶而出,提起裙摆,穿着绣花鞋的莲足急动,疯狂的朝李燕云跑去,腰后青丝飘舞。 似若小仙女,迷人娇俏。 李燕云冲上前去,猛的将她抱起,风一般的朝寝房而去:“沐雪,咱们洞房!” 乔沐雪:“???” 这刹那发生太快,她都没反应过来,不是该说些暖心的话么?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她惊讶的呀的一声:“杨大哥,这——” 李燕云抱着她跑着道:“嘿嘿,这次不可拒绝杨大哥,昔日在齐府,你就拒绝过杨大哥一次了!” “可这也太急了!”她羞臊万分,李燕云心里暗道,急个屁,外面还有大老婆等着呢,咱们卿卿我我的要到何时。 不多时。 寝房门一关。 “快,弯腰就可!”李燕云道。 此话一出。 便有素裙被撕碎,以及乔沐雪又羞有臊的声音:“这也太着急了——哦!杨大哥!” 不知多久。 寝房中。 那牙床上盖着锦被的乔沐雪,她白嫩玉肩半露着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此刻她只感身子酸软无力,隐隐有些痛楚。 然而心里却是极为欣喜的,美眸泪水婆娑,桃花玉面挂着嫣笑,瞧着李燕云,听他说着话。 当他说到关键处。 乔沐雪惊讶道:“——杨大哥,你适才说什么?” “你说你是皇帝,庆和皇帝?” 李燕云干脆豁出去了,叹道:“没错,其实当初朕是微服的,也不瞒你说,就在昨天,朕还和沐霜,咳咳,那啥来着——” 见她美眸睁大。 李燕云嘿嘿笑道:“沐雪啊,朕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实则是事情太过凑巧,不过这也是好事啊,以后咱们三个可以一起——” “我,我……”她心里羞恼无比,泫然欲泣的举着小拳头,一副小拳拳捶你胸口,想捶李燕云却又不敢的样子,犹豫间,被他一下握住,在她小拳头上闻了闻,嘿嘿笑道:“沐雪原谅朕吧。” 比起沐霜。 沐雪显然温柔了些,可还是眼泪止不住的流,看着面前她朝思暮想的杨君,谁曾想,竟然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杨君,你这大骗子,恼死个人了。” 她忙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无声哭泣。 李燕云轻抚她玉背:“别哭,别哭,都是朕的罪过,让朕同时喜欢你俩,都是朕的不对!” 他堂堂一个皇帝,这般温柔的话语,惹的乔沐雪有些想笑,该说不说的,这得多大宠爱,才能让他这般主动认错。 纵使千般万般的怨,也该化解了。 她犹豫半天才哽咽出声,破涕为笑道:“事…事已至此,你定要好好待我和沐霜,不许委屈沐霜,否则我死给你看——” 李燕云笑容满面,亲了一口她的丰润的小嘴:“朕封你为大乔嫔娘娘,跟她一起住在咸福宫。” 皇上的话,可是圣旨。 沐雪不敢违抗,再者她从心底是喜欢与李燕云在一起的,此来,李燕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望着他的脸庞。 回味适才的情形,乔沐雪脸上通红。 唇瓣嗫嚅几下,轻声细语道:“那,咸福宫我听过,住着富察琳妃娘娘,除此之外还有何人?” 李燕云满脸骚笑:“还有个卓子媚,与你一般年龄,她也有个妹妹,叫卓子瑜,你们一定会有很多话题的,改天晚上我们一起聊聊天!” “待会朕就让女子锦衣卫送你回宫!” 说起卓子瑜,李燕云倒有些想念那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了,以及那个小舅子卓思远。不过也无碍,过段日子去金陵,便能与她相遇,除此之外还有在金陵的妙儿。 就连林夫人,也在金陵开设细盐,肥皂香水、火柴等分坊。 二人说了一阵话。 沐雪情绪总算好转,李燕云让女子锦衣卫,找了一辆马车,载着乔沐雪的马车,被一些女子锦衣卫簇拥着回宫。 恩施庵。 远处群山峦叠,薄雾弥漫,近处崖边微风阵阵,将盘坐在于此的白裙女子的青丝吹的飘摇,衬托着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孔。 如仙而坐,淡若止水。 不多时。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接着便是酥媚的咯咯笑声:“师妹,我在庵内找你许久,原来你在这啊?” 秦芷彤美眸似闭非闭:“师姐,你也太偷懒了,这一年来,武功一点长进都没有。” 身后红裙女子。 她咯咯笑了两声,走至秦芷彤身旁盘腿坐下:“练个什么,咱们夫君可是当今皇帝,想要什么没有,何须自欺欺人,练些武功来。” “再者说了,怕是我穆红缨再练上十年八年,都不是你和般若,以及宫中帝后娘娘的对手。” 秦芷彤看她一眼。 美眸便幽远的望向远处群山之景:“师姐此言差矣,我们练武绝非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为了强身健体,更不是为了所谓的争强斗胜。” “师姐!”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心浮气躁,还亏你与我在这恩施庵待了如此之久,也该懂些佛理了。” 秦芷彤语气不紧不慢。 淡若没有波澜的清水。 “什么佛理,我参悟不透,也不想参悟,能与小哥哥快活的活着,就是天下最开心的事!”穆红缨妩媚一笑:“师妹,若在往日,你这样一本正经的说我,我定会生气,可如今不了。” “毕竟咱们是一家人了呢,咱们一起伺候小哥哥可好?”穆红缨乐道。 秦芷彤脸上通红:“师姐,你!” 穆红缨笑道:“这会师姐就别装模作样了,也不知是谁,半夜经常做梦喊着过儿,不要。” 秦芷彤面颊似若滴血:“呸,也不知道是谁,在天仙阁,与过儿在崖边,旁若无人的那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当真是大胆的很!” 此言说来。 穆红缨咯咯直笑。 二人斗了会嘴。 见秦芷彤依然若冰清般,打坐凝神,毫无波澜。 “对了师姐,”穆红缨笑道:“有件事我说出来,还指不定谁心浮气躁呢。” 秦芷彤睁目望着她,很是疑惑。 穆红缨神秘笑道:“你的徒弟上官皇后,带着小哥哥,一起来接你来了。” “什么?!”秦芷彤脸孔一下红润起来,忙起身踱步道:“这过儿,怎地事先都不与我说一声,哎呀——这,该如何是好?” 见她不淡定的模样,穆红缨咯咯直乐,起身间,胸口起伏间,荡起诱人迷人的波浪:“而且,已经到了庵中——瞧,他来了!” 穆红缨朝几十步外努嘴。 第1146章 轩辕娇的消息 崖边。 当闻穆红缨之言,秦芷彤转眸瞧去,可不是,一身锦袍的李燕云身旁,正有一个婀娜的身姿,她有一张倾国之颜。 不是雨兮,还能是谁。 师徒二人四目相对时,上官雨兮立住身子:“秦,秦姐姐!” 一声‘秦姐姐’包含太多意思,秦芷彤岂能不明白,她泪湿双眸,又见讨厌的过儿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嘿嘿,小彤子!”李燕云远远的叫了一声。 终是脸面太薄。 秦芷彤赧颜一红,慌忙背过身去,直拔的娇身面对远处群山,声音略带几分哭腔,却努力保持倔强:“——你们,你们来作甚!” 这话引的穆红缨一阵咯咯笑声。 如此一来秦芷彤脸孔更是发烫。 穆红缨笑着朝皇后和皇上面前走去,叮嘱道:“小哥哥,小师侄,我这师妹,脾气就不用我多说了,脸皮薄的很,不像我在哪都吃得开。” 她转目看向皇后:“小师侄,你好生劝劝她!” “嗯,穆姐姐!”上官雨兮道。 穆红缨也是个聪明的人:“好,穆姐姐就穆姐姐,总之我穆红缨在哪都行,无论宫内宫外,但有一点,秦师妹在哪我就在哪,你一定得好好劝。” 说完。 她主动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媚眸乱转:“小哥哥?这一年在外征战,可想我了没?” 一阵香风扑鼻,李燕云猛吸一口:“嘿嘿,究竟有多想,一两句话说也说不完。” 穆红缨咯咯笑道:“那我们就去那边说说话,你要一条一条的告诉我。” 二人之间不需交流太多,就知对方的意思,自然是让皇后单独劝秦芷彤比较好。 秦芷彤俏丽修长的身形,凝立崖边,闻身后皇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心里猛跳几下,娇躯瑟瑟颤抖:“雨兮,你,你别过来——” “秦姐姐!”上官雨兮眼圈红润,立住身子:“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逍遥都已经一岁多了,你在此处,也定想念的紧。” “不如,与我一道回宫吧?” 闻言。 秦芷彤泪水如春雨落下:“可我,对不起你和若洁,我作为师——” “不!”皇后玉面含笑,忽然双膝跪下:“秦姐姐,本宫此刻,在您面前宣布,本宫退出天山派,与恩师秦芷彤断绝师徒关系,请恩师答应!” 这话一出。 秦芷彤心里暖意洋洋的,她怎能不知这是雨兮给她台阶下,为了自己可怜的脸面,她身为皇后都给自己下跪。 她心里又感动。 又有些犹豫。 “你快些起来!身为国母,岂能如此?”秦芷彤望向远处深吸一口气,她此刻脑子里很复杂。 “若恩师不答应,本宫就不起来。”上官皇后盯着她直拔若仙的俏丽身影。 风吹青丝,白裙飘飘,秦芷彤犹豫半晌,唇瓣张合,愣是说不出话来。 最终。 她轻叹芬芳,似做了莫大的决定,幽幽转过身来,晶莹的泪花流淌间,她忙上前扶起上官皇后:“上官妹妹,我秦芷彤答应你了!” “秦姐姐!”上官皇后忙扑进秦芷彤的怀里:“秦姐姐,与我一起回去吧,您也是皇后,怎能在外住在尼姑庵中呢?” 秦芷彤泪眸含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二女相拥良久。 秦芷彤素手抹去皇后眼角的泪水:“好了雨兮,咱们不哭了,我答应与你一起回宫,可大殿什么的,我住不惯——” 上官皇后一笑:“秦姐姐,且放心,我与他早已为你准备好了,若是若洁知你回宫,定然开心的很。” 时隔两年,师徒二人终于相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没一会,秦芷彤轻咦一声:“雨兮,过儿呢?” “嗯?刚才还在与穆姐姐说话呢?”上官雨兮道。 二女环目四顾。 当瞧见那不远处放置巨石边的红裙,又依稀可见被巨石遮挡的李燕云身影,他硕腰正忽前忽后的动着,倒是瞧不见穆红缨,但二人似乎想到什么。 立时同是脸上通红,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垂下头去轻呸一声—— “坏胚子!” “臭过儿!” …… …… 禅房内。 秦芷彤被李燕云胳膊环住柳腰,她玉面赤红如血,玉指点他额头道:“你这过儿,我听雨兮说,你在宫中这俩日欺负不少姐妹,怎地到了此处,还不消停?” “适才竟然与师姐……呸!”她忙撇过头去:“真是懒的说你。” 脸蛋透红,如若玫瑰般美艳。 李燕云笑嘻嘻道:“这不是一年没见了嘛,朕与穆姐姐说了一番话,互相就有些情不自禁了。——小彤子,你答应语气与我们一起回宫,朕真是太高兴了。” 生怕她使坏。 秦芷彤好气又好笑的自他怀中出来,踱步道:“听说你不日就要去金陵,接着去高丽?” “嗯!”李燕云笑道:“本来是打算好的事,奈何被北伐一事,给耽搁了,朕要去金陵视察一下。” 闻言。 秦芷彤眼中藏笑:“恐怕过儿视察是其一,见那些女子才是真吧?雨兮可告诉我了,你在金陵还有个红颜知己,名曰卓子瑜?” 被拆穿。 他老脸一红。 “其实国事最主要的,”他上前去握住她玉手,一脸正派:“小彤子,我们当真是聚少离多,去年去云彤谷接你回来,朕都没有好生陪你,就又去北伐——这又是一年。” “朕想带着你一起去金陵,一起去高丽。” 他言之有理。 虽然他花心了些,可国事向来一丝不苟,他也说到点子上了,这两年的确聚少离多。 “好!”秦芷彤倾城一笑:“那我就陪着过儿去金陵,去高丽。只是…听说,此次母后也去?” 她指的自然是尹贞秀。 李燕云笑道:“她的故乡在高丽,自然想去,怎地?你还怕婆婆不成?” 秦芷彤脸上一红,垂着俏首。 显然是默认了。 他当真没料到,秦芷彤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李燕云哈哈一笑:“放心吧,她性格温柔,不是民间常说的那种为难儿媳的恶婆婆,再说了,你还为朕生了个儿子,她喜欢你都来不及。” “况且,有朕在,你还怕她吃了你不成?” 他都这么说了,秦芷彤还能再说什么呢。回宫后,不知怎地消息被宁挽香知道了,而这次,她却主动说,好好在宫内带孩子。 毕竟启祥宫如今可是四个皇子,李初、李逍遥、李六世,以及还有徐娘生下的皇子李六世。 李燕云也没闲着,让人通报萧风、李庆等将领,想将他们也带着。 打算金陵视察后,沿着金陵的长江,顺流朝东,坐船朝高丽而去。而高丽如今与东瀛海上冲突不断,顺势解决一下海上问题。 让一些将领见识一下海战,培养他们。 皓月当空。 夜色渺渺。 这一夜,李燕云是在后宫的逍遥居待着的,油灯时而噼啪作响,他与秦芷彤,相拥在榻,二人说了很多的话,譬如他与宫中的一些嫔妃的趣事。 深刻的为秦芷彤介绍宫中的一些妃嫔,好让她日后能相处的来,当谈起富察琳琅。 秦芷彤笑着淡淡道:“以你的性子,富察琳琅如今竟然还是个姑娘?” “这话说的,”李燕云撇嘴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不光她,连般若都是个姑娘。” 这倒是奇了! 秦芷彤不解,媚眼含笑道:“——难道你这过儿,看不出实则般若是对你暗有情愫?” “为何迟迟不给她个名分呢?” 李燕云笑道:“她们年龄尚小,待朕自高丽回来,再说吧,般若对朕的心意,朕岂能不知,整天跟在朕丫头,朕太了解了。” 闻言。 秦芷彤不在多说什么,想来也是,暂不管他妃嫔有多少,何曾冷落过谁来,又委屈过谁来。 油灯光辉,映在她柔媚的俏面,尤其是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李燕云闻了心里直痒痒。 见她望着房顶发呆。 李燕云如泰山压顶,覆身压上,秦芷彤面红耳赤,却又有些无力,气息略促道:“——你这过儿,就不怕身子碎了!” “不是跟你说过,朕有阳功在身!”李燕云坏笑道。 秦芷彤没好气道:“那是邪门武功,师姐已经与我说过,那是你在南越国时,帝后娘娘发现一卷春宫图时,你从春宫图得知的,是也不是?” “嘿嘿,管它是不是邪门武功,”李燕云大言不惭道:“对朕来说,只要有用,都是好功法!” 说着。 生怕秦芷彤害羞,他吹息油灯。 不多时。 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黑暗中一阵低闷的嗯声,回荡在此间…… 翌日。 天明。 前宫养心殿,李燕云怀中抱着般若正在看奏疏,与般若说说笑笑间,吃些豆腐,还能将国事给办了,当真是羡煞旁人。 扎着丸子头的她,依然是一身灰色袍子,娇小的身躯如乖巧的猫咪般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李燕云看奏疏之余,忽然想到昨夜秦芷彤的话,尚未问般若。 他眼睛圆睁,目光被奏疏上的字眼所吸引,见此般若皱着浅眉,清纯的小脸,甚是好奇:“怎么了好老虎哥哥。” 只见。 奏疏是出自平王李桢的:皇兄,你与臣弟分别是,曾让臣弟找轩辕娇,如今臣弟不负圣望。——轩辕娇臣弟已经找到,岂料,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问她孩子是何人的,她宁死不说。臣弟已经安排她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了,请皇兄勿忧。 见此。 李燕云脑子轰然:“孩子?是谁的孩子?” 第1147章 轩辕娇,带进宫? 这俩日。 李燕云着手准备去金陵,以及高丽的事,同时处理着朝政。北征时,朝政大部分都有上官皇后打理,因此积压的政事并不是很多。 闲暇之余。 带着秦芷彤,上官雨兮,宁挽香三人逛逛御花园,或者去与各宫妃嫔说说话,甚是逍遥自在。 这天。 钟粹宫。 六角亭内。 李燕云与魏灵容说着话。 亭外——小胖墩李初在与二皇子李昭玩耍,跟李昭吹牛道:“二弟,你不知道,在草原上,我和父皇杀了不少敌人呢。” “我们好多人,都骑着大马跑着,可威风了!” “还有,那草原这么大——”他一双小胳膊隔空画圆:“你见了肯定喜欢,还有好多羊群呢,我还和宁母后一起吃烤全羊,是整只羊哦——” 李昭眼中满是渴望,嘴里流着口水:“大锅,宁母后对你真好,还带你出去玩。——我也有些想去启祥宫住了,我母后(上官皇后)老喜欢揍我。” 李初嘻嘻一笑,得意道:“谁让你调皮了,宁母后说,只要听大人的话,就不会挨揍。” 闻言。 李昭眼中蕴泪。 十分委屈的望向亭内的父皇:“父皇,你坏蛋,下回我也想去外面玩,你若不答应我,我就不让你进坤宁宫,和我母后说话!” 小家伙威胁李燕云。 亭内。 李燕云虎目圆睁。 “滚一边去!”他道:“怎么跟老子说话呢?!再敢跟朕没大没小的,不用你母后出手,朕亲自揍你——容容,别搭理这龙崽子,咱们继续说话。” 父子俩逗嘴。 惹得魏灵容一阵掩唇轻笑:“皇上,昭儿还小,切莫凶他了——”她又望向李初:“初儿,不许再急你二弟,否则母妃揍你了哦。” 魏灵容故作生气,一副凶萌的模样扬着玉拳,吓的李初忙乖巧垂首告饶:“是,母妃。我不跟二弟说了。” 李燕云甚是欣慰。 与魏灵容对视一笑。 北征一年。 这回来。 发现皇贵妃也清减了一些,不过身段依然丰腴有致,粉脸依然嫩嘟嘟的。 坐在皇上腿上,被皇上这般盯着看。 魏灵容又羞又喜,眼脸微垂,羞涩道:“皇上,臣妾是不是胖了?” 香腮通红,似若滴水。 艳的不可方物。 让李燕云看得为之呆迷,被自己老婆给迷住,说出去有些丢人,可不得不说,只要正常男子见了,都会如此。 实则李燕云觉得微胖的魏灵容才迷人,在自己娘子中,也就她与苗小婉,和季诗诗属于微胖型的,偏偏皇贵妃亮眸大大的,瑶鼻精致,小嘴丰润。 李燕云可以想象。 当年的杨贵妃是何等的沉鱼落雁,霸美人间。 “不!”李燕云抄起她玉手,盯着她鼓鼓的胸口道:“哪里胖了?朕觉得一点都不胖。” 顺着李燕云的目光,她猛地羞唔一声低头,脸蛋红透:“皇上,你坏死了。” 李燕云银笑两声。 忙在她丰润的小嘴快速亲了一口,魏灵容羞喜交加,侧眸瞧了那边俩小子儿。即便两个小家伙没发现,魏灵容也羞的忙依偎在李燕云怀中。 二人说了一阵话,说起魏钱之,李燕云突然意料到,皇贵妃竟然有两年未见她父亲了。 当提出后。 魏灵容羞意稍退,美眸与他四目相对,认真道:“臣妾自小是父亲带大的,自是想。” “只是,臣妾觉得皇上平时就够忙了,应付我们这些姐妹就罢了,还要忙于朝政。” 她脸上一红。 垂首继续道:“臣妾…不想给皇上添堵。” 李燕云感动无比,怎么平平无奇的话,从皇贵妃口中说出来,句句都像是情话。突然之间,他感动的又想脱衣服。 心中暗道,下次若有新老婆,先让来皇贵妃这培训培训,也是不错的想法。 培训过才能上岗! “朕的傻宝贝,”李燕云握住她手道:“你若想去探亲,这算的了什么?嘿嘿,就那么定了。” “朕去京城离京时,你就去山东,去娘家过些日子。” “将朕儿子李初也带去,让他见见外公魏钱之。” 魏灵容眼眶一红,仰着美丽的小脸:“皇上。” 李燕云笑道:“是不是感动的想脱衣服了?” “嗯!”刚下意识的点头,她就后悔的美眸圆睁,软绵绵叮咛一声,俏首撞进李燕云怀中,双颊红透:“皇上,你…你太坏了。” 登时。 李燕云笑声回荡:“哈哈哈哈哈——” 光听这笑声。 走到钟粹宫宫门前的上官皇后,她就明白,定是坏胚子又在撩逗皇贵妃了。她冠绝天下美丽的面孔,有些红润,心中好气又好笑。 见皇后行来。 宫院中一些太监宫女忙忙下跪行礼:“叩见皇后娘娘。” “咦——”李燕云自凉亭而出,跑过来握住她手道:“雨兮,你来的真巧!——朕正要与容容去榻上说说话,你就来了,要不要一起?” 皇后面颊绯红,眼中泛着柔情,笑嗔:“呸,你两个儿子在,不得胡说。” 二人的对话。 落在魏灵容耳中。 她脸上羞的通红,走过来,轻施万福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妹妹无须客气。”皇后雍容大方的笑道。 一番礼仪后。 上官皇后见李燕云的手不老实,她轻拍一下他的手背道:“——跟你说正经的,我来是与皇上你说正事的,前俩日,你与我说的那个轩辕娇,她到京城了。” “我已经让人带她进宫里来了。” “啊?”李燕云惊讶道:“直接带进宫来了?” 他有些琢磨不定,按说自己都不知轩辕娇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这个他倒是没告诉皇后,就那一次,轩辕娇不至于就有了吧。 他本想在宫外确认下,岂料皇后竟然吩咐将轩辕娇带进宫了。 见他说完话,低头不知在思虑什么。上官皇后绝美的脸蛋气的绯红:“怎么?你还想瞒人家多久?!” 李燕云干咳两声道:“带进宫,就带进宫吧。” 二人话中意思,魏灵容不是很明白,虽然是睁着美眸略感疑惑,却也没敢插嘴。甚是乖巧的在旁边站着,见皇上惧皇后三分,皇贵妃微笑的看着这一幕。 这边说着话。 那边小李昭,跑过来抱着皇后的修长的玉腿,仰着小脸,糯声道:“母后,不许你和坏父皇说话,他不愿带我去玩。” “滚一边去!”皇上和皇后同时出声。 吓的李昭哼的一声,与咯咯直笑的李初跑去玩了,此一幕乐的皇贵妃更是垂首憋笑。 李燕云收回目光。 他一脸无奈,戴着玉扳指的手,隔着宫裙,不知掏向何处,猛的一下:“你到底怎么生的?你瞧瞧,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的,这么跟他老子说话!” “讨厌死个人!”皇后娇躯一颤,脸如火烧,艳丽无比,没好气娇瞪他道:“怨我一人么?!” 见李燕云嘿嘿直笑。 皇后红着脸颊不忘提醒道:“——你还不快去?” “估计这会那轩辕娇已经进宫了!” 二人打情骂俏。 以及皇上的适才小动作,被皇贵妃看在眼里,她唔的一声,羞的将俏脑袋埋在鼓鼓的胸前,不敢说话。 当李燕云离开钟粹宫时。 宫院中爆发出小家伙李昭,杀猪般的嚎哭声,同时喊着魏姨娘,让魏姨娘求情。 不出意外。 二殿下正被皇后家法伺候,且定是躲在魏灵容身后,李燕云在宫道中乐的哈哈大笑。 不知怎地。 就觉得老婆揍儿子很好笑,他才不会为儿子求情,那小子着实有些太调皮,不像初儿那般乖巧懂事。 …… …… 阳光明媚。 穿着淳朴暗红色裙的女子,背着襁褓的她,被一些官兵带进午门,过了午门,又有女子锦衣卫列队将她簇拥其中。 她已挽髻。 想来也是有夫之妇。 即便如此,却依然美丽撩人,如瀑的黑发自发髻垂腰,一双剪水瞳,略带慌张的打量着远处的金瓦红墙,精致无瑕的玉面满是疑惑的表情。 虽是有些憔悴,却凄美怜人。 皇宫她还是第一次进来。 不由被远处巍峨的宫阙为之震撼到。 心中对皇家的敬畏油然而生。 只是她很是奇怪。 不知为何,自己碍于生计,在常山城,背着襁褓中的儿子,在集市上偷摸的卖豆腐,却还是被那讨厌的平王李桢眼线给发现了。 不由分说,连个解释都没有。 便将她朝京城送来,到了京城还没完,又被送进宫内来,她心里自是奇怪。同时对平王,和一年前那个‘先生’她更是恨意甚深。 可恨归恨。 一年前那个‘先生’又是自从锦衣卫,又是自称是皇帝的人,自己与他一次,竟然就有了他的骨肉。本想独自一人将儿子养大……不料,还是被发现了。 她望向其中一个领头的锦衣卫:“诸位姑娘,你们要将民女带到何处去?” 浑身蟒袍,英姿飒爽的程娥,她略带笑意:“轩辕姑娘,切莫担忧,一会你就全知道了。” 经过各大皇宫广场而过。 最终她被带到养心殿门前,程娥进去通报。 凝立在外的她,望着红色朱漆大门,她心里有些慌乱,难不成一年前那个‘先生’他当真是皇帝? 正惴惴不安间。 背上的襁褓内的娃娃,哇哇哭泣,忙用手轻拍后背的襁褓,娇身轻晃的哄着,身上打着补丁的暗红裙子随风摇曳。 程娥笑意盎然的出来,抱拳道:“娘娘,皇上让您进去。” “娘娘?”她脑子一片空白。 第1148章 与君冰释 养心殿。 门框前,背着襁褓的轩辕娇,她生怕失礼,玉手掸去有着补丁裙子上的灰尘,已经有些‘张嘴’的破旧绣鞋,最终迈过门槛。 还好,襁褓内的儿子不哭了。 她心跳加快的踏进殿内。 刚进殿,殿内的奢华就超过她想象,橱柜上摆着的金罐玉雕或者一些瓷器,每一件都精美漂亮,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隔间门框前。 一个蟒袍太监笑吟吟道:“这里。” 轩辕娇心中一提,反应过来,忙收回目光。一个蟒袍太监就能让她压力巨大,忙忙垂首道:“——是!谢公公提醒!” 当走进隔间。 她瞧见一个立于窗前的背影,背影高大,一身明黄色龙袍,头顶发髻插着一个龙头金簪,负手凝立。 蟒袍太监退了出去。 她呆立半天,忙给那明黄身影跪下,俏额紧贴光滑的地面:“——民…民女轩辕娇叩见皇上。” 声音有些颤抖。 那明黄色身影慢悠悠转过身来,当瞧见她背上襁褓中的婴儿,他心里为之震撼,很快古井无波的面色,浮现笑容。 “抬起头来,看看还认得本先生么?”李燕云道。 光听声音。 她就深感熟悉。 娇躯一颤猛的抬头,霎时面孔惨白,瑶鼻一酸,美眸中泪水涟涟,她又忙垂首,故作不认识道:“民女何德何能,认识皇上。” 她语气有些怨气,却透着礼貌。 可谓是恰到好处。 打量一下她的穿着,很明显她过的十分清苦,李燕云有些心疼道:“当初的确是朕不对,让你一人带着龙嗣,过着清苦的日子。” 她泪水滴在地上,心中酸涩。 犹豫半天。 她开口道:“皇上误会了,民女背上的,非皇族血脉,而是我与其他男子生下的,”她忍着心痛道:“请皇上放过民女。” 闻言。 李燕云苦笑,目光如炬盯着她背上睡着的婴儿:“你说谎,这娃娃长的如此像朕,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轻轻朝她走去:“况且!” “平王都已经与朕说了!” “常山城并无其他男子与你有染,就在一年前,因为平王,也无男子敢近你身,更不敢买你的豆腐,你能与谁生?” 恰如此时。 轩辕娇正哭的跟泪人似的,背上的婴儿似是被吵醒,哇的一声哭泣,她玉手轻拍婴儿,心中对李燕云怨气依然尚在。 她觉得自己就是玩偶般,一年前那么被他欺骗,以至于失身于他,才生下这么个婴儿。她觉得,不让婴儿与他相认,她心里才舒服些。 见李燕云扶起她。 她急急道:“民女身上脏,切莫污了皇上的龙袍。” 这是客气的,很明显言下之意就是你别碰我。 “那你平身!”李燕云无奈一笑道。 “谢皇上。”她起身。 “真可爱,朕可以亲亲么?”李燕云道。 这好像没办法拒绝。 “嗯!”她点头。 下一刻。 本以为皇上亲的是婴儿。 岂料! 皇上竟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她脸上红润如血,水眸圆睁,满是泪花的双眼与李燕云四目相对:“你!” 脑子中一片空白,本性温柔的她,不敢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一时手足无措。 虽然穿的寒酸朴素,却是街市上那些服饰华丽庸脂俗粉比不了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幽香飘入鼻孔,甚是好闻。 李燕云握着她玉手。 他一脸认真道:“朕知道是朕不对。” “可你有所不知,朕与你‘那个’后,朕本想为你负责的,奈何你那时却羞恼的跑了。” 他叹道:“于是乎——朕让平王整整找了你一年!” 即使皇上这般。 她依然不愿原谅。 一时泪水簌簌,自皇上手中抽出手来道:“不,皇上,民女说过——这孩子不是您的!” “还请你放过我们娘俩,民女卖豆腐,日子虽然清苦了些,可一样可以将他养大。” 嘴还挺硬! 到了朕这还不愿承认!李燕云审视她打着补丁的裙子,暗叹,你怕是养活自个都困难啊。他心中不是滋味。 “是嘛?你竟然与别人生了个……”李燕云故作愤怒,冲外面道:“来人,将婴儿处死。” 一话说来。 殿内进来腰间悬刀的程娥。 轩辕娇脸上煞白,疯狂摇头:“不,您不能杀他,他是您亲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能……” 她干裂的樱唇半张,没说下去,只因忽然间,见李燕云面上浮笑,笑意浓烈。 她才知是皇上故意吓自己的。 犹豫半分,她哭的眼泪汪汪:“你,你又骗我!” 李燕云手一挥示意程娥退下,自她背上解开襁褓,没多会将襁褓抱在怀里,见父子二人接触,她心中一阵暖意横生。 凄美的脸上也不由露出微笑,泪水更是如露珠般自俏面滑落,忙忙垂首。 “是男娃还是女娃?叫什么名字?”李燕云抱着襁褓道。 偷瞄李燕云一眼。 她抹了抹泪水。 “是男娃,叫轩辕瀚墨。”她低头轻道:“民女希望他以后能成为一个饱读诗书的孩子,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李燕云嗯了一声,他见肥嘟嘟白白胖胖的婴儿,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瞧着自己,心里甚是喜欢这个大胖小子。压根没料到,轩辕娇竟然为自己生了个儿子。 他嘴唇撅着冲婴儿嘴巴嘟嘟。 婴儿奶声一乐。 他嘿嘿笑道:“轩辕翰墨,这名字不错,以后就叫李翰墨吧——你来之前,朕早已准备好奶娘,日后你就住在皇贵妃的钟粹宫侧殿。” “来人,将九殿下抱去喂奶。” 皇帝霸气万分。 丝毫都没询问轩辕娇的意思,就让奶娘将小家伙暂且先抱了去。而轩辕娇也知,他都知道这孩子是皇子了,又怎会放自己走呢。 该说不说的。 见他这般对孩子好,轩辕娇心里怨气,也去了大半,不由抬起泪眸偷看他一眼,一刹那,目光与他火热的眼神触碰。 她心里急跳,又忙不迭低下头去。 “你嘴唇有些破皮。”李燕云道。 “是!”轩辕娇道:“路上,民女没有喝水,以至于有些干裂。” “要不要喝?”李燕云笑问。 这一说,还真有些口渴。 她犹豫半天道:“谢皇上。” “不用!”李燕云走至她身前,胳膊一勾将她柔细的柳腰揽到身前,她诧异抬头“唔”的一声出声,霎时圆睁美眸。 脑子一片空白! 根本没料到是这个喝法,她心里羞恼,欣喜、一起涌出,可谓是五味杂陈,不觉间脸颊红了起来,艳丽无比。 她想推开他,却又有些舍不得。 嘶! 裙肩被李燕云撕裂。 嫩肩半露,锁骨明显,她猛唔一声,撇过头去,看着肩上裂开的大口子,甚觉可惜。 红着脸埋怨道:“都,都撕坏了。” 语气有些轻喘,适才她觉得有些窒息。 李燕云朗声一笑,喘匀气息道:“怎么?这身裙子,你还打算穿?你日后想要多少漂亮裙子没有?” 她眼泪哗哗,楚楚可怜道:“他既然是皇子,可民女没答应要住在宫内,民女怎高攀的起。” “我的孩儿,能在宫中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我…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 她默默抹泪哭泣。 “哎哟呵?你还想着出宫?”李燕云一脸坏笑,拦腰将她抱起,走到龙椅前坐下:“到了朕这,就好好做你的轩辕妃娘娘,就别想着出宫了。” “否则朕九皇子的娘亲,在外卖豆腐,这传出去让人怎么看朕?朕的颜面何在?” 闻言。 她盯着李燕云笑脸良久。 终是忍不住,依偎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李燕云任由她哭泣,也是一年来她受的苦,无论什么样的安慰之言,都显得苍白。 让她发泄一下,心情才能好些。 李燕云轻抚她后脑勺,下巴摩挲她额头。 也不知多久。 她才抬起梨花带雨的面孔,见他也在看着自己,她忍着羞涩道:“皇上,我想要好看的花裙子,要好多好多,你都要给我,算是弥补皇上您的错误。” 她这算是给皇上台阶,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实则她岂会稀罕那些。 一话说来。 冰释前嫌! 李燕云愣了一下后,与她对视一笑,她花颜展笑,尽显妩媚,白嫩透红,娇艳妙颜不可言喻。 “无旁人时,还是叫朕先生吧,是朕与你之间的爱称!”李燕云食指挑起她下巴:“娇,现在就喊,朕想听。” 轩辕娇笑眼中闪着晶莹的泪水,脸如涂丹,香腮透红:“先生——” “唔!” 此声过后。 碎布、玉带、龙袍、相继自天而落,她丽质的雪颜绯红如霞:“皇上,民女尚未沐浴。” 她肌肤赛雪,晶莹剔透。 长腿如玉,脸孔清丽的她坐在李燕云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似的不敢抬头。 李燕云看的入迷:“无碍,一会咱们一起洗!” “啊?”她羞的早已说不出话来,不知何时,妙啪回响,隐音在殿内奏起…… 殿外。 雍容华贵的尹太后,悄然的走进来,她玉面挂着微笑:“燕云,你说金陵、高丽之行,我们何时……啊?这?” 殿内。 轩辕娇身后的李燕云一惊,霎时二人与进来的尹太后对视,目光触碰,空气凝固之际,圆眸大睁的尹贞秀,轻呸一声:“恼死个人了!” 她忙不迭的红着脸小跑出殿。 身后的宫女们,更是各个脸上通红,李燕云则是倒吸一口凉气,当真是惊心动魄! “我们——”轩辕娇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脸红如血,甚是羞涩。 “朕懂你意思,你意思是继续?”李燕云笑道。 她此刻脑子是蒙的,稀里糊涂的点头一下,便觉不对,脸红过耳急急道:“才,才不是——” 一阵笑声回荡在殿内。 第1149章 再回金陵 李燕云也深知尹太后着急,恨不得早些启程。 毕竟这些天,催的自己可不止一次了,就好比刚才,竟然被她撞见不可描述的一幕。 说起来有些尴尬。 一番酣畅淋漓后,轩辕娇桃腮透红:“皇上,你要去高丽?” 李燕云道:“可不是?” “若不是你,朕怕是早就离开京城了。你日后就在宫中过日子,朕不许你再受苦,更不许去卖豆腐了。” 他眼神霸绝。 一番话轩辕娇听得心里倍感温暖,她轻声的嗯了一下,便依偎在李燕云怀里:“可是,轩辕妃娘娘,是不是有些太…我有些——” 本来是一个日子过的清苦的女子,这一下成为宫中的娘娘,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李燕云嘿嘿一笑,故意逗她:“有些什么?难不成你想做贵妃皇后什么的?” 此话说来。 轩辕娇吓了一跳。 她脸蛋通红。 忙忙解释:“怎会如此?我,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李燕云笑道:“要自称臣妾。” 她嘴角勾起,羞然道:“臣…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 她垂着俏首。 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 本就明艳动人,焦急的模样多了几分可爱。李燕云脖子一伸,将她唇瓣吻到变形,良久二人才气息略促的分开。 她脸蛋绯红。 眉目间尽是点点羞意。 提醒道:“皇上,太后她……”一想到适才被太后瞧见,她心里就噗通直跳。 “哎呀!”李燕云一拍脑门:“对哦,太后适才来过。” 李燕云行出养心殿时。 才发现尹贞秀已经不在殿门前。 太监说是已经回长春宫,回宫之前,特意让太监转告李燕云,早日启程,毕竟高丽与东瀛如今矛盾重重。 早日到了,也能稳住高丽的民心。 翌日。 清晨。 天刚蒙蒙亮,京城朱雀大街,就多了一队女子锦衣卫,她们与萧风李庆等将军,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几辆马车朝城门而去。 此次去金陵。 李燕云带了逍遥皇后秦芷彤,以及尹太后和朴妃。秦芷彤的性子他知道,故此安排她与自己同乘,太后则是与朴妃在另一辆马车。 这属于特殊照顾秦芷彤。 生怕她对婆婆尹贞秀有些应付不来。 秦芷彤又岂能不知他心意,望着枕着她腿上的那张脸庞,她玉手轻抚:“过儿,你觉得咱们这样,像不像两年前,我带你去金国的时候?” “嗯!”李燕云握住她玉手,笑道:“太像了,只不过你现在是朕儿子的娘亲了,小彤子你真美,朕怎么都看不够。” “没正经。”秦芷彤风情万种一笑,脸颊生晕,有些羞涩的看向窗外,心中则是甜蜜无比。 没多会传来鼾声。 她垂首望着睡着的李燕云,想来他是疲惫了。 瑶鼻一酸,她眼眶微红,脸上挂笑,轻声的自言自语:“——过儿,你且放心,我定能与太后相处好的。” “你为我做的够多了,该我秦芷彤回报你了。” 事实也正如她说的那样。 朝金陵去的这一路上,她与尹贞秀相处的确实不错,且端庄的秦芷彤甚是得尹太后喜欢,连朴知恩,都亲热的喊她秦姐姐。 三个环肥燕瘦的女子坐在一起,都跟亲姐妹似的说说笑笑,有时倒把李燕云撂在一旁,她们三个说着话,惹的李燕云一阵尴尬。 有时候注意到,尹贞秀则是跟秦芷彤请教剑法;尹贞秀曾深受迦叶的倾囊相授,只是她资质有限,剑招倒是记得,却无法领悟其中妙意。 秦芷彤为她解答了不少疑难。 出发几天后。 尹贞秀甚至让李燕云独自一人坐着马车,她们三个则是坐在一个马车中说着话。 一时间。 他连个可以亲热的女子都没了。 偶尔他会叫程娥进马车一叙,让人奇怪的时,每次程娥出马车后,都会拿着马上的水袋漱口。 下属不敢说,更不敢问。 近十天。 终于抵达金陵,李燕云将她们三个安顿好后,他则是在一些女子锦衣卫,在江苏总督吴修等官吏的陪同下,巡视金陵造船厂。 江水东流,波光粼粼。 港口停着新型海战船,远远看上去十分壮观,连程娥等一些女子锦衣卫,和萧风李庆等武将,都暗感稀罕,那每一艘海战船,都有五六层楼般的高度。 庞然大物,甚是气派。 迎着日光。 李燕云眯眼目视前方笑道:“吴修,你与朕也有两三年未见了吧?” 吴修抱拳笑道:“回禀皇上,已有两年多了。” 庆和六年的时候。 吴修还是骑个毛驴,没有实权的总督。寒酸的连银子都要借,只因被当时的陆居给架空了,幸有当时李燕云为了摆平白莲教微服来此。 与皇上说了会当年的事,便为皇上介绍这海战船,据他所言,这海战船,全部按照李燕云设计的模型来的,每艘十六台火炮。 动力才用大宗最新的蒸汽式动力,航行速度比以前帆船快了不知多少倍。 二人说话间。 李燕云登上甲板,目光幽远的瞅向东方:“这海战船,是为了对付东瀛的,每一艘质量都要过关,甚至日后,要继续研发比这更好的。” 吴修应了声是,便高喊一声道:“试炮!” 话音一落。 舰炮轰鸣! 轰隆数声,炮弹朝远处的靶船而去,又是几声巨响,那巨大破旧的靶船,立时竟然被炸成两截,并缓缓沉入江中。 引起巨大的旋涡。 场景颇为壮观! “好!太好了!”李燕云赞道:“水师训练的不错,是谁训练的?” 其中一个八字胡穿甲戴胄的壮年将军,忙抱拳:“禀皇上,是末将郑定,与同僚一同训练的,也非末将一人之功。” “全赏!”李燕云胳膊环胸道。 一话说来。 跪倒一片:“臣等谢皇上!” 李燕云又道:“郑定,此次去前去高丽,你就与朕同行吧,朕封你为此次东征的水师元帅。” “是!”郑定道:“不知皇上何时动身?” 闻言。 李燕云望向身旁的吴修,跟他打听金陵肥皂作坊,和玻璃作坊,与他细细将林夫人,和妙儿的住址问个清楚,而卓思远和卓子瑜所在的地方,昔日卓子瑜就曾告诉他过。 最后。 告诉郑定五日后动身,让他准备。 然后李燕云则是带着一些女子锦衣卫,他微服来到一个庭院前,敲响了屋门。 开门的是一个妙龄少女。 当瞅见李燕云,她眼神欣喜:“姑爷?是姑爷?”她激动的想拉李燕云的胳膊,却又后退一步,忸怩地笑道:“姑爷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李燕云主动握住她手笑道:“妙儿,你比在京城时,更加俊俏了。你家小姐童清湫,让我转告你一些事。” 二人说话时,进了庭院。 “什么事?”妙儿好奇。 李燕云朝后面程娥人等瞧了瞧,他神秘的跟妙儿道:“等会进屋说。” “嗯,姑爷且随我来!”妙儿在前方带路,挺翘的小臀一扭一扭的,李燕云眼睛发直,不知怎地,就是觉得妙儿的小臀很可爱。 更是幻想过无数次…… 进了正堂。 妙儿正为他斟茶,就见他将正堂的屋门给关了上去,妙儿展颜咯咯笑道:“姑爷,是什么秘密的事,这么小心——” 她将茶盏放在桌子上。 然后站在一旁:“姑爷喝茶。” 李燕云转过身来道:“朕听总督吴修说了,说金陵的玻璃作坊开的很成功,如今都已经成功运行了,妙儿,你功不可没,也没有辜负清湫的期望。” 被李燕云夸的,妙儿都有些不好意思。 小妮子垂首道:“这,这都是妙儿应该做的,对了姑爷,小姐向来可好?” “好,好得很。”李燕云走至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捧起茶盏抿了一口道:“离京之前,朕还让她去过宫中呢。” 妙儿奇怪道:“小姐她去宫中作甚呢?” “你说呢?”李燕云好笑道。 见姑爷眼中银意满满,妙儿似意识到了什么,粉腮不由一红,忙转移话题道:“般若,怎么没跟着来呢姑爷?” 她与般若私下中是好朋友,自是想念。 李燕云笑道:“她经常跟着朕走南闯北的,甚是辛苦,朕让她留在宫中了歇息一段时日。” 不知怎地。 妙儿越看越漂亮,小身段十分娇俏。闻他话来,她有些失落,蓦然间又见李燕云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她脸上霎时红了。 “姑爷,”她心儿噗通直跳,躲开目光道:“你刚才说有秘事要与我说呢,小姐,她究竟让你转告我什么事呢?” 她低着头。 小腹前的小手扣着指甲。 一副含苞待放,少女害羞的模样,偶尔会瞟李燕云偷看几眼,然后欣喜的小巧嘴角含笑,如情窦初开的青涩女孩。 岂料。 李燕云握住她小手,没待她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她樱唇轻张,啊的一声,小臀坐在李燕云腿上。 她诧异地望着李燕云:“这——” 脸颊唰的通红,可她并未反抗,冥冥中还有些欣喜。 “慢来!”李燕云正色道:“妙儿,朕知你心意,其实不瞒你说,朕也很喜欢你,要不跟朕吧,你,朕,还有清湫,咱们从此是一家人。” 妙儿芳心一动:“可是,小姐她——” “她也是这么说的!”李燕云一脸正派道:“她说,把你交给其他男人不放心,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 “朕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你跟朕,朕比较放心些。” 第1150章 海战船出海! 他一番话。 妙儿听得脸蛋通红:“小姐,她真…真这么说的么?” “当然!”李燕云望着她泛着胶原蛋白般的嫩面,还有那丰润的小嘴,他咽了咽口水:“妙儿,朕想亲亲你。” 妙儿羞涩的沉默着。 却是闭上的眼睛,睫毛颤抖间,心中如小鹿乱撞,正心神不安间,凉唇在她唇瓣啄了一口。 生怕她尴尬,李燕云笑问:“妙儿,这一年辛苦你了,金陵的玻璃作坊都如何了?” 妙儿脸蛋发烫,幽幽睁开眼来。 见他笑眯眯的,她下意识避开他目光,垂首道:“与京城的玻璃作坊规模差不了些许了,靠着码头,玻璃运往他国,很方便贸易往来。” 李燕云点头:“想回京城了吧?” “嗯!”她贝齿轻咬嫩唇:“想了。” 闻言。 李燕云凑近她耳边道:“那我们行夫妻之事,不日你就回京,听你家小姐说,你自小是随童姓,朕就封你为童嫔娘娘。” 他口中热气扑在耳朵,她心里一阵痒痒,耳垂也不由烧红。 “可是,小姐她还没有被封,我又怎能——”她含羞道:“这些日后再说吧,可好?” 声音轻若蚊鸣。 仿佛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既然如此,那就日后再说!”李燕云微微一笑,轻拽她裙带,曾经几时,她与般若将那种声音听了不知多少次,如今终是能得偿所愿。 她心中期待,却又紧张。 “妙儿,你扶着椅子,站着!”李燕云起身。 “嗯!”她脸红如血照做。 外面阳光正好。 程娥等锦衣在院中戒严。 正堂内。 罗裙自玉腿滑落在细嫩的脚丫,李燕云身形缓缓蹲下后,没多时,当脸庞与小臀渐渐的分开距离,他便缓缓起身,搂着她细腰:“妙儿,叫夫君!” “夫君!”妙儿乖顺道。 不多时。 正在外面戒严的程娥听见正堂内,一声‘哦’程娥脸上一红,甚至依稀有椅子的咣当声响,其他女子则是疑惑万分的问:“统领,里头这是怎么了——” “不许多问!”程娥瞪道。 “是!”女子锦衣卫应声。 与妙儿怎地说,也有一年没见了,李燕云又在屋内与她说了近一个时辰的话。 当下妙儿已为人妇,小脸透着别样的妩媚,如妻子般服侍李燕云将衣袍穿戴好。 李燕云握住她手,温柔道:“不必了,你坐下歇息,朕自己来就可。” 妙儿双颊通红,心中甚暖,甜甜一笑:“无碍,这会好多了。只是,夫君适才说,还要去见卓子瑜和卓思远两兄妹?” “是啊!”刚应声,见她眼中笑意,李燕云奇怪道:“莫非你认识这俩兄妹?” 妙儿乐道:“自然认识,都是生意人,哪怕不打交道,也会知根知底,姑爷你且歇息,我这就差人去将两兄妹叫来。” “好!”李燕云笑着坐在椅子上。 妙儿朝他嘻嘻一笑便转身,也正是这一刹那她秀眉微蹙,嘴里发出“嘶——”声响,娇躯也不由一颤。 “没事吧?”李燕云奇道,暗怪自己适才,是有些过猛。 “没,没事。”她脸上红润。 李燕云忙将她拉入怀中好一番疼爱,说些体己的话,才让她说出地址,让锦衣卫去便是。 …… 一条小路上。 马车快速行驶,坐于马车前一个少女,她脸红脖子粗的催促着身旁手握缰绳的少年:“哥,你快些,再快些!” “马儿跑不快,我有何法?”少年翻了翻白眼道:“子瑜,不是我说你。” “你也是的,昔日你遇见皇帝,一见面你对他印象不好,现如今却天天想,夜夜想,老期盼着他来接咱们,我还以为他将咱们给忘记了呢。” 卓子瑜红唇一撅,翻了翻白眼,哼道:“哥,你怕是比我还急呢吧?想着你国舅爷的位置。” 闻言。 卓思远老脸一红,干笑几声:“哎?妹儿,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哥我不是见皇上救了咱们的姐姐嘛,我是敬重皇帝,觉得他对咱们家有恩。” “什么国舅爷不国舅爷的,多见外。” “哥是那样的人嘛?” 此话说来。 卓思远又遭到卓子瑜一番白眼,甚至不屑的嘁了一声,她怎能不了解卓思远,当初在皇帝面前,他可比谁都会献殷勤。 而她,不光想皇上,也想宫中的姐姐卓子媚,皇上更是与她有过约定,会来金陵接她回京城。 半个时辰后。 到达那个庭院,庭院的门被女子锦衣卫打开,院内李燕云正与妙儿说说笑笑的,当俏丽的少女卓子瑜,见到庭院内的皇上。 她呆立住了! 倒是卓思远反应快,忙跪下抱拳:“草民卓思远,拜见皇上万岁。” 李燕云扶起卓思远,笑嘻嘻的望向卓子瑜:“怎么子瑜?不认识朕了?” “呜呜呜——”她哭了起来,疯一般的朝李燕云跑去,及腰长发被迎风吹起,白嫩的脸上早已泪花浸满,最后撞在李燕云怀中…… 泼辣的卓子瑜,小拳不住捶着李燕云胸口:“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呀!呜呜呜——” “是是是,朕来晚了!”李燕云乐呵呵道。 这一幕,直让卓思远看得龇牙咧嘴,妹儿真胆大,皇上都敢捶,不过看到皇上这般对妹儿,倒也放心了,能这般宠爱妹儿,说明姐姐卓子媚定然过的也十分好。 其他人等则是识趣的退下。 给二人说话的空间。 小妮子的问题甚多,比如姐姐怎样了,他要去哪,都问的仔仔细细的。 而李燕云自然不能多久。 在金陵待个五日,便要离开,离开之前,李燕云还见了林夫人一面,照林夫人的意思,她则说是要不了几个月就回京城。李燕云还特地派人将卓思远和卓子瑜送去京城。卓子瑜被安排在富察琳琅的宫院偏殿,与姐姐卓子媚居住。 如此一来。 富察琳琅小妮子算是不会害怕孤单了,咸福宫不光有卓子媚卓子瑜,还有乔沐霜乔沐雪。 而卓思远被安排为锦衣卫,跟在周朗手下做事,可谓是大圆满。 阳光正好。 万里无云。 海战船排成了长龙般,朝西而去,此行目的地乃是经山东港口,前往高丽。 甲板上立着一些兵士和女子锦衣卫们,排场甚大。 李燕云凝立船头。 胳膊环胸望着朝东流去的江水,身后蓦然间响彻一番行礼声:“叩见逍遥皇后娘娘。” “嗯,尔等不必拘礼!”秦芷彤道。 她看了眼立在船头的李燕云,美丽玉面浮笑,走至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这五天,过儿可是大赚特赚了,又得两个娘子。” 李燕云微微一笑,将她腰身勾在怀里,与她一起凝望远处:“母后休息了?” “嗯,在舱内午睡呢。”秦芷彤迟疑一下,又道:“过儿适才在想些什么呢?” “朕在想,等天下安稳,想带着你们一起出游,”他叹道:“只是这个目标,不知何年何月得偿所愿,如今大宗还有很多事朕要完成。” 闻言。 秦芷彤笑道:“是啊,天下之大,谁都想出去看看,却都因为被各种事情束缚,而无法自由,他们也许不知,连你这个皇帝,都是如此。” 她深情道:“但是,过儿,我正是喜欢这种平淡,能与你在一起,我就十分开心了——” 二人相视一笑。 她忽然眼眸锐利道:“对了,日后不许你打小芙的主意,可记住了?” “嘿嘿,不会!”李燕云保证道:“有你们足矣。” 说着。 李燕云作势要亲她一口,可秦芷彤向来脸皮薄,身后还有那么多的兵士锦衣卫的,即使他们和她们都低着头,她也不敢。 对她来说,当着别人的面,被他如此搂着腰,已经是极限了。 她忙撇过头去,躲开了李燕云亲吻,她清丽脱俗的面孔红润如血:“过儿休得作怪。” 话落。 澈眸含笑,没好气瞪他一眼。 此话说来。 李燕云只能作罢,悄悄的在她耳边道:“那今晚,我们睡,说起来好些天没在一起了。” 秦芷彤笑意盎然:“那能怪我么?还不是母后,连歇息都想与我同榻,与我谈论武学。” “她何时对武学如此痴迷?”李燕云皱眉。 秦芷彤摇头道:“这个不知,太后说,她想对得起迦叶前辈,她说她答应过迦叶,要将迦叶剑法,传承下去,毕竟迦叶曾经在昔年,救过她的命。” 闻言。 李燕云这才明白,而尹太后和迦叶的事,他自然清楚,当年尹贞秀进宫之前,曾遭到东瀛武士的刺杀,幸有西域剑客迦叶相救。 一席话来。 秦芷彤叹道:“难怪。” 蒸汽海战船,果然比以往的帆船速度快,没有几日,船队便航行至东海海域。 宽阔的海面直达天际,一眼望不到边,船队的规模更是气势磅礴。 这一日。 李燕云刚与秦芷彤,朴知恩,和尹贞秀用完早膳。 便听外面有人报说,有渔民喊救命,当李燕云冲出去时,就见海面上的渔船船队,一些渔民立在甲板,朝海战船上的官兵招手。 “你们遇到什么事了?”李燕云问。 渔民不知李燕云是皇帝,只当他是朝廷的人,渔民哭着道:“官家呀!” “我们一些亲戚随我们一起出海,却遭到东瀛战船的拦截,还将我们一些亲戚都掳走,或者杀害了,那帮歼贼,歼银掳掠,无恶不作!” “请官爷,救救我们亲戚啊!——他们尚未走远,你们瞧,前方就是。” 说完。 渔民哭的很是大声。 李燕云握紧拳头,目眦欲裂,震吼道:“令水手快速追上那些东瀛船只!” “是!”兵士应声。 第1151章 炸毁敌船,格杀勿论! 苍空碧蓝。 海面上。 列队的十几艘大宗海战船,在李燕云的旨意下,劈波斩浪,迅速的朝远处那两艘东瀛帆船行去。 李燕云很愤怒。 这帮东瀛矮子,竟然都敢到大宗近海来了,这还不算,还对大宗的渔民掳掠?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代可没什么国际法,若是将他们抓到,想怎么玩捏都不是问题。 见大宗的巨型舰队朝他们而去。 远处那两艘船似发现了不对劲,连人力都用上了,船舷的人们迅速划水,想逃脱大宗海战船的追捕。 按速度。 帆船怎么会是蒸汽船的对手。 两盏茶后。 两艘帆船被巨舰围在中间,帆船上的几十名东瀛人拿着弓箭,慌慌张张的戒备;而大宗巨舰上的兵士们,则是拿着火铳,和弓箭。 剑拔弩张,气氛压抑。 秦芷彤娴静如水,白裙飘飘,如仙凝立,身旁的李燕云,他瞪眼。 对着那些东瀛人暴怒高喝:“——都他娘放下武器,否则别怪朕无情!” 此言,惹来一阵呼救的声音。 “救命,救命啊!”帆船舱内,传来女子们的叫唤声。 而那些东瀛人深知遇到了大宗朝廷的人,他们听不懂中原话,而他们其中一个羊胡子渔民却听得懂,忙用东瀛话,叽里咕噜的翻译给东瀛人听。 东瀛这才知道,竟然遇到大宗的皇帝了,当下,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与同伙商议着。 羊胡子渔民跟东瀛人翻译后。 面朝李燕云,跪在甲板上,朝立在海战船的李燕云抱拳道:“圣上啊!” “草民武辰乃是大宗人,别,别放箭啊!” 闻言。 “武辰?”李燕云眯眼道:“你听得懂他们的话?” 武辰回答李燕云,这些年他经常去远海打鱼,甚至还去过东瀛,因此能听得懂东瀛话。而这帮东瀛人,则是一些海兵,便让他给他们做翻译什么的。 这些人无恶不作,只要遇到的不是他们东瀛国的渔船,一律抢光,如果有女人,自然是也不放过,船舱内那些女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甚至要挟他。 若是不给他们做翻译,就杀了他,实则武辰早就想脱离这些人。 当然。 他与李燕云说的话,东瀛人是一句都听不懂。 连气定神闲的神仙姐姐秦芷彤,都恼火道:“这些人简直可恶至极!” “竟如此欺辱我们大宗子民!” 能将逍遥皇后气成这样,还真是少见,李燕云冲她温柔一笑,握着她软玉小手,凌厉目光刺向武辰:“告诉他们!” “都将武器丢入海中!” “休要用弓箭指着朕的大宗水兵!” “并交出人质。” “否则朕格杀勿论!” 武辰给那些东瀛人翻译后,东瀛人各个面露惊慌的望向四周的巨舰,领头的无奈之下,还是让他们照做。 一阵噗通声响,弓箭落水。 他们还是怕了,向大宗妥协。 当即。 东瀛帆船上的几名女子被救到海战船上,连武辰都被救了上来,她们一个个哭泣着朝李燕云跪下谢恩,一番礼仪后,他们与海战船上的一些渔民亲人相聚。 望着这一幕。 李燕云则是与水师元帅郑定,耳语几句。那帮东瀛人则是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武辰翻译,抱拳道:“圣上,他们说,他们是否可以离开了。” “当然!”李燕云笑道:“放了人质,就可以去了!” 没多会。 凝立在船头的秦芷彤,望着不远处渐渐远去的两艘帆船,她奇怪的跟身旁并肩而立的李燕云道:“过儿,你就这么放了他们了?” 李燕云胳膊勾紧她腰身,嘴角勾起笑而不语。 就在此刻。 海战船上的火炮轰响。 数十枚炮弹朝那两艘帆船而去,霎时火光乍现,如雷炸耳。 瞬间! 那两艘帆船被炸的整体分裂,要么变为两截,有幸存者自着火的帆船上跳海,大声的呼救,却惹来的是大宗的箭矢。 无一例外,他们要么当场炸死。 要么,跳海后被射杀! 李燕云经历过不少战争,这点死伤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北征时,他斩过的敌人,没有十万也有几万了。 秦芷彤收回目光。 玉指在他额头一点:“你这个狡猾的过儿,我还以为你真会放了他们。” “怎么可能,”李燕云眯眼笑道:“就光他们那般对待朕的子民,朕岂能放过他们?放过他们,会害更多的人。” 秦芷彤深意为同的点头。 而后。 李燕云吩咐水师给他们些吃的,让那些渔民安全回大宗。 大宗海战船,则是继续航行。 经此一事,李燕云觉得大宗水师,该常态化航行了,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大宗渔民的利益,不受侵犯。 同时。 水师还能在海上训练,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策略。对海防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几日后。 海兵军舰队伍,在山东补给后,继续朝高丽方向进发。值得一提的是,去高丽走陆路也可以,而李燕云更想走水路,顺便了解如今的大宗水师实力。 为日后远洋航行,做准备。 毕竟大洋彼岸,还有不少国家,只有打通海上要道,维护海上利益,对大宗发展才有更多的帮助。 这近一个月以来。 在海上的日子,虽然枯燥,但也十分快乐。秦芷彤与尹太后和朴知恩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值得一提的是,连朴知恩都怀了龙嗣。 奢侈豪华的船舱内。 坐在凤榻的尹太后,握着朴知恩的手,跟秦芷彤道:“皇后,你看知恩怀了,你也要抓紧哦。” 朴知恩桃腮透红,抿唇而笑。 坐在一侧的秦芷彤脸上一红:“母后,臣妾已有四皇子李逍遥,这——” “怎么,一个就够了?”尹太后笑了:“怎么也得两三个的,逍遥哀家也见过,长得七分像你,将来定是个俊小子,你这姿色若是不生个两三个的,都可惜了。” 秦芷彤面子薄。 她不会撒娇只能红着脸孔,端庄一笑:“是!” 进来的李燕云显然听到婆媳间的对话,他乐的哈哈一笑,蹲在三女面前道:“那是,娘亲你就放心吧,朕不与小彤子生个两三个,定不会罢休。” “呸!”尹太后眉目嫣红嗔道:“哀家都懒的说你,哀家倒是不担心你,光让哀家撞见就有几次——” 李燕云忙咳嗽,打断她的话。 意识到失言。 太后脸上烧红:“要是没什么事,就出去,哀家要与皇后和朴妃说说话。” 见太后撵皇上秦芷彤和朴知恩,二女好笑的对视一眼。 李燕云干笑道:“是这样的母后,前方已经能看见高丽了,再过盏茶的时辰,便到了。” “是嘛?”尹太后眼中欣喜。 连日来的海上漂泊,她们也有些想念陆地了,一闻此话,不光尹太后,连朴妃和神仙姐姐都十分兴奋。 几人忙忙出了船舱。 十几艘巨舰上的龙旗迎风招展,十分显眼。高丽省的兵士都是大宗的,当他们瞧见这些巨舰,岸上的兵士,都高呼万岁。 当得知皇帝前来,高丽百姓都自发前来迎接,皇帝对他们来说,就是恩人。几年前,他们遭到东瀛侵略时,是大宗赫然出兵,帮他们赶走东瀛侵略军。 并帮他们发展高丽。 他们才得以安养生息。 大宗水师在仁川郡登陆,驿站大堂内,李燕云接受高丽一些官员的跪拜之礼。 仁川官员本来让皇上在仁川歇息几日,等待他们王上的亲自前来迎接。而李燕云没那么大的架子,带领秦芷彤,朴知恩,尹太后,和一些将领,以及程娥等锦衣卫。 在官兵的簇拥下,朝汉城进发。 几千人的官兵队伍,犹若长龙,举着龙旗,华盖大伞。 数日后。 汉城街道人满为患,路两旁的高丽百姓,皆是朝那龙辇下跪行礼,高呼万岁。 不远处。 那高丽王身穿红色四爪蟒袍,头戴乌纱帽,年龄四五十岁,有着非凡的气质。带着一些王臣,步行相迎。 远远的就下跪:“臣恭迎吾皇,吾皇万岁无疆!” 李燕云带着秦芷彤,朴知恩、尹贞秀三女,相继下了马车,朴知恩见到父王,她眼中不由的闪着泪花。 但碍于场合,她没有出声。 李燕云行至高丽王面前。 扶起高丽王道:“爱卿免礼!——众卿家免礼。” 一番谢恩后。 高丽王抱拳,胡子颤抖道:“皇上,臣在王宫已准备酒宴,好为吾皇洗尘。” “好说,好说!”李燕云朝前行去,前方的官员为他让开道路:“朕在紫禁城就听说,高丽这片,经常遭东瀛骚扰?” “正是啊皇上,”高丽王叹道:“他们,常在广宇城登陆,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给沿岸百姓,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如今皇上一到,臣心甚安,高丽民心皆安……” “好了好了,”李燕云摆手道:“一些奉承话就少说,朕此次前来,正是解决此事的,朕的火炮兵,会驻军在广宇城等一些临海城郡,这些你无须担忧。” “而炮弹,朕还要在高丽生产。” “还有,朕顺便会派人,好生敲打敲打那些东瀛人!” “让他们付出巨大的代价!” 此话说来。 高丽王感激万分:“臣替高丽百姓,谢吾皇。” 第1152章 到达高丽,贞秀往昔 这到了高丽,李燕云与高丽王商榷着一些朝政之事,闲暇之余,秦芷彤和李燕云则是被尹贞秀带去汉城大街去逛街。 自然不用担心语言的问题。 毕竟尹贞秀会说高丽话。 另一方面。 李燕云下旨,便派兵去往广宇城,下了死命令,将那些已经登陆的东瀛兵全部格杀,连投降的机会都没给! 闹市。 李燕云、秦芷彤、尹贞秀三人,被便衣锦衣卫程娥她们保护着在街市闲逛,尹贞秀美丽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仿佛每个百姓都是亲人般亲切。 两个美貌女子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而朴妃身为高丽王的女儿,自然有很多话,要与高丽王说,则是留在王宫,当然这是李燕云允许的。 不多时。 街市的李燕云人等走至府宅门前,程娥上前去敲门,里面传来一声问话,程娥听不懂。 尹太后神情激动道:“金泽,是我!” 门缓缓打开。 一个灰袍中年男子,当看清是尹贞秀,他双目圆睁,甚是激动道:“——小姐?是小姐?” 他又望向面挂微笑的李燕云和秦芷彤二人,不由被秦芷彤美貌看得一呆。 诧异万分道:“小姐,这二位是?” 尹贞秀笑道:“这一位是我儿子李燕云,一个是我儿媳秦芷彤。” 闻言。 被称为金泽的中年男子愣住,那岂不是皇帝陛下,逍遥皇后娘娘? 噗通! 金泽一跪:“草民叩见吾皇,叩见皇后娘娘。” “免礼!”李燕云笑嘻嘻道。 尹贞秀上前扶起金泽:“我从小是你与金婶照顾我长大,你即便不跪他,又如何?——”尹贞秀望向李燕云:“快,燕云,喊金叔。” 尹贞秀丝毫不给李燕云面子。 “金叔。”李燕云乖乖喊了一声。 金泽受宠若惊:“哎呀,不敢当不敢当!” 一番客套后。 几人行进院落。 金泽则是与尹太后说着尹府的家常事,李燕云与秦芷彤有说有笑的打量着院落;府中干净素雅,不失豪华。 有大宗中原府邸的那种亭台楼阁,也有花圃园林,几颗松树在院中伫立,处于这个季节百花绽放,争奇斗艳,鸟语花香的很是宜人。 李燕云摘了一朵花戴在秦芷彤的发梢:“瞧,这样多好看,跟仙子似的。” “胡闹!”秦芷彤含笑蔑他一眼。 模样风情万种,美丽的不可言喻。 那边。 尹贞秀与金泽说话时,一个五六十,浑身锦袍的老者匆忙的自后院跑出来,老者满面红光,身子健朗,表情甚是激动。 他叫道:“贞秀,贞秀!” 闻此声。 尹贞秀娇躯一颤循声望去。 立时泪雾沁出:“爹!” 父女二人抱在一起。 李燕云则跟秦芷彤笑言:“如果朕没猜错,这便是外公了。” 秦芷彤笑道:“早就听说尹太后的父亲,是一名将军,如今一见,果不其然,体格高大。” 几步外。 尹贞秀与尹将军寒暄一会后,不见李燕云和秦芷彤,她忙转过头去:“你这两孩子在那嘀咕什么呢,还不快来见过外公!” 秦芷彤脸上一红。 李燕云哈哈一笑,拉着秦芷彤上前去抱拳:“见过外公。” 秦芷彤微微鞠躬:“见过外公。” “哎呀,哈哈哈,不敢当!”尹将军笑道:“咱们大宗国的皇帝,这般与臣客气,臣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尹贞秀笑道:“爹,这非正式场合,不分君臣,再如何,你都是他外公,是他长辈,给你行礼怎么了?” “正是!正是!”李燕云笑道。 这般说,尹将军也不好太过拘谨。 否则倒显得他太过矫情。 他捋须一笑道:“贞秀,你还别说,燕云这孩子长得着实有些像你。” 尹贞秀笑道:“算是五成像吧,五成像他父皇——”她忽地将尹将军拉到一旁,红着脸用高丽话道:“爹,俊成哥,这些年可好?” 尹将军脸色有些不自然:“贞秀,这都多少年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尹贞秀似有些生气,尹贞秀倒是委屈的垂下头去。 那边叽叽咕咕的。 李燕云不知道说个甚。 他跟秦芷彤笑言:“娘亲这是怎地了,突然说着高丽话,你看娘亲,好似跟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秦芷彤盈盈一笑:“想必是说着家常事,过儿,你瞧那边有葡萄,我们去瞧瞧。” 见李燕云和秦芷彤走远。 尹将军跟尹贞秀道:“朴俊成,自当年,你离开高丽前去大宗宫内后,他就一直未娶,到现在,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什么?”尹贞秀面孔苍白,泪水哗哗流淌,他怎么那么傻?她忙道:“爹,我想见他一面可好?让我好生劝劝他!” 闻言。 尹将军叹了口气。 他瞅着不远处,正在与秦芷彤说笑的皇帝:“如今你与先皇的皇子都这么大了,他还当了皇帝,你怎么就放不下以前的事呢。” “既然你想见,你自己掌握分寸!” “为父,这就派人前去,将他召来府上。” …… 很快。 尹府。 进来一个身穿蓝袍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朴俊成,身为高丽王同胞兄弟的他,有王室公子那般高贵的气质。 府院中。 七拐八绕后,他被带进一间厢房。 走至房前,他眼中闪烁激动的泪水,举起手来正要敲门,犹豫的又在半空停住了手。 一狠心。 背过身去道:“贞秀,这么些年了,你为何还忘不掉当年。” “是你忘不掉,还是我?”门被打开,尹贞秀早已泪花满面:“哀家,让你进来!” 她以太后的语气,命令着! 这般。 朴俊成怎敢违抗,红着眼眶抱拳道:“是!” 走进屋内,朴俊成不敢看她一眼,生怕自己会燃起旧情,又会痛苦不堪。 尹贞秀与他并肩而立,与他一道望着墙壁上的山水画:“俊成哥!” “你身为王子,怎能至今未取?” “且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身姿丰腴的她,白嫩清丽的面孔,如春雨般泪水流淌,似白荷染露,怜人,而又美丽的不可方物。 这话说来。 朴俊成怒急反笑。 他忍不住怒视她:“你现在跟我提这个?” “当年本王宁愿放下荣华富贵,提出与你私奔,而你呢?你甘愿受先王册封为公主,甘愿去做大宗先皇的女人,还生下一个皇子。” “贞秀,你知道我当年有多心痛么?” “每每想到,你在先皇身下承欢,我的心就犹若刀割!” 此言一出。 尹贞秀桃腮红艳:“够了!” 娇吼而出,凤威十足。 她凤眸与他四目相对:“当年,高丽还是个臣服大宗的国,我还不是为了两国关系,我爹让我去,先王让我去,我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真为了儿女私情,连国家都不顾了?” “俊成哥,你算起来也快四十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说完。 尹贞秀背过身去。 丰腴而又曲线玲珑的身段,展露无遗:“我让你来,是想劝你,赶紧纳些王妃,生子,与以前的事——” “怎么?”朴俊成道:“我若不这么做,你会觉得对不起我,是么?是你违背了我们私奔的约定,现在你愧疚了?” “你尹贞秀后悔了?” “是么?告诉我!!” 一话说来。 屋内死寂。 此刻。 只有尹贞秀轻微的泣声,朴俊成心痛的撇过头去,不知多久,她转过身来,素颜朝他:“俊成哥,你就听我的劝,好不好?” 朴俊成好笑道:“你若将你给我,我就听你的,你能做到么?你若做不到,就休要来劝我!” “你!”尹贞秀脸上红润如血。 朴俊成猛的抓住她玉手,将她朝怀里一拽,顺势勾住她丰腴的柳腰,刹那间,凉唇覆在她红艳的唇瓣。 “唔!” 她挣脱不开,玉手拍打他肩膀,想推开,哪知他搂的太紧,她眼泪流淌间,睫毛颤抖,美眸微醺,脑子有些迷糊,小手轻抚他硕背。 猛然间。 她睁开美眸,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唔”一声,玉手用力推开朴俊成,一个巴掌扇在他俊脸:“你放肆!” 朴俊成摸脸而笑:“贞秀!” “我们从新开始,如何?” “不可!”尹贞秀撇过通红的脸庞,心痛道:“我都是三十多的女子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如今怎能再想这些事。” “我不管!我爱你!”朴俊成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撕扯她的裙袍,尹贞秀脸蛋通红的挣扎着:“你…放开我,你疯了么?” 朴俊成喘着粗气道:“没错,我就是疯了,每次想到你,我都想发疯,你让我疯了有二十多年了——” 她裙带已开。 登时。 她脸色煞白,按住他手腕,疯狂摇头:“不可,绝对不可,俊成,你快放开我!” 朴俊成猛吸她身上散发的香气,轻吻她白皙的脖颈:“贞秀,我们重新开始,找个没人的地方,生个孩子,幸福的——” “嘭!” 一声巨响。 门被踹开,打断了朴俊成的话,李燕云眼神凌厉一瞪,霎时,尹贞秀脸色煞白,连朴俊成都身躯一震,二人都没来及继续说话。 李燕云高吼一声:“你找死!” 没做犹豫。 他猛身一跃,踹倒了朴俊成。 朴俊成啊的一声惨叫,重重倒在地上! 李燕云没停留,掏出火枪来对准朴俊成,这更是吓坏了尹贞秀,她忙拉住李燕云的胳膊:“——不,燕云,不要!” 第1153章 再过来,杀了你! 高丽。 汉城。 将军府。 在厢房内。 尹贞秀将她与朴俊成的昔年往事,告诉李燕云。 原来尹贞秀从小与身为王子的朴俊成,二人青梅竹马,有过一段难忘而美好的日子…… 被李燕云搀扶着的尹贞秀,泪如雨下,说到一半没说下去。 “青梅竹马?”李燕云皱眉道。 “没错!”朴俊成踱了几步,接过话道:“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何处呢。那时,她十二,我十五,在我们高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岂料!” 朴俊成心痛道:“就在我们相处正好的时候,咱们高丽先王,册封她为公主,与当时的大宗联姻。” “在此之前,我提出放弃王子地位,与她私奔,她却没同意。但有一点,我与她是真心相爱的,是隆远皇帝李文雄,夺走了属于我们的幸福。” 此话一出。 李燕云眼睛一眯:“你放肆,敢直呼先帝其名!” 朴俊成神情激动,沉默不言。 若不是适才尹贞秀拉着,只怕朴俊成现在已经倒下。现在倒也能理解了,合着是尹贞秀少女时期的懵懂爱情故事。 可这事很复杂,根本无法成全! 见李燕云瞪着朴俊成。 生怕他会激怒李燕云。 尹贞秀声音微颤:“朴卿!都过去了,切莫再提!” “朴卿”二字,让朴俊成心里犹若针扎,这也是尹贞秀再故意疏远二人的关系,让他明白二人之间已经不可能。 他表情复杂无比。 尹贞秀则没顾太多。 又握住李燕云的手,柔声道:“孩子!” “你且放心!” “哀家是来为当年画上一个句号,并不会做些出格的事,你暂且出去。” 李燕云缓缓点了点头。 他毅然决然的转身朝外走去,一脸冷意:“朕就在外面,他若敢放肆,立即叫朕,朕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当李燕云离开后。 朴俊成望着关门的尹贞秀背影,激动道:“其实,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他犹豫一下:“我们真不可能了么?” 她玉手扶门,泪湿面颊。 “是!”当尹贞秀再次转过身来,玉面已经浮上释然的笑意:“有些事情,是想,却做不到的。” “与其如此不如不想!” “咱们,给当年留下一个美好的念想,岂不是更好么?” 她背过身去走了几步道:“我尹贞秀,都放下执念了,为何这么多年了,你就放不下?我的男人,是先帝李文雄,我与你只是兄妹之情。” 此言一出。 朴俊成脸色惨白,苦笑,兄妹之情? “不!”他摇头,急急朝前走去。 尹贞秀美眸中凌厉一闪过,腰后青丝无风而飘。 刹那间。 她玉掌朝他脚下地砖隔空打去! 轰! 强大的内劲,将他脚下坚硬的地砖震碎,他脚步急停,难以置信的抬首:“你!” “休要近我身!”她冷眸如锋,美丽的玉面平静如水:“之前,我不忍伤你,是看在兄妹之情的份上。” “俊成哥!” “咱们可不要连兄妹都没得做!” “你若敢近前一步,休怪哀家翻脸不认人!” 声音冰冷。 如七尺玄冰,不含一丝感情。 朴俊成有些不敢相信,她会做到这种无情的地步,面带微笑,试探性的朝前走了一步。 岂料! 尹贞秀隔空又是一掌打来,犹若千斤巨石撞击胸口,他身子不由后退几步,险些摔倒,最后单膝跪下,捂着胸口唔的一声。 立时噗吐血雾:“贞秀?你!” “我说到做到!”尹贞秀冷漠道。 与她对视良久。 见她冷绝万分的眼神,朴俊成心中生寒,悲从心来,哀莫大于心死,似迷茫许久的人,终于醒来:“好,好啊!” 他点了点头,脸色惨白道:“——今年就纳王妃,咱们只做兄妹,不言其他。” 尹贞秀转身开门:“那哀家提前恭喜朴卿。” 外面。 李燕云正胳膊环胸,听身后门响,瞅见是娘亲走出来,他面带微笑上前扶着尹贞秀胳膊:“娘亲,没事吧?” 尹贞秀微微摇头,轻问:“皇后呢?” 李燕云道:“适才与朕表妹去玩了,朕一时没找到你,就打听,才知你在此处!” 闻言。 尹贞秀苦笑,本来想将这陈年旧事瞒着他的,奈何适才被他撞个正着。 她迎着日光,眯着美眸,白嫩的面容熠熠生辉,美艳无比。 带李燕云在凉亭中坐下,一叹道:“燕云,今日发生的事,你不可——” 李燕云嘿嘿一笑:“明白!” 适才李燕云将里面的话,听了个通透。 犹豫一下。 蹲在她身前道:“倒是娘亲,你这般对他决绝,内心真的不会痛苦么?适才你真的能下得去手?” 尹贞秀轻抚他脑袋,笑道:“痛苦个什么,百年后这些事尽归尘土,又有多少人能记得?他适才若真敢放肆,哀家便杀了他,否则他活着也是痛苦。” 李燕云脸色一正。 他认真道:“其实,适才朕适才在外面,也想了很多,娘亲应该记得,我与你说过雪千寻的事吧?” “记得!”尹贞秀疑惑问:“你想说什么?” 李燕云起身道:“她就是不太支持她娘乌雅托,和马哈木在一起,当时朕还开导她,让她不要太过自私,要尊重她娘的选择。” “谁曾想——” 他苦笑道:“谁曾想今日,同样的事会发生在朕身上,想起当初那么劝她,朕有些惭愧。” “娘亲,你认真的告诉儿臣,究竟先皇李文雄,和那个人,你究竟喜欢哪个,朕都会想办法成全你,同时也会保护皇家的颜面。” 这话一出。 尹贞秀有些感动的望着李燕云,她起身道:“燕云,你真的长大了。” “这话说的,儿臣的皇子公主,加起来都十几个了,”李燕云道:“娘亲直说无妨。” 尹贞秀眼中噙泪,笑道:“傻孩子,娘亲都三十多了,还谈什么情爱?如今我与先帝乃是亲情,与朴俊成,我与他也只有当年的兄妹之情,并无其他。” 说着。 她黛眉微蹙:“倒是,先帝目前尚且无事,说明常无德当初是说谎,他其实是有法子治好他的。若燕云你能用法子,将先帝接回京城,再好不过!” 她补充道:“当然,前提是,隐瞒先帝的身份。” 此话说来。 李燕云朗声大笑:“好说!” “此事就交给我了!” “日后回京,朕会去办这件事。” 闻言。 尹贞秀满意的点头。 拉着李燕云的手:“走,咱们去与你外公说说话。” 尹贞秀到了娘家,仿佛跟个小女孩似的,且亲戚甚多,见着谁都能聊上一阵。她择机与李燕云笑说,竟然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当然。 这是笑言。 李燕云能理解她的心境,鼓励她住在府中,他则带着秦芷彤,则住在高丽王宫。 高丽王宫为景福宫,别说京城紫禁城了,连京城的龙府的规模都没有。 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一些园林小湖,亭台楼阁,样样都有。 这阵子。 派去广宇城的宗兵,与东瀛兵发生交战。 广宇城的东瀛兵数量几千人,且都是冷兵器,这怎是宗兵的对手,如今宗兵装备有火铳,手榴弹等热武器,那些东瀛兵,被杀奔逃。 就连投降的,都被就地正法。 而宗兵竟然无伤亡例,这就是装备先进带来的优势,而广宇城的捷报很快传到汉城李燕云耳中。 他又命一些海战船,常驻广宇港,常态化航行,不允许东瀛渔民,或是他们的军舰,出现在一定的区域。 否则。 见一艘,击沉一艘! 见两艘,击沉一双! 毫无余地! 一个月后的一天。 他坐在大殿中的镀金大椅上,面对高丽王臣的朝拜,就连高丽王都立在下方,一番礼仪后,一个东瀛使者进来。 他跪下行礼道:“叩见大宗皇帝陛下!” 李燕云问道:“东瀛此次可有诚意?” 东瀛使者自袖子中抽出旨意,弯腰呈递:“回禀皇帝陛下,这乃是天皇陛下,亲笔写的楷文,请大宗皇帝陛下过目。” “念来!”李燕云尚未起身。 “是!”东瀛使者展开道:“我代表东瀛,彻底向大宗称臣,不在骚扰任何大宗的藩属国,关于高丽的损失,由东瀛赔偿。” “并请求大宗皇帝陛下,恩准东瀛与大宗达成贸易往来,臣遥拜叩谢,即日起,贡献东瀛一名美女给予陛下,望陛下笑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念罢。 殿内王臣们皆跪,高呼万岁! 李燕云起身开口道:“东瀛与大宗达成贸易往来的事,暂且待定,朕要好生观察东瀛几年,如若东瀛确实安分守己,朕再作考虑。” “这——”东瀛使者诧异。 他深知,大宗发展如此之快,东瀛也是见大宗愈发强大,才想跟大宗混,可大宗暂时不带他们玩。 李燕云目光射去:“怎么?要不要朕重复一次?” “臣不敢!”东瀛使者道。 李燕云嗯了一声。 龙行虎步,甚是威武的走出殿:“美女就算了,朕不是那种人。再说了,语言方面交流起来甚是困难,你们还是带回去吧。” 东瀛使臣忙道:“回禀陛下,她会说的,更是东瀛第一美女,请陛下务必收下,否则臣回去不好交差。” 第1154章 深藏不露李六世 高丽一行,已解决了与东瀛的矛盾。且各种喜讯,让高丽的百姓甚是兴奋,如今广宇城,驻扎着大宗海战船,安全自然无忧。 这天。 晴空万里。 蓝蓝的海面上,一艘艘巨舰朝西而去,高丽王站在岸边率着王臣、官兵、和密密麻麻的百姓,前来恭送大宗皇帝。 “父王!”小腹微隆的朴知恩,她立在船头,眼泪直流,望着远处岸边的高丽王。 李燕云自后面环住她柳腰,下巴搭在她玉肩笑道:“莫担忧。” “朕不是答应你了么,一年准许你来一次高丽。” “明年还来让你和太后探亲!” “嗯!”朴知恩清秀脸上展笑。 实则来,不只是为了探亲,更多是促进互信。 与朴知恩说了会话,朴知恩进去陪尹贞秀了,李燕云则是凝立船头,望着碧蓝浩瀚的海面。 他沉思良久。 思虑着这几年发生的事,且每一件大事做成,他都甚有成就感。 去年征服草原。 而东瀛,臣服的如此之快,出乎他的预料,后来他曾想过,这完全是科技技术,带来的甜头,看来往后,还要不断的突破,发展科技。 第一步。 自然是工业化。 否则刚学会走路,就想着跑,那是不现实的。 船上兵士列队立在船舷不动如松,连李燕云都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不多时。 身后走来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她清丽脱俗的玉面挂着淡笑:“怎么?前些日子,那名东瀛女子,没有收纳,是不是后悔了。” 李燕云微微一笑,握住她皓腕,将她拉到身前,自后面环住她柳腰,与她一起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朕向来不信任东瀛人,别搞的是歼细安排在朕身边。” “任她再如何美丽,朕不稀罕!” 李燕云望她绝美的侧脸:“再说了,朕的娘子们,有差的么,论美貌哪个不是个顶个的美?” 见他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秦芷彤脸颊绯红,风情万种白他一眼:“少说些好听的,你以后能少招惹两个,就不错了。” 二人说说笑笑。 前后相依望向远方,秦芷彤白裙与青丝因风而飘,海风吹拂之下,犹若天仙临世,二人双臂展开,似泰坦尼克号那般的情景…… …… …… 十年后。 庆和十九年。 大宗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与各国贸易十分频繁之下,可谓是人人都粮吃,人人有衣穿。 京城的房地产生意,在林诗音的操持下,发展势头甚好,香水,肥皂,更是远销海外,连花剑坊所经营的玻璃产业,更是风生水起。 紫禁城。 乾清宫。 上书房。 一袭红色官袍的手拿书卷的先生,他胡子隐有银丝,脸上褶皱比起当年多了些。他一边踱步一边朗声念着书卷上的内容。 下方几十名皇子,听得聚精会神,其中有个却打着瞌睡。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他念往,望着其中一名打瞌睡的笑道:“六殿下!” 那穿着蟒袍的少年,依然不为所动。 胖墩李初,用手指戳了戳前方的少年,低声道:“六弟,六弟,钱学士叫你。” “六殿下!”先生声音提高。 “啊?”李六世忙忙起身,英俊的小脸尽是迷迷糊糊的表情:“钱学士,您,您叫我?” 顿时。 上书房内一片哄笑声。 钱谦益无奈叹了口气,严厉道:“卑职适才所念,请六殿下背出来与卑职听!” 李六世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垂首道:“对不起先生,我…我没听进去。” 钱谦益摇头苦笑。 二皇子李昭举手道:“钱谦益,我会,让我来吧。” 对于二皇子直呼其名,钱谦益更是无奈,提示他多少次了,每次二殿下都会有借口,甚至说,在父皇面前喊他老师,私下里,怎么着都行。 “好,二殿下来!”钱谦益道。 李昭起身得意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闻言。 钱谦益欣慰的点头:“那敢问二殿下,这句是什么意思呢?” 李昭笑道:“这太简单了,意为,军队的主帅可以改变,普通人的志气却不可改变,钱谦益上你的课,真的好无聊,还没上我的安姨娘的课有意思,她会的可多了。” 钱谦益老脸一红。 实际上二殿下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些年,安梦涵为大宗出了不少的力, 李初则道:“二弟,不可对老师不敬!” “是!”李昭十分听李初的话。 不光李昭。 连其他小皇子小公主,都喜欢李初这个大哥,而李六世经常被他们笑话愚蠢,每次李六世都是憨憨一笑,不愿多说。 钱谦益对李初这般说辞,很是欣慰,抱拳道:“卑职谢过大殿下。” 李初忙起身抱拳:“先生客气。先生,我六弟,兴许是昨夜没睡好,也请先生切莫告诉父皇,免得父皇批评他。” 此话一出。 外面响彻一声:“你个龙崽子,都要钱爱卿瞒着朕了?真是不像话!” 钱谦益忙下跪:“微臣叩见吾皇万岁!” 其他皇子各个一震。 一身黑色锦袍的李燕云,笑着走了进来,比起十年前变化不大,只是下巴多了些胡渣而已。 霎时。 几十名皇子皆是跪下:“儿臣叩见父皇!” 李燕云没着急让他们起身,走到最小的皇子面前,一些小皇子跪着扭头瞅着父皇的身影。 只见。 父皇抱起这里年龄最小,只有五六岁的老二十九面前,在他脸蛋亲了一口,笑嘻嘻道:“陨儿,今天第一天来学堂习惯么?” “习惯。”李陨奶声奶气,扣着小手指道:“娘亲般若告诉我了,说只要我不哭,她就给我糖葫芦吃。” 李燕云哈哈大笑:“下次要直接喊母妃,不能喊她名字,知不知道,不然父皇就让她不给你糖葫芦吃。” “好!”李陨道。 李燕云将他放下,又跟其中的小皇子道:“老十七,老十八!” 两个小家伙忙道:“儿臣在。” 李燕云道:“你们两个定要好生学习,不然朕就告诉童清湫,打你们屁股!” “是!”两人齐齐应声。 与诸位皇子们说说话后,李燕云示意钱谦益可以让他们去用膳食了,毕竟都已经到了用膳的时辰,下午则是几十个公主的课。 钱谦益告退。 皇子们一个个欢呼雀跃的涌出上书房,其中一个慢吞吞的李六世搬起凳子摆整齐,然后朝李燕云行礼:“父皇,儿,儿臣告退。” 生怕父皇责怪。 他想尽快离开。 “慢着!”李燕云眼神严厉,叫住了他。 “父皇——”他转过身来。 李燕云坐在椅子上,将他拉入怀中:“儿子,你的兄弟姐妹,都说你笨,可朕不相信。” “朕的帝后,也正是你母后说,你经常看书看到半夜,可为何一回答钱老头的问题,你就回答不上来呢?” 此话一出。 李正乾,字六世的六殿下,他眼泪啪嗒直掉,猛地依偎在父皇怀里哭了起来:“父皇,我,我故意的。” “为何?”李燕云奇怪。 李六世扬起小脸,瘪着小嘴道:“以前,我做的太好,他们都不跟我玩,后来我觉得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只有我比他们差,他们才愿意跟我玩。” “然后,我就装!” “结果,无论是五位哥哥,还是弟弟妹妹,姐姐她们,都会很照顾我。” 李六世,你隐藏的好深,连朕都差点被你骗了! 这话听得李燕云心里不是个滋味。 他眼圈一红,又欢喜又激动,看来朕的六皇子一点都不笨,实则是大愚必有大智。 李六世道:“父皇,你别告诉我母后好不好,我怕她难过,不想让她难过。” 李燕云在他额头亲了一口:“那你安姨娘那些化学,数学,你都会?” “嗯!”他眼泪婆娑点头。 极为认真道:“只要是教过我的,我都会。” 李燕云笑了:“那朕考考你?” “随便考!”他犹豫一下:“只是父皇别告诉我那些兄弟姐妹,说我会,我怕他们不跟我玩。” 闻此言,李燕云心酸一笑。 当即考验他,果然一些化学知识,或者是一些儒家经典,他都对答如流,甚是倒背都不在话下,这让李燕云惊喜万分。 这孩子能藏得住锋芒。 将来若有城府,那将是很可怕的,反观李初,做事有鼻子有眼,且志向即便到如今,还是想当大将军,李昭更不用多说,十分顽劣。 紫禁城中有两个‘天王’一个是李昭,一个便是李逍遥,二人经常在宫中胡闹,有时大夏天到御花园小湖洗澡,甚至偷看太监撒尿。 因为他们顽劣。 没少被秦芷彤和上官皇后骂。 这不。 李燕云刚与李六世说了两盏茶的话,外面小太监急急跑来:“皇上,不好了,二殿下,和四殿下,将您的玉玺拿着砸核桃呢——” 熊猫眼的太监,抹泪道:“奴才一顿劝,还被打的鼻青脸肿,皇上奴才求您别说是奴才说的,否则两个殿下,日后准报复奴才!” 太监说着。 凄惨的哭泣起来。 李燕云虎躯一震,眼睛圆瞪:“什么?!他娘的,简直无法无天,走,正乾,与朕去瞧瞧!” 第1155章 帝王 养心殿内。 李昭和李逍遥两个十来岁的小家伙,跪在其中,李燕云牵着李六世的小手,在殿内踱步,冲李昭和李逍遥直瞪眼。 同时。 大声训斥! “你们两个龙崽子,让朕说你们什么好,”李燕云一脸严肃:“李昭,你笑个什么?” “尤其是你!” “五岁的时候,在太监身上撒尿,八岁的时候,拿着蛇,吓唬那些宫女,最顽皮的就是你!” “连你四弟李逍遥,都被你给带坏了!” “今天你们倒是大胆的很,太监们不让你们胡闹,你们都敢打他们了?你们凭什么打人家?若不是家里贫苦,谁愿来宫中受这份罪?” “朕说过,太监宫女若是犯错,可以罚,人家拦你们是正确的,反倒遭你们虐待,日后谁还敢约束你们?” “今天,不跪两个时辰不许离开!” 李逍遥脸皮薄。 被父皇训斥的眼泪直掉。 倒是李昭厚脸皮,但也被李燕云吓的不敢吱声。 被李燕云牵着的李六世。 他仰着小脸:“——父皇,绕过二哥和四哥吧,他们定知道错了。” “饶?”李燕云冷道:“去,将案桌上的戒尺,拿给朕!” 一听到‘戒尺’两个身穿蟒袍的李逍遥和李昭吓的浑身发抖。 “父皇——”李六世有些犹豫,有些像宁挽香的英俊小脸满是不情愿。 “去!”李燕云脸色冰寒。 李六世还是乖乖的去拿了戒尺,李燕云接过戒尺走到两个跪着的皇子面前:“你们两个,是哪只手打的太监?伸出手来!” 两个皇子伸出手来。 李燕云毫不留情的啪啪两声,戒尺打在他们手上,两个皇子啊声惨叫。接着一打就是十几下,两个少年疼的立刻哭出了声,惨叫声回荡在殿内。 “呜呜呜,父皇——” 唉,他娘的! 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长大了气的朕心肝疼!李燕云是又气又心疼,但无论怎么说,子不教父之过,他们这般顽皮,不教导一下,日后只会愈来愈过分。 外面小张子特有的嗓音响彻:“帝后娘娘到。” 李昭和李逍遥眼睛发亮,实际上每次要受罚的时候,他们都巴不得宁挽香、上官雨兮、秦芷彤其中一个在身旁。 全宫都知道。 只有三个女人的话,皇上最能听得进去。 宁挽香美貌依旧,也不知是不是功法的缘故,她越来越年轻。 她垂首瞧着两个皇子的手。 白嫩的玉面有些不忍。 她忍着心疼道:“你们两个真是活该!” “下次不可在随意打骂太监!” 两个皇子忙应声:“是,宁母后。” 宁挽香看了眼旁边气呼呼,生着闷气的五世孙,她又对两个小家伙道:“还不快出去,难不成真想跪两个时辰不成?” 李六世望向宁挽香嘻嘻一笑:“母后!”暗暗的给母后竖了个大拇指。 宁挽香对此视而不见:“六世孙,你也出去!” “好,父皇,母后,儿臣告退!”李六世抱拳后,忙退了出去。 当养心殿内。 只剩下她与李燕云的时候。 她斜眸望向李燕云:“别生气了,五世孙,小孩子顽皮点正常,本宫还听太后说起过,你小时候不是一样调皮?” 李燕云叹了口气。 走到她面前。 握住她手道:“老婆婆,你若这样下去,定会将他们给惯坏的,皇后她们也是,如今各个迷上了麻将,连子瑜子媚,沐雪,沐霜,都不管孩子,朕这个皇帝,太难了!” 宁挽香听着好笑,你怕是有史以来子女最多的皇帝了,谁让你生那么多的。 她脸上一红道:“罚也罚了,你还有什么不能消火的?实在不行,你将我也罚了,他们大部分都是在启祥宫长大的,我也有责任。” 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 李燕云嘿嘿一笑,在她樱唇亲了一口,拦腰将她抱起:“这可是你说的?” 她桃腮发烫:“那…那你不许故意憋着。” “好!”李燕云满意的点头。 本已经是多年夫妻,宁挽香羞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她似想到什么,好奇道:“——五世孙,我至今想不透一件事。” 李燕云抱着她,坐在龙榻:“什么事?” 宁挽香继续道:“启祥宫的那个叫李锐的婴儿,你至今都没说过,是谁生的,我问过皇后和逍遥皇后,她们也表示不知。” 李燕云嘿嘿笑道:“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嘛,那是朕的一个红颜知己。” “那李峰呢?”宁挽香追问。 他干咳一声道:“也是红颜知己所生。” “她们不便暴露身份,更不想入宫,”他眼中狡黠一闪而过,猛的想到一个人。 忽然道:“——嘿嘿,对了!” “这眼看就中秋节了。” “齐太后在长安大明宫,给朕写过信,让朕带着你们,一起去参加竣工典礼。” 闻言。 宁挽香美眸微眯道:“可是…最近群臣都让你选个太子,在京城监国,你观察这么多年,可有合适人选了?” 后妃跟皇帝提这个本就敏感,不过李燕云甚是了解老婆婆,她向来没什么心眼。 “老婆婆,你觉得李正乾如何?”李燕云认真问。 “李六世?”宁挽香皱眉道:“五世孙,你不能因为他是我生的,就如此爱屋及乌,全宫都知,李六世是最笨的——” “谁都合适,我觉得就他最不合适!” 她有些委屈。 垂着俏首道:“当年怀他的时候,我在心里祈祷很多次,希望他脑瓜日后随你,可是…没想到还是随我。” 此言。 逗的李燕云哈哈大笑。 在她香腮亲了一口道:“老婆婆,我们所有人都被这小子给骗了,实则他是深藏不露啊——” “哦?”宁挽香惊讶。 实际上李燕云不光问了宁挽香,连秦芷彤和上官雨兮都问过,奈何秦芷彤,穆红缨,白若洁、上官雨兮四人,竟然组团在紫禁城后面的逍遥居打麻将。 对这些事,让李燕云自己做决定。 值得一提的是,白若洁已经生了两个皇子,般若则是生了一个皇子一个公主,富察琳琅当仁不让,有一对双胞胎。 …… …… 城郊训练场。 兵士们列队而立,当瞅见李燕云前来,几千名兵士忙忙下跪行礼。 李燕云与一个女子手牵手,带着皇子们来到此处,女子嫩面挂着灿烂的微笑,发髻挽在脑后,一双略含笑意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穿着灰袍,背着天陨剑的小姑娘了,穿着襦裙的般若,美艳无比,身子愈发娇俏玲珑。 她脸蛋火红:“好老虎哥哥,御医为我诊脉,说我又怀了!这——都三个了呢。” 李燕云与她说说笑笑的朝前走着,对他来说,三个就三个,而且身后还跟着几十个皇子,多一个不多。 公主们都在宫中上课,而这个下午,李燕云则是带皇子们前来测试。 如今大宗已经国泰民安,皇子们都已经到了有认知的岁数,也是时候立太子了,且别看这么多皇子,实则李燕云对他们每个性格,都早已掌握的透透的。 校场内。 被石灰粉画了圆圈,让他们站在圆线上,都不许动。 李燕云与般若远远的看着。 在皇子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枚冒烟的手榴弹被萧风丢到圆圈内。 皇子本来就对现如今的装备极其了解,他们对突如起来的手榴弹吓的四处跑去,李六世眼疾手快,猛的扑了上去。 这幅情景,惊呆了所有人。 连李燕云都不可思议,他本想现场观看他们每一个谁最慌张,却没料到竟然有敢扑上去的。 而那枚手榴弹自然是假的,不会爆炸。 “六弟(六哥!)——”皇子们一个个在远处惊慌大喊,霎时间都感动的朝李六世跑去…… “六弟,快跑开!” “快起来啊六哥——”有的皇子都带着哭腔。 场面一度十分感人! 事后。 李燕云将李六世叫到跟前:“你为何扑上去?他们都跑了,你为何不跑?你不怕死么?” 李六世看着远处玩耍的弟弟哥哥们,见没人注意这边,他才认真的跟李燕云说:“那父皇,我与你说,你别告诉他们,好不好?” “好!”李燕云点头。 李六世认真道:“儿臣怕死,但是因为,我知道父皇不会害我们,这是其一。其二,我这样,他们会对我印象好点,会更愿意跟我玩。” 这一听。 李燕云眼睛圆睁半天。 暗觉不得了! 这个龙崽子小小年纪,都已经会招揽人心了,这岂不是刚才连朕都给利用了? 他不光会隐藏自己的锋芒,避免引起他人嫉妒。 还会招揽人心! “强啊!”李燕云心生佩服,朕与老婆婆生了个帝王啊!李燕云在他腮帮亲了一口道:“儿子,你一点都不笨,你无论是谋,和头脑,早已远超他人!” 李六世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父皇,儿臣有件事想问您。” “说!”李燕云心情甚好。 李六世红着脸道:“儿臣听说,当年母后是站着将儿臣生的,这事…是不是真的呀?”他很害羞,似觉得很丢人。 闻言。 李燕云朗声大笑:“傻小子,大人的事不许打听,日后若听见谁说的,就告诉父皇,朕命人责罚。” “嗯!”李六世目光坚定的点头。 李燕云眼神幽远的望向远处,玩耍的皇子们,又起身搀着李六世,眺望最远处的万亩良田,他心中甚是开心,这都是成就,还有眼睛望不到的海外,都有属于他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