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刁民想睡朕(女尊NPH)》 第一章花神娘娘的馈赠 黄了了跪在花神娘娘像前,虔诚地低着头念念有词:“信女黄了了,2005年农历三月二十三日生,身份证号4230……” 一串长长的数字还没有报完,突然,黄了了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女声:“咦,你这小女娃,居然和本殿同一天生日。” 谁?!黄了了惊讶地睁开眼睛,十分确定那句话不是她靠双耳听到的,而更像是直接出现在自己的意识之中。不行,这是和神明说话呢,不能走神,不然愿望被调剂了就不好了!她甩甩脑袋赶紧又闭上眼睛,坚持报完身份证号开始许愿:希望人生精彩,了无遗憾!早就提前做好祈福攻略的黄了了还不忘加上了备注:如果很难实现,请不要以其他方式勉强。 “啧,我偏要勉强!” —————————— 大佑王朝嘉宁元年三月二十三日,新帝登基,是日恰逢花神娘娘诞辰,天子簪花酬神,并随迎神队伍一同绕城一周,以飨花神。 伴随着开路鼓急促的鼓点,一声高亢的唢呐,吓得黄了了一个激灵,差点从迎神的花车上跌下来,她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听得身后威严的女声:“陛下万万轻慢不得,迎神仪式可容不得一点差错!” 啥玩意?陛下?我? 黄了了正要回头,马上被低声严厉喝止:“陛下!端庄!” 这短短两句话中浓浓的警告意味,让黄了了不禁老实了,她把两只小手轻轻地迭放在小腹前,双眼微眯,嘴唇轻启,朝迎神队伍两旁挤挤攘攘的信众,亮出了整整齐齐的八颗牙。 锣鼓喧天中,浩浩荡荡的迎神队伍拐了个弯,来到了最热闹的殿前街。雕梁画栋的花神殿已经隐约在望,黄了了笑得两腮发酸,脑子里转得飞快: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目前十分确定肯定的是,这事儿和自己许的愿、和花神娘娘,必然脱不了干系。 ”皇上!皇上为草民做主啊!“冷不丁一声凄厉的高呼,打断了黄了了的思绪,她回过神,发现迎神队伍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花神殿前。信众们自动为那喊冤的男子让出了一块小小的空地,他跪在地上,高高举着一幅血书:“草民要告发熹贵妃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甄嬛传》十级学者黄了了:这位大哥你走错片场了...... 围观群众们倒是很入戏,齐齐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嘶”声,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花车上的黄了了。 “是朕让她这么做的。”黄了了不顾身后女官的拉扯,信口开河道。 “哟——”围观群众们又齐刷刷将视线投向了跪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惊骇莫名,直接一头栽倒,晕死了过去。 “啊哈哈哈哈哈哈!精不精彩?意不意外?”一阵放肆的笑声闯入黄了了的脑海,还是那熟悉的女声,“你这小女娃,真是太有意思啦!不愧和本殿同一天生日!” 黄了了下意识望向了花神殿敞开的大门,只见殿中那花神娘娘的金身塑像,悄悄向她眨了一下眼:“对了,你现在是大佑的新帝了,那个熹贵妃,是你的宠妃。” 大庭广众之下得知自己的宠妃不爱你还给你带绿帽,难道这就是花神娘娘理解的“人生精彩,了无遗憾”? 看来传言不虚,这花神娘娘,真是不顾人死活的灵啊! 第二章熹贵妃 “陛下她,她当真这么说?”熹贵妃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谋反这事一直悄悄进行,他和长公主都很小心,集结的兵士都是以信众身份进京,从明面上绝对查不出纰漏。如果陛下察觉了异动,那么他和长公主早就身首异处了,可是陛下却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在听到“私通”这个触怒天颜的幌子时仍对他出言维护。 只可惜,他终究是要负了这份深情了。 “贵妃,要不兄弟们直接动手?” “不要叫我贵妃!我有名字,我叫祝沥沥!”熹贵妃疾言厉色,苍白的面孔涨得通红。 “是!是!”长公主驸马的冷汗涔涔而下,“沥沥......兄,兄弟们能动手了吗?” 不等祝沥沥开口,一旁蓝色肚皮的虎皮鹦鹉已经兴致勃勃地叫了起来:“沥沥凶凶!沥沥凶凶!” “闭嘴!”祝沥沥一把拔下发冠上的金簪掷了过去。 他怔怔地盯着扑棱着翅膀的鹦鹉好一会,才凉凉道:“告诉长公主,此时不是最佳时机,再等我消息吧。” “这......”长公主驸马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急匆匆告辞了。 * 黄了了刚从花神娘娘那两句包含了无数信息量的话中冷静了下来,脑海中又蹦出来了她的“友情提示”:熹贵妃联合长公主造反,小心别死了。 很好,目前已知原身是个皇帝,最爱的男(?)人和长姐都想置她于死地,看来周围这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信众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兵,求问如何在这样的生死危局里苟下来? 黄了了万万没想到一开局就涉及生死,她的心率一路飙高,手也抑制不住地发抖。原本以为自己心诚则灵,得神明青睐拿到了一张人生体验卡,流窜到一个平行时空体验一把帝王家的生活,谁承想这个王位还没坐热,自己不过以帝王的身份开口说过一句话,连皇宫都没见过就要冲着驾崩一路狂飙了!她,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大学生啊! 花神娘娘救我! 方才还主动写入她意识的神明却沉默了,任由她反复求告祝祷都没有回应。 这个时候只能抱紧花神娘娘的大腿了!黄了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下了花车,直奔花神殿正中的花神金身,扑通一声巨响,她已经五体投地,三拜九叩起来。 说来也奇怪,她前脚刚迈进花神殿,后脚这厚重高大的殿门就自动关上了,将浩荡的迎神队伍和乌泱乌泱的信众,全部隔绝在了殿外。 “你求神不如求我。”一个饶有兴致的男声从黄了了的头顶传来,“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你那好姐姐,容不下你了。” 黄了了仍然保持着跪伏的姿势,她的视线落在了眼前那一角青绿的袍裾上,袍角上绣满银丝的扶桑花纹。 衣饰往往能透露出人的身份地位,黄了了想,此人对我没有尊称陛下,又知道长公主谋反的事,想必大权在握,是眼前微妙局势上一颗举足轻重的砝码。 他说的没错,这已读不回的花神娘娘,还不如现下这活人管用呢。 心念已定,黄了了从容不迫地站起身,微微一笑:“那我就求求阁下?” 她满头簪花,姣好面容在花团锦簇下,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让男子的呼吸微微一滞,差点乱了方寸。 她长大了,眉眼都脱去了稚气,如今亭亭玉立、风流袅娜,那一身酬神的红装穿在她身上,衬得她如同梅枝初雪,自成一方清丽脱俗的疏离气象。 那是帝王家一代又一代累世浸染的可望不可即。 他将视线依依不舍地从她的笑容上挪开,仍旧是不紧不慢的声气:“两手空空,这就是你求人的诚意?” 黄了了心下雪亮——利益才是将人绑定的最好纽带。只是她不知来人底细不好开价,于是试探着问道:“阁下是爱财还是爱权?” 她当真不记得他了,他有些懊恼。十年匆匆,扶桑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谢,一个高高在上的贵人,哪能记得一个一面之缘的小小奴隶呢? 他眉眼一肃,冷然道:“臣斗胆,求陛下身边那个最亲近的位置。” 黄了了愣住,不知此人为何突然换了称呼,还有那个“最亲近的位置”更让她摸不着头脑,她脱口而出:“你想当我爸爸?太上皇?” 兰羽时不知她怎么就给自己矮了个辈分,他气结道:“你我年纪相仿,倒也不必如此。” 黄了了不解道:“我身边最亲近的是个女官,要是想当我的贴身侍卫,你也犯不着这么大阵仗呀,所以必然是想让我当个傀儡皇帝,你坐在后面指挥,这不就是想当我的爸爸吗?” 当代女大学生脑回路清奇,黄了了显然是个中翘楚。 兰羽时决定直话直说:“臣求的是王夫之位。” “豁,差点忘了,朕是有贵妃的人了。”黄了了恍然大悟,毕竟这皇帝还没当热乎,尚不熟悉自己坐拥三宫六院,她偷偷打量了一下男子,连连点头,“嗐,早说嘛,使得使得,封号你自己挑,朕瞧着,‘嬛嬛一袅楚宫腰’中的‘嬛’字,就很衬你。” 兰羽时不知她怎么就把话题扯回了贵妃身上,居然还认真和自己讨论封号,花神殿外造反的兵士早已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分明是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她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间,莫不是她听说熹贵妃私通,伤心到万念俱灰、自暴自弃了? “凰傲天你听好了!我要当你的王夫!不是那些什么熹啊嬛啊的莺莺燕燕!是死了之后也要和你一同享太庙的正宫!” 黄了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他喊的是自己,忍不住心下稍安:原身既然叫“傲天”这种狂霸酷炫拽的名字,必然不是个轻易狗带的炮灰! 第三章飞来横奶 生死之局露出了些微的曙光,黄了了脸上堆起一个知情识趣的笑容,她对天举起三根手指:“我凰傲天对天发誓,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男人!” 兰羽时呆呆地望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黄了了不禁有些慌乱,难道这小子不信?她的眼神更加坚定了:“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兰羽时忙上前一步掩住了她的口,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才站在她面前,怎么舍得她有丝毫危险? 四目相对,兰羽时先红了脸,黄了了则在心里直呼糟糕:完蛋,这男人对原身那是执念啊!要是发现我是个冒牌货了咋办? 主动,才能掌控一切,黄了了一把把男子的手扯开,不管不顾地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兰羽时的手被扯开时只是抬了抬眼皮,等到那个吻结结实实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时,他才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盖过御玺了,这下阁下可以放心了吧?”黄了了满意地看着他面色愈发鲜红欲滴,“你现在可是朕的亲亲老公了,谢恩吧。” 兰羽时双臂一紧,把她带进了自己怀里。 黄了了是生生撞进他怀里的,此刻两人相依相偎,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活色生香的四个大字占据了她全部心神:“飞来横奶!” 这弹性、这手感、这轮廓......黄了了忍不住悄悄拿眼去瞄,嘴角情不自禁微微上翘。 高出她一个头的兰羽时只见怀中的人儿纤浓的眼睫如蝴蝶翕翅,光洁的侧脸胜似流云飞雪,隐隐浮现笑意,早就看得痴了:她对他也是有好感的,才不是生死关头不得不的屈就!他开口时声音哑得发紧:“臣兰羽时,谢陛下成全。” 话音刚落,两人俱是一僵,气氛微妙了起来。 黄了了:这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吗? 兰羽时:淡定!淡定!淡定! 还好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大学生吃过见过,反而表现得比兰羽时镇定,她噗嗤一笑:“羽时放心,不到大婚之夜,朕不会动你的身子。” 兰羽时窘迫地点头,小心翼翼从腰际抽出一根信号弹:“陛下可能误会了......” * 长公主府,驸马壮着胆子低低唤了声窗前久久伫立的凰悦凤:“殿下,花神殿水泼火烧都没有办法攻破,云梯也架不上去,想是......花神娘娘庇佑,使了什么法术也说不定。” “爹宠娘爱,现在花神娘娘也偏心她!孤叫悦凤她叫傲天,明明她才是那个恋爱脑!”长公主冷声斥道,“幸好孤在花神殿里留了后手,这回定让她插翅难飞。” “离陛下入殿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再拖下去恐怕......”驸马小心翼翼地斟酌道,“兰羽时兰将军,可靠吗?” 长公主漠然地扫了他一眼:“你在质疑孤?” 驸马作了一揖,将腰呵得更深:“殿下思虑周全,必定能笑到最后。” “这信号弹是?”即使知道兰羽时对原身的心意日月可鉴,黄了了仍不免怀疑,毕竟爱慕和忠心这种东西玄之又玄,一个尚未落实的王夫之位,并不能保证什么,她直截了当道,“长公主原先的谋划里,羽时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臣本在西境领兵,长公主允诺如若能围困陛下于迎神仪式上,许臣三公之位。”兰羽时据实相告,她一口一个“羽时”叫得亲热,纵然知道是帝王笼络人的手段,仍旧觉得心里甜丝丝的,“陛下可能觉得这三公之位比王夫更为实惠,但是在臣心里,能长伴陛下左右,才是臣......” 黄了了不知道原身何德何能能得一个边境将军的青眼相待,但这个不是重点,她面沉如水,截断他的话头:“只叫你围困,没叫你弑君?” 兰羽时本就不想取她性命,倒也没有多想,此刻经黄了了一提醒,方才察觉有异,两人不由得双双变了脸色。 花神金身前的大金宝龙柱烛火抖了两抖,随即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架在了黄了了的脖子上。 她苦笑一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精彩”委实来得太密集了些。 第四章刺客 “你别动她!”兰羽时提着刀眼睁睁地看着刺客挟持着黄了了一步步后退,既恐刀剑无眼误伤了她,又生怕刺客带着她退出殿外,外面可是长公主布下的天罗地网。 刺客在退到殿门时停住了,他先往黄了了嘴里塞了一颗药丸,捏着她的喉咙强制她咽下,才不慌不忙拿出绳索捆了她的手脚。 黄了了:这刺客道具还挺多? 不过既然刺客没有马上要她的性命,那么凭她旺盛的求生欲和三寸不乱之舌,一定能拖一拖时间,说不定能换取一些转机。 “大哥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我也想要这王夫之位,陛下给吗?”刺客蒙着面罩,一双寒光逼人的眼睛里满是戏谑之色。 黄了了偷偷拿眼瞟了瞟兰羽时,见他脸色煞白,满目皆是担忧之色,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兰羽时不曾要求情有独钟,这王夫之位是不是也能...... “她居然真的在考虑!”刺客朗声大笑,“兰将军,你这是痴心错付啊!” 黄了了张了张嘴,原本想辩解两句,结果只发出了一声娇媚的呻吟。 ???? !!!! 一片难耐的潮热涌来,黄了了大惊失色:完犊子了,这丫给我吃的是春药! 长公主这是恨极了她,不仅要她死,还要她社死啊! 刺客拍了拍黄了了被情欲催得通红的脸颊,她却不由自主地贴紧了他的手心,目光中满是迷离之色。 “这百日春,果然名不虚传。”刺客架住摇摇欲坠的黄了了,让她挡在自己身前,“兰将军,这是长公主给你准备的大礼,请享用吧。” “无耻至极!”兰羽时痛斥道,提起刀就要冲过来。 刺客失望地摇摇头,用匕首三下两下挑去了黄了了身上大红的礼服:“既然将军不领情,那就只能我来帮陛下解毒了。” “住手!”兰羽时目眦欲裂。 刺客挑衅地眯了眯眼睛:“给过你机会了,过期不候。”话音未落,一只手已经覆上了黄了了的左胸,大肆揉捏起来。 黄了了此刻神志尚能保持一丝清明,只是身体毫不受控,她又羞又怒,口中却不自觉地“嘤咛”出声,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 刺客知道兰羽时投鼠忌器,毫不顾忌他提着刀虎视眈眈,他背靠着高大的殿门,当着他的面,将手伸进了她的里衣。 罗衣半掩,隐约能窥见一抹颤巍巍的雪色。 “住手!!!”兰羽时怒吼道。 刺客脸上浮起嘲讽的笑,一把抽走了黄了了腰间的鸾带。 大好春光一览无遗。 兰羽时悲愤地举起刀,朝刺客头上挥去。 刺客带着黄了了往一旁闪避,刀尖堪堪擦过她的肩头,罗衣本就轻薄,顿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条细细的血线沿着裂口喷射出来,伤口处红白相映,触目惊心。 黄了了疼得“嘶”了一声,头脑反而清醒起来。 她偏头看了看自己肩头的伤口,“嘶”声忍不住就变成了“嘶哈嘶哈”:原身这身材,也太好了吧!这冰肌玉肤,这雪顶含春,这柳腰一握,这谁看了不迷糊啊! 心念电转,黄了了侧过身,柔若无骨地贴在了刺客身上,嘴里也娇滴滴地浪叫了起来:“好哥哥,你疼疼奴家吧,奴家痒死了,好哥哥快操了奴家呀......” 兰羽时呆住,他默默地看了一眼一脸媚态的黄了了,眼神复杂:野啊,陛下。 刺客本想推开她,结果胯下毫无出息地挺立起来,他气急败坏地想捂住黄了了的嘴,刚好发现了她正疯狂给目瞪口呆的兰羽时使眼色。 “陛下的旨意我怎敢不从?”刺客挑眉对兰羽时笑道,“兰将军,这王夫之实,我可就捷足先登了。” 黄了了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懊悔中只想到了不知从哪里看来的网络金句: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享受个毛啊!小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高潮啊! 等等,既然总是要死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够了够了就不能想点有用的吗!? 第五章贴贴 刺客目不转睛地盯着兰羽时,挺着胯下昂然的物事,在黄了了的臀缝中来回磨蹭。 黄了了咬着牙心一横:“好哥哥,你是不是不行?” 花神殿内一时静得可怕。 被质疑性能力是男人刻进DNA的痛脚,虽然明知是激将法,刺客仍然不可避免地一脚踩进她设下的陷阱:“我这鸡儿梆硬,陛下是想深入了解下吗?” “好哥哥,快让奴尝尝你的大鸡儿。”黄了了真情实感地说道,毕竟春药效力还在,她是真的难受。 兰羽时瞳孔地震:不是吧陛下,这招刚不是用过了吗? 刺客在黄了了充满传销语气的话语中将她调转过来,迫使她跪在自己身前,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百日春”,逼着她吞下。 黄了了咽下药丸的同时赶紧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和痛楚一同袭来,她蹙了蹙眉,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希望那个兰羽时机灵点,都当上将军的人了,能有点眼力见儿吗? 黄了了再抬起头时,面上红晕更胜,她星目微阖,喉咙里逸出诱人的喘息,刺客只觉胯下愈发剑拔弩张,他一手持匕首贴在她颈侧,一手就要去解身上的夜行衣。 就是现在!黄了了尽力后仰,脑门直挺挺冲着刺客的那话儿砸了下来,然后就地一滚,擦着匕首锋利的薄刃退到了一边,大喊道:“兰羽时!” 刀尖破风而至,直直刺入了刺客的胸膛。 黄了了顾不上活动一下被缚的手脚,一重获自由就上前查看刺客的尸体,确认他死得透透的,就抡圆了胳膊,一巴掌甩在了尸体的脸上:“给女孩儿下春药,呸!脏心眼的细软塌!” 刺客的尸体撞上了殿门,又顺着殿门软软滑了下来,蒙脸的面罩也悠悠掉落。 黄了了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大喜过望:原身这武力值,可以的啊!瞧着身板还以为是林黛玉,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原来是个林教头啊!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有人搭上了她的肩,黄了了没有多想,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兰羽时狼狈地“哎哟”了一声,躺倒在尸体旁边,手里还攥着刚脱下来的青绿锦袍。 豁,打得过武将!黄了了嘴里忙着道歉,脸上喜形于色:这身手这速度,难怪她飞奔进花神殿的时候没人追得上,因为原身妥妥就是一个敏捷的美洲豹啊。 “羽时,我们打一架吧?”黄了了急于确认自己真正的实力,站起身去拉兰羽时,结果腿一软,倒在了他身上。 兰羽时红了脸偏过了头:“陛下说大婚之夜才要......” “那这是......”黄了了的视线落在了尸体旁的信号弹上,她说的打架是真的打架!不是那种肉搏!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兰羽时:...... 他艰难地对抗本能想扶起她,却听得她一声低低的喘息:“好热......” 伤口带来的痛楚终于被春药强劲的药效盖过,黄了了身体里燃起了一簇又一簇的火焰,她贴着兰羽时的胸膛,根本支不起身子。 灼热的呼吸尽数扑在兰羽时颈后,她的指尖爱不释手地描摹他胸肌的轮廓,硬硬的青石板硌着他的背,他摇摇欲坠地守护自己最后一丝理智:“陛下,这里是花神殿,是大不敬......” 再说旁边还有具尸体呢...... “花神娘娘救万民于水火,朕就在水火之中,你是唯一的药。”黄了了梦呓似的,“花神娘娘她,她同意了。” 带着嗡哝的鼻音,她的唇,宿命般地贴在了他的唇上。 第六章兰桂齐芳 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吻,激情的小船还未入港,这弥漫开来的石楠花的气味,是怎么回事? 电光火石间,股间的凉意让黄了了明白过来:兰羽时这是——没开过荤的处男啊! 也是,一个一心要坐上王夫之位的将军,可不得守身如玉,当个男德标兵吗? 黄了了克制地闭了闭眼,虽然她吃了春药性欲旺盛,迫切需要大战一百回合,但是也实在没有调教处男的兴致,在第三次入港失败后,她腿心的痒意已经直冲天灵盖,百爪挠心般的难受。 这还不如自己来呢...... 她心中一动,目光斜斜一扫,落在了那根信号弹上——怎么着这也是个柱状物不是? 不行,吃进嘴里和放进身体里的东西,还是得挑一挑的...... “圣上!臣癝花神娘娘之命前来救驾!”一把清亮的男声传来,意兴阑珊的黄了了和羞愤难当的兰羽时俱是一僵,双双举目向来人望去。 花神殿里灯火通明,一个高冠博带的公子披着一身彩绣辉煌,摇着一把羽扇,施施然朝两人踱步而来,委垂的广袖随着他手腕的动作带起风流的弧度,即使暗影处看不清五官,那周身的气度,瞧着君子端方、风华弘雅,宛如神明降世。 黄了了对上了那双多情的眼睛,烟波浩渺、春水细流,他含笑向她致意,光致致的脸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 这花神殿里,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年轻公子对两人暧昧的姿势和凌乱的衣衫视而不见,面不改色盈盈拜倒:“臣桂鹤鸣拜见圣上,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臣愿同兰将军一道,解陛下燃眉之急。”他仿佛对殿内殿外发生的一切事情了如指掌,眉宇间尽是了然之色。 只是这“急”,不知说的是黄了了身上的春药,还是京城微妙的局势。 黄了了一扬眉:“怎么?你也想当王夫?” 桂鹤鸣略一迟疑,膝行过去,口中称道:“承蒙圣上不弃,臣自幼修习房中术,或可助力一二。” “噢,是吗?”黄了了迅速捕捉到了关键词,微扬的声调满带狐疑,“你家里让你学这个?” “圣上一试便知。” 桂鹤鸣口称冒犯,低眉顺眼凑近黄了了的胸口,伸出一截小舌,轻舔了一口,然后又含住乳珠,重重咬了两口。 恰到好处。 黄了了的手勾上了他的脖子,他闻弦歌而知雅意,将她从兰羽时身上抱下,按在了自己身上。她两腿缠住他的腰,分明感受到了蜜穴张口一吐,涌出了一股蜜液。 桂鹤鸣不疾不徐拿两根手指按了按,轻巧地滑了进去,才不过浅浅插弄数下,黄了了就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她主动吻上了他水润红亮的唇瓣,他热烈地回应,舌尖挑开她的唇齿,大力吸吮起来。 早就情动不已的黄了了终于感到那股钻心的痒意得到了纾解,她贴着他白玉般的耳垂用气音道:“进来吧。” 兰羽时的拳头紧了紧,旋即又松开:从求正宫之位起,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一个贤惠大度的王夫,他也必然是一个贤惠大度的王夫。 “咕叽”一声,黄了了深深坐了下去,只觉浑身舒畅。 桂鹤鸣待她适应了他的形状,才浅浅抽送了几下,果然听见又水声传来,他心领神会,这才深深浅浅地捣弄起来,几个回合之后,又挺腰深送,次次整根没入,直把黄了了伺候得娇喘连连、双目迷离。 兰羽时在一旁目不交睫地盯着两人,只恨自己是个完完全全的雏儿,没能把心心念念的陛下伺候好了。 “羽时过来。”黄了了仰头时瞥见了失魂落魄的他,招手唤他。 桂鹤鸣用眼神示意兰羽时跪在黄了了身后,他学着桂鹤鸣的样子,伸手抚上了她的玉乳。 几处敏感带都得到了很好的抚慰,黄了了扬起粉颈,发出了兽一般的嘶吼。 待兰羽时重振雄风,桂鹤鸣知情识趣地退出来,扶着他的阴茎,在她的花核处轻轻旋磨,兰羽时生怕不能遂了黄了了的意,仔细盯紧她的反应,见她娥眉微蹙、香汗淋漓,方知这行房和行兵打仗一样,要有虚有实、虚实相生,该纵兵千里的时候要一往如前,该唱空城计的时候也要做足全套,渐渐领悟出些许心得出来。 见两人郎情妾意前戏做足了,桂鹤鸣才努了努嘴,兰羽时挺身而入,只觉一股紧紧的吸力将他的阴茎包缠住,险些泄了出来。他忙咬牙忍住,抵着那层层的褶皱往深处钻营,快感直冲击得他头皮发麻、飘飘欲仙。 桂鹤鸣拿出一方锦帕,小心拭去黄了了眼角迸出的生理性泪水,然后在她的耳朵边吹气,又舌头一卷,把她的耳垂含了进去。 黄了了嘶嘶吸气,挺了挺身,兰羽时现学现卖,双手握住她两座雪峰,大力揉捏,果然听她低低呜咽了两声,小穴将他绞得更紧。 两人轮番伺候,处处以黄了了感受为先,兰羽时开头虽然生涩,渐渐也上了轨道,待她餍足之后两人才哆哆嗦嗦泄了。 黄了了在多次高潮后恍惚中生出了一点对皇位的留恋: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前仆后继也要坐上这个位置,当上位者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难以割舍。 第七章局势 “你是说,京城各大门阀家族都收到了花神令,要他们前往花神殿救驾?”黄了了眉头微蹙。 兰羽时抬头:“算算时辰,就在陛下入殿之后。” 桂鹤鸣继续道:“只不过流水的皇帝铁打的门阀,大部分家族都持观望态度,接到花神令后反复掷筊和花神讨价还价,实则拖延时间,坐等长公主和圣上分个胜负。” 大佑王朝民间信仰根基深厚,全境遍布祭祀花神的庙宇,各地都流传着花神神迹的传说。人人家里都有花神像,即使是家徒四壁的贫民,也会供奉一幅画像,可以说花神娘娘是大佑百姓的重要精神托付,贵族家里更是设置家庙,派专人每日进香洒扫,是以花神令一出,各大世家都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臣不过是郎中令庶子,生来就是按照面首培养,今后也不过送到某个贵女家里给人当解闷的玩意儿,是以臣悄悄接了这花神令,瞒着家里人偷跑了出来。” “郎中令?”以黄了了有限的历史知识,只能知道这是个官职,至于是干啥的,那是一问三不知,不过有“皇帝”这层身份遮掩,她完全可以表现得一副“贵人多忘事”的样子。 果然,桂鹤鸣忙解释道:“家父桂希恩领郎中令,掌管宫殿警卫,长公主事前拉拢家父商量换防,叫臣偷听了去。” “这么说,宫里也不安全了?”黄了了此话一出,就觉得自己说了废话,宫里那个熹贵妃,不就是造反的头头之一吗?无论宫里宫外,恐怕这整个京城里,对她而言最安全的就是这花神殿了。 一想到花神虽然这么长时间没搭理她,但背地里忙着帮她解困,就还怪感动的。这种闷声干好事的神明,能处! “西境军三万,或可接管京城布防。”兰羽时斟酌着开口,生怕引起卧榻鼾睡之疑,马上接口道,“待陛下脱困,臣就交出虎符,解除兵权。” “这都是后话,目前局势如何?”黄了了转向桂鹤鸣,她既然对皇位生出了留恋的心思,那么就迫切需要更多的情报,寻求脱困之法。 “长公主以‘诛奸妃,清君侧’为旗号,策反京畿大营,同时召西境军入京城,混入迎神队伍之中,就等着圣上到达花神殿时发难,结果圣上称贵妃之举乃出自皇命,领头的将领担心是圣上联合贵妃给长公主做了个局,才暂时按兵不动,现下长公主已经得了消息,估计也对贵妃生了疑心......” “贵妃有何势力?” “熹贵妃出自北境,原本是一个......马夫。”兰羽时知己知彼,抢先答道。 黄了了:原身这不拘一格纳后宫的作风,可见熹贵妃必然是个惊天动地的大帅哥! 面上却仍作深思状:“全无倚仗,难怪会联合长公主,只是他不惜把自己当作筏子也要参与谋反,看来是对朕怨气很深啊。” 兰羽时气鼓鼓地捏起拳头:“熹贵妃是在登基大典上受的册封,还和陛下一同接受群臣朝贺,册封王夫也不过如此了!” “目前围困花神殿的是京畿大营的兵士,领兵的是武阳侯。”桂鹤鸣坚持行走在“分析局势”的正道上,“武阳侯是积年的老将了,拱卫京城多年,不知受了长公主什么蛊惑,居然起兵造反了。” 正在说话间,殿外突然传来高亢的叫骂声:“凰傲天!你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受死!” 第八章Howareyou? “是武阳侯。”桂鹤鸣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脸色一变,“阵前叫骂,看来长公主决心撇开熹贵妃自己动手了,如果他们放手一搏,未必没有胜算。兰将军,这个刺客身上可有搜出什么东西来吗?” 兰羽时和黄了了对视一眼,心虚地低下了头。 桂鹤鸣站起身,在刺客身上一阵摸索,果然摸出了一个匣子,他打开一看:“子母蚨,这是子蚨,估计是为了报信用的,母蚨在长公主那边。” “假设刺客得手,放出子蚨,那么长公主收到消息就会以为朕已经身死,会全力进攻皇宫捉拿贵妃,把这场谋反变得名正言顺。”黄了了正是刚经历完高考没多久的巅峰大脑,她用上了所有的知识储备说出了一番自认为颇有水平的话。 “那这个信号弹是?”桂鹤鸣没有接茬,目光落在尸体旁的信号弹上。 兰羽时忙道:“长公主与末将约定以此为号,若红色信号弹升空,就说明花神殿这边事了,至于后续的行动,长公主只说请西境军协助武阳侯,届时一切听从武阳侯号令。” “如此看来,长公主做好了三重准备,一则遣兰将军劝降,二则派刺客埋伏,再不济还有武阳侯带着京畿大营三万兵士围困圣上,只是不知道这信号弹和子蚨,她到底信任的是哪个。”桂鹤鸣手指瞧着桌沿,仔细推敲长公主行事的逻辑,“劝降和春药,都是为了折辱圣上,却对兰将军隐瞒了刺客的存在......” 三人还在整理思路,殿外的叫骂声越发来劲,武阳侯一口一个“草包”“昏君”奋力叫嚣,恨不得用上了所有不问候祖宗亲族的花式说法。 “那就都用上吧。”黄了了不知哪来的一身莽气,“信号弹和子蚨都放,然后朕打开殿门去会会那个武阳侯,一直困在这里事情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事关生死,按理来说必须要步步为营,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可是黄了了厌倦了这样永无止境的分析和等待,就算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一下又如何呢?至少她现在是个武德充沛的皇帝了,就算没能保住皇位,自保逃命应该问题不大。 “你们千万不能暴露和朕是一伙的,该藏好藏好,若是长公主成事论功行赏,你们还都能沾上点光。” 桂鹤鸣无奈地牵了牵嘴角:“臣是和花神签了血契才进得了花神殿的......” 兰羽时:“陛下可能不记得了,那年杏花微雨......” “你是下了血本?”黄了了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有千斤重,再想想自己刚开的空头支票,她看了看桂鹤鸣又看了看兰羽时,“怎么咱俩之前认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黄了了开始觉得这皇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是陷阱。 然而事实证明,惊喜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到来。正当诡异的沉默弥漫在花神殿内的三人中时,一声清楚响亮的抱怨传进了黄了了的耳朵:“妈卖批,我日你仙人板板,老子骂得口水都干了,这个B班真是上得人脑阔疼!” 是正宗的重庆口味。 “这是......武阳侯的声音?” 从桂鹤鸣那里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黄了了一跃而起,“蹭”地攀上了花神殿高大的院墙,探出脑袋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How are you?” 武阳侯:“......”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然而九年义务教育根深蒂固的影响让他形成了肌肉记忆,他条件反射地开口,一气呵成道:”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I’m fine, too.”黄了了轻巧地从墙头跳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马背上,意味深长地凑在他耳边道,那个“fine”上更是加了个微妙的重音。 第九章武阳侯 武阳侯在成为武阳侯之前,是一个每天通勤三小时的卑微社畜。而早高峰的地铁,不是被挤到脚不沾地悬浮下车,就是莫名被圈在不同的大汉怀里,有一天在被挤掉了一只鞋后,他终于脚步一拐,走向了求神拜佛的道路。他在花神娘娘那里许下的愿望也十分朴实:希望可以过上不要每天挤地铁的生活。 一般来说这种愿望的实现走向要么是他拥有了一辆车,要么是他换了一个离家近的工作,就在他满怀希望静静等待神的安排时,神迹的确发生了——他过上了每天骑马上班的日子。 花神娘娘:你就说灵不灵嘛。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慌,一个侯爷,怎么也是个正部级吧,至少也是住在二环内的,他一个住在郊区的平凡社畜,哪里能装出高级公务员的高瞻远瞩和闲庭信步呢。 很快他就发现,尽管没有当管理层的经验,但是怎么当社畜,他可是有着丰富的经验呢!社畜想要什么,无非钱多事少离家近这几样,随便排列组合一下,任意满足两样就能大大提高工作满意度。于是他找来副将合计了一下,很快就对三万兵士进行了更加有钱途的安排——种菜。 就这样,京畿大营附近的荒地都给武阳侯霍霍,不,开发上了,他靠着侯爷的身份,又当上了京城各大酒楼的供应商,有了稳定的客户和销路,经济收益那是杠杠的。武阳侯不贪心,他本身就拿着国家俸禄,吃穿不愁,因此大部分利润都分摊给了兵士们。这样一来,相当于当兵能拿军饷和种菜的分润双份收入,兵士们练兵和种菜的热情高涨,武阳侯也收获了他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成就感。 看着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菜田,武阳侯背着手,哼了起来:“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侯爷!现在有一个成大事的机会摆在咱们面前,您看?” “说来听听。”武阳侯兴致缺缺,他声望、地位、财富一样不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对这种宏大叙事并不是很感兴趣。 在听闻了长公主的计划后,他更是嗤之以鼻:“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看就是本侯爷让京城里这些贵人们吃太饱了。” “侯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副将躬身道,“咱们就到城里溜达一圈儿,每个兵士就能分到一吊钱,还能有比这更划算的演习吗?!” 所以本就是配合长公主演出的武阳侯发现工时有点超的时候暴躁了起来:“加班得加钱啊!”,他开始真情实感地辱骂花神殿里那个闭门不出害他超时营业的狗皇帝了。 直到那个害他加班的狗皇帝坐在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在他耳边说她也很好。 “你也是被花神坑,不,降福的吗?”他举起一个拳头示意兵士们不要紧张,回头悄悄问道,神情宛如在接头的地下党。 第十章马震 彼此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后,武阳侯出离激动了——我一黄金单身汉在这女权至上的社会,那叫一个举步维艰啊! 即使贵为侯爷,即使家财万贯,他落在媒婆的眼里,仍旧是一个嫁不出去的剩男,什么“男人做到侯爷又如何,家里不还是没有个妻主吗?”,什么“男人过了二十五就不值钱啦!”,他明明功成名就,偏偏在这处处以女性为尊的社会,找不到一个符合心意的愿意为他做小伏低的女人。 听说黄了了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大学生时,他的眼睛直了——我的春天,到了! 换上一个殷勤的笑脸,武阳侯把黄了了环在他腰上的双手紧了紧:“妹儿你听哥哥一句劝,哥在这儿已经混了几年了,你才刚来,以后咱俩在这个社会就是亲人了,哥哥向你保证,这些兵,全听你的!” 黄了了没有和他计较称呼和尊卑的问题,她现在要用人,这些都属于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于是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哥那你带着我和这些将士们去讨伐长公主,如何?” 这一声“哥”让武阳侯从头顶到脚趾都舒坦了,刚刚对“狗皇帝”的埋怨全部烟消云散,他调转马头,大声指挥着将士们朝长公主府行军。 黄了了冲打开殿门的兰羽时和桂鹤鸣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忙放出了信号弹和子蚨——趁着这信息暂时不对称的档口,让长公主认为已经得手,正好能看看她还有什么后手。 兰羽时定定看着将武阳侯圈在怀里的黄了了,心中五味杂陈,桂鹤鸣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圣上的后宫里,又要有一员猛将了。” “你不会嫉妒吗?”兰羽时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不过一介乡野村夫,何来嫉妒一说?”桂鹤鸣摇着扇子,迈出了花神殿。 六万兵士全部倒戈,长公主,败了。 这个皇位,稳了。 武阳侯脱去一身甲胄换上常服,力邀黄了了去武阳侯府暂避一晚:“皇宫里或许还有长公主的眼线,待明日清洗完毕,皇……皇上再回宫。” 那个“皇上”两个字像是烫嘴,见证了黄了了惊人的武力值和杀伐决断的狠厉后,他终于认识到,即使她在二十一世纪不过是一个女大学生,在这个社会,她才是九五至尊。 “哥哥想带我回家呀。”武阳侯立了大功,黄了了自然不吝啬于给他一点甜头,“那哥哥把我抱上马吧,我们二人共骑。” 要不是刚刚见识过她从高墙上一跃而下的神勇,武阳侯现在早就被这一句“抱上马”迷得晕晕乎乎了。 不过既然人家妹子给了口风,他就抓住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雄性魅力,将她轻轻巧巧抱了上去,自己也上了马,这一回,缰绳握在了他的手里。 两人一骑,逐渐消失在了京城的夜色中。 骑马带来有节奏的颠簸,放松下来的黄了了示意武阳侯放慢脚步,眼看着闹区被远远甩在了身后,她扭过身,媚眼如丝道:“哥哥听说过‘马震’吗?” 武阳侯本就被美人在怀撩拨得心猿意马,听闻她大大方方发问,看到她眼睛里明晃晃的勾引,一时嘴都瓢了:“没……啊也不是没……” “那哥哥带我尝试一下吧。”黄了了说着,抓着他的手,放上了自己的胸口。 旷了多日的武阳侯的手一接触到那柔软,胯下一跳,马上鼓胀起来。黄了了摸过去试了试硬度和尺寸,满意地笑了:“我就知道哥哥也喜欢我。” 武阳侯嗓音发干:“我可以亲你吗?” 黄了了娇笑一声,柔嫩的唇瓣主动迎了上去。 才高潮过不久的花穴很快渗出了甜蜜的汁液,黄了了趴在马背上,背对着武阳侯翘起了臀部。 武阳侯掐住她的腰,直直撞进了最深处,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 奔马起起伏伏,马背上的鬃毛一下一下扫着黄了了的脸,后入带来的格外充实感让她情不自禁娇喘不止,而武阳侯压抑已久,每一次撞击都处在爆发的边缘。 也许是野外宣淫带来的额外刺激,也许是心头大石终于放下,黄了了浪声大叫:“哥哥快操死我吧!” 武阳侯哪里受得了这种浪叫,他将黄了了按在马背上,挺着腰恶狠狠直入深处,囊袋敲打着她雪白的臀瓣,“啪啪啪”的声音夹杂在马蹄“得得得”的声响中,她直上云端,眼角流出了生理性泪水。 武阳侯伏在她身上,舍不得从她身体里退出来,就这么插在里面,随马儿的律动一下下浅浅抽动。 圆满了,他一手揉捏着她的乳肉,心满意足地想。 第十一章冷宫 新帝兵不血刃平叛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黄了了采纳了桂鹤鸣的意见,将长公主府的人就地圈禁,熹贵妃暂且囚在冷宫听候发落。 迎神仪式当日新帝身边的所有随从,黄了了也全部遣散——他们太过熟悉原身,她才不想花精力在不被他们瞧出破绽上,正好借着长公主谋反的由头,全部换一批新人,重新培养自己的亲信。 这样做当然有些冒险,毕竟有些人事上的细枝末节,总要倚靠知根知底的人进行提点,但是黄了了很佛,她想了想,决定另起炉灶。至于那些可能出现的差错,统统可以用“天威难测”一笔带过。 谁叫她现在就是这个国家的头号人物呢,又刚刚一举平叛,正是声威最盛的时候。 回宫的第一件事,黄了了搓搓小手,先去冷宫会了会那传说中的熹贵妃。 冷宫偏僻得很,青砖石铺就的小路上布满青苔的映痕,一看就是无人走动的样子。 一棵茄苳树高耸入云,茂盛的枝桠伸出了冷宫,在门前投下了斑驳的阴影。 门口的守卫远远见了黄了了,正要行礼通报,被她压下的手制止了:“朕悄悄瞧瞧他。” 门扉吱吱呀呀开了,却无人上前迎接,茄苳树遮天蔽日,院子里暗极了,屋子里也没有点灯。黄了了自负武力出众,挥退了仆从,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光线似乎遗忘了这个地方,黄了了从门槛迈进去,环视一圈,终于在一个灰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呆坐着的人。 “朕确认一下啊,你当这贵妃,是自愿的吗?” 呆坐的人缓缓抬起眼,苍白的脸色泛出没有生气的青灰,他没有看她,只隐隐觉得今天的皇帝说话的声气和平时不一样,但是他懒待追究——对于自己不爱的人,给个眼神都觉得多余。 “朕对你的决心表示钦佩。”黄了了知道这位曾经的熹贵妃并不想理她,自顾自说了下去,“你……就是运气差了点,不过没关系,你好生活着,就是对朕的惩罚了。” 黄了了当然知道,历朝历代中谋反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但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她不想走一个赶尽杀绝的路数,她不想要长公主或者熹贵妃的命——这是最基本的人权,即使她贵为皇帝,也不该肆意剥夺。 “将那只鹦鹉送过来给祝沥沥解闷吧。”走出冷宫的时候黄了了吩咐道,想了想之后她又补充道,“再送点菜籽过来,武阳侯说过,种菜什么的,最治愈了。” 呆坐着的人终于投给她一个诧异的眼神,他木然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松动:她还是舍不得要他的命吗? 沿着冷宫门前的青砖石小路才走了几步,黄了了就看到绿树掩映的的尽头,有一个人正负着手等她,她欢喜地叫了一声,迎了上去。 第十二章竞争上岗 兰羽时自负是找长公主之乱中平叛的中坚力量,所以自信满满先求了个王夫之位,准备受了册封之后再徐徐图之赢取帝王芳心,结果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和他的兵力平分秋色不说,还在平叛中扮演了同样重要的角色,甚至还和皇帝有着奇妙的共同语言。 原本以为王夫之位非己莫属,谁知道还需要竞争上岗啊。 当新帝履行承诺,在朝堂上宣布即将册立平叛有功的西境军将领兰羽时为王夫时,朝臣们沸腾了。 “雨露均沾啊皇上!武阳侯的功劳难道就这样被抹杀了吗?”御史大夫率先出列,语气铿锵。 “男人心海底针,若厚此薄彼,只怕养虎为患,皇上三思!”有人一带头,原本抱臂沉思的几位言官纷纷附和,一时众说纷纭,都是反对意见。 “太尉!卿总管军事,对这两位将才,有何高见?”黄了了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开口询问道。 七嘴八舌的朝臣们安静下来,目光都投向了队列之首的太尉。 太尉是一个丽色犹存的中年妇人,尽管未着甲胄,但周身散发出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从黄了了宣布册立之事时,她就不动如山,一副从容淡漠的样子。 “臣以为,这王夫之位,熹贵妃也未尝不可。” 一丝微妙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之前窃窃私语的朝臣们都屏气凝神,专心盯着手中的玉笏。 黄了了:......我看您是来整顿职场的。 深吸几口气后,她面色和煦地开口:“噢?爱卿何出此言哪?” “熹贵妃出身贫贱,又来自地广人稀的北境,得知熹贵妃自入宫起盛宠不衰后,北境百姓不重生女重生男,结果劳动力增加、不断拓荒,如今的北境,隐有南境繁盛之貌。若从长治久安记,熹贵妃夫仪天下,北境富庶,指日可待。”太尉躬了躬身,“只是现在熹贵妃被褫夺封号,幽居冷宫,只怕北境百姓心寒啊。” 敢情熹贵妃是北境的送子娘娘和吉祥物呗。 刚刚还在争论二选一的朝臣们瞬间又分裂成三个阵营,居然还真替熹贵妃喊起冤来了。 原先指望重臣能提出点建设性意见的黄了了平复了一下心绪,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武阳侯。 “为圣上效劳乃末将本分,不敢贪功。且末将处处不如兰将军,哪舍得如此让圣上为难。因此,末将自请永镇京畿,以军功为圣上分忧!” 茶香四溢。 兰羽时在心里惨然叹了口气,正待出列,只听高居庙堂的皇帝一声轻咳:“诶对了,各位爱卿平叛有功,长公主之乱后,朕尚未来得及宴请诸位以表谢意,不如十日后就在宫内举办春酒,诸爱卿携家眷出席,如何?” 众臣均口称“陛下圣明”,倒是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兰将军,此次春酒就由你全权操办。散朝。”黄了了当机立断站起身来,假装没听见几声微弱的抗议。 啧,谁还不是个端水大师了。 第十三章杏花微雨 yuzhaiwuh.xy z 蹲守在树上的小黄门远远见金黄色的袍角从冷宫门口一闪而出,忙轻轻咳了两声,树下的兰羽时会意,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负手而立的身姿愈发挺拔。小黄门将怀里的一兜杏花花瓣掂了掂,盘算着等个几息皇上走近些再将花瓣撒下,以营造一个杏花微雨的浪漫氛围。 圣上喊兰将军了!就是现在! 小黄门机灵,瞅准时机撒开兜住杏花瓣的帕子,一阵恰到好处的微风,裹着杏花瓣纷纷扬扬落下。 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树下的兰羽时在心里数了三下,垂眸、回首、浅笑,望向来人的眼神灿若繁星。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u zhaiwuvip.c om 黄了了脚步一顿,双眼微眯:来了来了来了,杏花微雨版本的“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之前反复刷《甄嬛传》的时候,黄了了要么代入的是甄嬛,要么是冷眼旁观的眉庄,如今代入了一把大猪蹄子皇帝的视角,她的感觉十分微妙。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就晕乎乎的,还挺受用。 质疑四郎,理解四郎,成为四郎。 “臣恭请圣安。”兰羽时行完礼,自然而然凑近了黄了了,就在她小鹿乱撞心跳如鼓的时候,伸手拿下了她肩头的杏花瓣举到眼前,视线在花瓣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深深看她,“那年杏花微雨,臣第一次见到陛下,从此心里就有了一个梦想。” “从那一眼,到站在陛下面前,臣用了十年。” 每次回忆起那个场景,兰羽时都会微微仰头,脸上带着向往的笑意——明艳昳丽的少女从杏花树上潇洒地一跃而下,笑容嚣张、舒展、肆意,让彼时羸弱苍白的他羡慕不已。 如今她仍旧强壮、敏捷、力能扛鼎,更好的是,他如愿与她并肩而立。 如果没有那些烦人的莺莺燕燕算了,人总是这样得陇望蜀,他已经在行使中宫之责,为她打理庶务了。 思及此处,兰羽时复又行了一礼:“陛下,春酒的帖子,要不要送到桂公子府上一份?” 论功行赏的时候,桂鹤鸣婉言谢绝了入宫、入朝的邀请,只请求圣上允他单独辟府另住,从此与郎中令桂希恩一家恩断义绝,不入族谱、不进祖庙,死生不复相见。 黄了了看到这封奏疏时,忍不住出声感叹:逃离原生家庭,这位是懂的。 桂鹤鸣甚至远离京城,在两百里外的象山结庐而居,过上了与世隔绝的隐士生活。 兰羽时表面上寻求皇帝的意见,其实心里知道,这位山中高士,未必肯入这俗世、沾染红尘。然而长公主之乱中,他既有雪中送炭之情,又有蜂使蝶媒之功,庆功的春酒上少了他,难免会有过河拆桥之嫌。 “给他送个书童过去,一并下个帖子,用‘傲天’的名义,朕当他是个朋友。”黄了了略一思忖,“你再看看山中生活是否有不便,取水用水、防蚊防虫、照明取暖之类的。” 想到自己之前露营的时候最烦洗澡不方便,她补充了一句:“实在不行,给他挖个水井。” 兰羽时一一记下,心里却泛起淡淡的酸意——考虑得如此周到,只怕陛下,心里有他。 第十四章春酒 此次春酒,既是为了给兰羽时一个展现能力的机会,更意在昭示天下已定,是以宫内张灯结彩,专作设宴聚会之用的明灯厅更是灯火逶迤、极尽辉煌,将深蓝色的夜空照亮得如同白昼。 一百一十二张圆桌沿着明池依次排开,和煦的晚风挟着草木清华,带来一丝暮春的清凉气息。放眼池上,几艘画舫宫灯高悬,丝竹之声沿着水面铺开,节奏欢快、喜气洋洋,一派欣欣向荣的繁华气象。 黄了了盛装坐在明池上首的留仙台上,兰羽时、武阳侯分居左右,她打量着下首围坐的朝臣及家眷,默默地又将兰羽时提前三天塞给她的座位表背诵了一遍。 应该没问题了,实在不行太小的官就不打招呼了。 有小黄门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开宴——”。话音未落,众人齐齐拜倒,山呼万岁。 此时的黄了了已经不复初登大宝的局促,她坦然受了众人的跪拜,挥手让免礼。 被人爱戴是会上瘾的,这是权力带来的美妙感受之一。 黄了了的声线里带了笑意:“此次春酒为答谢各位所设,大家随意一些,不必拘谨,就像在家里一样。” 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菜,又和两侧的兰羽时、武阳侯笑谈了几句,黄了了起身巡街——一百一十二张圆桌,可不就是一条长街嘛。 这种拉拢人心的仪式对于根基尚浅的新帝必不可少,要表现得人人都得皇帝爱重的样子,可不是一件轻省的活儿。 先从最不喜欢的太尉开始,不然等会情绪下去了,假笑就明显了。 黄了了一边迎着第一张圆桌走去,一边摆上一个“你就是我最爱的下属”的笑脸,指挥着随侍的小黄门扶起正要跪下的太尉。 讨中年妇人的欢心,无非是夸她保养得宜、子女出色、丈夫疼爱。黄了了深谙此间精髓,一上来就挽住了太尉身边一个小娘子的手:“这位就是太尉家的掌上明珠吗?果然生得美极了,瞧着和母亲眉眼相似呢!竟不似母女,瞧着就是姐妹一般!” 不愧是我,一夸夸俩,黄了了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太尉自然要谦虚一番,然而眼角眉梢的笑意,根本藏都藏不住。 三公,然后是九卿,一一寒暄下来,黄了了终于来到了郎中令桂希恩一家这桌。 见黄了了向一个空置的座位投过了视线,桂希恩忙拉着家眷跪下:“圣上!犬子桂鹤鸣无故缺席......” “啊没事的,他同朕说过了,不爱凑这种热闹。”黄了了挥手表示不在意,这回倒没急着让小黄门扶起桂希恩,她扫了扫齐刷刷的一堆后脑勺,发现桂家的男丁还真不少。 该不会都培养成了性奴了吧? 黄了了嫌恶地抬起脚,准备去下一桌,没想到脚上拌蒜,眼看着就要跌倒。 熟悉的熏香,熟悉的彩绣辉煌,还有那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烟波浩渺的眼睛。 四目相对,黄了了压下口中那声本能的惊呼,从那人的怀中直起身,淡漠道:“多谢。” 竟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笃悠悠前往下一桌,黄了了仍能感受到背后那双注视的眼睛,她姿态从容,重新又摆出了一个模式化的笑脸:“廷尉!嚯,好大一家子,这是人丁兴旺啊!” 终于结束了收买人心的寒暄,黄了了难掩倦色,她望着仍旧灯火通明的画舫发了一会呆,感觉自己迫切地需要独处,或者用更通俗的说法——我想静静。 第十五章承恩亭 独自一人沿着池边长廊恹恹地走着,黄了了彻底地放空了思绪。 碧青的池水倒映着巍巍宫阙,缺角的圆月时不时被池中鱼儿激起一阵阵幽幽的冷颤,宴席的香味渐渐飘得远了,此处只剩下草木、凉亭和我。 等等,凉亭里那个宽肩窄腰、挺拔如松的背影,是谁? 黄了了懒懒地撩了撩眼皮,干涸的喉咙实在懒待发出声音,反正感觉不到那人带有恶意,她便不出声,沉默地倚着廊柱,细细数那水中的波纹。 如此楚楚风姿,皇帝居然、居然不心动吗?他比他那装腔作势的哥哥,差哪里了?! 桂鸾飞暗自腹诽了几句,一直刻意维持的身形几乎要绷不住了,他咬了咬牙,面对深碧澄波,开口唱起了秦观的《临江仙》。 千里潇湘挼蓝浦,兰桡昔日曾经。月高风定露华清。微波澄不动,冷浸一天星。 独倚危樯情悄悄,遥闻妃瑟泠泠。新声含尽古今情。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他有一把好嗓子,声音轻灵婉转,在这寒塘月色中,更显得澄澈悠扬。黄了了歪着头,一边跟着节拍点着脚尖,一边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质疑、理解、成为,原来每个皇帝,都会拥有自己的安陵容。 一曲终了,也未曾听到身后人叫好,但是衣摆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又说明皇帝没走,这真是把桂鸾飞给整不会了——要不还是别玩神秘了,老老实实转过身来,看看这脸蛋能不能对上皇帝的胃口? 一念及此,桂鸾飞假装被惊起的鹤影吓到,“哎呦”一声急急退开,转身时“正好”看到了身后的黄了了。 “臣不曾知晓圣上在此,惊扰了陛下,臣罪该万死!” “喜兴日子,甭提死不死的。”黄了了挥了挥手让他起身,“再说了刚刚你还救过驾呢,朕得谢谢你。” 皇帝不仅和蔼可亲,而且还记得他!桂鸾飞喜气盈腮,报上名来:“臣桂鸾飞,郎中令桂希恩之子,承蒙陛下垂爱。” 他刻意不提家中排行,免得皇帝记起他那个便宜哥哥,扰了兴致。 鹤鸣鸾飞,咋地,你家男孩子都是鸟啊?黄了了心中泛起淡淡的疑惑,强忍着才没有把这问题问出口。 再打量打量这小子,长腿细腰,看上去如同修竹般清俊挺拔,再加上那把好嗓子,啧啧,搁二十一世纪,那就是爱豆中妥妥的Vocal啊! 月色朦胧,凉风习习,芦苇的光影颤动往来,桂鸾飞斗胆抬眼盯牢了皇帝,分明从她眼里看到了惊艳的光。 “圣上日理万机,今日又设宴亲自关怀群臣,想是乏了。臣善推拿,如若圣上不弃,臣可为圣上揉捏肩颈,也算为圣上解忧了。” 黄了了望着桂鸾飞真挚的眼,起身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下,顺手卸了钗环——为彰显天家气派,她今日满头珠翠,相当于扛着几斤重的沙包袋在和人社交,早就脖颈酸痛、不堪重负了。 桂鸾飞勤勤恳恳,手法精湛,不过片刻功夫,黄了了就觉得紧绷的肌肉松快多了,她发出了舒服的哼哼,指挥桂鸾飞的手沿着她的耳后往锁骨方向推——这样可以淋巴排毒,小红书上好多功课的。 桂鸾飞心一跳,总觉得这个安排似乎别有深意,看到皇帝脱去外袍,只着中衣,他忙收敛心神,任劳任怨、指哪打哪。 其实黄了了没想那么多,没穿外袍不还有中衣吗?这哪都没露,当然不算失礼。 就这么徒手推拿太过干涩,黄了了摸出随身携带的香膏,示意桂鸾飞用上。指尖相触,桂鸾飞忽然跪下,连连告罪:“臣对圣上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身体不洁,不配触碰圣上。” 瞧他后颈那块都快烧起来了,黄了了觉得好笑——不会吧大哥,您之前摆pose给我看还给我唱曲儿的时候咋不脸红呢? 桂鸾飞不安地稳住了身体,扭捏道:“求圣上容臣冷静一下,再为圣上行推拿之事。” 黄了了起了玩闹的心思,她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戏谑道:“你想怎么冷静?朕可以帮你啊,你瞧朕这衣服都脱了,你晾着朕合适吗?” 桂鸾飞心头乱跳,不敢看她,只讷讷道:“臣惶恐......” 黄了了脸上笑意更胜:看来是个雏儿,之前种种,都是装大尾巴狼呢。 第十六章承恩 轻轻拍了拍桂鸾飞的脸颊,黄了了脸上一肃:“你来这里,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桂鸾飞避开她的视线,纠结良久,终于吐露实情:“家父的确有意安排臣入宫,但在这里等着圣上,是臣自己的主意。” “噢?” 他咬了咬牙:“兄长明明得圣上青眼,却固执己见偏要做个山野村夫,臣姿色不逊于兄长,或可暂代兄职,以慰圣上。” 头一次见到将“我要当替身”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可是这世上哪有不想取代原身的替身?更何况那种“莞莞类卿”的羞辱,往往会让替身失去理智——甄嬛知道自己是纯元皇后的替身后,最后不就......? “朕不会给你名分。”替身的愤怒,黄了了可承担不起。 “......无妨。”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桂鸾飞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你情我愿?” “臣心之所系,惟圣上耳。”桂鸾飞深深俯身以手伏地,平静开口。 “抬起头来。”这位的心理素质和情绪管理能力属实强大,黄了了审视地盯着他的眼睛,只看到一片古井无波,没有半点不甘和怨愤。 “你的唇形真好看。”她捏住他的下巴,摩挲着他唇角精致的锐角。 桂鸾飞忽然张开嘴,含住了她的指尖。 凉亭中心的石桌上,黄了了玉腿大张,两眼迸出迷离的泪花,深感自己当初的疑问得到了解答——桂家的男孩子为何名字里都有鸟,这可不就是专业做鸭的嘛。 舌尖一勾一卷,激得她一阵难以抑制的震颤,桂鸾飞眼眸深暗,知道她是喜欢极了,便专心在那处仔细研磨,眼看着那颗花珠渐渐充血挺立,他又用高挺的鼻尖来回蹭动,带来绵延不绝的蚀骨快感。 舌尖轻轻叩进那紧闭的门户,鼻尖呼出的热气,让黄了了的脚背高高弓起,她嘤咛一声,双脚架上了他的双肩,让他能舔得更深。蜜液汩汩流出,沾湿了他形状美好的唇,她尖叫一声泄了身,又伸手抚上了他束发的玉冠:“鸾飞......” 还好,她没有误喊我作兄长,我终究和兄长是不一样的。桂鸾飞将她抱举到自己身上,堵住了她的唇。 中衣褪去,肚兜滑落在地,肌肤相贴,热辣滚烫。 挺拔的阳物试探着、摸索着来到了湿漉漉的洞口,见黄了了点头,他才用力一挺,钻了进去。 轻插、深入、颠簸、探索。 初尝情欲滋味,桂鸾飞哪里收得住,何况他同桂鹤鸣一样自幼浸淫房中术,却直至今日方得真正实践。 女人的胸,原来那样柔软滑腻;女人的肌肤,原来那样细致如绸;女人的花穴,原来是那样的神仙洞府。 他紧紧搂住黄了了,一边在紧致的湿穴里缓慢抽插,一边在她耳边涩声道:“臣便是今日死在陛下身上也乐意了。” 他所有的准备和苦苦练习,都在此刻得到了回报。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第十七章会说话吗 春酒办得十分成功,至少根据宴席后回收的调查问卷是这么显示的。 这让提出增加宴后满意度调查这一项目的武阳侯非常不爽——原本以为是给竞争对手使绊子,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于是,王夫人选之争,又成了今日朝堂上大臣们争论不休的话题。 黄了了生无可恋地望着底下一群几乎要撸起袖子干架的群臣,心生一计:“要不请花神娘娘看看?”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朝臣们安静了,小黄门迈着小碎步,请来了筊杯。 黄了了将一对筊杯在香炉上绕了三圈,跪在花神小像前,诚心发问:“兰羽时可堪为王夫吗?”然后她将筊杯合在掌心,轻轻向上一抛。 连掷三次,都是立筊。 立筊本就少见,一般视为神明显灵的标志,同时也说明花神娘娘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建议慎重。 这一回,不仅朝臣们沉默了,黄了了也沉默了。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决定换一个问法:“祝沥沥可以参与王夫之争吗?” 允筊。 允筊。 允筊。 ......行吧,黄了了的心情十分微妙:花神娘娘,太尉这是给您交了多少保护费啊? 至于武阳侯,黄了了就压根没问——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假如黄了了是司机,那么武阳侯就是副驾上那个一直逼逼的驾校教练,没有人喜欢一打开车门,就听到副驾上一句悠悠的“我来考考你”。 武阳侯一直没有找到妻主,原因显而易见,然而很显然,他自己心里,没有半点逼数。 更何况,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个,是黄了了。 而上位者,最喜欢听话的。 下了朝,黄了了思虑再三,决定亲自再往冷宫走一趟。 仍旧是不着人通报,她孤身一人,迈进了那个树影婆娑的小院。 屋檐下的鹦鹉正在无聊地将食盆里的小米粒一颗颗往下丢,见来了人,方才左右晃了晃脑袋,似乎是在思考的样子。 一人一鸟相对无言,最后还是鹦鹉先开了口:“会说话吗?” 屋子仍旧并不十分明亮,黄了了走近些,才看见桌椅陈设都挪了位置,她正在纳罕,就听到右侧传来了均匀的喘气声。 一手一个石锁的祝沥沥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淡漠地继续手上的动作。也不知他已经练习了多久,只见他额头上一颗又一颗的汗珠,顺着下颌,沿着脖子,砸在了健硕的胸膛上。 他没有穿上衣,下身也仅有一条短裤,挺翘的臀部下是一双汗毛粗重的修长双腿。 听说,汗毛重的男人性能力强...... 黄了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椅背。 “朕瞧着你院子里的菜地,生了不少新芽。”她用说话掩饰自己的目不转睛——交流嘛,可不就得盯着人看,不然多不礼貌? 不出意料,祝沥沥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继续举着石锁,每当他将石锁举起,手臂上鼓鼓的肌肉块就怒张到极点,浮上一层晶晶亮的汗水。 “你在北境,有爱人吗?” 一直晾着她的祝沥沥把石锁重重放下,怒目圆睁:“你把她怎么样了?!” 第十八章御书房xsyushuwu.com 桂鸾飞双手高举过头顶,从小黄门手中接过那道宣他入宫的圣旨,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承恩亭一别,他每日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恨不得肋生双翼,能飞越重重宫禁,赖在她身边。 就算是远远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御书房内,黄了了屏退众人,只留桂鸾飞一人。他会错了意,待小黄门鱼贯退出带上了门,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抵在庞大的书案前,作势欲吻。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她,年轻男子的赤诚,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直视着那双满溢着爱慕的眼睛:“朕需要你为朕办件事。”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 yuzh aiwu9.co m 他的眼睛亮起来,笑意更深:“万死不辞。” 那日承恩后,他接连几日都会梦见她,然后在梦里,遗了一身。 “悄悄前往北境,调查祝沥沥,也就是冷宫里那位的来历。” 桂鸾飞目光幽幽,声音里是满满的涩意:“圣上召臣,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这件事朕只信得过你。”黄了了说的是真话,宫里的老人儿都被她遣散了,若是现在找回来询问,必定打草惊蛇。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用桂鸾飞比较恰当——没有人知道他是她的人,而她,相信他的忠心。 即使这份忠心,是靠情欲维系的。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帮帮朕,好么?” 回应她的,是再热切不过的亲吻。 桂鸾飞将黄了了整个抱起,放在书案上,扣住她的后脑,他显然有些生气,吻得强劲霸道,偶尔目光交汇,他便加大力道吸吮她的唇瓣,再卷进她的口腔,捕捉那四处躲闪的小小香舌。 他本就训练有素,眼下总算得到机会把技巧完整施展开来,黄了了不一会儿就气息紊乱,腿心渗出黏腻的汁液,口中溢出细细的呻吟。见她已情动,桂鸾飞将她的衣物剥得干干净净,抓住她的玉足,按在了自己勃发的性器上。 炙热、滚烫、剑拔弩张。 感觉到那粗长的物事在自己脚下又跳了跳,她下意识把脚往后一缩,却惹得他不满,他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拖,那坚硬的肉棍便抵在了她的穴口。 滑腻腻的,她也在期盼他的进入。 桂鸾飞却偏不叫她称意,只来来回回在穴口摩擦,挑逗地一下一下滑过挺立的花核。黄了了渴得厉害,小声唤道:“鸾飞” 他扯着嘴角一笑,伸手从书案的笔架上拿来一只羊毫,用柔软的毛锋扫过她那颗茱萸粉的红珠,激得她战栗更胜,喊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泣音。 倒转笔头,他将那支毛笔,顶了进去。 黄了了被吊得不上不下,猛地得硬物插入,穴内便紧紧咬住,舍不得放开。桂鸾飞抽了两下都没有拔出,知她是渴得紧了,俯下身去舔她乳尖,听得她发出舒爽的闷哼,又报复性地重重一咬,用牙齿刮擦硬挺的乳头。 一股蜜液涌出,羊毫“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桂鸾飞狠狠顶了进去。 尺寸可观的肉棒势如破竹,不容拒绝地直捣最深处,撞上宫口的那一瞬间,黄了了浑身一震,双腿紧紧缠上了他的腰,叫得又软又媚。 桂鸾飞同样爽得头皮发麻,差点交待,他咬紧牙关又往里捣了捣,尽根没入,果然腰上又是一紧,她望向他的眼神,春意盈盈。 他偏不肯满足她,蓦然往外抽身,穴口的软肉不舍地挽留,发出响亮的“啵”声。 她不满地皱眉,正要开口责怪,桂鸾飞已经将她翻了过去,从后面再次挺身而入。 “啊——” 龟头被充足的蜜液滋润得莹亮,他开始疯狂抽插,每一次抽动,都擦过她敏感的阴蒂,带来令人颤栗的快感,他仍不满足,一手扶住她的臀部,一手伸过来摸她不断晃动的乳房,用指甲反复刮弄乳头上的奶孔。 肉体的拍打声、女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媚叫和男人沉重的呼吸交迭在一起,御书房内,春光融融。 第十九章至真至纯 桂鸾飞掂了掂那块可以自由出入宫禁的腰牌,小心地揣进怀里,他猛一扬鞭,马儿便疾驰起来。 春风得意马蹄疾,很快,城门就被远远抛在了身后,一同隐入尘烟的,还有背后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城门楼上,兰羽时扶着墙垛的指节白了白,他自嘲地嗤笑了一声,缓缓摇了摇头。 走下城门楼时,他一眼就见到城墙根下,南阳侯正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抬头一见是他,那哈欠生生止住,演化成了一个殷勤的笑脸。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一个两个都赶在今天?? 茶楼雅间,南阳侯呷了一口手中的南路边茶,细细观察黄红明亮的茶汤良久,却迟迟没有等到对方先开口。于是他撩起眼皮,不咸不淡道:“这京城的水土就是养人,瞧着兰将军,来京城不过几个月光景,转眼就白皙起来了。” 兰羽时一默,原本南征北战的将军,日日养尊处优起来,可不是改头换面吗?从前武将的粗犷一扫而光,看起来倒像是皇宫内院里娇养的妃嫔了。 说是“像”,是因为他现在身份尴尬,仍旧在前朝供职,后宫之中,反而没有他的位置。 说起来也可笑,偌大后宫,至今除了祝沥沥这个冷宫里的废贵妃,还真就空无一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无论出事前后的熹贵妃,的确都做到了“三千宠爱在一身”。 兰羽时表情淡淡的:“托南阳侯的福,兰某在京城,日子过得不错。” 南阳侯脸上升起和暖的笑意:“嗐,同事嘛,就是要彼此帮扶。本侯与兰将军都是军营里摸爬滚打的人,自然比别人亲厚些。只是兰将军来京城这一趟可惜了,西境军编入了禁军,交出了兵权,结果连个妃位都没捞上,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笑眯眯地怼人,是南阳侯在当社畜时就熟练掌握的本领,来到大佑王朝后身处高位无所避忌,这项技艺就更加炉火纯青了。 兰羽时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自从皇帝掷筊问神单单剔掉了南阳侯后,他就不再把他当作对手了。 现在他的对手,是废贵妃,也许还得加上桂家那小子。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点头赞叹:“好茶。” 南阳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觉得无趣,生生把话题转到了桂鸾飞身上:“御书房的事,你听说了吗?” 都看见他从城门楼上下来了,还明知故问。 兰羽时缓缓蹙起眉:“何事?” 这一问,南阳侯便笑了起来,笑容中也不曾带有嘲弄的意味,他自说自话,也不管兰羽时听不听得懂:“应当是春酒时勾搭上的,这桂家,专出心机boy。” 然后他就说了一句让兰羽时惊呆了的话。 “不像本侯,对陛下的爱,那是至真至纯。” 至真至纯——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四个字,既侮辱了南阳侯他自己,也侮辱了其他人的智商?说的你好像不曾觊觎那王夫之位似的。 这至真至纯,兰羽时觉得,只有自己当得起——他求王夫之位,是爱慕陛下的手段而不是目的。 他和那些妖艳贱货们不一样。 他配合地摆出一个“您说的是”的笑容:“陛下得南阳侯如此猛将,陛下之幸,山河之幸。” “这几日咱们忙着春酒的事,倒让桂家那小子钻了空子,只是不知陛下给了他什么差事,怎么都打听不到。” 虽然但是。春酒你只出了个“调查问卷”的主意,活儿都是我干的。 兰羽时掩去眼底的一抹不悦:“陛下既然用他,自然有她的想法。” “用他?咱们这俩大活人呢!有什么差事是咱俩办不了的?” 虽然但是。你可能在种菜这件事上很有天赋,但是办差,我觉得还得是我。 “难不成,陛下是受了这狐媚子的蛊惑,想要来个‘大小周后’?” 虽然但是。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桂鹤鸣还真就只想当个山野村夫。 话不投机半句多,兰羽时觉得自己的的忍耐到了尽头,他“噌”地站起来,假装听不出武阳侯话语里的刺探之意,丢下一句“无论陛下做什么决定,兰某都无条件支持她。” 他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 果然,我才是那个对陛下至真至纯的人。 第二十章开放互市 黄了了揉了揉眉心,望着左手边高高一摞奏折,徐徐躺倒在龙椅上,望着头顶雕花繁复的藻井发呆。 当皇帝,可真累啊。 她承担了这个年纪的女大学生不该承担的重担,最开始走上朝堂时颇为惴惴,总觉得自己是赶鸭子上架,只能安慰自己“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起码自己不像某任美国总统一样是个疯子。 虽然不懂治国,但是历史课本和政治课本耳提面命的那几句“轻徭薄赋”“休养生息”,还有自己奉为圭臬的“何以解忧唯有暴富”,都汇成一句话——发展经济才是硬道理。 比如现在,她就想在北境开放互市,和毗邻的燕趾国做生意。 此言一出,朝臣们齐声反对,细数两国交恶的历史,指责她数典忘祖,“怎么能和一群蛮不讲理的强盗做生意呢?” 黄了了不理解,对于交恶的邻邦,多挣点他们的钱搞个贸易顺差不是更好吗? 她搬出了课本上那一句经典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并承诺从外贸利润中拨一部分作为大臣们的年终奖金,朝臣们一愣,全都哑口无言。 下了朝后的大臣们一合计,终于意识到这是皇帝画下的大饼,于是反对的奏折如同雪片般飞来,简直都要将黄了了淹没了。 当皇帝难,当个明君更难,更何况大佑王朝世家林立,各大门阀彼此通婚,积年累月下来势力盘根错节,朝堂上同气连枝,有时候连皇帝也不得不退让。 难怪清朝会设立军机处,哪个皇帝不想把权力紧紧握在自己手里啊? 黄了了搜肠刮肚,仔细回忆自己知道的那点有限的政治手腕——幸好各种课外书看得多,没吃过猪肉,猪跑见识得可不少。 首先,朝堂上的自己人得多一点,才不会在提出政见时,听取反对声一片——有些大臣纯粹是跟风,为了反对而反对,显得自己在认真上班没有摸鱼,其实真正问起来,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反对。 这一点黄了了觉得很好解决——自己刚经历完没多久的高考,不就是让阶层流动起来的最好方式吗? 就是......考试的科目得改动下。 至于设立哪些科目,黄了了又犯了难,自己知道的真是太少了,急需有个人商量商量。 商量的人选在黄了了心中几经变动,很快确定了下来——桂鹤鸣。 毕竟花神严选,本领和忠心都没话说。 “给朕备马!”黄了了先遣了个小黄门给桂鹤鸣下拜帖,说明自己稍后就到,然后想了想,觉得不能空手上门,又吩咐御膳房送来一些新鲜瓜果蔬菜鱼肉,嘱侍卫固定在马鞍上,一人一马,朝桂鹤鸣隐居的象山疾驰而去。 第二十一章毫无班味 “为君者同臣子交谈,往往都拐上几道弯,有来有往几个回合,方显出真正的意思来。”桂鹤鸣轻摇羽扇道。 黄了了是个直来直往的脾气,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心直口快不矫揉造作,直到有一日学姐塞给她一本《蔡康永的说话之道》,她才知道自己这张嘴,暗地里已经得罪了不少人。 君王垂治天下,一本《说话之道》显然是不够用的。 她一上来就说要开放互市,不知道已经动了多少门阀家族的蛋糕,他们能不反对吗?如果再宣布公开选贤与能,那简直就是把各大世家的饭桌掀了。 “还有单枪匹马来象山,陛下,花神殿之困您是忘了吗?” “其实联合世家,也可以用联姻之法。” 不是吧不是吧?黄了了蓦地想到了华妃,为了她哥哥手中的兵权,四大爷给了她无上尊宠和欢宜香。 工具人实锤了。 虽然自己为了解困,睡了兰羽时和南阳侯,毕竟当时形势所迫,彼此各取所需,当然没什么心理障碍。现在为了拉拢几个世家就要选妃,这属实有点...... 代入一下莺围蝶绕的四大爷,黄了了觉得头疼——这一天天的,前朝后宫得应付多少人啊! 她哀嚎一声,伸手就拿了果盘里一个苹果,准备把不满都发泄在咀嚼上。 “没洗呢!”桂鹤鸣拿扇子打了一下她的手,她只得悻悻放下。 “给你的那个小书童呢?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不得不说,最开始的时候黄了了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觉得呼奴使婢那是践踏人权,但很快她就适应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短短两天过后,使唤人也使唤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比如吃苹果吧,都是小黄门给她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一旁还放了精美的银质小叉,一口一个,甭提多美了。 “书童书童,伺候读书的,生活杂事一般都是我自己动手。” 黄了了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双手上,果然见掌心处微有薄茧,想是亲手砍柴担水留下的。 见她目光停留,桂鹤鸣笑得坦然:“从前的手要侍奉贵人,哪里容得一点倒刺,如今倒也安生自在。” 再看他一身粗布麻衣,比起从前贵公子的派头来,却也多了几分闲适安然——金丝雀飞出金丝笼,一派天地逍遥,可不比从前快活嘛! 更重要的是,和她相比,他可是毫无班味。 朝堂上处处掣肘的黄了了不免有些羡慕:“你是真想得开。” “华服美馔,当然比权力容易丢开手。说句大不敬的,若是拿至高权柄交换,任谁都难免动心。” 是了,黄了了心想,如今要她回到现代社会,她也得好好考虑下呢。 “我要在你这里当几天村姑,从现在开始,没有皇帝没有凰傲天,我叫黄了了,象山的新居民。”她突然宣布,然后才试探性地问道,“不给你添麻烦吧?” 不等他回答,又理直气壮地说:“我可不是空手来的,光带来的那些肉,就足够抵我这几天的生活费了!” 桂鹤鸣微微一笑:“不麻烦,了了。” 第二十二章山居 山居日子远离朝堂纷争的确闲适,只是事事均需要亲力亲为,让习惯了人伺候的黄了了嘟囔了好几次。 由奢入简易,她在心里感叹,住宿舍的时候起码洗澡有热水器,洗衣服有洗衣机,吃饭靠食堂,就连水果也有鲜切的。在这没有自来水的地方,即使有一口水井,仍然免不了提水、舀水,哪个不是体力活?纵然她有一把子好力气,但是人天性好逸恶劳,哪里喜欢干这些琐碎杂事? “我去打猎了!”这是黄了了最新找到的消遣方式,顺便逃避各种家务劳动。 正在洗水果的桂鹤鸣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他低下头一笑,转身把一块苹果塞进她嘴里:“带点干粮吗?” 这种贤惠人夫感让她一震,赶紧移开视线:“去去就回。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一准给你们扛头野猪回来!” “在外面玩够了就早点回来,想吃肉我下山买就是,犯不着费那么大功夫。” 黄了了背上箭筒:“那可不行,体验生活嘛,就是要做足全套!” 再说了,我之前还常常露营呢。 “路上小心。”桂鹤鸣看了看天色,“天黑前必须回来,别让我担心。” 这还没出门呢,就嘱咐两次早回,黄了了把弓箭背到身上:“等着晚上加餐!” 她一身短打,入乡随俗穿起了粗布麻衣,头发也全部束起,作小子打扮,只是那窈窕的背影,仍然让桂鹤鸣翘起嘴角——山居无聊,有个朋友在身边说说话聊聊天,的确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黄了了雄赳赳气昂昂踏入了山林,一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盼望着来只野兔,野鸡也行——虽然刚夸下了海口,但是野猪身上刺多,自己扛回家,的确有点费事。 象山少有人烟,她又执着着带点猎物回去,不知不觉走到了密林深处。 仰头看了看浓密茂盛的树冠,又确认了一下太阳的方向,黄了了觉得自己可能跑太远了,纵然自己有项羽般的力气,也扛不住在林子里过一夜呀!谁知道夜深之后会有哪些豺狼虎豹呢! 就在她打起了退堂鼓之时,树丛掩映间传来窸窣之声,黄了了一凛,借着粗大的树干掩住身形,悄悄朝不远处的树丛望去。 两只欢快的耳朵从树丛间露了出来,是一只小鹿! 黄了了在心里欢呼了一声,放轻了呼吸,轻手轻脚从背后去取弓箭。 在“鹿鹿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鹿鹿”和“今天必须带点猎物回去”中,她坚定地选择了后者。 挽弓搭箭,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小鹿惊起,箭只来得及钉在了它的后腿之上,吃痛的小鹿跳将起来,夺命狂奔。 黄了了骂了一声,起身去追。 原先的害怕都消弭在这一人一鹿的追逐中,她在比不过这密林中的原住民,在林子中艰难地腾挪,一边追一边还要小心避开长着刺的藤蔓和地上突出的树根。 前方的小鹿速度渐缓,让几乎要放弃的黄了了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坚信:它逃我追它插翅难飞! 这个信念破灭在下一秒。 “诶诶诶诶?!!!”黄了了踩进了一个圈套,被倒吊在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上。 小鹿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几个闪现过后,身影消失在树丛中不见了,只留下草叶上的斑斑血迹。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黄了了绝望地闭上眼睛。 第二十三章糟糕,心动了! 时间在一片浓绿中缓缓流淌着,太阳的影子斜了,风一阵比一阵急,暮色眼看着就要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黄了了有些急了,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做过了多少次尝试,试图靠核心力量翻转身体或者依靠绳圈的摆动来获得一点额外的支撑,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这些举动只会加大她的消耗,并不能从实质上改变她的处境。 她终于认识到,自己那些所谓的丰富的露营和户外经验,基本上建立在现代社会高度发达的通讯手段上,遇到这种猎人费尽心机给猎物造好的圈套,那就别指望大力出奇迹了。 要是有把小刀就好了……黄了了瞅了眼地上散落一地的锋利箭簇,暗暗叹了口气。 当事人表示十分后悔。 黄了了不甘心,索性放开嗓子怒吼了一声,几片树叶伴着风簌簌落下,像是被她兽吼中的王霸之气惊动了似的。 花神娘娘……她又试着在心里喊了好几声,可惜并没有得到回应。 算了,自求多福吧。 桂鹤鸣在炖好的汤里撒了点盐巴,估摸着份量不太够,正准备再来点,突然心里一抖,一阵不安袭来。他定了定神,望着咕咚咕咚翻涌的汤汁好一会,然后重重放下了盐罐,转身就往外走。 “先生?”书童被他放下盐罐的声音一惊。 “可能出事了,我得去找她。”他眯着眼看了看收成咸蛋黄色的太阳,步履不停,从橱柜深处捞出了一把防身的匕首,急急往外赶。 听到树叶碎裂的滋啦声时,黄了了心中警惕,她竖起耳朵屏住呼吸,试图分辨出来者是人是兽。 隐约有犬吠声传来,她心下稍安:说不定是来收网的猎户呢!怎么说也会救自己下来的。 当一人一狗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长吁一口气,禁不住有些热泪盈眶:桂鹤鸣这人,是花神指定给她的救兵吗!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隔着老远就开始不断顾涌、手舞足蹈,桂鹤鸣觉得好气又好笑,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已经看到她了,忙又加快了脚步。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脚腕处又因为绳圈太紧而勒出了触目惊心的深紫色,整个样子狼狈中透着荒唐,荒唐中又带着奇妙的可笑。 “我背你回家。” 黄了了依言趴在了他的背上,那只借来的猎犬在她的手边拱了拱,对她感到十分好奇。 她摸了摸它的头:“汪汪队立大功!” “是那只鹿先动的手!”黄了了劫后余生,又吃过了桂鹤鸣带来的肉干,恢复了力气,念叨起来,“是它先勾引我的!” 桂鹤鸣一边仔细查看自己留下的标记,一边还要应付她,有些吃力,便顺着她,一迭声“好好好”“是是是”,态度敷衍,她便也渐渐声音小了下去。 “快到了。”桂鹤鸣临走前嘱咐书童在沿路点上灯,越多越好,现在总算看到了前方有微弱的光线闪烁,他送了口气,回头去看背上安安静静地人儿。 她的脸颊上隐约有泪痕,呼吸均匀,早就睡得熟了。 这个全无防备的样子让他一默,嘴角翘了起来。 最开始他对这位,只是把她当作摆脱桂家的手段——她平了乱,他得了自由,银货两讫互不相欠。然而她以朋友的身份,给他提供了这样那样的方便,让他觉得,抛开身份和那份花神血契不谈,也许他们真的可以做朋友。 然而在今天,他的心弦被拨动了,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一刻来得如此突然,他一时之间只有一个念头:这可如何是好?我可完全没准备好啊啊 第二十四章噩梦 黄了了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她梦见树林中走近的人,不是牵着猎犬的桂鹤鸣,而是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他们假意要施以援手,结果两双手却有意无意地拂过她的胸前。 触手柔软,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再不遮掩,一把就把男装打扮的她剥了个干净。 白生生的乳房跳了出来,两双粗糙的手,如饥似渴地大肆揉捏,听得她哭叫求饶,笑声更为淫邪放肆,而倒吊着的她无力躲闪,只得任由人搓圆捏扁。两人并不满足于手上的快感,将她放下来后,两人一前一后,强行分开她的双腿,按住她不断挥舞的双手,一根黝黑丑陋的物事塞进了她的嘴里,而下面那张嘴,也挤进去了另一根沉甸甸黑黢黢的阳物,恶意搅动起来。 嘴里腥臭不可闻,黄了了努力想吐出来,口腔却被塞得满满当当,只能发出一声声干呕。 目露凶光的男人命令她:“吞进去!” 她试图咬掉男人的龟头,牙齿刚一碰上,便被狠狠甩了一耳光,疼得她眼泪汪汪…… 可怜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帝王,如今在两个山匪的淫虐下,抖得如同风中的破布。 深山老林,如何会有文明可言?弱肉强食、吃干榨净,才是真正的生存法则。 两人事毕,将黄了了扛回了群匪聚集的山洞,几百双饿狼般绿幽幽的眼睛看过来,她惊惧交加,尖叫着清醒了过来。 我需要一个死侍。黄了了咬着嘴唇想道,还有那个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爱好,也得改了。 尖叫声中饱含恐惧,惊得桂鹤鸣顾不得灶上的米粥,直直从厨房奔了过来。他顾不得礼节,一阵风卷进了黄了了的房间,见她拥着被子呆呆坐着,眼角泛着泪,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在床脚坐下:“可是魇到了?” 黄了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开口道:“皇帝没有暗卫吗?” “大佑开国以来,历代皇帝天生神力,因此不设暗卫。” 见她仍心有余悸,他安慰道:“寻常人伤不了你,昨日只是意外……” 黄了了打断他:“什么叫做‘历代皇帝天生神力’?” 桂鹤鸣只当她是害怕极了,也不存疑:“君权神授,花神娘娘选定的皇太女,天然就有常人不能及的武力,且同辈中只有一人持有,是以……” “那长公主还造什么反?”她疑惑道。 他小心察看她的神色:“你是不是忘了?长公主也曾天生神力,然而她三岁那年大病一场神力消失,而同时出生的你,却力气惊人……” 难怪长公主那么恨她!对她而言,这个妹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剥夺者,剥夺了她的神力,剥夺了她继承皇位的资格,剥夺了她父母的宠爱,难怪她下手狠厉恨不得取而代之,她简直就是她的诅咒啊! 黄了了默然,她原本以为长公主只是觊觎权力,如今才知道,权力背后还有更多她在意的东西,没有人愿意活在另一个人的影子里,而这个影子拥有的一切,明明曾经都完全属于她一个人。 死侍,必须提上日程了。 第二十五章雨急 46 8 v .co m 云山青青,风泉泠泠,黄了了眺望群山,只见一片深浓浅绿间掩映着一条细细的瀑布,水流不是很大,但也难得自成一景,让巍巍高山、苍苍树林,瞬间有了勃勃生机。 景是好景,只可惜,这样与世无争的日子,不属于她。 黄了了坐在门廊下的摇椅里,却紧绷着脊背,不肯让身体蜷成一个舒服的弧度,她轻拧着眉头,细细盘算穿越以来的种种:暗恋原身的边境将军、墙头草的武阳侯、盛宠不衰的熹贵妃、立场鲜明的太尉,一场你好我好的春酒之后,她仍旧不能完全确定各人的利益点,能安全混到现在,纯粹是靠着皇帝的尊位和莫名其妙的好运气。 好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即使有花神娘娘的庇佑,黄了了也不敢托大——她许的愿望里,可没有长寿一说,“了无遗憾”,也可能是绚烂而短暂的、烟花一般的人生。 不安就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迟迟不掉下来,让黄了了不免惴惴。也许最开始,把长公主杀了就一了百了了 这个念头让她一惊,她不自觉用手抚上了心口,像是想把那个念头压下去似的。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4 64 w. c om 桂鹤鸣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想什么呢?” 黄了了这回是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她腾地站起来,额头撞上了他的鼻尖。 两人齐齐呼痛,他顾不上自己,反而轻轻揉她泛红的额头:“对不住,我让你受惊了。” 明明是寻常的一句话,在他温柔关怀的神色里,黄了了居然想到别处去了,她忙后退一步,笑得不自在:“没没什么” “这是给我的么?”她见他手里还端着一杯香饮子,劈手夺过来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那是我”桂鹤鸣睁大眼睛,后半句话含糊着在嘴里打了个滚,“我喝过的。” 清凉的香饮子让人冷静,黄了了正待说些什么,突然一阵风起,细密的雨点兜头砸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下雨了?她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午间那朵遥远的雨云,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这头,黑压压一片,恰恰盖在小屋的上方。 雨势颇大,短短几息间,她的绫衣就被打湿了,衣裳轻薄,此刻紧紧贴在了身上,透出衣料下白皙的皮肤——这后退的一步,正好走出了门廊的遮掩,可不是被浇了个透心凉吗! 桂鹤鸣见她衣裳转瞬就湿透,忙拉她一把,让她躲进门廊,结果她不曾做好准备,脚步不稳,踉踉跄跄地就撞在了他身上,少女玲珑的曲线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一凛,结果一低头,就看到她胸前肌肤细腻,颤巍巍如同入口即化的酥酪。 那日花神殿中肌肤相亲——并不久远的记忆如潮水滚滚而来,他愣住了,一时忘记了眨眼,也忘记了呼吸。 第二十六章忍 身体比理智的反应更为迅捷,血液欢呼着向下身涌去。 意料之外,然而也是情理之中,桂鹤鸣心里一沉,狠狠咬了咬嘴唇,以最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推开了黄了了,一个闪现,躲进了房内。 咔哒一声,是上锁的声音。 喵喵喵? 你没事吧? 重又回到雨中的黄了了风中凌乱。 把一个淋湿的女孩子推回雨中就算了,还把她留在三面通风的门廊,你礼貌吗?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门前,抬脚就是一踹,门锁可怜地摆动了两下,发出一声悲鸣,开了。 正在举起桌上水壶的桂鹤鸣惊得一回头,同时还不忘艰难地转过身体,掩饰自己突兀的下半身。 “别多此一举了。”她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冲着水壶努了努嘴,“大可不必。” 他的视线在黄了了和水壶中走了一个来回,仍旧义无反顾地倾斜水壶,将自己浇了个透湿。 “我们之间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凉水在身上肆意流淌,感觉自己冷静了下来,桂鹤鸣方才开口道。 黄了了不慌不忙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一下他头发上滴落的水珠:“我瞧你是脑子进水了,我们之间是纯粹的解药关系。” 听得她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桂鹤鸣神色一顿,眼皮微垂,似是笑了一下:“你说的没错。” 她面不改色地补上了对“解药”的阐释:“你是我肉体的解药,我是你心灵的解药。” …… 气氛不知为何变得微妙起来,桂鹤鸣默了一下:“我觉得还是我的说法比较合适。” “嘁,都男女关系了,还纯洁呢!”她皱起眉,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因为你,我睡了桂鸾飞。”她很坦然,“他闻起来看起来都很像你。” 桂鹤鸣心知这必定是那个期望儿子攀龙附凤的父亲所为,他的笑容安静得仿佛无事发生:“你们二人之间,至少有一人,是得偿所愿了。” “我还是想要你。” 他假装听不出她话语中隐秘的比较:“我不会入宫。” “桂鸾飞也不会。” 他难掩惊讶,又飞快地把那一点表情压了下去——不是桂鸾飞不想,而是她不准。 桂鹤鸣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眼前的情势,他承认自己对她的心动,那种莫名升起的渴切、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让他原本清静的生活变得不可理喻起来。他自诩通达,本不打算处理这些情绪,想等着她离开后,让时间和距离抚平一切不安和渴望。结果,她十句话十句真,毫不掩饰对他的青睐和偏爱,人非木石,他的脸上似有动容。 搬出朋友的那一套已经不够用了,他们之间,明明就是电光火石。 再忍忍,他告诫自己,只要等待这一波剧烈的情欲平静,只要等到她回宫,只要他修行得更有定力...... 总之,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 也许,正确的时候,永远也不会有。 一切都需要时机,若是时机过去,他们就可以各自海阔天空,他自在当他的山中高士,她安心当她的当朝女帝。 在野在朝,再无交集。 黄了了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湿透的绫衣,忙三下五除二脱了个干净,又上前一步,将桌上的桌布裹住了身体。 ”我去帮你放热水,你泡个澡暖暖身体。“桂鹤鸣压住紊乱的呼吸,头也不回地逃出门外。 第二十七章浴桶 热气氤氲,蒸得桂鹤鸣的脸都红了起来,他机械地重复着倒水的动作,试图将方才的那惊鸿一瞥从眼前抹去。 她的身形很美,丰胸细腰、 纤秾合度...... 不可!不可!再想下去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慌乱去舀了一瓢冷水,想洗把脸让那些画面消失,便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裹着桌布走了进来。 “我太冷了,可以先让我入水吗?” 桂鹤鸣抬眼就见她紧紧抓着桌布的一角,露出的一节藕臂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细粟,他放下水瓢,伸手试了试水温,点点头道:“你先进来吧。” 黄了了瞥了一眼不过半桶的水位,暗自讶异——怎么这下他不落荒而逃了? 像是回应她的疑问似的,桂鹤鸣撕下了一节衣角,抬手就蒙到了自己眼上:“剩下的水,我会再帮你添满。” 她轻笑一声,大大方方坐进了浴桶。 熟能生巧,明明是蒙着眼,桂鹤鸣的动作却精准无误。水位渐渐升高,从腰际漫到了肩膀,黄了了舒服地叹息一声,他手上的动作一滞:“可是够了?” “你说呢?”她捏住他手中的水瓢,往桶沿上一引,“自己摸摸看呗。” 不过小小的牵引力,仍惊得他手一抖,水瓢落在了浴桶里,溅起了低低的水花。 她嗔了一声:“哎呀你轻点儿,水都溅到我眼睛里了。” 桂鹤鸣捂住眼睛的那只手紧了紧,确保眼前的布条透不出一丝光亮,然而缺失的视觉,将听觉、嗅觉、触觉无限放大,他知道她话中意有所指,只能硬着头皮假装听不懂,手指摸索着桶沿,确认水位高度。 “许是够了。”他转身就想离开。 “你觉得这温度合适吗?” 她湿漉漉的手,将水的温度传达到他的指尖,他的脸更红,想把手缩回来,她却不肯放:“送佛送到西,哪有伺候到一半跑路的,等会我要添热水怎么办?” …… 很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腾腾的热气裹挟着她身体的香味,有一下没一下的水声冲击着他的听觉,桂鹤鸣芒刺在背。本就冷却不到位的情潮早就再有抬头之势,他咬紧牙关死死忍耐,眼看防线摇摇欲坠,险险在临界点上来来回回。 “哎呀,掉了!”黄了了突然惊呼一声。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是她自浴桶中站了起来:“你帮我捡一下香胰子,就在你脚边。” 桂鹤鸣蹲下身摸索,果然摸到了香胰子,他举起来,等她接过。 “既然在你手里了,帮我涂一下后背吧?”她的尾音上挑,却没有商量的意思,“我自己够不到。” 他一颤,滑不溜手的香胰子险些脱手,他忙收拢手心,正想着要怎么拒绝,水声一响,黄了了的声音更近了:“我就在你伸手够得到的地方,开始吧。” 他怔了怔,只得依言配合,摸索着找到了她的肩头,顺着脊背,用香胰子轻轻画圈。 沾满雪白泡沫的手掌,轻缓地熨过她的蝴蝶骨,他小心翼翼,生怕越雷池一步。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滑腻腻的泡沫带着他的手,停在了她的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