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洛蒙》 重逢 江言醒来时,脑袋昏沉。 宿醉后的感觉,她已很熟悉。 好像还做了个梦,有人吻她,动作轻柔。 她按按太阳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身下是柔软的床垫,被子散乱在床上。江言摁下床头的开关点亮灯,辨认出这是她常去的某间酒店。手机放在一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她松了口气——这说明昨晚有人照顾她,而不是被随便一个陌生人带到酒店。 她解锁手机,点开微信,看向最上方。最新的消息来自好友相曼云。 [昨晚那小子也太不识相了,也怪我没挑好地方] 江言顿时回想起了昨晚的事——周五晚上,相曼云约她去酒吧,美名其曰给她好好放松一下。两人在吧台点完酒,就有人找上门来。 江言清楚,主要是相曼云的魅力。她一下班就被相曼云带去酒吧,一身班味,疲惫和无趣从每一根头发丝上冒出来。江言倒也不在意,躲在阴影里,安心做好友身边陪衬的绿叶。 谁知道两个小时后,有个喝得半醉的人晕晕乎乎地撞过来。江言闪避不及,下意识地把酒泼在对方身上。那晦气的东西不知道把她认成了谁,在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痕迹。她觉得恶心,立刻去盥洗室往被碰到的地方淋水冲洗。相曼云跟过来,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反应。 江言一边用纸巾擦拭那一小块痕迹,一边说:“我没事,你继续去玩吧。” 相曼云说:“你今晚都没怎么玩。有没有看上的?” 江言说:“我今天没兴致,喝点酒就行了。” 相曼云“哦”了一声:“那我一会送你回去。” “你不和看上的那个过夜?”江言停下手上的动作。 相曼云凑过来,挽住她的手:“男人哪有你重要。” 后来她一直在吧台边喝酒,空的酒杯越积越多,一字排开摆在面前。江言心情不好的时候习惯放纵自己——不断喝酒、不断进食、连续打好几个小时的游戏。等喝到失去意识,再醒来就是在酒店了。 相曼云估计还没醒,她没给她回消息,简单洗漱了一下打车回家。 江言的家在科技园附近,离工作的地方很近,相应的房价也水涨船高。虽然是老破小,但单价居高不下。每个月的房租都是很大一笔开销。可她生性懒惰,宁愿多花钱节省通勤时间,也不愿意搬到远的地方。 小区里除了像她这样的苦逼打工人,就是住惯了的本地房东。最近她隔壁的房子在装修,江言猜测可能是某位房东准备换地方住,所以花大钱重新装修了一遍。电梯门恰好这时打开,一只金色大狗朝她扑了过来。 宿醉后的脑子还不清醒,江言呆在原地。好在那狗及时刹住了车,恰好停在她面前。江言回过神,低头看过去。那是一只金毛,正朝她摇尾巴。她走出电梯,顺手拍拍它的脑袋:“你吓我一跳。” 它没察觉到自己的冒失,仰起脑袋要去舔江言的手。她给它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我可没有吃的。” 狗听不懂人话,依旧热情地蹭她,透出几分傻气来。江言猜它是隔壁主人养的——这一层的住户她已经很熟悉,从没见过有谁养狗。 这只金毛很漂亮,淡金色的毛垂落下来,带着似有若无的香氛气息,显然被打理的很好。打工人连捯饬自己都费劲,更别说这样照顾宠物了。江言又看它几眼,忍不住上手再多摸几下:“你就是我的新邻居吗?” “关东煮。”一道声音从她背后传来。那金毛立刻弓起身子,从江言腿边绕开了。 “它没吓着你吧,这傻狗见谁都热情地扑上去。” 江言转过身:“没有……” 等看清眼前人,她呆住。 面前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人,个子很高,眼眶深邃,好像看谁都含着一汪水。 江言突兀地回想起昨晚的梦——有人细碎地吻她,从额头一路蜿蜒向下,到脖颈和锁骨,之后是她的胸乳,再之后是小腹和两腿之间的腹地。醒来时分模糊的景象一瞬间清晰起来,她后知后觉梦见的是谁,曾经被她轻易丢掉的某任炮友,也是眼前人 ——宋庭垣。 她说不出话来。那只金毛又来蹭她的腿,江言一下反应过来,堆出一个官方笑容:“没有,我挺喜欢狗的。” “你刚搬来啊。”她虚伪地客套着,“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以后多走动啊。”江言转过身,把指纹抵在感应器上,只恨不得地上有个兔子洞能让她径直去往另一个世界。紧张和尴尬的情绪像突如其来的积雨云堆在她头顶,手心立即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感应器无法正确识别她的指纹,红光一闪,发出“滴”的一声。 宋庭垣喊她的名字:“江言。” “见到我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他像以往一样熟悉她的身体,看她低头的一瞬,就知道她的情绪。 江言不说话,右手在衣摆上蹭了蹭,尝试再一次开门。 红光转绿,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躲进去。“砰”一声关上门,把一人一狗关在了门外。 宋庭垣吃了这么一个闭门羹,倒也不生气,他只在意一件事—— 江言身上有酒味,脖颈上还有吻痕。 江言一进门就甩掉鞋和袜子,赤着脚踩在地上。 这个周末真是糟透了。 她抓起睡衣和浴巾走进浴室,扯掉衣服,拧开花洒,企图把满身的疲惫和狼狈都洗刷掉。 还没穿上衣服,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江言低头,发现发来消息的是俞势,来信格式是一条视频。 上一条消息也是俞势发的,发信时间在三天前,她没回。 视频不长,只有十几秒。封面上是翘起的性器,粗壮的一根。最上端缠着白色的丝带,系了个蝴蝶结。 仿佛一份待拆的礼物,野性十足,狰狞却漂亮。 江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进去。 俞势喘的声音立刻放出来,短促的,带着点似有若无的哭腔,勾人。 他的手握着那一根,上下动,透明的前精从马眼里涌出来,好像框不住的眼泪。 江言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条语音弹出来,她听见俞势的声音,已经平稳下来,带着一点慵懒的沙哑。 “再做一次好不好。” 自慰(微H) 江言没说话,往上翻了翻。 三天前,俞势发来的那条消息只有五个字。 [暂时分开吧] 江言本想回个OK,奈何最近工作太忙,她只来得及看一眼私人微信,就没了后文。 一拖拖到了今天。 俞势是她的炮友。 比自己小五岁,透着股幼稚和任性。他们在微博上认识——如今江言已经是个在社交平台上找炮友的老手,像总能嗅到猎物的老狗,第六感的雷达滴滴就能捕获到炮友。 在friends with benefits的名单上,俞势排不上前几名,扣分的点在于那些不该动的歪心思——他总想发展点别的关系,试图约她去live house,叫她去看电影,或者其他的什么活动——那些好像能让他们显得更亲密的活动。 江言通通拒绝。她很忙,也懒得和其他人建立亲密关系。或许是身体的契合给了俞势错觉,但她没必要为此负责。 上一次做爱已是将近半月前。俞势压在她身上,像狗似的舔她,直到两边的奶头都变得嫣红。欲望的刺激让江言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她仰起头,单手扣住他的头发。俞势刚剪过的头发很短,有点扎手。勃起的性器抵在江言两腿间,因充血而粉红。随着他的呼吸,摩擦那狭小的入口。快感叫江言几乎失去理智。 床单被打湿一小块。她抱住俞势,听见他在耳边的发问。 “你喜欢我吗?” 江言吻住他,以防他再说出别的蠢话败坏兴致。 结束之后,俞势照例先去洗澡。酒店的磨砂玻璃不完全遮蔽,俞势身体的颜色映在上面,一团年轻的模糊肉体。江言起身,敲敲门,隔着一层屏障和他对话。 “我现在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 “如果你想要的是个喜欢的人,那就分开吧。” 江言没留下来听他的回答,穿好衣服径直走了。 俞势好像总对她有种依赖和期待。江言想。 她看着那根顶上有蝴蝶结的鸡巴,想起这是以前和俞势随口一提的情趣。俞势的举动释放出一种明显的信号——想挽留她,要她留下。 江言舀起一捧冷水,浇在脸上。 [要断就断干净点,小孩。] 周末转瞬即逝,又到了周一。 她在某互联网公司上班,打卡时间晚,但工作时间长。每到周日的晚上,江言都要过很久才能睡着。 躺在床上,身体仿佛变成两种情绪的容器:一种是对周末的不舍,另一种是对工作日的焦虑。 她尝试过一些克服的方法,最好用的还是有人陪,一场激烈的性爱,结束后浑身疲倦,伴着另一个人的呼吸沉沉睡去。一夜无梦到天明。 但俞势现在肯定是不能叫了。最近也没有什么时间和精力留给她撩骚,江言无聊地翻了会微博,翻身下床,从床柜边拿出小玩具。 她买的,出差时用来缓解压力。粉色的一根,恰好能握住。 江言不习惯把冰冷的、无生命的东西放进身体,所以买的是吸吮功能的。 她平躺在床上,分开双腿,让自己放松下来,点开收藏夹里的一段音频。 是一段男性喘息的声音。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性癖,江言的爱好是听男人喘。 背景音里有衣物摩擦时的沙沙声,她想象着对方如何握住自己两腿之间的一根,把手伸进了内裤。 她张开手,覆盖住黑色的丛林,以最熟悉的频率轻轻揉动。欲望很快被挑逗起来,升腾的快感堆积在小腹下,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空虚感。江言把脸埋进枕头里,摁下玩具的开关,对准了最敏感的阴蒂。 起初是轻微的疼痛,接着是浪潮般涌来的快感。她脚趾蜷缩,像缺氧的鱼一样喘息着。耳机里的声音变得短促,江言敏感的身体却已先一步在刺激下达到高潮,湿热的液体从不由自主收缩的小口里流出,打湿了臀缝。好像从高空中落下来,只好眼神迷离地摊在床上。 她像过电一样有种酥麻的感觉,腿心里却仍觉空虚。江言想到俞势的那条视频,还有他们最后的那个晚上。在只有一个人的床上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江言坦陈自己是个欲念很重的女人,她想被人舔得湿乎乎的,也想被性器填满。 想听真实的人在耳边喘息。 想被操到忘记所有事。 江言握住一侧的胸,准备换个音频再来一次。这回的开头是个半梦半醒的外国男生,她听对方嘟囔着的英文,指甲不轻不重地划过乳头。江言很瘦,胸小,好在乳头敏感非常,只玩这也能达到高潮。她懒得用手抓着玩具,干脆合拢双腿,把它夹住。刚被挑逗过的阴蒂此时更容易找到,她刚贴上去,下又吐出一团水。 外文正亲昵地说着荤话,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好似附在耳边的情人低语。下一瞬却被微信的新消息提示音打断。江言的理智一瞬回笼,把手机捞过来看是谁给她发消息。 有人通过物业的大群给她发好友申请。大群里的备注都带着房号,12B住户宋先生,是宋庭垣。 她点了同意,但没给对方开任何隐私权限。 [加我有什么事吗?] 宋庭垣秒回:[不是江小姐说邻居要多走动?] 江言好事被坏,伸手把玩具捞过来,摁到第二档,对准腿间。 她按下语音键,给他发了一段自己的声音。之后把手机径直丢到旁边,没再理他。 翌日早晨。 江言昨晚清理完后倒头就睡,早上掐掉一个闹钟,一下睡到近十点。 她从床上弹起来,洗漱完后紧急出门。 这小区楼高,电梯不好等。江言站在走廊,边等边在办公系统里请假。 身体不适、交通堵塞,工作这几年,她对这些借口已是如数家珍。 光顾着输入文字,电梯到了都没发觉,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提醒。 “电梯到了。” 是宋庭垣的声音。 江言走进去。电梯里几乎满客。两人站在最外,江言刻意离他远些。 指针跳到一楼,江言第一个朝外走。 她心知要迟到了,正准备叫个网约车。 却被宋庭垣叫住:“我可以送你。” 巧合 江言挑眉。 宋庭垣说:“你再多犹豫一会,迟到的时间就更多。” 她说:“我不觉得你会这么好心。” 宋庭垣念她的名字:“江言。” “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现在你见到我为什么这么抗拒呢?” 宋庭垣靠近她,江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很淡的香水味,有心找的时候已经寻不着了。不在意的时候又飘过来,绕在她的鼻尖上。 “不想麻烦你……”她避重就轻,试图掩盖住自己的心虚。 类似害怕的负面情绪又笼罩上来。江言面不改色,却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响。 一声又一声的。 毕竟是她把他甩了,一声不吭的。 都说好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宋庭垣这个前炮友蓦然出现在面前,恍若白日撞了鬼。 她害怕也没什么不正常。江言这么说服自己。 宋庭垣说:“我也去科技园,顺路。” 他轻轻笑起来:“就当报答江小姐昨晚的……” “宋庭垣!”江言一下像炸了毛的猫,“现在就走。” 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摁下电梯按钮。 车行驶上路,宋庭垣打开车载音响,音乐声流泻而出。 江言不懂车,但从车身的样式上看,也知道宋庭垣有辆好车。 她没坐副驾驶,上了后座,扣好安全带,打定主意不和宋庭垣说一句多余的话。 “你在科技园工作?” “嗯。” “我也在。”宋庭垣说,接着问她在哪栋。 “A3。”江言说。 A3在科技园内部,是建的比较早的一栋。整栋楼被互联网巨头之一的BC包下,江言一毕业就进了BC,到现在也有两年半了。 和宋庭垣分开也有两年半了。 她想。 在一起的那会儿两人都在海外读书,整个学院里的中国人少得可怜。江言觉得寂寞,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闲暇时就在公共场合游荡,守株待兔似的,想碰见一个中国人。 唯一撞上树来的傻兔子就是宋庭垣。 他没抢上学生宿舍,只能在外租房。在FB和论坛上发了求租房的帖子都无人问津,最后只好无奈地把自己的信息和需求打印出来,贴到公告栏上。 好巧不巧,被江言瞥见。 她原本的舍友谈了个本地男友,两人正到浓情蜜意的时刻,恨不得每晚都腻在一起,已经在计划着搬出去同居了。江言正发愁要去哪再抓一个人来和自己分摊房租,一看“Chinese”,立刻掏出手机,添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连是男是女都还没看清楚。 同居了一个多月,就把对方骗上了床。 想到这尴尬又扭曲的关系,江言垂下头。 宋庭垣从车内后视镜看见,没说话。 车驶入A3的地下停车场时,江言注意到一件事。 车前杆抬起的时候,智能机械女声说的是:“早上好,宋先生。” 江言察觉到一丝不对:“你也在BC上班?” 只有在BC上班的人才会有A3的地下停车位吧。 宋庭垣说:“最近在A3栋办公,外派驻场。”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搬家了。” 江言“哦”了一声:“好巧。” 她伸手去拉车门,没开。 “我上班已经迟到了。”江言转头对他说。 宋庭垣说:“我也迟到了。” “那还不赶紧下车?” 宋庭垣突然问:“江言。” “你现在还有……”他思考着措辞,“炮友吗?” 江言大脑一下宕机,后知后觉宋庭垣是多么的危险——公司员工手册上有例行的一句“望员工洁身自好,保持健康个人关系。”,BD做到这么大,一点风声都能在业界刮起飓风。她把这一年来吃的混乱男女关系的瓜和宋庭垣的话联系在一起,往门边靠了靠:“你不会要举报我吧。” “我只是个小员工,现在就升过一次职……”她虚张声势着,“而且你只是个驻场,谁在乎你的意见。” 宋庭垣看她怂包的样子,立刻意识到她想多了。 江言解安全带的时候,头发被搞乱了一点,一缕额发散在耳边,衬的脖颈像一块莹白的玉石。碍眼的吻痕已经消失了,如今美玉无瑕。 他不想再吓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让她下了车。 江言嗖一下跑开了,不知道是为迟到忧心,还是怕他。 江言在的部门最近很忙。主管注意到她迟到的事,说了一句,紧接着塞过来一堆任务。 本来像BD这样的公司,最喜欢的就是把岗位细分再细分,招更多的人进来做重复的公司。奈何这两年经济下行,只好将本增速,把江言所在的事业部裁掉一批人,再把两个人做的工作塞给一个人,美名其曰“管理效率大大提升”。 只苦了江言这样留下来的人。 她一坐下来,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工作,到午休时间才能喘口气。 乘电梯的时候,她掏出手机给相曼云发消息。 [我碰见宋庭垣了。] 相曼云回复[在大街上碰见的?] [不,现在他是我邻居。] [???] 她简单给对方解释了一遍事情的状况。相曼云问[那你对他……?] 一句话难住了江言。 她没有答案。 当时临近毕业,有太多太多事逼迫着她做出选择。她又是把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类型,把一个炮友丢下能算什么? 从没想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放下手机,专心吃完了午饭。 去盥洗室洗手剔牙的时候,她看见了宋庭垣。 他说过在BD驻场工作,但不知道是在哪一层。 没想到这时候又碰见了。 这层的盥洗室在楼道尽头,和电梯在两个方向,平常很少有人来。江言才敢在这肆无忌惮地剔牙。 不会被同事看见自己张开深渊巨口的样子。 她简单完成清理牙齿的工作,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隔壁盥洗室传来的声音。 喘息、呻吟。 似痛苦又像欢愉。 是宋庭垣。 江言朝男厕所的方向望去。 她不会听错的,这声音曾在她耳边千百次响起。 宋庭垣竟然在男厕所自慰? 电梯(微H) 江言不敢相信这是宋庭垣会做的事。 下一刻,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他怎么会…… 江言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午休过后,她问旁边工位的同事徐欣蔓:“你知道最近有什么公司来驻场工作吗?” 徐欣蔓一脸八卦:“你也在打探25层的帅哥?” 江言“啊”一声:“什么帅哥?” 徐欣蔓给她发了公司论坛娱乐交友区板块的一则帖子“25层驻场工作有帅哥,速来看!” 江言点进去,只有几个背影,还很模糊。她从衣着上认出其中有宋庭垣,有点失望地“啊……”了一声。 “这也能算帅哥?”江言撇嘴,“连个正脸也没有,诈骗吧。” 徐欣蔓说:“你往下翻。” 主管突然起身朝她们的方向走来,两人立刻噤声,打开工作软件界面,最小化了论坛。 主管停在江言边上:“江言。” “你把这份材料送到25层一下。”她说,“这个纸质材料要留底,到时候财务要查。” 江言“嗯”一声,把厚厚的一沓打印纸接过来,朝电梯走去。 25层……电梯指针跳动变化着,江言思考25层有哪些员工,好像是财务和运营在那一层。 那有驻场员工也不奇怪了。她想,运营部总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MCN机构、专门广告公司。最近又有新产品要投入市场,请服务公司来驻场顺理成章。 江言走出去。25层好像正在下午茶,员工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块聊天,外卖袋子堆在地上。她往财务办公室走去,按主管吩咐她的,找李经理。 坐在最外的几个同时和她说往里走就行。江言往前走,看见李经理的办公室。隔着玻璃门,她看见宋庭垣也在里面,好像在和李经理说什么。 她敲敲门,下一课传来一声“进”。 江言走进去,把纸质材料递过去:“主管让我把这个送上来,她说已经给您发过消息了。” 李经理“嗯”了一声,接过去。宋庭垣的事似乎也处理完了,一前一后离开了办公室。 江言还记着中午的事,不想和他走太近。 脚步飞快,很快就只给宋庭垣留下一个背影。早秋时分,江言穿了条红色的长裙,肩上搭着亚麻镂空的披肩,肩膀的曲线流畅,再往上,就是一截雪白的脖颈。 宋庭垣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中午时他怎么也睡不着,想到昨晚江言的那段语音。 分开后他总梦见江言。常常是在春梦里,他想这不怪他,毕竟只和江言做过。 一层又一层的梦里,江言伏在他身上,娇吟着,两腿间的软肉裹着他,叫他欲仙欲死。 她在床上和在床下很不同,又骚又浪。下了床又是一副阴晴不定,捉摸不透的样子。 恰如昨晚敢给他发床上的喘息,今早又警惕地看他。 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庭垣暗叹一声,又想起今早的对话。 临近下班的时候,突然又来了需求。 江言不得不加了会班,干了一会发现进度没加快多少,肚子反而咕咕叫了两声,索性推开键盘去楼下吃饭。 她点了现炒的菜,等的时候有些心烦意乱,切成私人微信看了一会。最新的消息仍然是昨晚发给宋庭垣的语音,他没回复,不知道是什么感想。 想到今天中午的事,江言又动了歪心思。 [我听到你中午在卫生间里。] 菜上来的时候宋庭垣回复了。 [在卫生间里?] 江言打字:[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 还装傻。江言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那江小姐要举报我吗?] 宋庭垣想到她早上的反应。 [没空。加班。] 她切回工作微信,吃完上楼。 等加完班已经是晚上九点。想到能报销打车,江言收好包,不紧不慢地朝电梯走去。 BD虽然不明着996,但加班福利给够。免费晚餐、免费宵夜、报销打车,江言知道有些同事懒得回家做饭,心甘情愿地留在公司加班。因此这个点乘电梯的人仍很多。她走进去,凭借着小个子占据一个角。 人多,热量辐射也多。狭小的空间里,温度比外面高些。她往冰凉的墙面靠去,尽量拉开和身边人的距离。 却撞上了一只手。 掌心张开,拢住窄窄的一截腰肢。体温顺着传递过来,手指不安分地点了两下。 江言回头,果不其然是宋庭垣。 她面上没什么表示,好像被摸的并不是她。 江言腰上有一颗痣,在不见阳光的白皙皮肤上分外惹眼,宋庭垣喜欢吻这儿,蜻蜓点水,一下一下的。 电梯仍在向下,引力牵引着靠的极近的两人。 江言转头,朝他一笑。 狡黠的一个笑容,露出两颗虎牙尖尖。 下一刻宋庭垣感觉到她的手,顺着裤腿扯上来,轻轻地裹住两腿之间。 十指合拢,不轻不重地按下去。紧身的裤子贴合肌肤,江言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性器的变化。 宋庭垣闻见她发丝的香气,花果的芬芳,像一团捉摸不透的雾。 那笑容的弧度还映在眼前,合着那只手的动作,像一剂为他量身定做的毒。 而他食髓知味,甘愿这么坠落下去。 时间突然变得极长又极短,宋庭垣把喘息掐灭在喉咙里,低头看向她。 那一截脖颈脆弱非常,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直到电梯到达一楼的提示音响起。 江言最后轻点两下,就要随其他人一起往外走。 宋庭垣握住她的左手。 江言甩了一下,没甩开。 “你做什么?”她状若无辜地问,“性骚扰?” “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不敢上你的车。”江言如实说。 宋庭垣不肯放开她,又想不出该说什么。倒是江言,不想多耽误时间,另一只手按了负一层。 “我改主意了。”她说,“你送我回去。” 地下车库。 宋庭垣让她先上车。 江言和早上一样,选了后排。宋庭垣还没关上车门,听到江言说:“等等。” 他问:“怎么?” 江言迟疑一下,还是问:“你中午……” “为什么叫我的名字。” 诚实(H)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宋庭垣问:“这很难懂?” 江言靠过来,脑袋几乎挨着他的胸:“什么意思?” 还伸手去扯他的裤腿。 宋庭垣不经意碰到,江言的手很凉,像一块冰。 江言的心是不是也和她的手一样冷? 宋庭垣说:“真想知道?” 江言凑得更近,微张的嘴,在车库白色的灯光映照下,仿佛覆着一层水,如同晶莹剔透的果冻。 宋庭垣强压下胸腔里的烦躁。 偏偏她还什么也没察觉到似的:“你说啊。” “说啊,宋庭垣。” 他凑到她耳边:“我想操你。” 手接着就按上了腰,往上,捧住一侧的胸乳。 一切几乎是下意识的,宋庭垣来不及思考她的反应。 是会恼怒,生气,还是失望? 他去找她的眼睛,却被含住了唇。 江言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好啊。” 于是宋庭垣看向她眼底。 江言把裙子撩到腰间,两腿弯曲,给他看裙下风光。 红色的雪纺裙下是白色的棉质内裤,红白相见着,中间是因不见阳光显得苍白的皮肤。 江言把他的手牵过来:“帮我脱掉。” 宋庭垣颤抖着勾住两端,把那最后一点遮蔽扯掉。 江言的阴部暴露在眼前。 她的耻毛面积大,但密度小,遮挡着下面的大阴唇。宋庭垣突然有点不敢看—— 江言这两年和多少人上过床? 她在别人床上也这么可爱? 江言没察觉到他的心思,故意嗲声嗲气地说:“你帮我舔舔好不好?” 宋庭垣没动,江言把踩着高跟鞋的脚踏在他膝盖上,两腿分得更开,宋庭垣瞥见粉色蚌肉开合,流出透明的液体来,像张不知餍足的嘴。 江言说:“都湿了,帮我舔掉好不好?” 她不信宋庭垣能忍住。 当年把人骗上床,只靠撅起屁股。 如今想必也难不到哪去。 下一瞬就感到嫩肉被含住,宋庭垣的舌头滑过阴唇,江言的穴中一下涌出更多蜜液,快感让她下意识想合拢腿。 “嗯啊……” 她忍不住喘息。宋庭垣把她的腿按住,抬头望她。 嘴唇、鼻尖上都沾着她的水。 “很久没被人上了?”宋庭垣问,“一碰就流水?” “啊……哈”江言眼角染上情欲的粉色,“关……关你什么……啊” 宋庭垣曲起中指,按在阴蒂上。酥麻的感觉从腿心传递到脚尖。江言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来,腿软下去。 宋庭垣解开裤子,内裤早已被勃起的性器撑开。他握住,拿头部去蹭那流水的口。 “不关我的事?”他附在她耳边,“那为什么半夜给我发语音?” 江言无话可说,伸腿踹他。宋庭垣挨了一下,伸手环住江言的腰,扯开裙子侧面的拉链。 她没穿内衣,胸前只有两只肉色胸贴。宋庭垣迫不及待地撕掉,乳头早已挺立起来,在雪白的胸乳上,像两点红色的莓果。 他咬住其中一个,剩下的手也没闲着,握住另一边的柔软揉搓起来。舌头卷起,裹住,身体的刺激让江言很快忍不住叫起来。 “你……你别……” 她伸手想推他,奈何后座的位置狭窄,弓起身子的动作反而把奶头更往宋庭垣嘴里送。 更要命的是身下,早不知湿成什么样子。她能感觉到宋庭垣的龟头抵在入口处,反复摩擦,就是不肯进去。 “啊……” 太久没被人这么对待了,她抵不住身体的反应,只觉得理智在溃散。 “别什么……?” 宋庭垣仿佛才反应过来她的问题,停下动作,看她。 长了一双漂亮眼睛的优势在于,看谁都能显得无辜。 哪怕还伏在江言身上,鸡巴也又硬又烫。 突然停下,空虚感反而更上一层楼。 江言知道他在作弄自己,突然有点委屈。 一下就有了要哭不哭的情绪。 宋庭垣看出来,但没什么动作。 江言总是这样。 娇气、任性、以自己为中心。 他动动腰,感觉交合处仍不断有水流出来。 江言手抵在他肩上:“你不要碰我……滚开。” 宋庭垣把她抱的更紧,以锁骨为起点,慢慢吻下去。 “你不能这样,江言。”他说。 “把人诱骗走了,又像垃圾一样丢掉。” “诚实点……你也想要的。” 江言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被最契合的身体压着,身下早就泥泞不堪。裙摆推到腰间,腿间胶在一起,不时发出“噗叽”水声。上半身拉链被拉开后,衣物像蝶翅一样散落在柔软坐垫上,又像红色的果盘,盛着那两只小小的油桃。 淫靡不堪。 江言说:“是……” “但我自己来,好不好?” 江言支起身子。她比宋庭垣矮半个头,把手从Polo衫下摆伸进去,卷起两侧,露出宋庭垣的上半身来。 颜色比她要深一个度,好像在金色阳光下被泡过一遍一般,透着热带的气息。 他们曾经共同在某个遥远国度生活的证据。 她突然把包捞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避孕套。 “差点忘了。” 红色的杜蕾斯包装,江言流畅地撕开,帮他套上。 宋庭垣只低头看这动作。 最脆弱柔软之处被她握住,她挤出前端的空气,把它套上去。 然后抬眼看他,说:“好了。” 真是……真是…… 宋庭垣只觉得心尖微微一颤。 之后又凑近他,伸出舌头舔一侧的乳头,同时往前坐去,好让那一根进去。 敏感的头部进去,冠状沟被小而湿热的甬道包裹。宋庭垣忍不住喘出声,下一瞬听到江言小声说:“好涨。” 宋庭垣不算特别长,但很粗,褶皱紧紧贴在上面,有种奇异的酸胀感。 他抱紧她的腰,五指张开,点在脊背中间的线上。 江言这处很敏感,一碰只觉得酥麻,仍不住动了动屁股。 结果当然是他得逞,叫下面进得更深。 她说:“你不动一动吗?” “好涨。” 还要张开手,覆在小腹上。点一点鼓起来的地方。 “动一动吧。” 问题(H) 宋庭垣托住她的屁股,让江言立起来,自己躺了下去。 一下转成女上位的姿势。 那根东西原本翘着,在她身体里。这下又进得更深了一点。 江言没料到,脑袋一下磕到车顶。 “你……唔。” 受重力牵引又流下好多水来。 宋庭垣抬眼看她:“想动一动,那你自己也可以啊。” “也不是非要我。” “是不是,江言?” 她“嗯”一声,脑袋轻轻碰一下,好像撞没了羞耻心。 更何况……除了宋庭垣,她似乎也没和其他人女上位过。 俞势偶尔还会冒中二泡泡,觉得被女人骑有点丢脸。往往都是让江言躺着伺候她,舔她,等湿乎乎了才再抵着她,被江言戏弄,得到许可了才敢进去。 认识宋庭垣的时候他还很纯情,被江言一勾就脸红,在床上都听江言的,那看似正经的大脑,总有特别色情的想法。 能想到的几乎都玩过。 她手抵在他腰上,开始一前一后地摇起屁股。 那因充血而变得红粉的一根,随着她的动作一进一出,被流出的透明液体裹住,像裹了薄薄一层水。 进出时的水声是情欲最好的证明。 江言看见宋庭垣的脸,染了薄薄的红色,恍若微醺。 有汗从额头冒出,胸腹上也是。 她喘着气靠近他,想更仔细看那双眼睛。 好像无知的幼兽靠近陷阱,接着就被宋庭垣咬住一边的奶子。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虎口圈住中间那一点红,盖住半圈乳晕。 他尝到一点汗津津的咸味,用力吸吮起来。江言这儿本就敏感非常,哭叫起来,喊他的名字:“宋庭垣……宋庭垣……” 性器顶到内里一小块软肉,忽然不再有大动作,在那处轻轻地摩擦。 他知道,这是江言的G点。 他不轻不重地扇她的屁股:“现在是谁在操你,江言?” “啊……嗯……” 她说不出话,又被宋庭垣碾过那处,理智早已丢盔卸甲。偏偏他还对阴蒂又揉又按。 他咬着她的耳朵:“你现在……还有没有其他炮友?” 江言顾不上思考他为什么会关心这个,晕晕乎乎地回答:“没有。” 人恍若在云端,哪还顾得上思考。 宋庭垣重又把她压在身下,大开大合地进进去,棒身重重碾上G点。江言呜咽着求他:“你慢点……慢点。” 小脸皱起来,脖颈的白下都透着粉。 宋庭垣张嘴咬下去,江言吃痛:“别咬……啊、你是……不是狗……” 他摸摸她额前的碎发:“那你被狗咬了。” “还被操了。” 江言根本无力回应。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一段纯音乐,是江言的。 两人动作都是一顿,江言抬眼,感觉到宋庭垣把她抱的更紧些。 “看看是谁……” 铃声响第二轮,他们保持着负距离接触。 宋庭垣看一眼,把电话掐了。 “不重要的。” 又埋头干她。 重重的摩擦,穴口处的肉不知是因充血还是磨合,淫靡的红。 带水,在光线昏暗的环境里,轻微反光。 二人的喘息都越来越密,直到一瞬,同时喷涌出液体。 高潮。 结束了。 江言想。 她躺着,累累的,完全不想动。 那一根软下去后,宋庭垣抽出来,先把自己清理干净,穿好衣服。 从被欲望驱使的野兽变成了人。 江言看他,飘飘忽忽地想。 宋庭垣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包湿巾,撕开,轻轻擦拭着江言的下体。把黏黏糊糊的东西清理干净,然后给她穿上内裤。 江言全程一动不动,像条咸鱼。 他把被压得皱巴巴的雪纺布料整理好,拍拍江言的额头:“坐起来,我帮你拉拉链。” 她依然一副没骨头的样子,不想使一点多余的力气。 坐没坐相。 宋庭垣耐心地帮她套上两侧的袖子,“唰”一声拉起拉链。接着披上亚麻的披肩,又是一个漂亮娃娃的样子。 “你还记得啊。”江言整理了一下头发,感慨道。 “嗯。”宋庭垣说。 这是从前两人默认的规矩,结束后宋庭垣来做所有。给避孕套做灌水测试、帮江言清理、给江言穿衣服、整理皱巴巴的床单。 第一次结束后,江言疲惫非常,几乎立刻睡去。醒来后发现一切已恢复如常。宋庭垣甚至做了早餐,她被黄油的香气勾醒。宋庭垣把早餐端到床边,让她在床上吃。 江言抓着外壳酥脆的牛角包,对他说自己终于实现了曾经的梦想。 宋庭垣问是什么。 她答:“像英国女人一样在床上吃早餐。” 后来每一次她都撒手不管,结束后只管沉沉地睡下去。 江言收回发散的思绪,地下停车场出口已是一片夜色。 看起来有点冷。 她说:“回家吧。” 等江言再睁眼,已经到楼下了。 一开车她就睡着了。 睡眼惺忪地醒来,摸到旁边的座垫冰凉。 ——是先前被她的水弄的。 江言拍拍脸,有点儿羞耻的燥热。 她问:“你要不要去洗车啊?” 宋庭垣说:“应该是要的。” 江言说:“我不会给你出钱的。” 宋庭垣:“……” “你能不能……” 转头看江言抬眼看着他,又是稚子无辜的模样。 剩下半句“好好说话”又说不出口了。 他另起一个话题:“你舒服吗?” 江言“呃”一声,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 “挺爽的。” 宋庭垣终于下定决心。 “你说你现在没有炮友……” 提到这两个字,他还是有点牙根痒痒的不爽。 更何况江言还是在骗他—— 那通突然的电话,备注是“FWB 俞势”。 “FWB”,friends with benefits。 能上床的朋友。 但宋庭垣仍决定抛出问题。 “我可以吗?” 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江言呆住。 她沉默一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这么普通,你怎么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呢?” 回忆 宋庭垣说:“我们很合适,江言。” “身体合适不代表别的也合适。”江言说,“如果你想要个炮友,有很多别的选择。” “世界上有很多女人,我又不是夏娃。” 她像老师似的指导学生:“tinder、陌陌、soul……你知道的想必比我还多,我不愿吃回头草。” “我先上去了。” 她拉开车门,先一步上楼。 把宋庭垣丢在身后。 走远后,宋庭垣仍然立在原地。 江言进门,整理东西,洗澡。 解开裙子,一次性乳贴撕掉后无法再用,因为动作粗暴导致乳晕周边都发红。被嘬过的乳头比平常更加红些、肿大些。毛细血管的破裂导致的红色痕迹随处可见,脖颈上也被种了几处草莓。 宋庭垣是狗吧。 她按按其中一处,有点轻微的疼,和酥麻的痒。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爱咬人。 明天该怎么办?江言头疼。 这时候又忍不住想到俞势,他像只小犬,还是脖颈上系着项圈的那种,绳的另一端在江言手里。只要她说往东,俞势绝不敢往西。 更别说在脖颈上留下痕迹。 只能先洗澡。江言定定心神。 她拧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抚平那些躁动和不安。 沐浴露是柠檬味的,白色泡沫打在身上,让她放松下来。 之后从冰箱拿出一瓶冻过的牛奶,靠在脖子边上,希望明早能把红印统统消掉。 她已经很困了,喝了点牛奶,很快堕入黑甜的梦乡。 窗外秋风扫落叶。 ------------------------------------- 再睁开眼,发现金色的阳光倾泻在地。 几乎刺眼得让她失明。 江言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不止是因为那炽热的阳光,也是因为身后环抱住她的人。 宋庭垣。 亲昵的动作,把她环在怀里,下巴靠在她头上。 江言说:“好重。” 她伸手去推他:“我要被压扁了。” 宋庭垣抬起一点脖子,好让她承受的压力少一点。 她穿一条白色短裙,很短,距离膝盖上方十五公分,露出两条纤细的腿。 宋庭垣把一条腿卡在她两腿间,轻轻蹭她。 江言觉得痒,伸手推他,抱怨道:“你有腿毛。” 她刚写完作业,到阳台上休息,远眺着街道。 他们在的这个欧洲小国,房子建的密,一栋挨着一栋,错落有致的,但都不高,留下大片淡蓝的天空。 江言把手搭在栏杆上,安静地看外面。 非常认真。 像个孩子。 宋庭垣问:“你在看什么?” 江言说:“随便看看。” “要画画?” 江言有点惊讶:“你看到了我的画?” 绘画是江言的兴趣,工作台的抽屉里有一盒油画棒,底下压着一沓白卡,偶尔会拿出来画上一两张。画完后就压在抽屉里,然后再也不看一眼。 “你抽屉里东西太多了,挤出来了。” “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宋庭垣解释。 “也不是画画……”江言又朝远处望去,“我在看……” “在看这个世界。” 宋庭垣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换了一个能交流的话题。 “你晚上想吃什么?”宋庭垣问。 江言说:“你怎么这么好?” “房子是你打扫,饭是你做,衣服也是你洗。” 宋庭垣把她抱得更紧一点,把自己脆弱的部位抵上她的腰。 “你可以肉偿啊。” 她感受到一种燥热,回头亲亲身后人。 “你学坏了。” “但是这是梦。” 她不再看着外面辽阔的景色,而把眼睛里盛满他。 然后踮一踮脚,深深地吻他。 “所以没关系。” ------------------------------------- 江言夜半时分醒来一次。 被回忆裹挟,梦里很温馨,醒来后一个人在漆黑的房间,反而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一角塌陷,敲敲就会有空洞的回响。 是怎么把宋庭垣骗上床的? 让他合租搬进来,仗着那时候他脾气好,把好多事都塞给他。 第一天让人家住进来的时候,还不太熟。面对陌生人时江言格外礼貌,帮忙提行李,陪着宋庭垣走来又走去,上上下下好几趟。 他原本住学生公寓,两人合租,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他,另一间是个墨西哥人。 老墨,来开门时没穿裤子,见到江言后第一反应不是害羞,而是反问宋庭垣。 “你会带女人回来?” 宋庭垣慌慌张张地解释:“我们不是那个关系。” 又去看江言的反应——她站在后面,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安安静静的。 等他把室友赶去穿衣服后才跟着他进去。 房间很整齐,比江言的都干净整洁。 墙壁上贴着张披头士的海报,黑白的,四个咧嘴笑的年轻人。 右侧墙面上悬挂着泡沫版,上方贴着一张印着世界地图的毯子,地图上钉着很多照片,江言认出那是不同国家的景点。她能看出有黄鹤楼、圣家堂、埃菲尔铁塔,还有很多她认不出来的地方。 宋庭垣没有床,靠右侧墙的一边是榻榻米。床上用品已经收好了,用蛇皮袋装着放在旁边。 江言问:“海报和照片,不带走吗?” 宋庭垣说:“没有这样一面墙了吧。” “而且这些照片我都有备份。”宋庭垣说,“没关系。至于那张海报,我舍友说过想要,准备送给他了。” “可以挂在工作台前。”江言说。 她有一块金属板,悬挂在工作台前,本想用来收纳,但东西少,一直空荡荡的,一种叫人发慌的白。 “你想要?”宋庭垣知道她在说什么,“可以送给你。” 于是江言爬上榻榻米,把地图四角的钉子取下,然后裹成一团,揣在怀里带走。 第二次做爱时,江言突发奇想,说要在毯子上做。 他们在购物平台上看了半小时毯子,都没找到钟意的。 江言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偏偏要折磨另一个人,说要再看看毯子。 宋庭垣忍无可忍,把那张毯子取下来,裹住江言。 她一下被棉织物裹住,乱蹬起来:“你干嘛啊!” 宋庭垣蒙住她的眼睛,从背后抱住她:“干你。” “现在……澳大利亚下雨了。” 她在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化作一片颤抖的芭蕉叶。 不能再想了。 她拍拍自己的脸,但鬼使神差地,打开微信,去看宋庭垣的朋友圈。 一进去就看见那张地图。 明目张胆的,是他的朋友圈封面。 旧爱 她翻看宋庭垣的朋友圈。 发的内容很少,大部分和那条金毛狗有关。 叫什么来着……关东煮。 江言划着手机,倒叙向上。 关东煮是宋庭垣前年买的。从城郊的金毛犬舍抱回来,当时还是小小的一只,一个购物手提袋就能装下,脖颈上挂着吊牌,抬着黑黝黝圆滚滚的眼睛对着镜头,对这世界满是天真和好奇。 往上翻翻,宋庭垣给关东煮过周岁。 在另一个小区,看起来环境比这要好些,楼下有大片大片的绿地。关东煮在草地上打滚,阳光洒在日渐变金的毛发上,十分快乐。 江言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环境看起来很眼熟。 似乎在哪儿见过…… 她想不起来,又看了一会,感觉有些困了,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点击他的头像退出。 下一瞬江言小声说了句“草。” ——她不小心点了两下,变成一个尴尬的“拍一拍”。 对话框下方出现一行小字[拍一拍12B住户宋先生说你的狗真可爱]。 江言手忙脚乱地撤回,只希望对方没发觉这件糗事。 今夜不宜继续看手机。 江言得出这个结论,把手机放到床头充电,合上眼睛睡了。 ------------------------------------- 早晨。 闹钟响了一次,被江言掐掉。 她本想再睡会,想到上一次迟到撞上宋庭垣的经历,还是不情不愿地起了。 刚上班那会儿,江言还是个对未来有无限憧憬的职场新人。 不用定闹钟,不会迟到,每天早上早早起床,自己做早餐,再化个全妆才出门。 入职两个月后被安排了一次出差,行程排的极其满,几乎没给她留下半点喘息的时间。 在另一个城市待的那几天,不是在去见客户的路上,就是在见客户。回家之后江言元气大伤,再也回不到“眼睛里有清澈而愚蠢的光的”状态了。 被同化了。江言自嘲。 她起床,换好衣服,洗漱完,早早出了门。 楼下有一排早餐店,江言挑了家包子店,买了两个菜包和热豆浆。 边走边吃。 九点多,工作日,街上仍然随处可见像她这样的人。 麻木而疲惫。 她忽然有点心烦,从包里拿出蓝牙耳机戴上,连接到音乐播放软件,开始放歌。 Lauv的《I like me better》。 很快上了地铁。江言运气不错,没等待多久。地铁上人很多,她靠在角落里,小心听着播报的声音,倒数着离自己下车的站还有多久。 Lauv略带沙哑的声音和轻快的节奏钻进江言的耳朵,好像能让她忘记自己营营碌碌的日常。 假装还待在那个慢节奏的欧洲小国,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是追逐日落。 第二遍开始的瞬间,歌词的声响突然转化成纯音乐的铃声。 江言低头去看来电人——是俞势。 她本想挂掉,突然想到上次的话。担心俞势会想不开,仍按下接听键。 “喂。” “我在地铁上,不太方便接电话。”江言公事公办地说。 俞势“嗯”一声,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很想装作潇洒,表现出自己一点不在乎江言,但那根本没用。 江言对他有一种离奇的吸引力,魂牵梦绕的魔力。 俞势想是不是自己还太年轻了。 他不是没人追,也不是没喜欢过别的女孩。被江言拒绝后,他有种愤愤不平的不甘心,当晚就约了别的女孩出去。 那是他在抖音上的粉丝。像俞势这么半大的年纪,拍抖音算时髦的兴趣爱好。他电吉他玩的不错,偶尔会去学校附近的酒吧当暖场嘉宾,拍过几个在本地算小有名气的视频,当然有机会约到女孩出去。 大学城边缘职专的女生,蛮漂亮,化着浓妆。天气冷,仍然穿的少。 眼睛频频看向他喉结和腰腹,眼神不清白,俞势想他自己也是的。 有了酒精的烘托,第一个不知道谁先起头的吻,做爱好像也成了顺利成章的。 然而等真把人脱光了,俞势反而觉得没劲了。 她很漂亮,身材也好,被他扶着腰后入的时候,从前方的镜子里能看见沉甸甸的大奶晃悠。 等躺下后又有一道深邃的乳沟。 以世俗的眼光来看,比江言那A-的身材当然要更带劲。 然而俞势还是觉得没劲,硬了一会就软了,之后也没想再来一次。 甚至被对方调笑:“你是不是不行。” 操。谁不行。 他去吸烟区抽烟的时候仍有点气愤。 江言明明夸过他很行,一两个小时不在话下。 他有点绝望、又有点惊恐地发现,自己又在想她。 甚至这通电话也是鬼使神差打出来的。 ------------------------------------- “你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对面半天没一个字,江言的耐心渐渐耗光了。 俞势说:“等等。”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江言从车门的反射里看见自己翻一个硕大的白眼。 俞势支支吾吾一会,只能嘴笨地跳出来一句:“我觉得我还是……放不下你。” Dawn,一点也不酷。 江言觉得有点好笑,但想对方说不定做了很久心理准备才打通这通电话,又有点心软了。 “何必呢……你这么年轻。” “还有别的女孩,会和你谈段好的恋爱。” 江言略微沙哑的嗓音,给他勾勒美好的蓝图。 “你们会随着关系的发展,先牵手、再抱抱、然后是接吻和make love;会互相鼓励也会相互送礼物;共同创造很多美好的回忆……” 俞势小声说:“但我希望不是别的女孩,是你。” “你不算能谈一段好恋爱的好女孩吗?” 江言说:“不是。” “因为我不愿意和你谈。” “那我算什么?”俞势觉得自己几乎要哭出来了。 “friends with benefits。”江言轻声说。 与此同时,她终于想起来宋庭垣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那张裹住她的世界地图,那些洒满金色阳光的记忆 ——他是唯一一个她以为能恋爱的人。 本以为能够。 ------------------------------------- 再走一章剧情就再做一次!! 写剧情就收不住了哎,但是言言和小宋毕竟不是单纯靠肉欲维持的关系 新欢(微H) 是俞势先把电话挂了。 江言觉得倒也正常,他年纪小,忍受不了打击,难堪地跑开,再寻常不过了。 很快到了公司,开始早晨的工作。 徐欣蔓踩点来,发现江言已经在位置上了,惊讶地挑眉:“你今天来这么早?” 江言“嗯”一声,开玩笑说:“准备从今天开始早睡早起从不迟到了。” 徐欣蔓的嘴张成“O”形状,转瞬担忧地看她。 “乖乖,你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 江言翻个白眼,懒得理她。 马上要到一年两度的购物节,BD旗下几乎所有部门都忙——和其他厂家生产产品捆绑销售的在做最后的数据评估,看是否要换捆版产品;负责平台的在谈新的服务器,不想出什么突发事件搞得平台突然崩掉蹿上热搜;出售软件使用的则在想怎么制定促销计划,让消费者觉得有利可图公司也不至于亏……反映到江言所在的部门,人事,问题则变的复杂了——怎么考核这一阶段同事们的工作成效。 往年倒简单,收益好的时候不论成败,结束这种季节高峰就给全体发钱发福利,谁在乎你是浑水摸鱼还是真的努力呢?今年不一样了,上面一边计划着要赚多少钱,一边要人事这边给方案进行月度考核,达不到的卷铺盖滚蛋。 反正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在人事部的好处是不那么容易被裁。毕竟大家每天都在主管眼皮底下晃悠,久了也有种小家庭的感觉。 但江言仍有种微微的兔死狐悲感。 何处不是围城呢?她朝窗外看去—— 鳞次栉比的高楼耸入云端,向远处望去是穿梭而过,如同银色丝带一般的江流。 很繁华的城市,很困顿的人。 她叹了口气,收收心继续工作。 开工一个半小时左右,主管突然叫徐欣蔓。 “欣蔓。” “哎。”徐欣蔓扭头看主管的方向。 “AM驻场的那些人,他们的信息一直没录进系统,你今天录一下。”主管说,“技术那边给管理系统升级了一下,你就按我发给你的文件录进系统就行,标签统一选临时员工。” “行嘞。” 徐欣蔓录了一会,突然对江言说。 “AM驻场的那个小领导,他和言言你一个学校诶。” 江言猜她说的是宋庭垣,往她屏幕上看去。 果然是。 徐欣蔓笑嘻嘻:“你们学校是不是盛产帅哥美女啊,同年现在又都在这工作,好有缘。” “你们会不会久别重逢然后擦出火花啊。” “我看你是偶像剧看多了。”江言说,“赶紧工作吧。” 离饭点还有十分钟,徐欣蔓突然戳戳江言。 江言问:“怎么了?” 徐欣蔓说:“楼下新开了个馆子,我想去试试。” “多半又贵又难吃。”江言说。 这地方寸土寸金的,开饭店的都想着怎么能再节省成本,而不是把饭做的好吃。 “所以拉你去给我A钱。”徐欣蔓说得理直气壮。 “走吧。”江言懒得拒绝,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随了她的心意。 那家店在科技园外围,走过去约十五分钟。 两人朝那走去。 快到的时候,江言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抬头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是俞势。 她立即低头,想装作没看见。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她已经有点烦了。 自己又不欠他的。江言想。去哪找像自己这么好的炮友,如无意外随叫随到,A开房钱。 她挽着徐欣蔓,想往另一个方向走,免得和俞势打照面。 然而没用,俞势穿过人群走过来,又叫一次她的名字:“江言。” 徐欣蔓说:“有人叫你呢,江言。” 江言没辙了,只好看向俞势。 “你怎么来了。” 俞势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当面谈谈。” 江言觉得烦:“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 她只想赶紧走,吃顿饭然后回去工作。 俞势穿着件黑色夹克,眼下是乌青的黑眼圈。看起来有点可怜。 徐欣蔓对着帅哥有点走不动道,出声叫江言:“言言……” 江言朝旁边看去,突然发现有眼熟的人。 是宋庭垣。 身边站着几个人,脖子上挂着BD的工牌,应该是同事。 她思考了一瞬,突然转身朝俞势一笑。 “我有新欢了。” 俞势并不信:“怎么可能?” 江言说:“就在那边。” 她喊:“宋庭垣。” 宋庭垣朝这边看过来,没说话。 江言主动走过去,自如地牵住他的手。 徐欣蔓目瞪口呆,俞势的表情则如同龟裂的雕塑。 顾不上那么多了。 宋庭垣想抽手,被江言握的更紧。 十指紧扣,仿若爱侣模样。 她轻声耳语:“之前的问题,我答应你,你可以。” 她转向俞势:“这样,你信了吗?” ------------------------------------- 最终俞势尴尬地走了。 一顿本来徐欣蔓和江言的饭,宋庭垣说要加入进来,变成了三个人的饭局。 徐欣蔓坐着,已经顾不上饭了,只有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 “你们真是一对啊?” 江言对着手机翻菜单,宋庭垣说:“是。” 徐欣蔓说:“那江言为什么还说不是?” 江言打个马虎:“BD不是不让办公室恋情吗?” 徐欣蔓被糊弄过去,恰好上了菜,三人举起筷子开始夹菜。 江言刚夹一筷子青笋,突然僵住。 有人的膝盖碰了碰她,转瞬挤进两腿之间。 是宋庭垣。 下一刻一只手抚上她的大腿。 今天江言穿了丝袜,薄薄的一层,温度顺着传递过去。 江言很快恢复常态,安静地吃。 徐欣蔓说想去上厕所,中途离席。 人一走,江言不再是柔和好相处的样子,抬头看宋庭垣。 “吃饭不要动手动脚的!” 宋庭垣刚抽回手,感到一只脚覆在了他最脆弱的部位。 江言脚小,36码,23cm。 覆在上面,动了两下,不轻不重地踩下去。 欲望抬头,内裤被撑开,裤子中间鼓起一个小包。 “那你在干什么?” 宋庭垣控制着自己,给江言夹菜。 下班 江言装傻:“你说什么啊?” 宋庭垣不答,左手握住她的脚,在脚底画了半个圆。 江言觉得痒,想把脚抽回来。宋庭垣不放手。 她慌了,尤其是瞥见徐欣蔓从卫生间出来。 “松手。” “可以。”宋庭垣说。 “但是……”他顿了顿,“晚上能不能到我家来?” 江言想拒绝,感到宋庭垣手上用力,攥得更紧些。 眼看徐欣蔓越来越近,江言有点慌了。 “既然现在说我是你的新欢。”宋庭垣说,“就拿出承担的起责任的样子。” “知道了。”江言说,“我去还不行吗?” 徐欣蔓坐下来的那一刻,宋庭垣送了手。 江言不紧不慢地把鞋子穿上,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 想到宋庭垣的话,江言下午工作得心不在焉的。 摸鱼的时候忍不住给相曼云发微信。 [我好倒霉啊。] 相曼云过了半小时都没回。江言点进她的朋友圈,发现她最近应该是和上次酒吧认识的人一块。 游山玩水寻欢作乐的,过的很爽。 又过了半小时回复的消息才来。 [工作上又遇到烦心事了?] 江言:[那倒没有。] 把最近宋庭垣和俞势的事说了一遍。 相曼云说:[我倒觉得还挺爽的啊。] [你不是一直对宋庭垣都有点……] 对话框上方的字变作“对方正在输入中……”。 [念念不忘的。] 江言发了个表示自己很囧的表情包。 摸鱼夹杂着工作,一下午很快过去。 前段时间一下有好多工作,江言在逆境的时候比顺境能发挥更大潜力,一鼓作气完成了3/4,今天总算能放慢节奏了,因此准备到点就走。 一部分原因是想放松一下,另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撞见宋庭垣。 上次的车震还历历在目。 想到她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然而电梯门开的时候,还是好巧不巧地看见了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江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你这么早下班?”她问。 “车送去洗了。”宋庭垣说,“今天乘地铁,不想拖到太晚。” “哦。”江言说。 宋庭垣看她的表情:“我说了不会让你A钱的。” “我、我不是担心钱的问题。” 江言瞥了眼电梯里的红外摄像头,知道这是无法记录声音的。 放心大胆地问:“今晚你想怎么玩?” 宋庭垣看她。 他比她高,低头的时候视线恰巧能看见她的胸口。 江言身高一米六出头,体重不到100斤,没多少肉,胸也是小小的。 但很软,形状也很漂亮。 而且非常敏感。 宋庭垣很想念。 他说:“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江言说:“赌什么?” 抬起的眼睛仍十分天真,看不出底下掩盖的恶魔模样。 宋庭垣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只舔你的奶子就能让你高潮,到家十分钟之内。” 江言感到自己的乳首已经立了起来。 宋庭垣总有这种魔力,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叫她兴奋起来。 她定住心神,说:“那要是没高潮呢?” 宋庭垣说:“下次你想怎么玩都行。” 江言的眼睛一下亮了。 “真的吗?” 宋庭垣看她志在必得的样子,觉得莫名毛骨悚然,说:“太激烈的不行,弄出伤口也不行。” “我哪有那么变态。”江言朝他挥动两下拳头。 “那你赢了呢?”她问。 “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宋庭垣说,“不过也不会伤到你的。” 江言这方面还是信的过他。 “可以啊。” 电梯恰好到达一楼,江言说:“我们拉钩。” 她屈起小拇指,和宋庭垣拉钩为证。 “骗人的是小狗。” ------------------------------------- 终于到家,宋庭垣打开门,请江言进去。 关东煮一下扑上来,对江言打转。 “它好黏人啊。”江言说。 宋庭垣纠正:“可能只是比较黏你。” 江言说:“哦。”站起来和宋庭垣对视,竭力想要营造眼神拉丝的样子。 宋庭垣皱眉:“你眼神不好使?” “你不是说……?” 宋庭垣避重就轻:“先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他转身进了厨房,留江言在客厅和关东煮玩。 “客厅电视底下的柜子里有零食,饿了可以先吃点。” “PS4和NS都有,手柄在茶几上,想玩的话自己开机,不会的叫我。” 江言专心地rua狗,听到他说的话,忍不住说:“你也太幸福了,宋庭垣。” ------------------------------------- 宋庭垣端菜出来的时候,发现江言正在玩《马里奥奥德赛》。 关东煮靠在她旁边,和她一块专心地盯着电视屏幕。 他突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非常宁静,某一年两人在欧洲共度圣诞节,小雪,牵手漫步在小镇街头,看见暖黄灯光倏忽亮起的感觉又上心头。 几乎幸福得要落泪。 他轻手轻脚地把菜放在桌上,拍拍江言的脑袋。 “吃饭了。” ------------------------------------- 好喜欢这章言言和小宋的氛围 球球了能不能给我点评论呜呜呜 舔奶(H) 江言丢下手柄,想直接上桌吃饭。 被宋庭垣不轻不重地打一下手:“摸了宠物要先洗手。” 江言“哦”一声,小声辩驳:“但是它很干净啊。” “闻起来都香喷喷的。” 宋庭垣说:“那是因为关东煮每天都洗澡。” “不过还是会有看不见的细菌什么的,还是洗个手再来吧。” 江言只好去洗手了。 等回来落座,发现宋庭垣做了三菜一汤。 肉末蒸水蛋、海味茄子和蒸排骨,汤是番茄豆腐汤。 “你怎么这么快就弄好了?”江言看得眼睛都直了。 都说出去一个留子回来一个厨子,江言是反面例子。出去前靠妈,出去后开始靠舍友,后来靠宋庭垣。一点下厨能力没锻炼到。 等回了国,上班带食堂,更不用自己做饭了。 至于周末?外卖,扫网红店,或者直接饥一顿饱一顿地过,下厨是绝不可能的。 说好听点叫十指不沾阳春水,说难听点叫油瓶倒了都不带扶。 她饿了,宋庭垣的手艺也好,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一碗饭。 “江言。”宋庭垣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 江言看向他。 “别动。”宋庭垣伸手蹭掉她嘴边的一粒米,“吃饭不用这么急。” “又没有人和你抢。” 她吃饱了,有点娇憨的模样,那种疏远和抗拒也松懈了些许。 好像一只白色寄居蟹,一下从壳里钻了出来。 “我着急。” 她突然说。 指指自己的胸口:“这里痒,想被舔舔。” 宋庭垣指尖还停留在她脸颊上方,手掌张开,握住了她的脸。 吻上去。 舌尖抵在一起,江言回应着他,让唇齿间的津液相溶。 “唔……” 不知吻了有多久,直到接近缺氧才分开。 江言今天穿了针织外套,里面是一件水蓝色的衬衫。宋庭垣俯下身,一颗一颗地解她的扣子。 他动作不快,低着头,差不多和江言同一高度。她平视着他,突然问:“这个吻是什么味道的?” “番茄豆腐汤的味道。”宋庭垣说,恰好解到最上面。 她今天穿了内衣,雾霾蓝,边上带蕾丝,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宋庭垣直勾勾地盯着那片裸露的皮肤,直到江言胸前因害羞而染上绯色。 “你还舔不舔了。”她推他一把,“我都觉得有点冷了。” “舔,舔。”宋庭垣说,“但是让我先摸摸好不好?” 江言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清醒了,她“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宋庭垣张开手覆在上面,隔着薄薄一层内衣,握住了那两朵柔软。 江言非常瘦,穿A cup的内衣,仍然有小部分空杯。 宋庭垣却觉得这非常的性感。 他很快找到突起的两点,指腹有意无意地擦过上面。 江言起初有些紧张,此时却觉得被他摸过的地方像是被点燃一般,燥热。 宋庭垣突然把手从胸罩上伸了进去,一手握住一边。 和之前隔靴搔痒的感觉完全不同。 先前有一层布料的阻隔,肌肤和布料的摩擦毕竟还是与真实的肌肤相亲不同。 江言微微低头,发现两粒小小的奶头已经挺立起来,变得比平常要大一些,表面像上了釉一般,仿仿佛艺术品。 被宋庭垣深色皮肤的手握住,一深一浅的对比,视觉冲击力很强。 她难耐地摩了摩大腿,觉得两腿之间似乎正在分泌水液。 “嗯……啊……” 宋庭垣伸出食指和拇指,夹住其中一颗,向外拽了一下。 起初是酥麻的痛感,然后是一阵爽。 江言觉得自己又有要哭的冲动:“你别……疼……” “那给宝宝舔舔就不疼了好不好?” 宋庭垣张嘴含住刚刚捏起的那一颗,舌尖勾住,很卖力地舔,好像能吸吮出白色的乳汁来。 江言只觉得这场景像乱伦,有种背德的快感——她瘦得像未发育的学生,软软的头发垂下来,恰好盖在宋庭垣的发顶上。 好像在被老师诱奸。 她有点受不了了,两腿之间好像成了雨季的洼地,越发地泥泞。 江言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他,不知道是想结束这情色的画面,还是想要他别再这样折磨人,不如来个痛快的。 宋庭垣感觉到她的手,反握住她的手腕。 “这就不行了?” 他的脸抵在胸口,能听到江言的心跳声如雷。 很快,很响,一声一声的,仿佛一张鼓。 “但是我们说好要赌的,江言。” “不能反悔噢。” 然后又含住另一边,吸吮起来。 她靠在椅背上,右手被宋庭垣攥在手里,腰被左手换着,挨得极近,姿势亲密。 内衣扣子松开但是没解掉,一边的奶子被他咬在嘴里,另一侧的则刚被舔过,水渍微微反光。 宋庭垣听到她的呼吸声急促,将喘不喘的。 害羞了。 他忽然松开,顺着她的脖颈往上吻去。 “心跳声是不会撒谎的,江言。” “叫出来也没关系。”宋庭垣蛊惑着她,“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闭嘴……”江言的身体微微颤抖,小脸染上一点喝醉般的酡红,显然是忍到了极限。 “不肯叫也没事。”宋庭垣说,松开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抚过她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唇珠上。 “含住舔舔就不会发出声音了,你说是不是?” “啊……不用……” 江言本想说不用你说,张开嘴却恰巧含住他的中指。 黏糊糊的口水一下沾上去,宋庭垣说:“好脏,舔干净。” 她的理智已几乎崩溃,按宋庭垣说的,张嘴含住,上下舔弄着,当然是越舔越脏,嘴角留下一道水痕。 宋庭垣已埋头继续侍弄那两只漂亮的奶子。 世俗似乎更加追捧丰满的胸脯,他不一样,XP是贫乳。 江言的身材对他来说是最色情的一种。 她的头发随着身体的颤动而抖动,两边都被玩的湿漉漉的不知哪一时刻,突然伸出腿缠绕住宋庭垣。 剧烈的颤抖。 高潮。 ------------------------------------- 因为下周一有事可能更不了所以放在今天更新0.0 能不能有评论啊呜呜呜 吃逼(H) “你输了。”宋庭垣说。 江言没说话,他的中指仍被含在嘴里,舌头软软的,不轻不重地划过指尖。 尖尖的虎牙卡在指节上。 宋庭垣低头去看她,江言此时比平常更漂亮,高潮过后性红晕显现,胸前一片红色。 好像白里透红的水蜜桃。 下一刻突然感到疼痛,他被江言咬了一下。 结结实实的,留下一个牙印子。 宋庭垣立刻把手抽出来,甩了两下。 “你是狗吧江言。” 他抱怨着,看她已回过神来,另起话题。 “被舔的爽不爽?” “闭嘴。”江言凶巴巴地说。 然而此时酥胸外露,嘴唇被口水浸润,显得水嘟嘟的,完全没有半点凶狠的架势。 宋庭垣想到以前送关东煮去训练的事。 金毛是拉布拉多的近亲,在犬类中智商排第四。但仍有顽皮、不听话的时候。宋庭垣曾经把它送去训练过一段时间,一方面原因是当时他学业工作都很繁忙,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杜绝它伤人的可能。 训犬师告诉他,和狗相处也要掌握一定的节奏,有分寸。不能逼得太紧,要适当给甜头,也不能太过亲近。 对人也一样。 那现在对江言应该怎么办? 他拿不准,决定先试探一下,嘴上继续不正经:“下面都湿湿的,把内裤脱了透气,闷着不舒服对不对?” 江言忍不住蹭蹭大腿。 他说的是对的,两腿之间此时一片滑腻,棉质内裤上沾了她的水水,和柔软蚌肉贴在一起,好像雨天淋湿的衣服黏在身上。 很难受。 但她更关心另一件事。 “你想怎么玩?”江言问。 “什么怎么玩?”宋庭垣说,看江言的表情才想起来是赌局。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此时说出来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决定之后再开奖。 他说:“这个不急……不过让我先帮你脱掉好不好?” 江言沉默了一下说:“去房间。” “行,小公主。” 宋庭垣把她横抱起来,手不老实地在胸上又摸了两下。 进了主卧,把人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褪下内裤。 之后又没有了动作。 江言闭着眼,觉得身上又冷又热的。宋庭垣抓着她的脚踝,把两腿分开,头埋在两腿间看她最私密的地方。 她下意识地想合拢腿,但拗不过他。 终于忍不住叫出来:“你看什么呀?” “看宝宝的小逼。” 江言是只纸老虎,勾引人的时候什么都敢说,等真要被干的时候又脸红的快。 “你不要说了……”她捂住自己的脸,觉得脸上好烫。 “我就要说。” 宋庭垣说:“它都流口水了,是不是饿了?” “我亲亲好不好?” 不等江言答话就俯身含住它,舔吻起来。 牙尖轻轻擦过因充血而挺立的阴蒂,江言的腿都软了,似痛苦又似欢愉地呻吟起来,她想合拢腿,然而大腿被宋庭垣紧紧按着,动弹不得。 “别舔……啊……唔” 身下人并不听,仍挑逗着最敏感的那一处。水越流越多,打湿了宋庭垣的唇。 阴道无意识地收缩着,空虚感更甚。抗拒的动作不知何时变成了迎合,江言扭动着,抬起屁股。 被宋庭垣捏住臀肉,好贴得更近。 “啊……嗯……”她大口喘息着,只觉得快感要将自己送上云霄,然而宋庭垣却停了下来。 她躺在床上,好像上瘾的人突然被人戒断,哪里受的了。睁开眼娇娇地控诉:“你干嘛……” 宋庭垣不知什么时候把裤子脱掉了,内裤还没有完全脱掉,解了一半,露出龟头和半根肉茎。 他换了个姿势,两手撑在江言身侧。 最敏感的地方恰好卡在她腿间。 “对不起啊宝宝。”他说着,有点委屈巴巴的样子,在柔软的大腿上蹭起来。 “但是我忍不住了。” 江言看看他,又看看那因充血变得发红的龟头。 圆圆的,像蘑菇的伞盖。 想到之前的舔奶,和刚刚的吃逼……她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刺激。 也不知道忍了多久。 突然觉得宋庭垣变得可爱了几分。 江言说:“你不累吗?” 宋庭垣对她向来很诚实:“有一点。” 她坐起身,换了个姿势。 “我也好累噢。” 龟头仍在她腿上摩擦,软软的触感,很奇特。 她被勾引得继续流水,只觉得股缝都被打湿了。 “你有没有避孕套?”江言问。 “有的话就可以……”她说,“没有的话,我可以用嘴,或者手。” “可以什么?”宋庭垣明知故问。 “可以就是可以。”她嘴硬。 “床头有。” 江言伸手,很快翻到了。杜蕾斯air,镭射包装,在灯下微微反光。 她丢给他:“自己戴上。” “搬来没几天就知道备避孕套了?”江言说。 宋庭垣已经套好了:“因为想干你啊,江言。” “很想。” 他吻上来,这回比先前激烈得多,江言得嘴唇都被咬破。 小逼之前已很湿滑,宋庭垣几乎没什么阻碍就进去了。 “你怎么这么紧。” 他握着江言的脖颈,往下压。一层层的嫩肉裹着,让他动的很艰难。 江言夹得太紧了。宋庭垣觉得动变成一件难事,他伸手插进她的头发:“江言,江言……” “放松点。” “我动不了你怎么舒服呢?” 江言“嗯”一声,伸手把他抱住。 脸埋进他胸前。一个依赖的动作。 他耐心地安抚着,抚摸着她的背脊,间或舔舔耳垂。 呼吸在耳边,勾的她耳朵都发红。 两腿间仿佛一汪取之不竭的清泉,又像多汁的热带水果。 随着宋庭垣的动作而汁水四溅。 她发出欢愉的声音。 宋庭垣又忍不住使坏,一下撞进最深处,听她破碎的呻吟后,接着故意抽出来,只留一截小小的头在里面。 拔出的声音是色情的“啵”。 江言正做的爽了,整个人像一团水,更不愿意他离开。 “你别出去……” 宋庭垣边蹭她的阴蒂,边说:“不出去可以啊……” “那宝宝说说,是可以什么?” 江言低头看去,透明的避孕套裹着那一根,粉色的,显得分外可爱。 “可以就是可以……” “可以什么……”宋庭垣伸手,在她的腿心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啊……别碰这……”江言把他的手一下夹住。 “不让我碰,又要夹住是什么意思?”宋庭垣低头。那一小团毛绒绒的、还有点湿润的触感…… 他轻轻动一动,揉蹭起来。 江言发出小猫叫春似的声音。 她说:“可以……可以操我。” 请求 宋庭垣总算得到想要的答案,挺身进去。 江言一下觉得无力承受,两腿屈起,晃荡在空中,脚趾蜷缩。 “嗯……啊……” 宋庭垣身体前倾,把她抱住,低头去吻一边的乳房。 牙齿轻轻摩擦着,似咬非咬的动作。 下身快速抽插着。 交合的水声不绝。 他观察着江言的表情,像洞穴中的龙于幽暗之中观察搜刮来的珍宝。 江言张着嘴,不知什么时候唇边流下了口水。透明的津液黏在脸颊上,脸上一片潮红。 平心而论说不上美丽,反而有种皱巴巴的丑感。 但他满足于此。 这是因为我。宋庭垣想。俯身去吻她雪白的脖颈。 都是因为我。这些哭喊和喘息。 雄性暴虐的基因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他张嘴去咬江言。 她吃痛,握紧拳头去打他,又在肩膀上留下一个牙印。 宋庭垣沉重的呼吸在耳畔响起:“宝宝,宝宝……” 江言想反驳,身下却又泻出一大股花液。 她又快到了。 宋庭垣想找到那处敏感点,稍稍换了个姿势。他的阴茎和别人不太一样,略微上翘,因此显得不如别人长,但很容易碰到江言的G点。 他寻找着那块小小的突起,缓缓抽插着。 在某个瞬间,宋庭垣察觉到江言突然僵住。 就是这里。 龟头缓缓地碾过去,隔着一层薄薄的橡胶,反复摩擦。 “是这里吧,江言。” “吸得更起劲了。” 江言不想听他再说话,去吻他,堵住那张嘴。 宋庭垣很受用,两人的舌尖都抵在一起,他环住江言的腰,数她的心跳。 砰、砰。 按如此频率进出。 在射精的那一瞬间,两人同时达到高潮。 ------------------------------------- 十分钟后江言仍懒懒地躺着。 宋庭垣说:“你要不要洗个澡?” 他刚摘掉避孕套,里面是浓稠的精液。 白色的、粘稠的,像某种乳制品。 江言说:“我好累。” 宋庭垣说:“我抱你去。” 江言说:“你又不能帮我洗。” “也不是不行。”他回答。 “算了……我怕你又兽性大发。”江言吐槽,撑着坐起来。 这回比上次要稍好点。她觉得最累的是自己动的女上位,一上一下的,好像在做简易版深蹲。 结束后腿疼,屁股也酸疼。 宋庭垣知道她什么情况,说:“江言,你该多运动了。” “上班久坐对身体本来就不好。” 江言用笑容来堵他:“知道了老妈子。” 宋庭垣面无表情,不轻不重地在她腿上拍一把。 “你要去洗澡?”他问。 “嗯。”江言说,“不然感觉黏糊糊的,脏。” 他给她拿浴巾和内衣,接着把人抱起,一路到了浴室。 轻轻地把她放进浴缸,接上一满缸的水。 江言屈起腿,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黑色的头发散落在水面上,缓慢漂浮着。 她把脸埋进水里,像鱼一样吐气。 “你自己洗?”宋庭垣说。 “嗯。” 他转身走到门口,听见江言叫自己的名字。 回头,走过去。 “还有什么事?” 江言从水下伸出一根指头,对着他勾勾。 宋庭垣会意,凑过去。 “干什么?” 江言说:“我赌输了,你要怎么办?” 宋庭垣失笑:“你还惦记着这个?” 他拍拍她的脑袋,又捏捏她的脸。 江言的脸颊很软,摸起来像糯米团子。 被他拉成皱巴巴的模样。 “你干什么……”她含糊不清地说。 宋庭垣说:“洗好了再告诉你。” 江言“嗯”一声:“那你走吧。” 他走掉,顺手给她掩上门。 江言躺在浴缸里,伸了个懒腰。 缸里的水接的很满,随着她的动作溢出来一些。 她就这么泡着,觉得十分巴适。 从前人一定是生活在海里。江言迷迷糊糊地想,蒸汽上涌,她的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 头一歪竟睡过去了。 ------------------------------------- 那边宋庭垣在收拾床铺。 江言水多,以前也是,时不时就要换床单。 他刚铺好新的床单,忽然听见了手机铃声。 是江言的。 怎么每次都有电话来。他有点不满,好在这回并不是什么新的FWB。 两个字,妈妈。 他拿起,走到浴室门口,敲门。 “江言,江言。” 没反应。 宋庭垣推门进去,发现江言已经睡着了。 头枕在浴缸边缘,眼睛闭着,睫毛在眼下留一片鸦羽似的阴影。 铃声还在响,他拍拍她的脑袋。 “江言,江言。有电话。” 她一下醒过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啊。” “这是……哦,我怎么睡着了。” 宋庭垣把手机递给她:“阿姨的电话。” 江言接过来,按下接听键:“喂。” 宋庭垣退出去,给她私人的空间。 顺带气音提醒了一句:“别又睡着了,会着凉的。” 江言点点头。 电话打了将近20分钟,之后江言才从浴室里出来。 他家没有她能穿的衣服,所以先给她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 男款,比她要长些,袖子盖过手,裤子也拖沓在地上。 宋庭垣敏锐地觉得她情绪比先前低落。 但不太好问。 他换个话题:“我送你回去?” 江言说:“就隔壁还要送?” 她说:“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玩呢?” 宋庭垣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看着她。 “江言。” “我想每天和你一起上下班。” 她有点不敢置信,这和赌的方式太大相径庭,有种割裂感。 “就这?”江言眨眨眼睛。 “对呀。”他说。 “我想每天能有更多时间和你在一起。” 晚餐 “我想每天能有更多时间和你在一起。” 江言突然“阿嚏”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徐欣蔓给她抽了张纸巾:“你是不是……” 紧接着又打了一个。 她改口:“有人在想你?” 江言接过来,觉得鼻子仍有点痒痒的,还没擦擦手,又打了一个。 “你感冒了。”徐欣蔓下结论。 “你不要庸医问诊。”江言说。 徐欣蔓说:“我关心你呢,最近真的有不少人感冒了。” 江言“哦”了一声。 她略有耳闻,换季本来就是流感高发的时候,今年好像还有个什么支原体肺炎,病倒的人比往年更多,她看的几个公众号都报道了一下。 江言小声说:“别人没想我,是我在想别人。” 那天晚上宋庭垣说完,她只觉得大脑宕机。 太纯情了,和“炮友”的关系格格不入,仿佛杂交。 她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想到自己确实输了,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但今天早上没坐宋庭垣的车。 江言早早地出门,并且给他发微信解释:“我要做一下心理准备。” 宋庭垣也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我车还没洗好。” “想你的新欢啊?”徐欣蔓朝她挤眉弄眼的。 “最好是。”江言“嘁”了一声。 那天徐欣蔓也在场,她没有过多解释。群众的脑部能力是十分强大的,尤其在这种场合,只可能越抹越黑。 于是干脆不解释。 反正过段时间宋庭垣的驻场工作结束,人不在这儿,徐欣蔓可能就不记得了。 这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何其多,谁记得和自己的无关的过客? 她埋头继续工作,不再想那些扰乱思绪的事情。 ------------------------------------- 将近晚上下班的时候,宋庭垣给江言发了条微信。 “快下班了吗?” 江言回复:“今天要加班一会。” 本来她的事情已经快忙完了,但到离下班还有一小时的时候,技术部门突然发了反馈来。今晚就要把需求核对完交上去,江言的加班已成定局。 想了想,她又发了一条:“你先走吧,我可以打车回去。” BD加班可以报销打车,江言这阵子都还没用过这阵福利。想着公司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宋庭垣回复:[我等你。] 江言忙完工作,离规定下班时间已过去一个多小时。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个,徐欣蔓回家了,其他加班的人,比如主管,则先下楼吃饭去了。 她才看到那条“我等你”。 [我刚忙完,现在才看到。] [你回去了吗?] 对方的消息下一秒跳出来:[没有,还在楼上。] [我现在下来。] 江言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等走到电梯前,看见数字不断减小的跳动光标。 江言心里有种奇妙的预感,她觉得会是宋庭垣。 “叮”一声,电梯门左右拉开。 不过几秒。 江言的心却好像被轻轻吊在半空一样,莫名紧张起来。她想起小时候过生日拆礼物时的忐忑不安。 夹杂着不安的期盼。 是宋庭垣。 她说:“没想到真是你。” 宋庭垣接话:“想我了?” 江言翻个白眼,走进电梯,和他并排站着。 手指相碰,但没有握在一起。 江言问:“你今天也加班?” 宋庭垣说:“还好,说了要接你,就又多忙了一会。” 江言说:“那BD还得感谢我了,一个人加班创造两种价值。” 宋庭垣笑一下,没有说话。 江言忽然意识到她对宋庭垣已不像以前那么熟悉——她不知道他现在的工作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兴趣爱好有没有变化,更不清楚这两年半他经历了什么。 好像两条曾相交过的线分开了一阵,留下没有相互纠缠的空白。 她伸手,勾住宋庭垣的一根指头。 “做什么?”他看过来。 “我饿了,先去吃饭吧。” 宋庭垣点头。 ------------------------------------- 江言说想吃junk food,于是两人去了附近的达美乐。 两个人点了12英寸的榴莲披萨,外加甜点小食饮料若干。 江言低头点餐时,宋庭垣靠在她旁边,看她一个接一个地点。 “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江言说:“这不是有你吗?” 宋庭垣只好“fine”一声。 工作日人并不是很多,两人挑了靠窗的位置,离其他桌子有一定距离。 等上菜,江言说:“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宋庭垣问:“怎么玩?” 江言说:“石头剪刀布。” 简单易懂的规则。 第一局宋庭垣出了“剪刀”,江言则是“布”。 “你输了。我选真心话。” 江言说:“那你问喽。” 宋庭垣看着她。 餐厅的白色灯光把江言的皮肤衬得很白,两只大眼睛里像盛了两汪水。 他最想问的问题当然是两年半前江言为什么一走了之,但又觉得还不是时候。 他愿意相信江言有难言之隐,但又忍不住自怜地想,或许江言就是这么本性残忍的人。 与其说是怕江言不肯答,不如说是怕听不见自己想要的答案。 何其纠结。 还是问个别的。 他想了想,说:“俞势是谁?” 江言眯起眼睛:“你偷看我手机……?” 宋庭垣举手投降:“冤枉。” “上次我们……他打了电话来。” 江言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伸长腿踹他一脚。 “那你还说什么不重要……” 宋庭垣挨了一下,倒不觉得疼。 “那江小姐真是可恶。”他说,“还没和别人分,就先同我讲现在没有炮友。” 游戏 江言觉得他真是恶人先告状。 宋庭垣说:“你是不是骗我?” 江言说:“没有!” “我早决定和俞势分了。”她说。 宋庭垣说:“那上次是怎么回事?” 江言说:“我也不知道。你和一个小孩较劲什么?” “小孩?”宋庭垣说,“他都能和你上床了,算是什么孩子?” 江言说不出话来。 好在此时服务员走来上菜,打破了僵局。 宋庭垣把兔子慕斯推给她:“餐前甜点,吃吧。” 江言接过来,拿勺子把兔头捣得稀巴烂。 宋庭垣知道她在恼怒,没说话,但手上把披萨分成了一块块,这样她等会能直接拿起来吃。 江言吃掉半个慕斯,觉得气氛稍微缓和,才重新开口对他说话。 “那给你看聊天记录。” 她打开手机,找到和俞势的对话框。 点进去,把屏幕给他看。 宋庭垣也顺势下台阶:“是我太着急了。” 江言又吃了一口慕斯,抓起一块披萨:“下一把吧。” 他是“石头”,而她是“布”。 “总算我赢一回。”江言说。 “那你要问什么问题?”宋庭垣好奇。 江言不着急,咬下披萨的一角来,咀嚼着思考。 宋庭垣很少觉得等待的时间这么煎熬。披萨好像突然食之无味了,江言的眼神飘飘忽忽的,显然在计划什么坏事。 她突然握紧拳头,“哦”了一声。 “我想到了。”笑眯眯地看过来。 “什么?”宋庭垣问。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自慰的?” 宋庭垣沉默一下,觉得确实只有江言能在公共场合问出这种问题。 “有时候你真挺变态的。”他诚心诚意地说。 “我就当作夸奖了。”江言说,然后又蹭了蹭他的腿。 “回答问题。” “好尖锐的问题。”宋庭垣说,“答案是小学五年级。” “好早啊。”江言说,“才五年级就会了。” “是在什么时候?” “午睡的时候觉得很无聊……”他说,“所以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 “接着感觉挺爽的……” 肉眼可见的,面前人连耳朵尖尖都发红。 江言突然开始狂笑。 “对不住……但真的好好笑。” 宋庭垣瞪她一眼:“那你呢?” “嗯……小学四年级。”她说,接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还没赢,怎么能问我问题。” “比我还小还说我早?”宋庭垣翻个白眼。 “有数据显示平均第一次自慰年龄是14岁哦。”江言说,“我七岁的时候才上小学,四年级已经11岁了,也没有很早吧。” 宋庭垣再次扶额:“有时候看你一本正经地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你可以直接夸我学识渊博的。”江言说。 “下一个问题吧。”宋庭垣打了个响指。 下一把又是他赢。 江言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是霉逼。” 宋庭垣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XP?” 江言说:“在国外的时候你好像问过这个问题?” “嗯。”宋庭垣说,“不过当时你说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现在呢?”他看着她,“有没有变化?” 江言说:“嗯……”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想到一个。 她和俞势玩过一次,当时觉得还挺开心的。 “BDSM,还有捆绑。” 宋庭垣屏住呼吸。 明明江言只是平静地叙述,他却感觉自己好像又有了公共场合不该有的欲念。 “那我们下次可以玩……” 江言说:“好啊。” ------------------------------------- 两人玩了一阵,等从店里出来,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了。 “去地下车库吧。”宋庭垣说,“我的车洗好了。” 江言说:“你要是……” 又顿住。 宋庭垣察觉到她想说什么,多半又是要叫自己另寻新欢。 他觉得心口有一闪而过的钝痛,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撑出一个笑容来。 “江言,你也不要把自己想的太好了。” “说不定哪一天,哪一瞬间,就出现一个比你更好的人,把我从你身边带走了。” “嗯,我知道。”江言马上说。 “所以趁我还在你身边,少说扫兴的话,尽情享受一下吧。” 他们已经走到车前,宋庭垣拉开车门,仿照最近很火的句式对她说。 “公主请上车。” 他们很快汇入车流。 江言说:“我本来想问你点别的,谁知一开口都是不正经的问题。” “因为有人是不正经的人。” 江言不接话:“你以前不是学理工科的吗?怎么回国做了广告?” 宋庭垣说:“文理兼修,觉得做广告有意思就做了。” “真装啊。” “我就当你在夸我。” “脸皮比城墙都厚。”江言翻个白眼。 宋庭垣的手机突然响了。 “在包里,帮我接一下。”宋庭垣说。 江言伸手去捞他的包,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他的手机。 来电显示联系人是“MaMa”。 她按下接听键,听到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中气十足的,很有活力的样子。 先问了宋庭垣搬到新家后住的怎么样,又问他工作上顺不顺利,有没有什么烦心事。宋庭垣边开车边回答,间或“嗯”几声,自然而然的一股脉脉温情。 江言安静听着,一言不发,只把自己想象成空气。 然而那种温馨的感觉依然贴近上来,好像飞蛾扑火前也能从烛火中感到的温暖。 她想,原来正常人的家庭是这样的。 最近她常在小红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恰好能形容当下 ——“野猫看家猫的感觉。” 她眨眨眼,掩饰掉一些不该有的情绪。 对面突然话音一转:“你最近有没有见到喜欢的女孩子啊?” 出现了,年轻人最害怕的问题之一——“催婚”。 江言想知道宋庭垣会如何回答。 他说:“有啊。” “那你们有没有进展啊?”阿姨的声音里有一丝急切。 宋庭垣顿了顿才说:“我会努力的。” “你小子最好是有努力。” “好了我在开车,先挂了。”宋庭垣说完“拜拜”,让江言挂了电话。 她还举着手机,在想那个“喜欢的女孩子”是不是自己。 快递 十有八九是她。江言想。 但不论如何不能让宋庭垣戳破,否则也太尴尬了。 她清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啊?” 宋庭垣说:“嗯。” 江言说:“那要不我帮你参谋参谋怎么追人?” 宋庭垣瞥她一眼,整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表情。 他“啧”了一声,拒绝:“不用。” “为什么啊?我给你当僚机!你可别后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宋庭垣说:“我觉得她挺傻的,应该用不着这些花花肠子就会上钩。” “你说是不是,江言?” 江言:“……” 总觉得他在暗戳戳地骂自己,但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你眼光挺差的。” 宋庭垣“嗯”一声附和道:“我也觉得。” “但是没办法啊。”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道理。 ------------------------------------- 第二天宋庭垣送江言上班。 两人同时出门,拉开家门时,关东煮靠在门边等着,抬头看宋庭垣,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江言伸手去摸它,一人一狗很亲近的样子。 宋庭垣说:“你喜欢它?” “我嫉妒它。”江言一本正经地说,“嫉妒它不用上班。” 宋庭垣:“……”。 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过了第一波早高峰,路上车不多。 江言问:“你驻场到什么时候?” 宋庭垣说:“这个月月底,还有一个星期吧。” 江言“哦”,之后说:“那你是不是就不能送我上班了?” 宋庭垣说:“也可以继续,因为公司还是同方向,比BD要远一点。” “不过下班时间是不定的,接你下班挺有难度的。” 江言说:“没关系,我可以挤地铁。” “你晚上一般在公司吃?”宋庭垣问。 “差不多,不加班的时候点外卖。”江言说,“你呢?” “我自己做饭。”宋庭垣说,“你可以来我家吃。” “如果想的话。”他说,“一个人要做饭,两个人也一样。” 江言想了想,觉得行。 都说出去一个留子,回来一个厨子。 宋庭垣做饭挺好吃的,她觉得行。 很快到了公司,在上电梯前,宋庭垣突然拉住江言的手。 “干什么?”她有点被吓到,主要是不想被人看见在公司拉拉扯扯。 宋庭垣说:“给我抱一下。” 把人圈在怀里,抱了十几秒。 江言的身体起初僵硬,后来倒也没什么抵触的反应。 ------------------------------------- 中午下班的时候,行政说新的快递到了,大家可以去楼层前台拿,顺便在群里发了有快递的人的名单。 徐欣蔓去拿了快递回来,发现江言还懒懒地坐在位置上,问:“你怎么不去拿快递?” 江言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快递?” 徐欣蔓说:“你看群里那个名单。” 她依言点开excel表,发现自己确实有个快递,备注写的“衣服”。 更感觉奇怪。 江言平日里物欲很低,主要的欲望分两块,一块是吃,一块是睡。 吃好吃的,睡好看的。 对买衣服之类的事兴趣泛泛。 况且她也很少填地址到公司。 出于好奇还是去取了。 徐欣蔓好奇:“你买新衣服啦?要不要拆开看看?” 江言盯着快递盒看了一会,觉得不适合现在就拆开。 这盒子很小,里面的衣物应当也很轻薄。有可能是内衣裤、袜子之类的。 总之不太适合在公共场合拆开。 她想来想去,觉得有可能又是宋庭垣在作弄自己。 于是先把盒子收好了,打算晚上再问问。 ------------------------------------- 一天工作很快过去。 江言上了宋庭垣的车,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着,突然想起来自己包里的快递。 “是不是你给我买东西了?还寄到公司来。” 宋庭垣“嗯”一声,没否认,但也没解释。 “是什么东西啊?”江言问。 “你到家拆开不就知道了?” 江言越发好奇,问他:“就不能给点提示?” “可以啊。”宋庭垣说,“你想要露骨一点的提示还是平淡一点的?” 江言说:“露骨一点的。” “下班了脑子都不转了,不要为难我。” 宋庭垣说:“哦。” “是我想你被我干的时候穿的。” 江言假装害怕地往旁边缩了缩。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说我变态,在车上说这种话才是真变态吧。” 宋庭垣说:“谁教的?” “我,我,我。行了吧。” 江言自知说不过他。 到了小区,她说想先回家洗个澡。宋庭垣说:“正好我做饭要时间。” 他们都是口味清淡的南方人,宋庭垣今天决定煲汤。 昨天买了大块猪肚和一只老母鸡。 煲猪肚鸡,也叫凤凰投胎。 江言进了浴室,先把自己脱光光。 然后拆了快递盒子。 撕开黑色包装袋,取出来。 果然是很露骨的一件。 黑色的,仿照女仆装的样式,两侧是吊带。 窄窄的,吊着抹胸。 然而腰间几乎什么也没有,只剩两条薄薄的系带。 下面是半透明的黑色纱裙,一层层的,内裤下开档,一穿上,两腿之间凉飕飕的。 冰冷又刺激的感觉。 还送了带链条的项圈、手铐和花边网袜。 她开了浴室的暖黄灯光,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拍照,给宋庭垣发了一张。 他看一眼,忙把沸腾的汤锅转小火。 也许更该灭的是别处的火。 ------------------------------------- 昨天去医院检查了所以没有更新TvT 引诱(H) y u wang kongjian.co m 江言慢悠悠地了个澡。 洗澡的过程类似于冥想,能让她精神放松下来。 尤其是想到一会要做,她就更想延长洗漱的时间。 好像准备好蛋糕胚之后的裱花动作,等待是让一切趋于完美的秘诀之一。 不知过了多久,江言总算关掉花洒。 她重新穿上那套情趣内衣。 系带的地方很多,一个人穿的话属实有点困难。江言又属于笨手笨脚的类型,折腾了好一会。 总算穿好了。她在外面披上一件薄风衣,就这样去了宋庭垣家。 一进门就闻到煲汤的味道。 烹饪的香气里有一丝花椒的辛辣,驱散了换季的冷意。 关东煮已很熟悉这位客人,对她热情地摇尾巴。江言拍拍它的脑袋,看宋庭垣端着汤锅从厨房里出来,问:“今天煲汤了?” 宋庭垣“嗯”了一声:“猪肚鸡。” 还有其他两道菜,都很家常,一个是番茄炒鸡蛋,另外一个是焯水菠菜。夲伩首髮站:sexiaoshu.c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今天时间紧,就随便煮了点。” 汤锅放到桌上,他的视线总算能从桌上移开,落到江言的身上。 披风的V型领口敞开,露出一截江言的锁骨。 他能猜到江言是什么打扮,里面只有他挑选过的那点布料。 宋庭垣咽了咽口水,说:“你洗澡用了挺长时间的。” 江言凑过来,拉着他的手让他先坐下,然后半跪在他两腿之间。 俯视的角度,江言又刻意扯开两颗扣子,对着他。 引诱的意味不言而喻。 空气中好像缠绕着蛛丝,要猎物落网,再一点点收紧。 要命。宋庭垣想。 江言一个人就是一个盘丝洞。 她慢慢说:“那你要先吃饭,还是……” “先吃我。”—— 江言多喝了一碗汤,气鼓鼓地咬着猪肚。 她没想到宋庭垣能忍住,说:“先吃饭吧。” 有种对方不识好歹的感觉,她一下生气了。但宋庭垣给她盛饭,又给她夹菜,食物的味道太香了,她实在抵不住诱惑,只能没骨气地坐下来吃。 宋庭垣又给她夹了两块鸡肉,江言一言不发地接过来。 总算吃完,他把碗筷收拾走,稍作冲洗放进洗碗机。出来发现江言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个网球,丢出去,又让关东煮捡回来。 他叫她:“江言。” 不说话,显然还在生气。 宋庭垣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侧身抱住她。 江言挣扎了一下,奈何男女力量悬殊,挣脱不开。 “你不要碰我。”她说。 然而身后人的手不知何时解开了风衣腰间束带,伸进去在她的肚子上摸了一把。 “不要碰……那宝宝穿成这样是给谁看的?” 正对面是一面白墙,左侧放着一扇落地镜,恰好对着江言的位置,褐色的风衣开了一半,露出黑色的布料来,和不见阳光的肌肤相对,有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宋庭垣把她抱起来,感到两腿之间薄薄的一层纱,他知道这开档的设计用意何在,觉得自己两腿之间已经有东西立起来了。 欲望抬头。 江言仍心有不满:“谁是你的宝宝……” “好,好,不是。”宋庭垣已经解开她的衣服,双手从背后伸过去,一个环抱的姿势,只是手不老实地覆在她胸上,揉捏。 很快从抹胸下伸进去,覆盖住小小的乳晕,指腹对着胸前的红豆揉搓。 他从后抱着她,一低头恰好能吻在江言的脖颈上,轻轻啃咬着。 快感逆着神经向上,到达她的大脑,最后汇聚成一朵烟花。 江言发出呻吟。 敏感的关东煮听见动静,回头看沙发上纠缠的两人。它困惑地眨眨眼,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犹豫地甩甩脑袋,对宋庭垣发出吠叫。 他听见了,附在江言耳边。 “你看,连狗都更喜欢你。以为我在欺负你。” 江言难耐地动了动腿,回头想去吻他。 像渴了的小兽渴求水源。 宋庭垣撩起她额前的碎发,满足她的需求。 舌尖纠缠,渡过不知谁的津液。 江言突然翻身,正对着他,从半褪的风衣口袋里掏出皮质手铐。 “可不可以戴这个?” 询问的句式,但语气是肯定。 她咬准宋庭垣会答应她。 果然。 他说:“可以啊。” 宋庭垣想他早就是她的一条好狗,裙下之臣。 江言拉过他的手,把黑色的腕带缠绕上去,两只之间只有短短的一小节相连。宋庭垣从来没体验过这种,两手只能背在身后,很难有其他动作。 “这下我任你宰割了。”他说。 江言微笑:“是啊。” 她解开他的皮带,把西装裤往下扯,露出灰色的内裤来。 下方正中早就鼓起一块来,把中间宽敞的部位都撑开了。 她隔着一层布料去摸他最敏感的位置,指尖滑过顶上蘑菇伞盖一般的位置。 对它轻轻戳了两下。 宋庭垣发出轻微的喘声,觉得脸上发热。 江言瞥见他微微发红的耳朵,夸奖他:“真棒。” 而后问:“你记不记得我和导师去挪威开会那次?” 宋庭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但诚实回答:“记得。” 他们在欧陆读书,江言有一次跟导师出门参加学术会议,去了挪威。 时值冬季,很冷,有极光。 江言怕冷,除了开会和追逐极光,其余时间都呆在旅馆里,懒洋洋的。 那是一家很好的酒店,上档次,导师考虑到可以报销,定了两间大床房。 隔音很好,江言寂寞时会和宋庭垣玩Phone sex。 隔着一张屏幕,缓缓脱掉衣服,看另一侧的人为自己动情。 江言喜欢操控别人的感觉。 宋庭垣边回忆着,边感受着江言手指的动作。 指甲尖尖轻微划过顶端的孔,抹掉上面流出来的透明前精。 他记得有一回结束后,江言睡眼朦胧地缩在被窝里,仍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要和他说话。 明明已困得不行,还说什么想和他一起看极光。 回忆的画面在江言弯下腰,舔掉前精的瞬间和现实重迭。 他几乎忍不住要射出来了。 江言很认真地说:“我超级喜欢你喘的声音,现在自慰偶尔还会听。” 含羞(H) 宋庭垣“啊”了一声,弓起身子想吻她。 江言把手按在他的小腹上,仰起头,迎合他的动作。 一个黏糊糊的亲吻。 从她的角度看,宋庭垣好像一只巨大的狗。哪怕被主人压着下半身、双手被捆住,依然会想要亲近她。 她两腿分开,一个跪坐的姿势,两条腿分在他身侧。支起上半身,用大腿去蹭他。 宋庭垣喘的更厉害,江言已经把他的内裤全部脱掉,此时那一根完全抬头,顶端急切地想要触碰到花蕊,然而江言的动作十分巧妙,摩擦着,间或让他沾上水,却不让他真的碰到。 好像一团迷雾。 他睁开眼朝她看去,风衣还搭在江言身上,只是已经掉了一半,露出圆润的肩膀来。她这样瘦,肩带也滑落下来,左侧的胸半露不露的,随着动作,能看见那小小的一粒红豆。 宋庭垣真想直接拽掉。然而手被牢牢束缚在身后,能动的只有嘴。 于是凑过去,牙咬住那一片薄薄的布料向下拽。 江言被他的头发扎的痒痒的,忍不住说:“你真是狗。” 宋庭垣不答话,但脸上更红。 江言说:“怎么不说话?” 前精又涌出来,打湿她的指尖。 “哭了。”她好奇地撇掉。 她挺直腰,用入口处又蹭了蹭。 已经很湿了,宛若一口井生在那儿,水流潺潺。 宋庭垣很想进去。 江言的小穴,非常温暖,湿润,并且狭窄。 他出于本能渴望着。 江言说:“想进去?” “嗯……”他低低喘息着。 她缓慢地摩擦过性器的顶端,手按在他的小腹上,缓慢地向上,接着在脖颈上舔过去。 人和动物或许也没有太大区别。江言想,表达喜爱都是以亲吻或舔舐。 “那你求我。”她在他耳边说。 “求你……求你……”宋庭垣只觉得实在是折磨。 看得见却摸不着也吃不到原来是这种感受。 江言满足了,爬到他身后,解开镣铐。 一瞬间被宋庭垣推倒。 穴口处已经湿乎乎的,他从沙发下摸出一个避孕套来,单手撕开包装,急切地给自己套上。 江言仰面躺着,看他的动作,腿屈起,脚尖滑过他的腰,故意使坏说:“其实不戴也没关系的……” 宋庭垣说:“不行。” 江言还想再说什么,已经被他咬住一边的奶子。舌尖擦过敏感的乳头,她忍不住一颤,喘息起来。 “啊……嗯……哈” 宋庭垣俯身,附在她耳边,说:“主人让我操一下好不好……” “小主人的逼不停地在流水……” 江言听不得他说这些,一下脸红得像一枚番茄。宋庭垣上身的衣服还穿的好好的,下半身裤子也还有一半在身上,只有两腿之间没有布料,性器昂扬。 她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不要说……” “不要说什么?”宋庭垣假装着不解,他喜欢逗弄江言,明明她也很喜欢助兴的荤话,却仍被耻感包裹着不肯轻易堕落。 欲念翻涌着,他想把她也一同拖下水。 “可主人的小逼真的一直在流水。” 他伸出手指摸一下,滑腻的透明液体一下沾上来。宋庭垣举起手给她看,把液体抹到她的胸上。 指腹又划过嫣红的乳头,轻拢慢捻抹复挑的动作。 江言伸手去抱他,在他耳边娇娇地喘。 他看一眼,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一块——江言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眼角和脸颊上都染了绯色。 好像要哭不哭的。 他直起腰,对着阴蒂的位置磨了两下。她喘息着,身下的水更多,几乎要打湿那两颗卵蛋。 江言说:“你插进去呀……” 宋庭垣环住她的腰,挺身进去。 她已经流了不知道多久水,进去时毫无阻碍,一下就吞了大半根进去。柔软的蚌肉被顶开,内力层层软肉包裹着,让久等了的肉棒差点直接泄了。 要是真这样还不知会被江言怎样嘲笑。他想,定住心神,缓慢抽插着。 江言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在摇篮里,被人拖着屁股和腰肢,随身下人的动作轻轻摇晃着。 缓慢的节奏原来也很舒服。她半睁半闭着眼睛去看宋庭垣,脖颈上突起的喉结,在灯光照射下留着一片阴影。 她突然伸手去摸,冰凉的指尖覆在他因兴奋而显得滚烫的皮肤上,触感奇特。宋庭垣缩了一下身子,问她:“你做什么?” “这个好性感啊。”江言说。 然后挺直了身子,去吻他。 宋庭垣失笑:“你怎么这么会撩人?” 江言小声说:“那我只撩你一个。” 那晚没能看成的极光此刻仿佛映照在他心上。他摸摸她的脸:“这算是给小狗的奖励吗?” 江言想答话,却被他吻住,只能呜呜咽咽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身下的沙发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声,杂着交合的水声,好像一出淫靡的交响乐。 在不知操弄了多久的时候,宋庭垣终于射了出来,把那软下去的一根抽了出来,顺带着带出一大股花液。 他去看江言,下身开档的设计使得小逼此刻一览无余,被抽插的动作弄得红肿,车厘子般诱人的颜色。 被操开的形状还未完全合上,无意识地收缩着,吞吐着水。 他伸手去摸,又差点被无意识地含住。 小骚货。他想。 江言好像终于意识到他在看,一下夹紧了腿:“你干嘛……” 宋庭垣觉得自己好像诱骗小白兔的狐狸:“我想用手帮你清理一下……” 江言拿脚踹他,被人一下握住。 她几乎整个下身失守,腰下都被他看光。 某人的指尖还在脚底摸索了两下。 江言觉得痒,同时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问题。 坏了,这人好像是足控。 病假 江言立刻把另一条腿放下来,挡住最柔软的部位。 宋庭垣只觉得她的动作好笑,指腹在脚底又摩挲了两下。 江言觉得痒,说话声音都变调了:“放手~” 宋庭垣倒没再吓她,松开了手。 他把套扯掉,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简单给自己清理了一下,回头来照顾江言。 下身被薄薄的布料盖着,后面是开档。上半身的肩带刚刚被重新拉上去,掩住小部分的皮肤。他拍拍她的脸,说:“江言啊。” “什么?” “你这样很容易被侵犯的。” 江言本该躲开,但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只能象征性地往里缩了缩:“你不要突然兽性大发。” “我没力气了。” 宋庭垣说:“我不弄你了。” “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这样容易感冒。” 江言从来没觉得谁家的沙发这么舒服过,赖着根本不想走:“我没力气。” “你抱我。” 宋庭垣拿她没辙,把风衣盖在她身上,就这么抱着去了浴室。 简单洗漱了一下才发现今晚也留下了不少痕迹——江言身上的肉很嫩,稍微磕碰一下就容易起红痕。今晚玩完后胸前被他吸吮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淡淡的红痕,水红色的,在浴室暖黄的灯光下如此淫靡。 江言叹了口气。 ------------------------------------- 她洗好后和上次一样,穿了他的睡衣。 宋庭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要不你今晚就在这睡?” 江言看不出这个提议的必要,多问一嘴:“为什么?” 宋庭垣也说不上为什么。 江言始终还是把他当炮友看待,除了“性”和饭搭子的关系,两人都没什么交集,他想更多地掺进江言的生活里去。 然而好像确实没什么理由。 最怕空气突然凝固,眼下场景十分尴尬,宋庭垣本都准备放弃了,关东煮突然跑过来,轻轻扯住江言的裤腿。 “呀……”江言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这狗对她有种莫名的亲昵。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 黑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江言突然就走不动道了。 “你舍不得我啊。”江言说。 宋庭垣心说真是没白养它,嘴上顺势下台阶:“你要不就留下来吧。” “可以睡客房。” 他家是两套户型打通的,比江言的房子要大上不少,还多出一个客房来。 江言嘴上说着“再考虑考虑”,手上却已经放不下关东煮了。 对着它rua了好几下。 睡一个晚上也不会怎么样吧。江言把底线自己往后挪了挪,毕竟和他连人都滚到一起去了,睡一下客房好像也无伤大雅。 ------------------------------------- 江言早上赖床了。 宋庭垣把早餐做好端上桌的时候,江言还没醒。指针已经走到将近九点,他敲敲客房的门:“江言,江言……” 江言没应声。他推门进去,发现卧室里一片昏暗,窗帘紧闭,江言缩在被子里,一个蜷缩的姿势。 好像盘成一团睡觉的猫。 江言好像有点儿气血不足。宋庭垣想,她常年手脚冰凉,因此睡觉的时候自然地把自己盘起来,这是散热最少的一种方式。 他伸手拍拍被子:“江言,江言。” 江言没反应,还睡的死死的。 “醒醒,醒醒。”宋庭垣说,“你要迟到了。” 江言发出小猪般哼哼唧唧的声音。 宋庭垣伸手拍拍她的脸,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有点烫。比他掌心的温度更高。 他摸摸她的脸:“江言,江言。” “你干嘛……”人总算稍微醒转一点,她睡眼惺忪着,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宋庭垣说:“我再不叫你你就要迟到了。” 江言嗖一下坐起来,去摸自己的手机,马上要翻身下床,但身形一歪,几乎要从床上滚下去。 被宋庭垣一把拽住。 “你有没有不舒服?”他问。 江言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有点头疼。” 江言偏头痛是老毛病了,她身体素质平平,不算好也不算坏的离谱,但总有些小毛病。 偏头痛。手脚冰凉。口腔溃疡。 不会死,但很折磨的小问题。 宋庭垣说:“我去给你拿个温度计。” 江言坐在床上,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 比掌心的温度高,微微发烫。 难道她终于可以请假了! 宋庭垣在门外听见她小声的欢呼时觉得十分无语。 江言把水银温度计夹在腋下,宋庭垣把早餐给她端进来,让她边量边吃,不耽误时间。 早餐是黑米粥加蒸红薯,外加一个鸡蛋。 她默默地喝粥,宋庭垣给她剥鸡蛋。 一个鸡蛋剥好,温度计也差不多到时间了。江言把粥碗放下,抽出温度计,对着灯光看上面的数字。 红色的一条线笔直向上,停留在38.2的位置。 “还行,有点低烧。”宋庭垣说,“今天就不去上班了吧。” 江言“嗯”了一声,马上低头给主管发消息,请假。 “我终于请到一次假了,去BD这么久都还没请过假呢。” 宋庭垣“哦”一声:“那你得偿所愿了。” 他本来还担心江言会不会很难受,结果看起来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和平常没什么太大区别。 “那你在家休息吧。”宋庭垣说,“我要去上班了。” “你今天就在这呆着吧,中午我给你点外卖。” 缘分(有删改) 江言“嗯”了一声。 生病了,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不下床。有了宋庭垣的保证,她更可以在床上赖一整天了。 宋庭垣给她拿了个iPad:“你可以玩这个。NS有点费脑,想玩的话自己去客厅。” “我等会给你洗点水果放在桌上。” 他补充一句:“平板的密码是我生日,你还记得吧?” 江言“嗯”一声,没说话。 宋庭垣伸手拍的脑袋:“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 “和你同年,七月二十八号。” 关门声传来,宋庭垣走了。 江言重新躺下。 她觉得脑子里像一锅温火熬煮的小米粥,咕嘟咕嘟的,冒着温吞的气泡。已经粘稠了的米浆该怎么用来思考? 宋庭垣怎么看出来她不记得他生日的? 江言砸吧砸吧嘴,没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一下又昏睡过去。 ------------------------------------- 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手机被她放在床头充电,江言伸手把它捞过来,发现是宋庭垣。 一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她睡了快两小时。 宋庭垣问:“你醒了吗?” 江言:“没。” “生病了还不让人睡?” 宋庭垣想象着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模样,越发觉得自己的形容贴切——江言是一只寄居蟹。 生病这种时刻卸下防备,从壳里探出头来,更坦诚更可爱,比平时好多了。 在床上其实也是。 他眨眨眼,甩掉脑袋里那些活色生香的念头。 “你饿不饿?水果吃了吗?” 江言说:“没。” 她翻身下床,走到客厅。发现关东煮正趴在阳台上,懒洋洋地望着外面。 爪子里握着个荧光绿的网球,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 她给宋庭垣拍了个照片:“它好像留守儿童啊。” 宋庭垣说:“这几天没送它去托管的地方,也没时间遛。估计是寂寞了。” 江言说:“我要是有狗肯定天天遛它。” “你也可以遛关东煮啊,只要你不嫌累。” 他停顿一下:“你不记得你以前总是说……想要小金毛了?” 江言“啊”了一声。 “我真说过吗?”她晃晃脑袋,觉得脑浆也跟着晃动了两下。 “我看你是烧坏了脑子。” 宋庭垣想,我的脑子恐怕也坏得七七八八。 吊死在江言这棵歪脖子树上。 他没再纠缠:“我给你点了外卖,过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会直接送到楼上,你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去拿就行了。” “点了什么啊?”江言说,“我想吃塔斯汀。” 宋庭垣感觉额上暴起一条青筋。 “你、是、病、人。” 宋庭垣说的很准。江言刚把桌上放的猕猴桃和橙子吃完,外卖就到了。 江言没拿到过这么大一份的外卖——一个砂锅,里面盛着生滚粥。 她拿勺子搅了搅,里面盛着瘦肉和猪肝。生滚粥的做法是趁大火时下料,靠温度30秒内把肉都烫熟,保留肉质的鲜美。 江言喝了一口,觉得整个人从内里温暖起来。原本空虚的胃被填的满满当当。 她给宋庭垣拍了个照,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很好吃。” ------------------------------------- 吃完之后江言又继续睡,等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她重新量了一次体温,发现温度降到37.5°,可以算不烧了。 江言下了床,发现关东煮还是一副十分忧愁的样子,趴在阳台上,一个十分沧桑的背影。 江言说:“关东煮。” 关东煮转头看她,跑到她脚下,然后又跑开了,等再回来的时候,嘴上叼着红色的狗绳。 抬眼看她,另外一直拿头蹭她。 江言说:“你想出去玩啊?” 关东煮眨巴眨巴大眼睛,江言对动物总是很没有办法。 她说:“好吧。我现在回家换衣服带你出去。” 她很快换好衣服,给关东煮戴上狗绳,带着它下了楼。 一到户外,金毛就撒了欢地跑,跑,跑。江言跟在后面,迈着腿追个不停。 “你要去哪啊。”她有些困惑。 江言观察着,觉得它在往一个方向跑。虽然她认不得是往哪儿去。 带着她出了小区,往另一个地方走。 江言跟着它,几乎是一路小跑。她本来就不算是身体硬朗的,病后更是没多少力气,一小会就走不动了。 她一把拽住狗绳:“别跑了……呼,我走不动了。” 关东煮好像才反应过来,今天带自己遛弯的不是主人,“汪汪”两声,过来蹭蹭她的腿。 “你往哪跑呢?”江言说,“我实在跟不上了。” 关东煮眨巴眨巴眼,好像在表示“我是狗,没法回答你”。 江言说:“我要休息会……” 她朝左右看看,发现街边有一家糖水店,便准备进去坐会。 店铺不大,约15平方,三排小卡座,另一边是透明后厨,有个穿着围裙带头巾的女人在忙活。 江言挑起店前的帘子,朝里望去,扬声说:“我有个宠物,能进店吗?” 女人看过来,关东煮对着她晃晃耳朵。她还没说话,里面又传来一道声音:“关东煮!” 关东煮一下冲了进去,江言反应不及,没拽住绳子,眼看着它一头扎进另一个人怀里。 是个中年女人,一张保养得当的脸蛋,手腕上戴着翡翠镯子。她探出手去摸关东煮的毛绒绒的脖颈,握住木质的狗牌,上面果然写着“关东煮”三个字。 “我们家的狗怎么在你这?”女人问。 江言刚刚就觉得这声音耳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宋庭垣接到的电话里的声音吗? ——眼前的女人是宋庭垣的妈。 拌嘴 江言最怕眼下突然发问的情况,支支吾吾了一下,说:“我是宋庭垣的朋友。” “朋友?”中年女人看过来,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一遍,越看江言越觉得心里发怵。 别把她当成狗贩子了。 江言想了想,补救似的说:“我们是邻居,我今天帮他遛狗。” 中年女人“哦”了一声,说:“天气冷,快进来吧,别在外头站着了。” 江言这才敢进去。 宋庭垣的妈妈,她应该叫什么比较好?江言被人挥手请着坐在面前,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对面的人好像看出她的窘迫,说:“你叫我伯母就行,庭庭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江言乖乖地说:“伯母好。” 伯母笑了一下:“你喝点什么?这家店是我开的,今天过来看看,没想到……” 江言“啊”了一声,实在解读不出慈祥的笑容背后,没想到指的是什么。 她只觉得如坐针毡。 江言不擅长和家长打交道,从小就是。 她低头去看桌上的塑封菜单,好像被输入命令的机器人似的,随口回答道:“就招牌烤梨吧。” 梨汤很快端上来,一个完整的去皮秋月梨,加冰糖、水、红枣和枸杞炖过。江言喝了两口,觉得很不错。 伯母在旁边不知和谁语音,说的是粤语,江言听不懂,也懒得猜。 她只等着吃完后溜之大吉—— 另一头宋庭垣正在开会。 早上的工作做的七七八八,下午在开BD驻外工作的总结会。宋庭垣做简短汇报,之后就是回答狂轰滥炸般的问题。 第一次汇报的时候很窘迫,如今倒是好多了。 他刚说完自己的部分,坐回位置,就瞥见一道微信提示。 来自“MaMa”,好几条语音消息。 他没看,等散会后连着耳机一条条地播放,顺便给江言又发了条消息。 “你睡醒了吗?” 耳朵里正好传来妈妈的声音:“我见到你钱夹里那个妹妹啦,长得蛮干净呀。你们现在是邻居,这种事都不同我讲?” 宋庭垣回了个问号:“你们在哪见的?” 妈妈说:“我今天下午打完麻将去看店,看见有人在遛关东煮。我还以为是狗贩子呢开始……” 宋庭垣回:“你别吓着她了。” “哟哟,又不是小孩,哪有这么容易吓着?” 宋庭垣按按额头,觉得又有一丝头疼—— 江言喝完汤后就带着关东煮回家了。 转了一大圈,人和狗都有点乏了。尤其是江言,吹了点风,觉得脑袋又有点昏昏沉沉的。 于是换了睡衣又躺回床上去。 她很快睡着,卧室里深色的窗帘几乎隔绝所有光线,是促使褪黑素分泌的绝佳场所。 不知睡了多久,浅眠的时分,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摸自己。 温热的,十分柔软。 她不由自主地凑过去,紧紧扯住对方。 然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她对着客厅上挂的壁钟发呆,转头问宋庭垣:“你怎么不喊我?” 宋庭垣在洗水果:“看你睡得好,不忍心喊。” 江言问:“你今天下班很晚?没做饭?” 宋庭垣说:“和平常差不多……不过……” 回来先去看了江言,她睡得不太安稳,似乎嗫嚅着什么梦话。他坐在旁边,伸手拍拍她的背,没想到被江言拽住一只手。 拉得紧紧的,抽不出来。 好似溺水的人紧抱着一根浮木。 宋庭垣只好安心扮演一根木头。 就这么拖着,一下过去近一小时,做饭的时间自然没有了,于是点了外卖。 他没打算和江言说这个,把手上的小番茄放进玻璃碗里,递给江言。 “饿了?先吃点水果。” 外卖员恰好此时敲门。 宋庭垣点了家私厨的外卖,都是些清淡的家常菜。他把菜摆到桌上,江言去拿碗筷,一同坐在餐桌上,竟生出一种家人般的感觉。 动筷的一瞬间又同时开口——“你今天……”“我听我妈……” 然后又同时沉默。 江言笑:“我们怎么突然这么有默契?” 宋庭垣说:“你先说。” 她说:“我今天碰见你妈了。” “关东煮它……” 她简单地解释一下,然后很担忧地看过来。 愁眉苦脸的。 宋庭垣说:“怎么?” 江言说:“我怕阿姨想多了……上次她不是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吗?” “我不想耽误你的桃花运啊。” 宋庭垣嘴里含着一粒虾米,已经十分钟了,几乎要咬碎掉。 他说:“如果我说已经耽误了呢?” 江言“啊?”。 宋庭垣说:“抬头。” 江言闭眼,抬头,甚至伸了一点舌头。 一气呵成,然而没等到对方的吻。 只觉得嘴里放进一个细长的棍状物。 她诧异地睁开眼,发现宋庭垣给自己嘴里塞了口含温度计。 眼前人冷笑一声:“以为我要吻你啊?” 江言被拆穿心思,扭头故意不看他。 宋庭垣叹气:“不想耽误我的桃花运?那还张着嘴等我来吻你?” 江言“哼”一声,在桌下踩他一脚。 过了几分钟,把温度计从她嘴里拿出来,看了眼:“38.2°。” “果然烧坏了脑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言生气地扑上来,张牙舞爪地撞进他怀里去,踮脚要去亲他。 宋庭垣被她踩着,差点摔倒,扯住她:“你干什么?” 江言还想往上蹦:“我觉得我得的是甲流,想传染给你。” 两人扭打着,宋庭垣口袋里的钱夹掉出来,“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共枕 p o18ar.com 大理石地板光滑,黑色钱夹以下溜出去几公分。宋庭垣把江言按住:“别动了。”而后伸手去捡。 江言坐在椅子上,好像才意识到先前打闹的不合时宜。冷静之后也有点讪讪的,没再说话。 宋庭垣说:“闹够了?继续吃饭吧。” 江言低头乖乖吃饭,宋庭垣叹了口气:“你可真是我祖宗。” “这么难伺候。” 又起身去给她煮银耳汤。 江言吃完了,把碗收进去,看见他对着炖盅计时。 宋庭垣说:“你下午做噩梦了?” 江言说:“有吗?”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om p orn8.co m 他给她看自己的右手,手腕上一道红痕。 “你的指甲抠的。”宋庭垣说,“紧紧扯着我,力气还挺大的。” 江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一会,吐出“对不起”叁个字来。 ——原来梦里她抓的是宋庭垣的手。 宋庭垣说:“你病没好,下午也敢出去?” 江言说:“我觉得没什么事了,而且下午也不烧了。” 宋庭垣说:“那现在不就又烧了?” 江言说:“这要怪只能怪我的身体,和我没关系。” 宋庭垣只觉得重新和江言见面这几天,自己已经被气老了几分。 “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江言下意识地反驳:“你生病了是谁给你包饺子吃的?” 宋庭垣更觉得莫名奇妙:“你还会包饺子?” 江言掏出手机来,点进一个相册,蹭蹭往上翻。 找到一张照片,给宋庭垣看 ——一碗几乎全煮破了的饺子,皮和馅黏糊糊地混成一团,与其说是饺子,不如说是面疙瘩肉汤。 宋庭垣一下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在的那个欧洲国家,四季如春,一年的温度都是宜人的,伴着和煦的阳光。 然而好巧不巧,去的头一年遭遇了罕见的暴雨。宋庭垣没带多少厚衣服,雨后降温,感冒一场。 江言看见他红红的鼻子和客厅垃圾篓里的纸团,猜出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放学回来,已经是临近中午了,而宋庭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好饭等她。公寓里连灯都没开,只有桌上的iMac闪着白色的光。 她喊着他的名字,走进卧室里。宋庭垣躺着,时不时咳嗽几声。 江言自觉舍友给自己做了这么多顿饭,也该到自己回馈他的时候了,于是跃跃欲试地要下厨房,问宋庭垣想吃什么? 宋庭垣说想吃西葫芦饺子。 江言连西葫芦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场Google。觉得这玩意像瓜,又像茄子。 她对宋庭垣说:“你放心睡吧,等醒来保准能吃上饺子。” 等醒来之后,江言端上来的东西堪称巫婆的料理。 宋庭垣不想扫她的兴,再加上病了确实有点饿,忍着全吃了。 现在一看才明白那碗黏糊糊的东西都是什么。 “我真是谢谢你。”他说,“解了困扰我两年的一个谜团,谁能看出这是饺子啊。” 江言说:“我又不像你,没有做饭的天赋。” 宋庭垣叹了口气:“要是没遇上我,你是不是要饿死在异国他乡?” 江言说:“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我会进化出铁胃,什么都能吃。” 宋庭垣翻个白眼,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把江言赶去休息—— 等银耳汤煲好了,给江言端到床边。 发现江言把电脑抱在怀里,啪嗒啪嗒地敲键盘。 十分钟前她突然说要回家一趟,原来是去拿电脑了。 宋庭垣问:“工作?” 江言头也不抬:“是啊。” “BD也太不人性化了吧,病了还要你加班。” 江言觉得奇怪:“广告行业不应该更累?我听说你们加班到凌晨都是常态。” 宋庭垣被噎一下,又觉得确实无话可反驳,只能点头承认:“确实如此。” “我怎么觉得你挺清闲的?”江言回了飞书里的消息,又转头开始发邮件,“还很有情调地自己做饭。” “保持了留学时的习惯罢了。” 看她没手,宋庭垣自然而然地给她端碗,喂她喝汤。 江言咬住一块银耳,说:“你真像是个保姆,还是五星级的那种。” 宋庭垣说:“那江小姐给我开工资条啊,我把工作辞了每天给你做饭。” 江言一下不肯喝了:“我没钱。” 宋庭垣说:“开个玩笑……” 然而愣住。 ——江言把电脑合上,在他脸上轻轻亲一下。 “这样够吗?”她朝他笑。 宋庭垣佯装嫌弃地抽了一张纸巾,在脸上抹了几下:“糊我一脸口水。” 心里却觉得软软的。 江言好像是心尖上的一小块,怎么动他都毫无办法。 他说:“晚上我和你一起睡吧。” 江言把电脑放在一边:“我是病人,你不要想做什么。” 宋庭垣说:“你以为我是你?满脑子黄色废料。” 江言说:“我不好说。” 宋庭垣多解释一句:“你半夜如果不舒服我可以照顾一下,我还不至于对甲流病人都发情。” 气得江言又要来打他—— 两人先后洗了澡,终于到睡觉的点。 和江言想的不同,宋庭垣抱了毯子来,准备睡地上。 她把拖鞋踢掉,在地上踩了踩,只觉得冰凉。 “你不冷啊?睡地上。”她问。 宋庭垣说:“你不是怕我兽性大发?” 江言一下没话说了。 等灯灭了,不知过了多久,在黑暗里叫他的名字。 “宋庭垣?” “我在。” “你还是上来吧。” 同居 江言拎着早餐出了电梯,把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徐欣蔓桌上。 徐欣蔓正对着桌上的镜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才瞥见是江言,大呼一声:“你病好了?!” “啊。”江言打趣,“你不想我好?” 徐欣蔓说:“怎么会,只是没想到你真感冒了。” “拜你这张乌鸦嘴喽。”江言挤眉弄眼的。 “你在做什么啊?” 看徐欣蔓看都不看肉包子一眼,江言有些好奇,探过头去,发现徐欣蔓在贴假睫毛。 一根一根的,用镊子夹住往上粘。 “上几年班了,还这么讲究?”她觉得奇怪。 徐欣蔓无语,往上翻着白眼,贴下眼睑的睫毛:“我要搬家了,和男友同居。” 江言说:“你们不是谈几年了?” 言外之意是这些打扮都基本可以省了。 徐欣蔓“啧”一声:“有没看过《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女人就是要武装到指甲尖尖的。” 江言立刻低头去看她的手——新做了指甲,贴了水钻,亮闪闪。 有点咂舌了:“真是麻烦。” “拴住他的心啦,任劳任怨的。”徐欣蔓说。 江言说:“怎么突然同居了?” 她知道徐欣蔓的男友,和俞势差不多大,本地名校毕业,刚工作半年,和徐欣蔓谈了有叁年多了。两人是高中同学,徐欣蔓回学校参加活动的时候认识的。她在校友签名墙上刚写下自己的名字,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站在旁边,好像已经看了自己很久,然后小声地问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徐欣蔓没给。 江言听到前半段说:“这是什么标准偶像剧啊!”已经是一副马上要姨母笑的样子,下一句听见徐欣蔓说“没给”。 “他是高中生啊,我总不能带坏学弟吧。” 江言只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愧是蔓姐,真是思虑周全。” 后来发现两人的班主任是同一人。小奶狗又纠缠几次,徐欣蔓说:“如果你能考上Z大,那我就考虑一下。” 没想到真考上了。 “早知就说个更难考的学校,就不至于早早被套牢了。”徐欣蔓扣上这么说,炫耀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你明明是心甘情愿自己被套牢的。”江言心里门儿清。 看向徐欣蔓的手机,锁屏界面是那个男生的照片,长得也没多出挑,笑起来的时候显得蛮阳光,唇下两颗尖尖虎牙。 “同居?下一步是结婚?”江言说,“没羞没臊的成年人生活?” 徐欣蔓说:“还不一定呢。” “哎我怕自己年龄比他大,显得老。” “哦。”江言说,难怪突然开始贴又长又翘的眼睫毛。 她说:“没事啦,你看上去比小姑娘有魅力多了。” 徐欣蔓说:“谢谢你。不过……” “也不全是为以后的发展考虑,主要还是房租太贵了。”她叹了口气。 “他最近被裁了,然后想着找一份我们可以一块上下班的工作,这也也可以省点钱,我想着先让他住过来喽。” 江言说:“你真是好人。” 不过……说到房租太贵了。 她也一直觉得自己的老破小房租太高。 BD的工资已经算开的蛮多,应届生都统一月薪过万,年终之类的也是毫不吝啬地给出去。到江言现在,升过一级,工资和存款足够让部分同龄人艳羡了,然而每月月底看账单,还是忍不住想骂娘。 房租是大头,也是刚需,总不能睡桥洞去。 这时候就更对宋庭垣生出一分羡慕嫉妒,有自己的房就是爽歪歪。 江言眨眨眼睛,突然想,宋庭垣家那么大,能不能让她搬进去呢? 她可以帮忙遛狗刷碗打扫卫生,甚至还带陪睡服务,每月房租能否打七五折? 财迷江言立刻开始按手机上的计算器,每个月省大几百,一年也能省一万多。 一万! 一万! 一万! 她已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给宋庭垣打电话。 在金钱面前,江言的行动力高得离谱。 中午一下班,吃完饭,就到角落里给宋庭垣打电话。 第一通没拨通。 宋庭垣的微信下一秒跳出来:“在开会。” 江言回了个“对不起”的表情包。 最近又是经常开会的时候,宋庭垣看屏幕上变红了的来电键,还有那个跳出来的“sticker”,有点莫名其妙。 江言又在想什么幺蛾子。 汇报人还在继续,宋庭垣看向PPT上的图表,记下其中几个点,没想她。 等散会了,有同事问:“哥要不要一起吃饭?” 宋庭垣摆摆手:“我有点事。” 给江言回了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有点含糊不清:“我想睡觉了。” 宋庭垣说:“那你先睡吧。” “睡醒了再说刚刚打电话什么事。” 江言说:“哦……” “你能不能给我租房啊?” 宋庭垣“?”。 他说:“你要不要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组织什么语言……” 江言话还没说完,已经睡了过去。 宋庭垣只听见那头平静的呼吸声。 昨晚也是这种声音,平稳的,在他怀里。 像只小兽。 他觉得好像也有点困了。于是踱步在太阳下的街道上,等着吃完饭然后也小憩一会。 ------------------------------------- 今天事情不多,徐欣蔓要去帮男友搬家,两人都准点下了班。 江言说:“要不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徐欣蔓推脱说:“不用吧。” 江言说:“他住哪?” 徐欣蔓掏出手机,打开地图给她看。 BD在城市正中的区域,小奶狗在大学城附近,在另一个城区。地铁过去要40分钟。 她退后看徐欣蔓,化了妆,仿若可爱的洋娃娃,很难和搬家联系在一起。 江言说:“我给你搭把手,多个人抓紧收拾完,搬家多辛苦的事。” 同学 徐欣蔓没再推脱,两人一同上了地铁。 去地铁站的路上江言给宋庭垣打电话:“晚上我有事,不用来接我了。” “什么事?”宋庭垣多问一嘴。 “帮同事搬家。”江言说。 宋庭垣说:“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个?” 江言“嗯”一声,宋庭垣说:“没看出来你这么乐于助人。” “晚上要我去接你吗?” 江言说:“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去。” 徐欣蔓在旁边听了一会,问:“是上次来驻场的帅哥?” 江言说:“算不上帅哥吧,普通人。” 徐欣蔓说:“这还普通人?” 江言说:“比不上你的小奶狗,随手一拍都值得锁屏。” 徐欣蔓摸摸鼻子:“P的,P的。” 两人一路插科打诨着,40分钟很快也过去。 徐欣蔓领着她,出了地铁站,七拐八绕到一个小区前。 入口在窄窄的巷子里,道路两侧开着早餐店,苍蝇馆子。徐欣蔓到小区门口,对保安说:“师傅,麻烦开开门。” 保安说:“又是你啊,姑娘。” 显然她经常来。 又走了叁四分钟,上过电梯,到了门口。 “估计现在家里一团糟呢。”徐欣蔓说。 她伸手敲门,屋内很快传来脚步声,有人拉开门。 徐欣蔓说:“哎,怎么是你?” 江言心想,世界真是一个窄窄的圈。 来开门的是俞势。 他也很惊讶,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江……” 江言说:“好巧。” 徐欣蔓的对象走过来:“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呀。” 两个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的人,各怀鬼胎地进了门。 江言进去,室内还什么都没有收拾,几个纸箱散落在地上。徐欣蔓跟在小奶狗后面,环视一圈:“林嘉茂,我真是来给你当妈的。” 俞势和江言并排站着,听到这么一句,突然问:“在你眼里,和我在一起也是给我当妈?” 江言说:“我哪能给人当上妈啊?” 她答得诚实坦荡。只有别人照顾她的份,没有她照顾别人的份。 江言问:“你和林嘉茂……” 俞势说:“以前组乐队的学长,他人蛮不错的,就一块玩了。” “大学城就在这旁边,所以叫我来帮忙搬家。只是没想到他女朋友会过来……” 江言听得出俞势在说实话。 两人又沉默下来,一盏斜对角的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过来,留下泾渭分明的痕迹。 又是江言先打破沉默:“赶紧帮忙收拾东西吧。” 恰好徐欣蔓和林嘉茂抱着东西出来,江言和俞势顺手接过来帮忙装箱。好像流水线上的工人,一节一节地传递着东西,放进箱子里,等装满了之后再合上,封上胶带。 井然有序的。 过了会,江言觉得无聊,开口问徐欣蔓:“你和林嘉茂以后打算租在哪里?” 徐欣蔓说:“两个人的话要换大一点的房子了,我想弄个离公司更近的,已经看好了。” 俞势说:“大学城这边过去不也很方便吗?” 江言和徐欣蔓都笑起来:“过去40分钟听起来是蛮方便的,但是有时候下班晚了,再扣掉这这时间,回家就几乎什么也做不了了。” 江言去看林嘉茂:“你下份工作有着落了吗?” 小奶狗说:“还没,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脸颊上还有没褪去的婴儿肥,好像对陡然的失业一点不慌张似的,有种天真感。 江言心里默默生出一点羡慕来。 他们又忙活了一阵,总算把所有东西都整理进集装箱。出租屋里一下变得空荡荡的,只剩扬起的尘埃。 林嘉茂站着清点东西,以免有什么东西落下。徐欣蔓转了两圈,问:“你的猫呢?” 林嘉茂拍拍脑袋:“差点忘了。” 回屋子里去,过会抱着一只银灰长毛猫出来。 圈在怀里,乍一看像一只炸了毛的球。 徐欣蔓按按眉心:“还不知道新的房东给不给养猫呢。” 江言说:“不给养的话可以先寄在我那。” 徐欣蔓说:“你的房东给养猫?” 江言心想宋庭垣本来就有狗了,再添只猫应该也不算什么。 “不同意的话就换房东咯。”她故作轻松地说。 徐欣蔓说:“那先谢谢你咯。” “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 四个人步行去了附近的烧烤店。 秋季天冷,烧烤店、火锅店的生意都很好。徐欣蔓买了美团上的套餐券,坐下来等着开吃。 徐欣蔓和林嘉茂坐在一起,另一头是江言和俞势。 刚摆上烧烤的食材,江言的手机就响了。 她走到角落里去接电话,是宋庭垣。 剩下叁人先动手烤了起来,徐欣蔓好奇地看向俞势:“我是不是之前见过你……” “有吗?”俞势想了想,意识到应该是之前去BD的事。 他故作轻松地解释两句,带过这件事:“我喜欢她。” 徐欣蔓“哦哦”两声,一副我理解的样子。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误入歧途过啊。” 林嘉茂插嘴:“就像我……” “你小子觉得喜欢我是误入歧途啊!”徐欣蔓一把抢过他手里烤好的羊肉。 俞势看着他们打闹,又看向不远处的江言。 不知道说了什么,忽然笑得眉眼弯弯。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很少笑得这么开心。 笑意都是不达眼底的。 他咀嚼着徐欣蔓的那句话“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误入歧途过啊”,好像旅人终于发现了南辕北辙的痕迹。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吃醋 换下了两盘烤螃蟹,饭桌的氛围被炒热,徐欣蔓开了两听啤酒,给每个人杯里满上。 “都喝点啊。” 江言看着玻璃杯里咕嘟咕嘟上升的气泡,从烤盘里拿起两串烤玉米放在碗里,慢条斯理地啃着上面的玉米粒。 她不厌其烦地听着徐欣蔓和林嘉茂之间的爱情故事。一遍又一遍的,已经数不清是第多少遍这样听着他人的事迹,然后暗暗勾勒着自己理想的幸福蓝图。 太过入迷,连手机铃声响过两巡都没人注意。还是俞势提醒:“你电话响了。” 江言擦掉手上的油渍,低头拿手机。电话又是宋庭垣打来的:“在XX新疆烧烤?我到了。” 她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快十一点,显然不早。 烧烤摊上缀着LED闪灯,在夜幕下几乎要被误认为是人造的星星,自然而然的给了她时间扭曲的错觉。 摸摸肚子,已经吃的很饱。她夹起一块烤茄子:“吃完这口我要走了。” 微醺的徐欣蔓说:“不许走……” 江言握着手机,给她看上面的时间:“看看几点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对林嘉茂说:“今晚照顾好她哦。” 对着俞势抬抬下巴:“还有他。” 小奶狗忙不迭地点头,如小鸡吃米。 她吃掉烤得软软的茄子,按照宋庭垣发来的定位,上了车。 宋庭垣皱眉:“才病好就吃这种。” “年轻嘛。”江言把外套脱下来,抱在怀里,不意外地闻见上面的味道——烟味混杂着食物的味道。 宋庭垣说:“是年轻。” 倒车出了巷子,动作流畅。 江言说:“哎,早知道你车开得这么好,留学的时候就该买辆二手车。” “我每周末去超市囤货。” 宋庭垣好心提醒她:“你哪有这钱?” 江言:“……”。 没钱,确实没钱。每到月末都恨自己脸皮薄,不肯拉下面子去翻垃圾桶。 车载音响恰好在放李荣浩的《年少有为》。她跟着哼哼,突然问:“你也喜欢姐姐?” 宋庭垣说:“不是。”然后切到下一首。 江言说:“你怎么不听完呢?” 宋庭垣说:“这是我的车,我想换就换。” 江言只好举手投降。 两个人不说话,一路到了地下车库。 宋庭垣旋转钥匙,熄了火,拉手刹。正要解安全带,恰好撞上江言探过来的头,“砰”一声钝响,两人都磕到脑袋。 “嘶……”她吸气,抬手去摸被撞到的地方。 宋庭垣解开安全带,借着地下车库的光去看她,没肿,有点红,擦伤也是如此效果。 他说:“没什么事……怎么安全带也捆不住你?” 江言说:“我看出你心情不好啊,所以想安慰你一下。” “怎么安慰?”宋庭垣说,“撞人脑袋也算安慰?” 江言一下失语:“谁说我要撞你了?” 她单手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在他的嘴唇上不轻不重点了一下。 好像蜻蜓点水的一个吻,除却水面上的圈圈波纹,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主驾驶位置的阴影里,宋庭垣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你怎么……” 江言说:“看出有人在吃飞醋咯。” “谁吃醋。”他嘴硬。 江言说:“给宋先生点一首《口是心非》。” 宋庭垣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江言本想下车,发现车门推不开。 得,有人发大爷脾气。 她又凑过去:“不是说没吃醋吗?把车门开开呗,我想回去洗澡了。” 宋庭垣说:“不开,我生气了。” 江言顿觉好笑又好气:“那我再亲一下?” 宋庭垣说:“不要。一嘴烧烤味。” 江言觉得他在暗戳戳地骂自己,但又无法反驳。 “你不解释一下……”宋庭垣思考着措辞,“为什么和别人去吃饭?” “别人?什么别人?”江言坐回位置上,明白这车一时半会是下不去了,“同事,同事男友。还有……” “还有什么?” “前炮友咯。”江言漫不经心地说。 宋庭垣说:“那这不需要解释一下?” 江言说:“这只是一个巧……” 巧合还没说完,忽然被人吻上来。车上的位置狭小,宋庭垣一下贴上来,她后退,紧紧贴着座垫,一个退无可退的姿势。 他扣着江言的手腕,压着她,动弹不得。 江言闭上眼睛,一下一下地数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咚。 到嘴唇都酸涩了才放开。 她看向宋庭垣,嘴唇湿润,好像在释放危险信号。 夜间行驶的车辆在岔路口看见红灯。 江言用指尖蹭蹭自己的嘴唇:“真生气了?” 宋庭垣“嗯”了一声,觉得很烦躁。 他没有刻意窥探江言的隐私,只是停车在路口,下车休息的时间,瞥见俞势的背影。 在江言旁边,远远的,在灯火映照下好像贴在一起似的。 于是变得异常躁动,情绪的野兽挣扎着想要出笼。 江言轻声说:“真的是巧合,你要相信我啊。” 他知道自己该相信江言,只是怕她又突然消失,像清晨蒸发的露水。 江言说:“那怎么样才不生气呢?” 凑过去,环住他的脖颈,再度吻上去。 红灯倏忽转绿。 “这样是不是不生气了?” ------------------------------------- 下章做一下! 凝视(H) 一进屋又被宋庭垣吻住。力道很重的亲吻落下来,如滂沱的雨。 江言刚刚脱下鞋,就被这样的吻擒住。好像滑行的鸟被水滴打湿羽翼,一下要站立不稳地倒在他怀里。她想这就是宋庭垣想要的效果,转头听见他问:“可不可以……” 喘息的间隙问出这句话,江言朝他眨眼睛。屋里没开灯,关东煮在阳台上眺望着一点星光,而屋内的星星就是情人的眼睛,宋庭垣读懂她的暗号,是神女垂青的允许。 他把她抱起来,抵在门上,一手托着江言的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屁股。江言一下双脚离地,失去重心,伸手去抓他的肩膀。宋庭垣又吻上来,顺着她的脖颈。头发扎着她敏感的皮肤。 江言想抱怨说痒,但很快又不知道是娇嫩的皮肤被刺得痒痒的,还是身下流出的水打湿了内裤,黏在腿心痒痒的。 大腿擦过身前人的胯下,她清晰地感受到鼓起的那一块,被束缚的欲望。 她还没和人试过这样做。被抵在门上,宋庭垣的手顺着背脊向上,找到拉链,急急忙忙地想往下拽。然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卡住江言散下的头发,扯不动。 江言的发丝连着头皮,一下觉得疼痛。她亲亲宋庭垣的耳朵:“别急。” 宋庭垣看她,江言的眼睛亮晶晶的,全是他。别、急两个字在这场景下显得十分多余,好像一种不应有的戒律,只会让他更加急躁。 “我急着干你。”声音嘶哑。 江言说:“去床上吧,站着多累啊。” 宋庭垣如往常一样顺从她,把人抱起去了主卧。 几步路还不忘同江言调情:“昨晚你睡得不好?” 江言说:“我觉得挺好的。” 宋庭垣说:“你一直往我怀里钻,还要用腿来缠我。” “我睡得不好,早上起来冲了冷水澡。” 江言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手脚冰凉,睡着了也总觉得不够温暖。昨晚身边有这么一大只的热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难怪梦里也觉得安心。 是偷了他的温度。 江言说:“那我现在还给你咯。”转头去吻他,黏糊糊的吻。 她喜欢亲吻这个动作,鸟兽没有语言,只靠口舌相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谁说不是比人类更高明? 宋庭垣终于把她放在床上,掀起裙摆,埋下头去,看她腿心。 白色内裤已经被水打湿,一块晕开的痕迹。 宋庭垣隔着这块布料摸她,指尖划过去。江言下意识地想合拢腿,然而一下夹住他的手,抗拒的动作变作邀约。手背上是她滑腻的皮肤,宋庭垣对着中间轻轻按压,知道这样能刺激到她的阴蒂,果然水流的更多,湿润的感觉包裹着他的指尖。 江言发出喘息的声音,他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有种成就感——江言很舒服,因为他。 他问:“可不可以脱掉?”来不及听到回答就先亲吻上去,沿着腿心的皮肤向上。舌尖的触感抵在大腿上,宋庭垣在舔她,像狗一样。光是想象说不定就足以让她高潮,江言抓出床单,把深色的布料紧紧握在手里。 “啊……嗯……” 宋庭垣缓慢地挑逗着,重复了一遍问题:“可不可以脱掉?” “可以……可以……” 下体最后一点遮挡被去掉,江言的阴部裸露在他面前。明明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但每次近距离地看,宋庭垣仍然心跳如雷。稀疏的黑色草地下端已经沾了水,他按着两条腿,好能一窥全貌。 好像甲科动物突然张开了自己的壳,于是能一窥其中绯色的蚌肉,藏在正上的当然是最为珍贵的珍珠。 下方的小口一张一合,吐着透明的水液。 宋庭垣认真地看着,一分钟没有动作。 江言忍不住问:“怎么了?” 宋庭垣说:“非常的漂亮,忍不住多看几眼。” 上次害羞是什么时候?江言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此刻确实是害羞到脚趾都蜷缩。 宋庭垣问:“可不可以舔舔?” 江言说:“这个也要问吗?” 宋庭垣说:“要尊重你的意愿呀,以前不是这么同我说过?” 江言说:“那上次为什么不问?” “上次太心急,忘了。”宋庭垣说。 她盯着他看,好像要找到一丝他在撒谎的痕迹。然而宋庭垣真诚地看着她,垂下的眼睛里都是她,好像根本没有容纳谎言的余地。 真心掺了一点点假意,他要哄得江言自己开口允许,脱下理智的外衣,和他一样在这方寸之间做回欲望的野兽。 江言说:“那做喽。” “做什么?” 他亲亲江言的耳朵:“宝宝要我做什么?” 喘息的热气在她耳边,好似催情的迷药。 “舔我。” “舔哪里?”宋庭垣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身体向下,好似抚摸着好琴的弦线。在胸乳上擦过,然后划过腰线,停留在可怜巴巴流水的身下。 “你说呀,不然我怎么知道?” 江言的脸红得像樱桃:“舔我……舔我……” “舔我的逼。” 他没再作弄她,俯下身去,吻上花瓣。 好像采蜜的蜂,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江言又忍不住蜷缩起来,嘴里羞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 阴部湿的一塌糊涂,有她的水,也有他的。 69(H) 宋庭垣停下动作,抬头看她。 江言瘫软在床上,脸颊通红,鼻尖上立着一颗汗珠。 宋庭垣说:“舒服吗?” 江言“嗯”一声:“有点太舒服了。” 她坐起来:“被口原来这么爽。” 眼神瞟到宋庭垣两腿之间。 他读懂了她的意图,觉得胯下一下更难忍耐了。 很涨,很热。 江言说:“我也想试试。” 她好像还没给人口过。 宋庭垣说:“我怕你觉得不舒服。”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件事来。 江言曾经说过,阴茎很丑。 所以他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样子,做的时候常常把她抱在怀里,好进得更深,也好让她看不见。 况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口交,他不想给江言留下不好的感觉。 江言说:“我试试呗。” “怕你觉得不舒服……”宋庭垣重复一遍,仍在犹豫。 江言打断他:“那我们69吧。” “我很早就想试试了。”她撩起落在脸颊上的一缕碎发。 宋庭垣顺从地躺下。 江言跨坐在他身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江言的背影。 上身依然装扮整齐。江言今天穿了衬衫,学院风的,米色底上竖着褐色条纹。没了下身裙子的束缚,垂落在她雪白的大腿上。 两腿分开,卡在他的腿边。两只小小的脚掌,伸手就能握住。 宋庭垣忍不住摸了一下。 江言觉得痒:“你做什么?” “就摸摸。” 江言没说话,觉得好像他碰的不是自己的脚掌,而是在敏感带上滑过,下身又忍不住要流出水来。 她说:“你不要乱摸呀。” “嗯。” 江言把屁股往后挪了挪,压在他的胸口。 她很瘦,屁股却饱满,好像两瓣水蜜桃。 江言低下头,调整一下自己的位置,正对着性器的位置。 解开宋庭垣的裤子。 几乎是“啪”一下弹出来,对着她眼睛的方向。 因充血而发红的一根。 江言单手握住它,仔细端详起来。 从上到下,最前是圆圆的阴茎头,顶端的马眼因兴奋吐着透明的前列腺液。 她记得下方是敏感的冠状沟,伸手戳了戳。 宋庭垣发出一声闷哼。 江言回头,发现他耳朵红红的。 “很舒服?” “嗯。” 江言有点想使坏,正打算再摸摸。突然被身下人握住了屁股。 “啊。” 她重心不稳,差点摔在他的小腹上。 “宋庭垣!” 还来不及回头去抱怨,就被含住了柔软的花心。 因为回头也看不见,触感反而被放大了。 原始的冲动顺着神经向上,在大脑里为她放一束烟花。 极度绚烂的。 “嗯……哈……”她伏在他身上喘气,试图去抓住什么东西,以免被欲望的海洋吞没。 下一刻手被人握住。 宋庭垣的牙尖擦过蚌肉间因充血而肿胀的珍珠,吞吐着她甜蜜的水。 十指紧紧扣住,好像他们并不是一种世俗不认可的关系,而是真正的爱侣。 我在这里。他闭着眼睛,希冀能把这心声传递给她。 下一瞬江言的食指擦过他掌心。像羽毛似的,划过去,然后和他的食指指腹相贴。 紧紧贴着。 宋庭垣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地想起一些往事。 他曾和江言一同去教堂,信徒虔诚地在那名胜古迹建筑中祈祷、默念祷词。而无神论者江言的眼睛追随着一道落下的阳光,金色的,透过彩色的玻璃窗,映照在一片阴冷的黑中。 她走到其中,为自己染上斑斓色彩。 宋庭垣紧随其后,也踏入那其中。卑劣的心思是若她为彩色,那他也想为彩色。 信徒们的圣歌无法打动他,此刻他终于想清楚原因—— 江言的喘息才是他的圣歌。 他专心舔舐着。江言的叫床声不止,涎水顺着唇往下流淌。 她伸手握住宋庭垣的性器,把它含进嘴里,像吃冰棍一样舔着。 那根东西在她嘴里好像又长大了几分,撑得她脸颊酸。 但她不想又被宋庭垣弄得先高潮。 小腹不自觉地收缩着,她晃动着屁股,好让宋庭垣的舌头进的更深。 脑袋空空的,其他东西都可以忘记一般,变作盛放着快感的罐子。 让她永远待在这张床上好像也心甘情愿。 不知过了多久,宋庭垣先射了出来。白色的液体溅在她的脸上和胸口。 江言看着它一点点软下去。 下身也随之猛地收缩,溅出清液来。 宋庭垣把她翻身,看见她沾着白色液体的脸。 粘稠的,顺着脸的轮廓缓缓下滑。 偏偏江言还不安分,伸出短短的舌头想把它舔掉。 宋庭垣只觉得刚刚软下去的地方又有抬头的趋势。 他抽了一张纸,帮她擦掉。 江言说:“有一股腥味。” “那还舔?” “我想尝尝你是什么味道的。”她说。 宋庭垣没说话,帮她擦掉下身的液体。等清理干净,发现江言懒懒地躺着,透出一点媚劲。 伸手要他抱抱。 宋庭垣贴上来,听见她的心跳。 “今天很舒服。”江言说,埋头在他肩上,长发散落着。 “嗯。” 江言贪图着他的温暖,仍紧紧抱着不撒手。 好几分钟。 宋庭垣说:“我还没有清理呢。” “脏。” “哦。”江言说,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她真希望这拥抱能持续到永远。 ------------------------------------- 今天在医院写的,我一滴都没有了 鸳鸯浴(H) 宋庭垣说:“你这么抱着,我很快就会再硬起来。” 江言“哦”了一声,没撒手。 眼睛看着他:“你控制一下呗。” 宋庭垣说:“你觉得这很容易控制?” 江言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男的。” “有时候不由自主也会勃起。”宋庭垣和她说,“莫名其妙的,很难控制。” 江言说:“那你现在正好练习一下。” 宋庭垣无话可说,只能任她这样抱着。 他闻到江言身上的味道,花果的芬芳气息,淡淡的。 “你现在用什么沐浴露?”宋庭垣问。 江言说:“还和以前一样。我用习惯了,懒得换。” 他总觉得和以前有些不同。 从前江言身上好像只有洗衣粉的味道,现在却多了几分甜。 恰到好处,勾的他心里发痒。 “你不想去洗澡?”他问。 内裤已经湿了,所以他没帮江言穿上,怕她不舒服。 事前、事后都应该冲洗。今天是他太着急了。 江言说:“我懒得动。” “我抱你去。” 江言摇摇头:“不止这个。” “还有什么要求?”宋庭垣低头看她,好像忠诚的骑士。 “你帮我洗。” 他同意了,把人抱起来,去了浴室。 把江言放在浴缸里,伸手要帮她解扣子。 她下半身不着寸缕,躺在浴缸里,好像才意识到害羞这件事,合拢腿,掩住那一片黑色的丛林。 宋庭垣盯着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地帮她解。 雪白的肌肤露出来,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内衣。 宋庭垣喉结一动:“这个也我帮你?” 江言说:“随便咯。” 他解开,露出小小的两只乳房。 轻飘飘的,一只手能握住。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握在了自己手里。 江言说:“你干什么……” 语气却没有恼怒,更像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 宋庭垣会意,握住,指腹蹭了蹭。 江言说:“先放水吧。” 她本想再来一次,不过不是在空荡荡的浴缸里,而是在水里。 她还没试过鸳鸯浴。 打着让宋庭垣帮忙洗澡的名号,心里想的却是把他也拖下水。 宋庭垣说“好”,声音低低的。 很快放满一缸水,他放了浴盐,同时抓了一把,抹在江言肩上。 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快又回到胸前。 他的手掌比她的要大很多,掌心盛了一把蓝色的浴盐,在娇嫩的皮肤上打转。 掌心的温度和颗粒感十分清晰,江言很快发出小声哼哼。 “很舒服?” “嗯……” “你好像小猪。”宋庭垣突然说。 哼哼唧唧的声音,忍不住了才喘息。 “你才是猪。” 无意义的拌嘴。 奶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了起来,在氤氲的蒸汽里像两颗小小的红提。 宋庭垣知道江言喜欢这里,特意停留了一段时间。 皮肤是最大的性器官。他冷不丁地回想起上次和江言的赌,只靠把玩这对娇乳就足够叫她高潮。 多么奇妙。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洗得够干净了吗?” 江言的脸红得像要滴下血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够了。” “真的?” 宋庭垣说着,松开了手。 突然没有了刺激来源,江言觉得胸前一凉,小腹下陡然生出一阵空虚感觉。 知道宋庭垣在作弄自己,又不好说什么。 把头往下埋了埋,在水里吐了几颗泡泡。 明明应该是自己把他拖下水,事情的发展怎么有点不对劲。 思绪飘忽着,眼睛却仍盯着宋庭垣。 他把手盖在江言的腰上,十分纤细,不足盈盈一握。 “怎么这么瘦。” 能轻而易举地摸到一根又一根的肋骨。 “我的BMI是19,还在正常范围。”江言说。 宋庭垣说:“18.5以上才算正常,19离偏低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应该多吃一点。” 江言说:“我吃的已经够多了。” 宋庭垣才注意到不管说什么,江言都一直盯着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问。 江言嗫嚅着,不想说出答案。 不知是灯光的缘故,还是一缸热水的蒸汽熏得她脑袋发晕,她竟觉得宋庭垣很帅。 闪闪发光的,夺人眼球的。 “有啊。”她干脆地说。 “你过来一点,我帮你弄掉。” 宋庭垣不疑有他,顺从地靠过去。 江言支起身子,手臂环上他的肩头,吻了上去。 宋庭垣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一下被她带到水里去。衬衫被打湿,黏在身上,勾勒出腰线的形状。 他的忍耐终于到了极致:“江言,我也是个男的。” “我知道啊。”她背靠在浴缸冰凉的边缘,“你再忍下去,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出家过了。” 宋庭垣扯掉衣服,翻身跨进浴缸。 空间狭小,不得不紧挨着江言。 她没想到在浴缸里会是这种窘迫的状况,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挤到我了。”她说。 宋庭垣说:“那你可以坐在我身上啊。” “正好给你洗洗逼。” 江言试着挪动了一下,贴在他的耻骨上。 那一根硬邦邦的,向上翘着,等待一个合适的姿势被裹进温柔乡。 她怕滑下去,不得不紧紧抱着他,谁知恰好把一侧的胸送到他嘴边。宋庭垣当然不会放过,张嘴含住,舌头绕着乳晕打转。 一圈,又一圈。 缓慢。 江言浑身颤抖,抱他抱得更紧了。 下身已经泥泞一片,一张一合翕动着。性器抵着她的腿心,明明已找到位置,却始终不进去。 只蹭着,一下一下,隔着阴唇碾过内里敏感的阴蒂。 “你进去呀……进去”江言喘着,觉得自己几乎要哭出来。 宋庭垣松开被嘬得又红又肿的奶头,咬住她一侧的耳垂。 “宝宝,这里没有套。” ------------------------------------- 说实话现在觉得内射之后白色的精液顺着大腿留下来超级涩,不过现实中还是记得要戴套啊。 戴套真的非常、非常有必要。 虽然江言是崩溃的hhhh,内心已经把小宋骂了几百遍了 意外(微H) “我走了。” 江言说完,下了车,头也不回。 宋庭垣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 多半是上次的事让江言心情不好。 他觉得这也不怪他,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不管什么场景下都应该戴套。想进去的是他,能忍住的也是他。宋庭垣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就算结果是江言冷冰冰的一张脸,也一样正确。 江言闹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宋庭垣没想太多,开车走了。 毕竟还得上班。 车身转向,汇入早高峰汩汩的车流之中。 江言坐下来,没来由地烦躁。 她知道宋庭垣不是故意的,也能理解他是出于好心。 “无套”在做爱的话题下,是一个无比重要的议题,也是检验伴侣是否可靠的金标准。 每换一次炮友,她都会再叁和对方强调“戴套”的重要性。 然而宋庭垣不同。 如果能对人际关系进行量化的话,在江言的心里,每个人都有自己专属的好感度条。读条的末端,站着默默等待,时而灰心、时而期盼的她。“炮友”在人际关系里处于灰色地带,像俞势,不论如何努力,进度条的上端都竖着冷漠的一堵高墙、无法跨越。 高塔里的公主不喜欢他人轻易踏足自己的领地。 然而上次生病的经历,就像在墙垣上凿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为宋庭垣提供了可供跨越的通道。 苦苦等待的骑士终于看见了一线曙光。 江言握紧保温杯,不知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午休时分,相曼云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标签上写着[video],是视频。 相曼云:[这个真的好涩哦] [嘶哈嘶哈] 江言瞥了一眼开头,两具赤裸的肉体纠缠。 是AV。 相曼云和她一样都是色鬼,看片也显得顺理成章。 食色性也。费洛蒙的驱动是一种本能。 她躲进厕所,点击播放视频 相曼云是颜控,找的片不说质量高低,演员的颜值都十分能打。 男女都是白人,女主角有一头耀眼的金发,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下发白,微微反光。 她跪着,被身后的年轻男人抱着,抽插的动作。 许多细碎的亲吻和亲昵的称呼,江言靠在厕所隔间上,听他们交谈的声音。 喘声越发密集,到某一时刻,男主角的腰一挺,低吼一声。 白色的液体喷溅出来,尽数射在两腿之间。 紧致的大腿上沾着白色的浊液。 受重力牵引往下流动。 好似一块Boston cream pie。 十分的诱人、甜美。 江言几乎呆住了。 真的好涩。 她忍不住往前拉了拉进度条,又看了一遍。 女主角无力地向后躺着,男生把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帮她清理。 她给相曼云回了句[确实],拉上外套的拉链,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回到工位上准备午休。 摸到自己的脸颊,滚烫。 前阵子忙完后,这段时间还算清闲,基本都能准点下班。 六点钟,她在位置上划了会消消乐,等着宋庭垣给自己发消息。 这司机很贴心,在到BD楼下前十分钟时总会准点给江言发消息。她恰好走下来,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然而今天不同,等了半个多小时,宋庭垣还没给她发消息。 江言觉得奇怪,给他发了条信息:“你今天加班?” 宋庭垣过了一会才回复:“是的,很忙。” “你先打车回去吧,我给你报销。” 江言回了个哦,自己叫了“滴滴”。 “没事,让公司报吧。” 她打了辆车,很快回到小区。 上次和宋庭垣说要“租房”的事,后续是江言总算灵光一回,环住人的脖颈说:“我能不能和你同居啊。”宋庭垣当然忙不迭地说“好”。 如此就有更多机会将江言哄上床去。 她的房子还差半个月可退租,宋庭垣给了江言一把钥匙,让她没事可以把自己的东西先搬过来。 江言根本懒得动,只等着宋庭垣来帮忙。 但照旧去他家住,因为只用开一扇门。 她进了屋,关东煮照常扑上来,朝她甩尾巴。 江言同它打招呼:“真羡慕你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转身给它塞了一把狗狗零食。 她去了客房。宋庭垣让她住在这里,江言乐得自在。 她就是这样古怪的人,希望生活里有一个人相伴,于是蹭人家的房。但并不想和对方挨得太近,高高兴兴地在客房待着。 把外套随意扔在床上,江言躺下来,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硌自己。 伸手摸了摸,奇特的形状,触感柔软。 哦,原来是她的小玩具。 江言懒得带其他东西,唯独留了这个。 她摩挲着上面的开关,点开了早上相曼云发来的视频。 并非每次自慰都能把自己送上巅峰,万事都有一定的技巧。 比如看似可以缺少的配菜。 她直接把进度条拉到最后,看精液喷洒的那段。 白色的粘稠液体缓慢地往下流,在蜜色的大腿上蜿蜒出一条河流。 江言恰好找到位置,摁下开关。 直接调到最高档位。 “啊啊啊……” 快感直冲天灵盖,江言把脸埋进枕头里,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空闲的左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她不小心把这段视频发给了宋庭垣。 睡梦(H) 59w t.co m 另一边宋庭垣正在加班。 广告公司就是这样,工作分布十分不均匀,空闲的时候十天半个月没有多少活,来活的时候能把人累死。 忙了近两小时没离开过工位,他正准备喝口水休息一下,就看见了江言发来的消息。 还不知道她正在干什么呢。宋庭垣摁摁眉心,今晚做饭肯定来不及了,一会和她一起出去吃好了。 顺手点进聊天框。 办公室的台式电脑屏幕巨大,宋庭垣看了眼视频开头就立刻关掉。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yuz haiw u.xyz 他还不想社会性死亡。 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掏出手机给江言回了一句。 [现在才七点半,你就发情了?] 另一边江言正倒在床上,浑身抑制不住地发颤。 “自慰”和“做爱”是两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江言很难评价自己更喜欢哪一种。前者像是在和自己对话,随着年龄和财力的增长,她的“装备”从自己的右手变成了电动玩具。而“后者”更类似于合作,在尽可能让自己舒服的范畴里取悦别人。 “自慰”的节奏全由自己掌控,而“做爱”的优势在于工业文明所不能提供的亲吻和拥抱。 和宋庭垣待在一块的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再自己玩过。 毕竟“性欲”是一种基本的欲望,就和“食欲”相差无几。她已经吃饱了,当然不需要再吃。 今天却不同,起了兴致。 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一时兴起。 吸吮口还在不知疲倦地卖力工作着,挑逗着她的神经。江言想夹紧腿,却只让吸吮口和那小小的一块贴得更加紧密。 她蜷缩起身子,感受如浪潮般涌来的快感。转过头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自己被欲望支配的内心。 “啊……哈” 微信传来熟悉的提示音。 屏幕亮起,江言看到宋庭垣发来的那句话,觉得更加兴奋。 带有羞辱性的“dirty talk”,乃至不轻不重的掌掴、不伤人但刺激的辱骂……该说不说,她其实很喜欢。 甬道剧烈地收缩着,喷出一大股热流。 她想象着自己正在被宋庭垣操干,把档位调到了最高。 “啊啊啊……” 江言一下达到高潮,无力地瘫软下来。 吮吸口上沾了透明的水液,透着淫靡之感。 她觉得没力气,连衣服也懒得传,只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胴体。 全然没想过,一会宋庭垣回来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宋庭垣推门进屋,看见鞋架上放着江言的皮鞋。 “江言?” 客厅一片漆黑,关东煮今天被送去熟悉的宠物店训练加洗澡美容,江言也不知道去哪了。 客房的门关着,他握住把手,往下按,“咔哒”一声,开了。 他进去,感到一阵暖意。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江言倒是会享受,开了空调。 室内温暖而干燥。 宋庭垣进去,看见她裹成一团,在床上,睡得正香。 绿色的被单上露出半截苍白的肩,他坐在床边:“江言,江言。” “嗯……”睡得正香。 宋庭垣帮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摸到旁边有个硬物。 表面的触感柔软。 他拿起来,觉得这东西像个小小的洁面仪,但表面上沾着水渍,有些不太对劲。 江言刚翻了个身。宋庭垣抬手拍照,点开淘宝识图。 关键词“震动”、“跳蛋”、“自慰器”。 宋庭垣若有所思。 原来是自己玩过了,难怪睡这么香。 宋庭垣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决定还是把她喊起来去吃饭。 “江言。” 他像哄孩子似的叫她。 江言又翻了个身,但依旧没醒。 手上动了动。 宋庭垣看着被子下隆起的痕迹,她好像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掀开被子,果不其然。 右手无意识地放在胸上,轻微揉动着。 是春梦?还是潜意识的骚动? 宋庭垣来不及思考,只觉得自己硬了。 他覆上她的手,裹住一边的乳房。 江言睡得纯熟,只觉得自己待在暖和的被窝里,只羡此间不羡仙。 身下不知餍足的嘴今天没被喂饱,缓慢地流水,在床单上留下小小的痕迹。 宋庭垣给自己戴上套,往上面挤润滑。 从身后挺入。 也许是因为足够的润滑,也许是因为她贪吃。 竟很顺利地进到了最深处。 他吻上江言的后脖颈,手握住两侧小小的乳房。 睡梦中的人发出闷哼,但依旧没有醒来。 宋庭垣贴着她的耳朵:“乖乖,起床吧。” 内里无意识地收缩着,不太配合,他被挤得有点难受。 却又有种莫名的快感。 缓慢抽插了几下,江言总算睡眼惺忪地醒过来。 放在枕边的玩具。身后的人。还有体内灼热的性器。 后入的姿势,看不见宋庭垣的脸,反而放大了抽插间的感觉。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下意识地想先把小玩具收好,但被身后人捏住一侧的乳头,不由得浑身一颤。 “回来喂饱你。” 一语双关。 宋庭垣咬着她的耳朵:“是我好,还是小玩具好?” 江言一下石化了。 原本还想掩饰一下,现在看来都不必要了。 “嗯?”宋庭垣往里一撞,“宝宝怎么不说话?” 本打算一碗水端平说“都好”,但估计身后人不会满意。 她说:“你说呢?” 把皮球又丢了回去—— 年终了好忙,会尽量保持一叁五更新的节奏QAQ 操尿(H) 宋庭垣不说话。 他缓慢地抽插着,控制着速度,一点一点地折磨着她。 交合处有轻微的水声。 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变大。 江言小声地喘息着,扭动了一下腰肢。 她有点累了,先前自己玩过一次,现在该算是第二回。 肩头和背上都出了细密的汗,宋庭垣又吻上她的脖颈,而后向下。 衬衫上的袖扣擦过她胸前的皮肤,冰凉而粗糙的,江言忍不住瑟缩一下。 两腿之间的快感堆迭,更要命的是,江言突然想到,自己玩之前喝了不少水。 天气干燥,她已习惯在开空调前喝一大杯水,免得一会就口干舌燥。 膀胱被挤压,江言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忽然尿出来。 她喘着气喊他的名字:“宋庭垣……” “嗯?”背后人应声。 “我想去厕所。” 宋庭垣说:“好。” 她本以为“好”的意思是要放她下来,于是抬抬屁股,想让他出来,但等来的是宋庭垣箍住自己的腰。 宋庭垣说:“我抱你去。” ? 江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了起来。 一下失去重心,她不由自主地向下倒去,体内的性器一下进得更深。摩擦顶到花心,江言一下叫出声来。 宋庭垣当真抱着她往卫生间走。江言说:“我……我自己去……” “你不要乱动。”宋庭垣假心假意地安抚着她,“不然掉下去摔伤了多不好?” 然后把她抱的更紧。 这姿势很色情——她被他抱着两条大腿,双腿呈“M”分开,本来窄窄的穴插着一根勃起发红的性器,随着两人走动的动作上下动着。 透明的水液顺着股缝下滴,湿哒哒的,洒在地上。 一路蜿蜒着痕迹。 好不容易走到了厕所,江言觉得小腹已经撑得要炸了,只想赶快坐在马桶上。 “你放我下来。”她说。 宋庭垣说:“自己玩得都累睡着了,不要人帮?” “我又不是孩子……”江言说,瞥见一旁镜子里两人的模样,一下说不出话来。 嫣红奶头挺立着,两瓣臀肉被身后人的手掌捧着。两片黑色丛林交杂着,带着两人的体液。 阴蒂因充血肿胀着,又浸着水液,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空气里弥漫着淫靡的味道。 她觉得脸上又羞又热,被这样抱着,怎么可能尿得出来? 宋庭垣看出她的心思来,附在耳边说:“宝宝很漂亮,对不对?” “还尿不尿了?” 江言嗫嚅着:“这样怎么尿得出来……” “那我帮宝宝。” 他不急不缓地抽插起来,每进一次小腹上就鼓起一点。被喂得饱饱的证据。 宋庭垣稍微换了个姿势,抬手轻拍穴口,指尖划过红色的珍珠。 超过一万条神经汇聚在这小小的地方,这看似最无用的器官,也是唯一为纯粹快感而生的部分。 他赞叹着自然的神奇,仔细侍弄着,想给江言更好的体验。 她大口喘息着,被快感支配,脚趾都蜷缩。 不知过了多久,尿道口喷出一股热流来。 溅得到处都是,喷到马桶白色的外沿上。 她羞得要命,得来的却是背后人的夸奖—— “做的好,很好,宝宝。” ------------------------------------- 清理干净后两人出门觅食。 玩得疯,此时时间已很晚。江言又饿又累,在副驾驶上躺着,只懒洋洋地应声。 他问她想吃什么,江言说:“随便,但要近点的,不然我要饿死了。” 于是开车去了附近的全天茶市。 定了靠窗、较内的位置,照常一人点一半单,等着上菜。 吃过两块点心,她总算缓过点劲来,皮鞋尖尖又不安分地凑过来。 在他的裤腿上磨蹭两下。 宋庭垣给她夹排骨:“吃饭就专心吃饭。” 江言说:“下次我主导。” 宋庭垣看着她。 江言是很要强的,在床上也不例外。 想想这几次,她好像都是“被玩”的角色。 说“下次我主导”时,咬着牙,语气有一点倔强。 配上嘴里咀嚼的动作,好像气鼓鼓的一只团子。 宋庭垣说:“好啊。” 江言什么样他都挺喜欢。 两人风卷残云,四十分钟扫光一桌菜。 结账去了前台,宋庭垣正和收银员交谈,江言站在一边的暗处里等他。 突然听到有人打招呼:“宋庭垣?” 她懒得管是谁,全当耳旁风,几分钟后却听见宋庭垣叫自己名字。 “江言。” 她走过去,看清刚刚叫他的是个年轻女人,和他们年纪相仿。 打扮蛮青春活泼的,多巴胺风格显着。 看她的眼神里透着点惊讶和怀疑。 江言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些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宋庭垣说:“这就是我对象。” 错愕地抬起头,不敢置信。 宋庭垣不知什么时候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着,掌心的肉都严丝无缝地贴合。 好像每一次他们相拥时颤抖的身体。 对面的女生脸上交替过好几种表情,最终抛出一句“哦好吧。”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而后匆匆离去。 空气中好像突然漂浮起了细密的冰渣,江言无所适从地站在灯光下,不知该有什么表现好。 左手被握紧,紧紧的。 她呼吸,缓缓吐出肺内的空气,然后又沉静地吸气。 直到咚咚的心跳恢复正常。 终于能笑着说:“我又坏了你的桃花?” 出差 宋庭垣说:“烂桃花不算。” 自顾自地解释:“我妈先前安排的相亲,没有和我说,到了现场才知道。” 江言说:“这不必同我报备的。” 显得两人之间关系如此暧昧。 宋庭垣说:“报备?这也算报备?” 江言心说这还不算,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听他讲下去。 “吃了一顿饭,聊过天,连微信也没加。” “这么守男德?”江言说。 宋庭垣说:“是啊,所以江小姐要不要考虑和我发展进一步关系。” 自古直球克傲娇,话挑明到这份上,江言也无法再装傻充愣。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不想和宋庭垣分道扬镳,也对亲密关系充满怀疑。 江言说:“我考虑一下吧。” ------------------------------------- 第二天还再回味这句“我考虑一下吧”。 宋庭垣对这回答已很满意,江言是容易灰心丧气,又很爱焦虑纠结的人格,能不直接回避拒绝已说明胜算不小。 正在思考要如何进一步把人打动,就接到了出差的消息。 出差,飞这国家的最南方,去半个月。 他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工作的实质是做牛做马,他和江言都懂。 问题是,他走了,谁给江言做饭? 家里有体重秤,宋庭垣看过江言的身体数据,BMI指数19,再低0.5就不属于正常范畴, 比在国外的时候更瘦。 上班中午在BD吃,早餐路上解决,晚上胡乱吃,也不锻炼,难怪每次做完都累得半死。 宋庭垣有点发愁。 出差是必须的,江言的饭也是必须的。 该怎么办? 他想了又想,总算在下班时想到一个好主意。 ------------------------------------- 刚上宋庭垣的车,江言就得知了房东兼厨子要出差的噩耗。 “什么时候走?”她问,“我可以送你去机场。” “你现在还会开车了?”宋庭垣有点惊讶。 毕竟江言有点左右不分。 “会啊,我回国的时候考了驾照。”她说,“不过平常没车给我开,不知道生疏了没。” 宋庭垣问:“现在能分清左右了?” “勉勉强强吧。”她说,“我对自己要求不高,能分清90%的情况就不错了。” 宋庭垣换话题:“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我走了谁给你做饭。” 江言说:“我吃外卖呗。” “不干净。”宋庭垣说,“像肯德基、麦当劳之类的连锁好些,但天天吃容易上火。” 江言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你最好是没病。”宋庭垣翻了个白眼。 “我给你想了两个解决方案。”他说,“第一个是我自制预制菜,你每天下班热一下就行。” 江言说:“麻烦。” 宋庭垣说:“第二个是你每天把关东煮带到附近的宠物友好餐厅,你可以在那吃饭。” 江言问:“附近是多远” 宋庭垣说:“不太远,1.4公里左右,走十来分钟吧,开车的话五分钟。” 江言犹豫了一会,说:“那选第二个吧。” 宋庭垣问:“你不想用微波炉,但是愿意步行十分钟?” 江言说:“我觉得你做的东西都太高级了,要热的话光有个微波炉肯定不行。” “用锅的话,我怕把你家炸了。” 宋庭垣无话可说,只能一声“fine”了事。 ------------------------------------- 出差安排在星期一,宋庭垣周末收好了行李,准备带江言去宠物餐厅踩点。 “店主是我的朋友,他们家除了餐厅还提供驯兽服务。”宋庭垣说,“所以我每个月都会把它送去几天。” “店主西餐做得很不错,中餐也还行。” 他边说边打方向盘,右转,而后停车。 最近天气越发冷了,车窗外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雾。江言什么也看不清,只看见几盏暖黄的灯光。 她摇下车窗,闻见松饼的味道。 黄油、砂糖和水果的气味。 她先下车,拉开后座的门,让关东煮跳下来。 宋庭垣给它包上尿布,戴好狗绳。 “走吧。” 门框上的铃铛轻响,两人一狗先后进了屋。 现在不是饭点,店内人不多,吧台旁边的蛋糕柜里依次摆着造型精致的蛋糕、点心,音响里播放着纯音乐。 宋庭垣和坐在吧台后的人打招呼:“下午好。” “你又来了。” 江言看过去,发现台后站着坐着一个包头巾的男人。鬈发,鼻梁很高,像混血儿。 她觉得这张脸很眼熟,想了想,突然知道这是谁了。 宋庭垣读研时期的同班同学,好像姓高。 她戳戳宋庭垣:“他是不是那个……高……” “高利丹。”宋庭垣说。 “我是高利丹……”他插进他们的对话,自然而然地对上江言的眼睛,“你是宋的女朋友?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女朋友? 江言下意识地否认,而后意识到了什么。 这么说,在国外,宋庭垣一直造谣她是他女朋友? 她先接高利丹的话:“是女朋友,不过分手了……” 然后踩上了宋庭垣的鞋。 不轻不重地碾了几下,意思很明确—— 一会再和你算账。 ------------------------------------- 下一章是小宋好男人的高光时刻 老婆们能不能多给点评论呜呜呜,我真的很喜欢看评论 避孕凝胶 高利丹二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已足够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快反应过来:“破镜重圆,这是好事啊。” 宋庭垣面不改色:“好事,都是好事。” 而后说:“我想让她最近到这儿来吃饭。” 高利丹说:“这里的位置每天都订好了。” 宋庭垣说:“少来。你这儿的翻台率一直很低,别以为我不知道。” 高利丹眨眨眼:“但是我们的客单价高啊。” 江言悄悄打开手机上的大众点评查客单价,一个足以令她惊掉下巴的数字。 “吃餐饭这么花钱?”她有点怀疑人生了。 “拜托小姐!”高利丹说,“我都快评上米其林了,贵一点也正常吧。” 宋庭垣说:“我给她开包月。” 高利丹的眼睛放光了:“宋!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么大方!” 江言觉得不太好意思,正要拒绝,两个男人已经开始结账事宜了,把她和关东煮一人一狗丢在原地。 江言只好和关东煮对视:“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感觉现在我和你的处境差不多了,好像一只被养着的宠物。” 听不懂人话的大金毛汪汪两声,表示人类的世界太复杂了,它不理解。 ------------------------------------ 回家的路上堵车了。 在城市里就这点不好,一碰上堵车,钢铁机器的速度慢得好似乌龟爬行。 江言坐在副驾驶上,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说:“宋庭垣……” “我不想花你这么多钱。” 宋庭垣表示“?”。 转头看向江言:“你不会真听信了高利丹的假话吧。” 江言震惊:“但是我在大众点评上看了客单价……” “法国男人的花招罢了。扯几句法语、搞点饥饿营销、再不定时请点高雅艺术家来烘托气氛,逼格上去了,价格自然也上去了。”宋庭垣说,“饭菜好不好吃倒成了最次的。” “那你还送我去!”一听到菜品的质量有待检验,江言又怒了。 “虽然菜品的质量参差不齐,但也不至于太难吃。”他说,“你可以对我的品味有点信心吗,江小姐。” 江小姐沉默不语。 “我不想被你当着个宠物一样养着……”江言组织语言,“我是人,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挣钱。” 宋庭垣专注着车流的状况,默默听着江言对自己独立人格发表的言论。 江言真是……有时候也不知道该说是傻,还是聪明。 抑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问:“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江言,我从来不认为你是我的附属物或者是宠物一类的存在。”宋庭垣说,“关东煮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因为它是宠物,离开我连生存都成大问题。而你不一样,离开我你也能活得很好。” 以至于他旁观了这许久,也看不出自己是否于要再进入她生活的必要。 “我为你花钱仅仅是因为我想,并不带任何其他意图。” “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吃好喝好健健康康。仅此而已。”他说,“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或是愧疚自责,因为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如果真想回馈我。”宋庭垣说,“那就延长一点留在我身边的时间。” 他们终于驶过这一段拥堵的路,加速奔驰起来。 而江言闭上眼睛,免得眼里有眼泪要突然滴落下来。 ------------------------------------- 江言下午醒来,发现宋庭垣明早就要出差了。 她竟感到一丝不适应,这段时间,好像已经习惯了和另一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一下又要回到自己独居的状态半个月,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 走出客房,发现宋庭垣正在拆快递。 一个很大的盒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江言走过去,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串英文。 “这是什么?”忍不住好奇地发问。 宋庭垣说:“抑精凝胶。” “你不是喜欢内射?”他说,“我看了好几种男性避孕的方式,觉得最简单最好用的就是这种。” “如果不是还有别的顾虑,我去结扎也不是不可以。” 江言一下呆住。 “女性避孕不是更方便?”她问,“而且谁……谁说我喜欢内射了。” “那那条视频是怎么回事?” 江言无话可说,从沙发上抓起一个枕头朝他丢去。 “你不想试试吗?” 宋庭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动作倒没受什么影响,依旧低头拆凝胶的包装。 里面是独立包装,一小管一小管的凝胶放置其中,好像某种化学试剂,释放着危险的信号。 试试(微H) 江言扯开话题:“你还有什么顾虑?” 宋庭垣说:“男性结扎有很多好处,我想像成功率比输卵管结扎更高,复通手术也更安全之类的优势你应该之前就有所耳闻了。” “但是我担心的是复通之后不能保证生育能力100%恢复。”他说,“我是独生子,你得体谅一下我家暂时还不能绝后这个大问题。” “哦。”江言说,突然想起来以前和宋庭垣讨论过孩子的问题。 欧洲国家对男性带娃的观念接受时间更长,他们也经常看到有推着婴儿车,或是带着孩子的男人。 外国小孩儿小时候长得非常可爱,江言总忍不住多看。 一看再看,看好多眼。 宋庭垣问:“你喜欢孩子?” 江言果断回答:“No。” “我不喜欢孩子,不过有点叶公好龙。”她说。 “你喜欢孩子?” 宋庭垣“嗯哼”一声,表示是的。 “养孩子很辛苦。”江言说,“要负起责任来,为ta大半的人生做好规划,给ta铺路,准备钱财……我担心我背负不起这么重的担子。” “很多人还没考虑到这些,就稀里糊涂地有了孩子。”宋庭垣说。 “那他们真是太糟糕了,不配有孩子。”江言冷冰冰地说。 宋庭垣说:“凡事总有两面,不要只想着它糟糕的那一面。” “换个角度想,养孩子也有很多乐趣。” 他们正在街道上散步,有个不过四五头身的小女孩从江言身边走过,突然平地摔了一跤。她的父母在身后发出笑声。 “这也算乐趣的一种。”宋庭垣说。 她感到一种没来由的烦躁,轻微的,像根蛛丝似的缠绕在她身上——宋庭垣喜欢、想要孩子;她不喜欢,也不想要。这是一个分歧。 分歧就像海面下的冰山,迟早有一天会撞翻他们共济的这艘船。 江言不喜欢这样的结局。 宋庭垣仍在继续说:“所以我看了这个……美国人做的东西,避孕效果达99%,而且使用非常方便,只需要这样……” 他挤出来一点,涂抹在自己的手臂和肩膀上。 “是什么感觉?”江言问。 “凉凉的,和一些护肤品的感觉差不多。” 江言看包装盒里的说明书,确保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东西还没大规模量产呢。”宋庭垣说,“能搞到多亏了高利丹。” “他是学什么的?”江言有些困惑,“现在他看起来只是个厨子。” “生物医学工程。”宋庭垣说。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宋庭垣说:“他的包被偷了,然后我碰巧帮忙弄了回来。” 江言大笑,他们所居住的城市确实治安和国内比不了。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室内比室外的温度要高,窗玻璃上结起一片朦胧的雾。 她回头看向宋庭垣,他刚刚脱掉了外套,身上只穿一件单衣。而且为了涂药还脱掉了一半,春光乍泄的景象。 江言客观评价:“你看起来好像男菩萨。” “那你是我的信徒吗?”他问。 江言有时候会觉得宋庭垣简直是个魅魔,而且是为她量身定制的那种。 欲望的火花是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只有大脑电波一致的情人才能感知到。 她眨眨眼睛,拖长声音:“我好像说了这次我主导吧。” 宋庭垣点头,没有否认。 “当然,你随意。” 江言让他坐着,然后解开了他的裤子。 那一根东西已经硬了起来,在两腿之间形成一个包。 鼓鼓的。 江言问:“你有没有试过龟责?” 宋庭垣说:“呃……我听说过。” “不过他们看起来都很痛苦……”宋庭垣拿不准江言此时的想法,决定先试探一下,“你想玩这个?” “有一点。”江言说。 宋庭垣看起来明显松了口气。 江言说:“那我们试试别的。” 她掏出手机,打开定时器。 “我玩它两分钟。”江言指指两腿间的性器,“如果你没射的话,我们就做。” “如果你受不了了,之后我想试试龟责。” 江言觉得自己没说谎,她确实没有那么重的S倾向,但不代表她是一个没有探索精神的人。 然而宋庭垣依然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好啊。” 定时器打开,120s倒计时开始,手机被支架撑着放在桌上。 滴答滴答地倒数着。 江言把上面最后一点布料扯掉,伸手握住。 她的手比较小,握住较细的上端,感受它一点一点地变大。 充血,膨胀。 看起来还是有点丑。 江言小心地褪下顶端的包皮,抹上润滑。 她的指甲长长了,还没来得及剪,只是玩玩,倒还不想伤人。 宋庭垣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润滑是你买的?”他问。 “买小玩具的时候送的,我还没用过。”江言说,“不过闻起来味道不错。” 她看向最上端涂抹过的部分——透明的润滑液覆盖在因充血变得粉嫩的顶端,看起来好像一根诱人的冰棒。 散发着一丝甜味。 江言又揉了两下,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上端。 离开的时候口水拉丝。 ------------------------------------- 题外话科普一下嗷 小宋用的这种东西现实中也是有的,但是安全性没那么高,能保证90%避孕,目前还没有上市 最近几年男性避孕的话题也时不时翻新出一些花样来,但我觉得现实中大部分男性都还是不太愿意接受结扎啊、吃药之类的。个人认为这和文化还有所受到的教育关系比较大。 寸止(H) 宋庭垣看着她的脸。 从上往下看,江言的脸显得更小,眼睛盯着他腿间,好像看着一道难解的谜题。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蹭蹭,刮掉口水。 滴答声仍在继续。 江言重新含住那一根。有润滑和没润滑的感觉很不一样,性器仿佛变得没那么丑陋了,甚至因为口感如冰淇凌一般的润滑,尝起来仿佛一道甜品。 流淌着奶与蜜之地。 宋庭垣的感觉也很不同。 随着技术的发展,避孕套已经能做到仅0.01mm厚度,真正的薄如蝉翼。 然而没有束缚地进入江言嘴里,又是另一种感觉。 同样的湿滑温暖,但和两腿之间的山谷又不尽相同。 软软的舌头在狭小的空间中滑动着,紧贴着他最敏感的部位。 靠在沙发上的囊袋,不时碰着她的脸颊。 曾经在片里看过很多次的场景于现实中呈现,尤其做这件事的还是江言。 宋庭垣只觉得附着在性器上的神经都兴奋地一跳一跳着,包裹着又变大了的棒身。 江言觉得腮帮子都酸了,然而舌尖除了尝到一点前列腺液的味道,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背对着茶几,看不到手机屏幕上倒数的时间,只觉得滴答滴答的每一声都像在她耳旁般响亮。 背脊上因紧张而出了薄薄的一层汗,脸颊上因窒息感而泛着潮红。 两腿摩擦,好像流出了一点液体。 她不想输,于是更加卖力地舔吻着。 宋庭垣瞥向倒计时,发现还有20s。 手掌在江言看不见的地方握成拳头。 他默默思考着数学题,不想这么快射出来。 然而江言的舌尖一直挑逗着冠状沟,牙尖微微擦过顶端的肉。 太难忍受。 他尝试回忆一些痛苦的经历,以对抗着大量分泌的多巴胺以及生物本能。 最深刻,又最痛苦的回忆是什么。 如果具象化的话,宋庭垣觉得是茶几上喝了一半的水。 马克杯里还剩一半水,因主人久久未现身而漂浮着一片浮沉。 那是江言的杯子,上面印着两行小字“I love Fucking you”/“I meanI fucking love you”。 一个突兀的,人走茶凉的结局。 他低头看仍在吞吐着性器的江言,伸手握住她的手。 而他会把这一切写上续篇。 ——桌上的手机终于爆发出倒计时结束的尖锐鸣叫。 江言停了下来,把性器吐出来。 好像有点沮丧的样子:“我口活不好吗?” 宋庭垣摸摸她的脑袋:“很好。比我想得好多了。” “再多一毫秒我都要坚持不住了。” 江言好像晒到太阳的植物一样又活泼起来:“所以……是寸止?” 宋庭垣点头:“是的。” 他停顿一下,然后继续说下去:“所以我现在已经很急切地想要……干你了。” 江言说:“ok,ok。” 而后把手放在皮带上。她今天穿的裤子,天气越来越冷了,再穿裙子容易老寒腿。 她松开皮带,然后跨坐在他的腿上。 宋庭垣的身上很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兴奋的缘故。 江言靠上去,耳鬓厮磨的动作。脸贴着脸。 她说:“那今天可以射在里面了?” “可以。”宋庭垣说,“成功率和避孕套是一样的……如果你还不放心,以后结扎也不是不行。” 如果让江言给自己生个孩子,是不是能用婚姻这世俗的法则,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他眨眨眼,掩去这阴暗的想法,避免被江言窥见。 江言已然被这浪潮般的快感淹没,语调都比平常娇软不少。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宋庭垣没说话,只含住她的唇,细细品尝。 他又闻到了江言身上的味道,甜蜜的,但不像工业制品般甜得发腻、发苦,反而透着点虚无缥缈。 他一下理解了云想衣裳花想容。 舌抵着舌,下身也紧贴着。 两片黑色的丛林,共赴一场云雨。 江言只觉得喘不过气,推他两下。 宋庭垣放开她,鼻尖蹭过她的鼻尖。 “这就对你好了?”他小声说,“你可不要被别人骗走了。” “哪有这么容易上当受骗。”江言说着,动了动身体,调整到另一个姿势。 还夹着那根,一动,性器滑脱下来。 “啪”一下打在她的小腹上。 “原来它长这样子。”江言低头看过去,那一根硬硬的,被她的水浸过,有点可怜的样子。 宋庭垣捂住她的眼睛:“不想看就不看了。” 江言说:“那你让它进去,不然我感受不到了。” 张开的花心被重重碾过,一下汁水四溅。 宋庭垣动着,觉得江言好像多汁的水蜜桃,又像盛开的花。 破碎的喘息在耳边,他的手仍盖在她眼上,突然感到微微的冰凉。 揭开来,眼前人眼角发红。 “被操哭啦。” 他俯身上去吻她,舔掉那些晶莹的泪水。 忽然感到江言的身体一僵。 宋庭垣意识到不对,停下来。 “怎么了?” 江言沉默了一下,说:“我好像,生理期了。” 番外(圣诞前夕) 江言下了课,收好电脑,朝主教学楼外走去。 这是圣诞节前最后一节课,老师刚布置了作业,还好是以独立完成的形式。 终于不用再被烦人的小组作业折磨了。江言叹了口气。 她路过公告栏,发现上下的金属框被人用透明胶带贴上了绿色和红色的毛条拉花彩带。圣诞节将近,国外的年味渐浓起来。 不知道大家会有什么活动,她打开WhatsApp,发现有人问她今晚要不要一起出去喝酒。 发来消息的是相曼云,她上学期在一门课上认识的朋友,都是中国留学生,搭伙做了两次小组作业之后熟络起来。 她说“ok”,然后又问:“你是怕又喝得烂醉没人给你收场吗?” 聊天框里很快跳出回复——[NONONO,我是打算给你这雏儿来一场手把手教学。] [谁是雏儿?]江言翻个白眼,懒得理她。 恰巧巴士来了,她加快脚步冲上去,刷学生卡,找地方坐下。 进了公寓发现宋庭垣还没回来。 她把东西随意丢在沙发上,进房间洗澡。 顺手给他发了条消息:[今晚不用煮我的饭了,晚上有饭局。] 洗完了发现宋庭垣还没回,江言想了想,意识到今天是他的结课考试。 她很快收拾好自己,到了和相曼云碰头的地方。 她裹着件大衣,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 江言凑过去,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儿。 “今天穿这么保守?”她问。 这不像她的风格。 相曼云勾勾手指,表情神秘,让她再凑近一点。 江言靠过去,相曼云解开风衣最上的一颗扣子,给她看内里春光。 里面仅仅剩下一件情趣内衣,此外什么都没有。 丰满的胸脯撑起前面,仿佛活生生的S形曲线。 江言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相曼云说:“怎么样?” 她看出她期待的表情:“非常绝,姐,绝死了。” 两人吃完饭,去了附近的迪厅。 相曼云很快找到心仪的对象,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轻松带走。 江言咂舌,看两人马上就要走。从萍水相逢快进到生命大和谐,只觉得太高难度,并不适合给她上手。 低头给人发消息:[教学这就结束了?] 相曼云问:[那不然呢?] [这是要有悟性的,你自己找人练练手。] [我看你那个舍友就不错。] 宋庭垣? 是不错。 江言摸摸自己的脸,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在吧台边独自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 混在一堆成双成对的人里,像孤苦伶仃的一只鹤。 有人朝这边看,但是没有人搭讪。 据说在人类的表达中,肢体语言比口舌交谈起到的作用大多了。肢体语言传达了70%的信息,而语言不过30%。 江言的动作透出明显的信号,冷冰冰的,像蓝色的倒挂冰柱。 喝到觉得脸上烧起来了,她停住。 酒精会引导人做些平常不敢做的事,平日江言不喜欢。 但今天是节日,放纵一把也无所谓。 趁步子还利索,江言结账,回家。 晚上冷,她裹紧了衣服。 到楼下,发现阳台上两着灯。 他们住二楼,不高。亮灯的地方是家的方向。 宋庭垣站在阳台上。 江言看着他,喊他的名字。 “宋——庭——垣——” 宋庭垣站着,一动不动,对她做了个口型。 看不出来说了什么话,但多半是在骂她。 江言噌噌噌地爬上楼,摸摸口袋,没找到钥匙。 咣咣敲门。 宋庭垣给她开门:“你发什么疯?” 江言扑进他怀里,急急忙忙地要亲上去。 宋庭垣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今天是女流氓?” 江言被他按住,动不了,说:“你刚刚在楼上站着,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还没有等对方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觉得你好像站在阳台上等情人的朱丽叶呀。” 宋庭垣翻个白眼:“你也配做罗密欧?” 今晚标志着圣诞假期的开始,他提前一天去华人超市买了不少食材,只等着和江言共进二人晚餐。 谁知道这小没良心的东西,一下课跑的人都不见了。 留一条冷冰冰的message:[今晚不用煮我的饭了。] “在你眼里就只是个煮饭的?”宋庭垣问。 江言说:“差不多……” 宋庭垣一下炸毛:“差不多?!” 江言讨好地笑:“那也可以升级一下。” 宋庭垣说:“升级成什么?” 江言闭上眼睛,又睁开。 发现宋庭垣仍盯着自己,眼睛在黑暗里发亮。 她觉得脸上发热,心也砰砰直跳着。 该说什么好。 酒精刺激着神经,江言觉得自己的心跳变作测量加速运动时的打点计时器,每两拍的间隔越来越小。 终于心一横,说:“能不能……” “做我的……” 宋庭垣的心一下飞上云霄,然后又坠落到了地上。 “炮友。” 他觉得有一角柔软的地方被划开,血淋淋的一道口子。 然而还是凑过去亲亲江言:“好啊。” 骑士会答应公主所有的要求,哪怕命令是请他护送自己嫁给邻国的王子。 他会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那些不应有的心思,单膝跪地说“好”。 可是公主啊,你知不知道,我多么希望能站在你身边。 他嗅到江言身上的芬芳气息,夹杂着鸡尾酒的味道,泛着一点酸苦。 而江言浑然不觉,只享受着这个吻,觉得引诱这件事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困难。 飞机 宋庭垣立刻把她放下来。 江言一言不发地去了卫生间。 这场面这是尴尬至极。 她坐在马桶上,用纸巾擦拭了一下下体。 一抹亮眼的水红色。 非常显眼。 果然是大姨妈。 为什么这时候来啊。她无语望天。 如果放在漫画场景里的话,这时一定会有一只乌鸦从上空飞过,带着黑色圆点省略号轨迹。 江言叹了口气,垫好卫生巾,走出去。 宋庭垣已经穿好了衣服,看着她。 江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正踌躇着,听到他说:“对不起,我忘记了。” “你以前好像不是这几天?” 江言说:“这个会变化的。” “如果有一群待在一起的女人,她们的生理期会渐渐趋同。” 她简单解释。 宋庭垣说:“那早点休息吧。” “我也该睡了,明天早上要去机场。” 江言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怎么了?”宋庭垣问。 “……没什么。” 她今晚很想和他一起睡。 但是最终还是拉不下面子,没有说出口。 “晚安。” “晚安。” 飞机是公司定的,早上十点出发。 机场在市郊,开车过去要四五十分钟。 宋庭垣本想打车,结果早上刚起床准备做早饭,就看见蹲在自己门口的江言。 “我送你。” “你不舒服?” 两人同时开口。 而后又很有默契地同时说:“你先说。” 宋庭垣无奈地说:“我先说吧。” “你身体在特殊时期,多睡一会吧。” “我给你做早餐。” 江言说:“那你怎么过去?” “打车啊。反正公司可以报销。” “哦。” 她没话可讲了,被赶回床上继续躺着。 宋庭垣家里有厨师机,这玩意很方便,晚上把面粉、牛奶等食材按比例混合在一起丢进去,早上就能得到新鲜出炉的美味面包。 他记得江言不爱吃太甜的,于是加了抹茶粉。 七小时过去,打开,一桶还在冒热气的抹茶吐司。 宋庭垣给自己煮了咖啡,给她煮了红糖姜茶,加鸡蛋。 他对做饭已很熟练,全程不过半小时。 然后才去叫江言起床。 “起床吧,吃完我要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理期的缘故,他总觉得江言脸上缺了点血色,有点苍白。 连带着眼睛下薄薄的黑眼圈都明显了。 他端菜上桌,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于是去了阳台。 江言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喝碗里的红糖水。 宋庭垣好像永远都这样,一声不响地把别人的喜好默默记下来,然后在适当的时候变出惊喜来。 润物细无声地打动人。 她只觉得心脏里的一部分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而是被他牵动的。 更惊奇的是这一回她感到的不是害怕、惶恐,或是对自己的厌烦,而是从容。 独一无二的馈赠,他给她的安全感。 她吃完碗里的东西,宋庭垣正好回来。 “今天早上没时间煮粥什么的,想吃别的东西我回来再做。”他说,“我该出发了。” “嗯。”江言说,“你打车?” “对。”宋庭垣说,“已经在高德上叫了,应该一会就到了。” 江言说:“我送你到楼下吧。 宋庭垣没再拒绝,只觉得有些奇怪,江言今天显得格外通人情。 她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也并不热衷于展现自己的情感。 他已经接受了这点。 如果把人的情感比喻成容器里的液体,或许天生就有人多情,而有人干涸。 江言是后者。 叫的车是辆白色的新能源,预计还有3分钟到达。 宋庭垣提着行李箱,在一棵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树下等待。 江言站着,一副欲言又止,停又欲言的模样。 宋庭垣观察了几秒:“想说什么就说呗。” “我又不会吃人。” 江言:“……” 她又思考了几秒,头一次感觉到人类语言的匮乏,所有的音节不管如何组合,最终都是词不达意的。 眼看着车缓缓驶来的影子,终于选了最简单的方式说出口。 “我喜欢你。” 一米阳光透过交错的树枝,落在他们的身上。 宋庭垣点头:“原来你在纠结要不要说这个。” 很稀松平常的样子,好像江言说的只是“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无意义的话。 江言立刻气鼓鼓的:“你就这反应?” “我想不出还要有什么反应。”他说,“你过来让我抱一抱。” 滴滴司机刚摇下车窗,就被喂了一嘴狗粮。 “你听到了吗?”宋庭垣问,“我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比平常快很多。 江言低着头:“两个周,好久啊。” 宋庭垣说:“处理完了我就会回来的。” “毕竟工作是很重要的。” “好了,我要走了。”他说,“不好意思再让人等着了。” ------------------------------------- 江言回到屋里,把碗洗了。 她爱洗碗而不爱做菜,和宋庭垣恰恰相反,正好互补。 今天是周一,过一会又要去上班。 关东煮还在高利丹那。家里原本两人一狗,现在只剩下她,显得安静又空旷。 她打开电视,播放着,并不调台,也没什么想看的,只把它当作环境的白噪音。 免得孤独从窗户钻进来。 江言低头给相曼云发消息。 互通心意的感觉和她之前预想的很不同。 [你不觉得宋庭垣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吗?] 江言戳戳自己的脸。 厨子 相曼云看见消息时,正在逛街。 商场里的奢侈品专柜,香水柜台。 柜哥正卖力地推荐着某一款香水,说有多么多么适合她,和她之前用过的某某款不同,能带来不一样的感觉。相曼云心不在焉地嗅闻着手上的试纸,低头看江言发来的消息。 反应平淡? 她不觉得。 相曼云想起从前看过的电影情节,名字已记不清楚了,情节或许也有了些许混乱。电影讲述了一位警察,为了追捕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最后终于把凶手缉拿归案。在凶手被枪决的第二天,他陷入了巨大的空虚,觉得自己失去了人生目标。 有些不合时宜,但她想宋庭垣或许能理解。 相曼云把手里的试纸扔进垃圾桶,给江言发语音。 [他应该只是还没缓过来罢了,太激动也不好。] 柜哥问:“刚刚试的味道不满意吗?” 相曼云说:“有点太甜了,不适合我。” 前调是茉莉的香气,很自然。闻起来让人心情愉悦。 但她不喜欢。 柜哥说:“那要不要再试试这个?” 他递过来一张新的试纸。 相曼云闻了闻,后调里有雪松的味道,一种木头质地的醇厚感觉,不是传统的女士香水气息。闭上眼好像回到了雨后的山林。 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一些遥远的记忆缓缓浮现眼前。 她说:“就这个吧。” 江言看着屏幕上的字发呆。 [太激动也不好。] 确实。确实。 她舔舔嘴唇,换衣服去上班。 宋庭垣把车钥匙给了她,但江言对一个人开车还是有点发怵。虽然在城市里开不了多快,但是身边没人,她决定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她提前了二十分钟出门,坐地铁上班。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江言从没觉得挤地铁这么烦人过。 她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地挤进了沙丁鱼罐头。 低头看手机,发现宋庭垣给自己发了消息。 [你去上班了吗] 江言回复:[已经上地铁了。] [你没开车?] [好久没开了,生疏。] [地铁上不挤?] [还行。] 江言问:[海南怎么样?] 他出差的目的地是海南,温暖如春的地方。 宋庭垣发来了一张照片。 地点在酒店阳台,外面是碧蓝如洗的天空。 抬头是絮状的云,低头,一片郁郁葱葱。 楼下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 江言发了个酸酸表情包。 [你们出差这么爽?] [只是这次比较爽。下次我们也可以来玩呀。] 一路聊天,江言觉得上班的路都变短了些—— 晚上去了高利丹的餐厅。 上回来天色还早,现在天都黑了,门帘上的招牌亮起,Pistache Resto,江言才注意到这家餐厅的名字——Pistache,意思是开心果。 她推门进去,玻璃门上悬挂的铃铛叮当作响。吧台后坐着的不是高利丹,而是一个短发的年轻女生。 看起来好像还在上高中。江言注意到她披在身上的校服外套。 那女生看她进来,和她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 江言听出是法语,微笑着摇头:“我不会说法语。” “啊!不好意思。”女生忙说,“我以为到高先生店里来的都是法国人。” “高利丹呢?”江言问。 “在厨房里。”女生说,“您预定了吗?” 江言点点头,之后在女生的带领下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等了将近半小时,高利丹拎着酒杯和红酒出现在她面前。 “你应该没有酒精过敏吧?”他问,“宋没有和我说过。” 江言摇头。 高利丹把酒杯放在桌上,两个杯子,往里注入猩红的酒液。 江言回忆着法餐的顺序,问他:“接下来是点心?之后前菜……” 高利丹接过话:“汤、主菜、甜点、咖啡和餐后酒。” “宋说你晚上不喝咖啡,所以我自作主张换成了热牛奶。”高利丹说,“你介意吗,女士?” “不。”江言摇摇头。 他朝她举杯:“cheers。” 江言回应,“叮”一声,碰杯的声音。 “你是混血儿?”她问。 这实在很明显,高利丹有茂密的鬈发,深邃的眼窝和泛蓝的眼睛。 “是的。”他说,“我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 “我的爷爷是法国人。” “我听宋庭垣说你的硕士学位是生物医学,怎么会阴差阳错当了厨子?” 高利丹问:“阴差阳错是什么意思?” 江言听的出他是认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能掏出手机百度后为他解答。 “谢谢你。”他说,“我可以给你减点小费。” 江言耸耸肩,反正是宋庭垣出钱。 高利丹说:“当厨子是我的爱好,生物医学只是糊口的工作。” “而且我现在很擅长分子料理。” 所谓的分子料理又名分子美食学,是将所有烹饪技术和结果,用科学方法去解释,并用数字精确控制的一项烹饪艺术。分子料理的出现,是人类从微观角度真正认识食物的重要标志。 它将烹饪这一数千年的重复劳作,用物理、化学、生物学等现代科学理论来打破和重建。 看起来高端,用大白话解释以下,就是让马铃薯以泡沫状出现,让荔枝变成鱼子酱状,并具有有鱼子酱的口感,荔枝的味道。 着名的龙吟草莓就是分子料理的代表作。 江言说:“我只想吃点家常菜,对分子料理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东西不感兴趣。” 高利丹说:“我对你感兴趣,女士。” “我一直很好奇……” “让宋神魂颠倒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 “但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往事 江言说:“你觉得很奇怪?” 高利丹撩起耳边的头发:“我只是有点疑惑。” “宋的条件非常优越,为什么栽在了你身上。” 江言不说话,慢条斯理地喝杯里的红酒。 不说话不是因为是哑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高利丹自顾自地上了菠菜蛤蜊汤。 她注意到一件事。每上一道菜前,高利丹都会给前台的女生盛一份。 她看起来很忙,吃饭的间隙还不忘捧着本小册子,好像在默背什么。 江言捞起碗里墨绿的菠菜:“你还雇佣童工?” 高利丹说:“不是这样的。她在店里帮忙,我给她做饭,顺便陪她练习法语。” 辩解得非常迅速,撇得如此干净。好像分子料理的厨师迅速地抹去热牛奶上的浮沫。 江言嗅出一点不寻常的味道。 但她懒得深究。 她无意探究他人的情感状况,不感兴趣自然懒得多问。 “你知道你走后宋有多么伤心吗?”高利丹夸张地摆手,“Jesus。”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你的样子,我会以为……” 他继续说下去:“你是个冷血无情的恶魔。” 江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竟然还笑!”他瞪大了眼睛,“我要让宋立刻离开你。” 江言说:“我也觉得我配不上他。” “我是一个自私自利、不善于回应感情的人。”她平静地说,“就算你和我说他当时有多么多么痛苦,如果能重来,我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她默默地叹气。 当时一切发生得太快,好像地震般来的突然且没有预兆。她仓皇地回国,谁也顾不上。 等平静下来后,才腾出手来处理那头的事。 最终得到一个肄业的结果。 高利丹恐怕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嘴长得能吞下个橙子。 “宋庭垣百分之一百有比我更好的选择,哪怕是现在。”江言说,“但他选择了我,这一切就该由他自己承担。” “我和他重新在一起,不就是最大的馈赠么?” 她终于撑出一个笑容来:“不信你问问他,他后悔吗?” 高利丹属实被她震慑住了,之后除了上菜就是埋头吃,显然不想和她有过多交流。 离开的时候江言付了小费,不过是给前台的女孩子。 她瞥见校徽上的字——市一中。 她正伏案写作业,摊开的白色试卷上,好多江言看不懂的法语。 “上学压力这么大还来兼职?”江言多问了一嘴。 “嗯。”她嘴上回答,依旧没有抬头,“我没办法。” 高利丹看她们俩在说话,紧张地走过来:“Lucie,你不要和她说话,这女人不是好人。” 江言嗤笑一声,转头走了。 ------------------------------------- 回家后接到宋庭垣的电话。 东拉西扯地问她今天过的如何,江言知道他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 宋庭垣有如此习惯,在问最关心的问题前习惯先问些别的,好像这样就能显得他并不关心,也没那么在意似的。 接电话时江言刚放满浴缸里的水,顺势跨了进去。 一缸温热的水,蒸汽氤氲。 她放了牛奶浴盐,慢慢搓掉腿上的角质。 宋庭垣终于问出真正关心的问题来:“高利丹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江言说:“没有。” 那算什么不该说的?不过是天真的法国人维护自己的朋友罢了。 宋庭垣说:“真的吗?” 江言问:“那什么叫不该说的呢?” 宋庭垣一下愣住。 江言说:“我觉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有些话才叫不该说的。” “也是不该说的。” 她说着,觉得灵魂好像飘到了半空中,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赤条条的一具肉体。 苦涩却也清醒。 江言说:“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宋庭垣说,“没必要对我说对不起。” 他在心里想,自己为什么对江言几乎无底线地容忍。 恰如张爱玲的那句话“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心里是欢喜的,从心里开出花来”。 只要江言还在这里就好。 “我当时很难过,觉得你同我在一起,那些快乐说不定都是假的。”宋庭垣说,“不然为什么离开的时候什么也不说,逃跑了一样。” 江言说:“我……” 被宋庭垣打断:“但是没关系,你现在在这里就够了。” “很够。”他说,“真的。” 有冰冷的液体凝固在脸颊上。江言回过神,发现自己哭了。 “没关系,你在这里就够了。” 她听见心里坚冰融化的声音,终年冰雪的地方总算现出一道缝隙。 江言说:“对不起,对不起……” 情绪的决堤就在这一瞬间,眼泪不断地往下淌,滴落在浴缸里。 而宋庭垣的声音依然在耳畔:“没事的,我没事。” “都过去了。” ------------------------------------- 宋庭垣把电话挂了,之后拨通了高利丹的号码。 “我不是说过什么都不要和他说吗?” 高利丹坐在车上。Lucie刚下车,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往小区里走。 高利丹看着她的背影,根本没注意到宋庭垣在说什么。 “Pardon,我没听清。” 宋庭垣叹了口气:“你不要刺激她了。” 他不太清楚在江言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他不想让她有痛苦的回忆。 高利丹说:“我只是……ok,fine。” 宋庭垣说:“说起来,你对Lucie……” 高利丹立刻否认:“我不是恋童癖,我只是纯粹有一颗善心。” 宋庭垣翻个白眼:“OK,OK。” ------------------------------------- 回来更新了!!! 视频 江言打开手机,微信接连跳出好几条消息。 她点进去,发现是宋庭垣。 今天她上班太忙,压根没有摸手机的机会。 这下才看到。 最后一条消息是半个小时前发的,一桌子好菜,在黄澄澄的灯光下简直能直接拿去当酒楼的宣传物料。 江言还饿着肚子,愤愤不平地低头打字。 “吃这么好!” 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江言回头,发现是徐欣蔓。 两人本来在一起加班,也是同时离开工位的。 但徐欣蔓到了电梯口,突然说自己有什么东西没拿,又折返回去。 江言已经饿得不行了,也没停下来等她,径直下了电梯。 没想到在这又碰见。 徐欣蔓跑过来,挽住她的手:“今天真是累死了。” 江言说:“回去让小奶狗给你点点好的。” 徐欣蔓翻个白眼:“他那眼里没活的,能看出来我累的半死才有鬼了。” 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又马上去看。 江言被她挽住,牵在身边,不得不窥见一点记录。 “你下班了吗?我们一起去吃这家吧。”附上一张照片。 很网图的一张照片,右下角有小红书的水印。好像生怕徐欣蔓不肯去一样,又发来地址,说“很近的,我请。” 江言说:“这不是挺会关心人的?” 徐欣蔓“嘁”了一声,江言听出是幸福的调侃。 她们一同上了地铁,然后往不同的方向。 今天是月底,算考核的日子。BD的工资组成很复杂,有基本工资,有绩效,也有奖金,每个月都有。虽然随着科技发展,绩效、奖金的数据基本都只要excel表导出就行,但两张表、几千员工一一对应地拼在一起,核对,又是一个恼人且大的工程了。到月底这时候就要算绩效然后交给财务那边,等着发工资,因此每个月月底他们都这样忙。 有时候想再招两个人,或者招实习生进来做这些脏活累活,主管的回答一律是拒绝。她知道主管心里的压力,BD是科技起家,上头对文科生有种天然的轻蔑,人事在他们眼里看来就是没什么门槛、谁都能做的工作,说不定随着AI的发展过几年就可以全裁了。还招什么人呢? 职场玩的是能力加人情,只有能力是没有用的。 她在角落的位置坐着,觉得心里有点累。 低头给宋庭垣发消息:[在做什么?] 宋庭垣说:[陪客户喝酒。] 这下轮到江言惊讶了:[你还会喝酒?] 宋庭垣说:[不会。我酒精过敏。] 她回了个[?],[那你怎么喝?] 宋庭垣说:[喝鲜榨椰子汁喽。但是陪客户应酬,不能离席,开的椰子汁只有我一个人喝,已经痛饮了好多杯,所以现在在厕所。] 江言想象了一下,笑起来。 多奇怪,她是一个心里似乎有很多苦、又很敏感的人,却总有开怀大笑的能力。 宋庭垣忽然问:[晚上能不能打个电话?] 江言心里猜得到答案,却仍然要钓人上钩,问:[怎么了呢?] 宋庭垣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想你了。] [想听声音,也想看看人。] 江言又笑,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在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你才去了三天。] [四天了。] 宋庭垣说:[我九点回酒店。] 江言点点头:[好吧,好吧。] 地铁发出即将到到站的提示音,她拎起包朝外去。 ------------------------------------- 到家时已经近九点了。 江言给宋庭垣发消息:[等等,我先洗澡。] 宋庭垣回复:[我倒也没有这么急。] 她刚刚在高利丹的店里和关东煮玩了一会。本来打算今天把关东煮接回来,但是估计接下来两天还是一样地忙,于是作罢。 毕竟没空遛,还不如放在小洋鬼子那。 今天又看见了那个叫Lucie的女孩,她和她聊了两句。 市一中,这城市最好的学校,宋庭垣以前也在那上学。 江言今天懒得用浴缸,天气冷了,在里面泡的时间太长,皮肤干燥。 她没有涂身体乳的习惯,每天这么泡下去,很快皮肤就要龟裂了。 冲洗一下,裹着浴袍就上了床。 打开微信聊天框:[我好了。] 宋庭垣说:[今天这么快?] 紧接着问她:[语音or视频?] 他从没见过江言和谁打视频,多问一句,怕她会不会有什么抵触的地方。 江言说:“都行。” 于是打了视频过去。 很快接通,看见江言坐在主卧的床上,裹着白色的浴袍,长发散落下来,一副很懒散的样子。 使他想到新古典主义时期的油画。 那些丰腴、美丽的女人,在花丛或宫殿中,悠然自得的样子。 回过神来才发现江言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宋庭垣问:“怎么了?” “我脸上有东西么?” 下一瞬听见江言说—— “我想Phonesex。” Phonesex(H) 宋庭垣说:“可以。” 江言说:“我觉得就算我说要杀人,你的下一句话也是可以。” 宋庭垣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问:“和以前一样?” 以前也玩过,江言跟导师去外地出差,会议连着会议,好似连转的陀螺,中间还拉着他玩这种。 只是那时没开视频,他也很沉默,一副老实学生的样子。沉默着听她喘息的声音,撸动自己的性器。 江言说:“嗯。” 她把卧室里的灯调暗了些,给大脑以暗示,让自己先兴奋起来。 再看向屏幕里,发现宋庭垣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言问:“你为什么不看我?” 宋庭垣动动手机,她的视野随之向下,聚焦到他两腿之间,那已经鼓起了一个小包。 宋庭垣说:“不敢看你,担心一会更难控制了。” 江言咯咯地笑起来,说:“但我想看看你。” 宋庭垣问:“想看哪里?” 江言说:“胸。” 这是她的XP,喜欢胸大的。 不论男女。 宋庭垣“嗯”了一声,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卧室里一片昏暗,唯一发光的物体是手里的屏幕,她盯着相隔千里外的另一头,忍不住催促:“你怎么不脱衣服?” 宋庭垣觉得脸上发热,大抵他本就是脸皮薄的人,只是被江言以自己为饵,拖下了这无边的欲海。 最终还是解开了衬衫,赤裸着上半身。 他躺在床上,一想到江言正看着这边,就觉得肉体变作干柴,而另一头幽暗中传来的视线则化作烈火,被扫过的地方都灼烧起来,直教他焚烧殆尽。 然而手上动作仍旧不紧不慢,按一贯的速度,解开了扣子。 男性的胸部没多少隆起,吸引江言的是粉红的尖尖。 男色诱人。 江言诚心地夸赞:“很漂亮。”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腿。 敏感的红豆被挤压到,快感细密,江言直觉腰软。 她动了动枕头,换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对屏幕那头说:“给我摸摸。” “可以。” “你在摸自己吗?”江言问,脸上假装一切如常,手却伸进了浴袍下摆,对着腿间轻轻揉动。 想到这都被宋庭垣看在眼里,就觉得又羞耻,又兴奋。 天,她实在是很淫荡。 江言把脸埋在枕头里,躲避镜头。 宋庭垣问:“害羞了?” 江言说:“嗯。” 娇娇的,又伸手挡住镜头,不让他看见自己。 宋庭垣说:“我戴个套。” 江言好奇:“你自己也弄的时候也戴套?” 宋庭垣说:“是,不然溢出来不好清理。” “弄到床上的话,觉得很脏。所以一个人撸的时候,也会戴套。” “这样就不会漏出来了。” 江言说:“想不到你懂这么多。” “在我心里你一直像个正经的闷葫芦。” “我也是男的。”宋庭垣失笑,“知道这些也很正常吧。” 江言说:“你戴上了吗?” 宋庭垣说:“弄好了。你要看看吗?” 江言很好奇,终于把脑袋转过来:“给我看看。” 宋庭垣把镜头转向下,对准自己的性器,上面套着一个红色的避孕套,好像一块块茎上套着有色塑料袋。 “平时就是这东西在操你。”宋庭垣说。 出差才几天,他已经有点想念了。软嫩的穴像花瓣,又似丝绸,不论如何都比他的手好。 “突然说这个……”江言又把脸埋进枕头里去,手机掉在一边,镜头恰好对着胸口裸露出的大片肌肤。镜头自动开了闪关灯,一照,衬得两只乳房很显眼。 宋庭垣忽然有种凌虐欲——随着时间的变化,月亮也会露出暗面。他不想伤害江言,只是忽然很希望自己的手可以罩在形状漂亮的乳房上,将它们蹂躏成不同形状,然后一下一下地撞击身下人,要她流泪。 “摸你的胸。” 命令的口吻。 江言解开浴袍,虽然本来也不剩多少遮蔽,但这下该遮的地方几乎是全没遮住,像什么活春宫。她没想过宋庭垣也会有这样一面,却很受用——大抵人的潜意识里自带种渴望羞辱的成分,在理性被吞没的时刻,只受欲望的支配。她颤抖着把奶子托起来,对准镜头,身下是一片狼狈的泥泞。 还不等宋庭垣继续说什么,就自顾自地把玩起来。虎口摩擦过乳首,很快充血变成漂亮的深红色,像两颗小小的蔓越莓干。 宋庭垣夸赞她:“做的好,你做的很好。” 江言说:“要奖励。” 江言是这样讲求公平的人,有付出必得有回报,否则很快厌倦这游戏。宋庭垣只得把性器展示给她看,那已经变得很粗,隔着薄膜,能看清上面暴起的筋络,一条一条的。 她盯着,几秒后说:“我好想要。” “如果我在你旁边,会给你的。”宋庭垣说,“托着你的腰,嘬你的奶,用力干你。” 江言说:“好啊。” 而后调转了个姿势,用枕头把腰肢垫高,大腿把手机夹在中间,让镜头对准自己腿间。 因兴奋而充血的蚌肉,正翕张着,吐出透明的水液。 顺着她的股沟往下流,湿答答的,滴在床上。 宋庭垣的呼吸变得粗重。 江言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正中,向两侧分开。 “想你全部射进这里来。” ------------------------------------- 后面可能没有太多这种肉了,因为要走剧情,差不多进入尾声了。所以把这个尽量写得香艳一点 剩下的肉会放在番外里多一些,但是会调整一下收费,尽量让大家低消多看点东西 归家 这场面超出了宋庭垣能够承受的范围,闷哼一声,差点要直接交代出去。 他又在心里默默做算术题。这是一个小时候就培养起来的习惯,一旦有什么事让他觉得心烦意乱、或者头脑发热,就会想几道算术题,好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今天似乎不太管用,冷水浇头,激起一阵浓浓的白烟来。 江言笑得像只魅魔:“你想不想看看平时我是怎么玩自己的?” 宋庭垣点点头,担心自己开口就是喘息。 她翻身下床,光着屁股从镜头里消失了一阵。等回来时手上拿着玩具。 “就是这样……” 她有点手忙脚乱了,用脚掌艰难地调整好镜头,好对着那私密处。同时两腿又不得不分得很开,否则不好找到阴蒂的位置。江言是有点笨拙的,尽管在生理相关的书籍、以及wiki百科的彩图上都看过“欢乐豆”的位置,自己要找的时候仍觉得困难。好在吮吸头的直径够大,能把她紧紧包裹住。 也许是这阵被操开了,她渐渐能体会到入体的快乐。是会爽到流下口水、也流出眼泪的。 宋庭垣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瞥见那具姣好的女体,在黑暗里,腿心和胸乳都白得发光。他听见她已经褪去耻感的声音:“我本来想买个入体的,但是担心爽不到。还好现在有了你。” 宋庭垣看着她摁下开关,噪声夹杂着急促的喘息传递过来。江言像条上岸的鱼般扭动,声音听起来像痛苦又似欢愉。她想蜷起腿来,把那给她快乐也带来轻微疼痛的东西拿走,又很难轻易割舍掉快感的层层浪潮。 而宋庭垣是唯一的观众,在千里之外观看这这一场江言的独角戏。 下身的小洞比一开始张得大不少,水流不止。 宋庭垣握着性器,想象自己已经插了进去。被层层软肉包裹着。 很想操她,用各种姿势,深深抵进去,听她破碎的喘息。 他上下撸动几下,终于没忍住,溅射到屏幕上。 正好对着殷红的穴口,好像真的内射她一般。 ------------------------------------- 他们玩了好几次,直到江言累极睡着。 宋庭垣看着她睡去,才挂断了视频。 这段时间过得飞快,江言白天工作,每隔几天晚上就玩Phonesex。宋庭垣说她简直是现代纣王。 江言笑眯眯的:“那你就是祸国的妖姬。” 宋庭垣想自己确实是把她当皇上伺候的,要什么都恨不得立刻供到她手里。 这段时间江言对他比先前热情不少。他猜测是因为自己总算走到了她心里去。 江言那颗柔软的心像被裹在一层又一层的城墙里,过去从没人了解。 晚上挂断电话,听江言说了“晚安”后,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明天就要回去了。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宋庭垣说。 “啊!”江言本已经躺下了,蹭一下又坐起来。 宋庭垣说:“你不想我回去吗?” 江言说:“挺想的。” 她生怕他不相信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江言说:“那我明天去接你。” 宋庭垣说:“你能开这么久车吗?” 他们住的地方离机场不是很远,但他担心江言开车的技术。 江言说:“就这么点路,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庭垣还是放心不下:“你开慢点。” 江言说:“知道了知道了。” 又问:“是什么时候的飞机?” 宋庭垣给她看了机票上的时间。江言说:“你们公司还挺会压榨员工的,出差周末回来,一点也不耽误上班。” 宋庭垣点头:“是这样的。” 紧接着又催江言睡觉:“你还不睡吗?” “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江言说:“睡,我现在就睡。”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闭上眼十分钟就睡着了。 ------------------------------------- 宋庭垣的飞机是下午的。 江言先去高利丹那把关东煮接了回来。进店铺的时候,发现Lucie正在逗它,手上拿着一包小狗零食。 是炸过的芋头片和红薯片,关东煮很喜欢吃。 但宋庭垣不肯让它吃太多,关东煮已经有点肥胖的趋势,再胖下去对健康会有影响。 Lucie还小,会被这聪明的狗骗。 关东煮和她握手,听她的指令蹲下几次,Lucie就忍不住想给他吃东西。 一人一狗玩的开心,江言在旁边看了一会,才走上去打断。 “关东煮,来。”她朝狗招招手,“我带你去接爸爸。” Lucie说:“江小姐,你来了。” 江言说:“谢谢你照顾它。”紧接着蹲下身摸了摸小狗的头顶。 蹲下身的时候,她忽然瞥见Lucie的脖颈。 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好像是蚊子咬的。 这个季节还有蚊子吗? 江言说:“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难题……但是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我。” 她给她报了自己的号码。 Lucie看上去有些诧异,但没有拒绝。 她看见高利丹在街边的桌旁抽烟,觉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 不过不关她的事。 江言指挥着关东煮上了车。 “走!我们去接爸爸回家。” 幸福 接到宋庭垣的过程比想象中复杂些。 机场人很多,她对这已经不太熟悉了,除了留学的那段时间经常来外。从工作开始,竟然已经有两年半没有来过机场。 上学时还很有精力到处跑,四处出游。等到工作了,她变得越发宅,觉得假日只要能待在家里休息就是最好。偶尔相曼云或徐欣蔓要约她出去,江言都托词拒绝。 一方面是想休息,另一方面则是出于攒钱的需求。 钱,这世界上只有钱能给她足够多的安全感。 哦,现在还有宋庭垣。 关东煮被她放在后座上,时不时探出头来舔舔她的脸。江言估摸着他应该下飞机,打开车门,和关东煮一起在地下车库等他。 无他,只是宠物不能入内。 她又揉揉关东煮的脑袋,金毛的头顶毛绒绒,手感很好。 她不由感叹,比起人,她更喜欢和狗呆在一起。 抬起手腕,发现时间已经走到将近五点。离17:00只差一刻钟。 他落地二十分钟了,也该出来了。 低头给人发消息,说自己在地下车库门口,一来就能看见。 宋庭垣回复:[我在等行李。] 江言说:[你找不着自己的箱子吗?] 她第一回落地异国,找自己的箱子找了很久很久。跨国航班,一路颠簸,把她的一个万向轮都震坏了。 宋庭垣说:[在转盘边等。] 下一刻一张转盘的图就传输过来,她认出他的箱子来。 离开的时候看着他收拾的,一个银色的箱子,很有他的风格。 简约不简单。 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人出现在视线内。 江言伸手:“在这里——!” 关东煮紧跟着叫起来。 好几个人都看过来,包括宋庭垣。 他走过来:“几天没见。” “也不见高利丹那小子把你养胖点。” 江言撇撇嘴:“他做饭不好吃。” 宋庭垣说:“你这话可别让他听见了。” 江言说:“我才不管他。” 宋庭垣摸摸关东煮的脑袋:“走吧,我们回家。” 到上车的时候,两人却发生了小小的争执。 宋庭垣说:“还是我来开车吧。” 江言说:“我来就好了。” “你坐了这么久飞机,不累吗?” 宋庭垣说:“我怕你开不好。” 江言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白,一时有点气鼓鼓的。 “哪有的事!我现在开的挺好的了。” “不信,你问关东煮。” 关东煮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一言不发。 宋庭垣说:“算了,你开吧。” “反正这车还在保。” 宋庭垣上了副驾驶,江言紧跟着上了车。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能开好,她尤其小心,本来二十分钟的车程开了接近四十分钟。 宋庭垣本想讥讽一句:“让你开车还不如坐地铁呢。” 没想到到了家门口,江言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仿佛甩着尾巴求夸奖的狗。 人和狗待在一起久了,不一定是狗会越来越像人,也有可能是人会越来越像狗。 “怎么样,我开的蛮好的吧!” 宋庭垣只好违心地说:“还行。” 等进了屋,发现江言出门前还备好了水果。 时令的柚子和柑橘,都剥好了,放在透明的玻璃碗里,简直能原图直出小红书。 “我今天做了饭哦。”她说。 宋庭垣久违地有了家的感觉。 他家就在这,以往居住的地方离这步行也不过三十分钟,按时下流行的话来说,短短的citywalk。 但小时候爸妈工作都很忙,几乎没空管他。 最常做的事就是开着电视,做完正事后一看一个下午。 也不知是好是坏,因此早早地独立起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细细想来,竟然是在国外和江言同居的时候,才有一点家的感觉。 他不需要别人照顾,但需要人来被他照顾。 一个人越缺少什么,就越渴望。他养狗,跌跌撞撞地寻找江言,是不是正为了填补上这一块拼图? 他兀自思考着,被一阵香气勾到,回了神。 江言已经把饭菜都摆上桌。所有菜几乎都是第一次做,对着下厨房琢磨了半天。 好在家里什么厨具都有,操作起来也不太复杂。 做中餐开火炒菜实在是为难她,最终还是选了相对简单的煲汤和烤羊排。 煲汤简单,烧锅开水,把排骨和藕丢进去,开锅时加调味料即可。 羊排则是在附近的生鲜超市买的,已经提前腌过。江言不过是起到一个清洗蔬菜、装盘的作用。 竟然真给她搞出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两人坐在桌边,一桌好菜,还有一条金毛狗相伴。 宋庭垣觉得自己的理想生活几乎已经实现了。 江言问:“你怎么不吃呢?” 她已经夹了一块羊排,抓在手里,啃得满嘴是油。 宋庭垣说:“我感觉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江言说:“你的幸福这么容易得到吗?” 宋庭垣说:“那是好事啊,随时随地都能幸福起来。” 江言说:“那你真是没追求。” 宋庭垣问:“那要什么样才能算幸福呢?” 江言说:“起码得先财富自由了,然后得找七八个器大活好的每天陪我玩。” 她说得满不在乎,但宋庭垣的脸嗖一下黑了。 指奸(H) “七八个?”宋庭垣说,“我一个还不够?” 醋味都足够下一盘饺子了。 江言仍不紧不慢地吃菜,脚尖似有若无地擦过他。 宋庭垣读懂她的暗示:“……先吃饭。” 江言“嗯”了一声:“那晚上陪我玩。” “玩了这么多天了,不累么?” “那是在视频里,和真的不一样啊。” 江言说:“你不想吗?” 宋庭垣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当然是想的。 江言先吃晚饭,去洗了澡。 宋庭垣把碗筷收好,洗碗。 之后把在外出差这几天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 这间平层的装修有些独特,洗衣机放在厨房旁边。 一个小小的隔间,专门用来清洗衣服。 他刚进去,就看见了江言的内裤。 粉白的颜色,纯棉质地。 因为被主人穿了很久,显得有点皱巴巴的。 但仍不妨碍勾起他的欲望。 洗衣间的隔壁就是浴室,宋庭垣听见传来的水流声。 仿佛鬼迷心窍,宋庭垣抓起那条内裤。 低头闻了一下。 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带着沐浴露和洗衣粉的芬芳。 但一想到这是江言的贴身衣物,他就心跳加速。 江言忽然喊了一声:“宋庭垣。” 他走过去:“怎么。” 江言说:“我忘拿睡衣了,在床上,你能帮我拿过来吗?” 宋庭垣说好。 然而江言的要求怎么会这么简单? 放在床头的是一条真丝睡裙,肉粉色,很短,还附带开叉。 他已经能想象到江言穿上之后的样子,估计哪儿都遮不住。 江言的声音传来:“你看见了吗?” 宋庭垣拿过来,江言迅速地穿上。 蹦蹦跳跳地出来,后方的布料勉强能遮住她的屁股,小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 她把凝胶拿来给他:“你快去洗澡。” 等宋庭垣洗完出来,看见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坐在沙发上的江言。 正在看手机,姿势放松。 睡裙实在太短,只能盖住她的大腿根。 宋庭垣在旁边坐下:“在看什么呢?” 江言把手机屏幕转向他——屏幕上是一男一女。 女方个子娇小,像猫一样趴在沙发上,浑身赤裸。 男人倒是穿的整整齐齐,用手揉压着腿上人的两腿之间。 女人不断娇喘着,难耐地扭动着。 忽然被打了一下屁股,啪的一声,很响。 白皙的臀肉上泛起一阵红。 好像鲜艳的水蜜桃。 她按了暂停,抬眼看向宋庭垣。 宋庭垣明白她的意思:“你也想这样玩?” 江言轻轻点了点头。 宋庭垣明白,他的小猫发情了。 宋庭垣说:“那你先爬上来吧。” 他坐上沙发,让她趴在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正好方便他把她托着,一手揽着胸,一手摸着屁股。 乳头已经挺立了起来,隔着一层薄薄的真丝睡衣,蹭在他的掌心,很清晰。 他揉了揉,听见江言变急促的呼吸声。 屁股也难耐地扭动了两下。 宋庭垣轻笑一声:“这下就忍不住了?” 江言不说话,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宋庭垣撩起了睡裙的下摆。 粉嫩的花户一下暴露在眼前,花蕊已然带上水。 “宝宝怎么都不穿内裤?” 江言不说话,把脸埋进真皮沙发里。 然而做坏事的小猫会得到惩罚,很快她就挨了一巴掌。 不轻不重的,比起疼痛感,更明显的是被羞辱的感觉。 “说话。” 江言突然觉得这人很有玩SM的潜质,明明没人教过却无师自通。 她只能哀哀地开口:“因为……因为……” 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插进了穴里。 不是和平常一样顶端柔软的龟头,是他的手指。 “我刚刚清洗过了,没关系吧。”宋庭垣边说着,边摸了摸她的长发。 江言说:“嗯。” “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还来不及感受一瞬间的温柔体贴,屁股上又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因为想要。” 宋庭垣倒也没有再继续逼她,专心开始伺候身下的小嘴。 最敏感的阴蒂藏在阴唇里,他不轻不重地按了几下,感觉到花液越泄越多。 沾在他的手上,动作都不方便。 进进出出的时候,带着“piaji”“piaji”的水声。 快感像汽水里的泡泡,冲击着江言的大脑。 几乎要她失去理智。 宋庭垣缓慢抽插着,也不忘照顾到敏感的红豆。 把她榨出更多水来。 江言的眼里溢出生理性眼泪来,被他从身后抱着,深吻下去。 下面已经含了三个手指,依然不满足地翕动着,好像在渴望更多。 她忍不住去摸那一根,娇娇地哀求着:“我想要……” 想要什么? 宋庭垣按住小猫乱动的爪子,说:“要听我的。” 江言已然丢失理智,近在咫尺却不能吃,连口水都馋的要流下来。 费洛蒙催生的吸引不断诱惑着她,江言翘着屁股,想去蹭—— 约定(微H) 宋庭垣抱着她,耐心地扩张。 等到穴口能容纳下三根指头的时候,才托着她的臀,挺入进去。 从手指换成性器,江言体会出差别来,不住地吸他,每一处褶皱都紧密贴合。 宋庭垣一手揉着她的胸,一手时不时按按阴蒂。 每被碰到一下,江言全身上下都像过电似的一颤。神经发热,勾得她腿软。 “很爽是不是?”宋庭垣附在她耳边,“宝贝浑身都在抖。” 江言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回头去吻他,用嘴堵上这几句话。 宋庭垣同她接吻,下身不忘抽插着,顶到深处又往外,逼出更多眼泪来。 江言眼角发红的样子很媚。 声音也软软的,好像真的是只叫春的小猫。 “啊……嗯……” 小腹收紧,花液一股接一股地泄出。 高潮一点点地逼近,好像随时要越界,在神经网络中放一场绚烂的烟花。 他在她耳边倒数,要她忍耐着,和他一同高潮。 “五……四……” 江言的手扣在他背上,好像挂在桉树上的树袋熊。 浓浊的白浆喷出来,溅射在江言身上。 和她的体液混杂在一起,一种别样的色情。 ------------------------------------- 江言身上还残留着高潮过后的红痕,人软绵绵地瘫在沙发上。 精神依然亢奋,但人不想动。 宋庭垣给她穿好衣服。现在天气已经比较冷了,让她就这么坐着,很容易感冒。 宋庭垣把她裹起来,看扔在一旁的裙子,皱眉:“刚刚不冷吗?” 江言摇摇头。 精虫上脑的时候是顾不上这些的。 宋庭垣问:“还要再洗一次澡吗?” 江言说:“不了。” 她觉得腿酸,更不想动。 “我想睡觉。”江言说,人却一动不动。 等着宋庭垣把她搬运到床上。 她发现自己最近变得越来 “你是猪吧。”宋庭垣嘴上这么说,依然任劳任怨地把人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 江言已经躺下了,忽然又坐起身,拉住要去洗澡的宋庭垣。 宋庭垣问:“做什么?” 江言在他的胸口上摸了两把,活脱脱一个女流氓。 宋庭垣无语凝噎。 江言揩油成功,心满意足地躺下。 等人走到门口,忽然又把他叫住。 宋庭垣对她脾气好惯了,回头看她。 江言裹着珊瑚绒的睡衣坐在床上。睡衣是蓝色的史迪仔样式,显得她比平时要可爱。 江言说:“没事,我就想看看你。” 宋庭垣说:“我只是去洗个澡,很快就回来。” 他说到做到,没多久就回来了。 “你和我一起睡,还是自己睡?”宋庭垣问。 江言的睡相很差,一个人霸占一张床还不够。宋庭垣习惯了直接去主卧,刚刚把她放在这里,本想着她要是睡着了自己就直接去客卧。没想到江言还醒着,殷殷地看着他,好像等了很久似的。 江言说:“我怕我把你踢下床去。” 宋庭垣翻个白眼:“你能踢得动我?” 就她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江言说:“那你想的话就和我一起喽。” 他读懂她傲娇背后的真意,虽然想让他留下来,但不愿意明说。 “很想。”宋庭苑说,“不过……” 江言已经很大方地把被子掀开,空了外侧一半的床给他。听到“不过”,又抬起圆溜溜的眼睛看他:“不过什么?” 宋庭垣说:“你不能动手动脚,不然……” “不然我会睡不好的。” 江言说:“这我保证不了。” 宋庭垣说:“反正我累了,不能再来一次的,明天还要上班。” “你们公司真是周扒皮。” “好像你们公司不是似的。” 江言想想彼此都半斤八两,而她已经迫不及待需要有个人来同她困觉,以度过这寒冷的夜晚。立刻同他做了保证自己不会动手动脚,宋庭垣才上了床。 等早上醒了,发现江言竟真的老老实实缩在旁边,双手环抱着自己,蜷缩的姿势。 宋庭垣有自己的生物钟,没把她叫醒,同往常一样去做饭。 等江言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进了客厅,发现已经有了一桌子菜。 她说:“我昨晚做了个梦。” 宋庭垣问:“什么?” 江言沉默,而后说:“我梦到你离开我了。” 像曾经的一些人一样。 宋庭垣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你知道吗?梦都是反的,只有你离开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江言喝了一杯热水,问:“那如果我离开了你,你会怎么做?” 宋庭垣说:“很简单啊。” “我会把你找回来的。” 江言说:“那说好了。” “如果我离开你,你就把我找回来。” 变故 晚高峰,公路上到处是车。 宋庭垣堵在路上,离科技园虽然只有三公里了,但导航界面上一片标红,预计还要20分钟。 旁边的人行道上,步行的行人和小电驴、共享单车都比他们这些钢铁巨兽跑得快。前方有人变道加塞,后方的司机不满地按了几下喇叭。 宋庭垣倒是不着急,自从开车上下班后就习惯了这种四轮的跑不过两轮的生活。 不过不知道江言那边怎么样。 趁前方的红灯还有35秒,他退出地图软件,调到微信界面,给江言发消息。 “你下班了吗?” 江言没回复。 宋庭垣想她可能在忙,到年底了,到了人事工作的旺季。一个是年会,另一个是全年的工作考评,也许她忙了一个下午,所以没有时间回他消息。 他也不确定她今天是否要加班,面前的红灯倏忽转绿,宋庭垣踩下油门,和其他许多车一样,让车流再次奔涌起来,错过了这通电话。 到了BD楼下,才补上这通电话。 江言没接。 天黑了,风吹过来,很冷。宋庭垣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江言是不是又消失不见了。 前几天的约定一直让他有点不安,但只能说服自己这不过是江言没有安全感的表现而已,并不能说明其他。 然而还是忍不住猜疑,猜疑后又回头自嘲,猜疑又有什么用。 他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来电铃声,差点把手机都摔了。 是江言。 宋庭垣接了电话,先听到江言的“抱歉”:“今天太忙了,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做表。” 又叽里呱啦地抱怨一阵,说BD真不是人。 宋庭垣没听出什么其他的来,于是放下心来,安慰了她几句,说自己在老地方等她。 江言说:“我马上下来。” 很快就把人接到了,江言怕冷,穿的很厚,好像裹成一颗球的样子。 她噌一下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开始和他说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今天吃了罐罐面,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罐罐面这种东西。” 宋庭垣问:“那是什么?” 江言说:“一种面条?你不知道……?” 宋庭垣说:“从来没听过。” “我小时候我妈经常带我去吃。”江言说,“后来我长大了就没见过了。” 宋庭垣很少听到江言说自己家里的事,她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江言给他查了一张图片,一个瓦罐里煮着一锅面条。 宋庭垣点点头,明白了。 晚上江言明明已经累了,还是忍不住想来挑逗他。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最近江言的胆子越来越大,有时候在家里都真空上阵。 宋庭垣把她按住,提醒她今天早上说过的事:“是谁今天早上说觉得最近太频繁了,要收敛一下的?” 江言脸一红,她今天早上上班前确实说过这个。 不知是不是小别胜新婚的缘故,最近做的频率比之前高上不少。江言今天早上觉得腿酸痛,屁股也疼。 “早上不舒服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宋庭垣说,“不知道是谁说的觉得屁股酸痛?” “过来我看看。” 江言趴在床上,还以为又要像上次一样玩,没想到宋庭垣真是给她按摩,大掌推着跌打损伤油滑过她的臀肉,把上面抹出一层油色。 屁股的肉很柔软,被推过去又弹回来,像布丁似的晃动。 江言觉得被他摸过的地方发热,如果不是药是自己给他的,简直要怀疑他涂的不是跌打损伤油,是什么含有催情成分的特殊药油。 她觉得又想要,但是不好在宋庭垣的面前表示出来,害羞地想去拉裤子,又被宋庭垣按住。 “你现在穿上裤子,药都被蹭到衣服上了,到时候又不好洗。”宋庭垣说,“还不是为难我?” 江言觉得确实是他说得这么一回事,只好就这么光着屁股,趴在床上。 宋庭垣知道她不好意思,也不在旁边待着,去了厨房。 天气冷了,江言的食欲比以前好些,尤其想吃些热的甜品。 正好他妈妈给了他两袋木薯粉,他准备做红糖珍珠,给她当家常奶茶小料。 面团已经揉好了,只等着揪下来做成一个个小丸子。 考虑到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吃,实际上并不需要用太多。 宋庭垣很快做好一盘,准备下锅煮点,先尝尝味道如何。 第一口当然是江言的,他倒了满满一碗悦鲜活,之后把刚煮好的珍珠加进去。 他端着这碗红糖珍珠鲜奶和洗好的草莓走进主卧,发现江言举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通话。 眉头紧皱着,看起来不太高兴。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江言不住地“嗯”,“我知道了”。 他猜这事应该让她觉得非常心烦,否则为什么江言的眉心一直是个“川”字。 他等她打完电话才开口:“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煮了红糖珍珠。” 江言说:“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宋庭垣问:“怎么了?” 江言欲言又止,他会意:“不想说就别说了,没关系的。” 她把一碗珍珠吃完,定了第二天早上的高铁票。 “是很急的事,对吧?” 宋庭垣坐在她旁边,看她在12306上订票。 “嗯……” 江言说:“但是我还会回来的。” “过几天我就回来。” 命数 江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宋庭垣听到她辗转反侧的声音,呼吸也不像平时入睡后一般平稳。 他伸手抱住她:“不要紧张,最后都会没事的。” 江言说:“你不知道我家……” 而后又顿住。 这是一个家丑不外扬的世界。 宋庭垣只把她抱得更紧:“没什么好害怕的,你相信我。” 江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明明她已经成长了,在离开家后把自己从头养育过一遍,却仍觉得没有足够的勇气。 她想起笼子里的大象的故事。泰国的驯兽师把大象养在笼子里,为了改掉它们的野性用了很多野蛮粗暴的方法,打骂大象幼崽。等大象长大以后,尽管它们有足够的力量挣脱牢笼,但依然只敢待在笼子里。 她语无伦次地把这故事说给宋庭垣说,宋庭垣会意,抬手摸摸她额前的碎发:“你是人,比大象聪明多了。” 江言仍然心情低落,宋庭垣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像哄婴儿似的把她哄睡了。 等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宋庭垣给她煮了皮蛋瘦肉粥,等送她下楼的时候手上也提着一个箱子。 江言说:“这是做什么?” 宋庭垣说:“我和你一起去。” 江言疑惑:“你买票了吗?就要和我一起去。” 宋庭垣说:“补票就行。” “那工作……?” “我积攒的年假还没用。”宋庭垣轻轻盖过,“再不用,有的就要过期了。” “你家那不是旅游城市吗?”宋庭垣说,“我去玩玩还不行?” 江言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再说,他在身边,好歹还有个能说话的人。 “走吧。”宋庭垣说,朝她伸出手。 她终于没有再犹豫下去,牵住他。 ------------------------------------- 高铁一路向南,离开城市,道路两侧都是田地。 时值冬季,田里没有绿色,两侧都是荒芜的灰黄。 江言踌躇了一会,决定还是要先给宋庭垣提个醒。 “我家……”江言说,“我家的情况总之和别人家是不太一样的。” 好像一个残篇的故事,不管怎么说都说不出完美的轮廓,于是她刚开口又止住了。 出发前宋庭垣去楼下买了她爱吃的毛巾卷蛋糕,手上套着手套喂给她吃,看她不知道怎么说,先抓起一个堵住了她的嘴巴。 “不想说就不说。”他一向是这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态度,“我又不是没眼睛和脑袋,自己会看会分辨。” 江言被一整块紫米芋头蛋糕卷拿捏住,就着半瓶三得利吃下去,好像找回了点语言的能力。清清嗓子,决定还是要说下去。 “你还记得我回国的时候吗?” 宋庭垣假装一副若无其事,完全不介意的样子,没给江言看出一点破绽来:“当然。” 江言说:“那时候是因为我家里断供了。” 这两年经济形势不好,断供成了相对常见的事,在小红书上一搜“断供”,就能看到四五个留学断供的帖子。 但江言读书的时候还很少见。 况且…… 况且断供并不是因为经济原因。 江言说:“我爸的脾气非常暴躁,从我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稍有一点事不顺他的心意,动辄就打骂不止。” 她把额头旁边的一缕修饰脸型的碎发撩起来,给他看自己的眉毛边边。 江言的眉毛很淡,末尾还缺了一角。 好在不太明显,有点像水墨画画到末尾,墨水不够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以前被他打的时候这里留下过一个伤口,后来就长不出眉毛了。” 她把碎发重新盖上去,遮住这窄窄的一道痕。 好像也能掩盖住她伤痕累累的一段人生似的。 “从小我和他的关系就不好,而且我一直想,为什么我妈不和他离婚呢。”江言说,“明明他不止打我,也打她。” “我一直劝我妈离婚,但他不发脾气的时候又和正常人无异,也会关心别人,也能正常地和别人相处。可能我妈对他一直抱有幻想吧,幻想着说不定别人也是过得这么凄凉,所以能够忍耐下来。” 江言说:“真够可笑的。” “后来呢?”宋庭垣问。 “后来还是离婚了。我妈有了外遇,一脚把我爸踹开。那些忍耐和教诲我的东西对她自己显然不适用。”江言说,“我当时还没有成年,被判给了父亲。” “当然,他们谁都不愿意要我。” “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其实还算不错,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出国上学。”江言说,“可能是好面子吧,在我的争取下,没想到本科后真的有了远远逃离出去的机会。他竟然同意了。” “然后又后悔了。断供,我没办法继续读下去,就仓皇地回国了。” “但也有可能是我太贪心了,一直贪图着不属于自己的那些东西。”江言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命里有时终须有……” “命里无时莫强求。” 江言的前二十年咀嚼着前半句话生活,用理想蓝图做自己拼命的燃料。 后几年却千帆过境,用一句苍白的“命里无时莫强求”来安慰自己。 而宋庭垣摸索着她眉骨尾端小小的伤口,更紧地握住她的手。 眼泪 p o18 bt. com 高铁停在南方某一线城市。 宋庭垣把江言的行李箱从上方的架子上拿下来:“走吧。” 江言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站。 宋庭垣在路上知道了江言赶回来的原因,她爸爸出车祸了。 离异,子女在外地。除了江言,医生也不知道该找谁。 江言的状态看上去还行。宋庭垣收回视线,问:“那你打算直接去医院?” 江言说:“嗯。”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8e s. c om 然后才想到他:“那你怎么办?” “我?”宋庭垣说,“我是一个成年人欸,没什么可担心的。” 宋庭垣问:“是哪个医院?我订个附近的酒店就好。” 他们打车去了第二人民医院。 宋庭垣以前只在出差的时候来过这座城市,这里好像和他们居住的城市不同,又似乎没什么差别。 或许这世界上绝大多数城市都大同小异,区别只在于那些攀比似的,建造得越来越高的大楼。 江言路上很安静,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在为接下来的对峙积攒力量。 如果不是江言说,宋庭垣从不知道她有这么多压力——母亲离异后再婚,有了新的家庭,明明已经好几年没管过江言的死活了。但是生意一不顺利,家庭经济条件下行的时候就开始找江言要钱。 难怪她每次接到电话都耷拉着个脸。 宋庭垣定的酒店就在第二人民医院的对面,步行过去只需要五分钟。 江言没有说要送他,准备自己先去医院里。 宋庭垣说:“我和你一块过去。” 江言说:“不用。” 宋庭垣说:“那我在外面等你。” 江言还想拒绝,他说:“我以为我们不是那种互相推来推去的关系。” “我觉得太麻烦你……” “我来这就是让你麻烦的。”宋庭垣说,语气故作轻松,“我从没想过再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家长呢。” 江言被逗笑了—— 由于ICU的环境特殊,只允许一位家属进入探视。 江言套着紫色的防菌服,走向中央的那张床。 ICU里除了卧床的病人就是护士,走来走去看患者的情况,帮忙翻身,检查他们的状况。 她的父亲也躺着,昏迷。 双眼紧闭,身上插着粗细不一的管子,维持着生命体征。 江言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在高铁上她查了很多ICU相关的内容,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因此能强撑出一副有条不紊的样子,刷卡付钱,和医生交流,换衣服,再到去病床前。 到了床边,她再也没有先例能够参考了,只好沉默地站着。 江言是一个不熟悉病痛的人,她还年轻,没有生过什么重病,也没有探视过病床上的人。 耳边传来有些病人的呻吟,江言恍惚意识到,这场景在她年少时期,曾经幻想过数次。 现在人们调侃父母不合常理的行为时,常常会说“等老了之后拔管”。 然而死亡到这一刻具象化出来,江言只有种无奈到疲惫。 “怎么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呢?”—— 半小时转瞬即逝,江言脱下防菌服,离开ICU。 宋庭垣问:“怎么样?” “也没怎么样。”江言说,“他意识都不清醒。” “蛮奇怪的。”江言说,“我哭不出来,也不觉得害怕,就是累。” 宋庭垣捏捏她的手。 江言说:“不过花了挺多钱的。” 她低头看手机,把银行卡的动账明细给他看。 患者入院的时候意识不清醒,医院只能先救治,现在她来了,活脱脱一个散财童子。 宋庭垣说:“钱没了还可以再挣。” 江言没理会这句安慰,到旁边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母亲打个电话。 “他进ICU了。” 电话刚接通,她马上说。 对面装出一点虚情假意来:“那你辛苦了。不过我这也忙,抽不开手去看看……” 江言麻木地听着,没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宋庭垣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昨晚到现在江言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神经一直紧紧绷着。 被他这么提醒,江言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什么没做。 她父亲是交通事故进医院的,她还需要去警局。 然而她好像一尊漏电的机器人,不想再见任何一个多余的人。 她说:“你先去我家吧。” 她住的小区离医院很远,打车过去花了四十多分钟。 小区环境不错,宋庭垣跟着她上了楼,看她指纹解锁进了家。 家里有几天没人在,桌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江言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们安静对视着,直到江言忽然哭起来。 他像哄孩子似的哄她,吻去那些眼泪。 而后轻轻覆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