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 第一章 “太后!太后!”温怡卿失去意识前最后听见就是一个男人焦急的呼喊,她累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否则一定要起来看看是哪个配音演员喊得这样真情实感。 我的手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这电视声放得也太大了吧,好吵……无数个念头一闪而过温怡卿随即又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她没有听见身下骏马的嘶啸,没有听见越过水洼的马蹄,也没有听见身边男人急促的呼吸。 “太后醒了,快请太医!”娇俏软糯的女儿声将温怡卿彻底唤醒。 这还是部连续剧。温怡卿想要睁开眼睛起身看看医院里放得到底是哪部专门讲太后的电视剧,可是背后一阵钝痛让她意识到,事情并不对劲。 胃癌怎么还从背上开刀呢,我这麻药过得也太快了吧。 长时间的化疗插管早已让温怡卿适应了这样的剧痛,可是这背后的伤口几近让她疼得要再次昏过去。 “太医,你快瞧瞧娘娘,她疼得厉害。”那声音大抵只有十五六岁听着还是孩子声线,温怡卿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被一块丝巾盖上,有力的指腹压在脉搏上探了许久。 她心中一惊,奋力睁开眼睛,却发现一片雪白的病房变成了鹅黄色的帐子,旁边挂着金灿灿的帐勾反着尖锐的光芒,身下不是柔软的床垫而是偏硬的木制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 “娘娘,您可有哪里不适?”女孩扑通一声跪在床边泫然欲泣的样子看着可怜极了。 温怡卿听着都觉得膝盖疼,她刚想出声却因喉间干痒不住地咳了起来。采薇见状连忙倒了杯水来动作轻柔又细致扶起温怡卿喝下,水温不烫也不凉恰能入口。 跪在下侧的太医收了帕巾恭敬地拱手道:“回禀太后娘娘,伤口虽不深却因娘娘坠马时染了泥沙恐有发热之症,待医女为您换过膏药再服下臣的方子,好好将养当是无大碍的,只是这疤……” 温怡卿愣愣地倚在采薇的身前,一脸惊恐地看着跪在下首长了一脸白胡子的老大爷,一道屏风外似是有好几个人影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 我这是在哪…… 太医垂头不敢直视温怡卿,见无人回应当即磕了几个响头,额上已有冷汗:“臣医术浅薄求,且娘娘的身子一直由林太医照料,臣只是依脉象诊断求娘娘恕罪!” “好你个老匹夫,变着法儿地糊弄我们永康宫呢。娘娘的凤体若是不能完好如初,只管提着你的脑袋前来觐见。” 温怡卿胸前起伏大口地呼吸着,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采薇慌张地握住她的手声音带了哭腔:“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便告诉采薇,可别吓奴婢呀。”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哪?”如黑暗吞噬般的巨大恐惧瞬间包围了温怡卿,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不是自己了。 “娘娘这里是您的营帐呀,前日在木兰围场狩猎之时质子的马受了惊,您一时情急竟摔下马来……”采薇说着泣不成声,紧紧地握住温怡卿的双手。 太医将头埋得更深,皇家辛秘,听不得。 “快拿着我的令牌去摄政王营帐将林太医请回来,娘娘身子抱恙他怎能不侍奉在侧。”采薇解下腰间的铜令递给跪在一旁的小太监。 “出去,都给我出去。”温怡卿用尽全身力气只求这乱哄哄的场面能消停一会,老大爷还不停地磕着头嘴里喊着“求娘娘饶命”,耳边采薇娇滴滴的哭声和小太监领命行礼时暗自欢喜的应答声一股脑钻入温怡卿的耳朵里。 顿时整个房间一片静寂,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动作迅速地鱼贯而出。温怡卿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从眼角滑落的泪珠冰凉地渗入发丝。 采薇脚步匆忙赶到帐前,她微微俯身对着跪在殿内的男人说道:“大人,娘娘正发脾气呢,赶了奴婢们出来,这如何都不要紧可不能耽搁了娘娘的伤才是。” 男人一袭湖蓝色锦袍腰间别着一把只缀着剑穗的长剑,月白色的腰封勾勒出结实的腰身更显脊背挺拔身形壮硕。 “臣下乃代罪之身,如何进得娘娘营帐。”男人猛地抬头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急躁和不安,他丧气地垂着头说道。 “大人糊涂,娘娘坠马之时您尚未赶来怎得是代罪之身,且娘娘都未曾下罪呢。求求大人快些进去劝劝娘娘吧,奴婢遣了小夏子往摄政王营帐去请了林太医,大人定要在里头帮衬两句。” 行走间佩剑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温怡卿正哭得不能自已,虽说她自己也知道在现代没有多少寿命,可是骤然离开父母离开亲友,只要一想到便觉得一腔悲痛涌上心头,更何况背后的伤口如火烧火燎难受得不行。 “娘娘万安。”温怡卿听出是她昏迷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她微微抬头看去,面前男人臣服在榻下恭敬地低下头颅,虽看不见面容却觉得格外熟悉。 温怡卿抑制住哭腔,清了清嗓子道:“你抬起头来。” 骆烟缓缓抬头看向榻上的女子,她发丝凌乱脸颊微红却半点不减美貌,眼眸中还含着泪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他叹了口气:“小姐又任性了。” 这话像是对孩子顽皮的无奈,温怡卿被说得脸红把脸重新埋进被子里嗡嗡地说:“你来干什么?” 温怡卿不敢说出自己并不是太后,只怕这些人要把她当成癔症来治,这人话里似是与原主非常熟稔,若是露了马脚可就坏了。她紧闭的眼珠紧张地乱动,只怕跪在下首的男人下一秒要提剑质问,真正的太后在哪。 突然房间里没了声音一片静寂,温怡卿心虚地转过头去看,没想到骆烟已经跪在榻边伸手来扯她身上的被子。 “你干嘛!”像是被侵犯了的兔子猛地弹了开来。 “娘娘仔细身上的伤口。”骆烟紧张地提醒着,“臣下为您上药。” 温怡卿并不清楚他们彼此的关系,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她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任由他掀开盖子自己身上的被子和中衣。温热略微粗糙的手指轻柔地将膏药均匀地涂在后背,男人看着粗糙却仔细极了,温怡卿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伤口一阵清凉倒也不痛。 骆烟看着那白玉般的肌肤上一大片擦痕,红痕青黑在格外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更加刺眼,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重新将中衣盖回温怡卿的上身,他仔细地避开伤处将人抱着面对自己。 大红的小衣衬得皮肤像块豆腐一般白嫩细腻,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小巧的肚脐因为紧张的屏气微微凹陷可爱极了,骆烟止不住目光向上看去,呼吸起伏间浑圆饱满之处更是显眼,隐约可见深深的沟壑,骆烟回过神来小心地拢好衣襟,遮住一室春光重新跪回床下:“臣下僭越了。” 温怡卿并不觉得什么,那件所谓的小衣比现代的吊带还要严实。 “娘娘即使担心质子,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骆烟拱手话语里满是担忧。 温怡卿什么事都没有搞清楚,她紧闭着嘴不敢答话,却没想到刚刚哭红的双眼加上紧闭着双唇一脸固执的样子激怒了骆烟,他顾不上君臣之礼,身形极快地坐上床榻他握住温怡卿的双臂质问:“娘娘便这么喜爱那人兰芝玉树风度翩翩的样貌?那臣下呢,为何娘娘始终不肯看臣下一眼?”他胸膛起伏着气得眼眶都红了,急急地抓住温怡卿柔弱无骨的手往自己滚烫的胸膛贴去。 温怡卿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事情发展的方向是这么诡异。 这是什么事,信息量太大了吧。太后,再怎么年轻也该有叁四十岁了吧,这面前的男人满打满算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这是哪朝的太后这么会玩…… 没能得到温怡卿的回应,骆烟更是气愤他一手扬起单薄的床被直接钻了进去。 “啊——你要做什么。”温怡卿蹬着腿却发现那双大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大腿,她竟然动不了分毫。 常年握剑的手哪里摸过这样滑嫩的肌肤,比自己身上的锦衣都要柔软几分,骆烟粗糙的掌心从纤长的小腿处滑上腿根,惹得温怡卿惊呼一声,比他小了不止一倍的手艰难地去推脱紧握在腿弯的大手,薄被里光线黑暗他却是夜视能力极强的侍卫出身,他瞧不上温怡卿那点子小猫爪的力气精准地扯下薄薄的寝裤。 骆烟呼吸粗重心脏剧烈跳动,情欲冲昏了他的头脑根本想不起自己侵犯的是从相府起就开始追随多年的小姐,他用力将温怡卿的腿弯向上翻折,肉穴小极了被紧紧包裹住几乎看不见洞口,他俯身张嘴一口含住藏在深处的肉粒,轻柔地用舌尖一遍又一遍地拨弄起来。 一股酥麻感从下身直涌而上,温怡卿难耐地扭了扭屁股,却被重重掐住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清脆的响声传着棉被之外听起来闷闷的。她又怕又羞被架空的双腿一下又一下蹬了起来,可是身下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几乎要将她吞噬,小腹又酸又胀敏感的乳尖也挺立了起来。 发觉温怡卿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骆烟不再只舔弄那颗俏生生立起来的小肉粒,粗糙的舌面舔舐着窄小的穴口妄图将两边的嫩肉挤开,指尖时而搔刮时而研磨着肉粒。 “啊——不要。”温怡卿无力地反抗着,舌尖像是一条灵活的小蛇快速地撞击着紧闭的穴口,穴口又酸又麻升起一阵舒爽。不过多时骆烟发现穴口处源源不断地流出湿滑的水液,带着温怡卿身上独有的香气和甜味,他像是找到了蜜泉一般疯狂地砸弄发出色情的啧啧声,高挺的鼻尖正好抵在被刮得嫣红的肉粒上来回摩擦,双重快感让温怡卿彻底沦陷在浓厚的情欲之中,只能轻喘着颤着身子无力承受。 “娘娘,林大人到了。”门外采薇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温怡卿一惊猛地夹了一下小穴,又是一股湿滑的水液流了出来,骆烟一喜用唇舌包住小穴猛地一吸,发红发胀的小豆豆也被重重吮过,极致的快感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深入骨髓,温怡卿不自觉地绷紧身体仰着细长的脖子,想起帐外来来往往的人,她连忙咬住手指吞下情不自禁的呻吟声。 嫣红的穴口沾着晶莹的花蜜,看着可口又漂亮,骆烟一时看呆顺着本能就想用手指戳进那一张一合的小穴里。 “快起来……”似乎能听见门口的脚步声,身下的人却没有一点罢手的念头,温怡卿急得要哭了出来。骆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退了出来重新跪在床下,一副任打任罚的模样。 温怡卿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开口,一声温柔又清朗的男声传了进来:“娘娘。”温怡卿抬头看去,屏风外穿着一袭庄重的深绿官服的男人带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小药童恭敬地拱手作揖。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骆烟,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进来吧。” 第二章 林君竹身形稍显清瘦,面容平缓温和不比骆烟肃杀的狠厉,可这样清俊的一张脸上却隐隐有不屑的神色。温怡卿暗自奇怪,若说原主的身体一直是这位林太医照料,应该互相都十分信任,主仆情谊不说深厚怎么也不会是这样的不满吧。 林君竹目光扫过温怡卿绯红不退的脸颊,本就欲语还休含情脉脉的眸子如今更是含了一汪春水,任谁看了都只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看向跪在一旁下巴上还沾着可疑的水迹的骆烟,暗骂一声,淫乱。 “即便再怎么情不自禁,大人也该顾念着娘娘的身子才是。”林君竹斜睨了一眼骆烟。 骆烟只管跪在温怡卿的身边,眼眸微垂盖住了情绪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被人一语道破的尴尬直想让温怡卿躲进被子里,她双手紧张地抓起被褥低垂着头不知如何应对,原来这个男人和原主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吗,那个质子呢……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君竹讽刺一笑,没成想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也有羞愧难当的时候。他虽是这样想着却依然没有失了他的礼数,林君竹掀起长袍跪在榻侧搭上温怡卿的脉。 “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从马上坠下受了惊吓加上未能好好处理伤口导致发热。”林君竹接过小药童递来的狼毫在宣纸上草草写下几笔,命药童去太医署取药。 “那……我的疤何时能消?”温怡卿见林君竹兀自行礼告退连忙开口问道。 她刚刚用手摸了摸,那伤的面积并不小,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可是一想到要顶着一背的疤,温怡卿一心的躁郁难安。 林君竹嗤笑一声,是了,这女人还要拿着这幅身子勾引摄政王殿下呢,燕国质子都被她这副样貌蛊惑,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入幕之宾…… 想到着林君竹胸腔内一阵火气直涌而上,他大步上前扯下温怡卿紧攥的被褥。 谁能想到面前的男人刚刚还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突然就变得凶狠起来,那眼神像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温怡卿倒吸一口凉气吓得直往床榻里缩,扯着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却连痛都不敢喊,她哀求地看向跪在地上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骆烟。 骆烟直身呵斥:“大胆!林太医想以下犯上吗?”即使矮了人一截,骆烟的气势却丝毫不减,如雄鹰的目光直直射向林君竹。 林君竹凛然不怵,他偏过头去好整以暇地看向骆烟:“以下犯上?”他轻笑了一声又戏谑地看着床榻上的温怡卿,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意思不言而喻。温怡卿紧紧拽着只剩一角的被褥眼眶微微泛红,林君竹居高临下地盯着温怡卿看了良久,他眼眸微动随后猛地侧过头去,摆着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成天只想着勾引男人,有这样的嫡母真是陛下的不幸。 他轻哼了一声大发慈悲地甩开被褥正色道:“自是为娘娘查看伤口,如此臣才可得知如何为娘娘配置膏药以消疤痕。” 骆烟从地上站起坐在床沿大手伸向还在瑟瑟发抖的温怡卿,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转眼间便消失殆尽叫温怡卿捕捉不能。 相较林君竹的嘲讽不屑,温怡卿自然更相信处处对她温柔小心,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的骆烟,她紧攥着骆烟绣着纹饰的袖口,任由他小心地将自己放倒在床榻上。 一番折腾,背后的擦伤变得更加狼狈不堪,已有些许血丝渗出,本来被利石刮过已经结痂的小伤口又裂了开来。 林君竹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女人身形姣好,精致漂亮如蝴蝶形状的后骨微微凹陷的曲线诱人想去细细抚摸,柔软纤细的腰肢下被拱得微微隆起的被褥之下又是何等美景,可原本这样洁白无瑕的肌肤伤得居然看不见一块好皮。 林君竹暗暗掐下虎口神色一凛,咎由自取。 他随意地拱了拱手:“臣这就为娘娘配药,还请娘娘定心静养。”后面四个字被他加重了语气,听得温怡卿脸上又是一红。还不等温怡卿发话,他便甩着袖子走了出去。 “你……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温怡卿小心地侧过身子上拉被褥将自己遮了个严实。 骆烟深深地看了一眼温怡卿,微微弓身:“臣下告退。” “如何?”昏暗的案牍前,男子微微抬眼淡淡地问道。 明明是极度妍丽的容貌,却因浑身的威严被压得不见半分女气,微弱的烛光洒在他的侧脸打下一片阴影。 “太后并无大碍,伤处可大可小端看殿下的意思。”林君竹拿起茶壶为自己沏了杯茶水。 “她是太后,你只管尽心尽力便是。”周晏然睁开眼睛点了点案牍上的宣纸,示意林君竹上前。 林君竹挑了挑眉将宣纸拿起细细看了一遍,他勃然大怒:“太后这招阴损,你如何容得下她?” 那宣纸上赫然写着,太后重金收买欢寝香。 周晏然不甚在意地瞟了他一眼:“你怎知太后会将这种东西用在本王身上?” 林君竹愣了一愣随即理所应当地道:“狩猎前燕国质子便已日日进出她宫内,她身边那小小侍卫带着军功刚从边疆下来两人便已经暗自苟且,且不说那淫荡的女人窥伺殿下已久……” 周晏然沉默不语,他仔细地回想着每逢初一十五跟着少年皇帝去永康宫请安的场景,那女人空长了一副美貌却的确蠢钝无比,那贪婪丑陋的目光像是臭虫贴在身上,周晏然顾忌着小皇帝的颜面才忍下了剜了她的眼珠的冲动。 “既如此便等着吧。”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梨花木的椅子,林君竹浅浅一笑知道那太后怕是时日无多了。 第三章 营帐外传来阵阵笑声,温怡卿刚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身来便被那嘈杂声吸引,采薇最是会察言观色她微微弯腰:“娘娘,外头陛下正设宴款待各国使臣呢,听说草原上最美的女子将会为陛下献舞,只可惜娘娘的身子不可见风,不然当真要瞧瞧那豪放的草原女子的舞姿呢。” 温怡卿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随手指了指不远处架子道:“随意为我拿本书来吧。” “是。”采薇屈身行礼抽出一本双手呈给温怡卿,看着温怡卿百无聊赖地翻着书,采薇捂着唇轻笑了一声。 温怡卿奇怪地看着她:“你为何发笑?” “回娘娘的话,娘娘见了大人后就越发像未出阁时的样子了,娘娘平日里总说规矩束人却因担心言官议论总不肯放松,如今倒是你啊我啊的了。” 温怡卿沉思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采薇见她面上捉摸不透脸色大变又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娘娘恕罪,是奴婢胡言乱语。” “你这是做什么。”温怡卿连忙伸手去扶,采薇哪里敢让她动手连忙站了起来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温怡卿转了转眼珠,眼里满是狡黠随即一脸正经地看着采薇道:“只是听你说起未出阁时,有些怀念罢了,在宫里久了都快忘了,你与……哀家说说从前的事吧。” 采薇的嘴一刻不停地从骆烟背着她捉蛐蛐说到骆烟跟随司马大将军出征,十句话里半句不离骆烟,温怡卿暗自算了算年龄,原身竟然只有十八岁。 见温怡卿并无不耐,采薇大着胆子道:“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吞吞吐吐拐弯抹角的。”温怡卿装着淡定实则巴不得她赶紧说出来。 “虽说萧公子是世间难得的佳公子,可说到底也只是个质子,如今将士们班师回朝,陛下论功行赏必少不了骆大人,且娘娘与骆大人是有儿时情谊的……” “哀家是太后!”一说起情谊温怡卿就觉得头疼,下午骆烟那似是受了百般委屈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呢,她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采薇瘪了瘪嘴:“奴婢失言。” 骆烟一路上失魂落魄的,连内侍小兵行礼问安都不曾注意,他脚步匆忙地走进自己的营帐打开一块包得整整齐齐的包裹,那里面是一封封问安信,被温怡卿退回的问安信。 他十岁被相爷捡回府中,身体健壮练武也格外聪颖因此成了小姐身边的护卫,他为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上树摘果下水捞鱼,起初并没有旖旎的意思,只是小姑娘虽然盛气凌人却可爱得很。后来相爷赏识举荐他为从九品陪戎校尉随军出征,温怡卿怪他不曾与她商量便私做决定,小女孩的心思好猜极了,不过是觉得自己的东西竟然贸然出走,面上过不去罢了。 虽军中艰苦,骆烟却也月月写信,起初以为女孩气性大倒也并不在意,只送了些有趣玩意讨好着,渐渐的他意识到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他的每一封信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连着那些泥人木雕。 大败敌军的最后关头骆烟身披铠甲以身护住司马将军,长枪一挥直将对方将领挑下战马,他也因此身受重伤。骆烟曾以为要命丧函谷关,气息奄奄之际写下陈情托人送往小姐手中,这一送也是石沉大海,骆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却发现那信还是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他一双大手颤抖着抚上信封,心中酸涩无以言表。回想起大军回朝那日,他骑着高头大马风光入京,却不想看见高座之上温怡卿与那质子萧沉眉目传情,嫉妒淹没了骆烟,在第一次与温怡卿独处时便耐不住性子质问,还…… 骆烟闭了闭双眼,是我莽撞唐突了小姐。 “娘娘,萧公子在外求见。”采薇掀开帐帘绕过屏风对温怡卿盈盈一拜。 萧公子……是因为他原身才从马上坠下的。 “请进来吧。”温怡卿合上书。 那人衣饰格外的淡雅,头上只插着一根素银簪子衣料也并不华贵,却处处透着谪仙般清雅淡然的气质。 难怪原身要为他坠马了……温怡卿看直了眼,萧沉跪了半天都没叫他起身。 萧沉苦涩一笑,以为温怡卿又要变着法为难他了,他也不吭声只是跪在茸茸的毯上拱手作揖。帐外一声巨大的鞭炮声炸起,温怡卿吓得抖了抖身子这才发现恍若仙人的萧沉居然还跪着。 “快请起。”温怡卿捂了捂耳朵,“你凑近些,这炮竹声实是扰人。” 萧沉依言上前几步,他拱了拱手:“娘娘何时才能将玉佩还给萧某?” “你说什么?”温怡卿根本听不清萧沉说的话,砰砰作响的鞭炮声完全盖住了他并不高亢的声音。 萧沉叹了口气好脾气地弯下了腰在温怡卿唇上印下一吻:“娘娘现在可以兑现诺言了吗?” 温怡卿惊愕地看着萧沉近在咫尺的面容,那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无奈与厌烦。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吼从屏风外传了进来,温怡卿回过了神手忙脚乱地推开了萧沉,似是被捉奸在床一般。 她抬头看去,林君竹一人提着药箱气冲冲地大步走来,他目光如炬直射温怡卿那张涨得通红的小脸,心里直骂,淫妇! 第四章 萧沉循声看去不紧不慢地退了一步,他是燕国皇子论品级自然是林君竹向他行礼,林君竹却目不斜视地掠过萧沉气冲冲地走到两人中间,将木制的药箱咚的一声砸在一旁的桌上。 温怡卿慌忙伸手痛心道:“这是乌木的!” “你说什么?”林君竹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温怡卿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有些出汗的鼻尖,我不说就是了,发什么脾气。 “林太医,你放肆了。”萧沉淡淡开口,瞟了一眼林君竹飞来的眼刀,萧沉不甚在意地转过身朝温怡卿微微点头:“萧某今日所说还请娘娘仔细思量,请娘娘保重身体,后日回宫后请娘娘至湖心小亭一聚。” 林君竹背着手转过身去一脸厌烦的模样,余光见萧沉退出营帐才冷着脸道:“臣为娘娘换药。” “换药这种小事不能让医女来做吗?” 昨天被林君竹和骆烟两个男人像一条腊肉一样随意摆布已经很羞耻了,温怡卿拢了拢衣襟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着林君竹的脸色。 眼见着林君竹脸色越来越黑,温怡卿抖了抖身子连忙开口:“那就有劳林太医了。”她半点不敢拖延迅速地趴在床上。 林君竹嗤笑一声,从马上摔下来倒把脑子摔坏了,这女人何曾这样唯唯诺诺,定是又有什么诡计了。他这样想着手上毫不客气地将被褥拉开,衣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露出一段细长的脖颈,那女人轻抿着唇脸颊染上一抹绯红,水葱般的手指伸向一侧的衣带缓缓解开。 她用一只小臂支起身子将寝衣放到身侧,那件水蓝色的丝绸寝衣就在这样从床沿滑落到林君竹的鞋面,林君竹直勾勾地看着恍惚间已经将那件带着女子体温和一股馨香的寝衣攥在手里,似是花香却不比花香甜腻,萦绕在鼻尖如一根发丝扫过他的前胸,痒痒的,林君竹微微收紧手心,那丝滑的触感仿佛就是女子的肌肤。 “林太医?”身侧的人迟迟没有动静温怡卿疑惑地偏头看去,林君竹正背对着她在药箱里取什么东西,她安心地将脸埋了回去。 林君竹微微侧身去看,女人乖巧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他迅速扯来挂在一旁的湖蓝色寝衣随手丢到床尾处的踏床上。 不过多时一股熟悉的清凉感在脊背上晕开,那温热的指腹轻轻在已经落了痂新长出来的粉肉上打圈,温怡卿的脊背颇有些敏感尤其是这样不轻不重的力道更是难捱,她克制着笑声和身体抖动的本能,直到那两根手指来到腰侧时,像是触了电一般从腰间升起了一阵酥麻和痒意,温怡卿终于克制不住大笑出声往床榻里侧滚去,她忍了许久眼里已经泛起泪花,乌黑的长发不像那样从前规矩的盘成发髻,而是肆意地洒在被褥上、手臂上,乌黑映着雪白晕上粉红,似是山林中无意现身的精灵。 他以居高临下的姿势轻而易举地看见温怡卿饱满的双峰,很挺也很大……白嫩得好像他轻轻一掐就会红成一片,留下属于他的印记,林君竹在毫不自知的情况下滚动了一下喉结。 摆脱了奇异的痒意和酥麻,温怡卿终于松了口气看向床侧的林君竹,他的脸色似乎比刚刚更加阴沉了,眼底有她看不懂的山雨欲来。 “好了嘛,我不动就是了。”温怡卿有些害怕地低垂着眉眼,抬手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花心不甘情不愿地趴了回去。 林君竹却收回了手提上药箱急匆匆地留下一句:“娘娘的药已经上好了,臣告退。”看着林君竹略显慌乱的背影,温怡卿疑惑地皱了皱眉,暗道了一身怪人便伸手去摸寻寝衣。 嗯,我的衣服呢? “娘娘在寻何物?”采薇端着刚刚煎好的药走了进来。 “我的寝衣不见了。”温怡卿有些着急地掀开被子四处翻寻。 “娘娘别急,奴婢来找。”采薇放下药碗眼睛一亮,捡起床尾的寝衣道,“娘娘瞧瞧。” 温怡卿抬眼始终觉得不对劲,还不曾细想屏风外传来一太监的声音:“娘娘,骆大人求见。” “怎么又是他,不见。”温怡卿烦闷地将自己埋回被子里,“告诉他哀家睡下了。” “娘娘。”温怡卿话音刚落,骆烟低沉的嗓音就响了起来,她钻出被子一看,那人正上身赤裸着稳稳当当地跪在床前,还有一地散落的衣物。 温怡卿大惊失色连忙拉住采薇挡在身前:“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 “娘娘!”采薇闪避着眼神不去看男人健硕的身躯。 骆烟并不答话只是低垂着头从身后抽出一根粗长的荆条,双手举过头顶:“请小姐责罚。” 借着采薇的遮挡,温怡卿手忙脚乱地系着寝衣的衣带还不忘气恼地回嘴:“你如今有功勋在身,哀家如何罚得了你。” 采薇见势连忙行一礼:“娘娘记得及时喝药,奴婢告退。” “臣下实不该藏有私心,只是这些年小姐始终不肯原谅我,臣下一时气急才……”骆烟内疚地伏在地毯上,手上的荆条落至一旁。 会想起昨日的屈辱,温怡卿气得红了眼眶急急地下床捡起那根荆条扬起手来,骆烟恭敬地将头伏得更低等待即将来临的刺痛。 温怡卿的目光聚集在健壮的后背上,那一道道深褐色的伤疤被隐秘在蜜色的肤色里,其中长长一道像是大刀劈过狰狞地从肩头一直延伸到腰间,她瞪大了眼睛捂住嘴手上的荆条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温怡卿叹了口气始终是下不去手:“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骆烟大惊失色,直身望向坐在床沿的温怡卿恳求道:“娘娘,臣下已经求了陛下的恩典,如今还是娘娘的侍卫,求娘娘不要赶臣下离开。” “你在说什么?你立了头等的军功,怎能屈居一小小宫廷侍卫?”温怡卿转过脸诧异地盯着骆烟,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一点撒谎的痕迹。 她皱起了眉头,原主恐怕与皇帝也并不亲厚,不然总不会两日了都没有人来问候一声,这样我如何能让骆烟重新拿到应有的封赏…… 骆烟一瞧便知温怡卿在想些什么,他的笑里透露着些许欣喜和傻气:“娘娘不必为臣下谋划求取什么,相爷对臣下有再造之恩,从前在相府保护小姐的叁年是臣下这辈子最安心的日子,臣下为娘娘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温怡卿为难了许久才说道:“你快起来把衣裳穿好,要留在哀家身边也无不可,只是,以后切不可再……那样了。”她想着想起来脸颊还是一片滚烫,虽是常年淫浸在肉文小黄片里,可说到底也是实操经验为零母胎solo的大龄女青年。 “是,谢娘娘。”骆烟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林君竹忍得额角都冒了汗,大步行走间甚至能感受到胯间那越来越硬越来越炙热的事物,女子妖娆的身躯雪白的肌肤吟吟的笑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气恼地将轿帘一甩,稳当地坐上软垫,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脉搏。 有力却极快紊乱,他静不下心来切脉,鼻尖似还残余着那股馨香,触碰过柔软肌肤的指腹开始隐约发烫,林君竹不耐地放开手腕咬牙切齿地拿出那鬼迷心窍下窃走的轻薄寝衣。 身下的滚烫的巨物急切地弹跳出来打在寝衣上,湖蓝色的寝衣瞬间被小孔处溢出的粘液沾湿晕开了一片,他红着眼急切地用寝衣包裹着狰狞的性器上下撸动,动作间温怡卿身上的清香弥漫了整个车轿。丝绸绵软刺激着他不断幻想着那软绵绵的乳肉,小衣下的风光和寝裤下的“世外桃源”。 该死的女人,竟然对我下迷香……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温怡卿魅惑又狡黠的笑容,瞬时他加快了速度顾不上弄得一塌糊涂的寝衣,紧绷起后背轻喘着将炽热的精液全部射在寝衣之上,他舒爽得头皮发麻不自觉地轻哼出声。 第五章 见林君竹头也不回地疾步走出营帐,骆烟皱了皱眉偏头看向眼观鼻,鼻观心的采薇,他思索了片刻试探地问道:“娘娘近日似不比从前活泼了?” 采薇疑惑地歪了歪头认真回想道:“大人离京时娘娘不过八岁,如今十年光阴匆匆自然是沉稳了许多。不过……大人这么一说,娘娘近日的确是不大爱说话了,许是背上伤口的缘故。”她笑着对骆烟福了福身:“还是大人心细如发,奴婢愚钝这就去拿香汤来给娘娘泡泡。” 骆烟垂下头脑海中闪过大殿上温怡卿极近张扬的笑,看向萧沉时露骨的目光,被林君竹吓得眼中含泪哀求,躲在墙角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他甩了甩头试图将所有的疑虑和思索抛出,握住剑柄的右手又紧了几分,不论小姐如何,我定要为相爷保护好小姐。 “采薇……采薇……”营帐内传来温怡卿微小的呼唤声。 骆烟回过神即刻转身进入内室:“娘娘有何吩咐?” 温怡卿看着屏风外的男人瘪了瘪嘴,现在才知道要避嫌。 “采薇去哪里了?”温怡卿气闷地撇开头不去看屏风上映着男人的身形。 “回娘娘,采薇姑娘去吩咐底下人备香汤了。” “陛下到——”尖细响亮的声音划破营地的静寂,帐外宫女太监跪倒一片。 温怡卿抬头看去,屏风外骆烟利落地卸下刀剑跪了下来,在他前面似有两个身影,一高一低。 “骆卿请起吧。”少年清朗略带沙哑的嗓音响了起来,语调轻快却也不失威仪,“朕与摄政王前来瞧瞧母后的伤势如何。” 说着一身暗黄色绣龙纹的少年绕过屏风走了进来,身后男人转着右手大拇指的玉扳指不紧不慢地跟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倒比帝王还要威严。 他看向床榻上的温怡卿时轻皱了眉头,温怡卿也不自觉地蹙眉,她第一次觉得或许她能理解周幽王了。 “母后。”周晋然随意地抱了抱拳,“伤势可好些了?” 温怡卿回过神来:“已无大碍了,劳陛下挂心。” “今日儿子来,是有一事……”少年天子还稚气未脱,说话间瞟了瞟身侧的周晏然。 “陛下请讲。”果然是无事不登叁宝殿,温怡卿面上不敢显露半分只能在心里腹诽。 “朕欲娶草原上的丽云公主为皇后。”少年人的情爱热烈又单纯,志在必得的自信写在脸上。 温怡卿眼帘微垂,原主与皇帝关系并不亲密,若是原主知道皇帝冲动一定会斥责阻拦……想到着温怡卿抬眼看向站在一侧背手直立的周晏然。 他似是察觉到了,不甚厌烦地迎上那道视线,这时惊诧的却是他了,从前占据少女眼底的贪婪和欲望一洗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探究和戒备。 温怡卿心中忐忑,是请我当说客来了还是拿我当枪使? 她试探着开口:“陛下若是爱慕丽云公主倒也无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话一出又是为周晋然爱情的火焰添了把柴,他双眼发亮急切地说道:“母后此话当真?” “当真。”温怡卿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只是,陛下,有句话哀家想问问陛下。” “母后问吧。”周晋然潇洒地扬了扬手。 “若丽云公主为皇后,那突厥可汗您又该如何相待呢?” 周晋然的一腔热情瞬间化为乌有,他目光一凛:“是儿子冲动了。” 幸亏采薇闲不住嘴日日在她耳边闲聊,不然温怡卿当真想不到这一点。 突厥联合燕国刚刚在函谷关南下攻周,骆烟差点命丧疆场无数士兵马革裹尸,如今求娶草原公主为妻,又该如何向周朝士兵百姓交待。 少年看上去不过15、6岁被庇护得极好,单纯到不像一个帝王。 温怡卿的目光扫过周晏然的表情,那人滴水不漏竟然什么也看不出来,温怡卿心中暗自叹气只得顺水推舟,她抬手解下晨起采薇为她插上的玉簪递了出去,温柔地宽慰道:“不过陛下也不必沮丧,皇后之位给不了却也能给你心爱之人以妃位,只看你能否让人答应了。” 骆烟见状连忙双手接过那玉质通透的簪子呈给周晋然。 此时周晏然才正眼打量起这个似乎一直在藏拙的女人,太后从不是这样深谋远虑懂得以柔克刚的人,本想着带着小皇帝被她狠狠地说教一顿,自己再出来当个红脸,这事也算过去了。 却没想到……看来是本王错眼了。 周晋然猛然紧握住簪子,他抬头看向温怡卿匆匆行了一礼:“母亲思虑周全,儿子受教了。”话毕他兴奋地跑出内室,掀开帐帘的那一瞬间克制着表情又变为肃穆的陛下。 内室一片寂静,温怡卿甚至觉得可以听见帐外秋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去看直身立在太师椅侧的周晏然,他的目光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她,温怡卿一触及便被吓了一跳,美人眉眼微沉嘴唇紧紧得抿成一条直线,放肆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温怡卿觉得自己已经被大卸八块了,紧张的情绪让她浑身发热胸腔的心脏快速地跳动起来,下意识攥紧了被褥急促地呼吸起来。 骆烟上前不动声色地隔开周晏然故意释放的煞气,将温怡卿护在身后:“殿下。” “骆大人。”他看向骆烟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别来无恙。” “还请母后保重身子,儿臣过些时日再来请安。”周晏然沉声说道,仿佛不是下次来请安而是下次来取她的首级。 他快步走出内室,奴仆掀起帐帘时秋风呼呼灌入吹乱了温怡卿已经汗湿的黑发。 黑靴的声音渐行渐远,温怡卿再也支撑不下去她趴在床侧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冷汗被秋风一吹更是觉得头昏脑胀。骆烟拿来干净的帕巾为温怡卿细细地擦了擦额角的汗,他犹豫地问道:“娘娘今日为何如此小心?” 温怡卿的身子一僵,她知道原主是飞扬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可是若是放在她自己身上怎么敢跟陛下吵架,即使是这样一个十五岁少年,又难保以后心智成熟后如何记恨,恐怕从前这摄政王遇事不决就拉自己出来挡枪,才弄得原主与小皇帝关系紧张。 又或者他是故意的…… “陛下年纪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若我还像从前那样强硬恐怕不好。”温怡卿生硬地扯了扯嘴角解释道。 骆烟了然地点了点头,他上前将温怡卿扶着坐了起来:“是该如此,娘娘与陛下的关系缓和了,相爷在前朝也不必畏首畏尾。” “男子汉大丈夫竟这样小肚鸡肠……”温怡卿愤愤地锤了锤床垫,“我倒要瞧瞧他要奈我何。” 骆烟扑哧一笑,刚刚还像个鹌鹑一般现在倒是大了胆子。 “笑什么,不许笑!”温怡卿被笑得恼羞成怒,刚刚毫无血色的小脸涨红了起来。 白嫩的指尖掐上骆烟结实的大臂,那处肌肉瞬时紧绷而起,掐了半天也揪不起一块软肉,指尖顺着柔软的绸缎从大臂上滑开。 骆烟好笑地摇了摇头,认真地找着有没有一处柔软的地方供温怡卿下手:“臣下是习武之人浑身无一处不是刚硬的,可别疼了娘娘的手。” 温怡卿脑子一热快速地往男人身下探去,即使还在沉睡的猛兽个头也不容小觑,软弹的手感让她一时间忘了自己握的是什么甚至还轻捏了两下,骆烟倒吸了口凉气额角的青筋都绷了出来。 手心的东西猛然胀大,炽热坚硬如铁,温怡卿这才急忙松了手钻进被子里:“扯……扯平了。” 骆烟咽了咽口水抚上温怡卿露在被子外的脑袋,炙热的呼吸越来越近,只听骆烟略带沙哑的声音近在咫尺:“娘娘,扯平了可不是这么用的。” 第六章 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温怡卿顶不住压力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她憋得小脸涨红,一出来便对上了骆烟满是戏谑的眼神。 他用手轻轻拂开温怡卿脸上挂着的发丝,温热的大掌上布满了粗糙的老茧温怡卿痒得缩了缩脖子。 “总还觉得小姐只是个孩子,没成想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温怡卿听了这话诧异地望着他,眼里写满了控诉,骆烟被看得不自在起来,他轻咳了两声:“上次是臣下鲁莽了……” “不许再提上次的事!”温怡卿恼羞成怒撑起身子一手堵住骆烟的嘴。 骆烟无声地笑了,眉眼微微弯起,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怡卿炸毛的样子。 抬手的姿势让宽大的袖子堆迭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臂,骆烟微微垂眸大掌握上那截皓腕。 温怡卿眼疾手快猛地抽回将自己裹得严实:“你想干嘛,不许碰我。”她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眼前如狼似虎的男人。只是一眼骆烟便心痒难耐,他跪在床边小心地靠近,带着诱哄的语气对温怡卿说道:“臣下唐突,轻薄了娘娘,娘娘可要以牙还牙?” 男人眉眼深邃,最怕他这样认真注视的模样,像是一汪大海足以让人溺毙其中。温怡卿神色微动,她快速地伸出小手在骆烟的胸膛上摸了一把,手下分明的线条让她不经感叹,不愧是武将。 骆烟轻笑了一声,在他眼里温怡卿像只好奇的小猫,躲在窝里伸出柔软的爪子在自己的胸膛轻挠了一下,他心口有些发痒开口问道:“这样就够了?” 温怡卿迟疑地点了点头,有些怀疑骆烟是否给自己下了个套。 已经入秋骆烟还是一身单薄,他随意地扯了扯衣襟胸前已经裸露出一大片肌肤,蜜色的肌肉肌理下蕴藏着勃发的力量感,只是隐约的胸肌轮廓就让温怡卿错不开眼,她自以为隐蔽地咽了口口水,纤细的手试探着伸去。 起初只是用指尖轻滑过锁骨,温怡卿小心地看着骆烟,见他神色淡然渐渐地胆子也大了起来。骆烟稳住身子克制着粗重的气息像盯上猎物的野兽伺机而动,等待着柔软的手触上胸膛的一瞬间,他迅速地坐上床榻将温怡卿带着被褥抱了起来放在膝头,钢铁般的臂弯紧紧扣住细腰让温怡卿动弹不得。 被撷取呼吸的那瞬间,温怡卿才后悔莫及,她被迫仰着头任由骆烟在口腔里放肆,嘴唇舌尖被吮得一阵痛麻。温怡卿用力地拍打着骆烟的肩膀试图挣扎出来,起初骆烟还任由她在自己怀里乱动,可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紧,温怡卿每动一次身下坚挺的性器就被饱满丰盈的臀肉狠狠地碾磨一次,他身下胀得发疼,连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水,箍着腰身的手臂越收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骆烟才堪堪将人放开,温怡卿被亲得五迷叁道靠在骆烟肩头大口喘气,骆烟也忍得难受,他轻啄温怡卿发红的耳垂哀求般地在她耳边低语:“求娘娘怜惜。”话音未落他抓起温怡卿软绵绵的手就往自己身下蹭去,粗长的性器直挺挺地竖着直将袍子都顶了起来,温怡卿红着脸手下没有力气,只能任他握着她的手圈上肉茎上下动作。 软绵的肌肤隔着袍子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快感,骆烟性感的粗喘声在耳边炸开,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脖颈,温怡卿羞得只顾着埋头,眼神飘忽间无意看见散乱的衣襟里,骆烟腰腹上结实的肌肉随着喘息上下起伏。 骆烟见她这样直勾勾的样子好笑地扯开本就松垮垮的衣带,一副慷慨大方的样子:“娘娘不必客气。” 温怡卿抬头用水润的眸子怒瞪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骆烟看得痴迷低头重重地吮了一口温怡卿红肿的唇,一手扯下亵裤,沉甸甸的东西打在温怡卿的手背,滚烫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惊将手抽了回去。 骆烟挑挑眉压上还摸着他小腹的手道:“娘娘不是要与臣下扯平吗?” “你若要这样,这辈子都扯不平了!”温怡卿的反抗没有半点作用,她细嫩的手掌还是被迫圈上那只蠢蠢欲动的巨兽,虎口指缝都沾满了黏滑的水液。 见温怡卿自发地动作起来,骆烟放开她的手伸向被褥里,他握上那截细腰慢慢地揉搓起来,手下丝滑、柔软的触感让他呼吸一滞,叼起温怡卿颈侧的软肉慢慢地研磨,他含糊地说:“那便不必扯平了。”骆烟提胯快速挺动起来,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击着脆弱的虎口,棒身被柔软的小手圈住,来回撸动时指尖剐蹭过冠状沟的快感慢慢积累直至喷发,骆烟腰眼发麻欲望攀升到了极点,他难耐地扬起头死死地将温怡卿揉进怀里,一股浓精喷射而出。 温怡卿愣愣地低下头去,慢慢疲软的肉棒上马眼微张还挂着点点精水,身上的寝衣被浓稠的精液弄得乱七八糟。 骆烟也手足无措地拿来帕子,他细细地擦过温怡卿的掌心,心虚得不敢抬头。 “骆烟!你给我出去!!” 竹林深密处,一汪湖水粼粼,萧沉长身直立静静地看着湖边夜鹤乘风而起,扰乱一池静水。 “公子,属下不知公子当初为何要用玉佩做筹码,那是王后的遗物啊!”木祁手握长剑不解地问道。 萧沉目光沉沉望向藏于深林的宫殿,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木祁,你同我来这有多久了?” 木祁思索片刻微微躬身:“回公子,已有两年。” “两年了……你说燕国诸臣可还曾记得有一位公子正囚在大周宫。” 木祁腰身压得更低,不再言语。 “把赤风牵去后山吧,它一路赶来也累了。”萧沉闭了闭眼轻吐了口气。 “公子的伤还未痊愈……” “木祁。”萧沉的声音已经沉了下来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是,公子。”木祁自知僭越,他利落地行礼告退。 萧沉看着远山轻笑了一声喃喃道:“太后……希望你不会让萧某失望。” 第七章 “太后似是身体有恙,子逸不去看看吗?”周晏然放下轿帘看向一旁坐立不安的林君竹。 “哪用得着微臣,有骆大人在。”林君竹不虞地掀了掀袍子,随手拿起桌上的书册乱翻起来。 周晏然侧目端详了他好一会,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林君竹艰难地张了张口半晌才发出声音:“昨日……我为太后上药,正遇萧沉入帐,他邀太后在湖心小亭相聚。”他的脸上有明显不自然的红晕,周晏然不解却懒得询问,他听了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殿下?”林君竹皱眉。 “太后之事又与你我何干?子逸缘何这样吞吞吐吐。”周晏然抬眼好笑地看着他窘迫的表情。 见周晏然毫不在意的样子,林君竹也只能偃旗息鼓神色恹恹地靠在车壁上。 “娘娘,如何,可好些了?”骆烟焦急地端着茶水轻拍着温怡卿的后背。 原主身体本来就不强健,一整天的马车坐下来吐得温怡卿两眼发黑,她撑着树干连早晨的粥都吐了出来,胃里一阵翻滚像哪吒在里面闹海似得焦心。 就这骆烟递来的水喝了一小口,温怡卿又一个没忍住吐了酸水出来,她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看得骆烟也着急万分。 “林太医呢?”他一边拿着帕巾擦去温怡卿唇边的水迹一边转头去问采薇。 采薇急急地说道:“在摄政王殿下的车轿里,已经走了许久了。” “我去追。” 温怡卿手脚发软只能靠着骆烟的身体,她听闻连忙扯住骆烟的袖子:“罢了,我休息休息就是了。” 太后一行人走走停停,入皇城时已然是第二日了。 秋雨下得也急,殿外的海棠都被打落了许多,温怡卿刚刚歇脚,一长相伶俐的小丫头快步走来,她垂着头行了个大礼对温怡卿道:“娘娘,萧公子已在亭里恭候多时了。” “采香,娘娘一路辛劳应好好休养,如今哪有空见萧公子。”采薇皱着眉头不认同地摇了摇头。 被叫做采香的小姑娘一脸为难,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温怡卿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抬头问:“萧公子的玉佩……” 采薇快步走进内寝端来一镶红宝石的首饰匣子,里面躺着块缀着穗子的玉佩,镂空雕的一对鸳鸯,不像是男子佩戴的玉。 温怡卿伸手拿过仔细在眼前端详了片刻,她疑惑地皱着眉头,指腹拂过底端刻着的小字过了许久她才重新收入手中道:“采薇陪我去一趟。” “娘娘!” “这秋风瑟瑟的,若是萧公子染了疾又是我的不是了。” 温怡卿叹了口气,原主到底给我留了多少个烂摊子。 湖心小亭离永康宫并不远却也有些距离,温怡卿拍了拍身上的雨珠走向亭中,男人长身玉立在一片雨雾中更显朦胧。 “萧公子?”温怡卿站在石桌前轻唤了一声。 萧沉听闻转过身来,他恭敬地作揖:“娘娘万安。” “不必多礼了,这是玉佩。”温怡卿开门见山半点没有拖泥带水,饶是萧沉都愣住了。 他狐疑地接过玉佩,指尖擦过细嫩的掌心时面前的女人也是一派清明。 “那为娘娘整理书册的事……” “也……也不必了。” 萧沉心中一跳,竟是前功尽弃了?他抬眼对上温怡卿的视线,她的目光闪躲握着帕子的手也无意识地来回搓动。萧沉垂眸掩下眼底的狐疑,低语道:“萧某早说过,娘娘迟早会厌弃萧某的。” 四处皆寂静,温怡卿想装着没听到也没有办法,她看着浑身散发着落寞气息的萧沉。 她真的慌了,手足无措。 侧后方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周晏然遮去身影不屑地笑了,草包终归是草包。他毫不犹疑地转身离开,他迈着大步走出林子,一刻不停地转着右手的玉扳指。 萧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温怡卿脸上的表情,她没有半分怀疑,极力克制表情却依然能看出她的惊恐和不安。 “萧某甘为面首,请娘娘不要苛责于裘远,他只是个下人。”萧沉突然掀起袍子跪在地上,他着一身月牙白锦袍,更显清俊飘逸,这一跪便是灰扑扑的尘埃沾染,污了一片。 温怡卿不忍连忙上前将人拉起:“我哪要什么面首,什么裘远我放了他便是。” 萧沉大喜,平日冷清的样子荡然无存,欢喜得像个孩子:“娘娘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 这都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面前的男人身形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瘦弱,手下依稀能感受到薄薄的一层肌肉,温怡卿尴尬地松开了手看着萧沉又变回原来荣辱不惊的模样。 林宅。 “爷,您今日不当差吗?”穿着一身靛青色绣散花的奴仆颤巍巍地站在一旁。 门口跪着一排已经受过罚的奴役,不过是偷了会懒,平日里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君竹坐在太师椅上目光阴沉一言不发。 第八章 温怡卿面对着萧沉坐在石桌前羞愧得头都抬不起来,她隐约能猜出原主是如何刁难,明明曾是一国的公子却要被羞辱到做面首的地步,竟然也没有人敢出面管束。 “娘娘,茶凉到六分便失了味了。”萧沉伸手轻推了茶盏,看着与往常行为举止大相径庭的温怡卿心中有了计较。 温怡卿连连点头,她捧起茶盏观色嗅味闻香做得一样不差,倒像是常年泡在茶水里的模样。太后不喜饮茶爱吃甜食却是众人皆知。 萧沉越发笃定了。 从前布下多少局,也不过散布出燕国质子常常出入永康宫的消息,眼下不论太后到底是谁,若是能抓住时机,想要利用她回到燕国恐怕也是易如反掌。 萧沉垂眸目光看向她腰侧系着的绣花香囊,伸手提起茶壶为温怡卿续上一杯。 “*其茶,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这水是萧某亲自入山采集而得,娘娘喝着可还适口?” 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温怡卿舌尖微动,眼眶竟然渐渐开始泛红。 她以为的随遇而安积极向上一瞬间被全部打破,熟悉的清香一下子将温怡卿带回到了爷爷的茶室,仿佛面前还是爷爷,还一手捧着茶经一手端着小杯嘴里念念有词。 温怡卿强忍着泪水放下茶盏,她极力低下头掩饰自己的难堪,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天了,她从不照铜镜也不主动和旁人谈话,就是期盼着总有一天睁眼醒来,自己还是只有几个月寿命的晚期胃癌患者。温怡卿掩面泣不成声,泪水从指缝中流出砸在桌面,打破了萧沉的一池平静。 他难得慌乱,皱着眉头想要起身拥人入怀,却发现身上一片脏污,他只得站在一旁一下又一下轻拍着温怡卿的后背,用笨拙的安慰抵消欺负小姑娘的愧疚。 萧沉的话半真半假试探时本是心慌,却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好骗, 也没想到能把人惹哭了。 他顾不得让温怡卿喝一口新续的茶,慌乱地询问:“娘娘可是身子不适?” 委屈和不安一瞬间放大到极致,温怡卿抓着他挂着白玉的封带,哭得通红 的脸埋进柔软的绸缎里,萧沉身子僵住了,他用臂弯勾住温怡卿的腰,回身一转稳稳地坐在石凳上。他看着坐在自己大腿上还哭得如同稚童一般的太后,无奈地抽出她手里的帕巾细细擦过脸上的泪痕。 “我……我以后……还能喝你泡的茶吗?”她似是伤心过了头连话都说不清,一味地往萧沉颈窝里靠。 “自是可以,”萧沉迟疑地抚上女人瘦弱的肩背,见她并不排斥才放下心来,“娘娘可好些了?” 平静下来后温怡卿自觉羞赧,热气从领口涌了上来蒸得两颊通红,她用双手摸了摸脸蛋猛然起了身,像是灌水一般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萧沉见状心里一惊连忙伸手阻拦。 “怎么了?”温怡卿放下见底的茶盏疑惑地问,她眼眶微红看着可怜兮兮的。 “无……无事。”萧沉摇了摇头,他指着温怡卿腰侧的香囊正要开口,一道低沉又冷冽的男声从亭口传来。 “臣下接娘娘回宫。”从沙场上下来的将军是血气狠厉厮杀出来的,气势足以令人生畏,不远处的洒扫宫女生生跪了下来,连抽泣声都不敢发出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一般。 萧沉眉眼轻弯笑意不达眼底,仿佛没有看见骆烟眼中的煞气朝他微微弯身示意。 “骆烟,你怎么来了?”温怡卿小步跑去,白嫩的手掸了掸骆烟已经湿透的右肩。 骆烟退后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娘娘体弱,臣下特来请娘娘回宫。” 温怡卿垂头端详着骆烟黑得彻底的脸,不知死活地笑了:“好了好了,我回去就是了。” 骆烟侧身让温怡卿先行,偏头时警告似的看了一眼亭中悠闲自得的萧沉,萧沉眉尾一挑扬声道:“娘娘若喜欢萧某的茶,明日萧某当在清凉殿恭候。” “那便说定了!”温怡卿闻声惊喜地转身,哭过的眼睛清澈又湿漉漉的,看得萧沉心里一软脸上也多了叁分笑意。 几天压抑的郁结彻底释放,温怡卿提着裙摆快速跑进采薇的伞下。 “小姐!”采薇笑着佯装嗔怒地大叫了一声,用帕子擦了擦温怡卿被大雨打湿的发丝。 远去的两人不曾看见亭子里的争锋相对,骆烟眼见着萧沉将手里绣着温怡卿小字的帕子塞入袖口,更是紧了眉头,他一甩袖子大步迈入雨幕之中。 萧沉静坐了许久,他眼神晦涩地看着面前的茶盏,双拳紧握放在膝上,手背鼓起分明的青筋。 前段日子一直在考试,所以很忙,而且萧沉这个人物我不太好琢磨所以咕咕了很久。但是我绝对不会弃坑的,如果我弃坑了就来微博骂我(bushi 第九章 “不若你先去偏殿换身衣裳?”温怡卿惴惴不安地看着站在一旁浑身湿透却一言不发的骆烟,“采薇,去找身便服来。” “是。”采薇对两人行了一礼缓缓退出。 骆烟并未阻止,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温怡卿,眼睛里多了几分失落。 温怡卿愣了一愣她轻笑了一声,眼前的骆烟像一只夹着尾巴的大狗狗,可怜又委屈地望着她。 “这……这是怎么了?” 骆烟垂下头没有说话,他抬步慢慢靠近,似是怕身上被雨水打湿而过于寒冷,走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温怡卿更是莫名其妙,她伸手倒了杯热水起身塞到骆烟的手上:“太冷了?你说你出来也不带把伞。” 骆烟盯着被自己打湿的波斯地毯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袖口,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娘娘,我嫉妒极了。” 看见温怡卿对萧沉展开笑颜,他的心中便燃气一团怒火,比回京时所见小姐的举止轻浮更令他生气,甚至更添了委屈和不甘。 明明从前即使有旁的侍卫得小姐青眼,他也不会如此,可如今小姐的任性和娇俏骆烟却想只对他一人。 骆烟不懂为何,只是想着心中所想便说了出来。 边疆粗粝的风沙拍打着脸颊时,将士们总盼着驿站能送来家书,与骆烟同营的左统领庶子便是。他有个自小的青梅,温婉又可爱,骆烟常常听他炫耀,小青梅今日说如何想他了,明日送来新纳的鞋子了。可骆烟没有,他只有一个淘气又跋扈的小姐要伺候,可是现在也没有了,那时他拿着被退回的信件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涩。 日子一天天过去,骆烟依然坚持不懈地发去书信,像是执拗地要证明什么一般,可时间越久小姐影子在他脑海中渐渐淡去,他甚至几乎要想不起为什么要给小姐写信,是得到小姐的原谅还是疏解边地的苦寒。 或许他对小姐没有那么深厚的情谊,骆烟常常在想,只是太孤独了吧。 纵使骆烟如今有千般思绪萦绕心头,温怡卿却是无暇顾及了,昏昏沉沉的脑袋让她险些站不住脚,眼前也开始有了重影,脚踩棉花头重脚轻,温怡卿一头栽进了骆烟的怀里。 本就湿透的衣衫也沾湿了温怡卿的裙衫,骆烟一惊连忙抱住她的腰身,他低头看去,温怡卿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睛半阖着似是抽去了全身的力气。 “快宣太医。”骆烟焦急地喊着,一把将人横抱起来奔向内室。 门口的小夏子听了,手上的浮尘一抖连忙快步走向宫口。 温怡卿仿佛觉得自己要溺毙在炙热的水中,一团热火在小腹升起,像是蚂蚁啃噬一般的酥麻感蔓延至腰眼和前胸,她难耐地挺了挺身子,环抱着双臂掌心从手臂摸上脖颈,又滑至锁骨。领口慢慢松开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和一大片白腻的肌肤,骆烟的视线艰难地从若隐若现的沟壑中移开,他一把扯过被褥盖了上去,双臂压制着怀里人的无意识的扭动,他焦躁地等着。 床上的温怡卿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热气从体内散发,她的身上已经开始发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急躁地扯开盖在身上的被褥和衣服,透粉的脸蛋上粘着汗湿的黑发,衣衫散乱堪堪挂在身上,小衣也被扯得半掉不掉了,温怡卿半靠在骆烟的怀里不安分地乱动,拼命地贴上他的胸膛,滚烫的手臂紧紧地贴在骆烟的脖颈处。 粉嫩的唇瓣呼着热气贴在他的脸庞和唇角轻蹭着,骆烟不敢往下看去手足无措地揽着她的腰身,防止她一个不慎栽了下去,一手还要应对在自己身上开始乱摸的小手。 药性越来越强,温怡卿也不再满足于此,她靠上骆烟的肩头不满地哼哼唧唧着,身上的哪一处皆是滚烫,花心也不自觉地分泌出粘腻的水液,她跪坐在骆烟的腿上难耐地扭了扭腰。 骆烟被逼得额角都暴起了青筋,深色的皮肤上渗着点点汗珠,软玉温香满怀已是难耐,一大片肌肤蹭着他结实的胸膛,骆烟身下高高地隆起抵住温怡卿光裸的大腿轻轻磨蹭。 “娘娘可愿意?”骆烟声音越发沙哑低沉,响在耳边让温怡卿浑身一个激灵,耳廓到肩膀都酥麻了一片,她哪还有神智,只听什么便点点头随口一应,胡乱地去拨男人身上的衣裳。 骆烟翻身一压,青丝散落更映得身下女人肌肤雪白,他俯身狠狠吻上,唇瓣舌尖胡乱地吮吸起来,发出一阵水声。 “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萧沉皱了皱眉回身对木祁吩咐道,“将人处理干净。” “是。”木祁执剑弓身退下。 萧沉缓缓起身行至湖边,他的胸膛明显地起伏着,下一刻手中的茶盏粉碎,掌心的红触目惊心。 第十章 烛光摇曳,纱帐内两人的身影纠缠着,两具火热的躯体严丝合缝契合得不可思议。 骆烟喘着粗气一下又一下啄着温怡卿的红唇却始终不肯再往下进行,喉结上下滚动着他俯身扣住温怡卿小小的脑袋,窝在她的颈窝处贪婪地呼吸着清甜的香气,他低声轻唤道:“醒醒小姐,醒醒。” 温怡卿被逼得眼里都是泪花,她只是凭着身体的欲望不停地用脸颊蹭着男人的胸膛,白嫩的指尖抓着他结实的大臂,几乎要抓出血痕来。她难耐地夹着细腿磨了两下,不知道触碰到什么地方,一阵酸慰感从身下蔓延至腹部,快感一瞬即逝,檀口中溢出的细细的叫声像一只发情的猫儿。 骆烟下腹一紧,大手猛地扯开少女身上几乎不能蔽体的小衣,粉嫩的乳尖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还不等温怡卿反应过来,他俯下身体一口含住,粗糙的舌面重重刮过挺立的乳尖,肆意地吸吮着发出色情的嘬弄声,白嫩小巧如圆滚滚的玉珠的脚趾紧紧地蜷缩起来,像是一股电流直击大脑,温怡卿不自觉地挺身将自己送入男人的掌心,微阖着眼迷蒙地看着纱帐,身体的欢愉将她带入一片朦胧的世界。 带着薄茧的大掌握上另一侧娇乳,柔软的乳肉从指缝中溢出,被迫地变化着各样淫靡的形状,微深的小麦色和雪白的躯体形成强烈的对比。骆烟存了坏心眼,明知身下人已然承受不住,却还是不肯放过被玩得湿红的乳尖,他大手沿着玲珑的曲线慢慢向下,平坦的小腹微微凹陷着,身下的人也开始慢慢颤抖起来。 “害怕了?”骆烟柔声问着,指尖在柔软的小腹上滑动着。 温怡卿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将发烫的脸颊贴在男人的胸膛上,她用力咬了咬下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骆烟立即便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他皱着眉头轻轻掐住温怡卿的下巴:“你还有机会可以反悔。” 温怡卿羞耻地感受到下身正在缓慢地蠕动收缩,小手抓上骆烟松松垮垮的衣襟,用力地闭了闭眼委屈地小声说道:“我好难受,骆烟。” 话音刚落,温怡卿感到身下一凉,肥厚的花唇被狠狠地揉了两下,本就饱含着水液的小穴又吐出一大股花蜜,粘得男人的手指都湿了一片。 “娘娘若是再勾引我,明日便不必下床了。”骆烟咬着牙,指腹微微施力按上因为充血从肉缝里露出的小嫩芽,强烈的酸慰感引得湿滑的穴口刺激地缩了又缩。 “我没有……”温怡卿发出可怜的呜咽声,她被玩得难受,体内的空虚和渴望几乎要将她的神智完全覆灭。 骆烟上下轻轻地剐蹭着肉缝,听着身下小女人的叫声越来越媚才慢慢探了进入,指节刚刚进入就被四面八方包围来的肉壁紧紧吸住,温怡卿的体内又湿又滑,还无师自通地蠕动按摩着侵入者。 穴口的酸痛唤回了温怡卿的神智,她难受地哭喊出声:“疼……” “娇气包。”骆烟轻轻地揩去她啪嗒啪嗒掉的金豆子,身下深入甬道的手指却半点不含糊。骆烟也忍得难受,这张湿热的小嘴紧紧包裹着自己是何等蚀骨的快感,想到着他不由得加重了力道抽插了两下。 不知道是剐蹭到那一处,温怡卿的身子剧烈一抖,穴口用力绞了一下,她软绵绵地推攘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地反抗着:“不要,这里不行。” “哪里?”骆烟低声询问,修长的指节被完全吞没进湿红的小穴里,指腹感受到穴壁的一处更加柔软凹陷,他轻笑了一声附在温怡卿的耳边道:“找到了。”说着食指也一并挤了进来,骆烟开始浅浅地抽插了起来。 如一汪温泉浇灌在身上,温怡卿慢慢地舒展开来紧皱的眉,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声,可没过多久那作恶的手指又猛然深入发狠地操弄着凹陷处,她此时才明白那句“找到了”是什么意思。 “啊……” 猛烈的快感让温怡卿下意识绷紧了身子,不住地抽泣起来:“骆烟……” 她不知道的是,这样楚楚可怜的求饶反而让骆烟激起了肆虐和破坏的欲望,他贪婪地看着少女脸上脆弱的表情,虔诚膜拜一般贴在温怡卿的颈侧喃喃道:“小姐……卿卿……”水穴越绞越紧,猛烈的抽插翻出鲜红的媚肉,粘腻的水液缓缓从穴口流出,拉扯出淫靡的银丝。 “人已处理妥当,还请公子下令。” 萧沉翻手看了看已经包扎好的手掌,漫不经心地开口:“今日的事,闹大些,能闹多大便闹多大。” “是。” “还有,提防摄政王。”萧沉眼眸微垂,回忆起周晏然隐在竹林的背影,他轻轻勾起嘴角。 看来这小太后招惹的豺狼虎豹可不在少数啊。 “真不甘心……”萧沉云淡风轻地舒了口气,转身走进大殿。木祁抬头看去庭院里木藤椅的扶手被捏得细碎。 突然进入写肉困难,骆烟和温怡卿的大肉再让我憋一憋。 第十一章 敏感的内壁被两指快速摩擦着分泌出一大股粘腻的水液,甬道突然剧烈收缩穴口也把手指咬得紧紧的,骆烟抬眼看去,温怡卿张着小嘴满脸潮红,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慢慢滑落,过于强烈的快感让她崩溃地哭喊出声。他加快手下速度,左臂紧紧地揽住温怡卿细软的腰肢。 温怡卿紧紧地攀着男人宽厚的臂膀,像是漂流在汪洋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无措又依赖地靠在他的身上。 仅仅是两根手指就将温怡卿送上了高潮,从脊背到后颈都像通电了一般酥麻,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是承受不住一般呜咽地哭出声来。一只炽热的大掌从腰间抚上,被拂过的脊柱都激起一层鸡皮疙瘩,高潮后本就敏感的身体得到了爱抚又开始不住地颤抖。 湿淋淋的手指缓缓地抽了出去,骆烟静静地抱着温怡卿痴迷地摸着她软嫩的脸颊。 过了许久温怡卿才清醒不少,她刚刚松了口气,身侧炙热的躯体就压了上来,她眼里噙满水光抬眼时带着她不自知的风情,骆烟被看得下腹一紧从脸颊到脖子都涨得通红,眼里满是情欲。 “娘娘可清醒几分了?” 大腿被翻折向上,身下还一张一合的小肉穴被粗大的阳具顶上,骆烟轻轻摆臀蹭了两下,晶莹的水液挂上嫣红的龟头,蹭得湿漉漉的。 温怡卿抿着唇害怕地看着上方蠢蠢欲动的男人,蓄势待发的肉茎仿佛只要轻轻一撞就能破入窄小的穴里,她是亲手握过男人的性器的,粗大得吓人。 “娘娘别怕,”骆烟察觉到温怡卿的恐惧,他神情柔和伸手拂过温怡卿的乌发,“臣下定会轻些。” 龟头的嫩肉若即若离偶尔蹭过肿胀的花蒂,温怡卿体内那股无名火便又烧了起来,她定定地看着男人滚动的喉结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穴口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一股水液缓缓涌出。 “你进来吧……”她的话还未说完,硕大的龟头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被骤然撑开的穴口自发地缩紧排斥着侵入者,高潮后的小穴湿得一塌糊涂,可是温怡卿还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她挥着小手胡乱地拍打着骆烟的胸膛。 龟头一点点陷入湿软的花穴,那里又热又紧绞得骆烟几乎要缴械投降,后背升起一阵难以抵抗的酥麻,骆烟难耐地粗喘着毫无章法地舔咬起眼前绵软的乳肉,大掌在温怡卿曲线姣好的腰身来回逡巡,一点一点挑起温怡卿的情欲。 发现温怡卿的脸色稍稍转好,骆烟才提着气沉腰深入,肉棒被一寸一寸吞没进水红的穴里,刚一进入媚肉争先恐后地缠上青筋盘踞的阳具,被紧紧包裹的快感让骆烟眼前一黑,喉间溢出不可抑制的闷哼声。 粗大的肉茎将小穴撑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缝隙,水液被肉茎挤得从穴口的缝隙溢出,沾湿了男人结实的小腹和粗黑的耻毛。 骆烟展臂抱起温怡卿绵软无力的身子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姿势让肉棒戳得更深,直直地抵在温怡卿深处的敏感点上,她惊叫了一声,双手环抱着男人的脖颈抬着屁股哀求道:“不要这样……”她双腿微微颤抖着难以支撑身体,可是只要一放松,那炙铁一样的肉棒就会重重地抵上花心,像要直接破入一般令温怡卿的心里升起无端的恐惧。 骆烟微微闭眼享受着肉穴有规律的按摩,他好心地用手抬着温怡卿的小屁股减轻她的负担,大掌掐住丰盈的臀肉揉搓了起来,带着微红指印的臀肉从指缝里溢出格外色情。 “臣下身份低贱,自不可压在娘娘身上。”他垂头在粉嫩的乳尖上轻嘬了一口,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睛期盼地看着温怡卿,“请娘娘宠幸。” 温怡卿窘迫地趴在男人的肩上欲哭无泪,骆烟从来没有这样恶劣过。 臀肉被揉得酥麻,隐约被拉扯的小穴也带来难以言喻的酸胀,体内微微跳动着的肉茎熨烫着每一寸腔壁却就是怎么样都不肯动一下。 溢出的水液沿着露在外面一截的肉棒慢慢滴,落扯出一道银丝,骆烟伸出指尖,只是轻戳了一下便直接陷入湿得一塌糊涂的穴口,本就撑到极限的小穴被戳得又疼又胀,温怡卿害怕地闭了闭眼。 “娘娘这儿都馋得流口水了,还不开始吗?” “呜呜,骆烟我错了……我错了。”温怡卿带着哭腔求饶道。 骆烟不紧不慢地握着温怡卿的细腰上下运动起来,肉棒慢慢抽出些许再狠狠撞入,积攒的欲望一下子被撞上了高峰,温怡卿呼吸一滞猛烈的快感涌上大脑,她大哭起来拼命地扭着腰闪躲。 一阵天旋地转,温怡卿被压倒在床铺上,耳边响起男人爽得过头的喘息。 “娘娘偏心,与那人品茶,送了那人帕子,还对那人笑。”他每说一句就用力猛撞一下,酸溜溜的。 “我没有,呜呜,没有。”温怡卿的步摇叮叮作响伴着她软糯的嗓音,好不可怜。 床上的骆烟却没有半点怜惜,他咬着牙变着角度操进穴里:“娘娘还要骗我。” 冠状沟上的棱角剐快速地蹭过媚肉,内壁痉挛起来不住地收缩,温怡卿眼冒金星双手无力地攀着骆烟的肩头。 外殿,林君竹一脸阴沉地盯着内室的方向,他几欲冲进都被采薇拦了下来。 “林太医,未有娘娘的传话,不得入内。“ 温怡卿娇娇的哭声一声一声传入他的耳里,他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面容已然扭曲了起来。 明明她就是这样一个淫乱的女人,我为何…… 林君竹长吸了口气,撩起官袍愤愤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天边泛起鱼白肚,内室的声音才渐渐平静下来,骆烟沙哑的叫水声让林君竹彻底暴怒,他起身将室门踹开,一阵淫靡的味道弥漫着整个房间。 骆烟不悦地看向门口,见林君竹一脸要杀了自己的模样,他不屑地勾起嘴角挑衅一般看着他。 “别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骆烟。” “你还是先为娘娘看看吧,她被下了药别留了病根。”骆烟淡淡地收回眼神系上中衣。 骆烟虽醋却也只能抬脚为林君竹挪位,他看着林君竹搭在温怡卿细腕上的手指,胸口闷得难受。 一个萧沉还不够,又来一个林君竹。 第十二章 看着林君竹眉头紧锁,骆烟也不免心焦,他站在一旁正要询问,林君竹突然撤了手偏过头去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衣物。 他拿起散落在一旁的香囊轻嗅了一下,看着床上面如桃李已经昏睡过去的温怡卿讽刺一笑:“自作自受。” “你什么意思?“骆烟狐疑地看着他上前拿过香囊,将它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 这香料味道过于甜腻,不像是温怡卿平日用的。 “骆大人,已备好水了。”门外采薇声音传了进来。 “进来。” 采薇垂着头径直走了进来,她朝林君竹微微俯身朝向骆烟问:“大人有何吩咐?” “这香囊是从何而来?”骆烟将手上的香囊递了过去。 采薇指尖轻抚过香囊上绣的莲花思索了许久:“回大人,这似是采香的手艺,从前不曾见娘娘佩戴过。” “里面放的是欢寝香。“林君竹正视着骆烟的目光淡淡地说道。 骆烟常年驻守边疆自然不知,可采薇却知道这东西是宫里的禁香,她慌张地跪下磕了几个头:“奴婢实在不知,宫中从未有过此等污秽之物。” 骆烟扯开香囊甜腻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头问:“没有焚香也有这么大的药力?” 林君竹迟疑了片刻,指尖捻了捻倒出的香料:“娘娘的药力是何时发作的?” “从湖心小亭回来不过一盏茶时间。” “没有焚烧的欢寝香加上花清蜜……这药效可比欢寝香烈多了,若是不用药解便只能等着死在榻上了。” 采薇跪在地上额头不住地冒汗,这两位大人的话但凡泄露出去一个字,只怕是性命不保。 “去押采香来。”骆烟眼眉轻压满身的戾气,反观林君竹却像是不知所措一般愣在原地。 过了半晌,林君竹猛地偏头:“你与娘娘欢好可有事先吃过避子药?” 骆烟摸了摸鼻尖,眼神飘忽起来。 此时温怡卿悠悠醒转,她正想用手捂住耳朵隔绝扰人的说话声,却因为腰背手臂的酸痛倒吸了口凉气,这具身子娇气得不行,但凡一点点疼痛都能加倍成十足十的疼来。 “娘娘醒了?”骆烟转眼就坐上床边体贴地扶着温怡卿坐起身来,将站在一旁的林君竹挤得老远。 “你……”林君竹气得咬牙。 “好疼。“温怡卿眼里泛着泪花软软地靠在骆烟的身前。 “娘娘哪疼?” “哪都疼!”她抬起头正想埋怨这才发现站在不远处的林君竹,温怡卿尴尬地垂下头不再说话。 身下湿粘得难受,刺痛的花穴里一股水液涌了出来,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她腾得一下涨红了脸,耳尖堪比血玉。 “我要洗漱。”她小声说道。 林君竹心中郁结,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的模样喉头更是泛起一股甜腥味,他快步上前将人从骆烟怀里抱了过来。 “我是太医,你是吗?” 温怡卿被吓了一跳,幸得身上的衣物都还整齐,她瞪大了眼睛奇怪地看着林君竹的表情颇有一副洋洋得意的意味。 “我是娘娘的贴身侍卫。”骆烟不服气地起身站在林君竹面前,两个大男人幼稚地对峙着,看得夹在其中的温怡卿一头雾水。 骆烟余光扫到采薇站在珠帘之后,他敏锐地察觉到采薇的身体正在颤抖,他神色一凛转眼便是满腔的柔情,大掌抚了抚温怡卿柔嫩的小脸轻声道:“臣下去去就回。” “还请林太医照顾娘娘凤体。”他警告似的看了一眼林君竹。 林君竹嗤笑一声没有理会,他抱着温怡卿柔弱无骨的身子往后面的浴桶走去。 温怡卿心里一团乱麻还没理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看见自己被抱入烟雾缭绕的浴室,她急忙扯住林君竹的袖子:“林太医,这是做什么。” “伺候娘娘沐浴。”林君竹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我自己可以,你快放我下来。”温怡卿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她挣扎着扭动身体想要从林君竹的怀里挣脱开来。 “欢寝香的药效可还没过,娘娘若这般任性,臣也只能委屈自己了。”林君竹紧紧地扣住怀里女人的身子,恶狠狠地贴着她的颈边那道刺眼的痕迹上重重咬了一口。 “嘶——你是属狗的吗?”温怡卿皱起眉头捂住脖子,触及林君竹想要吃人的目光时又讪讪地低下头不敢说话。 骆烟一掀开珠帘便看见采薇异常苍白的脸上,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回,回大人,采香掉进院里井里……死了。”采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含在眼眶里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掉了出来。 今晚popo好难上,文也一直发不出去,哭了 第十三章 “先把人捞上来,旁人问起来就说打杂的小太监得了恶疾,别惊动娘娘。”骆烟将手里的香囊塞进袖口急匆匆地往宫门口走去。 采薇想起井里采香泡得发白的脸心有余悸,她吐着气拍了拍胸口骆烟都走得没影了这才缓过神来叫上几个小太监一刻不敢耽搁。 砰得一声水花四溅,温怡卿被粗暴地扔进了浴桶里,猝不及防地喝了好几口水才挣扎着爬起来,温怡卿趴在浴桶边缘大口喘气,呛进的水刺激着喉管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林君竹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眼见她难受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他撇了撇嘴大步上前,轻轻地在温怡卿的后背上拍了两下,温怡卿一惊咳得更加剧烈了。 单薄的寝衣沾了水后几乎变得透明,紧紧地贴在温怡卿的身上,林君竹的手拍着拍着就变了味,眼神也逐渐下移往丰盈的地方看去。 温怡卿涨红着脸往下沉了沉,林君竹回过神来不自在地转过身去,垂手时药箱发出一声闷响,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要做什么。 “臣为娘娘解药。”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朝温怡卿拱了拱手,仔细一看却发现他连眼都没敢抬一下便仓皇转身取药。 温怡卿如何也知道了自己身体的反常是药物所致,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窗柩,隐隐透进几缕光亮,似乎已经是清晨了。 她努力回忆着昨天发生的种种,唯一令人生疑的只有萧沉的那杯茶。 “娘娘昨日都用了些什么?茶水糕点?”林君竹的询问声将温怡卿从杂乱的思绪中拉扯了出来。 “昨日……回宫后并不曾用过什么。”温怡卿垂着头,控制着语速和口气让自己不会显得过于心虚。 林君竹听了轻皱眉头不再说话,他拿着玉质的长棍不紧不慢地往那上面抹了不少的膏药,将那玉柄涂得水光发亮才停了手。 “这是什么?”温怡卿转过身环抱着身体,看着面色沉静的林君竹迟疑地开口问道。 没一会温怡卿哀求的叫声回荡在浴殿里。 “疼,疼!” 她哭得小脸涨红满脸的泪痕,大腿内侧的软肉都紧紧地绷起。 玉势才刚刚入了一个顶端,最粗的地方都还没进入,被温怡卿拍打起来的水花打湿了林君竹的发丝,他避了避有些无奈地将玉势抽出。 花穴里立即涌出一摊精水融进了水中,林君竹最后一点怜惜也被气愤消磨得精光,他用力地扯开自己的腰封,将外衣随意地丢在一边跳进了浴桶里。 “臣竟忘了,骆大人的东西还含在娘娘的穴里呢。”他咬牙切齿地说着两指用力挤了进去,里面温热湿滑紧紧地裹住他的两指。 偌大的浴桶顿时变得逼仄了起来,温怡卿呜咽一声极力向后退去,手指进入时穴里又是一阵酸胀,她鼻尖也跟着一酸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林君竹用指腹慌乱地擦了起来,无措地问:“好端端的哭什么?” “你们都欺负我。”温怡卿小声控诉,她强忍着颤抖的声音没有哭出声来。 “娘娘体内的药性霸道,不用玉势将药进得深些恐还要吃苦头。”林君竹见惯了太后霸道跋扈的模样,一时间慌了手脚只能小意哄着。 温怡卿一时愣住了,湿漉漉的眼睛里都是迷茫,潜意识还觉得现在的状况并不对劲,可是身下缓缓进出的手指完全打断了她进一步思考。她抿着嘴吞下那些细碎的呻吟声,湿透的中衣盖在身前勾勒出身形和隐约的粉红,林君竹吞了口口水兀自在紧咬着的小穴里进出,湿热的甬道紧紧包裹着他的手指,像一张小嘴一样缓慢地吮吸着,那男人射进去了不少,林君竹心里烦躁却也不敢再对着太后冷脸,只能忍气吞声扣挖着留在深处的精水。 指腹刮过内壁时温怡卿的身体敏感一缩,她察觉到身下粘腻的花蜜跟着精水一起涌了出来,甬道更加湿热了,温怡卿暗暗红了脸也不敢声张。 幸亏在水下应该不会被发现。 林君竹缓缓抽着手指,发觉指间变得更加粘稠湿滑,他抬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怡卿的表情,她羞耻地低下头目光闪躲,发觉手指越入越深越捣越重,指腹每每按到最深处的敏感点,见她止不住地颤抖,声音都变了调才肯抽出。 温怡卿伸手握紧了林君竹的小臂,却阻止不了他的动作,在一下下的深入和抽插里到达了高峰,她不自觉地夹紧了两条细腿,轻靠在林君竹的臂弯上无力地喘息着。 还不等温怡卿缓过神来,触手生温的棍子便慢慢贴了上来,她惶恐地看着林君竹,那玉势最粗的地方与骆烟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娘娘别怕,夹上一刻钟便好了。”林君竹低声说道,玉势稍细的那端蹭上了露出的嫩芽,他微微用力,穴口迅速地将玉势吞没,一张一合的馋嘴样。 玉势坚硬又冰凉比不上肉与肉相贴的满足,温怡卿难受地皱了皱眉,被林君竹抱出浴桶细致又周到地擦干了身子,换上干净的寝衣躺在榻上。 内室又恢复了安静,林君竹坐在一边的小塌上写着方子,仔细看去虚虚掩着的外衣下纤薄的中衣高高地隆起一块,拿着狼毫的手也有些不稳。 温怡卿时不时地看向心神不宁地写着方子的林君竹,小脸憋得通红。 被巨物填满的充实感褪去后,身体深处便泛上一阵难以抑制的瘙痒,仿佛玉势只要再入深一点就能狠狠地蹭过那个地方,一想到这淫水便流得更欢了。她小心翼翼地在被下夹了夹腿,已经被浸得湿润的玉势被夹得又深了一点,温怡卿满足地轻叹了口气身子轻轻一颤,可一放松便那玉势又退了回去。 她被吊得不上不下几次想张口求,可是这是在解药性,我怎么能这么淫荡。 温怡卿被磨得几乎要哭出来。 林君竹自然直到这个过程有多么煎熬,慢慢发作的药性偏又要用粗大的玉势填满花穴,刚刚活色生香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床榻上温怡卿还眼角眉梢皆含着春色,都不用刻意去想,鼻尖萦绕着魂散不去的馨香都能将他拉入欲海,林君竹靠着一线理智拉扯着。 首✛发:χfαdiaп。cоm(ω𝕆ο↿8.νiρ) 第十四章 太后的药是谁下的不言而喻,可没想到萧沉下手狠辣直接来了出死无对证。骆烟攥紧了缰绳夹紧马腹往丞相府飞驰而去。 “骆烟,你怎么来了?”温松嵇戴着官帽正准备上轿,一声嘶鸣从背后传来,他回身看着骆烟利落翻身下马。 “相爷。”骆烟表情严肃,“借一步说话。” 温松嵇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快到入殿的时辰了,他锁着眉头道:“上轿吧。” 骆烟刚刚坐稳便开口道了来龙去脉,温松嵇越听面色越是不善,轿子里静了片刻。 “燕国质子……”温松嵇沉吟片刻他轻捋了捋胡子微眯起眼,混沌的眼底是令人看不透的情绪,“原是老夫的错,前些日谣言传来时我并未在意,娘娘虽骄纵了些却并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如今瞧来倒是我小瞧了那小子。” 骆烟想起那些风言风语,胸口莫名闷胀得难受,他状似无意地掀起了帘子,清晨带着寒意的秋风吹乱了骆烟的心神。 “我会差人好好安抚太后,她还小,在深宫中倒也是为难她。”温松嵇深深地叹了口气。 温松嵇理了理发冠颇有深意地看着他,“骆烟,你要知道你效忠的是大周朝,是陛下,往后切不可草率行事。”他顿了顿看向漂在水上的茶叶继续说道:“今日便随我一同觐见,该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属下明白。”骆烟垂眸轻点了下头,心思却早已飘向永康宫。 狼毫跌在笔架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温怡卿双眼迷离也应声倒在榻上,她靠着最后一点羞耻心咬紧牙关努力吞下从喉间溢出的呻吟。眼前一片朦胧,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林君竹缓缓地向她走来。 林君竹放轻了手脚扶起温怡卿的身子,她在不住地颤抖脸颊上泛着的潮红蔓延到脖颈,他垂眼看着呼吸也重了几分。 “娘娘一刻钟已经到了。”他低声说着拉开了温怡卿身上的被褥,纤细匀称的大腿紧紧地并在一起,腿心湿滑得一塌糊涂,粗长的玉势只露出一个小头,花蜜顺着玉势慢慢地滑下,扯出一道银丝在被褥上洇染开来。 林君竹伸手向外拉扯,温怡卿皱着眉头将脸埋进身后男人的胸膛里,娇滴滴的嘤咛声更是让他下腹一紧,火热的肉茎兴冲冲地抵在温怡卿的腰眼。 林君竹握着玉柄施了些力道,偏生穴里咬得紧,湿滑的水液让他几次脱手都没能将玉势抽出,被重重磨蹭过的甬道又蠕动起来反而让玉势深了几分。 “看来骆大人还未能让娘娘满意?”林君竹明知这是药性尚未完全褪去的缘故,却非生了促狭的心思要逗弄人家。 温怡卿摇着头耳垂红得滴血,她满脸的难堪和尴尬,可是欲望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涌来几乎要把她再次吞没。 林君竹持着玉势的柄端向内壁轻戳了两下,见怀里少女满足地仰起脖子轻喘着,顿时顾不上逗弄,狠了心借着玉势快速地抽插起来。 汁水淋漓随着玉势四溅,殷红的媚肉也被翻了出来,林君竹看红了眼用力向里一捣,直将玉势下端雕刻着的纹饰的地方也挤了进去,这一下重重地撞上了温怡卿体内的敏感点,穴口浅处被凹凸不平的雕纹摩擦着生出异样的快感,两处刺激下顿时温怡卿的大脑一片空白,难以承受的快感一拥而上,她惊叫着弓起身子小腹猛地收缩起来。 林君竹的大手扣上温怡卿的后脑勺,狠狠地咬上她的下唇,柔软馨香迷乱了他所有克制和理智,只留下肆意的索取。 湿漉漉的玉势被随意地丢在一旁,上面的水光粼粼比涂上药膏时更甚。 “恭喜骆将军,恭喜恭喜。” 骆烟对着一众道喜的武官们拱了拱手,叁品的云麾将军,任谁看都是天大的荣宠,骆烟却有些心不在焉甚至焦躁得只想冲出人群往永康宫去。 “诶,骆将军。”温松嵇微沉的警告声在他身边响起,骆烟停住脚步抬头看去,“要往何处走?” 骆烟眉眼皆是急躁和厉色却生生压了下去,他对温松嵇作揖:“臣下永远是娘娘的侍卫,这是陛下亲口许的。” “便这点出息?若不是我开口为你求恩典,你就只想做个包衣侍卫便罢了?”温松嵇不悦地皱起眉头。 骆烟正想开口,一道尖细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骆将军温丞相,陛下有请。”老太监持着浮尘在不远处单膝跪下轻叩了一下,他堆着满脸的笑意看向温松嵇和骆烟。 第十五章 “老师,骆卿,快请起。”周晋然放下奏章快步走上前去,他面上带着少年特有的爽朗笑意,见到两人眼角眉梢都是欢喜。 “陛下有何要事。”骆烟见不惯客套肃着脸拱起手来。 温松嵇轻瞟了一眼他,上前恭敬地行了大礼:“陛下恕罪。” “老师这是作甚,朕知晓骆大人脾性,且都是一家人大可不必这样拘礼。”周晋然一惊连忙扶住他。 “今日叫两位卿家来,是为了这几年燕国频频来犯之事。大周虽物产丰饶国力强盛,可偏远百姓受不了战乱的苦。”他特地将目光转向温松嵇,“老师,朕说得对否?” 骆烟皱了皱眉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陛下所言极是。” “陛下有何对策?”骆烟脸色越发沉了,在营地里这种拐弯抹角油腔滑调的官腔早就该被司马将军一刀砍了首级。骆烟是市井出来的,自然对皇家没有多大的敬畏之心,若叫温松嵇知道他是如何想的恐怕又是一顿训。 周晋然被驳了两次也有些不悦,他慢慢转身坐回了龙椅上:“朕听闻,母后与燕国公子酷爱诗词趣味相投一拍即合,不若请他二人在休沐日办场赏菊宴,请王公大臣命妇贵女同来赏菊吟诗,也算是附庸风雅一番。” 将深宫贵人与外男相提并论已是不妥,还怎能说什么趣味相投一拍即合,周晋然的心思昭然若揭。温松嵇站在殿下浑身发颤,这不是将卿卿往不忠不贞的风口上推吗,本以为让娘娘进宫是保全温家的最好方法,却不想陛下学了先帝十成十的手段也没能学上先帝半分的怜悯爱臣。 骆烟也听出了端倪,他转头看了眼温松嵇瞬间苍白了的脸色:“此事还该问问娘娘的意思。” “这是自然,也端看老师如何取舍。”周晋然眉眼舒展,张开手掌朝温松嵇示意了一番。 温松嵇勉强端着仪态走出大殿,走了许久才对骆烟说道:“明日我会给娘娘送些补气血的药材,她身上的伤刚刚养好叫她不要多思。” 骆烟右手紧紧地握上剑柄,他知道丞相这是已经做出决定了。 “骆烟,不要冲动,天家的恩我们如何也偿还不了。”温松嵇紧紧地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 陛下是被牵制太久了。 周晏然坐在案牍前取下手上的玉扳指,玉器和木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慢慢睁开眼睛对着跪在地上的暗卫说:“两边都继续盯牢了,既然子逸已经去了永康宫那本王也不必费工夫了,萧沉若再有什么动作便直接动手吧。” 暗卫听出了摄政王话里的煞气却不知他为的是什么,皇家的颜面吗?王爷似乎对太后并没有那般亲厚。 “是,还有一事属下不知……” “说。” “萧质子与太后娘娘的谣言已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不是正和了陛下的意吗,就叫他们传去吧。”周晏然勾了勾唇执起狼毫随意勾画了一番。 真笨,该得些教训。周晏然想起那双清澈的眼里像只灵狐一样满是小心翼翼试探的模样,心里不禁嗤笑,还真将鱼目当成了璞玉。 此时被提到的子逸却是完全乱了心神,他喘着粗气发丝凌乱,身上的衣袍也在纠缠中散了开来,露出粗长的性器在空气中轻颤着,兴奋得吐出透明的水液。 林君竹一只手臂揽住温怡卿的细腰,大手托上她丰盈的臀部将人抱进了怀里,他挺了挺腰身下的巨物直接猛然闯入了湿得一塌糊涂的小穴里,还没等温怡卿反应过来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深顶。 林君竹叹慰出声,听到温怡卿惊呼和抽泣也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耸着身子一味地顶撞起来,他将脸埋在温怡卿的颈窝里深深地闻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被湿热的小嘴紧紧包裹着吮吸的快感让他浑身颤抖头皮发麻。 坚挺的肉棒毫无章法地在体内横冲直撞,每一下都重重地碾过穴里的嫩肉,温怡卿蔫蔫地趴在林君竹的肩头不住地颤抖着,她被弄得眼眶微红,下腹和穴口酸胀难耐,连大腿内侧都开始轻颤了起来,温怡卿难受得紧一口咬上了林君竹的肩膀。 肩上细密的疼反而让林君竹更加兴奋了,他暴烈地掐着少女的细腰又深又重地顶撞起来。 花心被肆意地顶弄,快慰感蔓延至四肢百骸,湿热的甬道开始有规律地收缩起来,紫红的肉茎被裹上一层亮晶晶的水液在小穴里大开大合,花蜜随着抽插四溅在大腿上和小腹上。 林君竹一只手覆上跳动的软绵重重地揉捏起来,掌心被慢慢硬挺的乳尖摩擦得发痒,他低下头看着因为摩擦掐弄变得嫣红的乳尖,猛地含弄起来,粗糙的舌面刮过乳尖带来一阵酥麻,温怡卿挺着身子忍不住地颤抖。 棒身每寸都被四面八方的软肉紧紧地咬住,林君竹抽气快速地挺着胯,结实的小腹和丰盈的臀肉撞得啪啪作响,还有水声搅弄的声音。他低头看向温怡卿疲惫的脸庞心有不忍,大掌沿着玲珑的曲线向下滑去,指腹按在胀得通红的小豆豆上快速地揉搓起来。 慢慢攀升的快感一下子到达了顶峰,温怡卿小腹痉挛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微张着的小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她的脸颊和脖颈都泛着高潮的红晕直接昏睡了过去。林君竹身下的肉棒硬得发疼,他咬着牙牵起温怡卿垂在一旁的手快速地套弄起来,柔软的手心却怎么也比不上小穴,林君竹喘着粗气磨蹭得温怡卿的手心都红了才堪堪射了出来。 首✛发:pо18s𝐅。cᴏm(ω𝕆𝕆1⒏ νiр) 第十六章 “萧公子,陛下听闻公子颇通诗书想请公子同太后娘娘一道,办场赏菊宴。” 萧沉眼眸微垂,他轻勾起唇角:“我知道了,辛苦大监走一趟了。” 老太监笑得满脸褶子接过一旁小侍递来的一袋银子,恭敬地退出了大堂。 陛下倒是会做人,这一个顺水推舟我若回了燕国,这人情却不得不还,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挑了挑眉沉思片刻,觉得并无不可。 此时脑海里出现了那双哭得通红可怜兮兮的眼睛,萧沉轻摇了摇头,对小太后却是无妄之灾啊。 “快入冬了,城外的流民也多了不少,你去把城里的粮仓挪出来一些以太后的名义广施米粥吧。”萧沉轻敲着桌面心想,便当是我的谢礼罢了。 此时勾栏里茶馆里的说书人已经开始对太后一番口诛笔伐,将她与萧沉的奸情说得有鼻子有眼。草芥百姓自然对皇家辛秘津津乐道,他们一面痛斥太后不守妇道一面暗自羡慕那质子有艳福,谁人不知温家的嫡女是京城都少有的倾城倾国。 燕国已经飘起了小雪,萧晔紧紧裹着狐裘,干枯的右手握着毛笔轻轻颤抖,他眼眶凹陷面颊瘦削,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启禀王上,靳大夫求见。” “宣。” 靳庄恭敬地弓身走进,他看着一旁烧得正旺的火炭缓缓下拜:“王上万安。” “寡人安不安,大夫不都已经看到了?”萧晔放下笔轻搓了搓冻僵的手。 “王上要保重龙体啊。”靳大夫一脸的惶恐和担忧。 萧晔笑着摆了摆手:“你当知寡人今日寻你是何事。” “王上心中人选并无改变吗?” 萧晔眯了眯混沌的双眼:“寡人还有得选吗?” “王上可还记得在大周的二公子?” “寡人怎会忘记,”萧晔大笑着说,随即便沉了脸色,“听说他与大周太后关系匪浅” “二公子胆识非常人可比。” “胆识?他能有什么胆识,不过是做了一个女人的面首,那老东西也太抬举他了。”萧慎用力一甩,桌上茶杯应声碎裂。 “公子息怒,这事尚未有定数。”一位身着蓝袍的门客上前劝慰。 “这几年多少死侍有去无回,萧沉呢,在那大周宫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如今还有个温家做靠山……”萧慎气得发抖,他握紧了拳头双眼猩红。 “公子,萧沉武功盖世,可那小太后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啊。”那门客笑得阴险。 “不可,骆烟是那太后的侍卫,况且大周宫廷守卫森严,没那么容易。”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门客听了脸色一变,连忙阻拦。 “那你说怎么办?”萧慎不耐地看着他,他指了指面前蓝袍男人,“就按你说的办,派十个死侍蹲守寻得时机再动手,确保温太后断气才可回燕。” “是。” 温怡卿醒来之时骆烟已守在身边,他正目光不善地看着端坐在塌边的林君竹。 “水……”温怡卿沙哑的嗓子已经讲不出话来。 骆烟惊喜地看向她连忙起身倒了杯茶水送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温怡卿的身子:“娘娘可想用膳?” 她身上干爽,也换上了新寝衣,可是面对这两个男人投来的目光时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温怡卿挣扎着离开了骆烟的怀抱,她侧着靠在床头接过骆烟手里的茶水抿了一口:“让采薇照顾我就好了。” 骆烟失落地耷拉着眉眼,过了片刻才转头看了一眼林君竹,两人交换了眼神。 “好,娘娘好好休息。”骆烟点了点头。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内室,温怡卿才彻底松了口气大口大口地将水灌进嘴里,她干得快要冒烟了。 “那个侍女的事,对娘娘保密。”骆烟站在门口回身看了一眼内室的温怡卿,压低了声对采薇说道。 采薇虽然不解却也知道骆大人是决计不会害娘娘的,她点了点头快步走入内室。 “娘娘对萧沉的情意怕是不浅啊。”林君竹同骆烟一同走出永康宫。 骆烟听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过了良久才沉声问道:“何以见得。” 林君竹嗤笑一声:“我询问娘娘可曾进过食,她却始终不肯说。” “我瞧你并不像表面这样风轻云淡吧。”骆烟停下脚步盯着林君竹的眼睛,直将他看得慌乱了起来。 “我奉劝你别打娘娘的主意。”骆烟握着剑柄颇有威胁的意思。 “奉劝我?”林君竹止不住地笑了起来,“你算什么?” 话毕,林君竹冷哼一声转身往太医署走去,骆烟目光沉沉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更加郁结。 第十七章 没成想事情竟到了现在这副田地,如何面对骆烟和林君竹先不说,萧沉到底都做过什么。 温怡卿轻蹙眉拿起桌上的碗筷,过了许久又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采薇问道:“采薇,裘远现身在何处?” “裘远……裘远……”采薇思索着喃喃了两声,“便是那日萧公子身边那个对娘娘不敬的小侍?已经打了板子丢在柴房了。” “可是有些细节我并不知情?你将那日的事细细地说一遍。”温怡卿急急地问道。 采薇毫无察觉这是温怡卿的套话,她仔细地回忆着娓娓道来:“那日正是萧公子奉娘娘的命整理阁楼的书册,娘娘在一旁看书,没过多久娘娘说觉得身上乏了想要小憩,只不过叫萧公子服侍娘娘回殿罢了,可是裘远那小侍胆敢辱骂娘娘……”她也低下了头声音慢慢减弱。 “接着说。” “萧公子站在一旁却并未阻止,娘娘气狠了,便让人打发了裘远随手夺了萧公子身上坠着的玉佩,说裘远冒犯娘娘定要萧公子偿还。” “等等,身上坠着?”温怡卿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看着采薇。 采薇不明所以,只是睁着眼睛用力点头:“是啊,娘娘。” 温怡卿呆愣住了,过了良久才狠狠地吐了口长气。 她听过小宫女闲聊,说萧质子身世凄惨,生母早亡……那玉佩雕得是鸳鸯,底下写着一行小字:寡人之妻楚楚。怎么瞧都是他亡母的遗物,又怎么可能随意地坠在腰间,任是谁都能抢走呢。 在这个每一缕空气都是陌生的世界里,温怡卿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丝寄托,也是看在那杯茶的面子上才在林君竹的面前扯了谎。 却没想到萧沉这是从头开始就为她下了盘棋。 温怡卿咬紧牙关,愤愤地摔了碗筷:“将裘远押回萧沉那,不必给好脸。” “是。”采薇反而有些欣喜,从前果决的娘娘终于回来了,她福了福身快步退出寝殿。 照例这个时辰是周晏然指导小皇帝写策论的时间,周晏然刚要踏入御书房却不想撞见了披上披肩正要出门的小皇帝,他感到有些诧异:“陛下这是要往哪去?” “皇兄你来了,今日是向母后请安的日子啊,朕正想寻你呢。”周晋然笑着上前,少年瘦弱的身子在他面前还不够看,周晏然看着他故作老成地在自己胳膊上轻拍了两下有些好笑。 “臣竟忘了,该打。”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周晏然回身看去,正是监察御史沉衍,他跑得满头大汗直直地跪在大殿上:“启禀陛下,宁开科考舞弊一事已有进展。” 这是小皇帝从周晏然手里接过的第一案,周晏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周晋然一变再变的脸色。 少年还学不会喜怒不形于色,眉梢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沉下气对周晏然说:“朕还有事要处理,母后那过些时日再去请罪,还请皇兄代为转达朕的关切之意。” 周晏然挑了挑眉微微点头:“这是自然,恭送陛下。” 他一路看着皇家园林的美景,踏着悠闲的脚步往永康宫走去,小太后出了这事恐怕也懒得同他周旋。 红墙下两个小宫女拿着扫帚,她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周晏然的到来。 “我听说现在宫外都在纷传太后与萧质子的事,若是陛下知道了,娘娘岂不是要……” “怕什么,孝字大过天。” “可娘娘做出这种事,对得起先帝对温家的庇佑嘛……” 周晏然停住脚步站在门后静静地听着,神色不明。 “永康宫的差事便这样清闲吗,我瞧着哪日我定要回了娘娘将你们这些嚼舌根的小蹄子遣去浣衣局才好。” “采薇姐姐饶命,婢子不是有意的,采薇姐姐恕罪啊———” 采薇冷哼了一声,叫一旁的侍卫把两个将聒噪的宫女拖下去,她跨步迈出门槛刚一转身便看见周晏然直直立在门后,她吓得浑身冒冷汗连忙跪了下来:“不知殿下在此,婢子失仪婢子该死。” 周晏然站着没动,四周静到采薇以为自己要命丧宫门了,她才听到周晏然冷淡的声音响起:“本王是来向母后请安的。” “是,婢子即刻通报,还请殿下在大殿等候。” 第十八章 “等等,”周晏然垂眸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底下人乱了规矩找个静僻的地方打死就是,不必惊扰娘娘了。” 采薇一瞬间腿脚有些发软,小姐虽是太后位高权重,可宫里的侍女大多是有品级的宗亲女再不济也是官员家的小姐,哪里敢随意打杀,她是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 “是,殿下。”采薇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绷着身体缓缓下拜。 采薇小步跑进殿内时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风一吹凉得直哆嗦:“娘娘,摄政王殿下前来给娘娘请安。” 温怡卿听到这名号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些,她几乎脱口而出:“不逢年过节的他来干嘛。” “娘娘忘了,今日是十五。”采薇小声提醒道。 “快请他进来吧。”温怡卿一脸疲惫也只能叹口气端正坐起。昨夜和今晨的放肆让她体力不支,本想等会好好补补觉却又偏遇着这阎罗来。 “娘娘万安。”周晏然拱手行了个常礼,“陛下有要事在身,不得空来,还请娘娘见谅。” “陛下国事繁重,哀家这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殿下说对否?”温怡卿笑了笑睁圆了眼睛看着周晏然。 温怡卿见他先是一笑似是怔了一怔,手上后又转起了玉扳指,她当即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周晏然掀起袍子悠闲自得地坐在下首道:“总归是儿子们的一片孝心。” 温怡卿暗暗咬牙,僵硬地勾起嘴角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殿下有心了。” 叫你不必来你不顺杆爬也就算了还来劲了,叛逆期未免来得迟了些吧。 周晏然瞧她吃闷气的样子有些好笑,目光流转间指尖抚上玉扳指,状似无意地问:“听闻陛下有意请娘娘操劳宴请王公大臣,娘娘刚刚从围场回来怕是身子骨吃不消?”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温怡卿听着却红了耳尖,唇动了动没能出声,掩饰着喝了杯水才压下尴尬。 “为陛下分忧是哀家的分内事。” “那,为娘娘分忧也是萧公子的分内事吗?”周晏然挑了挑眉看向温怡卿浅笑着饮下茶水,全然不在意她没能控制住的吃惊表情继续说道,“是臣多思了这是陛下的旨意,萧公子也不能左右。” “只是臣听闻最近京城不太太平,有人私传娘娘与萧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周晏然疑惑地嘶了一声,“母后是父皇明媒正娶的嫡妻,怎么会与旁人天造地设呢。” “不过是些风言风语,母后也不必记挂在心,只是这谣言如何而来倒是蹊跷,满城风雨也不为过呢。” 话毕,周晏然还一副随口闲话的闲适模样,他举了举杯目光扫过一脸惊愕的温怡卿笑着夸赞道:“娘娘殿里的茶不错,可惜臣案牍上的公文都要堆成山了,得了空再陪娘娘闲聊,臣先请告退。” 丢下几枚炸弹的肇事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只留温怡卿一人脑子混成浆糊半天反应不过来,绣着四爪金龙的黑袍彻底从温怡卿的眼帘里消散她才回过神来。 “采薇,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温怡卿无措地看着一旁低着头的采薇。 “回娘娘,奴婢也是刚刚才得知。”采薇自知误了事自责地将头低得更深。 此时,小夏子捧着一深红木匣走了进来,他叩了头朗声道:“娘娘万安,丞相爷急送一支人参,听闻娘娘身子有恙特贡来绸缎珠宝,明日才得入宫,还请娘娘过目。” 人参本是药品不必多看,拿下去叫厨娘做成参汤就是,采薇却高兴得快步上前接了过来,还赏了小夏子几两银子。温怡卿内心狐疑还是装着淡定开了红木匣,压在粗大的人参下俨然是一封书信,她不动声色地看向采薇,她神情并不似惊喜而是稀松平常的欣喜,这样的事应当是寻常。 “赏菊宴之事陛下所行确有不妥,但切望娘娘慎行,辅佐陛下乃温家上下之责,当日请娘娘入宫也是此意。万请娘娘保重。” 想起采薇的神色温怡卿决定赌一把,她清了清喉咙问道:“采薇,往常爹爹的信都收在何处了?” “娘娘不都收在匣子里了吗?”采薇有些疑惑地说。 “将那些信件都拿来。”温怡卿不打算解释而是端着架子命令道。 采薇见此也不多话,她安分地垂下头从内室捧出来一个小匣子。 在围场时采薇曾讲过原身的往事,说到入宫便停住了话头,略略一算原身是及笄后便马不停蹄地进了后宫,可温父如何舍得女儿来宫里守寡,原身与父母的关系如何都不得而知,若是有一天碰上面了,亲父亲怎么会察觉不到。温怡卿正犯难呢,就给她抓住了机会。 第十九章 先帝死于徵庆36年,原主与温父的信件也从那时起,温父的话并不多,这一沓信件里最常出现的话便是“娘娘切要珍重”,朝堂上的事极少提到,有也不过是几句抱怨和敦促的话。 “摄政王今日又驳了陛下,还望娘娘劝解一二” “陛下玩心太重,望娘娘督促督促” “陛下如今年幼何事都还要依仗摄政王殿下,只是温家不可忘本”。 温怡卿斜靠在塌上双手交迭不自觉地用力起来,这些信件到底是要进宫的经过谁的手都难说。温父这些话是谁也不得罪,只叫人记着一慈父一忠臣,温怡卿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信了。 不知是想到何处,温怡卿长长地吐了口气,交握的手垂了下来揉了揉发酸的腰。 不论如何都是要应对的,现下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只是骆烟和林君竹…… 温怡卿咬了咬牙有些头疼。 她看向紧闭的房门,艰难地抬起臀褪下寝裤,大腿根部火辣辣的刺痛让温怡卿坐立难安了一整天,奈何这种事怎么能叫采薇这种未出阁的丫头看见,她只能生生忍了一日。 原来在大腿内侧的软肉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有几处破了皮透着殷红,根部甚至还有几枚牙印,温怡卿看得涨红了脸,慌乱着将寝裤扯了上来。她从来没想过会经历这么疯狂的性事,糜乱到足以让温怡卿不敢再看身上的痕迹。 突然窗柩被轻敲得响了一声,寂静的黑夜里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温怡卿直起身子下意识往床铺里躲了躲,夜虽尚未深但她刚刚吩咐了不准有人再来打扰,连采薇也没叫她守夜。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温怡卿呼吸急促了起来,她喉口发紧连发声都困难。 “娘娘。”男人的声音微弱又离得极远,下一秒一个身影从窗口翻了进来。 “你不要命了,宵禁也敢私闯后庭!”温怡卿看那身形才认出是林君竹,一时间竟也忘了今日的尴尬。 林君竹却只是站着没有出声,珠帘随着刮进内室的秋风摇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说话啊……”四周静得诡异温怡卿的心都慌了起来。 这时林君竹才轻咳了一声,开口道:“臣料想娘娘身上的……伤处定是刺痛难忍,本想寻了药送来却不想耽搁了时辰。” 他身子挺得笔直大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盒膏药。 “你还好意思说。”温怡卿垂着头不满地小声嘟囔起来。 黑暗中看不清林君竹的表情,只见他动作顿了一顿,温怡卿连忙出声:“放,放那吧,我自己来。” 林君竹偏过身,窗外的月光正照亮了他半边脸,他抿着唇角细看去脸颊上还有尚未消退的红晕。很快林君竹便又隐入黑夜,膏药落上桌子,清瘦的身影也不见了。 秋风呼呼大作吹起了纱帐,温怡卿看着一片漆黑的窗口叹了一口气,正想起身去关窗时窗子却被重重地扣上了。 “子逸鲜少有这般误了时辰的时候。”周晏然指尖捻着一黑子正要落子,他只是神色淡淡地瞟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林君竹。 “太医署的事忙得我忘了与殿下的约。”林君竹笑了笑正要作揖赔礼。 茶盏以破风之势飞来,周晏然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林君竹闪身顺着茶盏退了两步才拖住茶盏:“谢殿下赐茶。” “子逸轻功见长,快坐下吧,再不来这死局就要被我破了。” 林君竹欠了欠身落座在周晏然身前。 周晏然的突然造访和温父的书信耽搁了不少的事,一早采薇匆匆地收拾了库房便领着裘远往清凉殿去了。 采薇做了四年的大宫女,气势拿捏得都比办事得当,她站在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面前,端着架子抬起下巴对木祁道:“太后娘娘遣奴婢来,是将这裘远送还回萧公子。” 采薇扬了扬手,身后一人架着裘远一只手臂的两名侍卫一个用力,昏迷不醒的裘远便被丢在了殿门口,本就狼狈的脸和发上脏得发黑。 木祁禀报时,书桌上正摆着一副水墨山水画,萧沉沉吟了半晌:“怕是恼了。”他笑着摇了摇头,收起桌上的画轴递给木祁。 “送裘远下去休息洗漱一番。” 说着萧沉褪去了外衣,露出右手手臂上紧紧缠着的一段纱布,萧沉左手拔出利刃直接将纱布划开。 “公子!”木祁瞪大了眼睛。 “是它派上用场的时候了。”萧沉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穿上绛紫色的锦袍大步走出殿宇。 追-更:pο1⑧w。com(ωoо1⒏ υip) 第二十章 接连下了两日的雨,庭前的海棠花落得也七七八八,枯枝相互纠缠着像一只只枯槁的手挣扎着爬出这朱墙青瓦。 温怡卿终于理解为什么古早穿越女主每每扬言追求自由,一心宣扬社会主义自由平等,在这宫墙里就是太后又能怎么样,不一样被人攥在手心里摆布。 但是她不敢怨天尤人,对温怡卿来说她已经是白捡了条命。 “娘娘为何一直站在廊下?”采薇拿着油伞行了常礼,她顺着温怡卿的目光看去了然一笑,“婢子听司天监的监正大人说明日便该放晴了,婢子明日便叫花房的奴才栽两株红梅来,冬日里看着跟火烧云似的,漂亮极了。” “都依你,这院子实在冷清了些。”温怡卿叹了口气偏头问,“人送去了吗?” “回娘娘,木祁将人扛进殿里了。” 高耸的宫殿檐角,琉璃天马轻响一声微风吹过,不见一人踪影。 身形健壮的两人穿着一身侍卫的蓝袍,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一个昏迷的蒙面男人,跑进隐蔽的假山里他才低头去看,他用手探了探那人的脉有些无措地看向身旁的人问道:“死了,怎么办?” “怎么这么不小心,”一旁的暗卫皱起眉头,“先向殿下复命。” 萧沉来时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袍下摆,额边的发丝也湿得贴在脸上,可他却没有半点狼狈的模样,迈着大步不紧不慢地朝永康宫宫门走来。 殿门的侍卫不敢阻拦却也不敢轻易将人放入。 “萧公子且稍等片刻,容属下前去禀报。” 萧沉颔首眼眸微垂,没有只言片语。 一旁略壮的侍卫却转着眼珠思索了一瞬,他扯住正要进门的侍卫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怕不是糊涂了,娘娘从前如何宠信萧公子你又不是不知,如何敢拦他。” “可是……” “得罪萧公子便是得罪太后娘娘,这么大的雨若萧公子有半点差错,你我有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 那侍卫也停滞了动作,随即他转过身来对萧沉恭敬行礼:“萧公子请。” “有劳。”萧沉将伞收拢,行动间袖口露出一截颜色淡雅的绣帕,一瞧便是女儿家的物什。 两侍卫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萧沉向主仆二人端步走来时,温怡卿并不意外采薇却像吃了炮仗一般横眉竖眼:“无人通传也敢擅闯永康宫,好大的胆子。”温怡卿侧目好笑地看着她狐假虎威,却也没有阻拦。 温怡卿站在廊下端详着雨幕中面色沉静的萧沉,过了许久才移开视线转身走进内殿:“萧公子请坐吧。” 男人生得一副好皮囊,眉目含着柔情似水却又时刻端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清高,也不怪原身从前明里暗里护他两分,恐怕原身不会想到所谓的整理书册,抢夺玉佩都是正中下怀,是任他利用的圈套吧。 他仿佛是没有发现温怡卿的情绪变化,依然静静地坐在下首等她开口,温怡卿冷眼看着更是来了脾气,采薇察觉到两人的暗自较劲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给哀家一个解释。”最终还是温怡卿没能沉住气,她偏过头去看着被风吹得叮当作响的珠帘。 萧沉嘴角轻扬像是看着闹小脾气的孩子一般,他腾得站起身来朝温怡卿步步靠近。温怡卿握紧扶手强装镇定,目光却游移不定不敢直视萧沉,正当她想要出声呵止时,萧沉却停下了脚步。 “娘娘赞萧某殿中的茶甚好,特送来一盅。”萧沉伸出手将瓷瓶放在桌上。 温怡卿顺着他的手看去,绣着祥云的袖口露出一截浅绿色的帕巾,她大惊连忙伸手扣住萧沉的手腕问:“我的帕子如何在你手上。”萧沉吃痛地闷哼一声,被握住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温怡卿连忙松了手将他的袖口翻了上去,那浅绿的帕子上赫然渗出一摊血色,她抬头看去,面前的男人脸色发白额角已经冒出点点汗珠,不似作伪。温怡卿指尖发颤克制着力道解了几下才将沾血的帕巾拿了下来,外圈的皮肉都已经开始泛白朝外翻出鲜红的肉,看上去不像是处理过的样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温怡卿抬起头艰难地张口问道。 “萧某骑射比不得骆大人却也上得了台面,不是什么绣花枕头。”萧沉自嘲地笑了笑,随意地将帕巾缠了两下,那力道看得温怡卿都疼。 “是在木兰围场时,草木里射来的冷箭。”萧沉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臂,“当时坠马是迫不得已。” 温怡卿紧皱着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箭是谁放的?” 萧沉弯下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陛下对外宣称萧某身体不适坠于马下,怕的是燕国借此开战,而大周的新帝根基未稳求的是修养生息。令,一切外用伤药不得由太医署拨出,只得内调。” 第二十一章 “你今日若是来兴师问罪的,也得等罪魁祸首来了才是。” 温怡卿冷冷着脸睨了他一眼目光触及那条帕巾后又轻叹了口气妥协道:“跟我来吧。” 萧沉拉得平直的嘴角微微上翘,亦步亦趋地跟在温怡卿的身后走进内室之中,面前的少女只到他的胸口处,走路时发簪叮当作响,他已经能想到她现在是怎样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你坐那,不许进来。”再往里入便是温怡卿的卧榻,她虽然没有男子不得入女子闺阁的道德束缚却也觉得贸然让一个敌国质子进房总是不妥。 不过多时,温怡卿拿着一盒膏药走了过来,她坐在萧沉身侧语气微沉:“手。” 萧沉从善如流地将胳膊抬起来放在她的眼下,少女柔软的指尖轻轻握上他的手腕,萧沉指尖微动被握住的手臂顿时僵硬了起来,他抬头看见温怡卿一脸认真的样子,猛然间回想起那日在亭间怀中的馨香柔软,仿佛下颌处还有乌发蹭过的触感。 “别动。”温怡卿皱着眉头手里握得更紧了些。 那伤口足足有一个女子的食指的长短,口子浅的已经结了痂可是深的地方几乎见骨无法愈合,若是夏天单单用帕子捆住,过几日不烂都难。 所谓的内调不就是放任不管吗,温怡卿咬了咬舌尖深吸了口气,若是炎症发热人活着都难,陛下行事怎得这样狠辣。 “这么深的伤口,不缝合真的可以吗?”她抬眼看了看萧沉的脸色犹豫地打开塞子,“忍着点啊。” 萧沉轻笑了一声没有开口,看着少女微微颤抖的手和始终没有撒下的药粉,他抬起没有受伤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敲,白色的粉末顷刻落下,尖锐的刺痛感让萧沉结实的小臂骤然绷紧起来,从腕部蔓延而上的青筋更加分明。 温怡卿见状连忙扶正瓶子道:“诶你的伤口,别用力啊。” 萧沉抬眼看见温怡卿焦急的神色立即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疼得额角都沁出了冷汗,目光却始终盯着那双摆弄着绢布的手,视线慢慢上移停留在少女柔软粉红的唇上。萧沉还清晰地记得女孩躲在自己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清澈的眼底都染上了红没有从前半点算计跋扈的影子,那不会是太后会流露出来的神色,他敢笃定。 萧沉洞若观火再加上在亭中百般试探,已然悉知此时眼前的太后转了性,甚至换了人。现在达到目的的最好方式便是以此去威胁她,可是萧沉下意识不想对她使这样卑劣的手段,至少是眼前的这个太后。 “我今日来,是为了陛下吩咐的赏菊宴。” “这事,不合规矩。”温怡卿给绢布上系了结扣将手抽了回去。 温热柔软的手心离开的那一刻,萧沉轻皱了皱眉头,他压下心中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将手放回膝头道:“陛下便是规矩。” “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哪有这样荒唐的事。”温怡卿小声抱怨道。 “我好意将玉佩送还,还帮你在林太医面前遮掩,不然你今日可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她越说越气愤白嫩的小脸都涨得通红,委屈得眼里都是泪花还要装着恶狠狠的样子拼命瞪着面前的萧沉。 这一眼看得萧沉心软,他并不是个多情的人可小太后的眼泪总能治得住他,当日的计划萧沉本已打算放弃,可阴差阳错她竟将那杯下了药的茶水尽数服下,没有欢寝香那药也起不得作用,萧沉正要开口将那香囊拿走却没想到小太后被骆烟当场带走,彼时萧沉竟也说不出心里的懊恼是因为计划落败还是因为就此将人拱手让给了骆烟。 “娘娘,一切都是萧某的错。”萧沉掀起袍子跪拜在地上。 温怡卿匆匆擦了两下泪水,心底的委屈和怒火已然压制不住:“事已至此,你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哀家如今到想听听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让你把诡计打到哀家身上。” 面前的男人跪在她的身侧一言不发,半晌萧沉修长的手指扯上了宽大的封带,还不等温怡卿反应过来,他身上的外衣中衣都已经散落在地。只瞧了一眼温怡卿便错开了目光,她连忙站起身子退后了几步:“你想干什么。” “萧某只是个质子。” 萧沉端的从来是清清冷冷的贵公子模样,哪有这样狼狈揭开伤疤的时候,温怡卿瞠目结舌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娘娘知道萧某不过是个质子,为的是平息大周和燕国多年的战乱而送来的人质,也就是说我对燕国是莫大的耻辱。父王年迈,兄长的野心昭然若揭,”萧沉指了指胸口一道深色的疤痕道,“这儿,是半年前在清凉殿中被死侍刺中的一剑。” “这剑几乎要了我的命,萧某不过是个质子。” 温怡卿呆楞了许久才蹲在地上为他披上外衣:“你若想寻求庇护何必……” 她说到一半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缄口不言。 质子,这个身份是多沉重的枷锁,拉拢大周臣民是通敌叛国,买通宫侍是犯上作乱,所有的一切都不如太后器重的萧公子来得好听来得实在,更何况温怡卿的背后还是温相。 可是我的自己呢,我还是温怡卿吗?还是已经变成这个丞相嫡女当朝太后温怡卿? 面对萧沉的开诚布公,温怡卿突然静默了她慢慢起身坐上椅凳:“赏菊宴之事都由你来定夺,只望萧公子别忘了哀家这份人情才是。” 事情都按照萧沉的计划进行,真假参半的话并没有让小太后起了疑心,可是看着温怡卿灰败的脸色他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第二十二章 “萧某领命。”萧沉起身朝温怡卿深深作了个揖,正要退下温怡卿轻柔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这瓶金疮药你先拿着,总归也是我身边的人伤了你,”温怡卿脸露愧色,“若是伤口如何也好不了再来永康殿,我让林太医为你诊治。” 萧沉垂着眸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拱手道:“谢太后娘娘。” 一切归于平静温怡卿却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她握住藏在袖口里温父的那封信纸,脸色大变。 直到这时温怡卿才想明白,为何摄政王有意无意向她透露萧沉在翻波掀浪,为何温父急匆匆递消息让她少安毋躁,原来萧沉如今不光是寻着了温家的庇护,更是靠上了陛下这座大山,他想要的可绝不仅仅是庇护罢了。 可是摄政王到底是什么立场,温怡卿却不得而知,他只是个搅混水的人还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殿中寂静非常,往日里在太后身边叽叽喳喳的采薇和逗趣耍宝的小夏子都规规矩矩地守在殿前,骆烟一踏入永康宫便停滞了脚步,他疑惑地看着扭曲着脸朝他疯狂使眼色的小夏子。 “你还要站到何时?”温怡卿嗔怒的声音从殿中传来。 骆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连忙卸了身上沉重的佩剑丢给一旁的小夏子,小夏子惊慌失措地两手抱住,吓得帽沿都歪了浮尘也掉在地上。 昨日也不见娘娘如此动气…… “娘娘万安。”骆烟惴惴不安地跪在殿内拱手问安,他小心翼翼的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只能抬眼担忧地看着满脸怒容的温怡卿,心里不解更不敢起身。 铺满青砖的大殿不比暖阁,处处都是冰冰凉凉的,他风霜沙石里走惯了不怕这点寒气,可是小姐身子刚刚痊愈。 骆烟不知投去多少目光后,温怡卿这才板着脸走了下来:“在木兰围场时,让萧沉坠马的冷箭是你放的?” 骆烟猛地抬起了头,他诧异地看着温怡卿,过了许久才垂下头来眼底的亮光渐渐的黯淡了下去,原本挺拔的身形也变得颓唐。 “娘娘都知道了。” 温怡卿重重地吐了口闷气:“你何苦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亏得你身上还有功勋背后还有温家,若是萧沉真的有个叁长两短我看谁能保得住你。” 绣着金叶的锦衣裙摆随着殿外吹来的丝丝凉风在眼前摇曳,骆烟不可思议地注视着温怡卿的面容,他激动得忘了礼数直直地站起了身来,温热的大手紧握住温怡卿的双臂。 “娘娘不怪臣下……伤了萧沉?” 男人身材高壮直起身来就能将她毫不费力地拢进他的掌控范围内,温怡卿不安地挣了挣手臂:“我为何怪你,你自然有你的道理。” 骆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后,可她又有什么立场替太后责怪他…… 看着骆烟欣喜的神色,温怡卿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沉静了下来。 燃着烛火的大殿里摆着一扇鎏金黑沉香木屏风,上头雕的是四爪蛇蟒在金云中盘旋腾飞,一旁的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混合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周晏然落下最后一子,棋局陡然反转,原本岌岌可危的白子完全逆转了局势,林君竹笑着摇了摇头,他放下了手中的黑子。 “子逸甘拜下风。” “你的性子还是太急躁了些。”周晏然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林君竹不置可否淡淡地点了点头将杯中酒水一并饮尽,自嘲道:“我本不是什么修身养性之人。” 一阵微风拂过青烟散尽血腥味越发浓重,林君竹皱起眉警惕地看着屏风外的一举一动,一旁的周晏然手里把玩着瓷杯并不十分在意,烛光在他的脸上轻晃,打下一片阴影叫人瞧不清他的神色。 “下来回话。” “殿下。”两名暗卫跪在殿下,一具着黑衣的尸体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此乃太后殿前发现的死侍,属下本已将他击晕正想带回殿内,可不知为何人在中途便死了。” 周晏然轻蹙起眉头,他站起身来从屏风后走出远远地看了一眼脸色发黑的死侍,裸露的小臂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四处流窜,并不显眼的小鼓包顺着青黑的血管向大臂和心脏的方向钻动。 他嘴唇微动吐出一个字:“蛊。” “是死侍?”林君竹也走了出来,他疑惑地看着周晏然问道。 “子逸,你上前看看。” 林君竹应声上前,他面色沉重抽出腰间的匕首在尸体的手腕处划了一道口子,几只肥硕的虫子伴着黑血蠕动着爬了出来,他紧紧握住匕首准确地扎上其中一只虫子,扭动的虫子从中间被切开散出一股黑气,林君竹嫌恶地撇了脸站起身来。 “是气离蛊,蛊虫随血液流动而行,受日落而制,死侍一旦在日落前昏迷致使气血流动缓慢,它便会蠢蠢欲动落在原地扎根繁衍,释放黑气吞噬精血,不到一刻钟便会气血失尽而亡。” 周晏然勾了勾唇角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长叹一声:“看来是有人要动手了。” “等等,你方才说这人是从永康宫前发现的?”林君竹拿着锋利的匕首指向地上开始干瘪的尸体紧张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这话引得周晏然侧目,他一副了然的神色调侃道:“有我的人在,子逸你还不放心吗?” “并……并非如此”林君竹心虚地垂着眸吞吐了半天。 “没想到,萧沉的这一束欢寝香太后也算得偿所愿?”周晏然挑眉看向林君竹转身坐回太师椅上,“只可惜,她终究是陛下和萧沉棋局中的一颗棋子。” 尴尬和羞赧被周晏然这一席话冲了个干净,林君竹面色沉静隐隐有阴翳之色,“殿下不想保她为何要加派人手?” “陛下年幼参透不得帝王的权衡之术,父王走得早几个弟妹也是年幼,长兄如父,我自然该让他知道,没学会徐行便别学着疾走,”周晏然语调轻缓却句句露出尖锐的肃杀之意,“太后这颗棋子该落在最合适的地方。” “没了太后,萧沉与陛下的交易虽是土崩瓦解,他也再与王位无缘,可怕只怕温家和骆烟要反……”林君竹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他站在一旁恭敬行礼,“请殿下叁思。” 周晏然缓缓抬眼注视着他,薄唇轻启:“我会留她到她该到的时间,若是没有本王她只怕死得更快。” 林君竹知道摄政王一向冷清冷性所做的决定也绝无更改的可能,他面色难看深吸了几口气:“若是子逸决意要保她呢。” 首-发:tongti1.com(ωo𝕆1⒏ νip) 第二十三章 皇城内关于萧沉与太后的传言已经是满城风雨,饶是林君竹不问世事也是想不知道都难,如今陛下的旨意一下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周晏然定定地看着他,眼底平静无波深幽得令人捉摸不透:“子逸,你是我费尽心思从药王谷的死人堆里挖出来的人,跟着我这些年了,你也该知道我的性子。” “殿下的恩情子逸一世不敢忘怀,臣这辈子也只会侍奉殿下这一个主子,”林君竹的呼吸开始急促,“只求不伤太后性命。” “你当真如此执着?”周晏然眯了眯双眼目光凌厉地审视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在周晏然面前自称人臣,也是第一次忤逆周晏然的意思,林君竹默不作声掀起袍子作势要跪下,突然他的右臂剧烈一痛,林君竹皱起眉头顺着力道侧过身去。 “本王从未将你看作下人,你也不必这样轻贱自己,”周晏然起身慢慢靠近他,“等时机成熟之际,无论事成与否本王都不再插手温家和萧沉的事,此后太后的性命便凭你与骆烟的本事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君竹,擦身而过。 林君竹垂下手回身看着周晏然的背影渐行渐远,太后到底是他手中的哪一步棋…… [br] 温怡卿不敢抬头再看骆烟脸上毫无遮掩的欣喜,她伸手推了推面前的男人转身要走:“骆将军先请回吧,哀家累了。” 骆烟手心一空,看着少女窈窕的身影隐没入珠帘之内他的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娘娘。” 温怡卿的冷淡让骆烟不知所措,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一把将人扣入怀里:“娘娘若是生气只管打骂,不要再……不理臣下了。” 他话里满满的委屈让温怡卿眉心一跳,一时间竟然忘了反抗,全身上下被男人身上清爽安心的气味包围着,温怡卿不自觉卸了力气靠在他的胸前。 她太累了。 “我没有生气。”温怡卿低声喃喃道,声音轻柔到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细软的腰肢刚一入怀便让骆烟流连忘返,他几乎痴迷地看着近唇边如白玉般的耳垂,连怀里的人说了什么也未能听清。 “娘娘。”粗粝的嗓音在耳边炸开,温怡卿这时才意识到身后的人已然气息紊乱,抵着后背的胸膛上下起伏随着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带来一串酥痒。 骆烟结实的手臂越圈越紧让温怡卿没有半点动弹的余地,炙铁般的硬物贴上后臀轻轻撞了两下,粗重的喘息也应势响起,扣在腰际的大手开始不安分地揉搓起来,温怡卿被撞得身子轻晃脸上便滚烫了起来。 “骆烟!”她羞得将脸埋在手心里,嗔怒地喊了一声。 没成想身后的男人像是更加兴奋了一般,变本加厉地伸着舌尖吮起她的侧颈。 “嗯,娘娘臣下在。”骆烟闷声应着,一只手挑起她的裙子钻了进去。 男人常年习武,拿刀枪棍棒的手心和指尖满是粗糙的茧子,细嫩的大腿被不轻不重地拂过瞬时让温怡卿软了腿,大手绕着身前在大腿内侧细细打圈,温怡卿承受不住这样的挑逗打颤着腿不住地向后退,然而骆烟高壮的身子就抵在身后,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的身子贴合得更加紧密,微翘的臀肉挤过半硬的棒身惹得骆烟长叹一声,又是两下猛撞。 花穴开始微微湿润,温怡卿忍不住去握作乱的大手扭着身子想要逃脱:“骆烟,不行。” “为什么,是臣下服侍得不好吗?”他语气幽怨更加卖力地扯起温怡卿身上的系带。 大掌毫不客气地握上娇乳用力揉搓,隔着小衣用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地扣弄着乳尖,骆烟含着微红的耳垂来回舔弄直到听到温怡卿难耐的喘息才堪堪放过她。炙热的掌心慢慢滑至腿心,隔着丝滑的亵裤熨烫着软嫩的花唇,温怡卿惊得夹住两条细腿,更是让大掌嵌进饱满的阴户里。 粗长的中指向上轻轻一顶,雪白的亵裤洇出一块水渍,那处又软又热勾得骆烟回想起那夜的迷乱和销魂,指腹前后摩擦挤过前端的小红豆,温怡卿呜咽一声挺起身子复又无力地软了下来,彻底瘫倒在男人的怀里。 初尝性事的滋味,只是轻轻撩拨两下就能让温怡卿溃不成军,她越发敏感,被不轻不重地按压着的花穴不自觉地又吐出一股水液沾湿了骆烟的指腹。 第二十四章 灼热的气息几乎包围了温怡卿全身上下,她羞愤地伸手去拦裙衫下的四处兴风作浪煽风点火的大手,却因为绵软无力的身体总像是欲拒还迎。 “听说娘娘允了萧沉,”萧沉喃喃道,“那为何偏要拒臣下与千里之外呢。” 粗粝布着厚茧的中指没入水穴中,“扑哧”一声,温怡卿小腿微颤欲哭无泪,穴口的酸胀一点点蔓延至小腹刺激甬道里的水液流得更欢了。 “我哪里允了他什么。”话音未落抵在穴壁的指腹便开始轻轻扣挖起来,温怡卿喉咙发紧,细小变了调的呻吟声伴着气音丝丝漏出,听得骆烟心尖痒痒。 “想必娘娘也听闻了一二,‘萧沉与太后娘娘才情和样貌都是世间少有,甚是相配呢’。”说着他将食指也塞了进去,温怡卿倒吸了口凉气下意识微撅起屁股却更蹭上了身后更加滚烫的身子。 骆烟从已经松松垮垮的衣襟中探入,修剪得整齐的手指轻滑过细嫩的皮肤却只在小巧的锁骨处流连徘徊,每轻抚一下含在水穴里的手指便重捣一下,温怡卿被不紧不慢的抽插折磨得难受,半点不顾上他莫名其妙的吃味。 慢慢的,骆烟炙热的掌心贴上了温怡卿的心口,他感受着掌心下的跳动,一下两下,猛然间他将怀里的人紧紧拥住,不知何时释放出的猛兽代替手指不由分说地长驱直入,抵在花心上重重碾磨过温怡卿的敏感点。温怡卿一声惊叫,穴口被撑开的胀痛瞬时被深入骨髓令人颤抖的酥爽代替。 青筋虬露的性器深深地埋入湿软的甬道中,小幅度却又快速地顶弄起来,他记得温怡卿的每一寸敏感点,像是讨好又像是证明一般卖力地表现着自己。 刻意的挑弄让本就敏感的身体更加颤栗起来,抽插间水液四溅,两人的交合处一片狼藉,温怡卿白嫩的手掐着横在腰间紧紧箍住自己的小臂,嘴里发出没有意义的音节以此抗议。 “娘娘垂爱,臣下还有些没入呢。”渐渐的骆烟操得起了兴忘了形,他抓着温怡卿的小手摸上两人的交合处,果然还有一小节露在外头。 细白的指尖和涨得紫红的肉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激得骆烟更是用力,温怡卿被拉着手臂的姿势别扭又难堪,指尖上沾满了湿粘的液体,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她羞得不行扭着身子要将手抽回。 扭动的身躯让甬道夹得更紧,柔韧的内壁紧紧地绞住肉棒,像是无数张小嘴嘬弄着敏感的龟头和棒身,骆烟吸着气大开大合又操干了十来下这才哄着道:“娘娘别夹……”他顺手将温怡卿的两条腿捞了起来,大腿内侧莹白的皮肤被大掌掐住从指缝中露出,骆烟迈着长腿缓步走向床榻。 纤细的小腿因为桎梏而无力地耷拉下来,脚尖因为惊吓绷得直直,大开着腿被骆烟抱着顶操的姿势让温怡卿羞耻地呜咽挣扎起来:“快放我下来,骆烟——” 坚挺的肉棒退出一半,向上一顶又被湿红的小穴吞没,囊袋也跟着晃动拍打在臀肉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没有丝毫安全感的姿势让温怡卿更加紧绷了神经,身下的甬道更是紧紧地绞着。 “娘娘别怕。”骆烟低声安抚着,他坐上床榻将温怡卿转过身面对着自己。两人的交合处紧紧相连一刻也没有分开,凹凸的青筋磨着敏感的内壁又激得温怡卿一个打颤,她眼眶微红像是气急了的小兔子。 他轻笑一声吻了吻温怡卿湿润的睫毛,轻手轻脚地将人放倒在床榻上,正要俯身而上一只小脚抵上他的胸膛,骆烟目光微垂大掌抚上那截匀称的小腿一直到瘦削的脚背,他看得痴迷,圆润小巧的指甲盖透着粉色像是一颗颗上好的珍珠,白嫩的脚踝处生着一颗褐色的小痣看着格外渴人,骆烟用指腹摩挲着双眼更是一刻也离不开。 第二十五章 眼见着骆烟的眼神越变越危险,温怡卿连忙收了脚整个人钻进了被褥里,穴口酥麻不止甬道收缩间还有水液点点沁出,她蜷起双腿禁不住磨蹭了两下,积压的欲望一点点攀升却因为甬道的空虚变得更加来势汹汹。骆烟轻勾着嘴角俯下身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温怡卿脸上不寻常的红晕,他将脸凑过去埋在温怡卿的颈窝里。 炙热的唇瓣刚刚贴上温怡卿的脖颈就惹得她一个激灵,骆烟张开唇细细地研磨着颈侧细嫩的皮肤:“娘娘并不排斥臣下,对吗?”他曲起膝盖跪坐上床榻,一只手从锦被的边沿探了进去。 牙齿在小巧的锁骨上轻咬了两下,骆烟垂头看着那枚浅浅的牙印舌尖微卷一点点拂过,粗粝的掌心握着小腿向上滑动,指尖停驻在大腿内侧慢慢地打圈。 颈间细密的亲吻和腿侧的抚摸让温怡卿后腰发软,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欲望来临时如大海汹涌卷过,窒息而无力的恐惧,骆烟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占有欲,好像她便是豹子掌心下无处逃匿的猎物。温怡卿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缩着身子连忙开口:“前几日……是被下了药,可我从未许过你什么。” 眼见着骆烟渐渐下来黯淡的目光,温怡卿有些心虚地偏了偏头,这话一说倒像是她下床不认人了。 可当时的情况她又如何自持,萧沉搭上了陛下又有摄政王的势力在背后暗箱操作,就连温父都束手无策又容温怡卿置喙几分,温怡卿所走的每一步都在被利爪威胁着喉管,得罪谁她都吃罪不起。 等骆烟再抬头眼前少女已然满脸的泪痕,他叹了口气跪坐着靠近,指腹轻擦过她的脸颊:“好端端的哭什么。”她哭得无声无息看得更叫人心疼。 “臣下不过痴心妄想着娘娘能一视同仁罢了,不曾奢望娘娘许诺什么。”骆烟低声喃喃着,可一字一句却清晰地打在温怡卿的心上。 一番纠缠,骆烟的中衣也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露出一片蜜色的胸膛,他脊背微弯丧气地跪坐在温怡卿的身前,双手无力地垂放在大腿上指节微曲。突然柔软的身躯小心翼翼地向他移动而来,细小的手臂圈住了骆烟的脖颈,他震惊地看着怀里的人,抚上温怡卿单薄的身体时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温怡卿从未见过骆烟有过今天这样的颓唐,即使是当日营帐内求她责罚也是意气风发铮铮铁骨的将军,她不忍见骆烟如此,不管是对如今的她还是从前的温怡卿,骆烟都不必这样卑微。 “我也不曾允过萧沉什么,对他并无男女之情,若要说一视同仁我的心反而偏向的是你。”温怡卿靠在他的肩头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直到视线清晰了才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骆烟。 战事大捷大军班师回朝那日,骆烟坐在高头大马上看得清楚,城墙之上小姐身着太后朝服端坐在陛下身侧,眼底对那男人的倾慕和爱意是如何也遮不住的,可他听着温怡卿的话不论从前他看到了什么,此刻骆烟都想无条件地相信小姐的对他的一字一句。 “若说从前种种……唔。” 骆烟猛地扑了上来,尖尖的牙磕得温怡卿下唇一疼,还不等她反抗便搂住她的腰往床头撞去,温怡卿光溜溜的两条腿被分开夹在骆烟的腰侧,没有半点疲软的巨兽虎视眈眈地占据着穴口,作势要一鼓作气挤入的模样,他急匆匆地解了身上的衣裳扔在一旁,精瘦壮实的上身没有一丝赘肉。 “娘娘……你当知臣下的心意。”骆烟喘着粗气,沙哑的嗓音里糅杂着情欲的浓厚气息,他用力地扣着温怡卿的腰细细地感受身下小嘴一张一合地吮吸前端的快感。 穴口变得湿滑不已,骆烟用力挺动窄腰抵在穴口的肉茎直直地从软肉里滑开,撞上前端涨红变大的肉粒,被顶撞碾压又一触即离的酸麻让温怡卿难受得呻吟起来,骆烟有意逗弄偏偏故意滑开,反复几次她已然承受不住软了身子,收缩的小穴吐出一大股花蜜缓缓流向股沟,嫣红的软肉卖力地吮吸着硕大的前端,这时骆烟才扶着肉茎重重地刺了进去。 湿热的肉壁热情地围了上来将肉茎紧紧绞住不停地吮吸起来,骆烟忍得辛苦却还是慢慢地抽动,他埋得极深每一次都顶在被操开的花心上,温怡卿满足地长叹一声小巧的脚趾蜷缩在一起,白嫩脸颊都透着粉红。 你的心意……又是对谁的。 第二十六章 “爷已经是五更天了。”管家看着林君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我知道了。”林君竹嗓子粗粝沙哑面上却瞧不出半分萎靡之色,他眼眸微抬看着槐叶上已经结起的一层霜露。 又是一个初冬,药王谷却从来只有冬天。 “林太医,”采薇朝他福了福身,“娘娘还未起身,请您在殿内稍候片刻。” 林君竹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松柏绿的官府衬得他更是面如朗月。 态度倒比往常看起来更温和些,采薇打量了他几眼心里暗暗想着往内室走去,今晨骆将军走得早吩咐了要给提醒娘娘上药膏,可娘娘又哪里受了伤呢? 采薇进去时发现温怡卿一人红着脸坐在床上发愣,她轻声唤了几声见温怡卿回过神来才禀报:“娘娘,林大人来请脉了。” 频频哈欠一脸疲累的温怡卿引起了林君竹的侧目,他还未搭脉脸就已经沉了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温怡卿开始对林君竹这副要吃人的凶狠模样免疫了,要论骇人还得是周晏然那副噙着笑却满眼狠辣和算计。 林君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震慑不住这小太后了,他好笑地拿起狼毫,斜睨了一眼温怡卿开始自顾自地写着方子,半晌才幽幽道:“骆大人又来过了?” 像是被家长发现早恋一般的诡异气氛让温怡卿面露尴尬,她撇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娘娘再这样纵情纵性,臣不介意回了陛下此后留宿宫中为娘娘调养身子。”林君竹这话轻快不少不像刚刚那样咬牙切齿,反而将温怡卿吓了个十成十。 温怡卿连忙摇了摇手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不用了,这多劳烦。” “为了娘娘贵体,这是臣的本分。”林君竹写下最后一个字递给站在一旁“装死”的采薇。 采薇识相地接过方子退了出去,还不忘把寝殿的房门掩上,温怡卿眼睁睁地瞧着根本来不及阻拦,直到眼前的阴影笼罩下来才将目光回转到林君竹的身上,她连忙后仰微倾身子拉开两人暧昧的距离。 “怎……怎么了?” 纤长的睫毛不住抖动,昭示着小太后心里的忐忑不安,林君竹指腹轻擦过她的颈侧双眸微眯:“倒是臣白白操心了一夜,娘娘快活着呢。” 温怡卿两颊微红立刻抬手遮掩住,还不等她开口手里被塞了一个冰凉又沉重的东西,面前的男人也朝后退了几步,她垂眸看去,那是一把镔铁匕首一面雕着精致细密的纹饰。 “娘娘既做了抉择此后更该当心,萧公子并不如娘娘所见那般……”林君竹顿了顿止住了话头,“只当是防患于未然吧。” 温怡卿看着手里分量不轻的匕首,才意识到温家将萧沉收于麾下可能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情,未知的恐惧让她顿时慌张起来。 少女的眼底不加掩饰的慌乱和无措让林君竹软了心,他拿起药箱里常备的膏药,用指尖轻轻滑开再揉上那道刺眼的痕迹:“娘娘也不必过于担忧,臣知道此事娘娘是如何也推诿不掉了,只是现如今有骆大人在身侧总归是安心的。” 温怡卿抿了抿嘴将匕首收进宽大的袖口里,她郑重地看向林君竹:“谢林大人。” 林君竹指尖轻颤清俊的脸上已然出现可疑的红晕,他收回了手背过身去一边整理药箱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若娘娘无事,臣先告退了。”等他回身行礼时面上再无异色。 宁开科考舞弊的卷宗已经摆在周晏然的案前,他细细地翻阅了许久,小皇帝急于彰显自己的铁血手腕,涉及官员一一贬黜无一幸免却忘了官场盘根错节,有些人动不得,更甚有官兵镇压学子抗议时伤了好几人性命惹得民声载道,怨不得今早朝堂上几名大臣联名上书。 被好好训诫了一顿的周晋然此刻正丧气地坐在御书房内,他手里拿着朱笔迟迟没有批下一个字,不过是些大臣的请安折子他却已然没了批下去的勇气。 一身妃色裙衫的女子站在一旁安静地研着墨,她五官深邃却因为年纪尚小脸颊肉嘟嘟的透着一股娇憨少了几分艳丽。 “陛下若是累了就去侧殿歇歇可好?” “丽妃,朕当真没有御下之能没有帝王之德吗?”周晋然神色低沉俨然气得不轻。 “怎么会,陛下就是在我们突厥草原都是一等一的巴图鲁,”少女音色清亮又掺了一丝似蜜糖的粘腻,“若是陛下当不得帝王,先帝难不成瞎了眼?” “说的什么话。”周晋然皱了皱眉不轻不重地斥了她一句,面色缓和了不少。 “臣妾失言。”丽云咧着嘴笑了笑上前讨好似的为周晋然揉揉肩膀,她的目光时不时往案牍上散开的奏折上瞟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宫里哪处景美,御膳房的御厨点心做得好吃。 “陛下,母后的赏菊宴臣妾可以去吗?” “当然。”周晋然被捏得通体舒畅嘴上便随口应着,不过只是个赏菊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丽云虽是突厥公主现如今也是大周上了玉牒的妃嫔,倒也无妨。 第二十七章 正午时分天才放晴,连着几天的阴雨连绵倒让温怡卿连大门都迈不出来了,她无精打采地搅弄着手里的羹汤,目光时不时看向大门。 庭院里几个花房的小太监正栽弄着梅树,他们个个都埋着头忙活,只有一个身材高壮皮肤黑黢黢的太监刨了几下土便站在一旁无所事事了。 采薇顺着温怡卿的目光朝外望去,大门处并没有什么稀罕事,倒是正看见墙根下那偷懒的小太监。 “花房的奴才惯会偷懒,永康宫的事也这般漫不经心吗?”她气冲冲地走下去,纹绣着花饰的鞋面沾上些泥点子。 那小太监竟也没有顶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满是黄土的手将石砖地也弄得脏兮兮的。温怡卿见他浑身发抖却也不肯为自己求饶辩驳一声,只当是小孩子突然来了惰性被采薇一嗓子唬蒙了。 “算了采薇,闹得很。”她恹恹的样子。 “娘娘今日是否身子不适,晨起林太医请脉时可有什么嘱咐?”采薇担忧地看着温怡卿半点也没吃进去的羹汤。 “娘娘怎么了?”骆烟进来时恰巧听到这句,他眉心微皱大步朝中殿走来。 手里的碗勺叮咚一声砸在桌上,温怡卿猛地起身提着裙摆朝他跑了两步,浅碧色长裙繁冗又宽大,脚下一个不慎就会被绊住,骆烟眉心一跳正要制止便见她停下了脚步。庭院的小太监听见声响齐齐地跪在地上,余光拼命地盯着庭中突然停下脚步的太后。 温怡卿尴尬地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恐怕做了惊世骇俗的举动,骆烟却管不了这些许多,他迎上前去扶住温怡卿的小臂,低头柔声询问道:“采薇说娘娘身子不适?”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微湿的掌心紧紧地抓着骆烟的手腕:“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骆烟颔首反扣住她的手:“臣下知娘娘心中不安。” “萧沉若有机会返燕其兄萧慎必定出手。半年前萧沉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为了返燕便在阖宫夜宴为自己造势,没想到当夜就在殿中遭死侍奇袭。怀玉将军提剑赶到时萧沉已然昏厥浑身是血,他的属下木祁也身受重伤,殿中横着十几具尸体还未细看就都化成了血水。后经仵作查验,死侍身上种下的是燕国的气离蛊,不知谁传的消息杀弟的矛头直指萧慎,第二日晨时仵作的尸体也在家中被发现。此事在周燕两国都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却还是不了了之,再没有一点风声。可见萧慎势力之广心思之狠,就是亲弟弟也能下得去死手。” “今日有温家庇佑,萧慎还敢如此大胆行事吗,燕主竟也容得下这样的公子在他眼皮底下?”一阵凉风刮来,温怡卿的鼻尖被冻得微红,她握紧了骆烟温暖的手钻进了暖阁里。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骆烟回身掩上门为温怡卿倒了杯温热的茶水:“暖暖手,这几日风大。” “自然是容不下的,可燕君早已是风烛残年,萧慎这几年笼络朝臣就是燕君也没有法子。”骆烟虽身处边疆可对周燕的一举一动都清楚明了。 温怡卿听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浑身冰冷像是掉进了冰窟一般,恐惧一下子将她吞噬。 “萧慎行事狠辣心急鲁莽,这也是燕君迟迟没有立储的原因,萧沉这场局已经将他与温家和大周紧紧牵扯在一起,身上带大周的牵绊,即使回了燕国想当储君燕臣怕是也颇有微词,这也是萧沉的下下策,他赌得就是萧慎的意气用事和萧晔心中残存的父子亲情,若是萧慎胆敢逼宫一切便都好办了。”骆烟垂眸抿了口茶水,将局势一一道来。 “只怕萧慎想震慑的是大周……”温怡卿叹了口气缓缓道,“那我便是众矢之的。” [br] 小太监们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拿了赏钱都欢欢喜喜地退下了,唯独那个被采薇责骂的小太监始终爬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 “好了好了,不过是说你两句罢了娘娘都不曾重罚,只当给你个教训以后为主子办事切不要再偷懒了,喏你的赏银。”采薇将香囊塞在他的手上,她眼尖地发现那小太监被黄泥覆盖着的掌心上似有一道长疤。 那小太监依旧低着头并不说话,只是身子颤得更加剧烈了,采薇好笑地看着说道:“不过是几两赏银罢了,怎得哭成这样?”她伸手一推,那小太监竟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冠帽咚得一声掉在地上露出他隐隐泛着黑死气的脸。 “那死侍的尸体我们当真就不处理了?”手握长鞭的暗卫站在另一侧的房檐犹豫地看着被吓傻的采薇。 “殿下说了,只当叫太后惊醒着点,才不算辜负了林大人一番苦心,咱就别管了这不是还有骆将军在吗。”一旁的暗卫躲了躲他手上浸满毒药的鞭子挥挥手道。 第二十八章 “后日的赏菊宴,”骆烟的目光紧盯着温怡卿变得灰白的脸色,“臣下会一步不离地跟着娘娘。” 温怡卿紧张地咬着下唇,她想要握紧拳头却发现手脚已然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呼呼的风声拍打着窗柩发出哐哐的声响,一下下砸在温怡卿的心尖。 “啊——”突然间采薇急促又惊恐的叫声尤如一把利剑刺破了永康宫的平静。 骆烟将温怡卿护在身后往庭院里走去,刚出长廊便远远地瞧见采薇跌坐在地上的场景,他眉头一紧转身将温怡卿拥入怀中遮住了她所有视线。 “别看。” 男人说话间胸腔的震动隔着锦衣传来,震得温怡卿双颊发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愈加浓烈,便是骆烟不说温怡卿也猜到眼前会是什么场景,她皱着脸紧闭上了眼睛,像鹌鹑一样埋进骆烟的胸前,直到鼻尖充盈着骆烟衣裳上清淡熟悉的熏香才让不住跳动的心脏平缓些许。 院中已是一片狼藉,被黑血浸泡的太监服下还有些细碎的骨肉依稀看能出人形,打扫的侍卫面容扭曲地蹲在墙根连连吐了几次。 骆烟温热的手轻掩住温怡卿的眼睛轻声道:“先进去,这里太脏了。” “这么快,便来了吗?”她的声音压在喉头微微颤抖着。 “尚不知此人身份,这太监死因蹊跷,”骆烟深吸了口气,“臣下定会妥善处理,若真是萧慎所为那周燕之战不得不起。” [br] “公子,永康宫发现一太监莫名死于庭院,听宫女太监的口吻,属下猜测应是大公子手下的死侍装扮成了太监的模样。”木祁急匆匆地走来单膝跪在殿中。 “没想到,”萧沉却不意外的样子他手执一白子轻落在棋盘上,“长兄的动作真是越来越急躁了。” 他正要捻起黑子的手顿了顿,淡漠的眼底流露出少见的不安:“太后……如何?” “回公子,太后无虞。” “这蛊霸道得很,怕是吓着了。”萧沉手里的黑子轻轻落下。 木祁微低着头没有应答,过了半晌才试探着问:“属下可要派人暗中驻守永康宫?” 萧沉垂眸掩去情绪:“不必了,但凡太后被伤了分毫温党是绝不会罢休的,只怕那时兄长的储君之路会更难吧,除非他真能做得滴水不漏。” 木祁听着心头一惊,公子的言外之意竟是不打算顾及太后性命了,这些年囚在大周终究被是寒透了心。 “只是顺水推舟罢了,”萧沉起身缓步迈向木祁,“太后的性命保与否也并不全在于我,有人想保她自然会让她性命无虞。” “恕属下多嘴一问,今日出手保太后性命之人……” “是摄政王。”萧沉接过木祁的话头,“能做到这份上的便也只有他了。你去透露些风声给骆烟,可不能让太后白白受惊一场。” “是。” “兄长,这次我可不会再像半年前那般手下留情了。”萧沉望着远处山黛长叹了一声。 入夜,萧沉才放下手中迟迟未翻动一页的书卷,他在屋中来回踱步最终还是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颀长的身影被月光映照着急,萧沉身上带着秋夜的寒意,他站了许久才慢慢靠近。 床榻上的少女睡得并不安稳,从前肆意张扬的影子捕捉不到半分脸上尽是惶恐不安,借着月光,萧沉伸出指尖抚开她紧皱的眉心。 “是我对不住你,无端让你卷入这场纷争。”他轻声说着,掌心贴着额角顺势滑下落在温怡卿的脸颊处。 深秋夜寒,温怡卿无意识地蹭了蹭暖源反而安睡了些,萧沉被她的动作惊醒,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猛地抽回了手转身快步离开寝殿,没能发现站在檐顶暗自观察的暗卫。 回到殿中萧沉独自坐在正殿看着忽明忽暗的烛光,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木祁,太后坠马前后至她苏醒这段时间里可有异象?” “太后处线人并无禀报异象,属下不知公子所指的是?” “无事,”萧沉摇了摇头,“采香没了,你该找个人顶替上才是。” “是公子,”木祁颔首,“另外,骆烟已经寻到从前为大公子制蛊的那位先生了。” “他动作倒快,”萧沉缓缓抬眼,“等此事了结要重新为裴衫寻个隐蔽的地方,若他再有心回药王谷,你便将真相告诉裴衫好让他早日断了念想。” 第二十九章 自那日起采薇便病了,她被吓得不轻连说了一日的胡话才退了烧,见她情况好转了些许温怡卿才放下心来,身边人少倒也清净并不碍事,只是明日的赏菊宴采薇是去不得了。 这日晨起,萧沉早早地遣人来请,温怡卿只能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任由侍女摆布,她有气无力地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巾,回头时无意间发现一张生面孔,她并不十分确定只是盯着那宫女端详了许久。 眉目间端的是温婉谦卑,看上却有些木讷不如采薇机灵。 “你是?” 那宫女将水盆托过头稳稳地跪倒道:“婢子元橞拜见太后娘娘。” 没听见温怡卿的声音,元橞内心打起了鼓,她神色有些慌乱张口又补了一句:“采薇姐姐病重,故而尚宫大人差婢子服侍娘娘。” 用金丝镶边的黑色长靴踏在大理石上竟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只在那缀满五色琉璃珠被掀动时,元橞才恍然发现身后站了一身量高大的男人。 “你来了。”温怡卿有些恹恹的跟外头打了霜的树叶一般。 “娘娘。”骆烟脸庞微黑配上深邃的五官平添了几分肃杀冷峻,见温怡卿转头看他平直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元橞背对着骆烟心中诧异,骆将军竟然能畅通无阻地进入娘娘寝殿,她抬眼去瞧旁边的侍女却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先下去吧。”低沉冰冷的声音让元橞抖了一抖,她连忙垂下头来不敢动作,未曾想周围的侍女却都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你先下去。”温怡卿将帕巾挂回盆沿,“即是尚宫大人请选,便顶了采薇的位置一会儿的赏菊宴便跟着来便是。” “是。”元橞起身恭敬地弯着腰。 骆烟侧过身子让出路来,他眼尖地发现那宫女手心和虎口处都有一层厚厚的老茧,目光随之下移,那脚步灵活又轻便不像是寻常人。 只是片刻骆烟便收敛了所有情绪,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道:“臣下细细问询了宫中太医与药童,那小太监的死因确为气离蛊无误,正是萧慎的死侍,且臣下已经找到当年为萧慎制蛊养蛊的名医,裴衫。” “你想怎么做?”温怡卿看着光亮铜镜里映出骆烟颀长的身形,她放下珠花回过身来。 骆烟蹲下身子温热的手掌抚上温怡卿未施粉黛的脸颊:“得委屈娘娘冒个险了。” 粗粝的掌心磨得她有些痒,温怡卿偏偏脑袋躲了躲,没想到再一个回眼看见的却是骆烟逐渐黯淡下来的神色,她连忙将脸往骆烟的手心里蹭了两下。 “你手心的茧蹭得我痒痒。”温怡卿小声地抱怨着。 “是臣下的不是。”骆烟张了张嘴不知所措,慌乱地将手收回去。 “但是手不怕。”她笑嘻嘻地把手塞进骆烟的大掌里,“你接着说,要我做什么?” 骆烟低头看着手心里软软糯糯的小手,放轻了力道捏了几下,侥幸和满足将他的心涨得满满的,是小姐的默许和容忍,才给了他更加放肆的底气。 温怡卿都等得不耐烦了,她用指尖掐了掐骆烟的手心催促道:“傻笑什么,快说呀。” 骆烟轻咳了两声,将不知什么时候上扬的嘴角死死压住才继续说道:“那太监是萧慎的死侍,如果臣下没猜错,他们应当会在今日赏菊宴动手,宗亲命妇齐聚场面混乱守卫常有顾及不到之处,这时只要出现一点纰漏,萧沉便不得不抗下这顶黑锅,更别说是太后遇刺。娘娘只需中途离席片刻便能引蛇出洞,到时臣下率人活捉了他们便是,只有抓到了萧慎的把柄,才能将娘娘如今的被动化为主动。” “尚工局出了纰漏,竟让萧慎的人如此轻易地混入其中,此事了结后臣下定会禀明陛下。” “那么,死侍怎么会好端端地死了呢?”温怡卿双眸微微放大靠近骆烟问道。 “不是萧沉便是……摄政王。” “摄政王?”她双唇微张十分吃惊的样子。 第三十章 霜降后的菊花开得最好墨菊绿菊白菊成群簇拥着,衬得连枯败的落叶都成了风景,命妇贵女们言笑宴宴不外乎是恭维调笑的话,只有温怡卿端坐在上位,不住地往林间茂密处小心张望坐立难安,显得格外显眼。 “娘娘安心。”骆烟躬身在温怡卿背后轻拍两下。 温怡卿紧紧地握着贴在袖口的匕首,掌心被雕刻的纹饰硌得发红也未曾察觉,她看向下首静坐神色淡然的萧沉心中突然一阵慌乱。 她深吸了口气勉强让砰砰乱跳的心定了下来:“骆烟,哀家想去湖心亭走走。” “是。”骆烟伸出小臂让温怡卿搭扶。 刚入假山温怡卿便察觉身后吹过几缕凉风,她攥紧手里的帕子轻声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娘娘是说,萧沉?” “是,他未免过于安静了。”温怡卿眉间紧皱。 一串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当心。”骆烟声音发紧,他扣住温怡卿的手腕将人挡在身后。 即使有十成的把握骆烟仍不免害怕起来,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小姐以身犯险的事再也不能有了,他情愿孤军奋战和死侍殊死缠斗,也不想再看见温怡卿再像今日这般战战兢兢。 假山上藏匿的死侍如同黑猫一般俯卧着,在亲兵侍卫赶来的同时奋力一跃,温怡卿回过神来时竹青色的衣衫下摆已被死侍的黑血染了个透。 她腿脚发软不住地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上粗砾的山石才勉强站稳身子。 被调教的死侍少情寡淡出手更是招招阴辣狠毒,饶是沙场下来带着血腥气的骆烟也颇有些吃力,他瞥了一眼身边的亲兵,亲兵立刻领会他点了点头,快速脱身护在温怡卿的身前。 正当亲兵松懈之时,假山缝隙一隐秘处,一枚飞镖正中亲兵心肺,电光火石间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温怡卿的口鼻。 温怡卿惊恐地看着亲兵倒在眼前,刚要挣扎喉口处便被猛然掐住,她发出痛苦的呜咽,双手无助地挥舞抓挠起来。闷头盖来的窒息感将她完全笼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又遥远,只有被假山剐蹭过双腿疼得真切。 温怡卿亲眼看着不远处的骆烟手执长剑刺穿一死侍的肩胛骨,血液飞溅如同近在咫尺可他始终没有转身,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温怡卿甚至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掐着脖颈的手终于松了力道,冰冷的空气涌入喉管如火燎过一般,灼烧感和刺痛让温怡卿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安静点,”那人压着嗓子,“若是再折腾,我在这就了结了你。” 听到这话温怡卿顿时僵住了身子,她的双臂被箍得生疼几乎是被拖拉着走在偏僻的小路里,四周皆是花草和山石没有半个人影。 不知被拖着走了多久,看着周围越来越陌生的环境温怡卿心中惶惶不安,她紧咬牙关屏住呼吸用力地向身后一捅,锋利的匕首结实地扎进肉里,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她的手背和小臂。 温怡卿本就没什么力气,再如何用力那匕首也只斜斜地插进了叁分之一,那男人倒吸了口凉气重重地推开她哀嚎着退了半步。 温怡卿被推得跌坐在地顺势拔出匕首,她快速撑起身子往后逃窜。 那人是个生面孔并不像是大周人士,长着一脸的胡子将五官遮了个严实,独独那双阴骘的眼露在外面叫人生畏。 还未跑几步那男人便弓着身追了上来,他面容扭曲恶狠狠地瞪着温怡卿手中滴着鲜血的匕首,亮出手里的毒镖,突然,一把长剑破风而出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假山上。 温怡卿还没来得及环顾四周就感受到后背抵上一具温热的躯体,她心中一惊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腰身被牢牢箍住被血水浸过的手腕也被握住,玄铁的冷光从她的眼前闪过。 她回头看去,那人却是周晏然。 “想要逃命,就该往敌人眼睛里扎。”他微抬下巴,握着温怡卿的腕子不偏不倚地戳入男人的左眼,温怡卿下意识闭紧了双眼。 耳边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 匕首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温怡卿软了脚。 周晏然接过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微凉的指尖轻抬着温怡卿小巧的下巴。 那白皙的脖颈上俨然浮现出一圈的青紫,青色的衣衫几乎要被染成血衣,少女白净的脸上布满泪痕吓得六神无主只会泪朦朦地望着他无声哭泣。 周晏然静静地端详了许久,他蹙着眉轻轻摇了摇头。 第三十一章 “把人扔回钟粹宫。”周晏然冷冷地地上看着不省人事的突厥男人。 “是。”暗卫中气十足的声音似来自远处,可温怡卿却听得真真切切。 察觉到怀里少女不停颤抖的身躯,周晏然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只有这点胆量吗?” 温怡卿瘪了瘪嘴委屈得垂下头,动作间扯到伤处脖颈又是一阵刺痛,她疼得皱起脸来发出一声沙哑又微弱的惊呼,泪珠子掉得更欢了。 日日持书卷握长剑的手被热泪砸个正着,周晏然握了握拳头,那滴晕开的泪水失去了温度开始渐渐冰凉,他弯腰抽走温怡卿腰间的手帕轻擦了数下。 温怡卿反应迟钝地垂头看看腰间,复又抬头望着他,盈满眼眶的泪水让她看不真切男人脸上的表情,可周晏然周身的气势一目了然。 他定是厌恶极了,又要给我使绊子了。 温怡卿难过地想着,突然单薄的帕子轻盈地落到她的脸上,眼前被朦胧的网纱覆盖只剩下男人模糊的轮廓和五官。 “自己去找子逸,他在湖对岸的阁楼里。”周晏然一贯平淡的语调里多了些许匆忙。 温怡卿听着脚步声远去,脸上的帕子随着低头的动作滑落在地,眼前的周晏然却已不见了踪影。 她环顾四周,这里并没有熟悉的宫宇,甚至没有当差的宫女太监,湖对岸百米处孤零零地立着一座阁楼。 红墙青瓦飞檐,巍峨非常。 过度紧张后的精神疲软已经无法支撑温怡卿再寻路返回了,她只能咬着牙扶着假山往湖边走去。 两暗卫看着倒在草地里满脸是血的乌孙汶不免唏嘘,两人面面相觑。 “乌孙炆最擅暗器与飞刀,这瞎一只眼可不必死了还难受。” “自作孽啊,若是殿下不曾路过瞧见,咱们出手他也不过是一死。”腰间别着长鞭的暗卫摇了摇头。 “你当真以为殿下只是路过?”稍显高壮的暗卫挑眉反问,他扬了扬手继续道,“好了好了,咱赶紧干活吧。” 这边命妇小姐们得到了消息一时间被困在永康宫里不得随意走动,殿中静得连针落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无人敢说一个字,唯恐事情波及到自己身上。 骆烟满身血气入殿时将女眷们都吓了一跳,他面色阴沉如罗刹般令人畏惧。 “各位大人请回府吧。”他淡淡地扫过整个殿中的女眷和官臣,最终目光落在了萧沉的身上。 男人面容沉静着一身青黑色长袍更显文雅,他独自静坐在殿中。 “骆将军,不知太后娘娘现下如何?”出言是怀玉将军家的二小姐,她素日并不与太后往来,众人一瞧见她脸颊的飞霞也可知一二了。 骆烟朝萧沉桌席前兀自走了两步,他沉声道:“娘娘安好已在寝殿歇息,还请各位安心。” 萧沉微微抬头正视一脸怒意的骆烟。 吃了闭门羹的二小姐讪讪退下,众人听后也放下心来,只盼着宫里这位可不要再下帖子才好。 “吱呀——”大殿的正门缓缓关闭,晃动的烛火照亮了两个男人的身影,一立一坐。 骆烟猛地冲了上去拽住萧沉的衣领,他的身体如弯弓一般紧绷,全身的肌肉都在用力像一只失控的猎豹,他双目充血声音沙哑:“你到底做了什么?” “如今之计,不应该先找到太后吗?” 偏偏是这万分之一的差错,骆烟当真是恼极了自己。 温怡卿入阁了才发现,原来这是宫中藏奇书名画的地方,短短的百米里硬是在深秋里逼出了一头的汗,温怡卿头脑发昏竟一头栽倒在地。 她的手臂打翻了一整排的书,惊动了二层的林君竹,他疑惑地放下书卷往下走去。 平常这里并没有人往来,会是谁? 那一抹竹青色的身影狼狈地趴倒在地,林君竹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往日上个药都要哼唧半天的娇小姐竟弄得一身是血倒在这种地方,他没有时间想太多,抱着温怡卿轻飘飘的身子往后堂跑去。 后堂里常备草药以供林君竹研究,如今倒真的排上用场了。 第三十二章 竹青色的裙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林君竹心头一悸,连忙蹲下扶起温怡卿的手腕号脉,过了半晌才松了口气,至少这些血迹不全都是太后的。 林君竹小心地将裙衫解下,伸向里衣系带的手停滞了一瞬。衣襟处有些松垮露出一片细腻的肌肤,雪白的乳肉被浅桃色的小衣紧紧包裹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绵软得像水豆腐,仅仅是一眼就让他乱了气息。喉间发涩变得干痒起来,林君竹轻咳了一声,他俯下身子将那月牙白的系带绕在指间缓缓地抽出。 少女曼妙的曲线就在眼前带着一股惑人的馨香,林君竹脑海中猛然出现那夜,身下人被弄得泪眼朦胧呜咽着一声声哀切地求着他的模样。 我定是疯魔了。 温怡卿是被痛醒的,膝盖上细细密密的刺痛让她一下子蜷起了腿,随之而来的便是耳边一声呵斥:“别动!” “你就不能……咳咳咳”还没说几个字温怡卿就猛烈地咳嗽起来,气管处如同刀尖划过般刺痛。 林君竹见状眉头紧锁了起来,他不悦地将膏药丢在一旁,走上前抱起那轻飘飘的身子让她坐靠在自己身前,他端着茶杯小心地抵到温怡卿的嘴边,清凉的水沾湿了唇瓣,温怡卿忙张开嘴让水缓缓流入干得冒火的咽喉,她急匆匆地喝了几大口才罢休。 “你的喉咙伤了,近几日还是不要说话的好。”林君竹清亮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和冷淡。 温怡卿点了点头,她这才发觉身上只着了一件贴身的小衣,背后大片肌肤都贴在林君竹的锦衣上,男人胸膛炙热的温度隔着锦衣熨烫着赤裸的后背,温怡卿脸上渐热。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伸手抓住了林君竹的袖口,他正要抽离的身子微微一顿,垂头看着温怡卿带着哀求的目光,林君竹幅度极小地挪了挪身子,脸上虽然还是冷冰冰的语气却柔和了不少:“什么事?” 温怡卿张了张嘴正想发声就看见林君竹气得瞪起的眼睛,她讨好一笑抿起嘴巴,伸手拉过林君竹垂在一旁的大手,原本捂在胸前的衾被松垮了下去。 林君竹心猿意马极力克制着让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少女细细软软的手指自顾自地扯着他,指甲透着粉色被修理得干干净净,不若从前一般涂着艳丽的丹蔻。 掌心被轻轻地划上一撇一捺带来无尽的酥麻,林君竹吐了口气定睛看去便是一个“骆”字,他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猛然握紧了掌心,温怡卿被吓了一跳轻抽了抽手指却如何也抽不出来,她怯生生地抬头看去,男人脸上的阴沉和不满明晃晃得写着。 温怡卿连忙摆了摆手急得脸蛋都红了,可林君竹偏偏冷着脸要将她从自己身上抱开,温怡卿无计可施只能转过身耍赖似的紧紧地搂住男人精瘦的腰身。 林君竹僵住了身子却也没有将她推开:“娘娘到底要说什么?” 她像一只不会收尖爪的小奶猫学爬树一般奋力地攀着林君竹的身子,最后累极了般趴伏在他的肩头用气声极力说道:“你也得让我把话说完啊。” 林君竹侧头躲开温怡卿喷在脖侧的灼热气息,他伸手虚虚地扶着她的后腰斥道:“胡闹什么,膝头还有伤口呢!” 温怡卿听了这话心满意足地爬回床上,她继续拉起林君竹的手一字一字写到。 “骆烟知道我在这吗?” “应当不知。”林君竹生硬地回道。 一番折腾,衾被依然滑落至腰间,林君竹的左手自然地握上少女露在空气中的细腰,继续看向掌心。 “送我回永康宫,”温怡卿的指尖顿了顿补上一句,“可以吗?” “宫门已经下钥了。”林君竹淡淡地说到,感受着手心细软滑嫩的触感,一时间竟舍不得移开。 那你从前不还偷溜进永康宫里来。温怡卿心里暗自腹诽。 “那可有什么办法可以给骆烟捎个信?” 林君竹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在书桌上抽来一张宣纸和蘸饱了墨的狼毫递给了她,看着温怡卿浅笑嫣然的模样反而心中不是滋味。 他冷眼瞧着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太后似乎习得是行书并不是簪花小楷,许是两种都学了吧。林君竹拿着纸条走到窗前轻声道:“下来。” 暗卫利落地从房檐上跳了下来朝林君竹躬身行礼。 “你二人速速送去。” “是。”别着长鞭的暗卫接过信纸,两人一同闪身而出。 一阵风声吹过,那暗卫的声音也跟着幽幽地飘进了阁楼里:“你说林大人不会是想把我俩支开吧。” “少说话,多做事。”身材高壮的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低斥道。 第三十三章 握住腿弯的手心隐隐发烫,细嫩的大腿肉被手指按得微微凹陷,林君竹看着看着手上便失了分寸直到听到面前传来怯怯的一声:“疼……”他才恍然之间回过神来松了手。 “别说话,换左腿。”林君竹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语气也有些冷淡。 温怡卿抿了抿嘴,伸手轻揉揉被掐红的腿窝和大腿,她按住堪堪遮住大腿的被子将左腿伸了出去。 纤细的小腿上磕出几块大大小小的淤青,膝盖上破了一块皮渗出点点血丝,她看着膝盖的青紫红肿险些又要掉眼泪。 林君竹抬眼无声地笑着,握住小腿肚的力道都放轻了些,上药的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 伤口细小就不得不仔细,温怡卿的左腿悬空着抬了许久,大腿外侧已然开始酸痛得无法支撑,她小心地望着林君竹的脸色想要换个姿势。 柔嫩浑圆的双腿纤长却不干瘦,脚踝纤巧光洁,脚趾尖也透着淡淡的粉,在林君竹眼底下不停地晃动,他看得心里发燥:“动什么?” 他抬头望着温怡卿半晌才发觉她姿势变扭的大腿,林君竹失笑托着她的脚问道:“从前毫不客气的劲去哪了?” 赤裸的小脚隔着衣袍扎扎实实地踩在林君竹的大腿上,温怡卿清楚地感受到脚下不同于她的炙热温度和力量勃发的肌肉,她脸上有些发烫绷着身子不敢乱动,可是锦袍的料子光滑又柔软,那只脚便不受控制地一路向上滑去。 温怡卿窘迫极了,她双手撑着床着急地想要收回去,可林君竹却像是并不知情一般还是紧握着她的小腿。 “马上就好,疼就忍忍。”林君竹轻声道,他的声音忽然有些沙哑带着细微的颗粒感。 说话间莹白柔软的脚已经抵上了林君竹的大腿根部,前半只脚掌若有似无地触到他结实的小腹上,林君竹身子突然绷紧僵硬了起来,他不着痕迹地轻吐了口气。 这边暗卫已经将信纸送到骆烟的手上,急得焦头烂额的他终于停下了搜宫的步伐。 烛灯黯淡了下来,大殿里萧沉立在窗柩前,许久他才见骆烟领着一队侍卫回宫,庭院中侍卫们四散开来,树影之下的骆烟看起来多了几分落寞。 “骆将军,若太后无事萧某便先行回宫了。”萧沉与他擦肩,夜幕之下两人神色不明。 “亲兵身上的飞刀出自突厥谋士乌孙汶,”骆烟侧身面色不善,“我不信今日之事你半点不知情。” 萧沉听了轻笑道:“骆将军可别忘了我在这大周被囚了数年,突厥,又与我何干?” “当日萧慎手下潜入木兰围场与突厥私联,你应当早就发觉了吧,否则怎会故意挑衅又被我轻易射下马来。”骆烟皱起眉头。 “如此说来,确实是骆将军帮了萧某一忙。”萧沉回过身来嘴角微微勾起,跟骆烟打着太极。 早在晨起萧沉便发觉了,突厥的营帐前系了一条帕巾,虽不起眼却也叫人生疑,直到他打马往林中深处去时才看见原来不远处十几名暗卫正蓄势待发。萧沉当即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一改往日冷淡带着和煦的笑往太后身旁走去,余光时刻不离不远处的骆烟。 骆烟那一箭并未射到实处,不过是擦过小臂出了些血,是萧沉故意松了缰绳从马上翻滚下来才受了重伤,他撑着气息一直到场面变得混乱吓退了暗卫才肯彻底昏睡过去。只不过这事还是被摄政王压了下来,才没能闹大。 骆烟脸色越发沉了下来,刹那间他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架上萧沉的脖子。 “今时今日,你能在宫中游刃有余尽是依仗太后,不要妄想你是那只黄雀,太后有何闪失我骆烟第一个便了结你再是燕国。” 萧沉气定神闲地看着气势汹汹的骆烟,半晌才张嘴问道:“你这般在意她?” 骆烟放下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与你无关。” 看着骆烟隐没在黑夜的身影,萧沉心中五味杂陈。 第三十四章 敏感的脚心察觉到男人越发滚烫的体温,脚踝处隐约有硬物抵了上来,温怡卿抬头看去霎时间红了脸,她气结地瞪大了双眼看着林君竹若无其事的脸。 宽松的衣衫都遮不住腿间渐渐挺立的性器,形状轮廓都清晰可见,温怡卿羞愤地撇开脸,顾不上腿上的伤口急着往回缩去。 林君竹发烫紧绷的小腹被浑圆的脚趾不轻不重地蹬了两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嘶了一声,伸手抓住瘦削的脚踝。 “娘娘若还有力气便尽管折腾。”低沉沙哑的嗓音回响在耳畔,温怡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尖,她忌惮地看着男人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指尖在脚踝处轻轻摩挲了片刻,林君竹眼底的欲色越发浓重,他拉着脚踝的手轻轻施力,赤裸的脚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结结实实地踩了上去,胀痛的肉茎和敏感的龟头被轻轻碾过带来快感,林君竹腰眼发麻闷哼了一声身子忍不住跟着颤抖。 温怡卿诧异又愠怒地瞪着他,脚尖用力向下踩了两下:“禽兽!禽兽!”她极力发声最后却还是微弱的气音,更像是撒娇一样不痛不痒,温怡卿几乎要恼了自己。 林君竹的脸颊和耳尖都染上薄薄一层红晕,柔软的脚心磨蹭的那两下几乎要了他的命,林君竹轻而易举地抱起少女的腰身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衾被彻底滑落,温怡卿只穿着单薄小衣的身子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得盈盈透亮。 她浑身上下都软得不可思议,林君竹环着温怡卿腰身的手掌都不敢用力,他垂眸看着少女含羞带怒活色生香的脸庞,轻声问道:“娘娘刚刚说了什么,臣听不清。”说着他凑近了些。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低沉的喘息声让温怡卿软了半边身子,她低头一口咬上男人侧头而露出的颈肩处,见林君竹竟没有半点反应,她不死心地叼着那点肉磨了磨,直到嘴里尝出一点铁锈味才惊恐地松了口。 林君竹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像一只极力隐忍的野兽,温怡卿不安地看着那枚渗着血丝的牙印,伸着舌头小心舔过。 刹那间,温怡卿被压倒在床榻上,男人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笼罩着她,舌尖被粗暴地舔咬着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这架势似乎真的要将她拆解入腹。大掌滑过纤细的脖颈来到胸前的软绵处,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掌心隔着小衣若有似无地擦过慢慢挺立的乳尖,敏感的身体猛地哆嗦起来,温怡卿轻哼着推拒男人的胸膛,上方的林君竹却纹丝不动。 像小猫一般低低的轻哼声在林君竹听来反倒是催情的利器,他抓着温怡卿的小手往身下探去,软软的手心刚一握住,那大家伙就兴奋地跳动了两下,温怡卿害怕地闭紧双眼,耳畔腰侧和颈肩处各个敏感点被来回轻抚,陌生而刺激的快感贯穿了全身一直到头皮微微发麻。 林君竹嗅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他伸出舌尖从耳根一路吻过直到肩头,看着温怡卿承受不住地颤抖着躲避。 “可晓得我刚刚是如何的感受了吗?”林君竹挺了挺腰身催促着她手上的动作,他目光迷离舒爽地轻叹了一声。 “快起来……”温怡卿欲哭无泪,只觉得手心一片火烧。 林君竹不满地啧了一声,他低下头猛地夺去了温怡卿的喘息和声音,勾起红艳艳的舌尖来回吮吸舔咬,剐蹭过敏感的上颚和口腔里的每一寸黏膜。 掌心抚过平坦的小腹缓缓移向大腿外侧和丰盈的臀部,大腿根像是过了电一般,温怡卿难忍地弓了弓身子,微微张开的双腿让男人有了可乘之机,指尖隔着单薄的绸缎滑向腿心,突然间摁上了湿热的凹陷处。 死侍被反捆了手脚吊在地牢里,汗水混合着污血让他看起来狼狈非常,他紧抿着双唇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骆烟手执长鞭静默地看着他,烛光将他高大的身影映照在牢房的墙砖上。 “将军解蛊毒的药已经喂下了。”亲兵抱拳恭敬地站在一侧。 “别把人弄死了。”骆烟淡淡地看了死侍一眼,转身坐在了高椅上。 死侍惊恐地看着骆烟,只那么一眼就让他遍体生寒。 第三十五章 在口腔里放肆的唇舌攫取了温怡卿所有的喘息和呻吟,林君竹并着两指隔着寝裤在花瓣上轻揉了两下,腿根一阵电流窜过,温怡卿仰着头轻叫了一声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他反而收了手不再触碰腿间的软肉,炙热的掌心轻抚打着颤的腿根。 花心被揉过后酸胀又酥麻,穴口不自觉地缩了缩,绸缎寝裤立刻便洇湿了一小块。温怡卿绯红着眼角,推拒着在腿心作乱的手,她可怜兮兮地抬眼望着林君竹,仰着头求饶:“林君竹别闹了我腿疼……” “腿疼?”林君竹轻声反问,他抽身直挺挺地跪坐起来,徘徊在温怡卿腿心的手也收了回去。 就在温怡卿为这样轻易打发了林君竹而感到不可置信时,腰侧敏感的肌肤被轻轻擦过,紧接着,男人结实的腰腹强硬地挤进双腿之间,灼热又坚挺的性器气势汹汹地隔着寝裤抵在穴口处,正好嵌入。 “这样就碰不到了。”林君竹眼底含着满满的笑意,恶劣地挺了挺腰身。 寝裤被水液沾湿紧紧地贴在身下勾勒出饱满软嫩的阴户,粗大的肉茎几下顶撞正沿着小缝擦过肿胀挺立的花核,温怡卿被撞得声音也变了调颤着身子向后退去,无力地轻扭腰身的样子倒像是求欢。 林君竹俯身含住她柔软的唇珠,像是羽毛在搔弄引得温怡卿自己伸出舌尖来,林君竹吮吸着她软软的舌头,掌心贴着柔软的小腹沿着小衣边缘轻抚,耳边少女略微沙哑不成调子的嘤咛声让他更加兴奋。 松垮的小衣被扔下了床,床帐散落遮去了一半的光亮,借着昏暗的烛光,林君竹细细地端详着身下少女姣好的身姿,虔诚地在她紧张吸气而微微凹陷的小腹上落下一吻。 温怡卿眼里水雾弥漫,被男人强悍的气息紧紧包裹让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随着身体的本能哆嗦打颤做出青涩羞赧的反应。穴口悄悄地张阖着像是在渴求什么,温怡卿咬着下唇并了并腿,赤裸的大腿根部贴上男人丝滑冰凉的锦袍。 林君竹察觉腰间的腿夹紧了些,他抬眼发现少女越来越红的脸颊:“别急,急了吃苦头的还是你。” 修长的中指精确地按上凹陷湿软的地方,指尖隔着薄薄一层衣料向里按去在穴口边缘浅浅地刺戳挤压,穴口的嫩肉被粗糙的衣料摩擦了几下,一阵快慰和酸麻如电流般在全身游走,水液越渗越多,直到林君竹的指尖都有了湿意。 胸前的乳珠被轻含住,灵活的舌尖来回逗弄发出色情的水声和嘬弄声,听得温怡更是卿脸红心跳仅有的一点理智也荡然无存,她不自觉地攀上林君竹的肩膀,指尖用力得发颤。 乳尖被吮得水红颤巍巍地立着,林君竹亲了又亲才直起身来,他小心地避开温怡卿腿上的伤口将寝裤缓缓褪下,腿心扯出一条长长的银丝,淫靡又香艳。 温怡卿看见那裤子上明显的水迹,羞愤地将脸埋进了枕头里呜咽了一声。 花穴透着粉红被亮晶晶的水液覆裹,随着呼吸缓缓收缩,林君竹看红了眼气息越发沉重,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小穴上,激得穴口又是一缩,透明粘稠的水液从微小不可见的缝隙里悄悄流出。他紧握住浑圆肉感的大腿根让腿分得更开,猛地俯下身子把还裹着花露的小穴一口含住,粗粝的舌面在缝隙间来回滑动,勾着舌尖往小圆孔里不停地钻凿。 “啊……”温怡卿轻喘着拱起腰背,脚趾用力地蜷缩着。 硕大的龟头毫无预兆地抵上了翕张的穴口,那里湿软一片,林君竹腰部轻轻发力破开窄小的肉穴,淫肉就争先恐后地裹了上来,小口小口地绞着胀得紫红的龟头吮吸起来,敏感的冠状沟被牢牢地箍住,林君竹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被吸得腰眼发麻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 小穴被强行撑开,即使已经湿得一塌糊涂温怡卿还是胀痛得难受,偏偏腰身被牢牢掐着如何也动弹不了,温怡卿委屈地拍打起林君竹结实的胳膊。 “别哭忍忍,等会嗓子又该疼了。”林君竹见她娇娇地哭着心下好笑,他俯身吻去温怡卿眼角的泪花,一边安抚一边在浅处缓缓抽插。 硬热的性器挺进了一大半,沟壑处刮着嫩肉来回研磨,林君竹有意地变换着角度顶弄,力道和速度都是缓缓的并不激烈。不过多时,含着半根性器的小穴就被干得服服帖帖,肉茎刚挺进来便开始吮吸咬紧,他的家伙本就粗大再这么一夹,缠裹得林君竹差点缴械投降。 林君竹气得发笑,他挺着窄腰重重一顶整根肉茎被完全吞了进去。这一顶正好撞在花心上,强烈的酸胀和快慰席卷了温怡卿的全身,长长的一声媚叫后彻底瘫软了身子。 “这么舒服?耳根都红了。”林君竹一口咬上血玉般的耳垂,含着笑意含糊地问道,小幅度地顶住那块格外软嫩的肉快速地戳弄,等到身下的小嘴开始有规律地痉挛起来又停住不动了。 性器顶进最深处把肉穴撑得满满的,饱胀感虽舒服可尝过山珍海味的温怡卿怎么肯清粥小菜,快速攀升又被截断的快感逼得她红了眼眶,她睁开布满水雾的眼迷蒙地望着林君竹,发觉男人脸上捉弄的笑意,温怡卿恼怒地瞪着他双腿不安分地踢了起来。 “别动,刚上的药。”林君竹紧张地抓住她的脚踝变了脸色。 身下的少女不满地拍掉他的手,林君竹无奈俯身亲了亲她水红的唇正要提胯冲刺时,温怡卿却咬着唇一脸羞耻地扭着屁股去套他的性器。 少女腰肢细软动作也慢极了,只是轻轻地磨了两下就呻吟着颤起身子来,林君竹呆楞了一瞬,看着小穴一点点将自己的肉茎吞没又吐出,浑身像过了电般舒爽得颤栗起来。 “呃啊……。” 坚挺的肉茎猛烈地撞击着最深处的敏感点,每一寸嫩肉都被反复挤压戳弄,酥麻感从指尖直钻头皮,温怡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刚一开口就是破碎的呻吟。 男人嗅着少女颈间的气味卖力地挺动着腰,粗大的肉茎在水穴里进出咕叽作响,卷曲粗黑的耻毛和结实的小腹都被丰沛的淫水溅湿,一片水光。 第三十六章 林君竹猛得连撞了好几下解了自己的馋,复又不紧不慢地抽插起来,他就是这样恶劣的性子。温怡卿泫然欲泣本就沙哑干疼的嗓子叫了几声就更是说不出话了,这人偏偏就要捉弄她几次“临门一脚”却硬生生抽了出去,直起身子冷眼看着温怡卿扭着腰身求他。 温怡卿哀求地望着他,收缩着的穴口不满地吐出几口晶莹的水液,腿心越发湿润,她敏感得只要被林君竹抚摸一下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娘娘想要便自己来。”林君竹俯身亲了亲她柔嫩的脸颊,伸手揽过温怡卿瘫软的身子坐了起来。 温怡卿搂着他精瘦的腰身无力地靠在林君竹的胸前,粗大的肉棒被缓缓地坐了进去,底下贪婪的小嘴疯狂地吮吸起肉棒来。骑坐在男人大腿上的姿势让本就粗大的家伙又肏进去几分,不必让林君竹动就能重重地抵住花心,温怡卿的身子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湿滑的穴口绞了又绞,一股温热的水液喷涌上肉茎的顶端,林君竹舒服得长叹了一声。 见温怡卿软着身子不动,他用力地顶了顶催促道:“娘娘怎么不动了?” 包裹着性器的穴肉活泛地蠕动着,刚刚到达一个小高潮的温怡卿半天缓不过神来,她大口地喘息着拧了拧林君竹的胳膊以示反抗。温怡卿被弄得浑身都失了力气,打人的力道像是小猫收着爪子用肉垫拍人一样轻飘飘的撒娇,林君竹笑着去舔咬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也不再出言催促。 本就越来越敏感的身体被林君竹无意地撩拨着,温怡卿眯着双眼全身上下都泛透着粉色,渐渐的只是顶着花心并不能满足她了,温怡卿呜咽了一声藕臂攀上他的肩膀,张开双腿前后小幅度地摇着身子,硕大的性器在穴里搅动,每入一下最深处的敏感点就被轻撞一下。 “哈……”温怡卿呵着热气,像是被温泉水浇灌全身的舒爽让脚趾都跟着蜷缩起来。 林君竹也配合着轻轻地向上顶胯,眼前桃儿一般的胸乳也随着晃动,他看得眼热低下头去轻轻砸弄,粉红的乳尖被吮得水红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这样的姿势让温怡卿的体力消逝得更快,只是来回数十下便趴在男人身上轻喘着气,柔软的腰肢也扭不动了,林君竹这才架起她的腿窝疯狂地肏弄起来。温怡卿几乎是被悬空着抱了起来,唯一的支撑点只剩那根硬热的性器,猛烈的抽插让小穴由里到外都痉挛着收缩起来,温怡卿眼前一片漆黑随后一簇烟花炸开在脑海中,温热的水液随着肉棒的抽出喷了林君竹一身。 其实不必让死侍吐出什么真东西,死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骆烟知道这个道理,他神色淡然地看着死侍被匕首刺穿的手掌,抬手示意,亲兵收了手疾步走来站在一侧等候骆烟发令。 骆烟理了理衣袍起身朝死侍走去,他端详了许久,直到死侍仰起满是淋漓鲜血的头朝着骆烟低吼。 “丧家之犬,”骆烟双唇微启,他转身走出阴暗潮湿的地牢。 “将军,为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 骆烟回身看了他一眼道:“放机灵点,今晚加强守备。” “娘娘,死侍还活着。”一个身材矮小着灰衣的突厥人站在殿下。 “废物,一群废物,”丽妃气得双眼发黑,她扶额大口地呼吸起来,“去看看乌孙汶醒了没有,通知下面的人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那狗东西做了。” “是。” 大殿内烛火通明,丽妃闭了闭酸涩的双眼,内心的躁郁不安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其中种种。 萧公子的蛊怎么会有差错呢。 丽妃眉心紧蹙,她展开信纸执起狼嚎奋笔疾书起来。 大雁从天空掠过时萧沉正把玩着箫穗,他敏锐地抬起头来指尖的飞叶如尖刀将大雁击落,不过多时木祁捧着大雁的尸体出现在萧沉身后。 “公子,为何这次要将飞雁射死?” “是我害了她。”萧沉接过大雁脚上捆着的信纸。 那是大周特有的宣纸,上面写着突厥字“计划失败”。 乌孙汶一介谋士被派遣到一个和亲公主身边,不仅是为了襄助丽妃在大周后宫站稳脚跟,更重要的是他是突厥王的耳目,和萧慎合作应当也是突厥王的意思,可萧沉了解萧晔,君王最是猜忌多疑,自己的儿子越过他这个王与邻国交易,如果萧沉将这件事捅了出来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早在从木兰围场回来时萧沉截取到第一封两人来往的信件,后来以死侍为诱饵实则派乌孙汶动手的计划,他都一一知悉却从未插手。 第三十七章 萧沉放下手中的玉箫将信纸丢进一旁的炭火里,提笔在崭新的宣纸上模仿着丽妃的笔迹写下,“计划成功,死侍已全部诛杀。” “去吧,找只熟门熟路的大雁可别送错了路。”修长的指尖轻轻夹住那张信纸,“顺便去一趟永康宫告诉骆将军,人一定得看好了。” “是。”木祁弓腰双手接过信纸。 丽妃当日信誓旦旦今日却给萧慎留下了个大把柄,没有乌孙汶的出谋划策行事也变得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没有章法,计划的失败只能说明各个环节中定有一项被人做了手脚,可她却还用着大雁传信的蠢办法,倒叫萧慎方便了不少。 “快要立冬了啊……”萧晔看着王宫外的鹅毛大雪枯槁的手紧握着暖炉,他眺望着宫墙砖瓦之外浑浊的眼底闪着少有的光亮。 “王上,外头风大。” “靳大夫你是否还记得,那也是一个立冬,我与楚楚,与阿慎阿沉四人一道酿了甜酒,只是楚楚还未来得及尝尝那甜酒的滋味儿……” “是啊……一晃竟也过去了十载有余。”靳大夫也感叹起来。 偌大的王宫变得静悄悄的,雪松被压折枝头的雪水滴滴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两人就这样站了许久,久到靳大夫担忧地抬起头来去看萧晔的脸色。 “赶在冬至之前,派使臣出使大周吧。”萧晔嘴唇轻颤,哈出的热气在他花白的胡子上凝成水珠。 “是,王上。” 弯月攀着树梢早早地落了,地牢附近是一片丛林荒芜寂静得瘆人,加派人手的门口多了好几束火把,四周被照得通明到无法藏匿一人。 骆烟静静地坐在永康宫内室,他的目光时不时转向空荡荡的床榻,直到窗外响起一声嘹亮的鸟叫划破了永康宫夜晚的平静如水,骆烟神色一凛他提着剑大步走出宫门,身后跟随着大队亲兵。 沉睡的巨龙被惊动了,整个皇城亮起了烛火。 “骆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怀玉将军带着一队亲兵赶来,他紧盯着混乱的局面。 “将军该问问,丽妃娘娘想做什么。”骆烟立在门前一脸的煞气。 十几名突厥人穿着夜行衣被亲兵团团围住,他们惊愕在原地,明明刚刚是交班的时间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守卫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周晋然和丽妃乘着轿辇姗姗来迟,他们正巧目睹了叁军对峙的场面。 “陛下,这……”怀玉将军拱手行礼迟疑地看向周晋然。 “丽妃这是怎么回事?”周晋然强压着怒意质问。 “陛下,臣妾偶然听说骆将军在审犯人,正巧我这儿有几位能人,连死人的嘴里都能挖出几分真东西呢。”丽妃趴下轿辇跪在地上,抓着衣角的指尖微微颤抖,她咬着唇侧的肉死死地挤出一丝笑意来。 “丽妃娘娘当臣下与怀玉将军都是傻子吗?”骆烟嗤笑一声手中长剑已然出鞘,血光闪过,一突厥人瞪大了双眼倒在地上。 “你,骆烟!”丽妃惊叫。 “私建军队,丽妃娘娘是想犯上作乱吗?”骆烟手中的长剑缓缓地滴着血,他转身直视着轿辇中的周晋然。 “够了。”少年沙哑的嗓子故意压得低沉却半点赶不上骆烟的气势。 犯上作乱的罪名若是坐实了,不但丽妃要死就是他自己也要被文武大臣好一顿数落,尤其是摄政王,平日里便对他横眉冷对,如今怕是更要奚落嘲讽了。 “丽妃禁足叁月,其余人立即处决。”周晋然深深地看了一眼地牢,他抬手一挥独自乘着轿辇回宫。 这处地牢关得大多数是俘虏与战犯,只不过军衔稍高的几乎死光了,剩下的就是些下等战俘,这些周晋然都是知道的,只是这处地牢由骆烟看管向摄政王直接负责,就连他也无法插手更没有由头插手。 今晚的事实在蹊跷,什么犯人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周晋然按捺住心底的疑惑缓缓地靠上背椅,只求丽妃可以安分些才不枉朕对她的纵容。 藏书阁内一夜安宁,直到清晨窗外响起麻雀的叽叽喳喳,温怡卿才悠悠醒转,干涩的喉管就像是火燎过一般刺痛,她捂着脖颈痛苦地咳嗽起来,只不过是越咳越疼。 林君竹端着刚煎好的药快步走了进来,他将药碗放在一边,着急地走到床榻边上。 他轻轻地捏起温怡卿的下巴,轻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花:“张嘴叫我瞧瞧。” 温怡卿乖乖地张大了嘴巴,委屈地望向林君竹。 “还好不算很红肿,脖子上的淤青也消得差不多了。”林君竹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温怡卿气恼地伸着手去打他,没打几下就被攥住了手心。 “娘娘这般恼怒怕不是肿得厉害?”林君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还是让臣看得仔细些吧。” 还不得温怡卿反应,床边的男人便钻进了被窝里,本就赤条条的身子又被上上下下好好地欺负了一遍才算罢休。 第三十八章 丽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亲兵诛杀,死牢前石砖上满地的鲜血慢慢地往砖缝里渗入,她跌坐在地上看着死不瞑目的突厥侍从,乌孙汶已经瞎了眼现在手下的人又几近被骆烟杀完,她竟然是一步步走进了别人的圈套里。 骆烟察觉到丽云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他轻笑了一声抬步走过:“丽妃娘娘还是收敛点吧——” 怀玉将军探究地望着骆烟离去的背影,侧身对身后的亲兵下令:“走。” 当夜,死侍被偷偷运进清凉殿。 “被挑了手筋和脚筋,蛊毒也解了。”木祁放下死侍软趴趴的手臂对站在身后的萧沉说道。 “下手还挺利落不愧是将军,裴衫的新住所找好了吗?” “公子恕属下多言,若此时转移裴衫恐怕会让骆烟起疑。” “骆将军是个聪明人若是这都猜不到怎么会把死侍交到我们手里,”萧沉微微俯身对木祁笑了笑,“他这是愿意帮我们了。” “那公子为何还要让裴衫离开?” “裴衫还活着的消息随时会传出去,谨慎些吧,”萧沉横了一眼地上的死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垂着眼眸,眼底倒映着闪动的烛火,“太后……怎么样了?” “回公子,摄政王的暗卫来宫中报信,太后伤得不轻林太医正在医治。” 萧沉蹙起眉心思索了许久:“明日一早……罢了,我现在去一趟。” “公子不妥。”木祁倒吸一口凉气,他连忙起身拦住。 两人僵持了片刻,萧沉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了,他只能歇了心思快步走出密道:“不必守夜了,回去休息吧。” “是。” 天一亮萧沉便往库房里走去,木祁住在厢房里听着小库房乒乒乓乓的声响差点以为清凉殿糟了贼,他睡眼惺忪地看着一身湖蓝锦袍系着月牙白发束的萧沉勾着腰双手沾满了灰不知在“搜刮”什么。 “公子您寻什么呢?这小库房许久没收拾了,让属下来吧。” 听见木祁的声音萧沉猛地直起身来,快速地把手上的灰擦在一旁的棉衣上,他装着一副坦然的样子转过身来问道:“母后的遗物都在哪?” 木祁不敢说那被蹭得灰扑扑的衣裳正是他要找出来穿的棉衣,他哭丧着脸认命地抱起来准备去洗一洗,听见萧沉的问话忽然愣在了原地:“公子怎得突然要找先王后的物什了?” 整个小仓库到处都是灰只有几箱装都没装满的箱子大敞着,果真落魄得像是被囚禁的质子。 “哦这呢,”木祁在另一个箱子里找到了,他擦了擦小匣子上的灰小心地抬眼打量着萧沉,“您不是说收起来免得睹物思人吗?” 萧沉夺过匣子,听到木祁的话佯装嗔怒斥道:“这是你该过问的吗?” 木祁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抱紧着怀里的棉衣:“公子无事,属下就回去睡回笼觉了。” 里头大多数是他儿时爱玩的小玩意被先王后收了起来,萧沉也是临来大周前才在寝宫里发现的,那枚被太后夺取的玉佩正是这匣子中为数不多的玉石,他把拨浪鼓和小泥人拿了出来,躺在匣子最里头的正是一根镶着血玉的簪子。 温怡卿回宫时已是日上叁竿,她从未觉得软轿有如此颠簸难熬下轿时双腿都是软的,这里面当然也有林君竹一份功劳。 宫殿侧门连一个侍卫都没有,温怡卿奇怪地往庭院里张望,这里竟然也一个人都没有新来的元穗也不见了踪影,她推开了寝殿大门,两个男人正端坐在上位直勾勾地看着她。 温怡卿心里大叫不妙,趋利避害的直觉让她转身就跑。 “站住。”骆烟扬声,他起身慢慢靠近。 温怡卿顿住了脚步,她垂着头转过身来双手无措地绞着帕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温怡卿抿着嘴刚想解释昨天的事就一连串地从脑子里溜过,她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是被突厥人虏走的有什么可心虚。 “你凶我干嘛,又不是我的错。” 她双眼亮晶晶地瞪着骆烟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骆烟低低地笑了伸出掌心贴上少女白皙的脖颈,那里还有隐约可见青紫:“喉咙都哑了,这么大声说话不疼啊?” “疼!”温怡卿委屈地哼唧着一头栽进骆烟的怀里。 萧沉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人。 温怡卿这才想起寝殿里还有一人,她红着脸叫骆烟松手 “别理他。”骆烟淡淡地横了一眼萧沉,结实的胳膊勾着温怡卿的腰身往怀里搂得更紧了。 “别闹了。”温怡卿喝过了药嗓子虽说已经不疼却还是有些沙哑,听得骆烟心里也揪着难受。 “是臣下的错,自大轻敌让娘娘受苦了。” 温怡卿见他自责又难过的样子,故意俏皮地对骆烟眨起眼睛:“别这么说,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站在一旁的萧沉撇开了脸隐隐有些不悦,他站起身朝骆烟走了几步:“骆将军担心娘娘不假,可昨夜一举拔了丽妃的爪牙是铤而走险了。” 骆烟神色一僵,看着萧沉笑里藏刀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只抓死侍的嘛?丽妃正得宠,我们不得不顾陛下的面子啊。” “娘娘放心,是陛下下令杀了几个犯上的随侍,不碍事的。”骆烟带着温和的笑意安抚着快要生气的温怡卿,转脸阴恻恻地用眼神警告一脸得意的萧沉。 第三十九章 “子逸今日倒是春风得意。”周晏然端起酒杯噙着笑调侃道。 林君竹刚刚迈入正殿,听见摄政王的调笑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这么明显吗? “殿下我还未问你呢,这到底怎么回事?” “碰巧路过就顺手救了她一命。”看着林君竹脸上的质疑,周晏然挑了挑眉,“怎么?” “殿下可从来不会管这等闲事。” 周晏然放下酒杯缓缓道:“自然不是闲事,好歹也算我半个弟妹不是?” 摄政王始终在跟他打太极林君竹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偃旗息鼓,想要套话却被调侃得耳尖微红的林君竹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是萧慎的人动手了?” “嗯,萧慎伙同了那个突厥女人,骆烟差点被摆了一道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周晏然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我瞧殿下的模样,应当是尽在掌握吧,”林君竹闻着酒香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可别诓我只是路过了。” “若我说这些事萧沉与我都完全知晓却任由乌孙汶伤了太后,你恐怕……”他还没说完眼前的林君竹便噌得一下站了起来,周晏然抬眼望着他满是无奈。 林君竹只能耐着性子坐了下来,他几乎要捏碎手里的杯子:“你们要设计萧慎何苦搭上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丫头。” “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周晏然好笑地看着他,从怀里掏出匕首在林君竹眼前晃了晃,“子逸当真被那小太后蛊惑了,这柄匕首都能大方地送出去。” “况且萧沉只有看见一身伤的太后才会懊悔,才能放弃投诚小皇帝死心塌地地保护她,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死侍都被种了蛊,他们擒得到死侍?”林君竹不悦地夺过周晏然手上的匕首。 “这才是我今日找你的目的,”周晏然收敛了笑意正经道,“裴衫应当还活着,不出意料就在萧沉手里。” 林君竹听到这个消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们萧家便这样放不过我们药王谷吗?” “也是师父当年被蒙了心才愿意为萧家卖命,惹上这等灾祸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林君竹闭上双眼缓缓吐了口气。 “你若真绝情就不会年复一年得寻他的下落,我会叫暗卫继续追查你且安心。” 温怡卿狐疑地看着两男人间的暗潮涌动,腰腿的酸软却让她不能再猜测下去:“我累了。” 骆烟眼尖地发现少女抚着后腰的手,他脸色微沉揽着温怡卿的肩头:“臣下扶娘娘进去休息。” “看见娘娘无事那萧某也就放心了,”萧沉的目光也在温怡卿的腰间绕了一圈,他抬眼轻瞟了一眼骆烟隐隐散发戾气的脸色,“这是给娘娘的赔礼,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温怡卿顺着萧沉的手看去,桌上摆着的盒子并不华丽四四方方的不知装了什么。 “赔礼?”温怡卿疑惑地望着他。 萧沉浅笑的模样让本就清冷的容貌看起来更加出尘。 “行了知道了,赶紧走吧。”骆烟烦躁地打断了两人的眉来眼去。 “悠着点,娘娘身上还有伤呢。”萧沉迈步走去,与骆烟擦身而过时轻声留下一句。 “不劳萧公子费心。” 温怡卿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有些发毛,她抬头去看骆烟又回身去看已经快走远的萧沉,惶惶不安地问:“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不许看他。”骆烟紧了紧手臂把温怡卿头按在自己胸前,几乎是搂着她的细腰将人提起来抱着往内室走。 “骆烟!你干什么,我身上还疼着呢。”温怡卿不满地挣扎起来,她隐约感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骆烟和萧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骆烟直接把她扛在肩上照着浑圆的屁股上重重来了几下,肩上的人才装死似得安静了下来,他穿过叮当作响的珠帘把温怡卿稳稳地放在床上。 少女的脸颊泛着红瘪着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见骆烟盯着自己佯装厉害地瞪了他一眼。 骆烟心里再多的气也被这一眼瞪得烟消云散了,他轻声一笑抱着温怡卿顺势滚进榻里,男人强势的气息完全包裹了温怡卿,架在她身侧粗壮结实的手臂看得她心惊肉跳。男人的掌心覆上温怡卿的细腰,炽热的温度隔着衣裙熨烫着腰际敏感的软肉。 旖旎的氛围让温怡卿一下子想起昨夜与林君竹的种种,她此时才晓得心虚。 瞧她忽然变得飘忽的眼色骆烟就知道这小东西一惯的没心没肺,他气笑了,一手抓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手快速扯下自己的腰封,没两下就绕成一个结。 “让臣下瞧瞧贼人伤了娘娘哪。”他把贼人二字咬得极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 他虽这样发狠地说着却也舍不得用力,握着少女细腰的手都不敢收紧,骆烟的指尖绕着她腰间的系带心里酸得难受。 “只是伤了喉咙,没有别处了。”温怡卿眼里含着泪花摇了摇头,腰带并不细却也勒得手腕生疼。 “怎得这样娇气,”他粗糙的指尖揉过温怡卿发红的眼角,骆烟叹了口气解开腕子上的腰带搂着温怡卿软乎乎的身子坐了起来。 他贴着温怡卿的耳侧叹息道:“真该把你栓在床上,日日肏上几回才不会去找别的男人。” 温怡卿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正想反驳就听见骆烟嘴里吐出的浑话,她不可置信地抬眼望他。 第四十章 骆烟看她张着小嘴儿一脸惊诧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大手滑至少女柔软的细腰那轻飘飘的外衫便落了下来。 “别,”温怡卿握着他的手哀求,“骆烟……” “乖不做,让我看看你的伤。”骆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语气低柔轻哄着在她发红的眼角亲了又亲。 “伤都在腿上,林太医的膏药很有效果已经结痂了……”温怡卿怯怯地抬头看他,伸直了腿叫他瞧。 骆烟却置若罔闻地看着那白腻小巧的锁骨上若有似无的痕迹,长着厚茧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等待抓捕突厥人的那晚,他看着空荡荡的寝殿不止一次地在告诫自己作为娘娘的侍卫不得有半点僭越之心,他当然也知道太后身边不可能永远只有他一人,可是当骆烟亲眼看见点点嫣红时才发现,原来他妒忌得要命。 “既然结痂了,那便是好了。”骆烟随手拢了拢温怡卿身上的衣衫别过了脸,他正要起身却发现袖子被一只白皙的小手轻轻扯住。 “你是不是气我跟林君竹……”温怡卿还未说完,男人便扑上来咬住了她的下唇,像是泄愤似的狠狠地磨了两下。 “没有。” 骆烟似是觉得还不够又愤愤地堵上温怡卿的嘴,他的舌尖灵活地在口腔里游走霸道地碾磨过每一寸软肉,硬是勾着温怡卿软软的舌尖又吮又吸发出啧啧的水声。 舌根一阵阵地发疼,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烫得温怡卿头脑发胀软了身子,她只能发出微小的呜咽声以示反抗。 听着温怡卿软软的呻吟骆烟的火气反而越来越盛,他扣住温怡卿的后脑勺往自己身上送,大手探入小衣内精准地捻上还挺翘着的乳珠,掌心重重地握着乳肉揉捏起来,胸口被揉得发胀酥酥麻麻的快感朝着皮肉里钻去,蔓延到酸软的小腹和已经湿润的穴口。 乳尖本就肿得发烫这下涨得更硬了虚虚地蹭在骆烟的掌心,温怡卿抖了抖身子扭着腰挣扎起来。 骆烟发觉了身下人的反应,他大手朝下一探,穴口果然已经湿的一塌糊涂。 粗糙的指腹在肉缝里剐蹭了两下,勾着银丝往冒头的小嫩芽上抹,来回打圈刺戳发出细微的水声。 温怡卿被弄得又麻又痒她羞耻地咬着唇不敢呻吟出声,被弄了一夜的身子本就敏感,哪里禁得住骆烟这样的挑逗。 细嫩的大腿不住地发颤,温怡卿靠着骆烟的胸前低声辩解:“昨晚……啊” 徘徊在穴口的手指猛地插了进来,温怡卿惊叫一声夹着小穴不敢再说,突然被破开的穴口隐隐作痛。 “昨晚什么?”骆烟垂着头轻声问道,他语气淡淡的却带着满满的胁迫和不悦。 温怡卿咬着唇摇了摇头,眼角沁出点点泪花。 插入的半个指节毫不犹疑地拔了出去,好像刚刚只是不小心闯入一般轻轻地安抚着敏感的花瓣。 “娘娘怎得不说了,”骆烟一口含住挺立的乳珠含糊地说,“昨夜如何?” “哈啊……”温怡卿双眼迷离不住地挺起胸脯,双手无力地攥着骆烟松垮的衣襟。 深秋干寒的空气忽然变得潮热,温怡卿散乱的乌发被汗水浸湿,光裸的身体在烛火的映照下更如无瑕的白玉一般莹白剔透。 温怡卿也迷茫了,她对骆烟有好感不假可为何从不排斥林君竹的接触,若说昨晚是林君竹胁迫不如说她自己是半推半就…… 骆烟见怀里的人竟愣愣地出神更是恼怒,他吐出被吮得亮晶晶的乳尖用牙齿来回轻磨,徘徊在穴口的手指缓缓地深入:“娘娘不想说吗?” 乳尖传来一阵刺痛穴里含着的手指上下扣弄,在双重刺激下温怡卿呜呜地哭出声来:“我……我不知道。” 穴里似乎是被上了药,粘腻的花液顺着手指滴落时带有一股清甜的气味,淡淡的并不浓郁。骆烟拧着眉头俯下身去看,粗糙的指腹轻轻拨开,被层层遮掩的肉缝正活泛地翕张着,沾着水液的穴口处看起来有些红肿。 他终究是心软了。骆烟抱起软成一滩水的温怡卿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丰盈的臀肉压上硬得发疼的肉茎,骆烟忍不住挺撞了两下才暂且舒缓了些许。 “疼……”那下面硌得她难受,温怡卿见骆烟态度缓和了才敢小声地抱怨起来。 “得寸进尺,”骆烟曲着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敲,顺手揩去脸颊上亮晶晶的泪珠,“腿夹紧了。” 不知何时释放的肉茎从腿缝中插了进来,炙热的棒身贴在紧闭的肉缝上烫得温怡卿又是一缩,一大股花液浇在硕大的龟头上,骆烟粗喘着挺胯,顶端抵着穴口用力一撞却因为湿滑的水液从穴里滑出重重地戳在胀红的花蒂上。 穴口被撞得又酥又麻温怡卿轻叫了一声,双腿软得几乎快要夹不住又硬又烫的肉棒。 少女的腿缝都软得不可思议,穴口吮吸得骆烟头皮发麻,他的动作越来越凶猛,最后一下肿胀到充血的龟头竟重重地刺了进去,刚一进入湿热的肉壁就急切地包裹了上来紧紧地绞着骆烟不放,骆烟额角突突跳动闷哼着一股脑射了出来。 终于被充盈胀满的肉穴不住地痉挛起来,最深处的敏感点被重重地碾过,温怡卿抖着身子连呻吟声都没能发出。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光裸的脊背上,骆烟的吻一下又一下地落了下来。 第四十一章 秋雨停后天气便骤然凉了许多,温怡卿睡得并不安稳下意识向热源靠去,恍然发觉一只手臂搂上她的腰身。 温怡卿惊醒了,眼前的骆烟似乎一直都清醒着,他含着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温怡卿。 “你看什么?”温怡卿受不住这样热烈的注视,红着脸捂紧被衾转了身。 光洁的脊背展露在眼前,骆烟倾身搂住在那白皙的颈间处轻吻:“死侍之事还不算了结,臣下定不会让娘娘白白受了这苦。” 温怡卿沉默了片刻,她忽然转身来认真地看骆烟道:“我——先谢过你了。” 骆烟撑起身子停在上方,大手轻抚着她的额发:“娘娘又何来的谢,这是臣下职责所在。” 纱帐遮着光亮让人瞧不清天色,温怡卿皱着眉头问:“什么时辰了?” “刚过午时,娘娘要起来用膳吗?”骆烟轻声问道,圈住细腰的手臂略略收紧了些。 “怎么能这么黏人。”温怡卿笑弯了眼抱怨着去扯横在腰间的手。 几日修养下来采薇才总算是好透了,娘娘素日不爱早起她收拾了东西近午膳才欢欢喜喜地来当差,正走到殿门口,却发现娘娘寝殿门口站着一个生面孔。 “你是哪家的婢子?”采薇狐疑地看着元穗。 “采薇姐姐,婢子是尚宫大人指派给娘娘的贴身侍女。”元穗端着笑脸行了一礼。 “娘娘可起身了?”她不满地上下打量起元穗来。 “尚未。” “这晌午都快过了娘娘还未起身用膳,你怎么当差的?”采薇厉声斥道。 元穗抿了抿嘴低下头没有应答。 采薇横了她一眼转身轻敲了敲门喊道:“娘娘,该起了。” “不必进来服侍了。”门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是骆将军。 采薇心头一惊,她立刻转头责问:“骆将军在房内为何不提前知会?” “采薇姐姐,元穗正想提醒您……”元穗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一脸委屈地说。 采薇看得心烦,她甩了甩帕子:“得了不必说了去叫水来,候着娘娘起床。” “臣下服侍娘娘更衣。”骆烟不舍地放开手低头啄了啄温怡卿光裸圆滑的肩头。 “我自己来。”温怡卿捂紧了被子推开他的大手,提防似的紧盯着骆烟。 骆烟好笑地摸了摸温怡卿的脸颊:“好吧,那娘娘便自己来。” 骆烟径自下了床,赤裸的身体让温怡卿一览无余,男人宽肩窄腰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常日练兵日晒让皮肤泛着健康漂亮的蜜色。 温怡卿只瞧了一眼便不敢去看了,原来男色居然也能这样惑人。 采薇进来时,骆将军正拿着木梳小心翼翼地给太后梳头。 “你动作这样慢,我得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午膳呀。”温怡卿抱怨道。 男人宽大的手握着那小木梳看着格外局促,骆烟也并不恼怒右手握着温怡卿一段长发轻轻地梳着。 “娘娘万安,采薇抱病这几日没能侍奉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起来吧,也不怪你,这样的事偏叫你一个小丫头瞧见了。” “骆大人,由婢子来吧,娘娘昨日便说喜欢婢子挽的发髻。”元穗正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哪有你的事,”采薇横眉竖眼,“去去去,娘娘从木兰围场带回来的衣物还没好好整理,你今日便都送去浣衣局吧。” “是。”元穗低眉顺眼地行了礼。 “采薇,”温怡卿警告似的瞟了她一样,余光瞧着元穗走远了才放轻了声音道,“元穗好歹是尚宫大人亲自选送的侍女,你不可对她这样颐指气使。” 骆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笨拙地挽了个最简单的单螺,镶嵌着红宝石的步摇垂在鬓边称得少女更是肤色胜雪。 “不错啊,你这手艺哪学的?”温怡卿惊喜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前几次在娘娘房里见采薇挽过几次,没想到一次便成了。”骆烟轻笑道。 “呀!” 温怡卿疑惑地寻声看去。 “怎么了,叫你做个事也这样粗笨吗?”采薇蹙紧了眉心。 “回太后娘娘,您的衣裳里掉出了一只玉镯,幸而没有摔坏。”元穗战战兢兢地捧着玉镯走过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好了采薇,不过是一个镯子罢了,拿去收好了就是了。” 采薇接过镯子诧异地看着太后这样轻描淡写的模样,她忙开口:“娘娘,这可是……” 她看了一眼骆烟慌张地止住了话头,喉间上下动了动才缓缓道:“这可是您最珍爱的玉镯啊。” 骆烟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玉镯,也发现了元穗若有所思的目光,双目相对,元穗心中一惊连忙垂下头来。 温怡卿并不知道原主有这样珍惜的东西,她忽然有些心虚,强装着镇定接过玉镯,刚想往手里套便被骆烟接了过去。 “这般戴不疼吗?”骆烟垂着眼看不清他的神色。 天水碧的帕子被盖在温怡卿的手上,骆烟轻轻地握着她的腕子,丝滑的帕子让玉镯戴的更为顺畅。 第四十二章 骆烟陪着温怡卿用过午膳后被陛下召走了,她这才想起来早上萧沉给的什么赔礼还在大堂里躺着呢,遣了采薇去后温怡卿低头看着手上这只平平无奇的玉镯发呆。 这镯子有什么来头,刚刚她戴上之后采薇的脸色也奇怪得很。 元穗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瞟向太后的腕子。 采薇捧着那一盒包裹得极好的赔礼走了进来,她瞪了一眼站在太后身侧的元穗,见元穗乖顺告退才心满意足地把东西呈给温怡卿。 温怡卿的心思都在那玉镯上倒也没发觉两人之间的眉眼交流,她接过东西时神情也是恹恹的,不知是该问还是不该问。 温怡卿抬头看了一眼采薇,她像是知道些什么。 “娘娘,您今日为何将这玉镯戴上了?”采薇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温怡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着这玉镯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她的语气里有诸多怀念之意。 这样回应当是错不了吧? “娘娘怎得还不死心,”采薇急得不行,“您如今是大周的太后了,虽说即便是跟骆将军萧公子来往密些无人敢置喙些什么,可那是摄政王啊是您名义上的长子!” 温怡卿听了心头一跳连忙将镯子脱了下来,她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采薇你说的是,是我一时想岔了。” 怪不得那一身煞气的摄政王瞧她哪哪不顺眼原来是原主曾经觊觎过他,温怡卿长吐了口气,倒也是论长相气度就是连萧沉都比不上周晏然。 可若说周晏然瞧不上原主,这镯子又是哪来的? 采薇见自己说动了主儿才放心下来,她接过温怡卿手中的镯子:“婢子替您收起来。” 此时踩在檐角琉璃天马上的暗卫差点脚滑摔了下去,两人面面相觑:“这段要如实禀告给殿下吗?” “雨前龙井,”温怡卿惊喜地闻了闻罐子里头的茶叶,“是新炒的茶叶,好香啊。” “娘娘不是最爱牛乳茶,不爱这些苦兮兮的茶叶子吗?”采薇疑惑地问。 “是吗?”温怡卿料到了原主总有跟自己口味不同的时候,她不在意地笑了笑,“口味变了也是常有的事,近日我倒是觉得品茶别有一番滋味。” 采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婢子差人去御茶房寻个会煮茶的在宫中侍候。” “也好。” 温怡卿正想把东西收起来,忽然发现包裹里还有一个硬物,她打开一看:“这里还有个簪子。” “倒是少有用白玉做成这样的样式呢。”采薇探头来瞧。 “有何说头吗?”温怡卿对首饰样式并不了解,她好奇地看向采薇。 采薇微微一笑回道:“我们大周偏爱用金银雕刻这当是燕国的玉雕,上头雕的是凤鸟……呢”说着她脸上的笑意便僵住了,“娘娘,这。” 元穗左顾右盼神色匆匆地往后庭的方向走去,她刚走到树下木祁便闪身出现了。 “哥哥。”元穗唤了一声。 “今日来是传公子命令,”木祁无奈地说,“杖责十下。” 元穗瘪了瘪嘴:“哥哥,公子的意思不是只叫我盯紧太后便罢了吗,那我今后到底是护也不护?” “我也是越来越猜不透公子的心思了,”木祁叹着气摇了摇头,“公子午时从永康宫回来便闷在殿里,话也不说饭也不进一个劲地写字像是被气狠了的样子,就是我也不敢贸贸然进去。” “今后你便尽全力保护太后,护错了倒也罢了若是不护,太后有个叁长两短挨罚的又是咱们。”木祁苦不堪言。 “是,”元穗点了点头,“哥哥,元穗还有一事,今日元穗在太后衣物里发现一只玉镯,十分古怪。” “玉镯?” “那玉镯藏在袖口里用帕巾包得极好,我拿起一瞧那青玉成色十分通透,怪就怪在娘娘身边的采薇说那是娘娘最珍爱的玉镯,可当太后戴上之后采薇却又欲言又止起来。后来我细细观察了一番,太后看着玉镯发愣时的神色也古怪得很。” 说着元穗从袖口里拿出那张方巾:“我趁娘娘不注意将那帕巾拿了过来。” 木祁接过帕子左右翻看思索了一番:“如此我定会如实禀告。这些时日来骆将军或是太后可有怀疑你?” 元穗迟疑地摇了摇头:“太后娘娘虽不曾怀疑但是骆将军似乎一直在观察我,我一时也只敢藏拙不敢误了公子的正事。” “你做得很好,”木祁点了点头,“先回去吧免得出来久了惹人起疑,公子交代你近日注意太后举止是否有不太寻常之处,特别是饮食和衣着喜好。那十棍我先替你留着,公子那等他气消了我再帮你求求情。” 元穗委屈地嘟着脸:“是,谢哥哥。” 候在殿外大监远远地瞧骆烟跨入宫门,他堆着笑脸迎了上去,朝骆烟深深作了一揖:“骆将军。” “大监客气了。”骆烟点了点头,照例卸了身上的佩剑。 大监手上的浮尘轻挥了一挥,手下的小太监便上前接过。 “骆将军,丽妃娘娘禁足了陛下这心里不大痛快晨起又叫摄政王殿下训斥了一番,您进去时说话可注意着些啊,”大监皱着眉头,“这不就因着昨夜的事嘛,将军这当口犯了龙兴可不好。” “谢大监提点。”骆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侧身往大殿走去。 骆烟进去后却发现小陛下这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的确见长,清瘦的少年一身龙袍端坐在案牍之后。 “臣下骆烟请陛下安。” “骆卿,你来了,”周晋然放下狼毫,“今日特宣你来是为着昨日丽妃手下的侍卫在赏菊宴冲撞了母后一事,骆将军代为管教乌孙汶是应当的,是丽云爱使小性子又不善于管束手下才让底下人误闯了地牢。” 骆烟勾唇轻笑没有答话。 一句话轻飘飘的话就将犯上作乱说成爱使小性子,可太便宜了些。 “为宽慰母后朕想着请丞相夫人明日来宫中与母后一聚以解思家之情,”看着跪在殿下看不清表情的骆烟,周晋然心里不禁打起鼓来,“将军以为如何?” “陛下圣裁。” “如此甚好,”周晋然表情一松,“还有一事,这不是刚过立冬燕国国君萧晔派人送了拜帖,嘴上说着出使互通有无却也不知心里打得什么算盘,骆卿常年驻守周燕边境,此时还得你多多费心才是。” 骆烟眉头微皱,萧晔若是此刻有什么动作这年怕是要也过不安稳,若放在从前倒也没什么,现在再让骆烟回那苦寒的边疆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是,臣下万死不辞。” 周晋然遥遥望着骆烟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平稳地走出宫门,心中的大石却是如何也放不下来。 “陛下切勿急躁,”大监弓着腰身换上新茶水,“烈马难驯但总有人驯得住他,陛下只管把握住那驯马师便成了。” 周晋然会心一笑伸手一敲大监的官帽:“你倒是读得懂朕的心思。” “陛下圣心奴不敢妄加揣度,”大监谄媚道,“只是对陛下有益的都是奴应该顾及的。” “对了,”周晋然抬起头来,“丽妃那还要好好安抚一番,你叫尚衣局将今年上贡的云锦悉数送入钟粹宫。” “是,”大监微微弯腰,“陛下还有一事,正午时分突厥送来一份家书。” 周晋然顿了一顿,他垂头看着手下龙头扶手看了许久:“照旧写一份新的,叫手下人做事利落些别叫人发觉了。” “是,奴这就去办。” 第四十三章 钟粹宫宫门紧闭着,大监身后的小太监一人捧着家书一人端着药汤走了进来,只见丽妃一身素衣歪斜着身子恹恹地躺在榻上,她听见堂内声响也并不理会只是侧眼瞟过大监不悦地撇过了脸。 站在珠帘外的大监也不在意,只是轻笑着行礼下跪:“请丽妃娘娘安。” “正午时分突厥送来一份家书,还请娘娘过目。” 丽妃连忙坐起了身子接过小太监呈来的书信责问:“正午送来的为何现在才呈来。” 她正想拆开读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生生停了拆信的动作,丽妃忌惮地看了一眼足下跪拜着的大监。 “回丽妃娘娘,陛下挂念着您的玉体,特地叫奴守着赏赐给您的坐胎药,为了这药这才来晚了,”大监垂着头伸手示意了小太监手里的汤药。 “起来吧。”丽妃悠悠地躺了会回去将书信塞进袖口,细白的手指接过瓷碗。 “谢娘娘。” “丽妃娘娘,中宫正空悬着若您能一举得男便是顶顶尊贵的长子,这药还请娘娘日日喝着才好。” 丽妃皱着眉心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她抬眼看着大监说道:“长子又如何,到底是庶出。” “娘娘这话万万不敢乱说。”大监脸色难看连忙制止道。 “行了下去吧本宫已经喝完了,喝个坐胎药也要这般盯着。”丽云语气不善。 “丽妃娘娘恕罪,陛下说娘娘最是怕苦叫奴奉上一盒蜜饯呢,如今陛下是为了安抚前朝才不得已禁了娘娘的足,为了陛下也为了娘娘考虑还请娘娘忍耐忍耐。” 丽妃看着桌上的蜜饯心里颇有些得意,微微上翘的唇角被帕子盖住:“下去吧。” “奴等告退。” 钟粹宫的大门刚刚禁闭丽云就迫不及待地拆了信封,突厥可汗在丽云来周前便谋划妥当,后妃与母家书信往来是最正常不过了,即使免不了被人盘查也比私自送信来得便利安全些,宫人们顾念到丽妃的身份也不会多加为难因此突厥可汗在来信的信纸上动了手脚。 丽云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拿着信纸,火焰一点点燎过信纸才慢慢显现出信上真正的内容。 “留意周燕边疆传来的公文。”她的手微微下垂纸张瞬间被火光吞没化为了灰烬。 周燕边疆,难道是燕国有动作了? 丽云挪动步子往窗台走去,今日的风刮得刺骨,大雁却还没回来。 “回禀陛下,信已送到了。” “嗯,”周晋然看着手上那份伪造成家书的密函,“药可喝了?” “喝尽了,奴挑了些蜜饯送了娘娘——”大监揣度着陛下的脸色,小心地试探。 “你做得不错。”周晋然点了点头将手上的密函扔进了炭盆里与炭灰融为了一体。 火光中依稀能看见上面写着“粮草成功截获,保持静默”。 “拟旨,押送军粮的川西巡抚革职查办,遣骆烟亲自护送粮草至荆湖明日一早启程,”周晋然端起茶盏轻叹了一声,“也不知皇兄满不满意朕如此行事。” “陛下说笑呢,陛下铁血手腕治国有方只会让天下百姓敬仰,哪有摄政王满不满意一说,”大监奉承着捧起玉玺走来,“若不是您察觉到那批粮草被劫得蹊跷,就是补再多粮草恐怕司马将军在边疆都无比艰难呢。” 白玉雕刻的凤鸟栩栩如生,温怡卿捏在手里也并不生热,她却慌了神。 “许是燕国风俗不同,应当是萧公子对您的敬意呢。”采薇极力挤出一丝笑来。 按照太后的规制温怡卿自然是戴得凤鸟的图案,只是一介外臣又是质子,送象征夫妻和睦的凤鸟只会显得野心勃勃越了规矩。 “这礼受不得,”温怡卿将簪子放了回去,“你将这簪子连同茶叶一并送还给清凉殿。” “是。”采薇正要拿着东西走出去,便听见温怡卿忽然出声。 “等等,哀家还是亲自去一趟,这礼送得不明不白我猜他定是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清凉殿临水修建整个宫室被草木山石围裹,即便是没有受封最不受宠的公主公子也不会住得这样偏僻简陋,温怡卿瞧着殿中破旧的陈设也有些唏嘘,曾经是一国的嫡出公子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仰人鼻息履步维艰。 萧沉从内室慢慢走出,靴子在地砖上发出噔噔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沉重的脚步声倒好像是故意要叫人察觉似的。 “娘娘何故这般诧异,我这儿您又不是第一次来。“萧沉挂着浅笑眼里看似漫不经心的发问却让温怡卿脊背发汗。 “倒也不是诧异,只是不知道宫里那些婢子们为何到今时今日还如此苛待你。“温怡卿侧过身去摸了摸布满灰尘的琉璃瓶,她垂着眼帘遮掩住心里的慌乱。 从前在萧沉面前露了太多怯,现在要圆也圆不回来了。 “到底还是娘娘不肯宠我的缘故。” 萧沉的语气平常得好像在说今日天气真好一样,他伸手擦了擦温怡卿沾上灰尘的指尖。 他刻意把声音放得又轻又低语气里好像还带着丝丝的幽怨。 木祁和采薇都站在门外守着,这话也只有习武的木祁耳力过人才能听清,可此时的木祁却恨自己长了对耳朵,他的头埋得更低为自己主子害臊了起来。 温怡卿猛把手抽了回来轻斥道:“你说什么呢。” “我今日来是把东西交还给你,”她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转头示意门口的采薇进来,“你的赔礼送得不明不白我也不能就糊里糊涂地收下了。” “娘娘既问了那萧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沉黑眸清亮直直地盯着她。 “当真?”温怡卿转过头来狐疑地看着他。 眼前少女眼眸清澈,灵巧的步摇轻晃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看得萧沉心底一软,他唇角扬起点了点头:“自然。” 温怡卿被带着穿过了郁郁葱葱的长廊,看着未曾修剪野蛮生长的野花倒也新鲜。 长藤绕着廊柱一路攀缘而上,贴着墙根长出一朵漂亮的小紫花正巧开在内室的窗边,温怡卿依靠在窗柩边摸了摸那柔嫩的花瓣,偏头看着萧沉静静地煮茶,内室里只听得见沸水咕墩咕墩的声音反倒叫人心安。 “叫你自己说你定又要钻着空子搪塞我,”温怡卿暗暗地瞪了他一眼,“今日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否则你也休想在我温家这棵树下纳凉躲热了。” 萧沉眼里含了笑结结实实地接下了少女那不痛不痒的眼刀:“萧某说了,今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怡卿以为萧沉全神贯注着煮茶却不想被他抓个正着,她心虚地低了头。 “最好是,那我问你,”温怡卿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向萧沉,“赏菊宴那日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日我在席上吃了块菊花酥,味道清甜……”萧沉颇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无意间发现温怡卿渐渐恼怒的目光忍不住笑了起来,“宴席散后骆大人便是这样怒不可遏地盯着萧某的。” “你真的什么也没做?”温怡卿俯下身带着不信任的语气逼问。 “我最悔的就是什么也没做。”萧沉的笑意渐淡露出几分郁色,他的指尖冷不丁地拂过温怡卿的颈间,吓得温怡卿后退了几步。 萧沉却眼疾手快早一步扣住她的腰身,轻轻一拉便让人跌坐在自己怀中,他微松了力道让温怡卿有余力挣扎。 胸前的柔软不住地磨蹭着萧沉的身体,丰盈的臀肉也跟着在发烫的腿根上来回碾压,萧沉却并不提醒她自己身体的变化,只是噙着笑意看着怀里的小太后渐渐回过神,红了脸僵直了腰肢。 温怡卿抬头瞧着萧沉一副文雅有礼的模样,实在不敢想那直直地戳在屁股上得她难受的硬挺滚烫家伙是什么。 “娘娘还听吗?”萧沉带着他一贯的谦和问道,仿佛乱了情的不是他一般。 温怡卿被吓怕了瘪下嘴泪珠子就在眼眶里打转,却发现身下的东西更加硬得怕人。 “你先放开我。” 萧沉这才乱了气息,他长吸了口气低声哄骗道:“若这时放开了娘娘一动才叫不好,不如娘娘安分些不再动弹,萧某冷静一下便好了。” 掐着细腰的掌心来回揉捏了好几下,萧沉只怕下一秒手就不听使唤地溜了上去才生生停下了。 “丽妃与我长兄早在木兰围场便有往来,入宫后两人更是密信不断,我的宫室最为偏远寻常无人往来,乌孙汶便也以为此处无人居住,便将送信的大雁在宫室前的林间放出。长兄先前是打算用死侍来杀害娘娘,可后来是听了乌孙汶的计谋才改以死侍为诱饵引开骆将军,让乌孙汶伺机掳走娘娘。” “所以这事你从头到尾都知晓?”温怡卿感觉顿时掉进了冰窟一般,遍体生寒。 “是……” 摄政王几次叁番压住消息,让萧沉的一步步算计都功亏一篑,他才渐渐意识到光靠太后和温家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萧沉也意识到在萧晔的眼中一个质子一个弃子是远远比不上他的江山和多年精心培养的嫡长子。 这是萧沉第一次这样绝情,绝情到全然不顾无辜性命,却偏偏就算计到了温怡卿的身上。 不好意思大家,最近考试周忘记在popo请假了 第四十五章 “借我的性命握住你兄长的把柄,若是哀家崩了正好以此借口让陛下出兵讨伐燕国,扶你上位,对吗?”温怡卿抬脸静静地望着他,“果真是好算计。” 少女清澈的眼底此刻沁满了泪水,细眉紧紧地拧在一起,她不想等萧沉的一句辩解垂头掩去自己难堪,奋力地拉扯腰间的那双大手,滚烫的热泪终于一滴一滴地打在男人绷紧用力的手背上。 温怡卿费劲了力气身上的桎梏却没有半点松动,她呜咽的哭腔再也压抑不住:“你既然做了又何必告诉我,只让我觉得你是个无依无靠背井离乡的质子,让我为你所用不就好了?” 萧沉定定地看着怀里泣不成声的人,他知道,她一定早有怀疑,才会在知道赤裸裸的真相后这样难过。 被信任被善待的滋味真是奇怪。萧沉伸手抚了抚心口。 热气腾腾的茶水升起一道白色的烟雾,整个内室盈满了清苦的茶香,除了耳边萧沉轻浅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 “太后专横刁蛮又爱男色,听闻未出阁前便收了百余张俊男图,进宫后连身边的小太监都得要容色妍好的,”萧沉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一点点擦去温怡卿脸上的泪水,“后来以我身边的燕国谋士的性命加以要挟命萧某入永康宫侍寝。” 萧沉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温怡卿的泪水生生地憋了回去,她瞠目结舌地看着萧沉。 男人好笑地摸了摸温怡卿发红的眼睛继续说道:“若说太后娘娘对我没有半分旖旎心思,这东风我怕也是借不了的。“ 温怡卿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她咬住唇瓣当下脸色变得苍白。 “只不过,我知道你不是她对吗?”萧沉的拇指按上温怡卿柔软的下唇,不让她咬着自己温热的指腹擦过那枚浅浅的牙印。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温怡卿此刻才是乱了心神,她目光闪烁连忙躲开了萧沉灼灼的注视,似是觉得自己的表现过于心虚,温怡卿又强迫着自己对上了萧沉深幽无底的双眼。 “胸无点墨的太后好装,这对眼睛却是装不出来的。“萧沉凑近了细细地盯着温怡卿的眸子瞧。 看着少女不加掩饰的慌乱和恐惧,看着她眼底只装下他一人的倒影,萧沉笑了。 “你很聪明,却也太心软……“ 清俊的脸庞靠得极近,男人眉眼间的温柔与缱绻让温怡卿看得出了神,唇上被轻轻印上一吻,那一下一触即离却柔软得像是天边的云朵。 “但今时今日我情愿护你,所以向你坦白一切。” “你不问我是谁吗?“温怡卿缓缓地抚上唇瓣,那里残存的温度令人莫名的心悸,“是如何取代了太后,又是如何做到的,你一点都不好奇不害怕吗?” “我听过民间传说,大有借尸还魂狸猫换太子的先例,倒也不算稀奇。人也好鬼也罢,如今你不也好端端地坐在我身上?”萧沉摊开手笑着说。 温怡卿这下却机灵地从萧沉身上跳了下来,还不忘回身狠狠地推了一把:“骗了我这么多次,再信你一次我就是小狗。” 她提着裙摆一溜烟便跑出内室,惹得身后的采薇低呼着追赶。 被推得一仰的萧沉惊愕地望着少女灵巧跑走的背影,他无奈地揉了揉钝痛的胸口扬声道:“木祁,将娘娘留下的东西收好。” “娘娘您走慢些,前头是林子可别走岔了。”采薇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温怡卿一个劲地往前走充耳不闻,她现在才开始懊悔刚刚的冲动行径。 要是萧沉说出去该怎么办? 不过他一个人微言轻的质子即便是说了也不会有人轻信,更何况他空口白牙的我又不是不能抵赖。 原身欠下的风流债可真不少,我还没想明白怎么处理林君竹这头又来了个萧沉,这可怎么是好啊。 温怡卿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萧沉刚刚的话,连带着那个吻也挥之不去,想着想着便走到了永康宫前,她摸了摸肚子回身对还在喋喋不休的采薇说:“采薇我有些饿了,你去找小厨房拿些菊花酥来。” “是。“采薇立刻停了唠叨往东侧的小厨房走去。 采薇就是这点好,好糊弄。 温怡卿抬步往殿前走去,熟悉的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 水火不容的两人各自坐在一侧的交椅,暗自较劲。 “娘娘,臣下有要事要禀。”骆烟率先起身朝温怡卿身前走了几步,他加重了“要事”的咬字像是故意给林君竹脸色瞧。 林君竹也放下茶碗起身行了常礼,脸色如常地对温怡卿道:“娘娘近日身子疲乏,臣来请平安脉。” 他意有所指,淡淡的一句话激怒了在场的两个人。 “你们都给我闭嘴,跟我进来。”温怡卿白净的脸涨得通红,她抬眼快速扫过殿内低垂着头小心伺候的宫女们,逃也似的往后殿奔去。 第四十六章 “娘娘,臣下……”骆烟率先上前,平直的嘴角微微向下透露着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骆大人,”林君竹冷眼瞧着立刻出声打断了骆烟的话头,“是你的事重要还是娘娘的身体重要?” 骆烟不耐地偏头看他,眉间皱得更紧了。 “诶——怎么又吵起来了,”温怡卿连忙跑过去挡在骆烟的身前,头疼地瞪了一眼林君竹,“你先请脉吧。” 林君竹受了那一眼瞪反而嘴角轻牵得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后者却不想搭理他连眼皮子都懒得掀,只是静静地站在温怡卿的身侧。 “娘娘的身子本就虚这次又受了惊吓,臣会为您开些温补的方子,这几日切不可有激烈的房事。”林君竹说着直起身伸手去抬温怡卿的下巴,查看她脖子上青紫的痕迹,“避子的膏药也是少用为上。” 温怡卿被说得面红耳赤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林大人逾矩了。”骆烟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冰凉的剑鞘威胁似的抵上林君竹的手背。 林君竹却镇定自若地看着温怡卿:“医家本分罢了,还请娘娘不要讳疾忌医才好。” 温怡卿无奈地伸手压下骆烟的手背对他摇了摇头,骆烟不满却也不能说些什么,他反手握住温怡卿的手心怎么也不肯放开。 “脖子上的青紫已然消退,听娘娘的声音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是药还是得接着喝的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林君竹抬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不是滋味,连语气也变得疏离起来。 “对了林太医,还请你去为萧沉看看他的手臂,我今日见他的手活动起来似乎并不那么自如……”说着说着温怡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她有些害怕地向后缩了缩身子,“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倒是大胆的很,也不怕他再算计你。”林君竹气得顾不上礼节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由分说拉起温怡卿的手腕仔细号了脉。 骆烟在一旁也并不阻止,他虽知道大抵萧沉是不会再生事,但仔细些也是好的。 林君竹微微松了口气问道:“我刚刚说的话可都记清楚了?” “萧沉他……”温怡卿顶着压力继续开口,“也是可怜。” 林君竹受不住太后这样哀求的眼神,有气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他心气不顺地皱着眉头抬手作了个揖:“知道了我这就去,臣告退。” 见林君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绿萝,骆烟二话不说将人拦腰抱起往榻边走去,他默不作声手臂却越收越紧,炽热的身体和手掌透过衣衫熨帖着温怡卿全身上下。 “骆烟,林大人刚说不能有房事。”温怡卿小心翼翼地仰头看他。 骆烟垂下头与她四目相对,心中的郁结才缓缓消去,他将人轻放在床榻随即重重地压了上去:“娘娘。” “嗯?”温怡卿偏头躲过喷洒在耳廓上的灼热气息,腰间发软酥麻的异样让她忍不住挺了挺腰身。 “陛下明 命我押送粮草,今夜启程,”骆烟声音发涩有些轻哽他扣住温怡卿乱动的身体,“今日不动娘娘,臣下只想好好跟娘娘说说话。” “押送粮草?”温怡卿疑惑地看着他,“陛下怎么会让你去?” “许是这几日怀玉将军忙着料理科场舞弊民众暴乱的事情,陛下行事过于刚直那事还没了呢,”骆烟的侧脸蹭了蹭温怡卿光滑的脖颈,“娘娘别担心,只是押送粮草而已,小雪前便能返了。” 温怡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也得半月有余了。” “我不在娘娘更要保护自己,”骆烟轻抚着少女柔顺的乌发嘱咐道,“小心元穗那宫女,离萧沉远些。” “元穗?”温怡卿吓了一跳音调都变高了,她连忙捂住嘴巴,“元穗有什么问题?” “她有些功夫在身上。”骆烟点了点头,对着垂涎已久的颈窝处亲了又亲。 温怡卿扭着身子也躲不开来,她埋怨地拍了拍骆烟的胸膛:“干嘛好痒,你说好了今日不动我的。” “嗯,说好了。”湿哒哒的吻下一秒就攫取了温怡卿的气息和抱怨,骆烟吻得异常凶狠,勾着她的舌头来回吮吸发出啧啧的水声,来回扫荡掠夺也半点不留情,舌尖滑过敏感的上颚时更是狠狠地挺着腰撞上温怡卿的腿根。 不知什么时候坚挺起来的地方撞得腿根的软肉生疼,温怡卿假哭了几声又被堵住了嘴,直到她小脸憋得通红要喘不过气了,骆烟才堪堪放了她的唇舌。 温怡卿睁开满是水雾的眼睛控诉地看着他,这时她才意识到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怕是醋得不轻。 第四十七章 “要不,”温怡卿红着脸小声地支支吾吾道,“我帮你?” “娘娘说什么?”骆烟装着没听清的模样轻声询问,可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出卖了他。 “不要便罢了。”温怡卿看着男人促狭的样子气恼地翻过身,她闭上眼睛作势要睡觉。 “是我不识好歹得寸进尺,”骆烟慌了他连忙将人抱住,“娘娘厚爱,臣下喜不自胜。” 温怡卿看了眼被骆烟顺手放下的纱帐,床里虽然幽暗却还是隐隐透着光亮,她转了转眼珠将腰间别着的帕巾抽了出来,虽用的是丝绸却也能遮上一二。 骆烟起初有些疑惑随即朗声一笑:“娘娘怎得如今倒害臊起来了。” 温怡卿不满地横了他一眼:“如今是你求我,你若不愿那我也不帮你了。” 情动后哪里顾得上羞赧,加上骆烟在榻上又是极重极猛的动作没几下她便连魂都飞了,可如今理智占据上风,猛然间叫温怡卿干这种事心里倒还真是没点底子。 “自然是一切都听娘娘的。”骆烟轻声一笑,麻利地散开身上的外袍和中衣。 眼前被帕子轻轻盖住,温怡卿的脸庞和身形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骆烟斜斜地靠着枕头,面对未知的一切他格外期待。 察觉到男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温怡卿看着那被松垮的外衣半遮半掩的性器也渐渐顶起了袍子,她紧张地抬眼看了看骆烟,再叁确认他的双眼被遮得严实了才敢伸手。 蜜色的腹肌块块分明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彰显着男人此刻的兴奋和迫不及待,漂亮流畅的肌理下暗藏着力量与矫健,温怡卿伸出手掌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从侧腰一路滑至小腹,嫩滑的掌心轻抚过身子,骆烟瞬间绷紧了小腹难耐地仰起头轻抬了抬身子,他喉头发紧微突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了两下。 浑身的血液直往下腹涌去,骆烟长吐了口气额间隐隐冒起了汗珠,他并不催促只怕吓走了身前的人。 温怡卿一时间忘了要紧的事,只顾着手下美妙的触感来回摸了好几把才肯罢手,眼前的性器已然翘得老高直直地对着温怡卿的脸,顶端涨得紫红整根棒身也胀大得狰狞非常。温怡卿看着惊讶,这大家伙是怎么往她身体里塞的。 细嫩的小手是怕捏痛骆烟一般轻轻地虚握了上去,刚一摸上那棍子就兴奋得上下点头,温怡卿的手心缓缓收紧了点,有些好奇地抬头去看骆烟的表情,却发现男人已然隐忍了许久,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脖颈处已有青筋突起。 她搜刮起回忆,想着从前骆烟握着她的手动作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地上下滑动,只是那力道和速度却跟挠痒痒似的不痛不痒,反倒让骆烟更加难受他喘息着不住地挺起腰身撞向圈起的虎口处,温怡卿无措地发现手里的性器胀得更大。 少女散着发丝静静地跪坐在他的腿间,骆烟只看了一眼便发觉了那道身影的错愕和僵直,他有些无奈,长臂一展轻握上那只不肯动弹的小手。 “握紧些上下动动,”他弓起身子精确地握住温怡卿另一只垂放在一旁的手,“这儿,还有这儿轻轻揉搓便可。” 骆烟将她的手轻轻带过湿润的顶端和柔软的囊袋,他本就忍得难受这一下更是要命,温怡卿发觉男人的身子忽然敏感地一颤便促狭地揉着那处不肯松手,握着棒身的手却没能无师自通加快速度。 前端硬挺得发疼一阵痒意从腰眼直往骨子里钻,骆烟颤着身子轻喘出声,催促道:“娘娘快些。” “骆烟,我寻着你的软肋了。”温怡卿颇为得意地轻声说着,手上依言快速地撸动起来。 虬髯的青筋刮过虎口连带着冠状沟也跟着蹭过,骆烟低哼了一声舒爽地喟叹着,突然下身快感一下子消失不见,逼得骆烟差点将人翻身压下,他靠着直觉抚上温怡卿的后腰用力地捏了一把她挺翘的臀肉,扬起脸对她道:“我的软肋可不就是你吗?” [br] “玉镯?”周晏然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心,过了片刻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 周晏然挑起眉头询问道:“太后当真这般说?” “当真。”暗卫不明所以却还是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道。 “那可真是奇怪了,”周晏然拿起茶杯遮掩住嘴角的笑意,“她从前自恃身份日日将丞相嫡女挂在嘴边,如今居然怀念起这样的事来,真是稀奇。” 周晏然连叹两声叫暗卫起了好奇心,执着鞭子的暗卫抬眼瞧着自家爷的脸色大胆问道:“殿下,那镯子可是您赠与太后娘娘的?” “殿下恕罪。”一旁高大的暗卫听了拧起眉心猛地跪了下来,他暗自扯扯身旁的人,那人却还一无所知。 周晏然的脸色即刻冷了下来:“罢了,自行领罚吧。” 他苦了脸认命地飞上檐顶,单脚立住双手捧着鞭子举过头顶。 那身形高大些的暗卫站在一旁看着西斜的太阳叹了口气,他压低声音斥道:“爷的脸色都那般黑了怎么还这么没眼力见儿,显然是太后娘娘动了太岁头上土,你也跟着犯痴?” “我哪知道,我看殿下好像并不生气。” 第四十八章 太阳西斜天边的火红的云霞连成一片,映照着不远处的青山。初冬的晚风还不那么刺骨冷硬,温怡卿站在阁楼上别扭地用帕子擦着手心,那里似乎还残余着液体滚烫又粘腻的感觉。 骆烟的目光始终徘徊在温怡卿的侧脸,他蠢蠢欲动地伸手去理她被风吹乱的碎发,知道温怡卿恼了自己刚刚一遍又一遍地要,骆烟却也只是觉得小姐这样恼怒的样子也煞是可爱。 “明日夫人会进宫看望娘娘。” “明日?”温怡卿偏头望向骆烟,她有些吃惊也有些慌乱。 骆烟垂眼点了点头,他从身后揽着少女娇小的身子低声问道:“娘娘是否还在怪夫人与相爷?” “不曾。”温怡卿不明就里也不敢多言,骆烟虽不算心思细腻的人温怡卿却也不敢轻易套话只怕说错了一句话,她低下头轻握着横在腰间的大手。 骆烟摊开手反握住:“娘娘入宫这几年相爷在朝堂更是步履维艰,若娘娘肯与老夫人解开心结便是最好,若娘娘心中仍旧记挂着旧事也不必强求。大不了臣下多拼几年功勋好叫娘娘在陛下面前也硬气些。” 他话里带着俏皮的笑意,让温怡卿也经不住笑出了声。 或许骆烟所说的心结就是温家父母将原身送入宫的那桩事吧?曾经千万疼爱的女儿一句话便能将她嫁到后宫守活寡,想必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相权,也不怪原主与父母有龃龉。 “手镯呢?为何不戴了?”骆烟摸着她光秃秃的手腕忽然发问。 温怡卿抬手遮住手腕,她拧起眉心语焉不详:“不喜欢便摘了。” “好。”骆烟似是轻叹了口气,轻得让温怡卿捕捉不到不知那是不是叹息。 “仁宪太后生前最疼娘娘,不戴也好免得睹物思人,”他说着将一串红玛瑙手串往温怡卿白嫩的腕子上套,“娘娘若是不嫌弃,这是臣下前些日子托人从南海寻来的,娘娘肤白配你正好。” 温怡卿失神地看着那串红玛瑙,脑海中却反复着骆烟的话语,他的话听上去也像是知道内情的。 “你,你怎知那只玉镯……”她终是忍不住回头问他。 只见骆烟轻轻一笑,那笑里带着些许勉强和苦涩的意味。 “当日仁宪太后指婚相爷嫡小姐入从前的大公子潜邸为侧妃,以青玉雕花手镯为信,是一段佳话天下人皆知,臣下在边疆也略有耳闻。” 大公子那就是周晏然了,她多少猜到一二却没想到当时这事却是闹得人尽皆知了,那后来原身又是怎么入得宫,这样岂不是有悖人伦? “都是过去的事了,只是今日忽然想起仁宪太后有些怀念罢了,”温怡卿思索片刻试探着缓缓说道,“她在世时对我极好。” 骆烟抚了抚玛瑙手串轻声应道:“是,是臣下会错了娘娘心意。” 入夜后天空忽然飘起了细雨,温怡卿一人坐在镜前细细打量着手上的珠串,她虽不懂金玉首饰却也知道这样一串色泽漂亮玛瑙颗颗饱满浑圆的手串有多难得。 “采薇,明日娘亲进宫你去小厨房叫人提前备好夫人爱吃的点心和茶水。”她忽然想起明日才是有一场硬仗要打,混过了亲娘这关才算是真的过关。 “是。”采薇点了点头。 连萧沉都没能瞒过,可想而知她的伪装有多么拙劣,也可想而知采薇有多么缺心眼了。温怡卿斜眼偷瞄镜中专心帮自己拆下钗子的采薇,忽然有些心焦,一边是担心明日该如何应付,一边也是担心采薇这样迟钝可怎么好。 “娘娘骆大人刚刚为何走得这般急?”采薇将手里的钗花装进匣子里随口问道。 “突厥近日屡屡进犯边城,驻守边疆的将士们没有军粮朝中人人都悬着一颗心,这不叫大监传旨命骆烟即刻启程了。” 采薇疑惑地歪了歪头:“这押解粮草的差事怎得叫骆大人亲自去了,往常不都是陛下身边的怀玉将军负责调送的吗?前一批军粮被劫陛下就是不放心也该而是怀玉将军亲自押送才是啊。” “许是,怀玉将军有其他差事要紧吧?”温怡卿有些困惑却也想不出其他解释,她转了转酸软的手腕,玛瑙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乏了采薇,你出去吧。” “是。” 还不到后半夜外头就打起了雷,电光伴着惊人的雷声让温怡卿的心也跟着砰砰地跳动。 “不是说乏了吗,怎么还不睡?”男人清朗的声音在温怡卿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猛地坐起身来。 床前站的正是萧沉。 “萧沉,你来干什么?” “萧某知道娘娘今夜定是辗转反侧,特来为娘娘分忧。”萧沉微俯了俯身。 温怡卿向后仰身警惕地看着他,今时今日她已知道若是说萧沉这身谦和有礼的皮下藏着头豺狼也都是不为过的。 “也是来向娘娘谢恩,林太医医术高明只是萧某不敢妄受。” 温怡卿摸着黑下了床铺,借着外头微弱的灯光走到萧沉身前,她有些不悦地说道:“那也不是你深夜闯我寝殿的理由。” “萧某知罪,”萧沉退后一步恭敬的行了一礼,“只是。” 说着他朝温怡卿迈了更大一步,两人间的距离陡然拉近,强烈的男性气息压迫得她惊恐地向后退了半步。 “明日相爷夫人入宫,我猜娘娘心中定是害怕的。”萧沉勾起嘴角端着为她着想的善解人意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第四十九章 空中劈过一道惊雷煞那间风雨大作,庭院里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温松嵇额角布满汗珠紧拧着眉心睡得并不安稳。 “陛下……陛下……”他口中喃喃地唤着,双手也不停地挥舞起来惊醒了他身侧的金氏。 “相爷,相爷?”金氏着急地伸手摇晃起温松嵇的身体。 温松嵇倒吸了口凉气猛地惊醒过来,他大口喘着粗气斜靠在床头,接过金氏端来茶水。 “相爷又梦魇了?”金氏担忧地看着他。 “我又梦见先帝了,”温松嵇猛灌了一口水放下茶盏,他拉过金氏的手面色惶惶地继续说道,“那夜也如今夜一般,风雨飘摇,我跪在先帝的榻下见他双唇发白脸色黑青已然是强弓之末了,而当日的摄政王兵马铁骑从封地连夜压至城下,他与士兵驻守在城外蓄势待发只待国丧,我当真是怕极了。” “幸而先帝圣明早做了打算,秘密写下诏书,也算是有惊无险了。”金氏长叹了口气坐在温松嵇身侧。 “我如何想得到,当日先帝竟然对我疑心到如此地步,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俩。”温松嵇痛心疾首,布满皱纹的眼角也跟着湿润了。 金氏轻抚着自家夫君的脊背安抚道:“妾身知道卿卿出嫁的事您也是逼不得已,是为了保住温氏与金氏全族的性命。” “明日妾身奉旨入宫定会将事情缘由一一讲于娘娘,娘娘一直是小姑娘家的娇纵并不是不识大体的。” “筠溪,娘娘还小有些事不便让她清楚,”温松嵇担忧地看着金氏嘱咐道,“只将大致说与她听,若是错过了这次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着娘娘,你们母女俩好好叙叙话,叫我知道她在宫中过得安好便是了。” 眼前的萧沉近在咫尺,温怡卿却停下了后退的动作,她的目光里带着一丝难以让人忽视的期冀,萧沉知道自己的话让她动摇了,他抽身往榻上轻轻一坐。 温怡卿此时也顾不上萧沉的僭越了,她小步跟上去问道:“你会帮我吗?” “萧某今日的话不论何时都算数,”萧沉微微颔首,“也算是补偿了。” “补偿?” 萧沉定定地看着她:“你不是早知道我在骗你了吗?从到派人把裘远送回清凉殿,从民间开始流传你我二人的流言起,娘娘分明察觉到了这是我与大周陛下的一次交易,却还是愿意让萧某用赏菊宴借娘娘的名头行事。” “那是陛下之命我违逆得了吗,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温怡卿站在萧沉的身前背后是窗外接连不断的电闪雷鸣,一霎那照亮了萧沉如玉的脸庞。 看到萧沉含笑的眉眼,温怡卿垂头掩下自己的情绪,一声微弱的叹息从她嘴边溢出:“我宁愿你骗我到底。” “今日娘娘问我时,我以为你就是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萧沉轻笑了一声自嘲道,“现实便是那么残忍,萧某并不是什么孤苦无依的可怜质子而是一开始就处心积虑满心算计的奸佞小人。” “所以我才说,”萧沉缓缓起身,他微屈着身子指腹轻轻擦过温怡卿脸颊上的泪水,“娘娘你啊,是聪明有余心软太过。” 温怡卿皱起眉头抬头质问道:“心软也是错吗?” “命都要没了,留着心软又有什么用?”萧沉放轻了声音,他终究是不忍心。 “所以你为了回燕国为了活命可以不顾一切,对吗?” 萧沉愣了愣,擦过温怡卿脸颊的手也顿住了,过了半晌他点头轻声道:“是。” 轰轰的雷声也让萧沉的心开始砰砰直跳,他从来没有这般紧张过,紧张一个人的目光,对他是恐惧抑或是失望。 “我可以帮你,”温怡卿声音微哽,“若你能护我一辈子,即使继位君王也不会改变。” 她的回答让萧沉出乎意料。 “这么害怕?”萧沉擦去少女不断流下的泪水,“你不信骆烟吗?他对娘娘一直是忠心耿耿。” “我当然信他,可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的性命与温族与骆烟密不可分,我和骆烟中只要有一人倒了另一个也别想多活。”温怡卿忍住泪水,双眼微微发红。 “采薇,母亲来了吗?” 站在一侧的采薇听到这样张扬的语调只觉得恍若隔世,她小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回娘娘的话,小夏子刚刚来禀夫人快到宫门口了。” “等会引夫人进来后,你也先退下,哀家要与母亲单独说说话。”温怡卿的脸上没有多少喜悦的笑意和柔和,眼波流转间反倒可窥见从前一贯的冷淡。 萧沉在大周不过两年有余,但是查原身的确是费了一番功夫。原身的性子与温怡卿的猜想八九不离十,原身不愿嫁来宫中因此与温氏夫妇闹了许多次,入宫后也不安分,早年金氏担心女儿常常求了小陛下的恩典前来探望,却都是被原身骂了出去,后来陛下渐大了金氏便也来往少了,只有家书常常递进宫来。 温怡卿想起萧沉说的,要更加不可一世些更加娇纵蛮横些,她努力板起脸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殿门口,等到着相爷夫人的到来。 第五十章 “妾身金氏拜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金氏不过叁十有四鬓角却已经藏了银发,若说眼前的这妇人是养尊处优的相爷夫人换了谁谁都不相信。 “母亲请起吧。” 见女儿对自己淡淡的金氏心头也是万般滋味不知如何说起,她只能按捺住心绪谢恩坐在采薇端来的圆凳上。 “婢子告退。”采薇微微俯身领着一众侍女退了出去。 金氏看着采薇大方有礼的模样点了点头:“娘娘将采薇教得极好。” “母亲来了却也只夸采薇,都不曾看看女儿吗?”温怡卿似是玩笑又像是嗔怪,一下子将金氏的记忆拉回了从前。 她的眼角泛起了泪花,用帕巾连连擦拭了几下才张口语无伦次地问:“娘娘,娘娘这是不怪母亲了吧?” 温怡卿起身握住了金氏的双手,低声嗔怒道:“女儿是生气,气爹娘这般舍得将女儿嫁入宫中。” “当年把你嫁入宫内实在是逼不得已。”金氏急急地说,泪水夺眶而出。 见金氏这般模样温怡卿也慌了神,她拿起帕子擦拭着金氏不断掉下的眼泪:“母亲别着急,您身子不好坐下缓缓地说。” 金氏坐在下首,女人沧桑又低沉的声音让温怡卿的心莫名地揪在了一起。 “你父亲年少时便是先帝爷的侍读,先帝爷在时外戚专政贪腐之事是常有的,朝廷每年拨下来赈灾救济的银子被层层盘剥,是相爷一力替先帝扒下那些贴在皮肉上的吸血虫,结果差点遭人算计直至今日一到阴雨天他浑身便疼痛无比无药可医。” “可即便是这样的年少情谊也抵不过皇位的纷争,自大周与边陲月部的那一役后先帝忽然变得多疑多思,每每猜忌都让相爷无比心寒,”金氏字字血声声泪诉说着自己夫君的屈和怨,“后来朝中状元新秀郎芙蕖秘密告发你父亲与摄政王联手密谋皇位,称摄政王曾与相爷在酒楼同饮时命你父亲时时为他通风报信,只要送一封空信书他便会领一支精兵潜入宫中。那夜先帝急招相爷入宫当即将你父亲扣在了重华殿,对外假称侍疾暗中却已经派重兵将相府团团围住,只待摄政王领兵冲入大周宫……” 说到这里金氏已然是泣不成声,可以想见那夜的金氏是如何恐惧却又无计可施一人枯坐到天明。 温怡卿云里雾里地听着,手上的帕巾也被金氏哭湿了好大一块,她思索了片刻轻声问道:“所以是我与摄政王的婚事才让先帝更加忌惮父亲?” 金氏摇了摇头,她伸手摸了摸温怡卿的发丝继续说道:“先帝曾有过心思将你入嗣到仁宪太后膝下养在长寿殿,我们哪里舍得只能推辞,先帝被驳了心意便已经不悦了,没想到不日京城开始谣言盛行,今日是相府嫡女入宫为后明日是下嫁边地王爷为侧妃,闹得满城风雨到最后不知怎的惊动了仁宪太后,她出面私下将你指定给了摄政王,虽未颁布诏书可这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后来先帝爷的身子越来越差仁宪太后郁结难解身子也跟着垮了,这事也便耽搁下来了。” “一个侧妃好听了说是贵妾可说到底不就是妾吗?我们卿卿如何能给人做妾啊。”看见金氏满眼的怜爱与不舍,温怡卿鼻尖发酸竟也跟着落了泪。 “先帝早将传位诏书写好藏在殿内,安排侍卫与铁骑团团围住宫门,王爷若当真领兵入宫就是死路一条,即使没有保不齐也会被新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嫁,我们温氏一族的性命经不起赌;不嫁,娘娘便必得青灯古佛才可保住性命。相爷当机立断求请先帝下旨迎娘娘入宫为继后,为仁宪太后与陛下冲喜。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寅时,宫门大开娘娘的轿辇被迎进宫中,鼓乐声刚一响宫内的丧钟也跟着响了。”金氏紧紧地闭上双眼,那夜的恐惧似乎一直如影随形地跟随着她。 早朝前一众大臣们等在殿前,温松嵇整理着冠帽却发现四周投来的视线十分异常,他位及丞相但少与官员来往,少了阿谀奉承也少了勾结算计,陛下提拔的寒门子弟也与被斩首的郎芙蕖沆瀣一气常常对他不屑一顾,今日这些人的眼里却多了许多没由来的艳羡和打量。 “温大人,还未贺你大喜啊。”从远处走来拿着玉板的御史大夫沉衍迎了上来。 “不知大夫何出此言啊?”温松嵇回了拱手礼,他疑惑地抬眼问道。 “陛下看重骆将军也看重温家,上月押往边域的军粮被劫我们这等文臣即便忧心却也无能,昨夜陛下派了骆将军即刻启程,又赐了贵夫人的恩典得以进宫陪伴太后娘娘闲话,这等荣光是我们几辈子也得不来的福气啊,文韬武略可不谓是陛下的重臣爱将?”沉衍性格爽直,一句话惹得四周骚乱纷纷,齐齐涌了上来朝温松嵇道谢。 温松嵇却惨白了脸色呆愣在原地双手也不知如何放才好,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第五十一章 大殿之上,周晏然端坐在小陛下下首敏锐地察觉到温松嵇的异样,他呼吸急促面色隐隐有焦灼之色,比之往常的淡然闲适更毛躁几分。 周晏然转念一想便有了结论,暗叹丞相果然是混迹官场的老人,竟这般敏锐也能如此沉得住气。 看着温松嵇随大监隐入后室的身影,周晏然心中有了计较。 “殿下。”候在殿外的林君竹作揖行礼,他垂眸正好看见周晏然抚着扳指的指尖。 “子逸,这个时辰你怎得在这可是陛下身子不适?” “回殿下的话,陛下前些日子着了风寒头疼不止臣特来请脉,”林君竹着身边的小童退了几步低声问道,“今日是怎么了,大臣们一个个面色不快,见着我也跟我欠了他们百两银子似的。” 周晏然抿着唇忍不住轻笑了两声,他侧身压低了声音:“昨夜城外的探子来报,陛下派骆将军押解粮草至荆湖,早早地领兵匆匆出城了。朝中对温党早有不满,如今见陛下重用温党多有怨怼,你近来常去永康宫他们自然也视你为温党。” “荆湖?前一批粮草刚被山匪劫去,为何陛下不先处置当地官员剿了匪再派人去,贸贸然派了骆烟去这不是自投罗网?”林君竹诧异地抬眼看着周晏然。 “你怎知那批粮草到底是不是被山匪劫走的,你又怎知小陛下是不是就想叫骆烟自投罗网呢?”周晏然对他诡秘一笑不再言语回身走出宫门。 [br] 送走了金氏温怡卿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她软下身子靠着软垫上迟迟不能缓过神来,所谓凶险不过如此吧。 只差一点点温家便会被满门抄斩,可当日摄政王为何领兵城下气势汹汹却又没有冲入皇城,一个寒门出身的状元是哪得来的消息,又是谁给的底气让他揭发当朝丞相和陛下长子。 “娘娘可是乏了?” 温怡卿被突然出现在耳畔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忙往后挪了挪身子抬头向声音处看去,面前的男人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浅笑,但温怡卿隐约能看出萧沉的笑似乎并不那么真心。 “永康宫是你来去自如的地方吗?”温怡卿气结地瞥了他一眼,转过身背对着萧沉。 “娘娘息怒,”萧沉坐在温怡卿对面抬手为她倒了杯茶水,“萧某只是料想娘娘听了温夫人这一席话心中应该是有许多困惑与不解,这才来尽我所能为娘娘排忧解难。” 温怡卿狐疑地抬眼看向萧沉,她的目光停驻在萧沉的眉眼上思索了片刻凭着直觉问道:“是出什么事了?” 萧沉微微挑眉有些诧异的样子,他摸了摸鼻尖怀疑起自己可曾这般挂相叫人一眼便看穿了心思。 “你是决计不叫人占半分便宜也不愿欠半分人情的人,我可不信你能有这么好心来为我排忧解难。”温怡卿白了他一眼端起眼前飘着热气的茶水。 “娘娘倒是了解我。”萧沉的眉眼也挂上了笑意,隔着氤氲旖旎的雾气看格外勾人。 温怡卿盯着呆了一瞬,她连忙浅抿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失神。 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 “说吧,到底什么事。”温怡卿侧过身去不再去看那张极具迷惑性的脸。 “想必骆将军也都告知娘娘了,萧慎不日将来访大周,”萧沉收去脸上的笑意,“这将是一次极好的机会。” “暂扣在地牢里的死侍是你的筹码,你既已有和萧慎谈判的资本又何必再冒风险?”温怡卿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男人沉静的面容多了几分悲戚,他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仅仅凭这点还不够,我要将勾结他国的帽子稳稳地戴到萧慎的头上才能确保一击致命。以大周陛下宠爱丽妃的样子,就算是把死侍的事闹上台面也不见得能把萧慎怎么样,要回燕国还得靠我那父王松口才行。” 他嘴里字字句句轻描淡写却要把手足置于死地,要如何算计亲父,温怡卿听着都觉得浑身发寒。 “你怕了?”萧沉眸子微转紧盯着温怡卿轻笑着发问。 “我怕什么,”温怡卿垂下眼睛避开他审问般灼灼的目光,“你承诺过要护我温家一世,相信一国的公子必不会对我言而无信。” “既然如此,”萧沉顿了顿,“这些时日还请娘娘准许萧某在侧侍寝,直至萧慎来使。” “侍寝!?” “我朝曾有过太后宠爱面首的先例,还请娘娘放心我会叫勾栏里的说书人说他们该说的。”萧沉笑眯眯地看着温怡卿诧异到瞪圆的眼睛。 “不不是,”一瞬间温怡卿从脸红到了脚趾尖,“我,我是说……” “大周朝上下包括陛下也绝不会对娘娘有一句非议。”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真要侍寝?”她心里焦急却羞赧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低下声音问了出来,一双眼睛在男人整齐的衣袍上来回飘忽就是不敢看萧沉的脸。 萧沉忍着笑意正经了脸色,他理理宽袖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这是自然,不仅如此更要同进同出才能让萧慎乱了分寸,甚至连衣衫上都要造下假痕迹,西暖阁处正好有一榻一床还请娘娘在那常备下一盆水,萧某才好做下手脚。” 原来是这个意思。 温怡卿松了口气,敷衍地摆了摆手:“这些事都好办。” “那就有劳娘娘了,”萧沉嘴角压下快要翘起弧度,“今夜萧某在西暖阁恭候太后娘娘。” 看着男人轻快的背影温怡卿才品出一丝不对味,她气恼地把茶盏丢回桌上,拿着帕子狠狠地擦了擦萧沉刚扶过的桌沿。 又被这个老狐狸套路了。 第五十二章 金氏出宫刚一回家回家便看见自家夫君在大堂里来回踱步一脸的焦躁,她心中疑惑,温松嵇身上虽有些酸书生的清高气但性子是绝对的温吞,何时见过他这般急躁。 金氏连忙上前问道:“爷,可是朝上出了什么事?” 温松嵇连连叹气:“我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昨夜骆烟被陛下派往荆湖押送粮草。” “这……”金氏愣了一愣,“爷可真成惊弓之鸟了,这是好事啊。” “哎,”温松嵇连连摆手,“你深居府宅自然不知,早年摄政王牢牢把握了军机要务这些年更是处处掣制陛下,陛下为了制衡朝中势力连连提拔寒门子弟。这运送粮草虽说是小事,可陛下不安排怀玉将军这样的新贵独独挑了我们温家这样的老臣,骆烟身上又带着战功,说陛下不忌惮才是假的。况且这事定是经了摄政王的手,也未曾听说殿下有过阻拦今日在朝堂上还神色淡淡地提了一句。难不成陛下与摄政王冰释前嫌?” 说着温松嵇摇了摇头,脸色越发难看。 “或许是陛下在施压逼你入党羽之争呢?先帝去后新帝上位根基未稳,老臣们要么见风使舵投靠了摄政王,要么赋闲在家。爷近两年深居简出避了锋芒陛下本就心有不悦,这回是铁了心要把我们温家往风口浪尖上推呢。”金氏牢牢地抓上温松嵇的手腕,神情激动。 “卿卿入了宫骆烟也在边疆为国效忠十年,陛下还想叫我们如何?更何况先帝去后宫中朝里流言四散人人都道我效力的是主儿是摄政王,陛下嘴上不说也必是疑心的又怎么会重用我温家,这次是杀鸡儆猴拿我开刀做给那许多还在摇摆的中立老臣看吧。”温松嵇颤抖着嘴唇紧紧地闭上双眼,脸上的皱纹被挤得更深,看起来竟然苍老了许多。 “这怎么使得,陛下这般赶尽杀绝才是叫老臣们寒心啊。”金氏愤愤地低斥道。 “一切还未成定数,只是我们不可坐以待毙,”温松嵇猛地睁开双眼,他拍了拍金氏的手,“我即刻修书一封叫骆烟自己多加小心。” “娘娘那……” “不要惊动娘娘,娘娘在那深宫中本就多有艰难,若是我想错了也好不叫她白白心惊胆战一番伤了心神,若是……”温松嵇沉静的面容上显露出几分视死如归的神色,“我们也要想想办法让娘娘能全身远祸。” “是相爷放心,妾身这便回房写封家书,我母族金氏虽落没了但也是从开国皇帝起便追随周氏皇帝立下赫赫战功的世家门第,陛下要动也是轻易动不得的。”金氏虽然面相英气但是性子是再温柔不过的,这时却也变得飒爽起来。 “夫人,定要记得叫老侯爷不要轻举妄动,现如今还有一孝字压在陛下头顶这一时半会娘娘应当无事,若把陛下逼急了那娘娘的处境便危险了。” 这夜清凉殿中的湖水被迟来的西风荡起涟漪,萧沉手中握着被温怡卿还回来的玉簪,轻蹙了眉心。 近来面对太后的事多有急躁却不知这躁是从何而来,连母亲的凤簪也这般轻率地送了人。这一点点的喜欢和怜惜竟然在心中占有这样大的分量吗? 萧沉疑惑非常,他怎得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了。 “请公子更衣。”木祁面色凝重地捧着衣衫走了过来,那上面绣了平常男子不会用的莲纹,是男宠面首或是市井小倌特有的衣衫纹饰。 萧沉瞥了一眼将玉簪藏回掌心,他站起身来淡淡地说:“替我更衣吧。” “公子,”木祁见状心中气恼又痛苦,“您当真要忍辱至此吗?” “何为忍辱,囚于大周被母国臣民遗忘被大周上下耻笑甚至是我的亲兄长也日日夜夜费尽心思想要斩草除根,这不是辱吗?”萧沉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木祁,原本透亮的双眸变得一片血红。 木祁呆愣在原地,喉咙里像是堵了块东西不能发出一丝声音,只有几个不成调的喉音泄了出来木祁最终没能说出话来,他心口闷得发疼在萧沉的注视下妥协地低垂下了头。 “等会我一进永康宫宫中便有无数双眼盯着我们,你要小心行事,事成后在殿中等我夜半我便会回来。” 萧沉自行换了衣衫,轻薄的丝绸贴在身上传来丝丝凉意,袖口和衣襟上的莲纹栩栩如生从心口蔓延开来,本是清冷疏离的长相一下子便被衬得鲜活了起来。 温怡卿坐在床沿上愣愣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萧沉,他赤着足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大步走来时衣角翻飞。眼角眉梢间依然是一贯的沉静和清冷,可那朵含苞待放娇俏欲滴的粉莲却好像生生印在萧沉白皙的胸膛上一般。 粉莲素衣的确称他。 萧沉站停在温怡卿的眼前,他微微俯下身子带着刚刚出浴的水汽,蒸得温怡卿脸颊发红悄悄向后仰了仰身子。 “娘娘这儿的浴汤放了什么香花?”松垮的衣襟随着萧沉的动作垂下,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分明的线条,随意束起的乌发在颈间来回扫动抓取了温怡卿的注意力。 “不,不过是普通的兰草而已。”温怡卿察觉了自己的片刻失神,心里又乱了几分,挪着身子往床后坐了坐。 烛影摇曳纱帐撩动,眼前的男人似乎朝她逼近了,温怡卿这才回味过来刚刚的动作像极了邀请。 线条利落凌厉的五官即使靠得再近也挑不出一丝错处,他直直地望着温怡卿,气息交缠间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炙热起来。 温怡卿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朝男人的唇角移去,那里微微上翘勾起得逞后愉悦的弧度,萧沉的双唇并不过分地薄反而饱满漂亮得就像他衣衫上绽开的莲瓣, “想试试吗?”萧沉双唇微启如同梦呓般低声询问,抬起下巴将自己的唇往前递了递。 第五十三章 “试,试什么?”温怡卿慌乱地移开视线,却又再次溺毙在萧沉含笑的眼里。 她看着萧沉目光下移停驻在她的唇上,带着令人畏惧的掠夺和占有,温怡卿被盯得发慌,四周静得好像能听见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她不安地垂下头用衣袖遮住嘴唇。 “看来娘娘很喜欢明知故问?” 头顶传来萧沉轻声的叹息,下一秒眉心的温热和柔软让温怡卿心尖猛地一颤。 单薄的寝衣抵挡不住萧沉炙热的掌心,腰侧敏感处被紧紧扣住,温怡卿此刻才发觉自己已然落入了猎人的陷阱,是她一步一步心甘情愿地用胸膛抵上猎人的刀口。 “萧某恐怕承受不住娘娘绝情的拒绝,”萧沉抓住温怡卿推拒的手,“当初愿意接受我的可是您自己。”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一同摔入柔软的被褥中,少女未挽的长发从肩侧滑落和萧沉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她被迫趴在萧沉身上,一只手被攥着手腕贴上他发烫的心口。 原来是萧沉的心跳。 横在腰上的铁臂纹丝不动,温怡卿也只好保持着别扭的姿势,小心地用膝盖顶住床榻借力微微支起上身让两人的距离不再那样紧贴。 整个内室只听得到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还有萧沉称不上清浅的呼吸声。温怡卿盯着他胸前的莲纹也不敢打破这奇怪的安静,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温怡卿怀疑身下的人是不是睡着了,她的手臂也开始隐隐酸痛。 温怡卿想换个姿势抬眼去看看,可刚刚一动腰上的手便搂得更紧了,她本就没什么力气,被萧沉这样猛地一压更是彻底瘫倒在他的身上。 少女丰盈柔软的胸脯毫无保留地贴了上来,软玉温香不过如此。 萧沉垂眸看着温怡卿一脸羞愤地把脸往他怀里埋,心里叹惋身上这件冰凉的绸缎并不能诚实地将温怡卿的羞赧传到他的心口。 听见萧沉的轻笑声温怡卿更加气恼,她闷闷地低斥道:“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不帮你了。” “我想再问娘娘一句。”温热的掌心在光滑的脖颈上轻抚,带来一串电流般的酥麻感。 温怡卿缩缩身子迟疑了片刻:“你说。” “萧某如今是否是娘娘的人?” 这话说得含糊,好像正经又好像不那么正经。 “算……算是吧,”温怡卿顿了顿补了一句,“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听后萧沉满意地点了点头,健壮的手臂猛地发力萧沉借着巧劲将人压在身下:“既然如此,萧某服侍娘娘便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何骆将军林大人都使得娘娘却想要狠心拒我于千里之外?”他状似无意地伸出指尖抚过温怡卿腕子上的玛瑙珠串。 骆烟倒是好眼光。 他顺势扣上温怡卿柔嫩的掌心和指尖细细把玩。 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袭来,身下是柔软的床上方却是灼灼逼近的萧沉,温怡卿逃无可逃。 萧沉眉眼带笑与往常的清冷大相径庭,牢牢地盯着她脸上闪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温怡卿不安地撇开眼睛,她在萧沉的眼前似乎无处遁形。 “这是什么歪理。”温怡卿小声地反驳。 萧沉没有说的是他一身寝衣大摇大摆地进了永康宫,不论温怡卿今日态度如何,往后宫中朝野再谈起萧沉也只有“太后面首”“温族党羽”这些称谓了。 少女扭头的动作反而将她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萧沉的眼下,白皙修长的脖颈和微突的锁骨连成姣好的曲线,松垮的衣襟下勾勒酥胸的起伏。 萧沉看得入神,几度想要在无瑕的白玉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滚烫的唇最终落在耳根上。 耳廓处传来湿濡柔软的触感仿佛是舌尖的舔舐,萧沉鼻尖呼出热气完全喷洒在脖颈处,温怡卿不由得抖了抖身子挣扎起来。 坚硬滚烫的性器威胁似的贴上她的小腹,隔着寝衣不轻不重地顶撞了两下,温怡卿打了个哆嗦腹下酸胀得厉害,花穴也跟着悄悄地缩了缩,她僵着身子捂住脸不敢面对身体里奇异的变化。 轻柔的摩擦带来细碎的快感,萧沉故意将低喘声溢出喉口,看见怀里害羞的少女耳根红得滴血,细白的腿也颤巍巍地想要缩起,这才将胀得吓人的性器挪开了些许。 “害怕?”萧沉细碎的吻落在温怡卿光裸的锁骨和肩头,微敞的衣襟越发凌乱。 第五十四章 急促的呼吸暴露了温怡卿紧张又羞赧的情绪,少女柔软饱满的酥胸在起伏间若隐若现更为勾人,她似乎发现了萧沉停驻的目光慌乱地伸手攥着宽大的领口。 “你说过只是做戏的。”温怡卿小声地提醒着,她眼底还埋藏着一丝期冀抬眼望向萧沉时亮晶晶的像踏入一池清澈的湖水。 萧沉抬起头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指腹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上轻抚着:“是啊做戏,那娘娘可知道这场戏要怎么做?” 纤长的睫毛像只被握在掌心的蝴蝶不停地颤抖着,划过萧沉的指腹留下一串奇异的酥麻,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来。 温怡卿一听那上扬的语调就知道萧沉又是故意捉弄,可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她抿了抿嘴将不满摆在脸上。 “娘娘不知?”萧沉温热的掌心插入柔顺的发丝,“那今夜萧某必定‘倾囊相授’。” 唇上附上的温热完全夺走了温怡卿的注意力,起初只是唇瓣间的摩擦和碾磨,随着萧沉的呼吸声渐大,下唇被一口含住不知疲倦地吮吸舔舐,周身的温度骤然升高灼烧着温怡卿的脸颊。 柔软敏感的侧腰被大掌抚弄了片刻点起一串火苗叫温怡卿忍不住颤栗起来,所有反抗和不满都被萧沉堵了回去只剩下微弱的轻哼声。 萧沉的深吻没有给温怡卿一点喘息的余地,被男人强势的气息占据的鼻腔只能在唇齿分离的那一瞬间感受到空气一丝的冰凉,微张开的嘴又被萧沉再一次侵入,更加凶猛地掠夺着。 自以为能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萧沉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 空荡的胸膛只要被填满一次就再也忍受不了孤寂冰凉的滋味,勾着温怡卿的腰身的手臂越发用力直到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 原本清明的大脑再也无法思考,是什么让他这样沦陷让他失去理智,萧沉心头涌上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懊恼,犬牙碾磨着费尽心思勾出来的舌尖顿时失了力道,颤巍巍伸出来的舌尖带着点胆怯和羞涩的意味又被他生生吓了回去。 舌尖的刺痛彻底唤醒了温怡卿的神智,她大口地喘息着睁开迷蒙含着水光的眼睛正对上萧沉的鼻尖。 “怎么连换气都不会?” 温怡卿看见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气恼地抬头一口咬上萧沉线条利落的下巴,没有听到满意的吃痛声她只能讪讪地松了口抬眸对上萧沉的视线,温怡卿这时才发现男人眼底的欲色浓厚得吓人。 “像小狗一样喜欢咬人,”萧沉抚摸着温怡卿有些红肿的唇瓣低声说道,他顿了一顿忽然轻挑眉头,“原来娘娘想用嘴做戏。” 不知何时萧沉身上单薄的寝衣被甩在床尾,精壮赤裸的上身牢牢圈住温怡卿的身子,温怡卿想要推拒甚至无处下手只能虚虚地挡着,萧沉低头轻啄了一下她摊开的掌心,贴在侧腰的手缓缓向上。 掌心的痒意迅速钻入骨子里,温怡卿只觉得整个手臂都僵硬了起来,被轻而易举地抓过扣在头顶。 挺身的姿势让少女姣好的身姿毫无保留地闯入萧沉的眼帘,已经松散的寝衣露出里面裹胸的小衣,藕粉色的小衣上绣着一枝红梅衬得胸前那片白腻的肌肤更为透亮,萧沉指尖拂过那朵梅花呼吸更加急促,他看得眼热腿间的肉茎越发胀痛。 “你喜欢……梅花?” 萧沉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看见温怡卿眼底闪过的精光和深藏的不安才轻笑了一声,松开想要扯下小衣的手道:“喜欢。” 果然还是刚通人事的小姑娘,床帏里的事哪能这么容易被分了心思。 萧沉坏心眼地把刚刚故意远离的下身重新贴了回去,温怡卿被烫得大腿一缩反而结结实实地蹭过完全挺立的肉棒惹得萧沉轻轻抽气,隐忍的神色完全显露出来。 “我不想吓着你,自己过来吧。”萧沉长吐了口浊气伸手摸了摸温怡卿的发顶,他转身靠上床头,深幽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温怡卿绯红的脸庞。 斜靠在床头微微侧头的萧沉脸上端着冷静持重和深黑的眸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温怡卿直起身来拢了拢松垮的寝衣,她发现胸前和肩头上都留下了点点红印,心底的慌乱和不安更甚。 都到这一步了我还在犹豫什么? 温怡卿觉得自己虚伪极了。 不都是为了活命吗哪来这么多磨磨唧唧的道德感,看萧沉的样子也是看不上我这样的女人,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如果有一天萧沉当真能继位制衡大周,温家父母和骆烟不必因为我在宫中而受到一点桎梏与牵连,我定要叫萧沉寻个假死的法子让我逃出这里。 萧沉静静地看着垂眸思索的温怡卿,他并不着急着催促反而大咧咧地自己褪了寝裤丢在一边。 “想好了吗?”看见温怡卿眼底的坚定和决绝,萧沉才开口缓缓问道。 温怡卿的思绪被拉扯回来,她一抬眼就瞧见萧沉腿间狰狞的性器正昂扬地抬着头,温怡卿脸上一热,她闭上眼睛扑进萧沉的怀里轻声说道:“你要说话算数。” 还不等萧沉开口,少女带着馨香的唇便贴了上来,她笨拙的吮吸和小心翼翼的舔咬每一下都直击萧沉的天灵盖,他愣了一瞬下一秒大掌猛地扣住温怡卿纤细的腰身,让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第五十五章 床帐内灯影幢幢,一件轻薄的寝衣被丢下床,冰冷的空气立刻围裹了上来,察觉到怀里打着冷颤的身体萧沉收紧了臂弯,炽热的胸膛紧贴着她。 温怡卿主动献上的吻如同一颗青涩的果实,带着晨朝露水的清新,甘甜中带着点点酸涩不至于过分甜腻更想叫人一尝再尝,可这样的吻对于萧沉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他紧扣住温怡卿的后颈夺回了主动权。 男人的深吻比起小女孩羽毛般轻飘飘的搔弄更具有攻击和侵占性,温怡卿因为仰头而发酸的后颈得到了支撑,可舌尖隐隐发麻让脑袋也变得昏沉沉的,没有注意到萧沉作乱的手正顺着光裸的脊背一路向上,她跟随着本能作出反应,青涩却直白。 萧沉的大掌抚过的地方留下一串酥麻,他痴迷地看着少女因为羞涩而涨红的耳尖,来到觊觎却未曾涉足的禁地。 大掌隔着单薄的小衣覆了上去,刚好填满掌心的娇乳柔软得像是嫩豆腐一般叫萧沉不敢用半点力气,他掌心微动本能地捧着一侧的胸乳揉捏起来,指腹来回揉按摩擦着乳尖,不过几下乳尖便俏生生地挺立了起来,顶起小衣被勾勒出一个淫靡的轮廓叫萧沉看得移不开眼。 轻哼声从喉口不自觉地溢出,那声音软绵得要滴出水来,温怡卿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胸乳被握在掌心细细把玩的羞耻感叫她招架不住,一阵酥爽直蹿入骨子里温怡卿止不住地颤栗起来,浑圆的脚趾紧紧地缩在一起。 “别……别弄了。”温怡卿深深地喘息着想要稳住气息,可只要一张口细碎的呻吟便再也抑制不住了。 娇声入耳激得萧沉越发兴奋,他迅速地扯下松松垮垮的小衣双手扣住纤细的腰胯低下头去一口含住粉嫩的乳尖,粗糙的舌面不知疲倦地舔舐着,搅弄吮吸的水声在两人中间传开。 温怡卿无力地仰着头只靠腰间萧沉的臂弯来支撑自己,腹下传来一阵阵奇异的酸胀感,萧沉敏锐地察觉了她的反应,游荡在腰腹的手渐渐向更为私密的腿心探去。 大腿内侧极为敏感,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和抚摸激起难挨的痒意,温怡卿不住颤声求饶。 萧沉置若罔闻,抬起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啄着少女发红的唇角,手顺着宽大的寝裤伸了进去,丰盈软弹的臀瓣被肆意地揉捏留下绯红的指印,湿哒哒的肉缝也被随之拉扯发出的啵啵水声。 温怡卿轻叫着挺起腰向上缩着身子躲避萧沉作恶的手,这番半跪的动作却反倒为男人提供了便利。 带有薄茧的指腹勾起沁出的水液轻揉着肥嫩的蚌肉,等听见温怡卿陡然急促的喘息,指尖才抵上小小的花珠来回揉弄,直到花蒂涨得嫣红不知羞地冒出头来。 快感如潮水般涌至小腹,温怡卿咬着唇奋力堵住快要溢出的呻吟,大腿无力地打着哆嗦。修剪干净的手指向前划去,停滞在窄小的穴口处徘徊不前,那处更湿软了,原本紧闭的小穴自发地吮吸着萧沉的指尖。 “馋猫。”萧沉轻笑了一声,借着穴口的湿滑挤入了一根手指在浅处轻轻抽插。 穴口窄得连吞入手指都异常地艰难,可甬道里的嫩肉却热情地围裹上来拼命吮吸起萧沉的指尖,萧沉放倒温怡卿无力的身子,手指继续朝湿热的甬道里处开疆拓土。 异物进入的不适感和酸胀感让温怡卿皱起眉心,嘴里不满地轻叫道:“萧沉……轻,轻点。” “怎得这般娇气。”萧沉放缓了速度,双唇在少女最为敏感的腰腹上亲吻了数下。 指根被穴口紧紧箍住里面湿软的媚肉活泛地贴上手指,萧沉深吸了口气腿间的阳器蠢蠢欲动,额角隐隐跳动颈侧的青筋更加凸起。 被吞没的手指缓缓抽出,看着穴口一张一合快要吐出的水液再次撞入,温怡卿只觉得尾骨和腰眼都麻了,含着水光的双眸半阖着看向上方的萧沉。 少女的眼底满是依赖和满足,萧沉心尖一颤低头在她眼角上轻柔地印下一吻:“别这么看我……” 说着萧沉并了两指快速抽插起来,飞溅的水液落在温怡卿雪白的臀上,甬道深处最脆弱的地方被毫不留情地戳弄碾磨,积攒的欲望和快感一时间冲上顶峰,温怡卿绷直了身子止不住得颤抖起来,小穴瞬时痉挛起来绞着手指一股一股地泄出花液。 “啊——”尖锐的快慰逼得温怡卿长吟一声,虚软的身子随即瘫倒在萧沉的怀中。 湿淋淋的手指缓缓抽出,涨得紫红的性器抵上还在张阖的穴口,萧沉沉腰一点点将硕大的龟头陷入湿红的小穴,刚刚高潮过的甬道更为敏感,被肉茎破入的痛麻骤然间削弱,变为磨人的酥痒和强烈的饱胀感,温怡卿呜咽着扬起修长的脖颈,她眼前渐渐地模糊起来,水雾盈满眼眶随着肉茎的挺入发红的眼角落下一颗亮晶晶的泪珠。 挺入湿穴的性器叫嚣着,甬道里一片湿热软得不可思议,四面八方用来的媚肉像是千百张小嘴吮吸着肉棒,灭顶的快感让萧沉本能地想要大刀阔斧地抽插,他闷哼了一声浊重的呼吸喷洒在少女的脸侧,强忍着欲望伸出舌尖将那滴泪卷入口中。 “哭什么。” 低哑的嗓音直击耳廓,温怡卿感觉从耳尖开始的半侧身子全麻了,而然身下硬烫的肉茎还在不断地挤压着脆弱的内壁。 “太……唔太大了。”她低泣着嘴里蹦出的话都变得支离破碎。 第五十六章 听见温怡卿轻喊后萧沉的动作变得越发缓和,他耐心地用唇舌安抚着温怡卿敏感的乳尖和小腹。 萧沉知道他腿间的那物比常人大些,少女的私处又是那样的窄小连吃根手指都要难受得哼哼唧唧,因此他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只怕弄疼了她。 肉茎堪堪插入留下最粗的根部还暴露在外头,萧沉见温怡卿胀得难受只好退身让硕大的龟头在穴口浅处缓缓抽插,他俯身细细地轻吻摩挲着温怡卿的唇瓣舌尖不时剐蹭敏感的上颚,抚开她紧皱的眉心。 被轻抚过的手臂和后背蹿出火苗,奇异的痒从皮肉猛地往骨髓里钻,温怡卿轻喘着挺了挺身,湿热的甬道不自觉地牢牢地绞住,嫩肉开始活泛地吮吸着挺翘的性器。 萧沉本就忍得难受被这样密集的吮吸绞得差点没能守住精关,脊背连着头皮都麻了一大片,他咬紧牙关狠狠地捣了几下,发觉小穴被操的越来越松软了才敢直插到底。 紫涨的肉茎上青筋虬露随着沉腰的动作猛地没入嫣红的小穴,窄小的穴口被撑得胀鼓鼓的,像是一张小嘴呼吸般有规律地收缩起来,湿滑的水液缓缓从穴口溢出打湿了股沟和身下的被褥。 温怡卿不知为何萧沉忽然发狠,突如其来的贯穿牢牢地将她钉在床上,粗大的肉茎在甬道里换着角度律动冲撞,尖锐的胀痛和酸软一起涌了上来,温怡卿喘息着轻哼起来,过于激烈的快感让她承受不住只能用手轻轻推拒。 “太重了……慢点,好难受。”温怡卿鼻尖发酸,雾气在眼角凝结成泪花。 甬道里越来越湿滑,萧沉挺腰摇动时都能听见水声搅弄的声音,他勾起嘴角揉过温怡卿湿亮的眼角低声反问:“难受?” 萧沉将露在外面的根部缓缓顶了进去,微翘的肉茎正好抵上深处微微凹陷的那一点,还不等他用力研磨娇软的呻吟就立刻从嘴里溢出,他低笑着贴上温怡卿发红的耳垂问道:“是难受吗?”大手探到身下指尖在花蒂和撑开的穴口处滑动。 上面流着泪下面流着水,这哪里是难受,明明是被操得爽到承受不住了。 温怡卿敏感地哆嗦起来,微阖失焦的双眼定格在萧沉指尖粘连晶亮的水液,她呆愣了片刻红着脸扭过头去,细嫩的指尖掐着男人厚实的肩背。 微弱的烛光下少女羞涩的面容令人动容,萧沉看痴了眼顿时失了力度和分寸,大开大合间隐约能看得见狰狞怒张的性器直愣愣地挺入松软泥泞的小穴里发了狂似的冲撞,水液随着肉茎抽插的动作飞溅在萧沉结实的小腹上。 男人浊重的气息喷洒在光裸的肩头和胸口,似怜爱又似珍惜的吻轻柔地落下,然而性器顶送的力道却半分没减,花心被硕大的龟头碾得酸软次次直捣深处,激烈的快慰让温怡卿头晕目眩眼前发黑,没几下就仰直脖颈颤声轻叫着泄了出来。 热乎乎的水液一股脑地浇在顶端,甬道痉挛着死死绞住粗大的根部,萧沉猝不及防闷哼了一声直接被绞得射了出来,滚烫浓厚的精液一股股冲刷过内壁,瑟缩的穴肉被烫得颤巍巍地蠕动起来。 [br] “有裴衫的消息了。”周晏然垂眸静静看着手上执的白子,伸手落在棋盘上。 林君竹惊诧地抬眼望着他,随即又像泄了气般低垂下头:“我不敢去见他。” “那便缓缓,被藏了这些年总归是逃不掉的,”周晏然伸臂取过茶盏,“说说陛下吧。” “自从禁了丽妃的足,陛下便有神思倦怠心气郁结之象,加上这几日寒风忽起才导致病邪入体,并无大碍。”林君竹心不在焉地落下了黑子。 “他挖空心思求娶突厥女,居然还是对一颗棋子动了心,”周晏然抿着嘴瞧不出喜怒,他轻摇了摇头将茶盏递送到嘴边。 被茶水浸润的唇微微张开吐出两个字:“出息。” “我还不曾问过殿下,骆烟押解粮草前往荆湖的事……”林君竹疑惑地望着他。 “陛下动手了,”周晏然悠悠地说,“敢拿骆烟开刀这戏可有的瞧了,我可管不着,那么多老臣不选偏挑了个温族这样的硬骨头。既然陛下要肃清朝堂,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也好叫他记着我这个皇兄的好,别日日紧盯着我摄政王府,再叫他盯瞎了眼。” 林君竹被他阴沉下来的脸色逗得笑出声来:“不怕陛下剪去你的羽翼,大权在握便要你命丧京都?” 周晏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露,立刻收回目光落下一白子:“想动我,也先去问问城外校场的五十万精兵。” 林君竹忍着笑意低头定睛一瞧,黑子已被杀得片甲不留了。 更了两章哦,不要看漏了 第五十七章 “哪有您这般赶尽杀绝的。”林君竹长叹了口气把棋子扔回棋篓,身子向后一仰。 “技不如人还怪我赶尽杀绝?”周晏然斜睨了他一眼,“下棋心不在焉,让了你叁步还想如何?” 林君竹面色微怔轻挑了挑眉,他斜过身缓缓靠近一身清冷骄矜的男人:“想让殿下为我出出主意。” 十六岁失了亲族被周晏然带在身侧教养,眼前这个身份高不可攀的摄政王对林君竹而言亦师亦友,称一句兄长也不过分,也只有他该这般胆大了。 周晏然瞧他眼睛发亮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他摇了摇头:“真不知道那小太后给你下了什么迷药,她那颗心可全扑在骆烟身上,如此你也要争吗?” 林君竹还未开口就被掀了老底,他抿了抿唇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我曾以为她与萧氏勾结自然是深恶痛绝,可在围场萧沉坠马的事发后,我却发现那或许是我的一味偏见,回宫后更是发现似乎的确如此,她……” “难道不是?”周晏然挑眉讥讽地望着他,“今夜缠绵太后凤榻的可是萧沉,不是你林子逸。” “可这一切不都是萧沉为了拉下他兄长的计谋吗?”林君竹急急地反驳,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自坠马起她也是都是被算计了。” “她当初若是对萧沉没那份心思便不会任由萧沉靠近否则便是蠢笨到家了,再者你怎知太后如今藏的何等心思,他们现今难道不是互惠互利?”周晏然见林君竹蔫蔫地垂下头来也放轻了语气,“你心里明白得很又何须说这么多。” 窗外风声啸啸,棋子轻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 “她眼中的惧怕不像是装的,”林君竹缓缓开口,“自回宫后每一次惊险算计我都看在眼里,她明明那么软弱胆小却甚少因为那些想来就让人脊背发凉的诡计而哭,我宁愿信我看到的。” 周晏然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看一眼林君竹,过了许久他开口问道:“同情?” “算是吧,”林君竹扯出一抹苦笑,“想来太后入宫时也不过是刚及笄的小姑娘罢了。” “一个人的面相和年岁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周晏然淡淡地说,“先帝在时他不过是个垂髫小童,却也能处处给我使绊子要置我于死地。” 听到周晏然的话林君竹知道他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垂下眼帘起身行礼告退。 “夜深了,还请殿下早些歇息。” “骆烟的事她若向我开口,我会帮她。”周晏然看着初长成的青年落没的背影最终还是松了口。 林君竹的身影猛地僵直,他松了口气转身朝周晏然深深地作揖:“谢殿下。” “记住,我是看在你的份上,”男人的神色不明平静的语调下藏着深深的警告,“再想让我退步抑或是插手帮她的事便没有那么轻松了。” 清凉殿的穿堂风吹得木祁嘴唇发青,饶是他常年习武在这深秋的夜里也不免难熬,木祁还来不及换下夜行衣在宫门探头探脑地看向长街。 公子怎得还不回来啊,不是说好了夜半便赶回吗,难不成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将士们笑闹的声音时不时传来营帐内,昏暗的烛火下,骆烟一身盔甲还未卸下便急急将藏在怀里的两封信件拿了出来。他细细地抚着信笺上精致描画的梅花,脑海中浮现少女端坐于桌前的模样。她定是同往常一般望着窗外还光秃秃的梅枝,心里盼得着急。 骆烟,庭院的梅花怎么还不开? 连小雪都未至哪有那么快。 你回来了是不是要开了? 嗯……庭前梅花初开时臣下定会回京。 他行路已有一日一夜了,从京都而来的信件要追上来不是件易事,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要整整一日,这信定是他走后没多久便寄出来了。骆烟展开信件细细读过一字一句,脸上笑意如何也遮掩不住。 闻荆湖地偏气冷,或许梅花能在那开。 信纸旁附了一枝刚出苞蕾的枝桠,虽不曾绽开却可以窥见内芯艳丽。 剪下的花枝怎能开花呢,骆烟含笑轻抚过花苞,定是寻遍了庭院各处才能在深秋时节寻得这一枝吧。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细小的梅枝,指尖蘸着茶水往花苞上和枝桠根部撒去,端正摆放在案几旁。待细细地看过梅枝才肯拆开第二封信件,上头并无落款,无头无尾的信件却让骆烟第一眼看去就拧起眉心。 这是相爷的笔迹。 路途当心再叁,留心身边人。 这时骆烟才品出丝不对味来,看来此行并不简单心怀鬼胎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摊开地图将前往荆湖途径的城地一一画出,指尖从京都一路划过,停在了樗黎关上。 第五十八章 “将军,怎得这么晚了还不歇息?”身披大氅的男子搓着双手哈了口白气,“这越往北啊天气越寒,从前驻守的司凛也不过如此吧。” “刚和兄弟们喝了些酒胃里烧得慌便起来坐坐,”骆烟笑着说道,不动声色地将图纸收了起来,“难得你刚刚大婚也肯自请押送军饷。” “快别打趣我了,你也晓得我爹那脾气,若我不肯来他恐怕要打断我的腿,可不能让我家夫人刚成婚就早早守了寡不是。”江肃昭豪爽地大笑着摆摆手兀自坐在案几旁。 “前些日子事多也不曾去贺你大婚,待来日回京酒水玉石金器随你挑,只当哥哥弥补一二。”骆烟朝他举杯,将面前的热酒一饮而尽。 江肃昭急忙端起酒杯回敬一杯:“这是哪里的话呀,我与阿音的婚礼本就匆忙,没想到当日你正伴驾启程去了围场这才错过了。” 骆烟拿起手边的酒为两人面前空了的酒杯续上酒,听了江肃昭的话他促狭一笑:“我竟不知你那小青梅是司马将军的嫡亲孙女,听闻司马姑娘是贵女中最擅骑射与蹴鞠的,跟你倒是很相配啊。” 江肃昭唇边的笑意一僵,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昏暗的烛光下眼底的深幽被隐藏得很好。 “我两家本是世交,只是从前你不在意军中与朝中势力所以不甚了解吧。” 不在意? 骆烟扬眉目光在江肃昭的脸上逡巡了片刻,长臂一展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掌心下男人的肩膀有些僵硬,骆烟也只当作没发觉自顾自收了手往床榻边走去。 “属下告退。”江肃昭身上的盔甲碰撞发出声响,转身时他的目光扫过桌上展开一角的地图。 营帐内烛火渐熄,江肃昭大步向前的身形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他转头深深地望着一片漆黑的营帐。 “江副将,”举着火把巡逻的士兵朝他行军礼,“前方山林似有异动。” 江肃昭顺着士兵指去的方向看去,高耸的山脊即使在夜晚也能看出草木甚为茂密,他朝士兵微微颔首:“恐是我们赶路惊扰了山林里的鸟兽,以防万一先命手下兄弟们加强戒备,明晚到达樗黎关便不必这般紧张了,辛苦大家。” “副将言重属下这便去传话了,先行告退。” 今夜的风刮得极凶,树叶沙沙不绝于耳,黑暗中骆烟闭上眼睛脑海中在司凛时的日子。 虽说司马将军是看在相爷的面上破例纳他入军,但起初骆烟也只不过是前军的一个无名小卒,他不懂人情世故常被排挤,后来在作战中击杀敌方的几支流兵救下了险些丧命的江肃昭。这些年在军中摸爬滚打,两人一同杀敌一同升迁,在司马将军身边谋上一官半职,也称得上莫逆之交。 “我不过是守城统领的庶出子还不是长子,若不在军中拼出功勋恐怕也回不成京都娶不上小青梅做夫人了。”夜半时分两人小酌一杯,江肃昭常常这样自嘲。 骆烟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他这辈子都是相府家奴。 “骆兄,你如何上战场这般凶狠像是不要命似的,”江肃昭端着酒杯借月光看向一旁的骆烟,“你难道就没有什么留恋的吗?” “倒也不是没有留恋之事,”骆烟侧身望向远处的大漠,“只是想我拿这条命还人恩情,不然只怕我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什么恩情要拿命来还,不如留着命夺权势夺钱财要女人——”江肃昭晃了晃酒杯俨然一副醉倒了的样子。 天光乍现微光透入昏暗的宫室内,萧沉搂着少女纤细的腰身,柔软馨香的身子填满了心上的虚无空洞,万般的不舍化为亲吻印在温怡卿的额角鼻尖和唇上。 “嗯?”温怡卿被眉心的痒意闹得醒转,她双手无力地轻推萧沉的胸膛,鼻尖发出不成调的轻哼声。 萧沉轻扣那只作乱的手大掌微微收紧揉搓,感受着细软柔嫩的肌肤,他愣愣地看了许久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低下头亲吻着掌心和指尖一直到白皙纤细的手腕和小臂,温热的唇瓣亲的部位越来越敏感,痒意像是电流蹿过体内温怡卿不免挣扎起来,腰间和腿根的痛意一下子让她清醒了过来。 “我该走了。”萧沉见她睁眼又黏黏乎乎地贴上来讨要亲吻。 “嗯。”温怡卿困得不行,避开萧沉越来越近的脸一下子缩成一团埋进了他的胸前。 这样带着依赖意味的动作萧沉很是受用,他含着笑一下下轻抚过毛茸茸的小脑袋,直到外头大亮了才依依不舍地换了衣裳将人抱回主殿。 从永康宫出来,一路上各宫侧目,瞧见萧沉身上锦衣样式与太后常用的相似便什么都知道了,萧沉路过之处皆是议论纷纷。木祁上前迎自家公子时却觉得十分奇怪,公子脸上没有半点不悦,眼角眉梢的笑意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 “怎么气色这样差?” 公子难得关心他的身体木祁却半点也感动不起来,他哭丧着脸低声抱怨道:“公子不是说好了夜半便回宫吗?属下在宫门口吹了一夜的冷风。” 萧沉愣了一下轻握起拳头抵在唇边咳了几声:“被事情绊住了脚,一时忘了。” “事办得如何?”萧沉迈入正殿,语气忽然微沉变得严肃起来。 “公子一入永康宫丽妃便乱了阵脚,属下亲自将大雁放入钟粹宫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大公子的回信中果不其然问到太后既崩为何秘不发丧,属下已按照公子所嘱咐的回了消息。” “做得不错。”萧沉沉吟片刻轻点了点头。 “公子昨夜定是一夜没睡,您殚精竭虑多日,如今万事俱备也能松口气了。” 萧沉被说得心虚,他别过脸往内室迈步走去:“大局未定还不可掉以轻心,尽快派一支队伍潜入燕国腹里新修的堤坝处埋伏,见机行事。” “是。”木祁手执佩剑恭敬行了一礼,余光似看见公子的脸庞微微发红,他有些奇怪地抬眼看了好几眼。 第五十九章 初冬刚至燕国却像是早早入了冬似的,连绵不绝地下着小雪。虽说丽云信中寥寥几字称计划成功,可萧慎始终有些怀疑,他这些年常替父王出征在沙场上与骆烟也交过几次手,大概了解骆烟的性子,若是太后真的崩了他怎得会半点风声也没闹出来。 在大雁返周的这段时间里萧慎心中的大石总是空悬着,死侍体内浸淫了蛊毒但也难保有意味发生,派去的门客谋士一个个庸碌无能让他心中更是着急,民间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刺客将大周太后一击致命的,有说太后失踪后骆将军带着宫中侍卫苦寻了几天几夜,最后却发现人好端端的在寝殿里,越说越离谱萧慎听了便闹心得很。 偏偏在这段时间萧晔将腹里的水坝修缮交由他督导,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修缮水坝有工部的人也用不着他亲自前往,可若这事没办好,天气一回暖冰峰解了冻,山泉水加上春雨一股脑地涌入腹里,冲毁了堤坝就能将半个燕国都淹没了。 萧慎一面忙着冬至前出使大周的事宜,一面要日日督促手下的人好好看顾水坝修缮,忙得晕头转向,直到昨夜丽云的信件握在了手上,他才狠狠地松了口气。太后的永康宫不知被几股势力包围,像铁桶一般水泄不通,丽云的耳目连永康宫的宫门都迈不进去,萧慎这才转而让丽云利用妃子的身份窃取大周陛下的一切行动,虽然大权在握的还是摄政王,但是起码能从手缝里透些消息出来。 “太后已崩,但因其身后牵扯甚广大周陛下一力压下消息对外称太后卧病,并连夜调命骆烟领一队精兵押解粮草去往荆湖。突厥与大周两兵对峙多日形势紧张,若无粮草大周必败。” 萧慎目光灼灼紧盯着信中的一字一句,“必败”二字几乎要刻入他的心中。 “仍在待命的死侍还有几人?”萧慎抬眼看向跪在下首的门客。 “回大公子,”门客被萧沉眼底诡异的兴奋和阴恻恻的目光惊得一身冷汗,“派去为乌孙汶牵制大周侍卫的死侍已经死了十人,新买的小奴们都未曾完成种蛊恐有万一。” 萧慎拧眉问道:“那……派往水坝的军兵呢?” 门客脸色大变,他虽不知道那突厥女人送了什么消息进来可无王命私自调动军队那可是死罪啊。 “公子叁思。”他紧张地趴伏在大殿下,冰凉的大理石将他滚烫的额头冰得麻木,汗水顺着下巴一滴滴落在砖石上。 长剑出鞘的声音回响在大殿,剑刃破风而来,门客双腿一软彻底瘫软在地,他束好的发髻顿时散落到鬓边。 “畏首畏尾何以成大事?”萧慎鄙夷地看着他,“你先去打听打听,骆烟是何时从大周启程途经何地。” “是……公子。”门客苍白的双唇微开,颤抖的声线叫萧慎又是一声嗤笑。 破晓之时骆烟便已起身在帐外巡视,相爷急送的信件倒叫他想起刚出城时萧沉所说的话。 陛下敷衍的态度伤了不少将士们的心,即是押送粮草也断无这般毫不在意的态度,骆烟望着渐暗的天色极力安抚将士们的情绪,江肃昭也跟着抱怨哀叹了许久才肯启程。 “江副将,”骆烟走在他的身边低声警告,“路途遥远我们要从速才可让司马将军无后顾之忧。” “是,”江肃昭利落地跪在地上,“末将知错。” 正行路的将士们见领头的两位将军忽然停了脚步,副将还跪在了地上,骆烟本就没有什么架子也不如别的将军那般有压人的官威,队伍前的几人便大着胆子跳出来劝道:“将军,您别怪江副将,是兄弟们心凉得很才一时忘了正事,这一路咱们定当安分听从将军差遣绝对不敢有半句怨言。” “是啊是啊——”后面的人听了这话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出言。 骆烟目光快速扫过最终停在了江肃昭的头上。 “好了起来吧。” 出城门时,夜幕降临黑云层层围住城墙上除寥寥守城侍卫再无他人,广阔荒芜的京郊在火把明灭的光影下显得更加寂静,骆烟深邃的五官被隐在黑暗之中,他双眼轻眯神色不明地看着一身苍绿色衣袍站在面前的萧沉。 “骆将军,”萧沉双手背在身后不急不缓地走近,“虽不是出征打仗却少有将军这般草草地领兵出城,萧某特来为将军饯行。” 骆烟面露狐疑警惕地看着萧沉脸上浮起的笑意,他神色一凛冷冰冰地问道:“萧公子有何要事,深更半夜守在城外?” 萧沉料到骆烟会作这样的反应,他摇头轻笑着俯身压轻了声音:“只是来提醒将军一句,前一批粮草是突厥可汗所劫,消息准确还请将军放心。” 他抬眼直直地望向骆烟的眼底:“不过,若你死在路上那么娘娘便是萧某一人独占了。” “你休想。”骆烟怒极反笑,在身后一众士兵看来两人却像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萧沉忽然不见了,将士们总是对于隐藏在暗处的人十分敏感,可这次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消失他们如何也寻不到这人的藏身之处。 “启程。”骆烟脸色微沉抬手轻挥,不足千人的队伍往林深处走去。 箫声悠扬轻灵回荡在山林之中,虽不如军鼓激昂却一点点如泉水沁入将士的心神之中,被轻视被冷待的不满和愤懑一瞬间被箫声抚慰。 骆烟骑在马背上缓缓回身望去,漆黑的枝头挂着一轮弯月,一男子长身玉立手执长萧。 第六十章 意识迷迷糊糊还未清醒时,温怡卿总感觉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虽也不难闻但是总是让她想起来公共厕所的味道,她甚至恍惚间以为自己置身其中,愣是强睁开眼睛往床边看去,床帐四角的流苏还在轻轻晃动,与一片死白的病房大相径庭对于现在的温怡卿而言反而是更为熟悉。 “娘娘醒了?”温怡卿还盯着摇摆的流苏发呆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清润如清晨竹林中的露珠,悄悄沁润着温怡卿发烫的耳廓。 “你……你怎么来了?”萧沉一直折腾到清晨,虽然已经清洗过身子换过被褥,但是温怡卿身上那点点欢好的痕迹叫人一眼便能看出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君竹见她小心翼翼地往里钻遮住露出一截的脖子和胸口,气得发笑:“别遮了,昨夜萧公子一身素白莲衣大摇大摆进了永康宫,朝野上下都已知晓了。” 他嘴里虽说得这般轻描淡写,手上的动作却告诉温怡卿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十分美好。 “把避子汤喝了。”林君竹微抿着嘴单手拿起一旁还滚烫的药碗,热气从碗里溢出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烫一般。 温怡卿分明见着他指尖都烫得发红,她也顾不得什么痕迹了连忙坐起来接过药碗:“你做什么,不晓得烫吗?” “嘶——”温怡卿刚接过便有些受不住,一下子放回箱柜上,她埋怨地瞥了一眼林君竹低头吹了吹指尖。 林君竹忍着笑意硬要摆着一副冷淡的模样,目光从少女裸露的颈间处滑过,他垂下眼帘伸手拉过温怡卿细嫩的手上面果真红了一块,他有些懊恼地拧着眉心伸手去拿药粉。 “不用了又不是烫伤,干嘛费那功夫。”温怡卿连忙开口,对于林君竹这种小题大做的行为很是不解。 林君竹见状也只能作罢转而用手轻轻揉着她的指尖:“我是不是曾与娘娘说过,娘娘身体本不算强健,避子药得少喝?” “我……”温怡卿被说得脸红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因为事实本就是如此,“你,你不也……弄进去了,我有什么办法。” 少女嘴里嘟囔着声音细如蚊蝇叫人听不清楚,林君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他面上一红垂下眼眸不自在地说:“那是我事先吃了避子药,他们又不曾用过药。” “什么?”温怡卿诧异地看着他。 林君竹看懂了她眼底的诧异和不解,他脸上涨得更红甚至恼怒了起来:“第一次是写药方时我吃了一粒以防万一,万一……我没忍住,第二次是为你熬药时吃的。” 他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绯红,林君竹眸光微动不敢与温怡卿对视。 “快凉了,先喝药吧。”林君竹敛下神色将药渣撇了撇,亲自执着羹勺递到温怡卿的嘴边。 他强撑着镇定的样子只敢看着调羹下柔软的唇瓣,等了半晌温怡卿都不曾张嘴,林君竹有些不耐了,他拧着眉抬眼催促道:“张嘴。” 目光触及到温怡卿似含着水光般亮晶晶的眼眸装满了点点笑意,林君竹呼吸一窒放柔了声音:“张嘴。” 一碗药汤见底,林君竹将药碗放在一旁警告似的睨了温怡卿一眼:“若娘娘再这般看着臣,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温怡卿彻底兜不住笑了,她俯下身子将脸埋在枕头里笑得身子都颤抖了起来,脑海中还是林君竹脸红到耳尖的样子。 林君竹被笑得恼怒,他即刻倾身压了下去,紧握着温怡卿放在一旁的双手扣住举过头顶,少女只着了寝衣的身子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松垮的衣襟露出锁骨上的点点青紫,甚至若隐若现的酥胸上都能瞧见红印,不知是用了多大的气力,林君竹脸色一沉,另一只大掌握上柔软的胸乳重重揉捏起来。 “疼——”温怡卿被迫挺起身子像是将自己送入男人的手里一般,羞耻感胀满了心间她轻轻挣扎起来,可是被压住的手腕叫她只能扭动着身子,即便是这样温怡卿任然挣脱不出林君竹的掌心。 绵乳被林君竹握在掌心肆意亵玩,悄悄挺起的乳尖也被刮蹭捻搓,麻痹的电流感蹿过全身。林君竹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他肖想已久的唇瓣上,温热湿软的舌尖将唇珠卷入口中来回吮吸舔咬,叫温怡卿不得不慢慢沉溺在温柔的陷阱之中。 檀香的气味似乎越来越浓郁了,温怡卿侧开脸时男人灼热的气息一下子喷到了敏感的耳侧,她哆嗦着身子忍住快要溢出的轻哼声。 “怎么了?”林君竹清润的声音沾染了一抹低哑的意味,指腹隔着衣衫逗弄着越发硬挺的乳尖轻声问道。 “别弄了,这是白日宣淫。”温怡卿小声地提醒,隔着轻薄的衣衫反而乳尖处升起丝丝痒意,她不敢多说话只怕下一秒舒爽的呻吟声就要飘到林君竹的耳朵里。 林君竹低笑了一声抬起头望着她道:“那娘娘还招我?”他宽厚的大手缓缓往下,掐住腰身便不动了。 “我哪招你了,”温怡卿有些委屈,吃痛地轻呼了一声,“太用力了。” 被揉过的一侧胸乳涨热又酥麻沉甸甸的重,原本粉嫩的乳尖被掐得嫣红透过薄透的寝衣突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还说没有,穿得这样轻薄一脸的媚色,真该让娘娘自己照照镜子。”林君竹咬牙切齿地低下脑袋,隔着寝衣一口咬上乳尖。 高挺的鼻梁埋在柔软的乳肉间,若有若无的馨香在鼻尖雀跃,林君竹将乳尖含入口中用粗糙的舌面来回舔弄,牙尖啮咬时丝滑的绸缎每每从牙关滑出乳尖就会被牙齿不轻不重地刮过,难以言明的酥麻从皮肉间蔓延开来,酥得温怡卿全身无力起来。 第六十一章 空气也变得灼热稀薄起来,温怡卿急促难耐地喘息着,指尖一点点深入林君竹的墨发之中。 林君竹缓缓抬起头来,被湿濡一片的寝衣上还粘连着亮晶晶的水液,他深深地喘息着仰身夺取过温怡卿每一丝气息,口腔的每一寸都被或轻或重地一一抚慰,舌尖轻刮过敏感的上颚激起一声短促的轻叫。 这一声激得林君竹红了眼,他的手猛地探入了寝裤之中,指尖刚一触到紧闭的肉缝便感受到黏滑的湿意,挤开肥厚的花唇重重地插了进去,两根指头对于窄穴来说已是艰难又怎么受得住一上来就这般猛烈的抽插。 酸胀来得猝不及防,温怡卿攀住男人的肩头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白嫩的两条腿毫无章法地乱蹬最后被林君竹死死压在身下,但这番挣扎也不算没有作用,起码含在穴里的手指停下了猛烈的抽插,勾着湿滑的水液在穴口和嫣红的肉粒上徘徊。 昨夜刚经历一场酣畅的性事,本就敏感的身体轻而易举地被勾起了欲望,此时的花穴正欢快地吐着一股股水液,随着林君竹手指的一进一出发出粘腻的水声。 “林君竹……”温怡卿被强烈的快感击溃,大腿禁不住微微打颤,“别弄了好不好,会被发现的。” “娘娘唤臣什么?” 低哑磁性的男声直击耳廓的一瞬间温怡卿扭着腰难耐地躲避起来,脆弱的肉粒被肆意按压揉搓产生激烈的快慰感,逼出一声细长的媚叫。 林君竹一身衣袍完整地穿在身上,除了胯下鼓鼓囊囊的一大包和急促的喘息是他陷入情欲的证据外再无其他,而温怡卿本就松垮的寝衣彻底失去了遮蔽,玉体横陈满脸绯红躺在男人身下,刻意的泄弄和男人的衣冠楚楚使得羞耻心迅速占据了温怡卿的大脑,她伸手扯过被褥的一角企图掩盖光裸的身体。 目光时刻观察着温怡卿反应的林君竹自然发觉了她的小动作,他立即将人打横抱起往一旁的铜镜前走去,铜镜色泽银亮将两人的姿势面容一一照映。 林君竹坐在小小的绣凳上,让温怡卿坐在自己怀中紧贴着他的胸膛,他垂眸看着温怡卿羞得紧闭起来的双眼,不紧不慢地问:“娘娘方才唤臣什么?” 他不急于让温怡卿睁开眼睛,只是似有若无地触摸少女光滑的肌肤,每当指尖触及敏感带时总会轻轻带过便不再触摸。 “我不知道……”温怡卿急了,她的双腿被迫大开着想也知道镜中的样子有多么淫荡,“快放开我!” “臣字子逸,为安闲自在之意,”林君竹望着镜子中少女羞怯的模样,双手抚上乳缘轻轻揉捏起来,“娘娘可愿唤臣一声?” 眼前陷入黑暗后的恐惧和未知反而让身上大掌流连之处更为敏感,光是揉着乳肉便叫温怡卿承受不住了,仰着头靠在男人胸前飘飘然地轻哼着,鼻尖弥漫着檀香气息醇厚浓烈的气息,端庄肃穆如入庙宇佛寺。 镜中隐约看见藏在深处粉嫩的穴口正一张一合吐出花液,林君竹垂下脸在少女紧致白皙的颈肩处烙下一吻。 “娘娘可是不愿?”林君竹垂下的眼眸里带着清晰可见的不悦之色,修剪得圆滑干净的指头毫不留情地掐上挺翘的乳尖,轻轻拉扯出来再快速从指腹处滑开。 刺痛和酥痒同时涌了上来温怡卿轻叫着挺起胸膛,身下潺潺的春水已然打湿了林君竹深色的衣袍,留下一道淫靡的水痕。 “别……啊,”温怡卿无力地抚着林君竹的臂弯,低声呜咽道,“叫,我叫。” 林君竹嘴角扬起似是奖励一般轻柔地亲吻着温怡卿的侧脸和耳垂。 温怡卿半阖着眼极力不去看镜子里交迭的人影,喘息着双唇半启轻声吐出两字:“子逸……” 那声音低弱却娇媚像极了承受不住时的求饶,林君竹肿胀的身下又硬了几分,他俯身重重地吮了一口已经被亵玩得嫣红的乳尖,晶莹的津液附着在上像颗红透了的石榴子一般。 “真好听,娘娘要记得一会便要这般叫才好。”林君竹粗长的性器隔着一层衣袍顶在湿漉漉的穴口,用力地撞了两下。 穴口被撞得发麻甬道里面更是酥痒蔓延到深处,温怡卿抖着身子要远离那硬热的肉茎,往后退却还是男人结实滚烫的胸膛。 “别急。”林君竹轻笑着将蓄势待发的性器释放出来,粗大的肉茎因为衣裤的拉扯晃动着向上弹起,打在一片泥泞的花穴上充血的小肉粒也被狠狠地抽过。 “啊——”被冷落太久的花穴自发地绞咬起来,透明粘腻的水液从穴口一点点流向股沟。 冠状圆润涨得紫红的龟头顶在了穴口,林君竹双眼发亮紧盯着铜镜:“娘娘瞧。” 温怡卿鬼使神差地将涣散的目光集中在铜镜中,她双颊绯红浑身赤裸地被男人抱在怀里,双腿大开着能看见硕大的龟头抵着窄小的穴口,仿佛下一秒就要贯穿她的身体。她被眼前这副淫靡的画面激得又是一个激灵,温热的水液被蠕动的穴肉挤了出来又被龟头堵在穴口。 男人的性器在两人的注视下缓缓被穴口吞没,刚刚进了一个头穴口便被撑得满满的,四周的皮肤撑得薄透泛白,甬道比往常更加紧致湿热,舒服得叫林君竹喟叹出声。 “哈啊——”触电似的酥麻游走全身,温怡卿眯着眼睛不住地仰起头来。 肉穴只被挤开了一点点,被坚硬的龟头塞得满满当当,里面的嫩肉簇拥着等到被贯穿被挤压,可林君竹似乎一直没有动静,只是浅浅地在穴口抽插。 温怡卿拉不下脸来求只能撇开头掩饰着身子的渴求,但是和肉穴紧密相连的性器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穴口绞得极紧湿热得像一张小嘴一般不停地吮吸着他的顶部,可刚刚扩张都未做好林君竹怕贸贸然冲入怕会伤着她。 “别咬。”林君竹轻嘶了一声,将温怡卿的双腿分得更开。 快感在体内一点点堆迭却实在达到不了顶峰,她发觉性器在一点点进入但是被吊着的欲望实在难受,温怡卿咬着指尖眼底含着水光,溢出的呻吟越发娇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模糊一片,影影绰绰发觉香炉处似飘着袅袅云烟,檀香浓烈的气味似乎已经完全沁染进她的体内了。 “到底是……嗯,哪来的檀香?”温怡卿被顶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她抬起眼眸奇怪地望向林君竹。 “是臣带来的。”林君竹没想到怀里的人到现在都能分神,他不满地叼住少女后颈的肉轻轻地磨,伸手抵住肉粒揉搓起来。 快感一瞬间冲至高峰,温怡卿再也忍不住了她扭着腰自发地吞吐着还留有一大半的肉茎,性器被坐进去足足有二分之一,湿软的嫩肉挤压着肉茎几乎要将林君竹直接吮吸得射出来。 林君竹咬着后牙气得不行提胯猛地撞了进去,硕大的顶端在内壁里换着角度横冲直撞:“是为娘娘安神静气清心寡欲之效。” 性器在饱含淫水的肉穴里大开大合,抽插间水液四溅在两人光裸的下身和泥泞狼藉的结合处,最深处被重重碾过空虚许久被瞬间填满。 这哪里是清心寡欲。温怡卿张着嘴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原本盈满眼眶的水光在眼角凝成泪珠,在林君竹一下下的深凿下滑过嫣红的脸颊。 第六十二章 押解粮草的军队正往树林冒密处走去,骆烟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中间目光时不时往远处的山峦看去,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几分,马儿得到号令穿越过人群向前快走几步。 他耳力极佳几声闲言碎语随着风吹进了骆烟的耳畔,他眉心微拧转头警告似的往队伍里瞟去,四周即刻噤声只剩下树叶被风吹起的唰唰声。 “将军,”江肃昭猛夹马肚追了上来,“您别生气,这些混账话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也都是些小人背后妒忌罢了。” “你所说的混账话是什么,”骆烟冷着脸淡淡道,“是我说丞相家奴出身却官拜叁品武将,还是我自甘臣服永康宫太后落了武将的气节?” 江肃昭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讪讪地垂下头,他未曾发觉骆烟向他投来嘲讽的目光,一瞬而逝。 “弟兄们与我出生入死十余载,相必断然不会轻易听信这等小人挑拨离间之言,对否?”骆烟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江肃昭。 江肃昭身子一僵,面前的男人早已不是从前营队里不计后果横冲直撞将自己弄得头破血流的小狼了,他目光如炬似一只振翅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带着上位者天生的高傲与俾睨。 “是……是啊。”江肃昭嘴角僵硬地扬起,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名为妒忌与扭曲的藤蔓一点点向上攀援吞噬缠绕着江肃昭的心神,芽尖钻凿着脆弱的自尊势要将一切邪恶的念头深植于骨血之中。 林间有几处草丛倒塌得明显,骆烟不动声色地放缓了速度时时刻刻注视着林丛中的异样。 不知是谁竟跟到这儿来了,看来盯着我的眼睛还不止一双。 人后的江肃昭一脸阴郁死死地瞪着骆烟宽大的背影,他紧紧地握住手里的弓箭,黝黑的手背盘踞着青紫的筋脉异常骇人,过了许久才收回阴毒的目光缓缓松开拳心。[br] “果真如此,骆烟率军已抵达伏虎林,”萧慎瞪大了眼睛激动得扭曲了脸庞,“调遣一队士兵即刻前往樗黎关,令潜在伏虎林的人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樗黎关地势高险后为密林前为悬崖,离荆湖足足还有两日的马程,想那司马朔再神通广大也救不下他这好徒弟了,这回定要叫那骆烟小子命丧樗黎关。”萧慎像是疯魔了一般自言自语,狞笑着将密信重重地拍在案几上。 谋士颤巍巍地接过那封密信,寥寥几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公子属小的直言,”谋士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若此计可行周燕定起一场恶战,年下了百姓们受不住啊。” “你难道要让我白白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吗?”萧慎起身居高临下地质问道。 “公子息怒。”谋士不敢再有一句异议,他双股微颤,整个大殿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 这些时日启祥殿的门客谋士一个两个都不见了踪影,只听说靠着大公子谋上了一官半职可谁也没亲眼见到,谁知道是死是活,他也只能明哲保身了。 戎装齐全的军队从水坝后方沿周燕版图边境一路北上,这日午后萧慎却被忽然传召。 “父王。”萧慎半跪在殿前,他强按捺下心虚扬声道,“儿臣请父王安。” “出使大周的事,寡人思来想去还是交由你去吧,”萧晔混沌的双眸静静地望着自己兰芝玉树的大儿子,胸腔的积郁也散了不少,“寡人曾说过你做事锐利不懂得收起锋芒,望你此次出使拿出我燕的气度来,还有……你弟弟他在周一晃也有数年了替父王宽慰他几句。” “儿臣谨记父王教诲。”萧慎缓缓下拜,“还请父王保重身体,燕国上下离不开您 啊。” “嗯你有心了,”萧晔点了点头,“明日一早辞拜过你母亲便启程吧。” “是。”萧慎弯下腰身退出寝殿,临走前他的余光扫过大殿之上的萧晔,青黑瘦削双目凹陷的老人眉心凝着深深的愁绪,如何也化解不开。 自信送达军营已足足有两日有余了再如何远的距离,快马加鞭送至驿站如今回信也该入京了,可没有连张纸都见不着,甚至连骆烟的消息都不曾听到了。 温怡卿坐在廊前捧着茶水百无聊赖地望着光秃秃的梅枝。 梅花到底要何时才能开啊。 “可有骆烟的消息了?”温怡卿期待地望向急走过来一头是汗的采薇。 “娘娘不好了,”采薇喘着粗气急得快哭出来了,“骆将军在樗黎关遇袭,不知是山贼还是什么人已缠斗了足足一夜,消息今早就已经传遍了京城陛下正午时分派遣了援兵,可远水哪能救得了近火啊……娘娘,您去哪?” “你在寝殿里好好待着,看牢宫人不许他们出自己的偏房,尤其看好元穗不许叫她递消息出去。”温怡卿咬紧牙关,用力掐在虎口好叫自己清醒冷静些。 又是遇袭,第一次粮草被劫就是山贼所为第二次难不成还是山贼吗?怎么看都是事先下好的陷阱逼着人跳下去吧。 第六十三章 “怎么回事?”清凉殿中一片寂静,木祁跪在大殿中面色愧疚地垂下头来,他知道自家公子看上去平和温润的模样可是实际上已经发了怒火。 “是属下一时疏忽,留在镖局里的兄弟不多采买火药的事也不知怎得就泄露了出去,好在这些时日那些人的目光没有完全紧盯在我们身上。” “这次算是侥幸,”萧沉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指尖从地图上划过,“若下次再有这等纰漏,严惩不贷。” “是。”木祁面色一凛。 “元穗从太后那拿来的帕子可有探到什么?” “回公子,那织缎用的是流光锦属南邦小国上贡,虽称不上名贵但是寻常宗亲大臣是拿不到的,据绣娘所说那手艺不像是宫里来的,应当是太后娘娘亲手所制。” “亲手,”萧沉分明的下颌线紧绷,他微微侧过头看着木祁像是为了确认什么再次问道,“那上头的并蒂莲是她亲手绣的?” 木祁许久没有见过公子这般模样了,他有些紧张地回答道:“只……只是猜测,元穗说是从娘娘袖口处翻找出来的,且针脚并不细密不像是工于刺绣的样子。” 大殿中又是一阵沉寂,耳力极佳的木祁隐约听到萧沉轻不可闻的叹息声。 “骆烟呢,他到何处了?” “今晨小卒来报昨夜骆将军一行遭袭,押解粮草的队伍人数并不多在伏虎林呈被包围之势,因此缠斗了一夜。看现在的天光应当是该出樗黎关了。”木祁松了口气,听到太后娘娘的事翻了篇才敢将弯了许久的腰身支起来些。 萧沉不甚在意,手里拿着狼毫将樗黎关上方的城池圈了起来,随口说道:“怎么回事,不是叫他速战速决吗。” “我们的人送来信件道,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只是低估了突厥士兵人数所以费了些功夫,午后应当能传来新消息。” “嗯,”萧沉沉吟片刻,“做的不错,等樗黎关战事一结束就早些将我们的人撤回来,潜藏于腹里的那几人先按兵不动听候指令,另外趁着这段时机避开摄政王的耳目立刻转移裴衫,他还有用处。” “萧沉!”大殿之外传来女子焦急的叫喊,萧沉闻声立刻挂上了笑意抬眼看去,木祁长舒了口气识趣地行礼告退。 温怡卿提着裙子小步跑来,连绣鞋都脏了一小块。 “娘娘如何来了,”萧沉站起身来,朝木祁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行礼赶快退下,“跑得一头的汗。” “骆烟定是被人下了圈套,荆湖战事一触即发为何令他只领了一行不足千人的军队押解粮草,又偏偏就在樗黎关遭到伏击……”温怡卿急得眼圈都红了,说话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你说过要护我温氏一族,若骆烟出了什么事驻守荆湖的司马将军必定不能与多次冒犯我大周边疆的突厥继续周旋,我都能想通的事情为何陛下却不早早打算。” 少女一袭浅紫锦袍乌发被吹风得凌乱眼角微微发红,抬起双眸望人时又娇俏又可怜,可一进来却满口满心的骆烟,萧沉心中不大对味,笑意渐渐淡去。 见萧沉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水葱般的指尖便小心翼翼地扯上他的衣袖,祈求的目光里隐隐地含了泪水。 “好了坐下说话吧,”萧沉轻叹了口气,“娘娘不必担心,此事在骆将军出城时我便提醒过他。樗黎关方向地势最险一路难行,前一批由秦安知县调去的一批粮草走的就是樗黎关,突厥人不知何处得来的消息便在那守株待兔,利用险峻的地势将知县一行围死,最后士兵加知县一千人竟毫发无伤地回来了,虽不知突厥欲意何为但为了安抚民心对外只说是山贼劫财。” “那此次陛下令骆烟去又是怎么回事?战线被突厥人拉得极长次次都是如潮水般急攻急退故意戏耍大周将士,司马将军兵营的粮草早已告罄,陛下不急着供给粮草却让骆烟白白送死,这是什么道理?”温怡卿气得浑身发抖。 萧沉的心中甚至为骆烟升起一丝悲哀的情绪:“据我所知,今晨骆将军被袭的事传遍京都后,怀玉将军便领着一队人马经秦安一路往荆湖去了,午时派出的援兵只有区区五千人。” 温怡卿的眼泪说落就落下来了,她不可置信地问道:“所以,骆烟只是一个吸引兵力掩人耳目的棋子吗?” “甚至不止,”萧沉不想吓到她,可是却又不得不将事情说明白,“秦安知县已被革职查办。” 第六十四章 “一队人马随我从西侧追击,其他人原地待命。”天边旭日东升缓缓照亮了骆烟身上的玄犀甲,他身上已是一片血污发丝凌乱地从鬓角垂下。 骆烟咬着牙将深深插在地上的长剑拔了出来,行走时从剑锋处缓缓地滴下鲜血,他执剑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拳,路过之处皆是伤兵低声惊叫和哀嚎。 “将军,那不过是一队流匪罢了我们已将他们打退又何须再追,当务之急应是将粮草运往荆湖才是啊。”江肃昭喘着粗气急急地跑了上来。 骆烟疾行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凌厉地侧眼看他。 “是啊将军我们不足一千人马,如今除去死伤只有区区六百人,”一伤兵倚坐在树下,他疼得龇牙咧嘴,“剿匪本不是我们该管的。” 缓缓转过身来,骆烟冷冷地扫视身后无动于衷的士兵,他们个个面露哀色似有怨怼之意。 “轻骑兵百人速速上马。”他沉声怒斥,林子里鸟兽惊得奔走。 江肃昭回身四望士气已坠入谷底他便也不再开口,骆烟利落翻身上马垂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江肃昭:“扎营休整安顿伤兵,粮草处加派人手一力看护,不得有失。” “是,将军。” 经过一夜不眠不休的战斗骆烟却没有一点疲意,他不敢有一点放松领着一队士兵往林深处探去。 马蹄落在茂密的草丛上走得艰难,杂乱的树枝如利剑划过骆烟的耳畔和脸颊,时有时无的刺痛已经无法吸引他的注意,骆烟回忆起出城当夜,萧沉将信笺悄悄递入他的手心。 那是一张防布图上面全是萧沉埋下的人手,还有一处被特意标出的洞穴藏匿于半山腰,图后写着一句话:速战速决,否则萧慎人马不日将抵达援助突厥。 骆烟原是抱着狐疑的态度打算走一步瞧一步,接到了温相的书信后才猛然间想起萧慎的话来,原来陛下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战死伏虎林是最好的下场马革裹尸往那山林里一扔便是了,若是被劫了粮草活着回去那就是办事不力,保不齐能被扣上一顶通敌叛国或是贪赃枉法的大帽子。 那些所谓的流匪看上去散乱无序实际上却是一帮训练有素招招狠辣见血封喉的军兵,当大周士兵还被打得措手不及之时可以迅速转变排兵布阵,以犄角之势攻入牵扯住大批兵力。 虽说萧沉的人昨夜已将军粮掉包藏匿于洞穴之中派人秘密送出伏虎林抵樗黎关,但是军中暗藏的爪牙却不得不拔,藏匿于大周的突厥兵队不得不清。 因此骆烟决意深入敌军腹地,出其不意走招险棋。 再不加紧一些,怕是要见不着娘娘了。 骆烟这般想着咬紧了牙关双腿更是夹紧马腹往敌军逃窜的方向奔去,身后微弱的破风声袭来,他敏锐地扭身挥起长剑,冰冷的兵器相互碰撞发出铮得一声,尖利泛着冷光的飞镖以更加迅猛的速度远路返回,正中一士兵的胸膛。 “有暗器,将军当心。”尚不知情况的士兵慌了起来,他们警惕地看向四周茂密的树丛。 马匹受惊嘶声长啸前蹄悬空蹬起像是要将骆烟甩于马下,他死死地拽住缰绳才得以让胯下的马平定下来。 萧沉话语刚落,木祁急切的声音就在殿中回响起来:“公子,急报。” “可是骆将军处传来消息了?”温怡卿擦去眼泪急切地问道。 “回娘娘刚得的消息,缠斗了一夜终于打退了几支队伍,敌方粗略算来近叁千人埋伏在伏虎林中我军死伤四百余人,情况不妙。另外今晨骆将军率了一百人的轻骑兵正往林深处挺进。” 萧沉拧起眉心:“他竟这般不要命,何苦要以身犯险。” 深深的恐惧和不安占据了温怡卿的大脑,她急喘着气却始终不让自己再落一滴眼泪,此时的泪水和焦急对于身受囹圄的骆烟都是最无用的。 “公子我们人手不足,若无援兵骆将军怕是凶多……” “闭嘴!”温怡卿厉声斥道,她眼眶通红嘴里念念有词,“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 “娘娘别急,”萧沉心疼地将温怡卿揽入怀里,他轻抚着少女单薄的后背才发觉她身上已经汗湿了,“去换件衣衫吧,这个时节湿了衣衫最容易得风寒,骆烟那边我会尽力想办法。” “木祁通知在腹里的弟兄们,提前用火药破开水坝,能拖一时是一时。” “公子不可此时引爆水坝,只有等下元日祭祀水官之时驻守水坝的燕兵才会撤离。” “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处为何有驻军?”温怡卿的气力已然用尽指尖颤巍巍地指向地图上离伏虎林不远的嘉林。 “那是……”木祁探身看去,“摄政王殿下还是公子时的分封之地,此处常年有军士驻守。” 第六十五章 “我去求他出兵。”温怡卿目光坚定,转头就要走。 “等等,”萧沉连忙拉住她的手腕,“摄政王手握军政大权骆将军押解军粮的事他是知道的,可他至今都没有插手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娘娘不觉得蹊跷吗?” 温怡卿垂下眼眸沉思许久,她眉心一拧试探着说道:“他在等我求他……不对,是在等温家求他。” “是。”萧沉握紧了她的手颔首道,“你若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他又怎么肯帮你?” “可是,”温怡卿抬眼不安地咬住唇肉,“朝中局势我并不清楚且温家也从来不是我能做主的。” “就是要相爷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萧沉双唇轻启长眸下满是阴翳,“大周陛下让温家成为众矢之的为的就是温相的态度。自大周先皇去后虽然大权旁落但在你父亲麾下任有不少老臣誓死追随,朝中叁股势力互相制衡已久,大周陛下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强势但摄政王在军中的威望也不容小觑,若是能让温相及各位老臣低头全意辅佐那必定能将摄政王一脉彻底扳倒,可随后便是秋后算账卸磨杀驴了。” 经过那日与金氏长谈后温怡卿也算是把温父的脾性摸清了一二,温父如今的态度完全是因为先皇曾经的猜忌和百般试探,若是再让温父参与党派之争他又怎么肯呢,他一手教导的少年天子如今却将磨砺得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又叫温父怎么不心寒。 “但若让相爷开口拿着温家的势力作为交换请摄政王出兵,温族上下更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你该好好想想才是。”萧沉的大掌抚上少女滑嫩的脸颊,他低声叹息看着温怡卿两难的模样。 这些事情原本就不该将她牵扯进来,更何况面前的太后本就不是真正的太后,只是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高高在上却无处不被裹挟的太后。 “我能问,你是谁吗?” 温怡卿知道萧沉总有一天会问出口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她诧异地抬眼望向萧沉:“你……” “当然不想说也没关系。”萧沉少有这样发自内心的温柔,他还以为自己所谓的真心和情谊在大周这些年早已各式各样的暗算刺杀消耗殆尽,变得麻木不仁了。 这是也温怡卿第一次真切地看见萧沉脸上的情绪,紧皱的眉心和微微低垂的眼眸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你不必怜悯我,”温怡卿牵起唇角,扯出一个笑来,“成为她是白捡了一条命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若这次我与温家上下安然无恙,我一定将从前那个短暂的我讲与你听,但如果现在我的也命不久矣那何苦叫你多承受一份虚无的回忆。” 萧沉握紧了手心,心尖开始微微刺痛,他微张着嘴喉口疼得要命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若……若我,”少女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握着萧沉手腕的指尖也开始轻颤,“我以太后而不是温氏女儿的身份求他呢?” “我也不敢确定,”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周晏然为人狠辣手腕强劲且不近女色,从前我曾打过他的主意,只是挖空心思也不能在他那讨上一丁点好处,与他合作便是与虎谋皮。” “是啊,他位至摄政王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朝野上下为之奔波来去,又有什么能让他心动呢,”温怡卿丧气地垂下头来脑海中满是骆烟负伤的模样,她抿了抿嘴,“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不牵涉父亲我能做到的,什么条件能比骆烟的命重要。” “既然娘娘已经决定了,那萧某便不再多说什么,”萧沉怔怔地看着温怡卿痛苦辗转的样子看了许久,掩饰般闭上微微发红的长眸伸手将温怡卿重新揽入怀里,“是我还不够强大没有办法护你周全,裴衫是我手中最后一点底气,周晏然若愿意松口我便亲自将裴衫送至他殿中。” “裴衫……他是谁?” “是林君竹的师傅,药王谷医仙的关门大弟子,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寻他的踪迹,若拿裴衫作为交换想必周晏然不会拒绝的。” 温怡卿领着木祁前往摄政殿,一入宫门便一路畅通,绕过风景秀丽的长廊湖泊至小庭院和前殿也没有看见一个侍女,整个摄政殿犹如空殿一般,可一草一木皆精致整齐一瞧便知道是有人在悉心打理的。 看着高大巍峨的中殿温怡卿紧张得迈不开步伐,她知道面前等着她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温怡卿深吸了口气擦了擦了微微汗湿的手心,提起裙摆踏上玉阶。 中殿前一条四爪黑蟒盘踞廊柱上,匾额上龙飞凤舞的摄政殿缓缓出现在眼前,温怡卿轻掐着掌心一步步走了过去,她不敢走得太慢,战场上瞬息万变一秒或许足以帮到骆烟。 就在温怡卿抬脚要迈入门槛之时,殿前一侍卫闪身立在门内,虎视眈眈地盯着温怡卿身后的木祁道:“请娘娘一人进入中殿。” 里侧一水墨屏风遮住了外人窥探的视线,隐约能看见一高大的身影坐于其中,温怡卿浑身发寒头皮连着脊背麻了一片,即使隔着一道屏风都能感受到一道视线朝她射来。 温怡卿稳住心神忍着怯意道:“木祁,你先在此等候。” “是,娘娘。” 第六十六章 明明该是周晏然起身朝她行礼,可隔着水墨色屏风看去男人高大的身影安然稳坐于高椅之上,温怡卿反倒被震慑得腿软下一秒就要屈身问安了。 “太后娘娘来了,”周晏然低沉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进来坐吧。” 温怡卿深吸了口气道:“不必了。” 这样隔着屏风说话好歹能壮些胆气,若真要与周晏然面对面还不知道能不能把话说利落呢,温怡卿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娘娘很害怕?”棋子落下的声音清脆入耳,明明十分细微却像是敲打在温怡卿的心尖上,“是怕与我说话还是怕见着我?” “哪儿的话,”她扯起一抹僵硬的笑,脚下迈出一步绕过屏风,“既是我来见你又有什么可怕的。” 最后一次见到周晏然还是在赏菊宴遇刺之时,温怡卿被拖着从假山处一路跌撞几近窒息,实在被逼到绝路还敢拿刀偷袭脱险后想来当真是后怕,以至于只要再回想起那天周晏然一身冷然矜贵却带着她的手用匕首狠狠地扎进乌孙汶因恐惧而瞪圆的眼睛里,她的鼻尖似乎都还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气。锋利的刀尖穿透皮肉和眼球迸溅出温热的鲜血,即便在现代看惯惊悚片直面这种场景也不免恶心反胃。 屏风后隐约能看见身着槿紫色衣袍的窈窕身影,金钗步摇因为大步走来气喘而摇得叮叮作响,她看上去紧张极了拘谨地站在殿前却还是壮起胆气一脸怯生生地走上前来。 茶桌前摆着一局残局,周晏然目不斜视地看着眼下棋盘端起茶水呷了一口,似乎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举手投足间端的一派从容自若高高在上。 温怡卿大着胆子坐在他面前,抬眼偷瞄周晏然因为思索而皱起的眉心几次欲言又止,过了半晌她用力掐住虎口踌躇着开口道:“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想求殿下帮忙。” “倒是件稀罕事。”周晏然缓缓抬眼,露出一抹意味深远的笑来。 男人的眼眸深幽不可测如一潭死水,明明摆着一副笑意眼眸里却没有半点情绪,他看着眼前的小太后如受惊的麋鹿一般慌乱地垂下眼帘。 温怡卿撇开眼睛低垂着头,也不敢展露太多的不满只能低声嘟囔:“你……你明明早知道我要来。” 周晏然眼底渐渐浮起笑意,见她这样低眉顺眼的模样倒比鬼机灵地卖弄聪明看起来顺眼多了,他心底升起一丝逗弄的趣意,故意问道:“娘娘怎知我是在等你?” “倒也不难猜,只见前殿的侍卫出面拦下木祁便知,让摄政王殿下久等了。”温怡卿忍气吞声却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话刚说出口便后悔了一脸懊恼地抿住嘴巴。 “胆子肥了不少,”周晏然放下茶盏的手顿了顿,“看来是萧公子在娘娘身侧言传身教的功劳。” 虽然语调并未有多大的变动,温怡卿还是敏感地发觉了他微沉的语气,这是怒意的前兆。 真够小气的,嘴上半点不饶人。 “我今日来,”温怡卿心中腹诽但不得不为权势低头,换上笑意,“为的是骆将军的事,想必殿下也是有所耳闻吧。” “不过是一帮山贼,娘娘何须这般紧张?”周晏然扬眉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望向温怡卿。 是山贼还是突厥军队,恐怕没有人比周晏然更加清楚了,他这样问的用意是为了探察什么? 温怡卿眉间轻蹙心里慌乱了起来:“虽说是一帮山贼可骆将军一行押解粮草连千人都不到,他一人领着轻骑兵深入敌腹,若无策应怕是过于凶险了。” 她逐字逐句地斟酌着地说着,脸上忧虑之色尽显。 周晏然轻眯起双眸打量般看着她,目光触及她袖中隐隐露出的一段匕首才摇摇头开口道:“你可知那把匕首对子逸来说代表什么?” 温怡卿下意识捂住袖口里冰凉的匕首,那日解决了乌孙汶后被周晏然取走,本还在惋惜没想到林君竹擦拭干净又送了回来,她只当是攸关生死所以林君竹才一脸郑重,从未想过那到匕首上有什么。 “你走吧。”周晏然静默了许久才收回视线,他衣袖轻甩起身抬步作势要走。 温怡卿也赶紧跟着站起来,走到男人的跟前焦急地说:“为何骆烟的事……你若愿意出兵襄助,我即刻可让裴衫进摄政殿,一人换一人只要骆烟平安归来。” “威胁我?” 淡淡的一句却让温怡卿霎时间浑身发寒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半步,双腿如被铁链拴住一般动弹不得。 第六十七章 “不是威胁,”温怡卿紧张地不自觉屏住呼吸,“是交易。” “可从未有人敢这样与本王交易。”周晏然缓缓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轻转着套在拇指上的玉扳指。 温怡卿知道这笑意背后代表的是耐心到了极限的最后警告,能在先帝百般猜忌下安然无恙又稳坐摄政王的人自然厉害,有谁敢越过他的雷池半步,可今日她却不得不一脚踏进试探着踩一踩他的底线了。 “我知道殿下出兵会被陛下问责,朝臣也会上书弹劾,只是事从权宜,”温怡卿顶着压力抬头望向周晏然,“骆烟深入敌腹一事原是不在计划之内。听说殿下还是公子时与骆烟也曾有过袍泽之谊,突厥此番……” 眼前女子小巧的下巴轻抬起,明亮的眼眸里满是不安和惶恐,与记忆中假山后掉着泪珠子被吓傻的样子又重合在了一起,周晏然挑了挑眉俯下身来端详起温怡卿脸上的慌乱心虚,低声问道:“娘娘怎知此番进犯的是突厥?” “骆烟前不久来了信件讲到他发觉途中似有异样,有秦安知县的前车之鉴他自然更为小心谨慎,说到一路上有人烟处百姓都是安居乐业可一入林间便更为荒芜,因此我自己猜测那伙人也许不是流匪更像埋伏的军队。”温怡卿急中生智。 绝不能说是萧沉的消息,否则留下话柄若被反咬萧沉图谋不轨那才棘手,真是说多错多啊。 “既然如此,那为何骆将军不及时将事情修书一份禀明与本王或是陛下,却到了如今这火烧眉毛了又擅自行动?”周晏然一步步逼问一步步靠近,似乎是要将罪名扣在骆烟的头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彻底笼罩了温怡卿,她迫于强势的压迫退了两步,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敌方来势汹汹骆将军已缠斗了一夜,至今未摸清对方底细贸贸然地向陛下与殿下禀告太不持重,他绝不是这般行事鲁莽之人。” “你倒是会为他找借口,”周晏然失笑,他的目光在圈着玛瑙珠串的那截细白的手腕上扫过,“也是做得来这左右逢源的事。” 温怡卿的耳尖一下子红透了,气愤让她硬是没有落下了风讽刺道:“我也不屑得再与你们周旋做这左右逢源的事,只盼有一日摄政王派来守在永寿宫的侍卫如了结死侍一般了结我便罢了。” 周晏然看得出温怡卿话语里克制的气恼和恰到好处的试探,仿佛是气极之下逼问的样子可那双眼睛却带着猜忌和期待观察他的反应。 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大抵也是想明白了他在永康宫中尚有人在监视。 周晏然面色不改抬步慢慢走近逼得温怡卿直往后退,腰身磕上了桌沿才慌忙用手撑住桌子堪堪站稳。 “一点都吃不得亏,说你一句便恼了?”周晏然伸手抵住桌沿将温怡卿困在臂弯之中,“还是太后娘娘仗着自己是本王名份上的嫡母,便为所欲为当真以为本王动不得你?” 温怡卿虚虚抵住身前高大的男人,似情人般喃喃低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垂发丝间,她全然升不起一丝旖旎的心思只觉得通体发寒,像是被一头凶狠的野狼盯上了一般。温怡卿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和他对视,只怕下一秒一双大掌会攀上脖颈掐住她的咽喉慢慢收紧,如同扑住猎物用利牙一口咬穿脆弱的脖颈不给她留下一丝微弱的气息。 “回禀殿下,”侍卫闪身进来跪在殿中,对面前对峙的场景波澜无惊地回话,“八百里加急信件已送至城外驿站,最迟明日正午大军将抵赴伏虎林。” 周晏然单手支起身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身前的压迫消失温怡卿才狠狠地松了口气,她将刚刚侍卫的话在心中反复琢磨。 幸好他还愿意出手。 神经紧绷后的忽然松弛叫温怡卿失去了思考能力,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面露诧异抬头望着周晏然,没想到他居然一直定定地看着自己,她试探着问道:“为何?你明明早已决议了为什么刚又……” “又什么,”周晏然勾起唇角反问道,“又诱骗娘娘付出代价?” “我既说出口了便不会食言,”温怡卿低垂下头,“只是一时间晃了神也有些吃惊而已。” “不必吃惊,即便你手中有裴衫作为交换我也未必松口趟这浑水,”周晏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要谢还是去谢子逸吧。” 话毕周晏然转身就走,刚迈出一步便听见温怡卿脱力坐在椅子上的声音,他心中暗暗发笑。 太过聪明不是好事,但过于愚笨倒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有趣了。 “好生将娘娘送回宫中。” 第六十八章 “相爷,既然陛下已经出兵剿匪为何还要……”金氏一夜未眠眼眶都红了一圈,可依旧身形挺直端庄地立在案牍旁看着温松嵇拿着毛笔斟酌再叁写下书信。 “此事关系重大,我曾以为是军中人怀有异心才叫骆烟小心身边人,可现在看来这祸端或许不只在军队中,”温松嵇深深地叹息心中积压的层层抑郁才略略纾解,“陛下是在用江山社稷行权谋之术,实在是糊涂啊。” “你这话是何意?我听城中有人道那队流匪异常凶悍,难不成那不是流匪?”金氏思索片刻心中不解。 “骆烟押送粮草行得匆忙连我都是上了朝才得知,可那时朝中陛下提拔的新贵却像是早早得到了消息。再者又有哪队神通广大又胆大包天的流匪恰巧就在伏虎林这最险要的地方埋伏劫下大周军队?”温松嵇沉痛地闭了闭眼,“如今想想陛下身侧最得宠的那位娘娘是谁,这一切便也有数了。” “唯一的办法便是叫陛下知道,没我温氏一脉他大周便站不稳脚跟,自先帝起便是如此。”温松嵇面容一凛晾干了宣纸上的墨迹小心折起放入信封之中,郑重地写下四字“娘娘亲启”。 从清凉殿出来温怡卿才发觉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了,寒风扑来将热汗吹得冰凉,身后的木祁默不作声地跟着温怡卿却无暇再顾及他。 “木祁你回去吧,”温怡卿拖着虚浮的脚步往永康门走去,“今日的事能成还要谢谢你家公子,你且告诉他一切安排妥当,这笔人情哀家记下了。” 木祁颔首朝着温怡卿的背影行了一礼,下一秒便消失在长街之上。 “娘娘怎么才回来。”林君竹站在永康宫门口远远地见温怡卿魂不守舍地走来,他拿着披风大步走上前去将人拢进怀里。 男人身上热烘烘的源源不断的暖意流入体内,温怡卿皱着眉头抬头望向他,一时间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林君竹被盯得耳根发烫,他躲开了温怡卿的目光低声解释道:“臣来请平安脉。” 又撒谎,谁请平安脉备好了披风守在门口。 可是温怡卿冷极了也累极了就连张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她闭上眼睛静静地趴在林君竹的胸口,让热源透过衣衫传到冰凉的脸颊上。 “先进去吧。”林君竹垂眼看见温怡卿惨白的唇色将手臂收得更紧。 天气骤然转冷连庭院的梅树看起来都蔫蔫的,采薇知道自家娘娘日日盼着梅花有能早早地开花,她便叫花房的小太监勤加修剪好叫来日这梅花能开得漂亮些,可今日骆将军的消息一来永康宫上下便乱了套,娘娘一人跑出宫采薇也如没了主心骨般只能照着吩咐叫下人们都回屋内不准出门,自己便一直焦急地等着主子的归来,连庭院都无人洒扫落叶枝桠乱成一团。 院口闪入一双人影,采薇定睛一看连忙迎了上去。 “娘娘你可回来了。”她顾不上问林君竹为何会来,只见着温怡卿毫无血色的脸便吓了一跳。 温怡卿的精神越来越差半阖着眼睛快要昏迷过去,林君竹也着急了起来,他一把将怀里人打横抱起:“快去将炭盆烧旺些,再端碗姜茶来给你家娘娘驱驱寒。” 一入内室温怡卿嗡嗡作响的脑袋才稍稍平复下来,她隐约听一声声急促的呼吸声和胸膛里心脏快速又有力的跳动声,好似又回到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温怡卿奋力伸手勾住他的衣襟,察觉到指尖下的实感才轻声说道:“你放我下来吧。”干涩的喉口让声音变得嘶哑又微弱。 林君竹怕是自己跑得太快颠得她不舒服,立刻放缓了脚步:“马上就到榻上了,娘娘别急。” 温怡卿也不好执拗,脸颊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你先别走,我想……问你些事。”她察觉无力的身体被动作轻柔地放在床榻之上,柔软厚实的被褥包裹着全身从头到脚无一处不严密,温热干燥的掌心紧贴着她的脸颊。 好暖和,好舒服。 “臣不走,”林君竹清朗的嗓音比寻常低柔,“娘娘累了先睡吧。” 林君竹扣住温怡卿的手细细地探着缓慢的脉搏,看见颤抖的睫毛缓缓闭上直到她安心睡去才长舒了口气。 幸好只是受了些惊吓。他这时才看见温怡卿的左手一直紧紧地攥着从袖口露出一截的匕首柄,镶刻的宝石将她的掌心印出红红的痕迹,林君竹伸手想拿却发现她攥得更紧了些。 殿下与她说了些什么吗? 外头的风起得更大了,卷着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阴沉地压在枯槁一片死寂的山脊上,耳畔时不时传来炭火焚烧的噼啪声,温怡卿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一睁眼却看见窗外黑沉得如夜幕般。 “采薇,什么时辰了?”温怡卿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懒懒地开口问道。 林君竹听到声响将手边的书放下:“娘娘醒了?已经是戌时了。” “戌时……我居然睡了这么久。”温怡卿神色恍惚撑着身子坐起来。 “娘娘受惊又被风扑了身子,因此受了寒。”林君竹起身走至榻旁,用帕巾擦了擦温怡卿额间的汗。 热气烘得她脸颊粉红汗珠湿了鬓发和寝衣,全身都黏糊糊的温怡卿热得难受伸手想要掀开被褥。 “别掀,”林君竹连忙压住她的手,他对上温怡卿埋怨的目光无奈地解释道,“娘娘才发了汗,一下子贪凉这病岂不是更要重?” “那我要沐浴。” 许是生着病的缘故温怡卿比平常更爱粘人,林君竹看着那双攥着自己袖口的手心嘴角轻翘,任由她的手把宽大的袖口揉得发皱,坐上床榻边沿极力保持着平静无波的模样问道:“娘娘不是有话要问?” “你笑什么?”温怡卿不解地望着他。 “有吗?应当是娘娘看错了吧。”林君竹遮掩着撇过头去轻咳两声。 真是奇怪。 温怡卿也不再追问,松开林君竹的衣袖将匕首拿了出来。 “我听摄政王说骆烟之事是你帮我开口求情,”她把匕首递至林君竹手边,“虽然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得到的消息也不知你为何要帮我,但是这声谢还是该道的。还有这柄匕首原物奉还。” 她的掌心捧着那把锋利沉重的匕首,一字一句让林君竹的心一沉再沉。 林君竹垂眸问道:“娘娘何意?” 第六十九章 “我听闻这把匕首对你意义非凡……”温怡卿试探着说道,发觉林君竹一点点阴沉下来的脸色,她下意识握紧了匕首。 “既然我送得出手便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件。”他的声音发紧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样说的意思就是不愿说出匕首的来历了,温怡卿也不是不知趣的人,她点了点头将匕首放在一旁,刚想开口便看见林君竹猛地抬起头来紧盯着她,她被看得发怵紧张地绞起双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很少见到林君竹有这样骇人的眼神,或许这次他是真的动气了。 “不知我为何帮你?娘娘既不知又为何急着与我划清界线,是怕骆将军回来吃味还是一心只想过河拆桥摆脱我罢了。”林君竹心间酸胀眼眶发热,难受得要命。 “我,我何时……”温怡卿急得跪立起身子,盖在身上的被褥随着动作滑落,“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人情。” “有你报恩的时候,”林君竹恶狠狠地瞪着她,拉起被褥重重地包裹住温怡卿因为汗湿而打起寒颤的身子,“臣也不是什么不求回报的大善人,只怕你这辈子也还不清。” 跟这群人精相处久了温怡卿学得最好的就是察言观色,她一瞧林君竹紧抿的嘴唇便知道,他面色已然缓和下来只是装着一板一眼吓唬她呢。 “你是不是——”温怡卿的身体被紧紧裹住动弹不得,只能倾身过去像孩子说悄悄话似的放轻了声音。 林君竹皱起眉头垂头看向她,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妙却还是俯下身子认真去听。 “想要我?” 低低的气音夹杂着温热的呼吸闯入他的耳廓,这叁个字明明吐那么轻却可以让林君竹的心尖猛地一颤,气血翻涌让他的思绪一片混乱。 林君竹胸膛上下起伏极力克制着手上的力道,他抬眼望向温怡卿圆睁的眼睛:“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温怡卿垂眼避开他的目光闷声道。 “你就这样作践自己,”林君竹胸腔中的火越烧越旺,“还是认为我林君竹不过是个沉溺美色有摄政王撑腰的酒囊饭袋?若娘娘将我做得种种都视为下贱生意,那臣今日便要一一清算了。” 林君竹生来倨傲,何为示好何为倾慕他不在意也从未经历,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轻而易举被一个娇小姐夺了心却要受这样的委屈,他多日来的爱护、担忧在她的眼里成了什么,说出这样自轻自贱的话来当自己是妓子他是恩客吗? 锦袍贴在脸颊上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温怡卿缩了缩脖子没想到短短几个字又惹了男人大怒,只是他的吻来势汹汹将她彻底淹没,唇齿间的纠缠比往常更为凶狠,本就无力的身体也变得更加绵软。常年侍弄草药的手并不粗糙,顺滑的触感从光裸小腿一路向上,酥痒刺痛霎那间齐齐迸发奔涌而来,温怡卿身子一个哆嗦掌心便沿着裤管贴上了腿根。 林君竹头脑发热一时顾不上她身子畏寒扯开了碍事的被褥,掌下揉捏的力气也重了几分,听见温怡卿可怜的呜呜声也没有停止,誓要让她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 衣襟散乱得不成样子里头浅色的小衣也被拉扯得松垮,林君竹轻掐着纤细的腰身爱不释手地摩挲起来,原来气恼的啃咬也不自觉变得轻柔起来。舌尖被吮吸得发麻舌根也隐隐作痛,可是只要剐蹭过敏感的上颚,温怡卿便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 “等——唔等一下。”温怡卿忽然挣扎起来,伸手推搡起男人的胸膛。 林君竹皱着眉头堵上温怡卿的嘴,解腰上封带的速度都加快了,察觉到身下人的动作越来越急切挣扎幅度越来越大,甚至脸颊都红了一片眼底冒起泪花,他于心不忍才堪堪收手撑起身子,擦过她眼角湿濡的痕迹。 “既要委身于我,娘娘为何又这般作态。”林君竹看着她故意冷嘲热讽道。 “我染了风寒……”她知道林君竹的话并没有说错,只是这样直白地点明的确也是令她感到羞耻和屈辱,温怡卿抿了抿嘴继续低声说道:“会让你也过上病气的。” 听了这话林君竹猛地一愣没了动作,只听温怡卿又谨小慎微地开口问道:“你为何这样生气?各取所需难道不是你们期望的吗?” “若娘娘不想我再做下去,就别再说这种话。”林君竹目光凛凛抬眸威胁,用力揉了一把绵软处。 在这样冷静的情况下做出这样情色暧昧的动作让温怡卿红透了脸,她把手臂横在胸前遮掩着快要春光乍泄的胸口。精致小巧的锁骨和胸口留下点点嫣红的痕迹,林君竹向下看去,刚刚自己手下没轻没重将她的腰际和腿根都掐出了红痕,即便这样原本就娇气得不得了的人刚刚却能忍着痛一声不吭。 林君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侧翻下身子,合上散乱的外衣躺在她的外侧,闭眼作清心静气状:“我刚刚让采薇去准备晚膳了,饿了一下午肚子也定是难受得紧。” “我可以再睡一会儿吗?”温怡卿笑眯眯地侧脸看他将被褥拉盖至锁骨,双手整理着衣衫。 “睡吧——我等会叫你。”林君竹无奈地转过身来,伸手捞过温怡卿的身子让她埋在自己怀里。 “嗯。” 过了良久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绵长平稳下来,林君竹才松开手垂眼去看她的睡颜,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指尖挑了挑她纤长的睫毛。 “我的情爱在你眼中便这般一文不值吗?” 林君竹心中五味杂陈沉溺于自己的伤怀,没有发现指尖下如蝶翼不停颤抖的睫毛。 第七十章 “娘娘快醒醒,”林君竹低声唤着温怡卿,“起来吃些东西再睡。” 温热的指尖轻触着少女眼下浅浅的一圈青黑,林君竹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微曲的指节变得有些僵硬,过了半晌才慢慢地收了回来,忽然掌心传来一阵柔软滚烫的触感,他低头看去温怡卿正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蹭上来像只小猫仔一样眯着眼睛寻求暖源。 “嗯……”听见林君竹的声音温怡卿含糊地发出几个低哼算作回应。 被填满的掌心止不住地微微发颤,林君竹愣了半晌,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温怡卿的脸颊,终是没忍住俯身在她的唇边轻印下一吻,一触即离又像是不满足般一口含住饱满柔软的下唇轻抿舔舐起来。 呼吸被全部夺走唇舌间的酥麻让人渐渐沉醉,清淡的草药香充斥着整个口腔和鼻尖,温怡卿的脑袋变得更加昏沉,小手下意识攥住林君竹腰际的系带轻扯了几下。 “怎么,”林君竹翻身压住少女柔软的身体,气息有些不稳,“手上这么不安分,娘娘若想勾我不必这么麻烦。” “臣在娘娘身上本就没有那么多自制力。”他憋得脸颊微红却只是用滚烫的唇一遍遍地亲吻着温怡卿的脸颊和唇角,再不肯逾越半步。 “你不生我的气了吧?”温怡卿察觉到了男人的隐忍,她缓缓睁开眼睛轻握上他的大手不安地问道。 “合着娘娘是故意哄我呢,”林君竹喘着粗气撑起身子,反握住温怡卿干燥的指节轻动与她十指相扣,他睁着亮晶晶的双眸看了她许久才低笑道,“我可没那么好糊弄。” 温怡卿有些愧疚地眨了眨湿润眼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林君竹,她垂眸伸出左手食指指尖勾上绣着鹤纹青竹的封带,过了片刻像是鼓起了勇气般搂上林君竹精瘦的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低声说了一句话。 帐内一阵寂静,只听见林君竹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娘娘,膳食已经备好了。”帘外采薇低声提醒穿过层层纱幔传了进来。 温怡卿噌得一下从男人的身下钻了出来,穿上绣鞋就跑了出去独留下林君竹一人呆坐在床上。 她——刚刚说了什么? 林太医何时对娘娘的身体这般上心?太医院若早日这般尽心那娘娘的身子早就好全了,从围场回来后便是大病小灾不断,这两日天寒定不能再让娘娘如今日这般一身的汗在风口里走了。采薇放下饭菜担忧地望向床帏内闪动的人影。 “采薇,”温怡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她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我出去这段时间,元穗可有何异样?” “回娘娘的话元穗并无异样,且我瞧她是一众下人中最安分也是最镇静的,一整日只是待在房中绣着帕子,”采薇皱起眉头回忆道,“娘娘疑心她是安插在宫中的内应?” “说不准,这么正常才最是不正常的,”温怡卿思索了片刻,“现在还不清楚她的底细,你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千万别露出什么破绽,叫元穗做些无关紧要的事便罢了别让她再靠近我的寝殿,等骆将军归来再让他处置。” “是,婢子知道了,”采薇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兴高采烈地说道,“让婢子为娘娘布菜吧,这几日您都没能好好吃饭。” “不……不用了,”温怡卿心虚地往帘子后面瞟了一眼,“你下去吧,今夜不必安排人守夜了。” “是,娘娘。”采薇有些丧气却也不得不照令退下。 温怡卿面露难色地顶着炙热的目光,将夹起一片青菜叶子正往嘴里放,她轻叹了口气将筷子放下抬起头无奈地问:“你能不能别这样一直盯着我看?” 林君竹双臂撑在桌子上探身殷切地笑道:“娘娘吃饱了?” “没吃饱也被你盯饱了。”温怡卿没好气地皱了皱鼻子。 即便是端着水盆、帕巾、清口茶水的侍女鱼贯而入,林君竹也没有收敛他直勾勾的眼神,侍女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半点不敢探究主子行径,可温怡卿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暗暗瞪了他一眼。 待最后一个侍女的背影消失在寝殿内,林君竹便再也按捺不住了,那一眼瞪得他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实在难忍。 “你干嘛!”温怡卿忽然被打横抱起失去了重心,惊慌失措地攀住男人的肩膀压低声音斥道。 “娘娘刚说了要报恩,怎么这会儿却又反悔了?”林君竹扬眉脚步迈得更大了些,他轻勾起嘴角意气昂扬的样子。 第七十一章 “我又没说要反悔,”温怡卿拢起衣襟瞪着他,“可是我也没说是现在啊!” “债主可不管欠债人什么时候有钱。”林君竹不为所动叁步并作两大步走没一会就到了床榻边。 轻轻将娇小的人放在榻上林君竹曲腿撑着身子覆了上去,却见温怡卿一脸慌乱地伸出手抵住他的胸口,他垂头看了一眼扬眉带着“你还有什么借口”的表情询问般定定地望着她。 “下午汗湿了一身还未洗漱呢……”温怡卿难以启齿地缩了缩脖子,整张脸都红透了。 “臣本就是不会嫌弃,不过——”林君竹闷笑出声,低头在温怡卿的脸颊上偷了个香接着说道,“只当娘娘的心思是邀臣共浴吧。” “什么共浴,你想得美!”温怡卿羞怒,不禁回想起中了药那日浴桶里让人脸红心跳的“上下其手”,最后温怡卿敌不过他的强势还是被抱着去了后殿的浴汤。 温热的浴汤流过轻柔地按摩着每一寸肌肤,将一整日的心惊和劳累一并洗去,温怡卿舒服地仰起脖子偏头看向解着衣衫的林君竹。 长年淫浸在草药堆里的男人身上没一处不是白净的,宽大的骨架和舒展的双臂长腿格外赏心悦目,薄薄的一层肌肉线条在晃动的烛影下显得更为流畅漂亮,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解着系带,发觉了温怡卿的目光大大方方地站在了她的眼前。 衣衫从肩胛缓缓滑落露出光洁的上半身,色泽莹亮的肌肤被浴汤的热气蒸得微微发红,温怡卿看得发愣没有发觉林君竹投来戏谑的目光。 “原来娘娘喜欢这样?”平静的池水被随着林君竹的走动搅得哗哗作响,淹没到腰间,用来装点的玫瑰花瓣贴在了他白皙的小腹上。 灼热的气息猛地靠近吓得温怡卿抖了一抖,身子不住向后仰去抵住微凉的池壁,她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不愿意承认自己被男色迷了神智,指尖却不受控制地伸向沾着晶莹水珠的花瓣。林君竹垂下头看去不躲不闪任由她的手缓缓地伸了过来,指腹隔着花瓣轻点上腹部却也能感受到指尖的柔软,他不由得绷紧身子气息也跟着紊乱了。 “娘娘——”林君竹搂上温怡卿的腰肢将她往身前带去,滑腻温热的肌肤抱了满怀填满了掌心,他舒服地轻叹了一声。 低哑的声音透过层层白雾好似真的蒙上一层纱般模糊不清地落在温怡卿的耳里,可是周身炙热的温度却无时不刻在提醒着她,林君竹的胸膛、手臂和唇瓣都近在咫尺。 “放错了,”他抓住那只细白的手握在掌心里,顺着腰腹的线条往下探去直到两人的手都被热水包裹,“是在这里。” 滚烫粗大的性器在掌心里隐隐跳动彰示着林君竹已经耗尽的耐心,局促的喘息声里夹杂着闷闷的低哼,温怡卿腰眼一阵酥痒险些站不住脚。 “怎么,现在就腿软了?”林君竹搂着细腰的手不安分地在她光裸的脊背上划过,指尖若即若离地触摸引得温怡卿不住地挺起身子躲避,少女柔软挺翘的酥胸一下一下地轻蹭着林君竹的身体,直到听到他低低的笑声温怡卿才意识到林君竹的花招。 “你这人……”温怡卿气急地用力捏了一下掌心。 林君竹皱起眉头轻轻抽气,低头在她的肩头轻咬了一口:“娘娘可别太用力,握着动一动才好。”说着他提腰轻顶,根部和囊袋撞上细软的虎口处。轻微的摩擦和碰撞让温怡卿手心发麻发烫,她欲哭无泪地把滚烫的脸埋进林君竹的胸口。 少女的掌心嫩滑得不可思议动作却轻缓得像羽毛飘过,林君竹额角的青筋微凸实在耐不住她这样磨人的速度,如铁一般坚硬炙热的性器又急又凶地往温怡卿掌心、指缝和虎口里戳去。 一个个吻落在耳畔和脸侧,只听林君竹低声问道:“记住了吗?要这个速度和力道。” 温怡卿被亲得发昏只好应付地点点头,靠在林君竹肩头不停地喘息,可是灼热的吻并没有就此停下反而愈演愈烈,从小巧圆润的耳垂一路到形状姣好的锁骨,每一个印下的吻都让温怡卿止不住地颤抖,眼前慢慢浮起一层雾气让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手腕变得酸软无力起来可是林君竹却没有一点要射的迹象,勾着她的下巴纠缠着讨要亲吻,手指拢着绵软的乳肉不停地揉捏时不时逗弄两下硬挺嫣红的乳尖,看起来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温怡卿乖乖地伸着舌尖叫他吃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等到林君竹放过她,她气喘吁吁苦着脸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就你这点小猫崽的力气,恐怕今晚都是成不了的。”林君竹低头啄了啄温怡卿有些红肿的唇瓣,牵起她被蹭得发红的手掌轻揉了揉。 另一只扶着温怡卿腰身的手探了下去,中指并着食指在闭合的肉缝上按了两下:“得要这里才行。” 藏在最里处的肉粒被按得一阵酸胀,温怡卿双腿一抖身体无力地倚靠上林君竹的身体。 中指挤开肉嘟嘟的花瓣精准地按在了还未胀起的小肉粒上,指腹在周围轻轻地绕着圈就像逗着乳尖似的亵玩起来,温怡卿哆嗦着身子不自觉塌下腰来,微张的双腿打着颤快要站不住的样子。 “去榻上好不好,”温怡卿紧紧地抱住林君竹的颈肩低泣着哀求,“子逸……” “看来娘娘记得很牢,还知道该唤臣子逸,”林君竹扬眉,愉悦上扬的语调都快要压抑不住,“臣这就服侍娘娘上榻。” 第七十二章 指尖滑过幽洞处触及最柔软的穴口,像是受惊的蚌肉吐了口粘腻的水液便立即缩回去,细嫩的大腿猛地一颤夹紧了林君竹的手,温怡卿呜咽一声将脸埋进了男人的颈窝处。 察觉到指尖沾上了与浴汤不同的粘稠湿滑,林君竹垂眸故意对着红透了的耳尖吹了口凉气:“娘娘身子还未洗净呢。” 满意地察觉到怀里的人打了个哆嗦,林君竹添了根手指轻易地挤进小花唇里来回滑动,微微发胀的肉粒被压在两指下缓慢地摁压,小腹开酥麻始发热穴口不住地张阖着让水液流得更欢了些。 “将腿分开些,里面也该好好清洗才是。”林君竹轻掐着她的臀尖低声诱哄。 “你……就知道折腾我,”温怡卿颤着声抱怨,她苦着脸凑上去讨好地亲了亲林君竹的下巴,“去榻上好不好,站在这里弄得我腰好酸。” 他本就硬得难受被这样一撩拨更是控制不住,林君竹呼吸紧窒一节指尖陷入了湿软的穴口:“再亲一下?” 异物插入的不适让温怡卿皱了皱眉头,穴壁四周的软肉自发缠了上去紧紧地绞住男人细长的指节,她忍着胀痛踮起脚尖在林君竹的下巴和唇角处连亲了好几下,最后小腿酸得难受了晃着身子倒进他怀里还不忘在微凸的喉结上殷切地印下一吻。 含着一汪淫液的肉穴被猛地破开,林君竹抵身上前发了狠似的将人压在池壁上,柔嫩窄小的穴口即使吞下一根手指也是费力更何况是这样粗鲁的闯入,温怡卿一口气还没喘匀又被夺取了气息,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扫过的她敏感的上颚和舌尖,酥麻从后颈一路直窜上头皮,舒爽来得太过突然难以抑制的呻吟闷在喉口被一并吞没。 作乱的手指抵着敏感的甬道抽插了几下,搅得小穴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湿滑的水液顺着他的指根流满了掌心一滴一滴落入散发着热气的汤浴之中消失不见,嫩肉不停蠕动吸附着手指让林君竹有些难忍也开始变得暴躁起来,他勾着温怡卿的舌尖用力地吮吸搜刮吞咽下每一丝津液,似乎这样烧上心口的火才能灭掉两分。 酸慰胀意在身体里膨胀开来,温怡卿变调了的咿呀声叫得林君竹身下发疼,他按上最敏感的那一点来回扣弄挤压。 “啊——”尖锐的酸胀酥痒变成快意一股脑冲了上来,温怡卿惊叫着撅起小屁股想躲却被他死死地按着腰身动弹不得。 “咬什么,”内壁陡然瑟缩收得更紧让林君竹的手指在里面寸步难行,他咬着牙恶狠狠地掐上瓷白挺翘的乳肉,“夹这么紧我怎么进去。” 他猛地将手指抽了出来将温怡卿翻过身去压在池沿,她本就腿软离了林君竹更是站不稳脚一个劲地往前趴,偏偏男人捧着小腹的手一点力气也不肯借,温怡卿不得已塌下腰维持身体平衡,纤细柔软的腰肢和分明的脊柱沟深深凹陷让臀尖高高翘起,这样的姿势能让林君竹轻易地看清楚被玩的红肿的穴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一张一合,淫液打湿了整个小穴和花唇,只要手指往窄小柔嫩的穴口轻轻一戳就会敏感地奋力缩在一起。 粗硬的冠首已经兴奋地吐着水液抵着湿软的穴口上下滑动,花唇被磨得发颤,穴口被顶得发麻隐隐的刺痛变成深处奇异的酥痒,温怡卿难耐地扭着腰催促着却被林君竹扇了一巴掌在臀尖上,不疼但足够羞耻,细嫩的臀尖立刻红了一片,指印清晰可见。 温怡卿瘪了瘪嘴眼泪即刻要掉下来,肉茎却在这时猛地撞开层层围剿重重地顶在了深处的花心上,她身子一僵带着哭腔颤声惊叫,内壁急剧收缩紧箍住硕大的性器。 “好紧……”精口被吮吸得酥痒,林君竹头皮发麻腰眼处酸软得难受,他顶着深处连连送了好几下带着要将花蕊凿穿的力度。 粗大的肉茎撑得穴口处薄透得发白,肉壁每一处褶皱都被完全占据狠狠地碾过,敏感处被又重又狠的顶过直接让温怡卿夹着细腿哆嗦着达到了顶峰,一大股淫水浇上敏感的龟头,爽得林君竹跟着打了个颤,他咬着牙守住精关抵着抽搐痉挛的嫩肉享受着紧致和吮吸带来几近灭顶的快感。 过了半晌,温怡卿的甬道不再剧烈抽搐,湿滑的水液泄了林君竹一腿,他紧绷的下颚才慢慢放松下来,运着腰以轻缓的力道抽送按摩着内壁每一寸媚肉,他贴上温怡卿圆润的肩头低笑道:“娘娘这是馋了多久?这才刚开始呢。” 温怡卿臊得不行,涨红着脸也不敢接话,胳膊和后颈被灼热的气息烫得冒起一片鸡皮疙瘩来。 林君竹闷笑着不再逗她,就着交合的姿势捞起少女细嫩的双腿出了汤浴。 身上的水珠早已干涸细腻纤薄的肩背上都是林君竹留下的红痕和津液,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暧昧的水光。 他的手臂从温怡卿的腿弯下穿过,这样的姿势让她的双腿被迫大开着,除了深深嵌在身下的肉茎和腿弯的手再有没支撑,温怡卿紧张又羞赧地闭上眼睛,还在缓缓张阖的甬道一霎那收得极紧。 林君竹眉心一拧倒吸了口凉气,险些松了手:“嘶——” 身体因重力猛地一坠又被稳稳地抱住,半根露在外面的性器顺滑无阻地捣了进去,随着男人的迈步一颠一颠的往里耸,林君竹舒服地轻吐着气,他得了趣走得越发缓慢,可温怡卿却被吓得快要哭出声来,伸手死死地掐住男人用力的臂弯。 第七十三章 刚刚高潮后的穴壁越发缠人湿濡的小嘴绞得林君竹腰眼发麻,闷哼时不时从喉间溢出。红肿的花蒂完全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艰难吞吐着性器的穴口渗出丝丝水液,温怡卿哭得抽抽嗒嗒鼻尖和眼眶都红透了。 “不舒服?”林君竹不忍心让她再这样哭下去,叹了口气低声问道,修长有力的大腿迈下大理石台阶将怀里的人放了下来。 灼人的性器从甬道中缓缓拔出发出“啵——”得一声响,温怡卿无力酸软的小腿打起颤来刚一沾地就摇晃着身子要倒,腰际被大掌牢牢扶住才堪堪站稳。 磨人的快感一点点下降空虚的甬道反而自发地绞了起来,收缩的穴壁咬不着东西就越是空虚,温怡卿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并着双腿磨了磨,她眼里含着一包泪也不说话只张着嘴不住地喘息,等得林君竹耐心告罄才摇着头断断续续地说道:“太……太刺激了,不行。” 林君竹气笑了食指微弯擦过她眼下的泪水:“下面流水上面也跟着流,真是水做的不成?”他眼眸微垂将手伸到发颤并拢的大腿间,指腹轻轻揉搓着湿滑的花唇和穴口。 “不耐肏,”林君竹抬眼盯着她淡淡地启唇,他抬起温怡卿的下巴轻啄着软嫩的唇瓣含糊道,“刚肏开现在又合上了,你拿什么补偿我?” “唔……” 手指刚一进去饱胀感瞬时涌了上来,可刚刚狠肏过的穴如何能这样容易满足,温怡卿难受得呜咽起来,又热又滑的小穴贪婪地蠕动吸附着男人的手指。 “小骗子,你就是想磨死我。”发觉底下那张小嘴贪吃的模样就知道这娇气包刚刚明明是舒服狠了。 林君竹拧着眉挺腰插入,里面吸吮得更加细密让他忍不住想大开大合,他咬紧牙关挺腰让粗大硬胀的肉茎一点点破开腔道将整个甬道都撑得满满的,直到性器深深埋入里面的湿软的小嘴不住地嘬起硕大的冠首,他才又快又有力地提腰抽插起来,力度不重却精准地撞上花心甬道里酥麻得要命,站着的姿势让肉茎捣得更深,把小穴操得更加敏感,温怡卿颤着声叫了出来,甬道狠狠地收缩不停地吐出水液紧箍住粗硬滚烫的柱身。 “呃……放松。”林君竹忍得额角冒出薄汗,掐着腿根的手用力得暴起青筋。 袭卷全身的快感让温怡卿无力地靠着男人胸膛,下腹的酸胀叫她不住地缩起身子全然不知什么叫放松,温怡卿低泣着小声呻吟,一句话被撞得支离破碎只能听到几声变了调的子逸。 少女娇软的声音带着可怜的哭腔一声声地唤着他的名字,林君竹只觉得浑身的经络都疼得快要爆开,他呼吸一沉将人抱起抵在墙上猛干了几十下,硬硕的冠首顶到哪一处都是酸慰酥软的,水液一股股地随着抽插四溅,稀疏的耻毛都覆上了亮晶晶的淫液。 濒死的快感从尾椎一路攀升如烟花在脑海中绽放,温怡卿眼前发黑无助地哭喊着蜷曲起圆润的脚趾,纤长的指尖嵌入林君竹精瘦的肩背留下一道道红痕,结合处密集又尖锐的快感一股脑地汇入体内,温怡卿哆嗦着身子泄了出来。 林君竹小腹上沾上水光,他感受到内壁的软肉一阵痉挛有规律地吞吐按摩着棒身,敏感的冠首被水液浇过爽得头皮发麻,林君竹呼吸一滞精口被吮得酥痒难耐,他惊慌失措连忙退身出来。 “呃啊——”充血的冠首猝不及防地吐出一股股浓精,林君竹耳根微红低喘着久久回不过神来。 浓厚的白灼被射在温怡卿柔软平坦的小腹上,多得流到了高高鼓起的阴埠,林君竹红透了脸面容有些扭曲,他抬眼看去却发觉温怡卿早已累得睡了过去。 裴衫被领入摄政殿时已过了午时,连夜入京让本就颓唐的脸色更添几分憔悴,碎发随意地落在额前一块白布蒙住双眼系在脑后,粗布麻衣也遮不住他一身气度。 “摄政王殿下人已送到,”萧沉闲庭信步缓缓踏入,环顾空荡的殿内扬声道,“萧某有一事不解还请殿下现身赐教一二。” 富丽堂皇的殿中一片寂静,过了半晌一声淡漠的轻笑入耳,萧沉侧目看去,周晏然一身黑蟒朝服抬步走来,面如冠玉身姿挺拔。 “你我之间有何可谈?”周晏然扫过遮住裴衫双目的白布,抬眼淡淡地望向萧沉。 萧沉眉尾轻扬:“萧某不敢,殿下雷霆手腕只消一声令下千军万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却也不必低劣到吓唬一介深宫妇人,不知殿下到底是动了何心思……” 听了萧沉的话周晏然依旧面容沉静如水,只是微垂的眼眸深幽得探不到底。 “不论如何经此一役,如若骆将军安然无恙地归京,他必定感恩戴德。”他微微颔首将感恩戴德四字咬得极重。 “本王还不曾怪罪萧公子轻易左右大周朝政,你倒为太后娘娘兴师问罪来了,”周晏然气得发笑,“不必将一草包美人看得如金疙瘩般,只以为全世界男子都要拜倒于她裙下,为了个女人大动干戈,可也是堂堂一国公子的作风?” “堂堂摄政王日日为梁上君子,”萧沉面色不改瞥过暗卫藏身的方向,“又谙熟借刀杀人这事,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他顿了顿讽刺一笑:“倒是不知殿下这是何作风啊?” “本王借了谁的刀又杀了什么人?”周晏然脸色阴沉不悦地微抬下颌。 “自是陛下这把利刃,”萧沉迎上他的目光,“萧某看殿下使得称手得很呐——” 萧沉话音未落殿内忽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紫檀桌上的净白瓷瓶刹那间被震成碎片花瓣落了一地。 一阵破风声袭来,尖利的瓷片直直冲向萧沉的颈部,他双眸微微放大轻盈侧身闪过来势汹汹的细密碎片,双足落地时身形轻晃面容正对上一片混杂在其中的叶片,锋利的叶刃划过脸颊传来一丝刺痛,萧沉慌乱地往后退了半步抬眸时眼底满是忌惮和警惕。 “裴先生的伤势若有需要萧某定会镶助,”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神情漠然的周晏然回身迈出摄政殿,“还请殿下将今日的一字一句铭记于心才是。” 周晏然察觉到萧沉转身时嘴角的一抹笑意,微抬眼帘探究地看着萧沉远去的背影,半晌眸光微动心中不屑。 真会作戏。 第七十四章 “公子,您的脸。”木祁见萧沉匆匆出来脸上带着一道不太明显的血痕,他心中一惊。 这宫中居然还有能伤公子的人,难不成这次是摄政王亲自动手? 萧沉并不遮掩只随手擦了擦微微渗出的血迹,唇角的笑意莫名让木祁有些胆寒:“不碍事,先去永康宫,将人送到了也该告与娘娘一声好叫她放心才是。” “这点小事就让属下去吧,”木祁快走两步几乎要与萧沉并排,“您一夜未能合眼够累了。” 木祁加快的步伐被萧沉一个眼刀制止了下来,他讪讪地闭上嘴巴回到公子身后安分跟好。 “自有我能安睡的地方,”萧沉压下笑意,“我可不能让林君竹那毛头小子捷足先登了。” 捷足先登什么……?木祁思索了半晌一点点拧起眉心,他想不明白只是隐隐觉得自家主子的目标似乎和原来说好的不一样了。 “娘娘,萧公子正在殿内等候传召。”采薇迈着小步匆匆走来。 林君竹夹菜的筷子一顿,他抬眼瞥过下箸夹起眼前的青江菜放在温怡卿的碗里提醒道:“别光顾着吃甜糕。” “他何时这样讲规矩了,还传召,”温怡卿不屑地嘟囔,她正要继续吃饭忽然便愣住了,猛地将碗筷放下,“你说什么,萧沉在殿里等候?” “你,你,”温怡卿一脸慌张环顾四周,她指向更衣的小室推了推林君竹纹丝不动的胳膊,“快去躲那。” 林君竹眉心紧皱一把抓过温怡卿的手不满地问道:“什么意思,当我是奸夫吗?” “诶呀别问了你快去吧。”温怡卿一边焦急地看着门外一边挣脱他的桎梏。 “难道不是?”萧沉温润的声音在内室响起,温怡卿回身看去,绣着祥云的黑靴已经迈了进来。 林君竹的脸一下子黑了,他眼也不抬一下摆出一副男主人的模样悠悠道:“即使要算,萧公子恐怕也得排第叁,这奸夫指不定是谁呢。” 温怡卿不清楚裴衫、萧沉、周晏然和林君竹之间究竟有何渊源,只是知道了林君竹的老师是裴衫,而他寻了许久人却在萧沉手里这件事后,直觉告诉温怡卿千万不能让林君竹和萧沉共处一室,怪不得那日她求林君竹去照料萧沉的伤势时,他的脸色那么难看。 内室忽然变得安静下来,一旁的木祁和采薇站在一旁小心地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一丝苦涩。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萧沉懒得跟他争着一时的口舌之快,幽黑的双眸紧盯着坐在一旁低着头装鹌鹑的温怡卿,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坐上了她的身旁。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无形之中更多了几分压迫感,温怡卿轻轻打掉腰间那双不安分彰示着占有和地位的手,连忙抬头对着萧沉摇了摇头浅笑道:“没,没有。”待她定睛一看才发觉男人白玉般的脸颊上多了一条拇指长短的血痕。 萧沉发觉少女眼底的惊慌和不知所措一如当初发觉他手臂伤势一般,满意地翘起嘴角:“怎么了?” “萧沉你的脸怎么受伤了?”温怡卿皱起眉头。 抢不回注意力的林君竹只能气闷地啃着白菜,听到温怡卿的话抬眼一看心中嗤笑,怎么就没把你这张狐狸精的脸毁了。 “是啊,萧公子怎么伤成这样,再来晚点估计就要痊愈了吧。”林君竹在一旁阴阳怪气。 萧沉深吸了口气对着温怡卿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来:“裴先生住在离京都二十里外的村庄,为了防止摄政王临时变卦,我连夜出了城刚刚才将裴先生送至摄政王殿,只是我不谨慎惹了殿下动怒,这才……” “他怎么这样……”温怡卿小声嘟囔抱怨,拿起腰间的帕子擦了擦伤处的血痕,“疼吗?” “还好。”萧沉笑了笑伸手握住温怡卿的手腕。 林君竹默然,心中怒火抑制不住。 以他萧沉的身手若想安然无恙谁能动他一根头发丝,真是脸皮堪比城墙。 “裴先生正在摄政殿中与殿下闲谈呢,林大人不去一同叙叙旧?您与裴先生只怕也有四五年未见过了吧。”萧沉端着温和无害的笑,看向一旁想要开口的林君竹。 林君竹嘴角嘲讽的笑意僵住了,他难得有些慌乱地起身咬牙切齿地瞪着萧沉:“算你狠萧沉。” “臣明日再来请平安脉,还请娘娘务必安静修养才是。”他对着温怡卿弓身行礼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萧沉后便匆匆离开了。 “这……这忽然间是怎么了?”温怡卿诧异地看着林君竹一刻不停的脚步。 萧沉笑着摇了摇头,他起身作揖:“萧某一夜未眠也还未用膳风尘仆仆地就来了,还请娘娘稍等片刻,我的人很快便会递消息进来,午后我再来向娘娘详细地说明。” 话毕他回身要走,刚迈出一步袖口便被一只嫩白的小手扯住了。 “不如你在我这吃吧……等会我帮你上点药。” 软糯的声音让萧沉心尖微颤,欣喜得眉眼具是笑意:“也好。” 萧沉忽然的转变叫温怡卿有些措手不及,她连忙转头看向采薇:“去添双筷子……” “木祁随采薇去暖房吃吧,小厨房还有备菜。”温怡卿顿了顿对木祁说道。 此时木祁面对太后娘娘温柔的笑意真切地感受到了温暖,在那一刹那后体验到了更为冰冷的酷寒。 “谢娘娘。”他敛下感动的笑连忙垂下头避开太后的视线,如木头一样呆板地谢恩。 第七十五章 脸颊的伤虽然不深但红红的一道总惹得温怡卿忍不住地往那处瞟去,萧沉漱了口不疾不徐抬眼将温怡卿偷看的视线抓个正着。 “要看便凑近些看吧。”萧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被抓包的温怡卿脸颊发烫连忙把直勾勾的眼神挪开:“你在这等会,我这就去拿些金疮药来。”她话刚说完便跟兔子一样蹿进寝殿内室去了。 步摇轻晃的声音越来越远。 如此名贵的药有朝一日竟也被用来治不过一寸的划痕,萧沉垂眸轻笑了一声,只是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他双眸微阖脸上疲累尽显,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强打起精神起身跟了进去。 “这是消肿的这是祛疤的……”温怡卿翻找着药箱嘴里念念有词,丝毫没有注意到仰躺上美人榻的萧沉,“在这!” 她手里捏着药瓶兴奋地转过身去,在看见萧沉闭着眼睛一脸疲惫的模样时连忙噤声,下意识屏气凝神迈着轻巧的脚步缓缓靠近,他呼吸均匀绵长一瞧就是熟睡的模样,可始终愁眉不展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温怡卿轻叹了口气。 这是累成什么样了沾着榻就睡着了,也亏得他刚从摄政殿出来就眼巴巴地过来,心里装那么多事能不愁嘛……温怡卿拿起一旁的小毯子轻手轻脚地盖在萧沉衣着单薄的身上,即使炭火烧得旺待睡醒了身上也得发寒。 后腰忽然传来一阵推力将她轻轻往前压去,温怡卿猝不及防压在了萧沉身上,两人离得极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下巴处让温怡卿不由得躲了躲,腰间的手却收得更紧了些。这是温怡卿第一次以这种从上至下的角度看着萧沉,光洁的额角和高挺的眉骨让他看起来有种生人勿进的疏离和清冷。 “怎么,看呆了?”萧沉微微仰头眉眼轻弯。 “好啊你骗我。”温怡卿回过神来不满地瞪他,却被扣着后脑勺拥得更紧。 萧沉轻蹭着她细腻的脖颈低声呢喃道:“不是,只是我睡得浅罢了。” 炙热的掌心透过层层锦衣熨帖在敏感的腰间,铁臂越箍越紧差点叫温怡卿喘不过去来,她小心地挣扎想要脱身而出。 “别动让我抱会。” 萧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与此同时“啪”地一声闷响温怡卿的臀上轻挨了一下,她涨红了脸安分地趴着不敢再乱动。 少女身上每一寸都柔软得像是棉花般,抱在怀里的充实和安宁让萧沉渐渐有些迷恋,惊醒的心悸和胀痛渐渐舒缓下来,他闭上眼睛嗅着萦绕四周的清香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温怡卿被放在萧沉腿根处,大腿不可避免地若有若无地挤压到萧沉腿心正在沉睡的猛兽,不知维持这样尴尬又别扭的姿势过了多久,久到温怡卿差点以为萧沉已经再度睡着时扣在后脑勺的手轻抚了几下,像是抚摸猫咪一般从头到背一直延申到脊柱和腰窝,不可否认的是她不抵触甚至十分享受这种抚摸。 “我知你心中怅郁难解为的是骆将军,”萧沉平稳轻柔的声音莫名令人心安,“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你该相信他。他可是十七岁便能领兵攻破大军的将军,再凶险的战役不是没打过,突变的战术也定有他的考量。” “十七岁?”温怡卿好奇地偏头问道。 “宽解娘娘一句便也罢了,”萧沉迎上目光温柔地望着她,“在萧某怀中还要听别的男人英勇杀敌的故事吗?” [br] “给我拿下!”骆烟一声令下,藏匿在其中放冷箭之人便被撂在马下。 落在地上的枝桠被踩得咯吱作响,骆烟脚步微重缓缓走去,他仔细辨认着被压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将士,并不起眼但他一眼便认出那就是在启程前混在军中挑起事端搅起情绪之人。 “将军,将军……”男子脸侧被狠狠地压在泥地上,狼狈地喘息着奋力睁大眼睛想要求饶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踩在喉口的脚又用力了几分,他语调高昂带着恐惧和卑微。 骆烟回过身去喘息声渐重:“斩。” 长剑出鞘,一声短促扭曲的惊叫还未响起便戛然而止。 “继续行路。” 翻身上马的将士们目光并无波澜,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一队兵马缓缓淌过茂密的丛林,徒留一人趴在路中双目惊恐保持着死前最后的模样,飞溅的热血将杂草染红散透出一股血液的腥臭味引来细小的蚊虫和飞旋的乌鸦。 一场大雨后山林小路更为泥泞难行,骆烟咬紧牙关缰绳嵌入掌心。 突厥军看似四散却意在引他们往樗黎关北侧引去,按原定路线出伏虎林后便会进入另一侧狭长的旁海平地,关中的黎海城常有商贩出入关口熙熙攘攘;而北侧一带更为险要,不仅山林连绵不绝且积水严重,看上去是战败仓皇逃匿慌不择路实则大军尚在伏击等待他们的到来,此次突厥大军绝对不仅只有叁千人,若放任突厥大军埋伏那么黎海城岌岌可危,哪里是一句山贼抢掠可以解释的。 陛下的心思同突厥可汗一般当真是歹毒,将天下臣民之性命弃置于不顾,这当真是相爷所追随所爱戴的周姓王室吗? 第七十六章 樗黎关北上便是连年战乱的逵州,司马将军率领的大军后方军备便来自于逵州;而以西过两百里与燕国接壤,若突厥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迈入大周,唯一的办法便是从燕直下,可是要在燕国这样来去自如,没有燕国人做内应又哪来的这般便利。骆烟勒住缰绳俯瞰驻扎的突厥军,胯下马匹不安地抬着蹄子打起响鼻。 “骆将军,主军都已驻扎在山腰目前死伤将士达四百二十余人,目前并无其他异样,待将军号令。” 身侧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骆烟闻声侧脸看去,一脸络腮胡隐埋了男人的长相,狭长的凤眼是跟萧沉的冷漠倒有几分相似,在触及骆烟目光的那一瞬间,大汉神色微凝。 一阵微风吹过淡淡的血腥气飘至鼻尖,大汉想垂眼看去却被剑柄轻击了一下肩侧,他下意识捂住肩侧狐疑的抬眼看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骆烟眉眼软和下来,“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得先谢你家公子了。” “将军言重。” “看那儿,囤积粮草的营地,”骆烟抬起下巴示意着营帐最隐蔽处一支队伍把守的小库仓,“刚刚又押解了一车,虽在大周境内却依然能调到如此数量的军粮,要陪他们耗恐怕是难上加难。” “只能夜袭了,”大汉抿了抿唇,眉头紧锁,“即便伤亡惨重也要速战速决绝不能再拖延下去,萧慎的军队此刻只怕已经抵达蔺州若脚程再快些或许就要直入司凛了。” 骆烟硬朗的下颌线紧紧崩起,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胸膛起伏不定:“沉住气,将士的命也是命。” 将士们身上的铠甲被雨水冲洗后更为透亮,迎着瑟瑟寒风在高头大马上紧握手中长枪,没有一个人还再暗自疑虑主帅的战术,他们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驻扎在山谷间埋伏的宵小之辈。 这队人中不少是早年间与骆烟一同驻守司凛,出身大多与江肃昭相似虽并不是打心眼儿里服气骆烟,但如今再如何不服的也都该服了。 但凡主将有一点急功近利的心思率领军追击,那必将被大批驻守的敌军围剿逼上断崖,可若是不追这般规模士兵暗伏于此,即便是周遭的州县连夜调动大军恐怕还未到樗黎关就已经烽火遍地了,想到这处不少人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咬紧了牙关。 骆烟踩着马鞍的左腿微微发颤,黑靴包裹下的小腿处渗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暗红色。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骆烟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抬眼看了看渐暗的天色继续说道,“丑时叁刻一队人马随我绕过主营断其粮草,另一支人马见火势起立即攻入,命山腰处驻扎大军扼守伏虎林能将萧慎的队伍拖多久就是多久。” “是,将军。” 大汉回身与兄弟面面相觑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骆将军,是否过于冒险?若是天一亮队伍还未撤退……” 骆烟扫视一圈:“粗略算来驻扎在这的突厥军只有四千人,即便算不准今夜大周会不会攻上他们必定也是最警惕之事,若到丑时才是最懈怠的。全体原地休息,养足精神。” 既然骆烟这般说了萧沉手下自然也不会有其他异议,他们翻身下马将马匹牵至远处。 这队人马极为精简,为了隐藏踪迹虽然离敌军还有一定的距离却也不能升起篝火取暖进食,突厥的巡逻军随时可能出现在附近。 骆烟抱着剑柄靠在一棵树根下,原本干净的脸侧都覆上了泥沙透着不自然的薄红,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在此时隐隐作痛。 “将军,您的腿……”那大汉瞧上去应当是萧沉手下的领头,沧桑的面容沉稳又坚毅。 骆烟惊诧于他的洞察力,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颔首将伸直的腿微曲:“无碍。” “接下来可有一场恶战要打,再说您要是伤得重了恐怕京都的贵人便要心疼了。”大汉笑着从怀里掏出金疮药来。 骆烟静静地看着那小瓷瓶并没有伸手接过,他抬眼望向大汉沉声问道:“是萧沉教你这么说的?” “非也,”大汉吐出草根摇了摇头,“我们有我们的法子,从京都递来的消息最快半日便足够,今晨将军先行一步,小的在军中盯着江肃昭,午后便收到了公子那处传来的消息,命小的将这个亲手送到将军手上。” 大汉的手掌满是干涸的泥沙甚至有的已经嵌入干裂的皮肤里,黑黢黢的,他拿着那白净又带着熏香的信笺纸,粗大的手指都有些颤抖,好像是怕一个用力要将纸张揉碎了一般。 骆烟脸色一变连忙将信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大汉看着刚刚还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将军像护犊子似的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一边还把信纸往怀里藏,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将金疮药放在骆烟的身侧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回身走远了。 上面的簪花小楷有些凌乱只有寥寥几字,“一切安好勿念,愿将军平安归来。” 骆烟指尖缓缓抚过墨笔,拿着信纸的手有些不稳,眉宇间重重冰封终得解开,他既是心疼又是欣喜一时间热泪竟悄然无息地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纸上晕开一片墨迹。 这样仓乱写下的字,可一字一句满是对他的担忧和宽慰。 第七十七章 夜幕刚刚降临突厥军队的篝火生得火旺,骆烟垂眸看着依然森严的守备神色松缓不下,他绷紧身体抬步时努力不让受伤的腿看起来过于显眼,林间一入夜便凉得彻骨,连带着干涸在小腿的血液也变得冰冷起来。 骆烟缓缓走来,见士兵们一面啃着干粮一面说笑苦中作乐,心中也放心不少,战前最怕的便是斗志低迷军心涣散,那就是数量庞大的军队一样会溃不成军。不过想想这支队伍从前大都是跟着司马将军身边的老将,那年司凛连着一个月大暴雪冻得几乎鸟兽绝迹,朝中粮款偏在这时迟迟不下,即便那样司马将军带着将士们在荒原之上也苦苦熬过来了,照这样看来现在的情形不算太过糟糕。 “将军,”一旁的士兵叫住他笑道,“我们摘了不少果子一道吃些吧,虽不顶饱至少也比干粮有滋味。” 骆烟微怔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人便拿着好几个小红果塞进他掌心之中,大汉在一旁看着他微红的耳根也禁不住笑出了声来。军中法纪严明骆烟也从来都是不苟言笑,还是头一次有人这般随意地对他,骆烟虽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果子牢牢握在掌心中。 趁着士兵们分发果子,骆烟攥着金疮药一脚深一脚浅地往林子深处走去,他寻着一处静僻处四周有一汪泉水可供清洗,才肯吐出一声轻不可闻的闷哼。他知晓自己的身体,若再不处理恐怕要撑不下去。 骆烟坐在大石上将靴子脱下轻轻挽起裤腿,被刺破的小腿满是血污,血肉狰狞地翻开粘连着布料,揭开时尤为疼痛,他却咬着牙一声没吭,只是脖颈处隐约突起的青筋彰示着此刻的痛苦。 伤口被揭开的一瞬间,浓厚的铁锈味扑面而来,骆烟看了眼那道口子,掬起一捧清水没有半点犹豫往还带着沙石的伤口上扑去,等一阵尖锐的刺痛消退后才小心地拿干净的袖口去擦拭血迹和水渍。 “将军……将军。”不远处传来刻意压低声音的呼喊,骆烟手脚麻利地包扎好大步走向声音的来源。 林中一将士迷茫地环顾四周,发觉骆烟从丛林中现身才惊喜地奔了过去:“骆将军。” “如何?” “回将军的话,”将士瞧起来年纪并不大还是个少年郎,沙哑的嗓音并不像成年男人般低沉也不像稚童清脆,“标下奉将军之命在附近的溪流泉水之地把守,果不其然遇到几队人马,这里地形复杂草木又异常茂盛,他们挑着木桶绕过山头已是精疲力竭,我与弟兄们埋伏其中放出冷箭杀了好些突厥狗贼,真是过瘾!哦对了,标下听从将军指令特地留了活口现今还昏迷着呢。” 骆烟看着少年神采飞扬的模样轻笑着用剑柄敲了敲他的盔甲提醒道:“可不能掉以轻心,这几队人马迟迟不归他们又没了水源,极有可能攻上山头到时我们就无路可退了。你去告诉将士们,加强警戒把还活着的捆在树上,衣裳和盔甲全部扒下来。” “是,将军。”少年憨憨一笑,也顾不上行礼兴冲冲地跑向驻扎地。 骆烟看着少年的背影心中唏嘘,他是军中年纪最小的跟当年骆烟入军时差不多年岁,是骆烟在回京途中收编入军的孤儿,江南水患淹死了他一家老小,哥哥又在宁开舞弊中带头罢考被官兵镇压误杀,陈景言为了告御状一路行乞最终饿昏在城墙脚下,被正要进京的骆烟发现送他去了医馆,没成想这小子机灵竟寻着人问一路问到了将军府。 骆烟看着一身脏兮兮瘦巴巴的陈景言跪在将军府门前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他愣神了半晌回身环顾四周寂静无声的丛林,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若是没有京都这一遭,让骆烟身死司凛他也是心甘情愿的,能以他一人之死瓦解陛下与相爷的隔阂,也算是报答了相爷的些许恩情。今日的情形也是一样,若他战死陛下除了一名功高震主难以掌控的将领,剪去了温家的羽翼,或许能保相爷小姐一时安宁,可是骆烟有了不该属于他的野心……他不再甘愿做那枚注定被抛弃的棋子。 有一瞬间,骆烟萌生了赴死这个念头。 他抬手抚了抚贴在心口的信笺,第一次感受到不舍、酸楚原来是这么个滋味。 温松嵇的信递进宫中时萧沉已经在永康宫沉沉睡去,温怡卿蹑手蹑脚地走出正殿接过采薇手上的信封,这个节骨眼上的问安信自然不那么简单。 采薇疑惑地望着温怡卿紧皱的眉心不敢出言打搅,直到她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才开口问道:“娘娘,相爷在信中说了什么?” 温怡卿缓缓将信合上,紧皱的眉心也舒展了开来,她忽然笑出声来叫采薇吓了一跳。 “娘娘,您可别吓婢子,到底出了何事?” “这信不是写给我的。”温怡卿笑眯眯地将信纸递还给采薇。 采薇呆呆地反问:“不是写给娘娘的?”她垂头看去,信中相爷字迹飘逸字里行间都是些琐碎小事,早年落下的病又隐隐作痛了,瞧了数位大夫也不见好转云云。看起来并无异样只是份普通的家书,唯一称得上逾矩的便是叫娘娘为陛下留心皇后人选,尽早在贵女中择个好的,可从亲缘上讲也是挑不出什么错处。 “爹爹可曾有将身上的伤痛在信中告诉我知晓过?”温怡卿见采薇还是一脸迷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叫威逼利诱,该看的人已经看过了,拿去放起来吧。” 第七十八章 “你便想想中宫之位空悬,一旦朝中提出立后谁最着急。”温怡卿伸手拧了一下采薇软软的脸颊,紧皱着眉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采薇睁圆了眼也不敢躲只能任凭温怡卿搓圆捏扁,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连名字都叫不上来被塞进宫中安了个嫔妃头衔的世家女,最终浮现出一张娇憨的面容:“自然是丽妃娘娘,陛下亲自求娶从秋猎至今宠了她这些时日,即便冲撞了娘娘您被禁了足陛下也依旧处处关心,甚至深夜探访,这是多大的荣宠,可是……她是突厥公主怎敢妄想大周帝后之位。” “你瞧她自恃甚高的模样就知道哪有什么是她不敢想的,”温怡卿轻笑了一声,“当然我们要先彻底打消她的疑虑,等到狐狸尾巴翘上了天,她才能真的得意忘形。” 目光触及手腕上的红玛瑙珠串,温怡卿脸上的笑容忽然凝滞神色有些恍惚嘴里喃喃道:“明日是十月十五下元日……萧慎一行人应当要入京了吧。” “是啊礼部六局二十四司这几日为这事忙得团团转,偏偏遇上设斋祭祀的事,宴饮那更是半点纰漏都出不得,其实相爷考虑得也周全,若无中宫这些事务总归是棘手难办的。” 温怡卿不置可否,抬头看着庭前抽出越来越密的花苞怔怔出神。 我做的一切是否能真的帮到他呢?即便不过刚刚过立冬京都的风刮过面颊也刺骨难耐,更别说樗黎关那等偏僻苦寒的地方。 “娘娘进去吧,外头风大。”采薇察觉到温怡卿拢了拢袖口的动作心头懊恼万分,她竟然没有丝毫警觉,连大氅都没为娘娘披上就让娘娘在这风口里说了这会子话。 “不必跟进来守着了,”温怡卿转身抬脚迈入殿内,“回偏房歇息吧。” 听到温怡卿语气中带有淡淡的落寞之意,采薇有些踌躇地点了点头,正矮身行礼告退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娘娘的病一直缠绵未愈定要放宽了心,前朝一有骆将军的消息婢子定会立刻来报。” “劳你费神留意了。”温怡卿停住脚步回身颔首对采薇扯了个笑出来。 正当温怡卿蹑手蹑脚踏上雪白的波斯地毯时,美人椅上看似熟睡的萧沉忽然启唇轻道:“跑去哪了?” “你醒了?” 萧沉懒懒地睁眼看她,反手支起身子问道:“才出去没一会就一脸的失意,怎么回事?” “有这么明显吗?”温怡卿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过来。”萧沉长腿微屈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相爷来信了,”她边说边缓缓地坐在萧沉身边,“我没想到他一介宰相还能这样拉下脸面耍无赖,看来陛下不得不先低头了。” 俏皮话和唇边的笑意都无法遮掩温怡卿眼神中的黯淡。 “在我面前不想笑可以不必勉强自己。”萧沉的指腹扫过温怡卿的眼角和鬓边,他的语气淡淡的神色也淡淡的却重重地捶在温怡卿的心尖上,刹那间胸口疼得身子跟着发颤。 “这些天你虽看起来与平常无异,我却听说你一日里大半些时辰都站在院中也不知在望些什么,”萧沉张开长臂将温怡卿颤抖的身子揽入怀中,“本想着有林太医这样远离纷扰的人在你身边也能宽解一二,总比我这种身边处处都是阴谋陷阱的人好。” 温怡卿闭上眼睛脸颊靠在萧沉的肩头一言不发,只有萧沉能听见她无声的叹息,是筋疲力尽后的无奈和束手无策的难过。 “我想……”温怡卿缓缓睁开眼,眼角的泪花没入男人肩头的衣料里,“给这场大火添把柴,光是萧慎一人乱了阵脚恐怕还不够,死侍终归只是死侍拿不上台面来定罪。” 萧沉紧搂着少女的腰身,他轻叹了一声:“你已经猜到加害骆将军的主谋了。” “你们不说我也不能同傻子一般什么都不想吧,”温怡卿斜过身子安心地将身上的重量全部压在萧沉胸膛,“失了乌孙汶的丽云是陛下手中最好的棋子。” “那娘娘想怎么做?” “明日是陛下请安的日子,总该是要让丽云权力在握,让她迈出一步才会有犯错的余地。” 萧沉挑了挑眉好奇的问:“怎么今日倒是对我毫无隐瞒了?” “我一无人为我卖命,二无权左右朝政,若是不同你说真话你肯帮我?”温怡卿故作洒脱地抬起头看向萧沉,却没想到发红的眼角还湿润着彻底败露了她的心思。 萧沉目光微凝,顿了许久才用指腹轻轻擦过水光:“自然。” 第七十九章 “怎么,娘娘不信?”萧沉望着她呆滞的神色胸口郁结沉闷,唇边的笑意未减丝毫却莫名地苦涩起来。 温怡卿连忙垂下眼帘轻摇了摇头干笑了两声:“什么信不信的……” 察觉到温怡卿的闪躲和慌乱萧沉也不再逼迫,他轻叹了口气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温怡卿顿了顿连忙做直了身子说起正事:“御史大人沉衍家是不是有位嫡小姐名叫沉余音?” 萧沉轻皱起眉心思索了片刻,他摇了摇头:“我似乎并不知道有这号人物,怎么了?” “我听说早些时候宫中大宴,这位沉小姐当众作画陛下赞不绝口还将画作与众画院大人一同观赏,可有此事?” “那位京都第一才女?”萧沉看着温怡卿狡黠的笑扬眉道。 说起来这倒也算得上一件趣事,平日里婢子太监们谈笑时常常说起。 那是开春的宫宴,正巧贪官案结束了叁堂会审一众贪官被连根拔除,论功绩也是刑部同大理寺哪轮得到他一个刚上任的御史,可陛下觉得脸上有光笑逐颜开一上来就对沉衍一顿抬举,大臣们面上和煦迎合恭维着,心中也不知作何想法。 刚开始还默不作声的摄政王饮了几杯酒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陛下的滔滔不绝点了沉衍的女儿请她在殿中作画,以助兴为名画一幅雪中寻梅也不算辜负陛下对沉衍的知遇之恩。此话一出也有许多人附和,一是实在不愿再听陛下和沉衍这场戏,二是先帝爱画京中贵女必学的便是作画,即便并不出彩也并无大碍,称不上为难,若是作得漂亮那也是一段佳话。 谁曾想沉余音偏偏与寻常贵女不同,她慌得连礼节都顾不上铁青着脸手忙脚乱地画出一枝墨梅,枯站了一炷香后空白着张宣纸呈了上去,硬着头皮称作是雪。 事儿到这种地步沉衍自然挂不住脸带着女儿连忙要告退,却不想陛下话头一转大笑着称沉余音妙思妙解,大张旗鼓地叫来宫廷画师一同鉴赏,画师们一脸的汗对着几乎完全空白的宣纸大呼奇画,面子是挽回了却演了场啼笑皆非的闹剧,让底下文官看足了笑话,这才女的名头也就这样传了出去。 温怡卿第一次听到这事时,只觉得周晏然真是损到家了,他一定早就知道沉余音不会作画,否则依他的性子才懒得管这事,听不下去了提前离席这种事周晏然又不是不敢做。 “你要拿她做文章?” “虽说对沉小姐来说是无妄之灾,但至少她的家世不差还是陛下亲封的才女,丽妃是万万不敢随便动她的,”温怡卿眉眼弯弯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明日午后叫那些嘴碎的小太监传一传便好,京中贵女最重名节若是过了火只怕不好,只将话都放在陛下赞赏其的才情,太后也觉得她稳重周全是京中贵女之表率,即便沉小姐将来不进宫有了这番事也能让她嫁个更好的夫婿。” 萧沉有些诧异听了她的解释才颔首道:“娘娘心思细致。” “我这点小心思算不得什么,在你们瞧来估计也是瞻前顾后的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吧。” 萧沉闷声不语,圈着温怡卿身子的手臂紧了紧低声问道:“你做事这样百般周全,可会觉得我手段过于歹毒?” 温怡卿脸上笑容微凝,她垂下头去心中着急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过了许久一声轻声叹息从耳边传来。 “是萧某为难娘娘了。”萧沉自嘲般轻笑了一声。 温怡卿连忙抓住萧沉的手腕,艰难地开口道:“你,你曾问我,我是谁。” “娘娘不必勉强。”萧沉察觉到她话中的安慰之意,心中一沉。 “我不是要哄你开心,说这些话来向你示好,”温怡卿稳下心神缓缓道来,“你听后便知道我与你为何行事大为不同。” 身后的男人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灼热的气息在颈边让温怡卿有些脸热。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太后,那自然也知道在森严的宫中想要悄无声息地取代她是不可能的。说来你或许不信,现在在你眼前的身体确为太后但内里却不知为何变成了我,”温怡卿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我正是十八岁时被查出生了大病,父母亲为了我的病花光了家底,这病我祖父也生过,没几年就去了凶险异常,即便有再好的大夫一样是拖着命必死无疑。我来的那日大夫为我用了同麻沸散一般的药打算除去病灶,只是我一睁眼便已经成了太后坠下马背,或许真的我已经死了。” 听到这萧沉的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脸上并无疑色只是满满的担忧。 “我不愿让沉小姐无故受害也是因为在我们那人不再分为叁六九等无君王臣子,女子一样能顶半边天,若我如今成了太后便以权势肆意欺压她,我心中有愧且本意并非如此,这样周全是不想伤害她也是不想有一日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境地,”说到这里温怡卿声音轻哽带着不安,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同样的,真正的太后可能也是因我占了她的身体才……” “或许有一日我这侥幸得来的天光会烟消云散,但是我如今占据了温怡卿的一切,就必须要帮她守住现在的一切。” 第八十章 萧沉的掌心缓缓从腰际穿过,他有力又温柔地握住温怡卿紧握的拳头,展开蜷曲的五指触摸到已经汗湿的手心,干燥修长的手指嵌入紧贴着指缝,牢牢与她十指相扣。 “你心中已有了答案,”萧沉轻柔干净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帮扶骆烟维护温家,从猎场回来到如今行差踏错的那一步也只是轻易相信了我,如果不是我丽妃和萧慎不会盯上你,若要怪那也是我的错。” “你利用我的身份为自己谋权造势,我不敢说心中对你没有半点怨,可即便不是你还有陛下,”温怡卿苦笑了一声,“更何况他已经对温家下手。” 萧沉沉默了半晌才低声说道:“是我对不住你。” “她曾折辱过你,利用也是报复只不过半途被我顶了上,”温怡卿摇了摇头,言语之间平和又淡然,“但是至少现在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我们互不相欠。” 萧沉深幽的黑眸微动,他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应,却发觉喉口像是被塞了一块涨水的棉花堵胀疼痛得难受,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鼓噪的心跳快要冲破胸膛,每一下跳动都像是被针扎一般细密地疼,呼吸更加沉重眼前的景象也一点点模糊起来。 腰际的手臂越收越紧,扣住手心的手掌也越发用力,温怡卿忍不住皱起眉心低呼道:“好疼,轻点。” 萧沉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卸了力气,慌乱地撤开手臂。 “你怎么了?”温怡卿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不解地回头看去吃了一惊。 男人的眼底猩红上面蒙着一层水光雾雾的,她的目光一触及就立刻偏过头躲避开来。 “一夜未合眼有些累了,娘娘见笑。”萧沉扯出勉强的笑意。 温怡卿疑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点了点头起身让萧沉躺下:“你睡会吧如今天色还早,等木祁来了我再叫你。” 男人缓缓平躺在美人椅上,安静的面容一如往昔淡漠出尘,似乎真的如他说的那般只是累了。 温怡卿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愫,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似乎当真与自己产生了千丝万缕的牵绊,终于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存在,也算是留下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痕迹,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温怡卿垂眸沉思站了半晌,缓缓地蹲在椅旁。 “我叫——”少女低柔的声音响在耳边,热气洒在耳廓让萧沉的睫毛微颤,“瑾瑜,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话音刚落,怀揣着暖意的馨香便散作一阵风从脸侧吹拂而过,步摇珠钗随着小跑发出一阵清脆的轻响,声音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萧沉也依旧紧闭着双眼宛如熟睡,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拳。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是我自作自受罢了,本就是威逼利诱心思不纯又怎敢求她以真心待我。 浅黄的落叶从枝头翻飞落下,林君竹满怀心事并未注意到肩头的落叶只是一味地大步朝摄政殿走去,暖阳洒在汉白玉的石阶上泛着点点光亮,映入眼中只剩刺眼,眼睛酸涩难耐逼得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眼前再一次被血色覆盖,热血喷涌在脸上带着一股恶臭的血腥气,药王谷的上空盘旋着雄鹰时不时能听到乌鸦凄厉的叫声,那一夜繁星满天万里无云,可这一夜的噩梦笼罩在林君竹的眼前数十年无以消散。 “来了?”周晏然放下狼毫抬眼看了眼失魂落魄走进来的林君竹。 林君竹张望着殿内,并没有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垂下头来问道:“他……他人呢?” “我安置他去侧殿等你,”周晏然瞧他火急火燎的模样皱眉叫住他,“别失了分寸。” 林君竹身形顿了顿,恍惚地点了点头:“谢殿下,我知道了。” 案牍上奏章堆迭如山,骆烟遇袭各地总督都坐不住了唯恐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他们哪里知道上头的命令为何迟迟不下达,偏要从京都调兵遣将,最后惊动得周晏然封地上的将领领兵支援,几个总督总以为自己脑袋不保不又敢擅自出兵支援,只能可怜巴巴地上封奏章陈情窥问,小陛下自是不动如山巴不得事情闹得再大些,苦得可是周晏然接了这番吃力不讨好的事,要一一兜圆包住还得安抚臣下。 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现在天下人只以为流匪横行摄政王同骆将军领兵镇压,若是牵连到各个州府总督只怕要动荡不安民声哀悼了,再有些什么流言传出,小陛下这皇位怕是坐得太稳了些。 “永康宫,从今以后不必守了,”玉扳指被摘下放在红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周晏然执起狼毫随手在空白的宣纸上描了一朵木槿,“顺便——将玉镯拿回来。” [br] 深绿的枝叶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雪,骆烟以剑指地紧盯着营地的状况,穿流于突厥军中的小兵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他们慢慢接近营帐骆烟悬着的心才一点点放下。 未过多时突厥兵中出现一阵骚动,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集结了浩浩荡荡百人的一支军队,等到了足足一日有余的突厥军士气丝毫不减。 “还真是瞧得起我。”骆烟嗤笑了一声。 “将军认得此人?”大汉凑身上来问道。 “突厥副将乌孙溁,在司凛时就是他差点要了江肃昭的命,其弟乌孙汶如今是丽妃身侧的谋士。”骆烟回身瞧了眼他,边说边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一脸激愤的将士们。 “谋士?他乌孙家手段虽然奸诈了些但到底也称得上骁勇世家,怎么甘愿沦为联姻公主身侧的一介小小谋士?” 环顾一周后,骆烟眉心忽然紧拧脸色微变,大步走向士兵问道:“陈景言去哪了,不是叫你们看好他的吗?” 寒风刮起他银灰色的衣袍下摆,一霎那军中寂静了下来他们面面相觑无人回答。 “是啊,我刚还见那小子在那坐着呢。”大汉指了指前面树下的大石。 “说话!” 一人连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骆烟铁青的脸色紧张得话也说不利落:“回……回将军的话,阿言小哥说要跟我换换他第一次随将军出征想深入敌营,标下实在不知,不知。” 骆烟嘴角平直黑亮的瞳仁中迸发出怒意,他转身往峰顶走去居高临下寻找着陈景言的身影,潜入的大周士兵已然混入群兵之中,且因为一队突厥军已经整装待发整个营队散乱无序激昂亢奋,一时间眼花缭乱根本分辨不出。 “将军您也别太担心了,”大汉低声道,“我看那小哥的身手也算个中好手,逮突厥人那叫一个凶猛跟扑食儿的小狼崽似的,更何况队伍中有老兵帮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骆烟偏头扫过大汉一声令下:“各个方位都给我守牢了,一刻钟后看见火光即刻攻入敌军营地。你,跟我从这侧围绕至敌军粮仓。”他线条分明的下巴轻抬示意了一下。 “将军!” “陈景言从未上阵杀过敌他极有可能被人识破伪装身份,如若行迹提前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八十一章 突厥军的振奋与骚乱只维持了片刻,随着乌孙溁领兵往南行,营帐内外的军队守卫巡逻都松懈了不少。 离丑时叁刻还有足足一个时辰,骆烟的调度虽急但是无人敢出言质疑,弓箭手一字排开占据高处有利地形,齐齐拉起满弓对向下方突厥的主营帐。 大汉看着骆烟紧蹙的眉心不免觉得好奇,他从未见过冷静自持的将军这样方寸大乱,连出生入死的兄弟怀有二心都能生生忍下,可见他情深意重并不如面上那般铁面无情。 “说到底不过是一小将罢了,调虎离山即便是死了也能为我们多争取一炷香的时间,如此将军为何这般心忧?还是说那小哥是将军亲弟不成?” “别仗着你是萧沉的人便口无遮拦,”骆烟冷眼看向大汉,“乌孙溁为人多疑,尸体本就都是突厥人颇多疑点只要细细察看便能识破,若是陈景言在旁又露出些马脚被俘,那我们便是自投罗网。” 这边陈景言跟在年长的将士身后一同为乌孙溁引路,一日的等待早已让乌孙溁耗尽了耐心,听到消息的他喜出望外当即领兵探查,并没有发觉眼前这个眼生的士兵到底是谁。 “还有多久?”乌孙溁望着看不到头的林子心中疑虑渐起,他长相粗犷如鹰一般的双眼紧盯着身侧那年长的将士。 一路的伪装和提心吊胆让他不停地出汗,以至乌孙溁的一句逼问叫他无言应对。 “回将军的话,”陈景言见状机灵地出来回道,“前面有一池水,是今日将军吩咐取水的地方,下午隐约见到一穿着大周盔甲的士兵鬼鬼祟祟地埋伏在那,被标下一箭致命——就在前头不远了将军!” 高昂的音调颇有几分突厥语的味道倒让乌孙溁放下了心来,他仔细地打量着陈景言随口赞誉道:“你不错,有几分机灵。” “谢将军夸赞!”陈景言压着嗓子将自己本就清亮的声音弄得沙哑又浑浊,奴颜婢膝的模样也像极了来讨功邀赏的。 乌孙溁的目光被不远处河岸旁趴伏的尸体吸引了过去,连忙大声喝道:“兄弟们在周围仔细搜搜,指不定能抓到几个流窜的逃兵,谁能取下骆烟的项上人头,本将记他头功!” 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领着骆烟脑袋回去扬眉吐气的样子了,带着几个心腹奔向河岸,丝毫没有察觉几里外的营地悄然升起一缕青烟。 “大哥,我们得赶紧撤了。”陈景言灵活的眼珠子转了一转,扯着身旁仿佛劫后余生般舒了口气的老将往一旁更密的丛林里走去,脱下一只鞋子往来时的大路上丢去。 “阿言小哥,这是为何?”老将感激陈景言刚刚出言相助对他态度也好了不少,并不只当他是毛头小子轻眼相看,“将军可命你我二人拖出乌孙溁,其他埋伏在突厥营地的兄弟或许还未成事呢。” “来不及了,”陈景言皱起眉头连忙拉着他往崎岖的小路上躲,他压低声音解释道,“乌孙溁一时间没察觉是我们运好,那岸旁的尸首是突厥人他却不一定瞧不出来,如果我们尚未暴露他们定会往深处追查并不会在意你我二人消失,但若是……” “诶,你瞧!”盯着路口的老将脸色一变。 发现那具尸体颈侧刺着纹身是象征突厥的海东青,乌孙溁面色铁青猛地转身发觉了那只斜倒的官靴,乌黑浓密的长眉怒竖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大声吼道:“众将士听令,即便是掘地叁尺也得把那两人给我揪出来。” 陈景言的欲盖弥彰没能迷惑乌孙溁的视线,随着士兵搜查的靠近他渐渐开始惊慌了起来,可是四周满是高大的草丛,不动或许一时间发现不了若是一动那就是自取灭亡。 老将双眼猩红握紧了手上的弯刀,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一死总比被俘来得痛快,朝廷虽不急得有他这号人但至少也称得上忠烈,家里老小总会得些银钱;至于陈景言他僵住了身子双脚发麻像是扎根在了地上一般,少年只是有点小机灵却从未遇过这样的惊险。 “报——” 士兵手中的黄旗醒目刺眼却成了解救陈景言的一道救命符,即将靠近的士兵闻声立刻扭头跑了回去,列队整齐跪在乌孙汶身前。 “大营遭袭。” “混账!” 侧殿沉重的雕花大门被缓缓打开发出吱呀的声响,裴衫正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大门,他微微侧头习惯性地去听来人是谁。 数十年不曾见过的这张面容忽然闯进了林君竹的眼帘,他呼吸一滞呆站在门口甚至忘了抬腿。 裴衫耐着性子等了许久也不曾听到对面的人走过来,隔着一殿之远根本听不见气息和脚步,这让本就在陌生环境裴衫变得更加惊恐敏感:“阁下是?” 白布蒙住了裴衫的眼睛,可他的一举一动却像是习惯了看不见的模样,难道说…… “你的眼睛——”林君竹声音发紧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子……子逸!”裴衫激动地站起身来,摸索着往前走。 他已年逾四十,苍老落魄的面容全然不像当年一般飘逸英俊,林君竹目光晦涩没有上去搭扶。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燕国国师,怎得如今倒落到如此田地了,”林君竹启唇嘲讽,“你家主子不曾护你半分?看家的狗尚且有块肉吃,如何你为萧氏鞠躬尽瘁却连命都保不住了?” 偏失方向的裴衫砰得一下撞上了一旁排开的椅子,林君竹眉心紧拧下意识向前迈了一小步,他稳住身形握起了拳头。 第八十二章 粮仓的火立刻引起了突厥军的警觉,只是守在门口昏昏欲睡的几个士兵已经死在睡梦之中了,被骆烟一剑封喉。 开战的号角声响彻整个山林,骆烟领的一队人马正处于重兵把守的粮仓后方,玄铁长剑发出锐利的银光,随着剑刃刺透敌军身体溅洒出温热的血水。 鲜血缓缓渗透进沙地和泥土里,箭矢划破长空敌军重重倒下的闷响声不绝于耳,熊熊烈火下营帐被吞没化成灰烬,一条血路被杀开,两路人马已经碰面,他们人数并不占多数能将敌军杀得连排兵布阵都慌乱无形已是难得,骆烟半侧面容被火光照亮半侧隐入黑暗,腿伤使得体力消耗极快他只能咬紧牙关尽力不暴露自己的弱点。 忽然一柄长缨枪气势汹汹地往骆烟的伤腿攻来,尖锐的枪头只要勾到些许也能刺穿小腿,骆烟脸色微变执剑的手向下挡住奋力跃身,却不想长枪比他更快一步,枪头轻转向上一挑用木做的棍体重重地打在伤处。 “呃——”骆烟闷哼一声面色痛苦地向一侧倾倒,他立即以剑支撑侧身躲过刺来的枪头。 “别来无恙啊,骆将军。”乌孙溁咧开嘴角眼底满是嗜血的狠光。 夜半的袭击让突厥军损伤大半大失元气,此地易守难攻他们根本没想到大周军居然冒着满盘皆输的风险从背后奇攻,乌孙溁看着横尸满地出手越发狠厉。 骆烟拖着又一次渗血的伤腿吃力地抵御着,铁剑抵住劈下的长枪震得虎口发麻,乌孙溁面容扭曲圆睁的双眸迸发着诡异的兴奋。 山口传来马蹄声,千军万马奔来时整个山间的鸟兽都被震动得四散看来,突厥近战时的布署完全被打散,已然溃不成军,乌孙溁惊恐地回头看去,嘴里发出猛兽般的低吼,用足了十成十的力气压下长棍。 “别来无恙,乌孙副官。”骆烟喘着粗气扯起嘴角,稍稍恢复力气的手臂猛地一撑,抬腿将乌孙溁踢开数米之远。 “太后娘娘!”木祁难得有这样急切的呼声,一下子让温怡卿的心悬在了半空中,她绕开梅树快步走去。 看着木祁在自己面前矮身行跪礼,温怡卿急得不行连声催促道:“都这时候了还行什么礼,快说!” “樗黎关来报,”木祁抬起头微亮的双眸难掩激动,“昨夜骆将军领兵突袭突厥主营,将副将乌孙溁绞杀,其余士兵暂压在黎海城为俘虏。” “太,太好了,”温怡卿狠狠地松了口气,“那骆将军便可即日回京了?” 木祁看了眼温怡卿,脸色难看迅速地垂头回道:“押送粮草一事还未毕,陛下午后并无诏书宣骆将军回京,只是……只是口头嘉奖。” “天下人只当是劫匪,无关痛痒,他这般安排也是意料之中。” 温怡卿闻声回头看去,萧沉已扫去一身疲累,风度不减长身玉立站在庭前。 “是啊,他们只以为那是土匪罢了。”温怡卿深吸了口气稳住身形,眼睑微垂转身坐在石凳上。 木祁还站在庭间无措地望向萧沉,见自家主子颔首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必为了这等腌臜手段伤心,”萧沉坐在温怡卿的对面,为她倒了杯茶水,“只等明日看相爷如何让他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 “我是为骆烟伤心为丞相伤心,”温怡卿顿了顿,姣好的唇瓣轻抿垂下,“誓死效忠的周室竟然个个都是耍权谋使心机的无耻小人。” 萧沉嘴角轻扬,好笑地俯身去瞧温怡卿气恼的样子,提醒道:“真是气糊涂了,也不怕隔墙有耳?” 温怡卿脸色微变坐直了身子往四周瞧去,她目光一凛装作无惧无畏的样子却还是压低了声音:“我能怕他们吗?有本事让我即日暴毙在……” “诶,”萧沉脸色一沉急忙捂住她的嘴,“可真是长本事了,什么话都敢说。” 大掌蒙了一半的脸,露出一双眼睛委屈得撇开看向一旁。 “可不许瞎说了。” 温怡卿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推开萧沉的手问道:“骆烟何时能归?” “若是顺利再过半月有余便能到京都了。”萧沉把玩着她的指尖心不在焉地答道。 温怡卿叹了口气,指尖柔软的触感让她的目光不自觉转到萧沉的身上。他还是一派悠闲自得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温怡卿端详了片刻不解地问道:“萧慎明日便要进京了,你怎么……” “放心,我已经为我的好大哥备好了厚礼。” 第八十三章 “我……” “想给骆将军递信?”看着温怡卿犹豫闪着光亮的眸子,萧沉无奈地勾起一抹笑来。 温怡卿连忙点了点头,她带着希冀的目光下意识往萧沉身前倾去问道:“可以吗?为了剿匪骆烟在伏虎林耽误了几日朝中早有人心生不满,我的一举一动绝不能再给他带来麻烦。” 少女眼中令人难以拒绝的期盼深深刺痛了萧沉的双眼,他几乎脱口而出:“若有一日萧某身陷囹圄,娘娘也会如这般为我殚精竭虑处处留意吗?” “自然,”温怡卿对他这番话感到莫名其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不过,你怕是没有被设计陷害的一天,有也是你设计别人吧?” 萧沉垂下头低笑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风中叫温怡卿捕捉不着。 “起风了,”男人嗓音温润带着一贯的淡然,“娘娘回寝殿吧。” 话毕萧沉自顾自地转身走进殿内,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永康宫的主人,刚刚那句话是对温怡卿下的逐客令。 “你今夜,”温怡卿望着萧沉颀长的背影连忙跟了上去,“不会还要侍寝吧?” 少女脸上的诧异和不可置信掩盖了羞恼,发髻上只簪了珠花和一支步摇比京中贵女还要朴素许多,萧沉的目光从鬓边扫过落在温怡卿白皙软糯的脸颊上。 萧沉倾身逗弄孩子般伸出微凉的食指蹭了蹭她被冷风吹红的脸,明知故问道:“是萧某服侍的不好吗?” 男人清冷的面容被这抹笑意染上鲜活,明晃晃的戏弄,温怡卿却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不好!”她气呼呼地丢下两个字往内室走去,反身将门合上前探出头来别捏地补了一句:“你今晚还是去睡暖阁吧。” “子逸,”裴衫狼狈地伸手扶着椅子才堪堪让自己站稳,叹息中带着无尽的沧桑和苦楚,“是为师不好,利欲熏心才让药王谷……” “够了,”林君竹缓缓闭上了眼睛紧抿的唇颤抖着,极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我会让殿下将你送出宫去,往后你我二人再无瓜葛,灭族之仇只由我来报就够了。” 听到这话裴衫激动地扑上前来,长袍被他自己踩住狠狠地跌坐在林君竹面前,地砖的冰冷坚硬从膝盖和掌心处如阴冷的毒蛇般一点点蔓延侵入他孱弱的身体:“子逸你可千万别做傻事,萧氏手腕狠辣杀人不眨眼他……” “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药王谷上下几百条冤魂死不瞑目吗?”林君竹猛地睁开双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颓唐的裴衫,脖颈处的青筋因用力而暴起,“我恨不能亲手了结了你,才能慰藉师兄师叔的亡魂。” 裴衫愣住了似是不可置信自己从小养大的徒弟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哑口无言,因为痛苦而喉口紧缩发出几声不明意味的呻吟,紧接着一声悲鸣响彻大殿。 “何苦这样绝情。” 林君竹走出侧殿时被站在门口的周晏然拦住了去路,他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如释重负反而更加痛苦。 “你苦苦寻他这些年,为的也不过是他的一句平安,”周晏然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你明知……” “知道他活着就够了,”林君竹抬头打断,“无论当年他如何去的燕国,结果都是药王谷上下被屠,我与他的师徒情谊再如何维系也走不长远,心中总是会怨他怪他那倒不如一开始就断了好,倒也干净。” “殿下,谢谢你。”林君竹眼眶发红神色平静地看向周晏然。 周晏然微微颔首,他轻拍林君竹的肩:“这些年你也辛苦了,我会派人妥善安排好他的。” “太后那……” “放心吧,”周晏然发觉林君竹神色闪躲提起温怡卿时比以往还多了几分关切和焦躁,他神色一凝脸上却并无显露,“骆烟的消息到了她高兴着呢。” “我知道。”林君竹苦笑着叹了口气,“我先回太医署了。” 夜尚未深,明亮的烛火下周晏然端坐在书房竟然一个字都写不下去,这些时日他罕见地变得心神不宁起来,或许是那只镯子又或许是探知到了林君竹对小太后越陷越深的情感,他总觉得如今这个看起来低眉顺眼时不时耍点小聪明的小太后,比起从前愚蠢张扬的面目要有趣也危险得多。 周晏然抬步往殿中的香炉旁走去,闻着清冽的松木香神色才稍稍缓和,他第一次懊悔自己的抉择,当初不该叫子逸同她靠得太近。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第八十四章 庭前平白刮过一阵风卷起了落在树下的枯叶,沙沙声在寂静的内殿格外清晰,足尖落地一连串的脚步声轻盈又急促。 “怎么回事,时一?”周晏然懒懒散散地半阖起双眸,倚着太师椅的身体却时刻保持紧绷和警惕,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回殿下,”腰间别着长剑的侍卫被点了姓名,他脸色煞白强装着镇定回禀道,“因殿中珠帘声扰乱视听,属下未曾发觉太后娘娘脚步声,因此……属下们未能拿回镯子。” 取回物件的方式有许多,他们长久为摄政王办事从未失过手,却也没有接过不许伤对方的一根汗毛这种命令,他们只能悻悻地收起鞭子和长剑连拳头都不敢出,被逮个正着面面相觑自然是无功而返。 周晏然并不意外,温怡卿昨日的试探已经将她所有的猜测一并暴露给了他,只是他没有想到两个大内高手竟然连取个镯子都费劲。 今夜难得让元穗和采薇守夜,温怡卿本不想劳碌她们只是为了防止萧沉溜进来不得不这么做,她刚从后殿的浴池走出,擦着半湿的头发打了个呵欠就与站在梳妆台的两名侍卫撞上了视线。 两个高大的人背着烛火站在眼前,把温怡卿吓得不轻,她猛退了半步心口咯噔一下提了起来闷闷地痛,那两人也一时间愣住了,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宽厚的掌心上还捧着她的一支凤钗步摇,小心翼翼地好像怕把钗子捏散架一样滑稽好笑。温怡卿捂着慢慢平复的心脏快速地扫过他们腰间别的玉牌,这才发觉原来是摄政王手下的人,她自己也不知为何竟然松了口气。 “哀家不知这永康宫有何要紧的物件,要摄政王夜派二位潜入宫闱。”温怡卿语气微沉,回想着周晏然平常的骄矜和高高在上,倒还真有几分像模像样的威慑力。 “娘娘恕罪,”时一总是机灵些,他立即拱手道,“殿下命我二人将玉镯取回。” “玉镯?”温怡卿喃喃自语,一时间没想到那二人耳力极佳全神贯注之下也是听得见的。 “便是那只仁宪先太后赐予娘娘……与殿下婚配之约的信物。”时一为难地皱起眉心,瞥了一眼身旁还呆站着的时二。 时二回过神来立刻接过话茬:“如今娘娘已位及太后这婚约自然早已不作数了,信物也当返还。” “既是返还哪有不问自取的,你们殿下怎得日日叫你们做这些听人墙角潜人宫室的小人行径?”温怡卿不悦反问,她虽然怕周晏然却是不怕他手下的这两侍卫,若是真想要她的命早该动手了,又何必在死侍埋伏宫中时还愿意出手相助,显然是太后这个身份叫周晏然一时半刻动不了她只能派人监视。 温怡卿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二人,半晌才开口道:“若当真想要回玉镯,便叫他自己来取。” 时一和时二被赶出来的那一瞬间该埋哪都想好了,但还是得去摄政殿复命否则只会死得更惨,可要将温怡卿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给殿下听,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哪个选择能让他们死得更好看些。 “这是她说的?”周晏然缓缓抬眼不自觉地抚上右手拇指的扳指。 两人默契地侧头对视,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不可置信。 “回殿下,这是太后娘娘的原话,属下不敢有半句捏造。”时一腰上的佩剑早早地卸下放在一旁,做足了请罪的架势却没想到得来的只是周晏然这样一句轻飘飘的问话,刚刚扑面而来的寒气居然都消散不少,实在是反常。 “看来是不甘心想扳回一城。”男人的话语里带了明显的笑意,一双黑色官靴稳稳地停在二人眼前,时二不敢抬头心中正庆幸着:这顿罚必定是免了,看来永康宫的差事也不都是坏处。 周晏然垂眸瞥见时二悄然扬起的嘴角,面色更沉:“去领军棍吧,二十下。” 摄政殿下的牢房里,时一双腿微颤拿着军棍的手用力地发红。 “别抱怨了,殿下已经是格外开恩。”时一看着趴在凳子上装死的时二有些无奈,“若今日这话不是从太后嘴里说出来,我俩只会更惨。” “自从领了永康宫的差事,咱俩就没有一天不挨罚的,啊!”军棍重重地打了下来发出一声闷响,时二诧异地回头看他急急地用气声问道,“干嘛下手这么狠。” 粗壮的军棍杵在地上,时一喘了口气臀上的刺痛让他有些吃力:“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倒也罢了,再让殿下晓得了你可不止挨这二十棍。” “叫我们下面的人怎么办,”时二苦着脸绷紧了后背任由一棍一棍打在自己身上,“说实话也挨揍不说实话更要挨揍,里外不是人。” “你还没看明白吗,我们的主子是殿下,可这件差事……”时一卖了个关子引得时二好奇地抬头看去,“罢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到遇事不决搬出太后就对了。” “切,哪有那么容易,”时二燃起的好奇心一下子熄灭,“还有十下呢,别停啊越停越疼。” 温怡卿心不在焉地对着铜镜用帕子将头发一点点擦干,回忆着从那只玉镯出现以来的点点滴滴,越发觉得这个镯子来历不会那么简单,她放下帕巾将外围的匣子一点点挪开露出藏在里侧的红木匣。 自从她知道这个手镯是原主和周晏然定亲的信物就立马将它压了箱底,一想起周晏然阴冷疏离的样子,温怡卿就觉得瘆人得紧,也不知道当初这婚约是怎么成的,原主性格这样骄纵居然也愿意委身做侧妃,说是侧妃也不过是个身份高些的妾而已,对镯子这样爱惜时时用帕子包好放在身上,难不成原主对摄政王还余情未了? “明日就是十五,何苦拿着这玉镯在这里睹物思人。”萧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抱着胸目不转睛地盯着温怡卿手里的镯子,见她惊恐地抬头才透过铜镜与她对视。 “你吓死我了!”话毕,温怡卿连忙探头往门外看去。 “别看了,那两个小丫头片子拦不住我的,让她们回暖房了。” “娘娘为了这镯子还费尽苦心绣了块帕子?”萧沉温热的掌心扶上温怡卿单薄的肩头。 温怡卿在镜中瞪了他一眼:“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明明知道订亲的不是我收下镯子的也不是我,干嘛这般说话。” 萧沉双眸轻阖掩去了眼中平白无故的煞气,他伸手拿过梳妆台上的帕巾:“是萧某唐突了。” 大掌放轻了力度让半干的长发从指尖穿过,萧沉眉眼舒缓平和多了几分缱绻的意味,只是温怡卿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发现。 “这些事也都罢了,不过——我也要。” “你要什么?”温怡卿奇怪地抬眼看他。 “帕子,并蒂莲或者……鸳鸯。”萧沉微凉的指尖轻滑过温怡卿的脸颊,他矮身让温怡卿看清楚脸上还未愈合的伤口,望向她的双眸半掩一副蔫蔫的样子。 “我哪里会那东西,”温怡卿急了,“还鸳鸯呢,小鸡你要不要?” “也无不可。”萧沉挑眉点了点头。 “你还真是来者不拒。”温怡卿嘀咕了一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上下打量萧沉。 萧沉疑惑地望着她,但还是顺从地放下帕巾任由温怡卿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 “怎么了?”萧沉噙着笑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你是如何知道玉镯帕子的事?”温怡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宫中的事你似乎一清二楚,连我在庭院中闲坐了多久出神了多久你都了如指掌。” 萧沉面对温怡卿的质问不但不怕反而伸手更把她揽进怀里,他垂头在窥伺已久的唇上轻啄两下,少女柔软微凉的唇瓣还让萧沉品出一丝甜味来,他抿唇轻笑不等人反应过来就立刻撤回身,低声反问道:“是啊,为什么呢?” 温怡卿带着怒气拍下男人在腰间不轻不重的揉捏,捂住他作乱的嘴:“是元穗。骆烟出事的消息递进宫来的时候,只有她半点动静都没有,恐惧焦躁甚至是高兴都没有。她也从来不打探宫里的事,只要我不传她,她能在屋中半日都不出门,平静得简直不像个通风报信的眼线。现在想来除了你,还能有谁!” “真聪明。”萧沉握住眼前纤细的手腕,接着在掌心轻吻,一阵酥麻的痒意从敏感的掌心传开,挣扎间袖口悄然下滑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小臂。 第八十五章 萧沉身形颀长挡去了大半烛光,月牙白的束带勾勒出精瘦腰身更显宽肩窄臀,他微微俯身体贴地照顾着温怡卿举起的手,双眸微抬闪过异样的流光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 温怡卿的手腕被轻攥着拉到了萧沉的胸口处,她不自觉地用力,与自己绵软的触感不同掌心下男人的胸口坚硬又弹性十足,烛光下萧沉眼底的纵容和温柔变成了蛊惑,带着伤痕的脸侧小心翼翼地凑上来轻蹭了两下。 “别想蒙混过关,”温怡卿轻眨了眨眼睛,推开萧沉靠近的身体不自觉地吞咽口水,“为何在我宫中安插人手?” 萧沉后颈一僵想要解释的话迟迟没有说出口来,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处死的采香,心中兀地升起一丝惧怕。 “元穗会些功夫,有她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几分。” 温怡卿敏锐地察觉到萧沉的躲闪和不自然,异样的表情转瞬即逝,只是眨眼的功夫面前的男人又换上了无懈可击的面具,连唇角的弧度都像是精心设计,他的伪装十分完美一如从前,独独那双含着冰冷算计的双眸不禁让温怡卿打了个寒颤。 如果萧沉从未在她的面前展现过一点真实的笑意,温怡卿或许也会被就此骗过。她聪明地选择没有再追问下去,默然接收萧沉的“好意”。 “是不是冷到了?”萧沉覆上温怡卿冰凉的手,紧紧握住。 内室银霜炭烧得正旺,萧沉甚至觉得燥热却不想她会冷到这个地步,他伸手将人揽入怀里轻声道:“今夜我还有事要办去之前便来瞧瞧你,暖阁那里我会叫木祁打点好不叫人看出破绽,你一人在寝殿若是害怕就叫元穗进来……” “我知道了,”温怡卿把脸埋在萧沉胸口处,声音闷闷地打断了他的话,“以后会把元穗带在身边的。” 内室里一下子哑然无声只剩下炭盆燃烧的噼啪声,萧沉微垂下头轻抚着温怡卿细软乌黑的长发瞧不见神情,过了许久他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还不等温怡卿反应过来身前温暖的怀抱已经消失不见了,木窗发出声轻响不过开了一瞬便灌进了寒风,吹起她的衣摆和发梢。 萧沉悄然从后殿越过竹林,执着玉箫的手用力得发红。 烛火被一阵平地而起的风吹熄整个寝殿陷入黑暗,温怡卿站在原地无奈地看向出现在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形。 “永康宫难不成是你们的府宅?” 带着外头沾染来的寒气,林君竹大步走来急匆匆地扑了上来。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温怡卿倒吸了口凉气伸手推他沉重的身子:“发什么疯!” “终于走了,”林君竹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我在门口可吹了许久的冷风。” “你来干嘛,啊——”温怡卿被压得呼吸不顺,终于支撑不住身子直直地往榻上倒去。 昏胀的大脑在向前倒去时清明了一瞬,他眼疾手快地护住温怡卿的后脑勺弓起身子向侧边滚去,让两人的位置调转了过来。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温怡卿心有余悸地喘着气睁开眼睛,趴在林君竹身上的姿势让他们两过于亲密,寝衣本就单薄再折腾下去恐怕不妙,她连忙撑起身子却没想到虚虚搂在腰后的大掌猛地发力,温怡卿没有防备就狠狠地撞了上去。 “唔。”温怡卿吃痛地低哼了一声。 “来侍寝。”林君竹咬牙切齿地崩出叁个字,昨日明明是他在永康宫却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当是萧沉,他本就烦闷一路上的闲言碎语更听得他眼红。 “喝了多少,都开始说胡话了,”温怡卿不打算跟醉鬼计较,更何况眼前这个醉鬼一脸的委屈还要硬装着恶相令人忍俊不禁,“这是怎么了?” 午后林君竹和萧沉的对话渐渐浮现在脑海中,温怡卿眸光微动想到了裴衫。 “跟我说说?”温怡卿微微支起身子,指尖撩过林君竹有些凌乱而垂下的额发。 温热的呼气喷洒在脸颊上,额角被柔软的指尖扫过让林君竹心痒难耐,他搂住温怡卿的腰身将人压在身下,轻嗅从衣领里透出的若有若无的馨香。 “你不必知道。”酒后的林君竹把恶劣的本性暴露无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惹恼温怡卿。 “不想让我知道还跑来我宫里干嘛。”她瞪圆了眼睛一如林君竹所想,气急了也只是伸出小爪子不痛不痒地挠他两下。 林君竹看到了令自己满意的场景,握住温怡卿拍打自己的手,把脸埋回温暖的颈窝里痴痴地闷笑了两声,醉意上头。 几下翻滚后温怡卿的衣襟散乱开来露出胸口一小片肌肤,少女纤细的锁骨绵软起伏的娇乳都尽收眼底,林君竹知道自己喝醉了手上定会没轻没重,只能克制地亲了几下便帮她拢好衣服。 灼热的吻并没有太过分,可只是那几下也足以让温怡卿软了腰身,攥着林君竹的衣襟细细地喘着气。 就在温怡卿以为他会就此结束这段问话时,林君竹带着醉意的声音闯入耳畔:“为什么想知道?” 男人灼热的体温烫得温怡卿脸颊发热,酒后低哑的声音更让她酥麻了半侧身子,她缩缩身子想躲却被拉住手腕箍紧腰身贴得更近了,温怡卿侧头无奈地看向林君竹,月光透过纱帐照进微弱的光亮,男人神色明暗难辨,察觉到她的目光后也缓缓抬起脸来。 散乱的发丝、微红的脸庞还有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眸,这一切似乎都不该出现在林君竹的身上。 温怡卿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什么时候轮到娘娘来可怜我了。”林君竹嗤笑一声,这声苦涩的笑在温怡卿回搂住他肩时戛然而止。 第八十六章 “你何需我可怜,”温怡卿双臂轻搂着他的肩膀,说话时的热气一股脑地喷洒在林君竹的脖颈上,“不过是我好奇,想知道你的事罢了。” 林君竹垂眸定定地看着温怡卿,见她神色清明并无羞赧之意,便知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可是为何…… 她从来不推开我甚至愿意亲近我,这也是报答?还是为了安定我的心等有朝一日可利用我的身份背景。即便意识到这一点林君竹心中也并无太大起伏怒意,甚至感到有一丝窃喜。 为了光耀门楣也好身为了家性命也好温家在前朝后宫步步为营,那么即便是被利用又有何妨,有用才是最要紧的。 林君竹这人一点就着还总是口不对心,往往她还没说什么男人就气得挂脸扑了上来,心无城府气性十足却对她的事又格外上心。 今晚一见林君竹往日傲气荡然无存满脸的颓气和可怜,倒是让她想起从前舅舅养得那条德牧,在外头目光凶狠吠得叫人胆颤,可只要林瑾瑜病情好转去看它,它就嗒嗒地跑过来把沾着泥巴大爪子搭上她的腿,耷拉着眉眼一个劲嘤嘤地叫,湿濡的黑鼻子往手心里拱,一如林君竹现在的模样。 两人对视了许久各怀心事,还是温怡卿先回过神来,见林君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裸露在外的小臂才慌乱地松开手,小心地挪着身子想从他的身下逃出。 “不是好奇吗,跑什么不想听了?”林君竹白皙的手往外一撑挡住了温怡卿的去路。 “想……想听,”温怡卿忙不迭点了点头,“但是,我们能不能坐起来好好说话?” 此刻林君竹眸子里还含着几分醉意,占有和欲望像一把破风的利刃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居高临下的压迫让温怡卿的心怦怦直跳。 “好啊——”林君竹懒散地坐了起来背靠软枕,顺手抱着温怡卿的腰一把提溜起来往自己胯上放。 他不喜习武但轻功了得从前在药王谷上山采药也练得身板结实,看上去清瘦文弱却在一众文官太医中好上许多,温怡卿这点轻飘飘的重量倒也不会放在眼里。 “啊!”温怡卿低呼了一声被腰后的手推着倒向前去,温怡卿无法只能双手撑着男人的胸口勉强让两人的距离稍稍拉远些。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林君竹这话问得没头没脑让温怡卿一愣,她抬头看着男人因酒醉而迷离微眯的双眼低声回答道:“药王谷医仙徒孙。” “你倒是消息灵通。”林君竹冷哼了一声,不难猜出这些消息定是萧沉那知道的。 温怡卿听出了林君竹的弦外之音,低下头把脸往他衣襟上埋:“你就别挖苦我了。” “哪是挖苦,”林君竹轻捏了一下她的臀尖,酸溜溜的还越说越来劲,“娘娘风姿绰约,连萧公子这般心高气傲清矜淡薄之人都甘愿臣服,能做娘娘裙下之臣入幕之宾是臣撞了大运……” 真惹得温怡卿气急了握着拳就往他胸口上砸,林君竹才晓得讪讪闭上嘴继续说道:“我师傅裴衫你也听过他的名讳,他是师祖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悉心教导了数十年,时疫横行时声名大噪,各方人士来请我师傅出山,其中不乏王公贵胄皇亲国戚。可药王谷早有铁律,众弟子不得入世插手朝堂纷争。” “这是为何,若是能为人赏识救济兼爱天下百姓不是你们医家毕生所想吗?”温怡卿抬起脸好奇地问道。 月光下少女脸庞更为柔美,鼓囊饱满的胸口细软如柳丝的腰肢无不挑动着林君竹的心神,他忍了又忍伸手抚过她的眉心缓缓解释道:“这是自然,所以谷中弟子若是愿意钻研疑难杂症便自行离去,有的在山下开医馆有的走遍各方,但一旦插手朝政一切就都不同了,医者能医人更知道人最脆弱之处在哪。” 说着他在温怡卿腰后某处轻轻一按,半边身子顿时酸疼刺麻软了下来,她吃痛抽气倚在林君竹的胸口。 “若以荣华富贵为诱饵,迈出一步便再也无法回头,”林君竹叹了口气,轻揉着温怡卿发麻的腰肢,“医者不能医人只能为权贵之爪牙。这般你可懂了?” 林君竹专挑熟络筋骨的穴位来按,按得温怡卿身子发软舒服得眯起双眼一时间也忘了要直起腰。 “所以裴先生犯了错?” “是,他犯下了弥天大错。”林君竹按着穴位的手指一顿,过了良久才继续道。 温怡卿虽不明就里也知道男人并不想自揭伤处,她点了点头小心地说道:“即便他犯了错,你这些年也一直在寻他,说明你心中还是认他这个师傅的对吧?” “是啊——他可是我的师傅,自我记事起便一字一句教导我的师傅,所有的道理都是他教与我的,为何他却……”林君竹请闭上双眼,搂着温怡卿的手越发用力。 “如今你寻到了他,知道这些年他平安无恙也是桩好事嘛,”温怡卿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人恒过,然后能改。” “改不了了,”林君竹的声音在发颤,“药王谷满门性命也挽回不了。” 没有肉赶进度,留给摄政王。 第八十七章 温怡卿哑然,对他的坦诚既诧异又莫名感到恐慌,但这一切情绪在浑身散发上下着脆弱感的林君竹面前都不值一提,她连忙安抚般拍了拍男人的脊背。 “你若是想哭便哭吧。” “哭?我为何要哭?”林君竹大笑两声,他捏着温怡卿腰际的掌心颇具暗示地揉了几下,垂头在少女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娘娘若真心疼臣,多让臣入几次才是正经事。” 男人清雅温润的脸庞已有憔悴之相,酒后的迷蒙加上微微泛红的眼眶更显可怜,温怡卿眉心微皱刚泛起的心疼就被肆无忌惮的动作搅得荡然无存怒意上脑,又听了林君竹这番浑话她恼得耳根都红透了。 “这就对了,”林君竹轻笑出声,微烫的指腹不甚温柔地揉开她的眉心,“小小的年纪整日操心这个操心那个。” “你才比我大几岁,也好意思对我说教。”温怡卿反唇相讥。 林君竹见温怡卿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更想欺负她了,想得心尖痒痒。 “故事听完了,娘娘就寝吧?”林君竹刚一松手,身上的人就迫不及待地滚下身去钻进了被子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他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我是豺狼虎豹?” “若不是你喝醉了酒我早把你赶出去了,”温怡卿装着凶恶的样子瞪他,“一身的酒气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我还不曾嫌弃你呢,快走,赶快回你的府宅去。” 像是回到自己地盘有了底气就开始亮爪子想要吓退别人的小猫,怕不是我刚刚的收敛才让她这般有恃无恐,林君竹滑下身子侧躺着支起脑袋,想着一定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猫崽一个教训才好。 温怡卿拿被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越盯着林君竹深幽的眼底越是发虚,她拉着被褥往男人身前拱了拱:“这些事原不该我过问,只因你现在这样子实在不宜在宫中当差……” “你什么意思?”林君竹最后一丝笑意也淡去了。 “我,我的意思是,”温怡卿急得拉他的手,“应该尽早安置好裴先生,你若日日酒醉闯进我宫中迟早有一日会被人发现的。” “娘娘是怕被萧公子发现吧,”林君竹目光冷冽嘲讽之意不言而喻,“抑或是你的骆将军。” 林君竹本应该气得甩开那只怯生生抓来的手,可当一碰上柔软的触感他却又心软了,反手紧攥着白嫩的小手不肯放开。他的气来得突然连带着手上也没了分寸捏得温怡卿手腕生疼,她也不挣扎只是垂下头心虚得不再说话。 “怎么不说了,”林君竹沉声,心中更加确定萧沉已经乘虚而入,“刚刚不还伶牙俐齿的?” 林君竹气得胸口闷痛可偏偏这气他不能乱撒只能生生忍着,萧沉的手腕他不是没见过,在那人手里能讨几分好,即便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后自作聪明与他同谋共利也必定要吃不小的亏。 “不关他二人的事,别人如何说也都无妨,”温怡卿摇了摇头,“最主要的是陛下……他有心打压温家,甚至在他心中温家与摄政王殿下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这时你有什么不是,你便会是下一个骆烟。” 只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林君竹心头的火彻底熄灭,他抑制着上翘的嘴角故意冷哼一声:“凭他恐怕还动不了我。” “臣本就是路过,无意在此叨扰,”林君竹伸手胡乱摸过温怡卿的头顶,本就凌乱的长发被揉得更是乱七八糟,“如今见娘娘身子安好臣便告退了。” 男人的话太过生硬,温怡卿一瞧那泛红的耳廓就知他又是扯谎,冠冕堂皇的话一套接着一套就是不肯承认自己醉酒失态。 林君竹坐在床沿磨磨蹭蹭地穿着皂靴,察觉身侧有异动才转过头去,只见温怡卿裹着被褥滚到他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一双水眸在月光下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今夜不动你,可别招惹我。”林君竹伸手盖上她的双眼,心口鼓噪个不停。 眼前忽然被蒙住了一片漆黑,温怡卿却也不害怕只是觉得身侧的男人并不会伤害自己,反而用脸侧轻蹭了蹭以示安慰,不论林君竹口中如何厉害,身体下意识的颤抖和眼眸中的难过都是掩盖不住的,恐怕此刻他心中也不好过。 温怡卿的动作自然极了没有半点生涩却让林君竹仓皇而逃,只怕下一秒汹涌激荡的欣喜喷薄而出忍不住露了马脚。 外头的雪簌簌地下着,殿内都能听见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温怡卿睡了这几日来唯一一次好觉,一夜无梦。 她一醒来便立即坐在桌前提笔写信,心中千言万语却又凝滞在笔尖迟迟落不下去,最终化为四个字“你可还好”,最后一横轻轻落笔温怡卿的鼻尖泛起酸意,思念如同开闸的流水般席卷而来,此刻温怡卿才隐约意识到原来在她的心中骆烟竟然已经如此重要了。 “娘娘,您醒了?”采薇听到动静掀起帘子探身进来,“外头下着雪呢,奴婢给您披件大氅。” 狐狸毛一围上身就暖和无比,温怡卿放下毛笔发觉指尖已经冻得冰凉,她轻搓了搓双手拢着大氅起身走向窗棂,外头确实只有若有似无的雪光天色阴沉沉的。 “元穗呢?” 采薇略微诧异地抬眼看了看自家主子:“回娘娘的话,元穗在庭院里扫雪呢。” “往后别叫她做这些粗活了,怎么说也是个二等侍女。”温怡卿心思并不在这只是淡淡地嘱咐了两句,回身拿起晾干的信。 “是。” 第八十八章 “这封信,你拿去亲手交给木祁。”温怡卿将晾干墨迹的宣纸迭好放进信封之中,她并未署名为防止途中稍有不慎被有心人拦截信中言辞也极为克制,这让她感到心口发酸得难受。 “是,”采薇接过信来,小心抬眼观察着温怡卿的脸色继续说道,“今日是下元日,按祖制娘娘也该同陛下进太庙祭祀……” “陛下说我有病在身不宜出宫,我自然不该露面,”温怡卿不甚在意神色淡淡的开口打断采薇的话,“也省得我同他虚与委蛇了。” 奉天殿中文武百官皆屏气凝神,听着折子被重重地摔在殿前发出的一声闷响,空荡的大殿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浮起一层疑色。 周晋然右手猛地拍上龙头扶手,这阵仗叫一旁的周晏然勾起嘴角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眼少年震怒的模样。 “不过是一帮山匪,何敢在大周地界撒野,”周晋然发现了身旁男人的似笑非笑有一瞬的心虚,他垂下头收敛慌乱的目光定住心神,“已经过去了两日两夜骆将军在樗黎关耗得起,可司马朔在前线浴血奋战保卫疆土又哪里耗得起。” “温相?” 这话是有意要定骆烟渎职之罪了。 周晏然默不作声只是眸中笑意渐深,他许久不曾见过这样滑稽荒谬之事。 温松嵇既是丞相也是帝师,周晋然对他总是敬畏又忌惮的,抬眸间怒意和冷冽削去一半更不敢直呼其名,这让他的气势和天子之怒一下子弱了下去。 “臣在。”温松嵇脸色苍白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在场武官侧目皆是一怔,虽不曾习过病理但习武人也粗略知道些大大小小的伤势到底如何,如今这一瞧当真骇人,相爷身形瘦削,被官靴包裹着的小腿肿胀行走时摇摇摆摆已全然不能站定,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再瞧冠下隐约可见的白发,不少人不自觉惊得倒吸了口凉气。 自先帝起便在朝为官的老臣们自然知道,从前为先帝拔出朝中爪牙温松嵇受了多少暗害,此时也不免唏嘘叹惋,叹温松嵇也叹自己。 周晋然也愣了一瞬,他怎么也没想到温相递给太后的信中所写竟是真话,并不是什么示弱讨好,他的心沉了下去双眼快速扫过众大臣的面容,这才意识到他太过急功近利,导致现在要处理温家十分棘手,或者说温家本来就是个烫手山芋。 “老师的伤!”他抬手示意站在身侧的大监,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快快赐座,老师为何一声不吭当真是以为……以为朕是如何狠心冷血不成?” “臣不敢,”温松嵇紧拧眉心弓腰作揖,“樗黎关之事叫臣心中实在又恼又急,昨日又不曾有半点消息传来,司马将军曾同臣一同侍奉先帝如今再侍奉陛下,同僚之情不敢不为大将军担忧,不曾想这把老骨头终究还是犯了旧疾,叫陛下担心属实是臣之过错。” 淫浸官场的人精如何看不出孰真孰假,温松嵇再如何倚老卖老也是助先帝从疆场上打拼到朝堂上的功臣,更何况这些年来他逐渐将手中权力交还到陛下手中,从未有过党羽之争,就连最受人诟病的私下同摄政王结交也只是空穴来风,无人见过。 “老师言重了……”周晋然咬了咬牙只能暂且按捺不发。 温松嵇这叫个情真意切几句话叫事态彻底转了风向,更让人觉得小陛下这通邪火发得不明不白,樗黎关尚且未有公文递来便急着要发落了,押解的士兵心寒边将将士岂不更是人人自危。 只不过这戏还是得陪陛下做下去,驳了他的面总归是给自己惹不快,既然陛下不曾挑明一众官员自然也心照不宣。 周晏然缓缓起身开口道:“今日是下元日,众卿在此受誓戒后即可归家斋祀休假叁日,今日本不该议事诸位跪安吧。” 周晋然甚至还未发话,他一脸惊愕看着下首百官俯身半跪道安无人不恭敬无人敢僭越,原来摄政王的一句话竟如此有分量。 “陛下,今日要去永康宫问安。”周晏然波澜不惊地看着小陛下因为怒意而扭曲的脸庞。 就像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上了棉花,周晋然泄了气无处发泄的怒意叫他只能暗自紧握起拳头,被龙袍裹住的脖颈隐约可见凸起的青筋,他甚至觉得刚刚那场戏只是他一人在哗众取宠,所有人都指望着瞧他这个九五至尊的笑话罢了。 一众宫女太监前后簇拥下,周晋然同周晏然一道拐入永康宫宫门,与此同时大监尖细的声音响彻殿中:“陛下驾到。” 温怡卿皱起眉心,将手中的话本重重合上轻笑了一声:“哟,好大的阵仗。” 采薇站在一旁久违地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她拿余光看向温怡卿白皙的手腕上本是玛瑙手串的位置被青玉玉镯所取代,更是焦急不已。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小姐了。 第八十九章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温怡卿还是得维持着慈爱嫡母的模样,她带着笑意抬眼看向进入暖阁的一行人,周晋然下巴轻扬步伐迈得极大面容端肃却独独少了几分从容,少年体格清瘦显得在他身侧的周晏然身形更为高大健壮。 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傲视和骄矜是刻在骨子里的,深幽的黑眸中即使不刻意展露不悦的情绪,只是淡淡扫过就让人产生强烈的压迫感,更不必说现在的周晏然正一眼不错地看着温怡卿搭在桌角露出一截的细腕。 温怡卿被看得心里发毛有一瞬间想要退缩,她拿锋利的齿尖咬住舌尖上一点点肉,磨了又磨才勉强稳下咚咚直跳的心,换上温柔的面容看着周晋然弓身行晚辈礼。 “恰逢下元日诸事繁忙还要陛下来永康宫请安,当真是难为陛下了。” “母后言重了,为人子本就该晨昏定省何来难为,如今只是初一十五来问母后安而已,本就懒怠若还说难为儿子岂非不孝。”周晋然面色难看显然是在前朝吃了瘪,少年还没能学会喜怒不形于色,说这话时心不在焉没有多大诚意。 温怡卿笑容更深不动神色地瞥了眼一旁的周晏然,见周晏然坐在下首端起茶盏并不开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知道应当不是他,而是相爷让周晋然下不来台了。 “瞧陛下近日又清减了些,可是病还未好全?”温怡卿收回视线,“前几日哀家也病着没能亲自去看看陛下,刚过立冬后面还有的忙呢,陛下得保重身子才是。” 周晋然一心还在刚刚朝堂上发生的事,根本没有发觉两人的来往试探,听了温怡卿的话脸色才略微缓和抬起脸颔首道:“谢母后关怀,前两日风寒侵体不过也是小病,还请母后宽心。” “风寒倒也罢了,只怕殿下是心中郁闷难排。”周晏然罕见地插了一句话,茶水入口清甜叫他扬了扬眉,抬眼才发现对面二人一脸惊奇地看向他,少年眼底还藏着被戳穿心思的恼怒。 而温怡卿却在惊奇周晏然竟然立刻领悟了她的意有所指甚至还帮衬了一句,这当真是一打瞌睡就送来枕头,片刻功夫温怡卿甚至没看懂摄政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依他这样冷淡的性子这话绝不是一句单纯的玩笑话,但不论如何至少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她。 “是身边的人伺候不周?”温怡卿立刻接了话,换上一副了然的表情,“倒也是,陛下身侧一直没有可心的人,丽妃也刚被禁了足……” 她故意停住了话头看了眼周晋然,他搭在膝头的手蠢蠢欲动双眼圆睁里面的情绪复杂又矛盾,少年性急的期待和佯装老成的压抑让周晋然整个人看起来变扭极了。 “不若等明年开春办场大选,后位空悬多年,你从前不愿意立后可如今到底长大了,许多时候始终无人照拂哀家看着也心疼,多选几个陛下喜欢的再择个贤良的皇后也好时时看顾陛下的身体?再不可出现大半夜不加衣裳往外头跑的事情了。”温怡卿越说越来劲眉飞色舞的样子当真像极了要儿媳的母亲一般,周晏然压下唇角用茶盏掩饰着眼底的笑意。 “母……母后。”周晋然慌了一瞬想要开口辩解反驳可哑口无言,太后这话处处都是为他着想,他甚至寻不到由头拒绝,可太后何时有过这样绵里藏针的时候,周晋然再度抬头时脸色发白试探性地朝对面闲坐的男人看去。 周晏然仿佛只是误踏入永康宫般一言不发,对小陛下投来的视线也不曾理会,并不过分端坐严肃的坐姿给他凭添了几分闲适的意味,但周身杀伐果决的锐利和锋芒是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你也不必朝你大哥求救,”温怡卿捂嘴轻笑了一声,对着周晋然俏皮话竟也能信手拈来脱口而出,是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自然,“这次大选自然会帮你大哥留意着,也算是不辜负先帝的嘱托了。” 周晏然星目含威灼灼地看向温怡卿,只是那一眼警告叫温怡卿软了腿,幸亏她此时坐在椅子上繁琐的罗裙掩盖了下半身的模样,她强迫自己挂住笑脸不敢迎上男人的视线。 “我瞧着沉衍大人家的千金沉余音就不错,前不久的赏菊宴上远远地瞧过一眼,人生得标致不说心思也独到,江南水患那年京都涌入许多灾民还是她先支起帐子在城外施粥,还听闻她才名在外画得一手好画……” 周晋然急躁得喉口发干却无计可施,只能端起茶盏半点不顾及形象灌了一大口下去,却不想被温怡卿一句话呛住差点吐出来失了仪态,他咳嗽着连忙拿帕巾擦了擦嘴边:“咳咳咳——” “这是怎么了,”温怡卿紧张的询问道,“快顺顺气。” 立在一旁的侍女即刻上前,却被周晋然皱着眉头抬手止住了。 温怡卿一脸为难地看着他,轻叹了口气:“母后知你喜欢丽云,可毕竟她是突厥的公主,那日甚至要害……” “母后!”周晋然反常地厉声打断,“这件事只是意外,朕不是早已将事情查明了吗?” 叁人谈话时并没有屏退左右,那日宫中骚乱也是被周晋然一力压下,若是这时在被提及在后宫这个与前朝盘根错节的地方恐怕当真要乱成一团了,不被宠幸只有位份那些嫔妃忍得,可如何忍得一个怀有异心的小国公主不但被陛下青眼还有望位及皇后。 周晏然抬眼不赞同地看着他低声轻咳了两下,小陛下才偃旗息鼓垂下眉眼不再作声。 温怡卿挑眉有些意外地瞥了眼周晏然,却发现他根本没给自己一个眼神,她讪讪地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无论如何,丽云性子浮躁不够沉稳,你若不喜欢沉小姐倒也无妨再挑便是了,只是一点丽云不可为后。” 此话一出就是断了丽妃在宫中的一切后路,虽然急迫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至少无论丽云结局如何都不过只是个妃子。周晏然轻捻拇指扳指,若有所思地看着小陛下的脸色。 “不过念在丽云陪驾也算是辛苦,若是怀上一男半女再封个贵妃也不迟,”温怡卿看着周晋然暗自压抑愤懑的模样很是解气,只悠悠地说着风凉话,“再过几日便是小雪了,让丽妃出来松泛松泛吧。” 摆明了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只不过这巴掌打得响亮了些,甜枣给得核大了些。温怡卿忍住笑意,看着周晋然脸颊气得发红还要起身告谢——太后娘娘慈爱仁心不计前嫌。 第九十章 两头受气的周晋然坐立不安,一想到丽妃解了禁足更是魂不守舍,匆匆地告退了。 “气走陛下后就该轮到我了吧?太后娘娘——”周晏然缓缓将目光移至少女发白的面容上,心中暗笑,胆子跟老鼠一般小也敢在他面前耍滑头,周晏然故意沉下声音,好像一只被打搅清梦的猛兽发出威胁的低吟。 “娘娘要为孤择女——”周晏然长腿一伸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没几步就站定在温怡卿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温怡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和濒死的恐惧,眼前的人并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的不悦和愤怒只是站在她身前就让人胆颤不止,这是温怡卿最不愿意与周晏然独处的理由。 她也曾听萧沉说过先帝驾崩后陛下年幼摄政王当权,铁血手腕一日之内料理了朝野上下多少官员,悬首于午市血流成河。 双腿不自觉地发颤,温怡卿强撑着镇静站起身子试图让自己气势强硬一些,可周晏然就像一座大山,宽厚的肩背足以抵挡她的视线只被他一人圈在狭小的空间中,她挪着小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周晏然直起腰身,双目不曾错过温怡卿脸上闪过的每一次细微的情绪,就在温怡卿抵上桌子快要完全脱离他的掌控范围之时,周晏然长臂一伸掌心握住桌沿挡死了温怡卿一切退路。 “却带着与孤定亲时的镯子。”周晏然扣住她的手腕举至眼前,细细地打量着,青玉镯子色泽亮丽衬得手腕更为透亮白嫩。 他自称孤,用的是还在封地时的名号,温怡卿意识到周晏然是在警醒自己别忘了他封地驻兵出手镶助的恩德。 “你什么意思,”周晏然俯身直直地看着温怡卿的双眸,“太后娘娘?” 男人五官深邃容色是一等一的出挑却半点不显女气,纤长的睫毛因为垂着眼眸而半掩着,他似乎只是轻握未曾发力也让温怡卿疼得微皱起眉心。 周晏然的胸膛越发靠近几乎要压在她的身前,温怡卿慌乱地后退半步臀尖猛然撞上桌沿,沉重的木桌不曾被撼动发却撞得她实在肉疼:“这些年殿下并不曾向哀家讨要过这只玉镯,想来也并不重要,不过是一件首饰罢了……” 温怡卿按下怯意仰着脖子仔细观察着周晏然,见他面色微沉唇边的笑意便止不住了,赌对了。 像只小猫偷了腥般的窃喜又急忙稳住心神,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周晏然的眼睛,他不由得赞叹这小太后察言观色的功夫,只可惜这戏演得还是生硬了些。 若当真被一个小姑娘轻易拿捏住了七寸,他还是周晏然吗? “看来娘娘是万分惋惜,阴差阳错竟成了孤的嫡母,”周晏然拇指轻抚着镯子,看着光透过通透的玉低声道,“可惜这侧妃的位置娘娘是坐不成了。” 温怡卿看着周晏然嘲讽的笑有些奇怪,他为何会以为侧妃的身份能羞辱到她让她恼羞成怒? 温金氏曾说过,当日温家嫡女要嫁与雁王为侧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可这空穴来风的事实在令人生疑——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看到权倾朝野的温家与手握重兵的诸侯王有半点关系这于谁都不是件好事,又是在先帝怀疑温父要以原主做人质的节骨眼上,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若是这桩婚事本就不该成,为何原主又将着玉镯如此珍爱地护了这些年,即使入宫伺候即将气绝的老皇帝这事已经命定也要贴身收着定亲信物带入宫中。 若婚事当真成了得利的又是谁? 她抬着脸发怔的模样没了以往的谨慎拘谨,少女自然流露的疑惑不解让周晏然也错愕了一瞬,并没有看到预料中的撒泼破口大骂,男人扣着她手腕作防的手也松了许多。 周晏然不得不承认刚过碧玉年华的温怡卿容貌比之从前更盛,明明是极具媚色的双眸此刻满是水光,透亮清澈比之手上那上好的青玉也不为过,迷茫懵懂的神色柔化了微微上勾的眼角,小巧丰盈的唇不再刻意用唇脂勾勒只覆了一层浅薄的水红。 周晏然目光下移落在柔嫩的脖颈上,他知道罗裙包裹下少女的身姿肌肤如何妍丽动人,烛影晃动下白得刺眼,他早已领教过,只是从前也不觉到底有如何勾人,如今只是瞧着这细细小小的一截颈项却莫名有一抹异样的情绪在心底破土而出。 “我并非觊觎你侧妃的位置……”温怡卿低柔的声音化在风里轻飘飘地在他耳边打转。 “为何不觊觎?”周晏然像是被蛊惑了般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啊,啊……”温怡卿愣了一愣理所应当地说道,“因为我是你的嫡母呀。” 周晏然太阳穴猛跳了两下,他闭了闭眼睁开时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低声道:“接着说,你要什么?” 温怡卿诧异地看着他,第一次在他的脸上捕捉到急躁和不耐的神色,最会弯弯绕绕下陷阱叫人跳下去的人却突然挑开了话,实在叫人吃惊。 “你若再不说话,孤不保证你的所求都会一一实现。”周晏然扣住那只镯子作势要从她的手腕上脱下。 温怡卿连忙按住他的手背惊喜问道:“一一?” 周晏然无奈地垂下眼眸不去看温怡卿亮晶晶冒着期待的双眼:“嗯,一一。” “放手?”周晏然抬了抬下巴,示意着手背上按着的那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手,瞧不见骨节软得就像没有骨头却又纤细小巧。 “不行,”温怡卿抓住了周晏然的弱点自然有了底气,她转着手腕挣脱开他的束缚,双手藏在怀里扭过身说道,“若你反悔了怎么办。” “你要孤办何事,手下人即刻便能去。”周晏然无处下手只能直起腰身端起王爷架子,瞧着眼前少女灵动的双眸又一次想起从前在封地豢养的小白狐。 一样的狡猾不知深浅。 第九十一章 温怡卿表情松动了些,她垂眼看了看手上的玉镯心虚地嘟囔道:“这事那二位侍卫大人恐怕做不了,得要殿下亲自来才行。” 绣着祥云的黑靴越靠越近逼得青蓝色的绣鞋局促地并在一起,一大一小一沉闷庄重一清丽明亮,靠在一起差距更为分明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突兀。 安静的大殿里甚至针落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温怡卿的小声嘟囔自然也进了周晏然的耳朵,他听了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深处修长的手指抵在温怡卿的腰封上轻点了两下:“娘娘——人心不足蛇吞象,再如何精明也得瞧瞧您这肚子吃得下吃不下。” 腰腹本就是温怡卿最碰不得的部位,更何况此时伸手的是周晏然,他的指腹刚一触上,温怡卿的身子就止不住地打起颤来,倚在桌沿的身子已经避无可避,这点小动作对于现在的局面也是无济于事,她眼疾手快地握住周晏然的指尖,抬头对上他深黑的双眸:“你怎知我吞不下?” 指尖底下发颤的身体微凉的手心无一不展现着眼前少女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可令人奇怪的是,她的笑又是那么的笃定自信:“若有殿下的承诺,我就是硬塞也得塞下去。” “好,”周晏然看向温怡卿的眼中反而多了丝笑,叫她捉摸不透,“既然娘娘乐于承受,本王也不吝啬这一回,只不过后果得由娘娘自负,无论何时本王只做自己该做的。” “这是自然。”温怡卿松开周晏然的手缓缓抬起手臂,雕花青玉镯从手腕滑下几分,“等事成之后,这玉镯我定双手奉还。” “不错,”周晏然唇角轻勾,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来,“萧沉留在你身旁,也算是让你有点长进。” “你什么意思?”温怡卿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本来看起来蛊惑人心的笑在此刻也变得讨厌起来,她把手臂垂放下来的一瞬间发觉周晏然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地跟着玉镯,哪怕只有片刻也叫温怡卿捕捉到了,“这玉镯对你这般重要,为何至今才来要回?” 周晏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过了许久,看得温怡卿后背发毛才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娘娘原来是将陈事忘得一干二净了,难怪你还肯戴上它。” 还不等温怡卿深思,周晏然便忽然俯身凑近,微凉的唇瓣几乎要贴在温怡卿的耳尖上:“本王能帮娘娘的第一件事——萧公子已经一晚上没动静了,先去看看吧。” 小巧白皙如玉的耳垂在男人的注视下一点点红透,从耳尖到耳廓再蔓延到纤细的脖颈,之下被衣领包裹的地方更令人遐想联翩。 此时周晏然身上陌生又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彻底占据了温怡卿的口鼻胸腔,但她却顾不上害羞,颤抖的指尖猛地抓上他腰上的细带,扯得玉坠子在腰际摇摇晃晃。 “你把他怎么了?”拿裴衫要挟已经是触犯了周晏然的底线,再联想到萧沉脸上的伤,温怡卿下意识以为是他做了什么。 周晏然皱眉侧过脸看着温怡卿圆睁惊恐的双眼反问道:“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娘娘——”采薇的声音从殿门传来她气喘吁吁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正想请安时定睛一瞧原来是一身黑蟒朝服的摄政王站在桌前,仔细瞧去自家小姐似乎被他搂在怀中一般,采薇吓得双眼发黑连忙交握双手拜了下去,“婢子给摄政王殿下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 周晏然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望着温怡卿一脸的疑窦,慢慢迈腿退开两步。 “起来回话,怎么了?”温怡卿看见那封她叫采薇交给木祁的信还攥在她手上,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侧目看向摄政王。 “回娘娘的话,婢子去时清凉殿空无一人,门口无人婢子不敢肆意入门只能先去了趟尚衣局叫女官补上娘娘冠上的东珠……再,再折返过去时正看见木祁大人扶着萧公子入了大殿,萧公子衣袍上沾了许多血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婢子不敢叫宫中太医也不敢耽搁只能来回禀娘娘。”采薇像是被吓着了,说话语无伦次的。 温怡卿见周晏然面色如常,听了采薇的回禀甚至眉心都没有皱一下,她暂且按捺下心思来安抚采薇;“做得好,你受了惊吓不宜再去清凉殿,此刻先回去休息叫立刻元穗过来。” “是,是……” 第九十二章 大殿内再次恢复寂静,想起采薇说的话温怡卿的脑海中便勾勒出萧沉身负重伤的模样,昨夜急匆匆地便走了,他又做了什么,将自己伤成那样也是计划之中吗?她看着手里的信又想起远在樗黎关的骆烟,一时间慌了神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去吗,萧公子可要等急了。”周晏然垂眸瞧着她一脸茫然无措又焦急上火的模样,心中暗笑。 这事不关己的风凉话一出叫温怡卿忍不住抬眼看他,虽然周晏然此刻面无表情但是她还是从男人的眼底读出几分幸灾乐祸来,只可惜她也只是个敢怒不敢言的怂蛋。 “诶——”温怡卿目光一转直勾勾地抬眼看向周晏然。 周晏然斜睨了她一眼:“得寸进尺可没有好下场。” “那有什么办法,”温怡卿抿着嘴笑眯眯地抬起头,将信塞在他的怀里,“谁让这镯子落我手里了呢。” “烦请殿下手下的两位侍卫大哥为我跑一趟了,不许偷拆啊!”在周晏然反应过来之前,温怡卿一手捞起大氅一手提起裙边往外跑。 其实就算是偷拆了也无妨,里面冠冕堂皇的话术在别人眼中是再正常不过,不过是抚慰臣下的手段,无人会觉得奇怪甚至会认为是陛下授意。 可温怡卿知道,只要是骆烟眼中的小姐,哪怕只是短短几句问安,对于他来说无比重要。林瑾瑜从不质疑骆烟对温怡卿的忠诚。 绣鞋踩上薄薄的积雪发出喀吱喀吱的响声,在映入眼帘的都是银装素裹中一道浅碧色的身影格外醒目,周晏然望了许久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宫门转角处,才缓缓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信件。 “时一时二。”周晏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伸出手指抚过已经冷掉的茶盏。 新炒的雨前龙井,虽比不上贡茶名贵但色泽和茶香都是一等一的上品。 “属下在。” “快马加鞭赶往樗黎关将这封信交到骆将军手里,一人去盯紧清凉殿的动静,警醒些别再被抓个现行,”周晏然将手里的信递了出去,眉宇间显现出一丝不耐,“罢了,你二人同去送信吧,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处。” 时一时二单膝跪在殿中哽住了呼吸,怎么说他二人的身手也是阁里数一数二的,如何也想不到竟然被自家主子嫌弃至此。 “是。”到最后还是时一认命,接过了信件。 时二沮丧地垂着头跟在时一身后:“那就是说咱这二十军棍白挨了呗。” 时一眉心狠狠一跳正想拉着他赶紧跑,一片叶子犹如离弦之箭气势汹汹地朝着两人冲来,本就带有锯齿的边缘此时更成了伤人的利器,即便是时二皮糙肉厚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细密的疼痛从后脖颈传来。 “本王听得见。”男人悠悠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回荡着。 时二捂着后脖颈无辜地望向时一。 “还不快走,嫌命长了?”时一压低了声音,拽着他的鞭子运起气轻盈地往房檐上跳去。 解禁的旨意不过多时就传至整个皇城,随之而来的是沉家小姐备受太后娘娘青睐才貌双绝的消息,沉家的名声自然跟着水涨船高,上从夫人小姐下至姨娘丫鬟无一不是被吹捧的对象,沉府大院门庭若市,想要巴结的讨好的踏破了沉家的大门,幸而沉衍不算是蠢人,知道避其锋芒,沉家闭门谢客的消息传至宫中时周晋然也算是松了口气。 彼时丽云正跪在殿门前等着宣旨,来着是陛下身旁的大监,丽云看着明黄的圣旨喜不自胜连忙伏下身来。 虽不知道陛下用了什么手段叫那女人松了口,但好歹在陛下心中她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能与那温氏抗衡一二,若将来当真生下长子…… “朕钦奉皇太后懿旨,丽妃阿史那氏……” 皇太后叁字如一道响雷震在耳畔,丽云诧异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大监,还不等他宣完旨意便立刻冲上去将圣旨夺了过来,细细地看了许久,她双手发颤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汉字,什么柔嘉成性仪容敦肃分明字字句句都在讽刺她。 “诶,丽妃娘娘,您还未曾谢恩呢——”大监手中拂尘一抖,满脸的无奈。 “谢恩?本宫该谢温氏大发慈悲解除本宫的禁足亲自操持陛下大选吗?”丽云尖锐的声音传至大殿门口,几个侍卫都低下头去不敢多听。 “娘娘!”大监皱起眉头,“您可不能如此忤逆犯上若是让太后娘娘知晓了——况且这协理六宫之权太后娘娘不也放手给您了吗,再加上您有陛下依仗何苦要计较此刻解禁的名头,太后娘娘毕竟是先帝爷明媒正娶接入宫的正妻,是陛下的嫡母……” “她这是在告诉我,她能将本宫解禁能随时随地将权力赐予本宫,也能随时将这一切收回?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个……” “丽云,”大声呵斥打断了丽云的口不择言,周晋然大步迈入钟粹宫,“谢恩。” 丽云紧攥着明黄的绢帛,双眸噙满了泪水望着身前的少年,她声音颤抖着哭诉道:“陛下……” “谢恩。” 丽云缓缓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滑过脸颊,她双手捧起绢帛缓缓朝永康宫的方位拜下:“臣妾阿史那氏,叩谢太后娘娘圣恩。” “元穗,你可知你家主子昨夜去了哪?”温怡卿瞥了眼跟在身后的元穗,发现即便自己迈再大的步子她也能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连距离都不曾变过,反倒让她自己气喘得厉害。 元穗一怔连忙回话道:“回娘娘的话,元穗自入永康宫后便是娘娘的婢子了。” “我的婢子可不会跟外人通风报信,”温怡卿气闷,“都会些什么?” “婢子,”元穗羞愧地垂下头来,“婢子无能只会……只会杀人。” 温怡卿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盯着元穗瞧,看起来清瘦乖巧的小姑娘怎么能被萧沉养得这么厉害:“会医吗?” “略懂些,”元穗小心翼翼地抬眼对上温怡卿的视线,她点点头道,“寻常病症能医个大概。” “你家主子受伤了似乎伤得不轻,你体力好脚程也快,自行往清凉殿去吧不必管我。”温怡卿收回目光不去看元穗可怜兮兮的样子。 “怎么可能……”元穗笑了起来,可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收敛笑意恭敬地站回温怡卿身后,“娘娘,婢子是您的婢子,是决计不能将您一人丢在这里的。” 温怡卿知道这是萧沉给元穗下了死命令,不过看她这副镇静的模样估计萧沉也没多大事。 “走吧。”温怡卿微蹙的眉心稍稍平复,悬着的心也终于能落下。 第九十三章 虽然清凉殿地处偏僻四周不是林子就是假山,加上御园早已修葺,所以甚少有人往这边的西南角走来,但为了掩人耳目温怡卿还是选择从侧门绕进去。 宫城本就大,这一绕走得温怡卿脚底发疼,上一辈子时常躺在医院想走走不了,这一辈子是足足补回来了。 大殿的门紧紧闭着,透过窗棂也瞧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想起昨晚萧沉面露异色不尽坦诚的模样,温怡卿越发心气不顺:“去开门吧。” “是。”元穗眉眼低垂,敏锐地察觉到温怡卿的不悦,她打开殿门便识趣地退了出来守在门口。 雪天让殿内变得更为幽暗,没有炉火的大殿刚一走进去甚至比外头还要阴冷几分,越往里走血腥味便越浓重。 到了内寝,腥臭的味道更是一股脑冲进鼻腔里,温怡卿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脚步也迈越来越大越走越急,忽然几声男人隐忍的闷哼声从里侧传来叫她生生停住了脚步,温怡卿站定在绘着山水花鸟的屏风前,墨色浓重的山前寥寥勾勒几笔便绘就了气势宏伟的瀑布,不难看出作画人的志向高远心怀天下,此时在温怡卿看来格外碍眼。 “娘娘。”萧沉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紧接着就是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 “公子!”木祁惊声道,“您快别再动了,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温怡卿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冲了进去,地上堆满了带血的纱布,没有一丝热气的水盆里随意丢弃着浸满血水的面巾,萧沉面色苍白衣衫半敞露出一侧胸口原本高束的发冠不见了踪影,几缕发丝垂至发白干裂的唇边,他半倚在床头作势要下来,在萧沉这种贵公子的身上温怡卿还是第一次看到狼狈的影子。 “躺下。”温怡卿站在榻边细细地看过萧沉身上每一处伤痕,不自觉加重了语气。 萧沉一愣,他目光闪躲撑着手臂缓缓躺下,肩胛的伤最为严重躺下时扯到伤口时的刺痛让他轻吸了口气,可碍于温怡卿就在面前,萧沉也只能暂且忍下疼得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先下去吧。”萧沉对木祁说道。 “公子,药还没上完呢。”木祁不解地看向他,手里扯着纱布站在一旁。 萧沉的隐忍温怡卿看在眼里,她气得不行一言不发站在一侧冷眼看着,直到那处又渗出一抹血色温怡卿才大步上前对木祁道:“接着上药。” 好不容易转了性子变得平易近人的太后娘娘忽然发了脾气,而自家主子睁着一双黑眸满眼都是警告,木祁常年木木的脸难得出现一丝裂缝他拿着药瓶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萧沉的额前脸侧甚至是胸口都已经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这显然是害了热毒,看木祁的样子却是见怪不怪,连元穗也是如此,是不是从前他都是这般熬过去的。 “快上药木祁!”温怡卿心中莫名发慌,眼前的人明明昨晚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手劲大得她如何也挣脱不开,只不过是一个晚上…… “娘娘,”萧沉看起来格外困乏额角冒出细密的冷汗,发凉的指尖克制而又渴求地攀上温怡卿的手腕,“帮我上药吧,木祁要去宫外买草药。” “原来你还知道喝药。”温怡卿接过木祁手里的药瓶,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萧沉只是扯起嘴角浅笑着望向她,任由温怡卿绕过他的肩膀摆布着纱布。 这些时日少女时常皱起眉头眼底有说不出的愁绪,他以为自己只是不愿瞧见温怡卿发愁的模样,所以他喜欢一点点地亲吻过她的额角唇瓣颈项乳尖小腹,用尽浑身解数寻找着敏感处,直到她迷离的目光里满是自己才心满意足。 而现今,萧沉看着温怡卿的点点怜惜心疼却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更多。 温怡卿坐在榻边,直到她再靠近些才发现,雪白的里衣掩盖了多少伤痕,不仅仅是肩头的剑伤,小腹胸口处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虽都凝了血可青青紫紫的看着便疼,温怡卿呼吸一滞触上纱布系带的指尖开始微微发颤。 萧沉眼带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怡卿轻仰起下巴小心翼翼的样子,在看到他不经意的冷颤后又急得加快了速度,纱布扯过伤口萧沉忍不住绷紧了身子却始终不肯让痛苦的呻吟溢出喉口。 可因剧烈疼痛而颤抖的身子又是如何控制得住的,温怡卿恼自己也恼他:“你若是疼便告诉我,为什么要忍着。” “好。”萧沉点了点头,侧着身子好让温怡卿方便解开最后两层。 他早已习惯了整个大殿中弥漫的血腥臭,冰冷肮脏的,可面前的少女是那么柔软温暖带着馨香,与他这样的人大相径庭。 萧沉原不该奢望的,可他就在黑暗的角落里,眼睁睁地望着天边挂的这一弯明月毫不吝啬地将皎洁将美好洒在他被血浸透的伤口上,萧沉多想再靠近一点。 肩头一重,温怡卿垂眸瞧了一眼稍稍倾身叫他靠得舒服些,将最后一段纱布缠绕起来,轻声提醒道:“别压着伤口了。” 第九十四章 萧沉蜷缩着高大的身子极力将自己往温怡卿的怀里挤,他半眯着眼睛将脸埋入温暖柔软的颈窝,没有受伤的手环过她细软的腰肢,汲取着若有似无的香甜。 耳鬓边零散的碎发拂过颈项落在萧沉眼前,轻轻划过睫毛和眼睛,萧沉闭了闭眼抬脸轻吹了口气,少女猛地缩起肩膀又生生地克制住僵硬着脊背忍了下来,连一句抱怨都没有,他心底软得一塌糊涂细密灼热的吻落在少女柔软敏感的耳根处。 男人的身子比寻常还要热些,抵着脖颈的额角更是滚烫的,温怡卿一时心软即便萧沉在身上作怪见他并不过分也就没有伸手推开他,只是轻轻挣扎了一下:“别抱那么紧,我怎么给你上药?” 生了病受了伤的萧沉格外好说话,只是听到她低声抱怨了一句便松开手臂挪着身子把伤处露给她看,温怡卿侧头去看萧沉,水光潋滟的双眸变得格外柔软,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看什么,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还指望我来心疼你吗?”温怡卿一看萧沉不自觉流露出来可怜兮兮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萧沉也不生气明亮的双眸里盛满笑意:“瑾瑜若能心疼我半分,那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温怡卿只觉得恍若隔世,她扭头怔怔地看向萧沉。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瑾瑜?”虽然萧沉看起来很忐忑的样子,可是只有温怡卿知道扣在腰际的那只手有多么强势。 “只可你我二人独处时这般叫,人前千万小心,”温怡卿无奈地妥协了,“好了快坐好,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肩胛处的剑伤极深,不至于见骨可瞧着也格外可怖,被划开的皮肉微微泛白翻出里头鲜红的肉来,混着再次涌出的鲜血,温怡卿只是单单看着就已经能感受到有多么痛了,她拿出随身带的帕子手脚麻利地擦拭着萧沉额角的汗珠,对着伤处却无处下手,颤抖的双手无力发软。 “我不是大夫也不通医理,处理伤口的方式或许不对,”温怡卿低声询问道,“要不要让元穗进来?” “不必了,”萧沉立即出言反对,他缓和了语气解释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让她瞧着一个大男人的身子算什么事。” 对啊,虽然大周民风开放但男女大防也不得不讲究,我怎么给忘了。温怡卿懊恼地垂下头去。 “木祁刚刚已经处理过了,只需添点药重新包上即可,”萧沉的大掌从脊背一点点攀上,轻抚着她的长发安慰道,“你可以做到的。” “若是疼了一定要出声告诉我,知道吗?”温怡卿得到了萧沉肯定的回答,看着他信任的目光也慢慢定下心来,顾不上萦绕在鼻尖令人不适的血腥臭,只是将伤药一处不落地抹上伤口就累得温怡卿冒汗发热,轻了怕膏药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重了又怕萧沉太疼,进退两难举得她双手都酸了。 “好了,”温怡卿轻轻地将布条打上结,她撤身看了看尴尬地笑了,“虽然没有木祁包得利落漂亮,但……” “第一次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萧沉适时接过话头,知道她最爱听便也不吝啬称赞,果然夸得温怡卿忍不住咧嘴笑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萧沉身上的寝衣被丢在了一旁,他侧靠着床头漂亮流畅的上半身让温怡卿尽收眼底,即便没有系带的勾勒精瘦的腰身也宽肩被衬得格外细韧有力,长久不见天日的胸口白皙透亮现在却被血痕和乌青所占据,温怡卿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他小腹处的伤口。 细软的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像是一根羽毛在搔刮,偏偏是接近下腹的敏感地带,萧沉的目光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控制着灼热的呼吸,伸手扣住温怡卿的手:“别动,等我伤好了再摸。” 温怡卿抽出手指想出声却发现喉口发紧干涩,她轻咳了一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现在你能说到底是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吧?” 旖旎的氛围忽然冻结住了,萧沉面露难色几次欲言又止,他看着温怡卿渐渐失落难过的神情缓缓皱起眉心:“你不会想听的,只要等我成功……” 温怡卿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你从未把我当成一路人,萧沉。” 她曾以为说出这些话会十分艰难,但是没想到其实只要开口说出第一句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温怡卿并不愤怒没有质问更不是歇斯底里。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认定了将来有一日我们会分道扬镳?” “不过你考虑这些也是理所应当,”温怡卿轻推开萧沉的手,站在床榻旁边,“你志在返燕治理一方天下,而我是永远都只能是温家嫡女大周太后,说你我二人是盟友也的确可笑。” “萧公子你不愿对我坦诚我其实并不怪你,反而我很理解,在举目无亲的大周要轻易相信一个人的确很难。”话毕温怡卿微微颔首,转身时目光清明再也不见半点感伤。 “瑾瑜!”萧沉急得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连肩胛处的伤口都没能让他的动作缓上半分。 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攥住了温怡卿的小臂,快步上前将人扣在怀里,少女单薄的脊背紧紧地贴住他的心口,萧沉此刻才明白刚刚的恐惧和懊悔出自何处。 “我……”萧沉声音发颤臂弯收得更紧,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继续说道,“我不如骆烟磊落不如林君竹直率,我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为了诱敌深入我可以以身犯险,只要能扳倒他叫我只剩一口气我也去会做。这样的我,你还会愿意看到吗?” “那个所谓风光霁月的萧公子不过是人人耻笑的质子,即便是这样娘娘也愿意……” 怀中的人久久没有动静久到萧沉快要放弃了,他苦笑了一声:也是她本来就是个小姑娘,只是这样隐晦的话就能吓到她,在我身边她会有更多危险也只会更加厌恶我的阴狠。 窗口处传来一声异动,萧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但没有心思理会,心口像被剜了一刀疼得他的身体不住地发颤,萧沉的眼眶渐渐开始泛红,禁锢着温怡卿的臂弯也一点点垂了下来。 突然一只温热的小手按了上来,将他的掌心再次扣了回去,萧沉愣住了手足无措地任由那双手摆布着自己。 “为何要这样轻视自己?”温怡卿转身虚虚搂住他的腰,故意说着俏皮话,“你一直是名震四方的萧公子,是燕都、京都无数贵女的春闺梦里人,从未变过。” “错的从来都是千方百计致你于死地的那些人,是他们让你学会心冷,可是你与他们不同,你会是一代明君。” 一滴热泪从眼眶落下,温怡卿连忙用袖子擦干狼狈地退出萧沉的怀抱,抬眼看向他郑重地重复了一遍:“你一定会是一代明君。”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第九十五章 萧沉暗自松了口气,越发知道眼前这个小人精从来不能随便糊弄就能蒙混过关的,明明看上去娇软可欺实际上气性大又最能掐住他的七寸,只要是半点不称心就能拿着刀子往人心口上剜,半点不含糊。 没受伤的左臂后怕似的收紧了许多,他缓缓抬起右手用温热的指腹擦过温怡卿还带着湿濡的眼角:“娘娘怎么这样笃定?” “不论何时想要国富民强靠的从来都不是掠夺,周燕二国若无讲和的那一日突厥总有乘虚而入的时候,这个道理你自然比我懂,否则你的案牍上也不会摆的都是《孔子》《老子》这些书,更不会连《齐民要术》上都满是注解。我知你有能力也有抱负,你若想做又何愁做不到呢?”温怡卿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 萧沉的脸色严肃起来,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心思,也从来不敢说,所以不论外人如何看待他企图争权夺势,是觉得他萧沉狼子野心也好痴心妄想也罢,他从不在意。只是萧沉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女孩细致入微,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将他的一切都剖析得如此透彻。 从前萧沉或许会觉得可怕,一个能将自己心思摸得如此透彻的女人对他来说是极大的威胁,而现在他的心头却莫名泛起一阵欢喜雀跃来,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感受。 “唔……”温怡卿迷茫又失措地睁大了眼睛,男人的攻势称不得温柔,几乎是激动地含着她的唇用力地吮吸。 灼热的气息交织间,温怡卿双眸微眯费力地抬着头,她想要伸手推开却怕误触了萧沉的伤口,只能手足无措地踮起脚迎合,唯一能保持平衡的便是紧紧缠住腰际的强壮手臂。 搅弄出的水声听得温怡卿面红耳赤仰着身子直想躲,舌尖酥酥麻麻的触感像是过电一般蹿向四肢百骸,萧沉的掌心不老实地托着一侧胸乳轻轻揉捏,胸口被揉得热热麻麻的却始终不去触碰已经挺翘起的乳尖,小腹处泛起一阵熟悉的酸胀感,温怡卿刚想要张口拒绝男人粗糙的舌面就更加深入重舔着敏感的上颚,被勾着舌尖啃咬含弄连舌根都隐隐作痛,温怡卿被欺负得头脑发胀眼泛泪花。 即便萧沉极力弯下身子配合着,可少女渐渐无力的身子还是让她难以支撑地摇摇欲坠,罗裙轻摆摇曳如风雨飘摇中一朵浮萍,萧沉瞥了一眼窗边放着烛台的木桌,抱着温怡卿的腰身慢慢领她坐在上面。 下雪的京都天总是灰蒙蒙的,烛台上的烛泪沿着柱身缓缓滴落,晃动的火苗讲两人的身影被映在油纸上。 冰冷的桌面透过罗裙传至臀尖,温怡卿冷得打了个哆嗦不自觉地靠向身前的男人,萧沉见状自然也顺从地迎上,分开她的双腿夹住自己的腰际,用炽热的唇瓣轻蹭着温怡卿的耳畔。 几声雀啼在窗外响起,温怡卿猛地惊醒发觉背后便是回廊,这儿经常有小厮和丫鬟来往,坐在这里人家想瞧不见都难,一想到这她便立刻挣扎起来。 “嘶——”萧沉佯装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温怡卿担忧的目光浅笑着抚过她微微红肿的下唇,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殿中此刻无人,木祁带着人都出去了。” 萧沉托起温怡卿小巧的下巴垂头印下一吻发出”啾“的一声,他出言逗弄道:“若是娘娘忍不住,叫出声来也无妨。” 不许瞎说,啊——”一声粘腻绵软带着羞愤的呻吟猝不及防地从嘴边溢出,是萧沉的指腹隔着亵裤不轻不重地按在了花核上。 刚一抚上去指尖便感受到了湿濡和滑腻,萧沉手上缓缓地打着圈抬眼轻笑道:“许久未侍寝,看来娘娘十分想念萧某。” “……呃,不行,你的伤势太重又还在发热。” “娘娘别担心,我知道分寸……”最后几个字被唇舌交缠吞没,随之而来的便是衣料摩挲的声音。 少女身上罗裙凌乱外衫已然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臂上,两人交缠相拥的模样即便只是看着影子便足以让人脸红心跳,更别说那一声声难以抑制的轻哼如糖似蜜,比那几声雀儿叫得还要悦耳婉转。 萧沉纠缠着少女柔软的舌尖,半睁的双眸此刻直直地看向了她身后的窗柩。 虽然隔着一层油纸但周晏然依然感受到了房内男人冷冽的目光,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随烛火不停晃动的人影,少女扬起脖子承受着男人的亲吻,呜咽着发颤不止散乱在肩头的发丝也跟着轻扬。 许久之后周晏然才一脸淡漠地移开目光,如萧沉所愿悄无声息地从清凉殿消失,只是舌尖饶有兴味不停地吞吐着两个字:“瑾瑜……” 第九十六章 或许是因为发热的关系男人掌心的温度比平常炙热许多,指尖划过光裸的肌肤时点下一簇簇火苗,从透着粉红的膝盖到大腿内侧的嫩肉。 被吮得发麻的舌尖终于被放开了,恍惚间温怡卿看见他含笑的双眸在她的脸上逡巡着,可混沌的大脑半点不能思考她只能半睁开眼细细地喘着气,等她回过味来发觉萧沉在嘲笑自己时,人已经蹲了下来。 失去了臂弯支撑的温怡卿软软向后仰去,无力再闭合的双腿在萧沉刻意抚弄下不停发颤,这样大开着双腿被人盯着身下的样子实在过于羞耻,温怡卿伸手抗拒蜷缩起双腿想要并拢,萧沉发现了她的意图立刻伸手大力扣住向外分开。 裤腿宽大的亵裤被半折半塞得堆迭在腿根,敏感的腿根却被萧沉又亲又吸,尖利的牙齿甚至叼起软肉不停的研磨直到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色情的红痕,快感迅猛地涌来席卷过全身,温怡卿呼吸急促起来无措地发出低吟,细白的手指紧紧地攥住散落在一旁的衣衫。 柔软又有力的舌尖不断地打着圈向腿心滑去,直到嗅到越发浓郁的情欲气味,萧沉双眸幽暗直勾勾地盯着纯白的绸缎上洇出一小块水渍。 “瑾瑜……让我看看好不好?”萧沉的指腹抵住湿滑的穴口还未施力便已经陷了进去,在穴口处一轻一重地按压。 他的脑海中满是那夜的场景,硕大的龟头抵着花蒂从上至下轻轻磨过,原本紧闭的花缝也被顶开,穴肉如少女的乳尖一般粉嫩只要稍稍用力就会变得绯红,湿软的穴口被粗大的肉刃破开,立马可怜又乖顺地卖力吞吐起来,既招人疼又让人想加倍欺负。 温怡卿想不明白为什么萧沉刚刚还一口一个娘娘现在却叫回了瑾瑜,早就烙在心底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用低沉的男声轻唤,叫得她心尖都酥麻了。 “不……不要。”温怡卿的拒绝带着呜咽和颤声很没有说服力和威慑力,听得萧沉都忍不住发笑,抵着穴口的指节又用力了几分,连绸缎也进去了几分被蜜水浸得更湿。 “只是看看而已,“萧沉收住笑声,眼前的小家伙经不住逗若是恼羞成怒到时候只怕连摸都没得摸,他讨好地仰起头隔着单薄的里衣亲吻过少女平坦的小腹,”算起来上次侍寝也过了好些日子,且我现在这样能干什么,想也只是有心无力。” 温怡卿垂眸看见萧沉的手臂不自然地下垂像是使不上力气,单薄的寝裤高高隆起,她双颊发热掩饰似的抿着下唇轻声抱怨:“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顶着萧沉期盼的目光,温怡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小声询问道:”去榻上……行不行。” 听了这话萧沉兴奋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顾不得肩上的伤口就将桌上的人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萧沉,快放我下来,你的伤口又要崩开了。”温怡卿急得要哭了,却见萧沉面容上抑制不住的欢喜迈着大步走向榻前,她不敢挣扎更不敢推阻。 “别怕只是一会而已,我又不是纸糊的,”萧沉轻轻放下她,“你瞧,这不是好好的吗?” 温怡卿看纱布并未渗血稍稍放下心来,抬眸狠狠地瞪了萧沉一眼,那双眼眸里还含着一汪春水,嗔怒的模样却像极了欲拒还迎,如小猫爪子在心口轻挠,气血翻涌直冲下腹萧沉身下发胀疼得厉害,他呼吸重了几分半跪在床榻上拥住温怡卿的身子倾身上去,不由分说地吮吸着她发肿的唇瓣。 “自己脱?”萧沉带着温怡卿的手一路向下放在了她的亵裤上,炽热的唇徘徊在她松散的里衣领口,直到衣襟大开能看见白嫩的乳肉和隐约的沟壑,温怡卿却还是双眼迷离仰身靠着枕垫。 “怎么,亲太久受不了是不是,”萧沉眉眼微弯,“还不回神?” “你又骗人,”温怡卿张着嘴喘气,指尖立即拢起衣襟遮住了大半春光,“刚刚还跟没事人一样,现在又要我自己……” 萧沉立刻领悟了她的意思,闷笑得胸膛都在发颤:“让我来脱可就不止是裤子了。” 他的掌心握在乳侧微微收紧,翘起的乳尖将里衣和小衣都顶出一个隆起的弧度,只是单单看着都格外淫靡,萧沉被这画面冲击得眼热,低头伸出舌尖隔着雪白的里衣重重地舔了一下。 温怡卿身子彻底酥软了下来,小腹一阵酸涩连带着穴口也不自觉地紧绞起来,绞不到硬物就吐出一包湿热的水液,她夹紧了双腿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嗯?”萧沉抬眼对她扬了扬眉毛,指尖挑起里衣的系带漫不经心地绕过指节。 “好了好了,”温怡卿抑制着低哼的呻吟,急忙摁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温怡卿将褪下的亵裤遮住腿根,她耳根红得滴血低垂着头根本不敢去看萧沉灼灼的目光,连脚趾也不自觉蜷缩起来用力得泛白。 “此刻害臊才起来,是不是晚了些?”萧沉调笑着伸手扯开最后一块遮羞布,见温怡卿神色微动仿佛是被自己的歪理饶了进去才轻轻掰开她的双腿,像是害怕惊醒睡梦中的小兔子一般屏住了呼吸。 粉嫩紧闭的花缝被蜜水滋养得极为漂亮,微微冒出头的花核小得可怜,只能堪堪容纳萧沉一根手指的穴口在他的注视下极力得翕动着吐出粘腻透明的水液。 勾得萧沉呼吸都乱了伸手,掌心贴着少女柔软的腿间深入:“不过瑾瑜的小穴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小穴已经在流水了。” 这是温怡卿第一次听到萧沉说浑话,这样谪仙般清高自持的男人却将小穴这样的粗俗的字眼说得如此泰然自若,直白的浑话和男人目不转睛盯着身下的场景实在太过于刺激。 “你说好了只看一眼的。”温怡卿羞得快要哭出声来,拽着他的袖口不停地往上扯,可发软的手脚一点也没有撼动萧沉,甚至男人平日里执笔握剑的手还拨弄起花核来,时不时勾过湿哒哒的穴口轻揉两下挑起一阵酥痒,或轻或重将温怡卿吊的不上不下。 第九十七章 略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揉搓着湿红的花唇,这里热乎乎湿哒哒的,若是长指不小心勾过穴口还会被小嘴嘬弄,萧沉玩得不亦乐乎,在窄小的穴口处来回浅戳鼓捣出响亮的水声。 温怡卿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逗弄,呜咽一声扭着腰想躲却歪打正着吞下了一半的指节进去,敏感到了极致的身子被突如其来的饱胀刺激得哆嗦不止,小小的肉穴绞着手指喷涌出一大股清亮的汁水,还有几滴喷溅在了萧沉的脸上。 萧沉揉了揉充血胀大的花核让紧咬着手指的花穴无力地松开,才缓缓抽出手指,张口将那小小的肉珠含在嘴里,粗糙的舌面抵着冒水光的穴口用力地舔弄,疯狂地汲取着充盈的蜜水。 层迭的甬道不断地收缩绞尽,又被舌尖顶弄模仿着性器进入的模样肏弄着湿软的穴口,温怡卿颤栗着失声惊叫,最深处酥麻得发痒,只能靠穴口时轻时重的舔弄得到抚慰,久而久之花心酸软难忍不住地吐出粘腻的水液,正好称了萧沉的心。 咕咚吞咽的声音在两人之间格外清晰,就连饮下琼浆玉液也不曾这样急性难耐的萧沉,衣衫凌乱趴伏在她的身下使劲浑身解数。 不过多时温怡卿就在过分刺激的舔弄下再次被抛上了高潮,她几乎是精疲力尽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却被萧沉抱在怀里牵着手往腹下伸去。 粗糙卷曲的毛发扎在手心微微发痒,温怡卿想要挣扎也没有力气只能乖顺地握上那根粗硬的阳具,柱身青筋虬结摸上去有些奇怪,似乎还在手心里突突跳动。 她的手软嫩小巧根本包不住性器最粗的根部,萧沉却还是乐此不疲地自发地用性器肏弄着掌心和指缝,将顶端的水渍将小姑娘的手都弄得粘腻晶亮。 即便有水液的润滑温怡卿还是觉得手掌心被磨得发疼,虎口也被撞得发红,然而萧沉却只是在她不小心握紧了一点时失了态,低喘着运起腰身。温怡卿还暗自欢喜终于要结束的时候,萧沉轻抖着身子寻上她的唇将她吻得七荤八素喘不上气来,而手心里的阳具胀得更大了。 “快点结束好不好。”颈项被轻柔地吮吸带来一串颤栗,温怡卿跪坐着靠在萧沉身上哀求道。 萧沉喉口发出一声低哑的轻笑,烫得温怡卿的耳廓都要融化了。 “哪有那么容易,由奢入俭难——”他重重地揉过少女挺翘丰盈的娇乳,将发硬的红果夹在指间把玩揉搓。 温怡卿难捺不住的低吟又娇又软刺激了萧沉的神经,他索性把衣衫扯开,柔软滑腻的乳肉握了满手才算满足。 虽然不甚尽兴顶端刚刚才有酸软之意,萧沉却还是任由精关打开浓厚的浊白射了温怡卿一手,从青葱般的指间缓缓留至腕部。 宫道的积雪虽然不厚却也薄薄结了一层冰不好走路,宫人们执着笤帚站在墙根恭敬地垂下头。 今日是摄政王进宫请安的日子,说起这摄政王也当真是将相之材,尚不足弱冠之年便被先帝分封到偏僻苦寒的嘉林,此地并不是什么险要的军地,种不出稻捕不着鱼,长年累月都是寒冬比起司凛也不逞多让,可偏偏在他执掌嘉林之时,嘉林烧起了窑瓷,当时还说不上富庶但如今便大为不同了。 至于缘何宫人们自是不明白,即便有几个通透的老人也断断不敢胡说。 自摄政王领兵入朝把摄朝政之后,宫闱内朝廷上贪官污吏在严律之下不敢再有动作,银饷上少了层层盘剥,加上摄政王除了冷脸冷性铁血手腕外不曾有任何暴行,宫人们只要安分守己也过得从前舒坦,这心思便又活泛起来。 窥伺着摄政王的脸色,便是他们每月两次的趣事。 周晏然自然察觉到朝他投来的目光,他从前不屑管也不好管,今日却不知为何心头闷得厉害,竟也没能控制自己,冷着脸扫视一圈。此举虽不妥效果却颇好,周晏然看着一众慌忙垂眼的样子,心头也并未疏解两分。 他做足了准备,萧沉在京中客栈被伤的消息一传进来,就知道机会来了。 为了牵制萧沉的野心,周晏然在暗中做了不少手脚,极力让他爬上小太后的床。 只是没想到这小太后的秘密藏得够深,而萧沉对她也出奇地情根深种。 自小仁宪太后就格外偏疼她,眼中口中无时无刻不在念叨着卿卿这般,卿卿那般,周晏然只是晨昏定省也要听得耳朵起茧子,后来封了封地才算完,他可从来不知她的小字里带着“瑾瑜”二字。 是从何时开始的? 好像是秋猎之后。周晏然抚上玉扳指轻转了两下猛地顿住了动作,脑海中忽然涌现出温怡卿含着水光的双眸,明明怕得发抖怕得止不住泪水,却将倔强二字刻在了骨子里似的捂着渗血的伤处一摇一晃地往阁里走去。 在他的印象里,坚毅这个词小太后是连边都沾不上的,否则当日又如何不过在他面前跪了一柱香功夫,便急得眼红不顾后果地四处叫喊自己受了他的辱。 算起来,子逸异样之始也便是秋猎之时。 周晏然深黑的双眸沉了又沉,他抬眼看着被白雪覆盖的红墙青瓦,心中有了计较。 若她当真不是温怡卿,到底是谁有这样天大的胆子,敢在禁军重重把守下偷梁换柱,又是谁费尽心思寻到这般相似的人。 萧氏?周晏然面色沉重,但当即否决了这个想法。 萧氏兄弟水火不容,若当真联起手来,萧沉就不会在当日故意坠马引起禁军骚动,暗中朝他的手下木祁赶往马场方向,周晏然察觉到立刻追了上去,虽迟了几步没能抓获萧慎,但那些被活捉的死侍足够周晏然深挖了许久,他的确也探到了萧慎就是为了丽云而来,而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也正证实了这点。 若当初那场骚乱真的两人联手安排只是为了安插太后这颗扎定在深宫几乎动不了的废棋,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些。 第九十八章 玄黑大氅的一角用暗金丝织就的四爪蟒在雪光映照下更加栩栩如生,寒风卷起衣角露出一截紫色滚边的黑靴,周晏然在湖心亭停下脚步,驻足观望细密的雪花随风摇曳轻落至湖水之中。 玉冠上的白雪渐渐消融不见,周晏然修长的指尖轻点上扶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起来。 再如何猜测都不如亲自去验,若她当真不是温家人计划该顺势而变,不过想来太后这层身份是如何也摘不掉也无人敢摘的。 目光触及雪色时周晏然的一切情绪都慢慢淡漠下来,他一步步引萧沉真正爬上小太后的凤床就没有想过会后悔,只是想不到子逸也陷了进去,本来尽在掌握的事开始不受控制。 以萧沉的心性必定不受儿女之情桎梏,不过一旦上了心就是个牵制是个软肋,真到逼不得已的地步做个局杀了太后也是铲除了一个温家在后宫的耳目,却不想这枚棋反而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 此刻周晏然还当真不敢轻易揣摩,萧沉囚在大周的这两年来步步为营,周晏然看着出来萧沉其人有勇有谋只是一直瞻前顾后狠心不足,如今开了窍却频频为太后之事按捺不住,昨夜甚至迫切到不惜以自身为饵剑走偏锋,他对太后的情当真深到这般地步了吗? 现居于永康宫的太后到底又有何通天的本事,能让子逸短短几日里转变了态度,叫燕国公子从处处利用到时时袒护,令久戍于边境的大将军誓死追随。 周晏然口中吐出白气,点在雕花木栏的指尖顿了一顿,缓缓收拢。 不过有一张漂亮皮囊罢了,拿那双含泪泛红的双眸怯生生地抬眼望着男人,再掉几滴眼泪也的确看得人心软,加上…… 那抹隔着油纸朦胧又旖旎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脑海之中,萦绕在耳侧低泣呜咽的声音也久久消散不去。 周晏然唇线骤然紧绷缓缓皱起眉心,闭上双眸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清心诀。 他不自诩清心寡欲但对美人与床第上的事一直兴趣缺缺,少有的情欲也只是在晨起之时。 不过周晏然是最知节制的,提着剑在殿后的林间练上半个时辰发泄了便好,自弱冠起便是如此,这次寥寥可数的例外却是彻底搅乱了如周晏然如古井水般的心,甚至乱得有些难堪。 当鹅毛般的雪落在脸侧身上的热意才被一点点消灭殆尽,此刻大风卷起砖瓦青石都挡不住的寒意却是周晏然的及时雨。 [br] “骆将军!”粗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骆烟快要倒下的身子被猛地撑住,口中强行塞进来了一颗药丸,他意识不清却下意识用舌尖顶走,等苦涩泛上后才意识到那是参药,骆烟松了口气将参丸含在舌下等力气在体内凝聚起来,失血过多的晕厥感消退后发黑的视线才变得清明。 骆烟顺着搀扶的力道缓缓坐下,视线上移时对上一双担忧的双眼,他定睛仔细一看诧异地出声道:“宋将军?” 驻守封地的将军无令是绝不能踏出封地半步的,更何况摄政王此刻在朝中正是炙手可热,宋将军怎会前来? “自共击月部后,算来也有五六年未见了,”宋辞被花白长须掩盖起的脸庞扯起一抹与长相极为不符的浅笑,眼角眉梢纹路更加深刻,他明亮的双眸里透着怀念,“犹记得当日你还是两军中年纪最小的千夫长,不曾想今日也是领兵上阵的将军了。” 骆烟神色复杂,此刻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长者年逾六十本该是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之时,却因与月部一战后被先帝一道旨意困于封地自此进退两难也再无上沙场之日,如今虽看上去精神矍铄却还是不如当年的意气奋发,沧桑之态尽显。 说起宋辞与骆烟的渊源就始于大周与月部的那场战争。 当年大旱降临,月部内乱百姓民不聊生,为了维持君权月部君主下令派遣军队时常来犯,秋后农忙时变本加厉入镇肆意抢夺虐杀大周百姓,大战在即,当时还是封地王爷的摄政王奉先帝旨意领兵出征,手下一员大将便是宋辞,而先帝的肱骨老将司马将军率军从西侧围击月部,两军相会直捣月部都城。 这场战事之后大周无往不利,盘踞东南一跃成为最为强盛的国家。 而骆烟当时便是被临时编入宋辞手下最得力的千夫长,宋辞于他而言称一句师傅也是不为过的。 宋辞垂眼看向骆烟满是血迹的小腿皱着眉摇头道:“你的腿伤太深不可再轻易挪动,还是等军医来为你医治。” “一别多年,不知宋将军的手伤可有好些?”骆烟显然没将宋辞的话听进心里,眼睛直直地落在他的右手上,从虎口处隐约能看到疤痕依旧狞狰非常。 宋辞瞧他看得吃力,左手一收将长剑并在身后,毫不在意地摊开右手掌心给他看,朗声笑道:“还是老样子,不过都这些年了老夫也不是非得拿右手使剑不可,骆将军也不必再为此忧心了。” “这些时日的事我都听说了,”宋辞脸色一紧,环顾四周见将士们都忙着清理尸首才忙压低了声线问道,“你可知是否有人设局害你?此次种种实在恰巧得过于奇怪了,以后朝内军中你都要多留个心眼啊。” 咸湿的汗水从衣领滑落,骆烟疼得脸色苍白却硬是忍住没有吭声,他低垂着头轻声道:“我心中有数,只待回营后便可发落。” “如此我护送你军至镇中再回朝向殿下复命。” “多谢宋将军。” 骆烟握着剑柄的手失力到发抖还是撑着腰身拱手作礼,只是这样微小的一个动作也能让他疼得汗如雨下,宋辞见状连忙伸手劝阻:“不必多礼。” 第九十九章 “你这不要命的性子还是同从前一样,”宋辞嘴上低斥着,却还是愿意亲自弯腰帮骆烟解开吊腿,“这般贸然袭击敌营,如果等不来援兵你又该如何?” “将军这次却是说岔了,”看着宋辞故意拉下来唬人的脸色,骆烟的语气反而轻快起来,“末将突袭敌军大营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下下之策。” “军中兵力本就不足,这样崎岖的山地要排兵布阵更是难上加难,若是再不动手这险要之地就会被彻底敌军占领,再往北便是逵州……”骆烟说着抬眼看向四周高耸陡峭的山壁,初升的朝阳划破灰蒙蒙的天空带来第一缕光亮,“昨夜刚刚有一批粮草运入,突厥显然是做足了长攻久占的打算,且据我所知突厥军与燕国勾结,不日就会有援兵从周燕边界南下入山。幸好此处车马难行短时间内难以再得补给,所以不论我是死是活,都必须赶在敌兵增军之前彻底捣毁他们的营地。” 四周皆是静悄悄的,只有急促的走步声和压抑的低泣,投降的俘军手脚被拴上铁链行走时发出叮叮碰撞的响声,将士们的尸首被裹上白布一一搬走,只有一地的血腥吸引来成群的乌鸦哑着嗓子发出刺耳难听的餐前颂歌。 远处瘦弱的少年肩负着沉重的铠甲,身后扛着已经脱力难行的老将,两人踉踉跄跄地走来。 少年脸色苍白浑身是汗如同过了水一般,一只脚掉了鞋子踩着石沙上一路奔来被划得鲜血直流,瞧见骆烟的同时双眸发亮撒开丫子跑着过来,可还不曾接近就被士兵们扛着坐在了大树底下擦血喂水忙得不可开交。 骆烟看着陈景言惊恐又呆滞的神情忍不住轻笑出声,一直悬吊的石头也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他扭过头看着宋辞继续说道:“况且只有我的死讯才能让京都的援兵立即赶来。” 他并未在援兵之事上多做解释,只是轻描带写地补了一句却让宋辞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听懂了骆烟的话,也在骆烟的话中挖出不少言外之意,一时间从何处开始询问都没了头绪。 干涸的嘴微微张开长须就随着开合的下巴不停颤抖,已经不甚明亮的双目园睁不可置信地在骆烟的脸上徘徊,企图找到他脸上一点点的退却和不舍。 可惜,事与愿违。 “你这哪是不要命,你是抱了必死的心要长眠于此啊!”宋辞痛心,攥着护具的手用力到颤抖,“值得吗?” 值?骆烟摇了摇头,肃杀的面容破开一丝裂缝让人轻易窥探到内心的柔软,自入军来他从未用自己的命与利益衡量过,因为他知道这毫无意义,他的命从来都是温家的,只要能为温家做事那便是值得。 “所以末将怀揣着生的希望放手一搏希望能引蛇出洞,等不来的援兵也早已不是援兵了。” 宋辞顺着日光看去,那个一身野性难驯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高大健壮的男人,他的臂弯早已比自己更为健硕,手掌也这般粗粝有力即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能稳稳地握住剑柄,可他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若有所思时甚至带着点缱绻和怀恋。 宋辞虽然并不清楚骆烟口中所说的“生的希望”是什么,但他万分感谢也万分庆幸,能让骆烟早已视死如归的人在人世间多几分牵挂,助他撑过这些时日,若有一日能说服他自请卸任早早远离朝廷,农夫也好猎手也罢,总比死在不明不白的暗箭下来得干净痛快。 粘腻和燥热融化在浴汤里,少女瓷白的双臂交迭趴在桶沿,被打湿的脸颊上沾了几根发丝,更衬得白里透粉如静谧夏夜中独自绽放的粉莲。 泄身来得太快如失禁一般淅淅沥沥地淌了下来,温怡卿哆嗦着身子沉醉在高潮的余韵中久久无法回神,萧沉便将她搂入怀里小心抚慰,少女攀至巅峰后的粘人劲实在可爱,他只是一时没忍住伏在她耳侧低声说了几句露骨的话,却被下了不许靠近的禁令。 “我伤了手不能送你回去,不如今日便在我殿里歇吧。” 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形映在屏风之上,也真实地映出了他的蠢蠢欲动和不怀好意。 温怡卿猛地睁开双眼直起身子,浴桶里发出一阵水声晃动声来:“我才不要呢!难道整个清凉殿的人都跟你一样手伤了不成?” 原来清脆娇软的嗓音此刻听起来低闷沙哑了不少,萧沉一听便立即转身倒了杯热水置于桌上让它静凉。 “以娘娘现在的状况走路怕是不行。” 温怡卿一察觉体力恢复就扶着腰要从榻上坐起,没想到下了榻刚站起身立刻软了脚向前栽去,而彼时佯装专心系衣带实则暗自观察许久的萧沉不动神色地向前一步,心满意足地被扑了个满怀还要假意询问闹得温怡卿满脸通红才肯放手。 茶壶放回木桌时发出一声轻响,萧沉目光一凝松开提手的动作一顿嘴角的笑意也跟着僵住了,他慌乱地转头看向屏风里少女模糊的身影。 ”木祁带了手下出宫未归,整个殿也只有些做粗活的下人……而,而且,即便是木祁又如何能近娘娘的身。“萧沉语无伦次几乎是口不择言,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坐步辇不就好了,”温怡卿没有察觉萧沉的异样只觉得他变笨了许多,她懒懒地闭上眼睛趴了回去发觉酸软的大腿根隐约发疼,“你宫中没有轿夫也没有步辇,叫个下人去永康宫递个话也是匀的出来的吧?” “自然。”萧沉噤声不语,目光飘忽不定最后落在屏风后温怡卿小巧圆润的肩头上,原来他曾引以为傲的淡然自若竟早就不攻自破了。 第一百章 “早知道你这样生龙活虎的我就不来了。”温怡卿轻哼了一声,瞥了眼黄花梨衣架上搭着的衣裙,月牙白的短袄上点缀着用妃色掺着金丝织就的花儿,既俏皮又明艳。 赏菊宴时温怡卿也见了不少京都的达官贵人,大概知晓这种形制和花样通常是未出阁的小姐家的装束。 可殿中怎么会有女子的衣衫? 萧沉听闻也只是淡淡一笑,开口提醒道:“天寒地冻的浴汤易凉,不要泡得太久了。” 短短一句话含着无奈也满是纵容宠溺之意,温怡卿听在心里嘴角也跟着不自觉上扬,半晌似是意识到太过傻气才抿着嘴将笑意压下,她转身坐在浴桶里,泡在热汤里的双腿微微抬起轻晃了脚两下踩着水玩,水声哗哗作响。 莹润的小腿在水中若隐若现,隔着屏风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萧沉心痒却也不愿离开,从桌前绕出缓缓靠近。 “你不必守在这里了,快回榻上歇息吧,想来木祁也该回来了。”温怡卿听见脚步声扬声道。 刚刚由他胡闹了一番差点忘记他身上还发着热呢。 “不着急。” 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温怡卿诧异地抬头看去,却被一块布帛盖住了脸。 “做什么?”温怡卿垂下头奇怪地问道,雪光本就透不进内室,又被遮了眼睛,她不安地蜷缩起身子,下意识抱紧双臂遮掩着胸口。 殊不知萧沉这般居高临下地向下看去,更是一清二楚,怎么遮都是徒劳。 皂角清新的气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萦绕在鼻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萧沉深深吐纳几次,伸手就着帕巾轻柔地擦拭着温怡卿的湿发:“先把头发绞干,免得着了风寒。” 男人的嗓音变得更为低哑不似平日里那般清亮干净,温怡卿耳尖发烫垂下脑袋,任由他的手带着布帛揉过每一根发丝。 “本来就忍得难受了,干什么非要进来折磨自己。”她轻声嘟囔了一句。 “呀!”略微粗糙的布帛快速地蹭过敏感的耳尖,痒得她耸着肩膀往一旁躲去。 萧沉俯身顺势用左臂轻轻拢住她,低喃道:“舍不得。” “嗯?” “因为舍不得,”带着薄茧的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如脂玉般柔软的脸侧,萧沉珍视地在唇上印下一吻,“想多看看你,想留在你身边,也想一直是你的身边人。” 温怡卿仰起头对上萧沉的目光,突然意识到——是啊,他是万人敬仰的燕国二公子,蛰伏在大周数年,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苦痛是屈辱是他的避之不及,总有一天他会回去的。 男人的双瞳依然清润明亮隐忍着克制着,并没有泄露过多的情绪,可莫名的悲伤还是几乎要淹没了温怡卿,被扼住咽喉般的窒息让她第一次真正明白萧沉内心的挣扎。 “可我也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后来的萧沉在回忆起在大周这段灰暗的日子时总是忘却不了这一刻,让他阵阵心悸的这一刻。 沾着水珠的脸颊干净又透亮,少女神色认真,眼底浮起点点水光忍得鼻尖都红了也不肯移开视线,就这样直直地望着他,看得他心尖都软化了。 温怡卿松开萧沉的腰身猛地钻进浴汤里,再冒出身来时睫毛上都挂着水珠,她抓着一缕粘在脸上的发丝讪讪地笑道:“又湿透了。” 萧沉闷笑出声,伸手扯过一旁更为宽大的布帛裹在温怡卿露在水外的肩膀上:“不怕,再帮你擦干。” 热气钻进耳廓,手掌停在腰际轻柔地将她慢慢扶起,布帛垂散下来裹住被热浴蒸得发粉的肌肤,温怡卿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鼻尖泛酸不停地眨着眼睛。 “这件衣裳是哪来的?”她的声音发闷,带着点绵软的鼻音。 萧沉也不戳穿,闻言回身看了一眼衣裳弯起眉眼道:“依你的尺寸在布庄做的,昨夜正好带回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擦拭着温怡卿身上的水,规规矩矩的,即便是恰巧擦过敏感处也没有刻意逗弄她,乖顺又带着点讨好邀功的意味,可说起昨晚温怡卿却还是气得张嘴咬在他的锁骨处,狠狠地磨了磨才肯松嘴。 小姑娘的牙齿并不锋利也不忍心咬得太深,没用力多久就收了力道,却还是咬得萧沉重重喘了口气,不是疼的,是酥痒得腰眼发麻,难忍得紧。 “别招我。”他皱起眉头抬起没受伤的胳膊,重重地照着圆滚的臀尖上来了一下。 萧沉绕至身后,手里拉着系带为她仔细地穿着小衣,微凉的指节时不时触到柔嫩的肌肤,砖红的系带绕过小腹勒着白玉脂膏般的肌肤,他闭了闭眼只想亲手替了这跟红绳,掐住那段细腰揉捏得那上头满是红痕指印才好。 “怎么了?”身后许久都没有动静,温怡卿疑惑地回身看去。 萧沉呼吸不畅:“无事。” 半袖短袄上的盘扣小巧可爱,被萧沉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捏着,温怡卿垂着头看着他的动作,忽然觉得臊得慌,仿佛她还是个稚童一般。 “这上头的花是……” “海榴也叫茶花,宫中少有栽种,因此你不识得。”他扣上最后一颗盘扣,抬手抚过绣在胸口那朵最娇艳的花。 “虽具富贵姿,而非妖冶容。岁寒无后凋,亦自当春风。”萧沉顿了顿浅笑道,“与你很是相配。” 温怡卿轻拍掉那只手,细看了衣衫各处只觉得眼熟,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抬眼瞪了萧沉一眼:“司马昭之心。” 萧沉嘴角笑意渐深,未置一词。 他最常穿月牙白的衣袍,也喜欢那件绣满了芙蕖的寝衣。 骆烟打马回营时已经夜半,军医不足且伤势过重的士兵不少,他的腿伤也只能草草包扎,宋辞看着心里着急却也知道他出言劝阻不得。 山路崎岖骏马难行,宋辞时不时望向骆烟,越发苍白的脸色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何不修整一夜,这般着急?” “营中还有一事尚未料理,耽误不得,”骆烟停了半晌拧着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且大捷的军报早已入城,已有整整一日了,京都恐有来信。” 宋辞敏锐地察觉到骆烟所说的是来信而非来旨,想起京都传来的流言他若有所思地撇过头去,忽而发笑,连花白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你这小子……”宋辞提着剑柄轻击了一下骆烟的盔甲,“萧沉可不是什么善茬最是巧言令色,你若当真下了心思,可得加把劲才好啊。” 月光下,骆烟摇了摇头:“她心中能有我的一席之地便好。” 远处星点火光吸引了宋辞的目光,他夹紧马腹往前跑了一段,瞭望片刻等着大部队追上来, “就要到了,你的腿可吃不了劲,多大的事要你这般奔波,若是实在不行你便歇歇,老夫替你办了。” 骆烟侧过脸看他,眸光凛冽淡淡开口:“料理叛军的事还得我亲力亲为才是。” 我终于上来了换了好几个梯子 第一百零一章 大捷的消息传至营地已是隅中,几个驻营并未随行的军医盘点起营帐里所剩无几的金疮药和细布,巡逻的将士们也并未放松警惕,以存放军饷的营帐为中心十人一队整齐划一,他们知道近千人的性命就在这儿了。 骆将军率军入林后不多时京都便下了一道旨来,百般曲折的话只为一句“望全军速战速决”,朝廷如何不知他们的千难万险,只是并未将将士们的性命放在心上。早也听说怀玉将军率几千人马拉着军饷绕过樗黎关从秦安往荆湖去了。 投石问路,他们不过是那颗石子罢了。 “即便担忧将军,江副将也得保重身体才是,您一夜未合眼了。”老军医见江肃昭满脸愁容坐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谷风卷起灰烬和黑烟熏得眼睛生疼。 “我无碍,”江肃昭偏过头去,“军中伤药不足,午后我入镇买些回来。” “这本该是老朽与一众同僚之事,副将身负要职怎可劳动您。”老军医心生惭愧。 “入镇的路还要翻过一座山头,实在颠簸,”江肃昭浅笑着说道,余光不时瞥向存放军饷的营帐,“我去脚程快些,也好叫将军回营便能覆上膏药。” “也好,那便多谢副将了。” 江肃昭心不在焉颔首致意,拍了拍手上的灰牵来马匹。 不知何处来的壮汉领了骆烟的腰牌擅自安排了军中上下,连我都半点不能知晓。 江肃昭心里扎了根刺一般不是滋味,他一手拿着干草一手抚了抚马的鬃毛。 像是防贼似的,也不知几队人马是如何安排的,互相交错一点空隙都没留,他观察了一夜才找到一炷香的疏漏也只怕是那一班军士偷了懒,不知他何时有这般的玲珑心思。 时间紧迫,不能再等下去了。 听来报的将士说,不少俘军归降但任有逃兵四蹿正派人绞杀,加上收殓各项事宜,骆烟归营少说也是明日清晨,且并未有启程回营的消息传来。 江肃昭这才放下心来上马佯装入镇,实则躲在暗处等待时机。 这一带巡逻队伍少有往来,加上草从冒密是很好的躲藏之处,江肃昭蹲在树根下许久,连腿脚发麻他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天色越黑他的呼吸越发沉重,双眼发亮看上去异常兴奋,江肃昭颤抖的指尖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上头赫然印着突厥王的私章。 江肃昭只不过是个为主将牵马的副将,可当陛下身边的大监在校场上朝他走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临行前一日他再次踏入王殿,此刻的江肃昭褪去了第一次面圣的诚惶诚恐,怀着满心计较,因为他知道陛下和他是同一类人。 野心和抱负终究会成就他们。 帝王案牍之上摆着一册书信格外醒目,纸墨都不像大周所有,江肃昭趁其不备上前半步,将雄鹰图腾记在心里。 陛下年岁尚小终究不懂得做事要不留后患,温族式微姻亲金氏又早已退位让贤担着一个侯爷的虚名,不知陛下何苦忍到现在,如今被逼急了也是畏首畏尾只想治骆烟个渎职之罪,命他从中作梗挑拨军心。 呵渎职,最重也不过是削阶、免官、罚奉,哪有通敌叛国来得痛快。 他也不知这份恨意是从何时开始,或许从司马将军总是高看骆烟一眼,总是多一句夸赞,总比他高一等品级开始。 江肃昭怕极了,那是他的小青梅与他月月信件往来互诉衷肠的小青梅,可是司马将军却在酒后亲口说出:“我最属意骆烟。” 月部之战骆烟初露锋芒,拜于常胜将军宋辞门下,与当时的雁王今日的摄政王交情不浅,他不过是丞相家奴小小的千夫长,他怎么敢。 ……我呢,守城统领庶子只是个百夫长。 江肃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瞬间的悔恨,救命之恩兄弟之情在日日磋磨下化为乌有,现在想来并没有哪里遗憾。 他只知,当营帐外火苗攒动哄哄闹闹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时,他的内心反而是解脱的,近十年的嫉恨和感激在那一刻彻底释放而出。 晃动的火把下,骆烟高大宽厚的身影就在身前,江肃昭背靠着巨大的木箱痛快地大笑,抬头时笑声却硬生生哽在喉口发出一声诡异难听的低吟。 骆烟的脸上没有震惊没有挫败更没有他想象中的痛苦,只是静静地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 江肃昭轻叹一声瘫坐在地上,手里的那封信件掉了出来。 沉重的盔甲发出嚓嚓的声音,如刑前的磨刀声,江肃昭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可耻地发觉自己竟然有些胆怯。 “这就是你的报答吗,肃昭?”骆烟弯腰,指尖捻起那封信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 他瞥了眼被撬开的箱子,原本满是军粮的箱子里装的只有沙石:“押下。” “骆烟,”江肃昭忽然撑起身子,通红的的脖颈上满是凸起的青筋,“你设计陷害我,你这个无耻小人。” 一旁的将士立即冲了上去往他的小腿窝上狠狠来了一脚,江肃昭腿窝一阵酸痛面露痛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胸骨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切自有陛下与大理寺定夺。”骆烟居高临下冷冷地看向江肃昭满是怨怼的双眼。 “幸亏处理及时,虽然只是草草上过药,但将军体魄健壮也不成大碍,若是沾了水恐怕一时半会还好不了。”老军医小心包好伤处,笑着抬头说道。 却见骆烟神色淡淡,一味地看着一旁只冒出了个花骨朵的梅枝。 “梁大夫,这一带可有梅花?” 老军医来往荆湖一带已有叁十余年,对四周十分熟悉,他混沌的双眼微眯半晌便道:“这儿皆是山林少有人烟,倒是逵州有一林种满了腊梅,颇受文人墨客的喜爱。” “呦可不巧,这立冬刚过恐怕梅花都尚未开呢,”老军医将麻布伤药一一放回医箱笑眯眯地说着,“至少也得等到小雪之后了。” 第一百零二章 “刚好。”骆烟看着桌前的梅枝低喃道。 老军医愣神片刻轻笑道:“回了趟京都,将军似乎变了许多。” “哦?”骆烟抬眼疑惑地看去,“我何处变了?” “若说从前的将军是千锤百炼冷锋出鞘宁折不屈的重剑,如今便是屈之如钩纵之铿锵有声削铁如泥的软剑。既能避其锋芒,也不惮于迎难而上。”老军医慈眉善目摸着胡子端详起骆烟来,倒像颇有几分道长的模样不像大夫。 “那梁大夫以为,是如今的我好些还是从前的好些?”骆烟笑了,也没往心里去只当是玩笑话。 “老朽知道将军本性良善只是许多事情过于刚直,这也不能说是坏事只是对自身太过苛求,况且人生在世谁心中没有几分贪念,只要不像江副将那样不择手段这也是无错的。” 见骆烟恍惚出神的样子老军医也便不再出言,他行了个半礼便领着医箱退出营帐。 已经后半夜天光营中篝火未灭几队人巡逻的脚步声盔甲碰撞声入耳,骆烟疼得难眠,他起身穿上靴子掀开厚重的帐子,卷在风里的沙砾打在脸上他却像没事人似的走了出去。 “将军!”陈景言扬声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 骆烟扶了一下少年结实的小臂,目光向下:“不用行礼了,脚上的伤如何?” “不过是点小伤口,倒是将军腿伤不轻得静养才是。” 少年稚气未脱,眉眼间还留着一团孩子气,骆烟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他行了太多方便,才让陈景言如此胆大包天阵前违抗军令。 “到荆湖后,我会请司马将军收你入军。” 陈景言惊喜得双眼发光:“将军此话当真,我当真可以上阵杀敌了?” “可别高兴得太早,”骆烟轻笑着说道,“司马将军治下颇严,若是犯了错便是实打实的军棍,也再也不会有人见你张口便叫你景言小哥,你先思量思量,若是不愿我便送你回江南老家。” “不,将军,我要去!”陈景言目光坚毅,“哥哥和爹娘都死了,我一人在这世上唯有将军待我如同亲人一般,我要上战场为自己拼一份功勋,如同将军般英武,若我有一日出人头地定不忘报答将军。” 骆烟嘴边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目光微垂陷入了回忆。 “若骆烟有一日功勋在身,定不忘丞相大恩。”不过十叁岁的少年身板削瘦却提着重剑如松柏一般直挺挺地站在院中,一身傲骨容不得秋风压折,他剑刃指地单膝跪在温松嵇的身前。 萧瑟的西风吹起大周战旗,骆烟平静地看着眼前少年挺拔的身躯缓缓道:“好。” “殿下,”林君竹站在殿中,见不远处周晏然缓步走来立即迎了上去,“身边的人呢,怎么冒着雪回来。” 玄色大氅上的冰雪已融成了水珠挂在细软的狐狸毛上,周晏然随手丢给一旁的侍仆挥了挥手道:“无碍,怎么样了,消息进来了吗?” “折子已经递进来了,死伤虽少但听说萧慎被刺了一剑伤得不轻,”说到这林君竹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他如今怎得也变得这般急躁了,这兄长刚入城便急着见人,这下陛下可再不得空闲了。” 周晏然听完也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转身撩起衣袍坐在上位。 林君竹被这一眼看得摸不着头脑,忙追了上去: “怎么,可是我说错了?” “你不若想想他为何要这般急躁?”周晏然抬眼见他这般好奇才开口提点。 “大抵便是不愿萧慎早早入了宫,又或是……”林君竹脸色一变,“故意让萧慎以为他已经穷途末路,到了惊慌失措的地步。” 周晏然颔首继续问道:“若你是萧慎,你会如何?” “自然是乘胜追击。” 细细想来才觉得萧沉心思之深,算准了人心也赌上了自己的命。 林君竹眉心微蹙转头问道:“太后去了他的寝殿?” “这种事上你倒是灵光。”周晏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侧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林君竹攥起了拳头,过了许久才长吐了口气道:“他怎肯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 周晏然垂下双眸细细地摩挲着玉扳指,半晌才抬头道:“太后从前只当他是个玩意儿,如今倒是抬举了。” “她……”林君竹迟疑了片刻,“不像是会作践人的人。” 周晏然扬眉看向他。 林君竹为难地抿了抿唇:“好,好吧从前是,可如今……” “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周晏然淡淡地替他补了上这一句。 “许是走了遭鬼门关,性情变了也是有的,”林君竹明白周晏然的意思,他摇了摇头,“我不是不曾怀疑过,气虚体寒或许能寻着一样的,可这脉象要悉数相同又得样貌身形一点不差可是难如登天了。” 周晏然不置可否,脸上浮起清浅的笑意:“那若是有一日她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你又当如何?” 林君竹目光飘忽眉头紧拧:“那便是我瞎了眼,认错了人。” “殿下,你今日可也有些反常,”他狐疑地看了过去,“你何曾过问这些事情。” “你若能全身而退我自然不会过问,”周晏然坦荡与他对视,“可如今的太后身上有太多势力牵扯,一个不慎便会随她一道堕入万丈深渊,如此你也愿意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性情去冒这个险吗?” 林君竹眼眸低垂看上去有些苦恼:“我不知什么性情这般也好那般也罢,我只知如今在我眼前的那个太后是我喜爱之人,这份险便值得我去冒。” “即便她身侧的男人络绎不绝?” “我难不成还比不上他们?” 周晏然只觉得他天真得可笑:“可情一字似乎并不是如此叁言两语便能讲得清楚的。” 林君竹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坚定地抬起头说道:“还未争又怎知结果如何?” 刚及弱冠的男子将热烈的情爱写在眼底,周晏然不知是该敬佩还是唏嘘,他低声笑道:“你若是能将这番话在太后面前表明,又何愁让萧沉争了去。” “她不识好歹,我不与她计较。”林君竹下巴微抬眼底却带笑,起身告退。 周晏然默然,目送林君竹渐渐远去的身影,不可避免地浮现出那张熟悉的面容,其上似乎不再只有战战兢兢和谨慎算计,露出了点狡黠的笑意让少女本就姣好的脸容看起来更加明丽鲜活,正待他要去细看时却又像是隐约隔了层纱叫人看不真切。 第一百零三章 “娘娘您身上这身衣裳是……”采薇疑惑地跟在身后,欲言又止。 温怡卿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起慌来:“听说京中时兴这种缎子叫林太医为我裁了件衣衫来,从清凉殿出来时顺路便去了太医署,我瞧着喜欢在侧房换了才回来,所以迟了些。” “原是如此,”采薇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抬眼打量着温怡卿一身的装扮,“这料子虽比不上云锦但胜在纹饰别致针脚细密,嵌的明珠个头也不小呢,京中哪家布庄衣坊能有这样的手艺?” 温怡卿走到在采薇面前转了一圈,妃色衣裙的褶裥散开隐约能瞧得见里头的栩栩如生纹饰,她笑着问道:“好看吗?” “好看!”采薇转头就忘了这茬,“小姐从前不爱这般素净的衣袄,如今看来也是极衬的,林太医眼光真好。” “不……”温怡卿面露难色,她连忙摆了摆手却看见采薇身后一道身影大步走入内室。 真是不经念啊。 “是衬。”玉石相撞发出的玎当声悦耳清扬,仿佛与林君竹清朗的声线融在一起。 采薇连忙转身行了常礼:“林太医。” 她似是对林君竹擅闯内室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熟练地扶着温怡卿往桌边坐下,只见林太医黑亮的双眸紧盯着太后,礼也并不周全只是拱了拱手行得不伦不类。 即便得了娘娘宠爱也不能如此轻狂,既不如骆将军健壮英武也不如萧公子俊朗出尘,唯一能瞧得上眼的也不过是温润如玉的一身气韵罢了,怎么也不知好好收敛这般不知轻重。 采薇状似无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君竹后暗自摇了摇头,她目光一转却发现自家娘娘只顾垂着头半声没吭。 场面僵持了一阵,林君竹直勾勾的目光让温怡卿如坐针毡,她能敏锐地察觉到男人在何处停滞徘徊,裙衫系在腰间又着一身对襟短袄,将腰身掐得纤细胸口却鼓鼓囊囊。 “这个时辰了,你去司膳房瞧瞧午膳有没有清炖乌鸡,给陛下送一碗去祛祛火。”温怡卿背过身去阻断林君竹的视线,她极力控制着脸色嘱咐采薇。 “是,”采薇垂头,奇怪地看了眼温怡卿越来越涨红的脸,“娘娘是否着了风寒,可觉得身上冷?为何脸上这般滚烫。” 采薇话音刚落身后轻巧的脚步声便慢慢逼近了,温怡卿摇了摇头:“我……我无事,只是炭火烧得旺。哦对了,顺便送一筐炭去清凉殿,不必太好用你房里的木炭悄悄地从侧门运进去,你那少的便拿我殿中的补。” “婢子晓得了。” 温怡卿发觉采薇抬眸时目光有些惧怕,越过她身后的方向一眼便匆忙垂下眼去,她还未来得及细想,身后男人的气息便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 “雪中送炭,”林君竹用牙扯开立领,张口就咬在白嫩的脖子上,“当真是情深意重。” 他咬得不深却也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压印,林君竹松开牙关满意地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伸出舌尖轻轻舔过印痕。 “嘶——你属狗的?”温怡卿手肘向后轻顶,不满地扭头看他。 林君竹腕部微微用力将人转了过来揽在怀里,他伸手拨了拨对襟上镶嵌的明珠:“臣属什么的娘娘都不知道?” 温怡卿莫名觉得脸热伸手推了一把男人的胸口坐在桌边说:“先请脉吧。” “娘娘不打算解释什么?”林君竹站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骨节分明的手微张抚过衣襟上那朵绽放的绣花,“京中时兴所以命臣裁了件来……这衣衫真漂亮,臣可没有这么好的眼光。” “在别的男人殿中沐浴还换了衣衫,”林君竹俯身在她脸侧轻嗅了一下,“却拿我做挡箭牌?” 温怡卿心虚地抬眼对上林君竹微眯的双眸,这明显是发怒的前兆。 “青天白日的,你瞎想什么呢,”温怡卿梗着脖子嘴硬道,“是给萧沉换药弄皱了衣衫也染了药味……” 在林君竹微敛的眼眸下她越说声音越弱,到最后直接噤了声。 “酒醒了就吃酸拈醋。”温怡卿瞥了他一眼小声嘟囔。 “我吃什么醋,”林君竹直起腰身,横了一眼温怡卿身上的衣服轻哼道,“只是这身衣裳未免太小家子气,传出去叫人笑话我林君竹登不得大雅之堂。” 温怡卿一听也跟着嗖得一下站起来,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难道不好看吗?!” 她双臂微张宽大的琵琶袖跟着垂下来露出一小截莹白的手腕,行动间隐约可见身段窈窕,林君竹撇开脸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臣为娘娘诊脉。” “不行,你今日非要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穿这身衣裳小家子气,登不得大雅之堂?”温怡卿气呼呼地走上前去。 她靠得太近,一呼一吸间已然沾染上若有若无的清香,只要低下头便能看见柔软的胸脯和被立领包裹的修长脖颈,林君竹的目光不由得想往里探入。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君竹忍得额角突突直跳,终于在温怡卿想要再次开口催促时,林君竹猛地搂住她的腰身发力抱起往榻边走去,本就不远的距离被他叁步并作两步走,温怡卿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放倒在了榻上。 “娘娘穿这身衣裳好看得紧,衬得娘娘乳儿大腰肢细,”林君竹竭力抑制着冲动,紧扣着她的手腕压死在榻上,“我见了第一眼便想着要亲手将这件衣裳从娘娘身上扒下来才好。” 男人粗重的气息喷在脸颊,温怡卿红了脸嗫嗫嚅嚅地说道:“本来就大,不用衬。” 第一百零四章 这话一出倒叫林君竹愣住了,他本就是存了戏弄的心故意说这些浑话来逗她,却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目光止不住地移向温怡卿胸口,身下也悄然起了反应。 温怡卿偷笑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垂,知道这话太过露骨心里羞怯脸上却还是止不住地得意。 “看来昨夜轻易放过娘娘倒是臣的不是。”林君竹动作稍显急促,偏生盘扣做得小巧精致叫他手上不自觉就用力起来,他轻扯一下衣襟敞开露出一大半莹白的前胸和肩膀。 温怡卿变了脸色忙伸手去拦:“你别把我的新衣裳扯坏了!” 镶嵌的明珠应声断了丝线嗒嗒掉在地上滚得老远,林君竹解盘扣的手指顿住了,他心虚得只敢盯着温怡卿细白的那截脖子看,松手时还带下一根丝线,虽乐见温怡卿娇娇地对他撒气却也没真想弄坏这件衣裳。 至少他现在还不敢赌萧沉在她心中的分量。 温怡卿扭头去看那颗滚到地上的珠子,急得推开林君竹的身子起身去捡。 林君竹自知理亏讪讪地拿起一件外衣大步走去裹住衣衫凌乱的温怡卿:“别着了凉,是我不好,今日遣人去找京都最好的绣娘将衣裳缝补好,再赔娘娘一件新衣裳可好?” 林君竹接过那颗明珠捧在手心里满脸的歉意地望着她,温怡卿反而一下子消了气,她抬眼端详了林君竹片刻,脸色不见喜怒,看得林君竹心口怦怦直跳脸上闪过一丝来不及遮掩的慌乱和失落。 “都怪你,毛手毛脚的。”温怡卿眸光微闪摆出嗔怒的模样,拉紧外衣转身背对着林君竹整理凌乱的衣衫和发丝。 悬起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林君竹将明珠置于一旁上去将她拥入怀里:“我并非有意……” 这一闹什么心思也都歇了,可半硬的肉茎还兴致冲冲地抵着温怡卿的后腰,林君竹暗叹了口气向后撤了半步,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也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你还说自己不是吃酸捻醋。”温怡卿轻哼了一声。 林君竹哑然窝在她颈窝的脸侧微微发烫,他闷闷反驳道:“一件衣裳我何至于这般小气,是萧公子眼光独到别出心裁将明珠镶嵌在盘扣上,臣日日侍草弄药的哪懂这个。” 温怡卿不满地扭身瞪他,状似不经意般蹭过林君竹身前,见他猛然皱起眉心一个垂眸又收敛了异色,心里暗笑。 被丰盈柔软的臀尖猛然一撞,林君竹腹下骤然发紧,原本半硬的家伙一下子翘得老高,他正要开口求饶,那只细嫩柔软的小手却像条小蛇一般缠了上来,隔着锦袍握着粗烫的棍子上下揉搓,刚要出口的话语转而化为一声难耐的喘息。 “你弄坏了我的衣裳,今日便不许你动手碰我。”温怡卿抬脸直勾勾地看着林君竹陷入情欲的面容,轻推他靠近的身子,手心抚弄着男人最为敏感的冠首。 “呃……”林君竹的喉口溢出一声低吟,他搂着温怡卿的腰肢俯身讨要亲吻却被扭头躲开,灼热的吻落在脸侧,他也不气恼,细致地舔弄起温怡卿敏感的脖颈和耳垂。 温怡卿被亲得心尖发颤,浑身散着热意,像是泡在温泉水里一般舒服,她张开小嘴细细地匀着气儿,扯住林君竹的衣袍缓缓朝榻边走去,反身压住他劲瘦的身子向下倒。 林君竹察觉到温怡卿的意图隐隐带着期待任她如何摆布,还不忘双手扶住她的腰身才缓缓躺下。 男人清俊的面庞微微发红,紧绷的身体蓄势待发蠢蠢欲动,看上去有些许迫不及待。 “说好了不许动,”温怡卿跨坐在林君竹精壮的小腹上,垂下头直直地看着他低声警告,“你若不听,往后便不许入我永康宫。” 细软的发丝垂扫过脖颈带来一阵酥痒,林君竹喉口轻滚连连点头。 城郊车马飞驰卷黄沙漫天,行人匆匆不曾有人注意燕国使者一行正虎视眈眈地看着皇城。 “可探清楚了?”萧慎脸色苍白端坐于桌前,见门外来人连忙起身。 幕僚跪在地上,似乎不顾身上锦袍沾染了沙石黄土:“回公子,与丽云公主信中所言丝毫无差,大周太后自赏菊宴后便缠绵于病榻,不过多久大周皇帝准许其母族人入宫探视可不过半个时辰便匆匆出宫,即便是今日祭祖大典也是称病不曾露面。” “看来我们这把刀倒是递得及时,帮大周陛下解决了后宫的后顾之忧才让他放心大胆地给骆烟使绊子,他还得多谢本公子才是。丽云呢,她如何了?”萧慎冷笑了一声,身子放松地向后靠去。 幕僚的身子伏得更低:“小的并未探得公主的消息,城中百姓对此事叁缄其口,好似对公主颇有不敬。” 萧慎点了点头看上去并不意外,他一手按揉着额角闭目养神起来:“意料之中。” “原来,我这个弟弟也有疾如风火的时候,”萧慎一手抚上侧腹的伤处,双唇紧抿成一线,“正挑在了我们连夜入城之时,难不成他的势力真强到了这个地步?” “公子,恕小人直言,”幕僚小心抬眼观察着萧慎,见他脸色微变才敢继续开口,“若二公子当真手眼通天便不必火急火燎地亲自出城了,他身上的伤势可比公子重了太多,一瞧便是狗急跳墙。只不过是早早在城郊埋下了眼线,我们不曾察觉罢了。” 萧慎沉吟片刻:“这也说得通,如此我们更该立即启程才是。” 他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抬起头问道:“燕国的密信为何还未送至?” “许是……”幕僚额角出了一层薄汗,“许是乌孙溁副官处还不曾完全剿灭周军,骆烟打仗行事诡秘棘手些也是有的,不过公子放心,我们的人今晨已经进入伏虎林中,前后夹击必定能让周军全军覆没。” 第一百零五章 上下起伏的胸膛即便隔着一层中衣也能触摸到坚硬和滚烫,温怡卿有些胆怯,她垂着头不敢去看林君竹的神色伸手轻扯开系带。 衣襟微敞只露出男人一侧的胸口,红褐色乳首小小的看上去反而异样的可爱,温怡卿抿起下唇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伸着细软的手指挑开衣衫。 林君竹的身形并不健硕她是知道的,可这还是温怡卿第一次细细地一寸一寸地看过他的身体,不是她不敢只是林君竹在情事上总是表现出与清秀俊朗的外貌大相径庭的粗暴,喜欢搂住她的身子死死压在怀里,非要抵得她气儿也喘不匀话也说不出了才肯罢休。 温怡卿用指腹好奇地摩挲着隐约可见的下腹线条,她用的力气过于轻缓与其说是抚摸倒不如说是挑逗,林君竹低声喘息一只臂弯搂上她的腰肢,像是阻拦又像是催促。 温怡卿双眸微眯不满地抬头瞥了他一眼,却见林君竹撑起身子半靠着床头额角已有细汗,眉心紧锁露出一丝似是痛苦又似愉悦的神色。 “让我扶着你,会省力些。” 林君竹潮热的气息喷在耳根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温怡卿咬着牙忍过后腰的酥麻,双手撑着他的胸口微微倾身,张嘴对准刚刚被呼吸扫过的地方,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口。 林君竹自然察觉到了温怡卿的异样和小心思,忍住撇开头的冲动,生生挨下这一记不疼不痒的咬,扬手轻拍了一下少女弹软的臀侧低笑道:“睚眦必报。” 闷笑声带着胸膛也发颤,温怡卿松开牙关耳根滚烫:“还不是跟你学的。” “什么时候娘娘跟臣学点该学的,”林君竹侧头看去眸色深黑,他屈起指节蹭了蹭水润的唇瓣,“也让娘娘的小嘴儿吃点别的东西。” 温怡卿紧抿着双唇一脸的不服气,她学着林君竹惯用的手段贴身上去舔吮着他的耳尖和脖颈。 明明平日里只要林君竹轻嘬几下自己便软了身子,可如今用回他身上却不管用了,明明刚刚还一脸隐忍过了片刻却变得云淡风轻起来,温怡卿伸着舌尖舔得舌根都发酸了,她心里开始焦急起来,索性靠得更近整个人都趴伏在林君竹的怀里。 怀里少女馨软的身子越蹭越近,纤细的双臂攀住他的肩膀卖力地在耳廓边含弄,柔软丰盈的双乳隔着衣衫抵上林君竹的胸口。他怎可能全然冷静自持,即便耳侧并不是敏感带可软玉温香在怀如何不动心,只是存了心眼儿非要装得一派寡欲清心的模样,盼着温怡卿能做出更出格的事儿来,但凡她能回头看看那被水液沁湿的亵裤,便能透过湿得透明的布料瞧见狰狞的性器上虬结的青筋。 软嫩的小手像是摸不到骨节撒娇似的握着拳头往他手心里塞,抬着水眸不时看他一眼满脸的委屈和不满,林君竹轻轻拢住温怡卿的手拉到唇边亲了几下,心尖软得要化成水了。 林君竹带着她的手抵在胸口的盘扣上:“娘娘的衣衫还穿得好好的,怎能让臣早早地动了情?” 温怡卿摸着盘扣面露难色,试探着解了两颗便停了手。 总觉得眼前的男人一副哄骗狡诈的模样,不能轻信。 她眉尾轻扬似是想到什么反手向后一摸,果不其然,腿心那根肉棍子早就将亵裤湿得不成样子了。 少女眉目含春此刻狡黠一笑的样子勾得林君竹下腹发紧,他眼含着期待看着温怡卿滑下身去,亵裤被轻轻一扯粗大狰狞的肉茎顺势弹了出来,在温怡卿的注视下兴奋地上下点头。 “满嘴谎话,”温怡卿半跪着,一只手都握不住那胀热的肉棍子,马眼张阖着吐出晶亮湿滑的水液没过多久就腻进了指缝里,“倒不如你身下这丑家伙来得诚实。” 林君竹从上至下将淫靡的场景饱收眼底,胀得紫红的冠首微翘映衬着少女白净的脸水红的唇,他目光微怔停在那张一开一合的唇上便再也不愿挪开,心底有一个念头正疯狂滋长着。 “这丑家伙入过娘娘的穴自然是食髓知味,”林君竹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炙热的大掌轻抚着她的发丝,“若一心想让臣失态,从它开始的确是个好法子。” 林君竹颔首脸上还挂着笑意,似乎温怡卿的什么动作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可看上去男人除了急促的呼吸和硬胀的性器确实没有一点溺入情欲的样子,反倒是她回忆着林君竹的大掌抚弄自己时的感觉,小腹一阵酸胀燥热得双颊绯红,鼻尖上挂着细小的汗珠。 温怡卿微微俯身,圈着粗大的肉茎根部上下套弄,她不得章法从冠首到茎根都一一照顾速度却始终慢悠悠的,男人的性器粗长坚挺没几下就磨得手心又烫又麻,套弄时也渐渐变得干涩起来。 温怡卿也察觉到不对劲,她快速地抬眼看了眼林君竹,见他正紧紧地皱着眉头,心头惊慌起来。 怕是疼得难受了,这可怎么办。 长久用着没有技巧的手法光靠着眼前这点刺激,沾过荤腥的林君竹怎么可能乖乖就范,棍身上的水液快要干涸只剩下冠首附着的水光偶尔沾到手心,温怡卿既羞又怕手下也失了分寸,掌心蹭过水液时收拢的力道太大,脆弱的冠首被重重蹭了一下。 “呃……”林君竹皱着眉头死死压抑着吃痛的呻吟。 “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手里原来勃发的性器都软了几分,温怡卿吓得连忙松开手,一脸担忧地抬头看去。 “臣无碍。”林君竹垂眸时眉心舒展开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温怡卿踌躇了半晌,果断地直身坐起在林君竹错愕的目光下帮他拉好亵裤。 林君竹不自觉地放轻了语调,眼眸微动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娘娘。” 古代男人最重子嗣,要是这命根子坏了我怎么赔得起。 “是我胡闹了,”温怡卿愧疚地跪坐在床的里侧,拿起手帕心不在焉地擦着粘腻的手心,“你好好养养吧。” “哪有这样的道理,”林君竹耷拉着眉眼,长臂一伸将温怡卿拉进怀里,“把人弄得不上不下却又不管了,娘娘怎得这般狠心。” “可你那……”温怡卿顿了顿,说出让林君竹这辈子感到最羞辱的话语,“它都软了。” “是我不好,不是它的问题。”温怡卿连忙补上一句,她虽说得真挚却让林君竹的脸色越来越黑。 他默不作声地把脸埋进温怡卿的颈窝里,清浅的呼吸就在耳畔林君竹却一句话都没说,整个内室静得她连自己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半晌,扣在腰际的掌心缓缓向上滑去,温怡卿忍不住扭腰躲了一下,却被重重地抓住一侧的乳肉大力地揉捏起来。 “软了?”林君竹挺了挺腰,半软的肉茎抵着臀肉磨了两下便迅速地胀起,硬硬地戳在后腰。 温怡卿诧异地回身看去,单薄的亵裤将那肉棍子的形状完全勾勒出来,在她的注视下似乎又粗硬了几分,直直地顶起亵裤。 “还要坐上面吗?”林君竹摸了摸温怡卿潮红未退的脸颊,低声问道。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温怡卿忍不住靠近,看着林君竹怔怔地点了点头说道:“要。” “你教教我好不好。” “我教了娘娘便会听?”林君竹扬眉隔着盘扣亲了亲柔软的胸脯。 温怡卿抬手轻推他的肩膀,后腰有些发软:“你若不出馊主意,我会不听吗?” “对臣来说,娘娘的身子便是上好的欢寝香。” 湿热的吻落在肩头,不知何时衣衫已然半褪,温怡卿咬住下唇极力让昏胀的大脑得一瞬清明,大掌却探到身下包住娇小脆弱的小穴轻抖了几下,一阵钻入骨缝的酥麻升起。 “啊——”温怡卿低吟了一声,唇瓣微张。 一根手指乘虚而入,起初只是用指腹时轻时重地按压舌尖,等温怡卿缓过神来缩起舌头时,那根手指便慢慢探入绕着柔软的舌头不紧不慢地逗弄,直把那根指头弄得水涔涔的。 林君竹缓缓抽出手指,耐心地等着温怡卿喘匀了气才把湿漉漉的指节摆到她的眼前:“娘娘是个聪明人,也该知道这样便不会疼了。” 第一百零六章 温怡卿跪坐着侧身看去,男人手指上还裹着亮晶的水液,她抿着唇睫毛微颤,扯过他的腕子擦得干干净净才罢手。 林君竹伸着手任由温怡卿擦过水迹,漫不经心地在少女绯红的脸颊上徘徊,掌心轻抚过纤细白嫩的腰肢借着巧劲将人拉入怀里无声地催促起来。 “我若是不得要领又弄疼了你呢?”温怡卿单手撑着他的胸口担心的目光止不住往林君竹腿心盘踞的巨龙撇去。 林君竹闷笑一声指尖落在小衣的结扣上:“娘娘聪颖,一点便通。” 身上的小衣一松,温怡卿下意识伸手要捂已经被扒了个精光,林君竹宽大的掌心虚虚地托着一侧挺翘的胸乳,灼热的温度传至她的胸口缓缓晕开,熨帖得身子都软了。 皱皱巴巴的亵裤终于被丢下床榻,温怡卿还心有余悸套弄起粗烫的性器时只是虚虚地握着,软嫩的掌心似有若无地蹭过柱身,林君竹拢着乳肉的手紧了紧,绵软的触感从指缝溢出像是握了团棉花似的,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樱红的蓓蕾,林君竹目光微暗抬眼看着温怡卿试探地张开小嘴伸出艳红的舌尖。 男人的性器长得粗野与清朗如明月的长相相去甚远,温怡卿微微俯下身子仔细看着耀武扬威地昂着头的肉茎,它似乎没有特殊的味道,只是隐约散出林君竹身上常有的草药清苦的气味,凑近了才能嗅到情欲后的那股子腥膻味,温怡卿好奇地看着马眼上透亮的水光,舌尖轻舔一卷卷入口中。 只是光看就足够令人血脉贲张,那湿热的舌尖甚至舔过马眼卷走了粘腻的水液,林君竹靠坐在床头胸膛起伏呼吸越发沉重。 “腥,”温怡卿皱起鼻子委屈地抱怨了一句,“有点苦,不过可比药好多了。” 还来不及等林君竹诱哄两句,她又垂下头张嘴一口含住了冠首撑得小嘴满满当当,无师自通地用舌尖去绕着马眼舔弄,林君竹一时不设防被舔得后腰一颤差点要受不住精关,他忍不住低喘了一声,沙哑的声音飘入耳中格外好听,温怡卿耳根微红不知为何身上也跟着酥了。 或许是他那声情不自禁的轻吟叫温怡卿变得更加卖力,弄得林君竹险些招架不住,但也被小猫崽偶尔没收住的利牙剐蹭得身子一颤,他匀着气息不想过早地结束,掌心顺着少女玲珑的曲线游走在臀尖和腿心,逗到她痒得忍不住抬起屁股时顺势从裤腰处探了进去。 温怡卿身子一僵半晌才继续含,罕见地没有反抗而是默默地塌下腰来方便林君竹往里探去。 林君竹见她脸颊憋得通红,气息不顺还要低头吞吐:“吃不下便算了,快吐出来些。” 少女却默不作声吃力地用舌头滑过敏感的冠状沟,林君竹轻轻抽气知道她是犯了犟故意溢出些轻哼和喘息,指腹微勾探着紧闭的花穴,原来那处早已湿得不成样子,指尖还未戳进去就急得翕合着吐水。 “原是娘娘饿了,”林君竹难掩渴望忍得大腿都在发颤,拨开湿漉漉的花唇轻点着已经硬胀的花蒂,“听话,别含太深伤着喉咙可不好,低下的用手便可。” 林君竹本就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迫使自己不要失去理智,却没想到小姑娘这般不管不顾越吃越深,里处不自觉收缩吞咽时挤压冠首过的快感,几乎要让他发疯,想要摁着她重重地顶进去射在她的喉口才好。 粗糙的指腹抵在花蒂上时缓时重地揉了两下,随即松开轻轻一挑拨,酸慰感蹿上小腹身下也跟着流出一股股温热的水液。 “嗯——”温怡卿忍不住并了并腿,低闷的轻吟声溢出喉间,气喘不及头脑也跟着发懵她只能依依不舍地将湿漉漉的肉棍子吐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温怡卿久久大张着嘴下巴和腮帮子酸疼得难受,来不及吞咽的津液让水红的唇显得更加润泽。 尖锐的快感骤然停下男人的指腹顺着花唇游走,时不时在幽口处轻轻刺戳,带出些许水液搅弄得穴口发出粘腻的水声。 “臣早说过,娘娘聪颖过人,”林君竹伸着另一只手轻擦过她唇边残留的水光,“想必下面这张流着水的馋嘴儿也会能这般一通百通。” 指节陷入蜜穴挑起一缕黏腻的水液,温怡卿面若桃花低哼着撑着男人的大腿压抵屁股往他的手上坐去,刚刚吞了半根指节却一下子空了,甬道收缩了几下什么也绞不到更加难受,温怡卿不满地睁开眼睛正对上林君竹戏谑的目光,他抬起左手,修长纤细的中指上湿淋淋的满是她的水。 林君竹眸光微动掐住温怡卿的腰身,他将人抱起放在身上,揽住光滑如凝脂的脊背,指尖滑过如同一匹上好的丝绸般柔软光滑:“现今娘娘想多深都无碍了。” 湿软的穴口紧紧地贴在男人滚烫的小腹上,熨帖得花唇都瑟缩着颤抖,温怡卿听着林君竹调笑的话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仿佛真的被粗大的性器贯穿了一般。 第一百零七章 男人的目光不加掩饰地在她光裸的身躯上徘徊,如一只无形的手抚摸着温怡卿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穴里酥痒得紧连着胸乳也变得异样,想被男人宽大炙热的手掌握住狠揉两下,温怡卿有些后悔。 她低喘着微抬起屁股,右手扶起那根被自己吮得湿漉的性器,正对着流着水的小屄。 做出这样淫靡的姿势让温怡卿羞得几欲落泪,但甬道里不断绞紧的空虚和难挨促使着她缓缓坐身下去,硕大的龟头抵住湿滑粘腻的穴口,温怡卿刚一用力就钝钝地从穴口滑开,灼烫的冠首重重碾过肿胀的花蒂,烫得花唇都瑟缩着颤抖起来。 尖锐的酸慰带着甬道紧缩起来,温怡卿难受得哭吟了一声 。 林君竹也被磨得身子发紧,他伸手揽住温怡卿的脊背轻轻安抚:“别着急。” “浑蛋……” 掌心在颈后脊背和腰际游走,敏感处终于被轻轻触碰,温怡卿显得越发急促沉着腰便要坐下去,猛地足吃了半根下去,穴口虽不痒了却被忽然破入的性器胀得发麻发疼,更加卖力地咬合绞紧。 甬道里满是腻滑的水液湿湿热热地含着半根肉茎嘬弄,林君竹爽得头皮发麻咬紧了牙关,强忍住抽插的欲望和冲动等了半晌,身上的人却不乐意动了,脱力了似的埋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气,眼角蓄起涟涟水光。 林君竹急得发了狠,扣着温怡卿的腰抽扣两下:“娘娘不是要自己来吗,怎得刚入便没了力气。” 冠状沟刮过内壁却没有重重抽插,痒意钻进了骨缝,林君竹看见少女舒服得眯起眼来低喘着就又松手不动了。 没了依撑的温怡卿只能僵着腰,她不敢往下再坐半寸,那东西粗长得吓人总怕这样坐入的姿势要把肚皮撑破,只能无力地攀着林君竹的肩背,酸软的大腿不停颤抖。 温怡卿红着脸抿起嘴不肯开口只是拉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腰间上放,一双水眸委屈地望着林君竹,待林君竹低笑着扶住她,她才一头埋进他的颈窝里。 散乱的黑发扫过颈间和胸口,林君竹不自觉紧了紧手臂呼吸沉重,他垂眼看去,雪白浑圆的臀尖连着纤细的腰肢不停地轻晃,而越发绞紧的小屄却始终吝啬地缓慢吞吐着肉茎的顶端,伏在胸口的人却像是受不了一般低吟哭泣着,哆嗦着身子圆润的肩头都泛着绯红。 不过是缓缓研磨都这般了,若是重重顶弄又该是什么光景。 “再深些,娘娘刚不还吃得卖力吗?”林君竹在温怡卿下坐之时挺动了一下让性器进得更深。 棍身骤然挺入因着温怡卿下坐的动作更是顶在深处,她惊叫了一声双手抵着林君竹的胸口,抬着屁股要躲时却被他死死扣住动弹不得,甚至被压着身子吃力地往下又坐了几寸。 “不行——我吃不下的。”温怡卿又惊又怕,扭着腰躲也躲不掉反倒是被死死地摁在肉茎上磨。 林君竹闷笑出声:“说了大话便要是一定要履行的。” 圆钝的冠首无意间擦过内壁隐秘的一点,堆积在体内的酥麻感霎时间攀上最高峰,水屄夹着滚烫的棍子又挤又绞,却是越磨越痒越夹越酸。 温怡卿难受得扭腰,湿漉漉的穴将肉茎越吞越深直到根部也完全没入,棍身摩擦过内壁带来快感的同时骑坐的姿势让性器抵在从未有过的深处,温怡卿舒服得直哆嗦,塌下腰身自发地套弄着粗大的性器。穴口本就窄小吃力地吞吐着,四周的皮肤撑得泛白可抽插时拉扯出的嫩肉却又嫣红无比。 林君竹深深地吐纳着既舒爽又难受,这样缓慢又轻飘飘的动作即便纾解几分也是杯水车薪,甚至会让他更加控制不住蓬勃的欲望。 软嫩的乳儿压在男人身前随着动作止不住地摇晃,粉红的蓓蕾被蹭得慢慢硬挺起来磨着林君竹的身子又酥又麻,温怡卿咬着唇也不能将呻吟声抑制在喉口,轻软的声音娇得能滴水她自己听了都脸红。 “子……子逸。”温怡卿一只手搭在男人的小臂上气喘着唤他。 林君竹唇角微勾却佯装不知低应了一声:“嗯?” “你,你舒服吗?”温怡卿说着重重地坐了下去,正撞在深处的微陷的那一点,“啊——” 她皱着眉头窝在林君竹怀里身子止不住地弓起来,浑圆的脚趾也紧锁着,过于尖锐的快感让腹下发胀,也不知是小屄还是何处酸得不行,像是要尿出来了一般。 “舒服,”林君竹知道温怡卿快不行了却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尽说些浑话刺激着她,“娘娘的小穴流着水跟嘴儿一样会吸,舒服得紧。” 始终攀升不上酣畅淋漓的高潮,细密的快感折磨得温怡卿快要失去理智。 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意是想戏弄林君竹却把自己玩得不上不下,明明舒服得浑身都打颤,小穴却还是瑟缩着渴求地绞紧了肉茎,只想更深更重一点。 臀尖和大腿碰撞发出啪啪的声响,此刻温怡卿的腰肢和大腿都已经酸软得没有半点力气,她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软绵绵地嗔骂:“大浑蛋,你是故意的……” “嗯,”林君竹非得不辩解反而引以为荣地应了下来,顺着温怡卿缓慢的速度挺起腰重重地给了她一下,“娘娘想要什么,自己说出来。” 男人精准又猛烈的捣入刺激得温怡卿失声惊叫,夹着肉茎淅淅沥沥地淌着水,竟就那样一下便生生攀上了一个小高潮,可久久钓着的欲望如何能这般轻松就能纾解,林君竹一停穴里反而更酥痒难受了。 “子逸,”温怡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靠在他的肩头细细地喘着气,“你重一点插我好不好,重一点好舒服啊……” 她被欲望折磨得头脑发昏,七荤八素地连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了,两句话就撩得林君竹太阳穴突突直跳,压住她娇软的身子狠狠地捣弄抽插,弄得汁水四溅连他的小腹上都是亮晶晶的水渍。 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唇瓣肩头和锁骨上,温怡卿的呻吟被撞得细碎,眼角蓄起的水光凝成泪珠从绯红的脸颊落下。 “呃,这里也啊……也要,要亲。” 小小的手拢着乱晃的胸乳,乳尖嫣红如茱萸一般捧着送到林君竹的眼下,他呼吸一滞垂下头大口大口地吮吸着,直将乳尖舔嘬得晶亮水红。 第一百零八章 萧慎遇刺的事在京中掀起不小的风波,人人都暗自猜测到底是谁干但无人敢摆在明面上说叁道四,也只袖手旁观陛下如何焦头烂额,毕竟正值下元节家中祭祀便忙得不可开交,官员们只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了。 “ 萧大公子呈上国书一封请求觐见,一并进贡燕国奇珍异宝献与陛下。” 周晋然双目轻抬望向跪在殿中的鸿胪寺少卿,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吩咐司天监选个吉时让仪仗引萧大公子入宫,叫各司预备着叁日后设宴迎接使节与萧大公子。” 沉重的大门缓缓闭拢,大殿中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陛下息怒,”大监小臂搭着浮尘端来一碗莲子百合,“丽妃娘娘刚不久前来过,见陛下与少卿大人正在议事便先回宫去了,特留下一碗莲子百合汤为陛下醒神清目,还叮嘱奴要请陛下趁热才好。” “这个时节何来的莲子百合……醒神清目,她特意寻来是暗道朕昏庸吗?”周晋然脸色一沉,瞥了眼那碗中漂浮着白莲花瓣,他忽然暴怒将手里的折子嘭得一下摔在地上,“还有那萧沉,他当真以为在朕与太后之间左右逢源便能肆意妄为。” “娘娘或许不是这个意思……”大监不曾想到这茬,本以为丽妃的温柔小意能平息了陛下的怒火却不想是触了霉头,他跪下连连请罪却是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半句也想不出来其他的说辞,心里头直喊怨屈,只怪丽妃仗着恩宠骄纵上了头反倒害了自己。 “这是怎么了,”侍女缓缓将门打开,男子高大的身形背着光束更显颀长,“陛下怕是把喜怒不形于色这几个字全然抛在脑后了。” 周晋然抬头看去,连忙敛下怒意掀起衣袍走至殿中:“兄长。” 周晏然微微颔首瞥了眼地上的折子,大监一激灵弓着腰跪在两人脚下将折子奉上。 “萧慎刚入城中便遇刺,此事大周是难辞其咎,”周晏然接过折子递到小陛下手中,“但你我都心知肚明刺客是何人,他们萧家兄弟的恩怨与大周何干,陛下只消做些表面功夫安抚赏赐些便也罢了。” “兄长……”周晋然垂眸摇了摇头佯装惭愧,“可天下百姓不知若是燕君借此事大做文章,恐有损兄长摄政之贤明。” 这话说得极尽虚伪之色听得大监都将头伏得更低,心下一沉。 “那便差人尽心迎送,别留下话柄。” 男人站在身前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肃杀之气便铺天盖地朝他压来,周晋然浑身僵硬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历练了这些年还是被压得死死的。 周晏然侧身绕过坐在下首位,指尖点在通透的玉扳指上:“今日来是有一事……” 小陛下见他自顾自坐下也不敢恼怒,暗自压下气性抬步坐回上位:“兄长请说。” “秋猎时抓住的死侍有了眉目。” 周晋然凝神思索片刻:“当日场面属实混乱萧沉坠马母后也伤得不轻,回宫后科举舞弊案未毕杂事也是接踵不断,此事朕便不曾过问,不知兄长可探出什么? “当日暗箭伤人将萧沉射下马来的正是那些死侍,虽林中草木繁杂箭矢已不知去向,但当时萧二公子手下的木祁即刻发现了端倪,臣令手下亲兵随木祁追捕贼人,即便将死侍全部擒拿可是他们身上早已种下了蛊毒昏迷不过一刻钟便毒发身亡,死后尸骨化为血水不留一点白骨。”周晏然不动神色地抬眼端详起座上的少年。 “蛊?”周晋然皱起眉头,他对这些手段知之甚少只是听着周晏然的话就有些胆寒,只能强行装着镇静逼着自己探究思索下去,“刺杀萧沉能动用这般手段的也只有萧大公子了,可世间当真有如此厉害的蛊毒?” “是,这蛊毒无法可解。彼时战事未起突厥与周尚在商谈,内里不知是否有燕国势力挑拨,不论死侍是何方人物都不该打草惊蛇,为此臣才将萧沉坠马与死侍之事按捺不发,”周晏然深幽的双眸微敛让人瞧不清楚他的谋算,“幸而亲兵强行押下一人带其回宫中囚于地牢,但没过多久还是蛊毒发作死了,由此可见此蛊毒需定期服用药物才可保命。” 他自称臣却没有半点为人臣子的模样,明明行的是越俎代庖之事却处处妥当叫周晋然没有半点错处可挑。 “兄长所为甚是妥帖。”周晋然扬起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几分,眼底却又盛满了试探和猜疑。 直到周晏然抬眸与他对视,他才猛然间回想到:“地牢……是那夜丽妃率手下擅闯的地牢?摄政王这是何意?” “是,”周晏然见少年横眉怒视也只是轻笑着说道,“陛下有勇有谋本是大周之幸,可也要谨记帝王之心最该冷血冷清,切不该留恋软玉温香忘了枕畔之人或许是与他人里应外合觊觎大周的豺狼虎豹。” “臣本不该置喙陛下后宫琐事,不过此事已关系到祖宗基业不得不稍作惊醒,”周晏然起身深深地看了眼座上阴翳少年,略略欠身,“臣先请告退。” 周晏然深知自己这个幼弟的脾性,即便还稚嫩青涩却也能窥见先帝多疑多思的影子,这几句话怎能叫他信服,自然是人赃并获摆在他面前才好。不过,为小太后做到这个份上也已经是仁至义尽,周晏然并不打算插手过多以免自陷泥潭。 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一点点被雪光吞没直到消失在殿门之外,周晋然扶在龙头椅上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他扭头看向大理石上热气尽散的汤水上漂浮着的那片莲花瓣心中疑窦肆起。 第一百零九章 “暗中的线人命他们暂且蛰伏,”萧沉皱着眉头将腥苦的药一口闷下,“什么时辰了,水坝处可有动静了。” 木祁接过空碗将清茶递了出去:“这才过了半个时辰,公子安心。” 萧沉摆了摆手捂住伤处,脸上痛苦的神色转瞬即逝,他呼吸渐重言语之间却是平淡无波:“正值下元节戍守官兵本就不多又有一队人马被萧慎擅自调遣,水坝被毁一事传入燕都倒是不知父王会哪般处置,总不会又是息事宁人。” “公子!”木祁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这副药方药性太烈,久喝怕是伤身。” “无碍,只这一次,”猛烈刺激的药性在体内起卷起风浪,萧沉匀着气极力忽略伤口处细密的刺痛,“要扳倒萧慎还没那么容易,扣押下的死侍如何,这段时间没走露什么风声吧?” 木祁沉静的面容露出一丝仓皇:“扣押在偏房的死侍余毒刚清半死不活的,不过……属下刚刚回宫时见陛下身侧的大监领着一队人往地牢方向去了,可是大周陛下发觉什么了?” 萧沉思索片刻轻摇了摇头:“不,地牢属摄政王掌管,若不是摄政王暗许大监前去岂非过于明目张胆,只不过我们尚不清楚这摄政王殿下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提防些也好。” “即便要陛下清算也轮不到我们头上,此事公子在暗处,明面上还有太后娘娘同骆将军……”木祁的话哽在喉口,看着萧沉死寂的凝视忽然心生寒意,“属下僭越,还请公子责罚。” “起来吧,”萧沉吐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去大殿门口自行领罚。” 自乌孙汶瞎了眼颓了志丽云身侧便再无可用之人,萧慎入京为防眼线密布也断了信鸽,从前即便禁着足陛下也会千方百计地进宫陪她,可今儿快一整日了连陛下的影子也不曾见到,伏虎林战事如何丽云无处得知,心中因着地牢里也不知是死是活的死侍焦灼万分。 家书一月一封已是不妥,这段日子为着粮草押运之时递送了不下叁次丽云更是不敢再动用家书探听消息的念头,这下子她当真是要被逼疯了。 “丽妃娘娘。”侍女礼数周全地作了个万福。 丽云急得上火连忙起身道:“可曾在永康宫门口探得什么?” “回娘娘的话,”侍女被吓了一跳连忙回禀,“永康宫一切如旧大门紧闭,摄政王身侧的林太医进去许久后一药童神色匆匆提着药箱来回进出,许是太后身子又不大好了。婢子依娘娘嘱咐假借取份例的由头,问了在二十四司当差的相识,说是陛下有旨,叁日后大摆筵席迎燕国萧大公子同使节入宫。” “当真?”听到萧慎即将入宫的消息丽云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闷在心口的一口郁气终于吐了出来,她缓缓坐回贵妃椅上向后一靠,“看来这宫里是有得热闹了,你先下去吧,今日本宫问你的话……” “婢子知道规矩,”侍女小脸惨白,这几日丽妃禁足宫里侍女本就不多她被安排着伺候乌孙大人汤药见了不少辛秘,她深知自己已无法全然脱身,“为娘娘办事必会守口如瓶。” 丽云骄矜地仰起脑袋斜眼看她:“晓得便好不必本宫再多费口舌,你底子干净入宫不久办事却也得力,今后便跟在本宫近身伺候吧。你叫什么名儿?” 侍女诚惶诚恐拜伏在丽妃绣鞋旁:婢子贱名,元槿。” “王上——王上,”一身骑装的士兵连盔甲佩剑都未来得及卸下便冲进了大殿,对着萧晔连拜几下,“王上大事不好了。” 萧晔放下手中奏折花白的胡子轻颤两下,他鼻子出气轻哼了一下,声音却不大洪亮:“越来越没规矩了,何事?” 士兵一脸哭相气都没喘匀:“回王上的话,水坝崩了。” “什么?”萧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却因站得过猛头晕眼花差点摔坐在高椅上,他一手撑着案牍一手抚上胀痛的额头,“靳大夫何在?” “王上保重身子,靳大夫得到消息便与工部侍郎一同往腹里水坝去了。” 萧晔气喘过度脸上已泛起不自然的闷红:“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如今正是丰收的日子,幸而秋汛已过水坝加固的工程也才结束……” “今日是下元节王上大恩让臣等松泛些,巳时臣领一队人轮换时发现本该戍守的队伍不见踪影,臣本以为是手下人懈怠却不想水坝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回身看去已是满目火光无力回天。”士兵悲凄地垂下头,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湿透了。 萧晔拿着折子的手不停地颤抖大口地喘着气却是出气多进气少,没几下脸色便绛紫得骇人是怒急攻心之相,身侧的宦官见了连连朝外喊着叫太医,一时间大殿闹乱不堪。 这一次病势汹汹高烧不退差点要了萧晔的命,两日后靳大夫回都跪在他的床边,年逾六旬的人都差点落了泪。 此次水坝溃崩并未引起巨动,损失虽不小但万幸的是无臣民受伤且这个时节没有汛期,王上本不该如此动怒引得旧疾复发。 靳大夫将水坝工程抢修全权交由工部侍郎,自己则是日夜不离地侍疾一刻不敢离开,直到萧晔缓缓醒转。 “是他……”萧晔气虚得连话也说不清楚,却硬撑着坐了起来,”靳大夫,是他。“ 萧晔双眸空洞口中一直唤着“他”却始终没有将姓名念出来,靳大夫起身小心搀扶着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心中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禀陛下,臣已彻查了此事,那队本该戍守的人马是几日前大公子私自调遣南下大周,意指大周骆将。炸毁水坝之人……”靳大夫面露难色,“堪堪用了一管火药,只炸毁了一小部分堰体。” “他是心中有恨,”萧晔缓缓闭上眼睛,眉目郁结难解,“恨寡人待他太过狠心。” 靳大夫不免唏嘘,低声询问:”那王上打算如何处置?” “你以为大周骆烟在伏虎林遇袭可与大公子私自调兵一事有关?” “八九不离十。”靳大夫颔首。 萧晔闷笑了几声笑着笑着便咳嗽了起来,咳得喉口都尝到一丝甜腥味才堪堪停下:“阿沉此举便是要寡人知道,看似安分辅佐寡人左右的人也是狼子野心。” 第一百一十章 依照萧沉的计划,温怡卿将自己关在永康宫关了足足叁日,那日林君竹到宫门快要落钥才走,走时脸色凝重,没过多久太后又病了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几日外头暗潮流动但永康宫是一片安静祥和,幸亏上辈子躺在医院里磨出了好耐性,温怡卿坐在炭盆前翻看那些赞扬大周开国皇帝生平的书册倒也觉得有趣。 林君竹怕她无聊,请脉时总送进来些宫外的物什,稀奇古怪的什么都有。 也不知道哪里寻来的兔子灯笼硬说那红眼兔子长得像她,拿着精致的绘花白瓷瓶进来,里面插的不是花卉却是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草药,温怡卿没管就将它摆在桌上,看累了书盯着那片绿草双眼也舒服不少。 更甚是有一日,林君竹神神秘秘地拿着一本画册钻进了她宫里,说是京都最有名的话本却拉了纬帐硬要让温怡卿坐在他怀里看。 等温怡卿定睛看去,那分明本是春宫图。 画中男女赤身裸体,寥寥几笔却栩栩如生,姿势花样多得温怡卿面红耳赤,林君竹见她害羞了偏要扣着她的腰故意在耳边低语,说些不着调的话。 但林君竹像是忙于何事,忍到腿心的性器硬胀滚烫,贴着温怡卿的后腰直抽气打颤,也只是哄她用手帮他疏解一回,匆匆丢下那本烫手的春宫图便走了。 萧沉更是人影也不见,头日,温怡卿总觉得萧沉一定会来,心想着要问问他的伤势如何了。 温怡卿拿着话本靠在床头等,等着等着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原本攥在手里的话本整齐地放在书桌上,身上的被子也盖得严严实实,就是腿心和手心隐隐发烫刺痛得难受。 来了也不叫醒她还要悄摸地干这档子事,温怡卿恼了懒得再等他,却不想那人变本加厉,今日晨起时腿心亵裤都还是湿濡的,穴口酥麻肿胀但又不像是被肉茎碾过后的靥足,更像是被挑弄到了极致却得不到释放。 被衣料摩擦的乳尖刺痒难耐,刺激得穴口翕合着吐出水液,温怡卿忍得脸颊都潮红了,最后实在受不才伸手下去学着男人们的手法隔着亵裤小心按揉,手也湿了腕也酸了还是不得要领,弄得花蒂都肿痛了才勉强高潮了一次。 温怡卿小心起身收拾着乱糟糟的衣服和身子,心里当真是要恨死他了。 “娘娘,今日萧大公子入宫觐见外头可热闹了。”采薇跟着拘束了叁天人也蔫蔫的,此刻站在温怡卿身侧探向窗外满脸的期待,眼睛都亮了几分。 温怡卿从书册里抬起头来,望向她浅笑着道:“别着急,今夜阖宫夜宴还有得热闹呢。” “娘娘这些日子性子沉静不少,”采薇努了努嘴,“倒显得婢子聒噪。” 温怡卿翻书的手一顿,面不改色地开口道:“哪里就聒噪了,我大病了一场这几日天气一寒又是小病缠身,精气神都不如从前,有你在身侧时时说话倒也舒心许多。” “娘娘受苦了,”采薇微微颔首,“这汤药也是日日喝着,婢子瞧娘娘气色好了不少,想来林太医医术高明定能让娘娘凤体康健。阖宫夜宴又是要连着坐几个时辰,娘娘为何不如往常一般推辞了呢?” “我瞧你实在闷得慌,”温怡卿睨了她一样才端正神色道,“还有为了萧公子。” “萧公子?” 温怡卿点了点头:“他许久不见族中人肯定想念,萧沉身份尴尬还是得跟着我才好。” “也是。”采薇唏嘘地轻叹了一声。 温怡卿明白她的意思,双眸微垂过了半晌才翻动一页。 “陛下万岁,”萧慎领使节一众大臣跪拜,他抬眼看向高座太后之位空无一人又转身朝左位拱手,“摄政王殿下千岁。” 周晋然的目光也随之瞟向周晏然,见他面不改色只朝萧慎微微颔首才放下心来扬声道:“萧公子千里迢迢前来大周,想必路途辛劳,朕今日设宴款待还请众卿家与萧大公子尽兴。” “陛下美意,是臣之无上荣幸。”萧慎面带笑意被侍女引入坐席,刚坐下便对上坐在嫔妃上位丽云的视线,他见丽云双眸飘忽心浮气躁的样子心里莫名打起鼓来,朝她递了个眼色便侧身唤婢女布菜。 没想到这一个眼神交换全然落入了周晋然的眼中,他本就对萧慎与丽云多加注意,如今他二人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在周晋然的眼里都格外刺眼。 萧慎假意打量四周抬头问道:“陛下,为何不见太后娘娘与臣的胞弟?臣听闻太后娘娘相当器重他,臣这弟弟别的不说模样俊俏性子也是极好的。” 他这话说得轻浮,虽说宫中人尽皆知却也没有拿来在陛下面前说事的,大殿内隐隐有嗤笑声在周晋然怒意攀上眉梢时也都立刻闭了嘴,一时大殿之中气氛凝滞。 “太后爱诗书,本王去永康宫请安时常常见萧二公子在殿中整理书册,确是个沉静知礼之人,是燕君教子有方。”周晏然脸上浮起笑意对萧慎含沙射影一番,堵得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后娘娘到——” “萧大公子的孝心哀家心领了,”温怡卿一身朝服扶着萧沉的小臂缓步走来,她站在殿中斜眼撇了眼萧慎,“这两日病体尚未痊愈,不过为着萧大公子远道而来,哀家也不会不近人情叫你时常惦念着萧二公子。” 盛妆之下这一眼多了分压迫与威仪,周晏然拿着酒樽轻抿了一口辛辣醇厚的酒,掩住嘴角一抹笑意。 “母后万安。”周晋然掀起龙袍下摆起身走下殿中朝温怡卿拱手礼拜。 “请太后娘娘万安,愿娘娘长乐无极。” “众卿平身,”温怡卿看着吃了瘪又被占了辈分便宜的萧慎脸色不虞心里好笑,“陛下上坐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萧慎愣在原地,待所有人都入席了还呆站着。 怎么会……不是说太后已经崩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锐利阴骘的双眸陡然转向丽云惹起不少人侧目,丽云也被吓了一跳,她本就对此次筵宴相当不满,从前都是她陪侍在陛下身侧,如今依着位份她却只能坐在人群之中,那几个没能侍寝的王公大臣之女只是空占了个妃位可还是能压她一头,陛下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协理六宫之权在手又有何用。 萧慎的这一个眼刀更是让丽云怒火中烧,当即拉下了脸色。 “娘娘息怒,”元槿借着倒酒的姿势压低了声音,“陛下正看着您呢。” 此时舞姬曼妙的身姿从殿中穿过,丽云慌了神连忙换上笑脸,却在鱼贯而入的美貌舞姬中发现周晋然神色冷淡地在她的脸上逡巡半晌,那目光仿佛是寒冬腊月里的冰雨严寒得刺骨。 丽云收敛怒意心下忖度,平日里她惯常是娇憨俏皮的,偶然试探着闹些脾气陛下也都是全盘接受的,是否是前几日闹得太过惹得他与温家关系僵持才这般不悦,她心有余悸倒吸了口冷气:“算你机灵。” 赏菊宴后谁也没想到原本式微的温家死灰复燃,不光是萧沉和骆烟的才干,也在于温相,即便被架空了权力他的地位与身份都不是旁人轻慢得起的,更别说太后的一句“沉家小姐尚可”惹了多少京中闺女的眼红, 温相抱病夫人也不曾进宫,一众命妇卯足了劲又没地使,只能拉着自家女儿起身参拜敬酒,想着有朝一日太后也能在陛下面前提一提自家女儿名讳也是好的。 温怡卿坐在御桌前端着酒樽脸都快笑僵了,她知道今晚不能醉酒误事,因此命妇参拜进酒时都只是小酌几口,遇上几位年长的老太君才喝一半偷倒一半的,但即便如此几杯下肚脑袋也有些晕乎,她偶尔看见周晏然独自静坐无人敬酒的样子竟心生羡慕。 若是我也能这般说冷脸便冷脸便好了。 周晏然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突兀的目光频频朝他投来,他习惯了受人注目本并不打算理会,却在意识到那个方向坐的是何人时鬼使神差地侧脸看了过去。 烛光透过微微撩起的纱幔变得更柔,均匀地洒在少女莹白的脸颊上,连脂粉都掩盖不住的绯红染上了微勾的眼角,双眸因为醉意浮了层水光,这副媚态他从未见过,却莫名地与脑海中的嘤咛呜咽和祈求重合在一起。 嘈杂的歌舞琴鼓笙箫里,仿佛周遭的一切声响与景象都被那层纱幔遮盖得朦朦胧胧的。 温怡卿恍惚间也意识到她该将视线撇开了,可是不知怎的,周晏然冷俊的眉眼一弯似笑非笑地回看她,便叫她如何也移不开眼了。 萧沉坐在侧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执着为温怡卿布菜,他头也没抬一下便发觉了温怡卿的失神,萧沉忍了又忍,银着在碗边轻磕发出一声脆响,叮当声淹没在丝竹声中却一下惊醒了温怡卿。 “我都有些醉了。”温怡卿侧身过去,绵软的语调混着着酒气洒在萧沉的耳侧。 “娘娘吃些菜缓缓吧,都一一验过毒了。” 萧沉轻缓的语气和干燥温暖的掌心安抚了温怡卿因为醉酒的心悸,她点点头专心吃菜,却没看见萧沉用凌厉的目光毫不顾忌射向周晏然,满脸的忌惮。 后者却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尤嫌不够般在温怡卿身上逡巡了许久才缓缓垂下头来,指尖转动着拇指扳指。 一舞已毕舞姬一一行礼告退,萧慎神色肃然眉心紧皱,他暗自出神直至满殿舞姬的退下才回过神来,他放声大笑站起身遥遥朝周晋然举杯。 “清歌雅舞,当真是妙极,”萧慎踉跄两步,倒装得跟真的沉溺于声色犬马一般,“素闻大周美人娇俏婀娜,如今一见当真是个个丰姿绰约,与我燕国女子相比更为柔情似水。” “萧大公子过誉了,”周晋然自然觉得面上有光,回敬了一句,“谁人不知燕国多出巾帼英雄,大公子生母吕王后尤为更甚,听说吕王后的飒爽英姿比起男子也不逞多让。” “看来陛下也对草原儿女北域女郎颇加赞赏,”萧慎惊喜地扬眉,故意扫视妃嫔席后朗声道,“臣远道而来还特为陛下准备了一份礼物。” “来人呐。”萧慎轻拍了两下掌心。 萧沉双眸微动侧身对温怡卿低声道:“娘娘且看好,戏要开演了。” 一众侍从便立即从席后走出大殿,沉重的铁笼与铁链在地上摩擦发出闷闷的声响。 大臣们私下窃语好奇地朝外张望着,隐约传来野兽的嘶吼反叫他们都沸腾了起来。 周晋然也被吊起了兴致,身子微微向前倾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殿门外。 “咳。”周晏然左手握拳抵着唇边,喉结轻滚咳嗽了一声才叫他没有失了陛下的尊仪。 十几个健硕的奴仆围着一个大铁笼齐力搬进大殿,众人定睛一瞧,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雪白绒毛裹住的四只大脚暴躁地冲向笼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打破铁栏跑出来了。 “白虎世间难有,乃祥瑞之兽,”萧慎笑得得意,“这等猛兽若是能被降伏,何愁千秋霸业不可成?” 周晋然双眸微眯:“公子何意?这等凶兽平日里尚能扑死一个壮汉,又何况是这般狂躁的时候。” “陛下少安毋躁,这大虫是于林间诱捕而得至今无人能降,甚至于在燕国时臣手下许多勇士都成了它的盘中之餐,”萧慎摆了摆手笑吟吟的地说出这番话,“不过……臣有一人可举荐给陛下,听闻她游走四方是民间最厉害的驯兽人,若今夜她能在这大周宫殿中驯服这头猛兽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好!”周晋然连连颔首,“那便请这位驯兽人入殿吧。” 丽云脸色微变,隐约意识到刚刚萧慎的那一眼是何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清脆悠远的铃铛声随清风飘入殿中,不见人影已是先声夺人吸引了一众目光,女子一袭轻薄纱衣半拢一串铃铛红绳缠上赤足,一步一响踏上大殿。 众人哗然,大周民风开放女子有如此装扮虽寻常可也难登大雅之堂,入殿面圣更是大不敬。 不同于大周贵女追崇的肤色雪白,女子浑身上下都是漂亮的麦色,修长结实的大腿被纱裙掩盖行走间若隐若现,瘦却不弱,一双眼眸没有半丝胆怯,透露着如猛兽般的桀骜不驯,不知是有萧慎做靠山还是初生茅庐不怕虎。 温怡卿扫视一周越看越觉得恶心,一些个冠冕堂皇衣冠楚楚的大臣明面上越是鄙夷的,越是移不开贪婪的视线。 当真好笑,只差把那女子与白虎一般栓在笼子里了,可不就是女人当个玩意。 萧沉俯身缓缓握住温怡卿放在腿上的拳头,他是男人也看惯了这样的目光自然明白那背后的含义,但此刻萧沉却说不出一句宽解的话,因为这世道便是如此。 “妾拜见大周陛下。”女子左手在上双手交迭触碰额前缓缓拜下,腰杆却挺得笔直的。 周晋然看着女子一身装束眉心微扬兴味盎然:“你就是驯兽人,连京中最勇猛的武士况且不敢笃定,你一弱小女子如何训得野兽?” “回陛下,妾长于大漠,五岁能拉弓射鸟八岁可挥鞭御马,自小与阿父猎兽为生因此熟知野兽习性。” 周晏然握着酒杯的手一滞,他抬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跪在殿前的女子,指节敲上桌沿噔噔两下不甚起眼,垂眸间漆黑的金殿之外已有两道身影急速从屋脊掠过。 温怡卿仔细端详殿下女子,心生疑惑却不知是哪里不对劲,待再要去细瞧时正巧注意到摄政王手上细微的动作。 他也发现了…… “陛下恕罪,琅沐姑娘为人敦厚不善言辞,容臣回禀一二。” “琅沐姑娘原是游走与大周燕国间的猎户,她捕来得兽皮皆是油光水滑的上品,”萧慎起身拱手,将来龙去脉道出,“臣早年就听闻姑娘盛名,却因琅姑娘四海为家而无迹可寻,偏偏在臣入大周时偶遇猛兽为姑娘所救相救,当真是天公作美,这可不是一段机缘?” 萧慎此话让温怡卿豁然开朗,他寻来驯兽女的历程恐怕没那么简单。 女子神情与言语都异常淡漠,即便一身妩媚英气也丝毫不见轻浮,若是说刻意装腔作势吸引陛下倒也说得过去,但至少不会连最基本的叩首礼都出了错,显然不是被刻意教养来献媚的。 恐怕是时间仓促萧慎临时起意,抑或是驯兽女的死穴被他掐在手里根本是被迫入宫。 萧慎这般急着撇清自己,未必是不知道这话陛下是半字不信的,但谁又能保证如若这琅沐成了宫妃之后又是什么光景,今日一言总归是能叫陛下将来心安一分的。 果不其然,温怡卿在萧慎在看向琅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灼和催促,厉色中也少不了胁迫的意味。 温怡卿唇边的笑意渐深,安然放下心中大石,收回视线时便猝然撞进了周晏然意味深长的打量里,这份探究令人心慌,她连忙拿起酒樽遮掩,抬眸几次都见周晏然迟迟不肯挪开视线,心神不宁地喝了一大口下去,辛辣呛人的酒味直冲鼻腔,硬是呛得温怡卿眼眶和鼻尖都泛起酸意。 “先起来吧,”温怡卿稳住心神接过萧沉递来的帕子,“陛下,席中诸多女眷,未免猛虎伤人还请侍卫们将铁笼挪至殿前可好?” “母后细心,是儿子疏忽了。”周晋然点了点头,一众侍卫立即鱼贯而入。 “琅沐姑娘既能降猛虎必定武艺不俗,哀家今日也算是开眼界了,”温怡卿缓缓起身,“元穗,赐酒。” 琅沐无惧无畏地抬起了头倨傲的神色不加掩饰,可当她望进温怡卿眼眸中,看见不同与命妇贵人那样般的鄙夷轻视,而是真真正正的正视时,忽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肃杀与冷冽也消融了几分。 她常年与牲畜野禽相处,对人世间的恶善都敏感许多,琅沐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个高高在上仪态万千的年轻女子并不会对她不利。 元穗隐在侍女的最末排,本来这种场合有采薇便够了,她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还有些惶恐,待她上前察觉到温怡卿的别有深意才渐渐明白过来,她端着酒杯恭敬地行至殿下呈在琅沐的眼前。 萧慎眼睁睁地看着却不知这大周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保谨慎他正想出言阻拦,却不想琅沐双手捧起酒樽一口喝了个干净。 “谢太后娘娘赏赐。”琅沐握着酒樽遥遥朝温怡卿举杯,举手投足满是洒脱。 温怡卿颔首致意,脸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来。 周晏然冷眼看着温怡卿这抹熟悉又陌生的笑,过了半晌才起身抬手道:“各位,请吧。” 众人恭敬立在两侧,静等陛下与太后先行。 “陛下,”温怡卿跨出门槛时已与身后跟随的摄政王萧慎一中人隔了一段距离,她小幅度侧过头低声提醒,“丽妃琅沐之流不可助长。” 周晋然眼帘微垂,身形不曾有半分停顿:“儿子心中有数。” 椅子按品级高低在殿外摆成一圈,中间空出一大片放置铁笼子,加派的侍卫们全神贯注右手放在剑柄上。 看着琅沐单薄的纱衣被寒风撩起,她一人站在铁笼中央独自面对着令人心颤的虎啸,温怡卿心中忽然提了口气。 如若骆烟此刻能在便好了。 萧沉看着温怡卿发颤的手指,心乱如麻,他上前半步轻拢住她冰凉的指尖。 周晏然扫过两人交迭的双手,面不改色地扬声道:“若白虎发狂,立即射杀。” “这……”萧慎诧异地看着周晏然,扭头又看向周晋然,“陛下,这,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白虎啊。” 周晋然虽恼却也只能顺着摄政王的意思,他强装着面子道:“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只畜牲,自然是人命更加要紧,大周爱人爱民断不可拿子民性命开玩笑。” 看来大周陛下还是更爱美人。 他悄然咬紧牙关将全部希望倾注在琅沐的身上,丝毫不去理会快要发疯的丽云。 “陛下仁爱。”温怡卿随众人应合了一句,便扭头朝周晏然投去感谢的笑。 周晏然古井般深邃的眼眸有一刻的波动,他撇开目光转动扳指的指尖都跟着微颤。 当琅沐的手扶上铁笼门锁时,众人的心也都跟着悬了起来。 白虎正是长途跋涉饿了几日最是凶猛的时候,大开的獠牙几乎要把铁笼都咬断,撕扯一个少女的喉颈又是多么轻而易举。那双利爪在渐渐昏暗的夕阳下也闪着冷光,令人生寒。 铁门吱呀一声大开,一身轻薄纱衣的少女身形矫健闪进笼中,挥舞手中长鞭当即就抽中白虎门面,却没有半点阻止白虎的猛扑。琅沐身后紧贴着铁笼,几乎无处可逃。 满眼期待的大臣们歇了心思,只可惜这般的风情美人要丧身在这白虎口下,当真可惜。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侍卫要拉开弓箭拔出刀刃之时,琅沐反身奋力一跃,臂弯微动,灵活的长鞭死死地缠上了白虎的脖颈,她几乎是骑在白虎背上,一双长腿曲起极力压住白虎的脑袋。 白虎摔着身子拼命挣扎,几次要把琅沐甩下,温怡卿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元穗。 元穗点了点头十分确信地说:“其女手心老茧厚实,身形轻盈,气息几不可闻,是难得的高手,娘娘放心。” “东西你给了吗?”温怡卿目光始终不离琅沐,见她并未有动作心中焦急。 “递到姑娘手中了,”元穗眉心微蹙,发觉琅沐已有些体力不支,“婢子随身带的银针上药量不足,恐怕一时间难以晕倒一头猛虎。” 琅沐渐渐地失了力气,单薄的衣裳让她冷得浑身发颤,若不是刚刚那杯酒只怕已经是命悬一线,她咬紧牙关死死地揪住白虎的鬃毛,垂眸看着侍女刚刚递来酒杯时悄藏在她袖口上的银针。 此刻白虎四处乱窜大张着口向后咬去,快要被甩下的琅沐差点被咬到了右腿,轻薄的纱布被白虎一口扯开,纤长结实的大腿化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四溅,琅沐像是被鲜血刺激到了一般,她低吼一声踩上虎背单手用力收紧长鞭,抡着拳头猛捶打了数十下,直到白虎嗷嗷哀嚎躲在角落里低声嘶吼企图吓退敌人。 大殿外凝滞的气氛一瞬间点燃到了最高潮,在一众叫好声中,琅沐手脚利落地拉扯过铁链套住了白虎的脖颈。 白虎,鲜血,衣不蔽体的美人,每一样都刺激着男人的双目和鼻腔。 深秋初冬时节的傍晚琅沐硬生生汗湿了一身,她力竭地趴在地上,无视周遭一切贪婪恶心的目光。 “琅沐姑娘的衣裳都破了,”温怡卿压抑着激动的声调,极力克制着情绪,“元穗,拿哀家的大氅扶姑娘出来。” 唯独温怡卿的这句话叫琅沐红了眼眶。 第一百一十三章 “谢太后娘娘。”琅沐脸色苍白汗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受伤的大腿微微颤抖着,鲜血一路滑过光洁的小腿染红了铃铛,元穗馋扶住她的身子才能勉强站稳。 萧慎盯紧了元穗心中总觉得不大对劲,奈何她并无异样,他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拂了太后的脸面,只能暂且按捺不发。 他抬步走至铁笼旁拉着被铁链拴住而萎靡不振的白虎猛抽了两下,等白虎发出无力而嘶哑的吼叫才满意地笑道:“陛下白虎已降,只消圈在百兽园里再由琅沐姑娘训上几次便成了。” “青龙昂首,白虎伏,”司天监见势立即从人群中走出,他弯腰拱手面带喜色,“此乃天下大平之兆。” “他可真会‘审时度势’。”温怡卿踮着脚凑到萧沉的身旁小声嘀咕。 萧沉被她的话逗得笑出声来,他拉过温怡卿的手:“娘娘当真是醉了,靠我身上歇会吧。” “此话当真?”周晋然连声叫好,“如此朕便要多加封赏才是。” 都是混迹官场的朝臣谁能看不出来司天监上赶着溜须拍马,陛下被哄得高兴他们也只能陪笑,唯独摄政王殿下薄唇轻抿似有不悦频频朝台阶之上看去。 琅沐轻推开元穗的手拢紧身上的大氅,朝周晋然下拜时两只眼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温怡卿:“陛下谬赞,妾愧不敢妄受。” 温怡卿看懂了她的意思,那双眼里有探究也有希冀看得温怡卿胸口一沉堵得难受。 她不愿成为陛下的妃子。 可如今这一举一动都事关周燕两国,赐酒已是不同寻常的关照她又怎么能明目张胆将琅沐截下,温怡卿心底升起一丝无力下意识扭头求助于身旁的男人。 萧沉只是握了握温怡卿的手示意她心安,他下巴微收眼眸中露出点星笑意,不是往常那般恰到好处反而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温怡卿眉心一动顺着萧沉的视线看去,一袭玄色蟒服的摄政王此刻眉目冷意渐深,不同于吓唬人时故意敛下眼眸面如霜雪显露在外,而是隐含于冰层之下的暗潮汹涌,他是当真起了杀意,此刻恍然一瞥温怡卿一个激灵吓得醉意都去了两分。 把控朝堂杀伐果决的摄政王连朝臣见他这副模样都要发怵,更别说是才领略到他几分手段的温怡卿了。 萧沉借着衣袍宽大小心将人揽住,抬起脸似笑非笑地看向周晏然低声安慰道:“别怕。” 对待萧沉挑衅般宣示主权的架势周晏然只觉得好笑也懒得理会,剑眉微压余光扫过直往萧沉怀里头钻的小姑娘,他淡淡收敛神色,庆幸今日子逸当值才没瞧见这副光景。 “既要赏赐,金银财器也只是寻常俗物,”周晋然思索道,“丽妃是草原儿女,可有何新奇点子?” 丽云心中焦急万分,扶着元瑾手腕的手用力得骨节都泛了白,她绝不能让琅沐入宫。 “琅小姐鞭子使得极好,正巧嫔妾这儿有一鞭子正是当年嫔妾猎得第一只棕熊时阿父所赐,”丽云走至汉白玉砌成的基台下朝周晋然行万福礼,“不如让嫔妾与琅沐姑娘切磋切磋,无论输赢点到为止,嫔妾都乐于将此鞭配于美人。” 温怡卿扬眉有些诧异丽妃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头鸟,看来她是真的坐不住了,想来丽云与萧慎之间已有间隙才会在这时候要给琅沐一个下马威。 众人都等着看场好戏时,向来沉默寡言矜贵自持的摄政王却发了话。 “可琅沐姑娘受了伤,恐怕要先请太医医治一番了。” 一时间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温怡卿这才反应过来萧沉与周晏然刚刚打的什么哑谜,她捂着嘴笑得肩膀颤抖,待周晏然一记眼刀才连忙止住笑意。 既然谁都不想让琅沐成为萧慎一份的助力,周晏然自然肯顺水推舟替萧沉截下这个人,温怡卿不觉意外。 “说的是快去请太医来,元穗扶姑娘去偏殿,”温怡卿点了点头,“只是……雁王殿下何曾有过如此怜香惜玉的时候?” 自打周晏然入京执掌军政大权人人都尊称他一句摄政王殿下,直呼其封号的除了故去的仁宪太后便再无他人,太后这番话里满是狎弄,可细想来当今太后待字闺中时便对摄政王情根深种闹出许多笑话都是人尽皆知的,再一琢磨这话便耐人寻味了。 满殿上下,命妇贵女朝臣皆屏气凝神只怕摄政王下一刻便要发落。 “这些年你一心只在朝政上,天冷无人加衣夜读无人添灯,一直是哀家的心头病只觉得愧对了仁宪先太后。”少女轻细的声音故作老成带着一声叹息在空荡的殿外回荡。 殿外只剩寒风抚过落叶的唰唰声,初冬的夜冷得刺骨。 自太后入宫来对他这位长兄都是敬而远之,他幼时也曾听过两人的传闻,继位后担心太后是否会闹出皇家丑事却不想这些年她倒安分。 周晋然年满十四前太后奉先帝遗旨照顾他起居,日日都来上书房陪伴,两人遇见了也只是点头致意一番,偶有失神也决计不曾有过逾矩之行,周晋然还以为她是怕了摄政王骇人的手段,却不想今夜如何突然做起了嫡母的样子。 周晋然想不明白一双眼睛来回打转,猛然间想起方才琅沐入殿时摄政王回转的目光停滞在那女子身上半晌才移开,太后怔怔地看着他却皱起了眉,莫不是…… 摄政王如果当真喜欢便让他自己来要了去,她又何苦眼巴巴地来替他讨。 周晋然心头有些恼怒,对太后这般委曲求全讨好男人的做法实在不耻。 “是啊,”周晋然冷下脸打起太极,“兄长年岁渐长身旁却无人照拂,朕心中亦是担心,选秀之日在即,倒是还要为兄长好好择为王妃才是。” “明年开春才着选秀,陛下,这可不是要叫你兄长独坐摄政殿守岁了?”温怡卿轻笑一声不再言语,目光扫过蠢蠢欲动的丽云便知道,周晋然越是这般百般推脱她越是沉不住气,这事倒不必自己多费口舌了。 “陛下,依嫔妾看琅沐姑娘性情坚毅果敢在宫中小住也只是拘了她,若是能在摄政殿单独辟个院子倒也不失礼数,只不过……”丽云抿了下唇为难地看了看萧慎,“琅沐姑娘出身不高,但只是侍妾之位怕唐突了贵客呢。” “丽妃心细,料理后宫的事交给你哀家很是放心,”温怡卿适时开口,“不过琅沐姑娘四海为家,既非萧大公子的亲眷也不是萧大公子刻意寻来进献的美人,陛下赐婚已是无上荣耀,更何况摄政王殿下丰神俊逸又是陛下身侧肱骨重臣身份不一般,即便只是侍妾又何来唐突一说。” “是,嫔妾受教。”丽云顾不上想那么多急忙顺着太后的话头,有人助她排除异己就算那人是太后又有何妨。 萧慎被温怡卿这番话压得再不敢出声,方才撇清关系的是他此刻又如何再敢攀扯,只能眼睁睁看着献给周晋然的琅沐转而要被送去摄政殿。 一入了摄政殿这步棋也就是死了。萧慎收紧手心,极力不让自己面露异色。 事已至此,周晋然再说下去便有失君王的气度,他叹了口气——不过是一个驯兽女罢了,料想太后也没那些个诡谲心思,她想成全周晏然朕也便顺她的意罢了。 “既是侍妾也省去了许多礼数,着礼部挑个吉利日子用软轿抬进摄政殿便可,”周晋然冷眼见摄政王自始至终脸色都未变一下仿佛众人谈的不是他一般,也是了不过是个侍妾又能如何,周晋然摆了摆手也不奢求他能出来谢恩,“起风了,众卿还是回殿入席吧。” 此事终于尘埃落定众人纷纷随陛下太后入殿,正是萧慎气急败坏之际,一面生的小宫女上前为他引路时悄悄往他手心塞下一张纸条,萧慎不明就里攥着手心深深看了那宫女一眼,以免有人起疑连忙抬步回了殿中。 “头可还晕吗?”萧沉替了采薇的位置,亲自扶着温怡卿往大殿上首走去,“小心脚下。” 温怡卿直起身子不敢乱晃脑袋,只能皱着眉头小声说道:“这会儿酒劲上来了难受得紧,不耽误你的事吧?” 听温怡卿喊着难受萧沉也管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他长臂微展揽过温怡卿绵软无力的身子:“时辰还未到,今夜由你开口将琅沐被赐予摄政王,萧慎更视你为眼中钉,你不在我反而心安些,先送你回宫可好?” 周晏然眼眸轻抬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两人的身影,高大俊朗的男人容色温柔不时撩过少女耳侧的碎发,当真郎才女貌,他眸光微暗指尖轻扣着扳指一下一下地转了起来。 “琅沐……”温怡卿急急开口,水润丰泽的唇瓣轻抿像是忽而意识到什么又吞了回去。 萧沉了然:“交由你处置。” “可摄政王那呢?”温怡卿诧异地抬眼看他。 杏眼微睁水光潋滟,少女白皙的脸颊和眼角都晕上酡红,看得萧沉呼吸一紧,他喉结轻滚两下才低声道:“我会解决的。” 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引得众人纷纷窃语,周晋然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探身询问:“母后,可是身子乏了?” “回禀陛下,太后娘娘不胜酒力,还请陛下准许萧某送娘娘回宫。”萧沉直起身子遮住了温怡卿大半张脸。 “恭送母后。” “恭送太后娘娘。” 一从大殿出来喧嚣的丝竹声渐远,四周只有流水声和落叶声静得反而让人不习惯了,寒风呼啸而过刮得脸颊生疼,温怡卿往萧沉身侧靠了靠。 男人忽然停了下脚步抬头环顾四周,温怡卿立刻紧张了起来心口怦怦直跳:“怎么了?可有异——” 低呼声未起就被她自己用双手捂住,酒醉让温怡卿都变得格外敏感,只是被打横抱起也像是天旋地转令人心惊。 “这几日恐怕都不能再去见娘娘了,”萧沉一手勾着她的腿弯一手紧搂纤腰,垂下头在温怡卿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只消这一会工夫叫我抱抱也罢了。” 柔软的唇瓣一触即离酥痒从手背延伸至半边身子,温怡卿弯起眉眼松开捂着嘴的手转而搂上萧沉宽厚的肩头,男人走得极稳哪怕抱着她走了许久也没有一点气喘,看上去格外轻松,温暖的怀抱替温怡卿挡下料峭寒风,她放下心来靠在萧沉的胸膛一下一下数着他的心跳,睡意阵阵袭来。 “你何时跟摄政王串通好了?”温怡卿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问道。 “不过是为利而合,”萧沉敏锐地听到不远处有禁军匆忙而过的声音,他细细地嘱咐道,“摄政王看上去是只沉睡的猛兽实际上他正伺机而动,他想借你束缚牵制我,记住不论他对你提出任何条件都不要答应……” “嗯……”温怡卿半垂下眼眸轻应了一声呼吸渐渐平稳,只觉得耳边萧沉低柔的声音忽远忽近。 待萧沉垂眼看去时,怀里的人已然靠着自己的身子呼呼睡过去了,他浅笑着细细地看过温怡卿的眉眼,再抬头时缱绻温柔都化在冬夜的寒风之中,一道黑影从阴暗处朝他走来。 “去吧。”周晏然黑狐大氅环身,散发着一股子冷意。 萧沉不情不愿地将缩在他怀里的小团子递了出去,他压低了嗓子警告道:“还请殿下悉心照料。” 说罢萧沉急忙往火光熠烁处赶去,独留周晏然一人站在假山边,冷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知所措,他僵直着手臂和腰身,掌心被完全填满的感觉格外陌生却不讨厌,纤细单薄却又柔软的身子散发着馨香和温热,少女的小脸埋在黑狐皮里更称得莹白娇软,似是姿势并不舒服温怡卿皱着眉心着往他身前蹭了蹭,直到脸侧隔着衣襟贴在他的胸口才安分下来。 周晏然轻吐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收紧臂弯让大氅将娇小的人全然包住,一丝寒风都透不进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永康宫门口的灯笼随风摇曳,微弱的烛光映照不远处一身影朝宫门口走来,那人身形健硕高挑怀里似是抱着何人小心跨过门槛,他步伐迈得极大却依旧沉稳不显急促,采薇拢了拢衣袖双眼一亮赶忙跑了出去:“小姐你可回来了!” 烛火照亮了男人半侧面容,青玉发冠束起墨发一双冷冽的眼眸硬是让采薇停下了脚步,她定睛一看那人原来是摄政王。 也不知是冷得还是吓得采薇鼻尖泛红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袍子都湿透了沁到膝盖冰冷得刺骨:“殿下恕罪,婢子参见摄政王殿下。” 周晏然臂弯收紧后退了半步,他放轻了声音说道:“不妨事,母后醉了本王送她回宫,你去熬碗醒酒汤来。” 采薇咽了咽口水:“娘娘不叫旁人近身,若是殿中无人……” “有本王在,你又有何可担心的,”周晏然双眸微垂细细看着温怡卿埋在自己胸口露出的小半张脸,绕过采薇径直朝后寝走去,“起来吧,冻病了你家娘娘还得来寻本王的错。” 采薇急忙抬起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弯下腰身:“是。” 周身都暖烘烘的像是烧了个大暖炉,温怡卿蜷缩着身子半梦半醒间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皱了皱眉,男声语调平缓低沉其实并不吵人,鼻尖萦绕着清爽的沉香带着点若有似无又分外奇特的墨香,多一分甜腻少一分清冷恰到好处。 这熏香似乎并不是萧沉平日里用的。 油光水滑的黑狐大氅蹭过脸侧微微发痒,温怡卿自以为小心地半睁开眼看见了熟悉的玄黑蟒服,脑海里蹦出叁个字——周晏然。 她吓得立马闭紧了双眼身体跟着不受控制得僵直了起来,一觉睡醒后的大脑格外清明叫她想睡都睡不着,温怡卿欲哭无泪只能努力保持着绵长平稳的呼吸,直到身体被缓缓放在床榻之上。 榻侧静悄悄的并没有脚步声,温怡卿甚至能感受到周晏然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徘徊。 周晏然解开狐裘随意披在她的身上,墨黑的毛皮衬得少女小脸莹白,看似安稳地沉睡着可这表情却半点也看不出来静谧与闲适,他看了半晌嘴角都不自觉翘了起来,以周晏然的洞察力怎么会没有发现怀中之人的细微变化,不说那僵直的腰身就是忽然短促的呼吸都将她完全暴露,他不点破只是想看看这小姑娘要装到什么时候去,没想到她倒是全然没有睁眼的意思。 周围静得温怡卿心里发毛,也不知道这一抹心虚是从何而来叫她始终没有这个勇气睁开眼睛面对周晏然,正是温怡卿思绪飘散的时候,系带一松外衣顺势敞开,即便是烧了地龙的内室阴冷还是顺着衣领无孔不入地往身体里钻,温怡卿攥着被褥的手发紧,原本阴冷的空气变得燥热起来变成一团火郁结在喉口,让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 男人养尊处优指腹上还是带了一层薄茧,虽不如骆烟那般粗粝可划过颈间还是带来一串酥痒,温怡卿抵抗不了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本以为作恶的手会就此离开却不想他变本加厉顺着锁骨往下延伸。 胸口起伏间隐隐看见软嫩雪白的乳肉被小衣紧裹着,周晏然双眸微垂指腹缓缓向下滑去,他自小也看过医书知道骨支撑人之形体,与经络筋肉气血相连,无论人如何老去骨之走势是很难变化的,眼前此人的确与记忆中的稚童并无差别。 可怪就怪在,一个人的个性当真能在短短几年间天差万别吗? 此时周晏然脑海中忽然闪过稚幼的温怡卿跪在他脚边解开衣衫的模样,小小年纪眼角眉梢便满是算计与高傲。 目光陡然触及刚刚发育的乳包,周晏然下意识觉得恶心,并不是厌恶眼前的躯体,而是厌恶一个不过十叁岁的少女使劲了下作手段讨好勾引。 他几乎是没有片刻思考便转过了身去厉色斥责,却不想原来这位贵女竟不是遭人挑拨而是野心之大,觊觎上了王妃之位。 骨节分明的手隔着小衣几乎快碰到乳尖又生生停了下来,周晏然回过神来像是被烈火灼烫到一般抽回手来,却发现覆盖在少女馥郁软弹的胸乳上的里衣被顶起一个隐约的凸起。 周晏然眉心紧拧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 即便她当真不是太后如今也是子逸的女人,我如何能…… 他揉揉眉心,一抬手才发觉原来指节都早已染上了温怡卿身上的气味。 温怡卿眼眶发热,她当然发觉了身体的变化,这几日连着空了许久又被萧沉刻意逗弄过,敏感的身体即便是被这样轻微触碰也能荡起一阵涟漪,这样变化让温怡卿羞愤得快要哭出来。 明明平日总是对她视若无睹,甚至因为林君竹的关系周晏然对她也并无几分善意,为何今日又要来百般羞辱。 温怡卿翻进床内左手伸入枕下握住匕首,借着身子的遮掩滚进被褥之中将自己裹得严实。 “不装了?”周晏然收起心思和旖旎,漠视温怡卿怒目圆睁警惕的样子,撩起蟒袍侧坐在塌沿。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何曾装过,”温怡卿强装镇定直视周晏然的目光却掩不住满脸的心虚和警惕,她抬手拢起衣襟上下打量,“怎么是殿下送哀家回宫,萧沉呢?” 她无时无刻不展露的戒备让周晏然变得心绪不宁,抬眼间脑海里闪过温怡卿安静窝在他怀中的样子,他压在膝盖的手收了两分,撇开目光状似若无其事:“他们比想象中要更着急。” 听了周晏然的话,温怡卿嘴角轻抿陷入了沉思。 窗外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一地落叶,大风哐哐拍打窗柩的声音引得温怡卿抬头透过纱帐往外看去。 “你担心他。” 内室静得温怡卿心慌,平淡却有力的一句话颤动着她的心尖。 “……是,”温怡卿眸光微颤,缓缓点了点头,“我很担心他。” 周晏然很想问问她,她的心到底在何处。 他名义上的嫡母私自跑入他殿中自贱身份宽衣解带被指给自己为侧妃的女人,如今却收了燕国质子、大周将军在房内,可他又能以什么立场去诘问。 高大的身体慢慢前倾斜斜的影子几乎要笼罩住她,温怡卿不知周晏然曾经历过什么,那善于隐藏情绪的面庞令人无论如何也捉摸不透,甚至无从得知这个掌握生杀大权的男人是否真的对自己起过杀心,早在第一眼看到他时温怡卿便意识到了,自此每对上这双盛满了然与锐利的双眸时总会呼吸滞心口鼓噪,压得她透不过气快要昏厥。 温怡卿握住匕首的手用力得颤抖,她不敢露怯却也勇敢不起来,在心里把那个曾经胆大包天到在摄政王殿下眼皮下耍滑头的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门口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周晏然耳力极佳料想应该是萧沉派来的那个女护卫,他自知堵在心口的话没有半分道理,说出了口指不定叫这机灵的小姑娘握了话柄,正巧门外来了人也只能作罢,他正要撤身却看见温怡卿忽然瞪圆了眼睛,白生生的指尖扯住他的袖口没有半点犹豫。 “上来,快上来呀。”温怡卿焦灼地看着门外,用气音催促道。 周晏然没有防备被拉得身子一歪竟也忽然仓皇起来,手忙脚乱地拉住温怡卿的手腕:“靴子。” 他从未这般滑稽过,急忙脱了靴子被一个女人藏在床榻里侧,看着她弯下腰快速地捡起地上绣着巨蟒的靴子随手往塌下一扔。 靴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温怡卿脸色一变急忙放下床帐,扯过被子盖住两人。 “娘娘可醒了?”门外的元穗隐约听到动静,试探着问道。 她的床榻并不窄小,可身侧躺了个大男人却无端端地叫温怡卿不自在起来,她能察觉到周晏然的目光在脸侧徘徊不定,平稳清浅的呼吸落在鬓发扫过脸颊。 温怡卿清了清嗓子:“嗯,备水去吧我乏了。” “萧沉尚未回宫你能安然入睡?这个借口是否也太过粗糙,她定会察觉。”周晏然轻笑了一声。 经他这样一提醒,温怡卿才发觉刚刚的话的确漏洞百出,恼怒占据了大脑她一时冲动侧过脸,正撞进周晏然含笑的眼里,微暗的床帐里,呼吸交缠牵动起心绪。 元穗顿了顿心中疑惑:“娘娘饮了不少玫瑰露酒,喝盏醒酒茶吧,若不然该头疼了。” “别说话。”温怡卿心一横扯过被子埋住周晏然的脑袋。 温怡卿知道若是再拒绝恐怕元穗当真要以为殿里进贼人了,她只能答应:“进来吧” 门扉被轻轻推开,借着吱呀声周晏然忽然翻身压在了温怡卿身上。 元穗已经端着茶盏踏进门槛,此刻再要说话动作便是不妥。 可是男人滚烫的胸口紧紧贴着她,起伏曲线皆暴露无遗,更别说贴在大腿上尚未苏醒的巨物。 温怡卿红透了脸却不敢发出只言片语,只能握起拳头轻抵着他的胸口,侧开头躲开灼热的气息。 周晏然有一刹那的迟钝,待他意识到这样的姿势太过分时也已经晚了。 元穗掀开珠帘,还未放下东西便透过纱幔看着床榻上的人,被子隆起的弧度比往常高些像是侧着身子,她盯了许久都不见有异动,未有太后传唤也不敢擅自闯入,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内室出现诡异的寂静主仆二人皆不开口,周晏然垂眼看向兀自陷入羞愤的温怡卿,他小心翼翼地用一侧臂弯撑住身体,腾出一直手用食指指腹点了点温怡卿的唇。 唇间一抹温热引得温怡卿下意识伸出舌尖舔过,指腹的触感还残余着,她诧异地回过脸却被细长的指节扣住下巴面对着里侧。 周晏然眼尖地捕捉到那红润的舌尖,他愣了愣缓缓蜷起手指。 她还未醒过神来。 周晏然无奈地用指尖抵住她的喉口点了两下。 温怡卿眉毛轻扬终于反应过来,她佯装醉意:“睡得难受都忘了如今是何时,把醒酒茶放桌边我醒醒神再喝吧。” “是。”元穗走进了些,细细端详片刻才将茶盏放在桌上。 温怡卿保持扭头的姿势弄得脖颈都酸胀了,她皱了皱脸问道:“琅沐姑娘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今日太医院当值的太医是林太医。” 元穗的性子有几分木祁的影子,内敛却又执拗,明明是要夸赞却嘴硬不愿出口,只道,“今日当值的是林太医”。 温怡卿瞧着镇定自若,实际上身子都在颤抖,周晏然的身子比她热了不止一点,透过薄薄的衣衫熨烫在皮肤上,松木的清香冷冽无孔不入,随着热气烘得她鼻尖冒汗。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灼热的性器抵在穴口上不轻不重地撞,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裤小穴一阵酥麻,微微凹陷处渗出水迹,温怡卿含糊的轻哼声飘到耳边,林君竹的气息也跟着一起乱了。 他心里还憋着股气身体也硬得发疼,泄愤似的动作越来越重,硬烫的冠首抵着软肉气势汹汹的,仿佛即刻要破入一般。 “别。”温怡卿垂眼看去,有些害怕地抵着林君竹的胸膛,她轻扭身子躲了一下,性器顺势滑开,重重碾过敏感的花唇最后撞上被嫩肉包裹的阴核。 尖锐的酸胀感涌集在一处迸发,酥麻感攀升蔓延四肢百骸,温怡卿张嘴想叫但硬是忍住了,蓄着泪的眼睛无神地看向林君竹,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穴口瑟缩着绞了两下,什么也没能绞到就只能一缩一缩地吐出水液,被沁湿的寝裤湿哒哒地黏在身下。 他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小腹酸涩得难受连带着小穴和尿口也胀胀的,好像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温怡卿颤着声用力地攀住林君竹的肩膀,像是沉浮在汪洋大海中的人攀到一根浮木。 感受到大臂处传来的疼痛,林君竹醒过神来连忙退开身子,看见温怡卿拧起的眉心,没有多加思考只是下意识地放缓动作安抚她。 急剧攀升又忽然坠落的快感将温怡卿的身体逼到敏感的极限,男人的大手只是轻抚过发顶,颈后连着拱起的脊背就彻底酥了下来。 “你若是会怕,就不敢拿那些话来激我了。”林君竹轻哼了一声,语气却软和不少。 她迷迷糊糊的,回应起这个并不太过激烈的吻,或许是因为被压倒的姿势,心口在胸腔里咚咚跳动的声音混合着林君竹的低喘声,温怡卿觉得仿佛昨夜的醉意再一次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柔软的舌尖卷过他的那一刻,林君竹大脑里轰的一下炸开了。 这场林君竹自认为的惩戒被轻而易举地攻陷,虽然将温怡卿压在身下,掌控着她的一切欢愉,最后失控的竟然还是他自己。 温怡卿并不明白男人的动作为何忽然又充满了攻击性,后颈和后脑勺被用力扣住根本无处可逃,她只能仰着头勉强承受着,口腔内每一寸都被细细舔舐,不时勾过敏感的上颚留下一串酥痒,舌根也被吸得发疼,发出啧啧的水声。 难得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完全褪去,而她身上还有一件勉强蔽体的里衣,她半阖着眼,抬手胡乱地抚过林君竹的肩膀胸口和小腹。 他喜欢被碰乳尖和小腹,要是她俯身去亲,林君竹就会湿着眼抽气,虽然此刻难以办到,但是温怡卿还是期盼着他一时欢喜能快点放过自己。 林君竹加深了这个暧昧情欲的湿吻,显然对温怡卿的抚慰十分受用,低哑的轻喘声毫不遮掩,听得温怡卿面红耳赤。 扶在腰间的左手忽然向上滑去,胸乳被拢住用力地揉捏起来,薄薄的里衣根本阻挡不了他掌心的温度,乳肉又热又胀,温怡卿能感受到硬起的乳尖随着男人的动作跟里衣细微地摩擦。 她的声音越来越娇叫得林君竹的浑身都硬得发疼,头皮一阵阵的麻连着脊背都跟着酥麻,他终于忍不住深入半开的衣襟,让滑腻细软的触感填满了掌心,甚至握住娇乳左右轻晃。 “唔。”胸口颠得发疼,被肆意亵玩的羞耻感充斥着温怡卿的大脑,她的指尖都陷入肉里留下了红痕,林君竹视若无睹,甚至变本加厉地用指腹捻搓起娇嫩的乳尖。 温怡卿被折磨得气喘吁吁,双手无力地垂下,憋得脸颊脖颈通红才偏头躲开林君竹如雨点般密集又湿濡的亲吻。 最后一吻落在肩头引得她战栗连连,林君竹偏不依不饶,伸出舌尖在敏感的颈窝处打圈,用牙齿叼住嫩肉又轻舔过留下的红印。 指腹迅速擦过硬挺的乳尖来回拨弄,温怡卿难受得呜咽出声不满地挣扎起来,男人的手才离开胸口,一转眼滑进了亵裤里。 小穴被掌心包着细细缓缓地揉,指腹拨开花唇,只是搓揉两下就变得殷红还泛着水光,那里太过娇嫩摩擦间生出几分欢愉也会被完全放大。 林君竹轻点胀硬的花蒂用指腹用力揉了两下,淫水就跟止不住似的淌向臀沟,纤腰轻颤时手指向下滑动勾进湿软翕合的穴口。 只是插入一段指节就能感受到嫩肉迫不及待簇拥上来吮吸的紧致,他抿嘴心口砰砰跳得厉害,只有林君竹自己知道此刻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有多么过分。 “怎么那么软?” 细长的指节忽然快速地抽插起来,不时勾起在穴壁扣挖出不少淫水,可他始终只是入了一段指节便不肯再往里。 温怡卿的轻喘声突然滞涩,被压着大开的腿根不住地紧绷颤抖起来,瓷白的皮肤也透出红潮。 林君竹却在这时毫不留情地撤回手来,他立身垂眼看着湿漉漉的手指,胯间挺立起胀硬的一大包令人难以忽视横在两人身前。 他也好不到哪去,直喘着粗气泛红的脸上戾色难掩,紧盯着温怡卿泪眼迷蒙的脸。 林君竹故意将手抬起,转身去拉随手扔开的里衣,日光透过明瓦变得柔和,温怡卿分明看见那根手指上亮晶晶湿漉漉的,她羞愤地闭上眼睛,蓄在眼眶里的泪水顺着眼睛滑入鬓发。 明明就到了关键时刻,被钓着的滋味太难熬了。温怡卿半合膝盖想要夹紧大腿,却只能夹住林君竹的腰身。 林君竹擦干手指脸上露出点点笑意,不过只是一瞬便掩了下来。 “泄了元阴对身子不好,那书里难道没写。” 温怡卿怎么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揶揄,此刻她却不想理会,一边止不住地发颤一边着急地往他腹下探。 “不许哭,”林君竹倒吸了口气,一把握住温怡卿的指尖引着她往下,话语里也多了两分厉色,“急什么,在这儿。” 花穴被撑开的酸胀还未褪去,头皮隐隐发麻,此刻哪怕林君竹随意的一个撩拨都能叫她呻吟出声。 “我才没哭。” 可温怡卿怎么可能会告诉林君竹,她不是委屈得哭也不是疼得哭,而是舒服得哭的。 林君竹冷嗤一声,勾着她细细的手腕把硬热的性器释放出来,滚烫的柱身弹出来啪得一下打在温怡卿的小腹上,她惊呼着弓起身子,林君竹顺势收紧臂弯捞起温怡卿的腰身,利落地扒了她的亵裤。 银丝黏连着亵裤随着剥离的动作断开,他鼻尖轻动,腥甜的气味更加浓郁了,林君竹眼前直白的情色被刺激得性器都胀大了一圈。 伤手使不出力气只能连拖带抱地将人放在腿上,他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即便如此也不忘掐一把嫩滑的臀肉。 “这么湿,”林君竹垂头看了眼亵裤上几近透明的裆部,“刚刚那般对你,也能浪成这样?” 圆滑硕大的冠首恶劣地挤压戳弄微露的花蒂,灼烫的温度将刚刚被手指玩弄的快感重新卷涌起来,甚至来得更加猛让人招架不住。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没有。”温怡卿喘得厉害手脚止不住地发软,花核被刺戳的酸涩如涟漪一圈圈荡开,目光越过男人肩头正落在亵裤上湿漉的水渍,她紧闭眼睛摇着头连连否认,“我没有。” 林君竹眉心轻跳被扫过肩头的发丝弄得腰眼发麻,受伤的右手用力得发疼,他轻不可闻地吸了口气随即开口反问:“没有?” 温怡卿听懂了林君竹语气里的低沉,却没想到环着腰身的臂弯卸去力道,她猝不及防向后仰去,猛然睁眼惊讶地向着他,慌张伸手向后撑住倾倒的身体。 凌乱的衣襟随大幅度的动作散开,一大半滑落堆迭在小臂和手背上。雪乳丰盈乳尖微翘如红梅,垂眼就能看见柔嫩的花唇,一道窄小的缝隙间隐约有点点晶亮的水液渗出,林君竹喉口微涩,掀起眼帘紧紧盯着温怡卿微张的唇齿看。 温怡卿被他眼底的深幽震慑,心头一跳 ,撇开脸不去直视男人逼近的脸庞,林君竹却只是追寻着唇瓣,轻吮了一下浅尝辄止。 “没有发浪怎么流了那么多水? 林君竹只是扫一眼就看穿了温怡卿的慌乱,这是被他眼底不加掩饰的情欲吓住了。 还床事太少的缘故。林君竹这样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不过初尝云雨没多久。 林君竹的臂弯下滑,微微勾起用力撑住温怡卿悬空的后腰,纱布将右手掌心绷得隐隐作痛,他也没有多加理会,一心牵起她的手向下探寻。 将温怡卿的四指并拢,一起包着莹润肥厚的花唇缓缓细细地揉,不时拉扯过穴口发出黏腻的水声。 “唔……”温怡卿胳膊伸得直直的,想起那晚的心急如焚隔靴止痒,身子陡然一颤,紧闭的穴口翕合着吐出连串晶亮的淫液来,滑入指缝之中。 “别发愣,”林君竹紧盯着温怡卿逐渐迷离的神色,中指并着她的一同挤了进去,水穴里噗嗤一声,淫液从两人的指根处溢出,“问你话怎么不答?” 软嫩的穴肉热乎乎地咬着手指,随着呼吸起伏收缩紧夹,咬得好紧,虽只是两根手指却好像再也吞不下了。 “嗯啊——”大腿根部微微发抖,温怡卿眯着眼咬紧牙关,”别,别说了。“ “是不是很喜欢那样,”指节一点点被吞没,浅浅地在穴里抽插,“下次我寻根绳子来,将你捆缚得一动不能动地肏,你便高兴了?” “只不过麻绳粗糙,你身上处处娇嫩恐磨破了皮,”林君竹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如去我宅里取两根革带放于殿内,也好时时备用。” 温怡卿听得耳根滚烫却始终抿着下唇一言不发,她越发恐慌,因为她明确发觉原来自己心中竟是期盼着的。 林君竹修长的手指抽了出来,粘腻的水液牵起一丝银丝,桎梏消失温怡卿却没有停下,跟失了神一般自发地抽插,目光随着那手落在他腿心的巨物上。 他轻轻圈住柱身,看上去竟然比以往还粗了两分,上头青筋盘绕一直延伸到平坦结实的小腹,白皙的手指衬着胀得紫红的冠首更加可怖。 鬼使神差的,温怡卿又添了一根手指,噗嗤的水声伴着粗重呼吸充盈在两人之间,她不自觉便跟随起林君竹上下抚摸的频率。 快感便是诱人的毒物,一旦尝到一点甜头便会不计后果地想要更多,温怡卿体内深处迅速席卷起密密麻麻的酥痒,在燥热的内室更是逼出一身细汗。 “是不是想要快点?” 等温怡卿抿着嘴乖乖点了头,林君竹才俯身亲亲她潮红的脸颊。 “自己来。” 他身子后仰,一副坐视不理的模样。 温怡卿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差点没哭出来。 林君竹轻笑了一声,拿开她的手并起手指重新探入,不给她一点反应时间便快速抽动起来,不时屈起指节顶一下内壁,使尽浑身解数。 “呜……” 刚刚那股尿意顿时达到顶峰,激得温怡卿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手脚并用地挣扎推拒起来。 “乱动什么,看来这些时日那本避火图是翻都没翻过,”林君竹慢慢缓下速度,眉眼微弯含笑看着她道,“教了这么久连自亵都学不会,几日不抒解身子便那么敏感。” 泪珠从眼角滑落,温怡卿被欲望和浑话逼得眼角都泛起红,她没想到只是推拒了一下林君竹便当真不给了。 连着几次高高抛起轻轻落下,温怡卿几乎以为自己要被玩坏了,只是用手指轻柔的刺激对敏感到极点的身体已经完全无用了,可是欲望的沟壑从未被填满。 “手臂没力气了,”林君竹此刻才展露出细微异样的神色,他拍了拍温怡卿的后臀,“慢些躺下。” 温怡卿一听到他说手臂便清醒了三分,急忙直起身扭头去看,林君竹却已经收了手。 “叫我看看。”温怡卿被按在靠枕上仍不罢休,抬手去拉林君竹的右臂。 林君竹背过手俯身问道:“还要不要了?” “要的。” 林君竹咬紧牙关,话音未落就扶着性器抵了上去,穴口含住硬烫湿滑的冠首,他控制着力道和角度只是浅浅地在前端进出。穴里还是紧缩着没有完全放松,半个龟头进入都有些困难。 温怡卿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呀!” 她抵着林君竹的胸口,感受到身下被破开的胀感,忽然有些害怕。 “你慢些。” 穴口拼了命地翕合一口一口吐着水,全浇在冠首上,林君竹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应答,挺身直愣愣地把硕大的冠首挤进去,甬道里的嫩肉簇拥而来紧紧包裹住敏感脆弱的冠状沟,他被吸得头皮发麻,猛地向下一沉直插到底。 “嗯啊啊——” 硬硕的冠首狠狠地捣在酸软不堪的蕊心上,一阵尖锐酸慰彻底掩盖过细微的胀痛,温怡卿牙关一松便叫喊出来。 “嘶……”林君竹扬起下颚,“好软,真会吸。” 紧窄的甬道被男人的性器填得满满当当,刚一进入就痉挛收缩起来,从两人紧密连结的地方喷出一小股水来。 温怡卿纤细的腰肢轻颤,肩头胸口泛起潮红,哭喊着求饶:“轻点,别——” 林君竹置若罔闻运起腰胯大力抽送,直往喷水的小穴里捣,每一下都照着刚刚的敏感点上顶。 尖锐濒死的快感一波接这一波涌来,丝毫不给温怡卿一点停歇的机会,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叫不出声来。 “今日只许你泄一次,”林君竹额角青筋胀起,精口隐隐酥麻,“怎么能……呃,不叫你尽兴。” 小穴痉挛着绞紧,层层迭迭的软肉攀附着柱身,一圈又一圈紧紧地包裹着他。 “呜呜——不,不行了。”温怡卿紧绷着身体脚尖都蜷缩起来,她哪里受得了这样又重又深的捣弄,淫水像失禁一样地淌。 林君竹被箍得精口都在发疼,灭顶的快意席卷全身,他紧皱着眉头,刚要退身却被绞得直接交代出来。 浓厚的精水一股脑地打在花壶深处,两人都爽得禁不住打起哆嗦。 第一百一十八章 高潮袭来的瞬间四肢软得厉害,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了个干净,双膝无力并拢只能微屈着发颤。 肩头的潮红还未褪去泪水也彻底打湿了眼睫,温怡卿眼前一片模糊,她抬着脸双眸失神地望向男人紧绷的下颌,大口大口地喘气,久久无法从高潮的余韵中平息下来。 林君竹耳尖发红困窘地垂下头,看着嫣红湿软的穴口张阖着流出的浓精,他拿来帕子罕见地手忙脚乱起来。 布帛蹭过被干得外翻的花唇,红肿的花蒂也被轻轻拉扯,细密的刺痛夹杂酸涩刺激着温怡卿敏感的身体,小腹控制不住地发颤收紧,又是一股白灼源源不断地溢了出来。 林君竹看得眼热手下不自觉用了些力气,他知道一段时日没碰温怡卿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却没想到竟然会不争气到这个地步。 “嗯,”温怡卿迷迷糊糊地低哼了两声,声音略带沙哑,“别擦了,疼。” 刚刚发出不满擦拭的手立刻停下,温怡卿困得发昏,只听到耳边有水声晃动碰撞在金盆上的声音,似乎是林君竹在清洗帕子。 她侧过身遮去日光正要安稳睡去,男人结实的胸膛再次从身后贴近。宽厚温热的掌心从肩颈抚至脊背和腰窝,有力的指腹在几处地方按揉,紧张的腰身即刻软了下来。 “等过些日子得空再为你好好调理,”男人声音轻柔清朗如金玉相击,干净又清澈,“气血淤积寒邪则会加重,入冬后哪怕炭盆得再旺手脚都这样冰凉,若再不爱惜自己,我既便不捆住你也必定将那几人拦在殿外。” 温怡卿手里抱着被褥无意识地轻哼当做回应,轻如羽毛的亲吻落在眼角、脸颊和耳廓最后停在后颈,湿热的鼻息喷洒在颈窝,她耐不住酥痒的触感缩起脖子。 见她困得难受像只小兽蜷缩起身体,林君竹忍不住勾勾嘴角,掌心顺着她纤细的腰身有技巧地按摩,指尖划过淡得快要消失的伤痕。 林君竹脸上的笑意凝滞,忆起那日在藏书阁里看见浑身是血的温怡卿,那一刻他的脑海中掠过无数种猜测,胆战心惊地号过脉才松了口气,等回过神冷汗原来早已浸透后背,现在想来也会觉得后怕。 他跟在摄政王身边早就学会事不关己置身事外,只是那日,时一时二抓到被下了气离蛊的刺客,又在述职时提及沉寂多日的乌孙汶终于有动静了,林君竹却暗暗记在心里。 原以为至少骆烟会护她周全,可褪了衣衫看见原本白嫩光洁的膝盖和后背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和擦伤,她身子僵直疼得脸色惨白,林君竹才明白他是当真没救了。 他喃喃自语说道:“终究落下些痕迹……若我当日在赏菊宴之前及时出手,哪怕偷偷将你藏匿起来,也不会叫你如履薄冰亲自为饵。 温怡卿心头一紧连瞌睡都散了两分,还不等她深究林君竹话里的含义,一个冰凉圆滑的东西抵在了穴口。 她猛地睁开眼扭头去看,林君竹仿佛能提前预知她的动作一般,缠着纱布的手压住腰后,轻而易举地挟制住她的动作。 玉势在泥泞的花穴处轻蹭了两下,片刻便被清亮的水液打湿,温怡卿身子一抖,那坚硬的东西没有片刻犹豫直直地闯了进来。 “啊……” 那是死物没有半点温度又坚硬无比,侵入时被强行撑大的穴口连带小巧紧闭的后庭都抑制不住地收缩,林君竹看痴了掌心用力揉过软弹丰盈的臀尖,拇指指腹按在后庭仿佛要破入一般。 “唔,”温怡卿惊恐地抗拒起来,“子逸!不行,那里不行,快把东西拿出去。” 她挣脱不开,好在在反手阻挠前林君竹已经听话地挪开了手,只剩玉势占据着甬道,在层层重迭的肉穴里不疾不徐地向里挺进,最后抵在花穴深处,胀得温怡卿小腹发酸夹着双腿低吟出声。 她的手被林君竹用力扣住,两人双手交迭十指紧握,敏感的内壁频繁收缩像是想将异物排出,可林君竹却抵着玉势不叫它滑落,甚至入得更深。 贴在后腰的性器慢慢胀大发烫,没一会就直挺挺地顶在臀缝上,温怡卿难耐地拧起眉心嘴里胡乱地唤着林君竹的名字求饶撒娇,身后的人始终只是安静地抚着她的小腹,迟迟没有动作。 耳边的轻呼声越清晰林君竹越是兴奋,拥紧她的腰身将玉势推得更深,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早早地吃了避子药,况且以温怡卿如今的身体是根本无法承受有孕生子的苦楚,可林君竹还是克制不住地冒出想要借此独占她的鬼祟想法,如同魔怔了一般。 “若萧沉当真胜了,你便随他同去吧,我会帮你。”林君竹声音轻哽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玉势缓缓抽离时带出点嫣红的媚肉,圆钝的顶端拔出的一瞬间精水淅淅沥沥地淌了出来。 趴在男人的怀里又小死一回,温怡卿止不住地哆嗦起来,被磨得酥麻发烫的内壁还残留着玉势冰凉的触感。 她听了林君竹的话一时语塞,喘了许久才开口质问:“你一人在心里想了那么多,却为何从不问我的意愿?” 林君竹面容凝滞陷入沉思,等胸口传来钝痛才忽然醒悟,紧张又无措地看向温怡卿盛怒的面容:“我……” 身体承受的快感太多,温怡卿艰难起身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冷下脸用被褥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是她心甘情愿踏入泥沼任由自己坠落朝林君竹敞开心门,这时才会任由林君竹近身,因为他自作主张而这样生气,可要跟一个帝权社会下的男人谈论尊重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的一件事。 “娘娘是怪我也好气我也罢,”林君竹垂着眉眼小心翼翼地凑近,拉过被褥将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包裹起来,“我只愿你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 温怡卿偏头从他手里扯过被褥,乌黑的发丝扫过他的小臂:“我身在其中,是陛下用来钳制温族摆脱摄政王平衡朝野权势的棋子,若是不能保下温、金两家全族性命,你以为我会抛下他们一人离开吗?” 林君竹从身后拥住她低声问道:“那你可为自己想过吗,你选择萧沉赌他将来定会臣服大周,不说萧沉野心勃勃他是否当真能俯首称臣,你身处大周一辈子囚于深宫,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彼时你将如何?” “我父亲一辈子都是为了周氏江山,哪怕最后天下一统也只是一介农夫,也好过成为陛下手下亡魂,”温怡卿紧紧握住他的手腕,转头望向林君竹眼眶微红,“我自然也怕死,怕得要命,可我不得不做。”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是我一直以来轻看了你,”林君竹靠在温怡卿的肩头,声音低得如同发出一声叹息,“那日你逃到藏书阁浑身是血,刚刚醒来一滴泪没掉过一个怕字都未喊过,却抓乖卖俏地求我就为了给骆烟报信,后来我才知道是殿下救下你又逼你用匕首刺瞎乌孙汶的眼睛。” “你的所作所为不像我所见过的大周女子那样墨守成规,被手握权势的男人所定下的礼仪女德禁锢驯化得不敢迈腿……” 听到这话温怡卿双眼睁大,她有些吃惊同时也有些害怕,身体不自觉变得僵硬起来,温怡卿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攥着男人手腕的掌心紧张得出汗。 “反而更像出身月部或是燕国,有傲骨但懂得掩藏锋芒,”林君竹垂眸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中没有发觉她的异样,“我知道,你这样的女子怎会甘愿一辈子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温怡卿暗自吐气,若是这个节骨眼叫林君竹发现异样,不就等于直接暴露在摄政王眼下,骆烟还未归京一切尚未有定数,哪怕真的被揭穿身份当作妖物也不能是这个时候。 “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厉害了,”温怡卿扯扯唇角自嘲道,“况且被乌孙汶劫持时,我吓得连哭都哭不出声不过是强装镇定,否则为何在看见你时立马昏了过去。” 林君竹听着眉心渐渐皱起,他继续问道:“可是你为何还是毅然选择了萧沉?” 温怡卿抿嘴忍不住轻笑,她没有直接回答林君竹的问题只是轻声反问:“你不也是看中了萧沉的身份和能力,才自作主张想将我送去燕国吗?” 林君竹赧然耳廓发烫清浅的呼吸变得急促,佯装镇定地埋在温怡卿颈间,他自然明白温怡卿的理由绝不仅如此,但也难开口再问。 这些话在他脑海中反复沉浮,似是有颗种子在心头破土而出,林君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少女白皙的脸颊和微垂的眼睑,一双眼眸里冒出希冀的光:“如果有一日,丞相功成身退骆烟也卸下兵权,你可愿意同我一道出宫,在民间购置一座宅子,过平凡自在的日子?” 温怡卿睫毛微颤,像是被林君竹的话勾住了魂魄,她嘴里轻念道:“平凡自在……我当然是愿意的。” “咳咳。”窗外传来一声男子刻意压低喉咙的咳嗽声,把温怡卿的思绪一下子拽回了现实。 林君竹抱住温怡卿的手臂悄然收紧,目光陡变看向窗外,日光被掩住在窗前映出一个高大笔挺的身影。 温怡卿惊讶地扭头扬声问道:“是萧沉吗?” “是我,娘娘。”男人声音含笑,尾音并未刻意压低但也能听出倦怠的困意。 温怡卿绽开笑容闭着眼睛狠狠地舒了口气,再睁眼才发觉林君竹的脸变得冷若冰霜,正直勾勾盯着她看,写满了不满和委屈。 她心虚地眨眨眼说道:“先穿上衣裳吧。” 温怡卿环顾四周又看向一床的狼藉有些头疼:“你的官袍上都是血污,可我殿中并没有男子的衣衫。” 林君竹垂下眼自顾自地为她穿上小衣,手指若有似无地轻触着光裸的肌肤,似乎是温怡卿的这句话反而叫他的语气软和下来:“娘娘不必操劳,我会给府中管家报信,送身新的衣衫到摄政殿,再叫时一送来。” 温怡卿本就不忍心赶林君竹走,这话一出更是没有理由让他避开,她抿了抿唇担心地抬眼去看站在窗外的萧沉,似乎室内的一动一静他都了然于心,只是耐心地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也并不开口催促询问。 让这两人坐在一起,真的不会掀了我这永康宫吗。 里衣中衣外衫,林君竹动作轻缓一件又一件地替温怡卿穿戴整齐,似乎在跟外面站定的人暗暗较劲,温怡卿几次想要自己来都被他抚开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西暖阁里一片寂静,静得温怡卿能听见窗外萧沉脚踩树枝发出的吱呀声,林君竹越发察觉她的心不在焉,目光在窗口逡巡一圈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他反手披上中衣系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坐在床沿,开口便一扫方才的阴郁面容:“先抱你去炭盆前暖暖身子?” “你扶我过去吧。” 柔软的手灵活地钻进林君竹左手掌心里,他低头看着少女浑若无骨又纤细修长的手指,揉捏两下笑道:“我虽不擅习武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说着他矮身将温怡卿打横抱起:“还在药王谷时,采足一日草药的药篓加上熬药的木柴都比你重数倍。” 小心地让温怡卿坐在炭盆前的靠椅上,林君竹转身便往门扉前走去,好似浑然忘记他仍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温怡卿正要开口提醒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原来萧沉不知何时已经走近,门刚一开他便闪身进来,门缝一开一合快到连风都没有灌进来。 林君竹停下步伐,面容带着警惕和敌意像是一只被侵入地盘的狼,死死地盯着萧沉不放,他双臂抱在胸前一副戒备的模样,却丝毫不在意自己胸口敞开的衣襟。 反观萧沉一脸淡然,目光划过林君竹凌乱的衣衫和锁骨胸口隐约可见的红痕,他侧身望向屋里的温怡卿,即便穿着与平日并无不同可是少女脸颊绯红不褪,屋子里弥漫着欢好后淫靡的气味,又有一个带着一身痕迹炫耀般站在眼前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沉瞥了眼堵在门口的林君竹,解开身上的大氅绕过他径直走了进去,用宽厚温暖的大氅裹住温怡卿的身体柔声询问:“怎么坐在这硬冷的椅子上,穿得也这般单薄,可是下面人懈怠了?” 林君竹眸光一沉,转身在空中碰上萧沉投来不善的眼神,又是一阵无形的刀光剑影。 “哪有的事西暖阁不常备软垫,无碍的,”温怡卿一心只念着昨夜的计划,她拢住大氅抬起头满眼都是萧沉,“事情办得如何了?” “萧慎丽云软禁。”萧沉摸过少女柔顺的长发,伸出手臂弯着腰想抱她坐在自己身上。 温怡卿不好意思地摇头推开萧沉的手,被拒绝的萧沉脸上没有展露半点不自如的神色,他收回手转身挤上靠椅揽住温怡卿纤细的腰身,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像做了无数遍般自然。 靠椅本不狭窄,萧沉坐上来后却不知为何变得逼仄起来,两人的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 “只是软禁?”温怡卿诧异地问道,也不再抗拒男人热乎的身体。 萧沉低笑道:“过段日子还得放了萧慎。” “这是什么意思,”温怡卿脸色一变,急得扯住萧沉的袖子,“可别再卖关子了。” “他要离间燕国和突厥。”林君竹脸色阴沉缓缓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