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人气大作战》 计画一 我们来玩个游戏 (1) 「期待已久的各位！现在我们马上就要来宣布，这一届日城高校人气公主与人气王子选拔赛最终得主，获选的是……」 彷彿是提着嗓子吼出来的声音从足足六十五吋的高画质液晶电视传出，主持人兴奋的神情几乎佔满整个屏幕，连那闪烁着激动情绪而放大的瞳孔都清晰可见。台上的一排候选人们基本上紧张到额头冒汗，其中一位瘦小的短发女孩似乎停止了呼吸，将脸憋得胀红。镜头从旁带过后定格在队伍中心，最中央的两位候选人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想必自信满满，认为皇冠非他莫属吧。 但此时此刻，我的脑海全被待会要去打工的事情佔据，因为今天可是歷经无数磨练才等到的发薪日。这些日子为了将来上学面临的种种花钱事而省吃俭用，几乎全靠水煮蛋跟蒸地瓜来满足我的胃，连一杯牛奶都捨不得喝。我向后倒去，将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里，摸着传来些微飢饿感的肚子，望向墙上的装饰十分华丽的镀金时鐘，祈祷时间能过得快一点。 「雪女，你在发什么呆？看到王子了吗？长相清秀又举止优雅，根本是个超有风度的大帅哥！刚才我就在想啊，这次人气王子绝对会是他，我的眼光很准吧。」 一段清脆的声音伴着飞快语速传入耳中，想忽视也难，我将视线移到她身上，她贴的离电视只剩不到一公尺的距离了。 「倒是公主嘛，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呢。」她耸耸肩表示，接着扭头回去欣赏最后画面。 「公主应该是个性很好吧，又不像你只看外貌，而且说实话她表现的温柔可人、举止大方，当选是理所当然的吧。」我拿起遥控器按下开关，萤幕黑掉后感觉耳根清净许多，接着，我些微不满地说道，「还有，说过别那样叫我。」 「抱歉啦，雪羽。」她站起身向我奔来，一股脑地扑在我旁边，把脸凑到我前面，眼睛里闪动着亮光，「暑假过后，我们就要到那间学校上课，不觉得很兴奋吗？」 「拜託一下许若溪大小姐，还有一个星期，足足七天够你忙了，会不会兴奋过头啦。」 在我面前的女孩不理会我泼的冷水，推了下她的黑框眼镜，顺了顺褐色短发，接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跑到衣橱前。我坐正身子，看着若溪翻东翻西的背影，真不晓得为何我暑假的最后几天要到她家，陪她看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选拔节目，就这么浪费我整整一下午。几秒后若溪忽然回眸，她抱起一个包裹，鬼灵精怪地看着我，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的埋怨一扫而空，谁叫她是我的好姐妹。 「穿穿看。」 她拆开包裹，将一层层牛皮纸丢在一旁，打开系了蓝色丝带的白色盒子，揭开雾面薄纸，一套崭新的制服出现在我面前，天晓得这套制服要价多少。 「我订制服时一起帮你订了，看看合不合身。啊，警告你，别想付我钱。」若溪像小孩般期待地盯着我，于是我乖乖按她的要求做了。 小学一年级开始我们就是同班同学，若溪的家境富裕，是位蛮有名的千金小姐，但她个性一点也不高傲自大，这是我最喜欢她的一点。也因此她人缘很好，跟谁都处的来，走到哪里都有认识的人，像是在郊区的花店老闆娘，或是离这里三万公里远的车站站务员，而周围的邻居更不用说，每个人她都能叫出名字来。 而我恰巧相反，由于小时候父母双亡，爸爸那边的亲戚当时似乎联络不上，最后我便由外公外婆抚养，当然家境也不是很好。或许是因为名字谐音很像，再加上我不怎么亲近别人，做事总是独来独往，还摆着一副冷冷的模样，所以大家都叫我「雪女」。可是，若溪愿意认真跟我谈话。虽然我们第一次接触是因为若溪忘了写作业，而她恰巧坐在我前面，当她转头用水汪汪的双眼看着我时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是什么难忘的第一次回忆，可从那时起，我们不知不觉变成了关係要好的朋友。 我站在比一般尺吋要大上许多的试衣镜前，拿起制服放在身前比了一下，不得不说，若溪确实清楚我穿的衣服尺吋。在若溪殷切的注视下，我迅速套上白色短袖衬衫，它在衣领、衣袖、衣摆都有一圈黑色线条，左胸前的口袋上用金线绣了日城校徽，右胸前绣了学号和我的名字——李雪羽。我继续在领口用淡蓝色的细丝带打上蝴蝶结，穿上天蓝色的百褶裙，拨弄了下黑色长发，然后慢慢的转一圈给若溪欣赏欣赏。 「哇！雪羽，这一身超适合你的。而且把你的肌肤衬得更白皙了，不过是不是该把你的裙子再改短一点呢？」她上下打量着我，每一个小角落都不放过，「还是你觉得这样就好？」 「这样就很好了，太短感觉有点不自在，谢谢你。」我勾起淡淡的微笑，轻抱了下若溪。 「对了！你要不要也去参加选拔赛，凭你的外貌一定能上，有我的眼光保证。」她一边用手赌住我想反驳的嘴，一边兴冲冲地往下说，「内涵也很好，而且顺利选上了之后到毕业前就一直有享受不尽的福利，这样也能减轻你不少负担吧。」 「唔……」 若溪松开手，转而用力地抓住我的肩膀，眼神坚定地看着我，鏗鏘有力地说道，「试试看，雪羽。」 「不行的，」我拨开她的手，开始将制服换下，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就要皱了，「如果是比没人气公主，我一定拿第一给你。」 我摸摸她的小脑袋，劝她暂时打消这个念头。若溪有些失望的点点头，但下一秒马上换回笑脸，黏着我说要送我回家，她时常做出这种令人惊讶的情绪转换。 虽然在若溪家和车上一直吹着冷气，但炎炎夏日还是有点闷，回家洗个澡后总算清爽多了。我坐到书桌前翻开新生入学简章，说到日城，大家都会想到选拔赛，它已经是宣传学校不可或缺的名產。除此之外，日城是一间高等级学校，师资、设备样样都好，进去的学生也有一定程度。可惜学费比较贵，要不是若溪说要帮我出所有费用，只要我跟她读同一间就好，我一定会选在边疆地区而且学费低的吓人的学校。 「还有一个星期。」我看着日历，喃喃的说。 再过七天就要进入一间任意把人比较排名的学校，可怕的是大家不亦乐乎。不过看若溪那付模样，或许是我想太多，就当它只是单纯的游戏好了。反正我连选拔赛的一点边都沾不上，其他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顶多是到时候被若溪拉去凑凑热闹。 喜欢的事往往来的慢，不喜欢的事倒是脚步很快。 平淡的暑假一眨眼就成为过去式，开学日已经准备就绪，敞开大门来迎接我们。 计画一 我们来玩个游戏 (2) 天才微亮，我刚踏出家门，若溪就出现在我面前，紧抱着我说每天要跟我一起上下学，接着不等我的答覆就把我推上车。在车上她不断跟我抱怨我们这次没有同班的事，只不过是隔壁班而已，她也可以从上车说到下车，还挺佩服她的。 「说好囉，中午要一起吃饭。」若溪紧紧勾着我的手，可怜兮兮地捨不得离开，她满脸沮丧，嘴角已经垮下，搞不好等等就会哭出来，「明明之前一直同班的，这次真可惜。」 「好嘛，又不是见不到面，别担心。」我赶紧安慰她，要是她真的哭起来，可是一发不可收拾，「走吧，我们一起上去。」 我牵着她慢慢地朝眼前像是豪宅的大楼走去，要不是有个校门在这，所有人都会觉得这里是五星级饭店。从校门口走进来没几步就有一座巨大的圆形喷水池，喷水池正中央佇立了一座小爱神雕塑，而围着喷水池的一圈花丛散发出迷人的香气。若溪不停地东张西望，我也恨不得能多几双眼睛，将这些以前压根没有想过自己能够瞧见的景色收入眼底。 搭乘电梯到了教室楼层，放眼望下让我不禁再次感叹学校的美景。若溪紧紧贴着我直到教室门口才肯松开我的手，依依不捨地走到隔壁班。我目送她踏进教室，接着环顾下四周，教室里只有两三个人。我尽量不引起注意的走到教室最后方，找到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我微微抬起头瞄了一眼，没有人在看我，感觉松了一口气。我带上耳机，立刻进入音乐环绕的世界，完全不受外界干扰，静静趴在桌上补眠。 可惜只悠哉一会，教室的吵杂声慢慢赶走寧静，霸道地佔据主位。这时避免被搭话的最好选择就是不要抬头，因此我继续将自己塞进唯有音符的世界。在一番苦战后，鐘响声总算前来营救。 一位年轻貌美的女老师踩着细高跟鞋踏进班上，她穿着白色正式套装，系在腰间的黑色皮带将她纤细的腰轻轻包覆，显眼的酒红色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她环视了全班，勾起嘴角却又笑而不语，接着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工整的字——佐藤美夜。 「各位同学，我是你们这一年的班导，佐藤美夜，请多多指教。」佐藤老师双手撑着讲桌，视线再度迅速从大家身上飘过，她微笑打开讲桌上的名册，用甜美的声音宣告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现在开始轮流自我介绍。」 回想以前，每当要上台自我介绍时，大家的视线全集中在我身上，感觉相当不对劲。好不容易张开嘴，挤出名字的声音后，又会有无聊的傢伙马上叫起『雪女』，然后演变成一场闹剧。在我的人生中，这场景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对我而言简直是一场无情的战争戏码。 「不过，高中生应该不会那么无聊。」我抬起头小声的说，这才发现，前面坐了一个金色头发的男生。他的发丝像棉絮般柔软，在光照下闪闪发亮，隐约能闻到随风而来的洗发水清香。 「下一位，钱皓灼。」佐藤老师拿起名册，看向坐在我前面的人，她嘴角的迷人弧线想必令不少学生心动不已，「该你了，请上台。」 「各位好，我是钱皓灼，很高兴认识大家。」他有张俊秀的脸庞，爽朗的声音和神采奕奕的双眼令人印象深刻，加上像是运动员的体格，不禁让人揣测他是属于阳光男孩的类型。 忽地，周遭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等等，不会吧？」 「难不成他是……」 「董事长的儿子，没错吧？」 「没错！没错！而且是大帅哥，超幸运！」 许多女生兴奋的尖叫出声，甚至拿起手机狂拍，反观不怎么感兴趣的我似乎成为了异类。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以那些反应来推测大概是风云人物，跟我这种只适合待在金字塔底部生存的人完全天差地别。当我在心里乾笑时，他却突然看向我，应该说是用他直接且毫不掩饰的目光盯着我看，让我讶异地坐正身子，内心填满了疑惑。 「好了好了，快点安静下来。」佐藤老师示意让皓灼回到位置上，「你们呀，可别因为对方是董事长的儿子就一直缠着他喔，我会盯着你们的。该下一个了，我看看……李雪『女』。」 「雪女？」 「这名字未免太好笑了吧。」 「佐藤老师，是李雪羽才对。」趁着骚动还没蔓延，皓灼便举起手替我修正了番，他回头看着我轻声说道，「这么好听的名字被叫错多可惜呢？」 「谢谢。」我用只有他听的见的声音说。 他比了比自己胸前的字绣，十分诚实的对我坦白，「刚刚看到了你制服上的名字，所以才知道的。不然，我也会跟着以为你叫雪女。」 覆以微笑后，我俐落地跨步上台。至少这一回大家快速知晓我的名字，并且度过了最难缠的雪女关卡。 「名字就不再多说了，这几年请多多指教。」毕竟，这种情形多说多错嘛，我微微鞠了一个躬，慢慢步下讲台。 坐回位置上，皓灼向我浅浅一笑后再度看向前方，而我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打从心底希望下课鐘声赶快来拯救我。在那之前，我也只能听着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介绍，基本上都是些家境不错或是某些领域成绩突出的人。听着听着我突然想到，佐藤老师的名字听起来感觉是日本人，但却讲着非常流利的中文呢，于是我开始猜测各种可能性。 在那之后大概过了十分鐘，下课鐘声总算应我的呼救而来。 「雪羽，刚才还好吗？你们班好像传来一阵骚动。」若溪站在她的教室门口，担心的对我说。我想她大概误以为那是雪女关卡带来的骚动，于是我带她到我们教室前的走廊，指了一个人给她看。 「不会吧！那个不是理事长的儿子吗？你竟然跟钱皓灼同班，真是太幸运了。对了！让他在选拔赛助你一臂之力吧。」若溪天真无邪的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时闪闪发光。 「怎么还在说这个，我不行的啦。」虽然不忍心让她的幻想破灭，但真的没办法，看她垂下的嘴角，跟渐渐黯淡的双眼，我赶紧补了一句，「不过，刚刚那个钱皓灼，帮我顺利度过雪女危机了，所以算是好的开始吧。」 「真的吗？太好了雪羽。」若溪委屈的小脸重新展开笑顏，欣喜的语气令人放心不少。 「许若溪，我们要去开学典礼了，快点回来。」一个烫着大波浪捲的女孩站在若溪身后，双手插在腰间，口气相当锐利。 「快回去吧，我们班也该集合了。」我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快点挪动步伐，毕竟那波浪捲女孩看起来没那么好惹。 「等会见。」若溪对我挥挥手后，便赶紧跟上他们班的脚步。 转头一看，我们班果然也要出发了。我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前方的皓灼被一群女孩围绕，寸步难行的模样令人感到有些可怜。我保持不变的节奏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超越他们了，虽然我很想帮他，但在那种情况下出手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指不定会造成反效果吧。 经过一个转角，突然有一群人从楼梯口一跃而下，来不及闪避的我跌坐在地，那群人倒是理直气壮的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明明好端端地走着，却能被人撞个正着。看来为了度过雪女危机，我的好运已经用完了。我撑着地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不由地叹了口气。 「唉。」 「没事吧？」皓灼对我投以关心的眼神，旁边的女孩们依旧紧贴着他。 「没事，你们先走吧。」看着他被半推式的向前迈步，那滑稽的模样让我轻笑出声。我正打算继续向前走，然而，却发现身上好像少了点重量。我摸了摸裙子口袋，「不见了，怎么会？」 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它的身影，心脏开始用力撞击我的胸口，有点不知所挫的我在原地来回踏步。而时机恰好，佐藤老师向无助的我走来。 「哎呀，雪羽同学，怎么了吗？刚才真是不好意思，老师不是故意要唸错，给你造成困扰了。」她满是歉意的对我说，惹人怜爱的声音和口吻，让人不想原谅她也难。 「不会，我习惯了。只是我的手机好像不见了，是白色外壳，掛有十字架吊饰的手机，老师如果看到的话，麻烦告诉我一声。」我慢条斯理的说着，好和缓一下心里的不安情绪。 「我知道了，老师会帮你找找，好了，快去礼堂吧，典礼应该快开始了。」佐藤老师温柔的眼神中带着点催促感，我点点头后快步跑去礼堂。 不过，这学校大的不得了，以至于我花了十多分鐘才走到，更糟糕的是，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们班的位置，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回想了下今天的行程，开学典礼似乎要到中午才会结束，因为中间穿插了很多表演活动，还有人气公主与人气王子的签名会。下午好像是探索校园时间，等于是自由行程。 「这样的话，我先去找手机也没关係吧，反正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不见。若溪的话，之后再跟她解释吧。」我转身离开那里，决定先回到原点去寻找。 计画一 我们来玩个游戏 (3) 走到刚才摔倒的地方，我来来回回寻找了好几遍，差点连磁砖都要掀开了，就是没有任何线索。不死心的我伸展了一下筋骨，决定去教室找找看，说不定它会出现在书包或是抽屉之类的地方。 「竟然真的在！」声音回响了整间教室，我马上捂住嘴怕被人发现。看见它出现在我的抽屉中，令我惊讶不已。 「刚才应该没有把它放在这，是佐藤老师捡回来的吗？不过她应该会直接给我才对。」我边说边将手机从书本的夹缝中取出，正想松一口气，下一秒心脏又被提到喉咙了。 「怎么没有？」原本该掛有十字架吊饰的位置，现在却空空如也，「那可是最重要的东西，居然会不见……」 正当我苦恼不已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毫无生气地看着萤幕，「郑业绅？我手机里应该没有这个人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持续震动的手机，它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只好按下接听键。 「你总算接了。」另一端充满磁性的声音令我吓了一跳，不过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请问？」 「我捡到你的手机，顺便把我的手机号码输进去，你应该看到我的名字了。」他像是理解我的疑惑般说着，他的声音跟皓灼的比起来低沉一些，但又性感不少。 「未免太随便了吧，话说回来，你该不会把我的东西拿走了。」我装作微怒的语气质问对方。 「嗯，是拿走了没错，想拿回去吗？」业绅无所谓的说道，一派轻松的语调点燃了我的怒点。 「可以请你还给我吗？现在。」我字字有力而清楚的说，要是他在我面前，我恐怕会更加生气。 「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哈哈，看来我的眼光真的很好。」他无视我的怒气，听起来真是让人不爽，「你啊，还真是有趣呢，李雪羽。」 他充满魅力的嗓音叫起我的名字格外好听，让我差点被他牵着走。 「请不要闹了，那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我再度重申一次，希望这回他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知道了，就这么办吧。」他稍微正经的说，但不晓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嗯？」 「生活太乏味了，你来陪我玩场游戏。」他邪魅的语调听起来就像是勾引人心的魔鬼。 「游戏？」我蹙起眉，不晓得他要搞什么名堂。 「你去参加人气公主选拔赛，赢了就把东西还你。输的话，当我一个月的奴隶后再说。」业绅彷彿在电话另一头窃笑，而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故意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给你个优惠条件，假如选拔期间你能猜出我到底是谁，我可以好心告诉你我的秘密，这样你也不吃亏吧。」 「等等，一连串讲下来，谁记得住阿？没其他选择吗？我选不上的啦。」竟然强硬方式不行，那就稍微婉转点试试看，不过他的要求真的让我很困扰。 「放心，我会帮你，为了提升乐趣。」没想到他竟然顺着我的话来安慰我，受尽惊吓的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请你一定要将东西保管好。」我勉为其难地说。 「没问题，我向来遵守约定。一定会把你打造成歷届最有人气的公主，所以请按我的话去做喔。」电话的另一头好像跃跃欲试，反观我这里可是掉到冰点。 「那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吗？」已经顾不着口气到底好不好，我缓缓地坐到位置上，让在广大校园奔走的双脚休息一下。 「我想想，先叫我的名字来听听。」 「郑业绅？」因为有些疑惑而使我的语调听起来略高了点。 「嗯？怎么了。」 「是你让我叫的吧。」我无奈的说，我到底是得罪了谁，害得我现在要荒废光阴来陪这种无聊的人玩一点都不有趣的游戏。 「哈哈，别这么不耐烦嘛，想成为人气公主，耐心也是很重要的。」没想到他还真的想把我变成人气公主，我的眉头皱得更深。 「我说……」 「阿，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掛囉，好好期待吧！」他打断我的话，自顾自的结束通话。 「什么嘛，奇怪的傢伙。」我趴到桌上，感觉有点累，风一吹挺舒服的，周围也很安静，「真好啊，现在。」 在微风温柔的轻抚下，我慢慢地睡着了。 ??? 几小时过去，在我意识朦朦胧胧的情况下，某个人走到我前方的座位，毫不犹豫地坐下。从眼缝中似乎看到一丝丝乌黑的短发在风中凌乱着，黑色的制服被敞开了几个扣子，深邃的瞳孔似乎在注视着我，他伸出手，细长的手指在我的睫毛尖端触碰了下。 他勾起嘴角，将身子俯向我，用似曾相识而悦耳的嗓音说，「再见，李雪羽。」 突然间，我讶异地弹起身来，可是眼前一个人也没有。正当我感到疑惑时，走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雪羽！」我还没认清声音的主人，她就已经朝我扑了过来，「雪羽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喔，是你啊。」 「你这是什么反应？当然是我。」若溪略显不满的说，但表情依旧担心不已。 「没事吧？一直没看到你去礼堂，有点担心便找来了。」若溪身后传来了清爽的男性嗓音，转头一看，竟是皓灼。 「没事，我只是回来找手机，可是不小心睡着了，抱歉。」我满脸歉意的向他们赔不是。 「没事就好了。」皓灼瞇起眼，温柔的笑着。 「呀——啊！」若溪像是发现天要塌下来一般的惨叫，要不是现在教学楼没人，不然整条走廊的人都会被吓到。 「怎么了？你还好吗？」我睁大双眼看着她，下一秒她的眼眶却渐渐湿润起来，这下令我更着急了，「先坐下吧。」 我轻轻扶着她，想让她坐到我的位置上，她却紧紧抓住我的上臂。这种戏剧化的举动，旁人看了一定会不知所措，再说有时候连我都应付不来。 「吊饰不见了！是被谁拿走了吗？」 「东西还在，只是……」我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事，犹豫着下文。 「只是什么？」若溪红着眼问，明明是我的东西，但她却比我还要担心，想到这里，我还真的很庆幸自己交到这个朋友。 于是，我将整间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可是我们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人。」皓灼撑着桌子说道。 「那不是重点，姓郑的傢伙真是太可恶了，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叫郑业绅对吧，乾脆让管家派保镖过来抓人。」若溪忿忿不平的说，满脸气呼呼的模样配上嘟起的小嘴，让人觉得很可爱。 「保镖有点太超过了，而且也太引人注目。东西完好无缺就行，不用做到那份上。」我微笑着，顺手摸摸若溪柔顺的短发，捏捏她气红的小脸蛋，这才让她消气。 「不过那个吊饰到底是什么？对你而言那么重要。」皓灼看向我，但注意到我的表情后，他赶紧补上一句，「啊，抱歉，不用告诉我也没关係，就当是在自言自语。」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对我来说是无可取代的物品罢了。」我被他的反应逗的忍不住笑，不知是什么让我卸下心防，决定告诉他，「那是父母留给我的遗物，他们在我还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雪羽。」若溪轻声呼唤我的名字，温暖的小手紧抓着我不放，心里的担心全写在脸上。 「没事的，若溪。」我转头继续看向皓灼，「还记得，应该是我三岁的时候吧。我到外公外婆家玩，父母要来接我的途中发生车祸，就这么离开人世。那个吊饰是外婆交给我的，说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交到我手中，我也一直将它带在身边。」 「对不起。」皓灼一脸内疚的看着我。 「没关係，只是没想到会被一个奇怪的人捡去，看来是我太大意了。」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我自嘲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也不是不能被提起的事。」 突然，我的脑海中窜出一个想法。 「既然你觉得抱歉，不如顺便帮我一把。」 「这主意不错，有人能一起保护雪羽，我比较安心。」若溪开心地将脸颊贴到我手臂上。 「说笑的啦，呵呵。」 正好，风一吹，我的头发迎风摇曳着。皓灼伸出手，指尖轻触到发尾，他顺势将手指滑出，让发丝在空中飘起优美的线条。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瞧了几秒，彷彿在欣赏艺术品般。 「可以喔，我来当你的护花使者吧。」皓灼口中出现了令我意外的答案，他单膝下跪，右手轻覆在左胸膛，宛如一名骑士般。 我有点紧张的看着他，他仰头微微一笑，「雪羽，你是位有趣的人呢。请放轻松，这不过是一场闹剧。接下来，我会负责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 「等……」 他牵起我空出来的那隻手，轻轻地将唇碰到肌肤，「放心交给我吧。」 皓灼露出迷人的笑容，棕色的眼瞳映照出我的模样，恍惚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移不开目光。他的这番话一样是场游戏吧，虽跟业绅的说法有些不同，可仍然在脑中回响了好几次。 「哇——真好，我也想找一个董事长的儿子来当护花使者。」若溪调皮地说着，还朝我轻吐了下舌头。 「我想这所学校够你慢慢挑了。」我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回过神来，皓灼刚才的举动让我微微脸红。 「说起来，你要吃雪羽豆腐吃到什么时后？就算是你，我也不允许这么过分的唷。」若溪皱起眉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皓灼，而我在心里默默附和她。皓灼一听赶紧松开双手，迅速站起，我和若溪一同笑了出声。 「嘛，我们差不多该回去礼堂了。」皓灼催促着笑个不停的我们，「走吧。」 「好，」我将手机放入口袋，牵起若溪「走吧。」 「嗯！」她开心地应了一声。 三人有说有笑的朝礼堂走去，不幸的是，被刚好要去办公室的佐藤老师遇到，小训了下。 才开学第一天就发生那么多事，令人感到头昏眼花。不过，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我认为高中生活会和以往天差地别。 计画二 名为Project的计画 (1) 夜晚，月亮的光芒柔和了夜空，数不尽的星儿不断闪烁。翻来覆去，微风吹奏着摇篮曲，蓬松的棉被包裹住疲惫的身体。儘管闔上眼睛，将自己沉淀于其中，但依旧无法入睡。 我撑起沉重的身躯，推开棉被温柔的怀抱，起身走到书桌前，脚底感受到一阵冰凉，那让我更加清醒。点亮檯灯，拿起书桌上厚厚一本社团介绍书，我决定从第一页开始好好研究，不然根本就不知道从何下手。 说起来，要不是下午发生了那样的事，现在也不会失眠。 ??? 和煦的午后时光，用餐完毕的我们，被要求以班级为单位，进行参观校园的活动。当然，若溪非常不捨地和我们分开。 「记得放学在校门口等喔。」若溪在被早上的波浪捲女孩拖走时，回头对我嘱咐。 「我知道了，小心点别乱跑。」我看着逐渐远离的若溪，大声的说着。回想起以前若溪校外教学或是体育课不幸的事件，只能祈祷她不要兴奋过头，我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认识保健室老师。 「走囉，公主殿下。」皓灼走到我旁边，弯下腰看着我。 「别那样叫我，万一被别人听到不好吧。」我撇过头，不敢直视他充满亮光的双眼，顺便掩饰自己莫名发热的脸，我向旁边退了一步，「请，不要靠那么近。」 「快跟上脚步，雪羽同学，皓灼同学。」佐藤老师双手叉腰在转角等着我们，班级早已走到远处。见状，我们赶紧小跑步跟上队伍。 我们的行程是一路从教学区走到行政区，另外会参观休间区和活动区，最后又回到礼堂做收尾。教学区的三栋大楼中间盖有一座白色的圆形喷水池，四周种满茉莉、百合和玫瑰的花圃，当然还有其它的花卉也在其中展示她们婀娜的姿态。行政区虽然只有一栋建筑，但那已经称得上是别墅等级，顶楼还附有露天游泳池，原来佐藤老师平常是待在那么舒适的地方。休间区跟活动区可说是学生的最爱，不仅有多家贩卖部，咖啡厅和餐厅也比比皆是，球场更不用说有多宽敞。恐怕用高中三年的时间，也不一定每一处都能逛到呢。 「那一栋是什么？」我看着在足球场后方的一座宫廷式建筑说，它跟球场中间还被许多常青树木隔开。 「没什么，对日城学生来说是不必要的建筑。」一个沉稳而宏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回头一看，是一位表情和善却具备威严感的男士，但仔细瞧瞧似乎和谁有几分神似。 「哎呀，董事长，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莫非，是来看看贵公子的。」在董事长的面前，佐藤老师的语气似乎多了些嫵媚，又显得毕恭毕敬。 「爸，你怎么来了？身体还好吗？」皓灼见到他父亲的身影便走了过来，这样站在一起一看，果然父子两长的很相像，差别只在于董事长的黑色短发。 「身体已经没事了，想出来活动活动。」董事长微瞇起眼看着我，「这位是？」 「董事长好，我是李雪羽。」我简短有力的回应。 「雪羽同学，那栋建筑已经很多年都空置在那了，为了安全着想，日后请别接近那栋建筑。」董事长和蔼的叮嘱我，但眼神中有一闪而逝的锐利，我想应该是我多虑了。 「好。」我点点头。 「好了，皓灼，快点带雪羽同学回到队伍中，佐藤老师也跟上去吧。」董事长推了下皓灼的肩膀，他道声再见后便与我一同回到队伍。 我们走到礼堂门口，等待其他一年级的班级到齐。我感到许多目光往自己身上飘来，大抵是因为皓灼，大家肯定对能待在他旁边的人感到好奇。看他们的眼神，是觉得我不配站在这位阳光男孩身边吧。果然，想成为人气公主是不太可能的事。可为了我的十字架吊饰，必须得努力才行。 「佐藤老师没跟上来没关係吗？」我和皓灼待在班级队伍的最后头，寻不见她的身影。 「没事。」他一脸轻松的肯定着。 「董事长身体还好吗？是感冒？」 「嗯，看他那样没甚么大碍。」他的眼神柔和起来，流露出安心的表情。 「祝他早日康復。」 「今天的阳光很舒服。」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个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想必令身后许多女孩为之倾倒。 「阳光？」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每一吋肌肤都能感受到阳光的轻吻，我微瞇起眼睛享受着。向旁一瞄才发现皓灼正看着我，在那长睫毛下的棕色眼瞳散发着温柔感，金色的头发闪闪发亮着。我回望他的双眸，在愜意的感觉下，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喂，那女的是谁？」 「也太不要脸了。」 「是阳光王子太温柔了，要不然怎么会跟那种不起眼的女生走在一起。」 「就是呀，阳光王子真是太可怜了。」 一阵阵刺耳的声音打破这悠间时光，我低下头，默默听着那此起彼落的数落声。虽然以前走在若溪旁边的我已经遭受过一次，但那是小学生程度的事，而且大家也没那么在意，可是这所学校的情况就完完全全不一样。我稍微往旁边挪了几步，好与皓灼拉开一点距离，要是牵连到他可不好。 「怎么了？」皓灼疑惑的问，当他打算走向我时，我顺势往旁边又退了一步，仍然没有抬起头。他停下步伐，往后头看了一眼，刚才在说间话的人开始回避。 「你还是和我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吧，毕竟身份等级差太多了。」我轻声说道。 「你真的这么想吗？」皓灼微怒道，只见他的眉间微微皱起，满脸不高兴的模样。他靠近我身边，双眼始终直视着我，严肃的模样让人紧张起来。 「我……只是，」我虽然想躲避他的眼神，可始终没有这个机会，说话结结巴巴的一定很可笑，「虽然我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妥，可是……」 他将食指轻轻放在我的唇前，挡住接下来的话，「这样就够了，只要你觉得光明正大，不用那么在意他人的眼光。拿出自信来，其馀的就交给我这个骑士吧。」 「嗯。」 皓灼暖呼呼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眉毛渐渐舒展开来，却故意摆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而且，我没那么简单就受牵连，你太小看我了。」 「哈哈，我知道了，我会拿出更多自信给你看，让你吃惊的说不出话来。」感觉刚才被触碰的地方还在微微发热，看着眼前的他，心也暖和起来。 「雪羽！」若溪一见到我便擅自脱离队伍，朝我飞奔过来。 「若溪，这样没关係吗？等一下又会被抓回去吧。」 「哈哈，别担心！先不说这个了，快看！是特资生。」若溪推了下眼镜，接着指向一群正悠间走来的人。 那群人一下就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黑色的制服一样有着金色线圈，女生们鲜红色的裙摆与蝴蝶结被风儿拨弄着，而男生们的白色西装裤跟上身成为明显对比，跟日城其它学生的上白下黑恰巧相反。令人疑惑的是他们胸前的校徽，写的是夜城。可这一点迅速被忽略了，因为他们的举手投足都像画出来的那般优雅，彷彿只要一个眨眼就能将凡人身上的灵魂吸走。 他们即将要经过我们面前，若溪兴奋的捂起嘴，眼睛几乎成为平时的两倍大，想把他们一个劲地看穿。之前曾听她说过，想在学校碰见特资生的机会一年恐怕只有两三次，怪不得她如此激动。此时，一个人在我面前似有若无地放慢脚步，抬头一看，有些杂乱的黑发随性不已，敞开的领口能清楚看见锁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的他，正用迷人的双眼注视着我。 「是他……」我下意识的往前踏出脚步，差一点就撞到人，幸好被皓灼拉住手臂。当我再度搜寻到他的身影，下一秒他便步入礼堂，但我却依然没有回头，视线紧跟着他的背影到最后消失那一刻。 「雪羽，第一次看到你对别人感兴趣，他怎么了吗？」若溪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他可是特别资格生，一年级的首席。」 「是麻烦人物，叫御幸舜也。」皓灼开口说话，他还没有放开手，而且似乎抓的有点紧。 「这样啊……我总觉得……」我思考着朦胧中见到的人影，还有那勾起的嘴角，他的一举一动在我的脑海里不断重复刻划。我举起手打算整理一下头发，这时皓灼才意识到他紧抓的手，不好意思地松开了，但他仍旧看向礼堂的入口处。 不一会，佐藤老师现身在我们面前，于是大家便跟在她身后进入礼堂。 特资生早已在前排就坐，虽然我很想搜寻刚才的身影，但很快被前面的班级挡住视线，于是果断放弃了。在我被睡意征服前，一阵如雷的尖叫与掌声使我惊醒。台上站着一个文质彬彬的人，日城制服在他身上似乎变成了名牌服饰，头顶上镶着宝石的金色皇冠令人目不转睛，我想起来那位是当时在若溪房间里看到的选拔赛人气王子得主，怪不得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早上因为有公事在身，所以现在才来跟大家见面，为此我表示歉意。」他用轻柔而坚定的声音说，精緻的脸庞并没有因为眼镜而失色，反而增添不少书生气息。 「亲眼看见真的觉得很帅气呢，二年c班的蔡爵宇学长，本校目前最受欢迎的王子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后偷偷坐到我旁边的若溪，在我耳边小声的说。 看她满脸洋溢着幸福感，我也不忍心打断她，不过她们班的波浪捲女孩倒是一直恶狠狠的盯着若溪。那视线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被我吸收了，若溪看上去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是我在心惊胆颤。 「……以上就是本学期的主要活动内容，现在让我们欢迎公主来跟大家讲解一下社团部分。」 一阵掌声响起，许多男生的情绪似乎都高涨起来。只见台上降下了大投影幕，画面中出现了带着后冠的红发女孩，粉嫩的唇瓣弯起一道弧线，左眼下的泪痣为她水灵灵的双眼妆点了番。 「非常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因为本人身体不适，不方便外出，故在室内向各位传达资讯，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她讲的每个字都展现出她的优雅及礼仪。 「天啊，现在突然觉得她会选上是理所应当。难道是那种距离越近，越能感受到魅力的那种人吗？」若溪眼里满是崇拜，跟一开始在电视上看到她的反应完全不同，「我记得，她是三年纪的特资生，宫野诗夜，看来她是强劲的对手。」 见若溪担忧地对我说，这时我才想起来，她是自己的对手之一这件事。 「说到社团活动，这不仅是能让自己有机会发展兴趣，提升能力，也是为有意愿参选人气选拔的同学，提供一个发光发热的快速管道。因此，建议大家在选择期限之内，交出自己理想的社团意愿表，如果没有打算参加现有社团，也可以自行成立新社团，若不加入任何社团也无妨。」她正经的说出一件似乎很重要的事，我开始低头思索着应该要加入什么社团。 国中时期为了贴补家用，向学校申请了打工机会，因此社团时间就在学校帮忙，根本不涉及参不参加的问题。可是现在，好像成为一种必要，毕竟参加社团对于选拔赛有很多好处。 「若溪，你有什么推荐的吗？」我将困扰的目光投向若溪。 「我觉得都很有趣啦，不过还是要看雪羽适合做什么或想做什么才行。勉强自己加入，到时候可是会身心俱疲喔。」她双手在胸前交叉，略带说教感的看着我。 「这个给你参考吧，社团简介。」坐在前排的皓灼转身递了一本书给我。 「这真的是简介吗？」我看着一点也不薄的书说，脸瞬间阴了一半，皓灼倒是被我这段疑问句逗笑了，「我说真的，唉。不过谢谢，我会好好研究一下。」 「要研究快点唷，提交时限是两个星期，雪羽你去哪个社团我就跟着去吧，要好好增补我们不在一起的时间。」若溪一切都交给我的模样，或许是种甜蜜的负荷。 计画二 名为Project的计画 (2) 综所上述，眼下我坐在书桌前，盯着宛如辞海般的书，毫无头绪。 虽然我考虑过艺术性社团，像是美术、戏剧，但想要在眾多高水准的人之中展露头角，对毫无经验的我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而且会连带付出的时间与费用一定不少。运动性社团的花费或许少一些，可是会佔据打工时间，经过多方思考后还是放弃了。总而言之，现在还没任何一个社团是令我上心的。 濒临绝望边缘的我，扑倒在桌上，儘管窗外的景色再美，可我的内心却还是一团糟。选拔之路一开始就遇见大难题，看来往后多灾多难。 一片云层挡住了月光，房间显得昏暗不少，我仰起头来看着天空，希望能得到一些灵感。突然间，手机铃声响起，我低头一看，是那位很想马上见面但也不想见到的人——郑业绅。 「半夜三更的打过来，正常来说是不会接的吧，他的脑袋果然不正常。」我小声嘀咕了几句，终究还是按下通话键，没好气的回应，「喂。」 「感谢我前来解救你吧。」他劈头就说这句话，好像完全知道我的事情一样。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我带着得来不易的一丝睡意说。 「大概是凌晨两点吧，这正好是我最清醒的时间。」他仍是那种轻松恣意的口吻，令我不禁翻了个白眼。 「你是夜行性生物啊？」 「可以这么说，」他大方承认着，「好了，该说正事了。你在烦恼有关社团的事，对吧。」 「你怎么知道？」 「别忘了我也是这间学校的学生，远远看到你在礼堂的那副呆样，谁能不晓得。」 「我才没有一脸呆样！本来还很感谢你要帮我。」我的语气充满无奈，但不得不说，我是真的很谢谢他愿意帮忙。 「抱歉了，我可不像那傢伙一样好说话。」他用冷淡的语气说，似乎对我的话十分不满。 「那傢伙？」 「没什么，你快点动动脑筋想，总有什么是你想做的吧？」 「行不通的，完全找不到任何一个我想加入的社团。而且我平常放学还要去打工，这上面的社团几乎会佔据我很大的时间，所以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那你就自己创一个社团吧，如何？」这句话令我顿了一下，他吸引人的声线提出疑问，却是对我而言最有用的解答。 「我会思考看看，谢谢你，帮了我大忙。」我开心到站起身来，原来茅塞顿开的感觉是如此畅快。 「我可不是特意要帮你，说过了吧，这只是我的休息娱乐。」业绅带着些许笑意说着，感觉他早就预料到我的答案，「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帮你想了份成为人气公主的计画，取名为『project』。」 「在玩双关吗？」 「呵，果然最大的隐忧就是头脑不怎么好。」他用嘲弄的口吻说道，这话听起来挺不是滋味，好歹我也是凭实力考取这间学校，「听好，每个英文字母都代表了一件你必须完成的主要任务，至于中间或许会穿插其它支线任务，当然要视具体情况而定。你今天也看到有一个强大的对手，威风凛凛地挡在后冠的前方吧。」 「唉，我会努力的。」现在的我也没资格说什么，只好唯命是从。 「很好，那首先第一个支线任务揭晓，」他抬高语调，一付乐在其中的样子，「请努力创社吧。这也算是让你接近人群一个快速又良好的途径，利用机会好好展现自己跟表达想法。相信我，这可是有很大的加分效果。」 「我一定会很好的达成任务，」我信心满满又含着不服气说，「如果我办到的话，就请别再说我脑袋不好了，毕竟我可是堂堂正正的高分考进。」 「哈哈，换句话说，在你完成任务之前都能这样说囉。」他又再度使坏，但那顽皮的感觉让人觉得亲近，「那么，谈话时间结束。」 「谢谢。」我揉着逐渐疲累的眼睛，关掉檯灯，在黑暗中摸索到床上。 「晚安，未来的人气公主。」他柔和的语调使人放松下来，「祝你好梦。」 业绅亲切又充满故事性的嗓音，让我的耳根微微发麻，心中涌上一股想多听几次的想法。闔上眼，我很快就进入梦乡。 ??? 在那之后过了几天，业绅没有再打来，而我则是拼命的请教皓灼关于创社的事情，无论如何，一定要成功。申请期限是两个星期后，包括社长在内至少要五名成员，外加一位指导老师，而且之后还会有书面报告、社团评估等考察，通过了以后才算正式社团，也才确实完成第一个任务。 我坐在位置上，详端着社团成立申请单，下定决心要成立一个叫『友谈社』的社团，具备服务性质，所以应该更容易通过，至少皓灼是这么说的。由于是我提出来的，所以理当负起责任，于是我在社长栏上填上我的名字。当我填完的瞬间，笔就被皓灼夺取，他毫不犹豫地在下方的栏位写上自己的名字，他竟然想当这个充满未知数的社团副社长！见到我的表情，皓灼在最下方的备註栏又写了一排小字，原来他有加入篮球社，校方规定可以同时参加两个社团，所以技术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趁着午餐时间，若溪也兴奋的在社员栏写上自己的名字，还抱怨皓灼把她的副社长宝座抢去。不过他们真的帮了我大忙，接下来只要在找两个人加入，还有找到有意愿的指导老师。 「等会下课一起去问问看佐藤老师吧。」皓灼在上物理课时，回过头来跟我说，我点了下头表示答应。 每天上课都会看到他的背影，金色的头发，宽厚的肩膀，有时还会看见他的侧脸，炯炯有神的目光总是令人振奋和羡慕。希望我的眼神也能闪闪发亮，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从那双眼睛看出去的世界似乎很不一样。 在同一栋楼爬上爬下，来回绕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找到佐藤老师办公室，害我说起话来有点喘，「佐藤老师，请问您可以担任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吗？」 「哎呀，雪羽同学要创社是吗？可以借我看看社团申请表吗？」 佐藤老师优雅地放下手中刚泡好的伯爵红茶，好奇的向我伸出手接过申请单。趁她在检视申请内容时，我环顾了周围，偌大的办公室现在只有佐藤老师在这，其他办公桌感觉起来没什么在用，甚至连教科书都没有摆，与其它办公室明显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所有深蓝色的不透光窗帘都拉上了，明明外面的阳光很舒服。 「原来如此，这个挺不错的，但是老师恐怕没办法帮你这个忙呢，」佐藤老师摆出苦恼的表情，接着又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名字后递给我，笑容满面地说，「去问问看这个人吧，我想他会帮忙的，而且应该是蛮适合的人选。」 离开办公室前，她不忘叮嘱我们把门关好，然后坐在位置上继续享用她的茶点。 「天泽翔，是谁呢？」我口中不断唸着这个名字。 「喔，想起来了，是图书馆馆长。」皓灼凑近看了这个名字，发丝微微搔弄了我的额头，「我们走吧，反正下一节自习课，不在教室也没关係。」 语毕，他带我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可以找馆长当指导老师吗？」他像是看出我眼中的担心，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 「放心，只要是在校服务满五年以上，就算不是老师也可以。」皓灼对我展露笑容，不安的心也平静下来。 到图书馆后，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认出天泽先生，因为整间图书馆中只有他一个人。 「请问，是天泽先生吗？」我对着站在梯子上整理上排书柜的人说。他停下动作，回头看了我一眼，接着敏捷的步下梯子。 「我是，有什么事吗？」他面对我们站着，一隻手还扶着梯子，略微蓬松的头发和微皱的衬衫散发出淡淡的慵懒气息，看上去只有三十岁上下。 「其实是……」 皓灼开始跟他讲解我们来到这里的缘由，他一边听着一边带我们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天泽先生感觉是位和蔼可亲的人，但说起话来有点淡漠，恐怕是语调的关係，他说话的起伏并不大。 「我明白了，可以跟我讲解一下这个社团在从事什么样的活动吗？」他将视线移到我身上，好像是想让我回答，我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 皓灼用手肘轻碰了我，小声的帮我打气，「加油。」 「天泽先生，我觉得这间学校需要一个供人倾诉的地方。日城必备的就是选拔赛，而在选拔过程中一定会有许多竞争，或许有人会为此而不快，除此之外，平常可能也会有一些烦恼。所以我希望大家可以来到这里，由我们来当倾听者，如果他们需要我们提供意见，我们也会乐于协助。」 「倾听者，确实在这间学校扮演这个角色的人不多，那么『友』又是什么意思？」 「它既是友善也是交友的意思，也许透过这些交流的机会，彼此能成为朋友，就算不行，也能结个良缘，至少我是这么希望的。」 「朋友吗？」天泽先生若有所思的说，他拿过申请书，执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我愿意帮助你们，但听我一个请求吧，社长。」 「是的。」我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露出了笑容，在旁边的皓灼也跟着微笑起来。 「我希望其中一个社员，你们能找他加入。」天泽先生指向窗外一个男生，他正在一棵榕树的树荫下阅读，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瘦弱，好像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是二年纪的学生，从入学以来几乎没看过他跟别人接触，跟他谈过话的除了我之外没几个，只愿他可以跟其他人多多互动。」 「包在我身上，天泽先生。谢谢您愿意帮忙！」不知哪来勇气的我起身鞠了一躬，天泽先生欣慰地笑了下，我已经等不及要告诉若溪这个好消息了。 「那么，我先去忙了，你们随意。」 「好，谢谢。」看着天泽先生的背影，我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真是太好了呢。」皓灼开怀笑着，他起身将脸凑近我，瀏海碰到我的前额，「果然让我吃惊呢，充满自信的公主殿下。」 「咦？嗯……」 「幸苦了。」皓灼伸出手指碰触我的眼睛下方，他的声音离我好近，动作很轻巧，宛如真正的骑士在爱护公主般，「这几天没睡好吧，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钱皓灼，好像有点太近了。」我小声而缓慢的吐出这句话。 「叫我皓灼就可以了，我也叫你雪羽吧。不过，你那位好朋友可能会吃醋。」 他拉开和我的距离，温柔的抚弄了我的头发，接着往前走去。他伸手可及的背影，让我凝视许久，看着他总能平静下来，彷彿有股暖流在体内流淌。 ??? 打工完回到家后，我拿出手机，传了封简讯出去。果不其然，几分鐘后铃声响了。 「喂，郑业绅。」我雀跃的叫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竟然会主动传简讯给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睡醒，有些模糊不清。 「我快成功囉，你好好期待吧。」我带这些许骄傲对他说。 「哼嗯，如果成功的话给你一些奖励，好好加油。」他的声音渐渐恢復，「project计划可是很有用的，你别搞砸啦，笨蛋。」 我真希望他继续意识模糊，一旦清醒，他就开始挑衅我。更可恶的是，他带有坏心眼感的声音相当惹人喜爱，跟人气声优比起来毫不逊色。只可惜，我才不会上他的当。 「了——解——」我故意拉长音说，「记得千万要把我的东西保管好喔，先这样，拜拜。」 「拜，雪羽。」他音刚落下就掛断电话，让我完全没有反应时间。业绅总是会突然用温柔的声音说一句，耳根似乎又隐隐发麻，他的声音擅自在脑海按下循环键。 我走下楼梯，步伐轻快到连自己都讶异，心情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豁达起来。想不到原本很少与人接触的我，会办起友谈社，对雪女来说，这可是一大创举。说不定，在我心底的某一处，还是渴望能跟世界多一点交际。 计画三 友谈社欢迎大家 (1) 「雪羽酱，好久不见了。」 「店长，我们昨天才刚见过面。」 「雪羽酱真是的，明明知道人家的心意。」 「店长，请不要闹了。您上个月才刚结婚，现在非常甜蜜。」 「可是，昨天，人家亲爱的说不想吃我带回家给他的点心，他是不是厌倦我了？呜呜……」 「店长，门口有客人，我先去接待了。还有，那个点心不管是谁都不会吃的，因为那上面已经长满霉菌。」 「阿勒？雪羽酱？」 「欢迎光临，请问今天想吃什么？」留下自导自演的店长，我走向熟悉的客人说。 「果然还是想吃小羽推荐的呢！」 「如果是这样，我今天推荐这款套餐，味道爽口，很适合在这种天气吃，不过价格有点贵，还是您想看看别的呢？」 「没关係，就选那份吧。」他比了个讚的手势，看来我相当被受信任。 「我知道了，请稍等，稍后会为您送上餐点。」 为了增加薪水，我请店长帮我从收银员调到服务生。店长属于天真烂漫的萌系女孩，有着巧克力色的捲发，像娃娃一样的大眼睛，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个两三岁。她非常喜欢女僕咖啡厅，于是开了这间『lovecafé』。我在等餐的同时，透过玻璃柜的倒影看了下自己的穿着，绑着红色丝带的双马尾辫，露肩加蛋糕装裙摆的女僕装，黑色的长筒袜，店长似乎非常喜欢让员工穿这样的装扮。 「小羽，餐点好囉。」 「谢谢。」我轻声说道。 虽然我已经很努力的在跟别人交流，但是还是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不过店长却觉得这是一个好卖点，所以非常支持我继续做服务工作。 「小羽，我想要让你在上面写你的名字。」客人眼里尽是期待。 「我知道了。」我弯下身，拿起巧克力酱在松饼上写下小羽二字。「好了，请用。」 「哇，写得真好！谢谢啦，小羽。」 「祝您用餐愉快。」我对他微微一笑，接着回到后台。 「雪羽酱，人家刚刚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跑不见了呢？」店长扑到我身上，紧紧抱着我，她的眼睛突然闪闪发亮起来，在我眼中有些刺眼，「雪羽酱，听若溪酱说你要参加公主选拔。真好，骑士跟恶魔来争夺一位公主。」 「骑士跟恶魔？」 「没错，这正是青春恋爱的节奏，雪羽酱的心到底会被谁夺取呢？啊，真希望我可以回到年轻的时候。」店长用双手捧着脸颊，闭上眼睛露出幸福的表情。 我默默的再度离开后台，将专注力放在客人身上，好不让店长的声音入侵我的脑袋。 ??? 回到家后，我马上去准备晚餐。在玄关少了几双鞋，所以外婆还在外面散步，外公应该是跟朋友下棋去了。那么，等他们回来，正好就能享用晚餐。虽然他们年纪很大了，但身体依旧硬朗，到处跑跑跳跳也完全不需人担心，倘若他们某天不再一直往外跑，才要烦恼呢。 「羽羽，你在家吗？羽羽。」一个略带沧桑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连忙跑去一看。 「外婆，你回来啦，东西给我拿吧。」我赶紧接过外婆手中的大包小包，「这些是什么？」 「那是你朋友请管家送来的，他刚刚还一直坚持要送进来，就是穿黑衣服的男人，但是我拒绝了，这点东西我还拿得动。」 「若溪吗？」我把东西放到桌上，「外婆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过十分鐘左右就能吃晚餐了。」 外婆笑嘻嘻的走回房间，而我打开那些袋子一看，里头全是一些保养品跟保健食品。保健食品我能理解，外公外婆一直都在吃，但是保养品是要干嘛的呢？我怀着疑问的心，打电话给若溪。 「喂、喂、喂，这里是许家，请问有什么事？」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她似乎还没清醒。 「若溪，那些保养品是啥？」 「咦？原来是雪羽呀！当然是给你用的呀，因为要你化妆是不太可能的事，所以就退一步给你保养品啦，公主。」若溪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我也用不到那么多。」我看着那一大袋保养品，数量多的吓人。 「哎哟，你就用嘛，别忘了你可是有超强大对手呢。反正上面都附有使用说明书，里头还有我亲自传授的保养秘方，所以你就别客气了。」若溪突然燃起兴致，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好吧，谢谢。先不说了，晚点见。」因为看到锅子里的水冒出泡泡，我想起来得掛快点做晚餐才行。 「拜拜呀。」 我关了火，将饭菜端上餐桌，清粥、鸡汤和几道家常菜。摆好碗筷的同时，门铃响起了。我赶忙上前查看，发现是外公回来了。 「欢迎回来，今天是去跟朋友玩牌吗？」我关上门询问外公。 「是呢，雪羽呀，叫外婆下来用餐吧。」外公走到餐厅坐下，似乎对今晚的菜色很满意，一脸期待的样子。 「好。」 「等等，雪羽。」外公突然唤住我，我转身走回餐厅。 「怎么了？」 「雪羽，这是不是有什么味道呀。」 「饭菜的味道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不是，」外公摇摇头，用鼻子在空中闻了闻，「是一种香味，花香？」 「喔，那可能是若溪拿来的保养品啦。你看，那里一大袋，里面有给外公你们的保健食品唷。」 「呵呵，好好，去叫你外婆吧。」外公一听到有保健食品后，喜滋滋的走去翻看。 用完餐后，我回到房间找了件薄外套，拎起背包后就出门了。天色稍微有点暗，总觉得要下雨了。于是我快步走到lovecafé门口，紧锁的店门外站了一个人，他的头微微上仰，倚靠在玻璃窗前。 「皓灼，等很久了吗？」我走近那个身影。 「不会。」他对我微笑，顺便伸出手扰了下我的头发。 「走吧，从后门进去。」我招手要他跟在后面，敲了几下门，接着里头的灯亮了，「店长！」 「哎呀，雪羽酱，快进来吧。」店长往我后头看了下，露出一抹微笑，「骑士君也是。」 「骑士君？」 「啊啊，没什么，进来吧。」我催促着皓灼，顺便带过那个话题。 店长领我们到办公室里坐着，虽然我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但还是头一次进来这里。这比员工休息室大一些，环境也更乾净舒适，看来店长很用心打理这，不过，可能大部分是崴凛先生打扫的。 「请随意坐吧，我帮你们泡茶还有新点心唷。」店长蹦蹦跳跳的走出办公室，看样子是打算拿店里试作的新產品来让我们试吃。 「看起来是位好店长。」皓灼看着店长走出去的方向说，「好了，我们来谈论计划吧。」 「现在离时限还有一个星期，」我拿起桌角的纸笔，准备记下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其中一个是天泽先生说的二年级学长。」 「关于他，我帮你问过天泽先生，他是蔡爵煜，读二年e班。」 「蔡爵煜。」我写下他的名字，这时口袋的手机震动起来，「应该是若溪，我去门口接她。」 若溪一见到我就勾起我的手，她身上带有甜甜的香气，就跟刚才送来的保养品味道一样。 「晚安，钱皓灼同学。」若溪兴高采烈的蹦进办公室，好奇地问道，「天泽先生要我们找的人究竟是谁？」 「是他，你听过吗？」皓灼举起桌上的纸，还拿出一张侧拍的照片。 「等等！你们怎么找来这么一个大人物。」若溪瞪大眼睛看着照片上的人，还从包包里拿出一叠资料翻看比对。 「先坐下吧。」我帮她拉开椅子，她便一股脑地用力往下坐，然后将资料重重压在桌上。 「他是人气王子的弟弟，比我们小一岁，是跳级生，简直比他哥还天才。」若溪用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我，微微张开的嘴洩漏出惊讶。 「因为资质优异所以和周围產生隔阂吗？」我托起下巴揣测着，「对了，另外一个人。」 「对喔，差点忘了，这里。」若溪拿出另一份资料。 「已经选好另外一个人囉？」 「我和若溪商量出来的。」我微微一笑，当我和若溪将这件事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冒出一样的想法。 「噹啷，是我们班的班长，波浪捲女孩，林巧嫣。」 「那不是之前把你拉走的人？这人选没问题吗？」皓灼微皱起眉头看着我，每个音调都能感受到掺杂温柔的担心，「雪羽，你应付的来？」 「我评估过了，已经作好被拒绝的准备，但是没有多馀的时间去找其它人了。」我坚定的回望他，他淡淡一笑，似乎表示认同。 「各位我回来了，因为出了点小状况。哎呀，若溪酱也来啦，正好大家一起吃吃看。」 「是新商品。」我在若溪耳边轻轻说道，她一听便晓得我的言外之音。 「咳咳，欢迎各位光临本店，现在为您介绍本店的新商品。」店长掛起满分微笑，这种时候还挺专业的，「chocolateparty，半圆型的巧克力蛋糕，由里至外分别使用五种不同的巧克力，做出多层次口感，中间裹了鲜奶口味的冰淇淋，浓醇的味道让人充满幸福感，另外，最上面的双翼装饰是用冰糖拉出来的，盘边粉色心状的是蔓越莓酱。那么，请各位开始享用吧，有任何意见请不要客气，大胆的提出来！」 「好吃。」皓灼低呼了声，店长好像对他的反应感到相当满意，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蛋糕层次的顺序恰到好处，完全吃不腻。」若溪也一脸满足样，能获得她的肯定让店长更有自信了。 「那么，雪羽酱呢？」店长期待的将脸凑近我。 「整体而言，这已经是非常好的完成品，但是，」我停下来看着店长，「店长，你说的小状况该不会是厨房一团乱吧。」 「哈哈，在说什么啊，雪羽酱…」 「真是的，这份蛋糕是用半成品再去加工的吧，店长该不会把成品弄坏了。」我站起身来，店长那道笑容僵在脸上，她默默的向后移了半步。 「雪羽酱，你们不是还要讨论吗？东西慢慢吃，晚点再端盘子来厨房唷。」店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出门外。 当店长走了之后，我们全笑出声来。 过了许久，街上的引擎声变少了，天上的星星变多了。有的人还在挑灯奋斗，有的人早已进入梦乡。大致上已经将计划拟定好了，但计划终究只是计划，要随机应变才有可能在剩下的时间内达成目标。 计画三 友谈社欢迎大家 (2) 在斗大雨滴疯狂洩下的一天，我们迎来了战场。 我撑着伞，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怕不小心踩到地上深深的水洼。走到图书馆楼下，四处张望着，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于是我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毫不迟疑地一直走到三楼的最后方，果然遇见我想见到的身影。 我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悄悄坐在他斜对面，馀光偷偷看向他。他手中拿着的书看起来相当有深度，看到他专心致志的眼神，我便不忍心打扰他。我回过头来，投入我的这本书。 滴答、滴答……周围除了雨滴和时鐘的协奏曲，连空气都安静无声。 我手中的书是关于吸血鬼的故事，主角是双胞胎。双胞胎在吸血鬼的世界是不被允许的存在，但他的母亲却仍然把他们生下来，秘密的保护他们。 哐隆哐啷！窗户突然发出巨响，风伴着雨滴灌进。我连忙起身关上那扇窗，可是风大大了，没办法将有点生锈的锁压紧。这时，另一隻手伸了出来，迅速将锁锁上。 「谢谢。」我小声的说，「额，蔡爵煜？」 「为什么是疑问句。」 「因为我不太确定，」我略显尷尬的说，我回到位置上坐下，「那个，你在看什么书？」 「红楼梦。」 「可是你刚刚不是在看什么宇宙科学的书吗？」 「你果然在看我。」 「抱歉。」虽然没有做错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道歉了，不然总有种愧心感，不过，计划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先想办法跟他搭上话。 「有什么事吗？」他淡淡地说。 「可是你现在是在看红楼梦对吧？」我准备继续计画的第二步，找到可以共同做的事，以便连接日后的关係，于是我试探性地问着，「是要写国文科的报告吗？我最近也要交一份，不如我们一起讨论。」 「你来调查我？」他充满警觉性地说，满脸厌恶的模样，「算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没想到计划那么快就要被打乱了，但不能慌了阵脚。 「反正你也跟那群人一样吧，什么天才，什么少爷，表现稍微不排斥一点，就想尽办法贴上来。」他面无表情的说，彷彿对这些事情早已麻木了。 「所以你才不去上课？」 「你不也翘课了吗？想跟我拉近关係的话，还是省省吧。」他完全不想跟我有任何眼神接触，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唉，也行。」我爽快而简短的说，接着坐回位置上看我的书，本身我就不爱跟人这样扯近关係。虽然我想快点达成任务，但有些事是求不得的，这个人应该喜欢直话直说，拐弯抹角一定会起反感。 「一下子就放弃了，居然这么没毅力。」他有些吃惊的说，看来之前遇到的人都会对他死缠烂打。 「是你太没有吸引力了。」不知道会不会说过头，但我还是豁出去了。 「什么？」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惊讶。 「你该不会以为每个人都想贴到你身上，那也太自以为是了。」我不急不徐的说着，接着从书包翻出一张纸，递到他的座位，「这是我过来的目的，想请你跟我们一起组成这个社团。」 「天泽先生是你们的指导老师？」他接过那张纸仔细研究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很多想问的问题。 「参加吗？」我看着墙上的时鐘，已经快要到跟若溪约的时间了，所以直接了当地询问他。 「可以。」 「嗯？」他的声音被外面的雨声盖过，让我听不清楚。 「我可是看在天泽先生的份上，你明天同样时间也过来。」 「做甚么？」他文不对题的回答让我一头雾水。 「报告……不是说要一起讨论吗？等明天做完后，我会考虑把名字写上。」他把纸递还给我。 「真的？谢谢你。」 「学妹课业上有困难当然要帮忙。」听到这番话，我愣住了。才想起来他虽然年纪比我小，但年级比我高。我抬头一看，他正抓到有趣的把柄似地笑着，这令我很不是滋味。 「知道了，我想借这本书，可以帮我吗？」 「我来吧，雪羽同学。」一个成熟的嗓音从背后响起。 「天泽先生，」我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早上好。」 「来，」我把书跟学生证递了过去，天泽先生俐落的拿起腰间的条码扫描器，快速扫描后还给我，「已经可以了，慢慢读吧，这本故事很吸引人。」 「谢谢，我还有事先走了！明天我会过来，你可别放我鸽子。」 我背起书包后快速奔下楼，撑起雨伞，头也不回地朝教室跑去。 ??? 稍微耽误了点时间，于是我一路直直衝到教室门口，身上被雨水沾湿不少，在上楼梯时险些滑了一跤。当我平安抵达时，皓灼跟若溪早已等在教室门口了，他们冲着我笑了笑。而旁边还有一个人，满脸无奈的望着窗外，埋怨的眼神倒映在窗户上，她是接下来的主角——林巧嫣。 「我们进会谈室讲吧，假我已经请好了。」皓灼一边递毛巾给我一边说。 林巧嫣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若溪半拖半扛地硬是将她拉来。一进会谈室，若溪赶紧转身将门锁上，牢牢守着门口，以免她跑走。林巧嫣见状也懒得跟她争，迈步到我面前。 「到底有什么事啊？」她没好气的说，这也难怪。 「我们希望你加入我们的社团。」我单刀直入的说。 「真直接，」她坐到沙发上，「是因为缺人才找我来补缺吧，我看起来是那种滥好人吗？」 「不是那样的。」若溪连忙解释。 「没事若溪，」我淡定的说，「确实，我们很缺人，时间也很紧张。为了守护我重要的东西，我希望你加入，但不仅仅是这样……我从小就没什么人跟我亲近，但我想做出改变。你愿意当我的朋友，助我一臂之力吗？」 我深吸一口气，向她递出社团名单。 「情感勒索吗？省省吧。」巧嫣走到我面前，恶狠狠的盯着我，「告诉你，李雪羽，我打从一开始见到你就觉得很不顺眼。」 「可是你还是来了。」虽然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我依旧保持冷静。 「等等，雪羽。」若溪拉了拉我的手，似乎是觉得有点离轨。 「还有你，许若溪，我从小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人。千金大小姐，完全不懂我们这些辛苦爬上来的人，所体会过的世界吧，跟她凑在一起的人也没两样。」林巧嫣简直是怒点爆发，我们静默了许久。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你这样以偏概全不太好吧。」我默默握住若溪的手，用馀光确认她的表情，好在她似乎没受多大影响。 「你说什么！」她几乎是用吼的，幸亏这房间隔音很好，不然现在走廊上会佔满看热闹的人。 「我家里很穷，是若溪资助我，才有办法来到这上学。但是，我是凭实力考取名额的。可能在山顶有人拉我一把，所以我比较轻松，但绝不是轻而易举。」 「你……」 「所以，为了帮助更多人，为了可以认识更多人，我才决定成立这个社团。」我一扫严肃的气氛，换上笑脸看着哑口无言的林巧嫣。 「我们随时欢迎你唷。」若溪刚刚委屈的气氛完全消失，灿烂的笑容令林巧嫣感到内疚。 「……刚刚是我不好，但如果你们认真想想我说的，这所学校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和平。」 「关于这点，或许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解决。」皓灼在这时开口了，「除了这个社团的作用外，当然，社团也很重要，另外一个可行方法的是，帮助雪羽当上人气公主。」 「没错，当上人气公主之后就有跟校方议事的权力，还可以在全校面前演讲。」若溪补充道。 巧嫣沉思了一会，「如果，她能被选上人气公主，就代表学校内已经慢慢开始变化了吧。」 皓灼浅浅一笑，接着看向满腹疑惑的我，对着我点点头。我眨眨眼，虽然我不清楚话题的走向是怎么转到选拔赛上的，也不明白刚才说的那些事。但我知道，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出一个我能办到的承诺。 「我会尽我的全力。」 「唉——笔给我吧。」 「谢谢你。」我微笑着将文件和笔交给巧嫣。 在巧嫣将社团申请书递还给我后，若溪便拉着她走出去，估计她们也没有要回教室上课，大概会被若溪带到校园里头逛逛吧。我回头看着皓灼，他正静静地看着我，我顺势将蔡爵煜的事情说给他听。 「看来，公主殿下比想像中更加了不起。」皓灼将脸凑近我，楚楚可怜的说，「我都没有出场机会了。」 「怎么会，多亏了你让我有信心。」 ??? 后来，社团名单顺利递交给社团管理单位，通过认证的证明书也发下来了，听说天泽先生跟佐藤老师默默帮了不少忙。为了谢谢大家，我决定招待他们到lovecafé，可惜佐藤老师和天泽先生有要事在身没办法前来。不过，另外两位没有拒绝我的邀请真是意料之外的好事。 「真好，马上就能见到雪羽酱的朋友。」店长一边擦拭柜檯，一边喜滋滋地说。 「谢谢店长，但是真的没关係吗？不用招待其它客人？」 「没事、没事，正好人家今天想休假呢。」难怪店长听到我的提议时，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他们来了。」我走向门口，帮忙将门打开。 「欢迎光临，哎呀，好久不见了，若溪酱、骑士君。两位新面孔，莫非就是强势酱跟傲娇君。」店长一颠一颠的跑过来说。 「喂，我可是有名有姓，我叫林巧嫣。」 「傲娇是怎么回事？」爵煜悄悄在后面翻了个白眼。 「抱歉，我们店长一直是这种个性。」我带他们到位置坐下，而若溪和皓灼拿出藏在口袋中的拉炮。 「那么，现在正式的说一次。」若溪边说边站到我身边，皓灼也跟在一旁，店长则是笑嘻嘻的在旁边看着。 「一、二，磅！欢迎加入友谈社。」 店长兴奋地将店内的点心，一个接一个全端上桌，巧嫣跟爵煜不自觉地被眼前的情景逗笑了。其实这个点子有一半是若溪的主意，一开始我还担心他们会不喜欢这种风格，没想到效果还不错。我帮忙将最后一道茶点端上桌后，坐到爵煜旁边。 「你好像挺喜欢的。」我小声地对爵煜说。 「别胡说，我只是给你们店长面子。」虽然他这么说道，但手上的动作从未停过，眼神也友善不少。 我拿起最喜欢的焦糖柠檬布丁细细品嚐，酸酸甜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漫开。若溪和店长不断地说着有趣的话题，虽然巧嫣时不时会吐槽，但看得出来大家都乐在其中。我默默地勾起嘴角，等不及告诉郑业绅这个好消息，现在的我已经向前大大的迈出一步。 计画四 Prefect完美女孩 (1) 「郑业绅，说好的奖励呢？」 「开口就要奖励，胆子真不小。」他不耐烦地说着，但我没多加留意。 「这次也得好好谢谢若溪跟皓灼呢，他们帮了不少忙。」我一边写着堆积如山的作业，一边听他的回应。 「皓灼？叫得这么亲切，看来关係不错嘛。」听起来他明显地心情不好，而且非常疲倦。 「他让我那么叫的，我觉得没什么关係，所以……」 「停、停、停，干嘛跟我解释，好像我会在意似的。」郑业绅又一次不耐烦地说，感觉他的怒意一口气全涌上心头。 「那个，你今天心情是不是很糟啊？」我小心翼翼地关心他，「还是没睡好？」 「……你知道现在是早上十点吗？之后拜託，三点以后再打给我。」停顿了一会，他的声音变柔和了。 「喔，好。」我不禁猜想他每天都睡到那么晚，这样一天不就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睡觉了。 「那接下来，该进行主线任务了。」他恢復邪魅的语调，大概是清醒一点了，「你明天四点到学校来，我会派人去接你。」 「你呢？」 「公主大人，你该不会忘记你要负责找到我的身份吧。」他用超肯定的口气表达疑惑，让人联想到他在窃笑的模样。 「我才没忘！」一说出口我就感到几分后悔，这么快反驳一定会被他嘲笑。 「你，最近变得开朗不少嘛。」不知为何，他的语气流露一丝欣喜。 「啊！我要准备去打工，拜拜。」我看着墙上的时鐘，连忙准备出门要带的物品。 「再见，雪女。」在我反驳前他火速的掛断电话，真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惹到他。 隔天，若溪准时将我送达校门口，她约了巧嫣一起去看电影，晚点会再顺道来学校接我。既然郑业绅没说要在门口等，也没说不能乱走，我便慢悠悠地晃到图书馆，顺便看看社办处理的如何。天泽先生大方的清理出五楼的一间自习室给我们使用，真的很感谢他帮我们省下这么多麻烦。 「喂，你为啥到处乱晃？不是让你在校门口等了吗？」一个酷似郑业绅的声音传来，我猛地一转身，出现的却是之前曾见过一次的御幸舜也。回想起当时做出的举动，一丝淡淡的红晕浮到脸上。 「抱歉，是郑业绅让你来接我的吗？」一时的紧张和讶异让我差一点支支吾吾的，幸好努力假装平静撑过去了。 「对，有问题吗？」他满是不屑的说。 「你是不是刚睡醒？头发有点乱翘。」我的视线直直盯着他那头黑发，他赶紧用手抓了抓，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瞪了一眼。 「跟我来。」舜也掉头就走，完全没有要等我的意思。 「去哪？」 「跟我走就对了！」他扭头霸道的说着，这才想起，皓灼曾经说过他是个麻烦人物。 看着他的背影，不禁让我想起开学时看到的人影，虽然那有可能是我睡糊涂了，但他说话的方式和声音真的很像郑业绅。不过，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我感觉御幸舜也比较接近正常人类，而郑业绅则如鬼魅一般。 「我们要进去那里？」一个大大的问号掛在我脸上，「理事长说那禁止进入欸。」 我担忧的看向御幸舜也，他却不以为意的回望我。接着，他二话不说拉住我的手，拖着我从树林的另一边穿过，直接进入那栋宫廷式建筑。 「这不就进来了吗？」他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问我，我连忙将手抽离。我环顾四周，这里并不像董事长说的年久失修，反倒比上课的地方还一尘不染，简直就像新盖好的。 「我们要做什么？」 「跟我上来。」 「又要走。」我用细微的声音在一旁嘀咕了一下，却被他听到了。 「怎么，难道要我牵着你的手，你才肯挪动身子吗？」他走到我跟前，这让我显得很娇小，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在他面前微不足道。 「不用劳烦了。」我淡淡一笑，马上从他旁边绕过，快速步上楼梯。 「六楼右转第三个房间。」 听得出来，他一定在偷笑，但我更在意那个房间到底有什么。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妙的念头，他们两个该不会串通好，要让我做些坏事情。我回头瞄一眼御幸舜也，没想到跟他对上视线，吓得我不敢再回头，一路快步走到目的地。 「要进去吗？」我站在一扇带有金边的白漆门前，和门保持了一公尺以上的安全距离。 他靠着墻，挑高一边的眉毛，「怎么？」 「里面…」 「放心，我绝不会做出你脑袋瓜里想到的那些事。」看到我吃惊的表情，他又补上一句，「你在想甚么，我可是一目了然。」 「说的好像你跟我很熟一样。」 我紧张的转开门把，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高级的会客厅，白色沙发和茶几整齐摆在灰色绒毛地毯上，一旁的玻璃柜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奖牌、奖盃，还有一把小提琴。这里不像普通的待客室，简直像单人套房，该有的物品几乎一应俱全。我望着眼前的景色，忘了刚才的紧张感，不自觉地发出感叹。 「你虽然看起来很淡定又冷漠，但其实挺可爱的嘛。」他关上房门后，走到窗口拉开厚重的酒红色窗帘。虽然是在讚美我，但我却一点也乐不起来。 「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我皱眉问道。 「帮助你，成为prefect完美女孩。」他勾起嘴角，信誓旦旦的说。站在窗口的他，身后透着一缕缕阳光，整个画面他便是唯一焦点，让我差点看呆了。 「什么意思？」 「不了解的人，会觉得你很冷漠吧。当然，不会强求你要做出多大的改变。不过，只要好好训练你的言行举止，如此一来，即便你改不掉一开始冷冷待人的习惯，也能转变其他人对你的印象，成为冰山美人。」他正经八百的说明，而我却没办法相信他的话。 「有这么夸张吗？」 「先不论外表、穿着，每个人展现出来的气质都不一样，它可是代表着你这个人最基础的东西。放心吧，我会负责把你变成人气公主的。」他不理会我继续说着，眼神却始终坚定不已。 「等等，奖励呢？」我差点就被牵着鼻子走，完全忘了来这的目的。 「哈哈，没想到你还记得啊。」他一手撑在桌上开怀大笑，天真的表情和灿烂的笑容，深深吸引我的目光。 「有什么好笑的。」 「那么，我先帮你改造一下，」他摆出认真的表情，眼睛直直盯着我瞧，「到这来。」 我走到他面前，微仰起头看他，御幸舜也似乎比皓灼高一点点。他伸出手，穿过我耳边的发丝，轻巧的顺了顺。接着，另一隻手拨弄着我的瀏海，轻轻抚上脸颊。御幸舜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瞇起了眼睛，俊俏的脸庞缓缓朝我靠近。 「等、等等。」 心跳突然不安份的赶拍，我眨着眼睛，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他却将那隻在梳理发尾的手，勾住我的肩膀，让我无法挣脱。舜也的脸越来越近，瞳孔中的倒影清晰可见，我稍稍转动身体，他却加重力道。我不知所措地闭上眼睛，感觉他将头慢慢埋进我的肩颈，瀏海搔痒了脖子，而呼吸轻轻扑在肌肤上。 「你……」他的嗓音在耳边回响，令我感觉到一阵酥麻，胸口似乎纠在一块，「好香啊。」 「御幸舜也，可以放开我了吗？」我紧闭双眼问着，突然，耳边传来微弱的笑声。 「噗，」他拿开手，「你的反应太有趣了。」 「什么嘛。」我遮住有些温热的脸，气呼呼地说了一句。 「给你，」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去后面那间更衣室换了吧。」 「要干嘛？」 「你总不能穿这样去舞会吧。」 「舞会？」我的表情更加疑惑，心里踌躇不决着要不要接过纸袋。 「你不快点，我就帮你换了喔。」他作势要拖下我的外套，我着急而迅速地抓过纸袋，拔腿跑到更衣室，将门牢牢锁上。外头传来阵阵笑声，御幸舜也一定是在戏弄我。 我倚着门，安抚紊乱的呼吸，用冰凉的指尖轻触脸上的微热，「好烫。」 换好衣服走出门后，却不见人影。桌上多了一双白色高跟鞋，我便默默地换上它，接着走到镜子前。他给我的是一件淡蓝色的平口小礼服，蓬蓬的公主袖好似蓝色棉花糖，腰间的褶皱衬托出纤细的身材，长到膝上的裙摆外裹了一层闪亮亮的薄纱。 「好美。」我不禁开口讚叹。 「确实如此。」 「御幸……你那是什么装扮？」 他身穿一袭黑色西装，宛若绅士一般地优雅走来。舜也俯身拿起小黑夹，夹起左侧的瀏海，轻轻套上面具，遮住近乎一半的脸，但那引人遐想的微笑和双瞳并不失帅气。在我望得有些走神时，舜也勾起嘴角，在我面前单膝下跪，令我慌了阵脚。 「公主殿下，请问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和我一同参加今晚的面具舞会吗？」 「等等，你在干嘛，快点起来啦。」 「可是，我还没等到公主殿下的答覆。」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我知道了，快点起来啦，这样很不好意思。」这下他才肯起身，缓缓绕到我身后，双手举在我脖子后面不晓得在做些什么。接着，锁骨间感到一阵冰凉，一条有双心坠饰的项鍊乖巧地躺在那儿。 「跟你很相衬。」他微笑道。 「谢谢。」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我脸上莫名的红润。 「我帮你的头发做造型吧，这样比较好戴面具。」 我点点头，舜也从抽屉拿出工具箱，过了片刻，黑色长发已经变成唯美的公主头。他接着打开化妆盒，用手勾起我的下巴，温柔地帮我打上薄薄的粉底跟腮红。他触摸我的眼角，示意我闔上眼睛，然后替我画上眼线，动作甚是细腻。最后，舜也挑了一隻玫红色的口红，涂抹在我的双唇上。 「还差最后一步。」他得意的说，打开一个白色盒子，拿出和他相似的金色面具，绕到身后帮我系上。 「那个……」我话还没说完，一阵响亮的鐘声便打断我，我抬头一看已经六点了。 「时间到，走吧。记得，那个项鍊不能拿下来。」他俯身在我耳边叮嘱道。 「为什么？」 「护身符。」语毕，他勾起手臂，示意要我挽着，我耸耸肩乖乖照做。 舜也带我一路下到地下室，虽然有灯光照明，但还是比上面昏暗一些，回廊里响起鞋根碰撞地面的声音。我瞥了一眼舜也，跟刚刚比起来他变得安静多了，同时不经意地发现，他的瞳孔像红宝石一样，鲜红而剔透。 「怎么了？」他注视前方说道。 「没事。」我心里疑惑着，继续向前走去，他带我来到一扇紧闭的木门前。 「是谁？」木门上方打开了一个小门，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向我看来。 「她是我邀请的客人。」舜也微笑说着，里面那个人一听，马上把门打开。我们穿过那扇门后，又有两个西装笔挺的男士，为我们推开装饰精美的会场大门。 「他居然会来，早知道更用心打扮了。」 「快看快看，他竟然会携伴出席。」 「那个人是谁？真讨厌。」 「我怎么没听说，可恶。」 「嘖，还是一如往常的高傲模样。」 我杵在门口，欣赏眼前富丽堂皇的景象，耳边传来的阵阵惊呼都被我忽略了。天花板上的巨大水晶灯照亮整个会场，四周是绘有希腊神话的玻璃帷幕，长形餐桌上佈满各式各样的餐点，大理石的地板闪闪发亮。 「走吧，想吃甚么？」他弯下身在我耳边低声说。 「先吃甜点。」我不假思索的说。 「一开始就吃甜点。」他的眼神有些许惊讶，「也对，你可是在咖啡店打工，把好吃的甜点记下来，回去和店长探讨吧。」他把手放到我的腰间，身体似乎更贴近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在咖啡店打工？」 「我的消息来源很可靠。」他曖昧的回答勾起我的好奇心，但他似乎发现我蠢蠢欲动的好奇目光，于是赶忙抓了餐盘里的一块棋盘饼乾塞进我嘴里。 「好偶兹！」 「哈哈，那是地球话吗？竟然好吃就多吃点。」他留我待在那里享用美食，自己走到其他地方去了。 迟迟不见他的身影，我便拿起盘子，装了满满一盘食物，打算端过去给他。然而，在我挪动脚步的时候，一个女孩用胳膊撞到了我，幸好手中的食物没有掉下去。 「哎哟，原来这里有人呢，抱歉，你太不起眼了。」 「没关係，是我没注意。」我保持微笑，轻柔的说。 「你的男伴怎么丢下你自己走掉了？」这明显是在挖苦我，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冷冷的看她一眼，然后直接走掉。 「他应该是很体贴的让我独自享用美食，怕我会因他而有所顾忌。所以，我现在要端这盘食物去给他。」 「我想你继续吃吧，我来替你端给他。」 「不用了，自己来感觉比较有诚意吧。」我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那么先走一步。」 我点了个头，继续寻找他的身影。这时，那个女孩却伸出手拦住我，只见她高举的另一隻手就要不偏不倚的落在我身上。 「停下！緋緹卡。」 计画四 Prefect完美女孩 (2) 那隻手瞬间停下动作，我寻着声音看过去，红发和左眼下的泪痣让我认出她，人气公主宫野诗夜。那个叫緋緹卡的女孩，规规矩矩的站在那，紧张的低头不语。 「谢谢。」我礼貌性的说。 「别客气，緋緹卡，先跟这位女孩道歉。」 「真的很抱歉。」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我有些吃惊。 「没什么，别放在心上。」 「先退下去吧。」緋緹卡遵从她的指示，快速的远离我们。 「你应该不是特资班的学生吧，一个人在这里乱晃很危险喔。」她亲切的对我说。 「危险？」 「啊，没什么，就是像刚刚的状况，很麻烦吧。」 「诗夜学姐，你怎么跑到这里了，不是说要去吃巧克力瀑布点心吗？」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人半跑半走的朝这里前进，「咦？」 他停下脚步，两眼直直瞅着我。紧接着，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金发男子，边喘着起边朝这里走过。 「爵、爵宇哥，不行，到处都找不到舜也。」 「御幸舜也那傢伙到底跑去哪了？开舞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诗夜皱起眉头，略微气愤的说。 「开舞？」 「嗯，你是。」金发男子蹲下身来，直视我的双眼，而我马上就认出那个熟悉的眼神。 「皓灼？」 「雪羽！你怎么会在这？」他惊呼道。 「原来就是你啊，我弟的社长。他房间里有一张你们的团照，难怪总觉得在哪见过。」爵宇弹了一下手指，喜孜孜的笑着。 「你们都认识啊。」诗夜悠悠的说着。 「其实，我也在找御幸舜也，好像我是他的舞伴。」我越讲越心虚，因为皓灼的眼神，就像是我简直大错特错。 「雪羽，你先回去吧，我送你。」 「欸？」 「你还不到能来这里的时候。」 「什么？」皓灼将我手中的托盘拿到一旁的桌子上放着，转身要带我走出会场时，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 「等等，骑士先生，公主现在很安全。」御幸舜也将我挡在他身后，「更何况有护身符呢。」 「对了，我的护身符呢？诗夜学姐。」 「现在有我在就是最好的护身符，放心吧。」她勾起嘴角，转头用温柔的掩饰看着我，「那么，今晚好好享受派对吧。记得，没有护身符的时候别到这里乱晃。再会了。」 说完，她跟爵宇走去会场的另一头。留我一个人待在原地，这可是随时会引爆的战场。 「你的舞伴呢？伟大的骑士。」 「她不需要我陪着。」 「哎呀，怎么说的我好像很强壮，我也是需要护卫的唷，皓灼同学。」 「佐藤老师？」 「阿勒？雪羽同学，」佐藤老师露出困惑的表情，接着狠狠的瞪着舜也，「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打算帮忙解释时，她却又露出笑容。 「嘛，玩的开心点。」说完，她也走到了其他地方，继续留下我一个人，孤独的在战场上。 「那么，我跟她先离开了，毕竟，我要跟她解释一下开舞的事。」舜也拉着我的手，理直气壮的从皓灼旁边走过，然后挑衅的看了皓灼一眼，「今晚，她是恶魔的公主殿下喔。更何况，骑士在这也无能为力。」 「皓灼，抱歉，晚点见。」我回头喊道，不知为何，他的眼神有些失落。 舜也将我带到另一个出口后方的房间，是地下花园。中间有一个圆形水池，里面的水清澈无比。我坐在边上，舜也挨着我坐了下来。我看着他，空气里瀰漫着眾多花儿的芬芳，但他身上的清香特别突出。 「这个舞会，是特资生每年例行举办的迎新活动。」他微歪着头，表情放松不少，「其他人是作为被邀请者参加的。你见到宫野诗夜了，近距离你接触人气公主，有感受到什么吗？」 「感受？」 「虽然她私底下我不敢保证，但表面上的交际、礼仪、举止，样样让人心服口服。」他向旁边挪动身子，表情似乎有些自责，「其实把你丢下来，是为了让观察大眾的言行举止，和每个人展现出来的气质。」 「这样。」 「两个月后，有另一场舞会，是大型的企业晚会。你是否成为完美女孩，就看你在那时候的表现，用你与身俱来的气质让人惊艷。」 「这些，是郑业绅的指示吗？」脱口而出的疑问，让舜也挑高一边的眉毛，有些震惊的望着我。 「哦，是的。」他撇过头，闭起眼睛，用手抓了抓头发，「总之，大概就是这样。」 他站起身来，向我伸出一隻手。 「要走了吗？」我眨着眼睛问他。 「我们来练习开舞的舞步，虽然我很会带舞，但要是对方太差，我带起来会很幸苦。」 「你讲的真婉转。」我站起身来，轻推一下他的肩膀。 「多谢夸奖，公主殿下。」舜也一手霸道的揽过我的腰，另一手轻轻牵起我的手。 房内响起了音乐，我抬头一看，吊灯伴着音乐旋转起来。他开始带领我挪动步伐，指尖感受到他的体温，腰间的手虽然强硬的带着，但却有种温柔感。 「啊！」一个不小心，我朝舜也的脚重重踩下去。 「别介意，继续。」他微笑的嘴角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强忍痛感。 「对不起，我会小心点。」我内疚不已的说。 「公主，」舜也停下动作，把我放在他肩上的手往里面挪了点，接着像哄小孩似的，轻轻拍了我的头，「放心，我可是身强体壮，不管怎么被你虐待都不会有事。」 「我才没有虐待你！」 「或许是我会错意了，」我牵紧我的手，「安心交给我吧，不要看地上，不要想步伐，指需要放松身体，让我带领你。」 我照他的话做，忽然，身体自然的摆动起来，跟着旋律流畅的踏着每一步。 「如何？」 「好神奇。」 「噗，你这反应太有趣了。那么，该正式上场囉，公主。」 「欸？」我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放心，你身边的人，就算不是骑士，但可是谁都不敢招惹的恶魔。而你，」舜也让我挽住他的手，慢步到门前，只见他弯下腰，将唇靠近我的耳边低语，「今晚是恶魔唯一的公主。」 那口气，非常的邪魅。 当门缓缓打开，外头一片漆黑。舜也带着我向前走去，虽然我很好奇他为什么知道怎么走，但为了不要摔倒，我已经将专注力用完了，根本无暇问他。他停下脚步，将我的腰揽过去，流畅地牵起我的手。 「开始吧。」他刚说完，周围灯光微微亮起，管乐队开始演奏。我随着他的脚步，慢慢的熟悉音乐、舞步，然后渐入佳境。 「换舞伴囉。」皓灼绕过来牵走我的手，「又见面了，雪羽。」 「皓灼，抱歉，我…」 「没事，」他打断了我的话，「后来想想，这样我才有办法像现在这样和你跳舞。」 「对了，为什么舞伴是佐藤老师？」 「因为我正烦恼的时候，老师说想要重温学生时期。」皓灼耸了一下肩膀，「下次的任务是什么？」 「两个月后的大型晚宴，要成为perfect女孩。」我略微苦恼的说，皓灼轻笑一声，用指尖把我微皱的眉毛展开。 「别担心，身为公主的骑士，无论如何一定会帮助你。那么，暂时告别了。」皓灼将我送到另一个人手中，看到蓝色的衣物，就知道是人气王子。 「嗨，雪羽学妹。」爵宇温柔的问候着，「我弟弟承蒙你照顾了。」 「不会，我反倒很感谢他的加入，帮了我不少忙。」我眯起眼睛，微微笑道。 「雪女这个叫法，有一点点不符合呢。」 「欸？」 「因为你笑起来挺温暖的，」爵宇坦然的笑着，他的个性和爵煜截然不同，「但想要赢过诗夜学姐，还得加把劲。」 「原来你知道这件事。」 「啊，是皓灼学弟跟我说的。那么，待会见。」他刚说完，我又回到了舜也的怀中。 「今天谢谢。」我勾起嘴角，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连眼里都含着满满笑意，「这份奖励我很喜欢。」 「这些话应该跟郑业绅说吧。」他放在腰部的手将我拉的更靠近些，好让他用非常微弱的声音说话。 「但是，还是要谢谢你，因为我的舞伴是你呀。」 「哈哈，别客气。」 周围陆陆续续有人加入，时间不早了，他便要皓灼先送我回去。当我踏出门后，想起来若溪她们还在等我，便急急忙忙跑上楼，拿起手机一看，发现里头有二十通未接来电和十几封简讯。 但是最后一封简讯，若溪说有一个有英俊的蒙面黑衣人跟她解释了一下，于是她便先回家，不当电灯泡了。只不过，她还是很担心我的安危，再度调头回来的途中发现皓灼跟佐藤老师，既然有他们在就没问题。然后，她要回家睡觉了，因为晚上有安排家里企业的事，搞得她久违劳累。 虽然皓灼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话，看得出来他有些疲倦，但仍非常坚持要把我送到门口。看到我房内的灯光亮起后，他才安心的离开。 我躺在床上放松身体，回想今天的种种经过。当手摸到腰间的触感，却让我连忙坐起。因为当时很着急，所以没换回原本的衣服，连那条护身符项鍊也好端端的待在脖子上。虽试着打给郑业绅，可一直没有拨通过，于是我先换下那身衣服，卸下项鍊跟脸上淡淡的妆。 望着那条项鍊，它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我浅浅一笑，将它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而此刻，在脑中盘旋不去的并非悠扬乐曲，而是鲜红的双瞳。 番外一 舞会后的争执 「喂！舜也！」皓灼大步闯进贵宾室，爵宇跟诗夜也在现场。 「怎么？骑士护送完公主了，就要来讨伐恶魔吗？」舜也坐在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给我解释清楚，你明明知道这么做有多大的风险。」皓灼一把抓住舜也的衣领，怒视着他。 「万一公主殿下有个闪失，你也会上去救援呀，骑士。」舜也露出高傲的神情，「再说，风险我都考虑过了。」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万一等一下我姐姐跑来，你们就惨了。」诗夜看情况不对，赶紧在一旁劝架。一方面是不希望她们吵起来，二方面是希望不要惹到她姐。 「佐藤老师她已经回去了，所以不会有事。」皓灼松开手，让舜也舒服多了。 「诗夜学姐，这件事这么做真的好吗？」爵宇在一旁相当苦恼的说，许多女孩争先恐后的抢着跟他跳舞，他已经精疲力尽了，说完这句话便倒在地上。 「你的王子形象呢？真是的，我先送他回去，你们别惹是生非。」诗夜一边扶起爵宇，一边警告两人。 月色朦胧下，两个人分坐在沙发的两端，静静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想要搭话的想法。如此僵持了好一会，皓灼先起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人呼吸困难的地方。舜也仍闭着眼睛，撑着头坐在那，没有丝毫动静。 「你该不会喜欢上公主了吧，骑士。」这句话让皓灼停下推开房门的动作。 「我可不会越矩...又不是轻佻孤傲的恶魔。」皓灼转身走近舜也，「但是，如果我喜欢上她，你也管不着。」 语毕，皓灼气势高昂，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 「公主，究竟会爱上誓死守护的骑士，还是会被善于勾引人心的恶魔哄骗。」舜也在一片月色下喃喃自语着。 「怎么没有，恶魔爱上了公主的选项呢？」一个女子从房间的暗处走向前，「我可爱的妹妹说你们在争吵不休，于是我来看看，但比我想像的平静嘛。」 「真是多嘴的丫头。」舜也没好气的说着，越来越显的不愉快，「所以呢？你还想说什么？没什么事就快走吧。」 「怎么可以对师长这么不敬，这样老师会很伤心的。」佐藤老师故作痛心的模样说，「不过，换一个身份来说，就另当别论了。」 「哼。」 她扬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今天就先告退了，御幸大人。」 御幸舜也等到终于清净之后，拿起手机一看，有一通未接来电，上面显示的号码是『李雪羽』。 他微微一笑，悄声说了句，「晚安。」 计画五 Realize体贴女孩 (1) 若溪久违的生了重病，我本来打算请假陪她，但她却鼓着小脸，坚持我一定要去学校，说出席率也是胜选关键之一。虽然我觉得没那么夸张，但看她面颊因发烧而积起的红润，和硬是顶着虚弱身躯和我说话的模样，于是我便答应她，让她可以安心修养。 可这也造成了现在的窘境，社团活动少了若溪那位善于交谈又会炒气氛的女孩，真的一片尷尬。虽说当初是我去邀请他们一起组成这个社团，但其实交谈的次数并不多，平常也是间着，没什么人会来这里。 「大家好。」皓灼踏进门来，破解了寂静的魔咒。不过，威力似乎不大，在简短问候之后，又再度恢復原样。 叩、叩。 敲门声传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看去，好奇着门外的人会是谁。 「请进！」皓灼用响亮的声音说着。 「你们都在啊，若溪同学呢？」踏进社团的是天泽先生，虽然心里有点小失望，但总比没有人来好。而且，爵煜看起来倒是挺开心的。 「她请病假，发高烧。」我简短的回答。 「让她多保重身体，希望她早日恢復。额，社长跟副社长都在，」他看了我跟皓灼一眼，「下星期要交一张社团成果表，你们知道吗？」 「知道！」爵煜抢在我开口前回答，不仅如此，还站起身来，精神抖擞的样子，「我们正在想要怎么处理。」 「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疑惑全写在脸上，相信天泽先生也看到了。 「是这样吗？社长。」天泽先生推了下眼镜，口气带有质疑。 我看看皓灼，他也是不清楚状况的表情。这时，爵煜走到我身后，轻拍了下我的肩，还用眼神示意我。我在心里纠结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回答他。 「天泽先生，我刚刚去了其他地方才回来，所以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们刚才确实在讨论一些东西。」虽然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但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天泽先生放心吧，我们会如期缴交。」皓灼好心的把我的话接下去说，使这场突兀的剧情可以迅速收尾。 「那就好，」天泽先生把一叠资料摆在桌上，那都是我们必须完成的表单，「加油，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他露出慈祥的笑容，让我觉得有些内疚，接着他便离开了。 「你小子在说什么蠢话？」这强而有力的声音所发出来的问句，是来自巧嫣，她正双手撑着桌子怒视爵煜。 「反正我们终究还是要做，这叫善意的谎言。」爵煜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位置刚好在我旁边。 「让我告诉你什么才叫善意的谎言，天才。」巧嫣也拖了一张椅子坐下，位置在我的另外一边。 「那你说说看，学妹。」听得出来，他刻意强调最后两个字。 「学长，你真是为人坦率、博学多闻的好青年，而且一点都不缺乏常识。」巧嫣拨着她的波浪捲发，信心满满的嘲弄着他。 「彼此彼此。」爵煜轻佻的笑着，语气尽是不屑。 「你这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 「等等，别吵了。」坐在对面的皓灼已经感受到微微升起的热度，趁火焰还没冒起前灭火。 我将椅子向后退了一格，免得夹在中间受罪。我顺势起身走到外头，寻找几样东西，过了几分鐘回来，皓灼已经很好的安抚完他们。他一见到我，就摆出委屈的脸，好像把他独自留下来很不对似的。 「蔡爵煜，」我喊了声他的名字，推出我身后的东西，拿起白板笔在上面写了大大的字，「我们来宣传，你先提议。」 「什么？」他满脸不敢置信的模样，说实话，他们家的基因，真的让他们兄弟俩的长相相当标緻，所以不管摆出什么表情都不会难看。 「下星期要交成果，但这间学校认识我们的人少之又少，所以第一步就是要宣传，再来，」我一边说一边在白板上写下工整的字，「要主动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本身就是我们社团的目的之一。既然被动的等待没有任何人上门，那就主动出击。至少，要在期限内交出一张合格的成绩单。」 我脸上的表情没太大的变化，这种时候拿出以往雪女的模式或许是最有效的。 「我赞成。」皓灼举起手微笑道。巧嫣的眼神流出一丝敬佩，但一闪即逝。爵煜抓着一搓褐色头发，用认输的眼神直视白板。 「知道了，我会负责想的。是为了天泽先生，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搞清楚了。」爵煜站起身来，接过白板笔，开始构思整个流程。 不愧是资优生，条理清晰的在白板上讲解这次宣传活动的事项，原来他也有在思考社团的事。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了，工作也都确实的分配下来，至于若溪的那份由我跟皓灼分担。看向窗外灰暗的天色，爵煜一拎起书包就拔腿往外衝，似乎是快赶不上回家的车。 「李雪羽，」巧嫣在走出门前叫住在整理社办的我，「我可以去探望她吗？」 「嗯？」我眨了眨眼睛，对面前略微扭捏的她感到些微不适，「若溪吗？」 「她不是病的很重吗？我只是代表班上同学去看她，并没有特别…」她后面越说越小声，这段话就好像被爵煜的傲娇病菌感染了般。 「好呀，星期六一起去吧，你把爵煜也叫上，大家都去，她会很开心的。」我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或许是源自于内心的欣喜。 巧嫣走后，剩下我跟皓灼两人待在社办，等我收拾好东西，皓灼已经在门口等候。我们并肩走在路上，因为时间不早了，他打算送我回家。虽然我再三推却，还是不敌他的坚持，他这点跟若溪挺像的。 「这么一来，他们或许有机会和好。」 「谁？」 「林巧嫣和爵煜弟，」皓灼歪着头看我，「不是为了这个才让林巧嫣去邀爵煜吗？」 「不，纯粹只是顺便。」我张大双眼，微啟的唇不晓得要接哪句话，表情显得有些呆楞。 「哈哈哈，竟然无意间做了好事。」他捧着肚子笑了几声，突然伸出一隻手把我挡在他和墙壁之间，「公主殿下，真是可爱呢。」 皓灼跟我之间只有半隻手臂的距离，心跳的速度渐渐加快，他伸出手轻勾我的下巴，让我害羞的想撇过头，但却动弹不得。皓灼金色的发丝在夜晚如同皎洁的月光，那有些炙热的眼神让我的双颊泛红。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露出近乎完美的笑顏，拉开和我之间的距离，背起我提在手中的书包，继续向前走。 我停在那里，耳边回响起他的话语，「他刚刚说我，可爱？」 「快点唷，公主殿下。」皓灼说这句话时没有回头。 「钱皓灼！」我大声叫他，他回眸的那瞬间让我的心被揪了一下，「那个，我、我们去lovecafe吧，我请客，当作是把你丢在战场的歉礼。」 我踏出步伐，缩短我们的距离。 「别放在心上，守护公主的安危，本来就是骑士该做的。」他等我跟上他之后，继续往前走，「不过，如果是『约会』就更好了。」 「咦？」我看着他的侧脸，他上扬的嘴角始终掛在脸上。 「开玩笑的，」他吐了下舌头，伸出手抚弄了下我的头发，「走吧，去吃店长做的料理。」 我紧跟在他身边，低着头，想和他一起踏出相同的脚步，他或许察觉到了，便放慢速度配合我。心里感受到阵阵温暖的风儿拂过，那温热的感觉恐怕会持续好一会。 计画五 Realize体贴女孩 (2) 皓灼今天大方的叫了他们家的专人司机来载，说起来这间学校大部分的人都是专车接送。坐到车上后，一阵睡意便侵蚀着我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车上的薰衣草香芬，还是座椅太过舒适。总之，我还是闭上眼休息。但当我醒来时，却是靠在皓灼的肩上，而他的脸轻压着我的头，害我顿时不知所措。 「欢迎光临，雪羽酱跟骑士君一起来呀，哼哼。」原本在后台休息的店长，看到监视器画面中出现了我们的身影，急忙跑出来接客。 「店长幸苦了。」 「雪羽酱真是太客气了，今天想吃什么？」她充满兴致的问。 「吃你推荐的吧。」 「没问题，」她偷偷露出诡异的笑，在点菜单上做了一些几号，「顺便问一下，你们今天是来？」 「约会。」皓灼眯起眼睛看着我，只见店长捧着脸露出欣慰表情，接着又蹦又跳的走了。 「骑士怎么能说谎呢？」我将双手交叉在胸前，装作生气的模样问着。 「也许你雇了一位很有个性的骑士。」他丝毫没有退让的回应我，认真的表情害我不小心笑出声。 「对了，皓灼，之前为什么说我不能去那个地方？还有，董事长不是说那里年久失修吗？」 「其实特资生在那里上课，我爸大概是怕有普通生打扰到他们的作息，所以对外一致这么说，而且普通生要有特别资格才能进入，如果被发现擅自闯入那可就麻烦大了。」皓灼平静地解释着，但总觉得有些隐情，恐怕是直觉吧。 「原来如此。」现在我选择相信他诚恳的眼神。 「客人，要上菜囉。」店长推着餐车到我们旁边，端上了两道法式焗烤饭，和一杯插有两根吸管的冰淇淋汽水，「两位慢慢享用，人家这次就不打扰了。」 店长一眨眼就晃去别处，完全没有我反驳的机会，只好认命的低头享用美食。起司在嘴里融化的温柔口感，让人心里注满幸福滋味。很快盘子乾净见底，唯独那杯饮料，完全没有碰过。我盯着它思索着该如何是好，耳边却传来皓灼的窃笑声。抬头一看，他正强忍着笑意。 「抱歉，因为你的表情太认真了，实在很有趣。」 「真是的，算了，这杯给你喝，我去跟他们再要一杯。」 「等等雪羽，就一起喝吧，反正是在约会嘛。」他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离席。 「你今天怎么那么爱开玩笑？」 「如果我说是认真的呢？」我感觉到他的力道微微加重，那双眼睛清澈明亮，我差点将他的话信以为真，可惜在我相信之前，他耸耸肩，比出投降姿势，「抱歉，今天最后一次。」 「讨厌鬼，我去向店长要一杯。」说完，我便留下他，跑去后台了。 「天啊，我怎么搞的，」皓灼抱着头，趴到桌面上，皱起眉抱怨着自己，「不行，骑士只会在一旁守护公主，不能跟王子抢风采，更不能……」 他停顿下来，抬起头望着窗外的月，眼底多了几分忧愁。 「不能变得与恶魔一样。」 星期六一大早，他们按照我给的地址在若溪家门口等。 爵煜戴着耳机靠墙站着，脸上还有几分尚未清醒的感觉。巧嫣手里拿着一包伴手礼，另一隻手不停的玩弄过肩的捲发，似乎很紧张，还不时东张西望。至于皓灼，一看到我来，便主动的先按下门铃。 「请问是哪位？」一个苍老而带有威严的声音传出。 「刘伯，是我。雪羽。」我对着对讲机说道。 「雪羽姑娘，若溪小姐已经恭候多时了，快请进吧。」一发现是我，刘伯的声音和蔼许多。 大大的铁门敞开后，我们绕过中庭的喷水池，巧嫣好奇的张望四周的景緻，至于其他两人好像对这景色习以为常了。进入大门后，刘伯跟其他女僕、执事们正排排站好，欢迎我们的到来，虽然我每次来都会这样，但还是有点受宠若惊。 「请跟我来，雪羽姑娘。」刘伯恭敬的说着，我们一行人便跟在他身后，来到了二楼的房间。 「若溪小姐，雪羽姑娘跟小姐的同学已经来了，要请他们进去吗？」刘伯用门外的对讲机说着。 「请他们进来。」若溪淑女般的声音传出，让他们吃惊不少，因为若溪平时说话不是这副模样。 「请进吧，各位。」刘伯替我们推开门。 「若溪，身体怎么样？」我坐到她的床缘问着。 「完全没问题了，下星期就可以正常上课。」她恢復原本俏皮的模样，「你们都来真的太棒了！」 「那个，这是给你的。」巧嫣看向远处，将手中的礼盒递给若溪。 「谢谢你，巧嫣。」若溪像孩子般兴奋的打开看看，「哇，是巧克力，我最爱吃的。」 若溪的眼睛盯着巧克力，不停闪闪发亮。巧嫣见状，虽说心里很开心，但一直故作镇定。 「看你这么有精神，那就放心了。」皓灼带有笑意说着。 「天泽先生让我帮忙问候你。」爵煜一手插着腰，一手递上慰问品，「看你精神那么好，那社团的事就现在说吧。」 「好！雪羽有稍微跟我提过了。」若溪从床头下来，她指着另一头的长沙发说，「大家坐到那边吧，我请刘伯送点心过来。」 「影片我来放吧。」我对着爵煜说。 那是我们在若溪不在的时间录製的宣传影片，是三分鐘短片，下星期每天早上和中午都会播放一次，这些多亏皓灼的影响力。至于海报跟传单，在若溪不在的这几天，已经发完了，下星期还会再补印一些。原本以为没什么人会睬理，但传单发出去的速度比我想像中快多了，恐怕是觉得新鲜吧。 「要播囉。」巧嫣对还在一旁间晃的若溪说，特地忍住要教育她的想法。 「好，我来了。」 「等一下要补录你的部分，先想想要讲什么。」爵煜摆出导演的架势说着。 影片开始后，时下超人气偶像歌手的最新单曲，应该说还未公开的单曲播出了。虽然不知道爵煜是怎么拿到的，大概费了不少心思，而且整个剧本架构也是他想的，这次结束后一定得好好感谢他。影片先是介绍社团的地点、活动、成员，最后便是重头戏。 身穿潮型连帽衣，加上热裤配板鞋的巧嫣，大方的在镜头前摆出帅气的姿势，「我是林巧嫣，有什么问题快来找我，大小事都行，一定会乾净俐落的帮你解决。」 她讲的这么果断，害我有点担心，如果做不到不就变成不实广告了，但爵煜仍然坚持要放这一段。 再来，登场的是爵煜，他稀有的在镜头前说话，应该说他会开口这件事本身就很稀奇。爵煜这时坐正身子，想仔细瞧瞧他在影片中的模样。影片里的他穿了假两件衬衫，和亮色的九分裤，让人觉得比较亲近。虽然那时他苦恼了很久，但在天泽先生的肯定下，他便扫去犹豫了。 「并不是为了你们，但是有什么麻烦就来说说，我会帮忙的，至少会听听看，总之，快点来吧。」他似乎很满意他的话，骄傲到下巴都快举到头顶上了。 接下来有一段空白，那是预留给若溪的部分。此时的若溪一边吃着刚得到的巧克力，一边思考等会要讲什么。 「大家好，我是钱皓灼。」他穿着一件白衬衫，加黑色牛仔裤在镜头前坐下，好像王子在坐在那里一般的姿势，大概会让不少人停下脚步观看，「有心事或烦恼都来找我谈谈，希望我能成为你的力量。」 他最后加上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几秒鐘或许是整部影片最有用的，至少女孩的票多数都能抓牢。 「我是友谈社社长，李雪羽，请多多指教。」我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拖到地面上，双手交握在腰间，长发任风吹而摆动，「虽然我们是刚刚成立的新社团，但我们想藉由这个机会来拉近大家的距离，」 「哇啊！雪羽好美。」 我勾起一抹微笑并伸出手，将手心面着蓝天，「如果你有任何问题，找不到地方倾诉，我们愿意听你说。一起，加油吧。」 最后以一张大合照作为结束画面，若溪看完激动的抱住我，害我一时之间不晓得该如何反应。爵煜关掉电视，从包包里拿出摄影机，顺便拿出电脑，准备一会就将影片剪接好。 「雪羽，最后那个笑容真的太美了。」 「谢谢，其实我也练习很久。」 「照这么做，两个月后的舞会就没问题了。」 「舞会？」 「企业舞会，我打算邀你一起去。」 「原来你们家也有被邀请。」爵煜悠哉的说着。 「我们家可是协办单位呢。」若溪嘟起小嘴说，有些不满意爵煜的口气。 「那真是失礼了，来拍吧。」他搬了张椅子让若溪坐在上头，「请坐，许若溪小姐。」 「来了！」 若溪眉开眼笑的坐到椅子上，开始跟爵煜讨论台词。而巧嫣按耐不住，也跑去跟她们凑一脚。看这个情形，他们已经和好了。不过，现在有另外一件困扰的事。 「在想什么？」皓灼坐到我身旁，轻柔地问道。 「那场舞会跟郑业绅说的该不会是同一场？」 「照这个情形看，应该没错了。那是一场聚集了高层官员、企业家、名媛等等的大型舞会，还有不少记者会去吧。」他诚实告知，随后拍拍我的头，「我也会去。」 有了这句话，让我安心不少。 「正式来囉！」这一声吸引了我和皓灼的目光。 若溪套上有兔耳朵的绒外套，把眼镜拿下露出爽朗的笑容，蹦蹦跳跳的进入画面。 「大家好呀！我是若溪，大家有烦恼一起解决吧！若溪会拼命帮忙的，所以别闷在心里，快来找我们。」若溪站到椅子上，高举双手，「顺便，交个朋友吧，一起玩乐很开心的。」 「卡！」 「怎么样？很不错吧！」若溪开心的说着。 「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的重点吧。」巧嫣有点无奈的说。 「不管怎么样，效果不错，但还是比不上我。」爵煜一边拿出传输线，一边说着。 「那么，下星期正式开工！」若溪无视他最后一句话，兴高采烈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人想像她不久前病懨懨的模样。 计画五 Realize体贴女孩 (3) 离开若溪家里，我们便各自回家。到了房间本想躺在床上放松一下，却看见床头的那袋衣服，想起来要打电话给郑业绅。于是，我边温习功课，边等待短针指到三的瞬间。 「喂？」对方一接通我就爽朗的说道。 「你，太准时了。」 「反正三点了，刚好。」我毫不在意的说着，并开始玩弄手中的笔。 「再让我睡一下，」他迷迷糊糊的说着，「过一下再打给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清爽，少了诱惑人的嗓音，有种很纯粹的感觉。 「好，那四点再打给你。」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似有若无的再见声，接着就断线了。我本想回头继续温习，但想到也许能趁这个空档出门买些食材，我就起身行动了。 「天气真好。」我走出超商看着洒在街道上的阳光说。 我抱着一大袋的新鲜蔬果，在脑海中构思要做什么饭菜。在过马路时，有一位老妇人提了几个大袋子，一下子没走好，袋内的东西洒了一地，我赶紧上前帮忙收拾。 「哎哟，小姑娘，真是谢谢你了。」老妇人慈祥的面容，任谁看了都会想帮忙。 「不会。」我扶着她准备过完剩下的马路，不料一辆机车疾驶而来。老妇人吓坏了，一步也动不了，我下意识的挡在老妇人前面，闭上眼睛。 下一秒，只听见刺耳的煞车声。 「已经没事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发现一位穿着黑色外套的男生站在机车前，一手帮忙扶住机车，一手挡在我的前面，用身体护住了我。 「谢谢。」我惊魂未定，但还是对他道了谢。 「先走了。」他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等等，你没受伤吧。」我抓住他的衣摆。 男生轻轻拨开我的手，他那被衣帽遮掩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没事。」 转过头来，「我送您回家吧，婆婆，帮您提东西。」 我把受惊的婆婆扶到一旁坐下，再度看去，男生跟机车都已经消失踪影。 「这怎么好意思呢。」 「别这么说婆婆，我是外公外婆扶养大的，希望别人也能像我一样这么做。」 「真是好姑娘，那就麻烦你了。」 等我送完婆婆之后，太阳已经将天空染成橘红色，我加紧步伐跑回家。到了家门口却发现有一个人站在那，是不久前碰过的男生。他倚着围墙站着，双手交叉在胸前，不发一语的看着地面，压低的帽子依旧只让我看见他的嘴唇跟一点点鼻尖。 「嘿。」我尷尬的打了个招呼。 「总算回来了，真慢啊笨蛋，」他莫名其妙的生着气，一说完，那位素未谋面的人就离去了。在他经过我身边时，我依稀看到他的眼瞳，闪着鲜红色的光芒，但没看清他的脸。 我抱着满腹疑问走上楼，做完晚餐后，才想起来要打给郑业绅，于是让外公外婆先吃了。我坐到软绵绵的沙发椅上，拿起手机一瞧，里面未接来电的数目多的惊人，而且全是同一个人拨来的，我立刻按下回拨键。 「对不起。」对方一接通我就说这句话，似乎让他愣了一下。 「没什么，你下午跑去哪？」郑业绅闷闷不乐的说着，我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到那个男生。 「所以……」 「哈哈，真像你的作风，那么，你原本打算跟我说什么？」那爽快的笑声证明他已经气消了。 「我们社团下星期会开始宣传，打算交出亮眼的成绩单呢！要不你也来帮我们衝人气。」 「我才不要，如果去的话，你不就知道我是谁了，笨蛋。」最后两个字让我迟疑了一会，因为跟刚刚听到的声音十分相像。 「你今天下午在做什么？」我假装不经意提起似的试探着。 「在家里等电话。」他没好气的说，一股内疚感升起，让我没再问下去。 「总之，就是这样，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啊，」我看到床头边的衣服，趁他还没掛断前叫住他，「之前舞会的衣服怎么办？」 「送给你吧。」他理所当然的说着。 「可是，我又没机会穿。」 「有过一次，就有第二次的可能，再说你要成为人气公主，穿那种衣服的场合多的是。」 「但是，钱？」 「你朋友从来不收你钱吧，就算你给我，我也不会收的。」 「好吧，那御幸最近好吗？」我随口问着，顺便将那件衣服收到衣柜。 「好得很，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就是，突然想到。」 「你之后还会再跟他碰面，我已经跟他约好，他会负责教会你在企业舞会应该注意的事。」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係？他那种人竟然会乖乖听话。」 「哪种人？」他有意无意的加重语气，好像对我的回应非常感兴趣。 「嗯，就是有点霸道又傲慢的感觉，」我回想当天晚上的经过，「但是，也有温柔的地方。」 「这算夸奖吗？」 「当然。」这回换我理所应当的说了。 「快去吃晚餐吧，再见雪羽。」他轻声说道，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我将窗户打开一点缝隙，欣赏了番夜色，受到肚子的抗议后，便索性下楼去满足它的需求。心里不断的猜想，大家现在在做什么。而且，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小点，我也期待着能跟舜也再度见面。 ??? 「等等，蔡爵煜，你要带我去哪？」 「跟我走就对了！」 星期一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快点到社办处理宣传的事情，可是我并不是第一个到达的。爵煜早就坐在门口等着，我开好门后他并没有进去，而是把我叫出来。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但是不想被其他人听到。 「到了，」他一路走到体育馆后方才停下脚步，「你没事吧。」 「没……没事。」因为想要跟上他的脚步，所以我有点喘。 「在阶梯上坐着吧。」 我休息了一下，气息平缓不少，爵煜和我隔了两个人的距离坐着，他皱着眉头，表情非常难受的样子。突然，他站起身来，不停的来回走动。他这样的举动令我十分惊讶，他第一次表现出如此烦躁的样子。 「蔡爵煜？」我的语调因为疑问而抬高了点。 「你是不是在跟郑业绅打赌。」他忽然停下脚步说着，表情认真又肯定。 「你怎么知道？」我讶异的说，这件事除了若溪和皓灼，我都没说过。毕竟，这种事也有点难啟齿。 「我哥告诉我的。」他重新坐回来，眼睛直视着前方。 「啊，也对，之前跟他跳舞的时候，他说皓灼有跟他提过。」我歪着头说，「怎么了？」 「你别跟他打赌了。」他突然凑过来说，他的眼睛里映出我吃惊的模样，仔细看，他的脸庞完全不输皓灼的帅气度，气势逼人的模样虽然不及舜也，但也让人感到他的强势。 「可是东西在他手上。」我无助的说着。 「我会帮你拿回来，」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臂，「那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所以……我是说，对你而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所以我就大发慈悲帮你去交涉。」 爵煜松开了手，我的手臂上浮出淡淡的红印。而我用手指轻抚刚刚被他抓红的地方，他的视线随我的指尖飘去，便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你突然这么说，可是，我觉得还是要继续那个任务。」 「欸？」 「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我想我也不会跟你说话。这个任务真的让我周围的人，以及我自己改变不少。虽然我说不上来是好是坏，但是，我想继续。」 「你真是，」爵煜瞪大双眼看着坚持的我，接着叹了一口气，「大白痴。」 「什么？」 「连自己身处什么状况都不明白，还那么悠哉的说话，不是白痴吗？」 「我……」 「啊啊，什么都不要说了，烦死了。」他硬生生的打断我的话，害我把剩下的话全吞下肚，假如消化不良一定是他害的。 「抱歉。」 我们迟迟没有再开口，周围一片寂静。天色变得更亮了些，天蓝色覆盖了黑夜，可以听见鸟儿在嘻笑的声音。手上的红印已经消失了，但是内心的困惑和爵煜脸上的懊恼依旧没有消失。他大概是第一次为除了家人以为的人感到担忧吧，所以也很烦恼着该怎么做。 「嘿，李雪羽，听许若溪说，皓灼哥是你的骑士之类的吗？」 「欸？那是，不知不觉顺势就……是的。」 「多一个也不吃亏吧。」他有些含糊不清的说。 「什么？」 「骑士那种东西，多一点不是更好吗？所以，要我当一下也是无妨。」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 「你想当就直说嘛。」背后传来巧嫣的声音令人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时后来的？」爵煜故作镇定的说着，手指却在背后揪着衣服，似乎吓出一身冷汗。 「不只她喔，连这点都没察觉到，还想当雪羽的骑士，真是令人不安。」若溪从巧嫣身后晃出来，嬉皮笑脸的说着。 「你们……」这回换爵煜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抓抓后脑勺，他无计可施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到。 「你们怎么会来这？」我开口问道。 「因为在社办没看到人就出来走走，结果听到雪羽的声音。」若溪跑到我面前手舞足蹈的说。 「那我们回去吧。」我摸摸她的头，像哄小孩般的说。 「好滴！」若溪比出遵命的手势，转身推着巧嫣有说有笑的先走了。 「走吧。」我笑着对站在原地的爵煜说。 「李雪羽，」他走过来，抓住我的手，但这次的力道非常轻柔，「对不起，你的手还好吗？」 他凝视着我的双眼，虽然是年下，但也比我高出许多。 「没关係，已经没事啦。」我举起手臂来，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好让他看清楚。 「这样……」爵煜抿了一下嘴唇，将头转到其他方向，「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会像他们一样叫你公主之类的。」 「嗯，请多指教，新的骑士先生。」我瞇起眼睛，温柔的说着。 「哼，论实力，我应该是骑士长之类的吧。」爵煜骄傲的说完，但眼底充满喜悦。我跟他一起走回社办，得快点开始准备今天的事项了。 率先到达社办的若溪她们，已经将传单拿出来了，可是桌上多了一个之前没有的大袋子。爵煜打开电脑，连接上学校的影音系统，准备开始播放我们的影片。我走近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衣服，而我马上就知道那是谁搞得鬼。我抓住若溪的肩膀看她，她马上懂我的意思。 「效果很棒的。」她竖起大拇指说，脸上还掛着天真的灿烂笑容。 「不要。」我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她。 「拜託雪羽，今天就好，第一天总要引人注目点。」她环抱住我撒娇，不过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大家都会穿？」她一听，心里立刻燃起浓浓的希望，拼命的点头，还把衣服都摊在桌上，示意她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套。 「小羽？」她亲暱的叫着我。 「好吧，那我的是哪一套。」 「这件！」她将衣服塞入我怀里，接着推我去换衣服。 关上门前，还看见若溪正在拿着一袋衣服，逼迫爵煜要穿上他。他被逼到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人想不笑也难。多了个骑士，今后也会变得更加不同吧。 「抱歉，我来晚了。」皓灼踏进社办说，可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他看见桌上的衣物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皓灼。」刚换好衣服的我，轻唤了他的名字。 他回过头，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不禁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番。今天穿的是黄色的蝴蝶袖上衣，加上深蓝色的牛仔七分裤。没让我再穿礼服类的，而且学校对服仪的规定一点也不严格，我已经很感谢了。只不过，到现在我还是没看过其他人像我们这样，正大光明的穿过。 我看着桌上的衣物，是运动系的服饰，很适合皓灼这个阳光男孩。我本想让他去换衣服，但我抬起头来看，他已经离我只有半步距离。我向后退了一下，眨着眼睛看他，他却突然笑出声来，而那模样比阳光还耀眼。 「笑什么啦。」我对他表示抗议。 「没什么，不过公主。」 「嗯？」我很快回应他，身体似乎对他叫我公主的事很习惯了。 「你觉得我这个骑士怎么样？」 「很好啊。」我不懂他在为什么，凭直觉回答他。 「那么，为何要找其他骑士呢？」他靠近我，右手食指滑过我的瀏海、脸颊，然后到达唇上，「公主？」 「那是因为，爵煜他说……」他轻压了我的唇瓣，让我没再继续说下去。 「公主，」皓灼一步一步，慢慢地把我逼到墻边，他低下头看着我，表情有些许不悦，「心胸再宽大，也是会吃醋的喔。」 「我……」 「雪羽！」若溪突然衝出来，吓了我一大跳，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吓到了。 「早上好，」皓灼早已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自然地走去桌上拿起衣物，「我去换衣服囉。」 「快去快回。」若溪对他挥挥手，顺便帮他把门关上，「咦？雪羽你的脸是不是有点红？生病了？」 「没事，只是有点闷吧，把窗子开开就好了。」我边说边推开窗户，呼吸了下外头的空气，想将原本不属于体内的热度散掉。 番外二 兄弟俩 「御幸，你要去哪？」爵宇边处理手中的公文边问着，视线完全没有放在御幸身上。 「去走走，让自己清醒一下。」 「太阳还没下山呢，晚点再去吧。」爵宇用略微关心的口气说，但多数注意力放在努力拔起钉坏的定书针上。 「不行，等下有重要的电话。」他走到门口，拿了一件连帽外套穿上，带上帽子遮住半张脸，「这样就没问题了。」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真是我行我素，」爵宇看着门口说，「爵煜快回来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爵煜推开门走了进来。 「欢迎回来，雪羽学妹跟若溪学妹怎么样？」 「两个人都很好。」爵煜语气平平的说着，然后做到这房间剩下不多的一张椅子上，其它椅子上都堆满了杂物或公文。 「要把影片放出来看吗？」 「嗯。」爵煜自顾自的按下播放键看了起来。 「雪羽学妹，身上那件衣服跟舞会那天的好像。」爵宇身长脖子观看，并在一旁喃喃自语，「呵，这种笑容完全体现了她的气质，企业舞会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舞会是怎么回事？」爵煜罕见的问了他哥问题。 「你有兴趣吗？」爵宇惊讶的看着他，视线和注意力一下子全放在爵煜身上了，「这说来话长。」 「反正我不用复习，就顺便听你讲一下。」爵煜关掉电视，和他哥面对面坐下，虽然他很想无视他惊讶的神情，但还是不停的感受到，「麻烦你把那目光收起来。」 「抱歉。跟你讲应该没关係吧，其实……」 趁着御幸外出，他们兄弟俩共享了所有情报。 不幸的是，他们没料到，御幸回来的如此之快，恰巧被抓了个现行犯。 「你在笑什么？舜也。」爵宇从一堆公文中爬起来问道。 「我才没有笑，你眼睛花了。」 「可是我也看到了，我视力绝对很好。」爵煜也从一堆书中探出头来帮腔。 「你们两个废话少说，快做事。下次再敢洩漏机密，就把你们倒掛在楼顶。」 「抱歉，因为一时开心，爵煜竟然会和我说那么多话。」爵宇用幸福的口吻说，他大概认为那些惩罚是甜蜜的负荷。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绝对不会问你。」 「怎么这样？」爵宇摆出受伤的模样，但爵煜丝毫不领情，他只想快点结束工作回家。 「你们兄弟俩慢慢吵，我先去上课了。」 「这么晚？」爵煜拋出一个疑问。 「原来你对弟弟也会有所保留啊，小看你了，还是说你根本忘了提？」舜也看着爵宇说，又回头看一眼爵煜，接着边走出门边说，「特资生上夜校。」 关门声响起后，房内只剩下笔尖在纸上来回书写的声音。爵宇时不时偷瞄着对面的爵煜，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应，或是需要帮忙的地方。而爵煜撑着头，表情凝重的在思考着今天听到的事。 舜也踏着前所未见的轻盈脚步，从六楼走到二楼的教室。其他人一见到他，纷纷让出路来，对他敬畏三分。他谁也不看的坐到最后一个位置，拿起耳机听着，唯一不同的是，嘴角那浅浅的笑意还在。 ??? 隔天，舜也悄悄埋伏在体育馆。 「真是麻烦，回去要好好修理爵宇，把他的皮扒掉拿去变卖好了。」原本躲在阴暗处的一个人，从体育馆的门口走出来说道。 「变卖跟偷听都不太好吧。」另一个人从体育馆的另外一边绕了出来。 「你不也是，有什么资格说我，」他不满地说着，然后轻笑了下，「呵，说起来，不怕骑士的位置被抢走吗？」 「怎么说呢，」他将瀏海往后拨了下，难得的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完全不会。」 「皓灼，你最近变得自大不少。」 「没有你狂妄就好，舜也。现在不是你的睡眠时间吗？太阳都出来了，快点回去吧。」 「呦，还真好心。该不会想趁机笼络我吧，当初把我害成这样的人。」话一落下，皓灼的表情沉重许多，接着舜也收回笑容，头也不回地走回去了。 计画五 Realize体贴女孩 (4) 「我换好了。」一个非常彆扭的声音，让我和若溪同时转头。 我视线在蔡爵煜身上停了几秒鐘，「超适合你。」 白色衬衫、黑色背心以及黑色牛仔裤完全将他的身材衬托出来，再加上他原本就清秀的脸庞，更加分不少。 「哼，当然。」他快步走过我面前，但我还是瞄见了，他脸上多出的淡淡红润。 不久，我们拿着传单走到广场，那里是学生走动最多的地方。不仅如此，还架设了四个大萤幕，很早就已经开始播放我们的宣传短片。不出我所料，皓灼出现的地方是最多人停下来观看的时候，而很少露面的天才爵煜，也是非常吸引人的一个点。 若溪在企业界本身来头不小，所以大家对她的形象，和影片中的对比感到讶异。巧嫣则是一派爽朗，霸气的她是许多女孩心目中的英雄。 「欸，那个社长。」 「跟皓灼同班吧。」 「不久前听说她有个外号叫雪女呢，嘻嘻。」 「可是，她的样子很像……」 「什么什么？」 「大概是冰公主。」 「说的也是，那个笑容我可学不来。」 评价此起彼落的传来，有的好有点坏，但传单发完的同时，上课鐘声也响起了。至少，总体而言，这次的活动效果很不错。 午休时间，我打算自己一个人到顶楼透透气，倚在栏杆上，有风吹来非常舒服，阳光直直洒在肌肤上，却不会感到难受或刺痛。我俯瞰整个学校，耳边传来微弱的宣传影片声。忽然，我听到了其它的声音，声音来源离我很近。 我寻着声音走过去，发现在另外一头有一个双马尾女孩，她正哭丧着脸，抽泣声从没止息过。我走近她，她警觉性的抬起头，我发现她的眼睛透着水蓝色，犹如清泉一般的清澈。 「你还好吗？」我蹲下来，语气温和的关心她。 「没事。」她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滴，但却不小心让我看到她手臂上的伤痕。 「你受伤了。」我伸出手想要帮她，但她却迅速的躲开了。 「我没事，请你不要管我。」她虽然大声说道，可是表情十分悲伤，眼神里透着渴望别人帮助的想法。 「怎么能不管，手给我，我带你去擦药。」我伸出双手，向她释出善意。 「不行，快走开，不然你也会被牵连的。」她的声音在颤抖，虽然不晓得是什么让她那么恐惧，但我还是坚持不能丢下她。 我把她扶起来，见她没有再抗拒，便慢慢带她往回走。突然，有一个人从高处泼了一桶冷水下来，幸好只有洒在我身上。我回头看着那个女孩，她眼底的惧怕是我不曾看过的，一种非常深层的感受。 「阿勒，这不是整天在皓灼身边打转的雪女吗？」 「就是她就是她，早上的宣传影片里，那也太做作了。」 「哼，这样正好，两个贱人一起教训。」 「快逃、快、逃，别管我，她们很早以前就盯上我了。」我背后的瘦小身躯不断发抖着。 「你说什么？叶禹安，讲大声点嘛，不是很嚣张。」 「你们做这种事难道不觉得丢脸吗？」我将禹安护在身后，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什么？区区一个穷人家的，竟敢这样对我们说话，真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满脸浓妆的人拿起水管对我们冲水，另外还有两三个人拿起塑胶袋内的垃圾朝我们猛丢。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这间学校的霸凌事件，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碰到了。叶禹安因为牢牢的躲在我身后，所以没受到多大的波及，但她的心理压力应该很大，她身上的伤痕大概也是她们造成的。 「该留下证据才好。」我低头小声呢喃着。 「哈哈哈！看看你们这副狼狈的模样，喂，你们快拍起来。」 「没问题大姐，乾脆录影吧。」 「叶禹安，再忍耐一下下就好。」我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将身上的热度一滴滴传给她，她渐渐停止发抖。 她们正在录影，这对我们来说会是最有利的证据，得称这个时候让她们发出声音，最好能确认她们是谁。要不然，她们事后绝对不会承认，毕竟她们靠权利就能解决。 「喂，你们几个浓妆艳抹的。」我用冰冷的眼神直视她们，语气不带有任何一丝情感。 「找死啊！」那个像是带头的傢伙，将水压开到最大，朝我身上狂冲。 「只有这点能耐吗？」 「什么，我看你是没听过我们吧。」另外几个纷纷说道，完全没发觉她们正一步步走向陷阱。 「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是谁，该不会是路上的小混混，偷了制服跑进来吧。」我带着极度的挑衅意味说。 「你给我出来！」一个女的歇斯底里的吼道，她将我用力拉出去，一脚踹到地上，其它几个人慢慢围了过来。 「要我再说一次吗？不良少女们。」虽然不知道我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胆量，但我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往下说。 「你给我听好了，」有个人扯住了我的头发，差点害我痛出眼泪，「我们是三年级的，离毕业还有好一段日子，这段时间想做什么全看我们心情，想顺利在学校待下去最好现在低头道歉。」 「什么三年级，不过是在逞能的无名小卒。」果不其然，这话一说出口，迎来的是一阵拳打脚踢。还好我有闪躲掉许多，但也是有被击中的时候。 「给我听好，我们是e班的赖氏表姐妹，这可是非常大的企业。」 「所以就可以仗势欺人？」我露出宾果的神情，挑高眉毛问着。这时有一个人朝这里飞奔而来，夺走正在录像的手机，表情非常气愤。 「你们，在做什么？」爵煜大声喝斥着，她们吓得魂都飞走了，脸色发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蔡爵煜。」我撑起身体，而他用力将我揽入怀中，就好像深怕我再受到任何伤害。 「滚。」她们一听见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顶楼的水管还在流着清水，水珠从脸颊跟发根滑落，沾湿了衣服，幸好太阳非常配合的将它们蒸发。散落满地的垃圾，似乎正在委屈的哭泣，说着它们是无辜的。爵煜抱着我，许久没有开口。我抬起头，看到他的眼中充满了自责。 「那个，」禹安缓缓走向我们，「谢谢你们！」 「别客气，你还好吗？」我走向她，她眼里的无助感减少许多，这让我心情平復不少，「一起走吧，带你去擦药，衣服也顺便换一下。」 爵煜陪我们一起走进社办，皓灼一见到我的样子，完全说不出话，本能的拿起背包里的浴巾披在我身上。而若溪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打电话给刘伯，叫他赶紧送乾净的衣物过来。巧嫣一边拿出医药箱帮禹安和我擦药，一边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皓灼哥，这个交给你处理。」爵煜把手机交给他，他看了里头的影片，脸色变得相当阴沉。 「交给我吧，」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有哪里还痛吗？」他温柔的说，用非常怜惜的眼神看着我。 「已经没事了，别担心。」皓灼低下头，不顾还有其他人在一旁，牵起我有些失温的手，在上头烙下轻柔如水般的一吻。 「我先去处理一些事。」说完之后他便快步离开，十之八九是要处理刚才的事。 「谢谢你们的帮忙，还有对不起，把你也牵连进来。」 「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点都不觉得被牵连喔。看到有人要帮助，那么做是当然的。」 「没错没错，再说我们可是标榜世界和平的友谈社。」若溪再一旁补充，但巧嫣却给了她一记白眼。 「我们才没有那种东西。」这句话让若溪噘起小嘴。 「友谈，是宣传影片上的……」 「没错！要交个朋友吗？」若溪开心的拉住她的手。 「可以吗？」 「当然，请多指教。」我微笑着说道，接着走向爵煜，留她们继续培养感情，「吶，爵煜。」 「爵煜？」 「啊，不小心就…」 「没什么，这么叫也挺好的。」他拖着下巴坐在椅子上，表情还是十分苦恼。 「谢谢你过来，」他还是没任何反应，我用指尖戳了一下他的手背，他转过头看着我，「你呀，或许比起骑士更适合另外一个称呼。」 「什么？」 「勇士。」 骑士随时伴在公主左右，温柔又忠心耿耿的守护着她。而在危急之际，勇敢跳出来阻挡的人，就属勇士不过了。爵煜似乎认同了我的说法，露出许久不见的微笑，而那抹弧度率真又自然。 不久，刘伯送了很多衣服、点心过来，禹安好像已经适应了这里，看到她的笑脸我们也放心了。现在我比较担心的是皓灼处理的如何，还有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成果报告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状况。 在那之后过了两天，换句话说，离截止日只剩四十八小时了。 我拖着略为沉重的身体，硬着头皮走到社办。但眼前的景色完全让我傻住了，明明还不到平常平均上学时间，社办门口却排了许多人。这时候我看到皓灼的身影，他对了招手叫我过去。进到社办我发现禹安跟巧嫣正在开心的聊天，爵煜则在一旁抄写成果报告。 原来，那些高三学生已经被处以停学处分，她们家的企业也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击，对于这点若溪开心的不得了。而事情传开后，大家都很佩服友谈社的作为，加上禹安的分享，原本默默无名的社团一下子就声名大噪。令人开心的事情还有，禹安刚刚递出了入社申请表，我们当然欢迎她的加入。 「社长，门口那些人都是等着諮询的。」皓灼在我耳边说着，「该怎么办呢？」 「那就，」我比出加油的手势，「欢迎他们进来吧。」 皓灼和爵煜一人一边，同时拉开了门。 也打开了更大、更多的结缘之门。 这次的成绩单，虽然没有到完美，但远远超出了我们原先的预期。天泽先生也大大讚赏了我们一番，爵煜可是开心到快飞到天上了。这下，社团洁净的墙面上，多了一张奖状，上头写了『社团评鑑：a』。 「郑业绅。」我兴奋的叫唤他，「我们成功了。」 「比我想像的还要了不起嘛，」他像是在糗我般说着，但随即他又轻声说了一句，「幸苦你了，公主。」 「嘿嘿，对了，最近没有任务吗？」我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今天的星星似乎比平常还多。 「笨蛋，你还没发现啊？」 「发现什么？」 「你已经完成了，realize体贴女孩的任务。」 「真的吗？可是我什么都……难道！」 「没错，不管是关心朋友、帮助路人，甚至是捨身相救，想做到这些，没有一颗体贴的心是不行的。」业绅笑了一下，第一次听见他这么温柔的嗓音，让人忍不住想再听几次，「当然啦，如果事先知道要帮助别人，那么就有可能不是真心，而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去做，所以这次算是隐藏任务吧。」 「那么难度算高囉。」我转过身平躺着，呼吸顿时更加舒畅。 「该不会又想要奖励？」 「不行吗？」 「真是的，最近这些傢伙都变本加厉了。」业绅非常小声的说，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把话筒拿远了。 「你说什么？」 「我想到好东西了，」他那带有邪恶感的语调又出现了，「要不你做一件事，我就给你一些提示，让你比较好找到我。」 「好啊，你说。」我信心满满的说。 「叫我的名字。」 「之前不就做过了吗？」 「那是三个字，明明叫其它人是两个字。」他的声音带有一点倔强。 我思考了一会儿，想通他的意思后，却让我的心里紊乱了一下。他一直没有说话，好像在等我开口，心脏的跳动强烈了些，我转身趴在床上，免得它跳出胸口。 「业……」 「你说啥？」 「业绅。」 「……咳，晚安，雪羽。」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就掛断了，类似的情形之前好像也曾发生过一次。 番外三 那晚 「舜也，你怎么了，电话干嘛突然掛断。」爵宇抱着一叠刚送过来的资料说，「雪羽学妹怎么了吗？」 「我又不是在跟她讲电话。」舜也瞪了他一眼，接着翘起脚不打算理会他。 「不是吗？」爵宇的话带有满满的疑惑感。 「抱歉，来晚了。」 「爵煜，欢迎回来，社团幸苦了。」爵宇放在手中的资料，想给爵煜一个大大的拥抱，不料，被他躲过了。 「那些该不会今天要处理好。」爵煜用平淡的语调问着舜也。 「有什么问题吗？白天我已经做了不少了。」 「是喔。」爵煜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但他还是乖乖坐下，开始处理那堆积如山的资料。 「嘖，真没趣。」舜也瞇起眼睛说着，心里充满不悦的感觉，现在他一看到爵煜，就会想起那天在体育馆发生的事。 「欸？舜也你要去哪？」爵宇对要从窗户跳出去的舜也说，但一点也不紧张。 「吹风。」舜也一跃而下，爵宇眨眨眼后，回头继续将资料输入电脑。 「这么晚了，要去哪？」舜也刚安全着地，背后有响起另一个他现在不想看到的人的声音。 「我要去哪是我的自由。」舜也面无表情的说着，其实心里渐渐开始不耐烦了。 「舜也，你知道之前雪羽发生什么事吗？」 「反正有你们在总不会出什么大事吧，皓灼。」 「你这傢伙，」皓灼皱了一下眉头，向前抓住舜也的肩膀，「她可是受了伤！虽然，我对当时没有在她身边保护好她相当自责。」 皓灼松开手，舜也回过头看着他而不语，但舜也却感受到心底的波动產生之一瞬间的变化。 「哼，那就好好反省吧，骑士。」舜也轻佻的笑着，「现在另外一个骑士变成了勇士呢。」 他往前迈步，已经不想再继续和皓灼谈话了。 舜也走到一个隐密的湖畔，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那轮又大又圆的满月，伸出手挡住大片光芒。他不想思考任何事，他很想在这里闭上双眼，从此一觉不醒，可惜他已经很久无法在夜晚入睡了。他闔上眼睛，放松了每一条神经，尝试着进入梦乡。当他正想放弃时，脑海飘过雪羽的身影，让他忍不住再闭眼几秒。 「御幸大人，在这里躺着可是会感冒的喔。」 「佐藤美夜，怎么又是你？」舜也坐起身，拍掉背后沾起的杂草，「最近你很爱在我身边打转，到底有什么目的。」 「真讨厌，这么说还真是过分。」佐藤老师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心里感到非常不平衡，「我可爱的妹妹告诉我，你又在惩罚爵宇跟爵煜了。」 「他们罪有应得。」 「喔，难道是因为他们和她太接近了吗？」佐藤老师勾起一抹笑意，那是连舜也都无法模仿，她独有的弦外之音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等一下，」见佐藤老师停下脚步，舜也便继续说，「董事长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请放心，董事长的身体状况已经完全恢復了。说起来，御幸大人也会关心呢。」佐藤老师瞇起眼睛，捂嘴笑着。 「唉，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舜也重新倒回地上，将手臂放在眼睛上，不打扰说完接下来的话。 「亲生父亲，对吗？」那纤细又不单纯的声音响起，接着佐藤老师就消失了，独留舜也一个人。 这天是月圆之夜，月亮柔和的光芒映照着每个人的梦境。禹安勇敢蜕变的坚强，巧嫣和若溪的活泼，爵煜那率真的笑容，爵宇王子形象背后的傻气，诗夜依旧完美的超人气…… 但有三个人，迟迟没被月兔邀请，辗转难眠——皓灼躺在床上，眼里闪着白天未曾见过的悲伤；舜也把玩着野花，心底深处有难以解释的情感在翻腾；雪羽闭着眼睛，心却无法平静下来，呼吸的平缓节奏好不容易维持住了，但一想到某人的事情，又会变得慌乱。 计画六 Out-going活泼女孩 (1) 青春时期，有人洋洋洒洒的走后不再回头，有人渴望重新再淋一场大雨，有人精打细算的为未来铺路，有人浑浑噩噩浪费大好时机…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故事，但其中都包含了喜怒哀乐，即使是准备入秋的时间，也有汗水淋漓的热血。 「经理，我的水瓶没水了！」 「我也是！」 「经理，有新的毛巾吗？」 「来，你们的水，毛巾我马上去拿，稍等一下。」我不慌不忙的说道，然后快步走去储备室。 三天前，友谈社里来了一位篮球社的学长。 「阿哲学长，怎么了？」皓灼一边端上茶水一边说。 「其实是这样的，昨天你没来练习所以不知道，」他一说，我突然想起来皓灼是身兼两社，「你也知道阿辉的个性。」 「阿辉学长又惹祸了吗？」皓灼跟阿哲学长的脸同时垮下来，想必那位学长做了不少需要让人帮忙善后的事。 「他拿了亲手製作的饼乾，给了经理们，结果，」阿哲学长突然趴倒在桌上，「经理们……全都……上吐下泻了。」 他抬起头，眼角闪烁着泪光。后来皓灼告诉我，对于他们球队的学长，经理是他们很大的动力来源。 「所以，希望有人可以当代理吗？」若溪跃跃欲试的说，听她这么一讲，我就知道大事不妙。 「因为明天就要比赛了，所以没有经理真的不行。」阿哲学长脸上出现了痛苦神情，看来他们对这件事相当认真。 「雪羽，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可以请你帮个忙吗？」皓灼俯下身在我耳边轻语，发尾骚着我的耳根微微发痒。 「钱皓灼也要比赛吗？」若溪举起手来发问。 「当然，虽然是一年级，但是不可或缺的战力，更重要的是，只要他一上场，周围的女生也会变多。」阿哲学长的眼中忽然燃起雄雄的希望，彷彿连他身边的气温都火热起来。 「雪羽？」皓灼完全没发觉他靠的太近，连嘴唇快贴到肌肤上了。 「我，」我站起身来，把皓灼吓了一大跳，我瞅了他一眼并努力忍住想笑的衝动，「代表友谈社，答应接受这个委託。」 「太好了！」阿哲学长一听就举双手欢呼，还等不及衝出社办告诉其他人这个好消息。 于是，我、若溪还有巧嫣成为了代理经理。 社团就暂时交给爵煜和禹安，虽然爵煜一开始非常不满，但最后还是接受了。幸好，篮球社的人后来完全卯起劲来练习，两天前已经通过第一次预赛了。 「若溪，你要去哪里？」巧嫣拉住她的手，阻止她落跑的举动。 「巧嫣，有毛巾吗？」我扭头问道，并顺手整理着休息区。 「在后面箱子里。许若溪，你到底想去哪？今天已经偷跑很多次了。」巧嫣皱起眉头说，还一脸不悦的瞪着若溪。 「雪羽，」若溪向我投过求助的眼神，我拿起毛巾，抬头刚好看见墙上的日历，我便知晓若溪要做什么了。 「巧嫣，让她去吧，她剩下的工作我会负责的。」我拍拍巧嫣的手。 「可是…」 「谢谢你雪羽，我先走了。」若溪挣脱巧嫣的魔掌，一眨眼就消失了。 「她到底想干嘛？」巧嫣坐在地上，表情不怎么好看。 「今天她父母回来了，所以要一起去餐厅。之前她父母为了公事一直在国外，已经有两三年了吧。」我一边拿起比赛记录本翻看，一边解释给巧嫣听。 「原来如此啊，那她早说嘛。」巧嫣像孩子一样在一旁闹彆扭，我对她笑了一下，接着从背包拿出一个吊饰。 「巧嫣给你，这是之前刘伯送来的，上面有你的名字喔，应该是若溪做的吧。」看到巧嫣脸上重新出现笑容，我便快步回到场地。 「谢谢啦经理。」 「不客气，队长呢？」 「阿哲学长，经理找你喔。」 「什么事，可爱的代理经理。」阿哲学长明明练了很久的球，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喘，看来队长这个位置当的名副其实。 「下一次比赛是五天后，刚才有一间学校打来约练习赛，时间是两天后的放学，已经跟教练说过了，教练说看你的意见。」我边把纪录本递给他边说，顺便拿起毛巾帮他擦掉脸上的汗水，免得滴到本子上，巧嫣可是会大发雷霆。 「谢谢，我知道大概情况了，那就接下来吧，麻烦你了。」谈起公事的时候，阿哲学长比任何人都要正经，要是能一直保持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阿哲学长笑着跑回场上，接起队友传来的球，马上转身投了一个三分球。 「啊！好帅！」一阵尖叫从旁边传出，那群女生的目标应该都是同一个。 我将视线摆到跟她们相同的地方，跑步的节奏没有丝毫混乱，敏捷的穿过防守者，金色的发丝因风而向后飞扬，最后将球送出指尖，以完美的拋物线射入篮框。女孩们尖叫连连，一旁的学长们起了嫉妒心，更加卖力的表现。他回过头，和我对上了视线，他澄澈的双眼含着明朗的笑意。 「雪羽，」他跑到我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笑嘻嘻的看着我，「让我休息一下，经理。」 「十分鐘。」我故作严厉的说。 「这么严格，」皓灼将头向后仰，性感的锁骨和喉结露了出来，汗滴从上面滑过，似乎让人不禁羡慕起那一颗颗汗珠。 「喝点水吧。」我坐到他旁边，将水壶递给他。 「嗯，谢谢啦。」 「要毛巾吗？刚才拿了几条新的。」 「好啊。」皓灼瞇起眼睛说，脸上带有淡淡的的疲累，这也难怪，那些学长虽然一个比一个还不正经，又疯疯癲癲的，但体力好的没话说，跟他们一直练习当然会累了。 皓灼微瞇的眼渐渐看不出任何缝隙，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微啟的嘴吸着空气，使呼吸跟心跳慢慢平缓。我拿起毛巾，伸出手帮他拭去汗水，冰凉的感觉让他睁开双眼，抓住我的手腕。 「好舒服。」他把脸往我手心蹭，想感受更多从毛巾传来的冰凉感，「刚刚你也有帮阿哲学长擦吧。」 「欸？你不是在……」 「打球。」皓灼将我拉近一点，「但是我还是一直看着雪羽喔。」 这句话令我的心小鹿乱撞起来，我相信是因为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说，才会有这种反应。 「是因为骑士吗？这里又不会有危险。」我眨着眼睛看向别处。 「不是唷，虽然身为骑士的我随时要注意公主，但是，」皓灼停顿了下，伸出手将我的脸转正，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几乎要把我看穿了，我只感到心跳不停的加快节奏，「就算不是骑士，我还是会一直看着你，因为我想多看看你的笑脸。」 「喂！一年级的不准偷懒，现在可是比赛期间！」阿哲学长面目兇恶的吼着。 一颗球朝这里砸过，皓灼轻而易举地挡下来。 「快去吧。」 「我走囉。」皓灼叹了口气，有点不捨的松开手。 「加油。」 皓灼笑着跑开了，可他留在我手腕的馀温还隐隐发烫。 计画六 Out-going活泼女孩 (2) 顽皮的精灵将星星糖洒在天上，但因为黑夜的庇护，没有人发现他的淘气，只有现在仍张着眼的人们，才有机会目睹他的身影。我看了许久，却没发现任何踪跡，手里握着的电话，也一直没有响起。 「明明是他传讯息，让我等他电话的。」 等待是漫长的，每一秒都会被无限放大。我拿起静卧在桌上的发圈，将头发高高束起。顺手将夜灯调弱，闔上书本，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反应的手机，又看看时鐘上已经指到二的短针。月色朦胧下，睡意全无。 「业绅……发生什么事了吗？」这时，手机萤幕亮起，我飞快地按下通话键。 「李雪羽。」 「郑业绅，你没事吧？」 「没事，抱歉，刚刚在处理一些重要的事。」业绅充满歉意地说，呼吸听起来有些喘。 「你身体不舒服吗？呼吸怎么有点急？」我担心的问。 「我没事，刚刚才从外面跑回家。李雪羽，之前给你的项鍊还在吗？」 「嗯，我收起来了。」 「把它戴上。」他用有点像命令的口气说道，让我难免觉得奇怪。 「为什么？」我质问业绅，但还是乖乖起身走到衣柜，把跟礼服一起收起来的项鍊拿出来。 「嘛……辨认标示。」 「什么辨认标示？」我将项鍊对着月光，从旁透出的微光衬托了它的精美。 「这次的任务，out-going活泼女孩，就用你在篮球队跟校外郊游的表现来判定，我已经委託其他人一起评分了。」 「怎么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呢。」我把项鍊掛掉脖子上，锁骨间的冰凉感，让我回想起那晚的舞会。 「戴上了没？」 「戴了、戴了。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两点刚好是你精力最充沛的时候，要不你现在告诉我之前答应我的提示。」 「记性真好，我还以为你忘了。」业绅用意外的口气说着，实在是装得很夸张，让人忍不住想翻白眼。 「快说啦，不然到时候我真的忘了。」我关掉夜灯，顿时屋内只剩下月亮透过窗子的微弱光线。我躺到床上，忽然睡意伴随而来。 「那你要先讲通关密语啊，雪羽。」业绅亲暱的叫出我的名字，却有带着抚媚的感觉，那魅惑人心的嗓音令人迅速沦陷，还好我仍保持清醒。 「之前不是叫过了吗？」我找藉口想要赖掉，然后用抚上胸口的手压抑那不安定的跳动。 「已经失效了，笨蛋。而且明明叫别人的名字都那么容易，为什么叫我的不行？」 就连对恋爱话题一点都不敏感的我，也能听出里头的醋意。但是我也不晓得他的名字为何那么难以啟齿，或许是因为会感到害羞之类的，又或者是，怕自己叫了之后便逃不出恶魔的掌心。 「业绅，」我酝酿了好一会，终于叫出他的名字，声音因睡意而有些迷濛，「告诉我嘛。」 「这次算你过关吧，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我模糊的回应着，他却轻笑了下，「我是一年级的特资生。」 「搜索范围一下子缩小不少呢，你还真慷慨。」我半梦半醒的说，接着侧翻过身，「我想睡了，夜猫。」 「那么，容我在此与你道别，公主殿下。」业绅文质彬彬的说。 「晚安了，夜猫…业绅。」我配合他说着。 「晚安雪羽。」 如果等待是值得的，那么先前的负面情绪将一扫而空。掛断电话后不久，周公就邀我去下一盘棋，我猜会下到天空脱去黑衣，换上白衬衫的时候。 ??? 「皓灼，早安。」皓灼看向从门口踏进来的身影，但可惜并不是他在等的人。 「许若溪早阿，雪羽呢？」 「她快来了，她说要先去社办。」若溪一边看着皓灼灌篮一边说，「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了。」 「找个啦啦队怎么样？」 「什么？」面对若溪跳跃式的话题，皓灼停下动作走到若溪隔壁的板凳坐下，有点担忧的看着若溪明亮的双眼，「你该不会要找那群后援会？」 「我才没那么笨呢，虽然分数没雪羽高，但还是很不错唷。」若溪一边从背包拿出御饭糰，一边从经理袋里找出毛巾递给皓灼。 「谢谢你，那么你要怎么做呢？」 「就是呀……」 我的眼睛呈现半睁开的模样，尚未完全清醒的我就连怎么走去社办的都不知道。我转动着门把，却发现社办没有锁起来，心里想大概是皓灼来开过了，因此毫无顾虑的推开门。 「啊！李雪羽！」 「欸？」 爵煜正裸着上身站在那，似乎是在换衣服的样子。他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脸上有淡淡的红印，感觉像是刚睡醒，但我没想到他藏在衣服底下的身材这么好。只见爵煜用超乎常人的速度换上衣服，红着脸站在离我很远的角落。 「抱歉，我不知道有人在里面。」我淡定而抱有歉意的说。 「没关係，我应该要锁门的。」他几乎已经红到耳根了，但那种表情挺可爱的，让人有种想拥入怀中的衝动。 「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你是在这里过夜吗？」我寻找着我需要的东西，顺便问问他。 「是这样没错……」 「真的假的！」我的睡意全被这个回答吓走了，眼睛也突然张开不少。 「嘛，说来话长。」爵煜的语气充满无奈。 「过来一下，」我拿起梳子靠近他，他却一直往其它地方挪，「我又不会把你吃了，我只是想帮你把头发梳好。」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在、在做让自己清醒的运动而已。」他拉了一张椅子，气呼呼的坐下，「要帮我梳就快点。」 爵煜像小少爷一样任性的要求着，不过他本来就是少爷吧，虽然家族企业比不上若溪，但实力也相当坚强。 「你跟你哥谁会接管家族呢？」我让他拿着镜子，好让我帮他梳头。 「大概是我哥吧，只是最近……」他把剩下的话又吞了回去，接着不发一语，我也没有追问的打算。 我看了镜子里的他，脸上的红印已经消失了，眼里的疲惫感还在，他或许还想再休息一下。我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拿出刚刚在找的东西放在桌上。 「那是什么？」 「店长寄放的茶具，她恐怕忘了有这回事，我今天要拿去还给她。」我一边解释，一边泡起茶来。 「干嘛泡茶？」 「慰劳一下这几天幸苦待在社团的少爷呀。」我轻笑了下，而爵煜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侧脸，「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只有红茶而已。」 茶香飘散开来，房间瀰漫了淡淡的香味。 「谢谢，皓灼哥的比赛怎么样？」 「明天要打练习赛，今天约好要一起练习了。」 「那你还在这可以吗？」 「嗯？」这句话让我突然发现时间不早了，手晃了一下，结果茶水洒了出来，还好只有洒出来一点点，并没有泼到爵煜，「好烫。」 「还好吗？先冲水吧。」爵煜激动的站起来，拉住我的手往外走，他看着我手上的红肿说，「我去拿冰块。」 爵煜转身跑去社办，马上又衝了回来。他从身后环住我，小心翼翼的扶握着我的手，像是在捧稀世珍宝一样。水流不止的冰凉我的手，红肿的情况没有很严重，但爵煜依旧十分担心。他将包裹好的冰块，轻轻碰触我的肌肤，头快埋进我的肩上。我能清楚听到他的呼吸，背后也能感到他的心跳的起伏，好像手上的鲜红全转移到脸上了。 「已经没事了，爵煜。」 「吶，李雪羽，下次小心一点。」他关掉水龙头，但似乎没有想起身的意思。 「怎么了？」 「你就留在社办吧，手伤成这样，做事情不太方便吧。」 「我是觉得没什么大碍，而且若溪她们会忙不过来。谢谢你的担心，爵煜。」我转头笑了一下，但忘了爵煜的脸就在旁边，差一点就碰上了。 「随、随便你，我才不是在担心你。」爵煜满脸通红的倒退着，结果撞到东西差点跌倒，「我要回去了，你快点到皓灼哥那里。」 说完，他重重的关上社办的门。 我继续敷着冰块，快步走到体育馆，若溪的包包在那但人却不知道跑去哪了。皓灼正在练球，但一看到我便朝我走了过来，当然，他很快注意到我的手。 「这个是不小心烫到的，再冰一下就好了。」我没等他开口，就先解释给他听，免得他有多馀的担心，怕会影响到比赛。 「这样啊。」皓灼很快接受了我的说法。 「嗯，你看。」我拿掉冰块，伸出已经不再红肿的手给皓灼看，他这才真正安心下来。 「雪羽，你看！噹啷！」突然蹦出来的若溪兴高采烈地喊着。 「那是什么？」看着她手中的东西，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嘿嘿，啦啦队服唷。」 「我们不是来当经理的吗？」 「可以穿着这个做经理的工作完全没问题。」她竖起大拇指说，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想想嘛，休息时间帮他们装水、递毛巾，比赛开始时又可以替他们打气，而且学长们看到应该会很有干劲。」若溪手舞足蹈的说着，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很想玩玩看。 「如果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喔，雪羽。」皓灼温柔的看着我。我思考了下，突然想到这次的任务类型，若溪是最好的典范。 「好啊，那就试试看吧。」 我这么快答应她，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更不用说是皓灼跟若溪。但皓灼似乎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想法，而若溪则是用她一派乐观的思想，完全不会在意这种事，马上丢给我一套衣服。接着，若溪看到另外一个猎物——刚踏进门的巧嫣，马上飞奔过去缠住她。我默默的想着，自己应该没办法做到像若溪那样。 「是活泼女孩吗？」 「是的。」 「公主，我很期待你的加油打气。」皓灼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我去练习囉。」 「加油哟！」很快，学长们陆续到齐了，我们也变得忙碌起来。我低头看着怀里的衣服，祈祷自己能做到。 练习赛在学长们发挥实力之下，轻而易举的大获全胜，完全没有一二年纪出场的机会。外校只能被压着打，没有人不好奇学长他们怎么会这么认真。但看到一旁窃笑的若溪，我就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恐怕她说了，今天赢得比赛的话，正式比赛当天就能看到啦啦队服之类的。 总之，他们认真练习也不是坏事。然后到了比赛当天，他们个个势如破竹的模样。教练带他们去检录后，我们已经在休息区准备好水瓶、蜂蜜渍柠檬跟冰凉的毛巾。接下来，我们就跑去更衣室，打算给大家一个惊喜。 「雪羽，帮我拉一下拉链。」 「好了喔。」 「我帮你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放吧，雪羽。」 「谢谢啦巧嫣。」 「唷系，我们出发吧！」若溪一手勾着我，一手勾着巧嫣，三人踏着很有默契的脚步往比赛会场走。 不出所料，所有人见到我们都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身上的无袖背心加上迷你短裙是若溪量身订作的，所以非常合身。款式都是白底加金色条纹，跟球队制服相互辉映。 「经理们是女神！」 「今天一定得赢了。」 「不赢怎么对得起经理呢，快热身！」阿哲学长激昂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大家纷纷看向我们，有人还投射出羡慕的眼神。 「大家加油！」 「喔！」 鼓舞了士气，已经达到了我们的目的，一旁的若溪跟巧嫣玩的不亦乐乎，而我正在搜寻皓灼的身影。 「在找谁？」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咧嘴笑了一下。 「找你呢，骑士。」 「公主殿下感到寂寞了吗？」 「真是的，在说什么。比赛快开始了吧，会紧张吗？」 「公主可以安抚我吗？」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顺了下他金色的发丝，他倒是满脸讶异的看着我。 「怎么？难道摸头是你的专利吗？」他心满意足的笑了下，接着就被队长叫过去。 比赛马上就开始了，哨音响起的同时，我感觉到了瀰漫在会场的紧张感。所幸，我们一开始就掌握了比赛的主导权，比分也拉开了差距。如果能照这个状况打下去，想获胜绝对没有问题。但人生总是起起伏伏，胜利女神可能笑累了，就这么一下子，完全转变了趋势。 第三节比赛刚开始，阿哲学长跟对方的球员撞在一起而受伤了，医生判断之后必须下场，这大大打击了队伍的士气，毕竟队长不在场上。教练换上皓灼接替，但情况没有好转，分数渐渐被追上了。我看着他们有些痛苦的神情，手心紧张到出汗了，若溪跟巧嫣也提心吊胆的，教练更是苦恼。 「大家加油！」我扯开嗓子大声喊道，而且是自然而然的想要大声加油。 「雪羽……学长们加油唷！」 「输了可就再也看不到啦啦队服囉！」 「皓灼！」我对他大声叫着，他回过头看着我，「加油喔！」我对他比出讚的手势。 不知是啦啦队服的威力太大，还是胜利女神终于展露笑容。情况再度好转，皓灼更是接连投出了三分球，学长们也不甘示弱的灌篮得分。 当哨音再度响起之时，我们拿下了最终胜利。 番外四 护身项鍊 「舜也，该上药了，虽然有些伤口你能自己痊癒，但越普通的伤口你越不注意，它就会一直留在上面。」皓灼刚好在舜也掛断电话的同时走进门，他用一副相当有经验的模样说，顺手拿起药膏往舜也身上涂抹。 「囉嗦，快点处理好就是了。」 「怎么跟刚才讲电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诗夜皱起眉头，无奈地说。 「诗夜学姐，手伸出来，我帮你处理伤口。」爵宇温柔的说，动作轻巧的为诗夜擦药，深怕一不小心让她留下难看的疤。 「哥，那种小伤她自己会好吧。」爵煜没好气的说，他现在十分想睡，却不得以跑来这。 「你刚才没听到你们副社长说的话啊，总之你快点确认好伤员人数跟突袭者的身份。」舜也一边命令着爵煜，一边忍耐身上的伤所传来的刺痛感。 「雪羽戴上了吗？」皓灼故意拿起药水往舜也的伤口上洒，害他差点叫出声来，当然遭到了怒瞪。 「戴了，这样气味会减弱许多，杂种的鼻子根本闻不到。」 「话说回来，你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跟你一样的吗？」诗夜为了谢谢爵宇而从书柜拿出茶具，想准备宵夜给他们。 「我那时候只是听从他的话而已。」舜也板着一张脸说，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那位大人也真是无聊，为什么要下达禁爱令呢？」诗夜瞄了一眼皓灼，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又看向舜也，他满脸不在乎的模样，接着她看回爵煜，他一对到视线就低下头去，但他表情没多大变化，因为他并不受限。 「那天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便调查了下她家的状况和外公的名字，原本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她确实是当年消失的女孩。」皓灼拍拍舜也，接着把医药箱收起来，「我现在只是在尽骑士的义务，骑士不会越矩的。」 「我倒是好奇为什么那位大人一开始就知道了，还偏偏不告诉我们她的身份，」舜也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癒合了，「不过那种尚未成熟的小姑娘，根本无法打动本人，我可是至高无上的恶魔呢。」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你们两个直接称呼为父亲不就好了。」爵煜拿了刚影印出来的资料，往舜也面前一甩，「已经处理完毕，我要回家了。」 「等等，爵煜，有宵夜呢！」 「哥，我明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了，现在只能睡两个小时。」虽然爵煜的口气一点都不好，但爵宇还是感动万分，因为能从他口中听到哥哥这种词大概要花掉大半人生的运气。 「要直接去社办睡吗？钥匙给你。」皓灼从口袋掏出钥匙，丢给睡眼惺忪的爵煜，「这样就能睡久一点了吧，从图书馆后门的楼梯上去吧。」 「谢啦。」 「好了，我也要走了，明天跟雪羽约了要一起练球。」皓灼跟在爵煜后面，想要回家换身衣服。 「别累坏她啊，她明天一早铁定睡眠不足。」舜也边说边做到办公桌前，仔细研究爵煜刚整理完的资料。 「怎么关心起你口中的小姑娘了？恶魔。」皓灼在推开门前小声说着。 「我只是担心她不能好好完成我给她的任务。」 这段对话没有下一句出现，体力消耗太多，他们都累了。于是，默默的走向各自的目的地。 计画六 Out-going活泼女孩 (3) 后来，正牌经理们出院了，但她们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任务，就是每场比赛都得穿上啦啦队服，这一切全拜若溪所赐。 这段时间，爵煜帮我们把社团打理的很好，完全不用我们担心。禹安也渐渐熟悉了社团事物，帮了天泽先生不少忙，这点倒是让爵煜相当吃味。但接下来恐怕还要再麻烦禹安跟爵煜顾社团了，不过这次只要两天。他们是社团唯二的二年级生，而一年级的这星期四、五，要去参加学校举办的校外郊游。若溪老早就把行李准备好了，相信里面装了不少零食。 「雪羽，之前就想问你了，那条项鍊是哪来的？」若溪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而我在一旁整理行李。 「就是舞会那天，有个人给我的。」 「吼喔，神秘男子吗？不过项鍊倒是挺有品味的。」若溪拿起一包洋芋片，开心的吃了起来，看到她这副模样，没有人会认为她是千金大小姐吧。 「对了，这次一年级的特资生也会去吗？」 「会的唷，怎么了？」 「之前，郑业绅说他是一年级的特资生，还有御幸舜也……」我闔上行李箱，将它推放到一旁，「想跟他说声谢谢，之前他帮了不少忙。」 「原来那过分的傢伙是特资生啊，但是一年级的特资生我也只知道御幸舜也了，毕竟人家是首席嘛。」若溪蹦到床上翻滚着，嘴角边还有饼乾屑。 「我现在倒是有一点点觉得郑业绅，没那么坏心了。」我躺倒若溪旁边说。 「就某些角度来说确实如此呢。」若溪点着头说，突然她翻过身来骚我痒，而我当然反击回去了，两人的笑声充斥在空气中。 若溪做的一大排晴天娃娃似乎起了作用，当天早上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游览车一车接一车的从学校驶出，该说不愧是名门学校吗。就连出游的设备、行程、人员都是最好的。我们慢慢远离了繁华的市区，远离了热闹的商店街，远离了我们熟悉的环境……车子驶入了郊外，草原被风吹起了波浪，丝丝白云点缀着湛蓝的天空。 「雪羽，我可以坐你旁边吗？」皓灼倾身问道，怀里还抱着一袋饼乾。 「嗯，请坐。」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像刚开学那样，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而疏远了重要的人。我明白了就因为重要，所以才更要在身边守护他。 「雪羽，项鍊有好好戴着吗？」他一面说道一面递给我那包巧克力饼，我拿起一个塞进嘴里，有中难以言喻的甜味在苦味后窜出。 「有呀，你看。」我把项鍊从外套里揪了起来。 「那就好，记得要一直戴着喔，这样会更好看，公主。」皓灼笑了笑，穿起便服的他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每次看到都有不同的新鲜感，说不定很适合做模特。 「是是，骑士大人。」我比了个遵命的手势。 「这星期感觉像周休四天呢！」皓灼拿起手机说，他好像在查看行事历。 「不过，爵煜他们会比较幸苦吧。」 「没关係，偶尔也让爵煜弟多做点事，不过他最近的确被操的比较累。」 「对了，为什么之前他会睡在社办阿？钥匙是你给的吧。」眼看皓灼闪躲的眼神，那么我就更不能放过这个回答了，而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千万不可以说出去喔。」皓灼用手挡在嘴巴旁边，一副谨慎的模样，「其实，他跟爵宇哥大吵一架，而且那时候很晚了，后来一气之下决定不回家，所以我才把钥匙借他，让他住社办。」 「那现在和好了吧。」我关心的问道，皓灼点点头后我才安心下来。 树荫遮挡了部分阳光，冷气让温度变得舒适不已，令人不禁想沉沉睡去。可能是皓灼带给我的安全感，我决定闭起眼休息一下。皓灼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贴心的帮我盖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扬起了暖呼呼的感受。他轻拂过我的发丝，将我的头靠到他的肩上，他身上的薄荷香味让我觉得很舒适。 「各位同学！我们到了唷！大家准备下车。」佐藤老师兴奋的声音把我从梦乡唤醒。 「皓灼……」我闭着眼睛抬起头，「到了吗？」 「到了，走吧，雪羽。」皓灼帮我把睡乱的发丝抚平，接着走下游览车。 「好！我们首先来搭帐篷吧！」佐藤老师看起来十分有干劲，但或许是跟团的领队很合她的胃口吧。 「阿勒，你是跟我们同一个帐篷的吗？」班上最强势的一个女孩说。 「奈奈才不想跟雪女一起睡呢，感觉会很冷。」她是强势女孩的小跟班，总爱装成柔弱的样子。 「等一下薇薇、奈奈，你们两个这样太过份了吧，反正就睡一晚，大家一起睡嘛。」 「嘉嘉，你干嘛偏袒雪女呀？」 「这个，大家就好好相处嘛。」 出来郊个游都会碰上这种事，下次不要什么护身符，带个幸运符出来好了。但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有人会为我挺身而出了，也许真的在改变。 「那个……」我走近她们。 「别靠近我雪女。」薇薇用力推了我一下，我向后退了几步撞到了人，而他身上的薄荷香让我知道他是谁。 「皓灼，刚刚那是……」她们因为心虚，所以突然说不出话来。 「雪羽，要不要来睡我的帐篷？」皓灼的邀约让我傻住了，不只有我，附近的人也呆住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胸膛，跑到嘉嘉旁边，「我要跟她们睡。」 「当然是开玩笑的啦。」皓灼说完后不理会他造成的骚动，直直的往他的帐篷走去，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李同学。」嘉嘉轻点了我的肩膀，「那个，她们也不是有意要这样的。」 「没关係，你愿意的话叫我雪羽吧。」我向她伸出手，她愣了愣后轻握住，「我们这两天好好相处。」 「欸？奈奈不要啦。」 「奈奈，只好先一起玩玩看了。再说如果不一起行动，会被佐藤老师处罚的，别看她那样，生气起来超可怕。」薇薇边打着哆嗦边劝奈奈，而奈奈当然会听她的话。 搭完帐篷后，单数班要先去溪边玩水，还可以抓鱼，午餐似乎就是用溪里的鱼虾做成的。我们四个站成一排走在路中央，但完全不用担心有人会被我们挡到路，大概是因为我在的原因，大家都刻意避开我们，但也有些会走过来打招呼，或许现在正面临过渡期吧。小溪泠泠的流水声传入耳朵，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我们一直没有说话，突然，皓灼走了过来。 「可以跟你们一起吗？因为被派去当紧急状况的机动小组，所以没有分到组员呢。」 「当然，超级乐意！」薇薇的眼睛忽然闪闪发亮。 正当她们在兴奋的时候，有一个人故意从我和皓灼的中间走过去，不仅撞了皓灼一下，还高傲的回头一笑。那个人是许久不见的御幸舜也，他会做出这种事，我觉得很正常，所以没多说甚么，或者说不晓得要说什么比较好，明明只是要道谢。 「呦，这不是伟大的学校董事长接班人吗？」他用挑衅的眼神盯着皓灼， 「你有什么事吗？」皓灼瞪着舜也，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他们两个的感情好像很不好。 「你一直待在她身边，她要怎么大展身手呢？她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吗？」皓灼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满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佐藤老师找你，好像有学生遇到麻烦了，在广场那里。」舜也慢条斯理的说着，让人感觉事情没那么紧急。 「那我先走了，晚点见雪羽。」说完，皓灼头也不回的往回走，而舜也却暗暗窃笑着。 「该不会，根本没人遇到麻烦了。」 「没想到变聪明不少，李雪羽。」他夸奖了我，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请问，任务是什么？」奈奈躲在薇薇身后问着，因为难得看到特资生，所以不由得紧张起来。 「对了，让你们也来当评审吧，如果能获得你们几位的认同，那么就保证没问题了。」舜也凑到她们身边说着悄悄话，看着这种稀松平常的举动，不晓得为什么自己有种莫名的感觉縈绕在心头。 「御幸，到底说好了没？我们还得去集合呢。」我看着手錶，离集合时间只剩几分鐘而已。 「之前不是说过耐心也是很重要的吗？」舜也耸耸肩说。 「你哪有说过？」 「我是说，」舜也眨了眨眼睛，不明显的稍微停顿了下，「郑业绅之前跟你讲过。」 「嗯，是有这回事，不过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好了，话题停止，我可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先走了。」舜也成功的避开话题，转眼间就跑走了，完全不给我任何机会再问他，就连道谢的机会也跑走了。 「我们用跑的吧！」我对她们说着，接着一起朝溪边跑去。 计画六 Out-going活泼女孩 (4) 赤脚站在波光粼粼的溪中，一阵阵沁凉感从指尖一路跑的头顶，水流轻吻着肌肤，贴心的替我们消去炎热。我蹲下身子，在清澈见底的溪里，发现许多小鱼正在咬自己的指头，不由得笑了出来。 「a班的各位同学，注意到老师这唷！」佐藤老师拿起大声公，气势十足的站在一颗大岩石上，让所有人都看的到她。 「佐藤老师，那里有点危险，请快点下来。」领队站在岩石下对佐藤老师说，只见她抚媚的眨了眨眼睛，步伐轻盈的一跃而下，还顺势假装不稳的跌倒，刚好被领队接住了。 「抱歉，我该注意点的。」 「不会，下次小心点。」 「佐藤老师，你想说啥？」 「就是阿！快点说！」 一群不会看场面的傢伙，或者是想打断佐藤老师的妄想的人，大声的呼喊着。 「同学们！」佐藤老师背对着领队，微皱起眉头，「我们现在要抓鱼唷！每组只要抓到一隻就好，但是没抓到的小组，不能吃午餐。」 这种幼稚的气话偏偏不能不听，大家只好拿起渔网开始动作。 「哇呜，奈奈不想抓鱼啦，滑溜溜的。」 「老师，这样会破坏大自然吧？」 「就是呀！」 「同学们，老师只是要求你们体验一下野外生活，并没有叫你们要抓来吃。」 「请温柔的对待你要抓的鱼儿。」领队在一旁笑容满面说着，只见佐藤老师满脸得意样，大家只能继续下去。 「乾脆叫男生帮忙抓一隻好了。」奈奈满是不情愿的站在水里，用手提起裙摆免得沾湿。 「不行，佐藤老师发现的话一定不会放过我们。」薇薇捲起袖子，弯下腰认真的看着水中哪里有猎物。 「雪羽，你有看到吗？」嘉嘉苦恼的对我说道。 我顶着太阳站在这，她们看起来似乎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的样子，倒是我小时候在乡下曾经抓过了，所以一点也不心急。回想起当时，爸妈都还在，而且就是那时候得到十字架吊饰的，还记得那天的天气跟今天十分相像…… 「羽羽，来妈妈这。」 「羽羽小心点，别摔跤了。」妈妈的短发透着阳光，笑容灿烂又甜美的呼唤着我，我跑过去牵起她的手，爸爸就在一旁等着，帮我们开了车门。 「出发吧！」爸爸坐到驾驶座，精力充沛的说，接着踩下油门。 「妈妈，我们要去哪？」我看着窗外不停变化的景色说，好奇这台车会开去哪里。 「去外公外婆家喔。」 「羽羽，安全带要系好。」妈妈贴心的帮我扣上安全带，摸了摸我的头，那时的我头发跟妈妈一样短。 虽然一大早就出发了，但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中午的时候。我下车后，慢慢走进屋子里，还记得屋内有乾稻草的香味。我走进客厅，第一次见到外公、外婆，但一点也不怕生，反而朝他们的怀里扑去。 「唉唷，这就是我的小孙女呀！」 外公赶紧从藤椅上起来，从冰箱拿出又大又红的冰苹果，细心的洗好后递给我。我就抱着那颗跟我脸一般大的苹果，好奇的张望着。后来，我一边啃着甜甜的苹果，一边听大人们讲以前发生的故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了笑容。 那时的我并不晓得，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们的笑脸。 第一天跟第二天，我跟着外公、外婆一起在周围玩遍了，不论是爬山、採水果、抓鱼…，能体验的活动他们都会带我去玩。而第二天晚上，我们到溪边玩了仙女棒，仙女棒闪烁的光芒，刺眼而充满欢乐，但要是它不会熄灭就更好了。 「羽羽，要准备睡觉囉。」妈妈帮我盖上棉被，哄着睡眼惺忪但仍不想入睡的我。 「可是我还想再多玩一下，和外公外婆一起。」 「那妈妈送你一个礼物吧。」这时我的眼睛一亮，坐起身子紧紧盯着妈妈手里握着的东西。 「那是什么？」 「猜猜看。」妈妈像是故意逗我似的说，我看着她手里的酒红色盒子，妄想能透视出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 「噹啷！」妈妈打开盒子，里头的东西闪闪发亮，我看的十分入迷，「是吊饰唷，喜欢吗？」 「喜欢。」 「那么，羽羽五岁了，得乖乖听话，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千万不可以弄不见。」 「好。」妈妈帮我把吊饰串成链子，掛到我脖子上，我便安心入眠了。 隔天我睡到中午才起来，但爸爸妈妈不在身边，而走到楼下时听见外公外婆的哭泣声。我不懂发生什么事，那天的记忆非常模糊。我只晓得，他们出车祸了，可是后来我想调查，却没有任何纪录。 「等等，为什么我会忘了呢？」我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着。 有关调查的事，是因为找不到线索，放弃后淡忘的吗？吊饰是妈妈给我的，不是出了车祸后，外公外婆给我的吗？ 「喂，李雪羽，你从刚刚就在发什么呆啊？」 「就是呀，嘉嘉在叫你呢！」 「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 「对不起，我没事。」 「那快点动手吧，再不快点，大家都要上岸了，只剩我们在水里，岂不是很丢脸。」 「奈奈没看到任何鱼呢，怎么办？」 「雪羽，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们到那里去比较容易抓到吧。」我指着一个有小落差的地方说道。 我们四个站在下方，白白的水花四溅，太阳理直气壮的待在头顶上，将水面照成宛如浮动的灯光一般。这时，一个黑影在不远处晃动，我马上就盯上它了。接着，蹲低身子等待它自投罗网。 「嘿，你看。」嘉嘉拍着我的背说，她看到的大概和我是一样的东西。 「嗯，等一下，别吓跑牠了。」 那隻鱼儿迟迟不肯下来，好在奈奈快受不了之前，牠朝这里前进，当然，顺利落入我的手中。我将牠举起给佐藤老师看，只见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我将那隻贡献良多的鱼儿放回水里，原本以为她们想上岸了，但她们却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奈奈也想试试看。」 「喂，姓李的，快教我们。」 「雪羽，我们再玩一下吧。」 「好啊。」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们，顺便告诉她们该怎么做，不久，薇薇跟嘉嘉都抓到鱼了，只剩奈奈。只见她原本就被太阳晒的通红的脸，变得像两颗红苹果，气呼呼的噘起嘴唇。 「奈奈为什么抓不到？」 「你把手伸进水里，张开一点点，等鱼来的时候要跟着牠左右移动。」我轻声的对她说，并用手指了远处的某条对这里充满好奇心的小鱼。看她蓄势待发的模样，完全不像在班上那个柔软脆弱的女孩。 「成功了！」奈奈举起手中的鱼大喊，突然鱼溜走了，激起略大的水花，溅到薇薇身上，「哈哈，奈奈不是故意的。」 「没关係，」薇薇笑着伸出手到溪中，轻轻将水带起，沾湿了奈奈的裙摆，「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竟然偷袭奈奈。」 「这不算偷袭吧。」 原本不愿意下水的三人，竟然玩起了泼水游戏。我在一旁看着，她们脸上的笑容十分单纯，我小时候也像她们一样吧，从什么时后变得冷冰冰的。 「啊！」奈奈的一声尖叫让我回过神，但来不及应付眼前的突发状况。 奈奈为了躲避薇薇跟嘉嘉的联手攻击，一个劲的往后退，用力往我身上撞来，接着，我跌坐在水，呈现几乎全湿的状态。她们看着我不敢出声，水滴从瀏海低落，溪水的冰凉感源源不绝。我站起身，好在穿的衣服不会变透。 「雪羽……」嘉嘉紧张的说着。 「噗……哈哈哈，太好笑了。」我捧着肚子笑起来，眼前的她们全看傻了。 「雪羽，奈奈把你撞倒，不生气吗？」 「不会啊，很好玩的嘛，可是，」我深呼吸止住笑意，「我要报仇。」 我踩了一个很大的水花，她们受到近距离攻击，下半身应该都逃不过。她们惊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不约而同的笑了，我们便在原地开啟了新战局。 「你们看那里，好像很好玩，我们也去吧。」 「等一下，那个人是雪女吗？竟然笑成那样，她不是不会笑吗？」 「拜託，什么笑成那样，你形容的很烂，再说她本来就会笑啊，你没看到之前她社团的宣传片？」 「我以为那是合成的。」 「可是现在这个笑容就假不了，对吧。」佐藤老师欣慰的说，但心里想着另一件事情。 「我们也想去玩。」他们纷纷徵求佐藤老师的同意。 「去吧！但是要注意安全唷！」 「一有状况我会尽快让大家上岸。」领队站在佐藤老师旁边，用专业的口气说。 「好耶！」 太阳的热力不减，但下方的那群学生似乎比它更加卖力。溪水映着阳光，映着他们的倒影，映着我灿烂又久违的开怀。 「雪羽，玩的开心吗？」皓灼走过来问，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很开心呢！」 「李雪羽，快点过来，要走了。」薇薇在不远处大喊。 「再不走，奈奈就把你留在这。」奈奈一脸神气的模样，早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乾净舒适的休间服。 「我来了。」我转过头看向皓灼，对他笑了下，「那我走囉。」 「等等！」皓灼拉住转身离去的我，我回望他，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安，「雪羽，你的项鍊呢？」 「咦？」我将手抚上脖子，却没有应有的触感，「它不见了，可能是掉在什么地方，我去找找看。」 「雪羽，听我说。」皓灼弯下身来，将视线跟我摆在同一个高度上，原先抓着手臂的手温柔的盖住我的双手，「项鍊先别找了，天色暗了会有点危险，如果有人看到应该会送到我们这里，如果没有，明天早上我再跟你一起找，好吗？」 「好。」我微微的点点头，视线紧紧被皓灼咬住，但又温柔的像在轻吮，让我无法抗拒。 「还有一件事，晚上尽量不要一个人走去其他地方，至于试胆大会，你在入口处等我。」 「欸？可是不是抽籤决定吗？」 「嗯，但是有机动小组一起跟着也不会奇怪吧。」皓灼讲的很有道理似的，接着他侧过脸，在我耳边轻轻一笑，「如果丢下我自己乱跑的话，要接受惩罚喔，雪羽。」 「我知道了啦，别靠那么近皓灼。」我缩起脖子说，想要阻挡耳根传来的酥麻感，同时脸上的红晕又擅自跑出来作怪，我只好赶紧抽手捧上面颊。 「雪……你先走吧，雪羽，晚点见。」皓灼轻拍了我的头后又轻推我的肩，示意我到嘉嘉她们那里去，薇薇已经在跺脚，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但看到皓灼却又恢復应有的姿态。 「晚点见。」我转过身朝她们奔去，顺便让风吹乾脸上的热度。 计画六 Out-going活泼女孩 (5) 天色黯淡下来，周围的温度也降低了些，大家都穿起外套御寒。用过晚餐后，我们正在营火区休息，但不少女孩们正在互相帮对方瞧妆容。我不晓得到底发生什么事，只见薇薇跟奈奈也拼命的往脸上涂粉，倒是嘉嘉跟我一样，默默的看着她们。 「嘉嘉。」我将身子倾向她，「她们为什么都在化妆？」 「偶数班快回来啦。」嘉嘉半眯起眼睛看着我，但我还是听不出背后的含义，而她也发现了，于是接着说，「今天特资班是跟偶数班一起行动，所以代表马上就要见到特资班的人了，大家当然要把握机会啦。」 「那嘉嘉呢？」 「啊，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不化也没关係，而且他比较喜欢我本来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望向四周，没在妆扮自己的寥寥无几。说起来，若溪跟巧嫣今天玩的很开心吧，还有若溪一定很兴奋能和特资班一起行动，今天可是让她大饱眼福了。另外，舜也应该也会在里头，这回可要把机会抓好了。 「雪羽为什么不化呢？」 「因为我不怎么喜欢，不过……」我回想起舞会那天，舜也帮我画的妆，「偶尔会。」 「我还以为是因为钱同学喜欢你这样呢。」 「钱同学？」 「钱皓灼，」嘉嘉眨眨眼睛，勾起淡淡的笑容，「他不是喜欢你吗？」 「欸？这怎么可能，我们只是朋友。」我连忙解释，要是给皓灼带来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是喔，那你喜欢他吗？」 「什么？」没想到嘉嘉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让人困扰，还以为她不属于会用这种激烈攻势型的人，「不不，我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只是目前还没察觉到吧，」嘉嘉勾上我的肩膀，「加油呀，雪羽。」 「额，呵呵。」我在一旁只能乾笑着，毕竟我从来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而且从小到大也没听过关于有人对我有特别想法的事，我也对其他人没太其它的感觉。 不过，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 「快看快看！他们来了！」一个不知道涂了多少层粉底的女孩，一见到偶数班的身影，唰的一下站起来大声喊着。其馀的女孩们用飞快的速度将东西都收起来，假装自然的在谈天说笑，眼神时不时的往特资班那里飘去。 「哇！刚刚有特资班的在看奈奈呢，薇薇。」 「是吗？刚刚还有个长相不错的对我笑了下，看来挺有机会的嘛。」 相较之下，我第一眼看到的是若溪跟巧嫣，但是不想看到她们也难。若溪硬是拉着巧嫣又蹦又跳的跑着，头上还戴着花圈，我想巧嫣是逼不得已才继续戴着的。她们很快就对上我的视线，兴奋的朝我招手，我也笑着挥手回应她们，接着若溪又不晓得要拉着巧嫣到哪里去了。 我回过头来看看特资班，那群人明明是出来郊游，身上却还穿着制服。看他们的表情，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到任何不便。这一次特资班的一年级生好像比往年多出许多，以往还有不到十人的情况出现过，但是现在有将近四十个人。 「雪羽，那个人是不是在看你啊？」嘉嘉在我耳边小声的说，我沿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她口中的人是舜也。 「对呀，就是早上那个，你怎么认识特资班的人？」 「奈奈也想知道，不如你来介绍给我们吧。」 「等等，你们两个，这样雪羽会困扰吧。」 「虽然我想告诉你们，不过说来话长，连我自己也还没搞清楚整个来龙去脉呢。」我婉转的推託掉，但其实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当初为什么会找上我。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 我看向他，特资生一年级首席御幸舜也，傲慢的眼神始终含在他的眼帘下，睫毛虽长但遮挡不住他炙热的目光，黑色发丝今天难得的整齐不少，可还是有些不安分的傢伙到处乱翘。舜也的眼瞳闪着似有若无的红色光芒，不知道是不是营火的关係，还是当初我真的没看走眼。 「各位同学，佐藤老师这里有事情要宣佈！」我将注意力摆回前方的佐藤老师身上，她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似乎装了许多东西。 「老师，那是什么？」 「嘘，老师现在就要说明，别急。」佐藤老师用安抚小孩子的口吻说，却不会引起反感，这一点令人相当佩服，「这里头装了籤球，按照上面的号码就能找到今晚和你一起同行的伙伴，而且可能有机会跟别班一起唷。」 「老师，特资班也会参加吗？」 「很遗憾，特资班有他们自己的安排，所以不参加这个活动。」 「机动小组呢？那里几乎都是上等货。」 「什么上等货，你不能找个好一点的代名词吗？」 「各位同学请不要吵架唷，可惜，机动小组有任务在身，不过，还是有机会在途中碰的他们的，各位加油吧！」 突然之间，气氛低迷起来，而且不只我们班，好像大家都知道特资班跟机动小组不会参与活动的消息了，所以兴致一下子大幅减少。这种时候就要考验班导的带动力，我想佐藤老师在这方面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她已经从旁边拿出一个大看板，大家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被吸引过去。 「这是我们班的特别奖励唷，由佐藤老师精心安排。」大家的眼神渐渐充满活力，「等一下每个人来领一张任务卡，关主都是机动小组的人唷，他们会散布在试胆的路线，找到他们完成任务，接着就有福利抽籤唷，至于籤上的内容敬请期待！」 「好耶！各位我们一定要早点进去！」 「希望抽到前面一点的号码。」 「如果能跟别班的帅哥一起进去，那就在好不过了。」 「男生们，保护女孩是首要任务，可别自己吓跑了。」 「好了，大家来抽籤，抽完就去寻找同伴吧。」 只见他们一窝蜂的涌上去，我慢悠悠的排在队伍最后面。等了一会儿，我抽出纸袋内最后一颗籤球，上面写着大大的『11』，感觉这个数字蛮前面的。我向四处张望，想寻找号码跟我一样的人，突然有一个人从背后将我抱住了。 「雪羽！」 「若溪，难不成你是十一号。」 「对呀！」 「才怪，她是跟别人换的。」 「巧嫣，你也是十一号吗？」 「嗯，不过我可是确实抽到。」 「哎呀，人家太久没见到雪羽了嘛，而且有雪羽一起玩试胆游戏比较安心，小时候玩试胆游戏，不知道为什么扮鬼的人反而比较怕雪羽呢。」 「我说你呀……」 「好啦，我们先去跟其他十一号的人会合吧。」我打断巧嫣的话，催促她们去入口处，我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担心她们会失和了，虽然吵闹是常有的事，但很快就和好了。 「你们几个是十一号吗？」入口处的接待员瞪大双眼看着我们。 「没错，怎么了？」我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看他。 「因为刚刚已经有一组十一号的人进去了。」 「什么？我们被丢下了吗？」巧嫣不敢置信的说，一旁的若溪也惊讶不已，我们刚刚应该没有花多少时间才对，而且照理来讲人数没到齐是不会进去的。 「不，应该说，你们三个是多出来的人，刚刚那一组人数没有问题，号码球也都检查过了。」接待员也是十分苦恼的说着，「还是你们三个一起进去吧，反正途中有很多机动小组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对了，皓灼叫我在这里等他再一起走。」幸好我即时想起来，不然的话皓灼等不到人应该会很担心，「我们先等一下吧。」 「说得也是，有个男孩子在也比较放心。」若溪边点头边说，巧嫣也认为在这里等一下比较好，而且她现在心里还记着要去找活动负责人投诉。 「下一组请先进去吧！」接待员对我们身后的队伍大喊道。 看着人群慢慢减少，巧嫣的心情逐渐焦躁起来，若溪倒是和另一个接待员聊得很开心，可能巧嫣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个样子吧，因为若溪实在是单纯无比，所以有一份心情也是出自于担心。可是许久不见皓灼的身影，我拿起手机也没有任何一通未接来电，一般他不会让我等这么久的，或许在处理什么麻烦。 「你们几个是多出来的人吗？」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朝我们走过，「皓灼拜託我过来，我是廖秉文，有一个叫李雪羽的是？」 「是我。」 「噢，」他的视线有一瞬间变得尖锐，「那么我们一起进去吧，而且队伍几乎都已经进去，我想有些已经到达终点了。」 「好！走吧，雪羽！」 「怎么了吗？」巧嫣看着迟迟没有移动脚步的我，前方的若溪也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我瞄一眼手机萤幕，还是没有任何讯息，皓灼应该不会不先跟我说一声才对，而且眼前这个叫廖秉文的人，总觉得有点不太寻常。可是，这或许又是我多想了，思绪突然纠结在一起，感觉缠满了藤蔓，一圈又一圈的捆绑住令人无法思考。 「我……」 「雪羽？身体不舒服吗？」若溪担忧的问。 「不然我们留下来陪你吧。」 「李同学还好吧？」廖秉文关心道，「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勉强。」 「不，我没事，我想先打个电话。」我拨出号码，但怎么样都接不通。 「这里的讯号好像不太好，李同学不如我们边走边试。」廖秉文脸上始终掛着微笑，而且口气亲切和蔼，完全能让人放下戒心。 「雪羽要走吗？」若溪睁着大眼睛望着我，巧嫣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待我的回答。 「李同学，」我和廖秉文对上视线，「要一起进去吗？」 计画六 Out-going活泼女孩 (6) 最后一个队伍从我们身旁进去了，现在我们真的是货真价实的落后，难得出来郊游，若溪心里一定很期待。我吞了一口口水，将手机收回包包里，接着拉着巧嫣一起走向若溪。 「走吧。」 「吶吶，雪羽，我爸妈说他们想见见你，要不下星期六一起吃晚餐。」若溪勾着我的手说，看她这副模样根本没在担心有鬼。 「好阿，我也很久没见到伯父伯母了，他们都还好吗？」 「比若溪还活蹦乱跳呢！」 「真是有活力的家长。」廖秉文回过头来，「小心脚下，这个路段不是很好走。」 原本平坦的道路变得坑坑洼洼，有时长到路上的树根会绊倒人，小石子也不少。我环顾四周，这里是很适合吓人的环境，至少有一两个关主躲在暗处。若溪似乎也意识到了，紧紧挨着我的手臂，巧嫣也有意无意的靠过来，至于廖秉文则是大方的向前迈步。 「呜哇！有东西在摸我的脚，雪羽。」若溪突然跳了起来，她的声音颤抖着，我往下一看发现只是树叶而已。 「啊！」巧嫣抓住我的手臂，惊恐的盯着前方的树丛，「刚才，那里有东西。」 「八成是关主吧，我们过去看看。」 「不、不要，你先去看看。」巧嫣指着在一旁悠哉的廖秉文说，只见他跨步朝那里笔直的走去。巧嫣已经紧张到手心出汗了，看来她很不擅长这种的，难怪我刚刚在犹豫的时候瞄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没有人唷。」他站在那里证实没有任何东西。 「刚才可能只是松鼠之类的吧，白天不是见到很多吗？」我轻拍巧嫣的手安抚她，「没事的。」 「好像是这样。」巧嫣这才将力道放松，但还是没有想要移动脚步的意思。 「要继续往前走吗？中途折返也可以唷。」廖秉文站在原地说，他手中的手电筒照着地面，映出明亮的光圈。 「等等，那是什么？」我指向他身后说道，若溪跟巧嫣同时抓紧我。 「什么？」他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我指的东西，他将手电筒关掉，点点光芒在他周围飞舞，「还真难得！大概是因为在小溪附近吧。」 「你们两个别紧张，是萤火虫。」我将手电筒的亮度调到最小，领着她们走进瞧瞧。 微风躡手躡脚的从旁经过，点点萤火在树丛中来回穿梭，头顶上方透着月光，夜晚的寧静中带有悄悄天籟。廖秉文的眼睛直直盯着萤火虫，深怕一不小心就跟丢它的身影，若溪和巧嫣像是看见新奇玩意似的，目不转睛的仔细观察着。 「差不多了，」廖秉文轻声说道，怕吓跑那些小生命，「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其实我们目前为止，才走了短短一百公尺。 「可是我想多看一下，我们等会就折返回去吧。」若溪拉住他的衣角，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撒娇。 「我也赞成！」巧嫣一逮到机会连忙附和。 「你觉得呢？李同学。」 「就这么办吧。」一方面想多看看许久不见的萤火虫，一方面想早点回去了解皓灼的情况。 「对了，我先去前面那里拿一下包包，是机动小组的人落在那里，託我拿回去的，趁我还没忘记先帮他拿上。」 「好，小心点。」我对他小声的提醒着，他开啟手电筒往不远处走去，我回过头继续和她们一起欣赏眼前美景。 几分鐘后，我们迟迟没有听到廖秉文回来的脚步声，我将手电筒转亮，他前去的地方不见人影。这下子，若溪开始紧张起来，就连我也觉得不对劲。至于巧嫣还沉浸在萤火虫的世界中，没察觉异状，我们也不好打断她，告诉她也只会让她害怕而已。 「雪羽，他呢？」 「应该再过一下就回来了。」 「这样，咦？」 「怎么了若溪？」 「那里有个人，好像在对我们招手，是不是他啊？」 「应该是吧，我们走过去看看，可能是手电筒没电了。」 「巧嫣，手电筒给你，我和雪羽到那边去一下，不会太远。」巧嫣点点头表示了下，我和若溪便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朝那个人影走去。 「嘿，你在干嘛？怎么那么晚呀？」若溪大声说着，听起来有点像在帮自己壮胆似的。 「廖秉文，怎么不说话，你的手电筒呢？」 「两位，久等了。」他偏高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廖秉文，我和若溪警觉性的止住脚步，「一起到派对去吧。」 突然，那名陌生男子一手将若溪扛到肩上，一手环住我的腰，将我提在他的腰间，然后往他处走去，速度快到连我们呼喊巧嫣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我扭动身体想要挣脱，但他的力气实在太大，所以只好先静观其变。他在树丛里绕来绕去，好像对地形非常熟悉，脚步没有任何犹豫。若溪不停的捶打他的背，不过也只是徒劳无功，直到她放弃抵抗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地方。 「这是哪里？」 「刚才不就说过了，这是派对。」他把我们轻放下来，但手压住我们的肩膀，以防我们趁机逃跑。 「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若溪胆怯的问道。 「因为那些傢伙对这孩子很感兴趣，只是顺便把你一起带来罢了，多一个人比较热闹嘛。」他看着若溪说，「好了，我们过去吧，他们等很久了。」 明亮的光线照亮整个圆形场地，这里本该是丛林的空地，现在竟摆满桌椅，树枝间还掛满彩带、灯泡，还有不少人吃起桌上的食物，七嘴八舌的交谈。而那群人，是熟悉又陌生的特资班学生。若溪目瞪口呆的愣在一旁，我看到树干上掛的红布条，上头写着『特资专属派对』，这大概就是佐藤老师提过的其它活动安排。问题是擅自把我们找来，我们又不是特资班的人，不晓得他们想干嘛。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御幸舜也，可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请问，是谁邀请我们来的？」 「嗯？噢，对了，就是她。」 「她？」我看着一个酷似诗夜的人说，只不过她完全没有那种气质，应该说相较之下比较普通。 「嗨，怎么那么慢？日向。」那女孩放下手中的高脚杯，优雅地朝这里走过，但步伐有些刻意。其它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渐渐朝我们这里围拢过来。 「拜託，要在那么多人监视下，光明正大的抓人可不简单。」日向略微不满的说。 「嗨囉，你就是雪羽同学吧，欢迎加入，大家都很期待。」她直接忽视日向，走到我跟前伸出手，「我是雅子，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我回握她的手，感觉十分冰冷，没有一丝丝的温度，彷彿她脸上的笑容都是假的般。 「各位，继续玩吧！今天可要彻底通宵，别忘了好好招待她们。」 「日向，」我在雅子走远后，小声的叫了他一声，「御幸舜也呢？」 「集合后不久就没看到他了，大概跑到某个地方，一个人清静去了，他常常这样。」 「为什么？」 「可能潜意识中认为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吧。」日向端起一杯饮料递给我，自己则是一口气灌下一瓶可乐。 「为什么？」 「你只会说这三个字吗？」日向捏扁手中的易拉罐，准确丢入身后的垃圾桶，「先去玩吧，这么想知道就自己问他啊。」 「若溪……」我转头一看，发现若溪早已不在身旁，而是跑到人群里跳舞，她原本的紧张感完全不见了。 「雪羽！快点来！」 「可是佐藤老师会担心吧，我们应该回去了。」 「他们说等一下会送我们回去！」 「但是……」我还没说完，若溪便衝过来拉住我的手，走到舞池中央转圈圈，看她这么不亦乐乎的模样，周围的人又是特资班的，我想应该没甚么大碍。 「而且雪羽，你不是要完成任务吗？说不定他们也是审查人员唷。」若溪压低音量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只好乖乖就范，可是项鍊弄丢了，他们也不知道要被审查的是我才对。 我和若溪跳了一会儿，马上就换到刚刚那位日向。他的手很宽大，几乎可以把我的手整个包裹住，难怪他刚刚可以一把扛起我们。但是他放在腰际的力道，和传来的体温，都和舜也不同。周围的嘻笑声不断传来，夜色下一片和乐，让我不知不觉忘记刚才担心的事。 音乐一首接着一首响起，我们也跳了许多支舞，虽然没有倦意，但身体上的疲劳让我们停下舞步到一边休息。若溪又是吃点心又是跳舞又是唱歌，玩的不亦乐乎，好像她身上的电量还很充裕。但是，一静下来，我便想起了巧嫣跟皓灼。 「还在担心吗？」 「是的。」 「别担心，关于那位女同学，她已经回到营区了。」日向篤定的说，「因为我刚刚趁你跟她在跳舞时去看过了。」 「那就好。」 「造成你的困扰的话，很抱歉。」日向微扬起头，满脸歉意的说，「我和雅子打赌输了，所以要负责把你们带过来，其实我跟她关係不是很好。」 「为什么？」他成熟的脸庞上似乎多了一点点稚气。 「又来了，真不晓得御幸平常怎么跟你沟通。」 「不然我要怎么表示疑问啊。」 「有很多词语可以替换吧。」日向转身拿了一瓶可乐，轻巧的拉开罐子递给我，「你看到她的时候就发现她跟宫野学姐很像吧。」 「嗯，只不过还是不太一样。」 「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人嘛，」日向冷冷一笑，「但她拼命的想要模仿学姐，似乎觉得只要跟她很像就能成为她。」 「要成为诗夜？但是当自己不是比较好吗？」 「这就是她可笑的地方，而且她并不是基于崇拜而去模仿，她完全只是想享受一下像学姐一样的光环，还有给你个忠告，她也会参选。」 「人气公主吗？」 「不然还有别的？」日向说完这句话突然噤声不语，因为雅子走了过来，她笑吟吟的模样很难让人想像她真正的目的。 「嘿，要不要一起玩排球。」雅子把手背在身后温柔的说，仔细看，她连发型都跟诗夜一样。 「好啊。」 「我不要，我想休息。」日向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但脸上藏住他的不屑。 「那走吧，雪羽。」她故作亲密的叫起我的名，这个举动令日向十分不满，他默默的转身走去另一个地方，可是雅子却视若无睹。 「若溪，要玩吗？」 「来了雪羽！」 在我们玩排球的同时，有不少人开始收拾了，看样子应该打完排球就会让我们回去。排球在空中划过，重重落在地上，接着又一球，零误差的落在边界。特资班不只有头脑好，运动细胞也很不错，可能是从小训练出来的。但若溪的表现也相当优秀，手脚灵活的她国小还是田径队，眼看对方夺了不少分，但我们这边的分数基本上只靠若溪的攻击，和对方的发球失误，少少得了几分。 「暂停！」若溪大喊了一声，所有人同时停下动作，场面真的很好笑。 「可以呀，十分鐘。」雅子悠哉的笑说，她刚刚碰到球的次数少之又少，分数也不是她拿的，但却摆出队长的架势。 「雪羽，我们要合作进攻，不然现在十二比五，差太多了。」若溪认真的说道，「等一下你站二传，可以吧。」 「我是没问题，他们？」 「没关係，就听你们的吧，其实会打的都在对面。」其中一个人有些无奈的说。 「我打主攻，但是前面还要再一个会拦网又会攻击的人。」 「那叫日向好了。」我转头看向他，他在跟我的视线碰触的前一秒转过头去，我走到他面前，让他无法忽视我，「你会打吧，来帮我们一下。」 「谁要跟你们一起打那种乱无章法的排球啊？」 「那你帮忙拯救一下，行吗？」我对他伸出双手，他看看我又看看雅子，接着边叹气边起身。 「走吧，如果输了你给我负责。」 「为……」 「别问为什么，还有，阿飞你不是自由人吗？没事干站在角落发呆是怎样，再来……」日向假装没兴趣，其实都有看在眼底，而且有好好思考过。 「可以开始了吗？」对方问道，看来他们已经休息好，等不及开战了。 「可以了。」若溪充满朝气的回应。 哨声一响，对方发了一颗跳发球，幸好自由人接的漂亮。球不偏不倚的飞向我的上方，我举起双手，将球送到跟月亮同一个位置，月光轻柔地晕在它周围，一个身影却朝它重重落下，使它壮烈的扑倒在地。 「好球！」我轻拍一下日向的肩，「要把分数追回来喔。」 接着，我们的默契慢慢培养起来，比分也来到了二十二比二十三，面对我们的急起直追，对方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一分之差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超越，刚好，对方的发球没发好，若溪轻松的将球接起，但这时我并不在前排。 「我来！」日向将送高高送上。 我反射性的从后排起跳，手的高点和球的位置一模一样，这球送的位置非常合适，我俐落的一挥而下，当球落到地面的那一刻便形成同分。 「啊。」因为跳的有点前面，所以落地时差一点就和日向装个正着。 「没事吧。」他扶着我的肩膀，「哈哈！你还挺行的，再两分就赢了，加把劲。」 「好。」我拋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轮到我发球了。」雅子高举着球说，原本以为她不会用太大的力道，但哨声一响，球便飞快的落下，「二十四分，要再一球吗？」 「呜，雪羽，她的球好像会吃人。」若溪满脸不想接的模样，但这也难怪，那次发球真的很有力。 「来囉。」雅子笑笑说，球高高的被拋起，接着朝我这里飞过，我稳住身子，球打到我的手臂上，但弹飞到一旁的树丛里，手上留下了明显的红印。 「我去捡球！」说完，我便衝了出去，虽然日向好像想要拦住我的样子。 我走进树丛没看到球，于是往更里面的地方走去，由于太昏暗了，我便打开手机照明。发现球落在一棵树的树根下，因为它在悬崖处，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顺利拿起球。万万没想到，我转身时被树根绊倒，加上地上有许多湿滑的落叶，结果就从崖上滑落。 番外五 焦虑 一个着急的人影在营区不停奔走，焦躁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他的内心随着每一次呼吸起伏而忐忑，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不安过。他停下脚步，手机像故障了般没任何反应，他气得差点将它甩到地上。 「皓灼，找到了吗？」 「还没有佐藤老师。」 「参加试胆的孩子们都会来了，唯独她们几个不见踪影。」 「雪羽，为什么会自己走掉？」皓灼既焦急又懊恼的说。 「放心，特资生还在附近，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老师们跟机动小组都出动了。」佐藤老师安慰着皓灼，但没有起作用，反倒加重了皓灼的压力。 「难道不再是特资生的我就什么都做不了吗？雪羽...…一定得找到她才行。」皓灼握紧双拳说着。 「嘘，皓灼冷静点，万一被听到怎么办。」佐藤老师绕到皓灼面前，让他对上自己的视线，「你怎么那么不安，这一点也不像你，皓灼大人。」 「别那样叫我，我已经不配那个称呼了。」皓灼的心情更加低落，心里现在只有找到雪羽的这个念头。 「遵命，但容老师提醒你一下，你该抑制一下你内心的波动了，如果再继续被公主牵着走，那可是会违反董事长的命令唷。」 「我知道了，佐藤老师，我去别的地方找找看。」皓灼吞了一口口水，不只因为喉咙依旧很乾燥，也为了吞下内心不该有的情绪。 「钱、钱皓灼！雪羽她们、她们不见了！」一个眼眶泛红的女孩直直衝向皓灼。 「林巧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皓灼扶住她的肩膀，免得她一直发抖的双脚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我们先进屋内在说吧。」 佐藤老师带着他们走进活动中心，学生们都聚集在那里吃宵夜。佐藤老师一边安抚巧嫣的情绪，一边问她事情发生的经过，而皓灼很快从人群中揪出廖秉文，本打算对他严刑拷打一番，但很快打消这个想法，因为这么做并没有任何帮助。 「事情就是这样，我只是跟别人做了交易。」 「谁？」皓灼强忍着怒气，只用眼神杀死廖秉文的细胞。 「特资班的傢伙。」 ??? 「雪羽怎么去那么久？」若溪伸长脖子望着树丛，想找到雪羽回来的身影。 「别担心，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雅子站在她旁边说，但脸上的笑容有些不以为意。 「装什么好心，分明是故意把球打到那去。」日向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哎呀，想英雄救美吗？」 「我没那种兴趣。」日向冷冷的丢出一句，但还是往树丛里走去，若溪见状便跟在他身后。 「各位，先收拾场地吧，找到雪羽后就得送她们回去了。」雅子微笑道，大家纷纷开始行动，不一会场地变得跟原先一样，而雅子一人走到角落的圆凳坐下，趁大家不注意时，转身跑进树林。 此时的营区縈绕着一股沉重的氛围，学生大多已经就寝，而巧嫣在佐藤老师的饭店房间里休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嘉嘉三人因为等不到雪羽的归去，也无法做个香甜的美梦。佐藤老师一扫平时的娇柔，表情严肃的插着腰，全神贯注的站在营区中间，不知在警惕什么，如此干练的模样很少看到。 皓灼不停的尝试拨电话，但雪羽的就是打不通，若溪把手机放在营区，而舜也的手机是关机状态，在重要时刻却找不到人，想必让他心烦意乱。他摸索着路线，顺利走到夜城的营区，但没看见想找的人，心里便更加担忧，不过表情倒是很冷静。 「这不是皓灼吗？好久不见，有阳光的日子如何？」不知什么时后从皓灼背后冒出来的雅子说，「在找人吗？」 「雪羽来过这吧。」 「曾经来过。」 「她呢？」 「往那走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雅子指着树丛说，「不过，日向跟她的朋友一起去找了。」 皓灼没等她说完就急着往前走，雅子不满的拉住他，他便冷冷地说，「做甚么？」 「怎么只对她那么温柔呢？骑士游戏难道玩不腻啊。」雅子用指尖掐紧皓灼的手臂，大概没得到满意的回答，她是不会放手的。 「放手。」皓灼的语气比冷气团还要冰凉。 「你能把我怎样？不过是日城的傢伙。」雅子不甘示弱的回嘴。 皓灼将手一甩便离开了，留下雅子一人站在原地生闷气。 「反正再过不久，她也小命难保了吧。」，她面无表情的说完，接着满脸事不关己的走回她的休息处。 计画六 Out-going活泼女孩 (7) 从高处滑落的疼痛感虽说不是大，但也不小，身上有几处磨破皮了，而且好像把脚扭到了。幸好手机还能用，不然四周根本伸手不见五指。我抬头一看，没有办法直接爬上去，更何况至少有三层楼高，坡度十分陡峭。 「有人吗？」我大喊了句，结果没得到任何回应，还是在原地等一下好了。 我在原地不动，仔细听着是否有人走来。时间接近午夜十二点，温度越掉越低，可是身上的外套留在夜城的派对处。风一点也不体贴的往身上直灌，我不禁缩起身体，安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瞇起双眸，仰望星空，原本应该是梦幻的场景，现在却觉得凄凉。 我滑起通讯录，想说讯号不通但还是要打打看，结果发现竟然出现了一格讯号，我飞快的按下通话键，试着往前面比较空旷的地方走去。我穿出树丛，却发现自己站在公路边，这时电话响起了嘟嘟声，没两下对方便接起来了。 「雪羽！」 「皓灼。」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的不安全飞去九霄云外，一股温热的暖流在内心流淌。 「你在哪？」他着急的问，每个字听起来都充满担心。 「在山崖下的公路边，我想捡球结果不小心滑下来了。」 「有受伤吗？」 「有点小擦伤而已。」 「该不会，流血了。」皓灼急促的呼吸声突然断了一秒。 「只有一点点。」 「你等我，我马上到。」他罕见的先掛我电话，不过也是因为事态都点紧急吧。 我在原地踏步，想在等待皓灼到来的同时，让自己温暖一些。可是脚踝传来的刺痛感制止我这么做，我蹲下去，破皮处还在流血，我用指尖抹去溢出的鲜血。突然，背后的树丛传来沙沙声，我连忙站起身子。 「皓灼？」我以为是皓灼来了，但只听到沙沙声越来越多，而始终无人回应。 「嘿，小妞，你可真香啊。」我背后传来一个低沉又有点沙哑的声音，「是高阶的傢伙吗？」 「你是谁？」我猛地回过头问道，脚步慢慢地向后挪动。 「哈哈，怪不得你不认识我们这种低阶，不过，这可是高阶的某人交给我们的礼物，当然得乐意收下。」 「就是说呀，说是只要有你的血，就可以不用再当低阶的流浪者，说不定还有机会被召唤到你那间夜城学校上课呢。」我背后踏出一个人，我立刻停住脚步向旁退开，不料，树丛中有出来一个人将我的肩膀用力按住。 「你们想要干嘛？」我镇定的说着，眼前的人又多出几个，他们团团包围我。 「我刚刚说得很清楚吧，我们要你的血，平时碰任何一滴高阶的血几乎都是死罪。」 「可是今天就不同了，我们可是奉令行事。」 「好了，夜深人静也不会有人来的，所以乖乖听话，一下就好。」说着，他露出的尖牙，舌头不经意地舔了一舔。 「你们到底是谁？」我握紧拳头瞪着他们，肩上的力道太大，我根本没有挣脱的机会，现在只好尽量拖延。 「小妞，你明明是夜城的人，怎么还问我们是谁，大家不都是同一种人吗？」 「我是日城的学生。」 「噢呜，那你怎么有这种血？而且这香味一定是高阶的人才有。」 「杰克，能不能别再废话了，我闻到那个味道就快按耐不住。」 「等等！你们莫名其妙的把我抓住，该给我一个解释吧！」我赶紧对他们说，免得他们就要动手了。 「虽然平时我们不会这么做，不过今天就跟你解释一下吧，小妞。」他慢慢走近我，「我们是会吸血的生物，你猜猜看是什么。」 他的鼻息喷在我脸上，里头有淡淡的血腥味，我别过头思考，只望随便想出一个名词。灵光一闪的同时，我偷偷地将手机按下通话键，虽然我不知道拨出去的会是谁。 「吸血鬼？」 「宾果！」 「骗人……怎么可能，这又不是电影故事。」我边说，内心却动摇着。 「是真的，小妞，你不晓得是被董事长安排错地方还是怎样，你跟我们也是一伙的啊，这点你应该知道吧。」 「夜城全都……」 「不信的话，现在来验证看看吧。」语毕，他抓住我的手臂，咧开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放心，不会痛。」 我想踹开他，但脚早已经被其他人抓的牢牢地，「住手。」 我的语气闪过一丝惊慌，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于是掐住我的脖子，摸着血液流动的地方，我瞥一眼手机，电话持续拨着。 「快来、救我……」 忽然之间，一个人从高处跳下，狠狠朝对方脸上踢下，让他失去重心倒地。他的眼睛里全是怒意，还包裹了些焦虑感，他一把拉住我的腰，将我揽过去，这种熟悉感立刻让我放松下来。我看见他另一隻手中拿着的手机，萤幕不断闪着我的号码，我掛断电话，证实了我的确是打给他，但是拿着的人却不是那个名字，难道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还是他只是刚好拿着他的手机就衝过来了。 「喂，小子，英雄救美啊！」 「我看我们合作吧，你还能分一杯羹呢，这小妞闻起来超美味。」 「白痴！你不知道他是谁啊！」 「谁？」 「总之先跑啦！」 只见他们一溜烟就消失了，虽然有些人是一头雾水的跟着走。而我的心跳终于不再紧绷了，要不是他紧紧将我搂住，我一定会瘫坐在地上。我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他的眼底闪烁着温和，但怒意还未消散。 「你是……郑业绅吗？」我忐忑的问着，而他微微张开双唇，将从他嘴里吐出的答案，令我全神贯注，又有些激动不已。 一阵阵冰凉的微风徐徐吹来，但没有带来任何回答的声音，眼前的他如此靠近，可是我却觉得离他好遥远，因为我完全不了解他的一举一动。他微啟的唇似乎在犹豫着，不停地欲言又止，鲜红的眼瞳里映照着我的脸，而怒气已经远走高飞了。 「项鍊呢？」他没有给我回应，令我的心揪紧了下。 「下午的时候就不见了，虽然我有找过，对不起。」我将头发拉到耳朵后面，低着头不敢再作声，就像做错事等着挨骂的小孩一般。 「吓到了吧。」他缓缓说道，「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吗？」 「关于吸血鬼的事，确实有点难相信。」我再度抬起头，他看向前方，眼里不带有一丝混浊，我鼓起勇气问道，「那是真的吗？」 「你指什么？」他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明知故问着，我下意识的抿起嘴，在心里盘算该如何套出他的话来，「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妨。」 不知为何他念头一转，把我轻放在地，「你要做甚么？」 「脚很痛吧，坐下来比较好。」他用指尖轻戳了我的脚踝，传来的痛楚更让我了解这不是梦，「竟然磨破这么多地方，你还真不得了。」 他毫不留情的亏我，但手却温柔的将伤口溢出的鲜血拭去，我盯着他被血沾染的指尖道，「你，会吸血吗？」 「哼，这什么蠢问题，本以为你变聪明了，没想到反而倒退了啊。」 「我只是问问看，我又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皱起眉头转向另一边，稍微清了清喉咙，顺便整理一下想说的话，免得等会又被他嘲笑。 「要不亲身实践一下。」他勾起嘴角，用他最擅长的嫵媚口气说着，但这次不只听得到声音，还看得见他傲慢的表情。 「什么意思？」我将身子往后缩，一阵凉风吹来，把散落在肩上的发丝一口气拨到背后，「好冷。」 「李雪羽。」他伸出宽大的手覆上我的脖子，温热的体温瞬间传来，只见他慢慢将脸往我的肩上塞来，但视线始终没离开我的双眸，害我感觉有种灼热感。 「怎么了？你想做什么？」 「我从来没吸过血，你想当我初体验的对象吗？」他用宛如恶魔的表情在我耳边低语，指尖细腻的划过颈上的每一寸肌肤，他将脸轻靠在颈窝。 「欸？才不要呢！」我紧张的说着，加快的心跳想必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你已经是我的囊中物了，我可不允许你反抗喔。」他不慌不忙的说，上扬的嘴角显得一派轻松。 「真是，恶魔。」我小声的碎念着，虽然有想要抵抗的念头，但手脚却不听使唤。 「废话时间用完了，那我们开始吧，雪羽。」一如往常的邪魅语调在耳边回盪，我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但却被他用单手牢牢的扣住。 计画六 Out-going活泼女孩 (8) 他的呼吸不断扫过肌肤，弄得脖子微微作痒，我紧张的用力闭紧双眼，不敢想像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下一秒，一个柔软又温暖的触感吮上了，他轻巧的吻着，让我的脸颊开始发烫，感觉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而他撇了一眼我的表情，发出模糊不清的笑声，满脸得逞的模样。 「快住手。」我瞪了他一眼，但緋色的双颊很没说服力。 「噢，你真的这么想吗？」他挑高眉毛问道，「不过，你可没有权利阻止我呢。」语毕，他再度俯下身。 这次，他加强了力道，将我整个人揽在怀中。我的呼吸渐渐变得紊乱，他却毫无顾忌的吸吮着我颈间的肌肤，唯一另我觉得奇怪的是感觉不到他齿尖的触感。 「这样就可以了。」 「你不是要吸我的血吗？」他的举动害我满头雾水。 「笨蛋，想让我吸你的血，你还得求我呢。」他放松力道，但身子依然没有离我太远。 「那你到底在干嘛？」 「只是暂时的护身符，为了在找回项鍊前，不会在有其他人来找麻烦。」 「什么护身符？」 「我在你脖子上，」他神秘的笑了下，眼底闪过一丝丝笑意，「留了个红印。」 「什么！」我张大双眼看着他，他却捧着肚子大笑。 「放心，除了我没有人看得到。」他把我的头发随意拨弄了遍，接着站起身走到一旁，「差不多该来了，先走囉。」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到底是不是郑业绅？」我抓住他的衣角，免得神出鬼没的他不晓得又要跑去哪。 「雪羽！」宏亮又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啊啊，终于来了。」 「皓灼。」我回过头去看，皓灼略微狼狈的出现在我面前，眼里充满担心。 「雪羽，没事吧，抱歉，来晚了。」皓灼边喘着气边说，不知道他在途中发生什么事了。 「皓灼我没事。」我对他笑道。 「什么叫没事，她的脚扭伤，我看你得背她回去了。」 「我知道了。」皓灼蹲到我面前，「上来吧，雪羽。」 「没关係，我可以自己走。」我连忙推却，因为皓灼看上去也相当疲惫了。 「好了，你就快点上去吧，你自己走到营区，恐怕天都要亮了。」 「我、我知道了啦，拜託你了皓灼。」我将手搭上皓灼宽厚的肩膀，他毫不费力的把我背离地面。 「走囉。」那个人一派轻松道。 「啊，等等……」我叫住想转身离去的他，同时他口袋的手机响起，只见他面有难色的望着手机萤幕。 「是董事长吗？」皓灼的声音带有些许焦虑。 「还会有谁。」他默默的接起电话，不过几秒便掛断了，中途没说任何一句话。 「找几个？」皓灼小心翼翼的问道，眼神十分忐忑。 「恭喜你，」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露出有点绝望的笑容，「一个。」 「好险。」皓灼紧绷的表情立刻放松下来，「那我们走吧雪羽。」 「等等，他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我轻轻扯了下皓灼的上衣，但我会过头时他已经不见踪影了，「又来了，他怎么那么会跑呢……御幸舜也。」 「这次真的要走囉。」 皓灼向前跨步，一路上没再说过任何一句话，虽然我有很多想说的话，但疲累感袭击了身上每一个细胞，我便扑到在皓灼身上，伴着他发丝的薄荷清香入睡。 翌日，我睁开双眼已经是中午的事，皓灼看我精神好多了，便主动跟我解释这次的事情。 廖秉文已经受到了惩处，而日向当然也逃不过，虽然我觉得他还挺无辜的。我跌落悬崖之后，若溪跟日向也跑来找我，但中途日向察觉不对劲，为了安全起见先把若溪送回营区了，所以关于这一点，我还得跟他道谢。至于雅子，虽然她似乎是清白的，但就皓灼的表情来看，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况且我也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然而那些吸血鬼的事情，除了我、皓灼和夜城的人，其馀的人都不知道，当然我会保密，对若溪也是。可是关于他们说到我是高阶的事情，皓灼绝口不提半字，但看他一问三不知的表情，恐怕真的不知情吧。一夜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脑细胞差点符合不了。 「对了，雪羽头低下。」我乖乖照皓灼的话做，眼前突然垂下了一个熟悉的坠子。 「项鍊。」 「嗯，舜也找回来的，还有，他说你通过这次的任务了。」 「太好了，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涌上来。」 「了不起呢，公主殿下。」皓灼温柔的说道，「这次，」他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眼神还有些低落，苦笑着说，「对不起了雪羽，我没尽到保护你的职责，害你遇到这么大的危险，我这个骑士真是不合格呢。」 「不是的，我没遵守约定擅自进去了，我才该道歉。」 「那么，公主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皓灼用有些楚楚动人的表情说道，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对他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 「当然。」 「对了雪羽，你还记得有惩罚这回事吗？」 「啊！对吼。」 「我们来——」皓灼凑到我面前，脸上的笑容有些顽皮，「约会吧。」 「什……」 「雪羽！没事吧！」若溪砰的一声大开门，看到她这么气势磅礡的模样，想必是不需要我操心了，「身体还好吗？」 「等一下，你慢慢讲不行吗？」巧嫣跟在她后头走进来，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而且你不是应该小声点才对。」 「呜，因为整个晚上等不到雪羽，人家心急了嘛。」 「好了好了，她人不就在那。许若溪大小姐，麻烦你正常的探病，不然我可得把你带出病房。」巧嫣略带威胁感说着，完全一扫昨完胆怯的模样。 「我知道了。」 「若溪、巧嫣，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没事。」若溪压低音量，又蹦又跳跑过来。 「谢谢你关心，已经没事了。」 我们小聊了一会后，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而进来的人让我有些惊讶。 「奈奈只是想要提升自己的形象才来的，对吧薇薇。」这口气不知为何让人联想起爵煜。 「姓李的，身体，还好吧。」薇薇有些彆扭的说道，感觉很巧嫣有几分相像。 「雪羽，我们帮你把行李都带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谢谢你，嘉嘉，还有薇薇跟奈奈，幸苦你们了。」 「不客气。」 「喂，李雪羽，回去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吧。」 「奈奈也可以帮你唷，因为你好像是个好人。」 「好，谢谢。」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和她们应该能成为朋友吧。 车子的引擎声响起，踏上了这次校外郊游的回程。虽然歷经不少事情，但算是圆满落幕了。随着车子上下颠簸，心中有些感觉在翻搅着，隐隐约约觉得前所未知的事正朝我们步步逼近。 计画七 Joker逗趣女孩 (1) 空气中附着了淡淡的香味，明媚的阳光泼洒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上，对渐渐转凉的气温来说是一大享受。时不时有一两个人会推开大门走进店里，好好休息一下，一边吃着刚出炉的甜点，一边聊着天南地北。 虽然刚郊游回来，但打工还是不能翘，再说我的家境可不好，这几天似乎体会了太多荣华富贵，连出去郊个游的设备都很高级。只不过，发生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身体和思绪都差点负荷不了。 「欢迎光临！」我在脑中回想当时发生的事，还有很多没搞清楚的地方。 「小羽，今天我们想提前先订派对餐。」 「请问是什么派对？」虽然很想釐清真相，但目前还是工作要紧，因为脚受伤的关係，所以店长只让我负责柜檯的工作。 「你知道再往下走会有一家幼儿园吧，那里在月底会有一个特别活动。」对方亲切的说道，那里的幼儿园还算有名。 「我知道了，那么人数是？」 「总共四十五个小孩，六位老师，啊对了，还有园长。」 「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就交给你们吧，钱要现在付吗？」 「没关係，当天付就可以了，不过要先请您付一千块的订金。」这对店长来说是一笔大生意，等会告诉她的时候，她应该会笑的合不拢嘴。 「好了，拜拜啦！」 「谢谢惠顾！」 我离开柜檯，快步到店长的办公室，敲了门便进去了。店长正在翻看食谱，但书下压了一堆帐单，看样子是还没付费的，她恐怕是想无视它。我看了看店长的表情，她眉头深锁着，完全不打算将视线移开书本，这种反应对她来说真是少见。 「店长，打起精神吧，我送来了一个好消息。」 「雪羽酱，」她用哭丧的语气说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上个月的花费实在太多了。」 「所以呀，店长我现在……」 「雪羽酱！」她突然起身衝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放心吧，就算要裁员我也不会丢下你。」 「店长现在就说裁员会不会不太好啊。」我略显无奈的说，店长现在满脑子都是帐单的事，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店长，请你看看我手里握的东西。」 「雪羽酱，我现在没心情收仰慕者给我的信。」虽然没多久，但已经结婚的人还能说出这种话，实在是得佩服一下。 「店长，麻烦你看一眼就好，那里面有包钱唷。」果不其然，讲到『钱』字，店长的眼睛一亮便打开订单，接着满脸笑容的望着我。 「雪羽酱，你做的真是太好了。」她紧紧环抱住我，害我差点换不过气。 「店长能打气精神就好，现在请好好规划一下，我要出去忙了。」说完，我赶紧挣脱她夺门而出，免得她等会又要黏在我身上。 话虽如此，店长还是很不错的人，或许有时少根筋，但笑脸迎人的模样让大家都觉得亲切。这点跟我还是大不相同，表情冰冷了十几年，要一下子改过来可不容易，不过，遇见他们之后，我的笑容似乎开始变多了。 星期一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社办。 打开门，见到许久不见的爵煜和刚加入不久的新血——禹安学姐。他们两个一起做事还挺熟练的，可是现在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爵煜撑着头不发一语，禹安却时不时偷瞄着他。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不解的问着。 「没、没甚么，那个、这个……」禹安语无伦次的说着，脸颊染起微微的红润。 「什么事都没有。」爵煜冷冷的拋下一句，禹安一听只低着头不再发出声音。 「禹安，我们一起去拿社团资料吧。」 其实是想顺道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毕竟要在社团里待，一定会常常碰面，可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我们丢下爵煜，迅速下楼，中途碰到买完早餐回来的若溪跟巧嫣，于是四人一起去了。 「所以，我们不在的这几天，怎么了吗？」我缓缓开口问道，禹安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如果不想说没关係，就当我没问。」 「不、不是的，其实，我对他……」她后面越说越小声，我完全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 「我对他告白了！」她闭紧眼睛鼓足勇气的喊道，幸好周围没人，而巧嫣倒是吓到，一不小心早餐从手中滑落至地，满脸震惊的望着她。 「那种傢伙哪里好了？」巧嫣疑惑的说着，但不知为何语气有些飘忽不定，可能是还在惊吓中吧。 「就是，突然之间就喜欢上了，虽然我知道他年纪比我小，而且又不坦率，时常冷言冷语。但是他还是有温柔的一面，他会耐心的把别人的烦恼听完，而且做起事来毫不拖沓，一开始也只是欣赏而已。」 「那是因为社团工作必须那样吧，禹安，你确定你没看错人吗？」巧嫣的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敢相信。 「话虽如此，那也是他的一部分吧。」禹安天真的笑着，「而且，有时候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说来就来，毫无预警的让人招架不住呢，嘿嘿。」 她虽然比我们年长，但笑容里头的单纯，衬上她害羞又坦率的脸庞，看着便有种不得不守护她的感觉浮上心头。 「好了啦巧嫣，我知道你还有很多话想说，但那是禹安的决定，你就支持她吧。」我拍住巧嫣的肩膀说道，她只是嘟了嘟嘴点点头。 「雪羽，」若溪贴到我身旁说着，「星期六下午四点我去接你。」 「嗯，我已经和店长说好了。」 回到社办后，气氛总算和缓不少，正当大家间得无聊，若溪秀出她家企业赞助的扑克牌，一张张画风精美，材质也十分优良，于是我们便决定玩大老二。玩完第一轮，依旧是若溪当庄家。我看了看时间，皓灼这时应该早就到社办才对，难道是被董事长叫去了。 「我出去一下。」我起身说道。 「快点回来唷！」若溪一脸神气的洗牌，还兴高采烈的说着。 「没问题。」 我拿出手机，正打算打给皓灼，但却收到业绅传来的简讯。上面写着『这次的任务请自行思考，好好发挥你的智商吧，公主』。他好像不损我一下就不开心，连传个简讯都这样。 「李雪羽。」 「爵煜怎么了？不是在玩牌吗？」 「是没错，可是输了，现在她们三个正在里头廝杀呢。」爵煜指着身后那扇紧闭的门说，好像里面真的变成战场了般。 「哈哈，那种说法太夸张了吧。」 「话说回来，你出来做什么？」 「因为皓灼还没来，本想打电话给他，刚好业绅又传简讯过来。」 「又是任务的事？」爵煜双手交叉在胸前，神情略微不悦的问道。 「对啊，而且难度似乎又提高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不然面对那么多强劲对手，凭我原本的样子，肯定选不上人气公主。 「可是你都伤成这样了，那傢伙不能先缓缓吗？」爵煜的眼神佈满担忧，视线落在我的脚上，看得出来他的关心，他抬起头对上我的双眼，顿时满脸通红，「其实我没有非常担心你，只是稍微而已，不过是看那傢伙不顺眼罢了。」 「呵，谢谢你。」 「喔嗯，对了，你下个週日有没有空？」 「下个週日的话不用打工，所以没意外的话整天都有空。」 「那，这是别人给我的，」爵煜一手抓着头发，一手伸到裤子口袋里摸索着，他把脸撇向旁边，眼睛不安分地眨动着，偶尔在我身上做停留，「因为有两张，」他将两张票递到我眼前，「所以如果你伤好一点的话，要不要一起去看？」 「马戏团呀，可以阿。」 「真的？」他再度跟我确认，表情彷彿有点欣喜，「我、我是说，我可是头一次邀人出去，你可别放我鸽子，如果违约的话，看我到时候怎么教训你。」 「遵命，爵煜。」我将手摆在眉上，作出敬礼的手势。 「你这动作还挺俏皮的嘛。」爵煜小声的嘟囔着。 「雪羽！快一点！趁上课鐘还没响，我们再玩一局。」若溪扶着门打喊着，看她得意的眼神，想必刚刚又赢了吧。 「来了。」我走在爵煜后头，悄声覆诵他刚刚说的话，「俏皮，吗？」 按他说的计划来讲，下一个英文字母是『j』，所以要找到这个字母开头的字，还有我身上欠缺的东西。 「雪羽，刚才我们讲了一个笑话，结果他都没笑，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若溪边整牌边说。 「是你讲的笑话太冷了，我笑点可没那么低。」爵煜用单调的口气顶回去。 「我有梅花三。」我看着自己的手牌说，这次的牌不错，说不定有机会赢。 「开始吧。」巧嫣等不及道，看她的表情似乎很想赢的样子。 过了几分鐘，我只要将手中的大老二出出去，就可以先拿下胜利，顺位给爵煜。只是若溪不晓得在底下摸什么，勾起淡淡的微笑。我没多加理会便出牌，本该轮到爵煜，但突然从天而降一张牌，而且是『joker』，不用说，这种事情只有一个人会做。 「许若溪，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鬼牌最大！」 「不不，就算你现在出也不对吧。」巧嫣张大眼睛看着她，似乎不太理解她的举动。 就在他们争论的同时，脑中突然跑过一丝灵感，而且答案就摆在我眼前。 「我知道了，这次的任务就是这个，」我抽起若溪压在手下的牌——joker。 计画七 Joker逗趣女孩 (2) 后来，我们趁着放学时间，一起在社办讨论了一下，结合幽默、小丑、风趣等元素，为这次的计划取名为「joker逗趣女孩」。我当下马上传简讯给业绅，但他却简单回了个讚给我，没给任何任务或提示，看来这次真的要我自己想办法了。 很快地，星期六带着温和的微风与暖洋洋的气温来迎接我们。我换好衣服，带外公外婆一起坐到若溪的车上。望向蓝天，云儿如羽毛般轻盈的飘摇，又如棉絮般舒柔的在漫游。但是我的心中却积了厚厚的云层，填进去的比扫出来的还多，因为整整一个礼拜没看到皓灼了，不只如此，根本就联络不上，业绅也是，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通话。 「刘伯，好久不见了。」 「欢迎光临，雪羽姑娘。若溪小姐，请不要奔跑，地板刚上过蜡。」刘伯一边招待我们进屋，一边叮嚀若溪。 「我知道了，话说爸妈呢？」若溪缓下脚步说道。 「老爷和夫人已在餐厅等候多时了。各位，这边请。」刘伯推开餐厅的大门，而若溪的父母就站在门内，笑脸相迎。 「叔叔、阿姨，好久不见了，身体还好吗？」 「我们都很好，来，先别让两位老人家站着，快点坐下吧。」若溪的父亲和蔼的说着，而刘伯则是忙着带外公外婆就座。 「小溪，快带雪羽坐下。」若溪的母亲现在留了一头飘逸的长发，染成巧克力色，与以往相较多了几分甜美。 「雪羽，我们坐这。」若溪兴奋的拉着我坐到外公外婆对面，而她的父母分别在两头入座。 「雪羽，刚刚提到身体的事，你还好吗？听若溪讲，这段时间发生不少事。」 「我没事，叔叔。」 「哎呀，羽羽呀，真的没事吗？你这丫头就是爱逞强。」外婆在一旁担心的说着。 「外婆，真的没事了，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话说回来，小溪不是给你带了一些保养品吗？我这边还有一些想要给你，另外还有帮你买的几件衣服。等会饭后让小溪带你去房间看看，因为尺寸是问小溪的，所以不晓得准不准。」阿姨一如往常的健谈，而且还是没改掉每次买东西都要帮我买一份的习惯。 「谢谢阿姨，每次都收那么多礼物，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会，有你在，小溪就多了一个好姐妹，而我就像多了一个乖女儿，对我来说才要谢谢你呢。」 在我们说话的同时，外公和叔叔不断的交头接耳，表情有些严肃，不知道在讲什么。不久，晚餐一道接着一道端上，渐渐佈满整个餐桌。若溪催促着我赶紧用完餐，她很想上楼看我试穿衣服，原来这就是她今天如此兴奋的原因。 「我们吃饱了！那我先带雪羽上楼囉。」若溪撑起桌子大声说道。 「真是的，在家里就不能也当个淑女吗？」叔叔有点无奈的说着，但脸上还是掛着笑容。 「去吧，我们还要跟这两位好好叙叙旧，你就好好招待雪羽。」阿姨在说话的同时，若溪已经打开门，当她话一说完，若溪就拉着我衝上她房间。 「刘伯，麻烦你将窗帘拉上，接下来我们要谈事情，等下能进出房间的只有你。」 「我知道了老爷。」 一推开门，一袋又一袋的衣物、礼品就放在天鹅绒的床上。这里是若溪的第二间卧室，每当原本的房间遇到清扫日时，她就会来这里。不过这间房间一年用不到十次，平常都是空着，偶尔我来过夜时会睡一晚。书架上堆了很多相簿、书籍、奖盃，我从里头抽了一本相簿，坐到床上仅有的空位翻看，而若溪则是忙着打开所有礼盒。 「雪羽，今天就住下来吧，反正衣服这里都有。」 「可是这么突然，而且阿姨他们也在呢。」 「没关係啦，爸妈他们会希望你留下来的。」 「还有外公外婆呢。」我的手继续翻着相簿，里头有许多我和若溪的相片。 「他们的房间我早就请刘伯安排好了，高级双人房唷！」 「既然如此，等会再问问他们的意见吧，好吗？若溪。」 「当然好啦！」若溪乐悠悠地说，「雪羽，你看这件蓝色的衣服挺好看的。」 「你就帮我挑挑吧。」若溪像是收到圣旨般，马上提起更多干劲，开始精挑细选、分门别类。 忽然之间，有一张相片彻底抓住我的眼球，那是一张大合照，爸妈还没去世的时候拍的。我在爸妈的怀里笑得十分灿烂，可是旁边还有两个小孩，金发男孩闷闷不乐的低着头，根本没注意镜头，而黑发男孩倒是一脸神奇的摆出活泼的姿势。我盯着他们看了许久，却对他们一点映象也没有，倒是觉得他们的脸孔有些熟悉。 「若溪，你看看这张相片，你有映像我讲过他们的事吗？」 「什么？」若溪丢下手里的一叠空礼盒，一蹬一蹦的跳到我旁边，把脸贴到相簿上，「啊！你只说过一次，说他们是跟你同年的男孩，你们曾一起玩过几天，好像是在两岁多的时候。」 「我什么时后跟你说的？」没想到若溪她竟然还记得，不过她的表情实在有够夸张。 「小二的时候，但是后来你好像失忆了一样，不只这个，好像有很多小时候的事你都想不起来。」 「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确实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小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糊，而且好像有点混乱。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失忆，我也忘了嘛。」 「那你知道他们两个是谁吗？」我指着那两个情绪截然不同的男孩说。 「不晓得，你也没说。」若溪摇摇头看着我，我轻轻叹了口气，正打算把相簿闔上，但却却突然挡住我的手，「我想到了！」 「若溪大小姐，你在耍我吗？」我挑高一边的眉毛说道，语调有些平淡，若溪只是尷尬的笑了两声，转身走去她的另一个房间。 我轻轻抽出那张相片，虽然已经很久很久了，但它并没有泛黄，只是有点不太好拿。我仔细看了一下那张相片，发现它的厚度有点奇怪，好像有两张相片黏在一起了。我起身走到桌前，寻找尖锐的东西，想把它拆开一探究竟。 「雪羽，不得了了！」若溪突然推开门大喊，吓了我一大跳，倒是她的表情也很惊恐。 「若溪、雪羽，怎么了吗？」阿姨这时刚好端了茶点上来，我下意识的将相片按在书桌上，用身体挡住。 「没事，只是若溪好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我眨着眼睛望向若溪。 「就是呀，其实没什么，妈我帮你拿，你先下去吧。」若溪把手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扔，接过阿姨拿到茶点，而阿姨并没有起疑的下楼了，或许是习惯若溪这副模样了吧。 「若溪，先放桌上吧。」我走过去将门关上，并小声的问她，免得突然又有人走上来，「你发现什么了？」 「我发现他们两个跟钱皓灼和御幸舜也长的很像。」她极度认真的说完这句话，接着空气彷彿结冰了般，连指针也停止跑动，没有任何声音传入耳中，我张大双眼看着若溪，连呼吸都不敢大意。 「你——确定，没看错吗？」 「我入学一周内就调查好所有的人了，尤其像他们这种风雨人物更是调查的一清二楚，不过有许多都是之前就认识的企业家或政治家的子女。啊对，郑业绅这个人我完全没印象，说不定是用假名，最近还在调查中。」 「谢谢啦，话又说回来，你不是如鱼得水吗？国际级大企业家的宝贝独生女。」我逮到机会糗她一下，报她刚刚耍我的仇。 「唉唷，羽羽。」若溪一听就知道我在想甚么，于是跑过来贴着我不放，「我们来看吧，许若溪侦探的调查结果。」 「嗯，你说吧。」 若溪谨慎的吞了吞口水，从一个木箱中抽出两份特别加註星号的资料夹，白色的资料夹是皓灼的，黑色的则是御幸舜也。我打开皓灼的大略翻看，各式各样的得奖纪录全记载的鉅细靡遗，接着我抽出不知为何能被若溪查到的照片来看，应该是五岁左右的，发现跟我一起的男孩非常神似。我赶紧翻出御幸舜也的照片，也是相同的结果。 「天阿，这是怎么回事。」我缓缓落下手中的相片，三张相片交叠在床上，诉说着我曾经知道，如今却被深埋的事。 「不如直接问他们好了，雪羽。」 「可是现在根本联络不上他们。」 「只能祈祷皓灼星期一不会再请假了。」 「也是。」我慢慢低下头，内心逐渐混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其实之前我有想起小时候的事，但跟我现在知道的记忆不同。」 「好了，羽羽，打气精神吧。在这么愁眉苦脸下去，又会变回雪女唷。我陪你慢慢看，慢慢想吧，不管你要花多少时间都没问题。」 「若溪，」我紧紧环抱住眼前笑容可掬的她，「谢谢你！」 那晚，午夜十二点时一片寧静，我呼出的空气参杂了许多焦虑不安，但也有温暖的关怀前来包裹，若溪躺在一旁睡得香甜，我继续凑在灯光下翻着相簿，想回想起更多的事情。 番外六 夜晚训练 在距离若溪家不远又不近的一栋别墅，雪羽盼望已久的两人正在里头接受非比寻常的训练。 「皓灼，认真一点，亏你这样还想当骑士。」舜也闪过迎面而来的飞刀，趁着仅有的空档对皓灼说。 「不用你多嘴。」皓灼一个后空翻躲过利箭，「我在技术上可是比你好呢！」 他洋洋得意的笑道，舜也倒是不以为然。 「停！」诗夜拿起大声公说道，接着场地内所有机械、道具等皆停止动作，皓灼和舜也喘着气走到楼梯前，抬头看着她，「皓灼你去休息吧，舜也休息十分鐘，接着是一对五的实战模拟。」 她看着手中的训练表，说话的模样跟佐藤老师有几分相似。 「哇，诗夜学姐真严格。」爵宇在一旁讚叹着。 「哥，都超过十二点了，为什么你还非得拉着我在这里看他们耍猴戏啊？」爵煜的内心充斥着不满的情绪，几乎快把他的底线压断了。 「爵煜，你刚刚叫我什么？」爵宇的眼眶湿润起来，语气十分感动。 「我叫的不对吗？」爵煜皱着眉头，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显得很疲惫。 「不，我只是太感动了。」爵宇拿下眼镜，走到一旁拭泪。 「喔，真是够了，我要回家了。」 「给我站住，蔡小弟，你刚刚说啥？」舜也挑高一边的眉毛，语调微微抬高，眼神十分不悦。 「你们如果要打架的话，等一下要自己清理场地喔。」诗夜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 「爵煜弟，舜也拜託你的票怎么样？」皓灼撑着扶手说道，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滑落。 「她已经答应了，下星期六。」 「那就拜託你了。」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对你刚刚说的话视而不见。」舜也脱下湿透的背心，换上另一件乾净的短袖上衣，顺手递给皓灼一条浴巾。 「谢啦。」 「你一副快不支倒地的模样，该不会不行了吧，如果真是那样，就别逞强了。」舜也一边伸展四肢，一边看着皓灼说道，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再说，你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倒是你，适应的挺好的嘛。」皓灼坐到台阶上，仰起头想让呼吸更顺畅。 「废话，我可是夜城首席。对了，你打算约她去哪里吗？」 「约谁？」 「别装傻了，我看到你桌上摆了两张游乐园的票。」 「我要约谁你管不着吧。」 「皓灼哥，你要约李雪羽出去吗？」爵煜趴倒栏杆上说，一脸故作轻松的模样。 「放心，是星期天，不会跟你撞到的。」 「我才不是在担心呢！我只是，只是稍微问一下，毕竟票也是要花钱嘛。」 「他们家又不缺那一点钱。」舜也坐到皓灼旁边说，一脸坏笑的盯着他。 「是『我们』家才对，舜也。」 「难道我要叫你哥吗？说不定你也会像爵宇一样感动落泪。」 「我倒是想看看你对我言听计从的模样。」皓灼嘴角上扬道，根本没有要乖乖闭嘴的意思。 「因为姓不同，而且一个在日城一个在夜城，所以知道他们是兄弟的人用手指头就能数出来。」不知何时已擦乾眼泪的爵宇走回爵煜旁边，热心的帮他解释。 「好了！时间到。快点开始，御幸舜也。钱皓灼，你跟爵煜一起回去吧。」诗夜摆出威严感说着。 这个不安定的夜晚，依旧在扰乱着原有的秩序。 但数小时后，黑夜还是会破晓。 计画七 Joker逗趣女孩 (3) 一阵刺耳的震动声响起，我闭着眼睛摸索放在桌上的手机，「谁啊？」我拖着长音说道。 「是我，公主。」 「谁？」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窗外的天空才微微亮起，我努力撑大双眼，想把瞌睡虫踢出脑袋，「早上了吗？」 「雪羽，我是皓灼。」 「皓灼！」我认真瞧了下手机萤幕，确认无误后再度将耳朵贴近，「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没事，别紧张雪羽。」皓灼用他清爽的声线说着，字句都含着温柔，「我今天会去学校，只是太久没听到你的声音，忍不住就打了。」 每个字宛如一颗颗蜜糖，瞬间在我耳中融化，我用软绵绵的语气说，「没事就好，对了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呢？」 「就是以前，我们是不是……」我踌躇着咬起下脣，视线在桌上的相片上来回扫动，「曾经见过。」 「这我也不敢肯定呢，雪羽。人海茫茫，不经意的会面容易被时间冲淡。」皓灼的语气听起来带有像纱一样轻薄的忧伤，阳光男孩的心中或许也有会令人难过的角落，「呵呵，假如我们以前就曾经见过面，如今的相见不就更加有缘，或许是命中注定哟，公主殿下。」他轻笑着，能够想像他正仰起头望向蓝天的笑容，「所以，不如我们就相信我们现在的命运是交叠在一起的吧。」 「说的也是。」不晓得他是在婉转回避我的问题，还是真心想说那段话，但不论是何者，在他的声音下我无从反驳，「那晚点见囉，骑士。」 「晚点见，公主。」 若溪此时已经在楼下等候，我二话不说走出门。一路上看到的风景似乎比平常多了些繽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心有温暖的阳光在荡漾。现在很期待，期待看到皓灼充满朝气的笑脸。 「雪羽，我先去导师办公室，我上次的报告忘记交了。」 「那我先回班上囉。」 「不去社办吗？」 「今天图书馆不会开，天泽先生有事要外出。」 「原来如此，中午见。」若溪用头顶着一叠资料，倒退着往办公室移动，但愿她不要摔倒才好。 我小跑步上楼，随着台阶逐渐丢在我身后，我的心跳也随之加速。终于停下脚步后，我缓了缓呼吸，慢慢移动到教室。当我拉开门的那一瞬间，一阵风朝我袭来，强硬的吹乱我的头发。而在眼前，他金色的发丝也被风骚扰，他抬起头对上我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瞳孔中唯有我的身影。 「早安，雪羽。」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接着坐到桌面上，双手微微摊开在两旁，「过来吧，公主，我帮你把头发重新整理一下。」 「呵，」我轻轻闔上门，「谢谢。」 皓灼帮我把书包放在他身后的座位上，让我坐到他的位置。他的指尖顺着发丝，好像在他碰触之下，每一根头发都会变得乖巧温顺。 「雪羽，星期天早上有空吗？」他突然开口说话，使我的心脏撞了一下胸口。 「额，嗯！有空啊。」 「怎么，在紧张吗？」 「欸？才不是呢，只是刚才在发呆。」幸好他在我身后，不然现在闪躲的眼神可要被他逮住了。 「公主，口是心非可是爵煜弟的专利。」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说不定他刚才还在偷笑呢，真想回头看看他的表情。 「你才是，哪有骑士会捉弄公主啊？」 「抱歉，因为你不知所措的表情，」皓灼将他梳理好的辫子垂到我胸前，却同时弯下腰，将脸凑到我旁边，「很可爱喔，雪羽。如果能再坦率一点，说不定会更加吸引我唷。」 「皓灼，你最近还真爱开我玩笑呢。」 「雪羽。」我微微偏过头，皓灼的脸清晰的摆在我眼前，顿时我不知道该如何呼吸，「我没在开玩笑喔。」 「骗、骗人。」 「如果不信的话要不要确认一下？」 「什么意思？」 皓灼一手抓住椅背，一手撑着桌面，宽厚的肩膀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他身上独有的薄荷香扑鼻而来。他低下头，瀏海压到我的前额，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我，每眨一次眼睛，我的心就被撩动了一下，在胸口隐隐发痒。我的手揪紧裙摆，因为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半瞇起了眼睛看向别处。突然，一张印花精巧的票在我眼前晃动。 「这是？」 「水族馆的票，这个星期天。」他握住我的手，将手心面向上方，「要去吗？来测验看看我的认真程度。」 「好。」在我应允的同时，那张票落到我手中。 「那早上九点，在lovecafé门口见。」 结果这个週末行程满满，而且竟然忘记要再问他一次相片的事情，我还特地把相片带到学校。早上那时，等回过神来，皓灼不晓得跑去哪，课间也一溜烟就跑了，只好再找机会问了。我端着便当盒走上屋顶，还没打开门就听到后方传来阵阵笑声。 「哈哈，超好笑的。」 「许若溪，你再笑一声试试看！」巧嫣用力抓紧手中的筷子，如果是一般的免洗筷恐怕早都变成两半了。 「啊，雪羽，快来吧。」禹安朝我挥手说道。 「禹安今天也来了啊。」 「嗯，因为在教室里闷太久，想出来透透气。」禹安边用手搧风边愁眉苦脸的说着，「你们高三就知道了，日城的老师会使出超强杀手钳来对付你们。」 「说起来，禹安要去上哪里呢？」若溪一说完立刻往嘴里拨了好几口饭。 「我想要去唸国外的学校，因为要拿奖学金上学，所以得比别人更拼命呢。」 「可以请老师们帮忙多写几张介绍信啊！日城的老师写的介绍信可说是非同小可。」巧嫣趁着说话的时候，把碗里的萝卜偷偷挑到若溪碗里，好笑的是，若溪连看都没看便把它吃掉了。 「嗯，我已经有拜託几位老师了。」 「如果不够的话，若溪会全力以赴帮你收集的。」若溪拍着胸脯保证。 「还有呀，其实我是有事情顺便来问雪羽。」禹安一边在随身包里找东西，一边微笑看着我。 「找我？」 「嗯，就是这个。」禹安拿出了几张票，一看那花色非常熟悉，「星期六，马戏团的票，以后大概有一段时间无法在出去了，所以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 「你想跟谁去呢？」若溪在清空饭盒的瞬间，迅速蹦出这句关键的话。 「其实，我想邀爵煜一起去，」禹安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只是我担心只有我们两个他会觉得尷尬，想说让雪羽跟我一起去，而且之前的那件事还没好好跟雪羽道谢。」 「你邀他了吗？」巧嫣把剩下的饭递给若溪，用眼神示意她帮忙吃完。 「还没，我打算今天去班上找他。」 「咳咳，」她们转过头来看我，我缓缓放下筷子，低着头深呼吸了下，努力地用字遣词，就怕会影响到禹安的心情，「其实上星期，爵煜他好像有多馀的票，所以刚好我在附近就邀我去了。对不起喔，禹安，我本来想早点说的。」 「没关係，我想就算我们都在那，他也只会邀你去的。」禹安瞇起眼睛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只能怪我自己没有早点出击，嘿嘿。」 看到她的表情，我开始绞尽脑汁思索有什么可以一举搞定的方式，「对了！禹安你有几张票？」 「欸？只有三张。」 「那大家星期六一起去吧，」我看着她们三人说道，「因为票是『刚好』三张嘛。」 她们看了看彼此，接着会心一笑。 计画七 Joker逗趣女孩 (4) 滴答滴答的声音轻轻拍在窗沿，屋外雾濛濛的，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中不想露脸，不知道它今天在害羞什么，或是遇到伤心事了。我将头发梳成马尾，穿了件稍厚的外套，拿起雨伞走出门。跨过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洼，因为天气的关係，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所以我就一路跳过小水洼，轻蹦过去。 可能是对今天的行程感到兴奋，便不由自主的哼起歌来。接近公园时，我看到一个人站在入口处，愁眉苦脸的望着天空。而在靠近他的路上，有一个巨型水洼，我稍微加快速度，然后用力一跃，幸好安全着地。 「嘿嘿，成功抵达。」我微笑道，「早安，蔡爵煜。」 「李雪羽，你想吓死谁啊？」话是这么说，但他却笑瞇瞇的看着我。 「还挺好玩的嘛，走吧，你要带路。」 「行。」他转身向前迈步，我便跟在他旁边走着。 「对了，那些票是谁给你的？」 「蛤？喔，那是……」爵煜直视着前方，原先有点无措的表情转为带着怒意，「就是，一个高傲自大的学弟，某天唐突的塞给我的。」 「一年级生？」走下人行道后，我便走在爵煜旁边，马路上没什么来车。 「对啊。」 「但是他应该比你大吧。」我装作自然的说出这句话，好似一点都没有要糗他的意思。 「李雪羽，你是……」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抓住我的手臂往他那边扯过，用身体将我挡在围墙和马路中间。我的雨伞掉落在一旁，我往他身后看去，发现一辆计程车疾驶而过。 「谢谢你。」恍然大悟的我向他谢道。 「你是白痴吗？学妹。」看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因为他用学妹来称呼我。 「对不起，我会注意一点。」我双手合十的向爵煜赔不是，「别生气嘛，爵煜。」 「你对我，好像不会心动呢。」爵煜叹了口气，不但没拉开距离，反而往我这靠近了点，「明明那天烫到手的时候有脸红，是因为距离太近了吗？」 他讲的极为小声，我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爵煜你在说什么？」 「哼，试试看就知道了。」他小声的自言自语着，我依旧只能听见一点点声响。 「你到底在说什么？」不料，他瞬间将脸凑到我面前，我便愣住了。 「吶，李雪羽，要怎么做你才能看着我呢？」 爵煜说的这句话十分清晰，他的表情没有半点在开玩笑的意思，我有点不太习惯他现在的模样。我认真想了想他的话，确实我的心脏在他面前不会不听使唤，可是在皓灼或是舜也面前就不一样。可是他的话让我不晓得该如何回应，不过现在，我好像有点理解为何禹安说她知道爵煜会邀请我的原因了。 「抱歉，爵煜，我…—」 「是啊，你是该抱歉。」他不屑的说道，「因为你，我的后半身全湿透了，刚才那个司机真是过分。」 「蛤？」我张大眼睛看着他，他也用疑惑的眼神会看我。 「你蛤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什么看着你的吗？」 「是啊，刚才我明明有示意你往里边走，可是你压根没看我一眼，所以我只好把你扯进来。」爵煜一边帮我捡起落在地上的雨伞，一边理直气壮的说道，表情有些不悦。 「原来是在说这个啊。」突然意识的自己会错意了，浑身上下都觉得尷尬不已，这下子更不敢看他了。 「不然你以为我在说什么，愚蠢的学妹。还有，我是因为怕你被车子激起的水花溅湿衣服，省得麻烦才让你走里面，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喔。」爵煜挥挥手说道，眼神带有一丝丝懊恼的转过头，接着慢慢往前走去，他的背后却是因为水花湿了一大块，好像有点对不起他。 「要不要换件衣服啊？」我快步跟上他，免得等会又有什么事。 「不必了，等会就乾了。被你这么一折腾，再不快点就要赶不上进场时间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让我乖乖闭起嘴巴紧跟着爵煜。 当我们到达入口处的同时，太阳总算笑顏逐开。我和爵煜在排队等候验票，而我为了不让他起疑心，哼着旋律轻晃着身体，同时四处张望着。但在进入表演场之前，我还是没看到她们那几个人的身影。 「你今天好像很兴奋。」爵煜走到第三排的位置坐下。 「嗯，算是吧。啊！你看那里。」我指着第一排说，那边站了一排小孩子，他们一个比一个兴奋。 「怎么了？」 「他们是店长的大客户喔，在月底那个幼稚园有大活动，所以来我们店里订了派对餐。」我勾起嘴角和爵煜解释，他意外地相当专注听我说话，「嘻嘻，我会做新品蛋糕唷，你要不要来试吃啊？」 「哈，可以啊，改天我有空会过去看看的。」爵煜咧嘴一笑，刚才微妙沉闷的气氛全拋光了。 「不过有极大的机率会被店长塞其他东西呢，你可能要准备胃药。」我继续说道，不知怎么，自己也觉得心情变好了。 「你该不会是找不到试吃的人选才叫我去的。」 「阿勒，我有这么说吗？」我装傻的看向旁边，就在此时，我看到她们，而她们也注意到了我们，慢慢朝我们这边走过。 「羽羽！」若溪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直直朝我这里衝过，「你也在这啊！」 「若溪，」我轻摸着她的头，紧接着朝她身后看去，「巧嫣跟禹安也来啦。」 巧嫣今天难得的穿了裙装，而禹安身上的衣服好像是若溪的，恐怕在来这里之前，已经被若溪拉去她家改造一番。 「对呀，禹安邀请我们来的。」若溪眨着眼睛看向一脸错愕的爵煜，然后用无辜的笑容看着我，总之，一开始算是顺利过关吧，爵煜应该不会起疑。 「喂，许若溪，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就说过了啊，禹安带我们来的，因为她有几张票嘛。」 「你们几个该不会是计划好的。」爵煜用锐利的口气说着，我完全不敢回头，若溪一听也支支吾吾的。 「我说这位先生，你不好好听别人说话就算了，竟然还怀疑别人，也太差劲了吧。」巧嫣跳出来的正是时候，幸好她有在，不然这可是大危机。 「巧嫣别理他，我们一起坐雪羽旁边。」 若溪对我眨眨眼，然后拉着巧嫣坐到位置上，好像不打算再挪动了。我看着已经到尽头的位置，又看看另一头，下一秒便懂了若溪的意思，不晓得她什么时后变得如此聪明。 「禹安，你坐爵煜旁边吧，那里还有空位。」我拉住她的手说，还对她小声的打气了下，然后转头看向脸色微差的爵煜，「可以吧，爵煜。」 「请便。」爵煜让出空位让禹安通过，而她靦腆的一笑坐到他旁边，我便放心的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灯光渐渐暗下，而人们的喧闹声也逐渐减小。舞台上只打下来几束聚光灯，一个蒙面侠伴着踢踏声走到灯光下，对我们深深一鞠躬，掌声同时响起。下一秒，五顏六色的灯光同时亮起，营造出梦幻的气氛，表演便开始了。 若溪兴高采烈地看着，甚至站了起来，我看着她的举动便笑了出来，因为她跟前排幼稚园的小朋友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我转头看向爵煜，发现他正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令我吃惊了下，接着我看到他在和禹安说话，便没有多管了，只希望禹安能把想说的话好好对爵煜说呢。 「各位大、小朋友，现在我们要选一个幸运儿上台参与我们今天的表演！表现越热烈的越有可能被选中哟！」蒙面侠原来是主持人，他在台上拿着麦克风激动的大喊。 「我！我！」若溪扯开喉咙大喊着，看她充满野心的眼神，好像非常想上去试一试。 「喔！我好像看到那里的动静。」蒙面人指着若溪的方向说道，若溪的兴奋程度更上一层楼了。 「天啊，她的反应我恐怕一辈子也做不出来。」爵煜虽然是用正常的音量说话，却差一点被若溪的声音完全盖过。 「哈哈，没几个人能像她那样的吧。」我对着爵煜说，突然间，灯光刺眼的让我瞇起眼睛，我才发现聚光灯打在我身上了。 「就决定是你了！」 「什么？」我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两个助手半拉半推的带上台，而若溪先是怔住，随后又手舞足蹈起来。 「小姐，请到这边来。」蒙面侠拿下麦克风善意的说着，「我们现在需要做到飞跃的动作，容易掉落的物品可能要请你拿下来。」 「我身上没有甚么东西。」 「那条项鍊呢？」他的视线停留在我胸前的项鍊上，它因聚光灯的照射而闪闪发亮。 「没关係的。」 「是吗？」蒙面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竟然小姐这么说也只好照办了。那么，各位先生女士！请看我们精彩的演出！」 我被一个人拉住手，然后缓缓升到空中，当我双脚离地的那一刻，突然紧张了一下。这时候，我意识到他们要表演的是空中飞人，刚才应该要把若溪推上来的。我往下看，人影都缩小了，不过还是能清楚看到若溪她们，因为若溪实在是太显眼了。爵煜神情紧绷的站了起来，明明不是他在上头，那反应便让我笑出声来。 忽然之间，我被晃到另一个人的手中，突然的腾空感让我惊呼出声。在接下来的几分鐘，我不断的在空中飞越，甚至还在空中翻了几圈，我想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嘿，那是什么？」有一个观眾指着会场的某个角落说，那里似乎窜起了火苗。 「失火了吗？」 台下的观眾开始骚动起来，他们紧张的样子我在上头看的一清二楚。然而，我却没有看见蒙面侠的身影。晃动逐渐减缓，看来他们要放我下去了。就在我开始降低高度的时候，我瞥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我再仔细一瞧，竟然是许久不见踪影的雅子。 「小姐，谢谢你。」会场的火势逐渐烧起了，可是他们却不慌不忙的继续做他们的表演，让会场的观眾完全摸不着头绪，那到底是戏剧效果，还是真的发生意外了。 「你们不用灭火吗？」我皱着眉头说道，眼睛紧盯着逐渐旺盛的火势。 「火焰如此之美，何必去浇熄它呢？」蒙面侠突然从我身后窜了出来，「那可是某人託我送给你的礼物唷。」 「李雪羽，小心！」早已衝到台上的爵煜大吼出声，将我拉往他的怀中，蒙面侠手里拿着的匕首在我眼前划过，让我震惊不已。 「给你个忠告，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蒙面侠收起匕首说道，接着和其他人一起消失在舞台上。 「爵煜，麦克风，快叫大家逃出会场，真的失火了。」我抓住爵煜的袖子说，他看得出我眼里参杂的紧张，于是一边轻拍我的头，一边叫大家去避难，接着打电话叫了消防车。 「雪羽，快走吧，火势越来越大了。」他抓住我的手往出口走。 「若溪，快走吧！」 「来了！」她们几个紧跟在后，只见火势开始蔓延开来。 不久，大家几乎都逃了出来，幸好火势还没有变大。我的手还是被爵煜紧紧握着，但这也让我安心不少。我的视线扫过人群，并没有找到雅子的身影，这次的事情应该跟她有关係，得告诉皓灼才行。我轻拍身旁的若溪，巧嫣紧抓着她的手臂，眼神带有惊吓，但是少了一个人。 「禹安呢？」 「刚才，我们好像走散了。」若溪用颤抖的声音说，此时，火势猛烈地窜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我看着那噬人的烈火说道。 「我去找她。」爵煜松开我的手，在我没来得及抓住他前，就往会场里奔去。 「他不要紧吧？」巧嫣的视线没离开过出口处。 「不好了！园长跟三个孩子还在里面。」一个幼稚园老师焦急的说。 「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出来，消防队也马上就到，别着急。」另一个老师安抚着他的情绪，但火焰并没有领会他们的担忧，反而一股脑的越来越旺。 下一秒，传来的一阵类似爆炸声的声音，会场后方的支架倒了下去。我微张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面对这熊熊烈火，里面还困了五个人。而且会有这场火灾，说不定跟雅子，或者说是跟我有关係。心里闪过一丝不能再这样看下去的想法，然后，我对若溪笑了下，朝会场里跑去。 计画七 Joker逗趣女孩 (5) 「等一下，雪羽！」 「李雪羽怎么也跑进去了？」 「巧嫣怎么办呀？」 「还是先等等吧，再跟着跑进去也只会让事情闹大。」 里头的照明设备几乎被压垮，我谨慎跨过每一个阶梯，慢慢来到最下层，就在我们原本位置那发现了人影。我赶紧走过去，浓烟越来越呛鼻，于是我打开水壶，将水浇在手帕上，捂住口鼻走过去。有几个孩子在哭闹，而园长似乎被掉落的石块砸到脚而无法动弹。 「呜哇哇，有没有人？」 「谁、谁来救救我们。」 「园长伯伯，你怎么了？」 「你们几个没事吧？」我搂住一个孩子的肩膀问道，「园长，你还好吗？」 「麻烦你，先带孩子们出去，我慢慢会跟上的，拜託了。」园长的小腿被压着，表情非常痛苦，但语气十分坚定。 眼看火势延烧迅速，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但是我一次顶多只能带两个小孩。 「要抓紧唷，」我抱住一个小女孩，牵起另一个男孩的手，「园长，我马上回来。」 「李雪羽！」 「爵煜？爵煜！我在这里！」 「白痴，你在干嘛？」他虽然嘴上在斥责我，但却抱起另一个男孩，还把园长腿上的石块搬开，将他扶起，「快走。」 幸好爵煜出现在这里，不然的话有可能会出差错。 我们顺利的走到阶梯的最上层，园长跟爵煜走在后头，差几步就到达出口。就在这时，一个漆黑的身影挡在出口，是刚才的蒙面侠。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接着像是在施展魔法般，高举右手一挥而下，左右两侧的支架便配合着倒下，而他趁着烟雾瀰漫的时候消失。 「雪羽，没事吧？」 「刚才那个人……」 「现在只能爬过那些支架，小心点。」爵煜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冷静，这令我放心许多。 我牢牢抱紧小女孩，踮起脚尖越过乱躺在地的支架，幸运的是没有每个支架都倒下来，不然铁定无法动弹。来到出口处，我让她自己先出去，回过头再抱另一个小男孩。过程算是没有问题，唯一担忧的便是那些浓烟已经瀰漫整个会场了。我抱起爵煜怀里的男孩，而他则是带园长一起走到门口。 当我送出那个男孩，爵煜却只走到一半，因为园长的行动很不方便。我把手帕递给园长，让他不要被呛到。灼烧皮肤的热度让爵煜满身大汗，体力也消耗不少。但是火灾可不会怜悯这些，一个支架耐不住高温，再度倒下，但方向却直直的向着爵煜。 「爵煜小心！」我伸出手想要拉他一把，却有一个人抢先将爵煜和园长一併拉过，幸好闪过了支架。 「相当英雄，也踮估一下自己的斤两吧。」 「舜也？」 「快点出去。」舜也背起园长，重重推了一下爵煜的肩膀，而爵煜就拉着我的手跑出会场。 「啊！雪羽！」若溪一看到我便飞奔而来，就在舜也带园长出来后，消防车才赶到现场，听一旁的人说是因为路上遇到有人恶意阻挡。 消防队员先将园长送上救护车，接着对着我们说，「你们几个没事吧，先上救护车。」 「雪羽你也去一下吧，我们跟你一起去。」 「禹安呢？」 「我没什么大碍。」 「好了，快上车，别耽误时间。」巧嫣推了我跟若溪一把，「蔡爵煜也是。」 事后，虽然三个小孩都没事，但园长却需要住院，而且幼稚园收到一堆家长的投诉信，不管对店长或对幼稚园来说，都是一个难以度过的危机。而那个蒙面侠早就逃之夭夭，雅子更是消声匿跡，恶意阻挡的驾驶既然像人间蒸发。然而，人间蒸发的还有另一个，就是御幸舜也，他那天没和我们一起到医院，又联络不上他。 「雪羽酱，我该如何是好？」店长哭丧着脸对我说，其实不只她，连若溪在学校都反常的安静。 「店长，没事的，幼稚园应该会照常举行活动。」 「羽羽，那边有客人帮我接一下，店长就放在那等她自己復原吧。」 「来了。」我走向角落的一个座位，来的不是熟面孔的客人，「您好，请问要点什么？」 「喔，我想点……」 「等等，你不是那个吗？」其中一位女客人指着我说，「听朋友说的，你是她孩子的救命恩人。」 「欸？这么巧。」我微笑着，其实很想问问她幼稚园的情况，但这样问客人似乎有点不太好。 「对了，那间幼稚园的孩子现在各个都很没精神呢。」 「毕竟目睹了令人害怕的画面，而且有些家长嚷嚷着不想再上那一间。」 「名誉扫地吗？」 「啊，不好意思，我要点今日特餐和招牌三各一份。」 「我知道了，麻烦稍等一下。」 回家的途中，满脑子充满了客人们的对话，应该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我拿起手机打给我现在最想求助的人，并默默祈祷他会接起来，而今天幸运的实现了愿望。 「喂，雪羽。」 「皓灼，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公主殿下的请求，身为骑士的我怎么可以不答应呢？」 「我想去幼稚园看看。」在说话的同时，我停下步伐，接着转身往反方向跑去。 「什么时后？」 「现在，可以陪我吗？」面对我突然的要求，皓灼会觉得勉强我也不意外，「那家幼稚园星期六也会开到五点，现在才三点，应该来得及。」 「雪羽，」皓灼的语气听起来略微惊讶，「说实话，我和你想的是同一件事。」 「真的？」这次吃惊的人变成我了。 「你快来吧，我在门口等你。」 「嗯，等会见。」 虽然天空雾濛濛的，但现在心里已经放晴了。假如他们说的话笼罩在阴霾下，那么我就拉太阳来照射。奔走到幼稚园门口，一个掛着笑脸的人正向我招手，那剎那，我控制不住嘴角而展露笑顏。阳光洒在我的肌肤上，洒在他金色的短发上，洒在脚底踩着的道路上，一切都变得温热，连我的心也不例外。 「皓灼！嘻嘻，谢谢你来。」 「说什么傻话，我可是会跟随你的脚步走，走吧。」皓灼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接着两人并肩走进去。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我将门推开一点缝隙说，里面的小孩不约而同的转过脸来，似乎对我感到好奇。 「请问有什么事吗？你们应该是高中生吧。」 「啊，秦老师，她就是那天的女孩子。」 「喔，这样呀。」秦老师若有所思的说着。 「你们跟我来吧，我是陈老师。」他边说边走出来，并把门闔上，「我们到会客室去。」 他招招手后便往前走了，我转头张望孩子们的情况，他们相当安静，只是坐在位置上听老师讲课，就连老师的表情也没什么精神。换句话说，他们失去了应有的朝气与活力。我们走到会客室后，陈老师到了茶水给我们，然后沉沉的坐下，似乎也有点苦恼。 「我就直接说了。」他喝了一口茶顺顺喉咙，「这件幼稚园现在面临倒闭的危机，园长现在住院中，几乎每个家长在这个月底前会把孩子转去别的幼儿园。」 「所以活动也办不成了吗？」 「那是当然的，小哥。话说回来，那天你女朋友可真是见义勇为。」 「嗯？我们……」 「谢谢你的称讚，我确实对她感到骄傲。」皓灼竟然没有否定，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却发现他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不禁让我的脸染上夕阳的色泽。 「所以，你们来想做甚么呢？」 「雪羽。」 「额，我们是来……」 「别紧张。」皓灼将手放到我握紧的拳头上，软化了身上的所有细胞。 「陈老师，假如我们有办法将活动办成功，那可否挽回声誉？」 「那是一定会的，但在那之前孩子们都走光了。而且你们还只是学生，也做不了什么。」 「我们有办法把孩子们留下，因为我们可是友谈社。」皓灼认真的看着陈老师，使他微微感到讶异。 「我们会想办法让他们重新打气精神的，而且这次的意外，我……」我低下头，不晓得该不该说跟我有关，「我希望能让我助一臂之力。」 计画七 Joker逗趣女孩 (6) 我拿起一本又一本的故事书，堆到几乎看不见它原本顏色的长桌上，接着坐下来慢慢挑选。皓灼坐在旁边，拿起笔认真的书写，让空无一物的牛皮纸很快佈满蓝色的线条。巧嫣和若溪已经先出发去幼稚园了，由她们两个来开场是再好不过的，尤其若溪很容易吸引小孩的目光，跟他们打成一片。 那天没想到陈老师被我们说服了，所以到活动举行的这段时间，我们会轮流请假去幼稚园，一开始只是讲讲故事、玩游戏，但接下来会做一个不一样的，而皓灼正在构思它。我们认为能够抓住小朋友的心，就能抓住家长，而且活动大成功的话，更可以挽回名声。 天泽先生听了听我们的计画，特别准许我们以友谈社的名义去帮忙，他这次也提供了不少建议。不过，他似乎对那个蒙面侠很感兴趣，一逮到机会就问我那天的详情。 「对了，社长。」 「什么事？天泽先生。」我闔上书本，以为他又要问我那天的事情。 「你手中还有一本关于吸血鬼的书没还吧？」他推了一下眼镜，目光略微严肃的看着我，每次一讲到关于工作的事，天泽先生便会格外认真。 「啊！抱歉，我忘记了。」那本书是从邀爵煜入社时一直借到现在的，好像被我仍在书桌上，说不定还积了点灰尘。 「逾期可是要被罚的喔，你也不能例外。」 「天泽先生，可以续借吧。反正那本书又没多少人在看，别为难雪羽了。」皓灼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说。 「皓灼同学，每本书都有它的可看之处，别随便否定它的存在阿。」天泽先生的眉间微微皱起，似乎对皓灼的要求感到不以为然。 「知道了，天泽先生。那，雪羽的事呢？」他爽朗的说着，同时对我传来温和的目光。 「唉，你只关心这个吧。我知道了，我会帮她再延一个月，确实那本书除了夜城偶尔会来看看之外，日城的学生很少碰那本。」 「夜城的人都会看这本吗？」我有些讶异的问，原来夜城也会到图书馆来，而且那本书的内容应该和他们大有关係。 「嘛，差不多吧。皓灼同学、雪羽同学，等会请把书柜都整理好，还有下不为例。」他匆匆说完便离去了，好像想起了什么事的样子。 「谢谢，天泽先生。」我小声的说，希望他有听到。 皓灼轻拍了下我的肩，接着又埋头工作。我不由自主地看着他的侧脸，柔顺的瀏海遮住了额头，发尾轻覆在眉毛上，半眯起的眼睛直直盯着纸张，细长的手指正指挥笔尖书写文字。皓灼他一直都很温柔，帮我做事似乎是天经地义，一点怨言也没有，反而还很乐意。 「怎么啦？」 「嗯？」 「一直看我，想说什么？」皓灼停下笔来直视着我。 「阿，没什么，只是想说你原来是单眼皮。」原来他知道我在看他，害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话，心脏又不安分起来，这种紧张感以前好像不曾有过。 「雪羽，星期天的约会不是没去成吗？」 「嗯，对不起，因为刚从医院出来，医生坚持让我们待一晚。」 「真是的，别跟我道歉，哪有公主一直向骑士道歉的道理。」他伸出手轻抚我的头顶，微热的触感相当细腻体贴，宛如用云朵来拂拭一般。 「可是票怎么办？」 「明天没有轮到我们去幼稚园，那我们明天去吧。」他笑嘻嘻的对我说，还拿出水族馆的票给我看，原来星期天那天的是开幕，「而且平日人比较少，我们可以慢慢看。」 「董事长的儿子翘课不太好吧。」爵煜突然冒出来说，还背了一大袋东西。 「爵煜弟，我会先跟佐藤老师请假，当然会顺便帮你请。」他笑了笑，起身走向爵煜，拿出袋子里的东西。 「那是什么？」 「你拜託我的戏服，全都在这里，剩下的只要调整到每个人适合的尺寸。」他有点喘的说着，「还要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你，帮了大忙。」我拿起戏服端看，作工非常精细，看来我们的计画可以实现了。 「我可是看在皓灼哥还有天泽先生的份上，跟你没关係。」他噘起嘴望向窗外，但眼神却洋洋得意着。 「爵煜弟，我们先去幼稚园交班，社团麻烦你了。」 「等一下禹安也会来帮忙整理图书，你先休息一下子吧。」 「知道了。」 皓灼骑脚踏车载我到店长的店里，我跑进去拿起昨晚预备好的点心，接着再跳回车上。那是要给幼稚园小朋友吃的甜点，店里受小孩欢迎的十道甜点，店长这星期会免费提供给幼稚园，虽然她的表情有些不捨。 我抓着皓灼的衣摆，他的背很宽大，让人感觉很有安全感。金色的发丝逆风而飞，瀏海也被掀了起来。我看向摇曳中的枝叶，最近风变大了，因为快要入秋。忽然，皓灼煞车了，我一时中心不稳趴到他的背上。 「雪羽，没事吧？」他回过头问，头发都乱翘着。 「呵呵，没事，倒是你的头发似乎都有事呢。」 「啊！真的耶。」他随便顺了顺，反正待会还是会被吹乱。皓灼接着把我手里的点心掛到车头，并将我的手拉到他的身前，「抓紧囉，雪羽。」 「好。」说完，他再度上路。 我环抱着他，脸离他的后背很近，他专属的薄荷清香又传了过来。这次比香味更吸引我的，是他的体温。我将脸轻靠在他的背上，犹如暖阳的温度一下子沾到我身上。隐约能听到皓灼的心跳声，像是带有轻快感的规律节拍，让我微压点重量，想听的更清楚。 「到了，雪羽。」 「嗯。」离开他时，心中闯过一丝丝不情愿的感觉。我走到他旁边拿下点心袋，看来点心们安然无恙。 「雪羽等一下。」他勾住我的腰，把我轻搂在怀中，「记得明天早上九点，lovecafé门口。」 「我、我知道了啦，先进去囉。」我挣脱他后，一个劲地往幼稚园跑，刚才差一点就要喘不过气了。 「羽羽，你来啦！」 「怎么样，若溪，还顺利吗？」 「超讚！」 「她跟那群孩子根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的心理年龄该不会只有两岁吧，许若溪。」巧嫣缓缓走过来，语气有些疲惫，虽然我有料到她可能不太会应付小孩，但情况似乎比我想像的好。 「钱皓灼呢？」 「在门口放脚踏车，等一下就进来了。」 「那这里交给你囉，我和巧嫣先回学校了。对了，你打电话拜託我的书，刘伯现在就在路上，应该快送到了。」 「谢谢你啦若溪，等会学校见。」 踏进教室，孩子们明显还处于兴奋状态，看来若溪和他们玩的很好。我把店长用心製作的甜点一一发给他们，先让他们吃个下午茶，等老师上玩课程后，再接下来剩下的活动。不一会，皓灼也进来了，手里拿着刘伯送来的书，刘伯办事效率还是如此快速。他坐到我旁边，继续写他刚才还没完成的东西，而我打开那本书，想好好阅读里面的内容。 吸血鬼双胞胎在他们的世界是不被允许的存在，但是一位人类母亲却怀了一对吸血鬼双胞胎。她为了保护那两个孩子，便独自一人躲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照理来说，双胞胎中会有一个力量比较强，另一个比较弱，而强者会吸收弱者，这也是为什么吸血鬼很少有双胞胎。可是，这对双胞胎却相安无事，健康的出生了，可是母亲却在生產的过程中去世，于是他们被送到孤儿院。 「……姐，大姐姐！」 「哇呜！吓我一跳，什么事？」 「你跟旁边的这个哥哥，是不是男女朋友？」她天真的说着，眼神十分纯真。 「对呀，到底是不是嘛！」另一个小男生跑过来抓着我的手说，「如果不是的话，我可以不用经过大哥哥同意就把你带走吧，我想玩游戏了。」 「那个，我、…」 「好！」皓灼一手搭上我的肩膀，轻轻搂住我，「看来得宣示主权才行，大姐姐是我的女孩唷。」 我看向皓灼，他依旧微笑的看着我，我心里的节奏又被扰乱了。 「但是——现在可以借你们，这样好吗？」 「喔！那快走吧，大姐姐。」他拉着我的手往前跑，「我想听故事。」 「我也是！」 「那我就来讲故事吧，可是你们要先坐好才行喔。」 我拿起包包里准备的图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中的图书馆里会有这些，但应该感到幸运。我瞄了一眼皓灼，他写完几个字后停下笔，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皓灼对上我的视线，勾起嘴角在纸的另一面写了『我很期待明天』，然后走出去找老师们商量他写的东西。 「好了，大家准备好了吗？」我平定了紊乱的心跳，打开图书开始讲，「从前……」 计画七 Joker逗趣女孩 (7) 到家后，我一边翻着那本书，一边打电话给若溪，向她确认明天的行程。 「你说什么！」 「若溪小声点，我耳朵差点聋了。」我将手机远离耳朵，「所以啦，明天只有你和巧嫣，下午爵煜也会去，幼稚园那边就拜託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就安安心心的去约会吧。」 「小声点，你怎么比我还兴奋。」我把手机拿的更远一点，但她的声音依旧清晰，可见她根本是用吼的。真希望现在刘伯刚好经过，可以阻止她继续大吼大叫。 「抱歉抱歉。可是雪羽，你难道不会紧张到感觉胸口都揪紧了吗？」 「什么意思？」 「禹安就是那样啊，和爵煜一起去马戏团的时候。她说前一天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想东想西，很晚才睡着。」若溪的音量总算放小了，刚刚听到了开门声，可能是刘伯或是阿姨来叫她小声一点。 「因为爵煜是她喜欢的人吧。」我翻了个身，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想像皓灼如日光般灿烂的笑容。 「你不喜欢皓灼吗？总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呢，羽羽没谈过恋爱，所以会有些迟钝吧。」 「蛤？」这种话之前郊游的时候好像也曾听过一次，只是现在好像更加意识到皓灼的存在了。 「反正你明天就好好确认一下吧，看看有没有心动的感觉。还有之前照片的事情，可别因为约会太甜蜜，所以忘了唷。」虽然若溪爱说笑，但正经事还是会放在脑袋里。 「是的，我会牢牢记在心里，若溪大小姐，晚安。」 「晚安，雪羽。」 铺满星星的夜空，总是引人遐思，好似里面藏了数不尽的秘密。我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幻想着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尤其是皓灼的笑容，一直挥之不去。 ??? 阳光悄悄掀开夜幕，换上湛蓝的天色，满意地加上几朵白云。 手机的震动声让我从睡梦中醒来，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小时，够我慢慢准备了。但当我走下楼，却已经过了三十分鐘，因为一直站在镜子前考虑要穿甚么。 「真是的，我干嘛这么在意啊。」我小声的说着，外公外婆还在休息，我在桌上留了早餐后便出门了，「离约定时间还有很久，先去店里等，顺便问一下店长关于派对甜点的事情好了。」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一踏出门口，计划就被打乱了。皓灼他靠着围墙不发一语，好像没发觉我出现在他身后。我站在原地望着他，他瞇起眼睛凝视天空，上扬的嘴角好像在庆幸今天的明媚。他旁边停了一辆脚踏车，不同的是，今天摆了一个粉彩色的小坐垫。 我轻轻一笑，缓缓挪动脚步，接着瞄准目标拍下去，「哈！」 「雪……」皓灼睁大眼睛看着我，看来我的作战成功。 「嘿嘿，吓到了吧。」我顽皮的笑说着。 「嘛，下次可不会再被吓到了。」皓灼故作要报復的表情，轻轻地用双手揉了我的头，但又顺好被他抚乱的发丝。 「你怎么在这啊？不是约在店门口。」我看着他的双眼，感受他手心传来的热度。 「因为我很早就醒了，再加上想早点看到你，所以就骑脚踏车来了。阿，该不会觉得我很黏人吧。」皓灼不好意思的抓抓头，脸上浮现有点胆怯又紧张的表情。 「不会，我很开心。」 「呵呵，那么公主请上马车吧。」他轻拍了坐垫，「这是我昨天特别去买的唷，这样坐比较舒服吧。」 「谢谢。」皓灼扶着脚踏车让我坐上去，等我坐稳了再跨上脚踏车。 「抓紧我，别放手喔。」 我收到命令，将手环抱住他的身体，不出所料闻到淡淡的清香，令人的思绪完全清醒过来。坐垫真的很舒服，软绵绵的触感宛若粉色的棉花糖，假如能放到嘴里一定入口即化。 一路上，我看见很多人悠间的散着步，大概是因为难得的好天气，马上要到十一月了，气象说下星期的温度会骤降。皓灼会趁等红绿灯的时候和我说几句话，其馀时间他都专注的在骑车。过了一段时间，我们顺利到达目的地，可是它还没到开馆时间，于是我们决定先到旁边的公园转转。 「雪羽，你吃过早餐了吗？」 「在家吃了，你嘞？」 「还没呢，太早出门然后忘记了。」皓灼一手摸着肚子，一手牵着脚踏车，突然眼睛一亮，不晓得他看到什么了，「雪羽，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好。」他停下脚踏车，接着匆忙地往旁边跑去，而我就坐在长椅上等待。 佇立在不远处的水族馆有深蓝色的圆屋顶，外墙画了许多卡通造型的海洋生物，如果若溪看到一定会想要偷偷从后门溜进去。想到若溪，我拿出放在包包里的照片，黑发男孩跟金发男孩在我的左右。虽然金色的发色和皓灼很像，但表情完全不同，反倒是黑发男孩的表情比较开朗阳光。 「嘿，你是一个人吗？」 「欸，挺可爱的，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不用了，我有跟朋友一起。」没想到这种时候会被别人搭訕，眼前这两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乾乾净净的，但是安全起见还是快点避开比较好。 「哎呀，跟你那朋友说一声就好了啊。」他突然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臂，硬是把我拉起来。 「如果是朋友的话，应该会原谅你吧。」 「放开我。」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瞪着他们。 「别板着一张脸，放轻松，我们只是想邀你去玩。」 「话说你这表情也挺好看的……」 「再好看也不是给你们看的！」皓灼挡到我跟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吗？」 「你小子嚣张什么，你谁阿？」 「我是，」皓灼牵起我的手，气势逼人的说道，「她男朋友。」 这句话传入耳中的瞬间，我的心突然颤动了下。 「嘖，刚刚还说是朋友呢……走吧。」 他们一脸没趣的走了，皓灼回过头来看我，眼神里掺有歉意和内疚，手仍然紧紧牵着，好像想确认我平安无事。我因为他刚刚说的话，心跳还没有恢復正常的感觉，只能凝望着他的双瞳。皓灼轻轻松开我的手，扶着我的头顶，将额头靠在我的瀏海上，表情总算放松下来。 「皓灼，我没事。」 「抱歉，我不该丢下你那么久，而且竟然被不相干的人抢先了。」 「抢先什么？」 「可爱。」皓灼将视线对上我的眼睛，「你今天比平常更可爱。」 忽然间，我的喉咙像是被上了锁，说不出任何话。双颊堆满了红色，好似一颗熟透的苹果。仔细一看，皓灼的脸颊似乎被我传染，而染上淡淡的温暖色泽。他蹭了蹭我的额头，然后坐到椅子上，让我跟着坐下。 「你手里拿着什么？」皓灼看着我手中的照片问，但现在的时机有点不对，还是晚点再说好了。 「没什么，你刚刚去哪里了？」我一边问着，一边把东西收回包包。 「这个，」他伸出刚才一直放在身后的另一隻手，「冰淇淋。」 「哇，有三球欸，草莓、香草跟巧克力。」 「因为不知道你比较爱吃哪一种。」皓灼露出开朗的笑容，把冰淇淋凑到我面前。 「我？这不是你要吃的吗？」 「因为才做好一隻，就看到危机画面，所以仍下钱就跑回来了。」皓灼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香草冰淇淋，「很好吃呢，一起吃吧。」 「嗯。」我凑过去咬了一小口巧克力口味的，浓浓的巧克力味在口中融化，绵密的口感让人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好好吃。」 「对吧，」这时皓灼将甜筒转了个方向，「交换。」 我看着皓灼刚吃过的香草冰淇淋，上面的微微融化的草莓冰流了下来，将雪地点上几朵红梅。 「可是……」我抿起嘴，明明不需要在意太多的事，竟然会觉得如此紧张。 「怎么了，你不喜欢香草口味吗？」 「没有啦。」 我嘟了一下嘴，将冰淇淋含进嘴里，香草和草莓的味道混在一起，这种甜度似乎刚刚好。皓灼挨在我旁边，一边说着他国中的事，一边让我品嚐冰淇淋，自己却没拿过去吃几口。不过，他的表情倒是很满足，好像看着我吃就行了。总算，只剩下甜筒时，我把它拿过来，一直让皓灼拿着也觉得过意不去。 「雪羽，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口味吗？」 「薄荷，因为是你身上的味道。」 「真的？」 「你自己没发现阿。」 「可能我闻习惯了，可惜你答错囉，想知道解答是哪个吗？」 皓灼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完全勾起我的好奇心，于是我点点头。只见他伸出手指，用指腹抹去沾在我嘴角边的冰淇淋，接着用舌头舔下。 「这个。」他坏笑了一下，然后起身牵起脚踏车，「我先把它停到旁边，现在应该可以进馆了，等我一下喔。」 我趁着皓灼离开时，把甜筒送进嘴里。不由自主的捂起嘴，彷彿嘴角还留着他的馀温。 计画七 Joker逗趣女孩 (8) 排了一会队，我们总算进到水族馆里，虽然人潮不算拥挤，但数量也不少。我们在柜檯领了两张礼品券，打算等最后再去换。馆内设有用餐区和儿童娱乐区，所以现在几乎都是小孩跟着爸妈一起来的。 「皓灼，我们去那里看看。」我指着一个像是隧道的路径说着，「那里好像比较空。」 「那就先从那里走吧。」 「皓灼快点，好像有小丑鱼。」我站在隧道前方向他招手。 「小心别摔倒了。」皓灼小跑步跟了过来。 我轻轻踏上去，一圈一圈的白色小灯泡逐步亮起，这时才发现脚底下踩着的是强化玻璃，不仅如此，整条隧道都是，彷彿我就处在海底世界和鱼儿共游一般。这个景象另人惊叹连连，我趴到玻璃上，仔细观察鲜艳的鱼群，皓灼就站在一旁，和我一起欣赏眼前的景物。 「皓灼，你看那里。」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并且朝着海葵指，「好多小丑鱼喔，脚下也有。」 「真的欸，啊，那里有海龟游过来了。」皓灼露出兴奋的表情，眼底似乎闪闪发光，和天真的孩子没两样，「我们慢慢往前走吧。」 「嗯……哈啾。」我捏住鼻子，打了个小喷嚏。 「冷了？这里冷气很强。」我吸了吸鼻子，而皓灼掏出背包里的外套，往我身上披，「先穿上吧。」 「你不冷吗？」我关心的问道，但是肩上的温暖感让我捨不得脱下外套。 「我身体很强壮，你乖乖穿着吧。」皓灼等我穿上外套后，亲自帮我拉了拉链，还把稍长的袖子捲了一褶。 「谢谢你。」我拉着衣襬，外套略微宽松但十分御寒，而且有皓灼身上的薄荷味，「我明天还。」 「没关係，你想穿多久都可以唷。」皓灼微笑说着，接着弯起手臂，「继续抓着吧，免得走散了。」 「好——」这才发觉自己刚刚抓着他，我拖长音回答，并眨眨眼睛看着他，他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总觉得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 我们有说有笑的从隧道起点漫步到终点，这条隧道原来贯穿了水族馆中央，怪不得我们走了好久才走出去。我们决定先到贩卖部买点饮料，再继续往里面逛逛。 「对了皓灼，你有染头发吗？」在等饮料的同时，我顺便问问他。 「没有唷，我这是天生的，很神奇吧。」皓灼抓起一搓头发说，眼神流露无辜的模样。 「呵呵，我觉得很好看，像染了阳光在上头。」 「先生，你们的饮料好囉。」 「谢谢。」皓灼接过饮料，拿出袋里的苹果冰茶给我，「喝吧。」 「嗯。」我一边插吸管一边转身向前走，不料却撞到一个小朋友，害他摔了一跤，「啊，对不起，没事吧。」我蹲下去扶起他，年纪看起来应该只有三岁左右，眼眶红红的，「哪里痛吗？对不起唷。」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皓灼弯下腰问着。 「不见了。」他用极为细小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原来是和家长走丢吓哭了，眼睛才会红。 「是在哪里走丢的呢？」我勾起嘴角，温柔的问着他。 「游、乐场。」说着说着，他的眼眶又泛起泪来。 「不好意思，请问儿童游乐区在哪？」皓灼转过身问柜檯人员。 「那边右转就是了。」 「那客服中心呢？」 「要延隧道走到另一头。」 「我们带他去游乐区找找吧，他的爸妈应该也很着急，大概还在那块找他。」我站起身对皓灼说，并牵起小朋友的手，把我手上的饮料送给他喝，稍微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也好。」皓灼和我一起走在小朋友的两旁，「雪羽，你最近好像和小孩子特别容易牵扯上关係。」 「这么一说好像是呢。」我露出微微无奈的表情。 幸好，小朋友一下子就把饮料喝光了，感觉心情也好多了，于是皓灼也牵起他另一隻手，慢慢带着他往游乐区去。游乐区里都是父母带着小孩在里头，我们两个这样走着，不知道会不会被误会。 「努力睁大眼睛找你的爸爸妈妈喔。」 「嗯！」他真的把眼睛张的颇大，认真的左右搜寻。 「雪羽，」皓灼把脸凑过来，轻轻叫了我一声，「不觉得我们看起来像……新婚？」 「你说什么啊？」我红着脸用手肘轻推了他一下。 「哈哈，开玩笑的。」 「啊！」在我回话之前，小朋友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 「爸爸在那里。」他挣脱我的手，朝着一个惊慌的男子大喊，「爸爸！」 「小寿。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们。」 他的父亲频频向我们道谢，然后抱住小孩往他母亲那儿走去。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模样，突然让我回忆起以前，不知怎的，情绪渐渐低落。可是我越是回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心情会开始烦躁不安。我低着头不发一语，皓灼察觉到我的异状，轻声呼唤我，但声音传不进耳中。 「雪羽，」皓灼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回过神来，「还好吗？」 「我没事。」我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着。 「雪羽，可以牵着吗？手突然没东西握，感觉有点冷呢。」皓灼对我伸出手撒娇道，接着握住我的手，「顺便把我的温度也传给你，绝对会很温暖。」 他充满暖意的笑容，和掌心传达的热度，使我的心再度暖和起来，刚才的失落感早已飞去九霄云外。 「谢谢，真的很温暖呢！」我笑着回应他，「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呢？」 「看海豚表演吧，就在旁边，好像快开始了。」 皓灼紧紧牵着我往前跑，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不觉就笑了，因为他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的安心。眼神飘到了手上，突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坐这吧。」 皓灼抢到了第一排的位置，我和他便并肩而坐，牵起的双手并没有放开。心跳好像越来越快，而且不是因为跑步的关係。察觉到这一点的我，把一半的脸藏到衣领内，免得泛红的脸颊被看到。 「雪羽怎么了？」 「没事。」 「干嘛遮着脸。」皓灼挑高眉毛问着，还不经意的将身体挪近了些。 「你靠太近了啦，这样的话我会……」 「会怎样？」他兴致勃勃的问道，上扬的嘴角有点透露出明知故问的感觉。 「哼，你分明在捉弄我嘛！」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才不告诉你。」 「哈哈，雪羽你刚刚那表情超可爱。」皓灼靠回椅背上，真听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在讚美我，但是，他却把手握的更紧了。 表演时他一直没有放手，虽然很温暖，但坐在第一排又不给表演者拍手，有些过意不去。只不过负责表演的训练员好像看到了我们交叠的双手，然后偷偷朝我比个讚，害我不晓得该作何表情。等到表演结束后，心跳的速率快超出我的负荷。于是我迅速起身，但没想到皓灼还不肯放手，只见他牵着我往礼品店走去。 「雪羽你想要什么？」 「我想想，」面对琳瑯满目的商品，我相中了其中一样，「这个。」 「海豚吊饰啊，要什么顏色？」 「那就，黄色。我喜欢这个顏色，跟你的发色挺像的呢。」 「真的耶，帮我也选一个吧。」皓灼边说边拿起海豚在他头旁边比了比。 「那一隻。」我毫不犹豫的指向一隻青绿色的，开玩笑道，「说不定有薄荷味，嘻嘻。」 「请问需要其他商品吗？」服务员客气的问着我们。 「不用了。」 「两位是情侣吧，要不要参加一个活动？只要到一旁的摄影蓬留影，就可以获得大型海豚布偶。」 「真的吗？」我睁大眼睛看着店员，语气完全表露出我想要的心声，虽然我们并不是情侣。 「可是需要证明一下。」 「我们都牵着手了。」皓灼把手举起来说，害我顿时又红着脸。 「那里有示范组唷！」她兴高采烈的推着我和皓灼走到摄影棚前，确实有几对情侣在排队，「拜託了，如果有高中生情侣来充名气的话，我会很感激的。」 「下一位！」 「好了，别害羞，快进去。」 「啊！」 「小心雪羽。」 幸好手牵着，不然我就跌倒了，但现在这个姿势，真的让人感到害羞。皓灼搂着我的腰，牵起的手微微举过头顶，而我的手正扶着他结实的胸膛。『喀嚓』一声，我转过头看向摄影师，原来他刚刚按下快门了。 「很好！这是我今天拍过最好的照片，去旁边领一隻海豚吧，小情侣。」 「这样就好了吗？」我小声的说着，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才好。 「嘛，反正可以拿到玩偶，走吧雪羽。」皓灼像是在哄我似的说着。 「久等了，这是你们的玩偶和照片。」 「谢谢，」我抱着玩偶说，它几乎跟我的枕头一样大，「嘿嘿，它好可爱。」 「这个照片拍的真好呢。」总觉得皓灼话中有话，于是我踮起脚尖看看照片到底拍的如何。 「很普通不是吗？除了姿势。」 「你再仔细看看。」当我再看一次时，我发现我们两个人的脸上都涂有夕阳的色彩。 等走出水族馆，已经是下午两点的事情了。因为拿了太多东西，所以皓灼打电话叫他们家的司机过来接，我们便坐在早上曾坐过的长椅上等。 「皓灼，你不放手吗？」 「再等一下。」 「也行。」 不知道是气温太舒适，还是皓灼的体温刚刚好，睡意渐渐侵佔我的意识，就这么顺势倒在皓灼的肩上。皓灼看了看我，接着轻轻一笑，把手牵的更紧一点。 「我怎么能现在放手呢？对手可是恶魔，不好好抓紧你可不行。」皓灼伸手抓住我快要滑落的包包，并把它拿到自己旁边，「奇怪，这是？」 「你说……什么？」 皓灼捡起遗落在我旁边的照片，「这张照片……难不成被修改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復吗？」 「嗯……哼。」 「呵呵，好好睡吧我的公主。」皓灼淡淡的说着，嘴角浮现浅浅的笑容，「再等一下唷，很快就会告诉你真相了，雪羽。」皓灼瞇起眼睛俯下身，用唇碰触我的发丝。 虽然我已经游走在梦乡，却还是感觉的到，头顶上传来一阵温和的触感，发丝被温热的感觉轻压着，那是一个比羽毛轻柔，但无比细腻的一吻。 番外七 醋 「喂，你明天要跟李雪羽去约会呀。」 「怎么，你又知道啦，该不会是威胁爵煜弟。有什么想说的吗？」皓灼赤裸着上身站在阳台，毛巾掛在脖子上，一派轻松的说道。 「哈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她的记忆请在约会之馀还要注意一下。」舜也刚从浴室出来，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走向皓灼。他们今天难得可以提早休息，因为诗夜和佐藤老师有事外出。 「公事和私事我向来分的很清楚，你可别打扰我们约会啊。」 「我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真要做的话，可不只打扰这种程度，要搞的天翻地覆才符合我的标准。」 「那么，我先去睡啦。今天你要留下来吗？」皓灼走进房间，坐到柔软的床舖上，头发已经被风吹乾而变得蓬松。 「怎么可能，我回去夜城了。」舜也走到阳台上，做好一跃而下的准备。 「这样啊。」皓灼闭起眼睛，直直的往后躺，伸手关掉电灯，顿时一片漆黑。 「小心点，董事长的禁爱令还没解除呢。」舜也撑着栏杆说道，因为背对着皓灼，所以让他看不到舜也的表情，「还有，你明天可别趁我没法出门的时候，和她进展太快啊。」 「舜也，禁爱令那种东西，挡不住真正的感情。」皓灼拉起被子，顺便翻了个身，只听见门被关起来的声音，而舜也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别进展太快吗？舜也他，该不会对雪羽產生感情了，连自己都没注意到。但是，等注意到时就已经来不及囉，这次会是骑士救下公主，恶魔没办法把她禁錮在城堡里的。」 ??? 「皓灼哥跟她约会的时候做了什么？」爵煜用像是在审问的口气说道，表情似乎有点不满。 「没什么，只是让公主心里烙下我的存在而已，看来很成功。」皓灼摆出得意的笑容，对爵煜比出讚的手势，接着哼着歌往会客室走去。 「什么啊，可恶。」 「你一大早就在自言自语什么？像神经病一样。」 「哇呜，林巧嫣。」爵煜转过身，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吓到，所以他突然有种丢脸的感觉窜起。 「怎么一副像看到鬼的表情啊，你对我到底有什么意见？」巧嫣插着腰，用尖锐的眼神看着他，突然她态度一转，低声问道，「后来，你跟禹安怎么样了？」 「嗯？没怎么样。」爵煜的心中现在又感到莫名其妙。 「是吗。」巧嫣拨了下头发，从爵煜身旁晃过，「走快点，笨蛋。」 「可恶，今天一个个都是怎样。」 计画七 Joker逗趣女孩 (9) 「雪羽，偷偷问你唷，跟他进行的如何呀？」 「什么如何，就只是那样啊。」 「欸？怎么这样，还以为会更有进展呢。」若溪露出失望的表情，「阿，说曹操，曹操到。」 「抱歉，早上睡过头来晚了。」他站到我旁边说道，稍微伸了个懒腰，手就刚好挨到我的手上，「早安。」 「早安！」若溪充满朝气的说着。 「早、早安，皓灼。」他手背的温柔让我回想起跟他牵手的感觉。 「雪羽怎么了，脸红红的，身体不舒服吗？」皓灼凑近一看，害得我吓一跳往后退。 「哇呜，小心点李雪羽。」身后的人传来警告的声音。 「对不起，爵煜，我帮你拿吧。」我从爵煜手中拿过几袋东西，然后拉着若溪往会客室走。 我打开那些袋子，里面装的都是爵煜精心挑选的戏服，也全都修改好了。听老师们说，这段时间家长的态度有些转变，看来是我们的作战奏效了。只要今天的演出没问题，一切就大功告成。若溪先过去幼稚园主持活动，今天也邀请了家长们，凭她的社交能力绝对应付的来。而且，园长今天也出院了，天泽先生待会儿会载他来这。 「雪羽紧张吗？」 「不会唷，这段时间我好像被训练的很大胆。」我拿出我的戏服，直接套在衣服外面，只是够不到背后的拉链。 「我帮你。」他扔下手中的早餐，微笑着走过来。 「谢谢。」皓灼站到我身后，顺利拉起拉链，但他没有离开，反而更加贴近我。 「你是不是换洗发精了，和之前的味道不一样。」皓灼说着说着，又用额头在我头顶那蹭了蹭，之前他都还只是摸摸我的头而已。 「欸，别欺负比你矮的啦，不过，我昨天确实换了一个洗发精。」我仰起头对他抗议着，还把头发通通抓到前面，这时他坐到椅子上，并将头低下。 「这样就比你矮了吧，想报仇趁现在喔。」我伸出手，把他的头发乱抚一番。 「这样就好了啦。」 「哈哈，跟之前篮球比赛的时候一样呢。」皓灼笑得灿烂夺目，让我无法移开视线，此时他看着我的眼，眼底尽是笑意与温柔。 「我先去若溪那边囉，等会快点过来。」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推开门大步往幼稚园走。 我今天穿的衣服是小丑装——改良后的小丑装。长短不一的条纹袜，鞋尖微微翘起的马靴，只有一边吊带的吊带裙，五顏六色的短袖高领衣，等等还要请若溪帮我化妆，当然红鼻子是不可或缺的。 「那么，各位先享用后方的甜点，稍后，会有日城高校友谈社为各位带来的精彩演出。」若溪放下麦克风，视线扫描的站在后台的我，便兴奋的蹦下来。 「怎么样？」 「超讚的！孩子们都很捧场，而且家长的表情似乎有变化了。」 「不过你还真敢亮出友谈社的名号啊。」 「社会上的竞争就是战场，不这么做可不行。」若溪头头是道的拍着我的肩说，「对了，这么说来商业晚会是在下星期六，雪羽你不是也要去，准备的如何？」 「什么？」 「你干嘛装傻呀？」若溪她常常一语惊醒梦中人，「难不成你忘了？」 我微微点点头，若溪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 「怎么办？」若溪露出比我还紧张的表情，用力抓住我的双臂。 「恶补一下总有办法的，现在先把这场活动办好吧！」我安慰这若溪，同时也为了抚平自己的情绪。 等到大家都准备好后，园长跟天泽先生也出现了，这下全部到齐，只是没想到，店长跟她老公竟然还跑过来看。我们趁院长在舞台上跟大家讲话，舞台后做最后确认。 「真没想到你真的有办法在这里设一个舞台，它不会垮掉吧。」巧嫣用怀疑的口气问爵煜，却遭他一记白眼。 「不会啦！」 「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爵煜弟。」皓灼拍拍他的背，让他先消消气。 「那么，该上场了，大家加油。」我勾起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帮他们打气。 「现在，让我们欢迎，友谈社带来的演出！」 故事是这样的，我从一出生就被别人认为是小丑，常常遭人排挤欺负，有一天在上魔药课，我必须单独到森林里去採果实。途中碰到了一个坏心人，他不断设陷阱来捉我，但我可是相当聪明的，而且反过来设陷阱抓住他。 「哈哈！我赢了！」我用树枝顶着爵煜的背，向台下的孩子们宣示我的胜利。 「还没结束呢，小丑。」一个女巫走了出来，那是巧嫣，没想到她的戏服很适合她。然后，我就开始和女巫对决。 「阿！」我用手指了天空的某处，「那里有幽浮。」 「你以为我会上这种幼稚的当吗？」 「真的有！」台下的小朋友也跟着起哄，一直叫巧嫣往那边看，当她往天空看后，我便捡起一旁的武器，「抱歉呀，我好像真的看错了。」 然后，朝她头上敲去，让她晕倒在地，然后我在一旁开心的跳起胜利之舞，其实那是带小朋友一起跳的带动跳。 「哇哈哈哈！」我的动作突然在空中定格，一不小心中心不稳的摔倒了，回头一看，穿着魔王装的若溪登场了，可是她登场的时机不太对，只见她朝我眨眨眼，我便晓得她又在搞什么名堂。 「你是谁？」 「我是鼎鼎大名的魔王大人，小丑，我今天是来捉你当晚餐的。」若溪说着说着就朝我扑来，于是我赶紧逃跑，我和她便在舞台上玩起了追逐戏。 「你到底要不要抓我？」 「唉……哈、唉，让、让我休息一下。」若溪喘着气说，而且她是真的很累，因为身上的戏服对她来说有点重。 「哈哈，魔王好逊！」台下的小朋友哄堂大笑起来。 「你们也这么认为吧，」她转过声看着小朋友，像是找到知心一般的表情，「我决定要把小丑……娶回家！」 「什么？」原本的剧本不是这样演的，虽然我已经知道她提早出来就是为了窜改剧情，没想到会差这么多。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强大的人，于是决定让她成为本大王的妻子。」 「我、我可是小丑唷，是被大家讨厌的小丑。」 「丑小鸭能变天鹅，小丑也能变公主，」这句话是皓灼的台词，她竟然现在拿来用，我瞥一眼在后台的皓灼，他似乎有些吃惊，「来吧，现在就到我这里来，把你的心给我吧。」 「休想得逞，」皓灼衝了出来，挡在我和若溪之间，「请不要被魔王给骗了，我才是真心喜欢你的。」 他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我，害我拼命告诉自己他只是在演戏。 「我马上讨伐他，就来迎接你。」他边说，边把我脸上的妆擦去，只留下红鼻子。 「阿！小丑真的变公主了。」 「真的耶！」 「魔王对王子，好帅啊。」 小朋友已经看的入迷，我退到一旁，留给他们尽情发挥，同时观察了下家长们的表情，他们交头接耳的，不过倒是笑得很开心，似乎很满意。 「暂停！」若溪坐到地上，她已经满头大汗了，「我决定要搬救兵。」 「我我我！」 「各位小朋友，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力量，选择帮助我的到这里来，」若溪指着台下说道，「至于，想和王子一起挑战我的到那一边去。」 「公主姐姐呢？」 「公主就站在舞台中间，好好的看着我们的战斗吧。」皓灼边说边带我走到舞台中央，他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还请你多看我一点，公主殿下。」 看着小朋友认真隔空对战的模样，令我不禁笑出声，大家纷纷看向我，接着若溪和皓灼也笑了起来，小朋友虽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开怀大笑。 「好了，该是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了。」我走上前，牵起若溪和皓灼的手，还让爵煜跟巧嫣也上来，「大家和好，当好朋友吧！」 「不打架了吗？」 「嗯！大家当朋友，开开心心的玩乐吧，打架可是伤感情的事情呢。来吧，大家一起把手牵起来。」他们纷纷听话的照做了，「那么，从今以后，大家也要一直当好朋友唷！」 「谢谢大家！」我们五个同时说着。 台下的小朋友还意犹未尽，家长们很开心的和园长与老师们交谈着，看来这次的问题总算解决了。 「很好！再来玩一局吧！」若溪脱掉身上的戏服，爬下舞台，「准备好了吗？」 「不会吧，她真的精力充沛。」爵煜捂着脸说，虽然没什么戏份，但是他已经快受不了了。 「真是没用。」巧嫣小声的亏他一下。 「我们也走吧雪羽。」皓灼弯下身，轻松将我用公主抱抱下舞台，开始在人群中转圈圈，我勾着他的脖子，将脸贴紧他的胸膛，和皓灼不约而同的笑了。 计画八 测验当天的惊喜生日派对 (1) 「早安。」我懒洋洋的说了句，皓灼坐下的同时，我看见他掛在书包上的海豚吊饰，因而嘴角上扬，「海豚，我也有掛喔。」 「哇，真的欸。」皓灼用手挡在一边，以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其实那天约会我想了很久，有一点紧张呢，不过看到你很开心，心里就觉得那真的太好了。」 说完，他爽朗一笑，转过身拿出早餐来享用。 「一年a班李雪羽同学，听到请来导师办公室，找佐藤老师唷，也就是我！再重复报告一次，一年……」 「她的广播充满个人风格呢。」 「就是呀，我先过去囉。」 我慢步到会客室，总觉得全身上下没甚么力气，可能是昨天太晚睡的关係。打开门后，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桌上的一张纸条。我弯下身看了看，上面叫我去夜城的六楼。 「六楼……难不成是舜也？」 我抱着疑问跑过去，路上还得小心不被其他人发现了。这次可得让他好好回答我上次的问题，不过说到这，从皓灼口中还是没问出照片的事，就算问舜也应该也是一样的结果。 「打扰了。」我敲敲门便走进去，不出所料，舜也正躺在沙发上休息，「舜也。」 他没任何反应，我把门闔上，房间因为窗帘没有拉开，所以略微阴暗。 「御幸舜也，你叫我来，自己却在睡觉吗？」 「雪羽……」他后面的话含含糊糊的。 「你说什么？」我蹲下去摇着他，不料，他手一伸把我抱住了，接着睁开眼，露出胜利的微笑。 「被我抓到了吧，笨蛋。」 「真是的，你叫我来干嘛？不会只是玩这个无聊的游戏吧。」我挣脱他的手臂站起来，而他也跟着坐起。 「这哪是无聊的游戏。还有，上个任务是过了。但是，你知道离舞会还有几天吗？」他的眼神带有一点点威胁感，让我偷偷吞了一口口水。 「好像只剩五天。」我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你却根本没有准备吧，所以，」他拍拍沙发后站起来，走到旁边推开窗，让空气流通，「现在要特训，这是特训时间表。」他仍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的非常详细。 「舞伴是什么？」 「这个舞会规定每个人都要携伴参加，所以你的舞伴就是，」他走到我面前，用手比着自己，「我。」 「我知道了。」我低头看着手中的表，心里不断叹气，「对了，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问题？」他那眼神让我有一瞬间以为他在装傻。 「你是不是郑业绅？」我态度坚定的说着。 「这个嘛，到底是还不是呢。」他装出自己正在深思的模样说。 「快点回答我！」 「不要。」他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眼底溜过一丝不安，真的只有一丝丝而已，因为他马上换上狂妄的眼神，「等你舞会顺利结束，我就会告诉你。」 「你说话算话喔。」 「我发誓。」他露出有些无力的笑容，接着走起桌旁的纸袋递给我，「那是给你的，不知道该怎么用，就找你那个千金朋友吧。」 「若溪吗？这是什么？」我接过纸袋问。 「好了，快点离开，我要继续睡了。」他一边晃回沙发上，一边催促我，「记得帮我把门关上。」 我默默走出去，不敢再多问一句。就连接下来几天在练习的时候，也没提过关于那些疑问的事，免得他心情不好，就不打算回答我了。 「雪羽，今天还要练习吗？」皓灼把下巴搁在桌上问，语气有些撒娇的感觉，「社团会去吗？」 「对不起喔，可能还是没办法，今天要做最后验收，晚上还得去若溪那里。」我抱着歉意说，身为社长的我，已经好多天将工作都丢给其他人了，下星期恢復正常后，要好好补偿他们才行。 「好吧，那你加油唷！」 我微笑点点头，接着拔腿往夜城六楼跑去，还不停低头看錶，因为跟舜也约定的时间只剩几分鐘了。如果迟到的话就惨了，可能会被他丢到大海里吧，谁叫他是个恶魔。 「哈，安全上垒。」我推开门，站在门口大声喘气着。 「什么安全上垒，明明慢了三十秒。」我背后突然传出舜也的声音，害我吓得往里面跑，「怎么？你是看到鬼了啊，又还没鬼门开。」 他努力忍住笑意，但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只见他没有把门关上，而是站在门口那不动。 「不，你比鬼还可怕。」 「知道就好，走吧。」他说完就不管我，自己往其他地方走了。 「去哪？」我自言自语着，然后小跑步跟上他。 「地下室的花园。」 「之前去过的那个吗？」 「你记性还不错嘛，对了，明天早上我要补眠，下午四点半我会去你家接你，乖乖待在家别乱跑。」 话说回来，舜也他一般都是在白天睡觉的，所以是为了我特意牺牲睡眠吧。想到他也有这么温柔的地方，不由得笑了一下。我挨到他旁边走，他愣了一下接着向前跨步，但眼神变得温和许多。 「进去吧，小心点别撞到了。」 「谢谢。」 「笨蛋，我是担心那些花，」他把灯打开，却没发现我看见他脸颊上的红晕，「看什么？」 「你是不是认识爵煜啊？好像被他传染了，他身上的病菌真强大。」我边说边走到喷泉前坐下，他恢復原本的表情，心里应该对刚才的那句话有点后悔。 「听你这么说，难道你有免疫力吗？」他不怀好意的笑着，但这时候退缩的话我就输了，于是我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微笑。 「当然，试试看吗？」这可是我第一次对他挑衅，之前一直被他压着欺负，这下可要好好反击。 「这是你说的唷。」 舜也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起了变化，他凝视着我，彷彿是黑洞般想将我吸进去。他走到我面前，将双手撑在我两旁，不让我有挪动身体的机会。他缓慢的把头低下，直到黑色瀏海和我的瀏海纠结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我僵住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因为他的脸实在贴的太近了。 「雪羽，你最近太晚睡了吧，黑眼圈都跑出来了。」舜也伸出手抚摸我的脸颊，语气充满关心，「不是都把特训时间调在早上了吗？怎么还会睡眠不足阿。」 「因为有很多功课要复习，毕竟我是拿奖学金上学的。」他的声音触动了我的血液，让它渐渐发烫，浑身变热起来。 「这样啊，」舜也将手摆到我的脖子上，「上次那个印记不见了呢，想不想再要一个？」 他瞇起眼睛看着我，慢慢把头滑落到肩上，头发不停搔痒我的肌肤。 「才不要呢！」我大声抗议着，就怕自己不小心沦陷在他的攻势中，然后被骗了过去。 「可是，你脸红了呢，应该很想要吧。」舜也越来越变本加厉，他的呼吸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才没有脸红。」 「宾果！」舜也抽离身体，让我有一瞬间搞不清楚状况，还忽然觉得有点身子失温，「你果然也会被传染嘛。」 他轻轻捏了一下我通红的脸颊，顽皮又坏心眼的笑着。 「好啦，算你赢了。」我嘟起嘴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下次我可不会输。」 「没问题，我随时奉陪，公主殿下。」舜也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欣然接受我下的誓言。 「那我们开始练舞吧，免得你明天晚上出糗。」 「我才不会呢。」 那堪称史上最严厉的魔鬼训练结束后，我到若溪家里，请她帮忙我处理明天的造型，还有舜也给我的那一袋东西。 在我离开之后，他大概倒头就睡着了吧，这样他晚上上课恐怕会晕晕沉沉的，并可是照他那副模样，恐怕会直接请假也说不定。 「雪羽，给我那一袋吧。」 「里面是什么？」 「看起来是礼服，啊！真的是，」若溪举起里面的东西，把它们一一摊在床上，「好漂亮唷，这肯定要花不少钱。」 「对了，若溪你的舞伴是谁阿？」我把脚缩到沙发上，轻轻按摩它们，跳了这么多天的舞，还要熟悉每个嘉宾，要不是舜也在一旁支持我，可能会撑不下去吧，这么说来，舜也其实人很善良。 「嘿嘿，你明天就知道了，我比较好奇蔡爵煜的舞伴是谁。」 「对吼，会是禹安吗？总觉得巧嫣也有可能，他们其实关係挺好的。」 「同感，来吧雪羽，先试这件。」若溪举起一件雪白色的晚礼服，裙摆特意做成前短后长的样子，背上是倒v状的薄纱。 「那你的呢？处理好了吗？」 「早都好了，而且是我跟妈妈一起去挑的。」 等我套上礼服，若溪帮我把带子绑上，不过这件礼服合身到不绑带子也没关係。舜也他竟然会知道我的尺寸，该不会是他平常和我跳舞时，偷偷观察的吧，而且他一直搂着我的腰。想着想着突然害羞起来，觉得有点彆扭。幸好舜也不在这里，不然又会被他取笑了。 「那就穿这一件好了，明天再穿上白手套，把头发挽起来。我会先请造型师把你打理好，再让司机送你回家等。 「谢谢你喔，若溪。」我抱了她一下，接着换回原本的衣服。 「雪羽，之前那件事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没有，」我的语气略显失落，「不过，舜也倒是在舞会结束后肯告诉我了。」 「那算有进展了吧。」若溪开心的笑说着。 「我想再看看他们两个的资料，可以吗？」 「只要是你的要求，有什么不可以呢？」若溪兴奋的蹦去另一个房间，把东西拿回来。 在我研究的同时，她又跑到楼下去，或许是叫刘伯准备茶点吧。明天是十一月二号，舞会六点开始，在某个企业家所属别墅的宴会厅。我一边回想舞步，一边看他们的资料，突然，我发现了一件之前都没注意到的事。舜也跟皓灼的生日是同一天，而且就是十一月二号，这种事也太巧合了吧。 「雪羽，怎么了，表情那么严肃。」若溪端着刚准备好的茶点上来，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坐到我旁边。 「他们的生日是同一天，而且就是明天。」 「你在说什么？」若溪的眼神充满疑问。 「御幸舜也和钱皓灼，你自己看。」我把资料举到她面前，好让她看的一清二楚。 「真的欸！」她激动的抓住资料，「那我们该办个会后派对吧，雪羽你今天就住我这，来好好规划一下。」 「等一下若溪，虽然我赞成你的想法，但是在那之前，你不觉得这件事太巧合了。」 「是喔，可是御幸舜也不是会告诉你吗？你到那时再问个清清楚楚就好啦。」若溪不愧是彻底的乐天派，但是她说的也有道理，是我顾虑太多了。 「嗯，说得也是。」 我和若溪拿出空白纸，开始计画这场秘密的生日派对，幸好靠着若溪家，需要的东西绝对能在舞会开始之前都处理好，不过那也先等我们规划好再说。 番外八 身份 当午夜十二点鐘声响起，灰姑娘得赶紧回去，但不是灰姑娘的两人，一个骑士、一个恶魔，他们也慌张的衝回家中，并牢牢把门锁上。确认安全无误后，才大口大口的喘气，慢慢走上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舜也，你为什么没事要招惹佐藤老师？」 「我才没有，是她自己突然发神经。」 「话说回来，你应该没有累垮她吧。」 「怎么说的我像魔鬼一样，」舜也爬起来坐到沙发上，「还好她之前练过一次，所以这次很快就上手了。」 「那明天应该没问题，可以顺利过关吧。」皓灼走到冰箱拿出两罐冰可乐，「给你。」 「谢啦。」 「我今天就不会去夜城了，不然等会又要被那可怕的女人抓回去，所以隔壁房间借我用吧。」舜也说完后便把饮料整个灌下。 「那本来就是你的房间，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皓灼有气无力的说着，对他而言，为了躲避佐藤老师，几乎把所有体力都耗尽了。 「还有，舞会结束后，我会告诉她那些事情，我想她应该准备好了。」舜也谨慎的说着，「你有什么不想说的吗？」 「没什么好瞒的，我本来也打算跟你说这件事，真没想到会是你先开口。」皓灼悠哉的说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我先去房间了，你快点睡，别来吵我。」舜也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接着往门口走去。 「等等舜也。」 「干嘛？你又有什么东西忘在学校了，我现在可不想回去拿啊，佐藤那傢伙铁定会等在校门口。」舜也皱着眉头说，表情非常不耐烦。 「哈哈，没想到你还挺怕麻烦的。」皓灼坐正身子，眼神坚定的看着舜也，「舜也，我决定要打破命令了。」 「蛤？」舜也靠着墙思考皓灼说的命令，表情慢慢暗沉下来。 「校庆最后一天的营火晚会，我会邀雪羽一起跳舞，然后，」皓灼站起来，走到舜也面前，眼神不带有任何情绪的平视他，「我会对她告白。」 「钱皓灼，」舜也猛力推了一下皓灼的肩膀，并伴随心里的怒气大吼着，「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为所欲为！」 「我只是遵从我自己的想法而已，不像你总要封闭自己。」皓灼的语气不带有一丝起伏。 「还不是你害我必须这么做的吗？不但作为吸血鬼下任统帅，现在又背上夜城这个负担，我可不是为了让你轻松而存在的替代品啊！」 「舜也，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我的替代品。」 「那你当初干嘛让董事长把我们身份对调！」 「舜也……」 「别说了。」 时鐘滴答滴答不停的将时间推移，暗夜里一片寂静，他们两人互看对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皓灼低下头，拉开和舜也之间的距离。舜也撇过脸，压抑心中的愤怒感。 「调换的事我不会告诉她的，想告白请便，那本来就不关我的事。」舜也冷冷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对不起啊，舜也。」皓灼看着紧闭的门说，眼神流露无数的愧疚，「早知道你是如此不情愿，我当初就不会这么要求了。」 计画八 测验当天的惊喜生日派对 (2) 眼睛刚睁开就看见雾濛濛的天空，气象报道很准，昨天的灿烂阳光已经被风雨吞噬。若溪帮我换好衣服，接着撑着一把超大雨伞护送我上车，关于派对的准备事项她会帮我安排好。到家后，我坐在客厅等待舜也的到来。 明明只是下午，天色却像夜晚一般漆黑，风雨逐渐变大，气温也明显下降不少。幸好戴了到上臂一半的白手套，可是背部却起了鸡皮疙瘩，脖子被风一吹也觉得凉颼颼。我站起来把窗户关上，顿时阻隔了外界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总感觉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对于舞会测验的紧张，派对的兴奋还有终于要知道真相的忐忑。 「李雪羽！」舜也的声音大到穿透墙壁，直达我都耳朵。 「来了。」 我拎起包包，打开门，眼前的他让我惊讶。平常路杂乱却帅气的黑发竟然梳整齐了，而且显得更加英俊，制服总是不爱扣起第一颗钮扣的他，穿起黑色西装格外迷人。跟当时的舞会比起来，多了几分亲和，可是邪魅的眼神还是出现了。 「因为我太帅，所以看傻了吗？」 「我只是在适应光线而已，」他露出微微的笑容，却让全身像被电击了般发麻，「是有点帅气吧。」 「呵，上车吧。」舜也勾住我的肩膀，「靠过来点，别淋到雨。」 「谢谢。」肩膀被他的手包裹着，感觉温暖不少。 坐到车上后，舜也不停的在翻纸袋，只见他拿一个起来看看又丢回去，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忽然，他似乎想起什么，身子往前倾，拿到放在副驾驶座的纸袋。他拿出来的是一件搭配我身上晚礼服的披肩。 「先穿上，你身体太冰了。」我乖乖照他的话做，穿上后鸡皮疙瘩总算下去了。 「舜也，你喜不喜欢甜食？」 「还好，我基本上不怎么挑食。」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笑说着，可是他却是充满疑问的样子。 「你在打什么主意呀？」 「没有呀。」 「不说实话会被恶魔抓住唷。」他咧嘴一笑，司机突然间转了弯，我的身体重心不稳就往他身上扑去，他倒是牢牢把我接住了，「看吧，快点从实招来。」 「就说没有了嘛。」 我们就这么一路吵闹到目的地，司机没有任何一句抱怨真的很了不起。雨已经停了，现在大约五点半左右。舜也勾起手臂让我抓着，我们走到签到处，看到上一个名字是若溪，没想到她的舞伴竟然是皓灼。 「李雪羽。」 「爵煜，还有巧嫣！」他们两个穿的都是以深蓝色为主的晚礼服，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一起来，他们之前可没提过任何一个字。 「哟，这不是爵煜弟吗？来的真准时，你哥呢？」舜也勾住我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爵煜，他们两个之间不知道有什么过节。 「等等，等等我诗夜学姐。」 「我说了多少次，叫我诗夜。」诗夜穿着紫色礼服，而爵宇穿了跟迎新舞会那天一样的蓝色西装。 「啊，爵煜你怎么不等我们。」 「嗯？这不是雪羽吗？感觉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呢。」 「谢谢，学姐也是很漂亮呢。」诗夜一边签名，一边靠到我耳边。 「关于那件事就靠你囉，雪羽。」诗夜签完名后，握住我的手，「叫我诗夜就好，岁数也没差多少，叫我学姐感觉会变老呢。」 诗夜说这话的口气让我回想起佐藤老师，我轻轻应声，「好。」 「雪羽，」若溪推开舜也，一个劲的抱住我，「久等了，完全没问题。」 她小声的说道，还没发现舜也正满不开心的看着她。 「那我们先进去大厅吧，差不多要开始了。」皓灼开口说道，「请吧，许若溪小姐。」 一旦踏进那个宴会厅，测验就开始了，不由得紧张起来，感觉心跳变得好快。舜也等到全部的人都进去了，才慢慢带我走过去。 「别紧张。」舜也在门口停了下来，「你都这么努力练习了，所以没问题。还有，真的害怕的话，只要看着我就好，你可是我的公主。」 语毕，我们踏进了宴会厅。 管乐队开始演奏乐曲，贵宾们都在享用晚餐，和忙着跟彼此问候。在舜也的带领下，我也一一打过招呼，幸好之前把名单背的滚瓜烂熟，第一阶段算是顺利完成。再来就是用餐礼仪，为了不要出糗，早上我还特别请若溪帮我复习一次。当然，在那之馀，得好好享受这一桌美食。 「如何？」 「很好吃呢。」 「那就好，等等主办单位讲完话，就是舞会了。到时候披风先脱掉，应该不会冷了吧。」舜也轻饮了一口香檳，红色的眼瞳望着窗外，突然间露出微微一笑。 「嗯，不会。」我顺着他的视线往窗外看去，却没看到任何东西。 「雪羽，你的店长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什么？」我再度往旁边看去，没有看到店长的身影，他恐怕只是想到随便说说，应该不是露馅。 「好了走吧，到舞池中间去等。」 若溪因为家里是主办单位之一，所以和皓灼一起站在台上，另外还有诗夜跟爵宇。代表发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据说是生物科技领域的佼佼者。等到他演讲完毕，马上就下音乐了。舜也向旁边退了一步，微微弯下腰，对我伸出手。 「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一支舞吗？」 「好啊，应该说这是我的荣幸。」 「今晚的舞会结束后，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会告诉你的。」他一边带领我跳舞一边说着。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舜也紧紧搂住我的腰，他的体温使我的后背非常暖和。周围投来不少讚叹的目光，或许舜也的训练有成效了。 「那个女生是谁阿？」 「哪家的千金吗？之前没看过。」 「她好像是许家千金的朋友，宫野诗夜和蔡家还有钱皓灼都跟她很熟。」 「竟然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她的确很有气质。」 若溪停下舞步离开皓灼，转身跑去诗夜那，带她一起来我这里。舜也见她们跑过来，所以停下舞步望着她们。 「御幸舜也，你的公主先借我一下。」诗夜抓住我的手，不等舜也回应就跑了。 「准备好了吗？雪羽。」若溪睁大眼睛问道，表情十分兴奋。 「当然，走吧。」我们三个步上讲台，只见舜也呆呆站在原地，其他人纷纷将视线聚集在我们身上。 「非常感谢各位今天的蒞临！在舞会结束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任务必须完成。」若溪手一挥，全场灯光便暗下了，只聚焦在舜也和皓灼以及舞台上，看来她早都和主办者说好了。 「今天是十一月二日，是这两位的生日唷！」诗夜微笑说道，接着一弹指，巨大蛋糕与其它小甜点出现在台前，店长还满脸幸福的对我招招手。 「那么，生日派对开始吧！」我对着麦克风开心的说。 计画八 测验当天的惊喜生日派对 (3)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舜也恍然大悟道。 「好了，去切蛋糕啦。」爵煜满不情愿的推着他走向舞台，然后用非常小的声音说，「舜也哥，生日，快乐。」 「等等，爵宇哥慢点，我快摔倒了。」皓灼也被爵宇拉到台前，差一点就绊倒了，「舜也。」 「干嘛？」 「没什么，生日快乐。」 舜也抓抓后脑勺，微微叹了一口气，「生日快乐。」 「哎呀，寿星的气氛怎么能如此尷尬呢！」若溪站到他们中间说着，「好了好了，快点切蛋糕吧！不然其它人都没办法开动呢！」 「等一下，骑士君还有恶魔君，」店长突然衝到他们面前说，「要小心最上面的造型糖果哟。」 她兴冲冲的指着上头，那是恶魔和骑士模样的娃娃，没想到店长的手艺精进成这样了。 「店长，幸苦你囉。」 「雪羽酱说什么傻话，我还得谢谢你，能来这种地方打广告的机会实在比登天还难。」 「你开心就好。」正当我和店长在说话的同时，皓灼跟舜也一起切了蛋糕，并在若溪的催促下，讲了几句感言。 「那么，各位嘉宾请好好享用吧！」 若溪一说完就扔下麦克风，拉着我的手往露天广场跑，那里才是我们准备的重头戏，其它人也跟在我们身后。那里已经点了满满一排蜡烛，我们准备的礼物都放在那，分成两堆。 「雪羽，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吗？」皓灼走到我旁边问，脸上掛着大大的微笑。 「喜欢吗？若溪也帮了很多忙。」 「我很开心，谢谢你。」因为是在户外，凉风不断吹过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皓灼正想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时，却被舜也抢先了。 「别抢啊骑士，她今天可是跟我的。」 「我知道啦，就当是对于昨晚的补偿。」皓灼轻笑了下，在后方的若溪突然大喊出声，好像是她的蛋糕掉地上了，「我先去看看我今天的女伴囉，也得谢谢她呢。」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舜也明显地回避这个问题，将他的西装外套盖到我的肩上，挡住了寒风，「快点穿上吧，万一感冒就麻烦了，笨蛋。」 「谢谢。」 在我们沉浸在欢乐时光时，一辆黑色加长型轿车缓缓驶入，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色裙装的女生，跟一个戴着面具的男生。他们悄悄走到签到区，会场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他们。 「这里还真热闹。」 「这对我们来说不是最好的舞台了吗？什么掩饰都不用。」 「也只能说她依旧那么傻啊。」 「请问两位是？」 「啊，不好意思，因为有事情耽搁了，所以现在才赶来。我是铃木雅子，旁边这位是我的男伴。」 「这位先生的面具……」 「那个是他的习惯，可能是喜欢搞神秘吧。」 「原来如此，那么两位这边请进。」 舜也接连吃了三块蛋糕，而店长因为收到许多订单，已经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我趁着空档将要给舜也的礼物拿过来，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也是我绞尽脑汁才想到的。 「吃饱了吗？」 「嗯，那个店长的手艺和她表面模样完全相反。」舜也拍拍肚子满意的说。 「哈哈，那是称讚吧。」 「你怎么一口都没吃？」舜也牵起我的手，走到另外一边坐下，「难不成在减肥？」 「才没有！只是没甚么胃口，虽然可惜了店长的心意。」 「不然我餵你吃吧。」舜也撑着头说道，他那个表情是认真的，正当他要起身时我赶紧拉住他，并将礼物塞到他手里。 「先拆礼物吧。」 「拆完你就会吃吗？」在他逼人的视线下，我也只能乖巧的点头，「那好吧，如果你没吃的话……」 「嗯？」 舜也重新坐下，还伸手扶住我的后脑勺，「我会用嘴餵你吃唷。」 「知、知道了啦。」我推开他，只见他嘴角上扬着，「生日快乐，舜也。」 舜也开心的拆开礼物，那是几张碟片，里面收了很多我喜欢的歌，「是碟片啊，里面有什么？」 「很好听唷，而且我还帮你分类好了，我觉得你最需要这一张。」我拿起上面标了睡觉图样的碟片，「听了这个应该会比较好睡，这几天为了陪我练舞，一定睡眠不足吧。」 「真是体贴的公主呢，」舜也看了看剩下的碟片，「谢谢你啦，感觉挺有用的。」 「那当然啦，说过别小看我了，舜也。」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叫我另一个名字吧。」舜也边说边摸着我的头，只是动作非常轻，或许是怕难得做好的造型被弄乱。 「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舜也见状便用指尖把皱起的眉间推开，让我笑了一声。 「不是你缠着问的吗？现在怎么失忆了啊。」舜也略微不满的说，他凑到我的耳边，呼吸声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生活太乏味了，幸好有你陪我玩这个游戏。」 我一听，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这是郑业绅对我说的话。 「你是，郑业绅？」我摀着嘴说，眼神充满不敢置信。 「知道我为什么会晚睡吗？」舜也继续说着，我便摇摇头，「因为我是吸血鬼，才不是夜猫。」 现在我百分之百确定了，我曾经用夜猫叫过郑业绅。 「为什么会这样？」 「失望了？」他移开身子，表情多了几分不确定感，少了几分信心。 「没有，只是有点，不，应该说这是我人生中最令我震惊的事情。」我瞪大双眼看着他，语气非常诚恳。 「哈哈，」舜也感觉松了口气，表情放松不少，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用带有一丝丝撒娇感的口吻说，「这件事只有你知道，谁都不可以说喔。」 「我知道，那既然我猜中你是谁，你不是应该告诉我秘密吗？你可别说这就是秘密唷。」我一边摸着他柔顺的发丝一边说，其实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好啊，我现在就告诉你……」 「火灾警报！失火了！」这一句话打断了所有动作。 「雪羽，快点！左区突然失火了。」若溪拎着裙摆朝我跑了。 「怎么会这样？」我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诗夜他们也搞不清处状况的样子，只能叫大家去避难。 「快走吧。」舜也的手拂上我的背，表情凝重的催促着我。 「小心！诗夜学姐！」爵宇打喊着，同时抱住了诗夜，替她挡住了掉下来的横木，可是他也因此昏了过去。 「哎呀呀，还以为可以先解决一个麻烦人物呢，真是可惜。」这个声音让我皱起眉头，抬头一看，果然出现了我心里想我的人。 「雅子，你到底想做甚么？」 「我没告诉你的义务，」雅子阴险的表情让人不禁冒起冷汗，「之前就纵了一次火，没想到你还真是命大啊，不过，这次你逃不掉了。」 下一秒，我被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抓住，并拖到雅子身后，「可恶。」 「不准动！」另一个人趁大家被我吸引注意力时，抓住了若溪和巧嫣当人质，皓灼跟舜也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铃木雅子，是时候把你背后的那个人说出来了吧。」舜也冷静的说着，但他以前从未散发过比现在还要冰冷的氛围。 「别着急，那位大人现在也在会场的某一处呢！可能会来找你们玩玩，至于这两个女的，我就先带走囉。」 一群人绑住我和若溪，然后巧嫣还被用枪抵着，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带走。 「等十分鐘之后再放人，」雅子命令道，「乖乖配合我就能保证她们没事啊，怎么样？看着她们被抓走，自己却无能为力的这种感觉，一定很好吧。」 「够了，雅子，去做交代你的事情。」蒙面男子出现在舜也他们面前，只见舜也微微张开嘴，表情变得更加严肃和谨慎。 「你是……」 「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我们好久不见应该来叙叙旧呀。」他骇人的眼神直直盯着舜也，鲜红色的瞳孔似乎在誓言要歼灭眼前的敌人般，「说的是吧，夜城的各位。」 计画九 潜伏在危机中的真相 (1) 我被那个陌生男子用沾了药剂的布捂着嘴，虽然我努力憋气，但还是没办法撑到最后，而昏了过去。在昏过去的前一分鐘，我和若溪好像被带到阴暗的地下室。而若溪被留在走廊，我则是被男子带到里面的房间，雅子正在那里等着。 「先睡一会吧，睡美人，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唷。」雅子悠悠的说着，下一秒我就抵抗不了药剂，接着闭上了双眼。 梦里，我虽然在做梦，但感觉相当真实。我站在滂沱大雨中，忽然我看见了儿时的我从眼前跑过，于是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她不停的奔跑，中途摔了很多跤，但她依旧继续向前。她嘴里似乎一直在喃喃唸着什么，泪珠从她脸上滑落，我好像能感应到她的心情，胸口不禁揪紧了。 「啊！」她滑落到一个坑洞里，我想拉她上来，但她似乎看不见我。 这也难怪，这是梦境，可是，这也是我的儿时回忆。 「没事吧？」一个有着开朗笑脸的黑发男孩跑到我旁边，「来吧，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喔，好。」 「嘿咿——咻。」他奋力的将儿时的我拉上来，「走吧，你家在附近吧。」 「谢、谢谢你。」她睁着大眼说，「你是谁？」 「我？我是郑业绅。」他的回答让我吃惊，原来我小时候就见过他了，可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舜也！你跑去哪了？」 「舜也？你不是叫……」他捂住她的嘴。 「嘘，这是秘密唷。」他站起身来，「我在这里！皓灼！」一个金发男孩穿出树丛，表情非常严肃又有点不开心。 「你在干嘛？要回去了。」 「抱歉啦，我只是帮忙拉了她一把。」缩小版的舜也指着她说道，表情和语气都很天真。 「她是谁？」小时候的皓灼冷冷地丢了一句。 「我是李雪羽。」 「雪羽呀，感觉跟我们同年，要不要明天一起玩呀？」 「等等舜也，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关係啊？你几岁？」 「欸？现在五岁。」 「看吧，跟我们一样嘛皓灼。」舜也用力的拍了一下皓灼的肩膀。 「不是年龄问题吧？」皓灼无奈的说着。 「那么，约好囉！」舜也伸出手，和我打了个勾勾。 原来那张相片上的人真的是他们两个，只是个性和现在真是全然不同。慢慢地，我清醒过来，身上的绳子还是绑的牢牢的。雅子用些微讶异的眼神看着我，接着拉了一张椅子坐到我面前，神情十分轻松自在。 「你这么快就醒来啦，想起什么了吗？」 「我没必要告诉你。」 「算了，我也没兴趣。」雅子撑着脸说着，「已经过了十分鐘了，居然没听见你朋友任何一声尖叫呢。」 「你对若溪做了什么！」我怒斥着，可惜挣脱不了身上的绳子。 「我才没有做甚么呢，人家只是把她交给吸血鬼看管罢了。」雅子勾起嘴角说道。 「放开我。」我冷冷的瞪着她，语气丝毫不带有一丝情感。 「啊呀，这就是雪女本来的面貌啊。」雅子走到我面前，用冰凉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我看你就维持这样吧，少在那边摆出笑脸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那可不一定，把她带进来！」 「雪羽！」若溪被刚才那个男人紧紧抓着，「他们说他们是吸血鬼欸！」她的表情让我分不清她是害怕还是吃惊。 「是那个男人让我问你的，不想让你的朋友受苦，就乖乖告诉我吧。」雅子走到若溪面前，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不然，她这里可是会被烙下鲜红的印记唷，觉得兴奋吧，许家千金。」 「你不怕公司被我併吞吗？」若溪张大眼睛问。 「哼，我背后可是有不得了的人撑腰呢，而且就算你想这么做，他们一定会阻止你。」 「他们？」我对上若溪的视线，突然听见一声巨响。 「什么声音？喂，你去看看。」雅子命令着守门的人，「就是跟在你身边的那两个男的呀。」 「舜也，还有皓灼。」 「他们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为什么不行动呢？」雅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不定，他们和我根本是一国的。」 「这种天大的谎话亏你说得出来啊。」 「舜也！」我对他喊道。 「等我一下，我马上来救你了，我的公主。」 「那个男人呢？」雅子有些惶恐的看着舜也。 「就算多么强大，面对夜城全部的人，应该也会感到措手不及吧。」舜也快步朝我走过来，帮我解开绳子，并将我抱起。 「嘖，」雅子愤怒的咬住嘴唇，频频向后倒退，「只能说我失算了。」 「雅子大人！他下令撤退！」外头有人在呼喊着。 「这次算你走运，李雪羽。对了，我刚刚说的话，你考虑一下吧。」雅子一说完，就和其他人一起消失了。 「竟然凭空消失了！」若溪在我帮她解开绳子的同时说道，「喂，你刚刚竟然只救雪羽，真是差别待遇。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后再说，我想我们要先出去才行，上面火势相当大。」舜也边说边往外走，而我见状便拉着若溪跟上。 「要怎么出去？其它人呢？」 「一次问一个问题啦。其它人平安无事，至于出口……」舜也突然停下脚步，害我的脸贴到他的背上。 「好痛，怎么了？」 「可恶，刚才我就应该注意到的，」舜也皱起眉头，眼里的红色光芒不停晃动，「出口被堵住了。」 计画九 潜伏在危机中的真相 (2) 一阵阵巨响不断传来，若溪紧张的抓着我不放，舜也紧握着拳头，都快把手心搓破了。我看着他，他却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莫非他没想到这种情况，所以现在脑袋一片混乱。 「舜也。」我握住他紧握的拳头，「我们从另外一边上去吧。」 「雪羽，」舜也这才回过神来，「嗯，走吧。」 「咳咳，舜也你跑去哪了？」 「我在这里！」这段对话充满了熟悉感，我回过头，看到皓灼正往这里走来。 「啊，找到了。快走吧，趁火还没烧到这里来。雪羽拜託你了！」皓灼背起还在发抖的若溪，说完就往回跑。 「嗯。」舜也应了一声，接着牵起我的手跟在皓灼后面。 我们从楼梯走到一楼，幸好他们这回真的走了，并没有像马戏团那次来恶意阻挠，所以我们顺利逃脱。只不过，别墅主人的脸色非常难看。但只有短短几分鐘而已，他马上打给他的律师还有会计，将事情安排下去处理了。我想房子是能重建，但人恐怕抓不到了。 「舜也，你还好吗？」 「没事。」自从上来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不怎么好。 「雪羽，我先去看看巧嫣喔，免得她留下什么后遗症。」 「啊，等等，那个波浪捲女孩和我弟在一起，」爵宇从背后叫住若溪，「所以还是先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 「雪羽，我有没有听错？人气王子竟然在跟我说话。」若溪捧着脸兴奋的说，难道她现在才注意到这件事，我刚才还以为她要说爵煜和巧嫣的事。 「是呀，照理来说，因为企业的关係，我们有很多说话机会，只是你好像注意力都没放在我身上，而且我常常被诗夜学姐拉着跑。」爵宇微笑着说，顺便推了一下他的眼镜。 「爵宇，你是有什么不满吗？」诗夜站到爵宇旁边，直直瞪着他。 「当然没有啦！诗夜学姐。」 「不要叫我学姐，都在一起多久了，你竟然还改不掉。」 「欸？什么？」我和若溪同时惊呼出声，而其他人反而用更惊讶的神情看着我们。 「对了，你们不知道这件事啊。」皓灼拍着爵宇的肩膀，「他们可是一当选就开始交往了。」 「都怪你一直叫我学姐，所以别人才感觉不出来吧。」诗夜气呼呼的说道。 「别生气嘛，如果我在大眾面前叫你的名字，你会害羞的吧。」爵宇的脸上始终保持微笑，诗夜听了只能噘噘嘴，然后放他一马。 「好了，我该护送若溪回去了，发生这么大的事，回家可不好说吧。」皓灼挥手示意若溪跟他走，车子已经停在旁边了。虽然若溪的爸妈很开明，但对于她的安危可是非常在意，尤其是她爸，可能会问个几小时才罢休。 「我是没什么问题啦，但是雪羽？」若溪回头看看我。 「我会送她。」刚才默不作声的舜也，此时开口了。 「好了，大家都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之后在说。」诗夜的眼神特地在皓灼跟舜也身上停留了几秒，好像说这句话是专门在警告他们。 「我们去我弟那边吧，诗夜……」爵宇握起诗夜的手，她真的如爵宇所说开始脸红，「学姐。」 这两个字一出来，诗夜又恢復原本的脸色，在还没来得及反驳之前，就被爵宇带走了。 「雪羽拜拜。」若溪带有一点倦意对我说，接着跑去车上，皓灼也对我挥挥手便上车了。 此时此刻，天空飘起了濛濛细雨，我抬起头，雨滴落在我的鼻尖上，一阵沁凉感直达脑内，但不禁有些寒冷。舜也呆呆的仰头望着天空，明明什么也看不清楚，但他却用比以往更专注的眼神看着。 「舜也，雨好像变大了。」 「抱歉，发呆了一下，走吧。」 舜也掉头就走，语调没有起伏，好想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我跟在他身后，直直看着他的后脑勺，妄想自己能够透视出他脑中的想法，但还是无能为力。忽然，我踩到一个略深的坑洞而摔了一跤，舜也连忙走回来牵起我的手。 「跟当时一样呢。」我缓慢的说着。 「什么啊，原来你记得。」舜也富有磁性的迷人嗓音传入耳中，带有一丝丝欢喜和疲累。 「应该说是刚刚才想起来的，」他将我拉入怀中，双臂环抱着我，「谢谢你，舜也。」 「我说过了吧，两个人的时候，叫我业绅。」 「欸？好吧。我会努力习惯的，业绅。」他的脸在我的肩上来回磨了几下，然后他便带我坐上车了。 「今天不用太早回家吧？」 「今天吗？外公外婆都在若溪家，回家后也是我一个人，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我到你家去，告诉司机你家地址吧，因为跟下午的不是同一个人，所以他不知道。」舜也闭着眼睛说，看来是想补眠，但他说出来的话让我顿时答不出下半句。 「舜……不是，业绅。」差一点又要叫成舜也了，想要改口还是有点难。 「怎么了？」他兴致缺缺的说着。 「去我家妥当吗？」我并没有在质问他的意思，连语气听起来都很婉转，可能是因为用字不当，所以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他睁开双眼直视我，「难不成怕我把你吃了吗？」 他挨近我的身体，眼神非常勾引人，害我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 「并、并没有。」 「为什么呢？是因为我是正直青年，还是你觉得我不够魅力吸引你呢？」舜也把我逼到只剩一个人的空间，我瞄了一眼司机，司机居然无动于衷。 「当然是前者啦。」 「那我可以把你的意思理解成我很有魅力囉。」舜也扬起嘴角，露出他每次想戏弄我时都会摆出的笑容。可是明明知道他是在戏弄我，心脏却砰砰乱跳。 「是没错啦。」我小声的说着。 「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舜也故意把耳朵凑到我的唇前，几乎差一釐米就会碰上了，害我满脸通红的将脸往后缩。 「我说你……很有魅力，业绅。」我轻轻吐出这句话，让它如风般轻柔的溜近他耳中，只见他眨眨眼睛后便捂住脸向后退。 「那个，不好意思少爷，差不多该请少爷决定要往哪里走，不然马上就要下交流道了。」司机这时总算开口了，真希望他能早点开口。 「业绅？」我唤着他，但他不做任何回应，完全是把决定劝丢在我手上的节奏。如果我不吭声，司机自然会开到他家。 「司机大哥，麻烦开到东化路二段……」我说完家里地址后，司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这是在主动邀约吗？」 「白痴，才不是呢！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有关秘密什么的事情。」我用不满的表情说道，他却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那可以去你打工的店里，不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吧。」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从一开始就完完全全中了他的陷阱，所以我便无奈的深吸一口气，接着看向窗外。 「不想去就不要去呀。」 「闹起彆扭来了啊，这反应也蛮不错的。」 「喂！」我皱着眉头转过头，不料，他温暖的一隻手捧上了我的脸颊。 「呵，很可爱嘛，雪羽。」舜也轻轻的笑着，但那笑容很爽朗，让我差一点就把视线黏在上面了。 「笨蛋业绅。」 计画九 潜伏在危机中的真相 (3) 车子徐徐驶进街道，我的心跳却越加变快。舜也倒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还我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谢过司机后便下车了，他理所当然的跟在我身后。 「舜、业绅，来我房间吧。」我微红着脸说道，因为他下一句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还真大胆啊！我本来想说在客厅就好。」果不其然，他坏笑着说道。 「笨蛋！我只是看你快累坏的模样，想说让你躺在床上应该会觉得舒服一些。」我瞪了他一眼，此时肚子传来的飢饿的呼叫，「我去厨房拿点吃的，你先上去吧。」 「遵命公主。」舜也有气无力的说着，明明刚才开我玩笑还很有精神。 我从冰箱里端了些点心出来，顺道泡了一壶热茶，接着走上楼。进到房间，发现舜也一半的身体在趴在床上一半的身体在地上，看来他真的累坏了，不过那姿势也挺好笑的。 「业绅，还好吧？要吃点东西吗？」我将东西放到书桌上，然后走到他旁边将手抚上他的背。 「雪羽，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他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快断气了般。 「什么事？」 「你先帮我把灯关小一点吧。」他边说边爬到床上坐着，努力撑开半隻眼睛。 「你等等喔。」我把床头的夜灯打开，将紧闭的窗子推开一个缝，接着把房间的灯关掉。 「过来吧。」他双手抱着后脑勺，歪着头看我，「雪羽。」 我有点紧张的坐到床沿，他却起身抓住我的手，然后塞了一小块饼乾在我嘴里，「呜，你干嘛？」 「你还没吃饭呢，可是我现在没力气用嘴巴喂你。」他闭着眼睛说，头重重的垂在我的肩膀上。 「你别闹了，要不要睡一会啊？我可以去外婆房间睡。」 「还不行，因为长时间都是白天睡觉，想要晚上睡觉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怎么帮？」我问完又在嘴里塞了一块饼乾，不吃倒还好，一吃那飢饿感变涌上来了。 幸好我已经把嘴里的食物嚥下，不然我可能会噎到，因为舜也将我当成抱枕般抱在怀里。背部隔着薄薄的衣物贴在他的胸，那强而有力的心跳撞击着我，体温也频频传来。我将双手和双脚紧缩在身前，但这个动作让我显得娇小，完全是受惊而瑟缩在他怀中的小动物。 「就维持这个姿势吧，我什么都不会做的。」舜也一手枕在脑下，一手环住我，下巴轻轻点在我的头顶。虽然他说什么都不会做，可是他已经做了很多事吧。 「业绅……」我克制住结巴的模样，但心跳根本止不住。 「我来说我的事情，说完应该就能睡着了。」 「嗯，」我感到他的手微微用力了下，将我抱的更紧先，就像怕打雷的小孩把头塞在棉被里的感觉一样，「你说吧，我会听。」 「……其实，我和皓灼是兄弟。」舜也慢慢说着，我并没有做任何反应，当然我是很吃惊的，但此时我只需要听他说话，「我们是双胞胎，他比我早出生两分鐘，硬要说的话算是我哥。我们的亲生父亲是就是董事长，但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在应有的家庭生长，我们被送去了孤儿院，原因是我们的母亲是自己躲到某家医院生產，然而不幸过世，又找不到父亲。」 舜也停顿片刻，好像在等我的样子。 「业绅，」我握住他放在我身上的手，向来温暖我的手，现在指尖竟然有些冰凉，「放心，我在这。」 「什么时后这话轮到你说了……」他边回答我边把手和我的手十指紧扣，「总之，一岁多时我们被分别领养，郑业绅就是那时候的名字。五岁时父亲将我们重新带回家，就在那时我们遇见了你。」 「我？」 「可能你都不记得了吧，其实你以前还比较会笑的。」 「这个我知道，但自从爸妈过世后，那些感觉好像都被抽离了。」我平平淡淡的说。 「你小时候的记忆很混乱吧？」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回过头问，但脸距离他非常的近，害我唰一下就将脸庞涂满草莓果酱。 「你脸好红喔，难不成被我电到了。」他眯着眼微笑着。 「才不是，是灯光產生的错觉啦。」幸好夜灯是橘色的，如果是白色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好好，那要继续吗？」面对他的提问，我点点头表示赞同，「我在那时得知了父亲是吸血鬼，而且是在那个族群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而我遗传了他，顺理成章也背负着要继承他的使命，现在的夜城不过是个正式上场前的小娱乐。因此，我改名成御幸舜也，跟董事长姓，速度快到连皓灼都不知道那个名字。」 「现在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会有夜城的存在了，那对你来说是晴天霹靂吧。」 「嗯，简而言之，在我们分开前，你的记忆曾经被父亲打乱过。」 「那么！」 「等等，说过要有耐心吧公主殿下。」他把手指按在我的唇前，但现在他的指尖已经相当温暖了，「董事长很少会出现在学校，要来通常也至少要等到傍晚，别忘了他也是吸血鬼，能像佐藤美夜那样在白天来去自如的吸血鬼可不多。」 「佐藤老师也是吸血鬼？」 「她妹佐藤诗夜都是吸血鬼了，她怎么会不是。」舜也稍微躺平了点，可能是有点想睡了。 「那皓灼怎么不是？」 「因为……」舜也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在我们这，双胞胎本来就会有很多奇怪的事。反正，等你当上人气公主，就一定能见到董事长，他要亲自和人气公主、王子讲关于夜城的事物。因为他们相当于学生会会长的感觉，学校的事情他们要帮忙处理。」 「原来如此，所以你是在帮我囉？」 「嗯……」舜也原本抱紧我的手放松下来，我转过头去，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虽然我还有满腹疑问，但难得他又能在夜晚做个好梦，就不要打扰他。我想起来到外婆的房间睡，但我一有动静舜也就会抱紧我，因此连关掉夜灯都有点难度。好不容易关掉了，却无法离开，只好在这睡。 「业绅，」我背对着他，望着窗外的月亮，才发觉雨早就停止了，「晚安。」 我闭起眼，缓缓入睡。 夜晚，我感觉到舜也胸前的起伏很平静，就像没有一丝波澜的大海。但是我的胸口被满满的异样情感阻塞住，在他怀中似乎连呼吸都有困难，却又捨不得离开。 隔天一早，旁边没有了人，只剩得淡淡的馀温。而桌上的甜点换成了一份早餐，上面留了个字条——点心我吃啦！你就好好享用我做的早餐吧，公主。 那字跡很漂亮，让我不禁握在手中反覆的看。 计画十 Encourage正面女孩 (1) 「果然，」我嚥下含在嘴里的红茶，那香醇的味道还残留在嘴中，「这个故事和舜也讲的好像。」 我翻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今天必须要还给天泽先生，而故事是这样的—— 双胞胎各自在不同的家庭长大，哥哥继承了吸血鬼的血统，每晚都无法入眠，早上却陷入昏睡，他只能见到夜晚的明月，而永远见不着白昼的艷阳。渐渐地，他变得没有表情，他曾对流星许愿，希望有人能和他交换。相反地，弟弟是单纯的人类，过着平凡而快乐的生活，脸上始终掛着灿烂笑容，从小展现了过人的活力和聪明才智。 某天，他们的父亲来接他们，后来过着如一般家庭的和乐生活。但哥哥见到弟弟的才华，也羡慕他能享受朝阳，于是提出交换身份的要求，而弟弟欣然同意。那是一种非常古老而鲜为人知的魔法，才能让双胞胎的血统对调，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父亲让他们实现了愿望。 他们在适应期内可以自由的于白天与夜晚享受生活，就在那时他们碰到了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女孩，度过了一段开心的童年。但女孩不久便消失了，他们的身份也正式对调，从此之后，哥哥成为人类，弟弟成为吸血鬼。 「欸？接下来怎么是空白的？明明才到中间而已。」我怀着这个疑问去学校找天泽先生，顺便把书还回去。 「李雪羽同学，好久不见了。」天泽先生和我一开始见到他一样，在整理上排书架。 「天泽先生，这本书后面怎么都是空白的？」我将空白的页面举起来给他看。 「嗯？喔！那本啊，因为故事正在继续，还来不及写吧。」他边爬下楼梯边说，「要还了吗？李雪羽同学。」 「嗯。」我把书递给天泽先生，「请问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天泽先生将书在卡在皮带上的扫描器一刷，「好了，这本书以后什么时间能再借出还不晓得呢。」 「不是夜城会来看吗？」 「我的意思是，这本书现在变成禁止出借的书籍了。」天泽先生笑着解释，「你应该看完了吧。」 「是这样没错。」我的语气显得有些失落，天泽先生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于是我赶紧补上一句，「反正我都把故事塞到脑袋里了，现在还想看看其它书。」 「是吗？」天泽先生转成开心的模式，「那你慢慢挑吧，挑完再拿来给我，我就在柜檯。」 「好。」 我在一排排书架中穿梭，但总是心不在焉。图书馆的冷气开的有点强，竟然让我开始怀念起舜也的体温。如果，就只是如果，那本书的内容和他的故事重叠的话，那他跟皓灼之间也许发生过什么事。还有书中的小女孩，虽然在故事里只有一部份出场空间，但感觉她和我的遭遇很相似。看来想知道真相，只能如舜也所说的当上人气公主。 「李雪羽。」 「爵煜，你怎么在这？」我停下脚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挡住我去路的他。 「我来帮天泽先生，话说那天你没事？」 「我没事，你呢？那天跟巧嫣在一起吧。」 「嗯，我们都很好，只是她有点被吓到了，没想到她竟然那么胆小，和平常的她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爵煜勾起微微的笑容说道，感觉他和巧嫣的关係似乎变得比较要好了。 「那就好。」听到他们也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对了，舜也哥他还好吗？」 「干、干嘛问我。」我一想到他对我做的事情，不禁结巴了下。 「他后来不是送你回家吗？当然要问你啊。」 「这样啊，他很好阿。」我低下头说，眼睛直盯着地板，深怕被爵煜看出眼里的微妙情绪。 「欸？真的吗？雪羽。」皓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和爵煜同时朝他看去，他看起来很精神的样子。 「舜也哥怎么了吗？」爵煜意料之外的先问出口。 「他发高烧，刚才打电话给他，那语气简直要升天了。」皓灼皱着眉头说，那晚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好像吵了一架，但毕竟是兄弟，果然还是会担心的吧。 「皓灼，可以去你家看他吗？」这话一出口，他们两个都愣住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他不在我家喔。竟然你会这么问，看来舜也把事情都告诉你了。」皓灼摸了摸我的头，接着拿起摆在桌上的便条纸，跟爵煜要了隻原子笔，写下一个地址。 「呵呵，大部分吧。」 「舜也现在很少回来，基本上都住在这里。建议你先去夜城六楼看看，他有时候也会待在那里。」 「谢谢你。」我看了看皓灼的字跡，虽然以前就常常看，但没那么注意，他的字跡很工整，好像比舜也写的字再修长一点。 「怎么了？」 「没有，你的字真的很好看呢。」我对皓灼笑说着，他似乎对这个称讚很合意，「对了，若溪她应该没事吧。」 「精神的不得了。」皓灼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答我，只好笑笑地说，因为若溪她有时候真的会让人哭笑不得。 「那我先走囉，拜拜。」 我跑出图书馆，直直往夜城跑去，六楼的房间空无一人，于是我又跑到校门口，叫了一辆计程车。舜也那天明明看起来还好好的，难不成他在硬撑，我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竟然没有发现。我坐在计程车上，心里一刻都没有安静下来，它不断缠绕着舜也的事情，希望计程车能快点到达目的地。 计程车停在一间房子的门口，那是三层楼的透天厝，地址没错的话，舜也就在里面。我战战兢兢的走到门前，指尖轻轻放在门铃上，却迟迟无法按下。我感到胸口有明显的心跳，紧张感慢慢浮上心头。于是我缩回了手，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直接按下门铃。 「谁？」过了许久，对讲机才冒出一个虚弱的声音。 「舜也，啊！不是，业绅，我是雪羽。」 接下来我只听见一阵东西碰撞的声音，然后对讲机被掛掉了，再来就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先回去比较好。」我自言自语着。 当我还在踌躇不定时，门突然打开了。舜也赤裸着上身出现在我面前，他身上冒了很多汗，双颊因发烧而非常红润，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 「你怎么在这？」他的表情很震惊。 「我来探病的。」我举起中途在便利商店买的东西，「可以进去吗？」 「不行。」他伸出手禁止我往他那踏步，并冷冷的拒绝我。 「为什么？」我原本上扬的嘴角微微颤抖着。 「因为，咳咳，」舜也蹲下身子，「你看，会传染给你的。」他这句话让我心里觉得暖暖的。 「笨蛋，我身体好的很，好啦，快点回床上躺着，记得要盖好棉被，今天那么冷，你还没穿上衣。」我边说边推着他发烫的后背，接着关上门，带他一起回到房间，「这次就来当encourage正面女孩吧！所以不管你怎么打击我，要赶我走都没用，做好觉悟唷。」 计画十 Encourage正面女孩 (2) 舜也硬是被我推到床上躺着，我完全不理会他的抗议，直接走进厨房。我拿出刚买的材料，快速的煮了一锅清粥。等我再度回到房间时，他早就把被子又踢掉了。 「你干嘛把被子踢掉。」我把粥放在一旁的小柜子上。 「很热。」 「浴室在哪？」他伸手指着门口，接着不再说话，这个答案有讲和没讲根本一样，所以我只好自己去找。 「雪羽？」 「干嘛，」我拿着刚拧乾的毛巾过来，「起来一下，我帮你擦一下身体，这样会比较舒服吧。」 舜也乖巧的坐起身，任我拿着毛巾在他身上擦拭。但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一件，非常令人害羞的事情。因为他的身材就如此清晰的呈现在我面前，虽然是透过毛巾碰触他，可是肌肉线条感受的一清二楚。 「雪羽，」舜也忽然抓住我的手，我的手停在他的左胸前，感觉的到他的心脏正轻轻的撞击我的手心，「谢谢你。」 「没甚么，我才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头歪向一边，天真而带有疑惑的表情毫无防备的表露出来，跟以往的他判若两人。 「就是，很多事情啦。」 「什么嘛，这种回答。」他笑着往后仰去，顺带将我拉入怀中。 「喂，你干嘛？刚才不是还怕我感冒吗？现在又和我靠那么近。」 「不是你自己先靠过来的吗？」 仔细一想，他说的没错。我微微握紧毛巾，耳朵贴在他的胸前，清楚听见他的心跳声和我的心跳生合为一体。舜也将一隻手拂上我的头，轻轻抚摸着发丝。他的一举一动莫名牵动我的心，扬起一丝丝波澜。 「雪羽，你的脸怎么变烫了。」 「因为你的体温太热了吧。」我的双颊早已沦陷在滚烫的热度中，要是起身绝对会被看见，但要是不起身，感觉快要被吞噬了。 「业绅，要吃粥吗？」 「好啊，喂我。」他霸道的说着。 「那你先放开我嘛。」 「不放不行吗？」他稍稍用了点力环住我，我的双颊又不听使唤的再刷上一层緋红。 「不行，」这种时候被他牵着鼻子走可不行，我用手指压住他的唇，以免他又开口说些会让人误会的话，「坐好吧，我喂你。我只是看在你身体不适，而且这几天过度劳累的份上。」 「喔，那请你温柔一点对待我唷。」他勾住我的手指，在指尖轻轻烙下一吻。 「真是的！」我立刻把手抽回，本想训训他，但我现在的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总摆不出雪女的表情。 「生气啦？」 「没有。」我舀起一勺稀饭，挪到嘴边吹了吹，「喏。」 他乖乖的张嘴把饭吃进嘴里，还用舌头舔了舔唇角，「你手艺挺不错的嘛。」 「那快吃吧，吃完还要吃药呢。」 「我刚刚吃过啦，没看到吗？」 「没有呀，你该不会不喜欢吃药，所以唬我吧。」我皱着眉头将稀饭送到他嘴边，目光扫描了周围，都未发现感冒药的影子。 「呵呵，我超爱吃的喔，」他抓住我的手，将勺子上的粥吃下，接着又吻了我的指尖，「你看，这不就又吃了一次。」 「郑业绅！」我咬了下嘴唇，抑制自己微烫的脸庞，「你不乖乖吃饭我就会去囉。」 「是是，公主殿下。」他轻笑着回答我，不过看到他比刚刚要有精神的样子，我也就安心了。 吃完饭后，他便窝在床上睡着了，我才想起来现在是他的睡眠时间，所以刚刚算是失眠在吃宵夜囉。我收拾好碗筷，在旁边的书桌坐了下。桌上摆了一张照片，是他和皓灼的合照，虽然说是双胞胎，可是长的并没有非常相像，可能是异卵吧。 「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一个是吸血鬼，一个不是吗？」我托着下巴，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 我将手指放到项鍊上，一阵阵冰凉感穿透指尖。不晓得我为什么要带着这个护身符，而且一拿掉似乎就会引起骚动，可是以前也没事啊。 「雪羽……呼呜，好热……」舜也低声说着，看他难受的表情，我便打消了正想回家的念头。 我走近舜也瞧了瞧，他还在梦乡里待着，看来刚刚是梦话。我拿起掛在一旁的毛巾，重新打湿后放倒他的额头，自己趴在床沿坐着。 「总觉得想欺负他只能趁现在了。」我伸出手戳了下他的手臂，只见他转了个身继续睡。当我想要继续下一个攻击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喂喂喂——」 「若溪，怎么了？」我站起身，替舜也拉好被子，并把窗户关上，只留一个小缝透气。 「你知道要报名了吗？」若溪的语气略带焦急和兴奋感。 「报名什么呀？」我拿起笔和一张草稿纸，迅速写下几行字，然后压在桌上。 「就是公主啊！人气公主！」 「什么？什么时后？」 「刚刚才贴到学校网页上的，它除了报名表以外，还需要五十封推荐信。」 「若溪，」我看到舜也开始翻身，表情微微不悦，可能是快被吵醒了吧，于是我放低音量，「不然这样，你先帮我调查好，明天到社办再说。」 「好的唷！真是等不及看你带后冠了。」 「我会努力的，拜拜。」 「明天见。」 我将手放到舜也的额头上，感觉温度下降了一些，应该没那么难受了吧。这样静静看着熟睡的他，虽然什么也没做，但心跳竟然会比平常还要快，但却带有平静的感觉，如同暖流般流过我的心房。我又坐了十分鐘左右，这期间只是抚着胸口，静静的看着他。接着帮他再换一次毛巾，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便走出他的房间。 「拜拜，业绅。」我在闔上房门前小声的说。 「阿，雪羽。」 「皓灼。」我在玄关看到刚打开门的皓灼，他手上拿的似乎是备用钥匙，「你来看他吗？」 「嗯，他现在怎么样？」 「温度退下去了，刚刚还吃过粥，现在在睡觉。」我微笑道，希望皓灼不用太过担心。 「这样啊，看来他已经得到很好的照顾了，谢谢你。」皓灼侧过身让我走出门外。 「还好啦，对了，若溪有跟你说报名的事吗？」 「哈哈，她应该全部的人都打了一通电话。」 「确实是她会做的事，那，我先走囉！明天见。」 「雪羽，」皓灼伸手压住我的肩膀，在我回头看他的同时摸了摸我的头，「加油喔。」 「嗯，拜拜。」我挥了挥手，接着快步跑回家，等会儿还得去打工。 番外九 男生们 「皓灼哥，就这样放她走没问题吗？」爵煜靠在书架上说。 「有什么关係，反正这是迟早要经歷的事。倒是爵煜弟，你自己怎么样呢？」皓灼爬上梯子，寻找要用来写报告的书籍，但看了看去都没什么中意的，或许也是因为没甚么心情。 「我？关我什么事了。」爵煜上前帮忙扶住梯子，好让皓灼可以安稳的爬下来。 「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们家兄弟俩好像都喜欢年上的。」皓灼绕过爵煜，走到另外一边的书架去找书。 「蛤？我才没有呢。」爵煜抱着梯子跟在皓灼身后。 「哈哈，找到了。」皓灼拿起一本名着，放到爵煜头上，像是在安慰弟弟一般的说着，「如果不喜欢他，你现在就不会是这个表情了。」 「反正我打从一开始就没胜算，她的眼睛只会在你们身上打转。」爵煜的表情有些沮丧，有加上的些许不满。 「所以，你要放弃了吗？我可是会在校庆舞会对她告白喔，我也和舜也说过了，啊，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吵架的。」皓灼硬是将书塞到爵煜的怀里，再把梯子拿去一旁放好。 「你不怕他听了会先下手为强吗？」爵煜把书用条码扫瞄器一刷后还给皓灼。 「他不会那么做的，只是我比较担心公主的心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恶魔偷走了，即使恶魔并没有表明心意。」皓灼消沉了一秒，接着对爵煜露出笑容，「我先走啦。」 ??? 皓灼一个人默默的走进舜也的房间，看着还在床上熟睡的舜也，不觉露出欣慰而带有歉意的表情。皓灼坐到书桌上，一眼就看见了显眼的字条，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冰箱里放了粥啊，明天还打算再来吗？」皓灼看着字条，喃喃自语道。 「哼嗯。」舜也发出了一声难受的声音，接着坐起来呆呆的望着前方。 「怎么不睡了？」皓灼关心的问道。 「时间还没调回来，现在几点？」舜也用平淡的语气说道，看了看四周后便将视线摆在字条上。 「四点左右。」皓灼顺着舜也的视线看去，「喔，这个是雪羽留的，她帮你在冰箱留了粥。」 「她走了啊。」舜也的语气流露出了些微的失落感。 「刚走不久，对了，初选报名的公文已经贴到网站上了。」 「我知道，那边我会处理好。」 「那你自己呢？」皓灼把纸条放回原位，怕刚出被窝的舜也会冷就把窗户关上。 「我怎么了？」 「不参加吗？」 「我干嘛……难不成你要参加？」舜也瞪大双眼看着皓灼，满脸不敢置信又有些不悦。 「又没有限制谁不能参加，」皓灼站起来伸展了下，「如果每次都让爵宇哥一马当先，那岂不是很没看头吗？我已经说服爵煜弟参加了。」 「你手脚怎么那么快。」 「刚刚在图书馆和他聊了聊。」 「哼，我才不会去呢！」舜也皱皱眉说，接着又扯上被子躺回去，「我要睡了。」 「嗯，我只是姑且来提醒你一下，校庆快到了。」皓灼轻声说着，见舜也没有反应，他只好耸耸肩便回家了。 舜也等到皓灼骑上脚踏车远离他家后，才再度坐起身，拿起枕头往房门重重砸去，满脸不悦的模样。每当他听到皓灼要抢先一步进攻时，他就莫名的不爽，原先以为是皓灼太为所欲为而致，但现在想想，似乎有其它原因，一个会让他的心跳不平稳的原因。为了转换心情，他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保暖的衣物，打开冰箱看了看，接着露出微微一笑。 「真是辛苦那位公主了，明天就要开始战斗了啊，任务还差两个，」舜也拿出那锅粥并放到瓦斯炉上加热，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不过公主殿下应该会如期过关吧。」 他小心翼翼地端着粥走回房间，看着桌上的字条不禁觉得温暖起来。然后边享用粥边滑下学校网页，将比赛规则研究一番。 计画十 Encourage正面女孩 (3) 隔天一早，温度刚刚好二十度整。我穿上学校的黑色外套，出门前没忘了将雨伞放进书包，因为天空堆满了厚厚的云层。昨天打完工后顺路去了若溪家，本来是要拿冬天的制服，可是还需要修改一下，于是若溪又送回去重做了。 「雪羽！快来，我帮你把报名表列印下来了。」若溪开心的说着。 「来了，」我放下书包后接过若溪手中的报名表，「早安爵煜。」 「早。」爵煜愁眉苦脸的说着，一点也没有精神。 「怎么了？」我边写下基本资料边问他。 「因为他好像被钱皓灼骗去参加人气王子选拔，他的报名表已经被钱皓灼拿去了，所以是无法挽救的地步。」若溪在我耳边小声的说着，这个消息真是令人震惊，让我在纸上来回穿梭的笔尖稍微缓了速。 「偶尔来一场兄弟大对决不是很好吗？」造成爵煜心情鬱闷的罪魁祸首出现在门口，但他笑得十分开朗，「而且都说了我也会参加。」 「欸？皓灼也要。」 「是啊，怎么了吗？」皓灼用含有笑意与温柔的眼神看着我，还不忘拍拍爵煜的背，安慰他一下。 「没什么，」我迅速填完报名表的最后一项资料，「一起加油吧。」 「那推荐信怎么办，要在一天之内收集到五十封，这规则也太严苛了吧。」若溪推了推她的眼镜，接着对皓灼投以求救的眼神。 「钱皓灼已经收集完了吧，我刚才看到校门口有一群女生帮他写推荐信。」巧嫣打着呵欠走进来，眼睛时不时瞄向爵煜，可惜爵煜并没有注意到，他现在满脑子大概只塞满了选拔的事情。 「那蔡爵煜呢？」若溪双手撑着桌子，好奇的问道。 「差一封。」 「真了不起！你跟你哥比起来没差多少嘛，天才少年。」若溪一面夸奖他一面拿出一叠推荐单，她拍了拍那叠纸，开心的笑了一下，「要我帮你写一份吗？」 「我来吧。」坐在若溪旁边的巧嫣抽起最上面的一张纸，「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成为人气王子，还是傲娇的天才儿童。」 巧嫣像是想撇清什么事一般的说道，爵煜慢慢抬起头瞪着她，但却没有像平常那样回嘴，恐怕他已经感到身心疲惫了。 「那我来写雪羽的，等下让天泽先生还有禹安也写一份。」 若溪、巧嫣、爵煜和皓灼都各自帮我写了一份，天泽先生、禹安和佐藤老师或许会帮我写，但这个数量距离五十封还非常遥远。当我还没开始烦恼这个问题，若溪就已经抱起那叠推荐单，拉着我的手到中央广场去。原来她早就抢好了位置，甚至还摆上了宣传海报。 「若溪，这些……」 「哎呀，我看雪羽最近有点多灾多难，一定没时间忙这些东西，所以就自己把它准备好啦！我可是雪羽后援会的会长呢！」若溪拍着胸脯说道，这番话让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若溪。」 「没什么，只要能看到你成为人气公主我就心满意足了！」若溪伸长手摸摸我的头，接着紧紧握着我的手，「加油喔。」 「这一大早是在演什么戏码啊？」 「哼，不过是受到阳光王子多一点的照顾就得意忘形了。」果不其然，即使我已经做了许多改变，但依旧会有人不怎么喜欢我。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想要让全部的人都喜欢自己真的挺难的。 「喂，你们几个少在那里说风凉话。」这个熟悉的声音让我吃了一惊。 「薇薇？」 「蛤？你在说什么啊？」 「要我再说一次吗？」薇薇插着腰，理直气壮的看着对方，「要说风凉话的人闪边去！」 她的气势可是数一数二，有时巧嫣还会逊她一筹。那些人看着薇薇，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只好摸摸鼻子走了。 「我只是看在自己班上的人要参选，所以让大家来帮忙的。」薇薇拿起桌上的原子笔，和若溪怀中的推荐单。 「大家？」 「嗨，雪羽。」嘉嘉跑向我，并对若溪露出笑容，「我们来帮忙了。」 「奈奈也是！」奈奈又蹦又跳的挨到薇薇身边，这时我才发现奈奈身后还跟了许多人，其中包含了同班同学以及曾经到友谈社接受帮助的人。 「好强大的号召力啊，真不亏是班长。」我对着薇薇发出讚叹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啊？」薇薇将写好的推荐信塞到我手中，「我什么也没做，大家是因为想挺你才来的。所以说，你可别在一开始就被刷下去，那样我会很没面子的。」 她用神气的表情说完，便带着嘉嘉和奈奈走去别的地方。 「谢谢你们！」我对着她们三个的背影大喊，只见她们回过头来笑了笑，但那一笑让我突然充满自信，选拔开始的兴奋感让我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推荐信。 等到放学一小时前，桌上已经堆起一小叠推荐信了，可是加上天泽先生他们的，还差了三封推荐信才能达成目标。若溪和巧嫣因为必须要上最后一堂课，而爵煜得去报告，所以这里只剩下我跟皓灼。 「雪羽还好吗？累不累？」 「不会，」我摇摇头说，「以后一定会比现在更困难吧，所以光是这种程度就喊累怎么行呢。」 「我看你就别操心了。」一个穿着白色外套，里面搭着黑色衬衫的男生朝这里走来，「她打起排球可是挺不错的，体力应该很好才对。」 「日向！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不出来吗？」他举起推荐信在我眼前晃了晃。 「可是，」我吞了一口口水，确认周围的人很少，便小声的对他说，「现在还没到六点欸，身体没事吗？」 「身体？」日向愣了愣，「喔——原来如此。」 「怎么样？」 他轻笑出声然后摇摇头，接着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没事，现在的太阳不怎么刺，再说又不是一点阳光都不能照。」 「咳咳，」皓灼突然站起来，挡到我和日向中间，「写好了吗？」 皓灼伸出手，虽然听起来是挺善意的一句话，但总感觉他眼底冒着火花。 「好了，」日向面无表情的将推荐信交给他，「听说你这次会参选啊，是因为她吗？」 日向朝我这里看了一眼，但我不怎么了解他的意思，皓灼参加和我应该没有关联吧。 「这点我不必汇报，舜也呢？」 「你们不是双胞胎吗？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在干嘛。」日向没好气的说着，之前提到舜也的时候，他也不怎么开心呢。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一下。」另外一个略低的声音窜出来，我寻着声音看去，竟然是之前和夜城联手绑架我和若溪的廖秉文。 「你来干嘛？」皓灼略微不耐烦的说道。 「呵呵，别那么兇嘛，我可是为了帮助李同学才来的。」廖秉文秀出藏在怀中的推荐信，「顺便赎罪一下。」 「推荐信！」 他走近我，并递出推荐信，「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吗？」 「当然啦，早就原谅你了，谢谢你的推荐信。」我笑着收下推荐信，廖秉文才总算露出放松下来的表情，既然任务完成，他便和日向一起走去其他地方转转。好像从校外郊游之后，他们还挺有话聊的。 「雪羽！」刚下课的若溪飞奔而来，巧嫣则是慢慢跟在后头，看起来有些疲惫，可能是刚才那堂课的摧残吧。 「跑慢点若溪，别跌倒了。」可惜下一秒她真的绊倒自己的脚，就在她要与地面来个亲吻时，皓灼即时接住她，免得她的初吻就这样被夺走了。 「小心点。」皓灼轻声说道。 「谢谢你喔，」若溪飞快地重新站起来，「对了，推荐信收集多少了？」 「还差一张。」 「蛤？怎么办？时限快到了，不能靠你的人脉来想想办法吗？」 「行不通的，每张推荐信都会送去检查，万一内容没过可就不算。」 「看来最后还是只能由我出马了。」一个悠哉的身影走来，他桀傲的笑容掛在脸上，白色外套被他用一隻手掛在肩上，「久等了，公主。」 他笑着递出了一封推荐信，而我呆呼呼地说，「舜……也。」 「怎么那么吃惊啊？我又不是鬼。」他有些不屑的说道，但下一秒却露出笑容用手指弹了我的额头。 「喔，」我用手捂着刚刚被他弹的地方，瀏海还被他弄乱了，「谢谢你喔。」 我接过推荐信，接着连同剩下的四十九份及报名表一起交给若溪。 「交给我吧雪羽！」她兴奋的抱在怀里，牵起巧嫣的手便往报名处跑去。 「话说回来，舜也你没事了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我叫他舜也的那瞬间，他似乎有点不悦。但是我也没办法啊，皓灼还在旁边，是他自己说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在叫他业绅的。 「没事。」 「真的吗？」 「嗯，感冒已经好了。」他用手挡住嘴，勾起笑容靠近我的耳朵，「因为感冒药很有效啊，下次再感冒就拜託你啦。」 「笨、笨蛋。」我红着脸推开他。 「哈哈，对了，恭喜你完成了任务啊，正面女孩。」 「真的吗？」我开心的看着他。 「当然，下次的任务，」他打开手机看了看，「应该下星期就会在学校週刊上看到了，c开头的任务。」 「我知道了，好久没有亲耳听到你说的任务了呢。」我压低声音说道，毕竟之前出任务的是业绅，皓灼可不知道他其实就是舜也。 「很怀念吗？不如我以后每天都说给你听吧。」舜也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才不要呢。」 「好了，我该走了。啊，那锅粥很好吃唷。」他挥一挥手便走了，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他真正消失在视线之前，我的眼睛都捨不得离开他。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偷走了吗？公主。」 「嗯？皓灼你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 皓灼走进我，轻轻的帮我整理好头发，眼神包裹着满满的温柔，几乎要把我也裹在里面一般的注视着我，并牵起我的手，「恭喜你达成初战目标，公主殿下。身为骑士的我为公主深感高兴，接下来我将陪公主一同在场上奋斗。」 「嗯！请继续多多指教啦，骑士。」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雪羽。」皓灼的手稍稍用了点力，在落日馀暉下，他的身影闪闪发亮。 计画十一 Cute可爱女孩 (1) 今晚的夜不停飘着细雨，但星光依旧闪烁着，深深吸引我的眼眸。十二月的低温让玻璃窗更加冰冷，有时还会铺上一层雾气。 我滑下学校网页张贴的校庆消息，它为期一个星期。从第一天开始就有许多节目，和我比较有关的大概就是人气才艺表演了，另外还有学校週报上公佈的可爱女孩选拔赛。两个活动分别是第一天和第二天，接着的三天是班级经营活动，我们班讨论后决定要办咖啡厅，幸好这是我很拿手的。 「这样看来，任务是cute可爱女孩错不了。」我喃喃地说，接着按下右上角的红叉。 我脱掉外套后就耐不住低温，立刻鑽进温暖舒适的被窝里。虽然常常被人叫做雪女，但我其实相当怕冷。我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只留了半颗头在外面。这个姿势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舜也，那天他在我床上留下的温度，像和煦的阳光一般让人感到温暖。 「舜也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会觉得冷吗？前不久才刚痊癒，身体应该没事吧。」我摸着胸前的项鍊，脑海里充满关于舜也的事情，不一会便沉沉入睡。 隔天早上仍然下着雨，可是校庆的欢乐气氛早已瀰漫开来，丝毫不受雨势影响。我和若溪又说又笑的走进社办，为了要提供大家更好的服务，在校庆期间，社办充当医务及暂时休息室使用。于是我们早早就来做最后的确认工作，再过几个小时，校庆便要开幕了。 「雪羽，你的表演顺位是第几个？」 「第五个。」 「嘻嘻，我一定会去帮你加油的！」若溪兴奋的说着，「对了，我记得诗夜学姐是第六个。」 「原来她在我后面啊。」 「放心吧公主殿下，你不会有问题的。」一个温柔的嗓音从背后响起，我不用回头就能晓得声音的主人。 「谢谢你，皓灼，我会加油。」 「好了，现在来做最后确认吧。」若溪拿起清单，一个个仔细的查看。 「请问，爵煜在吗？」 「禹安！好久不见。」我吃惊的向她问候，「爵煜现在应该在礼堂，被他哥抓去帮忙筹备了。」 「这样啊，那我去找找看。雪羽，今天加油唷！」禹安坚定的说道，她的笑容还是那么天真烂漫。 「嗯，谢谢你。」 不久，大家全聚集到礼堂，当然也包括了夜城的学生。爵宇和诗夜正在台上代表致词，且一併做了司仪的工作，他们两个已经处理了一大半的事务，让其它老师乐得轻松。 「现在，我们宣布这一届双城校庆及人气选拔赛初赛正式开始！」 演讲结束后是社团表演，我和若溪趁着这个时段回到社办，要为我等一下的表演做准备。皓灼要去帮忙所以抽不开身，从早上到现在还没见到巧嫣和爵煜，不过倒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禹安。 「雪羽，换好后我来帮你化妆吧。」 「欸？一定要吗？」这十六年来，我唯一化过一次妆，而且还是舜也化的。 「当然啦，你可是要上舞台呢！放心交给我吧。」若溪看起来握有十足的把握。 「谢谢你唷。」 「啦啦，噹啷、啷，」若溪在等我的时候完全没有间着，一直哼着歌，「天啊！」 「怎么了？」她突然大叫一声，害我吓了一大跳，手指还被拉链夹到。 「雅、雅、雅子她，她也在名单上。」若溪紧张地比着才艺表演名单，雅子排在第十一位。 「喔。」 「你的反应怎么只要这样啊，雪羽。」 「你太夸张了啦，雅子要参赛又不是现在才知道，而且眾目睽睽之下，她也没法做什么。皓灼也说过了，在抓出幕后黑手之前，还不能轻易抓住她。」 「说的没错。」 「哇啊！」我一听到那个声音便赶紧躲到若溪身后，刚才听到若溪大喊就急忙跑出来，所以背后的拉链还有三分之一没拉，。 「你是谁？」 「若溪，他是御幸舜也啊。」我小声的说。 「喔，因为你的样子跟舞会那天有点不同，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抱歉啦！」 在我眼里看来，舜也是很大的不同。他竟然有乖乖的把扣子扣好，而且头发没有乱糟糟的感觉，要是平常绝对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何今天似乎整理了下，但是这个样子也挺不错的。 「许若溪，你先回去吧，你的班导在找你。」 「可是雪羽……」 「剩下的交给我吧。」舜也打断了若溪的话，这感觉还真是陌生，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会打断她。 「我知道了，那我走囉雪羽，等会我会大声加油的哟！」若溪边往外跑边大喊，结果我没来得及叫住她，她便消失在视线中。 「她以前该不会是田径队吧。」 「呵呵，跑步是若溪最拿手的。」 「转过身来，我帮你拉拉鍊。」舜也轻轻将门闭上，还将桌上的化妆用具一字排开。 「不、不用了。」我微红着脸拒绝他。 「过来，」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公主殿下还真是任性呢，但是你没那个时间浪费了吧，在说你的后背，」舜也用指腹轻轻在我背上滑了一下，「早就被我看光光了吧。」 「笨蛋，别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啦。」 「怎么，难不成公主会害羞吗？」他笑了笑，轻巧地拉上拉鍊，并帮我披上外套。 「谢谢喔。」 「能帮上公主殿下的忙是我的荣幸。」 「噗，你不是恶魔吗？怎么会说出像王子的话。」 「原来公主是这样想的啊，那我换一句，」舜也压低声音，将我的身影禁足在他的双眸中，「公主是为了诱惑我才会故意穿这件衣服的吗？现在连表情都这么诱人。」 「等……」 舜也将手按在我的后脑勺，慢慢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要不要如你所愿呢，雪羽。」 他的声音有着让人为之着迷的魔力，也许恶魔就是靠这一招来魅惑人心。而此时此刻，我感到自己正慢慢陷入他的陷阱中，却无法自拔。只见舜也越靠越近，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想必双颊以泛起红晕。脑袋一片混乱的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紧闭双眼。 舜也轻抚了我的发丝，但下一秒，我就感到像刷子一般的触感在我脸上来回摩擦。过了一会儿，唇上被涂了一层口红，这时我才惊觉，原来他在帮自己化妆。 「好了，睁开眼睛吧。」他摆了一面镜子在我面前，「如何？」 「很好看，谢谢。」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不敢相信这个人真的是我，不得不佩服舜也的化妆技术。 「你刚刚是在期待什么吗？连眼睛都闭上了。」 「欸？我才没有，我只是、只是，这个。」 「哈哈！你这模样太好笑了，像是做错事被抓到的小孩一样。」舜也咧嘴笑着，几乎笑道快流出眼泪了，虽然笑的有些夸张，但我却很喜欢他那个爽朗的笑声。 「别笑了啦，真是的，」我边说边看看墙上的时鐘，「时间不多了，我要先过去囉。」 「等等，雪羽。」舜也捧着我的脸，轻轻在额头啄了一下，「加油。」 他这个突来的举动害我满脸通红，顿时手足无措，只好点点头接着夺门而出。 计画十一 Cute可爱女孩 (2) 我全力跑到后台，幸好妆和衣服都还完好无缺。我东张西望着，总算在人群中找到若溪，于是赶紧跑过去她身边。 「雪羽，你的脸怎么了？」若溪紧张地握着我的手，眼神充满急切的关心，虽然我很谢谢她，但总不能说是舜也害的，所以我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没事，还有多久时间？」 「还有十五分鐘，先调整一下呼吸吧。」诗夜踩着高跟鞋走来，几乎快和我一般高了。而一旁的若溪看着她，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嗨！诗夜学姐，你穿的裙子好可爱喔。」若溪收回了思绪，微笑着问好。 「谢谢，不过雪羽这身，」诗夜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接着微微扬起嘴角，「是御幸帮你打理的吧？」 她虽然是疑惑的语气，可表情却非常肯定。 「呵呵，是他没错。」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时有一个穿着皮衣的女孩从旁走过，而且她重重的撞了我一下。我看着背影和诗夜有些相似的她，便知道她是雅子。 「哼，现在有人撑腰就这么大牌啊！撞到人难道不用道歉吗？」雅子回过头，并毫不客气的说着。 「你这个绑架犯什么意思嘛，明明是你先撞她的。」 「你有什么证据吗？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光凭几个人证来对付我是没有用的。」雅子一脸无所谓，这种反应让若溪的火气一下子就衝上来，好在诗夜和我一起拉住她，她才没有突然衝出去。 「雪羽，我们去那边吧。」声音一边安抚若溪一边看着我说。 「唉，竟然想夹着尾巴逃跑，算了，反正你们也就那点本事，李雪羽！」她用手指头指着我的鼻尖，表情十分嚣张，「别忘了，你可是个穷女孩，别妄想自己能成为灰姑娘。」 她冷冷一笑，接着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羽羽。」若溪愁眉苦脸地看着我，眼眶稍稍有些泛红的她感觉更像是受害者。 「我没事，谢谢你。」我轻揉若溪的头，她才慢慢笑逐顏开，「好了，你先去观眾席吧，马上要开始了。」 「嗯！加油喔雪羽！」若溪看我满脸笑容，所以她也就放心的走出后台。 「你真的没事吗？」若溪一走，诗夜马上来关心我。 「嗯，现在我可没心情管那些事情，因为完全被上台前的紧张心情佔据了。」 听到我如此真诚的一段话，诗夜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她的反应令我也跟着笑了。不一会，诗夜被爵宇叫去，所以先离开片刻。好在雅子没有再来找碴，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她。 「所有选手请准备，还剩最后五分鐘！」 我慢慢的深呼吸，揣摩好等一下的情绪。空气呼吸起来有点冰凉，但能让人神清气爽，所以还挺不错的。正当疑问要冒出来的时候，皓灼和爵煜来到了后台，虽然不晓得他们怎么那么慢，但幸好有即时赶上。 「雪羽，加油唷！」皓灼用他招牌的灿烂笑容对我说，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 「李雪羽，」爵煜有点生硬的叫了我的名字，看他紧绷的脸孔，应该比我还紧张，「等会，一定要赢啊！不然我帮你写的推荐信可就浪费了。」 说完之后他好像有些放松，而皓灼看到便大笑出声，我想他跟我察觉的应该是同一件事，倒是爵煜还没搞清楚。还好他们有出现，令我放松许多，心里也踏实了一点。原本像惊涛般起伏的心跳，渐渐趋于平缓，变成只剩小波浪在拍岸。很快地，轮到我上场了。 「加油唷！」皓灼在我经过他时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彷彿将力量传进了我的手心。于是我紧紧握住那股力量，带着笑容站上舞台。 「大家好，我是李雪羽。」 我扫描了台下，不出所料，第一眼认出了的是若溪。巧嫣他们都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比我还紧张的神情完全成为我的定心丸。然后，我在人群的尽头看到了舜也，这时平静的心跳又泛起一阵波澜。只见他凝望着我，那炽热的眼神让人无法不心动。 「今天我要带来一首自创歌曲，喜欢能将心情传达给，」我看着舜也，不自觉停顿了一下，「现场的所有人。」 刚才有一瞬间，我的眼中只看到舜也一个人，只看到他带笑而温柔的眼神。我握住麦克风，再度望去时，发现舜也依然注视着我，视线丝毫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这让我不禁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心就像天空一样灰濛濛，你为它洒下阳光。站在我身旁，始终嘴角上扬。心就像雪花一样冰冷冷，你为它点起烛光。撬开我心房，带我一同飞翔。谢谢你，是你带给我力量，」我看着舜也，心情莫名澎湃起来，「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突然间，有一点，小心动，莫非我爱上了你。」 我的眼睛还是停留在舜也身上，他的表情似乎有点讶异，却马上露出迷人的笑，害我脸红起来。 「谢谢你，是你带给我力量，这一首，为你而写的情歌，在此刻，望着你，大声唱，莫非我陷入爱情。」间奏时，我稍微能喘口气，心里的紧张感不是因为在台上，而是舜也看着我的眼神平常更加专注，「下一次，换我带给你力量，希望你，能随时展露笑容，手牵手，肩并肩，向前进，莫非这能到永远。」 写这首歌的时候，作曲在若溪还有老师协助修正下，一眨眼便完成了。但是填词却迟迟无法定案，当我陷入低潮的泥泞时，脑海中浮现出某个人的身影。想着他的眼睛，他的灿烂笑容，他所传递的温度，内心不知不觉中流淌出这首曲子。可是脑海中的人，不晓得他听完会是什么感觉。 「好的！谢谢李雪羽带给我们的精采表演，下一位……」 「皓灼，」我大力的换着新鲜空气，「怎么样？」 「很棒喔！雪羽，」皓灼的话令我放心不少，「等会好好看着我吧，只看着我，可以吗？」 他轻声说道，手臂环在我的肩上，满是捨不得我走的样子。 「当然，加油唷。」 「对了，营火晚会的男伴应该还没被抢走吧。」 「男伴？」我歪着头问。 「看你这个反应，我想是没有了。」皓灼蹲低身子，让双眼能够平视我，这一幕好像曾在某个地方看过，「那么，这个位置可以给我吗？」 「嗯，我会保管好的，嘻嘻。」 一个接着一个，大家都表演完了，马上要现场公佈晋级者。这一关虽然是第一个关卡，却要刷掉一半的人。 「这次的评分是评审老师的平均分数，加上现场观眾的投票数，必须同时具备技术和掳获人心的表现，才有可能在这一关晋级。那么，现在公佈晋级者，首先，」主持人谨慎的打开信封，「宫野诗夜！蔡爵宇！两位真是不负眾望，再来，钱皓灼！……噢，这位是稀客啊，蔡爵煜！」 「那个主持人，等会一定要让他把话说清楚。」爵煜双手交叉在胸口，看起来略微不满。 「还有，李雪羽！」 「哇啊！太好了！」我在后台就能听见若溪的欢呼声，这令我吃惊了一下，没想到她已经进步成这副模样了。 「恭喜你雪羽。」皓灼摸了摸我的头，感觉比我还开心。幸好顺利通关了，欣喜之情全浮在脸上。 「欸，还要帮明天的比赛准备，你不要现在就得意忘形囉。」 「我知道，明天就拜託你啦，爵煜。」 明天的可爱女孩比赛，规定参赛者要带男伴上场。原本预定是皓灼要陪我，可是他前天却突然说有事情，所以改成爵煜了。 「哼，要是输的话我可不饶你。」爵煜别过头，似乎想掩饰什么，「还有，我明天有话要对你说，比赛结束后可别偷跑。」 他说完便走了，完全没有等我的答覆，好像是我一定要按照他说的做。 「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吗？」 「可能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吧。」 「皓灼，你知道他要说什么喔。」我张大眼睛看着皓灼，有一点点的好奇。 「这个嘛……」皓灼面有难色的看着我，他鲜少露出这种表情，我只好迅速收回自己的好奇心。 「嗯？简讯。」 我拿出在口袋中震动的手机，是舜也传来的，上面写着『恭喜呀，让我大开眼界了。第五天晚上的试胆大会，跟我一起去吧。如何？』接下来空了好几哼才出现下一段文字，但内容却使我不知所措——今天的歌，是唱给谁听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皓灼眨着大眼睛问道。 「没、没事啦，呵呵。」今天一下子就连续来了三个邀约，而且最后一个居然还藏了会让人心跳加速的炸弹，害我的心一下子炸开来了。 这则简讯，要怎么回比较好呢？ 我怀着疑问，望向灰濛濛的天空，只见有一丝丝光线拨开云层而来，那或许就是答案吧。 计画十一 Cute可爱女孩 (3) 「李雪羽！你搞什么？」 「对、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我本来想帮爵煜穿上他的衬衫，可是却不小心把咖啡洒到上面了，现在泛起一块咖啡渍，更糟糕的是，那件白衬衫是爵煜为了帮我而特别订做的。我连忙为他脱下衬衫，把衬衫拿去水龙头下冲水，还加点肥皂去搓揉，希望能恢復洁白如雪的顏色。 「算了，你先别管了。」爵煜拉走我手中的衣服，「你去把你的衣服换好吧，这个我会想办法的。」 「我知道了。」我低着头说，慢慢转身离去。 「欸，把头抬起来。」 「什么？」 「开心一点，你不会用这种表情上台吧。」 「蛤？」我愣了几秒才知道他的意思，「噗，谢谢你唷，我先去换衣服囉。」 这次的表演主题是可爱女孩，爵煜扮演一个见义勇为的勇者，而我则是像邻家女孩的角色。我特地在前一天晚上请若溪帮我把发尾夹捲，应该能增添几分可爱的味道。毕竟身材比较高挑的我，想要展现出可爱风格恐怕不容易。 我穿上红色小洋装，围上围兜兜，在背后打了个大蝴蝶结，穿上黑色长筒袜和短靴。接着回到社办，却没有看见爵煜的身影。 「爵煜？」我小声叫着，但没有得到回应。 「他刚才出去了。」 「禹安，今天也见面了呢！」我开心的握住禹安的手，「对了，你刚才说爵煜呢？」 「他应该是去换衣服了。」 「这样啊，你是来找他的吗？」 「不是的，」禹安摇摇头，脸上浮现一层红晕，「我只是想来帮你们加油，见他只是顺道。」 「呵呵，我知道了。那禹安你觉得这一身怎么样？可爱吗？」我微微拉起裙襬，左右两边都晃了几下。 「嗯，很可爱唷，我想没什么问题。」禹安微笑着说，并举起大拇指大力称讚，「对了，爵煜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嗯？没有喔。」 我歪着头回答她，只见她有些不安的眼神一下子放松下来，这种时候还是别问她其它话好了。话说回来，爵煜昨天要我比赛结束后等他，有话要跟我说，或许禹安说的是同一件事吧。 「那时间差不多了，不打扰你们，我先走囉。」 「拜拜。」 其实不算什么打不打扰的，爵煜根本还没回来。我目送着禹安的背影，感觉她的步伐挺轻盈的。说起可爱女孩，若溪和禹安都有很大的机会，不过她们只为了全力支持我，都没有去参加。但是如果禹安参加的话，她大概希望爵煜陪她去吧，想到这心里忽然有点过意不去。 「怎么了？刚才有谁来过吗？」 「呼，你总算回来了，」我转头一看，是换好衣服的爵煜，那身装扮为他提升许多男子气概，「等你好久了呢，勇者大人。」 「……走吧。」爵煜摸了摸头，接着对我伸出手，眼睛直直盯着我。 「要，牵着吗？」 「知道了还问，我只是怕你会迷路才这么做。」 「蛤？」我只不过发出一声疑问，爵煜的表情马上黯淡一秒，然后直接牵着我的手往比赛会场走去。 比赛如我们预期的一样，晋级到最后一关。最后一关採计投票方式，将淘汰掉票数最少的六人。 「现在是最后的拉票时间，请各位选手们卯足全力吧！」 「李雪羽，等一下你别说话，我来就好。」爵煜在我耳边小声的说，我眼睛盯着前方，微微点了一下头。 「下一位！」 爵煜牵起我的手慢慢走向前方，因为靴子是新的，穿起来有些磨脚，还不时传来刺痛感，所以我走的很慢。爵煜察觉到我的异状，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嘘。」爵煜绕到我身后，将我打横抱起，「走吧。」 「欸？爵、爵煜。」 「抓紧我。」 「喔。」我轻声应道，将双手环住他的颈子，贴在胸膛的耳朵能听到他的心跳。 「我是蔡爵煜，」他停顿了下，我转头一看，台下不少女孩都对他投射爱慕的眼神，看来他的人气正在直线上升中，不久就会跟他哥并驾齐驱了吧，「今天我扮演的是一位勇者，而她正是我一生中最想拯救的女孩。」 爵煜深情款款的说着，一点儿也不像平常的他，害我不禁将脸埋入他的怀中。这种像告白一般的话，要不是这是个选拔，恐怕会被多数人误会吧。 「李雪羽，」爵煜轻叫了我一声，当我转过头时，他便牢牢抓住我的目光，「我希望你可以成为公主，然后去追寻你的幸福。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女孩，但在你的人生中，我只佔了一点点戏份。」 「爵煜……」我有些徬徨又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可是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清澈坚定。 「李雪羽，我现在要对你说一句话，以后不会再说了，所以听好。」 「嗯。」台下的观眾和我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就担心会错过任何一个字。 「我喜欢你。」 顿时，空气似乎凝滞住而无法动弹，我感受不到任何东西，除了眼前的爵煜。他的心跳很平静，宛如熟睡的婴儿，但外表却是个我不曾注意的勇敢少年。 「……曾经。」这两个字被流动的空气迅速带走，没有多做任何不捨的停留。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始终无法消化他刚才所说的话。 「所以，各位！希望你们能帮我实现让她成为公主的愿望，请把票投给李雪羽。」 他这番话让我原本衝出去追逐字句的灵魂乖乖回到身躯内，我略微紧张的等待台下观眾的反应。幸好，他们传来的是大力支持声。 我和爵煜鞠了一躬，缓缓走向后台。只见爵煜脱下自己的鞋子，拿来替换我脚上的短靴，他还用一种不出所料的表情看着我的伤口。我默默的看着一举一动都莫名温柔的他，脑海里回响这刚才的话语，可心里就是理不清它的含意。 「爵煜，昨天你说过有话要跟我说吧。」我望着他，但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是什么？」 「想说的话，基本上我刚才都说了。」爵煜将手交叉在胸前，淡淡微笑着说，「唉，我不是都叫你注意听了吗？你这种样子参加比赛能走到这一步，铁定都是多亏了我吧。」 「什么？」我有些惊讶的说着，爵煜他实在是太擅长做出这种大转变的事情，让人搞不清楚状况。 「所以说，李雪羽，现在听好了。」爵煜认真的注视着我，「前段时间，禹安学姐向我告白，可是我拒绝了。因为我自己的心情还没有处理好，可不能抱有随便的态度去搅和别人的感情啊。」 「告白……心情？」我喃喃说着，虽然尽量不想表现出困惑的样子，但似乎是徒劳。 「就像我说的，我曾经喜欢过你，只是我也意识到你不会在我这多做停留。所以，今天我只是想对你说清楚这件事，这样往后的日子，我才能用全部的心再去接受另外一个人的到来。」 「爵煜，抱歉，我太迟钝了……」 「唉啊——我早料到喜欢上你这么蠢的傢伙有多辛苦了，简直枉费我天才的名声。呵，李雪羽，好好的给我一个答覆吧。」 爵煜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带着几分纯粹和肆意，而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对我而言，爵煜是恰到好处的火苗，不会刺痛双眼，却能抚平黑暗。也许它曾有一瞬间壮大成雄雄烈火，只可惜我从未认真去倾听它想要茁壮的声音，以至于它选择保持原本的身姿。 「谢谢……谢谢你出手相救，勇者大人！今后，希望我们也会一直是朋友，」我眨眨眼，嘴角似乎微微的颤抖着，「对吧？爵煜。」 「当然，」爵煜温柔的笑了，眼神坚定不移到令我深深钦佩。接着，他歪着头说，「早点成为公主才不会白白浪费我帮你救回来的性命啊，知道了吗？」 「嗯！」 最后，我摆出最坦然的笑容，我想这样爵煜才不会觉得歉疚。 接下来三天是班级的业绩评比，我在比赛中得到第二名，以些微票数输给诗夜，但替我们班带来不少客人，所以业绩表现相当不错，可是也让人忙的不可开交。幸运的是，本班主题为咖啡厅，对我而言是得心应手的工作。 「雪羽，门口有新的客人唷。」 「好，我去接待！」我放下手中的空盘子，快走到门口，「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两位。」 「爵煜和……禹安？」 「在路上遇到了，所以……」禹安微红着脸说，还不是瞄向身旁的爵煜。 「我就邀她来了，不然一个人逛校园也挺无聊的。快带我们进去吧，服务生。」爵煜挑高眉毛，用些微不耐烦的口气说着。 「喔，好，这边请。」 禹安和爵煜面对面坐下，迅速的点了餐，我便接着去忙其它事了。从远处望着他们，感觉气氛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生疏了，而且多了几分和谐。 「看样子，爵煜弟也挺努力的嘛。」 「皓灼？」 「放心好了，他已经恢復了哟。」皓灼肯定的说着，「他可不是那种失恋一次就倒地不起的人。」 「说的也是。」 「不过你为什么会拒绝他呢？是单纯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还是说，」皓灼故意凑到我耳边，假装神秘兮兮的说道，「你有喜欢的人？雪羽。」 他的呼吸扫过我的耳根，突然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害我不知所措的几秒。 「我、我要去送餐。」我端起刚准备好的餐点，趁机拉开了距离。 「小心点喔。」 「皓灼也快去接客啦，真是的。」我嘟起嘴看着他。 「是是，我这就去。」 皓灼摆出了拿我没办法的表情，慢慢走向门口，不到几秒便引来许多女性顾客。总之，就目前而言事情依旧在朝好的方向去吧，希望接下来也是如此。 计画十一 Cute可爱女孩 (4) 为期一週的校庆已经接近尾声，今天是约好跟舜也一起去参加试胆大会的日子。大会要等到晚上七点鐘才开始，现在也只能在学校里晃晃，看看学校邀请来的表演团队所带来的节目，或是逛逛进驻两天的商店街。 不过，我对那些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当我这么想时，不知不觉走到了夜城学区。我呆呆的仰望那栋大楼，每扇窗子都是紧闭的，连窗帘都拉上了，似乎不想让人知道里头的动静。 「唉，还是回社办好了，要是不小心被其他人看见，又得解释半天，尤其是若溪。」 我转身走向那排常绿树木，准备从中穿过去，但当我跨出一隻脚，另一隻脚却无法动弹。回头一看，松开的鞋带被树枝卡住了。我蹲下身解开缠在树枝上的鞋带，并将它重新系好。不料，当我起身离开时，裙子被另外一边的枝条勾破了！ 「啊！」我捂着裙摆的裂缝，倒退走出去，「怎么办？」 现在裙子多了一条很长的开衩，可明明这是条特别订做的，为什么那么简单就破了？该不会有人在树丛里摆尖锐物品。当我在幻想不可能的事情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向我靠近，而且带着一种觉得新奇的眼神看着我。 「你这姿势是怎么回事？」 「日向，」我继续用手遮住那条在左边大腿的开缝，「这个嘛……对了，可以借我外套吗？」 「你身上不是穿着外套吗？」 「现在有点不方便。」我略带尷尬的语气说着，日向慢慢的走向我，眼睛直直瞪着我的手。 「你，未免也太夸张了吧？真是的。」日向边糗我边脱下外套，细心的环过我的腰，帮我围上他的外套，确保不会露馅才松手， 「好了。」 「谢谢你。」 「别谢，其实我刚才还想找你算帐呢。」日向平静的说着，而他的眉头正微微皱起，「可爱女孩的比赛，你竟然只赢那女的十分，好歹也给我赢二十分啊。」 「欸？雅子吗？额，抱歉。」 我偏过头说，因为日向的表情随着他每说一个字就越可怕。不过，他说的或许也有些道理，分数上确实不怎么好，大多数是靠最后投票衝上去的，而且有一大半应该是爵煜的功劳。 「走吧。」 「去哪？」 我愣愣的看着日向，只见他伸出手指，比向另外一边。我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大楼六楼的窗户边站了一个人。他正用略微不满的表情看向我们这边，不晓得他是为何而不悦。于是，我又跟着日向穿过刚才那排害我差点出大糗的树木，直接走向那个人所在的房间。 「进去吧。」 「我自己吗？」我指着自己的下巴，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日向，但他却以在看一个傻瓜的表情看着我。 「外套放舜也那里吧，我会找时间去拿。」 「喔，谢谢囉。」我目送了日向下楼，接着走进房间。 我一推开门，下一秒就被拉进一个温暖且厚实的胸膛，而身后的房门被重重关上了。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呆站在那里，不敢多动一下。周围异常安静，但他的呼吸声却十分清楚，更能感觉到他微快的心跳。 我们以这个姿势僵持了一分鐘，他轻轻松开我，却不等我开口就把我拉到沙发前，并把我按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我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可他有些炽热的视线灼烫了我的眼瞳，我便移开了目光。 「喂，把衣服脱掉。」 「什么？」 「衣服脱掉。」 「欸？」 「事到如今才害羞吗？我们都已经同床共枕过了，啊，难不成是在等我帮你脱吗？」 「等、等等，舜、舜也。」 他不理会我的话，直接将双手撑在我身体的两旁，阻挡我逃脱的去路。当我还在思考如何制止他，他的手早已游走到我的腰上，我赶紧抓住他的手，以免他做出我无法负荷的事情。 「怎么。」 「你想做什么？」 「帮你脱。」舜也理直气壮的说着，语气非常肯定，表情也没有一丝动摇。 「你脑袋烧坏了吗？」 「呵。」舜也轻笑一声，接着将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好像是想告诉我他并没有发烧一样。但是在极近的距离下清楚看着他的脸庞，似乎还是头一次，也因此我已经涨红了脸。 舜也趁我不留神时便将我的手甩开，并用单手解开绑在腰际的结，另一隻手扯过一旁的毯子盖住我的下半身，接着揽着我的腰，将日向的外套抽出去。他随手把外套一扔，洋洋得意的走到后面翻找了一会，然后拿了一套衣物给我。 「快去换上吧，傻瓜。还有，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穿别的男生的衣服了。」舜也噘着嘴说，表情带有微微的不甘，但我的心里却突然喜滋滋的。 「谢谢，但是你能不能用正常人的模式来进行啊。」 「我不是人，是恶魔，而且，」舜也勾起嘴角，「是专门来诱拐你的。」 「我才不会那么轻易上当呢！好了啦，我去更衣室。」 「更衣室坏了，」舜也伸手制止想要离开沙发的我，「就在这换吧，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看到的。」 「笨蛋，别说的那么正常。快转过去，然后走远点。」 我推着他，想要让他快点挪动脚步。只见舜也耸耸肩，乖乖照我的话做。于是我抓紧时间换上他给我的衣服，幸好房间的窗户是关上的，而且他刚才无厘头的举动害我全身都微微发烫，要不然大冬天换衣服真的很冷。 「我换好了。」 无袖且长及脚踝的深蓝色长裙轻柔覆盖住我的身躯，下半身加在裙外的薄纱，被银色碎点点缀着，白色的毛绒外套顿时令人倍感舒适。舜也看着我，微微笑了下，不晓得是为他的眼光满意，还是因为我穿起来的样子而满意。我低下头，心里不禁希望是后者。 「先坐下吧。」舜也说着便坐到我旁边，我也听话的坐下了。 「晚上，要在哪里碰面呢？」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舜也撑着头问。 「没有。」 舜也起身走到书桌旁，拿出了一叠书和一隻遥控器，轻轻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留下来吧，这些可以随意使用，应该够你打发时间了。」 「那你要做甚么？」 「你难道忘了现在是几点吗？」 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鐘，惊觉照常来说，舜也现在还在睡。当我理解他的话后，他早已躺到我的腿上，还盖上毯子准备睡觉。 「就这样让我睡一会，雪羽。」 看着他的侧脸，闭上眼的他看起来就像个大孩子一样，让我想将他拥入怀中。这时，舜也睁开眼睛瞄向我，我便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怎么？该不会想偷袭我吧？」 「才没有呢！」 「噗哧，这么激动。」这句话不禁让我羞红了脸，他却依然用他深邃的眼眸看着我，「吶，给我一个睡前吻吧，雪羽。」 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自然流露，带着睡意的嘴角微微上扬，微瞇的双眼坚定而天真。我能感受到胸口的狂跳，内心正摇摆不定。我的眼睛慌张四处乱看，就偏偏不去看他，因为稍不注意就会被舜也的视线紧紧咬住。 「雪羽。」舜也带着浓浓睡意，轻声叫唤我的名字。 我看向他，他的眼睛几乎只剩一条缝，似乎已经快被睡意收买了。看着舜也的脸庞，不知怎的，我的身体有种想要听命行事的衝动。我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用手将发丝撩到耳后，弯下身在舜也的脸颊上轻啄了下。舜也满意地闔上双眼，用脸颊蹭了蹭我的腿，接着沉沉睡去。 我屏住呼吸，回想自己刚才的举动，突然想找个动鑽进去。感觉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相当滚烫，可我的眼睛却还被眼前这个人深深吸引，不肯移动到其它地方。我不由自地触碰着他的头发，比想像中柔软许多，而且散发淡淡的香味。 舜也毫无防备的睡脸一点也不失帅气，内心忽然自私的想问他是否只在自己面前才这样。我往后靠在沙发上，紊乱的呼吸逐渐恢復冷静，但心脏却没那么淡定。话虽如此，我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乡，或许是因为沙发的舒适，有或者是舜也带来的安全感。 不晓得过了多久，我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跟舜也的位置对调了，而且外头已经夜幕低垂。 舜也和我走到试胆大会举办地点，那里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我看着那有点阴森的后山，猜想待会会遇见什么有趣的事，毕竟校外郊游时根本没能好好玩一下。为了打发时间，舜也跟我便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我还是希望你能亲在这呢，哪怕是蜻蜓点水。」舜也用指着他勾起迷人弧线的嘴唇，字句皆传来诱人的魅力，久违的邪魅语调又来打扰了。 「我只是一时中邪才会那么做的。」我站在舜也身边，故作生气的狡辩。 「连试胆路线都还没走就中邪，身为公主未免也太弱了吧。」 「你说什么？」 「嘛，这样才有调教的价值啊，」舜也一边说着一边牵起我的手，并将它送往唇边，「对吧，雪羽。」 语毕，他马上在我手背上烙下一个微温的吻。 「咳、咳咳…不『化』意思，那个，你们可以进去了。」就连入口的服务员也为他的举动感到害臊，那人表情有些震惊的说着，甚至还有点口齿不清。 「走囉公主，如果害怕的话，尽情的抱紧我吧。」舜也故意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谁会那么做啊！」不过，我嘴上这么说着，却将手微微用力握紧了些。 走了几分鐘，我们已经听不见原本入口处的吵闹声，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因此已经是十二月了，晚上的气温明显低了许多。好在舜也跟我的衣物十分保暖，而且他的体温不断的在帮我加热。 「对了，任务通过了吗？」 「嗯，勉强过关。」 「呵呵，果然我还是不适合走可爱路线呢。」我歪着头自嘲着。 「唉，果然脑袋还没开窍。」舜也停下脚步，用另一隻手捧着我的脸，「我的意思是，如果男伴是我的话，就完美了。」 「哈哈，什么啊，自恋。」我放声笑着，甚至笑出了几点眼泪，「可是舜也，为什么完全没有人出来吓我们啊？该不会是你长的太吓人了。」 「小鬼看到恶魔当然会躲的远远的，而且，某人得好好办事。」舜也拿出手机，并摆到我面前。我看了看，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要求日向做的，这条路线跟原本的试胆路线不同。 「你什么时后做的坏事啊？」 「就在某人躺在我腿上，睡的香甜的时候。」舜也收起手机，继续慢慢的向前走。 「那我们要走去哪？」 「等会就知道了。」 一阵风吹过，带着冰凉的空气，令我缩起身子。舜也见状，便将我那隻被牵起的手塞入他的外套口袋，接着从背后勾住我，将我往他那靠进。可他似乎没有满意，于是又牵起我空着的另一隻手，继续环着我。 「让我好好的温暖你吧，公主殿下，小心别因为太兴奋而热过头囉。」舜也紧挨着我，使我的身体莫名奇妙的感到燥热着。 「谢、谢谢。」我红着脸，轻声道谢，而耳边传来了舜也带有温柔感的轻笑声。 「雪羽，现在的你就很可爱。」 舜也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的他有些不同，我便瞥向他，发现他的耳根被染红了。看到有如此反应的他，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 「舜也，你，刚刚说什么？」我睁大双眼看着他，一半是以为自己听错，一半是想再听一次。 「我说……你很可爱啦！」舜也有点压抑不住情绪般地看着我，大声而清楚的说，这次想再赖皮也难，「笨蛋，别让我说第二次。」 他转过头去，想遮掩他极为稀少的害羞表情。 「嘻嘻。」我不仅脸上开心，连心里也在雀跃着。 「真是的……你可别得意忘形，多半还不是因为有我……」舜也皱起眉头说，「喔，我们到了。」 「欸？这里不是……」 计画十一 Cute可爱女孩 (5) 眼前是一个熟悉却又无法马上想起的空地，上面佈置了一张长椅，材质看起来跟舜也房间的沙发材质很像。舜也领我前去坐下，平视这眼前灌木丛，我深深觉得自己曾经到过这个地方。 「想起什么了吗？」 「欸？不，我……想不起来。」 「小时候，我们曾经在这里玩过。」舜也仰起头说，「只有我跟你。」 「真的？」我张大眼看着他，表情有些讶异，「但是，我现在想不起来……抱歉。」 「哈哈，所以我才要带你来这，」舜也勾住我的肩膀，凑近我耳边说道，「来创造我们两个的新回忆。」 舜也指向天空，我往那看去，发现点点星光正闪烁不定，而且越来越多，夜空逐渐变得璀璨而热闹。它们吸引了我的目光，但我的肌肤却沉醉在舜也的怀中，总感觉非常温暖。 「谢谢你，舜也，我很开心。」我对他笑说着。 「呵，不客气。」舜也拍了下我的头，「话说回来，那天的简讯，你还没回答我呢。」 「简讯？」我低下头开始回想，「啊！那个。」 「想起来啦。」 我瞄了他一眼，他满是耐心等待的模样，「我……我想先保留这个答案，可以吗？」 我抬头看着他，差一点就正面碰到他的唇，这让我不知所措了一下，我赶紧撇过头，但这动作无法让脸上的红晕消失。舜也他沉默片刻，忽然捏了我的脸颊。 「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舜也霸道的说着，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明天……」 可是，舜也又再度沉默了。 「明天怎么了？」 「唉，没什么，那个问题的回答，在告诉我之前可别对别人说啊。」舜也稍微用力捏了一下，「笨蛋。」 「我知道啦！」我不甘示弱的也捏了他的脸，「哈哈。」 后来，舜也送我回到家去，确认我已经躺在床上了，他才做车回到学校。 隔天一早，若溪像是几百年没见到我，拉着我到处转来转去。从第一家商店开始，一直逛到最后一家，一点都不夸张。不过难得今天在学校里头转，没有碰到任何人，就只有我和若溪，这种久违的感觉真的难以言喻。 若溪毫不手软的买了一堆东西，其中大约有一半是要给我的。虽然我想推却，她却直接打给管家，让刘伯送到我家去。在这样美好的折腾下，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六点，全校学生开始往操场集合。 「哇呜，雪羽，校庆真好玩！」 「嗯！就是呀。」我微笑的看着身旁的若溪，明明已经接近尾声，她的热情的兴奋度反而更加高昂了。 「对了，等一下跟我跳舞吧。」 「好啊。」 「没想到，第一支舞要被你抢去了吗？」 「皓灼，」我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晚安。」 「晚安。」 「哼哼，雪羽的第一支舞我就收下囉，你乖乖去排队吧！」若溪抱着我说，完全没有想让给皓灼的模样。 「好好。」皓灼略微无奈的答应她，但看向我时却是用温和如水的眼神。 「阿，巧嫣！」若溪朝不远处的女孩挥手。 巧嫣她穿了一件连身裙，把头发盘在脑后，脸上化了点淡妆，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她有点不稳的朝我们走来，我才发现她脚上踩着高跟鞋，她平常根本没穿过吧。 「晚安。」巧嫣有精神的说着，但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向我眨了眨眼睛，我顿了下便明白她的意思。 「巧嫣，你今天很漂亮喔，多了许多女人味呢，以后多这样穿吧。」听到我的讚美，巧嫣她紧绷的肩膀总算放松下来。 「可是你约的舞伴是谁呀？」若溪疑惑的问道，只见巧嫣微红着脸，并低下头支支吾吾的。 「那、那个，是……蔡、蔡爵煜。」 「什么事？」我都来不及惊讶巧嫣的答案，爵煜突然出现就让我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说曹操，曹操到啊。」皓灼拍了拍爵煜的肩膀，「看你这样，完全恢復了嘛。」 「什么恢復不恢復的，」爵煜一边说着，一边瞄了我一眼，「你今天穿的挺好看的。」 「嗯，谢谢你。」我勾起嘴角说道。 爵煜随意抓了一下瀏海，便牵起巧嫣的手，往操场中央走去。在营火的照耀下，巧嫣的发色变得更加鲜红，连脸上的红润也显得柔和。但是，没有看见禹安的身影。我小声问着若溪，只见她的表情一下惊讶，一下尷尬，又一下严肃，一下难过。 「其实……禹安好像没有成功呢，而且她已经决定出国了。」若溪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担心，「不过，她看上去很有精神，应该不会有事吧？」 「若溪，」我轻轻摸着她的头，「没事的，禹安她比想像的要坚强，而且她可是我们之中最年长的呢，改天去看看她吧。」 若溪听了之后笑顏逐渐地恢復，接着开心的拉着我去跳舞。 营火仍然在夜晚中摇曳生姿，使得温度没有想像中的冷。若溪开心的在舞池中左转右转，而皓灼站在一旁微笑的望着我们，我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这次的校庆是一次非常特别的体验，选拔赛赛程也进入中间阶段，我相信未来还有很多事情是我要去面对的，但是现在的我一定有办法跨越那些阻碍，因为我又一群人在我身边陪伴我。 「若溪，谢谢你囉。」 「嗯？」若溪歪着头，不明白我在谢什么，但她还是开心的笑了，「也谢谢你唷，羽羽，我真的很开心。」 「这位同学，可以换一下舞伴吗？」皓灼点了下若溪的肩膀说，「你该不会想要霸佔她一整晚吧？」 「嘿嘿，我很想呀！」 「但是，诗夜好像想和你说说话呢。」皓灼比向后方的人群，是诗夜、爵宇和日向。 「那我先走了，羽羽。」 「嗯，小心点唷。」 「终于轮到我啦，我还在担心会不会到最后都跳不到呢。」 「呵呵，如果你不认真点可是赢不了若溪的，她有时候会很固执呢。」 「那么，我就再努力一点吧。」皓灼轻轻牵起我的手，「我有这个荣幸跟你跳一支舞吗？公主殿下。」 「当然，请吧，骑士。」 皓灼将手摆在我的腰上，慢慢的带我挪动舞步。他不像舜也那样霸道，而是很温柔又体贴的在对待我。他金色的发丝在微风中翘起，俊俏的脸庞深深吸引着我的目光，更加令我目不转睛的是他清澈的眼瞳，和那眼瞳里闪烁的柔光。 「这次的校庆，喜欢吗？」 「嗯，原本以为很漫长，结果感觉时间过得挺快的。」 「这样啊，你开心就好。」 皓灼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他指尖的热度正一点点传到我体内。他轻轻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的心跳忽然加速起来。他身上的薄荷清香依旧染甜了周围的空气，令我不禁沉醉其中。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嗯？」我抬头对上他的双眼，「记得。」 「当时，你要我当护花使者，我心里其实很开心。」 「欸？真的吗？我还以为会造成困扰呢。」我有点吃惊的说，皓灼却开心的咧嘴笑了。 「能够像这样近距离待在你身边，也是因为你给了我机会吧，我反倒要谢谢你。」 「嘻嘻，在那之后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情，啊，水族馆那一次真的很好玩呢！」 「下次再一起出去玩吧，改天再回幼稚园去看看吧，那里的小朋友都很可爱呢，而且也有一阵没见到店长了。」 「店长她现在正在研发新商品，她好像从上次的宴会得到不少灵感。」 「哈哈，到时候我再去捧场吧。」 「嗯，店长一定会很高兴的。」 和皓灼在一起确实度过了许多悠间，却又让人感到温暖的时光。即使是一起准备演出，骑着脚踏车出去，点点回忆浮现在脑海中，心里便会扬起和煦的暖风，全身就像被阳光照射一般的舒适。 「雪羽，」皓灼停下了舞步，将我搂在他的怀里，「我有话对你说。」 「等、等等，这样不会太引人瞩目吗？」我依偎在他的怀里，心跳的频率逐渐加快了，还好有一旁营火的遮掩，不然脸上的緋红一定相当明显。 「就算那样，我还是想这么做，抱歉了，」皓灼把头塞到我的肩颈之间，「不过，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雪羽。」 「皓灼？」 「雪羽，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我的心跳就会莫名加速，你的一举一动，即使只是一个回眸都人让我深深着迷。」 皓灼抓住了我的双肩，这时我看清了他的表情。皓灼的双颊泛着微红，扬起的嘴角带着自信和一丝紧张，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我看着他瞳孔中照出来的自己，发现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 「雪羽，」皓灼笑道，「我喜欢你。」 在他说话的同时，一道又一道的绚丽烟火划破寧静的夜空。我张大双眼看着皓灼，唇瓣因讶异而微微开啟，心脏正猛烈撞击着我的胸口。我们静静的在原地凝望着彼此，直到施放了最后一道烟火。 烟火秀结束后，校庆正式划下休止符，但我的恋爱之路似乎才正要开始。 计画十二 Text认真女孩 (1) 又是一个无云但微冷的天气，我和若溪窝在书桌前，而皓灼、巧嫣跟爵煜则是待在茶几那，耳边只传来书页摩擦声和笔尖书写的声音。这全神贯注的氛围，完全没有遗留任何校庆的愉悦，因为被称为地狱的期末考正在不远处狠狠瞪着我们。而我的状况更加复杂，这一次的期末考成绩将将用做人气选拔最后一关的资格条件，万一没有考好，那么之前的一切全都会化为泡影。 这时，若溪悄悄地递给我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不会啦！怎么办雪羽，我该不会面临人生第一次留级吧！』 「太夸张了吧。」我小声说着，但这一句话在安静的空间中无限放大，所有人都转过头来。 「怎么了？」皓灼关心的问。 「没事，」我比着若溪，「她好像需要出去透透气，不然脑袋就要爆炸了。」 「这还叫没事吗？」爵煜忍着笑意说，看他一脸从容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不甘。他大概已经复习完了，既然如此，若溪应该可以交给他。 「咳，爵煜『学长』，请问能麻烦你发挥大爱救助在场的人吗？」 「噗哈哈，爵煜弟，麻烦你了。」皓灼边拍着爵煜的背边笑说着，倒是若溪像是预见了救世主的表情。 「对吼，这些题目对你而言轻而易举。」巧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和若溪一起进入了崇拜目光模式，为的就是让爵煜答应她们。 「我、我知道了啦！先说好，本人我可是非常严格的喔，万一没考到我订的标准，绝对会跟你们收补习费。」 「多少呀？」我有点好奇的问道。 「一小时，」爵煜思考了一下，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脸，「一千元。」 「天啊！你这个大少爷竟然要抢平民百姓的钱，也太没良心了吧！」巧嫣猛地站起来，对着爵煜大声说，似乎把他吓了一大跳。 「就是呀！」若溪见状赶紧在一旁附和。 「什么抢钱，这已经是最低价了，再说姓许的，你明明比我有钱吧！」爵煜像是恼羞成怒似的，一个劲地对若溪说，若溪发现苗头不对便躲在我身后，那我来当挡箭牌，不过却意外有效，爵煜立刻住嘴了。 「真是的，开玩笑怎么像是在打仗呢？我们休息一下好了。」 我闔上书本，走到阳台上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景象，忽然发觉有一点点圣诞节的气氛正在渲染整条街。寒风一吹，冰凉了我的脸颊，我便走回屋内，发现他们已经彻底放松的躺到地上了。若溪水家的地板铺着高级毛毯，这样躺起来应该相当温暖舒适。 「你们要吃点什么吗？」 「我！」若溪兴奋的举起手，但却在下一秒露出失落的表情，「唉，可是刘伯出去了，家里好像也没什么东西。」 「嗯，那我去买吧。」我一面说着一面穿上大衣，刚才在阳台上一站，温度只少差了三度。 「我也一起去。」皓灼站起来说，他看向我，但我却不禁闪过他的视线。 「那我也……」 「你就别去添乱了，趁他们出去这段时间，快点把排列组合搞懂吧。」爵煜按住雀跃的若溪，将她制服在茶几前，而若溪不晓得该摆出什么表情，只好将身体缩到巧嫣那去，这也使得爵煜被巧嫣莫名地瞪了一眼。 于是，我和皓灼一起走出了若溪家。 灰濛濛的天空遮住了太阳，每一个呼吸都能看到白色雾气，今年的气温好像比往年还要低。我把大衣最上面的一颗釦子也扣上了，但是耳朵还是有点冷，头发也早就变得冰冰凉凉的。 「刚才，爵煜弟受到了一点委屈呢。」 「欸？」 「他是为了让我们单独出来，所以把许若溪拉住的吧。」皓灼笑笑地说，双颊被寒风吹得微微发红。 「皓灼，」我望着他的侧脸，总觉得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一点微妙的不同，「那个啊，就是你喜欢我的那件事，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皓灼停下脚步，温柔的眼神和上扬的嘴角虽然和以前一样，但好像又多了几分热度，「我喜欢你，认真的。」 这几个字从那天开始，我不晓得已经听过几次了，每一次听我的心跳的会脱离原本的节拍，我才发现皓灼的攻势原来那么强。可是，我心里还没釐清自己对皓灼的感觉，所以一直没有给他回覆，他却如此耐心的等着我，总感觉非常不好意思。 「怎么了？」皓灼摸了摸我的头，「放心吧，不管你要什么时后回覆我，我都可以接受，在那之前，」皓灼轻巧的撩起我胸前的头发，并轻吻着每一根发丝，「我会继续守在你身边，我的公主殿下。」 皓灼的举动让我瞬间脸红起来，还一路红到了耳根。不过，也因此，我觉得周围的温度上升不少，甚至有些微热。这种洋溢着浓浓幸福味的场景，换作以前的我是压根不会去想的，但我现在就身临其境，有一瞬间还以为这是个梦。 「妈妈，那个大哥哥跟大姐姐好甜蜜喔，琦琦也想要。」 「等琦琦长大后会找到一个很爱琦琦的男孩的，呵呵，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你们了。」 「不、不会，我们才不好意思呢。」我红着脸说，之后那对母女笑盈盈的走了。 「走吧，离超市还有一段距离呢。」 「喔，好。」 「话说，应该买什么好呢？」 「反正是零食都行吧，若溪不太挑。」 我们随意聊着，轻松自在的感觉一点也不刻意。回想起和皓灼经歷的种种回忆，好像都洋溢着舒适感，如同冬日的暖阳般。也许跟他在一起，真的能将围绕在我身上的雪花彻底融合，看不见一丝丝痕跡。我边这么想，边瞄向皓灼，他的侧脸就像我刚见到他时一样耀眼。 「皓灼，前面要右转。」 「知道了。」皓灼一面说着一面拿起手机，「我还是问问看他们想吃什么好了，这样比较有效率。」 「嗯，也是。」 「欸？」皓灼盯着手机萤幕，露出困惑的神情。 「怎么了？」 「没什么，抱歉喔，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拨一个电话。」 「嗯，我就在这，哪也不会去。」我微笑道，皓灼安心的摸了下我的头，接着走到对街去通电话了。 我看着路旁的水洼，想起昨晚下的一场大雨，滂沱而让人难眠。这种时候，舜也他孤零零的，或多或少也会感到寂寞吧。水洼映着蓝中带灰的天，平静的像一面澄澈的镜子，我缓慢地挪动步伐，将脚尖轻轻踏入里头，顿时泛起一波波涟漪。当涟漪散去后，我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 「舜、舜也。」 「嗨，好久不见。」 「咦？皓灼呢？」我东张西望着，就是找不到皓灼的身影。 「他大概走到别处去讲电话了，」舜也淡淡的说，突然间，他摆出一副使坏的模样，「说不定，他想把你丢在这，自己回去呢。」 「他才不会那样呢，又不是你。」 「我怎样？」听到我帮皓灼辩解，舜也似乎很不满，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噗，」我伸手将他挤在一起的眉尖揉开，「小心会长皱纹喔，还是吸血鬼都不怕老啊？」 「呵，李雪羽，最近你越来越大胆了嘛，玩笑竟然都开到我这里了。」舜也勾住我的下巴说道，扬起嘴角并对我低语，「我来帮你补课吧！下星期日空出来，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唷，好好期待首席的特别课程吧，雪羽同学。」 「舜……」看到他闪过一丝杀气的眼神，我马上发觉自己犯的错误，「业绅。」 「嗯，看来得给你一点惩罚呢。」舜也说完便吻上了我的眼角，接着将指腹滑过我的唇，「呵，下一次就轮到这了。可别想要获得我的吻，所以故意叫错喔。」 「才、才不会呢！笨蛋，我要去找皓灼了。」我用力挣脱他的怀抱，才发觉双颊早就滚烫不已。 「他不是叫你在原地等吗？」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 「哼，自大。」 「多谢夸奖啦，公主殿下，」舜也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愉悦，「我先走了，可别放我鸽子啊。」 「我又还没答应你。」 「没有吗？」 「舜也！」这句话打断了舜也原本想要再度朝我靠近脚步，我回头一看，皓灼面无表情的走过来，「雪羽，怎么了？」 「欸？没什么。」 「是吗？那我们走吧。」皓灼牵起我的手，态度强硬的说道，「没意见吧。」 「请便。」舜也淡淡的笑道。 天空似乎受够了灰暗色调，渐渐透出湛蓝光彩。皓灼头也不回地牵着我向前走，不知怎么，我却不敢回头看舜也，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计画十二 Text认真女孩 (2) 「雪花随风飘，花鹿在奔跑，圣诞老公公……」若溪愉悦地哼着歌，并在仓库翻找圣诞节的装饰。 每年到圣诞节前夕，若溪总是会办家庭聚会，当然她也会邀请我和我的家人一起。除了我跟她的生日外，圣诞节应该是她最喜欢的日子了。毕竟，这是她难得可以跟她所有喜爱的人聚在一起的日子。这么想的话，有钱人家的小孩也有他们辛苦的地方呢，皓灼跟舜也也是那样的吧。现在觉得自己平凡一点也不坏，至少有平凡人的幸福。 「若溪，你没忘记我跟你说的事吧？」我拿起放着圣诞帽的纸箱，叠到大厅的红地毯上。 「当然啦！你要去跟夜城首席约会嘛，」若溪说着说着就踢翻了一个纸箱，里面的吊饰球全滚了出来，「哇啊，糟了。」 「真是的，就说了先不要把胶带差掉。」我一边捡起身旁的吊饰球一边说，而若溪带有淡淡的歉意望着我，「唉，还有阿，我不是去约会，是去补课，天晓得会面临怎么样的魔鬼训练。」 星期天二十五号，若溪家的聚会是二十四好，刚好没有重叠在一起。不过，舜也他圣诞节没有要回去团聚吗？连皓灼都说了那天要回老家去，应该是和董事长一起回去吧，那天那通电话就是董事长打来的说。 「对了，照片的事情怎么样了？」若溪的怀中抱了许多颗球，小跑步的跑到我身边，将它们一股脑的丢到箱子里。 「嗯？我压根忘了这件事，没想到你还记得清清楚楚。」我惊讶的看着她，只见若溪摆出神奇的模样，貌似想让我再多夸她一点。 「嘿嘿，我可是除了课本内容以外的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若溪骄傲的说着，可是我早已在心中偷偷吐槽了。 「那么，等我们搬完这些东西再跟你汇报。」 夜幕低垂，我们顺利的佈置完大厅了，虽然大多数都是刘伯和其他人的功劳。没想到，事情做最少的若溪已经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我走回她房间拿起棉被，再回来帮她盖好。告知刘伯后，我便先行离开了，至于相片的事情待她又回想起来再说吧。 走在街上，每个店家或多或少都装饰了圣诞小物，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圣诞歌曲。而在中央广场有一棵十公尺高的圣诞树，五彩繽纷的灯饰在夜里闪烁不定，为圣诞节添加了喜气与烂漫。我驻足在这里看了一会儿，然而，十二月的夜晚比想像中寒冷，呼吸都能吐出白气，我将冻红的双手插入口袋，继续向前走。 圣诞夜前夕的派对欢欢腾腾地举办了六小时，所以晚上乾脆睡在若溪家。可想而知，她完全兴奋至极，根本不肯让我的眼帘有垂下来的瞬间。于是，我俩躺在大大的双人床上，随意地聊了起来。 「对了，雪羽，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啊？」 「什么？」 「拜託，你傻啊？皓灼前阵子不是跟你告白了吗？依我看，那个夜城首席铁定也是喜欢你的。」若溪头头是道的说着。 「皓灼先不说了，舜也只是在捉弄我而已。」 「那万一他明天对你告白怎么办？」若溪不放弃的追问下去。 「唉，许若溪，我们该睡觉了，你明天不是要四点起床送你爸妈去机场吗？错过的话，又要有五个月见不到他们囉。」当我说完这番话，若溪立刻住嘴并转过身去，不到两秒就睡着了。 隔天一早送走若溪一家人，我便托刘伯照顾外公外婆，自己先回到家里去准备。我才发现清晨这段时间非常冰冷，回家的路上我直打哆嗦。希望太阳快一点出现来暖和一下寒凉的空气，不然我实在没有想要出门的慾望。 「带上这些就够了吧？」我边检查书包边说，「舜也他什么时后会过来呢？」 「喂，李雪羽。」 「咦？天啊！你怎么站在窗台上，快点下来啦，邻居看到会报警的。」我紧张的说，并拉住他的手臂，确保他不会一不小心掉下去。 「别管我了，先去把书包背上。」 「蛤？」 「快点照做，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吃乾抹净喔。」舜也将脸庞贴近我，并小声说着。 「我、我知道了。」我马上乖乖地背起书包，接着走回他面前，而他却是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害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走吧，得趁天亮之前到达目的地，不然被人看到可就麻烦了。」 「什么意思？咿，啊！」 舜也突然用公主抱将我抱起，接着一跃而下，我吓得紧闭双眼，并牢牢勾住他的脖子。霎时，我感觉不到掉落地面又有的感觉，反而有微风不时拂过面颊。于是我鼓起勇气睁开双眼，没想到我们居然在天上漫步。 「舜……业绅，这是什么情况？」 「嘛，太久没飞了，想说也让你来体验一下，意外地顺利飞起来了。」舜也勾起嘴角，看起来很享受。 「意外？难不成你原本觉得飞不起来，却还是拉着我往下跳。」我张大眼睛盯着他，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常常超出正常人所能想像的范围。 「是这样没错，反正那种高度完全不会出事。」舜也一脸淡定地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好了，快看看前面。」 「前面？」 我扭头一看，黑蓝色的天空渐渐涂上一抹淡淡的橘红，漫天星子抢着喧嚣最后的耀眼，之后就被晨光掩去。火红的太阳露出了一咪咪脸庞，害羞而染红了周围的天色。渐渐地，它照亮整个天空，宣示一日的开始。 「好美。」我的眼底有着太阳的光辉，如此动人的景色让我深深着迷。 「我想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你看到，」舜也用轻柔的声音说着，让我的耳根差一点融化，「圣诞快乐，公主。」 「圣诞快乐，业绅。」我微笑道。 「那么，等会儿请乖乖将我放置在桌上的考古题做完，这样绝对能高分通过。」舜也突然换了个语气说话。 「欸？那你要干嘛？」 「你不会忘了我这个夜行性生物的睡眠时间是早上吧，说实话我现在睏的要命，而且阳光直射在我身上有点不舒服。」 「对吼，」我小声嘀咕着，「那我们赶紧走吧。」 回到夜城，学年首席却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而我则是坐在书桌前用功苦读，不过这也是不可抗力吧。我低头看着厚厚一叠考卷，居然每一题都是手写的，而且总共有五百多题，解答也写得十分详细。我讶异的望向舜也，他的睡顏依旧是帅气中略带一丝稚气的感觉。 「谢谢你。」我用气音说着，接着便埋首于那叠考卷中。 当我全数理解后，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五点左右。抬起头望向窗外，发现天色已黑，这才想起来我连午餐都没吃。我将手抚上有点飢饿的肚子，站起身想伸展一下，连续坐了好几个鐘头，全身都变得僵硬了。 「你总算做完啦。」舜也含糊的说着，感觉像是刚睡醒。 「睡饱了吗？」我走到他旁边问着，「我已经把每一题都记在脑子里了。」 「嗯，做的不错嘛。」舜也用手摸了摸我的头，从他掌心传来阵阵温热。 「现在要做什么？」我歪着头问他。 「吃饭。」他简短的说，接着便起身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快过来啊。」 我随着他进入隔壁房，里面灯光昏暗，什么都看不见。但当舜也开起正上方的吊灯后，眼前出现的是一桌晚餐，而且看起来就像刚稍好似的。舜也走到一旁开啟音响，轻柔的抒情歌缓缓流出，却不失一些轻快。 「请坐吧，公主殿下。」舜也拉开椅子对我说。 「谢谢，这些是你自己做的吗？」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舜也说。 「当然，可别告诉其它人啊，不然他们铁定会取笑我，尤其是日向。」舜也微皱起眉头说，好像是怕破坏了自己原本的形象吧，恶魔能做出这种贴心的举动可不寻常。 「噗，我知道了，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后做的？」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却直盯着我笑，好像我做了什么滑稽的事。 「你啊，算题目算到根本没注意到周围吧。我大概算了下时间，在你快完成前去做的，做完后又回去躺了会。」 总感觉今天的他不太一样，平常应该要更坏心眼才对，今天却处处给我惊喜。我边享用晚餐，边偷偷瞄着他，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人独处而紧张，心跳的速度略快了点。这时，若溪讲过的话好死不死窜进脑袋里，害我差一点被口中的饭噎到。 「没事吧？」舜也见状便递了杯水给我。 「没事。」 「啊，莫非是紧张了？该不会在遐想着被我做什么事吧？」舜也的语调又变得邪魅起来，我看着他，果然那桀傲的嘴角和鲜红的眼瞳再度出现。 「才怪。」我对他吐了吐舌头。 「呵，别担心，今天的调教还没结束呢。」舜也低声说道，「等会儿我们出去一趟吧。」 「去哪？」 「等一下就知道了，」他耸耸肩说，「快点趁热吃吧，不然我用嘴巴喂你也是可以的唷。」 「不用劳烦了。」眼看舜也又恢復平常的模样，我竟在心中暗自窃喜，都被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情给吓到了。 晚餐后，我和他一起来到了中央广场那条商店街上。周围不是一家人就是情侣，而身份关係不明的我们走在街上，中间还隔了一个距离，感觉有些尷尬呢。舜也有意地配合我的速度走，而我则是稍微走成斜线，想让我们之间的空隙减少一点，看起来才不会奇怪。 「不好意思，可以帮我们拍个照吗？」一对情侣走过来说。 「可以呀……准备好了吗？一、二、三。」我检查了一下相片，他们手挽着手，甚是甜蜜，「好了唷！」 「太好了，谢谢。」 「嘿，李雪羽。」舜也叫了我一声，而我一转头却发现他的手指戳在我的脸上了，「上当了吧，嘻嘻。」 「呵呵，真是的，下次可不要被我骗到。」 「我们去圣诞树那儿看看吧。」舜也伸出手，「手。」 「欸？」 「欸什么？」舜也挑起一边的眉毛说着，接着牵起我的手，「这样才不会冷吧。」 「嗯。」我小声应道，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他牵手了，但总觉得今天特别容易脸红心跳。 计画十二 Text认真女孩 (3) 走在他身边，手臂不时碰触到，而手指紧紧交缠在一起，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到舜也的体温。旁边的人应该觉得我们是情侣吧，想到这我不由地低下头，想掩饰害臊的情绪。舜也走在街上，吸引不少女孩的目光，我想他就是如此具有魅力的人吧。我用眼角馀光瞥向他，他的侧脸就足以勾走我的心神。 不晓得对于走在他身旁的我，别人会给出什么样的评价。但我却毫不介意，我只想好好度过这一段时光。难得的圣诞夜，今年陪在我身边的人不是外公外婆，不是若溪和店长，却是那爱戏弄人，但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的他。 「到了唷，」舜也停下脚步说，「怎么了？看你一直都很安静，走路也不看前面。跟我出来就这么勉强吗？」 「欸？不是这样的……」我抬起头，看见他的笑顏，就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啊哈，又上当了吧，果然头脑不怎么好呢。」舜也将额头轻靠在我的头顶上，「吶，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 「这、这是……被风吹的。」面对他诱人的嗓音，我差一点就要魂不守舍了。 「噗哧，」他貌似被我瞎掰出来的答案逗笑了，「把眼睛闭上雪羽。」 「……嗯。」 我缓缓闔上双眼，只感觉舜也松开了手，并抚上我的双颊。他指尖的热度恰好，让我不禁妄想就这样停滞。舜也的瀏海轻骚着我的前额，这时，我感到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贴在我的眼上。我不敢妄动，呼吸却变得些许急促。 「雪羽，」舜也将唇移开双手却依旧捧着我的面颊，「睁开眼睛。」 「业绅。」 「雪羽，我……」舜也用手指轻划过我耳朵的外围，引起我一阵酥麻感，只见他微红着脸说，「其实我一直很紧张，就连今天的行程我也苦思了很久。我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游刃有馀，尤其是在你面前……很逊吧。」 「业绅，」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真诚的模样，就像记忆中的他一样，「我觉得你很了不起喔，我能变得像今天这样，可是你的功劳呢。」 「真的？」我微微点了点头，「噗，果然你这个人很有趣呢。」 「有意见吗？」我嘟起嘴说着。 「当然有，」舜也肯定的说着，「因为你还不是我的。」 「欸？」 「唉，早知道当时就去阻扰你们了，被钱皓灼抢先真不是滋味。」舜也撇过头去，小声抱怨着。 「业绅？」 「李雪羽，听好了，我今天只说一次。」 「……好。」 「我喜欢你，所以给我一点机会吧。」舜也俯下身说，「不要让每个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最后都被骑士拯救。偶尔也让公主和恶魔有个美好结局嘛，不然就太枯燥乏味了。」 语毕，他快速地用一条围巾将我半张脸跟脖子围起，软绵绵的触感包裹着我。 「圣诞快乐，来拍张照吧！」舜也快速地掏出手机，并把我搂在怀中，「三、二、一！」 他倒数完的同时，圣诞树的灯光全部亮起，而广场周围也开始了喷水秀，彷彿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一样。画面中的我们真的就像对情侣，舜也脸上的笑容弧度相当迷人，而我的双颊已经像一颗熟透的苹果般。 「好了，」舜也松开我，洋洋得意的说，「我会用来当桌布的，好好感谢我吧。」 「什么？」我愣了愣，接着轻打了他的胸膛，「笨蛋，谁要感谢你呀。」 「哈哈，公主候选人有我的加持，可是会加分不少呢！」 「我才不需要，我会靠实力。」 「噢，是吗？」 「当然啦，阿勒？那不是……」看着不远处走出来的人，我认出来那是巧嫣和爵煜。 「那不是爵煜弟吗？旁边那女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林巧嫣。」 「不知道他们在干嘛，」舜也疑惑的说道，「我们偷偷跟在后面看看吧。」 「咦？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关係，我们只是刚好路过，又刚好跟他们走同样的路线。」舜也扬起嘴角，眼神充满好奇，一副就是要去恶作剧的样子。 「不、不对吧。」 「好啦，我们走吧！夜晚才是我的王道呢。」听他讲的很有道理似的，不过我确实也有些好奇。 于是，我和舜也偷偷地跟在他们身后。起初，爵煜和巧嫣总是互相对骂个不停，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但不晓得从什么时后开始，他们好像突然就好起来了。仔细想想，可能是禹安说出她喜欢爵煜后不久吧。 他们压根没注意到我们，这让舜也更大胆了。他乾脆地牵起我的手，走在距离他们只有两公尺的地方，搞得我紧张不已，万一被发现可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呼拢过去的。再加上对方一个是傲娇的天才，一个是霸气的班长。但反观我们这边的阵容，一个是夜城的恶魔首席，一个是日城的准公主，似乎挺势均力敌的。 此时，天空飘起了小雨，舜也二话不说就将外套批到我身上，并搂着我的肩，自己走在雨里。另外一边的爵煜倒是准备齐全，他和巧嫣同撑起了一把伞。而他们正打算进入一家餐厅，看起来十分高档，毕竟爵煜可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想必常来这种地方。 「我们也进去吧。」 「欸？可是我们吃过晚餐啦。」 「噗哧，你傻啊，当然是为了跟踪才进去的啊！放心吧，我买单，进去随便点个东西就好。」看着他如此兴致高昂的模样，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他。 当我们走进餐厅，周围顿时变得寧静。而舜也很绅士的让我挽着他的手，慢慢地向前走着。服务生领我们进去座位，那是一个靠窗的位置，能欣赏到绝佳的景色。而爵煜他们的位置就在我们隔壁，幸好他们没注意到我们。 「两位今晚想用点什么？」 「额……我……」我看着密密麻麻的菜单，说不出个所以然。 「抱歉，因为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她可能有点紧张。麻烦给我们送一个特别三号的双人套餐，谢谢。」 「我知道了，跟您确认一下，是特别三号的双人套餐一份。」 「没错。」 「好的，麻烦请稍后，需要服务的话随时提出都没问题。祝两位纪念日愉快！」 「嗯，谢谢。」我小声的说着，脸颊微微泛红。 「那么，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呢？」舜也打趣的看着我。 「哪有什么纪念日啊，真是的，」我抿起嘴望着他，「硬要说的话，就只有你跟我告白这件事。」 「宾果！这种的也不赖吧。」他撑着下巴说道。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滴在玻璃窗上上，留下它一闪即逝的身影。夜景逐渐朦胧，灯光氤氳着更唯美的氛围，这种圣诞夜似乎显得特别而浪漫。我靠在椅背上，静静聆听舜也讲述他最近碰到的事情，他灿烂的笑容和幽默的话语，令我的心随之鼓动。 「林巧嫣……」 「嗯？」我突然听见来自后方的声音，于是我将食指摆在唇前，示意舜也小声点，「他们在讲话。」 「是吗？我也坐到那。」他挪动身体，挤到我旁边来，还不时窃笑着，犹如一个爱捣蛋的小鬼。 「蔡爵煜，你想说什么？」 「蛤？我哪有想说什么。」又是那个熟悉的傲娇口气。 「唉，你以为我是笨蛋吗？天才。」 「喂，林巧嫣，我警告过你别叫我天才了吧。真是的，天晓得我怎么会接受你的告白。」 「告白！天……」我赶紧摀住舜也的嘴巴，以免被对方发现我们的动静。 「噢，你是说你后悔了吗？」巧嫣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还是你还没忘了雪羽。」 她说到我的名字，心脏猛烈的跳了一下。 「……我没办法保证我已经把对她的感情忘的一乾二净了，但是，我现在喜欢的是你，林巧嫣。」爵煜平和而诚恳的说道，「嘖，别让我再说一遍啊。」 「额，总觉得我不应该听呢。」我低着头说，而舜也乾脆遮住我的耳朵。 「那就别听吧，」舜也微笑道，「你去坐另外一边，等会服务生就要上菜了。」 「嗯，也好。」 距离爵煜跟我告白已经过去许多个日子了，但说完全不会在意似乎也不是这样。不知怎的，听到他们两个在交往，我心里瞬间轻松不少。感情里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因为根本釐不清。从一份感情到另外一份感情，途中不晓得过去多少时光，也不知道產生了什么变化。 他们看似不合，但却是我们之中最先找到幸福的人。看来，爱情这门课，不管是我还是其它人，大家都还有的学。而且我现在正面对了两个男生的告白，自己心里纷乱不已，早晚都要给他们一个答覆。 「皓灼，一定说他会等你的回覆吧？」 「对，是这样没错。」舜也的疑问和我的心思连接的恰好。 「雪羽，我不管最后选的是谁，但要第一个让我知道。」 「欸？」 「这是命令，」他撑着下巴微笑着，「牢牢接住我的攻势吧。」 话音一落，他起身亲吻了我的脸庞，那是至今为止最温柔的碰触。 计画十二 Text认真女孩 (4) 那个圣诞夜，内心相当的不平静。睡梦中，儿时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快速重播。但一觉醒来，我记得最清楚的是舜也的笑脸。 期末考如期而至，人气公主与王子的候选人被聚集到一个大办公室，每个人坐在一个大办公桌前进行考试。我们每一科的题目卷是一般人的两倍，时限是一样的，难度也比较高，多了许多简答和论述题。幸好舜也给我的题目练习卷很有用，直接命中不少观念。 「下一题……」我小声嘀咕着，笔尖在考卷空白处书写计算公式。这已经是最后一科，却也是最麻烦的综合型考卷，根本无法预料他的出题范围和模式。 「什么事？雅子同学。」 「请问可以提前交卷吗？」 「没问题。」 雅子的座位在我的右前方，虽然音量不大，但再近乎无声的空间中，他们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雅子交出试卷后，用嘲讽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接着走出考场。而我也注意到坐在第一排的皓灼貌似快完成了，至于坐在后排的诗夜应该也准备交卷了。 「唉，还剩一题。」我放下笔，舒展一下手指，「当选人气王子或人气公主，免不了会出现爱慕者，请问，你对于爱情的看法为何？请在十个字以内回答。」 我顿住了，不晓得为什么脑袋一片空白，以前面对这种问题，或是需要阐述看法的其它问题，用官腔一点的方式都能过关。可是，现在却挤不出任何一个字。以前我对于恋爱不抱有任何想像，但如今，我却身处爱情的漩涡中，来回不断打转。 「怎么办呀？」我撑着头说，眼看时间只剩下几分鐘了，「不过是几个字，快想啊李雪羽。」 我低下头想冷静一下，而在锁骨间发亮的项鍊吸引了我。那是舜也给我的，虽然只是为了抵挡野生吸血鬼，但不知道是否为日久生情，我越来越喜欢这条项鍊了。我轻笑着，并在答案栏写上不多不少的十个字，「希望他能毫无牵掛的笑」。 等交了试卷，我感到全身的精力都用完了。我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考场，静静的坐在等候区等待成绩公布。男女生分别会选出三位候选人来参加决选，没意外的话，皓灼和诗夜就会佔掉两个名额。 「哈囉，好久不见。」 「爵宇学长？」我差点忘记爵宇也会参加，那么男生的名额只剩一个了。 「感觉怎么样啊？」他坐到我旁边说道。 「普普通通吧，但是，」我微微提起嘴角，「我有信心能上的。」 「嗯嗯，很好。男生这边的名额几乎在开考前就确定了，而女生除了诗夜学姐，其它都是激战吧。」 「喂！蔡爵宇，你怎么又叫我学姐了。」诗夜气呼呼的往这边走来，而爵宇瞬间滴了滴冷汗。 「抱歉，」他突然站起来，并搂住诗夜的肩膀低声说道，「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叫你诗夜，你不会脸红吗？」 「说、说什么啦，笨蛋。」诗夜重重打了爵宇的背，发出很大的声音并引来大家的关注。 「哎呀，惊动各位真是抱歉。」爵宇微笑着说，「我们得小声点喔，好吗？」 「喔，嗯。」诗夜清了清喉咙，接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露出了甜蜜的笑，「造成各位的惊扰真的是万分抱歉。」 不愧是人气公主，我恐怕努力一辈子也没办法做到那样。聚集起来的人又纷纷散去了，他们才放心的坐到我左右两边。 「对了，雪羽你最后一问写什么？」 「欸？」 「就是用十个字描写爱情的那题啊。」 「额，我写，那个。」我突然支支吾吾起来，总感觉对着别人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 「欸，那你写什么？」 「嗯？我当然写，夜城公主是我的一切。」爵宇毫不避讳的说着，似乎期待诗夜夸讚他一下。 「呿，还真直白。」诗夜转过头说，但我却瞄见她上扬的嘴角。 「你们在说什么？」皓灼满头大汗的走向我们，手里拿着外套，只穿着一件高领的白毛衣。 「皓灼，你刚刚去哪了？」我和爵宇之间空出来一个位置给他，我边递给他手帕边问。 「去追雅子了，可惜没追到呢。」 「她这个傢伙就是鬼灵精怪的，真不晓得她到底怎么和那边扯上关係。」诗夜不满的抱怨着，但看到我满是疑惑的眼神，她就转移了话题，「啊，皓灼，你最后一题问答写什么？」 「喔，我写……」皓灼说着说着就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了，他轻轻一笑，「我是她的专属骑士，永远。」 皓灼用小指轻轻勾起我的小指，而我们的手臂紧紧挨在一块，不知不觉温度又上升了。 「那雪羽呢？」爵宇探出头来问道，他貌似对我的答案很感兴趣。 「额，我……」 「各位候选人请到这边集合！我们将要公佈这次进入最后总决赛的人选！」 「我们走吧。」 皓灼顺势牵起我的手向前走去，而诗夜和爵宇跟在我们后头。总觉得心情十分紧张，自己周围都是稳上的人选，万一自己没被选上可就糗了。 「好了！大家安静下来！我们先来公佈人气王子的，首先第一位，」主持人停顿下来，并打开白色信封，「钱皓灼！」 「恭喜呀，骑士准备晋升成王子了唷。」我悄声对皓灼说道，他满脸欢喜的望向我。 「那得先赢过爵宇哥呢。」 「再来，蔡爵宇！以及，日向枣！」 「咦？日向？该不会是……」我开始寻找心里的目标，果然在人群的某一处发现了他，「原来他叫枣啊。」 「接着是公主的名单！第一位是佐藤诗夜！第二位，」在主持人打开信封的同时，我稍微用力的握住皓灼，「李雪羽！第三位，铃木雅子！」 「太好了，雪羽。」皓灼灿烂的笑说着，看上去比我还兴奋，接着他弯下身在我耳边讲道，「要是能一起当选就好了。」 「阿勒，你们会不会高兴的太早啦！最后一位，可是我呢！怎么，你还觉得你会获胜吗？」雅子走过来对我说道，压根不理会皓灼的眼神。 「喂，这里可没你的事。」 「怎么没有呢？关係可大了吧？」雅子拨弄了下发丝，勾起一抹微笑看向诗夜，「不管是谁我都会击败的唷，学姐。」 「哦，拭目以待。」诗夜平静地说。 「至于你，就继续被大家玩弄在手中吧，」她冷哼一声，眼底尽是不悦，突然跨一个大步逼近我，「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够了没啊。」皓灼将我拉到他身后，忽然心中燃起满满的安全感。 「没事的皓灼。」我轻扯他的衣服，并走到雅子面前，「雅子，我会赢过你的。」 「哼，你要得意也只有现在了。」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感觉空气凝结了许久，待雅子转身离去时，空气才再度流转。已经很久没有面对雅子的威胁了，总觉得她刚才那番话的口气既熟悉又陌生。不瞒的说，能够挤进名单内实在是令我兴奋不已，所以我不会轻易退缩。 我们几个人聊了一会后便解散了，我原本想去找日向说几句话，可他却不见踪影。后来，我跟若溪他们报告完好消息后，皓灼便自告奋勇地送我回家。而皓灼始终牵着我的手，我们便在寒冬里走了许久，但也获得最动心的温热。 计画十三 寒假、流星与禁爱令 (1) 我坐在书桌前，半夜的低温加上浓厚的睡意不断侵蚀我的精神。眼皮沉沉的，连呼吸也变得舒缓，但手中还有许多资料没有完成。那些是期末的社团评鑑报告单，得赶在三天后交出去。整理起来才发觉原来才不到半个学期，友谈社就已经经歷了那么多事情，虽然有时候挺累人的，但却让我收穫满满。 「这么说，快要寒假了。」我翻着桌上的月历，「还有一个星期。」 每年过寒假，若溪总会邀我去她家的别墅游玩，从小学到现在，每一次去的地方都不一样呢。而且若溪的父母、刘伯还有我的外公外婆都会一起同行，感觉相当愉快，就像一个大家庭一起出游般，也让小时候的我重拾对家庭的熟悉感。 「唉，可是这一次要怎么办呢？」 我烦恼地说道，接着丢下笔躲进被窝。这次寒假，若溪的父母没办法抽开身，所以若溪最近心情盪到谷底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突然灵光一闪，我便猛地坐起身。 「这个提案说不定可行。」我立刻拿起手机传简讯给若溪，「嗯，她明天早上起来看到应该会很开心吧。」 因为刚才思绪转动太快，睡意一下子被赶出脑袋，于是我躺在床上滑着手机。而我看见了一封我尚未回覆的简讯，那是舜也问我当时那首歌是为谁而作的讯息。我轻轻按着他送的项鍊，想起他对我告白的场景，如今还是不禁小鹿乱撞。 「也邀他一起去好了。」 隔天一早我便独自一人走去夜城，而且是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因为这时候他们应该都还是清醒的。当我走近那栋楼，发现窗帘都被拉上了，但还是有些许灯光透出。于是，我篤定地往六楼走去，幸好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他们应该都还在上课。 我轻敲了下门，发现没有反应，我就大剌剌地推开门。结果，舜也竟然坐在书桌前，害我尷尬的愣住了。推开门的手还滞留在半空中，只管一个劲的眨眼。而舜也抬起头，露出讶异的神情，接着大笑出声。 「哈哈，你这个姿势是怎样？」 「额，我以为里面没人。」 「呵，快进来吧。」 「嗯，」我快步走进去，并关上房门，「那个，你现在有空吗？」 「当然啊，我现在在翘课。」他理所当然的说道，「就算没空，我也会搭理你的。那么，大费周章这个时候跑来，有什么事吗？」 「因为，寒假的时候我和若溪预计要出游，友谈社的应该也会去，所以，」明明就只是个单纯的游玩邀约，而且又不是两个人单独去，可我却一直有种莫名的紧张感，「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寒假吗？」舜也看上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放下手中的钢笔跟一叠资料，起身走到我面前，并用手撑着书桌。 「怎么样，业绅？」 「雪羽难得来邀约，我怎么可能拒绝呢？」他缓缓地将身子前倾，并将额头轻靠着我，「话说回来，你是专程来邀我的吗？明明离寒假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咦？」确实，他说的没错，但我却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他，「我只是……」 「只是什么？」 舜也邪魅一笑，轻声在我耳边呢喃，视线始终勾引着我，连一丝丝呼吸的气息都令人销魂。我的胸口砰砰直跳，无法平息内心的情感，呼吸无意间紊乱起来。舜也将手掌摆到我的头顶，让我的脸埋入他宽厚的胸膛。 「笨蛋，别紧张啊，害得我也紧张起来了。」舜也低语着。 「抱歉。」我能清晰的听见他加快的心跳声，我本想抬起头来，但他却硬压着我，「怎么了？」 「在我说好前，都不准起来。」他将头埋入我的颈窝，「要是现在这种表情被你看到就太丢脸了。」 这一次，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在全身蔓延，胸口紧紧的揪在一起，但我却不觉得讨厌，甚至有点贪婪现在这种感觉。舜也的拥抱相当温暖，他如流水般轻柔的抚摸我背后的发丝。 「可以了吗？业绅。」 「怎么？那么快就想离开？」 顿时，我按耐不住自己的身体，就像被另一种感觉主导着，我便举起手抓住舜也身后的衣物，「没有。」 舜也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却轻笑着，任我依偎在他怀里，彷彿世界只剩下我们而已。我好像终于明白了某件事情，心里的感觉一股脑地溢出，从头到脚流淌着，让我悸动不已。 「雪羽，我……」 「御幸舜也！你在吗？」这句话将我拉回现实，猛地推开舜也，却感到些许失落。 「嘖，」舜也不满的走到门口，「谁？」 「喂喂，大少爷，你自己叫我来你却忘啦。」 「唉，进来吧。」 「嗯？李雪羽？你怎么在这？」走进门的是日向，他疑惑的望着我。 「欸？额，我是……来……」 「该不会是被御幸诱拐来的？」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来邀请他跟我们一起出去郊游而已。对了，你要不要一起来？我也会去邀请诗夜。」 「我是无所谓啦，倒是你不担心雅子她又出来作乱吗？」 「够了日向，」舜也不悦的重拍了他的背，「雪羽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嗯，我知道了。」我快步走出门口，而舜也拉住了我的手。 「我，很期待哟。」 「呜嗯，再、再见。」我满脸通红的跑走了，被舜也触碰的地方还在微微发烫。 我一路奔跑到社办，将书包一甩到地上，就直接趴倒在桌上。四周安静无声，唯有时鐘滴答滴答的响，和我的喘息声。过了好一会我才恢復正常，而刚好若溪兴冲冲的跑进门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羽羽！你的提议真是太好了！」 「呵呵，你喜欢就好。阿，夜城的人可能也会去喔。」 「咦？」 「我刚刚去邀的。」 「刚刚？」 「额，我是传简讯啦，他们好像很早醒，所以就回覆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大家一起出游实在太棒啦！禹安应该会去吧？」 「欸？」突然想到，如果禹安去的话，那么巧嫣和爵煜会怎么样，我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比较好，「若溪，你最近有从巧嫣那儿听说爵煜的什么事吗？」 「没有呀，为什么这么问？」若溪坐到我旁边，呆呆望着我。 「她跟爵煜，好像在交往。」 「什……你说什么！」若溪像是近乎崩溃般的大吼出声，抓住我的肩膀，不断地摇晃我，「天啊！那、那、那禹安呢？羽羽什么时后知道的？」 「我也是圣诞节那天，他们两个一起走在路上，然后……」 「不、不会吧。」 「嘛，若溪，」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平常要安抚她的话，这一招是最管用的了，「我们尊重他们的选择吧，别人的恋情，我们无法插手的，只能在一旁鼓励他们。」 「我，到时候我会好好安慰禹安的。」明明不是她谈恋爱，她却像是刚失恋般啜泣着。 「好啦，我们赶紧安排好行程吧，大家一起快快乐乐的玩一趟。」 「嗯！」若溪用力点着头，「包在我身上！」 她立刻拿出笔电规划行程，我想不出两个小时，她就会全部安排妥善。 「对了，雪羽，你说你邀了夜城的，该不会有邀那个首席吧？」 「喔，嗯，是邀了。」 「会去吗？」若溪边说边推了一下眼睛，当我点点头后她便窃笑起来，「你们圣诞夜过得如何？」 「蛤？」若溪毫无预警的问道，令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要考试所以全忘了这事，」若溪认真的说着，并用眼角馀光偷瞄我，「看你这表情铁定有发生什么吧。」 果然，我还是逃不出她的法眼。其他人可以轻易的蒙混过关，但若溪跟我相处了这么久，就像家人一样亲密，一点点小动作都能被她才出来吧。 「他，对我告白了。」 「哇啊啊！雪羽，真的和我说的一样。」 「可不是吗？」我无奈的说。 「哼嗯，那雪羽你要选谁好呢？」 「嘿欸？」我今天恐怕真的不太对劲，若溪刚问完，我的双颊便微微发烫，眼神开始不停闪烁着，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 「看你那副模样，是有一个答案了吧？」不知何时开始就出现的巧嫣站在门口说道，把我和若溪都吓到了，「喂，你们干嘛一副看到鬼的表情。」 巧嫣打着呵欠走进来，接着坐到若溪旁边，看来她并没有听到我和若溪在谈论她跟爵煜的那一段。我本来以为松了一口气，可她们却死盯着我，貌似不追根究底的话就不行。尤其是若溪，比起巧嫣他们，她更加在意我这边的事情，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可以转移的话题。看来，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哈哈，我想起来我刚才有东西放到教室了，我先回去拿一下。」我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来，而若溪似乎看穿拉我的计画，因此住我的手臂，「若溪。」 「别想逃呀，雪羽。」若溪平常跟个小学生没两样，但关键时刻总是能让人打起寒颤。我吞了吞口水，只好默默的再度坐下。 「我，是有点端倪了啦。」我害臊的摸了摸耳朵，「我大概会在寒假，对他们说清楚的。」 「那么，到时候看谁比较失魂落魄就知道谁被甩囉！」巧嫣坏笑着说道。 「等一下嫣嫣，这种话可不能在雪羽面前说，她会很在意的。」 「蛤？那你这不是火上加油吗？」 「哼，半斤八两吧。话说回来，你跟蔡爵煜交往竟然都不告诉我们，实在是太狡猾了。」 我飞也似的摀住若溪的嘴巴，却没来得及制止她已经脱口而出的话。当她看到巧嫣目瞪口呆的表情，才发觉苗头不对，我也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我不敢轻举妄动地张大双眼望着巧嫣，若溪的眼神混杂了不安与内疚。反观巧嫣，她虽然面露吃惊的表情，但却没有多馀的情绪，总的来看相当镇定。 我找不到隻字片语能够拼凑，于是将眼神慢慢往上飘移，想喘一口气。然而，这个决定大错特错。禹安就愣愣的站在门口，她一定是听到若溪刚才那一番话了。禹安注意到我后有些慌张，脚步一转就往回跑。 「等等禹安！」我大喊着并追了出去，连椅子都倒在地上。 「欸？不会吧。」巧嫣说着就来拉起若溪跟上来。 计画十三 寒假、流星与禁爱令 (2) 我在禹安踏下楼梯前抓住了她的手臂，当我走到她面前，发现她已经哭到不成样子了。我抚摸她的头顶，她的泪滴瞬间宣洩而出。看着她紧握的双拳，想必她难受到心底深处。失恋的感觉，从前的努力功亏一簣，难过是必然的。 由我的立场来安慰她，不知道会不会不起好的效果。爵煜喜欢过我，巧嫣大概是后来向他告白的，而爵煜选择了她。禹安是我们的朋友，她最先向爵煜表白心意，但却没有留给她最后的结果。眼看巧嫣和若溪也在一旁，这个场面要是说错一句话都会显得尷尬。 「巧嫣，」我抬起头看向有点不知所措的她，「你们谈谈吧。」 「什么？」 「禹安，」我环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的，想哭就儘管哭吧。哭完之后，我们把一切釐清，一切再重新开始。」 「嗯。呜——呜呼……」 当她停止哭泣，巧嫣便走向她。依巧嫣的性格，让她憋在心里反而难受，但她又怕伤到别人，所以至今为止才什么都不说。而禹安可能早已猜到一些苗头，前阵子有空还会来看看的，但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就渐渐减少了。起初我还以为是课业的关係，但现在来看还有其它原因参杂其中。 「禹安，可以吗？」 「我，没问题的。」 「巧嫣呢？」 「嗯，迟早都要说的吧。」 「若溪，我们先去其它地方走走吧，让她们两个谈就好。」更何况，在她们的那段感情中，我们插不上话。 「我知道了。」 我和若溪乾脆背起书包往教室走去，若溪的小脸变得阴沉沉，看来她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但我也是一样的。万一，我在舜也和皓灼之中做出选择，另外一个人会不会也像禹安一样呢？我该不该把话吞回心里，就当那呼之欲出的答案不曾存在过。 「羽羽，你还是会去告白吧。」 「咦？」 「你一定受到影响了吧，羽羽你从小就会对某些事情想得特别多。」 「若溪。」 「我话先说在前头，要是你不给他们一个确切的答案那就太卑鄙了。托的越久越让人难受，不是吗？」 「呵，谢谢你，若溪，我差一点就要动摇了。」 「大家都会没事的！对吧！我一定会让大家有一个开心的寒假。」若溪举起她的笔电说道。 「嗯，绝对会的。」 而寒假，像是迎合若溪的愿望般，飞也似的来到。 包括禹安在内，友谈社的所有人，加上舜也、诗夜跟爵宇，最后还有刘伯，这样就全员到齐。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就是我小时候所居住的地方，那儿的别墅还是保留着，而且有人会定时去清理。我已经时隔多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那里会变得几分陌生。 「巧嫣，我们来拍照吧！」 「好啊。」 「阿，爵煜你的头过去一点，不然就会被拍到了。」 「这个交给我。」巧嫣说完便用手把爵煜的头推开，而爵煜轻皱了下眉后便继续看他的小说。 「禹安，若溪也要拍。」 「她们，已经没有问题了吧。」坐在我前面的舜也悄声说道。 「嗯，真是太好了。」 「哈啊，那我先睡一会，记得要用吻把我唤醒喔。」 「欸？」 「难不成你是睡美男啊？还是白雪王子？对了对了，你是恶魔嘛，」坐在后头的皓灼略微不满的说着，「不用劳烦雪羽了，我会用力叫醒你的。」 「呿。」舜也瞪了皓灼一眼，接着开始休息。 「诗夜也想睡了吧，靠到我身上如何？」爵宇兴高采烈的说着，还比了比自己的肩膀。 「那，我睡一下。」诗夜红着脸说，感觉分外可爱，然后她就靠着爵宇睡着了。 「雪羽，快到这里来拍照吧，」若溪拉着我说，「自拍神器真是方便。」 「好好，慢一点若溪，现在可是在高速公路上欸。」 「李雪羽，你们今天晚上不是要熬夜看星星吗？不睡一会啊？」爵煜的语气有一丝丝不耐烦，他可能想安静一下。 「对唷！可能会看到流星呢。」这活动明明是若溪策划的，她却是一副突然想起来的表情，「那我们拍完这一张再睡吧。」 不过说实话，我老家距离现在住的地方有十万八千里远。要不是若溪家私人飞机、轮船等等都刚好碰到放假时间，再加上其他人家里的交通工具暂时无法外借，我们绝不会选择让刘伯开车载我们。当时若溪得知这个过于凑巧的消息时，露出了像是世界末日来临的表情。 算一算现在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等到达目的地恐怕也要到晚餐时间了。于是我决定先小睡一下，皓灼已经进入了梦乡，舜也亦是如此，他们两个人的睡相还挺相似的。一想到自己在这趟旅程就要给他们回覆，就紧张的睡不着。 「唉。」 「怎么了？」爵煜瞄向我说道，看到他旁边的空位，我便往后面望去，原来她们三个女孩在最后一排呼呼大睡中。 「就只是睡不着而已。」 「我听林巧嫣说过了。」他轻轻闔上书本，并示意我坐到他旁边去，而我照做了，因为现在他想谈论的话题万一太大声被听到，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你有什么建议吗？看你们兄弟俩对于谈恋爱都挺有一手的，现在车上的两对情侣，男朋友角色都被你们包了。」 「这是称讚吗？」 「嘻嘻，就是呀。」 「好了，回归正题。你是因为紧张才睡不着吧？」 「欸嘿嘿，被发现了啊。」 「想不发现也难，我可是这辆车上智商最高的人了。」爵煜用既骄傲又无奈的口气说道，并持续望向窗外，「我那时候，也是自然而然的说出来的，对你。」 「喔，嗯。」 「所以，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嗯，我会的，谢谢。」我移动回自己的位置，放松心情后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了。 等我再度张开双眼，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我坐起身来，微微感到有些寒冷，车上的人都还在睡，除了刘伯。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很佩服他，明明有自己的家庭，却能够为若溪尽心尽力到这种地步。而若溪为了感谢他，也将他的家人一併接到她家去住，反正对若溪而言多一个人就多几分热闹，完全没有任何损失。 「刘伯，」我坐到副驾驶坐的位置，并系上安全带，「辛苦你了，待会就别忙了，晚餐我们自己来就好。」 「哪里，这是我的职责。」 「别累坏了，要是你累倒，若溪会很伤心的。」 「呵呵，我会多加注意，谢谢你。」此时，车子正在下交流道，「等会，我要停一个休息站，能帮我叫大家起床吗？」 「没问题。」 「从休息站出发，在过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到了。」 「嗯，」眼看越来越接近我家，心情也越加复杂，「真是，期待呢。」 到了休息站，大家纷纷下车活动筋骨，这里的气温比出发点高了两三度，但风还是挺大的。我们五个女孩一起到商店里头转了好多圈，其实大部分是被若溪拉着走，她真的是这趟旅程最兴奋不已的人。 我看向商店外头，刘伯留在车上休息，而剩下的两队兄弟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不过，兄弟偏偏不坐在一块，谁也不理谁，这种情况还真少见。 「哇，买了好多零食。」若溪开心的抱着五包洋芋片说道。 「你等一下还要吃晚餐，留点肚子吧。」巧嫣勾着她的肩膀说，顺势从她怀中抽走两包，「来，给你一包。」 「谢谢，」禹安微微一笑，「若溪，我们帮你分担一点唷。」 「雪羽，我们也拿一包。」诗夜抽走了两包，并将其中一包塞到我手中，「一人一包刚刚好。」 「怎、怎么这样……」若溪沮丧的看着我，却惹得其它人哈哈大笑，就连男生也是，若溪真的是一个不管到哪都能製造欢笑的人。 「若溪小姐，不好了！」刘伯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若溪小姐，车子好像故障了。」 「不会吧？」若溪怀里仅存的一包洋芋片直直掉落在地，「那现在怎么办？」 「我打电话问看看，我记得这附近有我家的產业，应该有交通工具可以载我们。」皓灼拿出手机似乎带给若溪非常大的希望，她捡起洋芋片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皓灼，貌似在传达某种意念。 「怎么样？」我在皓灼掛电话后问他，而他比出了讚的手势，若溪便欢欣鼓舞起来。 「但是，有个问题，等一下过来的车只能载八个人，剩下两个恐怕要等明天一早的车子。」 「乾脆直接走过去好了。」舜也边伸懒腰边说，看他睡眼惺忪的模样，可能还没睡饱。 「那你就留下来吧，多谢你的牺牲贡献。」皓灼勾起嘴角道。 「行啊，那李雪羽也留下来。」 「欸？」我愣了一会儿，才在脑海中转过来。 「车子是你叫的，你不跟着去实在不怎么好，你也得负责确认他们是否有好好负责吧，大少爷。」舜也见皓灼没有反驳，于是站起身来继续说，「既然你都指名要我留下来，眼下最适合的另外一个人就是她了吧，其他人跟我不是不熟，就是跟同伴分开不太好。」 「雪羽，」皓灼轻声唤道，「你觉得呢？」 「我嘛，没问题的。」 虽然这代表我必须和舜也单独留在这过一晚，但毕竟女生留下来不太好，蔡氏兄弟也要陪着他们的女朋友，皓灼又是负责叫车的，刘伯要跟着若溪，如此一来，我和舜也留下是最好的选择了。 「反正，我可是夜猫，雪羽交给我没问题的，骑士。」舜也拉住我的手臂，将我牵到他身旁，彷彿在宣示主权一般，让我感受到他的佔有慾。 「唉，今天先让你得逞一下，反正白天的时间都是属于我的。」皓灼不甘示弱的说着，让舜也不悦的噘了一下嘴。 不久，车子赶来载走他们跟行李。我和舜也便拿着刘伯给我们的钥匙，回到原本的车上。少了八个人，车上瞬间变得空旷许多，而我们单独呆在这个空间里，令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计画十三 寒假、流星与禁爱令 (3) 我和舜也坐在最后一排，一个坐在最左边，一个坐在最右边，中间空了好几个位置。我望向前方好几排的空位，开始纳闷为何若溪她们家会有游览车，以前明明没见过。车子看上去挺新的，该不会是若溪为了这次的郊游才买的吧？可要是这样，怎么会一下子就故障？ 「啊，」突然，车窗上黏了一滴雨水，「下雨了。」要是这样，晚上就看不到星星了，若溪可能会很失望吧。 「欸，我帮你去买晚餐吧，要吃甚么？」 「嗯？我都可以，我记得那里好像有卖便当。」 「我知道了，那你等我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业绅。」 「呵，不用了。」舜也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乖乖等我回来。」 「好。」看我答应了，他才放心的走下车。我透过车窗看着舜也远去的身影，不知不觉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以前我常常跟舜也一起玩，倒是跟皓灼没什么交流，因为那是他们两个的个性完全相反。当时，我遇到麻烦事都是舜也跑出来帮我。虽然大多数的事情我现在都记不清楚，每次把儿时记忆翻搅出来，总觉得十分混乱。可我却将舜也的笑脸记得一清二楚，彷彿依稀可以听见他的笑声。 「说不定，其实我早就……」 「什么？」 「欸？你回来啦。」 「是啊，人还挺少的，」舜也拎了两袋东西上来，「先吃吧。」 「谢谢。」 「对了，你刚才是想到什么了吗？」 「喔，我想到小时候事。」 「小时候吗？说起来这次要去的地方离我的老家也很近呢，」舜也边吃着御饭糰边说，「我们家之间只隔了一小片森林嘛！」 「哇，你还记得啊。」 「当然啦，那时候你跌倒洞里，可是我把你救起来的，」舜也只向窗外说，「当时的雨势跟现在差不多。」 「是呢……」我呆呆的望向窗外，一时之间忘了吃下一口饭。 「雪羽？」 「啊，呵呵，没什么。对了，待会我们要做什么呢？」 「果然郊游还是要玩一次那个才过癮吧。」 「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舜也理所当然的说道，表情相当篤定。 「两个人怎么玩啊？」我皱起眉头问他，他稍稍思索了一下，接着扬起嘴角。 「轮流唄。」他脸上的笑容，跟我记忆中的他一模一样。 吃完饭后，我们把东西收拾收拾还真的开始准备玩真心大冒险。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黑漆一片，还好车内的光线足够明亮。我从背包里拿出另外一件比较厚的外套盖到腿上，虽然车内的冷气温度不高，但夜晚的低温还是不能小看。 「好了，我们开始吧，」舜也的眼瞳闪烁着鲜红光芒，霸气的模样多了一丝邪魅，他轻轻提起嘴角，「坐过来一点。」 「好，吸血鬼先生。」 「笨蛋，」他和我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剪刀石头布吧。」 「好啊，剪刀石头布！」我对于这个游戏还蛮有自信的，我剪刀石头布的胜率有九成以上。可偏偏，这种时候，那不到一成的败率发挥了功效。 「那我就不客气囉，」舜也拿出两张卡片，将有写字的那一面朝下，「抽一张吧。」 「嗯，」我犹豫了一下，照刚才的状况来看，凭直觉恐怕会比较惨，于是我思考了一下，接着拿起右边的牌，「额……是大冒险。」 话说回来，两个选项内也没有哪个比较好，哪个比较不好的样子。 「那，」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了，我不禁吞了口口水，只祈祷不是太高难度的要求，「试着勾引我三分鐘吧。」 「蛤？」 「我来计时。」舜也笑嘻嘻的举起手机说道，看来事到如今他是不会放过我了。 「欸？开始囉。」 我低下头回想舜也之前都是怎么做的，但越想越害羞，害我完全无法动弹。舜也轻笑了下，用手捧住我泛红的双颊，他炽热的目光凝视着我，光是这样就够拨人心弦了。舜也俯下身体，轻咬着我的右耳，惹得我感到一阵酥麻。 「吶，我在等你开始唷，雪羽。」舜也轻声细语道，并伸手碰触我颈后，用带有一丝丝命令感的语气说，「我帮你消磨了一分鐘，剩下的两分鐘可不能耍赖喔。」 「呜……」 窗外的雨水淋淋沥沥的打在窗上，车内除了呼吸声以外，一片安静。我双颊泛红的微微喘息着，我闭上眼推了舜也的肩膀，他松开我并将手放到身子后面。我再度张开双眼，眼眸像是被雨水滋润过般湿润。他和我对上视线，我不言，他不语，而时间还在不停跑动。 「雪羽，我……」我伸出手指挡住他的唇，轻摇了摇头。 「业绅，你这个笨蛋，」我抿了抿唇，「我差点就要窒息了，也让我有换气的时间嘛。」 「……我？」 我向他的身体靠去，两人之间只差几釐米的距离。 「今晚，我全部的时间都是你的，所以，慢慢来好吗？」我抚上他的胸膛，另一隻手用指尖滑过他的脸颊，「业绅，我对你……司……」 「嗶嗶嗶！」 看来三分鐘到了，我迅速抽开身，完全不想承认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或说了哪些话。我捂住羞红的脸，偷偷透过指缝瞄着舜也。他看上去有些惊讶，又有点茫然，下一秒，他许久未动的双眼眨了一下，脸颊染起緋红。 「啊，你脸红了，看来我成功囉！」 「才不是呢，」舜也不是遮住自己的脸，反而伸手挡住我的视线，「是你熬夜熬太久，產生幻觉了啦。」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熬夜，明明黑眼圈没有很重。」我虽然睁着眼睛，但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唉，之前社团的期末评鑑报告，因为今天审查委员会提高标准，你一定做很久吧。」舜也说完之后慢慢放下手，看来他的心情已经平復了。 「那，换你抽了。」我洗了洗牌然后拿在手上，舜也想都没想就拿起左边那张，「真心话。」 「嗯？真是刚好，」舜也撑着头说道，「问吧，连三围都可以告诉你。」 「我没兴趣。」 「哈哈，雪女的冷冰冰表情好久没见到了，」舜也捧着肚子大笑起来，我只不过面无表情的说话，他竟然可以笑成这样，「快问吧。」 「我想想，」我坐正身子开始思考，其实我很少跟别人玩这个游戏，所以不晓得该问什么才好，「你都会真心回答我吗？」 「那当然，谁敢不听从公主殿下的话呢？」 「噗，那我问你，」我勾起唇角看着他，他满脸期待的模样让人觉得稀有，「你——什么时后，喜欢上我的。」我真心认为自己今天吃错药了，天晓得哪来的胆量问这个问题。 「真是意外。」舜也惊叹道，他将手交叉在胸前，然后靠到椅背上，「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只好回答囉。我啊，可能是一见钟情。」 「什么？」 「小时候，大概就是你跌到洞里的那一次，后来我背你回家，虽然皓灼也在旁边，但那时我压根不想让别人碰你。我记得，我的心跳快到都不正常了。」 「所以，从那时候吗？」 「怎么，不相信？」 「因为你常常捉弄我啊，」我皱起眉头说，「现在也是。」 「额，咳咳，」舜也满脸尷尬，眼神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嘛，我一开始只是看你没认出我，觉得不大高兴，所以才……」 「拜託，我们才认识几个月而已吧，而且那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说啦，谁会对一个突然拿走自己重要东西的人有好脸色啊？」 「抱歉，」舜也骚了骚后脑勺，接着略微沮丧的说道，「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嘛。」 感觉还怪可爱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噗，姑且先原谅你，那个吊饰你有保管好吧？」 「有！」舜也猛地举起手，还伸出四根手指头，「我发誓。」 「哈哈，你今天太好笑了吧，郑业绅。」 「喂，别笑的太过份，小心你睡着的时候被我把血吸光喔。」 「不会不会，」我边笑边摇着手说，「你才不会做那种事呢。」 舜也听完也露出了灿烂笑容，总觉得现在气氛很好。 「哦，等等，」舜也拿起突然震动的手机，「喂？……我知道了。」 「怎么了？」 「钱皓灼，他说有一辆车可以在两个小时后过来，让我们再等等。」 「这样啊。」心里的某一处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过来，躺着，」舜也拍着他的大腿说，「先睡一下吧。」 「可以吗？」 「放心吧，有我在。如果你睡着的话，我回抱你上车的。」 我乖乖躺到他的腿上，内心相当的平静。我闭起眼，感觉舜也的手轻拂过我的发丝、耳后、脸颊……他帮我拉好外套，我缩起脚，朦胧中好想一直赖在他身上睡。 「晚安。」舜也俯下身亲吻了我的脸。 计画十三 寒假、流星与禁爱令 (4) 我倘佯在梦境中，久久无法自拔，而当身体感到阵阵颠簸，才不得已地撑开沉重的双眼。天刚濛濛洒入丝丝缕缕的阳光，细雨纷飞在微凉而清新的空气中，一栋别墅佇立在蓊鬱森林的尽头。车子在门前停了下来，门口前来迎接的人正是皓灼。 「辛苦了，公主殿下。」皓灼帮我打开车门，轻声细语道。 「谢谢。」我握住他的手走下车，回头张望才发现舜也坐在副驾驶座。 「要再休息一会吗？房间帮你整理好了。」 「欸？抱歉，麻烦你了。」 「别这么说，能为公主服务，是我的荣幸。」 「那再休息一下好了。」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跟着皓灼慢慢踏上楼梯，进入三楼的最后一间房间。这间正是我小时候的卧室，里面的摆设过了十几年还是没变。皓灼向我道过晚安便下楼了，屋子里一片安寧，想必大家都还在睡梦中。我徐徐地鑽进被窝中，睡意却马上袭击我，不一会我便再度沉入梦乡。 ??? 当短针指到八时，我被手机的闹铃吵醒。走下楼才发现大家都醒了，若溪和巧嫣忙着准备早餐，爵煜正忙着将昨天来不及处理好的行李、用具等整理整理。爵宇应该还在诗夜房里，不知道诗夜今天早上会不会和我们一起行动，舜也也是。 「对了，他们两个呢？」我怀着疑问走出大门，恰巧看见从森林走出来的人，「啊，皓灼！舜也！你们回来啦。」 「唷，雪羽，睡饱了吗？」皓灼走过来轻拍我的头。 「嗯，」我微微一笑，「舜也，你早上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会啊。」舜也淡淡的说着，并绕过我走进屋内。 「咦？他怎么了？」 「可能是睡眠不足吧，别管他，过一阵就好了。雪羽，我们也进去吧。」 「好，若溪她们在做早餐唷。」 在今天的游玩时，我无意中发觉，舜也他似乎一直在避免跟我有所交流。虽然他常因为想捉弄我，所以有时爱理不理，可这么长时间的疏离感倒是第一次，而且不含任何玩笑意味。简而言之，我按皓灼说的，尽量不去想舜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越不去想反而越在意。结果，整天的行程都心神不寧的。幸运的是，若溪他们没有发觉，要不然就扫兴了。 「对了，羽羽！今天的是大晴天，一定可以看到星星！」若溪兴奋的挽着我的手臂说道。 「而且，若溪她搞错日期了，真正的观星时间应该是今晚才对。」禹安走到我旁边，拿出手机上显示的资讯给我看。 「哇，真的欸。」 「哈哈，不幸中的大幸吗？」巧嫣一面用发圈将头发束起，一面开心的说着。 「我看是傻人有傻福。」低头看书的爵煜冒出了这句话，大家先是愣住，接着哄堂大笑。 「喂！你们是什么意思嘛。」若溪噘起嘴说着，故作生气的模样也让我笑出声来，完全忘了刚才在烦恼什么。 「好了啦，别欺负她了，我们差不多要回别墅去囉。」我站起来勾住若溪的肩膀讲道，「虽然我也觉得挺好笑的。」 「欸？连羽羽也这样。」 「是在称讚你啦。」我咧嘴一笑，捏了捏她的双颊，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吧。」 我和若溪走在最前头，天空已不知不觉染成橘红色，得趁着天还没黑回到别墅去。刘伯现在应该正在帮我们准备晚餐，光是想到刘伯准备的餐点，就让人口水直流。若溪摸着肚子，看她的表情似乎跟我想到同一件事。 「对了，雪羽呀，你们两个人做了什么吗？」 「嗯？」我猜想她说的应该是舜也，因为我们单独过了一晚，「没什么。」 「蛤？我还以为铁定会发生什么呢，故事不都这样写的吗？」 「呵呵。」 「可是，他为什么怪怪的啊？心情不好？」 「咦？」连一向反应迟钝的若溪都能察觉出来，我想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了，「我也不清楚。」 「算了，今晚要好好把握机会喔雪羽。」 「今晚？」我半疑惑半惊讶的说。 「不然你打算等到何时啊？在流星雨底下告白，就像偶像剧一样浪漫。」 「嘘，小声一点。」我捏住她的脸颊，万一她兴奋过头，越讲越大声后被听到就糟了，「流星雨不一定看的到吧。」 「没问题的，我帮你做了祈雨娃娃！」若溪从她的背包中拿出她做的祈雨娃娃，其实只是把晴天娃娃画成哭脸而已，「很棒吧，流星雨也是雨嘛。」 「我说若溪，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昨天才下雨的吧？」 「阿勒？是这样吗？」 「在娃娃背面写上流星雨三个字好了，免得它又要开始下雨。」 「说得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做真的有效，还是若溪的祈雨娃娃没有发挥功力，晚上的天气比早上还要好，天空没有一片云，星星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刘伯还特地帮我们准备了手电筒跟望远镜，让若溪又惊又喜。怕手机中途没电，所以我也带了一支手电筒，其它什么都没带。 我们在饱餐一顿后，一起走到山上比较空旷的地方。夜晚的温度还算可以适应，就算觉得冷了，刘伯他早就在别墅帮我们准备好热汤，等我们回去，因此完全不用担心。若溪兴奋的又蹦又跳，甚至拉着禹安在草地上奔跑，而巧嫣也躲不过。 「雪羽，要不要一起来。」若溪一手抓着巧嫣，另一手抓着禹安，我完全不晓得她要怎么再抓上我。 「我就不用了。」 「好吧，那我们继续！」 「像她这种个性的千金真少见。」诗夜走到我旁边说，其他男生们正在架望远镜。 「就是呀。」 「骑士跟恶魔，你选好了吗？」诗夜轻声问道，并且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 「我……选、选好了。」我红着脸说，「可是……」 「怎么了？」 「就是不知道时机对不对。」 「呵，你都已经被他们捧在手心上呵护了，就别再担心了。」诗夜抚摸我的头，想给我一点鼓励。 「嗯，我知道了，谢谢。」 「诗夜，我们装好了唷！」爵宇大声喊道，而原本还在眼前奔跑的若溪，一瞬间就跑去望远镜前待着。 「来了！」 「就算不用望远镜，星星也看的很清楚呢。」我仰望夜空说道，而诗夜却突然遮住我的双眼。 「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先完成比较重要的任务吧。」 「欸？」 「骑士现在在爵煜那，我可以帮你带开他。而恶魔刚才一个人走进森林了，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你要哪一个呢？」 「我……想要试着改变童话故事的结局。」 诗夜松开双手后，我便跑向了身后的森林，追着手电筒的光亮。 番外十 禁爱令的起因 「舜也，」皓灼走向还待在副驾驶座上的人，「下车吧。」 「你让我下我就下啊。」舜也不满的说道。 「别闹了，你知道我们现在该做甚么吧。」皓灼皱起眉头严肃地说。 「嘖，」舜也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下车，大力地甩上车门，「我当然知道。」 待车子驶远后，皓灼和舜也走进森林里，但无暇欣赏披着薄雾而散发朦胧美的森林，只管向前走去森林的另外一端。在大约十五分鐘过后，他们来到另外一栋装饰典雅的别墅。别墅顶楼的灯光还亮着，舜也瞅了一眼，表情尽是不悦。 「董事长……爸爸，就在上面。」皓灼缓缓说道，并抬头望着那扇透着灯光的窗户，「我已经去找过他了，现在剩你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皓灼耸了耸肩膀，「跟平常一样。」 「他找我做什么？」 「你上去不就知道了，还是说，」皓灼斜眼看着舜也，轻提起唇角，「你害怕了？」 舜也瞪了皓灼一眼，接着快速步入别墅中，消失在皓灼的视线里。皓灼叹了口气后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待，随意张望着雾气繚绕的四周，只为了驱走已经骚扰自己整夜的睡意。而舜也来到顶楼唯一亮灯的房间，房门透了一个隙缝，点点灯光从里面射出，在地面上印成一条线。 「舜也，你来了吧，进来。」 「哼，」舜也推开门，「有什么事吗？」 「有重要的事情对你说，坐下吧。」董事长指着书桌前的旋转椅，示意舜也坐在上面。舜也犹豫了下，但还是关上门，并坐在董事长面前。 「这次……要我做什么？」舜也撑着头，望着其他地方讲到，语气一点起伏也没有。 「呵，你这个脾气从小到大都没变呢。这一次，我要跟你谈谈，」董事长向前坐正了身子，「李雪羽的事情。」 「嗯，什么？」舜也一听才把视线转回董事长身上。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董事长语重心长的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下达禁爱令吗？」 舜也不语，只板着脸孔听他说话。 「这个禁爱令，其实跟皓灼的关係不大，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她设立的。」 「……讲清楚一点。」 「你，作为夜城首席，等于是一流的吸血鬼。而李雪羽，她的身份非常特别。」董事长边说边观察舜也的反应，「她的母亲和父亲分别是人类和吸血鬼，就在她小时候，他们将她属于吸血鬼的那一部份封印起来了。」 「所以呢？这跟禁爱令有什么关係？」 「关係大了舜也，关係大了。」董事长搓揉了一下眉间，「雅子的行动并不单纯，她背后的那个人，已经开始行动了，目的就是将与他敌对的贵族势力一网打尽。我想你很清楚你是他的目标之一，然而，李雪羽也是。」 「她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跟她有什么关係？」 「她的父亲，也是吸血鬼中的贵族。贵族的血液，就算被封印起来，威力仍不容小覷。万一，你和她在一起，就有可能引发封印被破坏的危险。」 「雪……李雪羽小时候的记忆会產生混乱，是因为封印仪式的关係吗？」 「没错。」 「你的意思是为了避免两个贵族血液引起共鸣，而使她陷入混沌和危机中，才下达禁爱令吗？」 「是的。」 「如果我违反了呢？」 「两情相悦，对你们而言是最糟糕的结果。因为封印是不自然的解除，所以她会在人类和吸血鬼中不断徘徊。不仅要防御另外一个势力的攻击，又要面对陌生的自己，你觉得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吗？」 舜也沉默了许久，董事长只静静的凝视他而不语。房内恢復寧静，连呼吸声都难以在这个空间中生存。窗外的薄雾早已散去，暖阳在天空中露脸，使得温度上升不少。但舜也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他的内心挣扎不已，焦虑感袭捲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失意的情绪在胃中翻搅，令他不禁想要呕吐。 「……唉。」 「御幸舜也。」 「钱皓灼，知道吗？」 「不，他并不知道。」 「呵，你们父子两还真是会欺压别人啊，从小开始。」舜也重重捶了一下桌面，推开椅子站起，「你还有话要说吗？」 「目前没有。」 「哼，那你给我听好了，」舜也用手指着董事长的鼻尖，「这种无聊的禁令，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打破，我对那个女的压根没有兴趣。还有，关于雅子那件事，我绝对会处理乾净。」 「是吗？夜城首席就该做到这样，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好好玩吧。」 舜也冷眼望着董事长，接着从他身后的窗子一跃而下，完美落在台阶前方。皓灼看着舜也的背影，虽然晓得他的心情不好，但并知道是为了什么。但发觉舜也浑身散发一股不要靠近他的气氛，于是皓灼保持着安全距离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回到了原本的别墅。 计画十三 寒假、流星与禁爱令 (5) 我努力的小跑步，想要追上舜也，但他的脚程很快，一转眼就跑到深山之中。我本来勉强跟着手电筒的灯光还能跟着他的路线，可现在连一点光亮也瞧不到。我喘着气待在树林中，周围一片漆黑，让我回想起开学不久后在树林中遇到野生吸血鬼的场景，不禁令人感到害怕。 「他到哪去了啊？」我摸索着口袋，拿出手机打给他，在几声嘟嘟声后总算接通了。 「……喂。」 「业绅，你在哪啊？」我的口气听起来有点焦急。 「怎了？」 「我……跟着你走到树林里，可是……」我不安的在原地踱步，树丛传来的阵阵摩擦声让人毛骨悚然。 「唉，别动，我去找你。」他说完便立刻掛断，我只能杵在原地。 舜也的语气听起来跟平常一样，看来真的是我多心，他早上只是太累了。我往前走到一块空地，月光从头顶上洒落，柔和地浸染杂乱丛生的小草。我站到一块大石上，石头顶部十分平坦，能让我安稳的站着，我想站高一点比较醒目，舜也也比较好看见我。 「心就像天空一样灰濛濛，你为它洒下阳光……」 我慢慢开始哼唱那首从校庆结束后便不曾歌唱的曲子，一方面想坚定自己对他的心意，一方面想体验看看在星空下唱歌的与眾不同，一方面想要去除心中的杂念，好好面对自己的这份特殊情感。 爱情对我来说曾是遥不可及的事物，如今，却成了随处可见的日常。在我跟他们相遇之后，周围似乎起了化学变化，不同的生活慢慢滋长着。所以，我一定要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手牵手，肩并肩，向前进，莫非这能到永远。」这段歌词虽然是我的声音，但不来自我的喉。 我转头一望，舜也举着手机从树丛中走出来。他轻轻地按下音乐暂停键，随意将手机往口袋一扔，手电灯的灯光也逐渐消失，好像没了电。舜也额头上冒出几滴汗，胸口的起伏微快，看来他是用跑的过来。月光抚过他的脸庞，使得轮廓更加深邃，越发显得迷人，而那双鲜红色的眼瞳闪闪发亮，彷彿是世间唯一会吸引我的珠宝。 「业绅。」 「真是的，你跑来这种地方干嘛？」 「因为……」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欸？不再多待一会吗？」我悄声说道，一股紧张感油然而生。 「蛤？」舜也不停眨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额……因为早上……跟你没怎么说到话，所以……」其实是想要两个人独处这种话，我完全说不出口，现在讲起话来也吞吞吐吐的，「不、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舜也骚着后脑杓说，接着走到我旁边来，站在石头上的我刚好能够平视他，「真拿你没办法，那就再待一会吧。」 「嗯！呵呵。」 「笨蛋，别对着我傻笑。」 舜也坐到大石上，我便与他并肩而坐。仰头偷偷瞄着他的侧脸，在心中仔细描绘他从额头到鼻尖的弧线，在脑中默背他每一根发丝飘扬的角度。我的视线不断的在星空与舜也之间游移，不经意的停留在他微弯起的嘴角，散发似有若无的勾引及轻松自在的愜意，一点一滴地从他的唇角溢出。 「喂，」舜也的眼珠突然转向我，「你到底在看哪啊？」 「欸？」我害羞地红着脸，并赶紧将视线挪开。 「怎么？终于发现本人的帅气了吗？」 「才不是那样！」我嘟起嘴说道，不料舜也麻利地勾起我的下巴，直视我的双眼。 「要不然，干嘛一直盯着我的脸呢？」 「你、你的……错觉。」 「是吗？」舜也挑起眉毛说着，语气听起来就是敷衍我的感觉。 「就是啦。」 「算了，」舜也双手一摊，继续望向星空，「说起来，你已经完成project计划了。」 「咦？真的欸，最后一关是期末考，脑袋里装的全是考题，完全忘了这回事。」 「噗哧，」舜也轻声一笑，「还不是多亏了我亲笔书写的考题，要不然凭你的智商怎么行呢？」 「哼，恶魔，你就不能多说一点好话吗？在我的记忆中，那天可是很美好的欸，现在都被你破坏了。」 「为什么？」 他这么一问，我才意识到我说出来多么不得了的话。我转过头想要掩饰过去，却没有半个字能从嘴里走出去，因为舜也的视线十分强硬地向我袭来，彷彿要把我看穿似的。舜也揽过我的腰，让他的上半身与我贴近，唇角的弧度又更大了些。 「对、对了，我既然完、完成了任务，你应、应该要给、给我奖励，才对嘛。」 「你啊，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呀？」 「额，欸嘿嘿嘿……」 「奖励当然会给你啦，但首先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那天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倾心呢？雪羽。」没想到舜也竟然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便手足无措起来，因为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舜也靠着我的头顶，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只有睫毛的长度，让我心跳不已。他的呼吸轻轻扑在我的颈部，一股酥麻感直窜心头，惹得我双颊发烫，差点就要红到耳根去了。舜也玩味的笑了一下，用指腹按压我的右耳，接着滑落到颈后，曾被他碰触的地方都微微发热。 「吶，雪羽。」他邪魅而带有磁性的迷人嗓音在耳畔响起，令我毫无招架之力，「难不成是早上的日出吗？还是，晚上的烛光晚餐？」 舜也低下头，他的瀏海搔痒着我的颈窝，害我在他怀中微微颤抖着。 「再要不然，」他忽然用双手捧起我的脸，并用拇指指腹在我的嘴角来回摩挲，「是我说，我喜欢你，吗？」 他故意的停顿让我的心脏快承受不住了，好想推开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也不愿离开他的怀中。霎那间，一颗流星倏地划过天际，刚好点缀了舜也头顶上的那片天空。接着，一颗又一颗流星，接二连三的降下，划过的闪亮线条如同雨丝般。 「舜也，有流星。」 「嗯？」舜也将手搭到我的肩上，「阿，真的出现了欸。」 「看来若溪做的祈祷娃娃发挥功效了。」 「快许愿吧。」我原以为舜也是不理会这一套的人，但他竟然神情认真的说道。 「嗯！」我默默的在心中许下愿望，其实只是希望身边的他能够永远露出灿烂且真实的笑容。 「怎么样？你许了什么？」 「你先说。」 「才不告诉你呢！」 「嘿！那我也不告诉你。」 「小气鬼。」 「你才是。」 「噗……哈哈哈。」在拌嘴之后，我们不约而同的笑了。 「话说回来，你还没回答我呢！」 「欸？那件事，你就当我没提过吧。」我双手合十的讲道。 「算了，反正我有另外一个问题问你。」我一听便不由得地在心中吐槽，天晓得我又被他抓到什么把柄了。 「你刚才一直在偷看我对吧？尤其是这里。」舜也指了指他的嘴，「该不会，想把你的初吻献给我吧？」 「才不……是……不，其实也没那么……」 「李雪羽，这种话可得说清楚喔，不然我可是真的会，」舜也突然严肃地叫出我的姓名，猛地贴近我，双唇间只差了几釐米，「吻上去唷。」 「欸……」 「呵，开玩笑的啦。」他轻轻抚摸了我的头，接着站起身来，「好了，我们差不多该往回走了，回去跟大家一起看流星雨吧。」 「嗯，说得也是。」我一面平静自己的心跳，一面从石头上下来，但我突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还没做，「啊，等等业绅。」 「怎么了？」已经踏出几步的他停下步伐，转身看着我。 「我有话想对你说。」我揪着胸前的衣服，认真的看着他。 「嗯，你说吧，我听着。」 「我之前在校庆唱的那首歌，你问过我是唱给谁听的吧？」 「对啊。」舜也原本插在口袋内的手慢慢拿出来了。 「那首歌在创作的时候，我是想着一个人在写的，所以才能完成。虽然我是最近才确认的，但是，」我一边看着舜也为数不多的反应及表情变化，一边吞了吞口水，「我想我那时候就对那个人產生了好感也说不定。」 「呼嗯，也就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不知道他是雀跃还是紧张，亦或者是担忧。 「我们约定过了吧？我要第一个告诉你。」心脏重重地撞击我的胸口，但却一点也不难受，反而觉得这是一生一次的心跳感，所以格外的想要记住。 「嗯。」舜也淡淡的应声。 「所以说……我那时想着的人，也就是我喜欢的人，其实是……」 计画十三 寒假、流星与禁爱令 (6) 风从耳边呼啸而去，身后的头发全被带到肩前，眼前只看得见凌乱的发丝，以及被发尾遮掩的他。我们面对面，彼此离着伸手可触的距离。滚烫的血液灼烧我的胸口，高浓度的紧张感让我快喘不上气，那排列组合许久的文字蓄势待发地挤在喉咙那，准备义无反顾的蹦出来。 「那个人，就是……」 「是钱皓灼，」舜也不带一丝情感的话硬生生的打断我，「对吧？」 「欸？我是喜欢……」我慌张的往前跨了一步，他却跟着向后退去，使我的心突然一沉。 「唉……看来，」舜也耸了耸肩膀，并微仰起下巴，用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冷冷望着我，「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啊。」 「你说什么？」他那陌生的眼神让我下意识的退回原位，全身的热度也急速下降，舜也前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令我顿时无法思考。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生活太乏味了，让你陪我玩个游戏。」舜也一手插着腰，一手摊放在身旁，毫不在意的站起三七步，「还不懂吗？我自始至终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从他口中肆意而出的字句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针，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地扎满我全身。 「游戏……为什么？」我的身子打了个寒颤，然后逞强地勾起嘴角，「那你对我的告白，还有帮我所做的那些事……全是，假的吗？」 「对。」舜也打断了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淹没我自以为他在开玩笑的心态，「那些只是用来消遣的，因为，看你被我唬弄的搞笑模样，还算不错的娱乐。」 他逼近了我，并弯下腰盯住我漂移不定的眼神。 「呜……」 千言万语都哽咽到发不出来，胸口一阵阵的疼痛令我欲哭无泪。他晴天霹靂的每一句话，皆如子弹般直接贯穿我的身体。我垂下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地面，双脚间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但心却离的好遥远。 明明我想起小时候的相遇，明明我看见他在我面前所露出最真实的表情。如今，这些只是一场说结束就结束的梦。美梦如泡泡般，一颗接着一颗破灭了。 我怀揣着不安，用温存在心头的最后一丝勇气抬起头。而这一抬，我看见舜也含有愧疚的眼神，即便只有一瞬间。我不放弃的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凝视他的双眼，但却什么也看不到，唯有鲜红如血的色泽。 「骗人，」我重重的捶打他的胸膛，「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李雪羽，」舜也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歪着头看我，「闹够了就回去，我没时间跟你胡闹。」 「不要，」我试图挣脱他的手掌，但他越握越用力，「这也太突然了吧？而且，我不相信你会是这样的人。」 「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样的人啊！」舜也用力一推，把我压倒在大石上，「别说的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 他狠狠的瞪了我，但手却温柔的护住我的头，让我猜不透真正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我咬了咬下脣，突然感到一阵鼻酸，「我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只瞭解那个霸道、傲慢，却又体贴温柔的郑业绅。我只明白那个会保护我、帮助我，逗我开心，与我嘻笑的郑业绅。我只晓得那个对我告白，让我心动不已的你。」 泪水慢慢在我的眼眶打转，天空却抢先一步流下不争气的泪。流星雨早已为我们之间凝重的气氛而定格，满天星斗渐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乌云，以及丝丝缕缕的雨滴。 舜也一手扶着我的后脑勺，一手撑在石头上，双腿跨在我身体的两旁，一直保持着一个手臂的距离。舜也平稳的呼吸及深邃的双眸，没有一丝一毫情感留恋其中。一滴雨水划过他垂下的瀏海，踮过他微闭的眼帘，最后落在我的眼角，伴着我微热的泪滴出走。 「你做事情，都没考虑过后果吗？」 「欸？」 舜也俯下身，并将唇贴在我的唇上。过了几秒之后，我才意识到他吻了我。我无力抵抗，也无力沉溺，只有止不住的泪水不停滑落。舜也压重原本蜻蜓点水般的触感，我便瞇起眼，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隐隐约约地，我感到不属于我的泪滴滚落在我的泪痕之外，舜也微湿的睫毛跟眼角告诉我那是谁的眼泪。而我只感到无法言喻的痛楚，在胸前蔓延开来，彷彿有什么在被撕裂般，快让人窒息。 最终，双唇还是要分离。我睁开眼，唇上还留着馀温。而朦胧中，舜也似乎含糊的咬出『对不起』三个字。 「奖励……」舜也边说边起身，「给完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我先一步站起身，背对他擦乾眼泪后，转身就挥了他的脸，「这样的奖励，我才不要。」 语毕，我便忍着又想夺门而出的泪，跑向森林。 我一路摸黑跑回别墅，而守在门口的若溪和诗夜一见到我便上前而来。若溪一手撑着伞，一手抓着我的肩膀，嘴里似乎在说些甚么，但我却听不进任何话。耳边还在嗡嗡作响，指尖的触感就好像被麻痺了般，胸口的烦闷迟迟不肯消退。 「……雪羽，雪羽！」若溪晃了晃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若溪……抱歉。」 「怎么了？」诗夜拿着热毛巾走来我这。 「我好像，」喉咙好像有一块石头卡在那儿，令我感到疼痛不已，每说一个字都会痛苦不堪，「被甩了。」 「什、什么！」若溪吃惊的捂住嘴。 「我们先上楼去吧。」诗夜将热毛巾搭在我的头上，刚好可以遮住哭肿的双眼。 「喂，」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我听得出来那是爵煜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喔，来的正好。」诗夜淡淡的说道，并让若溪先送我回房间，并接着说，「让女生们上三楼房间休息，你们男生都给我乖乖的待在一楼。」 「蛤？」 「尤其是钱皓灼，帮我牢牢看着他。还有，另外一个傢伙……」 「如果是说御幸舜也，他已经回去夜城囉。」 「姐姐？」 那一晚，我倒在若溪的怀里哭了一整夜。控制眼泪的开关似乎坏掉了，眼泪疯狂地倾倒出来，浸湿了衣裳跟被单，直到天明才流乾最后一滴泪珠。胸前虽然还隐隐作痛着，但睡意让我在太阳离开地平线的那瞬间进入梦中。 之后几天的行程，我们在少了舜也的情况下照旧举行。 关于那一晚的事，大家有默契的绝口不提。 旅行结束后，很快就要开学，而这也意味着人气王子与人气公主最终选拔赛要开始了。 计画十四 人气王子与人气公主选拔赛 (1)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这个週末，日城高校一年一度的人气选拔赛又要来跟大家见面啦！所以……」 我拿起遥控器断绝他下一个字，屋内又再度恢復寧静。 没想到区区一个校内选拔就能在电视机上打出这么盛大的广告，怪不得人气选拔的总票数远远超出我们校内的总人数。连校内票都不晓得能不能把握好的我，校外票就更不用说了。可是倒数七天的紧要关头，我完全摸不着头绪。大家在寒假旅游过后便没有联络了，只好等明天开学再说。 「羽羽，你在吗？」 「嗯？我在客厅啊外公。」 「哎唷，在怎么不发个声呢？」外公笑嘻嘻的对我说，「外面有人找你，快去看看吧，我先上楼去休息休息。」 「好，外公小心走。」 「好好，快去吧，快去……」外公边说边走上楼梯，而我什么也不想的推开大门，因为我以为眼前会出现的人是若溪，结果发现我错了。 「早啊。」 「皓灼！你怎么来了？」 「我们两个人，」皓灼拍着他的脚踏车后座，那个软绵绵的坐垫看上去非常舒适，「趁着开学前最后一天，一起到街上逛逛吧。」 「欸？可是……」 「别可是了，快上来。」 「知、知道了。」我点头答应后坐上脚踏车，而皓灼轻轻松松地跨上脚踏车后，按照惯例地将我的手拉到他的腰上。 「要抓好唷。」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清凉的薄荷香气再度袭来，一股暖心的熟悉与安定感顿时窜上心头。 「你打算去哪？」我慢吞吞的问道，因为心中存有摇摆不定的感觉。 「嗯，先去店长那看看吧。我过来的时候有碰到她，她好像想让我们试吃新產品呢。」虽然皓灼没有回头，但我却能察觉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是多么夺目。 「呵呵，店长她自从你们的生日会后，就一直拼命的研发各种新產品，没想到广受大家欢迎，业绩也成长许多。」 皓灼专注地骑过一个大转弯，我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他的体温还有心跳的频率是那么的令人心安。在到达目的地前有一段很长的下坡路径，而我们被红绿灯栏了下来。周围静悄悄的，没有路人，也没有车辆，只有我跟他。 「你总算笑了呢。」 「咦？」 「那天之后，你好像不怎么开心。」皓灼低着头说，我难得见到他蒙上淡淡阴霾的侧脸，「发生什么事了吧？跟舜也。」 「那天，我……」 「抱歉！」皓灼突然用力的喊了一声，车身也随之些微晃动，只见他紧握把手的指尖压得更大力。 我想说些什么，但又开不了口。大概是因为我的心还悬在那里，摇摆不定。于是，我紧紧的抱住他，并将脸贴近他的背部，直到不留一丝缝隙为止。他呼吸的起伏跟我一样，还有太阳晒过的温暖，另我不由自主地蹭了一下脸颊。我们错过了一个绿灯，就这样静静地待着。 周围依旧安寧，皓灼似乎放松下来了。他松开把手并将大大的手掌贴附在我的双手上，接着勾起我的小拇指轻柔而随意的按压。我坐起身，望向他的后颈，他也正好转过头来，我们的视线便重叠在一块。 「雪羽，抱歉，我本来没有打算提起的。」皓灼轻皱起眉说，似乎对自己的话很自责。 「没关係，我没……」我还没说完就被皓灼伸出来的手指挡住了后面的字句。 「不能说谎唷，雪羽，等你真的没事了之后再说吧。在那之前，」皓灼拉起我的小拇指，打了一个勾勾，「我会努力让你开心起来的，公主殿下，我们约好囉。」 「皓灼，」我一时讶异的说不出话来，他跟舜也带给我的感动不一样，那是一种从平凡举动中，自然而然就流露出的感受，淡淡浅浅也懵懵懂懂，「谢谢你。」 终于，在不知道错过几个绿灯后，我们再度啟程。坡度和缓的笔直下坡道空无一人，清凉的风从耳旁呼啸而过，我不禁仰起头来看着蓝天，朵朵白云和湛蓝的天沁人心脾。皓灼停止蹬板，任由轮子自行滚下，并回过头来，与我一起笑了。 「骑士君，等你好久啦！」店长站在门口招呼着。 「店长，午安呀。」我说完后便下了脚踏车，店长还是一如往常的开朗。 「雪羽酱好久不见，那时候听你说打算休息一阵子，还以为你生了什么大病，看样子没事了。」店长拉住我的手臂，用力地上下晃动。 「让你担心真不好意思，开学后我就会回来帮忙了。」 「喔！这不是小雪吗？」店门口出来了几位客人，他们都是常常光顾的熟客。 「好久不见了，各位看上去都很精神呢。」我微微一笑并点了个头。 「哎呀，听说开学后你就会回来啦。最近看不到你，身体还好吧？」 「是，谢谢关心。」 「早点回来喔，能见到小雪，心情铁定会好一整天。」 「今天真幸运啊。」 「那不打扰你们了，拜拜小雪还有店长。」 我和店长一起鞠了一躬，并朝他们挥手，目送他们离去。接着，店长一手推着我，一手拉着皓灼，带我们从后门进去了办公室。安排我们随意坐下后，又急急忙忙地跑去厨房，应该是去拿试吃品。 「对了，请店长贴一张在店门口吧。」皓灼拿出了一张海报，上面印有我的照片，「选拔赛的宣传海报，我请爵煜弟做好了。」 「欸？」我接过海报，画风十分精緻，「好厉害。」 「什么什么？哇啊，雪羽酱你真是太美了。」店长的双眼冒出来无数爱心，她边说边放下手中的甜点，「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去宣传一番。」 「咦？等等，店长。」我站起来向拉住她，但她却用比平常都快的速度奔出去，害我愣在原地，滞留在空中的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哈哈，店长的活力和许若溪不相上下呢。」皓灼毫不保留的开怀大笑着，「快坐下吧雪羽，你阻止不了她的。」 「呵呵，我想也是。」 我重新坐回位置，店长端给我们的是装在玻璃杯中的冰淇淋。白色的球状冰淇淋应该是香草口味，杯子底部撒了饼乾碎片和碎坚果，冰淇淋上方摆了一片嫩绿色的薄荷叶。我率先提起汤匙挖了一口，入口即化的绵密口感，和带有一点点薄荷味的香气，配上饼乾屑跟坚果的脆度让人想再嚐一口。 「好吃，嗯？这是什么？」从冰淇淋中流出了粉红色的半浓稠果浆，我又嚐了嚐，发觉是草莓口味的。而且温温热热的很好吃，甜度可以很自然的带出，唇齿都被草莓味细心呵护着。 「雪羽，我的是苹果味，要吃吗？」皓灼将汤匙送到我面前，我二话不说地含住它，苹果独有的香甜配上冰淇淋让人招架不住。 「好好吃唷！」 「是吧，那我不客气囉。」皓灼勾起嘴角，然后从我杯子里挖出一口冰淇淋吃掉。 「阿！那是我的啦。」皓灼喜滋滋的舀起另外一杓，直直地往嘴里送，还故意作出很享受的样子看着我，「哼嗯，讨厌鬼。」 「嘿嘿。」 皓灼又舀了一杓，但这次我抢先一步咬住汤匙，把冰淇淋含到自己嘴里。皓灼的笑容僵在那，长大双眼看着我，等到我满意的笑出声来，他才回过神来。皓灼边眨着眼睛，边伸手捧住我的脸，另一手将汤匙的凸面按住我的双唇。 「你知道吗？」皓灼小声的说着，并靠着我的额头，慢慢将脸靠近我，直到鼻尖碰触在一起，「这好像是……间接接吻唷。」 突然间，我说不出话来，但满脸通红的不知所措。刚才吃的太忘我了，所以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当我张开微微颤抖的嘴角，想吐出一些字，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和皓灼转过头去，看见店长趴倒在地上。 「店、店长，没事吧？」我连忙去扶起她。 「啊，我不是有意偷看的雪羽酱，」店长紧张兮兮的向我解释，「不、不不，应该说，人家什么都没看到。额，哈哈哈，这个给你，我先去招待客人了，慢慢吃吧。」 她将手中的纸张还有一支笔塞给我后，匆忙地跑出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我一头雾水的坐回去，并把纸摊开来看看。 「上面写什么？」 「產品的名字还有建议，阿，她说这是看到骑士君才有的灵感，」我轻笑出声，「皓灼，你是大功臣呢！」 「喔喔，是吗？」 「怪不得有一种治癒的感觉，跟名字也很搭，」我指着上面斗大的字说道，「阳光天使。」 「呵，这样啊，但是雪羽，你再不快点吃，阳光天使就要化为灰烬囉。」 我低头一看，冰淇淋正在慢慢融化，和草莓酱混在一起，就好像受伤的天使一样。于是我把纸放在一旁，拼命的吃了起来。而已经吃完的皓灼则是靠在椅背上，不发一语，就只是托着下巴，用含有笑意的温柔眼神凝视着我。让我心跳加速，也感到十分幸福，这种恬淡的时光彷彿能让人忘却一切烦忧。 计画十四 人气王子与人气公主选拔赛 (2)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我对皓灼问道，他正在用纸巾擦拭沾了冰淇淋的嘴角。 「嗯，先等我把马牵来吧公主殿下，请在门口等我唷。」皓灼边说边去牵脚踏车，「上来吧雪羽。」 我轻盈一跃便坐了上去，皓灼一如往常的将我的手拉到他的腰际，接着踏上脚踏板，脚踏车便笔直地向前迈进。午后阳光十分明媚，冬天最后的身姿已然少见，慢慢能感觉到春天的脚步。因为温度恰好的关係，我迷迷糊糊的靠在皓灼背上。而皓灼便放慢速度，特意挑着平稳的路线走。 最后，我们在曾经去过的幼儿园的门口停下脚踏车，距离上次来访已经过了几个月。隔着门就能听见小朋友们活力充沛的声音，现在应该是他们吃点心的时间。我伸了一下懒腰，然后蹦下脚踏车，按了几下门铃。 「来了，请问是谁？」园长的声音从对讲机传出。 「我是李雪羽，日城高中友谈社社长，还有副社长钱皓灼。」 「哎呀，等一下，我马上帮你们开门。」 我和皓灼并肩站着，不一会就看见园长匆忙地跑出来，并且打开了门欢迎我们进去。她又说又笑的向我们汇报这几个月来发生的大小事，还有小朋友们是多么的想见到我们，以及家长们的态度是如何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总而言之，现在幼儿园的状况蒸蒸日上。 「你们要进去吗？他们正在吃下午茶。」园长亲切的对我们说，微微扬起的笑很温和。 「好啊，还有这个能麻烦园长吗？」皓灼从包包里拿出宣传海报，园长二话不说便接过去。 「啊，选拔赛，真怀念呢！」园长笑瞇瞇的看向我，「我以前有位好友也参选过，可惜被刷下来了。你要加油呀！雪羽。」 「嗯，谢谢。」我笑着道谢后，皓灼便跟我一起走进教室内。 「啊！是之前的大哥哥跟大姐姐。」 其中一个小男孩恰巧看见刚进门的我们，于是大声宣传起来，不一会，一群小朋友围绕在我们身边，我们根本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等到皓灼没力气再去陪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玩飞高高的游戏后，他们才肯罢休，接着又拉住我们的手，硬让我们坐在他们中间。 「雪羽姐姐，好久不见。」这句迟来的问候听起来让人精神不少。 「你们怎么会一起来呢？」一个绑双马尾的女孩边吃饼乾边问，屑屑都掉了满地。 「笨蛋，他们在一起呀。」 「什么意思？」 「唉唷，就是男女朋友的意思呀，」棕发男孩喋喋不休的说道，「我妈妈每天都会看电视，电视上都有拨唷！而且我的姑姑、阿姨、表姐她们都很爱看。」 「喔，我知道了。」 这时一旁的小孩悄悄对我说，那位双马尾女孩是新转来的学生，怪不得我没映像有见过她。皓灼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对付小孩子也应答得宜，而且总能把他们逗笑。不知是小朋友天真无邪的感染力太强，还是皓灼的灿烂笑容太夺目，我已经拋却紧张与烦忧了。 不久，我们在他们下课前先行离开。皓灼将外套披在我身上，接着再度骑上脚踏车，我们便在傍晚踏上回家的路。温度渐渐降低，皓灼的外套正好派上用场，而他的背部所传出的热度告诉我他并不寒冷。 「雪羽，刚才你没有反驳呢，记得当时你紧张的满脸通红。」皓灼在等红绿灯时对我说。 「欸？好像是呢。」我仰头望向他的侧脸，他凝望远方的眼神彷彿把远方的光亮都吸了进去。 「雪羽，」皓灼猛地回头看着我，「我喜欢你。」 「咦？」 「哈哈，真是的，反应果然跟我猜的一模一样。」皓灼轻柔的抚摸我的头顶，一路延伸到发尾，「我之前说过的吧，每天都要对你说一遍，但是这个寒假欠了很多呢。」 「这、这样啊。我，额……」我支支吾吾起来，希望脸上淡淡的红晕能被路灯盖过。 「吶，雪羽，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妥，但是，」皓灼停下动作，轻声说道，「告白的回覆，能在选拔赛结束后告诉我吗？我会再对你正式告白一次的。」 他闔上双唇，脸颊刷上一直红润的色泽，眼中只有我的身影和他的诚心诚意。 「好，」我眨了眨眼，「我答应你。」 隔天一早，吵醒我的不是闹鐘，而是疯狂的门铃声。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推开窗，勉强睁开的双眼往楼下看去，结果是若溪跟刘伯，而黑色轿车理所当然的停靠在门口。我深呼吸后清醒许多，重新看去，若溪脸上的兴奋已经告诉我她等不及了。 「等我一下！」 我说完便关上窗，确认现在确确实实是凌晨四点半。 那天之后，我也没跟若溪联络，她大概以为我会逃课所以才一大早来确认我的状况。刚才，虽然她笑得很开怀，但她的眼泪似乎快流出来了。为了避免我们家门前发生淹水灾情，我便迅速准备好，然后率先给她一个拥抱加微笑。 「走囉，有话在车上讲吧。」我牵起她的手，一起坐进后座。果不其然，她在车上又哭又笑的拉着我，对我说东说西的，许久没听见反而很怀念呢。 「对了对了，今天会正式宣佈人气王子与人气公主选拔赛的终局候选者吧？在开学典礼的时候。」 「嗯，所以要提早去准备才行。」说到这个，我还得感谢若溪这么早就来接我，我压根忘记了。 「那我帮你梳头发吧！」 「好啊，等到社办之后。」 我原本没这么打算，但能让她展露笑容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万一连活蹦乱跳的若溪都陷入低潮，那么就真的要世界末日了。我们到社办后，若溪马上拿出一堆东西，在我的头上摆弄。而随后到来的巧嫣只能在一旁喝茶，想帮忙也不是，不帮忙似乎也并没有不对，所以就坐在那儿，偶尔和我们聊几句。 「好了，大功告成！羽羽一定能赢的。」 「拜託，又不是今天比赛。」 「我看她在比赛当天又会搞得天翻地覆，真难为你了。」巧嫣对着我说，带着一种窃喜的模样。 「呵呵，那我先走囉。」 「加油唷！」若溪和巧嫣一同向我挥手。 已经长过腰际的发丝，一部分被盘了起来，剩下的便将发尾微微夹捲，枝叶样的发饰显得清新脱俗。我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到礼堂，诗夜和爵宇刚刚还在打情骂俏，一察觉有人来到马上换成彬彬有礼的样子。接着，发现来人是我后，似乎又松了一口气。 「嗨，好久不见诗夜，还有爵宇。」 「早安雪羽，头发是若溪帮你整理的吧？」我点点头，诗夜似乎也稍稍打理过，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 「其他人还没来吗？」 「蛤？你没听说吗？只有我们三个喔。」爵宇张大双眼看着我，表情比我还震惊。 「为什么？」 「皓灼他们中途退出了，现在可以明确认为他已经当选了。」诗夜拍着爵宇的手臂说，「雅子她也是一样，天晓得她是怎么想的，明明之前还夸下海口了。」 「这样啊。」我小声回应了句。 如果是这样，皓灼昨天就该跟我说了吧，难不成是忘记了？雅子之前气势汹汹的说，结果紧要关头来临又不见人影，她的行动似乎都没根据可看。不过，这也表示，原本会分散给三人的票数，现在由我和诗夜来分。只要赢过诗夜就能当上人气公主，但是诗夜在校的时候可是当了两年人气公主，票仓又多又稳。想到这，我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诗夜，等一下我们该做什么呢？」 「喔，选拔赛举办委员会主席和副主席会来介绍我们，我们只需要有自信的站在台上。」 「然后微笑。」爵宇接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还有委员会这种东西呀，我以为这是学生会负责的。」 「我们学校的学生会说白点就是负责一些琐事罢了，真正在进行重要事物决议与实行的其实是选拔赛委员会。」诗夜鉅细靡遗的开始向我解释，「不过也难怪你不知道了，如果把学生会比喻成光，那么委员会就是影子。」 「说起来，委员会的主席跟副主席是最近改选上的呢。」爵宇皱起眉头说，彷彿之前没有这种案例。 「不过，这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还以为要突然让我演讲，紧张了下呢。」我抚着胸口，肩膀顿时不再僵硬了。 「欸？真的没事吗？」爵宇凑近我说，眼里话里尽是担忧，而我却满脑子抓不到思绪。 「什么意思？」 「雪羽，你不知道主席是谁吗？」诗夜将手放到我的肩上，声音温柔却焦虑，这下子我更不明白了 这时，礼堂的门再度被推开，阳光洒落满地，映照出两人的影子，而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尤其是，那位头发像刚睡醒般杂乱，眼神轻狂而透着几分邪魅，没有上扬的唇角带有一丝孤傲气息，让人无法轻易移开视线的气场，是我再熟悉不过的。 穿过晃动不止的窗帘，落地的阳光摇曳不定。宽大而人数寥寥的礼堂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连风儿都不敢来惊扰。我的心一震一颤的，想要抑制混乱的呼吸，却始终找不回原来的频率。沉重的心每跳动一下，胸口就传来一阵阵刺痛。游移的眼神出卖我的不安，却也禁不住诱惑地，渴望多捕捉一些他的身影。 数日不见，现在竟近在咫尺。呼吸着相同的空气，接收相同的光线，待在同一个空间，但我想，心里的感受已然不同。下一秒，脚步声不再回盪，他笔直地站在离我一公尺远的地方。我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而他并没有将视线摆在我身上。 「都到齐了吧，」日向自在的说道，「那开始确认行程吧，主席。」 「不用你说，真是的，一大早就要处理这种麻烦事，」他小声的咒骂着，「唉，我是选拔赛委员会主席，御幸舜也。现在，开始确认待会的流程，首先……」 计画十四 人气王子与人气公主选拔赛 (3) 从头到尾，虽然我很专心听，但他过于诱人的声线让我的胸口烦闷不已，于是乎只听得进去几个字。舜也报告完例行事项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的视线中，日向无奈地跟着舜也，但他还是向我打个招呼后才离去。 「雪羽，你刚才有好好听吗？」爵宇既担心又怀疑的问道，我只能怀着歉意摇摇头。 「别担心，你跟在我旁边就好，万一真的要做什么，我会提醒你。」诗夜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抚摸我的头，但却让人倍感安心。 「谢谢。」 「那边三位，你们是要参加选拔赛的学生吗？」高三的老师站在门口对我们大声喊道。 「是的！」爵宇也大声的回应着，整个礼堂都被他的声音贯穿了，让我讶异不已。 「请到后台等待，学生们准备要进场了。」老师说完后便离去，接着有些学生已经进来摆椅子了。 「雪羽，我们走吧。」诗夜温柔的对我说，我便任她牵着手，这样就不用在去做多馀的思考，放空的话好像能让胸前的疼痛感减少一点。 待学生鱼贯而入，开学典礼便拉开序幕。 担任司仪的是之前曾在选拔赛预赛见过的二年级学姐，温柔而响亮的声音让固定台词瞬间舞动起来。我静悄悄地站在诗夜身后，从后台能望见若溪和巧嫣打闹的身影，也可见着瞇起眼补眠的皓灼。我默默地从第一排细数到最后一个位置，虽然打发了一大半时间，舜也的身影却始终挥之不去。 寒假过去没几天，今早的尷尬氛围竟如相隔了几世纪。最让人难耐的，莫过于他完美的无视及不苟言笑的态度。一条线的思绪逐渐扭曲成一颗颗结，一结结又拌着辗转无依的痛楚而揉成团，最终深植在心海里，掀起无限反覆的波澜。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选委会主席，御幸舜也。以及副主席，日向枣。」 「大家好，我是不久前刚上任的主席，御幸舜也。」他拿着麦克风，稳健的台风还有从话筒发出来的被扩大的嗓音，每一个音都震撼着我，「让我们直接切入重点，周日上午九点整，就是一年一度的人气王子与人气公主选拔赛，稍后会由班长代为转发选票及相关事项的宣导。」 「现在，我们请今年最终决选的候选人依序上台。」日向用悠哉但不让人觉得散漫口气说道，似乎早已习惯待在舞台上，「首先欢迎人气王子候选人，一号，蔡爵宇。」 话音尚未落下，台下就传来阵阵尖叫，而爵宇也迎着那连连叫喊走上台。 「接下来，人气公主候选人，一号，宫野诗夜。」诗夜对我微笑后便以让人目不转睛的优雅步伐踏到台前，从头到脚散发迷人魅力。 「二号，李雪羽。」 日向说完之后，我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走上舞台。我站在诗夜身旁，非比寻常的压力一瞬间让人招架不住，但我有着不能输的理由，现在更有了要当上人气公主的信念。于是，我抬头挺胸的望向远方，自然而然的勾起一抹微笑。 「以上，请各位深思熟虑后，投下心目中的理想人选。」 舜也的声音比刚才更让人难以招架，大概是因为距离缩短，也因为我又开始在意起来。 他停顿了下，又缓缓开口道，「还有……别因为不知道要投谁就盲目跟风，能选上一次也不代表其它人不比她优秀……」 「所以说，」趁着台下的疑问声还没沸腾，日向赶紧接了上去，「这一星期的宣传活动，请各位张大眼睛仔细看清楚后再做抉择。」 日向说完便使了个眼色给司仪，她也马上往下接。 「谢谢选委会以及三位候选人，希望大家在週日能踊跃投出神圣的一票。接下来……」 我们回到后台，舜也放下麦克风后便大步离去，就像一切的事物都不干他的事。诗夜打着呵欠，眼皮已经垂下一半以上，但她仍坚持要自己走回夜城，爵宇只好默默跟在她身后。我原以为会跟在舜也身后的日向，竟然是最后一个离开我身边的人，这让我有点讶异，所以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 「喂，我请你喝饮料，」日向用手比着出口，「去商店街。」 「不回去班上没关係吗？」 「你有那么乖巧吗？再说，」日向倾身握住我的手腕，接着朝商店街走去，「你这副忧鬱的德行，别让钱皓灼看见比较好吧。」 「好吧。」 「託你的福，我最近被御幸整得很惨，完全就是他的发洩对象了。」 「抱歉……」 话说回来，日向也是夜间部的学生，现在应该很想睡吧。特意用他的睡眠时间来陪我，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咖啡厅前面。我坐在最里面的座位上，等待日向点完餐回来。 天空散布着乌云，貌似有要下雨的跡象，空气中也出现了泥土味。咖啡香越来越浓的同时，日向也慢慢来到我对面坐下。他将一杯热腾腾的卡布奇诺推给我，没想到他竟然还顺道帮我点了一个奶酪。他自己则是拿起冰咖啡，迷迷糊糊之下喝完半杯才肯歇息，但这也使得睡意被赶出他的脑中。 「没关係吗？」我略微担心的口气令他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唉，担心我之前先担心自己吧。」日向抽起一根塑胶吸管，放入杯中不断搅动，接着撑着头说道，「你跟他们兄弟之间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咦？」一时半会，我找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太过复杂而难以一句话带过。 「唉，那傢伙一天到晚死气沉沉的，简直比阎罗王还吓人。」日向口中的那傢伙无非就是舜也了，他大概不仅仅是要向我抱怨，也是因为关心我，所以想让我知道那边的情况吧。 「嗯，」我嚐了一口奶酪，浓浓的奶香瞬间在口中蔓延，「其实，我现在不晓得到底该怎么办。我唯一明确的是，要选上人气公主。」 我低头说着，指尖轻轻摩擦着桌面，浅浅的木头纹路使我分散了些注意力。 「钱皓灼没有什么行动吗？」日向今天的问题各外一针见血，这使我像是隻被狮子紧紧逼问的小白兔，不得已只能乖巧听话。 「嗯，他想要，我的答覆，」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在选拔结束后。」 「那你会答应他吗？」 「我喜欢的……是舜也。」面对若溪都无法直接说出来的我，竟能对日向坦白，我想是冥冥之中他在引导着对谈吧。 「你对钱皓灼没有任何感觉吗？」 「皓灼……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轻松很舒服，不用顾虑太多。」我学日向搅拌起咖啡来，顺便整理脑中的话语，「偶尔也是会……心跳加速。」 「唉，来的真快。」日向文不对题的说道，他的目光放在窗外的一角，可惜我来不及看去就被他的下一句话吸引注意力，「总之，你们的事我也无法插手，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另外。」 「还有其他事吗？」 日向站起身来，并将咖啡一饮而尽，「不管接下来你看见御幸那小子做了什么，如果你愿意相信他的话，就去相信吧。」 「蛤？什么意思？」 我看着日向转身离去的背影问道，但他一丁点停下脚步的想法也没有，只顾往出口走去。但在出口处，我瞧见了另一个人影，他额头上冒着汗滴和微喘而起伏稍大的胸口，足以证明他是跑过来的。就时间表来看，他绝对是偷跑无误，要是被佐藤老师抓到的话，我可不负责。 「皓灼，」我看看走远的日向，又看向坐到我对面的他，「你怎么没告诉我你退选的事啊？」 「抱歉抱歉，」皓灼微喘着气说，还一边将瀏海拨上去，让额头出来透气，这样反而更添一种帅气，「我那时候一心只想让你出来散散心。」 「呵，如果是这样我就原谅你，那现在总能告诉我为什么吧？」 「因为我啊，」皓灼轻轻笑着，从窗外洒落进来的阳光，恰好照亮他的侧脸，使他的轮廓更加深邃，「只能当你一个人的王子。」 「什……」皓灼伸手堵住我的话语，笑容的弧度依旧迷人。 「雪羽，我喜欢你。」皓灼一点也不害臊的说道，「就算现在只是骑士而已，但我会等待你选我当上你身边特别之人的那天。」 「嗯。」我微泛着红晕看向他。 「好了，翘课的大伙马上就会过来了。」皓灼向椅背靠去，扭头望向窗外。 「大伙？」 「许若溪自称是雪羽公主后援会，她还是会长呢。」皓灼半佩服半无奈的说，「大家要来讨论这个星期的终极战术。」 「这样没关係吗？」 「加起来也才十几个，学校那么多人，凭空消失一下没人会发现啦。」皓灼灿笑说道，彷彿一切都理所当然。 我愣愣的想着，不知不觉间，咖啡杯已经见底，奶酪也剩下点点碎块。跟皓灼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很平静，就像一首抒情歌，微微起伏的旋律便能勾出丝丝缕缕的情感。他正认真的书写着，细长的手指和些许垂下的眼帘都倒映在我眼中。 我望向他略微杂乱的发丝，虽然纠缠在一起却很柔软的样子，令我不禁伸手触碰。在我的指尖顺理他的头发时，他停下的动作，静静而缓缓的眨着眼。当我抽离指尖后，他握住我的手，将脸颊蹭了上来。些微发烫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彷彿在用行动告诉我他的感觉。 「雪羽，这样我会招架不住的。」皓灼红着脸微微一笑，「你的手好冰呀，让我就这样降降温吧。」 「欸？喔，嗯。」 我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接下一句，只好任他摆佈，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店门被开啟的声音。若溪带着他们过来了，手中还提着大包小包的海报、设计稿。至于爵煜只拎了一个笔电过来，不过他只要靠那个就能走天下。巧嫣和禹安则是抱了一堆衣服、饰品，那些本该是若溪拿的吧。 「雪羽抱歉，我们刚才被老师拦住所以来晚了。」若溪边说边把东西放下，一副可怜的模样。 「没事啦，」我往她身后看去，「这么多人还拿了那么多东西，不被抓住也很难吧。」 我说完之后便看向皓灼，他只是尷尬的笑着。 「好了好了，你们快点开始吧！」天泽先生站在门口说道，没想到他也被拉下水，「我只能帮你们拖到一点鐘。」 「嘻嘻，没问题啦，绰绰有馀了。」若溪乐呵呵的说道，并抓起我的手臂，「羽羽，我们先去后面换衣服，这里交给其他人就好。」 我点点头，巧嫣和禹安又抱起她们刚放下的东西，随着我们一起走到员工休息室去。 计画十四 人气王子与人气公主选拔赛 (4) 这样折腾了一上午，大家无不是疲惫不已。天泽先生慷慨的请我们吃午餐，但我见他付钱时脸色有些凝重，看来这顿饭一点都不便宜。此时，外面飘起小雨。不大也不小的微妙程度，让人难以抉择要去多雨，还是奔回教室。 「若溪，我晚上再去你家处理剩下的吧。」 「当然好啦雪羽，乾脆连晚餐都来我家吃好了，把外公外婆也接来。」若溪手舞足蹈的说着，貌似非常高兴能听见这个提议。 「你们快点回教室去吧，有带雨伞吗？」天泽先生推开店门，并用身体撑着它。 「我们这里只有带两把伞而已。」若溪苦恼的说着，毕竟昨天气象预报说接下来一週都是大晴天。 「挤一挤应该可以吧，」爵煜闔上笔电，并看向天泽先生，「天泽先生的那把伞够给五个人撑了，剩下的人再分两把伞就好，或者是多跑几趟。」 「你没有打算回教室吗？」我好奇地问着爵煜，他正悠哉的从背包中拿起一本书出来。 「你有看过我在教室上课吗？」爵煜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好像也无法干预什么。 「欸，你偶尔也去班上露个面吧，」巧嫣用伞尖戳了他的肩膀，「天泽先生也不希望你每天都窝在图书馆，还是你怕自己被班上排挤。」 只见爵煜蹙起眉头，在心里琢磨了几秒才忍住不回嘴，默默的站起来。 「囉嗦，」爵煜从他的背包内拿出一把折叠伞，「我送你，走吧。」 「真的？」 他边撑起伞边走到店门口，然后对着愣在原地的巧嫣说道，「快点呀。」 「欸？他真狡猾，我以为只有两把伞。」若溪嘟起嘴说，而巧嫣早就红着脸跟爵煜一块回去了。 「那么，」皓灼正大光明地牵起我的手，「我们一起走吧雪羽。」 「嗯。」 他说完之后就拉着我走到门口，撑起放在伞架上的白色雨伞，「剩下的就麻烦你了，天泽先生。」 雨水从伞顶滑落的痕跡看得一清二楚，皓灼的手勾住我的肩膀，并将伞往我这边倾斜，就怕我被雨水淋溼了。我回头看向天泽先生，以及目瞪口呆的若溪，晚上去她家铁定要先听她抱怨一小时吧。皓灼望着我的侧脸，并轻轻窃笑着。 「怎么了？」 「偶尔胡闹一下似乎挺不错的，」他直视前方，全身上下都放松下来，「爵煜弟，他跟他哥一样对女孩子挺有一套的。」 看到盛气凌人的巧嫣能变成那副模样，我也不得不认同，「呵呵，就是说呀。」 「幸好，你没被掳走。」皓灼笑嘻嘻的说道，「对了，演讲稿准备好了吗？」 「咦？还没有。」其实我连要进行演讲这回事也不晓得，我困惑的低下头，皓灼瞄了我一眼便勾起唇角。 「没关係，我来帮你一起想。」皓灼温柔的语气体贴着我，似乎早就发现我的迷糊行径。 「谢谢，啊，快到教室大楼了。」我轻盈一跃，站到台阶上，这里已经有遮蔽物所以不会淋到雨。 「雪羽，」皓灼拍了拍我的肩，我转过头却发现他的脸几乎贴在我旁边，「我喜欢你。」 「嗯……」 皓灼不顾我发烫的侧脸，反而在上面烙下蜻蜓点水的吻，「呵，你先回去上课吧，我还有事情要去问佐藤老师。」 「好。」 目送皓灼远离，我的手悄悄抚上脸颊，意想不到的热度差点将指尖烫伤。我甩了甩头便往楼上走去，虽然我努力集中精神听课，但课堂上的内容根本是左耳进右耳出。偷偷望向窗外，还能看见禹安陪着若溪一起走回来的身影，若溪气呼呼的模样让禹安不知该如何安慰。 我远远遥望另一处，凝视从我的视角能看见最接近夜城学园的地方。即便我们之间最后留下的是扎心的回忆，可我依然盼着他的身影。下一秒，我差一点从座位上跳起，闯入我眼中的宽厚背影，和凌乱不已的黑发，侧过脸来的角度，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他是御幸舜也。 现在是下午两点中，照理来说他应该还在睡梦中才对。我第一次感觉到接近下课的几分鐘是如此漫长，多想现在就夺门而出。我的视线在时鐘与他之间来回不停，双脚也因焦虑而轻踱着。我紧张的在心中倒数最后六十秒，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当铃声响起时我心头一震，但我没有衝出教室，而是，愣在原地无法动弹，彷彿连呼吸都停止了。 「雅子和……舜也……」我含糊不清又小声的在口中呢喃。 雅子的出现令我讶异，但让我胸口產生痛楚的，是舜也脸上的一抹笑容。在泪水浸湿眼眶前，我无力的挪开视线，将额头靠在桌延。疼痛感越加强烈，从胸口直窜喉咙，硬是被我压抑住了。不论是现在的景象，还是之前一连串的事件，又或者是我以前混乱的记忆，我全都蒙在鼓里。 「为什么……到底，谁能告诉我……真相。」 幸运的是，皓灼在我心情平静之后才回到班上，不过那也是接近放学时间的事。一星期的宣传活动，全部只为了当选的那一瞬间，可大家无不是卯足了劲。尤其是若溪，她根本比我还要积极，光是应付她的过度兴奋就让我精疲力尽。但换句话说，我也没有多馀的思绪，唯有如何赢得选拔赛而已。 「雪羽！」 「怎么了？」选拔赛当天，若溪突然蹦进我的怀里，吓得我措手不及。 「衣服……不见了！」若溪鼻音浓浓的说道，「怎么办？到处都找过了，却还是找不到。」 「欸？不是放在车上吗？」我张大双眼，不敢相信耳朵听见了什么。 「不知道呀。」若溪憋不住泪水，哗啦哗啦的哭起来。 「许若溪，」皓灼和爵煜喘着气跑来，「你的管家昏倒，车钥匙被拿走了。」 「我刚才已经让人送他去医院了，」爵煜淡定的说，「初步判断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头部受到重击，需要住院观察一下。」 「刘伯……羽羽，呜呜，怎么办？怎么办？」若溪焦虑不安的模样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这次确实很难安抚她，她拿起手机瞧了一眼，「现在离登台只剩不到一个小时。」 「出了什么事吗？」日向站在休息室门口说，而舜也就站在他身后，却直接了当的避开我的眼神。 「喂，雅子人呢？」皓灼怏然讲道，虽然他看着日向，但语气似乎是衝着舜也。 舜也只是冷冷的回望皓灼，可不发一语，面对他们兄弟俩的日向则是皱起眉头来。时间在我们惊慌、争吵的同时，也不断不断地流逝。我深吸一口气，冷静地思考有什么办法。突然间，我回想起社办有若溪带来但没被选上的衣服。 「若溪，禹安和巧嫣呢？」 「她、她们在社办。」 「刚好，让她们把那里的衣服拿过来吧，还有裁缝用具。」我笑嘻嘻的说，并擦去若溪的泪滴，「现场改衣服还是来得及的。」 「我也去她们那边一趟，」爵煜边说边往门外走，「免得被不明人士攻击。」 「走了，」舜也在爵煜跑掉之后淡淡地说，一丝一毫起伏都没有，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还得去其它候选人那里。」 「你不帮忙吗？」日向转身看着准备离去的舜也，并顺便挡住皓灼杀气腾腾的视线。 「他们自己也办得到，不是吗？」语毕，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日向也匆忙跟上他。 「雪羽，过来这里坐吧，我先帮你整理头发。」皓灼轻柔的说道，并拉开椅子，让我坐在化妆桌前。 在梳妆台前的我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这种临危不乱的气场似乎是被舜也锻鍊出来的，而若溪也分了不少功劳。皓灼的指尖轻轻勾起颈后的发丝，将它们一缕缕分开，编成了典雅风格，并用白色小枫叶加以点缀。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乖巧地让皓灼在我脸上涂抹淡淡的妆。 「雪、雪羽，」若溪急急忙忙的衝进来，将堆在社办的大包小包一同放在桌上，「来了，都在这里。」 「你要怎么做呀？」巧嫣拍着工具盒说道，「这种时候把那女的抓住比较快吧？」 「别傻了，」爵煜用指关节轻敲了巧嫣，「那傢伙可没那么好对付。」 「雪羽，我把放在班上的裁缝机也拿来了，用这个比手缝快很多。」禹安微微笑道。 「嗯，那——」我看向皓灼，又看向爵煜，不到一秒他们就很识相的转身走出去，「我们开始吧。若溪，你把白色那件……」 最后，我们完成了世上仅有的一件，并且量身打造的礼服。上身是无袖且微露背的样式，左腰坠了一朵玫瑰，裙摆由左膝上方几公分处一路延长至右脚踝，百色为基地衬上一些淡黄色，就像百合花一般。我们一行人小跑步到达会场，若溪才百般不捨地向我道别，在后台能看见诗夜和爵宇在做深呼吸，原来他们也是会感到紧张的。 「诗夜，爵宇，你们好。」 「雪羽，我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幸好你赶上了。」爵宇轻松的说道，但确实是发生了不少事，看诗夜那个有些尷尬的眼神就晓得，她明白事情经过却没有告诉爵宇。 「呵呵，别担心啦。」 「小雪羽，待会我先上台，不要紧张。」诗夜亲暱的说道，今天的她不论是眼神或是姿态都格外动人。 「嗯，」我轻轻扬起嘴角，「加油喔。」 「喂，都到齐了吧？」舜也冷冷的说道，眼角透露着丝丝疲惫，最近为了选拔赛的事情，白天夜晚都忙碌奔波，也难为他了。 「再过一分鐘就正式开始。」日向举起流程表翻看，还不停的望向墙上的时鐘。 「我们先走了。」舜也揪住日向的衣领，硬是将他拉到台上，走之前还听见他在碎念，「你可别想留在后台偷懒。」 「好！各位观眾！现在我代表日城高校，很荣幸地宣佈，人气王子与人气公主选拔赛开始！」 在他们踏上台后一秒，主持人清亮的嗓音马上响彻云霄，伴随着动感的音乐伴奏，选拔赛正式开始。 令人讶异的，我现在十分放松，就像清风徐徐拂过，像溪水轻快流走般，自然而然地舒缓身心。只要不去在意舜也，心便不会隐隐作痛，呼吸和心跳都能保持平静。现在的我，只需要专注于眼前的选拔赛，一心只有拿下人气公主的位置。我细细数过帘幕上的摺痕，诗夜正在那片布幕后演讲，当听到喝采就代表我得上台了。 「准备好了吗？」 「呵呵，那还用说。」我对着日向微微一笑。 「那，我们上台吧。」 他伸出手指引我前进的方向，我大方的迈出脚步。当镁光灯打在我侧脸的那一剎那，身体瞬间暖和起来，因为台下有着密密麻麻的笑脸。不仅仅是若溪、皓灼，甚至连店长和幼稚园小朋友都来了。我不禁灿烂地笑了，心里流淌的暖流让我充满自信的站在麦克风前。 「下一位，也是本届参选的最后一位人气公主候选人，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日城高校一年级，李雪羽！」 「大家好，我是李雪羽。」我轻声说道，台下的若溪感动到落泪，「这一路走来，我得到很多人的帮助，也让我重新审视了自己……最后，我要再次的谢谢你们，因为有你们我才有机会站上这个舞台，如果愿意的话，请陪我一起走到最后。」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慢慢完成我的演说，台下此起彼落的掌声与喝采让我真正的放松。我慢步到诗夜身旁，爵宇和她都不约而同的对我微笑。但，正当我们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接着站到麦克风前的人，不是日向，也不是舜也，而是雅子。我震惊不已，连诗夜也没发觉她的悄然现身。 「哎呀呀，大家好阿！我是雅子，还记得我吗？我呀，因为某些原因退出了选拔赛，但选委会很有爱的让我可以上台发言。我只是想说，李雪羽，」她毫不犹豫的指向我，那勾起的唇角和带有鄙视的眼神都让人不是滋味，「你别妄想做灰姑娘了，凭你是当不了公主的，等会儿很多选票也是从我这儿分散给你的吧？是不是该感谢我？」 「雅子，别乱说话了。」爵宇皱起眉头道，但雅子只是耸耸肩。 「也对，那些选票多半会给诗夜，或是废票吧，太高估雪羽真是抱歉。」 「你……」我挡住忍无可忍的爵宇，向前走了几步。 「雅子，你说得对，我当不了灰姑娘。」雅子瞬间露出得意的表情，但我毫不畏惧且坚定不移的盯着她，「因为我本来就是公主。」 我回过头望着台下的观眾们，不带一丝气馁或烦躁。 「不论别人怎么说，我相信你们的选择。」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董事长边拍手边上台，而舜也就趁此时将雅子拉到后台去，「最近的孩子们真爱开玩笑是吧？废话不多说，我在此宣佈选拔赛的最终投票开始，请各位审慎地投出神圣的一票。」 「雪羽走吧，我们要先开票。」我被诗夜握住手，接着走下台，将我们三人各自的选票投下投票箱。 「我们回休息室等吧。」 爵宇抢先转身离去，诗夜也急急忙忙的拉着我离开，正当我纳闷时我发现那些观眾们正蜂拥而上。好不容易毫发无伤地回到休息室，我们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我头一次见到如此热烈投票的景象。早就昏昏欲睡的诗夜趴在桌上就睡着了，爵宇贴心的帮她盖上毯子，接着从冰箱拿出杯子蛋糕。 「先吃一点吧，还要很久才会公佈。」 「谢谢。」我心不在焉的吃着，一方面好奇投票的情形，一方面在意雅子现在又在做什么，最后，她是和舜也在一起。 「别担心，」爵宇轻柔的说道，「你刚刚做的很好，完美的绝杀。啊啊，还想在吃一个呢，日向那傢伙该不会把蛋糕偷偷吃完了？怎么只剩几个而已。」 「噗哧，哈哈，我还以为学长是更文质彬彬的人呢！」 「他只要吃到甜食就会这样，有点精神亢奋的作用存在吧。」诗夜迷迷糊糊的说道，接着又沉沉睡去。 「好了，我们现在耐心等待吧。」 等候的时间都会无比漫长，我拿出那本曾经借阅过得吸血鬼图书，决定从头再看一次。比起那时候，我更加了解吸血鬼，也明白日城与夜城的关係，以及舜也、皓灼与我的关连。但这么看着看着，我不由自主的将故事中的双胞胎连结到舜也和皓灼身上。正当我看的津津有味时，门外的争吵声打断了我，也吵醒了诗夜。 「……你到底想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别管……」 「喂，雅子……」 「……吵死了，我没让你做这些吧。」 门外零零落落的声音，认得出来那是舜也和日向，爵宇揉着眼睛打开门，他们瞬间停下动作。 「已经到时间了吗？」诗夜用带有睡意的声音说。 「嗯。」舜也随便的回应着。 「我们要宣佈最终结果了，走吧！」日向挥挥手，叫我们都跟上。 终于，见分晓的时刻到了。 计画十四 人气王子与人气公主选拔赛 (5) 「各位！三位候选人都来到台上了！请大家再给他们一次热烈掌声！」 不论是台上还是台下，气氛都十分热烈。我站在诗夜和爵宇中间，一度有种气场要被吞没的感觉。转移我注意力的依旧是若溪，她拉着禹安和巧嫣一路从最后排挤到最前排，开心的向我招手。倒是茫茫人海中，来回都扫描不到皓灼以及爵煜显眼的身影。 「安静一下，」舜也蹙起眉，冷冷的说，「这么吵是要人怎么宣布啊？」 「喂喂，你收敛一点，这里可不只有我们学校的学生。」日向小声的对舜也咬耳朵，可惜舜也看起来并不领情。 「按照惯例，我们是要先宣布人气公主，但今年情况特殊，候选人少到大家一眼就晓得谁是人气王子，所以废话不多说。」舜也将麦克风交给了日向，并拆开一个白色信封，抽出里面的字卡。 「恭喜，蔡爵宇连续第二年成为人气王子！」日向高昂的说道，但表情却看不出任何欢喜。好在台下观眾只顾着尖叫与喝采，完全没有注意今年的选委会是多么不把选拔赛放在眼里。 「谢谢大家！」爵宇对观眾挥挥手，并露出一贯的完美笑容。 「太好了，现在是真正让人紧张的时刻！人气公主的头衔，会是由连续两年夺下的宫野诗夜再度称霸，还是由一年级新星，李雪羽获得皇冠呢？」日向轻勾着嘴角说道，接着把麦克风还给舜也，自己开始拆开那写着结果的白色信封。 我不由自主的盯着日向的指尖，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我的心抽动一下。彷彿他故意加了慢动作特效，信封一点点打开的景象我看的一清二楚，就连胶水是如何弹开都瞭若指掌。日向终于抽出了字卡并递给舜也，那瞬间，我发觉舜也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我将视线挪到他的脸庞，原本有些僵硬的表情突然抹上一层如释重负的色彩。 「唉，答案全都写在脸上了。那傢伙就这么不想让我当选吗？」诗夜轻声细语道，并对我微微一笑。 「欸？」 「本届人气公主得主是，」舜也平淡的嗓音中藏有一丝丝难耐的激动，「李雪羽。」 「好耶！雪羽！呀啊，你太棒了！」在若溪的惊呼后，台下响起了此起彼落的掌声，热烈程度不输给爵宇的盛况。 「现在总算松一口气了，对吧？」爵宇温柔的说，并伸出手请我跟他一同向前致词。 「呵，做梦也没有想到。」 「因为这不是梦啊。」 虽然我微微一笑地站在舞台上，但耳内完全听不清台下的呼喊，也听不见爵宇的致谢词，连我怎么说完一长串的演讲也不晓得。我心里只系着一件事，我当上人气公主就代表我赢了那个游戏，东西拿回来的瞬间，一切就会恢復正常。或许是有这件事惊扰思绪，所以脸上的笑容只停留在一个恰巧的弧度。 按照惯例，我和爵宇要到台下跳一支舞，但今年选委会从一开始就不按规矩来了，到最后一刻当然也将传统打破的理所当然。我让爵宇和诗夜搭档，而舜也竟笔直朝我走来，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眼神就是让我不要多嘴、乖乖照做。我内心踌躇不定，但嘴角上扬的弧度早已僵硬着，等待他牵起我微微颤抖的手。 「唉，客套话还是要说，恭喜。」他边说着边伸出手环绕我的腰，也不等我反应就抓住我的右手。 「好！大家快找好自己的舞伴，现在请奏乐！」司仪话音刚灭，管弦乐队就演奏起悠扬的乐音，随着比舒缓还略微轻快的节奏，我们四个人跳起开场舞。 「呵，」舜也轻笑出现，但察觉到我疑惑的眼神马上偏过头去，神情凝重的清了清喉咙，「咳咳，看来你记性不错，要不然就是我的训练太有效果了。」 「哦？是吗？」 我小声嘀咕着，并偷偷庆幸自己当初练到身体早就将舞步记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毕竟，现在我得专心应付那动盪不安的心情，心底的波澜和心脏紊乱的跳动速度早就让我的心神手忙脚乱。脑中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轻狂的嘴角始终没再有任何动作。 「李雪羽。」舜也突然停下舞步，并严肃的叫着我的名字。 「怎么了？」 「把头低下。」 「嗯。」 「这样，」他在我耳边轻轻呢喃着，而映在我眼底的是一个十字架坠子，那时的手机吊饰被他用长链串起了，「我们就划切乾净了。」 突然，我的心一沉，他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当我想开口说点什么，肩膀却被人从后面抓住。 「雪羽。」 「皓灼，你刚刚去哪了？」 「找人，」皓灼的双眼紧盯舜也，而日向正好从一旁带着雅子一起出现，「来给你道歉。」 「喂，雅子，好好道歉。」日向按着雅子的肩膀，稍稍压重力道，就怕她逃走一样。 「呿，放开我！」雅子愤怒且大声的说道，所幸现在音乐声几乎盖过我们的声音，大家也沉浸在舞会和吃喝玩乐中，因此没人注意到。 「雅子，你也该结束这场闹剧了，」诗夜皱起眉头说，「老实交代吧。」 「哼，落败的丧家犬还有脸在这里大声阿？」雅子用轻蔑的眼神和口吻盯着诗夜，接着双手一摊，「你们一个个愚蠢成这副德性，我都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了。对吗？」 一隻伸出的手让所有人明白她在对谁说话，我讶异的看着那隻手握住雅子的上臂，将她拉到自己身旁，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是冷漠中带有些许傲气。雅子一脸最终赢家的表情，看在我眼底简直是最大的讽刺。诗夜和皓灼同时砸嘴，爵宇则是不知所措的模样。日向无奈的长叹一声，并机灵地摀住兴奋赶来的若溪的嘴。 「多谢。」雅子轻巧的踮起脚在舜也耳朵旁说道，从头到尾一直盯着我看，可以肯定她想看到我失望透顶的表情。 「御幸舜也，你这个浑蛋。」皓灼突然怒吼一声，抓住舜也的衣领。舜也不为所动的看着皓灼，就像在宣告他做的一切都合情合理。 「皓灼，」我低下头并抓住皓灼背后的衣服，「别这样了。」 「雪……」 「因为我们之间，」我抬头望向舜也，「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係了，一切都归零。」 「唉，我知道了。但是，」皓灼用力一甩手，舜也微微踉蹌了一下，衣领的钮扣也掉落在地，「要是做出伤害她的事，我是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随便你，我要走了。」舜也转身离去，「你也快点过来。」 雅子听闻便对我摆了摆手，一踮一踮的走在舜也身后。看着两人慢慢走远，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咳咳，这是个好机会唷，就算趁人之危吧。」不知何时出现的佐藤老师，悄悄在皓灼身旁咬耳朵，「我们讨论过的吧？就照你想的去做，人生总是要多一点尝试，就算跌跌撞撞也会很精彩的。反正，你以前也曾……」 「姐姐，再说下去就要表现出你的恶趣味了。我们还是先走吧，这里没我们的事。」 诗夜半推半哄的让佐藤老师离去，自己也跟爵宇一块到其它地方，留下来的只有一头雾水的若溪、神情疲惫的日向和脸色凝重的皓灼，还有一个徬徨困惑的我。我看着那个坠子，就如当初一样完好无损，他遵守了约定，然后离我而去。但是他深藏眼底的忧伤，还有那一点一滴细微的举动却始终让我放不下。 「雪羽，」皓灼温柔的说道，并勾起我的指尖，将我的双手拉到他胸前，「虽然你可能觉得时机不对，但我还是要说。」 这句话让我越飘越远的思绪飞回眼前。 「嗯，」我望着皓灼，让他霸道的佔据我的视野以及脑海，「我准备好了。」 皓灼今天的穿着打扮跟平常一样，不晓得是不是镁光灯或是气氛的原因，在我眼里的他格外闪耀。皓灼的瀏海自然斜下，在灯光下就如天上掉下的星星般，我将视线挪移到他的双瞳，那澄澈如镜的双眸唯有我的身影，一如往常。 我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没有任何虚假，这一点从他柔和而坚定的眼神以及稍稍用力的指尖能清楚明白。在皓灼身旁总能有种无比的安定感，现在也不例外。我微微一笑，这恐怕是我今天最不僵硬也最真情流露的笑容。皓灼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小紧张感觉有些逗趣，也有另外一种吸引力。 「雪羽，」皓灼将我的右手举到他的唇边，「我喜欢你，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成为你身边最重要的那个人，好吗？」 面对这个问题，我心底早已有了答案。 只是，这份情感中夹杂了许多不明不白的情绪。 原因，就算我知晓，也挥之不去。 计画十五 实现承诺 (1) 「欸欸，你听说了吗？」 「什么什么？」 「人气选拔赛的黑马，一年级李雪羽，在跟她班上的钱皓灼交往。」 「咦？他不是董事长的儿子吗？该不会是早就瞄准了……」 「嘘。」 「真是的，那么大声，整条走廊都听得到。」若溪忿忿不平的说，不过那也是事实，停在耳里很不是滋味。 「要不要去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啊？」巧嫣在经过她们身旁时狠狠瞪了她们一眼。 「算了，反正这也不是没预料到的事。我们快点到社办吧，刚才爵煜都打电话来求救了，看来社办门外已经大排长龙。」我一手勾着她们一个人的肩膀，边说边向前迈步。 虽然我已经是人气公主，但难免会传出不好的谣言，毕竟人多嘴杂。不过只要我没做亏心事，一切都不成问题。正当我们经过一个转角时，我的肩膀被抓住了。我半惊吓半困惑的回过头，日向正昏昏欲睡的拿着一叠资料，并且用空间的手抓住我。 「怎么了？」 「唉，爵煜那儿就让他自己解决吧，你跟我走。」 「欸？去哪？要干嘛？」一连几个问题让日向原本深锁的眉毛又跟紧蹙了些。 「你该不会以为当上人气公主后，一切都皆大欢喜吧？快走吧，你的任务多到数不清了。」日向挥挥手，叫我跟在他身后，我只好道别若溪她们，并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一路上，每隔两三步他就会打一个呵欠，对夜间部的日向来说，在艳阳高照的时刻工作一定很吃不消。来接我的人是他让我松了一口气，但却有一丝丝遗憾一闪而过。我大可毫无顾忌的问他舜也的现况，但我现在还办不到，所以选择刻意不提。 「羽羽，你要去哪里？」在经过教室前面时，皓灼双手撑着窗框并探出头来。 「大概要去董事长那吧。」我瞄了一眼日向，看到他的反应，我没有猜错。 皓灼将长袖捲到手肘下方一点，配上刚换上而尚未平整的毛背心和微微翘起的瀏海，让我猜到他刚结束篮球队的训练。我瞄到他的桌子上有一瓶草莓牛奶和一个三明治，看来他还没吃早餐，于是我便打消让他去社办帮忙的念头。 「怎么了？」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阿，你想喝吗？」 皓灼拿起草莓牛奶在我面前晃了晃，这个贴心中带有一点玩闹的口气使我轻易的笑出声。 「哈哈，没有啦！」我边笑说边轻捶他的胸口，「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喔。」 「等等，」他拉住我的手并飞快的烙下一吻，「好了，慢走。」 我微红着脸继续向前走。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董事长办公室？」日向在我们下楼梯时问我，这段路上见到的学生越来越少了，大概是因为快打上课鐘了。 「喔，因为之前听……听诗夜说过。」 「哦，这样。」 刚才，舜也的名字差点从我口中冒出的瞬间，喉咙感到一阵疼痛，因此我又嚥了下去，不过这是心理作用吧。幸好日向没有起疑，我将他拿在左手上的资料抽走一叠，他眨眼向我道谢。不一会我们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前，整条长廊除了我们之外不见任何人影，四周也格外安静。 「东西给我吧。」日向拿回那些资料后，轻轻敲了几下门。 「你？」 「喔，我不进去了，董事长只有找你一个，」他又打了个呵欠，接着搔搔头说，「我还是别进去比较好，不过我会在对面的空会客室等你。」 「好吧。」我耸耸肩后就推开门进去了，关上门前我还看见日向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手势，让我感到这段对话没有那么简单的样子。 「请坐，」董事长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说，「先坐下，我们边喝茶边聊。」 「好的，谢谢。」 我乖乖的坐在那张设计精巧的木质椅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桌上摆着一壶柑橘茶，一个绘有玫瑰图样的茶杯中已经到了八分满的茶水。茶壶旁有一碟扑克牌状的饼乾，由于还没吃早餐的关係，我毫不犹豫的拿起用白色糖霜画出黑桃二图样的饼乾吃。 「听说，你和我儿子在交往。」这句话让我差点把饼乾吐出来，但我还是强硬地吞了下去。 「咳咳，是的。」我连忙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并偷偷观察董事长的表情，看起来轻松愉快的模样让我放心不少。 「那个坠子是？」 「喔，这个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嗯，李雪羽同学，其实呢，我和你父母算是旧识了。」董事长和蔼的说道。 「我们以前算是邻居吧。」我用猜测的语气讲着，并将另一块饼乾塞进嘴中，它香浓可口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对，但我指的是更早以前，在学生时代我们就认识了。」这番话令我惊讶了一会，董事长神情放松的继续说，「所以，关于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答，我认为是时候让你知道。」 「知道些什么？」 他顿了顿，并转换成一种严肃的神情，让我不自觉地盯着他的瞳孔，不再有任何动作，「你的过去，还有你应该知道的一切。」 「我的，一切？」我半期待半害怕的说，还微微蹙起眉心并抿起下唇。 「我儿子，钱皓灼和御幸舜也，一个是吸血鬼，一个是人类，因为他们的母亲是人类。」董事长轻轻叹了一口气，并用指腹搓揉着太阳穴，「而你的父母也是，你父亲是吸血鬼，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你母亲是他在你这个年纪爱上的一个人类。他们生下了你，那问题来了，你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呢？」 「我是，」虽然对这个消息震惊不已，但我还是冷静思考他问的问题，「人类。这么多年我都是以人类的身份生活的，不是吗？我是说，我又不像夜城的人有吸血鬼的特徵出现。」 我的回答越来越不篤定，反而像是想极力证明自己不是吸血鬼的辩驳。 「对，你现在是人类。」 「等等，现在？那，以前…」 「还记得那场车祸吗？」 我点点头，「但他们不是出车祸对吧？那些记忆在我脑海里十分混乱。」 「唉，李雪羽同学，我和你父亲那么要好的原因是因为我们都是属于贵族的吸血鬼，我们拥有优良的血统。可想而知一定有人将我们这种人视为眼中钉，想尽办法要斩除我们。你的父母为了保护你做了一个决定。」董事长语重心长的说着每一个字，句句都透露出一丝关怀与刻意的温柔，深怕会刺伤我一般。 「什么决定？」 「你身上流着你母亲的血液，所以将你吸血鬼的那一部份封印起来，让你当一个完全的人类，理论上是没有问题，实际上他们也成功了，你沐浴在阳光下十多年。」 「所以，我以前是吸血鬼？」我瞪大双眼接受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嗯，封印的那部分之所以会出现混乱的原因，跟最近一连串攻击事件，以及舜也有关。」当董事长提到舜也的名字时，我的心不禁抽痛了下。 「为什么？」 「舜也是纯正血统的吸血鬼，你和他越互相吸引，你体内吸血鬼的那一部份就会越蠢蠢欲动。而且当初这个封印的强度问题，能维持十多年已经不容易了。」 「你的意思是，封印的效果正在慢慢消失，而我快要变回吸血鬼了？」 「也不尽然，只要你远离任何有可能让封印减弱的诱因就好。」 我清楚明白的知道那包括舜也，或许我现在能猜到为什么舜也那时候会对我表现出那种态度。但我现在却无法信誓旦旦的抱着会变成吸血鬼的风险回到他身边，我此刻顿时觉得自己毫无所用。我看着那个坠子，坠子的光芒在我眼里闪烁着，我默默的留下一滴微不足道的泪，再度抬起头来看着董事长，他正耐心等待我。 「之后，我的父母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查到一条线索，是关于一个庞大的组织，于是便前去追踪，但就这样一去不回。」 「他们……死了吗？」 「我猜想是，没有。而且，我昨晚在我的书桌上发现了这个，」董事长从抽屉拿出一封信，用来封住信封的红泥从中间裂开，「先不说内容，但就笔跡和这个图章来看，是你父亲写的。」 「什么？所以他们还活着？」我激动的说道，并抓过那封信来看个仔细，但我还是没把内件拿起来读，毕竟有些事或许不是我该知道的，而且我今天已经接收太多我预料之外的讯息了。 「关于这封信，我能透露一个消息给你，」董事长将信收回抽屉，并从西装口袋中排出钥匙将抽屉牢牢上锁，「他们就快回来了，虽然是十多年之久，但他们有他们的苦衷，这一点我希望你了解。」 「嗯，我知道的。」光是知道他们还活着我就来不及谢天谢地了。 「还有一点，现在才是这场仗正式开打的时候，前哨战的铺成不算什么，所以，」董事长握着我的手，「注意安全。」 「好，我会的。」 「很好，」董事长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和皓灼有几分神似，他拍拍我的手手向后靠去，「那就这样啦，有空我们再聊。」 「谢谢董事长。」 我走出那间办公室，站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才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那些讯息一股脑地在我脑中横衝直撞。我踏进对面的会客室，原本在打盹的日向一听见看门声便睁开双眼。我关上门，二话不说的坐在他旁边，两眼放空直直地向前看。 「晴天霹靂的消息吗？」我不语，但他却好似知晓一切的微笑点头，「在一个局外人身旁好好放松吧，至少比起待在他们身边，更可以没有压力的整理思绪吧。」 「谢谢你了，局外人。」我不得不承认，现在如果回到教室，面对皓灼或是若溪她们，我都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等一会，你还得去夜城。」 「哇呜，人气公主都会被剥夺上课的权利吗？」 「呵，我才不信你现在想回去呢！再说了，我可是牺牲所有的睡眠时间在陪着你欸。」日向趴倒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半眯起眼和我对话。 「是、是、是，你说的对，伟大的局外人先生。」我轻笑道，接着让身体陷入沙发里，享受一小段安静的时光。 计画十五 实现承诺 (2) 不知不觉中，我和日向断断续续昏睡了一个时辰。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我才突然惊醒并走向前查看，但却没有发现任何人，我猜是董事长离开办公室了。而恰巧醒来的日向面色苍白，一手抓起资料，另一手拉住我的手腕，拼命的向前衝。 我就这样被他一股脑的带走，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便把我带到夜城七楼。一条长廊上摆了一些花花草草，却还是显得冷清。日向满头大汗的推开从楼梯口数来的第二扇门，我机灵的进去且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双手安份的摆在腿上，等待他的指示。 「唉，都怪你，现在都几点啦？」日向低声埋怨道，并用力将一叠资料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现在我晓得他从早抱到现在的那一落资料都是要给我看的，估计也有三本辞海那么厚。 「喂，我是好心让你多睡一会，怎么怪我呢？」我皱起眉头说，但还是拿起笔和小笔记本，准备记下他灯会要说的重点。 「哼，你敢说你没睡吗？」 「要、要你管，我爱睡就睡，那是我的自由吧？」我逞强的顶嘴回去，顺便掩饰我的不好意思。 「算了，」日向拉了一张木椅，坐到我对面，「我们先说正事。这些资料慢慢处理没关係，等爵宇来再说，或是全丢给他都好。」 「这些资料都是什么啊？」我边说边翻动上面几张纸。 「基本规章、解释职务、上任未完成的内容以及近期要务等等。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做日城和夜城联系的角色。」 「这样啊……」我心不在焉的说，「那，我要先从何处着手？关于夜城？还是吸血鬼？」 我突然发现，从董事长那儿知道事实之后，心情反而豁然开朗。似乎舒畅到，我毫不计较自己的身世和这段日子发生的怪事。 「额，你知道今年选拔赛情况特殊，有些混乱。照理来说，新任要在选拔赛当天就和旧任进行交接动作，并且整个过程要在夜城主席面前进行。」听到夜城主席这几个字，我的心突然一紧，但表面上依然故做镇定。 「可是今年……」 「嗯，诗夜照规矩已经在那时把事宜全权转给夜城主席了，所以你，」日向顿了一下，表情有点犹豫，似乎在揣摩该如何遣词用字，或是用怎样的声音语气，「得在今晚十二点和夜城主席交接。」 「和……御幸舜也，是吗？」我虽然直视着日向，但指尖仍忍不住颤抖，我意识到后赶紧搓揉了下。 「对，现在你就当转移注意力吧，先翻翻前十页就好。」日向起身绕过我，将我身后的窗帘拉开，接着走向墙边把电灯打开，「这样会亮一点。」 「谢谢。」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埋头翻开第一页。 「吶，」日向躺到最角落的沙发上，刚好躲避阳光，「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咦？什么？」 「如果你愿意，」日向翻了个身后面向沙发背，「就相信他。不过，这也不是我能管的，总之，先这样了！晚安。」 「晚安。」 这句问候是房间内响起的最后一句话，接下来我不断和紧张的意识对抗，还不停将堆积如山的资料填入脑海。我不间断地重复几个动作，深呼吸、冷静、处理资料、喝水、看手錶，循环之后再循环。令我讶异的是，我竟然不会为了自己有吸血鬼血统这件事那么慌乱，反而为了等会要见他而手足无措。 我将杯内最后一口水喝尽，接着丢下纸笔、靠向椅背。虽然没有吃饭，但靠着灌水也把自己灌饱了。我再确认一次时间，现在是六点半，没想到我从白天做到黑夜，难怪全身痠痛。我缓慢的站起身来，想要活动筋骨，这是，有东西从我的外套口袋滑落。 「嗯？」我弯下腰捡起它，「阿，这是……」 是舜也给我的项鍊。把它拔下来后，我却找不到时机还给他，也无法将它独自留在抽屉或是盒子里。 「请问，有人在里面吗？」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我连忙将项鍊和我失落的情绪一併收拾起来。 「请进。」 「哦，雪羽，你这么早就被拉来了吗？」爵宇笑嘻嘻的说，心情似乎不错。 「就是阿。」 「欸？那不是日向吗？」爵宇好心的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到日向身上。 「嗯，他可能是太累了。」 「也许是因为舜也把脾气都发到他身上去了吧，才造成他身心劳累，不然平常可是生龙活虎的。」 「呵呵，那，辛苦他了。」我尷尬的笑了几声，并尽量认真的敷衍过去。 「资料都给我吧！」爵宇一面说着，一面做到我对面，「你先休息休息，晚上还有更重要的关卡呢。」 「好。」我应声后便坐下了。 「对了，你和皓灼的事一下就在学校传开了，没遇到什么麻烦吧？」爵宇虽然眼神和手都专注在资料上面，但心还是关心着我。 「嗯，没什么啦。」 「那就好，诗夜特别叮嚀我要好好帮你，免得你被别人欺负了。可是，赶欺负皓灼女朋友的人，全天下恐怕只有一个吧？」爵宇勾起嘴角说，而他口中的人，我心知肚明。 原本想说，爵宇来了以后气氛会稍稍好转。但没想到，爵宇频频提到关于舜也的事情，可能是平常都有诗夜在旁提点或制止他，所以我没发现原来爵宇这么少根筋。再要不然，就是他故意提出来的，但这个可能性极低，毕竟爵宇不像那种人。于是，爵宇边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偶尔附和几声，两人一同处理代办事项，就这样度过几个小时。 快十一点时，我喝了一杯无加糖黑咖啡，终于抵挡住睡意。只是，在清醒后，我反而希望自己是昏昏欲睡的状态。因为睡意浓厚就能让我反应迟钝，不那么紧张，也就不那么在意舜也的事。幸好，日向总算醒过来了，打断我焦急的情绪。 「喔，蔡爵宇，你来啦。」 「你总算醒了。」我小声嘀咕着，表情毫不保留的表示自己的不快，而日向对我不满的情绪感到纳闷。 「十二点快到了，」爵宇推了推眼镜，「诗夜交代了，最好提前过去。」 「咦？你怎么现在才说？」我讶异的看向爵宇，又回头看着日向，日向正悠哉悠哉地整理沙发，还把爵宇的大衣丢在地上。 「抱歉，因为刚才聊得太开心了，所以我忘记了。」爵宇搔搔头说，满脸歉意的模样。 「蛤？」我已经无语到不晓得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求日向快点跳出来救援。 「喂，别说了。我们走吧！」日向扭头看向我，接着指了指底板，搞得我一头雾水。 「什么东西？你要我穿过地板吗？」 「拜託，」日向翻了翻白眼，走向我后用力将手掌包覆我的头顶，接着晃了几下，「清醒了吗？」他蹙眉且严肃的说。 「嗯。」我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忽然冷静下来了。 「这间办公室的正下方就是你之前去的六楼那一间，舜也待的地方，我们要到那里去，听懂了吗？」日向刻意放慢速度说，并直视我的双眼，不让我有闪躲的机会。 「知道了。」我稍微大声且有点自信的回答他。 「很好，」日向满意的松开手，「别拖拖拉拉的，走吧。」 「加油唷！雪羽，」爵宇微笑说道，并掏出手机说，萤幕上显示的是皓灼的手机号码，「如果有什么万一，我会帮你搬救兵的。」 「谢谢，我走了。」 我随日向走出门，但每一步都很煎熬，每下一个台阶就要和地心引力强烈反抗一次，彷彿要上战场拼个你死我活般的沉重压力吞没了我。我抿起嘴唇，两眼不停眨呀眨的，但还是觉得乾涩。我环抱自己的双臂，指尖用力掐着，却还止不住那微微的颤抖。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放肆的大叫一下，也许那样我才能恢復正常。 「进去吧，舜也还没来。」日向倚着门说，并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感觉还没有扫空睡意。 「那你呢？」 「我不进去，应该说交接时，间杂人等不能在旁。」日向的语气稍嫌无奈，「放心吧，你没问题的。」 「嗯，好的。」我踌躇了许久，才终于在我曾经熟悉不已，如今却有一丝丝陌生的地方待着。我摸着椅背坐下，冰冷的温度使我的意识真正回到现实。 「李雪羽，」听到日向的呼唤，我便回过头去，「要是还紧张的话，你只要记住，对方也是同样的心情。」 「咦？喔。」 「好，时间差不多了，我走囉！」日向朝我挥挥手，接着闔上门。 整个房间剩下我一个，听不到夜城上课的声音，听不到任何人的脚步声，听不到夜晚冷风吹过的声音，完全的静默。我沉下心来静静等待，眼看着风从窗户缝隙流进来抚弄窗帘，墙上的时鐘规律的走着，但他还没来。我不禁觉得喉咙乾渴，明明稍早已经喝下一公升的水了。 现在，我已经和皓灼交往了，面对舜也应该能更加坦然才对。但那颗心却悬在半空中，毫不篤定。离十二点剩下最后一分鐘，我在心里默默跟着秒鐘倒数，心跳也随之加速。在最后十秒的时候，心脏几乎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呼吸频率也不听使唤。但神奇的是，一段从背后悄然发出的话语，让一切回覆平静。 「等很久了吗？」 那是，舜也的声音，邪魅中有着些许霸气和一丝丝倦意。 计画十五 实现承诺 (3) 我屏住呼吸，慢慢转头望去，脖子以下、下巴以上都十分僵硬。舜也垂着头，拿着一本书的右手靠在他的肩上，瀏海遮住双眼，却依旧能感受他灼热的视线。我本想站起身，但双脚却怎么也不停使唤，好在舜也并不在意这些，自顾自的走到位置上。 「这个，」舜也把书放下，并用指关节敲了一下，「是切结书和规章，在第一页和最后一页签字。」 他说完后便靠在窗边，双眼一直盯着外面，应该说整个对话过程，他都没有正眼瞧过我。 「喔。」我轻声回应，并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第一页签完名后，大略翻过中间的内容，接着停在最后一页，「咦？」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舜也看着窗外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个……」最后一页夹了一个信封，我看舜也没有理会我，我便决定小心翼翼的拆开它，「啊，游乐园的双人套票。」 「什！」舜也忽然转过头来，表情非常讶异，眼神带有微妙的惊慌。舜也舔了下嘴唇，频频眨眼后又叹了一口气。 「啊，那个，抱歉，我不该擅自打开的。」我将信封放到桌上，迅速签完名后打算先走为上策。 「等等，」舜也斜眼看着我，一根手指头指向我的位置，「坐下。」 「蛤？是。」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而舜也倒是一脸淡定的坐到我面前。 「信封里的东西你就拿去吧，」舜也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微瞇起眼说道，「反正我也用不到。」 「咦？这东西是……这样好吗？」我犹豫不决的看着他，但他回给我一个锐利的眼神和隐忍情绪的上扬嘴角，我马上拿起信封，「我、我知道了。」 「嗯。」舜也敷衍了一声，然后拿起切结书过目，「就这样，没什么事，反正不懂的地方就问笨蛋日向或姓蔡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愣住了，因为有太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处下手。关于我的身世他是否知情，关于他和雅子又是怎么回事，关于我和皓灼，他是怎么想的。其实在所有问题之中，我最想知道的，是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抬头望着他宛如宝石般闪闪发亮的眼眸，不知不觉就被深深吸引住了。 「我，和皓灼在一起了。」我脱口说出的这番话连自己都觉得讶异，恐怕是因为盯着他而走神。 「嘖……」他张开嘴又闔上，将脸侧向一旁才缓缓开口，「这种私事不用跟我报备。」 「雅子，跟你是什么关係？」虽然我很害怕，但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也许就不得而知了。 「哼，这是我的私事，你作为人气公主也没有义务知道。」舜也用警告意味浓厚的语气说着，蹙起的眉间似乎在叫我乖乖闭上嘴。 「业绅，你好歹说个明白吧，我……」我站起来说道，而舜也跟着起身，将手挡在我面前，阻止我再说下去。 「首先，我想你忘记了，所以提醒你一下。我和你只是夜城首席，还有人气公主的关係。」舜也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冰冰冷冷的说着，他用手勾起我的下巴，并加重力道，「还有，这里没有人叫业绅，明白了吗？李雪羽。」 在这个房间，充满我和舜也的回忆，本来是令人悸动的，但如今却如刀片在割划般，有多快乐就有多痛苦，有多难忘就有多心碎。我手中握着的信封已经被紧握的手揉皱不少，现在连呼吸也令我颤抖。眼前的他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是我熟悉的他了。 「我明白了，抱歉，我不会再过问了，御幸舜也。」我下定决心了，我的心从此刻开始不再给他多馀的位置。 「走吧，没你的事了。」舜也将手一甩，然后走回窗边，双眼凝视着外头。 「那，我先告辞了。」 我转身要走出门外，却被一股力量抽回去，让我顿时慌了一下。舜也将我打横抱起，接着大步大步走向窗边，用脚踹开窗户后便站上窗台。我瞪大双眼盯着舜也，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他一个不高兴把我丢下去了。我一手紧抓他胸前的衣物，一手捏紧信封，双眼不停扫描周围是否有任何异状，或是他要这么做的理由。 「唉，讨人厌的傢伙。」舜也低声说道，我沿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皓灼正双手插腰的站在楼下。 「皓灼？」 「喂，没接好，摔得粉身碎骨可不能怪我！」舜也对着满脸不悦但无可奈何的皓灼喊道，他用力将我抱紧，本以为他会直接把我拋出去，可是他却退回地面。 「嗯？」 「嘘，」他在我耳边轻轻说，「小声点。唉，你听好了，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舜也……」 舜也将我搂紧，并把脸埋在我的肩窝，「所以，没有得到你的回应之前，我是不会放手的。」 我的心不规则的跳动着，同时我也拼命提醒自己，我的男朋友是皓灼，我选择了他，我和舜也没有任何关係了。 「这是最后一次，我是郑业绅，你是李雪羽，」舜也侧过脸直视我的眼睛，欲言又止的模样令我难耐不已，「呵，再见了，雪羽。」 这时，日向对我提醒过的话在我脑中回盪，害我一时半会答不上来。 「嗯，最后一次，」我勾起嘴角，保持和舜也一样的弧度，「再见了，业绅。」 听到我的回应，舜也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变得淡然。他板起脸孔，再度走向窗檯上。我望着皓灼，他已经将双手敞开等待我了。舜也和我对视了最后一眼，那瞬间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奢侈的几秒。然后，他将我乾脆利落的丢下去，我紧闭双眼直到我落在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中。 「羽羽，」皓灼轻柔的呼唤我，我才慢慢睁开双眼，「没事吧？」 「嗯，谢谢。」我站稳双脚后对他道谢，此时六楼的窗户紧闭，窗帘也拉的密不透风。 「我把你的书包拿来了，」皓灼摸摸我的头，接着弯下腰，用鼻尖碰触我的鼻尖，「走吧，我送你。不过，脚踏车坏了，今天得坐保镖的车才行。」 「好呀，等你脚踏车修好后再来载我吧。」我任由皓灼牵着我的手，任凭他的手掌传递温暖给我。现在，除了感受他的一切，我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在车子里，我闭上双眼，靠着皓灼宽厚的肩膀。静静感受他呼吸的起伏还有一如往常的薄荷香，今天还多了一点太阳的味道。在车子行驶的轻晃下，我马上昏昏欲睡。不过，我依然感觉到皓灼用脸颊轻碰我的头顶，左手一直紧握我的右手不放而產生的热度。 就在我快要进入梦乡的前一秒，煞车的晃动让我清醒过来。我抬起头后，发现家里的灯是亮着的，而且门口停了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我皱起眉头，整颗心突然被不安侵蚀了。皓灼看出我的担忧，马上让保镖先去一探究竟，接着将我留在车上，自己下去查看情况。 「奇怪了，这个时间，外公、外婆早就休息了。而且，」我扶着车窗看去，「这辆车实在很可疑。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等了一会儿，但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于是我背起两个人的书包，拔下车钥匙，往家里走去。大门完全是敞开的情况，我小心翼翼地走过玄关，悄悄来到客厅后发现皓灼和他的保镖正在跟一男一女对峙。趁他们没发现我，我打算先上楼看看外公外婆是否安好。没想到，我一转头就发现他们站在我身后，吓了我一大跳。 「外公、外婆，你们没事吗？」我压低声音说，并用身体挡住他们，不让他们靠近客厅。 「呵呵，羽羽，外公能有什么事呢？你看看，他们是谁？」 「他们？你是说，客厅的人？」我疑惑的问道，完全摸不清头绪。 「羽羽呀，看看去吧，外婆不会害你的。」外婆和蔼的说着，并拍拍我的肩膀，我这才慢吞吞的移动步伐。 我边走边回头看外公、外婆的反应，他们只一个劲地笑着，完全不透露任何端倪。我走到皓灼背后，抓住他的一隻手臂，探出半张脸来查看。那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身材十分纤细，而她身旁的是一个高达魁梧的男人，合身西装修饰了他的身形，令他看上去英俊不少。 「雪羽，你认识他们吗？」皓灼小声的说，「他们说，你一定不会不知道他们是谁。」 听皓灼这么说，我鼓起勇气走到他旁边，堂堂正正的看这那两个人，「你们……」 「羽羽，」那女人温柔的笑了，她摘下帽子和墨镜，「记得我们吗？」 「小羽，」一旁的男人卸下挡住他半张脸的围巾，用低沉却亲切的嗓音说，「很抱歉，让你久等了。」 「我认……」本来还在怀疑的我，忽然像被闪电击中了般，记忆在脑海中翻腾，刺激我每一个细胞，我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们，「你们……爸爸，妈妈。」 计画十五 实现承诺 (4) 顿时，我的脑袋一片混乱，分不清楚那个才是现实。要不是皓灼从头到尾紧紧搂住我的肩膀，我真的会无礼倒地，并且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妈妈跟爸爸在我的记忆中应该早就去世了，而董事长告诉我他们活下来的事实就摆在我眼睛。 「爸爸、妈妈，」我轻声说着，并放开始终抓着皓灼的手，「你们回来了？」 「嗯，这次哪里也不去了，会一直在你身边。」妈妈温柔的说道，声音宛如清风徐徐吹来。 「这些年没陪在你身边，真的很过意不去，我不强迫你接受我们的理由。」爸爸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他似乎很害怕我不肯接受这件事，双手还不停在身旁反覆搓揉，「但是，羽羽，我们是爱你的。」 「真的？」我悄声说道，几乎连我自己也清不清楚，「真的……不会走？」 「羽羽，」妈妈拨开胸前乌黑亮丽的长发，涂了唇膏的双唇微微勾起，「来妈妈这吧。」 她轻声说着，像是在安抚我一般。我伸手抓住皓灼的手，稳定自己的情绪。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奔向妈妈的怀里。一种怡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勾起深藏已久的熟悉与安全感。爸爸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比皓灼的还要大的手掌十分温暖。我抬起头看着妈妈，默默不语的她早已热泪盈框，而一旁的爸爸眼角也泛着泪光。 「什么嘛……」我带着哭腔说道，这么宝贵的时刻，我可不想在泪水中度过，「别哭啊。」 「抱歉，羽羽，妈妈我太高兴了。」妈妈一边拭泪，一边微笑着说。 「对了，谢谢你送小羽回来，请问你是？」爸爸带有一点点鼻音问道，皓灼眨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喔，伯父，我是钱皓灼。」皓灼将两手贴紧裤缝，微微点了一个头。 「啊！怪不得挺面熟的，已经长成一个帅哥了。」妈妈惊讶又欣喜的说道，目光放在皓灼身上，但双手始终环抱着我，「而且现在还会笑了，小时候都板着脸，让你爸爸很头痛呢。」 「是，刚才不好意思，可能说了些没礼貌的话。」 「没事没事，」爸爸随性的说道，「别放在心上，你那么保护小羽我很高兴呢。」 听到爸爸这么说，皓灼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那，既然没事，我先回去了。」皓灼对我说，眼神尽是温暖的笑意。 「啊，等等，我送你。」我拿起他的书包说。 我不捨的放开妈妈的手，打算陪皓灼一起走到门口。在我离开客厅后，外公外婆才进入客厅，他们一定也很感动吧。保镖先上车之后，皓灼停在车门外，将书包扔进后座。他转过身来将我搂入怀中，一手轻轻拂过每一根发丝，一手轻轻搓揉着我的上臂，过了许久才放开。 「我走囉，晚安。」他双颊泛红的轻吻我的额头欧，爱溺的眼神让我心跳不已。 「晚安，学校见。」我握住他的手说，皓灼压了压我的指尖，然后坐上车。 「早上六点吗？那时，应该会很忙吧。」皓灼摇下车窗，看着客厅的灯光说，坚定与欣喜中掺和了些许谨慎。紧接着，他微笑对我说，「总之，我先走了雪羽。」 「嗯，拜拜皓灼。」直到车子驶离街道的尽头，我才回到屋内。 那一晚，我们一家六人围在一起谈天说笑，谁都捨不得先闭上眼睛。我把摆放在书柜上的相簿全翻了出来，一张张讲给他们听。包括我和若溪是如何成为好朋友的，上了日城高中后发生的一堆事情，成为人气公主的艰辛，还有摆在冰箱的店长的新品。他们掛着笑容听着，我也越讲越起劲。自从跟若溪成为好麻吉的那晚，我又再一次笑得灿烂而毫无保留。 早晨，阳光洒落在我的侧脸，唤醒带着笑容入睡的我。我挣扎的醒来，发行自己趴在爸爸怀中，妈妈就坐在一旁，身上披着妈妈昨晚搭在肩上的黑色大衣。我笑意盈盈的起身，感谢这一切都不是梦。外公外婆在桌上留了一张字条，他们早早就出门去散步了。 我伸展了一下，躡手躡脚地跨过散落在地的相簿，快速跑上楼。我推开房间门，抓起桌上的闹鐘，现在已经八点四十五分。我在心里惊呼一声，接着拿起手机，但奇怪的是，不管是皓灼还是若溪，或是其它人，都没有人打给我。通常这种时候，我的手机绝对会充满几十通若溪打来的未接来电。 「奇怪了。」我皱皱眉说，正准备打给若溪时却听到门铃响了，「欸？是谁？」 我快步下楼到门口，心里猜测是外公外婆忘记带钥匙了，可是，眼前出现的人让我吓了一大跳。 「哟。」 「舜、舜、舜也？」我半诧异半疑惑的说，但一开口就结巴害我觉得有点丢脸。 「你还穿着昨晚的制服啊？」 「咦？」我低头一看，制服都皱巴巴的，「这、这是因为……」 「好了，」舜也双手一拍，打断我的解释时间，「去收拾一下然后上车吧。」 「蛤？去哪？」我呆呆望着他，他的眼神虽然有些惺忪，却始终保持警惕。 「把你爸妈也带上，」舜也指着客厅方向说，接着转身走向车子前座，在上车之前对我喊道，「我们要去许若溪家，其他人都到了，所以你快一点。」 「欸？喔，我、我知道了。」 我快步转身却被自己笨拙地绊了一下，幸好没有跌跤。我小心翼翼的摇醒妈妈，跟妈妈解释了后就跑上楼换衣服。我快速脱下衣服和裙子，换上白色棉上衣跟淡黄色的针织毛衣外套，以及牛仔长裤。我拎起换下来的衣物时，待在口袋中的心型响了再度滑落。当我看到它的瞬间，心忽然抽痛了起来。我将它捡起，锁到抽屉中才离去。 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坐在后座，被他们夹在中间保护着。同样是吸血鬼的爸爸和舜也在车上都精神不济，可又努力提起精神。妈妈深怕我饿着肚子，喝完牛奶后给我一个麵包，吃完麵包又给我一些饼乾。同时，她和司机聊着最近的天气还有新鲜事，不一会我们便到若溪家了，而我肚子也装不下任何动线了。 「刘伯。」我对着对讲机说，就像一直以来那样做。其他人则在我身后等待，处理司机已经被舜也叫回去夜城待命了。 「请问是雪羽姑娘吗？」 「对的，我爸妈还有舜也也来了。」 「雪羽，等等，我马上过去。」对讲机突然传令皓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和担心，不过几分鐘他就出现在大门后。 「皓灼！早安。」我有精神的问候着，接着压低声音问他，「怎么回事啊？」 「没事，等等就知道了。」皓灼边说边打开门，向我爸妈问好后就不顾他人眼光，牵起我的手往前走。 「哎呀，他们是这么一回事吗？」妈妈原本就大而亮的双眼变得更雪亮一点，嘴角透出一丝窃喜。 「呵呵，这样不是很好吗？是吧？」爸爸开怀一笑，接着转头看向舜也。 「嗯……」舜也敷衍了声，隐约感到他的不悦，而此时皓灼的手便抓得更紧了，就像在宣示主权般。 我们来到很少被使用的独栋，它只有三层，总共十五间房间，是若溪家规模最小的一栋建筑。皓灼带领我们到三楼梯口，若溪就等在那儿。她趴在楼梯扶手往下探，几乎是以刚瞄到我被风吹过的发丝就衝上来的速度，跑到我面前抱住我，完全把皓灼挤掉，不把他放在眼里。 「雪羽，呜……太、太好了……呜呜，真是太好了……」若溪快要泣不成声了，我不停安抚怀里的泪人儿。 「好啦，你哭得太夸张了吧？」我开玩笑的说道，接着捧起她的脸，擦去眼泪后悄声说，「谢谢你，若溪。」 不料，她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最后在我一面哄一面拉的情况下，我们走到一间会议室。 比起若溪泪流不止，会议室里面的人员更让我惊讶。日城高中董事长就坐在面对投影萤幕的位置喝茶，两旁的人是佐藤老师和诗夜，她们正一边对抗睡魔一边喝着咖啡提神。爵宇和爵煜中间隔了一个座位坐着，一旦爵宇试图靠近爵煜，爵煜就会狠狠的瞪他一眼。在角落聊天的是天泽先生和日向，这个组合倒是新奇。 注意到我们踏入会议室后，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并站了起来。气氛一下变得严肃许多，可舜也毫不在意的走到离门边最近的位置坐下。皓灼牵着我的手，走到与舜也隔了两个空位的位置坐下，若溪则是贴着我旁边坐着抽泣。爸爸妈妈不约而同地走到董事长身边，三人马上又说又笑，彷彿十几年不见的事情从没发生过。 「好了，两位也坐吧。」董事长说道，大家便纷纷坐下了。 「今天，就免去客套话吧。」爸爸刚坐下便开口，「事情迫在眉睫，有什么想法大家儘管说。」 「到底，」我歪头看向爸爸，「是什么事情啊？」 「羽羽，你昨晚也提到蒙面侠了吧？」妈妈碎肉说着严肃的事情，但声音和表情还是一样温柔，「我们这些年就是去调查这些翻开势力的根源，而蒙面侠这个核心人物，我们了解了一些事情。」 「现在时机快成熟了，该是吹响号角的时刻，在此之前，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爸爸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似乎在提醒大家要提起精神。 「除了本来就关係密切的我们家，佐藤家族的帮忙也很重要，也要借用许氏和蔡氏集团的财力和影响力。当然，还要有了解事情的得力帮手，日向同学和天泽先生在场。」董事长一扫刚才还有些昏沉的样子，抖擞的说。 「许若溪这里，她爸妈远在国外，国内一切事宜都交给她，这一点完全没问题。但是，你们呢？姓蔡的。」舜也眼睛直勾勾盯着爵煜说，用挑衅的语气说着自己的担心。 「哼，不用你操心，我这边当然也由我全权负责，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爵煜抬高下巴，不甘示弱的回应。 「咦？那我呢？」爵宇有些尷尬且慌乱的看向爵煜说，但却被无视了。 「那，」我有些着急的说，「开始说明吧，妈妈、爸爸。」 计画十五 实现承诺 (5) 妈妈点点头，拿出一张光碟放到光碟机里。日向机灵的将灯关上，并拉上所有窗帘，而舜也转头向守在门口的刘伯交代几句后关上了门。现在，这里真的有一种秘密会议的气氛。随着投影缓缓亮起，我的心跳也渐渐加快 「据我们所知，蒙面侠是属于几十年前从纯正血统分流出去的没落贵族。现在多数人都是跟蒙面侠一样，像我们这种纯正血统反而稀少。」爸爸一板一眼的说道，双手偶尔在空中笔画。 「蒙面侠目前掌握了大部分势力，并且将野生吸血鬼纳为部下使用，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消灭纯正血统，由他们掌握大权。」妈妈接续着说，这时舜也不屑的哼了一声。 「那知道蒙面侠到底是谁了吗？」诗夜举起手问着。 「关于这点，」舜也低头看着地板，语气听起来倒是很集中，「雅子也不晓得蒙面侠到底是谁，不过，从她的观察来看，蒙面侠是罗斯特家族的。因为，他们家族有一种喜爱遵循传统的习惯，特别是，他们还持续在吸血。」 「人血吗？」若溪又害怕又惊讶的说，「呜，雪羽，这到底是什么话题呀？」 一时半刻我也答不上话，因为我自己也很讶异。 「等等，你是说有在做人体实验的那个罗斯特吗？」爵煜站起来说，表情有点不敢置信，但这么独特的姓应该不会错，而舜也的点头就证明这一点，「天啊，现在知道他们是如何吸血又不会被抓住了。」 「罗斯特家，年纪从十五岁到三十岁前，总共有十二个男生。」爵宇看着他自己的笔电说道，「能不能再把范围缩小一些呢？」 「有照片吗？」我对爵宇说，「我应该能认出来，因为之前近距离见过他了。」 「我把那十二个人的照片蒐集一下，」爵宇笑笑的说，并扭头看着爵煜，「可以帮我接上投影吗？」 爵煜翻了一下白眼，但他迅速起身帮忙。 「那么，你们再看看这个。」董事长从公事包中拿出一张边边泛黄的纸张，上面有着浅浅的铅笔线，「我们推测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 董事长指着右上方一个画了好几层圆圈的地方，我看了看旁边标注的地名，感觉有点熟悉。 「咦？这不是，我们去郊游的地方吗？」若溪大声的说道，表情甚是惊讶。 「呿，怪不得那里有那么多野生吸血鬼。」舜也皱起眉头说，显得有点心浮气躁，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气自己没有早点想到。 「想要瓦解他们的势力就要趁现在，再晚一点，海外的帮手就会陆续抵达。」爸爸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气氛就因这句话而转变，「这些年我们在世界各地调查，可惜的是，能帮助我们的盟友远远比反抗者少，而且他们都自身难保了。」 「啊，完成了。」爵宇小声的说，接着抬起头来看着我，「看看萤幕吧雪羽！」 我转头看向投影，十二个人从年龄小到大排列成三乘四的样子。第一个十五岁男孩身材微胖，而且发丝呈现红色，脸上还有雀斑，所以我篤定他不是。第二个男孩身材太削瘦，第三个又太矮了。印象中，蒙面侠的身高几乎跟舜也不相上下，身材也差不多，但是脸上的轮廓没有舜也那么深邃。我将视线飘向舜也，他正转注在画面上没注意我。 目前看上去有四个人比较有可能，首先是十八岁的留美高中生，据爵宇所知他目前人在国外，但以往放假都会回来，今年却没有。再来，二十岁的语文系研究生兄弟，两人岁数相差一天，为了帮忙处理家业而修学中。还有一个就是二十八岁的业馀模特儿，不知怎么的，我感觉他的眼神和舜也夜晚时的眼神有点相似。 「那个模特儿的正职是什么？」皓灼边滑动手机边问。 「不清楚，刚出社会的时候当过酒保，大学是营养学系。」爵煜一手撑着头，一手将自动笔的笔芯不断按出。 「唉，我们没有亲眼见过蒙面侠，所以这方面只能靠你们了。」爸爸再度开口，「这次的战争是各地要同时进行的，我们要率先吹起反攻号角。」 萤幕上亮出一张世界地图，几乎各地都佈满红点，有些大红点旁边标示的日期近在眼前，而最早的就是我们这里，只剩十天。 「这样吧！」若溪站起来，并拿出一个记事本，「后天有我们家有一场小型庆功宴，为了新產品上市所举办的，我邀请你们家来当特别来宾，但你们要想办法把那四个人带来。」 「没问题，至于其它人可得睁大眼睛看清楚啊！」爵煜盯着舜也说，舜也则是对他毫不采理。 「但是，如果我是蒙面侠，我就不会来了吧？」我张大眼睛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还不简单，」舜也冷冷的说，「没来的人就交给我去盯住就行了，你们负责把来的人处理好。」 「我也一起去吧，」日向低头看着那四个人的资料，「免得你会做出可怕的事，还有，总得有人看着雅子吧。」 舜也瞅了日向一眼，没多说什么，似乎就是默认了。 「雪羽，那天你先不要露面，」诗夜亲切的说道，「你和我先看看监控画面，等时机到了，我们再出来。」 「我会负责把他们留到最后的。」若溪嬉皮笑脸的说，完全不像刚才哭哭啼啼，而且无法接受事实的小女孩。 「不光如此，也要让他们多多亮相才行。」爵煜提醒道。 「这部分交给我吧，」皓灼看了看我，又看看若溪和爵煜，「从活动内容下手就行，还有别让他们跑到监视器的死角。」 「基本上，就先这样了。」董事长喝了一口咖啡，他看向我和皓灼，又看向舜也，低头笑了笑，「我们得团结一心才行，夜城会全力给予支援。」 「既然大家都达成共识了，那我们这次就散会吧。」妈妈起身说道，眼睛笑眯成一条线，「不过，留下来，大家一起吃完午餐再去学校吧。」 「啊，刘伯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去看看！」若溪乱蹦乱跳的跑出门外，突然开门而洒进来的阳光直照到舜也身上，他有点不适应的低下头。 「没事吧？」 「……嗯。」舜也瞥了我一眼，然后慢慢起身走出去。 「李雪羽，」日向从我身后拍拍我的肩膀，「他就交给我吧，天泽先生有事找你。」 「咦？」我走向在角落收拾的天泽先生，心里回想着自己做错什么事了，书都应该还了，社团也没什么问题，于是我抱着疑惑开口，「怎么了？」 「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从背包内拿出我开学不久后借的那本有关吸血鬼的书，「这本书，我决定把它给你。」 「什么？可是这不是图书馆的吗？」 「图书馆只是个幌子，这种书籍放在图书馆有什么意义呢？当然只是放在那保管，比较不会让其他人发现罢了。」天泽先生将书摆到我的怀中，我便抱紧那本书，他微笑点点头便离去了。 「羽羽。」 「啊，妈妈你们先下去吧。」 「好，我们在下面等你唷。」 我将书放到桌上，从最里面的窗帘开始，一个个掀开。阳光慢慢充满整个房间，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皓灼悄悄来到我身旁，牵起我的手。他的眼睛闪耀着太阳的光芒，金黄色的头发随风摇曳着，唇角微微扬起。皓灼俯身看着我，轻柔地在脸颊上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走吧，我的公主，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嗯，万事拜託了。」我拿起那本书，跟他一起走下楼。 计画十六 不快乐公主 (1)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今天早晨总算是放晴了。我照着镜子，看看自己的黑眼圈，回想昨晚在宴会上的事情—— 按照计画，我和诗夜等到最后才现身。除了二十八岁的业馀模特儿，其它三人都有来到现场，但他们一开口我就知道他们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因为声音一点也不像。于是我们转而问起未到的人的下落，他们却一概不知，不晓得有没有事前串通好。然而，舜也和日向这计画前去跟踪没来的人，我们等了一整晚，却迟迟没有等到他们回来。 「唉，不会有事吧。」 「羽羽，」妈妈轻轻敲了敲门，「你起床了吗？钱皓灼来接你囉。」 「嗯，来了！」我迅速穿上制服外套，拎起书包往外走，「妈妈我去上学了。」 「去吧羽羽，妈妈等你下课回来，帮你做点心吃。」妈妈抱着我，我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她的温暖让我感到安心。 「好，谢谢。」我走下楼梯后回头大喊，「拜拜！」 「小心点唷。」 我灿烂的笑着，走到露出同样笑容的皓灼身旁。他的脚踏车后座换了一个座垫，这次是蓝白相间的图样，就像天空一样。脚踏车去修理的同时似乎也保养了一番，现在看上去焕然一新。我二话不说地跳上脚踏车，这个座垫坐起来比之前的还要舒服。 「一早心情就这么好呀？」 「当然啦，快点走吧，还要去篮球队练习呢。」我催促道，前几天就已经约好要跟他一起去篮球队练习了，而且下个月有一场重要的比赛要打。 「遵命，」皓灼跨上脚踏车，拿起掛在握把上的安全帽，「戴上吧。」 他细心的帮我戴好，接着捧着我的脸。 「虽然我技术很好，但是公主殿下是需要万全保护的吧。」 「呵呵，快走啦。」我推了他的肩膀，皓灼才开始踩脚踏板。 一路上都没什么车辆，可能是因为现在才五点鐘而已，我们很顺利的驶进日城内。皓灼将脚踏车停放在图书馆门口，然后牵起我的手往体育馆走去。他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打开体育馆沉重的门，里面阴阴凉凉的，空气感觉有点潮湿。 「我去把窗户和电灯打开。」我轻声说道，早点让光线充满这里才不会那么阴凉。 「拜託你了。」皓灼微笑道，紧接着朝器材室走去。 「电灯开关……咦？」我上下扳动电源，但不管怎么做，体育馆依旧一片漆黑。 忽然，有一个人从背后默不作声地伸出手，把电灯打开了。我回头看了看，一双充满疲态且佈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地面，紊乱的呼吸中吐出几个模糊的字音，空气中弥漫些许血腥味。他撑着墙面的手忽然无力，整个人往我身上倒来。而皓灼在千钧一发之际赶来接住他，我吓得跌坐在地上，手掌碰触到黏滑的液体后，我抬起来一看，指尖被染成了鲜红色。 我张大双眼，缓缓的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当我缓下情绪，我心里的不安逐渐扩散。眼前的人是和舜也在一起的日向，他看起来相当疲劳且遍体鳞伤。虽然很对不起他，但有一瞬间我竟感叹幸好眼前的人不是舜也。我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爵煜和诗夜，而皓灼负责将他背起。 「保健室还没开，校内医院也要等上半个小时后才会有人。」皓灼皱起眉头说，背上的日向非常虚弱，得快点治疗才行。 「先去图书馆吧！社办里有若溪带来的医疗用品。」 「皓灼同学，雪羽同学，」佐藤老师出现在体育馆门口，微微喘着气的她招手让我们过去，「来吧！诗夜已经通知我了，要去图书馆对吧？」 「对，走吧，小心点。」 我拍着皓灼的手臂说，并率先前往图书馆，打开设办的门。一路上我的内心十分忐忑，就怕眼前突然出现浑身淌血的舜也。我皱起眉头蹲下去，想调适一下呼吸，顺便将医药箱拿出来。我扯下社办的窗帘摊在桌上，刚好赶来的皓灼便把日向放在上头。 「把他的衣服脱掉吧，」佐藤老师指着日向的上衣说，他胸前和腰部的位置都出血了，「我来帮他上药。」 「咦？」我望向佐藤老师，她把我手中的药盒拿过去，「我可以……」 「雪羽，」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诗夜叫了我一声，爵宇也随后赶到，「这里交给我们吧，另外，钱皓灼，理事长找你。」 「嗯，我这就去。」皓灼淡淡地说，平静如水的音调让人不知道他的心情，他边用纸巾擦拭沾着血跡的手边走向我，「抱歉雪羽，你到体育馆等我吧，好吗？」 「可是……」虽然我想留下来帮忙，或是跟皓灼一起去董事长那了解状况，但皓灼的眼底透着几分忧愁，令我将原先的话语吞下肚，转而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快去吧，我等你。」 皓灼摸了摸我的发尾，接着转身离去。 「雪羽，走吧，我送你。」爵宇温柔的对我说道。 「嗯。」 我们慢慢走下楼梯，中途碰到要往社办前进的巧嫣，一度差点慌了手脚，幸好爵煜恰恰赶到，于是我们四人一起朝体育馆前进。我和爵宇从扫具间拿出扫除用具，对巧嫣声称地上的血跡是上星期演剧社忘记清理的，他们来拜託我们帮忙，还好她不起一点疑心的相信了。 整理完体育馆后，我收到佐藤老师传来的简讯，说日向的情况已经没有问题了，现在正带着他回夜城。我将简讯递给爵煜看，他就编了个藉口先回去社办，让巧嫣去班上等他，以便能收拾善后。爵宇则说被诗夜叫回去夜城，因此，整间体育馆空荡荡的，再度只剩下我一个人。 「唉。」 我的心里杂乱不堪，各种胡思乱想接连跳出，提醒我舜也的处境是多么危险。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恐惧时，手脚早已冰冷不已，我蜷缩成一团，却依旧不减内心的堪忧。一旁的书包些微的倾斜，我朝书包内瞄了一眼，发现那天晚上舜也塞给我的游乐园门票。 「啊，原来被我扔到书包里了。」我把游乐园门票拿出来鑽研，以便驱赶我脑中负面的想法。 「羽羽！」 「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扭头看着若溪说。 「我刚好在路上碰到钱皓灼啦，他说你应该在这，叫我过来陪陪你。」若溪一蹦一跳地过来，将书包仍在一旁便紧贴着我坐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嗯，这个有点说来话长。」 「咦？雪羽，你怎么有这个票？」若溪瞪大双眼说道，语气十分吃惊。 「这个票有什么不对吗？」 「这是蔡家和我们家合伙打造的游乐园，我本来最近要邀请你们一起去玩的，」若溪皱皱眉头看着它，「这个可是能从早玩到晚的贵宾票欸，你到底是从哪弄来的？」 我先前完全没有发现这几张票那么了不起，说到是蔡家一起建造经营的话，那么极大可能就是舜也从爵宇那边拿到的，不过用甚么方法我就不得而知。他本来想要拿这个票和我一起去游乐园吗？我的心再度下沉，假如我不是这种身份就好了，但，如果不是这种身份，我们也不会相遇吧。 「羽羽？」若溪满脸担忧的看着我，我立刻挥去脸上的阴霾。 「额，对了，我们明天一起去游乐园玩吧！」 「咦？可是明天要上课欸。」真没想到平常想翘课的若溪现在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我在心中不禁感叹。 「反正明天又没什么重要的课，让皓灼、巧嫣跟爵煜一起来吧。」 「哇啊！这样不错，我们把诗夜和爵宇还有禹安也叫上吧！大家一起去玩。」若溪兴奋的抓着我的手说，先不管他们会不会答应，这样至少能让我分心。而且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把大家都叫来应该不成问题。 「嗯，那我们先回教室吧。」 我和若溪并肩而行，直到教室门口才分离。两节课过去了，皓灼还是没有回来，我便一直望着前面的空位发呆。心跳跳动的触感让胸口感到些许不适，我抚着微微沙哑着的喉咙，指尖的冰冷让我吓了一下。担心不断在全身蔓延，渐渐侵蚀我的感官和思考力。我拿出手机，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或新讯息，不论是皓灼、诗夜还是舜也。 我的指腹在萤幕上轻轻滑动，犹豫着是否要拨打那个沉寂已久的号码。如果接通的话便能知晓舜也现在的处境，但万一，万一他没接的话，内心的不安定恐怕会吞噬我全身上下的细胞。我摸着十字架吊饰，希望心情能平静下来。一想到爸爸和妈妈现在都在家里等着，就有一缕缕暖暖的阳光洒入心中。 「羽羽。」突然，我耳边传来一声温柔而甜溺的呼喊，我猛地抬头一看，皓灼迎着阳光而变得更加灿烂的脸庞与微笑映在我眼中。 「皓灼，你怎么去那么久？」 「啊，抱歉，」他边说边坐下，「我顺道去看看日向的情况。」 「那他还好吗？」我毫不犹豫的说。 「别担心，只是需要长一点的休息时间。」皓灼伸出手指，表情严肃的数着，接着勾起一抹开玩笑的弧度，「大概三天。」 「蛤？」我着急的差一点跳起来，皓灼连忙抓住我的手，并轻轻拍着安抚我。 「三天就痊癒了，所以放心吧！」皓灼停顿了下，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关于舜也那边……目前还没有消息。」 「那……」 他似乎是怕我紧张，因此快速补上一句，「不过，董事长已经派人下去搜索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嗯。」我轻允一声，因为不知道该表达什么情感才是最恰当的。 「对了，刚才在路上碰到许若溪，她一脸神秘兮兮的说你有事情要告诉我，还要我告诉你『哎呀，其他人都已经搞定了唷！只差雪羽出马，请、加、油、吧！』以上。」皓灼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用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把若溪模仿的微妙微肖。 「皓灼，原来，你是这种人吗？」我冷冷的说，令皓灼马上冒出冷汗。 「不、不是的，这是因为，我想让你笑出来，所、所有……就，额，我本人不是那样的。」 「噗，哈哈哈！你干嘛呀？」我捧腹大笑着，眼泪都被退出眼角了。 「额呵呵，」皓灼尷尬的搔着头发，但马上转了一个心情，对我温柔百倍的笑说，「太好了。」 「明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吧。」我拿出那两张票说，「好吗？」 皓灼的眼眸闪闪发亮起来，上扬的嘴角掩盖不住它的兴奋。 「当然好！」掛在他脸上的笑容让我内心的忧虑一瞬间都灰飞烟灭，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计画十六 不快乐公主 (2) 早上醒来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身上，我眨眨双眼，不禁想着我现在还是人类。思绪慢慢飘到了舜也那儿，我拿起手机，却没有半点讯息。如果说舜也和日向是在那天晚上监视那位模特儿而受到袭击的，那么蒙面侠十之八九就是他了，详细情形还是等日向恢復后再问问他。 「舜也……」我望着窗外轻声说道，看到日向的伤势，让人无法不去担心舜也的安危。 「羽羽，」妈妈敲了敲门后就走进来了，「早安啊，今天要去游乐园吧！妈妈帮你们准备了便当喔。」 我的视线移向她手中的便当，已经用布帮我们包好了。 「谢谢。」我微笑着说，并从她手中接过便当，能够看见妈妈的笑容让我心安不少。 「好好去玩吧！」妈妈将我拉入她怀中，边轻抚我的头边温柔的说着。 「嗯。」我渐渐打起了精神，决定好好去玩一番，「那，我出门囉。」 「路上小心。」 按照约定，我们约在游乐园门口集合。我乘着公车到达离游乐园最近的一站，在慢慢散步过去。今天的阳光很温柔的包裹着大地，突然让我有种懒洋洋的感觉，等会要先玩刺激系的提提神才行。在脑海中挑选游玩顺序的我很快走到乐园入口处，而且一眼就看见被人群围绕在中间的皓灼。 「皓灼！」我大声呼唤他，他用遇到救星般的眼神看向我，并灿烂的笑出来。 「雪羽，」皓灼对着我招手，而围绕在他身边的人理所当然地将视线转移到我这，趁着这时皓灼突破人群朝我衝来，抓起我的手就往反方向跑，「哈哈，先躲起来吧。」 「噗哧，说得也是，我们进去游乐园里面吧。」 「喔，这是个好主意！」 我们趁着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前，先一步进入游乐园。皓灼的表情看起来很奋力，但抓着我的力道还有配合我的步伐都显尽他的温柔。我们在一家甜点店前面停下来，皓灼这才松开了手，拭去脸颊上的汗滴。 「好险阿，要是你没有来，我可能就要被他们吃掉了。」 「哈哈，这也太夸张了吧。」 「嘻嘻，说起来，得跟爵煜他们说一下我们在哪呢。」皓灼说完便将耳朵贴近手机。 但是，皓灼这个动作似乎是多此一举。因为我撇头就看见爵煜拉着巧嫣拼命的往这里本来，看来他在门口也遇上麻烦了。而若溪则是带着一个我没见过的人在后头追赶着，仔细一看，那个人身上穿的全是名牌服饰，头发是亮眼的金黄色，还有碧绿色的眼瞳，高挑身材和明显的五官引人瞩目。我开始怀疑如果他们在门口被包围的话，目标恐怕是他而不是爵煜。 「哈囉！羽羽！」若溪跑到一半就丢下那个男生不管，兴高采烈地朝我奔来，最后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若溪，」我摸摸她的头，只是视线一直在那个未曾谋面的人身上，「他是谁阿？」 「嗯？」若溪抬起头沿着我的视线看去，「喔，他呀，忘了跟你们介绍。」 说着说着，她便走到那个人身边。 「废话，刚才差点被杀了，哪还有心情做那种事阿。」爵煜扯着领口，表情非常不满的说。 「呵呵，我有同感。」皓灼搭上爵煜的肩膀，露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 「拜託，你们两个太夸张了吧？」巧嫣翻了翻白眼说。 「咳咳，」若溪清了清喉咙，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她那儿，「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家长期合作公司的设计公司的独子，莱迪。顺道一提，他是外国人唷！」 不知为何，若溪一脸神奇的模样，彷彿在炫耀自己的东西。 「大家好，我是莱迪，这次是来度假的，擅自跟来不好意思。」他彬彬有礼的说，嘴角轻扬的他有点像皓灼和爵宇的综合体。 「别这么说啦，」若溪边说边拍拍他的背，并且假装伤心不已的说，「他们都是成对的，只有我孤单一人未免也太可怜了。」 「咦？」我发出疑问声，毕竟若溪看起来不像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 「好了，走吧！」若溪看着我说，接着走过来拽住我的手，满脸笑容的模样让人心情跟着开朗起来，「我们先玩自由落体或是云霄飞车好了。」 「可以呀，快点去排队吧。」话还没说完，若溪就拉着我往前跑。 她直直往前衝的尽头，是云霄飞车的入口，看来她早有打算了。我回头看看皓灼他们，只见在和莱迪交头接耳的皓灼表情突然暗沉一下，而爵煜则是牵着巧嫣慢慢朝我们走来。由于担心皓灼我本想停下脚步，但若想却装作不知道地硬拉着我往前走，若溪这种反常的模样令我困惑。再度回头时，发现皓灼和莱迪打算往其它方向走去，而皓灼正巧跟我对上视线并朝我挥挥手，彷彿在叫我别担心。 「怎么回事……」正当我喃喃自语时，我和若溪已经走到云霄飞车队伍的最前方。 「早安，若溪小姐，两位吗？」工作人员亲切的说道，这时我才将注意力转回来。望向一旁长长的队伍，我们肆无忌惮的走到最前方，感觉会被敌视呢。 「不，四位。」爵煜拿起贵宾证说，并且替巧嫣戴上刚才我完全没见过也没听他们提起过的贵宾证。不过，看到巧嫣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我顿时放心了。 「来，羽羽也戴上。」若溪替我戴上了贵宾证，掛在胸前的淡橙色卡片上有烫金的花纹。 「那么，四位这边请进。」 「谢谢！」若溪一蹦一蹦地拉着我进去，忽视原本队伍的目光。若溪平常是不会用身份做这些事的人，应该说她很享受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方式，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 「若溪，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们两个坐在车头的位置上，在等待大家入座的过程中，我对她提出疑问。 「这个嘛……」若溪边说边回头瞄，而我也跟着移动视线，爵煜和巧嫣坐在车尾的地方，是完全无法对话的距离，「嗯，等等做摩天轮的时候再说吧。」 「咦？」 正当我想进一步询问时，云霄飞车缓缓的开动了。在上升的过程中，我望向一旁的风景，这座游乐园大到难以观看到全貌。而且今天虽然不是假日，但是人群还是几乎将能走的空间站满了，所以我也打消寻找皓灼身影的念头。终于，到达了最顶端的缓衝地带，若溪兴奋的高举双手，我也感觉到心脏有着不同强度的跳动。 「哇啊！」在近乎垂直的角度落下，整列云霄飞车的人都发出了尖叫声，而那杂乱中有点同步的尖叫声让我瞬间把烦恼全都拋开了。 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后，我们回到了平台。我摸摸被风吹乱的头发，再看向旁边的若溪，她的眼光闪闪发亮着，貌似满意到想再搭一遍。而最后方的爵煜和巧嫣比较让我担心，因为爵煜的脸色苍白如纸，巧嫣却在一旁毫不留情的取消他。但是，再想了想那才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吧。 「好了，若溪，该告诉我了吧。」我拉住她纤细的手臂说，表情故作严肃的样子令她的笑容变僵硬了。 「那么，我跟她先去别处转转，到时候再摩天轮底下会合吧。」爵煜在离开云霄飞车后脸色恢復不少，但看得出来他的疲惫是来自心灵的。 「就这么办吧！」若溪刚说完就拖着我往其它地方走，而在人山人海中很快就见不到爵煜和巧嫣的身影了。 「若溪，若溪，」我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这个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的女孩的后脑杓大声说，「许若溪！」 只见她突然颤了一下，并停下脚步。 「雪、雪羽，」她怯生生地回头看我，「我、我知道了啦，我告诉你吧，但是，」若溪她环顾了四周，「得去只有两个人的地方说呢。」 「那，我们去搭那个吧。」 我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漂流船说，而若溪马上认同我的看法并往那里走。因为气温还不是很高的关係，水上游乐设施几乎只有两三个人而已。我和若溪两个人坐在漂流船上，面对面看着彼此。若溪抿着嘴唇，下巴收紧着，双手紧紧挨在膝盖上。我从来没看过若溪这个模样，不是她蛮了我什么大事，就是我刚才对她太兇了。 「唉，若溪，」我默默选择了第二个原因，或许是因为第一个原因让我有点不安，「对不起喔，刚才对你有点兇。」 「不，没关係的啦。」若溪赶紧说道，感觉我现在我才是被安慰的那一个。 「呵呵，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嗯，」若溪恢復正常的表情和语气，「其实阿，那个人是来找皓灼的喔，为了吸血鬼的事情一大早就来我家了呢。」 「等、等等，那个人？莱迪吗？」 「对唷，说是有御幸舜也他们的消息，还有国外的情报，晚上大概就会去找雪羽的爸爸妈妈吧。」若溪提供的信息量差一点超出我的负荷，脑袋都快打结了。 「这么说……」 我低下头思索着，原来若溪今天一直不对劲是怕吸血鬼的事情被其它毫不相干的人发现，而且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帮助我，想到这我抬头看着眼前表情有点呆楞的她。 「呵，谢谢你唷，要把他带来很辛苦吧，毕竟现在是白天。」 「对呀，他一路上一直在睡觉，刚下车不到几秒就想跑回车上去，真是气死人了。」若溪气呼呼的说道。 「哈哈，那，我们等一下一起去找他们吧。」 「嗯！」 虽然是这样结束关于莱迪的话题，不过还有很多地方想不通，像是他为什么要单独跟皓灼讲之类的。而且，我现在有开始担心起舜也了，想要早一点得到消息的心促使我在上岸后加快步伐。因为若溪给莱迪暂时方便使用的手机上有定位系统，我们一下子就找到他和皓灼了。如同我预料的一样，他们躲在咖啡厅的最角落，一个比较晒不到太阳的位置。 「阿，雪羽，你们来的真快，已经玩……」 「那个，舜也怎么样了？」我只想着快点得到答案，而忽略自己打断皓灼这件事。 「先坐下再说吧，」他指着皓灼旁边的位置，「两位应该渴了吧？我已经帮你们叫了饮料，马上就会送上来。」 我和若溪在他说话的同时分别在皓灼和他身边就坐。 「羽羽。」 「阿，皓灼……」听到皓灼的轻声呼唤，才让我意识到刚才打断他的事实，一时尷尬地讲不出话来。 「呵，」皓灼彷彿不在意般地摸了摸我的头，并且用温柔的眼神看我，「没事的喔。」 「呜嗯。」我含糊的应答着，刚好饮料送了上来，为了缓解刚才的情绪我便开始喝起那杯冰红茶。 「首先，来说说国外的情况。大致上，国外的情势还算稳定，骚动也只是小范围的。所以，成败关键还是看这里能不能牢牢抓住幕后主谋。」莱迪慢条斯理的说着，感觉像是过分冷静，但其实只是快睡着罢了，「再来，就是关于蒙面侠的事。我们推测御幸舜也瞄准的目标无误，但是，无法预判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那舜也呢？」我蹙起眉头问道，但还是假装平静的喝着饮料，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的非常不安。 「他的下落……」莱迪犹豫了一下，在和皓灼有了短暂对视后他又开口，「不明。」 「怎么会。」 「估计，」虽然他有意要讲下去，但我几乎已经没有胆量听下去了，「目前和日向一样身受重伤吧。」 果不其然，这句话对我的心投下一颗炸弹。 「其实，也早猜到了。」我低着头掩饰自己不安的眼神，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正在向其他人发送密报。于是我把杯子轻放在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继续装做淡然的样子。 「我们刚才和董事长那边联络过了，」晧灼一边说的同时一边将手掌覆在我的肩上，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不安消去了一半，「现在基本上是想维持守态，但以日向为中心的一些夜城学生会继续搜查他们的下落。」 「御幸舜也或蒙面侠都一样，只要找到其中一个，就能找到另外一个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莱迪撑着下巴说道，虽然语气听起来还很精神，但其实双眼都已经闔上了，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在说梦话，「因为我们推测……那个蒙面侠想要……用御幸舜也当做诱饵，把你……吸引过去，然后……一网打尽。」 莱迪在话说完的同时倒在桌面上一动也不动，看来他已经撑到极限了。刚才因为睡意而断断续续的话让我反覆想了好几遍，但就是想不通明知道那是陷阱，蒙面侠怎么能有把握我会过去呢？ 「咦？等等，」我转头看着皓灼，「你刚刚说日向吗？」 「喔，忘了跟你说，他已经清醒过来了，比我们预期得要快。」说实在的，第一次见到日向时就有一种不简单的感觉，他顽强的生命力让我很佩服，「对了，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他还传了一个短片过来，你们应该也有收到。」 皓灼将他手机里的一个短片网址秀给我们看，我和若溪二话不说拿出今天几乎一直被封印在背包里的手机。 我打开手机简讯里的连结，出现了日向穿着白色衬衫坐在病床上的画面。 「好痛阿！」日向大声叫着，并且推开想要帮他在额头伤口上药的爵宇。 「给我忍一忍阿。」诗夜用书本重重打了他的肩膀，我想这一下应该更痛才对。 「嘛，总之，我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吧。」日向蹙起眉头说，满脸散发不情愿的气息。 「嗯，基本上没问题。」爵宇轻轻松松的说道。 「那我走了。」日向掀开被子，打算先走为妙，但却被诗夜抓住衣领，整个人被往后扯倒。 「先给我等一下，你要去哪？」 「当然是报仇阿。」日向理所当然的说，接着他又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微笑，「阿，我都忘了这回事，嗨大家，我已经没事囉，那就这样，拜拜。」 日向边说边走向镜头，接着画面就被切断了。 「等等，正题是最后那短短几秒吗？」若溪满是不敢相信的说。 「我想应该是。」这种抓不住重点的影片让我也有点无言，不过知道他没事就好。 「好了，许若溪，」皓灼拉着我的手臂站起来，我也跟着他站起身，但对于他的举动完全摸不着头绪，「莱迪就麻烦你囉，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雪羽单独谈谈。」 「欸？怎么这样……」若溪嘟起嘴，不甘愿的看着皓灼。 「等等，在这里说不行吗？」 我轻摇皓灼的手臂，可是下一秒我立刻打消这个念头。皓灼的眼神表面上看似温柔，但伸出却悄悄弥漫着一股忧伤，就像平静的湖水底部掀起阵阵波澜，不停翻搅着伤痛般，让我也不自觉地露出担忧的表情。 「哼，我知道了啦，快去吧。」若溪嘴角微微上扬，并对我使了个眼色，我马上就意会到了。 「谢谢你喔，若溪。」 皓灼转身绕过我，顺势牵起我另外一隻手，我们便朝着摩天轮的方向走去。 计画十六 不快乐公主 (3) 天色微微朦胧起来，一层淡淡的薄雾遮住艳阳，人来人往的道路上，我和皓灼悠然地走着。我看着渐渐放大的摩天轮，思绪慢慢飘到了远方。理性上清楚的知道，现在要抓紧的是身旁的皓灼，微热的指尖轻轻交扣，不禁意间碰触的手臂也有些许温热，沁心的薄荷香今天似乎变成了另一种香味，不晓得是不是换了洗发水的关係。但是，心里偏偏时不时就浮现出来另一个早已不再身边的人。 「雪羽，我们坐摩天轮吧，」皓灼俯下身对我说，轻柔的语调将我的注意力拉回他的身边，「我们有特权可以一直坐呢。」 「嗯，好呀。」我和皓灼坐进一个雪白色的摩天轮中，因为并肩坐在一侧而有点微微倾斜的摩天轮缓缓上升。空无一人的前后厢，让人有一种整个摩天轮只有我们两人的错觉。 「吶，想听个故事吗？」皓灼望着窗外说，我看着倒映在窗户上的他的表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说吧，不管要说多久我都会一直听下去的。」我倾身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瞇起眼来感受他在我身边的安定与温暖，希望皓灼也能感受的到。 「呵呵，果然很喜欢你呢。」皓灼的低语悄悄在我耳畔响起，惹得我双颊泛红，他继续缓缓说道，「说起来，你看过那本书了吧？关于双胞胎的故事。」 「看过了。」 「那故事是真实的喔，是父亲为了将我们的一切纪录下来而写的其中一本故事，也算是他对母亲的一种纪念吧。我啊，其实才是要继承父亲的吸血鬼，舜也他不过是一个为了满足我的慾望而不得不承受这一切的替代品。」 「咦……」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于这个话题的吃惊，而发出了疑惑声，但皓灼选择了忽视。 「我……很不满呢，『为什么偏偏是我』的这种情绪无时无刻侵占着我的内心。我也想像他一样在阳光下奔跑，像他一样不用背负整个家族的使命，像他一样可以和你敞开心房玩耍……」皓灼的语气起伏不定，彷彿在告诉我他的心绪多么的忐忑，「在你离开之后不久，我对舜也提出交换身份的要求。那傢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在父亲的帮助下，仪式很成功，让我们完完全全对调了。真是可恶啊，让我感到相当的罪恶感，但是……」 「皓灼……」 他举起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果然还是不敢接受自己的命运，被慾望支配而不顾他人的我比较过分吧。」 他忽然之间哽咽起来，让我顿时不知所措。我似乎瞄到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滴从他脸庞滑下，可是却不晓得如何回应。 「我呢……自从遇见你之后，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开心。雪羽你有一种让人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的魔力，尤其是你的笑容。知道吗？只要你能露出笑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这一点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但是，这段日子总算明白了，雪羽跟我在一起并不是真正的快乐。」皓灼起身的同时，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双眼直直注视着我，「雪羽我喜欢你，可惜呀，你心里惦记着的并不是我吧？」 「欸？等、等一下，我……」 「雪羽，把舜也害成现在这样的人是我喔。」皓灼轻皱起眉，双眼显得无助，抓住我的指尖也在微微颤抖着。我垂下眼帘，思考皓灼想要表达的话和情感。 「我，并不会这样就讨厌你，也不觉得是皓灼的错。还有，我不认为舜也他会因此埋怨你，就算有也不会是真心的。毕竟，他当年答应你了，相信皓灼对于舜也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人。」我将右手搭上皓灼的肩，「舜也他总是为了自己重要的人着想，一直一直都是……就算会牺牲自己，也会义无反顾。」 我脑中不断浮现至今以来舜也为了我所做的一切，心紧紧缩成一团。 「去找他吧。」皓灼坚定地丢下四个字，我猛然张大双眼，有点不敢相信又有点难以遮掩欣喜。说实话，早在刚才日向醒来时，我就想开始去寻找舜也了，但却又放心不下皓灼。 当我还在心里最最后的犹豫和挣扎时，摩天轮不知不觉地开始第二轮转动。即便有些自以为是的成分，但拼凑这些日子一点一滴得到的线索，我很肯定舜也他和我分开是为了我好。明明笑着说过再见，明明肯定自己可以划的一乾二净，可对于他的那份情感就像用不熄灭的火苗，怎么浇都浇不熄，一直在内心深处悄悄燃烧。 我对于皓灼的情感不如舜也的强烈，恐怕皓灼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超过了友情却远不及爱情的存在。他给我的安心和温暖，绝无一丝虚假。我不想愧对他的这份情感，也不想看到他为了和舜也交换身份这件事而感到自责。因为，在一次次的选择过后才有现在的我们。我并不想去考虑如果当时做了不同的决定现在是否有所改变，我只想尽力去生活未来的每一秒。 我望向窗外，游乐园的景色一览无遗。皓灼一言不发地端坐在我身边，静静等待我的回应，不同于刚才的失意，现在已经恢復泰然自若的样子。皓灼也是考虑了许多事情才选在这个时候对我说出那些话的吧，也许，愿意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不止舜也一个。 「唉，」我轻声叹了一口气，重新拾起我内心最深层的感受，「皓灼，谢谢你。我，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恶魔扰乱我的世界后一声不响的消失。」 正当我想说声对不起时，皓灼想他的手掌覆盖到我的头顶，宠溺的轻抚着。 「别道歉，不然我会更加愧疚的。」皓灼总算露出了一抹微笑，「在恶魔回来之前，我还是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不受伤害的，这是身为骑士的职责嘛。」 摩天轮转完了这一圈，我打算好好的再和皓灼看一次风景，而他似乎和我有同样的想法。于是，我们并肩坐在同一侧，望向两旁。原本相交的指尖不知什么时后偷偷的分离了，残留的馀温一下下灼痛着胸口，有一丝不捨，但更多的是歉疚。只不过，不这么做就无法再重新开始，不论是对我，还是对皓灼，所以我乾脆利落的接受这一切。 「请小心脚步，」游乐园的服务生小心的扶住我，「出口在右手边，欢迎再度光临。」 「阿！在这！雪羽！」若溪大概在五十公尺外就开始大声呼喊了，虽然她很想朝这里奔驰，但却被爵煜制止了。 「雪羽，」皓灼弯下腰，将脸摆在我的脸前方笑道，「刚才忘了说，一直以来谢谢你了唷。」 「呜，嗯，我也是。」我便眨眼睛边愣愣的说道。 「羽羽，你们在干嘛？」若溪忽然在我们旁边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大包小包的零食。 「没什么啦，倒是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呀。」 「欸嘿嘿。」 「许若溪，莱迪呢？」皓灼左顾右盼着，说话时完全没有和我们有视线接触。 「啊，他的话，我让刘伯先借他到车上休息了，就在乐园门口。」 「那我先过去囉，有些事得处理一下才行。」皓灼简单的交代后，对我笑了笑便往出口走去。 「咦？他就这样走囉。」 「喂喂，许若溪，我们不是要去赶限时商品吗？还剩三分鐘欸。」巧嫣皱起眉头大声说，并把手机萤幕画面举到若溪面前。只见若溪的瞳孔瞬间放大，紧接着拽住巧嫣的手就往前衝。 「欸！若溪！」 「真是的，我刚才跟她们跑了大半圈。」爵煜无奈的说道，现在还能看见他额头冒着汗水。 「呵，辛苦了……」 「怎么回事？你这语气听起来怪怪的，跟皓灼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啦，」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嗯，恋爱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呢。」 我说着说着自己笑了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爵煜当然一头雾水的站在一旁。 「欸，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快走吧，得趁天黑前把她们两个带回家才行。」语毕，我往一家豪华到不行的纪念品店走去。 「欸，等等我，每个人都这样。」爵煜跟在我身后小声嘀咕道。 夜幕低垂，睡意渐升，我摊在床上一动不动。爸妈早就跟董事长还有其它夜城的人出去了，房子的每一扇窗户和门扉都被牢牢的锁着。空荡荡的感觉，我竟然出乎意料地享受。也许是只有当这种时候，我才能好好地思考吧。 「唉，该怎么告诉若溪这件事呢……」 就算我什么都不说，过一段时间，若溪也会觉得奇怪的。虽然机率不大，也许她早就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呢，再怎么说她可是能有一大堆鬼点子的许若溪。正当我敌不过睡意，打算先睡一觉再去烦恼时，手机的振动声吸引我的注意力。滑开一看，日向发来了一条短讯。 「我们找到线索了。」 我点开一个附档，里面有位置图跟一张照片，照片中有一件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制服外套，但我却一眼就认出那是舜也的，令我扎心不已。 「明天早上六点开作战会议，社办集合……搞什么阿，难道他才是社长不成。」我往后一仰，倒回床上继续读下一则讯息，是皓灼传来的，「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了，你放心的好好休息吧！不能在重头戏登场前就累坏自己了。」 皓灼的体贴一如既往的表现出来了，我继续往下拉了好长一段他刻意留的空白。 然而，接下来出现的讯息让我震惊不已。 「什么！」 虽然我也意识到皓灼说的那一点，但是，这种事是否真的行得通却让我保留怀疑的态度。就这样，我被这问题困扰着，在半梦半醒挣扎片刻后，伴随一种好不容易才冒出的安心感沉沉睡去。 计画十七 公主心中的王子 (1) 「皓灼，你过来一下。」任何问候语都没有，我劈头就用抱有迟疑却认真不已的口气对他说道。 「嗯？怎么了？」皓灼眨着无辜的双眼，并没有想要朝我这里移动的样子。 「早安呀各位同学们！哎呀呀，皓灼同学，能请你来一下吗？」佐藤老师从我身旁经过，完全略过我们刚才的对话，接着拎起皓灼的衣领，半拖式地将他带走。我无奈的看着渐渐远去且跟我没有任何视线交集的皓灼，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喂，别在……别人的病房……吵吵闹闹的。」躺在病床上的日向揉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的吐出含糊的话。 「抱歉啦。」我小声的赔个不是，并坐到刚才皓灼做的那张空椅上。我轻轻靠在椅背上，一阵暖风从微啟的窗缝徐徐透进，而我却无视被风掀起的白色纱帘或是寒冬过后的暖阳，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怎么？眉头皱成那样，」日向勉勉强强地爬起身，接着一脸坏笑地朝我的眉心弹了一下，「不是已经拟好计划了吗？接下来只能等啦。」 「嗯，那种事我知道的。」我有点无精打采的说着，我当然知道那种事，而且也很耐心的在做准备。不过，现在有一件让我心烦的事。 「看你这副模样，该不会皓灼又说了些什么吧？」日向一丝怀疑都没有的问道，并且一直注视者我，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那个……日向，关于皓灼和舜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我一边搓揉着双手，一面低头问着。 「除了他们对你做了些什么令人害臊的事之外，应该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日向坐起身后犹豫了一会，然后放低音量严肃地说，「我连舜也那傢伙一天要去几次厕所都晓得，你想知道吗？」 「蛤？」我猛地站起来，并发出非常惊讶的声音。但我看到日向严肃的嘴角开始微微抽动时，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于是再度乖乖坐下，「别开玩笑了笨蛋。」 「哈哈，可是你这才恢復正常嘛！记得付我医药费啊。」日向乐呵呵的看着我，举起双手摆在后脑勺，舒舒服服的躺回那个温暖的被窝。 「我才不想被明明不可以出院却自己偷跑，还从顶楼楼梯一路滚到地下室，加重伤势后被诗夜臭骂一顿的傢伙说呢。」我勾起挑衅的笑容，逼近日向轻声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不晓得现在谁才是病人呀？」 「喂喂，你这傢伙是被舜也传染了吗？」日向冒着冷汗看着我，眼神看上去已经认输投降了。 「话说回来，」我收起玩乐的心态，端正的坐回去，「你知道舜也和皓灼要怎么恢復原本的身份吗？」 「呵，」日向轻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啊，难怪那傢伙一直回避你，我还以为是他不能接受自己被甩的事实呢。」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很过分，但有一部分还是事实吧，对此我有点愧疚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样真的能行吗？」我并不是在怀疑那个方法的可行性，我担心的是皓灼有没有在勉强自己。那天传来的简讯，他告诉我只要用当年将他们身份对调的方式在做反转就可以了。听起来很简单，但在我看来却有着许多风险。 「你呀，有时候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多多跟你那个天真到不行的朋友学一学吧。」日向一副理所当然的说，而他口中的人铁定是指若溪，「况且，不论是皓灼还是舜也，绝对不会因为鲁莽或一时之欲而作出决定，你就大方地接受他们苦恼多日的心意吧。」 「说的……也是，」我眨眨眼看着讲完大道理后立刻呼呼大睡的日向，感觉心情轻松许多，「谢谢。」 我微微一笑，希望这句话能够传到他的梦里。 拎起书包后，准备走回家去，却在路口处不知不觉地转往学校方向，一直等到我站在学校大门口才回过神来。今天是週六，校园里空汤荡荡的，比平时寧静好几倍。我看着还高掛在空中的艳阳，决定进去里面走。明明跟平常一样的风景，不知怎的，与刚踏入这间学校时有不一样的感触。 我穿过平常上课的大楼和操场，越过一片用来遮挡夜城的林子，理所当然的往六楼走去。我推开那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上锁的门，把书包随意地拋在那个曾经充满热度的沙发上，不禁意地希望等会离去时能带走一些馀温。轻轻闔上门，我环顾了整个空间，厚重的窗帘让房内显得有些阴暗，但我却有点享受。黑暗对我来说有时候反而比白日更加精彩，更加令人嚮往，因为在黑夜得到的感动到现在还充斥我的心。 那一张舜也总是使用的座椅上面有了一层薄薄的灰，桌上堆叠的文件都高过一个普通的檯灯了。我将椅面轻轻擦拭过，接着坐在上面，才发现原来他平常都是在看这种景色。我一动不动地静坐了几分鐘，才缓缓伸出手翻动桌上的文件，自从选拔赛结束以来我根本就没有确实执行过人气公主的工作。 「这么一想，有点对不起爵宇呢。」 第一张就是关于下学期开学演讲的事项，我皱起眉头看了几行就放弃了。这几天，我的生活完全碰不到学习，就连店长那边也休息了很久。完完全全在夜城还有我自己身上发生一切奇奇怪怪的事上团团转，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喘不过气，现在竟习惯这种现象了。我自嘲了轻笑出声，然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便伸手推了桌子一下，希望反作用力能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正常跑道。 「唉……咦？」 当我低头一看，有个抽屉因为刚才推桌子的晃动而开了一条缝，我本以为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严密上锁的，于是我按耐不住好奇心把它打开来。里面有一个黄色大信封袋，但看上去不像是要处理的文件，我一面擅自打开它一面想像被发现后会被怎么惩处，只是应该不太可能发生。 「等等，这是……」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东西，「我？」 里面有我跟舜也小时候在我家门口拍的照片，我和他坐在台阶上，我倚着他的肩膀睡着了，而轻皱眉头的舜也看上去竟然有一点点害羞的样子。还有一张是刚开学我趴在桌上睡着的照片，另外一张是我在这房间睡着的照片，忽然，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在我眼前翻腾起来。 「什么嘛，别拍这种奇怪的照片还留下来啊，明明还有很多……更好的时候……」我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喉咙突然感到一阵痛楚，声音一下子被压了下去。 滚烫的泪滴突然倾流而下，我紧咬下唇努力克制自己。关于舜也的种种正在内心掀起波澜，喉咙的疼痛感扩散到胸口，彷彿就快要无法呼吸。虽然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看到被指尖捏皱的相片，一颗颗泪珠落在上面，我放声痛哭起来。 「呜嗯……呜……舜也，拜託你一定要没事。」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我是多么想要立刻去寻找舜也，压抑的情绪一下子衝破我的理智线。 我趴在桌子上，即使闭上眼睛，眼泪依旧抑制不住地往下流。不晓得过了多久，只知道下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染成红色。 「已经这么晚了吗？」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还带有浓浓的鼻音。暂缓几秒后，我拿起书包离开这个令人不捨的空间。 回家的路上我仍旧恍恍惚惚的，说不定该去衝撞电线桿让自己彻底回覆理智才行。当我冒出这种荒唐想法时，我看见皓灼站在下一个街角处。他转头看向我，并对我露出一抹非常自然而温和的笑，而且这一次他并没有躲避我的打算。 「皓灼你怎么在这？」 「我刚好要去你家，我爸一直要我把他珍藏的红酒带去给你们，」皓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背包，「走吧。」 「吶，」我看了看皓灼，本想问问他关于简讯的事，也想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但是，看到他的笑容那些彷彿都不再重要了，「嗯，没什么。」 「呵，是吗？」皓灼轻声笑道，现在的他虽然不如艳阳般耀眼，但却比皎洁的月光还要柔和。 「啊，妈妈……」 「雪羽别过来！」本想大声呼唤她的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硬生生的打断，在距离一个街区的地方远远看去，发现妈妈的脸色有些苍白。 「咦？」我愣在原地不动，但直觉告诉我一定发生什么事了，而且和蒙面侠跟这一连串事件有关。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我家的被比黑夜更阴暗的雾气笼罩，顾不及妈妈的警告，我丢下书包全力奔跑过去。率先吸引我眼球的并不是站在门口阻挡我进入的妈妈，而是正在和爸爸对峙中，披着残破的黑色斗篷，露出轻视眼神的蒙面侠。他的手和胸口都淌着血，让我惊觉到爸爸可能受伤了。 「喂，你想做什么？」感受到怒气和一丝惧怕的我忍不住大声喊道，下一秒，他的视线马上转移到我身上，让我有一种要被狩猎的感觉。 「嘿欸——这不就是那个狂妄的傢伙拼命想藏起来的女孩吗？好久不见啊，李雪羽。」他边说边向我走来，但爸爸马上挡在他面前，「嘖，碍事。」 他用力推了爸爸的肩膀，而爸爸吃痛的倒地不起，我才看到爸爸的伤势是多么严重。 「你！」 「不行雪羽，别过去。」妈妈拦住想要衝上去的我，我马上意识到爸爸和妈妈他们现在的优先选择就是要保护我。 「妈妈……」 「哼，从他身上要来的力量还真是不简单呢，要不是他原本是人类，应该能更上一层楼吧。」蒙面侠冷冷的说着，并摘下他从未拿下的面具，露出一抹职业笑容。他跟我们预料的目标人物有一样的面孔，那么他口中的人是舜也错不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舜也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急迫的问道，一方面担心爸爸的伤势，一方面又担心舜也他现在的情况，可眼前这个人却一副与他无关的表情。 「啊啊，真无聊呢，」他越过爸爸身旁，忽然朝我们这里突进，但他原本伸出来的拳头被皓灼牢牢接住了，「嗯？这不是原本的吸血鬼大人吗？」 「吵死了你这傢伙，还不快点给我消失。」皓灼现在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含一点温度的语气向蒙面侠狠狠划去。 「这样好吗？你们能直捣大本营的机会完全掌握在我手中吧？」蒙面侠缩回拳头并在空中甩了甩，接着他挑起眉毛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向我，「嘛，今天就先这样吧，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了。」 「欸？什么目的？」我一头雾水的望着他，而他却冷不防地伸手抓住妈妈的颈部，并且用另一隻手扛起爸爸接着腾空而起。 「再见了，在走之前给你个忠告，下次我们见面时你人类的身份大概就要消失殆尽了吧，毕竟吸血鬼特有香味早就藏不住了。」他站在屋顶上说道，听起来相当乐在其中。在皓灼距他一步之遥时，他彷彿在戏弄我们一般地消失了。 「可恶！」皓灼用力的垂了屋顶，是就连我都能用肉眼看到震动的程度。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双腿却不听使唤的开始颤抖。不光是舜也，现在连爸妈都被蒙面侠带走了，我顿时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失望。仔细想想，到目前为止我好像都是被保护的一方。不管是若溪、外公外婆、皓灼还有舜也，还有很多很多人，如果没有他们我是走不到今天这一步的。 「雪羽，没事吧？」皓灼轻拍我的背，彷彿在等我冷静下来般静静待在我身旁。 「皓灼，我决定了，」我站起身来用坚定的眼神看向皓灼，「我现在就要去救他们，爸爸、妈妈还有舜也，全部都要救出来。然后，结束这场争斗。」 就算这么做不是明智的选择，但我现在已经无法乖乖等下去了。 「哈哈，这样不是很好吗？」这句话并不是皓灼说的，而是从背后冒出来的日向，而且他竟然对我的想法没有任何异议。 「你这傢伙给我等一下。」紧追在后的诗夜温柔的威胁道，让日向打了个寒颤并蹦到皓灼身后，看来他真的很怕诗夜呢。 「既然要去可不能没有大人唷！呵呵。」佐藤老师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却把高跟鞋拎在手上，梳妆打扮过的发型已经乱成一团了，再加上她走路摇摇晃晃的，看来喝了不少酒。 「不不，这里最像大人的人选绝对不包含姐姐吧。」诗夜无奈的说道，她拨了拨头发后拿出手机打给某个人，「啊，爵宇，学校方面就交给你了，还有其它人也是。」 「诗夜……」 「想要去打架可不能没有武器阿，来，」日向抓住我的手，硬是将一把黑色手枪塞到我手中，「放心吧，这里面的子弹只对吸血鬼有效，还有这是你的份。」 「谢谢。」 他紧接着也给皓灼一把银色手枪，「我们负责近身战，你们就负责协助我们吧。」 「说得轻松啊，先告诉你，我会为了保护雪羽而撇下你不管的喔。」皓灼接下手枪后开玩笑的说，可他马上又皱起眉来，「但是没有甚么能防御的东西啊。」 「有的喔，」我小声的说，并用指尖轻碰我的胸口，感觉到藏在衣服下的心型物，不自觉笑了出来，「一直都有。」 「好了，事不宜迟赶紧走吧。」诗夜拍了拍我的肩膀，催促着我们。 「嗯，」我赶紧跟在她身后坐上一台黑色轿车，「可是，你们为什么会来呢？」 当我问这个问题时，佐藤老师已经踩下油门全速衝出巷口了。 「从医院就能感受到了，那种令人不安的能量，还有，」坐在我身旁的诗夜停顿下来，清澈透亮的瞳孔紧盯着我，就像在确认什么，「正如他所说的，雪羽你越来越接近吸血鬼了，纯种吸血鬼的独特香味很容易辨别。」 「但是，我感觉不出来有什么异样。」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不晓得能不能阻止这种情形。 「雪羽，」坐在副驾驶座的皓灼透过后照镜看着我，「别担心，会有办法的，现在只要思考如何救出他们。」 他像是看穿一切的对我说，可不论如何，他总是能让我安心下来。 「话说回来，你其它的家人呢？」一个人被丢在行李区的日向边滑手机边问。 「外公外婆都在若溪家，所以不会有事。」我靠在椅背上，幸好外公外婆今天不在家里。 「好了，抓紧囉小子们，接下来要赶路了。」佐藤老师双手紧握方向盘，猛地踩下油门并来了个急转弯，我一个重心不稳就趴倒在车门上，而诗夜则是躺倒在我身上。 「看来，我们能比预想中还要早到目的地。」我悠悠地说，但我心里却不如表面悠哉。 窗外的景色非常模糊，天色变得很昏暗。随着车子飞快的驶离市区，我的心跳也越发加速。我看向手中的枪，要是这种事情被若溪知道了铁定会闹翻天，不过这是现在我唯一可以跟蒙面侠对抗的武器。我掏出当时舜也为我掛上的项鍊，他说这是护身符，我相信他所以相信他给我的项鍊绝对会守护我。 「等着我，爸爸、妈妈，」我望向窗外，轻声嘀咕着，「还有舜也，绝对会救你们出来。」 计画十七 公主心中的王子 (2) 月亮被一层薄云遮掩了部分柔光，和徐的晚风悄然划过天空，抚弄数不清的枝叶。如此适合清间赏月的日子，我的心反而正掀起万丈波澜，一点也不平静。眼看车子伴随呼啸声驶离市区，进入崎嶇不平的山路，最后深入林中，便晓得马上就要到关键时刻了。 「我们再确认一下，除了时间提早之外，按原先预定的计画进行。」诗夜在提醒大家时也不忘提高警觉，随时随地注意车窗外的动静。 「还有，除了舜也，我们也要把雪羽的父母救出来。」皓灼一边检查手枪的状况，一边轻声说道，表情看上去非常严肃。 「好了，下车吧。」日向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双脚轻轻落地后，一个劲地往里面走。 我们也跟在他的身后，因为接下来的路非常狭窄，车子无法通过。从下车地点到目的地还有一小段距离，为了不让别人察觉，我们走的十分轻巧却有些缓慢。我一直按耐着想直奔而去的心情，可是却不知不觉从队伍的最后面走到最前头了。当我回过神来，反而是我跟他们拉开了一小段距离，而非早已等不及的日向。 「喂，你也跑太快了吧？」日向冷静的口气虽然和他的情绪不搭调，但他说的没错，如果我落单的话非常危险。 「就是呀，简直是没大脑的人，亏你能当上人气公主呢。」 「雅子！」我吓了一大跳，万万没想到雅子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她穿着一袭白衣，轻轻一笑后朝我走来，而飞奔而来的皓灼马上挡在我的前方。 「呵，别这样，我可不是你们的敌人喔。」雅子偏头看向日向，游刃有馀的笑着。日向站在原地思索了几秒，然后满脸无奈的走到雅子身边，面对她盈盈笑脸始终保持着警戒。 「那，你说说你的目的。」日向直直挡在我跟皓灼的身前，好似为了防止雅子有什么突如其来的举动也不会直接伤到我们而做的准备。 「我跟你们口中的蒙面侠做了交易，」雅子瞇起眼睛说道，「为了家族復兴。」 「家族復兴？」我疑惑地说，完全想不到这跟舜也有什么关係。 「哼，纯种吸血鬼一直都是御幸家在主宰着，唯一能跟你们竞争的大概就属蒙面侠他们了吧。」雅子虽然笑着，但感觉的出来在微笑背后有一股深沉的忧伤和微微的怒意，「但其实在更久之前，我们家族可是跟御幸家并列的，要不是你们的曾曾曾祖父之类的人陷害我的祖先，我们家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下场。」 「所以你跟蒙面侠联手是为了报復吗？」皓灼冷冷的问道，「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何必搞到今天来闹腾。」 「呵，像你们这样生来咬着金汤匙的一定不懂我们的辛苦和怨恨吧。」雅子毫不客气地说，嘴角虽然上扬着，但眼神冰冷到让人不禁绷紧神经，「既然有人提出了对我有利的条件，那么我何乐而不为？」 「你说的那个人就是蒙面侠吧。」即便是如此简短的话，但我的语速还是快的惊人，一秒也好，我想尽可能早点找到爸妈跟舜也。 「哼嗯，」雅子不带一丝情感的回应说明了一切，「不过，御幸舜也对我提出更好的条件，所以我就欣然接受了。」 怪不得她之前那段时间一直在舜也身边打转，忽然，雅子朝我看来并轻佻一笑。 「呵，你呀，可真是被他宝贝着呢。为了你，他答应许多毫不讲理的要求，」她边说边往我靠近，只见她半垂下眼帘，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知道吗？就连那种事也会答应喔。」 雅子用手指轻触着唇瓣，另一隻手抚着露在寒冷空气中的腰，语气曖昧的说道。 「……你别开玩笑了，」我满怀怒气的推开日向，一把揪住雅子的衣领，「告诉我他们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吧！如果你敢说不知道还在这里挡路，那你后果自负。」 「喂、喂……李雪羽，」受到惊吓的日向轻拍我的肩膀，「冷静一下。」 「哎呀，真是性急。」雅子耸耸肩，收起玩乐的态度，低声在我耳边说道，「进去之后的分岔路记得都往右转，最里面那一道会有三个左右的人看守，解决他们之后往右边走，跟着墙角边的白色记号转弯，就会到关着御幸舜也的地方。但是，你父母我不知道在哪，这可得靠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我专心致志的听着，深怕遗漏任何重要的字句。 「另外，蒙面侠现在不在这里，估计是去前线军队那里了，保守估计你们有三十分鐘的时间。」 「……谢谢你。」我松开手，稍有歉意但充满感激的说。 「走吧。」皓灼拉着我的手向前小跑步。 「小心一点。」诗夜边说边跟上我们的脚步。 「遇到危险的时候可别把老师当挡箭牌喔。」佐藤老师娇柔的说着。 「怎么？不跟上去？」雅子卸下了高傲的态度，轻轻地说着。 「你……」日向伸手抚上雅子的头顶，「乖乖在这等我，马上来接你。」 语毕他便往前迅速追来，留下表情和心思都还复杂不清的雅子在原地等待。 我来到入口处，漆黑的洞口传来冷颼颼的寒风，让人不战而慄。要不是有皓灼他们在身边，我想现在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向前。我们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还得如履薄冰的走着，真的是一件非常需要耐心及冷静的事。这让我想起第一次在日城和舜也说话时，他还叫我要有点耐心才行。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我们只好摸着墙壁跟着前方的人走，作为走在第一个的我顿时感到责任重大。墙壁越往里走越有湿湿滑滑的触感，上面似乎长着青苔，路面也越来越不平整，许多小石子让每一步都踩得不太平稳。很快我们经过了几个分岔路，幸好刚才有雅子的帮忙，让我们顺利来到最后一条道路。 「嘘……前面有人。」皓灼伸出手挡住我，我探头一看，发现有三个人站在下一个转角处嘻笑，我们刚好处在他们的视线死角。 「现在怎么办？」我悄声问道，并握紧手中的黑色手枪，幸好现在眼睛已经适应黑暗了。 「交给我吧，」日向靠近我们说，「我见过他们，对于他们的打法算是了解的差不多了。」 「我跟你一起，」诗夜拍拍日向肩膀，「免得你一时太兴奋而出了差错。」 她挑眉一笑，日向则是微微点个头便和她一同向前走去。 「雪羽，还记得我们的计画吧？」皓灼握住我空出来的那隻手，眼神坚定看着前去的日向和诗夜，「万一遇到危险，保护你离开是第一优先。」 「嗯，我记得。」 我轻咬下嘴唇，祈祷日向和诗夜可以顺利解决他们。只见日向突然衝到那三人面前，重重的一击便得手，速度快到我根本还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接着诗夜招手让我们过去，我便喘了口气跟在先一步向前的皓灼身后，最后面还有佐藤老师提防着。 「接下来是往右吧？」日向悄声问说。 「嗯，之后跟着墙角的白色印记走。」我同样低声回应他，免得引起不知藏在何处的敌人不必要的注意。 「时间不多了，快走吧。」诗夜提起比刚才更强的警戒心，快速却轻盈的向前小跑步。 我跟在诗夜身后，手心冒出不少冷汗，虽然表情看上去相当淡定，但内心却一点也不平静。我甚至有些害怕能不能真的找到舜也，也不敢想像找到后的他又是什么模样，如果他满身是血又没有意识的话该如何是好？我一边跟内心的不安对抗，一边说服自己肯定没有问题。 因为脑海混乱不已，我根本无法记清楚我们走过哪些路，只知道跟着他们一起向前。在经过几个转弯后，诗夜停在一扇大门前，并伸出手让我们暂时不要前进。我详端了那扇大门，虽然是木质门，但感觉十分厚重，因为长时间处在黑暗、阴凉的地方，有几处开始腐朽了，密密麻麻的青苔佈满它的四周，让人能清楚分辨这扇门的轮廓。门扉中央有一个金属圆环，看上去也有些生锈了，但奇怪的是那上面并没有锁眼。 「日向，过来一下。」诗夜回头看着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他，「这个门把你有办法打开吗？」 「蛤？」日向狐疑的看着诗夜，「直接打开不就好了？这有什么难的？」 他一派轻松的说着，然后走上前去无视诗夜担忧的眼神和想要阻挡他而伸出来的手，直接抓住那个金属圆环，并且向左边用力一扭，金属圆环便从中间裂成两半。 「看吧。」日向随手一拋，将金属圆环扔在一旁，然后自顾自地用双手撑在门上，倾身向前用力推开它。 「那个金属圆环，大概是雅子同学製作的吧，日向同学应该很清楚上面的机关破解法。」佐藤老师小声嘀咕着，这么看来，日向会知道如何打开也不奇怪了。 「雪羽，走吧。」皓灼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推我前进着。 「嗯。」我的心紧紧揪在一块，微微蹙起眉头向前踩稳每一个脚步。 诗夜和日向分别站在门的两旁，我和诗夜对上视线，她对我微微一笑，用手指指着那昏暗的房间，貌似在说着可以放心进去一般。房间里有一个人影蜷曲在最深处的角落，我快步奔向前，蹲在他的身边。我不敢轻易的触碰他，于是俯下身去想好好看清楚他的表情，因而听见他微微混乱而似乎相当难受的呼吸声。我的手微微颤抖着，鼓起勇气将手抚上他的前额，发现他正在发烫。 「舜也……你发烧了？」我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忧伤，舜也皱起眉头，挣扎地睁开双眼，在看清我的那一瞬间，他眼里满是讶异和不敢置信。 我轻咬着嘴唇，不想让眼泪这么轻易的流出，即便它早已盈眶。舜也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因为身上有伤势的关係，不少地方已经染上了他的血色。下身着的长裤不少地方有着撕裂的痕跡，露出的肌肤上都是结痂的伤痕。我越看越觉得心痛，不禁紧紧抱住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哽咽到发不出声音。 舜也的意识正在逐渐清晰，但他的身子还在发抖，好想快一点将我的热度传给他，于是我更加用力地抱紧他。舜也翻了身体，将我牢牢拥在他的胸膛，听见他心跳的规律跳动，顿时令我放心不少。他用指尖轻轻摸上我的眼角，我抬起头望着他，即便在昏暗中我还是能清楚看见他那鲜红色的瞳孔。那色泽不如以往耀眼，却多了许多温柔。 「你……为什么在……这里？」舜也硬在微弱的气息中挤出带有笑意的一句话。 「当然是来找你的啊，笨蛋。」我强硬地用笑脸说出带有浓浓哭腔的一句话。 「哈哈……咳、咳，真是没用啊……我本来打算自己解决的。」 「为什么？因为我吗？」 「呵，几天没见变得自大不少嘛。」见我蹙起眉头，舜也才轻拍我的头继续说，「我……不想让你再遇到危险了，但是，我的力量完全不够啊。毕竟，再怎么说我也只是……」 「你说到底还是个人类啊，连血都没吸过，还能撑过这么多年，一般来讲算是奇蹟了。」皓灼走到我们身旁，并且扶起舜也，他的神情十分错综复杂，「舜也，雪羽，我们该走了。」 「我知道了，啊，这个。」 我把口袋中的项鍊拿出来，这是一条充满我和舜也所以回忆的项鍊，同时也是护身符，我把它掛到舜也的脖子上，希望项鍊的力量可以让舜也的伤痛减轻一些。然后皓灼把舜也背了起来，我便转身向诗夜走去。 「快走吧，日向已经去前面探路了。」 「好。」 时间所剩不多，不晓得爸妈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我顿时感到十分不安。越往里面走，路面越湿滑，甚至有种踩在液化土地上的感觉，幸好这里光线不足，很难会注意到我们留下的脚印。诗夜拿着手机不断和日向保持联络，我回头看着舜也和皓灼，他们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而佐藤老师依旧是担任压队的任务。 「等……你说什么？喂？」 「怎么了？」我跟着诗夜一起停下脚步。 「听不清楚……电话突然断了。」诗夜脸色突然阴沉下来，眼神也变得冷峻，「准备好雪羽，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当诗夜再度往前迈出一步，远方传来一个熟悉呼喊声。佐藤老师立刻挡在我们的最前方，而我被夹在皓灼和诗夜中间。我感到肩膀突然传来一股温热感，回头一看发现是舜也的手搭在我肩上。 「放我下来皓灼。」 「等等，你的伤很重。」我担忧的说。 「别乱动，放心吧，我会以雪羽的安全为第一优先。」 「嘘，来了。」诗夜将我们的注意力抓回前方，那个一边呼喊一边朝我们奔跑而来的人影越加清晰。 「欸？日向？」我探出头来说道，对现在这种情况完全一头雾水。 「你们……快、快跑啊！」 计画十八 一起 (1)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日向背后的漆黑，寂静无声的画面与他狰狞的表情形成强烈对比，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不小心跌倒撞坏脑袋了。日向奋力向前跨一个大步，瞬间朝我扑来，我只感到双脚突然悬空，视线被转了个圈，原来我被他打横抱起并朝着我们进来的路线奔跑。下一秒，回过神来的皓灼也朝我们跑来。 「喂，到底怎么啦？」我回头看着同样搞不清楚状况的大家，但日向却还是一个劲地往前跑。 「这个疯子……」舜也微微发怒的眼神直直射了过来，眼看他正单手解下鞋带，打算将它丢出来制止暴走的日向，「嗯？」 「怎么？」皓灼简短的问道。 「嘛，大家最好加快速度，不然，」舜也回头用拇指指向身后的漆黑，「不小心被笨蛋日向触动的陷阱会把大家压扁。」 「什么！」除了日向和舜也，其馀的人皆异口同声地喊道，并加快了速度。 「啊啊，抱歉啦……」日向略微惊恐的说，但他的担忧大概不是来自身后的陷阱，而是其他人想要杀死他的眼神。 「前面出口转弯进另一个通道躲一躲吧。」我拋出一个建议，日向点点头后便加快步伐前进，马上躲进另一个通道口。 每个人都都跟了进来，日向确认通道内安全后便将我放下。双脚刚落到地面就感受到越来越大的震动，巨石从一旁的通道滚了出去，要是我们再晚几步就要被它辗过，想到这我带点埋怨地回头看着日向。日向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但在他脑海中的画面应该不是被巨石追击，而是被其他人死盯着场景。 「这样下去，我们进来的事会被发现的。」诗夜小声的说，态度变得更加谨慎。 「你知道雪羽爸妈被关在哪吗？」皓灼略微焦急地说着，而他背后的舜也静静地看着我。 「日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知道蒙面侠的房间吧，估计在那一带，你跟诗夜先去探路，电话联系。」舜也的语气十分平淡，可他始终看着我的眼神却有温暖的感觉，同时也让我揪心，明明伤的这么重还拼命让自己提起精神。 「好，走吧。」日向挥手示意诗夜跟上，接着往通道另一侧跑去。 「让我下来，你先休息一会。」舜也侧过头并将上半身撑起，但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跌下来。见状我赶紧上前，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扶着他的背。 「别说傻话了。」皓灼即使用嫌弃的口气说，但不难看出他的操心，尤其是他撑住舜也的手更加用力和小心了。 「但是，如果有什么状况，你背着我根本不是办法。虽然很不想承认……现在能保护雪羽的，只有你了。」舜也语重心长地说道，皓灼轻声叹了一口气，慢慢蹲下身，让舜也可以顺利贴着墙壁坐下。皓灼脱下外套，细心的盖在舜也身上，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到洞口查看。 「舜也……」我跪坐在他旁边，而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感受着彼此指尖的温度和颤抖。 随着夜越来越深，气温也渐渐降低，我越发担心舜也和爸妈的状况。我低头不语，紧紧握住舜也的手，这是每当我遇见困难总会伸出来的手，现在因为我而变得伤痕纍纍，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自责地皱起眉头，在我陷入更深的负面泥沼前，舜也空着的那隻手搓开我的眉间，接着抚上我的脸颊。对上他双眼的瞬间，顿时涌上一股安心感，还有想要抱紧他的衝动，但我只让脸颊轻轻贴在他胸前。 「呵，傻瓜。」他宠溺的说着，语气很轻很温柔。 过不久，佐藤老师接到诗夜的电话，于是我们再度起身。皓灼背着舜也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我之所以成为人类，是因为爸妈的保护，而舜也跟皓灼是自己选择命运。如果我能选择，我又会走上哪一条路呢？ 「佐藤老师，我想问一个假设性的问题。」为了跟前方的人拉开一点距离，我便放缓脚步。 「问吧。」佐藤老师走到我身侧，配合我小声的说。 「如果舜也吸了我的血，身体是不是会恢復？」听见我的问题，佐藤老师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但依旧保持完美的笑容弧度，我坚定地注视着她，「会吗？」 「这是假设吧？」她反问我，不知怎的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变了，她的眼神含有一丝威胁。 「端看您的回答。」 我不意外佐藤老师的反应，但我必须确定这件事的后果，还有自己的想法。静默片刻后，佐藤老师揉了揉太阳穴，微瞇起眼看向前方。自认识佐藤老师以来，这是我看过她最小心翼翼的时候。 「答案是，」佐藤老师扭头说道，「你会在极有可能变回吸血鬼身分的前提下，救他一命吗？」 「啊，到了。」皓灼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向前走近一点，看见日向和诗夜正守着入口。 「怎么样？我爸妈呢？」我快步上前问道。 「跟舜也猜的一样，你爸妈就在里面。」日向拍拍我的肩膀，投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四周没有任何人看守。」诗夜蹙起眉头说，她轻轻推开门扉，这证明门也没有上锁。本该是戒备最森严的地方，竟然毫无防备，确实诡异。 「就算是陷阱也罢，进去吧。」皓灼率先向前迈步，我紧紧跟在他身旁。 「我们一起。」我将手放在门上，看了看皓灼，确认他的想法，接着用力将门推开。 门后的灯光刺的我一下适应不过来，但我仍能看见红毯的周围有乾掉的血跡，而在红毯的尽头有一张酒红色的沙发，爸爸跟妈妈就被銬在那上面。我顾不得其他的，两步併一步地跑上前。牢牢被爸爸护在怀中的妈妈听见我的脚步声而睁开双眼，见到我的瞬间有一瞬即时的惊恐，下一秒我便被拉入她的拥抱中。虽然他们身上也有一些伤，但精神状况却比舜也好非常多。 「爸爸、妈妈，抱歉来晚了。」 「羽羽，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听得出来她很高兴却也非常忧心，而爸爸摸了摸我的头，严肃和喜悦参半。 「这能解开吗？」日向关心道，蹲在一旁研究该如何解开手銬，「糟了，这是被改良过的，需要花一点时间。」 「不管怎么样都行，动作快。」诗夜在门口催促着，还不耐烦地踱步起来。 「我来吧，」舜也在皓灼的搀扶下走到这，「我知道怎么解。」 舜也俯身仔细看了看，一边指使日向一边自己操作。虽然是很简单的动作，但他操作起来却很吃力，额头上不断冒出汗珠。我发现爸爸的目光正紧锁在门口，而他似乎知道舜也的状况十分糟糕，巧妙地在配合舜也的动作。这个锁虽然外型简单，但却隐藏了很多机关，看来要解开还要花上一点时间，我索性起身观察四周。 说实话，在这种山窟一样的据点竟然有这么现代化的设备，实在让人惊讶。撇除头顶上的水晶吊灯不谈，门口的监视系统还有一旁满满的实验器材都是最新一代，上了锁的展示柜里全是血液样本，看来蒙面侠平常一点都不缺这些东西，难怪有这么强的力量。我走到旁边翻看堆满资料的办公桌，上头还叠了许多字跡潦草的计画稿。拿起其中一张被圈满红圈的纸，我讶异地发现，那是马戏团纵火事件的计画。我迅速扫过桌上的稿纸，希望能找到与近期计画有关联的。 「喂，我们不把那个柜子打烂吗？」日向边开锁边说，目光时不时向我飘来，「干嘛？」 「欸？不，我想，如果把这个打破，那蒙面侠不就会伤害更多人吗？」我眨眨眼说，反覆在心里确认这个逻辑没有错。 「确实如此，但是万一我们被抓到了，那他不就佔上风吗？」日向看我一头雾水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他有那么多血，就代表他的力量来源有所保证，反观我们这里，可没有这种资源阿。」 「笨蛋日向！别说不吉利的话，闭上嘴手动勤一点。」诗夜难得说话完全没有耐心，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看着她，但下一秒诗夜清了清喉咙，硬是变回原本的模样，继续向外头张望。 「好了。」舜也轻声的说，搭着皓灼的肩站起来。 「趁现在快走吧。」佐藤老师离开门口，前去搀扶妈妈，而日向则是扶着爸爸向门口走去。在我迈步前，瞄到一张写着今天日期的纸，我便将它抽起来边走边看。 「雪羽，小心跌倒。」诗夜前来拉住我的手臂，左顾右盼地。 「嗯？」 诗夜不理会我发出的疑惑声，继续朝门口走去。我的视线也离不开手中的纸，手心正冒出不少冷汗，心跳越来越用力地撞击着，阅读速度也随之迅速提升。皓灼察觉到我的异样，出声叫了我几声，但都被我忽视了。直到他抓住我的肩膀，我才将目光抽离。而下一秒，我猛力将诗夜往回拽，她因为我用力过猛便重重跌坐在地上。 原本敞开的大门在我们眼前从墙壁中脱落，并向外倾倒，如果我们早一步踏出去，一定会动弹不得。但我们尚未脱离危机，一阵脚步声渐渐逼近，可想而知，蒙面侠的手下不过几秒就会抵达。在我们还没整理好情绪时，身后传来水晶吊灯砸落的声音，皓灼立刻将我护在怀里，免得被飞过来的碎片划伤。 「糟糕……完全中计了。」皓灼压低声音说，「雪羽听好了，等一下一有机会，你就带着你爸妈逃出去，日向会给你打掩护。」 「其他人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护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日向凑近我身旁说，而看着向前跨步的舜也，我怀疑起日向口中需要保护的对象不包含他。 「我……知道了。」我看着舜也的背影，用尽所有理智，说出一句违背情感的话。 果不其然，一群配戴武器的低阶吸血鬼率先抵达，他们似乎对舜也的出现讶异了几秒。皓灼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机会，和诗夜一起先下手为强。我牵起妈妈的手，而日向则是扶着我爸爸，我们抓住他们製造的空隙，穿越那群人，一点也不敢犹豫和大意地奔向出口。 过程比我想像的要顺利，而雅子竟然守在我们乘坐的车旁边。一路跑出来，爸妈也已经精疲力尽了。雅子见状便打开车门，和我一起搀扶爸妈坐上后座。而日向则是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示意我赶紧上车后，连忙跑去驾驶座发动引擎。雅子关上后座的门，朝着迟迟不上车的我看了一眼，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我……」 「我什么我？去做你该做的事，这里，」雅子扶上车顶，不论是眼神或是语气都是我见过最认真而诚恳的一次，「我和日向会负责的，至少能安全送到你们那位大小姐家去。」 「等等，你该不会...」日向还没说完话，就被坐上副驾驶座的雅子堵住了嘴。 「谢谢，我欠你一次。」我微笑道，「爸爸、妈妈，你们在若溪那等我，我很快就过去了。」 说完，不等爸妈的任何回应，也不顾日向反对的表情，我直直沿路跑去。 在跑的途中我听见雅子轻声说了一句，「呵，这份人情绝对要还啊。」 还有，引擎发动的声音。 我一边暗自祈祷中途不会碰见蒙面侠，一边想要搞清楚那张纸上所写的话。让我感到不甘和不可置信的是这所有的混乱，都只是他计画中的一小部分，而我们一步步的被引入他的陷阱。让舜也丢下我独自前来，爸妈会被绑架，全都只有一个目的。我扶着墙壁，喘了几口气。 「全部，都是为了把我引过来。」我拭去脸上的汗，来回全力的奔跑让我体力消耗不少，但我却一点也不担心会有人中途跑出来对我加害，「如果我真如他愿，为了救舜也……而变成吸血鬼……」 我继续朝前迈步，毫不掩饰呼吸声与脚步声。 他想要的，是我的血。 计画十八 一起 (2) 我经过一个又一个转角，在最后一条长廊的一端停了下来，这里已经可以听见他们打斗的声音。我默默蹲下来，从衣服口袋拿出我藏好的摺叠小刀，将刀尖对准我的左手腕。我不敢保证我的推论是正确的，也不敢保证这么做不会陷入蒙面侠的局。我只知道，我必须救舜也。 「呼……」 我深呼吸一口气，接着狠狠的划了一道，鲜血慢慢的溢出。我将手凑近嘴边，一面把自己的血含在口中，一面扯下一片衣物。对面那儿的动静突然静止了，大概是因为血液而察觉到我的存在，但很快又传出碰撞声。我收起小刀，用衣物把手包扎起来，握紧银色手枪，谨慎的向前迈步。 就在黑暗与灯光的交接，我看清楚了现在的场面，蒙面侠那几乎是所有人都奔赴战场了。佐藤老师和诗夜正并肩站在一起，面对敌人虽然游刃有馀，但还是少见的蹙起眉头，额上也渗出不少汗。而皓灼站在门口，以一挡百的气势仍在，不过还是气喘吁吁的。皓灼看了一下我，并没有担心也没有责备，而是欣然一笑。我快步奔向前，一心想找到舜也的身影。 「呵，演员到齐了啊。」蒙面侠的声音从大厅传出来，下一秒，不知从何撤出来的舜也挡在我的面前，而其它人则是全神贯注地应战。 「笨蛋，你怎么回来了。」舜也的声音特别虚弱。 我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于是用力抓住舜也的右手腕，拉着他一起向旁边跨了好几步，蹲在墙角。不等他开口，我便跪在他面前，双手抚上他的脸，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当我紧紧盯着他的双眼，微微动摇的眼瞳中倒映我的身影，他像是猜到我想做什么一般，双手环上我的腰。即便心跳和呼吸紊乱，即便被染红的双颊出卖，我仍微瞇起眼，低头轻柔的吻上舜也微啟的双唇。 柔软的触感让我羞涩不已，几乎是用尽力气地将舜也的头微微抬起，让事先含住的血液，轻轻滑入舜也口中。听见舜也沉沉的嗓音，感受到他的吞嚥，我不禁松了口气。正想缓缓松开他，不料，他狡猾地扣住我的后颈，不让我有离开的馀地。舜也的力气似乎正在恢復，我一点也挣扎不开，他轻轻用舌尖舔过我的唇瓣和牙齦，想汲取更多。 「嗯……」 我已经快喘不过气，便用力推了推他，下一秒便被他推倒在地。舜也微微喘着气，将我禁錮在他的正下方，毫不在意身后的战况如何，彷彿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你真是，」舜也邪魅一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救你。」我满脸通红的说。 「以后，不准再这么做，」舜也俯身在我的耳畔说道，「要不是你面前的人是我，你早就被吃乾抹净了。」 他往下移动，解开我衬衫的第一颗钮扣，在我的锁骨上方吸允了下，留下浅浅的红印。 「等、你……」我推着他坐起身，顿时，我感到全身发烫，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嘛，护身符。看来，没有变成吸血鬼呢。」他轻声笑道，又将我从头到尾仔细观察了遍，如释重负的说。舜也边说边将我的钮扣扣好，接着握住我的手站起来，「好了，我们去结束这一切吧。」 「嗯！」我应声道。 舜也握住我的左手，我也紧紧扣住回应他。 这一次，我要自己选择故事结局。 「你们没事吧？」佐藤老师担忧的看向我们，「要是有个万一，我可不敢跟理事长交代。」 「没事的，」我将食指扣住板机，「获胜的会是我们。」 蒙面侠的计划百密一疏，正好让我利用这个漏洞。舜也他本身不是吸血鬼，即使透过反转仪式让他和皓灼身份对调，只要不是直接吸食我的血液，我便不会变成吸血鬼，而他的力量也可以恢復。虽说吸血鬼在嚐到鲜血的那瞬间容易丧失理智，但是我相信他，一直相信他不会做出伤害的我的事。蒙面侠低估了舜也，错估了他和我之间的感情。 有了舜也的加入，那些人根本不是对手，三两下便被打趴在地。日向和皓灼将所有手下都绑在一块，交由诗夜与佐藤老师严加看管。而那位蒙面侠更不用说，相比之前神气逼人的模样，现下被舜也打得跪地求饶的他甚是可笑。 「罗伯特……你输了。」我举着枪走近蒙面侠，如计画般，把金色麻醉针射入他的胸口，他将会昏迷七十二小时，并失去一半的力量。 「哼，自作自受。」舜也冷悠悠地说。 「舜也，这里交给我们，你和雪羽先去若溪家吧。」日向拍拍舜也的肩膀。 「去吧，莱迪他们在赶来的路上了。」皓灼看着舜也说，接着在他耳边小声地交头接耳几句，只见舜也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舜也走向我，轻轻牵起我的手，「走吧。」 「嗯。」我微微一笑，与他一起离开这。 刚出去时就看到莱迪带着一群盟友赶来，而我们也搭乘便车回到若溪家。幸运的是，在专业医师的看顾下，爸爸、妈妈都无大碍。 「雪羽放心吧，你外公外婆也没事，已经休息了。医生说，他们只要静养几天就好，刘伯和医护会轮流照顾的。」 「谢谢你，若溪。」 「伯父、伯母没事就好。」舜也轻声说，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要不要也去让医生看看？」我摇摇舜也的手臂。 「不用了，你就是医治我的最佳良药。」舜也勾起嘴角坏笑。 「哎呀，真是的！」我的脸红扑扑的，使若溪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雪羽啊，我也累了，不如我们都去睡吧。」若溪抱住我，悄声在我耳畔说道，「三楼的房间帮『你们』准备好了，儘管用吧。」 「什……」 「嘿嘿，晚安啦！」 不得不说，她每次都溜得很快。 「……业绅。」我低着头叫唤身旁的人，总觉得有些紧张。 「嗯？怎么了？」 「我带你去冲洗一下吧，」我指着楼上说，「顺便帮你看看身上的伤口。」 「那，麻烦公主殿下带路囉。」 原来，十指紧扣的距离是这么近，温度是这么高。 我们并肩走到若溪为我们准备好的房间，不出所料，是间宽敞的双人房，附有独立卫浴，通常是用来招待不方便单日来回的宾客。我在衣柜中找到常备衣物递给舜也，并帮他放好热水，让他好好去沐浴一番。 「好了，快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要不——一起……」 「说什么呢！」 「哈哈，开玩笑。」舜也摸摸我的头，「走啦。」 等他进去后，我抽空联络了皓灼。他们那边已经处理好了，正准备押送蒙面侠等人到夜城。董事长也接到消息，已经派出人手去协助，自己则坐镇夜城指挥。 「雪羽，今天晚上让你受到惊吓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好好休息吧。」皓灼温柔地说。 「谢谢你，皓灼。如果可以的话，你也早点休息吧，来若溪家也可以，我请刘伯帮你开门。」 「不用了，我得去夜城才行。」皓灼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是时候完成我该完成的使命了。」 「皓灼……」 「听起来好像有点失落呢，公主殿下。」 「我……真的很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不客气，这都是我身为一名骑士应该做的，也是我想做的。」皓灼的语气如月光般柔和，想必他是笑着的，「谢谢你雪羽，看着你，我便有勇气做回我自己，也希望你能够一直做那个最真实的你。」 电话掛断后，我也去别的房间冲洗了下，等回来后才发现舜也早已洗好了，正坐在床上吹头发。那件白色长裤似乎挺合身的，而上衣略大了点，领口的部份开的比较大，刚好露出他的锁骨。我走到旁边，找出抽屉的医药箱，正当我准备为他上药时，便被搂入他的怀中。 「笨蛋，不先吹头发，是想感冒吗？」舜也身上的香气闻起来很舒心，偏偏那引人发热的耳语令我的心骚动不已。 「我、我只是想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等吹完也不迟。」接着，他便坐到我身后，用吹风机吹乾我的头发。期间，我向他汇报了那边的情况，他只回应了几声。 「好了，」舜也从背后抱住我，「我也该去夜城了。」 「欸？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你的伤先处理一下吧。」 「呵呵，刚解决一个大事件，马上智商又倒退了啊。」 「喂。」我嘟起嘴，拍了一下他的腿。 「不然你说说，我现在是什么？」 「……吸血鬼？」 「所以，我身上的伤已经没事了，更何况，」舜也吻了我的颈部，用舌尖轻轻画过动脉，用微哑的声音说，「你的血效果颇佳。」 「等、等一下。」我全身滚烫，耳根忍不住变红。 「但我，现在没办法和你在一起。」舜也拉开我和他的距离，起身走到窗边。凉风吹来，却吹不散他给我的温热。 「我知道。」我摸着他梳理过的发丝说，现在的我懂得所有人的苦衷。 「雪羽，乖乖等我回来。」他微微笑着，眼睛里闪烁着亮光。 「好！业绅。」 下一次见面，便是全新的你我。 计画十八 一起 (3) 翌日，清晨六点鐘，我便起床了。 走去爸妈房间瞧了一眼，见他们熟睡的样子和守在一旁的护士便安心不少。我在门上给若溪留了张字条后，悄声离开她家，乘坐刘伯的车去往日城高校。 早晨的天澄澈无比，没有云丝或飞鸟，只有一片纯净的蓝。街道上的路灯已熄，取而代之的是早餐店的灯光。几位行人慢慢散步和间聊，公车站前排了一些拿着早餐的学生，有的低头系吸着奶茶，有的啃着三明治。生长的城市一如往常，好似一切都不曾被昨夜的闹剧打扰。我将视线收回，默默看着后照镜中的自己，不自觉地笑了。 「谢谢。」 「不客气，若有事再通知我一声，我先回去了。」 「刘伯慢走。」 我舒展了一下，空气十分清新，也让思绪清楚不少。驾轻就熟地走到夜城楼下，抬头便望见那个微微有些得意的人影。他推开窗朝我挥手，示意我走上楼去，我便照做了。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我爸和皓灼将罗伯特一族及他们的党羽收拾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来威胁你我。」 「这下，爸妈也能安心养病。」 「坐着说吧，」舜也拉着我的手，带我一起坐到沙发上，「只不过，这次对御幸家造成的损失也挺大的，所以，在日向的建议下，我们新的夜城首席决定给铃木雅子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她和日向会一起协助皓灼，重振吸血鬼贵族的威严。啊，当然啦，少不了佐藤她们。」 「兜兜转转那么久，事情总算解决了。」我靠在他的肩头上，过了几秒，我才察觉到那段话里的重点，猛然蹦起来，「等等！皓灼是夜城首席！那你……你是，人类？」 「哈哈哈！和日向打赌你的反应，果然是我赌赢了，这下他欠我一顿大餐。」舜也将我来回他身边，温柔地注视我，「现在，我和你都是人类，今天过后，我会转到你们班上，名字叫郑业绅。」 「业绅，」我环抱着他，「太好了。」 既然如此，代表他和皓灼的反转仪式成功了，没有任何意外事故，两人都很平安。而我们，也总算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业绅，你是人类了，可我会不会有一天又变成，」我咬了咬下唇，「我怕会连累你，也怕连累到爸妈、若溪、皓灼和大家。」 「关于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我保证出不了五年，你便是堂堂正正的人类公主啦。」 「什么意思？」我歪着头问道，眼里满满的疑惑都快溢出去了。 「因为——」业绅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着，「交往后有些事总是自然而然会发生嘛，但凭我的自制力与对你的尊重，想在你情我愿下大概也要等个五年。」 「……我还是不太懂，」我眨着眼睛说，「总之，是不用担心的意思吧。」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对了，其他人呢？」 「他们去别处了，目前还没有回来，只剩日向守在对面的房间。」 突然，我的手机传来几声震动，我拿起来读了读上面的讯息，「日城高校董事长通知，由于我校需进行整修及一些调整，特此通知各教职员及学生不须到校，直到下周二止。期间课程将由线上授课或其它方式，交由教师自行与学生讨论安排，不影响结业时间为主……」 「简而言之，我们有五天假可以放。估计他们要重新整治一下夜城，也得给这来个大改造。」 「哇啊，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不过马上你就会接到蔡爵宇的电话。」 「欸？」 应了他那句话，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爵宇早安。」 「雪羽早，抱歉没打扰到你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睡醒。 「没有，你说吧。」 「我接到诗夜的电话后，看到董事长的通知，我们得录製一小段影片，协助董事长说明一下这次突如其来的假。」 「这、这么突然。」说完，我的手机被业绅抢走了。 「我这里会帮她拍摄，你那边自行处理一下。」 掛到电话后，业绅走向更衣室拿出几套学生制服，我便挑了几件合身的去换。在他的指导下，我很顺利地完成这次的任务，七点鐘不到便发送影像给每位同学，并架在学校网站上，相信大家都能及时收到讯息。紧接着，我又换回原本的衣物，与舜也一起离开了学校。 我们两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偶然发现一家新开的早餐店，便享用了一顿美味的早餐，然后继续间逛。在书店看看新上市的漫画，到隔壁饮料店买杯冰凉的柠檬茶，在公园看小孩子玩溜滑梯，也陪老爷爷、老奶奶下了几场棋。路过lovecafé，看见店长忙进忙出，于是帮她接了午班，业绅也在厨房帮忙，离开前还得到一份新品糕点。 我们招了一辆计程车，去往市区的大型百货，为业绅挑了几套衣服和球鞋，他也给我选了几身小礼服，那些通通包装好，由专人送到他家去。转眼间便来到悠间的下午四点，我们决定去海边吹吹海风、踏踏浪。趁着夕阳西下前，我的双脚踏进了柔软的沙滩上。那颗夕阳火红火红的，照着海面金光闪烁。 「业绅，今天玩的开心吗？」 「好久都没那么开心了……皓灼他以后很难再享受这样的生活了吧。」他望着远方说道，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业绅，」我勾起他的手指，「皓灼他决定好的事情便不会反悔的，我想，他是用自己的方式来回报这些年代替他的你。」 「之前，和他吵架时说过不少气话，昨晚仪式进行的也匆忙……也该好好和他再谈一谈。」 「嗯，我相信你们都没问题的。」 业绅摸了摸口袋，满意地笑出声，「呵呵，好歹那傢伙是正牌吸血鬼大人。」 一阵风吹过，远处有几支风箏飞上天空。趁着我欣赏那越飞越高的风箏时，业绅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庄重地单膝下跪。我见他这副模样不禁一愣，从他的眼里除了炙热的爱语，再读不出其它。他柔柔地扬起嘴角，打开那个小盒子，银亮的鑽戒便窜入我眼中。 「这是……」 「李雪羽，我喜欢你。之前做出了许多伤害你的事，真的非常对不起。如今的我，用性命担保，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虽然我不再是吸血鬼，不再拥有一般人类无法企及的强大力量，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守护你。所以，你愿意当我的，」业绅将戒指举得更高了些，「未婚妻吗？」 「我……我愿意。」 我强忍着泪水，看他将戒指戴到我的手指上，任他紧紧抱住我，并吻住我的唇瓣。我们在沐浴在暖暖光芒中，过去的寒风细雨都被蒸散。 此时此刻，我只是平凡的李雪羽，而他也只是普通的郑业绅。 计画十九 做自己就是超人气 (1) 「雪羽快点！」若溪跑在最前面，不停地催促大家。 「再快下去，推车就要翻了。」巧嫣扶着最上面的礼盒说道。 「够快了，若溪小心点，别摔倒了。」我担心地说，可惜视野全被推车上堆的高高的纸箱和礼盒给淹没，完全看不见若溪。 「不会啦、不会啦，啊！」伴随若溪的一叫，推车停了下来，我探出半个身子才发现她真的快要摔倒了，所幸，被一位夜城学生接住了。 「这位小姐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若溪的小脸泛起一抹红晕，第一次看见她不好意思的模样，比任何人都要可爱。 「几位下午好，我是日向敬太，三年级生，你们熟知的日向枣是我的堂弟。」敬太温文有礼地说道，看上去比日向稳重，「御幸首席请我来接待各位，推车由其他人来推就好，几位这边请。」 有几位夜城学生走了出来，我便把推车交给他们，拉起若溪和巧嫣的手，跟在敬太身后。若溪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后背，一秒鐘也不肯放过，即便她拼命抑制，但嘴角还是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我和巧嫣对了对眼神，也跟着露出笑容。 今天下午是若溪提议举办的日城夜城联谊会，目的是促进彼此的感情，不过参加的成员只有三十位左右，大部分都是夜城主要核心干部，外加佐藤老师及天泽先生。这场联谊会由若溪和日向共同策划，诗夜负责主持。说起来，我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到夜城的大家了，包括皓灼。 我们走近地下室，沿路上没看见其它人，估计都在里面等待吧。我拉拉裙摆，今天这件是业绅为我挑选的白色小礼服，简单素雅的设计是我近期喜欢的风格。他从前天开始就跟在皓灼身边，在夜城忙进忙出的，这三天翘掉的课对他来说比吃饭还容易。 「到了，这是要给两位的护身符。」敬太将手鍊递给若溪和巧嫣，「虽然现在已经安定下来，但为了安全起见，还请两位务必配戴。」 「好。」巧嫣简短的回应着，拿起手鍊便往手上戴。 「嗯，谢谢。」若溪伸出手，而敬太不等她拿起就替她扣好了手鍊，令她的脸又红了几分。 「很适合你，」敬太微微一笑，然后推开大门对我们说，「请进。」 品项丰富的自助餐已经准备好了，大家都聚集在舞台前方说笑，见到我们进来后纷纷起身走向我们。若溪和巧嫣便送上礼盒，而纸箱内则是若溪家准备的一些小礼品和lovecafé特製点心，在我忙着帮店长把她精心製作的糕点放在餐桌上时，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朝我走来。 「皓灼，好久不见。」我笑嘻嘻地说道，许久不见他有点瘦了，但脸上未显疲惫，我便放心不少。 「好久不见雪羽，最近好吗？」他清爽的语气不曾变过，而那闪着红光的眼瞳，虽有些陌生，却不失他独有的温柔。 「当然啦，你呢？一直忙这忙那的，很辛苦吧，记得好好休息。」 「御幸大人，几位贵宾都来了，时间也差不多。」一位女孩走向他身边，轻声说道。 「知道了，你去吧。」 「……现在，得称你御幸和暉吧。」 「呵呵，没关係，在公主殿下面前，我永远是钱皓灼。」他轻轻触摸我的头顶，蹲低身子平视我的眼睛，「见你这么开心的样子我也安心了，雪羽。」 「咳咳。」 「哟，来的真快。」 「业绅、日向！」 「喂，别成天对别人的未婚妻动手动脚啊。」业绅牵起我的手，把我往他那拉了拉。 「我只是简单问候一下，没其他意思。」皓灼笑说着，「既然你会吃醋，我就先去台上准备了。晚点见，雪羽。」 「嗯。」我挥挥手看他离开，接着对日向说，「日向，原来你有堂哥啊！」 「是啊，我堂哥是日向家最有力的接班人，要不是这傢伙嫌弃他一板一眼的，我也不用整天跟着他。」日向搭着业绅的肩膀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才休息了几个月，你就敢这样对我说话啊。」业绅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可话里全是笑意。 「对了，」我凑近他们说，「若溪她好像……」 「什么！」日向不敢置信地看着远处的若溪，和正与她交谈的敬太。 「哈哈哈，有意思。」 「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八卦，让老师也听听嘛。」佐藤老师挽着天泽先生的手，举止优雅地向我们走来。 「佐藤美夜，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你是吧。」 「哎呀，业绅同学怎么能这么对人家说话呢，好歹我也是老师呀。」 打断这次对话的是麦克风被打开的声音，以及暗下去的灯光。 皓灼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底下的他非常亮眼，彷彿他天生就该在那个位置。我们靠近舞台，而业绅依然牵着我的手。 「今晚，感谢大家的出席，也谢谢许若溪及日向枣的安排。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辛苦各位了，大家都做得很好。」皓灼短暂停顿后接着说，「日城和夜城一直都是两个世界，但不代表我们无法相知相惜，现在是我们彼此踏出的第一步，请大家好好享受今晚吧。」 「谢谢御幸为我们开场，」诗夜站在一旁说，「请大家开始享用餐点吧。」 她刚说完，爵宇就兴冲冲地递上一盘满满的食物。而爵煜、巧嫣正和若溪一同探索靠窗的美食，此外，敬太也跟在他们身后。场面渐渐热络起来，没有任何人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也没有任何人被排挤在外。 「业绅，有看到雅子吗？」我拿起一杯冰牛奶和一份沙拉，走到最外侧的小餐桌前。 「应该还在楼上，日向去找她了。」 「她最近不晓得过得如何。」 「哼，她刚从国外回来，替皓灼办了不少事，算是将功抵罪了吧，现在也挺安份。」业绅把一块抹好奶油的餐包放进我盘里。 「好好吃，」奶油的甜味包覆着舌尖，配上松软的麵包令我食慾大开，「喔，差点忘了，我爸妈邀你这週末来家里吃饭。」 「……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吧？」 「其实你可以拒绝的。」我喝了一口冰牛奶，又嚐了一口南瓜浓汤。 「要我拒绝岳父岳母的邀请，怎么好意思呢。再说，等毕业后，你就要和我搬出去住，现在一起多陪陪他们也不为过。」 「嘘——你小声点，这事我还没跟若溪她们提起过。」 「嘛，还有两年多，也不急着现在跟她们说。」业绅皱了皱眉头，按住我的手，「你这样一下冰的，一下热的，吃吃甜的又吃吃咸的，不怕晚上闹肚子？」 「嘿嘿，」我从随身包里拿出一盒药片，「若溪给我们的胃药，保证有效，怎么吃都不怕。」 「没收。」业绅一眨眼就把药抽走，连我的抗议都来不及出声，他变用手指按住我的嘴，「那傢伙教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你这笨蛋，不许胡乱吃，万一吃坏身体我还得带你去医院。」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于是，我乖乖地一道道菜慢慢品嚐。不久，日向带着雅子一起回来用餐，而皓灼也拿了几盘食物加入我们。看着业绅和皓灼的互动，就如寻常兄弟般，算不上特别融洽，但也足够了。 「未来，人气公主和人气王子的责任会更大一些，特别是对于日城及夜城的学生交流方面。」 「嘛，具体细节还可以慢慢想，有她在，至少给你两年的时间。」业绅瞅了我一眼。 「对，特别感谢公主殿下。」皓灼笑着对我说。 「欸？等、等一下，未来不一定都是我当选啊。」 「说什么傻话，有我在，你还担心赢不了？」业绅说完后举起可乐瓶，一乾而尽。 「哈哈。」皓灼忍不住笑出声，「雪羽这表情真好玩。」 「真是的，你们两个只会笑话我。」 吃饱喝足后，大家交换了联络方式，间聊了好一会才各自回家。离开前，我给皓灼一个大大的拥抱，祝福他一切顺利，接着就和业绅搭车回去了。 「你还记得二十天后是什么日子吗？」 我思来想去，找不出答案，「什么日子啊？」 「期、末、考。」 「什么！我完全忘了这件事。」 实话实说，那天结束之后，身为人气公主有好多事情要办，虽然在业绅的协助下都迅速完成了，可是社团那边也是行程满档，我已经提议要把社长位置让位给若溪了。 「还有。」 「还有吗！」我差一点蹦起来，好在我想起这是在车里，不然我的脑袋可要哭了。 「修业式时，你要上台演讲。」业绅搭着我的肩膀说，「放心，我会帮你，毕竟——哪有不帮未婚妻的道理。」 他蜻蜓点水般地落在一吻在我的脸上，就像故事里的仙女轻轻挥舞魔杖，便把一切烦恼赶走了。 计画十九 做自己就是超人气 (2) 如地狱般的期末考结束后，我向若溪公佈了同居消息，她差一点把整个社办翻过来，在里面又蹦又跳的。吓得我赶紧拿出事先预备好的特大包装版薯片，哄她坐在桌前。另外，我们也完成了职位变动，皓灼的位置由业绅顶替，若溪则升为公关长，爵煜是文宣长，而巧嫣是总务长。等新的一学期有新生加入后，想必社团会更加繁忙。 另外，董事长组织了一场度假计画，带上部分教职员和我爸妈一起去澳洲玩七天。为此，刚考完试的隔一天，全校排名便公告出来了。业绅的名字理所当然的掛在第一名那，连他底下的满分成绩也不出所料，而我刚好挤进了前六名，也算是不负他所教吧。反正就算他有什么不满意，他也得继续负责到底。 而此时此刻，我正在做演讲的最后准备。 我坐在梳妆檯前，反覆默背爵宇临时写的稿子，虽说是草稿，但其实只有开场白。已经帮我整理好头发的业绅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发呆。一阵敲门声响起，爵宇探出一颗头。 「准备好了吗？快轮到我们了。」 「马上来。」我起身整理一下制服，「走吧，业绅。」 「好。」他微微一笑，牵起我的手走向舞台后方，并待在离我最近的位置。 接着，我跟随爵宇的脚步走上台。身为特资班的日向和皓灼坐在最前排的位置，而若溪不知道为什么也混入其中，身上还穿着夜城的制服，一脸傻笑地看着我，害我正正经经地扬起嘴角的表情差点失守。 「大家早上好，我是人气王子，蔡爵宇。」 「大家早安，我是人气公主，李雪羽。」 「今天是本学年度的修业典礼，相信各位都度过了非常有趣又充实的一年。」 「认识了许多新朋友，学习到更多新知，一步步地朝着未来迈进。」 「恭喜各位，再次完成人生中的小小里程。」爵宇停下来看着我，「在结束之前，雪羽有些话想对你们说，让我们给她一点掌声吧。」 没想到，掌声如雷，令我惊喜不已。 我低头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回想过去发生的一切。 再次抬起头，我将最好的自己展现在大家面前。 「我相信在座的有些人一开始并不喜欢我，甚至到现在也是。但是没关係，不论你们喜不喜欢我，我都会尽力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大家。其实，参加选拔赛并不是我自己想做的事，而是迫于某个无奈的理由。」我偷偷瞄了业绅一眼，他轻轻哼了一声，衝我笑了笑，「为了成为人气公主，我学着打扮、交朋友、比赛，试着做了许多以前不曾想过的事，受到很多人的帮助……我也想过，我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确实如此，但我并不是改变了，而是成长了，我还是我，是你们当初见到的李雪羽。就和我在选拔赛说的一样，谢谢大家为我投票，谢谢大家对我的肯定。」 我向台下的大家鞠了一躬。 若溪已经哭红了眼，一边抹眼泪，一边张大眼睛，不想错过任何一秒。皓灼的脸上依旧是那如阳光般的爽朗笑顏，始终给予我最大的支持。还有爵煜、巧嫣、禹安、日向……多得数不清的人，都是我今生珍贵的宝藏。 「谢谢大家……我们在此宣布，」我看向爵宇，他也重新拿起麦克风，「本学期圆满结束，祝福各位有个美好的假期，我们下学期再见。」 整个典礼总算结束了，我转身奔向守候在原地的业绅，不管不顾地抱住他。 「……谢谢你，业绅。」我用柔软的声音在他耳畔低语。 「笨蛋，我才要谢谢你，」业绅拍拍我的后背，然后牵起我的手，「走吧，大家都在台下等呢。」 「雪羽！」若溪直接衝到台上，从背后牢牢抱住我，「雪羽，雪羽……」 「许若溪，冷静一点。」爵煜在她身后无奈地摇摇头，而巧嫣负责把若溪来到一旁。 紧接着，皓灼和日向从另一侧上来了，「辛苦了雪羽，还有爵宇哥。」 「话说回来，诗夜学姐呢？」我眨眨眼问道。 「喔，她感冒了。」爵宇打开手机说，「我晚上会去接她，你们先走吧。」 「好吧，若溪应该把地址都传给大家了，要是迷路的话……」 「再打电话给我吧！」提到这个，若溪马上恢復精神。 「包裹已经送到了吗？」巧嫣站到若溪身旁提问。 「当然啦，早上和刘伯确认过了，整个暑假都要待在我的秘密渡假村，我铁定会帮大家安排妥当的。」 「哈哈哈，那我们出发吧。」我拉起她的手，率先往校门口走去。 未来的事总是变化莫测，也很让人期待。 也许下一位人气公主不是我，但也无妨，我已经找到了重要的人事物。 我拥有爱我的人，我爱的人，还有最真实的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