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拯救男主历险记》 拯救第一步 钟月以为意识觉醒后,系统会给个金手指之类的能力,但是除了告知她全书剧情之外,毛都没有一根。从南方跑到北方,钟月没有选择坐飞机,飞机票贵,她舍不得那个钱。一路上大巴转到火车,她一边在脑子里复盘剧情,一边算着要死多少回。最终得出的结论,仅仅是一句感叹。 “嘶…男女主真能整幺蛾子啊…” 霸总小说最不可缺少的,不就是看一群男主男配为女主,各种手段阴招统统使出,势要争个你死我活,而其中最带感的,无非是强取豪夺的戏码。钟月本就是局外人,对于他们之间的大乱斗,心里暗戳戳多了几分期待。 坐了七个小时的机动车,由于时间不够,钟月忍痛叫了一辆的士。在车里,她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距离见到男主还有一个小时。她摸着胸膛,不禁有些恐惧。根据小说里写道,男主被人设计,在酒庄会有一场枪战,过程中不慎中枪。 的士开到酒庄门前,但钟月因身份,无法进入。行呗,穷人与狗,不得入内,那她就等。她在门口蹲守,可碍于门卫一脸打量的眼神,无奈之下,她灰溜溜地走远了些,时不时探个脑袋,朝路上望去。 在门闸开启之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不言而喻的,钟月仅凭直觉地飞快冲了过去。门卫还未反应过来,她一个劲地拍打玻璃车窗,喊道。 “付老板!付老板!有危险!会死人!死人啊!” 如钟月所料,车仍直直开入酒庄,完全无视她的劝告。这怪不得我们的付老板,毕竟车窗隔音效果忒好,他只能看见车外有个疯女人,在那里手舞足蹈地阿巴阿巴,间中还疯狂拍打脑瓜子。 不久,钟月被门卫架着抬走。虽说此次中枪死不了,可毕竟是受伤了,她便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到作用。苦恼之际,她猛然醒悟: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仅仅五分钟时间,钟月如愿听到警车的声音。好嘛,反正是枪战,缺一个不缺一个,都是凑个热闹,搞个氛围。 时间一点点过去,钟月抹掉额头上的汗,如愿看到警车开出来,以及后方的轿车。她再次冲了过去,而这次,车窗挪了下来,男主正式显身。常言道不是有两把斧头在身上的,男主都不好当,而钟月真正见到活人时,便觉得付荣应该有好几十把斧头。 “付老板,是我报的警。” 对于钟月的邀功,付荣毫无隐藏眼里的轻蔑。 钟月以为坐火车难捱,原来坐豪华轿车也难捱。车里的气压极低,除了键盘的敲击声,没有人说话,或许是没有人敢说话。钟月瞄了一眼左边,然后若无其事地挠挠鼻子。 妈耶,腿好长,人好香,头发还很浓密呢。果然男主的皮囊都是上层的,钟月打从心底佩服。 “说吧,你的目的。” 钟月一激灵,摸了下耳垂,觉得付荣的声音都很蛊人。 “付老板,我就是个神婆,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火急火燎地来提醒你一下,想让你堤防堤防。” “那你算算,我下一次会发生什么事情。” 钟月假模假样地学道士捻指头,嘴里喃喃自语,不一会儿,说道。 “月底,海岛交易,狙击手。” 话语刚落,付荣终于肯对钟月,施舍一点他的目光。 “你是什么人?” “一个好心人。” “你们一伙的?” 钟月吓得连忙摆手,解释道。 “我只会算命,什么本事都没有。” “开个价吧。” 钟月想了想,张开五指,说道。 “一个月五千块钱,包吃住,可以吗?” “可以。” “是…和您一起吃住。” 看到付荣那玩味儿似的眼神,钟月更加不好意思了,于是为难地说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算命这种事儿,得靠得近一些。” “要有多近?” “就…楼上楼下那种近。” 是我能时刻出来吃枪子儿的那种近。钟月咽了下口水,现在还没有中弹,都感觉身体在隐隐作痛。 自此,钟月成功且顺利地打入内部。 钟月只在电视上见过别墅长什么样子,实际见了,却感觉有些惊慌。她站在别墅一楼,好奇地东张西望,对于墙上的画和古董摆设,她似乎进了某所博物馆。身旁的管家李阿姨看她这副单纯模样,一身牛仔裤,格子衫,帆布鞋,以及一个黑色书包,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钟小姐,请跟我来二楼。” “不不不,给我间杂物房,再给个电水壶就成。” 李阿姨愣了愣,想起付荣吩咐的话,所以便遂了她的意愿。不住二楼也好,毕竟上头有位难搞的陈小姐,两个女人碰见,是怕闹出什么事儿。 钟月喜欢杂物间,就图它小,图它远。她拒绝了李阿姨请钟点工的帮助,自己给房子打扫卫生,从早上清理到晚上,直到凌晨一点才收拾完毕。 夜晚静得吓人,钟月一度以为是住进了禁闭室。杂物房空间小,放得进床和书桌,剩余的地儿就是走道。小是小了点,就胜在安全感。她嗦着方便面,有一茬没一茬地看手机,里面的纪录片正播放到一对狮子交配。 忽然间,屋外有异响。钟月之所以确定没有听错,还是因为环境太安静了,一点不对劲儿的声音,想不听到都难。她打开门,稍停了两秒,接着便悄悄关上门。 哎哟,是男女主在吵架啊。钟月坐回座位上继续吃面,心里却是落落乱的。系统只让她保护男主,而感情线什么的,她一个外人,又不好乱掺和。就在万分顾虑之时,她听到女主喊救命。这下忍不了了,她当下冲了出去,大喊道。 “别打架别打架!” 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空气凝固,万分尴尬。女主趴在餐桌上,男主压在女主身上,钟月则看上不不太聪明地,把嘴边挂着的面条嗦进嘴里,打哈哈地搓搓手,说道。 “别打架,会受伤的。” 女主陈文清见到救星,立刻朝钟月求救,但男主付荣哪会如她意,眼神狠厉地凳着钟月,低声吼着让她滚蛋。钟月摸了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耸中带点勇地摇摇头。 付荣拖着陈文清想往二楼去,钟月见了就急忙上前,像考拉抱树一样地,四肢缠住陈文清的腿,不让他们走。一时间,场面怪离谱的。 “你也想参与?” 付荣冷嘲的声音,听得钟月汗毛直立。她尴尬又不是礼貌地笑了笑,说道。 “她不愿意,就算了嘛…” 钟月看不懂付荣眼底的诡异,直觉告诉她,她应该立刻跑的。 “行,那你来代替她。” 付荣发狠地揪着钟月的头发,反而将她拖上了楼。钟月喊痛,陈文清想救她,所以对付荣拳打脚踢的,又是啃又是扯衣服的,但男的力气始终比女的大,直到卧室门“砰”得被关上,陈文清自知要出事了。 陈文清站在门前,胸口起伏剧烈,根本喘不上气来。倏尔,她看向一楼大门,双腿鬼使神差地往下走去,直至大门敞开,所有关于她的踪迹都消失在黑暗中。 _ 泄愤之作啦··· 拯救第二步 钟月觉得自己是个愚蠢的倒霉蛋,明知男主是个疯批,还要凑上去找死。她一手揉着发疼的脑袋,一手扯住内裤不被撕开,嘴里还嚷嚷道。 “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付荣安静下来了,两腿跨在钟月腿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你救她,她会来救你吗?” 钟月看向房门,原来外边早没了动静。 娘的,被卖了!钟月委屈,但不能说。她尝试和付荣交谈,期望他能理智一些,以防对日后的剧情有什么影响。 “付老板,您冷静点,我没那个资格和您做这事儿。” 付荣注意到钟月穿的T恤和内裤,款式质量且不谈,光是衣服洗褪色的这一点,看上去就掉胃口。他嗤笑一声,说道。 “确实,你就是个不值钱的便宜货。” “是啊…我就是个便宜货。” 钟月小声地附和一句,慢慢从付荣身下挪开,脚刚碰到地上,人又推回了床上。她知道付荣发批疯了,她不受也得受。 付荣把撕碎的内裤塞到钟月嘴里,再将她的双腿折迭呈M字形,用两条皮带分别捆住。阴户被人刻意暴露出来,空气中的凉意侵入其中,惹得两瓣软肉一阵颤栗蠕动。 “被男人肏过吗?” 钟月想吐,她头一次听到这种荤话。付荣不留情地用双手,掰开钟月的阴户,大胆地查看穴道。他的神色极为平淡,仿佛是在市场挑选东西,左右翻看,只为寻找最新鲜的鱼肉。他用食指戳了进去试探,里面逼仄紧致,是完全吃不进自己的大家伙。 为了解决问题,付荣开了一支香槟,然后将一粒绿豆大的白色药片塞进对方的逼里。钟月扭动腰身,想把穴里的东西挤出去,可付荣直接用香槟怼住她的穴,往里头灌输液体。 钟月唔唔叫着,对此,付荣乐在其中。冰凉的液体开始往外排出,像漏尿一般地洇湿床单,而那粒药丸已被融化在钟月体内。付荣把香槟从穴里拔了出来,仰头喝了一口,随后扔到床下。 钟月的下体被液体打湿一片,看上去油光水滑的,卷曲的阴毛上还有几颗水珠子。付荣看着那两瓣肉软软胖胖的,觉得怪可爱的,于是掐了一下,就听到钟月呜呜叫着。 “痛?” 钟月点头,想合上腿又挣脱不了束缚。 付荣掀开阴唇,拇指轻轻挤压阴蒂,像是剥豆子似的,小小的粉色肉粒儿冒了出来。他舔了舔嘴角,接着弯腰俯身,张嘴含了上去。舌头舔舐着阴户,腥咸之中有酒的香味,微微粗粝的舌苔挂过平滑的嫩肉,极度敏感的钟月叫得更大声了。 有人在钟月的下体又吸又吮,又咬又衔,她愣是哭个不停,是上面流水,下面也流水。她感觉肚子里一突一突的,一股酸涨瘙痒袭来,一阵轮番一阵。她猜是催情药起效了,快感顺着腰椎送入脑子里,她开始迷糊了。 逼里的淫水不断流出,一半被付荣喝了,一半顺着他的下巴滑到脖子上。他再次用手指去测量深度,所幸经过一番耕耘,这片原本贫瘠的土地,终于渗出水来,足以播撒种子。他起身,掏出鸡巴,用龟头比了比,仍有些不满。 这逼还是小了,而且也没玩够。钟月看着付荣从床头柜里翻找出一个器具,她很害怕,以为他要杀了她。 “别乱动!” 付荣吼完,又掐了一把钟月腿根的皮肉,疼得她是龇牙咧嘴。他把扩阴器插进钟月的逼里,然后调整锁纽,拿了手机来拍照。扩阴器撑开阴道,里面黑乎乎的,可每当闪光灯亮起,付荣的笑意就越发迷狂。 变态啊变态。钟月哭完了,心如死灰地盯着天花板,想着如果不出来阻止,此时的她应该在徜徉在梦乡里,而不是变态的软床上。 付荣伸出两指进去,用指腹抚摸那层层迭迭,富有鲜活生命力的肉壁,不禁让他胸膛里的烈火越烧越旺,鸡巴也有射精的欲望。他一手继续抚摸肉壁,一手握住青筋勃发的肉柱,夹紧臀部,上下飞快撸动。 过后十几分钟,付荣就把鸡巴放到扩阴器中,朝着逼里射出一注注浅白浓精。射精完毕后,钟月以为完事儿了,谁曾想到,付荣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下次尿你逼里。” 付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态度,惊得钟月瞪大双眼,开始用被T恤捆绑的手去击打对方。 就在捶了没几下,付荣嘴角带笑,语气却是冷酷地说道。 “再打试试看,我让你生不如死。” 付荣把钟月嘴里的东西弄了出来,问道。 “还打吗?” 钟月识大局,摇头说道。 “不打了。付老板,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如果我不放呢?” “那…那就不放呗…” 好死不如赖活,贞操什么的,没有性命重要。钟月就一普通人,哪有女主那一身倔强与气,死皮赖脸倒是有几份。 付荣有点出乎意料,以为钟月会像陈文清一样,拼死抵抗呢。他抽出扩阴器,一只脚踩在床上,一只脚跪着,扶着鸡巴准备插进去。 “付老板,您小心别闪着了。” 其实是钟月想付荣轻点儿,但她没那个狗胆直接命令对方。 随即屋内传来“啊”了一声,半根鸡巴硬生生捅了进去,而钟月疼得眉头打结,脸蛋儿拧成一团。付荣不喜欢她那个死样儿,所以把枕头丢在她脸上,不管不顾地将整根鸡巴插到底。 男主的基本设定都是天赋异禀,鸡巴不仅粗长,还持久。而这时的男主,在未与女主情意相通之前,哪儿懂得怜香惜玉。别人屋顶着火,钟月是下体着火。那种皮肉摩擦的干涩感,火辣辣的,真是疼得喊都喊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钟月感觉鸡巴撞进逼里,会有酸酸酥酥的滋味,犹如一群蚂蚁密密集集地,从小腹窜到腰椎里。她无师自通地调整姿势,撅起臀部,让鸡巴与小逼更加嵌合,使快感覆盖痛感。 两具肉体相互碰撞,整间屋子充斥着激烈的啪啪声。付荣相当去以上往下的俯冲姿势,用胯部不断地冲撞,速度快和力度狠,以至于都操出残影,看不清鸡巴的模样。 鸡巴和小逼之间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穴口外和阴毛上都沾着一些沫儿。枕头下的呻吟逐渐升起,钟月能感受到肚子被人填满,腿根还有阴毛扎的点点刺痛。她的声音越叫越大,音调越喊越高,交媾的快感撞散了她的理智。就在下一刻,她忽然明白何为“高潮”。 鸡巴仍插在逼里,冷不丁地受到胞宫眼里喷出的水,以及肉壁的猝然缩紧,激得付荣差点交货。 “骚逼,肏烂你。” 付荣可不会等钟月缓过劲来,他残酷地继续挞伐,顶得钟月肚子上都显现出一根棍状,龟头不懈地撞击胞宫入口,势要进行宫交,把硕大的龟头塞进温暖的孕育圣地。 “付老板,疼,好疼!” 钟月早知道自己喊疼,付荣也不会停下来。 “你该感谢我,我现在给你插松了,以后就不疼了。” 真是够离谱的。钟月无语,只好稍微使了使劲,把鸡巴夹紧了些,而就在此努力之下,浓精终于如数射出,灌满整个胞宫。 拯救第三步 结束后,钟月以为对方会给自己松绑,但付荣只是翻身躺在一旁休息。她庆幸脸上的枕头没有拿下来,可以阻挡住尴尬,让两人不用面对面。可是她想到的,难道他没想到吗? 付荣扭了一把钟月的乳部,那块是皮最薄最嫩的地儿,疼得让她哎哟哎哟地叫唤。她疼得哇哇叫,他高兴得哈哈笑。 “不准睡,回答我的问题。” “付老板您说。” “你是哪儿派来的?” “我是老天爷派来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就想救你。” 付荣没有出声,轮到钟月出声了。 “付老板,请问可以麻烦您给我松绑吗?我腿麻了。” 钟月手脚得到释放后,就被付荣一脚踹下床。她反应还比较慢,所以膝盖硬生生磕在木地板上。 “洗澡,不许关门。” 钟月不气不恼,自己慢慢爬起身。浴室热水一开,她就用手搓干净腿间的血,然后在穴里抠抠掏掏,一滩滩精液混合淫水掉落在地上,顺着水一同流走。等她弄干净后,付荣走了进来,直接掐住她的脖子,把人按在墙壁上。 “恨不恨我?” 钟月的脸被压变形了,嘴里含糊地回道。 “不恨。” “恨不恨陈文清?” “不恨。” “你们女人最会说谎。” 付荣松开手,接着关了热水,说道。 “跪下来给我口。你敢咬,我就捏爆你的胸。”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钟月内心叹了十几回气,最后不顾膝盖的伤,老实跪在付荣的两腿之间。 在前两回的做爱中,钟月没有心情看那玩意儿,但现在不想看,也得看仔细了。手中的鸡巴一动一跳的,涨得红紫,几条青筋遍布在肉柱上,龟头很大很圆,与柱身的粗细程度相当,马眼时不时吐露出透明的水出来,要落下时,还会拉出一条银丝。仿似应了那句物似主人,鸡巴都是耀武扬威的。 钟月握住鸡巴,前后撸动几下,鼻子贴近时,就能嗅到一股酸臊味。 “上面沾的都是你的水。” 付荣说完,忽然抬手,指尖滑过钟月的额头,将她散落的几缕头发撩到耳后。她的心陡然一惊,随后聪明地垂下眼睑。 “张嘴。” 钟月张嘴,付荣就用指头夹住她的舌头,向外拉。 “舌头伸出来,不要用牙齿。” 钟月点点头,等嘴里蓄足了唾沫,就张嘴吃进。她脑子机灵,晓得凡是都个节奏。她本就是个雏儿,首先是浅尝辄止地亲吻龟头,温柔得像是对待恋人。偶尔亲到马眼时,便会用嘴轻轻啜一下,或是用舌尖堵住马眼,啧啧地玩弄。之后,把鸡巴含在嘴里,就用舌头去舔舐冠状沟,根据形状左右滑动几圈。 听到上方低沉的喘息,钟月越加卖力,头部的前后移动速度加快,将鸡巴的三分之二都含住。付荣的腰跟着慢慢动起来,钟月往前,他也往前,而且一次比一次深。 鸡巴越旺喉咙里捅,钟月就越想吐。付荣想深喉,钟月的头发就被他扯着,并照他喜欢的方向和速度勇猛前进。 就在钟月撑不住的时候,付荣一发直射,不留情地朝她喉咙里喷精。可还没彻底射完,他就放开了钟月。 付荣甩手掌柜,去浴缸里泡澡。钟月咳完了,站起身继续冲洗,谁知付荣竟要她一起泡澡。面对恶人的邀请,钟月只敢犹豫两秒。她坐在付荣的怀里,后背却并不靠着他。 付荣不忘玩弄钟月,他一手抓捏她的乳,一手抠挖她的逼。渐渐地,钟月贴在付荣的身上,为了让他方便咬自己。 钟月的肩膀后背落下好几个牙印,吻痕就更不在话下了。胸部和手腕都有淤青,是被掐损的,也有像膝盖那样,是被人推的。 钟月闷不吭声,付荣瞥见她垂着脑袋,眼皮还在打架。 钟月洗完后,捡起自己的睡衣,跑回自己的小屋子里睡觉。她没有锁门,倒床即睡。 等感受到有人压在身上时,她迷迷糊糊睁眼,看到的是付荣,便下意识地问道。 “付老板,您有什么事吗?” 付荣没有回答,反正钟月睡过去了。他神色自若地把钟月的睡裤褪到膝盖处,抬起她的一条腿,侧腰后入,将软掉的鸡巴重新塞了回去。甚至调整好相连的姿势,以防鸡巴滑出来。最后,他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看似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中午一点半,是李阿姨在屋外敲门,钟月才醒过来的。 钟月坐在车里,看着外边的高楼大厦,心底在猜测付荣叫司机,带她去公司的目的是什么。或许趁着这个机会,可以问问女主的下落。 付荣把钟月叫过去,又不说有什么事情。她傻愣愣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付荣沉浸在工作中,完全无视自己。可一想到背包里的饭不吃会凉,她只好悄悄挪动步子,坐到皮质沙发上,屁股轻轻坐下,生怕发出过多声响。 “付老板,请问我可以在这里吃饭吗?” 付荣抬眸,轻扫了一眼钟月。钟月抿抿嘴,心想午饭是吃不上热乎的了。既然吃不了饭,钟月只好安安分分地坐着,扣着手指,思绪放空。 “除了海岛的事情,你还知道什么?” 钟月像被老师突然的提问的学生,突然精神抖擞起来。 “我算到陈小姐是您的终生伴侣。” 付荣握笔的手顿了顿,嘴角微扬,继续问道。 “说具体一些。” “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说过程会有很多波折,不过我可以帮您。” 付荣合上文件,靠向椅背,右手搭在桌上,手指转弄起钢笔。他对钟月的背景一清二楚,是断然不会相信她一个普通人,高中肄业的偏远农村女孩能有多大能力。 “你想怎么帮我?” “女孩子都喜欢投其所好,我可以列一张单子,付老板照做就成。” 付荣哼哼笑了两声,钟月听得出对方是把自己当傻子了。 “你过来。” 钟月的思绪顿了两秒,然后走到付荣身侧,中间故意保持一米的距离。付荣拍拍书桌,补充道。 “脱裤子,坐上去。” 不妙,要被搞了。钟月稍微退了半步,说道。 “付老板,我会坐烂你的桌子的。” “你想挨揍吗?” 钟月的视线自动移到付荣的手上,如果他握成拳头,真的如同沙包大。 钟月心里难堪,动作不快不慢地脱掉鞋袜、运动裤和内裤。她用手捂住下体,慢慢坐到桌子边沿。 “抱着自己的腿,把逼露出来。” 钟月感觉鼻子酸酸的,但是没有眼泪。她逆来顺受,听话得不行。 付荣看到钟月的腿根还是泛红的,连同阴户也是。他用方才书写的钢笔,揭开一瓣肥软肉瓣,如愿看到比昨日更加鲜艳的红色嫩肉。椭圆的笔端浅浅插进小逼孔里,往里搅了几下,拔出时便看到一条透明津液被带了出来。 付荣把液体抹到钟月的脸上,嘲笑道。 “还没干你就出水了。” 老规矩,付荣拿出手机拍了照片,接着切换到视频录制。 钟月应着付荣的要求,一只手向后撑着,两腿尽可能地敞开,接着握着钢笔往逼里插。她的身体没有产出足够的淫水,所以穴道并不顺滑,而以她的力量,冰凉坚硬的笔管最多放入三分之一。 每回把钢笔向外拉出,小逼就是一张小嘴贪吃,奋力吸附住笔管,连着一圈媚肉都被拖了出来。钟月撇过头,闭上眼,不去看下面的肮脏事儿。可越是不看,越是敏感。她轻喘一声,钢笔就被插进去一些,如此往复,付荣感到不耐烦了。 付荣握钟月的手,用力向前怼,促使钢笔猛然插深了许多,他甚至在里头左右搅动,用前端戳刮肉壁。 付荣的手离开后,钟月也不忘继续他要求的速度插弄。付荣用食指和中指分开肉瓣,将手机凑近,摄像头对准,来了场特写。他舔了舔略干燥的唇,放松双腿,西裤的裆部高高鼓起。 是钟月不会娇喘,还是不喜欢娇喘呢?付荣听过很多女人的呻吟,哪是她像只幼猫,哼哼唧唧的,没有几声。说不好听,也不是,就是随着她的叫声,心尖越来越瘙痒,情绪跟着急躁起来。 钟月开始任性,用笔尾刻意去顶弄某个点,沉浸在自娱自乐中。她的表情松懈下来,像是触电般,腰臀部轻轻地抖动起伏。 付荣看着逼里挤出黏糊糊的白色淫水,从股间汩汩流到桌上。他用指腹摁着向外探头阴蒂,顺时针打圈,接着轻轻敲打几下。 钟月的呻吟终于变调了,不再是闷闷地藏起来。小逼的两片肉瓣在不停蠕动,吐出的淫水溅了出来,皮肤表面浮出一丝丝充血的痕迹。直至潮吹来临,逼里喷射的水,不慎沾到手机的摄像头上。 钟月一看付荣的眼神,马上想用手去抹,但被对方先一步躲开了,仿佛她是很脏的东西。 付荣解开裤头,扯下平角内裤,鸡巴犹如弹簧般地迸出,嚣张地打在钟月的小逼上,扶着就直接捅进去。付荣一只大手掐住钟月的脸,不顾她的难受,把人猛地摁到桌上深插狂肏,中途也不忘用她的脸,蹭干净手机上的淫水。 真不是个东西。对于付荣的混蛋程度,钟月每日都能见识到一个新高度。她不用双腿盘紧他的腰杆,而是十指死命抓住桌沿,以防被撞飞出去。 但付荣的节奏太过于凶残,小逼被插得失去先前的颜色,变得透白。当他抽出鸡巴时,龟头留在逼里,剩下一大截露在外边,随后再冲进去,一并把媚肉都卷送进去。 镜头下,小逼脆弱,大鸡巴勇猛,两物有着鲜明对比,生怕不留神,就会弄裂穴口,以及顶破肚子。 “疼,疼…” 钟月想逃跑,可付荣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让她无处可退。 “你要做我的鸡巴套子,总得学会挨疼。” 付荣的衣物几乎都是私人订制,量身打造。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鸡巴套子更是需要亲自制作和调教的,为的就是贴身合适。 “老板,我疼…” 说完,付荣看到钟月流泪了。他就一直冷漠地看着,撞击丝毫不留情。 拯救第四步 回到别墅,钟月二话不说跑去二楼洗澡。 浴室里,钟月脱掉裤子,才知道裤子后面湿了一片,一堆堆精液陆续从体内流出来。她用纸巾潦草地抹着,腿缝的痛楚比昨天还要重。她应该买点消炎药,损伤膏和避孕药。 洗完澡后,钟月听到二楼传来琴声,那声音很近,很生动,应该是有个活人在弹琴。正巧,李阿姨端着一盘水果上楼,两人相视一笑,擦肩而过。 钟月没有问是谁在弹琴,因为她不是房子的主人,自然没有资格询问些什么。 回到房间,钟月不禁思索起来。男主付荣虽然滥情,但能住进别墅,并且任意使用里面的东西,似乎只有女主有这个特权,再结合女主的背景,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女主是朵高岭之花,其自身硬件出色,好比身材高挑,肤白貌美,而最为吸引一众男人的,就是她那清高倔强的性格。说穿了,就是不媚男。 哎,阴功。 钟月想到自己为了活下去,居然需要媚男,不免有些挫败。不过人既然回来了,之后的剧情估计是可以走起来了。 正好,门外有人敲门,钟月一下就猜到是谁了。 陈文清美得让人不舍得移开视线,这是钟月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得出的结论。她们一同坐在床上,说着昨天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陈文清脸上的歉意不是假的,钟月知道她很痛苦。 “付老板是故意吓你的,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 “我就是来打工的,哪儿入得了付老板的眼。” 陈文清的双眼如同扫描仪,把钟月从头到脚看了几遍。在查看不出异常,她放心地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你以后不用帮我,我不想害你。” 钟月看着陈文清,鬼使神差地问道。 “你会爱上付老板吗?” “当然不会!他是个大魔头,我绝不会爱上他。” 比起同情自己,钟月更同情起陈文清。她们都是书中的角色,要做什么,不做什么,早有人安排好了。唯独钟月是特例。 有了前车之鉴,钟月便决定不再帮助女主,以免破坏剧情,使得女主与男主之间越走越远。 钟月算算日子,过两天有场重头戏。男主因误服春药,强迫和女主XXOO,完成第一次肉体接触。老实说,钟月同为女性,自然是心疼女主。她就希望经过这一次,男主能大彻大悟,回头是岸。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晚上睡觉,钟月哪儿有当时的心安理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像有蚂蚁爬似的。从小到大,她没有害过人,可现在她却在给凶手递刀子, 某种情况来说,袖手旁观也是帮凶。钟月暗骂了一下罪魁祸首,起身准备去客厅候着。她还想着该不该去厨房,找根棍子刀子的来防身。 刚走到客厅,大门外似束强光射进来,钟月眯着眼,仔细瞧了瞧。正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狗东西回来了。 付荣动作极快,雷厉风行地熄火,下车,关车门,开大门,如同心灵感应般地直直地朝钟月走去。 十几秒的过程,任谁都搞不清状况。直到付荣上前,粗鲁地扒掉钟月的睡裤,她一声“哎哟”,立即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娘的,又被狗日了。 钟月骂不出声,皆因她被付荣死死地压在餐桌上,喘气都困难。他不顾她的身体,任何爱抚润滑都没有,直挺挺地插进逼里,节奏什么的更是不用谈了。 钟月张着嘴喘气,犹如一条陆地上的鱼,无力挣扎。其实付荣也难受,她干涩,插进去蛮力干个几十下,是一点儿水都没有,穴道夹得涨疼。鸡巴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动作就这么停了下来。 黑暗的客厅之中,两人的粗喘声此起彼伏。钟月闻到了男人的浓重气息,距离很近,就在脸边。她撇过脸去,又闻到酒味和香水味。 待呼吸顺畅了些,钟月察觉到一丝诡异。原来是付荣正用鼻子去蹭她的后颈。 中了春药之后,全身侵袭而来的危机感,见缝插针地吞噬付荣的理智,将他置于困境。依他孤高傲慢的性格,他绝不相信任何人的帮助,所以独自开车,仓惶而逃。 “付老板,您先起来。” “我难受…” “我知道,我给您叫医生来。” “我不喜欢打针。” “不打针,咱们吃药。” “你的逼就是药。” 钟月看不到付荣脸上的邪气,但听他的笑声,足以知道他很得意。 话音刚落,付荣的手便往钟月的胸里挤,用食指抠挖内陷的乳头。灼热的舌头舔舐她的耳朵,一股股热气贯入,缓缓通往她的下腹。 付荣不动腰,钟月有点急。她抬了抬屁股,意义不言而喻。 “骚逼痒了?” 付荣天生有副好嗓子,脏话传入钟月耳朵里,就成了亲昵的悄悄话。钟月咽了咽口水,小声道。 “客厅有点冷…” 除了脚踝上耷拉的裤子之外,钟月是全裸地贴在冰冷的餐桌上。 付荣本来是着急,可鸡巴一进了钟月的逼里,安全感瞬间充盈全身。脑子不正常的他知道,这就是逼的力量。 肉与肉的无节制撞击,付荣揪住钟月的头发,夹腰挺胯,如同骑马。她的发是他的缰绳,她是他的母马。 钟月向后仰头,脖子绷直,张嘴吐气吸气。她怕长时间下去,自己的头发迟早被男主揪秃。 “老板,我要去厕所…” “就在这里尿。” “我要拉屎。” 身后的动作停了,钟月暗自窃喜。紧接着一个巴掌声,她全身颤了颤,惊愕地向后摸到屁股上残留的热度,刺痛也随之涌来。 鸡巴一脱离小逼,钟月便从桌子上起来,提起裤子溜进厕所。 过了二三十分钟后,钟月悄咪咪地出去查探情况。客厅的灯全部亮起,外边停多了一辆车,她再看向二楼。 哟吼,还知道找医生。 钟月看付荣死不了,继而洗洗睡觉去。 他们来岛上,已经两天了。钟月站在阳台上,看着眼前的大海,弥漫出无尽的黑暗。她一直呆在别墅里,哪儿都不敢去。 海岛交易失败的原因,无非是买方贪心想吞货。贪心是人的本性,钟月明白,就像男主是黑白通吃,白道经商,黑道军火。简直是嫌钱少,嫌命长。 钟月只是个路人甲,就想开个早餐店,卖点汤粉豆浆的,安稳平静地过活。哪像现在,身不由己地卷进旋涡里。说不怕,那是扯淡。她能坚持到现在,多亏了一身龙马精神。 付荣回到住所时,屋里没有亮灯。他刚关上大门,一点歌声传来,令他不由地驻足聆听。 是粤语,她在唱歌? 付荣与黑暗融为一体,仿似被歌声所蛊惑,悄然地走向厨房。他马上并未露面,而是隐藏在门的一侧,那是灯光无法照亮的地方。 “如让你吻下去,吻下去,人生可否变作漫长浪漫程序…” 仅此一句歌词,却让付荣的心为之一颤,随即便笑得意味深长。 钟月的歌声并不大,似自我倾诉般的喃喃轻语,某些字词轻描淡写地哼过去,却有另一番怨怼的情绪在里面。 付荣出现在门口,差点把钟月吓到飞起。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她瞥了眼锅里沸腾的汤,问道。 “要吃汤粉吗?” 给钟月一个月五千,付荣觉得划算。一碗猪杂汤粉看着寡淡,吃着可是滋味。他瞄向坐在对面的人,心中对她的好奇又多上半分。 对付荣来说,钟月似由一个个谜团组成。揭开第一层,底下还有无数层。而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揭穿她的谜底。 —— 钟月:你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第五层。 拯救第五步 钟月就知道霸总心狠手辣。 瞧,他还亲自带人上刑场呢。 钟月望一圈四周的密林,感觉哪儿都藏着狙击手,随时会射出一道红点,将人爆头。想想那脑花四溅的场景,她抬头看着付荣,一脸沉重地说道。 “付老板,您要不戴个钢盔吧。” 付荣睨一眼钟月,笑笑不语。早在五分钟前,狙击手已经被他的人清理干净了。既然安全,那他为什么仍带来钟月呢?那当然是为了吓她。 在未收到山上埋伏狙击手的消息之前,付荣本打算就地解决掉钟月,好结束这一个月的荒唐事儿。谁知,事情还真被她说中了,看似真有几把刷子。 因此,付荣觉得钟月这人,有点玄乎。他看着钟月鼠头鼠脑,怕这怕那,一时叮嘱自己,一时又准备开说往哪儿逃,嘀嘀咕咕的样子,引人发笑。 付荣微微俯身,凑到钟月耳边问道。 “知不知道狙击手最喜欢朝哪些人先下手?” 钟月被唬住了,傻愣愣地摇头。 “就是你这种喜欢东张西望,没脑子的。” 钟月听后一惊,杵在付荣身边,四肢僵硬,面色惨白,像个不会动的纸扎人。 交易如何结束的,钟月没搞懂。她只记得对面是个黑皮肤的外国佬,付荣与他攀谈几句,各自的手下交换了两个银手提箱,紧接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过程三分钟不到。 完事儿了?就这儿? 直至乘坐直升机,看到下面的一片湛蓝的海水时,钟月松了一口气。 钟月一直坚信,万事开头难。尤其是付荣的性格,狂妄自大。在她提出为女主作出一点改变时,付荣的那双眼睛,都快剜掉她的一层肉了。 “你在教我做事?” “付老板,天地良心啊,我哪里敢教您做事呢。只不过陈小姐现在面临困境,您该抓着机会,充当一下白马王子,赏个脸出面打救打救。女人嘛,都喜欢温柔如天神般降临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她面临困境,她和你说的?” “我算到的。” 正如钟月所说,付荣也在想是否要出手。陈文清的父亲公司破产,正打算卖女求荣,向自己要钱呢。 “你不会是和他们一伙的吧?” 付荣疑心重,楞是一条狗路过了,都觉得它是来暗杀他的。 “付老板,我和你是一条船上。”、 “一条船上的也可能翻船,但一张床上的…” 付荣笑眯眯的,散发的气息像条巨蟒,不动声色地裹挟住钟月的身体。钟月感到窒息,硬着头皮,说道。 “付老板别开玩笑了。” 见付荣还盯着自己,钟月开始转移话题。 “付老板,我想休一天假。” “去哪儿?” “去图书馆还几本书。” “可以。” “谢谢老板。” 钟月确实学历不高,见得世面也少,但自知年轻得多学东西,所以喜欢读书,一不花钱,二打发时间,三学习东西。何乐而不为啊。 其实还书是一个目的,吃螺蛳粉也是一个目的。每回半夜,钟月都被馋醒,要不是别墅距离市中心有段路程,她就天天去嗦粉。 请来假期,要用在点上。钟月逛商场,不买东西,纯粹看看摸摸。她买不起那些贵家东西,真正的便靓正的,都在市集里。 根据李阿姨给的地址,钟月起早去了某个市集,里面从吃得到用的,各种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她喝着热豆浆,挤在人群当中,不经意的,撞散了从蒸笼里跑出来的热气。此时扑面而来的温暖,使她有了活着的感觉。 玩到晚上七点,钟月收心回去。她以为腾出空间给男女主,可以让他们发展感情,哪知两人的脑回路都不正常,根本不照她的路线发展。 客厅里刚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钟月不幸错过。她走去帮李阿姨收拾地面上的残局,心疼那些漂亮的餐盘,更心疼那些粮食被白白浪费了。 “你给我滚过来。” 付荣坐在餐桌前,显然是还在气头上,钟月放下手里的垃圾,赶忙过去,生怕挨骂。 “付老板有什么吩咐?” 付荣刚要问什么,鼻子却比脑子反应地快。 一天不见,这女的怎么臭了? “你掉水沟里了?” 钟月闻了下衣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呢,付老板。我去吃了碗螺蛳粉,所以味儿有点冲。” 钟月看到付荣极为嫌弃的样子,她歪歪嘴,死劲憋笑。 原来付老板怕螺蛳粉啊。 付荣扬了扬下巴,盯着地上放着的蛇皮袋,问道 “你还去偷东西了?” 钟月一进屋,肩上挎着红蓝相间的蛇皮袋,鼓鼓囊囊的,显得格外耀眼,付荣想无视都难。 “东西便宜,就不小心买多了。” “土气。” 钟月挠挠脸,认栽。蛇皮袋结实又便宜,只要一完成任务,她就一股脑地把东西扔进袋子里,连夜扛着火车跑。 “付老板要是介意,我现在去洗澡。” “滚吧。” “好嘞。” 看着钟月小跑的样子,付荣发现她特别狗腿子。他回神,发现气消了许多,但那股臭味依然在。 能让男主时不时发火的,只有女主有那个触发技能。钟月摇摇头,长叹一声。她都想给男女主磕几个头,让他们别闹了,赶紧相亲相爱吧,可把她折腾坏了。 钟月想着,她不仅要男主出主意,还得给女主开导开导,双向奔赴才对嘛! 一个人洗澡,能出个名堂来,那只有钟月有这本事了。付荣像看傻子一样,在浴室外,看着她在里面一边载歌载舞,一边歌颂起她的伟大智慧。 付荣开始相信,钟月不是敌人派来的,毕竟哪个大聪明会派个弱智来?凡是有什么秘密大计划,估计都被她唱个没完没了。 “你吃错药了?” 被付荣的突然闯入,钟月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推到浴室角落。 “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房子的主人,我想进哪儿就进哪儿。” 钟月了然地点点头,附和道。 “付老板说的是,那能否请您稍微出去一下呢?” “这是我家,你一个外人赶我出去?” “您说得对。” 付荣挡住门口,钟月想出去都难。 “付老板,您介意让一让吗?” “不让又怎么样?” 妈的,狗东西。 钟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那就不让呗” 莫名其妙的,付荣开始脱衣服。钟月要跑,但他力气大,一只手臂就把人拦着。 “我现在很生气。” “那您得找陈小姐啊。” “是你说过女人喜欢温柔的。” “对啊。” “那我把怒火宣泄在你身上,再把温柔留给她,没错吧?” “话不能这么说。您喜欢陈小姐,自然是要一心一意对她的。” “那你去问问她给不给我干吧。” 钟月楞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付荣关上浴室的门,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 “我采纳你的建议,做个温柔的男人,她不愿意,我就不去勉强她。” 好家伙,真是贱精无敌。 _______ 俺平时坐久了腰疼,写不了太多,没法儿日更,但尽量保持隔一两天一更2-3K。 感谢您的阅读和反馈。 拯救第六步 别墅的活儿,钟月是要做的,包括后花园的工作,她偶尔要拿起剪子,充当园丁。 别墅后面养了一片月季花,栩栩动人。钟月喜欢大自然,尤其是土地。她佩服土地的韧劲、伟大、广阔,甚至是默默无言。人们总在剥夺什么,从大自然到人类彼此,相互搏斗,争个你死我活,都忘了脚下踩的泥土,才是给予他们财富的慈祥母亲。 李阿姨剪了几朵月季下来,钟月看着心里有点疼,那残缺的一块儿,好似剪了她的胳膊一样。 花长在树上才是最美丽的,剪下来,活不了,就成了死物,尽管凋谢。 “阿月,待会儿你把饭菜都送上去,别忘了把花养起来。” “知道了。” 平时在家里的,只有三个女人。李阿姨年纪大,和陈文清说不来话,唯有钟月能与她解闷。一来二去,两人熟络起来,常常一起闲聊。 陈文清喜欢钢琴,除了吃喝睡,就是弹钢琴。钟月曾说她是为钢琴而生的。可是今日,钟月没有听到琴声。 钟月把饭端到卧室,小心地敲门,说道。 “陈小姐,是我,阿月。” 里面的回应很小声,但钟月捕捉到了。 进屋后,陈文清趴在窗前,看着下面的一片花海。钟月把饭菜放好,再将已经枯萎的月季换下,重新放入新鲜美丽的。 钟月看一眼陈文清清瘦的背影,觉得这花,同她没有差别。 “陈小姐,来吃饭吧。我做了泡菜,很开胃的。” “谢谢,你放着吧。” 钟月知道陈文清在烦什么,上次晚饭的不欢而散,也是因为这件事。 “陈小姐,你不吃的话,老板会罚我钱的。” 陈文清悠悠转身,机械地走到桌前,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起饭。钟月坐在她旁边,小心地用手撩开她吃进嘴里的几根头发,然后稍微帮她梳理了一下。 陈文清眼眶红了,咬着咔呲脆的酸萝卜,说道。 “阿月,你做的萝卜很好吃。” “坛子里还有豆角,蒜薹和白菜。下次我做酸菜面给你吃,酸酸辣辣的,可好吃了。” 听到“下次”,陈文清忽然觉得,这里是有东西值得期待的。 眼见陈文清情绪好些,钟月便要作人生导师,开始鬼扯了。 “陈小姐,您真的不接受老板的钱吗?” “我不接受。不论是我父亲,还是他,他们都想用金钱束缚我,要挟我,让我去做不愿意的事情。我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说得好!有骨气! 钟月心底佩服,但回归现实,某些时刻,骨气当不了饭吃。她咬咬唇,缓缓起家里事情。 “我和你说件事,你不要笑话我。我曾经为了两千块钱,给别人磕头又下跪的。当时我十六岁,我爸骑摩托,不小心划到别人的轿车,车主要求我爸赔款,开口就是两万。我爸胆小,被人揍了,不敢出声。后来我去解决,亲自上门认错,硬生生把钱压到两千块。” 钟月勉强地笑了笑,补充道。 “后来我爸可能因为旧伤没有处理好,第二年就走了。” 陈文清有些愕然,手里夹的菜就这么掉在地上。钟月想去将地上的菜捡起来,但陈文清及时阻止,连忙问道。 “你是独生子吗?母亲呢?后来呢?” “我妈生我弟弟时,难产。弟弟两岁时病死了。后来没钱读书,我就出来打工,养活自己。” 孤苦无依一词,猛地冲到陈文清的脑海里。 钟月最终把菜捡了起来,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安慰起陈文清来。 “可能是我比较不走运,亲人走的太早了。我从小就知道钱很重要,钱可以买米,钱可以买棺材,钱可以买命,尤其是像我这种人的命。” 钟月明明是笑着,却显得那么苦涩和不堪。钟月的事情,让陈文清开始重新考虑起和付荣的交易。 付荣经常凌晨才回别墅,钟月也不担心他的安全,因为距离下一次袭击,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至于男女主的关系,经由她的有效开导,是肉眼可见地在飞速变好。 夜深人静,一个鬼魅,静悄悄地来到杂物房。钥匙的细碎声很小,但在静谧的环境中,却异常明亮。它的行为如此熟练,看来不是初次了。 房门被打开了,它溜了进去,快速阖上了门,隔绝外界的所有影响。 小房里,电风扇呼呼吹着,床下有一张被人踢下床的薄被。四周的墙壁上,贴了大小不同的风景图,其中有一张熟悉的月季花海。而最为醒目的,莫过于书桌子上,贴着一张画有黑色琴键的长形图纸。 片刻过后,手机的灯光仍照在书桌上,久久不离。那是一个装有清水的半截透明塑料瓶,水里插着四五朵凋零枯萎的月季花。 与摆在陈文清卧房中,那些日复一日更换的花比起来,这几朵垂头濒死的残花,显得额外的萎靡落寞。不过,在它们死亡之际,被人重新拾回,也是种怜爱。 忽然,房里的灯被打开,床上的人醒了。 “你这是垃圾房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捡回来。” 当头浇醒钟月的,是付荣无缘无故的一顿挨批。她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 付荣的大手对着钟月的脸,又是揉,又是搓的,玩个半天,等她喊疼了才肯放手。 钟月整个人醒了,眼睛不花了,脑袋也清醒了,和吃了脑白金似的。她懒得问付荣来的原因,反正对方是房子的主人,有钥匙,爱去哪儿去哪儿。她管不着。 “老板,我想和您说件事。” “说。” “我觉得陈小姐可以适当地出门活动一下。花离开了泥土会死,人没了自由也会。她会凋谢的…” 付荣不知道钟月说的是花还是人,但控制欲极强的他,绝不会轻易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 “她要是跑了呢?” “我可以看着她。” “你有三头六臂吗?” “我是神婆,算得准,可以知道她在哪儿。” 钟月看到付荣又是那种审视的眼神,她见惯了,不像以前会发怵,现在的她面对他,得心应手。 “我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当然有。她知道你的大度和包容,对你的好感蹭蹭上涨。” 付荣摸着唇,思索片刻,便允许了。 拯救第七步 托女主的福,钟月被骂的次数少了。她为此涨了五百块钱的工资,半夜常常笑醒。 付荣把精力,一半分给工作,一半分给了陈文清。他将钟月的提议,一一付诸行动。 付荣的变化,陈文清看在眼里。他带她去吃西餐、打高尔夫、听音乐会,就连人多闲杂的游乐园也都去了。 早晨,陈文清趴在窗边发呆,楼下的付荣正巧准备出门,他们的视线恰巧碰上,两人忽而一笑。而轿车驶远了,她开始感到不妙。渐渐地,她的视线竟随他而移,呼吸竟随他而重。 钟月偶尔在一楼望上面,而琴房的门始终关着,琴声也不曾停下。她看了时间,下午三点,陈文清从早至今,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再等等吧,她饿了自然会下来。 钟月在客厅等着,听着琴声,看起书来。 过后不久,人出来了。钟月起身,对着走下楼梯的陈文清,殷勤地说道, “陈小姐,要不要吃碗云吞,我自己包的皮,自己包的馅。” “好啊,谢谢。” 她们边吃边聊,光是看,钟月是看不出陈文清哪儿不对劲的。但事实上,她的眼神盯着桌面,用勺子慢悠悠地搅和着汤水,云吞却是一口都没吃,回答也是敷衍几句。 “陈小姐,是云吞不和您胃口吗?” 陈文清回神,摇摇头,解释道。 “不是,非常好吃。刚才我在想事情。” 陈文清看到云吞白里透粉,肉馅饱满,胖嘟嘟的。她尝了一口,眼睛仿佛亮一下,问道。 “阿月,你可以叫教我做菜吗?” “可以啊。你你想学什么菜呢?” “你知道…付荣喜欢吃什么吗?” 付荣好像不挑食,而剧情里面也没有写。钟月想了想,答道。 “豆腐鲫鱼汤。” “那就做这个!” 陈文清即刻拿起手机,给付荣打了个电话。钟月见了,默默地去厨房准备食材。 电话通了,陈文清和对面默契的,都没有立即出声。她的笑意渐渐加深,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喂,猜猜我是谁?” “李阿姨?” “错。” “杨秘书?” “错。” “嗯…钟月?” 陈文清扭头看一眼厨房的方向,依然笑道。 “大错特错。” “那是谁?” “你猜对了,我给你一个惊喜。” “…文清?” 陈文清轻轻地咬着手指,感觉心里酥麻麻的。 “恭喜付先生,猜对了。” “那惊喜是什么呢?” “你晚上回来就知道了。” “好。” 说到底,陈文清还是个千金,就算不是最受宠爱的,那也是受人伺候的。不开火不碰油,她确实可以。但咱们新鲜火辣的鲫鱼君,可是要下油锅翻滚的。 鲫鱼是死了,但又不完全死。它偶尔在菜板上蹦跶蹦跶,吓得陈文清差点把刀甩在钟月脸上。 “陈小姐,您应该知道人被刀,是会死的。” 看到钟月那张笑脸,陈文清不好意思地把刀还给了她,然后走到一旁想起锅烧油。 “陈小姐,您坐着吧,我来。” “我没事,这个我会。” 你当然没事,是我有事啊喂。 钟月干巴巴地笑了笑,手里处理着鱼,眼睛则紧盯着油锅。 油烧到五成热时,陈文清一心只想把鱼弄进去,这弄是弄进去了,但她一甩手,就成了丢进去,热油遇水迅速炸开,不慎飞溅到钟月的手臂上。好在她反应快,把陈文清拉开,马上用锅盖盖住锅子。 陈文清看着钟月手臂上的红点,一个劲道歉。所以,她只切了豆腐,其余的事情,都交给钟月操作,直到出锅。 擦药的时候,陈文清注意到钟月手腕上有一条颜色稍深的疤痕,长度估计有四五厘米。她摸了摸那条疤痕,问道。 “这是什么时候弄伤的?” “小时候干农活,割草的时候,砍刀太重了,握不稳,然后就划到了。” “那时候你几岁?” “好像是…八岁。” 八岁,那时候的陈文清在钢琴房里,大哭着要吃冰淇淋。 “你会怨吗?” “怨啊,不过后来想想就不怨了。” “为什么?” “穷人多病痛。在我乡下,很多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病,但没钱治,多数等死。可我吧,健健康康,四肢健全,这就够了。我很知足了。” 对于钟月来说,活着就是一种福分。 知足一词,陈文清听过,但不曾真正见过。她身边的人,包括她,都是住在云上的人,而钟月,是住在地上的人。试问住在云上的人,哪儿能懂什么是知足呢?他们根本连地都碰不着。 “阿月,你跟我来。” 钟月跟着陈文清上楼,看她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红色碎花吊带群,高腰修身,布料柔顺。 “送给你。” 钟月不敢摸,更不敢接。她连忙摆摆手,一直摇头。 “我不要,我不要…” “给你,你就拿着。” “我穿不了,不穿,不穿…” “你平时总是花心思做好吃的,我也懂得知足。珠宝首饰,我想你不会要,裙子总该收下吧。” 再三犹豫之下,钟月收下了那条裙子。 陈文清有惊喜,付荣也有。 晚饭吃完,付荣犹如绅士一般,向陈文清伸出手,邀请对方。陈文清看了看他,接着握住对方。正如她所想,他的手很大,很温暖。 付荣牵着陈文清去到后花园,周围很暗,她以为会有什么东西蹦出来。遽然间,远处一声巨响,陈文清握紧耳朵,缩进付荣的怀里。等睁眼看清,她瞬间不怕了。天空一个接着一个的烟花,五光十色,耀眼夺目。 彩光之下的付荣,本是硬朗的面容变得柔和,眼底聚集着揉不开的宠爱。陈文清第一次知道,原来宠溺是会写在脸上的。 “喜欢吗?” 陈文清仰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答道。 “喜欢,特别喜欢。” 他们的快乐是人尽皆知的,而钟月的快乐则是悄无声息的。 钟月捂着耳朵,躲得远,悄悄地与他们一同欣赏这漫天的烟花。绚烂的火光照映在她的脸上,使她眼睛上的那层水雾,波光粼粼,灵动闪耀。她很开心,虽然花海不属于她,烟花也不属于她。她的快乐都是偷来的。 那条裙子,钟月相当喜欢。她不舍得穿,只贴在身上,在小屋里转着圈,哼着歌。可她这份小小的快乐,却不被人容许。 付荣照常无预兆地闯入,在看到那条裙子,忽而冷笑一声。其实,他不知道这条裙子的来路,但他的直觉向来准确,他知道这条裙子绝不是钟月买的。他又有机会可以诬蔑她了。 “偷东西,都偷到我头上来了?” 钟月摇头,慌张地说道。 “是陈小姐给我的,我不想要的…我现在就去还给她!” 付荣把钟月推了回屋,关上了门。 “她给你的?” “是的,我没有撒谎。是陈小姐送给我作礼物的。” “礼物…” 付荣摸着唇,似思索般地坐到床上,问道。 “她的裙子,你配穿吗?” 付荣的语气没有讥讽,没有嘲笑,平淡的像在询问天气。随后,他向钟月伸出手。这不是邀请,而是索要。 “给我。” 钟月眨眨眼睛,眼眶红了。 突然,付荣一把扯住裙边,与钟月两头各自拉扯。他干脆使劲,故意把裙子撕烂。裙子成了两半,一半落到地上,一半在钟月的手里。她依然拽着,死死地拽着。 钟月的固执,付荣头一次见。他心里乐坏了。 “裙子烂了,你赔得起吗?” 付荣问都不问,直接把罪名压到钟月头上。钟月低着头,慢慢把地上的裙子捡起来,小声道。 “对不起,付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既然不赔钱,那就陪睡吧。” 在承受男人粗鲁的撞击时,钟月想到那条在案板上的鱼。她在猜想,那条鱼是否和自己一样,也试图在死前作过无谓的反抗。 是了,它曾经蹦跶蹦跶过几下。 ____ 写《炮灰》的初衷就想表达“心酸”这个情绪,不知道读者有没有感受到呢? 本来想写肉的,但好像放不起进... 拯救第八步 轿车停到别墅车库里,司机从后视镜看去,付荣只手撑着额头,俨然一副被酒精折磨的痛苦模样。付荣拒绝了司机的帮助,操着沉稳的步伐迈入家中。 付荣站在门口,看向二楼时,犹豫了一会儿。他拎着一个纸袋,最终走去了反方向。 杂物房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光,尽管已是深更半夜,但那是钟月故意而为之。她留了一盏灯给付荣,以防他每回闯入,都会吓醒自己。 见此,付荣皱紧的眉头松了些。他将纸袋里的衣物拿出来,揉成一团,抓在手上,然后走了进去。 躺在凉席上熟睡的钟月,穿着一件短装吊带和一条长裤。付荣不禁暗诽,明知道要挨肏,那就不该穿衣服。赤条条地等着自己,难道不好吗? 付荣靠坐在书桌边上休息,他揉着太阳穴,头疼始终不曾缓解半分。公司与政府长达四个月的交战,终于在今日谈妥,签订了合约。但长期睡眠不足的情况下,他的精神被酒精彻底击溃,非但没有释放压力,反而沉重了不少。 不知是否感应到什么,钟月悠悠转醒,坐起身问道。 “付老板,您没事吧?” 付荣没有理她,而是把手里的衣物扔到钟月脸上。钟月一怔,等看清是什么东西了,笑容渐渐展开,甚至激动地说道。 “谢谢付老板!祝老板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闭嘴。” 钟月捂住嘴,不让废话从嘴里蹦出来。她走下床,摊开那件衣物,双手举在空中,欣赏起来。原来那是一条黑色小礼裙。 看钟月笑得眼牙不见眼,付荣知道这条等了一周的裙子,不亏。 钟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裙子虽然漂亮,但目前需要她关心的,是送裙子的人。她走到付荣面前,有点紧张地指了指他的领带。 “我帮您…解开…” 付荣不置可否,手却放了下来,双臂转而撑在桌上,上身微微向前倾斜,两条长腿交迭,看似正悠闲地等待着对方的讨好。 钟月半垂眼睑,视线不敢乱瞟,尝试专心地解开领带。可付荣身上的酒味,暗中刺激着她的味蕾,使她慌了神。她想偷看一眼,就一眼,不多。没错,她怕什么?反正对方不会发现,她就要这么做! 钟月抬眸,心脏随之咯噔一下。她明白自己中计了。付荣一把拦住钟月的腰,用嘴扑吻上去,完成了彼此初次的接吻。 付荣的气息没有被欲望搅乱频率,他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猎人,对待猎物,不论耐心,亦是计谋,都要比任何人多得多。 付荣一米八九的身高,在本就狭小的房子里,看着更是拥挤。钟月被他抱在怀里,看似温柔,其实下流得不行。他的一只手从前面,伸进钟月的裤子里,隔着薄薄的一层内裤,大掌先抓几下肥软的小逼,然后用中指在缝隙来回摩擦,时不时经过阴蒂,窃喜对方的颤栗随自己而起。指腹轻压内裤底裆,对准逼口,往里戳几下。 钟月的身体禁不住诱惑,付荣能摸到她的内裤湿了,渗出的淫水黏黏的,沾了一点在指尖。而后,他竟中途抽身,离开了她的唇,低声问道。 “想不想我进去?” 付荣在隔靴搔痒,的确使钟月不上不下的。她微微点头,说道。 “想…” “那等下挨肏,你可不能喊疼。” 钟月还是点头。就算她喊疼,付荣下手的力度,该多的绝不少。 付荣扯住钟月的头发,迫使她仰头张嘴,吞下自己渡过去的唾沫。他愈加激烈地啃咬她的唇舌,愈加贪婪地汲取她的呼吸。 内裤并未褪下,单单是撇开一边,两根手指就插了进去。逼里的手指模拟鸡巴的动作,上下抽插,速度之快,咕啾咕啾地流出淫水,弄湿了他的掌心。 钟月的大腿颤抖不已,重心一点点压到付荣身上,腿间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她的上下两张嘴都吃过鸡巴,吸吮入侵的外物时,技术逐渐灵活,感受逐渐敏锐。 钟月两手紧抓付荣的衣领,在高潮的一刻间,她以为自己会死在付荣手里。好在都是错觉。她缓过来后,低着头,用手背抹掉嘴上的水渍。 付荣看到钟月脸颊的酡红,笑而不语。他将指尖粘连的乳白淫水,涂抹到她凸起发硬的乳头上,缓缓说道。 “帮我脱衣服。” 每当一颗衬衫纽扣被解开,钟月便会轻哼一声。她的乳头被人玩弄着,微凉的指腹触感浇不灭从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欲火。 两人终以肉体赤裸相对时,钟月都出了一身汗。她爬到床上,撅起臀部,等待肉刃的鞭挞。只是付荣好似经过一番计算,略微不满地说道。 “用手掰开。这么小,怎么肏?” 钟月把手伸到后面,手指摁住肉瓣,向两边展开。这下,小逼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彻底绽开,露出里面最为艳美的神秘路径。 付荣握住勃发的鸡巴,用泄出点点透明前精的龟头,抵在逼口,调戏一般地蹭弄小逼。他有时贪心,有时吝啬,只肯放入半个龟头,浅浅地抽插着。 面对这样的浅尝辄止,犹如孩童般的戏耍,钟月没有不乐意,反倒觉得快活。她能够细致地感受鸡巴的形状和尺寸,以及掌握对方前进的节奏。随着龟头往里塞入,她便会不自觉夹紧穴道,肉壁痉挛,似乎在找机会把鸡巴吸吞进去。 付荣的喘息渐渐加重,伴随肉道被劈开,钟月高哼一声,握紧拳头,硬是憋住了想要逃跑的本能反应。 钟月感觉下体很胀,想必是插到底了。她深吐的气还未出完,付荣就开始拍打她的臀,鸡巴半根进,半根出。 付荣一边干,一边手起手落,一个巴掌又一个巴掌地落到钟月的臀上。其实他的力度不大,但也不小,数量多了,掌印自然会明显。 钟月分不出到底是被干的声音大,还是被打的声音大,或许在小房子里,听着都差不多。 她好似入迷了,注意力开始涣散,呻吟不由从嘴里冒出来。 “嗯…啊…老板…” 尽管在这个时刻,这个场景,钟月也不曾改口,但与平日的语气不同,她叫得媚软动人,欲求不满地夹紧穴道,想挽留多一会儿捅入的鸡巴。 最初,付荣以为自己在奸尸。钟月不声不响的,不爱开口,只等肏到高潮,才会忍不住叫唤起来。可现在,他算是把她肏熟了一些,小逼尝过了自己鸡巴的味道,当然是会上瘾。 钟月的穴不算浅,但对于付荣的鸡巴,还是小了。他不辞辛苦得凿穴肏逼,就是为了锻造出一个离不开自己的鸡巴和精液的小逼。那个过程的乐趣无与伦比。 付荣喜欢挑战,喜欢征服,虽然钟月看似服从听话,但他隐隐能感受到,她在作戏。唯有做爱,他才能掌控她,并且从她身上找到一些真实感。 “爽不爽?” “嗯…爽…” 钟月回答得利索,足以证明她真是被付荣干爽了,理智都飞到太平洋去了。 逼仄的空间,闷热的环境,响烈的碰撞,彼此的汗水,都成了一砖一瓦,筑建着属于他们的伊甸园。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人声。熟悉的女声似一把利刃,刺穿钟月的耳膜。她陡然一惊,连带着身体都为之一紧,而在她体内的付荣差点被她夹射。 付荣看了眼门口,然后抽身而出。钟月以为结束了,想赶紧穿裤子,谁知对方下了一剂猛药。 “你想让她进来看吗?” 趁着钟月愣神的一秒钟,付荣把人推倒在床上,扶起她的腿,直接插入。好巧不巧,她的一声惊呼声被门外的陈文清听到了。 “阿月,你还没睡吗?” 陈文清本是一觉睡天亮的人,但今夜,她却鬼使神差地睡不着。到了一楼,她庆幸看到钟月屋里的灯还亮着,便想着可以作伴聊天。但门口遗落的一个纸袋,却让人生疑。她又敲了敲门,这次得到回应了。 “陈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我睡不着,想和你聊天。” 钟月的后背贴在门板上,被付荣托着屁股抱肏。她的两条腿夹紧他的腰,害怕摔下来,也害怕外面的人听出个什么动静来。 “我要睡了,晚安。” 一句话两秒说完,听上去是在赶人走。陈文清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也知道现在很晚了。 “晚安。” 话是说完了,但陈文清并没有立即走。她看到门缝透出的光线在移动,于是刚要靠近,门突然被撞了一下,惊得她速速离开。 钟月被干得没有精力想其他事情,她像个树袋熊,双手双脚紧紧地缠住付荣,甚至没有发现自己不慎用指甲,在他背上留下几道刮痕。 付荣利用抱肏的体位,可以很好地扶着钟月的臀,将她抛掷起来,腰部再向前顶去,用鸡巴去贯穿她。听着她闷哼中夹杂抽噎,可怜得让人想多干她几回。 每次的顶入,钟月的胞宫都会被撞开一道小口,直到她高声尖叫,付荣便把浓精注入她的体内。 在射精的过程中,淅沥沥的液体陆续从小逼流出,钟月弯着腰,肚子折迭起来,腹部胀得慌。 拯救第九步 经过方才的事情,钟月明白了偷情的意义。 一米二的单人床,一男一女在上面,居然会显得温馨。付荣坐在床上,钟月则坐在他身上,她本来不想靠着他,但房间太小,哪儿都去不了,省得大眼瞪小眼。她撇过脸,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道。 “付老板,我能有一个请求吗?” “说。” “陈小姐既然接受您了,那我们能不能不做这事儿了。” “被我肏很为难你吗?” 钟月直起身,看到付荣的脸色不冷不淡的。 “怎么会呢,是我三生有幸才对。” “你好像很关心我和她的事情。” 付荣翻脸比翻书快,眼里的阴冷,看得钟月心脏跳得飞快。 “对不起,是我不该过问。” 钟月想走,付荣可不放人。他一只手捏住钟月的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等我得到她了,自然会丢掉你这种货色。” 好似当头棒喝的,钟月一愣,即刻低头揉眼睛。 “很难过?” 听到付荣戏谑的口气,钟月摇头否认。 付荣就这么看着钟月,她不说话,他也不说,只不过心里的那点嘲讽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挫败感。他是喜欢玩弄她,但不想看到她流眼泪。就算要哭,也不要当着他的面哭。 “别哭了,我收回那句话。” 蛙趣,太阳打西边起了? 其实钟月不想哭的,但掉进去的睫毛太扎眼,越揉眼睛,越是不出来。 “我没事,付老板。” 钟月想笑,但害怕被吊着打。 钟月红了眼眶,湿了睫毛,嘴角浅浅地弯起,一脸纯良的小姑娘样儿。尤其在不久前,还曾经受性爱的洗礼,脸边的汗水浸着细发,几缕粘在皮肤上。 付荣不自觉咽了下口水,用手帮钟月捋净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张光洁的脸庞。也不知是不是她读书少,想得少,五官虽是一般,但那双眼睛明亮生动,看人的时候,总有股少女的纯净气韵在里头流转。可仔细想想,钟月很早出入社会,一个女孩子,走南闯北的,见到的人情世故不比别人少。那么唯一能解释的,只有一句话。 知世故,而不世故。 钟月被付荣盯了许久,她瘪瘪嘴,摸了摸烧得发烫的耳朵,壮胆问道。 “付老板,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的眼睛很漂亮。” “哦…谢谢您的夸奖。” 在两人近距离的时候,因为付荣的气场太强,钟月尽量挪开视线,避免肢体接触。但目前这个状况,她想避都避不开。逼里的鸡巴正逐渐变大变硬,她稍显局促地问道。 “还要…做吗?” 钟月没有听到回答,于是抬眸看过去。她再次感叹,付荣生得一张好脸。他的鼻梁线条直而挺,嘴唇棱边明显,眼神锐利且深邃,仿佛一眼就能洞察人的全部内心。但是冷酷之中,他的唇色却成为了一抹另类色彩。 钟月想起以前在老家,只要季节一到,树上就会长满石榴,剔红晶莹,果实饱满。她曾爬到树上,贪吃过几回。她难以忘却那甘甜鲜美的滋味,她还想再尝尝。 钟月如是想着,也如是做了。她亲了上去,轻轻啜了口,没有尝出什么味道。她以为自己会挨揍,但没有,她挨肏了。 好险,好险。 付荣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对着身下,进行拍摄。钟月羞耻,不想干,但对方如狼似虎的眼神,她不服不行。 钟月按照指令,岔开两腿,尽量露出整片阴部,然后俩指掰开肉瓣,逼孔里头便漏出一条纯白精液,滴在龟头上。她用指腹按压阴蒂,轻轻捻提起来,小逼颤动喷水,浇湿底下的龟头。 为了能尽快塞入鸡巴,钟月一条腿跪着,另一条腿踩在床上,低头皱眉,神情专注地如同一个骑士正准备接受皇家勋章。虽然这枚勋章是男人的屌。 多亏了前一次的开拓,钟月的小逼较为松软,龟头并没有卡在入口,她稍微用劲儿,便塞了进去。涨是涨了些,但不疼。 钟月扶住柱身,顺着阴道方向,慢慢向下坐,直至臀部贴到对方的大腿上,这才能称为严丝合缝。她摸上自己的腹部,好奇地往下摁了摁,便发自内心地钦佩女性的人体构造。 付荣虽然没有开口催促,可钟月却不敢怠慢这位爷。她俩手撑在床上,腰部连着屁股,缓缓地前后摇摆。 钟月注意到付荣宽肩窄腰,他的胸肌和腹肌不仅肌理明显,形状还很漂亮,与她从电视上看到的欧美模特的身材一致。 骑乘姿势,消耗上方的气力。钟月犹如温水煮青蛙,起伏的高度根本不能让付荣满意,反而越干越冒火。他丢开手机,双手掐住钟月的腰,稍微向上一提,抽出鸡巴,接着再向下一按,插入鸡巴。 钟月嗯嗯叫着,胸前的双乳呈水滴形,在空中晃晃荡荡。付荣捻掐住她的乳晕,指腹使劲,把内陷的乳头挤压出来,指尖搔拨一阵。等乳头发硬发胀,他不留情地捏住乳头,向自己嘴里拖。 钟月吃痛,只能把上身往前靠,把奶子凑过去给付荣吃在嘴里。 两人的身高差二十多公分,而付荣正是利用这个优势,以女上男下身体的悬空,他能轻易地拔出一大截鸡巴,只留个龟头在逼里,再深深向上捅进。 钟月两手依然撑在付荣的脑袋两侧,以供他吸啄乳部,而下方跪着的膝盖磨着竹席,印了三四条横纹在上边。又是撑,又是跪的,她还以为自己在练平板支撑。 逼口喷溅的乳白淫水顺着鸡巴,往下流淌,部分成了水儿,部分成了沫儿。钟月不行了,她率先投降。 “老板…我累…” 付荣狠啜了一口钟月的奶子,在这个部位,留下最后一个吻痕。 “这么没用的吗?” “是老板…厉害…” 唷,拍马屁呢。 付荣挑眉,问道。 “说说我有多厉害?” 付荣有余力去问,钟月可没有。她被撞得头脑发晕,根本听不进话,一心都在感受蠕动的肉壁,是如何与鸡巴摩擦的。 钟月摸着两人的结合处,明白它是多么的蓬勃有力。她想起别墅后面的月季花,千百株月季扎根于丰沃的泥土当中,埋在底下的根茎由粗渐细延伸下去,形成彼给彼予,相互滋养的关系。正如当下的他们一样。 不过,钟月明白,土壤不应由她灌溉,因为她不是那片月季。 “嗯啊…要到了…” “骚逼夹紧了。” 钟月抓住腰间的手,在冲向高潮的过程中,指甲陷入对方的皮肉中。 钟月累得不顾身份,不顾会不会挨骂,直接趴在付荣身上。庆幸的是,她趴了一会子,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他的心跳声在耳边作响。 钟月害怕小动作被发现,于是默默起身。这疲软的鸡巴还没从体内扯出来,付荣便拍了一巴掌钟月的屁股。 钟月乖乖趴了回去,像条咸鱼一样。 两人在休息中,各自想着事情。钟月想到明天,是女主和一号男配重逢的日子。有道是情人见面,分外眼红。男主知道这事儿后,大发雷霆,从此和一号男配势不两立。那么就导致之后一系列的明争暗斗。 其实付荣挺牛逼的,一个人斗一群男配,最后还能抱得美人归,试想下得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和手段啊? 屌,太屌了。 钟月长吁短叹的,说道。 “付老板,您要相信我,我不会害您。” “做亏心事了?” “哪敢呢。” 拯救第十步 城市是人们用冰冷的钢铁铸成的,他们赶走了月亮,赶走了星星,赶走了太阳,换上了刺眼庸俗的霓虹灯,自欺欺人地以充作大自然的一部分。要说这里还剩什么,估计是灭不尽的蛇虫鼠蚁了吧。 钟月透过眼前的玻璃,看着里头各色的鱼儿摆尾游动,大的小的,长的宽的,红的黄的,它们的表情无一例外是麻木的。水族馆是座巨型牢笼,这群老演员游来游去都是同个地方,难怪有人说鱼只有七秒的记忆,如果没有这项能力,那不是早疯了。 湛蓝色的水光映在钟月的脸上,时而颤动的波纹无法撼动她眼底的敬仰。身旁的陈文清不止一次见过这个眼神。 在一次饭桌上,一只小蜘蛛忽然出现在餐盘旁,陈文清见状,本想找李阿姨清理掉,可钟月却及时出手,用一个玻璃杯盖住,然后把蜘蛛移手上,将其送到后花园去。后来,她询问是如何处理蜘蛛的,还记得钟月当时的回答。 “它还活着,和花一起。” 陈文清时常感受到钟月身上独有的韧劲,像是树藤那般,粗根硬茎地盘散在整片大地。她学着钟月把手放在玻璃上,问道。 “你觉得它们快乐吗?” 钟月转头,看着陈文清,随后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们病了死了,尸体可能会被送去博物馆作成标本,也有可能直接丢垃圾桶里。” 陈文清理解钟月想表达的意思。剥削不仅出现在动物身上,人亦是。 几天前,陈文清的父亲陈国宏再次拨通了她的电话,他张口第一句不是问候,而是冷冰冰的索要钱财。钱,她自是没有,但她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无耻,陈国宏居然联系了不久前回国的初恋情人何宥谦。 陈文清记得当时分手,何宥谦的眼神里有留恋,也有恨意。毕竟年纪小,许多事情根本没法作主,即便现在也是。 钟月去洗手间的时候,陈文清看着四周观赏的游客,忽而迷茫起来。人群中,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走了过来。她注意到他了,一时间竟楞在原地,似乎在静静地等他的到来。 “好久不见。” 何宥谦的声音变得低沉,兴许是经历了风霜,里面隐藏许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陈文清看着眼前的人,一种物是人非的无力感充斥全身。她微微一笑,回道。 “好久不见。” 钟月站在不远处的拐角,观察着那对旧情人。她从衣袋里抓去一小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盯梢。 依照付荣的性格,他一定会派人暗中跟踪,从而破坏那两人叙旧。但问题是钟月在场,她既不能得罪付荣,又不能破坏剧情,所以她要夹缝求生,比保镖提前一步去阻止。 钟月见到保镖好像有动作了,她赶紧抹了抹嘴,把剩下的瓜子收到口袋里,快步来到陈文清的身边,装模作样地说道。 “陈小姐,我肚子疼,哎哟哎哟,好疼啊。” 陈文清想都不多想,对何宥谦用眼神示意了下,接着扶着钟月离开了。 都说人生如戏,钟月可谓是影后了。她上了的士,才说不去医院,改道要去市集。陈文清有些狐疑她的举动,心思却没有想到别处。 “你不舒服的话,我们改天去玩也没关系。” “没事没事,姨妈疼而已,忍得了。” “真的?” “我不骗您。您不是说想去一趟市集嘛,就趁着这次机会,我带您去吃东西。” 去到市集,那便是钟月主导的世界,而陈文清却像掉进潘多拉的迷宫里。她看什么都像见到新奇的物种。 在攒动的人群中,单凭陈文清的小碎步,是无法走出个天地来的。行走在前方的钟月,如同脚底悬空一般,神色自如地从路人身边游去,丝毫不被任何人的匆忙打乱步伐。 摩肩擦踵的人都失了眼睛,频频撞向陈文清,也撞坏了她的心情。她有些沮丧,仿佛被人们抛弃了。 “陈小姐,来,牵着我。” 陈文清看到钟月伸出的手,立即回握上去,心里不免生出几分羞意。 “阿月,我第一次来这里,所以不熟路。” 身边的杂声太多,尤其是不远的小面包车里,有人在制作爆米筒,那轰隆隆的机器运作声,震天动地的。钟月没有听清,于是稍微拉高嗓子,问道。 “你说什么?” 陈文清把手括在嘴边,同样拉高嗓子,答道。 “我说我不识路,谢谢你带着我!” 钟月摆摆手,憨憨地笑了笑。陈文清见她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靠近小面包车外围,数不清的人堵在四周,视线齐齐盯着爆米机,看似这样的隆重,还以为机器能产出个小孩一样。不过论及噪音,的确是小孩所能及的。 钟月踮起脚尖,朝人堆里看了会儿,即便她只能看到一群谢顶的秃子。他们那几缕飘散的头发,犹如伫立在荒原上的枯枝残叶,任由一年四季,被寒风肆意无情地凌虐。 想到这儿,钟月突然严肃地问道。 “付老板要是秃了,您还会喜欢他吗?” 陈文清昂首,目光与人群一致,都是盯着那个爆米机。她摇摇头,随意地说道。 “我还没有接受他。” 钟月一愣,继而幸灾乐祸起来。 付荣这种无法无天的人,就应该多吃吃爱情的苦,好让他晓得何为“爱而不得”。 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她们很快就进入忘我境界,不知节制地买这儿买那儿。到了最后,四只手都提不过来了,钟月就去找买菜的要了个编织袋。这种蔬果编织袋不要钱,随处问就能要到好几个。 在装东西的时候,钟月心想是满载而归,甚至笑道。 “我觉得这个袋子有点像付老板。” 陈文清看了看袋子,并没有找出造型外观上的相似。 “为什么?” “太能装了。” 晚饭时间,餐桌上多了一盘水煮菱角。 陈文清说起白天的事情,下意识避开了与老情人碰面的事情。付荣静静听着,偶尔迎合两句。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时有发生,好像他早已知晓一切的淡然。 付荣放下刀叉,用餐巾轻抿嘴角,稍顿了顿,问道。 “只是去了市集吗?” “我们还去了水族馆,不过逛了一会儿就走了。” 付荣没有说什么,放下餐巾,准备上楼。陈文清见状,急忙问道。 “你不吃菱角吗?” “不用了。我去书房。” 直至付荣进了书房,陈文清才收回视线。她看着盘子里的菱角,若有所思。 李阿姨管理别墅,已有四年的时间,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她一一缝在嘴巴里。 付荣要求苛刻,除了与管家之间的基本对话,绝无闲话。李阿姨不爱多管闲事,她只要做好分内事便是最好的职业体现。可是人非草木,一丝丝的善念聚积起来,就如同一座火山,浓浓岩浆在里头翻滚沸腾,谁都无法预测究竟什么时候会爆发。 杂物房的动静,她无法忽视。 别墅一到晚上,似乎就长了一张吃人的嘴,静谧的环境中发出吚吚呜呜的声响,像在委屈申诉着没有吃饱人肉。李阿姨绝不轻易走出房门,她只怕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听到一些不该听的。 钟月是从乡下来的,年纪小,读书少,李阿姨就怕是女孩妄想攀高枝,麻雀变凤凰。出生豪门的男人,自小都是泡在欲望之中,对待女人,都是本能地视作物品,可买可卖。付荣是上层社会的佼佼者,他更是寡情中的寡情。 钟月这样的女孩儿,不过是千万飞蛾之中的一只。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李阿姨将咖啡递给钟月,让她端去书房时,只言片语地尝试告诫对方。 “先生不是我们能接近的,阿月,你懂吗?” 钟月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的名声臭了。 感受到李阿姨的好心,钟月想解释,可惜张开嘴巴,又把话憋了下去。现在说什么都无助于她的任务,倒不如沉默呢。 钟月说不在意外人的眼光,那的确不在意,前提是她得清清白白的。可事实是,她和付荣有肉体关系,不管她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她觉得,忍辱负重一词,用来形容自己还挺不错的。 进到书房,钟月看见付荣坐在办公椅上,一脸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开信刀。 这次扑街了。 钟月咽了咽口水,慢慢走前去,把咖啡端到书桌上,说道。 “付老板,您要的咖啡。” 付荣把转椅转向钟月的方向,敞开双腿,眼神带有玩味地问道。 “你觉得我对她温柔吗?” “当然。” “和那个男人相比呢?” 付荣是什么人,钟月会不知道?她可不敢装傻充愣,直言道。 “肯定是付老板更好啊。” “那她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点…我不太清楚,要不我现在去问问她?” 付荣突然笑了几声,然后挥了挥开信刀,说道。 “跪着。” 付荣是坐着,而钟月是站着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使他感到不悦。他从来都不喜欢仰视任何人。 钟月乖乖跪下,付荣又觉得太远,于是让人爬过去。她照做了,廉耻心再次撕扯她的五脏六腑。钟月的顺从,并没有换来付荣的怜悯。他用开信刀轻轻抵在钟月的脖子上,问道。 “怕死吗?” “怕。” “既然怕,那为什么要忤逆我呢?” 钟月两手缓缓抬起付荣举刀的手,放到嘴边,轻轻用唇亲吻,用舌舔舐。她举止虔诚,仿似将眼前的这个男人视作她的神。 “我没有忤逆您,付老板,我永远都不会。” 无论钟月如何伪装,她微微颤抖的手就是最好的证据。付荣喜欢她明明怕的要命,却依旧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他想知道,是什么使她拥有这样的勇气。 ___ 有时觉得活不下去了,好在还有小说可以写写。 拯救第十一步 算命这事儿,只求准,不求精。如若将事情说得详细,反而会穿帮。 装神弄鬼嘛,钟月懂,可太懂啰。 事发三天前的晚上,付荣一贯来到钟月的房里。别的不干,单纯睡觉。可睡了没有多久,怪事就来了。钟月蹙紧眉头,梦中呓语。她嘴里嘀咕着一些串不着调的话,付荣只听清了几个字眼。 项链?炸弹? 付荣想了想,然后上手扒开钟月的眼皮,说道。 “别睡了,给我醒来。” 得了,男主又开始贩剑了。 钟月揉着眼睛,感觉眼皮都被人掀到后脑勺去了。她依旧躺着,扭头看向付荣,无奈地问道。 “您有什么事吗?” “把你的梦复述一遍。” “我想想…我好像梦到您买了一条项链,后来在回去的路上,保险箱就炸开了。” 在钟月的神情中,付荣看不出异样。他躺回床上,闭眼睡觉。钟月本想问他要如何应对,但转眼便关了灯。 钟月睁着眼,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她悄悄地将自己身上的薄毯,一并盖在付荣的肚子上,只是别人不领情,毯子一下就被丢了回来。 不管那个梦是真是假,付荣都要有个准备,因为几天后,他确实会参加一个珠宝拍卖会,说不定还能见到陈文清的旧情人。 论及下手的是谁,付荣不用细想,五个手指就数完。他是商人,与人结怨,那都是利益在作祟。真正想要取人性命的,有能力,有胆量的是少之又少。想到之前在海岛交易的团伙被人倾覆剿灭,他便忍不住发笑。 这冷不丁的笑声,让钟月不自觉地裹紧了毯子。她翻身,面朝墙,身体笔直地似一根油条。她就是不要挨着他。 过了一会儿,付荣忽然坐起身,把钟月的毯子扒开后,接着扯下她的睡裤,在摸到光秃秃的下体时,心中感到满意。 付荣要求钟月晚上睡觉,不许穿内裤,为的就是方便他的猥亵。他掏出疲软的鸡巴,俯身压在钟月身上,用下体蹭了几下就硬了。 钟月被压得呼吸不顺,她稍微挪了下身体,腾出空间,顺势抬起右腿。她的回应得到了接收。一个个具有男性气息的吻,沿着她的耳垂,落到唇上。 钟月没有湿,付荣也不管,用掰开一边的肉瓣,先把龟头塞了进去,以示地域占领。他把她的痛苦吞进嘴里,想要她尽快地习惯自己。 下面的逼口很紧,一整个龟头便卡住此处。付荣不急着进入,而是专注与钟月唇舌嬉戏。他把舌头尽数深入绞缠,享受她的卖力吸吮。 钟月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心似被放进了炉子里烘烤着,胸膛又热又闷。说不出的滋味,使她不好受。 一吻结束,在钟月换气时,付荣轻啄她湿漉漉的唇,动作轻柔,似如珍宝。顷刻间,钟月庆幸屋里没有亮灯,她没有暴露些什么。 付荣嘴上的温情是有了,身下的无情却不乏。他夹臀挺胯,鸡巴整根没入,大开大合地抽插。渐渐地,小逼生水,微涩的穴道被撞软了。 他们的肉体贴得紧密,付荣不仅以体格压住钟月,甚至用一只强劲的手臂抱住她。与其说是抱住,倒不如说是禁锢。 钟月在付荣的怀里,动弹不得。她被他的男性荷尔蒙气味彻底裹挟。她只好艰难地抬起头,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以求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恍惚间,钟月瞥见墙上贴的画,那是她用彩色铅笔画的一扇窗。杂物房没有窗户,空间狭小,环境闷热。她唯有画一些假东西,聊以慰藉。 “付老板,我好热…” 钟月重复说了几句,付荣才注意到她。钟月的脸颊红彤彤的,像是得了高原红。 “真麻烦。” 话说完,付荣便狠狠地咬了两口钟月的唇,然后将人抱了起来。等房门被打开,钟月惊呼道。 “我不热了!我不热了!” 付荣没有搭理,大摇大摆地捧着走了出去。 尽管是在黑夜,客厅都是暗的,钟月仍羞耻地把头埋在付荣的颈窝处,双腿夹紧他的腰杆,双手揽住他的脖子。 钟月心理紧张,生理也紧张。她缩紧下体,贴近付荣的腹部,让鸡巴轻松进入,与柔软的胞宫亲密相吻。付荣每往走动一步,宫口便开启一道小口,里面似有魔法般地将鸡巴往里吸入。 付荣走不动道了。他暗骂一声,然后托住钟月的臀,利落地摆臀动腰。肉体的碰撞声在叫嚣着,钟月害怕至极了。她主动亲吻他,嘴里恳求道。 “付老板,快进屋里,我害怕。” “等我射了就进去。” 钟月用手捂住嘴巴,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她的脚指头蜷缩起来,全身肌肉绷紧,此时的恐惧大于快感。 付荣慢悠悠的,走一步,插十几下,走一步,又插十几下。要是觉得不过瘾,就去咬钟月的脖子,或者掰开她的腿,手指探向她的下体,稍微往逼里钻去。钟月察觉到对方的意图,瞬间瞪大双眼,拼命求饶。 “不行,会裂开!我会死的!” 付荣戏谑地问道。 “哭了?” 钟月憋屈地答道。 “没呢…” 变态!有病!脑残! 钟月内心无能狂怒。 付荣不闹了,加快步伐和速度,一边上楼,一边肏逼。等将要射精的时候,他们正好走到卧室门口,付荣趁机把钟月抵在墙上,胯部狠狠地往前顶去,让鸡巴穿透进温热的胞宫里,从而排泄出浓精。 在射精的过程中,些许精液因付荣的抽动,顺着肉柱掉落到地上,化成一滩浅白的液体。 进到屋里,钟月被放到床上,付荣拿起手机,给她拍了几张照片。他发现钟月身上没有留下痕迹,于是不满地丢开手机,俯身呷乳,抠挖小逼。 钟月皱眉,表示不适。她记得之前照镜子时,看到胸部上有吻痕,手臂上有指痕,腹部上还有咬痕。各种能用嘴啃的,都被付荣玩花了。 待付荣完工了,钟月想到门外遗落的脏东西,开口说道。 “付老板,我先去把地上的东西擦掉。” 付荣没有出声,钟月便知道他允许了。她抽了几张抽纸,接着迅速下床,去抹掉案发现场的罪证。 钟月回到房里,洗干净手后,熟练地爬上床,躺在付荣怀里,把鸡巴慢慢塞回逼里。付荣把手臂搭在钟月的腰上,悬落的心,此时回到了地上。 这是付荣的怪癖,钟月知道的。 ____ 非常感谢大家的鼓励。 拯救第十二步 人都怕死,尤其是钟月这只小老鼠。只是付荣没想到,她居然也要跟着去拍卖会。 商务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付荣翘着二郎腿,十指交握,搭在膝盖上,侧头看向窗外,俨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钟月以为付荣心情好,悠哉地看风景。事实上,他是在看车窗上的倒影。钟月就像上次一样,遇事紧张时,会下意识地抠弄手指。 既然怕,又要跟着。不是有利益在背后牵动,哪个傻子会陪着送死。 付荣的猜忌心发作了。在他的脑海里,无数的线索翻腾而起,顺着一条毫无依据的思路拼凑出一个所谓的“真相”。或许钟月就是在等这一刻,将他置之死地。 付荣得出这个结论后,眼神倏尔蒙上一片阴翳。 抵达目的地后,一座富丽堂皇的欧式建筑,极具视觉冲击力地压迫钟月的眼球。她站在大理石的阶梯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前的两根乳白色立柱。她目测着,那两根柱子绝对是要三个人张开手臂才抱得住。 人类真渺小。 记得之前去的博物馆里,钟月站在一具高十几米的恐龙化石的展览前,她如此说过同样的话。 进入会堂,柔和的昏黄灯光照在众人身上,使他们的高级服饰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更加名贵。钟月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她为了不破坏付荣的形象,便微微垂着头,不发一语地跟着她身后。她甚至想要躲进他的影子里,不让任何人发现。 付荣与人谈笑闲聊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得不被他吸引。钟月偷偷听着,从他们客套且奉承的话语中,明白付荣的身份之高。 钟月没有做过生意,但知道做生意很难。要钱,要本事,要关系,也要运气。 就拿开果园这事一说。在没有离开老家之前,钟月一直是以摘果为生,虽然赚的钱不多,但风雨见得不少。果子不是摘下来,就有钱收的,而是经过挑选、清洗、分类、装箱、打包、装车,其中的细节还有不少。可在此之前,得问问老天爷心情如何。要是遇上刮风下雨,洪水地震,蛀虫蛇侵等等自然灾害,那么整整一年,就等同于白干了。 这一个个环节犹如塔罗牌,前一个的位置对了,后一个才能被推到,以此循环至结束。可坏就坏在,要是一个牌被放错了,那也就没有后面的事儿了。 果子卖不出钱,不是老板一个人的事儿,而是手下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员工,以及他们家人是否能吃上饭的事儿。所以新闻上屡见不鲜的一夜破产,不是瞎说的。 正在此时,一个男声,打断了钟月的天马行空。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男配何宥谦了。他来,就是故意找茬的。 人群自然的散开,以便腾出战场,让何宥谦和付荣正面交锋。 不过实际状况,不是钟月幻想得那样戏剧化。他们拿起手里的香槟,碰杯对饮,话里话外客客气气的,一点儿都没有情敌之间的火药味。 “…这么看来,付先生正如文清和我说的一表人才。” “她向来喜欢在家里和我说这些话,何先生见笑了。 听着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钟月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车底。 等待人群渐渐离散,去到各自的席位就坐,拍卖会正式开始。 钟月坐在二楼的席位上,她往前方看去,视线不高不低,恰好能将展台看得一清二楚。而这个拍卖会的前身似乎是个剧院。 拍卖官在台上讲着洋文,钟月听进去了,但绝不是听懂了。她神游太空,无意之间,瞟见坐在不远处的何宥谦。她敢笃定,男配设定都是清一色的温柔款儿,与脑子烧坏的男主相比,那简直是佛祖下凡,耶稣诞生。 “好看吗?” 钟月后颈一凉,即刻回头答道。 “不好看。” 付荣瞥一眼钟月,神情似笑非笑。 后半场的拍卖会,钟月听着落槌声,一下接着一下,仿佛想起老家的桩年糕。那时候每逢过年,村里的人都聚集在村头,老的洗米,男的碾米,女的蒸米,小的吃米。糯米刚从竹蒸笼拿出来时,热腾腾的米带着清新香甜沁入毛孔,使人有种浸泡在温泉里的舒坦意味。 钟月从小背包里找出一个红色塑料袋,解开袋子,里面是炒瓜子花生和糖果。她拿出两个玉米软糖在手上,随后想了想,便丢了一个回袋子里。 付荣金贵,吃不来便宜东西。 钟月一个人嚼着软糖,将一场听不懂看不明的拍卖会,硬是吃出些滋味来了。 眼看尾声即将到来,最后一件卖品登场。钟月和众人一样,皆是小声惊呼。被称作“永恒之心”的钻石项链,在暗光下,依旧如同炽阳,熠熠夺目。她直勾勾地盯久了,竟生出几分头晕目眩。 可惜钻石虽美,底下却无人参与竞拍,不仅因为钻石之贵,更是因为二楼还坐着位爷。 竞拍的第一轮,拍卖官直接将视线移向二楼,准确地接收付荣投去的眼神。但就在第三轮即将落槌之时,一人举起了示意牌。 人人都朝后看去,噤声不语。他们都知道何宥谦的来头,却不知他为何与付荣较上劲来。 场上的拍卖官只是稍稍一愣,接着迅速反应过来,此后又一轮的高价竞拍。 只是人家付总富得流油,三下五除二的功夫,项链还是落到他手里。底下的鼓掌声非常热烈,真挚得好像是自己把项链揣口袋里了。在付荣不动声色地享受荣耀时,钟月一眼就看穿他内心的张狂。 钟月以为,一个价值连城的项链起码要专车护送,可付荣偏偏不走寻常路。 付荣大剌剌地把装有项链的手提箱递了出去,钟月见状,就顺手接了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一切都迟了。她看看手提箱,看看付荣,又看看手提箱,傻傻地问道。 “付老板,这箱子给我做什么呢…” “你不是说梦到箱子里有炸弹吗?” “是啊。” “如果是真的,我就给你收尸。如果是假的,我亲自送你上路。” 付荣和钟月说炸弹是水平装置,轻微一个举动,都会炸个尸骨无存。她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开走,周围的人渐渐少了。 钟月孤零零地站着,像一株路边不起眼的杂草,她的迷惘,无人知晓。她想写遗书,但腾不出手。要是能够打个电话,或是捎个口信,她想和陈文清说一下,藏在橱柜里的泡菜可以吃了。 钟月如是想着,一辆轿车忽然停在她的面前。她看到是付荣,便以为他是回来看笑话的。 “付老板,您快走吧,我来世再给您做牛做马。” 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作坏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另一边的车门自动打开,付荣语气平常地说道。 “连人带箱滚上来。” 听罢,钟月火速钻进车里。 拯救第十三步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放眼所见风景之处,皆有埋伏隐藏。 在钟月上车的几分钟后,一声巨响从外面传来。她立马回头看去,却见道路旁的树挡住会馆,什么都看不清。她转过头来,面露忧色。 炸弹的爆破声似乎仍在钟月的耳边回荡,一直持续了三四天。她再次从梦中醒来,随后缓了几口气,便抹掉脸上的汗水。她掀开身上的沉甸甸的毯子,想来是湿透了。 仅是一个轻微小动作,让一向浅眠的枕边人悠悠醒来。钟月不知付荣醒着,所以无所顾忌地长叹一口气。付荣的耳朵极其敏锐,殊不知还能听出叹息中的几分怨气。 “你很累吗?” 钟月的喉咙一哽,答道。 “不累。” “不累的话,为什么要叹气?” “练功。” “什么功?” “气功。” 声音黑暗中停了片刻,随即又响起。 “你知道是谁放得炸弹吗?” “不知道。” “你那神婆的本事呢?” “我知道太多东西,会折寿的。” “放心,我会烧纸给你。” 付荣用个膝盖想想,他的仇家就数不出五个手指头。他是个生意人,都是围着钱打转,要是轻易与人结怨,就意味着断了财路。最近看着不太顺眼的,就属那个何宥谦,一个刚刚归国的富二代。 付荣在查阅何宥谦的背景资料时,字里行间都写满了“正人君子”四个大字。对比起两人的身世俩,他的确显得手脚不干净。但是那一颗炸弹,可不像是个君子所为。 付荣从床上起来,不知出门做什么,这时的钟月正睡着。她听到声响,便以为是付荣走了,睁眼才知道他是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 付荣侧依着墙壁,神情动作悠悠然的,不紧不慢将消音器扭进枪口上。钟月慢慢坐起来,盯着付荣手里的枪,说道。 “付老板,您的枪真帅气,就和人一样帅气。” 拍马屁有用吗?没用。 付荣拿着枪,把枪口对着钟月晃了晃,问道。 “想不想听声音?” 钟月摇头,又立马点头,答道。 “都好,都好,随您喜欢。” 付荣拿着枪,在钟月身上比划,正在挑选哪个地方作为靶子。 “你哪个地方不常用?” “我哪儿地方都常用。” “脑子怎么样?” “脑袋不行,平时要记事情。” “手呢?” “手不行,我要给您端茶递水。” “那腿呢?” “更不行,我要时刻跑腿,给您监视陈小姐。” 付荣一下跳上床,将枪口怼在她的下体,问道。 “打这里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不好?” “我不是还要伺候您嘛。” 付荣抓住钟月的手,强硬地把她的手指一并放到扳机上,说道。 “我数到三就开枪。” “别别别!” “1,2,3!” 只听“咔哒”一声,房里静悄悄的。钟月低着头,双肩紧缩,一动不动。付荣撩开她脸边垂落的头发,悄声问道。 “吓尿了?” 不一会儿,钟月缓缓抬头,说道。 “我要去厕所…” 付荣噗嗤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钟月知道枪里没子弹,所以才敢下床,慌忙去了厕所,谁知付荣跟着,说是要看她小便。付荣的变态程度,一直在刷新钟月的认知界限。她能忍,但忍不住快要爆炸的膀胱。 钟月一不做二不休,坐上马桶,当着付荣的面开始排尿。而付荣为了看清楚,于是蹲下身,往腿间看去,观察起被一团黑簇簇的阴毛覆盖的下体。 厕所里淅沥沥的水声让钟月面红耳臊,她甚至用劲儿夹紧尿道,让尿液排得慢一些。等她尿完,付荣递了纸过去,她便以为对方是好心,其实不然。 “起来,我来擦。” 付荣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他那双发亮的眼睛,钟月就知道拒绝无用。她站起身,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男人的手伸到自己腿间,用柔软的纸巾在下体来回搓磨。 或许是故意的,付荣磨蹭了很久,对方的指尖撩动阴唇的刺激感,让钟月想骂人。她一把抓住付荣的手,露出了一个像哭的笑容。 “时候不早了,付老板,咱们赶紧去睡觉吧。” 钟月夺走付荣手里的纸巾,将其丢在垃圾桶,然后牵着他的手,带到盥洗台,给两人洗手。 付荣不仅是阎罗王,还是财神爷,不论商场对手或是生意同盟,对他是又敬又怕的,生怕触及老虎的胡须,少了胳膊少了腿。但是有人吧,就是死牛一边颈,非得以卵击石。 二楼的争执声转移到一楼,在厨房做午饭的钟月不由的愣了下神,而旁边的李阿姨则默默地说道。 “先生的事儿,我们不能管。” 钟月回神,继续切菜。 到了这里的发展,该是男主发现女主和旧情人私下联系已久,并且怀疑炸弹一事是两人合谋。 每回争风吃醋,男主都会智商下线,也不知是剧情需要,还是真的就是脑残。钟月无奈付荣的麻烦,也佩服陈文清的折腾。 陈文清脾气倔,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以绝食作为反抗。她上楼劝过几次,但不奏效。饭菜一份接着一份放到门口,是一份接着一份的浪费。 这到了第二天晚上,钟月实在是怕人死在屋里头,只好悄咪咪地起身,一个人在厨房捣鼓,随后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卤肉饭,慢慢摸黑上了二楼。 到了陈文清的门前,钟月轻轻扭动门把手,一下就蹿了进屋里,随即锁上了房门。屋里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钟月走到床边,轻轻唤醒熟睡的人。 “小姐,醒醒,起来吃饭了。” 估计是饿迷糊了,钟月叫了三四声,陈文清才被晃醒。陈文清口干,嗓子拧巴成一团,说不出话来。但是在看到卤肉饭时,嘴里就生出些许唾液,勉强润了下干燥的嘴唇。 “谢谢你,阿月。” 陈文清说完,便动筷吃了起来。钟月瞧她吃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就知道她肯定是饿惨了。 钟月见人吃上饭了,心便放下了,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让陈文清把碗筷藏到床底,并且要装病弱,以免被付荣发觉。 这个一来一回花了不足三分钟,钟月没有被逮着。她爬会床上,屏息凝气了半会儿,在确定付荣没有醒来,便安然躺下。 _____ 看看能不能日更2K 拯救第十四步 人要是遇着恐慌的事儿,三魂没了七魄,身子骨差的干脆病个三天两夜,整宿的咪蒙呓语,说些见鬼的胡话。陈文清的抗议,最终以生病结束。她和付荣维持两天的战役算是偃旗息鼓了。 看着床上的人儿昏睡,一张小脸烧得青白,付荣默不作声,打从心底没有内疚之意。恶人之所以是恶人,特点就是没有良心谴责这回事儿,反而认为生病,都是陈文清自讨苦吃。 钟月在旁守候,便趁人睡着,挤了点药膏在指头上,轻轻点在陈文清的嘴角处的一个小伤口。这是他们在争吵中,付荣咬的。 付荣总是粗暴的对待每个一个女人,不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他像是恨透了女人。要大声叱责他吗?钟月没有那个精力。她知道他的过往,知道他之所以成为这样一个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什么。她高估自己的本事了,语言劝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付荣呆了一会儿,便走了。钟月自然不会认为他是羞愧而逃的。 陈文清睡到从早睡到晚,中途醒了两次,睁眼就能见到钟月。她舔了舔唇,钟月便扶她起来,并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里面还贴心地放了根吸管。 陈文清的视线没有离开过钟月,似乎怕她原地消失。她躺回床上去,依然盯着人看。钟月摸了摸她的额头,伏低上身,小声问道。 “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陈文清点点头,答道。 “想吃酸菜粉。” “要不要放点醋?” 陈文清心想,原来自己的想法都被钟月看光了。 “要…还想吃酸萝卜。” “太酸了,等病好了再吃。” 陈文清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她看着钟月离开,丝毫不知自己在睡觉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气恼付荣的霸道,擅自摔烂她的手机,并且怀疑她和其他人的关系。但她必须承认,何宥谦是个聪明人,无须多说什么,就知道到她的难处。在她的潜意识里,始终是想逃跑的。 钟月端来了一碗面条,陈文清吃得很香,面颊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她一边吸溜嗦面,一边喝着热汤。脸上的汗黏住了她的头发,一缕缕的,看起来有些杂乱。 钟月拿来一条湿巾,等到陈文清在中途歇息的时候,就替她抹汗,脸上的,脖子上的,以及后背上的。陈文清没有因为这样的举动而感到尴尬,反而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她憔悴娇弱的如同一个瓷娃娃,安静顺从地感受对方如同母亲的温柔照料。 钟月擦得很认真,眼里似乎只有这一件事情,完成这件事就是她的使命。她的力度不大不小,不轻不重,却有使人昏昏欲睡的魔力。可能是毛巾太柔软了,也可能是她散发的魅力搅乱了陈文清的神志。 这种魅力不是与情欲相关的,是由内而外弥漫而出,一股自然淳朴的感染力。相信只要呆在钟月身边,任何人都会去信任她,并且绝对坚信着,她不会背叛自己。她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母亲,她的身上有母亲的气味。 当钟月问陈文清在嗅些什么东西时,对方却摇头,脸边陷出两个酒窝,害羞地笑了笑。陈文清怕说了,钟月会笑话她。 “阿月,我想吃花生。” “水煮的吗?” “想吃炒的。” 人生病的时候,容易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钟月就把陈文清当成一个小姑娘,轻声哄着。 “您在发烧,不能吃。试一下水煮花生吧,我再给您煮些板栗。” “听你的。” 钟月和李阿姨在厨房,一人洗花生,一人用弄板栗。钟月用小刀,在板栗的底部划开一道小口,然后一颗颗丢进锅里。李阿姨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便询问道。 “阿月,你在家里是老大吧?” “我是大姐,之前有个弟弟。” 李阿姨听后,若有所思地看着钟月,问道。 “现在是一个人吗?” 钟月盖上锅盖,拍了拍手上的灰屑,笑道。 “是啊,家里没人了。” “过节要回老家吗?先生给我们放三天的假。” “不回了,太远了。” 李阿姨点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她眼底的气馁,钟月看得一清二楚。可能是听到钟月孤家寡人,无依无靠,心底再次翻起一股勇气,促使她想要拉一把钟月。只是她的劝阻,点到为止,什么水花都泛不起来。她能做的,仅此而已。 锅里的水沸腾起来了,袅袅白烟从锅边泄了出来,她们都透过那缕缕升起的烟里,回忆起过往,看清了未来。 因为失了联系,何宥谦便主动出击。他记得当初陪在陈文清身边的女人,于是通过一点办法,与她来了个巧遇。 又是一个陌生的电话,钟月不知挂了几回。何宥谦担心陈文清,她理解,但真不必从她那儿讨些什么消息,毕竟付荣的眼线满天飞,冷不丁的,某天他不乐意了,将就她先奸后杀。 一阵凉风拂过,钟月打了个寒颤,果不其然有事儿发生。何宥谦一身休闲装扮,白色T恤和水洗牛仔裤,清清爽爽的似个男大学生。 啧,见鬼了。 钟月转身走了几步,顷刻间又停下,回头正好与何宥谦隔着几步的距离。他率先友好示意,她也礼貌回应。 “文清还好吗?” “陈小姐很好。” 既然知道陈文清没事,何宥谦就放心了,反正无论他怎么问,都知道钟月不可能再说些什么。 “其实不瞒你说,我来是有事想拜托你的。” “何先生客气了,有事您直说。” “我希望你能照顾好文清。”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给你额外一笔钱,你帮我联系到文清。” 钟月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了个数,何宥谦欣然答应。 交易谈完,何宥谦开着车一走远了,钟月的手机立即响起。她火速接通,比那头的人还要快一步地说道。 “付老板,有人要我卖你。” “谁?” “何宥谦。” “你答应了?” “答应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你站着别动,我现在找人打断你的腿。” “我骗您的。我是故意答应他,好给您刺探军情。” “二五仔学得有模有样。” “付老板过奖了。” 哄得主子开心,做奴才的自然也开心。 ———— 日更,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了。 俺找到工作了,就祝愿能够周更稳定就好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拯救第十五步 陈文清的家境虽好,但亲生母亲去世得早,在家里的话语权是少之又少。她选择作个透明人,不争不抢,无论是对于父亲,还是继母都是好的。可是时间久了,他们都忘了她是有意识,不是任由他们摆布的。她不是没有斗志,而是懒得去勾心斗角。谁知人善被人欺,卖女求荣的事儿,也能光明正大地使出来。 陈文清曾以为有什么事情,忍忍就过去了。但有时候,沉默也是种软弱。因此,她奋力反抗,与付荣来了场硬碰硬。结果可想而知,对方根本瞧不起自己。她想想,也是如此。她要钱没钱,要人没人,除了唯一一部手机之外,她毫无与外界联系的能力。 难怪付荣在面对自己的指控时,总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他眼里透出的冷漠,犹如一面镜子,将她的无能照个一清二楚。她怨恨付荣,怨恨陈国宏,更怨恨自己。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冲出门,想要和付荣再来一场争斗。这可以是没有缘由的,可以是随心所欲的,她就要作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把恶毒的言语扔向欺负她的人。 陈文清打开房门,怀揣着满腔的愤恨,正要大闹时,却见到奇怪的事情。付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神情轻松,言辞却是严厉,说是要打断谁的腿。她越是听下去,心底越是古怪。 对方是谁?他脸上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陈文清见过付荣的笑容,但都是转瞬即逝,让人捕捉不到太多的情绪。可此时的他,却笑得像个大男孩,看上去很开心。 付荣抬头,注意到楼上的人,随即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陈文清慢慢走了下去,一时忘了自己的目的。付荣的眉眼没有了方才的欣喜,就好像有一个石子掉入湖里,只听得见噗通的声音,以及一圈一圈的涟漪,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陈文清忽然有些心慌。 付荣把桌上的小纸袋递过去,说道。 “我为上次的行为感到抱歉。” 陈文清接过后,发现里面装着一部新手机。 “你不是认为我和他会害你吗?” “无凭无据,我不会冤枉你。” 这是多么虚伪的话语啊。陈文清知进退,情绪已然平复了许多,可思绪不禁纷乱起来。 陈文清开始在别墅里活动了,偶尔会到书房,翻阅一些书籍。国内外的书本堆积在桌上,她胡乱翻看,毫无方向的寻找着什么。她甚至向李阿姨旁侧敲击地询问,关于付荣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这么做了,内心的焦躁会减少一些。 付荣在商业圈里是个低调的人,网络上的信息都是关于集团产业的,多数出现的照片均是些代理人和其他股东的照片。他就是个神秘的木偶师,手里抓着无数根透明的线,在幕后悄然地操控台面上的所有事情。他的名声响亮,本人却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 好在陈文清知道了一个事情,就是付荣从未带过任何一个女人到别墅。可怕的是,她居然感到得意。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她成了一个虚荣的女人。所以当见到“永恒之心”的时候,那美得惊心动魄的宝石,使她的心受到了无比的震撼。 从立镜的反射中,陈文清一身暗绿色的吊带丝绸长裙,绿色将她的肤色衬托的更加白皙,犹如冬季中屹立在高山岩边的劲松,俯视群山,高雅且清冷。付荣在她的身后,替她戴上项链,并赞扬道。 “美人宝石才是绝配。” 陈文清摸着项链,感受一颗颗钻石的精美工艺。 “项链很贵吧。” “不贵。” “骗人。” 付荣笑而不语,为陈文清整理了下耳边的头发。这样的举动,是否能说明在他的心中,她是有一定的地位呢?可下一秒,她又疑惑起来。本该是两人的约会,付荣不知为什么,竟让钟月一道陪同。 劳斯莱斯的车内布置豪华,座位宽敞,陈文清和付荣在前一排坐着,从音乐聊到艺术。最开始,陈文清还会邀请钟月参与进来,说上几句,但对这方面毫无见识的人来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渐渐的,他们把钟月踢了出局,自顾自地讨论起来。而钟月则一语不发,静静听着。 陈文清不明白付荣是怎么想的。明明是他要求钟月跟着,现在却置之不理,一个眼神都没有看过去,把钟月视作空气。 西餐厅位于酒店顶楼,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壮观的城景。三人坐在包厢里,服务员送上菜单,并循循介绍特色菜。钟月听不到服务员讲得英语,更看不懂菜单上的英文,脸上越发显得局促,脸上还冒出汗来。 坐在身边的陈文清看出了端倪,于是问道。 “我听说特色菜的味道很好,要不要你也点一份?” “好,都好。” “你要去洗手间吗?” 钟月急忙点头。陈文清贴心找来服务员,让他带钟月去。 一到洗手间,钟月就坐在马桶上,捂着肚子,急促地呼吸着。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她便答道。 “有人。” “开门,是我。” 钟月犹豫了两秒,门开了,付荣走了进去,手指一按,门栓紧紧地扣上,两人就在这么一个不算宽敞的空间里。钟月神情哀怨地抬头看向付荣,似在指责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下体放跳蛋。 “付老板,我可以把东西弄出来吗?” “起来,脱裤子。” 钟月动作慢吞吞的,付荣就用遥控调整振动,逼她一边抖着手,一边脱裤子。被淫水粘黏的内裤被撕开后,一缕透明银丝悬挂在小逼上,里头陆续还有水流出。他们换了位置,付荣坐在马桶盖上,钟月下身赤条条的站着。 “靠着门,抬腿。” 钟月不知道怎么做,左腿提起后放下,右腿提起又放下。付荣皱眉,开始不耐烦了。他粗鲁地推了一下钟月,门“砰”得一声,吓坏了钟月。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外面有人会发现他们。 钟月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挂在付荣的肩膀上,赤条条的下体正面对着他的脸。她觉得自己像是试验台上的青蛙,任人观赏和研究。 在中午出发之前,付荣就和钟月在洗衣服来了一炮。当时她在熨烫西装,付荣不管三七二十,就把人抓了回来,压在墙上猛干。幸亏没有外人来,洗衣机运转的声音也算掩盖了这桩恶心的事儿。 付荣伸出两指探了进去,一下就抠挖到里面的跳蛋。可是他没有打算取出来,而是往深处推入。他拨开卷曲的阴毛,掐住钟月的胯,张嘴含住已经充血的阴蒂。钟月一下就弯了腰杆,完全不懂得如何用鼻子呼吸,像一条将要旱死的鱼儿仰头汲取氧气。 对待阴蒂爱抚就和乳头一样,用嘴吸啄,把阴蒂裹在舌头上,时而上下拨动和碾压。跳蛋搅乱了小逼里的淫水,成股成股地淌出,从腿根流到膝盖。除了舔穴之外,付荣甚至往逼里插入三根手指,三方配合,上下里外的戏弄。 陈文清看到钟月回来时,脸色不太好,不免诧异地问道。 “是痛经吗?” “对,有些不舒服。” “那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休息。” 钟月本想答应的,但见到付荣回来了,一下就没了胆子。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钟月是肉眼可见的疲惫,陈文清还是第一次见她像根焉巴的菜,全无生机的样子。 拯救第十六步 李阿姨算一算,为付荣工作今有四个年头。起初她是钟点工,同其他家政清洁员工一样,准点上班,准点下班,因为他们都晓得雇主不喜欢外人。后来工作的人变少了,唯独她留了下来,并且自荐,成为了别墅的管家。 这其实是有原因的。李阿姨原名李圆,湖北人。她年轻时就离家外出奔走,不仅是为了挣钱,也是为了逃婚,不被父母以五千块钱卖掉,继而嫁给一个残疾的老男人。她原以为过去二十年,自己就和过往断了关系,可现实总是反着来。 有一天,她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她成了被告人,内容是要求赔偿父母的赡养费。她的三个兄弟姐妹,不,只是那三兄弟,其余的五个姐妹都被卖掉了,他们不知从哪儿听说最小的妹妹去了城市发了财,于是打算结父母去世的机会敲一笔钱来。 李阿姨在人堆里摸爬滚打数年,倒不是怕他们,而是担心这事情会影响工作。她就这么忍了大半个月,直到三兄弟找来警察,付荣便知道了这事儿。她不会为自己找借口,但只想在离开前说清缘由,好留个清白。 从事情发生后,再到了解真相,付荣都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不恼不慌地说:小事。到了第二天,事情解决了,三兄弟不知犯了什么事儿,被原地方派出所带了回去。自此,她就想着哪儿都不去了,就呆在这里,好好管理这栋别墅。 人是复杂的,付荣是给予了帮助,但不能说他就是个好人。李阿姨常常带上清洁工具,去到付荣的其他住所打扫卫生。不管大的小的房子,都会有不同的女人在床上。他视女人为衣服,换得比谁都勤。 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儿。她和其他想要钱,想要性,想要机会的女人不同,她一心想和付荣在一起。各种各样的女人抱有各种各样的目的,可能是她们都明白,付荣本就不是个好男人。女人总得靠自己。 过了一段时间,李阿姨再也没有去过那间公寓,取而代之的,又是在某处的某个居所和某个女人。 陈文清来到别墅后,李阿姨以为付荣从此就收心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兆头。可是他对她,就像对待一只飞来的鸟雀,强硬地把它锁在笼子里,高兴了就逗弄几下,不高兴了就拔掉它的羽毛。 房子里飞来一只鸟儿,后来又牵来一只小狗。这只小狗听话,打骂都不还手,甚至没有理由的挨罚了,也会乖乖伸出爪子求饶。李阿姨看得出钟月比那个女大学生聪明,她懂得察言观色,投机取巧,不是一昧地卖乖。 钟月白天就是个身份普通的保姆。早晨见到付荣,会是微微弯下腰,轻声说一句:先生早上好。两人一点眼神交汇都没有。而对于陈文清,既不讨好也不谄媚,似真心实意地伺候人。到了晚上,钟月就有另一个作用,就是默默承受男人的侵扰,即使被整狠了,都不敢出声。 钟月特别能忍,尤其是身体上的疼痛。李阿姨能理解她,因为有些痛苦是女性天生的,不可避免的,像是月经和生育。男人都认为这是女人应有的“责任”。 李阿姨让人顶了钟月的活儿,叫她带着身份证去某个超市买点东西。事实上,采购一般都是有人送来,并不需要亲自去。钟月没有问为什么,拿了钱,就出门了。 到了超市门口,钟月突然意识到此行的真正目的。她快速买完东西,就去了旁边的医院。 医院有很多人,他们手上拿着病历本,有的欢喜,有的哀愁。 钟月加入了挂科的大部队。五个窗口中有两个窗口是排到大门口外,供普通人选择,费用便宜。另外三个窗口是特供医院会员、官员和军官的,排队的人寥寥无几,坐在窗口里面的员工偶尔还在打瞌睡。 两条队伍里有人喧哗,有人催促,有人闲聊,纷乱的声音装满整个医院的大厅。钟月身后有个抱着小孩的妇女,她的孩子不是是何原因,哭了十几分钟,声音都哭哑了,可始终没有人来问候,有的只是其他人的白眼和低声指责。这位母亲在赔笑和道歉中,眼角渗出了不被人察觉的泪花。 过去四十分钟,钟月终于排上号了。她去到妇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叫号。她有点紧张和害怕,毕竟谁都不想生病。 轮到钟月的时候,她注意到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她面无表情地操作着电脑,手指不停地上下左右滑动和点击,过程中偶尔砸一下鼠标,显然是不满意医院设备的老化。 在听完患者的描述后,女医生指了指身后的帘子,说道。 “脱裤子,躺上去。” 医生的话似曾相识,钟月不敢耽搁一刻,脱鞋脱裤睡在躺椅上。检查的流程很快,医生似乎不肯浪费一丝口水,不情不愿地说了几句话以此断诊,就让钟月拿着单子去缴费。最后在离开的时候,那女医生无意间说出了心声。 “真不自爱。” 钟月得了外阴道炎,腿上的痕迹明显是男人弄的,女医生便断定她的工作不干净。她的症状,医生每日必须见个一次两次,有的被男人骗,有的就是靠这行捞钱。患者见得越多,心就麻了。安慰的话说不出来了,只剩下机械的操作流程。 钟月不会把生病的事情说给付荣听,好在这几天,他都忙着工作,基本没有下楼。她就这么天真的期望快点康复。 有一天下午,付荣回到家里,陈文清就上去迎接,并把人带到厨房。去到厨房,钟月也在。她先向付荣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认真地揉面,看似是在帮陈文清打下手。 付荣在两个女人中间,他面上是认真听着陈文清讲述做包子的过程,底下却摸上钟月的臀,大掌在那儿肆意揉捏。他看着菜板上的面团,猜测到底是面柔软还是屁股柔软。 一个电话打来,陈文清去了外面接电话。付荣见人走了,便明目张胆地走到钟月身后,用胯部挨着她的屁股,嘴唇轻吻她的耳垂,问道。 “想不想我?” 不等回答,付荣的手就往钟月的裤子里伸去。 “我这几天不太舒服,晚几天可以吗?” 钟月抓住付荣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往下摸。 付荣知道钟月来月经的时间,分明就不是今天。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我有点阴道炎。” 付荣一听,手就抽了出来,低声咒骂道。 “妈的,真麻烦。” 钟月揉面的手一顿,把头垂得更低了。付荣走了,凝聚在她眼眶的泪水,这时才敢一颗一颗地掉出来,啪嗒啪嗒地落进面团里。她一边揉面,一边抹泪,整张脸都沾上了面粉,白花花的,滑稽得像是个唱戏的。 钟月不是因为付荣的话语伤心,而是身边知情却不知实情的人,都觉得她不检点。她得不到理解。 只是付荣没有给钟月留下太多自怨自艾的时间,他手里拿着车钥匙,回到厨房,就看到钟月垮了张批脸。他有点纳闷,上去一手掐住钟月的脸,左看右看,问道。 “你鬼上身啊?” 钟月嘴巴瘪起,脸上又是面粉,又是水渍的,哭得很丑。她抹了一下眼睛,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您…嫌弃…我。” 付荣不好笑得太大声,怕有人听到,所以他抓紧带着钟月去了医院。 拯救第十七步 有钱就是好,一个电话就能让医生亲自等着,何须忍受吵吵闹闹呢? 钟月只在厨房哭了一下,坐到车里,情绪就平和下来了。她擦着付荣丢来的一包湿纸巾,将脸上的面粉慢慢抹去,可内心的羞耻却抹不掉。 丢脸丢大发了。 想起之前说的话,钟月就想拿把榔头,敲爆自己的脑袋。 由于车子的隔音效果太好,听不到外边的声音,两人的沉默便在车内显得格外明显。钟月抠着手指头,看看付荣的侧脸,又看看窗外的景象,来回扭头叁四次,才诚实地说道。 “我在吃药了,不用去医院了。” 付荣专心开车,没有作声。此时的他,心里一点都没有面上看起来的冷静。他觉得钟月不经玩,不像以前那些女人,在床上的花样之多。她就是个普通女人而已,不懂情趣,还不耐肏。他感到烦闷,他没想到她会生病。 付荣送人到医院,自己就开车离开了。他会走,都是钟月意料的事情。两人背道而驰,各自都没有在彼此身上留恋什么。 不知是医院安排,还是付荣的要求,在看病的过程会有护士陪同,以及负责跑腿。钟月给了个身份证,然后直接就去了诊疗室。诊疗室的布置和医院整体建设一样,轻奢极简。 面诊的妇科医生是位叁十多岁的男性,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在和患者沟通时,语气柔和,仿佛是在与朋友聊天。在他的耐性倾听只下,钟月说得东西自然就多了,其中就谈到房事的问题。 医生本来已经下班了,但是收到上级通知,说有个VIP客人要来,所以他不得不赶回去。医院的制度就是这样,要时刻为有钱人待命。其实用不着领导的嘱咐,他都知道付荣有多重要。他在医疗协会听说过,付荣是医院的最大投资人,许多医疗器材和设备都是通过他的帮助,才使得政府能够低价引进外国的资源。就是如此有能力的一个男人,私下居然喜欢虐待女人。 钟月躺在软椅上,叉开双腿,盯着天花板。她对于医生的检查,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是她习惯对着男人打开腿一样。 检查完后,钟月发现医生好像很沉重的样子,与先前的轻松诙谐完全不同。她是得了重病吗? “是很严重吗?高医生,不如您直接告诉我吧。” “您不必担心,明天化验出来,才知道结果。我作为医生,还是想给您和您男朋友一个提醒,房事的体位和次数最好不要过于激烈和频繁。您说过您之前吃过一段时间的紧急避孕药,身体有点不舒服,月经也推迟一段时间,后来才换了短效避孕药。我建议让您男朋友使用避孕套,这样对您的身体健康是最好的。” 医生看到钟月苦笑着,随后似在想什么艰巨的事情,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后以一道长叹为这段折磨人的思索画上句号。他觉得她之所以叹气,是因为她始终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继续忍受他的暴力。他要说些宽慰的话,或许都不管用吧。 付荣开着车,没有回别墅,而是去到一个老朋友那儿。狄娜和付荣认识了很多年,他们在国外念大学时,在陌生的环境之下,同为国人自然是心心相惜许多。付荣白手起家的时候,狄娜还帮过他不少的忙。一个拥有智慧的美丽女人,是个男人都无法摆脱她的操控,可付荣却没有一次落入她编织的蛛丝网中。 不过狄娜同为是个野心家,放弃不是她的作风。面对男人,她要的不只是商场上的征服,更要有情场上的征服。她全身散发的强悍,即使人着迷,又使人畏惧。她始终将付荣视为终极目标,她对他的感情不纯粹,其中就有巨大利益的吸引。她想借助他的力量,扩大自己的公司,在男人堆里杀出一条她的路。 付荣躺在沙发里,半个身体都陷进软垫里,仰头靠在沙发背上,一条蜿蜒的曲线勾勒出一副性张力十足的画面。笔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硬朗的轮廓,以及凸起的喉结,最后视线不得不被诱捕进他敞开的衣襟里,衬衫下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胸膛,喷薄出阵阵独属他的勇猛。狄娜坐在不远处,一口一口地喝着水。他们都有较强的性欲,但他们没有发生过关系,连亲吻都没有。他们清楚知己难寻,破坏一段难得的关系,是谁都不愿意去做的。 从进屋起,付荣一句话都没有说,径直地走向沙发,只想休息。狄娜点燃了安神的香薰,并在放了一片黑胶碟在留声机上,唱针顺着纹路行走了起来,喇叭开始了歌颂。 飘入耳朵里的音符,慢慢拼凑出一个人,等她的面容完整出现在脑海中,却是罕见的哀伤模样。付荣觉得,钟月不应该是那个样子的。她眼底的明亮去哪儿了?他要亲自去问个清楚。 付荣来得快,去得也快。狄娜以为,他的停留能有一首歌的时间。 陈文清有点奇怪,她只是接了个电话,他们就都不见了。李阿姨的回答是,付荣有急事,钟月出去买东西了。桌上的未完成的材料,最终是放回了冰箱。等到钟月回去后,她又拿出来,一个人,一盏灯,在厨房默默地做好包子。 去趟医院,做完整个检查流程,已经晚上八点了。钟月端着一盘小笼包,去到后院,坐在楼梯上,看着花田,吃起包子。 天光消散,顶上的炽黄灯微弱地照在钟月身上,眼前的花田淹没在黑暗之中。她就这么咬着包子,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忽然间,她像感觉到身后有人踩着她的影子了,便回头看到付荣。她叫了一声“付老板”,然后问道。 “吃包子吗?” 钟月依旧坐着,只是伸了伸手,把盘子捧高了一些。付荣盯着钟月好一会儿,才答道。 “不吃。” 钟月以为付荣还在生气,嘴里还嚼着包子,有些囫囵地说道。 “我身体好,很快就没事了。您要是急,我可以帮您做点别的。” “回房间。” 钟月看着盘子里的包子,觉得可惜。她还没吃饱呢。她快速刷了个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付荣正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双手交叉抱臂。钟月坐在他的脚边,像只小狗,等待命令。 付荣敞开怀抱,只是一个动作,钟月就抓起衣角,准备脱衣服。 “别脱,坐过来。” 钟月爬了过去,付荣顺势取下她马尾上的橡皮筋,让她舒适地靠在自己身上。付荣没有其他举动,而钟月仅仅是靠着,像是亲密之中又带点疏远。 “医生怎么说?” 付荣开始说话了,钟月如是答道。 “等明天的化验结果,医生让我先吃点消炎药,之后要注意饮食。” “没了?” “没了。” 付荣知道,医生肯定有交代过房事的事情,可为什么她不说呢?她肯定是不敢。 两个人聊天总是有一茬没一茬的,都在盘算着接下来要说什么,该说些什么。一段对话过后,接着就是一长串的沉默。 “我可以亲你吗?” 付荣一问完,就见到钟月偏过头,露出微微讶异的神情。他在心中暗骂自己是个蠢蛋。钟月没有说可以,还是不可以,只是稍微坐直了些,转身亲了上去。 在这一刻,付荣从身心领悟到什么叫“迷狂”。 拯救第十八步 在钟月十岁的时候,邻村的屠户嫁来了个女大学生。当时的她不知道什么叫“大学生”,只是听到父母闲谈时是这么说的,便也跟着这么叫了。 贫穷的村庄来了个大学生,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人,就如同一道惊雷摔在地上,将人们的耳目轰炸得彻底。从此他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无论是谈及什么,他们都会添上一句两句闲话,以彰显他们对周遭事物的掌控。农村经济不好,交通不发达,人传人,口传口的是非却是比什么都快。 终于有一天,钟月忍不住溜去隔壁村,她想要看看那个女大学生究竟是人,还是妖;是鬼,还是神。 屠户很穷,有瓦盖着的泥屋就叫房子,女大学生就住在里头。钟月爬墙很厉害,泥墙的高度也不高,于是她垫着石头,一脚跨过去就翻进了院子。他们住的房子很小,四四方方。大门上贴着的囍字帖破破烂烂的,她顺势捡起地上的一小片红纸,揣进了口袋里。 钟月猫着腰,侧身躲在窗边,发现窗户被一根根生锈的褐红色钢筋封住,她只好单着只眼睛,透过大约两指的缝隙瞄进去。屋里的光线很暗,屋顶就悬挂着一个小灯泡,摇摇晃晃的,应该是有人动过它。 钟月觉得自己被耍了。这里就像家里的鸡圈,周围竖起一排排竹子编的栅栏,伴随阵阵飘出的恶心粪便味,里面说不定是养家禽的。 “大学生,你在家吗?” 大学生在人们的笑谈中从来没有名字,可能是不知道,又或是不想说。钟月学着大人,也喊大学生。 屋里没有动静。小孩子天性耿直,连声喊了一遍又一遍。灯光照在墙上,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眼见上面慢慢渗出一个人影。她跑了,宛如惊弓之鸟。 回去的当天晚上,钟月被母亲揍了一顿,接着抱住她痛哭。母亲说女孩儿不能到处乱跑,会被拐子带走。什么是“拐子”?钟月不懂。她猜想,这个词应该像“女大学生”一样,令生厌,令人生畏。 后来“女大学生”的事情不新鲜了,因为人们听多了,见多了,就成了一件常事儿。直钟月十五岁了,这件常事不再寻常。有人说,屠户要拿着大老婆的残疾救助金,去娶小老婆了。 烈日炎炎,钟月弯着腰,割着水稻。身后的农妇仍在碎碎念,她直起身,取下头上的草帽,直面阳光的照射。此时,她的心比太阳还要沸腾万倍。 钟月去到那个人们口中的小房子。现在的她不再胆怯,她像小时候一样,踩着同样的石头,翻过同样的墙,站在同样的窗户前。她把一张破碎的纸片放到窗台上,尽管上面的颜色早已褪去,可她依旧记得那时的红是多么让人憎恨。 第二天,屠户被砍死的消息传开了。他的老婆不知被谁放了出来,拿着镰刀就把他砍死在床上,据说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警察闯进屋里时,人不再是人,只是一堆臭骨烂肉。 如今回想起来,钟月仍旧觉得痛快。她的体内似有股力量,让她不自觉地咬破了付荣的嘴唇。她吞下口水,尝到了一点甜腥味。她回神,即刻抽了两张纸巾,并按在付荣的伤口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付荣拿开钟月的手,大言不惭地笑道。 “我们扯平了。” 他们继续吻着,轻轻浅浅地吸啜彼此的唇舌,你进我退,你退我进。钟月的手被付荣放在他的胸膛上,手心传来一段强而有力的节奏,那是心脏在跳跃。她知道他在引诱她。 钟月忽然生出几分厌恶,于是想要抽身,可她越是向后退,付荣越是前进,全当作是她的的欲擒故纵。游戏结束与否,都是胜者宣告。付荣亲够了,才松嘴。他久久凝望着这个女人的脸庞,说道。 “你长得真普通。” 付荣的语气中没有嘲讽,钟月知道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她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平静地回道。 “我只是个便宜货,当然很普通。” 当付荣知道钟月在介怀他所说的话时,他的胸口上似有个小虫子在爬,弄得他心痒痒。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她用了什么巫术,使他轻易就乱了心神。 “你对我下蛊了吗?” 钟月一愣,答道。 “当然没有,我根本没那技术活儿。” 为了避开付荣那犀利的目光,钟月就要转移话题。 “要是我真的下蛊了,我的工资肯定不止五千五。” “你想要多少?” 钟月用手指比了个六,付荣以为她对钱开窍了,却不曾想她洋洋得意地说道。 “我要六千!” 付荣看到钟月的眼睛亮晶晶的,黑眸乌溜溜的,脸颊上透出一点粉,忽然就想起贴在门上的福寿娃娃。这么说,她的确是他的福寿娃娃。 付荣忍不住又要去亲人,但没有亲几下,就被钟月避开了。她说肚子饿,想去填饱肚子。她不想和他亲热。 付荣把人放了,钟月就这么走了。他一个人坐在床上,表情越来越难看。突然间,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是钟月回来了。她朝付荣伸出手,说道。 “付老板,咱们走,去吃饭。” 付荣起身,牵住钟月的手。 这是鲜少的事情,付荣比往常睡得时间都要长。这一次,他没有在后半夜就离开,而是和钟月共枕至天明。只是人不走,钟月就有点不习惯。 夜很静,心却很噪。凌晨四点半,钟月醒了就睡不着了。因为生病的事情,想起屠户被杀一事,她觉得这之间是有联系的。她就是当年的女大学生,而付荣就是屠户。不管男人的身份、年龄、地位如何,他们总是能在残忍的地方上不谋而合。 痛苦只是暂时的。钟月坚信,强大的内心就是她的武器。她要时刻保持理智,守护好那个纯洁的初心。她要回到她的地方,要回到她的家,要回到属于她的故事线上。 拯救第十九步 时间过得太快,何宥谦都快忘了那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的了。他心血来潮拿出相册,一页接着一页地翻看。过去六年了,他不知道是时间太久了,还是太健忘了,他对每一张照片的故事都只能想出个大概。 十几岁的年纪,青涩幼稚,他们完全有理由盲目地相信未来是看得见,摸得着。可事实上,两人的感情脆犹如泡沫,经不起风吹雨打。戛然而止的恋情像是在梦境中,你花了几个世纪的时间,不辞辛苦地爬着一道千阶天梯,眼见将要成功之时,下一秒却踩空,睁眼就回到了现实。所以你开始质问,一切都是白费了吗? 空手而归的愤懑,使何宥谦给自己的心,扣上了一个死结。这个结不沉不重,只是在某些孤独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将他拖向回忆。那时脸上的快乐,那时嘴里的理想,那时心中的自由,都对他成了致命的打击。 何宥谦点燃了一根香烟,放到嘴边,如释重负地吸了一口。从前的他厌恶香烟和酒,并愚蠢地坚信着那是魔鬼的化身,是资本的残害。可到了如今?睁大双眼看看吧。他不禁冷笑一声,嘲笑起当年的自己。 何宥谦成了自己当初最痛恨的人。他变得如此彻底,却找不到如何解决的方法。他曾试着随波逐流,犹如海上漂浮的酒瓶子,时而被巨浪席卷,时而在水中漫游,时而滚入水底,与鱼群嬉戏。他四处停停走走,可终究无人拔出瓶塞,拿出里面的信件,阅读他的故事。 正当何宥谦以为人生就要浑浑噩噩地过下去时,陈国宏的一通电话打来了。他对陈国宏虚与委蛇的说辞毫无印象,只记得当时像有一团火要从胸口迸出。 接着不到三个月,何宥谦回国了。他和六年前一样,冷冷清清只身出走,又冷冷清清地只身回来。他充满信心的认为,陈文清是所有问题的根源。他要问问陈文清是否像自己一样,对当年的感情仍有留恋。他要把所有遗憾都填满,似乎才能减少痛苦。可惜的是,她在避讳他,因为她的身边有一个强大的男人。 付荣的来头,何宥谦用了大价钱和关系,都无从得知。他不怪付荣有本事,而是怪自己的能力不够。但能知道的是,付荣是个眼界极高的人。他的投资大到国企,小至民营,涉及的领域非常多样,甚至冷门,总让人觉得他是在钱多到花不完。 看来,付荣应该是个既喜欢搞剥削,又喜欢做慈善的老头子。何宥谦在未见到付荣真实面目的看法。 后来真正见到本尊之后,何宥谦暗笑自己的无脑。他把对手看得太轻了。长相帅气又多金,很少女人能够把持得住,更何况,陈文清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 为了接近陈文清,何宥谦买通了一个内应。但其实,他不信那个叫钟月的女人。他觉得她很狡猾,就和付荣一样。钟月向他报备的信息中,一字一句都是敲定好的,仿佛有人在教唆她。说不定,她两头吃。 钟月给何宥谦定期发送一些陈文清的照片,有的在钢琴房弹琴,有的在厨房做饭,有的在阳台晒太阳的…她的气色看着不差,说明她在那被人圈养得很好。这正是他最不愿的看到的。 何宥谦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熄灭了最后的火光。人类都有个共性,像是汉密尔顿,永远都学不会满足。在付荣得到的那一刻起,陈文清的丧钟便会敲响。他不能再幻想下去了,他要开始为陈文清感到悲伤了。 何宥谦驱车赶往家里,路上顺着导航,他看着路边陌生的环境,才发觉时间过得飞快。 直到接近父母住的地方,他便关掉了指引,凭着直觉,回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 站在这栋祖父留下的小楼,何宥谦忽然察觉自己长大了。从前的矮小的他只能仰视,内心满是好奇。现在从门口出发,沿着墙边走不出五十步,就能重新回到门口。 从外观看,小楼与现代风格极为不合,充满了旧时代的复古气味。这座房子像是一个七八十年代的电视机,又厚又重,除了晶面上的一点刮痕之外,只要插上电,依旧能使用。 何宥谦下意识地摸了摸西装的口袋,犹豫片刻后,摁了三下门铃。门开了,见到母亲的模样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便把之前的阴郁情绪抛诸脑后。 “妈,我回来了。” 母子俩拥抱在一起,母亲黄玉琴流着泪,一句话都说不出。何宥谦看了下四周,屋里的家私和摆设没有丝毫的改变,他的父亲何耀宗也是没有改变。父亲从不会主动迎接儿子的到来。 看似是一家三口在共进晚餐,但他们只是机械地完成各自的任务。可能是因儿子的看望,使黄玉琴显得有些激动,握住汤勺的手不慎磕到瓷盘,发出的声响便引来何耀宗的一个斜睨。接着,他放下餐具,神态似一只昂首的雄鸡,开口说道。 “我已经安排了你和林家大女儿的会面,到时候你要主动和人联系。” 何宥谦夹了一条青菜给母亲,答道。 “知道了。” 这时,何耀宗收起了先前的精神抖擞,拿起餐具,继续吃饭。黄玉琴看一眼丈夫,又看一眼儿子,全程都小心谨慎地吃着饭。 晚上休息,何宥谦经不住母亲的哀求,留了下来。他的房间被黄玉琴保存得很好,里面没有一点灰尘。 在何宥谦离开家的六年里,黄玉琴经常到他的房间,一个人静静坐在床上,眼神逐渐从悲凄变成空洞。只有在这里,她可以想念儿子,也可以悼念自己。从婚姻开始的那一瞬间起,她就失去了自我。她是谁的妻子,谁的女儿,谁的母亲,唯独不是她自己。 黄玉琴很早就义无反顾地投入家庭,因为她的母亲告诉她,女人只有在家庭才有价值。她信了,她不得不信。几十年的辛苦伺奉,如同身处烈狱,将她对世界的好奇心烧得灰飞烟灭。直至有一天,何宥谦拖着行李箱,一个人远走他乡。 黄玉琴看到了希望,她开始盼着有一天,儿子会如离别前的所说的那样,带她离开这里。后来,她日复一日地等着,等得希望都落了空,等得黑发都生了白。她想着,一定是儿子太忙了,所以才记不起对她的承诺。她不怪他。 ___ 初四快乐。 哎,俺被辞退了,但有在做临时工挣钱,生活不易啊。 拯救第二十步 钟月可真是个普通女人。付荣是抱着赞扬的心态去说的。 付荣常年在资本圈里浸泡,见得人里都透着一股子腐朽的味道。他们思想空空,只懂得趋炎附势,附和奉承。不是发自内心的东西,都是假的。所以那一块皮笑肉不笑的肌肉僵在脸上,看得让人脊背发寒,尤其是在笑的同时,眼睛还隐射出阴谋的亮光。可这就是游戏规则,人人都必须遵循的,不可拆穿的。 铜臭的气味往鼻子里灌太久了,不仅眼睛浊了,眼睛也矇了。付荣对周围的一切感到麻木,仿佛半个身体都埋进沼泽地里,难以自拔。即便想要挣脱,却不知有何理由。他放任其自我淹没,不断挑战刺激感官的事物和人,没有道德底线,好似疯了一样。 陈文清像一道曙光,穿过一片乌烟瘴气,直直地照在付荣的身上。好似命中注定般,付荣的心竟为她狂跳不止。他感到惊奇和诧异。 当陈文清弹完一首曲目,享受完众人的掌声后,从舞台缓缓走下的期间,数不清的男人假装不经意地整理起自己的仪容,似开屏的孔雀扑腾起翅膀,目光贪婪又有些傲慢。可是她是一只翩翩飞过花丛的蝴蝶,根本无心留意他们。她径直回到她老师的身边,就此与付荣相识。 对付荣的印象和其他男人一样,陈文清深感不适。他虽没有直接展露什么,但偶尔飘过的眼神中,隐含了太多可怕的讯息。她听不进老师嘱咐的话,只希望尽快结束这漫长的交际活动。 以为回到家里,陈文清就可以休息一阵。但陈国宏因为她没有结识人的本事,竟把人赶了出去。她难过,仅仅是因为半夜天冷,暂时叫不到车。她一个人穿着睡衣,挎着行李包,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陈文清把通讯录从头滑到尾,来回三四遍,都没有选出个适合的人。真正给予帮助的朋友,她一个都没有。不是她性格差,而是身边的人都把她当作木头美人,一心借她上位罢了。她正想着去警察局睡一觉,隔天再做打算的时候,一辆车从后冒出,停了下来。 车里人没有说话,陈文清却看清是谁了。她看看四周,抱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上了车。她丝毫不知贼船上了,就难下来了。 人就这么上了车,不费吹灰之力。付荣心底暗笑,这不就是所谓的命运吗?不过说穿了,陈文清就是有些傻,明知被人掳走了,还天真的用什么狗屁道理来说服自己。 把人带回家后,付荣本想慢慢琢磨,要怎么下手的。但陈文清见状对方软的不吃,索性就来硬的。这下,不是正中付荣的下怀吗?其实只是动动嘴皮子,付荣还会胡说八道地对付几句。可以一旦动了手,他脸上的好容好貌,瞬间消失个无影踪。 看到付荣眼神里的阴沉,陈文清想到大闹的心,顿时灭了一大半。老虎终究是老虎,他不咆哮,不代表他嘴里的尖牙和利爪都是软的。 陈文清卑微地祈求付荣,能让自己回家。可付荣却反问,她有家吗?她恍然大悟自己被出卖了。此后,她躲在房间里,却依旧能清晰感受到危险埋藏在黑暗处,就等着她放松警惕,要了她的命。 置办钢琴室和养殖花田,看似是付荣为博美人一笑,实则他就像西游记里的妖怪,要把唐僧养得白白胖胖,才好下嘴吃进肚里。无非都是为了自己。 偶尔闲心犯了,付荣就走去书房,打开电脑,观看监控里的曼妙女人。陈文清站在镜子前,撩开肩上的吊带,黑色丝绸睡裙似瀑布般垂落到地上。她掀起身后的长发,反手解开内衣扣,一对嫩乳荡了出来。她弯腰,抬起一只脚,顺势脱下了蕾丝内裤。看到这儿,付荣的笑意渐深,眼里的玩味都快溢了出来。 不愧是家养的娇花,哪儿是路边野花能比的。陈文清身材颀长,腰细臀翘。皮肤白皙,五官素净,尽显大气。付荣不仅喜欢她的外貌,也喜欢她的气质。光是看着她坐在那儿,似池塘里的睡莲,恬静安然,任何人都忍不住慢下脚步,凝望她。 付荣突然笑出了声,甚至笑得肩膀都在颤抖。他脑中美好的意境,通通都被一只夹着尾巴的小狗破坏了。他不知为什么会拿钟月和陈文清作比较,明明她们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底的泥。 好比学钢琴,钟月的手指又钝又短,一小段旋律要花半个小时才能学会。付荣不止一次看到她坐在桌前,手指笨拙地摁着纸上所画的钢琴。她的画技就和琴技一样,都很差劲。 因为是照葫芦画瓢,没有专业老师的指导,钟月的坐姿和手臂发力的方式都有很大的问题,可这不妨碍她的喜欢。她的眼睛往乐谱上瞟来瞟去,嘴里细细碎碎地嘟囔着,手指高抬僵硬得像只鸡爪,指尖敲击桌面的每一处,都会发出咚咚的声响。付荣指责钟月影响自己看书,她歪歪嘴,收了点力道,改用指腹去按压琴键。 人都是扬长避短的,只有在适合的领域发挥特长,努力才会有回报。但钟月想不到这一点,她执拗地在同一段旋律上重复来,重复去,足足花了三十分钟。付荣看到她抿紧双唇,表情愈发严肃,不禁嘲笑道。 “放弃吧,没有那个命,学了也白学。” 钟月没有理会。又过了十分钟,她停下了指尖的跳跃,回头看向付荣,说道。 “我学会了。” 回答钟月的是付荣翻书声,他看上去专心致志的,一点都不关心对方在做什么事情。钟月见状,觉得自讨没趣,但心底仍有几分获得胜利的喜悦。 钟月凭借那股子傻劲,证明付荣说得是错的。她的手上不仅有着数不清的,一道道被年月篆刻出的深纹,还因繁琐的粗重活儿而变得不灵活。但她想学,即便学不出什么名堂来,那也好过放弃。 世上有太多麻烦事儿,没有任何预警就落在头上。钟月是被推着长大,父母和弟弟走得太仓促,她要想逃避,都不知逃到哪儿去。久而久之,她为了生存,不得不放下怨恨和愁苦,跟着大人去讨生活,之后便没空去想其他事儿了。 所以在面对磨难时候,钟月不能放弃,更不会放弃。迎难而上是她唯一的选择。 拯救第二十一步 春天的风卷着温热,溜进了琴房,掀起一片乳白的窗纱。清脆的琴声断断续续的,节奏忽快忽慢,延音忽长忽短,听着似无章法,实则错落的音节就像春雨,无人知它何时来,何时走。 阳台的床敞开着,风正好迎面拂过陈文清的脸上。她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盯着窗外,即兴地用音符描绘她此时的心绪。 母亲在临走前,事先把钢琴作为成人礼礼物送给了陈文清。或许在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陈国宏会再婚。只有钢琴可以与女儿作伴。 一个看似完美的家庭,陈文清只时个长期租客。她和陈国宏那一家人合不来,所幸他们也不喜欢她。她被送到外地学校去,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那时候陈国宏的良心还有一半没有被狗叼去,在钱这方面,从没有亏待过她。 小小年纪,对钱没有正确的概念,是件坏事。有的朋友开口索要东西,不论是以什么借口或谎言,陈文清都一一满足。他们夸她大方,夸她善良,但那全是假话。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已懒得分辨。 可是兔子被逼急了,也会跳墙。陈文清意识到内心的恨从来都不是无端而起。它们只是被忽视了,被隐藏了。父亲的不闻不问,继母的虚情假意,老师的编排利用,朋友的讨好奉承…原来她都记得。 母亲曾教导过,女人该温柔贤惠,锰逄蠓剑蒙傺怨延ǘ烂挥薪痰妓萌绾味懒⑸妗K砩喜诺模怯殖粲殖さ墓挪肌� 男人不满意什么,女人就去改。男人满意什么,女人就去学。向左右右,向前向后,向上向下,所有的话,都被男人们说尽了。 记得有一次,陈文清将长发剪成了短发,却被陈国宏怒骂其不伦不类。她忘不掉当时父亲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副唾沫横飞的狰狞面目。年幼的她不懂得为自己争辩,被骂了,只晓得低头哭泣,抱着不应有的耻辱,如同罪人一样。 楼外传来了呼声,陈文清走到阳台,往下看去。钟月兴奋地穿过花田,阳光直射在她的身上,而她那被汗水覆盖的皮肤犹如镀上了一层虹光,晃人心弦。她站在楼下,仰头喊道。 “小姐,给您看样东西!” 陈文清被钟月脸上的喜悦所感染,心里跟着急促起来,连忙走去开门,才发现钟月连鞋都没有穿。她飞快地朝楼上奔去,脚板在地上啪嗒啪嗒地踩着,沾有泥土的脚印落了一路。 钟月地把人领到阳台,并且晃了晃合紧的双手,里面似乎捂着个大秘密。 “瞧紧了。” 陈文清点点头,看着钟月慢慢把手打开,神情从专注变成惊喜。 “蝴蝶!是蝴蝶!” 一只五色斑斓的蝴蝶扑棱着翅膀,左右摇摇摆摆地飞来飞去,两人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它飞去的方向。陈文清感觉胸口被堵住了,只有把话说出口才能缓解。或许她会被人瞧不起,但如果对方是钟月,那就会不一样。 “阿月,我想出去找工作。” 钟月把手压在眉梢上,望着蝴蝶隐没在花丛里,回道。 “好啊,挣钱是好事。付老板那边,我帮你瞒着。” “如果瞒不过呢?” “你就说是我逼你去打工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些事情是以前做惯了的,但如今却变了味。 钟月生病了,付荣碰不了她。但男人始终是男人,难以管住下半身。可是当他触碰那些女人时,却不自觉生疑——做爱的兴致去哪儿了呢?她们亲吻他,抚摸他,他居然走神了。他认为是前戏不到位,于是把阴茎放进她们的嘴里,想象中的快感没有来临。 付荣为了解闷,就会拿出手机,查看与女人录制的性爱视频来自渎。他喜欢女人,又厌恨女人,像是教堂里的神父,一方面是痛斥指责女人的肉体是邪恶恐怖的,另一方面则是对女人身体里的那条神秘的穴道,充满不可自制的臆想。爱与恨的矛盾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她们企图骑在付荣的腰上时,他偏偏喝止住了。一场准备已久的情欲戏,演员们不得不被迫离场。 付荣想要做爱,这是没错的。仿佛有一把邪火在他的心头燃烧着,一旦有人靠近,便会收敛起焰火,等人走了,又会汹汹燃烧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是病了,要么是快感的阀值变高了。 几百个性爱视频里,付荣的手指不停地咋屏幕上滑动,意图寻找出一个称心满意的助燃剂。他有种预感,若是心里的那团火始终不熄不灭,他迟早会阳痿。 付荣以为女人的呻吟没有不同的,但他似乎错了,他的视线无法从屏幕上移开,聚精会神地听着叫声从克制再到放浪。视频里面的女人虽未露面,可他能百分百确定她是谁。 付荣叫到,钟月担保没有好事。 一则短信,钟月就在半个小时内,出现在付荣的面前。他夸她动作快,她笑他车子好。 钟月坐在付荣怀里,卷起的上衣和解开的胸罩堆在胸上,光坦坦地露出双乳供人亵玩。他用两指捏挤出内陷的乳头,指尖不停地搔刮凸出的小豆粒。在这时,他好心地问候一句。 “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 付荣把这句话看作是允许,于是便急不可耐地把手伸进钟月的裤子里,直直地摸索到她的小逼。听到她的呻吟,他不禁自豪起来。他比她还要了解她自己的身体。 钟月的后颈多了几个牙印,虽未见血,但痕迹深刻。她抓紧书桌边沿,指尖关节都随着这久违的痛感而颤抖。 等淫水多了,无须付荣的提醒,钟月自己起身,连带内裤和裤子脱到膝盖处,像是坐马桶一样的姿势,将后方勃起的鸡巴对准小逼入口,缓缓坐下。 钟月的动作极慢,付荣也不催她。她的阴道天生较窄,再加上数日没有精液的灌溉,吞入鸡巴的过程难免困难一些。但他因此留有时间,去欣赏她身体的颤抖和嘴里的喘息。 当钟月的臀部贴到付荣的腹部时,就意味着是两人真正的结合。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嘴里闷闷哼哼的,仍不忘在抓玩她的乳。她知道他很满足,但很快他便不止于这点满足了。 这就是一条极其耗时的马拉松赛跑,钟月咽了下口水,作好预跑的决心,扶着桌子,开始在硬粗的鸡巴上起起伏伏。 付荣双手扶着钟月的腰,背靠在椅子上,闭眼凝神地去感受那个软洞的魅力。他的神色似痛苦中带这欢愉,微微张嘴,一下接一下地轻喘。 只是钟月是个不合格的选手,付荣不满于这样的速度。小逼每一次的下潜,他都回用力把人往下摁,接着划圈式得用鸡巴碾压胞宫,以确保龟头能戳开那张小嘴。 钟月被夺权了,现在的力度和速度都是由付荣所掌控。她被人往上抛,接着又被往下撞,双乳就和臀部一样,不断地上下晃荡,震出一层层肉浪。 钟月的马尾快被撞散了,但她无心理会,因为她连换气都来不及。付荣没有因为她刚刚痊愈的身体,而顾忌动作的大开大合。他就要任性地刺激她的高潮点,非要听她的尖声淫叫,并且誓要往她的逼里射满一炮浓精。 付荣之所以如此执着,是因为他觉得钟月亏待他了。他的心里甚至有几分孩子气的委屈,认为这段时间段的空窗期,都是他在为她守身。要是钟月能有读心术,她必定会唾弃付荣的厚颜无耻。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事情。付荣曾对钟月用着二三十块钱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而嗤之以鼻。他认为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香味,而是工业香精的劣质气体。但是现在,估计是他的鼻子被熏坏了,竟觉得香甜。 两人像是久旱逢甘露,下体一直相连着,不舍得分开。耳边扑来的急促的粗喘使钟月的心越发的酸软。他看起来很需要她,好似他所有的欲望都只能在她身上获得释放。这是真的吗?她想验证一下。 “付荣…” 这听上去是无意识的。钟月转头,正好对上付荣的眼睛。他似乎在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勒得有点疼…” 钟月摸了摸腰间上绷紧的手臂,付荣才松了些气力。 对于他的“听话”,她献上了一个吻。 付荣看着钟月,莫名地笑了一下。是的,他听到了,他听到了欲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响。火烧得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