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1v1H)》 同学聚会 中秋之后下了两场雨,气温骤降,听着外头的风声,林时简裹紧了被子查看招聘网站的留言。 今年六月,林时简正式从一名大学生变成了无业游民。 面试的几个公司都没再回她消息,林时简心里有了数,蒙了头继续会周公。 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在这时嗡嗡震动起来。 林时简以为是通知面试结果,着急忙慌的捞起手机,等看清楚来电显示,她叹了口气,无力的说了声“喂”。 是余婷婷打电话告诉她国庆高中同学聚会的时间地点的。 林时简心情不佳,混成自己这样,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聚会,不得被人笑掉大牙,人家要么去上研究生,要么找着份好工作,估计没人比她还惨。复试差一分被刷,工作也被该死的疫情搅和黄了,天天在家里躺尸。 “算了,我没时间,你们好好玩吧。” 余婷婷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自然希望去的人越多越好,继续劝道:“王集请客,能来还是尽量来吧,同学们好久都没聚一下了,大家都挺想念高中时光的。” 林时简没再强硬,只推说:“我看看吧。” 其实林时简高中时候还挺出名,跳舞跳的好,长的还漂亮,不少人追。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自己连个同学聚会都不敢去参加,怕成为同学们揶揄的对象。 林时简起身站在房间的穿衣镜前,早上吃饭时随意扎的丸子头松松垮垮垂在脑后,格纹睡衣,脚上踩了双毛毛拖鞋。 林时简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暗自庆幸皮肤争气,已经接近一个周没有仔细护理还是白嫩细腻。 她的脸不是小白花长相,眼尾微勾惑人的很,气质偏偏清冷,化妆时她又偏爱红唇,给人感觉就是有距离感,这就间接导致她路人缘实在不太好。 林时简自己还是挺满意这张脸的,起码能劝退不少烂桃花。 下午约了医生给刚捡来的小猫做检查,林时简换了身运动装,把小猫装进航空箱里,拎去了宠物医院。 到了国庆,猫奴狗奴都得了空给自己家的主子洗澡打针,宠物医院的人不少,林时简是第一次来,随便拦了个白大褂问流程。 即使戴着口罩,白大褂也能看出搭话的的是个美女,还没等自己介绍,身后就 传来一声惊呼,“林时简?” 林时简还在纳闷自己这幅打扮还会被人认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站到了她跟前。 凑近看之后,对方再次试探性的问了句,“是林时简吗?” 林时简眨眨眼,点头。 “王集?” 那人一笑,漏出一排大白牙,“是我。” 瞄到林时简手里的航空箱,他又问:“是来给宠物看病还是洗澡美容?” “前几天在路边捡了只小猫,刚开始很怕生,在家都是等我们走了才敢出来吃东西,这几天熟悉了过来带它做个检查。” 听完林时简的话,王集朝白大褂一挥手,“你去忙吧,这我朋友我带她去。” 白大褂郁闷的一撇嘴,什么朋友。 林时简看他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心里存了一肚子问号。 还没等她问,王集自己就开口了,“我在这边工作。” “你大学是学的兽医吗?” 王集笑出了声,“我学戏剧鉴赏的。” “那怎么……”来这工作,宠物医院要求这么低的吗?林时简有些怀疑这家医院的专业水准。 “你也知道,这专业不好找工作,正好我喜欢动物,我爸就出资开了这家宠物医院。”似乎是看出了林时简的疑问,“你放心,我们医院的医生都有资格证,都是专业的。” 林时简不好意思的笑笑。 “哎,你现在上学还是工作?” 林时简有些尴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应该工作了,但还没找到合适的。”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 做检查的时间不短,林时简又去逛了逛,买了些猫粮和罐头。王集倒一直没走,跟着她,时不时做些推荐。 临走的时候,王集把林时简送到门口,“你后天同学聚会来吗?” 林时简不答应不拒绝,“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就去。” “那一定来啊。” 回家之后,林时简越想越不对,自己没找到工作的事被王集知道了,同学聚会说自己没空,可无业游民还能有什么事,放假又不能借口说去面试。 想了一晚上,林时简买了张去云山的高铁票。 云山离安溪也就半小时车程,风景秀美,是远近闻名的旅游城市。 成珽 国庆人多,林时简怕挤也没出去看风景,在朋友圈晒了票,窝在酒店里打了三天的游戏,中间还在群里发了句不好意思,假期结束才回去,这件事就算是这么躲过去了。 林时简一直觉得人生之高度,百分之九十取决于实力,也确实是自己运气欠佳,林时简妈妈有个同事的女儿跟林时简是两个极端,运气极好。 这几年不管考什么分数线都一路飙升,结果她考那年分数线破天荒的降了,事业编也是那个被补录的幸运儿,一路踩着红线往上,这下又相亲碰着个潜力股。 林时简不羡慕她妈时刻挂在嘴边的事业编,只羡慕人家的运气,要是她有这运气,估计已经在政法学校上研究生了。 林时简扒着碗里的饭,慢吞吞的吃。 看她像小鸡啄米,柳如清敲敲她的碗,接着说单位的事情,“前几天老周把她儿子也带去了,小伙子长得挺帅,一米九的个子,看着稳重,事业也好。” 林时简小声哼哼,“都去相亲了还能帅成什么样,这年头帅哥是珍稀动物,哪那么容易见。” 柳如清不太服气,“这你先别管,人家两个人觉得不错,谈着了。” “??”高铁都比不上他们快。 随便,又不关她事,她的工作还没着落呢。 经过柳如清三天两头的念叨,林时简再不在意也知道了那位潜力股的关键词。大长腿,top2毕业,建筑师。 今天又有了个关键词。 柳如清把碗碟用厨房用纸擦干净水渍,“沐沐,这小伙子高中还跟你一个学校的还是同级,你看看人家现在。” “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识。”林时简随口说。 柳如清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叫成珽吧。” 林时简一愣。 成珽这个名字跟林时简在安溪一中的名声一样响亮,只不过一个是靠脸一个既靠脸还靠成绩。 高二文理分科的那次考试,成珽一战成名,数理化接近满分,成为新的级部第一。 那时林时简还在研究自己的睫毛卷不卷,体重秤上的数字有没有增加。 跟成珽认识还是因为学校办的“冲击高考一百天,文理互助促双赢”活动。 为了公平,安溪一中随机分配一个理科生一个文科生成立一个学习小组,成珽和林时简就是这时才算有了交集。 小组成立一个周,别人都已经安排好几次自习了,成珽和林时简还没见上面,要不是她的月考成绩一点进步都没有,林时简的班主任也不会逼着她给成珽打电话。 现成的提分神器谁不用是傻子。 林时简不愿意当这个傻子,做足了心理准备,要是学霸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宝贵时间,不答应她的话,她就用老师的话压他,虽然不做人,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还指着文化课冲进舞蹈学院呢,临门一脚,怎样都能忍。 林时简噔噔跑上楼,拦着个刚从一班出来的人,见扯住他的是林时简,那男生的脸刷的红了,嘴里嗫嚅道:“林时简,你……” “同学,成珽在吗?” 男生哽了下,“他不在,好像去北京了。” “去北京了?”林时简有些不信,“他去北京干什么?” 男生点头,听到林时简下个问句,回答:“听说是他堂姐结婚,去参加婚礼了。” 林时简被噎住,有些感慨,学霸好兴致。她都半年没参加过休闲活动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人家姐姐,还是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 没逮到人,林时简有些丧,她的心情变化全写在脸上,垂眉耷眼,满脸失望,她道了谢,转身要走。 男生磕磕绊绊,“林时简,你……你可以加我QQ,我把成珽推给你。” 林时简眼前一亮,“可以吗?”然后狐狸眼一弯把QQ号写给他。 林时简朋友多,为了好管理,她特意搞了个小号,里面的人基本都是点头之交,不太亲近的。 那男生说话算话,到了晚上果然把成珽推了过来,头像是张壁画远景图,林时简放大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才发送好友申请,验证问题是世界上最高的建筑,林时简百度搜了个迪拜塔填上去。 通过的很快,对方发了个“哪位?” “互助小组,我是林时简。” “学霸你好。”林时简发了个大大的笑脸。 C:“有事吗?” 林子没有水:“没什么事,就是我们那个互助想问一下什么时候开始。 C:“学校搞的噱头,可以不用管,需要报进度的话,随便说一个就好。” 林时简翻了个白眼,继续回。 林子没有水:“我觉得学校这样安排也有学校的道理,不然我们还是一起上几次自习吧。” C:“我不在学校。” 好家伙,直接让她无路可走。 “所以……你什么时候方便?” “我在北京有一个博览会要参加,下周才会回去。” ??这怎么跟她听说的版本不一样,所以说是姐姐结婚只是为了骗假特意找的借口?他就这样说出来了,不怕自己去告状? 林时简脑袋蹦出一堆问号。 她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推拒,“没关系,你回来再联系我也可以。”附加一个鞠躬感谢的表情包。 成珽刚洗完澡,一手拿毛巾擦头发,一手飞快的翻动手机。 刚才那个女生说她叫什么来着,林时简?成珽听着有些耳熟,他点进学校官网,查这期末的成绩单。 从上翻到中间位置都没有找到林时简的名字,成珽直接拖到底,从下往上看,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倒数第六十六。 成珽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女生还真是想提高成绩。 等了将近一个周,林时简才有了成珽的消息,什么样的博览会会开一周啊,她严重怀疑成珽是不想带她才迟迟不归。 她这次还真误会成珽了,这次博览会成珽对好几个项目都挺感兴趣,时间安排的不凑巧,刚好挨着首尾,在北京呆了一个多周。 成珽刚回家就收到了林时简的每日问候,大体内容无非是今天安溪的天气不好,提醒他回来多穿衣物,或者学校纪检部检查校服,回学校要记得穿校服。反正就是拐弯抹角提醒他早点回来,学校还有个人等着他回来讲题。 前几天的消息成珽一直没回,今天却回了。 C:“谢谢,已回,今晚自习可以开始了。 表里不一 醒来以后,林时简在床上打了个滚,清晨露水重,湿气大,她打了个喷嚏,探身把那扇开着的小窗关了。 昨晚跟师兄聊了聊,师兄刚开了家舞蹈工作室,想让她过去帮忙。 这个时候,几家知名的舞团已经不招人了,林时简压根就没打他们的主意,把重点放在地方舞团上,结果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林时简仔细考虑,觉得还是不能在家等下去,答应先去师兄那里锻炼锻炼,再做打算。 师兄名叫冯方远,两人师承同一个恩师,比林时简早毕业两年。 林时简大三下学期在排练舞台时受了伤,好在伤不重,也没耽误什么。不过养伤的时候她想了不少,这行基本算是吃青春饭的,年纪大了,体力会下降,一个舞蹈演员职业生涯每天都在倒数。更别提如果受伤会提前转到台下,就算是安安稳稳也顶多二十年。 她觉得自己提前感受到了职业危机,林时简左想右想,决定考研。至于考什么,斟酌之下她选了法学,一则是因为不用学数学,二则是林时简的职业女性梦。 冯方远知道她要跨专业考研还吐槽了她一顿,直说林时简想一出是一出,林时简回怼他,搞的两个人在她准备考试的过程中几乎没有联系,林时简落榜后,冯方远也没奚落她,问她有什么打算之后还给了不少建议。 柳如清做好了饭喊林时简下来吃饭,鸡汤馄饨上飘了一层油花,撒了小香葱和芫荽,香味从门缝间飘进林时简的鼻子里。 林时简深吸口气,肚子也应景的咕咕叫。 柳如清看着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滋遛滋遛喝馄饨的女儿,一时不可置信,往常林时简吃的少,她包的馄饨即便爱吃也会约束着自己吃五分饱。 “你慢点吃,怎么像个饿死鬼。”说完她又想起林时简多年节食不禁噤了声。 林时简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说话模糊不清,“我可不就是饿死鬼,好久不敢吃撑了。” “怎么,团里要求变了?对体重没有要求了?” 林时简摇头,“再符合要求有什么用,人家也不要我。” 柳如清点点她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折腾着非考什么法硕,你能现在都找不着工作吗?” 林时简抿嘴,“不是找不到工作,是找我的我都看不上。” “就你有理。” 她又拧了一口柳如清手里的油条,吐吐舌头。 柳如清啪的一声拍了下她的手,“从盘子里拿个新的吃。” “我又吃不下那么大一根,尝尝你的就行。” 仰头把碗里的鸡汤喝干净,随手扯了张餐巾纸擦嘴,林时简接着说,“对了,妈,我过几天去芜城。” 柳如清嗯了声,“哪天回来?要是晚的话让你爸去接你。” “我去工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找着工作了?芜城歌舞团吗?” “不是在团里,这个时间连小舞团都招满人了,我有个师兄在芜城开了个工作室,我想先去那做一年,我已经托同学帮我留意哪个团招人了,也不能一直在家吧,都发霉了。” “沐沐,你要只是为了工作而工作,妈妈不建议你这样做,与其找一份不喜欢的工作挨着,不如等一等,爸爸妈妈现在还能养起你。” 在家呆了大半年,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都没催她,每次在微博刷到二战考研家里不支持只能啃方便面或者家里条件不允许只能被迫放弃的,林时简都很感谢父母,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造成的任何结果,父母好像都在跟她一起承担。 林时简顿时感觉眼眶有些热,用手象征性的朝脸上扇了扇,“干嘛突然搞煽情呀,放心,找到更合适的工作后我可以随时离职,我又不是生活所迫,就是待在家里闷得慌。” 柳如清这才放了心,又想起住处来。“这么短的时间你能找到合适的房子吗?房子你得自己去到实地看,网上的都有些出入。” “这你就别担心了,师兄帮我找了几个地,都看过了还不错,我就从那里面挑一挑。” 又交待了几件事,柳如清提醒林时简收拾阁楼里她的杂物,她约了设计师来看房把阁楼重新装一下,要不那么大的地方当杂物间浪费了。 林时简大概有四年没来过阁楼,木质小窗洒进粼粼日光,眯起眼能看到空中飘散的灰尘,林时简把口罩往上提一提,用手挥挥浮尘,往墙角走过去。 她高中三年的书摞的厚厚的,有的书甚至全新,不见一点笔迹。她高考完从学校搬回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收纳箱里堆满了杂物,镜子、还有一把断了齿的卷发梳。 这把梳子好像是从跟成珽一起上自习开始就不用了吧。 为了从里到外彰显自己好学生的形象,林时简跟成珽约好时间的当天下午,就跑去理发店把一头卷发软化了。 现在想想应该也没什么用,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可以瞒着所有人独自跑去看展览,从不随波逐流,跟他上了没几节自习,林时简倒是大开眼界。 这样的人,真的会听父母的话老老实实去相亲吗? 很快,林时简就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不会。他一直是父母眼中的好儿子,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学生。 厨房杀手 林时简搬家累的半死,柳如清怕她吃的不健康,趁最后几天教她几道简单的家常菜,无奈林时简实在没有天分,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一样都不占,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短时间速成也实在不现实,柳如清另辟蹊径,做了速食寄过去,这样林时简也只用热热就行。 在第五次确认外卖还没有开始派送后,林时简放弃挣扎,按照记的笔记切好西红柿块,把鸡蛋煎好用铲子割成小块,装盘备用,她拿着锅盖挡在身前,往锅里倒油,等油热之后再一步步把葱姜放进去爆香,西红柿翻炒…… 还没进行到放西红柿那一步,林时简傻了眼,刚刚的葱姜已经变成黑色,油锅蹭蹭往上冒烟,不一会儿,锅里就窜出了火苗。 她此时呆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就要从水池接水往锅里浇。 刚接好水,林时简回过神来,这时候浇上去油会溅出来,她又把视线挪到左手的锅盖上,又瞅瞅拔高的火苗,心里有些犯怵,犹豫的空歇,房间的烟雾浓度越来越高,烟雾报警器响起来。 屋外有人砰砰的敲门,林时简转身就往门口走,消防来的也太及时了,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林时简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报警。 她从猫眼往外看,那人弯着腰,只能看到乌黑蓬松的发顶,是个男人。 林时简心里沉了一块,试探的问:“谁啊?” 听见她的声音,那人终于直起身来,抬头盯着猫眼,“邻居,你家烟雾报警器响了,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林时简就怔住了。 成珽!竟然是他! 刚刚他说什么来着?邻居? 林时简忽然想起厨房里还在烧着的锅,一时没时间多想,开了门招呼都没打就带着成珽往厨房走。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锅就着火了。” 成珽打量了情况,厨房里烟气缭绕,他打湿了手,捂住口鼻,从林时简手中接过锅盖,干脆利落的扣上去,然后指挥林时简打开家里的窗通风。 “你烧菜的油温太高了。” “咳咳……”林时简被烟呛到,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说话,成珽也没什么好说的。 气氛尴尬的比刚才的烟还要令人窒息。 “那什么,你要喝点水吗?” “不必了,你需要喝点水。” ?? “喝水止咳。”成珽解释。 “下次做饭的时候把窗打开,另外,油温不用烧到太热就可以下配菜了。” 林时简把嘴一撇,“估计没有下次了。” “你是最近刚搬过来?” “嗯,周一搬进来的,东西太多还没收拾好,家里有点乱。”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化妆品罐子,是林时简刚刚拆快递拆出来的,纸箱子还扔在一边,沙发的抱枕套套了一半,剩下一半搭在椅背上。 林时简弯下腰把离得近的几个箱子收起来,“你在这里住很久了吗?” “也没很久,从大四实习住到现在。” 想起他的工作,林时简心里好奇,以成珽的成绩保研应该很容易吧,为什么他没有接着读研反而工作了,这也算私人问题,林时简掂量掂量,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垂着头,几缕碎发落在耳畔,成珽能看到她微微抿起的嘴唇,红润饱满,他轻咳一声,“你的锅估计不行了,”他又朝窗外看去,天已经黑了,“这个时间超市应该也关门了,你今晚吃什么?” “我点外卖就行。” 成珽点头,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来,“周二周四可以把垃圾放在门口会有人收走其余时间需要自己到楼下丢。” 他又指着靠门的一堆褐色污渍,“记得用拖把把门口拖一下。” 冯方远来温居的时候带了一堆海鲜,估计是那袋子漏了,才积了这些污渍。 成珽关上门,把刚刚着急进门随手丢在玄关的购物袋捡起来,拎到厨房。 林时简搬家那天,正赶上他调休,加了一晚上的班,头昏脑涨,可生物钟还牢牢印在脑中,成珽吞了粒安眠药才勉强入睡。 不到半刻钟,隔壁传来咣当咣当的声音,伴随着呲啦呲啦的家具挪动声,成珽皱了皱眉,从床头摸了个耳塞戴上。 醒来的时候,火红的晚霞穿过透明的玻璃窗洒在室内,隔壁的动静也消了,成珽把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恍惚了一阵。 这个小区倒垃圾的时间地点都是固定的,成珽刚搬来的时候就是隔壁那位烫着羊毛卷,搭着小披肩的奶奶告诉他的,奶奶年纪大了上个月搬去儿子那住了,如今搬来了新住户,成珽还是决定把注意事项提醒新邻居一下。 门大敞着,不用入户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嬉笑声,大概是有朋友来温居。 像林时简这种没有自理能力的人开始独居,利敏是持怀疑态度的,今早六点半开始搬家,她几乎全程跟着,等收拾好了,冯方远开始做饭,她才窝在林时简刚铺好的床上歇了会。 她是闻着饭菜的香味醒来的,刚关上卧室的门,就能看到有个人从外面往门口走,利敏有点近视,只能从身形辨认出是个男人,厨房里林时简从厨房探出头扯着嗓子喊她,“开饭啦!” 回头的时间,男人已经不在了,利敏有些奇怪,喃喃,“是走错了吗?” 他们没住在一起 成珽走了以后,林时简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报废的锅子拿下楼丢了,窝在沙发上跟利敏吐槽。“那火苗窜的可高了,给我吓得不轻。” 利敏正敷着面膜,说的话含糊不清,“跟你说了不要开火,你厨房里的厨具你只需要那台微波炉,你没发现其余的都是些华而不实的吗,买着好看的,谁指望你天天下厨啊。” “怎么说话的?” “实话,我跟你说林时简,这次没出大事算你运气好,像你这种厨房小白还敢给我去厨房嘚瑟。” 林时简仰头倒在沙发上,“那我这辈子是没什么成为大厨的机会了。” “你可别作了,老实交代,你同学怎么会去?” “他是我邻居啊,你说巧不巧。” 利敏忽然想起林时简搬家那天看到的那个男人,“你邻居帅不帅?” “帅,并且是惊为天人的那种。” “可惜,明天我就要飞泸城了,下个月才能看到帅哥。” 林时简笑,“不可惜,帅哥有女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的,刚见面都聊到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健谈。” 林时简坐直身子,把手机开了公放,在平板上点开美团。 “还记得锦鲤妹妹吗?这位的女朋友。” 最近锦鲤成了利敏从林时简这里听到的高频词,怀疑自己水逆她还特地买了一串白水晶转运,朋友圈也不知道发了多少张锦鲤图。 “不是吧,之前我还不觉得那妹子是锦鲤,现在我信了。” “姐妹儿,提醒你一句,买个耳塞,睡个好觉。” 林时简没反应过她话里的意思,指尖一顿,点了立即付款。 “什么意思?” “住情侣旁边你说我什么意思,你们那房子格局主卧应该是临着的吧。” “他们应该没住一起吧,没见过女生。” 说完这话的第二天,林时简见到了自己口中的锦鲤妹妹。 妹妹比她小一岁,穿了条黄色碎花吊带短裙,外面搭一件白色短开衫,正站在成珽门口背对着她。 林时简刚好要出门买锅子,关门的声音有些大,女孩回过头看她。 林时简朝她笑笑,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你好?不好意思,麻烦问一下这家主人在家吗?” 难道不是锦鲤?女朋友的话不应该连密码都不知道吧。林时简皱皱眉头,摇头,“我也不清楚。” “好吧,谢谢你。”女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暗下去,低头翻看手机。 电梯门刚好开了,林时简转头看她,“要一起吗?” “不了,我想再等等。” 小区旁边就有个规模不小的超市,林时简也懒得走太远,打算就近买锅。 虽然她平时不大进厨房,但煮个面,下个馄饨什么的还是得要锅,林时简站在炒锅和一个煮面锅之间犹豫。煮面锅就能满足她的日常需要,可家里有人来的话也得要个炒锅,她正打算把两个锅都放进推车里。 有人在旁边说话,“煮面的锅还是买个稍微大点的吧,比较实用,而且水不太容易溢出来。” 林时简把手里的锅放下,拿了个大锅,还不忘跟人道谢,“谢谢。”这才看到说话的人是成珽。 “还有要买的东西吗?” 林时简想到自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摇头。 “那走吧。” 林时简和成珽并肩往结账的地方走。 她瞥了一眼成珽车里的东西,西蓝花、里脊肉、鸡蛋、牛奶,看到那一盒柠檬的时候,林时简忽然想起等在他门口的那个女孩来。 “我刚出门的时候看见你家门口有人等你。” “嗯?” “就一个长头发的女生,皮肤白白的,看着挺温柔。” 看他还一幅没有目标的样子,林时简不知道再怎么形容,“反正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估计还在那等着呢。”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门旁放了一个袋子,袋子上贴了张水蜜桃形状的便利贴,上面写着,“昨天回了趟安溪,拜访了叔叔阿姨,袋子里是我带的一些手工烤的小点心,放的糖不多,你应该能喜欢。” 他看的时候也没避讳林时简,所以林时简也看了个大概,好家伙,还真是女朋友,连密码都不告诉,让人家站门口等着,这是什么绝世大渣男。 想着想着她看成珽的眼神也变了味儿。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成珽把手里的袋子往上提了提,“想吃?” 鬼才想吃,热量这么高是想要害谁? “我不吃热量这么高的东西,会发胖的。” “嗯,忘了,舞蹈演员需要保持身材。” 林时简尴尬的呵呵两声,“是啊。” “会开锅吗?”成珽指着林时简手里的锅子问。 “啊?开……什么?” “刚买回来的锅用肥肉润一下会比较好用。” “算了。” 成珽把门打开,“进来吧,我帮你把锅润好。” 房子的格局是完全一样的,就连装修风格也大同小异,林时简却总觉得他家里更有人气。不管是靠墙的那一排木质书架,还是摆在流理台上的那株郁郁葱葱的绿萝。 “喝点什么?” 林时简的视线从书架上的建筑模型移开,“温水。” 成珽从水壶往被子里倒水,用手背试试温度觉得合适才递给她。“你在这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看他熟练的系好围裙进了厨房,林时简的小脑袋转的飞快。在学校的时候林时简就听说他家境好,她也亲眼看到有辆路虎来回接送他,他还会做饭?原来成珽是居家型的吗! 林时简像只小孔雀捧着杯水小口小口的啜,水的温度正好,入口之后还有些许的回甘,等林时简慢悠悠的把水喝完,成珽打开厨房的门出来,门一开,浓郁的饭香味就悠悠窜进林时简的鼻子。 她咽了咽口水,“弄完了啊。” “嗯,你拿回去直接用就好。” 林时简从他手里把锅接过来,寒暄:“你都把饭做上啦,香味都飘出来了。” “嗯,闷了一锅煲仔饭。” 林时简低头看看油亮亮的锅,有种我又行了的错觉,“那我也回去试试。” 她还没迈出步子,成珽开口,“拿回去静置一晚上比较好。” 林时简噎了下,“那……”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话没问出口,成珽就接着说:“今晚你可以在这儿吃。” “可以吗?”她总觉得在一个有对象的异性家里单独吃晚饭怪怪的。 成珽用一种“你问的什么怪问题”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去洗手间洗手,十分钟之后吃饭。” 成珽家的洗手液是木质调的,像是融合了青草香。林时简抽了张纸把手擦干净,打算过去帮忙收拾碗筷。 趁她洗手,成珽快速拌了道牛肉丝,加了辣椒油又淋了些麦芽糖浆端出去。 每碗饭里都摆着几片广式腊肠,豌豆和玉米粒混在一起,上面卧着一个煎的焦黄的鸡蛋。 林时简觉得成珽家像是有魔力,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他家的水也好喝,洗手液也好闻,饭也格外香,她忘了自己要控制饮食,吃了满满一大碗饭,桌上的牛肉丝也大多进了她的肚子。 不出意外,林时简回来就被利敏训了。 利敏刚进酒店就接到了林时简的电话,此时,她正跟着电视做高抬腿,气喘吁吁的汇报今天的出格。 “什么?你说你吃了一大碗煲仔饭?”察觉自己嗓门太大,利敏放低声音,“林时简,你知道你今晚摄入了多少卡路里吗?你还想不想进团了。” “当然想了,罪恶感太强,我今晚不把热量消耗完我就不睡了。” 电话那头传来蹬蹬的蹦跳声,利敏哼了声,“话说你这邻居也太好了吧,还让你蹭饭。” “我俩好歹算是同学,吃顿饭怎么了。”林时简停下来,从房间里拿了个带球的呼啦圈套到腰上。 “让我想想,是个帅哥,还会做饭,你俩还是同学,有情感基础,现在又是邻居,近水楼台,这么好的条件你都不上?” 听她越说越激动,林时简再次提醒,“大姐,人有女朋友了。” “这确实不好办,咱们不能破坏人家感情,沐沐,别难受,等我给你找个更好的。” 林时简翻了个白眼,“咱俩到底谁难受啊。” 上车 在家适应了几天后,林时简正式开始上班了。 冯方远的工作室开了一年多,已经初具规模。 冯方远带她参观,“你现在主要负责编舞,要是有一些商演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我再按照场数给你加钱,平时来一下午就行,要是有问题的话随时跟我说。” 自从那天从成珽家吃完饭以后,或许是两人作息不同,林时简就再也没看见他。 临近元旦前几天,林时简蹲起了动车预售,谁知道刚一开售就显示售空,林时简只好打电话跟柳如清说明情况。 一听宝贝女儿回不来,一旁听电话的林行坐不住了,“沐沐,你别急啊,爸爸前一天开车去接你。” 林时简从小到大参加舞蹈比赛得的奖金大多直接打给柳如清,这还是她第一次赚了钱拿到自己手里。 钱不多,她只能算计着给柳如清买了对珍珠耳钉,又托师兄买了一盒山地野生木耳。芜城的特产多,她又捡着几样出名的一样买一点带回去,不知不觉就攒了一大堆,好在林行来接她,要不然坐动车打包小包的她也不一定能带回去。 林时简在家收拾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等林行的消息,消息没等来,柳如清的电话来了。 “喂,妈,爸开始从家走了吗?” “沐沐啊,你爸爸今天去谈生意还没回来。” “啊~”林时简的声音陡然落下来,“那他今晚还能来吗?” “天太晚爸爸开那么久的车不安全,妈妈也不放心,沐沐,妈妈在芜城找了个人,我跟他说好了,你跟着他的车回来。” 挂断电话以后,林时简就收到了柳如清的推荐名片,头像是个绰幕房檐,绰幕又名雀替,是不同时代赋予这种屋檐的美称,是古时活跃在家家户户的中式美学。 之所以会对它有所了解,还是高中时从成珽的书里偷看来的。 跟成珽上了几天自习,林时简觉得思路都通了不少,忽略掉他一天说不上几句话像个木头这个缺点,他还真算是个不错的学习搭档。 对成珽来说,林时简可不是个好搭档,主要体现在话太多。成珽算是半只脚已经迈进名校大门,高考成绩达到本科线对他来说意味着他现在已经可以放假了。 晚饭后,成珽拎了本《中国建筑史》进了图书馆,林时简正拿了个三明治在啃,看他过来朝他招手,走近一看,三明治里只有片生菜,培根和熏肉都被挑出来放在卫生纸上。 他走到林时简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罕见的说了句跟学习无关的话,“晚饭就吃这个?” 林时简有些意外,紧接着弯弯眼睛,“还有个水煮蛋我刚刚吃了。”还给他展示刚刚剥下的蛋壳。 “主要是吧,我得保持身材,你可不知道就算只胖一点我也得受罚。” 成珽不自觉的上下扫了她一眼,进了图书馆,林时简就把外面的大衣脱了,里面只剩一件紧身的黑色针织衫,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和饱满的胸脯,凹凸有致。 察觉自己的视线不礼貌,成珽没有搭话,又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书上。 林时简瘪瘪嘴,快速解决了手里的饭开始做题,遇到不会的就圈下来等晚些时候图书馆人少了问成珽。 林时简那边收了心认真起来,成珽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不可避免的想到林时简眨着眼跟他说要保持身材。 图书馆的暖气开的足,熏得林时简的脸颊泛起薄红,翘鼻上也生了细密的汗珠,她拿起垫板扇了几下才看到成珽的目光发直盯着一页书一动不动。 她轻轻敲几下桌子,小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太热了?你把外套脱下来能好点。” 成珽的喉结滚动,“不用,会着凉,我去趟洗手间。” 这地方热成这样能着凉就怪了,也不怕热出痱子。 整套题做完,成珽还没回来,林时简掰着手指头四处打量,成珽刚才走时把书往前推了推,此时能看到张倒着的屋檐图,林时简歪着头,看底下的讲解。 绰幕方的宽度为额枋的三分之二,长度由柱子伸出至补间即开间面阔的二分之一,做雕花装饰。绰幕枋一般位于房屋额枋之下檐柱之上,起到减少额枋净跨度、增强交接处的刚性、承受建筑上部分的重量传递至檐柱的作用…… 林时简记得那天图书馆快关门成珽才回来,题也是他把解题步骤写下来拍照发给她的。 林时简回过神来把好友申请发过去。 “柳阿姨的女儿?” “是的。”林时简继续打字,“你好,本来应该我过去找你的,但是我事先没有想到我爸不能过来,所以买的东西比较多,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麻烦你过来接我一下。” 那边久久不回,林时简觉得可能对方为难,又碍于她妈的情面不好拒绝,她又发了句,“如果麻烦的话就不用了,我邮寄也是可以的。” 过了两分钟,对话框弹出一则消息,“可以。” 林时简快速把自己家的小区位置发了过去,并说明自己会在小区门口等。 没养猫之前,林时简的头像是她在舞台上的侧脸图,虽然隔着远,但是认识的人也绝对能认出来。养了猫之后,头像自然而然的被猫主子霸占了。 成珽妈妈起初只叮嘱他顺便把于晴捎回来,后来又跟他说还有个朋友的女儿也没买上车票让他帮个忙。 位置一发过来他就猜到是林时简了。 成珽收拾好东西搬到门口,刚准备问问林时简需不需要帮忙,就接到了于晴的电话,等林时简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于晴坐在副驾驶笑眼弯弯的冲她打招呼,“又见面啦。” 成珽依旧冷着一张脸,看见她没有一点意外,他下了车,从她手里接过东西放到后备箱。 后备箱已经放了一堆东西,林时简抱着实在塞不下的烧鹅坐进了后座里。 车里有淡淡的薄荷味,让林时简昏昏欲睡的头脑有了片刻清醒,她有个晕车的毛病,一上车就开了个小缝透气。 于晴转过头指着窗细声细气的说,“能把窗关下吗,成珽感冒了不能吹风。” 林时简有些尴尬,她才是那个搭车的,好像忘了问主人的意见了。 “我马上关。” “不用。” “谢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林时简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听谁的。 “你开窗我这边吹不到。” “哦。” 于晴也没再说话,默默看着成珽的侧脸,林时简不乐意做灯泡,塞了耳机找了个白噪音音频窝在角落休息。 车缓缓驶进小区,林时简被减速带颠醒,她揉揉眼,想起自己是在成珽的车上,副驾驶已经没有于晴的身影,显然是先送她回了家。 “醒了?”开了四五个小时车,成珽的声音有些低哑。 “嗯。” “刚刚看你还没醒就先送了于晴。” “没事儿,你今晚开了一晚上车很辛苦吧。”林时简客套。 成珽捏捏眉心,把车靠边停下,刚要问“要我帮你把东西拿上楼吗?”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楼下朝这边张望,女人裹着披肩,一看就是在等人。 林时简早在他停车之前就瞥见自家爸妈了,她裹紧大衣道了谢就着急忙慌的下车。 “成珽啊,真是谢谢你了,都这么晚了,上来喝杯水吧。”柳如清握着女儿的手跟成珽说。 “不用了阿姨,我妈还在家等我,今晚就不上去打扰了。” “这样也好,免得你妈妈在家等的着急,下次再上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成珽笑着答应。 目送成珽的车离开后,三人上了楼。 可惜没了个好女婿 林时简在家呆了三天后,柳如清和林行跟她一起回了芜城,起因就是林时简晚饭后无意中提起的炒菜着火事件。 柳如清气恼的点了几下她的额头,转头埋怨林行把女儿惯得不成样子,这么大了连家务都做不好,晚上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却梦见林时简的家被折腾的像个狗窝,起来之后便决定要跟去芜城看看,顺便帮林时简收拾一下。 隔壁成珽的门关着,林时简也不清楚他回没回来,虽说上次柳如清让他来家里玩是客气话,但到底担了人家的人情,所以柳如清特意把人家送给林行的一箱车厘子打算拿过来给成珽。 进了屋,林时简就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柳如清拍了下她的屁股,催她,“趁现在天还没黑,你去把东西拿给成珽。 林时简翻了个身,“应该没回来吧,门口的奶箱都堆满了。” “什么奶箱?” 柳如清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说清楚,你怎么知道他家奶箱堆满了。” “他就住对面啊,我没说过吗?” 柳如清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瞪她,“你什么时候说了。” 瞥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林行,柳如清接着感叹起成珽来,“你们还挺有缘分的,芜城这么大还能碰到一起做邻居。” 林时简没工夫听她夸成珽,正专心通关开心消消乐,时不时“嗯”一声做回应。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听,听。”林时简刚通完一关,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您继续。” 看她一副好学生乖乖听讲的模样,柳如清重重叹口气,“缘分没在点儿上,可惜了。” “可惜什么?”林行还穿着林时简的兔子围裙,端着刚蒸好的蟹,顺口问。 “可惜我没了个好女婿!” “沐沐谈恋爱了?” 林时简回头瞪柳如清一眼,笑眯眯的跑过去搂住林行的胳膊,“哪有,我妈她胡说的,再说了,想找一个像您这么好的男人哪有那么容易啊。” 林行被她哄得哈哈笑,“沐沐还小,不着急嫁人,我还舍不得。” 父女两人统一战线,柳如清没好气的掐了下林行,“跟你闺女过去,就知道跟我唱反调。” …… 成珽在家呆了一天就被急招回来,图纸有问题要修改,走的时候只囫囵吃了几个饺子,连馅都没尝出来。 加班到半夜,回来的时候成珽从便利店带回来几瓶啤酒和几样小食,他睡眠不好,过了点儿就很难入睡。 门刚打开,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关门声,他刚要开口,一阵香风扑到他怀中,嘴唇上还覆着只制止他说话的小手。 四目相对片刻,林时简松了手,用气音开口,“小声点,我爸妈在。” 她画了妆,本就上钩的眼尾描了酒红的眼线越发勾人,白色羊绒大衣下只穿了件挂脖吊带裙。 成珽想到刚刚回来时外面呼呼作响的大风,不由自主的提醒,“外面风大,你这样穿会冷。” 意识到着急跑过来连带子都没系的林时简赶忙拢了拢大衣,“车在楼下,不怎么在室外的。” 成珽嗯了声便不再说话也没有要进门的意思,林时简开始没话找话。 “你还没吃饭吗?” “工作餐没吃多少,”他往上拎了拎袋子,“回来当夜宵的。” 他眼底满是红血丝,下巴处隐隐有冒出来的青色胡茬,不用想也知道是加班到现在而不是睡不着去买吃的的。 电梯门叮的一声,林时简回过神来,往电梯走,走到电梯口转过头来,成珽还站在原地,她摁住要关闭的电梯,冒出头,“你快进去吧,吃完早点休息,小心早衰。”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利敏的巡演顺利结束,团里的庆祝宴过后,年轻的又约了第二轮,她酒量不好,三杯酒下肚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会干出什么蠢事,偏偏人菜瘾大,聚会泡吧一样不落。 林时简接到利敏电话的时候刚洗完澡,坐在化妆桌前抹护肤品,手上刚涂完手膜,用小指尖点开接听。 电话那头的重金属音乐激昂着咆哮而来,林时简把音量键调低,仔细从中辨认利敏的话。 “姐妹,救急。” 时钟刚好指到十点,林时简猜到他们又要去喝酒果断拒绝,“不要,我都准备睡了?” 利敏瞪圆眼睛仔细确认手机上的时间,不敢置信,“林时简,你知道现在几点吗你就睡觉。” 林时简懒洋洋的掀开眼皮看了眼钟表,“十点零二分。” “沐沐,你来吧,你能放心我一个人吗。”怕力度不够又加了砝码,“有帅哥啊,别说姐妹没想着你。” 林时简杵着头,“让我想想,上次在KTV你跑到旁边包间热舞被人拍到传在网上小火一把,好在贺明洋及时帮你删了,上上次打车让司机绕城跑了好几圈花费几千,还有一次……” “可以了!” “你真不来啊,这次赵老师也在,你来刷个脸说不定以后有用。” “赵芷吗?” “对啊,她一般不参加我们的活动的,这次机会难得。” 赵芷今年三十出头就已经是芜城歌舞团的首席兼副团长了,拿过好几次舞蹈大赛的金奖,放眼业界,她的舞蹈水平也是毋庸置疑的,林时简上学的时候就扒过好几次她的舞。 听到赵芷也在,她这觉也睡不下去了,“你们在哪?” “‘迷失’,快点来,打扮辣点。” 一个小时后。 林时简迎着红绿变换的灯光找到了正跟同事说话的利敏。经过前几次的教训,林时简没来利敏连酒都没敢碰。 “沐沐快过来,”她拉着林时简在她旁边坐下,指着旁边的人给她介绍。 “我闺蜜,林时简。” 一个头发卷卷的女生探过头来递给林时简一杯酒,“也是跳舞的?” 林时简挑了下眉,点点头,估计是气质太过明显,职业每次也都能被猜个八九不离十。 利敏竖起大拇指,“滨滨,你可以啊。” 周围人认识个遍,林时简也没看到赵芷的影子,她趴在利敏耳边询问,“赵芷呢?” 利敏目光望向门外,“出去打电话了,还没回来。” 她又看着林时简恨铁不成钢,“这么多帅哥你不上,老找赵芷干嘛。” “赵芷不在?那我走了。”说完拿起包就打算走。 “哎,你这人,她在,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再等等。” 利敏跟一堆人组局玩游戏,玩的也不大,喝的都是果汁兑酒,林时简看她有数,点了杯杰克丹尼窝在沙发里看手机。 身旁的沙发突然塌下一块,林时简低头,白色工装裤紧挨着她的黑色裙摆,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 可她往边上挪一点,那人就没有眼色的跟她挪一点,等到挪无可挪了,林时简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怒气冲冲的捂着裙摆站起来,指责对方的话还没说出口在看到对方脸的那一刹那便偃旗息鼓。 你打扰到我睡男人了 林时简也不晓得跟利尧怎么有那么多话可聊。 去了英国三年成功从小话痨变成大话痨,利尧讲的正起劲,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青柠汁抿一口润润,林时简也顾不上还没见到赵芷,拿起包准备打道回府。 “哎,时简姐,你去哪?” 林时简笑着打哈哈,“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 利尧摁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姐,你再等等吧,我姐结束我把你送回去。” 利敏喝酒正上头,哪舍得现在就走,“不了,我打个车一会儿就到,回去给你发消息。” 跟前男友保持距离这点林时简一直做的很好,要是利敏早说利尧今天也在,打死她也不来,不过看利尧的样子,对那段三个月的恋情可能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花花世界没有人管束,还不知道在美女池里混的多么风生水起,反正利敏跟她讲过,打电话过去女人声就没断过。 这话有夸张的成分,毕竟结合概率利尧这会估计已经嗝屁了。 林时简坐在出租车上发呆,出租司机经验丰富知道是喝大了问了去哪便闷声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瞥向后座的人,昨天拉的那个醉鬼吐了他一车为了要清洗费还平白挨人老婆一顿骂,想着想着,司机呼出一口长气来。 这口气总算把林时简飘荡的思绪拉回来,“出什么事了吗?” 司机被突然开口的声音吓了一跳,“姑娘,你没醉啊。” 林时简低头嗅嗅衣服,一身的酒气。 她没回复,司机也悻悻的不说话,转手拧开了车载电台。 主持人正在接听听众的来电。 夜间电台,基本都是来哭诉感情生活的。 男生给初恋当了多年备胎,初恋空窗期的时候接送上下班,空闲的时候两个人还会一起约饭,当男生以为可以告白的时候,女生跟他说了又恋爱的消息。他以为多年执念可以放下,却又遇到一个女生,会跟他谈论球赛,可以互相分享心事,男生总是发现她身上跟初恋相似的点,迟迟不敢提在一起。 “初恋嘛,总是挺难忘的……”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质不太好的音响传到林时简的耳朵里,她嘴角微微翘起,好像对她和利尧来说,也就那样? 大一的时候,林时简总去本地的利敏家里玩,有时候太晚寝室落锁也会去利敏家里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去。利尧只比利敏小一岁,当年还在读高三,是个没事就被老师请家长的叛逆少年。利敏的成绩也马马虎虎,不好意思教育她弟,只能让林时简当说客劝他好好读书。 林时简自认为自己醒悟的还算早,作为过来人很乐意开导别人,以至于利尧提出让她给他补习的时候也答应的很痛快。 说是初恋,也就是利尧出国的时候说害怕到了英国人生地不熟可能大学四年也谈不了恋爱,林时简才答应跟他谈了三个月的异国恋。 这小子一出国就像鱼儿入了水,三个月一到就果断跟她分了手。 林时简无所谓,倒是利敏觉得利尧简直不是人,泡女人还拍拍屁股走了,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为着这个,她站在林时简阵营吐槽了利尧一个学期。 “到了。” 林时简打开车门,酒意上头,刚踩地的时候甚至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姑娘,小心点。”司机好心提醒。 林时简道了声谢,拢紧大衣往楼道走。 成珽诚不欺她,风沿着光裸的的小腿把凉意带至全身,林时简起了鸡皮疙瘩,一进电梯就开始打喷嚏。 钥匙捅进锁眼的下一秒,林时简听到屋子里的交谈声。 “都多晚了。” “烟瘾犯了,你先睡,我去客厅抽。” 林时简耳朵贴着房门。 “别抽太多啊,对身体不好。” 林时简了解林行的烟瘾,不抽个两支是肯定不会回去的,柳如清闻不得烟味,加上散味怎么也要半小时起步。 她搓搓冻红的膝盖,靠近墙角蹲下。 这下好,赵芷没见上,还落下个有家不能回的境地,要是被她爸妈知道她这么晚还出去喝酒,指不定以为她天天夜不归宿,直接把她带回安溪也有可能。 林时简越想越委屈,掏出手机给利敏打电话。 响了四遍才听到一声沙哑的喂。 林时简冻得发抖也没听清她声音的不对劲,气呼呼的告诉她自己拜她所赐人已经在外面冻麻了。 电话那头久久不回音,只有粗粗细细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喂,利敏,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利敏清了清嗓子,“给你出个招是吧,你去你那个长得惊为天人的邻居家借住一晚不就行了,等天亮再偷偷溜回去。”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人家有女朋友!有女朋友!” 林时简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利敏火了,大喊一声,“林时简,你他妈打扰到我睡男人了。” 挂断了电话,林时简还没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什么?睡男人?她什么时候有的男人? 不过这通电话也并不算毫无用处,至少,林时简想起来她家的卧室和成珽家的连在一起,她可以从成珽家卧室的阳台直接进她的卧室。 砰砰砰,林时简敲响了对面的门。 借住(微H)) 成珽已经休息了,随手扯了件白T套在身上。 T恤的领口斜着,能漏出大半锁骨和他优越的肩颈线条,联想到刚刚电话那头的喘息,林时简的脸有些烫。 她甩甩脑袋不健康的想法,尽量用眼睛直视成珽,底气不足的说:“成珽,我能从你家阳台过去吗,太晚了,我怕……” 成珽不说话,林时简也不敢动。 刚刚思考不周,万一他不方便,林时简想捶自己脑袋一下,怎么就叫利敏带跑偏了。 成珽看她因为喝酒发直的目光和纠结微微拧起的眉头,微微侧开身子,“进来吧。” 成珽在流理台停下,拿水壶倒了杯水。 “你不进去吗?” “你进去吧,我喝杯水。” 卧室很干净,浅灰色的床罩带着摩擦过的褶皱,阳台的推拉门边放了盆巴西木。 两户阳台相邻,房东应该跟成珽关系不错,中间连防盗网都没有装,只安了一扇可推拉的门。 林时简回来的时候成珽刚好进来。 “门锁了。”林时简瘪嘴,她还能看见那把挂在墙上的钥匙。 林时简耷拉着脑袋回来,神色恹恹跟进来时对比还挺明显。 成珽想起林时简刚进来时的解释,“客房杂物挺多的,你住这间,我去睡沙发。” “还是不了,我直接回去吧,大不了多跟我爸妈撒撒娇。” 成珽打开衣柜从顶层拿出一沓迭的很整齐的四件套,“刚买的还没用过,叔叔阿姨现在应该都睡了,还是等天亮再回去吧,不放心的话你把门锁好。” 出于避嫌,林时简也知道借住在有女朋友的异性家里并不妥,可外面实在太冷了,一暖和酒意也涌上来,林时简愣愣的点点头。 她好像看见成珽脸上一闪而过的浅笑,凝神再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好好休息。” 铺好床林时简揉揉头发,折腾这么长时间她真挺困的,可是还没洗漱她怕把酒气沾到床单上。 纠结了好一会儿,林时简打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开了盏暖黄的落地灯,沙发不小可成珽依然躺不开,长腿搭在扶手上,身上盖了条毛毯,手捂在眼睛上,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林时简打了退堂鼓。刚想回去,就听到成珽的声音,“有事?” 林时简抚了下吓了一跳的胸口,“你还没睡啊。” 他应了一下,“一直没睡着。” “也没什么事,身上酒味太重了,怕熏到你家床单,借你家洗手间洗漱一下可以吗?” 成珽坐起来。把灯光调亮,“你随意,新的洗漱用品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 “谢谢。” 林时简飞速拿沐浴露冲了遍身体,拿浴巾擦干净,全程不超过五分钟。洗完没找到浴室排气扇的开关在哪,她就把浴室门开了个小缝散气,然后盯着烘干机把衣服烘干净,整理好才放心出来。 成珽还是以刚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林时简把拖鞋拿在手里,赤脚过去把灯光重新调暗。 嘎达的关门声响起,沙发上的人睁开了眼。 成珽的睡眠不好,一丁点声音在他耳边都会无限放大,浴室的水流声停了许久林时简都没有动静,他本来想去看看,就看见全身赤裸蹲在地上看烘干机的林时简。 长期跳舞,林时简的背白皙消瘦,趴在腿上的时候背上的两块蝴蝶骨好像要展翅飞出来。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 “头抬高点”,男人一手按住女人的后脖颈,另一只手箍在女人的腰上,狠狠往胯下送。 女人茶色的长发散下来被男人拢到一边,藕白的手臂撑着想要往前爬又被男人扯住腰拉回来。 “不要了,不要了……”女人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男人的手探到前面抚弄软腻的浑圆,下面的水流的更多了,男人轻笑,贴着女人的耳朵呼气,“真敏感。” 紧致的内壁死死纠缠,企图吸得更深,“怎么这么骚,嗯?” 女人摇头似是不认同他的说法。 男人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下热的发烫催促他赶快射出来,终于,女人浑身颤抖,昂着头,漏出那张妩媚的侧脸,发丝被汗水粘着,男人吻住她被咬的红润的唇,射了出来。 成珽醒来,胯下涨的发疼,天刚蒙蒙亮,他把掉在地上一半的被子捡起来搭在沙发上,进了浴室。 为了防止自己醒不过来,林时简特意订了三个闹钟,宿醉之后总是最难受的,头脑发昏,走路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所以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她也没听见。 她摇摇晃晃的推开洗手间的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 男人背脊宽阔,俯身手臂撑着墙面,肌肉绷紧,水珠自上而下蜿蜒出一条条溪流。 察觉到异样,成珽转过头,林时简还是那副呆呆地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因为他角度一换,恰巧能瞥见那根正兴奋着的肉柱,深红色,油亮油亮的,似乎在跟她点头打招呼。 林时简眨眨眼,飘走的思绪总算有一缕重新回到她脑中,她说话磕绊,一时不知道该捂眼还是离开,情急之下,只能捂着眼往后退,“抱歉,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欲盖弥彰,掩耳盗铃。 我们谈谈 林时简在房间呆了半小时,眼见到了她爸妈的起床时间,她烦躁的把手插进头发里揉搓了几下,是被爸妈质问昨晚去哪疯了还是跟成珽解释为什么在浴室看了他那么久的裸体,她果断选择前者。 门口砰砰两声敲门声吓了林时简一跳。 “干嘛呀?”林时简梗着脖子问了一句。 “我进去换个衣服。” “好,你稍微等一会儿。” 虽然知道他待会一定会换床单,林时简还是老老实实把床重新铺了一遍,充电器也卷好挂在床头,收拾齐整后才拿了手机打开门。 她语速很快,“成珽,衣服我洗完再给你送回来,我先走了。” “等等。” 林时简没回头,依旧往玄关走,“我爸妈快醒了,我得赶快回去。” “林时简,我们谈谈。” 大哥,就是不想跟你谈才要走的好吗。林时简不想搭理他,手抚上门把手,往下摁。 成珽应该是自己换了门锁,又麻烦又不好开,林时简磨蹭好一会儿也没打开。身后不经意间贴了一具温热的身体,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用指腹在把手上轻轻一碰。“指纹的,你这样开不开的。” “哦,你家门锁挺高级的哈。”她讪讪的笑。 隔着羊绒大衣,林时简也能感受到成珽身上的热源熏着股木质香源源不断的往她鼻腔涌。 滴的一声门开,林时简就往外冲,成珽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就听见她头也不回的说,“外面冷,穿件衣服再出来。” 成珽低头把敞着的衬衣扣上,闷声笑了。刚刚看她用脚抵着门,一副打不开就把他门弄烂的架势,他也没顾上就去给林时简开门了。 冬季的天,亮的总是格外慢。 林时简趴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摸摸发烫的脸颊,又不可避免的想到…… 不想了不想了,她用腿夹住被子,感觉身下痒痒的。 忽然灵光乍现,林时简猛地坐起来,点开手机的APP,果不其然,生理期快到了。 林时简的生理期一直不太准,看了医生也只说让她恢复正常饮食,蛋白质和脂肪的日常摄入要达到正常标准,不然喝再多中药也无济于事,最近没有刻意控制饮食,姨妈倒是正常不少。 林时简有个丢三落四的毛病,高三那年被艺考高考缠的分身乏术,几个月没来姨妈也没在意。 她跟成珽每周四晚上固定在图书馆二楼阅览室互助学习,周四下午第三节课,林时简感觉肚子不对劲,小腹下坠,隐隐疼痛。 她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以为她偷偷在角落玩手机,声音陡然一转,“林时简,你来说这条辅助线怎么做。” 林时简慢吞吞起身,盯着手中的练习册看了几秒,上个周成珽拿蓝色圆珠笔画的线还在上面,林时简没时间想怎么做的,直接说:“连接BD,CF。” 数学老师用粉笔把线画上去,没再为难她。 “林时简,林时简,”后面有人小声喊她。 “怎么了?” 后桌的女生用手指着她的裤子,“裤子沾上了。” 林时简秒懂,尴尬的瞬间脸红。 “我这还有两个暖宝宝,都给你。” 接过那两个印着樱桃小丸子的暖宝宝,林时简道了句谢。 “别客气,”那女生笑的漏出两个小梨涡,“就是我今天也没带姨妈巾。” “没关系,我下课问其他同学借借。” 下节课是体育课,数学课一结束人就乌泱泱的往外走,林时简这学期一直在外面集训,班里人都没认全,没等她想出人家叫戴宁还是魏宁,班里的人就走的一干二净。 她今天校服外面套了件纯白的羽绒服,要是穿出去买姨妈巾的话肯定会弄脏,晚上放学的时候就没得穿了。 纠结了一会,林时简还是决定蹭到放学。 她从书包掏出手机。 “成珽,我今天有点事就不过去了。” “?什么事。” 林时简疼的根本没注意他今天话格外多。 姨妈疼啊还能什么事,林时简不耐烦的打上字,又按着删除键一个个删掉,“肚子疼。” “知道了。” 林时简扣下手机捂着肚子,晃晃早已经没水的保温杯,等到上课铃响,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林时简才拿着厚厚一沓卫生纸带着水杯去了厕所。 出来的时候,楼道尽头有个人影,林时简闪身又退回了洗手间。 “林时简。” 外面有人喊她?林时简探出个头。 成珽拎着个饭盒朝她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 “帮老师送东西,你站在里面干什么,味道不大吗?” 林时简皱鼻子仔细闻了闻,学校的保洁阿姨收拾的很及时,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你先出来,我有东西给你。” 成珽说完她才不情不愿的裸着小步子出了厕所靠着墙站好。 “里面有一瓶温的燕麦奶还有一盒圣女果,等肚子不疼了再吃,晚上放学把饭盒还给我就行。” “谢谢啊,不过我可能吃不了了。” 她捂着小腹,本就白皙的脸这会儿一点血色都没有,成珽大概明白了“肚子疼”的真正含义,把刚刚伸出去的手收回来,从袋子里把燕麦奶重新塞到林时简的手里。 “那你喝这个。” “那个,成珽,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林时简不太好意思开口,让一个男生特别是不太熟的男生帮自己去买姨妈巾想想就算了。 她硬着头皮说:“你能不能帮我去超市买包卫生巾啊,我裤子脏了,没办法去。” 成珽没立刻答应她,“那你裤子还能穿吗?” 林时简摇头。 “教室还有别的裤子吗?” 林时简刚想说没有,想起书包里还有一套练功服,她小声说:“还有一套跳舞穿的衣服” “嗯,”他答应着,“你先进去,我去帮你买,顺便帮你把衣服拿过来。” “我位子在靠墙的那排倒数第三张桌子。” 成珽在货架前问了售货员,在她的建议下拿了两包卫生巾和一包安睡裤,又绕到后面买了红糖姜茶,来回小跑也过了十几分钟。 林时简拎着自己的书包苦笑,“你把裤子拿出来就行了啊,怎么都给我拿过来了。” 成珽看着她手里的白色连脚裤脸红,眼睛瞟向别处,“你快进去吧,等会儿下课了。” 那天不知道是那瓶温的燕麦奶还是暖宝宝起作用,林时简的姨妈竟然没有往常痛的那么厉害。 成珽他很厉害 受激素水平的影响,林时简的姨妈提前到访,柳如清和林行看到女儿过的不错安心回家,林时简又恢复独居身份,围在沙发里打游戏。 门铃响了又响,林时简刚输了游戏,心情不佳,被不规律的敲门声激的更加心烦,怒气冲冲去开门。 “敲什么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门外的于晴笑的一脸歉意,“对不起啊,我看你家门口放着外卖猜到你在家,所以才来打扰你。” 林时简把发作的脾气压下去,问她有什么事。 于晴抿嘴一笑,柔声说:“上次在车里看你太累就没打扰你,我做了些点心,想着给你拿来些。” 看她手里还有一袋没送出去,林时简随口问:“成珽没在家?” 于晴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是啊,他工作忙,我一般不太打扰他。”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人家那么有心,还专门给她带了小点心,林时简不忍心看她在外面干等,“要不你进来等吧。” 于晴进来左右打量了一下,她没进过成珽的家,对这里房子的格局还很陌生,大大的露台上只摆了几株多肉,窗帘是奶黄加纯白的配色,阳光洒进来是有种暖洋洋的舒坦感。 林时简不舒服,把盐袋重新按回肚子上,解释:“痛经,”茶几上还有她吃剩的果核,她捏着丢进垃圾桶。 短暂的沉默过后,于晴开了口。 “听说你跟成珽是同学啊,你也是云大的吗?” “不是,我大学是在宁江念的。” “那你们是高中同学啊。” 林时简点点头,声音有气无力,“算是吧,我们不是一个班的,但是在一栋楼。” “真羡慕你们,我初中时成绩不好没考上一中。” 林时简初中时成绩一般,就算这样中考不靠艺术生加分也能勉强挤进一中,她象征性的应和几句,手指顺时针揉着肚子。 她皱着眉,身体因为疼痛蜷缩着,姿态还是出挑,随意回复她的样子更像是不耐烦。 于晴的声音大了几分,“要是高中在一中上的话,估计还能早点认识成珽。” 这还真不一定,成珽成绩好,高一到高三都在A班,级部集体活动什么的基本不参加,一个学校还真不一定能认识他。 她把腰弯下,凑近林时简,语气熟稔道:“时简,成珽高中时交过女朋友吗?” 高一高二的时候林时简跟他也不熟,只能偶尔从任课老师嘴里听到他的名字,上了高三,两人学习有了交集,感觉成珽的存在感还挺强烈的,至于女朋友倒是没怎么听过。 于晴身上有股浓香,林时简以前在专柜闻过,是这个牌子有名的斩男香,配合着她拿来的糕点带来的香味,林时简突然觉得甜的腻人。 她不动声色的拉开与于晴之间的距离,“我跟他也不太熟,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女。” 于晴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成珽妈妈也说他从来都没谈过,当时我还挺奇怪的,他家境好,长得帅,成绩还好,怎么会没交过女朋友呢,还以为他骗我。” 她像个小迷妹对成珽的优点如数家珍,倒豆子似的蹦出来一个个讲给林时简听,“成珽入学的时候是学金融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二的时候他又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转去了建筑系,现在没工作多长时间都已经参与大型工程了。” “果然他做什么都很厉害。” 林时简不想吐槽她情人眼里出西施,偶尔瞥几眼平板上的监控画面,期待成珽什么时候回来,能把这只叽叽喳喳的麻雀收回笼。 她的小腹开始绞痛,连带着因为长期不按时吃饭引发的胃痛也有复发的迹象。一动下身就像山洪爆发。 在林时简第n次瞥向平板的时候,门口的敲门声率先响起。 成珽没想到开门的会是于晴,脱口而出的话也收了回去,转为:“你怎么在这?” 于晴眉头蹙起,说的话委委屈屈,“我新做的点心拿过来给你尝尝,阿姨说你的工作不定时,经常加班,忙的时候连饭也不记得吃,你饿了可以吃点点心别把胃饿坏了。” “于小姐,我以为上次在电话里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个成年人,可以照顾好自己,也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于晴急着把东西递给他,“你说的话我都明白的,就当做普通朋友送点吃的也不行吗?” 她眼眶含着泪,好像但凡他说一句‘不行’马上就要哭出来。 “我……” 不合适 “你们还没走啊。” 刚刚成珽敲门林时简下意识以为是来找于晴的,她跟于晴说了声就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门还开着,寒风激的她打了一个寒颤。 林时简以为小情侣见面怎么也要迫不及待回屋亲热亲热,谁知道他俩站在冷风口现在还没走。 于晴背对着她看不清神色,成珽则一脸严肃,薄唇抿得紧紧地,看这架势应该是在吵架,林时简很有眼色的开口:“你们聊完帮我关下门,我先进去了。” 吵架就回自己家关上门慢慢吵啊,在别人家门口吵算是怎么回事、林时简心里腹诽。 没走几步路,就被成珽叫住,“林时简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女朋友在旁边你跟我有什么好说的?林时简望了眼于晴朝成珽使眼色,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成珽没搞懂她挤眉弄眼的夸张表情,于晴就先一步告别了。 手里还拎着没送出去的点心,肩膀微颤,细听还带着一丝鼻音。 楼梯下行,林时简看着站在她家门口纹丝不动的成珽,忍不住问:“你不去追?” “追她干什么?” 你真行,林时简竖起大拇指,就算女方比较喜欢他就给他脸了? 渣男! 眼见林时简看他的眼神变了调子,成珽把眉毛皱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那你说。” “你们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你的迷妹说你厉害。”林时简在他面前翻了个白眼。 她毫无顾忌的样子逗笑了成珽,“哪里厉害?” “你哪里都厉害行了吧。”站的时间长了,小腿肚子总是胀胀的,林时简不想听他毫无营养的闲聊,只想赶紧回去躺着。 “有什么话快说。” “在这?”成珽挑眉。 “那天晚上……” 话没说完,林时简猛地把他扯进来,门砰的一声摔上。 “成珽,你心眼怎么这么小啊,随便看一下能怎么了,你记到现在,你是男的又不吃亏。” “你说随便?”他郑重起来,反客为主,用手臂箍住她的肩膀压在门板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林时简干脆耍起了无赖,“你是活在古代吗,早过了看了别人的身体就要说法的年代了。” 林时简扭动身子,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你起来。”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前一天喝多了没反应过来。” 她弯腰捂着肚子,成珽才发现她的脸煞白,他扶着她坐到沙发上,成珽熟练的找到厨房倒了一杯泡着姜片的热水出来。 “又不舒服?” 喝了水,痛感稍稍减缓,林时简窝在沙发里刷平板。 “你是怎么想的?” 听到他的话,林时简掀起眼皮看他,成珽的肩膀挺直,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两侧,眼神真挚,这种感觉不想来讨说法而是像是求负责。 不知道是血流太多心脏加速供血的原因,林时简的心跳快了许多,委屈和生气夹杂着涌上她的大脑,他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凭什么这么问她? “我怎么想?成珽,你觉得你现在问这话合适吗,或者换句话问,你觉得我俩合适吗?” 成珽想向她问清楚他们究竟哪里不合适,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合适的理由可以勉强说出几个,但不合适的理由就太多太多了。 即便每周抽时间去看舞台剧尽力去了解,他也对她的工作知之甚少,除去那段短的可怜高三补习,他们之间可以聊的乏善可陈。 去年夏天,他妈妈调岗重新回到安溪,他去送文件的时候才知道林时简的妈妈也在那里工作,他能认出来也无外乎两人相似的外貌和如出一辙的眼睛。 所以他才会答应妈妈去跟同事的女儿见一面,结果却不是她。他去了不是他们班的同学聚会还是没有遇见她。 他失望的回到芜城,却惊喜的发现她搬到了他家对门,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笨手笨脚连菜都炒不好,怕她总吃外卖他邀请她来吃饭,那天晚上的那个梦让他下定决心跟林时简说清楚。她却反问,他们合适吗? 成珽不知道她的反应会这么大,那句合适梗在他嘴边没说出口,林时简就被卧室里响着的电话叫走了。 “喂,师兄。” “好多了,你别担心,后天我能去。” “嗯,到时候我把航班号发你。” 挂了电话,林时简从房间出来,成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她过来,重新直了脊背。 “要出去?” “嗯。” “那你收拾东西吧,我就……先走了。” “嗯。” …… 林时简瘫在沙发上,甩甩脑袋想尽力理清始末,所以,她是差点被三? 真是活久见,男主人公还是成珽。 远处的那片阴云不知何时遮住了太阳,失去了阳光的客厅阴沉沉的,林时简走到窗边,外面飘起了雪花,落在光秃的枝头,窗沿再化掉。 芜城在南方,几年都赶不上一场雪。 林时简拉开窗子,在手心接了一片雪花,没一会儿,就一片冰凉。 心脏还是很慌,像堵了石头,透不过气又挣脱不出来。 那杯热姜茶起了作用,全身上下都泛着暖意。 她犹豫要不要告诉利敏问问她的意见,利敏就像心有灵犀一样把电话打过来。 稀稀拉拉的衣料摩挲声过后,利敏推了把在旁边动手动脚的贺明洋,抬抬下巴让他滚远点。贺明洋像颗甩不掉的橡皮糖,抱着她的腰不松手。 “敏敏,我有话跟你说。”找到了发泄口,林时简化身嘤嘤怪。 利敏只好一只手挡住贺明洋,一边询问林时简出了什么事。 林时简简要讲了一下情况,最后坠上句,“你可真是害惨我了。” 利敏当时正在兴头上,就随意回了她几句,哪能想到惹出这些事来。 成珽的反应更是让她不能理解,利敏试探的问:“你确定真的只是看了眼吗,没上手摸摸什么的?” 林时简无语,骂她,“我又不是色胚,还不至于看见男的就走不动道。” “知道 ,知道。” 利敏笑了两声,随后语调暧昧道:“不过他也太纯了吧,不像有过女朋友的样子。” “要不然你直接冲了吧,这年头到处都是脏黄瓜,烂地里挑不出一颗好土豆,你这运气好碰上了得赶紧抓住,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听到她说这话,贺明洋就知道她又故意膈应他,他把手伸进去拢住她的胸,使劲捏了一下。利敏“嘶”的一声,从沙发上弹起,踹了他一脚。 刚才那一脚力道不小,贺明洋揉揉被踹疼的膝盖,瘪瘪嘴继续听她打电话。 “你到底搞清重点没有啊,我说他劈腿。” “劈腿就劈腿,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呀,大不了不理他,这种事他女朋友应该更窝火吧。” 林时简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于晴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反应,不过要是她估计直接分手,这种事还真没什么好商量的。 利敏不知道林时简听没听进去,“既然你有感情洁癖,一次认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不理他就是了。” 说起劈腿这件事,林时简顶多唏嘘一下,但是换成成珽劈腿,林时简觉得自己打心底就接受不了。 扣了电话,林时简就开始收拾后天要带的东西。 成珽点了根烟,靠在阳台和卧室的隔断处。 林时简去阳台拿衣服时侧头往隔壁瞥了一眼,屋子里没开灯,黑黢黢的。 没回来? 转瞬又气恼的跺跺脚告诫自己离渣男远点。 看着她的小动作,成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想到她说不合适喉咙忍不住发涩。 这得什么样的天仙啊 飘了一夜的小雪,只在枝头挂了薄薄一层,凌晨出门,林时简在外面套了件大版羊羔绒外套,一出门还是忍不出缩了缩脖子。 太冷了,这种天气只适合在家猪躺。 “美女,是你叫的车吗?”一辆黑色雪铁龙停下,司机把窗子开了个小口。 林时简绕到车后拍了车牌,往下扯扯袖子,盖住已经冻红的手,拉着行李上了车。 【上车了?】 林时简没想到图片一发过去,冯方远就回复,她习惯打车之前拍一张车牌照,以前发给爸妈后来就发给朋友。 她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现在还没睡?】 【等你呢,昨晚不是说是明早8点的航班,就猜到你这时候会从家走。】 往常他说这种话,林时简只会觉得他够意思,这会儿偏冒出几分不适来。 利敏之前明示暗示过她好多回冯方远对她目的不纯,可四年过去了,冯方远一直没表态,林时简也就不在意,昨晚刚骂过成珽渣男,她现在看谁都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快睡快睡,我十点才能到呢。】 航班延迟,林时简坐在候机室里昏昏欲睡。 梦里她还穿着高中校服,白底蓝领的短袖,黑色及膝裙,她的腰细,总是把裙子往上卷上几圈,白袜子,运动鞋。站在升旗队伍里垫脚往台上张望。 台上的少年手里捏着演讲稿,垂眸朗读。阳光渡上他光洁的侧脸。 “长得跟漫画一样。”林时简小声嘀咕。 理科班第一果然长得又高又帅。 画面一转。 教室里嘈杂吵闹,后面,林时简的手勾住成珽的小指在拥吻,两个人的吻技都很青涩,只知道在对方嘴里随意搅动。 微风吹过,勾勒出少女玲珑的曲线,饱满的唇瓣被吮得通红,趴在少年的怀里喘息。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您乘坐的由芜城机场前往西葶机场的CA1973次航班开始登机,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3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林时简被播报的语音吵醒,从少女电影中醒过来,机场大屏已经显示登机信息。她来不及回想旖旎的梦,检查好物品上了飞机。 项目暂时告以段落,成珽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还没下班,同组的罗绍伟转过来问他下班有什么安排。 成珽手里的动作不停,“没什么安排。” 去超市买菜做饭。 罗绍伟嗤一声,“你这也太没意思了吧,下班喝一杯,我请客。” 两个人是同期近的公司,平时工作上也没少相互照拂,成珽说:“好。” 成珽很少来酒吧,工作以后有各种各样的不得面对的场合,他总有理由躲过去,今天却破天荒的点了好几瓶烈酒。 罗绍伟看着菜单上大几千的酒肉疼,这小子还真会点,这顿酒喝下去大半月的工资可就没有了。 他拦住成珽倒酒的手,“兄弟,你这么喝可就没意思了,让人误会你借酒消愁啊。” 成珽眸光闪了闪,不吭声。 “不会吧,真让我猜准了?” 罗浩伟仰头喝下一杯酒,“说实话,挺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的,你记得吧,实习的时候来了十个人,两个女生,每次主动过来找我搭话准是关于你的。” 成珽记得刚来的时候有两个女生总爱问他问题,左一句右一句的搞的他头疼。 “不记得了?” 他盯着成珽看了几秒,他的皮肤偏白,泛着柔光,眉骨高显得眼窝深邃,骨相皮相都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的人。 “不记得也正常。” “其实我之前还想追她们其中一个的,后来看人家眼睛根本没放我身上就算了,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他自言自语说了一会儿,成珽却根本没听,他的手指在透明琥珀色酒杯上敲了几下,沉声说:“喜欢漂亮的。” 说理想型怎么也得含蓄点,还没见过这么直接就差说自己肤浅的。 罗绍伟顿了一下,谁不喜欢美女啊。 成珽接着说:“性格狡黠,可以偶尔耍小脾气。” 这越来越具体像是照着人说的。 罗绍伟嗅到了猫腻,“你等等,你该不是有女朋友了吧。” “还没有,正在追。” 他恹恹的语气一看就出师不利,罗绍伟一脸不可置信,“你这脸这身材还有人不同意?” 这得什么样的天仙啊。这句话他憋在嘴里没有说。 林时简这次活动算是义演,主办方负责吃住,不过想到这种活动也能给履历抹上两笔就答应冯方远了。 后台来了一群小学生,吵吵嚷嚷的。 见林时简戴上了耳机,化妆师小赵指了指里面的套间跟林时简说:“时简姐,我们进那里面画吧。” 林时简点点头。 昨晚飞机晚点,飞到诸城时已经深夜了,她收拾收拾表演用的东西就着急来现场。 这会正困。 她的节目压轴,也不着急,林时简看了眼手机,把羊绒披肩展开盖在身上。 交待小赵:“你等到十点的时候过来叫一下我。”就倚着靠背睡了。 闹钟叮铃铃的响,林时简左右转转睡僵硬的脖子,去开门。 拧了两次林时简才知道门是从外面锁上了。 她拿手机给小赵打电话,响了几声,小赵喘着粗气问她怎么了。 林时简想可能是她怕有人打扰从外面帮她锁上了。 “没什么事,你忙吗,麻烦过来帮我开一下门。” “门现在还没开吗?” “什么意思?” “摄制这边让我帮个忙,我就拜托一个女老师帮忙给你开了。” 林时简冷静了下,对方可能是忘了,“那你有那个女老师的电话吗?” “有的有的。” 小赵挂了电话没过几分钟又哭哭啼啼的打过来,“时简姐,她不接,怎么办啊。” “你先别急。” 林时简安抚好小赵,捏着手机给冯方远打电话,“师兄,你现在在哪?” “大厅,怎么了?” “我被锁在房间里了,你帮我去找找备用钥匙,晚了表演就来不及了。” 冯方远撬锁进来的时候,林时简看见了后面的于晴,眼泪要落不落的。 “时简,小朋友太多我真忘了……” 林时简没时间听她解释,匆忙就上了台。 他的手受伤了 表演结束之后小赵过来跟她道歉,小声抱怨了两句。 “她自己主动过来说会一直在这我才把钥匙给她的,谁知道她中途人都找不到了啊。” 林时简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以前她就听同校的师姐说过为了争领舞有藏舞鞋撕衣服的,这次莫名其妙被锁让她不得不多心。 她把衣服换下来放到行李箱里,“算了吧,小朋友事情多,一时忙忘了也可以理解。” 这波过去没几天,林时简就被麻烦事缠上了。 利敏打电话给她说团里有个刚来没多久的女孩辞职了要去国外念书,空出来的位子打算招个能力不错的补上,因为就一个空缺,所以也不打算社招,就让他们内部推荐一下。 面完之后林时简觉得还不错,美滋滋的在家等消息。 “不是我说,真是够可以的,你到底得罪谁了啊,这么想整死你。”利敏语气冲,林时简甚至能听到她的摔门声。 林时简没出声,听她讲事情的原委。 本来这种机会就少见,内部消息也没几个人知道,比较下来团里还是觉得林时简的技巧和表现力上相对优秀一些。 就在昨天,团里的领导层陆陆续续接到了举报邮件,内容还不太一样,有说林时简不够敬业,上台划水的,还有说她私生活不干净的。 利敏说着说着冷笑了声,“消息比我的还灵通,你还没来就着急给你在领导面前上眼药。” 林时简叹了口气,佛系劝她:“你也别生气,我在师兄这干的也挺好的。” “没出息。”她一副摆烂模样,要是她在跟前,利敏恨不得多戳几下她的脑门。 “还好赵芷对你印象不错,舞台划水那个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还真怀疑不是同行搞得你。” 林时简不知道怎么的脑子就悠悠的想起几天前被锁在化妆室里的事了。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报复我?” “你惹谁了?” 林时简叹了口气,把前因后果跟她讲了一遍。 利敏一拍桌子,“这么明显的小白莲手段你竟然都没识破!” 她一进了大学就跟着团里的老演员混,这些事看的多了,比这更下作的手段都见怪不怪。 “我劝你跟她摊牌,虽然这些小伎俩对你影响不大,但架不住有人天天上赶着闹出点事来膈应你啊。” 林时简想找于晴谈谈才发现自己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这个时间也不知道成珽在不在家,林时简那天晚上他低着头等她答案落寞的样子就愁得慌,总感觉自己对不起他。 转瞬一想,要错也是他错,凭什么要她背锅?马上就硬气起来。 气势汹汹去对门敲门。 成珽开门发现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她劈头盖脸一顿说。 “成珽,咱俩好像还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吧,你能不能跟你女朋友说一下别整我了,你俩有问题麻烦自己关门解决,往我身上出气算怎么回事啊。” 什么女朋友?成珽刚想问又听到她说出气。 成珽皱紧眉头,“你受伤了?” 林时简干脆的翻了个白眼,“没有。”要是受伤她就不来找他了,直接报警让于晴进去踩缝纫机。 “但她打扰我工作了!” 她把手伸过去一摊,“拿来。” “什么?” “于晴的联系方式,我找她有事。” 要到了微信,林时简扭头就要走,手臂却被成珽扯住了。 “等一下。” “有些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解释清楚。” 林时简只盯着那只扯住自己胳膊的手。手掌包上了洁白的纱布,因为用力渗出了些许红。 成珽以为她是介意,把手收回来背到后面,缓缓开口解释:“如果我刚刚没有理解错你觉得于晴是我女朋友?” 林时简用一种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看他。 “她不是我女朋友。” 分了? 所以是他把人家甩了所以于晴以为是她的原因才报复她的?所以关她什么事。 林时简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大冤种。 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像是在听无关紧要的事,把成珽那颗不知道在期待什么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分寸感 他的手受伤了,是林时简关上门的第一个念头。 她从药箱里找出药来才发觉自己其实没什么立场去关心成珽。 前几天冯方远联系林时简,有个歌手出新专辑需要找个跳现代舞的女生,重点得长得漂亮。 冯方远把工作室的几个女生的照片发过去,对方当天就定了林时简约她过去看看。 林时简这头着急,偏偏于晴又说幼儿园要准备放寒假了这几天很忙抽不出空,林时简觉得她故意找借口不想见她,只能说实在不行她可以去幼儿园门口等她,于晴这才松口答应午休的时候和她在咖啡馆见一面。 林时简下午还要去试镜,妆容画的重,在一身蕾丝白裙此时还要落泪的于晴面前多少有点她欺负人的意思。 “时简,成珽他最近都没有回我消息,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周围已经有视线时不时看过来,林时简倏地笑了。 于晴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紧,“林小姐,你笑什么?” 林时简摆摆手,“没什么,你接着说。” 她表情变换的快,又过来拉林时简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你们是同学还是邻居,你说的话他肯定会听的。” “你觉得我今天找你是为了来乐于助人的?” 于晴的嘴微张,“那你……” 她早就猜到林时简大概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天她刚挂断电话,紧接着就接到成珽的电话,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他一开口就询问她对林时简做了什么。 她在电话里快哭断了气也没让他毫无温度的声音暖和半分,最后还说他会给父母打个电话,说明情况,不要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什么误会?谁能误会? 中考之后好像就开始分流了,见到成珽的第一面于晴就觉得这是她在自己的圈子永远不可能认识的人。冷静、温柔、礼貌。 从她进来成珽就兴致缺缺的样子,她估计他是不喜欢相亲,就跟他商量暂时跟双方父母说觉得对方还不错,可是先接触接触,也免去以后一轮又一轮的相亲轰炸。 成珽答应了,她又利用两人同在一个城市之便人为制造了许多交集。 于晴以为他这样外冷内冷的人到什么年纪就会做什么样的事,按照计划结婚生子,这样她或许会有机会成为他选择妻子的第一人选。 或许连成珽自己都不知道,那天发现开门是她的时候他眼里的热忱消散的有多快,看到那个眼神的下一秒于晴就知道他喜欢林时简。 争一争,不争就什么都没有,她告诉自己。 看她低头沉默,林时简索性把话摊开说:“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拐弯子,做了就是做了,没必要在我面前装来装去。” “在西葶那次化妆师让你帮我开门你是不是故意消失的?还有在网上造我黄瑶的人是不是你?” 于晴下意识就要否认。 “忘了告诉你,我托朋友查了发视频人的IP地址,你知道这是违法的吧。” 林时简设想过无数次把话说开后于晴的反应,但没想到她会反咬一口,问她,“林小姐,你不觉得男女之间相处应该注意点分寸感吗?” 特别是有结婚对象的男人。 林时简无比痛恨那晚酒醉误事的自己,一时哑口无言。 “我做那些事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觉得不消气可以报警,但你别跟成珽说行吗?” 说话硬气又能适时服软,真牛,林时简都想当场请教她的话术技巧了。 勾引成珽 章浩出去买咖啡回来兴奋的不得了,“你们是没见到刚才咖啡馆里比成哥演的八点档狗血剧还精彩。” 小白正在剪片子,头也没回,“你这个周光是去个咖啡馆都遇到几次泼咖啡的了。” “这次真不一样,不说别的,光是主角颜值就已经秒杀了。” 跟在成霁身边这么久,大家的眼光都被养刁了,在网上夸得天花乱坠的明星现实里也就那样,小白不以为然,终于分了一个眼神给章浩,“你刚来没见识正常,别大惊小怪的。” “你信我,白玫瑰和红玫瑰……” 章浩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成霁在里面喊他,“章浩回来了没有?” 地上扔满了揉成团的废纸,背坐着的男人一头挑染的银灰色短发搓得翘起几根呆毛,熬过夜的声音依旧清亮,成霁敛眉问:“咖啡买回来了?” 章浩从一堆杯子里找到他点的美式递过去,“给,成哥。” “没加冰?” “加了啊,少冰的。” 成霁晃晃杯子,隐约能听过杯底几声细碎的哗啦声。 章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成哥,我……” “这次就算了,你下次再这样就给我哪来的回哪去。” “我知道了,谢谢成哥。”章浩赔笑。 “等等,来试镜的人的时间排到明天吧,今天我没空。” 现在通知,章浩估计自己会被骂死,但还是笑着应他,“好的,成哥。” 章浩做成霁的助理还不满两个月,以前在公司里就听其他人说成霁不好伺候,腕儿不大屁事贼多,几个月就得换一次助理。 总经理找到他的时候章浩觉得自己大祸临头,来了几天出乎意料的觉得还不错,成霁这个人几乎住在录音室里,点茶点也会带着他们,除了脾气有点怪,这个老板简直就是章浩的理想BOSS。 “付老师,对不起,麻烦您了,我们成哥今天临时有点事,跟你商量一下把时间改到明天行吗?” …… 几通电话打过来,章浩后背出了一身冷汗,直喊这工作不是人做的。 成霁这次发专受到上面重视,联系的MV女主不乏有名气的,落了身价还被一个咖位不如自己的放了鸽子当然有人不愿意,章浩作为这个出气筒挨了不少骂。 电话打到林时简这来的时候他自己也带了不少火气,“林老师,今天的面试改成明天了,具体时间我再通知您。” 此时刚坐上电梯的林时简脑袋划过几条黑线,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很好。 林时简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在于晴那受挫,被白莲花憋得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本来就够窝火的了,又碰上个耍人玩的待定合作伙伴,林时简气的头都要炸了。 可以想见,跟他合作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破罐子破摔,林时简叉腰站在了八楼。 “您是?” “来面试的。” 听到有来面试的,章浩从里面工位走出来,“打过电话了啊,今天的面试改到明天了。” “我知道,但是你们通知的能不能敢再早点,我站门口了跟我说明天,谁惯得你们的臭毛病?” 成霁刚静下心来,就听门口吵吵嚷嚷的,女人高挑,指着章浩的鼻子骂,“没那个身份坏习气倒学了不少,耍大牌他算大牌吗?” “我不算。” 林时简一梗,正主来了。“不管是不是麻烦你学会尊重人和守、约!” “如果你明天另有安排你可以另外跟我的助理安排时间。” “不用了。” 成霁挑眉听她说。 “我也不想和你这种不拿别人时间当时间的人合作。” 林时简转头走了也没看到成霁黑沉的脸色。 手机里已经搜索不到利敏说的爆料了,应该又是贺明洋出面帮的忙。 林时简想过报警,但要是柳如清知道,一准会把同事关系搞的一团糟,林时简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热闹,又不甘心咽下这口气。 得想个既不损害自己又能气死于晴那个小白莲的办法才行。 林时简一回家成珽就过来了。 手上的纱布换成了肉色的绷带贴,纤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 “抱歉,不知道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合着这是已经知道了?速度挺快呀,于晴还让她不要说。 林时简心里偷着乐,眼角眉梢都不自觉的带着喜气。 “视频我已经全都删了,也已经警告过于晴了,你放心。” 事情处理这么快林时简还是挺吃惊的,不过起因是他他帮忙收拾也是应该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时简觉得成珽的眼神有种爱她很久很怕她受伤的感觉。 林时简在心里狠呸了几下自恋的自己。 狐狸眼看着成珽眨了眨,不喜欢也没关系,让他喜欢不就行了,要是把成珽抢过来于晴才会发疯吧。 林时简新的一年除了进舞团外新增一个目标,勾引成珽。 我腿痛 制定计划的第二天:没进展。 林时简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她压根就没追过人,也不知道什么勾引人的方式。 日上三竿林时简才捂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悠悠转醒。 吃了刚煮好的水煮蛋,林时简趿着拖鞋下去扔垃圾。 她怕晒,用手挡在额头上扔了垃圾就往回跑,猝不及防撞到一睹人墙。 成珽远远就看到林时简低着头不要命的往花坛边的栏杆上撞。 “呃。”头结实的撞在胸膛,成珽发出一声闷哼,他握着林时简的肩膀防止因为惯性的她站不稳摔倒。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你没事吧?” 她的额头撞红了还在忙着道歉。 成珽摇头,“我没事。” “成珽?” 听到他的声音林时简才看清他的脸。 “嗯,回去吗?” “回。” 成珽走了几步发现林时简还没跟上,回头一看,她还站在原地发呆。 “怎么了?” 林时简背过手使劲在大腿根拧了一下,眼里顿时盈起一片水雾,可怜兮兮的看向成珽,“成珽,我好像崴脚了,脚好疼动不了了。” 她的话软绵绵的带着尾音像在撒娇,成珽的表情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大冬天的光着脚,白皙的脚踝透着粉,指尖涂了透明的西柚粉,在光下泛着光,照的成珽晃了神。 他大步走到林时简身前蹲下,轻轻摁了摁脚踝。 林时简把重心全部放在左脚上,一碰就哼哼唧唧的喊疼。 林时简这只脚受过伤,装起来毫不费力。 “应该是没伤到骨头,回去拿药酒揉开就能好了。”、 他扶着林时简的胳膊作势要搀她,林时简却这不得劲那不方便的,成珽只能无奈的问她。“那怎么办?” 林时简为难的说:“你能背我回去吗?” 成珽看着她不动,林时简心里打鼓,她这转变的过于明显了,前几天跟人家说不合适今天又让人家背,精神分裂都没她这么疯。 她尴尬的哈哈笑了两声,“你不方便搀着我也行。” 成珽看着她身上那条长到脚踝后面开叉的一步裙,“你穿着裙子背着的话后面可能会走光,抱着可以吗?” “哈?” 林时简的心跳像刚跑完八百米,她盯着成珽耳后的那颗小痣,挂在成珽脖子后的手心湿了一片。 这个位置好色啊。 “脚还疼吗?” “有一点,不用力就好很多。” 林时简看到成珽的喉结滚了滚,嗯了声说:“严重的话还是要去医院。” “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的。” “你不是要跳舞吗,脚伤了还怎么跳?” 林时简很硬气的堵他的话,“很多有成就的舞蹈演员都一身伤病还是靠自己留在舞台,我这点小伤小病跟他们比算得了什么。” 成珽不赞同她的歪理,“那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林时简最不耐烦听他说教,就像是高中的时候指责她不好好听课一样,明明两个人差不多大,他总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教训她。 她不安分的在他怀里动了动,用手戳戳成珽身上的白衬衫问:“你是刚上班回来吗?为什么这么早就下班?” “下午有个应酬所以就提前回来准备。” “我听我妈说你现在做建筑?你们工程师也需要去应酬吗?” “需要,我们是乙方,甲方的要求我们都要尽量满足,有时候酒桌上方案好过一些,也更方便竞标。” 林时简似懂非懂的点头表示理解。 “有个事不多的甲方简直像是中了彩票。” “你不知道我前天碰上个什么人,要我去编舞当MV女主角,还跟我摆架子耍威风。我才不惯他毛病。” 她说的义愤填膺办的事也骁勇,成珽忍不住替她担心,“你领导没意见吗?” “我师兄他人好得很,不是那种无良老板。” “忘了跟你说了,我现在没在做舞蹈演员,就再我师兄工作室编舞什么的。工作挺轻松的,也不用那么严格的节食了。” 成珽处理网上的视频的时候就知道最开始是从芜城歌舞团的邮箱里流出来的,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开心,成珽却莫名其妙的想起高三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说“好饿”但还是硬撑着一口不吃。 “为什么不继续做舞蹈演员了?” “中间有点事情就耽误了。”林时简在他耳边闷闷的回复他。 到门口了成珽没继续问。 林时简家别的不多,跌打损伤药从没缺过,她坐在沙发上指挥成珽从电视柜下拿医药箱。 成珽拿了一瓶虎骨膏,把她搭在茶几上的腿放在膝盖上,在脚踝处抹了膏轻轻的揉。 林时简舒服的眯起了眼,像只吃饱了偷懒的小猫,成珽的技术好再加上她没受伤,全程林时简表现的都像个极能忍痛的人。 成珽还看了他好几眼,以为她闭着眼睛是太痛了不敢看。 “你这几天注意一下,不要做剧烈运动。” “你要走了吗?”林时简睁眼问。 “回去换件衣服。” “你中午吃什么?” 林时简越过他在目光在餐厅逡巡了一圈,“就,随便吃点。” 好乖啊 林时简以为成珽会一去不复返,谁知过了十二点,他就捧着一碗飘着油花的阳春面回来了。 她狠狠的吸了两下鼻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成珽把面放在她跟前,搓搓被烫红的指腹,“中午时间不太够,只能做面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再另外点吃的,不过拿的时候小心点别碰到脚。” “喜欢。”她的眼亮晶晶的,怎么会不喜欢呢,银丝面整齐的码放在白瓷碗里,上面卧了个荷包蛋,汤里飘着一把碧绿的小葱碎。 “那你先吃,我走了。” “哎。”林时简叫住他。 “你吃了吗?” “还没有,我到公司再吃。” 他已经换了身衣服,深灰色的毛呢西装,头发用发胶拢过露出光洁的额头。 林时简把腿屈起来,“你做的太多了,我吃不完,要不你去厨房拿个碗,我分一些给你?” 成珽瞥过手表的指针,“不了,我时间快来不及了。” 林时简看起来有些失望的哦了声,垂眸扒拉碗里的面。 成珽一下午都心不在焉,仔细思考林时简的反常却寻不到任何头绪。 张涛夸了几句后生可畏,举着酒杯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 罗绍伟笑眯眯的打圆场,又举起酒杯碰了碰。 他使劲碰了下成珽的手肘。“你想什么呢,你没看着刚才张总脸都黑了。” “你小心他跟老纪告状,给项目下绊子。” 罗绍伟这一提醒成珽又重新打起精神来,张涛是出了名的难缠,酒桌上最爱劝酒,不把人喝倒绝不罢休,他喝的开心了什么事都没有,要是没喝过瘾,不一定能出什么幺蛾子。 兴许是看刚才递给成珽的酒没喝,张涛变着样的劝成珽喝酒。 到了最后,他拍着成珽的肩膀,一个劲的喊小成人不错。 好不容易找到代驾送走张涛,罗绍伟返回包间叫成珽离开。 他静静的倚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脸庞通红。 “别装了,人都走了。” 叫了两声没反应,他刚要过去看看什么情况,成珽微睁开眼,踉踉跄跄的冲进洗手间,不一会儿就传来呕吐声。 罗绍伟插兜靠在门框边调笑,“上次在酒吧我还以为你千杯不倒。” 他上前拍拍成珽的背,又自顾自的说,“也是,这白酒洋酒掺着喝,这谁受的了。” 等成珽吐完了他才拖着他往外走。 成珽的身高本来就比罗绍伟高出将近大半个头,再加上他喝醉酒整个身体几乎都靠在罗绍伟身上。 罗绍伟靠着成珽失去意识前说的地址顺利找到他家,却在开门那步卡住了。 他已经把成珽的十个指头都怼上去了怎么这门还是无动于衷啊。 他正跟着门较劲,听到身后有个甜丝丝的女声,“成珽,是你回来了吗?” 罗绍伟只想感叹,为什么成珽的邻居又白又美而他只能跟一群好几天都不洗澡的宅男住在一起啊~ 林时简扶着墙单脚蹦过去。 到了跟前才发现成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那她还费那个劲干嘛,林时简又若无其事的把脚放下来。 罗绍伟高中念得是理科,大学又学的建筑,整个青春期都在男人堆里泡着,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腿长腰细,那件紧身的打底衫快要裹不住胸前的饱满,却丝毫不显笨重,处处透露出轻盈感。 林时简还在打量成珽,他歪着脑袋,薄唇紧紧抿起漏出嘴角那个若有若无的梨涡。 好乖啊。 罗绍伟把成珽重新立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向林时简搭讪,“美女,你是成珽的邻居啊。” 林时简点头。 “那你知道他家这门怎么开吗?” 罗绍伟原意是想一个小区的门一般都是统一安得,开门方法也差不多。 “知道,我来开。” 把成珽送到家,罗绍伟的任务也完成了,本该打道回府但看着林时简还是不死心。 “美女怎么称呼?” “我姓林。” “林小姐,你看成珽醉成这样我也不放心,你住的近,能不能麻烦你经常过来看看,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联系我。” 他把微信扫码调出来,摆在林时简眼前。 扫了码,人该走了吧,林时简心里想。 林时简对他打的算盘一清二楚,但现在成珽在里面醉的不省人事,她又懒得跟眼前这个人周旋,只能佯装同意,过几天删掉就好了。 她不着痕迹的笑,“没问题。” 吻 林时简回去的时候成珽还保持着仰躺在沙发上的姿势。 林时简上前拍拍他的脸,“成珽,你醒醒,别这么睡,会落枕的。” 成珽没动只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气音,“水……水。” 林时简起初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凑近才知道他是要水。 水壶里有烧开的凉白开,林时简嫌太凉了又重新热了端出去。 房子里热气开的足,她出来的时候成珽已经把外套脱了随手甩在地上,衬衣领口也解开了几颗扣子。 他坐在地上,手臂搭在那条屈起的腿上,头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醒啦。”林时简说。 她一出声,成珽把头侧过来,迷离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林时简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两下。 成珽瘪瘪嘴,像是在因为她的动作而委屈,“你干嘛。” 他喝醉了之后这么乖的嘛,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林时简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把沙发上的垫子扔到地上盘腿坐上去。 她用手指着自己问他,“成珽,还记得我是谁吗?” 成珽点头,“林时简。”说完又皱紧眉头问,“你怎么在这啊?” 这领地意识够强烈啊,喝醉了都不忘看好家门。 林时简随手拿起托盘上的夹心软糖撕开递给他,很没道德的骗醉鬼,“你让我进来的你忘了吗。” 成珽垂眸,他还真认真的回忆是不是真的让她进来了。 怕他待会把她赶出去,林时简扯扯他的手臂让他别想了。 “林时简,你为什么要那样啊?” 林时简脑袋蹦出个大大的问号,她哪样了啊。 成珽又说,“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亲近。” 所以他也觉得中午她反常的有些奇怪了吧。 “我那是觉得我们既然是邻居还是要好好相处的,俗话不是说远亲不如近邻。”仗着他酒醉不清醒,林时简的话胡乱的往外蹦。 林时简怔住了,成珽的手抚在她的耳垂上,轻轻捏了捏,“你耳朵怎么红了。” 林时简顿时觉得口里发干,她把水杯塞到成珽的手里,“喝水。” 因为动作太大,水溅出了一部分在手背上。 成珽听话的仰头喝了一口水,被水浸过的嘴唇湿漉漉的,乱七八糟的的想法不受控的冒出来,勾的林时简的心发痒,她忍不住的想尝一尝这是什么味道的。 触碰到绵软微凉的唇瓣,林时简勾着小舌在他紧闭的唇缝来回滑动,寻到口子再慢慢探进去,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成珽的大手拢上她的后脑,渐渐地,她化主动为被动,这个吻缠绵的令她浑身发软,几乎要瘫倒在成珽怀里。 直到被吻得喘不过气,林时简才骤然清醒,正对上成珽幽邃的瞳孔,林时简吓得猛然把成珽推开。 成珽一时不查,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头磕到地板上发出一声很大的响声。 林时简吓了一跳,着急忙慌的把他拉起来,伸手在后脑勺碰到一个鸡蛋大小的包。 她做了亏心事,不停的跟成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下次不会了。” 他并没有因为疼痛清醒过来,眼里还是那副懵懂清醒的样子,刚刚头受到撞击,中午打理的头发落了几缕发丝在额上,林时简忍不住摸摸他蓬松的发顶。 “那我们以后还能像今天这样吗?”可怜巴巴的语气像极了摇尾乞怜的小狗。 “软软的,甜甜的。” 林时简以为他在说刚才的软糖,“那你得听话,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 “我不吃糖,他盯着林时简被吮的潋滟的唇欲言又止” 成珽突然凑近她,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他意识迷糊的把头缓缓靠在林时简的肩膀上。 过了几分钟没有动静,林时简长长的舒了口气。 现在只能希望他酒醒以后把这些事情都忘记了。 吃什么补什么 “嘶……” 过了一晚上,后脑勺的包非但没消下去肿的更大了。 昨天他睡着后,林时简看他长手长脚。瞬间认清自己搬不动他的现实,去卧室搬了被子盖在他身上,就溜回自己家了。让他一个伤员在地板上睡了一晚上。 成珽靠坐在流理台边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水顺着喉管流下去,些微润了干的发哑的嗓子。 他本来只是想在小沙发上歇歇,可是一眯眼就怎么也睁不开了,张涛喝的花,一圈下来喝的酒样数都数不清,成珽知道他是故意针对,可也没办法,一个组熬了好几个大夜的成果,不能因为他的一时硬气给毁了。 反正就喝一顿酒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能感觉到罗绍伟把他送到家门口跟林时简搭讪要微信号,可眼睛就像是粘了520胶怎么也睁不开,仔细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内容也很模糊。 脑子里像和了浆糊,越搅越乱。他纠结林时简对他态度的转变,不明白她为什么明明没受伤却要假装脚崴让他背。 他装作不知道看她想做什么,甚至在清醒之后借着酒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在他心里荡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涟漪,他一时分不清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承受了巨大的起伏,大脑先一步宕机,他彻底昏睡过去。 从高中起成珽就知道,林时简是个把自己缩进乌龟壳的兔子,受伤了会强装镇定,遇到危险会做第一个逃跑的人。 他能预见脱离暧昧气氛的林时简今天的反应,前几天的例子已经足够明显,要么关紧龟壳要么跑的比谁都快。 成珽把手放在台面上,食指有规律的敲动,这次,他一定会抓紧她。 罗绍伟盯了一晚上的手机,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来上班。 他安慰自己应该是太晚了林时简都睡了才没通过申请。 成珽刚在工位坐下,他就拿着刚刚打印的文件找过来了。 “昨晚没事吧。” “没事,昨天辛苦你了把我送回家。” “客气,本来想把你带我家去的,你知道我跟别人合租不太方便就直接把你送回家了。结果你家那门我还不会开,多亏你邻居了。” “嗯。” 成珽不搭腔,罗绍伟继续把话题往林时简身上引。 “她人真不错,还答应我过去看看你,别出什么意外。” 成珽目不斜视,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翻看文件仔细确认有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她一晚上也没给我发消息,我还挺担心你的。” 那些喝醉酒在马桶里淹死的还是少数,罗绍伟口头上的担心实在有些多余。 成珽把自己的名字签好,递给他。看着他因为打哈欠张大的嘴说:“要是太困就请假回去休息休息。” 林时简罕见的失眠了,睁着眼睛看了一个晚上的天花板。 数羊,听助眠音频一点作用都没有,在静的能听到钟表走动声的夜里,她砰砰砰的心跳声格外明显。 要不是刚做过全身体检,林时简简直要怀疑自己得了心律不齐的毛病。 翻来覆去睡不着,林时简爬起来点进微信。 联系人有个红色的1是送成珽回来的那个同事发来的好友申请。 林时简略过去点开订阅号消息。 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她无聊算了好多塔罗牌,不知道是心里原因还是真的准还真蒙对好几次,最近忙起来已经好久没看过了。 离着时间最近的是前天刚发的有个测测你最近的事业运吧,林时简进去选了张牌,闭上眼默念了几遍建立连接,就快进到这组牌的分析。 抽到审判正位的朋友首先要恭喜你们啦。 审判judgement代表复活的喜悦、康复、坦白、好消息、好运气、初露锋芒、复苏的爱、重逢、爱的奇迹,有涅槃重生的意思,这种重生可以表现在事业上也可以表现在感情上。 当牌面正立时,事业上你超越了自我,在过去努力的基础上取得了成功。感情上双方都在认真学习和成长,虽然表面上的变化并不大,但内在的改变已经很大了。 就事业来看,近期你可能正处于人生重要的转折点,未来前景一片大好,在事业上会有很大的突破,你一直的努力会有望被人看到,或许会在你擅长的领域取得一些成就,也有可能调转方向,在副业上会收到好消息。 建议是抓住机会,遇到问题多思考听取身边人的意见,相信会有不错的结果。 什么呀,最近碰上个喜欢放人鸽子的甲方不算,芜城歌舞团那边也不知道被于晴搅合的怎么样了,事业一团糟,还说什么狗屁好消息。 不准!一点都不准! 林时简把头蒙在被子里,扑腾着两条小细腿想着。 临近下班的时候,成珽给林时简发了条消息问她需不需要带晚饭,消息秒回,需要。 成珽准时下班,拎着打包好的皮蛋瘦肉粥和一盒鲜亮的红烧猪蹄叩响了林时简家的门。 她这回穿了一身珊瑚绒的粉色兔子睡衣,从头盖到脚,睡眼惺忪,看到是他,侧身给他让了一个位置。 成珽垂眼看她站在地上的双脚,轻轻挑了下眉,“脚好了?” 他这一提把林时简吓了一跳,一时忘了自己是哪只脚伤了,仓皇的说话都打结,“我……我还行,你昨天按得挺好的,今早上已经不太疼了。” 林时简紧张地观察他的表情,生怕他表现出怀疑。 成珽倏地笑了,梨涡处陷进去一小块,给他冷淡的脸添了不少活力。“是吗,那我技术还不错。” 他说技术,林时简又想歪了,成珽这个渣男吻技怎么那么好,不知道亲了多少次练成这样的,呜呜,她可太亏了。 “愣着干嘛,过来吃饭。” “哦。” 看着烧的红润润的猪蹄,林时简张了张嘴没出声。 好吧,吃什么补什么。 林时简吃饭成珽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回消息,等她吃完了他才抬起头来。 “吃饱了?” 林时简点头。 成珽重新往后坐了坐,手机放在一旁。 他送完饭不走林时简就知道成珽大概要就昨晚的事情兴师问罪了。 你打算怎么负责(微H) “昨晚听我同事说是你帮他开的门。” “你家的门他不会开,我听到动静就出来帮他开了。” “他说让我谢谢你,大晚上的还要麻烦你照顾我。” 占了人家便宜还要让人家登门致谢,林时简实在受之有愧。 她本来想要是成珽记得的话她就顺水推舟对他负责,反正之前有过一次经验,成珽这人思想古板陈旧的厉害,借着这次意外让小白莲彻底出局也省的她整天费劲心思想怎么勾引成珽了。 这下好了,成珽不记得,林时简心里吊着的那口气反而没有松下来。 她摆摆手,“不用了,我把你送回家就回来了,没怎么过去看你。”她抬了下脚,“你知道,我脚不太方便。” “怪不得,他说你一晚上都没给他发消息。” 什么呀这人,因为她没通过好友申请还去找成珽了?不通过就是没意思,不想了解,这么明显的暗示都不懂吗。 林时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我给他回个消息?”她试探地问成珽。 “不用回了,我都见过他了。” 也是,本来他加微信的借口就是怕成珽自己在家出什么意外,现在成珽好好的,也就没了联系的必要了。 “那行。” 成珽起身把林时简啃完的骨头装起来。 林时简忙拦道,“你别弄,我自己收拾就好了。” 林时简是独生女,从小父母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当宝贝似的宠着,柳如清口头上总说把她惯坏了,但林时简的爱剩饭和不收拾的毛病都是她惯出来的。 每次母亲节林时简心血来潮想好好表现表现,柳如清就会嫌弃她笨手笨脚然后把她赶走,最后刷碗的工作又落到了林行头上。 林时简家分工明确,除了大扫除和周末阿姨会来打扫,其余时间,家务均分,当然,除了她。 柳如清做饭好吃所以负责下厨,林行就负责刷碗和拖地。林行常说,林时简作为女儿只要做好女儿该做的事情就好了,比如撒娇和喊爸爸妈妈。 有时候偶尔的无理取闹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她是个人,生下她就意味着要接受她时常的情绪失控带来的影响。 林时简以前总觉得她爸一肚子歪理,后来才知道有个尊重她性格的父母有多么幸福。 当然,自由生长的代价就体现出来了。 她的生活能力几乎为零。 林时简站在一旁看着成珽利落的收拾好桌子,尴尬的手都能拧出花, 成珽把饭盒和盛着垃圾的袋子拎在手上,往门外走。 林时简突然叫住他,小心翼翼的问,“成珽,昨晚上的事你真不记得啦?” 成珽一只手撑在墙上,低头换鞋,闷声回她,“记得。” 林时简在客厅来回走了好几圈了,还是没想明白成珽究竟什么意思。 记得可以解读的可太多了,记得多少,是全部记得还是只记得一部分,林时简抱着沙发上的粉红豹捶了好几下才堪堪冷静下来。 说话说一半,天天吃大蒜。林时简默默诅咒成珽。 她是个急性子,一晚上辗转反侧没有头绪的日子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林时简当即决定去把话说个清楚。 她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像是要去打人,成珽不意外她会来,转头间,主场从林时简家变成他家。 成珽不紧不慢的把保温壶的内胆取出来,冲水,洗净,擦干。他在等林时简主动开口。 “成珽,你是不是记得我昨晚上吻你了。” 他背着身,放纸巾的手一顿,“嗯。” “那你为什么不说?” 成珽自嘲的轻哧一声,转身双手撑着靠在台面上,“说了有用吗,现在不是古代,接个吻而已不用上升到结婚的地步。” 他在用她的话反呛她。 “这次跟上次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上次那是意外,这次……这次是我主动的。”林时简的声音越说越小,她实在没脸说自己是见色起意。 “所以呢,因为是你主动的所以愿意为了自己的行为负责?” 林时简懵懵的点点头,丝毫没察觉自己掉进了成珽的逻辑陷阱。 “那你打算怎么负责?” 林时简顿了片刻,缓步走到成珽面前,垫脚在成珽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睁着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看他。 成珽的唇微张,“不行。” 林时简的腰被扣住往前带了几步,双腿牢牢夹在成珽的腿中间动弹不得,整个人几乎伏在成珽身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拢住林时简的腰,细密炽热的吻从唇畔移至耳侧,那是林时简的敏感区,吻一下便痒得忍不住轻哼,成珽像是寻到了乐子,含着耳垂那块软肉轻舔慢咬,林时简难耐的背略微弓起,攀在成珽的肩膀上,手下的衬衣拽的净是褶皱。 成珽把碍事的长发勾到一旁,伏在她颈边轻喘,像是诱惑。 林时简底下只穿了一条内裤,此时已经湿透了,她偏偏头小声询问:“可以了吧。” “收个利息。” 这次的吻更加热烈,有了经验,舌尖轻车熟路的撬开牙齿,扫荡过口腔的每个角落,交换彼此的口津。 骨节分明的大手沿着腰线往上,停在肋骨上,成珽低声笑笑,俯在林时简耳边轻声说,“里面什么都没穿?” 为了舒服,林时简在家是不穿内衣的,她的胸大,内衣挤在一起多多少少会有点不舒服,林时简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成珽低头亲了亲她发红的耳尖,含住了她的嘴唇细细地吮,随之大舌轻车熟路的破开唇门直驱而入,舌尖共舞,咂咂作响。 林时简酥了骨头一样,只偶尔流露出几声奶奶的呻吟又很快被堵了回去。 那双大手又重新动作,细心地抚过后背的每个角落。林时简发痒,扭动着身子想要躲过去,反而贴的更近了。 手停在乳下,虎口微微圈住下缘,成珽问她,“可以摸吗?” 林时简埋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脸上满是难耐,含含糊糊的应了他一声,“嗯……” 口(H) 拉链缓缓拉下,手下是饱满滑腻的触感,一只手几乎拢不住的丰满,林时简的胸型长得实在是好,饱满的水滴形,没有内衣的支撑也格外挺拔,藏在粉色的睡衣中间,像两颗水蜜桃。 红缨粉嫩,受到凉意站立起来,成珽用手拨了拨,又捏了捏,硬的像颗小石子。 林时简觉得羞耻,牙齿咬着下嘴唇,眼尾泛红,眸子潋滟瞪着他。 她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落在成珽眼里只让他想把她弄坏。 以前看林时简的舞台,灯火烛光摇落如星,她借着节奏起落蹁跹,魅力可以征服每一个看过她的人,那时成珽还莫名的自豪,但是现在,他有点想把她藏起来了。 成珽低头含住其中一颗乳果,围绕打转,林时简伸出一只手推他的头,下身控制不住涌出一股水,洇湿了内裤,“够了,够了。” 成珽抬起头来,吻了吻她的眉心,手伸到咯吱窝下,把她拎到流理台上坐好,大腿一顶,这下西装裤里鼓鼓囊囊的一大坨恰好顶在了一片泥泞里。 林时简被顶的发出一声嘤咛。 成珽的自制力好的过分,听到这声觉得下腹硬的更厉害了,只想赶快插进去,但他得保证,保证林时简是自愿的,保证在这场他期待已久的性事中双方都是舒服且满足的。 他挑开林时简的内裤,观察她的秘密花园,刮过毛的小穴白白净净,两片大阴唇闭得紧紧的,只留一条缝,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阖动,在他的注视下又涌出黏腻的汁液来。 成珽看的口干舌燥,还不忘询问林时简的意见,“可以舔吗?” 林时简没想到成珽会说这种话,得知成珽有女朋友的时候,她不是没有臆想过,床上的成珽会是什么样的,也许是强势的,也许是温柔的,但无一例外,记忆里那个满眼清冷内敛的少年永远高高在上。 趁林时简愣神的工夫,成珽的唇舌已经卷走了快要滴下来的汁水,他沿着缝隙细细的舔了一会儿,林时简像个坏掉的水龙头,水流个不停。 林时简挪动着屁股往后退,又被他抱着屁股强硬的拖回去,“别,你别弄了,脏……” 他抬头冲她笑,“我回来的时候刷过牙了。” 说完又重新埋在她的腿心,使劲嘬下已经探头的小豆豆。 林时简忍不住浑身发颤,搭在他肩膀上的脚背绷得挺直,没等到更大的刺激,他的动作又变得轻缓。厚实的舌苔自上而上划过,痒意蔓延至全身,有时轻了,她又无意识的往他脸上贴。 察觉到她的动作,成珽闷声笑了,问她舒不舒服。 林时简被吊的不上不下,快气炸了,爆了粗口:“舒服个屁,你到底会不会啊,技术烂死了。” 成珽自认为学习能力很强,但林时简的话又令他有些挫败。 林时简又火上浇油,她把散开的衣服拢好,从台面上跳下来说:“利息收好了吧,我走了,麻烦让一让。” 反正两个人都做到这份上了,她不信成珽还有脸跟小白莲和好。 成珽的脸黑的彻底,把她打算推他的手攥住扣在背后,一只手按着她,一只手解皮带扣。 林时简慌了,她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无论怎么挣扎对方都无动于衷,“成珽,你放开我。” 他偏头没看她的眼睛,“刚刚我给你口了,现在换你来。” “你发什么疯,是我让你口的吗,你技术那么烂,我还没问你要精神损失费,啊……” 成珽把裤子褪得干净,林时简比上次看得更加清楚,深红色的肉棒上有青筋鼓动,正慢慢向她靠近。 PS:宝子们抱歉,我又卡肉了,因为写的自己一直不太满意,所以想再修修,辛苦大家再等一下。 插入(H) 林时简尽量往后靠,捂住嘴巴,“你拿远点,我不拿嘴碰,脏死了!” 见她抗拒的厉害,成珽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你不喜欢就算了。”他把她的一只手拉下来覆在阴茎上,带着她的手上下滑动。 林时简能感觉到手下越胀越大,越来越硬,她忍不住用余光瞥了一眼,她的小手几乎包不过他的粗大,光滑的龟头被黏答答的液体浸得透亮耀武扬威的朝她打招呼。 林时简不爽,报复心起,她知道这里敏感,不敢用力只用指甲在上面轻轻扣了一下。成珽随即低声闷哼,用手有力搂紧她的腰,在她耳边哄她,“沐沐,你再摸摸。” “这样你舒服?”林时简又来回搓了几下看他喘得不成样子,便又开始闹罢工。 “没你这样的。”成珽在她修长的脖颈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他上身齐整,衬衣只被林时简抓出几道褶皱,他单手扶着林时简的腰,利落地解开领口处的几颗扣子,若隐若现的肌肉沟壑分明。 看林时简一直盯着看,他又诱惑她,“要不要摸摸?” 食色性也,要是有人对站在眼前的美好肉体还能坚决说不的,林时简只能叹一声“阿弥陀佛”做出请的姿势“唐长老,您走好。” 她顺着衬衣下摆摸进去,腹肌紧实利落,线条流畅,还能摸到下腹的青筋。 抵在腰上的大理石板冷硬,冻得林时简起了一背鸡皮,成珽抚过,温柔得说:“我们去卧室,这里太凉了。” 他眼里的心疼不像是说谎,林时简心里颤了颤,要说之前他俩也只算擦边性行为,总之没有插进去,一切都还不晚。 她是个成年人,利敏每次过完夜也都会回来跟她探讨到底有多舒服,林时简也想过找个过得去的炮友感受感受利敏口中的欲仙欲死是什么感觉,但是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 他们这个圈子,喝多了在酒桌上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玩的比利敏疯的多的是,每到这个时候,林时简都化身鹌鹑,躲在角落一声不吭。 要是找炮友,成珽是合格的,身高腿长身材好,几把大,最重要的是有一张看着就赏心悦目的脸。 之前林时简还抱着睡了不亏的念头,这下她有点犯憷了,因为她看出成珽对她是认真的了!他俩的妈妈在一个单位上班,两个人又是同学,交集太多,万一分手闹得太难看,林时简不敢想象。 她走神的时间太长,成珽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我抱你过去。” “等等。”她拦住他伸过来的手臂。 不知道她又想到哪出,成珽挑眉,“林时简,你不敢了?” 林时简瞟了眼他双腿间昂扬的肉棒,她的底裤湿了,夹在穴口也很难受。她抬头,尽量用镇定的语气说:“成珽,我们只做炮友吧。” “你看我们对彼此性格都不熟悉,摸索又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们从炮友做起,如果以后彼此有好感的话,再确定关系,慢慢来,你说,行吗?” 行,怎么不行,好歹这次她没闹着要走。 林时简被剥光扔到床上的时候还在想,成珽是哪根筋搭错了答应自己的无理要求。 前戏做的充分,她已经湿的很厉害了,成珽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了几个套子,其中一个套上。林时简的腿被分的很开,轻而易举掰成一字马,成珽扶着肉棒往里插。 刚进去就感到一股吸力,箍得成珽几乎不能动弹,他咬牙按着林时简的阴蒂揉了几下,当即泄出一大股黏腻,可插入的还是不顺利,成珽拍拍林时简的屁股,“放松点,我进不去。” 林时简咬着手背,眼角有眼泪滑出,“太疼了。” 成珽用指腹抹去她的泪水,“一会儿让你爽,你别夹。” 成珽挺着还没完全插进去的龟头在她的穴口磨蹭,待周边的软肉放松一鼓作气插到底。 没等林时简叫出声,成珽就先一步吻住了她的唇,唇齿相依缓解了不少胀痛,等林时简的腿勾上他的腰,成珽才开始缓缓动作,九浅一深的插。 嫣红的小穴口竟然能吞的下那么大的东西,成珽看的眼热,使力也失了轻重,林时简惊叫一声,使劲拍他的手臂,“别那么深……” 等他浅浅抽插的时候,林时简又品出刚刚的好来,她不好意思说,只在成珽顶的时候偷偷抬起小屁股迎合他。 她玩的不亦乐乎,却不知自己的小心思被成珽一眼看透,他沉声,“想深点就跟我说。” 林时简抱着他的脖子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底下蚂蚁啃咬似的痒意,才闷声说:“那你快一点。” 她发话了,成珽也就不再顾忌,摆动腰胯耸动,待触到一片软肉时,林时简小口微张,一时失了神,浑身发麻,脑中白光乍起,湿软的小穴绞得愈发厉害,成珽腰眼发麻,猜到应该是不小心戳到她的敏感点了,只能紧着头皮又使劲顶了两下延长她的快感。 他越操越重,身下的女孩眼神迷离,双颊泛红,是梦境里没有的鲜活。 林时简不知道自己喷了多少次,只能看见床头柜撕掉的包装袋越积越多,到最后,她累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恍然间有东西滴到嘴边,她无意识的舔了舔,咸乎乎的,像是汗水。 身下一片狼藉,成珽收了垃圾,抱着林时简进了浴室。 她皮肤白,身上容易留印子,这会儿浑身没一处好皮,成珽给她洗着洗着又不可控制的硬了,可林时简的小穴被插得通红显然不能再做了,成珽深吸了几口气没管它。 床单已经被喷的没法睡了,成珽在柜子里搬了两床被子再铺了床单,搂着林时简沉沉睡下。 女主角 成珽盯着林时简看了十几分钟,要不是手机响个不停他实在不想叫醒她。她睡觉很安静,睡着的小脸红扑扑的,他用手指轻轻拨了下纤长的睫毛,她就嘟囔着嘴要翻身。 “起床了沐沐,你有电话打来,可能有重要的事情。”成珽替她摁开接听,扣在她的耳边。 林时简还迷糊着,说了声:“喂。” 是个陌生的女声,“您好,林小姐,经过您面试的表现和您的履历来看,您非常符合成霁先生此次MV的主题,相信您和成霁的合作一定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期待您的加入。” “你说是成霁MV的那个女主角?”林时简不敢相信,她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成霁的脸了,他还能大度到选自己合作。 电话那头笑笑,“是的,具体合同已经和您的公司确认过了。” 林时简又打电话给冯方远。 “我也是刚看到合同,条件都挺不错的,如果能出圈的话对你履历有好处,也能算你的一个代表作品。” 这些就算他不说林时简也知道,她围着被子,接过成珽递过来的温水,“他有说为什么选我吗,我看过网上传的名单,大咖太多了,选我一个新人有什么用?” “一开始我也没报什么希望,听他们公司的人说投入挺大的,估计是一定得捧起来,我问过原因说是歌手本人的意愿,你别多想,他也可能是不想让人喧宾夺主,抢了他的风头。” 要是她没说他不算大牌还耍大牌她就信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看下合同?” “算了吧,我想了想觉得我还是老老实实跳舞比较好,这工作不太适合我。” “怎么不适合了,你好不容易从这么多人里脱颖而出,拒绝了不觉得可惜?”冯方远又想起她大四一意孤行跑去考法硕来,说话有些急,“每次一有机会你就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哪一次有好结果了。” 林时简沉默不语,面色冷下来。 “出什么事了吗?”成珽在一旁问她。 “你这个时间跟谁在一起?”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冯方远警铃大作,他没控制好语气,听着像在质问她。 林时简此刻浑身上下写满了不爽,昨晚不加节制做的浑身酸痛,冯方远又越界管这管那。“学长,我做的选择后果我都承担了也不差这一个,还有,我跟谁在一起没必要跟你汇报吧。” “我再睡会儿。”说完她就又钻回了被窝里。 她不想多说成珽也自觉不问,“我在锅里煮了皮蛋瘦肉粥,你要是睡醒去吃点再走,门锁密码发你微信了,公司有点事我先走了。” 林时简的瞌睡虫早在跟冯方远放狠话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她只是说不上的心烦,冯方远为她好她清楚,但是他刚刚那个语气活像是在指责出轨的妻子。 林时简趴在桌子上吃粥,成珽的粥熬得稠稠的,上面撒了小葱,吃起来软糯鲜咸,刚刚她去厕所才发现私处已经被人上过药了。林时简突然想,这事后服务如果找鸭子也是要加钱的。 锁门的时候林时简才看到利敏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前跟利敏约好的午饭,林时简赶紧回家挑了件高领毛衣套了件白色羽绒服就出门了。 一见面,利敏的眼神就围着她打转,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怎么了?” “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刚刚从哪个狗男人的床上下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你走路奇奇怪怪,一副被人吸干精血的模样,就差在脑门写上了。”利敏朝她抛了个媚眼,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 看她蔫吧的垂下头,利敏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不过我还挺好奇的,那男的谁啊?” “我邻居。” 她本来还是调笑的样子,愣是被她噎了一下,“你还真是个闷声做大事的人,像这种关系没理清的男人反正我是不想碰,不过睡都睡了,有问题再说。” 林时简也是这么想的,她应和着点头,又把今早上跟冯方远吵架的事跟她说了。 利敏吸了口果汁,“我就说吧他对你有意思,这么多年终于忍不住了。” “我都烦死了。” “你还想继续当朋友的话继续装不知道得了,哎,你参加的谁的试镜?”利敏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成霁。” “咳咳……” 她呛的脸通红,过了好一会才平缓下来。 “沐沐,要不是怕成霁整你你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是吧。” 林时简闷闷的点头。 利敏犹豫了一下,“那你去吧,成霁不是那样的人,他找你一定是因为你合适。” 女主角2 她尴尬的反应太明显,林时简想也知道又是某位不可明说的前任或是笙歌过一夜以后拍拍屁股再不认识的一夜情对象。 林时简发信息给冯方远道了歉说自己起床气太严重不是故意针对他,她会找时间过去签合同,对当时在她身边的人只字不提。 可他这次反倒不清醒,一个电话打过来追问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为了断他的念想,林时简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两人时隔一年再次陷入了冷战期。 回来的时候楼下贴了告示,暖气检修要停暖一天。 没了暖气的屋子四周透着阴冷,林时简搬来的时间短,也没买什么取暖装置,她在浴室开了浴霸待了一会儿把冻僵的手脚暖和过来,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在房间里躺到天黑,突然亮起的手机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异常诡异。 成珽:“今晚上还过来吗?” 沐沐睡醒了:“成珽你有没有良心,我还没消肿!!” 成珽:“家里有药吗?” 林时简翻了个白眼,手指摁个不停,“我没事备那种东西干嘛。” 成珽:“你开门,我给你送过去。” 林时简赤着脚蹬蹬蹬的跑下去把门开开,又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成珽进来看到她只露出双眼睛,房间里冷到能看见哈出的白雾,他皱紧眉头,“怎么不开空调。” 林时简是秋天搬来的,房东当时说这空调时间久了,用之前需要更换一下过滤器,她当时用不上也就没放在心上。 “空调不好用。”她的嘴巴藏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成珽弯腰把被子往下拨了拨,“所以你今晚就打算这样睡,不闷得慌吗?” “闷死也比冻死好。” 听到她的话,成珽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梨涡深陷,“你可以选择活着,怎么不去我家,嗯?” 他尾音上扬,勾的人耳尖发烫,林时简刷短视频对这种语气生理学反感,可从成珽嘴里说出来倒不觉得难受。 “放心,我不动你。你在这么冷的房间睡一夜第二天准感冒。” 有更好的住宿环境,林时简没打算体验艰苦生活,再说了,睡都睡了,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你等等。” 林时简抱着厚厚的一层羊毛毯住进了成珽的房间。 她早就在自己家洗漱过了,围着自己的毯子占据了床的一侧,成珽的羽绒被可怜兮兮的被挤在旁边。 “你先睡,我去冲个澡。” 林时简不困,找了最近热播的一部电视剧看,一集看了还没有一半,成珽就穿着灰色睡衣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偏头睨了眼林时简的手机,问:“看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林时简把手机挪到中间,“《点亮星星》,这个人太蠢了,考试作弊都能抄成别人的名字,哈哈。” “讲什么的?” 他一脸认真的盯着屏幕,林时简也没看过几集,就把简介说了一遍。 这剧用的梗都是老梗,部分剧情甚至还很降智,但是调色和配乐还挺温暖治愈的,所以没事干打发时间的时候林时简就会刷两集。 林时简以为像成珽这种人就算看电视也得看纪录片那种无聊的教普视频,指不定待会儿就会指着指那说假。 预期的情况没有发生,成珽指着画面说:“这教学楼的布局还挺像我们学校的。” 何止是教学楼布局,连校服颜色和胸前一定要佩戴胸卡的纪律都一样。 林时简想起了旧事,突然问:“成珽,你的胸卡后来找到了吗?” 成珽愣了几秒立马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事。 高考还剩最后一个月,互助活动也进入了尾声,林时简看着成珽递给她的笔记感动的差点流眼泪,每一个错题上都被标注上了没掌握好的知识点还有同类型题目,甚至在最后一页成珽还用彩色笔把重点和她没掌握好的知识点按照得分程度做了排行。 林时简当时想她是撞了什么大运才让自己在黔驴技穷的时候遇到成珽,她拍着胸脯跟成珽保证要是自己考上了目标学校一定请成珽吃一顿大餐。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考完之后她就彻底放飞自我,跟着父母去欧洲玩了一趟,还在法国被小偷偷走了自己的旧手机,成珽的饭到现在都没请。 那天恰好赶上学生会检查着装,成珽趁林时简看笔记悄悄把胸卡藏进了裤子口袋,“林时简,我胸卡忘带了。” 林时简正把成珽当成拯救自己于水火的恩人,“哦哦,我这有,我借你一个装装样子。” 一中的学生本来是一人一卡的,但是林时简艺考过后原来的胸卡就找不到了,她以为落在了酒店里又花二十块钱办了一个新的,刚拿到手就有人捡到原来那个送到了她的班级里,她随手把那个旧的扔进了笔袋里。 那张胸卡是她高一刚入学的时候拍的,还留着齐刘海,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像小狐狸一样,成珽别在胸前跟林时简道别,“剩下一个月把知识点梳理一遍,要是实在来不及只看我给你划得重点,把能得到的分拿到,不要贪心。” 抱着你睡暖和 “嗯,找到了。” “我就说这种上面刻着班级姓名的东西不会丢的,除非”她顿了一下。 “什么?” 林时简看着她干净利落的侧脸,“除非有人见色起意,想偷偷拿你的胸卡回去收藏。”她笑嘻嘻的说,见成珽面色一僵又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我开玩笑的。” 十点整,成珽探身把身边的灯关了,“很晚了,睡吧。” 林时简点开手机时钟,“不是吧,这才十点你就要睡了。” “有时候工作原因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时间长了,生物钟就乱了,所以不忙的时候还是尽量规律一些。” “哦。”主人发话了,客随主便,林时简把手机息屏放在床头柜上,背对成珽躺下。 林时简还没从剧情里走出来,大脑处于兴奋状态,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空调暖风呼呼的往外吹,林时简热的不行,一会儿探出只脚,一会儿翻个身。 “睡不着?” 成珽突然出声把她吓了一跳。 “不困,”她老实回答。 他睁开眼,把手臂枕在脑后,“今天早上听你说你要去当成霁MV的女主角?” 听到这个影响自己一整天心情的名字,林时简叹了一口长气,“是啊,被选上了。” “那怎么还不开心?” “因为我得罪他了。” 成珽翻了个身正对着她,目光炯炯。 林时简只能把今天跟利敏说的话再说一遍,“我都到那了结果他那个助理说什么没空让我改日再来,我就说他不算大牌还耍大牌,结果正好让他听到了。” “所以你觉得他选你别有用心?” “嗯。” “他不会。” “你说什么?”林时简以为自己没听清。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人品我也算了解一些,他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时简还懵懵地没反应过来,这一模一样的话术她今早上刚听过一遍。 “成霁是我堂弟。” 听到这个消息,林时简震惊的嘴好半天都没合上,虽然姓成的人不多,但这俩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她也就没往那方面想。 “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跟他打个招呼……” “别,不用了。”她可不想被合作伙伴知道她睡了人家哥哥还不想负责。 看她急忙推拒生怕跟自己有牵连的样子,成珽一时喉咙发干,他阖了阖眼,睫毛轻颤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好。” 说完这个字,他就闭上眼假寐,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林时简碰了碰他漏在被子外的手臂,“成珽,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没有,就是困了。”他把她的手放回去,“早点睡吧。” 他背过身后,林时简看着他的脊背,觉得上面分明写着“快来哄我,我生气了。”可他自己又别扭的厉害,嘴上不说。 林时简还很委屈,不麻烦他还有错了,成珽开这个口对他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林时简不了解成霁这个人,万一他是个大嘴巴,把这个事告诉成珽的家里人,被家里催婚还不是他遭殃。 说到底,他是好心。林时简两个人闷一肚子气过夜,主动抱住了他的腰。 成珽身体紧绷,还是憋着一口气,“做什么?” 林时简面不改色的撒谎,“太冷了,抱着你睡暖和。” 晨勃「Рo1⒏red」 林时简睡到一半,手脚并用扒在了成珽身上。 成珽醒来看见腿间高高撑起的帐篷无奈的闭闭眼,偏偏有人火上浇油,像个小猫似的蹭他的大腿。 成珽连忙摁住她作乱的腿,低声警告她,“林时简!” 林时简此刻哪里有意识,只知道梦里有人抓住了自己无法动弹,拼命挣扎起来。 她的腿心贴在他的大腿外侧,经过摩擦微微湿润,不可抑制的咬唇发出一声嘤咛,成珽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 他在林时简的腿心摸了一下,底裤已经湿透了,一碰就哼哼唧唧的撒娇。 成珽掰开她压在自己身上的腿,钻进了被子里。 她这次的睡衣偏成熟,米白色镶着蕾丝边,成珽趁她侧身利落的把裤子褪下,停在她的私处,抹了一天药,阴埠又恢复成浅浅的粉红色,挂着晶莹透亮的淫液。 前天晚上做的太狠,成珽担心只是表面恢复了不敢莽撞。他细细的刮下一层水,闻了闻,带着林时简身上常有的玫瑰香还有一种甜的发腥的味道,像是放了足量鸡蛋的蛋糕胚。 唯恐手指太粗太硬伤了她,软舌动作卷走了花上的汁液,随后搅动花蕊,吸、吮、舔,林时简还沉浸在梦中,被突如其来的快感惊醒。被窝里鼓起一个大包,身边的成珽不知所踪,大早上的双方的情欲值在对方的撩拨下升到顶点。 林时简仰头看着天花板,腿不自觉的夹紧成珽的头,等待新一轮高潮的来临。 喷出来那一刻,林时简突然想到一句话,“饱暖思淫欲。”要是昨天那种情况她肯定没有心思。 “醒了?” 成珽抬头,下巴上沾满了她的水,林时简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又看见那根垂着的昂扬。“你这是晨勃?我懂。” 他俯身过去吻她的脖颈,顺着刚才做好的前戏,挺腰插进去。 粗大的阴茎被湿润紧窄的穴腔包围,成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抽插起来。 上次林时简光顾上痛,后面被他毫无技巧的插得晕了过去,这下才感觉到他的本钱有多厚。 她以为都插到底了,抬眼看,分明是还有一截漏在外面。 成珽还摁着她的屁股往里插,林时简害怕,声音带了哭腔,“别,别进了,插到底了,呜呜~” 成珽保持着现在的姿势掉了个位。林时简一下被掉了一个个儿,跨坐在成珽上方,她悬在上面不敢动,重心都落在两个跪在床上的膝盖上。 成珽为了缓解她的情绪,大掌托着她的臀,“你不是怕疼吗,我托着你,你来动。” 起初林时简只敢幅度很小的上下摆动,底下湿淋淋的黏在一起,磨得狠了,成珽便挺腰使劲往上顶几下,林时简舒服的低声呻吟。 成珽捏了捏饱满的臀肉,笑她,“水多的都要把床淹了。” 胸前的乳俏生生的蹦出来,有频率的晃荡出乳波,成珽匀了只手拢上去揉捏,“奶子真大。” 他这回暴露出真面目,什么骚话都往外说,林时简羞的脸通红,抬起泛红的眸子瞪他,作势要伸手捂他的嘴。 不知是无意碰到哪里,她尖叫一声身下喷出一股水的同时倒在成珽的身上。 她这一倒,直接坐到底,整根几把尽根没入,林时简浑身酸软趴着一动不动。 里面的宫腔更软更滑,成珽来回抽动了几下惹来了更大的惊呼,“出去,你拔出去,这里不行。” 成珽带着她的小手摸到了两人的交合处,“沐沐,你摸摸全都进去了。” 林时简难受的不行,看他压根不想出来,一口咬在了成珽的肩膀上,尖锐的小牙刺破了皮肤,林时简尝到几分咸咸的血腥味才松嘴,小声骂他,“你混蛋,活该。” 女上的姿势太不好受力,成珽又换成传统的传教士体位,腰臀配合的极快,每一下都把林时简牢牢钉在床上,“你慢点儿呀、” “小逼夹得太紧了,不快点夹射了怎么办。” 之前舔的时候成珽有多温柔现在就操的多狠。 在林时简咿咿呀呀的喊声中,成珽颤抖着射在了套子里,他拿着兜满白浆的套子系紧下床丢进了垃圾桶里,又重新上床搂紧林时简。 运动过后,他黏人的过分。林时简热的出汗,只想自己安安静静的享受贤者时光,她用手推成珽的胸膛,“你起开,我要热死了。” 成珽摸过床头的遥控器把空调调低几度,又把林时简刚刚蹬掉的被子拉上来盖好,重新抱住她,抱怨:“你怎么像个提气裤子不认账的渣男。” 林时简哑然,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成珽用手托着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摩挲,笑,“怎么不说话,这是变相承认了?” 林时简不想理他,这人大早上的发疯,连带着她也累的一点劲儿都没有,她装模作样的打个哈气,“困困困,赶紧睡觉。” 她手动捂住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闭上了眼。 这个回笼觉睡得实在是久,久到林时简做梦以为自己要去高考马上就要迟到了。 她拼命的跑,却不知道去考场的路在哪里,她停下来环顾四周,陌生的街景,陌生的路人,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无助地蹲在地上哭泣,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张纸,有人对她说,“别哭了。” 林时简从梦中醒来,入目是成珽白皙厚实的胸膛,她还没缓过来,盯着发了几秒呆。 被窝里暖烘烘的,是冬季的赖床神器,成珽还在睡,林时简脑中一紧想起柳如清昨天还发信息提醒她今天别忘记吃饺子,翻开手机日历,12月22日,星期四。 她上的这个班不用朝九晚五,每天数着日子盼望周末,时间长了,连星期几林时简都懒得记,可成珽不同,林时简猛地掀开被子,喊他,“成珽,快起床,你上班要迟到了。” 成珽不紧不慢在浴室刷牙,丝毫不见窘态,林时简坐在床上给他报点,不忘催促,“快点儿啊,要不来不及吃早餐了。” 成珽单手打领带,箍着林时简的后脑勺在额头亲了一口,“暖气一时半会修不好,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我订了早餐一会儿会送上来。” 他什么时候订的?从起床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分钟。 “不要,我待会儿要去公司签合同。” “好,那就早点儿回来。”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追根究底 家里只有两个人,成珽的早饭买的倒不少,三明治、包子豆浆还有一包广式早茶。 林时简在蟹黄包里插了根吸管,吸溜里面的汤汁,在微信上跟成珽聊天,“你买的太多了,根本吃不完!!” “挑你喜欢吃的,剩下的我回家吃。” 挑开薄薄的面皮,黄灿灿的蟹黄顺着裂缝流出来,鲜甜味美,咬一口唇齿留香。 “我只吃了蟹黄包和两个鸡脚。”林时简还在回味刚刚的蟹黄包,想着下回请利敏去吃,“你蟹黄包哪里买的,一点儿都不腻。” “城南那家吕记,店里的会更好吃,下次带你去。” 城南?林时简住的小区在城东,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配送范围。 因为跟她打着电话,成珽把车开到慢行道四十几码慢悠悠的跑,后面看前面开了辆宾利,不敢超车在后面狂按喇叭。 “你还在开车?” “嗯。”成珽打了转向靠边停车。 林时简不敢再跟他说了,开车不分心,以往的交通事故每一件都触目惊心,“好好开车,我挂了。” 她挂电话挂得快,成珽无奈的勾了一下唇,又重新驶上车道。 林时简打听到今天冯方远有个交流会在临市,特意挑了他不在的时候去工作室签合同。 本来工作室的合同都是由他亲自看,后来出了一档子事合同有瑕疵一分钱没要回来,冯方远就聘请了律师事务所,有合同直接经他们的手,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也能更放心。 林时简跟相熟的人打了招呼,拐进了旁边的会议室。 “吴律师,您久等了。” “没有,我也刚到,林小姐请坐。” 林时简拉开吴律师对面的椅子坐下,直入正题,“合同没什么问题吧?” 吴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放在桌子上翻阅,“没什么大问题,免责声明和特殊备注也跟对方沟通过,冯总一早就跟我提过,您可以放心。” 林时简又看了一遍合同,才拿着吴律师递给她的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吴律师收好手里的合同,会议室半敞的门被敲了两下,冯方远穿了件咖色套头卫衣,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看着吴律师问:“吴律师,谈好了吗?” “谈好了谈好了。” “那麻烦您?我有事情跟时简单独谈谈。” “好。” 他又转头跟林时简说:“后续的事宜会有成霁先生的公司跟您对接,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再见。”跟冯方远点头致意后走出了门。 林时简从见到冯方远那一刻心头就忍不住突突地跳,谁提供的假消息,害她不浅。 此时前台畅畅打了几个喷嚏,她还奇怪冯总怎么出去又回来了呢? 冯方远坐在刚刚吴律师的位子上,似笑非笑,“在躲我?” 林时简神情僵硬地笑了笑,“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冯方远假装看不见她的装傻充楞,又把话题转回到昨天,“交男朋友了怎么不跟师兄说,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不拿师兄当朋友?” 他双手交叉抵在下巴,脸上是带着笑的,林时简却浑身发凉,“我高中同学,现在住我对面。” “日久生情?” “也不算吧,我们好多年没见了。” “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林时简脏话都要骂出来了,不知道他还要追根究底到什么地步,强硬的手段她不吃就采取怀柔政策。 “师兄,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不跟你闲聊了……” “那我送你过去。” 林时简刚要发火,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是成珽。 我去接你 成珽的报告还没赶完,突然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女声打断了思绪,几个捧着咖啡杯的女同事指着窗外激动的大喊大叫。 成珽闭上眼,捏了捏眉心,今早于晴的电话都打到他妈那里去了,他妈抹不开老同事的面子,又把电话打给他,“成珽,就算你不喜欢于晴那姑娘,分手之后相互也给个体面,你们都在芜城,做朋友互相有个照应。” 成珽相信要是他妈知道于晴做的那些事,一时生气打电话臭骂她一顿也不是没可能,反正她最讨厌不光明正大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成珽不想说,不是为了保护于晴,而是觉得这种事情传开对作为受害者的林时简来说也绝非好事。 他回,“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于小姐不缺我这个朋友,而且一直给我打电话发信息都已经影响我的工作和生活了。” 他妈嗯嗯两声,“你要是不喜欢我就跟他妈说说。”她又忽然想到什么,“儿子,你就是?” 吞吞吐吐不像他妈的作风,“什么?” “你没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吧,妈从小跟你说要洁身自爱,对感情要负责,可不能做了事不认再把人姑娘踢走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不帮你说。” “没有!我保证我连她的手都没碰。” 成珽妈妈这才放了心,等放下手机转念一想自己儿子这不是不正常吧。老徐那女儿她见过几次,长得不说倾国倾城,小家碧玉也是有的,小鹿眼,穿着浅色的亚麻长裙,走起路来风一吹跟要刮跑了似的,怎么瞧怎么像男人会喜欢的样子。 成珽跟人家交往几个月,连手都没牵过,她可记得成珽他爸以前没几天就想亲了。 她儿子这是老实还是不行啊。 窗外的雪片越飘越大,周围的同事探讨话题已经由今晚出去喝一杯到跨年夜去哪里玩。 有同事抱怨,“今年跨年我哪都不去了,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去年我女朋友非要去江边看烟花,你不知道江畔那些人,烟火没看好不说,鞋都给我挤掉一只。” 旁边的人附和,“就是,去年订的那家法餐,价格贵的离谱还不好吃。”接着双手一摊,“没办法啊,好吃的咱都订不上,早订出去了。” 成珽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突然很想很想林时简,明明刚分开几个小时,心里却空落落的,迫不及待的想分享,问她在哪里,在做什么,跨年有没有安排。 所以他给林时简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成珽就后悔了,今早林时简说她有事要做,这个时候给她电话会不会耽误她谈事。 林时简巴不得有个电话把自己叫走,起初电话里没有声音,她急的胡说八道,“我就在蜀清路这边,对对,我马上走。” 成珽察觉出不对劲,着急的问:“沐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时简用手挡着话筒,小声说,“没事,我马上就回家了。” 地上盖了厚厚一层雪,楼下的环卫工已经带着棉手套拿着铁锹堆起了一个个雪堆,阴云盖着天空,雪还在不停的飘,不用想,今天的车一定不好打,成珽拿起外套,对着电话说,“你再等一下,外面雪下的太大了,我去接你。” 罗绍伟看见一抹咖色的衣角,再抬头,成珽就已经消失在转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