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矿》 第1章 钱借给别人了 “用汗水铸就成功，用……” 电视机前，一个足有300斤上下的胖女人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说，“这是谁啊？长的真好看！” “你管他是谁？”旁边的老头子不满的哼了一声，将酒杯往桌上一拍，一张嘴，喷出一股浓烈的酒臭，“哈——！” 对面脸色蜡黄的男子登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捂住嘴，好半天才觉得好受了些，“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肿瘤又变大了！” “肿瘤算个啥？我还有前列腺炎呐！”老头子不屑的撇撇嘴。 脸色蜡黄的男子攥了攥拳头，“前些年，你叫我把钱交给你存，现在都给我吧。” “那个钱我借给人家了！”老头子向嘴里扔了一颗鱼皮花生。 “借给谁啦？” “你急什么？才没说两句话就急，你这样以后怎么行走社会？”老头子教训了男子一通，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钱我借给恁前面那个大爷爷啦！谁还不维个人？” “我这就得去华京看病，你把钱给我要回来。” “人无信不立，我答应人家明年6月份还，现在就去给人家要，你叫我的脸往哪搁……” “你说什么！”男子几乎都傻了，“你的脸没地方放，我的命还不如你的面子重要？” 这时那胖女人开腔了，“你怎么跟恁爹说话的？这两个人还能不在乎你的死活吗？我给你说，凡是爹娘做的事，都是为你好；凡是爹娘说的话，都是为你着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心脏病！还不给恁爹道歉？” 胖女人一边说，一边给男子连打眼色。 “我给他道歉？”男子看向老头子。 老头子却自顾自又倒了一杯酒，竟然真的在等男子道歉。 “我去你么的道歉！”男子一脚将桌子踹了个底朝天。 哗啦一声，桌子、筷子、酒杯、酒瓶摔了一地。 老头子一屁股坐到地上，眼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惧意。 胖女人也傻了，以她的智商实在难以理解，她明明好心好意的劝两个和解，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呐？ 男子一脚踹开门。 远远的就听背后传来老头子的声音，“你看看他这个二百五的样，跟这两个人都不能共局，走到社会上，我看谁能跟他共局……” “你别生气，你有心脏病！” 直到走出村子，杨东升才终于不再哆嗦了。 多年前，公司的一次例行体检中，杨东升被查出肿瘤，本来说好的一个微创手术就可以解决。 谁知道手术后很快就复发了，已经准备结婚的女友立马就跟他分了。 这怨不了人家，杨东升他们公司已经出了好几个这样的。 最年轻的一个发现肿瘤的时候还不到30岁，当时他老婆刚刚怀孕，死的时候，老婆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生下来。 治疗了多年，前不久，本地医院表示他们没有办法了，建议他去沪上或华京试试。 杨东升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才联系到华京一位肿瘤方面的著名专家。 可是单位的医保，不保他去华京看病的费用，工作多年挣下的钱，大半又攥在他爹手里，这才发生了刚刚这一幕。 不知不觉间杨东升走到了一条河边，登时一股恶臭传来。 这条河什么时候竟然堵成了臭水沟了？杨东升记得，上高中前，他还在河里学游泳，险些被淹死。 “那是什么？”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片亮光。 杨东升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座大庙。 河边确实是有这么一座破庙，依稀记得是去年，听说村里的首富带头集资重修了河边的破庙。 杨东升走进去，只见庙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没想到竟然修的这么气派。 庙当中摆了一条大供桌，桌上摆着美酒美食，还有一尊香炉，烟气缭绕。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穷的都没钱看病了，人家却花费巨资，追求精神生活。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吱哇”一声，就见一辆金灿灿的豪华轿车停在了庙门口。 杨东升心说肯定是人家出钱的来拜神了，赶忙躲到柱子后面。 门口出现了一个带着金表、金戒指、金链子，一派土豪气质的胖子。 这人看起来面生，杨东升常年在外工作，不认识也正常。 但胖子一进门就疑惑的吸了吸鼻子，嗅了两嗅，竟然径直冲杨东升走来，眼看就要暴露…… 忽然胖子又吸了吸鼻子，眼睛一斜，看到了桌子上的供品。 胖子看了看供桌，又看了看柱子。 犹豫了一下，忽然大叫一声，扑向了供桌。 杨东升从柱子后探出头，就见胖子正一手肥鸡，一手酒壶，汁水、酒水淋的前襟上到处都是。 杨东升奇怪，这人的模样不像是吃不起饭的人啊。 “嗝——！”不多大会，胖子就将供桌上的酒食一扫而空，舒服的打了个饱嗝，然后竟然背靠供桌睡着了，“呼哈，呼哈……” 杨东升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暗说这位心也够大的。 本想绕开胖子出去，可是眼睛瞟到胖子那身金灿灿的装饰，又停住了。 除了小时候偷过人家树上的苹果，杨东升再没偷过东西。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偷东西明显违法，不偷他就是死路一条。 杨东升咬了咬牙，心一横，“跑来吃人家的供品，反正他也不像什么正经人。” 小心翼翼的把金链子从胖子脖子上取下来，但是一入手，杨东升却感觉轻飘飘的，好象不是金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也不能再给他戴回去。 忽然杨东升被胖子腰上的玉佩吸引住了，这块玉佩造型古朴，色泽温润，看起来像是个很有些年头的东西，这个总该值些钱吧？ 谁知挂玉佩的绳子实在是结实，任杨东升怎么扯，也扯不断，不过这也更证明了，这玉佩确实是个宝贝。 杨东升看了看，那就只能把胖子的腰带解下来啦。 杨东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腰带解下来。 “呼！”杨东升把玉佩装进口袋里，拍了拍，一转脸，正跟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对了个正着——那胖子竟然醒啦！ 胖子一把就抓住杨东升的衣领，扯着唱京剧似的嗓子喊，“小贼，敢偷你家爷爷的……哎呦！” 胖子的腰带被杨东升解了，他一站起来，裤子登时就掉在了地上。 胖子赶忙去提裤子，杨东升趁机扭头就跑。 “小贼，休要逃……啊！”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杨东升扭过头，正看到胖子像个肉虫子一样在地上扭动。 可是他这边也没得意多久，杨东升觉得脚下忽然一滑，转过脸一看，只见一片亮晶晶的东西冲他扑面而来——坏了，掉进河里了。 自从上高中前学游泳险些淹死，杨东升就落下了怕水的毛病。 杨东升想呼救，可一张嘴，水直接就涌进了他嘴里，让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杨东升想呼吸，可是一吸气，水又从鼻孔冲了进来，登时整个肺都是火辣辣的…… “要死了吗，会有来世吗？如果真的有来世，我绝对不要再给那两个老王八蛋当儿子……” 迷迷糊糊中，杨东升没注意他脚下出现了一片亮光。 “东升，东升！” “哎，有气了，有气了！” 杨东升觉得肺部火辣辣的疼，四周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努力睁开眼，只见面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看起来很面熟，“佳运？” “好了，好了，东升醒了！东升哥，你可把我们吓得不轻！”被杨东升叫佳运的孩子叫喊着。 “佳运，你，怎么……” 这叫佳运的孩子全名杨佳运，在杨东升上高中前，差点淹死的那次事故中，就是他救了杨东升一命。 但是杨东升上大学的时候，听说杨佳运到小煤窑挖煤，结果在一次矿难中，死在了煤窑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 杨东升向四周看去，发现竟然全都是熟人，但是模样都小了很多……等等，那些东西呢？ 杨东升连忙到裤兜里摸索，金链子、玉佩全都没了。 “无能，连游泳都不会……”这时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杨东升一看，来人正是他爹，这个老坏种也年轻了很多。 “这不是没事吗？”杨东升他爹冷哼了一声，对杨东升没淹死，他似乎非常不满。 “东升哥，快走吧！”杨佳运拍了杨东升一把。 杨东升一看，他爹已经走出老远了。 “我，这是穿越了？”杨东看着四周的人和景色。 杨东升脑子里逐渐反应过来，现在是九十年代初。杨东升此时刚刚初中毕业，暑假开学后上高一。 路过河边那座破庙的时候，杨东升忍不住朝里看了看，破庙正中立着一尊神像，神像的脑袋被砸掉了看不清面容，但是看身形，那绝对是一个胖子。 第2章 金子 “五叔，感冒好了吗？” “六舅，吃了吗？” “七奶奶，在这乘凉呐！” “老太爷……” 杨东升看着走在前面的他爹弯着腰，弓着背，像个老太监一样一脸谄媚，一路上“叔、爷”的叫个不停，从村头到他们家，嘴里就没停过。 这些人就没有一个辈分比他低的，倒不是他们村里没有年轻人，主要是年龄比他爹小30岁以内的，基本都跟他同辈；小他15岁以内的，基本上都大他一辈…… 有几个杨东升他爹嘴里的“舅、叔”，年龄甚至比杨东升还要小。 这就是一个公用的孙子，摇着尾巴到处去卖好，叫的别人高兴了，别人拍拍他的头，夸一句，“好狗！”他就高兴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推开大门，也是年轻了很多的杨东升他妈从厨房走出来，不过身形还是一样胖。 杨东升他妈边走边说，“我听说掉水里啦？怎么那么无能！” 杨东升就奇了怪了，怎么什么到了他们嘴里，都能跟无能扯到一起？ 反倒是杨东升刚刚差点就淹死，自始至终没人关心一句。 杨东升他妈再次走进厨房，抓着一把筷子和一个海碗走出来，“吃饭啦！日初，别写作业啦！” “奥，听见啦！”里屋应声走出一个粉嘟嘟的男孩，正是杨东升的弟弟杨日初。 “跟个小妮似的！”杨东升他爹照旧调笑了杨日初一句。 除了这个弟弟，杨东升上面还有三个姐姐，分别是大姐杨芳，二姐杨蓉，三姐杨艾，此时都已经出嫁。 坐到饭桌前，刚拿起筷子，杨东升就差点没吐出来。 只见这些筷子个个又黑又红，还已经完全变了形，猛一看跟风干的蚯蚓似的，散发着一股恶臭。 杨东升记得从他会自己拿筷子起，他们家里用的就是这些筷子，年头恐怕比杨东升的年龄都大。 杨东升他爹妈沾沾自喜自诩这是“会过日子”。 后来杨东升他妈淋巴癌，大姐杨芳肾瘤，杨东升……花的钱是现在省下来的几千倍。 杨东升管不了他们，只能自己拿馒头沾菜汤吃。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一阵嘈杂声就把杨东升吵醒了。 杨东升爬起来，正看到两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走进院来。 女的肚子微微凸起，正是三姐杨艾。 “这是给你们买的！”三姐将一兜苹果放在桌子上。 杨东升伸出手刚想去拿。 “馋死你！”一个巴掌抽在杨东升的手背上。 苹果最终被杨东升他妈锁在了一个木头箱子里，这样的天气里，要不了两天就会坏。 那时候杨东升爹妈就会挑出腐坏的苹果，挖掉腐烂的部分，让杨东升他们都吃掉。仍然完好的苹果，放在箱子里等着坏掉再吃。 毒辣辣的太阳照射着大地，平板车拉着满满一车秧苗停在地头。 一个小孩子骑着自行车一阵风似的过去。 杨东升他爹看着远去的自行车，又不屑的冲杨东升扫了一眼，“你看看人家，一会掏腿骑，一会坐到杠上骑，一会坐到后座骑，再看看你，无能……” 路和水田中间隔了一道水沟，杨东升抓起蛇皮袋，用力一甩，一整袋秧苗飞到了水沟另一边。 这时那个小孩子骑着车又折回来，一路横冲直撞，什么人也不看。 “唉唉唉……”杨东升他爹吓得赶忙向旁边躲，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栽进了沟里。 杨东升他爹倒是会游泳，但是路这边的河岸又高又陡又滑，他试了几次都没爬上来。 “拉我一把，你拉我一把……”杨东升他爹急的直叫。 杨东升继续甩秧苗，理都不理他。 将所有的秧苗甩过去后，杨东升一个助跑，一跃跨过水沟。 “我叫你拉我一把，拉我一把，你耳朵里塞驴毛了？”杨东升他爹这才反应过来，也从水沟另一边爬了上来。 杨东升他爹浑身上下湿透，一肚子火，但是他不敢去找那个把他挤进沟里的孩子算账——人家可是有父母的，只能直冲杨东升而来。 “……”杨东升一句话也不说，只看眼睛凶狠的盯着老坏种。 “你……我！”杨东升他爹看着杨东升吓得一哆嗦，吱唔了半天，然后…… 这怂蛋竟然学起了乌龟，缩了。拖起一蛇皮袋秧苗，飞快的走远，看都不敢看杨东升一眼。 “呸！”杨东升使劲吐了口唾沫，这欺软怕硬的货色，杨东升以前还真是高看了他。 此后大半天，杨东升他爹种再没敢对杨东升说什么“无能、没用”之类的话。 天渐渐黑了下来，水田里不时传出“啪啪啪”的拍打声——蚊子上来了。 人们陆续回家吃饭。 杨东升家也不例外，杨东升他爹招呼了其他人一声，却忽然对杨东升冲远处一指，“分给你的地，自己插去吧！” 没有人说话。众人不傻，这大半天多少都察觉出了些异样。 杨东升什么也不说，抓起一袋秧苗就走。 分给杨东升的地位于一片荒石头滩中间。 这里原本是条河。随着河床越积越高，最终被淤平。由于淤泥的缘故，这片河床地还算肥沃。 村里一合计，年初就把这片地分给了杨东升他们这些已经成年，但是上一次分地中，没分到地的年轻一辈。 “啪！”杨东升在胳膊上拍了一巴掌，顿时觉得整个手心都是黏糊糊的。 月亮升起来了，气温迅速下降，蚊子咬起人来越发凶狠，似乎恨不得一口把人吸干似的。 终于插完了这片地，杨东升直起身，顿时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干了一整天的农活，又大半天没吃饭，再加上杨东升还长期营养不良。 杨东升一个没站稳，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好半天才爬起来，可是刚爬起来，杨东升一下子愣了…… 杨东升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两个发光的框里：一个是长方形十几米长，1米多宽，不会动；另一个是正方形，差不多10米左右边长，随着杨东升的目光四处移动…… 这是怎么回事，是外星人的麦田怪圈，还是饿出幻觉了？ 杨东升使劲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睛，但是两个框还在。 朝发光的边框摸了摸，没有摸到任何发光物体，反摸到了一把秧苗。 这块地，杨东升是插得最早的，而插好的秧苗，全都在长方框里。 较小的这个长方框，正好是分给杨东升的地啊。 忽然“叮”一声，面前的土地从一个发光的框，变成了全部高亮，眼前立出了一列信息——二氧化硅含量40%，水含量38%…… 好象是这块地的成分，土壤的主要成分就是二氧化硅，这东西初中地理书上就有。 水含量第二高，也不奇怪，这是一块水田，杨东升前世好歹也是从事矿业工作的，等一下，“金含量0.06%，怎么会这么高？” 对一般矿物来说，0.06%也就是折合每吨600克，是一个非常低的品位，但是对于黄金来说就不一样了。 前世杨东升他们公司参股过一家金矿，开采的金矿品味只有每吨3克左右。 据说在某些技术好的企业，每吨0.5克的品味就能产生效益了，国内一些所谓富金矿也就是15克每吨。 现在杨东升的地里，黄金品位竟然比那些富金矿还要高40倍。 杨东升盯着金那一项思索，忽然又是叮的一声，“金”那一项变成了高亮。 眼前的画面随即升了起来，杨东升面前出现了一副立体微缩3d图。 图上面还有一个人形，看身形正是杨东升。 按照图上杨东升的身体比例，这个三维图的厚度大约有二三十厘米，图里一个个大小不等的亮点，闪闪发光。 杨东升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亮点前，这个亮点位于地下十五六厘米处。 试了几次，杨东升终于在图的指示下摸到了一颗豆粒大小的硬物。 他小心的洗了洗，在月光下摊开手，一枚黄色的颗粒物赫然出现在掌心里。 第3章 很多金子 “还没插完吗？”一个声音远远传来，是三姐杨艾，“你干啥呢？” “啊，这个，我抓着了一只海虾。”杨东升赶紧把金子塞进口袋。 在杨东升他们这一代的方言里，海除了指大海外，还用来形容大，海虾其实就是小龙虾。 “我替你插吧，你回家吃饭去吧。” “不用啦，都插好了。”杨东升看了看三姐，又看了看面前的三维图，三姐好象看不到这个东西。 “那个……”杨东升犹豫了一下。 三姐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 算上她肚子里这个，三姐之后会连生三个女儿，其中有一个还会夭折，她公公、婆婆都对她非常不满。 “你别跟他吵，他说你那些都是为你好……”杨艾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杨东升一阵无语，又是这些蠢话。 说实话，对于三姐，杨东升表示看不懂。 杨东升姐弟五个里，其实最受虐待的不是杨东升，三姐才被虐待的最狠的那个。 直到很多年后，杨东升都清楚的记得，他妈挥舞着大拇指粗细的电缆，一边对着三姐劈头盖脸的抽，一边叫嚣，“我给你长长记性！” 而且每次打完之后，他妈还要勒令三姐给她洗脚，剪脚趾甲。 有时候找不到趁手的家伙，那个胖女人就用钳子揪三姐的肉。 那张狰狞的胖脸，发飙时鼻子下凸起的那颗痦子，还有三姐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直到工作后很多年，都还是杨东升的童年阴影。 而每每这时候，杨东升他爹就在旁边，喝着小酒，悠哉悠哉的吃着鱼皮花生，仿佛根本就没看见一样。 也不知道是打傻了，还是怎么的，后来杨东升姐弟五个最孝顺的竟然就是三姐。 三个姐姐里三姐是嫁得最远的，但却是往娘家这里跑得最勤的，而且她不但自己孝顺，还经常给杨东升他们洗脑，要他们也跟她一样孝顺。 前世杨东升就是听了她的话，以为那两个王八蛋骂他，虐待他，真的是为他好，一次次上他们的当，吃了不知道多少亏。 愚孝应该说的就是她这样的，而她似乎还以为自己是在干好事。 以三姐的脾气，告诉她就等于告诉了他们那两个奇葩爹妈。那两个老王八蛋一个坏，一个蠢，还不自知，他们要是知道了，用不了多久，全村都会知道。 回到家，除了杨东升他爹还在喝酒吃鱼皮花生，其他人早就已经吃过了。 筷笼里放着新筷子，杨东升拿筷子的时候，杨东升他妈念叨，这是谁那么不会过日子，好好的筷子都给扔了？ 桌子上扣着两个碗，掀开之后，一个碗里是面条，另一个盛着土豆丝。 “咳咳咳！”刚吃了一口，杨东升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凑近碗，仔细一看，杨东升才发现土豆丝里放了超多的红辣椒。 就听杨东升他爹悠哉悠哉的说，“能吃辣能当家！连个辣都不能吃，无能！” 杨东升真想抄起碗来，砸到那张老脸上，能不能吃辣跟能不能当家有个屁的关系？ 西南地区是因为人家那里湿热，才不得不用辣椒除湿气。 瓜州地处北方，杨东升他们一家所有人一吃辣椒就上火，还非要热衷吃辣，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杨东升三下两下把一碗白面条扒完，拔腿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三姐在身后问。 “抓海虾！” 这两年突然冒出的这玩意迅速被国人接受。由于抓它们最好的时间就是夜晚，每天半夜到凌晨都会有人在村头专门收购。 杨东升对照着手里的三维图，寻找着金粒子。 这一个是所有亮点里最亮的，应该也是最大的，杨东升要挖出来看看到底有多大。 但这一颗金粒子的位置也比较深，几乎处于三维图的最低端，杨东升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挖出来。 杨东升恶狠狠的盯着那颗金粒子，正准备骂一句，去寻找下一粒，忽然就听“叮”的一声。 杨东升愣了，试了试，发现这个点也是可以选中，而还是可以拖动的。 杨东升把所有发光的小点都拖到脚下。 在这个过程中，杨东升发现只要他盯着一个亮点看，这个三维图就会自动放大，最大能放大到跟实物一样大，只要不看那些点，图就会自动缩小，最小可以缩到实物的十分之一。 深吸了一口气，杨东升捧起了脚下的泥土，泥水散开，露出一片金黄色。 这些金粒子里，最大的足有花生米大小。虽然只是一小撮，但是沉甸甸的非常压手。 这才是金子的感觉。 杨东升把金子冲洗干净，再看向他选中的金这一项，金含量还是有0.05%，也就是说他这一通忙活，绝大部分的金子根本没挖出来，但是三维图里却没有任何亮点了。 “是剩下的金子太细碎了，显示不出来吗？”杨东升看着三维图。 杨东升发现，他的目光盯着边条处，时间一长，边条上就会出现一个左右箭头。 这个标志通常是代表是可以拖动缩放的吧？ 随着范围缩小，长方框变成了没有选中时候，只有边框会发亮那个样子。被缩小的框内仍然是高亮的，随着体积缩小，金含量迅速升高。 杨东升琢磨着是做成金条的形状，还是饼子的形状。 但是大约缩小到一半，金含量升高到0.11%后，无论杨东升怎么努力，形状可以变，但是总体积就是不变了。 从0.05%到0.11%，2.2倍，这是什么规律？ 第4章 去看病 杨东升试了各种方法，甚至自作聪明的尝试重新选中原本的方框，再压缩，也没有用。 反倒又试出了一个新功能，当眼睛盯着边框，出现左右箭头后，再继续盯，左右箭头就会变成一个圈，再拖动就可以单独拖这个圈，从而把原本的一条直线变成折线。可是这有什么用？ “到底有什么规律啊？大哥，给点提示好不好？”杨东升坐在河岸上，盯着地面喘气。 忽然又是叮的一声传来。 杨东升定睛一看，脚下出现了一个高亮的正方框，面前随即出现了一列数字：二氧化硅含量55%，水含量29%，碳酸钙含量……金含量0.04%——正方框很大一部分区域落在了原河道的外面。 原来那个移动的框也可以选中，选中后就不随着目光移动了，但是可以拉动。 杨东升把正方框完全拖到原河道上，选中金那一项，面前再次出现了一副三维立体图，一个金色的亮点出现在面前。 但是当杨东升想移动这些金子到脚下的时候，却发现这块地中的金子他根本选不中。 因为不是我的地吗？ 但移动不了，难道我还不能自己挖吗？ 一连几天，杨东升白天插秧，晚上去捉“海虾”。终于插完秧，可是杨东升却感觉不好了。 这天一大早起来，杨东升只觉得有一根筋在脑子里突突的跳，半个脑袋都疼。 坏了，这几天太疲乏了，偏头痛发作了。 见到杨东升捂着头起床，杨东升他爹瞟了一眼，“你自己去老八那拿点药去吧。” 老八是村里的一个赤脚医生，对于杨东升的偏头痛，他只会开一种叫谷维素的小药片，吃了一点用没有，每次都是靠杨东升自己硬挺过去。 “他的药没有用，我想去市人民医院。” “老八那也是大医院退休的……”杨东升他爹气急败坏的说。 连胡诌八扯都是这么没水平，那个老八看年龄也就40岁出头，怎么也不看像是退休的样子。 这个病必须治。 在得偏头痛之前，杨东升得记忆力超群。语文课文只要一遍就能背下来，英语也非常好。 可是得了这个病几年后，单词根本记不住，课文也背不下来。 高考的时候，英语、语文成了他拖后腿的项目，杨东升甚至怀疑就是这个偏头痛诱发了肿瘤。 杨东升拿上身份证，带上这些天挖到的金子，包了几个馒头，使劲喝了一肚子水，推起自行车就走。 他们这里距离瓜州市区50公里左右，在后世看就是不到半小时的车程，但现在是九十年代初期，城乡之间别说水泥路，连石渣路都不多，坐客车的话要两个多小时，甚至三个小时。 骑自行车的话，有的路段人能骑车，有的路段得车骑人，弄不好得走一天。 杨东升他爹在后面喊，“你干什么去？” “去市区。” 杨东升推着自行车刚走出巷子，他爹就追了上来。 “我带你去市区的医院看，行了吧？” 要是别人知道他不愿意带杨东升去市区看病，杨东升不得不自己骑着自行车去了市里，他的面子就丢光了。 路上一个大坑，接一个大坑，客车也不知道是用了多久的老家伙，开起来一摇三晃，仿佛下一刻就能散架一样。 车厢里人挤人，人塞人，挤了满满一车。 杨东升很快就被晃的头晕脑胀，一把扑到窗口，“呕，呕！” 杨东升他爹不屑的撇撇嘴，“还晕车，无能！” 杨东升无力的仰躺在座位上，好在他们抢到了座。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睡了过去。 “下车啦，下车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人使劲杨东升的肩膀，听声音是杨东升他爹。 杨东升迷迷糊糊下了车，刚一下车就觉得一阵风袭来。 杨东升赶忙向旁边一躲，只见一辆摩托车沿着人行道呼啸而过，同时耳边响起他爹的声音，“你干啥呐，不长眼，碰着人家咱配不起！” 杨东升看了看远去的摩托车，心说，它撞着我不应该是赔我吗？难道我比摩托车结实？ 这时忽然一个白人老头人迎面走过来。 杨东升他爹一下子亢奋起来，“你看，你看，外国人，你不是学过英语吗？去给人家说句话，给人家说一句话！” “……”杨东升白了他爹一眼。 “无能！”杨东升他爹恨恨的跺着脚。 刚走了没多远，杨东升就觉得不对，四周太荒凉了点，市人民医院应该在市中心啊。 杨东升他爹明显也看出了杨东升的疑问，“北城区医院那也是大医院……” 第5章 卖金子 不用去杨东升都知道这个北城区医院不行，前世杨东升他爹带杨东升在这里切过扁桃体。 说是什么激光切除扁桃体，其实就是一个针状的电烙铁。 手术的时候，杨东升甚至能闻到自己的肉被电焦的糊味，打了麻药都疼的他受不了。 要知道，之前杨东升他爹带杨东升在乡村大夫那里治疗的时候，曾经不打麻药，一刀一刀切开喉咙里的肉放脓血，那样杨东升都撑下来了。 手术后，又挂了消炎药，十有八九是消炎药起了作用，杨东升的喉咙消肿了。 可是后来上大学时候体检，医生说他的扁桃体压根就没切。 一个连扁桃体切除这种小手术都做不了的医院，你能指望他们能看神经系统的病？ “你看那个医院多好，楼多高，还便宜……”杨东升他爹指着旁边的楼骗杨东升。 “你不就是怕花钱吗！” “你怎么说的？我怕花钱，我怕花钱能把你养这么大吗？这两个人把你养这么大，花的钱还少吗？这几天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老八人家那是大医院退休……”杨东升他爹忽然在大街上大喊大叫起来，那暴跳如雷的模样，分明是被揭穿了老底之后的恼羞成怒， “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看去吧，哼！”杨东升他爹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杨东升就奇怪了，既然不怕花钱，你倒是去市人民医院啊。 好在已经到市区了，距离人民医院也不远了。 不过去医院前，杨东升先得弄到钱。 读大学的时候，杨东升班里有个同学家里是开金铺的，他家的金铺开在市区经2路上。据那同学说，经2路那里是瓜州的金铺一条街。 金铺收了金子后，搀点铅，加点铜，或者里面是铅，外面是金。 甚至搞出完全没有金子成份的所谓“沙金”，按照纯金的价格往外卖，不是一般的挣钱。 来到经2路，这里的金铺果然不少，走进一间看起来装修的不错的金铺，只见一个老头正在里面打瞌睡，“你们老板在吗？” “我就是老板，你要买点什么？”老头一脸殷勤的问。 “收吗？”杨东升拿出一粒金豆子。 “里面谈，里面谈！”老头登时眼睛亮了。 “先说说能给多少吧。” “那当然按国际金价走！” “呵呵……”杨东升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这个年代国家外汇短缺，黄金又是硬通货，国内采出的黄金，绝大部分都被国家用于购买急缺的物资、设备了，流通到民间的黄金很少。 但是偏偏进入九十年代，老百姓手里逐渐宽裕了，流行订婚“三金”，结婚“五金”，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什么“八金”、“十金”的说法。 国内黄金需求旺盛，造成国内金价远高于国际金价。 “哎，哎，别走啊，价钱好商量……”老头子在背后喊。 来到另外一家金铺，这里只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店员正在招待顾客，杨东升故意把头发弄得跟鸡窝一样，这次他准备转换一种方式。 等顾客走后，杨东升来到店员面前，拿出金子，粗声粗气的问，“恁收不？” 女店员见状连忙冲里面喊了一句，“老板！” 一个40岁上下的男人应声走了出来，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睛，擦了擦两只手，淡淡的说，“到里面谈吧。” “那不行，俺叔说了，得先看看你能给个什么价。你可别骗俺，俺叔可提前给俺说了价钱啦。” “行价，比国际金价高3成半！” “你不讲规矩，俺叔说了，恁去年都是高4成。” “你这是哪听来的规矩，去年都是高3成。”店主一脸气苦。 “是吗？那你等会，俺再去问问去。”杨东升挠了挠头。 杨东升拐了个弯，确定没有人跟着，暗暗松了口气。 这家应该算比较老实的了吧？当然也说不准店主是在跟杨东升演戏，但无商不奸，找个百分之百老实的，是不可能的。 杨东升等了一会再次来到那家店。 跟着店主来到里间，只见这里放着雕刀、坩埚、炉子、喷灯，还有几个大玻璃瓶子，装着黄色的液体，“这是王水吧？俺叔说，可不能叫你把金子放王水里洗。” “放心吧，我不洗。” “俺叔说了，叫你先称称这个。”杨东升再次拿出了刚才那粒金豆子。 店主也不问缘由，在一个天平上称了称，“11.06克，也就是你们说的2.95钱，对吗？” “差不多！”杨东升这才拿出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打开之后，露出全部的金子，“恁能要了不？” “……”店主惊讶的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眼杨东升。 “这是俺一个庄一年淘出来的，你可别想坑俺，要不然俺一个庄都来找你。” 店主又是被气的翻了翻白眼。 店主没有直接称，而是把金粒子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几乎挨个掂量了一番，最终挑出了几个较大的放到一边。 就在杨东升充满疑惑的目光中，店主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刀子。 “你要干什么？我跟你说啊，我们庄上的人都在附近几条街等着呐……”杨东升吓得一下子连声音伪装也忘了。 这就要杀人越货了啊，杨东升收回刚才的话，这家伙比刚才那老头子狠多了。 第6章 看病 店主白了杨东升一眼，直接用刀子切开了一粒金子，只见里面是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渣滓。 杨东升松了一口气，“这可不是俺弄进去的。” “知道不是你弄的。”店主依次操作，用小刀把几个金粒子切开，一点一点刮干净，然后才称重。 杨东升手上的金子，总计卖了6万多，在这个万元户都是稀罕物的年代，这可是一笔巨款。去银行存钱的时候，还被要求出示了身份证。 虽然杨东升暑假后才上高中，可是按照身份证上的年龄，他今年已经19了，农村的孩子上学晚，而且他的年龄还报大了2岁。 在农村，年龄报大可以早分到地，在以前实行工分制的年代，工分也能早跟成年人看齐。 杨东升挂了神经内科的号，医生听了他的描述，叫他先去照个耳朵的x光，“医生，能不能给我做个详细的脑部检查，别是肿瘤什么的。” 医生看了一眼杨东升，“你这个疼法，不是肿瘤的疼法，不要太担心。” “医生，我大老远的来一趟市区也不容易，我就想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 “哎！”医生摇了摇头，“这样，我给你安排个眼底镜检测，好吧？” “眼底镜检测？有没有更直观的检查，比如何核磁或者ct什么的？” “你要做ct！”医生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杨东升。 ct在这个年代还是个稀罕东西，整个瓜州就只有市人民医院有一台机器，检查一次的费用几乎相当于一个城市工人半年的工资，都是公款报销的病患才舍得检查。 从杨东升的穿着看，他明显是无法报销的。 “如果有肿瘤，ct就可以直接看出来的，是吧？” “颅脑ct扫描是能发现颅内占位性病灶的存在，但是你的症状不是脑瘤，我觉得没必要检查。”医生怕杨东升不明白，“这个很贵，太贵了，知道吗？” “医生，我觉得还是检查一下吧，我才好放心。” 医生看着杨东升叹了口气，“哎，好吧，钱带够了吗？” “我带了2000。” 杨东升还真是怀念这个时代的医生，他主动要求检查，医生反而劝他。 几乎没排队，杨东升就检查了ct，倒是去拍x光那边好多人，排队等了半天。 趁出片子的时间，杨东升出去吃了顿饭。 “放心吧，没有肿瘤，倒是你的耳朵，问题挺严重的。”医生看着片子说。 由于早来了几年，那种中成药还没有出来，但是那个方子却是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医院还提供磨成粉，制成药丸的服务。 除了治疗偏头痛的药，医生还给杨东升开了一种滴耳朵的药油，他的耳朵现在还有救。 取了药，往回赶，又是一路颠簸摇晃，中午吃的，全吐了出来。 一下车，杨东升就直奔村头饭店，这家饭店位于杨东升他们村——杨庄的村头，名字也是顺势叫做“村头饭店”。 “呦，东升！” “给我炒个菜，再下碗面。要有肉，没辣椒的啊。” “要不给你切只鸡，刚出锅的。” 不大会，店主端着盘白斩鸡上来，“东升，挣着钱啦？” 杨东升拍了一张10元的在桌子上，“喂了好几天的蚊子。” 吃了饭，结了账。 回到家，杨东升就见他爹正坐在堂屋里，悠哉悠哉喝着酒，吃着鱼皮花生，听到杨东升进屋，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怎么回来的？”杨东升他妈问。 “我扒了一辆拉煤的大卡车。” 杨东升回到睡觉的屋，想趁杨日初不在，把存单藏了起来。 谁知杨东升他妈紧跟着进了来。 “来来来，你坐。”胖女人拍了拍床沿，态度出奇的好，杨东升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的，“听说你给恁爹吵架啦？” “没吵架，就他自己站在大街上干嚎。” “你傻了不？中央领导要想用一个人，都得先使劲骂他，这样才能用这个人。他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他过去几十年的人生道理，人家请他一场，他都不会去跟人家说来，你咋还不愿意听呐？” 杨东升几乎被气笑了，多无耻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啊。 第7章 增长了 “我就想几个问题，第一，你们是从哪听说的，中央领导要想用一个人，都得先使劲骂这个人，你们见过中央领导吗？” “第二，就算退一万步讲，中央领导要用一个人，真的会先使劲骂这个人，他是中央领导吗？哪来的自信啊，一个连个村长都没当过的人，整天站在中央领导的角度讲话？” “第三，他那可笑的过去几十年的人生道理要是管用，也不会到今天还会混成这个吊样？” “这两个人还没说两句呐，你吧嗒吧嗒说一大堆。我的人生道理不管用？以后你自己去社会上折腾吧，我看以后谁还管你……”杨东升他爹忽然脸红脖子粗的冲了进来。 杨东升就知道是他教唆他妈来跟自己说这些的。 这人见了外人就会跟狗一样摇尾巴，对付起自己家里人，那是一套一套的，一肚子坏水。 小时候他先是教唆他们姐弟几个跟他妈斗，后来他们姐弟几个长大了，又教唆大姐跟二姐斗，三姐跟二姐斗，后来还教唆着大姐跟杨东升斗。 一个家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被他挑拨的鸡飞狗跳。 他还经常说当年要不是一个亲戚喝酒误事，害他没赶上大庆油田的考试，否则他今天怎么也得是个处长。杨东升替大庆油田庆幸，幸亏他当年没去成，否则大庆油田一早完蛋了。 “你别生气，你有心脏病。”杨东升他妈赶忙劝。 杨东升见胖女人转过脸来，又要开口，知道她肯定又是要杨东升给他爹道歉，赶紧出了门。 杨东升在外面等到天黑，然后直奔地里。 今天晚上的收获还不错，连挖了几个大金粒子。 面前又是一个很亮的点，杨东升的手往水田里一插。 这次感觉有点奇怪，没先抓住土，先抓住了个滑溜溜的东西，说是泥鳅吧，有点长了；说是蚯蚓吧，有点粗了。 杨东升把那东西抓上来，就见一条花不溜丢，跟条铁链子似的家伙，在他手上缠了几个圈，一个扁扁的脑袋，不停的吞吐着什么…… “啊！”杨东升把手一甩，大叫一声，几乎只用了半秒就蹿上了岸。 “东升哥，这大半夜的你在这干什么呢？”忽然一个手电筒打了过来。 “蛇，蛇，蛇！” “蛇？在哪呢，在哪？”手电筒在地上照了几圈。 “在水里。” 手电筒又转向水面，可是平静的水面上，除了杨东升刚才留下的几圈涟漪，什么也没有，“有蛇不奇怪，这个钟点就是它们活动的时候，刚才我在那边，还见到一条大的呢，足有三四米长，小腿那么粗。” “佳运？”杨东升这才注意面前站着的是救了他一命的杨佳运，“这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呢？” “我？我看水。” “今年村里看水的是你？” 水稻插秧后，需要保持水位恒定，时刻需要人看着。 “佳运，你不是当兵去了吗，怎么又来看水了？” 杨东升他们这一带民风剽悍，习武成风，当兵是他们这里的传统。 像杨东升的爷爷那一辈，很多人都打过rb人、果党，在半岛打过美国人的也不在少数。 杨东升的堂叔、堂兄这一辈，很多人也都打过对越自卫反击战。 当然也有被果党拉壮丁的，杨东升的亲爷爷就是淮海战役的时候被果党拉了壮丁，再也没回来。 杨东升想起杨佳运悲惨的命运，实在不忍心让他像上辈子那样，再死在小煤窑里。 “我条件不够，没选上。” 这几年国家大裁军，想当兵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当兵不但要看体格，还要看学历。杨佳运的成绩实在太差了，连小学都没上完，被刷了下来。 “东升哥，这几天我就看你在地里走来走去的，你干什么呐？” 杨东升看了眼杨佳运，没想到这些天他的所作所为都被人家看在眼里了。不给一个解释，看来是过不了关了。 说起来要多少也需要有人帮忙，上一次卖金子虽然顺利，但是走得夜路多了终会撞到鬼，说不准下一次就会真被人拿刀子堵在屋里。 而且他还有晕车的毛病，这个年代小偷多，难保辛辛苦苦挖出来的金子，不被偷了。 过往的接触中，杨佳运也是一个老实可靠的人，何况还救过他一命。 杨东升看了看四周，确定再没有其他人才说，“我在捞金子。” “捞金子？你说什么呐，东升哥，咱们这……”杨佳运自然是不信的。 杨东升也没解释，直接跳进水田里，摸索几下，把什么东西在水里洗了洗，跳上岸，然后把一粒黄澄澄的东西放到杨佳运手里，杨佳运登时眼睛瞪得跟驴一样，“真有金子！” “下面还有！” 杨佳运一把将金子拍回给杨东升，噼里啪啦跳进水田，摸了半天，自然是什么也摸不到，不禁急得直冒汗，“我怎么摸不着呐？” “你得仔细摸知道吗？金子摸起来手感很重，而且很凉！” “我知道，我知道！” “不要弄坏了别人的秧苗。” 在杨东升挖出了十几粒金子之后，杨佳运终于摸到了一颗金粒子。 “我捞到啦，我捞到啦！”杨佳运举着金子惊喜的喊。 “嘘！” “奥，奥，我知道，我知道。” “这一块，挖的差不多了，我们往前走。” 杨东升向前走了几米，再次选定一片区域，选定之后，他才忽然发觉不对劲。 这次他选中的面积大了很多，看样子足有之前的两倍大，深度也应该增大了一倍，而且在杨东升选中了金这一项后，三维图上这次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他，另外一个看身形是杨佳运。 第8章 再去卖金子 “东升哥，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这下面还有没有蛇！” “没事，我替你赶走它们。这玩意看着吓人，其实它更怕人，只要咱们弄出来点动静，它们马上就会逃跑。”杨佳运跳下水田一通搅和。 “小心别弄坏了人家的秧苗！叫人家看出来，咱们就麻烦了。”杨东升趁机把选中的区域沿着河道拉成长条形。 两人跳下河，继续挖金子。 几声鸡鸣响起，天边泛起了一丝亮色，庄里有人家亮起了灯，村头也出现了人声。 杨东升和杨佳运两个对视一眼，必须得收手了，再捞下去就要被人发现了。 这一晚上，杨东升挖到二三十粒金子，杨佳运也挖到了三粒，堪称大丰收。 能挖这么多，除了因为杨东升的探测能力增大了之外，还因为这一段地的黄金含量比其他河段至少高了两倍以上。 杨东升观察之后判断，应该是这一段的河道地势比较平缓的缘故，水流到这里时放缓，黄金就沉积了下来。 “哥，你是怎么发现这有金子的？” “这不是年前村里把这块地分给我们了吗？我在这插秧，也就这么巧，插着插着就摸到了一块。” “哎，我年前的时候年龄还不够，要不然也能在这分到一块地。” 这时两人走到了杨东升那块稻田旁，杨东升再次选中这片地，虽然面积还是那么大，但是深度大了很多，在原本的地层底下又出现了很多亮点。 杨东升把所有的金子聚集到一起，把手插进泥水中，捧起来，一片金灿灿。 杨佳运的眼珠子险些瞪了出来，“这块地的金子，这么多？” “哪有这么好的事，这是我前几天埋在这的，你没看这是分给我的地吗？” 杨东升再次尝试提高黄金品味，最终却只提高到0.21%就停住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上一次他可是把品质从0.05%提高到0.11%，幅度达到了2.2倍的。 这提高的倍数是看心情来的吗？ “哥，你干啥呐？” “没什么。”杨东升看向杨佳运，“佳运，这块田里有金子的事，我可就跟你一个人说了，现在整个村里知道这事的只有咱们俩，你可不能告诉第三个人，连你爹妈，你妹妹，你也不能说。” “哥，你放心，我谁也不给说。” 这也是幸亏杨佳运看水，换了别人，还真是麻烦了。 此后几天，杨东升、杨佳运每天夜里一起挖金子，杨佳运看水成了绝佳的掩护，这天两人顺着河向上游一路挖到村子尽头，直到这里还是没有找到黄金的源头，但是杨东升却怎么也选不中面前的地了。 杨东升反复尝试了半天，甚至出现了就选中半个方框的情况，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挡在了他前面。 这时候杨佳运也看了一下前方说，“哥，咱不能再往前走了，那边是上马村、下马村的地了。咱们过去万一被他们的人看见，以为我们在搞破坏，打死都没地方说理去！” 杨佳运说的是实情。杨东升他们所在的杨庄，跟隔壁的上马村、下马村是世仇，为了争水、争地曾经连年械斗。 据说，村里还有民兵武装的时候，甚至动用过机关枪和手榴弹。 进入九十年代后，虽然好了些，但是仍然几乎每年都有人被打死打残。 而且由于上马村、下马村更穷，民风更剽悍，杨庄打输的时候多，打赢的时候少。 每次一出事，上面都会派来工作组。 但是法不责众，双方每次都是几百人，乃至上千人的群殴，打完之后才能看见谁躺下了，甚至还有人被不知道哪飞来的砖头砸漏了脑袋的，根本就找不到责任人。 上级也只能和稀泥，不了了之。 杨东升和杨佳运如果被打死，恐怕也是和稀泥的下场。 可惜了，按照杨东升这些天的经验，越往上游走，金子的含量越高，走到两村交界处，即便是有些比较陡的河段，金的含量也能达到快0.1%了。 “哥，咱们明天去那挖？” “明天不挖金子了，咱们去卖金子。” “哇哇……”杨东升趴在车窗上，使劲的吐了一通才觉得胃里不再那么翻江倒海了，他无力的瘫坐在座位上，感觉整个人都快被掏空了。 “哥，你没事吧？”杨家运在一旁关心的问。 “没事，我就是晕车。”杨东升有气无力的说。 “你又没吃东西咋会晕车？” “晕不晕车，跟吃没吃东西，没有任何关系！呕！” 好在杨东升晕死前，车终于抵达了瓜州市区。 杨东升、杨佳运又乘坐公交车来到金铺一条街。 杨东升把杨佳运带到他上次卖金子的那家店铺，跟杨佳运特意交代了一番，教他怎么试金铺的称，又让杨佳运把他手里的金子分成了两份，每一份都用纸包了，上面写了不同的姓氏，以显示这些金子不是一家的。 杨东升自己却没去这家店铺。 这家店主虽然看着不错，但是杨东升短时间内，接连拿出这么多金子，就算傻子也知道他发现了大金矿，这么大的利益面前，没有人会不动心。 杨东升手里的金子，则是分成了二十多份，分三家店出售。 结果还不错，可以说，这个年代收金子的和卖金子的其实是两头怕，绝大多金铺给出的价格都是一样的，称上也大差不差。 杨东升也琢磨过了些味来：这些金铺老板应该是有一个统一的联盟，防止互相抬价，同时他们也互相监督，一旦有人做的太过，其他人绝对不介意替他免费宣传。 像杨东升上次卖金子时候，第一个进去的那个老头的店铺，他很不讲规矩，生意就很差。 这次杨东升手上的金子卖了将近16万，杨佳运手上的也卖了5000多块钱。 一拿到钱，杨佳运就要给自己买一条红塔山，杨东升连忙给劝住，“你要是抽起红塔山，别人还不都知道咱们赚到钱了？咱们还怎么再接着挖金子？” 挣了钱，吃顿好的，别人不会怀疑，但是抽好烟，而且是一次买一条红塔山，别人不怀疑才怪。 第9章 都是苦命人 “奥，那我就等咱们挖完了再买！”杨佳运垂头丧气的说。 “佳运，知道我为什么拦着你吗？现在这笔钱是咱们的本钱，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发大财，到时候别说红塔山，什么三个五、六个九，随便你抽，但你现在要是把本钱花了，就没了，知道吗？” “哥，咱这还不算发财？” “这才哪到哪啊？” 杨佳运似乎被杨东升描绘的前景镇住了，但是过了一会，他又忍不住说，“哥，咱挣钱了，还的完全跟以前一样？” “当然不能跟以前一样！走，咱们先去吃顿好的，然后去商场给我弟弟，还有你妹妹，买书包！” 经过杨佳运的事，杨东升已经琢磨出了一点味来了，他能力的大小，恐怕能跟拉拢到多少人心有关系，而最容易拉拢的，无疑就是身边这些亲人了，当然杨东升那两个奇葩爹妈除外。 一辆破旧的客车刚停在路边，一个男人就冲下车，扶着电线杆子，哇哇的吐起来。 “呕！”杨东升感觉肠子都快吐出来了，下次去市里，他打死也不吃饭了。 “哥，你都吐了一路，怎么还能吐出东西来啊？”杨佳运替杨东升拍着背说 “差不多了，再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去我家喝点水吧，你都吐的快脱水了。” “好……” 刚进杨佳运家，迎面就碰到一个长得跟杨佳运有七八分像的女孩，“佳琳也在啊？” “东升哥，哥！” “娘，娘，给我东升哥倒杯茶！”杨佳运冲里屋大喊了几声，然后献宝似的拿出书包，对妹妹说，“给你的，喜欢吗？” “哎呀，书包！”杨佳琳捧着书包左看右看，忽然又一脸担心的说，“哥，你是哪来的钱啊？” “我跟着东升哥这几天捉海虾赚的啊。”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端着两个搪瓷大碗走出来，正是杨佳运他妈，“东升来了？这大热天的，喝碗苦茶解解暑吧，我从老家带来的苦丁。佳琳，把这碗端给你哥！” 杨东升接过搪瓷碗，看了杨佳运他妈一眼，这也是一个苦命人。 佳运妈是川省人，多年前被人贩子拐来瓜州，卖给了佳运他爹。据说在被拐卖期间，就好几回差点死在了人贩子手里。 前世杨佳运矿难死后，她就疯了，冬天不知道冷，夏天不知道热，整天扛着把铁秋绕着村里转，四处挖坑找儿子。 后来有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清醒了点，但是紧接着就趁人不注意，喝农药自杀了，可以说这个女人完全是为儿子而活。 “婶，我叔呐？” “他给人盖房子去了，你找他有事？” “没事！”杨东升看了杨佳运一眼，他正在跟杨佳琳说话，没有注意这边，“婶，有件事我得给你说一下，佳运手里现在有一张5000块钱的存单……” “啥，他哪来的那么多钱？”佳运妈登时吓坏了，以为儿子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婶，你放心，这钱是我们这些天起早贪黑挣下来的，绝对是干净的。” “奥，奥，是，是吗？”佳运妈点着头答应，但明显还是不信，什么活起早贪黑能短短一个多星期，就挣下5000块钱，这可是在九十年代。 说实话，看佳运妈这个反应，杨东升有点后悔跟她说存单的事了。 家运妈回头肯定会向杨佳运问个清楚。到时候杨佳运说了，就暴露了金子的事；不说，万一闹起来，还是暴露了金子的事。 “婶，你要是信我，就什么也别问，把佳运手里的存单要回来，帮他收起来，以后我带佳运发大财，就靠这些本钱起家了，佳运救过我的命，我坑谁也不能坑他，我杨东升绝对不是恩将仇报的人。但你要是不信，就去问，我和佳运发财的底让别人知道了，我们俩都当穷光蛋。” “好，我不问！东升，你是有本事的，从小学习就好，以后有事多带带佳运！”也不知道是怕儿子变成穷光蛋，还是真相信了杨东升，佳运妈这次的回答坚定了许多。 杨东升稍显安心，“婶，你放心吧，今后但凡我杨东升有一分出息，就绝对不会落了佳运一份。不过存单的事可不敢叫我叔知道了。” 杨佳运他爹倒是一个老实人，但就是太老实了，老实到了懦弱。 偏偏杨佳运的爷爷又是一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老坏种，杨佳运他爹被这个老坏种收拾得跟傻子一样。 村里都传开了，这个老坏种有一次喝多了马尿，竟然对杨佳运他妈意图不轨，还被杨佳运他爹撞了个正着，但佳运他爹愣是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存单要是被他知道了，那结果……可想而知。 也无怨的杨佳运死后，佳运他妈也活不下去了，杨佳运就是她灰暗人生中，唯一的一点希望啊。 “日初，我给你买了一个……书包！”杨东升推开里屋的门，可是一进门就愣了。 只见杨日初正站在镜子前，手里拿着一支口红，把嘴巴涂的通红。 看到杨东升进来，杨日初赶忙把口红藏到身后，低着头不敢看杨东升。 “书包我放这了，你自己看吧。”杨东升赶紧退了出去，没想到会碰到这一幕。 杨日初的事，杨东升是清楚的，归根结底也是杨东升他爹造的孽。 那个老坏种从小就整天对着杨日初“跟小妮似的，跟小妮似的”喊，他觉得自己是玩呢，可是不知道这对杨日初造成了多强的心理暗示。 杨日初本来应该是整个顺河乡最有出息的，在他们乡那个破中学，还能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外语系，可是后来却落的那个下场，那个老坏种在其中的负面作用居功至伟。 杨东升看向地面，再次选中一块地，可是眼前的情况让他失望了，无论深度，还是面积都一点没有增长，“难道是猜错了？” 第10章 增长了 “我说就不能给我一点提示吗？就算修真，人家好歹也得有个秘籍之类的吧？”这时候如果有人走从杨东升身边走过，肯定会以为他疯了。 “咕……”一阵抗议声从杨东升肚子里传出。 杨东升今天在市区吃的东西全还给了大地，正好前面不远处就是村头饭店，来的还真是时候。 “老板，切只鸡，下碗面！” “好嘞！” 匆匆吃完饭，杨东升转到饭店背后，正准备解放一下膀胱，忽然就听旁边草丛后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杨东升觉得奇怪，转过草丛，就见一男一女两个瘦小的身影，躲在草丛后正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着什么，两人面前还放着一堆鸡骨头，怎么看都有点眼熟。 两个孩子这时也看到了杨东升，忽然发出一声喊，拔腿飞也似的跑掉。 “小心点，别摔到！” 虽然只是一个照面，杨东升仍然看清楚了，这两个孩子是邻居家的杨槐、杨榆兄妹。 说起这兄妹俩的身世来，总叫人忍不住唏嘘。 杨槐、杨榆他们的爹前年在矿上遇到冒顶事故，直接被砸成了肉泥。 今年年初，杨槐他妈又拿着矿上的赔偿金跟人跑了，只留下了还没有成年的兄妹两人，他们家的水田至今都还空着，恐怕今年会一点收成都没有。 杨东升这时依稀记起，前世的时候，应该就是在今年末，年龄较小的杨榆被人发现死在了家里，据看过尸体的人说，这孩子浑身上下瘦的就剩了一把骨头，年龄大一些的杨槐则不知所踪。 杨东升重新走回饭店，“再给我来一只鸡，包几个馒头。” “呦，没吃饱？” “我晚上容易饿。多给我包几个馒头，还有油饼，也来几张，弄个干净的袋子装。” “放心吧，保准干净！” 杨东升拎着袋子来到杨槐家门口，敲了敲门，院子里马上就传来了噗通一声，好象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杨东升正准备再敲一次，忽然一只眼睛突兀的出现在门缝中间，吓了杨东升一跳，“杨槐？” 里面的光线较暗，那人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着杨东升，也不知道到底是杨槐，还是杨榆。 杨东升没办法，只能指了指袋子，又指了指门里的人，把袋子放在门口，走到不远处的街角后躲了起来。 隔了良久，就听“吱哇”一声，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只手从门里伸出来，一把抄起袋子，然后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哥，你干啥呐？”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拍了杨东升一把。 杨东升头也没回，冲杨槐家的大门指了指。 “杨槐家？我得有半年没见到杨槐了吧？今年他们家连秧苗都没育，地也没插，这可怎么活啊？” “哎！”杨东升也叹了口气。 “哥，今天晚上咱们还去抓海虾吗？”毕竟整条河道都被他们翻了一遍，再想挖，只能去隔壁的上马村、下马村的地里挖了。 “今天晚上，咱们……”杨东升正想找个借口推脱，忽然他眼睛里看到，那块会跟着眼光移动的框似乎比以前大了不少。 马上选定，果然无论是面积，还是深度都足足打了一倍，“当然要继续，咱们现在只挖了上面一层，下面的东西还多着哪，不过接着挖得带家伙活了。” 杨东升的能力再次增长之后，新探测到的黄金最深的已经将近1米，最浅的也有将近半米深，人手已经很难够到了。 好在他们这一带捕鱼的工具中，有一种专门挖黄鳝的铲子，模样跟洛阳铲差不多，最适合挖这种深处地下的东西。 这一次杨东升、杨佳运足足花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才将这些新发现的金粒子挖了个大概。 在此期间，杨东升的银行存款上又多了将近25万，杨佳运也挖到了2万多，不过他的钱还没捂热乎，就全都被他妈收走了。 杨东升从杨佳运嘴里得知，他妈确实没有深问钱的来路，她不但没问，还一再叮嘱杨佳运，无论是跟谁，也不准说钱是从哪来的。 杨东升有点明白过味来，想来她是以为，杨佳运把那5000块钱拿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拖下水了，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替儿子瞒着。 还是以为杨东升带着杨佳运没干什么好事啊。 杨东升照旧隔三差五就给杨槐兄妹送一次吃的，还是敲敲门，放在门口，远远的看着他们拿进去。 毕竟他们能继续挖金子，全是杨槐兄妹的功劳。 “哥，给你！”杨佳运拎着满满两塑料袋冰棍，将其中一袋递给杨东升。 杨东升接过塑料袋，顺手拍了两张百元大钞给杨佳运。 杨佳运看着钱，登时就火了，“哥，你这是干啥呐？” “这钱不是给你的！杨槐兄妹俩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眼看就要开学了，没时间再照顾他们，你隔三差五给他们送点吃的过去。” “不就是吃个饭吗？以后每天到饭点，我叫他们直接去我家吃不就行啦？” “他们连门都不开，你没看那兄妹俩都成什么样了？还是你隔三两天给他们送一次吧。” “行，我给他们送，但钱就算了。”杨佳运把两张百元大钞塞回给杨东升，“都是咱们老杨家门的人，你照顾他们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能不一点不出。” “那咱们俩就一人一个月，这个月你照顾，下个月，还是我照顾。” 说起来受了杨槐好处的不止杨东升一个，杨佳运也是受益人。 第11章 开学了 “行，哥你说咋办就咋办！”杨佳运三下两下把一根冰棍嚼了个干净，“哥，你知道他俩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吗？” “为什么？”杨东升也奇怪。 “都是他们那个娘弄的。我听说，那女人跟人跑的时候，怕杨槐、杨榆挡了她的好事，把杨槐、杨榆给骗进一口大箱子里，锁了起来，差点就把两人给憋死。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当人家娘的？” “那是你娘好！身在福中不知福。”别的不说，胖女人就不比杨槐他娘好到哪去。 “嘿嘿嘿！”杨佳运得意的笑了笑，“哎，哥，你赶紧吃啊，再不吃都化了。” 这时忽然一个花花绿绿的皮球滚到杨东升脚下，这是一个不怎么标准的足球，尺寸比真正的足球小了一圈，材质也跟气球差不多。 一个半大小子隔着老远冲杨东升喊，“杨东升，把球踢过来！” 虽然是暑假期间，但是杨庄小学操场上仍然聚集了一群孩子踢球玩。 杨佳运跑过去，上去就给了那半大小子后脑一个巴掌，“杨东升是你叫的吗？叫哥！” “按辈分他得管我叫爷，他爹见了我，都管我叫叔呐！”半大小子一脸不服气的说，一边偷看着杨佳运手里的冰棍。 又是杨东升那个不争气的爹埋下的雷。 杨东升忽然心中一动，走过去，掏出一根冰棍晃了晃，“叫不叫？” “咕咚！”半大小子看着冰棍，咽了口唾沫。 “叫不叫？”杨东升再拿出一根冰棍一起晃了晃。 半大小子思考了一会，伸出两根手指说，“至少要再加两块泡泡糖！” 杨东升冲小卖部老板喊，“老板，你们那泡泡糖多少钱一袋子？” “哥！”半大小子接过冰棍、泡泡糖一阵风似的跑了，生怕杨东升会后悔似的。 这时剩下的孩子也不再踢球了，围过来，直勾勾的看着杨东升手里的冰棍和泡泡糖，咽口水。 杨东升举起两个袋子，“叫哥的有糖吃！” 很快冰棍和泡泡糖就全分了出去。 杨东升甩了甩手，往地下一看，那个会动的正方框面积直接翻了好几倍，杨东升选中地面后，足可以看到地下四五米深。 虽然一米以下的金粒子，就算用工具也很难挖到了，但是这对杨东升有用啊，在他自己的地里，他能移动金子。 可是还没等杨东升高兴多久，就见他的能力范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小孩子是最容易哄的，但同时小孩子也是最没有长性的。 “这群小混蛋！”杨东升很恨的骂了一句。 整个暑假，杨东升的银行账户上，足足进帐了50多万，在这个年代，这是一笔十足的巨款。 杨佳运也进帐了3万多块，据说他妈都开始寻思着帮他张罗媳妇了。 杨东升藏好存折，给杨槐、杨榆最后送了一次饭，告诉他们，他要去上学了，但是不要担心，他已经交代了杨佳运继续给他们送饭。 顺河中学是顺河乡的中心中学，分高中部和初中部两部分。 暑假结束后，杨东升上高一，杨日初上初一。 “我以前到顺河上学的时候，啥也没有，就一床小薄被……”杨东升他爹开始絮絮叨叨，讲述他年轻的时候受了多少苦。 其实杨东升根本不想让他爹送他们去上学，说是他送杨东升、杨日初去上学，其实行李都让杨东升一个人扛。 而且杨东升他爹什么都叫他们从家里带，床单、被褥、脸盆、毛巾之类的就不用说了，连洗衣粉、肥皂、卫生纸都要他们带上。 杨东升肩膀上扛着一个蛇皮袋，手里拎着一个大编织袋，背上还背了俩包，负重比他自己还重。 赶到顺河中学，杨东升他爹看缴费的人多，就叫杨东升和杨日初在交费处等着，他自己则拍拍屁股赶集去了。 他爹一走，杨东升直接就拍给了杨日初一张百元大钞，让他自己去排队缴费。 其实看缴费处前的队伍就知道，大部分学生都是自己排队缴费的。 初中时候，杨东升曾不止一次替他爹去储蓄所存钱，一次问题没出过。 杨东升不明白，为什么存钱可以，到花钱的时候就不行了？ 第12章 老师们 缴费，报名，分宿舍……杨东升帮杨日初安顿好，又安顿自己的床铺，等他们忙完一切，杨东升他爹仍然没从集市上回来，杨东升只能带杨日初先去吃饭。 终于就在他们快吃完饭时，杨东升他爹回来了。 离着老远，杨东升他爹就气急败坏的喊，“我叫你们在缴费的地方等我，等着我！你们去哪啦？我跑了多少地方才找着你们，你知道吗？” “我还以为你下午才能回来呢！” “下午怎么啦？下午还不是一样缴费！” “人家下午不收费。” “谁说的？人家今天一天都收费。”杨东升他爹拍得桌子啪啪直响。 杨东升没办法跟他解释，前世就是他老人家赶集赶的兴起，错过了上午的缴费，学校下午不收费，害的杨东升、杨日初差点上不了学。 “学费交过了。”杨日初忽然弱弱的说。 杨东升他爹一愣，“交过啦，你们哪来的钱？” 杨日初没说话，只拿眼睛看看向杨东升，杨东升放下筷子说，“我抓海虾挣的。” “抓海虾挣的，剩下的钱呐？拿来吧，我帮你存着。” “就剩这些啦。”杨东升随手掏出五毛钱拍在桌子上。 “真的？” “信不信随便你。” 杨东升他爹冷哼一声，还是把那五毛钱收在手里。 吃完饭，杨东升他爹要去他们的宿舍看看，杨东升的宿舍近，先去他的宿舍。 杨东升他爹进了宿舍，走到杨东升的床边前看了一眼，立刻就不忿起来，“你家里的拖鞋呐？” “没带！” “你能干个啥？连个拖鞋都忘了拿。” “那个拖鞋我穿了一整个夏天，早就烂透了。” “一双新拖鞋你就穿一个夏天，我一双拖鞋穿多少年……”杨东升他爹碎碎念碎碎念。 这时宿舍门推开，杨东升他爹忙住了嘴，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面孔，跟人家问好，脸变的比川剧绝活还快，可是那些同学理都没理他。 杨东升他爹自讨了个没趣，悻悻的住了嘴。 忽然杨东升他爹眼珠子一转，好象想起来什么似的，在杨东升床头系了一条绳，告诉杨东升，以后洗过的内裤、袜子可以晾在这，这是他的生活经验。 杨东升还没反应过来，他爹就慌忙冲宿舍里其他人宣传起来，“以后你们洗过的内裤、袜子，也能挂在这……” 杨东升他爹生怕人家没听到，挨个向同宿舍里其他人解释。 其他人仍然对他爱答不理，杨东升他爹却一点不在乎，依旧像狗一样，腆着脸人家给人家讲解。 人到底可以多下贱，才能把献媚当作一种本能？ 连这些对他没用的孩子他都要讨好。 下午是分班，领书，见班主任。 杨东升的班主任是个卷毛老头，同时还兼他们的数学老师。 杨东升记得这老卷毛教数学，最喜欢的套路就是列一个式子，却不给你结果，号称“计算没有技术含量”。 且不说“计算没有技术含量”这话连顶级数学家都不敢说，后来同学们发现，老卷毛那些式子经常根本就算不出来。 不过杨东升对老卷毛印象最深的事是他高二的时候，老卷毛收了杨东升他爹两斤螃蟹，把一个父母双亡的女生的贫困生名额给了杨东升。 后来那女同学为了能继续上学，答应了学校一个混子学生的追求，结果被那混子搞大了肚子，不得不退学。 第二天又是一群熟悉的面孔。 “当年是人家印度……”讲台上，一个中年男子挥舞着胳膊大放厥词，这人不是个神经病，而是杨东升他们的政治老师。 杨东升就不明白了，联合国1945年就成立了，印度是1947年才独立的，随便翻翻历史书就能查到，哪来的印度把常任理事国让给中国的一说？ 不过让杨东升更奇怪的是，这样的人竟然还是个恨国党？就政治老师这水平，就他教的这门课。真的如他所愿了，那时候他只能去喝西北风。 政治课之后是历史课，历史老师是政治老师的弟弟，他倒不是恨国党，但却是个暴力狂，第一节课就告诉了杨东升他们什么才叫真正的体罚，打的一个男同学鬼哭狼嚎，连其他班的老师都忍不住探过头来看。 杨东升上大学后，听说这货越发变本加厉，竟然把一个学生打成了颅骨骨折，那学生住进市人民医院的icu病房，好几次病危，险些没救过来。 后来学生家长气不过，叫了人来打断了历史老师的两条狗腿，连带着他教政治的哥哥也一起被打了个半死，这哥俩从此才收敛了一些。 就这样，这俩人都还没被开除，还能继续教书。 前世杨东升看新闻，有人当街拦下自己的初中老师，抽老师的嘴巴，杨东升一点不奇怪，有些老师真的不配为人师表。 杨东升他们这一届是整整10个班，每一个班最少70个人，有些班甚至多达80人，但是最终考上大学的算上杨东升，只有3个。 好不容易结束上午的课，吃完饭，回到宿舍。 一进门杨东升就火了，只见两只袜子和一条内裤，正挂在他的枕头上方，滴滴答答的水流已经把他的枕头弄湿了大半。 第13章 开除 “这是谁的？” “我的，怎么啦？”一个小个子以比杨东升还要嚣张的态度跳起来说。 “你的？”杨东升看了小个一眼，“谁他么的让叫你挂的？” 九十年代，十七八岁的男生身高已经基本都在1米7以上了，但是眼前货也就是1米5，在他们这，管这样的男生有个非常侮辱性的词叫“三级残废”。 “谁特么叫我挂这的？”三级残废笑了，“你爹叫我挂的，你这是在骂你奶奶，你知道不？哈哈哈……” “我去你么的！”杨东升上前就要动手。 “别冲动，别冲动，他是学生会的！”其他几名同宿舍同学一把拉住了杨东升。 高中课业繁重，正经的学生谁也不会加入学生会浪费时间，但是偏就有一批人比较特殊，这些人就是体育特招生。 体育特招生普遍成绩不好，主要也不靠成绩升学，练了一副好身边，精力旺盛，又不想学习，普通学生不想加入的学生会，反倒成了他们的乐园。 而那些先加入学生会的体育特招生也“官官相护”，为其他体育特招生加入学生会大开方便之门。 时间一长，顺河中学的学生会就逐渐变成了一个主要由体育特招生构成的流氓组织。 学生会的成员打架、盗窃，到处欺负学生，还跟电影上学着收保护费，无恶不作。 眼前这货就是特招进来的体育生，据说还是打篮球特招的，报名那天他就加入了学生会，短时间内已经跟好几个同学起冲了突。 杨东升挣脱开几名拉着他的同学，看着这嚣张的三级残废，什么也不说，走到床头，抓起内裤、袜子，直接扔到窗外。 “我草！”三级残废火了。 两人很快就因为斗殴，被扭送班主任老卷毛那里。 “你们这些学生，就是不省心，当你们一年班主任，我得少活两年。”老卷毛喝着茶，骂了一通，这才斜睨着眼说，“说吧，谁先动的手？” “他先动的手！”杨东升一指鼻青脸肿的三级残废。 三级残废嚣张了一整天，其实真打起了，弱的一塌糊涂，刚才虽然是他先动的手，但反而是吃亏的一方。 “是他爹叫我把洗过的内裤、袜子挂到他的枕头上的。”三级残废一脸委屈的说。 “是这样吗？” “他的内裤、袜子水都没拧干，就挂到了我枕头上面，把我的枕头都淋湿了。” “那你就把人家的内裤、袜子扔出去了？” “那不然您说怎么办？” 老卷毛被噎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问我怎么办？你们这样的学生，我管不了，叫你们家长来，我跟他们说。” 走出办公室，三级残废又重新嚣张了起来，“孙子，你等着吧，我早晚找人弄死你。” 杨东升看着走在前面，一蹦一跳，活像只跳骚的三级残废。 玛德，谁给你的勇气啊？谁给你的自信啊？ “我现在就弄死你。”杨东升自后一脚，直接踹了三级残废一个大马趴，“砰！” 三级残废没想到还有比他猖狂的，一下子被打懵了，杨东升趁机上前又是一脚。 此时正好是临近下午上课时间，周围的学生和老师来来往往，于是半个学校的学生和老师，就这么围观了杨东升暴打学生会。 “让你们去叫家长，你们反倒打上了，你们这样的学生我真是教不了，教不了！”老卷毛拍着桌子大吼，“看看你们，还像个学生吗？你们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不是9年义务教育时候了，屡次违反学校规定，经教育仍不思悔改，自己去办退学去手续吧。” 三级残废还想说什么，杨东升也不管老卷毛有没有资格开除他们，拔腿就走。 这个破学校，他其实也不想读了，市一中、三中、四中、县中心中学都是省重点，教学质量不知道比这个破顺河中学强了多少。 在这个年代砸个三五万块钱，应该足够砸晕一位中学校长了吧？顺便把杨日初也弄过去，省的再被那个老坏种影响。 杨东升回到家，家里立马就炸锅了。 “啥，开除了！咋开除的？” “还不是您老人家干的好事？”杨东升把他跟三级残废起冲突的前因后果一说。 杨东升他爹当然不肯承认是他的错，立马就开骂了，“人家挂一下子怎么了？滴水？滴水你不会叫人家拧干净，给人家好好说？你看你这个二百五的样，以后走到社会上，我看谁能跟你共事……” “你打着人家啦？你打着人家哪啦，打的重不？”杨东升他妈也一脸焦急，不过她显然关心的不是杨东升。 “我想打哪打哪，想打死打死。” “你怎么那么叫人省心，你打着人家，咱赔不起！” 杨东升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从小到大，每次他跟人家打过架之后，他爹妈从来都是担心他打到别人哪里了，打得人家重不重？ 从来没问过他伤在，甚至好几次杨东升被比他年龄大的孩子打，被其他几个孩子围殴，打的脸上都见血。 长大后有一次看《超人：钢铁之躯》，看到超人小的时候跟同龄的孩子打架后，超人的养父母对超人说，“你会伤到人的，克拉克！” 那一瞬间，杨东升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杨东升实在是不想再听这些蠢话，拔腿走出家门，来到村头饭店，找了个座位坐下。 “东升？”店主一愣，“你不是上学去了吗？” “别提了，打架被开除了。” “打架，伤到了哪没有？”连店主都比老坏种和胖女人强，他最起码会表示关心一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哎，别提了！”杨东升摆了摆手，“刚从学校回来，我还饿着呢，给我弄个菜，下碗面。” “今天的鸡还没好，我给你炒个回锅肉行不行？” “只要不辣就行！” 菜还没有上来，杨东升四处张望，忽然就见村里的会计自远处走了过来。 会计手里拿着一张纸，径直贴到了饭店门口的公告栏上。 红纸上的第一行字体很大，杨东升坐在屋里也能看清，“杨庄矿承包公告？” 第14章 报名 “要承包？”杨东升走到公告栏前，不由看了一眼不远处几个小山包，那里就是杨庄的矿场。 杨庄这一带从西汉时期就开始开矿、炼铁，几乎历朝历代都设有冶铁机构，大炼钢铁时候，据说搞了几百座小高炉，炼起钢的时候浓烟滚滚，跟黑山老妖来了似的。 但到底是已经开采了2000多年，这些年杨庄矿的铁矿石品位越来越低，去年干一年，卖掉矿石后的所得，减去工钱、损耗、油耗，反而要亏钱。 村里一合计，决定响应国家号召进行改革，将矿厂承包出去。 根据公告显示，这次承包，村里把杨庄矿划分成了六个矿区，采用投标形势，价高者得。 这时候杨东升也记起一件事来，他们村里那个首富，就是在这一次拿下了全部六个矿区的承包权，从此村里再也没人能跟他竞争。 这时饭店老板喊饭菜好了，杨东升回到店里，把回锅肉往面里一倒，三两下扒了个干净，结了账，然后直奔那几个小山包而去。 凝神盯住其中一个小山包，那个会移动的四方框出现在他面前，忽然杨东升发现，方框这次竟然比上一次出现的时候足足大了十几倍，几乎笼罩了一整座小山包，选中小山包后，探测深度也达到了几十米。 “我最近干什么了？” 与黄金不同，铁在自然界中绝大多数是以化合物形势存在，有三氧化二铁、四氧化三铁、二硫化铁……面前的这个小山包里就是这样，而且除了这些铁化合物，还有铜、钴、金、银等矿物，只是含量比铁低了很多。 杨东升选中铁的各种化合物，一副立体三维图登时出现在了他面前，可以看到地下埋的一个个奇形怪状，或者像大饼，或者像土豆一样的矿脉。 杨东升粗略算了一下，其中的铁含量大约在35%至40%之间，相比于巴西、澳大利亚那些品位动辄50%、60%以上的矿山确实不高，但是在国内这已经是品味很好的矿山了。 将六块矿区依次看了个遍，杨东升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从矿区回来，杨东升就直奔杨佳运家，敲了敲门，佳运妈推门出来，“东升，你不是去上学了吗？” “别提了！婶，佳运在吗？” “在在在！”佳运妈忙将杨东升让进院，边走边冲着堂屋方向喊，“佳运，东升来了。” 杨佳运从屋里走出来也是一见面就问，“哥，你怎么回来了？” “跟人打了一架，被开除啦。” 杨佳运登时撸起袖子就要开干，“谁，谁打的你？哥，你跟我说。” “没人打我，是我打了人家。先别说这个了，那些钱你都还存着吧？” “存着啊，不是哥你叫我别乱花的吗？” “存着就好，记得我跟你说过，要带你发大财吗？现在机会来了。” 承包矿区的利益太大了，杨东升的小肩膀现在还担不起，必须找个人跟他分担。 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两个蠢货，别人到他们面前说几句好听的，命令杨东升把矿送给别人的事，他们绝对干的出来。 “真的，是什么？”杨佳运兴奋的搓着手。 “村里的铁矿要对外承包，会计刚把告示贴到公告栏上。” 杨东升先去买了红塔山，然后才直奔村委会。 说是村委会，其实就是在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杨武家里，杨武五十来岁，在家里也排行第五，背后人称“五老头”，人前人称“五爷爷”。 杨东升跟杨武算是一家子，不过杨家在杨庄绵延了几百年了，整个庄有将近一半的人都姓杨，血缘关系早就出五伏了。 一进杨武家，就见杨武的儿子杨宝正坐在葡萄架下乘凉、吃瓜。 “宝叔，五爷爷在吗？”杨东升说。 “……”杨宝冲堂屋指了指，看都没看杨东升和杨佳运。 杨佳运登时就忍不住了，杨东升一把拉住了他。 杨东升心里也是一阵火起，不过这个年代的村支书，那就是村里的天，杨宝子凭父贵，远不是现在的杨东升他们能惹得起的。 杨东升强压下怒火。 走进堂屋，就见一个梳着背头的身影正站在堂屋正中间，背对着他们摆弄着什么。 杨东升拉了一把杨佳运，两人一起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五爷爷！” 其实杨东升他爹才喊杨武五爷爷，虽然论年龄，杨东升他爹比杨武还要大一些。 但是杨东升跟那个喜欢到处给人家当孙子，还当的屁颠屁颠的东西不一样，他不想把自己的辈份拉得太低。 屋里除了杨武，村里的会计，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这个人就是前世把六块矿区全拿到手里的村首富杨山。 杨武屋里摆着十几个大玻璃罐子，泡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杨东升、杨佳运进来的时候，杨武正在摆弄其中一个罐子，听到声音这才盖上盖子，转过身来说，“东升，佳运，你们有啥事吗？” “我们是来报名参加竞标的。”杨东升把两条红塔山放在桌上。 杨武一愣，“你们两个毛孩子捣什么乱？特别是你，东升！你成绩好，该去上学，咱们老杨家第一个大学生就指望你了。要不然，每回见了袁家村那个袁老六，我都抬不起脸来。” “五爷爷，您还不知道，我在学校里打架，被开除了，你还是指望我弟弟日初吧，他成绩比我好。” “打架开除？哎，连你也上不下去了！”杨武叹了口气，但旋即又露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咱们老杨家的人要是不打架，那还算什么杨家人？以前看你们哥俩光知道读书，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老杨家的人。” 成绩好就不像老杨家的，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五爷爷，我现在学上不了，佳运想当兵，又不够格，我们得给自己找个活干啊，总不能指望我爹和佳运他爹吧？你看，我们能报名吗？” 杨武冲会计一摆手，“给他们登记上。” 登记的时候，杨东升又给会计递上了一包红塔山。 第15章 竞标策略 村头饭店的一个小角落里，杨东升对杨佳运说，“家运，咱们恐怕得改变一下计划了。” “怎么改变？” “前四个矿咱们一个也不竞标了，咱们主攻5、6号矿。” “为什么啊？前四个矿，不才是最好的吗？” 虽然六个矿区的叫法是新的，但杨庄矿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只要去现场转一圈，就知道了1、2、3、4矿是杨庄原来的主力矿区，它们面积大，品位高。 至于5号、6号矿区，那就是凑数的，其中的5号矿区虽然品味不错，但是5号矿区位于半山腰处，只有前四个矿区的三分之一大小，而6号矿区的面积虽然大，独占一个整山头，但是品味太低，是杨庄最差的一个矿区，原本几乎都要废弃了。 去村委会前，他们俩商量的结果是最少要在前四个矿区里拿下一个，在这个基础上，再拿下5号、6号矿区，现在立马就少了一个，而且还是最好的矿区，杨佳运不能理解。 “你没看到杨山刚才在村委会吗？” “他竞标，咱也竞标，咱们为什么要让着他？”杨佳运一脸不忿的说。 “因为咱们没有杨山有钱？”杨东升不记得前世杨山是多少钱拿下的六个矿区，但是他知道，他现在肯定没有杨山有钱。 杨山是跑运输起家的，当兵的时候，在部队的运输团学会的开车。 退役的时候，杨山没有像庄里其他退伍兵一样，去煤矿工作，而是回到村里，借钱买了辆大卡车跑运输。 从自己开车到雇人开车，现在手底下光拉货的大卡车就有十几辆，单这些车的价值就不止50万，他家住的是三层的小洋楼，他还有一辆小轿车代步。 今天杨山在村委会看报纸的那个架势，跟在自己家似的，肯定不止是去报个名那么简单，他怕是早就跟杨武勾搭上了。 不过杨东升一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否则的话，前世就算杨山能中标，也不可能把六个矿全部拿下。 猜的不错的话，身为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的杨武应该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只有他把别人的标底泄露给了杨山，杨山才能拿下全部六个矿。 杨东升他们没杨山有钱，也没杨山有人，只能退让。 杨佳运听了杨东升的解释，一脸不服气的说，“凭什么就许他杨山能走后门？哥，咱们也给杨武送钱！” “哪有那么容易啊！”杨山能跟杨武混的这么熟，恐怕是早就在下功夫了，现在就算他们提着钱去找杨武，杨武敢收吗？ 杨东升记得杨武一直当了几十年的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直到老的干不动了才退下来，堪称不倒翁，他肯定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就算收钱也得把对方的心性了解清楚再说。 投标截止日期就在3天后，现在就算想做些手脚，把杨武拉下马，也来不及了。 何况杨东升有一句话没说，私底下的交易看似走捷径，但游走在灰色地带就是走钢丝，一个不小心就会翻车。 有太多民营企业，是随着他们的保护伞一起倒下的。 “佳运，就算只拿下5矿、6矿，咱们也发了。” “那好吧。”杨佳运还是有点不服气。 “那咱们就商量商量怎么投标。” 没人家有钱，又没人家有人，还想让人家退让，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报一个让杨山觉得跟他们挣，会得不偿失的价格。 投标的都是村里的，杨武应该不敢做出闷下他们的标书这种事。 前四个矿区是优质资产，想让杨山觉得得不偿失，恐怕他们把全部的钱只投一个矿都没用，5、6号矿是众所周知的烂矿，杨东升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杨东升正要接着说，忽然杨东升看得他爹妈走进店来，左右打量好象在找什么人。 杨东升直接一拍杨佳运的肩膀，对饭店老板说，“老板，我还有点事，今天就不在这吃了。” “好，以后常来！”店主厌恶的扫了一眼那俩公母。 杨东升和杨佳运闪身从后门出了饭店，“佳运，这几天，我睡你家行吗？” “当然行，晚上你睡床，我打地铺！” 第16章 开标 三天后，就是投标截止日期。 村委会门口一副热闹景象，还没投标的赶着投标，已经投过标的要改价钱。 “我投了2号矿，2号矿的矿石最好，你们哥几个投的哪个！” “我们？我们把1、2、3、4矿投了一遍，总有一个能中的吧？嘿嘿！” 据杨东升观察，参加这次投标的，绝大多数是村里的混混、闲汉一类的人物。看他们的那个架势，那完全就是在撞运气。 “嘿，你两个小子也是来投标的吗？”有人看到了杨东升和杨佳运，那人是村里有名的混混头子杨三。 “我们来看看咱们村谁最有钱。”杨东升笑着说。 “行，今天就让你看个热闹！等会看你三爷爷怎么大杀四方。”杨三拍着胸口大言不惭的说。 对这些混混、闲汉，杨东升完全没放在心上，真正有威胁是除了杨山，就是那几个常年在瓜州市里做生意的，他们中有的人实力不在杨山之下。 时间接近正午，投标眼看就要结束。这时候杨山终于从村委会走了出来，他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看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杨东升已经几乎可以肯定，这货看了别人标底。 杨山找了地方站定，围绕他立刻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杨山这个人有钱，但是口碑不好，再加上他自己也总喜欢端着，一副不屑于跟其他人交往的架势，也就没人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一个多小时后，杨武带着会计走了出来，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杨武他清了清嗓子，展开一张红纸宣读起来，“现在我宣布杨庄矿首次对外承包竞标结果：1号矿区，中标者杨山，中标价格30万！” “草，这么高！”第一个标刚开出来，就有人骂开了。 现在的农村，万元户都是稀罕物，承包一个矿区就要30万，又不是买下它，确实是高的离谱了。 这个价格也超出了杨东升的预料，他没料到杨山的资金实力会这么强。 杨武不理其他人的不满，继续宣读，“2号矿区，中标者杨山，中标价格35万！” 下面又是一片骂声，2号矿区是整个杨庄最好的矿区，投它的人也是最多。 “3号矿区，中标者杨山，中标价格22万。” 已经有人开始骂杨山吃独食了。 “4号矿区，中标者杨山，中标价格26万。” 这次议论的声音小了很多，众人已经麻木了。 “5号矿区，中标者杨东升、杨佳运，中标价格28万。” “啥！这俩小子怎么中了？”人群中立时传来一阵嘈杂声。 “都安静！”杨武大喝一声，才又继续宣读，“6号矿区，中标者杨东升，中标价格30万。” 不理四周炸了锅的吵闹声，杨东升一下子感觉浑身上下都松快了。 这次杨东升可真是拼了，就留了不到5000块钱的备用金，这才虎口拔牙，从杨山嘴里夺下了两座矿。 宣读结束，杨武叫会计把写着中标结果的红纸，以及中标者的投标书，一起贴到村头告示栏。 交了钱，签了合同，按了手印。确定没有疏漏，杨东升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下来。 这时候就算杨东升他爹妈找过来，也不怕了。 “好好干！”杨武过来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 第17章 我们的矿 不要用电视上，巴西、澳大利亚那种大卡车奔驰，挖掘机作业，恨不得在矿场和高炉之间，直接架一条运输带的世界级大矿场来想象杨庄矿。 杨庄矿就是个不入流的作坊式的小矿，赋存条件跟巴西、澳大利亚根本就没法比。 铁矿四周是厚厚的土层、岩石层，得先清除掉它们才能挖到矿层，再用铁钎子、镐头将矿石松动，或者将特别大块的矿石敲碎，这才能挖出来矿石。 矿工不仅要挖矿，还得承担装车、运输等工作。 一个成年男人卯足了劲一天纯挖能挖几吨，但是其中的铁矿不过几百斤。 开矿用的炸药，那是想都别想，尤其是杨庄，更加不可能。杨庄如果拿到炸药，恐怕会优先炸了上马村和下马村。 杨东升和杨佳运先赶往较近的6号矿区。 6号矿区是杨庄矿最大的一个矿区，几乎比其他5个矿区加一块还要大。 如果以总铁含量看，6号矿区应该是最多的，但是同时6号矿区的品位又是几个矿中最低的，只有25%左右，而且矿层非常分散，这样的矿放在村里其他人手里，恐怕根本就没有利润可言，但是却太适合杨东升了。 还没走近，远远的就见6号矿区笼罩在一个巨大的发光框里。杨东升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壮观，似乎他不用上去了。 “哥，你怎么不走啦？”杨佳运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杨东升落在了后面。 “欣赏一下！” “这有什么好欣赏的啊，不是天天都能看到吗？”嘴里虽这么说，杨佳运还是走回来，跟杨东升站在了一块。 “现在不一样啦。”杨东升笑了笑说。 杨东升深吸一口气，盯住6号矿区，叮的一声，整个山头瞬间都变成了高亮，这壮观的场面可惜其他人看不到。 选中各种铁化合物，先把下部矿层尽可能往表面移动，大体堆成一个规整的形状，然后杨东升开始拖动边框。 之前处理黄金的时候，杨东升已经可以把黄金的含量提高数倍，25%的品味看似很低，但是比黄金可高太多了，杨东升觉得可以弄出一个纯的铁化合物矿层来。 可是当杨东升把铁含量拉到55%左右之后，就怎么也拉不动了。 “这又是闹哪出？” “什么闹哪出，哥你说什么？”杨佳运问。 “没事！”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杨东升知道，这时候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没用的，只能进行下一步了。 这块矿区中除了铁，还是金、银、钴、铜等矿物，这些都是更加昂贵的矿产，当铁矿石卖掉就太可惜了。 杨东升首先选中金，把金调到了整个矿层的最底部，可是做完这些，杨东升忽然发现上层铁含量增高了，虽然升高的幅度很小，但是杨东升刚刚还看过这个数据，绝对不会记错。 再次把银调到底部，铁的品味果然又增加了。杨东升明白了过来，他把金、银移走，必定要有其他物质填补金、银的空白。待杨东升把铬、铜也给弄到了铁矿底下，铁矿石的品位足足增加了0.5个百分点。 此时整个矿区的上层除了各种铁化合物，就是二氧化硅，也就是土了。 随着二氧化硅往整个矿层的下部富集，铁含量再次大幅度上升，最终停留在接近60%的位置上。 “走吧。” “啊？”杨佳运一愣，“不是要去矿上看看吗？” “这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两人转往5号矿区。5号矿区的情况比较特殊，它不是杨东升一个人的矿，杨佳运拥有5号矿区10%左右的权益，杨东升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操作这个矿。 还没有走近，远远的就见到5号矿区也笼罩在一个光圈里。杨东升站定，盯住矿区。 “叮！”竟然也能选中，有点顺利的出乎预料了！ 杨东升选中铁的各种化合物之后，只见升起的三维土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土豆”，与地表面的距离，只有不到1米。 杨庄5号矿区是六个矿里面积最小的，只能勉强算一个半拉矿区，但5矿区却是6个矿区里最好的。 之前杨东升在探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大“土豆”，在这个“土豆”周围，还有不少小矿层，也都是高品位矿石。 这也是杨东升选择跟杨佳运一起竞标5号矿区的原因，就算他操作不了这块矿区，这也是一个难得的高品位矿区。 可是接下来一移动，杨东升马上发现了问题。 随着他的拖动，土豆周围出现了很多“残渣”，有部分铁矿石留在了原地没动，之后的压缩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 待杨东升将金、银、铜、钴、二氧化硅尽量移动到底部，5号矿区上部的铁矿石品位最终只勉强超过60%，就比6号矿区高了那么一点。 杨佳运虽然只拥有5号矿区10%左右的权益，但影响却选大于10%，杨东升忍不住看了一眼杨佳运。 “哥，咱还过去看吗？”杨佳运早就在一旁盯着杨东升了。 “不过去了，在这看看就行了。趁时间还早，咱们去趟乡里。”两人去乡里刻了章，印了文件，买了纸、笔等用品。 第二天，杨东升在村头饭店订了席，他和杨佳运两个分别去村里几个挖矿的老把式家里挨个请人。 连村里混混、闲汉都知道5号、6号矿差，要请人来他们的矿干活，杨东升、杨佳运得花一番功夫。 第18章 我们也承包 转了一圈，最终两个人又在村头饭店汇合。 “佳运，你那边怎么样？” “都答应了会来，我看他们八成都会来，白吃白喝的，他们不愿意才怪。” 正说着，忽然就见远处来了一群人。 杨东升还以为是来闹事的，走近一看，领头的正是他拜访过的一个老把式，他不但自己来了，连带他的徒弟都叫来了。 农村的手艺活——挖矿的、盖房子的，不是谁相干就能干的，必须得正经的拜师才能学艺。 其他老把式也陆续带着徒弟到来。 “东升，人坐不下啦。”店主满头大汗的说。 “我记得你这里办喜酒的时候会搭棚子，现在能搭吗？” “能倒是能，但就是……”店主一脸为难的看了杨东升一眼，“我没准备这么多材料啊！你也没说要来这么多人，我现在连买材料的钱都没有，人手也不够。” 杨东升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我口袋里现在就这么多，先照着这些买吧，剩下的我事后补给你！” 店主接了钱，大棚很快拉了起来，大锅灶也支了起来，现场一片闹哄哄的。 “东升，你请的人还真不少呐！”这时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走过，正是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杨武，身后还跟着他儿子杨宝。 “五爷爷！”杨东升忙迎了上去，他没想到杨武竟然会来。 杨东升把杨武和十几个老把式请到他原本定的桌子上。 好一通折腾，酒菜终于上来，虽然没有杨东升原本定的那一桌精致，但是大鱼大肉，有酒有菜，也算是丰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个老把式放下酒杯说，“东升，你今天把大家都请来，是有什么事吗？”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长辈……”说到这里，杨东升又想骂人，老坏种把自己的辈分贬的一文不值，杨东升也跟着倒霉，“大家都知道，我和佳运承包了两座矿，今天请大家来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谈谈挖矿的事。” “怎么挖矿，咱们都熟着呐！倒是你们两个，上过几次矿啊？” “就是，你们两个上过几回矿？”饭店里登时又是一片乱哄哄的。 “东升，你想怎么个挖法？”杨武笑吟吟的说，同时看了四周一眼，现场很快就没了声音。 “很简单，既然五爷爷在村里实行承包制，我们5矿、6矿也承包。几位老把式可以自行组队，选哪些人，选多少人，都由你们来决定，咱们最后按挖出的矿石量结算工钱，佳运！”杨佳运把杨东升昨天印的文件发给杨武和几个老把式，“具体的措施都在这上面。” 纸上写的不过就是后世小煤窑的管理方法，至多加了点杨东升前世接受培训时候，学习的内部市场化的东西，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非常先进的管理方法了。 “一吨提8块钱，这个价不错。”一名老把式接过单子点了点头。 虽然5矿、6矿那个地方的矿比较难挖，但是按照他的经验，好好干一天也能挖个两三百斤。 农村没有休息日，一个月下来挣个五六十块还是可以的，这年头就算瓜州市里的工人，一个月也就拿个100来块。 “5矿、6矿的矿石不好，卖不上去价，一吨提8块钱，东升已经很厚道了。”另一名老把式说。 “你能保证，每天都能见矿吗？”立刻就有其他老把式不同意了。 “是啊！6矿那个地方还好，总归每天都能见到矿，5矿那可是经常好几天挖不到矿。” “是啊，是啊！我在5矿挖的时候，有一回半个月都没见到矿。” “东升，你看5矿的价钱是不是再提一点？毕竟两个矿的情况不一样，但是价钱给的一样，这样就有些不合理了吧？”一名老把式提议。 杨东升心说，你怎么不提议把将6矿的价钱降一些，这样也能合理。 “这个……”5矿的价钱杨东升还真不能提，5矿的品质实际比6矿还要高一点，5矿要是提了，投入生产后，势必6矿的又会不满。 “还是我来说一句吧。”这时候杨武突然发话了，“5矿虽然有时候好几天都挖不到矿，但只要挖到，就是好矿层，好几米的大矿石，我都见过。至于半个月都不见到矿的情况，确实是有，但是这些年，只有过一回。倒是6矿从来都没什么好矿层。我看要提价钱，也应该是6矿提。” 杨武的话几乎是一槌定音。 杨东升将杨武送出饭店。 说实话，杨东升有点看不明白杨武最近的表现，昨天对他主动示好就罢了，今天又来给他撑场面，难道就因为他承包下了两座矿，一切就不一样了？ 见距离已经拉开，杨宝忍不住冲杨武说，“爹，你为啥要帮他啊？开标那天您就说一个人把所有的矿拿下不好，叫杨山不要做的太绝，今天又来给他撑场面。这是为什么？” 第19章 竞争对手 杨武瞥了儿子一样，“我是在替你积攒人情。” “替我积攒人情，他杨东升也配？” “他现在是不配，但是杨山就配吗？杨山为什么讨好你，你心里没点数码？” “我知道，他其实讨好的是爹你！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杨宝眼珠子转了转，“爹，您为啥这么不喜欢杨山？” 杨武看了儿子一眼，“杨山跟你说过他跟杨槐他爹的交情吗？” “说过！当年杨山跟杨槐他爹一起参的军，后来又分到一支部队，退伍也是同一年。” “他就给你说了这些？”杨武冷笑一声。 “还有啥事？” “杨山当年第一辆车是借钱买的，你知道吧？” “知道！” “杨山准备买车的时候，钱不够，找到杨槐他爹借钱，杨槐他爹二话不说，就把准备娶媳妇的钱给了他。因为说好的彩礼拿不出来，杨槐他爹说好的媳妇没娶成，这才不得不娶了杨槐他妈。” “还有这事！” “这才哪到哪啊！”杨武揉了揉脸，“后来杨山拿着杨槐他爹的钱，这才从钢铁厂买了辆淘汰的旧卡车开，可刚开了没几天就在河东让人家给扣了，又是杨槐他爹替他抢了回来。为了这，杨槐他爹肚子上挨了一刀，连肠子都流出来了。” “那杨山欠杨槐他爹的情分欠大了。” “所以啊，年初杨槐他娘跟人跑了后，我就跟杨山说，看在杨槐他爹那么帮他的份上，每个月给那两个孩子口吃的，他嘴上答应的利索，可扭头，你看他干了些什么？这俩月反而是杨东升这个没什么关系的，在照顾那俩孩子。你跟杨山合作可以，但不要深交，哪天我要是出了事，他绝对不会给你一口吃的。” “我知道了，爹！”杨宝嘴上答应，但心里还是不相信有一天他会求到杨东升，“不过杨东升这个人情咱能等到吗？他杨东升眼前这一关过不过得了还是两说。” “行不行是他的本事，做不做是我的眼光。就算不行，目前为止我也不过是替他说了两句话，不亏。” “爹，你说杨东升的钱是哪来的？那可是好几十万。” “不是你的钱不要问。连派出所都不管的事，你管得了吗？”杨武又看了儿子一样，“你以为杨山的钱来路就正的吗？十几年就挣下了这么大的家业，跑运输有那么赚钱？” 杨东升走回饭店，“几位老把式考虑的怎么样？” “我还是觉得去杨山的矿上保险，人家一天保证有2块钱呐。”又是那个刚才提议涨价的老把式。 “这个……”其他老把式登时犹豫了。 “你们在这考虑吧，我这就去杨山那报名啦，人家可要不了全部的人！”那名老把式拔腿就走，其他几名本来还有些犹豫的老把式，见状也跟着走了。 杨东升忽然觉得这家伙跳的有点过了，如果刚才提议涨价，还能说是为大家的利益考虑的话，现在他明显是在替杨山拉人啊！ 杨东升给杨佳运使了个眼色，杨佳运点点头，跟了上去。 最终只有3名老把式确定在杨东升他们的矿上干，还有4名老把式表示要再考虑一下，其他老把式都干脆的拒绝了。 老把式们陆续走后，杨佳运才回来。 “怎么样？” “他们直接去了杨山家，商量了好大一会才出来，应该是跟杨山说定了。不过跳得最欢的老混蛋趁别人走后，又拐了回去，现在还么出来呐。” “走，去看看！”杨东升冲屋里看了看，又说，“先等一下，还有些事没干！” “六六顺啊，七个巧啊……” “老板，再来两瓶，不，要三瓶！” 老把式们虽然都走了，但他们的徒弟不少留了下来。 没了老把式们的震慑，这些人开始放浪形骸起来，冲老板继续要酒，饭店老板也乐的做生意，杨东升看到还有人往怀里揣酒瓶。 杨东升冲杨佳运低语了两句，杨佳运走到栓棚子的绳子前。 杨东升趁老板不注意，走到后厨，端起一大盆洗碗水，来到屋后，拉开变电箱的小门，照着就是一泼。 变电箱发出一片电火花，前院随即传来哗啦啦什么倒下的声音。 “哎，怎么停电了？” “哎呦，这是哪个笨蛋把棚子绊倒啦。” 面前是一桩三层的小洋楼，虽然盖的有点不伦不类，罗马柱还搭配了琉璃瓦，但是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却是十足的时髦建筑，十里八乡都有名。 没过大会，就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小洋楼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正是先前跳得最欢的那个老把式。 杨山亲自把人送到门口，两人又站在门口说起话，隔得太远，听不太清，只能偶尔听到一句，“早晚他们那两个矿也是你的”之类的话。 过了好一会，两个人终于说完。 老把式才摇摇晃晃的离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完全没注意杨山进屋后，两个黑影就跟上了他。 确定四周没了人，一个黑影对另一个黑影低声了说了句，“上！” 后一个黑影点点头，手里一抖，正是一条大麻袋。 两黑影追到那条跟吃了药的耗子似的身影背后，麻袋当头套了个正着。 “哎呦，谁啊，谁？” 一个黑影没什么经验，下意识的就要回答，另一个黑影赶忙捂住了他的嘴。 前一个黑影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对着麻袋一阵拳打脚踢，最后又一脚连人带麻袋踹下沟，这才离开。 隔了半天，老把式才从沟里爬出来，“谁啊，谁这么缺德！哎呦！” 第20章 好挖的矿 “啪啪啪啪……”鞭炮响起，硝烟四散。 杨庄5矿、6矿正式开工了。 杨东升朝山上看了一眼，只矿场上人影绰绰。 杨东升手下，现在共有8个老把式在干活，除了先前已经答应了他的3个老把式，原本还有点犹豫的4个老把式，第二天就跑来找他说，愿意加入5矿、6矿，甚至还有1个原本跟杨山都快谈好了的老把式，也带人加入了5矿、6矿。 这让杨东升有点看不明，不过这样一来数字倒是挺吉利的。 杨东升在琢磨的时候，那8个老把式也正抽着烟，商量要怎么个挖法。 露天矿虽然不像井工矿那么吓人，但是搞不好还是出人命的，从山顶往下运矿石的活，就要小心再小心，尤其是6矿位于山顶，下来的路有一段比较陡。 几个人商量完，忽然一名老把式说了一句，“老李怎么样？” “还在家躺着呐。” “杨山真的没去看他？” “杨山？他现在正忙着他那四个矿呐，老李手底下的人都被他拆了，分给了其他几个把式。” “我看呀，老李就是活该，杨山那样的人，他也敢信？跑去给他拉人，没看到杨槐他爹是什么下场吗？” “我也差点上了他的当，进了杨山的矿！”一名老把式狠吸了一口烟，“你说到底是谁打的老李？” 几个老把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谁打的还不明摆着吗？ “师父，挖到矿层了，好大一片矿层。”一个40岁左右的汉子气喘吁吁跑到一名老把式跟前说，他是这名老把式的大弟子。 “这么快？”那名老把式不太相信，刚刚他看过土层的成色，那土里没有一点铁的样子，按照他的经验，至少得挖个两天才有可能见到矿，可是如今他连一根烟都还没抽完呐。 这时其他几个老把式的徒弟也跑过来汇报，“师父挖到矿了。” “师父，我们逮到了，大家伙呐！” 一名老把式冲其他几个老把式说，“那，我们这就散了？” “好，干活要紧！” “这要真是逮着大家伙，我请你们喝酒。” 老把式走到一个坑跟前，这是一个很浅的大坑，已经挖开了好大一片，看过去满眼都是黑红色。 “师父，这是矿层吧？怎么看起来跟平常不太一样啊？” 老把式在挖开的地上摸了摸，闻了闻，这不但是矿层，而且是纯度很高的矿层。 按照老把式的经验，眼前这片矿层里，应该包含好几种常见的铁矿，以他对铁矿的了解，这种情形可不多见。 “师父，您看，还有不一样的地方呐！”大徒弟抄起手稿，一手稿下去，矿层登时碎了一大片。 “这么好挖！”这回连老把式都震惊了。 杨庄的铁矿石主要是磁铁矿和赤铁矿，这两种铁矿石的硬度在5.5至6.5之间，也就是差不多介于不锈钢和花岗岩之间，铁钎子砸上去，那都是能冒火星的。 虽然有时候由于不纯的缘故，硬度会低一点，但也不会这么脆。 铁矿石中倒是有一种土状矿跟这很像，但那都是在原本的矿层基础上，多年风化形成的，位于整个矿山的最上层。 杨庄矿都挖了这么多年，那样的矿早就被挖完了。 恐怕杨东升自己也没想到，他调整了一番，还有这种作用。 “这片矿层有多厚？”老把式问。 “我们刚才试着向下挖了一米多，一点没有挖穿的迹象！师父，咱们这算不算是逮着啦？”大徒弟说。 “逮着了，而且还是一个大家伙。” “这样的话，一个人一天那还不得挖一吨出来？” “一吨？何止！快干，快干！”老把式一连催促，这么好挖的矿，他生怕杨东升会反悔。 “快，都不准偷懒！”大徒弟也冲着小师弟们一顿呵斥。 老把式领着大徒弟走到一边，确定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这才低声说，“你赶快去通知刘老板，告诉他，挖到好矿了，来晚了就抢不到了。” “好！”大徒弟答应一声，又扫了其他几个老把式那里一眼，拔腿就跑。 杨东升来到半山腰的散堆装货区，杨佳运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修补一座简陋的小棚子，棚子里放着桌椅、账簿等物。 杨佳运见到杨东升，“哥，你回来了？” 杨东升点了点头，冲中年男人叫了声叔，“叔！” 中年男人正是杨佳运他爹，“东升，你看这样行不？” “只要不漏雨就行，反正又不住这。” 杨佳运他爹收拾了工具离开，杨佳运拿出一张纸递给杨东升，“哥，这是饭店刚送来的账单。” “我草，这么多！” 第21章 鱼死网破吧 杨东升昨天已经给了好几百，现在又送来了一个张一千好几的账单，他真当杨东升是冤大头啊？ “我也觉得不对，可他说，这里面还包括酒钱。”杨佳运说。 “酒钱？就他那破饭店，里面全都是几块钱一瓶的土酒，竟然能喝出1000多的酒钱，真当咱们不识数啊！佳运，你去一趟饭店，叫他把详细清单给我送过来，要是没有详细清单，我不给他结账。” 杨东升在村头饭店那吃了这么久的饭，没看出来这货竟然这么心黑。 杨佳运刚走没多大会，一个三十五六岁，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朝棚子里看了看，“请问是杨老板吗？” “你是？” “免贵姓刘，刘兴邦，国邦钢铁厂的总经理。”男子一脸笑意，边说边撕开香烟。 “谢了，我不会。”杨东升冲刘兴邦摆了摆。 杨东升依稀听说过这个国邦钢铁厂。 整个顺河乡至少有十几家钢铁厂，几十座高炉，这里面除了市里的瓜州钢铁厂，其他都是些小厂，有些厂子甚至据说是大炼钢铁时候留下的。 这些私人老板还真是神通广大，他这边刚开业，他们就找上门来了。 “听说贵矿今天开业，没来得及准备，这是一点小意思。”刘兴邦把烟盒塞回口袋，拿出了一个红包。 “刘老板客气，能来就行，红包就免了。”杨东升把红包推了回去。 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他现在拿人家一个红包，以后少不得在价格上要让利，得不偿失。 想来杨庄矿原来就没少收红包，否则挖矿竟然能挖亏本，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失礼了，失礼了！”刘兴邦刚才是习惯性的塞红包，掏出红包才想起来，这是人家自己承包的矿。 “刘老板，要不咱们去矿场看看？” “好好，去矿场看看！” 杨东升前世在矿上工作的时候，没少陪同上级领导参观，也没少去人家的矿山参观，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以老板的身份，带着别人参观。 刘兴邦来到矿场，眼睛登时一亮，抓起一块矿石。 凭着多年的经验，刘兴邦肯定这是一块高品味的铁矿石，消息果然没有错，这里挖到了高品位铁矿。 这些年，其实不止是杨庄矿一家的铁矿石品味在下降，整个顺河的铁矿品味都下降了不少。 虽然小高炉对铁矿石，没有大中型高炉那么挑剔，但是高品位的铁矿石，能生产出质量更好的钢铁，消耗的焦炭也更少，一炉也能出更多的铁水。 “杨老板，你们的铁矿石有没有化验过，品味是多少？” “化验过，不低于60%。” “60%，可以给我看一下化验单吗？” “化验单我没带在身上，不过刘老板应该还会自己去验证吧？这样，刘老板自己随便挑矿石去化验。看看跟我们的化验结果，是不是一样。” “好好好！”刘兴邦很高兴，这一趟来的值了。 “来，给刘老板拿个袋子。” “哎呀，杨老板果然是爽快人。这些年顺河铁矿石品味下降后，矿场就开始耍赖了，他们会直接拿出一份几十年前的化验报告说，这是政府给开的证明，我们村的铁矿石品味就是这么高。你说要拿矿石去化验，他们立马赶人。” 两人正在说着，一帮人吆五喝六的来到矿上，领头的正是杨三，他们径直走到一个矿坑前，“走开，走开，这块矿是我们的。” “你凭什么说是你们的？”矿工们正挖到一片好矿高兴，哪肯让就给他们。 “这是我承包下来的，怎么不是我的？”杨三一本正经的说。 还真有矿工被杨三骗了，“你承包的是哪块？” “这整个矿，都被我承包了，不信你去问杨东升。”杨三用手画了一个大圈，他宿醉刚醒，头还有点晕，差点没站稳。 “杨三，我什么时候说把矿承包给你了，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杨东升走出来问。 “连一声三爷爷都不叫，当了老板，就是不一样啦。”杨三抱着膀子，“不喊就不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的矿不是要承包吗？我是来承包的。怎么，别人能承包，我就不能承包？” “你还真说对了，别人都能承包就是你不能承包。” “哎呦，哎呦！”杨三向后一看，后面的混混们立刻配合的发出一阵哄笑。 杨三走到杨东升跟前，压低声音说，“东升啊，不是三爷爷说你，该是你的东西，你拿了没问题；不该是你的东西，你说你拿它干什么？” “杨山叫你来的？”杨东升看了一眼杨三。 “你明白就好！不过离了这个地，我就不认了，你也别想去跟别人说。人家是大老板，你何苦跟人家挣呐？你爹娘还在咱们庄上呐，你好好想想！” 杨三前半句还好，但是听到后半句，杨东升差点没笑出来，“没关系，你去找他们吧，我觉得他们撑的住。” 杨三忽然觉得不对，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只要一吓唬，对方多半当场就怂了，可是现在杨东升却比他表现的还像个混混。 杨三死死的盯住杨东升，想看出杨东升真实的想法。 杨三经验丰富，对方到底是不是装的，一眼就看得出来，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不对，杨东升显得比他还有底气。 要说平时杨三敲人家个闷棍的事，还真干了不少，但是你他去犯个大案子，他还真不敢。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混混。 杨三顿时犯难了，已经想好的招没用，怎么办？ 第22章 拉下马 杨东升跟杨三面对面站着，马上就察觉出了杨三的异样，这家伙犹豫了。 杨东升不愿意了——我还指望你干死家里那两个老王八蛋呐，你可不能怂了！ 这样还不够的话，那我再给你加把火。 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就近一把将刘兴邦手里的石头抄了过来，照着杨三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三哥，小心！”有混混高喊。 但他还是喊晚了，石头直接砸在了杨三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四分五裂，杨三头破血流。 也就是现在的矿石比以前脆了，要是搁以前的矿石，杨东升这一下就直接能给杨三的脑袋，做个脑外科手术。 “你他么的！”杨三捂着脑袋，目露凶光。 杨三身后的十几个混混登时一起对杨东升围了上来。 杨东升做好了准备，迎接随之而来的暴风骤雨，重点护住头部。 这时忽然就见一个人飞起一脚，正中杨三的后心。 杨三一个狗啃屎扑倒在地，“哎呦！” 杨东升傻了，跟着杨三来的十几个混混也傻了。 杨三能当混混，而且能成为混混中的头目，首先就是因为他本身的战斗力不俗。 杨三长得肩宽背后，膀大腰圆，据说，年青的时候，还跟一个高人练过，等闲十几个人都近不了身。 可就是现在杨三却被一个人骑在身上暴打，而且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他称作“毛头小子”的杨佳运。 “谁他么的敢动我哥？”杨佳运站起来，一脸凶狠。 杨佳运往前一步，那十几个混混顿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也不知道谁带的头，混混们发出一声喊，呼啦一声四散逃窜。 “东升，这是你要的详细账单，上午的那份写错了。”饭店老板这才敢走过来，一脸讨好的看着杨东升。 杨东升接过来一看，好吗？直接从一千好几少了整一千，“老板，你这笔误可有点大。” “哎，这……我，我哪是什么老板？东升，你别开玩笑了。”饭店老板吓得一哆嗦。 “晚上我把钱给你送过去！” “好好好，啥时候结都行，我不急！” “好了，好了，没事了，大家接着干活。”杨东升拍了拍手，冲众矿工说。 “杨老板，厉害！”刘兴邦冲杨东升竖起大拇指 “过奖了，不过是一个怂包而已，整天装的像个人物似的。刘老板，咱们别耽误了正事，你去挑矿石。” “好，我去挑矿石！”刘兴邦拿个塑料袋去挑矿石。 现场就剩下了杨东升、杨佳运、杨三。 “还他么不走，等着请你吃饭啊！”杨佳运照着杨三屁股上就是一脚。 杨三刚刚站起来，又是一个狗啃屎栽到地上。但是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再次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远。 杨三年青时候确实是个人物，但他现在怎么也是40多岁的人了，没了他那位高人师父督促，功夫更是被他撂下十几年了。 今天就算杨佳运不把他拉下来，他早晚也会被他手底下某个混混拉下马。 “佳运，手没事吧？”杨东升走到杨佳运旁边。 杨佳运刚才不管不顾一通猛打，手上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我没事，哥！”杨佳运不在乎的扬了扬拳头。 “走，去老八那消消毒，包扎一下，别感染了。” 两人刚想走，这时就见一个穿着西装，夹着手包的男人走了过来，边走边撕开一包香烟，“请问是杨老板吗？” 杨东升看了看面前这人，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选矿石的刘兴邦——要不是两个人长得实在不一样，杨东升险些以为这俩人是双胞胎。 刘兴邦将矿石拿去做了化验，杨东升他们的两座铁矿，一座品位在61%以上，另一座也超过了59%，几乎60%。绝对是顺河难得一见的高品位铁矿石。 几个钢铁厂竞相出价，最终还是国邦钢铁厂胜出，他们给出了每吨150元的价格，而且答应货款每周一结。 杨东升去了一趟国邦钢铁厂签合同，才知道这个年代钢铁厂有多赚钱。 别的不说，光螺纹钢每吨就能卖3000块钱，而且有价无市，提货的就堵在国邦钢铁厂门口，拿着钱，排着队，都快打起来了。 杨东升亲眼看到，一车钢材被拉出去的时候，还腾腾的冒着热气。 这年代有一座高炉，简直跟开了一台印钞机差不多。 第23章 担心 杨东升正在算账，忽然觉得面前一暗，“你多少天没回家了？” 杨东升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胖女人出现在门口。 如果哪天能碰上老天爷，杨东升一定要问问他——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把我托生在这个家里，而且是两次！ 杨东升他妈今天来是劝杨东升回家的，“你回来住吧，你那间屋给你腾出来，床也给你铺好了。你自己有家，整天住人佳运运家，人家怎么看俺？” 感情还是为了他们的面子。 好在这时杨佳运跑了过来，“哥，矿场的路塌了，你快去看看吧。婶，你也在啊？” “好！”杨东升二话不说，锁上小棚子，拔腿就走。 昨天夜里一场大雨，在矿山上冲出了一条沟，从矿场到散堆货场的必经之路，路基被冲毁了大半。 早上矿工们发现后，只垫了点土，就继续干了。 但是刚刚有人拉着一车的矿石路过，整个路面都塌了。 人仰马翻，连车带人一起掉进了沟里。 杨东升赶到的时候，几个老把式正在指挥手下的人垫土，这种状况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一辆人力平板车掉在沟里，矿石洒落了一地。 旁边两个满身泥泞的青年，坐在地上发呆。 “人怎么样，摔到哪了？”杨东升问。 “没事，没事！就是刚才车掉下去的时候，他俩躲的慢，给带进了沟里，摔蒙了。”旁边有人回答。 “找个人送他们去老八那包扎一下伤口，顺便检查检查！” 两个青年胳膊上、腿上被刮出了不少口子。 矿工们把路垫好，又继续开工，但是看这个样子，杨东升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旁边已经被冲出一条沟来，下一场雨，肯定还会被冲毁。除非把整条沟都填平，但那样工程就大了。 九十年代雨水丰沛，几乎每年都有水灾发生，苏省差不多摊上其中一半。 杨东升看着新修的路面，也许是盯的时间久了，忽然叮的一声，面前一亮。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他正站在那个会移动的正方框里，现在它的边长得用千米来衡量。 杨东升心中一动，根据成份列表，选中其中的碳酸钙项，然后将正方框沿着路面调整，搞成一条石质的路，看它们还怎么冲。 为了防滑，还在路上搞出了一道道波纹。 “佳运，我叔现在还在给人盖房子吗？” “盖啊！我叫他歇歇！他说，不行，歇不住。” “等他们手上的活完了，叫我叔把他们那些师兄弟都叫过来吧。” “哥，你要盖房子啊？” “不止是我要盖房子，佳运，我有几个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 “哥，你决定就好啦，我不懂！” “你听听，看看同不同意。” “好好好，哥，你说。” “首先，咱们机子太少了，等钢铁厂的钱下来，我想添几台拖拉机。” “好啊，我也觉得负责运矿石的人太多了。从山上往下运矿石，太吓人，一车矿得七八个人才按得住。” “其次，今天刘老板过来的时候说，昨天咱们的矿石太湿了，搞得他们昨天的产量都下降了。这两年雨水多，咱们总这么露天存放不是办法。” 国邦钢铁技术不高，他们那个小高炉就是倒一层焦炭，再倒一层铁矿石，然后再倒一层焦炭……一层一层的往上垒，含水量会直接影响他们的产量，和焦炭消耗量。 “哥，你要给矿石盖房子？” “我想咱们盖几间集市里的那种大棚子，这样也便于他们各组之间管理。前天他们有一车矿石拉错了地方，两边差点打起了。还有我自己，也想盖几间屋，也不能总在你家住着。” “哥，你这说的啥话，你就算在我家住一辈子，我也欢迎啊。” “你是欢迎，但是佳琳年龄也大了，我总住在你家，不方面。” 一个星期的时间，转瞬即逝。 今天矿场照旧开工，但是矿工们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交头接耳。 据说两位老板去钢铁厂领钱去了，今天就会给他们发工钱，这本来应该是好事。 但是这一个多星期来，最少的平均一天也挖了一吨出头，干的猛的，甚至挖了两吨多，近三吨。 如果按照之前说定的一吨8块结算，一个人每天合到十几块，甚至二十几块。 这年头，瓜州市里一个工人一天的工钱也不过几块。 他们心里不禁对矿上会如数付钱，打了个问好。 矿场老板赖账的事，又不是什么新闻。 向不远处看了一眼，几个老把式抽着烟，围在一起，也不知道商量出结果没有。 几个年轻人围住一个40岁左右的汉子，边干边说话。 “大师兄，你说他们真会按照一吨8块给咱们结账吗？” “哎，这个说不准啊。”那被称作大师兄的汉子叹了口气。 “我听说其他几个矿那边给的是一天2块钱，而且是一个月一结。” “草，他们要是敢赖账，老子今天就给他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你打得过那个杨佳运吗？” “……”对面那人登时被噎的不敢说话。 如果是以前，他们还敢闹一闹，但是上次杨佳运连杨三都给打了，还把十几个混混吓得逃窜，谁还敢闹？ “看师父那边商量的结果吧。”最后还是大师兄说。 “大师兄，师父回来了！” 就见一名老把式嘴里叼着烟，正往这走。 大师兄马上迎了过去，“师父，商量的怎么样？” “刚才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8块钱一吨确实太高了，当时谁也没想到这边的矿会这么好挖，咱们应该主动把价钱降一降。” “降多少？”大师兄心里一紧。 “降到5块！你去给他们说一下，不要闹，杨山那边给的是一天2块钱，就算降到一吨5块，我们也比去杨山那边赚的多。” “一吨5块？”虽然一下子差不多降了一半，但合下来，他们一个月也能拿两三百，这在瓜州也绝对是高薪了，“行，我去给他们说。” 这时一个青年匆匆跑了过来，“师父，大师兄！他们回来了。” 第24章 发钱 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一起跑到矿场边，往山下看。果然就见半山腰那处工棚前，有两个人影正在开门。 这时杨东升也仰头看着山上，“他们在干嘛？” “哥，他们来了！” 只见几个老把式，各自带着大徒弟，正向工棚走过来。 “几位老把式来的正好，我正说着要去请你们呐。” “东升，不，杨老板叫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先要给几位老把式说一声，我和家运准备盖几座大棚，到时候编上号，你们一组一顶，就不会出现上次那样，倒错矿石的情况了。” “这个好，这个好。” “省得以后分不清谁的是谁的了。” 一阵言不由衷的赞叹后，最终还是一为老把式说，“杨老板，听说你们去领钱了，是不是要发工钱啦？” 另一名老把式抢在杨东升前说，“杨老板，我们商量过了，一吨8块钱确实太高了，一吨5块钱，你看行不？” 杨东升不禁感叹了一声，农村人绝大部分还是老实人，明明是他们吃亏的事，却说的这么低三下四的。 “几位老把式，这是怎么说的？” 几个老把式听杨东升这么说，心直往下沉，果然连5块也守不住。 “我杨东升虽然不敢说，一口唾沫一颗钉，但说好的一吨8块就是8块。” “啥？” 几个老把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身后的大弟子。 “杨老板，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既然当初请几位老把式的时候，说的是一吨8块，就绝对不会少各位一分钱。” “这，杨老板，让我们怎么说好呐。” “几位老把式，这是截止到昨天为止的账单，您几位看看对不对，对的话就签字领钱。” “不用，不用，我们信得过杨老板。” 本来已经准备接受一吨5块，甚至更低价格的他们，没想到竟然能实领回来了8块。 签字，领钱。 几位老把式回到矿场，山顶立时爆发出来一阵雷鸣般的欢呼，这声音甚至连杨庄村里都听到了，有不少人走到村头，向矿场张望。 而杨东升此时也再次看向地下，他的能力果然又增加了不少。 要是被他们知道，钢铁厂给杨东升他们的价格是一吨150，不知道杨东升的能力还会不会增加。 接连几天，整个矿场上下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连日产量都增加了不少。 房子终于也开工了。 杨东升除了看着矿上，还要去买砖、石、瓦片、泥、灰、沙子，每天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半。 “哥，这几天有不少人跟我打听，想进咱们矿。咱们收还是不收？” “都有谁？”这不奇怪。 “有我爹的几个师兄弟，还有几个杨山矿上的。” 杨东升向盖房子的工地看过去，果然就见有几个人虽然手上的活没停，但都支起了耳朵。 “你爹的师兄弟们，等他们盖完房子，愿意来，就来吧。” “好！” “但是你爹不能来，到时候咱们两个在旁边看着，他老人家在下面干活，那像什么话？” “哥，这话还得你去给我爹说，我可跟他说不通。” “好，我去说。” “杨山那边的人是不是也都叫过来？” 杨东升沉思了一下说，“杨山矿上的人可以过来，但是那几个老把式一个也不能要，就算想过来，他们也不能再当把式。” 杨佳运也说，“我也这样觉得！当初咱们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他们转头就投了杨山的矿，现在见咱们矿开的钱高，又想过来，哪有这么好的事？” 杨佳运拔腿就往外走，“哥，那我这就过去，咱们6矿大，装下所有的人都没问题。趁这次机会我把杨山矿上所有的人都挖过来，他矿上没了人，看他怎么干活？” “去吧！” 他们刚开工的时候，杨山就派了杨三来跟他捣乱，这件事杨东升还一直没有给杨山“回礼”。 这挖矿看似简单，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杨山的矿本来就因为品味低，卖不上价，现在再挖不出来矿石，肯定得血亏。 当然杨山可以大量招新人，但是那样一来出事的概率就会大增，只要杨山的矿上出事，杨东升绝对不介意落井下石。 第25章 挖野菜的姑娘 杨东升和杨佳运去了趟瓜州市里，买了10辆拖拉机回来。 各个型号，各个牌子的，各买了一两辆，看看哪个好用。 青石打基，红砖为墙，青瓦做顶。 粉了墙，支了灶台，砌了床，装上铁门、铁窗，再打了一眼水井，齐活。 三间大瓦房，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一间堂屋，兼办公用。 趁着天色还早，杨东升又赶到顺河，买了锅、碗、瓢、盆、菜刀、菜板、水桶、自行车、热水壶、米、面、油、盐、鸡蛋、洗衣粉和肥皂，路过菜市场的市场的时候，还买了一条鱼回来。 按照前世在网上看过的视频，先把鱼抹了盐，油里也加了点盐，防止粘锅。 可是一下锅，鱼就在锅底粘的死死的。 一铲，鱼皮登时跟鱼肉分离。 杨东升一阵手忙脚乱，沾在锅底的鱼皮已经糊了。 把糊掉的鱼皮铲下来，直接放水炖。 可是他忘了刷锅了，煮了一锅黑汤，不过好在味道还行。 接下来的闷米饭，直接成了灾难现场。 这个年代电饭煲在城里都还没有普及，农村市场更没有。闷米饭完全靠自己掌握火候和水量，杨东升哪懂该放多少水，多少米？ “咳咳咳……”杨东升终于在呛死之前，冲出了厨房。 咳嗽了半天，杨东升才发现面前站着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女孩。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矮个子，塌鼻梁，小眼睛。 另一个皮肤白皙，身材高挑，足有1米7上下，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瓜子脸，小嘴巴。绝对不次于后世那几个吹上天，以漂亮闻名的女明星。 很多人可能都不信，这两个长得一点一样的地方都没有的，其实是亲姐妹。 长得丑的是妹妹，叫周丽。 漂亮的是姐姐，叫周影，也是村里杨东升他们这个年龄，所有男孩子的暗恋对象。 两女孩这时也看着杨东升。 “你们这个菜，卖吗？”杨东升指了指周影、周丽手里的一大把青菜说。 两个女孩应该是刚挖野菜回来，手上拿着马齿苋，本地话叫马蜂菜。据说是可以治疗马蜂蜇伤，其实一点用没有——不要问杨东升是怎么知道的。 “啊？” “5块钱行吗？”杨东升掏出一张5块的，想了想又问，“你们会做饭吗？” 周影、周丽手脚麻利的重新刷了锅，做了一个马蜂菜炒鸡蛋，又给杨东升闷了一锅米饭。 这天晚上，杨东升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结婚了，娶了周影做老婆，但是揭开盖头才发现是周丽，但是周丽却非说她就是周影。 杨东升郁闷了一整夜。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杨东升在身上使劲挠了挠。 今天还得去一趟顺河，还得买蚊香、蚊帐。 也许是知道自己蹦跶不了几天了，急着捞回本，深秋的蚊子，咬人那叫一个狠。 杨东升昨天晚上差点没被吸干了。 杨东升刚打开门，忽然就见一个人影一点征兆也没有的站在门口，长发披肩，看不清脸。 杨东升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什么东西？” 谁知对面也吓了一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啊！” 是个女声，仔细一看，竟然是周影。杨东升忽然记起昨天晚上那个梦。 杨东升把周影扶起来，“你怎么在这站着？” “……”周影低着头没说话。 杨东升见周影满头都是雾水，又问，“你站了多久？” “……”周影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你来干什么的，总得告诉我。” “我……”周影终于抬起头，怯怯的看着杨东升说，“我爹叫我来给你做饭！” “给我做饭，你不上学了？” “我爹……”周影脸色一黯，“不让我上学了。” “哎，进来吧！” 说来都是那5块钱闹的，不过也确实需要个洗衣服、做饭的，否则就他这手艺，早晚得把自己毒死。 “洗衣服，买菜，做饭，包三餐，我吃什么，你吃什么，一天5块钱，行吗？” “嗯！” “先给我煮点粥？” “奥！” 不大会的功夫，周影就煮了小半锅粥出来。 杨东升尝了尝，软硬合适，浓稠正好。 “哥，我娘刚煮的粥，让我给你……”杨佳运端着一口锅，推门进来。 杨佳运看了看杨东升，又看了看周影。 “吃点？”杨东升问。 “不了，不了！”杨佳运嘿嘿笑了两声，“哥，那我先去矿上。” 就着昨天的剩菜，草草吃了顿早饭。 周影洗了碗，刷了锅说，“那我去买菜了！” 杨东升给了菜钱。 “骑上自行车，路远。” 杨东升锁上门，准备去矿上，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东升！” 第26章 活出个人样 “五爷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杨武。 “五爷爷，您喝水。” 杨武接过茶碗，四下打量了一遍杨东升的房子说，“你这屋不错啊，东升！” “五爷爷，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小破屋，哪比得过人家的大老板的洋楼。” “既然说到这里，我就得问你件事。东升，听说你正从杨山的矿上挖人？” “没有啊，您听谁说的？”杨东升装傻道。 “那杨山怎么跑到我这告状，说他矿上的人，都跑到你矿上了。” “您说这事啊！那真的不是我主动挖的人，是他们主动要过来的，而且我都给拦下了，一个也没要。” “那他们是怎么跑到你矿上来的？我看你这矿上的人，不少都是原来杨山矿上的。” “您说这个啊！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他们见我不收他们，就跑去投靠了我手底下那几个老把式，有些人甚至连原本的把式都不干了，也要过来，等我发现矿上的人数不对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是怨不得你，是有人鬼点子太多。”杨武耐心的听完杨东升的鬼扯，语带讽刺的说。 “事情到到这地步了，我也不敢主动赶人。万一再出个杨三那样的，就我这点身家，可受不了。” “东升，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件事一开始是杨山做的不对，你报复他是应该的，但是现在杨山矿上的人被你挖的差不多了，你也该解气了吧？” 杨东升没想到杨武会把话说到这一步，杨山到底是给了杨武什么好处啊？ 杨东升虽然不愿意，但杨武这个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还不是现在的他能惹得起的，“五爷爷，既然您开口了，杨山矿上的人，我以后一个也不收了就是。”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我买了茄子、鸡蛋、番茄、菠菜和鱼，你看行吗？”这时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停在杨东升家门口，边从自行车上拿下了一堆东西边说着，直到走进屋，才看到了屋里的杨武，“五叔？” “我不会做饭，就雇了周影给我洗洗衣服，做做饭。”杨东升连忙解释道。 杨武却好象早已经知道了一样，“小影啊，我来找东升说几句话，已经说完了，你们忙吧。” “五叔，您慢走。” “好！”杨武摆了摆手，走远。 “这是买菜剩下的！”周影将一堆零零散散的小票交给杨东升。 杨东升接过零钱，看了看周影，又看了看杨武，为什么他会比周影低了一辈？ 太阳落了下来，这一天总算是结束了。 “哥，咱们真的不再挖杨山的人了？” “杨武出面了，他跟杨山的关系不一般。” “这个五老头，他要是再晚出现几天，我就能把杨山矿上的人挖完了。”杨佳运恨恨的跺了跺脚。 “你去告诉剩下的矿工，是杨山找了杨武，杨武向咱们施压，咱们才不得不拒绝他们的，不是咱们主动不想要他们。”这个黑锅杨东升可不背。 “好，我去说，这个黑锅，我一定扣死在他们身上。” “好，去吧。”杨东升忍不住房子的方向看了看——中午周影做了番茄炒鸡蛋，鸡蛋炒菠菜，不知道晚饭是什么。 还没回到屋，杨东升就见房子前后挂满了晾晒的衣服。 周影好象把杨东升所有的衣服都洗了。 房子前站着一道窈窕的身影，远远的看到杨东升慌忙跑进厨房。 “晚饭还有一个汤就好了。”周影的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来。 这声音忽然给了杨东升家的感觉，这种情形，杨东升之前只有看电视的时候才见到过，在那个所谓的家里，他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不着急！” 不大会周影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进来。 周影做了炒茄子丝、蒸鱼，还做了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两个人相对而坐，除了碗筷撞击的声音，谁也没开口说话。 直到杨东升发现，周影只吃茄子丝，“周影，你不喜欢吃鱼吗？” “……”周影摇了摇头。 “那你倒是吃鱼啊！” “奥！”周影只夹了一小块鱼，又继续吃茄子。 “说定的我吃啥，你吃啥，你这是想叫我违约啊？”杨东升直接把整条鱼尾夹到了周影碗里。 周影洗了碗，刷了锅，还给杨东升端来了一盆冒着腾腾热气的洗脚水，“晚上要是下雨，你记得收衣服。” “好！” 周影又看了看杨东升，“那我走了？” 杨东升看了看天，“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周影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一脸警惕的看着杨东升。 杨东升走进屋里，又走出来，“把手电筒带上，这几天下雨，路滑。” “奥！”周影接过手电筒，“你快去洗脚吧，再不洗就凉了。” “好！” 杨东升向屋里看了一眼，再转过脸来，周影已经走出老远了，跟逃跑似的。 “我有这么吓人吗？”杨东升摸了摸自己的脸。 关上门，泡过脚，杨东升躺在床上，一时间睡不着。 寻思着，下次去市区，该买台电视机回来。 “咚咚！”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是忘了带什么东西吗？”杨东升打开门。 门外不是周影，而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杨槐？快，进来坐！” 杨槐跟在杨东升身后进了屋，手里还拎了一个黑塑料兜。 “来，喝点水！”杨东升边倒水边观察杨槐。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杨槐，而且是整个的，活的。 “给你，这个。”杨槐艰难的张开嘴。他口齿僵硬，好象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你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这是真心话，以杨槐现在的情况，他能拿什么东西，不会是去偷东西了吧？那过错可都是杨东升的了。 杨东升打开塑料袋，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叫了起来，“哎呦，我的天！” 只见塑料兜里是野生的龙葵果，用他们这里的话叫黑天天。个个熟的黑亮，只有豆粒大小，竟然装了大半个塑料兜。 这东西在农村虽然不算稀罕物，田间地头就有，但是能摘这么多，那是不知道得走了多少里路，翻了多少野草丛才摘到的，这可比什么水果都珍贵。 杨东升撩起杨槐的袖子、裤腿，果然就见上面布满了擦伤，以及淤青的摔伤，看得人心疼，“你这是跑了多少地方摘的？” “没，多少地方。” “下次不准这么干了。” “奥！” “现在天凉了，再过俩月就入冬了，你们兄妹俩有过冬的衣服吗？” “有！” “对了，那个村头饭店太黑，最近给你们送的饭，都是家运婶做的，可能没有饭店做的好吃，还吃得惯吗？” “吃，得惯！” “下个月就该我给你送饭了，矿上忙，大部分时间我可能都过不去，我会叫周影给你们送过去。周影你总认识吧？村里最漂亮的那个。” “认，识！” “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杨东升看着杨槐。 杨槐低着头，憋了半天，才终于抬起脸，说了句话，“我，想去矿上干活。” “好啊，自食其力，比什么都好！明天你就来吧，咱们天亮开始干活，你记得早起。” “可我，年龄不够。” “还差多少。”村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至少年满16岁的男人，才能上矿厂干活。 “两，个月。”杨槐伸出食指和中指。 “两个月不算什么！”杨东升一摆手，但是旋即又看了一眼杨槐的身板。 杨槐实在太瘦小了一点，不过这也怨不了他，农村本来就有把年龄往大了报的传统，就这样杨槐也还差两个月才满16岁。 “这样我给你安排一个开拖拉机的活，咱们矿上都是那种带方向盘的拖拉机，开起来很简单，两天就能学会，不用多少力气。” “我，会开拖拉机！我爹，教过。” “那就更好了。”杨东升想了想，摸了一下口袋，“这100块钱是我预支给你的，以后我和家运就不给你送饭了。带着你妹妹好好过，别人越是不想咱们好，咱们越是要活出个人样来给他们看！” “我……”杨槐接过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 “哭什么！你爹没了，你就是你们家唯一的男人，不准哭！” 第27章 沪上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 暑假时候种下的水稻，眼看着变成了一片金黄色，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枝头。 杨东升站在门口，看着拖拉机来回飞驰。 他们前后买了35辆拖拉机，整个5矿、6矿已经完全淘汰了人力平板车，矿石都由拖拉机运输，效率提高了一大截。 “哥，火车票买好了，就今天晚上的！”杨佳运走过来说。 中国的农民是世界上最勤劳的一群人，干起活来，一年到头几乎就没有休息日，但是有一种假，却必须给他们放——农忙假。 即便在矿上干活要比种地挣的多得多，即使种地其实根本不赚钱，但是农民每年还是要累死累活的去收拾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割稻、脱粒、晾晒、储存，紧接着还要翻地、播麦子…… 这年代又没有联合收割机，连农业机械都很少，几乎完全依靠人力，农忙至少要持续半个月。 这段时间，杨东升也不想闲着，趁着这个机会，他准备去一趟沪上。 杨东升的账户里，现在有近百万，早已经回本有余了。 这个年代的通货膨胀率始终维持在两位数，钱存在银行里，实在是太可惜了，杨东升必须花出去。 “去把杨槐叫过来！”杨山接过火车票，对杨佳运说。 杨槐麻利的停下拖拉机，一路小跑过来，“哥，有啥事？” 这段时间，杨槐开朗了很多，说话也利索了，人也显得壮实了不少。 “不错！”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杨槐，从明天开始，咱们矿上放假半个月，你有什么安排没有？” “哥，你也知道，我家的地今年也没种，农忙跟我没什么关系，要不他们放假，我一个人接着干得了？” “你一个人怎么干啊？”杨佳运拍了杨槐一把。 “这样，杨槐！我和你家运哥，接下来十几天要出门，咱们矿上别的不值钱，就是这三十几辆拖拉机，我不放心！你替我们看着拖拉机，一天我给你30，怎么样？” 杨东升也想过在这期间，把拖拉机租出去挣钱，但是以什么形式租给谁，租金多少……这些都是麻烦！ 这年头农民也不富裕，更有可能钱挣不到，半个月后，这些拖拉机已经被造的不成样子。 “看个拖拉机的事，不用钱，哥！你交给我就是。” “这说得是哪里话，干活了就得给钱！行了，你去干活吧。” 今天矿场早早的就收了工，杨东升叫他们把拖拉机集中到一起，停成横竖几排。 先在空气滤清器头部裹了一层塑料，外面包一层纱布扎严实，再把变速杆锁上，盖上防雨布。 “留你在这，主要就是防止小孩子来搞破坏，真要是有人硬抢，就叫他们开走，千万别跟他们起冲突，知道吗？”杨东升一再交代了杨槐，这才坐车去市区。 绿皮火车咣当咣当了一整夜，终于到沪上，好在杨东升不晕火车。 刚出火车站，杨东升和杨佳运就感受到了沪上人民的热情。 “兄弟，换外汇不换？”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掀开夹克的一角，“美元、日元、港币，都有！你换多少？” 杨东升看了一眼，真想问问他，“你他么是卖冥币的吗？假这么厉害。” “住宿吗，住宿吗？”一个壮实的男人挤过来问。 “到姐姐家的宾馆住，姐姐家的宾馆又便宜又干净，别去他那个小店，又脏又臭。”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拉住杨东升。 “你他么的店才又脏又臭呐！” “你能说老娘的大宾馆破，老娘就不能说你破店臭？”壮实男人和中年妇女眼看就要起来。 “哥，这就是沪上啊？”杨佳运一脸好奇的四处看着。 “对，沪上！” “汽车真多！” “呵呵……”后世随便一个三线城市的汽车都比这多。 “哥，咱们现在就去那个什么证券交易所吗？” “先去买身衣服吧。” 他们整天待在矿上，一身衣服又脏又破。这身装束在火车上是伪装，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个小子怀里揣了上百万的存折，还装了上万块钱的现金。 但是到了沪上，还是这样，恐怕会受尽白眼。 火车站旁边就是一个不小的商场，杨东升和杨佳运直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杨东升和杨佳运就被盯上了，售货员像盯贼一样，自始至终看着他们俩。 两人走到男装区，杨佳运刚冲一件衣服伸出手，一个售货员就跳了出来，“你们买不买的？不买不准乱摸的。” “我们当然会买，但是你们的衣服也太差了，还有其他牌子的没有？”杨东升问。 “当然有！我们是全沪上最大的商场，只要你能说出来的品牌，我们都有，你说一个牌子出来，我帮你去拿。” “那好，普拉达、巴宝莉放在哪了？麻烦帮我拿一下吧。” “……”售货员一下子被噎住了，她虽然没卖过这两个牌子的衣服，但是这两个名字还是听说过的，这两个土鳖是怎么知道的？这种拗口的名字，连她都还念不顺畅的。 杨东升不理售货员发呆，继续说，“这样吧，你去给我们拿两套过来，要上衣、衬衫、裤子、腰带、皮鞋齐全，巴宝莉、普拉达都行。我们还有事，快点行吗？” “对不起先生，您说的这两个品牌都是国外的，我们还没有引进！”售货员态度已经180度大转弯。 “你不说都有吗？” “对不起，先生！” “那范思哲、阿玛尼总有吧？” “不好意思，先生！这两个牌子也没有。” “那你们还有什么能穿的？” “这边几个国内的牌子卖的还是不错。” 售货员将他们领到一处男装区，介绍了几款国产西装，“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还行！” 售货员登时喜笑颜开，“那是不是……” “买当然要买，但是我还有一点小小的要求，请你帮个忙。” “什么要求，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的。”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绝对能做到，我要换一个售货员。” “先生，您说什么？” “我说给我们换一个让服务。” “为，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的态度，实在是太让我不满意了。” 刚才对他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凭什么给她增加业绩？ 第28章 买买买 镜子里的男人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略尖的下巴，肩膀宽厚，两条胳膊异常粗壮，衬托得腰很窄，体型有点像动画片里的“圣斗士”。 杨东升系好领带，旁边的售货员赶忙递上西装外套。 杨东升对着镜子比了比，自我感觉还不错。 “这件衣服实在太适合您啦，先生。”售货员在一旁恭维道。 “行，就这套吧。”杨东升点了点，“家运，你选好了吗？” “选好了，哥，你看咋样？” “好！”杨东升对杨佳运竖了竖大拇指，“再配上墨镜，就能直接去白宫报道了。” “可是我怎么感觉有点怪？” “你想多了。” “哥，白宫是啥干啥的？” “美国总统办公的地方。” 结了账，正想走。 这时一个女青年走过，看着杨东升，冲售货员说，“这位同志，我男朋友没跟我来，能不能让他给我男朋友试试衣服？我男朋友身材跟他差不多的，就是比他矮一点点。” “啊？”杨东升有点傻了。 连着帮那女青年试了好几身衣服，杨东升才得脱开身。 走过女装部的时候，忽然一件长款的白色风衣映入了杨东升的眼帘。 不知道为什么，杨东升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周影穿上这件风衣的样子。 “先生，您的眼光真好！这是我们这一季卖的最好的一款风衣。您是给你爱人买的吧？”一名售货员从女装部走出来说。 “对！”杨东升点点头。 “您爱人身高多高？” “1米70，她个子比较高。” “正好，我们这里还有一套大码的。您要不要看看？” “好！” 从商场出来，杨东升和杨佳运就近找了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宾馆，住下。 安顿好之后，两人见时间还早，准备先去证券交易所看看。 搭乘电梯下楼时，两名清洁工阿姨已经在里面。 “你家亲戚的那个房子卖掉了没有？” “没有，现在的房子哪有那么容易卖掉的！” “主要是他们要的那个价钱太贵了，400多块一平方，那一套房子不得好几万，谁买的下？他们那个房子是怎么买的，是不是自己也只付了三分之一？黑心！” 七十年代末以来，为了改善居民住房条件，沪上对住房进行了一些改革，其中一个措施就是个人承付三分之一，其余部分由国家或企业事业单位补贴。 “现在已经降到350块一平方啦。” “350块一平方也太高啦，前两年出售旧公房的时候，我有个亲戚，买下了他们住的那个房子，每平方才100多块！” “话不能那么说的，他们家的房子老好额，前几年才建成的，他们两个又都是干部身份，拿到的是最好的房子，有厨房，有厕所的那种。门口就是公交车站，将来还要通地铁的。要不是孩子出国留学急着用钱，才不舍得买掉。” “嗷呦，原来是出国，那个费钱，还要找人换外汇，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嘛。” “无底洞也要填！他们的儿子读的学校叫什么麻省理工，据说是美国最好的大学。唉，麻省是哪个省，美国怎么也有这么老土的名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出国留过学。” “能问一下，你家亲戚卖的是哪的房子吗？”杨东升转过脸问。 “你问这个组撒？” “我最近正想买房子。” 两名清洁工对视了一眼，一名清洁工说，“他们那个房子离这里很近的。” “对对对！很近的，位置很好的！”另一名清洁工也帮腔，杨东升明明记得，她刚刚还说人家黑心的。 “能具体说一下是哪个区吗？” “不就是这个区喽，安静区。” “安静区？”杨东升直接拿出一张10块的，递给那清洁工，“能不能带我去看一下？” 老阿姨看了看杨东升，又看了看手里的钱，有点犹豫。 杨东升笑了笑，又加了10块。 老阿姨一咬牙，对另一名清洁工说，“你帮我顶一下，我去去就回。” “我至多帮你顶半个小时，经理问起来，我可顶不住的。”另一名清洁工说。 “半个小时够了！” “哥，咱是不是不去证券交易所了？”杨佳运跟着杨东升混了这么久，早已经明白杨东升的做事规律。 “不去了，我找到了更稳赚不赔的买卖。” 杨东升前世是听人说过，九十年代的沪深股市火，但是具体有多火，是哪几支股票火的，他根本不知道。 而且炒股有涨也有跌，他又不能长期驻守沪上，随时关注股价，其中的风险不小。 但是买房，尤其是在这个年代买房，那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安静区是整个沪上房价最高的一个区，后世平均房价超过10万块钱一平方米，就算这个房子到时旧了一点，打个折扣，卖个7万总有吧，如果真像两名清洁工说的那个价格，那差不多就是200倍。 杨东升可以肯定，他去炒股的话，肯定是抄不到涨200倍的。 如果赶上拆迁，那就更赚了。 “就是这里啦！”清洁工向前一指，“我告诉你奥，我可不是看你给钱才带你来的，主要是我家亲戚急着用钱，他孩子在美国上大学，好可怜的。” 这个小区确实如清洁工说的那样，非常不错。 虽然没有电梯，但是楼层不高，只有4层。绿化做的也很好，有点像国外的那种联排别墅，旁边还有一条河流过，不知道是什么河。 清洁工直接敲响了其中一户的门，“老沙，我给你带来了两个买家，你要不要见一见？” 两个很有气度的老年夫妇打开门，杨东升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官气。 “你们自己谈，我先走了！”清洁工连忙告辞。 老两口把他们让进屋，老太太给他们倒了茶，“你们真的要买房？” “没错！能问一下您这个房子是多大的？” “80平方的。” “价钱是多少？” “350块钱一平方，这周内能付清，我们算你330一平方好吧。”老头老太太看着杨东升，看来他们是真的急着用钱。 第29章 那一抹黑白分明的景色 杨东升没想到竟然还能再降20，也算意外之喜。 “小伙子，你觉得怎么样？”沙老太太见杨东升还有点犹豫，一咬牙说，“要不然……” 老头忽然拍了老太太一把，冲老太太摇了摇头。 “阿姨您误会了，我不是要砍价，330一平方就很好了，我现在就可以给您付清。” “好好好！”老太太高兴的直点头。 “阿姨，我看这个小区不错，向您打听一下，这个小区还有人卖房吗？”杨东升向旁边一指，“我这个兄弟也想买，您要是能帮忙介绍。成了，我们给500块钱的中介费。” 沙老太太略一思索说，“这样的房子我倒是知道几个，虽然不在这个小区，但是他们的环境也不错的，只是他也能像你一样现在就付清吗？” “当然可以！” 这个时间段，正是美国那边大学秋季入学的时间，同时也是交学费的时间。 老沙两口是退休干部，交际圈子里也多是些企事业单位的领导，有不少人的子女在国外留学，就算没有子女留学的，手上也有些空置的房产。 只转了一个圈的功夫，沙老太太就帮杨东升他们联系了七八处房产，位置、房型都很不错。 两人当场付清，给足了沙老太太中介费。 集中办理完手续，一个银发老太太拉着沙老太太的手嘀咕了半天，最终那银发老太太走到杨东升面前，“小伙子，你们还要房子不要？” “当然要啊！阿姨，您有房源？” “有的，有的！只是中介费，你们……” “当然是跟沙阿姨一样，您介绍的房子，要是能成交，中介费也是500！” “好好好！但是我先跟你说，这套房子不太好，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买？”银发老太太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500块在这个年代相当于一个沪上工人两个多月的工资。 “小伙子，给你介绍一套房子，你当真能给500块？我有两个亲戚也准备卖房子，他们的房子很好的。”这时另外一名灰白头发的老太太也凑上来。 “只要成交了，就有，不信您问沙阿姨。” “我觉得我们还是讲个先来后到，先去看我说的那套好不好？”银发老太太挤上来说。 “好好好，咱们先去看这位阿姨的，再去看您两个亲戚的，好不好？” 杨东升在银发老太太带领下，见到了她所说的“不太好”的房子，这竟然是一栋自建房，两层的小楼，还带了一个小院，占地面积足有两三百平方米。 由于是自建房，这套房子的要价，反而要比那些公家盖的房子还要便宜一些，杨东升想也没想就买了下来。 这如果摊上拆迁，不得好几千万。 一个卖家介绍另外一个卖家，或者是另外几个卖家，就像链式反应一样，杨东升他们买的房子迅速增长。 这个年代要出国的不仅是留学生，还有一些准备到国外刷盘子的，不是形容，是真的到国外刷盘子。 八十年代以来，国内出现了一股出国热，沪上作为国内最发达的城市，也是出国热度最高的城市之一。 后世的国人很难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对出国的热情。 很多人在国内好好的机关职员、企业高管不愿意干，情愿去国外端盘子、刷盘子。 他们自以为出了国就是人上人，就能发大财了，根本就没打算再回国，干脆就把房子卖了，省的闹心。 几十年后，他们想起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恐怕得哭死。 当然这些卖房子的也不全都是干部出身，或者为了出国，杨东升他们在买房过程中也见到了不少人间惨剧。 让杨东升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对老夫妇，他们要卖的房子是他们自己住的一套小阁楼，这套阁楼里，除了老两口，还有一个小孙女跟他们一起。 杨东升看过之后，实在不忍心买他们的房子，他要是买了这房子，这爷孙仨就得露宿街头了，良心上无论如何过不去。 谁知老两口以为这不过是杨东升砍价的借口，对视了一眼，表示价格已经是最低了，真的不能再降了，老两口差点给杨东升跪下了。 杨东升一问之下这才知道，老两口卖房，是为了给孙女治病。 这个年代虽然还没有医改，但是看病也贵，只是医生不热衷于推销一大堆检查，和那些昂贵的进口药而已。 为了给孙女治病，老两口卖过血。 现在老头在工地上干活，老太太给人家做饭。他们甚至找过器官贩子，一个人都准备好了自我牺牲，卖掉器官，另一个人活着，照顾孙女，但是因为年龄太大被器官贩子拒绝了。 现在他们唯一能救孙女的办法，就只剩下卖房子。 老两口的儿子、儿媳几年前死于一场车祸，只有这一个孙女相依为命，孙女要是没了，他们也不活了。 杨东升只能买下他们的房子，当场付清钱款。两个老人家对杨东升千恩万谢。 看着小女孩大大的眼睛，杨东升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犯罪。 不过同时杨东升也有些羡慕人家，人家虽然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但是还有爷爷、奶奶疼。杨东升虽然有父母，有兄弟姐妹，但是杨东升情愿没有。 短短十天的时间，杨东升和杨佳运就买下了五十几套房子。 这些房子他们也不打算出租，省的日后麻烦。 办完了最后一套房子的手续，两人就往火车站赶。 不回去不行啊，手里的钱，几乎全部买了房子，两人就只剩下些路费和吃饭的钱了，再不回去连火车票都买不起了。 咣当咣当了一个白天的火车，再转公共汽车。 赶到家，还没走近家门，杨东升就见屋里的灯亮着，怎么回事？难道是进贼了？ 杨东升踮着脚走到门口，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刚一进屋，就被眼前一副让他终身难忘的景象震撼到了。 只见一副玲珑有致的躯体背对杨东升蹲在水盆中，湿透的头发披散在背上，黑白分明，涓涓的水流顺着光滑的背脊流下，只剩下几道淡淡的水痕。 第30章 一个消息 啪嗒一声，杨东升手里拎的两个塑料袋掉到了地上。 背影的主人听到声音，转过身说，“周丽，你帮我……啊！” 周影连忙拿起毛巾遮挡，可是一条小毛巾，挡得住上面，挡不住下面。 这时旁边的厨房里传来砰的一声，随即就见周丽拎着一根擀面杖冲了出来，“姐，怎么了，出什么事啦？” 周丽的头发也是湿的，看样子也是刚刚洗过澡，一眼正看到了目瞪口呆，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的杨东升。 “我，我不是有意偷看的，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洗澡。我看亮着灯，还以为家里进贼了！”杨东升连忙转过身，不过该看的，不该看的，刚刚已经全都看光了。 “你先出去！”周影又急又恼。 “好，好，好，我出去！”杨东升走到屋外，关上门，大口喘着气，脑子里仍然是那副黑白分明的景色。 隔了好一会，才听屋里传来周影的声音，“你进来吧。” “好！” 周影已经穿好了衣服，头发湿漉漉的，由于没来得及完全擦干的缘故，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 “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没买菜。”周影低着头，脸一直红到脖子。 “不用，不用，我在市里买了熟菜回来的。”杨东升捡起掉在地上的其中一个塑料袋，里面有烧鸡、鸭腿、馒头、猪头肉、猪耳朵、鸡爪、海带丝、藕片、拍黄瓜。 杨东升有晕车的毛病，吃什么都得吐出来，就在市里买了这些熟菜，带回来吃。 周影去拿盘子和碗盛菜。 周丽却坐在桌子边，像只老鹰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东升，盯得杨东升心里直发毛。 “哈哈，你说这明明早就立秋了，天怎么还是这么热，是吧？”杨东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周丽根本没听见一样，仍然像老鹰一样盯着他。 杨东升实在是熬不住周丽的目光，把脸转向另一边。正看到了周影来回忙碌的身影，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那副黑白分明的画面。 没想到看着挺瘦的周影，衣服底下竟然藏了那样一副好身材。 周影转过身，刚好看到杨东升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登时弄了个大红脸，“我们真不知道你今天回来。” 原来今天周影家将刚收割的水稻脱粒，忙了一整天，一身的汗就不说了，水稻脱粒时候飞出的细芒刺，刺得人浑身发痒。 这种时候当然得洗个澡，换身衣服才行，但是农村的洗澡堂子只有在冬天才开放，这个季节下河洗又太冷，想清洁，只能在家自己用毛巾擦。 周影家里除了他们姐妹俩，还有她哥哥周勇，她父母，轮到她们姐妹俩洗，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周影一想，刚好她有杨东升这里的钥匙，算着日子杨东升应该还有几天才会回来，这里又什么都有，于是就出现了刚才杨东升看到的这一幕。 “你们也吃啊，我买了这么多菜，一个人根本吃不了。”主要是叫周丽吃，杨东升实在受不了她的目光。 “周丽！”周影狠狠瞪了一眼，周丽这才收回老鹰一样的目光，开始吃饭。 虽然周丽不再盯着他看了，但是杨东升心里却没好哪里去。 周丽每次夹起猪头肉来，都是恶狠狠的咬两口，然后一口吞下去。那架势咬的哪是猪头肉啊，分明就是杨东升。 吃完饭，周影刚想走，杨东升又叫住了她。 “这个是给你买的，不知道喜不喜欢？”杨东升拿出了在沪上时候买的风衣。 周影接过衣服，看也没看，低着头说，“我明天早上来给你做饭！” “好！别忘了拿手电筒！” 一直走出老远，看不到杨东升的身影了。 周丽这才转过头冲周影说，“姐，他的模样怎么比小时候变了那么多？我记得他小时候是个胖子，整天饿的什么都吃，经常被人家看苹果的撵得跟狗一样。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他比人家十八变的还彻底。他要是真当了我姐夫那多好，人长得好看，又有钱。” “闭上你的嘴，刚才吃那么多，还堵不上它！” “好吃嘛，人家哪放开了吃过猪头肉，爹和哥总说喝酒才能吃猪头肉，每次我只能捞到两小块。我想喝酒，你们还不让。” “丢人现眼，你没看到他刚才看你吃肉时候的样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整天好吃好吃的，当然不稀罕！”周丽撅着嘴，“姐，他给你买的什么，我看着好象是件衣服，让我看看呗！” 杨东升躺在床上，脑子里全都是周影那一抹洁白的背影。翻来覆去的摊了半天煎饼，索性爬起来，去山上溜达溜达，用山上的冷空气降降温。 一口气爬上了山，顺便就想去看看拖拉机少了没有，谁知道刚一靠近，一道手电筒的光就照到了他的脸上，紧接着就有人大声呵斥，“谁！” 杨东升被刺得都睁不开眼睛，心里恼火，忙用手挡住手电筒的光柱喝问，“谁啊？” “哥，你回来了？”对面那人闻言，立刻放下手电筒，向杨东升走了过来。 “杨槐？你夜里出来，杨榆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啊？” “我是趁她睡着才出来的。” 走近之后，杨东升看到杨槐手里的东西，就是一愣，“你这是干什么？要在这过夜？” 只见杨槐一手拿着手电筒，另一个胳膊底下夹着一床棉被。 “我怕有人晚上来搞破坏。” “胡闹，在这里怎么睡？” “睡在防雨布底下，跟帐篷似的，可好了。” “那怎么行？地上湿气那么重，你现在年龄还小，万一落下了病根怎么办？赶快回家去。” 杨东升拉着杨槐下山，走到半路，杨槐忽然说，“哥，我这两天听到一件事，觉得可能对你有用。” “什么事啊？”杨东升见杨槐说的神秘，不禁奇怪。 “昨天我在村头饭店吃面的时候，杨山手底下的一个司机喝醉了，吹牛说，你们5矿、6矿的矿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得把矿石给钢铁厂送去，我们直接去瓜州钢铁厂拉现成的矿石。” 第31章 杨山的秘密 “你确定他说的是拉矿石，不是送矿石？”杨东升一听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确定，我当时也觉得不对，就问那个司机，你们是去送矿石吧？那个司机说，去钢铁厂送矿石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是拉矿石。” “瓜州钢铁厂，拉矿石？” 其实早就有人私底下说，杨山的财产来历不明了。 杨山发的太快了，即便跑运输再赚钱，也赚不了他那么多。 如果杨槐没有被人骗，那个司机说的是真事的话，这件事绝对要比后世看起来严重的多。 瓜州钢铁厂是市属的国有钢铁厂，正儿八经的正处级单位，杨山如果真的敢去瓜州钢铁厂偷铁矿石，那就是盗窃国有资产。 在这个年代，这是妥妥的重罪，比一般的盗窃可严重多了，只要把杨山的这个罪名坐实了，杨山至少要进去蹲上个十几二十年。 杨山在杨庄的那点关系，在人家正处级的瓜州钢铁厂眼里，屁都不是。 这也就是到了九十年代，要是搁在以前，枪毙他都没人替他喊冤。 几天后，5矿、6矿再次开工，杨东升坐在桌子前翻着账本看账，但是心却完全没在账本上。 不多大会就见杨佳运跑了过来，“哥，打听清楚了。” 杨东升的6矿有个矿工的哥哥是给杨山开车的，杨佳运刚跑去跟他套磁去了。 “说，什么情况。” “他哥哥确实是给杨山开车的，不过只给杨山干了不到两年，算不上核心人员。但是他听他哥哥说，杨山有几个干了多年的心腹，每个月的工资虽然看起来跟他们差不多，但是实际收入肯定不止那些，平时抽的是红塔山。有一次他哥送货的地方远，半夜才回来，正看到杨山那几个心腹半夜出车。从这以后，他哥就留了个心眼，发现杨山那几个心腹，每到星期天都会半夜出一次车。具体去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杨东升点了点头，这就跟杨槐听到的消息对上了。 杨佳运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哥，看来杨山还真像有些人说的那样，钱来的不明，我就说，他咋发的这么快” “你去把把杨槐叫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杨槐在这件事中功劳不小，人也够忠，最让杨东升欣赏的是在这件事中，杨槐表现出了非常不错的头脑，这一点是杨佳运所没有的，值得好好培养。 自从杨东升他们拿下5矿、6矿以来，杨山已经几次三番对他们下手，靠着杨东升的特殊能力，杨佳运够拼，两人才化险为夷。 虽然事后他们也进行了反击，但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杨山在被他们挖走了大批矿工后，矿石产量已经大幅下降，实力大大削弱，他们现在的实力已经强于杨山，也是时候结束这场争斗了。 三个人聚在杨东升的屋里。 “哥，既然咱们都知道是谁干的了，把那几个司机抓起来，直接送派出所就是了，到时候派出所一审，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我手底下正好有几个人手，都是受了咱们的恩惠，肯出死力的。”杨佳运说。 “咱们不是执法机关，没有权利抓人，咱们去抓人首先就违法了，到时候他们如果死扛着不认，再反咬咱们一口，咱们反而要惹上麻烦。这个人咱们不能抓人，必须得让公家的人抓，最好是能抓个现行。” “那咱们就通知钢铁厂保卫科，杨山竟然敢偷瓜州钢铁厂的铁矿石，这正好是他们的职责。” “杨山能开着车从瓜州钢铁厂把铁矿石运出来，没有内部人员配合是不可能的，瓜州钢铁厂保卫科恐怕早就有人跟杨山串通了，咱们去通知钢铁厂保卫科，杨山马上就会知道。” “那咱们向公安局举报了，公安局、派出所杨山总收买不了了吧。” “咱们没有真凭实据，只是一个人的酒话，再加上另外一个人的猜测，公安局、派出所那么多案子压着，猴年马月才会关注到这起案子？咱们去举报，很有可能石沉大海。” “那到底怎么办？” “这件事还得从钢铁厂入手。” “哥，你不是说，钢铁厂保卫科有人被杨山收买了吗？” “杨山应该是收买了一些人，但是他不可能把整个钢铁厂都收买了，否则他也不用半夜偷偷跑去拉铁矿石了。咱们只要在杨山下次去瓜州钢铁厂偷铁矿石的时候，把他们堵在钢铁厂，再搞出个足够大的声势来，让杨山在钢铁厂收买的那些人想盖都盖不住，他杨山想不载都难。你们都说说，什么事情是夜里发生的时候，非常显眼，又能吸引到很多人的。” “失火！”杨槐说。 又是一个周末，瓜州钢铁厂内灯火通明，整个厂区正在紧张的生产中。 直通材料库的后门前，挂着一条“大干1000天，创250万吨级钢铁基地”的条幅。 两辆大卡车缓缓的驶了过来，钢铁厂要运进铁矿石和焦炭，又要运出钢材和炉渣，每天不知道要进出多少辆大卡车，有时候即便半夜也有卡车进出，这种情形，再普通不过。 一名保安从岗亭里跑出来，拦住打头的大卡车，向驾驶室里看了一眼，司机递给了保安一个烟盒，保安扫了一眼烟盒，然后挥了挥手，放行。 “是杨山的车吗？”杨东升问。 “车牌号对！”杨佳运拿出一张纸，对了对说。 “就两辆？”杨东升看着大卡车驶进瓜州钢铁厂感觉不对。 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百吨王变形金刚”那种玩意，卡车普遍要比后世小的多，就算不顾车体寿命的狠装，每辆车撑死了也就是拉个三四十吨，两辆车和一起最多也不过拉七八十吨。 就算全拉的是品味最高的矿石，货值也不过是一万块上下。 消息说他们每周出一次车，这样计算一年也就是50多万，除去钢铁厂上下打点，司机的分账，最终落到杨山手里的最多也就是20多万，这明显跟杨山表现出来的财力不符。 第32章 意外连连 杨东升原本预计，杨山最少也应该派出七八辆车才对，现在只来了两辆。 这该不会是杨山的一个套吧？ “哥，上不上？”杨佳运拍了拍手里的东西问。 “再等等，看看还有没有车来。” 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再有杨山的车到来。 反倒是杨佳运忽然一拍杨东升的胳膊，向门里一指，“哥，他们出来了！” 就见先前那两辆卡车正晃晃悠悠的驶向门口。 “哥，上不上？”杨佳运再次问。 “上！但是待会记得不要把东西往车上扔。” 几个黑影跑到路边，趁着保安装模作样检查的时候，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撒到了路上。 夜里光线昏暗，汽车大灯能照到的远方，司机看不清楚，等开近了，又不在大灯光线内了。 打头的大卡车刚出了后门没多远，就听“噗！噗！”两声，顿时中了招。 卡车吱吱哇哇一阵刹车，司机骂骂咧咧的刚想打开车门查看。 忽然几个冒着火的玻璃瓶丢到了汽车前，轰的一声，燃起了熊熊大火。 随即又有十几个瓶子扔到了火堆里，顿时火光冲天。 “救火啊，救火！”保安亭马上发现着火了，一名保安高声大喊，可是他刚喊了两声，就被另外一个人捂住了嘴。 两个保安提着灭火器冲了过来，一通喷下去，总算暂时把火势压住了一下。 “走，你们快走！”一名保安爬到驾驶室窗口大喊。 大货车艰难的启动，可是开了没几米，又是噗的一声。 这次中招的是后轮，几十吨的重量一下子压下来，整个车身顿时向一侧倾倒，再也跑不了了。 “成了！”杨东升眼见大势已定，之前他真有点高估杨山了，正准备招呼其他人离开。 忽然就听一声轰鸣，后一辆卡车动了。 那卡车向旁边一拐，直接冲下了路，然后它歪歪扭扭，虽然几次都险些翻车，但最终竟然成功再次开上了路面。 先前那辆已经侧翻的卡车里，司机见状打开车门，直接冲到重新上路的那辆卡车上，随着那辆卡车一溜烟飞也似的跑了。 只留下两个保安当场傻了眼。 杨东升也傻了，跟杨佳运对视了一眼，“草，还能这样！” 这时刚刚被压制住的火势又重新烧了起来，照亮了整个钢铁厂后门，明亮的火光很快就被厂里的人发觉。 钢铁厂每年都要进行消防演习，这下子倒起了作用。没在岗位上的职工拿着防火毯、灭火器就冲了出来。 杨东升看着逐渐被扑灭的大火，没想到好好的计划，会变成这样。 忽然杨东升心里一个激灵，“快回村里，今天晚上必须阻止杨山出门。” 那辆卡车跑掉后，肯定会去给杨山报信，如果能阻止杨山跟钢铁厂的内线联系，他们就无法商量对策，那么这件事还是有的救。 几人赶到杨山家的那幢小洋楼。 果然就见那辆卡车停在了杨山家门口，车门开着，里面没有人，可杨山家里亮着灯。 杨东升爬到卡车后车厢上，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车里装的不是铁矿石，而是钢铁边角料之类的玩意，无怨的只派两辆车就够了，这可比铁矿石贵多了。 可惜没有摄像机，否则只要把这个场面全拍下来，交给警察，就是人赃并获。 “有没有办法让这辆车开不了？” “我去把它的轮子都捅了。”杨佳运从怀里摸出一把折叠刀。 “车子现在重载，你一捅，车胎很有可能会爆炸，我来吧。”杨槐钻进车底一通折腾。 杨槐他爹跟杨山是一个部队服役的，还活着的时候，没少教杨槐关于汽车的知识，指望他长大依靠这门手艺过活呐。 杨东升蹑手蹑脚的跑到杨山家大门口，将杨山家大门的门鼻从外面挂上，还从卡车后车厢里找了块铁，扣了个结实。 做完这一切，仍然没见杨山出来，杨东升不禁有些奇怪，杨山难道不需要跟他的内线联系吗？ 忽然杨东升注意到杨山家旁边立着一根电线杆，一条细细的白线延伸到杨山家里——杨山家里装了固定电话。 经验主义害人，后世手机普及，很少有人再用固定电话；这个年代固定电话昂贵，也很少有人用得起固定电话。 杨东升险些把它给忘了。 “家运，去把那条电话线割了，快。” 杨佳运利索的爬上电线杆，割了杨山家的电话线。 刚割断电话，杨山家里就传出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然后有人跑向大门，想打开门，可是门已经被杨东升从外面栓死了。 “砰砰！”那人连撞了几下都没撞开。 “爹，门被人从外面栓上了，会不会是公安局来了？”一个年青的声音大喊。 “公安局！”门里立刻传来另外一个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然后就是一阵稀里哗啦，不知道什么倒塌的声音。 “爹，袁浩翻墙跑了！” “废物，一个也靠不住，你让开！”这次说话的是杨山。 就听一阵汽车启动的声，然后砰的一声，大门向外倾倒。 一辆小轿车从杨山家冲了出来，直接扬长而去，只留给杨东升他们一地烟灰。 “哥，咋办？” 杨东升摇了摇头，“任你计划的再好，也挡不住人家开了外挂啊。” “哥，你说啥？” “没什么。” “玛德，早知道他敢这样冲出来，我就先把车挡在他家的大门口，撞死他个王八蛋！” “好了，现在想什么都晚了，索性这次咱们至少断了他的财路。”没了钱，谁还会听他杨山？ 第二天一大清早，杨东升一觉醒来，感觉头一阵一阵的头，偏头痛又发作。 昨天晚上，忙活了差不多一宿，却还是没拦住杨山，再加上天气骤冷，吹了大半夜的风，杨东升还有点感冒。 杨东升吃了药，但是一时半刻哪里好得了，整个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哥！”杨东升起来没多大会，杨佳运兴冲冲的赶了过了，“哥，好消息，杨山被派出所抓走了。” 第33章 上门推销的 这不意外，杨山一辆卡车就扔在钢铁厂门口，瞎子都看得见。 为什么会有人在钢铁厂门口放火，为什么会有人把一整车货扔在钢铁厂门口跑路？稍微用点脑子都会发觉其中有猫腻。 然后顺着车牌号查到杨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走，去看看！” 杨东升赶到的时候，只见杨山家门口围满了人，两扇大门歪歪扭扭的躺在一边，被人指指点点。 一直以来杨山的口碑就不好，否则后世也不会跑去修庙，来给自己积攒口碑了。杨山倒了霉，高兴的可不止杨东升、杨佳运。 “杨槐还真有两下子。”杨佳运一指。 就见那辆装边角料的卡车仍然停在杨山家门口，只是可惜车厢是空的，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卸走了。 杨东升仔细听着四周的议论，无非就是早就知道杨山有问题，杨山这次进去了，肯定出不来了之类的话。 都是些马后炮。 这时就见二十几个人陆续从杨山家走了出来，他们面带焦虑，惴惴不安，其中有几个更是跟死了爹似。 “他们是谁？”杨东升问。 “他们啊？他们都是杨山的司机。”杨佳运看了看说。 “家运，根据你打听到的消息，杨山手下有几个抽红塔山的司机？” “几个？总得有四五个吧，怎么了，哥？” “四五个？那就好！家运，你想办法放个消息出去，就说杨山在派出所已经招了，并且把所有责任全推到了司机身上，要是不想背黑锅，最好抢先去派出所坦白。”杨东升冲那个几个脸色最难看的司机一指，“尤其是要让这几个抽红塔山的知道。” “好嘞，哥！” 杨东升返回矿场，杨佳运那边去放消息。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周影的声音从屋后传来，“小黄，小黄！小黄，你在哪？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小黄，周影什么时候认识个姓黄的，我怎么不知道？叫的这么亲热，还给他送吃的。”杨东升忽然有种头上被人种了草原的感觉，脑子里一这么想，头疼的更加厉害。 “原来你在这！看你一身脏的。天冷了，夜里你冷不冷啊？”周影的声音再次传来。 杨东升蹑手蹑脚的走到屋后，他倒要看看这个姓黄的是谁，然后想办法将这个竞争对手赶走。 “小黄，你的家人在哪啊，为什么只剩你一个了？是不是没有人要你了？真可怜！”只见周影抚摸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黄狸猫的背毛，可是这货却埋着头只顾着吃。 杨东升长舒了一口气，险些以为自己被绿了。 “这种猫不能这么喂的。”杨东升走出来说。 “我喂它的都是剩饭、剩菜。”周影见是杨东升连忙说。 “我知道它吃的是剩饭、剩菜，但是你不能这么喂它！这是一只橘猫，你这样喂，它会吃成猪的。” “猫怎么会吃成猪？”周影明显不懂这些后世的段子。 “这事你以后就知道。你喜欢的话，就把它抱进屋里养吧，再过一段时间，就会下雪了，这么小的猫在野外熬不过冬天的，反正我屋里也缺个抓老鼠的。” “真的吗？” “当然，哎呦，头疼！” 又是一张废纸丢在地上，明天就要发工资了，平时很简单的事，可是由于偏头痛的缘故，杨东升每一次算出来的结果都不一样，而且越算越头疼。 偏头痛影响的不仅是记忆力。前世杨东升高考的时候，虽然偏头痛已经好了很多，但是最终所有的数学大题都没有算出结果，只列出了式子就交了卷。好在是有步骤分，他当年数学考了139，这才能考上大学。 算账这种活杨东升又不能交给杨佳运，上学的时候，杨佳运数学可是经常只考十几分。 杨东升现在真是怀念后世的excel表。 “你是头疼吗？”忽然一个声音从杨东升背后响起。 杨东升转脸一看是周影，她把黄狸猫抱进了屋，还给它弄了个小窝。 “神经性偏头痛，老毛病了，一疼起来什么都干不了。” “我帮你揉揉吧，我看人家电视上都是这样的。” “好吧！” 两只柔软的手贴到了杨东升的太阳穴上，背后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 “要不我帮你算吧？”周影揉了一会说。 “你会吗？” “不就是加加减减的事吗，这谁还不会？” “行，你来吧。”反正算错了也没关系，杨东升将位子让给周影。 不多大会的功夫，周影就算出了结果。 杨东升接过纸看了一下，跟他其中一遍算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再算一遍。” 周影又算了一遍，结果跟上次一样。 “我上学的时候，数学还行。”周影颇有点骄傲的说。 其实上学时候，周影的成绩是非常好的，但她爹还是抱着老思想，认为女孩子上学没用，初中没上完，就不让她读了。 “以后再给你加个算账的活，每天给你加5块。”杨东升笑着说。 杨东升拍着头走在矿场，天地一片荒茫，眼看就要入冬了。 “走走走！再罗嗦，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打出去？”远远的就听杨佳运正在赶人。 “这样，老板，你打我一顿，只要您试试我的机子就行！”一个长得黑瘦，看起来30多岁的汉子，拉着杨佳运的手不放。 “嗨呦，我说你这个人！”杨佳运发现自己竟然拿这人没辙了。 “家运，怎么回事？” “哥，这个人非说他的拖拉机能挖矿，要把拖拉机卖给咱们。” 杨东升这才看到，这黑瘦汉子开着一台造型有点古怪的拖拉机，这台拖拉机拖着一条大尾巴，造型猛一看好象蝎子一样。 “老板，您抽烟，抽烟！”黑瘦汉子一听杨佳运叫杨东升哥，立马就将目标转移向了杨东升。 “谢了，我不会。”杨东升冲黑瘦汉子摆了摆手，他倒是对这台拖拉机更感兴趣。 那个看起来好象尾巴的东西，是一只机械臂，末端接了一个铲斗，上面还有液压装置，眼前这个东西竟然是一台小型的挖掘机。 第34章 机器 “这是台挖掘机？” 黑瘦汉子一听，立马高兴的竖起大拇指，“老板，您真识货！我走了这么多矿了，您是第一个认出来它是挖掘机的。” 杨东升不知道这算是恭维呐，还是讽刺，“这东西能用吗？” “保准能用！” “你用给我看看！” “老板，您看好吧。”黑瘦汉子二话不说跳上挖掘机一阵操作，不多大会的功夫就挖出了一个不小的坑来，别说，还真不错。 黑瘦汉子跳下拖拉机，“老板，您看这斗齿，高锰钢做的，直接挖石头都行。这一台机子至少能顶您几十个工人。” “几十个顶不了，我的工人能干，顶十个还差不多！”杨东升绕着机器转了一圈，“价格是多少？” “您给8000好吧？”黑瘦汉子咬了咬牙。 “8000？”这个型号的拖拉机杨东升知道，价格在6000上下，也就是说这台挖掘机连工带料才2000左右。 “质量有保障吗？”杨东升摸了摸机械臂，上面连漆都没喷。 “两年之内，只要出了问题，您找我，我免费给您修。”黑瘦汉子拍着胸脯说。 “这个东西好学吗？” “好学，好学的很！只要会开拖拉机，半天就能学会。” 杨东升看向黑瘦汉子，“怎么称呼？” “我叫王建业！” “这挖掘机是王老板自己做的？” “这个是我们几个人合伙做的。” 这个王建业是瓜州矿山机械厂的一名工人。 几年前，瓜州矿山机械厂的效益不好，产品线受到进口产品的严重冲击，在市政府的要求的下，上马了液压挖掘机项目。 国家的基建工程、矿业工程将来需要大量的挖掘机，挖掘机项目大有可为。 但是不搞还好，一搞就直接完蛋了。 矿山机械厂本来还能将就着活，但是把大笔资金投入到液压挖掘机项目后，市政府又要求配件尽量在本市采购，拉动全市经济，结果导致新造出的挖掘机价格没低到哪去，问题一大堆，性价比跟进口挖掘机根本没法比。 国内有钱的单位人家直接就买进口的挖掘机了，没钱的单位也根本买不起挖掘机。 豪赌挖掘机项目失败后，矿山机械厂资金链断裂，目前已经至少大半年没给工人发工资了，只能把仓库里的一些生产材料折价发给工人。 看着这些发下来的钢板、轴承、液压油缸、液压马达，王建业和几个工友一合计，就借用厂里的设备，就着王建业家的拖拉机，自己依葫芦画瓢，造出了一台挖掘机。 其实当初买拖拉机的时候，杨东升就打听过挖掘机的事。但是进口的机器太贵，国产的机器是又不好用又贵，关键是售后做的还不好。杨东升当时就放弃了。 但是面前这台机子的情况完全不同，不仅便宜——价格才2000，还许诺保修两年。而且听王建业话里的意思，他们的厂里很多人都领了这些生产资料，只要杨东升需要，他们巴不得杨东升能多买几辆呢。 “我怎么相信两年之内，你能给免费维修？” 见杨东升还是犹豫，王建业又是一咬牙，“老板，要不这样，您现在只需要付五成的款，剩下的，您两年之内付清行吧？” “分期付款？”杨东升看着这个王建业，心说这不会也是个穿越者吧？ “老板，怎么样？”王建业问。 “行，这台机子我要了。”这台拖拉机看起来买了应该还不到半年，首付只要五成，买下来怎么看都吃不了亏。 “去把杨槐和杨海生叫过来。”杨东升冲杨佳运说。 不大会就见杨佳运领着杨槐，还有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一起走过来。 这高个子男人天生长了一双大长腿，胳膊也很长，这身材但凡有个过得去的长相，在后世肯定是某些少女心目中的男神，但是他偏偏长了一副尖嘴猴腮——小鼻子，小眼睛，连脑袋都比一般人小一号。 再加上他这个名字。上学那会，《大侠霍元甲》热播，里面的大反派叫“龙海生”，有些小孩子甚至对着杨海生丢石头。 “老板，你叫我？”杨海生一脸紧张的看着杨东升说。 “海生，老板别人叫叫就算了，你叫的话就生分了，还是叫我东升吧。”杨东升跟杨海生是同班同学。 杨东升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杨海生上三年级，杨东升上三年级的时候，杨海生还是上三年级。 “那，那好！”杨海生抓着脑袋冲杨东升笑了笑，可是一笑，更加像电视剧里的反面人物。 虽然名字和长相都不像好人，但杨海生都绝对是个靠的住人。 前世杨海生给人家押车送货，结果碰上了抢劫的，肚子上被人捅了三刀，愣是没叫人把东西抢走。 杨东升生病后，别人见了杨东升都躲，唯独杨海生每次见了杨东升，还是热乎的跟他打招呼。 这一世整个5矿、6矿挖的最多，一天挖了3吨的那个人就是杨海生。 虽然杨海生不会开拖拉机，学的会慢一点，但是这样的人值得杨东升培养。杨东升手底下现在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 “杨槐、海生，特意把你们叫过来是这样的……” 杨东升正说着，杨佳运忽然冲远处一指，“哥，杨宝怎么来了？” 杨东升一看，就见远远的走过一个人来，正是杨宝。这家伙过来干什么？ “王老板，你教给他们两个就行了。”杨东升冲杨槐、杨海生一指，“好好学！” 杨东升跟杨佳运打了个眼色，两个人冲杨宝迎了上去。 “东升啊，还是你舍得投入，这才像个矿场的样子嘛！”杨宝看着来来回回的拖拉机说。 “有投入才又回报！”杨东升随口应付了一句，然后就上上下下打量起杨宝。 当初他们去报名竞标的时候，杨宝连看都懒的看他跟杨佳运一眼，要不是杨东升拉着，杨佳运当时就揍他了。 上次杨武带着杨宝到村头饭店赴宴，杨宝还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正眼都不看杨东升和杨佳运一眼。 第35章 晚宴之上 杨佳运一脸不爽的看着杨宝，杨东升一转挡在了杨宝和杨佳运中间，“宝叔，你来是……” “这不是祭祖节快到了吗？我爹叫你和家运今天晚上过去吃饭，商量祭祖的事。” “好，我们晚上一定过去。” 杨家在杨庄有家族祠堂。每年的祭祖都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连在外的杨家族人，都会尽可能赶回来参加这个仪式。 往年的时候，杨东升和杨佳运不过是每年去祠堂例行排队磕头。 但是现在他们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更重要的是这次得要杨东升、杨佳运出钱了，尤其是现在杨山不在。 杨槐和杨海生跟着王建业学习开挖掘机。 杨槐只看了几遍，就能操纵着机器，像模像样的在地上挖坑了。他人聪明，还有开拖拉机的底子，杨海生就差了点。 “消息都散出来了吗？”杨东升问杨佳运。 “都散出了，保准让他们知道。” 造谣杨山出卖自己人的手段，算不上高明，但是那些司机本来心里就有鬼，杨山的人品又一向以差闻名，就算他们不去造谣，那些司机自己心里恐怕也会忍不住生出各种小九九。 付给了王建业一半的定金，又留了王建业的联系地址，杨东升和杨佳运就赶去杨武家赴宴。 好几个人已经比他们先一步到达，握手，问好，大家都很客气。 唯独一个人显得不合群，那是个看起来跟杨东升差不多年龄的青年，他冷冷的看着众人，好象跟谁都有仇似的。 这个人是杨山的养子杨立。 杨山离过两次婚，娶过三个老婆，可不知道为什么，愣是连个蛋都没生下来。 村里有人说是因为杨山缺德事做的太多，绝后。 娶了第三任老婆三年后，杨山自己也弃疗了，从他哥哥家过继了一个儿子来养，这就是杨立。 天色渐晚，杨武家的堂屋逐渐被坐满。 当杨武亲自陪着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头，走进堂屋的时候，众人忙站起来，一起道，“老太爷好！” “都坐吧，都坐，一家人客气什么！”白胡子老头眯着眼冲众人摆手。 “人都齐了，老太爷，咱们入席吧？”杨武冲老太爷说。 “好好好，入席！”老头依旧眯着眼睛。 杨宝替老太爷撩起里间的门帘，只见里间摆了一张大圆桌。 圆桌当众放着一只半大的烤羊，甲鱼、螃蟹、烤鸭、蹄髈这些硬菜只能摆在两旁。 杨宝领着众人按辈分进入座位，待老太爷颤颤巍巍的坐定，其他人正准备落座时，忽然一人挑开门帘，边走进来边大声说着，“我没来晚吧？” “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立刻就有人忍不住喊出声来，刚喊完又赶忙捂住了嘴。 杨东升顿时眼睛一凝，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杨山，他竟然出来了！ 现场最高兴是杨立，他微微一愣，随即大步冲到杨山跟前，“爹！” “嗯！”杨山点了点头，然后才转向众人，像主人似的说，“大家都别站着啊，都坐，都坐吧！” 众人一起看向杨武。 杨武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回来了就好！杨宝，给你山哥搬个椅子。大家都坐吧。” 众人这才落座。 “山哥，你没事吧？”有人忍不住问。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配合调查一下！身正不怕影子斜！怎么，你希望你山哥出点事才好？”杨山说。 “山哥你说笑了！”那人自讨了个没趣，不再说话。 杨山此时就像个刺猬一样，其他也不敢再问。 几轮酒接连下肚。 忽然杨山端着酒杯走到老太爷跟前，“老太爷，祝您老人家长命百岁。” 杨山说罢，一饮而尽。 “好好好！”老太爷依旧是眯着眼睛，好象根本看不见眼前是谁似的，但是杨山一转过身，他就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我今年都九十多了，还祝我长命百岁，这不是咒我没几年好活了吗？” “扑哧！”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山不理其他的人嗤笑，继续说，“我知道有人想整垮我，可是他想的虽然美，但是火候还差了一点。还有人说我这不是，那不是，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说我，哪次他祭祖的费用不是我帮他垫的？” 这明显说的就是杨武，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杨山替他垫祭祖的费用。 现场登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杨武的脸色变得铁青。 “往年祭祖的费用都是我出的最多，但也没人领我这个情，今年我索性就把祭祖的费用全包了，省的有人在背后拿了我的好处，放到明面上又不认。” 杨东升逐渐明白过味来，杨山被抓起来之前，就不知道什么原因，跟杨武闹翻了。本来这事也没几个人知道，但不晓得杨山发了什么疯，竟然选择当众揭开。 也看不出来杨山是真喝醉了，还是借酒发疯。 有几个人想站起来制止，忽然就听啪的一声，杨武一把拍在桌子上。 “够了！杨山，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当着老太爷的面前，跟泼妇骂街似的，还有一点规矩没有。” “哼！”杨山冷哼一声。 “杨立，你爹喝醉了，送他回去。” 这一顿饭，除了老太爷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吃着羊肉，临走还包了几只螃蟹，说要带给重孙子，其他人吃的都是索然无味。 杨山走后，杨武也没再说祭祖节的费用是杨山一个人拿，还是众人分摊。 但是这个不回答，等于就是默认了杨山包下了这一次祭祖节的全部费用。 杨东升回到家，准备好好思考一下今天晚上的事，刚躺上床，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咚咚咚！” 杨东升打开门，但是却没看到敲门的人长什么样，他只能看到这个人脖子以下的部分。 第36章 祭祖节 杨东升家门口站着一个大个子，这货比杨东升的门还要高，往那一站，杨东升家大半个门都被他堵住了。 这个体型看着有点熟悉。 这时那人弯下了腰，杨东升家房门的上沿，立刻露出一个脸盆大的脑袋，“东升，没想到你真住这？” “马强，我的天，你怎么还在长个？” “嘿嘿，没办法，我也不想长这么高。”马强抓了抓自己的大脑袋说。 “进来吧！小心别戳破我家屋顶，不然让你赔！” “哪有那么夸张。”马强刚说完，就砰的一声，脑袋撞到了杨东升家的房梁上，登时一阵尘土飞扬。 “咳咳咳，你还是坐下吧。” “你家的房梁太矮了！”马强揉了揉脑袋。 “我家的房子是给人住的，没准备养大象。你这身高就不该在我们这蹲着，该打篮球？” “我去过了，可是不到一个星期人家就把我赶回来了，说我运动能力太差。” 眼前这只大笨象是杨东升的初中同桌，初一的时候两人还是一般高，然后这货就放飞自我，开始疯长。初二时候体检，马强身高就已经超过了2米了，穿50几码的鞋。 这货的情况倒不是病，他们一家子都高，连他几个堂姐的身高在1米85以上。 “你等一下！”杨东升特意给马强搬过来了两张凳子。 “还是不坐了，太矮。”马强比划了一下他那两条大长腿。 杨东升无奈，又看了看自己的水壶和茶碗，“那水我也不给你倒了，你大晚上的出来干什么？” 马强闻言向四周看了看，凑到杨东升跟前，“听说你跟你们庄上那个跑运输的老板是对头？” “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我有压力。” “前几天他的两个司机去钢铁厂偷钢材，其实是杨山叫他们去拉的，你知道不？” “你怎么知道的？”杨东升一愣。 “嘿嘿，你如果想知道的更清楚，就答应我一个条件。”马强抱着膀子，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说的样子。 “会先谈条件了，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俺一直都是这么聪明。” “什么条件啊？” “我们兄弟几个想到你的矿上干活。” “你们想来我矿上干？”杨东升犹豫了。 按说杨东升跟马强是同班同学，还坐同桌，关系也不错。 但是马强的要求，杨东升又实在不好答应，原因很简单，马强是上马村人，上马村、下马村跟杨庄是世仇。 杨东升要是用了上马村、下马村的，那就是给杨山送上门的借口。 “马强，不是我不想答应你。你也知道我们两个庄的情况，就你说的那个跑运输的老板，他一天到晚的盯着我。我要是用了你们，他恐怕会笑掉大牙。你等一段时间，等我把他挤走再说，好吧？” 谁知道马强听杨东升这么说，更高兴了，“我要是能帮你把他挤走，你现在就能用我们不？” “你什么意思？” “嘿嘿！”马强伸出他蒲扇般的大手，凑到杨东升的耳朵边一番嘀咕，然后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怎么样，这下子我们能去你矿上干活了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杨东升就被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吵醒了。睁眼一看，就见周影养的小黄猫，两只爪子搭在门上，正在使劲挠门。 这挠门的毛病得给它治治了。 接下来几天，杨东升小心的防备杨山的黑手。 可是没想到接连几天都是风平浪静。 不但杨山没来找杨东升的麻烦，马强那边把事办妥后，派出所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杨东升摆开架势，杨山没来，反倒祭祖节先到了。 沉重的祠堂大门打开，各地的杨家子孙聚集在杨庄杨家祠堂周围。 杨氏祠堂不大，绝大部分人都只能站在外面祭拜，只有辈分高，有名望的，才能进到祠堂里面。 相比往年，今年进入祠堂里面的人员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少了几个人，同时又多了几个人——杨东升、杨佳运、杨东升他爹杨忠和杨佳运他爷爷杨岗。 祭祖仪式正式开始。由辈分最高的老太爷带领仪式，净手，净脸，上香，向列祖列宗行大礼，敬上三牲、果品，读祭文，再次向列祖列宗行大礼。 祭祖仪式结束，老太爷下去稍事休息。 桌椅、板凳搬了上来，直接在大街上就摆开了，凉菜、点心铺开，一旁的大棚子里，十几个厨师忙得连汗都来不及擦。仪式后的酒席是今天的重头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少人开始串桌敬酒，老太爷、杨武是第一波的敬酒对象，然后就是各人自由发挥了。 “忠哥，我敬你一杯。”这时一个中年人走到杨东升他们这一桌前说。 杨东升他爹这辈子哪被年龄差不多的人叫过哥，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人家是叫他，顿时激动的脸色潮红，忙端起酒杯，“好好好！” “东升！”那人又转向杨东升，这才是他过来真正要敬酒的人。 中年人刚走，又有一个年轻些的走了过来，“忠叔，东升，我敬你们。” “好！”杨东升他爹这次终于不再哆嗦了。 接连几杯酒下肚，杨东升他爹兴奋的红光满面，连骨头都似乎轻了三两。 这时一个三十七八岁模样，面色黝黑的男子走了过来，杨东升他爹见状忙起身说，“这是你赞叔，杨赞！咱们顺河乡里的大主任，整个顺利乡里都归他管。” “只是党政办副主任。”杨赞连忙摆手，“咱们两支隔的远，就别论这么细了，我年龄也就比东升大上几岁，东升就叫我赞哥，行吗？” “赞哥。” “好！”杨赞一拍桌子，“来，忠叔，东升，我敬你们。” 杨东升他爹这个高兴。 杨东升放下酒杯，这时又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第37章 正面冲突 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杨山和他的养子杨立，四周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了过来。 邻近几个桌的人见状赶忙起身，免的遭了池鱼之殃。 杨东升、杨佳运冷着脸，看向明显来者不善的这俩，杨东升他爹和杨佳运他爹两个一脸的惴惴不安，嘴里不自觉的念叨着，“这，这是要干啥啊这是……” 整个这一片还能保持着一动不动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杨佳运他爷爷，这老货早已经喝的人事不省，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啪，啪，啪！”杨立直接将三个大碗摆在了杨东升他们面前，然后直接用牙咬开了一瓶白酒，开始倒酒。 直倒了两瓶子半下去，这才将将把三个碗倒满。 这时杨山说话了，“东升，以前的事，谁对谁错就不提了。今天你把这三碗酒干了，咱们俩的事就算两清了，你看行吗？” 他这哪是来两清的，分明就是来打杨东升的脸的。 “你他么说什么？”杨佳运登时跳了起来。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杨立也跳了出来。 “我他么的不但说了，我还要揍你呐！”杨佳运挥拳头就打。 杨立看了一眼杨山，杨山没有任何表示，杨立只能硬着头皮死撑。 杨东升却拉住了杨佳运。 今天是祭祖节，连外省的杨家人都来了，他们在这打起来，肯定要到受老太爷和杨武的严惩。杨山可以不管他养子的死活，杨东升却不能不管杨佳运。 “杨山，我不知道你今天又喝了多少，跑来我这里借酒发疯。我今天也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把这三碗酒自己喝了，我兴许能考虑饶过你。” “你怎么跟你山叔说……”杨山还没怎么样，杨东升他爹倒先急的跳脚，杨东升恶狠狠的瞪过去，这个蠢货这才住了嘴。 “你他么说什么？”杨立大喊大叫，却没敢再往前一步。 杨山哈哈一笑，“哎呀，没想到杨忠这个只会给人家磕头的窝囊废，竟然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我现在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听说你娶了三个媳妇，都是嫌人家不会下蛋。杨山，你说你整天这么自欺欺人有意思吗？明明是你自己不行，还非要怪人家！” 杨山登时脸色铁青，杨东升这是当场揭他的短，“好好好！大家都看到了，不是我不给晚辈机会，是人家不愿意跟我和解，以后你们可不要再说我欺负晚辈。” “别说得自己多牛逼似的，跟我斗了这么久，你有一次占到过上风吗？上次要不是你哭着去求五爷爷，来替你说情，你矿上的人早他么被我挖光了。” 杨立又是一阵跳脚，“杨东升，你他么别造谣！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爹哭着去求五爷爷啦？” “不是哭着去的，他还能是笑着去的？”杨东升反问。 “当然也不是笑着去的！” “总之还是去了，是吧？” “我……”杨立登时张口结舌。 “没用的东西！”杨山狠狠瞪了杨立一眼。 杨立不敢回嘴。 “还不快滚？还待在这准备继续丢人现眼呐！”杨山一挥手。 杨立闻言低着头，灰溜溜的往外走。 “是啊，快滚吧！反正你又不是他亲生的！”杨东升在杨立背后喊。 杨立猛然转过身，恶毒的看了杨东升一眼，这才继续继续向前走去。 倒是杨山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好象打了胜仗一样，早已经走远了。 “我呸！”杨佳运冲着杨山的背影使劲吐了一口唾沫，转头又看向杨东升，“哥，杨山这是要跟咱们鱼死网破了？” “杨山多半是吹牛，不过多加防备是没错的，你这段时间多加留意着点。” “好！”杨佳运点点头，“哥，你不是说那个躲在上马村，叫什么袁浩的司机已经送去派出所了吗，怎么还不抓他？” “派出所也需要时间搜集证据啊。” 其实事情到现在，杨东升自己心里也没底，派出所到底有没有从袁浩那里拿到，杨山犯罪的切实证据。不会是放了哑炮了吧？ 忽然杨佳运想起了什么，“哥，我现在继续去挖杨山矿上的人，应该可以了吧？” “只挖有经验的，把那些新人都给他留下。” 杨佳运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杨东升一转脸，这才发现他爹还在原地站着，这个刚才差点坏事的蠢货此时脸完全变成了猪肝色。 不过就算被人这样羞辱，他刚才仍然连一个屁都没敢放，杨东升真想褪下他的裤子，看看他裤裆里的东西还在吗？ 第二天，只见杨东升的屋子房门紧闭，窗户也关的严严实实的。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就听杨东升的声音传来，“你就别再挣扎了，任你怎么挣扎，也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哈哈哈哈！” “你轻点了，疼！”周影嗔怪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奥，不好意思，我太用力了。” “你把那条毛巾拿过来，铺在下面，别弄脏了床！” “好！” 过了一会，就听周影又忍不住担心的说，“真的不会疼吗？” “放心吧，一点都不疼。” “那你动手吧！”周影闭上眼睛不敢看。 “嘿嘿!”随着杨东升一阵狞笑，就听咔嚓一声之后，杨东升把一个小小的东西放到周影手里。 “看到没有，猫的爪子其实跟人的指甲是一样的，只要不剪到粉红色的部分，就不会流血，也不会疼。” “还真是啊！”周影点了点头，看向床上。 就见小黄猫直直的躺在上面，身下还铺了一条毛巾，眼神茫然的看向前方，仿佛喵生已经失去了希望。 成功剪掉一个之后，其他的就容易多了。 杨东升一阵操作，把小黄猫的爪子全剪了一遍，还用锉刀给它修了修。 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进了杨东升的鼻子，杨东升不用转脸，就知道周影凑过来了。 果然杨东升就觉得肩膀处一软，周影跟他肩并肩站在了一起。 “它，它……”忽然周影一声惊呼，好象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一样，手直直的指向小黄猫的肚子。 “它怎么了？”杨东升看着小黄猫的肚子，没什么问题啊。 第38章 来了 “它，它怎么是一只公猫啊！”周影说。 杨东升险些栽倒。 这时忽然房门被人推开，随即就听有人兴奋的大喊，“哥，哥！派出所的人来了，把杨山给抓了，还把他的车全给扣了！你说的没错，人家公安局这一段时间就是在收集杨山的犯罪证据呐……唉，哥，大白天的你关门干啥？” “关门抓猫。” 杨东升和杨佳运赶到杨山家小洋楼的时候，杨山家门口再次围满了人，好几辆警车停在门口。 这一段时间，谁要是在杨山家门口摆个水果摊，绝对能小赚一笔。 “出来了，出来了！”有眼尖的喊。 杨山家果然出来了一个人，他手戴手铐，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但却不是杨山，而是杨山的一名司机。 接连几名司机之后，才终于轮到了杨山。 杨山此时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手上戴着一副明晃晃的手铐。这个样子，可不会再是配合调查了，这回他绝对完蛋了。 大门外，杨武跟两个身穿警服，头戴大盖帽的人并肩站立，这两个人一个四十岁左右，另一个三十五六岁。 “杨支书，这次多谢你的配合。” “王所长，张队长，客气啦，太客气啦！”杨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那我们就把人带走了！” 警车扬长而去。 “好！”杨东升带头鼓掌，没想到四周竟然真的有不少人跟着鼓掌。 这一刻众人看杨东升的眼色变了。 农村的小老百姓哪知道，抓一个人需要多少手续，他们只看到昨天杨东升才放了狠话，结果今天杨山就被警察抓了，这能是巧合吗？ 杨东升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这样的印象，对他来说好处大于坏处。 这么大的动静，马强那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下午他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人来了。 “大象，别告诉我这些人全都是你的兄弟。”杨东升冲前一指，只见马强足足带来了二三十口子过来。 这些人隐约分成两批，其中一批一看就是马强的亲戚，他们没有一个是低于1米9的，而且还不是大多数篮球运动员那种细长体型，个个是膀大腰圆。 另外一批虽然没马强的亲戚那么高，但是这些人比前一批人更壮，穿着这个季节的衣服都能看出一身的腱子肉来，一个个的用虎背熊腰都不足以形容。 无怨的以前每次群殴，吃亏的总是杨庄，被打的还直说上马村、下马村的都是牲口。 这就是一群牲口！ “这个，这里面有堂兄弟、表兄弟，另外还有袁浩的几个亲戚。你说的，最好能不惊动别人，就把袁浩弄去派出所，没有他们帮忙可不行。”马强抓了抓脑袋，“要不，我叫他们回去几个？” “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装了！都留下吧，上学的时候就整天装可怜抄作业，现在还给我装。” “嘿嘿！” 杨东升站到这些人面前，“既然你们都来了，我就会公平对待，一吨也给你们算8块钱。不过挖矿是个技术活，不是光有力气就行，怎么挖的快，怎么挖省力，怎么不伤到自己，不伤到别人，都是学问。我给你们找个把式，你们跟着他学，听他的指挥，谁要是敢给我呲毛，立马走人！” 杨佳运没在旁边，杨东升随手抓了一个开拖拉机送矿石的，“回去的时候，把杨海生、杨槐叫过来！” 不大会的功夫杨槐和杨海生就跑了过来。 “这是杨海生，是我这个矿上最能干的，上个月挣了700多，以后他就是你们的把式。海生，杨槐，以后这些人就跟着你们干了，谁要是不听话，你们直接赶人，不用来找我！” 杨海生、杨槐带着马家的一伙子去领工具，杨东升把马强领到了一边。 “大象，那些人跟袁浩是什么关系，他们真的把自己亲戚给卖了？”杨东升冲另外一群人努努嘴说。 “他们是袁浩的表兄弟，不过这事怨不了他们。那个叫袁浩的，跑去躲在他姥姥家还不消停，他染上了这个啦。”马强比划了一个自己给自己打针的动作。 杨东升点了点，这不意外，想来那个袁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着杨山干犯法的事情吧。 “本来他们也觉得是亲戚，想给袁浩一笔钱，叫他跑远点，别再躲在上马村了，这里也不安全，可是说了好几次，袁浩都不愿意。我哥家跟他们家是邻居，这才发现了问题。跟你商量过之后，我哥就去找了他们，他们一开始也不愿意。直到我哥说，被公家的人抓了，最起码能把那东西戒了，袁浩现在都用上针头了，再吸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他们这才同意一起把人弄去派出所。” 就在杨东升安排上马村一帮人的时候，一个黑瘦汉子和一个黑壮妇女出现在了杨东升的矿场前。 “是这吗？”黑壮妇女问。 “就是这！”黑瘦汉子缩了缩脑袋。 “还不跟我过去？没用的东西！”黑壮妇女厉喝一声，黑瘦汉子吓得一个哆嗦，小心翼翼的跟在妇女身后。 杨东升远远的就看到了王建业，“王老板，你怎么来了，我没叫你来修机器啊？” “杨老板！”王建业向旁边看了一眼，“这是我媳妇。” “你好，你好！”杨东升伸出手迎了上去。 谁知黑壮妇女却没理他这茬，直接气势汹汹的走过来问，“你就是这管事的？” “对，我是！”杨东升不禁后退了两步。 第39章 三姐生了 只见这妇女长得又黑又胖，又高又壮，除了没胡子，简直跟《水浒》连环画上的李逵似的，而且语气还不善。 杨东升摆好了架势，一心防备这妇女伤人，谁知就听扑通一声，那黑壮妇女竟然给杨东升跪下了。 “大，大姐，你这什么意思？”杨东升险些没被闪倒，这个弯转的也太大了吧。 “求求你，把拖拉机还给俺吧！这是俺好不容易凑钱买的拖拉机，连俺爹看病的钱，都被俺拿来了！王建业现在半年多没发工资啦，全家的生活，还有俺爹看病，就指着俺开拖拉机给人家拉货挣钱啦。” 杨东升有点傻了，他看向王建业。 王建业见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杨老板，这是你给的4000，我一分都没动过，您点点。” 杨东升看着这两口子，却没有接钱，他摇了摇头说，“这台挖掘机我不能给你们！” 王建业两口子登时面色土灰，黑壮女人还要争辩，王建业赶忙拉住媳妇。 这可是人家的地盘，没看到后面那一群人，一个个长得比狗熊还高还壮。他们本就不占理，再争下去，那就是找揍啊。 却听杨东升继续说，“不过我可以把8000块钱，一次付清性给你们。而且我准备再要20台挖掘机，不但是挖掘机，我还需要推土机、装载机，还有你看我这些拖拉机，能不能都给改成自卸的。” 自从上了拖拉机后，运输的效率，运输的安全性确实都得到了极大提升，但是卸车却变成了卡脖子的短板。 以前用人力平板车运输的时候，几个人喊着号子把平板车竖起，一车矿石瞬间就卸下来了。 现在建了棚子，又换了拖拉机，得一铲一铲往下铲。 目前5矿、6矿仍然实行老把式们那一套老做法，一个人从挖矿，到卸车、装车什么都要干。 随着矿山产量增大，这样做的弊端越来越明显。 下一步杨东升准备分工种，上机器。 王建业的眼睛立刻亮了，“推土机、装载机比挖掘机的结构简单多了，拖拉机改自卸那就更简单了，一套油缸在下面一顶就够了。只是一下子就要20辆挖掘机，我没那么多本钱。” “要是用我的拖拉机来改装呐？” 王建业在杨庄租了几间房子，到矿山机械厂一招呼，就拉来了十几个工友，开始了改装作业。 杨山被抓后没几天，派出所又来了一趟，他们把杨山的矿封了。 从杨山的矿上挖出了大批的钢铁边角料，数量足有几十吨。杨山的矿场竟然还是他窝藏赃物的地方。 几天后，下了一场大雪，整个矿场银装素裹，一片北国风光。 九十年代的冬天要比后来冷的多，像瓜州这里，河面上的冰冬天能结到二十几厘米厚，成年人上去跑步都没问题。 “三姐夫，喝茶。” “好！”三姐夫接过茶碗，喝了一口，然后就抱着茶碗暖手，“你矿上还真热闹。” “还行吧。这两天下大雪，产量下降了不少。”杨东升看向三姐夫，“要不你也来我这干吧？” “我家离的远，来这干，不好回家。”三姐夫摇了摇头。 “我这正在弄机器，有挖掘机、推土机、装载机，拖拉机也会弄成自卸的。你来的话，我给你一台挖掘机开，活不重，一个月收入，我保证最少不会低于1000。” “这么多？那我回去，跟我爹商量商量。” “行，你们看着办！” “对了，我还是先说正事吧……” 三姐夫这趟是来报喜的，三姐生了，跟前世一样是个闺女。 给杨东升留下红鸡蛋，三姐夫就匆匆忙忙的赶向庄里，他还要给老坏种、胖女人、大姐、二姐他们报喜。 送走三姐夫，杨东升就忙着准备了。 不同于其他地方习惯办满月酒，或者百天庆祝，杨东升他们这里的规矩是生女孩9天办酒席，生男孩12天办酒席。 杨东升得好好准备一番。 杨日初还在上学，老坏种和胖女人那根本指望不上，要想让生了闺女的三姐，在婆家不受气，就要靠杨东升给三姐架势了。 杨东升叫周影去集市上买了红糖、鸡蛋回来。 周影忙着染鸡蛋，煮鸡蛋。 杨东升则去了二姐家，二姐的公公是乡供销社的小头头。 这个年代的农村，要想买些像样的东西，还得去供销社。 而供销社的都是大爷，去供销社买东西，你还得托关系，走后门。 在二姐公公的帮助下，杨东升在乡供销社，顺利买到了婴儿车、婴儿床、奶粉、奶瓶、玩具、牛奶糖、小儿酥…… 单是孩子的衣服，一口气就买了十几件。还给二姐的闺女，也买了几件。 所有这些东西足足装了小半个拖拉机车厢，去市区买的话根本就没法拿。 第40章 降价 到了去三姐家这天，一辆崭新的拖拉机停在杨东升屋前。 杨槐从车上跳下来，他穿着军大衣，戴着毛线帽子，浑身上下裹得像头熊一样，就露出一双眼睛。 两人把杨东升买的东西都装上车，先去庄里接上那两个喜欢找事的，杨东升是真不想接他们，但是三姐不会愿意。 再去接住的最近的二姐两口子，最后去接大姐。 老远就看到大姐两口子和两个孩子站在路边。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冲着杨东升挥着手，“大舅，大舅！” 把两人拉上车，杨东升从一个篮子里拿出牛奶糖来，一人给了一包。 “多亏了你开拖拉机来，不然今天一天都到不了老三那边！”大姐边说边向旁边一努嘴。 只见一个男人正扛着自行车往前走，一脚下去，泥直接没过了腿肚子，好不容易把脚拔出来之后，雨靴又卡在了泥里。 这个时代的农村几乎清一色的土路，连石渣路都很少，雪化过之后，走起来那叫一个酸爽。 快到三姐夫家的时候，碰上了三姐夫的表弟一家，也是正在表演车骑人，把他们连人带车拉上拖拉机，一家子千恩万谢，可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到达三姐夫家，又排队随礼。 “姓名？” “杨东升。” “呦，杨老板，我今天就等着记你这笔呐。”记账的人半开玩笑的说，“你是多少啊？” 杨东升把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一万！” 不理记账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杨东升径直离开了登记处。 同样的信封，杨东升还给三姐准备了一个，手里有钱，心里才有底气。 杨东升抱着婴儿车走进里间，三姐正躺在床上和几个妇女说话，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丫头躺在她旁边，睡得正香。 杨东升摸了摸外甥女软乎乎的小脸。 “他们没给你气受吧？”趁其他人都出去了，杨东升问。 “没有，没有！就是我公公说了两句，我还骂了他一顿。国家都说了，男女都是传后人，他们还能说啥。我没吃亏！” 杨东升摇了摇头，就三姐这个性，就算没吃亏，也占不了便宜啊。 “我听说你又跟咱爹吵架了，他是个老的，他说你那些都是为你好……”三姐也不知道是哪年听到的消息，开始念叨起来。 又是这些这种蠢话，有时候，杨东升都忍不住想，小时候胖女人第一次打她的时候，为什么没直接就把她打死？这样她就可以少挨胖女人很多打，不用再受公公婆婆的气，也省的再来坑杨东升了。 “你觉得凡事都顺着他们，就是孝顺吗？” “孝顺，孝顺，那可不就是得顺着？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有了闺女，你少喂一点点她都活不了……” “麻烦你以后想当孝顺闺女的时候，别拉着我，行吗？” 杨东升直接走了出去，口袋里的另外一个信封没掏。 开席之后，杨东升跟大姐夫他们被安排到了一个桌，负责陪酒的是三姐夫的大哥。 几轮酒下肚后，三姐夫的大哥忍不住问，“东升，听说你矿上的工人一个月能挣1000？” “没这么高，普遍也就是两三百。” “两三百那比其他地方高多了，现在城里的工人一个月才多少？”三姐夫的大哥犹豫了一下，正要接着说。 大姐夫忽然开口问，“听说你的矿是承包的，那承包到期之后，是不是就得还给人家？” 杨东升正要回答，二姐夫抢先说，“现在谁有自己的矿啊？” 二姐夫、三姐夫的大哥继续打听矿上的事，只有大姐夫兴趣缺缺，他有木匠的手艺，觉得矿上朝不保夕，似乎不太愿意去矿上。 这时又开始了例行的串座敬酒，不少人都跑过来给杨东升敬酒。杨东升装醉，才没被他们真灌醉。 电线杆子埋好，一条细细的电话线扯进屋。 这个年代装个固定电话那叫一个贵，首先初装费就要四五千，杨东升住的地方离村庄远，还得加线，加电线杆，一套下来足足花了一万多块钱，够在瓜州市区买两套房的了。 但是不装又不行，固定电话是这时代最便捷的联系方式。 上次算计杨山的时候，杨山家的电话给杨东升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装好了。”两个工人走到杨东升跟前。 杨东升随手拨了一个号码，“婶，是我！没什么事，电话刚刚装好，试试能不能用。” 杨佳运放下电话，拿出一条烟，“辛苦了！” “电话装好了？”周影走进来，将菜篮子放在桌子上。 “你要不要打个试试？” “我又不知道谁家的电话！”周影坐到桌边，边摘菜边说，“现在这肉是越来越贵了，比以前足足贵了四成，菜也贵了两成以上。” “心疼钱啊？你看把它炒了，够不够一盘的？”杨东升抓起趴在炉子边烤火的黄狸猫。 才几天的时间，这货的体型又足足了大了一倍，简直是翻着倍的长。 “别胡说，人家说家里养的猫能听懂你说话的！”周影把黄狸猫重新放回炉子边。 “我怎么不觉得它听懂了。” 黄狸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眯着眼烤火。 忽然杨东升觉得门口猛的一暗，向外看去，正看到马强站在门外向里面瞅，他看着周影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瞪着比牛还大的眼珠子，看什么呐？” 马强伸出大手把杨东升拉出门，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说，“东升，人家都说你媳妇长得高，我看着也不怎么高啊。” “她高，那是跟正常人比，不是跟大象族比。” 周影要是长成马强家的人那样……杨东升赶忙摇了摇头，驱走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你要真喜欢个高的，我给你介绍一个啊！我有个远房堂妹，今年16岁，身高1米98……” “滚！” 马强走后没多久，一名老把式出现在门口。 “杨老板！” “老把式，快进屋坐！” 周影给两人倒上茶。 “杨老板，咱们这矿现在是越来越兴旺了啊。” “老把式，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杨老板，听说咱们要分工种了？” “对啊，原来那种干法效率太低，以后咱们挖矿的就专门挖矿，装车的就专门装车，省的来回跑了。” “我听说分工种之后，挖一吨矿的价钱也要降了？” 第41章 化缘 “谁说我要降价？” “现在矿上都这样传？” 杨东升一下子明白过来，马强刚才来干什么的了，这头笨象什么也没跟他说清楚。 这一段时间，杨佳运趁着杨山矿上被封的机会，准备把杨山矿上有经验的老人挖光，杨东升对矿场的情况一下子就瞎了，这可不是好事。 “老把式，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分工种之后不降价。” “还是一吨8块？” “对！” “好好好！”老把式一连说了几个好，然后欢天喜地的走了。 杨东升在后面看的也笑了，老把式肯定自己没买过菜。 最近半年的通货膨胀率虽然还没达到肉价的4成那么夸张，但是普遍看来，原来8块钱的购买力，现在能剩下6块就不错了。 前世杨东升这时候还在上学，不了解情况，现在自己体验之后，他觉得实际的通货膨胀率，其实比国家公布的要高的多。 国邦钢铁厂给杨东升他们的价格，上周已经涨到了每吨170。 杨东升走进矿场，此时矿场上大多数人都在吃饭，时间到中午了。 由于杨东升是按工作量算钱，很多矿工都不愿意回家浪费时间，而是让老婆、孩子给他们送饭过来。 “杨老板！” “杨老板好！”众人纷纷放下筷子，跟杨东升打招呼，一吨仍然8块的事，看来已经传遍矿场了。 走着走着，忽然杨东升发现有一群人，不太合伙。其他组的人都是相互有说有笑的，这一组的人自己围了一个圈。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上马村那些人，杨槐、杨海生也在里面。 杨庄跟上马村是世仇，手上都染着对方的血呐。 但是跟杨东升最不对付的杨山已经进了局子，杨东升手下有杨佳运的这样的狠人。 再加上杨东升现在背景神秘莫测，连杨山都被他一挥手，就叫公安局抓走了，这才没有人敢闹事。 杨东升走过去，就听一人正在说，“现在不行了，以前在南疆打仗的时候，五六米高的墙，我一个助跑，噌噌几下，直接就上去了，现在得给我个梯子才能过去。” “五六米高的墙一个助跑就能上去？马超，你就吹吧！” “草，当时一个连的越南小鬼子在背后追我，我没翻过去，你们现在根本就见不到我了。” “超哥，这战场上哪来的墙啊？还一个连的越南人追你，你一个人去单挑人家一个连啦？” “哈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马超笑了笑，没说话。 “1984年，越军821特工团分别袭击了我军的迫击炮阵地和炮兵雷达阵地。随后我军分5批，共组建了15支团级侦察大队，与越南人打特种战。侦查大队经常要渗透到越南那边抓俘虏，碰到墙不奇怪。一个最小的小组是4个人，你的战友是打散了，还是牺牲了？”这时一个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男人，从众人身后走出来说。 “怎么，你也是？”马超看向那人。 现在可不是后世，上网输几个字，一按回车，什么都有的年代。能知道这些情况的，通常只有那些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 “54军第三侦察大队。”那人站直身体朗声说。 马超一见也来了一个立正，“64军第十五侦察大队，敬礼！” 两人啪的一声，两人互相敬了个军礼，然后一副红军井冈山顺利会师的架势，手把手握住对方。 “互相不对付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在对面。” “我也没想到班长你在对面。” 这时忽然有人看到了杨东升，“杨老板？” “杨老板来了。” “杨老板有什么事吗？” “我来就是给你们说一声，下面要分工种了，一吨的价格还是保持8块钱不变。” “好好好！” “以后有什么事，别叫马强来给我说，绕了半天，什么都没说。” 马强抓了抓脑袋，傻笑一声，“嘿嘿！” 杨东升冲杨槐、杨海生一指，“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看着杨东升带着两个杨槐、杨海生走远，马强忍不住问马超，“哥，你和刚才那个人都不是一个军的，为啥叫他班长？” “这是部队里新兵对老兵的一称呼，就像见了司机都喊一声师傅一样。” 杨东升把杨槐、杨海生叫到一边，“矿上出现这种流言，为什么不来告诉？” “我们还以为这是哥你放出来的消息呐？”杨槐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这才继续说，“哥，我觉得确实该降一降，原来一吨8块钱，包括了挖矿、运输、卸车、装车，后来你买了拖拉机，把运输单独拉了出来，现在又光挖矿就算8块。这样下去，不是利润越来越低？” “东升，我觉得杨槐说的对。”杨海生说。 杨东升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不枉自己培养他们，“好好干，以后有你们发挥的地方。现在这事不用你们担心。” “周影，饭做好了吗？”杨东升边说边走进屋里，这才发现屋里坐着两个人，“五爷爷，赞哥，你们怎么来了？” 这两人一个是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杨武，另一个是前不久才认识的顺河乡党政办副主任杨赞。 “东升这是刚刚从矿场回来？”杨赞说。 “前不久那场大雪影响不小，我去转转。” “中午饭这就好了。”周影这时从厨房里伸出头，给杨东升打眼色。 “五爷爷，赞哥，这都中午了，要不一起吃点？” “那就在这吃点？”杨武看着杨赞说。 “好，我也尝尝未来弟妹的手艺。”杨赞笑着说。 杨东升掏出钱，“周影，去买两瓶好酒。” “不用，不用！”杨赞连忙挥手，“现在有规定，中午不准饮酒。” “下午还有事。”杨武也说。 几个人说说笑笑吃完饭，周影又给他们倒茶了茶。 杨赞清了清嗓子，这才说明了来意，“东升，这次我是来化缘的。” 还有几个星期就过年了，按惯例，乡政府怎么也得发点福利。 但是财政上的钱上半年就花完了，乡里办的几家企业全都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乡政府欠了一屁股的债，现在还拖欠着顺河中学老师的工资。 只能由他们这些干部下来分头化缘了。 第42章 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你看这些行吗？”杨赞递过来一张单子。 杨东升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是毛巾、牙膏、洗衣粉几样东西，以及各样东西的数量。 “乡政府现在有多少人？” “有编制的是31个，其他没有编制的临时工，有100多个，辛辛苦苦一年了，总不能一点也不给。”杨赞怕杨东升嫌多。 其实这份单子原本是分给杨东升、杨山两个人的，但是没想到祭祖节第二天，杨山就进去了。 “你觉得怎么样？”杨赞看着杨东升，微微还有点紧张。 “赞哥！”杨东升看着杨赞一笑，“我觉得太少了，有点拿不出手啊。” 这对杨东升来说，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杨东升不敢行贿，但做矿业这行，又必须时刻跟政府部门搞好关系。 之前，杨东升还一直为这事发愁呐，现在面前猛然间出现了一个不用犯法，也能与地方政府拉关系的办法。他怎么能不抓住？ “这个……哈哈哈哈！”杨赞先是一愣，随即爽朗的大笑起来。 “这里面包括派出所吗？”杨东升问。 经过几次扩张，杨东升手下现在好几百矿工，这么多人在矿场干活，派出所的支持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包括。派出所是县公安局的派出机构，不归咱们乡政府管。尤其是咱们顺河乡的派出所，情况还有点特殊。你也知道，瓜州钢铁厂就在咱们乡，那是个正处级单位，他们下属的保卫科是正科级，为了方便工作，咱们乡的派出所所长一直都是高配正科，跟乡长和书记同一级别。” 杨东升心说，原来这里面还有这门道。 “怎么，你想给派出所认识认识？”杨赞笑着说。 “赞哥能不能帮我拉个线？” “没问题，派出所的林指导员跟我关系不错，我帮你约一下，要不就今天晚上吧，你有时间吗？” “有时间，地方就赞哥你来定吧。” “好！” “行了，你们说定了，就没我这个中间人的事了。”杨武站起来要走。 但是杨东升还有事找杨武，“五爷爷，你看，现在杨山也被抓了，他的矿也被封了，咱们1、2、3、4矿解封后，是不是也应该重新竞标了？” “杨山虽然犯了法，但他竞标的过程是合法的，再说杨山虽然进去了，但杨立不是还在吗？”杨武说罢，不等杨东升开口，就直接走出了门。 祭祖节前，这老家伙明明已经跟杨山翻脸了，现在杨山都进去了，老家伙反而要保他。 杨山到底是许了他什么好处？ 眼看杨武走远，这时忽然听杨赞说，“前几天乡里开会的时候，我听说，过了年咱们乡有几个村的矿也要承包，你知道吗？” “哪几个村？”杨东升连忙问。 “应该有大王庄、小王庄、河湾村，详细名单我回去帮你查查。” 杨赞在顺河街里好运来大酒店定了包间，据说这是整个顺河乡最好的饭店。 三层的小楼，外面贴着白瓷砖，要不是门口挂着金色招牌，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公共厕所。 两人按时抵达，坐了没多大会，一个五十来岁的矮胖男人在服务员带领下走了进来，他胳膊底下夹了一个包，未开口先笑，像个弥勒佛一样。 “哎呀，杨主任，这年末了正是你们最忙的时候，怎么还有功夫请我吃饭？” “我再忙也没有林指导员忙，你们派出所才是真正的人家过节你加班，人民警察为人民。”两人互相调侃了一番。 杨赞介绍说，“这位是杨庄铁矿的杨东升，也是我兄弟。这位是咱们顺河乡派出所的林指导员。” “林指导员，幸会幸会！” “杨老板年轻有为啊。” “都别站着啦，咱们先点菜吧。” 三人点了菜，要了酒。 “杨主任，你在电话里说是有关过年福利的事，怎么乡里发福利终于想起来我们派出所了？”林指导员语带讥讽的说。 顺河乡一直都是铁公鸡，之前对派出所那是一毛不拔。 “林指导员，你就别开玩笑了，乡里自己都揭不开锅了，哪有钱给派出所发福利啊！是这样的，”杨赞冲杨东升一指，“今天我去找我兄弟化缘，我兄弟听说咱们派出所的福利还没有着落，这才让我约了林指导员。” “奥，杨老板想给我们派出所发福利？那我就多谢杨老板了。”林指导员双手抱拳冲杨东升拱手。 替派出所化缘，一直都是他这个指导员的工作。 往年每次去化缘的时候，都是求爷爷告奶奶，看尽人家脸色，还要不了几个。 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人主动给他们送福利，就是不知道能给多少，要是够多的话，今年就不用舍脸再去化缘了。 “林指导员客气，没有派出所时刻保护老百姓的财产安全，哪有我们这些开矿的好日子过？” “那，杨老板准备发些什么？” “我跟赞哥商量了一下，暂时定了猪肉、罐头、油、糖这几样东西，具体买什么，还得去瓜州市区看看。林指导员觉得还要加些什么？” “不用加，这样就很好。” 派出所以往过年也就是发些红糖、果子、毛巾、牙膏之类的，跟乡政府没什么区别，单是杨东升刚才说的几样，就比派出所往年的福利丰盛多了。 “不知道，咱们所里有多少人，我得准备多少份？” “我们所里有正式编制的是12个，至于辅警、协警方面……”林指导员犹豫着，看了一眼杨东升。 “算上，都算上！”杨东升说。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特别是派出所这种机构，整个顺河乡有正式编制的民警才12人，往各个科室里分一分，基本就差不多了，辅警、协警才是真正干活的。 “那就总计是43人。” “能给我列个单子吗？不要太具体，只要知道各个级别和职务有几个人就行。” “这个简单！” 林指导员打开手包，拿出纸和笔，现场给杨东升写了一份。写完之后，想了想，又改了两笔，这才把名单交给杨东升。 第43章 采购 杨东升接过单子，看了看，收起来。 “正事谈完了，那咱们就吃着，喝着？再磨蹭菜都凉了。”杨赞说。 “杨主任，我们是不是先敬杨老板一杯？没有杨老板，你我这个年就难过喽。”林指导员提议道。 “林指导员这话就见外了。” 杨赞不愧是党政办的，在他的调动下，气氛很快就活跃了起来，觥筹交错间，林指导员搭着杨东升的肩膀，叫起了“小杨老板”。 “小杨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不瞒你们说，我在小杨老板这个年龄的时候，才刚刚参军呐。” “林指导员这是把大半辈子都献给了国家和人民呐！来，东升，我们一起敬林指导员一杯。”杨赞举起酒杯。 林指导员放下酒杯又说，“小杨老板，我记得前不久，王所去你们杨庄，抓捕了一批盗窃钢铁厂物资的犯罪分子，其中有一个叫什么杨山的，听说好象也是开铁矿的，你跟他不会是亲戚吧？” “我跟杨山确实是一家子，但是关系其实早就出了五伏了。不瞒林指导员你说，我跟杨山不但算不上什么亲戚，其实还是对手。自从我开铁矿以来，可没少遭杨山的黑手。” “遭了什么黑手？说来听听嘛。” “我刚拿下来手下两个铁矿的时候，杨山就花钱想把所有人挖矿的人都拉到他那边。后来我出了高价，好不容易找到人手，但是开工第一天，杨山就雇了流氓去我矿上捣乱，害得我险些开不了工啊。” “后面那事发生的的时候，你该找我们派出所嘛！” “当时不是心里没底吗？听村里人说，有一次杨山喝醉酒，跟别人吹嘘，他跟你们派出所几位领导都是八拜之交。” “胡说八道，我跟王所长都不认识他，他跟谁是八拜之交？” “上次他被抓进去，半天就出来了，很多人都信了。” “上次那是没有证据，才不得不放了他。” “林指导员，说到这里，我冒昧问一句，杨山犯了什么罪？这次抓进去能关多久，不会像上次一样，没几天就放出来了吧？” “小杨老板放心。”林指导员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说，“杨山涉嫌盗窃国有资产，光目前调查到的数额，就够他进去蹲个十几年了。再说他还是个太监，进去之后，估计日子不会好过。” “杨山是太监，这是怎么说的？”杨东升彻底惊讶了。 林指导员喝的有点多了，嘴上就没有先前那么严实了，“他不是娶了三个老婆，一个孩子也没生出来吗？看守所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生殖器受到了严重损坏，已经无法通过正常途径生育。听说好象是当兵的时候，跟一个老乡一起违反纪律用车，出了车祸导致的，鉴于杨山出了那样的事，部队也没追究。” 杨东升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个跟杨山一起违反纪律的老乡，不会就是杨槐他爹吧？ 杨赞闻言也不禁看了杨东升一眼。 祭祖节的宴席上，杨山跟杨东升冲突的时候，杨赞也在场，杨东升当时曾经说过杨山的身体有问题，没想到竟然真被他说中了。 “这样我就彻底放心了！林指导员，我再敬你一杯，感谢你们派出所为民除害。” “好！” 这一顿宾主尽兴，林指导员还特意叫派出所的车，把杨东升送回了家。 第二天杨东升就和杨佳运直奔瓜州市区采购。 这次不止是乡政府、派出所的福利，杨东升还要给5矿、6矿的职工们发福利。 过年后大王庄、小王庄、河湾村等几个庄的矿也要对外承包，杨东升要趁这次机会，营造出一个声势来。 两人先奔商场换了身行头，羊绒衫、羊绒裤、羊绒大衣配上在沪上买的西装、领带，总算看起来有个老板样了。 “哥，这羊绒还真是暖和，摸着这么薄，我还以为不保暖呐！”杨佳运拍了身上说。 杨东升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冲售货员说，“把那件粉色的拿来给我看看！” 两人先去肉联厂订了肉，然后直奔友谊商场。 在后世，友谊商场就是个跟其他商场没什么区别的卖场而已，在很多地方还是一个比较低端的场子，但是在过去，友谊商场却是高端的代名词。 八十年代中期以前，友谊商场只对外国人和政府官员开放。 直到八十年代后期开始，各地的友谊商场，才陆续对普通市民打开大门。 由于这段特殊的历史，在刚放开那会，普通市民如果能去友谊商场买件东西，那就是炫耀的资本。 九十年代初，虽然友谊商场对城里人来说，没什么特殊的了，但是农村的反应比城市要慢一些。 杨赞就告诉杨东升，乡里几个主要领导都很喜欢友谊商场的包装，说一看就显得高级。 杨东升和杨佳运表明了身份和来意，立刻就有一个自称经理的接待了他们。 他们订下了黄桃罐头、什锦罐头、白砂糖、桶装油等东西。 “能在包装上印这几个字吗？”杨东升拿出一张纸。 经理接过纸看了一眼，“这没问题，我们有自己的印刷、包装车间，附近几个市的友谊商场的商品，都是在我们这里包装的。” “另外我们还买了一批肉，是没有包装的，你们能不帮忙做一批包装？” “这批肉的质量有保证吗？”经理怕出问题，担责任。 “我们是在肉联厂订购的。” “这个比较麻烦。”经理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们给你做一批包装纸袋，但是不能印我们友谊商场的名字，你看行吗？” “那就这么办吧！另外我们还准备给管理层和表现好的员工，单独奖励一批东西，要高级点的，经理有什么推荐吗？” “要不来点大闸蟹怎么样？”经理建议道。 “不好！”杨东升直接就给否定了。 一听到螃蟹，杨东升就忍不住想起高中时候，他爹用两斤螃蟹，从卷毛班主任手里弄来一个贫困生名额的事，那个被他们挤掉的真正家庭贫困的女生，最终下场凄惨。 这一世杨东升从顺河中学退了学，希望她不要再被人挤掉。 第44章 领导视察 “那……海参？” “这个恐怕他们不会做。” 经理连说了几个，杨东升都不满意。 “要不咱们去食品区看看吧？”经理说。 邻近过年，商场里人潮汹涌，果然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你们的火腿正宗吗？”走到干货区的时候杨东升问。 “正宗的金华火腿，我们在金华有长期的合作商。” “那就它吧。” “好！” “对了，我们还想买点家用电器，能顺车帮我一块送吗？” “这个没问题。” 杨东升、杨佳运买了冰箱、洗衣机、电饭煲等一堆东西。 付了定金，与友谊商场协调好了送货日期，返回顺河。 回到家，打电话给杨赞和林指导员说了一下情况，两人都对杨东升的安排表示满意。 接下来几天，杨东升的二姐夫、二姐夫的姐夫、三姐夫、三姐夫的大哥相续进入了矿上。 杨东升把他们全安排进了杨海生手下，跟马超、马强他们一组，他们都是新来的，外庄的，一边有背景，一边敢斗狠，应该能够互相制衡。 这天杨东升从矿上转了一圈回来，周影说，杨赞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让杨东升回来后，给他打回去。 “赞哥！” “东升，明天县委主要领导会来咱们顺河视察工作，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啊？” 每年邻近春节总是各级领导下来密集视察工作的时候。 “有兴趣啊！” “我可跟你说好了，就算你来了，最多只能安排你跟领导握个手，我可没本事把你介绍给县委主要领导。”杨赞笑着说。 “混个脸熟也是的好嘛。” 挂断电话，杨东升找来杨佳运，说明了情况，但是杨佳运一听说要见县里的大官，立刻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死活不愿意去，借口还说的让杨东升无法反驳。 “哥，邻近年末了，什么事都多，咱们俩总得有一个看家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杨东升只好自己赶往顺河。 刚进顺河街里，隔着老远就见到乡党委、乡政府大院门口已经列好了队，还有一支锣鼓队敲敲打打，搞得好不热闹。 杨东升很容易就找到了站在队伍前指挥的杨赞，跟杨赞打了声招呼，杨赞把杨东升领到一个位置，然后就去忙了。 站在队伍里，杨东升忍不住跺了跺脚，地上冻得硬邦邦的，跟石头一样，早知道就不穿皮鞋来了，这叫一个冷。 没多大会，杨赞又跑了回来，拍了一下杨东升的肩膀，“跟我来！” 杨赞把杨东升领到两个35岁上下的男人面前，介绍道，“赵书记，李乡长，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杨庄矿的杨东升。” “你们杨庄的承包制实行的很成功啊，现在好几个村都想跟你们学。”赵书记说。 “难得的是小杨还是年轻，咱们顺河乡以后矿业振兴，指日可待。”李乡长说。 “两位领导过奖了，杨庄铁矿搞得好，归根结底还是乡里领导的好。” 跟乡党委、乡政府的两位主要领导见过之后，林指导员又把杨东升拉了过去。 “王所，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小杨老板。”林指导员说。 王所长盯着杨东升看了看，忽然说，“你就那个在杨庄带头鼓掌的吧？” 杨东升一愣，“王所长真是目光如炬，我记得当时车都开走了，您是怎么注意到是我带头鼓的掌？” “反光镜里看到的，职业习惯！”王所长笑了笑说。 众人说笑了一番，跺着脚继续等候。 可是在寒风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传说中的县委主要领导到来，杨东升冻得脚都麻了，锣鼓队没劲了，队伍开始逐渐不耐烦起来，队形也越来越散乱。 杨赞和其他几个乡政府、派出所工作人员，跑来跑去努力维持着秩序。 一直等到了9点多的时候，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就听有人喊，“来了，来了！” “快快快，响起了！”赵书记一挥手。 锣鼓立马响起，队伍也随着挥手摆动。 远远的就见两辆吉普车驶来，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到大院门口，领头的吉普车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四十岁左右面色红润的男子。 赵书记、李乡长、王所长三人帅先迎了上去。 “欢迎陈书记莅临顺河检查指导工作。” “路上遇到点事，耽误了，让大家久等了。” 被称为陈书记的男人依次跟众人握手，握到到杨东升的时候，陈书记微微一愣，杨东升的样子实在太年轻了点，而且他穿的这身衣服，与周围的人相比实在是太显眼。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陈书记就走向了下一个人。 排队握手结束后，先是到乡党委、乡政府大院会议室开会。 赵书记、李乡长、王所长依次汇报工作。 中午简单吃了顿工作餐，下午去参观工厂，乡政府专门租了一辆大客车拉人。 第一站是顺河乡的乡办煤矿。 这座煤矿的主井是一眼斜井，副井是平硐。设计年生产能力为15万吨，但是自投产以来，从来没有达到过。 他们面临的问题不但是鸡窝煤，断层多，还有高瓦斯。 主斜井，副平硐的布置方式，一个主要的优势就是当井下发生事故时，矿工可以通过主、副井，步行逃至地面。 简单的说，这矿在设计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出事。 参观结束，新上任的矿长当着众人表示，力争在新的一年里，带领该矿全面达标。 离开顺河煤矿，一行人参观的第二站，就是杨东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国邦钢铁厂。 国邦钢铁厂总经理刘兴邦，和一个年近五十，看着跟刘兴邦很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早已经站在国邦钢铁厂门口等待。 按照先前去煤矿参观的经验，这时候两个人应该会抢先迎上来，紧紧握住陈书记的手，连说，“陈书记，辛苦了，欢迎莅临指导工作！” 谁知道陈书记见到那个跟刘兴邦站在一起的男人先是一愣，随后竟然抢先一步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手，“连长，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第45章 发福利 “前两天刚回来。”男人回答。 “身体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陈书记问。 “还行吧！怎么也得等我们家敏敏找到称心如意的丈夫，我才能蹬腿不是？” “这是说的什么话？连长，你一定能抱上外孙子，还能再看着外孙结婚。” 一行人简单的参观了国邦钢铁厂。 第三站还是一家民营钢铁厂，该厂的厂长一见面，也是一副跟陈书记很熟的样子。 看着这架势，无怨的乡政府、派出所守着这么多钢铁厂，还要为过年福利发愁。 从第三家企业出来后，下午的参观就结束了。 回到顺河街里，天已经黑了，由几个钢铁厂老板做东，宴请陈书记一行，宴席安排在了顺河最好的好运来大酒店。 晚上七点多，陈书记一行乘坐两辆吉普离开顺河，视察工作才算是圆满结束了。 站在好运来大酒店门口，杨东升考虑是在顺河找个地方随便住一晚，还是打电话给杨佳运，派辆拖拉机过来接他。 这时一辆轿车停在了杨东升面前，副驾驶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熟人，正是国邦钢铁厂总经理刘兴邦。 “杨老板，在等车吧？” “刘老板，这么巧？” “在街对面远远的看着是你，要不送你一程？” “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的？”刘兴邦边说边打开了后车门。 杨东升钻进车，才发现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是白天那个跟刘兴邦站在一起，被陈书记称呼连长的男人。 此刻这个男人裹着厚厚的皮大衣，卷缩在座位一角，即便如此，车外的寒风一吹进来，他仍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杨老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刘兴国，也是我们国邦钢铁厂的董事长。”刘兴邦转过头来介绍道。 “早就该来跟杨老板见一面的，一直在外地看病，这才耽误了。”刘兴国勉强露出笑容，冲杨东升伸出手。 “刘董客气了。”杨东升跟刘兴国握了握手，刘兴国的手冰凉。 数辆大货车陆续使劲杨庄矿。 车子刚停稳，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就冲下车，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有人给男子拍了拍背，“好受点没有！” 男子直起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杨矿长，你们这的路实在太破了。” “没办法啊，好好的路全让拉矿的大卡车给压坏了！进屋坐会，烤烤火吧。” “先交接吧，这是清单。” 几个装卸工从车厢里下来，开始卸车。 杨佳运拿出一条烟撕开，给司机散烟，“抽烟，抽烟！” “来，快装！”硬邦邦的猪腿刚卸下来，周影就指挥着十几个妇女，将猪腿往袋子里装。 东西很快就卸了大半，其他的东西还好，就是罐头是玻璃瓶装的，即便使用了特制的架子，提前做了不少预防措施，仍然颠坏了不少。 好在商场早就预料到了这点，多准备了些，在货物卸下车之前，坏的都算他们的。 一看这个样子，杨东升就犯愁了，他之前没想到这点，原本准备用拖拉机给乡政府、派出所送年货，这样子送过去，不知道要碎多少。 虽然这些罐头值不了多少钱，但是说好的东西不够数，那就不好看了。 去顺河街里送货，已经超出了原本的安排，杨东升跟商场经理好说歹说，又塞了几百块钱，他们这才勉强同意，帮忙送一趟。 把周影他们刚装好袋的猪腿，重新装上车。 杨东升分别给林指导员、杨赞打了个电话，然后把一张单子交给周影。 “待会杨槐、杨海生，还有几个老把式会过来，你按照这个单子叫他们领东西。” 一行人直奔顺河。 派出所离得近，老远就见到林指导员站在派出所门口等候。 杨东升刚下车，林指导员就迎上来说，“今天还真不巧，临时出了个案子，王所出警去了。” “没关系，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得是。” 趁着卸货的功夫，杨东升凑到林指导员旁边说，“车上还些金华火腿，是给你、王所长和副所长准备的。你看放在哪？” 林指导员看了杨东升一眼，心说这位杨老板年纪轻轻的，还真会办事，“送到我办公室吧。” 将包装精美的火腿，抱进林指导员的办公室。货车又直奔乡党委、乡政府大院。 乡党委、乡政府大院不比派出所，货车驶进院子，各个办公室里立刻就伸出了一丛脑袋看稀奇。 杨赞从办公楼里迎出来，“路好走吗？” “不好太走啊，这一路上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的。东西放在哪，赞哥？” “就卸走这吧？”杨赞冲院子里一指。 “卸在这？”杨东升看了一下，这来来往往的不怕堵路吗？ 装卸工开始卸货，办公室里刚刚伸出头看稀奇的一下子涌了出来。 “呦，友谊商场的大货车！” “友谊商场的东西就是时髦，你看，连油都用这种桶装着，我看电视上，外国人才用这样的桶装油。” “还有这猪腿，还专门用袋子一个一个装着，一看就显得高级，无怨的连赵书记都喜欢去友谊商场买东西。” “今年的福利怎么这么好？往年就是两包红糖，一块毛巾就打发了！” “这哪是乡里发的福利，是杨主任去矿上给咱们找来的，听说是杨主任的亲戚，杨主任旁边站的那两个年轻人就是。”一个中年妇女冲杨东升、杨佳运一指。 “上面好象印着字呐……杨庄五矿、六矿祝您节日快乐！” “怎么光有五矿、六矿，杨庄矿一、二、三、四矿呐？” “何止杨庄一、二、三、四矿，什么大桥矿、河湾矿，哪个给咱们送过东西？” …… 听着这些人的对话，杨东升才算明白了杨赞的用意。 “几位领导正在开会，还得一会才能开完，不急吧？”杨赞说。 “不急！我叫家运跟他们回去结尾款，这是清单，我留了点余量。对了，车上还有些金华火腿，给几位领导准备的。” 一直到半下午，杨东升才从乡里返回矿上，远远的就见一个身影正在屋前忙碌。 第46章 一条金河 走近之后，杨东升才发现周影把猪腿洗了，正挂起来沥水。 “你这是在干什么？” “发完之后，还剩下了好多。家运婶说，得把猪腿洗干净，晾干，再抹上炒过的盐，才不会坏。” “家运婶那是做腊肉的方法，别洗了，这么冷的天，把手都冻坏了。”杨东升攥住周影的两只手，冰凉冰凉的。 走进屋，只见屋里除了杨东升买的冰箱、洗衣机、电饭煲，还剩了一大堆东西。 “家运的东西都拉走了吗？” “拉走了。”周影看着堆得跟小山一样的东西不禁发愁，“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这个就不用你发愁了。”杨东升笑了笑，走出门。 周影坐在炉子边，就着炉火搓着麻木的手指，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才感觉那是真冷，两只手凉的跟冰一样。 小黄趴在炉子边，眯着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周影恶作剧的摸了它一把。 黄狸猫惊的一下子跳起了一米多高，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周影才觉得两只手恢复了些知觉，就见杨东升从矿厂拉了一辆人力平板车，放在了门口。 然后杨东升就把猪腿、罐头、油、糖，使劲往上装，最后还放了几个金华火腿，足足装了一小平板车。 “锁上门！跟我走！”杨东升冲周影说。 “去哪？” “去你家！” 腊月里的泥地冻得跟水泥路一样，杨东升拉着平板车，周影跟在车后，立时就引来一群人围观。 “呦，东升，小影！” “东升，拉这么多东西，去看老丈人？” “是啊！” 被人一路调侃，到家的时候，周影已经连脖子都红透了，她低着头，不敢看人。 杨东升放下平板车，敲门。 “谁啊？”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大门打开，露出又黑又矮的男人，这个就是周影她爹周黑。 周黑一愣，“东升？” “叔！我把周影的东西送过来了。你看，给你们放哪？”杨东升抱起一箱罐头说。 “不用，不用！”周黑连忙从杨东升手里接过罐头，转脸冲里屋喊，“还不快来帮忙？” 一个黑瘦的中年女人应声走了出来，怯怯的冲杨东升说，“东升来了？快屋里坐吧。” “不用，我帮……” “东升哥，你去屋里。”周丽跑出来，硬把杨东升拉进了进屋。 这时就听周黑的声音传来，“小影，这些都是咱的？” “嗯！” 屋内一个跟周黑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青年，手里抓着炸得焦黄的丸子，对着一台新买的电视机，一会哈哈大笑，一会又骂两句。 “东升哥，喝茶！”周丽端过来一个碗。 碗里一片茶叶也没有，这是一碗白糖水，糖在这个年代的农村还是一种奢侈品。 “哥，你也不知道让人。”周丽冲看电视的青年说。 青年这才抓了把丸子递给杨东升，“吃吗？” 好一通忙碌之后，周黑两口子和周影才回到屋里。 一家子人站在一起，周影就像个异类一样。 杨东升真的很好奇，周黑两口子是怎么生出周影这样一个女儿来的。 按照遗传学的规律，这不可能啊。 接下来就是一阵大眼瞪小眼，杨东升实在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周影一家子面对杨东升，更不知道说什么，杨东升现在可是村里的大人物。 “那我就回去了。”杨东升说。 “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我还没回家呢。” 杨东升拉起平板车。 “等一下！”周影追上来，将一包热腾腾的东西交给杨东升，“等会我去给你做饭！” 杨东升打开一看，是一包炸得焦香的丸子。 回到屋，杨东升又给老坏种、胖女人运了一平板车东西过去。 杨东升嘴里不停念着，“我是给日初的送的，是给日初的……” 还有不到一星期就要过年的时候，杨庄矿正式停工了，矿上共工人结清了年前的工资。 庄户人忙了一年，终于有几天真正休息的时间，也可以忙点私事了。 还没放假前，杨东升就收到了杨海生的请帖，这家伙要结婚了。 新娘子据说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杨海生在矿上做了把式，上门说亲的差点把门槛都踏破了。 新娘子接回来之后，杨东升一见就笑了。 只见这新娘子大高个，大长腿，小眼睛，高颧骨，跟杨海生真是太有夫妻相了。他们俩结合，说不准能帮中国生出一个西方人眼睛里的国际名模出来。 酒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杨佳运才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样？”杨东升问。 “其他几个村说还要考虑考虑，只有大王庄比较爽快，同意咱们参加他们村的竞标，但是他们设定的承包期只有一年，一年以后就得重新竞标。” “只有一年？”杨东升略一思索，“大王庄这是想借鸡生蛋啊，准备学会咱们是怎么干的，一年以后再一脚把咱们蹬开。” “什么！他们打的是这种主意？哥，那咱们就不去承包他们的矿，看他们跟谁学。” “不，咱们要去承包。咱们的挖矿方法，就算在放到他们面前，他们也学不会！不过一年的时间太短了，你回头告诉大王庄，承包期不能低于两年。” 这时杨海生和新娘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东升，这杯酒无论如何我得敬你。” “好，我干了！” 这顿酒，杨东升也不知道最后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只记得酒席结束的时候，是杨佳运把他背回去的，周影给他擦手、擦脸，洗了脚，等他睡着了后，才回的家。 但是等杨东升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坐在田埂上，旁边两个像怪兽一样的村庄，哪一个看着都不像是杨庄。 半晌，杨东升才认出，那是上马村和下马村。 地里麦子绿油油的，土冻得硬邦邦的，直到这时，杨东升才发现不对——他脚下的土地，现在竟然变成了被选中之后的那种高亮状态，整个上马村、下马村都笼罩在其中。 杨东升选中金这一项，面前升起了一个巨大的三维图。 其中一个长条状的地带，里面布满星星点点的黄色亮点，跟一条金河似的。 第47章 狗头金 除了能力范围延伸到了上马村、下马村，杨东升注意到金含量显示到了小数点后三位数。 杨东升记得，他第一次见识这个能力的时候，金含量是0.06%。 杨东升登时明白了，为什么他之前两次提升金含量，一次能达到2.2倍，后一次却连1倍都没达到。 杨东升又试了试三维图的其他能力。 以前他最小只能把三维图缩小到实际大小的十分之一，最大只能放大到跟实体一样大。 现在他已经可以把三维图缩到实际大小的几百分之一，放大的话，能放到实体的几十倍大小。 而且杨东升能探测到的金粒也更小了，之前他跟杨佳运一起挖过的地段，也出现了众多亮点。 不过这些只能过过眼瘾而已，现在地面冻得跟水泥地一样，这些黄金分布在地下几厘米，到十几米深的地方，可不是想挖就能挖的上来的。 况且他和杨佳运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无名小子，不知道多少眼睛在盯着他们。 杨东升现在唯一好奇的，就是这条金脉的尽头到底在哪。 杨东升顺着三维图往前查找，还没找到源头，一个巨大的亮点就出现在了他面前，跟其他的亮点比起来，这个亮点简直像太阳一样。 按照三维图的比例，这个亮点的深度只有一米多一点。 根据杨东升过往的经验，亮点越大，金粒子就越大，那么这颗金粒子的大小…… 杨东升跑回矿场，拿了铁锹、铁钎子、手镐，想了想，又带了个麻袋，用自行车一起驮过来。 真正开挖之后，杨东升才发现，天气虽然冷，寒冬其实也只冻住了地表几十厘米范围内的泥土，挖穿这层冻土之后，剩下的就好挖多了。 砰的一声，铁锹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杨东升忙跳下坑，扒开泥土。 只见一块黄澄澄，长得像动物脑袋的大金子，出现在了他面前。 杨东升想把金子拿起来看个清楚，但是竟然险些没拿动，这东西比看起来要重多了，估计至少要六七十斤。 “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头金吧！”如果是的话，那可比纯粹的黄金要贵多了。 除了这个大金块，旁边同时还发现了几个拳头大的小金块。 杨东升填好坑，用自行车把金子驮回屋。 到了屋里，杨东升揭开床板，在床下挖了个坑，把金子埋好，再填好土，总算安心下来。 杨东升干好这一切之后，一转脸，只见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在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好点了没有？”周影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一进门顿时瞪大了眼睛。 只见杨东升正抱着小黄撸毛，小黄也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眯着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周影，今天咱们喝羊肉汤，怎么样？” 一晃就到了年三十这天，又是受刑的日子。 杨东升他爹把一个塑料袋放在桌子上。 杨东升向袋子里看了一眼，看了半天才认出袋子里是香蕉。 只见这些香蕉一个个只有人手指头粗细，青得像六月里的树叶，捏了捏，硬的也像六月里的木头一样，能砸死人。 杨东升他爹见状得意洋洋的炫耀起来，“你不懂，黄香蕉那都是熏熟的，青香蕉是没熏过的，才是好香蕉。” “你吃一个给我看看！”杨东升把香蕉拿出来，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砰的一声，桌子被砸发出一阵巨响，香蕉却一点事没有，连皮都没破。 “怎么不能吃？” 老坏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揪了一根香蕉下来，但是却怎么也扒不开香蕉皮。 老坏种面子上挂不住，发了狠，一用力，就听啪的一声，香蕉直接被他掰成了两截。 杨东升伸头看了一眼，只见青色的香蕉皮，跟果肉紧紧的连在一起。 “现在还青，再放一段时间就熟啦……”杨东升他爹从来没想过承认自己有错。 杨东升拔腿就走，跟这种人，根本就没法交流。 刚走出堂屋，杨日初就追了过来，“你能别走吗？” “怎么了？” “你一走，他就只骂我一个人了。” 杨东升登时明白过来，那个老坏种把他原本用来骂杨东升的那些话，都用到了杨日初身上。 “哎！”杨东升叹了口气，“好吧，我不走。” “下雪了！”院子外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 天空飘起漫天雪花，杨日初看着雪花说，“每次下雪，我就会想起，小时候大姐她们被罚跪的样子。” “我也是！” 尤其是在他们家的院子里，每次下雪，杨东升脑海里就会出现，小时候大姐、二姐被爹妈扒了衣服，在院里的雪地上罚跪的场景。 “谁来把碗刷了？”厨房里传来杨东升他妈的声音。 “我去吧。”杨东升拍了拍杨日初的肩膀。 杨东升正刷着碗，忽然就听啪的一声，随即就觉屁股被人拍了一把。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他旁边只有他妈在。 “难道是错觉？”谁知杨东升刚一转脸，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传来。 伴随着还有杨东升他妈得意的声音，“嘿！” 杨东升的血一下子涌到脑门上，“你干什么？” “跟你闹着玩呐！”杨东升他妈舔了舔嘴唇说。 “跟我闹着玩？”杨东升额头上的筋都在跳动，“我是谁，你是谁，你能这样跟我闹着玩的吗？” 谁知道杨东升他妈一听，反而受了委屈似的嚷起来，“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现在就嫌弃我啦……” 杨东升气得七窍生烟，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发现，杨东升他妈的胖手竟然又一次向他伸了过来。 杨东升一脚踹了过去。 第48章 这个年啊 哄通一声，杨东升他妈像个王八一样摔了个四脚朝天。 由于太胖，杨东升他妈前后滚了两滚，一时爬不起来。 杨东升他妈扯着嗓子就嚎开了，“你们都来看看啊，他打我啦，他打我啦……” 杨东升他妈还要拉住杨东升的裤腿。 杨东升一甩腿，冲出厨房，拉起杨日初，“走，去我那过年！” 回到自己的房子，杨东升用蒸屉热了几个罐头，拧开一个递给杨日初，“日初，我问你件事，你想不想去市里读书？” “到市里？” “对，一中，三中，四中，县中心中学，你想去哪？” “我不想去。”杨日初想也没想就说。 “为什么？”杨东升这下子奇怪了。 “我们英语老师好。” “市里学校的英语老师更好。” “我们英语老师对我好。” “这样啊！”杨东升琢磨了一下才明白了杨日初话里的意思——原来是英语老师对杨日初有特殊关照。 前世杨日初上中学时候，先后拿到过苏省和国家级英语竞赛奖项，想来应该就是这位英语老师的功劳吧。 “好吧，既然你不想去就不去吧。”如果换一位英语老师来教，杨东升未必会再有前世的成绩。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杨东升打开门，来人竟然是佳运他爹，“叔，出什么事了？” “东升，佳运他爷爷刚刚走了，我来给你说一声。” “好，我这就过去！” 杨佳运他爷爷今年已经快70了，至今仍然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王八蛋，杨佳运几乎每天都要咒他，他死很正常，没什么值得伤心的。 杨佳运穿好衣服，赶到杨佳运家。 只见老头子躺在床上，穿着崭新的衣服，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肥皂的气味。 杨东升前世见过矿难死的人。 人死的时候，会大小便失禁，这种现象叫做排空，会搞的非常难看，清洗一下很正常。 但是杨佳运的反应却有点不正常，只见他坐在老头子的床边，双眼呆滞，脸上看不出是惊，还是悲。 杨佳运跟这个老王八蛋应该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啊。 “佳运，佳运，你没事吧？” 杨佳运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抬起眼皮，看了杨东升一眼，“哥，你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 “哥，我，我，我……”杨佳运语带哽咽，连说了几个“我”。 这时佳运妈忽然抢了出来，一把捂住杨佳运的嘴，对杨东升说，“东升，佳运对他爷爷的死，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好，有事打电话告诉我。” 杨东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杨佳运和他妈这个反应，肯定不是好事。 杨东升回到家的时候，周影正在做早饭了。 刚吃过早饭，大姐杨芳就急吼吼的出现在门口。 “你在矿上耍威风，还耍不够是吧？你还敢去打她，你翻了天了！”一进门杨芳劈头盖脸就骂。 杨东升也火了，“闭上你的狗嘴！他们以前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不清楚吗？你们一个个自己嫁出去了，不用挨他们的打，不用罚跪雪地了，就跳出来说漂亮话了。现在还跑回来帮他们骂我们？你想干什么，表演给别人看，你们是孝顺闺女吗？” 杨芳被杨东升一下子骂懵了，隔了半晌才嘟囔了一句，“她就算做了什么不对的，你也不能打她啊？” “我以前为什么不打她，这次什么会打她？你不会自己去问问她为什么吗？你又不是没长嘴。” “她也没跟我说清楚，就是一大清早跑到我家，给我看她身上一大块淤青，说是你打的。” “她一挑拨，你就来跟我闹，你长脑子了没有？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下死手打她，她还能自己跑去你家，跟你告状吗？你长个头是干什么用的？” “也说不全她的事，我还有点别的事找你。”杨芳低着头说。 杨东升心说，原来是还有事求我，无怨的不敢跟我翻脸啊，“什么事？说！” “听说老二、老三家，你各给安排了两个，我们家你一个也没安排，你也不能太偏！” “这事还用得着专门跑一趟？你叫大姐夫自己过来就是的。” “他想继续做他的木匠活，不愿意来你矿上。” “那你叫我安排谁？” “你姐夫他大姐夫和二姐夫。” 杨东升顿时头大，感觉自己有很多姐夫似的，“行了，过年开工，你叫他们过来吧。” 这样也好，各家各有两个人质在矿上，以后谁再敢来找事，杨东升直接收拾他们。 早饭后，杨东升去杨佳运家帮了一天的忙。 杨佳运家堂屋里搭起了一座灵堂，老头子也被装进了棺材。 杨佳运还是那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中午饭和晚饭都没吃，但是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佳运他妈就赶忙拦着，什么都不愿意跟杨东升说。 一直帮忙到半夜，杨东升回家睡觉。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杨东升家的门再次被敲响。打开门一看，这次是佳运他妈。 佳运他妈一见杨东升，立马就哭了，“东升，你去劝劝佳运吧！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天一夜了，他一口饭没吃过，一口水没喝，也没合过眼，这样熬下去，人怎么受得了啊！” “我这就过去！” 杨东升跟佳运他妈赶了过去。 一进门，就见杨佳运正跪在老头子的棺材前，一动不动。 杨佳运一家子都没有睡，站在在不远处，一脸焦急的看着杨佳运。 佳运妈乘了一碗小米粥。 杨佳运他爹看着杨东升，不知道该怎么说，“东升……” 杨东升接过碗，“叔，婶，你们放心，有我在。” 杨东升端着小米粥走到杨佳运身边，“佳运，喝点粥吧。” 杨佳运抬起眼，还是那么一脸呆滞的看着杨东升，“哥，你来了！” “我叔，我婶，还有佳琳，都担心坏了，你多少吃点！” “哥，我吃不下！” “吃不下才更得吃，就当是为了让我叔，我婶，还有佳琳安心！来，吃！”杨东升把碗送到杨佳运面前。 杨佳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家人，从杨东升手里接过饭碗，也不管是冷还是热，稀里哗啦的就喝了起来。 喝着，喝着，忽然杨佳运哇的一声哭了。 杨佳运边哭边说，“我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传我们家的，小时候，他们就笑我。一开始，我也不信。可是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放学早，我回到家，就见到我爹躲在窗户底下，我过去一看，那个老王八蛋正趴在我妈身上，我冲进去一脚把那个老王八蛋踹了下来。从哪以后，我就天天逃学，他才不敢再欺负我妈。可是前天晚上，他又喝多了，又想对我妈，我就还是一脚……” 第49章 大王庄矿 “我真不知道，他会这么不禁……” 杨东升一把捂住了杨佳运的嘴。 还好现场除了杨东升，就只有杨佳运他爹、他妈、他妹妹，他们不是杨东升家里那两个奇葩，应该不会出卖杨佳运。 当天上午杨佳运就开始发高烧，说起了胡话。 佳运他妈赶紧请了乡里最出名的神婆，来给杨佳运叫魂，结果当然是一点用也没有。 神婆临走的时候说，杨佳运的爷爷刚去下面，还不习惯，想叫孙子下去给他作伴呐。 刚去下面不习惯？杨东升就纳闷了，难道每个刚死的老头、老太太都会这样折腾自己的孙子、孙女一番吗？ 老头子的棺材一停满3天，就立刻拉去了火葬场。骨灰拿回来后，被佳运他爹草草埋在了地里。 葬礼后没几天，就是大王庄矿竞标的日子。为了吸引杨东升去竞标，年前大王庄已经做出妥协，同意将承包期延长到2年。 去参加竞标前，杨东升特意跑了一趟杨佳运家。 “叔，婶，佳运怎么样？” “一直在烧着，老八每天都来给挂退烧的药，烧的没刚开始厉害了，可是大部分时间还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还总说胡话，我们也不敢送他去医院！”佳运他妈向里屋看了一眼，“你去看看他吧。” 杨东升走进屋，只见杨佳运整个人瘦了一圈，双眼半张半闭，似醒非醒。 杨东升进去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别来找我，你别来找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踹死你的啊，你别来找我……” 为防止进一步刺激杨佳运，杨东升赶忙退了出去。 “都怨我啊，都怨我！”佳运妈使劲锤着自己的胳膊说。 “婶，你别这样，这事不怨你，也不怨佳运，要怨也应该怨……”杨东升看了一眼佳运他爹，不好把话说的太明，“佳运倒下了，这个时候，您可千万得撑住啊。” “我知道，我知道！”佳运妈抹着眼泪，“东升，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今天是大王庄矿竞标的日子，这个矿之前一直都是佳运负责联络的，应该算佳运一份，我想请你或者我叔，去替佳运签个字，把手续过一下，省的以后麻烦。” “这个字我们不能签！”佳运妈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杨东升一愣，“你们是不是担心……” “东升，婶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个知恩图报的，这一点婶和你叔都知道。去年，佳运把你从水里捞出来，也就是赶上了，换了谁都会这么干。这大半年，你做的够多了，大王庄矿我们就不参与了。再不知足，人家该戳我们的脊梁骨啦。” “婶，你这是什么话，你管别人怎么看干什么？” “东升，你听婶把话说完。当初佳运刚跟着你干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现在每个星期光矿上的分红就好几万，你还带着佳运去沪上买了十几栋房子，我们知足了。以后佳运要是能好，我叫他还接着跟着你干；要是好不了，我们守着这些，这辈子也不愁了。我和你叔都帮不了你，你以后还得找帮手，也得分给人家好处。你好好干，我和你叔就不耽误你了。” “婶，你……” “东升，听你婶的吧，这事就这么定了。”佳运他爹难得说了一句完整话。 “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命不好，你叔摊上这样一个爹，佳运摊上这样一个爷爷。”佳运妈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杨东升走出杨佳运家，杨槐迎了上来。 “哥，佳运哥怎么样？” “还是有点伤心过度，我们走吧。” 虽然杨佳运之前已经能帮杨东升管好几百号人，但认真算起来，杨佳运今年到底还不到20岁，这个年龄，正常情况下应该还在上大学，甚至在上高中。 杨东升他们赶到大王庄村委的时候，村委会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大王庄村王支书给杨东升介绍了一圈，现场除了大王庄的，还有小王庄、河湾村等几个同样年后想对外承包的村子的人，说是来学习学习。 此次竞标，大王庄就只有一个矿区。 杨东升的能力还没有延伸到大王庄，在没有拿下大王庄矿之前，看不出大王庄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根据现场勘查，以及这些天各方面汇总过来的消息可以知道，大王庄矿的面积其实跟杨庄矿差不多，矿石品位甚至比杨庄还有高一点。 杨东升仔细权衡了一番，最终填下了一个数字，把投标书交了上去。 十几分钟后，王支书就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 “现在，我宣布大王庄矿首次对外承包竞标结果：中标者杨东升，中标价格138万。” 交钱，签合同，手续走完后，大王庄矿就是杨东升的了。 王支书亲自带领杨东升参观了大王庄矿，“中标我们大王庄矿，你可是捡了一个大便宜。我们大王庄矿那可是快宝地，传说在上古时期，有一头金凤凰受了伤，落在大王庄休息，但是却再也没飞起来，这才有了大王庄矿。” “王支书，既然大王庄矿是这么宝贝的矿，为什么还要对外承包啊？” 既然已经知道了大王庄打的什么主意，杨东升也懒得跟他再客气。 此时的大王庄矿在杨东升眼里，已经笼罩在一个巨大的光圈中。 杨东升凝神选中之后，大王庄矿立刻变成了高亮，只看了一眼，杨东升直接就惊呼了起来，“我草！” 第50章 富金矿 “哥，怎么了？”杨槐担心的问。 “没事，没事！” 大王庄这座铁矿的金含量竟然达到了0.003%，虽然没有横穿杨庄、上马村、下马村的那条河那么夸张，但是也折合到每吨30克，无论放到哪，这都是一座富金矿。 杨东升选中金这一项，立体的三维图升起来，一片灿若星光。 杨东升发现大王庄矿表层的含金量并不比杨庄高，黄金主要集中在矿场的下部，按照现在的深度，大王庄得再挖好多年，才能挖到，无怨的大王庄没有发现。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杨东升的错觉，这些亮点最浓密的部分，形状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大鸟。 难道真有一只金凤凰曾经落在过这里？ 杨东升摇了摇头，赶走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这些金子粗略估计至少也得有几十吨，就算弄出来，杨东升一时也扛不走，好在还有两年的承包期，杨东升还有时间想办法。 杨东升选中所有的金点子，全部移动到整个矿场的最底部。 然后才开始处理铁矿石。 这一次，杨东升没把所有的铁矿石都往表层富集，只是在矿场上部选中了一些“土豆”，估摸着够采两年多的量，向表面集体移动了一下。 调整好之后，这些矿石最终品味具体是多少还算不出来，但是可以肯定在60%左右。 杨东升带着杨槐走出矿场。 “杨槐，我准备叫你和海生来管理大王庄矿，你觉得怎么样？” “我们俩？” “当然不能只是你们两个，5矿、6矿所有的人手随便你们挑，你们也可以自行招人，管理上，你们就照搬5矿、6矿。我负责找销路，买机械，盖大棚。另外我给你们每吨20块，除掉油耗，各个环节的工钱，每吨你们至少能赚3块，如果管理的好，还能多点。至于你和海生怎么分账，你们自己去协调。怎么样，愿意试试吗？” “哥，我……”杨槐激动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不过你们得小心一点，大王庄到底不是咱们的地头，肯定会有很多意料之外的阻力。” “我明白！”杨槐握了握拳头说。 “也不用太担心，我可以跟你透一个底。大王庄这次是奔着学习咱们的采矿方法来的，两年期满之后，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让我没法竞标。他们心怀鬼胎，在这两年之内，肯定会尽量忍让，我要是你们，就会故意表现的嚣张一点，事情就会好办的多。” “哥，你既然知道他们打的是这主意，那你还……”杨槐不禁替杨东升担心，这样做无疑是为了一条鱼，把打鱼的本事透露给了人家。 “放心，就算两年后，他们也学不会咱们的采矿方法。到时候，我再给你和海生安排新矿。走，咱们去找海生。” 杨东升和杨槐开上拖拉机，直奔杨海生家。 结婚前，杨海生父母就在村头给他新盖了大瓦房。 杨槐把拖拉机停在瓦房前。 一个高个子女人正坐在屋里捺鞋底。 “嫂子，海生在吗？” “杨……东升，杨槐！”海生媳妇见到他们神情显得有点不太自然。 杨东升也没在意，现在庄上很多人见到他都是这个反应。 “我们找海生有点事，他在家吗？” “他还睡着呐，我去叫他。”海生媳妇放下鞋底，推开门走向里屋。 “这个点了还在睡觉？”杨槐觉得奇怪。 “新婚嘛！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田？”杨东升笑了笑。 杨槐闻言也会意的笑了起来。 笑声还没落，忽然就听里屋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就听海生媳妇的声音传来，“快来人，快来人呐！” 杨东升、杨槐闻言赶忙冲进里屋，只见杨海生躺在床上，口吐白沫，一个打碎的棕色玻璃瓶子掉在床下，杨海生媳妇手足无措站在床边，屋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这是怎么啦？” 海生媳妇指着碎玻璃瓶说，“他，他喝了农药啦！老天爷啊，这可叫我怎么活呐！呜呜呜……” “喝农药？”杨槐都懵了。 “快，抠喉咙，抠喉咙，让他吐出来。”杨东升一把拉起杨海生。 杨东升跟杨槐两个，一个把杨海生脸朝下架住，一个使劲抠杨海生的喉咙。 不多大会，就听哇的一声，杨海生吐出了一大滩污秽，登时满屋子恶臭。 “杨槐，你去把车倒过来！”杨东升架起杨海生，冲海生媳妇喊，“别哭啦，过来帮忙。” “咋帮啊？” “把农药瓶子拿上，把你们家水桶装满水，提过了。” 几个人合力把杨海生抬上拖拉机，直奔乡卫生院。 杨东升一路给杨海生使劲灌水，杨海生没多大会就吐一次。吐完，杨东升又接着灌。 拖拉机直接冲进乡卫生院大院。 “医生，护士，救人啊！” “怎么回事？”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领着两名护士赶出来。 “喝农药啦！” “快，准备洗胃！”医生转脸问杨东升，“喝的哪种农药？” “把瓶子拿过来！”杨东升冲海生媳妇喊。 “又是敌敌畏！这个东西怎么喝得下去啊？” 杨海生被推进抢救室。 杨东升交了钱，就听杨海生媳妇正在跟杨槐讲述事情原因。 “过了年，他去瓜州市里买衣服，认识了一个叫谭闰年的。那个人跟他说，炒股能赚大钱，可以教怎么他炒股。我看那个人戴着一副小眼睛，还有一颗牙朝外呲着，不像好人，就劝他。可他偏不听，非要把钱拿那个谭闰年，结果那个人拿了钱，当天下午就跑了！呜呜，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我去报案，你把这事跟警察说清楚。” 杨东升到医院门口，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 坐在抢救室外，杨东升就纳闷了，这个年到底是怎么了？ 先是杨佳运出事，刚刚确定计划，杨海生又喝了农药，接二连三之下，损失了左膀右臂。 第51章 那个女孩 “杨老板，杨老板！” 杨东升抬头一看，是派出所王所长，“王所，怎么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案子无分大小，都是为人民服务嘛。”王所长笑了笑说。 这时忽然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海生，海生，你在哪啊？” 原来是杨海生他爹、他妈赶到了。 杨槐见状赶忙把人接了过来。 “我在村里听说海生喝农药啦？”海生他爹抓住杨槐的手问。 杨海生他妈更直接，二话不说，冲过来照着儿媳妇脸上，就给了一个大嘴巴，“你是怎么看着你家男人的？” 海生媳妇本来就又惊又怕，这下子彻底失控了，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 “你还有脸哭！” 海生他妈还要打，杨槐跟杨东升赶忙拦了下来，“婶，派出所的人在呐，可不能再打了！” “咳咳！”王所长也配合的咳嗽了一声。 海生妈这才收回了手。 王所长详细记录了案情的经过，尤其是海生媳妇对于谭闰年的描述。 杨东升追上王所长问，“王所，能抓到人吗？” 王所长向后看了一眼，见受害者家属没有跟上来，这才摇了摇头说，“根据我的经验，抓住人的可能性不大！都已经发生好几天了，人早就拿着钱跑了，他们还只知道嫌疑人的姓名和长相，姓名还不一定是真的。怎么就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人了呐？” “海生这个人呐，什么都好，心眼也实在，但就是有时候，有点太实心眼了。” “杨老板，这次抱歉，我们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王所客气了，改天请王所吃饭。” 杨东升回到抢救室外，又折腾了小半天，医生才从抢救室出来。 “还算送的及时，人算是救回来了。” 杨东升松了一口气。 乡卫生院治别的病不行，在抢救农药中毒上最起码经验丰富。 “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但是人不要太多。” “好好好。” 杨海生一家子涌进病房，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哭声，骂声，一阵阵传来，很快就惹得护士大声呵斥。 杨东升看了一眼杨槐，“我之前说的事，你自己先牵头搞起来。” “我知道了，哥！”杨槐犹豫了一下，“海生哥这边……” “他这边，再看看情况吧，或者你自己选一个，必须得有一个成年人在，在咱们自己家里什么都好说，一旦出去了，所有的东西必须合规合法。” “我明白！” 杨东升下了拖拉机，才觉得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农药味，这身衣服怕是要不了了。 杨东升脱下外套，拿在手里，还没进屋，就听胖女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你傻了不？他骂你那些话都是他过去几十年来的人生道理，人家请他一场，他还不会去给人家说呐，你怎么还不愿意听啊？” “我不想被他骂，我不回去！”杨日初的声音传来。 见洗脑不成功，胖女人又开始装可怜，“这大过年的，他不在家，你也不回去，你叫人家怎么看我们？” “那是你们的事，反正我不回去，我一回去，你们就骂我！” “今天你不回去也得回去！”见软的不行，胖女人索性来了硬得。 “不行！”周影的声音传来。 “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别说你还没当我儿媳妇呐，就算你当了我儿媳妇，也得听我的，给我让开！” 杨东升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只见到胖女人正在抓杨日初，杨日初躲在周影身后，胖女人就要去扯周影的头发。 “你干什么？” “你，你，逆子……”胖女人见到杨东升，顿时吓得一个哆嗦。 杨东升一跺脚，胖女人以不符合她体型的速度，一溜烟逃跑了。 老坏种和胖女人在外面给所有人当孙子，对杨东升他们姐弟却心狠手辣，肆无忌惮，所依仗的无外乎就是杨东升他们姐弟不敢还手而已。 但是杨东升反抗之后，他们的底气一下子就没了。 “她来干什么？” “大姐他们明天都过来，她叫我跟她回去。” 这是惯例了，过年的时候，大姐、二姐、三姐和三个姐夫会商定个日子一起过来，然后一起吃一顿饭。 有大姐和三姐在，不用猜杨东升都知道明天的饭局，肯定会变成一场针对他们的批斗会。 “咱们不去，我明天去沪上，你跟我去。以后我供你上学，你放假，也到我这住。” 农村一年难得休息一回，杨东升给矿工们的假期放到了元宵节之后，而各级政府部门一般初七、初八就陆续开始上班，这中间就有了一个10天左右的空档。 付过承包大王庄矿的款子，杨东升手上现在还有几百万，他准备再去沪上买房。 再次来到沪上，杨东升已经轻车熟路，不到10天的功夫就把几百万都花了出去。临回去前，还去了趟医院给杨佳运买了些药。 杨日初也没闲着，跟着杨东升跑了两天，就自己跑去泡新华书店，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堆的外语书。 一回到顺河，杨东升就先去看了杨佳运。 “东升，你来都来了，怎么还买东西？” “前几天去了趟沪上，买了些安神补脑的药，佳运怎么样？” “人倒是不烧了，也不说胡话了，但还是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 杨东升走进里屋，只见一个女孩子正忙前忙后的，给杨佳运抹嘴擦脸。 “小蕊，别忙了，坐下歇会吧。”佳运妈说。 “我不累，婶！” 直到女孩张嘴，杨东升这才发现，这个忙前忙后照顾杨佳运的，竟然不是他妹妹杨佳琳。 杨东升看向女孩，一看之下，更惊讶了，这个女孩竟然是认识的。 前世，老坏种用两斤螃蟹从卷毛班主任手里换了一个贫困生名额，被换掉了的那个父母双亡的女孩，就是面前的袁蕊。 第52章 开工大吉 袁蕊拿着给杨佳运擦脸的毛巾出去清洗。 “东升，你是不是认识小蕊？”佳运妈问。 “高中同班同学。” “这么巧，怎么没听小蕊提起过？” “我没上几天就被开除了，她未必记得。就算记得，去年跟人家打架被开除的杨东升，跟开矿的杨东升，她也未必对得上。”杨东升看了一眼佳运妈，“婶，您这是……” “早就听人家说，袁家村有这么一个女孩子，爹、妈过世的早，只有个爷爷、奶奶，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还孝顺。我就上门看了一眼，还别说，论模样，这么多女孩子里，她也就比你们家周影差了点。这孩子的爷爷身体一直不好，最近正说不想上学了，留在家照顾两个老人，我就把她爷爷送去了乡卫生院，让她来照顾佳运！” 佳运妈哪是找了个人来照顾佳运，她这分明是给自己找了个儿媳妇啊！ 杨东升冲佳运妈竖了个大拇指。 “你这孩子！”佳运妈得意的笑起来。 杨东升走出佳运家，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 前世杨东升最后一次见到袁蕊，是在袁家村的村头。当时她正被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打的头破血流，跪在地上，不敢躲，也不敢跑。 据人说，袁蕊被那混子学生搞大肚子，生下孩子之后，混子学生和他的家长只肯要孩子，不肯认这个儿媳妇。 袁蕊不但未婚先孕，最后连孩子都被人夺走了。 袁蕊的爷爷被气得直接一命呜呼，袁蕊的奶奶也一病不起。 袁家村有一个老光棍趁机捡了这个便宜，那老光棍根本不把袁蕊当人待，稍不顺心，对着袁蕊就是一顿毒打。 袁蕊为了奶奶，只能忍受。 一个人的一辈子啊，起因竟然只是2斤螃蟹。 从杨佳运家出来，杨东升又去了杨海生家。 杨海生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一时半会怕是上不了工了。 杨东升留下了1000块钱，让他安心养病。 杨东升回到家，不多大会，杨槐就赶了过来。 “哥！听说你回来了，我刚刚来了一趟，没见到你。” “我去看了看佳运和海生。” 杨槐身后还跟了一个看起来40岁上下，一副老实巴交模样的男人，杨东升对这个人有点印象，好象是某个老把式的大弟子。 见杨东升看向他，老实男人赶忙弓腰说，“杨老板，新年好！” “新年好！” 杨东升点了点头。 如果杨槐选中某个老把式，倒是能省他不少事，但是也很有可能被人反客为主，相比之下老把式的大弟子无疑是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行了，你回去吧！”杨槐冲老实男子说。 老实男子乖乖的走了。 “哥，你觉得他怎么样？” “还不错！你是怎么选出来的？” “我去接海生出院的时候，医生说，海生哥恐怕两三个月都不能下地干活，我就把你的意思放了出去。当天就有十几个人提着东西，去了我家。那些老把式我不敢用，老把式的大徒弟只有两个人没来。我去问了一下，一个人是根本没收到消息，只有这个是听说了消息，但是觉得这样的好事轮不到他。” 杨东升没想到杨槐选人，还真有一套。 “哥，大王庄那个王支书，也来找了我一趟，给我了一张名单。”杨槐拿出一张纸。 杨东升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份名单还真是够详细的，连谁是把式，都给他们列了出来。 “这份名单上的所有把式一个都不留，用你的人填上去。”杨东升说。 “下面的人呐，我留下多少人合适？” “你自己看着办吧，有用的都可以留下。” “有用的都留下，不会把咱们的方法真学去了吧？” “我的方法，他们派多少人过来，都学不会，你放心大胆的干。” 送杨日初去顺河上学，杨东升在好运来大酒店摆下酒席，宴请手下8个老把式，杨槐和上马村马超、马强兄弟，以及给他做机器的王建业。 酒席结束，杨东升单独留下了马超。 马超显得有点紧张。 “马超，我留下你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了吧？” “杨老板，看你说的，我哪敢猜你的心思。” “那就不让你猜了，你们这个组，以后你来做把式，你好好干。” 让马超接替杨海生的位置，是杨东升本来就计划好的。 杨东升两个姐夫在这个组里，无论让谁做把式，势必都会引起另一家的不满，索性这个把式谁都不让他们做。 两盘10万响的鞭炮燃尽，现场一片硝烟弥漫。 一阵大风吹过，才终于露出了一排崭新的拖拉机。 “咳咳咳！杨老板，我们大王庄也是世代开铁矿的，先前给你们送去的那份名单，你们把一大半人都去掉了，是不是去的有点多了？”王支书说。 杨东升不禁看了杨槐一眼，杨槐很聪明，所以他才知道，杨东升目前使用的这套管理方法，并没有多高深，所以才会自作主张。 “王支书，你们大王庄虽然世代开矿，但是方法不对，不然你们也不会把矿承包给我了。你说对吧？” 王支书再次吃了个憋，气呼呼的走了。 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放开手干，别担心！” 杨东升刚回到矿场，几名钢铁厂老板就追了过来。 “杨老板，听说你在大王庄又挖到高品位铁矿石了？” “杨老板，我们也给你一星期一结，价格不比国邦钢铁厂低，怎么样，这批矿石给我们吧。” 杨东升向屋外看了一眼，一个大个子站在门外一脸焦急。 杨东升向下压了压手，“咱们还是老规矩，你们自己去选矿石，自己化验，条件高者得，怎么样？” “好！” “这样更公平！” 一群老板，一哄而散。 马超急忙凑到杨东升跟前，“杨老板，今天开工的时候，咱们很多机子都坏了！” “坏了，找王建业修了没有？” “找了，王建业看了之后说，咱们的机器是被人破坏的，我看了一下断口，确实像是被人剪断的。” 第53章 合村 “剪断的？” 杨东升脑子里一瞬间，就出现了好几个人的脸。 搞破坏这种事，白天是不会干的，肯定是晚上，而且还不能打手电筒，夜里打手电太显眼了。 春节那天下了一场大雪，雪化过之后，又冻住了，路面非常滑，5矿、6矿一个在半山腰，一个在山顶。 黑灯瞎火中，能爬上5矿、6矿，还能破坏他的机器，这个肯定是杨庄的，而且还是一个年青人。 杨庄的，年少冲动，还跟杨东升有仇，杨东升能想到的也就是那个人了。 这是一个机会啊，如果能把他再整进去，到时候看杨武那个老家伙，还有什么借口不重新招标。 “机子都修好了吗？”杨东升问。 “修好了。” “知道机子是被破坏的人多吗？” “王建业怕影响不好，修好之后，是私下里给我说的。” “你回去继续干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明白！”马超点了点头，走了没两步，又退了回来问，“杨老板，要不要我找几个人晚上守着？逮着人，咱们使劲揍他一顿出出气！” “千万别，咱们要遵纪守法！” 杨东升直接拨通了派出所林指导员的电话，并说明了情况。 整个白天都在忙碌的生产中渡过。 晚饭之后，几辆自行车进入了矿场，当先一辆自行车上下来了一个矮胖的中年人。 “林指导员，你怎么亲自带队来了？” “顺河乡跟邻乡交界处，发现了一个通缉犯的踪迹，所里的骨干力量都被调过去了，就剩下我们几个了老弱残兵了，可不就得我带队来了？” “林指导员亲自带队，怎么能算老弱残兵呐！” 杨东升本来还有点生气派出所办事不积极，但是听完林指导员的解释，气一下子就消了。 看看这些民警一脸疲惫的样子，他们是忙了一个白天。下班后，又赶来给他抓人。 杨东升走回屋，拿出红塔山，一人分了一条，“大家辛苦了，大过节的还让你们没法休息，给大家提提神！” “这趟来的值！”一名民警接过烟冲旁边的同事低声说。 “林指导员，不知道你们准备怎么抓这个搞破坏的？”杨东升问。 “你之前的做法是对的，没有打草惊蛇！你们只要摆出一副生产完全没有受影响的样子，他就肯定还是会再来。”林指导员说着从自行车后座上拿出件军大衣。 “你们要守夜啊？” 杨东升还以为派出所来了会有比马超更高明的方法呐。 第二天，杨东升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第一件事就是忍不住向窗外看了一眼。 夜里没有听见任何动静，看来这一夜，派出所是白守了。 吃过周影做的早饭，杨东升看了看扒着他的裤腿，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的黄狸猫，腿上被这货扒的生疼。 “周影，我觉得小黄又该剪爪子了。” “不准剪，再剪就秃了。”周影拿着菜刀出来说。 杨东升赶紧缩了缩脖子，这时忽然电话铃声响起。 “杨老板，我估摸着这会你该醒了。” “林指导员，你们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我们回去的时候，有两点多了吧。” “兄弟们真是辛苦……” “不说这个……阿嚏！”林指导员打了一个喷嚏，随即传来一阵喝水的声音，“杨老板，你认不认一个叫杨场的？” “杨场？有点印象，年纪轻轻的，但是辈分挺高，每次祭祖他都能站到祠堂里面。” “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杨东升有点蒙，随即又是一醒，“到矿上搞破坏的是他？” “没错，就是这个杨场！人赃并获，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他的作案工具。” “这不对吧，我跟他无怨无仇的，他为什么要到我矿上搞破坏？” “据杨场自己交代，以往每年祭祖，他都能进入祠堂里面，去年你进入了祠堂后，他就只能站在外面，因此对你怀恨在心。” “就因为这点破事！” “哈哈哈！”电话里传来了林指导员爽朗的笑声，“是不是觉得挺荒谬？我告诉你，比这更荒谬的事情都有，有些人甚至能为了两毛钱的争执杀人，不然怎么说冲动是魔，魔鬼……阿嚏！” 杨东升听着林指导员的喷嚏声说，“林指导员，什么都不说了！今天晚上，照旧好运来，我叫上赞哥。” 没有抓到杨立是有点让人失望，但是能消除这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也是不错的收获。 好运来大酒店内，照旧是杨东升、林指导员和杨赞三人一个包间。 点好菜，要了酒。 杨东升拿出一个信封说，“一点慰问品，麻烦林指导员拿回去给兄弟们分一分。” “这是什么？”林指导员没敢接。 “我在供销社定的羊毛衫！”杨东升把信封里的票据拿出来，特意让杨赞也看清楚，“昨天的时候，我看到干警们都在警服外穿着大棉袄，这实在太影响咱们干警的英勇形象了，今天就去乡供销社定了一批羊毛衫，由于不知道尺寸，我只定下了件数，大家自己根据尺寸去供销社领取。这不算行贿吧？” 羊毛衫比羊绒衫可便宜多了。 “不算，不算！”林指导员收下信封。 杨赞忽然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说，“林指导员可不要光顾着自己领，供销社那里一件成年男子的羊毛衫，可以换成一件女式羊毛衫，和一件儿童羊毛衫，尤其是林指导员这个体型的，说不准还能多换一件，一个人就能装备别人一家三口。” “我去你杨赞的臭嘴，你才装备一家三口呐！”林指导员笑骂。 推杯换盏，酒足饭饱。 送走林指导员之后，杨赞拍着杨东升的肩膀说，“给你透个信，乡里准备让杨庄跟上马村、下马村合并，成立杨马村。已经上报了县里，估计这两天就能批复下来。” 第54章 乡升镇 “杨庄跟上马村、下马村合并！赞哥，乡里不会不知道杨庄跟上马村、下马村的矛盾吧？”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已经调解过了。” 这种鬼话恐怕杨赞自己都不信，他可也是杨庄出去的。 杨东升真担心三村合并之日，会不会就是双方血拼之时？ “合并后的新支书和村委会主任会由谁来担任？”这对杨东升来说很重要。 “村支书方面，领导比较倾向由发展较好的村担任，村委会主任还是要看民主选举。” 也就是说新成立的杨马村，村支书是杨武，村委会主任也可能是杨武。 杨武手里一下子从一个村变成三个村，大权在握，杨东升想得到1、2、3、4矿就更难了。 “明年就是换届年了，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杨赞拍着杨东升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 “我一不是党员，二又在本村经商，不够格。” “村委会进不了，还有人大和政协嘛！” “我这身份恐怕不好进吧？”杨东升心中一动。 如果能进人大、政协，可就是相当于多了一层保护，就不知道是哪一级的人大、政协。 “现在是新时代了，连国家都在说致富光荣，你可是咱们顺河带头致富的榜样，要积极发挥自己的优势。” “我就算想发挥优势，也没办法发挥啊，杨庄5矿、6矿的人都满了。” 杨东升有点担心乡里会给他压一个不切实际的担子，比如把上马村、下马村的劳动力全安排到矿上，甚至连附近袁家村的人都要雇一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一点，乡里会综合考虑的。”杨赞看着杨东升笑了笑，“去年人家河东乡就已经升镇了，咱们顺河作为邻居也不能落后太多！乡升镇，最重要的指标就是非农业户口比例，这一点全乡只有杨庄和大桥村完成的不错。” 乡里还真打的这个主意啊，不过杨东升脑子里忽然一闪，这件事为什么不往其他方面引导一下？ “赞哥，乡里为什么就只盯着杨庄矿，就算新成立的杨马村都转为非农业人口，能有多少？为什么不从小王庄、河湾村，还有其他几个村的矿入手？” “小王庄、河湾村的条件太差，他们达不到非农业人口的标准。”杨赞以为杨东升想把事情往其他村推。 “那得看在谁手里！赞哥，只要我能承包下这些矿，我保证小王庄、河湾村，每一个矿雇的人都不会比现在的杨庄矿少，而且都能达到非农业人口的标准！” 杨赞闻言顿时目光一凝。 顺河乡里的情况，杨赞比杨东升更清楚，要想达到升镇的指标，确实还要差不少——钢铁厂的那些老板、工人都是城里的户口，有些甚至都不是本市的。 当初筹备升镇的时候，乡里就就打算好了，要在数字上做一些文章，其实这也是每个乡升镇的通用做法，市里、县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果能实打实的达到指标，这其中的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他们这些人就能直接在县里挂号了。 关键是杨东升能做到吗？杨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杨东升。 杨东升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回去，“赞哥，我嘴上说的再好，你恐怕也不会相信。咱们就看大王庄矿，这是我刚刚承包下来的，以前他们是什么情况乡里也知道，请你转告赵书记、李乡长……” “东升，你误会了，这事就是我随口说说而已，跟领导没关系！呵呵呵……”杨赞边笑边拍着杨东升的肩膀，忽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杨赞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子大吐特吐，嘴里还连说着，“喝多了，真是喝多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这本事，也是没谁了。 杨东升刚刚确实有点急了，不过好在意思已经说清楚了，现在就看乡里准备怎么办了。 杨庄村委会同时也是杨武家口，一个年青妇女哭天抢地的冲了进来，“杨武，可得为我们家杨场做主啊。” 杨武连眼皮都没抬的说，“杨场媳妇，什么事啊，又叫我做什么主？” “东升，杨东升，他叫派出所把我们家杨场抓了。” “胡诌八扯，派出所又不是他杨东升开的，他叫派出所抓杨场，派出所就会抓杨场？” “杨场他，他……”杨场媳妇欲言又止。 “杨场都干什么了？” “杨场到杨东升的矿场，毁坏东西去了。” “他为什么要去东升的矿上毁坏东西？”杨武额头上的筋都在跳，就知道会是这种破事。 “这不还是年前祭祖的事吗？”杨场媳妇见杨武要发怒，连忙说，“杨武，你可得救救杨场啊，论辈分，他可是你二爷爷。” “我杨武没这个本事救二爷爷！哼！”杨武冷哼一声。 来求人还把自己的辈分摆这么高，真当他杨武跟杨东升爹妈似的，给了人家好处，还把把人当祖宗供着吗？ 杨场媳妇见杨武发火，屁滚尿流的跑了。 杨武在椅子上坐了半天，深舒一口气，却抓起了电话，随手拨了杨东升的号码。 他不是为了那个蠢货，而是为了自己。 杨东升不通知他这个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就叫派出所来抓人，这是在冒犯他的权威，得好好敲打敲打了。 “东升，听说你叫派出所把杨场抓走了？” “五爷爷，你这可冤枉死我了，有人到我的矿上搞破坏，我还以为是1、2、3、4矿招的那些外村人干的呐！谁知道一抓竟然是杨场啊。” “东升，这件事确实是杨场做的不对，但杨场再不对，这也是咱们杨家内部的事，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这样吧，你先把人弄出来，咱们到祖宗祠堂里，关起门来，是杀是打随便你。” 杨武的计策说穿了其实就是个阳谋。 杨东升如果同意捞人，就是亏了面子；如果不同意捞人，那就是欺负同族，杨武接下来有的是办法，给他扣黑锅。 “五爷爷，这您可就太看得起我了。要是个民事纠纷，我去说给派出所说不追究，人也就给放了。但是现在派出所说，这事可能会上升为刑事案件。” 第55章 幕后操作 “不就是弄坏了两台机子吗？怎么成了刑事案件了？”杨武都懵了。 杨武的第一反应，是杨场媳妇那个蠢货有事没跟他说清楚。 “本来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杨场持械拒捕，过程中还打伤了一名民警，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杨场这算是运气好呐，还是运气坏。 林指导员那天带来的，还真就是一批老弱残兵。 在抓捕杨场的过程中，这群老弱残兵被杨场提前发现了。 杨场拔腿就跑，但林指导员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安排了人在背后堵他，杨场看见本来空无一人的背后，猛然蹿出来两个人，想也不想就一拳头打了过去。 这要是一名正值壮年的精英干警，直接一抓一按，可能就把人逮着了。 可是杨场出拳打的那名民警是所里管户籍的，今年都50多了，还有几年就该退休了，而且眼神还不太好，别说躲，他甚至根本都没看见杨场那一拳。 这名户籍民警直接就被打了个正着，当场就眼圈乌青，眼球充血，据说直到现在看人都还是重影的。 “听说五爷爷跟王所长交情匪浅，要不然，您去跟王所长说一说？”杨东升说。 “打伤派出所民警，这种事杨场都能干出来，真是反了天了，一定要严惩，严惩不贷！” 杨武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杨东升还不知道他刚刚侥幸躲过了杨武的算计，但是从刚才的对话中，他可以肯定，杨武现在还不知道合村的事。 放下电话，杨东升冲对面的杨槐说，“去把门关上！” 杨槐关上门，“哥，咱们为什么要去上马村、下马村招人啊？” “昨天我从乡里得到一个消息，咱们杨庄要跟上马村、下马村合并了，合并后的新村叫杨马村。” “什么！”杨槐一下子跳了起来，可是他随即又是一脸疑惑，“可是这跟咱们去上马村、下马村招人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把话说完！” 杨槐乖乖坐下，“哥，你接着说！” “乡里有意让杨武出任杨马村的村支书，村委会主任虽然名义上将会由选举产生，但是我觉得这个职位，很有可能性也会被杨武拿下。这样的话，杨武就会再次集村支书与村委会主任于一身。” “这有不同吗？杨武现在不就是咱们杨庄的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吗？” “但是新成立的杨马村已经不是杨庄了，这是三个村的组合。而且乡里还希望我能多雇些人，提高杨马村的非农业人口比例，为乡里升镇做准备。到时候这个杨马村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的份量，恐怕比一个副乡长还要重一些，那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了。” “你是担心到时候杨武可能会对付你？”杨槐说。 “不是可能，是一定！一个土皇帝不可能看着矿场这么大的利益，不想着插一手，尤其是他还有一个儿子杨宝，你是没见过杨宝每次来5矿、6矿时候的那种眼神，恨不得把5矿、6矿搬到他家去。” “所以你就想找一个人制衡杨武，那你找到人了吗？” “人选也就那么几个！杨庄是杨武的基本盘，一时半会咱们根本就撬不动。突破口只能选上马村、下马村，而且还不是上马村、下马村谁都行，这个人得让乡里认可，所以必须得有基础。” “那不就剩上马村、下马村的村支书和村委会主任那几人了？”杨槐听了杨东升分析后说。 “我暂时选定的是上马村的村支书，同时也是马超和马强的堂叔马丰收，今天晚上，我会去见他一趟，看看怎么样？” “马丰收这个人我有点印象，之前听马超说起过，据说人很仗义。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现在的难点是上马村跟下马村也不是一条心，而且上马村跟下马村单论的话，每一个村都比咱们杨庄人少。想让马丰收赢杨武，必须让上马村跟下马村都投马丰收。” “所以咱们必须到上马村、下马村招人？”杨槐思考了一下说，“这样也好，上马村、下马村没有矿，他们就算学会了，以后还得跟着咱们干。” “现在5矿、6矿已经满员了，新招的人手只能安排到大王庄矿，我必须跟你商量一下。” 杨槐之前自作主张，砍掉了大王庄大半人手，现在看来是帮了杨东升一个大忙。 “哥，大王庄矿是你的矿，这种事你不用跟我商量。” “上面那只是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事要你来做我才能放心。” 见杨东升说的郑重，杨槐不由挺直腰板问，“什么事？” “这批人手，我会让马丰收去招聘，我不能确定他会招来一批什么人，所以你要把好关。” “为什么让马丰收去招人？咱们自己把人招过来，再叫他们去投马丰收的票不就行了？这样人情以后也是咱们的。”杨槐不明白杨东升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那样做的话，就是贿选了！不但结果不作数，而且还违法。” “让马丰收自己去招人，结果还不是一样？” “从结果上看是一样。但是一旦上了法庭，前一种方法就是确凿无疑的贿选，后一种方法，律师至少能帮我们辩护，我们是请马支书替咱们招工。任何时候，我们都必须遵纪守法，懂吗？” 杨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杨东升忽然有一种教坏孩子的感觉。 当天夜里，杨东升在马超的带领下，进入上马村，见到了马丰收。 马丰收是一个四十多岁，身高将近2米的魁梧汉子，与马强那个傻大个子不同，这家伙的眼神很灵动。 说话，做事，也是粗中带细。 无怨的能在上马村这个地方坐稳村支书这个位子。 第二天一大早，杨东升刚起床，电话铃声就响了。 “东升，吃过饭了吗？”电话里传来杨武的声音。 “还没呐，周影正准备做饭呐。” “那正好，叫小影别做饭了，一块来我家吃。”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等着你，快过来！” 杨东升挂下电话——杨武已经知道合村的事了。 第56章 两年不行 杨东升带着周影刚来到杨武家，杨武就迎了过来。 “东升，小影，屋里坐！” “五爷爷……” “什么五爷爷！我还没你爹年纪大呐！再说将来你娶了小影，两口子总不能差着一辈，以后跟小影一样叫五叔！”杨武不由分说就把杨东升按在凳子上。 杨东升有点发呆，想起来他爹杨忠见了杨武，“五爷爷，五爷爷”叫的，估计比见了他亲爷爷还热乎，这要是哪天杨东升、杨忠、杨武凑一块，杨东升岂不是比他爹还要高一辈？ “东升，尝尝你五婶做的包子。”杨武把盘子推到杨东升面前，“不是我跟你吹，就咱们顺河，论做包子的水平，你五婶数第二，没人敢数第一。” 杨东升夹起咬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 杨武也夹起一个包子，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东升，咱们杨庄要跟上马村、下马村合并了，这事你听说了没有？” 杨东升看了一眼杨武，他的这点演技，如果故作惊讶，肯定会被杨武看出来，索性就不伪装。 杨东升淡淡的说，“前几天听一个县里的朋友说了一句，没想到这么快！” 杨武对杨东升的表现一点也不意外，倒是对杨东升说的县里的朋友很感兴趣，“你在县里还认识人？” “上次在友谊商场买东西的时候认识的。”杨东升开启睁眼说瞎话模式。 杨武点了点头，“东升啊，我知道你一直对1、2、3、4矿有想法，不过当初杨山竞标的程序是合规合法的，我也没办法！幸好这次三村合并，很多东西都会重来，只要这次我能上去，一切不就有操作的空间了？” “乡里不是已经确定让您出任杨马村的村支书了吗？听说县里也批准了，难道还有人敢对抗组织决定？”杨东升说。 “没想到你小子消息还挺灵通。”杨武一笑，“村支书确实是我，但是村委会主任还是要选举。” 果然如杨东升所料，这家伙还惦记着村委会主任的位子。 “五爷爷，你放心，我这一票到时候肯定投给您！” 杨东升没有骗杨武，他这一票确实会投杨武，但矿里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只有我能拿下村委会主任，你放心！”杨武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 又一张空头支票砸下来，杨东升总算明白了杨武对他的态度，原来杨武一直都把他当个孩子对待啊。 吃完早饭，杨东升返回矿上。 还没走进家门，就见一个穿蓝色棉袄的男人，正在杨东升家门口像猎狗一样转圈。 走近一看，就见这人四十五六岁年纪，看来起有点面熟。 “张支书？”杨东升试探着问。 “杨老板，你好，你好！”张支书主动冲杨东升伸出手。 来人正是河湾村的张支书。 “实在对不住啊，一大早就被杨支书叫了过去，让你久等了，快屋里坐！” “没关系，我也是刚来！” 杨东升把张支书让进屋，周影倒了两碗水过来。 张支书冲门外看了一眼说，“杨老板，你这里看起来好象比大桥矿还要兴旺啊。” “张支书过奖了！”杨东升看着张支书的脸，总觉得这个张支书今天话里透着些客气，上次在大王庄见面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咳咳！”张支书清了清嗓子，“杨老板，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这次来，是专程邀请你去河湾村投标的，我们跟大王庄矿一样，承包期也是两年。怎么样？” “两年不行！”杨东升果断的摇了摇头。 这股客气劲，他明显就是被乡里逼着来的，这时不趁机加价，更待何时？ “啥？”张支书一下子愣了。 “张支书，只承包两年，我太亏了！你们河湾村的矿石质量，比大王庄差了不少，只承包两年的话，我根本就赚不到钱。而且这两天我才发现，大王庄是为了学习我们的采矿方法，才让我承包的，恐怕河湾村也是这个想法吧？” “你这法子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你要是不教我们，我们去大王庄学，你可是连着两年都没有了。” “张支书，你觉得大王庄学会我们的采矿方法需要多久？大王庄学会了，王支书会开出什么条件，才让你们学？” 张支书沉思半晌，“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得回去跟村里商量商量。” 张支书前脚刚走，电话铃就响了。 接起电话，杨武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东升，我听说你到上马村、下马村招工去了？” “以后都是一个村的了，我矿上又缺人，当然得优先上马村、下马村。有什么不对吗？” 既然杨武把杨东升当孩子对待，杨东升就索性给他装一回孩子。 “那你为什么叫马丰收替你招人？” “我在上马村、下马村就不认识几个人，正好我矿上有两个上马村的，是马丰收的堂侄，我就叫他们去给马丰收说了一声。再说了，这些人到我手底下干活，到最后还不都得投五爷爷你的票？” “哎，你啊！” 杨武挂了电话。 为防止杨武再打电话过来，杨东升索性带着周影去了杨佳运家。 一进门，只见杨佳运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杨东升一喜，可是走近一看才发现，杨佳运两个瞳仁大大的，根本没有焦距。 “最近人是不烧，也不说胡话了，可不知怎么的，就成这样了。”佳运妈从屋里走出来说。 “婶，既然佳运不说胡话了，咱们还是送他去正规的精神医院看看吧？” “精神病医院，就是电视上演的，那种专门关疯子的地方？” “电视剧那是夸张！现代社会精神压力大，精神病患者越来越多，我听说甚至很多当官的，其实私底下都会看精神科。您要是还不放心，咱们就不去瓜州，直接去沪上。” 佳运妈看了看杨东升，又看了看杨佳运，咬了咬牙正想答应。 忽然杨佳运剧烈的抖动起来，一把攥住了杨东升的手，看着杨东升，眼里满是焦急。 第57章 匿名信 “好好好，不去医院，咱不去医院。” 佳运妈忙一叠声安慰，这才终于让杨佳运安静下来。 杨佳运的眼睛又恢复了那种无神的状态，手也放开了杨东升。 杨东升看着杨佳运，良久，叹了口气。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去屋里搬了把椅子，跟杨佳运的椅子并排放在一起，陪杨佳运一起晒太阳。 两人相对无语，倒是周影跟袁蕊有说有笑，热烈的讨论着，什么样的衣服，用洗衣机洗多久才能洗干净；怎么切菜，才不会切到手；土豆丝怎么处理，才不会粘锅；冰箱里的肉怎么摆放，冻好后才不至于掰不开…… 中午，周影、袁蕊、佳运妈一起做午饭。 “你们两个看着点锅，我去买点熟菜！” 佳运妈擦了把手，就要出门。 “婶，咱们村里什么时候有卖熟菜的啦？”杨东升问。 “村里那个医生老八，她媳妇开了个门面，手艺是她从娘家学来的，卤的猪头肉和口条，比顺河街里的都好。” “是吗？” 不多大会，佳运妈拎着两个塑料袋回来，面色有点古怪。 “婶，回来了？”袁蕊说。 “奥，是！”家运婶应了一声，看了杨东升一眼，“东升……” “婶，什么事？” “这个，没，没事！” 佳运妈拎着熟食走进厨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吃过午饭，杨东升又陪杨佳运坐到半下午，估摸着杨武就算找上门，也该等不及走了，这才返回矿上。 一直到傍晚，也没见到杨武再打电话过来。 难道杨武真的就这样被给忽悠过去了？ 刚吃过晚饭，杨槐就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赶了过来。 “喝水！”周影给杨槐端了一碗水。 “谢谢嫂子！”杨槐接过碗。 一句话顿时说的周影羞红了脸，躲进了厨房。 “哥出事了。”杨槐转脸对杨东升说。 “什么事，慢慢说。” “杨武正在写马丰收的匿名信，整了一堆马丰收的黑材料。” “匿名信，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吃过晚饭，杨榆拿出来一包糖，说请我吃。一问之下，我才知道是杨宝给的。今天下午的时候，杨宝到杨庄小学，找了成绩最好的几个学生，每人叫他们抄了两封信，完事后，一人给了一包糖。我刚才问了杨榆，里面全都是揭发马丰收贪污腐败、乱搞男女关系的事。这个混蛋，这种污言秽语，竟然叫小学生去抄。” 当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一个小小的村委会主任选举都能搞出这么多事。无怨的后世新闻上，历次美国总统大选都要搞的鸡飞狗跳。 杨东升马上给马丰收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马丰收气得破口大骂，那些所谓的黑材料，连他自己都没听说过。 挂下电话，杨东升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 马丰收就算收到了消息，接下来无外乎就是两种应对方法：一是找领导告状，二是也找人写杨武的匿名信。 但是无论他怎么做，这种关键时期，乡里一时间收到大量匿名信，十有八九都得查一下。 调查时间一旦拖长了，就算最终证明举报的内容是假的，马丰收也错过了村委会主任选举——杨武打的应该就是这个主意。 要是马丰收也写了杨武的匿名信，连杨武也一起调查，最终便宜了下马村，那可就精彩了！ 杨东升打开抽屉，拿出纸和笔也开始写起来。 杨槐凝神看了一下，“哥，你也在些匿名信？” “对！”杨东升点点头。 “正好，我最近听说了两件关于杨武的破事，你可以用上。” “我写的不是杨武的匿名信，是马丰收的。” 杨东升放下笔，将刚刚写好的一封信，递给杨槐。 杨槐接过信，只看了一眼，就一口水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哥，你要举报马丰收蓄谋起兵造反。” “乡里如果短期内收到大量匿名信，其中很多举报的事情，一看就是这种荒诞离谱的，你说乡里会怎么想？” “乡政府会认为所有的匿名信都是在故意捣乱！”杨槐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哥，你这是要把水往浑了搅啊。” “也不一定会认为所有的匿名信都是在故意捣乱，但是最起码重视程度肯定会下降不少。” 杨东升又飞快的写好了十几封匿名信，内容各种荒诞离奇，有的说马丰收是扫把星下凡，必须尽快铲除；有的说马丰收其实是个修炼成人形的妖怪…… 杨东升把信和几百块钱一起交给杨槐，“你去顺河中学，也找人抄一遍再送到乡里，最好用跟杨宝一样的纸，一样的信封。” “好！”杨槐接过信，扭头就走。 杨东升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等一下！” 第58章 奋进的大会 “什么事，哥！”杨槐转过身。 “你帮我放一个消息出去，就说合村之后，杨武将会兼任村支书、委会主任，他许诺给我，将会重新竞标1、2、3、4矿。” 杨槐愣了三秒，感觉脑子一时有点不够用，“哥，这种事不应该瞒着吗，怎么还要放消息出去？” “杨武在拿我当孩子哄呐！这话他只当着周影、杨宝的面说过，他如果能当上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就是杨马村的土皇帝，想什么时候竞标，就什么时候竞标，我根本不敢跟他翻脸。如果他没法兼任村委会主任，就更不用说了。既然反正都没有用，不如废物利用，给杨武找点事做，他最近有点太闲了。” 杨槐点了点头，“杨立就是个没有脑子的，他如果听说了这件事，肯定会去跟杨武闹，既能妨碍杨武当上村委会主任，村委会主任选举后，还能当挡箭牌。而且他真逼急了杨武，说不准还真能提前拿到那4个矿。” 杨东升笑了笑。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杨槐经历了这么多变故，要比一般的孩子早熟的多。 接下来几天，有点出乎杨东升的预料，一切都风平浪静。 杨立没有跑去跟杨武闹，乡里也没有派下来调查组。 就连原本说要回去，跟村里商量商量的河湾村张支书，那边也没了动静。 直到村里的会计在村头的公告栏上，张贴了杨庄要跟上马村、下马村合并的告示，全村才一下子炸了。 虽然之前就有合村的消息陆续传出，但是一直都没得到证实，现在消息被确认了，这下子热闹了。 这些年，杨庄跟上马村、下马村积累了多少仇怨啊？父辈在斗殴中被打死的，自己的腿被姓马的打断的，有的至今还瘫在床上…… “走，咱们去县里，找领导去！” “对，咱们去县里！”有人带了头，顿时群情汹涌。 “你们想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自众人背后发出。 众人转身一看是杨武。 “五爷爷，乡里叫咱们跟上马村、下马村变成一个村，这还有没有天理啦？既然乡里乱搞一气，我们就找县领导评理去。” “你以为合村的事，是乡领导头脑一热就能决定的？我告诉你，合村就是县里批准的！” “那我就去找市领导！” “找市领导？你怎么不直接去找中央领导？翻了天了你！” 杨武一顿臭骂，竟然就这样把人给喷回去了。 杨东升颇为失望。 合村消息公布后的第3天，杨海生就回到矿上了。 就在前一天，杨海生的媳妇忽然没来由的干呕起来。 到医院一查，原来是已经怀上了，算算日子，就在杨海生喝农药之前。 现在一家三口都指望着杨海生养呐，杨海生顾不得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回到了矿上。 杨东升没有让杨海生直接回矿场干活，叫杨海生先跟在自己身边跑腿，每个月给杨海生开500。 新的一周到来，杨庄庄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大客车缓缓停下，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抢先下来，站在门口，随后车上下来了两个三十五六的男子。 “赵书记，李乡长，欢迎欢迎！”杨武抢先迎了出去。 赵书记、李乡长热情的跟杨武、马丰收握手，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两人一路握手，一直握到杨东升这边。 “小杨老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赵书记！” 会场就设在杨家祠堂前。 春暖花开，冬天时候冻得跟水泥似的地面，现在软的像发糕一样，到处都是一片泥泞，一脚下去，直接能没过脚踝。 只有杨氏祠堂前这片石板地，还能勉强让人落脚。 即便这样，现场也仅能勉强坐下乡政府一帮人，加三个村的头头，再杨东升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他人只能站着。 一番鼓掌之后，赵书记，李乡长，还有什么王副乡长、张副乡长，开始了轮番轰炸。 杨马村是顺河乡升镇的重要一步，乡里非常重视。 杨东升很快就听的眼皮直打架。 杨东升原以为只有级别够的领导，才擅长催眠，没想到基层领导的催眠大法一样强悍。 迷迷糊糊中，杨东升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会议内容。 “经顺河乡党委、乡政府……运河县委、县政府批准，杨庄、上马村、下马村……杨马村。” “经顺河乡党委……任命原杨庄党支部书记杨武同志，为杨马村首任党支部支书。”村支书可以由村党支部党员选举产生，也可以由上级党组织指派。 …… 忽然有人拍了杨东升一把。 “啊！”杨东升一惊醒来，才发现拍自己的是杨武。 杨武笑眯眯的看着杨东升，“你小子，从头睡到尾啊！” “昨天晚上没睡好！”杨东升摆了摆手。 “你又没娶媳妇，有什么睡不好的？起来啦！” “结束了？”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前方不远处放着一口大大的投票箱，才发现要开始投票了。 投票开始后，杨宝就像个特务似的蹿来蹿去，尤其对杨东升，一会就来看看。 杨东升领到票，填好，特意给杨宝展示了一下，杨宝这才嘴咧得跟荷花似的。 为了显示公允，杨氏祠堂前特意立了几块黑板，分别写着几个候选人的名字。 唱票人每念出一个名字，就有人在对应的黑板下写一笔。 “杨武一票！” “杨武一票！” “马丰收一票！” …… 这架势简直比领导讲话还要催眠。 不但杨东升受不了，几个乡领导也很快就顶不住了。 赵书记看了一下手表，“这里有监票人看着就行了，我们就不要一起跟着等了吧？” “我也觉得是这样，要不我们去矿上看看？”李乡长提议道。 然后两个人一起转过脸来看向杨东升，“怎么样，小杨老板，我们去你的矿上学习学习？” 第59章 修路 “几位领导肯莅临指导工作，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是矿场的道路实在是太差……” 杨东升的话立刻引起了赵书记的不满，“小杨，你这就小看我们了！去年咱们乡冬季运动会，我可拿了乒乓球男子单打冠军。” “是啊，赵书记在赛场上的英姿，我至今记忆犹新。” “我在半决赛的时候，跟赵书记碰上，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否则怎么也能拿个亚军。” “我可是每天早晨雷打不动跑5公里。”李乡长也道。 书记、乡长都表示没有问题，乡里其他人和村里的就更没问题了。 杨东升拉过来杨海生，“你先去矿上，把新雨靴都拿出来，拖拉机也准备好。” 杨海生应了一声，迈开两条大长腿就跑。 杨东升跟着众人一起上了大客车，回头一看，杨海生都已经跑到村口了——腿长就是了不起。 “这就是矿场？”赵书记从客车走上下来。 “这是堆场，矿场在山上！” “小杨，你这个拖拉机前面怎么还有个铲斗？”李乡长指着一台装载机问。 “这是我们跟矿山机械厂的职工合作改装的装载机，那边是推土机，山上还有挖掘机，另外我们还合作改装了自卸拖拉机。” “你们跟矿山机械厂有合作？”赵书记估计是没听清“职工”两个字。 “只是请他们的人帮忙改装了几台机器，诸位领导，请换雨靴！”杨东升没有趁机狐假虎威。 “那也不错！” 众人换好雨靴，三台拖拉机倒过来，打开车厢门，放下板凳。 “诸位领导，再往上走，客车就开不动了，需要换拖拉机。” “没问题！”赵书记一挥手，潇洒的上了拖拉机。 拖拉机冒着黑烟爬上山。 赵书记一进矿场就忍不住夸了一句，“这才像个矿场的样子！” 只见一溜几十辆拖拉机，整整齐齐的停在矿场上——今天要投票，矿场集体放假。 “小杨，你矿上有多少台机械？”李乡长问。 “目前拖拉机有35辆，挖掘机18辆，推土机4辆，装载机8辆，下一步我们还要继续增加机械的数量。” 赵书记、李乡长听得直点头。 “诸位领导请这边走！” 杨东升边走边介绍，没多久就觉得脚底下跟踩了高跷似的，脚上粘了两个大泥坨…… 一行人从矿场下来，还没下拖拉机，就见杨宝正一脸焦急的在杨东升家门口转圈。 见到众人返回，杨宝急匆匆的就往这边走，杨武冲杨宝一摆手，制止了杨宝进一步靠近。 见到杨宝这个表情，要是还不知道结果，杨武过去几十年也就白混了。 脱掉雨靴，换回自己的鞋子。 赵书记由衷感叹，“我们只是到矿上走了一圈就累成这样，矿工却要穿着这一身挖矿，真是辛苦！” “要不然怎么说，咱们，工人有力量！”李乡长顺势唱了一句。 “好……”众人一起鼓掌。 “是结果出来了吗？”赵书记看了杨宝一眼。 杨宝先看了一眼杨武，杨武一瞪眼，“赵书记问你呐，还不快说！” “出，出来了，马丰收得票最高！” “老马，以后还得请你多支持我的工作啊！”杨武一把握住了高他一个头的马丰收。 “一定配合好杨支书的工作！”马丰收也紧紧握住杨武的手。 基情四射。 下午新当选的村干部们又去了乡里开会。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杨东升就接到了杨武的电话。 “东升，上午村里有个会，你也来参加。” “村里的会，我去参加不合适吧？” “你也是村里的一员，怎么不合适？” 来到了杨武家。 就见杨武正趴在墙上研究着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副杨马村的简易地图。 “东升来了？” “五爷爷！” “都说了，叫五叔！” “支书，我没来晚吧？”两人正说着，马丰收也领着人赶来。 一番互相问候。 “今天是咱们杨马村成立后的第一次会议，事情很多，我就开门见山了！”杨武看了马丰收一眼。 马丰收微笑着冲杨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目前我们最重要的工作，同时也是乡里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修路。” 上马村、下马村穷，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不通路。 准确的说是跟顺河乡其他村不通大路，只有两条勉强能走人力平板车的小路，分别跟杨庄相连。 反倒是上马村、下马村的另一头就是一条在此时级别不低的石渣路，但这条路是人家隔壁鲁省某级政府修建的，跟顺河所有村都不通。 历史上，上马村跟下马村多数时候也归属鲁省，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划到了苏省。 修路并不难，现成的两条小路，随便选一条拓宽就行，关键是拓宽哪一条。 村里无论修哪一条，另外一条路上的人都会不满。 “大家都说说，这个路该怎么修。”杨武介绍完情况，看向众人。 “我觉得还是应该从我们下马村这边修，我们这边距离杨庄近。”一个中年汉子首先发言，听这语气，应该是原来下马村的。 “那我们上马村怎么办？”另一个汉子立刻不服了。 “你们上马村那边距离太远了，多出来的钱，你出啊！” “给村里修路，凭什么让我出钱？” 没几句双方就呛上了，而且迅速由口角向全武行演变。 杨东升心说，果然不愧是上马村、下马村的，够猛！ 躲远点，待会别溅一身血。 “砰！”杨武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都给我分开，分开！”马丰收上去一手一个将两人拉开。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这件事！我们是杨马村，从昨天开始就没有杨庄、上马村、下马村了！以后谁的嘴里再冒出杨庄、上马村、下马村这些词，看我怎么收拾他！” 两人斗鸡一样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杨武一眼，谁也没说话。 杨武新官上任，谁也不想触他的霉头。 见镇住了其他人，杨武忽然转向了杨东升，“东升，你有什么想法？” 第60章 我来修 所有人一起看向杨东升，支书这是把大权交给了他啊。 要说还是杨武直击要害，无论修哪条路，首先必须得有钱——乡里虽然下达了任务，但是一分钱也没给。 杨东升向四周扫了一眼，这些目光既有殷切的，也有虎视眈眈的，还有戏谑的。 无论杨东升选哪条路，都势必要得罪另一方。 “我觉得应该不偏不倚，从中间修。”杨东升一笑。 “年纪轻轻倒是和的一手好稀泥！”有人讽刺道。 杨武瞪了那人一眼，“从中间修，你想怎么修？” “就是这！”杨东升走到那副简易地图前，用手指划了一条线。 “你说的是那块河沟地？”杨武很快就反应过来。 现场响起一片议论声，“这是怎么想的？” “现成的路不修，非要修河沟！” …… “说说你的理由。” “首先，这条路从上马村和下马村中间通过，最公平；其次，原来那两条路两边是村里最好的农田，申请修路的难度不小，相比之下，这片河沟地就简单多了。” 以上理由当然都是胡扯，真实的原因是杨东升看上了河沟地里面的金子，想据为己有。 “重新修一条路，那得多少钱？”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杨武也直摇头，“东升，修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别看那条河沟最近这些年不深，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一条大河，底下至少是十几米深的淤泥，人走上去没事，但是想修成大路，难！” 那片河沟地下面的淤泥有多深，杨东升当然比谁都清楚。 经过长年累月的浸泡，那片河沟地早就被水泡透了，如果没有大型工程机械，依靠农村的土办法修，确实用不了多久，可是杨东升不同啊。 之前在5矿、6矿处理被大雨冲垮的道路的时候，杨东升已经充分验证了，他的能力用于修路的效果。 杨东升笑了笑，“如果村里同意把路两边，100米范围内的荒地卖给我，我愿意独自出资修这条路。”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随即就有人马上想到这条路一旦修通，那就是连接苏、鲁两省的交通要道，完全可以发展成一条商业街，路两边的土地价值不言而喻。 可是知道这些也没用，你得先有本钱修路才行。 半天终于有人说了句，“真是有钱！” 杨武想了想问，“你准备修多宽？” “现在大卡车的宽度普遍是2.2米至2.5米，取个整数算3米，双车道的话就是6米，加上各种划线，9米宽的路面总够了。路两边各留1.5米宽的绿化带，3米宽的人行道，那样的话，总计就是18米。这样符合乡里的要求吗？” 四周一片交头接耳。 “地里种的麦子怎么办？”有人问。 “我按照每亩500块补偿。” “你怎么保证道路的质量？” “我负责修路，村里负责验收，以后道路的升级、养护问题也归我。” 这下子众人都没话说了。 “老马，你的意见呐？”杨武看向马丰收。 “又不用集资，又能达到乡里的要求，我是没意见！”马丰收一挥大手，“谁要有意见，那就提出个更好的办法来。” 马丰收这样一说，就更没人敢提意见了。 村里就修路的问题初步达成了一致。 杨马村现在的状况，堪比三国演义。 杨东升有钱，没权。 杨武作为村支书，是杨马村当之无愧的一号人物，但是却无法做到一言堂。 马丰收没有钱，也不是最有权的，但他本是村里的二号，上马村是他的基本盘，下马村也有很多人支持他。 最难、最重要的问题解决了，其他问题就简单多了。 杨东升返回矿场。 走进屋后，才发现今天家里还真是热闹，厨房里除了周影，袁蕊和三姐杨艾竟然也在，堂屋里还有两个男人，正在喝茶聊天。 “张支书，王支书！” 两个喝茶的男人分别是河湾村的张支书，和小王庄的王支书。 “杨老板！”两人一脸讨好。 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昨天乡主要领导参观过5矿、6矿后，回去后肯定又给他们施压了。 “两位支书这是……” “我们是来邀请杨老板去竞标的。” “竞标没问题，只是这承包期……” “三年，不能再加了！” 他们两个一起来，就是怕杨东升再狮子大开口。 好在杨东升也没有再加价的打算。 得到杨东升肯定的答复后，两位村支书舒了一口气，走了。 这时三姐杨艾端着一碗水走出来，“喝点水！” 杨东升接过水，正想问她来有什么事。 却听杨艾絮絮叨叨的说起来，“他们再不对，那也是老哩！他们可能做的事情不对，但那都是好心……” 又一个来表演自己是孝顺闺女的，杨东升都奇怪了，谁给她们的底气，让她们一个个觉得自己跟正义代言人似的。 “你知道他们都干什么了吗，就是为我好？” “不论他们干了什么，他们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你好。” “我问你件事。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特别正义，你心里，把自己感动的都哭了吧？这屋里又没有别人，你表演孝顺闺女给谁看呐？” “我没有要表演给谁看，这些就是我的心里话。” “心里话？当年你被她打的鬼哭狼嚎，哭着喊着求他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们都是问了你好？现在你自己嫁出去了，不用挨打了，回来给我装圣人？” “他们那都是为了你好……” “他们除了为自己，谁也不会为。” “你不去给他们道歉，我今天就不走！” 杨东升上辈子就是被杨艾这样胡搅蛮缠，一次次被迫低头妥协，一次次尝试去讨好那两个老王八蛋，又一次次被那两个老王八蛋坑。 而杨艾从头到尾还自以为是在干好事。 “行，你不走，那我让别人走！”杨东升向门外喊了一句，“海生！” 杨海生闻言走了进来。 “去告诉马超，把我三姐夫和三姐夫的大哥全部开除，让他们马上滚蛋！” 第61章 媳妇被抢了 对付杨艾这种又蠢，又认死理，又自以为是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不如直接给点她教训见效更快。 杨东升看向杨艾，她正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别在我这待着了，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跟你公公、婆婆解释吧。” 杨艾失魂落魄的走了。 本来她就因为生了个女儿，日子不好过，自己却又偏偏跑来作死，杨艾回去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可怜之人可恨之处，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 杨东升转过身，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里只剩下了他跟周影。 “袁蕊什么时候走的？” “你刚刚发了那么大的火，人家还敢留下来吗？”周影瞪了杨东升一眼。 “我又不是对她发火！袁蕊过来干什么，佳运那边出事了？” “没有！我听她说，好象是她一个什么表叔想来矿上。托关系，托到了她那。” 当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想起袁蕊上辈子的悲惨遭遇，这个什么表叔，但凡能念一点亲情，也不至于让袁蕊被一个老光棍糟蹋。 气归气，未来的弟妹第一次求上门，杨东升也不能完全不给面子。 “回头你告诉袁蕊，叫她那个表叔直接过来吧。人来了之后，去找马超报道。” 当天下午，村里就把杨东升的修路方案报到了乡里。 乡里的批复下来还需要时间，倒是河湾村、小王庄竞标的日子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给杨东升添堵，河湾村和小王庄竞标的日期竟然选在了同一天。 杨东升叫人开着拖拉机，拉着他两头跑，好在是没有耽误，最终分别以118万、168万的价格，分别拿下了这两座铁矿三年的承包权。 跟杨马村、大王庄一样，这两座矿也伴生有金、银、铜、钴等金属，似乎整个顺河的铁矿都是如此。 跟前期的调查结果一致，河湾村的矿石品位总体较低。 小王庄的矿石品位高一些，金含量也更高，虽然没有形成大王庄那样的富金矿，含金量也非常可观。 杨东升比照在大王庄的方法，一番操作，然后返回杨马村。 眼看就要回到矿上，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边。 “停一下！”杨东升拍了拍司机。 只见周丽正像个鸭子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路上。 杨东升叫司机开过去，“周丽，你这是要去哪啊，怎么连个雨靴也没穿？” 周丽一见杨东升，眼圈一下子红了，“哥，你快救救我姐。” “周影出事了？”杨东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今天上午你去小王庄的时候，我爹把我姐叫回家，骗她穿上喜服，要把她嫁给袁家村那个什么袁行彪。” “什么！”杨东升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一股怒火直冲上脑门，一拍司机，“走，去周黑家！” “已经晚了，我姐半个多小时前，就被送去袁家村了。” “那就去袁家村！”杨东升大声喊。 拖拉机艰难的拐过一个弯，杨东升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不，先回矿上！” 一辆拖拉机冒着黑烟，像疯了一样直冲进5矿、6矿。 杨东升跳下拖拉机，对杨海生喊，“你坐拖拉机，去矿场把马超那一组人全部叫过来。” 杨东升冲进屋，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林指导员，我要报案，一起拐卖妇女案……受害人叫周影，今年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现在正被逼跟人结婚……肯定还不到年龄，否则我早就娶她了。对，就是现在……在袁家村，叫袁行彪。” “袁行彪！”杨东升对这个人有些印象。 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杨日初被人欺负了，杨东升过去替他出头，正好对方也叫了他哥哥来。 杨东升在同班同学里是出名的力气大，对面那人比杨东升矮了半个头，身形还比他瘦了一圈，一开始杨东升根本没在意。 谁知道一动手，杨东升竟然没有打过对面那人。 那个人就是袁行彪。 后来杨东升才知道，这个袁行彪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却是出名的力气大，而且他爹还是袁家村有名的练家子。 袁行彪从小跟着他爹习武，打起架来下手又黑又狠。过往跟袁行彪动过手的人里，杨东升已经是吃亏最少的。 体重轻，力量大，还有爆发力，这种身体素质，如果是练个拳击，学个散打，去参加运动会，说不准真能有一番成就。 但是留在村里，那就是祸害，何况他们还是兄弟五个人。 袁家五兄弟袁行龙、袁行虎、袁行豹、袁行彪、袁行猊，全都是袁行彪这样这种堪称禽兽的身体素质。 杨东升记得应该就是两年后，袁家五兄弟当了“河霸”，跑到京杭大运河上，拉了根钢索，向过往船只收过路费。 直到几年后，失手打死了一个船主，又正巧碰上全国严打，被抓的抓，毙的毙，才算彻底除了这一害。 “杨老板，什么事？”不多大会，马超就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杨东升前几天才刚亲手开除了自己的姐夫，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惹到他了。 “我媳妇周影被人抢了，现在我要把人抢回来，谁愿意跟我走这一趟？” 马超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是开除人就好，“谁特么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抢咱们老板娘？” “杨老板，你说吧，是谁？” “袁家村的袁行彪，谁知道他家住哪？” “我知道，他们家就住在袁家村东头的那条巷子里。” “你去车头带路，愿意去的都跟我走！” 杨东升跳上拖拉机。 马家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狠角色，二话不说就跳上了拖拉机，倒是那几个靠关系进来的亲戚犹豫了。 杨东升也不强迫他们。 几辆拖拉机直奔袁家村而去。 横穿村子的时候，正好路过杨东升家门口，杨东升他爹看到杨东升过来，隔着老远就关上了门，生怕沾上了他一点点事。 第62章 抢亲 杨东升他们从袁家村东头入村，刚一进村，就听到了一阵高亢的唢呐声，根本不用引导，直接就奔唢呐声而去。 拖拉机驶进一条小巷子，老远就见到一家大门敞开，红色的鞭炮纸屑洒了一地。 拖拉机还没停稳，杨东升就跳下来，直接冲进大门。 只见院内众人没有热热闹闹得吃喜酒，而是围在一起，看着什么热闹。 “开门，他么的给我开门！你现在是我媳妇，不行也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人群内传出。 杨东升挤进去一看，一个跟他差不多年龄，穿着大红色西装的男人正在踹门，正是袁行彪。 “小四，再加把劲，就快踹开了！” “小四，使点劲啊，不然以后怎么爬上床。” 旁边有几个跟袁行彪面貌相似的人，替他鼓掌助威。 “杨东升，你他么来干什么？”袁家五兄弟最年幼的袁行猊，率先发现了杨东升。 “要你的命！”杨东升的眼睛都红了，抬起脚冲着袁行猊的肚子就踹了过去。 轰通一声，袁行猊防备不及之下，被踹了一个大马趴。 杨东升挥起拳头打向袁家兄弟另一个人的脸，可是拳头刚挥到一半，就觉得肚子上一疼，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杨东升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 “这他么谁啊？”袁家五兄弟里一个年龄稍大的看着杨东升问，刚刚就是他一脚踹飞了杨东升。 “他是杨东升！”袁行猊捂着肚子爬起来。 “原来他就是杨东升！敢勾搭我兄弟媳妇，今天给他点颜色瞧瞧！” 袁家五兄弟一起冲杨东升围了过来。 杨东升想爬起来应战，可是刚才那一脚实在是猛，杨东升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根本爬不起来。 其实就算爬起来也没用，杨东升连一个袁行彪都打不过，更何况现在是五个。 袁家兄弟拳脚并用，雨点般冲杨东升打下来，一个瘦长个子的人冲过来，一把扑到杨东升身上。 “噼里啪啦！”拳脚大部分都打在了上面那人身上。 杨东升一看，这才发现，护住他的是杨海生。 这时几个大个子也挤进了人群，杨东升冲那些人喊，“你们他么的都是死人吗？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上！”马超一挥手，率先冲了上去。 袁家五兄弟虽然都是狠人、练家子，但马家的一伙子也是出名的狠人，而且还占着人数优势。 双拳难敌四手，袁家五兄弟很快被放倒在地，马家兄弟仗着身高腿长，围着袁家五兄弟轮番的踹。 现场的男女老少见状，四散逃窜。 “海生，你没事吧？”杨东升扶起杨海生。 “咳咳咳……”杨海生刚想说话，一张嘴却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里还夹着血丝。 不过杨海生却冲杨东升坚定的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应该没事。 杨东升跑到袁行彪之前踹的房门前，从门缝里，能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身影，正用后背死死顶着门。 “周影，周影，快开门，是我，杨东升！”杨东升边敲门边喊。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一个中年妇女冲上去，对着马超厮打起来。 马超随手一推，中年妇女一屁股坐在地上，爬起不来。 中年妇女见状扯着嗓子就喊开了，“杨庄的来抢亲啦！杨庄的欺负袁家村的，姓杨的打姓袁的……” “去尼玛的！”杨东升转过身，上前给了那妇女一个窝心脚，一脚踢得她干张嘴，喊不出声。 “周影，快开门！”杨东升再次跑过去敲门。 这次门终于吱哇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房里穿着红色喜服的果然是周影。 大红色喜服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周影脸色苍白。 “东升！”周影一把扑进杨东升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别怕，别怕，我来了！”杨东升拍了拍周影的背，一把抱起人就往外走。 “别打了，快走！”杨东升向马氏兄弟喊。 刚走出袁家院门，杨东升就叫了句，“我草！” 就见不远处黑压压的足有一两百口子壮年劳动力，拿着铁锹、锄头冲他们围了过来。 人还没走近，杨东升的拖拉机就先被他们砸了个稀巴烂。 杨东升向后看了一眼，“退回去！” 一行人退回袁家院子，马超顺势闩上了院门。 一路退回周影刚刚躲避的那间房子，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杨东升看见门闩断裂，院门被人踹开，潮水一样的人群涌进了院子。 “把柜子拉过来！” 这间房子应该是新房，里面有新做的全套家具，现在全成了杨东升他们的工具。 众人把屋里的桌、椅、板凳、床板、柜子全顶在了门窗后。 “有我在，别怕！”杨东升这才觉得怀里的人身体颤抖的厉害。 周影浑身都在颤抖，脸上仍然没有一点血色，“他，他们骗我说，这是，人家新买的喜服，叫我，穿上沾沾喜气。我刚穿上，就被他们用绳子捆住了。来到这里，我趁他们不注意，好不容易才解开……” 杨东升就不明白了，同样是父母，怎么差距就那么大？ 有些父母那是把孩子含在嘴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宠得无法无天；有些父母养孩子，简直就不像他们亲生的…… 邪门的是，前面一种方法养出来的孩子，大多还不孝顺；后面一种养出来的，反而多孝子、孝女。 撞门、踹门，砸窗户……一阵接一阵的叫嚣声传来。 好在农村的门板普遍厚实，外面的人一时半会还破不了门。 关键时刻，马氏兄弟的身高发挥了作用。他们用后背一靠，就能顶住窗户，外面的人却得举手推。 忽然啪的一声，一块瓦片砸到了杨东升脚下。 杨东升抬头一看，就见房顶被人揭开了一个口子。 第63章 救兵 “强子，去把那个洞堵住！”马超冲马强大喊。 马强向四周看了看，一把抱起梳妆台，用脑袋一顶，堵在了那个缺口下。 “大家坚持一会，来之前，我已经给派出所打电话了，他们马上就到。”杨东升给众人打气。 正说着，忽然就听砰的一声。好象凭空打了一个雷，屋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时就听一个威严的男声喊，“你们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啪啪啪！”一阵拍门声响起，“杨老板，你没事吧？我们是派出所的，快开门！” “派出所？” 杨东升刚才虽然说派出所马上就到，但不过是给众人打气，按照距离算，派出所的人应该还远着呐。 杨东升凑到门缝上，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人，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是看起来有点面熟。 不远处，王所长叉着腰站在人群中间，袁家村众人，一脸畏惧的看着他。 不管他们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但确实是派出所的。 “开门！” 众人搬开桌椅板凳。 袁家村诸人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尤其是看到杨东升搂着周影的腰出来，袁行彪的两只眼睛都在喷火。 王所长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杨东升他们出来，头也不回的冲他们一摆手，“走！” 一见杨东升他们要走，袁家兄弟不干了，刚才那个一脚踹飞杨东升的人，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派出所来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是明媒正娶，派出所凭什么插手？” 袁家几兄弟都是练家子，既是打人的高手，抗击打能力也比一般人更加强悍。 王所长冷笑一声，“明媒正娶？我问你，你们领结婚证了吗？她满20周岁了吗？她自己愿意吗？” “我管她愿意不愿意，我们给过了彩礼，她就是我们袁家的人！” 王所长登时抓住了对方话里的问题，“给过了彩礼就是你们的人？我告诉你，你们这是拐卖妇女！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否则……” “去尼玛的拐卖妇女。” 袁行彪早就妒火中烧，见王所长又是要把人带走，又说他们拐卖妇女，火一下子冲到脑门上，冲着王所长的鼻子就是一拳头。 王所长轻蔑一笑，身体向一侧一转，躲过袁行彪的正面攻击。 待袁行彪这一拳用老，伸出手，一手抓住袁行彪的手腕，一手按住袁行彪的肩膀，施展擒拿手段，眼看就要将袁行彪拿住。 杨东升却心说，不好，王所长轻敌了。 袁行彪一身的力气，跟他的体型根本就不相符，何况袁家哥几个都是练家子，这一招寻常的擒拿怕是要糟。 “王所，小心！”杨东升连忙提醒。 可是已经晚了，袁行彪被抓住胳膊后，没有像寻常村汉一样胡乱挣扎，而是顺势曲臂，往王所长怀里一靠，同时肩膀发力，一下子就把王所长甩了出去。 一直站在王所长身后的袁家老小袁行猊，就势一个扫腿。 轰通一声，王所长摔了个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草！”杨东升大骂一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这个场面，全凭王所长一口气镇着，王所长倒了，这下子怕是要乱了。 “拦住他们！”杨东升冲袁家兄弟一指，同时冲过去抓住王所长的衣服领子往后拖。 “快，退回屋里！” 杨东升一行人重新退回屋。 袁家村众人很快又围了上来，开始砸门，砸窗。 “王所，王所，你怎么样，王所？”那名年轻民警不断拍打着王所长的脸，急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杨东升一把拉起年轻民警，“你们的枪呐，都这时候了，还不拿出来？” “哪有枪啊！王所根本就没带枪，刚才不过是点了个没炸的鞭炮！” “没带枪！你们是从哪过来的？其他人在哪，怎么就你们两个？” “我们刚才就在隔壁村办案，林指导员知道我们在那边，把电话打到了村支书家里，我们接了电话，就直接赶过来。分过来之前，我就听说你们这一带乱，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这时候抱怨有个屁用，所里的支援什么时候能到？” “我们过来之前，林指导员说，他已经动员了所里的全部警力。” 众人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年轻警察又说，“但是我们所里就两辆车，另一辆已经坏了一年多，目前就我们开的这一辆还能用。这种路况，他们骑自行车过来，至少得一个半小时。” 饶是马家这些人个个都是狠角色，这时也不禁面露怯意。 仗着法不责众，农村群殴从来就没个轻重，历来都是能打多狠就打多狠，打死人的事屡见不鲜。 一个半小时，他们这些人怕是连尸体都凉了。 就在众人一脸绝望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骚乱，拍打声一下子停了！ “不好了，上马村、下马村的人打来了？”有人大喊。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袁家村这是演的哪出，诓他们开门吗？ 过没多大会，就听见有人喊，“上马村、下马村的，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教训你们！” “今天我们打的是杨庄的，你们凭什么横插一杠子？你们上马村、下马村的，什么时候开始给杨庄的当狗了！” “我呸，你他么才给人当狗呐，我们现在是一个村的，你打姓杨的，就等于是打我姓马的。去尼玛的，我给你说这些干什么，给我我打！” 杨东升心说，这架势难道是马丰收叫人过来了？ 屋内众人听着外面的对话，一下子瘫坐在地。精神高度紧张虽然会激发人的潜能，同时也会快速消耗人的体力。 “砰！”忽然一记重击砸在门上。 屋内众人吓得一个激灵，好在这一下之后，就再没有了砸门声，反倒是外面的打斗愈发激烈。 好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过后，现场逐渐安静了下来。 “小杨老板，这边完事了，你过来吧。”门外再次传来先前那个跟袁家村对骂的汉子的声音，这一次他的语气里满是讨好。 第64章 妥协 初听小杨老板这个称呼，杨东升差点就以为是在叫他。 杨东升正准备答应，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干得好，没看错你！” “谢小杨老板夸奖！” “啪啪啪！”一阵拍门声传来，“哥，是我，杨槐！快开门！” “开门！” 众人强撑着打开门。 只见房门外躺着、蹲着、站着黑压压一片人，杨槐一脸担心的站在门口。 杨东升刚一迈步，腿一软险些摔倒。 杨槐一把扶住了杨东升，“哥，你伤到哪了？” “腿上刚才挨了几脚，有点使不上力！”杨东升掀起裤腿，上面一片青紫色，“你怎么来了……” “我在大王庄听说了这边的消息，就集合了所有赶过来，好在还算及时。”想起刚才的情况，杨槐仍然心有余悸。 “好！”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 今天要是没有杨槐，他就交代在这了。 “王所醒了！”这时忽然有人喊。 杨东升忙赶了过去，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前前后后足足有几百人参与了混战。 后续怎么处理，袁家这个祸害怎么办，杨东升绝不能让他们像前世一样，再撑到严打。 王所长还没有完全恢复，人虽然醒了，但是仍躺在地上。 “王所，你觉得怎么样？” “头还有点晕！”王所长摸了摸后脑勺，“哎，这次算是栽到家了！” “王所这是说的什么话，他们联手暗算你，再好的身手也顶不住啊。” “是啊，所长！”年轻民警走到门外，冲蹲在地上的袁行猊一指，“这小子一直就躲在你背后，等着暗算你。” 杨东升趁四周没人，贴到王所长耳边说，“王所，你看下面该怎么办？” “再等一下，人就快来了。”王所长拍了一把杨东升的肩膀。 王所长看向一旁的周影，笑着说了句，“这就是咱们顺河第一美女吧？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第一美女？” 别说杨东升，连周影自己听了这称呼，都懵了。 “咳咳咳！”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海生，你怎么样？” “我没事？” “杨槐，找辆拖拉机，先把海生送乡卫生院。”杨东升说完又看向王所长。 王所长摆了摆手，“快去吧！应该是伤到肺了！” 众人合力把杨海生抬上拖拉机。 杨东升转向杨槐、马超，“你们回去统计一下，给我一份名单，今天所有来的人，回去之后每人加500，还有受伤的人，医药费我也全包了。” “好！” 几人正说着，这时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匆匆进了袁家院子。 “支书！” “六叔，你来了！”袁家村众人纷纷向精瘦男人问好。 “你们……”精瘦男人向四周一指，“一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给我等着！” 杨东升忽然发现自己先前想错了，之前他还一直以为王所长说的那个“人”是林指导员。 精瘦男人径直走到王所长面前，一脸讨好的表情，“王所，到我们袁家村办案，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配合。” “说一声？我这不说都被打成了这样，说一声，我还有命在吗，袁支书？” “看您说的！”袁支书抹了把冷汗，“王所，能不透露一下，到底是什么案子？” “本来没什么大事，但是现在要加上袭警、故意伤害、聚众扰乱社会秩序……” “王所，您手下留情！” “我手下留情？你们村这些人刚才对我下手的时候，可没说手下留情。要不是杨老板见机快，我现在恐怕连命都没了。”王所长边说，边向旁边看了一眼。 袁支书立刻会意，一溜小跑凑到杨东升跟前，“您就是杨老板吧，听说小蕊……” 杨东升冲王所长那边看了一眼，王所长冲杨东升点了点头，杨东升顿时明白。 于袁家村来说，他们聚众斗殴，阻挠派出所民警办案，大部分人都得进局子待着，而且到时候，袁支书这个位子也就做到头了。 于王所长来说，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群体事件，王所长是负有责任的，绝对希望大事化小。 于杨东升来说，杨庄矿和大王庄矿很多矿工，甚至包括杨东升自己都参与了这次斗殴，手黑点，扣杨东升顶黑社会的帽子都没问题。 于乡里来说，此时正值乡升镇的关键时期。 …… 总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谁都不想把这件事真正闹大。 三方很快就达成妥协，只诛首恶袁家五兄弟，放过其他人。 诸人陆续离去，那几辆被打坏的拖拉机也被拖走。 一个多小时候后，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的林指导员，才终于带着干警们赶到。 袁家五兄弟被戴上手铐。 “王所，林指导员，这次的事我就不说谢了，但是后续一定让诸位满意。” 今天王所长虽然出了丑，但要是没有王所长出面，他们未必能坚持到杨槐带人赶来。王所长为此还受了伤，这个人情可欠大了。 “杨老板，这件事顶多就是一个拐卖妇女未遂，就算再加上袭警，也判不了几年，尤其是对我下黑手的那个人，看起来好象还没成年，你要好好打算打算。”王所长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 派出所可以妥协，但他们是不会帮杨东升作假的，这是原则问题。 “我明白！” 杨马村村支书杨武家里，杨武正在摆弄着自己精心调制的药酒。 忽然一个黑矮汉子冲进了，扯着嗓子喊，“老五，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老五！” “呵呵，你自己那么有主意，我给你做什么主？”杨武冷笑一声，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药酒。 袁家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杨武的耳目，袁老六早就打电话来，把事情跟他说清楚了。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杨武只有一个想法，他想打人。 想当年，自己干爹是何等的英明神武，怎么会生出来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要不是周影身上还有些干爹、干娘的影子，杨武简直就怀疑干娘是不是偷了人……干娘，我又说错话了，该死，该死，莫怪，莫怪！ 第65章 去你家 “杨东升他太欺负人了！我们家小影结婚，关他什么事，他非要带人过去，把好好的婚事给搅黄了。” “好好的婚事？你也有脸说那是好好的婚事，好好的婚事要用上绳子吗？” “小影那是被杨东升给骗了，天下做父母的还不都是为孩子好，哪有害自己孩子的……” “我呸！”杨武直接一口痰啐到了周黑脸上。 周黑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杨武。 半晌周黑才用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老五，我爹走的时候，可是一再……” “够了，干爹的临终嘱托，我当然不会忘！” 杨武脸色铁青，脑子里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是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周黑闻言又重新找到了底气，“那你快想个办法，先把我姑爷救出来，杨东升叫派出所把我姑爷抓……” “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他杨东升要结婚，今天放出话去，明天说亲的能从他家门口，排队顺河乡政府。你为什么非看上那个袁行彪不可？” “杨东升对我们家小影有意思？” “别跟我说，你之前没看出来！” “他也不说清，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周黑缩了缩脑袋。 “他没说清楚？你自己看看，他过年给你送的礼，是不是比着杨忠那边给的，他要是不想娶小影，他会把你跟他爹一样供着？” “那他怎么一直不娶小影，俺家小影跟着他，都快一年了！” 周黑不傻，要是让他自己选女婿，他当然选杨东升。 所以周影第一天去杨东升那的时候，他就暗示过闺女，可是眼看都一年了，两人愣是什么都没发生，周黑现在怀疑杨东升就是个兔爷！ “国家法律规定，男满22周岁，女满20周岁，才能结婚。你家小影够年龄了吗，杨东升够年龄了吗？” “那他不能先把事办了再说……” “放你娘的屁……”杨武骂完才意识到，无意中又把干娘捎带上了。 杨武赶紧双手合十，向天祷告，“干娘，我又说错话了，该死，该死，莫怪，莫怪！” 祈祷了一番，杨武这才说，“放屁，你不要脸，你闺女还要呐！” 见杨武发了火，周黑不敢提救袁行彪的事。 半响周黑才又问，“老五，那你看下面该怎么办？” “怎么办？首先，把彩礼给袁家退回去……” “那可是8000块！” “就没有比你再蠢的！”要不是看周黑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杨武当场就会抽他，“你有这样一个女婿，多少个8000挣不回来？别的不说，小影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 “这个，她……也没挣多少！她嫁出去，我就叫小丽接手她的活，不就是做个饭吗，还不是谁都一样？” “一样你娘个……” 杨武连忙收住嘴，抬眼一看，周黑正在眼巴巴的看着他呐。 “啪啪啪！”杨武抬起手连抽了自己三个大嘴巴子。 周黑吓得一个劲哆嗦，生怕杨武连他一块打，“老五，你也不用这么较真，我娘在天之灵，不会在意的。” 杨武恶狠狠的瞪了周黑一眼，要不是这个蠢货，他怎么会自己掌自己的嘴巴。 “真一样袁行彪为要什么要娶你大女儿，不娶你小女儿？” “因为小影年龄大啊，小丽才……”周哥瞎话张嘴就来。 杨武一瞪眼，周黑才不敢再胡搅蛮缠。 “你，现在就回去，把那8000块给袁家退回去，要不然的话，这件事我就不管了！” “好好好，我这就退，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老五！” 杨海生咳血不止，还出现了尿血的症状。 杨东升带着杨海生去了市人民医院，看病，顺便验伤。 一番检查之后。 杨东升没什么大问题，他浑身上下虽然看起来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有一块好地，但都是软组织挫伤，医院给他开了些膏药、消炎药，以及活血化瘀的药。 杨海生的问题就要严重多了，为了保护杨东升，他承受了袁家兄弟绝大部分的打击，那可都是实打实的重击。 除了同样的软组织大面积挫伤，杨海生浑身上下出现了多处骨裂，肺泡、膀胱都有出血，需要住院治疗。 杨海生爹、妈抹着眼泪守在病床边，“这可怎么办好啊？刚刚才出院，怎么又住上院了？” 海生媳妇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也坐在一旁直抹眼泪。 “叔，婶！海生这次是替我受的伤，你们放心，医药费全由我出。”杨东升掏出两把钥匙和一叠就餐券，“我在对面宾馆开了两间房，你们随便住，随便吃，所有的开销都算我的。” 杨东升握住杨海生的手，“你放心养伤，这次回去一定不会亏待你。” 验了伤，杨东升就返回顺河，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呐。 “你也不在医院多住两天，怎么去了趟医院就回来了？”周影一脸担心。 “我又没受伤，住什么院？” “真的？” “骗你干什么？” 周影伸出一根手指，在杨东升胳膊上戳了戳。 “啊——！”杨东升登时像被针扎了一样，跳了起来。 “还说没受伤？” 啪嗒一声，一沓百元大钞随着杨东升的跳动掉在地上。 杨东升捡起钱，拿出一个写着“喜”字的红袋子。 周影看着杨东升从怀里掏出一沓一沓的百元大钞，往袋子里装。 “你拿这么多钱要干什么？” 杨东升就着袋子又数了数。 “走，去你家！”杨东升揽住周影的腰。 周影登时明白了杨东升要干什么，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上。 两人横穿村子而过，一路上就算迎面碰到的，也只是干笑两声，再没有人敢调侃他们。 “有人吗？”杨东升拍了拍周影家的大门。 就听到院内一阵鸡飞狗跳。 半晌周影她妈才打开门。 “东升，喝茶！”周影她妈端了碗水过来，然后就一脸拘谨的站在一旁。 杨东升看了一眼，碗里铺了老厚一层没有化开的白砂糖，“婶，我叔在吗？” “他，刚刚出去了……”周影妈边说边向里屋看了一眼。 第66章 不装了 “叔，你在吗？在的话就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商量！”杨东升冲里屋喊。 见实在藏不住了，周黑这才从里屋出来。 狠狠瞪了周影她妈一眼，转向杨东升的时候，周黑已经满脸堆笑，“东升来了？我刚刚睡着了，她还以为我出去了，这个不懂事的娘们！你说我干了一天的活，她也不知道……” 周黑正满嘴跑火车，里屋门又是吱哇一声，周丽和周勇走了出来。 谎话接二连三被人戳破，周黑再也扯不下去了，他狠狠瞪了周勇、周丽一眼，这才不得陪着笑不小心翼翼的问，“东升，你有什么事吗？” 杨东升懒得跟他周旋，直接开门见山，拿出红袋子放在桌子上，“我是来提亲的，这是我的彩礼钱，你看看够不够？” “不用看，不用看！”周黑连忙摆手。 “你还是看看吧，不够就直说，我再加！” 周黑看了看杨东升，抓过红袋子，向里看了一眼，登时满眼都是星星。 袋子里面全都是一沓一沓的百元大钞，看样子足有十来沓。 “够了，够了！” 周黑心里这个喜啊，心说，还是老五有远见，这才几天的时间，十几个8000就回来了。 周黑抓住红袋子不肯再放手，但是仍然觉得还有点不保险，“东升，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把事给办了？” “我们现在年龄都不够，等年龄一够，我就娶周影过门。” “哈哈哈，好好好！” 周黑干笑了半天，见杨东升从头到尾都是本着脸，只得尴尬的收起了笑容。 一扭脸，见周影妈还站在一旁，周黑登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杵在这干什么？一点眼色都没有，没看到姑爷上门了吗？还不快做饭去！” “那，做点啥？”周影妈小心翼翼的问。 “这还用我说吗？当然是捡最好的来！老母鸡宰一只，过年的时候，你腌的咸肉、咸鸭蛋，还有那个什么火腿，都拿出来！再去老八媳妇那买几个熟菜，快点！” 周影妈慌忙下去，周影、周丽也去帮忙。 一个多小时后，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就上桌了。 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味道真是不错。 杨东升这才明白，原来周影做饭的手艺都是跟她妈学的。 这时周黑忽然一排额头，“差点把好东西给忘了！” 周黑钻进里屋，不多大会搬了个玻璃罐子出来，“东升，你尝尝这个，我跟你说，这可是好东西！我从老五那弄来的！” 周黑说罢，还冲杨东升眨了眨眼，给了杨东升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看着玻璃罐子里，那些奇形怪状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杨东升连忙摆手，他怕被毒死。 这一顿饭吃的相当不错。 虽然没有喝杨武泡的药酒，但是喝了点普通白酒。 杨东升喝的微醺，自己走回的家。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杨东升被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一看，屋里的灯没有关，已经是黄胖子的黄狸猫两只前爪搭在门上，使劲的抓挠。 杨东升下床走过去，黄狸猫这次没有躲，反而仰起脸看着杨东升。 抓起黄狸猫，杨东升看了看它的爪子——已经够短了，怎么还要磨？ 忽然门外传来哗啦一声，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门外。 杨东升下意识的就要拉开门闩出去看看，但是手刚放到门闩上，就停住了。 门外要是寻仇的，抢劫的，那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 杨东升趴在门上，就听门外窸窸窣窣的，绝对有人。 会是谁呐？袁家的，还是哪个见财起了歹心的？ 忽然杨东升心中一动，不出门，他也一样可以看到外面啊。 杨东升选中了地面，随机选中了一种成份，一副巨大的三维图升了起来。 把图调到房子四周，杨东升登时心中一个激灵——房门前确实是有一个人。 待杨东升把图调到这人的正面，看清这个人的身形、模样，杨东升愣了。 外面的人竟然是杨佳运。 杨东升轻手轻脚的拉开门闩，一把拉开门。 杨佳运见状撒开脚丫子就跑。 杨东升大喝，“杨佳运，你给我回来！” 跑到半路的杨佳运听到声音，停住脚步，半晌低着头走了过来，“哥！” “今天怎么不装了？” “白天的时候，我听说了前几天的事，觉着不放心，想过来看看你。” “还不错，还知道关心我。” “哥，我对不起你！我故意装疯，害得你差点就……”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真正对不起的是你爹妈？你知道他们这段时间有多担心吗？” “我知道！” “还有佳琳，每天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你好点没有，一边上学，还要一边担心你！” “我知道！” “还有袁蕊，她虽然是我婶自作主张给你找的，但是每天忙前忙后的照料你，还不避嫌的给你擦身，以后好好待人家。” “我知道！”杨佳运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看着杨佳运的模样，杨东升也不忍心再说他。 返身锁上门，杨东升冲杨佳运说，“跟我走！” 杨东升率先朝山上走去。 天气渐热，地面已经没有初春时候，那么粘人了。 两人一直走到山顶矿场。 杨东升再次使用能力，确定山顶和山脚都没有人。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你给我使劲说，想说什么都行！但是离了这里，一个字也不准再说。说吧！” “说什么？” “行，我给你做个示范！”杨东升清了清嗓子，扯着喉咙开始喊，“杨忠，你个王八蛋！整天坑我，还他么的说都是为我好，你他么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不就是看得我过得好了，脱离了你的掌控，心里不平衡吗？整天的装逼，装中央领导人，下一次打雷的时候，老天爷就你劈死个王八蛋……” 杨佳运初时都傻了，可是听着杨东升，他也觉得一肚子的话，要跟杨东升说。 “杨岗，你个狗日的，老子特么早想弄死你了！让你他么活动现在，都是便宜你了！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连小学都毕业不了，要不是你……” 第67章 宅基地 “一天到晚的想当官，连交个学费这样的小权也要攥在手里不放，你他么要真有这个担当也行啊！什么都想管着，遇到一丁点事，躲得比他么谁都快……” 两人你一阵，我一阵，一直喊到天亮，喊到精疲力尽。 矿工们上工的时候，一脸惊讶的看到两个老板坐在地上直喘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东升叫了辆拖拉机，送他们回山下的小屋。 “这次我跟袁家彻底翻脸，袁行彪那哥几个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至少也得让他们在监狱多待几年。” “袁家村我还算熟！听说去年袁行猊在顺河买东西的时候，被顺河街里的混子揍了，袁家五兄弟跑去顺河，把街里的混子打的头破血流，被打伤的人应该不少。” “去年的事了？”杨东升皱了皱眉，“那群混子恐怕连什么叫验伤都不知道，如果没有留下残疾的话，现在应该没什么用了。你重点找被袁家兄弟损坏了东西的商家，想办法让商家去派出所追偿。” “好！”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听说这次袁行彪给了周黑8000块钱的彩礼钱，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你帮我查清楚，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 两人还没进门，就听屋内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杨东升打开门，接起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佳运妈的哭腔，“东升，你快帮我找找佳运吧，我们一大早起来，他就不见了。” “婶，您别急，佳运在我这！这怪我，佳运半夜来找我，我当时想着你们都睡了，忘了打电话给你说一声！我这就送他过去！” 杨东升放下电话，杨佳运已经走出门口了，“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回家跟你娘好好说，不许再装疯卖傻！” “知道了！” “小黄，小黄！”吃早饭，周影就翻箱倒柜的找起来。 “你在干什么？” “小黄不见了！” “小黄不见了？”杨东升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黄胖子四处抓挠的情形，这货不会是趁自己开门的时候跑了吧？这种事可千万不能让周影知道，“它可能出去玩了吧？饿了自己就会回来了！” “可是早上来的时候我就没见到它，你昨天晚上看见了吗？” “没注意，不知道！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趟！”杨东升赶忙逃出家门。 周影如果知道杨东升弄丢了黄胖子，不知道会不会把杨东升剁了做肉包子。 杨东升今天还真有事。 来到杨武家，一进门，马丰收也在。 “五爷爷，马主任。” “东升，批文下来还得几天，别这么着急。” “五爷爷，我不是来拿批文的，我想申请块宅基地。” “宅基地？” “昨天我去提亲了！以后我和周影结婚，总不能再住在矿上。” “那是好事！” “恭喜，恭喜！”杨武和马丰收连忙道贺。 “你那块地就快批下来了，还申请什么宅基地？” “那个地方离路太近了，而且我准备把路两边搞成商铺和加工厂，太吵了。” “你想在哪盖房子？” “就村头那块地吧，海生不是就在那盖了房子吗？最好能大点。” 杨武忽然皱眉道，“这个可不好弄啊！村头那块是规划好的宅基地，国家有规定，农村村民一户只能拥有一处宅基地，你们家的宅基地在你爹名下，你又没有单独立户……” “……”杨东升看着杨武没有着急反问，直觉告诉他，下面还有“但是”。 “不过你要是真想找块地的话，倒是有一块地能给你……”杨武走到简易地图前，一划。 “河边那块地？”杨东升一愣。 “这块地是挖河工堆出来的，既不算耕地，也不是宅基地，连乡里都没有记录。你要是愿意要，我可以做主给你弄块大的，价钱好说。” “……”杨东升看着杨武一句话也没说。 杨武把这块地指给杨东升，可没安什么好心。 河边地盖房子是非常困难的，就算勉强盖好，后续地基也会塌陷，地底的水汽还会渗出来，整个房子都会非常湿。 而且河边那一带杂草丛生，夏天的时候，水蛇那叫一个多。 再想起杨武今天没有要求杨东升叫他五叔。 这中间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杨武发现了他给马丰收私底下有联系？ 那也不对！发现他们私底下有联系，杨武也应该是更加卖力的拉拢杨东升，这样把杨东升往外推，可不是一个头脑清醒的人该干的事。 “支书，河边这块确实不是耕地，但是河边建房子怎么住人？”马丰收看向杨东升，“杨老板，立个户很简单，你直接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到派出所去办理就可以。” 马丰收这么一说，立户确实很简单。但是想从老坏种那里拿来户口本，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两个老王八蛋肯定会趁机使劲拿捏杨东升。 杨东升情愿去面对水蛇，也不愿回去面对那他们。 至于盖房子上的那点麻烦，对杨东升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我觉得这块地不错，既然五爷爷说能给我弄块大的，那就尽量给我弄大。” 从杨武家出来，杨东升直奔马超家。 刚进原来的上马村，就见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吹牛打屁。 “那天我一个人至少打九个，仍然杀了个里三回外三回。可是光我猛有什么用，我们杨老板是个斯文人，上学的时候，成绩就是出名的好，哪会打架啊？袁家五兄弟一棍子打下了，我只能伸出胳膊替老板挡下这一棍子……呦，杨老板，你怎么来了？” 马超一只胳膊打着石膏，他是那天动手的主力，也受了伤，刚刚他也不是完全吹，至少骨裂是真的。 “来看看你。我给你们交了半个月的住院费，听说你们住了两天，就出院了？” “这点小伤，哪用得着住院？” 马超领着杨东升拐进一条小巷，“杨老板，屋里坐！” 杨东升刚进院，随着一阵低沉的吼叫，就见一条足有马驹子大的狼狗，呲着牙，俯身冲杨东升做出攻击状，“呜呜呜……” 第68章 胖大海 “我去！”杨东升一下跳了出去。 “别怕，别怕，用铁链子锁着呐！”马超冲那条大狗一顿训斥，“不准乱叫，再敢乱叫打死你……” 杨东升这才看清楚，这竟然还是一条母狗，肚子上的**像奶牛一样晃荡着，一群奶凶奶凶的小奶狗，跟在母狗旁边，也学着母狗的样子，冲杨东升做出威胁姿态。 虽然训的狠，但马超还是很疼爱这条母狗的。 马超去厨房里弄了一盆狗食，放到母狗旁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超一家子都是大个子的缘故，这条母狗真的是特别大。肩高几乎达到了杨东升的腰部，体重估计比一个成年男人还要重，一般人还真养不了这么大的狗。 母狗开始进食后，那群小奶狗也挤到母狗肚子下吃奶。 但是**的数目却没有狗多，再加上这群奶狗的体型已经不小，挤来挤去，最终一条体型最大的小奶狗独占了大半个母狗的肚子。 小奶狗刚想去嘬母狗的**，但是却被母狗不耐烦的一脚踹到一边。 小奶狗被踢得翻了一圈，发出一阵充满委屈的呜咽，“哇呜——！” “这条黑贝这么大！” “这不是黑白，黑白可长不了这么大。” “那是什么品种？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狗。” “不是什么高级品种，就是狼青跟黑狗的串串。” “这狗好养活吗？” “好养活的很，这狗有咱们土狗的血统，剩菜剩饭就能养活。” “这些小狗断奶了吗？” “上个月就断奶了，母狗都不让吃了。” “这都是一窝的？” 这些小奶狗里，有三条长得特别大，体型已经差不多有普通成年狼狗的一半大小，堪称这一窝里面的“胖大海”。 “是一窝的，这三个生下来的时候，就长得特别大。” “他们长大后，会不会变得跟母的那么大？” “按照我的经验应该会，杨老板想养？” “今天我媳妇的猫丢了，想买只狗回去哄哄她。” 杨东升已经确定要河边的地，养狗不但能看家护院，还能防蛇。 “行，你要哪只？” “这3只都要了，多少钱？” “自己养的土狗，要什么钱？”马超一挥大手。 “这样吧，我也不占你的便宜。我准备派你跟杨海生去管理河湾矿，条件跟杨槐管理的大王庄矿一样，你看怎么样？” “这……”马超一下子陷入狂喜中。 马超明白这是对他们前几天拼命的奖励，但是没想到这个奖励会这么大。 “别惦记小王庄矿，杨槐和他带来的人这次功劳不小，小王庄矿的管理，我准备交给他们。” “杨老板，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那就好，怎么分成你去跟杨海生谈，他正在市人民医院治病，管理上的事，多问杨槐。” 杨东升说完就走向那三条小奶狗，带它们回去。 谁知道他刚靠近，母狗立刻舍弃食盆，伏低身子，冲杨东升做出攻击姿态，“呜呜呜……” 这么大的狗，即便被铁链子拴着，也仍然很吓人，“这怎么牵回去？” “这个好办！” 马超回屋拿了几个项圈、铁链，牵起了母狗，小奶狗们就跟着母狗走。 眼看就要走到杨东升家的时候。 正在晾衣服的周影看到这么大一条狗走来，吓得妈呀一声，跑进屋，关上门。 “开门，开门，别害怕，用铁链锁着呐！” “你弄这么大一只狗来干什么？你先把狗牵走！”周影隔着门喊。 “小黄不是走丢了吗？我买了几只狗给你。你看，这些小狗长得多可爱！” “一点都不可爱！” “你这是对狗的种族歧视，我要抗议！” 马超听着两个人胡扯，拿出准备好的项圈、铁链，把三只“胖大海”锁好，拴在井边上。 “狗没有汗腺，不会流汗，千万不能给它们多放盐，平常喂食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点盐就够了，或者平时不加盐，半个月吃一次咸的就行。夏天的时候，一定要多给水……” 马超牵着母狗恋恋不舍的走了，倒是母狗看也不看三只“胖大海”，头也不回。 母狗一走，三只“胖大海”这才发现自己被拴住，又叫又跳，想挣脱铁链。 “出来吧，大狗走了！” 周影从屋内走出来，“这也太凶了，要养你自己养！”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三只“胖大海”终于叫累了，趴在地上，委屈巴巴的看着远方。 周影嘴上说的硬，这时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周影去冰箱里搜了点碎肉渣、骨头出来，在锅里一煮，按照马超说的，稍微加了点盐，就着热度放了几个馒头进去。 等馒头泡软，肉汤也不太烫了的时候，倒进一个盆里，端给在地上的“胖大海”们。 三只“胖大海”还有点认生，周影走近的时候，它们立刻警惕的站了起来。待周影走后，嗅了嗅饭盆，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还真的有点可爱！”周影蹲在旁边看着。 忽然其中一只“胖大海”似乎吃饱喝足了，抬起一条腿，对着旁边的柱状物体，一股水流激射而出。 “那是水井！”周影欲哭无泪。 杨东升正用破砖头、平板车搭狗窝，杨佳运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哥，我……” 三只“胖大海”冲着杨佳运就“汪汪汪”的狂吠起来。 效果倒是立竿见影。 “哎呦！”杨佳运吓得赶紧找地方躲，待看清是三只小狗后，才松了口气，“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狗了！” “刚刚开始养！”杨东升看了杨佳运一眼。 杨佳运凑到杨东升的耳边，“袁家村的村支书袁老六，他手里有一个情况，要亲自跟你谈。” “他说什关于什么的了吗？” “好象就是关于那8000块钱的来历的。” “什么时候？” “就现在！” 杨佳运领着杨东升来到袁家村村头一片芦苇地中。 此时芦苇丛已经长到了一人多高，人走进去根本就看不见四周一米以外的情况，这倒是一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第69章 新功能 “佳运，你确定袁老六说的是这里？” “没错，就是这？”杨佳运向不远处一幢小屋一指，“你看，就是那间房子。” 说是房子，其实就是一处简易工棚，用木板和石棉瓦搭建而成，连正经的墙和瓦片都没有。 这要是出个事，躲都没地方躲。 趁袁老六还没到，两人在距离工棚不远，找了一处较为干燥的地方坐下，身形完全隐没在芦苇丛中。 虽然杨东升不信袁老六他们敢杀人灭口，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袁老六会带来什么消息还是未知数，顺河街那边你打听到什么了？” “别提了，那些做小买卖的要么说去年的事，自己不记得了；要么说当时自己的摊子只被打破两个碗，不想追究。他们都怕被袁家哥几个报复。” “这倒是我疏忽了。” 做小买卖的大多没什么背景，既然当时都忍下来了，现在就更不会追究了。 何况他们在顺河街里做买卖，平时恐怕就没少受街里混子的欺负，袁家兄弟能把街里的混子们打的头破血流，他们说不准暗地里还会拍手称快呐。 杨东升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叮的一声。 杨东升向四周看去，虽然由于芦苇的遮挡看不远，但是地面绝对变成了高亮。 杨东升的能力范围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延伸到了袁家村。 联想到自己近来在袁家村干的最大的事，就是打了场群架，难道是那场架打出来的？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随便选中一种成份，三维图升了起来。 杨东升把范围调到他们周围，确定附近就只有他跟杨佳运，杨东升不禁彻底松了口一口气。 看完四周的情况，杨东升没有收起三维图，他想看看袁家村地下都有些什么矿产。 袁家村四周被杨马村、大王庄、小王庄、河湾村包围，不可能没有矿。 但是结果让杨东升失望了，袁家村地下还真就没有矿。 反倒是由于杨东升的能力已经完全覆盖了整个袁家村和杨马村，深度也深了很多，杨东升在杨马村的地下发现了一大片矿脉。 这是一条巨大的倾斜状铁矿，沿着一个缓坡向地下走，一直延伸到杨东升的能力探测不到的地底更深处。 杨东升没有学过地质，但是看着这条矿脉的形状，他总觉得这好象是一个山坡。 杨东升将三维图缩小，随着视野内的范围，逐渐扩大，地面的走势，果然形成了一座山。 整座山都被铁矿石覆盖着。 可惜的是，这座山的山顶没有露出地面，也就没有形成矿场。 杨东升猜测，在亿万年之前，顺河这一带还处在海底的时候，这里就遍布铁矿石。 后来黄河、淮河等诸多河流带来的泥沙，将这片海填平，同时也埋没了绝大部分矿脉。 只有像杨马村、大王庄、小王庄、河湾村，原本的地势就比较高，今天才能看到铁矿。 杨东升心里一阵欣喜。 目前仅他看到的杨马村地下这些铁矿石，至少就得有上亿吨，如果整个顺河地下都是这样的话…… 杨东升只要能想办法承包下这些土地，那么在他有生之年，都不用担心铁矿石枯竭了。 随着三维图再次缩小，杨东升发现在这块三维图中，出现了一个更加明亮的区域，看地形走势好象就是5矿、6矿。 更诡异的是随着三维图缩到极限，在袁家村、杨马村的三维图外，又出现了三块较小的独立的三维图。 这三块三维图就那么突兀的孤立在半空中，好象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5矿、6矿那边杨东升还能理解，但这种是什么情况，什么地方？ 杨东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三块独立的三维图指的到底是哪里。 直到杨东升接连更换选中的成份，换成金这一项的时候，其中一块独立的三维图中，出现了一只金灿灿的大鸟的形状。 原来是他们啊！ 杨东升左右看了看，大王庄矿的亮度跟5矿、6矿是一样的，忽然心中一动。 杨东升选中大王庄矿所有的金子，心里默念，老天保佑！ 一拖——果然可以拖动！ 杨东升心里一喜，可是随着金子拖出大王庄矿，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金子没有出现在杨东升原本预计的，袁家村跟大王庄最近的这一头。 去哪了？ 杨东升四处查看了好一番，终于在5矿、6矿的地下发现了一只金灿灿的大鸟。 杨东升看了看那三个独立的三维图，又看了看5矿、6矿，“大王庄，小王庄，河湾村，你们这次倒霉了。” 除了铁矿石留够两三年开采的量，杨东升把大王庄、小王庄、河湾村，所有的金、银、铜、钴，以及绝大部分的铁矿石，全部转移到了5矿、6矿地下。 做完这一切后，杨东升心里一下子松快了。 两三年承包期到期后，如果他们肯老老实实继续把铁矿承包给杨东升还倒罢了，杨东升不介意加点钱。 如果他们还是原来的算盘，蹬掉杨东升自己单干，那么他们就等着鸡飞蛋打吧。 “哥，有人来了！”杨佳运忽然拍了杨东升一把。 只见不远处芦苇丛晃动，确实是有人靠近。 但是看动静，好象不止一个人。 杨东升把三维图重新调到他们附近。 在他们几百米范围内，三维图上出现了三个人。 除了杨东升和杨佳运，一个瘦长的人形正在向他们走过来。 杨东升把三维图调到这人正面，确实是那天见过一面的袁家村的村支书。 杨东升正要站起来打招呼，忽然一阵对话声传来，杨东升心里一惊，立刻重新蹲了下来。 “爹，姓杨的好象还没来，该不会是害怕不敢来了吧？” “人家是大老板，事情多，我们等等吧。” 听这对话，来的好象是袁老六跟他儿子。 杨东升看了看三维图，又看了看已经进入棚子的两人。 明明是两个人啊，为什么三维图上只有袁老六，没有袁老六的儿子？ 第70章 说情 “爹，照我说，咱们就不该来。” “知道你跟行龙、行虎他们玩的好，但是也得分什么事。这次的事闹得这么大，你爹的位子马上就保不住了。” “可是行龙哥和行虎哥他们被姓杨的抓了，行彪的媳妇也被姓杨的抢了，万一被别人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咱们？” “幼稚！只要我还是这个村支书，所有人都得仰头看我，一旦我从位子上下来，你以为那些平时跟着你吆五喝六的人，还会理你？” …… 杨佳运凑到杨东升耳边，“哥，只有两个人。” 杨东升冲杨佳运点了点头，两人缓缓站了起来看，抱着膀子看袁家父子争吵。 这父子俩真是吵急了眼，杨东升跟杨佳运在一旁看了半天，两人愣是没发现。 “滚，你给我滚回去，马上滚回去！”袁老六终于忍不住冲着儿子怒喝。 袁老六的儿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杨东升这时惊奇的发现，三维图上不但没有袁老六儿子的身影，连袁老六的身形也逐渐消失了。 袁老六喘着粗气，一转脸猛然看到芦苇丛中站着两个黑乎乎的人影，吓得一个哆嗦。 “哎呦……杨老板，原来是你们啊，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有一会了！” 袁老六换了一副笑脸，“你看，我这……哈哈哈！” 杨东升看着三维图上空空如也的地方，直到亲自跟袁老六握了握手，才确定面前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袁支书……” “叫我袁老六就行！” 杨东升没接他那一茬，“袁支书，咱们俩也不熟，我就直说了，听说你手上有袁行彪犯罪的证据？” “杨老板，你误会了！其实我是来劝和的。” “劝和的？” “没错，老话说……” 看着袁老六那一脸认真的模样，要不是杨东升知道，杨佳运没有理由骗自己，杨东升都险些信了他的鬼。 “看来是我们误会了，家运，我们走！”杨东升扭头就走。 “我可以保证行龙、行虎出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袁老六在背后喊。 杨东升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袁老六追了上来，“杨老板，事情已经发生几天了，你还在打听行龙、行虎他们的事，想必这段时间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如我做个中间人，冤家宜解不宜结……” “你的保证没有任何意义，第一，他们不会听你的；第二，我更不会听你的；第三，谁告你，他们还能出来？” “杨老板，你是什么意思？” “袁支书，听说袁家五兄弟都很能打，但是你不知道，监狱里能打的人多了去了。这次袁家哥几个进去，少的得待几个月，多的话可能得几年。” 袁老六脸色一下子变了，“那可是我大哥的儿子，我的亲侄子，我大哥临死的时候一再……” “他们又不是我侄子。” 三人已经走到了芦苇丛边缘，袁老六呆呆的站在原地，杨东升和杨佳运眼睛就要扬长而去。 “不能少于50个人。”袁老六忽然在杨东升背后大喊。 杨东升转过身。 “我要50个到你矿上干活的名额，而且你要保证，我侄子进监狱后，不能找人动他们。” “我只能接受20个，而且不能包括那天跟我们动手的人。” “你这也太……” “先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事吧，你的条件未必值20个名额。” 袁老六咬了咬牙，“年前行龙、行虎五兄弟从外地打工回来，发了一笔财，翻修了房子，还有了多余的钱给行彪娶媳妇，这些事想必你都已经知道了。” 杨东升点点头。 “其实他们不仅带回来了钱，行龙、行虎、行豹的媳妇和我嫂子，还各得了一只金镯子。我家那口子看过我嫂子的金镯子，金子是真金子，就是看起来有点旧，边角处都磨花了。我看过他们穿的西服、皮鞋，穿回来的时候就是旧的，而且还不合身。我嫂子还借了我家的缝纫机，帮他们改衣服。” “盗窃？” 如果盗窃金额够大的话，确实是不轻的罪。 就像杨山一样，前不久他已经判了，数罪并罚总计被判了18年，其中因为盗窃被判的刑期占了大头。 袁家五兄弟翻修了房子，弄回来了金镯子，还能给出8000块钱的彩礼钱，想必金额小不了。 “他们去哪打的工？” “他们自己说是去了沪上，但是我嫂子常用我家的电话跟他们联系，这半年来，我从来没交过长途电话费。” 还是本市的，那就更加方便核实了。 “杨老板，怎么样？” “我给你30个名额！你们马上去派出所，把情况跟王所长说清楚，只要能落实案情，我马上兑现承诺。” 杨东升回到家，意外见到二姐杨蓉坐在屋里，跟周影有说有笑的一起择着菜。 周影去厨房做饭，杨东升跟二姐相对而坐。 “你不会也是来表演孝顺闺女的吧？” “什么表演孝顺闺女？”二姐一愣。 杨东升把大姐和三姐前后来过的事一说，二姐听得只撇嘴。 “我才不会来替他们说话呐，再说她也没去找我。” 杨东升姐弟五个里，跟老坏种和胖女人最不对付的其实不是杨东升，二姐才是跟他们最不对付的那个。 二姐是嫁的最近的，跟老坏种他们就隔了两个村的距离，但是二姐从不主动过来，基本上是每年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二姐才会过来一趟。 老坏种和胖女人也看二姐不顺眼，说她跟二姐夫都是奸、懒、馋、滑——不是一样人，不进一家门。 可二姐当年的婚姻，完全是老坏种一手包办的。 二姐夫那个在供销社工作的爹，跟老坏种是中学同班同学。 “那你有什么事？” “昨天我去赶集的时候，在集市上碰到老三了。她的一只眼睛青了，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是自己在门上撞的。” “活该！” “我知道她没说实话，我刚刚从老三家回来。老三确实是不对，但是现在她也应该能记住这个教训了。” 第71章 赞助 杨东升有些惊讶的看向二姐。 杨东升想过三姐自己来服软，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 或者是老坏种跟胖女人来给三姐说情，毕竟三姐是为了他们才跑来跟杨东升闹，而且三姐也是最孝顺他们的。 再不济也应该是大姐出面…… 唯独没想到来给三姐说情的，竟然会是二姐。 在老坏种的挑拨离间下，二姐出嫁前一年，三姐跟二姐不知道什么原因，大闹了一场，最后甚至还动了手。 直到二姐出嫁，三姐都没跟跟二姐再说过一句话。 之后两人就算逢年过节难得见一面，也是互相爱搭不理。 想着三姐平时对老坏种和胖女人的各种好，老坏种和胖女人也是整天嘴里吧嗒吧嗒的说着，他们都是为了这个儿子好，为了那个女儿…… 这还真是讽刺！ “回来可以，但是动手打老三的人必须道歉，而且必须当着你或者我的面。” “那就我去看着吧，你这里这么忙。” 二姐说完话，起身就走。 “别走啊，饭都快做好了！” 二姐摆了摆手，“家里那个小祖宗让她奶奶看着呐，不知道带成什么样了，我得赶紧回去。” “我叫车送你。” 杨东升叫了辆拖拉机，吩咐司机送二姐回家。 二姐坐在拖拉机上，忽然冲杨东升招了招手。 “什么事？”杨东升跑了过去。 “好好待人家，好好过日子！”二姐拍了拍杨东升的胳膊。 “好！”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听得杨东升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 杨东升回到屋里，周影陆续把菜端了出来，在桌子上摆了三双筷子。 “二姐呐，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她家里有事。” “二姐帮我择了半下午的菜，你怎么能让她走了？” “她闺女……” “汪汪汪！”这时胖大海们忽然发出一阵狂暴的吼叫。 杨东升下意识的向门外看了一眼，不禁有点奇怪——没有人啊！ 可是胖大海们却吼叫声不减，而且显得非常暴躁。 杨东升走出屋，顺着狗子们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两只黄狸猫正弓着背，跟狗子们对峙。 “小黄！”周影一脸惊喜的走出来。 “去去去，不准叫！”周影训斥着狗子们。 “这，哪个才是小黄？” 这两只黄狸猫的花纹一模一样，体型也只是稍微差了一点，周影顿时有点懵圈了。 杨东升随手抓起一只黄狸猫，看了看。 “应该是那一只。”杨东升指了指地上那一个。 “你怎么知道的？看起来都一样啊。” 杨东升把手里的猫肚子翻给周影，“因为这只是母的。” 这时地上的那只黄狸猫，主动跑杨东升脚下，绕着杨东升的裤腿使劲蹭起来。 “这个小没良心的，每天都是我喂它，竟然不跟我亲！” “黄胖子不错，出去一趟，给自己找了个媳妇回来，今天奖励你一下。” 顺河好运来大酒店门口人员往来络绎不绝，不时还能看到身穿警服、头戴大盖帽的民警进出饭店。 今天是顺河有名的铁矿老板杨东升包场，宴请的人员包括派出所诸位民警，以及新成立的小王庄矿、河湾矿主要管理人员。 这样的组合，连顺河街里总要跳出来显示一下存在感的混子们，都选择了退避三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杨东升端起酒杯，“今天我很高兴，我兄弟家运完全康复了，他能从灰暗中走出来，我替他高兴。” 杨东升给了杨佳运一个大大的拥抱。 众人鼓掌。 “同时我要感谢王所长、林指导员，以及派出所全体干警们，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今天恐怕就不能在这里敬酒了。” “这次真没帮上什么忙？”王所长连忙摆手。 “这次一个主要的问题其实是车，这也是我接下来准备说的，我准备赞助派出所10万元，为派出所买车。” 王所长和林指导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兴奋的脸都红了，两人使劲拍着巴掌。 “哗哗哗……” “最后，祝我们小王庄矿、河湾矿安全生产，人人发财！” “哗哗哗……” “杨老板，你叫我怎么说好呐？”王所长、林指导员冲杨东升举起酒杯。 杨东升这份礼实在是太大了，也太及时了。 顺河派出所每年都会申请新车，但是每年都申请不到。 对于乡镇派出所来说，车不够用，是一直到新世纪都没能解决的问题。 更别说这个年代，各级政府财政都非常困难，拼命挤出点资金，首先还得满足市局、县局的用车，然后是市区、县区的派出所，最后才能轮到顺河这样的乡镇派出所。 好在公安系统车辆用得勤，报废的快，乡镇派出所才能隔三差五从局里或者县区的派出所，捞到一两辆濒临报废的旧车。 这些分下来的旧车，每一个都是一身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趴窝。 虽然开着这种车去办案，免不了让人提心吊胆，但总算是有车开，比骑自行车要强。 顺河派出所名下的两辆车，只有一辆勉强能用，但就是这一辆车，从袁家村回来后，第二天也彻底趴窝了。 王所长马上打报告申请，可是局里明确告诉他，至少到明年上半年，一整年顺河派出所都别想等到车——前面有好几个派出所都在排队等着呐。 局里建议王所长去钢铁厂拉拉赞助。 王所长气得直骂娘。 那些钢铁厂一个个的背景深厚的，哪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整个派出所上下都在为这事发愁呐。 杨东升一下子解决了所里的大问题。 “什么都不说了，都在酒里。” “好！” 王所长一仰脖，将一杯酒一干而尽，随即似乎又觉得还不过瘾。 “给我拿个玻璃杯子过来！”王所长冲服务员一招手。 王所长打开一瓶白酒，往喝水的玻璃杯里倒。 看着王所长这个样子，杨东升也只好打开一瓶白酒跟着倒。 一整玻璃杯白酒下肚，杨东升登时觉得肚里的东西往上涌。 第72章 爆炸 杨东升强行压下酒意。 谁知刚放下玻璃杯，王所长又拿起酒瓶子倒了起来。 “王所你这肠胃和血压，不能再喝了。”林指导员连忙阻拦。 “王所，咱们坐下先吃点菜，我这酒量，再来一杯可就倒了。” “好，先吃菜！” 杨东升不能了解王所长此时的心情。 顺河派出所一直以来过得太憋屈了。 就拿这次车的事来说，王所长明明比其他派出所所长高半级，结果还得是一样去排队。 “杨老板，我敬你一杯。” 一个满身彪悍之气的汉子举着酒杯走到杨东升。 虽然不认识，但是这人一张嘴，杨东升就听出来了。 他就是杨槐带来的，那个率先打进袁家院子的人。 杨东升听杨槐说过一嘴，这人姓马，是原来下马村的，大家都叫他马九，具体叫什么名字，反倒没多少人知道。 “马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杯应该我敬你！”杨东升举起酒杯。 “杨老板客气了，我马九一辈子就学了这么点本事，能得到两位杨老板的赏识，值了！我干了！” 马九一仰脖，一饮而尽。 马家这群汉子虽然鲁莽，但是只要能收服他们，却也是得利人手，这一点杨槐在马九身上，做的不错。 这一顿酒宴直到很晚才结束。 包括杨东升、王所长、杨佳运在内的很多人都喝醉了。 第二天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杨东升才觉得不再天旋地转。 想起来还约了家运他爹谈事，杨东升爬起来晕晕乎乎的就往杨佳运家走。 “你等一下，还是我扶你去吧。”周影赶忙扶住了杨东升。 刚走进杨佳运家，就见袁蕊正在用洗衣服。 袁蕊先把衣服用大盆泡了一遍，才放进洗衣机，衣服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酒味。 “东升，小影，来了！快去屋里坐吧！”袁蕊忙招呼两人。 “家运怎么样？” “还在睡着，昨天不知道喝了多少。” “我叔在吗？” “在！刚才还说呐，你今天还能不能过来？” 家运他爹听到了动静，迎出屋。 “东升，你在电话里说的那种结构叫火墙。那种房子我刚学手艺的时候，倒是跟我师傅学过两天，可是那房子盖起来麻烦，价钱还高，我们这些师兄弟这么多年根本就没盖过带火墙的房子。” 杨佳运家的那个老坏种死后，佳运他爹变了很多，人开朗了，说话也顺畅了，不像以前似的，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屁来。 “叔，那你师父还在吗？” “我师傅他老人家身体还算硬朗，但是只有他一个人也盖不了房。你要是想要那种房子，得花大价钱，把我师叔他们都请回过来。” “那就把人都请过来，只要天气冷下来之前能把房子盖好。” “那我明天就请师傅、师叔他们去。” 终于又解决了一个问题，杨东升松了一口气。 一转脸，就见袁蕊正拉着周影的手在说话。 “好在是没让那个袁行彪得逞，你是不知道，他们那一家根本就不是人，袁行彪那几个哥每天打老婆打的整个庄都能听到。” 周影一脸庆幸的连拍胸口。 “不过说起这事来，他们要娶的不是河湾村张家的女儿吗？怎么又找上你了？” “袁蕊，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张家的女儿？”杨东升连忙问。 “袁行彪是先来我家的提的亲，我爷爷直接说，同姓不能结婚，就把他们赶走了。后来听说媒婆又给袁行彪介绍了几个人，袁行彪都没看上，直到见了河湾村张家的，袁行彪才同意了。我听说他们连彩礼多少都商量好了，怎么又转到了小影这，你说奇怪不奇怪？” “确实是挺奇怪的。” 直觉告诉杨东升，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得好好查一查。 杨东升的宅基地和顺河乡关于杨马村修路的批文，在同一天下来。 拿到文件后，杨东升把那条河沟地里的金子全弄了出来，又把两处地底深处的铁矿石全都移动到5矿、6矿。 丈量土地，发补偿款，招工，买材料……还得为开工选个好日子。 虽然这些事情都不用杨东升亲力亲为，到也忙的杨东升够呛。 “叔，咱们图纸、材料、人手都备好了，为什么还非得要等到下个月？” “我师傅说，下个月月初才有良辰吉日。” “这些破规矩啊……” “轰……” 忽然一阵巨响袭来，震的杨东升家的窗户都跟着晃动起来。 “打雷了？” 杨东升朝门外看了看，屋外艳阳高照，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啊。 “不是打雷。”家运他爹也朝门外看了看，“好象是什么炸了？” “爆炸，什么炸了？” 如果是爆炸的话，这个爆炸的威力可不小。 “不知道，但肯定是爆炸声！” 家运他爹当兵的时候，在工兵部队服的役，对这一点还是很确定的。 杨东升急忙调出三维图，确定几个矿都没有出现地质上的大变化，这才松了口气。 “叔，要不今天就说到这吧，我想去矿上看看。” “好！” 虽然杨东升他们没有使用炸药，也从来没听说过铁矿会爆炸一说，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杨东升得罪的人不少，又身家丰厚，难保不会有人急红了眼，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杨东升叫了一辆拖拉机，载着他一路从5矿、6矿、河湾矿，一直看到大王庄矿、小王庄矿。 “你们这没事吧？”杨东升跳下车。 “哥，你怎么来了？” “刚才那声响你们听到了吗？家运他爹说那是爆炸的声音。” “爆炸！什么东西炸了，这么大动静？” “我也不知道。” “我听着那阵声音好象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马九冲一个方向一指。 杨东升让拖拉机沿着马九所指的方向开。 开了没多大会，杨东升面前出现了一个山包，半山腰处还有一个洞口。 杨东升想了想，记起来那里就是年前他参观过的顺河煤矿。 此时整个半山腰的洞口都被熏黑了，洞内呼呼的往外冒着烟——顺河煤矿爆炸了。 第73章 后续 “再往前走走！” 拖拉机再次启动，进入了顺河煤矿前的一条小街。 顺河煤矿门口有十几个小商店、小饭店、小宾馆之类的商户，专门做矿工的生意，此时这些商户家的玻璃已经全被震碎，有些人家连瓦片都被掀了起来。 几人坐在路边发呆，其中一人的脑袋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却完全没有察觉，看来是还没从震懵中清醒过来。 杨东升跳下车，看了看那人的脑袋，伤口不深，应该是被飞溅而出的玻璃划伤的。 继续开了没多远，司机就说，“杨老板，走不动了！” 只见路上有一个黑乎乎的玩意挡住了去路，还把路面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坑。 杨东升仔细看了一下才认出来，这东西就是煤矿新闻中，最常出镜的固定式矿车。 这种矿车用钢板焊接而成，非常结实，重量在1吨以上，此时它已经变了形。 顺河煤矿的主井是一眼斜井，正好在井筒内的矿车在冲击波的巨大作用力下飞驰而出，倾斜建设的主井此时就化身成了一门大炮。 这里距离那个正在冒黑烟的主井井口足有两三百米，就算有高度差的关系，威力也可想而知。 井下那些矿工恐怕没有几个能幸免。 主井井口的设施已经被完全摧毁，矿区内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在飞快的跑动，但不是忙着救援，而是在逃命。 这时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没头苍蝇一样从拖拉机旁边冲过了。 “小心，前面有……” 杨东升话还没落地，那人已经轰的一声，栽进了矿车砸出的坑里。 杨东升想去扶他，来人已经自己从坑里爬了出来。 “完了，全完了！”那人跪在地上，抱着头大喊。 声音听着有点熟悉，杨东升定睛一看，就是那个领导视察时候，保证今年带领顺河煤矿达标的矿长。 确实是完了。 煤矿的生产方式一般是两个生产班夹一个检修班，两个生产班分别是从旁晚到凌晨，和从凌晨到早晨。 白天别人正常工作的时候，煤矿其实是在检修的。 煤矿是生产的时候，瓦斯浓度更高。 现在是大白天发生爆炸，想来这位矿长为了达标，没有按照规章制度干活。 “回去吧！” 杨东升也不敢再靠近。 我国是世界第一大煤炭生产国，煤矿工人一直位列最危险职业第一名。 顺河煤矿是一个乡政府下辖的煤矿，这种事故，乡政府这种柔弱的小肩膀，根本抗不起。 顺河乡升镇，是想都不要想了。 各种乡升镇的工作，也都会停下来，杨东升再想承包其他村的矿，一时半晌恐怕是不行。 赵书记、李乡长的仕途基本上也宣告终结了。 …… 总之接下来各种事情会纷至沓来。 杨马村街正式开工，原本确定出席开工仪式的赵书记、李乡长，全都没有来，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想必他们现在也完全顾不上杨东升。 原本为赵书记、李乡长准备的红绸子便宜了杨武和马丰收。 红绸掉落，鞭炮响起了。 两盘10万响的鞭炮放完，就听到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 众人面面相觑，甚至有人对着杨东升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叫你开矿，准备倒霉吧！ 结果让他们失望了，好几辆警车擦着开工典礼现场而过，看架势竟然是直奔袁家村而去的。 杨东升看了一眼，竟然是市公安局的车牌号。 “袁家村又出什么事了？” “不会是跟上次的事有关吧？” “走，去看看！” 杨东升和杨佳运直奔袁家村。 两人循着警车的声音，竟然一路找到袁行彪他们家所在的那条巷子，胡同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真的跟那件事有关？” 袁行彪家大门洞开，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警察跨步走进院内，王所长、袁老六跟在身后。 “东西在哪？” 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一左一右夹着手戴镣铐的袁行猊走进院子。 “儿啊！”一个中年妇女冲出来想抱住袁行猊，被警察拦住。 中年妇女随即卖力的哭嚎，“还有没有天理啦，你们也太欺负人了，把我5个儿子都抓起来，你们到底拿了杨东升多少钱……” “不准胡说八道！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中年警察大声呵斥，同时再次问，“东西在哪？” 袁行猊低着头不说话。 “都到这个时候，还想反悔吗？还想不想戴罪立功？” 袁行猊抬起头，看了看中年妇女。 “东西在哪？”这次问的是中年妇女。 “什么东西？”中年妇女吓得一个哆嗦。 “你儿子从市区拿来的东西！” “不知道。” “不知道？我告诉你明知道是赃物还要藏起来，你也是共犯！” “嫂子，你就快把东西拿出来吧！”袁老六在一旁劝道。 中年妇女低着头，沉默了半晌，终于小声低估了一句，“在，在猪圈里的食槽底下……” 中年警察一挥手，警察们冲进猪圈，不多大会一名警察走出来，冲中年警察敬了个礼。 “局长，找到了！” “哎！”袁老六看到被警察们拿出来的金子，叹了口气，这次怕是人赃并获了。 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打死他也不会去跟杨东升做交换。 盗窃的话，顶多就是坐牢，但是现在牵扯到了命案。 第74章 惊天大案 去年袁家老小袁行猊也不上学后，袁家兄弟一商量，也踏上了外出打工的道路。 由于不放心家里，他们也没跑远，就到了瓜州市区打工，对外面说是去了沪上，这样更有面子。 工作很好找，这些年小加工厂、建筑工地遍地开花，袁家兄弟很容易就找到了工作。 活虽然累，但是包吃包住，年底结算工资。 可是临近年底老板跑了。 袁家兄弟打了小半年的工，一分钱没挣到。 如果没有对比也就罢了，但是去年每次家里打电话，他们的娘都要念叨，隔壁村的杨东升如何如何发了大财。 杨东升他们认识，上学的就成绩好出名，现在就连打工挣钱，他们五兄弟也比不过人家一个，袁家兄弟愁上心头。 仅有的一点钱，连馆子都下不起，袁家五兄弟只能买了几瓶土酒，坐在马路牙子上对着瓶子吹。 一直喝到半夜，五兄弟喝得烂醉。 几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在大街上。 “哥，你说咱们怎么就这么命苦呐？打个工老板还跑了，他娘的，找到他，我非揍他一顿……哇！”袁行彪没忍住一下子吐了出来。 这时一辆轿车正好从他们旁边缓缓驶过，袁行彪正好吐在了车上。 一个三十五六的女人放下车窗，一看，立时叫了句，“哎呦，我的车……” “对不起，我兄弟……”袁家老大袁行龙赶忙道歉。 “对不起你娘的屁！弄脏了老娘的车，卖了你们几个穷鬼都赔不起……” “你他么说什么！” 袁家兄弟本就不是善类，跟人家道歉，还被人家这样骂，怎么能忍？ 女人见状一踩油门跑了。 “草！” “算她跑得快！” “那娘们一身金银首饰，早知道就抢他娘的！” 袁家五兄弟纷纷大骂，不过也只能嘴上过过瘾。 几个人晕晕乎乎走到街尾，一拐，眼前是一处不小的院子，院内有一幢三层小楼，刚才那辆轿车就停住院子里。 “他娘的，她原来在这呐！” “这车，这房子，还有刚才那穿戴，果然是有钱人，这家可比那杨东升有钱多了吧？” “回家我就去抢了那杨东升。” “抢杨东升，为什么不直接抢她？”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冒出了凶光。 院子周围有一圈铁栅栏，以袁家五兄弟的身手，这东西根本就拦不住他们。 袁家五兄弟一不做二不休，借着酒劲潜入院子，犯下了惊天大案。 入室，抢劫，杀人，而且连杀6人，其中还包括60岁的老人和不满10岁的儿童，手段可谓极其残忍。 再加上被害一家还是瓜州小有名气的民营企业家，事件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市领导限期破案。 市局领导也信心十足的拍了胸脯。 现场留下的证据非常多，袁家兄弟是借着酒劲杀人，杀完人后，搜索完财物就跑了，什么掩饰都没做。 现场到处都是指纹、脚印，甚至还有一坨呕吐物。 勘查完现场之后，市局的专家连几个人，从哪翻的墙，在什么状态下犯案，这几个人分别身高多少都给了出来。 可是袁家兄弟是临时起意杀人、抢劫，他们跟被害者之间没有一丁点社会关系。 袁家兄弟打工的地方虽然距离这里不远，但是老板包吃住，五兄弟平时根本就没有机会外出。 老板跑路了，过年后他们没有回去，也没有引起怀疑，甚至其他了解袁家兄弟体貌特征的人也走了。 就算老板没跑路也没用，那就是一个黑工厂，老板没有对工人做任何登记。 眼看好几个月过去了，市局对案件一点进展都没有。 直到顺河派出所接到了袁老六的举报。 王所长是见过袁家五兄弟的，听了袁老六的叙述，凭借多年的从警经验，他马上就警觉的发现了其中的联系。 王所长一边布置人秘密调查，一边对五人再次审讯。 那边还没查出来什么，年龄最小的袁行猊最先抵受不住，招了。 年初瓜州市入室抢劫杀人案正式告破，现场共起获金手镯、金戒指、金链子共十余件，现金8万余元。 一时间，杨东升他们这一带可是出了大名，先是煤矿爆炸，接着又发生惊天大案。 索性他们这一带的名声本来就不好。 杨东升记得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开学第一课，学校派了一名教授给学生讲瓜州的人情风貌，就专门说到了他们这里，评价就是民风剽悍，人们喜欢好勇斗狠。 杨东升记得瓜州人在整个苏省的评价也是民风剽悍。 这样算起来，他们这里应该是整个苏省最民风剽悍的了。 “哥，他们都来了。” 今天是小王庄矿、河湾矿铁矿石竞标的日子，几乎整个顺河的钢铁厂都派人来了。 顺河的高品位铁矿石现在是一天少过一天，整个社会对钢铁的需求却是一天高过一天。 虽然杨东升手下几座矿山的铁矿石要价比其他矿高一截，但是各钢铁厂仍然趋之若鹜。 好的铁矿石不但能生产出高质量的钢铁，节省焦炭，关键是高品位铁矿石，在单位时间内能生产出更多的钢铁。 这个年代钢铁就是钱。 “杨老板，这次我们可是出了高价！”一名刚刚投过标的钢铁厂老板走过握住杨东升的手。 “那就祝你中标，我们也想卖出更高价嘛。” “好，这次中标之后，我请你喝酒。” “张老板，话可别说的这么满，我们这次可也是出了高价。” …… 这时一个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走进门，在这群身穿高级西装的钢铁厂老板中间，这人显得非常特殊。 “他怎么来了？” “不会又是拿着行政指令来的吧？” “这是什么年代了？再敢来这一套，我马上就去市政府告他。” 其他钢铁厂老板见到这个人之后，就像见到瘟神一样纷纷躲避。 杨东升也看向来人，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这些背景深厚的钢铁厂老板又是害怕，又是厌恶？ 杨东升不敢大意，站起身小心应付。 第75章 王厂长 那人径直来到杨东升面前，主动伸出手，“杨老板，你好！我们是市钢铁厂的厂长王耀华。” “王厂长，你好！”杨东升赶忙站了起来。 这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正处级。 “杨老板不用客气，我这次是代表瓜州钢铁厂来竞标的。” 王厂长递上标书。 杨东升做了登记，正准备叫下一个。 “杨老板，可不可借一步说话？” 杨东升看向这位王厂长，心说，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四周的钢铁厂老板们一下子脸色都变了。 “玛德，果然又是这一套！”有人破口大骂。 “杨老板，别怕他！”有人给杨东升打气。 可是这些人光说话，却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真正给杨东升撑腰。 杨东升看着王厂长，只能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门，外面停了一堆轿车。 看到王厂长出来，其中一名司机老远就打开了车门。 “杨老板请！” 汽车启动。 其他轿车也纷纷跟了上来。 “杨老板，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钢铁厂想用你的铁矿石，但是价格上，我只能给你120一吨。” 杨东升登时被气笑了，“王厂长，你在开玩笑吧？现在螺纹钢都涨到3300一吨了，铁矿石才多少钱一吨？你们的利润率最少也在50%以上！少于180一吨，我想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如果只是几块钱的差距，杨东升不介意给王厂长一个面子。 但是王厂长直接把每吨的价格消减了三分之一，几十块钱，他的面子就不够用了。 王厂长苦笑了一下，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别看瓜州钢铁厂表面风光，心里的苦只有王厂长自己知道。 政企正儿八经的分开是九十年代末的事情，现在的国营企业正是被政府部门管的死死的时候。 市里每年都要从钢铁厂抽走大量利润。 多年来市钢铁厂只新建了一座高炉，大规模的技术改造也没怎么进行过。 市里下达的任务还一年比一年重。 这是典型的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屋漏偏逢连夜雨。 前天夜里副厂长带着生产部和技术部两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来找他，5号高炉实在是撑不住了，必须尽快安排大修。 市钢铁厂的高炉，有一座算一座，生产任务那都是安排得满满的，5号高炉一旦停产，整个生产计划就完全被打乱了。 昨天，厂班子开会讨论了一整天，想出的唯一可行的办法，只有给部分高炉换高品位的铁矿石，才能弥补5号高炉停产带来的损失。 但是偏偏钢铁厂的采购计划，年初就上报到了市里。 钢铁厂利润虽高，但是市里对如何使用这些资金早有安排，能给出120一吨的价格，已经是王厂长不惜动用厂里小金库的结果。 “杨老板，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们这次只需要签一个短期合同，听说杨老板准备修路、盖房子，我手上正好还有一批特价炉渣、钢材的份额没有用完，总之在最终价格上保证不会让杨老板吃亏。” 杨东升马上就想到了市钢铁厂门口，那个“大干1000天，创250万吨级钢铁基地”的条幅，以及各种换届传闻…… 对于王厂长的想法已经差不多明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杨东升要陪他冒这个险。 钢材在这个年代虽然是紧俏物资，但是凭着和钢铁厂的关系，杨东升已经从其他钢铁厂买到了钢材。 手上有优质铁矿石，老老实实卖矿石赚钱就可以，杨东升没必要冒这个险。 “王厂长，很抱歉……” 王厂长没待杨东升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由于前不久的煤矿爆炸，运河县要对顺河的所有矿场进行整顿。杨老板知道这事吗？” 杨东升一下子看向王厂长。 王厂长笑吟吟的看向杨东升。 杨东升沉思了一阵问，“王厂长说的特价炉渣、钢材合规合法吗？” “哈哈哈……”王厂长爽朗的大笑，拍了拍驾驶座，“走，咱们送杨老板回去！” 汽车在路上拐了一个弯，往回走。 后面的汽车见状也往回走。 5矿、6矿眼看在望， 路边很多人对着他们这个奇怪的车队指指点点，其中两个身影异常眼熟。 “王厂长，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听说中央领导要用一个人，都会使劲骂这个人，是真的吗？” 第76章 集体中毒 王厂长一下子愣了，有点不明白这个先前还表现的挺精明的矿老板，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这是听谁说的？” “就是听有些人说的。”杨东升忍不住又向后看了一眼。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王厂长一摆手，“七十年代，我作为钢铁系统的先进个人，受到了伟人的亲自接见。伟人那时候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但是仍然坚持和我们逐个握了手，非常和蔼可亲。后来二代伟人从咱们瓜州路过的时候，我也远远的看过一眼，听亲自接触过的人说，人非常客气，就跟个邻家老头似的。” 这时那司机忍不住查嘴道，“真正的国家领导人都是日理万机，哪有时间一个一个的调教人？越是高层领导越是不常发火。越是那些没什么级别，屁大点的芝麻绿豆小官，才会拿底下人过官瘾，动不动就发火。就拿我们钢铁厂来说，最喜欢骂人的是什么人？就是那些小班长、小组长。” 王厂长点头，深表同意。 说话间，5矿、6矿已经到了。 杨东升走下车，身后的钢铁厂老板们立刻围了上来。 杨东升好一通许诺，明年小王庄矿、河湾矿合同到期后，今天所有投过标的厂子，明年再来投标，价格会有5%的优惠，才算把这些人给弄走了。 杨东升找杨赞打听了一下，最近他没有接到上面派工作组下来的消息。 但杨东升还是将小王庄矿、河湾矿的铁矿，签给了市钢铁厂。 拖延了多天之后，杨东升的房子终于开工了。 杨武倒是信守承诺，划给杨东升的宅基地面积确实是大，足足有好几亩地大小，盖个别墅都够了。 开工后，第一件事情不是打地基，而是想办法驱蛇。 天气炎热，整个草丛下到处都是水蛇。 众人先再试了雄黄，没啥效果。 再试硫磺烟熏，蛇反而越往窝里钻。 最后还是有人想了办法，把生石灰粉往蛇窝里倒，然后用水把生石灰往洞里灌。 这种方法还真是管用，抽水机打开后没多大会，洞里的蛇像疯了一样，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这场面，拍下来简直可以当恐怖片直接用。 吓得现场看热闹的小孩子四散逃窜。 众人在杨东升的带领下，挨个清理蛇窝，远远的就见杨武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东升，快把你矿上的拖拉机都腾出来！” “怎么了？” “别提了，他么的不知道谁弄来的假酒，全村老少都中毒了！” “什么！” 杨东升返回村，全村老少都中毒倒是没有，但是至少上百口子喝了假酒中毒，再加上跟着去照顾的家属，杨东升把5矿、6矿所有的拖拉机都叫过来，才勉强把人拉走。 催吐，洗胃，挂点滴，一时间整个乡卫生院走廊上都排上了队。 杨东升不能理解人为什么会喜欢喝酒，更不能理解喝假酒的人到底是什么心理。 没多大会派出所就来人了，忙着给众人做笔录。 这时一个陀螺状的身形腆着脸，凑到了杨东升身边。 杨东升厌恶的看了“陀螺”一眼，看来他爹也是这次喝假酒的人之一，早知道这样，杨东升就晚去一会，毒死那个老王八蛋。 杨东升走到另外一边，谁知道陀螺却跟了上来。 杨东升他妈得意洋洋的冲杨东升炫耀，“前几天，恁三姐跟人家那边吵架。我听说了，跑过去把她骂了一顿，骂到她哭！” 杨东升冷冷的看了他妈一样，这个蠢货说的应该就是前不久，三姐被打青了眼的事。 杨东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们不但没有替三姐来说情，还跑过去把三姐骂了一顿，现在还来跟自己炫耀。 杨东升他妈却丝毫没有察觉杨东升的厌恶，依旧在自我炫耀，“我教出来的闺女，让人家知道这么没教养，我多没有脸。” 杨东升真想把胖女人刚才的话，录下来，放给老三听听，看她以后还会不会来替他们闹。 似乎觉得还不够，杨东升他妈又炫耀起另外一件事，“我是个好女人，人家一个个的都出去找情夫，就我不出去找……” 杨东升不明白，夫妻之间，互相忠诚，不是本来就应该的吗？什么时候成了炫耀的资本了？而且就他妈你那300斤的体重，出去找，也得有人要啊。 “我……”杨东升他妈还要继续炫耀。 “你还要点脸吗？”杨东升左手攥着右手，才没抽她那张胖脸。 “你怎么说话的？”杨东升他妈有点傻。 “我怎么说话的？行！那咱们就叫大家来听听。”杨东升冲四周招了招手，“你们都过来，都来听听！” 杨东升现在的身份，一招手，周围的人登时都围了过来。 “把你刚才的话，说给大家听听。” “我什么都没说！”杨东升他妈不肯说。 “你不愿意说？好，我替你说！刚才她跟我说，‘她是个好女人，人家一个个的都出去找情夫，就她不出去找。’” “我没说！”杨东升他妈死不承认。 这也是杨东升最烦的他们的地方之一，说话跟放屁一样，从来不算数，一转脸就不认。 好在这些都在杨东升的预料之内。 “你刚才说六奶奶就出去找了，还有七妗子也是。” “我没说！”杨东升他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这回说的倒是真的。 “杨忠媳妇，你给我说说，我什么时候出去找情夫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一个三十多岁的黑矮妇女，和一个四十来岁的高胖中年妇女几乎同时跳了出来。 两人追着杨东升他妈就是一通撕打。 杨东升他妈本就处于弱势，又是整天对着人家爷爷、奶奶的叫，矮人一等，还不敢还手，登时完全落入了下风，不多大会，就被打的跟猪头。 “哎呦，哎呦，别打了！我都是胡说的！” 杨东升返回矿上，就见杨佳运正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 一见杨东升，杨佳运就急急火火迎了过来。 “哥，听说县里下来封矿了！” 第77章 律师 “消息可靠吗？” “大桥矿已经被封了，我去看过了，真的被封了。” 在杨东升手下几个矿出现之前，大桥矿是整个顺河最好的铁矿，不但品味高，面积大，而且是天然的。 县里这一手果然够快、够准、够狠。 “是以什么理由封的矿？” “听说好象是什么……采矿证。” “采矿证？” 杨东升马上去找了杨武。 “采什么证？咱们自己在自己的村子挖矿，还要他们那个什么证？” 杨武果然连听都没听说过采矿证。 从杨武家出来，杨东升倒是不担心王厂长不信守诺言。 既然王厂长有想法，就得保住杨东升的手下的矿。 但杨东升跟市钢铁厂签的就是一份短期合约，明年合同一到期，杨东升就会直接暴露在县里的目光下。 “哇！”杨东升趴在车窗上大吐特吐，感觉简直像死了一回一样。 “好点没有？”周影替杨东升拍着背。 “再开慢点。”杨佳运冲司机喊。 “已经开的够慢了，老板！关键是路实在太破了，我还没见过晕车晕的这么厉害的。”司机摇了摇头。 杨东升他们在顺河街里包了一辆小面包车去市区，但是没想到杨东升还是晕得一塌糊涂。 好在杨东升彻底晕死之前，他们终于到达市区。 面包车先直奔经2路的金铺一条街。 这里还是像多半年前一样人来人往，可是杨东升和杨佳运已经不一样了。 两人凭记忆，找了家比较可靠的铺子。 “几位来这边看看，这边是最新的款式。”店主完全没认出杨东升和杨佳运两人。 “老板，你们这里可以代加工首饰吗？” “当然可以。” 杨东升拿出金子，现场称了重量。 留下周影和袁蕊在店里，挑选首饰的款式和样式，顺便盯着老板。 杨东升和杨佳运还有事要办。 “去经8路。” 杨东升吩咐面包车司机。 一旦与市钢铁厂的合同结束，杨东升这个手握数个富铁矿的矿老板，肯定会受到县里的重点关注。 到时候杨东升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主动让出这些矿，要么县里直接使出雷霆手段。 杨东升不准备让，在此之前，就得必须把身上所有的弱点尽可能补强。 怎么补，杨东升需要一名靠谱的律师咨询一下。 这方面杨东升还真知道一个。 几年后，杨东升在瓜州上大学的时候，学院曾经找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律师去给他们讲课。 因为那名律师的名字实在特殊，因此杨东升印象深刻。 杨东升记得当时那位律师自我介绍，他的办公室就是经8路上。 能被大学请去讲课，应该是比较靠谱，比较有名气的。 面包车沿着经8路从头开到尾，也没见到那个律师所说的办公室。 按照那个律师的年龄，他应该已经出来工作了，难道是还没搬到经8路？ “再走一遍。” 面包车调头返回。 “哥，是不是那个？”杨佳运忽然指着经8路上的一条小巷子说。 “还真是。” 只见那条小巷子内，一个大红色的牌子上，印着五个大字“陈志麻律师”。 单看牌子和字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足浴会所，而且还是比较低端的那种。 这个奇葩的名字不会错。 有机会杨东升一定要问问题，这位陈律师有没有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叫蓝谷子。 “两位找谁？”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破律师事务所还有前台。 “我们找陈志麻律师。” “两位请稍等。”前台将他们带到一间办公室，送上两杯茶。 跟大多数的律师办公室一样，这间办公室有一个柜子，专门放着各种法律书籍。 柜子里还放了各种奖杯、证书，从大学时候的最佳辩手，到什么见义勇为都有。 墙上挂着各种锦旗。 过了没多大会，一个看起来三十五六岁，头发湿漉漉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杨东升印象中那个陈志麻。 “陈律师，幸会！” “幸会，幸会！” 杨东升在打量他的时候，陈志麻也在打量他们。 陈志麻心情很糟。 陈志麻刚刚就被人砸了个臭鸡蛋，才不得不去洗了头，换了身衣服。 在欧美，律师是最好的职业，没有之一。像美国那样，甚至80%的总统都是律师出身。 但是在咱们国家，在这个年代，人们通常只有打官司的时候才会想起律师，而且通常是他们已经把自己的路堵死，才想起来找律师。 大部分官司已经根本没有辩护的余地了。 天晓得这两位又惹上了什么麻烦。 “不知道两位有什么官司？” “我们没有官司，只是我们有些法律上的事，想咨询陈律师。” “奥？”陈志麻登时来了兴趣。 杨东升说明了情况。 杨佳运见杨东升说完，生怕陈志麻没弄明白，连忙补充道，“我们根本不知道还要采矿许可证。” “法律上有一句谚语：不知法律不可免责。”陈志麻摇了摇头。 “那万一将来追究，我们该怎么办吗？” “你们之前知道杨庄没有采矿许可证吗？”陈志麻边说眨了眨眼睛。 杨东升连忙阻止了正准备开口的杨佳运，“这个我们不知道。我们村之前一直都在采矿，去年村里对外承包，我们想，既然村里对外承包，那肯定就是合法的，谁知道竟然没有采矿证。” “就是，我们哪知道村里没有采矿证。”杨佳运也明白过来。 陈志麻点了点头，还算有一个上道的，“不知法律不可免责，不知事实可辩护。如果由我代理，我有9成的把握两位不会入狱。” “陈律师，我想问一下，该怎么申请采矿证？” “1986年，我们国家颁布《矿产资源法》……” 陈志麻给两人说了一大堆矿产资源方面的法规，听得杨佳运直打哈欠。 杨东升却逐渐听出了一些眉目来。 这次要整他们的是县里，但是采矿许可证，至少要到市一级相关部门去申请，他们申请采矿证根本不用跟县里打交道。 第78章 采矿证 “你确定我们还能申请到采矿证？” “只要你准备的资料齐全，按照法律，他们是不能阻止你拿到采矿许可证的。” 杨东升摇了摇头，“外部的影响，你考虑过吗？如果县里跟相关部门打招呼怎么办？” 杨东升觉得陈志麻有点太想当然了。 “即便你们县里打了招呼，审批部门至多只会严格要求。只要你们的手续合规合法，他们是不会替运河县背黑锅的，毕竟他们不是省政府。”陈志麻一脸笑吟吟的看着杨东升。 陈志麻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才是一个律师该干的事。 杨东升这才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们能否聘请陈律师协助我们申请采矿许可证？” 靠杨武那个连采矿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去申请采矿证，不知道猴年马月。 有个律师跟着，适时祭出法律的大旗，申请起来会顺利的多。 “没有问题！”陈志麻答应的很爽快。 “陈律师，其实我还有一件事……” 采矿证只是小问题，已经迫在眉睫，真正的炸弹杨东升还没说呐。 自从穿越以来，杨东升就从来没缴过税。 这一条可实在太要命了，后世不知道多少明星、著名企业家，都倒在税的问题上。 陈志麻听完杨东升的介绍，额头拧起了一个疙瘩。 “我现在只能给两位两条建议：第一，马上补税；第二，成立公司。” “补税是肯定要补的，但是不知道陈律师能不能介绍一个合格的会计师？” 做账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杨东升的数学水平是不错，算算账还可以，做账就免了。 “这个没有问题！” 还真是巧了，陈志麻还确实认识一个有证的会计，而且那人的单位早就揭不开锅了，正好也需要活维持生计。 到目前为止，这个陈志麻表现的还算令杨东升满意。 “申请采矿证，注册公司，我们以后肯定还有很多法律上的事，不知道陈律师能否担任我公司的法律顾问一职？” 别的不说，这个年代，注册一间公司，就至少要盖十几个章子。 对于杨东升他们这种没背景的苦逼来说，能依靠也就是目前还不健全的法律制度了。 “乐意效劳。” 陈志麻的眼圈都有点湿润了，说起来，这还是他接到的一个法律顾问的单子。 这个年代，绝大多数的企业都还不知道，有法律顾问这个东西。 “还有一件事，我想请陈律师帮忙。” “请！” 杨马村街全长数百米，两侧各100米都是杨东升的地，这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工程。 对于这条街，杨东升设想了商铺、办公楼、农贸市场、汽车站。 其中农贸市场、汽车站、办公楼，杨东升还准备修的高级一点，这种大跨度、高层建筑，就不是农村那种小建筑公司能干的。 陈志麻听了杨东升的话，很快就明白了杨东升要什么。 在陈志麻的介绍下，杨东升见到了市规划设计院的一名副院长人。 除了设计院的职位，这位副院长还开了一间自己的公司。 能够提供从勘探到规划，从设计到工程监理等一系列的服务。 见过了设计院的人，两人去经2路，接上了周影、袁蕊两人。 两人各打了一对金镯子，戴在手腕上，明晃晃发亮。 见这时还有时间，他们又去看了私家车。 只看了一眼，杨东升心里直骂玛玛批！ 杨东升发现这个年代的私家车，竟然跟几十年后完全是一个价。 一辆最破的三厢轿车也要十多万，就算是相对便宜的面包车，一整套下来，也要五六万。 杨东升果断放弃了买车的想法，五六万足够在沪上买两套房了。 就顺河那边的破路，杨东升还是继续用拖拉机吧。 天气已经非常炎热，地里的麦子都已经黄了。 杨东升摘了几个麦穗，搓了搓，一吹。 一小把饱满的麦粒出现在了杨东升手里。 “走吧！”杨东升爬上拖拉机，一挥手。 拖拉机继续开动，远远的就看到几个人正顶着烈日工作。 杨东升叫拖拉机拐了一个弯，向那几个人驶去。 杨东升从拖拉机上抱下几个西瓜。 “来来来，吃西瓜！” “谢谢！”设计院副院长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杨老板，你这块地不错，那边就是鲁省吧？” “没错！” “我们研究后，准备把农贸市场放在这，你看怎么样？” 在城市最能吸引人流的是公园、超市、商场、电影院，在农村最能吸引的是农贸市。 “你们是专业的，听你们的。” “嗯！”副院长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最怕的就是不懂行的指手画脚。 “未来我会把这条路升级为水泥路！希望你们设计的时候，能替我留下余量就行。” “没问题！” 拖拉机一路开进矿场。 杨东升从车上抱了两个西瓜下来，吩咐司机把其余的西瓜给矿上送去。 走进屋，屋里除了正在忙碌的周影，还有三个男人正在埋头工作。 放假在家的杨日初正在写作业，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陈志麻，另一名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那人就是陈志麻给杨东升介绍的会计，是市矿山机械厂的。 杨东升去井上，把西瓜洗过，顺手给狗子们的盆里加满水。 “休息一会，吃块西瓜吧。” “杨老板，你来的正好。” 陈志麻将手里的文件，整理了一下，交给杨东升，“你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 杨东升看了一眼，这是注册公司用的资料。 “采矿证申请的怎么样？”杨东升边翻文件边问。 “杨支书，还有小王庄、河湾村很配合。只有大王庄，他们的王支书，似乎还在犹豫。” “随便他吧。”杨东升一摆手。 这个大王庄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陈律师，我想问一下，金矿的采矿证怎么申请？” “金矿的采矿证申请不下来。” 陈志麻闻言直接摇头。 杨东升觉得奇怪，过去几天杨东升提出任何问题，陈志麻都会给出一个或几个方法，直接否定还是第一次。 第79章 乡里的会 “为什么？” 陈志麻一笑，这段时间为了替杨马村、小王庄、河湾村申请采矿证，他可是做了不少功课，正好可以用上。 “黄金矿产是国家实行保护性开采的特定矿种，开采黄金必须经国家黄金管理局批准，生产和开采指标也全由国家黄金管理局下达，实行有计划开采。” “既然有部门可以申请，那向国家黄金管理局申请不就行了？” “国家黄金管理局严禁向个体采金，或名为集体实为个体的采金者发放黄金矿产开采许可证。毕竟黄金曾经是国际通行的硬通货，具有特殊地位。” 杨东升心里直想骂娘。 要是没有黄金开采方面的许可证件，杨东升私下积累的几十吨黄金怎么办？ 几千克，甚至十几千克黄金私下还好卖，几十吨黄金拿出来，杨东升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杨老板，你觉得哪里还需要修改吗？”陈志麻问。 “什么？”杨东升一愣。 陈志麻指了指杨东升手里的文件，杨东升才反应过来。 “奥，这样就挺好的。” 申请采矿证、注册公司、报税都需要时间，以这个年代，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实在是有的等。 各种证件还没有下来，乡里倒先传来消息，赵书记和李乡长被调走了。 据说一个被调到了县政协，一个被调到林业局。虽然级别没变，权势跟主政一方根本没法比。 政协就不用说了，典型的清水衙门。 林业局更加可笑，杨东升印象中，整个运河县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林子。 还是换届的关系，要不是换届在即，县里至少会给赵书记和李乡长几个月的时间过渡，不会这么不给他们面子。 不过说来也巧得很，县里派下来的书记也是姓赵，乡长还是姓李。 杨东升参加了两位领导的接风宴。 新来的赵书记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反倒李乡长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人，不知道是从哪个闲散部门调过来的。 眼看又是农忙时节，按照去年的情况，矿上得放假，而且一放假就得半个来月。 再加上秋季的秋忙假，一年就要放一整个月的假期。 杨东升是按年承包的矿，一年放这么多假，这太不划算了。 杨佳运、杨槐、杨海生、马超都来到了杨东升屋里，他们也不想放假，这期间损失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钱。 “你们各个矿上现在都有多少人要请假？” “目前为止大王庄矿要请假的人已经超过三分之一了，小王庄矿多一些，我估计真正农忙的时候，至少得有超过一半的人请假。”杨槐率先回答。 “河湾矿的情况呐？” “河湾矿也差不多。” 杨东升又看向杨佳运。 “奥！”杨佳运一愣，“咱们5矿、6矿好一点，目前为止只有四十几个人请了假。” “这一停工就得是半个月，现在种地根本就不挣钱，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想的。” 杨东升闻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情况比杨东升预料的，要好得多，去年5矿、6矿可是全体放假，一个人也没剩下。 这个样子，农忙期间，杨东升最起码能保证市钢铁厂的铁矿石供应。 市钢铁厂现在是他们的护身符，耽误不得。 “哥，我倒是有个想法。”杨槐忽然说。 “说说看？” “今天大王庄矿来了十几个人，想到矿上干活，我了解了一下，都是鲁南那边的。” “这都要农忙了，他们不用种地？” “我问了，他们那边是山区，种的是大麦、高粱、玉米、小米和花生，跟咱们这边的小麦、水稻轮番种法不一样。” “那好啊，他们要请假，咱们就叫这些人来矿上干活。”杨海生提议道。 “狗屁，咱们现在机器这么多，你以为是谁都能干的。” “叮铃铃……”几人正讨论着，电话铃声响了。 杨东升压了压手，接起电话。 “东升！” “赞哥！” 好在杨赞没动，杨东升倒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东升，明天乡里有个会，赵书记和李乡长点名要你参会。” “赞哥，方便透个信吗？” “哎，总之你提前做个心理准备吧。”杨赞不敢明说。 杨东升放下电话。 点名要他去开会，又言语不明，怕是没什么好事。 “哥，杨赞有什么事？” “明天乡里有个会！” 杨东升摆了摆手，这种事跟他们说了没用，徒增烦恼。 “哥，你说怎么办？” “杨槐的意思不是很明白了吗？” 杨槐笑吟吟的看着众人。 “可是那些人不会挖矿。” “他们不会挖矿，还不会种地吗？未来的半个月，只要不请假的，每人每天加5块！这5块钱，我和你们各负责一半。现在5块钱足够请一个人干一天的活了吧？” 众人都点头离开，屋里只剩下杨槐、杨佳运。 “哥，乡里明天有什么事吗？”杨槐留了个心眼。 “通知我开会，又不说什么事？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乡里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同时摇头。 第二天杨东升叫了辆拖拉机送他去顺河。 刚下车，一个人就冲杨东升走了过来。 “杨老板！” “李老板，你好！” 这个李老板是开砖瓦厂的，杨东升盖房子买砖，跟他认识的。 “杨老板，有什么小道消息没有，能不能提前透露一点？” “你看我像有消息的样子吗？” 这时其他几个人也围了过来。 杨东升一看，这些人都是乡里小有名气，但又没什么背景的民营企业家，都接到了乡里的通知，看来今天是少不了要脖子上挨一刀。 几个人一通商量，也没琢磨出个什么结果来。 大会照旧在乡党委、乡政府大院会议室举行。 走进会议室，杨东升找了个地方，坐下就睡。 像这样的大会，只会宣布一些大政方针，真正要干的事情，是不会在大会上宣布的。 还别说，这大会议室的高度大，通风好，头顶还有风扇呼呼的吹着，相比于杨东升那，这里还真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迷迷糊糊中，杨东升忽然听到有人说了句，“继续推进乡升镇工程……” 第80章 出资 杨东升一下子醒了。 现场早已经议论声一片。 “什么，还要继续推进？” “不怕死吗，再出事怎么办？” “这两位恐怕也当不了几天喽。” …… “当然不能像以前一样盲目推进！”赵书记压了压手，“我们顺河以前的路走错了，有些人急功近利，才导致了煤矿爆炸这样的事故发生。” 杨东升跟四周的几名小老板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位又打的什么主意。 “这路就相当于人的血管，只有血管通了，人体才会健康！下一步，我们顺河的首要任务，是要修一条贯通全乡的公路！” 几人眼里都露出了苦笑，看来今天叫他们参会的目的就是这个了。 在任何年代，修路都是一项大工程。 以顺河乡目前的财政状况，是肯定负担不起的，那么这个钱哪来？肯定就落在他们身上了。 会议一结束，赵书记、李乡长就被几个愁眉苦脸，据说是被封了矿的那几个村的村支书围住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但是刚走到会议室门口，杨东升他们就被杨赞和另外几个乡政府办公人员堵住了。 “几位老板，赵书记，李乡长，请各位去小会议室！” 几人被请到了一间小会议室。 只见这间会议室当中摆了一张椭圆形大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什么赵书记、李乡长、张副乡长的牌子，椅子也非常厚重，看样子是几位乡领导平时开会的地方。 工作人员送上茶点。 茶点倒是很丰盛，但是几人食之无味。 过不多会，赵书记和李乡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各位有开矿的，有开砖瓦厂的，有做砂石生意的，总之都是咱们顺河工商界的翘楚，想必平时也没少受道路之苦……” 杨东升仔细研究着面前糕点的图案，眼角的余光不时向四周扫一眼。 杨东升对面就是唾沫横飞的赵书记，他讲的非常有激情，唾沫星子有些都溅到了杨东升的脸上。 也不知道这位赵书记原本是哪个部门的，他自顾自讲的天花乱坠，完全不管下面众人的反应。 赵书记旁边是李乡长，此时他闭着眼睛，整个人都缩在椅子里，要不是拿着茶杯的手还在动，让人还以为他睡着了。 杨东升旁边的李老板，正一心一意的研究着手上的杯子，好象他手上那个廉价的茶杯，是个什么名贵古董似的。 “总之新公路修好后，一定会大大推进顺河的经济发展。经济发展了乡升镇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各位也都将会因此受益。只是资金缺口较大，希望各位能解决65万修路款问题……” 赵书记好不容易说完，但是既没有掌声，也没有回应，有点不太适应。 向旁边看了一眼，只见自己的这位搭档半眯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没睡着。 赵书记心里冷哼一声，不过他也拿这位李乡长没办法，人家能来顺河任职，也是有背景的。 赵书记的眼睛扫了一圈。 “杨老板，新公路的末端就是你们杨马村街，听说你们杨马村街已经修好了，还准备搞成商业街，这条路修好了，不但有利于你的商业街，也有利于你的矿业，说起来你是受益最大的，你来说说吧。” 我草！杨东升没想到这货竟然点了自己的名。 虽然65万杨东升一个人拿都没问题，但是乡里此举明显是把他们当作肥猪宰，乡里要多少，他们就给多少，那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刀子等着他。 这些钱就算最终要拿，也不能这么爽快的拿出来。 杨东升清了清嗓子，“赵书记，您有所不知啊。我们的铁矿石都是钢铁厂自己负责运输，我用不到这些路啊！要修路，您最好还是去找钢铁厂。” 李老板在桌子底下，偷偷冲杨东升竖了竖大拇指。 别人怕钢铁厂的背景，但是杨东升不同。 凭着手上的高品味铁矿石，这话就算杨东升当着钢铁厂的面说出来，钢铁厂也只会一笑了之。 谁知道赵书记闻言一笑，似乎早就等杨东升这句话，看得杨东升心里咯噔一下。 “杨老板这句话说的在理，所以这几天我先约见了钢铁厂的老板，他们已经承诺，将会全力支持顺河的修路计划。” “钢铁厂出钱了？” “不会吧，他们可是名副其实的铁公鸡。” 赵书记一番话，说的底下一阵交头接耳。 连李乡长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但是杨东升琢磨了一下赵书记的话，很快就发觉出其中的不对来。 刚刚赵书记的原话是钢铁厂承诺“将全力支持顺河的修路计划”，不是说钢铁厂承诺出钱修路？ 这位赵书记不会是被钢铁厂给忽悠了吧？ 李乡长明显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挠了挠下巴颏，重新闭上眼睛，又恢复了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赵书记，容我多问一句，不知道钢铁厂打算怎么个支持法？” 听出问题的不止杨东升和李乡长两个。 “各家钢铁厂，包括咱们市钢铁厂，承诺将会无偿提供价值10万到25万不等的炉渣，咱们修路的炉渣不用购买了，这为乡里节省下了一大笔费用。” 杨东升心说，原来如此。 这个结果比杨东升原本预计的还要差。 根本就不用乡里说，钢铁厂每年都会自己拿出一部分炉渣垫路，因为路况的好坏确实跟他们息息相关。 此时不过是顺手将这些炉渣交给乡里而已，这样一来，他们连卸车、平路的人工费都省了。 也就是说赵书记这一圈下来，不但没能从钢铁厂那要来好处，还给自己找了一个活回来。 如果是前任赵书记的话，肯定不会上这个当。 可笑这位赵书记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得意洋洋的以为刚刚成功给杨东升挖了个坑，准备乘胜追击。 第81章 撮合 “小杨老板，钢铁厂已经答应出炉渣了，咱们顺河自己的企业总不能没有表示吧？” 杨东升看了看赵书记，要揭穿钢铁厂的把戏很简单。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跟当场打了他一个巴掌没什么区别，这样就把这位赵书记得罪死了。 谁知道这位赵书记还会在顺河待多久，有什么背景…… 杨东升果断放弃了直接揭穿事情真相的打算。 但是除了揭穿事实，还有什么方法？ 难道真的要给钱？ 现场没有一个人替杨东升解围。 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李老板的头立刻压得更低。 杨东升冷笑一声，心说，这样的话，你们就不要怪我了。 “赵书记，我想问一下，乡里准备怎么修这条公路，道路质量怎么保证？” “这个，乡里还要研究后才能决定。” “如果乡里没有决定的话，我倒是有几句话，不知道赵书记愿听不愿听？” “当然可以！我们欢迎各种意见，杨老板有什么想法尽管提。”赵书记豪气的一摆手。 “想法没有，只是有一个现成的例子供乡里听一听。赵书记知道我也修过路，我们村的那条路是由我来修，我们村里负责验收的，结果道路质量完全超过村里的要求。” 赵书记心说，好嘛！我还没拿到钱呐，你倒先惦记起乡里的工程了？ 杨东升继续道来，“既然钢铁厂可以提供炉渣代替出资，我以承包费用来折算出资，这总可以吧？” 其他一下子全看向了杨东升。 连一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李乡长都再次睁开了眼。 杨东升会提出这个方法，一方面是因为他修路的成本要远比一般的方法低，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看中了路基下面的铁矿石。 刚才开会的时候，杨东升大体听赵书记粗略介绍了一下。 乡里准备修的这条路长达二十公里，路基宽达十几米，折算起来占地面积堪比一座大型矿场。 但是赵书记却犹豫了。 这条贯通全乡的公路是他上任后的头等工程，也是乡升镇的重要工作，交给私人来修，他实在是不放心。 但是如果不同意杨东升的方案？这些人就有理由了。 凭什么钢铁厂能以炉渣代替出资，他们就不能以工程承包抵出资？就因为钢铁厂有背景？ 赵书记向旁边瞄了一眼。 “乡长，你的意见？” “我觉得小杨同志的意见挺好！”李乡长直接斩钉截铁的说。 赵书记一下子被晾在了当场。 赵书记看了看杨东升，又看了看李乡长，这个整天看起来没精打采，什么事都是能拖就拖的搭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爽快了？ 赵书记略一沉思，“小杨老板的意见不错，但是这件事还需要乡党委、乡政府全体会议讨论，咱们也不能一言堂嘛！” 李乡长扫了赵书记一眼，又恢复了那种似睡似醒的状态。 “杨老板，你确定这个办法管用吗？” 一散会，李老板就追着杨东升问。 “我不确定，要不李老板想个更好的办法？” “杨老板说笑了，我哪有好办法？” 杨东升回到家，就见周影正逮着周丽在狠训。 “谁叫你开的，你知不知道这一台机子多少钱？前几天一台机子坏了，耽误了一整天的活……” 周丽虽然低着头，但是一脸的不服气。 “怎么啦？” 原来王建业刚刚送来了一台新挖掘机，周丽看到之后手痒，就开着挖掘机耍了起来。 “你会开这东西？” “这有什么难的！”周丽梗着脖子看向杨东升。 “开一个我看看！” “我要是能开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 “我想到矿上干活了。” “行，我答应了！” “你……”周影气得一跺脚。 “你看好吧！” 周丽跳上机器，一阵前后挪动，挖土，模拟装车，耍的比杨东升矿上大多数工人都溜。 “怎么样？”周丽跳下挖掘机。 “还不错！” “那就是行了！姐夫，你是大老板，可要说话算话。” “我说话算话！不多这台机子已经指定人了，等新机子来了之后，算你一个。” 后世电视新闻上大家看到的那种载重几百吨，跟一座小山似的电动轮矿车，司机几乎清一色的女人。 矿上曾经统计过，女司机的效率比男司机高，事故率也比男司机低。 在上了机器，工作中体力成份大幅下降后，杨东升本人其实更倾向使用女司机。 “谢谢姐夫！”周丽欢天喜地的走了。 周影气得牙根直痒痒，“你不会真的叫她到矿上干活吧？” “女孩子出来干活怎么了？” “我妈正在给她说婆家呐！她本来就够疯的了，再来矿上干活，哪个婆家敢要她？” 用通俗的话说，周丽有点女生男相，会喝酒，能干活，不喜欢捺鞋底，不喜欢做饭。 “她才多大，就要说婆家？” “不小了，眼看都17了。” “快17了，那不是跟杨槐差不多年龄？” “确实是差不多。” “那你想办法撮合撮合她跟杨槐，这样将来周丽嫁出去也放心。” 杨槐和杨佳运是杨东升最得力的两个助手，而且杨槐比杨佳运更聪明，更有潜力，如果能多一层亲戚关系，未来用起来会更放心一些。 “就怕杨槐看不上她。” “你先撮合试试，行不行再另说。” 回到屋里，炉子上正咕嘟咕嘟炖着鸡汤。 周影盛了碗，小心的吹凉。 杨东升伸手去接，谁知道周影顺手把鸡汤放到猫窝前。 黄胖子反应迅速，一下蹿到碗前。 “去去去！”周影赶跑黄胖子。 这时那只母猫才艰难的挪动过来，它的肚子涨得跟水桶一样，低下头，小心的舔着鸡汤。 第二碗鸡汤，周影加了点盐，才端给杨东升。 不管乡里怎么研究。 杨东升这边的报税工作总算是初步完成了。 此时国家的税制体系非常复杂，是以流转税和所得税为主体，其他税种相配合的体系。 而且针对内资企业和外资企业，税率也不相同，讲究内外有别。 杨东升如果自己去报税，早就被绕晕了。 第82章 再去沪上 杨东升的房子盖的飞快。 每次去工地查看，都能看到明显的变化。 第一期的商铺、住房，这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低层建筑，交给了家运他爹的师兄弟去做。 农贸市场、汽车站、办公大楼项目也正式开工。 建筑公司方面，市规划设计院为杨东升推荐了“苏省矿业建设工程公司。” 虽然名字里带着苏省两个字，但苏省矿业建设工程公司的总部却不在省会江左市，而是在瓜州。 他们的工作不仅限于建设矿井，你要建矿，办公楼总要盖吧？矿区的路总要修吧？ 一座矿井，那么多人，那么多车，停车棚总得有吧？ 所以虽然叫“矿业建设工程公司”，但是他们也有较高层建筑和大跨度钢结构的施工能力。 杨东升看着他们的施工记录，发现其中有一座煤矿，竟然是前世自己工作过的地方。 苏省矿业建设工程公司经验丰富，杨东升又弄来了紧俏的钢材，工程很快就走上了正规。 农贸市场、汽车站所需要的手续、批文，也一并委托给陈志麻去办理。 整个杨马村街成了一个大工地。 一直过完农忙，乡里终于传来消息，通知杨东升他们开会。 还是那间小会议室，还是那几个人。 没多大会，那位泥菩萨一样的李乡长率先推门进来。 可是却没有见到赵书记的人。 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仍然没见到那位赵书记露脸。 难道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但是就算他想给众人下马威，不应该连李乡长一起晾着。 会议室内终于有人扛不住了。 “家里事还多着，乡里到底准备怎么干，能不能给个准话？” “是啊，要杀要剐给个准话！” 忽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满头大汗的乡政府办公人员匆匆赶来。 来人在会议室里扫了一眼，然后就直奔李乡长耳边嘀咕起来。 一直半眯着眼睛的李乡长猛然睁大了眼睛，“这事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李乡长一下子站起来，刚走到门口，又转回身。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 李乡长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去。 倒是众人被搞得面面相觑。 杨东升回到家，给杨赞打了电话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书记在勘查道路的时候，出了车祸了，生死未卜。 虽然开了大工程，杨东升手上仍然有不少闲钱，这些钱存在银行只能贬值。 既然农忙已经过去，杨东升一琢磨，还是决定去沪上买房。 这一次除了杨佳运，杨东升还带上了杨槐、杨海生，同时他们口袋里还装了马超、马九等人的钱。 又是咣当咣当一整夜，这一次杨东升压根没睡着。 前两次去沪上的时候，天气凉还不觉得，这一次正好摊上大夏天。 这个年代的火车是没有空调的，车厢里热的跟蒸笼一样。 杨东升一路上喝了十几杯白开水，愣是一次厕所也没上。 尤其他们是从瓜州去沪上，越往南走，天越热。 等火车终于到站的时候，杨东升浑身的衣服湿的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火车刚一停稳，几个人就迫不及待的从窗户跳下去。 “我草，以后打死我也不在夏天再坐这趟火车了！这他么的，再待一会，就要被蒸熟了。” “哥，咱们去哪？” “先去找个宾馆住下，洗个澡。” 杨东升狠洗了个凉水澡，从洗澡间出来，就见杨槐正在房间里等他。 “有事？” “哥，我能不跟周丽处对象吗？”杨槐苦着脸，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大半年来，要是没有杨东升，他们兄妹二人早就饿死了。 杨槐自认可以替杨东升两肋插刀，杨东升叫他娶谁，他没有二话，再丑都能娶回家，但是周丽…… 小时候杨槐曾经被周丽骑在背上打，这要是娶回家，日子就没法过了。 “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那天你嫂子说，他们家里正准备给周丽说婆家。我琢磨着周丽跟你年龄相近，又是知根知底的，就让她给你和周丽撮合撮合，没想到还有这事，是我失察了。” 杨槐闻言眼睛却有点湿润了。 “哥，你千万别这样说！我爹不在了，那个女人又跟人家跑了，这时候你还能想着我的终身大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就是周丽，我实在是不敢娶。” “不娶就不娶，以后叫你嫂子她们给你找个更好的。” 洗完澡，众人照例先去商场换了身行头。 杨东升打电话联系了沙老太太，照旧还是以中介费吸引卖家介绍其他房产。 这一年来，沪上的房价差不多涨了50%。 听说沪上还出现了外商开发的楼盘，杨东升去看了一下，每平方米的售价将近2000，绝大多数都空着。 这让打算万一矿山干不下去了，就转战沪上搞房地产的杨东升顿时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除了外商开发的那些楼盘，其他房产倒是购销两旺，杨东升手里的钱很快变成了房子。 又是咣当咣当了一个白天的火车。 回到家，还没进屋，就听一连串笑声从屋里传来。 “嘻嘻，真可爱！等它们断了奶，我也养一个！姐夫回来了！” 就在他们去沪上的时候，家里的母猫生了一窝小毛球。 周丽摸摸这个，捏捏那个，忙的不亦乐乎。 但是趴在一群小奶猫中间，那巨大的一坨是什么东西？ “姐，公猫又在吃母猫的奶了？” “去去去！” 周影把黄胖子拎出来，黄胖子一脸委屈的看着周影。 刚放下，黄胖子犹如一道黄色的闪电，瞬间又蹿到了母猫肚子下。 “周丽你先把它抱出去，再让它吃下去，小猫都没得吃了！” 周丽抱着黄胖子出去，周影向外看了一眼，确定周丽走远。 “你能不能给杨槐说说，周丽看上杨槐了，但是杨槐好象不太愿意。” 第83章 周勇要结婚 “哎！”杨东升叹了一口气。 “跟你说话呐，你叹什么气？” “这看就难了！在沪上的时候，杨槐特意找我谈过，他不想跟周丽处对象，准确的说是不敢！” “为什么不敢？” 杨东升把杨槐那天说的原因，原样给周影重复了一遍。 “别的事还好说，这种事，你叫杨槐怎么敢娶她？” “这个死丫头，早就给她说，别那么疯，别那么疯，现在好了吧？”嘴上虽然埋怨周丽，周影还是有点不死心，“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我也希望杨槐能做我妹夫，可是杨槐的态度实在是……周丽，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杨东升一转过头，正看到周丽抱着猫，不知道什么站在门口。 周丽故作坚强的一笑，可是这笑容实在是太苦了点。 “姐夫，刚才我想起了一件事，给你说一声。这几天我在矿上干活，大家最近都反应，那些改出来的机器越来越不好用了，坏的也越来越勤。姐夫，你得注意。” “好，知道了！周丽，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小丽，别听你姐夫胡说，我明天就去……” “姐，姐夫！你们不用操心，我说喜欢杨槐，就是看你们要撮合我跟他，随便说说而已，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他。瘦的跟麻杆一样，连我都打不过，谁会喜欢他？” 周丽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可是就在她转脸之际，眼角分明已经溢出了泪花。 “哎，别跑！”杨东升追了出去，这么没头没脑的冲出去，要是被车撞了，怎么办？ “别追了！”周影在背后喊。 “你不担心？” “你不知道，这丫头从小就要强，最不喜欢的就是让别人看到她哭，你一追，她只会跑的更快！” “哎！”杨东升摇了摇头。 “你还叹气？这事还不都怨你！” “怎么能怨我？” “怎么不怨你？要不是你让我撮合他们两个，周丽怎么会喜欢上杨槐？要不是……” “好好好，都怨我！” 杨东升连忙举手投降。 这时就见那黄胖子又钻到母猫肚子下，跟小猫抢奶吃去了。 “你别让它吃了！”周影冲母猫喊。 母猫呆愣愣的看着周影，紧接着就见母猫不但没赶走黄胖子，还跟照顾其他小猫一样，给黄胖子舔起毛来。 “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周影照着黄胖子的脑袋，给了它一巴掌，再想去抓黄胖子。 黄胖子大约也是急了，扭头就咬，幸亏周影躲得快，才没被咬中。 “你快把它抱走！” “好好好，我抱，我抱！” 杨东升一只手抓住黄胖子的后颈皮，拎起来往门外走。 临出门，杨东升嘴欠的问了一句，“今天晚上吃什么？” “吃空气！”周影气鼓鼓的说。 “这下子好了，咱们俩都没得吃了！” 杨东升跟拎布包一样，提着黄胖子，四处乱逛。 天色渐暗，就见不远处传来忽闪忽闪的电火花的亮光，王建业的改装厂仍然在工作。 这时几个身穿深蓝色工作服，衣服上还能隐约看到“瓜州矿山机械厂”字样的人，从杨东升身边走过。 “这个月工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 “这个王建业，这几个月工资一次比一次发的晚，再这么下去，老子就不干了。” “你们不知道，他在市里包了个小，以后咱们的日子难着呐！” “他还敢包小，不怕那个母夜叉知道后撕了他？” …… 杨东升想起刚才周丽的话，向王建业的小工厂走去。 王建业的工厂相比多半年前，也已经大规模扩张，他租了十来间房子，手底下现在有三十来个人替他干活。 受矿上的示范作用，王建业现在不但做着杨东升矿上的生意，还接到了不少农户的零散生意。 王建业见一个男人拎着一只猫走进他的工厂，虽然天黑，看不清脸，但是身形有点熟悉。 “杨老板，欢迎欢迎！” “王老板？” 杨东升差点没认出来王建业来。 当初那个黑瘦黑瘦，自己开着拖拉机上门推销的个体户，如今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 王建业此时至少胖了几十斤，敞着怀，露出油腻的胸口，手里还抓着一瓣西瓜。 “杨老板，您下来视察工作？” “随便看看！” “您随便看！” 杨东升还真就随便看了看。 王建业的工厂虽然规模扩大了，但仍然是一个小作坊式的工厂，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油污，零部件扔的任哪都是。 “王老板，这么长时间了，你改的机子，不但没有丝毫进步，怎么还越来越退步了。” “不会吧？这都是一样的材料，一样的步骤生产出来的……” 王建业立刻替自己狡辩起来，这个家伙也学的油滑起来了。 “你用的是什么样的材料，什么样的生产步骤我不管！这批机子，要不你全给我弄好它，要不你就不要做了！” “杨老板，你别生气，我马上给您改，马上改！” 当天晚上，包括其后几天，周影都故意把菜做的有点辣，但又不至于辣的让杨东升吃不下，这手艺真是绝了。 “呃，呃……”杨东升不停的打着嗝。 黄胖子就蹲在他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杨东升觉得自己好傻。 “东升，你这是怎么了？” 杨东升抬头一看，只见面前是周黑、周影他妈，还有周勇，三人都是一脸讨好的看着杨东升。 “叔，婶，勇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你。” 周黑边说还拿出了两瓶酒，两条烟。 杨东升把几人让进屋，周影忙给他们倒水。 “叔，婶，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东升，是这样的……”周黑讨好的看着杨东升。 原来上个星期，周勇去顺河街里赶集的时候，看上了一个姑娘。 家里去给他提亲，人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人家姑娘嫌杨勇长得又黑又丑，还好吃懒做，不务正业。 何况姑娘家还是顺河街里的，相比于他们这些村里的，本身就有优越感。 媒婆好说歹说，许诺了一堆条件，人家好歹是勉强同意了，不过提出了一个条件。 第84章 都是金子 姑娘家里提出的条件很明了，就是订婚要给“三金”，结婚要给“五金”。 瓜州濒临经济发达的长江三角洲地区。 虽然本身经济不发达，但凡是又非要比着人家经济发达的南方来。 早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就开始时兴结婚买自行车、缝纫机。 最近两年，又开始时兴“三金”、“五金”。 这股风很快又从市区挂到农村。 “他们要三金、五金，去瓜州买就是的。” 当初提亲的时候，杨东升可是给了十多万。 以金铺一条街上的金饰价格，够买十来套三金、五金的，虽然假了点，但是做的比真金还好看。 “可是人家嫌金铺的首饰不够纯！他们家有个亲戚会打首饰，他们要金子自己打。东升，你看能不能……” 原来是希望杨东升给他们弄金子。 “叔！给周影打手镯的金子，是我高价收来的，我手上也没有金子！” “我知道，这不就是想让你帮着收些金子！” 周黑边说边拿出了刚才装烟、酒的袋子，原来除了烟、酒之外，里面还有一沓一沓的钞票。 杨东升看了一眼，那天他提亲时候拿的钱，应该是又全给拿回来了。 一个为了8000块钱就能把女儿买了的人，竟然舍得把十多万吐出来。 不得不说，周黑对待女儿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对儿子是真好。 杨东升同时又纳闷了，家里的两个王八蛋到底是对谁好？无论对儿子，还是对女儿，他们都不是个东西。 “叔，你是要多少金子，这里面可有十多万。” “人家说了，订婚要1斤9两9钱，结婚要2斤9两9钱！” “5斤！” 不得不说9这个数字真的很有迷惑性，杨东升初一听还以为是3斤。 “人家说了，以现在的国际金价，这些应该够……” “叔！上次我是碰巧收到了些金子，才给周影打了一副镯子，而且国际金价是一回事，咱们自己收金子必须溢价。你们一下子还要5斤，我实在是弄不到这么多。” “要不然那先……” 周黑边说边看了一眼周影手上的镯子，他竟然打起了周影那副镯子的主意。 周勇也冲周影说，“小影，要不，你看……” 杨东升赶忙拦住这父子俩，“叔，既然订婚要1斤9两9钱，咱们先想办法把这1斤9两9钱筹来。剩下的2斤9两9钱，咱们再想办法，好吧？” “好好好，你尽快，尽快，人家那边可等不起。” 两人这才打消了原本的主意，起身告辞。 临走周黑还一再嘱咐周影，她哥能不能娶上媳妇，就看他们能不能尽快筹到金子了。 周影这个气。 待父母、哥哥一走，周影就坐在椅子上直喘大气。 “来来来，喝口水，别生气！” “气都被气饱了，喝不下。” “为了这点事就生气，不值得！”刚才虽然说的为难，但杨东升其实主要是怕周黑以后会得寸进尺。 他手上的黄金多了没有，几十吨还是有的，砸死他们都没问题。 “上次我和袁蕊两副镯子，总计才用了3两金子！张嘴就要5斤，她也不怕胳膊抬不起来，她怎么不干脆要钻石？” “咳咳咳……” 杨东升登时被呛了个正着。 要金子，杨东升还有办法；要钻石，杨东升真没有。 “你也是，他们要5斤，你就答应他们5斤？也不知道还个价？” 这点倒确实是杨东升疏忽了。 “好了，好了，这次是我错了！下次我记得还价！” “还有下次！这次我就看你上哪找金子去？” “还能怎么找？当然是去地里挖。” “别胡扯了，哪块地能挖到金子？” 杨东升一笑。 向外面看了看，天已经晚了，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选中了一点金子，向上移动到了狗窝底下。 移动完金子，杨东升又习惯性的看了看几个矿的情况，看到小王庄矿的时候，杨东升忽然一愣。 最近杨东升的能力又增强了不少，探测深度也大了不少，在原本没什么发现的小王庄铁矿底下，杨东升又有了新的发现，这里竟然有一条金脉。 有了上次关于铁矿矿脉走势的经验，杨东升感觉这条金脉也不是单独的，应该是跟大王庄矿那条金脉，是同一条的。 “你也不用发愁，大不了把我这副镯子熔了，我再去跟袁蕊打个商量，把她那副镯子也熔了。咱们跟他们说，就买到了这多！” “你的镯子好好留着吧！”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顺手拿了把铁锹，“你拿个袋子过来。” “干什么？” “挖金子！” 当初的三条胖大海，如今已经长成了大狗，其中一条肩高甚至比那条母狗还要大一些，就是相比真正的成年狗，还瘦了一点。 杨东升挥舞着铁锹挖土，他没敢把金子移动到距离地面太近。 挖着挖着，没挖到金子，倒是先挖到了一堆骨头。 “哪来的这么多骨头？” 这时就见狗子们嘴里发出呜咽声，伸出爪爪，把骨头往回扒。 这些骨头早就臭了。 杨东升赶开狗子，把骨头一股脑全给扔了。 狗子们趴在一旁，可怜巴巴的看着——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骨头，就这么被主人一锅端了，好桑心。 向下挖了将近半米，面前终于出现了一片金黄色。 杨东升有点发愣，忽然发现刚才移上来的金子有点多了。 “你哪来这多金子？” 周影也震惊了。 “有一次，我去瓜州的时候，碰到一家金铺资金出现困难，他们想卖些金子周转。我想着钱存在银行里只有贬值，就买了这些金子。本来是准备结婚的时候，给你打首饰的。” 一听这些金子是给自己准备的，周影更加不乐意了。 杨东升随手抓了两把。 “够了，够了！”周影连忙喊。 周影是每天都要买菜的，东西一掂，就大体知道重量。 “你先挑出来2斤来交给他们，剩下的3斤拖些日子再拿出来。” 杨东升填好坑。 两人回到屋里。 “对了，日初的补习班快结束了吧？” 第85章 承包土地 暑假开始后没多久，杨日初又返回学校补课，吃住都在学校。 “是快结束了！” “不是到初三才补课吗？开学日初才上初二。” “这个补习班是他们英语老师自己办的，初三前的暑假补课，是学校组织的。” “日初还要补习英语？” “他也就是在顺河中学英语好，到了市一中那样的好学校，英语比他好的多了去了。” 杨日初未来是要上外语系的，英语怎么学都不过分。 “等他补习班结束，也就快开学了。你抓紧时间，给他做点好吃的。顺河中学的食堂你也知道，一点油水也没有。从这以后，一直到高考结束，就没有轻松日子了！” 第二天一早，周影在厨房里做早饭。 杨东升坐在门口，仔细研究着三维图，眼睛的余光看到黄胖子一摇一摆的走进门，屁股后面还拖拖拉拉，拖了一长串东西。 “昨天忘了问你，日初喜欢吃什么？”周影端着菜出来。 “他很简单，最喜欢吃香菇！” “那我就先给他做个香菇炖鸡，再来个香菇炖排骨？” “随便你！” 周影放下碗，就见黄胖子正蹲在房间一角，嘴里呜哇呜哇叫着，好象在吃什么东西。 “小黄，你在吃什么？”周影摸了摸黄胖子圆乎乎的脑袋，今天没跟小猫们抢奶吃，还算乖。 紧接着周影就发出一声尖叫，“啊！” “怎么了？” “蛇，蛇！” “哪有蛇？” “小黄正在吃蛇。” 杨东升猛然想起刚才黄胖子拖回来的那一坨。 这是一条花花绿绿的水蛇，个头还不小，黄胖子蹲在墙角，大半个蛇身仍然露在外面。 见杨东升过来，黄胖子俯下身，裂开嘴，冲杨东升发出充满威胁的吼叫声，“呜呜呜……” “小心！”周影忽然大喊。 周影倒不是提醒杨东升小心猫，而是小心蛇。 原本以为已经死了的蛇，黄胖子放开嘴后，蛇身立刻开始蜿蜒扭曲。 杨东升见状拿过来火钳子，想把蛇夹走。 黄胖子一看，叼起蛇，一溜烟就跑了。 杨东升和周影跟在后面好一顿追，也没追上。 反倒是没过多大会，黄胖子自己叼着蛇又蹿回来了。 一个早上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直到杨东升一脚踩中蛇尾巴，黄胖子再也叼不动，这才算结束。 那条蛇此时早已经死透了。 “不知道小黄有没有被蛇咬到？” “咬死更好，正好做个龙虎斗！” 杨东升挖了个坑，把蛇埋了。 黄胖子待杨东升走后，开始就地挖掘。 不过杨东升埋的有点深，黄胖子挖了没多大会，以为不在这里，又换到另外一处继续挖。 那忙活的小模样，当真是活力十足。 不过这件事好歹是证明，黄胖子是可以抓蛇的。 吃过早饭，杨东升就直奔大王庄、小王庄。 杨槐仿照杨东升的做法，也盖了几间瓦房。 “哥，账本！” 杨槐拿出一个本子。 杨东升随意的翻了一下，却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杨东升发现杨槐把机器承包给了个人，还把油耗也列入了承包内容。 “哥，我就是把你的方法又扩大了一下。”杨槐显得有点紧张。 “这样的话一吨能挣多少？” “现在刚刚开始实行，还没有细算，不过前天我大体算了一下，一吨能挣6块多。” 杨槐翻动账本，指给杨东升看。 “一吨能多挣3块？” 一吨多挣3块对杨东升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杨槐来说，这意味着利润直接就翻倍。 “哥，你不知道。原来的方法，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爱惜机子，也不知道省油，有时候坐下吃饭，机子还继续开着，每天中午，我得挨个叫他们停机。承包给他们后，完全变了个样，机子每天被他们刷得干干净净的，油耗也降下来了。” 杨槐说的这些，都是杨东升没有想到的。 高品位的铁矿石带来了高利润，同时掩盖了很多管理上的问题。 “你把经验和问题都总结出来，找个时间我们讨论一下，如果切实可行，我们就在所有的矿上推行，到时候给你发奖金。” 杨东升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哥，你还去矿上看看吗？” “走，去看看！” 今天主要就是来看的。 杨东升、杨槐、马九行走在小王庄矿上。 “王建业来过了吗？” “来过了，把机子都弄了一遍，还跟我说了不少好话，让我替他美言几句。哥，你小心点，这边路滑！” 杨东升跟着杨槐、马九，在小王庄矿转了一圈，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个地方。 面前这片土地紧邻小王庄矿，光秃秃的没有种任何农作物，甚至连野草也很少。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确定就是这里。 今天早上，杨东升又把大王庄、小王庄的这条金脉仔细研究了一遍。 如果大王庄、小王庄的地下金脉是相连的话，那么他们相连的部分，应该就在面前这片地下。 “那边是什么地方？” “那边本来也是小王庄矿，但是后来铁矿挖完了！小王庄想在这块地里种庄稼，可是别说庄稼，这片地连野草都长不了。后来他们又想对外承包，至今也没承包出去。” “承包？” 杨东升从小王庄矿出来，直奔去小王庄村支部， 小王庄那位王支书倒是没有怀疑杨东升的目的，非常爽快的表示那块地可以承包给杨东升。 而且不止这块地，小王庄还有一块盐碱地正在对外承包，王支书表示也可以承包给杨东升。 杨东升一并承包了下来。 签订下合同，杨东升重新调出三维图，金子果然就在那片土地下面。 此后几天，杨东升跑了多个地方，整个顺河有不少土地都在对外承包。 这些土地下，就算没有金子，也有铁矿石。 天色渐黑，顺河好运来大酒店外，站着一家3口。 这一家人长得都是白白净净，尤其是其中20岁上下的女孩，长着一张圆脸，很是文静的样子，可是此刻姑娘正哭得眼睛通红。 “娘，我不想嫁给那个周勇！” 第86章 订婚 “女儿，你听娘的，娘不会害你！我打听过了，这个周勇他妹妹……” “……”女孩也不没说话，任母亲怎么劝说，只是不停的抽泣。 “孩他娘，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时那个男人开口了。 相比于老婆跟女儿，这个男人要更加白一些，只是他这种白不是健康的白，而是没有血色的苍白。 “算了？这两年你身体一年比一年差，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能借的亲戚也都借了。再过两年，谁给你看病，钱从哪来？”女人说着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枯瘦的老头子站到了3人背后。 “怎么了这是？” “没事，二叔！”女人擦了一把眼泪、 “哎！”老头子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头忍不住劝了女孩一句，“人这一辈子，一睁眼，再一闭眼就过去了，嫁给谁不是嫁？” 老头子不劝还好，他这么一劝，本来已经被母亲用眼泪打动的女孩，登时又大哭起来。 女孩父母好一通劝，才终于哄得女孩收住眼泪，时间已经过去了近1个小时。 一行4人跟着服务员走进约定好的包间。 周黑一家子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要不是周勇不愿意离开，他们早就走了。 “你来了？”周勇一见女孩，激动的站了起来。 女孩理也没理他。 周勇弄了个尴尬收场，不过他一点没生气，看着女孩一个劲傻笑，“嘿嘿，嘿嘿嘿……” 他这德性连周黑都看不下去了，照着周勇的后脑门抽了一巴掌，“没出息！” 今晚最重要的主角是金子。 周黑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露出一层纸包，再打开，终于露出了一片金黄色。 枯瘦老头的眼睛比周影可毒辣多了，他只扫了一眼，就估算出这些金子差不多有2斤。 上手掂了掂，除掉塑料袋和纸包，应该是2斤只多不少。 老头随手捏起一粒金子，咬了咬，登时眉开眼笑。 “是真金！” 随着老头鉴定完毕，这个婚就这样定下来了。 杨东升面前是一片半淹没在水下的土地，猛一看像片沼泽。 只是几座孤零零的房子，伫立在水中，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清澈的水底，隐约还能看到道路的痕迹，还有已经倒塌的房子，证明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 这里不是沼泽，而是一个煤矿塌陷区。 这片土地上原本是一座村庄，但是由于地下的煤层较厚，顺河煤矿将地下的煤采走了，给了每家一笔补偿，让他们搬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由于原本的道路和地基的关系，这片土地不太适合耕种，深挖改成鱼塘的成本也较高，因此即便承包价格比较低，也没有几个人参与竞争。 杨东升顺利拿下这块地。 调出三维图，可以看到杨东升能探测到的最深处是煤层。 只是主力煤层已经被采过，剩下的煤层虽然有好几层，但是都很薄，而且上部的煤层还呈断裂状态，对于正常的煤矿来说，确实已经没有了开采价值。 在煤田地质构造中，煤田几乎没有是一层的，一般都是十几层，甚至上百层，而其中具有开采价值的，通常只有一两层，甚至一层具有开采价值的都没有。 在煤层上下两侧还有煤矸石，也含有不少碳化合物。 继续往上看，杨东升的眼睛顿时一亮。 这片地下，竟然有一个小小的金脉，粗略估计至少有几吨。 杨东升立刻把金子全都移动到了自己的地盘上。 虽然这些金子就算搞到手，杨东升也没法拿出来卖，但是只要找到金子，他总是会忍不住优先收集。 收拾好一切，杨东升招呼了一声拖拉机司机，送自己回家。 这段时间，杨东升承包了大量土地。 这些土地有的是矿产枯竭之后的废矿，有的是石头太多无法开垦的荒地，有的是盐碱太高，根本无法耕种，基本没什么好地。 但是杨东升的收获却不错，在这些地下，他除了找到了金子、铁矿石、煤炭，甚至还找到一处稀土矿。 不管这些东西现在能否开采，杨东升全弄到了自己的地盘下。 即便偶尔有落空，未来杨东升的能力进一步提升后，也应该会有发现。 在这个过程中，杨东升还发现他的能力在种地上似乎特别管用。 废弃的铁矿，无外乎就是金属元素含量过高，导致作物无法生长，杨东升只要把土壤中的金属元素转移到其他地方，立刻就是良田。 石头多，就是碳酸钙含量过高，同时有机物太少，只要把碳酸钙移动到深处，再弄些腐殖质移动过来就行了。 盐碱地就更简单了。 盐碱地的表现通常就是盐碱含量达到了0.3%以上，完全在杨东升的能力探测范围内。 只是杨东升没想到，作为全国有名的鱼米之乡的一部分，仅顺河一地竟然就有这么多盐碱地。 跳下拖拉机，老远就看到屋外晾了很多衣服，这些男装明显不是杨东升的。 还有一阵阵扑鼻的香气从厨房传来，似乎是香菇炖鸡、香港炖排骨。 杨东升走进屋，就见杨日初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日初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上午！” 周影从厨房探出头来，“你回来的正好，菜马上就好了！” 饭菜端上来，周影却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怎么了？” “昨天我哥订婚了。” “那不是好事吗？” “可是人家姑娘非常不情愿，哭的眼睛都肿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干了一件坏事。” 过往看影视剧得时候，周影最讨厌的就是有钱人仗着自己有钱，强迫人家姑娘嫁给自己。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变成帮凶。 “你想的太多了，不然哭的就是你哥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个短头发的小个子冲进屋。 这人满身大汗，端起周影的茶碗就喝。 周影不但没阻止，还冲来人说，“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第87章 莫名其妙 “姐，姐夫！我干活去了！” 那人一抹嘴，扭头往外走。 杨东升这才看清楚，这小个子竟然是周丽，她竟然把头发剪了。 “留下来吃饭，你去哪？”周影大喊。 “我吃过了！”周丽摆了摆手。 杨东升看着头发剪的跟男人似的周丽。 “周丽没事吧？” “别管她，从小就这样……” 这时周丽又转了回来，“日初，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好！”杨日初傻傻的点了点头。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刚吃过午饭，杨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东升，快过来！” 电话一接通，杨赞就冒出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 “赞哥，能透露一下是什么事吗？” 杨东升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上次的事。 “放心吧，是好事！赵书记出车祸，李乡长现在全面主持全乡工作。”杨赞怕杨东升不明白，干脆把话挑明了，“你上次承包修路的提议，乡里通过了！” 还是那间小会议室，还是那些老板，但是主位上的人却变了。 “大家请坐！”李乡长向下压了压手。 李乡长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就连年龄都似乎小了几岁。 “今天请大家过来，原因很简单！经乡党委、乡政府讨论，一致决定，对贯通全乡的道路工程实施承包。” “哗哗哗……”现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砖瓦厂的李老板更是冲杨东升竖起大拇指，显得异常激动。 杨东升却觉得不太对，他的本意是以承包费抵乡里要求的出资。 现在乡里跳过了出资的问题，直接对外承包。欠缺的工程款从哪里来？ 李乡长接着又讲了一番无关痛痒的话，会议结束。 杨赞招呼众人，“大家过来领取文件！” 接下来几天，各路老板们各出奇谋，踊跃投标，一边想办法打听别人的投标价格，一边又互相提防，生怕别人知道他的标底。 甚至还有人跑到杨东升这里套近乎，想问出杨东升的投标价。 不管其他人是什么打算，杨东升的目标是路基下的各种矿产。 为了得到这些矿产，杨东升甚至能接受修路工程产生亏损。 杨东升投了整条道路，而且结合各方情况，投了一个超低价。 像这种要走重载卡车的道路，最主要的成本不是如何修路面，而是修路基。 以杨东升身负异能，报出这个价格都要亏损，杨东升自信应该没有人能比他的价格更低。 眼看第二天就要开标，这天一大早，5矿、6矿来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 这人个子不高，小眼睛，腋下夹着一个皮包，穿着一身不怎么合体的西装。 小眼睛男子远远的看到杨东升坐在屋里，直奔杨东升而来。 “杨……” “汪汪汪……” 还没待小眼睛男子走近，狗子们狂暴的吼叫声，把小眼睛男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呦，快把它们打死，都打死！” 小眼睛男子一边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一边吼叫着，要杨东升把狗子们都打死！ 杨东升好不容易止住了狂暴的狗子们。 “杨老板，你的狗也太凶了，这要是咬到人可怎么好？这样的狗都该拖出去打死！”小眼睛男子使劲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你谁啊？” 要不是已经做了一年多的生意，耐性好了不少，杨东升就赶人了。 “免贵姓张，我想在贵矿买点铁矿石，希望杨老板能给个折扣。”小眼睛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对不起，我们的铁矿石已经全部都有买家了，不零卖。” “杨老板，我知道你的铁矿畅销，我不贪心，每天只要给我匀出一车就行！” “别说一车，一吨多余的也没有，你找错人了！” 杨东升看了一眼小眼睛男子，觉得当真是可笑，一来就要求杨东升打死他的狗，接着又开口就要买杨东升的铁矿石，而且还要杨东升给他打折扣。 还说自己不贪心，每天只要匀给他一车就行。 搞得好像杨东升欠他的一样。 这人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小眼睛男子也不生气，“杨老板，我就直说吧，我姐夫姓李。” “姓李？”杨东升心中一动，原来是这么回事。 “对，木子那个李！” “姓李！可是我认识的姓李的很多啊，你姐夫是砖瓦厂的李老板吗，他烧砖需要的是煤炭，要铁矿石干什么？” “杨老板应该是知道我姐夫是谁的，就别开玩笑了！” “我说你这个人，我真不知道你姐夫是谁！要不，你现在跟他打个电话，我也好知道是哪路神仙。”杨东升拿起电话听筒。 “不用，不用！”小眼睛男子见状连忙摆手，一溜烟逃了。 小眼睛男子走后没多久，杨东升家的电话就响了。 “东升，你是这么回事？” “赞哥，我做错什么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赞哥，你话都没说明白，我是真不懂！” “哎，你啊，上午是不是有人到你矿上想买铁矿石？” “对啊？难道他是你小舅子？也不对啊，他说他姐夫李，而且我记得嫂子也没这么一个弟弟！” “那个人不是我的小舅子！” “那他是谁的小舅子？” “他是……”杨赞紧急刹车才没说出那个名字。 “他是谁的小舅子啊，赞哥？麻烦你能不能给我说清楚，我脑子笨！” 这时候杨赞要还是听不出来杨东升的意思，这么多年，他也就白混了。 “你好自为之吧。” 杨赞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杨东升挂下电话。 行贿这东西，对于双方都是把柄，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有第二回就有第一百回……此后源源不绝，最终跌入无底深渊。 虽然杨东升眼馋路基下的各种矿石，但是通过承包土地，杨东升同样可以获得矿石，他现在并不缺矿。 第二天就是乡里开标的日子，杨东升也来到乡里，他不是来看自己能否中标的。 而是要看看，乡里会出什么办法，能把他排除在这次竞标之外。 第88章 传闻来头很大 这次前来投标的人，远超出了当初乡政府邀请的人员规模。 “杨老板，听说你投了所有的路段？” 忽然一个声音在杨东升身边响起。 杨东升转脸一看，是砖瓦厂的李老板。 李老板的话登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杨东升的实力有目共睹，他如果想承包下所有的路段，其他人可就很难与杨东升竞争了。 不过杨东升自己的事自己知，昨天他拒绝了李乡长的小舅子，今天恐怕一个标也中不了。 这时候杨东升自然不会承认投了所有路段，待会落得丢人。 “我只投了两个路段的标，什么时候变成投了所有路段的标？李老板是听谁说的？” “杨老板就不要不承认了，我都知道了。”李老板却不愿意就此放过这个话题，步步紧逼。 杨东升看了李老板一眼，这家伙今天表现的有点奇怪。 自从认识以来，这个李老板见了杨东升，不说巴结、谄媚，但总体都是客客气气的，毕竟杨东升是他的最大客户。 可是今天他不但死咬着杨东升不放，眼神里还透着一股得意劲。 杨东升心说，就算你巴结上了李乡长，用得着专门跑来拉我的面子吗？ “李老板，开标前所有的标书应该都是保密的，你是从哪知道我投了所有的路段，难道李老板提前看了标书？” “没有，没有！我就是偶然听乡里的工作人员瞎说的。”李老板连忙摆手。 李老板本来是想给杨东升一个难看，没想到反而被杨东升抓住破绽。 “听人瞎说的，听谁瞎说的？叫出来让大家见见！” “杨老板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李老板自觉失言赶忙走出人群。 可是众人不是傻子，李老板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已经看了标书。 “出来了！” 上午约10点钟的时候，有人拿着红纸出来，张贴在公告栏里。 人群一下子围了过去。 “我中了，我中了！”有人大喊着跑出来。 不过大部分人看过公告后，都叹息着摇头离开。 还有人看过公告之后，一脸愤怒的看向李老板，然后当着面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呸！” 待大部分人都看过后，杨东升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人的中标价格只比杨东升给出的价格低了一两块钱。 尤其是这次投标的最大赢家砖瓦厂李老板，他中标的价格，统一比杨东升给出的价格低了一块钱，这要是还没看杨东升的标书，那真是见了鬼了！ “杨老板，要不要我分点给你？” 李老板跑来拉杨东升面子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为了讨好李乡长的那位小舅子，另一方面是因为杨东升把工程价格压的太低。 “你自己好好修吧。” 李乡长的那个小舅子既然能向杨东升要铁矿石，怎么会单独放过李老板？ 杨东升给的价格本来就已经够低了，他们比杨东升的价格还低，而且还要给一笔贿赂，杨东升倒要看看他们能修出什么样的道路来。 杨日初在家待了没几天，就开学了。 杨东升也变得更加忙碌。 新家的主题建筑已经完成，但是还要粉墙、装窗户、装门……有很多工作要做。 临街的房子也陆续盖好不少，这些都是三层的小楼，造型类似连体别墅，每两间房子共用一堵墙，要相对简单的多。 这些房子以后一楼是铺面，二三楼是仓库兼住人。 杨东升还承包了很多土地，虽然下面的矿产大多数已经被杨东升弄走了，已经没什么价值，但是这些土地空着，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杨东升又雇人平整了土地，为塌陷区修了田埂，还正儿八经的种上了麦子。 虽然播种的时间早了点，出苗太早，冬天的时候会冻死不少麦苗，但是杨东升本也没指望靠种地赚钱。 乡里的修路工程也开始了，杨东升终于见识了他们是如何修路的。 这些人拿到炉渣后，撒胡椒面似的在路上铺了一遍，就算完成了。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李老板甚至没舍得把胡椒面撒匀，他承包的路段多，拿到的炉渣也多，不少炉渣直接被他拉进了自己的砖瓦厂，拿去烧砖了。 杨东升马上停止从他那里继续买砖。 粘土砖添加炉渣不是不可以，后世杨东升他们公司就有用炉渣、矸石烧砖的项目。 但是正因为此，杨东升才知道一块砖里怎么添加炉渣，添加多少炉渣都是有讲究的。 科学工作者试验了不少多少遍，才摸索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 就凭他一个砖瓦厂自己根据经验胡乱添加，就算定金不要，杨东升也不能继续买他的砖。 “东升，我说你这是何必？现在是李乡长当家，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杨赞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 “赞哥，你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清楚……” 杨东升随即拔掉了电话线，杨赞这个人是不能交了。 “以后你们都离杨赞远一点！”杨东升看向面前几人。 “知道了，哥！” “我们继续！” 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讨论杨槐在矿上施行的那一套承包制度，总体来说，推行开之后，效果还不错。 讨论完，杨槐忽然说了一句，“你们听说了吗？县里对咱们顺河矿场的整顿停下来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好象是一个新来的副市长发的话。” 这位新来的副市长是从上面空降下来的，刚到瓜州，关于这位新来的副市长的背景就传开，据说是京里下来的，根正苗红。 不过根据杨东升的经验，这种民间传闻可信度太低。 前世杨东升刚到矿上工作的时候，就被人问跟某某老总是不是亲戚。 杨东升一问才知道，他名字的前两个字，竟然跟他们公司一位副总是完全一样的。 虽然杨东升一再辟谣，但是后来的工作中，仍然时不时被人问起。 这事后来甚至被那位副总知道了，开玩笑的叫了杨东升一声老弟。 第89章 温室花朵 “这位副市长听着是个清官！” “咱们去找这位副市长，告那些王八蛋一状！你看看这好好的路，被他们整成什么样了？” “千万别胡来！”杨东升连忙阻止了几个人的异想天开。 “我们就是说说！” “副市长跟咱们隔着十万八千里，你们也想太多了。” 其他人说说笑笑相续离开，只有杨佳运留了下来。 “哥，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 顺河好运来大酒店门口，杨宝醉醺醺的走出来。 “慢走！” “不用送了，不用！” 杨宝踉踉跄跄的走在顺河街上。 因为前不久做错了一件事，他爹给他在顺河街里置办了一个小院，让他离开了杨马村。 虽然离开杨马村，无法再耀武扬威让杨宝很是失落了一阵，但是杨宝很快就发现了随之而来的好处。 没有了杨武的管教，杨宝彻底自由了，每天的日子就是醉生梦死，吃喝嫖赌。 突然杨宝感觉一阵尿急，但是这里离他的小院还有一段距离。 杨宝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一转身，拐进了一条小巷。 刚解开裤子，一条麻袋就当头套了下来。 杨宝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有人扛着他跑。 杨宝大叫救命。 忽然砰的一声，杨宝重重的砸在了一个硬质的地面上，登时疼得他直冒冷汗，干张嘴，喊不出声。 一阵拖拉机发动的声音传来，杨宝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这一路颠簸，拖拉机好不然停下来的时候，杨宝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散架了。 很快杨宝就感觉自己被人从车上抬了下来，最后也不知道被放到了哪里。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 杨宝试探了一下，麻袋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杨宝爬出麻袋。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这是一处还没建好的房子，窗户和门都没有安装，墙也没有粉，到处都是建筑用的碎砖头，和大大小小的石头。 室内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了。 杨宝生怕那些人还没走，尽量保持着匍匐的姿态，小心翼翼的爬到门口，眼看就能逃出生天。 这时两个长条状物体挡在了杨宝面前，那是两条人腿。 杨宝缓缓抬起头，面前人的脸有点熟。 “东升？” “宝叔，好久不见！”杨东升蹲下身，像拍家里的狗一样，拍了拍杨宝的头。 杨宝的脸上闪过一丝惧色，事情还是发了，不过他到底见过世面，知道这时候，不能主动承认自己做过的事，万一人家找你是因为别的事情呢。 杨宝换上了一副迷茫的表情，“东升，这大晚上的，你把我找来是有什么事吗？你放心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杨宝一说话，就露馅了。 杨宝这时候无论是声色俱厉的威胁，还是鼻涕眼泪横流的求饶，都对！ 唯独不应该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杨东升说话，特别是还说什么帮忙，他这样明显就是心虚。 “宝叔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这我怎么知道……”杨宝看了一眼杨东升。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呵呵……”杨东升冷笑了一声。 杨东升感觉腿有点蹲麻了，站了起来。 杨东升这一站不要紧，杨宝吓得直接就尿在裤裆里了。 杨宝先扯着嗓子喊，“我那天就是喝醉了，跟袁行龙随便一说，谁知道，他真的去找了小影她爹。我更没想到，周黑那个蠢货真的会答应。你也知道我家跟周黑的关系，我怎么会想害小影。还有1、2、3、4矿的事，去年祭祖节后，杨山私下答应给我爹5%的……” 杨东升没上任何手段，杨宝就一五一十的全说了，连他爹跟杨山的私下交易，都交代了一清二楚。 信息量之大，弄得杨东升有点措不及防。 而且杨东升很快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真不明白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其实这也不意外，在杨宝还很小的时候，杨武就当了村干部，后来更是当了村支书。 可以说杨宝就是个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委屈。 何况杨东升带人去袁家村抢亲，那是多大的威势，不由得杨宝不多想。 “还有吗？” “没有了！”杨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看着杨宝那副怂样，今天给杨宝一个教训的目的也达到了，杨东升转身正准备走。 谁知道杨宝看杨东升要走，一下子扑了过去，哭着喊着抱住了杨东升的大腿。 “东升，你饶了我吧！我们家可就是我这一根独苗啊！小影平时还叫我一声哥！你不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也看着小影的面子上。” 这个杨宝竟然以为杨东升要杀他，无怨的吓成这样。 “呵呵……”杨东升一阵冷笑。 “还有，还有，你可能不知道，我爹可是帮过你的！当初投标，还是我爹说，一个人把所有的矿拿下不好，杨山才没有坚持那些5矿、6矿。” 要不是杨宝说起，杨东升还不知道其中竟然还有这一层原因。 “这么说你承认，你爹给杨山看过其他人的标底了？” “是……” 杨宝低下头再不敢说一个字，但是从他抱着杨东升大腿的手上，可以感觉到，杨宝浑身都在颤抖。 杨宝吓得要死，杨东升这边也有点不好收场了。 杀人的事，杨东升是不敢的。 可是就这么放过杨宝，杨宝会不会以为他杨东升不过如此？以后继续找杨东升的麻烦。 “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杨东升还得吓吓他。 “我动手，你动手？”杨宝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动手的话，就直接敲碎你的膝盖，你一辈子只能当个瘸子。” 杨宝打了一个哆嗦，“那，我自己动手？” “你可以选择其他地方的骨头。” 杨宝向四周看了看，咬了咬牙，抓起了一块石头…… “喂……”杨东升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随着咔嚓一声，杨宝发出一声惨叫，“啊——！” 半晌，杨东升骂骂咧咧的从屋内走出来，“靠！杨宝这个蠢货，叫他自己挑选，他就不会挑个小手指头吗？非要砸断自己的胳膊！” 第90章 好象是个官 正常情况下，小麦从播种长到三四叶，差不多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但是由于杨东升播种的早，天气热，雨水也较充足，地里的麦子早早的就发了芽，一眼看过去如今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看起来煞是喜人。 对有经验的农民来说，这可不是好事。 小麦长得过快，冬季容易发生冻害，扛不过冬天的低温，麦苗就会大量冻伤、冻死，造成来年减产。 原本按照杨东升的意思，明年就算一颗粮食都收不到，也没关系。自从麦子种下之后，他就没再管过。 但杨东升不管，有人替他管。 三姐杨艾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杨东升种地的事，就替他留上了心。 杨东升实在是抵挡不住她三天两头的跑来说，只能雇了人，带着拖拉机来压苗。 “你种得太早了，现在就长这么高，入冬前进入二棱期，天一冷都得冻坏……” 三姐捧着一棵幼苗的叶子跟杨东升解说，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当初杨东升是怎么开除的三姐夫和他大哥，让她回家挨打的。 杨东升不知道三姐是有鱼的记忆，什么事过去就忘？还是真的心这么大，什么都不在意？ 不过杨东升倒没有因此怀疑三姐，毕竟那两个老王八蛋小时候对她可狠多了，她还能对他们那么孝顺。 杨艾一不小心将整株幼苗给拔了下来，“种的也浅了，你雇谁给你播的种？” “好了，好了，我明年会注意的！” 压完这一块地的苗，杨东升他们又赶往下一块地。 路上一个坑接着一个坑，杨东升坐在车厢里，有时候整个人都能被颠得跳起来。 往年顺河虽然也没正儿八经的修过路，但是至少能把坑填平。今年好了，撒胡椒面式的修路！ 再加上随着钢铁需求旺盛，往来的大货车更加频繁，导致道路状况迅速恶化。 一路走来，杨东升至少看到了一辆拉钢材的大卡车，两辆拉焦炭的大卡车，陷在了坑里。 杨赞还要杨东升低头！ 以钢铁厂的能量，他们那点破事恐怕早就被捅上去了。 还没抵达地头，远远的就见一辆轿车陷在了坑里。 三个人站在车边，不停的冲来往的车辆招手，可是没有一辆车停下来。 不怨往来的司机冷漠，顺河的路况本来就糟糕，这一带又是煤矿塌陷区，他们一旦停下来，恐怕自己就会陷下去。 拖拉机在离轿车不远处停下，杨东升承包的塌陷区那块地，就在这里。 杨东升跳下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顺河乡的轿车大部分都是钢铁厂那群老板的，杨东升不说每一辆都认识，但是大部分都见过。 眼前这辆车杨东升却从没见过，不禁心中疑惑。 那三个人见到有拖拉机在不远处停下，立刻高兴的迎了过来。 只见这三个人一个四十五六，长相黑瘦，看样子像是司机。 一个三十岁上下，戴着一副眼镜，长相斯文，不过他的眼睛总是不离前方那人，应该是个跟班。 走在三人最前面这人四十岁上下，气度不凡，明显是三个人的头，而且杨东升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人应该是个官。 “老乡，我们的车陷在坑里了，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拖一下？”当官的开口道。 说实话，“老乡”这个词让杨东升一时没反应过来。 印象中，“老乡”应该是抗战剧中，那些身穿大棉袄，头上包着白羊肚手巾，上了年纪的陕北老汉。 杨东升看了看自己，除了由于整天在矿场钻，晒得黑了点，我哪里像“老乡”了？ “可以！不过我们没带拖车绳，你们有拖车绳吗？” “有，有！” 司机打开汽车后备箱，将拖车绳拿出来。 杨东升用的都是大马力拖拉机，轻易就把轿车拖了出来。 “老乡，我说你们这的路也太差了！”司机忍不住抱怨道。 “你们来晚了，去年这一段路还是能走轿车的！” “去年能走轿车，怎么今年不能走了？” “还能是什么样原因，乡里修路了呗？” “你的意思是道路修过了，反而变得更差？” 杨东升的话一下子引起了当官那人的注意。 杨东升笑了笑没说话，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李乡长那一伙的，杨东升可不出这个头。 车子被拖出来后，三人却没有走。 司机留在车上检查车况，当官的和他的跟班却跟着杨东升，走进了地里。 “老乡，你们的麦子种的有点早了吧？” 杨东升有点意外，看不出来，这位还懂农时。 杨东升还记得，前世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去郊外野炊，结果有个女同学看到满地的麦子，张嘴就喊了一句，“哇，这里怎么种了这么多韭菜？” “这里原本是一片荒地，我承包了下来，趁着农闲就雇人把麦子种上了。省的到农忙雇不到人。” “这里原本是荒地？”当官的一愣。 这块的麦子长势这么好，怎么看也不像荒地的样子。 “这里原本是塌陷区，可不就是荒地！” 当官的向四周看了看，这里的地势确实比四周要低，“下了不少功夫吧？” “想收成好，可不就得下功夫！” 这时杨艾在地里检查了一圈，冲杨东升喊，“你这块地光压苗不行，长得太高了！压完后，还得喷点管矮壮的药，最好再撒点碳铵！” “压苗可以，但是喷农药，施化肥就免了！我种的这叫有机农产品，你懂不懂？城里人现在认这个。” 杨东升实在是不想再废那个事，他本来都没指望有收成。 杨东升转脸冲当官的说，“不好意思，那是我姐，我种个地，她比我还上心。” 谁知道杨艾听杨东升说要种有机农产品却当了真。 “有机农产品的新闻我也看了，那得到华京、沪上才有市场，咱们瓜州这破地方，你种有机农产品卖给谁？” “卖不出去我就自己吃，总行了吧？” 当官的看着这姐弟俩笑了，有心指点杨东升一番。 第91章 顺河煤矿要卖 “你姐姐说的不错，国内现在虽然兴起了一股有机农产品热，但是目前只有京、沪这样的大城市，才有这个消费能力。瓜州也有人喊着有机农产品，但是真正买的却很少。” “我就说吧。”三姐听到有人支持她，更加有了底气。 “而且你这样也种不出有机农产品。”当官的又道。 “为什么？” “你看你这块地！”当官的冲四周一指，“周边都是其他农田，水源也是共用的。就算你自己不喷农药，不撒化肥，他们也会用。这些含有农药、化肥的水流到河里，你再用这些水浇地，还不是一样等于用了？不过你准备做有机农产品，这条路是对的！但是建立相关产业，需要政府部门……” 杨东升抱着膀子，眼看这位就要说漏嘴。 当官的这时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多了，自嘲的笑了一下，“你这块地，生产有机农产品是不行了，但高产还是不成问题的，我给你出个几主意吧？” “您说！” “我知道你们搞有机农业的现在都喜欢用人、畜粪便做肥料，那个充其量只能算氮肥，不适合你这块田现在的情况。我建议多用些钾肥，钾能使作物茎秆长得坚强，防止倒伏。另外还要多施些磷肥，磷能增强作物抗寒能力。你要是还不想放弃有机农产品，我建议你可以用些草木灰。” “您还有个会！”跟班凑到当官的面前。 “我们走了！谢谢你们帮忙，老乡！”当官的挥挥手，走向他的汽车。 目送两人上车，杨东升却有点拿不准了。 刚才那人是个当官的，这一点杨东升现在可以肯定。 他坐的那辆车别看在后世不咋地，在这个年代，那得是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才能坐的。 偏偏杨东升对九十年代的瓜州市委、市政府一把人又都有些印象，这个人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但要说他是省里下来视察的吧，他那辆车的牌照又是瓜州的。 这把杨东升彻底弄迷糊了。 不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会给自己带来福，还是祸。 以后应该慎言。 杨东升没准备施肥，但是把农田表层钾、磷的含量调高，对他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拖拉机开到家门口，一下车，三姐又去厨房帮忙做饭。 “你就别忙了，都忙了一个上午了，歇会！” “做个饭有什么累的？” 对三姐这个人，杨东升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好。 在三姐的督促下，杨东升花了好几天时间，把所有麦苗全压了一遍。 临走三姐还一再嘱咐，记得撒化肥，别想种什么有机农产品。 这天陈志麻带来了一堆文件、票据过来。 努力了几个月，总算是见到点成果了，这还是在陈志麻这个律师的协助的情况下，杨东升总算是深刻体会了这个年代的办事效率。 “不错！” 杨东升一一检查过，确认无误。 陈志麻还要给杨佳运送文件，准备走。 “对了，那位会计师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工作？” “他？恐怕有点困难。” 实际上不是困难，而是不可能。 矿山机械厂虽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但那也是瓜州首屈一指的大企业，是“铁饭碗”。 放弃一家国有大型企业的铁饭碗，来一家私人企业干“朝不保夕”的工作，而且还是从城市下到农村，除非是疯了！ 何况陈志麻知道，那位还是个死脑筋。 这里面的弯弯绕，杨东升也了解，毕竟前世就有不少私营矿场就开出双倍的薪水，去他们公司挖人，真正挖走的人屈指可数。 但是如今他注册了东升矿业，已经不是过去的草台班子，杨东升真的迫切需要会计人才。 “麻烦你给他说一声，只要他愿意来，一个月的工资多了我不敢说，至少给他翻两番。” “好，我会告诉他！不过……”陈志麻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先给杨东升打针预防针，“杨总您不要抱太大希望。” 送陈志麻走出屋，杨东升就见到两个人冲他这边走过来。 仔细一看，一个是杨武，另一个是杨赞。 两个人一起过来，这是准备兴师问罪的吗？ “五叔，赞哥，喝茶！” 周影还不知道杨东升已经跟这两个人闹翻了，忙着给两人倒茶。 杨东升看着两人，记得上次他们一起来，还是杨武带着杨赞来他这化缘。 “小影，你出去一下！我们跟东升有点事说。” 周影看了一眼杨东升，杨东升冲她摆摆手，要她放心。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不过杨宝的胳膊是他自己砸断的，这赖不到杨东升。 杨东升还有跟市钢铁厂的合同，乡里一时半会还不敢拿他怎么样。 “东升！李乡长的意思上次的事就算了，修路只是小生意，你不想做就不做！” 出乎意料杨东升预料，周影一走，两个人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但是他们不笑不要紧，一笑反而立刻让杨东升警觉起来。 杨东升家里可是有个王八蛋，每次坑他之前，都要对他笑。 “难道你们还有大生意？” “还真被你说着了。”虽然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杨赞仍然凑近杨东升小声说，“东升，咱们顺河煤矿要卖了！不是对外承包，而是要卖！这回是大生意了吧？” “最近可是有消息，国家要放开煤价，一旦放开，那价格可就要一飞冲天了！” 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做戏，杨东升也笑了，“卖顺河煤矿，这是谁的主意？” “咱们顺河乡的事，当然是李乡长的主意！” 第92章 大动作 一个设计产能十几万吨的煤矿，就凭他一个暂时主持全乡工作的乡长，说卖就卖？ 你们还真当他是天王老子了？ 就算他敢卖，杨东升也不敢买啊。 杨赞还有条件没有说完，这时陈志麻却提前回来了。 杨东升不想再跟他们纠缠，趁机向两人介绍道，“这位是陈志麻律师，也是我们东升矿业的法律顾问，有什么事情你们跟他谈吧！” 陈志麻见状整了整衣服，“有什么事，两位请跟我谈吧。” “东升，你这是干什么？” 杨东升扭头走开。 两人想跟上去，陈志麻又一次挡在他们面前，“两位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谈，请不要打扰杨总！” 杨赞和杨武对视了一样，只能悻悻的离去。 只可惜办公场所寒酸了点，还缺个女秘书及时送上咖啡，否则的话就更有范了。 陈志麻走到杨东升面前。 “陈律师，你不是去送文件和票据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们家没人，我问过邻居，说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 “不在？” 杨东升拨了杨佳运家里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还真是不在！”杨东升看了一眼陈志麻，“这样吧，文件你放在我这，我帮你转交给他。” 一直到傍晚时分，杨佳运才带着袁蕊一起来找杨东升。 “佳运矿业！”杨佳运看着文件喜不自胜。 杨东升却也不禁心生感慨，前世杨佳运死于矿难，这辈子却当起了矿老板，人世间变化无常无外乎此。 杨佳运放下文件，“哥，以后咱们每年都要交这么多税吗？” “是啊！” 虽然有专业的会计师做账，但是他们之前没有注册公司，要交高税率的个人收入调节税。 好在他们是从去年暑期后，才开始经营矿业，没有经营一整年。 今年杨东升手下又新增了大王庄矿、小王庄矿、河湾矿三个矿，收入暴增数倍，否则就要傻眼了。 杨佳运手下仅有杨马村5矿部分股份，向杨东升借了一笔钱，才交上的税。 “我听说人家美国都不用缴税的。” “你听谁说的，不收税美国政府和军队难道都去喝西北风？” “我今天去派出所，碰到一个人，他的亲戚最近移民去了美国，听他说的。” “胡诌八扯！美国的税务机构那都是有枪、有炮的，咱们这种情况，要是在美国，税务局早就拿着家伙上门了！” 前世杨东升就听说，国内不少土豪听了别人的忽悠，以为美国就是天堂，移民美国。结果到地方一看，直接就傻了眼。 “忘了问你，你去派出所干什么了？前几天，不是说好了陈律师今天过来送东西吗？” 杨佳运忽然老脸一红，“我去，我去改年龄！” “好好的你改年龄干什么？” “为了，结婚……” 杨东升看了一眼跟周影有说有笑的袁蕊，“再过两年你年龄就够了，就这么等不要急？” “不急不行啊！袁蕊，有了……” “有了？”杨东升初一听还没有反应过来，仔细一琢磨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有了！” “昨天晚上袁蕊吐了，今天去乡卫生院一查，差不多两个月了，得赶紧办了。” “啊？两个月了！”杨东升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影，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老实了。 杨佳运忽然搓着手说，“哥，你能不你再带我再去弄点金子，我想给袁蕊正儿八经的打几件首饰。” 晚上杨东升不得不再次挥舞着铁锹挖金子。 狗子们新埋下的骨头，又一次被杨东升挖了出来，气得狗狗直哼哼。 周影也只能把给她哥准备的金子送了过去，本来还想再耽搁些时日的。 “哥，好消息，乡里的矿和厂子要卖！”杨佳运边跑边喊。 “你说什么？” 杨东升没想到他们还真敢卖。 两人赶到乡里，才发现这一次是动了真格的。 这一次涉及的企业不仅是顺河煤矿，还有乡里的石英砂矿、采石场、玻璃制品厂、机械厂……几乎整个顺河乡所属的企业都被包括在其中。 但仔细读了公告，杨东升发现无论是杨佳运，还之前是杨赞、杨武都错了，矿场仍然是对外承包，真正要卖的是那些厂子。 杨东升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事。 乡里的石英砂矿一直到倒闭都是乡里的，采石场仅能勉强维持，至于乡里的机械厂，杨东升听都没听过，应该是早早的就倒闭了。 而顺河所有的企业，只有玻璃制品厂最后做的不错。 在顺河铁矿资源枯竭，国家重拳整治小高炉的过程中，顺河的小钢铁厂相续被关停，反倒是玻璃制品厂虽然没有资源支撑，却一枝独秀。 后来更是借着网络电商大发展的机遇，半个乡的人都去网上卖玻璃瓶，杨东升还帮二姐弄了一家网店，生意还不错。 这么大的动作，绝对不是一个乡长能推动，这肯定是上面的意思。 既然是上层的意思，那么最后谁中标，肯定就不是乡里能觉得的了。 “哥，这次我想单独投一家厂子！”坐在回家的拖拉机上，杨佳运忽然说。 杨东升看向杨佳运，杨佳运有点紧张，“哥，我跟着你学了一年了，我想自己试试！” 杨东升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人言可畏。 不过“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杨东升还是懂的。 两人关系就算再好，久了，也难免会产生矛盾，也确实该放杨佳运自己去发展了，这样也方便杨东升提拔杨槐。 “你确实也该独当一面了！”杨东升点点头。 不过杨东升又不太放心，有心指点杨佳运一下，“你想竞标那个矿，哪家厂？” “我想买玻璃瓶厂！哥，你说行吗？” “挺好！”杨东升刚刚到嘴边了话又咽了回去，看不出来，杨佳运眼光倒是不错！ 其实杨佳运的心思很简单，杨东升肯定是会竞标那几个矿的，他如果想竞标矿场，杨东升肯定又得让着他。 剩下的那些厂子，最大的也就是玻璃制品厂了。 第93章 突变 接下来就是调查，评估，出价。 顺河煤矿可以说是这次最有价值的项目。 杨东升的能力还没有覆盖顺河煤矿，只能通过自己调查，了解顺河煤矿的情况。 顺河煤矿门口的小饭店内，杨东升今天摆了一桌，点了好酒、好菜，宴请请顺河煤矿采煤队、掘进队、生产科的几名队长、科长。 喝了点酒，不用杨东升引导，这些人自己就开始抱怨起来。 顺河煤矿是典型的鸡窝煤，整个矿区储量不大，煤层却厚薄不均，起伏变化大，不易开采。 难开采就算了，顺河煤矿的煤质还差，灰分高，含硫高，发热量低。 生产工艺方面是炮掘、炮采，后世煤矿常见的综采机、掘进机、液压钻孔机……他们听都没听说过。 而且顺河煤矿还没有配套的洗煤厂，只能直接出售原煤。 地质条件是天然的。 综采机、掘进机、洗煤设备价格昂贵，顺河煤矿没有也倒罢了。 整个顺河煤矿甚至连瓦检仪都正经没有几部，井下检测瓦斯竟然主要依靠的是狗。 瓦斯其实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民用天然气的臭味是添加了四氢噻吩的缘故。 杨东升真不知道狗怎么嗅出瓦斯。 尤其顺河煤矿还是一座高瓦斯矿井！ 自从爆炸发生之后，几个月来顺河煤矿只恢复了部分生产，通风也没有完全恢复，有些巷道据说现在已经进不去人了。 整个顺河煤矿现在的情况，只能用一个烂字来形容。 走出小饭店，一个熟人出现在了杨东升的视线里——国邦钢铁厂的总经理刘兴邦。 刘兴邦身后跟着走出了一个人，竟然是那位带领顺河煤矿达标没成，反而搞爆炸了顺河煤矿矿长。 杨东升跟刘兴邦相视一笑，各自送走宴请的客人，重新返回饭店。 “杨老板也对顺河煤矿感兴趣？” “我就是搞矿业的，眼皮子底下的矿要对外承包，我怎么也得看看不是？” “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刘兴邦忽然提议道。 刘兴邦的打算很好，他们是搞钢铁的，搞矿业是外行，就算能拿下顺河煤矿，也得请人来干，如果能把杨东升拉过来，所有的问题就解决了。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合作伙伴了。” 不是杨东升不愿意跟别人合作，实在是他的能力，别人参股之后，影响太大，而且看刘兴邦的意思，杨东升还当不了大股东。 “那就太可惜了！”刘兴邦摇摇头，也没有强求，“杨老板可就要小心了，这次看好顺河煤矿的，可不止我们国邦钢铁厂。” 顺河煤矿出产的虽然不是炼焦煤，但是关于煤价即将放开的消息，钢铁厂怎么会不知道？ 这时候承包下一座煤矿，怎么看都不会亏。 钢铁厂的加入对杨东升来说是一个十足的坏消息！ 这年头，钢铁厂实在是太赚钱了。他们如果出手，就算杨东升在资金实力上，也比不上他们。 杨东升不得不暗暗调高了对顺河煤矿的报价。 杨东升回到家，就见一个40岁上下的男人正在屋里，小心翼翼的喝着茶，那人见到杨东升进屋，慌忙站了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矿山机械厂的那个会计。 “别客气，坐！”杨东升连忙摆手。 杨东升心里不禁奇怪，陈志麻不是叫自己不要抱太大希望吗，怎么反而这么快就来了？ 杨东升接过周影手里的碗，猛灌了一气，这才转身问，“陈律师把我的意思带到了吧？” 会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艰难的张开嘴，“杨总，你真的能保证工资翻两番，并且及时结算工资？” “当然！” “我原来的工资是将近120一个月，翻两番就是将近500，不是240，也不是360！” “不用将近500，每个月我给你500整。如果干得好，年底给你发奖金！王建业也是你们矿山机械厂的，我的信誉如何，你可以去问他。” 会计脸上现出挣扎的神色，心里一阵剧烈斗争，不过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我干了！” “欢迎你加入东升矿业！”杨东升伸出手，“一直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叫陈志刚，杨总叫我志刚就行！”陈志刚跟杨东升握了握手。 两人重新坐下，陈志刚看着杨东升，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杨总能不能预支我部分工资？我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了，媳妇和孩子还在饿着。”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陈志刚的儿子前几天得了急性肠胃炎，十几块钱的医药费，陈志刚竟然跑去陈志麻那里借了钱才交上。 看着孩子苍白的小脸，尤其是当老婆哭着说，儿子所以会腹泻，是因为眼馋邻居家的孩子吃苹果，她就去小贩那便宜买了几个有些坏的苹果，挖掉了腐坏的部分再给孩子吃。 陈志刚举起原本准备打老婆的手，连抽了自己十几个嘴巴子。 杨东升没有给陈志刚预支工资，而是直接给了他1000块，作为安家费。 杨东升又去看了顺河乡的石英砂矿、采石场，还去看了顺河乡的那几个工厂，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 顺河乡的这些矿和厂子其实是“五小工业”时代的遗留的产物。 四五计划中，中央财政拨出专项资金用于发展地方五小工业，包括小煤矿、小钢铁厂、小化肥厂、小水泥厂和小机械厂 只是杨东升不太明白，为什么最终剩下的是这几个矿和厂子，当初的小钢铁厂如果能留到现在，顺河乡可是要发大财。 杨东升在陈志刚的协助下，反复权衡之后，最终将标书投了上去。 到了开标的这天，乡党委、乡政府大院门口挤满了人，那张大红的公告仍然贴在门口。 “杨老板” “刘老板！” 果然好几家钢铁厂都派了人过来，顺河煤矿的承包价格怕是要超出预料。 杨佳运不安的搓着手。 杨东升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他们是冲煤矿来了的。” 叫杨佳运不要担心，杨东升心里其实才没底，钢铁厂虽然是外行，但外行才会乱投。 众人正说着，这时却见大院内走出了一个人，这人手里拿着一张红纸。 “出来了？” “还没到开标时间！” 只见那人将手里的纸，直接盖在了先前那份公告上。 第94章 增加的条件 “怎么回事？” 众人见状忙涌到公告下，杨东升也跟着挤了过去。 公告的内容不是竞标的结果，貌似仍然是原本的那份公告。 标题没变，前面的内容也没变，该卖的仍然要卖，该承包的，还是要承包，但是公告最后却长出了一截。 “怎么还要复垦塌陷区？” “还要复垦采石场，采石场怎么复垦？” 复垦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以煤矿塌陷区来说，土地沉降后，除了地貌改变，还存在地表裂缝，熔岩塌陷，地下潜水位抬升，造成土地盐渍化，重金属污染等一系列问题。 复垦的问题一直到二十一世纪，都没能妥善解决，哪个地方的塌陷区要是完成了复垦，那都是能上新闻的，更何况是现在。 “说！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一把抓住了那名工作人员的衣服领子。 “我不知道，领导叫我出来贴，我就出来贴！”工作人员一脸无辜。 “去叫姓李的出来！” 眼看就要开标了，又整这么一出，这是要坑他们啊！ 工作人员屁滚尿流的跑回大院。 众人还不算完，有人甚至鼓噪冲击乡党委、政府大院。 “走，咱们进去找姓李的讲理去！” 杨东升忙拉着杨佳运往后退，心说这难道又是那位李乡长捣的鬼？他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谁给他的胆子？ 众人群情汹涌，眼看就要酿成群体性事件。 “出来了！”有人大喊。 几个人从大院内走出来，当先一人四十几岁的样子，面相威严，不过这人却不是那位李乡长，而是杨东升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运河县那位陈书记。 陈书记身后跟着许久未见的派出所王所长。 “县里的陈书记怎么来了？” “陈书记又怎么样？也得讲理！” “这公告上是怎么回事？” “大家安静一下，都安静一下！”陈书记向下压了压手。 “都安静，听陈书记讲，都安静！” 现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大家如果有意见，可以选出代表与我们对话，吵解决不了问题！” “选代表？你们是想看谁带头，然后把人抓起来吧？” “不会的，大家又没犯法，我们怎么会抓人呢？” “真的不抓？” 一番折腾，总算是选出了七八名代表，都是这次竞标最有实力的人，杨东升也在其中。 不过众人还是不放心，进入大院的时候，有十几个人跟了进去，杨东升也趁机带了法律顾问陈志麻一起进去。 还是那间小会议室。 工作人员还在上茶水，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发问。 “陈书记，竞标过程中随意增加条件，你们政府部门怎么能带头违法？” “带头违法？这从哪说起！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竞标过程中不能增加条件。”陈书记一脸无辜。 杨东升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 陈志麻见状俯身到杨东升耳边。 陈书记这近似无赖的举动，还真的不违法，确实没有哪个法律规定竞标过程中不能临时增加条件，实际情况是国内现在连一个招投标的基本规范都还没有。 国内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招投标是八十年代，某水电站建设使用了世界银行的贷款，按照世界银行规定，部分项目必须进行公开招标。 结果一下子节省了将近一半的建设成本，从那以后，招投标在国内迅速传开。 “你们……”那人还要纠缠，刘兴邦赶紧拉住了他。 陈书记这个人他们是相熟的，以他们的了解，陈书记绝对不会干这么得罪人的事。这件事最终变成这样，其中怕是少不了波折。 陈书记恐怕也是受了更上层的压力。 不管这是谁的主意，怎么变成的这样，复垦作为承包矿场的必备条件已经成了定局。 “那我们也要改投标书！陈书记，这总行吧？” “恐怕不行，投标昨天已经截止了！” 这就是不讲理了，兴你们临时加条件，就不准我们临时改一下标书？ 可现在是九十年代，不是几个大富豪纠集几个经济学家，就敢谋划把全国赚钱的铁路全都私有化，不赚钱的铁路留给国家的那个年代。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趁开标前退出竞标，要么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我们退出！”刘兴邦沉思了一阵举起了手。 对于国邦钢铁厂来说，顺河煤矿能拿下固然是多了一条财路，但也不是非拿下不可。 有了刘兴邦带头，其他人也陆续退出。 陈书记吩咐工作人员去外面通知一下。 “杨总，现在退出还来得及！”陈志麻再次俯身到杨东升耳边 杨东升却摇了摇头，他已经逐渐琢磨出了些味来。 瓜州是全国老工业基地之一，也是全国的煤炭基地之一，而且除了煤矿，瓜州还有铁矿、石英砂矿…… 这些矿场曾经给瓜州工业发展提供了充足的食粮，同时也留下了大片塌陷区，资源枯竭的矿场。 如何治理这些矿场，就成了留给瓜州市委、市政府的一个难题。 眼前的情况，是有人在拿顺河做试点啊。 如果以后矿场承包，都把复垦作为必备条件，这对杨东升就太有利了。 而要做到这些，杨东升必须让第一步就走顺，哪怕为此付出些代价也值得。 “还有人要退出吗？”陈书记看了一下四周。 现场只剩下杨东升、陈志麻寥寥几个人，没有人再举手。 杨东升拿下了顺河煤矿、石英砂矿、采石场，以及他想要的机械厂。 钢铁厂全部退出后，杨东升就毫无疑问成了此次竞标资金实力最雄厚的人。 临出大院，杨东升又向后看了一眼，仍然没有见到那位李乡长，甚至连杨赞也没有出现。 从乡里回来，杨东升先返回了杨马村街。 办公楼还没有盖好，杨东升先用了一栋已经装修好的三层楼房做了临时办公室，还雇了些人。 东升矿业成立后，旗下除了铁矿，现在又增加了煤矿、石英砂矿、砂石厂、机械厂。 摊子铺的越来越大了。 第95章 顺河煤矿 陈志刚正在忙碌，见到杨东升，忙站起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杨总，我们中了吗？” 杨东升点了点头，现场响起一片欢呼。 “陈经理，你们财务部的人准备得怎么样了？” 杨东升已经正式任命了陈志刚为东升矿业财务部经理。 “都准备好了！”陈志刚跃跃欲试。 陈志刚之前是矿山机械厂的财务科副科长，正儿八经的副科级，这也是他一直犹豫不肯辞职的重要原因。 这段时间，陈志刚帮杨东升从矿山机械厂挖来了不少人。 现在不仅是杨东升这里，杨佳运那里也有了正规的财务人员，再也不用每天自己挠头算账了。 “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你马上带人去盘点其他几家的账，我亲自带人去顺河煤矿！有阻拦的，千万不要跟他们冲突，马上报派出所，我已经跟派出所打好招呼了！” “明白！” 对于做公司的来说，摊子铺的再大，其实也就无外乎两样大权：一是人事权，二是财权。 财权杨东升是必须牢牢抓在手里的，至于人事权，杨东升准备部分放开，增加公司的灵活性，以及手下人干活的积极性。 就比如现在的陈志刚，杨东升给了他权利后，他就很有干劲。 陈志刚分派人手去石英砂矿、采石场，他自己去了杨东升重点关照的机械厂。 杨东升则带着陈志麻和其他人直奔顺河煤矿。 陈志麻向四周看了一眼，不禁有些紧张。 杨东升带了几拖拉机人，清一色的精壮汉子，而且还拿着铁锹、铁钎子，尤其是其中一个一脸横肉，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其他人冲着他“九哥，九哥”的叫，这人拍拍那个人的胳膊，掂量掂量那个人手里的铁钎子，跟检查自己家的自行车似的。 陈志麻见过这种人，这就是一个打架的头。 杨东升这摆明了是要去干仗啊。 其实这回倒是陈志麻想多了，顺河煤矿是顺河乡最大的一座矿场，全矿一两千口子，而且全都是壮劳力，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万一动起手来，就算一人一脚，杨东升被扶起来，人都还是扁的。 杨东升带这些人过去，纯粹是为了自保，为此他今天还特意把马九从杨槐那借了过来。 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高耸的山体，还没到矿门口，就见两队人列在门两旁，见到杨东升跳下拖拉机，一人赶忙迎了出来。 “杨老板，欢迎，欢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把顺河煤矿搞爆炸了的矿长。 顺河煤矿爆炸后，他本应该被开除，搁在后世，他甚至得坐牢。 但是这个年代，还没有出台《特大安全事故行政责任追究的规定》。 加上当时赵书记和李乡长已经自顾不暇，根本就没有时间处理他。 新的赵书记、李乡长到任后，又忙着修路，重启乡升镇，也没有想起他这一茬。 赵书记出车祸后，李乡长倒是想过让他小舅子接手顺河煤矿，但是他小舅子觉得顺河煤矿刚死过人，嫌弃晦气，不愿意接手。 这样一来反而让这位出了事的矿长一直干到了现在。 杨东升依稀记得去年来参观的时候，听介绍此人姓王，“王矿长，你好！” “欢迎杨老板检查、指导工作！”现场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王矿长这才将众人一一介绍给杨东升。 生产科，机电科，财务科，采煤队，掘进队，开拓队，通风队，运输队，后勤科，机修厂……麻雀虽小，倒是五脏俱全。 各科室、区队的头头云集，有几个人杨东升甚至还认识，请他们吃过饭。 相比之下，这些人反倒显得有些紧张，顺河煤矿对外承包了，他们怎么办？ 挖煤虽然苦，还会死人，但是总体收入还不错。 现在可是连城里的工人都快吃不上了。 尤其是他们这些科室、区队的头头，收入还要比普通矿工高出一截。 杨东升跟众人一一握手。 没想到不但没有收到下马威，还享受了一回陈书记的待遇。 一行人走进矿场。 整个矿区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 进入矿场前，整个顺河煤矿最显眼的是山体，进入矿场后，最显眼的是一座巨大的黑色山体——矸石山。 顺河煤矿虽然没有选煤厂，但是每年开拓、掘进仍然会生产大量煤矸石。 “先让我的人去交接吧！” 毕竟什么列队欢迎，什么鼓掌都是虚的，交接才是真格的。 杨东升现在要看看这个王矿长到底是真欢迎，还是假欢迎。 王矿长想也没想就答道，“没问题，没问题！” 杨东升冲跟他来的财务人员点了点头。 又吩咐马九机灵点，见机行事。 王矿长将杨东升带进了一间会议室。 顺河煤矿成立于八十年代，煤炭探明地质储量1800万吨，可采地质储量650万吨，设计产能15万吨。 煤矿常见的五大灾害——煤尘、瓦斯、火灾、透水、冒顶。 顺河煤矿除了煤尘没有爆炸性外，其他的基本上全摊上了。 透过水，失过火，几个月前还发生了瓦斯爆炸。 冒顶砸死人的事，更是几乎每年都有。 说冒顶很多人可能不懂，说白了其实就是巷（这里读hang第四声）道塌方。 杨槐他爹当初就是冒顶被砸死的。 介绍完历史，王矿长又翻开采掘工程图，开始介绍顺河煤矿目前的情况。 杨东升也调出三维图。 不看不知道，顺河煤矿占地面积足有二三十平方公里，甚至连大王庄矿、小王庄矿，杨东升还没盖好的房子都位于顺河煤矿上方。 杨东升甚至还发现了一些其他原本没发现的矿场。 将整个煤矿粗略浏览了一遍，杨东升的第一反应，就是顺河煤矿还真是被糟蹋的不轻。 本来就是鸡窝煤，这些年又搞什么“有水快流”，扔的比采的还多，整个矿区早就被搞的稀碎。 煤炭不是碳单质，而是一大堆由分子链长短不一的碳、氢、氧组成的混合物。 除了这些含碳物质，顺河煤矿还有铁、钙、镁、硫、磷、砷、铜、锌、锡……甚至还有金、银等贵重金属，以及锗、镓、钒等稀有金属，甚至还含有铀。 第96章 调整 杨东升先习惯性的把黄金收集了起来。 虽然顺河煤矿的金含量不高，杨东升的能力也无法把所有的黄金都弄走，但是挡不住总量大。 杨东升估计这一次他至少又收获了几十吨黄金。 杨东升依次再把其他成份也弄出煤层。 有用的就搜集起来，放到他认为保险的地方，没用的就暂时转移到更深处。 虽然移走这些东西后，顺河煤矿的煤炭储量变少了一截，但是煤质也同时变好了一大截。 即便杨东升现在的能力，还不能把顺河煤矿的煤质弄成无烟煤那个等级，但是煤价放开后，同样规格的一吨煤，价格翻一翻是不成问题的。 接下来就是修整煤层。 顺河煤矿产量上不去，无法达标，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采的是鸡窝煤。 煤层起伏不定，工作面隔三岔五就要搬家。 活干的不少，煤却出不了多少。 杨东升选中那一堆碳、氢、氧化合物，向一起集中。 可是一移动，杨东升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有些碳、氢、氧化合物没有跟着一起动。 这些没动的东西，主要成份是甲烷，此外还有乙烷、丙烷、丁烷、硫化氢…… 杨东升忽然意识到这就是瓦斯啊，同时也明白了无法移动它们的原因——他的能力控制不了气体。 这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杨东升无法将瓦斯一起移动走，自然也就无法将瓦斯移出来。 顺河煤矿是一座高瓦斯矿井，这是顺河煤矿安全生产的最大隐患。 杨东升原本想把顺河煤矿，搞成低瓦斯矿井的打算落空了。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将所有的动得了的碳、氢、氧化合物集中到一起，修整好煤层再说。 连已经被顺河煤矿丢弃的煤炭，煤矸石中的碳氢化合物，都被杨东升一起移动到了待开采的地区。 完成这些之后，杨东升发现在他干活的时候，瓦斯自己动了，它们正在从杨东升集中煤炭的位置，向四周移动。 尤其是附近几处断层，瓦斯迅速聚集。 当然部分瓦斯也在向巷道扩散。 杨东升的能力不能移动瓦斯，但是物理规律可以。 瓦斯是气体，它受压力驱动。 经过杨东升调整的煤层排列变得紧密，原本在这里的瓦斯压力变大，自然就会往压力小的地方扩散。 杨东升没办法移动瓦斯，但是他能移动断层。 杨东升立即把多个断层拉了过来。 看着瓦斯迅速聚集到断层内，杨东升松了一口气，进入下一步——调整煤层走势、厚度。 顺河煤矿煤层起伏大，部分地段的倾角甚至达到了50度上下。如果底板条件够好，顶板上掉下块石头，恐怕能从工作面这一头，滚到那一头。 这要是掉下块大石头，现场直接就打保龄球了。 煤层厚薄也变化剧烈，有些地方的煤层厚达数米，有些地方只有二三十厘米，人要爬着进出工作面，趴着干活。 首先把倾角调整好，不能再让矿工边爬山边采煤。 煤层厚度方面就要仔细权衡一番了。 煤层厚度必须超过大多数人的身高，但也不是越厚越好。 顺河煤矿的开采工艺是炮掘、炮采，又没有液压钻孔机，全靠人工打眼。 最重要的是他们仍然使用木头支柱，强度不够，煤层厚度一旦过大，开采的时候就必须扔掉部分煤炭。 杨东升一番思索之后，最终将煤层高度定在了两米。 两米的高度足够大多数人抗着物料进出，不用担心碰到顶板，像马超、马强那样的大个子毕竟是少数。 而且这个高度还有个好处，大多数人站在地上就能摸到顶板，便于顶板维护。 不过这也只是暂定高度，具体多少合适，以后还要根据具体工艺，再行调整。 调整好的煤层都是现在还没有开采到的位置，煤层的变化也是逐渐的。 顺河煤矿的煤层厚度起伏变化大，虽然大部分时候开采条件都很差，但是偶尔也能碰到坡度、高度都合适的时候。 顺河煤矿曾经被勘探过，这也不是问题，就算是后世物探准确率也低得惊人，现在的水平其实跟蒙没什么区别。 调整完，王矿长仍然没有讲完。 杨东升把图调到他们所在的这间会议室，现场能在图上看到的人寥寥无几，不过其中却包括这位王矿长，这倒是个意外。 王矿长好不容易讲解完后，各科室的头头和区队长们又开始汇报工作。 他们讲的无非就是自己工作多么努力，对顺河煤矿多么重要，暗示杨东升不要开除他们。 这样一来把汇报搞的又臭又长。 王矿长见状连忙又给下面打眼色，又打手势，喊着“简短一些，别说废话！”但是仍然没用。 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杨东升清了清嗓子，“咳咳，各位，我来说两句好吧？” “大家欢迎杨老板讲话！”王矿长见状忙带头鼓掌。 “哗哗哗……” “大家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不喜欢听别人说什么，更喜欢看别人做了什么！我的规矩很简单，干的多，拿的多；干的少，拿的少！能干的上去，不能干的，话说的再漂亮，一样要滚蛋！”杨东升边说边向下扫了一眼。 没捞到讲话的人，闻言登时眉开眼笑。 讲过话的几个人，尤其是刚刚说了一大堆的，顿时显得有些紧张。 “大家不要紧张，之前你无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都不管，一切从现在开始算！”杨东升摆了摆手。 那几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杨东升继续道，“咱们煤矿工人不容易！大家来到矿上，整天吸着粉尘，顶着瓦斯，冒着脑袋被砸烂的风险，不就是想多挣两个，让老婆、孩子能过上好日子吗？在这里我先表一个态，跟着我，只要肯干的，我保证今年之内你工资至少翻一番，明年再翻一番。我手下其他矿上，干的最差的现在一个月也能挣三五百，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就这样吧！” 第97章 敲打 “哗哗哗……”现场想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杨东升看着三维图上人影一个接着一个显现，果然无论到哪，给钱才是硬道理，话说的再漂亮也是白搭。 会议结束后，之前杨东升宴请过的几个区队长，又跑来跟杨东升说话。 漂亮话不管用了，就改卖人情了，这些人啊，就不能安心干活吗？ “杨老板，请进！” 王矿长把杨东升让进一间办公室。 “王矿长，你这办公室不小啊！” “杨老板，这是您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在楼下！” “我的办公室？”杨东升一笑，这就是唬鬼了，此时距离杨东升中标不过几个小时，除非他们有高人能掐会算，早早就开始准备，否则怎么会有杨东升的办公室，还收拾的这么好，“这间办公室原本不是给我准备的吧？” “杨老板这是说的哪里话！” 杨东升还真猜对了，这间办公室确实不是给他准备的。 王矿长原本以为中标的会是国邦钢铁厂的刘兴邦，这间办公室其实是给刘兴邦准备的。 “还真是不错啊！”杨东升拍了拍厚实的椅背。 “杨老板喜欢就好！”王矿长登时眉开眼笑。 虽然不是什么乌木、桃花心木，但却是崭新的实木家具，在顺河煤矿如此困难的情况下，还能置办下这一套，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整个办公室的面积足有三四十平方米，这都赶上厅级领导的标准，可惜啊，这样的办公室杨东升不能要。 “原本是什么样恢复成什么样吧！” “这……”王矿长的笑容一下子定在脸上。 “王矿长，你要是只会折腾这些表面文章，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吧，我不需要这样的人！” 杨东升这么不给面子，实在是因为有前车之鉴。 前世杨东升他们公司每收购一家公司，那家子公司就会给他们公司一把手弄了一间大办公室，再配备上高档办公桌椅、家具、茶具。 后来他们公司一把手在全国各地拥有几十间豪华办公室，大多数甚至一次都没用过。 杨东升如果要了顺河煤矿这间办公室，杨槐是不是就得琢磨也给杨东升准备一件办公室？杨海生、马超是不是也得有样学样？ 前世杨东升所在的那家公司年营业收入几千个亿，是行业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搞几十间办公室不算什么，现在他这小民营企业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不起。 王矿长这时候额头上已经见了汗，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他也算是倒霉透顶了，“我……” “王矿长，你是不是认为我刚才在会上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场面话？” “没有，绝对没有，绝没有这事！”王矿长瞬间就开启了否认三连。 “没有就好！”杨东升一摆手，“说说你都有什么打算吧！” “那我就谈几点不太成熟的想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杨老板指正！”王矿长抹了一把额头，搞民营企业的就是狠啊，差一点点就被开除了，“首先，我认为顺河煤矿最大的问题出在管理上，我准备选派一批精干人员去杨马村学习，希望杨老板能够允许。” 王矿长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向杨东升，他耍了个小心眼。 现在全国上下的国有和集体所有制企业都在谈管理，他每次去乡里开会，乡领导读文件、讲话，谈的最多的也是管理。 以前在乡里，他要学习的是美国、rb、新加坡，现在到了杨东升手下，自然就要学习杨东升。 见杨东升边听边点头，王矿长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次，我希望杨老板能选派一批优秀干部来顺河煤矿指导工作……” 这是王矿长的又一个小心思，杨东升拿下顺河煤矿后，必定就要派人掌控矿场，这话与其让杨东升说，不如他自己主动提出来。 “派人去学习可以，派人来指导就算了！铁矿和煤矿不一样！”杨东升之前手下都是露天矿，没有瓦斯问题，也没有顶板问题，矿上都是大老粗，干活可以，来指导，难保不指导偏了，“就这些吗？” 王矿长看了看杨东升，咬了咬牙，看来只能放出杀招了。 “最后，我准备压缩顺河煤矿的编制！” 顺河煤矿原本有3个采煤队，上次出事后，顺河煤矿至今也没有恢复到爆炸前。 一方面是没有钱，另一方面就是爆炸之后，死了一批人，又走了一大批人，人手不够。 王矿长准备将采煤队压缩为2个。 压缩编制就要撸掉有些人的帽子，这是要得罪人的。 杨东升的人下来取代原本的区队长、科长，是杨东升得罪人，王矿长主动压缩，就是他得罪人。 不到万不得已，王矿长原本不准备用，但是他自己的帽子眼看都保不住了，哪还有时间管别人。 “光压缩采煤队是不够的，各个科室也要精简。” “好，我精简！”王矿长登时脸苦的跟吃了黄莲似的，这下子得罪的人更多了，以后夜里走路得小心了。 杨东升终于点了点头，这个滑头，不敲打一番不肯见真章，“既然你有决心，我也给你一个准话，一年之内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明年的这个时候，你要能干出个样子来，到时候就算在猪圈招待我，请我吃猪食，我给你涨工资，给你配大办公室。但你要是干不出来，再给我弄10间办公室，我一样让你走人。” 其实原本杨东升也没准备一来就大动干戈。 挖矿这种活，说简单也简单，只要肯下力气，谁都能干。 但是怎么挖的又快又好，还不出事，那可就难了。 尤其是井工矿，井下的巷道九曲十八弯，没有人带着，恐怕连工作面在哪都找不到。 “一定不让杨老板失望！” “其实我的管理方法很简单：干多的多拿的多，干的少拿的少！你只要这么干，顺河煤矿也能行！好了，我今天还有事，先回去了！” 杨东升这边是顺利了，其他几处矿场和工厂情况如何，还不知道呢。 第98章 自己造 王矿长本来还安排了宴席，但是张了几次嘴，最终都没敢把话说出口。 登上拖拉机，陈志麻在杨东升耳边低语了几句。 财务那边也交接顺利，没有人跟杨东升带来的财务人员为难，财务人员的住宿也安排下了，杨东升这才真正放下心了。 拖拉机直接赶回杨马村，杨东升跳下拖拉机，吩咐马九带人去领钱。 刚走进办公楼，还没见到陈志刚，三个人抢先迎了出来，一见面就直称杨总。 “杨总，明天去我们那看看吧！” “杨总还是先去我们采石场吧！” “杨总……” 杨东升这才明白，这三人正是石英砂矿、采石场、机械厂的矿长和厂长。 直到这时才见陈志刚和另外一个人从后面赶了过来。 今天的交接都很顺利。 这几年顺河乡的这些矿场、企业实在是太烂了，几个矿长、厂长被逼的多次当众上演抹脖子的大戏。 杨东升的矿场收入高，早就在顺河出名了，他中标了石英砂矿、采石场、机械厂，这几个矿长、厂子如果敢拦，底下的工人就先不会放过他们。 承诺接下来陆续会去几个矿场、厂子，总算把三个人都打法走。 陈志刚赶忙带着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 “杨总，这是刘健！刘健是焊工，他的技术在矿山机械厂的时候就是出名的！”陈志刚介绍道。 “杨总好！”刘健是一个40岁上下，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矮壮汉子。 “你好！”杨东升跟刘健握了握手，这是一双布满老茧、伤疤，很厚实，很有力的手。 随着杨东升拿下顺河煤矿、石英砂矿、采石场，今后对机械的需求势必会更多。 但那个王建业实在是不争气，杨东升上次说了他一回，他好了一段时间，但是没过多长时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这一次乡机械厂要卖，杨东升顺便去机械厂看了一下，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王建业那个厂子也就是一个土作坊，乡机械厂虽然差，但比王建业那个土作坊还是好不少。 杨东升当即就决定甩开王建业，自己干。 考虑到王建业手下的人原本都是矿山机械厂的，杨东升吩咐陈志刚私下里跟他们接触，万一挖人不成，也避免跟王建业撕破脸。 “杨总，有件事得给您汇报一下。”陈志刚抓了抓头皮。 杨东升原本的计划是挖几个技术骨干过来，到乡机械厂指导工作，但是没想到愿意来的人有点多。 “有多少人愿意过来？” “都想过来！” 这事只能说是王建业自己作的太狠。 这些人从矿山机械厂出来，抛弃了正式工的编制，就是想挣点钱，养活老婆、孩子。 开始几个月还不错，王建业都能按照承诺准时发工资，但是没过几个月，王建业就玩起了拖欠工资的游戏。 到了这个月，王建业已经两个月没给工人发工资了。 这时候杨东升叫陈志刚去挖人，工人们谁还再愿意跟着王建业干？ “杨总，您看……” 陈志刚觉得这事自己搞砸了。 矿山机械厂每年也会招人，但是招多少都是有限制的，哪能想进就进？ 但是陈志刚又想让杨东升把王建业手下所有的人都接过来，被一分钱难倒是个什么样子，陈志刚可是深有体会。 “让他们都来吧！” 杨东升觉得这倒是件好事，这样一来，连培训指导都不用了，用这些人直接就能开工。 顺河乡机械厂是一个做榨油机的厂子。 后世大家都吃上了桶装的成品油，油坊已经很少见，但是九十年代，想吃油，尤其是农村人想吃油，大多还得自己拿着大豆、菜籽去油坊。 油坊会先把大豆之类的原料粉碎，然后用粗布片包起来，上蒸屉蒸熟，再在外部箍上一个藤条编的圈，最后上挤压机。 挤出油，剩下的圆饼状渣滓，就是大部分人在影视剧上才能见到的豆饼。 虽然榨油机看起来跟挖掘机风马牛完全不相及，但是制作榨油机和土造挖掘机完全是相通的，就是两大块的工作：切割、焊接。 而且还都要用到液压。 乡机械厂李厂长看到杨东升到来，一脸欣喜，杨东升没先去石英砂矿，也没去采石场，先来到他这机械厂，这说明什么？说明杨总对他们重视啊。 “杨总，欢迎，欢迎！” “你们在干什么？” 只见工人们正在把废旧钢板切割成小块，然后把小块钢板放到炉子里烧得通红。 还有些人正在锻打，看他们打制的形状，好象是把刀。 “杨总，榨油机是个大部件，一年也卖不出去几台……” 瓜州是传统农业大市没错，但主要农作物是水稻、小麦。 农民偶尔才会种个一分、半分地的大豆、油菜、芝麻之类的油料作物，榨出来的油也主要是供自己食用。 本地市场非常狭小。 顺河机械厂制造的还是老式榨油机，需要破碎、熏蒸等一系列步骤，最后才能挤压出油。 以前的时候，偶尔还能往外地卖出几台。 但是南方已经造出了新式的榨油机。 新式榨油机占地面积小，操作简单，能耗低，一台机器就可以直接出油，而且出油率还不低。 顺河机械厂外销的路也被堵住了。 李厂长不止一次跟乡里反应过这个问题，但是新式榨油机制造难度比老式榨油机高出许多，机械厂想造新式榨油机，需要不少资金搞技术升级，乡里拿不出这个钱，只能眼看着厂子一步步衰落。 乡里卖机械厂之前，机械厂就已经准备转型，他们也是受够了产品销路狭窄之苦，所以这次他们自己上马的产品是菜刀、锄头。 原本李厂长准备趁杨东升来的时候，就拿出第一批产品向杨东升邀功的，没想到杨东升先来了。 杨东升不知道造菜刀是不是给乡机械厂找到了一条出路，但是李厂长确实是给自己找到了一条出路。 杨东升今天过来，原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除机械厂的厂长，给刘健腾位子。 第99章 石英砂 不管道路对不度，最终结果如何。 肯动脑子，主动去找出路，没有坐、等、靠，而且没花大钱，这一点在这个年代是非常难得的。 杨东升决定留下李厂长。 那么刘健他们怎么办？ 杨东升稍加思索，便有了主意。 “刘健，你去检查一下他们的设备！他们生产菜刀应该用不到电焊机，切割机也用不来那么多，你算一个价出来报给我，折钱给他们！我们回杨马村街办厂！” 杨马村街离矿场更近，厂子设在那里售后服务更方便，工人们都来自矿山机械厂，在顺河街工作，还是在杨马村街工作都一样。 原乡机械厂的工人，也可以选择是继续留在机械厂打菜刀、锄头，还是去造挖掘机、推土机。 “这电焊机还能用吗？”刘健指着一台已经快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电焊机问。 “能用，就是有点接触不良！” …… 李厂长很配合，机械厂欠了一堆物料费，工人的工资也好几个月没发了，要不是他想出了新出路，工人们早就开始闹了。 这些电焊机就算刘健不要，李厂长也准备报请新老板处理掉，新老板愿意要，而且不是白拿，再好不过，正好可以解燃眉之急。 留下刘健、财务人员跟李厂长对接，杨东升直奔石英砂矿。 前方远远的出现了一座绿色山体，跟顺河煤矿那座乌漆麻黑的山不同，这座山几乎完全被绿色覆盖，一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照下来简直可以当电脑桌面使用。 但大煞风景的是山的一角凹了进去一块，露出了红褐色的山体内部，仿佛被怪兽咬了一口。 拖拉机驶进矿区，只见工人正在用水管冲洗一堆褐红色的石块，红色的水从石堆下流出来，好象流血一样。 还有人用竹筐淘洗着更加细碎的矿石。 经过清洗，这些石块的颜色终于变浅了一点。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冲杨东升喝问。 由于要大量清洗矿石，污染了矿山前的河水，经常有附近的村民来石英砂矿找麻烦。 “杨总？”这时自不远处一处棚子急忙走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人边走边喊，“你给我闪开，冲撞了老板，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喊话的人身材中等，面色红润，正是石英砂矿的刘矿长。 几人中一个人更是冲杨东升大喊，“哥！” 除了石英砂矿的刘矿长，没想到杨佳运也在这里。 “杨总，欢迎，欢迎！”刘矿长抓着杨东升的手一阵抖动。 跟杨佳运一起的还有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经杨佳运介绍，那人是乡玻璃制品厂的陈厂长。 石英砂用途广泛，从高大上的半导体，到被人踩在脚下的道路都能用到。能用来干什么，主要取决于石英砂的纯度。 半导体行业使用的高纯度石英砂，二氧化硅矿含量要达到5个9，甚至6个9的纯度。 全世界半导体行业使用的高纯度石英砂主要被美国几家矿山垄断。 半导体就不要想了，石英砂用量最大的行业，是玻璃制造业。 顺河发现石英砂矿后，乡党委、乡政府就依托资源，建立了乡玻璃制品厂。 不过这其实是个拍脑袋做的决定。 “杨总，顺河的石英砂铁含量太高了，除了铁还含有铬。铁会造成玻璃浑浊，铬会造成玻璃黑点，直接影响产品的质量。”玻璃制品厂的陈厂长怨念颇深。 乡玻璃制品厂使用的是一套二手的“平拉法”生产线，相比于先进的浮法玻璃生产线，本身就存在波筋严重，气泡、疙瘩、麻点多等问题，想制造出合格的玻璃，必须使用比浮法更好的原材料。 但乡里为了把产值都留在顺河，硬要求玻璃制品厂必须使用顺河的石英砂，直接导致乡玻璃制品厂的产品合格率低到令人发指，乡里反过来又对他问责。 弄得陈厂长里外里都不是人。 所以前世才会出现乡里的石英砂矿倒闭了，乡玻璃制品厂反而兴旺起来了的怪事。 在陈厂长看来，顺河的石英砂矿只配用来垫路。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确实是如此，眼前这座石英砂矿的铁氧化物含量竟然接近20%，这都快赶上一些低品位的铁矿了。 杨东升把三维图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发现这是因为山一侧包含了一部分铁矿的缘故。 不过即便是去掉这部分铁矿，这座石英砂矿的铁含量仍然不低。 铁矿通过跟石英砂千百万年的接触，早就渗透了石英砂矿。 “杨总，虽然使用外地石英砂运费会高一些，但是我保证，只要有合格的石英砂，咱们厂的产品合格率马上就会上一个台阶！”陈厂长再次劝杨佳运。 陈厂长原以为民营老板来了，情况就会好起来，但是这位杨老板就像中了邪一样，坚持要用乡里的石英砂，而且还说他哥已经承包下了石英砂矿，质量肯定合格。 也不知道杨总对他口中的哥，哪来的那么大的信心？ 今天他们特意来到石英砂矿考察，矿上还是那一套东西，只能对石英砂进行简单的人工淘洗，陈厂长不信杨总这位哥能玩出花来。 “老陈，你们想用别家的原料也可以，先把我们的款子还清！”还没等杨东升说话，石英砂矿的刘矿长先发难了，“你们上一批货款可是欠了小半年了，你们有钱去买别人的石英砂，不能没钱还我们的货款吧？” 玻璃制品厂是石英砂矿的大客户，刘矿长自然不愿意轻易失去。 陈厂长顿时语塞，玻璃制品厂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 第100章 人间的角落 “陈厂长，你们对石英砂纯度的要求是多少？”杨东升突然开口了。 “氧化铝含量低于2%，氧化铁低于0.1%……”陈厂长随口报出了一串数字。 陈厂长边介绍，杨东升边开始调节。 先把山一侧的铁矿转移到5矿、6矿，再把剩下的铁、铬向矿山底部聚集，二氧化硅向上部富集。 一番调整之后，石英砂铬含量已经比陈厂长要求的低了一个数量级，铁含量也降到了0.09%附近。 虽然这个数据已经符合陈厂长的要求，但杨东升看过石英砂矿的生产经过，感觉还是不保险。 石英砂矿使用的采掘工具是铁钎子、铁锹、铁锤，运输也靠拖拉机，很容易在开采、运输过程中再掺杂进铁。 而且以杨东升的经验，二氧化硅的纯度如果调的过高，肯定会结晶，到时候整个石英砂矿变成一整块硅石，想挖可就难了。 “除了二氧化硅以外，你们制造玻璃还需要些什么？” “嗯？”陈厂长一愣。 “你们生产玻璃的原材料是什么，总不能全用石英砂吧？” 陈厂长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不明白杨东升是什么意思，仍然张口报出了一串数字，“每生产1吨平板玻璃，需要消耗800公斤左右的石英砂，130公斤左右的纯碱，130公斤左右的石灰石，此外还需要一些澄清剂、助熔剂、脱色剂。主要原料加各种辅料一起大约是1.1吨。” “纯碱就是碳酸钠，石灰石就是碳酸钙是吧？” “对！”陈厂长点点头。 杨东升看了看，纯碱没找到，但是石灰石到处都有。 将部分石灰石掺杂进矿山，但是铁含量并没有因此降低多少。 杨东升看了一下便明白了，顺河铁矿资源丰富，几乎所有的石头都含有微量的铁，石英砂矿的铁含量已经很低了，再想降低可不容易。 “你说的助熔剂、脱色剂是什么？” “脱色剂就是二氧化锰，二氧化锰能跟氧化铁作用，给玻璃脱色。另外有时候部分镁也能代替钙，镁能改善玻璃析晶倾向的缺点。”陈厂长业务纯熟，各种知识了然于胸。 二氧化锰杨东升没找到，但是镁的话，他好象记得当初在顺河煤矿的时候，就见到了碳酸镁，当时觉得没用，调出来之后，就随便压在了煤矿下。 顺河煤矿有碳酸镁、碳酸钙、碳酸钙镁。 可能是由于有煤层阻挡的缘故，它们的铁含量要比石英砂矿低了一截。 杨东升把部分碳酸镁、碳酸钙、碳酸钙镁搀进石英砂矿，铁含量终于降到0.07%以下。 见杨东升跟玻璃制品厂谈完，石英砂矿刘矿长忙过来表忠心，他已经跟顺河煤矿王矿长通了消息，主动提出要派人去5矿、6矿学习，还要贯彻“干的多，拿的多；干的少，拿的少”的原则。 “轰隆！”一阵巨响。 整个山体腾起一片烟尘，杨东升感觉脚下在颤抖。 不得不说采石场爆破，比煤矿可震憾多了，煤矿如果这么炸，工作面早就塌了。 爆破过后，大块的石头直接被装上拖拉机运走，小块些的则被装上平板车，运往矿场另一边。 采石场张矿长接着向杨东升介绍，“杨总！咱们采石场生产的就是两种石头，一种是大块的石料，他们拿去盖房子打地基，小块的用于做水泥浆的骨料……” 杨东升直接打断他，“大块的石头比骨料贵几倍？” “这个不好说，一般的能贵两到三倍。材质好，大小合适的，有人买去雕石桌、石凳、石狮子，能贵四五倍。下一步，我们一定贯彻落实好干的多……” 杨东升再次打断他，“你就没想过减少炸药用量，提高大块石头比例？” “那样的话工作量就大了，一天能生产的石头也少。”张矿长顿时皱起了眉头，就怕这种不懂，还要瞎指挥的。 “工作量大就加工资，生产的石头变少了，但是石头买的贵，赚的只会更多。炸药用的少，还能节约成本。” “那……少放多少合适？” “让工人自己决定！他们在生产一线，比你有经验，比你更了解情况！” “那一天给工人加多少工资？”张矿长犹豫了一下问。 “你叫我决定？我再替你做这个矿长好不好……” 张矿长低着头被杨东升喷了一脸唾沫，连大气也不敢喘。 “哎！”杨东升叹了口气，这个张矿长看来也不是故意给他出难题，确实就是个石头脑袋，不给他指点一番，他恐怕真不知道怎么干，“你根据每天的产量，琢磨出一个数据来报给我！” “好好好！”张矿长这才好象活了过来。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后山。 “杨总，那边脏，咱们就别过去了！” 杨东升瞪了张矿长一眼，今天他就是来看情况的，务必要把采石场每个地方都看到，把生产环节摸透。 “怎么，这矿场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没有，没有！”张矿长连忙摆手。 两人继续往前走，刚转过山脚，杨东升就被后面的景象震惊了。 只见工人们将那些相对破碎的石头卸下来，立刻就有一群人过来，挥舞着大锤将石头砸成小块。 这群人砸过一遍后，立刻就有另外一群人过来，将石头拿走，用小锤子将石头砸成更小块。 另一边倾斜放置着十几个铁丝网做的筛子，过不了筛子眼的石头，会被拿回去，继续砸。 杨东升自认为是见识过劳动场景的，农忙时候顶着大太阳割麦、插秧，身上被晒得爆皮，这种活他干过。 大学毕业后，到一线实习。 杨东升下过井，镬过煤，在井下扛水泥、打地坪、捡垃圾……升井的时候抹得跟鬼一样。 但杨东升仍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因为那些挥舞着小锤子砸石头的，大多数都是妇女和孩子。 几百人上千人一起砸石头、筛石头，现场石粉飞扬。 时间一长，人身上就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一眼看过去像石雕一样。 特别是孩子，简直像小土人。 杨东升没想过人世间还有这样一个角落！ 第101章 知识不足 “杨总，杨总？” “嗯？”杨东升一转脸，见是张矿长在叫他。 “杨总，您没事吧？” “没事！”杨东升摆了摆手，“他们的工钱是怎么算的？” “男的一天两块钱，妇女和孩子一天一块钱，一天一结。” 这样算起来，如果夫妇两口子都在采石场工作，节假日孩子也到采石场一起干，一个月差不多能收入百来块，在这个年代算是高薪了。 但是为此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了点。 成年人吸入过多石粉，会得尘肺病。 成长中的孩子吸入过多石粉结果会怎么样？杨东升不知道，但是肯定比成年人更严重。 现在挣下这百十来块钱，下半辈子恐怕得用几百倍来偿还。 “采石场就没想过给他们配副口罩吗？” “配过！但是口罩得经常换才有效果，以前的赵书记来看过后，要求我们配发口罩，我们一个月给他们发好几副口罩，结果他们一年到头就戴一副，手脚勤快点的还能自己洗洗，懒的直接都结成硬壳了。后来他们自己说戴口罩干活不方面，要求给他们折算成钱。” “哎！”杨东升叹了口气。 归根到底还是一个字——穷。 国家穷，百姓穷。 连一副口罩都要折算成钱。 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不是圣母心，而是发展。 只有生产出足够的口罩，一副口罩的价格才能足够便宜；只有收入高了，人才不会在乎一副口罩钱，父母才能给孩子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当然某些奇葩父母除外。 张矿长见杨东升不说话，又见缝插针的开始表决心，“下一步，我们一定认真贯彻落实杨总干的多，拿的多；干的少，拿的少……” “张矿长，我不是乡长，也不是书记，你不用在我面前，重复这些我自己说过的话，我要看到的是实实在在的效益！” “是是是！我明白！” “明白不明白，不是在嘴上，而是在行动上！” “是是是！我们一定认真贯彻落实干的多，拿的多……”张矿长显然是没把杨东升的话听进心里，又开始念经。 杨东升斜了他一眼，“张矿长，你从王矿长那打听到我说的话，他就没告诉你，我当时还说，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话糊弄我？” “……”张矿长这才彻底闭了嘴，没多大会吓得连汗流都下来了。 杨东升懒得再理他，等过一段时间，各个矿场安定下来，杨东升就寻个由头开掉他。 转脸看向碎石场，杨东升很想直接宣布，让这些孩子都回家去，该上学的上学，该玩的去玩。 但他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批评发展中国家劳动条件恶劣，就干脆让发展中国家的厂子都关闭，让他们都饿死，好为自己赢得西方媒体赞誉的圣母婊。 这些孩子手里正在砸的石头，可能是他们的文具盒，可能是他们的日思夜想的一顿肉。 白左那一套圣母心是行不通的。 但是如果放任采石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使用童工，对杨东升的负面影响实在太大。 杨东升得罪的人可不少，眼红他发财的人更是一大堆，如果这事被人拿去做文章。 被县里、市里知道，就算不收回采石场，恐怕心里也会给杨东升安上一个黑心资本家的名头。 那样的话，杨东升的前路可就坎坷了。 杨东升低头思索了一番，心中很快就拿定了主意，“你去叫他们都停下来，我有话要说！” “好好好！”张矿长跑过去，“都停下，都过来！” 不多大会，张矿长又跑了过来。 “杨总，去那边吧，那边讲话大家都能看见！”张矿长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石堆。 站上石堆，张矿长还拿出了一个扩音器。 张矿长打开扩音器，“这是咱们采石场新来的老板杨总，杨总有话要说。大家欢迎！” 张矿长带头鼓掌，可是根本没有几个人理他，张矿长只好尴尬的收起手。 杨东升接过扩音器，向台下看了看。 底下虽然有黑压压一片人，但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们都是一脸木然的看着杨东升，如果不是眼睛还在眨，杨东升还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堆雕像。 “大家辛苦了，我是杨东升……怎么没声音！”杨东升拍了拍扩音器。 张矿长赶忙跑过来，“杨总，您得先打开这个按钮！” 杨东升一按，扩音器登时发出“吱哇”一阵刺耳的声音。 台下的“雕像”们连忙捂住耳朵。 搞了好一会，杨东升才终于会用这个破玩意。 “大家好，我是杨东升！我要说的事只有一件，采石场以后会把小块的石头会卖给你们，你们自己拿石头回去破碎，自己去卖。我们国家改革开放的目的是实现共同富裕，应该让你们都能尝到国家改革开放的红利。好了，我的讲话完了！” 台下的众人一下子愣了，直到杨东升走下台，他们才活了过来，登时就把杨东升给围住了。 有的询问矿上卖小块石头的价格。 有的没有本钱，询问能否赊账。 有的人担心会就此失去养家糊口的活计。 杨东升只能把事情都推给张矿长，还当着众人的面冲张矿长说，“出售小石块要公平公正，要是被我发现你搞关系户，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杨东升这才终于脱身出来。 今天过来最重要的事，杨东升还没做。 可是调出三维图之后，杨东升又蒙逼了。 杨东升能看到这座山体的主要成份是碳酸钙，此外还有二氧化硅、三氧化二铝、三氧化二铁…… 依次选中各个成分之后，还能看到几个呈条带状集中分布的二氧化硅、三氧化二铁，歪歪扭扭的在岩层中蜿蜒穿梭，看样子应该是水流侵蚀之后，杂质侵入岩石形成的。 前世杨东升没接触过石材这一块的工作，不知道什么样材质的石头才是好石头，面对这么大一座石头山，不知道从哪下手。 重生从事矿业以来，杨东升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知识不足。 第102章 婚礼上的突变 杨东升不敢乱动，静等张矿长。 可是张矿长来了也没帮上忙。 这货就是个大老粗，挖了半辈子石头，却不知道为什么好。 连说带比划半天，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颜色均匀，石头大块。 听的杨东升直想踹他。 杨东升无奈，只能按照自己的猜测把侵入岩层的二氧化硅、氧化铁移走，再把采石场的铁含量降到最低，最后把剩下的物质均匀混合。 做完这一切，杨东升做了一个手捧石山的姿势，生怕整座山被他折腾成石粉，大风一吹，就刮走了。 “杨总，您……”张矿长小心翼翼凑上来。 “你给我好好看着采石场，飞走了我唯你是问！” “飞走？”张矿长看着背后的大山，抓了抓头皮，山怎么会飞走？ 河边房子的门窗已经安装好，墙体也粉刷完毕。 新粉刷过的墙不能硬烤，只能在各个房间内放一个炉子，微火熏烤。 热量能蒸发走水份，燃烧产生的二氧化碳，还能跟石灰中的氧化钙反应，生成更坚硬的碳酸钙。 由于房子的地下原本是河床，湿气大，这个过程据说差不多得一个月。 杨东升笑了笑，之前房子没盖好，怕被人发现，他没有处理地面，现在已经没有这些顾虑了。 杨东升直接把房子下的土地置换成了石质，顺便还在岩石内制作了一个个的格子，把积攒下的金、银等贵金属分门别类放到格子内。 这样一来四周至少是几十米厚的岩石，安全程度堪比国家金库。 周影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我叔说了，人家现在时兴贴瓷砖，叫你也贴上，还有那个什么能坐的马桶，也装上。” “你哪个叔说的？”杨东升记得周影没有亲叔叔，难道是杨武？ “还能是哪个？”周影瞪了杨东升一眼。 杨东升这才明白，原来说的是杨东升他爹，“他懂个屁，人家厕所才贴瓷砖呐！还有那个坐式马桶，最脏、最不好用的就是它，上个厕所弄一屁股水！” 杨东升用不惯坐式马桶，而且根据他前世的记忆，他爹更用不惯坐式马桶。 “他说人家时髦建筑现在都贴瓷砖，你就顺着他一回吧！” “人家都贴我就得贴？人家都去死，他怎么不去死？一辈子都是这么没出息，别人的看法，看得比天还重！咱们自己的房子，怎么舒服怎么弄，不用理他！” “你就顺他一回不行吗，非要把关系搞的这么僵？” “你不懂！你顺他一回，他就会有第二回！顺杆爬，得寸进尺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对付他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刚露头，你就一巴掌抽过去，他才会老实一阵，跟对付狗是一个道理！”前世杨东升可是够顺着那个坏种的，亏吃的那叫一个惨。 刘健把乡机械厂能用的器械都带了回来，杨东升将4栋楼划给他们使用。 杨东升出拖拉机，连工带料每台挖掘机给他们2000块钱，能挣多少，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对于杨东升的举动，王建业那里连个屁都没敢放。 周勇、杨佳运的结婚日期也定了下来。 黄历上说最近一个月内，有两个日子最好。 杨佳运立即定了靠前的日子，再拖下去，袁蕊的肚子就瞒不住了。 杨家祠堂前席开百桌，但凡有关系的亲戚都被请了过来。 宾客实在太多，家运爹、妈和袁蕊的爷爷、奶奶实在招呼不过来，杨东升和杨槐也去帮忙。 终于把所有的宾客安排好，两人才得闲坐下喘口气。 “喝水！”周影、周丽各端着一个大碗。 “正好口渴！”杨东升从周影手里接过碗，递给杨槐，然后又从周丽手里接过碗，“谢谢小丽！” 周影狠狠剜了杨东升一眼，杨东升装没看见。 宴席开始，白切鸡、酱肘子、糖醋鲤鱼……一道道硬菜轮番端了上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照例开始了敬酒。 除了新郎官杨佳运，杨东升是被敬酒最多的人。 “你少喝点！”周影用脚后跟踩着杨东升的脚趾。 “哎呦，你轻点！”杨东升知道周影为什么生气，“你就别再忙活了，强扭的瓜不甜！” “你怎么知道不甜？”周影瞪了杨东升一眼，手伸到杨东升腋窝底下，作势要掐。 “咱说好了，掐可以，青了你帮我抹药酒！” “好，我帮你抹！”周影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这时旁边又是一暗，又有人走了过来，周影脸转看向来人，“你们就别再……” 周影一看之下脸色登时大变，连忙一把拉住杨东升，同时另一只手伸向前方。 杨东升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砰的一声，他和周影一起倒在了地上。 杨东升一骨碌坐起来，就见周影痛苦的捂着胳膊，一个中年妇女手拿板凳站在他们面前。 杨东升看了看周影的胳膊，又看了看中年妇女手里的板凳，这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周影，刚才这个女人手里的板凳已经砸到他头上了。 “姐！”周丽大喊一声冲过来。 “杨东升，你不得好死！”中年妇女叫嚣着又扑过来。 杨东升爬起来一脚踹过去。 中年妇女登时摔了一个四脚朝天，一时爬不起来，扯着嗓子破口大骂，“杨东升，你个杀千刀的，你缺了大德了，你不得好死……” 杨东升这才看清，袭击他的人是袁行彪他妈。 袁氏兄弟已经判了，虽然杨东升没有特意去关注，但是由于案件影响极大，在瓜州引起了广泛关注。 袁家五兄弟中袁行龙、袁行虎、袁行彪因为抢劫、故意杀人，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袁家老三袁行豹因抢劫致人死亡，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只有老小袁行猊因为不是主犯，且尚未成年，又肯主动交代犯罪事实，有立功表现，得到了从轻处罚。 原本横行乡里的袁氏五兄弟，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你儿子才不得好死，他们连不满10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不平，你们一家还有人性吗？” 第103章 代价 “……”袁行彪他妈被杨东升噎的说不出话。 “你儿子杀了人家一家6口人，只尝4条命，而且还有一个是死缓，你还有什么不满？” 袁行彪他妈见自己打又打不到，吵又吵不过，索性开始撒起了泼，扯着嗓子嚎起来，“袁家村的都是死人吗？看着我被姓杨的欺负成这样，你们也不说帮忙……” 她这一喊，还真有十几个人站了出来。 特别是一个二十多岁，中二气十足的青年，卷着袖子就冲杨东升过来。袁家村村支书袁老六伸手去拉，但是没拉住。 青年一边走一边嘴里牛逼轰轰的嚷着，“杨东升是吧？他么的，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弄死我？你他么谁啊？谁家的茅坑没关严实，让你跳出来的？”杨东升也不跟他客气。 “我……”青年刚走到半道，忽然像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急忙又退了过去。 杨东升向旁边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马九抱着膀子站到了他旁边，一脸冷嘲的看着那名青年。 杨东升身边的人越聚越多，袁家村那十几个人，见连人数优势都没有了，这才想起来，这可是在人家杨家祠堂门口，登时气焰全无。 袁行彪他妈也不敢闹了，见状不妙就要溜。 别人走可以，她可不行！ “打了人就想走？哪有那么好的事！杨槐，打电话报警！” 杨槐闻言跑了出去。 “这，这……”袁家村村支书袁老六登时慌了，连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只能拿眼睛看向袁蕊。 “哼！”袁蕊冷哼一声。 专挑在她的婚宴上闹事，还想让她去说情，想什么呢？ “老八呢？老八！” “在在在！” 村里的医生老八也在吃喜酒，闻言连忙跑了出来。 “这样疼吗，这样呢？”老八仔细检查着周影的胳膊。 “有点疼，但疼的不怎么厉害。” “应该没伤到骨头。”老八转头冲杨东升说。 但是杨东升却觉得有点不太对，周影显得有点呆呆的，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干练样。 “胳膊疼的不厉害，这里疼的更厉害。”周影指了指自己的头。 杨东升急忙去看，这才发现周影的头发下鼓起了一个大包。 周影刚才虽然看到了袁行彪他妈举起的板凳，但是她的力气不够，胳膊只卸掉了部分力道，板凳最终还是砸到了她头上。 老八伸手去检查，刚一碰，周影就疼的直吸冷气。 老八不敢再碰，“除了疼，还有什么感觉吗？” “我觉得头晕！” “脑震荡，最好去乡卫生院看看！”老八看向杨东升。 杨东升点点头，伤到了脑袋可不是玩的。 吩咐人去开拖拉机，杨东升冲袁行彪他妈一指，“马九，给我看紧她，别让她跑了！” 拖拉机直奔乡里，杨东升在顺河街包了一辆面包车，又往市人民医院而去，杨东升根本就信不过乡卫生院的技术。 下车的时候，面包车司机嘟囔了一句，“今天怎么没晕车？” 杨东升这才发现自己今天竟然没顾上晕车。 照了ct，确定炉内没有出血，杨东升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安全起见，医生建议最好留院观察两天。 病房外的天渐渐黑了下来，走廊里传来一阵阵饭菜的香味。 “你想吃什么？” “什么也不想吃，我就想……”周影说着说着就没了声息。 杨东升赶忙叫来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番，“没事，睡着了！让她睡吧！” 杨东升给杨佳运打电话，报了个平安。 一夜无话。 “哗啦……”周影香甜的喝着豆腐脑，时不时还夹起一只包子塞进嘴里。 “还晕吗？” 周影摇了摇头。 杨东升站起身，将周影的头上下仔细看了一遍。 周影冲杨东升一笑，“我哪有那么娇贵，今天就回去吧！” 只听杨东升自言自语似的说，“幸亏没伤到脸，万一破了相，可就亏大了！” “你……”周影气的牙根直痒痒。 “东升，小影！” 杨东升朝病房门口一看，见是周黑两口子来了，身后还跟着杨武，三人提着大包小包。 长这么大，父母还是第一次给她买这么多东西，周影眼睛里都透着高兴，但是嘴里还是忍不住埋怨，“医生说就留院观察两天，你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谁知周黑一听，立马像找到了知音似的大声附和。“我也说用不了这么多，可是你五叔非要买！老五，你看，我就说……” 这个蠢货！ 杨东升走出病房，杨武也跟了出来。 “五爷爷，您老有什么事？” 杨武脸色有点难看，“东升，前段时间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杨宝那里你打就打了，归根到底咱们还是一家人！你要是还想要宅基地，我在村头给你弄一块！” “我房子都盖好了，您现在跟我说宅基地，你不觉得太晚点了吗？” “那你想要什么？” 杨武一辈子谨慎，凭着这份谨慎，他活过了饥荒，渡过了混乱的运动年代，以他的家庭成份，能上位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但是当儿子杨宝的安全受到威胁后，他一下子急了，一向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他，行了一次险。 可就是这次行险，他就载了。 李乡长被抓，先前的许诺全部作废。 赵书记重新返回顺河主持工作。 这时候看，杨武需要村里绝对的支持，才能重新站稳脚。 “我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杨东升也不希望杨武倒台，因为那样的话，就是马丰收一家独大。 除非杨东升自己能一家独大，否则谁一家独大，对杨东升来说都不是好事。 杨武咬了咬牙，“给我点时间！” “我可以给你时间，就是不知道乡里给不给你时间！” 手握多家矿场，杨东升其实已经不怎么在乎1、2、3、4矿了，但是如果不让杨武付出点代价就过关，以后一旦有机会，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再得罪杨东升。 第104章 云山雾罩 杨东升不理发呆的杨武，准备返回病房。 刚走到门口，就听周黑的声音传来，“我说你哭个什么劲，这不是没事吗？” 周影她妈不敢还嘴，一只手拉着周影的手，另一只手摸着周影的头，眼泪吧嗒的往下掉。 杨东升发现自己错了，周影人家也是有人疼的。 见屋里这状况，杨东升没有急着返回病房，主动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兄弟，去哪？”一个声音忽然在杨东升耳边响起。 杨东升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医院门口，一辆黄色的面包车停在他面前，车门已经打开。 不过也巧了，杨东升确实打算出去，“去新华书店！” 上次在采石场的时候，杨东升深受知识储备不足之苦。 但是到了新华书店，他很快就失望了。 瓜州新华书店倒是有关于石材的书籍。 这些书说的那叫一个云山雾罩。 开篇首先讲一遍石材对国民经济的重大意义；接着就是石材按照各种标准，可以分为哪些种类；然后就开始长篇大论介绍国内外有那么些著名的石材品种，有哪些矿场。 尤其是对国外，从卡拉拉山说到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塑。 甚至还放了一张作者在卡拉拉山，跟一张巨大荒料的合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出过国，去过意大利。 最后来一句：我国虽然是一个石材大国，石材资源丰富，但并不是石材强国…… 好象咱们国家的所有行业都有这么个说法，也不知道是哪个行业先起的头。 至于好的石材到底是怎么个好法？黑色是什么造成的，金色的成分是什么，各种成分的比例是多少……这些实质性的东西是一点没有。 而且还不止一本书是这样。 “这都是些什么专家、教授啊！你们到底是教历史的，还是教石材的？”杨东升直摇头。 不过杨东升最终还是挑了几本同质化不太严重的买了下来，就当是为接下来几天陪周影留院观察，找个解闷的东西吧。 从新华书店出来，杨东升打面的回市人民医院。 眼看再有几百米就是医院，忽然一幢新盖的大楼映入了杨东升的眼帘。 巨大的玻璃幕墙，在这个年代的瓜州恐怕是独一份，四个巨大的烫金行书从上到下依次排开——沪上商场。 商场门口还有些花篮和条幅没来得及撤走——开业大酬宾，全场八五折！ 沪上商场杨东升是知道的，九十年代，整个瓜州最高端的商场，就是沪上商场。 杨东升家里的房子虽然装修搞好了，但是家具、床上用品都还没有着落呢，家电也远没有配齐。 “就在这停吧！”杨东升吩咐司机。 商场内人潮汹涌，杨东升看了导购图，卖家具的在地下一层。 与楼上相比，地下一层显得人流稀少。正儿八经看家具，买家具的就更没有几个了。 看了看旁边的标签，杨东升马上就明白了原因——面前这张小椅子竟然要卖100多。 就这还几乎是全场最便宜。 那些看起来构造复杂的椅子一张动辄就要三五百，一张床更是要七八千，乃至上万。 这种价格别说瓜州，此时就算在华京、沪上，能买得起的恐怕也不多。 何况这个年代就算瓜州市里人结婚，也仍然是流行找木匠打家具，很少有人买现成的成套家具。 杨东升看了看一张椅背的正反两面。 应该是正儿八经的实木家具，掂起来非常有份量，做工也考究。 “先生，您眼光真好！这款扶手椅是我们开业以来卖的最好的一款。”一个略带着南方口音的男声说。 杨东升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家具确实是好家具，但就是太贵了！”杨东升摇了摇头。 “我们商场正在进行开业大酬宾，所有商品一律八五折，您这时候买正合适的。” “八五折也不便宜！” 男人转了一下眼珠，“先生，要不这样吧！您看好了哪些家具？我做主再给您打个折扣，我是这里的经理。” “你能打几折？” “您要买多少？” “我算一算——客厅、主卧、书房，至少还得布置几间客房……我看那套就挺不错！”杨东升边说边在家具中间指指点点。 得给杨日初准备一间，除了普通的桌、椅、板凳，还得给他配上书桌、书柜。 搬进大房子后，杨东升准备雇几个人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不让周影再干那些粗活，也得给这些人安排住处。 家里时不时可能还会来个客人，也要准备着。 经理一听，登时喜上眉头，大生意上门了，“先生，您看这样行吗？在全场八五折的基础上，我做主再给您打个八五折！” “八五折再八五折，那不是还不到七折？” 杨东升心说，这年头家具的利润还真是高啊！随随便便就能给打近七折！ “先生，我们的家具用的都是进口的木料！” 这个年代，什么东西凡是只要跟“进口”两个字沾边，那就是妥妥的高级货。 杨东升冷笑一声，且不说这些家具用的是不是真进口木材，就算真是进口木材，就一定是好木材吗？ “我们国家能砍的林子现在都在深山老林里，倒是国外林子一大堆，机械化程度又高，你们进口木材的成本恐怕比国内都低。说起国产木材，你要是能给我弄套海南黄花梨的家具来，再贵100倍我都买。” “先生，不管是全场折扣，还是家具的折扣，最终我一律给您算七折，你看行吗？”经理尴尬的笑了笑。 这几天他确实用进口木料这个名头忽悠了不少人，没想到瓜州这些土包子，还有几个有见识的。 “我还是回去问问我媳妇的意见吧！”杨东升扭头就走。 特意买了些水果，杨东升回到病房，却只见周影正一个人坐在床上，“我叔和我婶呢？” “别提他们！”周影气呼呼的说。 第105章 求上门 “又是为了你哥结婚的事来的？”杨东升试探着问。 “哼！”周影冷哼了一声，不过却点了点头。 周勇眼看就要结婚了，但是却忽然对家里给他打的家具不满意起来。 杨佳运和周勇一前一后同一个月结婚，十里八村的木匠统共就那么几个，杨佳运先结婚，木匠就先紧着他那边。 杨佳运的家具打完，在他家干活的木匠，又去了周勇那边。 新来的木匠不免就把两边看到的情况比较了一下，私下里说了几句，周勇的家具比杨佳运的差了一截之类的话，偏巧就被周勇给听到了。 周勇当天就跟家里闹了起来。 “都这时候了，我上哪给他弄家具去？”周影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其他床的病人见状纷纷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周影长得漂亮，早就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别哭，别哭，不就是家具吗！”杨东升忙用餐巾纸给周影擦了擦眼泪。 前世杨东升他们公司工会有个女同事，人长的漂亮，又能歌善舞，逢年过节公司办晚会，下矿井慰问演出，都是全场的主角，但就是没有人敢娶。 女同事是家里的长女，下面有两个弟弟，家庭条件又不好，两个弟弟以后全指着她。 杨东升当时还不能理解，一个人女孩子的婚姻为什么非要搞的这么复杂？ 现在他终于能理解了，周影只有一个哥哥，凭杨东升的条件，都能被气哭，何况那个女同事。 “这事也真是巧，刚才我出去的时候，路过沪上商场，他们正在开业大酬宾。我特意看了一下他们的家具，做工还不错。” “商场里卖的家具，那得多贵？” “贵还是一方面，关键是这次不只得给你哥买。” 上次金子那事还能说是彩礼的一部分，这次就不行了。 杨东升自己也有姐弟。 尤其是看样子周黑这次连一分钱都不想出的情况下。 杨日初还没有成年，又住在杨东升家里，暂时还不用考虑，但是杨芳、杨蓉、杨艾那里，杨东升不但必须得有所表示，而且在价值上，还得跟周勇看齐。 三个姐姐那都买了，家里那两位老人家也得给。家里那两位老人家有了，周影的父母那边就也不能落下。 周影听了杨东升的分析也觉得头大。 “好在是你爷爷和我爷爷都死得早！” “啪！”周影给了杨东升胳膊上一巴掌。 杨东升跟周影仔细商量了一番，周勇要家具，但是杨东升三个姐姐，两边的父母那边就不要送家具了，改成家电。 这样一来周勇那里也就不用再买家电了。 两人商量着索性一起去了沪上商场，反正离的近。 “冰箱、洗衣机得买，他们都没有！电视机还要买吗？”周影边看边说。 “他们的电视机都是黑白的，一家给他们买台彩电吧。”杨东升看着冰箱、洗衣机上面的标价，啧啧惊叹。 好家伙，这年头的冰箱、洗衣机价格比后世还要贵一些，彩色更是离谱，尺寸相同的情况下，价格是后世的好几倍。 杨东升看到一台尺寸较大的rb进口彩色，竟然要卖上万。 rb人还真他么的黑。 在国内家电企业崛起之前，不知道赚了多少黑心钱。 “我觉得彩色买19寸的就够大了，刚才售货员介绍，沪上产的质量就不错……”一回到病房，周影就根据刚才看到的价格，自己开始算。 但就算按照周影说的，一律买国产的，较小号的，光冰箱、洗衣机、电视机三样加一块，就要好几千。 “周影，我觉得咱们还是在市里，一家给他们买套房子得了。” 杨东升没了解过瓜州的房价，瓜州没有出国热，卖房子的不多，但是此时沪上一套房子的价格也不过几万块，瓜州每套房子应该在1万以下。 后世瓜州就算没有沪上涨的猛，那也比家电保值多了。 几十年后，洗衣机、冰箱、电视机加一块的价格，在瓜州市区也不够买一平方米的。 “你说什么？”周影抬头问。 “什么也没说，你继续算吧。” 周影忽然捅了一下杨东升的胳膊，“你说收录机买哪个牌子的好？” “啥是收录机？” “哼！”周影冷哼一声，以为杨东升在敷衍她。 杨东升直喊冤枉，他真不知道什么叫收录机，有这玩意吗？ 买什么，怎么买，还有雇洗衣服、做饭的人，这些事杨东升全交给了周影。 周影倒是不负所托，留院观察期间愣是在原来优惠的基础上，又讲下去了一成多。 “啪啪啪……”鞭炮燃放尽。 “谢谢，谢谢大家！”杨东升冲众人一阵道谢。 周影跟杨东升一起见过众人，从前门走回内院，见到两个中年妇女正在打扫卫生，立刻大声阻止，“停下来，停下来！” “这个沙发不能用湿毛巾擦，必须用干毛巾擦，明白了吗！”周影教了两个妇女一番。 两个妇女才继续去干活。 “还真有了少奶奶的架势。”袁蕊走过来，边打趣周影，边将一条毛巾递给她。 “哪有？”周影脸色微红，擦了擦额头的汗，见袁蕊还在看她，“我脸上有灰？” 袁蕊摇了摇头，“好在是没破相！” 袁蕊不说还好，一说周影就来气，“你怎么跟他说的一样？” “这是佳运说的。” “他们两个还真是好的穿一条裤子！” 杨东升在前院送走最后一批来道贺的宾客，正想回屋，就见又有一人走来。 “杨老板，你好！”来人一脸苦相。 “李老板？”这人正是砖瓦厂的李老板。 杨东升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竞标乡里公路工程的时候，这家伙以每一段工程都比杨东升低1块钱的价格，拿下了大半工程，而且还想出杨东升的洋相。 “李老板有何贵干？”杨东升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我……”李老板向四周看了看，忽然扑通一声，李老板给杨东升跪下了，“杨老板，你救救我吧！” 第106章 转让 杨东升抱着膀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李老板。 还给我演上了，继续演，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杨老板，这次只有你能救我了，我……” 李老板想就势起来，可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杨东升根本没来扶他。 更没有出现预想中那样，杨东升一边连声答应，一边让他赶紧起来。 剧情好象不是这样的。 李老板一时不知道是该接着跪，还是该站起来干活好，就这么尴尬的保持着半跪半起的架势。 连个跪都不愿意表演全，杨东升心里给他了个差评。 “我救你？是为了你看了我的标底，每一段工程都比我低一块钱？还是为了你在竞标时候，故意想出我的丑？” “杨老板，你听我解释！”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听！” 李老板一咬牙，“杨老板，你不是想承包工程吗？我把那一块钱补给你……” “我承包修路工程是为了顺河乡的发展，不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李老板见利诱不成，索性耍起了赖，轰通一声又跪了下去，“杨老板，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不起来正好！我家里还缺个雕塑，你跪好了，待会我让人写个秦桧的牌子给你挂上。”杨东升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内院。 跪在地上的李老板很快就受不了了——杨东升家门口打的可是水泥地坪。 见周围没人，李老板半蹲起身，伸长脖子向院内看了看，根本看不到人，这样的话他跪给谁看？ 李老板扯开嗓子朝院内大喊，“杨老板，你真要见死不救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李老板站起身，悄悄走进院，但是刚迈进门，就见到三条怪物一样的大狗蹿了出来。 随着一阵狂暴的狗吠声，李老板落荒而逃。 杨东升从大门后走出来，把狗唤了回来，由着它们追，真出个什么事，以这个李老板的个性还真能赖上他。 回到内院，就见黄胖子和媳妇正躺在屋檐下晒太阳，两口子听到动静，抬起眼皮，看到是杨东升又闭上眼睛。 屋里周影抱着一只小猫，正跟袁蕊有说有笑。 “这只有主了吗？” “海生媳妇要了，就剩这一只了。” “她不是都快生了吗，怎么还敢养猫？” “就是快生了，行动不方便，养只猫来解闷。” “早知道，我也要一只。” 周影看到杨东升进来问道，“刚才又是怎么了？我听到有人喊见死不救什么的，还听到狗在叫！” “有人在做梦，想好事呢！” 杨东升把之前竞标的事说了一遍。 三个人正说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说午饭已经做好了，现在开饭吗？ “再等会，佳运还没来！”杨东升看了看屋外说。 “咱们先吃吧，别等他，这些天整天忙的人都见不到，说不准把你们今天搬新家，要一起吃饭的事都忘了！”袁蕊一脸不满的说。 “谁说我忘了？”一个人满头大汗的走进屋，正是杨佳运，“哥，恭喜你搬新家！” 杨佳运眼睛里透着疲惫，但是仍然掩饰不住满脸的喜色。 “端盆清水过来！” “看你热的！”袁蕊嘴里埋怨，却忍不住拿出手帕给杨佳运擦脸上的汗。 饭菜上桌，杨东升还打开了一瓶白酒，跟杨佳运一起小酌。 “厂子生意最近很好吗？” “何止是很好，那是太好了！玻璃只要生产出来就被人家拉走，仓库里根本就没有存货，还有人提着钱赖在我办公室里不肯走，我好不容易才脱身！”杨佳运说话看了袁蕊一眼，意思很明显，他是因为这事才来晚的，不是忘了。 这是正常现象，这个年代，很多物资短缺，只要你能生产出来对路的产品，就算是村办企业也能发大财。 很多民营企业家，就是在这时候赚下的第一桶金，为日后的发展打下了基础。 “石英砂质量怎么样，没耽误你们生产吧？” “完全合格！铁含量比要求的还低，铬几乎都检测不到了，连料也比以前好弄了。那个陈厂长开始还死活不愿意相信，产品出来，他都快傻了。” “陈厂长是个人才，你以后要多听他的，待遇赶紧给人家提上来，别让人跑了！” “我知道了，哥！” “原材料和销路只是一方面，管理也要跟上，不能再执行原来乡里的那一套了。” “早就改了！我把咱们矿上那一套搬了过去。每个生产班根据产量、合格率结算工资！一天三班倒，有人想加班，我都不让他加。”杨佳运说到高兴时，一饮而尽，又自顾自倒了一杯。 “你少喝点，下午还要去厂子！”袁蕊拍了杨佳运一把。 “行了，今天就到这些吧。”杨东升收起酒杯、酒瓶。 吃完饭，杨佳运回玻璃制品厂，杨东升去矿场。 在矿场坐了没多大会，杨武的电话打了进来，“东升，你过来一趟！” 杨东升来到杨武家，只见屋里除了杨武，杨立也在。 许久未见，杨立此时足足胖了两圈，头发凌乱，眼睛通红，活像一只兔子。 看到杨东升进来，杨立一下子站了起来，攥着拳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东升。 杨东升也毫不客气的回瞪过去。 两人就像两只斗鸡一样互不相让。 最终还是杨立败下阵来，一脸颓废的重新坐回椅子上。 “东升，去年杨山中标1、2、3、4矿的总价格是113万，到下星期正好是一年多一点。杨立想把剩下的承包期原价转让给你，你吃点亏，就给他算一年的，你看怎么样？” 杨东升还以为杨武叫他来是商量竞标的，没想到杨武的手脚这么利落，竟然直接被他搞定了。 杨东升看了看杨武，又看了看杨立。 不知道杨武是怎么让杨立同意把矿场转让给他这个仇人的，而且还几乎没加价。 能直接接手1、2、3、4矿，这倒是比竞标还要简便些。 杨东升点了点头。 “你看看合同吧！” 杨武将两份合同交给杨东升。 第107章 不合法 杨东升从杨武手中接过合同。 把两份合同都看了一遍，然后杨东升把合同拍到了桌子上，“这合同我不能签！” “为什么？”不但杨武傻了，杨立也傻了。 “为什么？因为不合法！”杨东升在两份合同签名的地方，使劲点了点。 这两份合同，一份是去年杨山承包1、2、3、4矿时候签的，签字的是杨山跟杨武。 另一份是将矿场剩余的承包期转让给杨东升的合同，杨立已经签了字。 经过陈志麻的熏陶，杨东升也算是对《经济合同法》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杨东升还以为杨武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杨山同意把剩余的承包期转让给他，原来这就是一场私相授受。 他们以为让杨立写个字据，签个字，再把杨山的合同交给杨东升，就算完了，这里面的问题大了。 矿场是杨山承包下的，你杨立凭什么做主转让给杨东升？ 除了这个漏洞，合同里还缺少违约条款。 一旦杨东升将1、2、3、4矿变为富矿，大发特发之后，杨立眼红反悔，这就是一笔烂账。 当然杨东升倒不认为是杨武想联合杨立害他，会出现这种情况，纯粹就是因为他们不懂法。 去年杨东升、杨山跟村里签的合同，也存在同样的情况。 陈志麻看过后，建议杨东升跟村里重新签一份合同，杨东升没同意。 他们承包矿场，靠的还真不是那一纸合同，而是村里的信用和人心背向。 否则以此时商人的地位，政府真的耍赖，就算你把合同搞的再无懈可击，也是白搭。 但是这次的情况完全不同，杨东升是要跟他人签合同。 合同里出现这么大的漏洞，到时候杨山委托律师去法院起诉，杨东升一准输。 甚至还能反过来告杨东升一个合谋侵占。 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爹不在了，我们家现在我做主，连我娘都得听我的。”杨立指了指自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 “杨山只是进了监狱，还没死呢！你想做主？你最好盼他早点在监狱里捡肥皂的时候一跤摔死！” “你！”杨立一下子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杨东升，良久，杨立才平复下来，“你不要，我去找别人！要不是五爷爷出面，我才不会卖给你。” “随便去找，你看别人敢不敢要！” “哼！”杨立冷哼一声，拔腿就走，“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 “哎！这，你们……”杨武看着头也不回的两人，这么多年了，在这一亩三分地，还是头一次出现双方都这么不给他面子。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勇结婚的日子。 照例还是在杨氏祠堂外，宴开百席。 周勇什么都要跟杨佳运看齐，连菜式也是比照杨佳运、袁蕊的婚宴弄的。 一个月内连办两场婚礼，小孩子们像过节一样追逐打闹。 杨东升和一个五十岁上下，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忙前忙后帮着招呼客人。 好一通忙活，终于把宾客都安顿妥当了。 “大舅，咱们去那边歇会！”杨东升冲旁边那汉子说。 “好！” 杨东升的姥爷在杨东升他妈很小的时候，就进了监狱，杨东升没有舅，这是周影的大舅。 “喝水！”周影、周丽照旧是一人端了一碗水。 杨东升接过碗猛灌了一气，“大舅，你真的不过来？我在矿上给你安排个活，怎么都比在家种地强！” 最初让大舅过来，不过是一句客气话，现在杨东升是真心实意让他到矿上帮忙。 通过从昨天到现在的接触，杨东升感觉这人真不错。 人虽然老实，但又不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来的老实。话不多，但是偶尔说几句，却很有见地。 很踏实，很本分，很有主见，这就是杨东升对这个人的评价。 杨东升矿上现在不缺人，但是能放心用的，目前为止，就只有一个杨槐，而且杨槐的年龄又太小，有些事情不好让杨槐去做。 “离的太远了，不方便！家里一摊子事，小影她姥姥、姥爷年龄大了，离不了人。我现在种着地，还能顾着家里，挺好的！”大舅摆了摆手。 “那就把叫姥姥、姥爷，还有妗子，他们一块都接过来！这边有住的地方，他盖了一堆房子……” 没等周影说完，大舅就大声打断了她，“小影！” 看着大舅严厉的眼神，周影只好悻悻的住了嘴。 杨东升见状连忙打圆场，“小影说的没错，大舅！我这边房子多的是，村头那边几百米长，两百米宽的地都是我的。” “还是不了！”大舅就是死活不愿意。 这也是老实人的麻烦之处——他一旦认准某件事，外人怎么劝都没用。 婚礼正式开始。 金灿灿的手镯，金灿灿的项链，金灿灿的新娘子。 周勇从出来后，嘴就没合上过，嘴角几乎咧到耳朵根子上。 杨东升对这位嫂子唯一的印象就是脸圆，几乎都快赶上他们家黄胖子两口子了 除此之外，看不出哪里漂亮来，也不知道在周勇眼里怎么就成了天仙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 “呀，这一身金子，得花多少钱啊？” “多少钱也不是花他的。” “还不都靠他妹妹！” …… 听着周围的议论，周勇不但一点没生气，反而还有点洋洋得意——有本事叫你妈也生出这样一个妹妹来。 周勇两口子一路敬过来，“东升，这杯酒你务必得喝了！” “行，我喝！”杨东升一饮而尽，把酒杯口冲下，“谢谢勇哥，谢谢嫂子！” 团团敬了一圈，周勇他们走向下一桌。 众人刚坐下，就见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直到那人都快走到面前了，杨东升才认出，来人是杨立。 几天不见，杨立已经大变样，他的眼睛青了一只，嘴角肿起了一大块，而且他那摇摇晃晃的架势，恐怕也不全是因为喝多了，腿上十有八九也有伤。 “杨立，你这是怎么了？”有人好奇的问。 第108章 分寸 “……”杨立也不说话，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看着那一双跟野兽似的通红的眼睛，那人吓得一个哆嗦，收回了戏谑的眼神，讪讪缩了回去。 杨立这个模样分明就是被人给揍了。 杨东升忍不住向杨武那桌看了看，随即又否定了杨武叫人打了杨立的想法。 杨立也不理那人，径直走向杨东升面前，一张嘴，登时一股浓烈的酒气，直冲扑杨东升的面门而来，“杨东升，你特么的到底做了什么，你不买，也不叫别人买！你他么的想买是吧？我偏不卖给你。” 杨立这几天先后跟几个买主谈过。 这些人初一听他的矿场也在杨马村，倒是来了兴趣，但是看了合同之后，就变了脸，跟杨东升一个说法。 还有些倒是不在乎，可是又付不起钱。 倒是有人提出联合经营，但是杨立急着用钱，否则也不会想卖矿了。 今天杨立多喝了几杯，脑子就变浆糊了，迷迷糊糊中觉得这事就是杨东升在跟他作对。 杨东升不知道杨立这些天干了什么，不过既然在杨立眼里他已经成了实力滔天的幕后黑手，这对杨东升来说倒是好事。 杨东升看着杨立，“除了我，1、2、3、4矿谁你也别想卖！” “果然是搞的鬼！”杨立手指着杨东升。 杨东升抱着膀子看着杨立。 “杨立！”忽然一声大喝打断了斗鸡中的两人。 杨武走了过来，“杨立喝多了，来几个人，把他送回家！” 看着被人扶走的杨立，杨东升却陷入了深思。 听杨立话里的意思，他已经开始接触其他买家了，就算是去掉了一年，1、2、3、4矿剩余的承包期，也是价值近百万，会是谁？ 第二天一大早杨槐就赶了过来。 “哥，我打听清楚了，这几天好几个人在好运来大酒店请杨立吃饭，大都是钢铁厂的，还有顺河街里的几个混子。” “钢铁厂？果然是他们！”顺河街里的混子被杨东升自动忽略了。 之前铁矿是各个村的村办企业，钢铁厂没办法插手。 后来对外承包了，几个矿品味又太低，钢铁厂也没兴趣。 但是随着钢铁涨价，铁矿石水涨船高，供需紧张，形势可就不一样了。 后世国际铁矿石价格涨到巅峰的时候，国内可是连品味仅20%左右的铁矿都开始哄抢了。 “哥，咱们怎么办？” 杨东升制定过对付钢铁厂的方案。 据杨东升所知，这些民营钢铁厂普遍存在污染严重，偷税漏税的情况，有些钢铁厂甚至根本就是黑户。 杨东升弄几百个人去省里，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一旦这样做了，杨东升和钢铁厂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何况万一搞的政府提前整顿钢铁厂，整个瓜州就只剩一两家钢铁厂，对杨东升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让他们去买吧，这件事我有分寸！就算他们能买下来，就凭他们的本事，也采不出高品味的铁矿。也让他们知道，采矿不是那么容易的。” “对了，哥，我听说杨立欠了人家一大笔钱，这才急着卖矿。” “消息可靠吗？” 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声音，“大舅，你就再多住两天吧！” “不了，已经离开好几天了，你姥爷最近身体不好，我放心不下！” 婚宴结束后，杨东升安排大舅在他家的客房住了下来，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大舅就闹着要走，杨东升他们留不住。 “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就带小影去我们那玩。我们那里别的不说，空气比你们这好，水也比你们这甜！”大舅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 “大舅，这些东西你带上！这个给你路上吃，这是给姥姥、姥爷、妗子他们的！”周影和周丽提着大包小包过来。 “太多了，我这怎么拿的下！”大舅指了指自己的小破自行车。 “我派辆车送你回去！” “那就更不行了！” 几人正争执不下，忽然杨武急急火火的跑过了过来，“东升，快跟我走！” “什么事啊，五爷爷？” “赵书记来了！”杨武冲不远处努了努嘴。 只见不远处停了一辆车，一个人站在车前。 “大舅，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杨东升一走，大舅就问周影姐妹，“那是谁啊？” “那是我们村的村支书！” “杨武我认识，我是说那个人！”大舅冲车边的人一指。 “我好象听他提起过，赵书记就是乡里的书记！” “乡里的书记专门跑来找他？你男人真有本事！” “那你答应到他矿上干活了！” “小影，这事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夫妻两口子应该是平等的，我去了，你就欠了人家一个人情，以后在家里就得矮一头。两口子一方比另一方矮，时间长了肯定要闹矛盾。我听说你爹问人家要了家具、冰箱、彩电，那事他做的不对，我要是知道，肯定不能让他这么做。” “不止呢，还有我嫂子戴的那些金镯子、金项链，也是问我姐夫要的！”周丽插了一句。 “啥，那些金子也是跟人家要的？那，那得要多少钱？” “反正已经欠了这么多了，也不再差你这一点。”周影抬起头，苦笑了一下，“大舅，你放心吧，他一直都对我挺好的。” “咱家小影是个有福的！”大舅摸了摸周影的头，“不过，我还是不能去！人家越是表现的大气，咱们自己越是要有分寸。” “大舅……” “大舅，你说的太对了，”周丽忽然一把抱住大舅的胳膊，“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更想让你留下了！” “没大没小！”大舅摸了摸周丽的头。 “小杨老板，你好啊！”一个胖子笑眯眯的冲杨东升打招呼。 “赵书记？” 自从赵书记出车祸后，这还是杨东升第一次见到赵书记，直到走到面前，杨东升都没敢认。 相比之前，赵书记整个胖了至少三圈，笑起来像一座弥勒佛。 但是整个人的气势，同时也变了很多！ 第109章 堵门 要不是赵书记主动打招呼，杨东升都不敢认。 杨东升握住了赵书记的手，“赵书记，欢迎欢迎！” “听说杨马街建设的不错，小杨老板能不能带我参观参观？” “没问题，赵书记莅临检查指导工作，随时欢迎！”杨东升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大舅已经骑上自行车离去了。 几人沿街步行参观，菜市场、办公大楼的工程已经过半，临街建成了大批三层楼房。 赵书记看的很详细，尤其是对国内实施没几年的监理制度很感兴趣，进行了详细了解。 一行人走到道路尽头，赵书记已经是一头细密的汗。 “书记，您歇会！”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从包里掏出水杯。 赵书记轻轻捶着自己的伤腿，“小杨老板，你们这条路确实修的不错，但光你这里修的好是远远不够的，道路要通才能有车流，车流起来了，你这里的房子才会有人租，才能发展起来。” “赵书记，您是说到点子上了！当初我是拼着亏血本的打算去投标，可是结果呢？一段工程也没中。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您看这路，现在还能走车吗？” 赵书记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这确实是乡里的工作失误！” 杨东升有点发愣，这家伙在主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杨东升记得，当初在是否承包的问题上，他都要开个大会，才肯决定，生怕沾到一点责任。 参观完毕，邻近上车，赵书记忽然转过身冲杨武说，“杨支书，乡里眼看就要换届了，你在村支书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这么多年了，有没有兴趣到乡里来任个职？” 杨东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按照规定，村支书是可以由上级委任的，这个人既可以是村里的，也可以不是。 杨武一旦走了，乡里派一个副书记或副乡长到杨马村兼职，杨东升好不容易构建的三角平衡，就完全崩塌了。 杨东升心说，杨武，你可不要利令智昏，这可是明升暗降！ “谢谢赵书记这么看得起我，可是我这点本事，也就在杨马村还能发挥点作用，还是别去乡里丢人现眼了。” 杨武不傻，他一旦去了乡里，上面是书记、乡长，下面是各级办事员，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拿捏住他，他还发不出脾气。 在杨马村，他虽然不能做到一言堂，但是最起码日子过的安心。 “好，杨马村我就交给你了！”赵书记也不强迫，一瘸一拐的上了车。 差点让杨东升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杨东升跟杨武肩并肩，冲车子挥手告别。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容易上当？”杨武头也不转的说。 “我这不是怕您被官位眯了眼吗？毕竟这段时间，您干的糊涂事可不是一件两件了。” “哼！”杨武冷哼了一声。 “这家伙可比以前难对付多了，之前钢铁厂几句话，就把他忽悠的连北斗找不着，现在都学会给别人下套了。” 杨武转脸瞪了杨东升一样，“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兴你进步，就不兴人家进步？” “也是！”汽车终于走远，杨东升放下了手，“杨立去找钢铁厂了，这事您知道吗？您答应我的事，还算数吗？” 杨武皱了皱眉头，明显还不知道这事。 这一点上，杨武和杨东升的观点是一致的，把外人引进村，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何况还是钢铁厂这么一只大老虎，“东升，我知道杨立这么做确实不合法，但是杨山在监狱里，手伸不了这么长，等他从监狱里出来，承包期早就过了。” “杨山是有期徒刑，不是死刑！等他出来，看到我们这样搞，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把我们打翻在地的机会吗？” 杨东升回到家，只见周影、周丽姐妹俩仍然在抹眼泪。 她们的父母比杨东升家的那俩货好点，但是也好的有限，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会疼自己的长辈，俩人舍不得。 矿区复垦对杨东升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趁着秋忙来临之前，杨东升把能种麦子的土地，都种上了麦子。 没法种的，也雇人整修一番，准备种上麦子。 忙了一个上午，杨东升赶回家。 隔着老远就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家门口，扯着嗓子破口大骂，见到杨东升到来，中年妇女骂的更起劲，“杨东升，你缺了大德了，你不得好死……” 会这么的干的，除了袁行彪他妈还有谁？ 周影只是轻微脑震荡，属轻微伤，不构成刑事案件，袁行彪他妈被处以行政拘留，很快就放了出来。 杨东升一瞪眼，谁知道袁行彪他妈不但不怕，还主动凑了过来，“你把我也打死吧，我也不活了……” 杨东升真想一巴掌抽死这个熊娘们。 忽然一个人从院里冲出来，一把拉住杨东升的胳膊，使劲把杨东升往院里拉。 杨东升从周影手里接过毛巾擦脸，净手。 “杨东升，你这个杀千刀的，生儿子没**……” 外面骂的越发难听，杨东升一把将毛巾砸在盆里，“砰！” 还没等杨东升迈开步，周影已经一把扑过来，死死抱住杨东升的胳膊，“你不准出去，不能出去！” “你给我放开！” “不放！” 杨东升不知道周影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杨东升竟然一时掰不开她的手。 好一番折腾，周影倒是成功把杨东升的怒火给消了。 “好吧，好吧，我不出去，你放开我，让我吃饭。” 再次出去的时候，杨东升没有走前门，打开了后门的门。 几个小孩子正在杨东升家后门外钓海虾，看着有点脸熟。 “哥！”一个半大小子跳出来。 杨东升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去年暑假，他用雪糕、泡泡糖让他们叫哥的那群半大小子嘛？ “怎么没去上学？” “上学有啥用？还不如去你的矿上干活，能挣钱，有肉吃。哥，你别看我小，我可有劲了！”半大小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等你满了16岁再说！”杨东升走了没两步，听着前面的骂声，忽然又转了回来，“有个活给你，干不干？” 第110章 再修路 “我5个儿子，4个被判了死刑，最小的一个也蹲了大狱，都是叫他杨东升害的，我这后半辈子该咋办啊？呜呜……” 袁行彪他妈也骂累了，坐在杨东升家门口，向过往人等哭诉。 比起刚才杀猪一样的声势，这样一来倒是吸引了更多的人驻足倾听。 “这个杨东升，小时候看着还不错，一发了财，怎么就成了这样？” “要不然怎么叫为富不仁呢？” 还真让有些不明事理的老头、老太太信了。 人心底本来就是喜欢阴谋论的，更何况杨东升的发达，引起了不少人的嫉妒。 有个中年人就嚷着要去找杨东升他爹杨忠来评评理。 这时忽然几个半大小子跳了出来，围着袁行彪他妈边转圈边唱，“杀人犯的儿子，杀人犯的妈，杀人犯的脑袋要搬家……杀人犯，你儿子是杀人犯！” “你们说谁是杀人犯？”袁行彪他妈一下子眼睛就红了。 “就是你儿子，他们是杀人犯……快跑！” “小兔崽子！”袁行彪他妈拔腿就追。 但是她哪跑得过几个半大小子，没几圈就累的气喘吁吁，连几个小子的衣角都没抓住，只能就地坐在地上休息。 “来来来，抓我啊……”一个半大小子见袁行彪他妈坐下，故意跑过来，冲着袁行彪他妈扭动屁股。 袁行彪他妈这个气啊，一把抓了过去，险险的没抓住，直接对着那屁股就追了上去。 眼看就要追上，半大小子好象背后长眼一般，猛然来了一个急转弯。 袁行彪他妈转弯不及，扑通一声，载了个狗啃屎，围观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袁行彪他妈再次爬起来，脸憋的通红，刚想说话，一张嘴，吐出一颗门牙，“噗！” 这时那几个小孩子再次跑了回来，大喊“杀人犯，杀人犯”。 “我儿子不是杀人犯！”袁行彪他妈声嘶力竭的大喊，太阳穴上的筋都在跳动。 “你儿子就是杀人犯，新闻都报了，他们杀了人家一家6口人，连60多岁的和不到10岁的都没放过，公安局就要枪毙他们了！”一个半大小子叉着腰站在袁行彪他妈对面。 “原来是她呀！” “那个在市里杀了人家全家的，就是她家？” 刚才还在抹眼泪的几个老头、老太太更是冲袁行彪他妈，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呸！” “你儿子就要吃枪子了！”几个半大小子齐声喊。 “不是……”袁行彪他妈大叫一声，又去追打那些半大小子。 但是她已经骂了一个上午，中午也没吃饭，刚刚又被几个小子吊着溜了几大圈，腿早就软了，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轰通一声，摔了个仰面朝天。 这时那几个半大小子又跑了过来，围着袁行彪他妈转着圈的喊，“杀人犯的儿子，杀人犯的妈，杀人犯的脑袋要搬家……” 袁行彪他妈半晌才爬了起来，此时她就像一只落败的公鸡，站起来径直往家的方向走去，边走嘴里边念，“我儿子不是杀人犯，我儿子不是杀人犯……” 只是声音完全被淹没在了众人的哄笑中。 杨东升就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这一切——还真以为自己就能上天了？弄不死你！ “哥！我干的怎么样？”半大小子跑到杨东升面前。 “不错！”杨东升从口袋里掏出5块钱，“去给你那几个伙计分一分！以后她只要出门，你们就跟着她，她去哪，你们就去哪，干完就来我这领钱。明白了吗？” 半大小子接过钱，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要是能把她家的玻璃砸了呢？” “我就再给你单独加2块！” “我不要2块钱，我要去你矿上干活！” “呦？”杨东升把半大小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小子有前途，“行，我给你们家一个名额！你别急着高兴，你还没满16岁，不能到矿上干活，叫你哥过来吧。” 一辆拖拉机停在乡党委、乡政府大院门口，杨东升跳下车，走到大门旁的小屋前。 正想报上名字，说明来由，但是看到屋里坐的人，杨东升就是一愣，看门的竟然是杨赞。 “赞……” 杨赞也看到了杨东升，一时恨不得把脑袋埋到桌子底下去。 “杨老板？”杨东升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转脸一看，正是前几天陪赵书记去杨马村的那个青年。 “你好。” “杨老板，请跟我来，赵书记在等你！” 杨东升跟着青年走进大院。 “王秘书！” “王秘书好！”一路不断有人跟青年打招呼。 按照规定乡党高官是不够配专职秘书的，但领导用惯了谁，常用谁，实际上谁也就跟专职秘书差不多了。 这次会面没有像以往一样，安排在小会议室，王秘书带着杨东升直奔赵书记的办公室而去。 七八个人正在办公室外等候，杨东升看了一眼，其中有两个还是熟面孔——河湾村的张支书，小王庄的王支书。 王秘书直接带着杨东升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几把椅子，头顶悬挂着吊扇，主座上方写着几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杨东升特意关注了那副字——不是常见的印刷品，是人写的。 “小杨老板，请坐！” “赵书记请！” 王秘书端来茶。 “这秋天的茶叶比春天香气更浓一些，杨老板尝尝。”赵书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东升喝了一口，没尝出任何差距，嘴里却说，“确实如此！” 赵书记一笑，拿出一份文件，“小杨老板看看这个。” 杨东升看了一眼抬头，“乡里还要修路？” 赵书记微微一笑，品了一口茶。 乡里这次学精了，聘请了市规划设计院监理。 道路的各项指标比以前高了不少，根据这些指标，这次不是修路那么简单，而是对现有道路的一次大改造。 但是看到最后，杨东升却皱起了眉头。 乡里给出的价格，竟然跟他上次投标的价格一模一样。 “小杨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赵书记，这太难了。” 第111章 武装部 “小杨老板，不瞒你说，乡里现在真的没钱。” “不对吧？乡里前不久才刚刚进帐了一大笔，怎么这么快就没钱了？” “卖矿场、工厂确实是得到了一笔资金，但是光矿难赔偿就花掉了一大半，填往年的欠款又花掉了一大笔。给了你，下个月乡里中、小学老师的工资都开不起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老师的工资确实不能欠。”杨东升沉思了一会，“赵书记，这样吧，这路我修也可以，我要路两边50米范围内的地。” “我只能给你5米，而且还只能给你部分。” “赵书记，没有您这么砍价的，直接砍掉了90%以上。上次还有炉渣，这次您连炉渣都不给，最少得30米，而且要包括所有的十字路口，否则的话这路我真没法修。” “大部分十字路口可以给你，但是宽度必须根据具体路段定，有些路段可以给你30米，有些路段5米也给不了。” “这……”杨东升一副很为难的模样。 谈到这里杨东升心里其实已经有底了。 这条路必须修，但是杨东升不能这么爽快的答应，否则赵书记会觉得他做了太多让步。 另外，杨东升还想试试，还能不能再多抠出点好处来。 忽然王秘书走了进来，冲赵书记耳语了几句。 “小杨老板，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以后再谈！”赵书记说完就匆匆走了出去。 临出大院大门，杨东升忍不住又向门口的小屋看了一眼，屋里空着，杨赞不知道去哪了。 这时一辆军车驶进大院，一个上校军衔的男子从车上走下来，赵书记赶忙迎了上去。 一回到家，周影就迎了过来。 周影给杨东升打了个眼色，低声说，“五叔来了，带着杨立。” 几天没见，杨立脸上又添了几处新伤。 杨立已经没了前几次的盛气凌人，一见面就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你到底怎么样才肯买？” “不是我要怎么样，而是怎么样做才合法。” “那你说，怎么样才算合法？” “我不知道！”杨东升一摊手。 “你拿我开涮？”杨立一下跳了起来。 “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我找他来跟你谈！” 杨东升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陈律师，麻烦你尽快过来一趟。” 当天陈志麻就赶了过来。 要想把1、2、3、4矿剩余的承包期转让给杨东升，无论如何都绕不过杨山，但是想让杨山同意把承包期转让给杨东升，比杀了他还难。 杨山现在可是每天都在监狱里唱着“菊花残，满地伤”，他恨死了杨东升。 陈志麻的办法就是找个中间人倒一手，最好的选择就是杨马村。 现在最大的难点是怎么让杨山签字，把合同退给村里。 这一点就不是陈志麻能做到的了。 “我有办法！”杨立一咬牙，他现在可是比杨东升还急。 送走几人，杨东升正想出去，忽然电话铃响了，难道乡里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杨东升接起电话。 “小杨老板！” “王所，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小杨老板，老哥今天我有件事得求你。” “王所家里遇上事了？您说句话，要多少？” “这个不是钱的事……也可以说是钱的事？” “王所，你都把我说糊涂了，到底是什么事？” “你矿场现在还缺人吗？” “您有亲戚想来矿上？” “不是我的亲戚，是咱们县的退伍军人你能不能帮忙安排部分。” 苏省地处长江、淮河两大河下游，全省几乎清一色的平原。 由于物产丰富，经济发达，老百姓普遍对当兵没什么兴趣，但瓜州是个例外。 瓜州在苏省属于欠发达地区。 从三皇五帝时代开始一直到近代，几乎每一次大规模战争，都能看到瓜州的身影，也就养成了瓜州年轻人当兵的习惯。 瓜州一直是全国重要的兵源地，但是最近几年的征兵工作却不甚理想。 大裁军后，国家对兵员素质，尤其是文化程度的要求进一步提高，这就不是瓜州的强项了。 苏省虽然是一个教育强省，但是教育资源非常不平衡，北部各市比南部几个市差的不止一点半点。 这点从顺河中学的情况就能看出来。 瓜州尝试过各种方法，号召高素质青年入伍，但是效果均不理想。 要想吸引到高素质年轻人参军，还得拿出实际的东西。 年轻人参军除了对军营、军装的向往，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退役后给安排工作。 但是这两年国企不行了，瓜州的国企就更加不行了，除了钢铁厂等少数几个企业外，大批的国企倒闭，工人下岗。 像矿山机械厂，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这样的单位，就算安置了，退伍军人也不愿意去。 今年的征兵工作开始后，一如往年一样不理想。 归根结底，还是退伍军人安置工作没有搞好，大批年轻人情愿去南方打工，也不愿意参军。 今天县武装部过来，说起这事，王所长就想到了杨东升这里。 杨东升的几个矿场都是出名的工资高，又能按时发放。 杨东升一听，原来是这事。 虽然退伍军人难免会存在老兵油子的问题，但矿场要想降低事故率，还得引入准军事化管理。 再说还能跟县里拉上关系，就是不知道要安排多少人。 “杨老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运河县武装部胡部长，同时也是我的老上级。”顺河好运来大酒店包间内，王所长将一个上校军衔的男人介绍给杨东升。 “胡部长好！”这人正是上午赵书记出门迎接的那人， “小杨老板真是年轻有为！” 除了胡部长，现场还来了一个中尉、一个少尉、一个士官。 点好菜，要了酒。 胡部长先敬了杨东升一杯。 那名中尉就跳了出来，他直接用玻璃杯倒了两杯白酒，“杨老板，我先干为敬！” 说罢，没等杨东升回答，就咕咚咕咚喝水似的一杯白酒见底。 第112章 钓虾的孩子 杨东升只能陪了一杯。 刚想吃口菜压压，中尉退下去，少尉又跳了出来。 “杨老板，我先干了。” …… 接连三大玻璃杯白酒下肚，杨东升胃里登时就有点压不住了，一股股酒气，翻江倒海似的往上涌。 中尉见状连忙给杨东升夹菜，“杨老板，吃菜，吃菜！” 吃个屁的菜，我现在还吃的下吗？ 杨东升直接冲到门口的垃圾篓前，大吐特吐了起来。 杨东升就想不明白了，这些人明明是想讨好自己，但是你们这样一杯接着一杯，连菜都不让我吃，到底是来求我，还是想给我难堪的？ 今天要不是县领导在场，杨东升绝对会跟他们翻脸。 “杨老弟，没事吧？”王所出来替杨东升拍背。 “实在抱歉，王所！这个酒我实在是喝不了，再这么喝下去，我非得去医院洗胃不可。麻烦你跟胡部长说一声，我，唔……” 武装部级别虽然高，但是要论对杨东升的用处，比派出所差多了，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大不了以后自己的儿子不去参军。 “别别别！” 王所长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杨东升拉回了屋。 胡部长几人都站在桌子旁，等着杨东升。 “小杨老板，实在抱歉，刚才是我们做的不妥。”胡部长大手一挥，“拿杯子过来！” 桌子上摆开三个玻璃杯，中尉咬开白酒，将三个杯子倒满。 “我自罚三杯！”胡部长抓过酒杯，咕咚咕咚连干了三大杯。 杨东升吸了吸鼻子，确实是白酒，没有拿白开水糊弄他，这才气消了气。 “胡部长言重了，是我这酒量上不了台面。” “杨老板，我也自罚一杯。”中尉端起一杯白酒。 其他两人见状也各自罚了一杯，跟喝水似的。 杨东升刚才虽然吐了不少，但是脑子还是忍不住迷糊起来，“胡部长，你们的来意，王所已经说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得说清楚，采矿是一个苦活、脏活、累活，不但要流汗，有时候还得流血。远的不说，就说顺河煤矿前不久的瓦斯爆炸，连死带伤近百口子。” “小杨老板，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我们也不奢求跟你手下原来的工人一样的待遇，只要开你们一半的工资就行。”中尉胳膊搭在杨东升肩膀上说。 “你这话说的不对！”杨东升连连摆手，“只要进了东升矿业，所有人我都会一视同仁，不会少一分钱。” “好，就凭杨老板这句话，我敬杨老板一杯。”胡部长端起酒杯。 第二天直到太阳西斜，杨东升才爬起来。 脑子仍然有点晕，只能依稀记得最后是王所长开车送他回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昨天的酒局感觉就是个套路，从他一进包间起，人家就把一切都设定好了。 杨东升打开后门，几个半大小子正坐在后门外钓海虾。 一向都很欢乐的氛围，今天却有点不一样。 人群中发出一阵呜呜呜的哭声，只见一个相比其他人白净些的孩子，正抱着一只鱼篓低声啜泣。 一个半大小子出言劝说，“上学有什么用？就算你能考上大学，最后还不是一样要干活？还不如现在就跟着我们一块干！东升哥说了，等我满16岁，就叫我到他矿上，一个月比城里工人挣得还多。” “我不想去干活，我想上学！”白净孩子抹了一把眼泪。 “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这时那半大小子也看到了杨东升，连忙跑了过来，“哥，这几天我们把那个老娘们堵在家了，她好几天都没敢出门，我两个兄弟就在她家门口守着，只要她敢出门，我就去堵他！” “嗯！”杨东升点点头，“怎么了，欺负人家了？” “没有，没有！不关我们的事！”半大小子连忙摆手，“他是交不起超生罚款，上不了学，才哭的。” “真的吗？”杨东升看向白净孩子。 白净孩子点了点头，他上面有两个姐姐，要缴80块钱的超生罚款，才能回去上学。 在这个年代，80块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白净孩子家里穷，学费都是好不容易凑齐的，被赶回家后，只能自己钓海虾挣钱。 后世小龙虾卖的比鸡肉、猪肉还要贵，但是在这个年代，小龙虾因为肉少，是最差一等的肉食，价格只相当于猪肉的十分之一左右，才几毛钱一斤。 白净孩子钓了一个星期，也没挣下几块钱，挣够80块钱，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哎！”杨东升叹了口气。 掏出5块钱，先打发了半大小子，杨东升转脸冲白净孩子说，“把你钓的海虾都卖给我吧！” 白净孩子提着鱼篓跟杨东升进了家，把虾倒进一个盆里。 总计也就是七八只青壳的小虾，和三四只红壳的大虾。 杨东升称都没称，直接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白净孩子看了一眼大钞，低头说，“我没钱找给你！” “不用找，把钱拿回去交罚款，回去好好上学，别来钓虾了！” “我不要……”白净孩子看着那张百元大钞想接，却又不敢接。 “拿着吧，拿着吧！”周影走过来，把钱塞进孩子手里。 白净孩子这才收了钱。 杨东升能帮得了一个孩子，但是帮不了所有人，很多孩子可能会就此失学。 超生罚款是乡财政非常重要的一项来源，在有些贫困地区，甚至能占当地财政收入的半数。 杨东升回到屋拨通了一个电话，“赵书记。” “杨老板，你好，你好！考虑的怎么样了？”赵书记最近也是焦头烂额，钢铁厂通过县里、市里，没少给他施压，此时他不禁暗自庆幸，好在是撑住了。 “我考虑清楚了，乡里的条件我不能接受。” “什么？”赵书记有点发呆，剧本不是这样的。 “赵书记，我记得你跟我说，乡里如果加了钱，下个月中、小学老师的工资就开不起了。但是现在顺河各小学，很多孩子因为交不起超生罚款，上不了学。小学老师的工资，你们可以省下了。小学是义务教育，赵书记，你们这样做违法了吧？” 第113章 炸了 电话对面沉默了。 良久才听赵书记说，“杨老板，关于这条路乡里有规划，路两边的地只能给你一部分，不过乡里可以在其他地方，补给你一部分，再卖给你一部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要？” “在哪？”要是随便找个犄角旮旯，杨东升可不要。 “玻璃制品厂那边。” 当初建玻璃制品厂的时候，顺河乡共规划了三期工程。 原本是准备用一期工程赚到的钱，再去投资二期，再用一、二期工程的收益投资三期。 但是一期工程投产后，效果不理想，二期、三期工程就没了下文，但是地却已经征好了。 从此以后，那片土地就那么荒着了，别说草，有些地方都长出树来了。 杨东升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前世顺河玻璃制品产业兴起，所有的厂子就建在最早的玻璃制品厂周围。 那一带是整个顺河乡发展的最好的地方，开工厂的，搞批发的，搞物流的……一条龙服务。 杨马街是商业街，玻璃制品厂属于高能耗、高污染企业，不适合放在一起。 短短几天时间，杨立就拿到了杨山的签字。 签字，付钱。 一拿到钱，杨立就跑了，他欠的是高利贷，按天算利息。 杨武有些肉疼的看着杨东升手里的新合同，毕竟这其中5%的收益，原本属于他的。 杨东升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杨武的模样。 知道疼就好，这样以后他再想对付杨东升，就会想起自己今天有多疼，进而考虑到底值不值。 割稻，脱粒，晾晒，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场面。 老天也很给面子，大太阳晒着，到处都是金灿灿一片。 “日初，你看看还缺什么？缺什么跟我说。” 杨日初放了秋忙假，周影早早就给他收拾好了房子，准备好了被褥、枕头。 “挺好的！”没有了他们那个奇葩爹的影响，杨日初整个人开朗了很多，“哎，还有水龙头呐，有水吗？” 杨东升拧开水龙头，一股清澈的水流，登时流了出来。 “还出去吗？”周影问。 “得去趟顺河矿。” 那几个矿到他手下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去看看他们干的如何了，该奖的要降奖，干不好的就开除。 来到矿场门口，照例是一顿热烈欢迎，然后照例被迎进了会议室，各科室、区队的头头开始了汇报。 “生产科积极贯彻落实杨总‘干的多，拿的多；干的少，拿的少’的要求……” “机电科积极贯彻落实杨总‘干的多，拿的多；干的少，拿的少’的要求……” 杨东升皱起了眉头，这群人还是欠收拾，才过去了多久，杨东升的话就被当成耳旁风了。 “简短点，简短点！”王矿长连忙摆手，这些人才终于在杨东升发火之前结束了汇报。 “叫他们都散了吧，我们四处走走。”杨东升对王矿长说。 两人先来到食堂。 食堂正在做饭，给上千人做饭不是个轻松的活。 杨东升随手掀开几口大锅——白菜炖土豆、白菜炖粉条…… “怎么都是素的？” “有荤的，有荤的，但是打的不多，做的也就不多。” 大厨揭开一口小锅，锅里炖的是红烧肉，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猪肉要好几块钱一斤，一斤猪肉几乎就是一个工人一天的工资，他们舍不得打。”王矿长连忙解释。 这倒也是，别说是现在，前世杨东升刚到矿上实习的时候，班中餐也就是两个馒头，加一跟火腿肠。 所以下班后，杨东升总要买两个鸡腿回去啃。 没在煤矿干过的，根本不知道煤矿的劳动强度有多大。 在井下，一个长的精瘦，也就100斤出头的人，要扛着250斤的液压单体支柱，还要爬上爬下。 杨东升把这事跟外人说，很多人都还不信——负重是自己的两倍，怎么可能？ 但这确实就是矿工实实在在干的活。 顺河煤矿虽然没有液压单体支柱，但是有整根湿透的原木要扛，也是200多斤的家伙。 “肉贵，那就叫人去收海虾！” 小龙虾的价格现在只有猪肉的十分之一。 “那个东西有人吃吗？” 这话要是放在后世，肯定被人抽死。 但这就是现在的实情。 小龙虾还是涨得少的。 杨东升记得他们这还有一种叫刀鳅的鱼，长得跟泥鳅似的，煮出来的味跟中药汤一样。 渔民抓到后，多拿来喂猪，或者剁碎了，掺着杂粮，做成饼子，放笼子里抓鱼用。 后世杨东升听说，这玩意直接卖到了上百块钱一斤。 据说是蛋白质、氨基酸含量高，富含不饱和脂肪酸，可以预防心血管疾病，还真成了药。 “做的好就有人吃，食堂不会做，那就请人来教他们做。” “是是是，马上去收海虾！”王厂长吩咐。 食堂对面就是澡堂。 王矿长看着杨东升的背影，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饶是杨东升早有心理准备，一进澡堂，仍然差点没吐出来，。 汗臭，再加上常年的高温发酵，整个澡堂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气味。 “我马上就叫人清理！” “这倒是不用！” 澡堂每天都要用，除非是不让矿工用了，就算能收拾好，也很快就会变脏。 而杨东升背后恐怕会被人骂死。 前世杨东升他们那个国企，也是一样的德行。 杨东升打开水龙头，试了试水，温度够热，这就行了！ 走出澡堂，只见不远处一幢孤零零的房子。 “那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瓦斯抽放站！” “瓦斯抽放站？去看看！” 前世杨东升一直在低瓦斯矿井工作，还没见过瓦斯抽放站呢。 瓦斯抽放站的人早就看到了他们，离着老远就出来列队欢迎。 “杨总，给大家讲两句吧。” “那我就……” 杨东升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流袭来，杨东升被吹的直接栽了一个大跟头。 好半天，杨东升才爬了起来，向前看去，只见原本的那幢房子已经倒塌大半，一条火龙冲天而起。 “我特么不会是完蛋了吧？” 第114章 煤层气 王矿长把杨东升拉到一边，干张嘴，但是没声音。 “你说什么？” 王矿长也顾不得杨东升这边了，忙着指挥人灭火。 杨东升打量了一遍自己浑身上下，又摸了摸看不到的地方，好在是没少什么零件。 但摸到一侧头发的时候，杨东升忽然一愣，触感不对，头发有点硬，跟打了定型胶似的。 再仔细摸了摸，同时鼻子闻到一股焦糊味，杨东升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一大片头发被烤焦了。 王矿长指挥人关掉阀门，火龙逐渐消失。 “没伤到人吧？”杨东升问。 “没有，没有！”王矿长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杨东升，只要祖宗您没受伤，就什么都好说。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好在这次爆炸，只是炸了瓦斯抽放站。 顺河煤矿抽出的瓦斯是直接排放到大气中的，为了便于排放，瓦斯抽放站选择的地势较高，离其他建筑也比较远。 也幸好如此，除了瓦斯抽放站倒塌了大半，以及震碎了几块玻璃外，爆炸没有再波及到其他建筑。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这才发现矿上的瓦斯抽放队，把他用来收集瓦斯的那几个断层给钻透了。 巨量的瓦斯一下涌出来，使瓦斯来不及飘散，局部地区达到了爆炸浓度。 倒塌的瓦斯抽放站已经被清理了大半，王矿长走过去，噼里啪啦一阵翻腾，从废墟下翻出了一张桌子。 依次打开各个抽屉，从其中一个抽屉里，找出了半个烧焦的烟盒。 “谁抽的？”王矿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瓦斯抽放站站长。 站长低着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王矿长直接将烟盒摔倒了站长脸上，“问你话呐，谁抽的？” 杨东升没想到，在他面前腰弯的跟个太监似的王矿长，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 不过这才是正常的，没有这种威势，怎么能镇住全矿一两千号人。 可笑杨东升他爹还整天埋怨，要不是一个亲戚喝酒误事，导致他错过了大庆的招聘考试，否则他今天在大庆，怎么也得是个处长。 就他那个给所有人都当孙子的性子，混到退休顶多也就是个科员，领导瞎了眼才会提拔他。 “没人承认是吧？好，那就他么给我一块滚蛋！” “是，是他！”瓦斯抽放站站长终于指向了其中一个人。 “还有吗？” “还有他和他！” “你自己呢？” “我没抽，我真没抽啊，姐夫！”站长都快哭了。 王矿长真想抽这个蠢货小舅子的大嘴巴，这时候叫姐夫，我还怎么保你，“你没抽，那放风的人是谁安排？你也不用干了，给我滚蛋！” “姐夫，姐夫，你可不能，不能……”站长登时就慌了。 杨东升这时候必须得站出来说点话了，“王矿长，他既然没抽烟，那顶多就是一个管理上的失职，开除就有点过了，我看就把他这个瓦斯抽放站站长免职吧。” “还不快谢谢杨总！”王矿长使劲瞪了小舅子一眼。 顺河煤矿是一座高瓦斯矿井，瓦斯每天都得抽，抽放站必须尽快修复。 杨东升很想告诉他们，现在的顺河煤矿已经不是高瓦斯矿井了，但他又没法跟他们解释，顺河煤矿怎么就变成的低瓦斯矿井，只能看着他们忙碌。 修复工作不仅是地面的事，必须先通知井下的抽放队，暂停瓦斯抽放，整个生产进度都要受此影响。 “王矿长，咱们矿上为什么不把这些瓦斯利用起来？这样白白排放掉太可惜！” “这个有点难！咱们抽出来的瓦斯浓度太低了，国外倒是听说有坑口瓦斯发电站，国内现在还没有这个技术。” 杨东升当然知道抽出来的瓦斯浓度不够，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刚刚看过，那几个断层处，现在甲烷含量高的吓人，“能不能直接烧，试试不就知道了。” 有人把阀门稍微放开了点，先用打火机点燃一根木棍，把木棍伸到管道前。 轰的一声，一道明晃晃的蓝色火焰燃烧了起来。 除了有一股刺鼻子的气味，其他跟家里的燃气灶差不多。 “咱们烧水的锅炉是不是能用这个？” 燃气锅炉跟燃煤锅炉是有很大不同的。 顺河煤矿想出的方案简单粗暴，直接引了一条管道到锅炉口，瓦斯跟煤一块烧。 顺河煤矿烧水用的，还是那种非常老的锅炉。 反倒是怎么保证稳定供气成为了一个难点，储气要比储煤复杂的多。 “这要是多了，咱们是不是还能向外卖！听说市里正在搞燃气管道。” “向外卖就算了！” 咱们国家的煤层气储量世界第一，埋藏深度比页岩气浅，总储量又远高于页岩气。 煤层气没发展起来，除了技术方面的因素，还跟煤企与油企的争斗有关。 前世杨东升听过一种说法。 西部某煤炭企业，根据当地的地质情况，摸索出了一套适合当地的煤层气抽采技术，煤层气产量大增，自己用不了，准备向所在的城市供气，可是却捅了马蜂窝。 煤层气跟煤炭虽然是共生关系，但是开采权却不在煤炭企业手里，而是在油企手中。 结果油企不但禁止了煤企继续开采煤层气，还企图占据那一块资源。 但煤企也不是吃素的——我的煤田，我开发的技术，凭什么让给你？ 直接就把石油企业关在了门外。 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一边是国内每年几百上千亿立方米的煤层气被白白排放掉，另一方面是油企花费巨额外汇，去澳大利亚进口液化后的煤层气，开采技术难度更大的页岩气。 后来虽然国家出面，双方达成和解，但是时间已经耽误掉了，页岩气开发已经投入了巨资，无法停下来。 杨东升的小肩膀，可扛不住石油企业一击。 一直折腾到夜里，才终于收拾利索。 王矿长留杨东升吃饭。 众人一起来到食堂，几大盆米饭，一盆红烧肉。 杨东升面前还多了一份炒菜，一盘炒龙虾仁。 第115章 选煤 红色的虾仁，搭配绿色的芦笋，看起来煞是惹人食欲。 “杨总，您尝尝怎么样！”大师傅殷勤的递上筷子。 杨东升在大师傅期待的目光下，分别夹起了虾仁和芦笋。 “虾仁紧实，芦笋鲜嫩，不错！这一手炒功没有个几年的苦练，恐怕出来不吧？” “您过奖了，您喜欢就好！”大师傅登时喜笑颜开。 “菜做的不错，但是做这一盘菜你花了多长时间，你一天能炒多少这样的虾仁，这一盘的成本是多少，准备卖多少钱？” “这个……”杨东升说的这些，大师傅虽然没算过，但是他不傻，杨东升语气里的那股子不满，几乎都喷到他脸上了。 刚刚还说好吃，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你这一盘下来，就算没有比肉贵，恐怕也差不了多少吧？这样的话让你们去买虾，还有什么意义？” “我……”大师傅冷汗都流了下来，求助的看了王矿长一眼。 “让你们去买虾，是为了让工人们有肉吃，干活更有劲。你整这样一盘出来，准备卖给谁？”王矿长一瞪眼，“还不赶快想办法整改！” “可是……”大厨登时犯了难，此时距离小龙虾走上国人的饭桌才没几年，还没开发出来什么麻辣、白灼，这盘炒虾仁还是他刚学的。 大师傅自己去整改，改出来万一杨东升再不满意，怎么办？ 杨东升也不难为他，“你这样，把虾洗干净，虾线去掉，加点盐、花椒、大料、料酒，就按照卤菜那个方法直接大锅煮。谁想买，就按斤给他称，让他们自己剥壳去，懂了吗？” “杨总把菜谱都交给你了，还不按照杨总说的快去做？”王矿长给大师傅连使眼色。 “好好好！”大师傅感激涕零。 杨东升忽然发现自己刚刚替王矿长唱了一出红脸。 以后顺河煤矿的饭是不能吃了，至少不能再吃他们单独做的小炒，否则的话，菜里肯定会被大师傅吐唾沫。 红烧肉香甜松软，肥而不腻。 特别是肉汤，似乎所有的精华都浓缩在了汤里。 杨东升家里也做过红烧肉，可就是没有大食堂做的好吃。 “这红烧肉啊，就得大锅炖才香！”王矿长似乎是看出了杨东升的心思。 “嗯！”杨东升深表认同。 连吃了三大碗米饭，才杨东升放下碗。 王矿长见状也放下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试探着问，“杨总，有件事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你说！” “是这样的！咱们顺河煤矿一直以来卖的都是原煤，这样虽然省事，但是实在太亏了，一吨块煤的价格，那是要比原煤高出好几倍的。” 王矿长这是在跟杨东升要选煤厂啊。 杨东升也想建选煤厂，毕竟后世国内的原煤大多都入洗了，是大势所趋。 但是顺河煤矿是杨东升承包的，现在煤炭涨价，复垦杨东升已经基本完成了，再上个选煤厂，效益进一步提高，这不是逼着乡里眼红违约吗？ 在没有足够的准备之前，杨东升不会上选煤厂，但是王矿长这里，又必须安抚。 “王矿长，你放心，选煤厂我早有计划，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矿长却丝毫没有表现的失望，“杨总，选煤厂投资大，建设周期长，当然不是说建就建的，我有个方法能解眼下的燃眉之急，不知道杨总……” “说来听听！” “顺河煤矿的产量现在已经有了大幅提高，但最大日产量也不过是400多吨的样子，这个产量我们认为完全可以用人来洗选。” “人力选煤？” “对！我们也不需要跟真正的选煤厂一样，分的那么细，只要分出来大块、中块，再把炮线、废木料挑出来，价格就能涨一截！” “想法不错！”投资小，见效快，是杨东升喜欢的方法，“我觉得可行！” 杨东升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举向王矿长。 王矿长连忙端起自己的茶杯，“谢谢杨总！” 秋忙假比以前短了很多，杨东升还没觉得什么，杨日初就已经开学了。 杨东升把杨日初送到学校，“别不舍得花钱，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知道吗？” 离开顺河中学，杨东升直接赶往采石场。 已经被乡政府正式更名为顺河大道的顺河乡主干道改造工程，马上就要开工了。 由于没有炉渣，这次只能使用石子垫路，所用的石子，全部来自于顺河采石场。 采石场张矿长带着杨东升，参观了周边的几座村庄。 碎石的工作已经交给了他们，工作条件还是那么恶劣，到处都是灰尘飞扬。 但是好在劳动积极性很高，备货充足。 一直走到村头，正准备上车，忽然一尊石狮子，吸引了了杨东升的注意力。 这是一尊足有一人来高的石狮，造型威武异常。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正在雕刻另一尊明显是一对的石狮。 “大爷，您这手艺是跟谁学的？” “这还用学吗？生下来就会！”老汉瞟了杨东升一眼。 “杨总，他们村世代都是雕石头的。”张矿长说。 所谓靠山吃山，采石场附近的几个村，本来就是以石雕见长，据说雕刻的手艺已经传承了几百年。 后来乡里把几座大山划作采石场，不准他们再进山采石，同时买石狮子的人也少了，他们这才不得不到采石场砸石头挣钱。 现在村里还有石雕手艺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了。 “简直是暴殄天物！” “杨总，您真是好眼力，昨天有个领导也是这么说的！”张矿长竖起大拇指。 “哪位领导也是这么说的？” “我不认识！”张矿长摇了摇头。 “不认识？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人家是领导？” “看着像。” “看着像？”杨东升一阵冷笑，“你倒是说说，怎么就看起来像？” “是这样的！昨天有辆车在了咱们采石场门口陷住了，我们帮他们把车推了出来。车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人，那国字脸，那架势一看就是个领导。他还带了个跟班，看起来三十岁上下，还有个司机，四十五六岁，黑黑瘦瘦的。那领导也叫我带着他参观了这几个村。” 第116章 大人物 听着张矿长对那三个人的描述，杨东升立时就想到了，曾经指导过他种地的那位。 这个憨货不会是遇到他们了吧？ “他们的车牌号是多少？” “啥？” “车牌号？你帮人家推车，难道不看车牌号？” “这个……”张矿长抓了抓头皮，“我，没看！” “你还真是活**啊！”杨东升指着张矿长，真怀疑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在给他装傻，“把你带他们去了哪些地方，说了什么，一五一十的给我说一遍！这些总记得吧？” “记得，记得！我也没带他们去哪，就是带他们顺着您刚才走过的几个地方，看了一遍，说了一样的话，我还特意说了您提出的‘干得多，拿的多；干的少，拿的少’。” “就这些？” “对，就这些！” 杨东升姑且信他，“那领导说了什么？” “他看了一路，基本啥也没说，就是最后看到那个石狮子的时候，听了我的介绍，跟您说了一样的一句‘暴殄天物’。” “真的？”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杨东升想了想，如果就是这样的话，倒也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应该不会有什么隐患。 “对了，还有……”张矿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我当时还想请他去采石场给大家讲两句！” “你还请他去采石场讲话了？”想起采石场那个专用的讲台，还有扩音器，杨东升的冷汗登时就下来了。 这要是被误会了，杨东升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早知如此，第一次去采石场的时候，杨东升就该开除这个憨货。 杨东升一把抓住张矿长的衣服领子，“领导是怎么说的，什么反应？” 张矿长胆战心惊的看着杨东升，“他什么都没说！他的跟班说下面还有事，然后就走了。” “走了？走了！”杨东升在脑子里想象着当时的画面。 “杨总，我没说错话吧？” “你呐，现在就给我回去，把那个讲台拆了，再把扩音器也给我扔了，否则我就把你给扔出去！” “好好好！我回去就拆！”张矿长连连点头。 杨东升看着一脸惶恐的张矿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给他整了整衣服领子，“事情的经过最好是像你说的这样，否则我要是倒了霉，我会先掐死你，然后再叫人把你绑上铁链子，扔到京杭大运河里喂鱼！我保证，这辈子你家里都再也找不到你。知道了吗？” “嗯嗯嗯！”张矿长小鸡啄米似的忙点头。 “我说你们磨叽这么半天，到底买不买？”雕狮子的老汉双手叉腰，一副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架势。 “这狮子还没卖出去？” “这不是废话吗，不然他老领你们过来干什么？”老汉冲张矿长一指，“我说你小子是怎么回事，光带着人来看，就是没人买！” “这个……你怎么说出来了！”张矿长看着杨东升缩了缩脖子。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算便宜点卖给你们，好吧？” “便宜是多少？” 老汉犹豫了一下，最终咬了咬牙，伸出手指比了一个数字，“这个数行吧？” “这个数有点贵了吧？”杨东升看向张矿长。 经过刚才的一番吓，杨东升量他现在也没有胆子，跟这个老头一起骗自己。 张矿长确实不敢骗杨东升，“杨总，一般像这么大小的石狮子，确实还能便宜。但是您看这尊雕好的狮子，它是下了大功夫的，连底座都雕满了佛八宝，不是寻常的大路货。” 杨东升凑近看了看，还真是！ 这尊石狮子的线条非常细腻，尤其是狮子前臂上的肌肉，甚至让杨东升想起了矿场劳动时候的场面。 只是……杨东升在口袋里掏了掏，好象没带够钱。 杨东升把口袋里的钱一股脑全塞给了老汉，“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你就当是定金好吧？剩下的等雕刻完成，我再付给你！” “杨总，这，这个……”张矿长看了看张着嘴的老汉，又看了看杨东升，最终还是没敢说话。 杨东升一走远，张矿长立刻就双手合十，朝四面八方拜了一圈。 最后又转向老汉，“叔！以后您的狮子就涨价10倍吧，不然你就只能去大运河里捞我了。” 老汉这才把嘴巴合上，他把定金塞进口袋，拍了拍胸口，“涨10倍就涨10倍，有什么不能涨的？我祖上那可是给两江总督家里雕过狮子的，你们这个杨总再大，难道还能比两江总督大？你放心，我再给他加加工，保证对得起他出的价钱！” 杨东升赶回杨马村，他没有回家，而是直奔村委会。 杨武和马丰收都在，还有其他几个村干部，都在摸鱼打发时间。 “东升怎么来了？” “村里有《瓜州日报》吗？” “有啊！”马丰收把手上的报纸递给杨东升。 杨东升草草翻了一遍，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还有其他期的吗？” “其他期的？还有点！”杨武冲一个人喊，“去，把报纸都拿过来！” 那人去报架下，拿来一堆报纸。 瓜州电视台现在还没成立，想了解市里的情况，就只能靠《瓜州日报》了。 杨东升挨个翻找，但是《瓜州日报》上刊登的照片，要么是书记和市长的，要么就是因为事迹登报的市民的。 终于在翻了一大堆报纸后，杨东升在其中一期的头版头条上，看到了他想找的东西——市高官视察北城发电厂，要求全力保障今冬电力供应。 市高官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人。 “这是谁？”杨东升指着照片问杨武。 “咱们市的书记啊！”杨武瞟了一眼说。 “那书记旁边这个人呢？” “这个……”杨武仔细看了看，又拿给马丰收看了看，“他好象是咱们市里新来的那个李副市长吧。” “对，就是他！前不久，我还看过一篇他关于国企改革的讲话来着。”马丰收翻动报纸，“怎么找不到了？” “你们说的这个新来的李副市长，不会就是传的来头很大的那个吧？” 第117章 鸭脖子 “可不就是他！”马丰收低头继续看报纸。 杨武却感觉有点不对，“东升，你没事打听李市长干什么？” 杨东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前不久碰到他了。” “咳咳咳……！” “啥，你碰到了李市长？”杨武和马丰收都傻眼了。 “哎呦，碰到市领导了！”村里其他干部闻言也一起凑过来，“说说看，市领导是什么样的？” “还能是什么样，不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 “东升，你不会跟李市长说了什么吧？”杨武一脸紧张，前一段时间，他可是跟杨东升不合的。 杨东升扫了杨武一眼，现在知道怕了！ “他当时就带了一个司机，一个秘书，我哪知道他是副市长啊！那天就是凑巧李市长的车陷进了坑里，我用拖拉机帮他拖出来，我什么也没说，倒是后来李市长看到我正在复垦塌陷区，教了我怎么种地！” “呀，李市长教你种地？” “对啊！”杨东升点了点头，忽然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不过，李市长既然是私下过来的，那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来过，我也就是跟你们说了，你们可不能说出去。”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 “对对对，领导是来微服私访的，要是都知道了，领导肯定不高兴！” “东升，你放心吧！我们嘴严的很！” 杨东升扫了他们一眼，我放心个狗屁。 杨东升敢打赌，他前脚出门，后脚杨武他们就会给乡里打电话。 三天之内，全乡每个村支书、村委会主任都会知道李市长的样貌。 以后防火、防盗、防李市长，会成为顺河乡的第一要务。 谁也不希望领导隔三差五就往自己的地盘跑，毕竟这些人的屁股干净的可不多。 不过在这一点上，杨东升跟他们的利益倒是一致的，杨东升也不希望这个李市长再搞什么微服私访。 杨东升回到家，还没走到门前，就见两个孩子正坐在他家门口说话。 两个孩子看到杨东升，赶忙站了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坐着？” 这两个孩子，一个是帮杨东升办事的半大小子，另一个是前不久杨东升给了他100块钱，让他去缴罚款的那个白净孩子。 “学校把罚款退了，我来还你钱！”白净孩子摊开手。 他倒是诚实，不过这钱杨东升哪能收啊！ 杨东升把钱推了回去。 天气渐冷，孩子的手有点凉，手上还裂开了不少小口子。 “这些钱你留着吧，回去买点文具、书包什么的。” “我不能要！”孩子把钱又推了回来。 杨东升见状，干脆接过钱，卷了卷，塞进了孩子的口袋，“以前他们都说我会是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我自己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刚上高中，我跟同学打了一架，被学校开除了，这才不得不回到村里开矿。上大学这件事，我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了，我现在就希望咱们村能多出几个大学生，你就当代我去考大学，好吗？” “可是……”白净孩子还挺固执，还想争辩。 “没什么可是的，这钱就当我赞助你上学了。” “东升哥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半大小子也帮忙劝。 一通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这孩子给哄走了。 白净孩子走到半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杨东升一眼。 “好好上学，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杨东升冲孩子挥手。 半大小子也学着杨东升的样子挥手，见白净孩子走远，四周也没有其他人，半大小子才终于忍不住了，“哥，他不是咱们村，你刚才说错了！” 杨东升这才明白了，白净孩子最后要争辩的是什么，“那你刚才不早说！” “嘿嘿，我这不是怕哥你丢面子吗？” “就你聪明！”杨东升照着半大小子后脑就是一巴掌，“跟我进来，今天的钱给你。” 进了院，就见周影正在种花。 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杨东升就修了好几个花园，土层也特意调的比其他地方厚，地下还做了排水系统。 杨东升回屋拿了钱，就见半大小子正张着大嘴，对着周影的背影流口水，“哇——！” “哇什么哇！小小年纪，跟谁学的？”杨东升照着半大小子后脑又是一个巴掌。 赶走半大小子，杨东升看了一眼，也不禁流起口水。 周影此时正俯身浇水，身后现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倒立鸡蛋的形状。 前世时候，杨东升就是跟那半大小子一样，看着周影的背影流口水的，好在现在不用了…… “你现在就种花，活的了吗？” “这叫芽插，就是在秋、冬天的时候种才能活。” 周影不喜欢什么玫瑰、牡丹，她就喜欢菊花、步步高之类的花，现在她种的就是菊花。 “你什么时候懂种花？” “本来不懂，袁蕊教给我的。” “袁蕊又怎么懂这个？” “袁蕊她妈还在的时候，喜欢种花，现在她家里还有……” 忽然一阵狗吠声传来，“汪汪汪……” 紧接着，就见一个黑矮的男人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东升，小影，救命啊！” 杨东升赶走狗子们。 周影亲自倒上茶。 “勇哥有什么事？” “东升，我想开个店，想让你帮着看看行不行。” “你想开什么店？” “我想学老八媳妇卖点卤菜。” “卖卤菜，你会卤菜？从小到大你连饭都没做过！”周影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会我可以去学。”周勇嘟囔了一句。 “你去学？我看最后得变成咱娘去学！”周影愤愤的道。 “你想卖什么卤菜？”杨东升问。 “我想卖卤鸭脖子！” 他一说周影更生气了，“卖卤鸭脖，卤了你准备卖给谁？一点肉没有的东西，谁吃？” “你这话就不对了！鸭脖子怎么就没人吃？我觉得勇哥的主意不错！几块钱一斤的东西，卤一卤，卖三四十。我建议就用你爹的名字注册公司，以后等做大了拿去上市，随随便便身家几十亿。啊！又掐我，青了，你给我抹药酒！” 第118章 好运来 杨东升正想赞周勇一句有先见之明。 就见周勇忽然老脸一红，竟然一脸腼腆的说，“东升，你就别说笑了，鸭脖子哪有那么贵？我就想卖点卤鸭脖子，顺便给我们家赵玉卤点，她喜欢吃这个……” “顺便卤点？”周影冷冷的看了周勇一眼。 “哎，赵玉是谁？”杨东升捅了捅周影的胳膊。 “咱嫂子！” “她叫赵玉吗？我还一直以为她叫赵圆圆。” “我爹的名字就算了，我觉得还是用我媳妇的名字好听！拿我爹的名气去开店，谁会去买？” 杨东升心说，周黑知道他儿子这么诋毁他吗？ “我觉得你还是弄个早餐点比较好，想吃鸭脖子，自己做就行，不用专门开店。” “我觉得就不该开！” 周勇被周影一通说，悻悻的走了。 “你哥好不容易积极一回，你这么打击他不太好吧？” “他就是三分钟热度！小时候想喂羊，结果给他买回来的羊，都是我跟周丽在放。大前年又说想学盖房子，好不容易拜了佳运他爹的师父当徒弟，结果没干两天就跑回来了。你看着吧，这次也肯定干不了两天。” “啪啪啪……” 硝烟散尽。 杨东升与顺河乡几位乡干部一起挥动铁秋，铲动碎石。 顺河乡主干道，也就是现在的顺河大道扩建、改造工程，正式开工。 开工仪式结束，杨东升又陪着乡领导在公路上，象征性的转了转，这才送走了他们。 杨东升选中整条道路——煤矿、铁矿、石英砂矿……这片地下的资源，还真是丰富。 尤其是很多矿床，自形成以来，根本就没有动过，都是高品味矿石，而且厚度惊人。 铁矿石移动到杨马村，煤炭移动到顺河煤矿，石英砂移动到…… 杨东升依次将各种矿产归类，但是轮到金这一项的时候，杨东升忽然发现了一处怪异的地方。 三维图上出现了一个扁平带状分布的含金层，更怪的是这个含金层非常浅，竟然就在地表。 埋藏的这么浅的金矿，就算不被人发现，也早该被车辆摩擦带走了——这里可是公路。 杨东升叫来一辆拖拉机，“去那边看看！” 拖拉机载着杨东升来到一片看起来跟其他路段，几乎没什么区别的公路。 杨东升跳下拖拉机，按照三维图指示，从距离自己最近的地上捡起了一粒金子。 拖拉机司机看了一眼杨东升，自己也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炉渣，这些炉渣有什么好看的？ “走吧！”杨东升把炉渣扔到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 黄金就在这些炉渣里！ 到底是哪家的铁矿石，含金量这么高？ 晚上照旧是顺河好运来大酒店，杨东升和杨佳运宴请全乡上下的干部。 杨佳运也趁这次机会买下了块地。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杨佳运的玻璃制品厂已经完全回本，这是为未来的扩充产能准备的土地。 “哇！” 一圈酒下来，饶是重生以来，杨东升已经成为了一名酒精考验的有产阶级战士，仍然感觉头晕脑胀，尤其是胃部，一阵一阵的绞痛，一阵一阵的抽。 杨东升估计照这个法喝下去，未来他可能不会像前世一样得肿瘤，但是肯定会死于胃出血。 杨东升心说，人家的异能不都是可以强化身体吗，为什么我不行？ “这是我自制的解酒汤，两位杨老板试试！” 面前是一名个子不高，40来岁的矮胖男人，他用托盘端着两只碗，穿着一件有点脏的厨师服，腰上系着围裙，油乎乎的胳膊，似乎是刚刚从厨房里出来的。 但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却让好运来大酒店，那位总是西装革履，迎来送往的经理，规规矩矩的站在他旁边。 “谢谢！”杨东升把其中一只碗递给杨佳运，又自己拿过一只碗，“请问贵姓？” “不敢当，我姓郝，叫郝云！” “原来是郝老板，幸会幸会！” “幸会！” 杨东升观察郝云。 顺河坊间相传，好运来大酒店老板郝云非常有背景，自己一直住在瓜州市里，做个甩手掌柜，好运来大酒店的经理，也不敢动一丝手脚。 传言果然不能信，什么甩手掌柜？人家一直都是自己在管理饭店，根本就没离开过。 “郝老板还要亲力亲为？” “吃进嘴里的东西，还得自己看着才保险！” “就凭这一点，也无怨的你郝老板的饭店，能做到咱们顺河头一份。” “不敢当，不敢当！”郝云接过来杨佳运的碗，“听说杨马街有房子要对外出租？” “郝老板想去杨马街开分店？” 眼光不错，只要杨东升修好顺河大道，杨马街就会成为连接苏、鲁两省的交通要道，未来取代顺河街，成为整个顺河的经济中心不是问题。 “是有这个想法！”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长租？我们做饭店的跟其他行业不同，需要保持自己的特色，整个饭店从餐具、桌椅，到炉灶、装修，都要保持一致才行。” 杨东升心说，就你这厕所风也叫特色？ 不过杨东升只会吃饭，没准备进军餐饮行业，一家较上档次的饭店，确实能为杨马街增色不少。 “你的长租是指多少年？” “至少得5年以上。” 杨东升品了一口醒酒汤。 还真别说，不愧是饭店自己做的醒酒汤，酸酸甜甜，又提神醒脑。 杨东升的脑子这会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晕了，胃也没有刚才那么抽了。 “郝老板要是每次都能给我提供醒酒汤，我可以做主一次租给你5年！” “哈哈哈，好！从今以后，保证杨老板每次酒后都有醒酒汤！”郝云又看向旁边的经理，“给杨老板这顿免单！” “别！”杨东升赶忙挥手，“咱们一码算一码，你免了我的饭前，我还得少收你的租金。” “哈哈哈……” 今年的祭祖节要比往年早一些。 祭祖节前的准备宴会，照旧在杨武家举行，除了去年就受邀的杨东升、杨佳运，今年又多了杨海生、杨槐。 第119章 祠堂名额 比起去年的螃蟹、甲鱼，今年的菜品质量要差不少，只有白切鸡、糖醋鲤鱼、红烧肉，烤羊也变成了烤乳猪。 不过相比去年，今年宴会的气氛好了很多，没有杨山这个搅屎棍，众人有说有笑，一派祥和的气氛。 宴会结束，老太爷被他的重孙子扶走。 看着老太爷颤颤巍巍的模样，众人禁不住议论。 “哎，老太爷的身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去年还是自己走过来的，今年就让人扶了！” “老太爷的身体不是去年才开始变差的！前几年老太爷还能用平板车，拉好几百斤的粮食去交公粮。” “到底是快100岁的人了，等你我到老太爷这个年龄的时候，能有老太爷一半的身体素质，你就阿弥陀佛吧！” 接下来才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祭祖节的费用问题。 去年的祭祖节费用是杨山一个人包的，今年杨东升不准备做冤大头。 “我们还是按照老规矩吧。”杨武冲儿子杨宝点了点头。 胳膊已经痊愈的杨宝，挨个给每人发了一张纸条，一支笔。 这就是所谓的老规矩。 谁愿意出多少钱，就把数字写在纸条上。 如果大家填的数额够，就过了；数额不够，就要重新再填一次，直到够为止。 杨东升想了想，填了一个数字上去。 杨宝将纸条收上去。 杨马村的会计也是杨家的人，拿着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阵，将一个总账交给杨武。 杨武大手一拍，“好，今年咱们收到的数额比去年还高了5000多块，一次就通过！” 晚宴散席，杨武冲杨东升招呼了一声，“东升，你留一下！” 杨东升被请进了另外一间房。 屋里摆着茶水、糕点，杨东升看了看，留下的人，除了杨东升外，都是有些岁数的。 而且大都是各支的长房长孙，现在这个屋里，才是杨家真正讲话算数的中坚力量。 经杨武介绍，杨东升才明白，叫他过来干什么——商议祭祖的流程。 去年杨东升只是负责出钱的。 现在杨东升是全村公认最有钱的，其他如杨佳运、杨海生、杨槐，也全都是杨东升带出来的，唯杨东升马首是瞻。 与杨东升不对付的杨山、杨立那一支，已经被踢了出去，杨立连今天的晚宴都没来参加。 杨东升现在已经成了村里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东升，你看看喜欢吃什么？”杨武递给了杨东升一张菜单。 杨东升看了一眼，这是在为祭祖节定菜单，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还是低调点好。 果然他们也没准备征求杨东升的意见，流程一路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进入祠堂的人员名单。 杨氏祠堂太小，不能让所有人都进入祠堂祭拜。 而今年能进入祠堂祭祀的，表面上看只增加了杨槐、杨海生两个人，但杨海生既然进去了，杨海生他爹总不能晾在外面。 所以看似是两个人，其实应该是三个人，这还是在杨槐他爹已经死了的情况下。 可是去掉谁家？各房却无法达成一致。 去年就已经因为杨东升、杨佳运两家，去掉了四个，今年再去掉三个，实在是压缩的太狠了点。 为了这事，还出了个杨场，跑到杨东升的矿场捣乱，并打伤了一名派出所民警。 “真的是匀不出来了！我看这样吧，杨槐年龄还小，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今年就不要进祠堂了。” 这是摆明欺负杨槐没爹。 “东升，你觉得呢？”杨武把问题抛给杨东升。 他们竟然还想让杨东升去做杨槐的工作，瞎了你们的狗眼！ “既然大家这么为难，我看要不这样吧？今年就不让我爹进祠堂了，把这个名额让杨槐，大家看行吗？”杨东升说。 “东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名单我们可以再商量！”杨武以为杨东升说的是气话，连忙打圆场。 “对对对，大家再商量！”其他人连声附和。 杨东升真想告诉他们，你们真的误会，我真的不是在说反话，为什么没人信呢？ 经过再三商量，终于给杨槐匀出了一个名额。 什么匀不出？纯粹是骗鬼！ 回到家，杨东升洗了个澡。 天气渐冷，火墙已经烧了起来，屋内反而比前一段时间还要热一些。 这房子设计的非常巧妙，火墙烧起来之后，还有不间断的热水供应。 第二天，杨东升用信封装了部分钱，送到杨武家里。 除了他自己承诺的数额外，另外又加了1000块。 以前杨武的祭祖费用都是杨山替他出的，现在杨武进了监狱，杨东升拿下了全部矿场，杨武应该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交过钱，杨东升就叫了辆拖拉机，拉着他沿路巡察。 顺河大道贯通整个顺河乡，凭着这条路，杨东升可以基本掌握顺河乡地下几百米范围内的矿产资源情况，但是一圈找下来，他仍然没找到那个含金量高的出奇的铁矿。 此时杨东升的探测能力已经能覆盖大半个顺河乡，但是主要集中于杨马村及顺河街里周边地区，不少铁矿仍然在杨东升的探测范围外。 这样的话，只能广撒网。能不能捞到鱼，就看天意了。 “去最近的钢铁厂！” 听说杨东升到来，钢铁厂老板连忙迎了出来。 “杨老板今天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 “不瞒你说，我是来买炉渣的。” “买炉渣？杨老板不是已经决定用石渣修路了吗？” “本来确实是这样计划的，但是开工之后才发现，路况比我预计的还要差，准备的碎石子根本就不够！现在只能临时买炉渣了，不知道贵厂还有没有剩余？” “那条路确实是太差了，我的车光这个星期就被陷了三回！杨老板要是早说，我就算为了自己，也得把炉渣留给你，但是真不巧，河东最近也在修路，前不久刚把炉渣签给了他们一大笔。这样吧！不管还剩多少，我全都给杨老板送过去，再给你打个八折，只希望杨老板下次能优先考虑我们。” 第120章 石寨 “同等价位下，一定优先考虑！” 杨东升接连跑了几家钢铁厂。 他们确实是没说假话，隔壁河东镇农忙结束后就开了大工程，农忙之前就跟他们定了炉渣，各个钢铁厂目前所剩的炉渣产量都不多。 这样一来，倒是省的杨东升找借口了，挨个钢铁厂跑了一圈。 为了便于区分炉渣来自哪家钢铁厂，杨东升按照各个钢铁厂的位置，炉渣剩余产量，将路段依次划分给各钢铁厂。 在一片忙碌中，祭祖节很快就到来了。 杨东升、杨佳运、杨槐、杨海生都进入了祠堂，几个人都穿着正装，红光满面。 仪式跟去年一样，由辈分最高的老太爷带领。 净手，净脸，上香，向列祖列宗行大礼，敬上三牲、果品，读祭文，祈祷祖宗保佑，杨家人丁兴旺，财源广进。 杨东升感觉这篇祭文，好象跟去年用的是同一篇。 再次向列祖列宗行大礼。 众人一脸庄严肃穆，恭恭敬敬的向祖宗跪拜，但是拜下去之后，却迟迟未见起身。 “怎么回事？”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 其他人的反应也跟杨东升一样，纷纷向四周看了一圈，然后一起向队伍最前方的老太爷看去。 只见老太爷撅着屁股，以一个不雅的仪式趴在地上。 众人心里登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离的最近的杨武小心过去，摸了摸老太爷的脖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太爷精力不济，跪下去之后，竟然睡着了。 仪式结束，宴席开始。 杨东升成了整场敬酒的目标，连不少外省的杨家人，都跑来跟杨东升敬酒。 他们敬杨东升的酒，自然也不好落下杨东升他爹，这个窝囊废激动的浑身颤抖，浑身的骨头轻的，差点上演了一出白日飞升。 几个人把杨东升架进屋，“嫂子，人放在哪？” “放在床上吧！” “嫂子，你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不用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今天也喝了不少，快点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周影给杨东升脱鞋，洗脚，洗完脚，准备倒水。 杨东升半眯着眼，冲周影伸出手，“鸡蛋！” 周影闻声转过脸，“你要是吃鸡蛋？” “鸡蛋，鸡蛋，我要吃煮鸡蛋！” “这会子怎么想起来吃鸡蛋？还是煮鸡蛋！”周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等一会，我去给你煮！” “鸡蛋，煮鸡蛋跑了，我看你往哪跑！” 杨东升一把抓住了面前的大鸡蛋——软乎乎的，热乎乎的，还有一股非常好的弹性。 手感非常好，抓住就不想撒开了。 “你干什么？” “鸡蛋，我要吃鸡蛋！” “这哪有鸡蛋？哎呦，你轻点，疼！” …… 杨东升一觉醒来，只觉怀里滑腻腻的。 睁开眼，只见一头乌黑的秀发正铺在圆润光滑的肩头，一道雪白的身影正背对着他，杨东升手里更是抓了一个软滑的东西。 手感很好！杨东升又紧了紧胳膊继续睡。 杨东升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 房间外传来周影的声音，“起来吃饭！” 小咸菜，小米粥，肉包子，还特意加了一盘白水煮鸡蛋。 杨东升喝完小米粥，擦了擦嘴，“我去工地上看看！” 周影看着装鸡蛋的盘子，“从昨天晚上就闹着要吃煮鸡蛋，结果今天就吃了一个？” “谁说就吃了一个？昨天晚上我可是吃了一个大大的煮鸡蛋，还是溏心的！” “你……”周影恨的牙根痒痒。 一车车炉渣、石子倾倒在路面上，整个顺河大道近半边路面，现在都成了工地，整个大路几乎堵成了肉肠。 好在这一次不仅是修路，还有改造拓宽，否则来往这么多车辆，就彻底没办法走了。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新的含金带果然出现了后。 杨东升来到三维图所指示的地方，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层薄薄的金沙。 “这一段的炉渣是哪家钢铁厂的？” 办事员忙翻开记录本，“石寨钢铁厂。” 这时又一辆车满载炉渣到来。 杨东升冲办事员示意，“你去问清楚！” 办事员跑了一圈，又跑回来，“问清楚了，是石寨的！” “石寨？”这对杨东升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答案。 石寨钢铁厂的名称来源于石寨村，其铁矿石来源主要是两家，一家是石寨本村的铁矿石，另外一家是顺河乡著名的大桥矿。 目前，顺河乡的铁矿按照经营者不同，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一类是运河县所属的矿场。 县里对顺河铁矿资源的整合工作，虽然被李市长叫停了，但是却没有把那些已经整合过的矿场还给各村。 运河县所属的这些矿场，地质条件普遍较好，铁矿品位普遍也较高。 现在看来，所谓李市长叫停了县里的工作，根本就是县里跟市里合唱的一出双簧。 第二类是杨东升所经营的矿场。 经过杨东升的改造，这些矿场地质条件最好，矿石品位最高，但原本的地质条件只是三流，再加上市钢铁厂的保护，才没有被县里收走。 第三类就是一些还没被县里整合，又没对外承包的矿场。 第三类矿场是最差的，他们大多开发历史较长，矿石品位也较低，石寨矿就是其中之一。 杨东升对石寨村、石寨矿有一些了解，因为袁蕊的表叔就是石寨人，他托了袁蕊的关系，在杨东升手下干活。 据袁蕊的表叔说，石寨村的村支书是一个老顽固，而且在石寨的威望极高。 杨东升承包河湾矿、大王庄矿后，矿工收入普遍涨了一截。 虽然很多矿工并不是他们本村的，但是肉到底烂在了顺河乡这口大锅里。 乡里也积极鼓励各村将矿场拿出来承包，甚至还施了些压力，不少村都已经松了口，打算明年对外承包，但是这个石寨村，就是不同意。 这个年代一个村支书一干，少则十几年，多则几十年。 这批含金量极高的铁矿石，无论是来自石寨矿，还是来大桥矿，想拿下来，都不容易。 第121章 一个圣人 大桥矿拿下来的难道太大，而且用大桥矿铁矿石的钢铁厂不少，炉渣金含量异常的却只有石寨钢铁厂一家，石寨矿的可能性更高。 “去大、小王庄！”杨东升拍了拍拖拉机驾驶室。 “哥，你怎么来了？” 杨槐把杨东升让进屋。 “过来看看你！” 杨槐给杨东升倒了杯茶，“哥，有什么事吧？” “有点事，石寨你知道吧？” “知道，佳运嫂那个表叔不就是石寨的吗？听说他们村也有矿，但是矿不好。哥，你看上石寨矿了？” “倒不是我看上石寨矿了！”杨东升摇了摇头，“现在顺河乡没有被承包，又没有被县里接管的矿场，只有那么几家。本来他们大多已经准备明年对外承包，但是石寨村那个催支书一直死强着不愿意承包，搞得其他几个村也跟着观望，你帮我去摸一摸石寨村的情况，尤其是他们那个催支书，尽可能了解的详细一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找袁蕊她表叔。” “好！”杨槐点点头。 这时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杨槐一看说，“可能是海生媳妇生了，他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陪老婆！” 杨槐直接打开免提，电话里果然传来杨海生兴奋的声音，“杨槐，我媳妇生了！” 杨海生跟杨槐之前是搭档，两人关系比较好。 “生了也就是生个丫头，你兴奋个什么劲！” 这个年代b超在基层医院普及开来，稍微给点钱就能提前知道孩子的性别，咱们国家男女比例真正失衡，就是从这个年代开始的。 “生男生女都一样！”杨海生倒是挺豁达。 “海生这话说的不对，以后咱们国家男多女少，女孩比男孩金贵！” “东升，你也在！” “我来跟杨槐谈点事！祝贺你，海生！” “谢谢，谢谢！” “过两天我们一块去看小侄女！” “不用！医生说出我媳妇血少，后天就能出院了，等几天就办酒。” 接下来几天，杨槐想办法打探石寨村。 杨东升一边盯着顺河大道，一边盯着矿场，晚上回去还要跟周影探讨人之初，忙的昏天黑地。 期间三姐夫的表弟结婚，特意给杨东升送了请帖，据说是娶了城里的姑娘，杨东升也没时间去，只能让三姐夫替他带了一份礼过去。 这天杨海生给女儿办酒，杨东升象征性的带了篮子红糖、红鸡蛋。 他们之间不需要重礼，杨海生跟马超一起管理河湾矿，早就是杨马村数得上的人物。 “东升来了，欢迎，欢迎！”杨海生和他爹妈站在门口迎客。 相比于杨海生的红光满面，他爹妈却笑的有点勉强，这个年代国家的生育政策收的紧，谁家都想一胎得男。 刚进门，就听一阵欢乐的讨论声，从里间传出。 “真是太可爱了！” “你看看这长脖子，以后肯定跟她妈一样，是个大高个！” 杨东升进去看了一眼，只见几个女人正围着床叽叽喳喳的讨论。 其中的袁蕊最为显眼，她挺着大肚子，几天不见，整个人都圆了，脸上都有了双下巴。 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睡的正香，白嫩嫩的小脸蛋，手指头在光线照射下，好象透明的一样。 婴儿都是这样，没什么奇特的。 倒是周影瞬间就控制不住了，一会摸摸小婴儿，一会摸摸袁蕊的肚子。 杨东升走出屋，杨槐满脸愧色的走过来，“哥！” “怎么了，没打听到石寨的情况也不用这样！” 杨槐一脸难色，“打听到的消息倒是不少，但全都没用！” 这些天，杨槐想着法子探听石寨的消息，关于那个催支书的情况确实打听到不少，但内容要么是催支书给孤寡老人送米送面，要么就是催支书身先士卒，带领全村男女老少挖沟、修路，大搞水利工程。 “那个催支书自己家穷的叮当响，还主动拿出工资，替失学的孩子缴学费。”杨槐也是无奈了。 简直就是一个在宣传报道中，才会出现的好支书。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个催支书就是一个做事清廉，为人正直，难得一见的好支书。 “难道他还真是一个圣人？袁蕊她表叔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们支书一直都是这样，石寨没有人能威胁他的支书位子。哥，他这样干，咱们是不是就没法下手了？” 杨东升搓着下巴上的胡子茬，“你给我仔细说说，他帮的都是哪些人，跟他是什么关系。” “那对孤寡老人，是他们村的烈士家属，他们的儿子据说是打对越自卫反击的时候牺牲的……” 听着杨槐的描述，还真是有些棘手。 “那个他帮忙付学费的孩子，是什么情况？” “那个孩子跟催支书没有任何亲戚关系，而且我听说那孩子的爹还是被催支书亲自送去的派出所。” “这样啊！”杨东升想了想，凑到杨槐耳边，“你这样做……” “这样就能扳倒他？”杨槐看着杨东升。 “不行，不过可以恶心他！”杨东升已经放弃了，这样的好支书，还是留着吧。 忽然杨东升觉得头顶一暗，不用看杨东升都知道是谁。 “大象，你不会又长个了吧？” “哪有！”马强一挥手。 这时一条半大的土狗跑过来，冲着马强抬起一条腿，一股水流激射而出。 几个人都看傻了。 直到土狗尿完，马强才反应过来，“哎呦，我的裤子！” “到处尿！”杨海生跑过来，上去给了狗子一脚，踢的狗子直叫。 马强只能回家换裤子。 马超抓过狗子，看了看它的屁股，“它发情了，尿是为了吸引公狗来交配！” “这就是发情了，最近我们家的狗也到处乱尿，是不是也发情了？” “应该是，吃完饭我去看看！”杨东升家那三条狗，当初就是从马超家牵来的。 酒席后，周影留下来跟海生媳妇她们们说话，一群女人挤在屋里叽叽咕咕，也不知道说什么，马超跟着杨东升去看狗。 推开门，就见黄胖子正骑在媳妇身上，当众上演限制级大片。 真是一个万物发情的时节。 第122章 两个条件 马超看了看两只母狗的屁股。 “确实是发情了，现在最好把它们栓起来！母狗比公狗发育的早，第一次发情的时候还太小，不要配种，更不要让这条公狗给它们配，否则生下的后代容易生病。明年开春，我来安排，我有个老战友是石寨的，他们家有一条黑狼犬，那叫一个威武。” 杨东升看了一眼马超，拐弯抹角，闹了半天想说的在这呢。 “你战友叫什么名字？” “我战友叫催元丰，我听说杨老板正在打听石寨的事，你看是不是……” “催元丰？”听这姓氏，说不准跟那位催支书还是亲戚关系。 “那我去找他？” “等一下！” “杨老板，还有什么事？” “以后有话就直说，你绕这一大圈，差点把我绕晕了！” 催元丰看起来跟跟马超差不多年龄，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浓眉大眼。 “请坐吧！” “好！”催元丰显得有点拘谨。 “你能改变催支书的想法？” “我只能尽力，不能保证。” 这话倒是实在，“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我不是为自己来的，我只是想让乡亲们能过上好点的日子。催支书是从饥荒年代过来的，认为只要能吃饱就够了，但是这个年月，看病要钱，上学要钱，什么都要钱，光吃饱已经远远不够了。你想承包石寨矿，要先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说！”哔哔了半天，最后还不是要提条件。 “第一，矿上的工人你要用我们石寨的人，把式也要用我石寨的，外村的我们信不过。” 当初是为了支持马丰收选村委会主任，才从上马村、下马村雇人，说实话现在要杨东升去外面雇人，还真不好找，“矿工可以用石寨的，把式将来也可以用石寨的，但是一上来就全用石寨的，不可能！” 催元丰没等杨东升说完就急忙插嘴，“石寨村的人不比任何村的差！” “不是谁比谁差的问题，我需要人手落实我的管理方法！想当把式就证明自己的能力，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别说把式，矿长都能让你当。这一点你可以问马超。” “元丰，杨老板没骗你！”马超点点头。 催元丰张了张嘴，想说马超那是替杨东升打架，得到的奖赏，可是当着老战友的面，不好这么落他的面子。 “说说你的其他要求吧。” 双方算是就第一条勉强达成了妥协。 “第二，你不能开除任何人，所有人的工资都要一样，不能区别对待。” “这个不可能，没有奖惩就无法激励，所有人的工资一样，那是吃大锅饭，是开历史倒车！我的矿不要懒汉！” “石寨村没有懒汉！” “没有奖惩机制，任何人都会偷懒！” “你可以去石寨村看看，修水利的时候，石寨的男女老少一起上阵，没有任何人偷懒！” “那也有谁干的多，谁干的少的问题！一个壮年劳动力，跟一个上学的孩子，能干的一样多吗？何况好逸恶劳是人的天性。” “石寨村没有好逸恶劳这种恶习！”催元丰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个刚刚还有点拘谨的汉子，此时像变了个人一样，一身的杀气喷薄而出。他似乎对“好逸恶劳”这个词特别敏感。 “好逸恶劳不是恶习，是人性！而且我认为好逸恶劳未必就是坏的，所有的发明创造都是为了让人更轻松、更方便发明的。好逸恶劳是社会进步的本源。” “……”催元丰没有说话，但是态度仍然很坚决。 “这样吧，我们各让一步，我不开除任何人，但是你也不能要求吃大锅饭。” 杨东升可以不开除他们，他们可以自己走，随便办个培训班，一天发两毛钱，他们自己就会走。反正这个年代也没有最低工资标准。 催元丰站起来，往门外走。 “你准备怎么劝催支书？” “我会叫我爷爷，我二叔、三叔，一起去劝他。” 杨东升给马超使了个眼色，马超急忙追了上去，“元丰，等等我！” 顺河大道在结冰之前正式完工。 杨东升对路面进行了最后一次调整，他弄了一层石质路，但是却没有弄的太厚，方便几年之后，能力增长，再来修路。 乡里特意请了一位副县长来跟顺河大道剪彩。 客运站也正式投入使用，还专门弄了几辆客车，装模作样的搞了个发车仪式。 一辆军用卡车停下，一名中尉军衔的军官跳下车，“杨老板！” “好久不见！” 杨东升将矿上众人介绍了一下。 “杨老板，这是名单。”中尉有点不好意思。 杨东升一看就明白了，说好的是50个人，名单上所有人加一块，却只有三分之一左右，无怨的只来了一辆卡车。 东升矿业虽然收入高，但说到底是私人企业，很多人宁愿去发不出工资的国企，也不愿来赚钱的私企。 归根到底还是“铁饭碗”的观念，没有扭转过来。 杨东升把名单递给王矿长，“什么也不说了，今天中午给大家接风！” 午饭就安排在了顺河煤矿小餐厅。 杨东升扫了一眼桌上的酒杯，“换大杯子，人家部队上的同志用不惯这种小杯子。” “这个……”中尉登时觉得牙酸，人家报仇来了，不过谁叫他理亏，今天只能硬撑了。 坐上桌，杨东升用喝水的玻璃杯直接倒了两大杯，“中尉同志，我们代表顺河煤矿，欢迎你！” “好，我干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中尉倒是爽快。 其他人一见这架势，还不明白杨东升的意思。 王矿长第二个站起来，也学着杨东升的样子，倒了两大杯，“中尉同志，我敬你一杯！以后咱们就是军爱民，民拥军，军民鱼水情！” 这顶帽子太大，中尉不敢不喝，“好！” …… “呕……”中尉抱着垃圾篓大吐特吐。 “给中尉找个房间休息！”杨东升冲王矿长打了个眼色。 小食堂旁边就是大食堂，还没进去，就听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从大食堂传来。 第123章 煤炭工业局 杨东升向里看了一眼，只见满食堂都在吃小龙虾。 “王矿长吃饱了吗？” “刚才光顾着敬酒了，哪顾得上吃饭？” “咱们去吃点？”杨东升向大食堂示意。 职工们一脸惊讶的看着王矿长走进食堂，见机快的，赶忙把路让开，没反应过来的，也被其他人拉开。 王矿长有点尴尬，“杨总，咱们插个队吧？” “好，我沾一回光！” 两人来到售菜窗口。 “呦，王矿长，您怎么来了？”打菜的师傅吓了一跳。 “来盆虾！” 顺河煤矿的小龙虾，没有照杨东升说的按斤卖，而是按盆卖的。 这样做的效率明显比杨东升说的高多了。 “您亲自来吃虾？”师傅忙拍马屁。 王矿长真想缝上他的嘴，我不亲自吃，难道叫人替我吃？ 杨东升倒是没在意，像欧美官员那样为了显示亲民，带十几个保镖挤地铁作秀，才是浪费资源，没有必要。 满满一盆小龙虾，才卖两块五毛钱，买一盆还顺带给几个牙签，用来挑肉。 杨东升看到，随后到来的矿工都是三四个人合买一盆，端回去吃着虾肉，汤汁和着米饭，或者用来沾馒头，那叫一个香。 “味道不错！”这一盆小龙虾已经有了后世路边摊的水平。 王矿长见杨东升心情好，抓紧时间说事，“杨总，有件事跟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不是到年底了吗？县煤炭工业局下周要过来检查。” 邻近年底，正是各种检查密集的时候。 “以前都是怎么接待的？”杨东升放下小龙虾。 县煤炭工业局虽然级别不高，但是对煤炭企业却掌握着生杀大权。 “好吃好喝是肯定免不了的，另外还得准备点……礼物！”王矿长小心翼翼的看着杨东升的脸色。 “往年送的什么？” 这点不意外。 前世时候，杨东升跟着他们公司大领导跑过一段时间，总能在各个子公司收到一些“土特产”——有麦杆画、羊毛衫、玉石杯子，有一次还收到了一只海碗大的铜鼎，也不知道算哪门子土特产。 “往年送的是风干鸡、腊肉、莲子……都是些好拿的吃食，今年还没定下来，正要跟您请示。” 今年是顺河煤矿对外承包的第一年，对上这种管理部门?送的东西既要比去年好?又不能让他们觉得顺河煤矿是头肥猪，随便宰?确实得好好商讨一番。 饭后?两人顺便看了食堂旁边的锅炉房。 锅炉班的班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实汉子，“现在基本上全烧气?不用加煤，也不用出渣?我们轻松多了?只要看着就行！” 王矿长拍了拍班长的肩膀，这货也太老实了，你这不是逼我裁掉你们吗？何况还是当着杨总的面。 从锅炉房出来，又去看顺河矿的人力洗煤。 说起洗煤?杨东升就不由得想起?后世某记者拍的纪录片来。 杨东升记得其中有一段大意是这样的——国外的煤炭发电前，会先洗掉煤块上的灰，所以污染小，国内由于缺水，大部分的煤炭都没洗过?所以污染大。 这话真是想笑死业内人士。 这位记者同志想当然的以为，洗煤就是为了洗掉煤上的灰。 其实洗煤应该叫选煤?去掉矸石、木块，区分出大、中、小块煤?这才是选煤的真正目的，洗掉灰不过是附带的。 只是选煤多用水做介质?才被称作“洗煤”。 中国的干法选煤技术世界领先?设备不仅用于国内?还出口到美国、俄罗斯、南非。 而且那位记者拍纪录片的时候，中国大部分发电厂早就淘汰了烧块煤的老式锅炉，烧的都是配好的煤。 国外那些仍然烧块煤的发电厂，块煤无法充分燃烧，才是真的污染严重。 那位记者还自称调查了多久多久。 但凡真沉下心来去洗煤厂、发电厂走一圈，也不会说出这么荒唐可笑的话。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还能被捧为“中国良心”。 顺河煤矿的人力选煤厂，就设在主井井口。 规模远比杨东升想象的小，只有二三十个人在干活。 王矿长介绍，顺河煤矿严格贯彻落实，杨东升“干的多，拿的多”的要求，设立专人验收，每挑出一吨块煤…… 离开顺河煤矿，杨东升先去了河湾矿。 赶到之后才知道，马超去了大、小王庄。 杨东升又赶到大、小王庄。 “催元丰那边怎么样了？”杨东升一进门就问。 马超登时作难，“元丰已经劝过好几遍了，催支书还是不肯松口。” “你觉得他有把握吗？” “他……” 马超正想回答，忽然一个人满头大汗的闯进来，“小杨老板，你快去看看吧，那边打起来了！” 几人赶过去，矿工们赶忙作鸟兽散。 只见一人已经被打倒在地，另外一人还不肯罢手，手执铁锹就铲下去。 躺在地上那人也吓傻了，不知道躲，也不知道闪。 这下子要铲实了，不死也得是个重伤。 “马九！”杨槐大喝一声。 杨槐声音还没落地，马九已经一个箭步蹿了上去，只一脚，手拿铁锹的汉子连人带铁锹一起飞出去好几米，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打架的两人被带回了杨槐的小屋，两个人像斗败的鹌鹑一样不敢说话。 杨东升这才看清，这两人都是三十岁上下，除了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长得非常相像，不是亲兄弟，恐怕也是堂兄弟，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仇。 这是杨槐的地盘，杨东升不便说话。 “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说话。 杨槐冷笑一声，“刚才这个还要那个的命，现在反倒不说了！怎么，要不然我们出去，再让你们打一回？” “都是他，说什么翻本，害我又输了300，这个月工资都输完了，怎么翻本？”稍矮的汉子率先开口。。 高一些的汉子也不服气，“你还怨我？要不是你非拉我去，我也不会输钱！” “等一会，什么输300？你们给我说清楚！” 第124章 奇葩历史观 西方的罗马柱，搭配东方的琉璃瓦。 这座整个顺河乡都出名的豪宅，此时却一片乌烟瘴气，隔着墙都能听到屋内的大呼小叫。 “二饼！” “八万！” “等一下！嘿……我又胡啦！” “草，你今天走了什么狗屎运？我跟你换个坐！” “今天就该着我发，怎么换都没用！”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啊？”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问。 “立哥，是我！” 杨立眼睛凑到门缝前，“你来干什么？” “我来翻本！”来人晃了晃手里的票子。 “上次不是说我耍诈，再也不来了吗？”话虽然这样说，杨立还是打开了大门，毕竟肥羊难得。 随着大门拉开，杨立忽然感觉不对，门外地下影影绰绰，绝对不止一个人。 杨立再想关上门，已经晚了。 “上！”王所长一马当先，一脚踹在门上。 哐的一声巨响，正在关门的杨立被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民警们鱼贯而入，“谁都不许动，手放在桌子上！” 一辆面包车远远驶来。 杨东升看了看表，“是他们吧？” 王矿长没有立即回答，等面包车再驶近一些，看清车牌这才说，“是是是！” 几个人忙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副驾上下来一个30岁左右的戴眼镜男子。 “欢迎林科长莅临顺河煤矿检查指导工作！”王矿长一把握住了男子的手，“林科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东升矿业的杨总！杨总，这位是咱们煤炭工业局安监科林科长！” “是副科长！”林科长纠正道。 “林科长，欢迎，欢迎！” 县煤炭工业局是一个科级单位，下属安监科就是股级，这位还是个副科长，论级别恐怕还没有杨武高，但却偏偏能决定顺河煤矿的生死。 车里还有其他几名工作人员，林科长依次介绍，有男有女，其中还有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科员。 先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结束?林科长站起来?“我们还是去井下看看吧！” “好！”王矿长早有安排。 “杨总一块下吗？”林科长忽然看向杨东升。 “当然一块下！”杨东升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这位林科长，这位对他似乎很有敌意。 不过这位打错了算盘。 前世杨东升参加技术交流会?还跟着领导天南海北的跑过?在几十个矿下过井，这些人加一块?恐怕都没他过下的矿多。 王矿长准备了新工作服、柳条帽、矿靴。 杨东升熟练的换上，把矿灯、自救器往腰带里一栓！ 但是一进副井?杨东升就傻眼了——竟然要坐皮带下井。 前世杨东升只见过皮带运煤?运矸石，还第一次见用皮带运人。 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坐了近半小时的皮带，又走了一段路，总算是到了工作面。 白天是检修时间?几名工人正在维护刮板运输机。 虽然没生产?但是矿灯的光柱中，灰尘就像盛夏里的飞虫一样密集。 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绝对是慢性自杀。 地面上此时已经是天寒地冻，工作面却足有三十多度，大多数工人都光着膀子?有些人甚至连裤子都脱了，胯下的家伙左右摇晃。 “把衣服都穿上！”王矿长脸色不太好。 从工作面出来?又看了最近的一个掘进头。 “你们下一个工作面不错！”林科长抓着矿灯不断向两帮照。 顺河煤矿已经逐渐进入了杨东升调整过的煤层。 “偶尔也能碰到段像样的！”王矿长不以为然。 忽然林科长轻咦了一声，捡起一块煤矸石左看右看。 杨东升见状也捡起一块矸石?拿到矿灯下一看，才觉得不对?这块矸石有点太白了。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就明白了原因。 煤矸石里的碳?不少都被他移到煤层里去了，无怨的不黑。 与普通石头相比，煤矸石更加酥脆，更容易垮塌，煤矸石的性质，是煤矿冒顶事故频繁的重要原因。 别看冒顶没有煤尘、瓦斯爆炸那么吓人，但是积少成多。 论起矿工死伤的原因，冒顶在煤矿五大灾害里，应该能排到第一位。 之前顺河煤矿就几乎每年都会因为冒顶死人。 这倒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好处。 再次从井下出来的时候，众人脸抹的跟鬼一样的，尤其是鼻子底下，人人多了一撮板刷胡。 洗澡的时候，杨东升揉了揉鼻孔，一股黑水登时顺着鼻孔流了下来。 直洗到再也没有黑水流出，杨东升才收手。 其实这也只是个心理安慰，表面上看是干净了，拿棉签往鼻孔里一擦，还是黑的。 留在地面的人，也完成了对地面的检查。 下面就是好吃好喝招待了。 “林科长，我敬你一杯！”杨东升端起酒杯。 “嗯！”林科长淡淡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东升仔细想，也没想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林科长。 “要我说，中国和日本就没有矛盾！日军侵华的时候，那还是民国，跟咱们新中国有什么关系……” 循着声音看去，就见那名五十多岁的老科员正在唾沫横飞。 杨东升向四周扫了一眼，在场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现在的人跟之前的人没关系，你他么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尤其是煤炭工业局来的几个人，纷纷露出厌恶的神色。 这货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表露这种奇葩历史观了。 无怨的一把年纪，还是个科员。 尤其可笑的是，这位竟然以为中、日之间的矛盾，是因为中国抓着历史不放才造成的。 就算中国政府能接受他这种观点，中国肯放过日本，日本也不可能放过中国。 东亚就这么大，中、日两个大国，必须决出一个雌雄来才会算完。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我去趟厕所！”老科员站起来，一摇三晃。 走到杨东升身边的时候，忽然老科员一个趔趄，对着杨东升就倒下来。 “小心，小心！”杨东升连忙扶住她。 “谢谢杨总，谢谢！”老科员拍着杨东升的肩膀，“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杨总扶我去趟厕所？” 第125章 领导召见 场面一时间有点冷。 众人看看杨东升，又看看老科员。 “还我扶领导去厕所吧，杨总不知道厕所在哪！”王矿长生怕杨东升忍不了。 得罪了煤炭工业局，顺河煤矿的日子就难过了。 “老赵，你干什么？杨总又不是服务人员！”林科长率先开口。 林科长这话明着看是在训老科员，实则是在给老科员撑腰。 现在杨东升如果不同意，就不是得罪一个不得人待见的老科员那么简单，而是得罪了一个副科长。 杨东升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在哪招惹这位副科长了。 “不用！我扶领导上厕所！厕所就在走廊尽头对吧？”杨东升一摆手。 这点委屈他还是受得了的。 “对，就在走廊尽头！”王矿长和矿上其他几个人纷纷站起来。 “你们招呼好各位领导。” “麻烦杨总了！”老科员得意洋洋。 “不麻烦！” 杨东升扶老科员进了厕所。 这货连站都站不稳，杨东升废了半天功夫，才把他扶上尿池子。 “杨总，你虽然嘴上没说，但是我看得出，你不同意我的观点。你是不是跟他们一样，也觉得我是个投降派……”这货站在尿池子上喋喋不休，就是不尿。 “没有，你想多了！”杨东升额头上的筋都在跳动。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杨老板！” “杨总！”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他们在厕所待的时间有点长了。 “你扶好，我去开门！”杨东升把老科员两只手都按在墙上。 “杨总，没事吧？” “没事！” 话刚落地，就听背后传来扑通一声。 杨东升转脸一看，登时说了句——草，这下糟了！ 只见老科员竟然一头扎进了尿池子，登时搅的一屋子都是尿骚味。 矿上几名工作人员七手八脚的把老科员拉出来。 老科员半边衣服已经被尿湿透，额头上还磕了道口子，被尿碱杀的直叫唤。 这下子可好了！ “林科长，实在抱歉，我刚扭头开个门，没想就这样了。” “这事不怪杨总！”林科长脸色铁青，他转向老科员，“丢人现眼，回去写份检查交上来！” “姓林的，你不就是比我高了半级吗？我又不是你们安监科的，凭什么给你写检查？” “我是这个检查小组的组长，就是你的直接领导！高半级也是高！” “拿着鸡毛当令箭！” …… 杨东升看了看俩人?好象这事跟自己没关系了。 “林科长?赵老师，一人少说两句?大家都是同事！”煤炭工业局其他几名工作人员见状连忙劝阻。 “你听听他刚才说的什么?搁在抗战年代，他就是个铁杆汉奸！” “我是汉奸？几年前?也不知道是哪个夸我说的对？夸完就跑去背后告我的状……”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小小一个县煤炭工业局?竟然有这么多瓜。 要不是尿骚味太重?杨东升真想叫人端盘瓜子过来，嗑着瓜子看好戏。 王矿长叫医务室来人，带老科员去处理伤口。 众人重新回到座位上，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腾?煤炭工业局众人跟顺河煤矿的关系?倒是拉近了几分。 连林科长对杨东升的态度竟然都好了不少。 两辆面包车一前一后停在办公楼下。 杨东升拉开后一辆面包车的车门。 只见面包车的座位全部放倒，车里满满当当的塞着风干鸡、风干鸭，还有食用油，捆扎的整整齐齐，特意用透明的塑料袋、塑料桶装着。 “年末了?没什么表示的，就是我们这的一点土特产?不值什么钱，林科长千万别嫌弃！” “哪里?哪里！杨老板客气了！”林科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煤炭工业局年底下来检查。一方面是摸摸底，回去好写总结；另一方面就是弄点东西回去发福利?好过年。 煤炭工业局满载而归。 一辆轿车停在路边?一名三十来岁戴眼镜的男子从副驾上下来?打开后车门，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岁许的男子。 如果杨东升在这里的话，肯定能认出来，这人正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市长。 李市长径直步下大路，拨开积雪，登时露出一丛绿油油的麦苗，看起来煞是喜人。 秘书知道自己老板曾经在农业部门工作多年，对土地有一种挚爱，来到瓜州后，除了工业、国企等市里安排的工作，还主动要求分管了农业、复垦。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明白，面前不就是一片普通的麦田吗？怎么会引起老板这么大的兴趣？ “李市长，这块地有什么不对的吗？” 李市长笑笑没说话，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前不久这里还是一片废弃的矿场。 秘书不知道在这样一块土地上种麦子有多难，但是他知道。 矿区除了常见的重金属污染，化学污染，还伴随盐碱化，水土流失……更麻烦的是这些问题会相互交叉，排列组合。 几乎每一个矿区面临的问题都不尽相同，甚至同一个矿区，不同区块都要区别对待。 很难总结出一条对所有矿区，都行之有效的恢复措施。 这些年，为了治理这些矿区，国家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但是收效甚微。 没想到在顺河这个小地方，一再见到成功复垦，还真有意思。 这时一群人迎了过来，带头的人一瘸一拐，正是赵书记。 赵书记老远就伸出手，“欢迎李市长莅临顺河检查指导工作！” 李市长跟赵书记握了握手，对自己的行踪暴露，完全没有意外，“我来钢铁厂调研，路过这片地，看庄稼长势不错，就顺路看看，你们回去吧。” 赵书记他们怎么轻易肯走，直到目送李市长上车才离去。 李市长搓了搓冻得冰凉的手指，“明天叫复垦那块土地的人来见我。” “明天您还要主持全市民营经济大会！”秘书提醒道。 “那就叫他在大会之后过来吧。” “是！”秘书抓了抓手里的联系方式。 好在他刚才多了个心眼，留了那个乡高官的电话，否则这会还真不知道怎么完成领导的任务。 第126章 阴差阳错 “玛德，这个年代就堵车！”下了面包车，杨东升一边跑，一边骂。 没说几点，也没说什么事，就说市领导召见。 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刚到门口，杨东升就被门卫拦住了，“站住！” 杨东升这才想起来，市政府大院啊，哪是想进就进的！ “李市长叫我来的！” 门卫上下大量了杨东升一番，这身衣服一看就是高档货，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穿得起的，今天市政府来了不少这样的人，应该是一伙的，“你也是来参加李市长会议的民营企业家？” “对！” “登记一下！” 杨东升快速登了记。 门卫人不错，登记完还给杨东升指路，“顺着大路走到头，往左拐，见到大会议室，就到了。” “谢谢！” 走到半路，杨东升又觉得不对，一个副市长不会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有，怎么去大会议室？ 按照门卫的指点，杨东升果然见到了一间大会议室。 远远的没见到李市长，倒是先见到一个四十岁左右，急的满头大汗的工作人员不停的向这边张望。 “请问……” “签到去那边！”工作人员冲旁边一指。 杨东升顺着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签到处。 “谢谢！” 签到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嗑着瓜子，漫不经心的扫了杨东升一眼。 “哪个县的？” “运河县！” “怎么这么晚才来？” “晚了吗？不是还没到上班时间吗？” “开会按点到，那是领导才有的，你以为自己谁？行了，行了，你的参会证呢？” “参会证？没人给参会证！” “我说你这个人真搞笑！没有参会证，你开什么会？” “是李市长叫我来的！” “你是运河县，李市长点名叫来的？”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工作人员，听着杨东升跟妇女的对话走过来。 妇女赶忙站起来?冲来人叫道?“梁主任！” 梁主任根本没理妇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东升。 “梁主任好?我是李市长叫来的！” 梁主任上下打量了杨东升一番。 太年轻了点?不过李市长本身就是少壮派，刻意提拔一个看得上眼的年轻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叫什么名字？” “杨东升。” 梁主任翻开名单看了看?抓了抓头皮?“名字不对！” “我真是李市长叫来的。”杨东升也有点急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正说着，就见李市长带着他的秘书从前方走过。 杨东升连忙挥手，“李市长?李市长！” 李市长闻声转过脸?这个小伙子看着有点面熟，虽然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李市长还是和蔼的点了点头。 梁主任见状再没有纠结名字的问题，也许是李市长临时换了人，打印名单的工作人员粗心?没来得及改过来，“行了?你是第三个发言，你的发言稿呢？” 杨东升登时傻了?“发言稿，什么发言稿？” “你没准备发言稿？” “没人通知我要准备发言稿啊！”杨东升都快被整晕了。 一会参会证?一会发言稿?赵书记一点都没跟他说?这货不会是因为上次计划生育罚款的事，仍然记恨自己吧？ “运河县这群人是怎么办事的？”梁主任看了看手表，“还有点时间，你现在马上去准备。” “现在准备？可是我该准备多少字，准备哪方面的内容？” “内容紧扣管理，时间10分钟左右，我给你调整到最后发言，你还有……”梁主任看了看手表，“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杨东升心里直接开骂，我草！ 会议发言的速度一般是每分钟三百到四百字，十分钟那就是三千到四千字。 一个来小时写三四千字，你当我是喜欢加三勺糖的那位吗？ “跟我来，我给你找个地方写稿！”梁主任不管杨东升加糖不加糖，直接拉着杨东升就走。 两人离开没多久，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人跑了过来，边跑边念叨，“真特么的倒霉，什么时候爆胎不好，非今天爆胎！起个大早上，赶个大晚集！还遇上堵车！” 中年人向四周看了看，径直来到签到处，“大姐，我问一下……” 妇女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样，一下子跳起来，“嗐，你叫谁大姐呢！看你那一脸褶子，还叫我大姐？” “姑娘，姑娘行了吧？” “你才是姑娘呢？你们全家都是姑娘！” “你这人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就是这个态度，你姑奶奶在这个大院里待了20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你是谁的姑奶奶？”中年人也不是善茬。 “你的！怎么样？” …… 杨东升和梁主任什么也没听见，他们刚进大会议室，就听到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哗哗哗……”会议已经开始了。 梁主任没把杨东升直接领进会场，而且是领到了会场旁边的休息室！ 在他们进去之前，已经有三四个人在屋里等待。 杨东升扫了一眼，没想到其中还有一个熟人——国邦钢铁厂的董事长刘兴国。 “刘总？” “杨总？”在这里见到杨东升，刘兴国也很诧异。 “快写吧！”梁主任给了杨东升一支笔，找了几张稿纸。 “谢谢！” 梁主任一走，刘兴国忍不住问，“杨总，你这是？” “叫我发言，却没给我说，只能现写了！” “那你好好准备，听说李市长对这次会议很重视！我就不打扰你了！” “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扩音器中，传来有人发言的声音。 杨东升脑子里这个乱，抄点什么好呢…… 又一个人结束发言。 “哎！”李市长摇了摇头。 这些人要么就是一副农民企业家做派，有什么说什么，虽然很质朴，但是太落后。 要么更糟，一听就是找人写的稿子，假大空！ 两会召开在即，这些天李市长密集调研、开会，期望理论结合实际，在两会上提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现在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第127章 演讲 “准备的怎么样？”梁主任走进来。 “只来得及写了一个大纲，您看行吗？” 梁主任粗略浏览了一遍，颇感意外，“观点倒是挺新颖，还是日本的管理方法，你是从哪看来的？” 这个日本人的名字有点生，不会是胡诌的吧？ 梁主任扫了杨东升一眼。 “书店一本书上看到的，您可以去新华书店，找关于京瓷的书，上面肯定有他。” 梁主任这才点点头，“再充实充实，马上就到你了！” 九十年代，正是日本被神化的最厉害的时期，公知掌握舆论阵地，日本儿童体能被吹得堪比特种部队，鸡汤文满天飞。 连煤炭工业局都有日本人的铁粉。 “救命啊，杀人了……”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追打一名妇女。 妇女被打的鼻血横流，头发散乱，叫的跟杀猪一样，男的紧追不放，两人一阵风似的从窗口跑过。 被打的妇女不是签到处那娘们吗？一个办事员嚣张的二五八万似的，活该被打！ 不过打人这哥们也忒彪悍了，在市政府大院打市政府的人，我敬你是条汉子！为你点赞，祝你好运。 “到你了！”梁主任再次走进屋。 杨东升走上演讲席，台下的人有点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唬住他们。 杨东升定了定神，轻咳了一声，“在发言之前，我先向大家介绍一种生物——阿米巴虫。阿米巴虫是一种非常小的生物，小到多少呢？一个细胞。” “1959年稻盛和夫创办了京都陶瓷株式会社，当公司发展到100人以上时，稻盛和夫深感力不从心，于是他把公司细分成一个个小集体，并委以经营重任，从而诞生了阿米巴管理模式。” “虽然稻盛和夫没有索尼的盛田昭夫和松下的松下幸之助出名，但是我认为，在管理上?稻盛和夫要比盛田昭夫、松下幸之助高出一个等级。” “口气不小！”李市长笑着喝了一口水。 “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旁边有人附和道。 “我们习惯把企业做大?强调人多力量大，阿米巴管理模式却是把企业做小?分解成一个个小单元?充分发挥每个单元的主观能动性，依靠全体成员的智慧和努力来完成目标。” “阿米巴管理听起来很玄奥?但说白了就是市场化——企业内部的市场化，把每一个部门?每一名职工?都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经营……” 杨东升不怕他们学去，影响自己今后的发展，国营厂、矿想改，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里面涉及到太多利益。 就算几十年后?国内能真正搞成内部市场化的企业，也没有几个。 “嗯？”李市长一愣。 找个日本人来讲不奇怪，刚刚还有人讲拿破仑的呢。 难得的是能紧扣当前的政策，国家目前正大力提倡市场经济。 …… “最后，我想用稻盛和夫的一句话?结束我的演讲——用经营把管理做简单，让员工像老板一样思考、决策和行动?让企业自下而上实现自主经营！谢谢！” 李市长率先鼓掌，就凭这最后一个演讲?今天的会开的值了。 “哗哗……”现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杨东升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是唬住了！ 杨东升是最后一个演讲的?他讲完没多久?会议结束。 刚走出大会议室?就见几个人押着一个中年男人从众人面前走过。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李市长叫来的……”男人大喊大叫。 “哪来的疯子，敢在这胡言乱语！”一名工作人员堵住了中年男人的嘴。 “什么情况？” “不会真是个疯子吧？”众人纷纷议论。 “小杨，小杨，可算找到你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跑过来，一把抓住杨东升。 “梁处长，您找我有事？” “李市长要见你，跟我来！” 还没完啊。 杨东升被带进了主楼，不过却没有直接见到李市长——前面有一堆人排队等着见李市长呢。 梁主任把杨东升安排进队伍里，叫人给杨东升上了茶。 杨东升喝着茶等待领导召见。 很快后面又来人了，而且还是个熟人。 杨东升忙站起来，“陈书记好！” “坐，不用客气！”陈书记摆了摆手。 “陈书记，您站我前面吧。” “不用了！”陈书记觉得面前的小伙子有点脸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只能从他对自己的态度猜测，“你是我们运河县的？” “我是顺河乡的，去年您去顺河检查工作的时候，我跟您握过手。今年顺河企业改制的时候，您还是在办公室，跟我们谈过话。” “有点印象！”陈书记点点头，“承包到了吗，不会因为我空手而归吧？” “我承包了顺河煤矿、石英砂矿、采石场，还承包了顺河机械厂。” 陈书记颇感意外，上下打量了杨东升一番，“你是这次改制的大赢家啊！” “谈不上大赢家，由于承包要跟复垦挂钩，钢铁厂都退出了，我才能拿下这么多矿场。投标前不知道还要复垦，成本没算复垦这一块，前期投入了不少成本，以后还要继续投入，才能保证复垦成果。” “亏钱了吗？” “这倒没有，只要发挥工人的积极性，矿业这一块，还是很有赚头的。” “发挥工人的积极性？你是怎么发挥他们的积极性的？”陈书记来了兴趣，现在国有企业效率上不来，最大的原因就是工人的积极性出不来。 “很简单，我在内部也搞承包！比如挖铁矿，每吨我给他们8块钱，干的多就拿的多，矿工为自己干活，积极性自然就上来了。原来吃大锅饭的时候，每个人一天只能挖几百斤，现在每天能挖两三吨。” 排在杨东升前面的人，这时闻言也转过身来，“这么算，你们的矿工一个月岂不是能挣好几百？” “对！” 钱是最容易量化的，杨东升一席话，吸引的周围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看过来。 “给矿工一个月开好几百，你还没挣到钱吗？” 第128章 真相大白 “我们是按照比例分成，矿工们挣的越多，我挣的也越多！” “那你一吨能挣多少？”一个四十岁出头，长相精瘦的男人问。 “这是我们的商业秘密！” “哈哈哈……”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民营企业家，一到关键的地方，就是商业秘密！” 忽然想起这是在领导办公室外，赶忙收了声。 “嘘！” “你们就别逼他了，他承包矿场的附带条件，就是承担矿区复垦，多挣一点也是应该的。”陈书记替杨东升解了围。 “呦，还要复垦？你复垦种的什么，一亩地能收多少？” “种的麦子！今年是第一年，还没有收，目前看长势还不错，亩产应该能达到平均数。在陈书记的带领下，我有信心……”杨东升卖力介绍，今天这一趟可是来值了。 长相精瘦的男人忽然插言道，“老陈，你们县这个小伙子不老实，净捡好听的说！” 能称呼陈书记为老陈的，至少也得是个副处级干部。 陈书记笑而不语。 “也有不好的方面，前几天县煤炭工业局去矿上检查，带队的科长跟一个科员在饭桌上对骂了起来，险些动了手，拉都拉不住。” 杨东升不知道在哪得罪了那位林科长，不过既然他对杨东升不友好，也就不要怪杨东升给他下绊子了。 “说说看，是为什么事吵的？”还是那个长相精瘦的男人。 不要以为领导就不八卦。 “好象两个人都是科员的时候，那个科员跟带队的科长说了什么话，科长跑去告了黑状，结果他升了副科长，科员没有升上去，两人就此结了仇！”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煤炭工业局，这潭水历来都是深的很。” 陈书记笑吟吟的抿了口茶，这种办公室斗争，哪个乡，哪个县，哪个部门没有？ 既满足了大家的要求，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错误，小伙子不错。 这时副市长办公室大门突然打开，李市长陪着两个人走出办公室。 杨东升定睛一看，出来这两人竟然是刘兴国、刘兴邦兄弟。 众人赶忙站起来。 “《周礼?太宰》说‘大曰邦，小曰国’，按道理说?邦应该是比国大?你们兄弟俩这名字怕是起倒了吧？” “李市长果然好学问！”刘兴国忙拍马屁。 杨东升看着远去的刘氏兄弟。 能排在一众县处级干部前面见李市长，还能让李市长亲自送出门?这哥俩还真不简单。 送走刘氏兄弟?李市长没有马上回办公室，“刚才是什么事情?讨论的这么热闹？” “刚刚谈起了一件趣事。”还是那名长相精瘦的男子，他口齿伶俐?三言两语介绍了运河县煤炭工业局的事。 李市长笑了笑?看了陈书记一眼，这才进了办公室。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乖乖回到座位上，等候召见?再不敢交头接耳。 “到你了！”李市长的秘书走到杨东升面前。 杨东升站起身?先向身后说了一句，“陈书记，我先进去了！” 陈书记点点头。 秘书送上茶，退出办公室。 “你的演讲很精彩，把日本的管理方法?跟市场经济结合，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李市长抿了一口茶。 “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杨东升心想?这个年代，应该还没有人提出“内部市场化”这个词吧?那我就往自己脸上贴一回金了，“我挺喜欢看书的?去年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了京瓷创始人稻盛和夫?关于阿米巴管理模式的介绍?当时我正好承包了村里的铁矿，就在矿场实践了一下，效果还不错。后来，我在村里看报纸，看到国家关于市场化的各种文章，我就忽然觉得，阿米巴不就是在公司内部的市场化吗……” “嗯！”李市长点了点头。 “砰！”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杨东升扭脸一看，竟然是李市长的秘书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闯了进来。 秘书一脸紧张的扫视了一圈，看到屋内跟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什么事情，毛毛躁躁的？”李市长语气不快。 秘书看了眼杨东升，凑到李市长耳边，“李市长……” 李市长脸上先是现出惊诧之色，听着秘书说话，时不时还看杨东升一眼。 直到秘书说完，李市长才一脸凝重的看向杨东升，“你到底是谁？” “我叫杨东升啊。”杨东升感觉不对，今天太多事透着邪门，不会是自己无意中闯什么祸了吧？ “谁叫你来的？” “我们顺河乡的赵书记通知的我，说您要见我，叫我今天过来。” 秘书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门，凑到李市长耳边一阵嘀咕。 李市长看了看秘书，又看了看杨东升，“你们赵书记，通知你上台演讲了吗？” “没有！给我的通知，就是叫我来见李市长。谁知道一来，门卫就叫我去大会议室，然后就有人问我演讲稿准备好了吗？我没准备，又叫我赶紧写！李市长，我是不是办错事了？” “没有，没有，挺好的，挺好的！啊哈哈哈哈……”李市长说着说着忽然大笑起来，笑到后来，还忍不住拍起了桌子。 办公室外，长相精瘦的男子冲陈书记说，“老陈，你们县这个人是说相声的？” 陈书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办公室发生了什么，刚才给自己的感觉，小伙子是挺靠谱的一个人啊！ 杨东升被搞的莫名其妙，被秘书叫进来的两名壮汉也傻了。 “你们出去吧！”李市长摆摆手。 秘书带走两名壮汉，顺手带上门。 “你在复垦上做的不错！谈谈你的经验吧。” “复垦？这个经验我也不好说……”杨东升挠了挠头，原来是关于复垦的事。 这比叫他上台演讲还难，该怎么跟这位副市长介绍？告诉他，我有异能，复垦简单的很，就是挥挥手的事。 那样的话，估计秘书又要带人进来了。 怎么介绍，得好好措辞一番才行。 第129章 没有经验 “复垦的经验？我觉得就是没有经验。怎么复垦，要根据各片区的实际情况，有些要先捡石头，有些要先冲洗，生搬硬套反而不好。如果硬要说出什么经验来，那就只有一条——要舍得投入，肯下功夫，这才是复垦的经验。” 杨东升的回答没有出乎李市长的意料之外，国家花了那么大力气都没解决的事情。一个农村小伙子解决不了才是对的，能解决反倒不对。 “你一亩地投入了多少？”李市长想了想问。 “投入多少？我还真没算过，主要是各个片区的情况不同，不好统计。我回去细查一遍，再给您一个账目。” “不用了！”李市长摆了摆手，不必要再给人家添这个麻烦，“好好复垦就行！” 杨东升见正事谈完了，得拉点关系了，“李市长，您上次教我施草木灰的方法我用过了，麦子没有疯涨，抗冻能力果然强了很多，今年的冬天这么冷，麦子却没有大面积冻死。等麦子收了，我打点麦仁给您送过来，麦仁煮粥最好了！您放心都是绿色的有机食品，我一点化肥也没有施。” 这样一来就又是一次见面机会，而且还给副市长送上礼了。 “上次？”李市长看这杨东升的脸，忽然想起来，“你是那个给我们拖过车的老乡？” “对啊！”杨东升心里骂了句，草！感情是已经把我是谁忘了！ 李市长有点尴尬，“你比当时白了很多！” “确实是白了！” 杨东升走出门，冲迎面而来的陈书记点了点头。 从市政府大院出来，杨东升特意跑了趟新华书店，刚刚吹的牛，得圆上。 杨东升买了一堆书回去，关于石材的，外语的，管理的，还有历年高考习题集，总之雇了一辆车面包车，才拉了回去。 回到家?就见周影正跟狗子们对峙。 周影拄着铁锹直喘气? “怎么了？” “你问它们！”周影冲狗子们一指。 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狗子们像乖宝宝一样趴在地上?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无辜。 “它们还真问不了?我还是问你吧。” 原来狗狗的发情期已过，于是就放开了。 猫猫、狗狗上厕所是要扒坑的?整个杨家院子唯一有土的地方，就只有花园了。 黄胖子两口子也扒个坑?很小一个。 狗子们动静就大了?扒的坑几乎能把人埋进去。 周影刚种下去的菊花。 拿起铁锹去填，废了半天力气，好不容易填平，狗子们跑回来?三下两下就给刨开。 那模样就跟故意给大人捣乱的小孩子似的。 周影想打又不舍得打?骂它们又听不懂。 “你就从花园里匀一块地方给它们就是的，就当是给菊花堆肥了。你种的菊花有活的吗？”杨东升用脚踢了踢地面。 这时屋里电话突然响了，杨东升接起电话，“喂？” “请问是杨老板吗？”声音有点生，口音不像瓜州的。 “你是谁？”难道海峡对岸同胞现在就开始电话诈骗了？ “我是友谊商场的?我看到您今年的年货还没有定，您还要定吗？我们可以提供优惠的。” “友谊商场？我怕我付不起运费。” “运费？根据您去年的定货量?我们是包送的，没有运费。” “包送？不对吧！去年最后几公里?你们可是收了几百块钱的运费，这一路几十公里?我今年需要的量又增加了十倍?算下来光运费就要好几万?实在是不划算。” “您今年的年货要增加10倍？” “是啊！我今年又承包了煤矿、采石场，人数增加了10倍。” “杨老板，您看这样行吗？100公里以内，无论送到哪，我们都给你免费。” “这样啊！你早不说？我都在别家订好了！” “您在哪家订的？”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商业秘密。我只能说人家的规模也不比你们友谊商场小，服务态度又好。几个月前，我在人家那里买过家具，人家给我送上门，包安装。” 对面已经差不多猜到对手是谁了，不得不放弃，“杨老板，明年您先联系我们，我给你优惠，服务保证比他们还好！” 其实今年杨东升谁家也没去，几千人份已经足够联系厂家了。 去年的包装上，就有厂家的电话、地址，而且这种事也不需要杨东升自己跑。 刚挂下电话，铃声又响了。 杨东升无奈，只能再次接起电话，“今年的年货……” “什么年货？东升，是我！” 打电话过来的是杨武。 杨武刚刚从派出所得知了杨立的情况。 派出所进村抓人需要村里的配合，无论如何绕不过杨武这一关。 杨立涉嫌“聚众赌博”，这次进去怕是得待上几年。 杨东升不得不叹息命运无常，重生以来，要说命运被改变最大的，应该就是杨山一家了。 前世直到杨东升离开的时候，杨山还是村里的首富，还给村里修了庙。 “吃点，喝点，我都能理解！明知道十赌九输，要去赌，赌博有什么好赌的？”杨武表示不能理解。 杨武跟杨山虽然有过诸多不愉快，但两人也是相识多年，怎么也没想到，杨山进去刚一年，他的家就被他儿子败光了。 “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周影走进屋。 一个木桶一样的身影从两人面前缓慢走过，周影随手抓起大肚子的母猫。 摸了摸母猫的肚子，又看了看舔毛的黄胖子。 “这也太能生了，简直比老鼠还能生！” “嫌它们生的多，简单！”杨东升拿起剪刀——咔嚓咔嚓。 “你要干什么？” “给小黄剪剪爪子！” 黄胖子自顾自舔着毛，完全不知道刚刚自己的蛋蛋差点就没了。 “你别光说人家，我耕耘了这么久，怎么也没见结果？”杨东升指了指周影的细腰。 “怨我自己吗？你以为我不想……”周影叉着腰。 “你不想什么？”杨东升看着周影。 两人正想有进一步动作，忽然一个身影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姐，姐夫，我在你们这住几天行吗？” “又怎么了？” 闯进来的是周丽，只见她眼睛通红，脸上还带着泪痕。 第130章 发东西 “别说几天，几年都行！”杨东升忙给周影打眼色。 周影拉着周丽去客房，半天才回来。 “怎么回事？”杨东升问。 “提亲的给闹得。” “提亲？给周丽提亲？那不是好事吗？”杨东升被弄糊涂了。 “好什么事啊？都是因为钱。” “钱？怎么又跟钱扯上关系了？”杨东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周影叹了口气，“你知道她现在一个月挣多少吗？” “总得有一两千吧，我没怎么注意过。” “三千多！” 周丽在杨东升的矿上开挖掘机，有杨东升这么一个姐夫罩着，周丽自己也能干，每个月的收入基本都在三千以上。 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女能人。 这样一来，就有不少人打起了她的歪主意。 娶了周丽，无论是让周丽继续在矿上开挖掘机，还是让周丽在家带孩子，自己去矿上接替周丽的活，都是大一笔收入。 尤其是还能趁机抱上杨东升的大腿。 于是原本长得黑不溜秋的周丽，一时间竟然成了抢手货，上门提亲的一个接一个。 “如果周丽喜欢，也未尝不可，安插三五个人不是问题。”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什么，“她不会还惦记着杨槐吧？” 周影瞥了杨东升一眼。 今年的祭祖节要比往年早一些，春节也比往年来的早。 杨日初早早放了寒假。 大卡车卸下硬邦邦的猪腿，一帮妇女拿着袋子上来，把猪腿装袋。 袋子上印着一行字——东升矿业祝您节日快乐！ 装好袋子的猪腿，随即装上车。 随后又有一批风干鸡、风干鸭也装上车，袋子上同样印着一行字——顺河玻璃制品厂祝您节日快乐！ 还有贴着纸贴的罐头、油、糖、火腿。 杨东升分别给派出所和乡里打了电话，两边都已经准备好。 “走吧！”杨东升拍了一把杨佳运的肩膀。 车一开起来，风呼呼的往驾驶室里灌，就算关上车门，也没起到多少作用。 派出所离得近，老远就见到两个人正站在派出所门口。 杨东升跳下车，“王所，林指导员！” “快进屋暖和暖和！” “好好好，这几天西北风吹的，简直能冻掉人的耳朵！”杨东升使劲搓着脸和耳朵。 “请喝茶！”一名女民警给杨东升倒了杯热茶。 “谢谢！”杨东升接过茶杯，从怀里拿出一张单子，“王所，林指导员！” “好啊！只是又让两位杨老板破费了！”王所长扫了一眼，将单子交给林指导员。 “王所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除了猪腿、火腿，今年又加了些风干食品。我跟你们说，别看那风干鸭卖相不怎么样，滋味是真不错！稍微加点佐料，上蒸屉一蒸，满屋子都是香味。可惜了，我们是刚刚发现这好东西，下手有点晚了，都是老百姓自己家做的，没能收到多少！” “杨老板说的我都馋了?回去我得好好尝尝！” “喜欢的话?明年我们提早动手，多收点！” 几人说笑一阵。 一杯热茶喝完?才觉得身上暖和了点。 “终于算是活过来了！得赶紧走了?乡里还等着呢！” “行，我们就不留两位杨老板了！” “再见！” 两人又赶往乡党委、乡政府大院?赵书记的秘书躲在门口的小屋里，不停跺着脚。 “王秘书?辛苦了！” “两位杨老板?你们好！赵书记正在办公室等你们！” 仍旧是在大院里当着众人的面卸货，一群妇女跺着脚，搓着脸，看热闹。 卸了货?杨东升和杨佳运从赵书记办公室出来?分别赶回自己的厂、矿。 杨东升先去了顺河煤矿。 春节期间，别的矿都能停，唯独顺河煤矿不能停。 煤矿一旦停产，井下的水排不出去，会淹没巷道；顶部没人维护?会冒顶。 等放假结束，巷道还能不能进去都不一定。 “大家辛苦了?春节期间工资按平时的三倍发放！”说多少都是虚的，钱才是真格的?“另外春节期间，食堂给大家加餐?水饺、红烧肉管够！大家敞开了吃?矿上请客！” “好！” “海虾管够吗？”问话的是一个精瘦的汉子。 “还没吃够？” “吃够了！” “没吃够！”众人喊。 “意见很不统一！”杨东升看了那汉子一眼?“不过既然有人提出来了，海虾也管够！” “好！” 转了一大圈，杨东升又回到杨马街。 这里还有一批人等着他——东升矿业的财务部。 “知道你们几个都是市区的，给你们安好排了面包车，连人带过年礼，一块给你们送到家。” “谢谢杨总！” “好了，大家好好过个年，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杨总新年快乐！” 众人闹了一会子。 “好了，大家都去工作吧！站好年前最后一班岗！”陈志刚一挥手。 “值班的人安排好了吗？”杨东升问。 这里名义上算是东升矿业的总部，春节期间，顺河煤矿也不停产，必须有人值守。 “我留下！前不久，我专门回了趟家，算是过年了！” “行，你辛苦辛苦！” “春节加班发三倍工资，他们都想留，被我赶走了！” 一回到家，就见院里堆了不少东西。 订年货的时候，特意多订了些，但是最难走的顺河乡这段路，被杨东升修过了，损耗远比预想中的少。 “至少得吃到明年这个时候！”周影看着满院子的东西发愁。 如今已经不是去年时候，肚子里不缺油，杨东升现在已经开始追求饮食清淡了。 “他们呢？”杨东升冲厨房里的两名妇女努了努嘴。 周影雇了两个妇女洗衣服、做饭，入冬后，又雇了两个男的烧火墙，出炉渣，做些力气活。 “都给过了！”周影说。 “小学放假了吗？” “已经放假了！”周丽回答。 “小学今天去领试卷！”一个中年妇女说。 “走，去学校！” 校门口仍然挂着杨庄小学的牌子，没有一起更名为杨马村小学。 刚进门，杨东升就见到了几名熟面孔。 “各位老师好！”杨东升深鞠了一躬。 “呦，杨东升，你来干什么？” “给各位老师带了点东西，校长办公室有人吗？” 第131章 这米那米都不如大米 校长办公室里，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趴在桌子上，正在看资料。 老头个子很高，长得很瘦，背驼的很厉害，微微有些秃顶，花白的头发贴在两鬓。 “老师好！”杨东升冲老头深鞠了一躬。 老头是杨庄小学的校长，同时也是杨东升三年级之后的小学数学老师。 杨东升的数学基础就是他打下的，没有这个老头，杨东升上辈子根本就考不上大学。 老头冲杨东升看了半天，“你是那个杨……” “杨东升！” “对对对，杨东升！他们都说你辍学开矿去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 “我记得你成绩很好啊，不上学可惜了！” “其实上不上大学也没什么区别！”杨东升勉强笑了一下。 这也是离的这么近，杨东升却没来看过这位老校长的原因，他有点不敢面对这位老校长。 “那怎么能一样呢？” “老师，我今天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杨东升说明了来意，老校长抓了抓头皮，“这是好事，我替他们谢谢你！” 这个年代的老师，尤其乡村教师，那是真的穷，工资本身就低不说，还不能按时发放。 孩子们也穷，教师连补习班都办不了。 杨东升带过来的东西不少，除了给老师的年节礼，还能给学生们发放部分。 正好今天公布成绩单，发奖状。 杨东升跟老校长合计了一下，决定给年级前3名各发猪腿一条，4到10名各发罐头一箱。 老校长特意让杨东升给孩子们发奖。 杨东升还见到了熟人，一个正是杨东升给过他100块钱的白净孩子，他是他们年级的第一名，杨榆是第二名。 杨东升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头，“好好学习！” 忙完所有事，又到了一年一度受刑的时候了。 杨东升是真不想见那两个老王八蛋，但是唾沫星子淹死人。 他要是敢不去，那两个老王八蛋绝对会把这事，闹的满村满乡都知道，到时候更难收拾。 杨东升不但得去，还得拿好东西过去。 杨东升觉得，传统文化最大的糟粕，就是这个孝道。 父母可以打死子女，还有一群人替他们辩护。反过来，子女敢一点点做的不到位?就要被口诛笔伐?钉上耻辱架。 杨东升带着东西走进家，刚进门?迎面就见两个孩子欢快的扑了上来。 “大舅！” “大舅！”是大姐家的两个孩子?杨东升的外甥、大外甥女。 杨东升往院里一看，就见大姐、二姐、三姐以及三个姐夫都在。 二姐夫、三姐夫都在矿上干活?自然知道哪天放假，哪天发东西。 倒是杨东升他爹不在?杨东升一看正好。 杨东升叫人卸东西?在口袋里掏了掏，一人给了一张票子。 另外掏了两张票，“给你大姨、小姨送过去。” 卸完东西，杨东升就要走。 “你别走?你等等他！”三姐死拉着杨东升的胳膊不让他走。 “我等他？等他来骂我？你喜欢听他骂?我不喜欢！” “不会的，我跟他说了，他不会再骂你了。” “第一，你说的话，不管用；第二?按他老人家的说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杨东升一甩胳膊?挣开三姐的手。 “你们两个，拉住恁大舅！”三姐见她拉不住?索性叫孩子动手。 外甥、外甥女抱住杨东升的腿?“大舅?你去看看吧！俺妈妈、大姨、小姨，给姥爷装的马桶，可好了。” 杨东升实在走不了，只能跟着去看。 原来她们给两位老人家装了坐式马桶。 杨东升回到堂屋，坐下。 三个姐姐和杨东升他妈正在厨房里准备饭菜，二姐夫、三姐夫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敢说话。 “你吸烟不？”还是大姐夫开了腔。 “不会！” 杨东升在屋里扫了一眼，只见堂屋正中央摆了一个空可乐瓶子，郑重其事的摆在那，擦的干干净净，也不知道什么用途。 “这是干什么用的？” “我也不知道。”大姐夫摇了摇头 二姐夫想了想说，“好象是……” 二姐夫的话还没说完，杨东升他爹回来了，他把一个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得意洋洋的说，“你们都来吃香蕉！” 袋子打开，里面是一盘手指头粗细，青绿青绿的香蕉。 仍然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王八蛋。哪里有改变？ 杨东升也真是服了，在北方，竟然每次都能买到这样的香蕉，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只是没用对地方。 没有人动手，大家都知道他买来的香蕉是怎么回事。 只有小外甥想吃香蕉，却怎么也掰不下来。 大姐夫把他拉了回去。 三姐这时从厨房跑过来，把杨东升带来的东西一一掏出来，给杨东升他爹看，“这都是东升给你买的！” 杨东升他爹捏了捏装着枸杞、莲子、人参的盒子、袋子，不屑的撇了撇嘴。 老王八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冷冷一笑，“这米那米都不如大米！” “呵呵……”杨东升当场就被气笑了。 看了看三姐，这就是你说好的？现场打脸，疼吗？ 杨东升扭头就走，三姐又来拦，“快吃饭了，你别走！” “滚开！” 这时身后传来杨东升他爹的声音，“让他走！这点本事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你有什么能的？你看看恁三姐夫的表弟，人家娶了城里大老板的闺女，整天什么都不用干，就是开着车玩！上次来我这坐了一会，就扔给了我半瓶可乐！” 杨东升这个气，自己给他买的人参、枸杞被当成狗屎。 人家随便扔给他点残羹冷炙，他当宝贝一样 真是改不了吃屎。 更恶心的是，杨东升看见他爹竟然拿起那个空可乐瓶子，仔细把玩起来。 那模样，如果不是瓶子上明晃晃的印着几个大字，你绝对会以为那是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什么都不用干？”杨东升冷笑一声，“吃软饭是这个世界上最累的活，白天是脑力劳动，晚上是脑力劳动加体力劳动。一天24干小时，每周上7天班，一年365天没有休息日。你说这叫什么都不用干？” 第132章 纸老虎们 在这样一个家里。 从小被这样一个人洗脑， 竟然没有被他那些歪理邪说带偏。 杨东升现在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意志力。 杨东升他爹却不乐意了，他正为别人能压过杨东升一头高兴，怎么能容许杨东升质疑。 否则他上哪找心理优越感去？ 回家找谁撒气？ “你是怎么说话的？” 为别人压过自己儿子一头，而真心高兴的，天下恐怕也只有他这个当爹的了。 杨东升看了他爹一样，跟这样一个奇葩讲理，真的是浪费精力。 “我问你件事，给人家当了几十年的孙子，有人真的看得起你吗？给人家当狗真的就那么爽吗？跪在地上很牢闻，不想起来了是吧？” “你说谁给人家当孙子？”杨东升他爹暴跳如雷。 这个老混蛋此时的心理，跟后世的公知就是一样的。 我都给人家跪下了，你不跪，岂不是显得我太没面子？ 为了显示他们跪的对，别人越说，他们反而会跪的越狠，不会幡然醒悟。 杨东升不屑的瞥了他爹一眼，“你也就是这样了，在外面给人家当公用的孙子！回家耍威风，典型的窝里横！在别人面前你敢大声喘一次气吗？人家咳嗽一声，你怕是都吓尿了吧？” “谁不敢在外面大声喘气了？” “你去大街上，喘一个给我看看！” “我，我……”杨东升他爹憋的脸红脖子粗。 他活了大半辈子，进了家门当国王，出了家门就是公用的孙子。 大半辈子养成的习惯，想起来要在别人面前大声说话，腿肚子都抽筋。 杨东升他妈走过来，“他好心好意去骂你，你就是这样对他的？这两个人说的话，都是为你好！” “你对我性骚扰，也是为我好？” “谁对你性骚扰了？” “你没摸我屁股，去年是怎么挨的打？” “谁摸你屁股了？”杨东升他妈憋的脸通红。 “原来你也知道那样不对！你上次不还是说，那是跟我闹着玩的吗？” “就是跟你闹着玩的，我就摸一下怎么？从小……”杨东升他妈撒起泼来。 这个蠢货，先否认，又承认。 自己打自己的脸。 大姐、二姐、三姐从厨房冲了出来，“又是怎么了？” 大姐二话不说，指着杨东升厉声呵斥，“你又耍了威风是吧？” 现场眼看就要像前世一样?演变成一场批斗会。 杨东升冲大姐一指?“闭上你的狗嘴，再敢多说一个字?你们家那两个马上就开除！” “我……”大姐张了张嘴?没敢说话，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二姐?希望二姐能给她帮腔。 二姐、二姐夫冷哼一声，他们平常就没少受那两个王八蛋的气?根本就没打算替他们说话。 但是偏偏就有人觉得自己特殊?三姐这时跳了出来，“你是怎么说话的？” 前世最坏事的是三姐，杨东升好几次费尽力气，把两个老混蛋的嚣张气焰压下去。 结果三姐一过来?两人又恢复原样。 可以说?如果没有三姐，这两个老混蛋会好不少，最起码不会做出那么多混蛋事。 杨东升扫了三姐夫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再开除他们？再给我多说一个字，现在就给我滚蛋?这辈子都别想回矿上！” 三姐根本没被吓到。 也不知道是脑子不够用，还是仗着血缘关系?杨东升顶多放放狠话，不敢真拿她怎么样?三姐开始像前世一样撒起泼来，“来来来?你……” 三姐不怕?但是有人怕?三姐夫一把将三姐拉了过去。 “他……”三姐还要说话，三姐夫狠狠瞪了她一眼。 三姐吓得把剩下的话，生生吞回了肚里，低着头再不敢说一个字。 一群纸老虎。 前世只会仗着血缘关系，跟他胡搅蛮缠，现在有人收拾他们了，就焉了。 杨东升冷笑一声，走出门。 跟一个60来岁的老太太，和一个40来岁的男人碰了个正着，两人提着东西，正准备敲门。 杨东升认识这两人，那男的是村里有名的懒汉。 大年下，两人提着东西上门，目的不问可知。 老太太看到杨东升，开口道，“大重孙……” “哪来的倚老卖老的老家伙，滚蛋！” 杨东升在家摆了一桌，请了杨佳运、杨槐、杨海生、马超、马九，以及顺河煤矿王矿长、财务部经理陈志刚、石英砂矿刘矿长…… 火墙烧的正旺，屋里暖洋洋的。 杨东升拿出两瓶好酒，打开其中一瓶，却没有倒，而是把酒瓶放在了桌子上。 “喜欢喝的，自己倒！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这些天，我喝的胃疼。我先来碗鸡汤，养养胃。” “我也不想喝了！这些天喝的我打个嗝，都冒着酒气。”杨佳运打了一个嗝，还真是带着酒气。 “我也来一碗。”杨海生乘了一碗鸡汤。 “海生，你怎么不喝了？我记得小学那会，你偷喝家里的酒，被那个揍人最狠的班主任逮了个正着。那一通揍，那就一个狠！” “别提了，别提了！”杨海生连连摆手。 周影关上门，冲屋里其他人说，“没喝酒，都在喝鸡汤！” “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每回都要喝！”海生媳妇给女儿擦了一把嘴。 “那就好！”佳运他妈点了点头，低头继续给袁蕊揉腿，“小蕊，腿还疼吗？” “好多了！”袁蕊挺着大肚子，腿肿的像大象。 “怪可怜的，苦了我们家小蕊了！” 袁蕊已经去过卫生院，是个男孩，全家对她现在可是宝贝的很。 “妈，我没事！” “你们看看这段捺的怎么样？”马超媳妇是个身高1米8多的大个子，干活顶一个壮年劳动力，但是她却总羡慕人家心灵手巧。 “不错，不错，有进步了！” “小影，东升盖了那么多房子，租出去了吗？” “租出去了，门面还够，机械厂占了几处临街的房子。过了年，就腾出来，临街的都做门面。” “以前光是少奶奶，现在成女强人了。”袁蕊打趣周影。 “光女强人不够！小影，你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反应？”佳运妈说。 第133章 待不下了 “婶子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就是的，你们家那么多钱，那还不得赶紧生一个？”海生媳妇说。 “没钱就不用生了？”佳运妈瞪了海生媳妇一眼。 这个海生媳妇，脑子总是缺根弦。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怀不上，过了年，我想去医院查查！”周影叹了口气。 “去什么医院？你这身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我给你说……”佳运妈凑到周影耳边。 一阵嘀嘀咕咕，说的周影脸都红了。 其他几个也都是过来人，纷纷向周影传授技巧。 宴席结束。 杨东升把人挨个叫到书房，谈话。 “杨槐，话我就不多说了，好好干！以后咱们兄弟发财的机会多的是，这是你的！”杨东升递给杨槐一个信封。 “海生，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实！多跟杨槐、马超他们学学，我也好放你出去单独管理一个矿。”杨东升将一个信封交给杨海生。 …… “刘健，这是你的！” “谢谢杨总！” 刘健一直在做拖拉机改装工作，他改装的挖掘机、推土机，比之前王建业改装的高了一截，整个矿区的生产效率因此大幅提升。 “刘健，过年期间，我希望你们能跟老同事好好聚聚。” “杨总，您是想……” “咱们国家正在大力发展基建，未来需要大量的工程机械。这本来应该是机械厂发展的好机会，但是矿山机械厂领导自己不争气。这个市场如果没有我们自己的企业，美国人、日本人会把一台机械卖成天价。我们希望我们机械厂未来不只是矿场的附庸，而是成为民族工程机械行业的骄傲。” 机械厂的起步，可是比后世那几个民营工程机械公司高多了。 发展时间又提早了几年，只要用心做，将来未必不能发展出一家工程机械巨头来。 刘健没想到这个民营老板还有这份雄心，不过他也是40多岁的人了，没有被杨东升三言两语，就忽悠的心潮澎湃，“杨总，您想让我挖什么样的人过来！” “只有是有本事的，不管是焊工、电工，还是画图的，搞管理的，我全都需要。收入至少翻两番！” 杨佳运排在最后。 杨东升没有给他准备信封，他自己现在也是老板了，矿场的分红?每周都会按照比例给他。 “哥?过了年，我准备再上几条生产线。” “钱凑手?地够不够？” “都够！主要是我觉得造玻璃这行挺赚钱的！利润高?市场也大！不光瓜州市里要，周边几个市都到我们厂拉玻璃。不光是平板玻璃?还有玻璃瓶、玻璃杯，到处都需要。年后我就带老陈去看设备?你想问你要不要一块干？” “行啊！” 杨东升跟杨佳运商定了一些细节。 平板玻璃生产线投资高?建设周期长，相比之下，玻璃瓶生产线就要容易的多了。 杨东升、杨日初过了一个不错的春节。 春节刚过，三姐就找上门了。 “你以后说话?多顺着点他不行吗？给他个面子。” 三姐一开口?就听的杨东升直皱眉头。 “我怎么顺着他？难道也说吃软饭好？”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好的！就像这一次，咱那个老奶奶求上门了，想给他儿在矿上找个活，你给安排了?他在外人面前有了面子，也会对你好。” 杨东升想起年前拎东西过来的那俩货?“是他叫你来的？” “他不是跟你刚吵过架吗？不好意思来跟你说。” “你就好意思？” “我脸皮厚！”三姐觍着脸说。 “行，叫他来吧！”杨东升心说?你不是脸皮厚，是没脑子?又被当枪使。 “那好?我这就回去跟他说。”三姐喜不自胜?站起身就要走。 “别忙着走，你先决定另外一个件事吧。你是想叫我姐夫回家，还是叫他大哥回家？我矿上的人员一个萝卜一个坑，开除一个人，才能给新人腾出空来。” “这个……”三姐竟然还真的考虑上了。 杨东升真想敲开她那个榆木疙瘩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吗？天真，还是糊涂虫。 “你还考虑上了！老奶奶？咱们跟他们家有一点关系吗？连一个姓都不是，哪来的老奶奶？想来矿上那个人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村里有名的懒汉！给他安排了活，他们会领你们一点情？一旦开了口子，想开口子的会排着队上门！你们买好了他们一家，我得罪全村！” “不会的，人家保证……” “你用什么保证，用你的脸，还是他的脸保证？你的脸还没被他们打够？小时候他们怎么不打死你！” “他们可能做的不对，但是出发点都是好的。”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你想当孝顺闺女，没人拦你。你要是再敢拉上我，你们家那两个马上就开除，永远都不会再用，到时候谁来求情都没用！” 杨东升必须给三姐说清楚。 蠢货之所以是蠢货，就是在于她不知道什么是对错。 有的时候，她明明是在害人，却还自以为是为他人好，在做好事。 “三姐走了？” “这个家待不了了，连他们都想往矿上插人。” “不在家待着，还能去哪？” “去沪上！” 杨东升给陈志麻挂了一个电话。 周影、杨日初收拾东西。 “你真不跟我们去沪上？”周影问周丽。 “不去，我替你们看家！”周丽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头也没回。 “是在家看电视吧！” 众人先来到汽车站，准备租车去瓜州坐火车。 过年期间，出来揽活的司机了了。 没想到杨槐也在租车。 “哥，嫂子！”杨槐冲他们摆手。 “杨槐，马九！” 杨槐带着杨榆、马九、马九媳妇，原来也是准备去沪上。 几人包车去了瓜州，在市区汇合了陈志麻。 刚刚过完年，人流不多。 陈志麻有关系，杨东升又肯出高价，众人弄了两个相邻的卧铺包厢。 咣当、咣当了大半天，终于到了沪上。 第134章 美国土地证 “这就是沪上吗？真漂亮！” “楼真的好高啊！” 周影、杨榆、马九两口子还是第一次来沪上，登时就被沪上繁华的景象吸引住了。 大半年不见，沪上确实变化了不少。 一出车站，照例先是一群拉客的，但是同时还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男女，冲他们围了过来。 跟前几次来沪上不一样，这次他们有男有女，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穿着，没有加丝毫掩饰。 特别是周影和马九媳妇两个，生怕来沪上后，被大城市的人笑话，把最好的衣服都穿上了。 “想干什么？”马九一把攥住一个瘦猴一样男人的胳膊。 “啊，啊！”瘦猴被马九攥的直嚎！ 手上吃不住劲，手一松，一把锋利的刀片掉落地上。 其他几个男女见状不但没跑，竟然冲他们围了上来，几个人一脸凶相，有人甚至掏出了刀子。 这个年代的贼，还这他么的嚣张。 “上！” “你上！” “你先上啊！” 几个男女纷纷给旁边的人加油鼓劲，却没有人敢真的动手。 马九一脸凶悍之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警察同志，这里，这里有小偷！”杨东升冲不远处大喊。 那几个男女互相对视一眼，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抛下瘦猴，四散逃窜。 马九拎起瘦猴，一甩，直接把瘦猴当作武器，冲离的最近的一个毛贼砸了下去。 轰通一声，两个毛贼滚做一团，还没等他们爬起来。 这时就见两个身穿便装的男子，从人群里冲出来，一人一个把两个毛贼按在地上，“哪里跑！” 还有几个便装男子，冲另外几个男女追了下去。 其中一个便装男子边掏出明晃晃的手铐，边冲马九说，“谢谢！” 杨东升没想到附近还真有警察。 警察跟他们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就放了行。 今天要不是一脸凶相的马九，还真是麻烦了。 “火车站小偷多，我们快走吧！”杨东升朝四周扫了一眼，现场难保没有漏网之鱼。 而一旦真有这么条鱼?这种情况下?还能稳得住，不跑的?必定是个经验丰富的贼头。 杨东升没有像前两次一样?就近住宿。 他们打出租车，找了家较上档次的宾馆住下。 安顿好一切。 杨东升给值守的陈志刚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酒店的电话号码，有紧急事情?打电话找他。 从酒店出来?众人先去了趟新华书店。 杨日初、杨榆要去买书、看书。 马九也答应给儿子带一套连环画回去。 杨东升要买关于矿业的书籍。 做好这些，杨东升才按照之前留的联系方式，联系了几位阿姨。 几位阿姨如约出现，但是杨东升听了她们的介绍?却直皱眉头。 为了振兴沪上房地产市场?沪上市政府推出了大量侨汇房和外销房。 在海外资金炒作下，沪上房价一路上扬。 安静、埔黄等核心区首当其冲。 房价轻松直冲到了1000以上，纯粹按照增长速度算的话，已经超过了后世。 虽然就算按照当前的房价在沪上买房，仍然有很大赚头?但是杨东升不禁有点犹豫。 “小伙子，你过来！”一个银发老太太这时把杨东升叫到了一边。 “阿姨?您有事？” “小伙子，有一个好的投资门路?她们都瞒着你，不跟你说?阿姨跟你说。” “阿姨?什么门路？” “美国土地证?晓得不？”银发老太太边说边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块木板。 杨东升定神一看，这块木板长约25厘米，宽约20厘米，厚度2厘米上下。 木板上印着一张美国本土地图，地图上有一只老鹰捕食的标志。 地图下方印着一行醒目的汉字，“拥有一片美国土地”。 此外还有中、英文的双语释义，“此证书持有者在美利坚合众国拥有一片土地……” 杨东升还真不认识这玩意，“这就是美国土地证？” “没错！这是现在沪上最火的东西！每份土地证含美国50个州，每州一平方英寸的土地！交易都是在仙乐斯剧场门口进行的，整个沪上只推出5000份，每人只准买两份……”老太太对资料了然于胸。 可是杨东升越听怎么越感觉像是一个骗局？ 依稀记得看前世新闻，美国人卖月球，好象就是这么个套路。 “阿姨，这块土地证，您是多少钱买的？” “发行价是2188块，一个上午就被抢光了。上周我加了价，3800块到4000块从别人手里买到的，这周已经涨到5000块了。”老太太越说越兴奋。 布袋口抖动，杨东升看到，老太太的布袋中，至少还有3块那样的木板。 按照每块木板5000块计算，老太太这个不起眼的布袋里，竟然装了2万块钱。 不过此时杨东升越发确定这就是一场骗局，任何合理的价格，都不会以这么快的速度上涨。 涨价这么快，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在炒作。 “阿姨，我觉得这好象是一个骗局！您拿着钱，去买金子也好，买股票也好，这个什么美国土地证，还是赶快卖了吧。” 杨东升好心劝说，老太太反而不高兴了，“人家美国人怎么可能骗人的？你看！报上的专家都说了，这份‘美国土地证’，持有人理所当然成为美国土地的主人，可以顺利签证出境，到美国即可办绿卡，成为美国公民……” 老太太一副我好心好意给你介绍，你怎么当作驴肝肺的架势？ 杨东升一时不知道怎么跟老太太解释。 告诉她，美国政府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骗子，美国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在这个年代，说这种话，就算老太太不在意，有关部门也会扣他一个妨碍中美友谊的大帽子。 忽然老太太好象想起了什么，“你不会是想打我的土地证的主意吧？告诉你，你们打错算盘了！” 银发老太太冷哼一声走远。 杨东升见自己不但没劝得了人家，还被怀疑居心不良。 只能作罢！ 归根结底还是心理作祟。 在这个年代的很多国人眼里，美国不是美国，那就是一个天堂。 第135章 老房子 银发老太太就站在不远处，仍然一副愤愤难平的样子。 杨东升枉做了一回好人。 在老太太眼里，杨东升现在恐怕是已经成了一个大恶人。 杨东升都纳闷了，她自己刚刚还说，整个沪上只推出5000份，每人只准买2份。 她手里现在攥着4份“美国土地证”，难道她就不觉得奇怪吗？ 想了半天，杨东升只能归结为，也许在每一个人眼里，自己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角，就该是特殊的。 就连杨东升他爹那样的货色，每天都在幻想被富家小姐看上，过上什么都不用干，整天开着车到处玩的“好日子”。 周丽这样一个假小子，身边也冒出了一堆提亲者。 但是他们为什么就不想想，天上掉下来的金砖，就算能砸在你头上，也会首先砸破你的脑袋，甚至要了你命。 想走捷径，不劳而获，往往会走更多冤枉路。 想人财两得，往往人和财一样也捞不到。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随她去吧。 不过房子到底还是要买的。 杨槐、马九到沪上，就是专门来买房的。 杨东升也没有更好的建议给他们，记忆中未来收益最高，又稳赚不赔的买卖，也确实只有买房。 不过对于杨东升来说，他已经不安于只买房了。 以他现在的财力，完全可以自己搞房地产。 上次来沪上的时候，杨东升看过的那些卖不出去的新房，已经销售一空。 后世那几位地产富豪，也应该就是这时候起家的。 正好东浦也有大批地皮出售。 前世唐氏集团在东浦开发的全国第一豪宅，杨东升也是有所耳闻。 杨东升带着律师陈志麻，兴高采烈的来到东浦，很容易就找到了卖地的部门。 地皮有的是，价格也非常便宜，但是杨东升如果想买，要付美元。 这个年代国家缺外汇简直缺疯了，单一个沪上钢铁厂一期工程，就花费近30亿美元。 为了换取外汇?国家出口黄金、石油、手工艺品?甚至组织武术队、杂技团，到海外演出?都是为了外汇。 沪上推出侨汇房和外销房?一个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外汇。 可是杨东升虽然有钱，偏偏就是一分钱的美元也没有。 沪上黑市确实可以换到美元?超高的汇率，杨东升也能接受。 但是此时的地皮便宜?也只是相比后世来说。 一块地皮就算价格再低?怎么也得是以百万美元、千万美元计算。 老百姓为了留学，为了儿女结婚，买台进口家电，去黑市换个几百几千块美元?国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是如果杨东升想到黑市搞几百万、几千万美元?没等他弄够钱，恐怕就被抓起来了。 杨东升手上倒有其他硬通货，他手上现在有一两百吨黄金，但是那些金子根本见不了光。 东浦行不通，杨东升又想从老城区入手。 但是这样更难。 在这个年代?跟政府部门打交道，那动辄就是上百个章子要盖?然后还要涉及拆迁、安置……一大堆的问题。 杨东升算是看明白了，地产这个行业?哪是他这样没根底的泥腿子能搞的？ 后世很多富豪喜欢自称白手起家的。 可是你只要仔细看看这些人的背后，所谓的白手起家?基本就是胡扯。 就算是大名鼎鼎的任老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八十年代?任老板被人坑了，导致所在公司200多万货款收不回来，最终只是被单位开除了事。 那时城市工人月工资平均还不到100元。 如果没有人保，怕是早就进监狱了。 说起任老板来，倒是一个机会，他的公司现在应该还不大。 杨东升叫来陈志麻，让陈志麻跑一趟特区，去见一见那位，看能不能在他的公司入点股。 至于杨东升自己，没有美元，腿够粗之前，还是老老实实收房吧。 “杨先生这边走！” 杨东升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精瘦男子，左拐右拐。 “还没到吗？” 就算四周仍不时有人跟精瘦男子打招呼，杨东升也不禁在心里泛起了嘀咕——不会是想把我骗到什么地方，宰了我吧。 “到了，到了，你看！” 杨东升顺着精瘦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 一看到房子，杨东升顿时就觉得不对。 这栋房子的造型与周边的房子实在太不一样了，这竟是一栋三层的西式洋楼，在周围一众筒子楼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进楼之后，更加证实了杨东升的猜测。 一进门，就是一个很高的大厅，楼梯的整体造型是圆的。 地面铺着地板砖，墙壁装饰着大理石。 虽然由于长期没人打理，显得乌漆麻黑，但是仍然依稀可见当年的辉煌模样。 精瘦男子带着杨东升直接上了3楼。 从各家敞开的房门中，偶然可以看到一两件老式实木家具，那款式和做工，一看就与房内的其他家具不是一类。 “杨先生请进！” 杨东升进入了精瘦男子所说的房子。 刚一进门，杨东升就发现这其实是一间房，只是用木板、砖石隔断，改成了一套房。 “这边是卧室，那边是厕所！”精瘦男子带着杨东升参观。 忽然杨东升被一面大镜子吸引住了。 这面镜子大约有一米来高，半米来宽，整体呈鹅卵形。 镜框雕刻着云朵，以及各种动物的形状，虽然被磨花了边，但是仍然可以看的出，这面镜子当年是多么奢华。 “漂亮吧？”男子摸了摸镜框。 “不错！”杨东升点点头。 “到时一起留给你！” “这房子有些来历吧？” “好眼力！这里以前是租界，你看过关于民国的电影没有？以前沪上的有钱人都住在租界里。这栋房子的主人就是当时沪上一个有名的商人，叫……叫什么来着？反正是好有名的一个人奥！小的时候，呀呀就经常跟我讲关于他的故事，我竟然给忘记了，你看我这个脑筋！” “呀呀？” “呀呀就是爷爷！我爷爷参加过沪上战役，沪上解放后，就被分配到这里居住，我就是在这栋楼里长大的。” “这房子不是你们家的？” 第136章 花不出去 “这房子是我家的，几年前，出售旧公房的时候，我爷爷就买下了它，有房契可以证明的。”精瘦男子从随身的皮包里掏出文件。 杨东升看了看，点了点头。 “去年我爷爷过世，我爸爸和我住的太远，不好过来打理，索性就卖掉吧。” 精瘦男子眼神有些黯淡，也不知道是想起过世的爷爷，还是想起自己要永远离开这个长大的地方。 不过很快他又重新恢复了一脸精明的模样，“杨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一般般吧！最近沪上的房价涨的也太快了，我要再考虑考虑。” “这个价格已经很合适了，杨先生！”精瘦男子有点急了，他不知道未来沪上房价是多少，生怕目前的涨势只是暂时的，房价很快就跌回几年前，“杨先生，你是苏省人吧？苏省人发达了，最终还不是要来沪上？你们那就算是江左、南江，跟沪上比还是差太多了……” 杨东升没有理他，冲四周一指，“他们的房子卖吗？” “他们？他们其实也想搬的！这个破地方，只有几间房子有厕所，其他人要共用一个厕所。只是这里的住户大都经济条件一般，这里的房子几乎就是他们唯一的房产，卖掉了，就要睡大街了。” “这种问题我可以替他们解决啊！”杨东升闻言一笑。 “你能怎么解决？” 杨东升拍了拍精瘦男子的肩膀，“很简单，他们的房子如果愿意卖，我愿意以高出市场价格50%的价钱买下！他们拿着这笔钱，不就可以换一个有厕所的大房子了吗？” 之前杨东升买房的时候，也见过类似的豪宅。不过一般是当作办公楼或者宿舍楼使用的。 像外滩那些老建筑，更加如此！一个个要么是政府部门的，要么是事业单位的。 这样拆分开来，给普通百姓居住，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种豪宅的建造质量，远不是那些成批建造的筒子楼可比的，更不要说还有附带的历史价值。 未来这样的房子，那都是有市无价的。 升值潜力比什么都强。 杨东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50%？”精瘦男子眼睛一下子亮了。 “没错?50%！你这套房子的价格?我给你加一倍，前提是你能帮我拿下全部的住户。你看怎么样？” “我这就去跟他们谈！”精瘦男子拔腿就跑。 这栋楼里总计住了二十几户人家。 精瘦男子一招呼?各家登时都涌了过来。 众人七嘴八舌。 “你真的愿意加价50%？” “我们是二楼?他们是顶层！按道理，我们是不是应该多加一点？” “搬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家那么多家具，你是不是把搬家费出一下？” …… 不愧是沪上人?连搬家费加价的点子都想出来。 好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学区房?否则岂不是要杨东升连他们孩子上学的问题都要解决？ 杨东升一一回答。 等杨东升回答完，现场乱的跟菜市场似的，一时也形不成统一意见。 “我正月15就会离开沪上去外地做生意，至少半年后才会回来。你们如果想卖?最好在15之前?给我一个答复！” 杨东升给精瘦男子留下酒店的电话号码，转身离开。 回到宾馆，先去看了杨槐。 此时他正跟马九盘点一天的收获，在一份沪上地图上，挨个把所买的房子标注出来。 “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看到杨东升回来?杨槐把地图交给他，“哥?你看！” “不错！”这张地图上，浦黄区对岸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小点。 “哥?你的地皮呢，买到了没有？” “恐怕是买不到了?那些地皮人家要美元才肯卖！” “在咱们自己国家?买地皮建房子竟然还要美元?这是什么破规定？”马九一听登时就不忿了。 “国家肯定是没有这个规定。但是同样去买地，有人能付美元，有人不能付美元，你说他们会选哪个？肯定会选美元！咱们国家现在太缺美元了，能挣美元的，那都是政绩！” 如果杨东升够背景，或者用些手段倒是也能拿下些地皮，但是杨东升不想用，也不敢用。 “那我们就去国外采矿，那样不就能挣美元了？” “国外采矿？这个年代咱们出个国，难度也就比登月差了点。再说了，到国外采矿，也得先有美元做本钱才行啊。” 等杨东升走后，马九小声音问杨槐，“小杨老板，这些天，我天天听人家沪上人都说，‘宁要西浦一张床，不要东浦一套房。’杨老板叫咱们去东浦买房，他自己却没怎么买，你说这会不会是……” 杨槐瞪了马九一眼，“东浦现在才多少二手房？我哥的资金如果投下去，这些房还能轮到咱们俩吗？你要是信不过我哥，把你的房子全转给我！省的你再疑神疑鬼！” “别别别，小杨老板，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 别看马九平常一个人能打十几个，但两人接触以来，他却总是被杨槐收拾的丝毫没有脾气。 杨东升回到房间，刚躺下没多大会，电话铃声响了。 “杨先生，你好啊！” “你好！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我们商量过了，大家的意见是，房子可以买！但是价格方面需要再商量。” 不怕你抬价，就怕你不愿意出价。 杨东升闻言登时用为难的语气说，“价格已经很高了，真的不能再加了！” “杨先生，你也应该清楚，这样一套洋房完全买下来，跟只能买一部分，意义是完全不同的。我也是在帮你！” 接下来几天的谈判，完全陷入了僵局。 虽然这些沪上人不是正儿八经的商人，但是论耍嘴皮子功夫，那叫一个溜，又是几个人一起围攻，杨东升根本就招架不住。 好在这时陈志麻回来了。 “怎么样，见到任老板了吗？”杨东升抓住陈志麻的手问。 “见是见到了，只是……” 陈志麻很容易就在特区找到任老板的公司，可是却没有入成股。 第137章 成交 人家任老板的公司，早就已经渡过了创业初的困难期。 此时，不但已经完成了交换机的研发。 凭借交换机的销售，已经创造了数亿元的产值，数千万元的利润了，根本就不缺钱。 杨东升穿过来的第一天，如果能当机立断，买张去特区的火车票，马不停蹄的赶过去投靠，说不准还能赶个末班车，现在已经晚了。 不过那会杨东升哪有钱买火车票啊！ 任老板的公司是投资不成了。 走任老板的路，让任老板无路可走？杨东升没有想过。 想进军房地产业，杨东升没有那个背景。 去投资那几个地产富豪的公司，杨东升怕被他们给吞了。 搞电商？现在全国会用电脑的都没几个，会打字的在此时都属于高科技人才。 九十年代，国内发展最快的是家电企业，但是发展的最好，最知名的那几个家都是国企。 其他的像石油、电网、银行……那是想都不要想。 在这个年代，想找一个投资的门路，还真不容易。 虽然投资沪上房产，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是随着财富的增加，杨东升的心态也变了。 杨东升已经不甘于将来只做一个煤老板、包租公，他最近一直在谋划扩大自己的生意版图。 “陈律师，你辛苦了！不过有件事，还得辛苦你！” 杨东升将房子的谈判交给了陈志麻。 既然他们擅长耍嘴皮子，杨东升就找个职业耍嘴皮子的跟他们谈。 待在沪上的最后一天，杨东升、杨槐、马九被周影、马九媳妇拉去了商场。 “我觉得你哥哥穿这件格子的更好一些，显得肩膀宽一点！你说是不是？”周影比划着问杨榆。 “嗯！”杨榆点点头。 经过周影的打扮，杨榆此时漂亮的像个瓷娃娃一样，对周影的眼光那是一百二十个信服。 “就要这件了！”见嫂子和妹子都说好，杨槐自然也没意见。 这时杨东升从试衣间里走出，崭新的西装、领带、皮鞋、手表，一副精英商务人士的模样。 几乎前后脚，马九也从旁边的试衣间里走出来，杨东升只朝马九看了一眼，心里就说了句，“我勒个去！” 马九同样也是一身崭新的西装、领带、皮鞋、手表，唯一不同的是他脖子上，还挂了条金链子。 杨东升觉得马九如果穿这一身出去，在大街上走不到100米，就会被警察抓起来?他这一身打扮?实在是太像电影里演的黑帮老大了。 “我看我还是换回原来那套吧！” 无论是从别人的目光，还是自己从镜子里看?马九都看出这身衣服不合适。 “换什么啊？我觉得挺好的！”杨槐纯粹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西装这种衣服，就得多穿才会好看！你看看佳运?刚穿西装的时候，也是怎么看别扭?现在不也是一副大老板的派头了吗？” “听见了吗？我的话你不信?人家小杨老板的话你总信了吧？”马九媳妇叉着腰，一副我的眼光不会错的表情。 “那个……马九媳妇！”杨东升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你不要一上来，就叫马九穿亮银色的?咱先从普通西装过渡过渡?行不行？还有那条金链子，最好也能摘下来，那简直是黑帮的标准配件！” 刚回到宾馆，只见陈志麻正在大厅里等他们。 看着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杨东升也是心里一喜?“怎么样，谈成了？” “幸不辱命！”陈志麻笑道。 最终的成交价是加85%?比杨东升的最初报价高了不少，但是比他的心里价位又低多了。 其实这些住户比杨东升急。 对杨东升来说?成了的话，资产也增值不了多少。 对这栋楼里的住户来说?那可是主要财产一下子就增值了大半。 那做中介的精瘦男子没有要双倍价钱?而是问杨东升要了一套房。 据他自己说?是因为那套房子离一所中学很近，他儿子过两年就要上初中了，以后上学方便。 杨东升听了他的理由，是真不想给他，那可是学区房啊！ 签完合同，付过钱！ “这个柜子，那个椅子，那张床，我都要了！” 买下房子，杨东升又去收他们手里那些旧家具。 一路走过来，杨东升还真是发现了不少老物件。 只是这些人不知道爱惜，很多家具都被弄坏了。 好好的衣柜，非拆了打成床，沙发已经没有一个能用的了。 走着走着，忽然杨东升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步，这家屋里有一口硕大的老式座钟！ “这口钟是好的！我不单独卖，你要买，就要把我们家，所有的家具都买下来！”这家的住户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 杨东升斜了他一眼，你他么的还真会做生意。 杨东升转过身，冲身后的陈志麻打了个眼色。 楼里的住户要搬走，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他们搬走之后，还要打扫、整理。 杨东升留下陈志麻处理房子的善后事宜。 再次包了两间卧铺，杨东升一行人回到了瓜州。 刚打开大门，就见几条黑影一阵风似的直接对他扑了过来。 一个比杨东升还壮实一些的大块头，直接跟杨东升撞了个满怀。 杨东升立足不稳，当即被撞了个仰面朝天。 还没等他站起来，一条湿答答，通红的大舌头，就劈头盖脸的冲他抹了下去。 三两下，就给杨东升直接洗了个脸。 狗子们以自己得方式，热烈欢迎杨东升回家。 “好了，好了！”杨东升一开始还挺享受这种待遇的。 三条狗狗都围着他，没有一条去找周影。 直到周丽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 周丽一见，就喊开了，“姐夫，你别叫它们舔了，它刚刚舔过猫的屁股！” “噗！”杨东升赶忙爬起来，“走开，走开！” 可是根本没用，狗子的两只爪子扒在他肩膀上，站起来比他还高，继续舔他的脸。 “为什么它们都不找你，就对着我一个人来？”杨东升看了一眼正进屋的周影。 第138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你自己跟它们那么亲，怪得了我吗？”周影白了杨东升一眼。 进屋没多大会，周影又打开门，“不准带它们进屋！” 为了避免再被口水袭击，杨东升只能死死抱住三个硕大的狗头，同时顺便在狗毛上擦口水。 这样一来，狗子们更兴奋了。 狗子们还以为杨东升在跟它们表示友好，跳的更加欢实。 这体型，这一身毛，杨东升终于知道“狗熊”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了！ 等狗子们的兴奋劲过去，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了。 一进屋，就见黄胖子正窝在椅子上睡觉。 杨东升在它屁股上戳了戳，这货才抬起眼皮，一脸冷漠的看了杨东升一眼，然后眯上眼，继续睡。 这一冷一热的，差距有点大。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杨东升擦着头发，从洗澡间出来。 就见刚才还对他爱搭不理的黄胖子，施施然走过来，靠在他裤腿上使劲蹭。 直到蹭的猫毛都起静电了，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它刚才是不是出去便便了？”杨东升指着黄胖子问周丽。 没等周丽回答，大门口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狗吠声。 杨东升忙走出去，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矮壮男，人正一脸惊慌的站在门口，“杨总，杨总！” “刘健！”来人正是机械厂的刘健。 “不准叫！” 狗子又想凑过来。 杨东升连忙冲狗子一指，“趴下，不准过来！” 狗子一脸委屈的趴在地上——人家还是个宝宝，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屋里坐吧！” 周影叫人上了茶。 “假期还没结束，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跟老同事们接触的还顺利吗？” “杨总，我就是为这事来向您请罪的，事情让我办砸了！”刘健一脸羞愧。 “砸了就砸了吧，这不赖你！这个年头，铁饭碗还是太深入人心。前不久，我帮运河县武装部安置退伍兵?结果只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愿意来报道。能挖来几个?就算几个吧。你不会一个人都没挖到吧？” 造机械的技术难度，要比开矿高多了。那是真的需要大批技术工人?不是随便拉一群人就能干的?工程机械的事急不得。 “杨总，我的意思是说?是想来的人有点多。” “多？有多少人愿意来？”杨东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这个！”刘健挠了挠头，“总得有好几百人吧？” 刘健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愿意来。 当春节前?杨东升用面包车，将财务部、机械厂职工的福利，送到矿山机械厂的家属院的时候。 整个家属院虽然表面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是所有人家的窗户都偷偷打开了一条缝。 还没到傍晚?刘健家门口就开始上人了。 有的提着鸡蛋?有的拿着红糖，还有些实在困难，只能空着手，舍得一张老脸上门。 刘健一开始还很高兴，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完成了杨总的任务。 但第二天来的人有增无减，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 九十年代，正是全国第一轮下岗潮。 当孩子上不起学?老人看不起病，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什么铁饭碗、金饭碗?碗里没有饭?要碗还有什么用？ 最后就连刘健的师父?都拎着两瓶酒上门，希望刘健能把他的儿子，带到顺河的机械厂工作。 其他几十个回到矿山机械厂的工人，也受到了差不多的待遇。 刘健一脸紧张的看着杨东升。 这几百人的命运，可全在杨东升一念之间。 听完陈志麻的介绍，杨东升沉思了一阵，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志刚，嗯，我回来了！这个年过的怎么样？给你说个事，年后我就准备上杨马街二期工程，财务部要做好准备。” 杨东升放下电话，刘健冲杨东升深鞠一躬，“杨总，我代表矿山机械厂几百口子职工，谢谢你！我们商量过了，只要您愿意用我们，我们可以接受工资减半！” “工资减半，为什么要减半？” “这不是……” “刘健，如果厂子规模扩大后，工资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那就是你的失败，也是我的失败了！” 工资减半，而且是他们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杨东升顺水推舟，固然是可以趁机省下一大笔支出，但是杨东升不愿意这么干。 后世，经常能在网上看到这样的鸡汤文：一个镜架，瑞士的工人能耐心打磨30天，我们国家的工人虽然在技术上可能不输他们，但却很少有这样的工匠精神。 杨东升真想喷他一脸。 瑞士工人会花30天打磨一个镜架，是因为他打磨一个镜架，老板就能给他开一个月的薪水。 中国工人打磨一个镜架，老板只给开3小时的薪水，你凭什么让人家花30天打磨一个镜架？ 总有些人，在那无病呻吟的问，年轻人为什么情愿去送外卖，也不用不愿意进工厂？这样我们的制造业还有明天吗？ 送外卖挣的更多，房价那么高，医药费那么贵，你凭什么让人家，放着工资高的不去干，去下车间？ 何况杨东升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钱了。 东边日出西边雨。 投资别人的工厂不成，杨东升没想到自己这边倒开花了。 当然这些人杨东升也不会全要，他要的是真正能干活的人。 面前的人三十八九岁，戴着一副厚度足可以防弹的眼镜片，头发油的简直可以炒菜！ 此人是矿山机械厂的技术科副科长刘康，同时他也是刘健的弟弟。 虽然是副科长，但却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刘康是长安交通大学机械工程学博士。 原本他是不准备来的，他有个大学同学在南方某厂工作，已经多次请他过去。 刘康已经答应了下来，准备过了年就去南方，今天他是被刘健硬拉过来得。 “我听刘健说，你参与过矿山机械厂的挖掘机项目？” “是的！”刘康点点头，“挖掘机项目，我从头到尾都有参与。”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第139章 履带式底盘 “请讲！” “能说一下，南方的厂子许给你多少钱一个月？” “800！”刘康很干脆的报出了数字。 这个年代，800算是绝对的高薪了。 杨东升叹了口气，“哎，我们的条件比不了南方……” 刘康丝毫没觉得意外，来之前他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刘康看了一眼刘健，意思很明显——我已经给过你面子了。 却听杨东升继续道，“所以我只能在工资上做些补偿，我给你1500一个月！” 虽然矿山机械厂的工人要过来的不少，但是有学历的不多，像刘康这样有管理经验的高学历人才，就更稀少了。 杨东升甚至有意让刘康出任机械厂的总工程师，当然这得等他交出一份，能让杨东升满意的答卷来再说。 “1，1500？”刘康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位杨老板不会是一紧张，多说了一个零吧？ “1500只是基本工资，只要你干得好，每月还有奖金，年底还有年终奖！不知道你愿意留下来吗？” 现在的杨马庄矿，一个开挖掘机的工人，一个月轻松就能挣到2000，干得好的，比如周丽，一个月甚至能挣3000多。 杨东升总不能让一个总工程师，堂堂长安交通大学的博士，赚的还没有矿工多。 “这个……”刘康看了眼刘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好。 这里的工资水平，已经远超南方那家厂子。 在这工作，一、不用背井离乡；二、不用一天三顿都要吃甜的；三、还不用跟老婆、孩子长期两地分离。 怎么看，都比南方那边更合适！ 但是直接答应吧，又显得他是被钱给收买了，刘康一时有点下不来台。 “欢迎加入顺河机械厂！”杨东升自然不好让刘康一直尴尬下去。 “杨总抬抬举我了。”刘康顺坡下驴，“不知道杨总想让我干什么，我也好做好准备。” “很简单，造更好的挖掘机！” 杨东升手下的矿场大多数是露天矿。 露天矿不像井工矿要面临那么多安全问题，生产就是挖。 矿场的产能，就是看你挖的快不快。 但目前就算是周丽，一天也不过挖十几吨。 一个矿区的面积就是那么大，无论是用铁锹挖，还是用挖掘机挖，想干活，又不互相干扰，就得给一定的活动范围。 根据当前的生产效率?很容易就能算出一个矿区的上限是多少。 杨东升已经快摸到这个上限了。 “我先看看你们之前制造的挖掘机?好吧？” 几人到了矿场。 刘健还现场操作一台挖掘机，演示给刘康看。 刘康看完后说?“需要改的地方有很多?但是首先得上履带式底盘。” 直接使用轮式拖拉机做底盘，虽然改装起来简单?但是同时也决定了，这样改造的上限不高——轮式拖拉机承受不了挖掘作业时的冲击力。 铁矿石虽然经过杨东升的调整?硬度降低了很多?但是仍然比土要难挖的多。 目前使用挖掘机的时候，必须先放下液压支腿，让拖拉机本体不受力，才能开挖。 复杂的操作程序?注定了效率低下。 而履带式底盘的挖掘机?则可以直接开挖。 这就相当于卡车炮和自行火炮的区别。 上履带式底盘，势在必行。 一番商议之后，最终确定先从小型履带式挖掘机开始。 矿山机械厂在挖掘机项目上的失败，一个原因是不切实际的要求，零部件只要瓜州能生产的?就在本地采购；另一个原因就是一上来就要搞大的。 挖掘机越大，需要的发动机就越大?传动系统、液压设备也越大，制造的机械臂越大?结构越复杂……成本自然就越高。 一个初学者，上来就要挑战高难度动作?跟奥运会冠军会一会?结果自然就悲剧了。 刘康建议从小的搞起。 即便是制作一个小型履带式底盘?也比直接用拖拉机改装难多了。 不仅要建新厂房，还有建新车间，购置铸造、锻压、热处理、机加工等一些列设备。 这还是动力系统、传动系统、液压系统都不自己生产，购买现成的基础上。 杨东升不是没想过，直接上马半导体，一步到位。 但是这个年代，国内半导体方面的人才，基本上都在政府研究机构和大学里待着呢，人家吃财政饭，虽然工资低，但是不会穷的吃不上饭。 而且用于半导体制造的设备，大多数国内都不能生产，想进口，又要用美元。 更重要的是，这个年代芯片进口额还没那么突出，国家对芯片自主没有那么迫切。 相比之下，反倒是钢铁、工程机械，更紧迫一些。 矿场重新开工。 杨日初也开学了，杨东升送杨日初去上学 路好了，拖拉机开的飞快，等到了顺河中学的时候，杨东升的脸都被冻麻了。 把杨日初送到宿舍。 回到拖拉机上，杨东升直接就给了司机一个手刀，“回去的时候，给我开慢点！” “是是是，刚才开顺手了！” 不过对着敞篷的拖拉机，开得再慢也白搭。 杨东升也确实该买辆车了，找个时间得去学学车，考驾照。 从顺河中学出来，杨东升直奔赵庄。 过了年，赵庄村支书终于下定决心，将矿场对外承包。 杨东升以55万元，拿下了赵庄矿。 从三维图上可以看出，赵庄矿其实已经没有多少资源了，杨东升还得从其他地方调铁矿石。 杨东升现在不缺资源，缺的是场地。 在效率更高的挖掘机出来之前，能帮杨东升提高产能的办法，只有扩大矿区面积一条路。 “二姐夫，赵庄矿就交给你了！” 这一次杨东升让二姐夫管理赵庄矿。 二姐夫在矿上也干了一年多，虽然根据前世的记忆，没什么能力，但人还有点小聪明。 上面有杨东升镇着，下面有财务部管帐，还有杨槐总结出来新规矩，他只要按部就班，就能坐着收钱。 同时这也是对春节期间，二姐两口子没跟着大姐、三姐，跟杨东升闹的奖励。 回到家，几个小丫头正在杨东升家门口跳橡皮筋。 “杀郭靖，娶黄蓉，蹦蹦跳跳老顽童……” 第140章 出人命了 “郭靖真可怜！”杨东升摇了摇头，走进院。 一进屋，就见黄胖子正在椅子上理毛。 没见到周影，反倒是此时应该在矿上的周丽，趴在猫窝前，看着什么。 杨东升凑过去，只见一窝湿漉漉的小毛球，在猫窝里挤作一团，正在争抢**，母猫仔细的给小毛球们舔着毛。 “什么时候生下来的？” “就刚刚！” “你姐去哪了，你见到了吗？” “听说我哥来过，把她叫过去了。” “他能有什么事？”杨东升皱眉道。 “听说是因为我嫂子怀上了！” “怀就怀了，叫你姐去干什么？她又没怀过，咦……”杨东升朝猫窝里看了看，又看了看正在理毛的黄胖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杨东升上去就给了黄胖子后脑壳一巴掌。 黄胖子都被抽懵了，一脸无辜的看着杨东升。 “还有心情理毛，自己被绿了，不知道吗？”杨东升把黄胖子拎过来，让它自己看。 与上一窝清一色的黄狸猫不同，这一窝里面，竟然出现了好几只白多黄少的小猫，甚至还有两只小白猫。 周丽这时也发现了问题，看着黄胖子，一脸同情的摇了摇头。 “离我远点！”忽然周影的声音自外传来。 周影驱赶着狗子们，走进屋。 杨东升给周丽使了个眼色，周丽吐了吐舌头。 “不就是赵圆圆怀上了吗，这又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作呗！” “作？” “再晚去一会就出人命了！” 赵玉发现自己怀孕后，不但没高兴，反而直接抄起一把菜刀，就开始追杀她丈夫周勇。 追了几乎整条街，差点就上演一出当街杀夫。 周黑两口子使劲劝，根本不管用。 最后还是去顺河街里，搬来了赵玉父母，才终于把赵玉劝下了。 赵玉倒是不闹了，但是非要搬回娘家住。 周黑两口子担心赵玉回去把孩子打掉，就叫周影她妈跟了过去，表面上看是照顾儿媳妇?实际上是监视。 这一趟怕是少不了受儿媳妇的气。 “我说那个赵圆圆不会还想着?跟你哥离婚吧？”杨东升道。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说起这事，周影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想怀的，怀不上；不想怀的?反而怀上了。 找谁说理去？ 周影一转脸，正看到猫窝里一堆小脑袋四处攒动。 “母猫生了？” “刚刚生的！”周丽下意识的挡在了周影跟母猫之间。 过完年没多久?瓜州市两会召开。 市电视台首次开播?报道了这次市两会。 新一届瓜州市政府班子也集体亮了相。 市长之后，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李副市长，分管工业、贸易、外资、交通、国企改革、民营经济、安全生产等。 市钢铁厂王厂长上调市里，成为王副市长?分管教育、文化、体育、民政、旅游、卫生……排名末尾。 顺河这边也随之连锁反应?乡里一直空缺的乡长一职，终于由一位副乡长补上了。 派出所王所长上调到了县公安局，接替所长位置的，既不是林指导员，也不是所里的副所长?上面直接空降了一位所长。 这天崔元丰牵来了一只黑色大狗。 这条黑狼犬论体型，比杨东升家的狗子小不了多少?确实称得上威武二字。 马超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条年轻的母狼青，来给公狗配种。 当然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给狗子们配种。 “崔支书还是不同意？”杨东升问。 “哎……”崔元丰边摇头边叹了口气，仰面朝天?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从来就是这样?只要是他认准的事，就是真理！” 这个大老爷们说着说着，竟然眼泪都掉了下来。 “元丰，你也别……哎！”马超忙劝解，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送走马超、崔元丰。 杨东升冲周影道，“我去矿场转转，晚上有个局，晚饭不用等我了。” “少喝点！” 杨东升在矿场转了一圈，眼看天色差不多了，朝着顺河街里而去。 照旧是好运来大酒店。 一进酒店，杨东升就直奔后厨，酒店的郝老板果然在这里，他仍然是一副大厨打扮。 “杨老板！” “郝老板，今天得麻烦你多给我准备两碗醒酒汤。” “行！不知道杨老板请的谁，让你这大老板亲自跑来后厨？” “新来的张所长！” 顺河派出所新任所长姓张，杨东升想给他办个接风宴，找林指导员约了好几回，但是这位却总推说要先理顺所里的工作，杨东升有点摸不准这位的脉。 今天林指导员再次替杨东升约见，他才终于答应就三个人一起吃一顿便饭，饭菜的规格不能超出有关规定。 “杨老板，你可是有面子！这些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约张所长，都没约上，昨天有人连菜都点好了，人家愣是没来！” 杨东升又跟郝云说了会话。 半个多小时后，矮胖的林指导员陪着一个魁梧的汉子走进了包间。 这位张所长看起来三十岁出头，身材魁梧，体格健壮。 “张所，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杨老板，杨老板非常支持咱们所里的工作！” 张所长伸出手，“杨老板，久闻大名！” “张所长，林指导员，客气了！” 三人点了菜。 菜还没上来，忽然一名年轻民警猛然推开门，一脸慌张的说，“林指导员，张所，出事了！石……” 年轻民警这才看到杨东升，跟杨东升打了声招呼，这才凑到两人耳边。 杨东升隐约听到石寨、崔支书几个词。 “不好意思，杨老板！”林指导员站起身。 “你们忙，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杨东升也没心情再待下去，将几个菜打了包，赶回家。 “你不是说晚上有饭局吗？”周影一见面就问。 “取消了！”杨东升拿起电话，拨了杨槐的电话号，却没有人接。 这时就听杨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哥，不好了，石寨出事！” 果然是石寨！ “出了什么事？” “那个姓崔的，被人砍死了！” 第141章 门外有人 “等一会，你先给我说清楚，到底是那个姓崔的被砍死了，是崔元丰，还是崔支书？” “当然是崔支书！” 就在今天傍晚时候，崔支书出门的时候，有人拿着刀冲上去，连给了他数刀，当场将人砍死，可谓是嚣张至极。 “崔支书在石寨村的威望，不是高到无人能撼动吗？这样一个近乎圣人的存在，怎么还有仇人？” 作案时间是傍晚，算起来那时候崔元丰也该到家了。 想起崔元丰在他这里的反常表现，砍人的该不会是他吧？ “杨槐，你去问清楚，有人看清凶手长什么样吗？” “这个不用问了，砍人的时候，十几个人都看到了。” “十几个人都看到了，是谁？” “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石寨村有个人，被崔支书送进派出所的事吗？” “怎么不记得？崔支书好象还给那人的儿子交过学费，我还让你去造谣，崔支书跟……草！那个人出狱了？” “本来犯的就不是什么大事，年前就出狱了！不过怪就怪在，这个人出狱后，一直没回家，但是也没走远，据说就在石寨村外漂着，最近有不少人都看到过他，现在看来，他一直就是在等机会呢！今天崔元丰牵着狗来你这，这人就潜回了村，当街砍了崔支书好几刀，据说脖子都快砍断了！” “等一下，崔元丰出门，跟崔支书挨刀子有什么关系？” “崔支书是崔元丰他爹，你不知道？” “操！”杨东升还真不知道。 无怨的崔元丰劝不动崔支书，会是那反应！ “我还以为你知道！”杨槐一脸苦笑。 “人抓住了吗？” “没有！那人跟疯了似的，手上还有刀子，谁敢抓他？听说他还跑回家，想对他媳妇下毒手，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成！” “造孽啊！” 一条谣言搞出了一条人命，而且搞死的还是这么一个好支书，早知道杨东升就多造几个杨武的谣了。 “哥，这事怨不了咱！其实咱们动手之前?石寨就有人传崔支书跟那家媳妇的事了。要我说?这事还得怨崔支书他自己，自己都穷的叮当响?还给人家送学费?任谁都会乱猜。”杨槐看了一眼杨东升，有句话?他想问，却没敢问。 杨东升忽然说?“造谣那事是你自己办的吗？” “我叫人去办的?现在认识我的人不少，没敢自己做。” “给办事的人一笔钱，让他把嘴管严点！最好趁刚过完年，让他出去待个一年半载。” 这事说大不大?就算真查到杨东升头上?也不算犯法。 但是一旦让石寨的，认定是他在背后搞鬼，杨东升就再也别想承包石寨矿了。 尤其是杨东升刚知道，崔元丰就是崔支书的儿子，那可是要找他来拼命的。 “干脆叫他去沪上?给咱们看房子得了！” “行，就这么办?工钱就按照他在矿上的时候发。” “你放心吧，我这就去办！” 杨槐刚走?就听一阵狗叫声，从门口传来。 杨东升走到门口?只见门外站着两名警察?其中一个三十岁出头?身材魁梧，非常健壮，正是派出所的张所长。 “张所长怎么大驾光临？” “我来了解些情况。杨老板，现在忙吗？” “不忙，不忙！张所快屋里坐。” 杨东升把两人让进屋，上了茶，“张所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有个情况，要跟杨老板确认一下。” “请说？” “听说杨老板一直想承包石寨矿？” 杨东升扫了张所长一眼，“对，有这个事。” “但是据说崔支书一直不同意？” “没错！” “杨老板对崔支书是怎么看的？” “迂腐！” 张所长又问了几个问题，年轻警察收起笔记本。 “张所长，我问一句，我现在是不是必须24小时待在家里，随叫随到？” “杨老板想多了，我们只是按照程序，来了解一下情况！”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杨东升看向张所长，“不好意思，我就不送两位了！” “不用客气！” 杨东升刚接起电话，杨佳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哥，我回来了！” 过完年之后，杨佳运就跑去找制造玻璃的机械。 “这次出去的时间可不短，收获怎么样？” “已经选好了，我这就过去跟你说！” “不用了，你在家好好陪着袁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杨东升放下电话。 睡到半夜，杨东升忽然觉得床在晃动，“地震了！” 杨东升一下子醒过来，才发现是周影在推他。 “你听，是不是狗在叫？” 杨东升侧耳倾听，只听大门口的方向，确实传来清晰的狗吠声，“汪汪汪……” “别管了，就算进了贼，见到这么大的狗，也给吓跑了。” “万一咬到人怎么办？你去看看！”周影使劲推杨东升。 “咬了就咬了，反正他是贼，还能跑派出所报警吗？” 话虽然这么说，杨东升还是睡眼惺忪的下了床。 循着叫声，只见三条大狗守在门前，冲着大门狂吠不止。 大门关的好好的，门栓也拴着，“奇怪！” 但是狗子们却犹自狂吠，这种情况还从来没碰到过。 难道门外有人？ 杨东升趴到门上听了一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杨东升看了看旁边的大狗，此时外面就算有几个歹人，见到三条这么大的狗，也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杨东升打开大门，只见一个人形物体挂在门口，随着风左右摇摆。 “这是谁他么的挂的假人？”杨东升登时火了。 随着杨东升生意越做越大，看杨东升不顺眼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表面上不敢干什么，只能背地里做手脚。 “挂个假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下次把自己给挂上来！”杨东升边说边伸手拉假人 入手感觉有点沉。 杨东升一碰之后，那人形物体晃晃悠悠，逐渐转过了身。 只见这个“假人”，舌头伸的老长，眼睛圆睁，眼球通红，尖牙外露…… 操，还真有人把自己挂在他家门口了！ 第142章 玻璃生产线 “汪汪汪……”狗子们叫的越发凶了。 面对这样一具死相恐怖的尸体，饶是杨东升胆子不小，仍然止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不因为这就是自己家，杨东升恐怕早就撒丫子跑了！ “咦……”杨东升忽然觉得，挂着这人有点面熟。 杨东升仔细向这人脸上看去，只见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身材中等，一头灰白的长头发，随风飘散——竟然是袁行彪他妈！ “怎么了，是谁啊？”这时周影和周丽披着衣服，从各自的房间出来。 “你们别过来！”杨东升大喊，“打电话给派出所，有人在咱们家门口自杀了！” 周影忙依言去打电话！ “自杀，谁啊？专跑人家门口自杀！”周丽却是个大胆的，非要凑过来看一眼，“啊——！” …… 周影安顿好周丽，回到自己屋，听到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走进洗手间，见是杨东升在洗手，“你没事吧？” 杨东升猛然间醒悟抬起头，“没事，没事！一个死人而已，矿上哪年不死人？” “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可是你都洗快半个小时了！” 杨东升这才发现，手皮都似乎有点泡肿了。 杨东升擦干净手，“周丽怎么样？” “刚刚睡下，吓得不轻！” “幸亏日初不在，周丽都吓成这样，就日初那胆子，非吓出好歹来不可！” 走出客厅门，杨东升向大门看去。 天刚蒙蒙亮，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几名民警正在工作。 可以看到，不远处围了不少村民，正对着杨东升家的大门指指点点。 杨东升现在的名声，怕是已经比杨山还要臭了。 不得不说，袁行彪他妈用她的死，还是达到了一定目的。 杨东升把狗子们栓起来，以防咬到人。 “哥！”杨佳运匆匆闯了进来，“我刚刚听说这边的事，你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没料到，她死也要恶心我一回！” “他么的，明明是他们理亏，这还没完了！” “好了，人都死了！不谈她了?你那边怎么样？” “正要跟你说这事！” 这次杨佳运跟陈厂长一块出去?还真是跑了不少地方。 玻璃瓶生产线较为简单，很多厂家都能生产?主要是平板玻璃生产线难找。 国内虽然已经有了世界先进的?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浮法玻璃生产工艺，但是存在造价昂贵?建造周期长等一系列问题。 更重要的是，浮法玻璃生产线的核心设备?很多还没有国产。 比如玻璃制造必须用到的供料机?相比于之前的生产工艺，浮法玻璃生产线要求原料混合的更加均匀，国内没有能够满足要求的设备，供料机必须从国外定购。 这还只是其中一项。 而传统的平拉法生产线?虽然存在能耗高?次品率高等一系列问题，甚至有传言国家要取缔平拉法生产线。 但是多年来只听楼梯声，不见人下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国家才会动真格的。 而只要有一年的功夫?几条生产线的本钱也就回来了。 杨佳运这次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两条二手平拉法生产线。 除了设备本身?还有技术工人，供料机、行列机等大量设备?都需要随时维护。 杨东升和杨佳运一番商议，他们将会各建一条平板玻璃生产。 另外杨佳运还会上两条玻璃瓶生产线?杨东升上一条玻璃瓶生产线。 “先吃早饭吧！” 周影在桌子上?摆上早饭?顺便叫几名派出所民警一块来吃。 “周丽，起来吃饭了……哎呦！”周影大喊一声。 “怎么了？”杨东升、杨佳运闻言冲进周丽的房间。 只见周丽脸孔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嘴里不停念叨着，“吊死鬼，吊死鬼别来找我……” 杨东升忙摸了一把周丽的额头，几乎可以煎鸡蛋了。 “去叫老八过来！” 老八匆匆赶过来，给周丽挂了退烧的盐水。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周影急的直跺脚。 老八犹豫了半晌，咕哝出一句，“要不你们找个神婆，来给她叫叫？” “先送乡里再说！” 杨东升叫来一辆拖拉机，周影拿着吊瓶，杨东升把周丽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出来。 刚走到离大门口不远，周丽忽然发疯一样大叫起来，“啊——！吊死鬼，吊死鬼来抓我了！我不要过去……” 杨东升看着空无一物的大门口，再看看周丽，心里不禁一阵发毛。 “好了，好了，不过去，不过去！” 两人连忙把周丽重新送回房间。 周丽这才安静下来。 看着周丽的模样，杨东升不禁想起去年杨佳运他爷爷那一出。 真是一年又一年。 周影继续待在房间照顾周丽，杨东升退出来。 刚刚在饭桌边坐下，只见一辆警车闪着灯，在杨东升家门口停下。 杨东升放下筷子，迎了出去，车上下来了几名警察。 杨东升见到其中一人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喜，“王所，不，王局！” “小杨老板，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跟王局见面！” 村支书被人当街砍死，凶手还在外面飘着，派出所第一时间，就向县公安局请求了支援。 刚刚从顺河乡调到县局的王副局长，自然成了这次下来的不二人选。 王副局长坐在杨东升对面，一名年轻警察打开笔记本。 袁行彪他妈大半夜吊死在杨东升家门口，也需要验证到底是真自杀，还是他杀。 “半夜听到狗叫，我就爬起来看看！没想到一开门，就见到一个人挂在门口。我跟袁家兄弟起过冲突，袁行彪他妈一直就觉得是我害了她儿子，去年还背后对我下黑手，害的我们家周影受了伤……” 年轻民警偷偷看了王局长一眼。 袁家兄弟的案子影响很大，大家都知道，王副局长在案子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袁家想翻案，就是想打他的脸。 王副局长倒是没在意袁家，他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小杨老板，崔元丰过来给狗配种，是早就商量好的，还是临时叫来的？” 第143章 悬赏缉凶 “去年就商量好了。” 无论是张所长，还是王副局长，这是都把杨东升当成嫌疑人了。 这事也怨不得别人联想，杨东升想承包石寨矿，最大的阻力就是崔支书。崔支书的儿子崔元丰带着狗到杨东升这来，紧接着崔支书就被人砍死了。 怎么看都像杨东升一手导演的一出好戏。 还得多亏了杨东升现在已经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否则哪会这么客气。 虽然杨东升有信心最终会查明真相，还他清白，但麻烦的是公安局抓人需要证据，背后诋毁你，只要有张嘴就够了。 公安局能想到的，老百姓也能想到，这件事一旦发酵开来，对杨东升来说就太不利了。 已经有一个人吊死在了杨东升家门口，再给杨东升扣上一顶帽子难度就低多了，毕竟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崔支书，杨东升都必须尽快把杀人那货找出来。 但是怎么找…… 民警继续提问。 杨东升没有回答，反而冲王副局长说，“王局，我有个提议你看看合不合适？” 王副局长一愣，“什么提议？” “我听说崔支书是石寨人杀的，既然是顺河人，在顺河躲起来，想必不难。如果再有亲戚朋友包庇，躲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 “嗯！”王副局长点点头。 这也是王副局长最担心的事。 村支书被人当街砍死，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无论是顺河乡里，还是运河县里，对此事都极为关注。 虽然局里没有给王副局长期限，但是叫他这个熟悉环境的副局长下来，就是希望能尽快破案。 真像杨东升说的，拖个一年半载，任谁都脸上无光。 “仅靠派出所有限的警力排查，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而且我更担心，人没找到，反倒先跑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 “悬赏！发动整个顺河的百姓找人，发现线索直接报派出所。钱我来出，最后谁拿这笔赏金，由派出所根据最终的情况决定。您看行吗？” “法子是不错，但是……没有过先例！”王副局长有些为难。 公安局悬赏通缉犯，有过；民间自己出钱找人，也有过；但是民间出钱，替公安局悬赏……没有过！ “要不然我把钱捐给县局?由县局出面悬赏？” “这……”王副局长就更为难了。 捐给县局没问题?但是指定用于悬赏某一起案子，这事也没有先例。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有钱人家都能效法悬赏?公安局还是为人民服务的吗？ 更麻烦的是将来万一碰到破不了的案子，人家说是不是因为我们没捐钱?所以你们才不认真对待？ 帽子不要太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样做违法吗？” “好象?确实不违法……”王副局长仔细想了想说。 这不是违法不违法的问题，是法律上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其实王副局长如果还是王所长，面对这样的好法子，他早就拍板?让杨东升去悬赏了。 但是他刚到县局?也不是一把手，人头都还没摸清楚，所以不敢擅自作主。 尤其是杨东升本身就有嫌疑的情况下。 “所里待会还有个会，我得回去主持一下！就不耽误杨老板的生意了！”王副局长不敢再待下去，生怕一个弄不好?被带进沟里。 王副局长一走，杨东升立马就给陈志麻打去了电话。 陈志麻听了杨东升的问题?也犹豫了，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挂下杨东升的电话，咨询了几个同行?才给杨东升重新打了回来。 “我国的悬赏侦破制度始于八十年代?悬赏制度运用于司法活动的诸多方面?成为重特大案件的重要辅助手段。近年来，各种民间悬赏也陆续出现，但多是用于纯粹的民事领域，很少用于刑事案件……” “行了，行了！你就直接给我说，能不能干！” “我国的法律、法规对私人发布悬赏通告，并没有作明确规定……简单的说，能干！但是最好不要您出面做。您明白吗？” “明白！”杨东升挂下陈志麻的电话，随即又拨通了马超的电话，“马超，跟我去趟石寨！” 两人乘拖拉机直奔石寨村。 石寨村位于一处半山腰上，村里的耕地大多是山地，土地贫瘠，还缺少水源。 几十年前闹饥荒那会，据说石寨村饿死过不少人。 所以石寨人对饥荒的记忆也尤其深刻。 老远就看到村头一家大门口挂着白布，纸钱洒了一路，不少石寨村村民自发前来悼念。 马超领着杨东升进了院。 杨东升四处扫了一眼，还真是穷，连个电视天线都没看到，统共就是几间土房。 对比杨武那个贪官污吏，这位崔支书确实堪称廉政楷模。 杨东升跟马超恭敬的行了礼。 崔元丰穿着白色的孝服，戴着孝帽子。 “超子，杨老板，有心了！” “实在抱歉，我家昨天也出了点事，刚刚送走派出所的人，来晚了！”杨东升主动道歉。 “没关系，你们那边的事，我也听说了。” “对于崔支书的死，我很遗憾！如果不是碰巧你带着黑狼犬出来，恐怕那人得不了手。” “碰巧？还真是巧的很！”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一脸讥讽。 “二叔，这件事不怨杨老板。给狗配种的事，去年就商量好了。而且配完种，我要不是牵着大黑上山溜达，直接回家，我爹也不会……哪怕我自己不回去，让大黑先回家也好！” “哼！”崔元丰二叔冷哼了一声。 “崔支书已经遇害，再说什么都完了！我现在只希望能做点实实在在的事，让崔支书能够早日瞑目。” 杨东升边说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几沓百元大钞。 周围的石寨村人立刻就炸了。 “什么意思！” “以为老支书不在了，你就能顺理成章承包石寨矿？” “想承包我们石寨矿？做梦！” 崔元丰二叔的唾沫星子更是几乎喷到杨东升脸上，“你以为几个破钱，就能买我哥的命？” 第144章 抓凶 “杨老板，你是什么意思？”崔元丰脸色极为难看。 要不是看在马超的面子上，他早动手打人了。 “元丰，你误会了！这钱不是给你们的。”马超见状赶忙挡在杨东升身前。 “那是给谁的？” “是给举报人的！” “举报人，什么举报人？” 杨东升见状清了清嗓子，“石寨村的各位父老乡亲！我不怀疑公安机关执法的决心，杀害崔支书的凶手最终肯定会被抓住，但是顺河派出所就那么多人，还不能全用在这一个案子上。要抓人，就必须发动更多的人手，否则时间一长，人跑了，再抓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谁不知道，但是怎么发动人手？” “很简单，悬赏！为了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我准备悬赏缉拿凶手。但是我咨询过律师，由我出面悬赏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这就是我过来的原因。”杨东升把钱拍在了桌子上。 杨东升出面悬赏不合适，但是崔家人出面悬赏，就算真出了事，上头也不好找崔家的麻烦。 “我咨询过律师，如果由被害人亲属出于追拿嫌疑人之心，发布相关悬赏，既不违反法律规定，也有助于公安机关尽快破案，符合《刑事诉讼法》‘专门机关与人民群众相结合’的原则。钱我放在这，现在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干。” 崔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杨东升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方法。 “有什么不敢的？我哥的仇必须报。元丰，你要是不敢出这个面，我出面！袁大头杀了我哥，我非宰了他不可。”崔元丰二叔吐了口唾沫。 “二叔，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事我要是不干，我还算是个人吗？”崔元丰转向杨东升，“杨老板，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代表石寨的父老乡亲，谢谢你！” “客气了，元丰！崔支书遇害虽然与我无关，但是细究起来?我也有责任。只是怎么悬赏?不能乱写，还得好好措辞一番。” “杨老板?你说怎么写？” “我建议?由你们发布信息，得到的线索直接报派出所?让派出所出面抓人。咱们不是执法机构，万一打伤了人?即便他是个杀人犯?也犯法。具体怎么写，就让我们公司的律师办吧，人家是专业干这个的。” 崔支书家连电话都没装，又赶到杨东升家。 让陈志麻帮忙找了个精通这方面案件的律师?按照律师的说的?一字一句抄下来。 誊写了几十份，到处张贴。 杨东升又给杨槐、杨佳运、马超、二姐夫挂了电话，让他们把悬赏的事宣扬出去。 崔元丰一脸感激的表情。 杨东升的做法，一方面证明了这件事真的跟他无关，彻底撇清了嫌疑。 另一方面还得到了崔家人的感激。 这是杨东升之前没料到的。 但杨东升还是低估了抓人的难度。 短短一个白天的时间?派出所就收到了上百条线索，杀人嫌犯的亲戚、朋友被翻了一个遍?很多人都说看到了那个杀人犯，但愣是没找到人。 杀人嫌犯的一个亲戚说?除了过年那会，杀人嫌犯在他家待了两天?其他时候都没见到人。 还真是奇了怪了。 派出所被弄的焦头烂额。 但悬赏是由苦主崔家发的?派出所除了挨个线索去验证?一点办法也没有。 杨东升家也来了不少人，虽然悬赏公告已经说过，有线索直接报派出所，仍然有不少人跑来找他。 第二天一大早，一阵狗叫声把杨东升吵醒。 杨东升走到门口，就见三条大狗冲着门狂吠，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拍门。 杨东升趴到门上听了听，门外没有动静，心里不禁发毛了。 不会又挂了一个吧？ 你们当我这里是晾咸鱼的吗？ “老张！” “奥！”一个四五十岁，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披着衣服从一间屋子走出来，这人是杨东升请来烧火，兼打扫卫生的。 “把门打开！” “俺，不敢……”汉子哆哆嗦嗦道。 “没用！” 杨东升咬了咬牙，一狠心打开了门。 门外没有类似人形的物体挂着。 “杨老板！”忽然一个声音从门旁响起。 幸亏说话的是个男声，要是女声，杨东升非成神经病不可。 杨东升转过脸，见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正卷缩在他家大门旁边。 “什么事？” “听说您在找袁大头？” “有线索报派出所。”杨东升没好气的说。 “俺知道要去派出所，但人家说，钱是你出的，最好来找你！” 杨东升上下打量一遍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看着有点脸熟，“你确定知道我悬赏的人在哪？” “杀人的不就是袁大头嘛！他俺还不认识？以前一块打过麻将，他总是输，总当冤大头，正好又姓袁，所以被人叫袁大头。俺是窑厂看夜的，昨天晚上看到的就是他。咕……”男人忽然打了一个嗝。 酒气十足！ 虽然来人言之凿凿，但是派出所一时间得到的线索实在太多，能用的人手几乎都撒了出去。 再加上提供线索这货明显喝了不少，要不是杨东升领他过去，直接就被赶出去了。 但是杨东升直觉上感觉这条非常值得去看一看。 他出面找了王副局长、林指导员，两人无奈，只得派了两名联防队员给他。 看着两名联防队员通红的眼珠子，杨东升一人给了一条烟，“哥几个解解乏！” 崔元丰也带了两人过来，杨东升又从矿上抽调了马超几个人，拿着叉草用的桑叉，翻麦子用的木锨，没有带铁家伙，怕伤到人。 几人跟着那个男人来到他说的窑厂。 一来到地方，杨东升就愣了，这个地方，他认识，这里是在杨东升家门口跪过的，那个李老板家的砖窑厂。 砖窑厂没开工，门口挂着牌子——低价转让，手续齐全。 “还真会找地方。” “杨老板，你们守好各个出口，就别进去了！” 两名联防队员一前一后走进砖窑。 这一等就是足足二十几分钟，没见任何动静，杨东升逐渐不耐烦起来。 第145章 窑厂 杨东升正想进去看看，忽然窑洞内传来一声喊，“拦住他！” 只见离杨东升三四个窑洞远的地方，猛然冲出来一个人来，守在那个窑洞口的人见状，忙挥舞手中的木叉阻拦。 冲出来那人赶忙躲闪，只这一瞬间的功夫，两名联防队员已经追到了那人背后，眼见就要追上。 那人猛然一停，背靠窑洞，往腰里一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指向众人，“都别过来！” 周围几人见状擎着叉子、木锨也指向他。 这时就见一个魁梧的身影从远处跑过来，不管不顾，直接上去就是一脚，正中那人胸口。 砰的一声，那人被踹的倒飞出去，后背在砖窑上撞了个正着，被反弹回来，一下扑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匕首也摔了出去。 那魁梧人影不管不顾，从地上抓起那人又是一拳，打的那人像个虾子似的弓成了一团。 魁梧人影还要继续打，马超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元丰，不能再打，再打就出人命了！” “放开我，弄死他，大不了我给他偿命！” “你冷静点！他死定了，你给他陪葬不值得！”杨东升冲两个联防队员一瞪眼，“还不赶紧抓人！” 两名联防队员这才反应过来，一左一右将人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放开……” “老实点！” 杨东升这才看清楚袁大头的长相，三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材消瘦，邋遢的跟流浪汉似的。 两名联防队员也没有手铐，直接就用了一条布袋子捆了人。 “捆结实点！” “放心吧，杨老板！我以前是捆猪的！”一名联防队员得意的道。 所里撒出了这么多警力，副局长亲自督战都没抓到的人，现在让他们俩抓住了，这次可是立功了。 “草，我新买的鞋！”另一名联防队员忽然骂骂咧咧的跺起脚。 几个月来，袁大头吃喝拉撒都在这个砖窑，里面到处都是地雷，这名联防队员刚刚不小心中了招。 崔元丰瞪着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袁大头，一副恨不得咬死他的模样，“王八蛋！我爹给你儿子交学费，你知道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吗？他自己每天咳血，都没舍得去医院！” 崔元丰说着又要扑过去，他力气非常大，几个大老爷们合力，才把他拦住。 就袁大头那副酒色过度的小体格，今天要没人拦着，崔元丰真能撕了他。 “马超，你先送他回去！” 留了人看着现场，几人把袁大头押上拖拉机。 杨东升回头看了一眼，窑厂门口那块待售的牌子。 “杨老板，人也抓着了，你看是不是……”那个五十来岁的汉子凑过来，不停搓着手。 “放心吧，该给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嘿嘿嘿，那就好，那就好！我有钱了，我能娶媳妇了！”汉子高兴的手舞足蹈。 看着他这副模样，杨东升忽然心里咯噔一下，他终于认出来这货是谁了，“你是袁家村的？” “是，俺是袁家村的，你认识俺？” “你现在还没娶媳妇？” “俺家穷，说过几个，人家都不愿意！现在好了，俺有钱了，想娶谁娶谁！” 杨东升看着嘴咧的跟荷花似的汉子，真想给他一脚，这货就是前世那个娶了袁蕊，并且打的袁蕊头破血流的老光棍。 但是说好的悬赏，杨东升又不能不给，“娶了媳妇，回去就要好好过日子，好好待人家！你给我记住了，你娶媳妇的钱，是从我这拿到的，我就得负这个责，敢亏待人家，我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老光棍心里纳闷，俺娶媳妇，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众人一进派出所，登时就轰动了。 虽然只过了短短两天时间，但派出所上下都被逼疯了，所有人连轴转，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再抓不到人，就要崩溃了。 不过光抓住了人还不够。 王副局长亲自带队，直接奔赴窑厂。 抓捕的时候，袁大头拿出过一把匕首，却不是凶器。 根据目击者的证词，以及崔支书的伤口判断，凶器应该是一把更大的，能劈砍的刀。 但是在袁大头居住的窑洞内，找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凶器。 经过一番地毯式的搜索，干警们终于在一片废砖中，找到了一把带血的菜刀。 菜刀上除了血迹，还有血指纹。 王副局长如获至宝，立刻命人将刀送去检验。 杨东升回到家，一进门，周影正好也从周丽的房间出来。 “怎么样？” “退烧了！刚喝了碗粥，又睡下了！这个死丫头，这次终于老实了。” 走到堂屋门口，就见黄胖子瘫坐在墙边，两只爪子摸着自己的肥肚腩，晒太阳。 如果再来瓶啤酒，点根烟，就是一只标准的废猫了。 老婆出轨，对任何雄性动物的打击都是巨大的。 “这猫再养下去，就成精了！”周影摇了摇头。 “可怜的黄胖子！”杨东升摸了摸黄胖子圆乎乎的脑袋，黄胖子没有任何反应。 杨东升又戳了戳它的肚子，黄胖子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不会真的废了吧？ 杨东升再次伸出手，黄胖子终于烦了，直接给了杨东升一巴掌。 还好，还没废。 走进屋，杨东升抓起电话，“陈律师，麻烦你过来一下！这边有个窑厂要卖，你去看一下，手续是否真的齐全，价格合适，我就买下来。” 杨东升已经打听清楚了，修路的事情败落之后，李老板被乡里追责，他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去借高利贷，最终还不起高利贷，才把窑厂抵给了人家。 不要小看砖瓦厂这种每块只有一两毛钱的生意。 砖瓦的主要原料就是粘土，成本极低，支出除了人工费，就是燃料费，一块粘土砖的利润率可以达到60%以上，不要太挣钱。 要不是李老板作死，跑去修路，恐怕现在日子还过的好好。 目前的顺河乡，距离杨东升记忆中那个顺河乡，还差得远。 今后几十年，整个顺河乡需要大量砖瓦。 第146章 各人心思 “吃饭了！”周影的声音传来。 “有青菜！” 八十年代末，国家开始搞“菜篮子工程”，但冬天还是主要靠土豆、白菜、咸菜。 瓜州仅有的一些大棚蔬菜，也都供应了市区，顺河根本捞不到。 周影把两个提篮盖上棉布，交给一个中年妇女。 “赵圆圆还没回来吗，她真准备在娘家生孩子？”杨东升扫了一眼问。 “继续作呗！” 周影她妈去伺候儿媳妇，周勇新开的店也关了，周黑、周勇连吃饭都成问题，只能靠周影给他们送饭。 “我说她哪来那么大的自信？她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嫁给你哥虽然亏了点，但是那些彩礼钱，去沪上娶个媳妇都够了！还有你哥，就不能硬气一回？” “就别提他了！在外面横着走，回到家，在赵圆圆面前……呸，在赵玉面前，按照周丽的说法，跟鬼子汉奸一样没脊梁骨。” “这样啊！倒是正常。” 一个人越是在外面唯唯诺诺，一点权都没有，回到家，关起门，才越是什么都要管，什么都想管，说一不二，把自己搞的跟皇帝一样。 杨东升他爹就是其中的典型，这就是俗话说的“窝里横”。 反而像前世杨东升他们公司老总那样的，在单位一言九鼎，把手下的副总、矿长训的跟孙子似的，却经常自嘲是家里的“四把手”，除了老婆、女儿，论地位连家里的狗都不如。 顺河好运来大酒店，今天又有人包场。 酒店门口人员络绎不绝，不时还能看到身穿制服的民警进出。 大部分人都进去之后，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仍然站在酒店门口不停张望，时不时还问旁边的年轻人，“赵书记还没来吗？” “乡长，赵书记肯定有事耽误了，要不咱们先进去吧，王副局长和杨老板都在等着咱们呢！” 五十来岁的男子正是顺河乡新上任的刘乡长，“那我先进去，你在这等着！赵书记一来就赶紧接过去，记得给赵书记说清楚情况。” “好，我在这等！您放心吧，我会跟赵书记解释清楚的！”年轻人嘴里答应的爽快，心下却不禁一阵鄙夷。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服务的这位乡长为什么这么怂？ 历任乡长一上任，哪一不先跟书记掰几回手腕子再说？取而代之的大有人在，这位倒好，一上来直接就投降了。 难道是在副乡长位子上待的太久，把胆子都弄没了。 屋里的气氛却没有预想中火热，王副局长站在张所长和林指导员中间，正在跟两人谈话。 “老林身体不好，有了这个正科级，退休后，在报销方面会比副科级好不少，小张你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这也是局里的意思，明白吗？” 杨东升在旁边侧耳倾听，这才听出了些门道来。 顺河派出所虽然高配正科，却只有一个正科级的名额，王所长调到县局，正科级却没有顺理成章的给新来的张所长，而是给了林指导员。 无怨的杨东升通过林指导员约这位新所长，几次都约不到。 刘乡长推门进来，“赵书记有事耽误了，让我替他给王局道个歉！” “客气了，咱们就开始吧！”王副局长一摆手。 宴会正式开始。 “老刘，这杯我敬你，感谢顺河乡长期以来对派出所的支持，也感谢乡里对这个案子的支持！” “王局客气了！” 王副局长一路敬下来，很快敬到了杨东升这里。 “小杨老板，那事你不用担心，她儿子刚被枪毙，纯粹是她自己想不开。” “我没什么担心的，心里没鬼，不怕走夜路！只是得向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 “最近我想买辆车……” “你杨老板早就该买车了！你看看整个顺河，多少不如你的老板都买车了，就你还整天用拖拉机！” “我也早就想！可是瓜州只有两家驾校，都在市区，我总不能甩下矿场，跑去学开车吧？” “这还不简单，小张的驾驶技术，在咱们整个县局都是数得着的，让他教你！”王副局长拍了拍张所长的肩膀，“小张，派出所的工作跟局里不同，要跟群众打成一片，工作才能搞好。” “是！”张所长站起来敬了个礼。 “还没论到你敬酒呢，你站起来干什么？” 王副局长继续敬酒，他兴致很高。 检测报告还没出来，但是袁大头知道他们找到了菜刀后，就交代了。 法医也证明了袁行彪他妈确实是自杀。 不但短时间破了案，而且是最好的结果。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车在半路坏了！”赵书记推门进来。 “赵书记，您来的不晚！乡里还没敬酒呢！”刘乡长忙站起来。 “老刘，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在，你就代表咱们乡，你这样做，不是怠慢王局和杨老板吗？” “是，我吸取教训，一定改正！”刘乡长干脆的认错。 刘乡长对自己的定位清楚的很。 与县级及县级以上两会5年一届不同，此时乡镇两会是3年一届。 乡长这个位子能落到他这个没背景的原顺河乡副乡长头上，一方面是因为顺河连续两任乡长落马，犯了忌讳，挣的人少。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没野心。 能正科级退休，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王副局长之后，是赵书记敬酒。 到了杨东升这，赵书记没急着敬酒，“你们都还不知道吧？前不久小杨老板可是在市里大大的露了脸，讲的那个什么日本的阿巴……” “阿米巴！” “对，阿米巴，连李市长、陈书记都称赞不已。” “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说起来还要多亏了赵书记！” “还是小杨老板自己有本事，要不然谁能这么短时间，写出那么好的发言稿！” 杨东升把那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引得众人交口称赞。 晚宴结束，饭店老板郝云亲自送来了醒酒汤。 众人喝了醒酒汤，各自回家。 杨东升跳下拖拉机，向家里看了一眼，登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去，这还没到头七吧？” 只见一团火苗正在杨东升家门口一晃一晃，照的杨东升家阴森森的。 第147章 送给你 火光中似乎还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晃动，好象还在念叨着什么，只是距离有点远，听不太清楚。 杨东升下意识的靠近了一点。 仍然听不太清说什么，但是有一股熟悉的气味，飘到了杨东升鼻子里。 这时一片闪着光亮的片状物体，掉落到距离杨东升脚下。 杨东升捡起来，黑黄夹杂——竟然是一片烧了一半的纸钱。 难道还有鬼会自己给自己烧钱？ 杨东升不禁想起那个自己给自己凿墓碑的笑话，差点没乐出来。 再次凑前，这次杨东升看清楚了，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杨东升上去就给了那人影一巴掌，“混蛋小子，在我家门口烧纸，你想干什么？” “哥，哥，别打了，是我！”那个黑影竟然是替杨东升干过活的半大小子。 “打的就是你！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跑到我家门口烧纸？” 半大小子揉着被抽的生疼的脑袋，“那个女的不是在你家门口吊死了吗？她上吊前一天，我还砸过她家的玻璃。我奶奶叫我来烧点纸，让她别缠着我。” 杨东升忽然觉得不对，“上吊前一天你还砸过她家的玻璃？那不就是前几天砸的事！你们一直没停？可是我记得，过了年你就没来领过钱了。” “过完年你就去沪上了，当时只有周丽姐在，她给了我们钱，要求我们必须得砸玻璃。” “原来如此？”杨东升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袁行彪他妈上吊，周丽会吓成那个样，原来袁行彪他妈的死，跟她也有关系。 “哥，你就不……” 杨东升扫了半大小子一眼，“放心吧，她就算真变厉鬼，也是来找我，不会找你的。” “我也是这么跟我奶奶说的，可是她不信！”半大小子道。 “混蛋小子！”杨东升又是一巴掌。 半大小子揉着脑袋，“哥，我求你件事！我爹非逼我去上学，你能不能去跟他说一声，别让我上学了，你不上学，不是一样挣大钱？他现在整天嘴里不离你，你去跟他说一声，他肯定听。” “身在福中不知福！”杨东升高高抬起巴掌，半大小子吓得躲闪，巴掌最终轻轻落到半大小子头上，“傻小子，你爹是为你好！没有学历，一辈子就只能在一线卖苦力！只有考上大学，将来才能当矿长。” “杨槐也没上过大学，不是也当矿长了？” “那是现在，以后当矿长必须考证，想考这个证，必须有大学文凭。”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就去考个大学回来，将来当矿长！”半大小子拍着胸口大言不惭的道。 “行，只要你能考上，学费我包了！”杨东升笑着在半大小子头上揉了揉。 他想考大学，怕是不容易。 前世杨东升是他们村第一个大学生，考上的是地矿大学，然后是他弟弟杨日初那一届，人品爆发，一下子考上了两个，除了他弟弟的某大学外语系，还有某个看名字在闽省，其实位于苏省的985。 自此之后别说211、985，连听说过名字的二本，都没能再出一个。 倒是邻村有两个分别考上了冰城理工大学和蓉城理工大学，说来也是挺好的大学，但是他们的父母却很搞笑，一个非说自己儿子考上的就是冰工大，另一个非说自己儿子上的是川大。 其实不过就是想压过杨东升他们一头。 “哥，我还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 “说！” “你能不能去跟我叔说一声，别让他再叫我叔了！你不知道，两个人在大街上遇到，互相喊对方叔，有多奇怪！我现在见了他，都得逃命似的跑！” 这个杨东升还真没辙，有人就是喜欢给人家当孙子，你有什么办法，“这个我真没办法！以后见了他，你还是跑吧，反正他又跑不过你！” 半大小子抓了抓脑袋，“那，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 “哥，还有啥事？” 杨东升走进院，问老张要来手电筒，“把这个拿上，黑灯瞎火的，你不怕摔跤？” 天气转暖，太阳也比以前升起的早了，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室内，满室生辉。 杨东升一觉醒来，只觉满怀温香软玉，睁开眼，面前是一片美丽的风景——雪腻的肌肤，分明的锁骨和筋络，形成了几个近乎透明似的涡坑。 杨东升张嘴咬了一口。 “别闹！”周影咕哝了一句，翻了个身，留给了杨东升一个同样雪腻的背。 杨东升紧了紧胳膊，脸贴到那片雪腻上，嗅着上面的幽香道，“哎，你知道周丽给那群小子钱，叫他们去袁家村砸人家的玻璃吗？” “一直不都是你出钱，叫他们去的吗？”周影含混不清的回答。 杨东升在周影身前掐了一把，“昨天我才知道，咱们去沪上的时候，周丽把这件事接过去了。” 两片好象蒲扇一样的睫毛抖了抖，周影睁开了眼，颦起好看的眉毛，“这个死丫头，无怨的一出事，她吓成那样！” “嘻嘻，真笨！”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声，听着好象是周丽。 两人对视一眼，杨东升把被子一裹，把他自己和周影两个裹在一起，走到门口。 两人把门打开一条缝。 只见周丽正蹲在猫窝前，小奶猫们已经睁开眼了，走起来仍然颤巍巍的，但是这不妨碍好奇心十足的它们，四处探索着这片未知的领地。 周丽四处抓猫，忙的不亦乐乎。 杨东升给周影打了个眼色。 周影摇了摇头，对这个妹妹，她有时候也搞不懂。 “姐，姐夫，你们看！这一只的眼睛还是蓝色的！”周丽冲他们举起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奶猫。 “奥！” 两人赶忙关上门。 早饭后没多久，陈志麻跟一个黑胖子一起到来。 一见面，黑胖子就冲过来，紧紧抓住杨东升的手，“杨总，幸会幸会！” “幸会！”杨东升淡淡的回应。 别看这胖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干的是高利贷的买卖，背地里心狠手辣，不知道逼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开门见山吧，多少钱！” 陈志麻已经看过了，那个砖瓦厂手续齐全。 “杨老板太见外了，砖瓦厂我送给杨老板。” 第148章 拉储 杨东升看了一眼陈志麻。 陈志麻也是一脸惊讶，这胖子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如果是杨东升他爹那个整天想着天上掉金条的货在这里，此时肯定会喜疯了，什么都不想，先应下来再说。 不要钱的好事，不要白不要。 可惜杨东升不是他爹，他从来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金条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 别人给你1块钱，为的肯定是将来能收回10块。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放高利贷的。 杨东升冷冷的看了黑胖子一眼，“你的条件是什么？” “只要杨老板在我们银行存款500万，砖瓦厂就当是见面礼了！” “你是拉储的？”听了这话，杨东升倒是松了口气。 这个年代通胀高企，各家银行一年期以上的银行利率，基本都在10%左右。 李老板那家砖瓦厂也就值个几十万，还不到500万一年的利息。 “说说你们的利率吧。”东升矿业现在每天都有大量的资金入账，如果利息合适，他倒是不介意换一家银行。 黑胖子一喜，随手掏出计算器，按动了一阵，最后将计算器拿给杨东升看，“这绝对是我们银行最大的诚意了，您可不能告诉别人。” 杨东升看了看计算器，又看了看黑胖子，这个利率太不正常了。 据杨东升所知，就算一般的高利贷，也不过是这个数字，何况还有一家砖瓦厂当见面礼，“这是几年期的利率？” “半年期！” “半年期就有这么高！你替哪家银行拉储的？农行，邮政储蓄银行，还是信用合作社？” “都不是！”黑胖子神秘的笑了笑，“就是我们的银行！” 黑胖子特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杨东升愣了一下，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下钱庄。 杨东升原以为黑胖子不过是跟其他放印子钱的一样，在银行点有关系，能较快的从银行贷出钱，然后他再以高利放出去。 结果人家玩的更大，直接自己开银行。 杨东升看了陈志麻一眼。 陈志麻擦了一把额头，没调查清楚，就把人带过来，这绝对是他的工作失误。 “杨老板，我们的信用你可以放心……”黑胖子开始了自我推销。 杨东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信你个鬼。 前世杨东升虽然没碰过地下钱庄，但是新闻总看过，地下钱庄不止是高息存款，放高利贷那么简单。 往往还会跟洗钱、赌博联系到一起，一旦爆出来就是大案，不知道会牵扯多少人进去。 如果单纯只是个放高利贷的，做点买卖，买点东西，还没什么。 这种地下钱庄，还是离的越远越好，杨东升现在甚至有点后悔联系他。 杨东升站起来就要送客。 黑胖子常年在外走动，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一咬牙，只能放出杀手锏了，“关于我们的信誉，杨老板如果不信，可以问你二姐！” 杨东升果然一下子停住了，“你认识我二姐？” “杨蓉女士一直都是我们的大客户！” 为了拉杨东升的储，黑胖子不惜爆出杨蓉，因为杨东升代表的绝不止是他自己那么简单。 只要杨东升在他们的银行存了钱，他就能跑去找杨槐、杨佳运、杨海生、马超等人拉储，到时候整个东升矿业旗下，所有的矿工都会到他这里存钱。 那可是一座金山！ 正规银行官僚主义盛行，放贷程序冗长、复杂，这个年代经济蓬勃发展，各方各面都缺资金，那些想办厂子的，要盖房子的，甚至为了结婚彩礼贷款的，等银行走完程序，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的银行不一样。 只要有钱，不愁贷不出去。 “她在你们那存了多少？”杨东升重新坐下。 “这个……”黑胖子登时有些为难。 按说为了拉近关系，他应该透露点消息给杨东升，但他是来拉储的，说了又显得他们嘴不严，让人家怎么放心把钱存在他那？ 黑胖子左右为难，“杨老板就不要难为我了，我实在不方面透露客户的信息！但是你放心，我们银行比什么农行、邮政储蓄银行更加保险。” 杨东升看着黑胖子的模样，二姐看来是存的不少！ 杨东升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抱歉，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了！” “这……”黑胖子有点发愣。 “请吧！”陈志麻挡在了黑胖子面前。 黑胖子从陈志麻身前探出头，“杨老板，要不这样吧，咱们一码归一码，砖瓦厂我卖给你，存款的事另说。” 砖瓦厂利润率虽然高，但是相比高利贷，还是差远了，一个人做惯了来钱快的生意，再让他老实做生意，那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砖瓦厂最近又住了一个杀人犯，脱手就更难了。 地下钱庄需要的是资金，砖瓦厂放在手上，相当于坏账。 “请！”陈志麻再次挡在了黑胖子身前。 “杨老板，我们还有一些房产、机械，不知道你感兴趣吗？”黑胖子倒是尽责，都这时候了，还在卖力推销。 黑胖子一出去，杨东升就抓起了电话。 “喂，是我！” “有啥事？”二姐的声音很轻快，电话那一头隐约还传来了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 “你在那个黑银行存了多少？” “这……也没多少？” “不管你存了多少，马上把所有钱都给我取出来！” “咋了，出事了吗……” 杨东升不等二姐答应，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可是放下电话，杨东升还是不放心，以二姐的性子，光打电话未必管用，杨东升还得亲自走一趟才行。 叫来一辆拖拉机，可是上了车，杨东升又犹豫了。 三姐拉他一块当孝子，引的杨东升厌恶。他跑去干涉二姐的事，二姐何曾不是一样的想法？ 二姐、二姐夫两口子眼看也是要30的人了，他一个当弟弟的跑去指手画脚，算哪门子事？ “去杨马街！”杨东升拍了拍驾驶座。 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正在装修中的好运来大酒店，一如既往的厕所风。 杨东升已经打算好了，哪天郝云退租，他就直接把这栋楼改成公共厕所。 第149章 粘土 卡车、拖拉机、三轮车一辆接一辆驶过，看牌照，不少是外市，甚至外省的。 还有一队马车从旁边经过。 一匹匹高头大马，拉着棺材一样的车斗，十几辆排成一条长队，慢悠悠的往前走。 杨东升站在拖拉机车斗里，可以看到出去的车，不少都拉着玻璃、钢材、炉渣。 杨马街连接苏、鲁两省，顺河乡新修的公路又宽又平，很多车情愿绕点路，也要走这边。 车流带来了生意。 杨东升租出去的房子，修车的，理发的，开小卖部的，不过最多的，还是开饭店的。 各种面条、炒菜。 尤其是老八媳妇开的卤菜店，几大盆热气腾腾的卤肉放在门口，不少司机跳下车，买一份卤菜，直接开车走人。 杨东升算错了杨马街的发展速度。 当初开一期工程，怕房子盖多了，租不出去，首先就上了车站和农贸市场项目，再加上办公楼，占据了整个一期工程的绝大部分。 本来盖的就不多，机械厂、财务部连办公带住，又占了一大片。 反倒车站和农贸市场盖的大大太早，显得没什么人气。 好在天气转暖，佳运他爹已经着手领人继续盖房了。 拖拉机在一幢即将完工的高楼前停下，这里就是杨东升盖的办公楼。 杨东升没进去看。 监理交给了市规划设计院，如果他们尽职尽责，工程质量就没问题，如果他们跟矿业建筑工程公司合起伙来骗杨东升，杨东升也看不出来。 “去机械厂那边！”杨东升拍了拍拖拉机驾驶座。 机械厂的建设仍然交给了省矿业建筑工程公司。 生产工程机械的厂房可不是那么好建的。 大型设备都是非常重的，地基得够牢靠，才不会沉降。 这点倒是不难，此时整个杨马街及街道两边上百米的范围内，已经被杨东升弄成了一块整个的岩石。 但地基只是一方面，大型设备生产，厂房必须安装天车吊。 整个厂房的结构强度，施工精度，都要远超一般民用建筑。 此外还要排水、通风、防火…… 这些都不是杨东升的能力可以帮的上忙的。 转了一圈，眼看已经快到中午。 杨东升跳下车，只见一个干瘦老头蹲在他家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吧嗒着烟袋锅子。 “杨老板！”老头一见杨东升立时咧开了嘴。 “赵，赵支书？”杨东升想了一会才记起来，眼前这老头是谁，“快，屋里坐！” 当初承包赵庄矿的时候，杨东升跟这位赵支书见过一面，之后就没了什么联系。 现在过来，不会是二姐夫那里惹祸了吧。 周影叫人上了茶！ 杨东升还想试探一下，倒是干瘦老头直接开门见山道，“听说杨老板想买窑厂？” “这事赵支书是从哪听说的？” 二姐夫管着赵庄矿，不用想也应该是从他那边泄露出去的。 看来二姐还是去问了黑胖子，这才知道了杨东升要买砖瓦厂，这才让这个赵支书知道了。 她还是听进去了，这样的话杨东升就放心了。 “我也就是随便听人家一说。”赵支书咧嘴一笑。 “我确实是想买窑厂，怎么你们赵庄窑厂想卖？”杨东升笑道。 赵庄也有砖瓦厂，但是这个年代的砖瓦厂赚钱，杨东升不信他会卖掉一只会下蛋的母鸡。 “杨老板不要小看我们赵庄窑厂，以前也是很赚钱的。” 以前也是很赚钱的？杨东升闻言一愣，但他没深问，而是顺着老头的话往下说，“那为什么现在不赚钱了？” “这不是没申请到好地吗？” 去年赵庄窑厂取土的地用完了。 随着国家耕地保护政策收紧，好耕地想申请取土越来越难，赵庄只申请到一块烂地用于取土，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块地里的土，烧出来的砖次品率极高。 除了赵庄铁矿，砖瓦厂是赵庄经济另一大支柱，现在却眼看不行了，赵支书怎么不急？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让全村老少爷们都有活干！至于砖瓦厂是谁的，没什么所谓！”赵支书道。 听赵支书的介绍，新地方应该是土质出了问题，这样的话倒是完全在杨东升能力范围之内。 “能去看看吗？” “能，当然能！”赵支书二话不说，拉着杨东升的手就走，连饭都不让杨东升吃。 两人赶到赵庄窑厂。 砖瓦厂已经停工了，不少人无所事事的蹲在窑洞口，有的愁眉苦脸，也有人毫不在意，有说有笑的打着牌。 二三十匹原本拉砖的马倒是难得轻松自在，逮着地上的嫩草，一路啃。 除了砖窑，最醒目的就是一个长三四百米，宽五六十米的大水坑。 无怨的不批给他们好耕地，砖瓦厂对耕地的破坏，实在太彻底了。 “这是砖窑，那边就是我们取土的地方！”赵支书冲前方一个小山头一指。 “那里原本是铁矿吗？”杨东升心中一动。 “对！” “我们过去看看！”杨东升边说边尝试选中这片区域，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否已经覆盖了这块地方。 随着耳边叮的一声，杨东升面前亮了起来——选中了！ 这片土地的各种成分也出现在杨面前——二氧化硅、三氧化二铁、碳酸钙…… “杨老板，你觉得怎么样？”赵支书一脸希翼的看着杨东升。 杨东升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三维图，没想老头也在这张三维图上，“我得回去考虑一下！” 很多人觉得粘土到处都能见到，很普通，没什么，其实粘土也是一种矿。 杨东升记得他购买的书籍中，就有章节专门讲过粘土。 当时只是粗略浏览了一遍，没有细看，回去得好好查一查，才能知道哪方面出了问题。 “粘土又称作黏土，一般是由硅酸盐矿物在地球表面风化后……”杨东升直接往后翻，“颗粒较大，成分接近原来的石块的，称为原生黏土……” 直到章节最后一页，杨东升也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些书还是老毛病，有用的一点没有，没用的罗里吧嗦给你讲一堆。 第150章 养份 杨东升放下最后一本书。 这些狗屁书，明明是工科、理科的东西，但是介绍历史的篇幅比专业内容还多，真正需要的专业知识反而没有。 就算偶尔良心发现给你点东西，也是过时800年的。 看来还得去趟市区，去买车，顺便去趟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书。 杨东升抬起头，正想问周影喜欢什么样的车，只见周影正拿着一个小本子，在一个计算器按。 “你在干什么？” “算账！” 杨东升过去扫了一眼账本，“算什么帐，咱家的日常支出有这么大吗？” “这是杨马街房子的租金！” “房子的租金是你在收？” “不是你说忙，把收租金的事都交给我了吗？”周影头也没抬的回答。 “有这事吗？”杨东升抓了抓头皮，好象不记得有这回事。 周影白了杨东升一眼，放下计算器，“给你商量个事！” “领导尽管吩咐，商量二字小的可当不起！” “二期工程已经开始了，房子越盖越多，我准备让周丽给我当个帮手，你别让她再回矿上了。” “好，都听领导的！”杨东升知道周影一直想把周丽从矿上弄出来，好给周丽说个婆家。 矿场那个地方，夏天一群大老爷们都光着膀子，周丽一个姑娘家的确实不合适。 “你去跟她说，这个死丫头，我说她肯定不愿意！” “我去说！” 两人来到屋外。 黄胖子仍旧是一副废猫模样，倚着墙晒太阳。 母猫领着小猫在花园里玩，周影去年种的菊花还真活了不少。 周丽一手抓着一只小白猫正在研究。 这两只小猫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两只眼睛还都是蓝的，非常漂亮，无怨的周丽会抓着不撒手。 “姐，姐夫，白猫好象是聋的！”周丽举起白猫道。 “是吗？” “你们看！” 周丽把白猫跟其他小猫放在一起，小白猫立刻活泼的跟其他小猫打成一团。 周丽退后几步，使劲拍了几下巴掌。 掌声响起，其他小猫都向声音来源处看了一眼，唯独两只小白猫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在玩耍打闹。 好象还真是聋的。 “哎！”杨东升摇头叹了口气，“没办法，老天爷是公平的！长的好看的，总会在其他地方亏过来！一般情况下，都是脑子缺点东西，要是脑子不缺，身体其他地方就会缺点！” 杨东升看了周影一眼，两人同房已经大半年了。 按说以周影的年龄，应该很容易怀孕的，但是周影却一直怀不上，身体恐怕真出了问题。 周影察觉到杨东升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收回目光，眼睛就是一黯。 “姐，黄胖子怎么这样坐？跟其他猫都不一样！”周丽见状连忙转移话题，指了指瘫坐在墙角的黄胖子。 “就快成精了！” “放心吧，成不了精！建国的时候，据说国家领导人跟妖族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所有动物都不准成精！你看到电视上有建国后成精的妖怪吗？”杨东升说。 “白娘子不就是吗？”周丽反驳道。 “白娘子是建国前的妖精！” “杨总在吗？”一阵声音从门口传来。 杨东升抬起头，只见刘健和刘康站在院门口。 杨东升把两人让进屋。 “杨总，关于近期的工作，我们想向您汇报一下！” 杨东升看了两人一眼，看来自己上午去杨马街的事，两人已经知道了。 他们两兄弟同在机械厂管事，而且弟弟刘康还是被刘健拉过去的，流言蜚语不少，而且还有一个原机械厂李厂长，在旁边像老鹰似的盯着他们，两人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不过杨东升不准备帮他们摆脱困境，这种情况是杨东升乐于看到的，否则机械厂真成了他们刘家兄弟的自留地，一定会出事。 刘健汇报了生产情况，以及厂子的建设情况。 刘健汇报完，刘康拿出一张履带式底盘的分解图，给杨东升讲解。 杨东升边听边点头，其实他基本没听懂多少。 杨东升上辈子没学过机械，这辈子的重点也是放在矿业上。 刘康讲解完，收起图，“杨总，还有些事我想更您汇报。” “什么事？” 杨东升看到刘健偷偷戳了刘康一下，刘康没理会他哥哥，“是这样的！当初被拖进挖掘机这个泥潭的，不止是矿山机械厂一家。” 当时瓜州市政府对矿山机械厂提出要求，能在瓜州采购的配件，尽量在瓜州采购，于是矿山机械厂搞挖掘机的时候，市油缸厂、油管厂、齿轮厂等纷纷上马了配套项目。 挖掘机项目失败，这些厂子很多设备就闲置了下来。 他们不像矿山机械厂家大业大，也得不到市里的特殊关照，已经准备卖设备自救了。 “杨总，工业设备是大物件，很多都需要订做，没有现货。拿下这些二手设备，能大大缩短我们的工期。我看过他们的设备，大都没用过几次，很多模具甚至还是新的。”刘康说完，一脸希翼的看向杨东升。 杨东升二话不说，拿起电话，拨通了财务部陈志刚，“陈经理，你马上联系市油缸厂、油管厂、齿轮厂！他们有一批设备要出售，具体买哪些，我会让机械厂刘康给你一份名单！单子上的东西，一定拿下来！” 杨东升的精力一半放在矿场，一半放在处理对外关系上，财务部经理陈志刚实际上干了半个总经理的活。 杨东升放下电话，“刘康，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不仅为公司节省了资金，更重要的是节省了时间，时间比金钱还要宝贵！” 森林中的大树倒下了，树身上会长出蘑菇、苔藓，还能为小动物提供遮风避雨的住所。 瓜州这些倒下的厂子，为杨东升的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养份。 刘康见杨东升支持他，大感振奋，“杨总，市铸造厂、锻压厂也有大量设备出售！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东西，我刚才没说，就是他们的人才。上周我回家，看到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焊工竟然在大街上卖红薯……” 第151章 成分比例 杨东升见刘康说着说着，刘健再次偷偷戳了他一下。 刘康的情绪已经完全上来，不管不顾继续汇报，“这些人都是国家花费了大力气培养出来的，一旦流失，比那些设备流失还要可惜！我想把他们招进挖掘机项目组。” “杨总！”刘健张嘴想插话。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杨东升冲刘健摆了摆手，“你担心接纳了这些人，就没法安置矿山机械厂的工人了！” “杨总，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健连忙解释。 “是不是都没关系！反正你们也不会互相干扰，因为只要是人才我都要，如果不是，就算招不到人，我也不要！人你们尽管去招，就算招来用不上，公司白养着他们，以后总有用的到的时候！设备没了还能再造，人废了，那就是真的没了！公司以后要造的绝不仅仅是挖掘机项目。” “我这就去联系他们！”刘康站起来就要走。 “等一下！” “杨总，您还有事？” “你现在走，回去都到什么时候了？明天再去！”杨东升向外面指了指，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 “那我用一下您的电话，行吗？”刘康是一刻都不想耽误。 “随便打！” 刘康也不客气，拿起电话就拨了一个号码，“喂，铸造厂吗？你们李科长在吗？” 杨东升出去吩咐周影准备晚饭。 刘康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直到对面都说已经下班了，他才放下电话！ 天此时已经黑了下来。 杨东升拿起电话，“佳运，晚上有空吗？” “有啊！” “一起吃个饭！” “行！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杨东升接着又给财务部陈志刚打了一个电话，正好陈志麻也在那里。 杨东升挂下电话，这时候该给刘康加点胡萝卜了。 杨东升拍了拍刘康的肩膀，“刘康，之前你刚进厂子，没有功劳，我也不好随便提拔你。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准话，只要你做成履带底盘，总工程师的位子就是你的！” 杨东升一番话，说的刘康热血沸腾，这个当弟弟的可比他哥哥好忽悠多了。 杨佳运带着陈厂长一起赴宴。 “哥，给你看看这个！”杨佳运一来，就把一张单子拍到了杨东升面前。 杨东升只看了一眼，就发出一声惊叹，“嚯，这么高！” “刚刚又涨价了，4毫米厚的平板玻璃，现在已经卖到3500一吨，5毫米厚的是4000，6毫米厚的已经涨到5000了，我跟你说，这个价格还得涨，现在到处都需要玻璃。” 以这个年代老百姓的收入，这简直是个天价。 饭菜上来。 酒席上不免就谈起了砖瓦厂的事。 “他们的粘土砖不合格，都是什么情况？”玻璃制品厂陈厂长忽然问。 杨东升看了看陈厂长，“什么情况？首先是砖烧好后，体积变小了一圈；然后是一碰水，砖就裂了，里面还有灰；我看过他们的废砖，感觉颜色也比一般的砖浅。” 陈厂长稍一思索回答道，“这种现象是碳酸钙造成的，分散的碳酸钙会造成烧成的砖体收缩，减弱铁的着色力。块状的碳酸钙，烧制后会生成生石灰，生石灰吸湿后会变成熟石灰，从而使体积膨胀，造成产品断裂。” “还有烧成的砖，里面有很多凸起呢？” “这应该是氧化铁造成的，一氧化碳会把氧化铁还原成铁，如果铁没有混合均匀的话，就会造成砖体变形。” “那制砖用的粘土，各种成分含量应该是多少？”杨东升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的问题。 “砖瓦粘土二氧化硅含量应该在30%到70%之间，氧化铝应该在10%到20%之间，氧化铁应该在3%到10%。氧化铝可以再高一些，但是含量太高，会增加粘土的耐火度，提高烧制所需要的温度，造成燃料浪费。另外还要控制有机质含量，有机质会把粘土染色，高温下还会产生二氧化碳，造成砖体气孔。我建议适量添加一些氧化钾、氧化钠，能降低粘土的耐火度，降低成本。” 杨东升点点头，没想到这顿饭还有意外收获，“陈律师，明天麻烦你去趟赵庄，拿下他们的窑厂。” “好的，杨总！” “来，大家不用客气！” 正吃着，忽然电话铃响了。 杨东升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杨老板！” “王局！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老哥我有件事求你啊！” “说求就太客气了！说起来，我正有件事想求你呢！” “什么事？” “还是车的事！前两天跟你说过，我想买车，这考驾照，上牌照，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这个事简单，等你买了车，直接来找我就行。” “那我的事就解决了，你有什么事？” “哈哈哈，你小子！给你老哥留着面子是吧？”王副局长一阵大笑，“我的事说来惭愧，要不是你小子卖你老哥面子，我都不好意思说，还是武装部那边的事……” 去年末，杨东升帮助县武装部安置退伍兵，说好的安置50人，但是铁饭碗心理作祟，结果只来了三分之一。 很多退伍军人情愿去发不起工资的国企，也不愿意来杨东升的私企。 但是金饭碗、铁饭碗，都当不了饭吃。 就连矿山机械厂这种大型国企的职工，都跑来杨东升这找饭吃，更何况运河县能给退伍军人们分配的企业，还不如矿山机械厂。 尤其是来到顺河煤矿的那十几个人，过年的时候，背着一大批东西回家，还拿出了一叠钱的时候，那些之前没去顺河煤矿的退伍兵登时就眼红。 还有些退伍兵嫌武装部给他们分配的单位不好，也要求重新分配。 这些人一起找到了县武装部。 按说武装部完全可以不理，单位都已经给他们分配好了，尤其是之前那些不愿意去顺河煤矿的，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做的不对。 但是为了今年的征兵工作，县武装部胡部长不得不又一次求到了王副局长这里。 第152章 兵油子 “老弟啊，你说这事办的……”王副局长语气里充满着无奈。 “让他们来吧！你王局都出面了，还能不给面子？” “哈哈哈……谢谢老弟！”王副局长大笑，这次可是在老领导面前挣足了面子了。 “王局，我问一下！这些人里有没有身手好，会开车，有驾照的？你也知道，前不久那事，弄得我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而且我也不用学车了！你放心，待遇方面绝对比煤矿高！” “有身手，会开车，这还不简单？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多找两个，我兄弟最近也要买车。”杨东升看了一眼杨佳运。 挂下电话，杨东升也很高兴，不仅是两个人情那么简单。 王副局长能来找他，说明崔支书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否则就算老上级的面子再大，王副局长也不可能欠一个犯罪嫌疑人的人情。 杨东升端起酒杯，“来，大家继续！” 由于明天还要工作，众人也没多喝。 杨东升洗过脚，坐在床边，看着地发呆。 周影推门进来，边走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你发什么呆？” 只见杨东升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就是个猪！” 到处都是土地，随便选块好地，各种成分对着调就是的，杨东升还非逮着书狠查，傻不傻啊？ “恭喜你，终于认清自己的本质了……你干什么？” “拱白菜啊！你不是已经认证了，我是猪吗？” “你……” 四五辆军用卡车整齐的停在顺河煤矿门口，前两辆车副驾驶上，分别下来一名上尉和一名中尉。 车子停稳，几名驾驶员下来，排好队。 直到这时车厢里才下来一群懒散的男人，他们看了两名军官和几名士兵一眼，除了个别人自觉去排队，大多数人压根就没有排队的打算，有些人甚至还点上了烟，抱着膀子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看着这乱糟糟的人群，上尉的脸逐渐阴了下来。 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会退化的这么快，刚退伍半年就成了这个鬼样子，这要是被人家地方上的看到，还不知道会想成什么样子。 上尉冲中尉使了个眼色。 中尉走上去，“整队，整队！整队，听到了没有？” 仍然只有差不多一半人跑去排队，其他人站在原地，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甚至还有人跟中尉瞪起了眼。 中尉这下子火了，“一分钟之内整不好队，全他么给我滚蛋！想来这里的人多得是，我告诉你们！” 人群这才动了起来。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 一番口令之后，终于整出了一个像样的队伍！ 中尉转过脸，看了上尉一眼。 上尉摆了摆手，也不指望他们报数了，“看看你们像个什么样子！一天是军人，一生是军人！你们虽然退伍了，但仍然是国家最重要的后备兵源，一旦爆发大战，你们就要重新穿上军装，走上保家卫国的第一线！你们现在承担的了这个责任吗？” “老子可没准备重新入伍！”一个魁梧的男人嘟囔了一句，一脸不服气。 上尉耳朵尖，走上前，跟那名魁梧男人脸对着脸，唾沫星子直接糊了那人一脸，“你刚才说什么？再他么的说一遍，让我听听！” “报告上尉，我刚才放了个屁！”男人不敢反糊过去，侧脸转向一边。 “最好是这样！” 这时几个男人从矿场走了过来，当中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上尉一看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小杨老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上尉同志！这么快就一毛三了！照这个速度，将星指日可待！” “杨老板，开玩笑了！这是名单你看看！” “好！” “这个丁武退役前是军区侦察兵比武第4名，这个叫赵有喜的，武警散打大赛第6名！都是好兵，部队都不舍得放人的！”上尉指着两个精壮的汉子，这俩人一个矮壮，一个高壮，气势一看就跟其他退伍兵不一样，“还有这个刘新宇，也是好兵，要不是他家里逼着他退伍，都上军校了，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想的？” 杨东升点了点头，“都会开车吧？” “都会开，王局特意交代了！怎么样，你要哪个？” “都留下吧！我有个兄弟，也在找司机，待遇不比我这低！” “好！”上尉冲中尉点了点头。 “丁武、赵有喜、刘新宇出列！其他人，向右转！齐步走，幺二幺……” 杨东升冲王矿长使了个眼色，王矿长吩咐人接收。 “上尉同志，这边请！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上尉一听，脸色都变了，“小杨老板，今天可不能再灌了！” “开玩笑的，今天咱们以吃为主！” 仍然是矿上的小食堂，桌子上除了平常的酒菜，还有一盆小龙虾，虾壳红亮，汤汁浓稠，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上尉同志，尝尝我们矿的特色菜！” 杨东升没有灌上尉，不过他自己倒先喝上了，“小杨老板，这些人你好好的训，不行就开除！不用顾忌太多！” “这说的哪里话？王矿长，不能听上尉的！对这些人，还是要尽量拯救一下的，实在不行再说开除的事！”杨东升给王矿长使了个眼色。 就刚才的架势，这批人必须得拿几个立威，否则还真管不了。 送走武装部一行人，杨东升又下井转了一圈。 顺河煤矿已经初步进入了杨东升调整过的煤层，煤炭日产量达到了600吨以上，按年算，已经超出了设计产能。 好在这个年代超产是要受奖的，否则杨东升还真难做。 不过接下来产能势必会进一步提升，将来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报请有关部门，重新核定产能了，就看杨东升能承包多久了。 同时杨东升也发现了问题，2米的煤层高度有点低了。 九十年代，咱们国家的男性平均身高也有将近1米7。 顺河煤矿里大都是北方人，而且都在正当年，平均身高还要更高一些，杨东升目测全矿平均身高，应该有1米7出头。 穿上矿靴，戴上矿帽，高度已经在1米8左右。 第153章 买车 脑袋跟顶板的距离只有20厘米上下，稍微蹦跶蹦跶，就得碰头。 更何况工人进出工作面不是空手，往工作面、掘进头扛的物料，从几米长的原木，到成捆的铁丝网，应有尽有，稍微不小心，就会蹭到顶板。 一番权衡之后，杨东升将煤层的高度，调高到了2米35。 这个高度势必对木质支柱的强度提出更高要求，顶板维护的难度也势必增大。 不过煤层上下岩石里的碳，大部分已经被杨东升调出来了，顶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脆弱，压力会小很多，维护量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一辆几乎满载的小面包车行驶在大路上。 杨东升身侧坐着两个人，跟哼哈二将似的，感觉特有安全感——男人用这个词，总感觉怪怪的。 后面是杨佳运和他的司机。 “我跟你说，进不了公安系统是好事！来我这你放心干，别的咱不说，收入至少是他们的10倍……”杨佳运胸口拍的啪啪响。 “咳咳……”杨东升咳嗽了一声，给杨佳运打了个眼色。 说话悠着点，后面还坐着乡里和派出所的俩人呢！ “哥，你是不是又晕车了？” “没怎么晕，提前吃了晕车药，好多了！” “那就好，不然咱们买了车，你老晕车，怎么坐？” 这个年代买车，绝对是冤大头，但是杨东升今天还就得做一次冤大头……不！应该是做三次冤大头。 顺河乡赵书记那辆车已经有些年头了，派出所目前也只有一辆车能用，还是当初杨东升捐钱买的。 杨东升打算给乡里和派出所一家捐一辆。 面包车最终在市区最大的一家汽车经销店停下。 这个年代还没有4s店，一家汽车经销商会同时经营好几个品牌的汽车，而这年头国内统共也没有几个汽车品牌。 这家店基本已经囊括了目前所有的国产车型——杨东升没准备买进口车。 根据杨东升之前几次的了解，这年头的进口车，价格那叫一个黑。 尤其是日本车，明明是经济型的车，在中国的售价竟然跟德国三大豪华车系看齐，明显就是准备做一锤子买卖。 跟中国离这么近，却没卖过万里之外的德国人，也是活该。 一进店，杨佳运一句话就差点没让杨东升呛出来，“你们最好的车在哪？” 销售闻言顿时大喜，赶忙把人往最贵的几辆进口车那边领，“这位先生真是好眼力……” “咳咳咳……”杨东升咳嗽着一把拉住杨佳运，“你给我回来，给我们换一个销售！”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汽车是真难看。 杨东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汽车都做成这个样，方头方脑，看着就扎手。 反正都是冲压的，做模具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加点弧度呢？ 各个合资汽车厂家也是没进取心，拿着国外几十年前的车型，直接回来生产。 杨东升先看了吉普车，赵书记现在的座驾，就是一辆吉普。 吉普车价格相对便宜，而且现在这破路，也就吉普车能畅通无阻。 但是看过之后，杨东升就知道了，为什么吉普明明很便宜，通过性又好，买的人却不多了。 做工那叫一个糙，喷漆凹凸不平，焊接粗糙的扎手，简陋至极的内饰，更重要的是车体缝隙大的能伸进人手。 这要是买回去，冬天漏风，下雨进水，每天开车前，还得先看天气预报，问问老天爷让不让开。 路过后世某款烂大街的车的时候，杨佳运兴奋的叫起来，“我就买这个了！” 对于价格，杨佳运一点也不在意，这样的车，几天他就能挣一辆。 杨东升看了看价格，摇了摇头，直接走了过去——他么的，竟然比后世还贵。 “哥，你去哪？” 杨东升指着一辆两厢小破车，冲销售问，“那个多少钱？” 销售已经看出来这几位到底谁才是当家的，比划了一个数字，“这个数，您行吗？” 这破车也要卖小10万！ 杨佳运追上来，“哥，我看电视上好多领导都坐刚才那车，你怎么不买？” 杨东升向后看了一眼，乡里、派出所那两个人都离的比较远，“那车你坐，行！他们坐？不行！” “为什么？” “刚才那车起码是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才够级别坐的，县委主要领导都不够！捐给乡里和派出所，他们就只敢锁在院里落灰。” “那你自己买一辆，再给他们买，不就行了？” 杨东升笑着摇了摇头，转脸冲销售说，“我买三辆，你给个实在价！” “这个……一辆给您降这个数，行吗？”销售又比划了一个数字。 杨佳运道，“我也买这个，不买刚才那个了！” “现在是4辆！” “这个……”销售犹豫了，四辆车的总价已经赶上一辆进口车了，当然，利润还赶不上。 “哥，既然你给他们捐两辆，那我也捐两辆！”杨佳运道。 “现在是6辆！” “这……给你们让这个数行吗？”销售眼珠子直转。 “佳运，我们走！” 老实说，就算是两厢车，杨东升都不想买。 小10万此时足够在沪上最核心的几个区买一套大三室了，几十年后，沪上核心区一套大三室，够买一辆顶级豪华轿车的。 “别，别！”销售赶忙拦住他们，老板已经不止一次向这边看了，留不下这几个客户，没他的好果子吃。 “你给个实在价，行就行！不行我就走，我也不为难你！” 销售心说，这还叫不为难？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打扮得体的男人走过来，冲杨东升伸出手，“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请您稍等一下，我了解一下情况。” 销售赶忙向男人汇报。 “两位是现在就买吗？” “买不买得看你的价格合不合适。” 男人向四周看了一眼，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给杨东升看了一眼，立马就撕掉了，“这是我们店最大优惠了，您可不能告诉别人。” 杨东升知道肯定还能再降，但是再讲下去，估计也降不了多少了，为了这点钱，耽误时间不合算。 付完钱，杨东升才发现麻烦了，他们买了6辆车，却只带了5个司机，剩下的一辆车怎么办？ 第154章 大爷爷 最终还是店里派人，帮他们把车送了回来。 鞭炮燃尽，地上满是红色的纸屑。 顺河乡玻璃工业园二期工程正式上马开工。 现场只挂了顺河玻璃制品厂的条幅，杨东升已经注册了东升玻璃，批复还没有下来，只能先建着。 “诸位领导这边请！” 赵书记、刘乡长、林指导员、张所长都来参加了开工仪式，能让暗中较着劲的林指导员和张所长站在一起，还面带微笑，那四辆车送的值了。 开工仪式结束，一行人又参观了杨佳运的玻璃制品厂。 “我们玻璃制品厂共有一座窑炉，两条平行生产线，可以生产厚度0.8至6毫米，宽度……”玻璃制品厂陈厂长做讲解，“诸位领导，请看这边！” 烧的通红的玻璃液，从成形池的自由液面连续地向上拉引，板根边部被一对拉边器夹住，通过成形室冷却器后形成玻璃带，沿着一根钢辊转弯后，向水平方向移动，最终进入退火窑。 隔着老远仍然觉得热度惊人。 这些玻璃刚出流水线，还带着余热就装上车，被买主拉走。 玻璃现在是一天一个价，有些人通过买空、卖空国有玻璃制品厂的批条，就可以暴富。 顺河玻璃制品厂使用平拉法生产的平板玻璃，虽然没有浮法生产的质量好，但是私有企业，只要有钱就能买到货，不需要批条，生意比大部分国有浮法玻璃厂还要好一些。 送走乡里和派出所的人，两个人又坐车回村。 杨佳运、杨槐也从村里要了地皮，在杨东升家左右两侧盖起了房子。 天气热了起来，正是搞工程的时候。 虽然没有任何一份文件规定冬季不许施工，但是这个年代的冬季过于寒冷，又没有好的保温设施。 天气一冷，混凝土很容易被冻坏，从而影响建筑强度和耐久性。 想保证工程质量，一般就只能避开冬季。 还是老办法，先用生石灰，灌水驱蛇。 可能是杨东升建了房子的缘故，今年的蛇没有去年杨东升建房的时候多，不过仍然吓的围观的小孩子们鬼叫。 “那里！”一个眼尖的孩子忽然大叫。 众人这才看到，一条足有3米多长的大蛇，蜿蜒爬进了水里。 这是本地的一种土蛇，没有蟒蛇那么粗，那么壮，不过也相当吓人了。 周影、袁蕊很快就吓得不敢看了，去杨东升家里休息。 周影扶着袁蕊在院里慢走，此时袁蕊整个人都圆了，“都快生了，你还出来乱跑什么？” “上次去检查，医生说，胎儿比一般的孩子大，叫我多锻炼锻炼，控制一下体重，否则对孩子的发育不好，生孩子的时候也有危险！”袁蕊擦了一把额头，才走了几步，她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周影的额头此时也微微见汗。 “小蕊，歇会吧！”佳运妈走过来。 “妈，我没事，就是累点！我现在多受点累，以后他就少受罪！”袁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小影，你去歇会，让我来。”佳运妈接过儿媳妇。 “哎呦，我的胳膊！”周影甩着发酸的胳膊，袁蕊现在可不是一般的沉，毕竟肚子里还装着一个。 想到这，周影又不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装上啊。 周影和佳运妈两个轮流扶着袁蕊慢走。 隔了好一会，杨东升跟杨佳运、杨槐才一起进来。 杨佳运接过媳妇的手，“你别听医生的，胖了，有福！” “不听医生的，难道听你的？” 这时一个四十几岁，浑身脏兮兮的男人走进了院。 “咱爹来了！”袁蕊推了杨佳运一把。 “爹！”杨佳运迎了上去。 谁知道佳运他爹理都没理儿子，径直冲着杨东升过去了，“东升，快去看看吧，出事了！” “出事，伤到人了？” “不是！是有人耍赖，挡着咱们，不让施工！” “他凭什么不让咱们施工？” 佳运他爹一说，杨东升才知道怎么回事。 杨马街日渐繁荣，车流越来越稠密，那些租了杨东升房子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于是几乎在一夜之间，杨马街路两边冒出了一堆棚子。 这些人不但在路边做起了生意，有些人把自己占的地盘，真当成了自己的。 佳运他爹带着人盖房子，却反而遭到了这些人的阻拦。 佳运他爹是个极老实的，只能跑来找杨东升。 杨东升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四十七八的男人，正站在一处简易棚前叫骂，“干什么？我看谁敢拆我的棚子！兴他杨东升在这盖房子，就不兴我搭个棚子？这是他家的地方……” “你还真说对了，这个地方就是我的。” 杨东升一见那人模样，心里登时就是一股火，腾的一下冒了出来。玛德，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个正在叫嚣的男人，跟杨东升他们家是一个巷子的，他爹见了这个人张嘴就是，“大叔，大叔！”喊的那叫一个亲热。 而杨东升他们则被他爹勒令喊这个人“大爷爷”。 没错！前世就是这个人从杨东升他爹那里，借走了杨东升的救命钱。 上次袁行彪他妈堵杨东升的门，也是这货鼓噪人去找杨东升他爹。 不用问，这肯定又是一个见杨东升发财，嫉妒发狂的。 仗着自己有辈分，这货见杨东升到来，仍然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我不跟你说话，叫你爹来跟我说！” “呵呵……”杨东升冷笑一声。 叫杨东升他爹过来，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根据杨东升前世的记忆，这个所谓的“大爷爷”还跟杨东升他妈有点扯不清楚的关系。 杨东升记得他爹跟他妈为此还吵过架。 后来杨东升他爹竟然又屁颠屁颠的把钱借给了这个人。 被人戴了绿帽子，还上赶子给人家钱，这种事也就杨东升他爹能干的出来。 乌龟都比他强。 “你觉得我治不了你是吧？” “怎么，你还想叫公安局抓我？来啊，来啊！能的你不轻！”大爷爷做出戴手铐的架势，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第155章 砖瓦厂 “收拾你还用叫公安局？我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你！” “能的你不轻！我不跟你说话，叫你爹来！我让他告诉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大爷爷抱着膀子，底气十足的说。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很快就围了里三圈外三圈。 也不怨人家有底气，以杨东升对他爹的了解，只要那个蠢货来了，肯定是什么也不问，上来就跟杨东升闹。 到时候人家只要看热闹就行了。 这块地根本别想拿回来。 杨东升见对面眼珠子骨碌转，就知道他猜的八九不离十。 杨东升扫了对面一眼，冲身后问，“杨槐，他家有人在咱们的矿上吗？” “没有！”杨槐想了想，摇了摇头。 大爷爷面不改色，这也是他敢跟杨东升嚣张的底气——他们家没人在杨东升矿上干活。 “但是他有两个侄子在小王庄矿！”杨槐笑着道。 “马上开除，而且要明确告诉他们，他们被开除的原因！” “我这就去办！”杨槐扭头就走。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你别把我侄子扯进来！”大爷爷说话就想冲到杨东升跟前。 有些人脑子里，就觉得他坑你行，你坑他不行。 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自信。 丁武默不作声的挡在他面前。 大爷爷没法靠近杨东升，但是看着丁武，他不但没怕，反而更来劲了，“来来来，你叫他打我，打我啊！” 大爷爷边说还边往丁武身上蹭。 丁武两手插在兜里，任对面怎么推，就是纹丝不动。 “想挨揍？有你挨揍的时候，别急。” “打我？能的你不轻！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我！” “我会满足你这个愿意的！现在叫你爹过来跟我说话，我不跟你说话！”杨东升学着大爷爷刚才的语气说。 “好好好，我这就去问问杨忠，看看他是怎么管教儿子的！”大爷爷指着杨东升，手直哆嗦，但是隔了半晌，却没有进一步行动。 直到四周有些冷场，大爷爷才恶狠狠的瞪了杨东升一眼，挤出人群。 杨东升在背后喊了一句，“晚上你们全家都小心点，能不上厕所就不要上厕所，万一掉茅坑里，淹死就不好了！” 大爷爷转过脸看着杨东升，这次他没敢再放狠话，灰溜溜的走了。 他又不是杨东升他爹那一号奇葩，家里人的生命对他是很重要的。 杨东升当然不会真叫人去做违法的事，但是吓吓他们也好。 万一吓得他晚上真不敢上厕所，憋出来个前列腺炎什么的，也算提前收点利息了。 “把棚子给我拆了！” 杨东升一声令下，简易棚几下就被拆了个稀巴烂，佳运他爹带着人清理现场。 杨东升坐上车，斗嘴皮子出了口气，还远远不够，杨东升准备趁这次机会，给他来个狠的。 一方面是报前世的仇，另一方面是杀鸡儆猴，仇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杨东升刚下车，一个老头一把抓住了杨东升的手，“唉呀，杨老板，可算找到你了！” “赵支书，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窑厂你也拿下来，什么时候重新开工？你给我个准话，村里的老少爷们可都指着窑厂吃饭呐。” 前两天，陈志麻就代表杨东升将赵庄砖瓦厂拿下。 可是最近杨东升忙着玻璃制品厂开工的事，砖瓦厂对他来说只是个小生意，没顾上。 但是对赵庄来说，砖瓦厂是他们村的两大支柱之一，村里制砖、贩砖养活了百十口子。 “刚刚忙完，我们这就过去！” “呦，轿车就是这样啊！”老头坐上车，左摸摸，右摸摸，这应该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坐小汽车。 很快就到了赵庄，老头仍然是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 “要不，我让人带您兜两圈。” “不了！”赵支书摆了摆手，虽然不舍，但轻重缓急他还是分的清的。 “赵厂长！”杨东升跟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握了握手。 这人是赵庄砖瓦厂的原厂长，砖瓦厂也不是什么高技术工作，只要他能按照杨东升的要求干活，杨东升也不准备换掉他。 杨东升选中面前的土地，按照那天陈厂长给他说的各种成分比例，挨个对照，很快就验证了陈厂长的说法。 这块地里的氧化铁、碳酸钙成分超标了。 虽然这块的铁矿已经没有开采价值，但氧化铁含量还是远高于一搬的土地。 碳酸钙超标的原因很简单，这个土包看似高出地面不少，但是原本的土包比现在这个大的多，表面由于挖矿被挖走，就露出了如今这副含岩石较多的土层。 另外由于矿场废弃后，又做过几年耕地的缘故，有机质含量也有点多。 杨东升把氧化铁转移到矿场，碳酸钙转移到杨马街，有机质转移到地里。 有多的就有少的，首先是这片土地的二氧化硅含量不够，此外氧化铝、氧化钾、氧化钠的含量也不足。 杨东升直接从杨马街地下弄来了二氧化硅、氧化铝、氧化钾、氧化钠。 再把几种东西来回调了几遍，按照他的经验，这样能把各种成分均匀混合。 最后把粘土层尽可能往上移动。 这样就可以省掉不少剥离表层的费用。 “在这取土！”杨东升调整之后，指着一块没有动过的土地说。 众人看着杨东升发了一会呆，然后在这边摸摸，那边捏捏，就让他们取土，有点发愣。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干活？”赵厂长一声令下，众人才活了过来。 大部分人都抱着，反正是你的窑厂，弄不好又不浪费我们的钱的心理开始干活。 直到赵厂长确定挖出了合格的粘土，杨东升才离开。 杨东升回到家，隔着老远就看到三姐正站在门口徘徊，不用问，杨东升都知道她来是干什么的。 这个蠢货，又被当枪使。 那两个也不是东西，尽捡最孝顺的坑，他们良心上就不会不安吗？ 三姐能来这么快，肯定是又去看望他们，才正好赶上了。 杨东升下了车，没等三姐开口就先说，“你要是来吃饭的，我让人准备最好的宴席。要是替他们来传话的，敢说一个字，我马上开除你们家那俩！” 第156章 难产 “我，我……”三姐张了半天嘴，最终才咕哝出了一句，“你多少给他点面子，他也不容易……” “滚！马上给我滚！”杨东升当即暴怒。 三姐不敢再说，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 也不知道那两个老王八蛋是怎么想的，为了别人的事，挑唆自己的女儿来跟儿子斗，真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奇葩。 三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每次都这么轻易被挑拨起来，杨东升现在非常怀疑，她到底是真蠢，还是故意的？ 幸亏三姐家现在也有人质在杨东升手里，否则就按她前世那股劲，非跟杨东升闹到十里八村都来看笑话不可。 过了好半天，杨东升仍然觉得胸口的火，腾腾的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杨东升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他，说他什么对外人掏心掏肺，也不拉自己的亲姐姐一把；自己住着那么大的新房子，家里的老人也不接过去。 杨东升也想让姐姐、姐夫来帮自己，可他们就这样的德性，叫杨东升怎么拉？ 还有那两位老人家，把他们接过来，杨东升还有活路吗？ 只能等日初长大再说了。 没多大会，杨槐进门来。 “哥，你看看吧！”杨槐递给杨东升一张纸，抓起碗来，猛灌了一气，“没想到杨吉还真是个能人！” “这些都是？” “都是！”杨槐点点头， 杨吉也就是杨东升那位大爷爷，他身上的事还真不少，但要说最让杨东升吃惊的，还是他的女人的数量。 这位大爷爷竟然跟七八个妇女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根据名单上这些人的名字，对照杨东升的记忆，这些女人有矮的，有胖的，有高的，有瘦的——还真不挑食。 知道是他在占女人的便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出来卖的。 不过要凭这份名单对付杨吉，还远远不够，这上面的女人，她们的丈夫清一色的窝囊废。 想来也是，要不是都像杨东升他爹那样的，杨吉也不敢。 “哥，你打算怎么做？” 杨东升想了想，又在上面加了几个名字，“你把这个名单放出去，再放一个消息出去，就说杨吉有病！” “我明白了！”杨槐接过名单看了一眼，拔腿走了。 杨槐刚走，电话就响了起来。 杨东升接起电话，话筒里传来杨佳运带着哭腔的声音，“哥，袁蕊难产了，你说咋办啊？” “难产！袁蕊要生了，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刚才摔了一跤，当场就流了好多血！我就说，那么大的肚子，运动什么，孩子胖了就胖了，生下来再减就是的。”听得出来，杨佳运已经乱了方寸。 “你现在在哪？” “在乡卫生院，就咱们乡卫生院那水平，他们还不把袁蕊治死？” “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 杨东升、周影坐车赶到乡卫生院，杨佳运在医院门口把他们接了过去。 袁蕊的惨叫声，一阵高过一阵从产房内传来，杨佳运父母、袁蕊的爷爷一脸焦急的站在产房门口，巴巴的往里看。 袁蕊的奶奶更是跪在大门口，不停的磕头，求八方神佛保佑。 “东升来了！”佳运爹妈忙迎了上来。 杨东升心说，我来了也不管用啊，我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这一家子人，方寸都乱了。 “叔，婶！别担心，有我在！”杨东升只能先安慰了他们一番。 “不能转院吗？”杨东升把杨佳运拉到一边问。 乡卫生院这水平，真能治死人，不是开玩笑的。 “大夫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这生！早知道我就来卫生院打点，跑县人民医院去白忙活什么！” 玻璃制品厂的陈厂长有个远房亲戚是县人民医院的，杨佳运托他打通了关系，找了县人民医院妇产科据说技术最好的医生，等袁蕊快生产的时候，就到县人民医院妇产科住院待产，袁蕊之前产检也是在那里。 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没想到临生产了，出了这么档子事。 这时一个医生从产房走出来。 众人急忙围了上去，“怎么样？” “胎儿太大了，生不下来！”医生摘下带血的手套。 “不能顺产，那就剖腹产！”杨东升真替他们着急。 “对对对，剖腹产！只要能生下来，怎么产都行！”杨佳运也道。 “这个……”医生登时一脸为难。 杨东升一见这模样，还能不明白吗？ 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看也没看就全塞进了医生手里，“这点意思你先拿着，之后还有重谢！” “对，你先拿着！”杨佳运也去掏口袋。 “我是东升矿业的老板杨东升，他是顺河玻璃制品厂的老板杨佳运！”杨东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杨佳运，“只要母子平安，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医生见状却死命把钱往回推，“哎呀！你们误会了，咱们卫生院只有我们主任和副主任会剖腹产，我只会顺产，不会剖腹产！” “那就叫你们主任过来！” “我们主任去县里开会了！” “那就叫你们副主任过来。” “我们副主任他……”医生看了看四周，没敢接着说。 “他怎么了？” “这个……”医生仍然是犹犹豫豫的模样。 “你他么还在婆妈什么！我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杨佳运一把抓住医生的衣服领子。 杨东升忙拉开杨佳运，转脸冲医生道，“赵书记、刘乡长都参加了玻璃制品厂新生产线的开工仪式，要不要我给他们打电话？” “哎，你们自己去看吧！” 医生把杨东升他们引到一间办公室，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四五十岁的男人，正趴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整个办公室里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我们副主任刚喝完喜酒回来！” “草！”杨东升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强忍着冲动，才没有砸在这货脑袋上，一股脑全浇了下去。 “啊，下雨了！”副主任抹了一把脸，换了一边继续睡。 杨佳运这个气，要不是杨东升拉着，他非得揍这个副主任一顿。 第157章 救命 “我去找院长来！”医生扭头要走。 “你们院长是妇产科医生吗？” “不是！” “那就不用找了。” 杨东升看了看趴在桌子上那个副主任，这个样子就算能醒，也不敢让他做手术，“现在真的不能转院吗？” 医生一咬牙，“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可以同意你们转院，你们转出去，反而对我们有好处！产妇万一死在我们这……” “你他么说什么！”杨佳运再次抓住医生的衣服领子。 “放开！”杨东升好不容易拉开杨佳运。 医生抓了抓衣服领子，没跟杨佳运一般见识，“产妇在我们这里，我们维持着，还能保命，说不准还能顺产下了。如果跑去转院？咱们这里离县人民医院三四十公里，你看看到县里的那条路，出了咱们顺河乡，能颠死人，转到县人民医院，命也颠簸出去大半了。你们要是真有关系，就想办法找个剖腹产医生过来吧，就别折腾产妇了。” 杨东升把杨佳运拉出医生办公室，“乡卫生院是指望不上了，你在县医院找的那个医生呢？” 杨佳运赶紧去打电话，好一番周折才找到陈厂长的远房亲戚。 可是那人再去一问，那名妇产科技术最好的医生，正在手术台上，而且正在做的是一个相当难的手术，一时半会根本下不来。 “我跟你们说吧，就算人家医生不在手术台上，也不能过去。现在乡卫生院已经不归县里管了，县人民医院的医生贸然过去，乡卫生院也不敢让我们做手术。否则万一出了事，责任算谁的？你们还得另外想办法，怎么会这时候摔跤呢？” 啪的一声，杨佳运挂断了电话机，吓的其他等着打电话的人都躲了出去。 “哎！你别把我电话砸了！”管电话的小店老板不满的嘟囔着。 “我今天把你的店砸了，照价赔给你！你信不信？”杨佳运已经开始犯浑了。 “你给我出去，你把电话机砸了，我怎么打电话？”杨东升把杨佳运赶了出去。 杨佳运跑小店，蹲在马路牙子上，嚎啕大哭。 杨东升掏出随身的电话本，拨通了王副局长的电话。 公安局虽然管不了医院，但是他们与各方面打交道，人脉广，尤其是医院方面，更是少不了，在医院应该有点关系，只是希望王副局长今天别出警。 电话铃声响了好几遍，迟迟没有人接，杨东升的心都提了起来。 就在杨东升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对面咔啪一声，有人接起了电话，“王局！” “呦，杨老弟！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王局，你就别开玩笑了！现在有个要命的事，请你帮忙。” 杨东升把事情一说。 王副局长立刻火了，“这他么的不是草菅人命吗？杨老弟，你别着急！别的科室不好说，妇产科咱们还真有人，正好今天休班，人我派车给你送过去，只是乡里需要你去说一下！” 乡卫生院这一关必须得过，否则他们不会同意外来的医生给产妇做手术。好在是此时顺河乡卫生院，已经划归顺河乡管，这倒是不难。 “王局，那就麻烦你先把人送过来，我这就去找赵书记。”杨东升挂下电话，拉起来杨佳运，“别哭了，跟个娘们似的，像什么样子？你媳妇、孩子还有救！” “还有救？”杨佳运抹了一把眼泪。 “王副局长帮忙联系了一位县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副主任，不过得经过乡卫生院同意，我去找赵书记，你在医院门口等着。” 杨东升的车直接进了乡党委、乡政府大院，赵书记的办公室前坐了一堆人等着会见，杨东升哪里等不及？ “诸位乡长，诸位支书，我现在有人命关天的事，麻烦让我插一下队，实在对不住，对不住了！”杨东升也不管别人同意不同意，一边走，一边拱手告罪。 这些人大多认识杨东升，但众人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位一向少年老成的杨老板，今天是怎么了？ “东升，这是怎么了？”杨武也在赵书记门口排队。 “佳运媳妇难产，人就快不行了，我找赵书记给乡卫生院打个招呼。” “你快去吧，人命关天！”杨武转脸替杨东升向众人解释，“诸位老哥、老弟对不住了，这次真是人命关天……” “杨老板，你这是……”赵书记的秘书挡住在了一副火急火燎模样的杨东升面前。 “王秘书，人命关天，麻烦你让我见一下赵书记。” 王秘书看了眼赵书记办公室，最近赵书记可是非常得意自己的新车，经常吩咐司机擦干净，比之前那台老吉普，不知道宝贝了多少倍，想来就算这位杨老板有点冲撞，也能被原谅，“好吧！” “小杨老板，今天怎么过来了？”赵书记一见杨东升，颇感意外。 “赵书记，今天请你破个例，救一条，不，救两条人命啊！” 赵书记听了杨东升的话，不但没生气，反而隐隐有点高兴。 乡、镇卫生院原本主要靠县级财政与农村集体经济联合支撑，但是就在最近，卫生院的人事权、财权、管理权下放到了乡、镇，人事权、管理权还好说，这个财权可就要了命了。 顺河乡财政本来就够困难的，赵书记绞尽脑汁才给乡卫生院挤出来部分资金，可仍然是杯水车薪。 过去一个星期，乡卫生院院长跑到乡里闹了三回，闹的赵书记头都大了，这次的事，可是给了他一个好借口。 “王秘书，准备车！” 几人赶到乡卫生院医生办公室，那名副主任仍然在呼呼大睡。 这时一个小老头才匆匆赶了过来，一看现场状况，怎么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赵书记，我这就去联系县人民医院。” “不用了，县人民医院的医生已经在路上了，麻烦你们卫生院解决一下手续问题。”赵书记摆了摆手。 “是，我这就去解决！”小老头临走时，看了杨东升一眼。 第158章 试制成功 不理乡卫生院怎么处理，杨东升这边总算是松了口气。 得亏是杨东升他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是换了普通人家——先跟卫生院反应，卫生院再研究研究，反应到县里，县里再商讨一番，决定派谁过来，然后再派车…… 以这个年代的医疗系统效率，这一趟流程下来，袁蕊恐怕都凉透了。 这还是建立在，乡卫生院不会掩盖问题的基础上。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警车载着一个看起来40岁上下的女医生来到乡卫生院，女医生冷着一张着脸，一副更年期综合症的模样。 “王主任欢迎欢迎！”小老头率先迎了上去。 “王主任，麻烦你了！” 女医生草草的跟他们握了握手，“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产妇在哪？” “这边请！” 这位王副主任别看脸不好看，但是技术水平真不错。 进去没多大会，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就从产房传来，一名小护士出来报喜，“恭喜恭喜！是个男孩，孩子很健康！” “谢谢，谢谢！”杨佳运连忙道谢，给小护士塞钱。 袁蕊的奶奶也双手合十，“感谢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谢观世音菩萨！” 还没等众人高兴多久，紧接着又出来了一个，拍给杨佳运一张纸，“产妇大出血！” 众人的情绪一下子又跌落到地上。 袁蕊的奶奶又开始替孙女求神拜佛。 杨东升又等了一会，看了看手表。 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杨佳运一家都担心袁蕊，顾不上其他的，杨东升得替他们安排，最起码得给人家医生找个住所。 杨东升出了病区，没走多远，只见之前见过的小老头院长，正在训一个年轻医生，“你犯的是什么错误知道吗？是根本立场的错误……” 一开始杨东升还不知道小老头训的谁，直到快走过去了，看清楚年轻医生的背影，他才认出来——竟然是之前跟杨东升他们说了实话的那个妇产科。 杨东升本来不准备跟卫生院闹得太僵，但是他们演这么一出，杨东升不闹反而显得软弱可欺了。 杨东升走上前，“你不要训这位医生！王主任是我找来的，你有什么意见，跟我说，我找赵书记跟你谈。” 小老头看到杨东升，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你就是杨老板吧？我们乡卫生院刚刚从县里下放到乡里，各种事情都还没有理顺，希望你能谅解。” “谅解？如果今天在产房里躺着的是你老婆、你女儿，你会原谅我吗？刚才那边都快出人命了，你院长大人在哪？今天要不是我们自己联系医生，你们从县里找来医生需要多长时间？还有你们那个副主任，他这次醉酒，你也会替他掩饰过去吧？” 小老头还想说话。 杨东升一摆手，“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是你的领导，你没有这个义务解释。” 杨东升掏出纸笔，写了两行数字，交给年轻医生，“这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我的，我是东升矿业的老板杨东升，另一个是杨佳运的，也就是今天产妇的丈夫，他是顺河玻璃制品厂的老板。你们院长如果敢为难你，你只管来找我们，我们去找赵书记来跟你们院长谈。” “啊？这个……”年轻医生抓了抓头皮，“我们院长刚才不是在为难我。” 杨东升笑了笑，也不过多深入，扭头就走。 小老头一路追着杨东升解释，“杨老板，我们乡卫生院本来能力就有限，这次划归乡里，像样点的医生又都走了，很多人都得手把手从头培养，否则我们也不会……” 杨东升径直上车，反正以后周影生孩子，绝对不会选择顺河乡卫生院。 一直忙到半夜，手术室的门总算是从内打开。 “密切观察产妇的子宫收缩和出血情况，每30分钟测量一次产妇的血压、脉搏、体温、呼吸……”王副主任边走边吩咐。 “医生，我媳妇怎么样？” “大夫，我孙女没事吧？” 王副主任摘掉口罩，脸色温和了不少，“产妇暂时脱离了危险！”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主任，天色也晚了，我们给你准备了房间，条件简陋了点，不过好在有热水，我让他们换了新被褥、床单，您去休息休息。”杨东升找的已经是顺河乡最好的酒店了。 “佳运，我用你的名字订的房间，你送王主任过去！”杨东升报了酒店的名字，同时不动声色的塞给了杨佳运一个厚厚的红包。 王主任一走，杨东升又给几名值班护士塞红包，已经得罪了院长，护士这边更加要好好维持，“出院的时候还有重谢！” “东升，今天多亏了有你，否则我们这一家子真不知道怎么办，你也忙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这里我们看着就行！”佳运妈拉着杨东升的手道。 “婶，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佳运的事就是我的事！”杨东升把佳运妈拉到一边，“婶，从外面请医生的事，卫生院非常不满，您注意着点！” 不管那小老头院长有没有害人之心，杨东升得料敌从宽。 “我知道！”佳运妈是个明白人。 杨东升跟周影上了车，周影仍然有点后怕的拍着胸口，“真吓人！” “别担心，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提前两个月把你送到市人民医院去。行不行？”杨东升担心周影会吓出心理阴影。 周影横了杨东升一眼，“我要是能生，就算死了也值。” “瞎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杨东升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杨东升心里一哆嗦，这时候打来，不会是袁蕊那边出意外了吧？ 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了刘康兴奋的声音，“杨总，咱们的履带式底盘试制成功了。” “好，我这就过去！” 杨东升赶到现场，只见一个做工有点粗陋的小巧履带式底盘，底盘上临时焊接了一个铁架子，在刘康操作下，底盘灵活的前后移动。 “杨总！”刘康跳下底盘，他眼睛通红，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睡了。 “恭喜你，刘总！” 第159章 审议委员会 刘康一愣，随即就是一喜。 杨东升许诺过他机械厂总工程师一职，没想到真的兑现了。 “杨总，我为你介绍……” 现场除了刘康，还有二十几个人，高矮胖瘦，从戴着眼镜的白面书生，到一脸风霜苦着脸的中年人都有。 经刘康介绍，这些人的毕业院校有冰城工业大学、沪上交通大学、地矿大学、庐阳工业大学以及重型机械学院，博士、硕士都有。 其他的也都是优秀的技术工人。 虽然这些人加一起，造出台履带式底盘不难，后世有些技术达人，对着网上的图纸，在网上购买各种配件，自己都能组装出一台潜艇来。 杨东升仍然挺好奇他们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厂房都还没建起来，设备大部分也没拉过来，你们是怎么搞出来这个底盘的，就凭这几台机子？” 杨东升冲面前一指。 “杨总，您别小看这几台机子。我们搞机械的有句话叫‘有三大机就齐活了’！您看，这台是磨床！那边是车床、铣床，有了这三种机床，再配上一组好钳工，手工修正细节，绝大多数普通机械零件，都可以制造出来。咱们国家当年造原子弹，都是这么搞出来的。当然这种方法制造出来的零件，成本肯定是不能跟量产配件相比。” 杨东升摸了摸那几台机器，“刘总，你去休息一下！咱们杨马街好运来大酒店正在试营业，今天晚上，你带大家去吃顿好的，不管什么菜随便点，想吃什么点什么，厂子报销。另外，我再奖励你们2万元，怎么分配由刘总决定。” “好！” “谢谢杨总！” 众人拍起巴掌，果然给钱才是硬道理。 “杨总，我想跟您单独汇报点事！”刘康凑过来。 “那咱们就去财务部说吧，我也要去那边看看！正好离你住的地方也近，说完你就去休息！” 两人上了车，路过建设工地的时候，只见刘健正在工地指指点点。 “刘健总往工地跑吗？” “好象是这样！” 一进财务部，跟陈志刚走了个对头。 “杨总，我正想找您签字呢！这是新一批设备的采购清单！”陈志刚递过来份文件。 杨东升随手翻了翻，这批采购费用高达近千万，是目前为止最大的一笔采购费用。 名单上除了铣床、磨床，还有各种炉子、仪器，字杨东升都认识，但是好几种家伙干什么用的杨东升不知道。 看来除了矿业方面的书籍，杨东升有必要再看看机械方面的书，最起码说起这些设备，他得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能两眼一抹黑。 刘康有点紧张，上千万的支出在这个年代，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杨总，这些设备有部分虽然现在用不到，但是将来肯定能用到，他们现在低价处理，以后再买可就贵了。不过您如果觉得没必要，划掉也行！” “你误会了，我不是要砍你的设备，只是这上面有些设备的用处，我不太懂！”杨东升笑了笑，签了字。 说来如果陈志刚跟刘康两个人合起伙来骗他，他也没招，目前他只能选择相信两人。 好在刘康、陈志刚暂时看起来还是老实人。 “陈经理，你去取2万块钱交给刘总，这是他们的奖金！” 陈志刚去取钱。 “你刚才要说什么事？”杨东升问。 “是这样的，履带式底盘已经搞出来了，距离厂房落成还有一段时间，这两天大家提出了几个项目，您看有哪些能上的？”刘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还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有点多！” 杨东升接过来看了一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正说自己不懂机械，难题就来了。 前世杨东升大学时候的专业，跟机械压根不沾边，毕业后，进入矿场虽然接触过不少矿场设备，但是作为一个本科生，上不上，下不下的，地位非常尴尬。 看看书，了解一下还行。 真要是干一样就得学一样，甚至成为这方面的专家，杨东升得累死。 杨东升放下纸，“刘总，老实说，机械方面我不怎么懂，就比如刚才那些仪器，好几个我认识名字，但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公司的资金有限，这张纸上的东西全部上马，不太现实。但是如果由我来决定，哪些该上，哪些不能上，就是瞎指挥。” “那您说……”刘康最怕杨东升把这些项目全否了，他回去无法向那些人交代。 “你别着急！我不懂，但是你们懂！我提这样一个方法，你们看行不行？我们集合技术、财务、市场三方面的人组成一个审议委员会，当然市场方面的人，我们现在还比较缺乏，暂时可以用厂家代替，东升矿业名下有煤矿、铁矿、石英砂矿、采石场、砖瓦厂……” 这时陈志刚拿着钱回来，杨东升示意他把钱交给刘康。 “刘总，请签字！”陈志刚也不问刘康怎么突然间变成了刘总。 杨东升继续道，“你们也可以去外地的矿场，去人家那里调查一下，他们需要哪些东西。最后由技术、财务、矿场，三方投票决定哪些项目能上，哪些项目不能上，三家各占三分之一的投票权，任何一方都有否决权！” 刘康和陈志刚对视了一眼，这方法还真新鲜，他们在矿山机械厂的时候，上什么项目都是厂领导，甚至市里、部里拍板的，车间、科室只管执行，哪有他们决定的份。 “这只是我的初步设想，具体方案还没有，这方面的工作我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俩现在就可以抓起来……还是明天吧，刘总赶快回去休息。” 这个审议委员会，不但避免了外行指挥内行，还能缓解杨东升与下面的矛盾，可谓一举两得。 送走刘康，陈志刚向杨东升汇报了，办公楼的进展状况，特别是下一步的装修工作，杨东升的办公室装修风格，需要他自己选。 杨东升倒是没怎么在意，未来他可能不会在办公室常待，倒是另外一件事，杨东升不太放心。 第160章 争权 “顺河大道两边的房子，你要尽快提上日程！” “那边的房子不是明年才开始建设吗？”陈志刚满脸疑惑。 “车流来的比预计中快，发展的速度也比预计的要快，如果我们不去盖上房子，谁随便搭个棚子就给占了。再想收回来，那可就要费一番功夫了。杨马街已经出现了这样的苗头。” “我这就去安排，资金方面没有问题。” “别忙着走！”杨东升冲椅子指了指。 “杨总，您还有事？” 杨东升在思索了一下，“志刚，你来的比刘康早，说是财务部经理，其实干的是总经理的活。刘康如今已经挂上总了，你做了那么多，按说我也该给你明确个职责了。” “杨总，您误会了！我没有想这么多！”陈志刚忙站起来解释。 “那就当我随便说的，你听听，没有坏处！”杨东升摆了摆手，陈志刚重新坐下，“做管理的不像做技术，做工程的，建一栋楼，就是一栋楼；做出个履带式底盘，就是履带式底盘，成绩摆在哪，除非是瞎子，谁也否定不了。相比之下，做管理，做财务工作，要展现出成绩就没那么容易。” “杨总，我明白！”陈志刚点点头。 “东升矿业，东升玻璃，砖瓦厂，以及未来成立的所有公司，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将它们整合到一个大集团之下，我不会许诺到时候让你做到什么职位，但是只要你有这个能力，我绝对会把你放到相应的职位上。” “杨总，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好干！”杨东升拍了拍陈志刚的肩膀。 杨东升正想走，就听陈志刚忽然道，“杨总，有件事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什么事？” “机械厂最近有点不太和睦？” “不太和睦？” “刘健和陈厂长因为管辖权的问题发生了一些争执，趁他们还没闹大，您是不是出面调和一下？” “争的很厉害吗？” “也不算很厉害！目前就是谁也不让谁。” 陈厂长在杨东升收购机械厂之前就是厂长，目前还挂着厂长的职务，但他手底下目前只管着一个打菜刀、锄头的部门，销售虽然不错，但是跟造挖掘机一比起来，就差远了。 但是陈厂长却喜欢以厂子自居，对刘健手下的工作指手画脚，去年刘健还能忍。 但是随着刘健拉来他弟弟，挖掘机制造部门进一步扩大，双方的实力差距进一步拉大，刘健的的脾气就没那么好了。 双方一个占着厂长大义，一个有实力，是谁也不让谁。 杨东升听着陈志刚的介绍。 老实说，无论是刘健，还是陈厂长，都不是杨东升心目中的机械厂厂长人选。 在杨东升的设想中，一家制造业企业的管理者，应该是理工科专业出身，有较高的文化程度，从基层一线技术岗位干起，一步步走上来。 而刘健和陈厂长的文化程度都太低了。 一个在基层干了多年，要不是杨东升提拔，目前仍然是个焊工。 另一个虽然是厂长，但是大半辈子都窝在这么一个小作坊式的厂子里，当山大王。 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人都过了成长的黄金年龄，已经没有太多发展潜力。 但是杨东升偏偏又没有其他人能用，只能将就了。 双方不合，虽然可能会在部分方面拖慢工作。 刘健、刘康两兄弟掌握了机械厂大部分资源，刘健又比较滑头，只有陈厂长时刻盯着他们，制衡着他们，杨东升才能睡的安稳，他们才不会不会走上不归路。 “工作中有些碰撞是难免的，这件事我知道了！” 只要不闹得过火，杨东升不但不会管，甚至还会鼓动两边斗，这样他才有更大的操作空间。 陈志刚张了张嘴，不好再说什么。 汽车驶进院，杨东升正准备下车，一抬头正看到一条黄色的身影，在墙头一窜而过。 黄胖子不知道又在干什么。 刚走下车，就听周影的声音从屋后传来，“啊，有蛇！” “哪有蛇！” 杨东升跑过去，只见后围墙上挂着一条花花绿绿的水蛇。 刘新宇拿了个扫把过来，戳了戳，“已经死了！” “那边还有，还有那边！”丁武冲旁边指了指。 不止这一条，这一段墙上，每隔三五米就挂着一条死蛇，有的还挺新鲜，有些甚至已经晾干了。 “蛇能爬到墙上去，不会爬进咱们屋里吧？”周影有点担心的问。 刘新宇已经把蛇从墙上挑下来，杨东升看了看。 蛇已经被开膛破肚，还少了一截。 杨东升想起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黄色身影，笑了笑，“放心吧，蛇进不了咱们屋！因为还没等它们爬上墙，就已经被人家开膛破肚，再挂墙上晒干了！我甚至怀疑它们连上墙，都是被迫的。” 周影愣了一愣，忽然以打死熊孩子的架势冲出去，“小黄，你给我过来！” 叫丁武、刘新宇把墙头的死蛇都弄下来。 杨东升走回前院，就见杨佳运正在院里逗狗。 两条母狗的肚子鼓胀的跟水桶似的，肚子上的**也垂了下来，蔫蔫的不太动。 杨佳运逗了半天，两条母狗只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哥，这两条母狗都快下崽了吧？” “应该快了吧！” 这两条母狗现在就是个无底洞，看到什么都吃，块头又大，食量都快赶上一头猪了。 “等下了崽，你可得给我留两个！” “行，给你留两个！”两人走进屋，杨东升给杨佳运到了杯茶，“袁蕊怎么样了，醒了吗？” “醒了，一醒过来就喊饿，非要吃肘子。我妈还不让她吃，只让她喝粥，喝汤！” “王主任那里呢，人送走了吗？” “送走了，我亲自给她送回去的！有件事正想问你，王主任临下车的时候，把红包又塞给了我。这是啥意思，是不是嫌少啊？” “王副局长介绍来的人，应该不是个贪钱的主，再说1万块，已经不少了！”杨东升摇了摇头。 “哥，要不要我再送一次？”杨佳运问。 第161章 立样板 “送东西是想让人高兴的，惹人家烦，还是不用再送的好。”杨东升道。 “可是刚开始的时候她收下了，临下车才给退回来。” “人家就是怕你烦她。”杨东升笑了笑。 “那总不能没什么表示吧？” “这样，你去收些土特产，就咱们过节时候买的那些东西——风干鸭、风干鸡、咸鸭蛋，再弄几桶新榨出来的花生油，这些东西不值多少钱，但是实惠。明天我把车借给你，你分两辆车，一车给王主任送去，一车给王副局长，也得感谢一下王局。另外打听打听，要不要王主任送面锦旗。” “好，我这就去办！” 杨东升把杨佳运送出门，周影正在训黄胖子，“家里没喂饱你吗？非要去抓那些东西！万一碰到前几天那条大的，我看你怎么办！还有你现在的样，坐没坐相，还有只猫样吗……” 黄胖子瘫坐在墙边，理都没理周影，反正这个女人对着它大呼小叫也不是头一回了，它早就习惯了。 杨佳运上了车，刚驶出去没多远，一辆一模一样的轿车停在杨东升家门口。 杨东升还以为杨佳运又兜回来了，直到车上下来了两个身穿警服，头戴大盖帽的人。 “张所？” “杨老板，我们今天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 “了解情况？屋里坐吧！”杨东升心说又出什么事了？ 周影送上茶水。 “杨老板，能问一下，昨天晚上你在哪吗？”张所长问话，另一名年轻警察做记录。 “昨天晚上我在医院。杨佳运他老婆难产，我们请来了县人民医院的医生，好不容易孩子生下来，杨佳运他媳妇又大出血。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我们就守在外面，至于几点回来的，我就没注意了，可以查一下医院的记录，手术结束后，没多久我们就回来。怎么了，出事了？” “你认识杨吉吗？” “认识！按辈分我得叫他大爷爷，其实他年龄还没有我爹大。可能就是仗着辈分高吧，昨天他占了我一块地，我连哄带吓，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地要回来。我们原来是一个胡同的，担心事情闹大了，不好看，所以就没报派出所。怎么，他出事了？” “昨天晚上杨吉被人了，在所里，他一口咬定，是你叫人打的。” “被人打了，不是吧？”没想到杨槐的效率这么高，杨东升心里给杨槐点个赞，“昨天我就是拿话吓唬吓唬他，他当场就服软，把地让出来了，我没理由再对他动手。再说昨天杨佳运他媳妇难产，我哪有功夫理杨吉啊！而且就算他不肯让出地，我顶多就是报派出所，为了这事叫人打他？我还没那么傻！” “杨老板，你别生气，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张所长点了点头，年轻警察收起笔记本。 “张所，我能问一下打他们的是谁吗？” 张所长想了想，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说出来也无妨，“是一个叫杨场的，你认识吗？” “杨场！那就更不可能了，去年杨场到我的矿上搞破坏，被咱们派出所抓了，抓捕过程中，他打伤了一名民警，还进去蹲了一段时间。他心里早就恨死我了，怎么可能听我的？” 老实说杨东升有点失望，在那份名单上，杨东升还加上了他妈的名字，可就算这样，杨东升他爹还是屁都没敢放一个。 不过这名声传出去，至少杨东升他爹是没脸，为了杨吉的事来闹了，也算达到了杨东升的最低要求。 张所长一走，杨东升就打了杨槐的电话。 电话接通，话筒里传来杨槐的声音，不过好象不是跟杨东升说的，“你们回去吧，什么时候能上工，我自然会派人通知你们。” “杨马街搭棚子的事是我大伯干的没错，可是杨东升他也找人打了我大伯了，两边不都已经扯平了吗？”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电话里传来第三人告罪的声音，紧接着就听有人走远。 杨槐这才冲话筒说，“哥！” “你过来一下！” 周影带着给袁蕊炖的鸡汤坐上车。 杨槐坐着拖拉机飞驰而来，跳下拖拉机，杨槐使劲揉着眼睛。 “眯眼了？” “有虫子飞进眼里了。” “天热了，虫子也多了。好好干，年底我奖你辆车！”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 “我觉得现在有钱还是买房合适。沪上的房产，这才几个月的功夫，都涨快一倍了。马九两口子整天乐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有些钱，该花就得花。对了，杨场那边是怎么回事？” “我去问了一下，好象是杨场真得了脏病。咱们把消息放出去之后，杨场先在家把他媳妇打了一顿，然后又叫了他几个兄弟，去把杨吉全家上下都给打了。昨天你们在医院不知道，村里闹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杨东升笑了笑，这简直是开了金口。 “对了，哥！杨吉的两个侄子来找我，咱们还要不要他们？” “他们两个永远被开除了！而且你要告诉他们，不收他们的原因，是因为杨吉又把我告到派出所去了！” “我知道怎么做！”杨槐点点头。 “现在眼馋咱们的人太多，最近我正说找个人立威，杨吉就自己跳了出来。正好，我就把杨吉做成一个样板，以后我们要持续给杨吉家找事，不让他们安生。今后谁再想动咱们的肉，就得想想杨吉的下场！” “杨场他爹新买了辆拖拉机，宝贝的不得了，我叫人把车胎给他们捅了，再把他们家电线剪了！让他们再斗斗！” “行，你看着办吧。记住！只破坏财务，不碰人，这样就算被抓，顶多就是赔钱，不会有大事。” 傍晚，周影从医院回来，一脸羡慕的说，“小孩子是真可爱！” “咱们也会有的！” 杨东升倒是不急着要孩子，上辈子他连婚都没结，更不要说孩子。 表面看是因为肿瘤，但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杨东升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第162章 相逢即是缘 说句难听的，真要找的话，好的找不到，孬的还找不到吗？ 当时同事、同学好些就劝杨东升，别挑了，赶紧结婚，生个孩子，给自己留个种。 但是杨东升才不敢那么干。 对外面说，是他不想害人，当然确实也有方面的原因。 但更主要的是杨东升害怕，他怕自己死后孩子没人照顾，更怕孩子会落到他爹手里，就那个老坏种的德性，杨东升死都死不安心。 反倒不如干净来，干净去。 现在周影总也怀不上，她暗地里着急，杨东升反倒是暗地里松了口气。 虽然这辈子杨东升可能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悲剧了，但是对于结婚，对于孩子，杨东升心底一直都是有阴影的。 杨东升害怕当爹，他做梦都害怕周影生下孩子，他自己却变成了他爹那样的人。 毕竟不是每一个当爹的人，都配给人家当爹。 难以置信，这样一个重要的身份，竟然不需要学习，不需要考试就能上岗。 现在连开车都需要先考驾照呢！ 农忙很快来了。 今年矿场照旧不放假，周边的农民不少都知道了他们这里的习惯，趁农忙赶过来打短工，一天5块钱，在这个时代是一份不错的收入。 来的最多的鲁省山区的农民，他们的农忙正好跟瓜州错开。 杨东升现在是种植大户，他承包了大片田地，后来又搞复垦，现在很有可能是瓜州最大的地主，不过却是个不负责任的大地主。 麦子自从种上之后，除了在三姐逼迫下，压了一回苗，杨东升基本就没管过。 化肥没撒过，农药一点没用过。 好在今年风调雨顺，这个时代的冬天冷，藏在土里的害虫、害虫卵也大都被冻死了。 此时杨东升的麦田里也是一片金黄色，看起来跟别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也没什么区别，除了草有点多。 收割上，杨东升仍然搞承包制，把麦子按亩承包给他们收割、脱粒，按照最终的完成度结算工钱。 第一批麦子下来，杨东升就挑选出最好的麦子，个个都是颗粒饱满，粒大肉多，堪称是麦子里的姚明。 打成麦仁，用一个瓦罐装好，送到市区。 李副市长可能已经不记得麦仁的事了，但是杨东升记得。 他还指望借此，跟这位排名第一的副市长建立长久的联系呢。 杨东升也不指望当面把麦仁送给李市长，只要把麦仁送到李市长的秘书手里，就算是送到了。 但是杨东升按照地址，找到李市长的秘书家，就发现他把问题想简单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杨东升过去一看，李市长秘书家门口挂着大大的四个字——“拒绝收礼”。 看到杨东升抱着一个瓦罐到来，连门都没让杨东升进。 即便杨东升说明了来由，打开瓦罐，让他看清里面是麦仁也不管用——谁知道麦仁下面，你是否藏了钱。 第二次，杨东升索性换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也没用——麦仁这颜色，你在里面搀点东西，也看不出来。 杨东升又想趁秘书不在家的时候送，秘书的父母也很有警惕性。 …… 连跑了几趟，杨东升都是无功而返。 汽车行驶在返回顺河的路上，杨东升恨恨的在座椅上一拍。 就听砰的一声，汽车一阵颠簸，一阵紧急刹车声之后，才终于停在了路边。 “杨总，车胎爆了。”丁武下车看了看。 杨东升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杨东升走下车，只见丁武从爆掉的车胎里，揪出一片碎玻璃碴子。 杨东升朝四周看了看，这才看清。 在这一片路上，前前后后上百米的路段，扔了一地的碎玻璃，不远处，甚至还有人开了个茶棚。 杨东升扯开嗓子，冲茶棚的方向大骂，“这谁他么的这么缺德！” 茶棚内的老头脸色木然，也不知道是被人骂惯了，还是脸皮练厚了。 这时一辆卡车拉着满满一车玻璃，小心翼翼的从旁边路过。 即便司机已经做了不少防护措施，仍然有不少玻璃已经碎裂了。 汽车是从顺河方向来的，十有八九就是从杨佳运的玻璃制品厂出来的——好象是骂错人了。 “换车胎吧！” 丁武、刘新宇把车开到路边换车胎。 这时对面驶来了一辆小轿车，就听砰一声，也是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汽车停在了路边。 汽车上下来了一个司机模样的人，下车看了看，嘴里也骂了起来。 杨东升看着小轿车，这辆车好象在哪里见过。 司机冲车里说了句话，车内下来了两个人，一个三十岁出头，看样子是个跟班的，另外一个五十岁出头，一看模样就是个领导。 那名司机也想把车开到路边换轮胎，可是非常不巧，他们的车爆胎之后，冲进了泥坑里，被陷住了。 跟班和领导见状只能帮忙推车。 “跟我来！”杨东升冲正在修车的丁武肩膀上一拍，两人跑过去，“王市长，让我们来吧！” 那个五十岁出头，领导模样的，正是跟杨东升相识的瓜州钢铁厂前厂长，也是目前排名末尾的副市长。 几个人合力把车推出了坑，期间自然少不了被弄得一身泥。 “小杨，今天多亏了有你！”王副市长抹了一把汗。 “王市长，咱们去那边喝碗茶吧？” “好啊！” 老头的茶碗泛着一层明晃晃的油花，桌椅上也满是油污，众人哪敢喝他的茶。 只要了几瓶饮料，站在茶棚旁的柳树下乘凉，杨东升给丁武和司机也送了饮料。 “王市长，您这是刚从钢铁厂检查工作回来？” “谈不上检查，回老单位看看。”王副市长笑了笑，杨东升总觉得他笑的有点苦，“你这是刚从市里办事回来？” “别提了，吃了一鼻子灰！” 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杨东升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说了，这样日后李副市长万一心血来潮，问那个说要给我送麦仁的，怎么没给我送过来？杨东升也好有个证人。 王副市长闻言却饶有兴趣的看着杨东升，“这么说，你今年复垦的收成不错？” 第163章 福利院 “赶不上正经好田，不过我的要求不高，别亏太多就行。王市长如果感兴趣，我给您送过去。没撒化肥，也没用农药，保准不比你们市领导的特供差！”杨东升趁机推销。 “我们哪有什么特供？”王副市长一摆手。 “那就说好了，我给您送过去！让您尝尝真正的有机食品！”杨东升顺杆爬。 “你要诚心送，就多送点，就你车上这点，够几个人吃的？”王副市长忽然话锋一转。 “您要多少？”杨东升一愣。 兜一圈下来，好象是杨东升进了王副市长的套子，不会是真向自己索贿吧？ “给我50吨怎么样？”王副市长一脸微笑的看着杨东升。 “行啊，没问题！”杨东升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一颗悬着的心，同时也放了下来。 既然是要粮食，那就不会是索贿，50吨小麦足够装满两辆大卡车，谁家索贿的，会要这么明显的目标？ “你就不问问我要来干什么？” “反正不可能是您自己吃吧？” “我可跟你说好了，我现在不是钢铁厂厂长了，可没好处补给你。” “您要粮食，肯定为某些解决不了温饱的人要的吧？我这资本家正好也回报回报社会，否则早晚被人扣上一顶为富不仁的帽子。” 这个年代小麦每斤也就能卖2毛左右，收获季还要更低一点，50吨也就是2万块左右。 王副市长虽然是排名最末位的副市长，但也是副市长，用来作大旗，吓一下顺河乡、运河县这些人还是完全够的。 这笔交易值了。 王副市长笑了笑。 杨东升猜的不错，这些小麦，王副市长确实是为别人要的。 王副市长分管教育、文化、体育、民政、旅游、卫生，这要是搁在后世，教育局、文化局、卫生局……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哪个不是油水十足？ 但是现在还没有医改、教改，教育局、卫生局都还是清水衙门。 最近两年游戏机厅逐渐风靡，文化局倒是赚了不少，但也只是自己能顾自己而已。 旅游更是一张空头支票，瓜州虽然是历史文化名城，有些历史遗迹，但却是一座工业城市。 空气差，水差，环境差，旅游设施差，连山都是一些低矮的小丘陵，没什么看头。 体育、民政此时是实实在在需要救济的部门。 这个年代福利彩票的年销售额总计也没有多少，而且资金使用，各种黑幕，谁也不敢碰。 各种优抚金、低保金、救灾款、救济款、扶贫款也被挪的乱七八糟。 体育那是绝对的边缘部门，我们国家自古就是贵脑力劳动。 好在还有一个市钢铁厂，王副市长又是钢铁厂的老厂长。 上任以来，王副市长已经多次去市钢铁厂化缘，但是逮着一只羊使劲薅，早晚会引起人家的不满，他已经离开了钢铁厂，人情是用一分少一分。 更何况钢铁厂现在归李副市长管，他频繁去钢铁厂，恐怕会惹得那位排名第一的副市长不高兴。 在市钢铁厂，他是一言九鼎的厂子，有些市领导都得求着他。 在市政府，他是排名最末的副市长。 王副市长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早知道他就在钢铁厂厂长的位子上做到退休。 “最近有时间吗？我带你看一下，你的麦子都给了谁。”王副市长主动发出邀请。 既然市钢铁厂不能再去了，王副市长那就去拉私企。 收什么企业的钱，王副市长还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杨东升在顺河做的事，王副市长多少听说过一些。 “那就现在吧，今天就有时间！” “今天？”王副市长看了一下手表，“今天还有个会，还是明天吧！” “好，明天！” 丁武已经换好了轮胎，还帮王副市长的司机也换了轮胎。 “把你的麦仁给我，我替你捎给李市长！”王副市长临上车时候说。 第二天杨东升如约赶到市政府大院门口，汇合了王副市长。 杨东升送上许诺给王副市长的麦仁，也知道了今天要去的地方——市儿童福利院。 汽车出了城，向南行驶，前方出现了一个大院，看起来像是所学校。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和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太太，已经站在大门口等待。 见他们下了车，男人一把抢到王副市长面前，“欢迎王市长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经王副市长介绍，杨东升才知道面前这人是民政局局长。 “杨老板，感谢，感谢！” 走进大院，早有一群孩子列队等待。 民政局局长看向了一旁的老太太，“刘院长，是不是安排个晚会，表演个节目？” “我看还是不需要了吧？”杨东升看向王副市长。 这些孩子本来就面临命运不公，小小年纪已经尝尽人间之苦。 说的好听点，这是表演节目；说的难听点，这就是卖笑为生。 “不是还有课吗？叫他们快去上课吧！以后我过来不要再搞什么欢迎仪式，这都是形式主义。”王副市长是搞工业出身的，在钢铁厂的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套，影响生产。 几人继续向里走，那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向众人介绍福利院的状况。 福利院抚养儿童的原则是统一抚养、分类分班管理，对健全儿童实行养与教相结合，有条件的自己要开班上课，没条件的要送附近学校走读， 看着那一双双清澈的大眼睛，杨东升不由想起来了，在沪上买房时候碰到的那个生病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她的病好了没有。 “造孽啊！”杨东升边看边摇头。 其实这还算是好的，最起码生下来了，活下来了，见到这个世界的光明了。 前世杨东升有个同事，家里是乡卫生院的。 据他说，小时候他非常喜欢玩的一个游戏，就是拿小木棍往卫生院的一个箱子里戳，有时候箱子里会有人攥住小木棍。 每次他这么干的时候，只要他妈看到，就会揍他。 因为那个箱子是专门用来装人流掉的孩子的。 长大后，那名同事经常为此做噩梦。 第164章 女足 “刘院长，您放心，麦子一晾干，我就叫人送来！而且不仅是这一次，以后每年的小麦、大米，我都包了。” 这相当于是跟王副市长建立了长久的联系，而且就算王副市长退休，以后主管民政这一块的副市长，杨东升也能顺理成章的建立联系。 “谢谢！”老太太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时王副市长的秘书凑过来，“您待会还要……” 杨东升依稀听到秘书嘴里蹦出了“运动”什么东西。 王副市长见杨东升好奇，“待会我去体育中心，咱们国家打篮球挺厉害的那个谁来着，也在那训练，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 九十年代的中国男篮，那可是号称中国篮球的“黄金一代”，而出身瓜州的这位，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 两辆车返回市区，老远就看到市体育馆门口挂着大条幅，“弘扬瓜州城市精神备战第**届市运动会！” 杨东升走下车，抓着头皮问，“王市长，咱瓜州的城市精神是啥？” 王副市长瞪了杨东升一眼，“我怎么知道？”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早就站在体育场门口等待，见到王副市长，立马迎了上来，“王市长！” 男人是市体委主任。 杨东升只是过来看个热闹，王副市长也没替双方介绍。 主任看了杨东升一眼，不认识，不过也没有奇怪，可能是王副市长的某位子侄，来玩的吧？ 一行人先进入篮球馆，确实有不少人正在训练。可是很遗憾，那位“黄金一代”的代表人物受伤了，今天没来。 “见不到篮球明星，其他项目的明星还是不少的，咱们瓜州可是体育大市！去那边！”王副市长一挥手。 几人又走向另外一处场馆，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吼声，从场馆内传出。 这是什么项目，这么有斗志？ 进去一看，才发现是乒乓球训练场。 “王市长，我跟您介绍一下，我们体育中心目前的情况！” 纯论原始的身体底子，瓜州在整个苏省内绝对是顶尖的。 原来时候大家都穷，只能拼身体底子，瓜州体育在苏省还能当个优等生。 但是随着南方经济快速发展，南北差距进一步拉大，人家已经不跟你拼身体底子了。 有钱了，营养就上来了，设施也好了，也能聘请好教练。 总之，就是一个字——钱。 想成为体育强市，就得舍得投入，现代体育有时候就是比谁舍得投钱， 可是王副市长无法回答，他现在最大的最大难题，就是手里没钱。 “王市长，咱们体育中心的场馆，有些还是五六十年代……”但是主任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好不容易抓住主管领导过来，得赶紧哭穷。 几人边说边走出乒乓球训练馆，不远处一群膘肥体壮的男人，正在操场上替足球玩， 杨东升见机岔开话题，“请问那边是练什么的？柔道，摔跤，还是举重？” “那边就是练足球的。”主任回答。 “就这，还练足球？”杨东升看到好几个人跑起来，啤酒肚上下一掂一掂的，特别是每一步踩下去之后，胸口的肉竟然能看到明显的颤抖，“无怨的八十年代以来，国足越踢越烂！” “那是矿务局的足球队，不是专业的。”主任忙向王副市长解释，倒是搁下了要钱的事。 王副市长见好不容易封住他的嘴，径直冲足球场走去。 杨东升注意到先前那些人，另外一边也有几个人在踢球，身材倒是看起来精瘦，动作也比那群人灵活，“那边也是矿务局的吗？怎么还分成两拨训练？” “那边是咱们市女子足球队！”主任道。 “女足？人数够一支球队吗？” “不够一个队！女排还好点，有老女排做榜样，女足是新成立的，再招不够人，就只能解散了。” 几人冲女足走过去，直走到跟前，杨东升才确定面前真的是一群女孩子。 一个个黑瘦黑瘦的，剪着短发，都跟假小子周丽似的。 杨东升看了看女足训练的场地，“市女足在水泥地上踢球，矿务局的业余队在草坪上踢？” “这个……人家矿务局给了钱！而且就训练几天，我们训练中心确实缺钱啊！”主任一脸作难，倒是又重新把话题扯到了钱上，缠着王副市长要钱。 杨东升看着面前的女足队员，略一思索，“王市长，我能提点建议吗？” “你说，你说！”王副市长正被体委主任缠的没法，就等着杨东升救命呢。 “既然咱们资源有限，为什么不有限的资金，投入到更容易出成绩的项目上？” 主任急的跳脚，生怕杨东升出幺蛾子，还没等王副市长表态，就抢先道，“这个我们当然有考虑！乒乓球深受我市广大市民的喜爱，五十年代末就正式开展乒乓球训练，正是咱们瓜州的强势项目。” 杨东升不觉意外，“这个当然没问题，我刚才看了一下，咱们市乒乓球队确实是人才辈出，我不是专业的，但是其中有几个如果搁在其他国家，代表他们参奥运会都够了吧？” “没那么夸张！”主任不好意思的摆手，这也是他的得意之处，这一届的市乒乓球队，确实有几个好苗子。 “但是他们在国内能排到什么位置？我们国家乒乓球人才太多，我记得有一种说法，在咱们国家能拿到全国冠军，基本上就能拿到奥运会冠军。这样算起来，我们发展乒乓球，不是跟其他市，其他省竞争，而是在跟世界冠军竞争。咱们市乒乓球队自成立以来，培养出了几个全国冠军，几个世界冠军？有多少人进入了国家队？” “这……”主任心下着急。 杨东升这几个问题确实问到了要害处，他生怕主管领导对乒乓球动刀，那可是他投入了最大心血的一块。 “当然，乒乓球是国球，砍乒乓球是不合适的！但是其他项目，比如男足，为什么不把用于男足的钱，投到女足上去？”杨东升冲旁边一指，“你觉得就凭那群肥头大耳的家伙，咱们能踢出亚洲吗？” 第165章 还要研究 “那边是业余队！”主任再次强调。 “王市长，现在女足已经有世界杯了，也进入亚运会了，进入奥运会是迟早的事。但是现在全国上下还没有对女足采取足够的重视，只要咱们瓜州能提前一步，拿出培养男足的资金投入到女足上，肯定能一飞冲天，反正咱们市男足也没救了。” “王市长，那边真的是矿务局的，业余足球队！”主任都快哭了。 “我知道，听小杨说完。”王副市长好不容易才安抚下体委主任。 “从过往的战绩来看，咱们国家的女子团体项目，一旦培养出来，那就是世界级的强队。到时候世界杯、奥运会，男子拿和女子拿有什么区别吗？就算培养不成，看看这几年的女排，虽然不如10年前了，仍然是亚洲第一，男足最强的时候，拿到过亚洲第一吗？即便亚运会第四名的份量也比在省运会、全运会上拿金牌强多了吧？”杨东升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乒乓球除外！” 后世的伦敦奥运会，英国人就是通过大力投资别人不玩的冷门项目，刷到了金牌榜第三名的。 王副市长对杨东升的提议非常感兴趣，少花钱，多办事，是所有当领导的共同爱好，这点上王副市长跟杨东升没什么区别，“你们体委怎么看？” “王市长，不能砍掉男足啊，否则省运会召开的时候，咱们拿什么去参加？”体委主任看了眼杨东升，这个人做法简直是乱弹琴。 女足能不能出成绩不说，省运会项目缺失，可要算到他体委主任的头上。 王副市长想了想也是，女足现在好象还不是省运会项目，群众基础不够，瓜州的情况就是代表，连一支像样的女足阵容都凑不齐，瓜州要是没有了男足，到时候他总不能拿女足顶上去。 但是发展女足的建议，又实在挠的王副市长心痒难耐，奥运会冠军啊，那是多光荣的事，瓜州历史上还没出过一个奥运会冠军。 王副市长看向体委主任，“想想办法，从其他地方挪一点资金过来，不就是一群姑娘吗？花不了多少钱。” “王市长，咱们市用于体育的资金本来就有限，各个项目的资金都非常紧张。老实说女足的资金，我只安排到下个月，田径队那边正等着这笔资金救急呢！想增加女足费用，只能请市里再另行拨付预算。”体委主任跟着了魔一样，张嘴还是要钱。 “真的就这么紧吗？” “真的没办法！” 王副市长皱起了眉，他手上确实还有一笔资金，一个副市长总不可能一点紧急备用金也不给自己留，没有钱谁给你干活？他当钢铁厂厂长的时候，都还有小金库呢。 体委主任眼睛盯着的也是这笔钱，可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再想堵上就难了。 这还不到年中，这笔钱如果花光了，到了年底怎么办？ 杨东升看着王副市长的表情，眼睛顿时亮了，“市女子足球队一年需要多少钱？有没有10万块钱？王市长，如果政策允许的话，我单独赞助女足，您看行吗？” 王副市长一听，这办法好啊，张嘴就要答应，体委主任一下子拦住了他，“王市长，市里还没有先例。” 杨东升真想一脚把体委主任踹出去，“咱们市可能没有先例，但是1990年的华京亚运会上，国家已经出现了商业赞助，南方有家饮料公司不但赞助了亚运会，现在还四处赞助体育赛事。人家都已经搞了好几年，怎么能说没有先例？” 矿业跟后世的房地产一样，同样是利润惊人，又没什么技术含量，搞的越大，盯上的人就越多。 看看后世那几个地产大亨，总喜欢对外吹牛逼，说自己是白手起家，但是你只要扒一下就会发现，他们要么自己是二代，要么老婆是二代。 杨东升不是二代，又不准备做那每周工作7天，一天干24小时苦力活，只能另外想办法拉关系。 杨东升本来是想攀上李副市长这条线的，奈何人家不给他机会，只能退而求其次，往王副市长这边靠了。 “王市长，就算是赞助，咱们也得找国企问问！”体委主任见王副市长又被说动，不得不把话说明白，这人这么年轻，肯定不会是国企的。 王副市长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自己心急了，如果真能培养出一个奥运会冠军，风头当然得让国企出，“这个，确实需要研究一下。” “好吧，我等你们的消息。” 杨东升也是无语了。 瓜州这破地方，不靠海，不沿江，又没有国家政策照顾，思想还这么禁锢，无怨的以后越混越回去，连地矿大学的毕业生都留不住。 杨东升顺道买了一堆关于机械、农业的书籍回去。 进了院，只见周影正在跟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说，男人看起来有点面熟。 “大舅？” “东升！”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来人正是周影的大舅。 “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这个，来了有几天了。”大舅憨厚的笑了笑。 “几天？”杨东升看了看周影，“大舅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周影回答。 原来到顺河做农活的农民，就是大舅他们那一带的。 大舅怕给周影添麻烦，原本是不愿意来的，但是村长知道大舅家在这有亲戚，就找到大舅，让他带了十多个人出来。 大舅来到顺河，也没来找杨东升，带着人四处干农活，直到有熟人看到了他，告诉了周影，周影这才找到大舅。 “大舅，你看您，怎么跟我们这么见外？” “我来这是种地的，找你们也没用。” “怎么没用？我包了那么多地，正愁找人干活呢。” 吃过饭，大舅就要回去。 杨东升见实在留不住，只能开车送他。 按照大舅的指引，来到他住的地方，那就是一条干涸的土沟，自行车、铺盖卷散乱的堆在沟里，还有人在旁边架起一口大铁锅，生火做饭。 第166章 盐碱地的用法 猛然来了辆汽车，正等着吃饭，一时没事做的众人都围了过来。 看到大舅从车上下来，众人纷纷跟他打招呼，看得出，大舅在他们中的威望很高。 “大舅，晚上你们就这样睡？” “这个天不冷也不热，挺好的。”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四周连个搭雨棚的防水布都没有。 他记得前几天，下过几场小雨的。 都说外甥随舅，自己那个大舅哥，跟他舅舅实在太不一样了，“大舅，您的东西在哪？” “在那！”大舅朝不远处一指。 那里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还有铺盖卷、脸盆、毛巾等物。 “新宇，把大舅的东西拿到车上去！丁武，麻烦你把自行车骑回去。” “东升，你这是干什么？” 杨东升拉起大舅的胳膊，“大舅，这事我要是不知道，怎么办随您，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要是还让您睡在这，明天我杨东升的脸也就丢光了。您就别再跟我争了，我那里正好有些盖好的房子，虽然还没粉刷，但最起码有片瓦遮头，不怕刮风下雨，让你这些同乡过去住着吧。” 一阵好说歹说，总算把大舅接了回去。 然后又给大舅同村的十几个人安排了住处，送了他们两桶油，以及风干鸡、风干鸭之类的耐储存食品，还借给他们一口铝合金大锅。 他们干的是力气活，每天都需要大量饮水，可他们只带了一口做饭用的大铁锅，即便是刷完锅再烧水，也放不了半天就馊了。 有了这口铝合金锅，晚上还能烧锅开水，擦擦身上，洗洗脚。 杨东升请了大舅和他的同村给自己割麦子，工钱和其他人一样，一分不多，也不少。 走在田埂上，大舅忽然问，“东升，你种地真的不打算用农药、化肥？” “不用！目前看产量还行，以后只要能保持这个产量，我就能保证不亏本！” “以后想保持这个产量，怕是会很难！”大舅闻言，摇了摇头。 “为什么？” “你不除草，杂草的种子就会落在地里，草根扎下来，来年也会发芽，地里的杂草就会越来越多，杂草跟庄稼争肥力，争阳光，争水，产量就会下来。” 杨东升忽然发现，还真是这样，自己之前确实是忽略了这一点，“那该怎么解决？” “不用农药，那就只能雇人拔草了！” 下一块田地，眼看就到了，大舅把烟头丢在地上，捻灭。 “雇人拔草？人工成本那就又上去了。” 如今有机食品的概念还没有被普遍接受，杨东升种的小麦只能当普通小麦出手。 成本上去了，杨东升不但赚不到钱，可能还得亏钱，花了精力，费了时间，还要亏钱，杨东升不如把地荒着得了。 大舅下到地里走了一圈，给村里人各自分好收割的地块。 做好这些，大舅又重新站到杨东升身边，“东升，这块地你也没用化肥、农药吗？” “也没用，有什么不一样吗？”杨东升好奇道。 “这块地的杂草，可比前面几块少多了。” 杨东升看了看，也没发现少到哪去，“这还算少？杂草都快爬满地了！” “这块地的亩产，至少要比前面几块地高两到三成。”大舅信心十足的道。 “是吗？” 杨东升还是不太信，他特意调出三维图看了一下，这几块田地的成份，都是一样的。 刚才那几块地又没被糟蹋过，产量怎么会不一样？ 但是大舅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收割的时候，杨东升特意让人把这块地里的麦子单独堆放，优先脱粒，然后当场称重统计。 大体估算了一下，每亩差不多有400斤上下，确实要比前几块地高出不少。 “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吃饭的时候，杨东升仍然有点想不通，一边翻书，一边思考。 “种地就是这样！”大舅倒没觉得奇怪，“有些地肥力好，亩产就高一点；有些地差，亩产就低一点” 杨东升笑了笑，无法跟大舅解释，正常情况确实是有高有低，但是这几块地的肥力，明明都是一样的。 “快来尝尝，今天的馒头是新下来的面粉蒸的。”周影端着一筐新蒸馒头进来，“周丽，去叫日初吃饭！” 杨东升拿过来咬了一口，“嗯，感觉确实更劲道一些。” 杨东升继续翻书，忽然看到一篇关于盐碱地的介绍，其中有一段大意是盐碱地病虫害少。 杨东升忽然记得起来，今天大舅说的那块地，就是承包自别村的盐碱地。 “大舅，盐碱地是不是杂草少？” “盐碱地不只是杂草是，那是啥也长不了。” “那就对了！”杨东升一拍桌子，“今天咱们收的那块地，以前是盐碱地，所以杂草才少。” 由于盐碱成份太高，导致植物难以生长。 就算其他地方的杂草种子落到这块地上，高盐碱环境下，也被腌成咸豆了，能发芽才怪。 “盐碱地？今天那块地看着可不像盐碱地啊！”大舅摇了摇头，“再说就算是盐碱地也没用，难道为了除草，你还要把好好的地变成盐碱地？” 大舅笑了，杨东升也笑了。 对一般人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是对杨东升来说，搞个盐碱地还不容易吗？ 杨东升把已经收割过的田地中，氯化钾、氯化钠、碳酸钠、氯化钙等物质，死了命往最高处调，此时谁要是敢尝一口杨东升的地，保准齁死他。 恐怕写那本书的人，自己也想不到，有一天，有人会把盐碱度这么用。 “日初，初二眼看就结束了，这个暑假学校就要开始大补课了吧？” “嗯！” “从这以后，一直到高考结束，就没有轻松日子了，想吃什么，尽管跟你嫂子说。” “嗯！” 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是杨东升很有成就感。 这都是粮食啊，最硬的通货。 晾干之后，先给福利院送去了两卡车，保证50吨只多不少。 剩下的粮食，杨东升除了留一部分自己吃外，剩下的全卖给了自己的几个矿，以及杨佳运的厂子。 第167章 原来捡了肥皂 顺河煤矿、顺河玻璃制品厂、采石场、石英砂矿都有自己的食堂。 尤其是顺河煤矿，全矿上下2000来口子，大多数都是青壮年，一线煤矿工人劳动强度大，也非常能吃，那些看起来长的精瘦矿工，随便拉出一个来，一顿饭都是十个馒头起步。 杨东升把麦子以低于市场价5%的价格，处理给了他们。 最后算了算账，卖麦子的钱，除掉种子钱、承包费，雇人播种、收割、脱粒的人工费，以及柴油、电费，竟然还能赚不少。 按照瓜州的习惯，割完麦子之后，接茬的就是水稻。 但是此时杨东升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种水稻需要的水份，远比种麦子多，而且不同时期，还要求保持不同的水深，需要投入更多精力去管理。 杨东升那些田地分散在多处，有些之前是塌陷区，有些是复垦的矿场，根本没有灌溉水渠。 如果全部搞水渠，种水稻，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就大了。 而且杨东升这些天看关于农业的书，也有收获。 如果土壤中的氮含量能够提高一些，作物产量，应该还能有提升。 无论是以前学过的地理书，还是手头这几本关于农业的书籍，他们推荐的固氮作物，都有一个属于重点推荐，那就是大豆。 既然种了大豆，那就索性再种点小米、高粱煮粥用，再种点花生、芝麻，花生油和芝麻油是真香。 当然大部分土地仍然种了水稻。 大半个月后，整个顺河，除了某些种植大户还有点收尾工作要做，农忙已经基本结束了。 杨佳运着手给儿子办酒。 袁蕊坐在床沿上，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小家伙咧着嘴呼呼大睡。 一帮子姑娘、媳妇围着小家伙品头论足，是真的品头论足，摸摸小脚丫，逗逗腮帮子。 “你们看这眉眼，长的真秀气！” “好在是随了他妈，要是随了他爹那样，就只能上山当土匪了。”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小娃娃似乎被吵到了，不满的揉了揉眼睛，似乎要醒。 “嘘——！” 女人们赶忙收声，小娃娃再次入睡。 这时一帮子男人推门进来，走在最中间的男人边走边道，“快让我看看！生下来这么长时间了，我都还没见过！” 袁蕊见到来人，抱起孩子就要跪。 杨东升紧跑两步，一把拉住袁蕊，“袁蕊，你这是干什么？” “哥，那天的事，佳运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跑前跑后的找医生，我们娘俩都……我早就想过去了，但是小影说，这些天你一直忙着地里的事！这个头，我必须得磕，不但是为我自己，还有孩子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跟佳运是什么交情？过命的交情！咱们俩还是高中同班同学，你跟周影又是姐妹。你跟佳运的孩子，那也是我侄子！” “就是的，以后客气的话不能说！” “哇——！”胖娃娃扯着嗓子嚎起来。 “行了，行了，你就别跟他客气了！” 男人们出去，小心掩上门，屋里重新传来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酒席开始。 直吃到一半的时候，杨槐才匆匆赶了过来。 “哥，石寨那边已经选出了新支书，就是崔元丰的二叔，他们紧接着就开了会，已经同意了石寨矿对外承包。” “嗯！”杨东升点点头，“你提前做好准备，石寨矿的矿区面积很大，未来的产量应该会是咱们这几个矿里最大的。” “我明白了，哥！”杨槐兴奋的攥了攥拳头。 杨东升的意思是，石寨矿将会交给他管理。 杨东升冲杨槐举起酒杯，杨槐忙端起酒杯陪了一杯。 “你……”杨东升正要说话，就听一男一女的叫骂声从街上传来。 先是一个男人扯着嗓子嚎叫，“杨吉，你个狗日的！关着大门不敢出来！当年要不是我护着你爹，他早就被上马村的打死了，如今你让我儿子做乌龟，我这就去你爹坟上，问问他是怎么教你的？还有你这个烂货，你男人才进去几天，你就按捺不住了出去找人？还找了那样一个人，把病传染给你男人！” 一个女人边哭边辩解，“您老人家不能胡说！他自己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就被染上病了，明明是他把病传染给我的，你们还非说是我传染他的，还没有天理啊？” “胡说，人家大夫都说了，那是花柳病！他在牢里怎么会染上花柳病？” “他怎么染上的？你们问他去，他从牢里出来后，上个厕所都……”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传来。 紧接着，就是一个女人扯开了嗓子的哭天喊地音，“呜呜呜，娘啊！这个日子没法过了……” 杨东升跟杨槐对视了一眼，貌似信息量有点大。 争吵声逐渐走远，众人纷纷议论开了。 “刚才是杨场他爹，跟杨场他媳妇吧？” “那可不就是！” “杨场真的得了花柳？无怨的见他总去找老八！” 杨海生抓了抓脑袋，“在牢里怎么会传上花柳？不是说干那事才会传上花柳吗？难道牢里还有妓院？” “这话你问到点子上了！杨场在里面的时候，肯定没少捡肥皂！” “捡肥皂就会染上花柳？我还以为用错了肥皂，才会传染上！”杨海生道。 “嗯！”杨东升点点头，“思想纯洁的人，一般都是这么想的，跟我一样。” 杨佳运给儿子办完酒的第二天，崔元丰就陪着他二叔找上了门。 “杨老板，承包费你看着给吧，反正我们村已经决定，把矿场承包给你了！” “你们不投标了？” “不投了！只要你遵守承诺，雇我们石寨的人就行。反正石寨矿我们自己干每年都是亏钱，早就发不起工钱了。” “你们还真是把我架在火堆上烤啊！”杨东升苦笑一声。 不过杨东升不敢让他们真的去搞招标，崔支书被杀案闹的不小，杨东升对石寨矿的异常关注，难保不会引起有心人注意。 万一节外生枝，石寨矿被人截了胡，杨东升哭都没地方去。 第168章 石寨矿 这是一座山，正儿八经的山。 石寨村，连同石寨村的田地、矿场占据了一整座山。 一辆轿车，一辆拖拉机，一前一后停在山脚。 杨东升打开车门，不远处一个小孩子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大眼睛盯着门前的大家伙看，眼睛里满是好奇。 杨东升冲孩子招了招手，小孩子不但没开门出来，反而砰的一声，将门关了个严实。 杨东升叹了口气，石寨村是真穷啊。 上次来的急，没有细看，这次放眼看去，全村上下几乎清一色的土坯房，根本看不到瓦房，行人的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 这可是九十年代啊！ “杨老板，欢迎欢迎！”崔元丰的二叔领着石寨村委会一帮人迎了出来。 “崔支书，那我们这就去矿场吧？” “好！” 石寨村的矿场位于整座山的山顶，在崔支书的带领下，一行人终于爬上矿场。 石寨矿已经停工，只留了少部分人看守，整个山头被挖的坑坑洼洼，跟狗啃过似的。 “崔支书，我记得小时候跑过来玩，这一片应该有个土墙，还有个城门楼子式的建筑，怎么没了？” “前些年修水利，我哥叫人把城门楼子拆了，用来修水利了。” “可惜了，好好拾掇拾掇将来说不准能成景点的。” “那破墙、破城门楼子，有啥好看的？”崔支书不以为然。 杨东升就纳了闷了，瓜州市从上打下，是不是都不喜欢这些有年头的建筑。 杨东升记得就在他穿越前两年，瓜州有一个非常好看的红砖建筑，有几分华清大学大礼堂的模样，据说是非常有历史价值的一栋建筑。 可是瓜州市政府非给推倒了，在原地基上重新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为了模仿之前的红砖，墙体还特意刷上了红色涂料。 脑子多大的坑才会干这种蠢事？ “杨老板，我们村的矿就是这样，你花了这么钱承包，我们也没啥好说的，希望不让你亏钱。” “你放心吧，崔支书！既然承包下来了，我就不会反悔！”杨东升给杨槐使了个眼色，“杨槐，你带人去接收！” 杨槐带着手下几个去查看。 顺河这一带有丰富的铁矿，而且还是品味很高的富铁矿。 但是几条大河带来的泥沙，将大部分的铁矿都被埋在了地下，难以勘探，只有较高处的矿产才能被人发现。 相比之下巴西、澳大利亚就幸运多了，他们那几大铁矿，都生成在大江大河难以影响到的高原上。 尤其是澳大利亚，几乎全境都是干旱、半干旱地区，没有什么大河。 “人家的矿都有过好年份，我们石寨的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都不好，卖矿石的钱，还不够支出的。前两年，各村开始承包之后，大家都说承包出去，还能赚点钱，但是我大哥他那个倔脾气……”崔支书倒是老实。 杨东升听着崔支书嘴里的念叨，选中了石寨矿，三维图升起来，逐项查看各种成份的比例，杨东升忽然一愣，还真是有点奇怪。 其他矿场的铁矿枯竭，那就是真的没有铁矿石了，矿场甚至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矿石分界线。 但是石寨矿不一样，它目前竟然还有不少铁矿石，只是品味低了些，只要稍微调整……草，这是什么？ 石寨矿的金含量竟然高达0.002%以上，折合每吨20克以上。 除了金、铁，还有银、铜、钴，有这些成份倒是不奇怪，重要的是以杨东升现在的能力，竟然还探不到这个矿场的底。 往下看去，杨东升他们简直像站在一个无底洞上一样。 “杨老板，还行吗？”崔支书眼巴巴的看着杨东升，他还指望杨东升能多雇些他们村的人，带领石寨村脱贫致富。 杨东升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还行！” “还行就好！”崔支书喜的直搓手，“你看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工？” “只有你们配合，我想很快就能重新开工。” “配合，我们肯定配合！我这就跟他们说去！”崔支书喜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杨东升趁没人打扰，开始了他的工作，先把金、银、铜、钴尽可能移到自己手下。 铁矿方面就更简单了，杨东升原本预计还有从其他地方转移来铁矿，现在直接在石寨矿的基础上，富集调整就可以弄出高品位的铁矿石了。 “哥，都接收完了！”杨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崔支书，“没问题！” “好！”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石寨矿就交给你了，你尽快恢复生产，咱们这几个矿的人手，只要你看得上，随便你调。新出的挖掘机，我也优先配给你。机械厂那边新造成了一台履带式挖掘机，我也给你送过来！” “哥，你看好吧，我保证这周内就能开始出矿！” 杨东升看了一下手表，“今天大舅要走，我得去送一送，这里就交给你了！” “你就放心吧，哥！” 一辆轿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杨东升家门口，杨东升下车后特意看了一眼，车牌是认识的，是国邦钢铁厂那位刘总的。 杨东升正要进门，只见这时大舅陪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边说话，边往外走。 刘兴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杨东升，“杨总，好久不见！” “刘总，稀客稀客！” “听说杨总又拿下了一座矿场，我就不请自来了。”刘兴邦直接道明来意。 “刘总，矿石是好是坏，还没化验，我可不敢打保票。” “你杨总的本事，什么时候打偏过？老实说吧，我们国邦钢铁厂又起了一座新高炉，这些矿石给我们吧，价格保证让你满意。” 杨东升一笑，心说幸亏自己没昏了头让石寨村搞招标，否则到底能不能拿下石寨矿，还真是个未知数。 杨东升还没回答，这时一辆轿车火急火燎的驶过来，还没驶到近前，车窗放下，一个男人从车窗里伸出头大喊，“杨老板，别答应老刘，我们厂的价格绝对不比他们国邦钢铁厂低。” 第169章 新项目 车子还没停稳，车上就跳下来一个男人，“杨总，我没来晚吧？” “张总，你这是……”杨东升忍不住看了一眼刘兴邦，你们演哪一出？ 张总没有直接回答杨东升，而是看向刘兴邦，“听说刘总一大早就出来，连早饭都没吃，不会是想来杨总这里喝麦仁粥的吧？” “我是北方人，喝碗麦仁粥有什么奇怪的？倒是张总，听说你为了吃上正宗的肠粉、虾饺、炒牛河，家里特意养了两个厨子，喝得惯我们北方的粥吗？” “哼，南方人喝点北方粥没什么难的，可是前面说的话，后面就当屁吞回去，就不容易了。”张总转向杨东升，“杨总，你还不知道吧？刘总可是联合不少人起了誓，要压你的价。” 杨东升听到这里心说，你他么的，辛亏老子早做了准备，不然这一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这事的隐患太大了，他们以为杨东升傍上了李副市长这颗大树，才暂时收敛，万一将来发现杨东升跟李副市长其实一点联系都没有，到时候怕是要跟杨东升算总账。 不行，尽一切手段靠近李副市长。 刘兴邦瞥了张总一眼，“张总，粥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他们起誓的时候，我可是一句话也没说。” “呵呵……”张总冷笑一声，“是啊！你刘兴邦消息灵通，一早就知道李市长吃上了麦仁粥，好在我的消息渠道也不差，我们家跟李副市长可是有世交的，总比你要近一点。” 杨东升看着张总，感觉不对。 如果张总家跟李副市长真的很熟，那么杨东升的事，他只要随口问一句就会一清二楚。 可是他偏偏没有，还一副大家平起平坐，已经相互知根知底的表情，那么他所谓的跟李副市长是世交，就很可疑了。 看着张总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杨东升忽然很想笑，明明就是拉大旗作虎皮，却非要一副拉的很认真的模样。 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张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多说无益，谁能拿到矿石，咱们就各凭本事吧。”刘兴国冲张总道。 “好，各凭本事！”张总转向杨东升，“杨总，上次赵庄矿的买卖我没有赶上，我想问一下，那5%的优惠还算吗？” “当然算！” “好，杨总果然是守信之人！”张总竖起大拇指，“刘总，咱们生意场上见真章。” 这时公路上，又有数辆轿车排着队驶来，张总放声大笑，“哈哈，看来大家的消息灵通程度，都差不了多少！” 门内，大舅正在跟周影说话，“小影，你家男人是有本事的，去年还只有一个开着破车的书记过来，这才过了多久，就换了一堆人开小轿车的。” 杨东升好不容易送走诸位钢铁厂老板。 “大舅您就再多住两天吧！” “不能再住了，出来快一个月了，家里的地又该除草了，你妗子一个人忙不过来。” “那我派车送您。”杨东升见实在留不住。 “不用，一来一回的多费事！再说小轿车走不了山路。” 杨东升只能作罢，去拿给大舅准备的东西。 “家里不是还有表哥他们吗？再说二舅一家也能搭把手。”周影说。 “我在这边享福，你就不管你姥姥、姥爷了？” “那就一块接过来。” “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们一定一块过来！”大舅见杨东升一时回不来，“有件事我一直没闹明白，你们俩都睡一个屋了，怎么还不结婚？” 周影羞的脸通红。 “东升人不错，有钱，心肠也热，你们赶紧把婚结了，尽快生一个，这事就牢靠了。” “我知道。”周影点头。 杨东升提着一堆东西出来，“大舅，这些天见你喜欢风干鸭，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些，带回去让姥姥、老爷也尝尝。” “你姥爷、姥姥牙不好，咬不动！” “您就拿着吧，他这两天特意收回来的！让妗子、表哥、二舅他们也一起尝尝。”周影不由分说把东西放上了大舅的自行车。 “这里还有莲子，健脾补肾，养心安神！这几颗人参，泡酒、炖鸡都行！” “人参不能要，太贵重了！你们自己留着用！” “我们还年轻，用不到人参！” 目送大舅骑着自行车远去，在大路尽头最终变成一个黑点。 周影摸起了眼泪，杨东升也伤感，两家子加一起，难得有个长辈模样的，连杨东升都有点舍不得。 经过审议委员会投票，机械厂初步提出了数个新项目。 刘康来找杨东升。 杨东升扫了一眼——破碎机、滚筒筛分机、支腿式液压凿岩机……这些东西杨东升都熟悉，但是接下来的两个，“给料机，混合机？这两个市场前景怎么样，你们做过调查了吗？” “给料机适用于矿山、冶金、煤炭、化工、电力、粮食，混合机广泛应用于冶金、铸造、玻璃、陶瓷、耐火材料、建材。需求非常大，尤其是高端给料机、混合机，目前完全依赖进口。以后咱们国家肯定要淘汰平拉法，普及浮法玻璃，单是玻璃行业，就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你们去过玻璃制品厂了？”杨东升扫了一眼刘康。 “陈厂长对玻璃行业有很深的了解，我很赞同他对今后玻璃制品的预测。” “但是你深究过原因没有？既然高端给料机、混合机有大量需求，为什么国内已有的机械厂不做？归根结底是做不到。” “杨总，我们一上来可能确实赶不上国外的产品！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只要我们的产品能达到进口产品的80%，就算跟国外一样的价格也有很强的市场竞争力，毕竟外汇是很难申请的。” “如果你只是这个打算，就趁早别做！”杨东升摇了摇头，“刘总，你不了解外国人，更不了解外国企业。任何产品，一旦我们自己做出来，外国企业就会马上降价，而且不是降几个点那么简单，他们会把价格降到原来的几分之一，甚至不惜亏本往外卖，直到挤垮我们为止。” 第170章 高端与低端 “他们不是自由经济吗？”刘康不解的问。 这个年代，绝大部分国人被媒体、影视剧洗脑，天真的认为外国人就是比中国人更加耿直，更加善良。 外国实行的就是纯粹的自由经济，一切都是市场行为。 造不如买的论调大行其道。 公知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后世那几个出名的老贼不但能在大学讲课，出书，还能给政府部门上课，说什么中国就该凭借人口众多，安心做国际分工链条的低端产业，做高端会惹恼外国人。 要不是外国人屡次跳出来打脸，这些人不知道会兴风作浪到什么时候。 “别信他们的，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完全自由的经济！”杨东升没法把后世的东西拿出来讲，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一个当前的例子，“你知道彩色胶卷吗？” “彩色胶卷？当然知道！” “但是你不知道，中国的彩色胶卷价格可能是全世界最便宜的，美国、日本的彩色胶卷生产商，以他们本国价格的几分之一，不惜赔钱在中国卖胶卷。”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刘康不明白杨东升要说什么，倒是被这个例子吸引住了。 “第一，为了挤垮咱们的民族胶卷企业，只要我们的民族彩色胶卷一倒，他们就会提价，中国市场上的彩色胶卷立马从全世界最便宜，变成世界最贵。” “可是我们的彩色胶卷这么多年一直都在。” “那是因为我们的胶卷企业是国企，国家也明白胶卷的重要性，一直在扶持。” 刘康随即想到了接下来的问题，“既然有国家扶持，这么多年美国人、日本人也应该弄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不收手？” “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原因，由于美国人、日本人的压价，我们本国的彩色胶卷企业利润微薄，甚至要亏损。我们国家很穷，企业赚不到钱，国家也无法为彩色胶卷企业注入太多资金，彩色胶卷无法发展壮大，也就无从走出国门，美国人、日本人就可以在国际市场从容收割巨额利润，再补贴中国市场，形成良性循环。” “杨总，我明白了！” 刘康不傻，他此时已经明白了杨东升的意思，外国厂商即便在中国暂时亏损，也能通过国际市场盈利，补贴中国市场。 而机械厂现在已经是私企，政府不会扶持，机械厂只能自己硬抗。 机械厂底子薄，根本扛不住。 “杨总，我走了！”刘康低着头往外走。 “等一下！” “您还有事？”刘康扭过头。 “给我！”杨东升冲刘康伸出手。 刘康满脸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最终才明白杨东升要的是他手中的单子。 杨东升接过单子，麻利的签了字，“去找陈经理吧，他已经给你腾出地方了！那里原本是菜市场和汽车站，条件简陋了一点，你们暂时忍耐一下，厂房一旦建好，就搬过去。” 刘康有点傻，杨东升才刚刚否定了他的提议，而且说的有理有据，他都无法反驳，怎么扭头又反悔了？ “杨总，你刚才不是说不同意吗？” “高端的搞不了，低端的我们还不能搞吗？” “这个，我倒是忘了！”刘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就是刘康的局限，本来他是机械工程博士，还是大名鼎鼎的长安交通大学的毕业生，学历够，专业也对口。 但是从接触中，杨东升发现刘康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 杨东升如果把刘康任命为机械厂的管理者，下面出几个滑头，就能耍得他找不到北。 “刘总，想生产高端给料机、混合机，我们至少要做到两点：第一，质量不能比国外差；第二，成本必须远低于国外。这个年代，外国人放个屁都是香的，在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我们肯定卖不过外国人。一套浮法玻璃生产线投资动辄上亿，能投资的主要还是国有和集体所有企业，对他们来说外汇不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条件允许，他们肯定会选择进口货，否则万一生产线出了问题，责任就是他们的。” 杨东升其实是支持机械厂搞高端给料机、混合机的，低端产品大家都能搞，到时候一拥而上，市场很容易就会饱和。 钢铁产业就是一个典型，后世国内粗钢产量怎么砍都砍不下去，反而出现了越减越多的怪异现象。 再加上国际铁矿巨头搞鬼，进口铁矿石一天一个价，绝大多数钢铁企业利润微薄，甚至每出一吨粗钢还要倒贴钱。 会出现这种状况，归根结底还是因为gdp。 地方要保gdp增长，怎么会真的去砍钢产量？ 低端机械设备也是一样。 “这个恐怕不容易！”刘康反而摇了摇道，“做机械设备不是做衣服，咱们国家人工便宜，但是造机械人工成本只是很小一部分，材料费才是大头。材料上咱们不但没有优势，还处于劣势，很多钢材都无法生产。” 后世很多人提出开发非洲铁矿，制衡澳大利亚、巴西，这当然是一种方法，却不是根本解决之道。 我们国家粗钢产量过剩，高端钢材却需要大量进口。 从生产液压缸体需要的冷拔无缝钢管，到起重机主梁板材，都需要大量进口。 想保住gdp，同时砍粗钢产量，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对钢铁产业升级，替代进口。 但是新建一座高炉容易，因为技术是现成的，搞技术升级，却有风险。 于是就出现了情愿建新高炉，生产过剩的粗钢，也不愿意投资，搞技术升级的状况。 杨东升看着刘康的背影，感觉刚刚的打击有点大了。 有矿场撑着，机械厂也不会那么容易倒。 杨东升这是担心刘康他们一上来就要对标德国人、美国人的设备，步子迈的太大了，会扯到蛋。 刘康前脚刚走，周勇紧接着就上了门。 杨东升一看周勇的打扮吓了一跳，只见周勇头上戴着白色的麻布帽子，身披白麻布孝服，手里还拿着一根缠着白布的棍子。 “勇哥，这是怎么了？” 第171章 人心都是肉长的 “东升，昨天晚上我爹没了……” “什么，我叔昨天晚上没了！”杨东升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又想起来不对，“这……不对啊！今天一早周影还给我叔送饭来着！” “不是我亲爹，是赵玉她爹，我岳父！” “你吓死我了，倒是说清楚嘛！”杨东升松了口气。 周影、周丽闻声出来，这才问明了原因。 昨天晚上睡下的时候，赵玉她爹还一切正常，今天早晨赵玉他妈起来一摸，才发现赵玉她爹都已经凉了。 赵玉她爹身体不好，两口子只生了赵玉这么一个女儿，周勇这个当女婿的，理所当然的充当了孝子，四处报丧。 “你岳父去年从医院出来后，不是好多了吗？” “开春之后又加重了，去了两趟市人民医院，医生也没有好办法，说他是慢性病，心脏、肾脏都有问题，只能养着，吃药控制。每天一大把一大把的吃药，药吃的比饭还多。前几天听说市人民医院来了一个省人民医院的医生坐诊，正准备去看看，结果昨天晚上就……” “怎么不去沪上看看？” “我岳父这身子骨，去趟瓜州都跟丢了半条命一样，去沪上还不直接要了老命？” “嫂子怎么样？她肚子还怀着孩子，你可得小心照顾。” “我娘照顾着她！不过她倒是挺正常的，连哭都没哭！好了，我还要去别家报丧，不跟你们聊了！” “连哭都没哭？这才不正常吧！”杨东升看着远去的周勇。 杨东升抱着膀子道，“听说赵玉是为了她爹才嫁给你哥的，现在她爹没了，你嫂子不会趁机跟你哥离了吧？” 周影看了杨东升一眼，完全有这个可能。 周丽从后面凑了上来，一本正经的说，“嗯，很有可能！” “一边去！”周影推了周丽的脑袋一把。 杨东升带着周影、周丽，赶到赵玉家。 赵玉此时真成了赵圆圆，肚子变圆了，脸也更圆了，坐在桌子旁，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头人似的，跟周勇说的一样。 赵玉她妈坐在桌子另一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一群女人在旁边劝。 周黑父子忙前忙后，周影她妈更是一个人坐在一堆碗碟中间，忙的满头大汗，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周影的脸色铁青，奴工也不是这么使唤的！ 脾气爆裂的周丽冲过去，拉起她妈，“娘，咱们走！” “去哪？碗还没洗碗！” “回家！” 谁知这时周勇跑过来，冲他妈喊，“娘，那些碗你怎么还没洗完？” “我这就洗！” 周影他妈挣脱开周丽的手，重新坐回碗碟当中。 周勇站在旁边，还嫌弃他妈洗的慢。 这他么的是什么儿子？ 不过周影他妈的表现，也让杨东升认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妈。 周围的人纷纷冲周勇母子露出鄙夷的表情，尤其是围着赵玉他妈那几个女人，甚至故意笑出了声。 “小影，小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帮忙把碗洗了！”周黑冲女儿大喊。 这个套路杨东升熟悉，跟杨东升他爹一样的货色。 周影、周丽气的脸通红，杨东升使了个眼色，走到那群女人面前，掏出几张票子晃了晃，“谁去把那些碗洗了？” 几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不过眼睛里却不是对金钱的狂热，而是一脸不信，“耍谁玩啊？” 杨东升撇了撇嘴，又加了几张。 这时就听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大喊，“我认识，他就是杨马村那个开矿的大老板！” “原来周勇那个有本事的妹夫就是他！” 此时那几个女人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冲了过来，伸手就要抓钱。 杨东升手一缩，“先把碗洗了！” 第一个女人还要纠缠，先拿钱，才干活。 另一个女人已经抢先一步，冲到周影他妈跟前，“大嫂子，我来洗，您歇会！” “这个活是我先应下的，别跟我抢！” “你先应下？你问问人家大老板同意吗！” 一群女人为了抢着洗碗，互相抓头发、揪耳朵，把碗都打破了，丑态百出。 周影把她妈从人群里拉了出来，按在椅子上，周丽端来茶水，还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盘糕点，“娘，你吃，别管她们！” 周影他妈大口吃着糕点，喝着茶水，杨东升看到一串水珠从她脸上划过，好象不是汗水。 等那群女人把碗洗完，杨东升也不给她们分钱，直接把钱冲她们一甩。 这些女人立刻又陷入了另一场争夺。 人心都是肉长的，可是有人偏偏不明白。 周黑这时又凑了过来，“你怎么还吃上了？” 周影他妈吓的慌忙站起来。 杨东升挡在周影他妈身前，看向周黑，“有什么活要干的，你直接交给我！” 周黑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摔瓦罐，起棺，周勇痛哭流涕，鼻涕眼泪一大把。 杨东升嘀咕了一句，“你说你爹死的时候，你哥会不会这么伤心？” 半晌，杨东升没有感到腋下疼痛，扭头看了一眼周影，“今天你怎么没掐我？” 回到家，才知道家里的两条母狗终于生了。 为了防止它们互相干扰，杨东升早早就给它们分别安排了两个窝。 总计了二十多只狗宝宝，大体上是青色的，但是眼色又比它们的母亲黑一些，毕竟它们的父亲是一条黑狼犬，一个个长的圆滚滚，跟可乐瓶似的。 宝宝们闭着眼睛，你挤我，我顶你，抢奶吃。 最兴奋的却是大公狗，它在两个狗窝之间跑来跑去，毛茸茸的大尾巴摇的跟风扇似的。 “回来，回来！”杨东升抓住公狗脖子上的毛，“又不是你的崽！你高兴个什么劲？” 大公狗不管这些，高兴的又蹦又跳，直到不小心凑得太近，鼻子顶到了狗宝宝，被母狗吼了一嗓子，这才委屈巴巴的趴到杨东升身边，鼻子里哼哼着，活像一个200斤的孩子。 杨佳运、杨槐、杨海生、马九听说杨东升家的母狗生了，跑过来领娃。 “哥，这两个我要了！” 两窝狗崽子，很快就被瓜分完毕。 母狗们奶着娃，还不知道宝宝们已经不属于它们了。 第172章 满满的狗血 今天是东升矿业旗下石寨矿投标截止日。 石寨矿的化验结果就贴在东升矿业财务部的门口，矿石品位高达62%以上。 杨东升的能力相比于两年前提升了很多，但是铁矿的品位，却只提高了两个百分点，似乎有一个限制卡着杨东升的能力。 杨东升隔着窗子向外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奇怪。 以往这种投标的日子，总是少不了那些钢铁厂老板们勾心斗角，见了面不相互讽刺两句，好象就过不去。 今天却有点反常，钢铁厂老板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投完标也迟迟不肯离去，一个个脸上透着幸灾乐祸的表情，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杨东升原本以为，他们议论的是这次杨东升对投标方法的改变。 石寨矿面积大，预期产量大，将来上履带式挖掘机后，产量势必进一步增加，一家钢铁厂包不了。 同时过往的承包方法也存在诸多弊端。 杨东升这次改换形势，把矿石分成了2万吨、3万吨、5万吨的诸多小块进行竞标。 可是听了一会，杨东升却发现不是。 “老张那事听说了吗？” “何止了听说了，简直是精彩！听说老张这次把他老婆的脸都打花了！” “他这次是过不去了！” 此时刘兴邦正好拿着标书进来，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杨东升结果标书，叫人做好登记。 “刘总，你们钢铁圈的事还真是精彩！” 刘兴邦闻言一笑，“杨总也听说了？” 张总是粤省人，颇有经营头脑，但是却没有背景。 他能在瓜州开钢铁厂，靠的不是他自己家的关系，而是他老婆家的关系。 张总所谓他家跟李副市长是世交，说的其实也是他老婆家的关系。 这点倒是不出意外，记忆中那位张总对人总是一副脾气火爆的样子，想来在家地位不高。 可是就在前几天，一份市人民医院的复印件在钢铁厂老板之间流传开了。 也不知道谁先拿出来的，反正这份检查报告上，清楚的写着，张总是ab型血，他儿子却是o型血。 稍微有点生物学尝试就知道，张总这儿子肯定不是他的。 被老婆戴了绿帽子，而且连儿子也不是他的，任谁面子上也过不去。 张总也许被压抑太久，想重振夫纲，终于雄起了一回，打了他老婆一顿。 这些钢铁厂老板内斗的还真是厉害，连这种招数都用出来了。 吃软饭不但是一份苦力活，风险还颇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现，你养了多年的儿子，其实不是你的儿子。 可笑杨东升他爹还整天琢磨着怎么吃软饭，软饭是那么好吃的吗？ “这是有人故意跟老张为难啊！” “一出狗血剧啊！”杨东升看了刘兴邦一眼，这事说不准就是刘兴邦做的。 那天张总和刘兴邦可是几乎已经撕破脸。 “刘总，那份复印件不会真是你放出来的的吧？我可是记得你们那天吵了一架，张总还威胁你来着。” “杨总，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杨总，你别听他们胡说，我跟老张是起过几回冲突，可是他们跟张总的冲突也不少。” 这些钢铁厂老板，在杨东升面前都能撕起来，可见内斗的厉害。 这是好事，只有他们之间内斗，杨东升才有活动的空间。 也正是因为他们内斗，互相不信任，才用了这么长时间，形成了对付杨东升联盟。 结果联盟好不容易形成，又发现杨东升傍上了李副市长这棵大树，什么都没干，就烟消云散。 那些钢铁厂老板的圈子相对封闭，又对杨东升有防备，杨东升打听不到太多消息。 连他们形成了对杨东升的联盟，杨东升都被蒙在鼓里。 这个机会不能轻易放过。 为了让他们继续内斗，所以杨东升决定把刘兴邦跟张总，那天在他家门口冲突的详情放出去。 是刘兴邦做的也好，不是他做的也好，这个黑锅他背定了。 投标结束，杨东升让陈志刚带人进来，拿标书。 “杨总，这是新建砖窑厂的申请资料！”陈志刚走进来，“新砖窑厂将会采用新式的技术，砖坯无需晾晒，可以直接进入干燥室，这样不但占地小，产量大，还可以解决雨季及冬季生产困难……” “嗯！”杨东升签好字。 砖窑的总利润不算高，但是砖窑厂雇佣的那些干活的人有用。 “另外您让我寻找的矸石砖技术，我咨询过了，目前还没有非常成熟的工艺。国家政策也不支持，即便生产出来，成本上也没有优势。” “那就再等等，不用强求。” 粘土砖生产肯定会越收越严，但是建设必定得用砖。 矸石砖是未来。 虽然杨东升把矸石中的碳含量降低了很多，但是仍然含不少碳。 陈志刚收起文件，“杨总，陈律师那边发来消息，最早申请的采矿证，下个月应该就能出来了。” “终于要下来了！” 一年之内能申请下采矿证，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 杨东升回到家，只见周勇正站在院子里，看着小狗们吃奶。 “东升，这些狗给我一个吧？” “你来晚了，都有主了，下次吧。” “下次一定给我留一个！” “行，下次你早来！还有事？” 周勇腆着一张脸，“忘了说正事！东升，赵玉要回来了，拖拉机太颠，能不能借你的车用用？” “行，你什么时候用车？” “就现在！” “新宇，你跑一趟吧！” 周勇欢天喜地的走了。 杨东升摇摇头，这货一味宠着赵圆圆，但是赵圆圆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早晚得出事。 杨东升打电话叫来杨槐，详细吩咐了一番。 杨槐前脚刚走，电话响了。 电话是陈志刚打来的，“杨总，王副市长的秘书刚才把电话打到了财务部。” “知道了，我给他回过去！” 即便是排名末尾的副市长，王副市长的工作也非常多，杨东升等了好一会，电话才接通。 “杨老板，市里研究决定同意你赞助女足。” 第173章 上报纸 “同意我赞助？” 杨东升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那位体委主任说过，给女足的预算只安排到下个月。 而现在距离那时已经快两个月了，如果市女足没找到钱，早就已经解散了，如果没解散，那就是已经找到钱了。 反正无论怎么样，杨东升原本以为这事已经跟他没关系了，现在又突然找上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找到了赞助方，但是人家中途又反悔了。 “你们不是已经找好赞助方了吗？”杨东升试探问。 杨东升当然会赞助女足，但是市政府和体委在这件事中的做法，让杨东升觉得恶心，他明显就是个备胎。 杨东升不能就这样被人家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否则哪天女足出了成绩，原来的赞助方再反悔，想回来，市里肯定会一脚把杨东升蹬开。 杨东升需要一个官方的承诺。 “杨老板果然一直在关注市女足？”王副市长是老江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们丢掉赞助的事，说成了杨东升迫不及待。 “是啊，我一直关注着！”杨东升索性不跟他绕了，“王市长，你看我又是资助福利院，又是赞助女足，能不能找报社、电视台给个报道，省的人家老说我是黑心资本家。” “这个没有问题！” 杨槐一早跑过来，向杨东升汇报了他最近的工作情况。 “还有一个事，从插秧之后，我就叫人每天去扒杨吉家的田埂，他家种的水稻插下去之后，就没几天有水，现在已经死了一大半了。” “继续扒，别让他有一天好日子过，他就是我们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门外传来一阵刹车声，紧接着就听周影的声音，“日初回来了！咱们中午吃香菇炖鸡，香菇我已经泡上了！” 杨东升和杨槐迎出去，杨日初从车上走下来。 “回来了？” “学校给了一星期假，一星期之后，正式补课！” 想当初杨东升那时候，还是放羊模式。面对教育上的差距，瓜州也不得不重视了，县中模式应该就要上马了。 送走杨槐，又跟杨日初说了会话，杨东升坐上车，今天他要去市里。 汽车刚出家门，只见三姐杨艾骑着自行车，正向他家过来。 杨东升示意汽车停下。 “你来干什么？”杨东升语气不善。 不怨的杨东升厌烦，三姐每次过来，都是替家里那个王八蛋来的，从来就没好事。 “我来给稻子拔草，听说学校放假了，来看看日初！” “真的就只是看看？” “真的，真的！我是他姐，这么长时间没见，我还不能看看他吗？”三姐一脸认真的说。 “你最好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 “不会的，不会的！” 杨东升提前一步来到市体育中心。 体委在中心准备了一个小规模的仪式，女足全体队员、教练员都参加。 一个三十几岁的记者围着他们拍照，王副市长也算厚道，特意跑来站了台。 仪式结束。 杨东升走向那名记者。 “辛苦了！”借着握手的时机，杨东升不动声色的把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客气，客气！”记者向四周看了看，把红包顺手踹进兜里。 “咱们这条能上一版吗？” “这个不好说，新闻少的话，能在一版捞个豆腐块，我提前沟通一下，要是上不了一版，我就写个长点的！” “那就麻烦了，以后多联系！待会还有个餐会，请一定赏光！” 午餐就定在了体育中心对面的宾馆。 杨东升找了几个人打听了一下，就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体委早先找到的是市矿务局。 这两年煤炭市场逐渐放开，矿务局的效益还不错，而且矿务局的领导也喜欢足球。 杨东升那天看到的矿务局足球队，其中几个年龄较大，又肥头大耳的，就有矿务局的领导。 但是前不久，李副市长发表了一篇关于国企改革的讲话后，矿务局就慌不迭的撤回了对市女足的赞助。 留了张记者的联系方式，杨东升往回赶。 开到半路，又爆了胎，又是一番折腾。 将近傍晚时分，杨东升才回到家。 一进门周影就火急火燎的迎上了，“你怎么才回来！” “怎么了？” “你前脚刚走，三姐就过来了！日初听说三姐要去拔草，就去给他帮忙，谁知道，中午就没回来，我去村里一打听，有人看到日初被三姐带回家了！我找过去，他们根本不让我进门！” 杨东升闻言火腾的一下就蹿起来了，杨艾果然又没干好事，她还真当杨东升不敢拿她怎么样。 “你去一趟矿场，告诉他们，把我三姐夫和他大哥全部开除！”杨东升又转向另一边，“丁武，刘新宇，上车！” 杨忠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骂完人就是舒服，所有的怨气都撒出去了，终于又能睡个好觉了。 看了一眼紧锁的房门，怎么好象没动静了？ 杨忠刚想过去看看，忽然感觉一阵尿意，但是看了看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出去方便恐怕会被人看到，只能咬了咬牙，推开了厕所的门。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正在上厕所的杨忠吓的一个哆嗦，好不容易逼出来的一点感觉，又憋了回去。 杨忠隔着厕所窗户，一脸惊恐的朝大门看了看。 大门外，仍然被人一脚接一脚的踹。 十有八九又是住在前面的大叔家来闹了，杨忠索性就躲在厕所里不出去，让家里其他人去应付吧。 大门终于发出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杨东升大喝，“人呢，日初在哪？” 早已经守在大门口，准备陪不是的三姐杨艾一见是杨东升，立马换了一副表情，“你干什么，来就来，踹什么门？” “我问你日初在哪？你上午怎么跟我说的？” 杨艾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他也是这个家的人，我叫他回趟家，怎么了？” “怎么了？”杨东升冷笑一声，“滚开！” 杨东升懒得跟这个蠢货理论，反正他已经开除了三姐夫和他大哥，让他们去教训她吧。 第174章 世间最大的恶 “日初被关在哪了？”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拔完草回来！” “不知道？”杨东升一脚踹开堂屋的大门。 杨东升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没有什么异常，除了堂屋正中摆着一个空可乐瓶子，跟供祖宗牌位似的供着，一阵恶心感顿时涌上杨东升心头，“呸！” 躲在厕所的杨忠这时也听清了外面的动静，发现来的不是大叔一家，胆气立刻提了上来。 杨忠一把推厕所门，雄赳赳的走出去，带着满身的恶臭，却又偏偏模仿着影视剧上那些大人物的腔调，慢条斯理的说，“你看看你那个二百五的样，给这两个人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还能跟谁说话！” “日初呐，你把日初关哪了？”要不是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杨东升绝对会打这个王八蛋一顿。 杨东升他妈这时也从另一间屋出来，“你知道不？你跟恁那个大爷爷吵架，恁大奶奶跟她儿媳妇天天堵俺的门骂！” “活该！她们骂你，你们为什么不敢骂回去？你们自己没长嘴吗？都是你们自找的！” “你不懂，人家是长辈，人家骂咱是该骂的，咱要是骂回去，就不对了！” “我呸！怎么不说是你们无能？弄的是人不是人都敢骑到你们头上拉屎。你觉得给所有人当孙子，人家就会说你们好了？我告诉你们，给所有人当孙子，你这个孙子就他么的不值钱！” 杨东升他爹一听，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扯着嗓子喊起来，“你说谁给人家当孙子！” “你！你这个公用的孙子！这庄上还有一个人不是你的长辈吗？” “我，我……”杨忠理屈，他张了好几下嘴，什么也没说出，外面那么多人看着，他腿肚子发软。 杨忠看了一眼杨艾，好在还有个傻瓜给他用，“你听见了吗？他说我给人家当孙子！” 三姐果然是被杨忠一挑，就要跳出来。 这一幕真的很像梁山，宋江一个眼神，李逵就跳出来闹事。 任你再占理，碰上不讲理的，你有多少理都是白搭。 以前三姐闹事是杨东升最头疼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三姐刚想像往常一样准备出来闹，杨东升恶狠狠冲三姐一指，“敢给我说一个字！” 三姐已经张开的嘴，吓的愣是一个音也没发出。 杨东升他妈见状，这时开腔了，“你就是这样跟恁爹说话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心脏病！” “心脏病？他心脏病几十年了，也没见他死！” 从杨东升小学时起，他爹就叨叨自己有心脏病，但是喝酒、抽烟一样也没落下。 直到杨东升肿瘤复发，杨东升他爹仍然活蹦乱跳活的好好的。 趁着他们吵架的功夫，杨槐挨个房间开始找人。 但是找了一圈，却没找到。 杨槐不禁觉得奇怪，按说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杨日初早应该已经听到了，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杨槐扫视一圈，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一间矮小的屋子上。 那是在其他房屋旁边，搭出的一个半间屋，一把大锁扣在房门上，屋里安静的有点过分，不太像关人的样子。 杨槐到趴到门缝上。 只看了一眼，杨槐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他一脸惊恐的指向那间矮房，“哥，日初，他，他……” 杨东升二话不说，冲进去连踹了房门两脚，却没踹开，扭头冲丁武、刘新宇喊，“踹门！” “我看谁敢踹我的门！”杨忠大喝。 “别管他，踹！” “砰！”房门被踹开。 “日初！”杨东升冲进屋，但是刚看清屋里的情形，杨东升登时就傻了。 杨东升他妈在后面边走边喊，“他好心好意去骂你！你就是这样对他的是不？他跟你们说的那些话，都是他过去几十的人生道理，人家请他一场，他都不会跟人家说呐！你们还不愿意听！你以后走到社会上，谁给你说个知心话……啊！” 杨东升他妈话还没说完，忽然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到地上，紧跟着过来的三姐看到房内的情形，顿时也傻了。 门外看热闹的听到里面的惨叫，顿时冲进了不少人，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那间小屋的房梁下，一个人像钟摆一样左右晃荡，一点声息也没有。 “哎呦，杨忠把他儿子逼上吊了！” 杨东升这时才重新活过来，“救人！” 杨东升跑到杨日初上吊的地方，下意识的就想把杨日初拉下来。 好在杨东升傻了，丁武和刘新宇没傻，两人一个抱着杨日初的腰，一个把杨日初从绳套里放下来，摸了摸脖子，“还有脉搏！” 他们在部队的时候，都学过急救，两人轮流给杨日初做人工呼吸，按压胸口。 三姐忽然哇的一声，就要扑过去。 “啪！”杨东升一个凶狠的巴掌抽了过去，“你害他害的还不够吗，还想耽误救他？” 这一巴掌带着杨东升所有的怒气，三姐直接被抽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流出血，捂着脸坐在地上，不敢哭，也不敢动！ 杨东升指着三姐，“整天就想表演你的孝顺闺女！我告诉你多少遍！你想当孝顺闺女，随便怎么折腾你自己，不要拉上别人！你非要折腾到日初身上，你给我等着，日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叫你偿命，叫那这个老王八蛋一起给日初偿命！”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不是那些面目可憎的穷凶极恶。 那些一眼就看得出的恶人，所有人都会自觉躲开。 三姐这样的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作恶之前，他们会把自己先伪装一遍，给自己编好各种理由。 然后以正义自居，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坑你！ 好久之后，等你发现自己被他们害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们这样的人自以为在做好事，作恶之后，他们没有罪恶感，不会愧疚，更谈不上悔改。 直到他们死，他们都会一直作恶，时时刻刻想办法害人。 第175章 不好吃的软饭 “你们……”杨东升向其他两个人一指，这才发现那两个始作俑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了。 堂屋门关的死死的。 杨东升一脚踹了上去，“王八蛋，你们给我出来！” 堂屋门被踹开了一条缝，但是很快又重新合上，从缝隙中，可以看到有人在屋里顶着门。 “看看你讨好的是什么人！你自己看看！”杨东升扯起三姐。 “呜呜呜……”三姐这才敢哭出声。 “咳咳咳……”躺在地上的杨日初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唾沫里都带着血丝。 “送医院，快！”杨东升冲院里一指，“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回来再跟你们算账！” 医生检查之后，确定是甲状软骨损伤，引起粘膜充血，并引发了炎症。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成年之前，杨日初一直就长的很瘦小，再加上他没找到绳子，是用自己的衣服上的吊，接触面大，这才能撑到了，杨东升到来。 人虽然救过来了，但是一道暗红色的血痕，像蛇一样盘踞在杨日初的脖子上。 喉咙部位都是软骨，杨日初整个喉结被勒的都突出来了，喘一口气咽喉都疼，更别说吃饭。 医生给他开了脱水消肿的静脉用药物，脖子上的勒痕，也开了止痛消肿的膏药外敷，还嘱咐饮食要清淡。 杨东升托了王副市长的关系，要了间单人病房。 杨佳运得了消息，当天晚上就开车赶了过来，顺便把周影载了过来。 周影用勺子小心的喂杨日初喝了点粥。 杨佳运一拍脑袋，“哥，这都是我的错！你不在家，我该帮你看着家的！” 杨东升看着杨日初脖子上那道鲜明的勒痕，掩上病房的门，“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不是东西，能把日初逼上绝路！” 这事别说杨佳运、周影没想到，杨东升也没想到会是这结果。 早在三个姐姐出嫁前，那两个老王八蛋就准备把用在三个闺女的那一套，照搬到儿子身上。 杨东升一直跟他们对抗，吸引了绝大部分火力，杨日初基本上就没到多少冲击。 第二天，三姐夫家那边也来了人。 也不知道三姐夫一家是怎么想的，他们自己没来，却叫了三姐夫的表弟两口子过来。 两人放下水果、营养品，看了看单人病房，老实的坐在一边，原本准备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 市人民医院的单人病房，没有点关系，可是住不进来。 杨东升看了两人一眼，三姐夫的表弟是个细长个子，1米85上下的身高，男生女相，名副其实的花样美男，晚生个十几年，参加“快男”都够了。 三姐夫表弟的媳妇，也传闻中那个城里大老板的女儿。 长相杨东升就不形容了，单就说身材，这女的身高还不够到三姐夫表弟的肩膀，体重却至少赶三姐夫的表弟两个。 当然就算两人长相差距巨大，也不能就排除人家是真爱。 周影给他们倒上茶，三姐夫的表弟礼貌性的站起来接过茶杯，说了句，“谢谢弟妹！” 刚坐下，就见大老板的女儿闪电出手，揪住三姐夫表弟腰上的肉，咬着牙直接拧了一个实实在在的360度。 三姐夫表弟的脸登时苦的跟苦瓜似的，但他也不是一般人，愣是哼都没哼一声，这份定力倒是不错。 “你们有什么事吗？”杨东升语气不善。 你怀疑你丈夫随便你，但是怀疑到我媳妇头上，你什么意思？ 杨东升对这俩公母原本就没什么好观感，堂屋当中那个至今仍然供奉着的可乐瓶子，要不是他们跑去找杨忠炫，那个老王八蛋也不会做出那么奇葩的事。 在大老板的女儿瞪了他一眼后，三姐夫的表弟不得不开口了，“东升，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给我外甥女送中米，你骑着自行车陷在路上，我捎了你一段。后来就听说你发达了，开着车去我们家玩，还扔给了我爹半瓶可乐。你还不知道吧，你们的可乐瓶子，被我爹像宝贝一样供在堂屋当中。有空你们多去看看他！” “这……” 三人相对坐了一会，根本无话可说。 杨东升看了看手表，站起身，“你们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我要出去一趟！” 三姐夫的表弟像个鹌鹑一样，跟在大老板的女儿身后，明明是一米八几的个子，缩的却比他老婆矮了一截。 软饭哪是那么好吃的？ 这场面真该叫杨忠过来见识一下，看看他是否还心心念想吃上一碗软饭。 杨东升倒不是找借口赶他们，今天杨东升真的有事，他准备去办个bp机。 bp机几年前就在瓜州出现了，大哥大去年也推出了。 但是bp机台的覆盖半径只有20公里上下，在市区只要进了地下室内，或者到稍远一些的郊县，像顺河乡这样的，根本就收不到传呼信号。 大哥大就更不用说了，那个破玩意此时在市区都经常收不到信号，接通电话往往要靠信仰。 而且这东西还没有联网，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就不能用。 直到九十年代后期，邮电部电信总局与美国cdc公司签订了全国无线寻呼网工程合同，才实现了bp机联网。 顺河的钢铁厂老板们大都买过这俩玩意，但是不久就给扔了，所以杨东升也就一直没办。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东西至少能让杨东升去市区的时候，不至于跟家里失联。 几天之后，杨日初出院了。 脖子上的瘀痕已经淡了很多，吃流食也不疼了，只是要吃馒头、米饭、香菇炖鸡，还要等一段时间。 但是表面上的创伤好治疗，心理上的创伤就难了。 自从杨日初被救下来之后，整个人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似的，稍微有点响动就会跳起来。 安顿好杨日初，杨东升拿起电话，“*****请帮我呼****，告诉他起床撒尿了！没错，就是起床撒尿了！” 杨东升挂下电话，坐等信号！ 第176章 河东有矿 杨东升的bp机有点特殊，用铜片剪成一个“王”字，用胶带粘在bp机的机壳上，一根导线将铜片与电池的正极相连。 后世得益于我们国家全球领先的信息与通信技术解决方案供应商，在国内很少碰到手机信号不好的问题，连沙漠地区都能信号满格。 但是在国内两大移动通讯运营商刚成立那会，信号是出奇的差，尤其是某通，就算在市区隔一道纱窗就没信号了，但是人家价格便宜。 矿场一般都在离市区较远的地方，还要求24小时随叫随到，手机打不通就算事故，自己给通讯设备加个小天线，是杨东升上辈子学会的。 可是眼巴巴等了半晌，结果一点反应也没有。 杨东升还是不死心，一台机子就要六七千，按重量算比金子的还贵，入网费又要100，一个月还要收50。 杨东升拿起bp机，抓了把梯子，爬到墙上，尝试接收信号。 正在沿墙巡视领地的黄胖子，跟杨东升打了个照面，对杨东升这个上墙还有用梯子的弱鸡，黄大王表示我跟他不是很熟。 等了半天，信号没收到，倒是看到一辆车停在杨东升家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人，看起来有点面熟，门外的人这时也看到了正在爬墙的杨东升，登时一脸吃惊，“杨老板，你这是？” “我说正在接信号，你们信吗？” 来人是市钢铁厂的，杨东升跟市钢铁厂的那份短期合约眼看就要到期了，钢铁厂希望续约。 “杨老板，价格我们可以提到130一吨，剩下的还是用特价钢材和炉渣补偿，条件跟原来一样，怎么样？” 杨东升看着这位新上任的市钢铁厂厂长，确定他没有其他条件，沉思了一阵，“这个我需要商量一下，你们也知道去年我为了市钢铁厂，得罪了几家钢铁厂，前不久他们还要抱团对付我，我不能再得罪他们一回。” 杨东升心底已经决定不再续约 去年杨东升会答应王厂长的条件，主要是市钢铁厂能替杨东升挡住县里的压力。 但是现在杨东升第一批申请的采矿证眼看就要下来了，其后的采矿证申请也进展顺利，已经没有那个需要。 通过特价钢材、炉渣补偿的方法虽然不犯法，利益上也不吃亏，但到底是打擦边球。 办公大楼、汽车站、菜市场的建设工程都已经结束，杨东升拿到这些钢材、炉渣还得往外卖，到时候被人扣上一个倒卖的帽子，有理都说不清。 钢铁厂厂长也不傻，看出了杨东升的敷衍，“钢铁厂的预算年初就已经安排好了，希望杨老板能够理解！” “理解，理解！”杨东升心说，我理解个鬼啊，年初的时候，赵庄矿投标，也没见市钢铁厂来人。 这位新厂长只想捞好处，却不肯往外掏，杨东升会答应他续约才见鬼。 两人站在杨东升家门口，好话说了一大堆。 “走吧！”市钢铁厂厂长整个人都躺在车坐上，叹了口气。 钢铁厂不是没有钱，但是老厂长一走，铁矿石采购价格就上去了，这就是显得他没本事。 这位杨老板嘴上一切都好，但就是没有一句实在话。偏偏又听说他抱上了来头极大李副市长的大腿，市钢铁厂不能乱来。 还得从其他方面入手。 杨东升目送市钢铁厂的车驶远，回到屋，只见周影刚刚从杨日初的房间里出来。 “怎么样？” 周影摇了摇头。 杨日初回到家之后，就躲在屋里不肯出门，连饭都不肯出来吃。 “明天还送他去学校吗？” 明天顺河中学就要开始补课了，杨日初这个样子是不要想了。 “我这就去学校给他请假！哎！”杨东升叹了口气。 补课是小事，不补就不补，杨东升担心的是杨日初的一辈子。 从去年开始，尤其是今年过年后，杨日初的性格已经开朗了很多，经过这事一弄，杨东升担心杨日初这辈子很有可能都毁了。 那个老王八蛋，还有那个蠢货，干这种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是我去吧，日初的老师和班主任，我都认识！”周影解下围裙。 送走周影，杨东升坐在屋里独自叹气，电话铃声响起。 “杨老弟！” “王局，好久不见，上次的事，多亏了有你！” “杨老弟客气了！给你说个消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您说！” “河东镇那边有个煤矿要对外承包，你有没有兴趣？” “太有兴趣！” “就知道你不会放过这机会，我找了个人给你带路，我这次算是服务到位了吧！” “必有厚报！” 顺河乡与河东镇交界处，一辆警车停在路边，一辆两厢轿车缓缓驶来，在警车旁边停下。 警车上下来一个40岁左右，身穿制服的男人，“是杨老板吗？” “是刘所吧，你好你好，辛苦了！”杨东升递了两条红塔山过去。 “客气了，咱们是自己人，王局都跟我说好了，跟我走吧！” 两辆车一前一后继续向东，还没到地方，老远就看到了两座井架，像两个巨人一样傲然矗立在大地上。 其中一座井架上写着四个大字“河东一矿”。 杨东升正要细看，忽然觉得腰里一阵震动，同时响起一阵鸣叫声，“嘀嘀嘀……” 杨东升拿起bp机，上面清楚的显示着四个大字，“起床撒尿！” 加装天线还是管用的，只是顺河那个地方实在太偏了。 汽车直接驶进河东一矿对面的一条街道。 两人径直进了一个包厢，一个人已经在包厢内等候。 “杨老板，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河东一矿的运输队队长！”刘所长介绍道。 “你好！”杨东升觉得有点意外，刘所长不但替他带路，还替他约了人。 “你好，你好！”运输队队长紧紧抓住杨东升的手。 “咱们边吃边说！”不管刘所长跟这位运输队队长是什么关系，杨东升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三人点好菜，等着上菜的功夫，那位运输队队长介绍起河东一矿的情况。 第177章 河东一霸 “河东一矿始建立于六十年代末，煤炭探明地质储量1100万吨，可采储量350万吨，设计产能6万吨，前年经过技术改造后，提升到10万吨。” 年产10万吨，比顺河煤矿还要低三分之一，而且井工矿整个系统，运作起来还要更麻烦一些。 不过有件事杨东升还是没搞清楚，河东一矿为什么要对外承包。 “对外承包的原因是什么？产能不达标？”杨东升问。 “自八十年代以来，一矿连年超产，技术改造后，去年更是超产了2万吨。” “那是出事故死人了？” “一矿安全状况良好，去年只出了一起重伤事故，三起轻伤事故。” “那是煤质不好，卖不上去价？” “一矿出产的煤炭，煤质稳定，发热量较高，低灰，中硫，市场需求很大！” “那你把我弄糊涂了，既然河东一矿的情况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对外承包？” “镇里给出的理由是要尽快还清技术改造的贷款。” “国有资产流失？”杨东升看了一眼刘所长，“县公安局、派出所接到这方面的报案了？” 刘所长摇了摇头，“国有资产流失的事不归我们管！河东一矿是河东镇所属的煤矿，要反应问题，也应该找相应的纪检、信访部门。” 这些人，说个话真累，杨东升索性就挑明了问，“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河东一矿对外承包到底是谁的主意？矿上，镇里，还是矿上跟镇里合谋？” 刘所长跟运输队队长对视了一眼，正想说话，服务员敲门进来。 上完菜，刘所长特意走到门口看了看，关上门。 杨东升顿时感觉气氛诡异了起来，一个派出所所长在自己的辖区内，见个人，说个话，竟然搞的像特务接头一样。 刘所长重新坐下，冲一个方向指了指，“离河东一矿最近的村叫陈家村，建河东一矿的这片地，原本就是陈家村的，陈家村有一个人号称河东一霸。” “河东一霸？派出所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村霸？” “但是这个村霸同时也是河东一矿的矿长。” “这就麻烦了！” “是啊，这就麻烦了！前年镇政府准备换矿长，但是镇上的人最终连一矿的大门都没进去。当初建河东一矿的条件，就是让部分陈家村的到矿上工作，现在河东一矿近半干部都是陈家村的人。” “这样就形成一个利益集团了！” “没错！去年这位陈矿长在镇上喝酒闹事，我准备趁这个机会拿下这个河东一霸，但是就在当天陈家村、河东一矿上下几百口子，直接把镇政府、派出所给围了，还有人霸着井口，不让工人下井！最后镇政府出面调停，派出所不得不放了人。这一次对外承包，也是他们听说了你们顺河搞承包的事，里应外合搞鬼，逼的镇政府不对不搞承包。” 杨东升总算是弄明白了，为什么刘所长会亲自跑到顺河跟河东交界处去接他，这是想让杨东升替河东火中取栗。 杨东升相信如果不是看在王副局长的关系，他们甚至不会跟自己说的这么明白。 让杨东升一头扎进来，跟河东一霸拼个你死我活，才更符合河东的利益。 杨东升心里默算，河东一矿去年的产量就达到了12万吨。 按照这顺河煤矿的经验，杨东升相信自己进入之后，把河东一矿的产量搞到15万吨，还是不难的，如果提升运输条件允许，还能更高。 按照现在的煤价，这是一笔每年几千万的买卖。 而且杨东升还能把煤质弄好，把煤价再提一些。 更重要的是只要杨东升能承包下来，河东一矿地下这上千万吨煤炭，就是杨东升的了。 就算一期承包结束后，河东镇政府不再对外承包，杨东把地下这些煤炭转移到顺河煤矿去。 那个价值就惊人了，按照现在的煤价，那是十几二十个亿。 九十年代的二十个亿，别说只是一个河东一霸，就算是瓜州一霸，杨东升也要干他。 只是要这么干，还得看面前这两人能提供多少帮助。 杨东升先看向运输队队长，“你在一矿掌握了多少人，到时候我不会连河东一矿的大门都进不去吧？” “进去是没问题的，陈家村的人抱团，早就引起矿上其他人不满。但是你怎么跟他们竞争，听说为了这次承包，他们去市里找了几个有钱的老板。” “怎么竞争承包权，是我的事！”杨东升转向刘所长，“派出所那边怎么样？如果没有人围攻派出所，派出所能处理掉这一霸吗？” “河东这一害早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他虽然没有犯过大案，但是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判他个七八年都够了。可是你准备怎么做？他们可都是亲戚连着亲戚。” “先吃完饭，吃完饭我们去四周看看再说！” 杨东升在整个矿区转了大半天，虽然没有进入河东一矿，但是整个矿区的情况，已经摸了个大概。 杨东升回到家，一进家门杨东升就是一愣。 只见三姐、三姐夫坐在屋中，桌子上摆着水果、罐头。 “你们来干什么？”杨东升心里登时一股说不出的恶心感，耐着性子才没有直接赶人了。 “我们来看看日初！”最终还是三姐说。 三姐脸上的巴掌印消失了，但是肿还没完全消，说话还有点不清楚。 “你来看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日初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演孝顺闺女就这么上瘾？” “我没演，咱爹说他想日初了，我就想带日初回去看看！给日初随便说了几句，日初就答应了！” “就说了几句？你是软磨硬泡了一上午，日初被你缠的受不了，才回去的吧？” 杨东升还能不知道杨艾是个什么德行，只要她这心里认为什么事对，那就是找到了真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她还有毅力，能连着好几年都干一件事。 这份毅力，要是能放到正事上，绝对能干出一番不小的成就，但她偏偏拿来害人。 第178章 人前人后 “我也是想让他们父子和好！”杨艾见被揭破，只能老实承认自己不止说了几句。 “那样的一个爹，那样的一个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和好？你自己也嫁出去了，过你自己的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跑过来按着我们磕头？” 谁知三姐一听，登时换了一副认真规劝的语气，竟然真的解释起为什么要和好，“咱爹就算做的不对，出发点也肯定是好的，他是个老的……” “你别说了！”三姐夫见杨东升被气的脸色都变了，赶紧制止，可是已经晚了。 杨东升这个气，老王八蛋都把日初害成那样了，她竟然还在替那个老王八蛋说话，而且话语里还在劝杨东升， 杨东升拉着三姐来到杨日初的门外，“你自己看看！日初直到现在还吃不了馒头，吃不了米饭！从医院回来之后，一步房门都没出过。你想让他们父子和好，你怎么不用自己的命让他们和好？是不是把他，把我，都逼死，你才会满意？” “我嫁出去了，不算这个家的人了，要不然我情愿用我的命让他们和好！” “你嫁出去了？好，我让你重新变回这个家的人！”杨东升冲三姐夫一指，“想回矿上吗？想回矿上，你就回去办离婚，离完婚，我马上让你和你大哥回矿上！想重新变回这个家的人不是吗？我满足你的愿望，你重新变回这个家的人！” 三姐愣了一下，然后直接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既不走，也不说话，就是哭，她倒是不傻，“呜呜呜……” “你不是情愿用自己的命，让他们和好吗？我让你实现愿望了，你哭什么？回家办离婚啊！你不敢，你也知道自己一旦回来，就是什么下场，是吧？用别人的命给自己立牌坊，慷他人之慨，你倒是大方！轮到自己身上，才觉得疼了！日初好心帮你干活，你反手就把他卖了！你怎么是个人的？” “我想死，我想死啊！”三姐坐地上突然嚎叫起来，弄杨东升一度还以为三姐终于悔悟了，谁知紧接着就听三姐喊，“他是个老的，他是个老的啊！你不能那样对他……” 杨东升刚才的话，全喂了狗了。 “去死，你去死，你死了大家都安生了！整天说死，你怎么不真去死！”杨东升回屋抓起罐头、水果，噼里啪啦全砸在了门口，“滚，给我滚出去！” 三姐夫把三姐拉出了杨东升家，才终于结束了这场闹剧。 出了杨东升家的大门，三姐仍然大哭不止，三姐夫把三姐按到自行车后座上。 杨东升看到自行车骑了没多远，三姐夫就忍不住了，下车直接给了三姐一个大嘴巴子，把三姐抽的直接从自行车后座上掉下来。 三姐立时不敢哭了，自己乖乖上了车后座，逐渐远去。 这种情况下回到家，三姐肯定少不了挨揍，不过这都是她自找的！ 她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杨东升回到屋里，坐了半晌，却觉得越坐越气，时间长了脑仁都疼。 原本在河东计划好的事，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列夫·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的开篇中有句话，叫“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这位贵族出身的大文豪，不知道曾经经历过什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杨东升不指望家庭幸福，只希望他们别拖后腿就行。 可是偏偏这些奇葩，一个个不是蠢，就是坏，或者两者兼具。 每年春节，别人过节，杨东升是渡劫——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罚我？ 杨东升猛然醒悟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到了杨马街。 向后看了一眼，丁武、刘新宇就跟在身后。 前面不远处，一群中年妇女正围在一起，打什么东西。 杨东升走进一看，才发现被揍的是两个人，抱着脑袋，卷曲的跟虾子一样，妇女们仍然不肯放过他们。 其中一个妇女正是村医老八的媳妇，“八嫂，这是怎么回事？” 老八媳妇拿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柴火棍子，好似刚干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东升，吃了没？” “还没，你们这是？” “两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是哪的，跑来收保护费！电影看多了，也不看看这是哪？” “你们继续，当我没来过！” 杨东升往回走，走没多远，老八媳妇追上来，“东升，尝尝你八嫂的手艺！放心吧，保准干净！” 老八媳妇不由分说将手里的袋子塞给杨东升，杨东升看了一眼，里面是舌条、猪头肉。 “多少钱？”杨东升低头掏钱，再一抬头，老八媳妇已经走出老远了，“八嫂，钱！” “八嫂请你的！” 半夜时分，杨马村村里一扇关了一整天的大门终于打开，门内走出一个50来岁的小老头。 来到外面小老头就习惯性的弓下背，登时觉得一阵疼痛，背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小老头顾不得疼痛，急匆匆的往前走，好象有什么急事。 迎面走来两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小老头见状抢上前，“四舅！” “哎呦！”青年跟被蛇咬了一样，赶紧躲到一边。 小老头又冲另外一名青年道，“五叔……” “哎呦，我说你这个人，比我大了快两轮，还叫我叔？” “年龄再大，辈分在那放着，您也是长辈。”小老头腆着脸，等着对面的夸奖。 “什么长辈？我是看你叫别人叔，才开玩笑说我爹跟你爷爷是一辈，你还真叫上了。” 看着远去的两人，小老头不明白，他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就没有人说他个好？ 忽然一阵急促传来，小老头再顾不得其他。 终于来到目的地——村头的破庙。 小老头解开裤子，终于舒服了。 嘴里说别人无能，连个马桶都不会用，其实小老头才是用不惯马桶的那个人。 往常上完厕所都会迅速离开的小老头，这次没有急着离开，他看着那尊没有脑袋的神像愣了愣，然后虔诚的拜了拜——让那个畜生的矿出事吧。 第179章 冒顶 “叮铃铃铃……”杨东升看着响个不停的电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半夜响起的电话，带来的总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否则也不会半夜打电话给你。 “喂，是我……我马上就过来！”杨东升接起电话，果然是出事了。 “怎么了？”周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抓起被单捂在胸口。 “没事，你接着睡！” 杨东升穿上衣服，一边扣扣子，一边走到丁武、刘新宇各自的房前，“丁武，新宇！” “杨总，有事？” “准备车，去顺河煤矿！” 坐到车上，杨东升就调出了三维图，顺河煤矿竟然冒顶，“偏偏在这时候出事？” 在他准备拿下河东一矿的当口出事，顺河煤矿这次事故，肯定会影响杨东升接下来的计划。 一阵紧急刹车声之后，杨东升跳下车，只见一群人正把一个担架抬上卡车，有人冲司机大喊，“这个送县人民医院，千万别送乡卫生院耽误事！” 杨东升认出说话的是生产科的科长，“怎么样？” “杨总！”生产科科长跑过来，“王矿长正在井下指挥救援，目前为止已经救出来三个人，一个伤的比较重，另外两个是轻伤！” 杨东升看着远去的卡车，他跟去医院也没用，“去井下看看！” 换上工作服，来到冒顶现场。 在三维图上还不觉得，来到现场才感到有多危险，整个巷道前后足足塌了近10米长，小半个巷道都给埋了，时不时还有碎石从巷道顶部掉落。 一群矿工正在用木料搭架子。 杨东升前世虽然没处理过这么大范围的冒顶，但是也知道他们正在建立临时支护，防止二次冒顶伤到人，这才能清理掉落的岩石，进而救人。 矿工们边搭架子，还要时刻防备崩落的石头伤人，效率非常差。 杨东升再次深感知识不足，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把周围的岩石弄的坚固一些，防止二次冒顶，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调才能使石头更坚硬，生怕帮了倒忙。 杨东升很容易就找到了正在指挥抢救的王矿长。 “杨总，您怎么下来了，这里太危险了，您先上去吧。”王矿长生怕这位成事不足，反而添乱。 “我的安全问题就不用你担心了，还有几个没救出来的？” 王矿长见劝没有用，只好回答道，“听现场其他人说，下面还埋了两个，可是却不知道埋在哪，只能边清理边……” 杨东升把三维图调到这一块，希望你们两个能在图上显示出来吧。 但是三维图上只显示出一个人，只能救一个算一个了。 杨东升比对了一下现场的位置，“人在这边，都来这边！” 现场的人都愣了，看了看王矿长。 “哎！”王矿长叹了口气，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杨总，您怎么判断人在这边？” 杨东升指了指地上，“这边有血迹，没看到吗？” 王矿长在地上看了看，地上乌漆麻黑的，就算有血也看不出来，您老人家是怎么看出来的？ “哎！”杨东升没时间跟他解释了，抢先带头过去扒岩石。 “杨总，您小心！”王矿长无奈，“都过来，人在这边！” 众人一起动手。 “小心！”有人大喊一声，在碎石中扒了几下，一只人手露了出来——还真的在这边。 这个人伤的很重，人已经陷入昏迷，杨东升看到有块大石头砸他的腰上，就算救活，怕是也废了。 “小心，小心！”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抬上单架。 矿医务室的人对伤者进行了简单包扎，然后就送上地面。 杨东升再次调出三维图，希望能查出另外一个人存在的蛛丝马迹。 忽然发现先前看到的那一个人，仍然在原地，刚才救出去的那个，不是他先前看到的。 “这里还有血迹！”杨东升指着地上喊。 众人看了看地上，又看看了杨东升，刚才地上是黑色的，你说有血，还能用我们看不出来解释。 但是这一块掉落的岩石，已经是较白的颜色了，哪里有一点血迹？ “快挖！”王矿长率先抢过去。 再次挖开，很快就挖到了一个卷曲在两块石头缝隙中的人。 这个人的运气实在是好，矿医务室的人检查后，这人竟然只有部分擦伤。 最后一个人终于救了出来。 接下来的清理工作，就交给生产科科长负责了。 一路冲上井口，杨东升目视卡车远去。 地上扔着一顶摔烂的矿帽，也不知道是哪个矿工的，矿帽上血迹斑斑。 “杨总，今年算是好的了，咱们顺河矿过往哪年不得死几个人，自从您承包下来之后就没出过一次重伤及重伤以上事故，不瞒您说，这一次冒顶，我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了。” “不出事你还难受是吧？” “咱们已经不错了，不瞒您说，前不久还有人联系我，想买咱们矿的死亡指标……” 杨东升看了王矿长一眼。 王矿长赶忙道，“我当时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了！” 两人来到王矿长的办公室。 “接下来，要做好这样几件事：第一，该上报的尽快上报，别在这种事上被人抓住小辫子；第二，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救人，无论花多少钱，人不能死！别给我给存着人死了，就是赔一笔钱了事，人不死后患无穷的心思！”煤矿这行可是有死亡指标的，“第三，要做好……”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 “可能是医院打来的。” “接！” “是我，什么事……嗯，我知道了！”王矿长挂下电话，看了杨东升一眼。 “怎么了？” “县医院来的电话，有一个情况不乐观！” “尽量救治，就算插管维持，也不能现在死，明白吗？” 原本杨东升还想用顺河煤矿的安全工作，作为自己的宣传点呢。现在好了，成了别人的宣传点。 “明白，明白！” 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天已经大亮。 杨东升回到家。 吃完早饭，杨东升把手里的名片像洗牌一样反复比量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第180章 专题报道 这件事太大了，杨东升根本就盖不下，也不能盖。 考虑了半天，杨东升没想出怎么弥补顺河煤矿事故的办法，倒是想出了该怎么对付他爹。 杨东升拿起电话，“杨槐，你过来一下！” “哥，我听说顺河煤矿出事了？”杨槐一进门就道。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么说真的出事了？” “冒顶，伤了5个人，其中一个恐怕是不行了！井工矿的危险性不是露天矿能比的啊。” 以井工矿的复杂程度，出事是早晚的。 世界前十大产煤国，除中国外，其他国家都是露天矿为主，美国的露天煤矿超过6成，澳大利亚有近8成，印度的露天矿比例甚至有近8成5。 就算井工矿，国外的地质条件也都是非常好，用前世他们公司领导的一句话就是，“煤层就跟桌子面似的”。 咱们中国的露天煤矿比例连5%都不到。 井工矿地质条件之差，杨东升前世曾经下过一个矿井，地下涌出的水，温度再高一点就是开水了，得往工作面大量送冰，才能进人。 就算这样中国煤矿工人仍然生产了世界一半的煤炭。 “哥，那怎么办？” “没事，顺河煤矿的死亡指标还没用完！” “那就好，那就好！”杨槐松了口气。 “叫你来，是叫你帮我放两个消息出去。” “你说！” “第一，把杨忠逼得日初上吊的事宣扬出去！” “这事不用我宣扬，全村早知道了！” “全村都知道还不够，我要让全乡都知道，最好连外乡的人都知道！今后杨忠无论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说他逼死自己的儿子。” 杨忠在家作威作福，不在乎家人怎么看他，但是对外人的看法，他却看得跟天一样。 杨东升就只能用这些外人制衡着他，让他不敢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防止前不久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说来也真他么的可笑。 “第二，放消息说，杨忠当年连生了三个女儿，觉得自己生不出儿子，于是就去抱养了一个儿子，但是抱养回来没多久……” “什，什么！”杨槐都听傻了。 杨忠连生了三个女儿，第四个就是杨东升。 杨槐看了一眼杨东升，“哥，这事不会是真的吧？” “我多么希望它是真的！” 中国传统的家庭观念，实在给了杨东升太多条条框框，对付起杨忠、杨艾来，杨东升完全被束缚住了手脚。 就连对付杨艾，杨东升也只能借助他姐夫的手。 对付杨忠，杨东升就更没有办法了。 天地君亲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搁在古代，杨忠打死杨东升都是应该的。 这也是杨忠的底气所在。 但是只要换一个人，以杨东升如今的威势，杨忠公用孙子的性格，他早就跪下来，叔啊、舅啊的满世界叫了。 所以杨东升要摆脱目前的困境，最好的办法就是摆脱这层父子关系。 但是想通过验dna，证明不是父子又是行不通的。 杨东升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亲生的。 无论是习惯，还是长相，杨东升都跟他爹太像了。 所以杨东升才害怕周影生下孩子，他却变成他爹那样的混蛋。 送走杨槐，杨东升叫丁武准备车，送他去市里。 原本的计划，有些还是能继续执行的。 瓜州日报社对面的茶座内，杨东升手拿一份《瓜州日报》。 越是读，杨东升越是觉得不对味。 怎么说呢？如果有人能拿来一份几十年后的《瓜州日报》，跟现在的《瓜州日报》对比一下的话，就会发现。 这两份报纸，除了内容有区别，在排版、构图、用词方面，几乎一模一样。 简直就像这份《瓜州日报》被人冰封了几十年一样。 其中充斥的那种僵化、呆板，简直让人抓狂。 后世某个大v被某官媒请去直播，结果直接被骂到中途关闭。 事后网友纷纷嘲笑该大v，但杨东升觉得，更该嘲笑的其实吧是该官媒。 那公知都烂成那样了，还邀请他去直播，得是多迟钝，多不了解舆情，才会干这样的蠢事。 这样的官媒，指望他们去打败《华盛顿邮报》n，那才是见鬼。 舆论是块高地，你不去占领，别人占领后就会用来攻击你。 中国人去建水电站，被污蔑为破坏环境；中国人去买他们的矿，就是妄图让他们过度依赖中国；中国不买了，又说是中国输出衰退…… 反正无论中国做什么都是错的。 中国经济的发展，为此无形中不知道多了多少障碍。 反倒是美国人跑去别人家，把人家的国家炸的一片焦土，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 好莱坞明星还能跑过去说，“他们虽然失去了一切，但获得了自由！” 自由你奶奶个腿！ 这就是舆论高地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无奈。 外宣无能，不得不由外交部门上阵。 杨东升等了没有多大会，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从报社走出来。 杨东升站起来挥了挥手。 “杨老板，你好你好！” 两人坐下，张记者递过来一张《瓜州日报》，在上面点了点，“杨老板，你看看，怎么样？” “一版？好好好！”杨东升一看，没想到真能捞到一版。 虽然他的新闻，上了一版就只能一个小豆腐块了，但这可是要比在其他版弄一个整版都强。 因为根据杨东升的经验，绝大部分领导对本级单位的报纸，基本就只是看看一版。 “张记者，你有没有兴趣写一篇专题报道？” “专题报道，什么方面的？”张记者顿时来了兴趣。 既然能发稿子，又能挣外快，何乐而不为？ “是这样的，我们顺河乡对各矿场实行了承包……”杨东升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的复垦能力。 “矿区复垦？现在都是发展经济，复垦真的没有太多人注意，而且现在是年中，各项年中总结，专题都安排好了，要不过一段时间？” 过一段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第181章 农科院 杨东升登时明白，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 不过杨东升忽然心里一动，“我们这个复垦是李市长的意思！” “李市长的意思，有具体指示吗？”张记者闻言登时来了兴趣。 张记者也是跟市里会议的记者，只是没有跟书记和市长的两名记者那么专职，对市里的情况也是门清。 这位李副市长在市政府排第二位，在整个瓜州也是排名最靠前的领导之一，连几个老资历的副书记都在他之后。如果是他的意思，倒确实可以让报社领导改变意思，重视这个专题。 “这个……”杨东升登时犯难了。 只看运河县陈书记对李副市长的态度，顺河各矿场承包中，他一系列不合常理的行为，十有八九就是受了李副市长的指示。 但是这件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难道要把这些猜测告诉张记者？ “去年我复垦土地的时候，李市长曾亲自指导过我种地，收麦子后，我还给李市长送了一些麦仁……” “你认识李市长？”张记者震惊了。 “这个，只是……当时我不知道他就是李市长。”杨东升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张记者登时松了一口气，想来也是，这位要是真认识李副市长，跑来跟自己瞎逼逼什么，想出名，直接去找李副市长不久得了？ “这个恐怕不好当李市长的指示！”在张记者看来，这只是李副市长一时兴起，指点了他一下而已。 “那怎么办？为了复垦，我可是投入了不少钱的。” 难道要找王副市长出面？ 但农业不是王副市长的管辖范围，请他出面不行！ “分管农业的是哪位领导？” “市里分管农业的就是李市长！”张记者心里一动，“李市长经常去咱们市农科院，你可以让他们出一个成果方面的鉴定，我也好去找领导报专题。” “好吧，你去找领导，我去搞定农科院。” 目前看来只能如此了。 杨东升坐上车，“去市农科院！” 丁武和刘新宇相互对视一眼。 杨东升才想起来，这年代可没有某某地图，“你们不知道农科院在哪？” 两人点点头。 杨东升去追还没走远的张记者，张记者也只知道在农科院城东，具体地址却是不知道，“那里好大一片院子，你们到地方就找到了。” “好，那我就到城东问吧！” 汽车来到城东，这个时代的瓜州，真是好荒凉。 “农科院？不知道！” “农科院？啥农科院？农科家的院子？百家姓里有这个姓吗……” 看着那位已经开始背起《百家姓》，杨东升直接上车。 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茶棚，杨东升问的口干舌燥，示意停车。 买了几瓶汽水，杨东升随口问茶棚老板，“请问这附近有一个叫农科院的单位吗？就是好大一片院子的那种！” 茶棚老板皱了皱眉，“你说的是瓜州农场吧？” “不是农场，是农科院！” “农科院没有，农场倒是有一个！朝那边走，一条路到头，老大一个院子，就是了！” “农场？” 杨东升他们按照指点来到地方，确实是好大一处院子。 围墙上长满荒草，地方又偏，建筑又烂，好在门口还挂着块牌子——瓜州市农业科学研究所。 这个时代，农业工作吃的就是财政饭，连搞三产的机会都没有。 国家本身就财政困难，又全力搞经济，农民又穷，农业部门可谓是清水衙门中的清水衙门。 “不会真这么冷吧？”杨东升推开门口的小屋，向里看了看，连个看门大爷都没有，“走，进去！” 汽车直接就大摇大摆的开进了大院，直奔最高的一栋房子而去。 到了地方杨东升才发现，最高的那栋房子不是办公楼，而是一座大棚，大棚后面就是成片的稻田。 好在终于找到人了，几个晒的黝黑的老农正从稻田里出来，手里还抓着几颗秧苗，边说边对秧苗指指点点。 几名老农也看到了他们，当先一名黝黑的老农问，“请问你们找谁？” 人家客气，杨东升的姿态自然放的更低，“你好！我们是运河县顺河乡的，想找农业方面的专家咨询些问题，请问这里是瓜州农科院吧？” “没错，你们找对地方了！”老农点点头，“等我们去喝口水，有什么问题咱们再说好吧？” 杨东升这才注意到，几名老农的嘴唇都干了，看来在地里忙活的时间不短了，大日头底下干活，可不好受。 “行，您先喝水！”没找错地方就行。 杨东升跟着几名老农，向不远处一排低矮的砖瓦房走去。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老农边走边问。 其他几名老农也投来好奇的目光，看来这个地方，还真不是一般难找。 “别提了，就告诉我在城东，说是好大一片子院子，到地方就能看到！我一直问一直问，直到问到前面那处茶棚，人家说这里只有个瓜州农场，院子确实很大。”杨东升讲诉了其中的周折。 “真是难为你们了！”几名老农笑起来。 “为什么别人会说这里是农场？”杨东升问。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农场！”老农答道。 瓜州市农业科学研究所成立于清朝末年，当时叫农事实验场，主要从事小麦品种改良工作。 解放后更名为瓜州农场，前两年机构改革，又挂上了瓜州市农业科学研究所的牌子，管理权也下放到瓜州市。 “清朝时期就建立了？历史还真长！”要是这时候，杨东升还不明白，面前几人不是普通老农，也就白混了，“请问您是？” “这是我们李所长！”一名老农介绍道。 “原来是李所长，失敬失敬！” 看着这些晒的黝黑的农业专家，杨东升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敬意。 李所长推开一间房门，里面除了办公桌，还有放着床、脸盆、衣柜。 看来这些专家们就住在这里。 李所长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放下茶碗问，“你的介绍信给我看看！” 第182章 交换条件 “介绍信？”杨东升险些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不是运河县顺河乡的吗？你们乡领导没给你开介绍信？”李所长把杨东升当作顺河乡的办事员了。 “这个还真没有！因为我不是顺河乡派来的，我是自己来的！” “你自己来的？” “我叫杨东升，去年开始我在乡里承包了不少地……” “你能承包多少亩？”李所长端起茶碗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总有一两万亩吧？” “这么多！”李所长端茶碗的手停在半空中。 “原本也没有这么多！我承包了顺河乡的盐碱地，后来顺河乡的矿场对外承包，承包的条件之一就是复垦。加上这些复垦的土地，就多了！” 李所长点点头，“盐碱地，矿区复垦，这都是难题啊！你是怎么做的？” “我也不怎么懂，只能一边查书一边干，用水冲洗盐碱，用草木灰改良土壤结构，为了检验效果，去年统一种上了麦子。” “全部种的麦子？亩产多少斤？” “大部分田地都能达到300斤出头，有些田地能高一些，达到400斤！” “这个产量也算不错了，想来是费了不少功夫，投入不少吧？”李所长按照自己的经验推测。 “是，投入不少，今年亏大了！所以今年我请了我大舅指导种地，他是个老农民，自己种地是把好手，但是这几万亩土地让他指导，实在是强人所难了，所以我才想聘请农科院的专家过去指导指导！” “你聘请我们过去为你提供技术指导？这个……好象没有这个先例，能不能让你们乡里出一个邀请函过来？” 这个年月，企事业单位职工趁休息的时间赚外快，并不是新鲜事，只是他们干农业科学的还没碰到过，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来。 “乡里没有问题，只是李所长能不能不能今天就跟我过去，邀请函我回去就找乡里办！” 以杨东升跟乡里的关系，让乡里出面不难，回去他就去找赵书记，但是河东一矿那边的承包可不等人，杨东升急切得到农科院的认可。 “我们这里倒是没什么，最近也没有地方上寻求技术指导，只是这一两万亩土地，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完的，明天李市长要来视察！” “那我们就等李市长离开后去，李市长总不会待一天吧？” 这是一个意外收获，没想到竟然提前打探到了李副市长的行踪。 也得亏了这位李所长一心扑在科研上，换了其他部门的领导，怎么会这么轻易把上级领导的行踪泄露出来？ “这个倒是不会，李市长过来，大多数时候就是待上一个小时。” “那我明天就带车来接您，李市长一走就去顺河，行吗？” “好吧！” 李所长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着急叫他们过去，但是在这个年代，有人能这么热心农事，他打从心眼里高兴。 一路赶回顺河，杨东升心里盘算，是不是要派人整理一下田地。 但是想到时间太短，整理的痕迹难以消除。 李副市长是懂农事的，弄巧成拙就不好了，再说明天他未必能把李副市长弄来顺河。 顾不上脑子还晕的找不到北，杨东升直奔乡党委、政府大院。 抵达到达赵书记的办公室外，一群村支书、副乡长正门口排队，等候汇报工作。 不少人都认识杨东升。 “呦，杨老板来了？” “杨老板，今天不会又要插队吧？”有人打趣道。 “今天不会！” 杨东升话音刚落地，就见赵书记的秘书冲他走过来，“杨老板，赵书记叫你进去！” 现场登时大眼瞪小眼。 “这可不是我自己要插队的！” 一进赵书记办公室，没想到杨佳运也在。 “哥，你来了？” “嗯！”杨东升点点头。 秘书上了茶。 杨东升确实有点渴了，刚想端起茶杯，就听赵书记说，“听说顺河出事了？” 杨东升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光顾着怎么拿下河东一矿，跑去市里打关系了，顺河煤矿的事忘了给乡里汇报了。 顺河煤矿可是在人家地头上。 更别说顺河煤矿现在虽然在杨东升手里，但是所有权仍然归乡里，杨东升这一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是的，昨天半夜的事，冒顶事故！今天凌晨刚把人全救出来，两个重伤，三个轻伤，重伤的都已经送去了县人民医院，我刚去医院看了一下伤员救治情况，就赶来想您汇报了。” “嗯！”赵书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顺河煤矿自从承包以来，安全工作已经好很多了！” “事故就是事故，我应该做出深刻检讨，后续的安抚工作已经在进行了，肯定不会让乡里为难！” “不说这事了！”赵书记摆摆手，“叫你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经乡党委、乡政府统一决策，顺河乡准备再次申报升镇工作！” “这是好事！”再次申报乡升镇是早晚的事。 “只是经统计，非农业人口比例还差一点。这一次乡升镇，乡里向陈书记拍了胸口，所有数据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一点水份！” “赵书记，我们玻璃制品厂新的玻璃瓶生产线几个月后就能投产了，肯定能为乡里增加一批非农业人口。”杨佳运道。 杨东升点点头，杨佳运现在说话已经像模像样了。 “可是我们的申报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几个月之后，时间上有点晚！” “这……”杨佳运有点作难，看了杨东升一眼。 杨东升一笑，“怎么会晚呢！玻璃制造是一个技术活，我正办一个培训班，第一批准备培训200人进行培训，您看够吗？” 培训个屁，技术工人都是外聘的，其他工作如跑瓶、搬运原料，根本不需要培训，傻子都能干。 真的是傻子都能干，杨东升记得前世乡里的玻璃制片厂，雇佣不少弱智，这事还上了新闻。 但是现在明摆着，杨东升如果不替赵书记解决差的那点非农业人口，赵书记怕是就要拿顺河煤矿的事故说事了。 第183章 警务室 “我也培训200！”杨佳运道。 “赵书记，这样够了吗？” “哈哈哈，感谢两位杨老板对乡里工作的支持！”赵书记心说还是这位敞亮，另一个自己暗示了半天，就是不上道。 “对了，有件事还得麻烦赵书记。” 由乡里出一个邀请函，只是赵书记一句话的事，尤其还是为了正事，赵书记自然不会拒绝，当场就给办理。 杨东升、杨佳运走出赵书记办公室。 “佳运，培训的事还得麻烦你替我管着，怎么培训这些工人，我还真不知道，费用我让陈志麻结给你。” “还不如盖房子复杂，那个东西有什么要培训的？还有这个赵书记，有话不会直说？非让我猜！”杨佳运不满的嘟囔。 “这种事你让赵书记怎么跟你直说！”杨东升没有直接上车，“你不是说供料机、行列机修起来很麻烦吗？你请的那几个人个个跟大爷似的，每次让他们干活，除了工钱还得另请一顿酒才行。趁这次选几个激灵的出来，跟着他们学，学会了让他们滚蛋，这样的咱不惯着。” “这个方法我试过了，不行！修那些东西是有秘诀的，连螺丝拧到什么程度都是有讲究的，太紧太松据说都不行。这些秘诀被他们捂得跟金元宝似的，生怕别人学走了。” “真这么难吗？”杨东升虽然不是机械方面的内行，但是前世也用过不少机械。 在矿上，生产班和检修班三班倒，要是有这些秘诀，根本就倒不起来。 总感觉这些就是唬人的。 “陈厂长说，如果全都是按照标准化生产的机器，只要按规定维修就行了，但是这些机器生产的时候就不标准，而且很多还是旧机器，有些小零件不知道换了多少回，哪些零件该换，哪些不该换，只有他们知道！” “是这样啊！” 这种事杨东升前世在网上看到过，据说某某厂的某台机器是建国前买的，用了半个多世纪，里面的螺丝要拧到什么程度，全靠师徒手把手相传，换个人来你都拧不上去。 没想到还让自己碰上了。 “这么受制于人，不是办法！”杨东升沉思了一阵，“你这么干！把这些维修工人单独组建一个维修组，谁愿意教，就叫让他当这个组长，组长的工资提高一倍，我就不信这些人是一条心！另外，我从机械厂派几个人过去看看，我就不信了，维修机器还真成了一门玄学。” “好嘞！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杨佳运兴奋的就要上车，回厂去收拾那些家伙。 “先别走，跟我一起去趟派出所！” 杨马街的繁华程度已经快赶上顺河街里了，论车流、人流，甚至还要超过顺河街里。 各色人等汇集，杨东升倒是不怕杨马村的被人欺负，而是怕他们打死人。 毕竟他们这里的民风剽悍不是吹的，上次一群中年妇女，就把两个外地来的流氓差点打死。 “林指导员，张所，不仅是杨马街，顺河大道、玻璃制片厂那边人也应该提早重视起来。” “林指导员，张所，你可得好好管管那帮兔崽子！最近经常有人跑去我们厂里偷东西，运玻璃的车也经常被石头砸，据说这些人就为了看个玻璃碎。”杨佳运道。 “两位杨老板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加大杨马街、玻璃制品厂的巡逻力度，但是设立警务室还得报请局里批准，之前咱们顺河乡还没有先例。” 设立警务室确实可以多申请几个编制，但是一个小小的警务室，勉强遮风避雨，冬天冻得人发抖，夏天热的跟蒸笼一样，又远离顺河街里，这是一个苦活，到时候分派谁去都是一个难题。 “林指导员，张所，我跟家运商定了，建立警务室的费用由我们承担，而且警务室建立后，冬天取暖的用煤，夏天的冷饮、西瓜，管够！无论所里派驻多少人，每人每月我们再补贴100！怎么样？” “哈哈哈，杨老板实在太客气了！” 杨东升回到家，先透过窗户看了看杨日初。 杨日初侧向里躺在床上，看不出是睡了，还是醒着。 周影就迎上来，“乡里的赵书记，给你打电话了” “知道了，我已经见过赵书记了！” 不过杨东升还是抓起电话，拨给了顺河煤矿。 “王矿长，医院那边怎么样？” “我刚从医院回来，其他人还好，只是病危那个仍然没有脱离危险期，人怕是撑不过来！” “尽量救治，如果需要转院治疗，就算转江左、沪上，我也支持，不要怕花钱！” “杨总，就算乡里管着的时候，也没舍得像您这样救人！” “他也是人家的孩子，人家的父母、兄弟！哎！”杨东升叹了口气，“你尽力做好安抚工作，不但是住院的费用，饮食方面也要照顾好。如果家属过来，一定要安置好！” “有您这些话，我就放心了！” “煤炭工业局那边怎么样，说什么时候派人下来了吗？” “人选和时间都还没定，定下来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昨天半夜起来，今天又忙了一天，杨东升感觉有些累了，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 杨东升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条被单，周影却不在身边。 “什么味？”杨东升鼻子里隐隐嗅到一股苦味，嗅了嗅被单和枕头，又不是这些东西散发出来的。 杨东升循着气味，打开床头柜，只见里面放着几个草纸包装，麻绳捆绑的药包，一股巨苦的气味登时传来。 “什么东西，隔着纸包都这么苦？” 杨东升解开绳结，只见里面除了叶子、根茎，还有一个整只风干的壁虎，一看就不像善类。 杨东升脑子里忽然出现了《水浒传》中的某些情节。 走出屋，只有周丽一手西瓜，一手勺子，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你姐呢？” “在屋后熬药！” “为什么去屋后熬药，不在厨房里熬？” “不知道！” 情节越发向《水浒传》中发展了。 第184章 终于见到 杨东升来到屋后，果然就见周影在这里架了一只小火炉，正在熬药。 一只小瓦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周影捂着鼻子扇风，一股巨苦的气味弥漫在四周，无怨的要专门跑到屋后熬药。 “哇，你果然要谋杀亲夫！”杨东升跳出来。 “谋杀你个头，这个是我自己喝的！”周影白了杨东升一眼。 “这还用喝吗？光用闻都能苦死个人好吧！话说你到底生了什么病？有病咱去大医院看病，别乱吃药。乖！” “我没病！”周影没好气的回答。 “没病你吃个什么药，还是这种中药汤子！” 其实不用问，杨东升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杨东升不敢要孩子，可是周影想要，一直暗地里着急。 红枣、乌鸡炖了一大堆。日初屁股底下垫枕头这种常规方法就不用说了，据说有助于怀孕的姿势也学了好几个，可是她的肚子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现在她终于忍不住去求助秘方了。 “我看看你都熬了些什么东西，这么苦！”杨东升伸出手，想故意打翻药罐子。 这些所谓秘方没有经过任何验证，经常是没有一点疗效，而且还有毒，好好的身体反而都被吃坏了，哪还能怀上孩子。 “啪！”周影给了杨东升的手背一巴掌，“去去去，别在这碍事！” 杨东升回到前面，竟然见到杨日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手里抱着黄胖子。 这货今天倒也老实，乖乖待着，任杨日初撸毛。 杨东升跑到屋后，“别熬了，日初出来了，快去做几个好吃的。” “好好好！”周影忙熄了炉火，临走前还特意警告杨东升，“不准倒我的药！” 吃饭前，杨东升亲了周影一口，顿时整个舌头都没有感觉了。 杨东升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另一只手直指周影，“你，你果真要谋杀亲夫！” 周丽在一旁直乐，杨日初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一整顿饭，杨东升都没有品出菜是个什么味。 晚上，杨东升躺在床上，白天时候睡了几个小时，一时睡不着，“等我忙完这一阵，咱们就去沪上的大医院检查检查，你别再乱吃那些药了，没好处！我现在嘴里都还没味！” “是我直接喝的，好不好？” “暑假过后我想把日初转到市一中去，给他换个环境！” “换个环境也好，不过一中是不是远了点？” “远怕什么！反正都是住校，一中的条件比咱们顺河中学不知道好多少倍。” “我觉得还是别让日初住校了，我们在市里买栋房子，再给日初雇个保姆照顾她，你说怎么样？” “还是让他住校吧，跟同龄人待在一起，还能分散点注意力，单独一个人住，反而会胡思乱想。” “也是！”周影点点头，忽然想起来，翻了翻床头柜上的日历，“今天是……” “今天什么都不是！明天我还要早起，晚安！啊——！” 杨东升一大早就来到了农科院，眼圈有点发黑，下车后脚步有点虚浮，还忍不住捶了捶腰。 昨天晚上做了一夜死亡工具人，身体险些被掏空。 说多了都是泪！ “可恶！别人的异能都能强化身体，为什么我不行？” 他也不想想，如果真能强化身体，在抢那个胖子的时候，他恐怕就被干掉了，哪轮到现在？ “你怎么来这么早就来了？”李所长冲刚下车的杨东升道。 “来的早总比来的晚好！”杨东升掏出文件，“这是我们乡里的邀请函！李市长来过了吗？” 李所长接过邀请函，“李市长还没有到，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想四处参观一下，也好学习学习，你们看可以吗？” “看看倒是没什么！”李所长犹豫了一下，“但是不要乱碰，上次附近一个小学过来参观，结果好几年的研究都白费了！” “放心吧，我绝对不乱走！”杨东升是来守李副市长的，怎么会乱走？ 他们只要守着门，等李副市长到来就可以了。 由于要迎接领导，研究所的人都跑去各忙各的。 太阳逐渐升起，即便躲在一片树荫下，毒辣辣的阳光仍然晃得杨东升连眼睛都睁不开。 杨东升吩咐丁武、刘新宇，“注意着点，待会有个国字脸，留着短发，很有派头的男人过来，关键是他肯定会开车过来，见到那个人就马上通知我！” “明白！”丁武和刘新宇点头。 杨东升转过脸休息，没多大会，就见昨天跟李所长一起的，一个农业专家正在四处找东西。 “你在找东西？” 农业专家见到杨东升却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你们怎么在这？李所长让你们过去，李市长要见你们！” “李市长已经来了？可是我们就在这里乘凉，没见到有车经过。”丁武和刘新宇就算不认识李副市长，总不会看不到车。 “李市长都是从大门进来的！” 杨东升额头流下一滴冷汗，指着面前的门，“那个不是大门？” “当然不是！” “你们这里有几个门？” “总得有好几个吧！” 杨东升想吐血。 跟着农业专家来到试验田，只见李所长正在陪李副市长参观，大太阳地下，众人汗流浃背。 杨东升发现现场的熟人，不但有李副市长，李副市长的秘书，还有张记者。 “李市长！”杨东升迎了上去。 “你是那个，那个……”李市长指着杨东升。 草，果然又把我是谁忘了！ “李市长，你好！我叫杨东升，去年您指导过我种地，后来全市民营企业家座谈会，我做过演讲。在您的指导下，我复垦了顺河乡的矿区！” “不错，你就是那个种有机小麦的，你送麦仁的我收到了，很好啊！” “李市长果然是记忆力超群，这一季除了大米，我还种了小米和高粱，您要是喜欢，收获的时候，我再给你送点过去？” “好啊，那我就收一回礼！” “李市长真会开玩笑！”众人一起恭维。 第185章 使劲忽悠 “你的小麦味道不错，但是产量怎么样？”李市长道。 “去年我按照您的指点，加大了钾和磷的施用量，冬天麦苗没有出现大面积死亡，但是最终长势仍然不尽如人意，平均下来一亩地只收了300来斤。” “一亩地300斤，那要亏不少吧？” “是的！单论种地确实要亏不少，算上前期复垦的投入，亏损就更大了！但是如果跟承包矿区的收益一起算的话，整体上还是能够实现盈利的！” 李副市长忽然来了兴趣，“现在就盈利了？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副市长根本就没好奇复垦怎么会跟承包挂钩？而是直接问杨东升是怎么做到的。 杨东升明白自己差不多猜对了，顺河乡各矿的承包跟复垦挂钩，十有八九跟李副市长脱不了关系。 就算不是李副市长的受益，也应该是李副市长批准的。 “其实我也没什么秘诀，还是简单的四个字——舍得投入，毕竟有舍才有得！经过这几次干下来，我觉得通过承包矿场推进复垦是完全可以实现盈利的！市里、县里将复垦列为矿区承包的条件，这个决定是非常英明的！” “嗯！”李副市长点点头，这是当面拍他的马屁，而且对方还是无意中拍下的，这种感觉让李副市长更爽一些。 “李市长，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当说不当说，你不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今天你畅所欲言，我就是一个听众，没有人会怪罪你！” “那我就直说了！”杨东升清了清嗓子，向四周看了一眼，众人登时露出紧张的神色，生怕杨东升得意忘形，说出让李副市长不高兴的话来，“李市长，我不知道您是哪人，我是土生土长的瓜州人！生在瓜州，长在瓜州，瓜州就是我的家！我们瓜州是一个资源型城市，这是我们的幸运，同时也是我们的不幸！这些年来，为了开采矿产，我们瓜州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就像我们顺河乡，还有隔壁的河东镇，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煤矿、铁矿，把好好的耕地，好好的河流糟蹋得不成样子，我心痛啊，李市长！” 李副市长觉得杨东升说的有点夸张了，忍不住道，“顺河乡的情况其实还是不错的！” “那是因为您没见过，顺河乡以前是什么样！几十年前，顺河乡的河里，随便一网子下去，就能捞到一条大鲤鱼！就在我小时候，还在干涸的河沟里捡过甲鱼，真的就是随手捡，小的不要，大的才捡回去吃，一条河沟下来，就能捡一大桶回去，够吃半个月！” “不愧是鱼米之乡啊！”李副市长不禁露出向往的神色。 “可就是这个鱼米之乡，如今却快名不副实了！李市长，以你的学识不会不知道，我们的国土面积虽然大，但是适合耕种的土地却不多，像瓜州这样地势平坦，海拔合适的耕种就更少了。我知道我们国家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很多方面要做出牺牲，但是耕地不能牺牲啊！如果连瓜州这样的地方，耕地都遭到大面积破坏，我们国家就真的危险了！我们有超过10亿人口，一旦我们的粮食供应出现大面积缺口，谁也养活不了我们！而且根据我的经验，复垦越早进行越好！因为由于毛细作用，塌陷区的土地盐碱化只会越来越严重！” 李副市长凝重的点了点头。 杨东升心说，应该成了吧？ 李副市长的秘书终于忍不住了，身为市政府排名第一位的副市长，李副市长的时间是非常紧张的，哪有时间跟杨东升在这扯淡。 秘书趁杨东升说话的间隙，凑到李副市长面前，“领导，您下面还有个会！” 李副市长登时反应过来，他看了看手表，差点把叫杨东升过来的原因忘了，“小杨，是这样的！不县农业上出了点问题，我想让李所长带队过去处理一下！但是咱们市农科所人手不足，还要照顾所里的试验田，分不出太多人手，李所长说他已经接了你的邀请函，要征求你的意见，你看怎么样？” 杨东升看了一眼李所长，原来是这个原因，还是人家搞科研的实在。 至于李副市长商量的事，杨东升其实根本没得选，他还能说不嘛？ 再说他的目的貌似已经达到了。 “我服从市里的决定，以大局为重！” “实在是不好意思！”李所长握住杨东升的手，一再道歉。 “没关系，大局为重，大局为重！”杨东升握住李所长的手，今天他能见到李副市长，还能说上话，还要多亏了这位李所长。 此时在家的黄胖子突然惊醒，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谁在叫我？” 目送李副市长上了车。 杨东升紧接着赶到瓜州日报社外。 等了没多大会，张记者就从报社内走了出来，“杨老板，你放心，今天这一条肯定是一版！” “张记者，能不能在笔墨上多介绍一下顺河乡的矿区复垦情况？” “没问题啊，这样一来专题也好做了！” “多谢！”杨东升顺势把一个红包塞了过去，“这是一点小意思，专题报道之后，还有厚报！” “杨老板放心！”张记者把红包塞进口袋。 瓜州位于苏省北部，是离省城最远的城市之一。 经济上，又远远落后于南部几个市。 杨东升的记忆中，好象就没见过省领导来瓜州。 再加上目前为止，苏省开通的几天高速公路全部位于南部。 导致瓜州很有点“山高皇帝远”的意思。 这是坏事，但有时候也是好事！ 杨东升回到家第二天，就在《瓜州日报》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消息刊登在第一版，而且篇幅还不小，杨东升的名字前面还加了一个“我市著名民营企业家”。 紧接着，河东镇那边就传来消息，一矿竞标延后。 但是杨东升也没有轻松几天，因为县煤炭工业局的人要下来了。 顺河煤矿出了事故，县煤炭工业局必定是要下来调查的。 第186章 参观日 杨东升、王矿长肩并肩站在顺河矿门口，王矿长看了一眼杨东升，“杨总，县医院那边您准备怎么处理？检查过后是不是就……” “县医院是什么意思？” “那边的医生说，再这么维持着意义已经不大了！”王矿长偷偷看了一眼杨东升，“我觉得您已经尽力了！” 杨东升还得找个继续拖延的借口。 想了一下，杨东升问，“家属那边呢，他们怎么说？” “家属当然还想维持着！” “那就再维持一段时间吧！给他们点时间，等他们心理上慢慢接受了，再撤呼吸机！有呼吸最起码还有个念想！” “明白！杨总，您真是没得说！”王矿长冲杨东升竖起大拇指。 这时就见一辆面包车向矿场驶来，“是这辆吧？” “对，就是这辆！”王矿长迎了上去。 顺河煤矿已经提前得到通知，这次的县煤炭工业局一行人，由煤炭工业局安监科刘科长带队，这位刘科长是煤炭工业局安监科的正科长。 “这位就是杨老板吧？久仰大名！”刘科长抢先抓住杨东升的手摇个不停。 “刘科长客气了，应该是我对刘科长久仰大名才对！”杨东升觉得有点奇怪，这位刘科长似乎有点热乎过头了。 跟随刘科长一起到来的县煤炭工业局其他人，有好几个都是熟面孔，上次年底前过来的就是他们，顺河煤矿应该是他们的包片区域。 这些人对杨东升的态度就更不用提了，上一次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现在腰弓的跟虾子似的。 杨东升对事故处理算是轻车熟路，前世杨东升参加工作第一年，他们矿上就冒顶死了一个人，就是杨东升跟着处理的。 王矿长先就事故做了汇报。 对顺河煤矿如何救援大书特书。 会议结束，下井核实情况。 来到现场，只见冒顶区域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连冒顶过的岩巷都差不多恢复了。 王矿长一番声情并茂的讲解，让县煤炭工业局一帮人总算了解了点情况。 从井下出来，照旧是在矿食堂设宴。 酒过三巡，杨东升这才知道了煤炭工业局这帮人对他客气的原因，上次跟他不怎么对付的那个林科长，已经被撸了。 “杨老板跟咱们县的陈书记认识？”刘科长试探着问。 杨东升放下酒杯，他倒是想顺杆爬，装的跟陈书记很熟的样子，但是这样做的隐患太大了，事情万一传到陈书记耳朵里，恐怕饶不了他。 “我跟陈书记算是认识，上一次在李市长办公室外，还跟陈书记一起聊了聊。” 县煤炭工业局这个科级单位，基本上没机会跟一位厅级干部产生交集，何况还隔着县里，这样一来安全系数就比较大了。 “奥……”刘科长点点头，一副了然的表情，“我敬杨老板一杯！” 杨东升也不知道他想哪去了，不过反正他说的都是实话。 临走顺河矿还给县煤炭工业局一行人准备了点小礼物，不算贵重，但却表明顺河煤矿的态度。 趁着这点空闲，杨东升去河东拜会了镇里的主要领导。 关于河东一矿的承包条件再次放了出来，矿区复垦果然被列为了承包河东一矿的必要条件。 但是复垦并没有帮助杨东升吓走所有人，河东一矿对外开放参观这天仍然来了不少人。 自去年末起，煤炭价格是真的涨起来了，不少人认为即便算上复垦也仍然有利可图，还想试一试！ 由于来的人比较多，河东镇派出所刘所长，亲自前来维持秩序，刘所长旁边站着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 “吕镇长，刘所！” “杨老板，来了！”两人跟杨东升打完招呼，就看向另一边。 杨东升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是一个四十五六岁的男人，正在热情的招呼其他老板。 看到那正在被招呼的人，杨东升一愣，没想到竟然见到了一个熟人——三姐夫的表弟，跟他一起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看三姐夫表弟的架势，想来旁边那位应该就是他老丈人，那位传说中的城里大老板吧。 三姐夫的表弟也看到了杨东升，不过他没有过来的意思，杨东升也没有主动上前。 那个四十五六岁的男人招呼完几个大老板，也注意到了这边像老鹰一眼看着他的三个人。 “欢迎吕镇长、刘所长莅临河东一矿检查指导工作！”男人倒是主动迎了过来，跟吕镇长、刘所长两人打招呼。 吕镇长、刘所长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这位是……”男人又转向杨东升。 “杨老板，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咱们河东一矿陈矿长！” 杨东升心下登时了然，原来这就是那个河东一霸！ 出乎意料之外，单看面相，这位陈矿长非常有派头，一脸正气，根本不像大奸大恶之徒，连吕镇长、刘所长都被他比下去了。 “欢迎，欢迎！”陈矿长向杨东升伸出手。 “陈矿长，久闻大名！” “杨老板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大名！哈哈哈……” 时间一到，会议开始，杨东升很快就见识了这位陈矿长的霸道。 从会议议程推进，到对河东一矿的情况介绍，那位陈矿长根本就没给吕镇长任何说话的机会。 陈矿长讲完后，更是大手一挥，“散会！” 吕镇长气的脸都白了。 会议之后，是现场参观。 众老板要换工作服下井，这下子热闹了，有些人直接穿着西装戴上矿帽就要下井。 等所有人换好工作服，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 河东一矿有主、副井各一眼，其中主井用于提升煤炭，副井主要用于提升煤矸石，以及运送人员和物料。 不少老板听说两眼井都有几百米深，凑到副井边向下看。 其实没啥看的，下面没有光，十几米开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果然看了一会，那群人就觉得没意思， “这群傻缺，不知道会不会掉下去一个！”杨东升不无恶意的猜想。 这时就见有人似乎是觉得无聊，捡了块石头，要往下扔！ 第187章 井下参观 玛德，这群外行，当这里是游乐场！ “别扔，别扔！”杨东升赶紧阻止。 “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听听有多深！”对面忙停止了扔石头的动作。 待看清那人的长相，杨东升就是一愣，这人竟然是那个城里的大老板，也三姐夫表弟的老丈人。 这位传说中的大老板，态度倒是不错。 “这井有好几百米深，你就算扔一块石头，也听不到回声！” “也对，太深了传不上来！”大老板拍了拍脑袋，不过他倒是对杨东升产生了兴趣，“看老弟的样子，是常下井吗？” 从一个简单的细节就能看出杨东升跟他们的区别。 这些外来的大老板，全都照着电视上的样子，把矿灯老实的别在矿帽上，只有杨东升把矿灯线从脖子后绕了半个圈，将矿灯搭在胸口。 常下井的都知道，把矿灯别在矿帽上，会导致矿帽前部非常重，一天下来额头都是酸的，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导致整个脑袋都疼。 看看矿区内的其他矿工就知道，他们对矿灯的摆放都跟杨东升一样。 “下过一些！”杨东升回答。 “我姓梁，老弟贵姓？” “我姓杨，杨东升！” 这时一个青年跑过来，“爸，我去他们的操作室看过了，他们……” 过来的人正是三姐夫的表弟，他见到老丈人身边有人赶忙住了嘴，不过待看清楚是谁后，又是一愣，“东升！” “小海，你们认识？”梁老板问。 “认……识！爸，这就是我那个开铁矿的亲戚！” 梁老板冲杨东升伸出手，“早就听小海说起你，这一次过来正想去看看，没想到这样见着了！” 杨东升跟梁老板握了握手，“我对您也是久仰大名！” “小海常说起我吗？” “这倒没有！”杨东升摇了摇头，“海哥总共就去过我家一次！不过我家堂屋正中现在还摆着一个空可乐瓶，据说是从您家拿出来的，海哥喝了一半，扔在了我家，我爹觉得沾染了贵气，一直当祖宗牌位一样供着！” “这……” 三姐夫的表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梁老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人正无话可说，罐笼这时升上来了。 陈矿长招呼众人上罐笼。 说罐笼很多人可能不明白是什么玩意，但说白了其实就是一部电梯。 不同的是高楼大厦里的电梯，是向上建的，矿井的罐笼是向下建的，而且罐笼要比大家常用的电梯简陋的多，前后两边都是通的，只有两道简单的护栏一前一后拦在两边。 杨东升登上罐笼，向四周看了看，这罐笼看起来还挺新的，上次技术改造的时候，应该更换过。 工人关上护栏，罐笼启动，风呼呼的往往里灌。 足足下降了半分钟左右，罐笼终于降到井底。 罐笼一阵急剧减速后，跳了一跳，才终于停稳。 随着罐笼跳动，杨东升就听到旁边有人，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一下确实够晕的。 说来奇怪，杨东升晕车晕的要死，但是却从来不晕罐笼，可能注定就是要干这一行的吧。 来到副井底，只见四周灯光闪耀，风呼呼的吹过，没有很多人想象中，那种身处几百米地下，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感觉。 外来的老板们不禁好奇的左看右看。 这里是副井底，如果连这都感到空气不畅通的话，井下的人就没法活了。 众人在陈矿长的带领下，又走了一段，来到一个斜向下的巷道前。 黑洞洞的巷道，在顶部灯光的照射下，一直向前延伸，直到眼睛看不到头的尽头。 看到这条巷道，大部分人的第一感觉恐怕都是——这巷道不会是通道地底的吧？ 这条巷道才符合大多数人对煤矿的想象。 巷道两侧有台阶，有人忍不住上下了几级台阶试了试。 “我的娘啊，这得相当于多少层楼？我这刚上下了几级就忍不住直喘，走到底还不要了老命？”那人忍不住嚷道。 “诸位老板不用怕，我们坐猴车下去，不用爬楼梯！”陈矿长在一旁招呼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巷道一侧有钢丝绳，顶部还有一套空中索道式的滑轮组合，巷道一角放着一堆弯曲的铁棍子，棍子上焊着踏板、座位。 陈矿长叫人启动猴车，把弯曲的铁棍挂到钢丝绳上，“诸位老板不用怕，很简单的，下面就是我们的工作面！” “这他娘怎么坐？” “我他娘的上次去旅游，坐景区的缆车都脚软，你叫我坐这个？” 看着那些随随便便挂上去，晃动的铁棍子，摇摇晃晃的样子，好象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这些老板哪见过这样的。 杨东升摇了摇头，这些大老板们发财后，怕是只会坐轿车了。 “小海啊，你下去吧，我这心脏怕是不行！”梁老板捂着胸口冲三姐夫的表弟道。 杨东升看向一旁的陈矿长，感觉这货就是故意在难为这些老板，目的就是为承包后，他一手掌握河东一矿做准备。 前世就听说有浙省老板去晋省买煤矿，结果没看仔细被人家忽悠，买了一个空煤矿回去，血本无归。 河东一矿属于正在生产的矿井对外承包，应该不会出现这么坑爹的事，但杨东升还是想下去看看。 除了要看看河东一矿的生产条件、技术水平，更关键的是杨东升不能在这个陈矿长面前露了怯，否则以后就算他拿下河东一矿，怕是也不好管理。 杨东升轻松上了猴车。 “杨老板不错，看到没有，很简单的！”陈矿长在一旁冲众老板嚷嚷，好象杨东升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在杨东升的带动下，最终还真有几个老板上了猴车，但是来到工作面他们就傻了。 这个工作面的高度大约只有80厘米左右，人必须爬着进出，这要是塌了，跑都没法跑。 如果刚才的巷道是地狱入口，这里应该就是地狱了。 登时又有几个人缩了。 最终只有杨东升和三姐夫的表弟跟随陈矿长一起走进……不，应该是一起爬进了工作面。 第188章 好亲戚 爬行！ 人生下来，最先学会的就是爬，只是长大后绝大多数人不再爬了。 爬行在这夹心饼干一样的煤层中，下面是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面是感觉随时都会塌下来的顶板。 这算是名副其实的“亚历山大”了吧？ 爬了没多远，几人就遇到了一名矿工，这名矿工几乎没穿衣服，蜷缩在煤层中间，正在维护支撑工作面的木头支柱。 农村人缺蛋白质，杨东升小的时候，喜欢去树林里抓还没有爬出土的蝉的幼虫回来吃，他们这里管这种蝉的幼虫叫“肚拉龟”，这名工人现在的模样就像一只肚拉龟。 无论是卷缩的姿态，还是脏兮兮的模样，都像！ 继续向前爬，杨东升就感觉工作面越发狭窄了。 这个工作面的高度差不多是80厘米，但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80厘米，面前这段的高度，杨东升估计应该还不到50厘米。 这种高度连爬行都非常困难，杨东升大多数时候，只能肚子贴着地面，像鳄鱼似的，匍匐前进。 爬着爬着杨东升忽然笑了起来。 “东升，你笑什么？”爬在后面的三姐夫的表弟忽然听到前方传来笑声，不由感觉有些惊悚。 “我们矿上有个2米好几的大个子，肩宽都得有80厘米，他最近营养过剩，又开始发胖，他如果进了这工作面，肯定被卡在这！到时候恐怕得找吊车过来把他拉出去……”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事？”三姐夫的表弟没好气的说。 “爬工作面算不错了！小的时候为了抓鱼吃，我爬村里修的暗渠，那里比这还窄，还有蛇！陈矿长，咱们井下应该有蛇吧？”杨东升冲前面喊。 “有啊，怎么没有？井下有老鼠，当然有蛇！”前面答道。 “有蛇！”三姐夫的表弟害怕的向四周看了看。 杨东升进工作面是为了自己，三姐夫的表弟是不得不进来，否则他那位老丈人饶不了他。 杨东升边爬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虽然白天是检修时间，但杨东升对河东一矿的情况，也算有了一个大体的掌握。 地面到处散落着掉落的煤块、矸石，四肢着地最疼的是膝盖，其次就是手，每次按下去都是生疼。 “啊！”身后三姐夫的表弟忽然发出一声惨叫。 杨东升停下来，只见三姐夫的表弟捂着手，手掌呼呼的流着血，手掌后部被扎了一个大口子。 “怎么回事？”陈矿长也转过身，“哎呦，怎么会扎到手？这里也没办法处理，这得赶紧上去包扎！” “陈矿长，还有多远能到头？” “快了，快了！” 陈矿长倒是没说谎，确实是没多远就爬出了工作面。 杨东升估计了一下，这个工作面的长度，应该还不到100米。 再次乘坐猴车上到大巷。 一上来，梁老板就拉住了三姐夫表弟的手，“小海，怎么了？” 三姐夫的表弟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上去之后找人把伤口清洗干净，清洗不干净的话，这些煤渣会长在肉里。”杨东升走过去道。 “什么，会长在肉里？” 洗了澡，换了衣服。 杨东升想找那位陈矿长聊聊，派出所确实要拿下他，但是目前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 顺河煤矿的事故是杨东升最大的破绽，拿下河东一矿前，杨东升必须安抚好河东一矿，不要给他捣乱。 可是还没走到矿长办公室，就见一群人正围在这里，都要见陈矿长。 杨东升没有凑过去，这时一个人从杨东升身边路过，跟杨东升交错而过的瞬间，那人低声说了，“人在后门！” 刚刚过去的人正是那名运输队队长。 杨东升赶到后门，正看到陈矿长上了梁老板的车。 杨东升跟了一段，汽车直奔陈家村而去，这个年代汽车稀少。杨东升不明情况，不好再跟。 杨东升刚到家，就接到了杨武的电话，“东升，给你说个事，老太爷刚走了！” 这位老太爷虽然出场时间不多，但是在整个杨家举足轻重。 杨东升赶到老太爷家，杨槐、杨海生、杨佳运都已经到了。 老太爷的重孙子正在哭诉，“吃完中午饭，太爷爷说他有点累了，要睡一会！我就把躺椅搬到大树底下，让他歇着！谁知道等我想叫醒他的时候，人都已经僵了……” “别哭了，老太爷这是喜丧！”杨武道。 “对，这是喜丧！”众人附和道。 去年祭祖的时候，众人就已经有预感老太爷时日无多。 但是老太爷是杨家辈分最高者，十几年来带领杨家祭祖，都快成了顺河杨家的标志了，他猛然离世，让人感觉好象突然少了什么。 天气炎热，也不敢让老太爷的尸体做过多停留，赶紧联系了殡仪馆运送尸体。 商定了发丧事宜，杨东升回到家，却发现三姐夫的表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来了。 他手上包着纱布，还带来一堆东西。 杨东升扫了一眼三姐夫表弟带来的东西——燕窝、海参、花胶……没敢再带可乐过来。 以市区到顺河的路程，他应该来不及到市区买东西，猜得不错的话，这些东西应该是从三姐夫表弟的父母家拿来的。 “东升，这是我岳父送给你的！年前跑去你家炫耀确实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我岳父的意思是，咱们都是亲戚，以后常来常往！” 杨东升冷笑了一下，都是亲戚？ 杨东升几次拿三姐夫和他大哥作靶，也没见这个表弟照顾一下他两个表哥。 他现在反而想起杨东升这个拐着弯的亲戚了。 “海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是你老丈人让你来刺探情报的吧？”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东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一顿！” “是也没关系！正好我也有事问你们，咱们就不用互相试探了，公平交易，你看怎么样？”杨东升笑着道。 “这个，东升，你……”三姐夫的表弟明显被打了个措施不及。 “你别告诉我，我误会了，这样就没意思了！” 第189章 信息交换 三姐夫的表弟看着杨东升，半天终于咕哝出了一句，“可是我岳父只让我从侧面打听消息，没让我跟你交换消息。” 竟然是这个原因，杨东升几乎绝倒。 其实这倒怨不了三姐夫的表弟，杨东升两辈子加一起，比人家多活了几十年，尤其是重生以来的两年时间里，披荆斩棘，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又经历了这一番锻炼。 而他对面这个同龄人，不过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在心理成熟度上，他别说跟杨东升比，他可能连杨佳运都不如。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的消息是交换来的？” “可是……”三姐夫的表弟看了眼旁边的周影。 “你出去一下！”杨东升冲周影示意。 周影出去，还特意为他们关上了门，“说说吧，你岳父想知道什么？” “我岳父最想知道的是你复垦花了多少钱？” “这个我可以告你，但是你也得告诉我，你岳父许诺了陈矿长什么条件？” “好！”三姐夫的表弟爽快的应了下来，“我岳父说，拿下河东一矿后，每年将会给陈矿长12%的全矿收益作为报酬。” 回答的这么爽快？ 杨东升一愣，不会是准备好的吧？ 不过算到杨东升要问这个，三姐夫的表弟未必有这个脑子。 “这个消息，是你岳父让你说的？” “我岳父说透给你一点消息，可以让你放松警惕，让我把这个消息透给你。” 果然如此！不过没关系，反正杨东升也没准备拿真实的消息跟他交换。 “给他们12%，这个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 “怎么算出来的？这个，我岳父没说！” 连复垦要花费多少都没打听清楚，就给出了12%，这个数字绝对是假的，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随口杜撰出来的。 不过这个消息也不是完全没用，最起码让杨东升知道了两件事，一是梁老板果然跟陈矿长有勾连，二是他准备用矿区的收益作为报酬，拉拢陈矿长。 这个消息对杨东升的下一步计划很有帮助。 “该你了！”三姐夫的表弟一脸焦急，生怕杨东升说话不算。 “顺河矿区的复垦，我每亩地的投入是500到1300不等，全部复垦下来，我的花费总计大约是1200万。前不久我去河东看过，河东一矿开采超过20年，需要复垦的地方更多，我估计河东一矿的复垦成本不会低于2000万。” “这么多！”三姐夫的表弟吃了一惊。 “这还只是初期投入，为了维持复垦效果，以后必须持续投入，按照我的经验，每年的投入不会低于初期投入的十分之一。” “必须复垦吗，不能荒着吗？就算买粮食交上去，也比这要亏的少吧？” “你想糊弄上面？你知道矿区承包跟复垦相结合是谁的主意吗？” “谁的主意？”三姐夫的表弟问。 “说好的公平交易！” “你想知道什么？” “你岳父为这次承包准备了多少资金？” “准备了多少资金我不知道，不过为了这次竞标，他联系了好几个一起做生意的朋友。” “把你岳父的那些朋友，以及他跟那位王矿长的联系方式写下来！” “这个……”三姐夫的表弟犹豫了。 单就消息进行交换，还可以说是为了完成岳父交给他的任务，但是把联系方式透露出去，那就是背叛了。 性质就变了！ 杨东升见状开始了忽悠，“反正你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也不在乎这一点。而且我不说，你更不说，你岳父也不会知道，但是如果你拿不到需要的消息，你岳父会怎么对付你？” “我岳父最想知道的是复垦需要投入多少钱，其他的倒是不在意。” “是吗？让我猜猜你岳父会怎么办？复垦要投入2000万，而且今后每年还要投入200万以上，你岳父肯定不舍得这笔钱。连你都能想得出来，买粮食糊弄市里，你岳父肯定也能想到。但是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在复垦上耍花样，是要倒大霉的。你岳父倒了霉，你会怎么样？他和你媳妇会放过你吗……不，我觉得他们也许会放过你，因为那时候，你岳父已经倒了。” 三姐夫的表弟咬了咬牙。 杨东升说中了他的痛处，实际上，如果复垦需要投入太多，就索性放弃复垦，买粮食糊弄市里，就是他来之前，他岳父的原话。 以三姐夫的表弟对他岳父的了解，他岳父绝对干得出这样的事。 如果真像杨东升说的那样，他岳父倒了霉，这个软饭他还怎么吃？ 反倒是能不能承包下河东一矿，实际上跟他的关系不大。 “给我纸和笔！”三姐夫的表弟拿起笔，边写脑子里边生出了一个主意，他耍了个小聪明，在联系方式上打了个折扣，“我岳父跟陈矿长的联系方式我可以写给你，但是我岳父那些朋友的联系方式，我就知道两个！” “两个就两个吧，谁叫咱们市亲戚！”杨东升接过纸，看了一眼，“但是这两个你确定吗？可不能唬我！” “那是肯定的，绝不骗你！” “那好吧！”杨东升把纸装进口袋，“矿区复垦的真正推进者是市里排名第一的李副市长，你既然把我当亲戚，我就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岳父承包下河东一矿，一定要让他老老老实实的进行复垦，不要玩什么花样。据我所知这位李市长的眼里可是不容沙子的！” 就目前几次的接触，这位李副市长还是挺平易近人的，但那只是因为杨东升所做的事，符合他的心意。 杨东升相信，在瓜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一旦有人所做的事，跟李副市长的意思相违背，这位李副市长肯定会让别人见识他狠辣的一面。 又就几个消息进行了交换，三姐夫的表弟终于满意而去。 没多大会周影进来！ “拿下去吧！”杨东升看着三姐夫的表弟带来的那一堆东西，拿出其中的花胶，“这个拿去炖鸡，滋阴，养颜，比吃那些秘方好多了！” 杨东升梳理着三姐夫表弟的消息，他现在迫切需要做几件事。 第190章 多手准备 杨东升拿出三姐夫的表弟留下的纸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应该已经下班了，不知道能不能打通。 不过杨东升已经给梁老板下了套，他这边必须尽快行动。 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你找谁？”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我找陈矿长！” “你等一下！” “谁找我啊？”过了一会，一个懒洋洋的男人声音响起，确实是陈矿长。 “陈矿长吗？我姓杨，前两天在河东一矿咱们见过！” “杨老板，你……”那边明显一下子愣了，“你是怎么拿到这个号码的？” 听这位的语气，三姐夫的表弟无意中写下的这个号码，似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我说是梁老板给的，你信吗？” “这个……”陈矿长自然是不信。 但是这个地方他才刚刚搬进来，这个号码除了矿上的几个亲信，目前为止，只给了梁老板。 “开个玩笑，不是梁老板给我的，但确实是我从梁老板那里拿到的！”杨东升这没有骗人，确实是从梁老板那弄个到的，“陈矿长，有没有兴趣谈一谈？” “你过来吧！”陈矿长沉默了一会，报出了一个地址。 很奇怪，这个地址不在陈家村，而是河东镇上。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陈矿长所说的地址，是河东镇边上一处很偏僻的小院，四周没什么人，但是从外面看起来，装修非常不错。 杨东升拍了拍门，“陈矿长！” “你找谁？”杨东升这才看到，大门上还有一个小窗，应门的是一个20岁出头的姑娘，应该是陈矿长的女儿。 “我姓杨，给陈矿长约好的。”杨东升道。 “快进来吧，老陈在等你！”姑娘开了门。 “老陈？”杨东升对姑娘的这个称呼感觉有点奇怪，几十年后的青春偶像剧上，倒是见过有些女孩没大没小称呼他爹为老x，但是现在有点早了吧？ “请坐吧！”陈矿长穿着宽松的睡衣，倚靠在堂屋的椅子上。 “不好意思，路不太好，耽误了点时间！” “杨老板真的是从梁老板那，拿到的电话号码？”陈矿长没有因为杨东升来的晚了些而抱怨，反而对电话号码的来源更关心。 “没错，只不过费了些手段！”陈矿长这么关心，杨东升要是不多卖些关子，还真是对不起他，“陈矿长，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梁老板给你什么好处，我一样可以给你！” “杨老板，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从梁老板那要好处。” “陈矿长，这就没意思，我既然能从梁老板那打听到这里的电话，你觉得你跟他私底下的交易是多大的秘密吗？” 陈矿长没有怀疑杨东升的说法，但是相比于杨东升，他更倾向跟梁老板合作，“杨老板，你们顺河煤矿最近才死了人，你的安全工作做的不够！” “陈矿长，咱们都是干这一行的，就别说这些场面话了！这年头干煤矿的，哪家不死人？你们河东一矿过去死的人少吗？再说我矿上那个现在还没有死！” “杨老板，你这话就不老实了，用呼吸机让一个死人活着，这种小技俩我也用过！” 把顺河煤矿的事，打听的这么清楚，这货果然想用顺河煤矿死人的事对付杨东升，幸亏杨东升先找上了他。 “陈矿长，梁老板有没有告诉你，复垦河东一矿要投入2000万以上，每年还要再投入超过200万保持成果，你就那么认定梁老板能稳赢，为什么不给自己多加一重保险？” “这么多！”跟三姐夫的表弟一样，陈矿长乍一听这个数字，也是被震惊了，反而忘记了怀疑真假。 “顺河煤矿是我复垦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复垦需要多大代价！想复垦河东一矿，2000万只多不少……”杨东升看到陈矿长想插话，没给他发言的机会，直接就说，“别想着用买粮食那一套糊弄，复垦关系到李市长的政绩，他的眼里可不容沙子。” “……”陈矿长把刚想说的话咽会肚里，不过他仍然想抵抗一阵。 “陈矿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梁老板是个外行，好糊弄！被你一唬，吓得他连工作面都不敢下！我是干这一行的，你用来糊弄外行的方法，在我身上行不通！但是你可以去顺河煤矿问一下王矿长，顺河煤矿我有没有塞一个人进去？” 杨东升这倒是实话，顺河煤矿他确实是没塞进去一个人。 但不是他不想塞，主要是因为井工矿的情况，跟露天矿不一样，把露天矿的那一套搬到井工矿上，是会乱子的。 陈矿长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临时用来唬一下他，已经足够了。 “你真的可以给一样的好处？”陈矿长终于松口了。 主要是杨东升刚才一句话打动了他，梁老板未必稳赢，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多加一重保险？ “好处我可以给你，但是我也有两个要求：第一，管理上必须实行我的方法。” “这个可以！”陈矿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反正只要杨东升不塞人，怎么干还不是他说了算？ “另外我要提拔一个副矿长！” “你要提拔谁？”陈矿长顿时警惕起来，刚刚还说不塞人，现在就要提拔人。 “你们现在的运输队队长。” “这小子投靠你了？” “他说他不是你那一伙的，河东一矿对外承包后，你肯定会开除他。”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他倒是激灵。” 杨东升这两个条件提出来之后，反倒是让陈矿长轻松了，俗话说“嫌货才是买货人。” 反正杨东升是备选的。 “我希望你说话算我，我也不是好惹的！” 忽然杨东升腰里一阵震动。 杨东升拿起bp一看，是周影呼他。 “可以用一下你家的电话吗？” “没问题！” 陈矿长把杨东升带到一间屋，还自觉的出去，带上了门。 杨东升给周影回了电话。 看着电话机，杨东升忽然又拿起了听筒，从口袋里取出三姐夫的表弟留下的那张纸，拨打了上面另外两个电话。 第191章 有人就有江湖 “梁老板，你让我打听的河东一矿的事情，我打听清楚了！复垦需要投入2000万以上啊，每年还要再投入至少200万……啥，你不是梁老板，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连打了两个电话，杨东升才放下听筒。 这两通电话是杨东升早就预谋好的，但是在陈矿长家打，却是临时起意。 如果梁老板还想继续竞争河东一矿的话，即便三姐夫的表弟把消息打探回去，梁老板也不会把消息告诉他那几个合作人。 如果梁老板准备退出，那么打这两个电话，对他也没有多大妨碍。 杨东升原计划再等几天，在投标截止日前，再打这两个电话，那样的话，梁老板就没有时间重新找合伙人，或者说服他那几个现合伙人了。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能在陈矿长家打电话，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杨东升很想知道，当梁老板循着电话号码，查到陈矿长家的时候，陈矿长会跟他怎么说。 最好能延缓一下陈矿长知情的时间。 杨东升想了想，把电话线拔了下来，又轻轻的插了上去。 拿起听筒试了试，看起来像连着的，但是已经接不通了。 手段下作了点，不过自从杨东升跟陈矿长达成交易后，杨东升跟陈矿长已经彻底成为了死敌，就算河东镇跟河东派出所不想拿下陈矿长，杨东升也会弄掉他。 难道还真的把河东一矿的收益分给他不成？ 带着丁武、刘新宇走出陈矿长家。 陈矿长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 说起来挺可惜的，这两次见面，杨东升跟陈矿长相处的都挺不错。 不过这也是建立在杨东升本身实力的基础上，陈矿长是河东一霸没错，杨东升何尝不是顺河一霸了，否则河东镇跟河东派出所也不会想出用他制衡陈矿长。 换周黑来试试？陈矿长绝对会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河东一霸。 第二天，杨东升直接光明正大的进了河东一矿，并且多方打听之后，找到了运输队的办公室。 运输队队长睡眼惺忪，看样子是刚刚值过夜班。 “你怎么来了？”运输队队长看到杨东升一惊，一下子就醒了。 “别担心，我敢直接来，自然不怕就被陈矿长知道！昨天我跟陈矿长聊了聊，这家伙好象对我的事知道不少，你对陈矿长的情况了解吗？” “知道一些！” 杨东升正要说话，这时一名工人走进来，“李队长，这份表格需要你签字！” 李队长签了字。 杨东升看了看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流，“有个安静点的地方吗？” “还是去对面街上吧！” 两人再次来到第一次见面时候，吃饭的那家饭店，还是那间包厢。 杨东升这才知道，这家饭店是李队长的哥哥和嫂子开的，他哥是大厨，他嫂子负责收钱，还雇了两个小工。 这家小饭店主要做河东一矿工人的生意，李队长如果被赶出河东一矿，他哥哥、嫂子怕是也无法在这做生意了。 李队长给杨东升倒上茶。 “您想知道什么？” “陈矿长有个20岁左右的女儿吗？” “好象没有！”李队长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倒是个20岁出头的儿子。” “这就有意思了！”杨东升乐了，“陈矿长跟他媳妇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吧！” “挺好的？他媳妇是干什么的？” “听说他媳妇是当年上山下乡的知情，跟陈矿长结婚后，扎根在了农村，后来知情返城，她也没回去。别看陈矿长不是个东西，他媳妇是个好人！好几次矿上工人的赔偿金要不出来，都是他媳妇帮忙要的！” “这样啊！”杨东升心说可惜了。 陈矿长的媳妇要是一个母老虎，这就省事了。 原本还想用顺河镇上的那个女人做点文章的，这样看来只能放弃了。 事事哪能这么顺心？ “杨老板，您不会是听到什么了吧？”李队长不傻，已经从杨东升的话语中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 “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昨天晚上忽然觉得，能不能从陈矿长老婆那里打开缺口！”杨东升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了过去。 “奥，是这样啊！”李队长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 “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杨东升拍了拍李队长的肩膀，告辞离去。 李队长看着杨东升远去的背影，犹豫了一阵。 “啪！”忽然李队长一拍桌子，跑到饭店前台，“嫂子，你们的电话借我用一下！” 接下来几天，杨马村最重大的事情，就是老太爷的葬礼。 由于老太爷德高望重，多年来一直主持祭祖活动，不少外地的杨家人，也闻讯赶来祭奠。 杨东升现在是杨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多场合不能不到，忙活的程度，不次于老太爷的重孙子。 “起——棺！” “呜呜……”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众人齐声痛哭起来。 几名大汉抬起一口厚重的棺材，实际上棺材里只放了老太爷的几件衣服。 下葬结束。 杨东升松了口气，摘掉孝帽子，把上面的线拆开，按规矩这玩意是不能带回家的，不吉利。 “东升，你来一下！”站在旁边的杨武，拍了一下杨东升的肩膀。 来到杨武家，杨武媳妇、儿媳妇早就准备好了糕点、茶水。 杨东升随手端了杯茶，向四周看了看，到来的众人，都是杨家有头有脸，说了算话的。 “哥！”不多大会杨佳运、杨槐接连到来，他们自觉的坐到杨东升身边。 杨武见人来的差不多了，道名了叫众人过来的原因。 “老太爷去了，我们都很伤心！但是杨家的日子还得继续过，祖宗还得祭祀……” 既然还要祭祖，就需要带领大家祭祖的人，那么这个人选就成了问题。 这个位子虽然只是一个虚名，但是除了像杨东升他爹那样没出息的，谁会甘愿居于入下？ 杨东升不禁叹了口气，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老太爷刚刚下葬，他空出来的位子，就引得别人争夺了。 第192章 枪声 如果能继承老太爷位子的只有一个人，那没的说。 但是现在有条件继承老太爷留下位子的有两个人，分别是三老太爷和六老太爷！ 这事就要说道说道了。 “有什么意见都说说吧。”杨武看向众人。 “要我说这事还用讨论吗？一个丫鬟生的也有资格代表杨家？谁知道他是不是我们杨家的种。”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男人率先发言。 “你他娘的怎么说话的？” 杨东升对三老太爷和六老太爷都有些印象，都是八九十岁的老头，是已经过世的老太爷的堂弟，也是目前他们那一辈唯二还在世的两个老头。 两人是同一辈人，按说由年龄较大的三老太爷继任，本来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但问题是三老太爷的出身。 三老太爷是由通房丫鬟生的，将近九十年前，那时候还是清朝呢。 而且三老太爷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后来草草下葬，最终连个名分都没有。 六老太爷一方很快就占据了优势。 六老太爷彪悍啊，单他自己就生了六个儿子，儿子又生孙子，而且这些儿孙日子过的还都不错，很能拉拢一批人。 相比之下三老太爷家的人丁就单薄了些。 “噗哧！”忽然有人发出一阵笑声。 正在争吵中的众人向发出笑声的地方看去，不是别人，发笑的正是杨东升。 “东升，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杨武看向杨东升。 “我没什么想说的，就是觉得有点可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分嫡、庶？反封建工作就是这样做的吗？真这样的话，我可要去县里、乡里好好反应反应了！” 杨东升定了调子，已经有了参会资格的杨佳运、杨槐随后发言，表态支持。 刚刚还在支持六老太爷的人纷纷转向。 杨吉可是被杨东升整的欲仙欲死，谁也不想步他的后尘。 “我看这样吧，咱们还是举手表决一下！”杨武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反对，“支持三老太爷的请举手！” 杨武率先举起手，杨东升第二个…… 杨东升支持三老太爷的原因很简单：第一，就是因为他们这一支弱，三老太爷上去后，出幺蛾子的可能性要比六老太爷小的多，杨东升相信杨武也是一样的心思；第二，就是跟得了花柳病的杨场有关系了，杨场他爹就是六老太爷的小儿子，六老太爷是的他爷爷，杨东升怎么能让这样一个人上位？ 三老太爷以绝对多数优势胜出。 “谢谢你，东升！”一个中年人过来握住杨东升的手。 “不用谢，我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 杨东升、杨佳运、杨槐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杨武家。 “哥，你那房子是怎么弄的？我那的房子刚盖好，就开始沉降了！” “对啊，我那也是潮的要命！” 有了去年的经验，杨佳运和杨槐的新房施工速度要比杨东升去年快的多。 他们那一块是挖河工堆积出来的，而且紧靠河岸，没有大型工程机械帮助，建房之后出现沉降是必然的。 “解决沉降还不简单？我让矿上派个注浆队过去，给你们弄一弄！” 先让注浆队给他们弄一弄，装个样子，杨东升再给他们弄成整块岩石的。 今天是河东一矿投标的最后一天，杨东升也最后一次调整价格。 进入河东镇党委、政府大院，不少来投标的老板投标后都没走，聚在一起不知道议论着什么。 杨东升投标结束后，这些人又对着杨东升指指点点。 终于有人忍不住凑上来，“杨老板，抽烟！” “谢谢，我不会！”杨东升看了来人一眼，是一个黑瘦的中年人，杨东升不认识。 那人有点尴尬的把烟收回去，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杨老板，听说复垦河东一矿要2000万以上？” “你听谁说的？”杨东升这才明白这些人刚刚见到他的异常反应，是怎么回事。 关于2000万复垦费用的事，杨东升只说过四次，一次是跟三姐夫的表弟，另一次是跟陈矿长，还有两次是这电话里。 这个数字纯粹就是杨东升胡诌的，所以消息只有可能是从这四个地方泄露出去的。 “你就别问是听谁说的了，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个矮壮的中年人凑过，态度非常嚣张。 杨东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谁啊，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杨老板，吕镇长请你过去！”这时一个年轻人过来。 杨东升被请进了吕镇长的办公室。 吕镇长让秘书出去，刚关好门，吕镇长就忍不住问，“复垦一矿真的需要投入2000万？” “我只是根据顺河煤矿的复垦情况推测出的2000万，具体是多少我只有承包下来才知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杨东升也不能否认啊。 吕镇长沉默了一会，“你准备怎么把一矿那个人弄出？” 那个人指的就是陈矿长了。 吕镇长这样问，杨东升应该是已经拿下河东一矿了，也是时候跟河东镇交给个底了。 “我准备在河东一矿推行新的管理方法，到时候我会让他们都去顺河煤矿进行培训，在顺河，我会对他们进行封闭式管理。” “我去向书记汇报！” 杨东升走出办公楼，正看到陈矿长正站在他的车前，跟丁武和刘新宇说话。 陈矿长隔着老远就冲他们拱手，“杨老板，恭喜恭喜！” “现在恭喜我有点早吧？” “现在正好！”陈矿长一摆手，“杨老弟的眼光不错，那个姓梁的没有魄力，已经撤出竞标了。” “是吗？”杨东升一喜。 真是这样的话，杨东升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只有眼前这货了。 “去我那聊聊？” “好啊！” 汽车在河东一矿办公楼前停下。 杨东升下了车，边走边说，“陈矿长，在河东一矿全面推行内部市场化势在……” 杨东升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见丁武冲过来，一把将杨东升按在地上。 杨东升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正想骂丁武疯了！耳边就砰的一声，同时鼻子里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 玛德，有人开枪！ 第193章 意料之外 好一会子功夫，杨东升整个脑子都是蒙的。 “啊——！”一个年轻女人的尖叫声传来，杨东升的脑子才清醒了一些。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办公楼内走出一个20岁出头的青年。 青年手里抱着一个扫把形状的东西，黑洞洞的管子足有老头用的拐杖那么粗，管口还冒着烟。 青年这时再次冲杨东升他们举起“扫把”。 杨东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玛德，姓梁那货跟姓陈这货竟然想置他于死地，为了一个年产12万吨的煤矿，就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值得吗？又不是年产1200万吨。 忽然杨东升发现不太对，青年手里的“扫把”抬的有点高了，按照角度算应该是指向了杨东升另一侧。 杨东升向另一侧看去，这才看到陈矿长抱着腿在地上打滚，鲜红的血流到了地上。 耳朵里这才听到一阵阵的哀嚎声，“哎呦，我的腿，我的腿啊……” 杨东升终于明白了，这回是他遭受了池鱼之殃。 陈矿长这货既然被称作“河东一霸”，平日里肯定没少干坏事！现在人家找上门算账来了！ 杨东升心里这个玛玛批，你干掉他，我举双手赞成，可是为什么非挑我在场的时间动手？害的杨东升还以为是自己大限到了。 不过既然赶上了，你就赶快把活干完吧。 杨东升心里忍不住大喊，干掉他，干掉这货！ 刚才青年是在屋里开的枪，四周众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好多人还以为谁点了个鞭炮，或者轮胎爆了。 青年拿着黑洞洞，还冒着烟的家伙出来，众人集体愣了一样，然后才齐齐发出一声喊，“啊——！” 人群四散逃窜，唯独一人直接迎着持枪青年冲了过去。 杨东升大喊，“新宇，别过去！” 这句话是杨东升的心声，他是真的不希望，刘新宇现在就过去。 已经晚了，又是一声枪响，“砰！” 好在刘新宇已经及时抓住了枪管，向上一举，让这一枪没有打到任何人。 青年还要再次装弹。 刘新宇没给他机会，直接抬起腿一膝盖撞在青年肚子上。 “啊！”青年痛的弯下腰。 刘新宇趁势抓住枪身，一把夺了过来，把枪扔到一边。然后将青年的胳膊反剪在背后，按在了墙上。 杨东升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说可惜了，如果能直接干掉姓陈那货，接下来的事情就轻松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青年嚣张的大喊。 “我管你是谁？非法持枪，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今天也不能放了你！” “哼！”青年冷哼一声，把脸转向一边。 这时陈矿长也爬了起来，但是出乎杨东升的意料，陈矿长没有先查看自己的伤势，反而一瘸一拐的冲到那青年身边，冲刘新宇喊，“放开，放开他，听到没有？” 刘新宇哪会听他的？ 刘新宇没得到杨东升的示意，而且杨东升说的不错，这名青年犯了非法持枪，谋杀未遂两项大罪，必须移交公安机关。 “杨老板，叫你的人放手！” “陈矿长，这他么的是怎么回事？”杨东升愣了，难道这青年还真的大有来头，他爹叫李刚吗？ 杨东升冲刘新宇使了个眼色，刘新宇松开了那名青年。 今天他们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杨东升绝对不会算完。 “我不要你替我求情！”青年揉着肩膀，却一点也不领情。 “啪！”陈矿长一个巴掌抽在青年脸上。 青年一点也不怯，反而一脸凶狠的瞪着陈矿长，“你再打我一巴掌试试！” “混蛋！开枪打你老子，你还有理了？搁在古代你这是大逆不道！” “搁在古代，所以你就搞起了三妻四妾是吗？”青年一脸嘲讽的看着陈矿长，“我说过，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娘，我就要的命！你在外面包养了一个20几岁的，以为我不知道？” “你，你……”陈矿长指着青年，“你听谁说我在外面包养了一个20几岁的？”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青年转过脸，看都不看陈矿长。 陈矿长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转向了杨东升。 “陈矿长，我可不认识他，他是谁啊，你儿子？”杨东升心说，这他么的又关我什么事？ 陈矿长略一思考也反应过来，从刚才的反应看，杨东升跟他儿子是不认识的，通风报信的肯定另有其人。 陈矿长把杨东升拉到一边，“杨老板，打个商量，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你看行吗？” “陈矿长，咱们以后也是合伙人了，按说我不应该拒绝，但是这么就把人放了，是违法的！” “杨老板，废话我就就不多说了，在原有的基础上，我再让两个百分点，你看行吗？” “这……”杨东升哪知道陈矿长跟梁老板达成的条件是什么，他也不敢问。 “五个百分点！”陈矿长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但是他总不能看着儿子去蹲监狱，毕竟像杨东升他爹那样的奇葩，这个世界上总共也没有几个。 杨东升想了一下，“这么多人看着，你压得住吗？” “这里是河东一矿，没有我压不住的事，你放心吧！”陈矿长拍着胸口保证。 “好吧！”杨东升点了点头，他忽然想到这是把陈矿长弄出河东镇的好机会，只要陈矿长倒了，抓他儿子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人我不能直接放！我把人交给矿保卫科，反正是发生在矿上的事，由他们出面接手谁也挑不出错来，我再借口送你去医院，放不放人就看你自己的了。” “没问题！”陈矿长爽快的答应下来，矿保卫科科长是他手下的铁杆心腹。 杨东升把陈矿长的儿子送到矿保卫科。 保卫科科长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彪悍的汉子，但是在陈矿长面前却乖的像条哈巴狗一样，陈矿长对着他好一通叮嘱。 杨东升看着陈矿长的腿，血把他的半条裤子都染红了，可是陈矿长还在给他儿子擦屁股，这才爹啊！ 第194章 送礼 杨东升看着陈矿长的腿，那上面的血，都快流成“二当家”了，真的没事吗？ “您放心，这事我保证办的妥妥的！”保卫科科长拍着胸口，向陈矿长保证。 “好！你办事，我放心！”陈矿长说着说着，忽然腿一软险些摔倒。 杨东升连忙扶住陈矿长，“二当家……不，陈矿长，你这腿不能耽误了，赶紧跟我去医院吧！” “没事，这枪没膛线，打进去就是一个小眼，打不死人，还不如砍一刀严重！待会我让矿上派辆卡车送我去镇卫生院！杨老板，实在抱歉！今天摊上这事，咱们只能到这了！” 杨东升心说，你是不用，但是我怎么把你弄出河东镇？ 杨东升原本是想以带队参观的名义，邀请陈矿长去顺河，然后由县公安局出面抓人。 王副局长既然安排他入局，协调应该不难。 但是如果陈矿长一直待在矿上，肯定不会允许杨东升把他手下所有的人都弄到顺河去。 大量亲信滞留河东一矿，陈矿长一旦在顺河长时间不归，一个不慎，还是会闹成群体性事件。 把陈矿长以看病的名义弄去人民医院，是最好的结果，陈矿长就算长时间不归，也不会有人怀疑。 “卫生院？”杨东升笑了，“我不知道你们河东镇卫生院怎么样，反正我们顺河乡卫生院号称是小病治大，大病治死！你这可是枪伤！我可不希望还没开标，合伙人就没了！再说做戏做全套，送你去医院，我也好脱了干系。” 陈矿长也是怕了杨东升的求生欲，冲保卫科科长一招手，“你带几个人跟着我。” “陈矿长，我那车可坐不了那么多！”杨东升的两厢小破车，撑死了坐五个人。 “对，这小车就是这点不好，还不如面包车能拉……”陈矿长挠挠头。 这个年代汽车少，临时去找辆面包车也来不及了，后面带一卡车人，一方面跟不上轿车，另一方面又搞的太直白，明显是不信任杨东升，陈矿长现在正缓和跟杨东升的关系。 杨东升看着陈矿长眼珠子骨溜溜直转，脸上阴晴不定，这货还真是谨慎。 “我看这样吧，你们派辆把我的人送回家一个，这样你就能带两个人过去。先说好了，我可不会开车！”杨东升说话，还特意展示了一下手上的擦伤。 刚才他跟丁武扑到地上，手都伤了，需要去医院处理。 “去把姜家哥俩叫过来。”陈矿长吩咐保卫科科长。 不多大进来两个25岁左右的青年，这两人身材不高，但是孔武有力，脚步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 几人抵达县人民医院，分头行动。 陈矿长自己去看病。 杨东升简单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来到医院门口找了部公用电话。 “王局，感谢你给我介绍河东一矿这样好生意！这次我送你一份大礼！” “哎呀，老弟就不要取笑我了，哥哥也是没办法了，强龙才能压地头蛇！只能请出你这位强龙来了！”王副局长干笑了两声，他给杨东升设局，确实不厚道，“老弟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没有啊，我说了是来给你送礼的。” “你杨老板也学会送礼了？不过只要你杨老板敢送，我就敢收！就是不知道你份礼重不重。” “河东镇那个河东一霸现在就在县人民医院看病，他受的是枪伤，这份礼够不够你给我？” “什么！” “你多带几个人，他身边可是带了两个保镖，都是练家子！” “练家子倒是不怕，他身上有没有枪？” “应该没有，打伤他的是那种没膛线的土枪，老长一个，身上藏不住！” “老弟这份礼我收了！” 回到家，杨东升给王副局长打了个电话，抓捕顺利。 虽然河东镇的竞标结果已经出来了，不过可能为了显示郑重，还需要几天才能公布。 杨佳运、杨槐的房子已经基本完成注浆，杨东升趁机把他们的房子底座弄成了一整块岩石。 派出所关于警务室的申请也顺利获批。 杨东升参加完杨马街警务室的开工仪式，回到家，只见二姐正在家里跟周影聊天。 聊了聊最近家里的情况，矿里的情况。 二姐犹豫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说，“你就别再生她的气了，她现在过的可惨了，天天的，不是挨打，就是挨骂！” 杨东升知道二姐说的是三姐，“她过的惨，她那是自找的！” “她确实是活该！”三姐这一次做的太过分了，连二姐都不知道怎么替她求情，“我叫他们赵庄矿干，我替你看着她，总行了吧？” “不行，她现在受的惩罚还不够，记性还没长出来！这件事你就别问了，等合适的时候，我会给他们安排活！” “哎！”二姐也没招，叹了口气，起身告辞。 杨东升今天还有事，驱车赶到河东一矿。 再次来到运输队，可是却没有见到李队长。 只有上次那个赵李队长签字的工人，坐在屋里吃饭。 “你找谁？”工人不记得杨东升，只觉得有点面熟。 杨东升看了一眼，“你们李队长呢？” “李队长回他哥家吃饭了。” 杨东升走出运输队，忽然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杨老板！” 一个一脸彪悍之色的男人看着杨东升，一脸讨好的笑容，正是那个保卫科科长。 “陈科长是吧？”杨东升依稀记得这人的名字。 “杨老板真是好记性！您这是？” “我去找李队长。” “正好，我也去那吃饭！” 两人边走边聊，这人原来是陈矿长的本家兄弟，只是隔的有点远。 “您要点什么？”李队长的哥哥、嫂子倒是认识杨东升。 “还是地锅鸡、炖鱼，再来个卤酱猪蹄！” “老李呢？杨老板可是专门来找他的！”陈科长说罢又冲其他人大喊，“你们都还不认识吧，这是咱们的新老板，杨老板！顺河煤矿就是杨老板的！” 众人的眼光登时一下子聚了过来。 第195章 打起来了 看了看众人的眼睛，又看了看这位陈科长，杨东升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鬼。 他要是敢给杨东升捣乱，镇里的结果一出来，杨东升就收拾他，不用等到秋后。 “听说顺河煤矿现在一个月能挣两三百？”终于有人忍不住问。 “两三百是去年年底时候的数字，现在还要高一些！”杨东升答道。 “还要高！那……”那人的声音有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能拿到多少？” “生产区队一个月平均能拿到600左右，辅助区队的话低一点，大约是500上下，地面单位就更低了，200多、300多的都有。” 顺河煤矿各个工作面，已经全部进入了杨东升调整过后的煤层，产量相比去年同期提高一倍左右，煤质也比之前好了，在国家放开电煤价格的情况，收入大增。 “我就说顺河煤矿现在不一样了！你们还不信！我们庄上就有人在顺河煤矿干，今年春节发的是整条的猪腿，听说人家还上了选煤厂！” 顺河与河东比邻而居，河东一矿跟顺河煤矿之间的直线距离更是不过十几公里，相互之间早有消息流传。 “咱们一矿能拿到这么多吗？”有人忍不住试探问。 所有人一起屏息看向杨东升。 “当然可以！”河东一矿的技术水平跟顺河差不多，只要杨东升把河东一矿的地质条件，调到跟顺河一样就行了。 “我想调去顺河干，成吗？我家其实是顺河的。”一名中年人问。 “行！我跟陈矿长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会选派一批干部、职工，到顺河煤矿学习，学习期间表现优秀的，可以申请留下。” 众人欢呼雀跃。 李队长正好走出来，看着满屋子的欢乐气氛，满脸疑惑，“杨老板，你们这是……” “李队长来的正好！”杨东升拉着李队长的胳膊，“我跟陈矿长商量好的第二点，就是任命李队长为河东一矿的副矿长！” “副矿长！” “老李，恭喜恭喜！”陈科长一把握住前李队长，现在的李副矿长的手，一顿猛烈摇晃。 李副矿长看向对面，我什么跟这货这么熟了？这货什么时候来我家吃过饭？这位杨老板跟这货怎么又这么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矿长也没办法详细询问。 “陈矿长还没回来？”杨东升问陈科长。 “姜家老大昨天打来电话，说矿长伤的比较重，要住院治疗，让我们不要去医院添乱了，好好配合您的工作。” 杨东升心说，无怨的这家伙这么巴结他。 “要住院？说好的让他去顺河学习，这还赶得上吗？”杨东升假装抱怨。 “我觉得矿长就是不想去学习！他那人，嘿嘿嘿……”陈科长笑道。 这家伙为了讨好杨东升，竟然当面说起了陈矿长的坏话。 杨东升忽然发现，他之前有点高估陈矿长了。 “好好干！”杨东升拍了拍陈科长的肩膀。 河东镇公布了竞标结果，没有任何意外，杨东升顺利拿下了河东一矿。 河东一矿要派人到顺河煤矿学习的事已经传开了，几乎整个矿上都报了名，要去顺河煤矿学习！ 由于地质条件的关系，河东一矿的生产条件很恶劣，但是产量却很低，工人的收入也低。 矿上的人所以会跟着姓陈的闹，无非就是姓陈的许诺他们，承包之后他们，他们的收入可以提高。 有的时候你觉得一件事会很难，于是费劲心力筹划，可是临到跟前却发现，之前准备的很多东西根本就没用。 有时候你觉得一件事很简单，但是临到跟前，却是一堆意外。 人生就是那么操蛋！ 矿办讨好的给李副矿长腾出了一间办公室，还想给杨东升安排一间，被杨东升拒绝了。 杨东升跟李副矿长一起坐在办公室里。 “陈矿长不在，你就是河东一矿的代理矿长，你拟一个名单出来，一定要把姓陈的所有铁杆心腹包括进去！” “我明白！” “我会从顺河煤矿掉一部分人补充进来，你要落实好新管理办法！” “我会的！” “好好干，干得好，以后这个‘代’我给你去掉，干不好，你就退位让贤吧！” “杨老板，那陈矿长他……” “不该你知道的事，不要问！” “是！”李副矿长赶忙低下头。 以公安机关的强大手段，姓陈的应该已经交代了吧。 “你先出去一下，我用一下你的办公室！”杨东升选中河东一矿。 河东一矿的煤层成份跟顺河不太一样，没有顺河那边常见的金、银等贵金属。 一矿的煤炭总计分为了十多层，有开采价值的，目前只有厚度80左右的一个煤层。 即便是这样，仍然有大量的资源都被抛弃了，这些年国家提倡“有水快流”，这些人扔起资源来，更加肆无忌惮。 如果不是杨东升承包下来，河东一矿恐怕也开采不了多少年了。 杨东升将所有的煤炭合并到正在开采的煤层中，煤层的厚度已经达到接近1米5。 接着杨东升将煤层的厚度逐渐调高到2米35，又对整个煤层的坡度进行了调整。 最后将煤层中的灰分、硫分等杂志，尽可能往外移，将煤层两侧矸石中的碳，往煤层里移。 做好这些，杨东升抓起电话，顺河煤矿王矿长打过去。 河东一矿要派人去顺河学习，顺河那边也要派人来河东一矿，相互之间掺沙子。 河东一矿准备了饭局，宴请杨东升，杨东升刚坐下，腰里的bp机震动起来。 “杨总，杨马街菜市场分厂打起来了，机械厂李！” 杨东升一看就坐不住了，杨马街菜市场那边堆积了大量的机械，万一搞坏了，杨东升心疼都来不及，这事还不能报告派出所。 杨东升连忙告辞，赶到杨马村菜市场，就见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圈。 一人扯着嗓子大喊，“王建国，你他么的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是吧？”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回答，“电动机、减速机我们都不能造，制造破碎机、滚筒筛分机，我们既然没有成本优势，也无法在质量上取胜。” 第196章 副总工程师 “照你这么说，挖掘机项目我们也应该废掉？从发动机到液压系统，我们也是一个都不能造。”先前那个较为苍老的声音说。 “挖掘机是厂里主推的项目，属于填补国内空白，与破碎机、筛分机不同。”被称作王建国的那人道。 杨东升看了一下手表，从他接到机械厂李厂长的传呼到现在，已经一个来小时了，两边还在吵，刘健、刘康两兄弟对厂子的控制能力还真是低到了极点，无怨的李厂长要私底下告他们的黑状。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他在找那个不知道躲在哪看热闹的李厂长。 “支腿式液压凿岩机又怎么说？”两边继续争吵。 “支腿式液压凿岩机属于成熟项目小改进，风险较小……” “原来你是觉得欺负我的风险小，我去尼玛的！” “哎呦！”被称作王建国那人被打急了，“我告诉你，先前是我让着你，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来啊！什么小改进大改进？不敢得罪其他人，就看我老头子好欺负是吧？我今天就告诉你，你看错人了，老子当年武斗都没怕过谁！” “哎呦！” 杨东升没想到今天河东一矿那边一群粗坯没打起来，机械厂这边两个知识分子倒打起来了。 杨东升冲丁武、刘新宇使了个眼色，刚想带人走进去。 刘康的声音传来，“建国，老李，我说你们怎么又打起了了，别动手！” 杨东升冲丁武和刘新宇招了招手，他想看看刘康会怎么处理，算是给刘康最后一次机会。 “小刘，不是我愿意吵！你问问他自己！他那一套干农活的家伙，我什么都没说，全给他通过了，他倒好，扭过头来就要跟我作对！我的项目厂子里都批了，他跑你那说三道四，还以为我不知道？他才来了几天？” “我来的时间虽然短，但也知道资金是有限的，要用到更有前途的项目上。” “我的项目没前途，你的项目就有前途？就你那些改进，还不是一样落后人家国外一大截。” “农民普遍很穷，买不起进口设备。国内的耕作技术已经几十年没有进步了，我们这里是产粮中心，只要在现有技术上稍作改进，就能很快占领市场，与破碎机、筛分机不同。” “我去尼玛的，花的又不是你的钱，用得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老李，老李！你先去歇会，建国这里我来做工作！大家都散了吧，散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来是同学！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我走就是的，我还不信了，离了这里，就没有吃饭的地方！”老李冷哼一声，“让开！” “建国，我说你这是何必呢！杨总都已经批了老李的项目了，老李他们连样机都做出来了……” “那才要马上阻止！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不找他们的麻烦，杨总回头怕是会找你的麻烦！你现在是厂里的总工程师，就得拿出总工程师的架势，耳根子不能太软！” 人群逐渐散开，露出了刘康和一个三十五六的男人，男人眼角乌青，头发散乱，一个鼻孔里还塞着卫生纸。 杨东升看见了他们，对面也看见了杨东升。 “杨总！”刘康一下子愣了。 “刘总，好久不见！这位是？” “杨总，我给你介绍，这是王建国，是中原煤矿机械厂的，刚刚过来。” “王建国是吧？欢迎欢迎！”杨东升伸出手，“从中原来到瓜州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从天气到饮食习惯，都没有区别！” 杨东升给刘康使了个眼色，“刘总有时间吗？” “有！”刘康还能说没有吗？ 刘康的办公室位于一排板房中间，这里原来是为菜市场建的，现在成为了机械厂的办公室，四周没有树木遮荫，那叫一个热。 刘康边给杨东升倒茶，边担心的看了一眼杨东升。 刘康不知道杨东升是什么时候来的，刚刚的话，不知道杨东升听去多少，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杨总，喝茶！” “过两天我叫人来装个空调，这也太热了。”杨东升没有问起刚才事，反而关心起了刘康的办公条件。 “空调就不用了！机械厂那边的办公室马上就建好了，到时候我们就搬过去，现在装了浪费！” “还是装上吧，搬过去再说搬过去的事！”杨东升放下茶杯，“玻璃制品厂那边怎么样？” “我已经带人去看过了，那些工人耍了一个小花招，使用了一些不标准的零部件，所以才搞了一堆秘诀，很好解决！” 玻璃制品厂那边是杨东升亲自吩咐的项目，刘康不得不重视。 “那就好！”杨东升点点头。 “对了，这是审议委员会新过的项目！” 杨东升接过来看了一下，就是那个王建国提交的项目，是耕犁、脱粒机一类的项目，无怨的被说干农活的家伙。 既然审议委员会已经通过了，杨东升签了字，交给刘康。 “公司的项目越报越多，你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挖掘机上，不要耽误了正事！我准备设立一名副总工程师，协助你管理这些项目，同时协调机械厂跟财务部那边的关系，你觉得谁合适？” 杨东升对刘康刚刚的表现太失望了，他竟然选择做一个老好人。 这个世界上，老好人是最可笑的，他们觉得自己讨好了所有人，其实他们谁都没讨好，背后所有人都骂他。 刘康认真想了想，“我觉得还是老李吧，他来的时间最长，原来在瓜州矿山机械厂的时候，资历也深！” 杨东升直接摇头，“他不合适，资历太深，恐怕你镇不住，不利于你今后的工作。” 刘康有些感动。 刘康又提议了几个人，杨东升都没同意。 “要不用王建国吧？他是长安交通大学的，在中原煤矿机械厂也做到副科长，就是来的时间有点短！” “短不怕，你写个报告，我来批准！” 第197章 咱们结婚吧 王建国来的太晚，杨东升确实不好提拔。 不过由刘康提议，相当于用刘康的功劳给王建国背了书。 别人如果不满，只会说刘康任人唯亲。 除了装空调，杨东升准备给刘康再涨点薪水，算是对他的补偿。 “我这就去通知建国！” 看着刘康兴高采烈的出去，杨东升有点傻。 他不明白刘康是真的有“鲍叔之贤”，不在意朋友位居自己之上。 还是刘康完全没看出来，这个“副总工程师”的权利，分明已经在他这个总工程师之上了？ 杨东升倾向于认为是后者。 不过这也更坚定了杨东升的决心，刘康实在不适合做一个管理者。 王建国也是毕业于长安交通大学，从刚才的争吵中，杨东升还知道王建国跟刘康是同学，专业也对口，他们俩的年龄差了不少，肯定不是本科同学，也符合杨东升对高学历的要求。 先给王建国一个副总工程师试试，如果王建国够聪明，他应该明白杨东升的意思。 到底行不行，就看他的表现了。 杨东升正想离开，就见王建国随刘康一起急匆匆赶了过来。 “感谢杨总提拔，我一定尽心尽力，辅助好刘总的工作！”王建国一来就是一番表忠心。 刘康被说的一阵不好意思，“建国，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杨东升却是听的一愣，王建国明白了杨东升的意思，但是他却是拒绝了杨东升的安排，只想一心辅助刘康。 “刘总要负责挖掘机项目，这是厂里最重要的工作，厂里很多杂事顾不过来，你作为他的副手，要把挖掘机之外的工作都抓起来！”杨东升索性就摊开了讲。 王建国这次张了张嘴，却没有直接拒绝。 杨东升继续道，“听刘总说，王总是中原煤矿机械厂的，中原煤矿机械厂的大名我早有耳闻，那也是全国最大的几个矿山机械厂之一，现在怎么样？” “已经一年多没发出工资了！”王建国叹了口气。 这个年代难过的可不止瓜州矿山机械厂一家。 “我们机械厂初建，各方面都需要人才，目前刘总正在帮我做这项工作，耽误了大量时间，王总完全可以接过来。” “好吧！”王建国看了一眼刘康，羞愧的低下头。 王建国在破碎机、筛分机上的观点是对，还是错，杨东升不知道，但是他至少杀伐果断，敢做决定，发现错误后，又果断提议止损。 这是目前整个机械厂，最符合杨东升要求的一个管理人才了。 杨东升回到家，只见机械厂李厂长正在等他，无怨的杨东升在菜市场那找不到他。 “杨总！” “你在刘康手底下安排了人？” 这家伙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告刘氏兄弟的黑帐，结果反被杨东升遇到王建国，那么他制衡刘健、刘康兄弟的作用也就没了，他这个挂名厂长的位子也就做到头了。 “没有，没有！”李厂长连忙摆手，“我今天也是碰巧赶上了！” “你是咱们机械厂的厂长，就应该拿出个厂长的样子出来，你看看你自己像个什么样子？你自己不努力，我怎么支持你？” 李厂长欢天喜地的走了。 是时候拿掉一些人了。 河东一矿到顺河煤矿学习的人顺利报道，顺河煤矿也派了人到河东一矿。 但是公安局、派出所至今仍然没有行动，陈矿长那家伙看来还挺能撑。 办公楼内，杨东升的办公室已经装修完毕，杨东升去看了一眼，还算不错，符合他的要求，舒适，不奢华。 杨东升跟王副市长见了一面，说了杨日初转学的市。 对王副市长这个教育局主管领导来说，这不是个事，不过为了符合规矩，最好还是交一笔赞助费，钱对杨东升来说也不是个事。 杨马村最近兴起了一个传言，周影之所以怀不上，是因为杨东升缺德事做的太多，杨东升此时赫然已经成了第二个杨山。 杨东升心里那个郁闷，杨山可是个太监。 杨东升虽然暂时还不想要孩子，但也担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真出了问题。 他挣了这么大的产业，将来总不能没人继承，尤其是还要背一个缺德的名声。 杨东升、周影带着丁武、刘新宇一起来到沪上。 沪上这个年代还没有专门的生殖医学中心，杨东升和周影不得不把沪上几家大医院的男科、妇科、泌尿科、内分泌科挨着挂，做了一堆检查。 最终挂到沪上第一家做试管婴儿的医院。 医生是一个看起来六十来岁的老太太，非常和蔼的样子，翻看着他们的检查报告。 “医生，既然精子和卵子都正常，子宫也没有问题，做试管婴儿是没有问题的吧？” 试管婴儿是采用人工的方法让卵子和精子在体外受精，受精后让受精卵移植到母体内，然后继续的妊娠，直到生产，说白了还是自己生，跟代孕是完全不同的。 老太太放下检查报告，“看你们的年龄是刚刚结婚吧？你们这么年轻，不用急着做试管婴儿？顺其自然，过几年，如果还是怀不上，再来做试管婴儿也不迟！” “那我们再等等？”杨东升看向周影。 实际上挂号的时候，周影和杨东升的年龄，比户口本上还大了两岁。 两人走出医院。 “周影，咱们结婚吧？”杨东升忽然说。 周影幽幽的说了句，“还差一年呢！” “回家我就去派出所改年龄，咱们结婚，反正也不差这一年！喂，你不会哭了吧？” “谁哭了？” “我们去买戒指！” “我不想买戒指，我想别的。” 周影带着杨东升来到一家婚纱店。 这个年代的婚纱店还没有烂大街，国内也就是刚传到沪上、华京这种一线城市，瓜州还没有，周影也只在影视剧上见过婚纱。 周影选中了一套露肩的婚纱照，露出饱满的肩头，修长的脖颈，深陷的颈窝。 再加上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明眸皓齿，穿上婚纱，连婚纱店里的店员都看呆了。 杨东升却摇了摇头。 第198章 抓人 “不好看吗？”周影甩了甩裙摆一脸疑惑，她觉得这一身挺好看的。 “好看，非常好看！” “那你摇什么头？”周影气不打一处来，险些以为老娘的眼光不行了。 “只是我觉得这衣服设计的有点反人类。” “一件衣服怎么会反人类？” “你看！”杨东升在周影的肩膀上指了指，“肩膀和脖子是最容易受凉的部位，非要露出来不可。腋窝是需要撒热的地方，却偏偏捂得严严实实的，这不是反人类，是什么？” “你哪来那么多歪理？矿上的工作服也没见你穿着到处跑！”周影甩了杨东升一个白眼。 “工作服那是因为脏，新工作服我肯定穿着到处跑，还有这个什么……”杨东升指了指门外门口一排外语字母——欧洲xxx婚纱连锁，按字母念非常拗口，貌似还不是英语，“欧洲有开婚纱连锁的吗？听都没听说过！指定是哪个出了趟国的家伙，借着国外的名头回国圈钱。你信不信把这家店的老板交出来，指定就是某个比咱们老家还落后的山坳出来的，小名不是叫狗剩，就是叫二蛋，反正肯定特别土。” “先生，我们店里都是意大利最新款的婚纱！”店员一脸不满，这年头在工作外企是最风光的，结果杨东升一下子给她贬到山坳里去。 “意大利最新款的怎么了，意大利人的脖子就不会着凉？对，他们的代名词是面条，热水一泡就软了！” “光在这说，你怎么还穿着这一身？还不快去换衣服，难道叫我一个人拍照？”周影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我这就换！” 杨东升被当场镇压，换了衣服，还把头发收拾的跟狗舔的一样。 花了几天时间，在外滩拍了一堆照片。 沪上的夏天实在太热，尤其是湿度让人受不了，简直像个大蒸笼一样。 周影穿着露肩的衣服爽了，杨东升裹的严严实实的，差点被蒸熟了。 杨东升还想给周影买个钻戒，周影觉得不用钻石。 既然自己有金子，回家打一套金饰比钻石更有面子，那么一小点，还没有豆子粒大，卖那么贵。 杨东升表示同意，后世各种迹象都表明，钻石就是个骗局。 人造钻石在工业上已经大量应用，在品质上追平天然钻石了，取代天然钻石是早晚的。 黄金在航空航天、电子工业中有广泛的用途，短时间内难以取代。 杨东升见了他们安排在沪上看房子的人，买下的那套洋房，找人把破损修缮了一下，以后到沪上长住的话，买些家具就不用住酒店了。 可惜的是没有找到那个卖房子治病的小女孩，说实话杨东升已经不记得那个小女孩，还有她爷爷、奶奶的长相了，只记得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非常干净。 最终杨东升只能向沪上的儿童福利院捐了一笔钱，希望帮助同样困难的孩子。 办完事，杨东升和周影就匆匆离开了沪上。 回到家，杨东升刚坐下，电话就响了。 “杨老弟，你可回来了！” “王局，你不会在我家安装什么了吧？” “哪有这么先进的东西，能在几十公里外监听，只是问了一下你小姑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原来是这样！王局是有事？” “有个事需要老弟帮忙！” 县公安局费了些力气，终于撬开了陈矿长的嘴，陈矿长不但交代了自己的问题，为了立功减刑，还交代了其他人的犯罪事实，这些人在河东一矿的，目前都在顺河煤矿学习，要抓捕这些人，需要杨东升的配合。 第二天一早顺河煤矿王矿长接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中午时候，王矿长带了一辆卡车回来，车上拉了十几个油漆工，说是杨总吩咐的，要搞地面亮化工程。 晚上，回来一天的杨东升在顺河煤矿小食堂，宴请河东一矿副队长、副科长级以上人员。 酒过三巡，杨东升放下酒杯。 “都学习的怎么样？” “杨总，我们学习的很好！”这些人也学着叫起了杨东升杨总，“就是管理严了点，连矿大门都不让出！” “管理严格是必须！咱们干煤矿的，头顶是几百米厚的岩石，相当于顶着一座山，四周是瓦斯、煤尘，还有水，稍不小心，不是流血，就是丢命！我以后准备在矿上推行准军事化管理，到时候会更加严格。我希望以后咱们矿上年初是多人，年尾还是多人，都能高高兴兴回家过年。” “杨总说的好！”众人举杯欢呼。 “今天晚上，大家不醉不归！” 河东一矿保卫科陈科长过来，借着向杨东升敬酒的时机问，“杨总，我问一下，最近陈矿长有没有跟你联系？” “他一直没跟你联系吗？我刚刚从沪上回来，什么也不知道。”杨东升看了一眼陈科长。 就是这个笑得跟哈巴狗一样的男人，手上沾满了血，殴打讨要赔偿金的矿工和家属，敲矿上反对陈矿长干部的闷棍，陈矿长很多事情都是通过他做的。 “没有！杨总，您说陈矿长不会是出事了吧？”作为保卫科科长，他还是很警惕的。 “姜家兄弟不是跟着陈矿长吗？”杨东升忽然看向陈矿长，“姜家兄弟可靠吗？” “姜家兄弟？姜家兄弟应该是可靠的！”陈科长拧着眉头，“杨总，我们保卫科也学习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能回去了？” “行啊，明天你就回去吧！”为了不一起陈科长的警惕，杨东升满嘴答应，反正他也过不了今天晚上。 “好，我明天就回去。杨总这杯我敬您！” 宴席进行到一半，陈科长忽然捂着肚子跑出去，“哎呦，我肚子疼！” “杨总，您是真有本事，顺河这么烂的矿，都被您整的井井有条……” “你说的都对！” 好不容易送走又一个酒鬼，杨东升看了一眼手表，这才发现陈科长出去已经有20多分钟了，这家伙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我上个厕所！”杨东升跟丁武、刘新宇两人打了眼色，出了门。 第199章 学籍 三人追到厕所，果然没人。 那个保卫科科长是陈矿长这个犯罪集团的骨干之一，万一逃了，遗害无穷。 刚准备追出门，就见一身油漆工装扮的王副局长刚好上楼，仿佛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一样，“放心吧，已经抓住了！” “那就好！”杨东升顿时松了一口气。 王副局长负责指挥今天晚上的抓捕行动。 “你就别回去了，让他们自己喝吧！火候够了我们就进去！”王副局长虽然不在房里，但是对房内的情况了如指掌。 杨东升继续待在房里，抓人的时候，还要顾忌他。 “也好，再这么喝下去，我早晚非喝死不可！”杨东升拍着脑袋，逐渐感觉到酒劲上来了，一阵一阵的难受，“王局，咱们公安局有没有解酒药，就是那种据说怎么喝都不醉的药？能不能给我来两粒？” “如果有这样的药，我自己先来一瓶！” “真没有？”杨东升又看向丁武和刘新宇，“部队也没有吗？” “……”丁武和刘新宇同时摇头。 “那真是太可惜了！” 杨东升记得前世看新闻，苏联解体几年后，克格勃开始对外出售一种解酒药丸，据说可以千杯不醉，而且不头疼，按说咱们国家应该也有相对应的药。 “听说老弟准备复垦河东的塌陷区？” “对啊！复垦是承包河东一矿的条件！今年雨水太大，得等雨少的时候才能干活，否则没有效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杨东升估计至少得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人走到王副局长旁边低声说了句。 “咱们进去吧！”王副局长拍了一把杨东升的肩膀。 两人走进屋，杨东升立时骂了句，“我去！” 只见一屋子喝的烂醉如泥，还有人喝多了吐在屋里。 没有了杨东升这个老板在屋里，他们彻底放开了手脚，憋在顺河煤矿学习，压抑了这么久，真的是不醉不归。 干警们直接像捆猪一样，拿着手铐对照名单，挨个铐人，根本没费力气就抓了人。 为了这次抓捕，县公安局特意选派了十几名好手混进来，据说还申请了武警支援，结果就这样完事了。 真的让杨东升大失所望。 …… 新成立的机械厂副总工程师办公室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声咋呼着，“我的项目杨总都批了，你凭什么说不行？” “杨总授权我管理除挖掘机之外的所有项目！” “原来你们合起伙来欺负老子！老子不干了！” 砰的一声，被称作老李的男人，骂骂咧咧的从副总工程师办公室摔门而出。 早几天前老李就喊着要走，但是他哪里舍得真走，这年月到哪再找一份工资这么高，还能及时发放的工作。 老李不想走，但是王建国准备让他走人了，这个人没有真材实料，仗着自己在行业内资历深，张嘴就是“老子干xxx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呐！” 谁也不服不说，还在机械厂内拉帮结派，破坏整个厂子的气氛。 王建国在原单位的时候，就烦透了这种害群之马，现在有这个权利，他自然就不想再忍了。 王建国斟酌了一番，写了一份报告，拿着报告去找杨总签字，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王建国见状急忙躲避。 那人也看到了王建国，“建国，你去哪？” “刘总好！”王建国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哎！”刘康摇了摇头，他最怕的就是这事，“我是不是也得回一句王总好？以后等你当上了厂长或者总经理，我是不是还得提前打招呼？” 王建国有点惊讶的看向刘康。 刘康苦笑了一下，“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傻！杨总什么意思我知道！我也知道有些人就是害群之马，但事到临头，就是张不开嘴。说实话，你来当这个厂长，总比别人当好！” 这个世界上没有傻子，何况刘康能从长安交通大学博士毕业，智商绝对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人。 “我……”王建国张了张嘴。 “别说什么对不起我之类的话！只挂着一个副总工程师的头衔，却要干好厂长的活，我才觉得对不起你！你好好干，否则杨总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咱们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厂里现在的上千口子！”刘康拍了拍王建国的肩膀，走了几步又扭回头，“要是觉得热，去我那吹空调！” 杨东升直接批准了王建国的报告。 杨东升搞机械厂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挖掘机，单把这一块搞好了，未来就是一个大市场。 只要挖掘机项目顺利，什么破碎机、滚筒筛分机，都是枝叶，砍掉一两个无关痛痒。 送走王建国，杨东升今天还有事做，他得去顺河中学替杨日初转学籍，还得去派出所改年龄。 杨东升带了几条烟，两瓶好酒。 虽然杨日初的事有上面的关照，但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该给的面子还得给。 进入顺河中学校长室，记忆中这个总像别人欠了他200万的校长，此时殷勤的跟狗腿子汉奸一样。 “转到一中是吧，一中是所好学校啊，有时间多回来看看……” 校长还想跟杨东升套点近乎，希望杨东升能跟领导美言几句。 杨东升没给他机会，顺河中学这么烂，他这个校长难辞其咎。 前世杨东升在这里读高中的时候，正赶上学校盖教学楼，听说这个校长贪污了不少，杨东升没向上举报他就不错了。 杨东升拿起档案袋，打开，只看了一眼，又重新合上了，“你确定没拿错？” “没有啊！” “那为什么是我的学籍？” 杨东升把学籍抽出来，甩在桌子上，学籍上赫然贴着杨东升的照片。 “不是你转去一中吗？”校长也愣了。 “是我弟弟转去一中！” 校长又命人重新去档案室，找出了杨日初的学籍。 校长吹了吹档案上的灰尘，将学籍交给杨东升。 这一次倒是没错， 杨东升却拿起了自己那份学籍，“这么说我还能继续上学？” “应该可以吧！” 第200章 我要考大学 “应该？”杨东升看向校长。 “肯定，肯定可以！”校长连忙自我纠正。 “你确定？当初我可是被开除的！” “开除？这上面没显示被开除过！”校长翻看着学籍，心说难道是自己老眼昏花。 杨东升很快就明白了，当初喊着要开除他的，是他们那个卷毛班主任，那个两斤螃蟹就能收买的老头，他哪里有资格开除学生？即便高中已经不属于义务教育。 “可是我整个高二都没交学费，还能正常注册？” “哎！”校长叹了口气，“咱们学校贫困生多，为了不让学生因为交不起学费失学，就算没交学费的，我也会让学校给他们正常注册。你是不是贫困生？” 这么说来这货倒是个好人了。 杨东升扫了校长一眼——不像！ 十有八九是上面领导的意思。 “我再问一个问题，我可以参加明年的高考吗？” “应该可以……不，肯定可以！” 校长给出了肯定答案，杨东升却沉默。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杨东升最近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 矿业这一行确实是五大三粗，入行门槛低，很多煤老板甚至小学都没毕业，但是想做好了，还是得需要专业知识。 前世杨东升虽然毕业于地矿大学，也在矿企工作，但可惜他当时读的并不是矿业专业，不算专业人士。 纯粹靠自己买书回来看，杨东升感觉真是越干心里越虚。 真的很想去学校里，系统的学习一遍。 单说高考的话，杨东升还是比较有底气的。 高中所有课程他都学过，只需要找老师复习一下，就能唤起所有的记忆，比从头学要简单。 实际上大多数学校里，正常的高中三年，也是头两年学完所有课程，最后一年做题，打怪升级。 这辈子杨东升的神经衰弱提早了好几年，得到了治疗，记忆力比前世好了很多，需要记忆力的英语、语文等课程，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拉那么多。 更关键的是那套高考试卷他做过，虽然他已经想不起来具体都有哪些题目，但是肯定比第一次拿到试卷的学生有优势。 杨东升要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这个年代的大学生，不允许结婚。 他怎么跟周影交代？ 他已经睡了人家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提出结婚，结果又放人家鸽子，这比压根不承诺还要渣，是个女人都会跟他翻脸。 回到家，就见周影正乐颠颠的写着什么东西。 杨东升凑近看了一眼，是最不好的情况，周影正在准备婚礼名单。 “回来了？”周影抬头看了杨东升一眼，眼睛弯的跟月牙一样，眼角都含着笑意。 “嗯！” “转学籍的事顺利吗？” “挺顺利的！后天就能去报到了！” “那就好！”周影低下头继续写。 杨东升看了看周影，“你先别忙了，把东西先放下！” “干什么？”周影放下笔，以为杨东升有意外惊喜。 “咳咳！”杨东升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忽然看到旁边的果盘里放着一把水果刀，觉得不放心，“你先等一下！” 把水果刀给藏了起来，随即想到卧室里还有把剪刀，把剪刀也藏了起来，藏剪刀的时候，看到旁边还有把锥子，又把锥子给藏了起来，随即想到厨房里还有一堆家伙……平时不觉得，家里怎么有这么多凶器？ “你在干什么？”周影看着杨东升忙来忙去，最后连她的缝衣针都给藏了起来。 “你跟我过来！” 杨东升把周影拉进屋，拴好门，确定这个屋里再没有任何凶器，看了看，又觉得周影的手指甲挺长的。 杨东升攥住周影的手腕，把周影抱住。 “你干什么，大白天的！”周影登时满脸通红。 杨东升咬了咬牙，“周影，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我想考大学！” “……”杨东升登时感觉怀里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了。 “所以，我现在不能……” “叮铃铃……”好死不死电话铃这时候响起来了。 杨东升没去接电话，但是电话自动挂断之后，又响了起来。 “我草，谁特么打来的，不能晚一会吗？” “东升，你怎么了？”是杨武的声音。 “没什么？五叔，您有什么事？” “东升，你爹刚刚被雷劈了！你娘满庄子吆喝叫人！我给他找了辆拖拉机，送到了乡卫生院，你快来看看吧！” “被雷劈了？”杨东升挂下电话。 “谁遭雷劈了？”周影问。 杨东升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了？”周影一脸担心的看着杨东升。 “没什么？”杨东升冲周影直摆手，“老坏种作恶多端，终于遭报应了！” “报应？” “他让雷给劈了，雷啊！你说是不是报应？” “可是今天没打雷！”周影说。 杨东升这才反应过来，想了想今天确实没打雷，那是怎么让雷劈的？ 难道老天爷专门降了一道雷劈他，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别去了，日初也别去了，就我自己过去就行！” 杨东升叫丁武、刘新宇准备好车。 坐上车，杨东升才想起来，刚刚是不是好象把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 赶到乡卫生院，找到病房。 只见杨武守在一张病床前。 “五叔！” 紧接着向病床看去。 来之前，杨东升满以为会见到一个被雷劈的像焦炭一样，浑身缠满绷带，木乃伊一样的景象，结果让杨东升失望，杨东升他爹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一点伤也看不出。 不是遭雷劈了吗？没劈死就算了，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 经杨东升他爹自己讲解，杨东升才知道，他老人家哪是被雷劈了？就是插电视机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插头铜片，被电了一下。 杨东升他妈一着急，满世界吆喝，他爹遭雷劈了。 杨武把杨东升拉到一边，“东升，你爹虽然做的不对，但是你也不应该不管他。” 第201章 找老师 “五叔，真的不是我不管他！他们根本就没找我，他们自己做了亏心事，没脸见我！” “哎！”杨武叹了口气。 杨忠逼得杨日初上吊的事，杨武怎么会不知道？ 杨忠遭雷劈为什么要满庄子吆喝？大家都在看笑话，没人愿意帮他。 而且最近还听说杨东升不是杨忠亲生的，这恐怕也是他们不敢找杨东升的原因。 好好的日子，非过成这样，杨武自诩见多识广，可是还没见过这么作的。 “东升，听说你跟小影准备结婚了？” “这个……”没想到周影已经把消息告诉亲朋好友了，这事就更难办了。 杨武没有发觉杨东升的异样，还以为杨东升年轻，不好意思承认。 以后也是自家人了，杨武语重心长的说，“总之，别让你爹再找事了，你现在可是咱们村的门面，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 “我知道，谢谢五叔！” 杨东升前脚送走杨武，他妈就念叨起来，“俺都叫人家五爷爷，你咋能叫人家五叔？” “那是你们喜欢给人家当孙子！”杨东升没好气得白了他妈一眼，他也该走了。 “你别走！”杨东升他妈追过来。 杨东升理都没有理她，他过来主要是看杨忠死了没有的，既然没死，还是赶紧走的好。 杨东升他妈却不愿意了，一把攥住杨东升的胳膊，“你不是说，你矿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吗？你把恁三姐姐家那俩开除了，不就空出来了两个吗？恁那个老奶奶，他儿子今年40多了，也没个正经工作……” 还在纠缠这事，杨东升这个气。 杨东升现在甚至怀疑，他爹触电一事，根本就是他们俩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把他叫过来。 杨东升向病床看去，竟然真的见到他爹眯着眼睛在偷看。见到杨东升看向他，杨忠赶忙闭上眼！ 真是走遍全中国都找不出第二对的奇葩！ 自己的亲闺女在婆家遭罪，他们不关心，反而帮别人谋划起她闺女留下的东西。 杨东升真替杨艾觉得可悲！她一心一意讨好那两个，结果在那两个人眼睛里，她连个屁都不是。 见他妈还在叨叨，杨东升索性直接问，“我矿上空出来位子，为什么要雇他？你给我个理由！”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杨东升他妈理所当然的说。 “空着也是空着？空着我不用发工资，能省钱！” “你挣哩还不够吗？挣多少钱知足！”杨东升他妈直接跳脚了。 杨东升都纳了闷了，人家的父母都是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替自己的儿女揽在怀里，这两个王八蛋却生怕自己的儿女能过好。 “咳咳！”这时杨东升他爹咳嗽两声，一副刚刚清醒的模样。 真特么的会演，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影帝！ “我挣多少也不关你的事！”反正跟他们说自己的志向，他们也听不懂，他们的眼里就只有杨马村这一亩三分地，以为这里就是整个社会，“那两个空缺是你闺女的，想把这两个名额送人？叫你闺女自己跟我说！” 杨东升根本不给在病床上躺尸那个表演的机会，拔腿走出病房。 刚走出病区，就听有人在背后大喊，“杨老板，杨老板……” 一开始，杨东升没觉得在叫他，姓杨的又不止他自己。 直到那人追上来，一把抓住杨东升的胳膊。 “你是谁？”杨东升停下，打量了一下来人。 这是一个中年人，眼珠子通红，满身酒气，没有任何印象。 “杨老板，我是妇产科的……” 原来这人就是袁蕊生产那天，喝醉酒那个妇产科副主任，那件事之后，医院免了他的副主任，现在他希望杨东升去帮他说句话，恢复他的副主任。 “杨老板，左右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您行行好！” “滚！” 这脑子是怎么想的？见到他，杨东升没揍他就算不错好，还想让杨东升给他说好话。 就看他这模样，指定是又喝了。 回到家，杨东升也忘了继续说考大学的事。 第二天一早，杨东升下意识的紧了紧胳膊，可是一抱之下才发现怀里空了，周影已经不在床上。 想起昨天的事，杨东升赶紧爬起来，正看到周影蹲在一只箱子前，正在收拾东西！ 杨东升急了，一把夺过箱子，“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是不同意我考大学，我不去考就是的！” “你放开！” “我不放！”杨东升不但没放，索性还开启耍赖模式，直接坐到了箱子上。 “扑哧！”忽然门口传来一阵笑声。 向门口看去，只见周丽和杨日初正伸着脑袋，向屋里看。 “你干什么，我在给日初收拾东西！”周影又好气又好笑。 杨东升打开箱子一看，箱子里果然都是男孩子的衣服。 周影果然是贤惠的！ 婚不结了，但是周影把结婚的事，告诉了不少亲戚，还得给个说法。 杨东升只能胡扯了一番，告诉周影爹妈和杨武，他已经受到了市里李副市长的关注，派出所不敢给他改年龄，所以结婚的事只能推迟。 杨东升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首先，他要把这两年欠的学费补上；其次，前两年他的档案几乎完全是空白，考试成绩没有，班级名次也没有。 但最重要的是得找老师来家里帮他复习，毕竟他不能像普通学生一样去顺河上学。 从现在开始，到明年高考，还有不到一年时间。 一个月复习一门功课，剩下的时间用来做题升级。 好在前世杨东升在顺河上了那么多年学，哪个老师好，还是知道的。 首先是数学，他们那个卷毛班主任就算了，杨东升记得学校里有个辅导奥数的老师，是全校最好的数学老师。 其次是英语，前世他们那个英语老师就不错，是全校少有的正规师范学院刚毕业的。 化学老师方面，杨东升选的是隔壁班的班主任，杨东升记得当时他们的化学老师总跑去隔壁班，听人家怎么讲课，语、数、外三门主课之外，能当班主任的都是好老师。 第202章 复垦工程 杨东升让顺河中学校长帮他联系了这些老师。 周末教全天，一天100。 平时晚上上课，教半天，50块钱。 包食宿，饮食至少三菜一汤，住宿单间，来回有专车接送。 课程从两天后开始——明天杨东升要送杨日初去一中报到，后台要去河东复垦。 回到家，刚坐下没多久，杨槐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杨槐脑门上顶着八卦俩字，说村里都传开了，杨忠缺德事做的太多，被雷劈了。杨东升爹妈从医院回来，听说这事后，满庄子解释，只是插电视的时候，摸到了插头片，不是遭雷劈，根本没人信。 相比于逼的儿子上吊，然后遭雷劈，这么一个好谈资，谁还会关心真相是什么。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们演这一出闹剧，本来还想借机将杨东升一军，结果反倒自己给自己坐实了不配为人父母的口实，真是可笑。 第二天，杨东升送杨日初去一中报到。 杨东升看了看，市一中的住宿条件、教学条件都不是顺河中学能比的，杨东升很满意。 特意见了杨日初的新班主任，备了一份厚礼，而且从侧面透露了一下杨东升跟教育局局长认识。 不是杨东升要给杨日初挣特殊待遇。 杨日初半道转过去，家又是农村的，性子又是那么软，没有点特殊关照，怕是要被欺负死。 陪杨日初一起吃了午饭，杨东升才返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一个人牵着自行车站在杨东升家门前的路上，开近之后，才发现是三姐。 丁武扭头看了杨东升一眼，意思很明显，停不停？ “直接过去！”杨东升现在极度厌恶三姐，连理都不想理她。 一个又蠢又认死理的角色，她要不是杨东升的三姐，杨东升早就弄死她了。 谁知道三姐却骑着自行车追了过来。 “你别赶我，说完话我就走！”三姐看到杨东升的冷脸，可怜兮兮的说。 杨东升扫了三姐一眼——鼻青脸肿，一只眼睛肿的只能睁开一条缝。 无怨的二姐跑来给她求情。 杨东升心软了，难得三姐态度放这么低，应该是来认错的，这一次就放过他们，让三姐夫跟他大哥回矿上。 另外三姐夫跟他大哥也得收拾收拾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你们把我三姐打成这样，想干什么？ “说吧，什么事？”杨东升静待三姐认错。 “你不是说矿上那两个名额是我的吗？你把名额给咱们那个老奶奶吧，我不要了！” 杨东升都听傻了。 竟然是为了这事来的！杨东升在乡卫生院的时候那么说，纯粹是为了堵那两个人的嘴，没想到那两个奇葩，竟然真的去找了三姐。 “是他们叫你来的？” “嗯！” “他们看到你脸上的伤了吗？” “……”三姐低着头，没说话。 “我问你一个问题，哪天他们两个想把你当猪宰了，你是不是也会伸脖子去挨刀？” “爹娘是天生哩，没法选！”三姐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 “你去死吧！” “啥？”三姐傻了。 “我让你去死！”杨东升的语气很平静，他是认真的，“死了重新投个好人家，不要再给这两个奇葩当闺女了！” 三姐活成这个样，真的不如死了的好，杨东升都替她觉得悲哀。 有自己重生的经验，杨东升觉得三姐重生也不难，如果她运气，说不准能投胎在别人家，最差最差也不过是重新再投胎回来。 “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们两个？”三姐生气了。 但气的却不是杨东升让她去死，而是杨东升骂了那两位老人家。 “我就是这样说了，你能怎么样？” “你，我……”三姐吱唔了半天，杨东升说的没错，她能怎么样？想到了自己今天过来的原因，为了完成那两个老人家交给她的任务，三姐也不敢闹，“你不是说那两个名额我当家吗？” “我说话不算话，你去跟别人说吧！”杨东升扭头走进院。 三姐落寞的推着自行车往回走，一瘸一拐，杨东升这才发现，她的腿好象也有伤。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说的就是三姐这样的。 …… 今年进入8月下旬之后，雨水渐少，连续多日的艳阳天，让地面干爽了起来。 杨东升再也没有理由推脱了，对河东一矿的复垦工程，不得不提上了日程。 当初竞标河东一矿的时候，杨东升喊出复垦河东一矿至少需要2000万的价码，吓退了不少竞争对手。 现在想来，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不小的坑。 当时喊得爽了，现在杨东升动手复垦，就算不能真的投入2000万，也必须造出一个2000万的声势来——早知道就喊1000万了。 为了这次复垦，光是修田埂，杨东升就在河东招了上千人，那种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在杨东升的记忆中，只有小时候集体出河工才见到过。 “杨总！”工作人员冲不远处指了指，只见一辆吉普车正远远驶来——是镇里的车。 吉普车停稳，车上下来一个中年汉子，是河东镇的吕镇长，杨东升迎了上去。 “欢迎吕镇长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检查指导谈不上，就是来看看，更准确的说，我是来学习的！” 吕镇长倒是要看看，这个2000万的复垦费到底是怎么花的？ “吕镇长，这边请！” 面前的土地起了一层白茫茫的盐花、碱花，跟下了霜似的。 由于土壤的毛细性用，塌陷区的土地多少都会存在一定程度的盐碱化。 不过河东一矿塌陷区的盐碱化程度，其实原本并没有这么严重，眼前这种情况是杨东升搞的。 为了尽可能杀死地里的杂草、害虫，早在刚拿下河东一矿的时候，杨东升就把河东需要复垦土地的盐、碱成份死命往高了调，才会出现这么触目惊心的场景。 杨东升蹲下去，煞有介事的沾了一点白色粉末，放在嘴里，尝了尝，吐在地上。 吕镇长也学着杨东升的模样，用手指沾了点粉末尝了尝，登时苦的舌头都没有感觉了。 第203章 意外来客 “噗！这都能炒菜了吧？”好一会吕镇长仍然觉得嘴里不说个味，他以前没来过这片塌陷区，真没想到这片地的盐碱化程度竟然这么厉害。 “是啊！”杨东升一副专家的架势，他也不知道用嘴尝盐碱的方法对不对，但是既然想装成专家的样子，尝一下应该显得挺牛的，“这块地是七十年代的塌陷区，盐碱化的程度比较深，得下大功夫才行！” “杨老板复垦采用的是什么办法？”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首先就是用水冲洗，把盐碱尽可能冲走，接着再根据冲洗后的情况进行深翻！”杨东升招了招手，“来两个人！” 来了两个拿铁锹的汉子，在杨东升的示意下开始就地挖掘。 足足挖了一米多深，挖出的土都是湿的了，才没有了“白霜”。 杨东升有点玩脱了，正常的盐碱地是表层盐碱多，下层盐碱少，经过深翻，可以把表层含盐碱较多的土壤翻扣到耕层下边，把含盐碱较少的下层土壤翻耕到表面。 但是这片地的盐碱，是杨东升调整出来的，地下几米范围内都是这么高的盐碱。 杨东升只能来一波强行解释，“这块地的盐碱化程度，比我想象的还有严重。有些地方恐怕得把盐碱土运走，换上好土才行，另外最好能施点有机肥。这一亩地的复垦成本，我估计不会低于3000块！” “恐怕不止3000块！”吕镇长摇摇头。 作为一名基层干部，吕镇长对农事还是比较了解的。 吕镇长此时倒是对那2000万的复垦费用有了几分相信。 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他已经亲自尝过这片土地了，还有什么比亲自体验过更有说服力。 杨东升又带吕镇长来到第二块塌陷区。 这个塌陷区原本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到处都是废弃的石头，当然同时也有大量的盐碱化问题。 复垦的话，就更麻烦了。 “杨总准备种些什么？” “第一批我准备种麦子。” “全部种麦子？” “对，全部种麦子！试一下复垦的效果，我已经做好了第一年没有任何收成的准备！” “复垦真是不容易！”吕镇长由衷的感叹道。 这个牛是越吹越大了，接下来恐怕账面上也要有所体现才能过关，好在财务部经理陈志刚现在已经是杨东升的亲信。 送走吕镇长，杨东升开始重新调整这些土地。 杨东升的能力无法改变地貌，也不能凭空变出物质。但是河东一矿有个好处，它的煤层非常薄，即便采空之后，也没有沉降多少。 杨东升选中地面之后就是一愣，他的能力又大幅提高了，深度竟然够到了深层地下水。 将盐碱调整到正常范围，再将那些石块多的地里的钙含量调下来，最后把田埂、水渠的钙质尽可能调高，在接下来的冲洗中，可以节省不少水费。 调整结束，地面的一层“白霜”却没有随之额消失，只能真的用水冲洗了。 时间还早，杨东升去了一趟一矿。 “杨总，这是最新两周的销售情况！”李副矿长满面红光，阴影一扫而空。 河东一矿的产量没有大幅增加，但是灰分少了，硫含量低了，价格也随之上升。 很多人根据碳的相对分子质量是12，二氧化碳的相对分子质量为44，得出倍数为3.67。 但是根据这个倍数，由一家发电厂每年消耗的煤炭总量，去算产生的二氧化碳量，却总是对不上。 其实煤炭并不是碳单质，它是一种混合物，不但有碳、氢、氧，常见的杂质还有硅、铝、铁、钛、钙、镁、硫、钾、钠，烧完之后，留下的灰分就是证明。 石墨、钻石那才是碳单质，他们完全燃烧之后是二氧化碳，不会留下灰。 杨东升边翻边问，“陈家村那边是什么反应？” “没有了主心骨，陈家村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前李副矿长，现李代矿长道。 陈家村与陈矿长勾结最深的人是他们的村支书，几次闹事，都是这个支书鼓动的。 顺河煤矿那边动手之后，河东镇也用开会的借口，将陈家村村支书叫过去，然后直接就把人扣在了镇里。 不过陈矿长的儿子却意外跑了，听说是早几天之前，就去了南方打工。 “下一步，我们准备学习顺河煤矿，也上一个人工选煤厂！”李代矿长试探着问。 他必须做出成绩，才能去掉这个“代”字。 “你自己看着办吧！”杨东升放下账本。 没反对，就是表示同意了，“有件事还要您做决定！” “什么事？” 李副矿长把杨东升让进了一间非常豪华的办公室，屋里铺着地毯，顶部悬挂着一盏水晶吊灯，厚重的办公桌，宽大的按摩椅，屋顶一侧还挂了一排红灯笼。 “这是谁的办公室？” “是那个人的！” 杨东升心下了然，这是他一直没进去过的陈矿长办公室。 之前这间办公室没有任何人敢用，陈矿长倒台之后，就更加没有人敢用了。 “这间办公室你想用？”杨东升问。 “不不不！”李副矿长连忙摆手，“我是想问您要不要……” “我？”杨东升摇了摇头，他连杨马街那间办公室都不想，“你不用的话就撤了吧！” 杨东升又见了东升矿业财务部派到河东一矿的人员，确定这个李代矿长还算老实，没敢插手财务部的事。 李代矿长把杨东升一直送出矿场。 一路赶回家，刚进家，就见院子里停了一辆吉普车。 车牌号是军队的牌照，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来了。 但是现在还不到军人退伍的月份啊，他来干什么？ 这时就听一阵狗叫传来，黄胖子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了狗子们，趴在墙头一脸警惕的看着下面，三条傻狗站在墙下，冲黄胖子叫嚷。 黄胖子斜了杨东升一眼，“看什么看，还不来救驾？” 杨东升没功夫理它，一下车就直奔堂屋，“胡部长，今天哪是阵风把你吹来了？” 来人正是县武装部胡部长，“杨老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第204章 军属 胡部长这次只带了一名随行人员，但是屋里除了周影和他们两个穿军装的，还有一名客人，一名30岁上下的农村女人。 女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脸晒得黝黑，一双手结满了厚厚的茧子，竟然比杨东升这个老爷们的手还要粗糙一些。 这模样不像是能被胡部长看上的样子。难道是胡部长的亲戚？ “你先去车里等着！”胡部长冲女人道。 女人乖乖的走了出去。 “胡部长，这位是……”杨东升忙问。 “这是咱们运河县的一个军属，他男人在西边服役，离家远，照顾不到。上个月建军节，我去慰问的时候看了一眼，过的那叫一个苦，老的老，小的小，一家子全靠一个女人支撑。这次过来，就是想请杨老板帮个忙，能不能在矿上给她安排个工作？”胡部长一脸的诚恳，就差直接说我是一心为公了。 杨东升心说，我信你个鬼！ 运河县那么多军属，过的苦的多了去了，怎么没见你胡部长上赶子送温暖？ 能被胡部长去慰问的，这件事本身就不简单。 前世，杨东升跟着公司大领导那阵，逢年过节公司领导去慰问的那些所谓困难户，都不是普通困难户。 既然不是看上了这家的女人，那肯定就是看上了这家的男人，那个在西边服役的男人肯定不简单。 杨东升略一沉思，“在矿上安排个活不难！食堂、清洁部门都需要女工！但是矿上的工作有个特殊性，井下生产一线，拿的是最高工资，辅助单位次一等。地面的辅助单位，拿的是最低工资，养活自己没问题，养活一家子人恐怕困难。刚才那位大姐看样子也是个手脚勤快的，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胡部长想不想听一听？” 胡部长都这么看好的人，杨东升怎么能不跟投一份？ “杨老板请说！”胡部长果然有兴趣。 “我这里最近正有一批铺面对外出租。以如今杨马街的人流，不要太麻烦，冬天的时候卖个袜子、帽子，夏天的时候买个冰柜，卖点个雪糕、啤酒，再加上火腿肠、方便面、茶叶，保准比打工挣的多。要是有手艺，开个面馆、包子铺，那就更挣了，这街上开面馆的都是万元户。只是自己开店，起早贪黑的，特别辛苦。胡部长觉得怎么样？” 胡部长搓了搓下巴颏，“还是叫她自己选吧？” 胡部长把妇女叫进来。 “俺不怕吃苦，包饺子、下面条、炒菜俺都在行，可是……可是俺没本钱！”女人老实道。 “没本钱不怕，我来想办法凑凑。杨老板，开一个铺面需要多少钱？” 杨东升怎么能让胡部长出这个钱，“本钱还是我来吧！算是借的，另外，我再给你免一年的房租！从你每个月的利润里扣10%，一直到还清为止，怎么样？” “可是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赚到钱！”女人倒是老实。 “在杨马街做生意，只要做到两条，我保证你生意兴隆：第一，诚信经营，人吃的东西必须干净，陈米、陈面、烂肉绝对不能用；第二，要学会认假钱，这里人流大，不少人都吃过假钱的亏，如果有人吃一碗面，递给你一张100的，要你找零，你就要小心了。” 把女的交给了周影，杨马街、顺河大道的房产，现在都由周影打理。 胡部长却仍然没有走的意思，“听说杨老板最近对煤矿感兴趣？” “我们是矿业公司，煤矿、铁矿我都感兴趣！” “我有个战友在省司法厅工作，前不久跟他聊天，听他说，他们司法厅在咱们市有一个煤矿要脱手，你有没有兴趣？” 杨东升一愣，司法厅怎么会有煤矿？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应该是司法厅下属的劳改煤矿。 “他们为什么要脱手？” “一方面好象是因为矿的年头太久了，所剩资源不多了，效益大幅下降；另一方面好象是因为名声，咱们省位于国家对外开放的第一线，不少外媒都注意到了咱们这边的情况。” “他们准备以什么方式脱手？对外承包，还是直接出售？” “现在他们只是有这个意向，具体怎么做还没有决定，我帮你留意着，到时候通知你。” 胡部长离开。 杨东升想了想拿起了电话，“佳运，帮我安排两个人到你矿，我三姐夫和他大哥，给他们个活干就行，不用给什么职务，一般工人就行！” 总不能给别人安排了工作，把自己亲姐姐晾在一边，那样的话，杨东升跟他爹有什么区别。 况且杨东升把三姐夫和他大哥都开除出矿，狠狠收拾了三姐，看似解气，实际上，同时却也给自己出了一个大纰漏——现在的杨东升，手上一个三姐家的人质也没有。 三姐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跑来不管不顾的闹，杨东升一点招都没有。 但是杨东升又不能把三姐夫跟他大哥重新召回矿上，那样的话，好不容易打压下去的三姐的嚣张气焰，势必会反弹。 送到玻璃制片厂是最好的结果，开除他们仍然是杨东升一句话的事。 玻璃制品厂的工资没有矿上高，三姐仍然要挨收拾。 丁武开着车，从顺河中学接来了杨东升的英语老师。 前世，杨东升参加高考，考的最差的就是英语，连及格都没考到。 由于记不住单词，阅读理解杨东升压根就没看懂，选择题绝大部分是蒙的，最终分数没考成个位数，杨东升已经阿弥陀佛了。 英语被杨东升放到了复习的第一位。 第一天上完课，临走的时候，英语老师告诉杨东升，他最大的问题，就是词汇量太少，要多背单词。 杨东升一边上课，一边工作。 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东升矿业办公大楼正式投入使用。 乡里的赵书记、刘乡长，派出所的林指导员、张所长，还有钢铁厂的诸位老板们，整个顺河乡有头有脸的几乎都来。 第205章 国际铁矿石价格 一辆轿车停在办公楼下，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看起来40岁上下，另一个看起来50岁左右。 较年轻的男子看着地上的红毯，以及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感叹道，“这才几年功夫，就发展成这样了，这位杨总未来不可限量！” 年龄较大的男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倒是被门口的一对石狮子吸引住了。 他们哥俩属于国内先富起来的那批人，闲暇时间较多，尤其是他身体不好，公司主要交给兄弟打理，平日喜欢看些闲书消遣，对古代建筑很有研究。 这对石狮子造型古朴，线条流畅。 底座上雕着佛八宝，以及手锣、响板等古乐器，雌狮脚下的小狮子雕刻的憨态可掬。 连最底下的须弥座上，都雕着牡丹、栀子、菊花等图案。 尤其是这石狮子身上的绶带，很有些《戴着面纱的少女》的感觉，他刚才国外回来，在国外的时候，外国人把那东西直吹的天上有，地上无，没想到一回国，在中国乡村就见到了这样的手艺，真该让那些外国人都来看看。 “哥，你在看什么？”年轻男子这才发现兄长在观察门口的石狮子，“这对石狮子很好吗？” “很不错，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这么好的石狮子！” “公司门口不是应该放只进不出那家伙吗，怎么放了对石狮子？” “貔貅只进不出，聚宝；狮子明辨善恶，招财。”年长的男子笑了笑。 “我记得你前不久看那些书，石狮子是只有当官的才能摆得吧！” “现在没有这些规矩了！” “两位刘总，恕罪，恕罪！让两位久候了！”杨东升迎了出来。 “杨总客气了！”这两人正是刘兴国、刘兴邦兄弟。 杨东升跟两人握了握手，握到刘兴国的时候，就是一愣。 这才刚刚9月，稍微运动就是一身汗的季节，刘兴国的手竟然冷的跟冰块似的。 “刘总身体这还好吗？” 刘兴国摆摆手，“老毛病了，多谢杨总关心！” 杨东升把两人让进楼内，走的有点急，就听咔啪一声，一本书从杨东升口袋里，掉在了地上。 “抱歉！”杨东升弯腰捡起书，随手拍了拍尘土，赫然是一本《高中英语必修单词表》。 “呦！杨总在学英语，准备出国？”刘兴邦倒是来了兴趣。 “早年上学的时候调皮，高一就因为打架被开除了，工作之后才发现学问不够用，前不久给我弟弟办理转学，才发现学籍竟然还在学校里，就想参加明年的高考，看看自己行不行。” “这么巧，我们家敏敏明年也高考！”刘兴邦道。 “杨总想考哪所大学？”刘兴国问。 “我是做矿业的，当然是想考地矿大学，离家也近，方便照顾生意。” “我在地矿大学有点关系，杨总如果有需要，尽可以联系我！”刘兴国忽然道。 “好！”杨东升随口答应，心说，我就这么不靠谱吗？ 还没考试，就打定主意我需要走后门。 将刘氏兄弟送进去，杨东升又去迎接其他客人。 吉时一到，杨东升邀请了赵书记、刘乡长、林指导员、杨武等人一起剪彩。 剪彩结束，午饭安排在杨马街好运来大饭店。 杨东升挨桌敬酒。 一直敬到钢铁厂老板们这一桌。 杨东升敬了一圈，刚想走。 就见一个年青人端着酒杯，一身酒气，也不知道是真醉没醉，冲杨东升说，“杨总，现在国外铁矿石一吨才20美元出头，咱们国家1美元才5块多人民币，你们一吨铁矿石就卖180多，是不是该降一点了？” 屋内所有人都看向杨东升。 这家伙倒是没有骗人，九十年初，受经济不景气影响，国际铁矿石价格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低位徘徊。 几大矿山的块矿价格，低至每吨二十几美元。 当时几大铁矿石巨头曾经主动邀请中国钢铁企业去入股，但是我们的钢铁企业却拒绝了，从而错失了这一绝佳的机会。 杨东升有后台，他们不敢来硬的，只能来软的了。 “今天大家是来道贺的，生意的事明天到公司再谈！”杨槐连忙出来挡驾。 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他要是回避了，这些人就会进一步威逼，一旦所有的钢铁厂老板拧成一根线，以这些钢铁厂老板背后的势力，杨东升想不降价都不行。 “这位说的不错，既然国际铁矿石价格都降了，我们也该降！”杨东升看向青年，青年脸上一喜，得意洋洋的看向四周，杨东升没理他，继续道，“我看就这样，国际铁矿石价格是一吨20美元出头，我也不要你们20多美元了，统一就按照20美元一吨计算，只要能付美元的，我决不食言，而且优先给他发货！要是不能付美元，那我就只能抱歉了，目前的价格一分也不能少。” 国际铁矿石价格是低，但是你有美元吗？ 由于沪上钢铁厂二期、三期工程，以及其他各种重大工程的持续上马，大量的工业设备需要进口，几乎掏空了国家的外汇。 九十年代，国内为什么拒绝几大矿山的邀请？一方面是觉得铁矿石价格低，不用入股，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要去入股国际几大铁矿石生产商，人家不要人民币，要的是外汇，国内缺外汇。 瓜州这边怎么样，杨东升不知道。 前一次去沪上的时候，杨东升随便打听了一下，在沪上黑市，1美元差不多要兑换12块人民币，瓜州这种国内三线城市的黑市贩子，还要到沪上去买美元，黑市上美元的汇率只会更高。 正是由于这种官方汇率与实际汇率的差距，国内这些年才不得不让人民币持续贬值，但是仍然赶不上黑市下跌的速度。 “杨总，我侄子刚才喝醉了，杨总别跟他一般见识！”一名中年人上前给了那年青人一巴掌，“喝了点猫尿就敢胡说八道，还不给杨总道歉！” 年青人捂着脸，恶狠狠的盯着杨东升。 第206章 1/3焦煤 杨东升看着青年的眼睛，不用问也知道，此刻杨东升肯定已经成了青年眼中，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杨东升心里叫屈，玛德，你自己想出头，跳出来挑事，没干成，就仇恨上我了，到哪说理去！ 场面一时有点冷。 中年人看着杨东升，他希望杨东升能主动替他侄子求个情，他顺水推舟，好有个台阶下。 但是杨东升没有任何动作，为什么要替他侄子求情？反正不管杨东升是否求情，他侄子都肯定恨上杨东升。 给别人下套，还指望别人给他台阶下？想什么呢！ “咳咳！”房间内时不时传来咳嗽声。 众人虽然吃菜的吃菜，饮酒的饮酒，好象都没看到这边一样，但是一个个小动作都在提醒中年人，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吧！既然没算过人家，就要认栽，大家时间都宝贵。 中年人咬了咬牙，转脸照着侄子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啪！” 这一巴掌再没敢玩虚的，青年脸上登时留下了五道鲜红的印子，青年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中年人，“叔？” “还愣着干什么，我的话没听见吗？快给杨总道歉！”中年人指着青年喝道。 青年涨红了脸，走到杨东升面前，十万个不甘心的低下头，“对不起，杨总，我错了！” 杨东升摆了摆手，“以后少喝点！还有，今后不要再那么傻，有些人叫你出头，真出了事，他不会替你兜着！” 杨东升忽然发现这是一个挑拨的好机会，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精神，杨东升果断付诸行动。 青年闻言下意识的瞟了中年人一眼。 杨东升顿时乐了，这小子还真不禁挑。 中年人的脸色登时跟吃了翔一样难看，就算他们回家解开心结，这个当叔叔的今后恐怕也不会再放心用这个侄子了。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一眼。 杨东升敢打赌，刚刚那事，今天在座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肯定都有份。 这时只见刘兴邦暗暗冲杨东升竖了个大拇指——干得好，哥们支持你！ 杨东升微笑回应，这些钢铁厂老板之间关系复杂，前一秒正在合作，下一秒说不准就会在对方背后捅刀子。 这叔侄俩肯出头，其他老板是许诺了他们好处的。 杨东升让这叔侄俩的计划落空，其他老板就不用再付这份好处了，他们自然很高兴；杨东升如果接不住，他们就能联合起来砍杨东升的价，自然也很高兴。 反正都是高兴，何乐而不为，你说是不是？ 说起来，要不是当初在沪上搞外汇而不得，杨东升自此开始对外汇留了心，今天恐怕真要着了他们的道。 如果纯粹按官方汇率看，国内铁矿石价格确实长期高于国际。 九十年代，我们国家存在大量小高炉，对铁矿石的品味忍耐度比较大，能拿到外汇去买铁矿石的，只有少数几个国宝级的钢铁企业。 直到进入新世纪，国家外汇宽裕了，美国人为了走出经济危机，又开启了印钱模式，美元急剧贬值，国家才舍得大把往外撒外汇，进口铁矿石，同时也有了条件关闭小高炉。 杨东升带着杨槐走出包间，“以后他们的铁矿石排在最后装车！” 杨槐表示明白，“哥，你不是一直想要弄美元吗？我刚刚突然想到，咱们可以出口铁矿石！” “哪有那么容易！要出口铁矿石，首先，咱们得搞到进出口资质，沪上钢铁厂全套进口日本设备，得用外汇买高品位进口铁矿石回来炼钢，咱们离沪上这么近，这种情况下，上面绝对不会允许咱们一个民营企业出口铁矿石；其次，就算能出口，经过国家、省里、市里截留，美元到咱们手里的时候，根本就剩不下多少了；第三，这美元太烫手，这年头能挣美元的项目，太惹人眼红了，咱们的小肩膀根本扛不住，恐怕美元还没到咱们手里，矿场就被上面收走了。” 两人又去其他房间敬酒。 运河县县城边缘地带烟筒林立，滚滚的浓烟几乎将天空都染变色了。 驶过这片工业区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两座巨大的井架，一辆两厢小轿车随即减速停下。 杨东升下车，手搭凉棚，眺望两座井架。 “有喜，你确定是这吗？” 今天给杨东升开车的，不是平时的丁武和刘新宇，而是杨佳运的司机赵有喜，“就是这！在部队打比赛的时候，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就在这服役，据他说咱们瓜州境内，就只有这一个劳改煤矿。” 关于劳改煤矿的事，杨东升也不能全指望胡部长。 像其他矿一样，这座煤矿门口也有一条小街，不过相比其他煤矿，这条街的规模要小得多。 这倒不奇怪，毕竟这里的矿工都是犯人，出不了门，相比其他煤矿，少了最重要的一批客源。 找了家饭店，要了个包间，赵有喜去联系他的朋友，杨东升在包间内等待。 不多大会，就见赵有喜陪着一个身穿军装的魁梧青年进来。 “杨总，这是斌子！” “你好！”杨东升跟来人握了手，好一双沉稳有力的手，“咱们先点菜吧！” 赵有喜已经跟斌子通了气，趁着上菜的间隙，斌子直接就将他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倒了出来。 斌子证实了胡部长的消息，该矿确实准备脱手。 但是同时也带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这座煤矿建成于建国初年，由于年代久远，该矿设备老旧，虽然经过多次技术改造，但是仍然无法解决根本上的问题，尤其副井井筒，问题非常严重，多年前就开始大量漏水，矿上采取了不少措施，但是仍然挡不住越漏越厉害。 好消息也有，该矿生产的不是普通煤炭，他们生产的是1/3焦煤。 就是“1/3焦煤”，杨东没有升漏写字，就是读作“三分之一焦煤”，这是一种烟煤，是炼焦的重要原料，价格上要比普通动力煤贵不少。 而且这里距离炼焦厂很近，交通方便。 第207章 用的有点多 “杨老板，不用送了！”斌子冲杨东升挥手告别。 “等一下！”杨东升追上去，“退役的时候就别回老家了，直接去我那，你的身手有喜跟我说过。编制我不能给你，因为我也没有，但是收入，我保证至少是你回家后的10倍。你放心，不会让你干违法的事，不信你可以问有喜！” “确实是这样，两个老板人都好的很！”赵有喜忙替杨东升作证。 送走斌子，杨东升舒了一口气。 今天收获不小，对于这个劳改煤矿，杨东升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可惜限于斌子所处的位置，他知道的有限，对于更细致的情况，比如硫、磷含量，每月的产销量，销往哪里，有哪些长期客户……这些都不是斌子所能了解的了。 结了账，杨东升刚走出饭店，一辆拉煤的大卡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个满身大汗的粗壮汉子。 汉子风风火火的走进饭店，还没坐下就冲店老板喊，“老板，来碗面，大碗的，多放辣椒油！” 杨东升看了看门口停放的数辆大卡车，忽然心中一动，又转了回来，“老板，给这位师傅加二两牛肉！” 杨东升说罢直接坐在了粗壮汉子对面。 “你是谁？”汉子一脸警惕的看着杨东升，又看了看站在杨东升背后的赵有喜，登时整个人像条猎狗一样，弓了起来。 “问你打听个事！”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汉子蹭的一下跳出了好几米远。 直到店老板给他端来面，汉子这才在另外一张离杨东升老远的桌子坐了下来，埋下头，专心扒起了面，一点不给杨东升再插话的机会。 杨东升看向饭店里其他几名司机，那几人见杨东升的目光向他们扫来，也忙低下头，好象杨东升的目光都带着瘟疫一样。 “这是什么风俗？没听说啊！” “您的二两牛肉还要吗？”店老板过来问。 “不要了，谢谢！”杨东升站起来，看着面前的店老板，“老板，我问你，他们为什么都躲着我，我就想打听个事，至于吗？” “不怨他们，这还不是前不久那事给闹的！”店老板边擦桌子边道。 “前不久，什么事？”不是杨东升八卦，但是既然现在他已经准备插手这座煤矿，任何关于这座矿的事，他都得知道。 店老板向四周看了一眼，见旁边没其他人，偷偷冲煤矿的方向指了指，“前不久，这里面有人想越狱！” 前不久，有一名犯人家属买通了一个卡车司机，企图帮一个犯人越狱，结果自然是悲剧了。 犯人没跑了，司机如今也在大牢里蹲着，估计得吃几年的牢饭。 “据说是跟什么电影上学来的，你说这不是傻缺吗！”店老板边笑边摇头。 经过这件事一闹，司机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猛然见到一个生面孔跟他们套近乎，自然是要心生警惕。 虽然已经抓了一个，但是难保没有傻鸟继续看了电影，认为电影里演的方法有效。 这监狱哪是那么容易越的！ “原来是这样！”杨东升想了想，九十年代还确实有这么一部电影，还是某港那位著名的动作片明星拍的。 司机那边看来是打听不到了，杨东升看了看店老板，“老板这饭店开多少年了？” “我啊？”店老板看了杨东升一眼，“十多年了！” “老板放心，我没有亲戚在监狱里，武警倒认识不少！”杨东升冲身后的赵有喜指了指，“我这位兄弟以前就在武警当的兵。” “我看着也像，他走起路来，跟里面那群穿军装的一模一样！”店老板笑了笑。 “是这样的！我这次过来是听说这座煤矿要卖，我准备接过来，但是要先了解一下矿上的情况！” “原来真的要卖！”店老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以后改成民营煤矿，矿工都是普通人，你这里的生意会比现在好的多！” “到时候还请您多照顾！”店老板伸出双手，握住杨东升的手，态度一下子变了很多，“老板贵姓？” “客气了，我姓杨！”杨东升很随意的跟店老板握了一下手，但是随即就皱起了眉头，“不过我刚才找人了解了一下，听说这座矿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副井漏水漏的厉害，煤质也不好，卖不出去！” 店老板登时急了，“杨老板，你别听他们胡扯，这矿上的煤，销路好的很！” 这矿要对外出手的事，店老板最近也隐约听说了，杨东升刚刚证实了这个消息，听了杨东升的话，他正高兴，没想到杨东升却不想买了。 两边如果谈不拢，一旦煤矿关了，他这家店哪还有生意做？ “是吗？”杨东升一脸不信。 “绝对不敢骗您！”店老板见杨东升还是不信，冲其他几名司机一招手，“你们几个都过来，过来！这是这家矿将来的老板，不是找人越狱的！杨老板不信可以问他们！” 有了店老板替杨东升背书，几名司机登时不再躲避，又听说杨东升将来会是这家煤矿的老板，就更加客气了。 “您想知道什么？” “老板，来一盘牛肉，再来几个凉菜！”杨东升没急着问，冲老板招呼一声，又冲几名司机招了招手，“大家都过来坐！” 店老板上了盘凉拌牛肉，又上了拍黄瓜、豆腐皮等几个小菜。 “这矿上的煤都卖去哪了？” “都送到前面去了！前面那一片烟囱都是炼焦厂的，这矿上的产量还不够一家用的，不用往外拉！”说话的是刚才那名躲杨东升的粗壮汉子。 “一家厂子就能用完？” 跟钢铁厂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杨东升对炼焦多少也算有所了解。 炼焦并不是单独拿一种煤就能炼的，那是一个技术活，炼焦前要先配煤，虽然各炼焦厂的具体配比有所不同。 但是无一例外，都是以焦煤为最主要的原料，再辅以肥煤、瘦煤、1/3焦煤、气煤等原料。 一家厂子就能包圆整个矿的产量，他们用的1/3焦煤有点多！ 第208章 污蔑 “没错，一家就能用完！”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多1/3焦煤？” “还能因为什么？便宜呗！” 虽然大家都知道炼焦的时候，要以焦煤为主，但是焦煤属于稀缺资源。 瓜州的情况就比较典型，几种炼焦煤中，瓜州的气煤、1/3焦煤储量最丰富，焦煤、肥煤则较少。 而且大部分焦煤、肥煤还存在高灰、高硫、难洗选等问题，不适于炼焦，优质的焦煤和肥煤的资源极为稀缺，其实不但是瓜州，整个中国都存在这种情况。 这个世界上，稀缺的东西就贵，煤炭也不例外。 后世我们国家从国外进口的煤炭，主要就是焦煤，但是现在国家哪有外汇买焦煤？ 由于焦煤和肥煤稀缺，价格高，运河县县城这边的炼焦厂，很多都是私人的，为了更大的利润，于是便各出“奇招”——增加气煤、1/3焦煤的用量，减少焦煤、肥煤的用量——不是完全不用。 “这样能生产出焦炭吗？” 杨东升最近看书，倒是看到国内外都有人在研究用1/3焦煤代替一定比例肥煤的配比方案。 他们倒好，跑在了专家前面，而且连焦炭都想办法替代了。 杨东升可以想象这样做会发生什么情况。 “能生产，就是质量差了点！”还是刚才那名粗壮汉子，也许为了挽回刚刚的失礼举动造成的不良影响，他表现的很积极。 “虽然差了点，但是也能用！”另一名司机见粗壮汉子又要说话，连忙抢答，风头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抢了。 “是啊，是啊！我们也给钢铁厂送焦炭，他们都喜欢多放1/3焦煤的焦炭，据说这样的焦炭质量不错，含硫还低！”司机们纷纷发言。 气煤黏结性弱，炼焦时会结成强度很差的小块焦，焦炭会呈细长条状，且易碎，抗碎强度和耐磨强度均不理想。 相比之下1/3焦煤的黏结性就强的多，能生成熔融性较好，强度较高的焦炭。因此炼焦时，气煤不能多加，1/3焦煤的配比就可以在较宽范围内波动。 当然这是建立在焦煤不足的情况下，1/3焦煤还是比不上焦煤，这样炼出来的焦炭质量虽然不能跟正儿八经的焦炭比，但是胜在价格便宜。 瓜州现在的的钢铁厂，很多都是有效炉容小于100立方米的小高炉。 一般来说高炉容积越大，每冶炼一吨生铁所耗焦炭越少，另外低品位铁矿石也要凭白消耗不少焦炭。 此时瓜州各钢铁厂，每生产一吨生铁，焦炭用量要比后世大的多，对钢铁厂来说，焦炭实在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不过这对杨东升倒是好事，杨东升只管卖煤，他们拉回去，别说还能炼出焦炭，就算炼出来贤者之石，也不关杨东升的事。 河东那边的土地平整、清洗完成，马上就开始了播种，连着一起做，更方便忽悠。 一个月的英语复习很快结束，也许是由于后世看了很多好莱坞电影、美剧的关系，杨东升的英语语法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就是会用，英语老师只能说杨东升语感好。 但是杨东升的问题同样突出——词汇量不够，要抓紧一切时间背单词。 下一门课，杨东升安排的是语文。 杨东升选择的语文老师就是他前世的语文老师，这位老师姓汪，头发梳的跟狗舔的一样，标准的汉奸发型。 由于脸很长，同学们送给汪老师一个绰号——“老驴”。 老驴的教学水平并不怎么样，但是有一点很牛，杨东升记得就是明年的高考，这货竟然蒙对了高考作文题，而且有针对性的对学生进行了提前训练。 据说为了这事，高考过后，老驴还被调查，后来证明他确实是蒙的，他自己都没想到能蒙对。 反正语文就是那些东西，谁教都一样。 时间进入10月，秋收也开始了。 鲁南的大舅照旧带着村里人赶来收庄稼，今年的工钱比去年涨了2块钱，一天是7块。 日子过的好了，大家也懒了，即便不在矿场干活的，也开始雇人收庄稼。 杨东升承诺了要给福利院送大米，第一批收成下来，杨东升就给福利院送了过去。 除了大米，杨东升还带了不少油，大豆、花生、芝麻的收成还不错。 院长老太太还要给孩子们上课，告辞离去，杨东升与王副市长一起走在福利院内。 “刘院长也是可怜人，本来在市委党校工作，前途一片光明，女儿死后，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福利院的孩子们身上！”王副市长边走边说。 “她丈夫呢？”杨东升问。 “她丈夫……” 王副市长正想说话，他的秘书忽然跑过来，在王副市长耳边低语起来。 “王市长，我就不耽误您了，体育中心那边我自己过去就行！”见领导有事，杨东升自觉告辞。 “不用！”王副市长摆了摆手，忽然有点生气的说，“那个混蛋美国报纸，污蔑我们的福利院系统是拐卖儿童的组织，现在上面都在勒令我们严查，省里正想办法跟美国报纸沟通。” “沟通有什么用？”杨东升摇了摇头，“苏联倒了，我们现在跟美国根本不是一条战线上的，就不要指望美国报纸说我没的好话了，以后抹黑我们的时候，还多着呢！” “这个你就不懂了，美国报纸跟美国政府不是一条心！”王副市长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 不得不说，美国人洗脑很成功，连王副市长这样的政府官员都认为美国媒体是客观公正的。 “但是美国报纸背后也有老板，他们总要跟美国政府里一部分人是一条心，也不敢跟所有政治势力都作对！” “那他们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他们何止睁眼说瞎话？他们无耻起来……”杨东升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好。 后世新冠病毒爆发时，福克斯电视台、《泰晤士报》、《华尔街日报》好无底线，死命抹黑中国，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是默多克旗下的媒体。 第209章 祠堂被盗 杨东升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前不久的劳改煤矿，就是因为外媒的报道才选择了退出，今天的福利院系统又是因为外媒的报道。 “王市长，能问一下是谁要求彻查福利院的吗？”杨东升问。 “这个，哈哈哈……”王副市长打了个哈哈，没有回答。 这就够了！ 杨东升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王市长，绝大部分的美国媒体都是上市公司，想维持股价，他们就得听华尔街的；想进入白宫、五角大楼等政府机构的记者团，他们就得听美国政府的；广告是美国媒体最重要的收益，为了保住广告商，他们就得听美国企业的，还得自觉帮他们压制负面新闻；他们没有固定的订阅群体，为了销量，就得迎合美国民众。一家媒体有这么多婆婆管着，你不要太高看他们！” 王副市长忽然发现自己有点不认识面前这个年轻人，“杨老板，这些东西你是听谁说的，他们真的有那个什么记者团，就跟咱们的外采记者似的？” “这个……”杨东升忽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在后世，这些东西上网一搜，就能找到，这个年代上，他上哪找去？幸亏是现在，要是再早个十几二十年，王副市长非怀疑他是敌特不可，“王市长，bbc拿着英国政府的钱，与其指望他们良心发现，说实话，不如抓紧时间培养我们自己有影响力的媒体！英国人跟美国人是盟友，还整天打嘴仗，更何况是我们？” “外交无小事！” 两个人正好走到教室前，孩子们正在上课，给他们上课的正是院长老太太。 杨东升发现一个小女孩将一副厚厚的眼镜，一会摘下来，一会戴上，眯着眼睛使劲看着黑板。 杨东升怕王副市长再问，赶忙转移话题，“那个孩子的眼镜是不是不合适？” “小孩子近视发展的快，但是福利院限于财力，只能好几年配一次镜片，下一次配镜片听说要到明年。” “还是每年检测一次吧，我再捐一笔钱，让孩子们每年都能换一次镜片。” 又去了体育中心，杨东升带了花生油、芝麻油，给女子足球队的教练员、运动员，每人准备了两大桶花生油，一小桶芝麻油。 本来还觉得礼物太轻，不太好意思出手。 结果从教练员到运动员都很高兴，他们就算过年也拿不到这么好的福利。 回到家，继续学习。 这天一早，杨东升就接到了杨武的电话。 “东升，你快来一趟祠堂！”杨武一副火烧屁股的架势。 “五叔，怎么了？” “祠堂被盗了！” 杨东升赶到祠堂，先朝祠堂正中的神台看去，登时送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祖宗牌位还在！ 杨东升进去，杨武和三老太爷都已经到了，杨东升跟他们打了招呼。 在祠堂内粗略的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东西丢了。 “五叔，哪里被盗了？” “那！” 杨东升顺着杨武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支撑祠堂屋顶的几根柱子下面垫了几块大石头，杨东升如果记得不错，这些柱子下面，原本应该垫的是雕刻精美的石墩子。 “这么多东西不偷，怎么就偷了这几个石墩子？”杨东升一脸不解。 “祠堂里就数这几个磉盘最有历史！”杨武说。 杨氏宗祠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但是里面的东西，并不是每一样都有几百年之久，历史上杨氏宗祠遭受过好几次大火。 这不奇怪，紫禁城历史上都被烧过好几次，更何况一个乡村祠堂。 再加上还有虫蛀、潮腐。 祠堂中，从支撑用的木梁，到屋顶的瓦片，甚至连祖宗牌位都换过好几茬，唯独这几个磉盘没有换过。 它们是石质的，火烧不坏，虫蛀不了，自祠堂建成起，就一直在这里，说起来，已经是十足的文物了。 “我对不起杨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列祖列宗啊！”杨武捶胸顿足，是真的心痛。 当年搞运动的时候，有多少祠堂被毁？ 杨氏宗祠能保存下来，有很大的偶然成分。 杨庄一半的人都姓杨，另外一半人也是沾亲带故，谁也不敢把自己家的祖宗祠堂砸了。 外面倒是有人打过杨氏宗祠的主意，当时的顺河街里，就有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纠集了一批人要砸了杨氏宗祠。 但杨庄的民风剽悍从来都不是自己吹的，顺河街里的孙子们还没进村子，就被打了个头破血流，差点打出了人命，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打杨氏宗祠的主意。 运动期间都没有遭到破坏的祖宗祠堂，现在却被人破坏了，杨武真是无颜面对祖先。 杨东升率先稳定了下来，“五叔，您先别自责了，这事不怪你，谁也没想到，有人会偷祖宗祠堂！现在咱们要抓紧干两件事：第一，要报警，让派出所来处理，现在已经顾不上丢脸不丢脸的事了；第二，不管那些磉盘能不能找回来，咱们得赶紧把祠堂修好，今年的祭祖节可是不远了。” “这些磉盘是几百年前做的，据说请了当时有名的大匠，现在还有人能做吗？” “我倒是知道一个手艺不错的石匠！” 杨东升给采石场打了电话，让采石场把那个雕石狮子的老头叫过来。 “五叔，我再给族里捐2万块钱，把祠堂整修一下，无论磉盘能不能找回来，咱们也算是给祖宗赔不是了。” 石匠老头还没来，派出所的先过来了，张所长亲自带队，将祠堂里里外外都勘查了一遍。 勘查结束，张所长把他们都叫了过去，“你们确定这个叫什么磉盘的东西，昨天还在吗？” “确定！”三老太爷的儿子回答道，“因为祭祖节快到了，这些天我爹一直忙着祭祖的事，昨天我们走的时候，那些磉盘都还在。” “一个磉盘有多大，多重？”这次问的是杨东升。 “差不多有这么大吧！”杨东升比划了一遍，“重量？总得有个好几百斤！” 张所长听罢，低头沉思了起来。 第210章 有家钢铁厂要卖 “张所，这案子能破吗？”杨武忍不住问。 张所长抬起头，笑了笑道，“杨支书，昨天晚上你们村有人用过拖拉机吗？” “拖拉机？”杨武转脸跟杨东升对视了一眼。 杨东升点了点。 杨武叫了人去村里查问。 这种事很好查，大半夜用拖拉机，噪声信号太明显了，更何况村里除了杨东升，自己有拖拉机的本来就没几个。 杨武派出去的人很快就返回来，把消息汇总到杨武这里，杨武听了消息，却拧起了眉头，迟迟不肯宣布结果，最终还看向了杨东升。 “五叔，怎么了，难道昨晚没人用过拖拉机？”杨东升问。 “这个……哎！”杨武看了一眼张所长，凑到杨东升耳边，一阵嘀咕。 杨武已经查出来了，昨天晚上用过拖拉机的只有杨场他爹，但是杨武也不傻，张所长问昨天晚上谁用了拖拉机，肯定是昨天晚上用过拖拉机的这个人有嫌疑。 如果是别人偷了杨氏宗祠丢脸就丢脸，顶多算一个疏忽防范，但如果是杨场他爹就不一样了，他是杨家人，而且辈分还很高，自己人偷了自家祖宗祠堂，这个事情说出去，不但会将杨家内斗公开化，而且从侧面证明杨武的领导能力不及格。 杨武现在想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杨东升闻言失声叫道，“什么，杨场他爹！这怎么可能，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偷自己家的祖宗祠堂吧？” 杨东升怎么会让杨武的如意算盘打成。 杨场他爷爷就是六老太爷，杨武如果把这事压下去了，六老太爷就欠了杨武一个人情，这样一来，稍不留神他们两家就能勾搭起来。 虽然现在就算他们两家加一块也不是杨东升的对手，但是不得不防。 杨马村是杨东升的基本盘，必须绝对稳固。 把杨武推到六老太爷家的对立面，不但可以转移杨场家的仇恨目标，杨武四面受敌，也会主动拉拢杨东升。 只有他们斗起来，杨东升才能睡的安稳。 “杨支书，杨老板说的是真的吗？”张所长看向杨武。 “张所，这个……”杨武见再也瞒不住，只能向张所长坦白。 没费多大功夫，杨场他爹就被带上了派出所的车。 “张所，这件事你有几成把握？”杨武不得不担心这件事的后续影响。 祭祖节眼看就到了，六老太爷落选本来就一肚子气，万一要是趁着祭祖节闹起来，这个脸就丢到省外去了。 杨武做事一向谨慎，凡事总是要做到心中有底，最好还能给自己留条退路。 张所长看了一眼杨东升，又看了一眼杨武，“杨支书，相信你也看出来了！祠堂里有那么多东西不偷，非要偷那个什么磉盘那么重的东西，窃贼肯定知道这东西的历史价值。刚刚我听说这事连杨老板都不知道，我猜就窃贼十有八九是熟悉杨家的人，而且肯定比杨老板更年长。好几个几百斤的磉盘，加一块至少在一吨以上，而且还得在天亮前拉走，不被人发现，肯定有交通工具，正好我们在祠堂门口发现了较新的拖拉机轮胎痕迹，我就有了5成把握！” “只有5成？” “刚才差不多只有5成把握，现在我有9成把握！” “怎么突然间又多了4成？” “刚刚我看了他们家的拖拉机轮胎，跟我们在祠堂门口找到的轮胎痕迹刚好对上了。这轮胎印跟的指纹一样，都能做鉴定，这起盗窃案就算不是他干的，也是有人用了他家的拖拉机做的。” 杨武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他会交代吗？” 杨武显然高估了杨场他爹的抵抗决心和意志力。 杨武他爹既不是视死如归的英雄烈士，也不是冥顽不灵的大盗惯犯，当晚就交代了他们的犯罪经过。 杨场他爹开拖拉机在外面拉活，偶然一次机会见到有人收购旧物件，而且价钱还不低。 六老太爷落选，他们这一支心里一直存着不满，于是就在昨天晚上，杨场他爹叫了几个人把祠堂给盗了。 赃款当即被追缴，但是那些被盗窃的磉盘却没有追回来。 派出所虽然及时将情况上报了市局，市局也抓捕了销赃的犯罪团伙，但是那些磉盘在被盗当天就已经被卖了出去。 据销赃团伙交代，买下磉盘的那些人，听口音不是本地人，追回的希望渺茫。 不过好在采石场介绍来的那个老头子还算靠谱，表示重新做几个磉盘不在话下。 原本还有人对三老太爷上位满，这件事之后，再也没有人提六老太爷。 杨氏宗祠被盗只是一个小插曲，这件事连在顺河都没有泛起涟漪。 秋收结束，杨东升精挑细选了些大米、花生、小米、高粱、芝麻，给市里的两位领导送去。 播种还在进行，有一个消息却突然流传了出来——顺河有一家钢铁厂要卖。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对杨东升来说，那简直就是想瞌睡了，就有人送上了枕头。 那些钢铁厂老板三天两头的给杨东升下套，如果他能有一个自己的钢铁厂，就有了更大的回旋余地，还能成功打进钢铁厂老板的圈子。 不过杨东升首先要证实这件事情。 稍作考虑，杨东升就来到了国邦钢铁厂。 “杨总，你可是有阵子没来我们国邦钢铁厂做客了！”刘兴邦热情的接待了杨东升，“尝尝我新买的铁观音！俗话说‘春茶苦，夏茶涩，好喝还数秋白露。’这秋茶当中，又数铁观音为头一份！” 刘兴邦边说边拿出茶具，亲自泡茶。 杨东升发现这些人还真是一个个的赛着上瘾，这茶叶不就是喝的吗？ “实在对不住，前一段时间忙着矿上的事，最近又忙着学英语，实在没时间！” “那杨总这次过来是……”刘兴邦边泡茶边不动声色的扫了杨东升一眼。 “不瞒刘总，我这次过来是听说有人要卖厂，是不是风声不对了？刘总给个信，兄弟也好早做个准备！” 第211章 禁止入内 “我道是什么事！”刘兴邦一笑，“杨总多虑了，这不都是那破事闹的吗？你还记得张总吗？” “就是那个儿子o血型，他是ab型血的张总？这次要卖厂子的就是他家，那倒是难怪了！” “呵呵……”刘兴邦忽然很猥琐的一笑，“他何止是儿子血型对不上，他儿子的血型跟他老婆也对不上！” “怎么回事？难道是在医院生孩子的时候抱错了？” “抱错了就好了！” 自己养了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按说这事搁在谁身上也忍不下去，可是张总偏偏就忍了。 大家都在奇怪，这种事私底下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大家都知道是另外一回事，张总怎么就能忍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神通广大，竟然发现张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在老家也有一个女人，也有一个儿子。 众人这才发现张总两口子早就各玩各的了，没有热闹看，只能散场。事情眼看就要过去了，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人——张总的岳父。 那可是一位老革命，怎么可能接受的了这种事情！ 当初发现张总的血型跟儿子对不上，张总的老婆脸上带了伤，都传是张总打的，其实那是张总岳父动的手。 这下子双方再也过不下去了。 最近双方刚刚完成分家，张总吃了个暗亏，钢铁厂归他。 没有女方的背景，张总一个人根本经营不了钢铁厂，没有张总的经营和管理才能，女方也单独做不下去——张总岳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杨东升暗说一句，贵圈真乱。 “不知道张总把厂子卖给谁了？”杨东升担心厂已经卖给了刘氏兄弟。 论经济实力，国邦钢铁厂在瓜州所有的钢铁厂中是数一数二的，刘氏兄弟的背景，也深厚的让杨东升有点看不懂。 一旦刘氏兄弟插手，杨东升就悬了。 “卖给谁？还不一定！” 看刘兴邦的态度，他似乎是不想拿下张总的钢铁厂，杨东升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也感觉奇怪，以他对刘氏兄弟的了解，这两人不是这么没有进取心的角色。 “刘总就没想接下来？”杨东升试探着问。 “我们当然想，但是希望不大？” “以国邦钢铁厂的实力，买下张总的厂子应该不是问题吧？” “失算了，我们刚刚投资了一个炼焦厂，资金都堆在那边了！” 杨东升心下一喜，原来如此，最大的竞争对手资金不足，天时地利都占了，就差人和了，“刘总觉得谁拿下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还能是谁？我们不买，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老岑了呗！” “这样的话，岑氏钢铁厂的实力不是一下子就超越国邦钢铁厂了？” “呵呵……”刘兴邦没有回答，但是杨东升注意到，刘兴邦没拿茶杯的手，一下攥紧了拳头，一瞬间，关节部位都有些发白了。 这些钢铁厂老板之间互相争斗已经是家常便饭，目前他们正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平衡状态。 一旦有一个家猛然壮大，完成大鱼吃小鱼的过程，就会像推倒多米诺骨牌一样，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 偏偏这时候，刘氏兄弟因为贸然进入炼焦行业，资金枯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抢夺胜利果实，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这一小步的失利，可能就关系到他们未来是吞并别人，还是被别人吞并。 他们不知道，在原历史上，几年之后，他们就算不会因为顺河铁矿石枯竭，退出这个行业，也会被认定为落后产能而淘汰。 杨东升的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但是刘兴邦却似乎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实际上刘兴邦从来都不是一个足够机敏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试图贿赂杨东升。 “刘总有没有想过从外面引入一个人来？”杨东升只能直接挑明了。 这些钢铁厂老板内斗是真的，但排外也是真的，张总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杨东升之前竟然一无所知。 进入钢铁厂老板这个圈子，杨东升需要一个引荐人，目前看来，刘氏兄弟是最合适的人选。 刘氏兄弟肯定不想看岑氏钢铁厂做大。 刘兴邦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杨东升，然后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似笑非笑的看着杨东升，“杨总不会是想进入钢铁行业吧？” 刘兴邦虽然不像刚才反应那么大，但是这个反应上的差别，让杨东升忽然意识到，与不希望对手发展壮大相比，这些钢铁厂老板更不希望杨东升进入钢铁行业。 杨东升本来已经控制了顺河大半铁矿石的供应，他再有了自己的钢铁厂，那么他们所有钢铁厂老板，就只能等倒计时了。 后来世界三大矿山，没有一家有自己的钢铁厂，不是没有原因的。 澳大利亚是因为缺水、人力成本昂贵，但是巴西可不缺水，人均gdp也比中国低。 实际上别说自己开钢铁厂，巴西想买船，自己搞航运，都险些没搞成。 当时铁矿石海运是日本人当家，就算是中国进口的铁矿石，也是由商船三井、日本邮船、川崎汽船等日本海运企业掌握的。 想涨运费就涨运费，想什么时候送到就什么时候送到。 后世手机行业，高通、联发科只做芯片，不做手机；华为、苹果、三星自己造芯片，只能自己用。 他们尚且要如此，就更不要提杨东升了。 杨东升一旦进入钢铁行业，不但不会成为自己的助力，反而会立刻成为所有钢铁厂老板的公敌。 这可比涨几块钱的铁矿石价格，严重多了。 “当然不是！”想明白了这些，杨东升一笑，“只是我正好认识几个人，他们听说了张总厂子的事，也想进入钢铁行业，我保证他们没有铁矿没有任何关系，刘总认为怎么样？” “我个人支持你的人！不过国邦钢铁厂怎么做，我还要跟我哥商量！”刘兴邦果然是不希望岑氏钢铁厂做大。 杨东升告辞离开。 坐在车上，杨东升陷入了犹豫之中。 第212章 合适人选 如果杨东升出生在一个正常家庭，这时候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给三个姐姐一笔钱，让她们出面买下钢铁厂。 然后杨东升给她们出谋划策，一起发财，所谓“兄妹齐心，其利断金。” 反正咱们国家也没有赠与税。 但是杨东升的家庭正常吗？ 恐怕走遍全中国，也找不出几个像杨东升他们家这么奇葩的来。 三个姐姐现在没有钱，杨东升还能拿捏她们。 大姐如今对杨东升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自从前年她被杨东升骂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敢来闹事。 三姐虽然还跟前世一样那么惹人厌，但也被杨东升收拾成了蔫茄子。 这在前世简直是不可想象的。遥想杨东升上辈子，这俩可是他爹手下的两条人形恶犬——当然跟杨东升他爹一样，仅限窝里横。 而一旦她们发达了，不再有求于杨东升。 杨东升敢保证，三姐明天就会来堵他的门。 最关键的是杨东升自己不能进入钢铁行业，才需要可靠的人打入钢铁厂圈子，三个姐姐一旦拿下钢铁厂，她们会听杨东升的吗？ 答案显示是否定的！ 她们不但帮不上忙，还会坏事。 杨日初也不行，他还没成年，用他的名义去买，等于掩耳盗铃。 除了他们四个之外，杨槐倒也勉强算一个合适人选。 给杨槐一笔钱，让他出去做个傀儡，以杨槐的能力，早就能独当一面。 但是钢铁厂的老板们不是傻子，如果杨东升过多插手钢铁厂，钢铁厂的独立名不副实，到时候他们一样会反弹。 但是真的完全放权给杨槐，杨东升又不放心，杨槐太聪明了，一个聪明人是不会甘做傀儡的。 而且杨东升扶持杨槐，却不扶持自己的姐姐、弟弟，到哪说不过去。 所以杨槐也不合适。 杨东升现在要的是一个信得过，自己有本钱，脑子还不能太聪明的人，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杨东升拿起电话，“佳运，你过来一下！” 没多大会杨佳运就兴冲冲的赶了过来。 “哥！”杨佳运拍了拍身上，屋里登时尘土飞扬。 “咳咳！你这是怎么搞的，爬烟囱去了？”杨东升冲周影喊，“给佳运拿个湿毛巾过来！” “谢谢嫂子！”杨佳运接过湿毛巾，擦了擦头、脸，又擦身上，“就是爬烟囱了！玻璃瓶厂这不是就快投产了吗？我跟着去验收！” “你去验收，也不用爬烟囱里去！” “我怕他们耍花样，这群家伙可不老实！嫂子，有水吗？接到电话我就赶过来了，连水都买来得及喝！” 杨佳运接过水。 “佳运，你手里现在有多少钱？” “这个……”杨佳运抓了抓头皮，“得有一千来万吧，反正我没细看过，最近玻璃又涨价了，一千万只多不少。哥，你要用钱吗？要的话就直接叫财物来拿！” “差不多够了！”杨东升点点头。 张总的钢铁厂有28立方米高炉两座，3吨侧吹转炉两座，前几年，他们进行技术改造，将其中一座28立方米高炉扩容，改造造成了50立方米……杨东升没有少写0，就是这么大，典型的小高炉。 还有小轧机、卡车等设备。 除了小，这些设备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是二手的，而且买来后又用了多年。 杨东升心里给了一个报价，所有东西加一起，撑死了能值1000万。 但是不排除张总狮子大开口，一座50立方米的高炉，可年产生铁2万多吨，如果都用来生产螺纹钢，这就是四五千万。 “什么差不多够了！”杨佳运满脸疑惑。 “佳运，我准备买下你手上的矿场份额！” 啪的一声，杨佳运手里的茶杯掉到了地上。 再抬起头，杨佳运的眼圈都红了，“哥，我干错啥事了？” “你没干错什么！” “那你为啥赶我？”杨佳运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了。 “我不是赶你！你听我说，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 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大姐和三姐的性格，让杨东升不敢把钢铁厂交给他们，相比之下，杨佳运现在的表现就让杨东升很满意。 “哥，既然是这样，你自己买下来不就行了！” “我已经掌控了顺河超过半数的铁矿资源，我再插手钢铁厂？那些钢铁厂老板，恐怕都会疯。”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佳运，这是一个好机会！玻璃产业现在虽然兴旺，但是只依靠玻璃这一门生意太脆弱了，一旦产能过剩，或者国家政策出现调整，你马上就会陷入困境！钢铁是一个比玻璃更大的产业，同时经营钢铁产业和玻璃产业，就相当于有了双保险。而且你有了钢铁厂，我就有了一个稳定的客户，以后再跟钢铁厂谈判，我的回旋余地就大了很多！” 这一世有了杨东升的铁矿石供应，杨东升有把握钢铁业不会再像前世那样，被几大矿山拿走大部分利润。 “可是听说他们钢铁厂非常排外！” “这方面你放心，我已经着手拉拢人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 杨东升接起电话，“嗯，好，好！谢谢刘总！” 杨东升放下电话，“刘兴邦打来的，已经拉拢到了一个！” “这么快！” “佳运，我还有一个请求！” “哥，你说！” “这次我希望你能把我二姐夫也带上，我会把赵庄矿从他手上收回来！我有三个姐姐，却一个赛一个的不成器。可是别人不管这样，只会说我情愿帮别人，也不帮自己的亲姐姐！这次再不带上一个，别人就要戳我的脊梁骨了！” “行，我给他一半的股份！” “别！”杨东升连忙摆手，“你们就按照出资比例分配股权！” 张总就住在钢铁厂旁边的一座院子里，杨东升找到张总家的时候，只见大门前蹲在一条大狼狗，几个精壮的小伙子身穿保安服守在门前，戒备森严。 保安都认识杨东升，说明了来意，保安放他们的车进院。 刚下车，只见一个50来岁，面容清瘦的男人正带人来取车，此人正是刘兴邦认为，最有可能拿下张总钢铁厂的老岑。 第213章 谈判 姓岑的来的好快，他们紧赶慢赶，难道还是晚了一步？ “岑总，好久不见！”杨东升主动伸出手。 “好久不见，杨总！”老岑边跟杨东升握手边说，“杨总也对我们钢铁厂有兴趣？” “我不感兴趣！”杨东升直截了当的回答，“我的兴趣是矿场，如果张总卖的是矿，我肯定要想办法拿下。但是钢铁厂？隔行如隔山，哪是那么好做的！但是我兄弟偏不信，先买下了玻璃制品厂，现在情愿把矿场的股份卖给我，也要自己干钢铁厂！” “杨总不是也搞了机械厂吗？”老岑心说，我信你个鬼啊，你这兄弟傻的跟棒槌似的，他买下钢铁厂，还不是你的傀儡？ “那不一样，我搞机械厂主要是为了挖矿！其他项目不过是为了安抚那些工程师才上马的！” “杨总真的不是来买钢铁厂的？”老岑看着杨东升。 “岑总给个真话，张总的厂子您拿下来没有，如果拿下了，我也好让我兄弟死心！” “放心吧，张总胃口太大！”老岑看了一眼杨佳运，“另外一位杨总如果想干钢铁厂，最好现在就开始准备大本钱。” “……”杨佳运一愣，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意思。 杨东升一笑，“岑总，您就算担心也不该担心我兄弟，你的主要对手可不是他！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兄弟拿下了张总的厂子，也比别人拿下来好。您说是吗？” “我可是准备了1000万！”杨佳运回答。 “呵呵！”老岑笑了，“杨总进去就知道张总的胃口了！” 老岑上车离开。 “哥，他是啥意思，我能行吗？”杨佳运担心的说。 “他听进心里去了！”杨东升转脸看向杨佳运，“别担心！钢铁厂这些人从来都不是一条心，你是最有可能从张总手上拿到钢铁厂的！” 杨东升和杨佳运进了屋，张总披着一件睡衣就走出来，似乎是刚刚起来，看样子他是真的准备回老家休养了。 “张总日子过的真滋润！” “杨总就别笑话我了！你们的来意我也清楚，咱们就别兜圈子，直接给个价吧。” “1000万！”杨佳运伸出一根手指道。 “杨总是开玩笑的吧？岑总刚才可是带着2000万的支票过来，我都没有答应！”张老板看了一眼杨东升，显然他认为杨佳运不过是杨东升的傀儡。 “张总不用看我，买钢铁厂是我兄弟的主意，不是我！不过说起来岑总准备的还真充分，我今天刚得到消息，他已经把钱准备好了，那可是2000万！” “杨总不要再挑拨，我都要走了，以后怎么斗生斗死都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张老板道。 “真的无关？有句话不知道张总听说过没有，叫做‘谁受益最大，谁就是嫌疑人’。张总想必现在仍然不知道是谁爆出的那件事吧？想一想，是谁第一个上门，又做了这么充足的准备。张总就算要走，但是想必也不想留下一个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名头吧？” “哼！”张总冷哼一声。 姓张的虽然嘴硬，但他心中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钢铁厂老板相互之间斗了这么多年，早就斗出了真火，仇怨已经从生意场上延伸到了生活中，否则也不会有人把张老板的家人牵扯进来。 张老板眼里今天每一个过来，想买他厂子的人都有嫌疑，杨东升不过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杨总不也过来了，我是不是也能认为杨总也有嫌疑？” “张总太看得起我了！你们钢铁厂老板的圈子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我花了这么长时间，连你们几次想对我下黑手，我都是后知后觉，就更不要提张总在老家还有个儿子，这种事了。” 张老板悻悻扫了杨东升跟杨佳运一眼，没有说话。 杨东升趁机再道，“张总，说实话，我兄弟给的价已经不低了，你的设备本来就是二手的，又用了这么多年，寿命已经没剩多少了。人家都上连铸机了，你用的还是模铸工艺。上面一再传出要整治这种落后产能，这厂子我兄弟买回去，不知道哪天就被淘汰了。” 张老板闻言，登时像条被激怒的狗一样站了起来，“杨总这话我就不乐意了，我的设备虽然老，但是我厂子的技术好，生铁合格率达到99%，高炉利用系数达到1.93吨/立方米·天，焦比也降到810千克/吨。你去问一下岑总，他厂子有一套跟我一样的设备，生铁合格率最高也不过94%，高炉利用系数才1.4吨/立方米·天，焦比从来就没有低于过850千克/吨，跟我的厂根本没法比。而且我的旧高炉经过技术改造，现在已经扩容到50立方米，相当于新高炉，一年能产将近2.5万吨铁水，转炉也经过技术改造，从空气吹改为了氧吹。” “张总，你虽然把28立方米高炉扩容成了50立方米，但是你的炼钢能力和加工能力却没有跟上，否你也不会只把一座高炉改成了50立方米就停下了。而且现在的潮流是精炼炉，你也没上。结果只能给人家提供钢坯，甚至提供生铁。你虽然把空气吹改为了氧吹，但是现在氧气的价格这么高，还不如用原来的空气吹。” 张老板沉默了，半晌才道，“杨总想买钢铁厂，不知道问过市里的意思没有？否则就算我答应，市里恐怕也不答应吧？” 又想用市里来压他们，这些人明明都虚的很，还非要装逼，真是没意思。 杨东升说，“市领导我也认识不少，张总不妨打个电话，让我也看看不答应的是哪位领导，我认识不认识。” 杨东升直接走过去，拿起张老板家的电话听筒。 张老板脸憋的通红，他要是还有后台，也不会被逼的卖厂子，“1000万是不可能的！” “我兄弟也没说卡死1000万！” 坐在返程的车里。 杨东升对杨佳运说，“佳运，我只能陪你来这一次，以后你要自己去跟张总谈！” 第214章 叫爸爸 “我自己？哥，我不行，我自己干不了！”杨佳运连连摆手。 “佳运，这件事我过多的参与，那些钢铁厂老板就会认为其实是我想买下钢铁厂，肯定会出手阻拦！只有我完全放手，他们才会接纳你！” “可是这种事我根本没有经验！” “谁都有第一次！再说这种事我也没经历过，你早晚也得自己经历这一回！正好这一次比较简单，不需要多少技巧，你就当练练手！这些钢铁厂老板之间都有矛盾，他们谁都不希望别人买下张总的钢铁厂，张总也怀疑这些人害了他，他也不想自己走的时候，便宜了这些人。你记住一条原则就行了——只要跟他们出一样的价格，张总就肯定会把厂子卖给你。记住！千万不要受有些人的蛊惑，出比别人高的价钱！” 没有杨东升在，杨佳运肯定要在这个过程中吃一些不必要的亏，但是这样一来正好也能证明杨东升确实与此事无关。 “可是他现在要2000万，我没那么多钱！” “没有没关系，你可以跟张总商量分期付款。” “啥叫分期付款？” “就是你先付一部分钱，然后分几年再付清剩下的钱！” “那不是得欠一屁股债？” “咱们之前都是用自己的钱做生意，其实是很傻的！欠别人的钱，相当于用别人的钱做生意，这是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好事！佳运，这年头人生地不熟，到外地做生意太难了！张总那个厂子，就在咱们自己地头上，如果错过了就太可惜了。只要拿下这家钢铁厂，你拿到了一张进入钢铁业的门票，以后的天地就广阔了！” …… 一台大马力四轮拖拉机，拖着一条“大尾巴”在田地里驰骋。 拖拉机转了一圈，最终在田边几个男人面前停下。 “杨总，这就是我们新研发的液压铧式犁，它完全由液压调节……”机械厂副总工程师王建国跟杨东升现场讲解，这是他负责的项目。 “为什么要做成这样，会转的那种犁不好吗？”杨东升问道。 “杨总说的那种叫旋耕犁。”说话的是市农业科学研究所的李所长，他终于忙完了不县的事，抽了个时间赶来给杨东升做指导，“我们国家现在使用的机耕方式主要是旋耕，这种方式耕作深度比较浅。常年在浅层种植，会使土壤板结僵硬，吸水、吸肥能力降低，透气性变差，导致出苗率降低，根系扎不深，同时病虫害的发生也会加重。铧式犁适合深耕，正好解决了上面的问题，可以说非常对路。” “这样犁过还得打疙瘩，平地！”大舅捡起一个大土疙瘩道。 “这也是铧式犁的最大缺点，水分大的地块会出现大块的土，地面也相对不平。”李所长解释道。 “难道还得上个平地机？”杨东升问。 “我觉得在犁后面加个平地锄就够了。”李所长道。 “我觉得应该优化犁的形状！”王建国不同意李所长的建议。 见他们两人争执起来，大舅趁机把杨东升拉到一边，“东升，听说你正准备考大学？” “是啊，最近我越来越觉得知识不足，希望能去学校系统的学习一番！” “那你跟小影……”大舅心下着急，他去上学，自己外甥女怎么办？ 就自己妹妹、妹夫那一家子，全绑一块也不如人家聪明。 “东升，可找着你了！”这时就见周黑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过来，还没走近，就直接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扔，“小勇被公安局抓了，你不是跟派出所那几个领导都熟吗？快想想办法！” “叔，你说清楚，勇哥犯了什么事被抓的，在哪抓被的？到底是派出所，还是公安局？” “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哪？他一大清早去看他丈母娘，直到现在也没回来，刚刚有人给我报信，说小勇在那边庄上跟人家打架，被公安局给抓走了！” “那就应该是派出所了！您别着急，我去给派出所打个电话，先搞清楚人在哪！”杨东升可不想乱掺和，万一周勇是因为打死人被抓，他可是没那个本事把人捞出来。 杨东升转过身，忽然看到了身后的大舅，“大舅，您刚才要说什么？” “没什么，你快去吧！”大舅看着杨东升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哎！” 杨东升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周勇果然在派出所。 犯的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跟人打了一架，而且是别人挑衅在先，几个人打他一个，动手的那几个都是周勇岳母村上的痞子，大案子没犯过，小偷小摸的事背了一身。 派出所已经落了口供，他们去领人就行了。 几人赶到派出所，顺利接到了周勇，周勇脸上挂着彩。 “整天就知道招灾惹祸！”周黑挥起巴掌就要抽。 “叔，这是派出所！”杨东升赶忙拦住周黑。 “派出所又怎么样？我还不能教育自己儿子？”话虽然这样说，周黑还是住了手。 “去医院！”上了车杨东升说。 杨东升倒是挺认同周勇的，欺负自己老婆、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去打别人去。 杨东升看不起的是在家里横，在外面怂的软蛋。 “我想回家！”周勇低着头道。 “叔？”杨东升看了一眼周黑。 “回去让老八给他包扎一下就行了！” “那好，回去！”杨东升冲开车的丁武点点头。 “东升，小勇不会有麻烦吧？”周勇忍不住担心的问。 “放心吧！张所说了，勇哥是自卫，打勇哥的那几个都有案底，一时半会出不来！” “那就好！”别看周黑喊打喊杀的，但却是疼儿子的。 杨佳运的房子装修完毕，一阵鞭炮之后，正式乔迁新居。 一家子忙着招呼客人，准备饭菜，屋里一下子只剩杨东升跟佳运儿子两个大眼瞪小眼。 小家伙叫杨霖，算命的看过说是缺水，缺木，所以取了这么个名。 小宝宝已经能自己坐起来，杨东升伸出手想逗逗他。 就见小杨霖奶声奶气却异常清晰的吐出两个字，“爸爸！” 第215章 老卷毛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一圈，屋里好象就他跟小宝宝两个人，除了叫自己，应该没有别人了。 杨东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小宝宝，“你是在叫我吗？” 小伙子你要想清楚啊！ “爸爸！” 这次确凿无疑了。 “咳咳咳……”杨东升一边咳嗽，一边一把捂住了小家伙的嘴。 幸亏杨佳运不在，否则杨东升真说不清了，你小子太阴险了。 杨东升放开小杨霖的嘴，“不是爸爸，是伯伯，伯——伯！” “爸爸！” “是伯伯！” “爸爸！” 杨东升欲哭无泪，小伙子虽然你这样叫我很高兴，但是你爹会找我拼命的。 杨东升稍一思索，准备祭出万试万灵金钱大法。 杨东升掏出一张一百的，展开，在小家伙眼前晃了晃，“叫伯伯，这张就给你！” 金钱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小家伙伸出手，兴高采烈的抓过票子，然后冲杨东升奶声奶气的叫了句，“爸爸！” “喂，你小子拿了钱怎么不办事？” “爸爸！” “……” “爸爸” …… 不跟你玩了，你小子不讲武德，太阴险了，我要回家。 这时就见周影和袁蕊有说有笑，肩并肩走了进来 杨东升赶忙站的离小家伙远远的，但是杨东升显然太小看这小子了。 小杨霖冲杨东升伸出手，“爸爸！” 周影和袁蕊登时愣在了。 这下子彻底说不清了！ “我一直教他叫伯伯，是他自己这么叫的！”杨东升手脚并用，比划着连声解释。 “扑哧！”一阵笑声传来，却见周影笑道，“别教了，杨霖现在只会叫爸爸，而且是见了谁都叫爸爸，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啊！”杨东升连拍胸口，还好，还好，可把我这小心肝吓得不轻。 佳运妈这时也走进来，“跟他爹一个样，管对门都叫爹，一直叫到两岁的时候才明白！” “我小的时候有这么傻吗？”杨佳运抓着脑袋问。 “你小的时候还管你爷爷叫过爹！”佳运他爹跟杨槐一起进来。 两人一个刚刚从工地回来，另一个刚刚从矿场回来，在门外碰了个正着。 杨槐带着杨榆一起过来的，隔着老远小家伙就冲杨榆伸出手，嘴里呜呜哇哇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杨榆跑过去逗杨霖玩。 杨霖一脸讨好的把手里的票子递给杨榆，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美女，有前途！” 吃过饭，杨东升跟杨槐一起从杨佳运家出来，两人边走边聊天。 杨槐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后面，跟周影聊天的杨榆，“哥，明年杨榆就该上初中了！她成绩好，我不想让顺河那个破中学耽误了她，我想把她送到一中去，教育局方面你能帮我问问吗？该花钱，该送礼，我绝对不少他们的。” “你就别忙活了！教育局方面我去说，这个事光送钱没用！你叫杨榆安心学习，一中那里都是好学生，日初刚去的时候，第一次摸底考试，才排到班里第27名，倍受打击！” 进了杨东升家门，周影叫人上了茶，她跟杨榆去看新出生的小猫。 “哥，我听大王庄的人说，明年大王庄矿不准备对外承包了！”杨槐道。 杨东升想了想，算起来明年大王庄矿的承包期确实是到了。 当初承包大王庄矿的时候，杨东升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要不是杨东升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大王庄那个王支书恐怕根本不会撑到合同到期。 杨东升不屑的撇了撇嘴，“他们以为矿上的活谁都能干，正好！这次我们就告诉他们，这活不是谁都能干的！” “好，早就该收拾他们了！” “明年承包到期后，凡事跟着大王庄干的，一律开除，而且以后再也不录用。以后大王庄就算请我们回去，我们也不再承包大王庄矿了！在村里，我们立了杨吉这个样板，大王庄就是我们在矿场立的样板！” “我明白！” 杨东升当天就把大王庄地下的铁矿石大部分都转移走，只留下了够几个月开采的量。 时间进入10月底，赵玉在县人民医院生了一个女儿。 据周影说，周黑听出来报喜的护士说是个女孩后，拔腿就走了，连一向把老婆宠上天的周勇都有点不太高兴，第一次给了赵玉脸色。 他们生的早了点，听说乡卫生院刚刚进了b超机，让杨东升的大学同学做噩梦的那个恐怖时代已经到了。 杨佳运的玻璃瓶厂率先点火投入生产，杨东升参加了投产仪式。 仪式结束，杨东升去顺河中学接数学老师，今天是第一次上数学课。 车子驶到学校门口，却没见到杨东升请的数学老师。 “杨总，是那个人吗？”开车的刘新宇问。 只见一个身材矮小，50岁上下，一头自来卷的小老头正在冲车子招手。 见车子停下，小老头像个大马猴一样跑过来，使劲拍着车窗。 杨东升不得不打开车门，“孙老师，你有事？” “你不是找人辅导数学吗？学校研究决定由我来给你辅导！”小老头说着就要上车。 杨东升一扭身，挡在小老头面前，“我看就不用了吧！孙老师是班主任，周末还得看着学生上自习！” “我没问题，他们自己上自习，我去给你辅导！”小老头说罢，又要往车上钻。 “你没问题，我有问题！”杨东升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小老头傻傻的看着紧闭的车门。 杨东升一脸冷笑看着小老头，“孙老师，听说您喜欢吃螃蟹，是吗？” 这个小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前世收了杨东升他爹两斤螃蟹，就把袁蕊的贫困生名额给换了的老卷毛。 杨东升没想到，自己不去找他的麻烦，他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个年代，中学老师一个月还拿不了100块，而且还经常被拖欠，杨东升一天就给100块，临走还有一份谢礼，很是惹来了一批人眼红。 于是老卷毛便仗着资历深，充分发挥不要脸的优势，硬抢了这次辅导的机会。 第216章 拜码头 杨东升直奔校长室，一脚踹开门，“学校研究决定？谁给你的胆子，给我换数学老师？” 玛德，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杨东升跟他客客气气，他就敢给杨东升掺沙子。 “原来是杨老板！”校长正想发怒，一见是杨东升忙陪着笑脸迎上前，“你一直用的不都是原来的老师吗？我还以为你就是喜欢那些老师……” “少他么给我打哈哈！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给你好处，所以就要给我点颜色瞧瞧？”这一点说起来确实是杨东升的疏漏，不过现在杨东升更不能示弱了，这个礼校长就别想了，“去年盖教学楼，你拿了建筑队多少好处心里没点数吗？全校都传开了，你以为谁不知道？上次在教育局的时候，我都懒得提你这破事！” “杨老板，你别听那些人胡说，那都是污蔑！”校长看到门外不时有人经过，还偷偷向办公室里看，走上前掩上门。 “污蔑？”杨东升一阵冷笑，“我佩服你的坦诚！既然你说是污蔑，那就让教育局下来查查嘛！也好还你一个清白，你说是不是？” 就凭校长这心虚劲，就算他在教学楼项目上没贪，也肯定在其他项目上贪了。 “杨老板，有话好说！”刚刚还义正言辞的校长登时一下子就怂了，就差给杨东升跪下了，“你不知道这个孙进修老师！他年龄大，资历深，跑到我这里又是撒泼，又是打滚，我也是被他缠的没办法了，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杨东升对此倒是不意外，那个老卷毛为了两斤螃蟹都能昧着良心，把袁蕊的贫困生名额给换掉，现在给杨东升辅导一个月，就能挣一两千块钱。 可以想见，那个老货听说这事后，两只眼睛肯定红的跟兔子一样。 “你被他缠的没办法，就给我换老师？这么说，你是距地我更好欺负了？” “没有，没有，误会啊！”校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就孙进修那水平，列出一个式子糊弄学生，根本就是误人子弟！还有那个叫秦兆勤的，一个教政治的，却整天在课堂上宣扬卖国理论。还有他那个弟弟秦兆理，整天把学生照死里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这三个货处理掉，要么我让教育局处理你！” “我去处理他们！您放心，我一定让您满意！” “你最好说话算话！” 杨东升把数学老师接回家。 祭祖节很快到来，杨氏宗祠终于赶在祭祖节前修缮一新。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杨氏子孙，都跟往年一样祭拜祖宗，时不时还有人对修缮过后的祠堂夸赞两句。 三老太爷顺利带领大家完成祭拜，六老太爷一家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杨武终于松了一口气。 祭拜结束，照例是一顿大餐。 杨东升又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都是亲戚也不好拒绝，喝到一半，只能趴在桌子上装醉躲酒。 第二天，直到中午杨东升才爬起来。 拍着眩晕的脑袋，想找碗茶漱漱口，就见三姐夫的表弟坐在堂屋正中，旁边摆着大包小包。 “东升起来？刚才弟妹还说你喝醉了，今天不一定能起来。” “海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杨东升端起茶，漱了漱嘴，嘴里才觉得没那么苦了。 杨东升扫了一眼三姐夫表弟脚下的大包小包。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以这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 “东升，我是拜码头来了！” “拜码头，我这有什么码头好拜的？” “东升，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顺河的钢铁厂都要从你这里买铁矿石，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还请你多多关照！”三姐夫的表弟握住杨东升的手。 杨东升这才反应过来，“你们买下了张总的钢铁厂？” “还没有！价格上还差一点！”三姐夫的表弟一摆手，“上次在河东的时候，咱们是竞争对手，这次我可是打听清楚了，你不准备买那个厂子，这次不会再阻止我们了吧？” “海哥说笑了，钢铁厂又不是我的，我当然不会阻止，反正无论谁买下，都得跟我买铁矿石！” “那就好，哈哈哈……” 直到三姐夫的表弟离开，杨东升还有点蒙。 这次是杨东升失算了，钢铁厂这么大的利润，市里那群老板怎么会不搀和一脚？ 一直到杨佳运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杨东升才清醒了些。 “哥，姓张的今天叫我过去，突然把价格替高了1000多万，我打听了一下，听说有市里的老板跑来买钢铁厂。我没办法了，不得不跑来问你！” “我也刚刚得到了消息！” “哥，我也跟着加价吗？” 杨东升低头思索了一阵，“佳运，你不要理市里那些人，那些都是棒槌！你只管盯住那几个钢铁厂老板，不要跟着市里那些人盲目涨价。价格过高，你就不买！” “可是你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 杨东升情愿钢铁厂被市里那些人买去，也不能让这些钢铁厂老板买去。 杨东升跟钢铁厂现在单头对多头，可以利用钢铁厂之间的矛盾从容周旋。 可是一旦让这些钢铁厂老板完成大鱼吃小鱼，合并成一家厂子，就是单头对单头了，他们跟杨东升议价的能力一下子就提高了。 不要小看这一点点变化。 为什么我们国家的高铁能发展起来，汽车却跟烂泥一样，怎么都扶不上墙？ 在引进高铁的时候，国家是由铁道部牵头，跟外国企业一起谈判，能够拿到最好的技术，最有利的条件，然后统一规划，协作发展。 可惜我们国家只有铁道部，没有汽车部，中国的汽车市场，成为了国际大厂的围猎场。 杨东升送杨佳运出去，忽然一阵猫叫声从屋后传来。 叫声很不对头，杨东升忙绕到屋后。 “呜呜呜……”黄胖子伏在地上发出低吼声。 一条黑白相间的大蛇正在跟黄胖子对峙，高高昂起的扁平脖子足有一尺多高，嘴里吐着蛇信子，发出阴冷的“咝咝”声。 第217章 积福 “这是啥蛇，怎么长这样？” 杨佳运从来见过这种黑白相间的蛇，从侧面看，这条蛇的脖子扁的就跟一张纸似的，它是怎么活的？ 杨佳运说话就想用脚去挑逗这条蛇。 瓜州基本没有毒蛇，对有些胆子较肥的农村孩子来说，蛇其实是一种挺好玩的玩具，跟城里孩子玩的积木差不多。 “别碰，这是毒蛇！”杨东升一把拉住杨佳运，“丁武，新宇！快拿棍子过来！” 丁武和刘新宇闻言拿了几把铁锹过来，几个人一通乱拍，直接就把蛇给拍扁了。 杨东升还是不放心，用铲子把蛇头斩了稀巴烂，这才作罢。 向旁边一看，却见黄胖子蹲在地上，正不停的舔着爪子。 杨东升拎起黄胖子，撑开它的爪子，好象没有伤口，倒是有好几片蛇鳞夹在爪子中间。 帮黄胖子清理掉蛇鳞，又仔细给黄胖子做了一个全身检查，这才放心。 “吃不成龙虎斗了，可惜！”杨东升把黄胖子放在地上，顺手摸了摸它的肥肚腩，这肉质，一定是五花的。 黄胖子直接给了杨东升一记猫拳——就知道惦记老子一身肉。 “这到底是什么蛇，怎么长这样？”杨佳运用脚挑了挑死蛇。 “这是眼镜蛇！我在浙省当兵那会，野外训练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玩意毒的很，如果不小心被咬到，要不了10分钟就会毒发，如果不及时救治，最快2个小时左右就会死人。听说砍下来的蛇头都会咬人，不知道咱们这的医院有没有对应的蛇毒血清！”丁武答道。 杨佳运赶忙收回脚，“这么毒！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你就不该见到它，这根本不是咱们这的蛇，而且也不该在这时候出现！” 杨东升活了两辈子，从来没说过瓜州有眼镜蛇，而且还是这个时节出现，现在都快入冬了！ 蛇这种玩意，一旦发现一条，就可能有无数条还没有被发现。 “走，我们去检查一下！” 几个人拿上铁锹，穿上矿靴，把杨东升家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又将杨佳运、杨槐家里也检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眼镜蛇。 最后只能推测这条眼镜蛇是黄胖子从外面抓回来的。 但黄胖子又是从哪抓的？ “那里有蛇！”杨佳运忽然指着河面喊道。 只见平静的河面一圈涟漪正逆水而上，一个微微高出河面的黑点位于涟漪中心，正是一个昂起的蛇头。 几人沿着河边往下游走，河面上接二连三出现逆流而上的蛇，难道谁不小心挖开蛇窝了？ 终于在不远处出现了一幢破旧的古建筑，建筑前站着三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个穿着青灰色对襟褂子的人一边念叨，一边不停向天空撒着什么东西，另外两个人打开布袋子，向河里倾倒东西。 杨东升一眼就认出来，另外两个正是他的奇葩爹妈。 走近一看，杨东升登时感觉心惊肉跳，只见布袋里倒出的，正是一条一条花花绿绿的各色毒蛇。 有昂着脑袋的眼镜蛇，一圈黑一圈白的银环蛇，还有杨东升也说不出是什么，但是脑袋奇扁，身体粗短，一看就不是善类的蛇。 旁边还有几个没打开的布袋子，不用想就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看得杨东升头皮只发麻。 几人拿着铁锹上去就是一通乱铲。 “你们干什么？”杨东升他妈跑来推开他们。 “我才要问你们想干什么，放这么多毒蛇，你们想害谁！” “谁害人了？这两个人是给你积福！人家大师说了，你福薄，赚那么多钱，你受不起，会早死！这两个人放生为你积福！”杨东升他妈一副我们是多么用心良苦的样子。 杨东升敢信他们一句话，明天恐怕就得到西部某个黑煤窑里去找到他，“为我积福？你们是有多看不得我好，我稍微过的好点，就咒我！” “你咋子说话哩？谁咒你啦？这两个人都是为你好！你天生就是个无能的人，你没有那个命，人家大师是说了，你享了不该享的福，就得折你的寿抵！只有用放生才能给你积福，越毒的长虫越能积福。这两个人忙了多少天，才替你买了这么多长虫，饭店的人都不敢碰！这两个人全心全意为你，你竟然说这样哩话！你伤了这两个人哩心啦，你伤了这两个人哩心啦，你知道不？”杨东升他妈说着说着竟然自我感动的哭了起来。 “人不能跟命挣！”杨东升他爹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简直是影帝演技。 杨东升这个气，什么叫我没那个命，在你们眼里我该是什么命？难道我去大街上讨饭，你们才满意？ 从小到大，杨东升但凡吃饱，在温暖的被窝里多躺一会，这两个奇葩就浑身难受。 “我呸！”杨东升一口唾沫直接喷出去，“你自己干了缺德事心虚，自己想求心安，就不要拿别人当挡箭牌！” “我们干什么缺德事了？你给我说清楚！” “好，今天我就说清楚！日初被你们逼的上吊，不是缺德事？老三被你们骗的把自己家的名额给人家，不算缺德事？你们何止是缺德，你们缺了大德了！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想求神拜佛求个心安，做梦吧你们！这辈子无论走到哪，别人都会戳你们的脊梁骨！” 杨东升他爹闻言不愿意了，“我们怎么逼日初了？这两个人不骂你们，难道夸你们是中央委员，那是为你好吗？我不骂你，你能有今天？” 刚刚还说杨东升没有这个命，现在又想把杨东升成功揽到他身上，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烂人。 他们这边开吵，很快就吸引了人围观。 杨东升他妈见状开始撒泼了，“这两个人为了给他积福，花钱修好了神像，他还不领这两个人的情……” “神像，什么神像？” 杨东升一转脸，只见那座庙还是那个破样，但是庙正中那座神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脑袋，看起来竟然有点面熟。 第218章 一大批矿 那神像的脑袋圆乎乎的，跟一个足球似的，鼻子、眉眼跟那天晚上见到的胖子简直一模一样。 “凡事爹娘说的话，都是为你着想；凡事爹娘做的事，都是为你好。你自己思思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杨东升他妈见杨东升发呆，以为自己得逞。 “不是！”杨东升最烦的就是他们这种洗脑式的说话方法，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虽然很低级，但是一旦重复几十年，效果惊人，三姐就是样板，“听听你自己刚才说的什么！整天说自己在运动年代多惨，结果现在一张嘴，一口的运动腔！你们怎么不死在那个年代？” “恁都听见了吗？他咒我，他咒我死！”杨东升他妈心里一喜，终于抓住杨东升的把柄了，开始四处拉人给她帮腔。 可是出乎杨东升他妈的预料，没有人敢站出来！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有亲戚朋友在杨东升的矿场干活，就算偶然几个没有的，想想杨吉现在是什么下场。 就在杨东升他妈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亲人时，杨武带着人走过来。 杨东升他妈顿时生出一股找到亲人的感觉，“五爷爷，你来给评评理！他咒我死！” 杨武理都没有理杨东升他妈，“东升，这是怎么回事？” 杨武心里不满，他分明已经叮嘱过杨东升了，怎么还是处理成这样？ “我什么不说了，你自己看吧！那几个布袋子里是毒蛇，是他们用来放生的！这后面的神像也是他们修的！” “啥，毒蛇！” “怎么那么恶毒！”人群一下子炸开了。 杨武朝庙里一看，顿时鼻子都气歪了，现在正是顺河乡升镇的关键时期，乡里开了几次会一再强调，顺河的硬件已经够了，要重点抓好精神文明建设工作。 “谁叫你们重新修的它？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整这些封建迷信？” 杨东升他妈对着杨东升一副颐气指使的模样，一见杨武发火，立马怂了，“人家大师说这样能积福！” “哪个大师说的？让他给我说一遍！” “就是这个大师……”杨东升他妈朝后一指，这才发现背后没人了。 那个穿对襟褂子的正蹑手蹑脚准备逃跑。 “站住！”杨东升大喝一声，“给我抓住他！”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随着杨东升一声大喝，这位“大师”竟然真站住了，直接来个立正站好，“政府，我就是混碗饭吃，没想害人！” “政府？”杨东升一愣，这是什么叫法？ 刘新宇凑到杨东升耳边嘀咕了两句。 杨东升气笑了，这两个奇葩，什么人不好找，找了一个从牢里出来的。 “政府，我上个月才出来！我向老人家保证！这是出来后做的第一单生意！是他们自己做了亏心事，想求心安，我才告诉他们放生积福……”“大师”的话撕掉了杨东升爹妈最后一层伪装。 杨东升他妈一下子急了，指着杨东升大喊，“俺没有！俺都是为他做的，是为了给他积福……”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他们真的像自己说的一心为杨东升，这时候应该做的不是替杨东升背黑锅吗？ 但是他们的实际行动，却是想把自己惹的祸，硬扣到杨东升身上。 “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杨武都看不下去了。 杨东升爹妈对视了一眼，如蒙大赦一般趁机逃跑，连看都没看杨东升说一眼。 这就是所谓为杨东升好的爹妈！ 杨东升也不管他们，一把抓住“大师”的衣服领子，指着庙里问，“那个神像你是怎么修的？” “啥怎么修的？”“大师”吓的直筛糠。 “这个神像的脸，你是根据什么修的？”神像的脸做成那样，这绝对不是巧合。 “报告政府，这个神像以前就是俺爹雕的，俺就是照模子重新雕出来！” “你爹又是根据什么雕的？” “这个……不知道！” “东升，你先别生气神像的事了！快把那些蛇处理掉，这个庙也赶紧拆了吧！”杨武拉住杨东升。 现场还剩了好几布袋毒蛇，没其他办法，只能就地挖了个坑，浇上汽油，一把火烧成了灰。 但是已经跑了的那些怎么办？ 这些毒蛇实在太危险了！万一伤了人，人家只会找杨东升的麻烦，谁叫他有钱。 “佳运，我培训的那200人是不是还闲着？”杨东升问杨佳运。 直接把神棍送到派出所，然后把那200个工人用拖拉机全拉了过来，统一发了铁锹、矿靴、安全帽。 分配了180个人去打蛇，约定每打到一条蛇给25，要求是蛇头必须砸个稀巴烂，以防它咬到人。 剩下20个人，在杨东升的带领下直奔破庙。 “拆！”杨东升冲破庙一指。 工人们卸窗子的卸窗子，揭瓦片的揭瓦片。 杨东升直奔庙内，他越看那个神像越不顺眼，上前一脚，“封建迷信的玩意！” 轰的一声，神像向后就倒。 几乎同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冲杨东升面门而来，杨东升急忙向旁边一躲。 这才看清原来是神像的脑袋，那脑袋是后安上的，磕在墙上后，立时反弹了回来。 只见那个脑袋直接滚出了庙门，然后打着滚直接掉进了河里。 杨东升追到河边，捞了半天，却怎么也捞不回来。 打蛇的队伍那边收获颇丰，这些毒蛇都是南方蛇，就算在它们的老家，这个时节也该冬眠了，更何况来到更冷的北方。 如果杨东升的奇葩爹妈敢在南方的夏天放生它们，估计杨东升现在已经在发丧了。 这些毒蛇游出去没多远就被冻僵，被杨东升派出去的人随手斩杀。 但是也有人耍小聪明，跑去挖了一个土蛇的窝，拎着几十条蛇找杨东升结账。 杨东升直接甩给他了1000，然后当场开除他。 忙了一天，杨东升回到家就接到了县武装部打来的电话。 县里那座劳改煤矿的下落终于确定了，这次承包，而是要卖，但是同时也要承担复垦责任。 好消息不止于此，市里这次玩了一个大的，同时放出了近20个矿，全部要求了复垦。 第219章 地下瀑布 这近20个矿中，有采石场、石英砂矿、粘土矿……不过数量最多的还是煤矿，占了总数量的一半以上。 地理位置遍布于瓜州下属的运河县、宝县、不县、北城区、南城区等多个县区。 市里这次放出多个矿来，而且还要求复垦，对杨东升来说本是好事，可是一下子放出这么多，杨东升又陷入了苦恼之中。 数量太多了，就算别人要顾忌复垦，杨东升也根本吃不下。 何况这一次放出来的矿，不止有对外承包的，还用要卖的，实在是太诱人了。 多方竞购之下，价格肯定低不了。 杨东升的资金不够，其中多个县区杨东升的关系也没有铺到，这都是麻烦。 “杨老板，你有没有兴趣提前去劳改看一下？” “当然有！” “好，我帮你安排一下！” 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布，对外开放参观还需要些时日。 不过县武装部领导跟司法厅的战友打了声招呼，杨东升就获得了提前参观的资格。 毕竟劳改煤矿也位于运河县，杨东升如果拿下来，也有利于武装部安置退伍兵。 按照约定的日子来到了劳改煤矿。 在一路指示下，来到停车场，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周围停了不少车，看车牌都是民间，看来不止一个人搞到了提前参观的资格。 劳改煤矿是这一出放出来的煤矿中最大的一个矿，而且生产的还是1/3焦煤，吸引了最多的注意，也是意料之中的。 忽然一个熟悉的车牌出现在了杨东升视线中。 杨东升继续向前走，果然前方出现了一个熟人，国邦钢铁厂总经理刘兴邦。 “刘总也对煤矿感兴趣？” “这不是刚投了一座炼焦厂吗？”刘兴邦一笑。 遇到对手了，杨东升这次的目标也是生产炼焦煤的各个矿场。 矿上安排人讲解了一番注意事项。 众人换上工作服，准备下井。 带来他们参观的是一名年轻技术员，顺便做技术讲解，“我们矿的设计产能是30万吨，副井深度是588米……” “这个数字我喜欢！”有人喊。 顿时引起了众人一番哄堂大笑。 杨东升看了看四周，好象还真有人认为这是一个吉祥的数字。 副井深度588米，也就是一里路还多，这个数字比河东一矿多了差不多一倍。 随着罐笼迅速下降，杨东升很快就感觉耳朵不这么听使唤了，四周不少人也出现了相同的状况，忍不住抠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的耳朵被堵住了。 海拔越低，气压越高，这一条对于负海拔同样适用。 井底的气压高于地面，他们又下降的太快，外部气压超过体内后，空气会向内压迫耳膜，从而造成耳鸣。 像顺河煤矿那样乘坐皮带下井的，速度太慢，人下到副井井底之后，内外的大气压早就平衡了。 河东一矿的副井倒是竖井，但是深度不够，感觉不明显。 杨东升刚刚熟悉了四周的环境，忽然在手中矿灯的照射下，井壁上出现了一缕白色的痕迹，好象是幼儿园小朋友的随手涂鸦。 杨东升险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随着罐笼下降，井壁上的白色痕迹越来越多。 “这是什么东西？”杨东升前世下过那么多井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杨总在看什么？” 罐笼内其他人也发现了井壁上的奇怪之处，纷纷拿起矿灯向四周照去。 “大家不要慌……”年轻技术人正要讲解。 这时罐笼跳了一跳，他们已经下到了副井井底。 不用技术员讲解，杨东升也看清了井壁上那些白色痕迹是什么，竟然是水花！ 虽然之前听矿上的武警斌子说，这座矿的副井漏水漏的厉害，但是杨东升没想到会漏的这么厉害。 这哪是涌水啊，这分别是一条地下瀑布。 杨东升不是四周那些连井都没下过的老板，前世杨东升见过矿井涌水，顶多就是稀稀拉拉，跟打开了一半的水龙头似的。 有些甚至连水龙头都不如，就是往外渗。 那时候，杨东升还挺喜欢涌水的，因为涌水下方一般都会设置防雨布。 吃班中餐前，可以用这些水洗洗手，省的把馒头弄黑，吃一嘴煤渣子。 “副井的涌水量一小时是多少立方米？”杨东升问。 “这个不一定，夏天的时候涌量水大一点，现在这个季节小一点！” 也不知道因为他们都是凭关系过来参观的，技术员不敢欺骗，还是这位技术员太老实。 “现在还算小，你们的排水能力多大？” “这个我不知道，我刚分过来，领导叫我陪大家参观一下工作面！” 杨东升甚至怀疑，司法厅拖到现在才决定怎么处理这个劳改煤矿，就是等水小一点。 不要用农村浇地的经验套用到煤矿上，农村抽河水浇地，顶多就是几米的落差。 这座煤矿光是副井就有将近600米深，要把这么多水排到地面去，光耗电量就相当惊人，吨煤排水费低不了。 无怨的要卖！ 这时忽然有人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杨东升一看拍他的人是刘兴邦，刘兴邦冲旁边一块牌子指了指——井下紧急疏散示意图。 “工作面咱们先别看了，给我们看看你的水仓在哪，泵房怎么样？” 参观过后，其他老板的脸都绿了。 井下现在并没有多少煤矿工人，劳改支队利用矿机修厂已经转产机械。 矿上安排了一顿饭，别的没什么，肉包子是真不错！ 杨东升记得前世去监狱做警示教育的时候，也吃过他们的肉包子，也是真不错，难道肉包子就是监狱的特产？ “杨总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 “抱歉刘总，不是我不想给你合作，实在有些事情我也当不了家！” 杨东升的特殊能力，一旦有别人搀和后，实在影响太大。 这次买断杨佳运手中的5矿份额后，杨东升已经不打算再跟其他人合作。 “有机会合作！”刘兴邦也没有强求。 回到家，一进家门，就听一阵“呜呜呜”的猫叫声传来。 第220章 难度加大 黄胖子正在跟一跟绳子较劲。 放生的毒蛇虽然被杨东升抓过一遍，但是未必没有漏网之鱼，他们就住在河边，为了防止猫大爷再抓一条毒蛇回来，只能把黄胖子临时栓起来。 黄胖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栓过，非常不适应，对着绳子又扯又咬——你们就算能禁锢我的身体，也禁锢不了我的灵魂！颤抖吧，人类……感觉呼吸好困难，邪恶的人类终于忍不住对我下手了。 “还要栓到什么时候？”周影心疼小黄。 毕竟黄胖子是她养的，虽然猫大爷一向认为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是它每天不辞辛苦的沿墙巡逻，保卫这个家免遭爬虫们的侵袭，两脚兽不过是拿食物给它交保护费。 “再过两天吧！”杨东升忽然觉得好象少了点什么东西，看了一眼好一会子都没声音的黄胖子，“它是不是被勒到了？” ************************************************************** 杨东升根据名单，依次走访各家矿场，虽然大部分矿场都不能像劳改煤矿一样，让他下到井底去亲眼看一看。 但是通过各种旁敲侧击，大体情况还是掌握了不少。 杨东升与财务部经理陈志刚联合制定了竞标策略。 考察有点出乎意料的顺利，杨东升预计复习起来完全没问题的数学，却陷入了麻烦中。 前世杨东升最好的一门功课就是数学，没半个月的时间，正常情况下需要学三年的高中数学，杨东升就复习完了。 数学老师索性给杨东升搞起了练习，毕竟他的专长是辅导奥数，做题才是他最擅长的。 这一练不要紧，杨东升很快就发现自己得问题大了。 一道最简单的化简题——根号下三加二倍的根二。 杨东升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应该把三拆成一的平方，和根二的平方。 虽然高中数学的理论知识，杨东升已经掌握了，但是实际应用起来还差的远。 这种情况就像给你了菜谱、材料，你也做不出一桌满汉全席一样。 杨东升前世的数学成绩，是经过小学、初中、高中，持续不断的题海锻炼出来的，这辈子自从高一被开除后，杨东升就没接触过数学题。 这点倒是没出乎数学老师的预料，他开始给杨东升辅导各种解题技巧。 从解题思路到计算，一整套下来，让杨东升大开眼界。 杨东升正沉浸在数学的海洋中，杨佳运抓着脑袋找过来，“哥，姓张的又跑回来找我，说想把厂子卖给我，他是啥意思？” “什么啥意思？” “你不知道！前两天我听说，姓张的都跟市里那些人签合同了，今天又突然来找我，他是啥意思，不会是想坑我吧？” 杨东升愣了一下，忽然心里一下子反应过来，“佳运，你去查一下，市里的老板是不是已经走了？” 杨东升心说大意了，刘兴邦能跑去买劳改煤矿，三姐夫表弟的岳父那些人怎么就不能？ 早在河东一矿对外承包的时候，他们就对煤矿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现在肯定是又转向矿场了。 钢铁行业虽然也号称“傻大黑粗”，但那要看跟谁比，跟挖矿一比，也是需要技术的。 只是他们上次就被复垦给吓跑了，这次市里放出来的矿，仍然要求复垦，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让他们又对矿场表现出了兴趣？ 杨东升也没心情做题了，找来杨槐，跟杨佳运一起出去查证。 消息传来，是最坏的结果。 市里的老板们本来已经跟张老板谈好价钱了，但是在签约当天，忽然离开了顺河。 张老板还没出好运来大酒店，就气的破口大骂，被好多人看了个正着。 杨东升不禁感叹，傻人有傻福，杨佳运还真是好运气。 杨东升给杨佳运说明了情况，杨佳运却满脸不高兴，“哥，我不想再跟姓张的谈了，一天三遍，保不齐明天市里那些人回来，他又变卦！” “做生意是能呕气的吗？回去继续跟他谈！” “那……好吧！”杨佳运老实答应。 “不过，咱们也不能白受他一回气！你回去告诉姓张的，你准备跟我一块买矿场，一下子拿不出来那么多钱，首付款要减少，总付款年限也要延长！” 杨佳运那边压力是小了，杨东升这边就麻烦了。 杨东升原本设想的是集中资金，拿下所有能生产炼焦煤的，与铁矿石配合，就能进一步提高，他在钢铁产业中的话语权。 现在必须做出改变。 杨东升叫陈志刚重新估算报价。 两人商量了半天，陈志刚刚想走，忽然又犹豫了一下。 “有什么事吗？”杨东升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陈志刚的异样。。 “杨总，前几天公司走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吗？”杨东升揉了揉额头。 “他们全都参加过河东的复垦！” 当初在河东的复垦工作，就是交给财务部抓的。 杨东升管理公司，对财务工作一向抓的很严，大大小小的支出，一向都有亲自看过，对于人事权放的比较开。 财务部被挖走了人，陈志刚是不必事事向杨东升汇报的，但是如果他现在不说，将来被发现是他的疏漏，可是要被秋后算账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如果真是市里那些老板挖走了人，杨东升拿下这些矿场的难度就要进一步加大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 电话是杨武打来的，“东升，下周县里要在咱们乡开‘乡升镇验收评估现场会’。据说县里主要领导都会过来，杨马街、玻璃制品厂、矿场、机械厂都是领导要看的重点，乡里通知咱们去开会，怎么搞好接待工作！” 顺河的乡升镇工作搞了这么久，能不能成就看这一哆嗦了。 杨东升如果拖了后腿，乡里怕是会找他拼命。 “你回去，重新做一个方案给我！”杨东升对陈志刚说。 坐车去乡里，走到半路，忽然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杨东升的眼帘。 马路旁，三姐正牵着自行车往乡里去，她的自行车轮胎爆了，不得不推着自行车，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第221章 做点文章 “老板！”丁武也注意到了路边的三姐。 “不用管她！” 三姐这个样子肯定又是从杨马村出来的，去杨马村，她还能去哪？ 杨东升可以肯定，家里那两个好不容易被打压下去的嚣张气焰，现在肯定又满血复活了。 前世杨东升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这种情况，真不知道对她有什么好处。 刚进会议室，就有人大喊杨东升，“杨总，杨总！” 杨东升转脸一看，正是顺河中学那位校长。 顺河中学也是此次县领导下来，最有可能看的地方，所以他也被叫来开会。 校长已经处理了那三个老师，可是偏偏最近杨东升一直忙着买矿场的事，根本没时间去顺河中学看。 这让校长心里非常不安，莫非是杨老板对他处理的结果还不满意？ 校长在焦急等待中，终于见到了杨东升，诉说自己为了处理那三个老师，是废了多大的心思，尤其是资历最老的孙进修，他是抓住孙进修收学生礼的切实证据，才把孙进修搞掉的。 杨东升听了一通扯淡，保证不去教育局告发他，校长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哥，他找你干什么？”杨佳运凑过来。 杨东升正想问问他与张老板谈的怎么样了，乡长、书记到来一同到来。 会议正式开始。 杨东升听了半天，就是一个意思，打扫卫生。 会议结束，乡里又专门留下来杨东升、杨佳运。 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难得下来一次，开现场会之余，肯定要去下面看一看，玻璃制品厂、杨马街、矿场、机械厂都是领导可能会看的地方，他们一定要做好接待准备。 其实县委、县政府肯来顺河开现场会，就已经说明顺河的乡升镇工作通过了，否则他们兴师动众的来开一场会，结果又不给过，不是等于打自己的脸吗？ 可县主要领导是能直接决定乡里这些人官帽子的，乡里希望能给县里留个好印象。 就像前世杨东升跟着公司大领导跑那阵，虽然每次到下面检查，大领导都会批评下面又做表面工作，但每次批评的时候总会乐呵呵的。 做表面工作说明你尊重领导，连领导都不尊重领导，你想干什么？ 杨东升还是挺理解他们，再说杨东升自己也想在县主要领导面前表现一下。 不提杨东升回去为了打扫卫生，弄的鸡飞狗跳，连矿场的拖拉机都要冲洗干净。 几天之后，市里关于矿场的名单下来了，跟杨东升之前得到的消息有不少出入，矿场倒是没少，反而多了好些个。 杨东升的目标需要做一些调整。 宝县、不县的矿已经被杨东升全部抛弃了，这两个县杨东升人生地不熟，拿下来，如果没有人捣乱还罢，万一再碰到个“xx一霸”，又没有政府的支持，经营起来肯定会非常麻烦。 杨东升的目标首先是运河县的矿场，杨东升与县委主要领导有一面之缘，关键时刻扯大旗做虎皮，还是很有用的，而且运河县的县煤炭工业局已经被他镇住了。 其次是北城区、南城区，这两个区就在市领导眼皮子底下，就算黑也没有下面的县那么黑，何况杨东升在市里有一明一暗两个后台，在这两个区会容易一些。 北城区这次推出的矿中，有两个生产焦煤的矿，这两个矿生产的焦煤由于灰分大，含硫高，被拿了出来。 其他人拿去可能仍然采不出来，对杨东升来说却太合适，是杨东升这一次的重点。 “再把这几个采石场和砖窑加上！”杨东升吩咐陈志刚道。 如果说顺河街里的建设跟后世相差很多的话，瓜州市区的城建跟后世就相差更多。 连二环路外都荒的要命，市区至今还有不少路面没有实现硬化。 想搞建设，就离不开砖瓦、碎石。 圈定完几个重点，劳改煤矿却让杨东升陷入了困难中。 劳改煤矿是这次放出来的煤矿之中，产能最大的一个，矿区划定的面积也非常大，生产的是优质的1/3焦煤，不愁销路。 虽然有副井漏水这样的大问题，但是竞争依然不小。 可是杨东升又非常想拿下这个矿。 别人拿下劳改煤矿，还有哪天煤炭采尽的问题，杨东升拿下来，可以保证整个矿至少再开采几十年。 而且劳改煤矿是要卖，拿下来，杨东升可以尽情进行技术改造，将来就算承包的所有矿被收回，杨东升也可以把资源都暂时转移到劳改煤矿下。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用一个高价拿下它，可是价格如果太高，又要影响杨东升其他计划。 何况价格多高才能让其他人望而却步？ 别的不说，如果算上那些钢铁厂老板，杨东升就算只在顺河都还算不上首富。 这样一座生产炼焦煤的煤矿，那些钢铁厂老板就算自己没有炼焦厂，也肯定感兴趣。 有没有办法让劳改煤矿的价值降低，最好没人愿意买它。 杨东升想到了副井的漏水。 再次来到劳改煤矿。 杨东升来到围墙外，离副井最近的地方，回想那天自己是怎么进的罐笼，在罐笼里，第一次看见漏水又是在什么方位。 估算着水来的方位往前走。 这时一个人凑到杨东升身边，“呦，您来了？” 竟然是上次那个饭店老板，不知不觉，杨东升走到了矿门口的饭店那边，漏水的位置正在矿门口这些小店的方向。 “你好啊！” “您这次要点什么？”老板很热情。 杨东升随便点了几个菜，酒菜上来。 “老板，先别忙，问你打听个事？” “您随便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现在这矿要卖的消息已经公布，引来不少人看矿井。 还有不少人来他这里套话，老板背地里直骂这些人土鳖，人家真正消息灵通的，早一两个月之前，就来看过了，你们现在才来，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后面那片地是谁的？” “这是我们村的！” “这附近有河吗？” “过了这片地就是一条河！” 第222章 断层 “这块地怎么荒着？”杨东升向后面指了指，“看两边的地，这块地应该也不错的！” “这块地原来是租给矿上用的，那时候他们在这里堆煤、停车，后来矿上生意不如以前了，就把地退给了村里，但是这块地被汽车压的比水泥地还结实，根本就没法种了，时间一长也就荒下来了。您看上这块地了？” “这不是矿上的事闹的吗？他们准备卖矿，但是大部分宿舍、办公楼不准备卖，我的人来了，总不能让他们露天办公、住宿吧？我想在这块地上建一个矿工宿舍！”杨东升看了一眼老板。 “这么说您拿下这个矿了？”饭店老板一喜。 “还没有！不过……”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凑到饭店老板跟前，“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你可不要往外面说！” “当然，当然！”店老板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他也是生意人，既然敢对外说有八成把握，那就是十拿九稳了。 “不知道这块地还愿不愿意往外租，价格怎么样？不行的话，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肯定愿意！我这就带您去找支书！这块地虽然种庄稼不行，但是建房子最合适，您看我这店，当初建的时候，连夯地的费用都省了！”店老板连生意也不做了，直接关了店铺。 要是职工宿舍建在这里，他这个小店的生意就真的不用愁了。 拿下这块地倒是不难，那位村支书也想把这块地找个人接手，价格也不贵。 杨东升叫来陈志麻办理了手续。 “杨总，这块土地您虽然拿下来了，但是要建房子还要土地管理部门批准，我马上就帮您申请！” “嗯！” 送走陈志麻，杨东升选中面前这块地。 这块地看起来跟旁边的地没什么区别，穿过表面富含腐殖质的土壤，下面是粘土层，再往下土壤中的钙含量陡然上升，继续往下就是岩层了。 奇怪！没有杨东升预想中的断层出现，难道自己猜错了，水不是从旁边这条河中渗进来的？ 杨东升只能继续往下探索。 直到地下大约400米的深处，终于出现了一个倾斜走向的岩石破碎带。 虽然限于这块地的面积，杨东升看不到断层最终到达哪里，但是根据断层的走向看，应该就是直通副井的。 这个破碎带里充满水。 副井井筒里涌出来的那些水，还真的不是从背后那条河里渗出来的！ 杨东升尝试直接调动这些水，情况跟矿井里的瓦斯一样，他能够选中水，但是根本控制不了他们。 杨东升继续向下看，他记得自己现在已经可以达到深层地下水了，从那里引水也是一样的，那里的地下水说不准会自喷。 可是到达地下500米不到的深度时，杨东升忽然就被挡住了，就像遇到一层无形的阻隔，再也无法继续向下了。 上下都不得，杨东升的目光只能重新回到断层中。 断层上下都是碳酸钙质地的岩石，这些岩石都明显有被水侵蚀过的痕迹。 碳酸钙，水，喀斯特地貌！ 这可能就是多年来，造成副井井筒漏水越来越厉害的原因。 但是水溶解碳酸钙毕竟太慢了。 杨东升琢磨着把碳酸钙调成沙质的土，记忆中沙土总是很容易被冲走，但沙质土的成份是什么，该怎么调…… “要什么沙质啊！”杨东升忽然一拍桌子。 自己傻了啊！有可溶于水的氯化钠、氯化钾等物质，还要什么沙土？ 杨东升顺着断层富集氯化钠、氯化钾这些可溶性物质。 如果是正常生产中的煤矿，杨东升是不敢这么干的。 那些生产中的矿井，一个班井下少则上百人，多了上千人，而且分布于井底各个角落，以这个年代井下的通讯手段，一旦出现淹井事故，根本来不及通知到所有人。 杨东升还没有冷血到为了拿下一个矿井，拿几百、上千人的性命冒险的地步，即便他们可能是劳改犯。 但是这座劳改煤矿目前已经完成了转产，井下已经没有多少人。 杨东升调整完，只见断层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 等吃完饭，杨东升再看地下断层的时候，它的形状已经变了很多，但是看向矿区内，仍然有任何反应。 “果然是没什么用！”杨东升摇了摇头，这里离副井还是太远了。 杨东升驱车赶回家，远远的就见一个老太太，还有一个40来岁，一脸赖皮相的汉子站在杨东升家门口。 看到杨东升的车过来，赖皮汉子横着胳膊挡在了汽车前。 杨东升放下车窗，扫了一眼汉子，这不是那个托关系到他爹妈那里，想来矿上干活的懒汉吗？ “杨东升，你爹和你娘放的毒蛇咬到我了，你得赔！”懒汉举着自己包着白布的手指喊。 没文化害死人，这都11月30日了，一天之中最高气温也只有几度，蛇连生存都是问题，哪还能出来咬人？ “你都说了是他们放的毒蛇，想要钱？找他们要去！” 懒汉一下子愣在了当场，没想到杨东升推脱的这么爽快。 眼看汽车要驶过去，懒汉一把扒住车门，“我们堵了他一个上午了，你爹说他没钱，我只能来找你！” 杨东升觉得可笑，这就是那两个奇葩把亲闺女卖了也要维的人。 “你怎么也得给个两千吧，人家都说了，你一个月能挣好几万！”懒汉他妈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什么两千？最少也要一万！”懒汉还嫌他妈要的太少了。 “我挣多少钱，有你一毛钱的关系吗？两千，一万，想的倒美！撒开手，弄坏了我的车，你们赔得起吗？”杨东升一瞪，还敢跟他耍上赖了，等杨东升忙完这阵，收拾死他们。 懒汉赶忙松了手。 进入12月的第一天，顺河乡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烈庆祝顺河乡升镇现场会胜利召开。 就在杨东升他们欢迎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时候，劳改煤矿又迎来了一批参观者。 第223章 大水 劳改煤矿副井罐笼内，一群人刚刚登上罐笼，一个中年人忽然扶住罐笼壁，脚下一阵虚浮，险些站不稳。 旁边一名青年忙扶住中年人，一边给他抚背，一边关切的问，“爸，您没事吧？” “没事！”中年人使劲揉了揉胸口，“小海，算上这个矿，咱们看了几个矿了？” “这是第7个了！”年青男子回答道。 “小海，咱们以后就要开矿了！之前我也没干过这个行当，我心里没底！最近几天，你多去跟那个姓杨的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从他手下挖几个能干的过来！多花点钱，无所谓！” 这两个人正是杨东升三姐夫的表弟，以及三姐夫表弟的岳父梁老板。 “爸，多跟他接触，我倒是没问题！就是怕……”三姐夫的表弟看了岳父一样，虽然没说出名字，但是相信岳父也明白他说的是谁，“会不高兴！上次从市人民医院回来，她就一个多月没让我在卧房睡。” “胡闹！”梁老板脸上闪过一丝厉色，“男人做生意，什么样的人不得接触！你尽管放心去做，以后再也这样的事，你就直接跟我说。” 三姐夫的表弟心下一松，“爸，咱们废了那么大的力气，都快跟钢铁厂谈拢了，为什么又突然不跟姓张的谈了，又要做煤矿？” “钢铁厂不是那么容易干的！”梁老板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三姐夫的表弟见状不敢再问。 这时罐笼启动。 随着罐笼快速下降，众人都觉得耳朵听到了一股异响。 “这是什么声音？”有人忍不住问。 “大家不用担心，这是气压产生的正常现象！”年轻技术员忙解释，这种情况这些天他已经见多了。 三姐夫的表弟却觉得这声音不太对，忽然觉得脸上一凉，抹了抹脸上，只感觉有点潮，却没摸到水。难道是错觉？ 就在这时罐笼跳了一跳，在井底停住。 “这就是之前跟大家说的副井漏水，也是矿上最麻烦的地方……”从罐笼上下来，技术员按照多天来的习惯跟人介绍旁边的“瀑布”，忽然就是一愣——今天的水怎么这么浑？ 副井井筒虽然平时也漏水，但漏的都很干净的清水，甚至比矿上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还要清澈一些。 但是今天副井流出的水却非常浑浊，简直跟黄泥汤子似的，而且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咸味。 其他人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并没有发现水有什么异样，催促技术员继续往前走。 技术员只能忽略了水质问题，继续今天参观的下一站——水仓和泵房。 井下的水仓说白了就是挖出来专门存水的巷道。 劳改煤矿井下有多个水仓，井底这个是最大的，它有一个主水仓，一个副水仓，水会汇聚到这里，然后统一排到地面。 自从杨东升他们自己找到水仓、泵房后，参观这里已经成了矿上的惯例。 国有大型企业可能经济效益确实不好，但在安全上是舍得投钱的，反正赚的再多也进不了领导的腰包，出了责任反而要领导担着。 一路参观过来，梁老板觉得很新奇，这个矿实在太正规了，河东一矿跟这个一比，就是个土鳖。 人家有井底停车场，有一种跟地铁似的电力小火车做通勤工具，先坐了半个来小时的火车，下了火车，又步行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工作面。 相比于河东一矿那个坐上去左右摇晃的猴车，不知道好多少倍。 工作面的生产条件也非常好，能弯着腰进出。 据女婿说，在河东一矿的时候，他们整个过程是爬着进出的。 而且这个矿剩下的煤不少。 这个矿当年是按照开采百年设计的，投产至今也还不到40年，而且由于矿工消极怠工，以及后来的设备老化、井筒漏水等原因，大部分时间都没有达到设计产能，所以大部分煤都还没有开采出来。 梁老板暗下决心一定要拿下这个矿，河东一矿就让姓杨的自己玩去吧。 兜了一圈，众人重新回到井底停车场，从小火车上下来，脚刚落地，梁老板就听到脚下传来“咔啪”一声。 梁老板拿矿灯照向脚下，只见地面一片明晃晃的反光，竟然是水，“哪来的水？” 由于井下已经停止生产，没人的时候，井底停车场的灯是被关掉的。 技术员跑去打开灯，只见水已经从停车场旁边的水沟溢出来了，甚至漫到了铁轨上。 “快跑啊！”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对。 众人跑到副井井底，这里的水已经没到了脚脖子。 抬头看去，只见副井涌出的水已经重新恢复了平时清澈的模样，但是大量的水柱从井筒上横着喷出，好象井壁上装了无数高压水龙头一样。 年轻技术员直接被吓傻了，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由于矿井已经转产，绝大部分技术人员都被调往了别处，只剩了他这么个愣头青在这领着人参观矿井。 “快走！”也不知道水拉了技术员一把。 技术员跟着众人上了罐笼，噼噼啪啪的水滴敲打着罐笼顶部，那感觉跟夏天行驶在暴雨中的公交车似的。 罐笼开始上升之后，更加倒霉，井筒上的水横着喷出来，罐笼前后又没有遮挡，整个罐笼里的人一下子被浇了个透心凉。 这可是12月份的水啊。 虽然地下水比地表水温度会高一点，但也没高几度。 这短短的一分来钟，众人感觉跟过了一辈子似的，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升上地面…… 索性罐笼够坚固，最终顺利升到了地面。 所有人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西北风一吹，传来一片上下颌打架的声音。 “爸，爸！”一个年轻人大喊，“医生，有没有医生，我爸有心脏病！” 劳改煤矿那边陷入困境的时候，杨东升这边也遇到了麻烦。 众人兴高采烈的准备迎接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一行人，忽然一个40来岁的汉子，拉着一个老太太冲了出来。 “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啊！” 第224章 脱离掌控 今天无疑是顺河乡赵书记上任以最风光的日子。 可是当两个人大喊“青天大老爷”冲出来的时候，赵书记的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赵书记连忙给张所长使眼色。 张所长一招手，旁边立马冲出来两个人，可是还没等他们抓住人，就听“扑通”一声，汉子跟他妈就当场跪下了。 彻底完了！赵书记的心凉了半截，狗屁的乡升镇，事后不被撸就算不错了！ “大娘，有什么话起来再说！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不兴封建社会那一套了，快起来，先起来好吧……”赵书记边说边焦急的看向不远处的道路尽头，县领导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青天大老爷，你可要给俺们做主啊！杨东升放毒蛇出来咬人，咬了人还不赔钱！”懒汉扯着嗓子喊。 “放毒蛇？”赵书记有点傻，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好的放毒蛇干什么。 赵书记看向一旁的杨东升——赶紧给我把这事解决了。 从懒汉母子闯出来，杨东升的脸色就变的一片铁青。 杨东升咬着牙一把攥住懒汉的手，“呦，被毒蛇咬到了，多长时间了？” “昨天就咬到了！”懒汉想也不想就回答。 “昨天就咬到了，去医院了吗？” “我家没钱，伤口还是我自己包的！”懒汉回答。 “没去医院啊！”杨东升把懒汉包着的手举起来，手掌露出来的部分白净的跟大姑娘似的，一看就是没干过农活的。 你他么的还真行！被毒蛇咬到一天一夜没治疗，没死不说，嚎起来仍然中气十足，手还一点不肿，你他么是百毒不侵之体吗？是不是反而把毒蛇给毒死了？ “你干啥？” 瓜州没有毒蛇，懒汉固然不知道被毒蛇咬到会是什么样，但麻烦的是顺河乡的书记、乡长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杨东升的意思。 懒汉虽然没反应过来，但是他心虚，杨东升又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懒汉用力抽手。 杨东升攥着不放，跟懒汉较上了劲。 这时杨东升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懒汉根本不顾忌他的手，好象一点不疼的样子。 杨东升心中一动，“让我看看伤口恶化没有，恶化了要赶紧送医院，否则是会死人的！” “你把钱给我，我自己会去医院……”懒汉这才知道杨东升要干什么，奋力往回缩手。 杨东升一扭身，直接用胳膊夹住懒汉的手，一把扯下那块烂布，只见整个手掌都是好好的，一点伤也没有。 “呦，手上没伤口！你被咬到哪了？” 玛德，想讹人，你最起码划道口子，再来讹好不好？职业精神哪去了？ “谁说我被咬到手了？”懒汉狡辩道。 “没咬到手指，难道是咬到屁股了？来，脱了裤子，让大伙看看！”杨东升伸手就要扒懒汉的裤子。 “别脱我裤子，别脱我……”懒汉吓得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现场响起一片哄笑声。 只留懒汉他妈在原地手足无措，还是派出所张所长看不过，上前把老太太拉了回来。 杨东升走到几位乡领导面前，“不好意思，赵书记，刘乡长！那个是我们村上有名的懒汉，整天就想天上掉金条，不劳而获！今年年初，他听说我们矿上工资高，想到我矿上工作，我没要他，就因此把我恨上了。” “这怎么能怪你！国家现在提倡的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平均主义和大锅饭早就被废除了。不过啊！”赵书记看了一眼杨武，“我们国家的最终目的还是共同富裕，对于这种后进分子还是要多教育的，你说是吧，杨支书？” “书记批评的是，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杨武的脸非常难看。 他没想到那一家子竟然敢这时候跳出来搞事，这件事他必须给乡里一个交代。 杨东升趁机退了下去，暗暗松了一口气。 今天这件事，说起来是杨东升疏忽了，他没想到杨马村竟然还有人敢这么黑他，最终能顺利过关完全是侥幸，今天那懒汉手上但凡划破一点小口子，就能说为了吸蛇毒划破的，杨东升都得百口莫辩。 忽然杨东升觉得有人在看他，顺着目光看去，原来是杨武。 看杨武的架势，今天就算懒汉真能拿走一万块，未来失去的也肯定比一万块多。 杨东升走到杨武旁边，“我有个感觉，今天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不会来了。” “为什么？”杨武脸上疑惑。 “钢铁厂的那些家伙一个都没来！”杨东升挑了挑眉毛。 钢铁厂那些人可是鸡贼的很，他们消息又灵通，这个异常的反应很说明问题。 刚刚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场闹剧，现场很快又热闹起来。 十几分钟后，县领导到来，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果然一个都没来，只来了一位副县长。 不过现场会倒是开的很顺利，会后众人参观了玻璃制品厂、顺河中学。 会议结束，杨东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劳改煤矿查看情况。 杨东升赶到的时候，整个劳改煤矿已经快翻了天了。 急忙找来饭店老板，才知道里面已经乱了小半天了，听说是矿井给淹了。 饭店老板一脸苦涩，矿井要是没了，他这个小饭店也完蛋了。 饭店老板看了一眼杨东升，登时心情好了很多，还好有一个比自己更倒霉的，买下了这么大一块地。 杨东升忙选中他拿下的土地，才发现地下已经被侵蚀出了一个巨大的洞，这个洞里面充满水。 杨东升赶紧把断层两边的成份往回调，可是已经侵蚀成的洞却再也调不会去了，这个洞简直成了副井头上悬着的一个消防稳压罐。 好不容易联系上矿里的武警斌子，情况比杨东升想象的还要糟糕，副井的水流太大了，根本就没法堵，往年就算夏季，也没有这么大水流，现在矿上已经放弃了，只能听天由命。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 不过好在是没有死人。 杨东升回到家，杨佳运已经在家等候他多时了。 第225章 北城的采石场 “哥，姓张的刚刚又变卦了，本来我都跟他把价格谈拢了，今天开完会，他给我打电话，说原来的价格不行！他是什么意思，耍我我吧？” 杨东升心说，这恐怕又是劳改煤矿的连锁反应，“他是想等矿场的事落幕，再卖一个好价钱！” “又他么的变卦！那我就这样等着他？” “当然不能等！他越是想拖，你越不能给他拖的机会！我给你说个简单的办法，你找几个人，去钢铁厂说姓张的坏话。” “坏话，该怎么说？” “怎么说还不简单，他以前的后台不就是他岳父吗？你就说姓张的喜欢喝酒，喝醉了就骂他媳妇，现在应该叫前妻是个娼妇，喜欢到处勾三搭四！他岳父也不是个好东西，整天倚老卖老，以前还跟好几个年轻女下属有不正当关系……总之就是什么难听骂什么。你不要亲自出面，找人去办！” “可是这样能传到他老岳父耳朵里吗？” “只在钢铁厂传，当然传不到他岳父耳朵里，但是我相信有人会替你传给他岳父的！”杨东升就不信姓张的现在私底下就没骂过他前妻跟他岳父。 杨佳运出去找人。 傍晚时分，杨槐跑来，凑到杨东升耳边，嘀咕了一番。 杨东升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杨武抢在他前面对懒汉一家下手了。 也是，懒汉一家险些坏了乡里的大事。 赵书记那天的话，可就差直接告诉杨武，他如果不收拾懒汉，乡里就会收拾他。 市里放出了第一批矿，杨东升的目标是北城区的一座采石场。 汽车七扭八怪，终于来到地方。 杨东升的汽车吸引了村里小孩子的好奇，几个孩子绕着车跑前跑后。 下了车，杨东升向四周看了一眼，来的人还真不少，但是没有一个熟人。 可以看出今天来的这些人大多数经济条件都有限，虽然他们很多人今天特意穿上了正装，但大都皱皱巴巴又不合体。 采石场的生意太小了，挣不了多少钱。 其他老板都把目标瞄准了后面的煤矿，生怕在采石场浪费资金，影响了后续的计划。 但是杨东升要采石场，并不只是为了赚钱。 碎石这个东西死沉，价格又卖不上去，尤其是以现在的交通条件，长途运输基本不可能。 市中心区的几座山都已经被划为公园、风景区，不可能拿来开采，只要能拿下北城区、南城区这几个采石场，杨东升就能控制瓜州市区大部分的骨料供应，进而影响整个市里的建筑业…… “砰！”一声巨响传来。 不远处一座山头腾起了一层尘烟，久久不散。 这座山已经被生生挖去了一角。 从暴露出来的山体内部看，这是一座金坷垃色的山，猛一看还以为是座土山。 其实也差不多，山上部是一层厚厚的覆土，石头也由于长年累月侵蚀，显得非常脏，猛一看跟土坷垃差不多。 从采石场拉出来的石头看，这个采石场的石质非常不好，鲜少有长、宽、厚都合适的大石，绝大部分石头都很破碎，只能被拉去进一步破碎，当骨料用。 他们的生产方式也跟先前的顺河采石场一样，先是成年男子用大铁锤将较大块的石头砸成小块，妇女跟孩子将小块石头拿回去，砸成碎石。 然后把碎石拿去过筛，过不了筛子眼的拿回去重新砸。 由于土多，整个碎石场看起来比杨东升第一次去顺河采石场的时候还要脏，尘土、石粉到处乱飞，干活的男人、妇女、孩子也同样没人戴口罩。 杨东升感觉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这里的石头比顺河采的石头好砸一些。 不过就是好象有点扎手，人人手上都缠着布条。 由于项目不大，直接采用了现场竞标。 竞标会场就设在村委会。 进村委会前，有个矮壮的汉子想撞杨东升，给他一个下马威，被丁武直接一肘子顶了出去。 竞标还没有开始，杨东升已经成了公敌。 这个采石场是本次大改制的第一个项目，虽然项目很小，但是北城区仍然派了一位区领导领导压阵，区领导在台上讲着这一次改制的意义。 “兄弟是哪人？”坐在杨东升旁边的一名三十来岁的汉子问。 这人穿着一身还算合体的西装，只是头上戴了一顶军绿色的八角帽，而且他自己还一副自认为很时髦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我是运河县的！”杨东升答道。 “运河县？你们运河县盛产那个什么来着，呵呵……”那人笑了笑，私下里冲杨东升直撇嘴。 别看人家没杨东升有钱，但是人家有心理优势，人家是北城区的，正经的城里人。 这年头，连顺河街里的都敢明目张胆的歧视杨马村的，更何况人家是真正的城里人。 虽然这破地方怎么看都是他么的一个农村。 竞标正式开始。 “5万！”戴八角帽的首先喊。 “10万！”杨东升直接把价格给他提高了一倍。 好几个准备举手的人，手举到半路又缩了回去，恨恨的瞪了杨东升一眼。 “11万！”这时另外一个人喊。 “12万！”戴八角帽的咬了咬牙。 “20万！”杨东升直接又将价格提高了将近一倍。 戴八角帽的这次火了，扭过脸冲杨东升投来一个威胁的眼神。 杨东升回敬了他一个中指，戴八角帽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杨东升的意思。 这个年代竖中指的意思，貌似还没在国内传开。 “21万！”戴八角帽的再次喊价，同时斜眼看向杨东升。 在这个年代，能拿出20多万的绝对是有钱人，这家伙应该是相当于他们这里的杨山。 “25万！”杨东升不屑的撇了撇嘴。 杨东升最终拿下了这个采石场。 签字，交钱！ “杨老板是吧？给乡亲们讲两句吧！”村支书倒是挺热情。 杨东升站到人前，看着底下的目光，垂头丧气的有之，一脸威胁的有之，冷笑着不知道在打算什么的也有之。 第226章 内部承包制 “我是运河县的，来北城区之前，我是带着憧憬来的。北城区那可是市区，比我们运河县可不得强多了！可是来到之后，我才发现，我错了，北城区是真的穷！”杨东升一上来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村支书抓了抓自己的耳朵，怕不是我耳朵有问题，听错了吧？ 区领导更是脸色难看，这是哪来的二杆子？听说还是李副市长的人。 领导有涵养，下面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你他么的说什么？” “欠揍是吧？” “你们运河县才他妈的穷地方！” …… “你们觉得我在侮辱你们是吧？我还真没有！我在顺河也有一个采石场，我的采石场现在人均收入是350块钱，你们是多少？”杨东升看着下面。 底下登时瘪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差的不止是一分两分。 这也是杨东升这些年的经验，连国家都在提倡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你跟人家谈什么理想，什么主义，谁搭理你？ 不如直接谈钱来的实在。 不过短暂的沉寂之后，有人表示不信。 “草，骗人的吧？” “我看就是！老子拼死拼活，一个月才砸五六十，你们运河县有多能耐，一个人能顶我七个？吹牛也不是这样吹法！” 跟当初杨庄铁矿一样，今天来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村里的，在采石场干过的。 “我知道你们有人不信！过两天我会组织一批人去顺河的采石场参观，包括村里、采石场的领导干部，村里也可以派一批代表，来回的车费我报销！你们自己去问，他们收入多少！”杨东升看了一眼村支书，“您看行吗，支书？” 就算他们不提，杨东升也准备让他们去顺河采石场看看。 “行，我们就去学习学习！”村支书一摆手。 “下面，我就谈谈顺河采石场我是怎么管理的，只要按照我说的干，把保证你们的收入不会比顺河低。” 有人露出不屑的表情，骗谁啊？采石场这行不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说实话这也是事实，就像巴西、澳大利亚的铁矿石，不就是矿生的好吗？ 杨东升不理他们继续道，“首先，我将会在采石场实行内部承包制，以后你干的好坏直接跟你的收入挂钩。” 内部市场化杨东升是搞不成了，他本身对阿米巴就是一知半解，但是搞个内部承包制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算这样也已经比现在国内普遍实行的管理方法领先一大步了。 “其次，以后采石场将不会再直接生产碎石，采石场今后只卖大块的石头，你们可以自己买原石，拿回去自己碎石，自己销售！” 如果刚才的内部承包制，大家还无所谓的话，这下子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这里的采石场跟顺河采石场不同，他们采不出来大块的石头，石质也不好，不适合雕刻，所有的石头都要拿来碎石。 杨东升说采石场自己不再碎石，相当于将整个矿承包出去。 当然这是杨东升入主前的情况。 “石头卖给谁，我能买吗？” “只要是现在矿上的矿工都能买！”杨东升答道。 “价格怎么算？总得给我们留点利润吧。” “当然要给大家留足利润，但是具体价格，还得看采石场这边的开采销量，毕竟采石场也得有足够的利润，才能给开采石头的人发工资不是？具体管理办法我会让人贴在村委会门口！”这是杨东升根据顺河采石场积累下来的经验，改进之后的办法，“我们国家的最终目标是共同富裕，一个人富了不算富！农村已经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我相信通过承包制度，我们采石场的收入也能大幅提高。” 区里的领导带头鼓掌，最后这段话讲的有水平，怪不得能成入李副市长的法眼。 送走区领导，村支书陪着杨东升去采石场参观。 杨东升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采石场就是村支书他儿子在管理。 刚才跟杨东升竞争采石场的八角帽与村支书不和，一旦八角帽拿下采石场，肯定会把他儿子撸了。 杨东升初来乍到，刚才竞争的时候又得罪了不少人，村支书的儿子还有利用价值，不能拿掉。 杨东升将村支书的儿子好好安抚了一番。 借口自己四处看看，支走所有人，杨东升独自走到一处偏僻地方选中采石场。 可以看到山体上部有一层厚厚的土层，这层土不但让生产成本一下子上去了，还会极大的影响石料的质量。 先把土层挪走。 这还不够，石头已经被土层侵蚀透了，杨东升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矿场搞妥当。 从采石场出来，杨东升正准备上车，丁武忽然伸手拦住了杨东升。 杨东升这才发现有一个车胎瘪了。 丁武把车子检查了一遍，只有车胎被人扎了，其他地方倒是没有被人做手脚。 丁武换轮胎，杨东升站在一旁，几个小孩子在旁边玩。 杨东升注意到这些小孩子不时偷看他们。 见轮胎一时半会也换不了，杨东升走过去，掏出一张10块的票子晃了晃，“问你们个事，谁答对了这张票子就是他的！” 小孩子们凑过来。 “我的车是谁扎的？”杨东升问。 小孩子犹豫了一下，最终一个孩子偷偷指着远处一个人说，“他！” 不远处几个人聚在一起抽烟，最中间的是先前想撞杨东升的矮壮汉子，孩子指的是矮壮汉子旁边的瘦皮猴。 “他说的对吗？”杨东升看向其他孩子。 几个孩子都点头。 虽然知道了是谁，不过这没用。 杨东升把钱递给那孩子，随即又掏出了一张10块的，“你们庄上谁最厉害？” 这次另一个孩子一把将钱抢了过去，还是冲着刚才那群人一指，“他！” 这次指的是那个矮壮汉子。 再次得到其他孩子的确认，杨东升冲几个人走了过去。 丁武见状忙丢下轮胎，跟上了杨东升。 几个抽烟的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矮壮直接卷起了袖子，“想干什么？” 第227章 百年老矿 十几个高矮胖瘦的汉子叫嚣着，双方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一个月500，干不干？”杨东升冲矮壮汉子道。 “什么？”矮壮汉子一愣。 “采石场缺一个保安队长，一个月500，干不干？” 杨东升并不排斥用村霸，这些家伙放对位置还是很有用处的，杨马村的马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个年代开矿场，尤其是跑到外县外村开矿场，没有点武力保障，根本耍不起来。 虽然在市区，杨东升有两位副市长做后台，但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总不能对付个村霸，也要副市长出面。 与其等着这些家伙闹上门，杨东升不如先把主动去掌握在手里。 “500！”矮壮汉子顿时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 “你能不能干？干不了，我去找别人！” “谁说我干不了？我要是干不了，这村里谁也干不了！” 这个地方是真的穷，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十块钱。 就算照杨东升说的，将来他们能跟顺河采石场一样，一个月挣350。 别人不知道，矮壮汉子可是深知碎石头有多苦，一天干下来，再好的劳动力，也得腰酸背痛。 累还只是一方面，两个胳膊被石头反震，直疼到骨髓里。 “你行吗？刚才连我的司机都没顶过！”杨东升斜眼看着矮壮汉子。 “您去十里八乡打听打听，没有我摆不平的事！要不然我再跟你的司机较量较量！”矮壮汉子说话就要动手。 “行了，行了！暂且信你一回！”杨东升一副不耐烦的架势，“先试用3个月，干得好，留下！干不好，走人！” “您瞧好吧！”矮壮汉子撸了撸袖子，走过去，一脚将瘦猴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大，哥……”瘦皮猴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矮壮汉子屁颠屁颠的跑回来，“您看这样行吗？您要是不解气，您自己动手，随笔打！” “行了，不知者不罪，以后不准仗着采石场的名义随便打人，还有刚才那几个给我指人的孩子，不准找他们的麻烦！我再给你5个名额，每人每月100，你自己去招人！” 这个货只顾自己，连自己几个兄弟都忘了帮他们求一个职位，还得杨东升主动提出来。 杨东升下面还要用他，势单力孤可不行。 “谢谢，杨老板！”矮壮汉子欢天喜地的叫道。 “叫杨总！”丁武纠正道。 “杨总！” “明天我会派个财务主管过来，你的任务就是全力协助好财务主管，明白我的意思吗？” “您放心，村支书家那个狗屁儿子，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换好轮胎，坐上车，杨东升向村委会看了一眼。 村委会就在旁边，可是那个村支书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头。 杨东升不知道这老货是真的怂，还是想等杨东升跟村霸闹起来，他出面打圆场捞好处。 杨东升留用了他儿子，他却没给杨东升回报，就不要怪杨东升掺沙子了。 经过将近一年的建设、安装，机械厂第一批厂房终于投入使用，杨东升的玻璃瓶厂也点火投产。 杨东升将玻璃瓶厂暂时交给杨佳运代管。 这期间，杨东升又分别拿下了北城区、南城区的数个采石场，粘土矿场和砖窑。 对这些矿场，杨东升是掺沙子的掺沙子，换人的换人，最关键的是派出财务人员，牢牢把握住厂矿财务。 运河县南部一望无垠的田野中间，突兀的立着两个井架，旁边还有一座黝黑的矸石山。 民国初年，袁世凯的胞弟在瓜州投资兴建了几对煤矿，这座矿井便是其中之一。 即便放眼全国，这也是最早的那一批近代煤矿。 这座矿井的地质条件、煤质都非常好，生产的是优质的动力煤——低灰，低硫，高发热量。 至今已经生产了差不多80年，主力煤层即将采尽。 目前核定年生产能力为25万吨。 在劳改煤矿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的情况下，这便是杨东升的备选方案——这座煤矿也是要卖的。 一下车就见到了不少熟人，毕竟是这一次放出来的第二大矿。 “海哥！”杨东升冲三姐夫的表弟招手。 “东升，你也来了？”三姐夫的表弟显得有点紧张。 “怎么就你自己来了？”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没看到三姐夫表弟的老丈人梁老板。 “哎，别提了！”三姐夫的表弟叹了口气，“上一次去那个什么劳改煤矿参观，结果差一点没出来！” “差一点没出来，怎么回事？”杨东升还不知道他们赶上了那事。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倒霉！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上来的时候，你不知道那个水喷的，跟他么消防水龙头似的，井下那个破电梯又没有正经的门，直接把我们浇了一个透心凉。我岳父本来心脏就不太好，当时心脏病就发作了，送到医院后就一病不起！医生说是感冒导致抵抗力下降，进而病毒感染了心肌，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 听着三姐夫的表弟描述，杨东升心说，草，难道一不小心又要整死一个……等一下，我为什么要说“又”？ 时间一到，众人被请进了矿上的会议室内，矿生产科副科长对着一张图作介绍。 原来随着主力煤层耗尽，他们正在谋划开采一个非主力煤层。 这个煤田的煤总计有二十几层，在主力煤层下方，还有一个厚度约70厘米的煤层，具有一定的开采价值。 “东升，他们这样搞的话，不就跟你们河东一矿差不多了？”三姐夫的表弟忍不住问。 “差远了！你想想，之前的开采已经导致上部岩层破碎，开采下面的煤层，上面几百米厚的岩石都要压下来，顶板压力肯定会非常大，支护方式肯定要加强。而且之前已经采空的地区，岩石不可能完全压结实，肯定会聚集水，这样就会导致涌水也会比较大。水涌进来，又会把瓦斯逼出来。解决这些问题，可比单独开采一个70厘米厚的煤层难多了！” 第228章 买矿送厂 除了三姐夫的表弟，旁边还有好几个人在支着耳朵听。 有人还偷偷的拿出自己标书，更改了价格！ 会后是下井参观。 杨东升找了个机会，坐到了之前负责介绍的生产科副科长旁边，详细了解了矿上目前的生产情况。 “怎么没见到其他矿领导？”杨东升随口问。 这些人其中一个是他们未来的老板，怎么会只让一个副科长做介绍，他们就不怕将来被这个副科长取而代之吗？ “矿领导都走了！”副科长一阵苦笑。 这座矿井属于瓜州市矿务局，是正儿八经的事业单位。 下属各矿的矿长、副矿长，下面各科室、区队的正职都带着级别。 一旦并入私企，这些级别可全都没了。 而且别看现在国企普遍不怎么样，但是论地位，仍然远在私企之上，再不济也是铁饭碗。 这个矿虽然要卖了，但是矿务局还没倒，矿务局名下还有多座矿井——这一点与顺河、河东的情况不同。 自从确定卖矿之后，从矿长、副矿长，到下面各个科室、区队的科长、队长，就开始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关系的差不多都走了。 如果这家矿是准备卖给外企，那么想转进来的，倒是会抢破头。 “如今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副科长再次苦笑。 杨东升倒觉得这是好事，这样确实会流失一部分人才，但是也为今后入主这家煤矿扫平了障碍。 那些带着级别的矿长、副矿长赖着不走，才是杨东升的麻烦。 杨东升拍了拍副科长的肩膀。 小火车一直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达采区。 工人们正在检修设备，众人参观了目前正在开采中的主力煤层的工作面，以及掘进中的巷道。 也是炮掘、炮采的生产方式，但是这座煤矿的地质条件是真不错。 即便是已经开采到了煤层边缘，煤层厚度仍然在1.9左右，断层很少，瓦斯很低，煤层倾角普遍也很小。 其实这从地面就能大致看出来，以这个矿为中心，四周几十公里内都没有山，证明至少在最近几百万年之内，地层没有太过剧烈的变化——当然也有可能是更早之前隆起的山脉被风化掉了。 反之像顺河煤矿那样本身就建在山上，四周一水的小山丘，就容易导致鸡窝煤。 投过标，杨东升回到家，就见一只金坷垃色的物体，正趴在墙头上晒太阳。 “黄胖子还是不愿意下来吗？” 自从上次被勒到之后，黄大王就常驻墙头了。 “小黄，下来吃饭！”周影拿着饭盆在墙下唤黄胖子。 黄胖子眯着眼睛理都没理她——本王不吃嗟来之食！ “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下来！”周影气呼呼的把盆放在墙下。 三条大狗趁周影走开，稀里哗啦给它吃了个精光，还把盆舔的干干净净。 黄胖子不屑的扫了它们一眼——这群没出息的瘪三！ 杨佳运听到汽车声音，从隔壁跑过来，“哥，我拿下那个破钢铁厂了！” “多少钱？”杨东升笑着问。 “2200万！” “不错，没吃亏！几年付清，首付多少？” “五年，第一年我就给了他800万！”杨佳运凑到杨东升近前，“哥，还是你的方法好用，今天一早姓张的就叫我过去！我到地方一看，好家伙，脑袋上包着纱布，脸肿的跟猪头似的！他张嘴就要2400万，还说行就行，不行他就卖给别人！其实2400万我也能接受，但我还是砍了200万，他直接就答应了，我一看砍少了，就在付款年限和首付上跟他纠缠了一番！” “合同怎么样，叫陈律师看过吗？” “看过了，陈律师说没有问题！” ***************************** 几天之后结果公布，杨东升顺利拿下了这座运河县最老的煤矿。 竞争并不激烈，毕竟是一个已经生产了差不多80年的矿井，主力煤层即将采尽不说，还产生了大量塌陷区，余下的价值不大。 钢铁厂对这种生产动力煤的矿也不感兴趣。 杨东升办完手续，就直奔煤矿。 在矿会议室见了矿上剩下的干部，任命了那名生产科副科长为矿长，又任命了生产副矿长、安全副矿长，除了财务科交给陈志刚组建，各科室头头的任命权交给了新矿长。 “陪我去到矿里走走，那天只来得及看了个大概！”杨东升对这位新矿长的态度很满意。 从杨东升的三维图上，可以看到这名新矿长已经在他的图上了。 可以看到这座矿井确实没有多少资源了，主力煤层下面，那层据说有70厘米厚的煤层，其实大部分地方都没有达到这个厚度。 如果按照原计划去开采，怕是要亏死。 幸亏是杨东升拿下了这座矿！ 杨东升把其余的煤都汇集到这一层，又重新调整了厚度、走向。 “给我介绍介绍新煤层的情况！”杨东升问道。 “不瞒杨总，新开的煤层瓦斯涌出量有些超出预料，我准备组建一个瓦斯抽放队！” “顺河煤矿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他们治理瓦斯很有一套，你可以向他们取取经！王矿长的联系方式，待会我告诉你！” “顺河煤矿的事迹我有所耳闻。前两年出过一起瓦斯爆炸事故，听说现在变废为宝，利用瓦斯烧锅炉，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各矿有各矿的实际情况，你们还是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确定工作方法，不能照搬顺河煤矿的经验！”这座煤矿的瓦斯远没有顺河煤矿多，“我准备把这座矿更名为东升一矿，你……嗯？” 一阵风吹来，杨东升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咝咝！”杨东升再次吸了吸鼻子，没错，就是酒香，“我是不是闻错了？哪来这么大的酒味！” “您没闻错，前面就是咱们矿的酒厂！” “咱们矿还有酒厂！”杨东升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来，“矿上怎么会有酒厂，而且我为什么没看到矿上酒类的销售记录？” “咱们矿不但有酒厂，还有个月饼厂，只是酒和月饼通常作为职工福利发放，不对外销售。” 第229章 好水出好酒 “买个矿，白的个酒厂？”杨东升觉得这世界真是奇妙。 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了一个大烟囱。 杨东升冲着酒香最浓的房子走去，推开门，只见屋里整齐的陈列着一溜大酒缸。 室内烧着火炕，外面已经零下好几度了，这里仍然暖烘烘的，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在整个室内。 “杨总，咱们的酒厂在这一带还是挺出名的，每年出窖的时候，都会偷偷的卖一点给四周的老百姓！您要不要尝一尝？他们应该还有陈酿！” “为什么要偷偷卖，酒厂没有执照吗？” “老姜正在申请！” “老姜？” “老姜是后勤科科长，这些正科长里就他没走！他当初提出过一个设想，就是把酒厂做大！可是老矿长觉得那是邪门歪道，没同意！直到前不久老矿长走后，他才放开了手脚，自己搞。今天他去卫生局了，所以才没来得及开会，您别介意！” “把酒厂做大，这个想法很好，我从来不会因为有人认真工作生气！” 人们总喜欢把烟、酒并提，除了因为烟、酒总是同时出现，还因为这两样都是最赚钱的买卖，烟就不说了。 烟草总公司那可是比沙特阿拉伯阿美石油公司更赚钱的企业。 不过烟是国家专营的，私人就不要想了，现在酒送上门了，杨东升没理由往外推。 还有月饼，虽然只能卖一个月，但那也是暴利的买卖。 两人在酒厂转了一圈，那位姜科长也没回来，他们只能先离开。 杨东升边走边说，“这个酒厂做大以后，完全可以到井下去陈酿，井下那么多巷道中，那可是冬暖夏凉，能省下多少煤炭费。” “是，我一定把您的意思传达到后勤科！”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小屋前，只见十多个妇女正拎着水桶在这里排队。 杨东升朝小屋里看了一眼，原来屋里有两个水龙头，正在滴滴答答的流水，半天才能接满一桶。 “矿上没有自来水吗？”杨东升问。 “咱们矿有自来水！”矿长见状忙解释，“但是这里的水好！” “水好？” “这里的水是甜的！这是当年勘探的时候打的，据说是想在这里钻石油，但是石油没钻出来，直接打出了水！矿上直接就用这水做饭，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也都来咱们这里接水，也真是奇怪，喝了这水的人，据说没有一个得脑淤血的。” 杨东升顺着井往下看，这口井的深度，已经远超过煤层。 终于就在杨东升的能力快达到极限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个地下含水层。 “水一直都这么少吗？” “以前的时候水是自己喷出来的，前些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水越来越小，现在就剩这样了。咱们酒厂用的也是这里的水，这也是老矿长不同意酒厂做大的原因。矿上也组织过钻探，想重新钻通，可是没钻到。” 杨东升仔细看了一下四周的岩层，旁边确实有几个钻孔，但要么是打偏了，要么深度不够。 在几百上千米的地下，想准确打到一个特定含水层，这要是那么容易的话，钻探也不是一门单独的学科了。 这地下又不是一个大湖！ 杨东升研究了一下这个地下水层，四周岩石的主要成分不是常见的碳酸钙，而是以二氧化硅为主，水中含有锶、硒、硅等多种微量元素。 看来也不是完全胡扯，后世国内某股价上天的著名酒厂，一向不就是自称水质好吗？ 顺着井往上看，才发现井眼多处地方被堵住了，这种情况很好处理，给它弄成可溶于水的盐就行了。 有了上次劳改煤矿的经验，杨东升没敢把岩层调太大，仅沿着敬烟调整了一下。 两人又看了食堂、澡堂、机修厂…… 杨东升让食堂多收购小龙虾，改善职工伙食，怎么做，可以去跟顺河煤矿学。 在整个矿上转了一圈，回到矿长办公室。 过不多大会，有人端了一壶茶过来。 “杨总，您尝尝！” “这就是刚才那个泉水泡的茶？” 杨东升尝了一下，确实是不错，有一种淡淡的甜味，喝起来很甘。 正喝着，电话铃声响起，矿长接了电话。 “杨总，姜科长回来了，您要不要见一见？” “好啊！” 杨东升倒是真对这个人挺好奇的，人家都走了，他没走。 今天开会，人家都赶着来见杨东升这个新老板，他没来。 不多大会，一个冷着脸的四十来岁男人走进来，“祝科长，你有什么事？” “老姜，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到你了？”祝矿长刚刚上任，心情正好，不跟他一般见识，“过来，这是咱们杨总！” 姜科长冷着一张脸跟杨东升握了握手。 “卫生局的事办的不顺利？”杨东升问。 姜科长没有直接回答杨东升的问题，而是直接道，“杨总，我就直说了，我想承包酒厂和月饼厂！” 杨东升刚才还夸赞这人有眼光，没想到人家留下来的目的，并不是替他干活。 “不行！”杨东升摇了摇头。 “我可以保证每年的酒和月饼供应不比往年少，每年我再上交2万元的利润。您要是不想要这两家厂子，我保证，最少5年后，我一定凑够钱，把酒厂和月饼厂买下来。” 杨东升看了一眼姜科长一眼，这家伙倒是挺精，竟然想借杨东升的鸡下蛋，再买下杨东升的鸡。 “我还是不能酒厂和月饼厂承包给你！”杨东升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能力带领酒厂和月饼厂发展，你连最基本的卫生部门都搞不定！” “那是因为矿上污染太严重，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把卫生局的手续办下来。” 杨东升没有再跟姜科长争辩，拿起电话，直接给市卫生局局长打了过去。 “非常感谢，以后请你尝尝我们这里的酒！”杨东升放下电话，看了一眼祝矿长，“明天派人去卫生局领证！” 姜科长有点犯傻，这时就听有人大喊，“出水了，出水了！” 第230章 主焦煤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祝矿长出去，一把抓住正从门前跑过的男人。 “祝，祝矿长，泉眼重新喷水了！” 三人赶到刚才那个小房子前，只见泉水呼呼的漫过门槛往外涌，腾腾的热气从泉水上冒出来，就像开锅一样，很快就把四周笼罩在一旁水雾当中。 杨东升试了试水温，其实温度并不太热，只是外面气温太低，显得温差大。 杨东升站起来，只见四周一片肃穆，不少上了岁数的工人甚至流下了眼泪。 “这是怎么了？”杨东升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没什么，大家有点伤感！”祝矿长抹了一把眼睛。 当年泉水逐渐枯竭的时候，也正是矿井衰落之时。 后来传出矿务局要卖矿，但凡有点门路的都走了，只留下了他们这群没有背景，又没钱的虾兵蟹将。 现在刚刚换了一个老板，泉水又重新恢复喷涌，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他们可怜，准备给他们一条活路？ 祝矿长组织人手抢修水管。 姜科长却傻在了原地。 杨东升趁机走到姜科长身边，“酒厂和月饼厂我不会承包给任何人！我会叫律师申请执照！执照下来，我就把酒厂和月饼厂独立出来。你如果想愿留下，我任命你为公司经理；你如果要走，我也不会强留。好好考虑一下！” 就凭他这份眼光和魄力，这种实干型人才，杨东升还是想留下的。 姜科长走了，走的有点失魂。 祝矿长终于把漏水部位堵上，就着泉水洗了把脸，又捧起来喝了一口，“果然还是那个味！” “你盯着酒厂，酿酒的工人一定要全部留下来，别给人家可乘之机！”杨东升扫了一眼祝矿长，“去换一下衣服吧，大冷天的，别感冒！” 杨东升回到家，就听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从家里传出。 “妹！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怎么能那么对我……”周勇坐在堂屋内大哭。 “怎么了？”杨东升看的直皱眉。 一个大老爷们，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至于哭成这样吗？ “哎，都作吧！”周影叹了口气。 原来就在不久前，周勇去看望他岳母，正碰到他岳母庄上几个混混。 几个混混嘲笑他被人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周勇就跟几个小混混打了起来，后来还是杨东升把他从派出所接出来的。 这事杨东升倒是有印象。 但杨东升不知道的是，事后周勇特意回到他岳母庄上打听了一番，确定真有这么一个人，赵玉跟他结婚前，正在跟这个人处对象。 那人长得跟赵玉一样白，脸也是圆的。 赵玉当初在医院生下孩子，周勇一看，就不高兴，不是因为赵玉生了个女儿，而是因为孩子太白了。 周勇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想着孩子长一长说不准就像他了。 谁知道女儿越长越白，脸也越来越圆，跟他越看越不像。 原来又是一个被绿的，杨东升不禁看了一眼好不容易从墙上下来，正在舔毛的黄胖子——你又多了一个同伴！ “想知道是不是亲生的还不简单，去做个dna检验不就行了？” “啥是dna？”周勇问。 杨东升解释了一遍。 周勇听罢又哭了，“要是亲生的还好，万一验出来不是亲生的，我该怎么办？就算是我亲生的，也不能证明赵玉没跟人家睡过……” 原来是心理上过不去！ “既然你心理实在过不了那一关，不如索性离了吧！”杨东升建议道。 杨东升不说还好，杨东升一说，周勇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直接就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哇哇……” “我说错什么了？”杨东升摸不着头脑。 “往人心口捅刀子，你最在行！”周影白了杨东升一眼。 今年杨东升的手上又多了数个矿场，尤其是新接手的那座煤矿，25万吨的年产量，是目前杨东升手下的头号矿井，杨东升已经准备把它更名为东升一矿。 杨东升也大手笔从县武装部接收了近500名退伍军人。 运河县这两年的征兵和退伍兵安置工作都干的不错，县武装部领导据说来年可能会进一步。 赶在年末之前，杨东升兑现了年初对杨槐的承诺——奖励杨槐一辆汽车。 受奖的不止杨槐自己，还有机械厂的刘康、王建国，顺河煤矿的王矿长，也各得到了一辆汽车作为奖励，还给他们配了司机。 进入新的一年。 这一次改制中最具吸引力的两个矿——北城区两个生产焦煤的矿，终于出来了。 焦煤又名主焦煤，是一种具有中等及低挥发分，中等粘结性及强粘结性的烟煤，是炼焦过程中最重要，也是最紧缺的原料。 虽然这两个矿的主焦煤存在高灰、高硫等问题，但是任然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矿井开放参观这天，杨东升就遇到了不少“老熟人”——国邦钢铁厂的刘兴邦，岑氏钢铁厂的老岑，三姐夫的表弟…… 看着这些人个个摩拳擦掌的样子，早知道，杨东升就晚点把劳改煤矿搞废了。 参观结束，众人各怀鬼胎，互相戒备，又想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人家，现场极为滑稽。 “杨总对这两个矿怎么看？”最终还是刘兴邦首先打破了这种氛围，主动凑到了杨东升跟前。 其他人登时都支起了耳朵，这些人有好几个是顺河的钢铁厂老板，其他就算不认识杨东升，此时也从他人那里探听到了杨东升的身份。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一眼，“老实说，这两个矿的条件很不错！都是1米2上下的采高，比河东一矿可是好太多了，而且断层还比较少……” 三姐夫的表弟惊讶的看了杨东升一眼，杨东升今天的表现不对，很不对。 来之前，三姐夫的表弟已经从岳父那里得到指示，今天无论杨东升说什么，他都不要信！ 之前，无论是在河东一矿，还是前不久的那座煤矿，杨东升都是使劲黑，这一次怎么反而夸上了？这不合常理！ 第231章 不按套路 连三姐夫的表弟都能发现的问题，其他老江湖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杨总把这两个矿说的这么好，它们就没什么缺点吗？”老岑笑吟吟的道。 “当然有！灰分和硫都太高了……”杨东升向四周看去。 只见所有人都是一副看你胡扯的表情，连三姐夫的表弟都是如此。 杨东升顿时明白自己表演的太过了，这出戏不能由他一个人唱，想到这里杨东升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有个事情很奇怪！” “什么奇怪？”三姐夫的表弟问。 不愧是自家亲戚，杨东升给他点个赞。 三姐夫的表弟问完就想抽自己的嘴。 “我听他们介绍，这两对矿井虽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但煤质是一样的，技术水平也差不多，就连采煤队、掘进队、开拓队的配置都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去年东矿出了将近15万吨煤，西矿才出了8万来吨？刚才介绍的时候，他们捂着没说，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杨东升看向四周，不知道有没有人肯配合。 “我这里倒是弄到一份资料！”其中一人拿出一摞纸，冲杨东升递过来，“杨总能不能帮忙看看？” 杨东升接过材料，他看得飞快，很快就把那摞资料看了一大半，忽然杨东升在一张图纸上停了下来。 众人见状都凑了过来，杨东升这时又往前翻，从前面又拿出了一张图纸。 杨东升把两张图纸并列摊在地上。 看着这两张图纸上的日期，杨东升心说这群家伙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这种资料都能拿出来。 “影响一个矿出煤多少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我觉得最重要的原因在这！”杨东升在西矿的纸上点了点，“煤层倾角！” “什么叫煤层倾角？” “煤层倾角就是煤层层面与水平面的夹角，打个简单的比方，东矿如果是在平地上采煤，西矿就是在山坡上采煤。一边爬山，一边打炮眼，你说难度大不大？其实刚才我就有所怀疑，西矿带咱们参观的那个工作面倾角就不小，我心里还说他们怎么这么实在，现在看来，他们刚才带咱们去的，就是他们条件好的那个工作面！” 杨东升把资料还给刚才那人。 这些人有的一脸沉思，有的跟旁人交头接耳。 他们肯定不会只听信杨东升这一面之词，这些人都是老江湖，可能不懂采矿，但都是做生意的老手。 既然他们能从矿上拿出这么多资料，找个专业人士问问还不简单。 所以杨东升从一开始就没准备骗他们。 东矿的条件确实好，西矿的煤层倾角确实大，确实影响生产，他们去找专业人士问，肯定也是这个结果。 杨东升刚才只是耍了一个滑头，话里话外把西矿产量不如东矿的原因，完全归咎到煤层倾角上。 就算这样，杨东升刚才的话里也加了小心，杨东升一开始就说了，“影响一个矿出煤多少的原因有很多”。 就算他们事后发现杨东升话里的问题，也怪不到杨东升身上。 不过杨东升觉得这些人入坑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他们都是外行，外行的毛病就是容易先入为主。 而且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意要照顾，下面还有好几个矿要陆续放出来，肯定不能一门心思扑在这两个矿上。 只要他们根据两矿的产量，把西矿的价格粗略定为东矿的一半，杨东升的目的就达到了。 杨东升原本的计划是拿下两个主焦煤生产矿井，但是他当初显然低估了众人对主焦煤的热情，现在看来同时拿下两个矿井是不可能了。 杨东升现在的目标只剩下一个——西矿。 杨东升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兴邦，“刘总，听说你投了炼焦厂，炼焦厂方面应该最懂，这两个矿虽然生产的是主焦煤，但是灰分和硫分都这么高，还适合拿来炼焦吗？” “这个没什么问题！”刘兴邦摇了摇头道，“在国外，高炉用冶金焦的灰分要求是小于11%，但是我国炼焦煤紧缺，重点企业对焦炭的灰分要求是14%以下就行，咱们瓜州各钢铁厂的要求还能更宽松一些。” 杨东升奇怪的看了刘兴邦一眼，刘兴邦怎么没按照剧本来？ 杨东升相信刘兴邦应该明白杨东升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没有顺着杨东升的意思说？ 难道他不想拿下这两个矿了？ 没等杨东升说话，老岑就先不满了，“炼钢过程中，焦炭灰分每增加1%，焦比升高1.7%至2.5%，熔剂消耗增加4%，渣量增加3%，生铁产量降低2.2%至3.0%。这些刘总不会不懂吧？” 谁知老岑不说还好，老岑一说，刘兴邦就跟他呛上了，“岑总，咱们钢铁厂如今的利润率是多少？你真的在乎那百分之几吗？焦炭灰分高，顶多就是增加点损耗，生产成本高点而已，只要能生产，谁还在乎那百分之几。” “以咱们现在的利润率，成本高点确实没什么！但是灰分一高，焦炭强度也降下去了，焦炭都碎了，那样还在能炼？”对刘兴邦不按照套路来不满的，不止杨东升和岑总两个。 刘兴邦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是跟大家对上了，“焦炭的机械强度是重要，但那是对人家沪上那样的大钢铁厂来说的，人家那高炉都是几千立方米的，咱们瓜州的高炉才多大？诸位的钢铁厂里，超过100立方米的高炉有几座。各家炼焦厂配煤的时候，敢用那么多1/3焦煤，你们以为是为什么？” 还有人不服气，要说话，忽然三姐表弟的bp机响了。 他拿起bp一看，登时脸色大变。 “怎么了？”杨东升问。 “我岳父病危了！” “那你赶紧回去！”杨东升向四周看了一眼，“我看就这样散了吧！” 本来想请刘兴邦帮腔的，结果他站在了自己对立面，再说下去，杨东升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他。 “好，那就散了！” 等大家都走了，刘兴邦过来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对不住了，杨总！” 第232章 温度很重要 杨东升一愣，看了看刘兴邦，感情这家伙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 忽然杨东升想起一件事，刘氏兄弟投资炼焦厂，连王老板的钢铁厂都无力收购，哪还有钱买煤矿？ 刘兴邦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搅局。 杨东升被众人对这两座主焦煤矿井的热情一时迷住了眼睛，出了一记昏招。 杨东升必须重新估价，希望自己之前做的工作没有白费。 回到家，两个人已经在家等候杨东升多时了。 “姜科长久等了！” 除了姜科长，一同来的还有一个50岁左右，一脸老实巴交模样的人，经姜科长介绍，这人就是负责酿酒的老师傅。 “杨总真的打算将酒厂、月饼厂独立出来？”姜科长开门见山道。 “当然！酒和月饼本来就跟煤炭不沾边，原本就不应该在一起。现在连国营企业都开始把幼儿园、医院独立出来了，我们民营企业更不应该这么死板！”杨东升喝了一口茶，“更重要的是随着我们国家的发展，酒厂未来必定大有可为！只要做得好，未来必定会成为公司一项重要产业！” 杨东升说完，看着姜科长和老师傅。 出乎意料之外，两人没有因为杨东升承诺把酒厂发展成为公司的重要产业而高兴，脸上反而泛出了一丝忧愁。 “我有什么地方没说到吗？”杨东升问。 “咳咳！”姜科长轻咳了一声，“杨总，现在水的问题是解决了，不过水只是一方面，酿酒还需要小麦和高粱，小麦用来制曲，高粱是我们酿酒的主要原料。” “这个没问题！你们还不知道吧？去年我种了好几万亩地，今年可能还会再翻倍！” “最好不要使用任何农药、化肥，化肥会影响高粱的口感，农药进入酒浆后，会影响酒的品质！” “我种庄稼从来不撒化肥，更加不用农药！” 姜科长和老师傅对视一眼，点点头。 杨东升趁机建议，“我觉得有机会你们可以去茅台镇看看，把他们酿酒方法学回来！” 不就是水质和泥土成份吗？ 不信我调不出来！ 让你股价那么贵！ “杨总，茅台是酱香型的酒，我们的是浓香型！类型不一样，酿造过程也不一样！” “我们为什么要做浓香型，不做成酱香型？” “其实我们以前也尝试做过酱香型！但浓香型是中温大曲，1斤高粱大约可以出3两酒，生产周期是90天。酱香型是高温大曲，1斤同样品质的高粱只能出2两左右，酿制过程大约需要1年。生产成本太高，时间上也来不及！” “一年时间不算很长，2两和3两差的也不算很大！”杨东升心说只有能做出茅台，这点差距不算什么。 “杨总，酵母最适宜的活动气温是25至35度，温度过低发酵慢，过高酵母又会死亡。理想的储藏温度是15至20度，温度过高，酒精挥发会跑味；温度过低，又不利于老熟。存储过程中还要求恒湿，相对湿度要在70%左右。咱们国家最著名的几家酒厂都在黔、川，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那边在端午踩曲，重阳下沙投料，温度合适！咱们瓜州高粱收获后，就已经离入冬不远了，温度和湿度都不合适。往年都是矿上免费提供90天的煤炭，现在您又要把酒厂独立出来，如果外购煤炭取暖，成本就大了。” 原来是担心独立出来之后，没有免费的煤炭用了。 “酒厂、月饼厂独立出来，确实不应该再免费用矿上的煤炭了，以后用煤要走市场价！” 姜科长和老师傅听的心里着急，“杨总……” “不过以后矿上要酒和月饼，也应该走市场价！而且你们放心，虽然我让酒厂、月饼厂独立出来，也不可能一上来就完全自负盈亏！” 姜科长和老师傅这才放心。 杨东升继续道，“其实我之前就有一个想法，既然地表温度不合适，为什么不把酒厂搬到地下去？我们井下现在有很快多空巷道，那里的温度可是一年四季都恒定的，而且各个区域的温度还不一样。他们不是端午踩曲，重阳下沙投料吗？咱们一年四季都能投料生产！” “可是酒厂工人没下过井，我怕他们会不适应！”姜科长忙道。 “下井这事就是一回生两回熟！这样办，地面的酒厂继续保留，愿意下井的，每一个班我加2块钱的补贴！” “井下的煤尘不会进入原料里，影响品质吧？” “咱们煤矿是晚上生产，煤尘和瓦斯浓度高，白天检修，煤尘和瓦斯浓度低，到时候再加个水幕，煤尘至少不会比地面酒厂高！” 见杨东升是铁了心要把酒厂搬到井下，姜科长也无话可说。 杨东升见状劝解，“你们也不要太担心，咱们是低瓦斯矿井，从来没发生过瓦斯爆炸，大巷就相当于地下隧道，很安全。那里最薄的地方也是几百米厚的岩层，想跑味都没地方跑。” “杨总，您去年种的麦子和高粱现在还有吗？我能看看吗？”一直没说话的老师傅这时忽然开口了。 “当然可以！” 杨东升叫周影找了些剩下的小麦、高粱。 老师傅抓起一把，凑到阳光下看了看，又捏起几粒尝了尝，“好高粱，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的高粱了！” “我听说茅台用的是一种叫红缨子的高粱，要不然明年我也种一点那种高粱，如果气候不合适，我们也可以去黔省买！” “不用，不用！”老师傅连忙摆手，“南方的糯高粱吸水率好，糊化率高，黏稠度合适，酿出来的酒也香，确实适合酿酒。但是咱们本地产的粳高粱出酒率更高，发酵更充分，也是有自身优势的。而且我们多年来都是以瓜州本地高粱为原料，摸索出一套酿酒方法，猛然间换一种高粱，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操作。” 杨东升心说还有这原因，“我就不瞎指挥了，我预计年后各种证照就能下来，你们要做好准备！” 第233章 熟人 送走姜科长，杨东升就接到了三姐夫表弟的电话，他岳父梁老板终于没有扛过严重的心脏病，一命呜呼。 杨东升专程过去慰问了一下，毕竟这个人可以说是被他…… 算了，反正是阎王爷的小本本上，杨东升的账又不止这一笔。 几天之后结果公布，杨东升拿下了两个主焦煤矿中的西矿，东矿被一个做炼焦厂的老板拿下。 不管刘兴邦怎么胡扯，杨东升还是尽量把煤炭中的杂质尽量往下调。 除了杂质，还有硫！ 硫是生铁中最有害的杂质之一，在高炉炼钢过程中，只有大约10%硫来自矿石，80%以上的硫来自焦煤。 杨东升刚把煤层调整完毕，还没把矿上的事理顺，刘兴邦就找上了门。 刘兴邦自己提着一个果篮，身后跟着两个人抬着块匾额，上书四个烫金大字——鹏程万里。 杨东升不得不接待。 “刘总的炼焦厂这么快就投产了？” “还没有！”刘兴邦一摆手，“未雨绸缪，先备下料！主焦煤是稀奇资源，合格的主焦煤就更稀缺了，我得赶紧下手！” “你不是说咱们瓜州的钢铁厂用不上好焦炭吗？” “杨总，恕罪恕罪！”刘兴邦连忙告饶，“我这次是专门过来赔罪的，以后不管主焦煤的价格是多少，我在您这的价格，都高3%，您看行吗？” “那也不够我这次亏的！” “那就高5%，可不能再高了！” “这还差不多！” 主焦煤矿之后，杨东升又拿下了运河县一个小煤矿，南城区两个采石场。 至此北城区、南城区的采石场，基本都被杨东升收拢到了手里。 运河县放出的所有煤矿也被杨东升收拢到了手里。 煤矿的数量上虽然达到了杨东升的预期目标，但无论是产量，还是质量都差了一大截。 下面的计划就看春耕之后，市里够不够给力了！ 一抬头，春节已经在眼前了。 早在阳历年之前，杨东升就已经在准备过年的事宜了，现在有一两万跟着他吃饭，还要跟地方政府、派出所、主管部门打好关系。 这里面的重点是运河县。 运河是杨东升的基本盘，杨东升手下大半的产业都在运河，近期又新增了几个矿，各个部门都要礼数尽到。 四大班子一路转向下来。 办公室副主任接待了杨东升，“杨总稍等，领导正在开会！” “没事，不急！” “老赵，给杨总倒杯茶！”副主任冲一间办公室喊，这时里屋的电话响了，副主任跟杨东升告了声罪，去接电话。 不多大会，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办事员端着一杯茶，放到桌子上，“您喝茶！” “谢谢！”杨东升接过茶杯，忽然觉得声音有点耳熟，抬头一看，一下子愣了，“赵书记？” 这个人竟然是原顺河乡的赵书记。 “杨老板？”对面也是一愣。 “赵书记，您这是……” 杨东升虽然听说他因为顺河煤矿爆炸一事，被调离了顺河，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混的这么惨，成了一个端茶倒水的。 “别这样叫，我现在只是个办事员，让人听到不好！”对面连连摆手。 这位曾经主政顺河的领导，显得老了不少，人变得很颓废，油腻的头发显得乱蓬蓬的，腰也弯了。 “杨总跟老赵认识？”副主任这时接完电话出来。 “这是我远房表哥，好多年没联系了，没想到在这见到了！”杨东升随便编了一个借口。 “是吗？”副主任眼珠子转了转，“老赵，你可不厚道，有杨总这样的亲戚，也不早说！” “我是也刚知道，好多年没见了！”赵办事员赶忙解释。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亲戚叙旧了！”副主任出去，刚走到外间，又喊道，“老赵，昨天那份文件整理好了吗？主任明天就要用！” “整理好了，这就拿给您！”赵办事员赶忙站起来，又看了杨东升一眼，“我去了！” “您忙！”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办公室的最后一盏灯才熄灭。 赵办事员跺了跺自己发麻的脚，直起发酸的腰，终于整理完了。 去车棚取了自行车，赵办事员不敢骑。 天空下着鹅毛大雪，雪被汽车一碾，压的结结实实，路面跟滑冰场似的，稍不小心就会摔一跤。 他这个年龄不比以前，摔这么一跤可不是三两天能好的，上有老，下有小，单位上又不敢请假，可不敢受伤。 赵办事员推着自行车终于来到县城边缘一处小院，此时他整个人已经几乎冻僵了，脚早就没知觉了，只想赶紧进屋烤烤火，喝杯热茶取取暖。 一辆小轿车停在院门口，也没在意，他们家是跟别人合租的一个小院，邻近过年，谁家有个开车的亲戚朋友串门很正常。 忽然一阵孩子的笑声传来，赵办事员一愣，好象是儿子的笑声，紧接着一阵女人高亢的笑声传来。 今天是怎么了？ 自从他变成赵办事员，已经很少听到这种笑声了。 赵办事员推开门，只见屋屋里灯火通明，杨东升坐在正中间，桌子上堆着火腿、风干鸭、罐头。 还有小孩子的玩具，儿子抓起一个，又看看另外一个，忙的不知道拿哪个好。 “回来了，人家杨总等你半天了！”媳妇过来帮赵办事员拍掉肩膀上的雪花。 “表哥回来了，我来看看嫂子和小侄子。”杨东升也站起来。 赵办事员打发老婆、孩子去里屋，杨东升示意刘新宇去车里等着。 “杨总，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这次来是什么目的？” “赵办事员，我问一句不该问的，您就真打算这样窝一辈子？” “那还能怎么样？”赵办事员自嘲的笑了一下。 “就没有想过其他出路，比如下海？” “下海？”赵办事员皱了皱眉。 下海在这年代还是一个新词，自从1992年，伟人南巡之后，国家修改和废止了400多份约束经商的文件，大批公职人员和知识分子投身私营工商界，仅1992年当年，辞掉公职下海者就达到12万人。 第234章 曾经的传奇 “现在连中央都鼓励公职人员下海，下海不丢人！” “可是下海我能干什么，我又不懂采矿！下井镬煤，我这身体早10年前还想，现在恐怕吃不消了！”赵办事员自嘲的笑了一下。 虽然在南方下海经商已经成为潮流，但相较之下，北方还是闭塞的多，肯下海的始终都是少数。 尤其是对赵办事员来说，他虽然职务被免了，但是级别还在，逢年过节发的福利，医药费、手术费的报销比例都是按照级别走的。 去井下镬煤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他其实是舍不得这份待遇。 “我就直说了！我现在的摊子铺得越来越大，接触的人和事也越来越多，公司需要正规化。我准备设一个综合办公室，统一管理公司的机动车辆、文秘、宣传、保卫、保洁等部门。对外，负责公司的接待、宣传、对外联络等工作；对内，负责上情下达、下情上报，职工的考勤、考评、培训，会务安排，档案管理，资料管理，文件起草，以及职权范围的人员任免、调配。你如果愿意来，这个综合办公室主任的位子，非你莫属！级别我没法给你，但是我保证你的收入，至少是现在的10倍。” 杨东升手下不缺抡铁锹镬煤的一线矿工，缺的是经验丰富的高层管理人才。 别的不说，就看这个年过的，杨东升想死的心都有了！ 单是为了跑运河县上上下下这些部门，杨东升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 还有公司日常的来访接待，随着公司越来越大，接待任务势必越来越重。 再加上杨东升还想考大学，一旦考上后，这一摊子事交给谁？ 杨槐年龄太小，周影一个女人家，他们都还没有相关经验，派他们任何一个人出面，恐怕会被人认为轻慢。 杨东升曾想让周影的大舅过来，他虽然也没有经验，不过他是杨东升的长辈，派他出面让人能够觉得自己被重视。 谁知道这人是个死心眼，怎么都不肯来。 相比之下，赵办事员无疑是一个更合适的人选，他的工作经验，比杨东升这个混半道子体制的可是强多了。 而且赵办事员这么多年都是在瓜州渡过的，虽然这两年是落魄了，但是人脉、关系都在。 “谢谢杨总的好意！我……”赵办事员刚想开口拒绝，一阵刺耳的电子鸣叫声传来。 赵办事员转过脸，只见里间的门开了一条缝，一双大眼睛正从门里看着他——是儿子正在玩玩具枪。 见他转过脸，儿子调皮的冲他举起枪，登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赵办事员不要忙着拒绝！好好考虑考虑，年后再给我答复！”杨东升在一张纸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既然仕途已经走不通了，为什么不跳出这片天地，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国家如今都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仕途已经不是唯一的选择。” 杨东升刚走，赵办事员的媳妇就带着儿子，从里间走了出来。 …… 在顺河中学、杨马村小学，杨东升给学生们带去了猪腿、罐头，还发了现金奖励。 在市福利院，除了猪肉、罐头、油、糖，杨东升还给孩子们带了新衣服，新鞋子。 在市女足，杨东升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由于过去一年，市女足在国内赛事上的不俗成绩，国家队要来瓜州选人，备战亚锦赛、亚运会，乃至为将来世界杯、奥运会做准备。 据教练介绍，有好几名队员本次都有机会入选国家队。 “别的我就不说了！凡是能进国家队的，每人奖励1万，每一人次入选国家队，教练组奖励1万！在亚锦赛、亚运会拿到冠军，每人再奖励5万，世界杯、奥运会能拿冠军，奖励20万！” “好！”教练带头鼓掌。 接着众人鼓掌的声音，杨东升凑到教练身边，小声问，“咱们国内现在都有女子足球赛事了？” “全国女子足球联赛和女子足球锦标赛，八十年代就有了！” “这种事不应该是由省队参加吗？” “咱们省里没有女子足球队，现在有点乱！” ******* 杨马街好运来大酒店，杨东升集中宴请了东升矿业、各矿场，以及机械厂的领导班子。 “过去一年，大家都辛苦了！来年大家认真干，咱们有财一起发！”杨东升将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谢谢杨总！” 杨东升放下酒杯，向下看了一眼。 由于杨东升跟家里的恶劣关系，此时各矿场、机械厂倒是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杨东升正儿八经的亲属！ 原本赵庄矿还有二姐夫，现在也去了杨佳运的钢铁厂。 民营企业普遍存在的家族化问题，竟然这杨东升这里根本就没出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就听隔壁桌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 “要我说，是你们杨庄这一代人不行，以前可都是你们杨庄的欺负我们上马村、下马村的！我们两个村被你们一个村压着打！”说话的是马九。 “我们这一代不行吗？”杨槐瞪了他一眼。 “我说错了，我说错话了！”马九赶紧我自罚一杯。 杨东升倒是挺好奇的，“别的我不好说，但是整个杨庄谁能打的过你？” “还能有谁，杨三呗！”马九嘴角抽抽，整个人都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可想而知当年的记忆有多惨痛。 “你竟然打不过杨三？” 杨东升已经好久没听人提起杨三这个名字了。 “当然不是现在的杨三！二十年前的杨三那是整个运河县都横着走的主！当年争地闹的最厉害的时候，杨三一个人就放倒了上马村、下马村十几个好手。十年前，我刚出师的时候心气高，跟他打了一场，直接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当年杨三可是号称你们杨庄的‘左门神’！” 这个被杨佳运暴打的混混，没想到还有这么传奇的历史。 “等一下，既然有左门神，肯定还有右门神，右门神是谁？” “还能有谁？杨武啊！” 第235章 神枪手 “谁？” “杨武！” 马九连说了几遍“杨武”，杨东升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杨武？”杨东升想起那个整天悠哉悠哉的泡着药酒，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老货，原来是扮猪吃老虎，背地里是一把好手。 “杨三跟杨武谁厉害？”有人忍不住好奇问。 马九嘿嘿一笑，“杨武可比杨三厉害多了，跟杨三交手顶多断几根肋骨，杨武出手可是直接要命！” “五爷爷原来这么厉害！” “杨武学的是哪一路拳法？” 杨东升身边的人，要么是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要么就是从外面聘请来的，还真不知道这段过往。 不过想来也是，杨武要是不比杨三强，他们当年这对左、右门神，也不会杨武当了村支书，杨三最终仍然只是个混混。 “行了，就别卖关子了！”杨槐拍了马九一把。 马九见买足了关子，这才道出实情，“杨武学的哪路拳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枪法厉害！” “枪？” 村里民兵的枪早就被收上去了，枪这个东西，似乎离他们遥远了些。 “这事我也是听我爹说的。”马九继续道，“那时候几个村之间争地，虽然用上了机关枪、手榴弹，但又不是打小鬼子，谁也不敢真对着人群扫射，都是对空放一阵枪，然后朝空地扔手榴弹！” “这倒也是！” 要不然的话，一梭子下去，还不得死几十口子？ 一旦真杀红了眼，要不了几个回合，两个庄上的人就得死绝。 “但是光放空枪，时间一长大家都把套路摸熟了，也就吓不到人了。后来就提出比枪法，靶子越拉越远，从100米，拉到200米，300米……民兵用的是部队淘汰下来的老枪，根本就没有瞄准镜，200米开外只能靠感觉打，300米开外大多数人连自己的靶子都看不清，能上靶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可是杨武一直打到400米，仍然能枪枪上靶，而且还能打出不错的环数！后来索性也不管多少米了，把靶子分别立在上马村、下马村，让他在杨庄打。杨武各打了10枪，一边3枪上靶，另一边2枪上靶，于是上马村自动退后了30米，下马村退了20米。杨武凭借这次表现也得了你们杨庄运动委员会主任的赏识，当上了村干部。否则就凭他的家庭成分，还得继续掏大粪！” “这么好的枪法，怎么没去参军？” “听说上面确实有人来看过，但是杨武当时年龄已经不小了，家庭成分也不好，部队才没要他！” 杨东升直觉得后背发凉，心说幸亏八十年代国家开始禁枪，将原先下发的枪支全部查收上缴。 否则就凭杨东升屡次算计杨武，还让杨宝自己砸断了自己的胳膊，杨武在背后给他一枪，杨东升到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人应该是个远视眼，在部队的时候，听人说过这样的！”丁武说。 “杨总，我敬你一杯！”机械厂李厂长端着酒杯过来。 “好，这杯我喝了！” 宴会进入了串桌敬酒环节，杨东升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最后是被人背回家的。 迷迷糊糊听到周影抱怨，“这是喝了多少？”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屋外传来女人的笑声，“哎呀，真好玩！” 杨东升爬起来穿上衣服，原来是袁蕊过来串门，小杨霖跟上了发条的玩具似的，把沙发当做了花果山。 “终于起来了，饿了吗？先喝点粥吧！” 周影给杨东升准备饭，袁蕊告辞离去。 杨东升连喝了三碗小米粥，向旁边看了一眼，“日初干什么去了？” “给杨榆辅导功课去了！”周影放下一份炒鸡蛋，“今年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周影指的是去杨东升父母家过年。 “今年不过去！”杨东升恨恨的道。 “不过去行吗？还是过去一趟吧，放下东西咱们就走！” “不过去他们能怎么样？看看去年一年他们都干了什么，有脸过来闹吗？” 想起历次过年的奇葩经历，杨东升就没了胃口。 杨东升踱着步，去杨槐家串门，已经是杨槐司机的斌子见状凑到杨东升旁边，“杨总，劳改煤矿那边有消息了！” ********** 再次来到劳改煤矿，这里已经没了原来的兴旺模样。 矿场已经停产多时，存煤已经卖光了，连矸石山都被削去了一大半，矿门口几家小店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杨东升制造的那个大洞仍然在，但是大洞里的水已经基本排空了。 劳改支队原本准备转产机械制造，矿上的机修厂只能满足一部分需要。 原本打算通过出售矿场再筹集一笔资金，但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那么大的透水事故。 如今别说解决资金缺口的问题，据说就连狱警的年节福利，还是靠人家武警部队支援了一批食材，才不至于两手空空。 杨东升的汽车驶进矿场大院，整个矿场的气氛都很压抑。 特大透水事故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对国家财产造成了重大损失，这个是需要有人承担的。 劳改支队先安排杨东升参观了附近有一座湖，整个湖泊都已经被排空了，副井井筒的漏水就来自这里。 湖口用沙袋搭建了临时河堤，防止河水继续流进湖里。 下到井底，大巷中仍然积了直没到腿肚子的水。 “工作面都淹没了吧？”杨东升问。 对面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工作淹没，不是排出水就可以解决的，井下各种设备是为防爆设计的，不防水设计。 各种电机、开关、变电箱、变压器还能不能修，损失到底有多大，谁也估计不准。 支护用的木材、铁丝网、锚杆被水浸泡了这么久，肯定会遭到腐蚀，工作面、巷道随时都有坍塌的风险。 最麻烦的是副井井筒，这个漏怎么堵？ 现在是枯水季节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堵上了，夏天会不会再漏？ 谁也拿不准。 为了防止再出事，甚至已经有人提出了废弃矿井的建议。 第236章 节日忙 会议室内，几名劳改队干部一脸憔悴，显然这些日子过的不怎么好。 “杨总，客气话就不说了，你给个价吧！” 通过之前的旁敲侧击，杨东升知道在他之前，已经来过好几拨老板。 杨东升沉思了一阵，“2000万！” 虽然对自己之前造的孽很愧疚，但关键时刻该压的价还是得压。 但是出乎意料，杨东升刚报出价，就见对面几名劳改干部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互相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直接说了句，“好！” 害的杨东升原本准备好的借口都没有用上，不得不转向另外一边。 也不知道之前的人出价多少，反正杨东升的出价肯定比之前的人高出了不少。 这样就只能在其他地方找补了。 “不过2000万不是一个小数字，年前我只能付一半！矿井已经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了，修复的代价肯定不小，最近市里的活动也占用了我不少资金，希望你们能够谅解。你们可以放心，剩下的1000万，半年之内我绝对付清！” “这是当然！”劳改支队满口答应。 杨东升心说之前几拨人到底是有多黑，自己这么苛刻的条件，劳改队都能欣然接受。 签完合同，付了1000万。 杨东升准备把劳改煤矿更名为东升二矿。 “没付完钱，不知道行不行？”杨东升稍微一尝试，三维图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从三维图上看，无论是岩巷，还是煤巷，巷道主体基本完好。 再看剩余储量，2000万拿下这个矿，实在是太值了。 不过，要想把这些能看到的资源变现，还需要解决不少问题。 杨东升调整了一番，把几个矿的注浆队都调集了过来搞会战，付给他们平时三倍的工资。 首先是那个被放干了水的湖。 正常情况下要堵住这样的漏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湖里是厚厚的淤泥。 大冬天，淤泥冻的跟水泥一样，连找到断裂带在哪都非常困难。 别人来做恐怕就得直接填湖了。 但是连同这个湖在内，这一大片地方都在杨东升的复垦范围内。 杨东升对整个湖底的状况一清二楚。 铁矿已经停工放假，现成的机械调过来就能开工。 其次是副井井筒。 井筒整个下半部分都已经被侵蚀透了，被水冲的跟蜂巢一样。 这种情况下，其实也没多少选择，只能尝试副井井筒壁后注浆。 注浆作业平台采用了井内吊盘工作盘，施工用的风、水、电均由地面提供。 整个副井口一片灯火通明，一天24小时连续施工。 除了加班费，杨东升想办法搞好后勤工作，每天鸡、鸭、鱼、肉换着法子做，敞开了吃。 “你看看人家私企的干劲，怪不得人家挣钱！”几名狱警看着矿井方向议论。 “听说人家有钱的大老板自己就守在井口，吃住都在矿上。” “人家是干的多，挣的多！给自己干活，当然卖力！” 煤矿他们也干过，可是却常年连设计产能的达不到。 此时正在被狱警议论的杨东升，其实刚刚回到矿上。 湖那里的施工已经率先完成，毕竟是地面上，可以甩开了膀子干。 杨东升验收完，工程质量还不错，不过碳酸钙质地的基岩还是太脆弱了，杨东升调整成以二氧化硅为主。 回到矿上的杨东升正在琢磨另外一件事，他刚刚在路上比较了生产主焦煤的西矿和东升二矿的煤层成份。 主焦煤跟1/3焦煤真的很相似。 煤按照煤化程度从低到高依次可以分为：泥炭、褐煤、长焰煤、不粘煤、弱粘煤、1/2中粘煤、气煤、1/3焦煤、肥煤、焦煤、瘦煤、贫瘦煤、贫煤和无烟煤，再下面就是石墨矿了。 现在还没有发现石墨占据多数的矿井，不过岩浆能带出大量钻石，可以知道地球内部肯定存在大量的碳单质。 论成份，主焦煤跟1/3焦煤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在某些物质的成份比例上有不小的差距。 看构成，这些物质集中在长短两端，一端是碳链非常短的气体物质；另一端是碳链过长，不稳定的物质。 将来把其他矿的煤，移动 但是把一个生产1/3焦煤的矿井，变成了主焦煤矿井，那就是玄幻了。 这些钢铁厂老板们如果知道这事，疯了也要从杨东升这里撬出缘由，一旦暴露杨东升就是被切片研究的下场了。 一直到大年三十这天，杨东升才返回家。 随车带了一坛子酒头，杨东升直奔杨武家。 “五叔！” “东升来了？快坐！” 杨东升拿出酒头，“五叔，这是我刚搞到的酒头，给您尝尝！” “难得你还记得五叔好这一口。”杨武揭开酒坛，登时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杨武立刻竖起大拇指，“好酒，好！” “您喜欢就好！” “俗话说，高粱香，玉米甜，大米净，小麦躁，糯米绵，大麦冲。这就是纯高粱的酒头吧？” “您目光如炬！” “我最近刚刚琢磨出了一个方子，你来尝尝！”杨武抱出一个玻璃罐子。 看着罐子里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杨东升敬谢不敏了，“这样的宝贝还是您自己享用吧！我怕自己福薄，消受不起！” “你五叔泡了这么多年的药酒，什么有毒，什么没毒还不知道？”杨武不满的哼了一声。 “呵呵……” “东升，复习的怎么样？今年有把握吗？” “还不错，考地矿大学，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送走杨东升。 杨武媳妇从里间走出来，“说的好听，还不是没一点实际的！你倒是替你儿子要个差事，矿上那么多人！” “杨忠都没要出来，你以为我的脸就能要出来？” “咱家小宝胳膊那仇，你不报了？” “你叫我他要是只在村里混！我还能给他，可是你看看他现在接触的都是什么人，我跟他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了！他今天过来，就是给我一个警告……”杨武看了一眼酒坛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237章 油缸厂和轴承厂 “哼！”杨武媳妇不满的哼了一声。 “叫你儿子这两年老实点！你信不信，他越是出去上学，对村里的事越会提防！”杨武拿起酒坛，又闻了闻，“真是好酒头！” “一天到晚就知道泡酒！”杨武媳妇更来气，“泡了那么多蛇胆，也没见你的胆子变大！” “你懂什么！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无知者才会无畏！”杨武放下酒坛，“做饭去！” 不理杨武怎么理解杨东升送的酒头，周影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杨东升给杨日初、周丽包了压岁钱，过了有生以来最惬意的一个春节。别的不说，光不用拜祭可乐瓶之神这一条，就让杨东升少了不知道多少恶心。 大年初二杨东升就恢复了复习，还一边盯着东升二矿的副井修复工作。 又跟佳运他爹商量好，不用等到天气转暖，年后就到东升二矿门口的那块地上盖房子。 日子过的紧张又充实，直到这天一大早，一阵哭嚎声把杨东升吵醒。 周勇哭着跑进来，“赵玉跑了，赵玉跟人家跑了！” “跑了，什么时候跑的？” “跑了好几天了！” 原来过完年，赵玉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周勇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没有陪赵玉一起回去。 原以为赵玉一直好好的待在娘家，直到今天一大早，赵玉他妈骑着自行车过来，直接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赵玉他妈告诉周勇，赵玉已经走了三天了，周勇的女儿最近几天一直是借别人的奶吃。 陪赵玉一起走的，还有她之前处的那个对象。 不用别人指责，赵玉他妈很光棍的承认，这次是她们母女做的不对，她们对不起周勇，更对不起外孙女，要杀要打随他们！ 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全怨她们，要不是周勇先对赵玉不好，她也不会支持女儿跟人家私奔。 赵玉他妈对不起女儿，当年赵玉跟人家处对象，都已经到谈婚论嫁了，谁知道周勇横插一棒子，还提出能给大笔彩礼钱。 为了给赵玉她爹治病，赵玉他妈以死相逼，赵玉才嫁给了周勇。 但是谁也没想到，该走的还是留不住，赵玉跟周勇结婚不到一年，赵玉她爹就去了！ 赵玉还给周勇留了一封信，杨东升接过信看了一眼。 信中赵玉说，她知道周勇在怀疑什么，女儿虽然跟周勇长得不像，却实实在在就是周勇的，结婚后，她没有干过对不起周勇的事，希望周勇能好好养大女儿，同时叫周勇不要再找她。 “报警吧！”对这种情况，杨东升也没别的办法。 派出所派人过来。 “去给你侄女买点好奶粉吧！”杨东升对周影说。 人海茫茫，上哪去找赵玉？ 后世摄像头遍布的那个年代，那些被拐卖的妇女绝大部分都再也没有音信，更何况现在全国连身份证都还没联网。 年假还没过完，刘康就回来了。 杨东升给刘康配了车，他来回很方便，不过随同刘康一起到来的，还有两个陌生人。 这两个人一个30岁出头，另一个40岁上下，年龄轻的是刘康的师弟，在市油缸厂工作，年龄大的是刘康的好朋友，在市轴承厂工作。 “杨总，咱们机械厂有麻烦了！”刘康一开口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瓜州市油缸厂和轴承厂是两家老牌国企，几年前，瓜州上马液压挖掘机项目的时候，油缸厂和轴承厂也参与到其中。 油缸厂本来是为矿山机械厂做配套的，市里联合公关挖掘机的时候又进行了设备更新，可以生产液压缸、液压马达、管路及接头等元件。 轴承厂可以生产行走轴承、回转支撑轴承、变速箱轴承、液压马达轴承等元件。 挖掘机项目失败，他们也跟着一起倒了霉。 往年市政府还会隔三差五给个仨瓜俩枣，但是随着国企亏损面积扩大，从去年年中开始，这种来自政府的拨款已经断了。 今年的春节福利，油缸厂只发了两袋红糖，轴承厂更惨，什么都没有！ 上面已经传出抓大放小的声音，油缸厂和轴承厂就是第一批将被放弃的厂子。 他们倒了不要紧，但是这两家厂子是杨东升机械厂的供应商，尤其是轴承厂，他们不但是机械厂的供应商，还是油缸厂的供应商。 他们一倒，机械厂刚刚建立起来的供货渠道，顷刻之间就得瓦解。 “可是我能怎么办？”杨东升问。 “杨总有没有听说过混合所有制改革？” 九十年代开始，国家允许民间资本和外资参与国有企业改组改革，这就是混合所有制改革，改革的实践证明，混合所有制能够有效促进生产力发展。 “你们要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 “这是我们厂长提出的！” 杨东升没想过搞全产业链，那样投资太大，而且也没有必要。 先做大再做强，说的很好听，但是大多数企业都是在做大过程中，没等做强就撑死了。 杨东升搞挖掘机厂，本来就是被形势所逼。 如果有条件，杨东升更愿意直接买挖掘机，再不济也要搞成半导体无晶圆厂模式。 可没有条件啊！只能自己上手！ 如果是车灯这种技术较低的元件，杨东升也没有必要做。 但是液压油缸、液压马达和轴承是挖掘机的核心部件。 未来无论人工智能再怎么发展，最终要实现某一个动作，还是得靠机械来推动。 液压跟轴承是非常有前途的。 未来如果不想被人家卡脖子，杨东升早晚都要做，现在做虽然早了点，但好机会难得。 何况一旦市油缸厂和轴承厂倒闭，杨东升就得去南江、江左采购部件，以如今的交通条件整个周期就长了。 只是杨东升不太明白，这些日子他买了不少液压和轴承，这俩厂子怎么反而不行了？ 两辆汽车载着众人一前一后直奔油缸厂。 汽车最终在一片厂房前停下。 杨东升看了看四周的景象，暗自惊呼，“我去，原来是在这！” 第238章 改革阻力 前世杨东升有个同学在群里抱怨，他侄子准备结婚，买的婚房将近3万一平方，掏空了家里六个钱包不说，还预支了未来几十年。 同学们都好奇，瓜州这破地方，哪个地段的房子这么贵？ 按照那个同学的说法，杨东升对照脑子里的地图，应该就是眼前这块地方！ 杨东升是瓜州人，又在瓜州上的大学，不知道这块地上曾经还有这么一家油缸厂。 想来如果没有杨东升的介入，这家油缸厂应该很快就会完蛋了吧？ 救活一家油缸厂并不难，不用去杨东升都能猜到这家油缸厂的问题出在哪——僵硬的管理体制，大锅饭式的分配制度。 再加上设备有点老旧，产品不太对路，自然就悲剧了。 只要调整产品线，责任到人，杨东升再注入一笔资金，这厂子基本上就活了。 在刘康师弟的引荐下，杨东升见到了油缸厂的厂长。 这是一个看起来50多岁的男人，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梳着大背头，皮鞋擦的锃亮，跟这家破败的油缸厂显得格格不入。 高高翘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一只白玉般的瓷杯端在手里，杯子上画着一朵娇艳的蝴蝶兰，悠哉悠哉的模样，要不是杨东升一路走来，看到大多数车间都已经停产了，杨东升都不敢相信此人就是这家厂子的厂长。 背头厂长见到杨东升的第一面起脸色就不太好看，听完刘康师弟的介绍，脸色更加难看。 “你好！”杨东升主动伸出手。 “……”背头厂长理都没理杨东升，手里依旧端着那只蝴蝶兰茶杯。 杨东升看了一眼刘康的师弟——怎么回事？叫我来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顺河机械厂想买下我们油缸厂！”背头厂长终于说话了，他假意伸头向外看了一眼天，这才好象终于看到杨东升一样，“你们厂是什么级别，你是什么级别？” 刘康的师弟急了，“厂子，您不是已经同意混改，也同意我去找人了吗？” “我是同意混改，但是我们需要的是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管理方法，你拉一个乡镇机械厂过来算什么？他是能给我们提供先进的生产技术，还是先进的管理方法？一个乡镇机械厂就想买下我们市油缸厂，开什么玩笑？”背头厂长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顿。 杨东升明白了，人家压根就没想实行混合所有制改革，至于嫌弃杨东升级别不够，不过是借口而已。 就瓜州这破地方，就他们这破工厂，有实力的企业谁会来？ “归根到底还是不饿！”杨东升走出去。 第二站是轴承厂，轴承厂就离油缸厂不远。 到了这，杨东升才知道油缸厂的态度还是算好的，市轴承厂厂长了解到杨东升的来历后，用一副施舍的语气对杨东升说，“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把你们的机械厂和矿场并入我们轴承厂，我给你个科长当怎么样？” 真尼玛心黑，他竟然想连杨东升的矿一起吐下。 一无所获，几个人找了一家饭店点了酒菜。 “咳咳咳……”刘康的师弟干了杯中酒，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道，“厂长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是油缸厂的子弟，运动那会有人想来厂子捣乱，厂长趴在机器上，拼死保护厂里的机器，被打的吐血都不肯放手！运动结束后，他带头恢复生产，八十年代多次被部里评为先进。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人是会变的，当年的带头模范，如今已经成了既得利益者！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自然会阻挠改革！” 只要油缸厂、轴承厂还在，他们就是一厂之长，厂子一旦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他们就得退居二线。 权利太容易让人上瘾，谁也不会主动放弃。 至于厂子的死活，职工的死活，关他们什么事？ 后世也一样，多少曾经的改革先锋，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成为既得利益者，立马就会变成深化改革的阻力，堵死年轻人的上升通道。 刘康的师弟跟好朋友一杯接一杯的喝，空腹喝酒，而且他们的酒量看来也不怎么样，没喝几杯，两人就趴在桌子上说胡话。 “杨总，要不然……”刘康附到杨东升耳边。 刘康的想法很简单，机械厂之前用的那些液压和轴承，其实都是刘康的师弟和朋友带人做的，他们才是干事的人，那两个厂长早就成了甩手掌柜。 他们想要液压和轴承，完全可以把这些能干事的人拉走，自己组建液压和轴承生产部门厂。 “我们自己组建液压部门和轴承部门需要多少资金，多长时间？” “设备有些能够通用，钱用不了多少，只是时间上……”刘康犹豫了一下，“可能需要一年左右！” 生产液压缸需要的是深孔镗床、珩磨机等设备，生产轴承需要的是内圆磨床、球轴承沟道精研机等。 这些设备目前机械厂都没有。 机械设备不是卫生纸，从找厂家定货，到生产、安装、调试都需要时间。 “淘些二手设备不行吗？” 买下劳改煤矿只花了2000万，还只付了一半，年后各矿陆续恢复生产，还会有大笔资金进帐。 杨东升现在资金比较宽裕，缺的是时间。 “恐怕不行！” 这个时代数控机械不普及，一线工人的文化水平不高，所有的技能都是师傅在机床上手把手教出来的。 有些人很邪门，一辈子只用的惯那一台机床，换一台机床加工精度立马下降。 把这些技术工人拉回去，刘康还得对他们进行培训。 另外还要建立供应链。 “你着手去办吧！” 把醉的人事不知的两人扶上刘康的车。 坐在自己的车上，杨东升拍给了刘新宇一叠钱，“不能完全依靠他们，我们要两条腿走路，油缸厂和轴承厂再在那些人手下待着，就彻底废了！你去摸摸那两个厂长的底！” 现在不只是油缸和轴承的问题，杨东升还看中了这两家的厂房、地皮。 第239章 河面漂来一片白 睡到半夜，一股恶臭味把杨东升熏醒了。 这股恶臭味比三伏天的厕所还要恶心，臭味中还夹杂着一股苦味，直刺脑子。 杨东升爬起来，在屋里嗅了半天，最后发现臭味竟然是从门缝里渗进来的。 推开门，臭味更浓了。 丁武早已经起来了，正拿着手电筒向外照，“杨总，这味好象是从河上飘过来的！” 杨东升回屋换上矿靴，拿上手电筒。 杨佳运和杨槐家也亮了灯。 春暖花开，河边的淤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化开，几人一起来到河边，臭味浓的几乎让人作呕。 手电筒朝河面照过去，只见整个河面一片白。 河里漂浮着大片的白色泡沫，几乎把河道都堵塞了。 “谁特么吃饱了撑的洒这么多洗衣粉？”杨佳运骂骂咧咧的说。 “洗衣粉怎么会是臭的？”杨槐说。 “这是污水处理厂的污水！”杨东升隐约记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有鱼！” 河道旁边有一个小水洼，里面密密麻麻聚集了十几条鱼。 杨佳运随手从中捡起一条。 这条大草鱼足有成年人的上臂长，鱼身散发着一股恶臭，鱼鳍无力的抖动着，鱼鳃一张一合，本来应该是鲜红的鱼鳃，此时已经变成了黑色。 “赶紧扔了，有毒！”杨东升冲杨佳运喊。 杨东升终于记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前世也发生过这么一次污染，算算时间应该就是现在，后来听人说是鲁省某污水处理厂溃坝，污水沿着他们这条河直接冲进了京杭大运河，然后一路南下…… 由于他们这里距离污水泄露点近，污染尤其严重，整个河里的鱼从那以后就死绝了，最终成了一条死河。 杨东升选中河道，可以看到表层淤泥里的镉、铅含量，远远超过深部淤泥，淤泥里还有一堆杨东升大部分都叫不上名的化合物。 “房子不能住了，杨马街那边还有几栋空房子，咱们搬过去躲两天！” 天亮时分，整个村都震惊了。 杨东升也终于看清了河面的状况。 河面上的泡沫此时大部分已经被冲走，原本清澈的河水，变成了黄酒一样的颜色，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在河道较缓的位置，漂着一层翻了肚皮的鱼，一群不知死活的竟然在捞那些鱼。 “别捞啦，这鱼不能吃，有毒！”杨东升冲这些人大喊。 捞鱼的大人、小孩闻言作鸟兽散，杨东升一走远，他们又偷偷的跑回去捞。 杨东升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号召力，这事只能依靠杨武和他的大喇叭了。 赶到村委会，杨武、马丰收都在。 “五叔，马主任！” “东升，这是怎么回事？”杨武急的脸通红。 春寒料峭，杨武却流了满头大汗。 他派出去查找问题的人，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出现这种情况只要两个可能——要么是那个傻缺一直往上找，还没找到问题来源；要么就是问题太大，他不敢回来汇报。 “我刚刚得到一个还没有确认过的消息，上游鲁省有家污水处理厂发生了溃坝事故！希望能由村里出面，赶紧向镇里汇报！” “消息准确吗？” “听一个生意上的朋友说的，这个人说话还是挺靠谱的！” “东升，要不你跟我一块去趟镇里吧？”杨武怕说错了担责任。 “行！”就算他们不说，杨东升也想见一见镇领导。 “老马，走走走！”杨武站起来要走。 “还有个事，得让五叔在喇叭里说一下！我发现有人在捞死鱼吃，那玩意有毒，吃少了会拉肚子，吃多了会死人。” “这群不省心的，缺这两个钱吗？”杨武打开大喇叭，将那些捞鱼的大骂了一通。 从村委会出来，果然就见那些捞鱼的绝大多数都散了！ 偶尔还有两个不怕死的，杨武下去一通吆喝，吓得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 顺河乡此时已经正式更名为顺河镇。 整个镇里此时也乱套了，一听说是来汇报的，有准确消息，赵书记立马见了他们。 听了杨武的介绍后，赵书记叫杨东升找他那个朋友。 杨东升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他那个朋友去了外地，路过上游发现问题，才给他打了电话，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这年头去了外地，基本就等于失联，至多给你留个酒店号码。 赵书记闻言也知道没办法，他倒是没觉得杨东升会在这种事上骗他，只要不是自己辖地的问题都好说。 “你们先回去吧，我得去趟县里！”赵书记站起身，他得向县领导汇报。 杨东升不能让他走，他自己的事还没说，“赵书记，凌晨发现问题后，我就取了点样本，送去市里托熟人化验！在样本了化验出了远超正常水平的氨、氮、镉、铅等成份。这些物质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损坏，成年人会损伤脑神经，还会造成不育，跟严重的是胎儿会发育畸形，儿童会智力低下。尤其是铅，一旦进入人体，就很难排出。这些镉、铅已经沉积到淤泥里，就算污水流走了，一旦用河里的水浇地，还是会毒害百姓！” “这是哪个龟孙子干的缺德事，这不是要我们断子绝孙吗？”杨武气得大骂。 气温回升，为了便于小麦在温暖季节里快速返青，眼看就要给地里的麦子浇水。 赵书记重新坐回椅子上，作为一镇之首，他考虑的还要更多一些。 河道污染，不仅会造成农业上的损失，还有渔业，以后河里的鱼恐怕也不能吃了，万一再渗透到地下水…… “你的熟人就没说怎么解决吗？”赵书记问。 “解决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让河水加速流过，自己冲刷走这些淤泥，但是偏偏河道现在淤积的厉害！” “清理河道？这笔支出可是不小！” “是啊！”杨东升点了点头，“但是据我所知，市里、县里的财政都不宽裕。” “咱们镇里就更加没钱了！”赵书记叹了口气。 杨东升见火候差不多了，“我倒是有个一举两得的法子，赵书记要不要听听？” 第240章 码头 “怎么个一举两得？说来听听！”赵书记此时已经恢复了从容。 “方法其实很简单——以工代赈！我可以出一笔钱雇人清理河道，不需要镇里掏一分钱，不过清理完河道，我想顺便建一座码头，也省的河道清理浪费了，您说是不是？” “码头？”赵书记感觉这个思维跳跃有点大。 “我们镇里这条河直通京杭大运河，京杭大运河连着淮河、长江，仅靠内河航船就能连通大半个国家，我们守着一条黄金水道，可是却一直不利用起来，真的是太可惜了！我听说江南发达地区有钱人家一般都有两样交通工具——船和小汽车！领导人当年搞活经济，就是从疏导铁路入手！交通是一个国家经济的血脉，血脉通了，经济自然就发展了！”杨东升阐述完自己的理由。 随着履带式挖掘机开始有序出货，预计铁矿产能将会进入一个快速扩张期，供过于求，导致的结果必然是价格下降。 如果杨东升不想主动减产，解决供需矛盾的方法无外乎就是两条：一是扩大内需，杨佳运买下钢铁厂就是杨东升的安排，不过新建高炉需要时间和资金，不是一蹴而就的；第二就是往外卖。 杨东升很幸运，苏省是一个钢铁生产大省，紧邻的沪上钢铁厂更是全国钢铁业龙头。 同时杨东升又不怎么幸运，苏省的经济重心在南方，钢铁产业也不例外，杨东升想把铁矿石大规模外销，最近也要把铁矿石运到苏省南部的江左、南江等市。 从瓜州到江左、南江，这段距离说远不远，同处一个省，说近也不近，两边分列苏省南北两端，仅直线距离就有几百公里。 公路运输成本太高，而且这个年代的公路非常不靠谱。 铁路倒是经济，但是这个年代想搞车皮？不是你有钱就能搞到的。 别看瓜州是铁路枢纽，铁老大独成一个系统，连当地政府想搞个车皮都要求爷爷告奶奶，杨东升这种小土豪在人家铁老大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杨东升的铁矿石想往南走，唯一的选择只有走水路。 京杭大运河自古以来就是沟通南北的黄金水道。 码头一旦落成，不但是铁矿石，杨东升的煤炭也可以通过水路运输。 此外还有玻璃瓶制品，这种易碎，但是不怕过期，又不会被水汽腐蚀的东西最适合水运。 到时候杨东升逼钢铁厂老板们接受涨价就更简单了。 “咳咳咳！”杨武端起茶杯，眯着眼睛看了看杨东升，又看了看赵书记——胆子还真大。 不知道赵书记会不会回答？ 杨东升也看着赵书记。 如果是在平时，杨东升怕是连赵书记这一关都过不去——你一个私企老板想搞码头，你想干什么？ 但是如今赵书记火烧眉毛，杨东升提出的方法，不需要花政府一分钱，就能清理污染，赈济灾民，还能拉动经济发展，何止是一举两得！ 搞好了，这就是一个标杆性项目。 当然凡事都有风险！就看赵书记的野心大不大了！ “杨总不愧是是咱们顺河的模范企业家！”赵书记站起来，笑着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 “赵书记过奖了！”杨东升心说，模范企业家，这算是答应了？ “这件事我会尽力替你争取，不过能不能批，还要看县里、市里的意思。”赵书记准备博一把！ “有赵书记您这句话就够了！” 三人走出赵书记的办公室。 “东升，了不起！”杨武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这件事之后，他就更没能力跟杨东升斗了！ “成不成还不一定！”杨东升笑了笑。 忽然旁边传来砰的一声，杨东升转过脸，只见马丰收苦笑着揉着脑袋——他刚刚撞到门上了！ 周影已经把大部分东西搬到了杨马街，她忙着收拾房子，一时走不开！家里还有点零碎东西需要杨东升过去拿。 杨东升开车回家，远远的只见一个陀螺形的人站在门口，随身还带了一个口袋。 “你看看，多大的鲤鱼，多可惜……”杨东升他妈敞开袋口，只见口袋里装了好几条鲤鱼，随即还有一股恶臭袭来。 杨东升一皱眉，又拿这些东西来毒害他！ 不用碰杨东升就知道这些鱼不能吃，前世家里这两个奇葩就把这些污水毒死的鱼捡了回来，去掉鱼鳃、内脏，刮掉鱼鳞，炖得满院子臭味。 杨东升、杨日初不愿意吃，这两个奇葩就骂他们不会过日子！ “你们自己留着吃吧，我不需要！”杨东升冷冷的道。 “恁年轻，抵抗力强，吃点没事，俺年龄大了不能吃……”杨东升他妈说起了她的奇葩理由。 跟当年说的一模一样。 没等他妈说完，杨东升一脚把口袋踢了出去，几条鲤鱼从口袋里滚出来，腮一张一合，还没有死透。 杨东升他妈见状像被冒犯了一样，跳着脚喊起来，“这两个人好心好意给你送东西，你不领情，还踢这两个人送哩的东西！你还懂个好恶吗？这么大的鲤鱼，我给谁送去，人家不说我个好？这两个人好心好意……” “滚！”杨东升暴喝一声。 杨东升他妈吓得一哆嗦，向四周看了看，可惜杨东升的三姐没在这里，没人给她帮腔。 杨东升他妈灰溜溜的走了，边走嘴里还骂骂咧咧，“多好的东西，不知道爱惜东西，不知道过日子……” “你再给我说一遍！”杨东升作势要打。 “我说啥了，我啥都没说，这两个人连句话还不能说了……”杨东升他妈屁滚尿流的跑了。 “王八蛋！”杨东升气的浑身都在哆嗦。 杨东升险些被气炸的时候，刘新宇正在市里跟人喝酒！ 刘新宇被杨东升派去摸油缸厂、轴承厂两个厂长的底，他很快就跟两个厂的工人混熟了。 这两个工厂也有很多退伍兵，刘新宇甚至还碰到了在同一个团服过役的，说起当年哪位连长现在已经升到了团里，很容易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男人之间拉近关系，还有什么是比一顿酒更简单的？ 第241章 失控边缘 “新宇，你这么一天三顿请我们喝，你的工资撑得住吗？” 油缸厂、轴承厂已经很久没发工资了，这几天喝酒、吃菜的钱，都是刘新宇付的。 这年头一个工人一个月拿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些人吃了刘新宇这么多，终于有人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一个月挣两三千，请你们喝酒还不是简单的事？”虽然杨东升没有嘱咐，不过刘新宇也知道不能暴露杨东升让他过来的目的。 “你就吹吧！你一个开车的就能挣两三千？你们厂领导还不得上万！” “你还别不信，我们厂领导一个月就是一万以上！我们机械厂刘总原来是矿山机械厂的，基本工资1500，再加上奖金，一个月到手少说五六千！杨总年底奖了他一辆车，可不就是一个月合到一万以上？不过人家是长安交通大学的，还是博士毕业，咱比不了！” 刘新宇到底年轻，这些日子他从别人那打听消息，别人也从他身上挖到不少消息。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样，“新宇，喝酒，喝酒！” 眼看刘新宇喝的双眼迷离。 有人开始问了，“新宇，你们那个机械厂，普通工人一个月能挣多少？” “这个不好说，得看你干什么活！不过三五百总是有的！呃……”刘新宇打了一个酒嗝。 “新宇，你说实话，是不是你们那个什么杨总想买我油缸厂？” “我们杨总确实想过买油缸厂，不仅是油缸厂，还有轴承厂！但是你们那个厂长，他的谱也太大了！我们杨总见了市领导都是不怵的，结果被你们那厂长气的直想骂人！呃！” “你们杨总就真的这么放弃了？没了油缸、轴承，他的机械厂怎么办？”几个人有点着急。 “呵呵呵！刘总跟杨总建议自己搞油缸、轴承，杨总说要两条腿走路，现在正一边挖人，一边……” “你们杨总挖了哪些人？” “挖了，挖了……哇！” 刘新宇扑到饭店门口一通猛吐，然后就人事不知，趴在桌子上开始说胡话。 几个人看着人事不知的刘新宇，“最近有人找你了吗？” “没有！” “他们把人挖过去，我们怎么办？” “那个老混蛋，这事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就回绝了！大家回去集合人手，明天我们再去跟那个老混蛋谈一次！” 刘新宇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整躺在宾馆床上。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甚至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好象喝断篇了！ 揉了揉仍然眩晕的脑袋，刘新宇爬起来，忽然听到窗外乱糟糟的，好象聚集了很多只乌鸦。 刘新宇走到窗边，发现对面黑压压一片脑袋。 为了便于完成任务，刘新宇就在油缸厂附近找了一家小宾馆住宿，窗户对面就是油缸厂，“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的油缸厂内，正剑拔弩张。 “他们只是一家乡镇企业，不符合我们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要求！你们不要着急，我已经向国内外几家著名企业都出了邀请，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应了！”轴承厂厂长仍旧是那副不知道多大领导的派头，只是手里的茶杯换了，图案从上次的蝴蝶兰换成了红芙蓉。 见厂长又拿出以前那一套，职工们早就失去耐心了！ “去年你就这么说，什么时候才能拉来你说的那些企业！” “我不管他们符不符合你的要求，可是人家一个月能开500，我儿子要上学，我老娘要看病，我媳妇要买菜，没钱我拿什么给他们？” 轴承厂厂长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你们急什么？我不也一样没有工资吗？混改完不成，我比你们还急！” “你急？你每天至少要抽两盒红塔山，赶上我们家半个月的饭钱了！” “还有你的茶杯，听说跟伟人用的是一模一样的，都是从湘省走门路买过来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一人彻底点燃了众人的怒火。 “去年你儿子结婚，在市招待所连摆了三天的酒席，花了多少钱？” “胡说！”轴承厂厂长想用茶杯敲击桌子，但是看了看手里的茶杯，没舍得，改用手拍了一下桌子，“你们听谁胡说的？我儿子结婚，就在我家摆了两桌酒，就请了咱们厂几个老同事！” “你骗谁！我媳妇就在市招待所当保洁员，你儿子结婚用的酒是专门从川省拉过来的，烟是从滇省买来的！你儿子喝多了，还吐了我媳妇一身！” “别跟他啰嗦，我们找上级领导去！” “反了天了你们，我看谁敢去！”油缸厂厂长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顿。 由于用力过猛，咔啪一声，茶杯把从茶杯上断裂下来，看得油缸厂厂长一阵心疼。 刘新宇还算激灵，了解到事情梗概，急忙打通了杨东升的电话，“杨总，恐怕要出事！” 杨东升赶到油缸厂，只见刘新宇一个人焦急的守在厂门口，其他一个人也没有。 “人呢？” “都去上访了！” 再赶到政府大院门口，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 人群前站着那个油缸厂厂长，此时他已经顾不上仪态了，大背头在风中凌乱，皮鞋上沾满泥，“大家都回去，有话好好说，不要给领导添麻烦……” “回去还不是被你喝血吃肉？” “大家都不能回去，今天必须讨一个说法，否则他肯定会对付我们！” 经过几年的煎熬，整个油缸厂早就成了一堆晒干了的枯木，一颗火星子就能点着。 “他们知道你的来历吗？”杨东升问刘新宇。 “知道！” 这下子麻烦了，就算这事不是杨东升唆使的，怕也要在领导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想参股油缸厂、轴承厂，难了！ “杨总，要不要找刘总的朋友来一趟？” “刘总的师弟如果知道这事跟我们有关，不但不会帮我们，还得怨上我们！我叫你搜集他们两个的证据，你搜集了多少？” “都在这！”刘新宇拿出一个笔记本。 第242章 玉石 “都在这！”刘新宇拿出一个笔记本。 杨东升翻看了一下，还真不少，“哪些是验证过的？”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刘新宇翻动笔记本，指出了几条。 杨东升略微沉思，就着笔记本开始写起来，“尊敬的领导，我们是市油缸厂、轴承厂的职工……” 写好之后，杨东升又换左手抄了一份，撕下纸，递给刘新宇。 “笔记本拿去销毁！让他们把这个交上去，想办法多找几个人签字，能做到吗？” “没问题！” 这件事必须给领导一个发泄的目标，这两个厂的猪头厂长无疑是最好的祭品。 今天就算杨东升要倒霉，也要拉着他们两个一起陪葬，要不是他们两个混蛋怎么会出这些破事？ 刘新宇挤进人群！ “杨总，有便衣！”坐在驾驶座上的丁武忽然说。 杨东升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是便衣，在丁武的提示下，才发现有几个看起来跟行人没什么区别，但是眼睛却在四处观察的精干人员，分布在人群前后。 好在很多汽车都被堵在了这段路上，这些人暂时还没发现他们。 虽然油缸厂和轴承厂两个厂长事后肯定会咬杨东升，但是被抓现行，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效果还是不同的。 “把车开走，你回来接应一下新宇！” 丁武把车开到不远处的饭店门口，回去接应刘新宇。 二十几分钟后，两人一起回来。 “没人跟着吧？”杨东升问。 “没有，我们是趁他们散了的时候，才离开的！”丁武回答。 “这么快就散了？”杨东升一愣。 “刚才院里出来了一个人，讲了一番话，将举报信接走，只是油缸厂那个厂长也跟着一起进了大院。”刘新宇回答。 “他进去不进去无所谓，那张纸有几个人签了字？” “至少有上百人签了，正和反两面都签满了，要不是纸不够大，还有更多！” “干的不错！” 希望这两个猪头能让小鸟们，应该是领导们平息怒火！ 回到家，一个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正在等他，竟然是杨东升等候已久的赵办事员。 “杨总，抱歉我来晚了！” “好饭不怕晚！” 杨东升授权他组建综合办公室，并任命他为综合办公室主任。 今天发生的事，杨东升没跟他说，生怕把他吓跑了。 接下大半个月，也没见上面有什么发落下来。 反倒是赵书记特意打电话跟他解释，私人建码头在瓜州还没有先例，需要审核，需要时间，叫他不要着急。 放下电话，杨东升彻底安心了。 以镇里这些人见风使舵的德性，上面但凡只要冲杨东升歪一歪嘴，他们就会抢先对下手。 就看赵书记对他的态度，杨东升这一次不但没有让上层领导生厌，似乎还投对了某些人的脾气。 倒是北城区有一座采石场出了点情况。 这座采石场原本的石质非常不好，石头里有很多土，还有其他杂质。 杨东升当初承包下后，对石质进行了调整，提高了碳酸钙含量。 结果奇迹发生了，年后采石场重新开工，表面一层石头采毕，底下竟然露出了一种晶莹剔透，近乎透明的石头，猛一看跟玉石似的。 采石场以为挖到宝了，矿场的财务、保安队长是杨东升的人，通知杨东升赶紧过去，村支书想跟杨东升解除合同。 杨东升过去看了看，第一眼确实给蒙住了，已经剥离出来的山崖太像玉石了，摸起来也像。 但是选中山体后，杨东升发现这座采石场的主要成份仍然是碳酸钙，他的能力还没有进化到点石成金的程度。 比较了这座采石场与其他采石场的成份差异后，杨东升猜测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一个巧合。 这座采石场的碳酸钙含量不是最高的，但是这座采石场除了碳酸钙，还有大量的碳酸镁、二氧化硅，以及部分氧化铝。 经杨东升调整后，这座采石场的成份比例呈现出了一种奇妙的效果。 这样一来，这座采石场的开采方式就要大改了，这么好的石头，尽量开采出大块的来，才能创造更高的价值。 杨东升为采石场添置了大型设备，大幅提高了大石头开采的分成。 对于村支书想收回采石场的想法，杨东升直接叫他去死。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想收回？做梦去吧！ 这次承包是市里的意思，拍卖那天还有区领导压阵，只要杨东升不怂，他们就只能干瞪眼。 杨东升的春节福利也不是白送的。 不过杨东升也没有完全撕破脸，村支书那个在采石场当干部的儿子，杨东升也没撤！要撤他，也是应该跟他老子一块搞掉！ 等这一次承包结束，他们要是敢学大王庄矿，杨东升不介意跟对付大王庄矿一样，留一坨大便给他们。 杨东升没敢把其他采石场全照着这里调，出现一个这样的采石场就够引人注目了，再多就要引人怀疑了。 不过杨东升还是在其他采石场做了一些试验，发现如果把二氧化硅、氧化铝的含量进一步提高，石质会进一步变硬。 尤其是当岩石中的二氧化硅比例达到三分之二左右，氧化铝比例达到八分之一左右之后，岩层会变得非常坚固。 但是再往上调，增加就没那么明显了！ 反而当岩石中二氧化硅比例超过四分之三后，岩层开始变脆——这时候应该就是二氧化硅矿了。 整个东升二矿的主、副井，都建立在一片脆豆腐似的碳酸钙质地的岩石中，岩层脆弱，而且易受水流腐蚀。 等壁后注浆完毕，杨东升要将主、副井四周，还有建宿舍那片地的基岩，通通改造一番。 二氧化硅、氧化铝不缺，土里到处都是这玩意！ 与此同时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到来了。 拿到试卷，杨东升有点发愣。 “瓜州市199*——199*学年度高三年级第一次模拟考试语文试卷……” 杨东升记得前世有个老师说，高考之前，每个学生都要经历三次摸底考试，简称一摸、二摸、三摸，每人高考前都要被摸个遍。 杨东升忽然有一种被人白嫖了的感觉。 第243章 专利意识 接连几天高强度的考试，耗费了杨东升不少精力，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参加考试，自然希望测试出自己的真实水平。 考完，杨东升自我感觉悲剧了！ 跟前世相比，杨东升的英语确实是进步了，但是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取得突飞猛进的提升。 语文就有些恐怖了，杨东升发现他不会写字了，很多字明明脑子里记得是什么样，但是写出来总感觉不对。 数学的最大问题是速度，这倒是在杨东升的预料之内。 这次的最后几道大题，杨东升连看都没来得及就交卷了，这还只是市里组织的模拟考试，根据杨东升的经验，真正的高考，比模拟考试还要紧的多！ 还有化学…… 总之这场考试对杨东升的打击不轻！ 猛然间杨东升对自己今年考上大学的把握下降了一大截！ “先不回家，四处转转！”杨东升对开车的丁武说。 汽车穿行在麦田中间，由于今年麦子返青的时候没有浇水，就靠几场春雨滋润，放眼望去整个田野一片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根据杨东升这两年种地的经验，今年麦子的收成比往年至少要下降20%！ 几个孩子坐在河边钓海虾。 “停一下！” 丁武把车停在路边，杨东升冲几个孩子喊，“河水有毒，海虾现在不能吃，不要再钓了！” 小龙虾是属于底栖生物，淤泥里但凡有点污染，全都得吃进去！ 谁知道那几个孩子不但不领情，闻言还弯腰从地上捡起石碴，瞄准了他们！ 杨东升这才看清，几个孩子都是生面孔，不是他认识的那几个常钓虾的孩子！ “草！”杨东升赶忙低头。 只听一阵噼噼啪啪响。 石头没有飞向他们，而是飞向了他们背后一辆拉玻璃的大卡车。 驾驶员一边冲孩子怒骂，一边猛踩油门。 几个孩子砸完车，示威似的冲杨东升扬了扬拳头。 “怎么差点把这事忘了？”杨东升看着疾驰而过的大卡车，一拍大腿。 别看这几个孩子跟闹着玩似的，现在还不要紧，但这只是个开始。 如果不想办法，再过两年，杨东升就会见到男女老少在村口站成一排，一辆拉玻璃的卡车过去，随即就是一阵噼噼啪啪，恨不得半个村子的人围着卡车砸。 全镇上下铺的都是石碴路，这一路过去，一辆车能带走几十斤石头。 前世杨庄就是砸得最狠的村之一，连杨日初都会忍不住拿起石头砸两下，杨东升自然更不在话下。 当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就觉得玻璃瓶被砸碎的闷响，平板玻璃破裂之后的脆响，听着感觉很爽，后来才明白这叫减压！ 只是在后世的减压工作室，砸的是自己买下的玻璃瓶，现在就是白砸。 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水泥路从玻璃制品厂一直修到市里，路边再也捡不到石头为止！ 前世砸的最厉害的时候，玻璃制品厂只能在各村村口安排了一批技术熟练的驾驶员，跟各村玩闯关游戏。 一边是风驰电掣的大卡车，一边是跟疯了似的逮着卡车使劲砸的村民……那场面就周星驰电影中的某些片段似的。 这一世，玻璃制品厂的发展远超前世，到时候砸起来还了得。 杨东升绝不能坐视这样的情况再发生一遍。 杨东升随手从路边捡起一块薄石片，在河面打出了一串漂亮的水漂！ 回到家，杨东升给杨佳运打了一个电话，“佳运，你过来一下，有个事跟你商量！” 杨佳运带着玻璃制品厂的陈厂长赶过来的时候，杨东升正准备结束跟综合办公室赵主任的谈话。 “现在大家都不重视专利保护，但是外国人重视，我们要尽快学习起来。我听说国内有些公司傻了吧唧把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成果，没申请专利就拿给外国人看，还派人给外国人讲解，生怕人家看不懂似的，最后还不忘告诉外国人，自己没有申请专利，结果外国人扭头就给申请了，反过头来向他们收专利费。我们可不要干这样的傻事。” “杨总放心，陈律师介绍的人很专业。我想把这几个人留下来，组建一个专门的专利申请部门，先把公司上下筛一遍，把所有能申请的专利都申请了，以后就专门负责专利方面的工作，包括今后出现的对公司专利的侵权事件！”赵主任拿出一份申请。 “这个主意不错！” 现在国内普遍还没有专利意识，确实需要一个专业的部门来干这件事，杨东升甚至想等这个部门成立后，派他们去全国转悠，把那些搞出来，却没申请的专利申请了，多少给他们些钱，总比便宜了外国人好。 接过杨东升签了字的文件，赵主任刚想走，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听说刘总他们正邀请专家来机械厂做技术鉴定，这件事情背后没那么简单，您也知道现在的国企是个什么德性，单是矿山机械厂就不会让他们那么容易过关！您要不要劝劝他们？” “让他们去搞吧，闷着头干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杨东升何尝不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我明白！” 赵主任拔腿往外走，正跟杨佳运、陈厂长走了个顶头，陈厂长一个激灵，“赵书记！” “别这么叫！”赵主任连忙摆手，“我已经辞掉公职了，现在就是综合办公室主任，以后工作的时候喊我赵主任，或者直接喊我老赵都行！” 陈厂长哪敢真喊，这位以前可是他的直接领导，何况这位赵主任如今的精神头，似乎比当赵书记的时候更足。 “哥，玻璃瓶厂这几个月盈利一个月比一个月高，平板玻璃厂再过几个月应该就能投产了，我让老陈给你汇报一下工作进展！”杨佳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屁股还没挨到椅子的陈厂长闻言重新站起来。 “今天找你来，不是为厂子的事！” 第244章 时间紧 杨东升把自己今天见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好象确实有这么回事，可是咱们有什么办法？”杨佳运挠了挠头皮道。 陈厂长看得更远一些，“我问过一些司机，砸玻璃的主要就是顺河这一段，咱们这里本来离市区就远，道路又不好，拉一趟玻璃要比别人多破不少，现在玻璃供不应求，还好说！将来玻璃产能一旦上来了，咱们的生意肯定第一个受到影响，这件事不能不重视。” “哥，我有个主意！”杨佳运眼珠子一转，“咱们把各个村最能打的人聚起来，组织一个护路队，就跟马九一样，我看谁再敢砸！” “这个方法太容易激化矛盾！马九他们用在厂子内还行，用在对外，太容易失控！把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你觉得他们会忍得住不欺负别人吗？真惹出事来，还是我们的麻烦！” 村霸是一把双刃剑，弄不好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何况还要那位喜欢微服私访的市领导，时不时就要来顺河转一圈。 “要不然给名额吧？”陈厂长出了个主意，“很快就有一个厂子要投产了，只要他们不砸，咱们多给他们几个进厂名额！” “这样就成了供神了！以后谁想进厂子，只要逮着咱们的玻璃使劲砸就行了，这样做砸玻璃的只会越来越多！” 这两个人的建议一个全是棒子，一个全是胡萝卜，也不怨的杨东升不同意！ 杨东升一连否决了杨佳运和陈厂长两个提议，两人一时没了主意。 杨东升一转脸，只见赵主任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赵主任有什么建议？” “我觉得陈厂长的方法就很好，只不过用反了！”赵主任笑了笑，“咱们可以设立一个奖，根据司机的反馈每个月评比一次先进，做得好有奖励，做得差没奖励！” 还是差强人意，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责任到人！ 看着这位新任赵主任自信满满的眼神，杨东升却收回了自己的即将说的话。 “你们觉得怎么样？”杨东升看向杨佳运、陈厂长。 “挺好的！”两人都点头。 杨东升转向赵主任，“这件事也属于对外联络范围，就由你来负责吧，奖金多少你来斟酌！” “好！”赵主任起身领命。 看着赵主任挺拔的背影，杨东升笑了笑，希望他的方法有效果吧！ 三人走后，杨槐跑了过来。 年后大王庄矿承包到期，他们没有继续对外承包，通过许诺高薪，留下了不少原本矿上的工人。 杨槐留了个心眼，趁机在里面安插了自己的人。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大王庄挖出来的铁矿越来越差，他们村支书都快急疯了。 “就让他继续着急吧！记住！这个矿是咱们立的靶子，以后就算他们跪下来求我们，我们也不能回去！” “明白！” 东升一矿、东升二矿的更名工作顺利完成。 酒厂、月饼厂的手续也下来了，杨东升把两个厂子从东升一矿独立出来，统一归新成立的东升食品公司管理，并且把承包的土地也划归食品公司旗下。 任命了原东升一矿后勤科姜科长为东升食品公司经理。 杨东升让陈志麻帮他注册了东升酒业、东升月饼的商标，不要多复杂，直接就“东升”两个汉字的变体字。 第一次模拟考试的成绩终于出来了，杨东升名列全年级第33名。 对于已经把书本放下了两年，至今一共才学了半年多，刚刚把所有课程复习了一遍，平时还要忙生意的人来说，这个成绩是非常不错的。 但是杨东升知道这还远远不够，今年整个顺河中学只能考上3个正儿八经的大学。 前世杨东升的成绩一直没出过年级前3名，而且还不总是第3名，这才顺利考上地矿大学。 也就是说杨东升必须在剩下的几个月内，至少把成绩再提高30名，才有把握考上地矿大学。 其实这个名次比杨东升预想的要好不少，刚刚考完试，杨东升以为自己至少要百名开外。 知道了自己的名次，确定学校没有给他放水后，杨东升反倒安心不少。 女足国家队的选拔结果也出来了，市女足有3人被选进了国家队，这在原历史上是没有的。 杨东升兑现了承诺，每人奖励了一万元，教练组奖励了三万元。 剩下的时间，杨东升拼命的做试卷，刷经验值。 坐车的时候背单词，背课本！ 周影甚至抱怨说，杨东升晚上咯吱她，后来才发现杨东升是在她身上写字！ 做完的试卷，直接让司机给老师送去批改，每一张卷子给10块钱，每逢周末，还把老师轮流请过来，对不会的题目进行辅导。 杨东升仿佛真成了一名高三学生，直到镇里把杨东升叫过去。 “你可是开了咱们市的先例！”赵书记把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嘴里连连赞叹。 杨东升拿起来看了看，原来是码头终于批下来了！ 杨东升还以为市里已经把他的码头否决了！ 这些天杨东升叫陈志麻帮他查了不少资料，民营码头在人家南方早就有先例，在瓜州还搞得跟开天辟地似的。至于吗？ 文件允许杨东升自建码头，建成后可拥有15年的码头经营权，期间自行承担河道维护。 另外还对航道水深、宽度，泊位水深、长度都提出了要求。 “时间也太紧了！”杨东升指着上面的施工日期道。 算算日子，留给杨东升清理河道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这段河道堵塞的可不轻，不但有淤泥、水草，还有河边倒伏的大树，历年修路崩落的石块，有人懒省事，直接把大量的垃圾扔在了河里。 “麦子勉强还能依靠雨水，水稻实在是靠不了！” “那就早点批下来！时间这么紧，我怎么干？”杨东升不满的道。 “总有办法的，有任何需要镇里的地方尽管提！”赵书记也觉得时间有点紧了，但是任务下来了，就得想办法完成，否则他也得跟着吃挂落。 杨东升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第245章 搅黄 一条土坝深入河中间，拦住了大半个河道。这种土坝这条河上有不少，是多年来渔民为了方便下网搞的，枯水季节就会露出河面。 光着膀子的男人们站在土坝上，挥舞着铁锹把土装上平板车拉走。 为了防止他们把土直接推进河里，杨东升是按车给他们算钱。 河上的渔民也来了，他们撑着自家的小渔船，在河里捞水草、捞垃圾、捞淤泥，卖给杨东升的收购人员。 整条河道从岸上到河里，一片忙碌的景象，就算往年搞河工，也没这么热闹过。 杨东升也没闲着，他正陪着一群人在码头选定的地址现场勘查。 这种小码头有现场的设计方案，实地测量过后，直接改了几个数字，就卖给了他们。 “杨总，码头冬季结冰的问题，你想过怎么解决没有？”码头设计人员好心提醒杨东升。 这个年代冬天最冷的时候能达到零下十几度，整个河面都会被冰封住，河道上的冰厚到成年人上去跑步都没问题。 这要是货船来了，直接能把船底撞个大窟窿。 “这一点你们就不知道了，这里地下有泉水，冬天从来没结过冰，否则我也不会选择把码头建在这！”杨东升开始胡扯。 沿河地下水丰富，夏季丰水期，河道里的水向地下渗透；冬季枯水期，地下水给河道补水——再晚几个月，雨季到来，河道里的水就会往地下渗，污染地下水了。 在这个年代的北方冬季，除了几条大河的河道中间，也只有京杭大运河那样繁忙的水道才不会结冰。 杨东升准备污染清理完之后，把整个河道底部整成筛子眼，不止是码头这一段。 “原来是这样！”对面点了点头。 “当然不是这样！”这句话是杨东升在心里说的。 真实的原因是这一段河道跟顺河大道平行，当初乡里给杨东升划地的时候，因为这一段有河的缘故，所以是给的最宽的，这里上上下下的地都是杨东升的。 码头起来之后肯定会带动周边的商业发展，这里的地可就值钱了。 几人正在往回走，前面传来一阵吵嚷声，“你们凭什么不收我们的泥！” “这泥是从河里挖出来的吗？” 杨东升走过去一看，只见是有人拉了一船淤泥来卖，工作人员不肯收。 这个渔民不老实，他拉来的这船泥，一看就是从岸上挖的，上面的草明显不是水草！ “这船泥不收，以后再发现这样的，一律取消资格！”杨东升对工作人员说。 “没有我们，看你怎么清理河道！”撑船的渔民放出狠话！ 这段河道水流较缓，淤积严重，绝大部分河段都达不到市里对航道深度的要求。 河道拓宽简单，想挖深难！ 市里虽然只要求杨东升做到50吨级内河航船通行能力，但是中国的运输业，从陆路交通，到水路运输，就没有不超载的。 看看京杭大运河上跑的那些船，仗着河里风浪小，水几乎淹没到船沿上，每年都有不少船因为超载，沉在京杭大运河里。 何况杨东升的野心，不止于50吨级。 杨东升必须把河道搞到只要2米半，乃至3米以上的深度，人家货船才愿意来。 原本没指望人力能把河道挖多深，杨东升现在已经可以控制河道底部的泥土成份，如果不是担心太惊人，他甚至一个人都不用，就能把河道修成！ 回到家，只见机械厂、综合办几人正在等他。 机械厂刘康、王建国一脸愤愤难平，赵主任一副早知道是这结果的模样，但是仍然忍不住摇头。 “怎么了？”杨东升问。 “杨总，挖掘机技术鉴定的事被搅黄了！” “谁搅黄的？” “矿山机械厂！” 机械厂的履带式挖掘机做出来了，从矿场的试用结果看还不错，刘康便张罗着搞技术鉴定。 虽然这些年国内各大重工业企业，通过拼凑也搞出了几台液压挖掘机，但是能投入实用的屈指可数。 即便是据说投入实用的那几台，在工地上也是当祖宗供着，求神拜佛挖掘机祖宗不要出毛病。 国产的液压式挖掘机现在能真正当机器用起来，舍得拿来干粗活的，只有杨东升他们一家。 而且他们生产的这一型挖掘机，无论是吨位，还是型号，其他厂家都没有，属于填补国内空白的项目。 但就这么个项目的技术鉴定，却成了矿山机械厂背后的火疖子，让他们寝食难安。 杨东升用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瓜州矿山机械厂挖来的，而且很多人在矿山机械厂的时候，就是搞挖掘机的，这些人在矿山机械厂的时候没搞出挖掘机，跑到一个乡镇机械厂却搞出来了，这属于明明白白打矿山机械厂的脸。 一旦杨东升的挖掘机技术鉴定出来，矿山机械厂就会成为业内的笑话，他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别看矿山机械厂亏得连姥姥家都不认识了，但是在省里、部里的能量还是不小的。 何况这个行业内很有一批思想老旧的人，一副“宁赠友邦，不予家奴”的架势，情愿让外资进来捡便宜，就看不得民营经济发展。 有矿山机械厂挑头出面，又有这些人推波助澜，技术鉴定三下两下就被搅黄了。 实际上，要不是传说杨东升上面有人，这一次建私人码头，有领导旗帜鲜明的支持杨东升，矿山机械厂甚至还想派人下来查他们这个乡镇机械厂。 虽然料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但是杨东升仍然忍不住火起，“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东升二矿恢复生产，很多设备需要买，杨东升已经让陈志刚去接触矿山机械厂了，没想到还是被他们背后下了黑手。 技术鉴定杨东升倒是不着急，机械厂的厂房还部分没有竣工，工人现在也不熟悉履带挖掘机的生产。 以机械厂目前的产能，挖掘机生产出来自己用还不够，杨东升没准备对外买。 只是这件事对机械厂的士气打击太大了。 第246章 白忙 全厂上下辛辛苦苦干了这么长时间，如果是技术鉴定没过，大家也无话可说，偏偏鉴定还没开始，就被人搅黄了。 这让职工们怎么想？ 让外人怎么看？ 几个人都看向杨东升！ 杨东升这时真想大手一挥，然后豪迈的说一句，走，我们去搞死他么的矿山机械厂！ “马上就是劳动节了吧？”杨东升看了一眼赵主任。 “对！”赵主任忙站起来。 “大家辛苦小半年了，趁劳动节给大家发一次福利！另外夏天的防暑降温费，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增加25%！” “谢谢杨总！” 几人告辞离去！ 看着几人的背影，杨东升也想收拾矿山机械厂，但他不是收拾不了人家吗？ 矿山机械厂那是一个一两万人的大厂——当然现在可能没有了，烂船还有三千钉，何况是这么大一家企业。 就算再破败，里面的头头脑脑那都是有行政级别的，连市里都拿他们没办法，不是杨东升说动就能动得了的。 杨东升现在能做的只有一边壮大自己，一边等矿山机械厂继续衰败，伺机给他狠狠一口。 码头需要起重机、地磅、皮带运输机、装货平台，还需要建设泊位、散堆货场、仓库、油库…… 建油库需要办理特殊手续。 当然最麻烦的还要数泊位。 码头将来要运铁矿石、煤炭，还有面临船体的磕碰，要足够坚固，还要有足够的水深…… 当然这是一般码头需要面对的问题，杨东升准备找人装模作样的收拾一番，然后搞成那种又坚固，又防水的材质的。 至于深度则通过盐碱成份实现。 很快第二次模拟考试到来。 考完之后，杨东升的心情不太好。 倒不是考的不好，相比于一摸，杨东升感觉这一次他的成绩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杨东升不高兴的原因是他最近复习的时候，隐约记起几道数学大题，满以为能给高考加分不少，拿到二模的卷子才发现，他想起来的数学大题竟然几乎全是这一次模拟考试的。 然而更让杨东升不高兴的是几天之后，考试结果下来，杨东升最终只考了全年级第12名。 相比于一模，杨东升的成绩确实是进步了，但是却连前10名都没进，更别说前3名。 杨东升算了算，如果没有那几道数学大题加分，他怕是最终连前30名都进不了。 这不是相当于最近一段时间都白忙活了吗？ 一着急，杨东升的智齿发了。 到市人民医院挂了号，医生说要拔牙，还不能直接拔，得等消炎之后才能拔。 医生开了消炎药，嘱咐他回去冷敷！ “消炎之后我还拔它干什么？哎呦……”杨东升摸着腮帮子，感觉脸皮的触觉都不太灵敏了。 周影从冰箱里找了一只冻的跟石头一样的鸡，包起来敷在杨东升脸上。 “快点消肿吧！肿的都快赶上小黄一半了！” 杨东升看了看旁边正在睡觉的黄胖子，抓起来看了看，使劲揉了一通黄胖子的圆脸，“还好只赶上一半！” “那是因为你只肿了一边！” “呃……” “给你说个事！”周影一脸郑重。 “你不会是怀上了？” “哪有！”周影横了杨东升一眼，“我哥昨天跟我说，他想在街上租个铺子！” 之前周勇那个卤鸭脖子的铺子，就是在自家的墙上打了个洞，反正他又没想正儿八经的做生意，完全是闹着玩的。 “鸭脖子生意这么好？”杨东升问。 杨东升已经在盘算是不是提前参一股，将来上市也能跟着沾光。 “他不卤鸭脖子了，跑去跟人家学做水煎包！这一次不知道又能坚持多久。”周影可是知道她这个哥是什么德性。 “租就租吧！但是租金必须得付，哪怕是他先付了，你再私下退给他，不是我不近人情，这种事你知道的。” 如果不收周勇的钱，杨东升的三个姐姐那边又没法交代。 “知道了！” 几天之后是高考体检，体检地点就安排在县人民医院！ 杨东升对体检的认知就是辨色力弱的不能考美术，身上有纹身或者近视眼的不能考军校，有大片伤疤的不能考飞行员。 杨东升一不学美术，二不想参军，三不像当飞行员，所以体检的结果是好是坏，他不关心。 从医院的窗口望去，远处一溜烟囱冒着滚滚浓烟！ 那边应该就是县城旁边的炼焦厂区，对比炼焦厂，杨东升估算了一下东升二矿的方位。 后世人们注重环保，见到烟囱就谈雾霾，尤其是对发电厂那个最粗的冒白烟的烟囱非常不满——这么大的烟囱，一天24小时得产生多少pm2.5？ 其实冒白烟才证明企业使用了环保设备。 锅炉的废气经过水过滤后，可以把里面的粉尘过滤出来，在过滤粉尘的同时，废气中的热量也把一部分水带走，形成水蒸气，水蒸气从烟囱排出的过程中遇冷凝结，就是我们看到的白烟。 按照“烟是固体小颗粒”的定义，我们看到的“白烟”其实根本不能叫烟。 那些冒着黄烟或者黑烟的烟囱才是真的有污染的，黄烟是氮氧化物的表现，而黑烟通常是燃烧不充分的表现。烟的颜色越深，污染物的浓度就越高。 就像眼前的炼焦厂大烟囱一样。 杨东升拿着表，一路体检下去——肺活量，视力，辨色力…… “右手握力79公斤，左手71公斤！”负责的体检的医生忍不住吐槽起来，“草！又是一个80的，今天的学生也忒猛了，动不动就是50公斤，60公斤！连瘦的跟小鸡仔似的几个握力都有40多，我他么才不到55公斤。同学，你能单手拉引体向上吧？” “没拉过！”杨东升回答。 “你有160斤吗？” “没有！” “那应该就能拉！” “你的脸是怎么了？” “发智齿！” 另外一个医生走过来，“刚才我们那边出了一个90多公斤的！” “尼玛的，90多公斤，得壮成什么样？” “看起来真没多壮，而且还是一小个！” 这时只见刘新宇匆匆跑了过来。 第247章 一个养三个 刘新宇在杨东升耳边嘀咕了一阵。 “这么突然？”杨东升看了一下自己的表格，他还有一个胸透没照。 县人民医院只安排了一台x光机用来做体检，胸透视门口排了一条长队，杨东升刚才就是看排队的人多，这才先去检查其他项目。 “本来不想这么张扬的！”杨东升走到队伍最前面，掏出几张100的，冲队伍最前面的几个人晃了晃，“谁愿意跟我换一下？” 赶到市油缸厂，刘康的师弟正在门口等他。 厂门口贴着红纸，很多职工挤在一起看。 杨东升自然不用跟他们挤，刘康的师弟把杨东升带到一间办公室，给他看了原文件。 看完文件标题，杨东升就是一愣。 原本说的混改，现在却改成了直接卖。 瓜州在改革方面一向都是拖苏省后腿的存在，这一次怎么走在前面了？ 杨东升看向刘康的师弟，“这是你们争取的？” “不是！”刘康的师弟摇头，他已经看过了文件。 混改的话，还有国家股份能够起到监督作用，他们就算争取，也是争取不要完全卖给私人。 继续往下看，这份文件主要有这么几个意思：一、要承担厂子所有的债务；二、一个职工也不能辞退；三、职工的月平均工资不能低于120，优待退休人员。 “油缸厂的负债是多少？”杨东升问。 “不知道。”刘康的师弟摇头。 “你们油缸厂有多少人？” “在职的不到500，退休的有1400多吧！” “这么多！”杨东升吃了一惊。 这样算起来，岂不是平均1个在职的要养3个退休的？ 说起来东升一矿的历史比油缸厂还要长的多，但是矿务局还在，那些退休工人都归了矿务局养。 “轴承厂那边呢？”杨东升问。 “轴承厂那边具体是多少，我不太清楚，但是他们的人比我们多！” “退休的也比你们多？” “是！” 一天跑下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杨东升心里已经对两厂的情况，有了一个完整的认识。 油缸厂和轴承厂在职职工加一块大约有1000出头。 杨东升不怕这1000多人，只干活的，别说一个月120，一个月1200杨东升都认。 但是那些已经退休，一天活没给杨东升干的，却足足有3000多口子。 文明国家从1986年才开始对国企实行合同制，为职工缴纳养老保险，之前退休的不在少数。 何况养老只是个小数字，真正的大头是医疗。 以我们国家的预期寿命，这些人还有几十年好活，肯定会活过医改，那时候每年的医疗费，可就吓人了。 再加上拖欠上游企业的物料费，还有水费、电费，又是好几百万。 杨东升现在怀疑买下油缸厂、轴承厂，到底合适不合适？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只见门外是刘康的师弟，还有一个50多岁的男人。 “杨总，这是我师父！”刘康的师弟将男人介绍给杨东升。 工业企业师父带徒弟是惯例，无论你学历多高，只要去了一线，就会给你安排一个师父。 杨东升当年刚进矿上的时候，去井下实习，矿上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师父。 在这些老国企，极为看重这层师徒关系。 前世杨东升他们公司一把手就有一个师父，小学都没毕业的文化程度，却在一家子公司生产处当副处长，据说经常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偶尔来了也是一张报纸混一天，照样领工资，领奖金。 哪天如果杨东升也发达了，他那位师父恐怕也会随之升天。 “你好！”杨东升主动向那人伸出手。 这是一双粗糙的大手，杨东升注意到这个人的食指缺了一截，其他几根尚算完好的手指，关节也都严重变形。 这个年代操作机床的工人，很多都这样，退休的时候，如果能10跟手指齐全，会是一件非常骄傲的事情。 “杨总，我冒昧的问一下，您是不是不想买油缸厂了！”刘康的师弟开口了。 “不是我不愿意，老实说吧，实在负担太大！” 杨东升说了一下自己的担心，当然像医改这样还没发生的事，杨东升是不会说的。 “杨总，如果我们保证不报医药费，你能不能买油缸厂？”那名老工人忽然开口道。 “为什么？”杨东升一愣。 “油缸厂已经好几年一分钱的医药费也没给我们报销了！”老工人苦笑了一下。 杨东升心说原来是这样。 没有了医药费，最起码他们还有份退休工资可拿。 “你们不要，但是市里要求必须优待退休人员，传到市里怕还是会成为我的错误，我倒是有个方法，你们愿意不愿意听一听？” “您说！” “我想一次性买断你们的退休工资和医药费？” “买断？” “是的！我们按照现在的物价、医药费的价格，按照你们的年龄，国家公布的预期寿命，算上通货膨胀率，我一次性向你们买断。你们拿着这笔钱，去做点小生意也好，买股票，买房子也好，要远比依靠公司更保险！” 以这个年代的物价和医药费价格进行买断实在是太合适了。 这样做虽然损了点，但是作为企业的管理者，杨东升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降低企业负担。 老工人还没说什么，刘康的师弟先说了，“杨总，退休工人未必是厂里的负担！就像我师父，虽然退休了十几年了，但是厂里每次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还得把他请回来……” “等一下！”杨东升从刘康师弟的话里，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你师父退休十几年了？” 这个工人看起来也就是50岁出头的样子，怎么会退休十几年？ “我师父当年为了给儿子腾位置，赶在1986年之前办了病退，四十几岁就退休了！” 顶替父母接班的政策始于1956年，大规模顶替接班是1978年，国家出台相关政策才开始的。 为了给子女腾出位置，很多个年富力强的工人不得不提前退休，导致的结果是工人素质急剧下降，1986年国家才废止了这一政策。 第248章 青黄不接 “油缸厂像这样不到退休年龄，就办病退的多吗？”杨东升问。 “很多！”刘康的师弟叹了口气，“说实话，顶替接班真不是个好政策！技术好的工人不到年龄就退休确实是损失，但更麻烦的是没有了好师父，下一代工人也培养不好，进而导致整个厂子的工人都青黄不接。” “青黄不接？你们之前的那些产品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大部分工作都是厂里现在的工人干的，但是像半精镗、精镗、法兰定位面精车这样的工序，还得请我师父他们来干！” “轴承厂的情况也类似吧？” “没错！” 杨东升心说，这就是这些年我们国家的机械厂衰落的原因之一吧！ 一方面是改革开放后，外国产品大举涌入；另一方面我们自己的高素质技术工人，为了给子女腾出位子，提早退休，导致产品质量下降。 雪上加霜，险些让整个中国的工业崩溃。 “你师父他们退休这么多年手艺还没落下？” 1986年至今也有好几年了，杨东升知道技术工人的手艺必须经常用，经常练才能保持，一旦放下的时间过长，手感没了，技术也生疏了！ “怎么没落下？我师父当年是厂里最好的车工，退休后，只能凭着车工的手艺给人家当木匠，有些钳工师傅去给人修鞋。但是大多数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活，只能去卖烤红薯，或者到工地抗水泥，搬砖！杨总，厂子实在缺不了他们！” 这样说来，就算这些人的水品下降了，厂里现在这批工人也还是不如他们，可想而知油缸厂现在的工人水平怎么样。 这些退休工人，杨东升不要还真不行。 “瓜州现在的房价是多少？”杨东升问。 “房价？这个……”刘康的师弟挠了挠头，杨东升转个弯赚的有点，“我不太清楚！” 现在几乎没人关心房价，老百姓更关心的是液化气多少钱一罐，米多少钱一斤，肉多少钱一斤，这个月能不能想办法从自己的口粮里省出点钱，弄点肉给孩子补充营养。 这种事还是叫陈志麻替他打听一下。 杨东升已经打消了直接买断的主意！ 一家人都众口难调，何况是几千名退休工人，买断医疗、养老，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算侥幸能够谈成，很多人拿到这笔钱，恐怕也会很快花光，一旦闹起来，最终挂落还是落到杨东升头上。 与其花那个钱买断，不如把这笔钱投进搞房地产 顶着替职工养老、医疗的名头，到时候就算向市里买地，也师出有名，说出去也显得靠谱。 叫来陈志麻、陈志刚，注册一家东升地产公司，房改还没有开始，暂时还搞不到地，先以买房子为主。 房屋出租的租金付给退休职工，产权留下来。 虽然一次性支出大，但是几十年后，不但不会亏，还能大赚一笔。 杨东升给他们划定了几个未来增长潜力大的区域，比如油缸厂一带。 那里既不是市中心，离市政府也远，现在还很偏，但却是瓜州的风景区，后世瓜州发展起来，这一带的房价是整个瓜州之最。 看着陈志刚忙忙碌碌的身影，说起来也是该给他配车了。 结束市里的事，赶回家。 一进家门，就见周影正在跟一个30来岁的妇女说话。 旁边坐着一个差不多年龄的男人，很有气势，腰挺的笔直，两手扶在腿上，脚边放着一个大包。 虽然这人穿着便装，但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现役的军人，像丁武、刘新宇，他们的坐姿现在已经很随意了。 “你可算是回来了！”周影抱怨道。 “这不是事情多吗？3000多名退休工人，我可不得先安排好才行……”借着抱怨的时间，杨东升终于想起来这妇女是谁——县武装部介绍来的。 当时杨东升就琢磨这妇女的男人肯定不简单，现在看起来果然不错，可惜他穿着便装，看不出军衔。 “店里的生意还不错吧？” “挺好的，下个月俺就能把钱还清了！” “不着急！”杨东升一摆手，转向那个男人，“这位就是大哥吧？” “你好！”男人向杨东升敬了个礼，握住杨东升的手！ 杨东升握着男人的手，冲周影说，“准备几个好菜，我跟大哥喝两杯！” “抱歉，部队有紧急任务，马上就得赶回去，实在对不住！”男人连忙道歉。 杨东升这才明白，这大包不是刚回来带的，而是准备走。 “好不容易才休一次探亲假，说好的能待一个多月，结果没待两天又要走……”妇女边说边抹起了眼泪。 “这，我……秀，我对不住你！哎！”男人一阵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东升给周影打了一个眼色，周影拉着女人出去。 “实在是抱歉！”男人讪讪的道。 “千万别这么说！”杨东升向外看了一眼，“所以嫂子留在这里你尽管放心！家里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尽管跟我说！” 两口子依依惜别，妇女抹着眼泪送走丈夫。 杨东升的事很多，既要学习，还要准备复垦的工作。 今年杨东升要复垦的土地又增加了不少——东升一矿、二矿，主焦煤西矿，北城区和南城区的采石场…… 几天之后结果公布，杨东升顺利拿下了油缸厂和轴承厂。 这个年代，做工业实在看不到钱途，油缸厂和轴承厂的负担又实在太重。 再说年前市里才放出了一批矿，瓜州有钱的老板们，资金都用在了矿上，剩下这些老板，都不是杨东升的对手。 杨东升赶到油缸厂，受到全厂上下的热烈欢迎！ 欢迎仪式结束，刘康的师弟把杨东升领进厂长办公室。 杨东升心说这间办公室倒是朴素，直到他打开了一个柜子。 这个柜子里放着一溜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装的竟然都是杯子，这些杯子的造型都是一样的，只是图案稍有不同，有莲子、红芙蓉、蝴蝶兰、兰草、白牡丹、松树…… 第249章 设备 早在第一次来油缸厂的时候，杨东升就注意到了背头厂长手里端的那个杯子。 但是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么多不同图案的杯子，难道他有杯子方面的收集癖？ 杨东升特意检查了装茶杯的盒子，确定没有夹层，也没有藏钱。 打开杯盖嗅了嗅，虽然洗的很干净，但是仍然有一股淡淡的茶叶味，确实是用来喝水的。 “他要这么多喝水的杯子干什么？”杨东升百思不得其解。 “哎！”刘康的师弟叹了口气，“杨总，这不是一般的杯子，您看！” 刘康的师弟打开桌子上的台灯，将杯子放到灯光下，只见茶杯的杯壁竟然是透光的。 杨东升接过杯子，刚一入手，就发现这个杯子要比市面上同样大小的杯子轻了不少。 仔细一看，这个茶杯的杯壁非常薄，而且这茶杯跟普通茶杯还有一个最不一样的地方——普通茶杯仔细看的话都透着一股青色，这个茶杯却是纯白的，跟汉白玉雕琢而成的一样。 “这是……” “都是托人从湘省高价买来的的！据说领导人开会用的就是这种杯子，特别是这一个！”刘康的师弟拿起蝴蝶兰图案那个杯子，“听说伟人在韶山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图案的杯子，所以也叫韶山杯！” “用了跟伟人同款的杯子，就觉得自己就是伟人了？有病吧！” 后世杨东升就听说过，有些神经病看多了《新闻联播》，回去就学着领导人讲话的架势，装腔作势拿捏着讲话，自我感觉就是国家领导人了。 这时候杨东升不由想起老舍文章里的那段话，“哈德门烟是又长又松，一顿就空出一大块……两个强国侍侯着我一个人，这点福气还小吗？” 这种杯子想想都觉得恶心。 “把这些杯子拿去会议室，给大家用！” “好！”刘康的师弟叫人把杯子拿走！ 杯子拿走，刘康的师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掏出一张纸，“杨总，咱们厂里的设备大多已经老旧了，有些机床甚至是解放前生产的，我觉得我们应该……” “……”杨东升直接接过纸。 纸上写的那些数字、字母，代表的是哪些设备杨东升看不懂，不过上面好几个外国知名大厂的牌子，杨东升还是认识的。 杨东升扫了一样刘康的师弟，这是国内工业企业的又一个常见误区。 由于国内设备长期整体落后于国外，于是工业企业中普遍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产品不好，都怨设备不够先进。 产品质量固然跟设备有一定的关系，新机床的生产效率，生产出的产品质量确实会高不少，但杨东升只是让他们给挖掘机生产液压油缸，又不是要他们去给飞机、火箭做加工，用得着那么好的机床吗？ 以中国此时的劳动力价格和失业状况，多用点人，多培养些技术好的工人，多给工人发点工资不好吗？非得一门心思扑在那些昂贵的设备上？ 更何况以此时油缸厂的劳动力素质，就算杨东升能搞来五轴联动机床，他们有人会用吗？ 为什么以前能加工，现在就非要更新？ 买来了新机床，又得重新调整生产线，重新编排生产流程，等把一切理顺，已经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把最后一点流动资金变成了固定资产，而且还是不能创造价值，中国多少工业企业都是死在这上面的！ 这方面后世那些代工企业就是反面典型，在“专家”的忽悠下，跨国公司的逼迫下，逮着国际上最先进的设备买买买，通过拼命压榨工人好不容易积攒的利润，全用在了更新设备上。 跨国公司高兴了，国外卖设备的赚的盆满钵满。 代工厂只能一辈子给人家做代工。 不过这是杨东升入主油缸厂后，厂里向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杨东升不能打击的太狠，“设备确实该更新，但是现在还有一件更迫切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我准备对全厂工人做一次能力测试！对不合格的工人，我准备办一个培训班进行集中培训，像你师父那样的工人，我准备返聘回来！由你牵头搞这件事，争取今年年底之前，全厂月平均工资达到300以上！” “300！是不是太高了？”刘康的师弟吃了一惊，市里也只是要求平均工资120。 “越是高端的设备，越需要高素质的人才，我们要舍得在人才上花钱，这也是为更新设备做准备！” “……”刘康的师弟有点看不明白杨东升的做法。 刘康师弟的想法，反应出的是国内工业界又一个常见的问题——重硬件，轻软件；重视设备，轻视人的培养。 后世经常可以见到一些奇葩事——企业舍得花几百万买一台机床，却不舍得花几万块对工人进行相应的培训。 结果买回来的机床没人会用，就算会用，也发挥不出新机床的全部潜力，实在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大锅饭时代已经过去了，以后工资要分为基本工资和绩效工资两块，基本工资只要不饿死就行，关键是绩效，根据各个环节的技术含量、艰苦程度制定出对应的价格，端茶倒水不能给精镗划等号。这件事还是由你来牵头吧！” 刘康的师弟试探着问，“那培训班……” “培训期间没有绩效，当然只发基本工资！” “这……”刘康的师弟想撂挑子，这是要他去得罪人啊！ “生产过程也要做出改变，下一个环节的班组，如果认为上一个环节的产品不合格，可以拒收上一个环节的产品！” “……”刘康的师弟已经决定撂挑子了。 杨东升没待他说话就抢先道，“我不能给你一步到位，只能先任命你做副厂长，干出成绩，下一步才好给你扶正。你能干好吗？” “能！”刘康的师弟想也不想回答，“您还有什么要求？” “先去车间看看吧！”上次走的急，没来得及细看。 “这……”刘康的师弟心里咯噔一下。 杨东升已经大踏步走了出去。 第250章 那股味 “杨总，还是改天参观吧，车间的卫生还没打扫！”此时已经是副厂长的刘康师弟道。 “没关系，我就看看你们实际的生产状况。”杨东升看了一下手表，“下面还得去轴承厂，液压缸生产过程中，哪个环节是最核心的，你带我去看看！” 副厂长挠了挠脑袋，“都挺核心的！” “哪一步是最重要的？” “都挺重要的！” “那就带我去看看进行精加工的那几个车间，不会从头到尾都需要精加工吧？” “那倒没有！在这边！”刚刚上任的副厂长只好在前面带路。 从办公楼出来，杨东升被领到一排红砖建筑前。 跟这个年代大多数工业厂房一样，这是一排高大的苏式红砖瓦房，高大的窗子，宽大的铁门，外面的墙体上刷着关于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各种口号。 虽然是白天，但是一路走过来，却没碰到几个人，车间里更是静悄悄的，别说机器开动的声音，似乎连人都没有！ 杨东升看了一眼副厂长，他上次过来的时候，还是有几个车间正在干活的！怎么这次反而一个没有了？ “最近没什么单子，再加上改制闹的人心惶惶，大家都没心思干活了！”副厂长忙解释。 “机械厂的单子也没有吗？” “机械厂连下个季度的单子都做完了！” 刘康为了照顾这个师弟，也是煞费苦心！ “我可以再给你一批单子！” 东升二矿被水淹过，很多设备要更换，涉及到液压的应该有一些。 杨东升的煤矿上，现在都还用着木头支柱，井下又湿又热，木头容易腐朽，这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有了液压缸，搞液压单体支柱很简单，跟机械厂合作，搞液压支架也不是太难事。 矿山机械厂给杨东升使绊子，杨东升就抢他们的生意。 看到副厂长一脸高兴的模样，杨东升又道，“销售要抓起来，靠坐在办公室不行，订单不会自己上门！招一批好的销售人员过来，只要能卖出产品，拿到货款，给他们提成！” 计划经济年代，企业按照指标生产。 虽然国家已经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十几年了，大多数老国企的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国家已经拿着鞭子赶他们去自力更生了，很多厂子仍然是坐、等、靠，工厂的销售科只是一个空架子。 “矿山机械厂最近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单子，听说还是外贸，需要的液压设备不少！”副厂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 “他们给钱吗？” “已经欠了我们两年的货款了！” “那就不接他们的单子！” 两人这时走到一幢厂房前。 “上次干完活，还没打扫，有点脏，您小心点！”副厂长说。 “再脏还能比矿上脏！”杨东升不以为然，地下几百米我都爬过了，还怕你们地面？ 车间门推开，杨东升就发现自己错了，这里还真他么的比矿上脏。 矿场占地面积广大，论人均活动空间，比工厂可是大多了！ 最重要的是矿场再脏，最起码没什么异味。 为了防止煤尘、瓦斯爆炸，每一个矿场都无比重视通风。 但是机械厂的生产车间，却似乎对空气质量没有要求，大门推开后，一股浓重的几乎有形的臭味差点把杨东升直接给熏了出去。 这股气味里包含着铁锈味，机油味，切削油味……尤其让杨东升感觉奇怪的是这里面还有一股浓重的尿骚味。 几种气味混合之后，这味道已经不能用酸爽来形容了！也许只有专门调制的臭气弹才能跟这车间里的气味相提并论！ 饶是杨东升已经受过矿上更衣室的多次考验，仍然忍不住差点吐出来。 但是这时候杨东升偏偏又绝对不能吐。 无论是矿场，还是工厂，工人的想法都是非常直线条的，他们佩服的是纯爷们，大少爷在他们眼里是站不住脚的！ 在一线，某个人长的白一些都会成为嘲笑的对象，杨东升如果在车间里吐了，会成为今后几十年工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样一来威信可就全没了！ 副厂长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跟着杨东升走进车间，打开厂房内的灯，轻车熟路的开始了介绍。 “杨总，这就是我们生产液压油缸的镗床！”副厂长指着一个黑乎乎，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机器说。 “这都是都是切下来的？”杨东升指了指旁边。 铁屑从地面直接堆到了机床上，就差把机器给埋了。 “对！”副厂长却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继续介绍，“这边走！” “好！”杨东升点了点头。 不点头还好，一点头，杨东升顿时感觉头晕了起来。 车间里的这股味简直是杨东升的克星，其他几种气味还好说，杨东升有晕车的毛病，最闻不得的就是机油味。 杨东升强忍着头晕、恶心，从车间一头走到另外一头，终于匆匆将车间参观了一遍。 担心自己会实在忍不住吐在车间里，没等副厂长跟上，杨东升直接推开车间另一边的门走了出去。 在这连待都让人待不下去的地方，杨东升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干活的！ “杨总，小心！”副厂长在后面大喊。 “草！”不用副厂长提醒，杨东升也看见车间外面是什么了。 车间外一片骇人景色，杨东升急忙收脚，丁武在后面一把拉住他，才让杨东升成功避免踩到一枚“地雷”。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这一面的门是背对大路的，因为这层关系，车间这一边一地的可疑爆炸物，连让人下脚的空都快没了。 尤其是一阵风吹来，满地硬邦邦的纸片哗哗作响，跟恐怖片《异形》中的怪兽产卵房似的。 杨东升这时候真拍张照片下来，给后世那些在这里买房的人看看。 憋着气重新走了一遍车间。 “呼！”刚走出门，杨东升就再也忍不住了，扶着门大口吸气。 但是还没等他扶稳，杨东升就觉得手下一空，只见门板直接向另一边倒下去，“砰！” 这门竟然还是坏的！ 第251章 请你题字 还没等杨东升反应过来，一股夹杂着尿骚味、机油味的空气，已经从车间轰的一下涌了出来。 杨东升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了了。 趁还没有涌上来，杨东升快步往办公楼赶，确定四周无人，一头冲进了办公楼厕所，“哇——！” 丁武向四周看了看，守在厕所门口。 半晌，杨东升终于出来，看样子还洗了把脸。 “杨总，您没事吧？”副厂长胆战心惊，生怕这个副厂长的位子还没坐热乎，就被撸了。 杨东升斜了他一眼，“车间就没有厕所吗？” “有！车间里面原来有小便用的厕所，车间外有大便用的厕所，但是老厂长说厕所有碍观瞻，就让人拆了！新厕所离车间太远，不太方便！” “厕所有碍观瞻！随地大小便就不有碍观瞻了？” 这他么的什么神逻辑？ 他还想吸引外资，就这奇葩逻辑，把全世界最好的机床拿来，也救不了这厂！ “厂长已经好多年没有下过车间了！”副厂长叹了口气。 “他坐在办公室，悠哉悠哉喝着茶倒是不急！” 不是杨东升要吹毛求疵，液压油缸生产对加工精度要求很高，如果工人连车间都呆不下去，你让他们怎么能沉得下心来搞加工？ 杨东升记得后世一位投资大佬说过，每到一个工厂参观，在工厂安排的参观项目之外，他都会看看这家工厂的厕所怎么样。 如果一家工厂连厕所这样的角落都能做的很好，那么这家工厂的产品肯定没问题。 相反，如果厕所污秽不堪，隔间写满各种牢骚，这家工厂恐怕也不行。 “杨总，我已经组织人打扫卫生了！”副厂长冲不远处指了指。 杨东升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妇女抱着扫帚，正在嗑着瓜子，嗑一会瓜子才扫两下，一边扫，一边扔瓜子皮。 了解的知道她们在打扫卫生，不了解的，还以为她们在聊天。 这个样子就算杨东升再晚一个月来，她们恐怕也打扫不好。 “我给你特批2万块的卫生费，把全厂的卫生打扫好，原来的厕所全部恢复起来！下一次我过来的时候，不希望看到还是这个样子！” “谢谢杨总！”副厂长之前也是心里苦，没有钱谁会听你的？ “以后车间内外的卫生派专人打扫，车间内的铁屑全部清走，不能在车间堆着！把这些东西卖给废品收购站全都是钱，你们就没想过卖掉吗？”杨东升都奇了怪了。 后世很多搞机加工的都是免费给人家加工，切削下来的材料就是加工费。 “这，这个还真没想到！” 一方面是没有往这方面想，另一方面就算有人想起来，油缸厂是国企，国家的东西放在哪，谁敢随便拿去卖？ “厂子以后设立专职检查员，不仅要针对不安全操作行为，随地大、小便，随地吐痰，乱丢垃圾，也要处罚，你牵头搞一个罚款标准出来。另外提取罚款的25%，作为检查员的奖励！” 罚款的方法虽然粗暴，但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 “我记下了！”副厂长头点的跟啄米的小鸡似的，偷偷看了一眼杨东升，“还有件事向你汇报一下，钢铁厂又向咱们催款了！” 以前大家都是国企，油缸厂欠着就欠着了。 现在油缸厂已经是私人的了，钢铁厂心里可就不保险了！ 生意场上欠钱的才是大爷，不过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矿山机械厂也欠着我们的货款是吧？” “是！” “这些货款，还收得回吗？” “短期内怕是很难！” 短期内收不回来的意思怕就是收不回来了。 “矿山机械厂这么大的厂子，钢铁厂怕是也少不了用他们的设备，欠他们的债！就算他们没直接欠，煤矿怕是少不了欠矿山机械厂的债，钢铁厂肯定欠煤矿的债，你去找他们商量一下，用矿山机械厂欠我们的债，抵消我们欠钢铁厂的债！他们如果同意，我们可以考虑用现金偿还一批债务，甚至彻底解决债务问题！其他的债务也可以依此法办！”既然要不回来了，不如废物利用。 杨东升现在是动不了矿山机械厂，但是给他们找点事，让他们难受，还是可以的。 这对钢铁厂和油缸厂双方来说都有好处，相信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杨东升向油缸厂注入一批资金，主要是解决部分拖欠水费、电费的问题，水霸王、电老虎那里杨东升是不敢耍花招的。 “立足现有设备，先把厂子搞活，我才好向市里买地，建设新厂房，买新设备！你懂吗？”杨东升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说。 副厂长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杨总，您给咱们厂的厂报题个字吧！” “咱们还有厂报？” 以前在煤矿的时候倒是有矿报，集团公司有集团公司报，据说还是有刊号的，拿出来发行都没问题！ 不过他们矿那是几千人的大矿，油缸厂都这样了，竟然还有钱养闲人，办厂报！ “有的！咱们的厂报叫《油缸人》！” “轴承厂是不是还有一份《轴承人》？” “轴承厂的厂报叫《滚动的心》！” 杨东升心说，我去，你怎么不干脆叫勇敢的心得了！ “让我看看！” 这份所谓厂报，就是一张16开a4纸那么大的小报！ 报纸的题头倒是写的挺有功力，杨东升的字远不如人家！ 那么他们找杨东升重新题字，只有一个解释，“这题头是你们老厂长写的？” “是的！” 这份《油缸人》分为正反两面，显示每周印刷一次，正面是要闻，反面是小说、散文，还有诗！ 总之是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没有。 杨东升注意到他手里这份厂报，竟然是上周的，油缸厂都这样了，这份厂报竟然还在办。 以前杨东升在矿上的时候，每个区队每个月都有发稿任务，列入月度考核之中，区队为了应付矿报，不得不设置政工员。 杨东升一直觉得搞这种事的人都是闲的蛋疼。 第252章 君子兰 此时的煤矿还是名副其实的傻大黑粗，杨东升接下来好几个矿，没见到谁家有矿报。 相比之下油缸厂、轴承厂的工人文化素质虽然也不高，但比煤矿还是高不少，倒是先搞出了厂报。 杨东升想直接把这厂报取消。 一个几百人的小破厂，要什么厂报？ 政工科所有的职工下车间，干不了的送培训班，每月发点基本工资，饿不死，也吃不饱，他们自己就会辞职！ 但是看着最近这期报纸上的出版时间，杨东升又犹豫了。 在这样一家连工资都发不起的国企里，在别人都开溜了的情况下，难得还有这么一群人，在敬业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凭这股干劲，杨东升就要留下这些人。 何况国企需要宣传，相比国企处于弱势的私企，更需要宣传。 “字不错，还是留着吧，报头我就不给你们题了！省的哪天我不是你们老板了，还得重新找人写报头。是不是？” “这……”副厂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下一期的第一版把我给你说的新规定登上去！以后要闻版多刊登些工人的事——谁收入最高，谁违规操作被罚，哪些落后分子还在培训班！不要总是登领导讲话。至于第二版的小说、散文，还有诗……”杨东升看了一眼那首现代诗，脑子里不仅响起一阵用播音腔朗读的声音，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些文学性的东西就免了吧！我们是一家工业企业，不是文学爱好者的集会！第二版可以请些技术好的工人谈谈他们的工作经验，比如精镗、精车的技术要点有哪些，记得要给人家钱，这是人家的财富！还可以找些前沿性的技术文章，登出来让大家学习。厂报要真正的服务生产！” 从油缸厂出来，杨东升又去了轴承厂。 轴承厂跟油缸厂可以说不相上下。 不仅是在车间的脏上持平，就连轴承厂厂长的奇葩程度比油缸厂厂长也不遑多让。 “这就是厂长办公室！”目前暂时管理轴承厂的刘康的朋友介绍道。 还没进轴承厂的厂长办公室，杨东升就愣在了门口。 看得出这位轴承厂厂长倒是不喜欢收集杯子，他喜欢盆栽，整个厂长办公室满满一屋子的盆栽，要不是门口站着刘康的朋友，杨东升还以为自己错进了花房。 除了几盆菊花、松树，其他盆里种的什么，杨东升大多不认识。 经刘康的朋友介绍，杨东升才知道其他的花都是兰花，而且大多数是君子兰…… 由于君子兰不耐寒，低于5c的时候，就会被冻坏。 为了保持室内温度，轴承厂厂长特意在办公室里装了两个大取暖炉，冬天的时候，一天24小时不间断开着。 “这也不是多好看！怎么会这么喜欢君子兰？”杨东升盯着一盆花自言自语道。 “厂长是从吉省喜都过来的！” “原来如此！” 东北曾经是我们国家最重要的工业基地，建国初苏联援建的156个项目，东北也受益最多，在建国初的工业界，东北背景的是一股庞大的势力。 “那股君子兰热还没过去吗？”杨东升问。 1984年，君子兰被吉省喜都定为市花，随即引发了一股君子兰热。 君子兰价格完全失控，不到一年的时间，某些稀有品种的君子兰市价就超过万元，甚至十几万元——那可是八十年的十几万。 喜都政府不得不采取行政手段抑制超高的花价，君子兰的价格瞬间暴跌99%，有些君子兰炒家，一下子把“几辈子”的钱都亏了进去，不得不跳楼自杀。 这都是些什么奇葩！不是摆弄杯子，就是侍弄花，都快赶上当年斗蛐蛐、遛鸟的八旗子弟了！ 就算没有外国厂商冲击，他们自己也能把自己作死。 “前两年的时候君子兰又热了一阵，这屋里的花有些是好几千块钱买来的，最近听说又降下去了，不过也要上千块一盆！”刘康的好朋友回答。 杨东升小看了这种花。 君子兰原是非洲南部的一种野花，被欧洲人带回家养了起来，日本人见到之后有样学样！ 三十年代，日本将君子兰赠送给溥仪，自此君子兰在东北成了富贵花的代表。 六十年代的时候，一盆品相好的君子兰，抵得上一只瑞士手表，再加一辆自行车。 想一下当年十几万一盆的君子兰，就算价格跌掉99%，也还能卖一两千，在八十年代，这个价格非常惊人了！ 杨东升本来还想叫人把花送去会议室，一听还要上千块一盆，又舍不得了！ 还是叫周影来看看吧，她这两年迷上了种花，只是怎么也种不活。 去年种的菊花，全都让狗子们给糟蹋了。 今年春天的时候又种了不少，还是没活几颗。 这些花是卖，还是放着养，就由周影决定吧。 反正又不是要碰嘴的茶杯，冬天的时候，他们家屋里的温度也高。 还是跟油缸厂一样的程序，杨东升任命了刘康的好友做副厂长，《滚动的心》也是跟《油缸人》一样的处理。 对于他们要采购设备的请求，杨东升一律施展拖字诀。 河道继续清理，码头继续建设。 杨东升看着面前的水煎包，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给菊花浇水的周影，这几盆菊花可是得了她的欢心。 “以后咱们的早餐是不是都吃水煎包了？” “不好吃吗？” “好吃！” 吃完早饭，综合办公室赵主任先找了过来。 原来的时候水流缓慢，有人把地开到了河里，随意清理深入，水流速度上来了，把这些地冲坏了。 这些人不愿意了，找到了公司，要他们赔钱！ “让他们去找镇里！” 反正当初赵书记说了，需要镇里的地方尽管提。 油缸厂、轴承厂两位副厂长找了过来。 这几天他们将两厂的债务梳理了一番，通过部分抵消，部分现金偿还的办法，摆平了不少积压多年的债务。 跟钢铁厂也进行了接触，本来谈的很顺利，但是昨天钢铁厂知道了两厂的新老板是杨东升后，态度忽然急转直下。 第253章 外贸大单 这个年代的企业债务就是一团乱麻。 一家企业负债率没有个百分之八九十，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为了讨债，很多公司都有专门的讨债人员，只要能讨出来债，即便打个折扣也是大功一件。否则万一哪天企业倒了，那可就是鸡飞蛋打了。 因此杨东升提出部分抵消，部分用现金偿还，才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 何况油缸厂、轴承厂用钢铁厂的钢材，矿山机械厂用他们的油缸和轴承，市钢铁厂用矿山机械厂的废钢，还有鱼雷罐车、污水处理设备等，正好构成一个圈。 钢铁厂是市里的明星企业，也不怕得罪矿山机械厂，但是杨东升的名字一出现，却让双方立马谈崩，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杨总，您是不是得罪钢铁厂了？”两位副厂长试探着问。 “我得罪钢铁厂？好象是有这么回事，我得罪过他们厂长！” 去年，与市钢铁厂的供货合同到期前，钢铁厂现任厂长想复制上一任厂长的付款方式，但是却不愿意付额外的代价，合同到期后，杨东升就断了跟他们的交易。 但做生意不是斗气，一码归一码。 像那些民营钢铁厂，平时斗的那么狠，但是只要有机会砍铁矿石的价格，他们马上就会联合起来。 杨东升以为去年那事不是障碍，但那位市钢铁厂厂长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既然他们不愿意，那就拖着吧！” 市钢铁厂厂长虽然行政级别不低，但是据杨东升所知，这位新厂长手段差他的前任不是一点半点。无论是运河县里，还是顺河乡里，都不喜欢他。 这样一来，他也就管钢铁厂内那一亩三分地，出了钢铁厂，谁理他是哪位。 杨东升也不是完全没有根底的人。 杨东升买东升二矿，又收购油缸厂、轴承厂，还要清理河道，建设码头……钱花的跟流水似的，能省下来的钱还是要省着。 市钢铁厂这个厂长，杨东升还得给他找点事干！ 杨东升拿起电话，“佳运，帮我放个消息出去……” 这位钢铁厂厂长上任才一年多，他的上一任还是升到了市里，不是退休，杨东升不信这么短时间内，他能把全厂摆平。 杨东升放下电话，看了一眼油缸厂、轴承厂两位副厂长，见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前天矿山机械厂又找上我们了！” “他们找你们有什么事？” “还是为了他们那个外贸单子！” 矿山机械厂最近接了一个外贸大单，据说价值上亿美元。 这件事影响很大，甚至影响了杨东升的机械厂，单子还没做成，矿山机械厂就已经在谋划，从杨东升的机械厂挖人回去搞挖掘机了。 “他们想买我们的油缸和轴承？” “是！” “他们有现钱吗？” “没有！” “让他们滚！” 两位副厂长不敢这么嚣张，“我们拒绝了，可是他们说，如果我们不同意，他们就去找市领导！” “想找市领导就让他们去找，我们现在是私企，拿钱干活天经地义。我都纳了闷了，他们为什么抓住我们不放？” 世上能生产油缸、轴承的又不止他们自己。 买下油缸厂和轴承厂之前，杨东升做了最坏的打算。 仅南江，能生产合乎规格的油缸、轴承的就有好几家，这里面有国营的，也有民营的。 而且杨东升总觉得这件事里有什么东西不对。 “听说那个外贸单子要的很急，矿山机械厂之前用的油缸和轴承都是由我们配套生产的，再去找别的厂家还要花时间适应！”油缸厂副厂长说。 “矿山机械厂许诺，他们可以让咱们的挖掘机做技术鉴定，而且保证能过！”轴承厂副厂长说。 他们不说技术鉴定还好，一说杨东升更来气，“好啊！先搞黄了我们的技术鉴定，又拿我们本来就能过的鉴定跟我交易！拿我的钱买我的东西，他们打的好算盘！” 两位副厂长你看看，我看看你，不敢再说话。 这时赵主任轻咳了一声，“杨总，这个事我也听说了，现在能创汇的项目无论到哪都是宝，这个单子万一因为咱们黄了，我们可吃罪不起！” 杨东升之前光顾着生气了，赵主任一句话提醒了他，中国的成套采矿设备出口，至少得是十几年之后的事，而且大多还是赔本赚吆喝，瓜州矿山机械厂何德何能，把这个时间提前十几年？这件事不对。 “矿山机械厂最近搞出新产品了？”杨东升问。 “没有，这次出口的还是以前的产品！” “那是他们的产品质量变好了？” “也没有！” …… 杨东升一连问了好几问题，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这些都没有，他们是怎么搞来的这个大单子？” 此时国产的矿山机械装备，连我们自己的矿场都不愿意用，杨东升不信有人专门跑到中国，买中国的矿山机械。 杨东升心里已经有七八成把握，这是一个骗局。 “听说是一个港商在非洲发现一个大矿！非洲那边的工人文化素质低，用不了欧美的设备，咱们的设备虽然落后，但是适合非洲，还便宜！好象市里也帮忙牵了线！” 这样的话，表面上看起来倒也面前能说通，但是港商，非洲，矿…… 杨东升的记忆中，某港那些人除了会搞房地产，然后捂盘惜售，上市圈钱，你有听说他们搞过实业吗？ 非洲那边的工人文化素质低，用不了欧美的设备……骗鬼去吧！ 非洲那边的工人文化素质低，不会去欧美雇人吗？ 看看欧美在非洲的矿场都是怎么生产的！ 这种话也就是骗骗此时的国人。 杨东升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一个骗局？ 但是跟谁说去？ 首先，没人会相信杨东升的话，毕竟杨东升的履历上，他连某港都没去过，此时从上到下，都认为那边是心心念念回归祖国的同胞。 其次，杨东升也不想说，他为什么要帮矿山机械厂，要他们掉坑里，去死好了。 第254章 疗养院 “告诉矿山机械厂的人，没有钱就拿女儿……不是！就拿房产抵债！别告诉我矿山机械厂那么的大厂子，没有多余的房产！提醒他们，我说的债务不仅是这一次的货款，还有过去拖欠的债务，全部都要一次还清！否则我就去市里跟他们打嘴仗，看谁耗得起！” 拿房产抵债这个要求已经有点擦边球了，毕竟土地是国家的，但是杨东升却底气十足，这件事他无论怎么做，都是对的！ 内心深处，杨东升甚至隐隐希望矿山机械厂恼羞成怒之下拒绝他，毕竟他们这次要亏出去的是价值1亿美元的货物，这得是这个年代多少老百姓的血汗钱？ 但是杨东升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矿山机械厂想王八翻身的心理是可以想象的。 矿山机械厂一旦踩进去这个陷阱，离关门也就不远了，杨东升必须想办法尽快把债讨回来！为此杨东升就算化身黄世仁在所不惜！ 矿山机械厂第二天就回复了杨东升——女儿不行，不过他们可以拿矿山机械厂的疗养院抵债。 以矿山机械厂一贯的表现来看，这个反应堪称神速。 “竟然有自己的疗养院！”杨东升感叹矿山机械厂不愧是大企业，够土豪。 瓜州市南城区南部，按照这个年代瓜州人的观念，这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跟此时沪上人看东浦差不多。 这里远离城市经济中心和政治中心不说，土地还多是山和水，因此连人烟都没有多少，交通又不方便，属于不值钱的土地。 但就跟东浦一样，以上的观点只是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局限于目前眼光的看法。 从后世的眼光看，南城区南部这块地要山有山，要湖有湖，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属于稀缺的城市边风景带。 而且瓜州的大中专学校基本上都在这一带。 后世瓜州财政转好之后，在这里的湖边、山中修了几条公路，交通立马好转，到市中心的通勤时间缩短到了半个小时之内，驾车更是只要十几分钟。 风景好，交通又方便，让这里马上就成了瓜州的热点，每平方米房价基本都在1万5以上。 矿山机械厂的疗养院就是位于这么一个地方。 杨东升知道矿山机械厂这么大厂子，疗养院恐怕会不小，但是真正见到之后，还是一下子跟镇住了。 穿过铁门之后，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两颗足有合抱粗的银杏树！ 左手边是办公楼、会议室。 再往里走，路两边是杨树、柳树，虽然年份没有那两颗银杏树久，但是很多树比那两颗银杏还要粗一些！ 此时天气已经渐热，但是进入院子后，登时感觉说不出的阴凉。 除了一进门的那栋楼，疗养院内的设施还有停车场、会议室、餐厅、电影院、医务室、网球场、游泳馆、保龄球馆、健身房、棋牌室、阅览室……甚至还有一个人工湖。 说是疗养院，其实就是一个旅游度假的地方，算是职工的隐性福利之一。 房间既有类似宾馆的标准间，也有数栋独立小楼，据说是高级领导的专属。 关键是面积也够大，占地足有数百亩。 矿山机械厂还真会享受！ “没想到矿山机械厂竟然舍得把这抵给我们！”一起过来的油缸厂副厂长不由感叹说。 “你们来过吗？”杨东升见他说的感慨，看了看旁边的轴承厂副厂长。 “我来过两次！”轴承厂副厂长说。 “很喜欢这里？” “当然！以前我们跟矿山机械厂是合作单位，也有机会过来，但都是趁矿山机械厂不用，不好的季节来的，大家都对矿山机械厂嫉妒的要命！我估计他们轴承厂也一样！”油缸厂副厂长兴奋的道，“以后咱们也能在好季节过来了，是不是，杨总？” “这里有什么好的！”杨东升却不想照搬矿山机械厂的那一套，改革开放后，国企的衰败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学校、医院之类的非核心业务的累赘就是原因之一，“以后咱们公司的福利还是以发钱为主！你们要是想旅游，我给你多放两天假，去华京，还是去沪上，随便你们！你也回你的母校长安交通大学看看，三十多岁的厂一把手，就算你们长安交通大学也没几个吧？总在瓜州窝着算什么！” “真的！”油缸厂这位副厂长到底年轻，听说能去华京、沪上，疗养院在他眼里立刻就成了牛夫人，“也是！现在这地方太破了，您看着草长的！不如推倒了重新建成现代建筑，就跟沪上商场那样的！” 这些房舍清一色的红砖建筑，也许是跟车间用材类似的缘故，现在这个年代的人非常不喜欢这种红砖建筑，再加上多年没有维护，确实显得有些破败，但是杨东升却觉得这种红砖建筑有一股独特的韵味。 今后无论是在网球场的基础上建小高层或者独栋别墅，搞房地产，还是以现有的格局为基础，改成宾馆，都非常合适。 矿山机械厂觉得把这样一块地抵给杨东升，占了便宜，实际上是吃了大亏。今后他们再想找这么好的地都不可能——如果他们能够活到那时候的话。 这个疗养院杨东升要定了！ “去跟矿山机械厂说，我同意了，尽快把手续办下来！” 杨东升要趁矿山机械厂发现一切都是个骗局之前，把生米煮成熟饭。 只是可惜了老百姓的血汗钱，要被这些蠢货拿去糟蹋，还有那个港商，他们有干过好事吗？ 进入6月，杨东升的清淤清工程顺利完成，码头以及各种附属设施的建设也基本进入了尾声。 接下来就是验收，水利，交通，消防……要一个一个的过！ 这是一个伺候爷的活，急不得，估计也要好一番折腾。 与此同时，农忙也到来了，割麦子，插水稻。 按照当初矿场复垦的要求，这一季的庄稼必须得种！ 他们挖走了杨东升的人，却没有挖走杨东升的能力，杨东升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复垦法！ 第255章 亩产创记录 汽车穿行在一片塌陷区中间。 这片土地淹没在水下时间太长了，竟然长出了一片芦苇地，很多水鸟栖息在芦苇丛中，汽车经过，惊起了不少水鸟。 但是这么好的风景在塌陷区是非常稀少的。 驶过这片芦苇丛，面前是一片荒凉的景色。 杂草丛生，路两边被人倾倒了各种垃圾，河面漂着腐坏的枯木、树叶，还有大片的白色塑料袋漂浮在湖面，散发着一股股臭味。 前方出现了一群人，正在地里忙碌。 “停一下！”杨东升冲开车的刘新宇说。 杨东升看到了一个熟人，当初河东一矿的复垦就是这人负责的，没想到被人挖到了这里，此时他遇到了麻烦，几个人围着他，似乎正在吵架。 “下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杨东升冲刘新宇道。 刘新宇跑了一圈回来，“杨总，他们正在抽水，但是抽了两天了，却没见水怎么少！” “呵呵……”杨东升顿时幸灾乐祸。 塌陷区的地下都裂开了，水和水之间经常会通过暗渠相连，你从这边抽了水，很有可能就会通过暗渠流回去，哪是那么容易抽干的？ 他们想完全照搬自己的方法复垦，只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杨东升不再理他们，他还要忙活自己的土地。 杨东升去年通过种植大豆搞到了天然氮肥，今年的小麦长势，比去年明星要好了一大截，杨东升要借此给全市复垦工作定一个调子除了！ 请来了市农科所的专家，还找来了《瓜州日报》、瓜州电视台的记者。 捡长势最好的麦田收割了一片，现场脱粒，现场称重。 经专家检验这片地的亩产达到了600多斤，已经赶上了很多使用化肥的普通农田，创了全市塌陷区复垦小麦亩产的记录。 杨东升给《瓜州日报》、瓜州电视台的记者各塞了一个大红包，他们都表示将会好好报道。 重新调整了土地的成份，那些需要复垦的土地，已经被杨东升腌了将近一个月了，地里的杂草根、虫卵已经全被杀死，该堵的漏洞也被杨东升全堵死了，接下来只要按照正常的耕作程序耕作就行。 除了割麦子之后，再腌一遍土地，杨东升把下面的工作都交给了食品公司的姜经理负责，土地现在全划归到了东升食品公司名下。 杨东升参加了第三次模拟考试，成绩蹿到了年级第5名。 进步不小，但却没有完成之前设定的至少提升30名的计划。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按照杨东升之前的速度，再提升2名，看起来难度不大，但是行百里者半九十！ 整个顺河中学高三年级有应届生七八百人，往届复习生还有数百，总计超过一千名考生，能进入年级前五名的学生，都是前百分之零点五里的。 在顺河中学这样的环境里，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不但是同龄人中最聪明的，也是最有自制力的。 杨东升心情不佳，再次去别人复垦的地方看了看。 那些人终于找到了漏水的原因，把水排到了另外一边，又增加了抽水机，水终于渐渐退了下去。 杨东升倒是不急，这只是开始，难的还在后面！ 杨东升的牙终于是消肿了，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市人民医院口腔科。 医生检查一番，摘下口罩，“有点长偏了，拔的话得受点罪！” 杨东升咬了咬牙，“那就趁没长偏太狠，赶紧拔了吧，以后再发炎，还得难受一回！” 医生闻言也不客气，开始了他的工作。 一会上电钻，一会用凿子，期间杨东升甚至闻到了牙齿被磨焦的气味。 杨东升这时候如果能说话的话，真想问问他，你们牙医是不是都在修车厂练的手艺。 足足用了小半个下午，医生终于把杨东升的智齿碎成了好几块，才拿了出去。 杨东升刚想松口气，医生又说，“你另外一边的智齿也长歪了，最好抽个时间也拔了！” 这些杨东升都忍了，回去的路上，杨东升晕了一路。 本来以为只是晕车，但是回到家之后，这股眩晕感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厉害了。 杨东升躺在床上，只感觉天旋地转，怎么躺都不对。 杨东升有气无力的爬了起来，叫人给他搬了把躺椅，放在屋檐下。 刚躺下，就觉得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蹭到了脚边，杨东升闭着眼睛，看也没看顺手抓起来撸了撸。 小东西很听话，个头也有点小，应该不是黄胖子！ 刚想闭上眼睛眯一会，就见两只大橘一前一后从屋里走出来，并排蹲在杨东升旁边，然后一脸看犯人的表情盯着他。 杨东升一愣，两只猫都在那边，那自己怀里的是什么？ 杨东升往怀里看去，第一眼只看到一双眼珠子，一只黑乎乎家伙跟蝙蝠是的趴在他怀里，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巴掌大的黑猫！ “周影，你什么时候又养了一只猫？” “没有啊！”周影闻声走出来，“哪来的黑猫？” 这只猫还小，毛发还炸着，显得胖乎乎的！ “真可爱！”周影抚摸着黑猫的背。 杨东升是看出来了，只要是猫，在她眼里都很可爱。 “你不会想给它起个名字叫小黑？”杨东升问。 周影瞪了杨东升一眼，“它好象饿了，我去给它弄点吃的！” 周影抱起小黑猫，小家伙却抓着杨东升的衣服，死活不肯松爪。 “你放弃吧，这注定是我的猫！”杨东升说。 周影白了杨东升一眼，回屋弄了点吃的端出来，小黑猫果断放开杨东升，直奔吃的而去。 “这猫是哪来的？”周影拍了拍小黑猫，又给它加了点食物。 “不知道！” 杨东升也觉得奇怪，这么小的猫，肯定跑不远，他们家一边是杨佳运，一边是杨槐，没听说谁家的猫下崽了！ 周影一离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刻出现在小黑猫旁边。 黄胖子围着小黑猫转了两圈，趁正吃饭的小黑猫不注意，直接给了小黑猫一个巴掌，把小黑猫拍的连打了几个滚！ 第256章 恐怕要落空 小黑猫顺势躺下，冲黄胖子露出肚子。 黄胖子还不肯算完，对着小黑猫又抓又咬。 “这只大猫也太凶了！小猫冲它露出肚子，就是投降了！”大舅从屋里走出来，“东升还好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对！” “没什么，晕车的老毛病！” “小黄！”周影把黄胖子拎起来，救下小黑猫，顺手把黄胖子放到杨东升肚子上。 周影把小黑猫捧起来，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又是重新喂食，又是上药，收拾了一番，把猫重新捧了出来。 “你看像不像？”周影捧着小黑猫问杨东升。 “像什么？” “像不像蝙蝠？” “蝙蝠？是有点像！” 小黑猫毛茸茸的黑脸，尖耳朵，还有两颗尖牙从上唇露出来，除了没有翅膀，还真的活像一只大号蝙蝠。 “小黑，你是不是蝙蝠变的？”周影把小黑猫放到地上，她果然给黑猫取名小黑。 “女人都是大猪蹄子，对不对？”杨东升揉着黄胖子的圆脸，忍不住把黄胖子放到地上——不行了，实在太沉，胸口被压的有点喘不过来气。 晚上黄胖子还是死活不让小黑猫进屋，追着小黑猫咬，反正只要他们不注意，黄胖子就逮着小黑猫死命欺负。 第二天，杨东升晕的更加厉害，还发起了烧，并且总觉得恶心。 周影赶紧叫人把杨东升送市人民医院，到医院一检查竟然是感染了，再加上他的耳朵曾经有问题，最终导致膜迷路积水。 医院给重新做了清理，用了药，把炎症消了，烧退了，但是杨东升还是感觉头晕，恶心。 医生说如果再不缓解，就得做迷路切除术或者前庭神经切断术。 杨东升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住院，竟然是拔牙导致的，而且买一送一，可能还得做更大的手术。 虽然医生解释说，迷路切除术就是将前庭、半规管、耳蜗打开，使迷路引流通畅，并同时清除感染病源，防止感染向颅内扩展，而前庭神经切断术…… 听这医生念叨的那后一个名字，杨东升怎么听都感觉像《禁闭岛》里男主角接受的那种手术。 幸好杨东升在市人民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三天之后，病情好转了！ 杨东升的事情很多，一好转就决定尽快出院。 “杨总，实在对不住！”院长亲自把杨东升送出门。 拔牙导致这么严重的症状，无论是杨东升自己的实力，还是他背后那些人，一旦真的追究起来，他这个院长的位子可就悬了。 “没事！”杨东升摆了摆手。 这件事说起来主要还是他自己的耳朵有问题，要是耳朵没病，哪用得着受这番罪！ 这几天觉也睡不好，书也看不进去，临近高考，学校里肯定是分秒必争的复习，本来成绩再提高2名就很难，现在怕是跟人家拉的更远了，早知道就高考过后再去拔牙了。 “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严格处理！”院长拍着胸口保证。 丁武和刘新宇一左一右架着杨东升去停车场取车，这时候两个人的对话引起了杨东升的注意。 说话的两人一个是名小护士，另一个是上了岁数的老头，看样子是看停车场的。 “大爷，猫还没找到吗？” “没有！那么漂亮的小黑猫，肯定是被人家抱走了！希望抱走它的是个好人家，能好好养它！” “您放心，我再给你找一个！” …… 杨东升看了一眼周影，周影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回到家，一进门就见黄胖子搂着小黑猫，正在给它舔毛。 杨东升抓起小黑猫，也不知道这小东西是怎么钻进自己车里，又一路从瓜州市区坚持到顺河的，反正车厢里当时肯定没看到它。 黄胖子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东升。 杨东升把小黑猫放回地上，黄胖子立刻搂住小黑猫，又开始舔毛！这样子也没法给人家送回去了！ “这才几天时间，怎么变这么好了？”周影换了一双舒服的鞋出来。 “黑猫是只小女猫！”大舅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外甥女。 这人啊，也跟猫一样！ 自己的外甥女虽然漂亮，但是能漂亮多少年？早晚会出现比她更漂亮的。 杨东升抓住黄胖子的肚子揉了揉，手感不错！ 黄胖子很快就被揉烦了，直接给了杨东升一巴掌！ 杨东升抬起头，“大舅，您有什么事吗？” “东升，你说那些跟你一样复垦的，他们最近好象都停工了！” “是吗？”杨东升一愣，“丁武，准备车，我们出去一趟！” 地里的庄稼基本已经收割收毕，有些勤劳的农户，甚至种上了下一季的庄稼，地里已经是一片绿油油的水稻，更多的人则正在忙着耕种！ 但是进入塌陷区之后，立刻出现了另外一副景象。 一路走过来，一片荒凉，连先前几个复垦的都停工了，那些没有动作的，更是一点没动。 再次来到杨东升上次见到熟人的地方，他们已经把水抽干了，这里好歹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干活。 “下去问问！”杨东升给丁武打了个眼色。 丁武下去转了一圈，打开车门，重新坐回车上，“他们没停工，但是明显在应付，听说有人吩咐他们只要种上就行，活不活的无所谓！” “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杨东升的心情迅速向另一方面跌落，这是一个不好的迹象。 所谓法不责众，违法的人一旦多了，就不好办了！ 何况这次违反规定的人全都是瓜州有头有脸的，哪一个背后没有些根底？这些人加一块是一股庞大的势力，市里还会动真格的吗？ 一旦和稀泥了事，杨东升之前的计划，恐怕就要完全落空！ “找个地方，我要打个电话！” “这里离二矿很快，要不二矿？”丁武建议道。 “行！” 东升二矿的水已经抽干净，目前正在加固巷道，检修电气设备！ 还没走近，就见今天的气氛不对，路两边停着警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第257章 骗子上门 “矿上出事了？” “我去看一下！”丁武下了车。 不多大会，丁武陪着另外一个人过来。 此人是主持东升二矿修复工作的，他满头大汗，见到杨东升连忙解释，“杨总，出事的不是咱们矿上，是隔壁的劳改队！” 劳改队本来想转行搞机械制造，但是由于后期资金不够，没有做到完全转型，部分人员只能转做设备要求更简单的小五金。 小五金加工经常产生些铁片、铁丝，于是就人竟然趁管教不注意，使用这些边角料和机床，做出了刀子、坠子等凶器，并于今天上午使用这些凶器进行了一场斗殴。 虽然斗殴很快就被赶来的武警压了下去，但是造成的伤害非常严重。 这些人也许是压抑太久了，下手非常狠毒，短短几分钟的冲突，就造成多人被送医，其中一人甚至危及生命。 此时劳改支队内正在进行大排查，彻底搜查藏匿的凶器。 杨东升听到“危机生命”几个词，眉毛忍不住抽了抽。 进入东升二矿，杨东升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出去，眉头越皱越紧。 情况非常不好！ 挂下电话，杨东升沉思了一阵，给食品公司姜经理打了过去。 不管事情向哪个方向发展，越是在这种情形下，杨东升越是要做好复垦，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放下电话，刚想走，忽然腰里的bp机响了，是油缸厂副厂长发过来的，杨东升只看了一眼，就马上抓起了电话。 “怎么回事，谁把他请来的？”杨东升气急败坏的问。 “没有人请！是市里的人陪着那个港商过来的，一张嘴就要500万美元的液压产品！他还看上了咱们刚做出来的液压单体，现在就要把所有的产品打包拉走，一分钱都不付！” “告诉他，想买咱们的产品，付现钱！” “我说了，可是陪着来的人要我们接下这个单子，说外汇紧缺，市里可以为港商的信誉做担保！” “市里现在就已经把全年的预算花光了，他们做个屁的担保！”杨东升气的大骂。 “杨总，那我该怎么办？他们还在厂里，我是借口上厕所，偷跑出来给您打电话的！” “你告诉他们，这是一笔大生意，我要亲自感谢这位港商，想办法拖住他们！” 杨东升挂下电话心说，玛德，这个骗子的胃口还真大，骗了矿山机械厂1亿美元的产品还不肯算完，还要从他这里再骗500万美元！ 杨东升的车驶进油缸厂，就见办公楼旁边停了一辆高级进口轿车，可是人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正想找人，只见不远处的车间区走出来了一群人。 当中三人一个是油缸厂副厂长，他正在给人做讲解，另外两个人一个五十岁上下，长得很黑很瘦，一双绿豆似的小眼睛，滴溜溜转，虽然也穿着西装，但是看起来像个穿了西装的大马猴似的。 另外一个四十岁上下，带着金丝边眼睛，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长得倒是挺有欺骗性。 见到杨东升，油缸厂副厂长一路小跑过来，“杨总，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港商王先生！” 杨东升果断向戴金丝眼镜的伸出手，“你好，王先生！” “杨总，您认错了！”金丝眼镜连忙摆手，用流利的普通话说，“我是市政府外事办公室的，这位才是爱国港商王先生！” “啊……”杨东升一愣，看向那长得跟大马猴似的家伙，你这骗子长得也忒不合格了！ “杨老板生的好靓仔啊，不演电影真可惜了！更难得年纪轻轻就经营这么大的工厂！我姓王，英文名字乔治，叫我乔治即可！”大马猴冲杨东升伸出手。 “你好，王先生！”杨东升才不想跟这骗子扯上关系，跟大马猴握了握手，这人的手竟然比杨东升的还粗。 见杨东升在打量他，大马猴主动解释，“我海做矿业的！风吹日晒，还要翻山越岭，自然赶不上你们做工厂的面色好！” “王先生有所不知，杨总的主业其实也是矿业！”金丝眼镜趁机介绍。 “系咩？原来同行呀！”大马猴的眼睛忽然缩了缩。 “是啊，好巧！听说王先生是非洲的大矿主，搞什么矿的？”杨东升冷笑一声。 大马猴看了金丝眼镜一眼，“杨老板对我好大敌意……” “咳咳咳！”金丝眼镜咳嗽了一声，“杨总，王先生是著名爱国港商！此次事关全市招商引资的大局，付款事宜由市里作保，矿山机械厂、鼓风机厂、防爆变压器厂、开关厂、防爆控制箱厂那里都是这么做的，不止你一家！” 金丝眼镜知道杨东升背景不差，生怕杨东升不同意，恶了人家港商。 杨东升冷冷的看了金丝眼镜一眼，你他么的这狗当的还真尽责！ “王先生别误会！我只是想说你能不能多采购点，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厂里设备都老旧了，想更新设备，但是苦于没有门路，更没有外汇！” 大马猴两只绿豆似的眼睛登时闪过了一丝精芒，“冇问题！为同胞解决难题绝不推辞！我长年跑欧洲、日本，无论你要什么样的机床，我都可以给你弄来！只是价格方面……你应该明白吧？” 大马猴一副你懂的表情。 有钱能使鬼推磨，苏联八十年代尚且能从日本买到五轴联动数控机床，后世我们国家的军工企业里，从欧洲买来的机床就更多了！ “我明白！”杨东升转脸看了一眼油缸厂副厂长，“有没有安静的房间？我想跟王先生单独聊一聊！” “去我的办公室吧！”副厂长道。 “可以吗？”杨东升看了一眼金丝眼镜。 金丝眼镜点点头，这位还是很上道的，市里的目标是外汇，厂家趁机捞点小便宜是无伤大雅的，之前几家厂里都是这样。 副厂长叫人上了茶。 “你陪市里的领导出去走走！”杨东升冲副厂长道。 两人出去，杨东升拴上门，通过门缝向外看了一眼。 转过脸，只见大马猴已经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喝茶！ 第258章 替你爸爸教育你 “王先生，现在没有别人，我们就当面锣对面鼓的讲清楚吧！”既然对上讲不通，杨东升就只能选择跟这货摊牌了。 “杨老板，王先生，这样叫太生分啦！我这个人一向是先交朋友，再做生意！好朋友什么都好讲！我痴长你几岁，我叫你升仔！我的朋友都叫我乔治，或者乔治·王！”大马猴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副不叫就是不给我面子的架势， “如你所愿，乔治·王！”杨东升冷笑一声。 还乔治王，取这名字，你英国主子如果知道是什么意思，怕是第一个就要抽你的脸。 “既然大家都系朋友，就好办啦！升仔想要何种机器尽管提！无论系美国的、日本的，还系欧洲的，我乔治·王就算上天入地，也给你弄来！”乔治·王拍着胸口保证。 “不用上天入地，来个七八台五轴联动数控机床就行！”杨东升顺着他的话胡扯。 “冇问题！不过有嗰句讲嗰句！价钱方面你知了！”乔治·王冲杨东升眨了眨眼。 “我知，我当然知道！”杨东升咬了咬牙。 杨东升向外扫了一眼，他临时改变了计划，以这货的无耻程度，私下摊牌，反而可能被他倒打一耙。 如果想绝了这笔生意，杨东升只能做的更绝一些！ 杨东升向后退了两步！ “你想做咩？”乔治·王察觉有些不对。 杨东升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一个助跑，上去就是一脚。 乔治·王连人带椅子直接被踹的向后倒掀过去。 砰的一声，乔治·王后脑撞在了地上，手里的茶杯也摔的粉碎。 乔治·王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后脑想站起来！ 杨东升上去又是一拳！玛德，跑来骗我的钱！ “啊！” “我草！”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传来，不同的地方在于乔治·王是被打的，杨东升是打人的时候，手被硌的。 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门旁摆着脸盆架，盆架上搭着一条毛巾。 杨东升抓过毛巾，一边往手上缠一边喊，“你他么的的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伟人是我最敬佩的人，你再诽谤一句试试！” “冚家铲，你敢屈我！”乔治·王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娶你？你他么想的倒美！我是替你爸爸教育你，既然他管不好你这张臭嘴，我替他管！”杨东升一把抓住乔治·王的衣服领子，把他提了起来。 乔治·王想躲，但是他没有杨东升力气大。 杨东升用包着毛巾的右手，上前又是一拳，“去尼玛的！” “砰！”乔治·王鼻血长流，整个人向一边倒伏而去。 杨东升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自己年轻力壮，还修理不了一个老汉？ “出什么事了？王先生，杨总，你们还好吧？”外面终于发现了里面的动静，传来砰砰的拍门声。 杨东升指着乔治·王，“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杨东升正要去开门。 “叼你老母！”乔治·王一个翻身，爬起来，抱住杨东升的腰，一把推了出去。 杨东升被推的险些被摔了个跟头，他发现自己小看了这孙子，这货远比他想象的要禁打，真的跟一只大马猴似的！ “开门，开门！”外面这才发现里面已经打起来了。 杨东升此时就算想去开门也分不出身，乔治·王抱住他的腰，一时挣脱不开。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见对面就是一张桌子。 杨东升一沉腰，将乔治·王整个抱了起来，冲着对面的桌子角直接就撞了过去。 砰一声，乔治·王捂着腰一阵惨嚎，手不自觉就放开了杨东升。 此时办公室的门也被人撞开，众人看到室内的状况，都傻了。 “冚家铲！”乔治·王伸手哆哆嗦嗦指着杨东升。 杨东升理都没理他，就他这小样！ 丁武却担心乔治·王伤了杨东升，抓住乔治·王的胳膊一扭，顺势把他整个压在了地上。 “放开，放开！”金丝眼镜疯了似的把丁武推开，扶起乔治·王，铁青着脸看向杨东升，“杨总，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敢问我怎么回事？”杨东升以更嚣张的态度回了过去，“你介绍来的是什么人？我好好的跟他谈生意，他倒好，在我面前诽谤起伟人！” “这……”金丝眼镜脸色由青转白，又从白转红，半晌只能憋了一句，“那也不能打人！” “我这辈子最敬佩的就是伟人，打他都算轻的！”杨东升看向金丝眼镜，“你认为不该打吗？” “这个……”金丝眼镜脸憋的通红。 市里好不容易请来的港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算偶尔有出格的事，也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事不能拿到明面上。 他要是敢说不该打，杨东升这就敢带着他找领导评理去。 “叼你老母！你屈我，砌我生猪肉！”乔治·王指着杨东升大骂。 “什么生猪肉？”金丝眼镜愣了。 “生猪肉就系生猪肉……”这些天乔治·王就是凭着这嘴方言高人一等。 但是瓜州人哪知道生猪肉在他们方言里的内涵？金丝眼镜抓着脑袋，难道这位王先生不但是港商，还是个少数民族？ 乔治·王又急又气，想了半天，才把合适的词，用带着浓重方言的普通话说出来，“他诬陷我！” “杨总！”金丝眼镜有看向杨东升。 “我诬陷他？我今天跟他才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诬陷他？”杨东升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受了更大的冤屈的模样，“我想给我的油缸厂、轴承厂更新设备，我求着他还来不及！我一听说他来了，就把手头的东西全丢下，赶了过来！我跑了几十公里的路，难道就是专门为了诬陷他？” 杨东升是完完全全的扯谎！ 但是见多了后世媒体指鹿为马的能力，杨东升知道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说真话就是没有人信，说假话，偏偏有一堆人信！ 只要接下来，杨东升能让事情的发展符合受众的预期！ “这个……”金丝眼镜一下子愣了，不知道相信谁好。 第259章 “好胆！”乔治·王在旁边早已经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些天，他到哪里不是被人当上宾奉着，大把的好处直接送到他口袋里，何曾想过有人敢阴他。 更让他生气的是金丝眼镜听了杨东升的话，竟然犹豫了起来！ 乔治·王指着金丝眼镜的鼻子，唾沫星子直接喷到他脸上，“你正废柴！还不叫差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杨东升转脸看了一样金丝眼镜——听到没有？人家叫你废柴！ 不像“生猪肉”，“废柴”这个词的深层内涵，在南、北都是一样的，正因为此金丝眼镜才明白这其中的羞辱有多狠。 “……”金丝眼镜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他在瓜州大小也是个领导，这些天被人呼来唤去当狗使唤也罢了，还要被当众骂，真把他当狗了？ 其实他们这些人也是活该，乔治·王成这样，还不都是他们这些人惯的？ “扑街仔！”乔治·王还没有察觉金丝眼镜的变化，他手指杨东升，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你死梗啦！你们波士都要听我的，我马上叫他们封你的厂，抄你的家，枪毙你，再把你的女人……” 听着这些话，就知道这货把瓜州想象成了什么样。 虽然事情的进展比杨东升想象的还要顺利，甚至没用杨东升引导，这货自己就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但是听着这些话犹如喷粪似的蹿出来，杨东升仍然忍不住愤怒。 “去尼玛的！”杨东升上前就要打。 金丝眼镜拦在了杨东升面前！ 杨东升冷冷的看向金丝眼镜，“你也认同他的话吗？” 金丝眼镜的脸色极为难看，“王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过去这段时间，我们只是尽可能向你提供便利，你没有权利指挥任何人！” “你好！好……”乔治·王却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见金丝眼镜不但没按照他说的做，还警告他！气的手都哆嗦了！ “我马上让你们波士撤你的职！”乔治·王用手直指金丝眼镜，还觉得不过瘾，又指向杨东升，手指就差戳到杨东升脸上，“还有你……” 杨东升看着面前晃来晃去的手指，想也不想一把攥住那根手指，使劲一拧！ “啊——！”乔治·王发出一阵惨嚎，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杨总，杨总，冷静……”金丝眼镜扑上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杨东升拉开。 乔治·王退后几步，换用另外一只手指向杨东升，但是却不敢像刚才一样，直戳到杨东升面前，“你死梗啦！买棺材唔知埞……” 杨东升一跺脚，乔治·王吓得屁滚尿流，夺路而逃。 “杨总，这件事我必须如实向上汇报！”金丝眼镜走到杨东升身边。 虽然刚才杨东升也替他出了口恶气，但是这么大的事，不是他能盖住的！ 他能如实汇报，已经是难得了！ “行，你如实汇报，我等着领导处分！” 这件事杨东升不怕闹大。 但是事情偏偏就不让杨东升如意，杨东升在家等了两天，上面完全没有动静。 倒是隔了几天，把杨东升的码头验收工作给停了。 杨东升知道这不是瓜州市里不愿意处分他，怕是乔治·王在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冷静下来的他知道，闹大了对他也没有好处。 杨东升听说乔治·王下面又去了水泵厂、阀门厂、仪表厂、光学仪器厂、耐火材料厂、电机厂…… 杨东升越听越是心惊。 本来瓜州的工业企业就生存困难，这一波之后，瓜州还有多少工业企业能活下来？ 天气越来越热，三只猫都赖在屋里不肯出去。 狗子们一天要喝好几大盆水！ 高考安排在7月，对考生来说，绝对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考验。 杨东升去领准考证的时候，往教室里看了一眼，一个教室总计就两台吊扇，呼呼的吹着风，一点也不凉，学生门热的汗流浃背，根本学不下去！ 想想自己前世也是其中一员，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这倒是给了杨东升追赶的机会，他每天吹着空调，可以安心学习。 杨东升把最后这点时间主要投入到两门科目中，一门数学，这是前世他最擅长的科目；还有一门英语，这是前世他拉分最严重的科目。 最后还不忘把语文老师请去，对作文进行专项辅导！ 就在高考前两天，镇里把杨东升叫了过去！ 杨东升一进赵书记办公室，就见大王庄的王支书两只眼睛通红，跟兔子似的死死的盯着他。 “王支书？” “杨东升，你把我们的矿弄哪去了？”王支书直接冲到杨东升面前。 “什么弄哪去了？” “我们大王庄的矿没了，肯定是被你用邪术弄走了！” 杨东升心说，我草，竟然被你说中了！ “够了！”赵书记实在看不下去了，“王支书，听听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话！” 王支书气呼呼的坐下！ 杨东升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这是在给我演双簧吗？ 赵书记转向杨东升，“杨总，大王庄之前做的确实不对，但是发展经济全镇要一盘棋，镇里做个调停，你继续承包大王庄矿怎么样？” 杨东升斜了王支书一样，“赵书记，他们都把我当成怪物了，您叫我怎么继续承包大王庄矿？” 见赵书记还有说话，杨东升抢先截住他，“赵书记，不要这么急着站队，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 杨东升直接摔门而去，这些人还真会见风使舵，他这边稍显弱势，这些狼就扑上来了。 高考终于到了！ 第260章 被现实毒打 杨东升的考场在县中心中学，前世杨东升也在这参加的高考，不知道这算不算福地。 杨东升没有跟其他学生一样，住中心中学的宿舍，他提前定了宾馆。 县城条件最好的宾馆是县里的招待所，有关系的学生家长都把孩子带到了那。 这对杨东升来说原本也不难，不过现在杨东升处境不好，还是不要去试那个人情冷暖的好。 万一碰到个势利眼，一阵冷言冷语，扭回头发现杨东升又翻了身，你叫人家再跟你相处？ 别人低头，人家心里不舒服；杨东升跑去低头，他自己心里也过不了那一关！ 所以除了主动联系他的赵书记，这些老关系，杨东升最近一个都没主动联系！ 杨东升自己找的宾馆虽然不高级，但是有空调，吃的也挺可口，关键是离县中心中学近，几乎就是门对门。 除了杨东升，宾馆里还住了好几个家境比较好的学生。 家长们自觉的守在宾馆门口，连过往的汽车鸣一下喇叭，都要过去跟人家理论一番！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离炼焦厂有点近，空气不太好，炼焦厂的大烟囱看起来就跟悬在头顶似的。 没办法，县中心中学本身离炼焦厂就比较近，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做的决策，竟然把炼焦厂这种重污染企业跟中学建在一起，这不是害人吗？ 凌晨时候下了一场大雨，天气格外凉爽，空气也变好了。 跟历年高考一样，第一门是语文。 拿到试卷，杨东升先看了一眼作文题。 语文老师没有完全蒙对，他只是把作文的大体意思给蒙出来了！不过这已经是很大的优势了！ 杨东升做其他题的时候，边做题边在心里琢磨，等做完其他题，杨东升用自己最好的字，把作文抄了一遍。 中午时候，杨东升从其他家长那里听说，县招待所离中心中学比较远，住在招待所的考生紧赶慢赶，还是有好几个考生没赶上考试。 几个家长说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吃过午饭，太阳完全露了出来，室外登时跟蒸笼一样！ 第二场考数学，这个年代虽然还没有那位“数学帝”，但是苏省数学命题组何曾缺过狠人？ 杨东升发现自己有进步，数学大题来得及做了，并且把第一道大题做完了。 时间还剩最后5分钟，杨东升匆匆看了一遍剩下的大题，把自己能想到的步骤，尽可能的写了上去。 第二天继续烤…… 经过这几天的考试，杨东升自我感觉考的还不错，完全发挥出了自己水平，至于结果怎么样，就不是杨东升能做主的了。 眼看到了最后一门考试，杨东升正在做题，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起初杨东升还以为时间到了，杨东升心里一紧，他还有小半个试卷没做完呢！ 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有不少，顺着众人的目光一看，才发现出了什么问题。 只见旁边的炼焦厂冒出了大片的浓烟，直冲学校而来。 杨东升有点发呆，前世没见过这一出！ “大家不要喧哗，继续考试！” 为防止浓烟灌进教室，监考老师急忙关上门窗，也是一脸惶恐的看向外面。 很快警笛声响成一片。 好在只是炼焦厂，不是农药厂，否则杨东升这一门不考了，也得撒丫子跑路！ 杨东升努力稳定心神，做完试卷，交卷。 此时整个校园里已经是一片浓烟。 也没功夫管炼焦厂到底出了什么事，杨东升到宾馆结完账，收拾东西，直接走人！ 坐在回家的车上，杨东升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杨东升已经好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回到家更是直接睡了个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周影把他叫醒说，综合办公室的赵主任已经等他半天了！ “赵主任，发生什么事了？” 赵主任此时就跟一只霜打的茄子似的，他最近被现实毒打了。 赵主任早几天就想过来找他，但是这些天杨东升不是闷在家学习，就是参加考试，下面也知道杨东升正在准备高考，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也不敢来打扰他。 今天听说杨东升考试结束，赵主任就再也忍不住了。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前不久，杨东升发现有人砸玻璃说起，赵主任当时制定了一个评先进的方法。 起初效果还不错，但是时间一长，有些村一看，凭什么人家拿的多，自己拿的少？你一个玻璃制品厂凭什么给我们村里打分，他们跑去闹。 赵主任自然不肯退让，这些人回到村里，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根本就不管砸玻璃的事了，甚至还鼓励村里去砸。 尤其是这几天，学校陆续放暑假后，那些精力旺盛的孩子直接把砸玻璃变成了一种竞赛，一辆车过去噼里啪啦一阵乱想，看谁砸的多，看谁砸的响！ 这种情况是赵主任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以前他在体制内的时候，即便政策上有些疏漏，也没人敢跟他耍花花肠子。 “杨总，这件事我办砸了！”赵主任低着头。 “没事，你也是想做事！” “可是接下来怎么办？您得拿个主意！” “你去好运来给我定个包间，我准备情人吃饭！你去把这些人请过来……”杨东升凑到赵主任耳边一阵嘀咕。 “好，我这就去办！”赵主任匆匆而去。 这位赵主任虽然到了杨东升手下工作，但是总显得不服气，能让他低头，杨东升觉得这钱花的值了。 晚上杨马街好运来大酒店，一个包间显得异常喧闹。 今天的包间里来了十几个年轻人，光着膀子吆五喝六，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这些人全是各个村村支书、村委会主任的子侄。 杨东升今天却有点来晚了，他刚刚给自己估完分，别的都好说，像作文能得多少分，最后那几道大题能给多少分，杨东升心里没底。 “抱歉，我来晚了！”杨东升一进门就说。 “没关系！咱们顺河的规矩，晚一分钟罚一碗，你喝吧！” 说话就有人摆出一溜大碗，开始倒酒。 第261章 二世祖们 桌子上足足摆了十几个碗，每一个碗都有海碗那么大。 上一次有人给杨东升演这么一出，还是杨庄前首富杨山在的时候。 当时杨山跟杨东升是对头，两人互相下黑手，可就算那样杨山也只敢给杨东升摆了三只碗，为的是削一下杨东升的面子。 这些二世祖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们竟然比杨山还多摆了好几倍。 杨东升冷冷的看着他们，直到他们把十几个大碗倒满。 “呸！”一个二十多岁中二气十足的青年端起一个碗酒，往里面吐了口唾沫，送到杨东升面前，看他那股狠劲，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会把酒碗，直接塞进杨东升嘴里，“喝了咱们就是朋友！” 杨东升认识他，这货是袁家村村支书袁老六的儿子，已经被枪毙了的袁行彪的堂兄弟，当年在杨佳运跟袁蕊的婚礼上，跟杨东升起过冲突。 “怎么，不给面子？” “不给面子我们就走，砸玻璃的事，让他自己去摆平！” 见杨东升不接酒碗，其他人叫嚣起来。 杨东升接过碗。 “这才对嘛！” “哈哈哈……”二世祖们放肆的大笑。 下一秒，杨东升直接把一碗酒当头浇到袁老六儿子的头上。 “我草！”袁老六的儿子大怒，挽起袖子这就要动手。 刘新宇一个反剪，直接将袁老六的儿子按在墙上。 “啪！”杨东升直接就酒碗摔在地上，“是不是觉得我你们今天给你们脸了？没错！老子今天确实给你们脸了！既然老子给你们脸，你们他么的就该给老子接着！回去问问你们的狗屁爹，他们敢跟老子摆谱吗？” “杨东升，你他么的装什么大头蒜，谁不知道你已经失势了！你的后台已经倒了，码头都停了，现在连赵书记都不愿意……”袁老六的儿子还要叫嚣，刘新宇一用力，袁老六的儿子发出一声惨叫，“啊！” 杨东升走过去拍了拍袁老六儿子的脸，“老子倒台没倒台，我不知道！不过你爹的台是肯定要倒了，回去告诉你爹！你们袁家村那30个在矿场工作的名额，被你一碗酒全部浇没了！” 这些二世祖们此时感觉脑子有点蒙，以他们的人生阅历，实在看不出杨东升到底是外强中干，还是真的有底气。 杨东升转脸看向他们，“你们他么的还愣着干什么，真等老子请你们吃饭？” 二世祖们顿时作鸟兽散。 他们也就这点出息。 杨东升没想到就这么一点屁事，竟然衍生出这么多破事来！ 这时一个人偷偷走了过来，偷偷看着杨东升的脸色，冲杨东升道，“东升，我刚才可没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宝。 “我知道！”杨东升看了杨宝一眼，“回去跟五叔说，最近会发生很多大事，让他别跟着人家起哄！” “我知道！”杨宝眼里一喜，仿佛真知道了什么大事一样。 杨宝转身刚要走，杨东升又把他叫住了。 “东升，你还有什么事？” “这件事目前还是秘密，别跟那些人傻子说！” “我知道！”杨宝跑出去。 杨东升打赌杨宝肯定会把这件事，跟他那些狐朋狗友说。 那些二世祖们肯定会告诉他们的爹，到不了明天，这件事镇里就会知道。 正常情况下，在事情没有进一步明朗之前，这些人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也算能为杨东升再争取一点时间了。 回到家，杨东升马上把杨槐、杨佳运、赵主任一起叫了过来。 首先通报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承认他把事情搞砸了。 然后叫杨槐把袁家村30个人全部开除。 “杨槐，你再帮我做一件事，把袁老六出卖了袁家兄弟的事放出去！” 没有那些名额，又被村里人知道他出卖了自己的亲侄子，袁老六在袁家村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杨总，砸玻璃的事怎么办？”赵主任问。 “要我说还是组织个护路队吧！”杨佳运再次搬出了他之前的建议。 “想的美！”杨东升瞪了杨佳运一眼，他还不知道杨佳运那点小心思！ 杨东升看向赵主任，“赵主任，这件事还是你来办！你把咱们镇从玻璃制品厂出来那条路，按照具体情况分一下段，原则就是砸的轻的路段，每一段的距离长一些；砸的狠的路段，每一段的距离短一些。分好之后，把这些路段路对外招标，我就不信，有钱赚的事，没人愿意干！” “我这次一定把事情办好！”赵主任忙表态。 把三人送走，杨东升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话说这些破事什么时候能过去？也不知道其他区县的情况怎么样，事情有没有传到他们那里去。 杨东升忍不住拿起电话，拨打了一半，又强行把电话挂上。 “玛德！” 高考结束几天之后，就要填报志愿。 杨东升去学校领了两个本本回来，一个是各个大学各专业的代码，另一个是去年各大学在苏省的录取人数、最低录取分数线、以及最高录取分数线。 这个年代的高考填志愿填报堪称玄幻。 不仅是因为先填志愿，再出分数，还没有平行志愿。 任何一个步骤出错，都会悔恨终生！ 坊间关于高考志愿填报有很多传说。 比如某某某填报志愿的时候，开玩笑似的填了华清，结果正赶上那一年大家都不敢填华清，结果他竟然上了华清。 还有某某某考的一般，上的大学也一般，结果上大学后第二年学校合并，他们学校一下成了全国最牛的大学之一。 不过填错志愿的问题对杨东升来说根本不存在，杨东升的矿场都在瓜州，他根本就离不开瓜州。 瓜州最好的学校就是地矿大学，他们的采矿类专业就是全国第一。 看起来很牛，但是由于采矿工作非常艰苦，地方又普遍不好，报考的人不多，在扩招之前，基本就是压一本线录取。 杨东升拿着本本回到家，就见两个人正在等他，一个是许久未见的三姐夫的表弟，另一个不认识。 第262章 风向变了 “海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杨东升边说边在心里骂，根据过往的经验，这货一上门，基本就没有好事！ “东升，你这是嫌弃我来的少啊！”阿海的气质变化了不小，整个人显得更自信了，说话也敢大声了，只见他脸色随即一黯，“不是我不想来！我岳父去了，留下了一滩子生意，我最近好不容易才理顺。” “节哀！”杨东升心说，演的真特么的好。 这长相，这演技，不去参加快男，真是可惜了！ 一阵感慨之后，阿海这才像想起另外一个人似的说，“东升，鲁总是我生意上的朋友，今天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能帮什么忙？”杨东升心说，尼玛，果然是无事不登门，登门没好事！ “杨总就别客气了，谁不知道你是我们瓜州塌陷区复垦方面的大能！”叫鲁总的那人忙向杨东升伸出手。 “复垦？鲁总承包了塌陷区？”杨东升一愣，这群家伙不是停下了复垦工作吗？怎么又忽然关心起复垦了？ 杨东升忽然心里一动，情况可能又变！ “不是承包了塌陷区，我跟杨总一样承包了一个煤矿！杨总能不能传授一下复垦的技巧？”鲁总一脸恳求的看着杨东升。 “没问题！”杨东升拍着胸口，“复垦说穿了，其实就是一点，要舍得投入！” “要投入多少？”鲁总一脸紧张的问。 “这个不好说，每一个塌陷区的具体情况都不一样！” “杨总能跟我去看看吗？” “可以！” 杨东升跟着鲁总一起来到他承包的煤矿。 这对矿井位于瓜州下面的另外一个县区，当初对外承包的时候，杨东升没去过，无怨的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放眼望去，只见这片塌陷区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足足有几百号人挥舞着铁锹正在打田埂。 “拿个铁锹过来！”杨东升喊。 杨东升亲自动手，在不同的地方挖了几个坑。 每挖一个坑，都要抓出一把土，装模作样的闻一闻，只是这些土看起来有点恶心，没有再尝。 “杨总，怎么样？”鲁总显得有些焦急。 杨东升面色凝重，“情况不太好！根据我的经验，这些地要复垦，每亩至少要投入4000块！以后每年还得投入400，才能保持！” “4000！”鲁总的脸色都绿了，半晌才说了句，“那……麻烦杨总了！” 他承包的这个矿井，有数个塌陷区，总塌陷面积足有2万多亩，每亩4000块钱以上的复垦费用，一次性总计就需要投入将近1个亿，之后要保持每年还要再投入1000万，他承包的那个矿也挣不了那么多，何况每年还有承包费！ “谢谢杨总！”鲁总把杨东升送上车。 “鲁总也复垦得尽快，再过一段时间雨水更大了，复垦的难度就更大了！” 杨东升好一顿忽悠，上了车，“去其他几个塌陷区转转！” 汽车一路驶来，只见原本已经停下的塌陷区，几乎一夜之间全部都重新开始了复垦。 这时候就算傻的也看得出，风向变了！ 回到家只见周影提着一个水果篮，正要出去。 “你回来的正好，跟我一起去看看秀姐！”周影说。 “谁是秀姐？” “你这人！”周影横了杨东升一眼，“上次还说要请人家男人喝酒，现在就忘了？” “原来是她！”杨东升脑子出现了那个现役军人和他媳妇的模样，“她怎么了，生病了？” “她男人上一次不是走的挺急的吗？前一段时间，你正忙着高考的时候得到的信，她男人回去没多久就牺牲了！秀姐这两天忙完了丧事，刚回来，我想去看看她！” “啊？牺牲了！人就这么……没了？”杨东升一愣，没想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随即又相到自己可是在他身上下了注的，这下子什么血本无归了！随即又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人家连命都没了，自己还想能不能回本！ “你在想什么呢？”周影用胳膊顶了顶杨东升。 “没什么！”杨东升看了看果篮，“人家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你光拎这么一个果篮像什么话？” “还用你说？”周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丁武，开车！” 汽车在一个小店门口停下，一个妇女正弓着腰在打扫卫生，看样子小店已经歇业了好一段时间了。 直到妇女转过头，杨东升才确定了妇女的身份，登时心里说了一句，“哎呦，我的天！” 只见妇女不但腰弯了，头发也变色了，灰蒙蒙的，好象洒了一层面粉。 要知道，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杨东升看她的模样顶多才30岁！ 根据杨东升的经验，农村人普遍显老，她甚至可能还不到30岁！ “杨老板，小影妹子！”妇女忙放下手里的扫帚，手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搬了两条板凳，用袖子抹了抹，“快坐！” “不坐了！”杨东升摆了摆手，“嫂子，实在对不住，我是刚刚才得到消息！” “没事，小影妹子都跟俺说了，你在准备考大学，不能分心！” “嫂子，家里都还好吗？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没啥困难了，部队上专门来了人，把困难都给俺解决了！就是……”妇女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小店，又看向杨东升，“俺下个月是不是该把房子退给你了？” 杨东升被这一句话说的，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嫂子，你这是骂我！” “秀姐，你别听他们胡说！”周影气的脸都白了。 杨东升这才明白，是有人在背后败坏他的名声，乱嚼舌根。 “嫂子，你好好的在这开店，只要这的房产一天还是我杨东升的，就没有人会赶你！既然部队上把大问题都解决，别的忙我也忙不了，以后你这里的房租减半！” “不不不！俺知道，你这里的人流大，地势好，矿工又有钱，尤其是临街的房子，人家想租都租不到！”妇女连忙摆手。 第263章 见风使舵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老实人总是老实的让人感觉那么辛酸？奸诈的人又奸诈的让你恨不得掐死他？ 杨东升看了看周影，“以后咱们就立个规矩，凡是烈士家属到咱们这租房，无论是做生意用，还是自住，租金一律减半！你看怎么样？” “我看挺好的！”周影连忙回答。 两人一唱一和，这才终于安抚住妇女。 回到家，杨东升开始填表，可是还没填好第一行，电话铃声跟疯了一样响起来。 油缸厂副厂长说不出是兴奋居多，还是幸灾乐祸居多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来，“杨总，不得了了，矿山机械厂被骗了，那个港商是假的！还有鼓风机厂、水泵厂、阀门厂、电机厂、仪表厂，被骗走了那么多货，这一次可是要倒大霉……” “这种话到我这里截止，不要再乱传！”杨东升直接挂下电话。 这种时候不需要邀功！之前你干了什么，大家都看着，没人是瞎子！ 更不要想着痛打落水狗，任何生物临死之前的反击，都是非常恐怖的！杨东升可不想去体验一把！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安静，等待果实静静的成熟落地！ 杨东升把一本志愿填好，二本填了瓜州本地的工学院。 然后又填了专科。 最后全部选择了服从调剂！ 国邦钢铁厂的刘氏兄弟虽然自称有门路，但通过他们走关系，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现在的杨东升来说，读什么大学其实已经不重要，反正他毕业后又不用找工作，但是他必须读个大学。 改革开放之初，确实是有一批连小学都没读完的企业家，凭着敢想敢干，闯出了一片天地，成为了最先富起来的人。 那时候这些人里没学历的是多数，因为敢干；有学历的才是稀罕物，因为想的太多，缩手缩脚。 但是进入新世纪，尤其是头一个10年过去之后，那些没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逐渐开始落后，甚至锒铛入狱的也不在少数。 最终真正走的远的，大家经常挂在嘴上的那几位，你去网上搜一下，基本上还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 无论学校是好是坏，复习过几次才考上大学，当初是推荐上的大学，还是自己考上的，总之是读过。 更不要提某港那群小学文化程度的地产富豪，他们发财后，全都把子女送去了国外读大学，就算是混，也要让子女混出一个学历出来。 而他们自己虽然没办法去读大学了，但是也在各个大学给自己弄了一堆的名誉博士头衔，自我介绍的时候，甚至更喜欢自称某某某博士，而不是董事长。 杨东升不觉得一张大学文凭有多了不起，大学毕业生混的不如小学毕业生的多的是！ 但是出现上面的情况，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何况杨东升将来还希望去华清读emba，没有大学学历，人家是不会要的！ 杨东升记得他们公司老总就是读了华清的emba，不久之后，本来在行业内已经升无可升，但是很快就从企业界调去了政界。 以杨东升如今的年龄，在商场上恐怕还得打拼个四五十年，未来对学历的要求只会更高。 填好表，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 杨日初正在摆弄小黑猫，黄胖子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生怕杨日初伤了它的小媳妇！ 不远处周影正在算账！ 这件事就是有点对不起周影！ 接下来几天，倒是没有人再找杨东升去复垦，码头验收那批人又重新回来了！ 综合办赵主任带着一份文件找了过来，他是来向杨东升汇报路段招标工作的。 “杨总，这是招标结果！” 杨东升看了一眼，每个月的支出不到7000块，这比他原本预计的要便宜多了！ 杨东升拿起笔，签了字。 赵主任刚准备离开，电话铃响了。 杨东升接起电话，是镇里的赵书记，自从上次大王庄矿的事之后，他就没再给自己打过电话，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无非就是见风使舵！ “杨总，你们码头的落成典礼准备怎么办？如果有需要镇里出面的地方，尽管提！” 杨东升一愣，什么落成典礼？ 不过他不能表现的消息太闭塞，杨东升脑子转的飞快，同时冲赵主任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这个还不一定，其实原本照我的意思，根本不用办！” “这怎么行？市里、县里都有领导都要过来，怎么也要有个像样的仪式！既然你事情忙，没时间安排，我看这样吧！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典礼由镇里操办，费用也由镇里出了！”赵书记大包大揽，竟然还主动承担下了费用，这跟他一向抠门的表现，可是格格不入。 杨东升挂下电话，他的码头早就落成了，现在办什么落成典礼？ “我们的码头通过验收了吗？” “没有啊！”赵主任摇了摇头。 杨东升几个电话打出去，才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领导替他撑腰来了！ “走，我们去码头看看！”杨东升挂下电话说。 码头上，此时一群人正在忙碌。 杨东升与赵主任各抱了一个西瓜，丁武和刘新宇各抱了俩。 “杨总！”一个小头头急忙迎了过来！ 之前这群人可是牛的很，对着杨东升那都是鼻孔都是冲天的！ “天气太热了，大家休息会，吃个瓜！” 丁武拿着刀，找了块干净石板，切西瓜。 “杨总，我搞了这么多年码头验收工作，你这工程质量真是没的说！”小头头一脸奉承。 杨东升心说，质量没的说，你他么的前一段时间跑什么？ 心里虽然这么想，杨东升嘴里却说，“过几天市领导要来参加码头落成典礼，不知道咱们这验收工作能不能赶上？” “这个……”小头头登时额头冒汗，“我没尽力，尽力！” 杨东升当场吩咐，“赵主任，后勤工作我就交给你了，一日三餐走最高标准，每天水果不能断！验收的事就麻烦大家了！” 从码头回来，远远的就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守在家门口。 第264章 不好喝的咖啡 汽车驶近之后，杨东升才看清楚是谁。 较高的人影年龄较大，较矮的人影只有20岁出头，所以矮是因为他跪在地上！ 这两个人就是袁家村村支书袁老六，和他那个深度中二病的儿子。 “杨总，我儿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袁老六使劲拍着车窗。 杨东升放下车窗玻璃，冷冷的说了一个字，“滚！” 袁老六摆这么一出，准备给谁看啊？都这时候了，还在跟杨东升耍心眼！ 这个袁老六还没有意识到，现在他已经没有跟杨东升对话的资格了！ 杨东升现在连骂都懒的骂他！ 袁老六愣在原地！ “爹，咱怕他干啥？”原本跪在地上的袁老六的儿子，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本来他就老大不愿意，这要是被自己那帮兄弟看到，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兄弟们中间混？ 见杨东升竟然还不肯接受，他的中二病又犯了，“姓杨的，你他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袁家……” “啪！”袁老六没待他说完，反身一个巴掌抽了出去。 中二青年脸上登时出现了五道鲜红的指印，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起。 中二青年被他爹抽蒙了，捂着脸，感觉半张脸都麻木了。 虽然以前他爹也打过他，嘴里喊打喊杀更是一天到晚不断，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从来没真打过。 说到底，他跟杨宝一样，不过也是一只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像有些父母，拿着皮鞭对着亲闺女不顾死活劈头盖脸的抽，抽完之后伤一个月都好不了，或者一鞋底抽下去，鞋印子好几天都消不下去，而且还是照着脸抽。 这样的奇葩父母，毕竟是少数！ 几天之后，顺河镇码头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杨东升四处看了看，赵书记还真是舍得下本！杨东升没考虑到的，他考虑到了；杨东升考虑到的，他考虑的更周全。 他是不想给全镇教师发下半年的工资了吗？ 这时一个满头大汗的人凑到杨东升身边，这人是码头验收工作组的组长，“杨总，真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没赶上！不过您放心，下周……不这周之内，我保证完成验收！” “不急！”杨东升淡淡的道。 “那您待会……” 这时几辆车远远驶来，杨东升再顾不得这小组长，赶忙迎了上去！ …… 几位领导在码头上走了一圈，对杨东升大加褒奖了一番。 然后又去顺河煤矿、玻璃制品厂、杨马街各自走了一圈。 在外人看来，领导特意抽了大半天，跑来给杨东升撑腰，给足了杨东升面子。 但是杨东升却隐隐觉得不太对，他好像跟这位市领导没有这么熟，这位领导过来的目的，怕不只是过来跟他撑腰那么简单！ 招待事宜也是由镇里安排的，晚饭安排在顺河街好运来大酒店！ 宴席上，从市里到县里，再到镇里，大家都大谈全市的发展形势，以及美好前景，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说起市里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大事，好象某港那个骗子根本就没来过一样。 后世在网上经常能看到一句——“新闻越短事越大”。 套用到现在也非常适合——表面越是风轻云淡，背后的斗争怕是越残酷，残酷到别人都不敢提起！ 吃完晚饭，镇里把几位领导安排到了镇上最好的酒店。 直到把领导送进房间，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一天的活动总算是结束了。 这时一个三十岁上下，戴着一副眼镜，长相斯文的人从领导房间走了出来。 杨东升认识，这是领导身边的胡秘书。 上一次杨东升给领导送麦仁，就是送到了这位胡秘书家里，结果连人家家门都没送进去，最终还是托了另外一位领导，才送到。 众人见状又忙围了上去。 “需要准备解酒汤吗？”赵书记问。 “不用了，领导已经睡下了！”胡秘书转向杨东升，“杨总急着回去吗？不急的话去我那喝杯咖啡吧！” 赵书记等人登时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只有杨东升自己心里苦！ 这杯咖啡哪是那么好喝的？下面要说的事，怕才是领导这次过来的真正目的。 不过事情到轮到头上了，不想喝，也得喝！ 杨东升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好啊！” 两人来到胡秘书的房间，胡秘书打开随时携带的提包，这货还真带了咖啡，不过是速溶咖啡！ 胡秘书拿出两个咖啡杯，把热水倒进杯中，几十秒后又把水倒掉，这才各挖了两勺咖啡粉，放入杯中。 先稍微加了一点水，把咖啡粉搅拌透，这才大量加水冲泡。 然后加方糖！加咖啡伴侣！ 一杯速溶咖啡竟然还被他冲出了仪式感！ 稍微凉了一下，胡秘书对杨东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杨东升尝了尝，感觉不咋地，但是看着胡秘书一脸希翼的目光，还不能什么都不说，只好随口敷衍道，“不错！就是甜了点，我一般习惯加两块方糖！” 谁知胡秘书不能没生气，反而找到了知己一样，“杨总也喜欢喝咖啡？” 这个年代国内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咖啡是什么玩意，杨东升能准确说出方糖这种名词，这就很难得了！ “偶尔喝一点而已，只是咱们瓜州买不到咖啡，得去沪上才能买！” “也是！下次我去沪上的时候，帮杨总带一点！” “那就麻烦胡秘书了！” 互相客气了一番，胡秘书放下咖啡杯，“听说杨总不但擅长经营矿场，对工业企业也很有兴趣？” “谈不上兴趣，是不得不！我想买台挖掘机，可是国内就没有哪家生产的挖掘机能用的，只能自己造！” “杨总谦虚了！一个小小的乡镇机械厂能生产出挖掘机，油缸厂和轴承厂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实现了根本上的好转，领导可是对你赞赏有加！” “那是碰巧了！”杨东升心说，不会是想把矿山机械厂甩给我吧？ “杨总有没有兴趣把机械厂的范围再扩大一点，比如鼓风机、水泵、压缩机、电机……” 第265章 杨东升的条件 这是想让杨东升去填那个巨坑啊！ 杨东升心里果断表示了拒绝。 第一，杨东升的主业是矿业，不想接手太多跟矿业没关系的产业。 第二，那些厂子杨东升实在是背不动。 当初某港那个骗子来的时候，鼓风机厂、水泵厂、电机厂等厂子，都没有像油缸厂、轴承厂一样进行改制，所以他们的设备都是按照老规矩赊给矿山机械厂的。 矿山机械厂被骗走价值1亿美元的货物，债务大部分其实是压在了他们身上的。 某港那个骗子不知足，后来又专门去了一趟这些工厂一边，骗走了数量更多的货。 经过这次骗子事件，受损最严重的就是这些小厂，他们的家底又没有矿山机械厂厚，所以现在才迫不及待的找人接盘。 而且瓜州的国企改革，就是在胡秘书老板的分工范围内，这才有了他今天的出行！ 背这些厂子真的还不如背矿山机械厂。 最起码债务负担轻一些，矿山机械厂的设备杨东升能直接用。 好在这件事领导没有直接出面，而是让秘书出面试探，应该还有转寰的余地的。 杨东升好好措辞了一番，“胡秘，我不是不想把企业规模扩大，就算我想扩大范围，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市里总不可能把这些厂子免费送给我吧！” “当然不可能免费！”胡秘书一笑，“不过可以分期付款！你那个兄弟杨佳运买钢铁厂的时候，不就是分期付的款吗？” 杨东升心里咯噔一下，我草，我被关注了！ 杨东升不禁想起了那句被很多人拿来装x的名言，“你在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杨东升打着领导的名头，为自己争取到了各种便利，焉不知领导也在关注着他。 杨东升心说，好在自己过去除了用一些语焉不详的话，故意让人产生了一些误解，别人误解后也没做解释，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更没敢打着领导的名头为非作歹，否则领导怕是第一个就要收拾他。 “我可以拒绝吗？”既然已经摊开了，杨东升索性摊开了问。 “当然！现在已经不是靠行政命令指导经济的年代了，再说杨总也不是体制内的人！不过杨总有没有兴趣听我把话说完！”胡秘书再次品了一口咖啡。 “请说！”这个时候，杨东升能说所不行吗？ “最近一段时间，去年末到今年初承包出去的各矿场，很多因为没有按照合约完成复垦，把矿场退了回来，杨总有没有兴趣接下这些矿场？” “这……”杨东升对这些矿倒是有兴趣，但是想要这些矿，明显就要接下那些厂。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之前的承包一直没有出过南城、北城、运河三个区县，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宝县、不县也是自己人了！”胡秘书特意在“自己人”三个字是用了重音。 “自己人！”杨东升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 “……”胡秘书冲杨东升点了点头，笑了笑。 这是在警告杨东升！ 如果杨东升拒绝了，那就不是自己人！领导倒是不至于翻脸，但是以后他再想打领导的名头，领导就不会替他背书了！ 在九十年代想把生意做大，没有背景，那些钢铁厂老板们就能把他撕了！ 就算很多自由派经济学家心心念念的太平洋对岸某国，说好的自由经济，但还不是有一堆东西被禁止向咱们卖！说禁任老板的公司，该国的企业就立马断绝了与任老板公司的正常生意！ 这种事无论走到哪都一样！ 政治本来就高于经济！ 既然无法拒绝，不如多给自己争取些有利条件。 “胡秘书，我接手那些厂子也可以，但是有几个条件我必须说一下，否则的话不但这些厂子我养不活，就算原有的机械厂、油缸厂、轴承厂也得倒闭！” “你说！”胡秘书随手拿出了一个小本子。 “以矿养厂的方法确实可以！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矿，厂子根本养不起来！我手下现在这么多煤矿、铁矿、采石场、石英砂矿，才敢养了机械厂、油缸厂、轴承厂三个厂子。这三个厂子看起来不错，但是有时间我把他们的财务报表拿给你，其实单独拿出来，根本就活不下去！” “这些我会向领导说明的！”胡秘书点点头。 “要我接手那些厂子，厂子的领导必须调走，否则我可管不了那些大爷！”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给你交个底，调走他们本来就是领导计划内的事！” “还有债务问题必须解决……” 胡秘书直接打断了杨东升的话，“杨总，这一点我要先给你说一下，市里绝对拿不出这笔钱！” “市里的状况，我也有所耳闻，我倒是有一个解决方案！” “你说！”胡秘书继续记。 “我知道矿山机械厂没钱，我也不逼他们还钱，矿山机械厂的债务可以用地抵，上一次他们就把疗养院抵给了我们，我们就接受了！这一次我希望也一样！” “这一点我听说了！” “还有就是市里担保的那些债务！”这才是真正的难点，“市里也可以用地抵！我可以接受经济开发区那边的地！” 杨东升记得那位领导主管的范围内的另一个区块就有经济开发区。 “经济开发区，你确定要那边的地？”胡秘书问。 胡秘书心说，杨东升完全可以问市里要老城区这边的地。 这些年国家大搞经济开发区，苏省每一个市都有一个或者几个经济开发区，这样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以瓜州经济开发区为例，虽然已经成立几年了，但至今仍然是荒地一片。 “是的！”杨东升肯定的点点头。 杨东升知道老城区这边未来的发展更好，但是给了杨东升老城区这边的地，他也搞不了拆迁！ 关键是要老城区这边的地，涉及的方方面面就多了，几方扯皮下来，能不能给，最终能给多少都是个问题！ 不如索性全要经济开发区那边的地，所谓“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第266章 藏不住了 瓜州经济开发区不要说跟南江、江左这些江南开发区比，就算跟同属江北的滨海、北江相比，也没有任何优势。 直到后世瓜州经济开发区大部分地方仍然是一片农田，这个年代就更不用说了。 领导刚刚参观过杨马街，这么一个农村小地方都被杨东升发展成这样，杨东升相信领导是乐意把他引入到经济开发区去的。 目前经济开发区对外出售的都是一期的土地，这里较靠近市区，未来的发展还是不错的。 “全都换成经济开发区的地吗？那可是要不少，你要那么多的地干什么？”胡秘书不解的问。 “经济开发区那边的情况你也清楚！那边什么都没有，为了让工人能安心工作，除了把工厂搬过去，我还想在那边盖医院、学校、商场、招待所、电影院，还要盖店铺……地不够大，是不行的！” “你要盖医院、学校！这样不是倒退了吗？” 目前国家正在努力剥离企业的附属学校、医院等业务，杨东升竟然还要主动盖医院、学校。 “我也没办法，那边什么都没有！而且我盖的医院、学校，不仅会对内经营，还要对外经营，否则的话会亏死的，希望市里能够允许！” 后世各企业医院、学校最终改制的结果，也就是改成了这种半公立性质。 这些医院硬件水平往往不错，大楼盖的挺高，ct机、核磁共振机配的比人民医院还好，但是医生的水平啊！ 一个简单的盲肠手术，打开腹腔后，找不到盲肠在哪；生产车间送来的中毒工人，要上网搜才知道怎么抢救！ 一群关系户，能按时上班就算不错了，你还真指望他们治病？ 杨东升自己开医院，要烂过他们，还真的不容易！ 后世某著名地产大亨的那一套，说白了不就是那么搞的吗？以低价在较偏僻的地块拿地，盖一堆房子，再盖点商业地产——写字楼、商场、酒店、影院，将原本较偏僻的地块发展的较为事宜居住，带动房价，人气上来之后，再促进自家的商业地产发展。 杨东升以工厂、医院、学校为核心，辅以商场、酒店、影院，应该比他们那一套发展的更好，当然可以预见的是投资也会更大！ 瓜州经济开发区就是杨东升的试验田！ “最后，我希望市里能够出面，帮忙协调一下债务问题！如果改制后，大家一下子涌过来讨债，企业也没办法经营了！” “我会向领导如实反映的！”胡秘书合上了笔记本。 杨东升在酒店给自己和丁武各开了个房间，第二天在酒店餐厅吃早饭的时候，跟胡秘书来了个偶遇。 胡秘书凑过来用非常低的声音说，“领导很赞同你的方案！” 这件事基本上就定了。 杨东升坐上车，发现除了开车的丁武，刘新宇也坐在副驾驶座上。 “先不要回家，我们去市区！” “去市区？” “我们去买车！” “买车？” 三人直奔全市最大的那家汽车销售店。 “杨总，又来买车？”老板热情的迎了上来。 杨东升现在已经是他们的大客户，他跟杨佳运已经累积在这里买了十几辆车了。 “对！” “跟着您干活真是好，动不动就给手下买车！您看我行不行？要不您把我也收了得了！” “行了，别贫了，今天我要那一辆，你给个实在价吧！”杨东升指向放在全店最醒目处的那辆高级进口轿车。 我们国家的传统一向是财不露白，之前杨东升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这次无论收下多少矿场和工厂，在别人都退缩的情况下，杨东升再进一步，必将会成为瓜州最大的矿老板和工厂主。 大象太大了，大树背后就藏不住，再藏着掖着，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就像我们国家发展到一定阶段后，想继续韬光养晦，不但没有好处，反而吃了不少暗亏！ 杨东升现在是该换一种方式示人了！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大老板的形象立起来。 怎么立？外人能够看到的，不外乎就是那几样——穿什么衣服，坐什么车。 “原来您看上我们的镇店之宝了！这车要是别人想买，我打死都不会卖！但是您想买，我就算割肉也得割给您！”老板的眼睛直放光，“你真是好眼力！这v12的发动机我是没开过，听开过的说，那真是风驰电掣！” “好了，好了！我不割你的肉，而且我自己也从来不开车，v12、v8对我来说都一样，倒是缸越多越难伺候，这么多缸以后保养都不知道去哪保养！哪有我这辆两厢小破车好伺候，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老实说，你能把我这辆两厢小破车换个壳，改成跟这个一样的，我二话不说就买！” “杨总就别开玩笑了，我要是有那个本事，也不用开店！” “好吧，不开玩笑，你就给我一个实在价吧！行，我就买，不行我就撤！” 老板把杨东升拉到一旁，“两百八十个，这是最低价了！” “两百八十个！你也太黑了！我上次去沪上的时候，专门看过，人家那里还不到两百个！” “杨总，现在进口车综合关税是200%！这辆车子一下船都要两百个出头！能给您两百个以下的，肯定不是正经来路！” “下了船才两百个出头，你怎么一下子涨到两百八十个？这样叫我以后怎么放心在你这里买车？” “杨总，我从沪上人家那里拿货，就要被加一层利润！当初为了拉它过来，我是一路抱着它，生怕蹭掉一点漆皮！您也经常去沪上，没直接从沪上买车，还不就是担心这个吗？拉来之后我更是当祖宗一样供着它，在这里放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占着场地，卖出去还得缴税，两百八十个已经很便宜了！” “你自己也说了，这辆车做样车展示那么久了，早就折价了！现在这车恐怕也过时了，你也是时候换一辆新车撑场面了！两百六十个！” “实在不行！” “我要是再买些别的车呢？” 第267章 救护大队 “杨总还要买别的车，能要几辆车？”老板眨了眨眼，他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我算算！”杨东升想了想，“先来五辆吉普车，再来几辆卡车，以后可能还需要更多！对了，你能不能搞到皮卡？就是美国乡村农场主喜欢用的那种车，前面看像轿车似的，后面有个小车斗，可以装大件点的东西！开起来跑的不比轿车满，还有一定的越野能力！” “吉普和卡车都没问题！至于皮卡？您说的那种车也有，前几年国内有人使用吉普车的底盘做过！我们这里有人进过一批，论拉货，比不上货车！坐起来又没有轿车舒服，结果好几年了，也没卖出去一辆，我可以帮你争取个折扣！不过杨总要这种车干什么？” “我有用处！” 又买了将近10辆车，终于将价格讲了下来。 杨东升准备挂市区的车牌，这样的豪车得弄个好车牌。 至于那辆两厢车，可以交给周影用。 周丽私下已经把杨东升那辆两厢车开的飞起，就差拿驾照了。 杨东升又给自己配了部大哥大，然后去见了陈志麻律师。 杨东升准备在杨马街盖一座像样的宾馆。 过去宾馆这种生意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利润又远不如矿场，杨东升懒的做，可是想搞商业地产，宾馆是避免不了的，现在就当用这个宾馆练手了。 杨东升还想在杨马街盖个像样的医院，看看顺河镇卫生院那水平，简直就是合法杀人的场所。 这个年代私人想单独建医院，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好的方法是以机械厂卫生所的搞。 从陈志麻的律师事务所出来，就听丁武、刘新宇在讨论！ “这座椅得是真皮的吧？”刘新宇问。 “肯定的！将近三百万的车，座椅要还不是真皮的，啥车的座椅是真皮的？” “三百万！说的我都不敢开了，你说万一擦掉点漆，这一整年我不就白干了？” “你们两个确实有一个干不了多久了！” “杨总！”两人赶忙掐灭了烟头。 杨东升坐上车，“我准备组建一个救护大队，想派你们俩其中一个过去做个副队长！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杨总，什么是救护大队？” “简单说，就是矿场出了事故，负责救人的！” 虽然还没有确定最终要接收多个矿，多少个厂！ 但是就算一个也不增加，杨东升手下现在也有十几个矿，其中光井工矿就有五六个，上万口子每天下井的矿工，但是却没有一个专业救护人员，像上次在顺河煤矿的时候，出了事只能矿工自救，这太不合适了。 刚才那些吉普车、卡车、皮卡，就是为救护大队买的！ 随着国家法律进一步完善，对于安全生产事故，法律对矿场负责人的处罚也越来越严。 其实咱们国家对矿场事故的处罚已经很宽容了，由于咱们国家各种矿地质条件普遍都非常复杂，事故率本来就远高于其他国家。 对于安全生产事故，只要你不隐瞒，出事后积极抢救，你已经尽力救人了，事后就算人还是没救出来，但是至少没刑事什么责任。 事后赔钱也不会狮子大开口，赔偿数额一般是按照上年度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20倍。 不像有些国家，动辄要矿场赔几千万、上亿，而且还是美元，看似为遇难矿工家属谋取了更大利益，但其实把公司也拖垮了，导致更多的矿工失业！ “我们两个谁去？”两人通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着杨东升。 “这得看你们俩了！你们两个要是只有一个人想去，那就谁想去谁去！要是你们两个都想去，我就让正队长决定他要谁！” “那正队长是谁？” “正队长还没确定，得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来领头！” 由谁来组建，杨东升还没有想好！ 丁武和刘新宇虽然都是军人出身，但是没有救护相关的经验！ 一支专业的矿山救护大队，要求是非常高的，像地铁、隧道事故中，消防队搞不定的事，往往要求助于矿山救护队。 前世川西大地震发生后，杨东升他们公司的救护大队，拉出来直接就奔赴灾区了！ 基本上这就是一支准军事化的队伍。 至于救护大队的总部和训练场地，杨东升已经想好了。 救护大队这种性质的工作，需要足够大的地方训练，还要要配车，配设备，可能还得配搜救犬，毕竟后世有些设备，现在还没有研发出来！ 杨东升准备把救护大队先设立在矿山机械厂的疗养院。 那里地方够大，住宿、洗浴、食堂都是现场的，还有运动场。 四周还没有住户，训练的时候也不怕扰民，反正那边一带一时半会也发展不起来。 就是地方破了点，需要加固一下房屋，打扫一下卫生。 汽车驶进顺河镇境内，可以看到路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站着一个或几个人，偶尔有小孩子从路边捡起石头，他们就会跑过去，阻止别人。 忽然路边一个身影吸引了杨东升的注意，一个长的比其他孩子白净的多男孩子，一脸茫然的站在路边，维持着秩序！ “停一下！”杨东升冲开车的丁武说。 汽车在路边停下，刘新宇从副驾上下来，替杨东升打开车门，杨东升顿时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扑面而来，耀眼的太阳刺得杨东升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杨东升用手遮在头顶，冲白净孩子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我在看路！”白净孩子回答。 这个白净的男孩子就是那个钓小龙虾挣钱的孩子！杨东升给他发过奖，当时他考全班第一，杨榆考第二！ “你承包了这段路？” “是我娘承包的！” “原来是这样！”杨东升点点头，“暑假后应该上初中了吧？好好学习，我给你投个信，以后成绩的好会到县中心中学读书！” 过两年运河县就要实行县中模式了。 杨东升不说还好，一说上学，白净孩子立刻眼神一黯，“我娘不让我上学了！” 第268章 助学 “为什么？是家里没钱吗？”杨东升问。 “嗯！”白净孩子此时脑袋低的更深，“我家穷！我爹还喜欢赌博，欠了人家很多钱，村里把他送去派出所让他戒赌，他出来后就把支书杀了！去年他被枪毙前，我娘又生了个弟弟，现在还要交罚款！我娘说，我出生后，我姐姐她们就不上学了，我也该承担起家里的责任了！” “你才多大，就要承担家里的责任？不是……” 这时远处走来两个没成年的丫头，两人看到杨东升，不太敢靠近，远远的冲白净孩子喊，“我们看着，你回家吃饭去吧！” 杨东升看到，年龄较大的女孩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应该就是白净孩子说的那个弟弟。 很多人说农村忙，父母没时间照顾孩子，所以农村的孩子上学早。 如果学校条件好，当然可以这样，但是这个年代的顺河的小学……那简直就是一个丛林社会。 一个老师教好几门课，好几个班才有一个班主任，而且教学设施又差，要三四个学生合用一个正常情况下两人用的课桌、板凳！没有力气你连上课的位子都抢不到，会被同班同学欺负死，杨日初就是个例子。 以前农村养孩子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大的带小的，比如杨东升，他就是大姐、二姐带大的，杨日初是由三姐带大的。 孩子稍微大一点可以干农活了，又是一个劳动力，家长又不想让他们去上学，一般都是村里多次催促下，才会去上学，所以上学普遍较晚。 杨东升看了一眼白净孩子的两个姐姐，又看了一眼白净孩子，“你现在辍学能干什么？你还不满16岁，矿场不能要你！去别的地方，你一个月最多挣几十块！我给你个机会，让你一个月能挣100块，你干不干？” “干什么？”白净孩子抬起头。 “我准备在全市各个学校设立一个奖学金，到了顺河中学，如果你还能像小学时候一样考年级第一，我保证你平均一个月至少有100块的奖学金，比你出去打工挣钱多了，怎么样？” “真的吗？” “当然！将来如果你能考上大学，我奖励你1万元！如果你能考上华京、华清，我一次性奖励你10万！能拿到多少钱，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一定好好学习！” “去市里！”杨东升重新上了车，向后看了一眼。 杨东升早就打算搞一个捐资助学项目了。 某港那些大富豪到大陆做生意，又是捐学校，又是修路！ 你以为他们真对大陆人民这么有爱心？看看他在某港那些吸血的行径，会让你后背发寒。 以前杨东升只给福利院捐了些粮、油，而且还是配合某位领导捐的，是担心人怕出名猪怕壮，有人看到他捐款，一骨碌涌上来，也要他捐。 现在他已经有底气拒绝那些不怀好意的募捐者了，也是时候回报一下社会了。 经过与市教育局协商，双方将会成立了一个以东升矿业命名的奖学金项目。 在全市各个中、小学，期中、期末两次两次考试，成绩百分之零点二的学生，将会各获得相当于一个城市工人半年工资的奖金奖励；前百分之零点二以下，百分之零点五以上的学生，将会获得相当于一个城市工人三个月工资的奖金奖励…… 不是杨东升抠门，根据市教育局的数据，瓜州市有一两百万中、小学生，比例太高，杨东升也负担不起。 这个奖学金项目，首先，不搞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考试才是最公平的选拔方式。 其次，不搞全市统一排名，各个地区、各学校的教育水平不一样，如果全市统一排名，教育资源较好的市区的学生，将会占很大的便宜，这个奖学金也就失去了意义。 第三，这些钱不能给教育局，更不能给学校，给了他们被挪用还是好的，杨东升更担心他们直接就给贪了。 奖学金将会由东升矿业财务部的工作人员到各学校直接发放，这也亏了杨东升目前风头正盛，才压的教育局低头，接受了这么个条件。 第四，杨东升没有给学校盖楼，也没有给学生添置课桌、投影仪等设备，那样做面临的困难太大，猫腻也太多。 谁知道一栋教学盖好，那些校长会贪污多少钱，最终又有多少资金真正投入了教学楼中，那些钱不只是被贪了，将来万一教学楼塌了，杨东升要背负巨大的社会责任。 而且杨东升认为学习成绩好坏，跟是否有一幢富丽堂皇的教学楼，是否有崭新的课桌，没有多大的关系。 学习关键还是人的作用，这个奖学金就是一个胡萝卜，将来就算为了钱，家长也会主动把孩子送到学校，然后逼着孩子们学习。 只是以后孩子们被打屁股的时候，恐怕少不了要骂杨东升。 杨东升希望能通过这个助学项目，实实在在的推进瓜州的中、小学教育水平，至少不用比其他市落后太多。 国人只知道苏省文风盛，以省籍论，苏省历史上出过的状元数量居全国之首，但是有多少人知道苏南有些县一个县的状元数量，就可以吊打整个苏北。 历年高考，瓜州的考生人数经常是全省最多的，但是高分段人数，却是全省最少的。 市里能给杨东升多少个矿，多少个厂，一时之间似乎有点难以绝对，这边杨东升的救护大队队长人选也难产了。 按照杨东升的意思，不仅是要解决东升矿业救护大队有无的问题，还要做好，要尽快形成战斗力，因此对救护大队队长的要求非常高。 这个队长不但要有经验，有能力，还要年富力强，有精力，连瓜州矿务局的救护大队队长都不符合杨东升的要求。 最后还是已经调任市军分区的原运河县武装部领导给杨东升介绍了一个人。 有一名从武警消防部队转业到地方的干部，也许是在部队上待习惯了，在现单位怎么待怎么别扭。 第269章 队长 刘新宇将车停在一家小店门口，小店对面是一片高耸的厂房，看着门口写着几个大字，刘新宇有点发呆。 “这可是铁饭碗中的铁饭碗，还有人想从这跳出来？” 杨东升心中也觉得奇怪，这可是后世号称比沙特阿美石油公司更赚钱的企业旗下的公司。 只见对面工厂门口写着几个大字——瓜州卷烟厂。 说起瓜州卷烟厂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烟民应该都知道一款以苏省名字命名的著名高档香烟，这种高档烟既然不是苏省省会江左生产的，也不是江南某市生产的——江南某市根本就没有卷烟厂，生产那种香烟的就是瓜州卷烟厂——不知道了解这个事实后，会不会影响抽那种高档烟的烟民的心理预期。 占着全国经济最发达的省份之一，卖着高档烟，那日子真是睡觉都能笑醒。 当然现在的瓜州卷烟厂比后世还要差不少，主要是区域保护制度还没搞起来，在这个年代，除了极少数地区，全国高档烟市场基本就是红塔山的天下。 利润最丰厚的市场被人家占去，自己生产出来的香烟又没有名气，只能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吃别人的残羹冷炙。 但卷烟这个行业，想亏损还真不容易，瓜州卷烟厂仍然是盈利的，这个年代，但凡过得去的国企，福利都是一等一的。 杨东升记得村里有个老头，他女婿就是瓜州卷烟厂的，他女婿经常会给他送一些没有印标志的白皮“内供烟”，老头得了这种烟后到处炫耀，据说用的烟丝都是最高级的。 再加上卷烟厂安全性又高，不像矿业行业那样每天都要提着脑袋工作，卷烟厂的地理位置也比南城区疗养院那个地方好，还有固定编制。 据军分区领导介绍，那人在部队的时候，他个人和他所在带领的队伍就多次立功，转业之后也是个部门头头，按说应该没人会想从这么一个单位跳出来。 杨东升走进小店，找了张桌子坐好，来往有不少人都在对他那辆豪车指指点点。 不多大会，工厂下班，更多人涌出来，顿时将杨东升的车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刘新宇忙到车边维持秩序，阻止别人乱摸——万一刮花了，他一整年就白干了。 这时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子径直走进店来，他头发剪得很短，腰背挺的笔直，大热天里，衣服最上面的扣子依然扣的紧紧的，每一步都显得非常有力。 应该就是他了，杨东升站起来，“柳科长吗？” “杨总？”男子看向杨东升。 “是我！”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大厅乱糟糟的，“我们找个包间聊！” 这样做一方面是便于两人说话，免的被人打扰，另一方是为对方着想，万一谈不成，也省的他回厂被人找麻烦。 两人选了一个包间，点了菜。 “柳科长，趁菜还没有上来，我简单介绍一下我对救护大队的设想吧，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随时问我！如果没有想问的，吃完这顿饭，我们就当认识一下！” “好！”对面爽快的回答。 杨东升一愣，这人不会就是想吃我一顿饭吧？ “关于救护大队，早在去年我就打算成立了！当时我经营的一对煤矿，发生了冒顶事故，矿工们没有救援经验，也没有专业的救援设备，还是不得不由我自己带人进行救援！但是组建救护大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矿场本来就是一份既辛苦，又危险的工作！救护大队要直面矿场事故，工作性质更加危险，救护队员无论是在经验、技术，还是在体能、勇气上，都要高出普通矿工，光这一点就不容易！现在我的想法是把救护大队的工资水平定为矿场的1.5倍，希望能够招募到合适人员！我希望将来救护大队能成为一支拉出来就能用，真正能干事的队伍，而不是对外摆样子！” 对面边听边点头，“救护大队只负责救援工作吗？” “救护大队作为矿场职业的救援队伍，我希望你们能发挥主观能动性，对各矿场进行积极的业务指导，比如教授职工自救、互救，以及现场急救知识！” “杨总准备配哪些装备？” “目前我只买了十来辆车，对于专业设备我不太懂，具体要购买什么设备，还要看未来队长的意见。” “现在队里有多少人？” “一个也没有！未来我的目标是组建一个100人左右的队伍！” “那样叫大队就不合适了！” “为什么？”杨东升一愣。 “正常一个大队应该不到50人！” 武警消防部队跟其他武警部队的编制是不一样的，消防大队级别上虽然是营级单位，但是一个大队的人数不会到50人，比其他武警部队要少的多。 “名字不过是我随口取的！是叫大队、支队，还是叫总队，名字什么的……” “我干了！”对面忽然道。 杨东升一愣，“你只关心上面那些吗？你还没问工资和待遇情况！” “你刚才说了，矿场工资水平的1.5倍！” “救护队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单位，你的工资要比普通队长更高一些！” 这位新任队长没关心这些，“我还有一个条件，我一个人培训不了100人，我希望杨总能允许我找一些退役的战友来帮忙！” “可以！不仅是你的战友，矿场的人随便你选，我们矿场这两年接收了很多退役军人，另外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副队长，他比较熟悉公司的情况，可以协助你更快的适应工作！就是你的副手！” “他也会参加救援吗？” “当然！” 事情在这么一个小饭店，就这么谈成了。 杨东升回到家，就见屋里坐了好几个人，包括机械厂总工程师刘康，副总工程师王建国，综合办赵主任…… 这其中有个两个人比较引人注目，一个是顺河机械厂的李厂长，另一个是早期帮杨东升造挖掘机的刘健，两人脸上全都挂了花，鼻青脸肿，李厂长鼻子里还塞了一团棉花。 第270章 兔死狗烹 杨东升打量着两人的脸，场面一时有点冷场。 直到杨东升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你们这是上擂台打拳击去了，还是一起遇到劫道的了？” 杨东升起了个头，刘、李两人登时像开了闸门的赛马，争先恐后的开始列举起对方的不是。 “杨总，刘健也太无法无天了，你看给我打的！” “杨总，您别听他胡说，是他找茬在先！” “我怎么找茬？我身为机械厂的厂长，连调动几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调动的都是……” 杨东升说完却没有再搭理两人，他四处看了看，好象在找什么东西。 赵主任最先反应过来，忙拿起一旁的茶壶，给杨东升倒了一碗茶。 杨东升坐到上首位置，接过茶杯，悠哉悠哉的喝起茶，争吵中的两人，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吵完了吗？”杨东升头都没抬，“谁先说？”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时却又谁都不想说了。 “李厂长，你说！” 李厂长犹豫了一下，倒起了苦水，“杨总，刘健他太不服从管理了！” “你……”刘健气的就要跳起来，刘康赶忙拉住了他。 李厂长不屑扫刘健一眼，继续道，“杨总，我就是想从他车间里调两个人……” 听着两人叙述，杨东升逐渐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厂长负责的是机械厂的老厂，当初他主动退出榨油机行业，另辟蹊径，转而生产菜刀、铁锹、铁锅。 杨东升原本真没看好他，心想等他把厂子带的亏损，就赶他滚蛋，没想依托这两年顺河镇，尤其是杨马街餐饮业的快速发展，老厂制造的这些东西既扎实，价格又不贵，竟然卖的出奇的好！ 甚至受顺河的示范效应，这些产品还卖到了河东镇、运河县城，甚至部分卖到了瓜州市区，和鲁省邻近的几个县。 后来他们又制造了煤球炉子、铁皮桶、铁盆，也卖的不错，一时间生意兴旺，在这个国企进入大失业的年代，老厂竟然出现了人手短缺。 面对人手不足的窘境，李厂长没有选择去社会上招人，而是盯上了机械厂杨马街新厂。 去社会上招人，还得培训，哪有现成的人好用？ 李厂长以机械厂厂长的身份，直接去新厂调人。 刘康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刘健的脾气可就没那么好了。 挖掘机生产任务正紧，此时正值夏季，又是拖拉机改装生意最好的时候，新厂的人手也不足。 且过去两年，刘健跟李厂长两人本来就有积怨，于是两人当着全厂职工的面，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刘健比李厂长年轻，直到现在还经常下一线干活，李厂长却是早就脱离了生产一线。 打到最后，李厂长被刘健按在地上打！ “啪啪啪……”杨东升听完鼓起了掌，“你们可真出息！” 两边低着头，就算性格比较愣的李厂长，也知道这不是好话。 “刘健，李厂长做事的方法可能不对，但他怎么说也是机械厂的厂长，是你的领导！你在矿山机械厂的时候，也跟领导打过架吗？我想没有吧！归根到底，是你从一开始，从心眼里就看不起李厂长！我听说你们闹矛盾也不是第一次了，本来我不想把这事拿到明面上，这种事拿出来大家脸上都没光，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再姑息下去，可能会引发大祸！这件事我必须严肃处理，给全厂职工立一个规矩！” “杨总，你不知道，刘健他……”李厂长得了杨东升的支持，登时生龙活虎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杨东升大喝一声，“我还没说你呐！你想干什么，现在机械厂的生产任务这么紧，你不想着帮刘总、王总解决问题就算了，还跑去添乱！造一把菜刀，造个炉子，需要去机械生产车间调人吗？你这个厂长合格吗？” “杨总，我们这次主要缺的是焊工！”李厂长低着头道。 “缺焊工你不会直说吗？矿山机械厂那么多没工作的工人，你跟刘总工说明白，怎么着给你找不来焊工！用的着硬调挖掘机生产线上的工人吗？我看，你这个厂长也干到头了！” 把两个人各自训了一顿，杨东升裁定，刘健当众给李厂长道歉，但是新厂的人不能动！老厂需要的技术工人，由刘康帮忙去市区招聘！ 几个人告辞离去！ “李厂长，你留一下！”杨东升冲人群道。 “杨总！”李厂长低着头，不敢看杨东升，杨东升可是刚刚说要拿掉他的厂长位子。 “坐下吧！”杨东升又叫人上了茶，“怎么样，打伤哪了，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李厂长只敢用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杨总，我没事！” “让我怎么说你好！你就这么直着上去抢人家的人，就不会用点策略吗？《三国演义》也看过，《水浒》也看过，私底下拉拢一批人，再跟他们斗都没学会？搞的我现在想帮你说话都没办法！” 李厂长一脸委屈，“我拉拢了，杨总！可是你不知道那群人，他们都是矿山机械厂的，抱团抱的厉害！” “人家抱团抱的厉害？那是你没尽力去拉拢！你拉拢了人家几次，态度有没有放的够低？” “……”李厂长低下头。 “现在没办法了，你已经跟人家撕破脸了，只能免掉你这个厂长的职务了！” 王建国挂副总工程师的职务，管理全厂时间已经不短了，这段时间他也从中原煤矿机械厂拉来了不少人，已经建立起来自己的班底，也是时候给人家一个正式的名分了。 “啊……”李厂长登时傻眼。 “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这……” “不过刘氏这俩兄弟，我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好！” “这段时间我跑市里，在经济开发区弄了一片地，正想把你那一摊弄到市区去！本来还想给你配一辆车，现在只能等到年底了！” 打了一个巴掌，也该给一个甜枣了。 第271章 紧急召见 第二天的上午、中午、下午，机械厂连续发出了三分通告。 首先，免去李厂长机械厂厂长职务，明确其为厨具分厂厂长。 第二，明确刘健为改装分厂厂长，并在这份公告中特意强调，各部门以后要恪守本分。 表面上看起来是对刘健打了李厂长表示不满，实际上是敲打刘健，这些年他仗着资历老，向其他部门乱插手，这个习惯必须给他改一改。 第三份也是最重量的一份公告，则是任命副总工程师王建国为机械厂厂长，主持机械厂全面工作。 这份通告后，杨东升特意放出消息，总工程师刘康是因为他弟弟刘健的连累，这才没有当上厂长。 这一次不仅让王建国名正言顺那么简单，在市里即将把不知道多少家厂子压给他的时候，明确王建国的职位对杨东升来说极为重要。 杨东升不懂机械，机械厂造挖掘机主要依靠的又是矿山机械厂的人，偏偏刘健又不是一个怎么安份的人，这让杨东升一直不放心。 现在刘康手下一群从瓜州矿山机械厂带出来的人，王建国手下一批他从中原煤炭机械厂带出的人。 如果刘康是厂长，王建国是总工程师，凭借资历、年龄、先来，以及本地派这些优势，王建国的人说不准会真心臣服刘康，但是现在…… 就算刘康、王建国两人关系好，手下也得推着他们挣。 接下来几天，码头正式通过了验收。 柳队长也从卷烟厂办理了离职手续，开始组建东升矿业救护队。 杨东升除了给他原矿山机械厂疗养院作为场地，按照他列举的清单采购设备，还特批了一笔资金给他。 柳队长要去招他那些战友过来，这些人大多在家乡有工作，想要他们过来，得给一笔安置费。 丁武做了救护队的副队长，刘新宇没有跟丁武竞争，他才二十几岁，比丁武年轻，去做副队长也怕自己镇不住。 可是市里那边却迟迟没有了信息。 这天杨东升来到东升二矿，今天矿上请了几个地矿大学的老师过来进行技术指导，杨东升想跟他们熟络一下，一起下井转了一圈。 杨东升刚才从井下出来，刘新宇就迎了过来，“杨总，刚才有人传了好几条消息，让你马上回电话，落款都是胡！” “胡？”杨东升看着bp机上的信息打了过去，“胡秘书？” “杨总，我可算找到你了！” 胡秘书今天为了找到杨东升，可是兜了一大圈，先打杨东升的大哥大，结果没打通，然后又打了杨东升家的电话，才知道杨东升出去了，再给杨东升的bp留言，好在杨东升及时收到了。 “我刚才下井了！有什么急事吗？”杨东升问。 “确实是有一件急事，请你马上到市里来一趟！” “事情确定了？”杨东升心中一动。 “还没有，是……”胡秘书犹豫了一下，“总之请你务必尽快赶过来，这也是领导的意思。” 似乎是怕杨东升不重视，胡秘书最后特意加了一句。 “好，我马上就过去！” “记得走后门！”杨东升正想挂下电话。 “走后门？”这个词让杨东升一愣，以为胡秘书在暗示什么。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声音，“胡秘，领导找你！” “来了！”电话随即挂断。 杨东升洗了澡，换了衣服，上车直奔市里。 这时候豪车的性能优势体现了出来，v12发动机的加速能力，比杨东升之前那辆两厢小破车强的太多，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杨东升就几乎赶到了地方。 说“几乎”，是因为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两条街远的地方，杨东升的车就无法进一步向前开了。 只见前面人挤人，人赶人，已经把整个街道都堵住了。 堵路的这些人既有正值壮年的男子，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既有卷着袖子一看就不好惹的混混模样的，也有戴着眼镜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绝大多数人都面有菜色，甚至还有一个担架放在路边，单架上明显躺着一个人，上面蒙着白布，也不知道底下的人是死是活。 幸好有不少穿着破旧工作服的人在当中晃荡，才让杨东升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这些人的工作服上面写着字——“矿山机械厂”、“鼓风机厂”、“工业炉厂”、“水泵厂”…… 这种情况下，别说开车过去，只怕是想顺利走过去都不可能，杨东升总算明白了，胡秘书让他走后门是什么意思。 刘新宇驾车好不容易找到了后门，可是这里有人守着，不让杨东升进。 好在这里大哥大已经有信号了，杨东升拨通了胡秘书的电话。 过不多大会胡秘书亲自迎了出来，杨东升才知道了大门前的情形是怎么回事。 当初某港那个骗子来的时候，矿山机械厂、鼓风机厂、电机厂等厂竟然借了厂里职工的钱去买物料。 这些厂子本来就很久没发工资了，职工们手里就算是还有些钱，也是他们压箱底救急的钱。 是这些厂的厂领导一再拍胸口保证，还表示会付给职工们远超银行的利息，再加上背后还有市里作保，这才借了。 有些退休职工把自己的药钱都借了出去，有些人不仅借出了自己家的钱，甚至借了朋友的钱给厂里。 可想而知，当那个港商是个骗子的消息传开后，会引起多么大的波澜，尤其是市里还迟迟拿不出处理措施。 今天是矿山机械厂给职工没报销医药费的日子，他们自然拿不出钱，群情激愤的职工们先是把厂领导打了个半死，然后就直奔大院，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情况。 这件事怪不得职工，当初可是他们替那个港商作保。 “人来了吗，人来了吗，胡秘书？”杨东升刚随胡秘书走进办公楼，一个人四十几岁满头大汗的人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杨东升的手，“杨总是吧，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走一趟？”杨东升又愣了，这不是公安局抓人时候常用的话吗？ 第272章 水 “杨总误会了，只是请你跟我去大门前露个面！”那人连忙解释。 “杨总放心去，没事！”胡秘书冲杨东升点点头。 杨东升逐渐想起那人谁了，上次杨东升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人安排杨东升写发言稿，并上台反应，最终搞出了一个大乌龙。 确定不是他做的什么事发了，杨东升这才跟那人向门外走去，否则他怎么也得先把律师陈志麻找来。 大门口搭了一个简易台，门前是人山人海。 场面有点像后世的演唱会，只是面前站着的不是众多狂热的青年男女而已。 带杨东升过来那人拿着一个扩音器走上台，“同志们，工友们！请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离的较近的人终于安静下来，虽然较远处仍然乱哄哄的，但是已经能听清楚近前这些人说的是什么话了。 “我倒是想安静，可是我的肚子饿的呱呱叫，它安静不下来！” “我干了一辈子，到老了却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听说你们跟那个港商本来就是一伙的！” …… “你们不要听外界胡言乱语，我们怎么可能跟一个骗子是一伙的，我们也是受害者！领导正在开会解决问题！你们不信？今天我请来了油缸厂和轴承厂的杨总！你们不相信我，总知道油缸厂、轴承厂现在的状况吧？”台上那人看向下看了一眼。 “对，就是我！”杨东升走上台挥了挥手，十足一个演唱会助唱。 “市里已经……”那人继续说话，忽然就见一只黑乎乎的东西从远处飞来，直奔他的面门而去。 随着啪的一声，只见一只鞋砸到了那人脸上，那人顿时惨叫一声，捂着脸蹲了下去，“哎呦！” 现场先是一愣，登时就开始乱了。 “谁砸的，谁……”登时有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蹿了出来。 杨东升见状忙退到台下，今天他就是个助唱或者伴舞的，唱的好不好可不关他什么事。 不多时就见几个汉子从人群中拉出一个20岁出头的青年，这青年一脸桀骜，被人反剪着胳膊，仍然一脸不服气。 “把人给我放开！”这时就听一声厉喝。 众人向声音来处看去，竟然是被砸那人，他此时已经重新站了起来，半边脸通红。 “放开，把人给我放开！听到没有！”那人把青年拉出来。 “不要你充好人！”青年揉了揉胳膊颇不服气的道。 “哎！”那人叹了口气。 但是其他人看着那人的目光却有些变了。 那人拿着扩音器，重新走上台，“工友们，工友兄弟们！听我说一句，这件事我们真的也是受害者，我本人就是例子！刚才有人说我们跟那个骗子是一伙的！可是他不知道，我兄弟是水泵厂的，我媳妇、我小叔子是矿山机械厂，这一次厂里借钱，我家里也拿了！老实跟你们说，我家里现在连明天的菜钱都没了！如果我早知道那是一个骗子，我怎么会上这种当？” 杨东升看着这位拿着扩音器，讲的声情并茂的男子，也不知道他说的真假。 “请大家放心！领导已经把骗子的事向上做了汇报，就算找不到那个骗子，市里也一定会想办法把欠大家的钱补给大家！这一点，我和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也不知道是太阳太过毒辣，烤的大家受不了，还是那人的讲话真起了作用，有人想了一会，低着头主动离开，有人带了头，人群逐渐散开。 有十数人出现了中暑症状，那人忙派人救治。 杨东升想起刚才单架上还有一个不知道死活的，忙告诉那人。 市里的工作人员赶到两条街外，就见一人正迷迷糊糊从单架上坐起来，见大家都散了，他抓起白布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就自己扛着单架走了。 杨东升跟拿着扩音器那人此时都是热了一头汗。 “杨总，今天的事真是麻烦你了！” “客气！” “我们去找个地方歇会！” 两人重新回到办公楼，上到3楼，来到一个大厅，这里开着空调，冷风开的正大，两人顿时感觉满身舒爽。 “杨总喝什么？”那人站起来，打开打听旁边的门。 杨东升见这屋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水壶、茶壶、茶杯，有一个玻璃柜子里放着茶叶，还有一大冰箱。 那人打开冰箱，竟然从里面拿出一条湿毛巾敷在脸上。 杨东升一愣，谁家会把毛巾放在冰箱里？ 杨东升向冰箱里看了一眼，登时就愣了，只见冰箱里不但有毛巾，还放着水果，尤其是还有这个时代不常见，杨东升却很熟悉的瓶装水。 对于东升一矿的那眼泉水，杨东升可是有很多想法的，他可是没忘记，后世国内出了好几个卖水富豪，其中有两人更是凭借卖水成功登顶首富。 杨东升所以没有立刻搞瓶装水，是担心民众的承受能力还达不到，毕竟这个年代国内还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哪有钱专门花钱买水？ 其实杨东升小看了国内的消费能力，1989年，就有人在国内推出瓶装纯净水，售价每瓶2元——真特么黑！ 既然在这里看到瓶装水，那么杨东升的瓶装水计划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咱们在太阳底下站了半天，喝凉水不好，还是喝点温的！”那人拿起保温壶挨个晃了晃，晃到第六个水壶的时候，壶里发出哗哗的声音，“还有！” 他拿出一个茶壶，从一个精致的茶叶罐里倒出茶叶，然后边从那个保温壶里倒水边说，“杨总先去坐着，泡好还得等一会！” 杨东升找了个把椅子坐下，心情沉静下来，耳朵听到的东西就多了，杨东升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自己的名字，而且声音是从隔壁传出的。 杨东升伸头看了一眼，隔壁就是会议室。 杨东升侧耳倾听，一时听得有些入了神。 “杨总！” 杨东升抬头一看，只见那人端着两杯茶，站在他面前。 杨东升接过茶杯品了一口，顿时一股浓郁的茶香发散开！ “好茶，好茶！”杨东升连连称赞。 那人闻言也笑吟吟的点头。 “只是水差了一些！”杨东升又道。 第273章 大便宜在哪 “水有点差？”对面笑了笑，没说话。 心底却是暗自吐槽杨东升土鳖，这可是正经的山泉水，还差？ 这位杨总怕是没喝过山泉水，才会说出水这么贻笑大方的话来。 却见杨东升一脸认真的拿起那个透明的茶壶，晃了晃，然后又仔细看了看。 “这茶水非常浓厚，喝起来也透着一股甘甜，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泉水吧？” 杨东升对喝茶虽然不怎么讲究，可是也知道泡一壶好茶，不仅要有好茶叶，还要有好水，泉水就是最理想的泡茶用水之一，瓜州这么大，给领导弄点泉水，还是不难的。 “杨总能不能说说这水怎么个有点差？”对面一愣，这位杨总看样子也不是完全不懂行。 杨东升微微一笑道，“其实这水算起来也不错了，这口感，我估计各种微量元素含量怕是不少，就是可惜水碱多了点！” 杨东升边说边用手指敲了敲茶壶。 这水既然是泉水，那么想必碳酸钙就不会少，像东升一矿的泉水那样，从近千米的地下直接打出来，四周全都是硅酸盐的水体很少见。 对面拿起茶壶，仔细盯着壶底看了半天，自然什么也没看出来。 茶水本来就是深色的，壶底还沉淀着茶叶，能看得出来才有鬼。 不过他仍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冲杨东升道，“杨总原来是内行啊！” “算不上内行，只是喝过点好水！”杨东升道。 其实杨东升也喝不出这里的水，跟东升一矿的水比哪个好，只是信口胡扯。 对面一听，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杨总在哪喝的好水？” “我们矿上的深层矿泉水！” “深层矿泉水，很好吗？” “当然好！不是我自夸，我们矿的深层矿泉水就算喝白开水，都是甜的！不信的话，我让人送一车过来让领导们尝尝！” “送一车？”对面一愣，却是有些作难。 杨东升如果是吹牛还倒罢了，他送来的水要是万一真的比现在用的水好，一下子让领导喝对了口，那该怎么办？ 很多人应该都看过《鹿鼎记》吧？ “要不这样吧！只要领导喝着满意，以后我每天免费给大院送一车，你看怎么样？”杨东升趁热打铁道。 就看刚才对面那人晃水壶的样子，现在供应的这种水肯定不富裕。 对面闻言笑了，原来拐了半天就是为这个，“杨总真会做生意，不过这事我得跟领导反应一下！” 一边是自己花钱弄来的水，一边是免费送上门的水，只要品质相差不是太大，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就在这时天空打起几个闪电，外面积聚了多时的大雨终于下到了地上，不一会雨势逐渐转小。 喝完茶，杨东升借口上厕所，用大哥大打了个电话，让食品公司姜经理准备送水事宜。 对杨东升来说，这样做一方面可以拉近与市里的关系，另一方面这比正儿八经的打广告合算多了。 从厕所出来，杨东升就近拿起一份《瓜州日报》，边装模作样的看起来，耳朵却是死死的盯着会议室内的动静。 这时有人找了过来，在对面那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对面看了看杨东升，见他看报纸看的专注，便没有打扰他，告罪一声，便自行离去。 这样一来，杨东升偷听起来就更方便了。 现在里面正在讨论的是该给杨东升多少厂，搭配多少矿，才能养活那些职工。 一骨碌全甩给杨东升是简单，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矿，杨东升养不活那些职工，厂子倒了，最终的板子还是要落到市里头上 尺度的问题历来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市里这一次出事的厂子很多，可是矿却有点不够，领导们一时无法形成统一意见。 期间胡秘书出来，把杨东升叫进去，被领导们问了一番话。 杨东升当然是照着多了说。 这其中要多亏了去码头视察过的那位领导，他一直都是力挺杨东升的。 杨东升坐在椅子上，听着里面拍桌子、骂娘，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新鲜，但是听多了就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 “杨总，杨总！”忽然杨东升觉得有人在推自己。 杨东升睁开眼一看，只见面前是一个30多岁，带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胡秘书？” “杨总，你怎么在这睡着？” “刚才觉得有点累！”杨东升向外一看，天竟然已经黑了。 杨东升侧耳倾听，不但会议室内早就已经没了声音，整个办公楼似乎也寂静无声，领导们怕是早就散了，只有他还傻乎乎的在这睡着。 “还是没有结果吗？”杨东升问。 “没有结果？杨总，你这次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大便宜？”杨东升可不相信这世界是有什么凭空掉下来的大便宜，“胡秘，能不能给透个底？我也好心里有个准备。” 胡秘书向四周看了一眼，虽然四周看起来一个人也没有，但这里到底是办公大楼，“这个……” “胡秘，我这也饿了大半天了，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胡秘书略微沉吟了一下，这件事虽然现在还是秘密，但是几天之后就会公布，以后杨东升就是市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不如趁机提前跟他交好一番，更何况还是老板吩咐他留下了的，“找个安静的地方，简单些！” 时间已经很晚了，刘新宇驾着车好不容易找了家还在营业的馆子，点了简单的三菜一汤。 三杯酒下肚，胡秘书将事情娓娓道来。 这一次市里足足给了杨东升近20个矿场，之前那些人大部分都把矿场退了回来，市里把这些矿场又几乎一股脑全塞给了杨东升。 但是接下来就不太妙了，这一次市里实在损失惨重，杨东升想吃下这些矿，就必须将鼓风机厂、水泵厂、压缩机厂、压力容器厂、电机厂、阀门厂、仪表厂、光学仪器厂、工业炉厂等总计十几个厂子吞下。 杨东升看着胡秘书，这就是所谓的大便宜？ 第274章 分明是一个坑 “杨总听我说完，不要心急嘛！”胡秘书看出了杨东升的不解。 “关心则乱，失态了！”杨东升端起酒杯，冲胡秘书道，“请！” 胡秘书干了杯中酒，又慢悠悠的吃了两口菜，这才道，“杨总知道咱们国家现在最兴旺的产业是哪一行吗？” “最兴旺的产业是哪一行？”杨东升思考了一下。 根据杨东升昨天在会上提出的矿和厂的比例，市里给出的条件明显失调了，既然让杨东升来猜，那肯定就是要把什么盈利的厂子补偿给杨东升，整个瓜州现在仍然盈利的厂子屈指可数。 “卷烟？”杨东升一脸试探的表情问。 要是市里真把卷烟厂给了他，杨东升那可就真发了，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咳咳咳……”胡秘书登时被呛住了。 “胡秘书，喝水，喝水！”杨东升连忙给胡秘书倒水，小样的，让你给我打哑迷！ “杨总，卷烟行业有国家的《烟草专卖法》管着，不可能划给私人！”胡秘书拂着胸口，心说幸亏这位杨总不是太贪心，没有把目标指向钢铁厂，否则他今天非给呛死不可。 却听杨东升接着道，“总不会是钢铁厂吧？” “杨总，现在全国最兴旺的产业是家用电器啊！” “原来是家电！” 九十年代，家电确实是最兴旺的行业之一。 其实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家电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短缺，不过那时候买家电不是光有钱就行的，还要有票，矛盾还没有那么明显。 但是进入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随着各种票退出，市场彻底放开，家电市场也彻底疯了。 这个时代，一台尺寸较大的日本原产的彩色电视机，甚至可以抵得上小城市一套房子，利润惊人。 于是各地方政府纷纷上马家电生产线，国内其他各行各业的企业也纷纷转产家电。 仅苏省就有春兰、春花、香雪海、熊猫、伯乐、小天鹅、燕舞、月仙、三元、百花等一系列家电企业。 这里面很多名字，如果不是苏省人，不是七十年代之前出生的，恐怕根本就没听说过。 瓜州自然也不例外，杨东升也隐约听说过瓜州家电厂的事。 其他省市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情况情况。 这个年代的家电企业看似百花齐放，其实却是盲目发展，于是很快就出现了过剩。 过剩之后怎么办？为了活下去，大家只能打价格战。 最终的结果我们都知道了，除了那几个我们耳熟能详的大牌家电企业，其他企业几乎全部都淹没在了滚滚大潮之中。 苏省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经济强省，依托本省市场，最终也就胜出了那么几个品牌，而且还没有一个属于全国一线家电品牌。 至于瓜州……你有听说过瓜州的家电企业吗？ 作为苏省的二线城市，又远离政治中心，得不到特殊关照，打起价格战，第一个死的就是瓜州的家电企业。 这哪是什么大便宜，分明是一个巨坑啊！ “我草！”杨东升忍不住骂了一句。 “杨总，你怎么了？”胡秘书忙问。 “没什么，鱼刺卡到喉咙了！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过后，杨东升下意识的就想让胡秘书帮个忙，私底下跟领导见一面，讨论一下家电企业的事，但是心里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根本不用问，胡秘书是肯不会帮自己传话的，这次本来就是他私底下把领导们开会的内容泄露给杨东升，他怎么敢把这事拿出来再去跟老板讲？ 私底下通过别人传话也不行，得罪胡秘书事小，把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卖了，以后谁还敢给杨东升透露消息？别人会怎么看杨东升？ 关键是就算见到领导，杨东升怎么跟领导说——家电行业马上就会过剩了，你不要坑我，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况且把领导开会商讨之后，还没有公布的内容，公开拿到明面上，也容易给领导留下不懂规矩的印象。 刚才开会的时候，可是有人说干脆把那些厂子都甩给杨东升，一个矿业也不给他。 甚至还有人喊着要打倒杨东升这个黑心资本家，别人的矿都做不下去了，唯独他能做的下去，肯定是死命剥削劳动人民。 自始至终可是胡秘书的老板一直在支持杨东升。 留下一个坏印象，再加上领导好不容易给你争取的东西，你还不愿意要，这就是还不识抬举！ 双重负面影响下，杨东升极有可能落的一个鸡飞蛋打的结果。 要了家电厂，最起码还有地皮、厂房、设备。 这件事最合适的处置办法，就是杨东升什么也不做，吃了这个哑巴亏！ 据杨东升所知，那近二十个矿场中，虽然也有采石场、粘土矿，但是总计也有十来个是煤矿，有些矿还非常不错，接下那些矿和厂，杨东升也不亏。 “杨总，你可是不知道，这个家电厂当初建的时候有多难，光一条生产线就有多少人挣，那可是多亏了老板人脉深厚才弄来的。”胡秘书连着好几杯酒下肚，面色有点潮红，此时他已经把杨东升完全当做了自己人。 “是，领导处事果然公正廉明！” 听胡秘书这么说，杨东升心道，这么一来这个家电厂更不好处理了。难道最终真的要砸在手里不可？ 宝宝心里苦啊，但是宝宝就是不说！ 第二天一早，机械厂总工程师刘康就跑到了杨东升家，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明了来意——矿山机械厂找到了他，希望刘康能帮忙牵个线，让他们跟杨东升谈一谈，各厂与矿山机械厂的债务问题。 很显然能够通过关系提前知道昨天会议详情的外人，不止杨东升自己。 以矿山机械厂的底蕴，想打听一件跟他们相关的事不难。 杨东升看了一眼刘康，刘康脸涨的通红，显然他以前没干过这种事。 “让他们派人过来吧！”这件事不仅是给刘康面子，杨东升也是时候跟矿山机械厂谈谈了。 第275章 经济开发区 荒草足有半人多高，各种叫的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野草、野花竞相生长，时不时还有一棵树矗立在其中，看起来颇为诗情画意。 一辆轿车驶来，惊起了一片鸟儿。 这片荒野中有条路，而且路的等级不低，崭新的水泥路，就算两辆大卡车交错而过也不会显得挤。 刘新宇小声的咒骂着，这一段路上的虫子实在太多，他时不时就得打开雨刮器，洗掉玻璃上的虫子，这才能顺利开车。 杨东升看着窗外也直摇头，瓜州经济开发区其实已经成立数年，但直到现在仍然还是这副模样，杨东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说起来瓜州的底子还是不错的，从市里要交给杨东升的那一串企业的名字，你就可以知道瓜州工业是很有底子的，还有矿山机械厂这样在行业内数一数二的企业。 论实力，瓜州在地级市中绝对是数得着的，就算临近的皖、豫两省的省会庐阳、商都，此时也不远如瓜州。 交通条件方面，瓜州虽然不沿海，但是有两大铁路动脉在此交汇，还有京杭大运河这样的水路枢纽。 论自然资源，瓜州有煤矿，有铁矿，整个苏省独此一份。 教育方面也有地矿大学、工学院、医学院等学校。 可就是这么多优势在身，就是发展不起来。 杨东升只隐约想起大学时候一位教授的一句话——在瓜州，能做的起来生意，走遍全国都不怕。 豪车终于在一片正在建设中的巨大厂区前停下，这里就是瓜州家用电器厂。 电器厂现在还没有建完，市里要把家电厂给杨东升，杨东升怎么能不去亲眼看一看？ 有十几个人早在路边等候，看长相他们大多数是中年人，站的稀稀落落看似正在聊天，但是杨东升的车出现在远处后，这十几个人忽然站的跟标枪一样笔直。 刘新宇老远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见状直接将车停到了他们面前。 当先一人一边殷勤的打开车门一边道，“欢迎杨总莅临家电厂检查指导工作！” 杨东升看了看打开车门这人，又看了看厂门口，有点发呆。 他就是托了个人，找个家电厂内部的人，打听一下家电厂的情况而已，怎么就成了莅临检查指导工作了——不用说，家电厂这边肯定也知道那场会议的内容了，市里的保密工作还真是漏的跟筛子一样。 杨东升发呆，那人却没有呆，只听他继续，“杨总，待会您先去厂区参观，午饭安排在了食堂，您放心，菜绝对不辣，我们特意做了海虾，饭后给您准备了咖啡！” 这群人干活的本事且不说，这服务的本事倒是一流，连杨东升不喜欢吃辣的事都打听出来了。 “要看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但是现在名不正言不顺，我还是不进去了！”杨东升却是不准备进厂门一步，“留下一个人给我介绍一下厂里现在的情况，其他人都散了吧！” 不待他们反对，杨东升便直接坐上车，关上车门。 刘新宇从驾驶座上下来，打开副驾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给杨东升开车门那人上了车。 汽车重新开动，绕着厂区转起了圈。 瓜州的野心很大，家电厂共分三期工程，一期工程的投资就尤其大，已经投入的项目包括冰箱、空调、洗衣机、抽油烟机等，而且不仅是造一个壳子那么简单，根据领导的决策，依托瓜州的工业底子，家电厂将会建设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包括压缩机、风机、电机、电路板、制冷剂存储罐等核心设备。 这倒是出乎杨东升的预料，要知道国内家电厂很长一段时间，最被人诟病的就是跟各大汽车厂一样，只能造个壳子。 但也正因为此，这件事对杨东升来说才更加棘手，因为瓜州没有钱，这些项目几乎都是用贷款建的，市里出的最大头就是土地，所以才能说转就转给杨东升。 一旦家电厂转到杨东升手上，这些贷款也就要杨东升背了。 从这方面看，有些人未尝不是要把这个包袱甩给杨东升。 杨东升问，那人答，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杨东升已经对家电厂了解了一个大概，再结合其他资料这个家电厂，心里对家电厂已经有了一个判断。 刘新宇开着车，直到此时还没有对整个厂区转一个整圈，虽然刘新宇刻意放慢了车速，但是也可以想见这块地域的面积。 “厂子还真大！”杨东升心说，最起码地够大。 那人向外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说，“杨总，这里有一些是矿山机械厂的！” 瓜州经济开发区吸引不到投资，只能自己搞项目，目前经济开发区最大的两个项目，一个是家电厂，另一个就是矿山机械厂新厂。 跟家电厂一样，矿山机械厂用的主要也是贷款。 这也是杨东升允许矿山机械厂用地皮、厂房还债的原因，矿山机械厂已经建新厂了，那么老厂就应该就已经可有可无了。 就像一个人如果只有一套房子，你跟他要房子，那么跟要他的命也差不多，如果他有两套、三套，反抗就不会那么激烈了。 又了解了一番矿山机械厂新厂的情况，汽车终于回到家电厂门口，杨东升把那人放下，挥手告别。 杨东升回到家，此时一个人已经在家里等他。 这人体型微胖，有一只眼睛是青的，自我介绍姓朱，是矿山机械厂的副厂长。 看来那天职工们下手可是不轻！ 两人分宾主做下，杨东升示意人倒了茶。 与矿山机械厂的第一会谈，杨东升占据了主场优势。 “杨总，这里的环境还真是……” 杨东升面无表情的看了朱副厂长一眼，“朱厂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们没有交情，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也不会跟你们客气！” “呵呵，那我就直说了……”朱副厂长依旧是笑呵呵的，但说出的话，却让杨东升额头上的筋直跳。 第276章 不能要也不敢要 “你们想把那里的地抵给我？”杨东升看着朱副厂长，心中一股怒气汹涌而去，嘴里险些喷出火来。 杨东升同意矿山机械厂以房产、地皮抵债，他们倒好，竟然想用矿山机械厂在经济开发区的那些地抵给杨东升。 市里划给矿山机械厂的面积很大，除了他们已经建上了厂房的，还有很多空地，再加上市里也同意替他们背部分债务，按着经济开发区对外的市价，他们只需要把空地中，划出部分土地给杨东升，就足以抵偿所欠的债务。 那就是一块光秃秃的土地，连厂房都没有。 杨东升相信矿山机械厂知道他的是什么，就算他们不愿意将厂房抵给杨东升，矿山机械厂可也是有很多附属设施的，除了已经给杨东升的疗养院，还有仓库、招待所、医院、小学校、中学校、职工培训学校、修车厂等，这其中好几个已经没用了。 但是他们却偏要把经济开发区的地给杨东升，无异于耍了杨东升一把。 “杨总，那块地不但足以抵偿债务，而且跟你的家电厂紧挨着，以后你无论是扩建厂房，还是另作他用都是合适的！”朱副厂长一副我可是很为你着想的架势。 “你们矿山机械厂真是好算计，市里以优惠价格给你们的地，你们以市价给我！” 根据杨东升今天在经济开发区听到的信息，家电厂的地是市里直接划给家电厂的，没要钱。 矿山机械厂虽然不像家电厂是亲儿子，但他们那块地市里也是以极为优惠的价格给他们的。他们这根本就是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还自己的债务。 “杨总可是自己说的不用跟你客气！我这不就是没客气吗？”朱副厂长笑呵呵的用杨东升自己的话回敬杨东升。 杨东升冷冷看了朱副厂长一眼，“你们敢给，我可是不敢要！” 以瓜州经济开发区现在的状况，只要愿意去投资的基本上都能拿到优惠土地，用优惠券能买到的东西，谁会用全额去买？ 听杨东升连讨价还价都不进行，直接拒绝，朱厂长一下子愣了，他喃喃的半天，只好自己主动让步，“杨总如果觉得自己亏了，我们把土地再给你加10%，20%也是可以谈的……” 杨东升听着朱副厂长的话，火气更大，“送客！” “30%也行啊！” 看着朱副厂长离去的背影，杨东升肚子里的火仍然久久难消。 冷静下来，杨东升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市里以极为优惠的价格给的地，矿山机械厂竟然拿出来抵债，市里如果知道后会怎么想？肯定会很精彩！ 想明白这点，杨东升马上给胡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将这事说了一遍。 胡秘书听了杨东升的介绍，话筒里的声音显得异常严肃，“杨总，那块地你不要是对的！” 那顿酒之后，胡秘书已经将杨东升当成了自己人，“我马上将这件事跟领导汇报！” 杨东升挂上电话，听胡秘书的语气，这件事似乎是比杨东升之前设想的还要复杂。 这件事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对杨东升来说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就不是杨东升能掌控的了。 杨东升借着给市里送水的机会，去了一趟大院，虽然没有见到胡秘书，不过却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两天市里密集开会，接连召见矿山机械厂的领导到大院。 据其中一个进去倒水的服务人员说，两方甚至爆发了争吵，但是具体吵的是什么，那服务员太害怕却是没有听清楚。 出了大院，杨东升心情有点乱，没有直接回家。 杨东升先去疗养院看了看，救护队已经入住这里，整个疗养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不复之前的破败景象。 柳队长和他的战友们速度很快，共招募来了两三百人进行训练，最终这些人将会淘汰一大半。 杨东升去宿舍看了看，这些人住的都是标准间，所有人的被褥叠的跟豆腐块一样。 除了他们，还有食堂、澡堂等后勤部门。 柳队长还准备建一座狗舍。 从救护队出来，杨东升又来到油缸厂、轴承厂。 在轴承厂，杨东升登上二楼向隔壁看去。 与轴承厂一墙之隔的是法兰厂，也是这次市里打算划给杨东升的企业。 站在轴承厂的二楼，就能看到法兰厂的生产场面，因为他们的厂房是露天的。 屋顶的瓦片被尽数揭掉，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房梁，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主动揭的，还是被台风吹掉的。 这法兰生产的场面只能用一个词形容——热火朝天。 本来就是酷热无比的季节，厂房内的炉子烧的正旺，几个打着赤膊的工人用大钳子将一块足有几十斤重的铁块放到炉子里。 待铁块烧的通红，便从炉子里拉出来放到自由锻压机下不断捶打，顿时火星四溅。 工人们热的汗流浃背，整个裤子上半部都是湿的，已经干了的裤子下半部，则是一一圈一圈的碱花。 经过墩粗、冲孔等一系列工序，已经基本锻造成型的法兰被大钳子夹到一旁冷却，这还只是法兰制造流程中的其中一个步骤。 锻造一结束，工人纷纷到一旁喝水，然后继续锻造下一个法兰。 这就是工业，又脏又累，如果工资不高，招不到人才是正常的。 轴承厂副厂长在旁边介绍，别看这厂子简陋，除了法兰，他们还能生产各种规格的弯头、异径管、三通、管帽、承插等工业用管件，这些东西用途广泛，市场还不错，算是瓜州工业企业中少数还能维持的，要不是前不久那一出，背上了他们根本还不清的债务，市里可能不会将法兰厂划给杨东升。 “您要不要过去看看？”轴承厂副厂长看着杨东升。 杨东升摇了摇头，在市里正式下文之前，杨东升是不会进去这些厂子的。 杨东升不想见，但是鼓风机厂、压缩机厂、水泵厂、阀门厂、电机厂、压力容器厂、防爆控制箱厂、继电器厂、仪表厂等十几家厂子的领导却一起找上了门。 第277章 填补国内空白 杨东升坐在上首，看着下面这群人好一番谦让，终于坐好。 第二产业鄙视链中，机械制造行业是高于采掘业的。 杨东升还记得前世他所在的公司，在政府的要求下，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大型机械制造企业。 结果那群连饭都吃不上的家伙却说，“一群煤黑子还想管我们？” 当时他们公司老总可是跟那家机械制造企业的领导好一番斗智斗勇，又是拉又是打，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收服了那家机械制造企业。 杨东升既没有前世他们公司那种规模，也没有他们老总那个级别，更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种破事上。 别看之前的油缸厂、轴承厂没闹出什么幺蛾子，会出现那种情况，一方面是两家厂的厂领导都被调走了，另一方面是那只有两家厂，市里一下子要划给杨东升十几家工业企业，量变是会引起质变的。 “杨总，我想问一句，你是要买我们厂吗？”一个50来岁面色黑红，看起来一脸威严的男子一上来就道。 “听说你就是看上我们厂的地皮了，是不是真的？”还没等杨东升回答，另外一个人就抢先道。 “不知道诸位是从哪听说的，我要买诸位的厂这些话？”杨东升摊开手，一脸无辜。 “杨总，你就别跟我们绕来绕去了，市里要把我们这十几家厂子都交给你，都已经传开了！” “是吗？这事我真的不知道，市里还没通知我！”杨东升死不承认。 “杨总你就直说，你买下了我们厂后，我们那些项目怎么办？” “什么项目？” “我们跟省冶金设计院的项目！” “咳咳咳……”这时一个四十岁上下，稍显白静的男人说，“我来介绍一下吧！” 他们跟省冶金设计院合作的项目第一个是制氧机。 氧气用途广泛，在冶金、化工、医疗等方面具有广泛的用途。 别的不说，就现在顺河这些钢铁厂，大批转炉由空气吹改为氧吹，就需要大量的氧气，杨佳运几乎每天都要去跟人抢氧气。 在制氧上，传统的空气冷冻分离法，存在设备复杂，安装要求高，建设周期长，基建投资大等一些列问题，光保冷箱和保冷用的珠光砂就需要大量资金。 而在实际中，大多数时候往往又不需要太高纯度的氧气，这时候就出现了另外一种选择——变压吸附法。 变压吸附技术，投资省，建设周期短，能耗小，运行成本低，自动化程度高和维护简单。 在工业上已经得到了广泛的应用。 变压吸附法就是利用沸石分子筛对氮气的吸附能力更强，使氧气在分子筛在另一端富集。当分子筛吸附的氮气接近饱和后，降低分子筛上的压力，让氮气释放出来，使分子筛得到重复利用。两个以上的吸附床轮流切换，便可连续生产出氧气。 原理很简单，但是制造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像后世的光刻机、航空发动机一样，原理我们都知道，但我们国家就是做不出来，为什么？ 后世我们经常在新闻中看到，某个项目国产化率达到了90%，甚至95%、97%，总是差一点达不到100%，如果你仔细去看看，就会发现那些没有国产化的通常都是风机、压缩机、泵、阀门、仪表、传感器等设备。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在变压吸附技术上，我们的起步并不完，但是我们国家的压缩机不行，电磁阀不行，自动化水平不够，一系列问题导致我们国家变压吸附制氧设备可靠性差，技术、经济指标落后，不得不去国外进口设备。 一旦失去了市场，企业也就失去了生产的动力。 八十年代以来，在国际上更高吸附分离性能的沸石分子筛的相继开发利用，工艺流程的改进，变压吸附技术快速发展的时期，但是我们国家原来从事变压吸附制氧装备研制单位的项目却相继中止，同国外的差距越来越大。 其实仔细看，我们国家很多产业都存在这种状况——起个大早晨，却赶了个大晚集。 与省冶金设计院合作的另外一个项目就是热风炉。 后世我们国家虽然是世界第一大钢铁厂生产国，但是却利润微薄，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固然是上游铁矿石生产商垄断，几大矿山肆意提价造成的。 自然资源条件是天生的，我们很多人就算看到了也无法改变。 但是另外一方面很多人却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冶金设备也存在被外国垄断的情况，比如大型高炉的热风炉、炉顶设备，还有轧钢设备、真空循环脱气炉等这些东西，我们基本都是依赖进口。 以我国炼钢行业长期排名第一的沪上钢铁厂为例，高炉那一堆东西基本来自于日本的新日铁，而将钢材进一步深加工的2050毫米热连轧机，机械部分是德国西马克制造的，电气部分是德国西门子。 这些设备的价格动辄几亿，十几亿，乃至更高。 而且这些东西还不是一锤子买卖那么简单，买了外国的设备，还要买外国的服务，很多工业设备后期的服务费才是大头。 可以说一上一下，利润的大头基本被外国人拿走了，我们国家的钢铁产业，留下了巨大的污染后，利润率往往甚至还不容易以吸血闻名的代工厂。 …… 现场除了那人介绍的声音，就只有稀稀落落的喝茶声。 对于能够打破国外垄断的技术，杨东升当然会支持。 搞低端技术，然后去跟人家打价格战，事实已经证明是没有前途的，否则杨东升就会高高兴兴的去接手家电厂了。 但问题是杨东升前世见过不少项目，打着填补国内空白的旗号，最终却是骗科研经费，“汉芯事件”就是最著名的例子。 尤其是面前这群人，刚才光是分座位，他们就折腾了半天，有好几个人的派头比杨东升见过的市领导还要大，他们领导的这些项目到底是真的能填补国内空白，还是投产即落后？ 第278章 不行 杨东升故意等了一刻，确定那人把话说完了，才向下面扫了一眼道，“就这些？” “杨总，你就给句实在话吧！”还是那名50来岁面色黑红的男子。 “给句实在话？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实在话？”杨东升确实是没听懂对方的意思。 “你能给多少钱？”有人直接给杨东升摊开了。 原来是要钱的！ “第一，市里还没有明确的态度，我现在还不是诸位厂子的所有者，来找我要钱，你们找错人了；第二，就算我按着市里的要求买下厂子，你们什么资料也没有，什么成果也没说，就凭一番空口白话，就跟我要钱，你们以前也是这样汇报工作的吗？”杨东升放下茶杯冷笑一声，“如果是，我现在就给你们一句——不行！不但这次不行，以后也不行！” 轰的一声，下面一下子乱了！ “你果然就是看上我们厂的地皮了！”又是刚才那个插话的，来来回回，他就只会这么一句了。 “一个煤黑子看的懂吗？”有人直接语带讽刺的道。 杨东升心说你们这群人还真是一个老师的，连说出的话都一样，“第一，你怎么知道我看不懂？第二，就算我看不懂有这么可笑吗？术业有专攻，我来给你讲讲采矿，你懂吗？第三，我看不懂可以找人讲解，但是你们连拿都没拿来，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 “杨总，你真的连一分钱都不愿意给？”又是那名50来岁面色黑红的男子带头，不过这次他的语气放低了很多。 “就是！多少给点！” “以前市里也不会一分钱都不给！”其他人纷纷帮腔。 杨东升心说原来还可以讨价还价，可想而知这些钱的下落将会如何，不过这毛病杨东升不会惯着，“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市里还没有明文下来，你们找我要钱，找错人了！” 按着杨东升与市里的约定，他入主这些厂子的前提条件就是市里会调走这些人，杨东升把钱给了他们，他们如果只是挪做私用还倒罢了，万一用来给自己造势，说这是自己要回来的，杨东升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就像我们的那些惠x政策一样。 “走，我们去市里，我们找领导要个说法去！”这群人见杨东升油盐不进，仗着人多互相壮胆，吵吵嚷嚷的走了。 杨东升心说，幸亏这些日子自己没去那些厂子，否则怕是根本就别想出来。 这些人一走，杨东升立刻给胡秘书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前后结果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人都是先入为主的，这件事他不先说，这群人回去就得搬弄是非，杨东升必须抢在他们前面让领导知道。 “胡秘，你说这算什么事？不给钱就得罪他们了，上哪说理去？” “这群人啊！在市里没闹出结果，就跑到你那里去了！”胡秘书用满嘴不屑的语气道，“放心吧，没大事！” 听了胡秘书的话，杨东升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刚才他们说去市里，怕也是诈杨东升的。 挂下电话，杨东升又给油缸厂、轴承厂各打了一个电话，要他们收集制氧机与热风炉的信息。 虽然那些人有诸多不靠谱，但是万一真的能填补国内空白，杨东升给耽误了，可是民族工业的罪人。 市里果然没有任何动静，两天之后，东升矿业与市教育局为东升奖学金联合举办了一个仪式，与杨东升相熟的主管教育的领导前来站台，《瓜州日报》、瓜州电视台的记者过来进行了报道，杨东升给两家的记者塞了红包。 杨东升忙了一天，刚赶回家，就见顺河中学的校长正在等他。 “杨总，咱们顺河中学这个……你看！” 他的消息倒是快。 一等奖学金的比例是0.2%，如果是500个学生，那刚好就是1个名额，谁也没的说，可是哪会那么巧一个年级刚好500人，如果超出的人少还倒罢了，如果是700个人怎么办？800个人又怎么办？ 四舍五入？如果一个学校某个年级是749个学生，另一个学校是750个学生，就差了1个人，却差了1个名额，这样公平吗？虽然不公平！ 其中的名额怎么掌握，就需要主导奖学金项目的东升矿业来决定了。 这件事属于外联工作，杨东升叫来赵主任，让他去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名单去办！ 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啊！ 送走顺河中学校长，杨东升拿着一份资料有点发呆，这是他叫人收集的制氧机与热风炉的信息。 字他当然都认识，可是什么叫罗茨鼓风机，什么叫球式热风炉，杨东升不懂啊。 这热风炉难道除了球形的，还有方形的和三角形的？ 杨东升拿起电话，“王厂长，麻烦你过来一下，顺便把刘总工也叫来，” 王建国、刘康两人看完资料，相互对视一眼。 “杨总，机械是一个很大的范畴，制氧机与热风炉属于冶金机械，我也不完全懂，我就捡我知道的说些吧！”王建国先发言，“在这套制氧机中，他们选用的是两叶罗茨鼓风机，现在比较先进的大厂都在上马三叶罗茨风机了！三叶罗茨鼓风机结构合理，体积小，噪音小，密封性好，风量稳定，升压高，工作效率高。至于冶金方面的东西，我就不懂了！” “关于热风炉我倒是前不久在资料上看过一些！”刘康说，“沪上钢铁厂的高炉使用的都是格子砖热风炉！相比于球式热风炉，格子砖热风炉换热温度和热利用率都更高！” 果然是投产即落后的项目，以后要在这些企业内部尽快建立审议委员会，减少这种无效工作。 杨东升正想送客，刘康忽然说，“杨总，有件事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那我先去忙了！”王建国自觉的先告辞离去。 “刘总，坐！”杨东升冲刘康摆了摆手，他心虚啊，不久前还算计了人家。 “杨总，这是改装分厂刚刚报上来的一个项目，请您过目！”刘康拿出几张图纸。 第279章 定了 这是一辆车的图纸，不过却不常见的任何车辆，看着有点像拖拉机，又有点像卡车！ 杨东升看完就笑了，这种车他知道，这种车有一个很形象的名字叫作“四不像”，既有拖拉机的越野能力，也有卡车拉的多、跑的快等优点，还有自卸功能，拉土的活能干，拉粮食、拉化肥的活也能干，非常适合这个年代农村，一度跑的到处都是。 但由于是私自使用拖拉机改装，无法上牌，又受到了交通部门的打压，加上那时候他们这里普遍又修了柏油路，这才销声匿迹。 “审议委员会通过了吗？”杨东升放下图纸问。 “这个……”刘康闻言有点作难。 这是刘健的车辆改装分厂的项目，以矿山常用的工程车为基础，改出的一种农用车！原本是有不错的前途，但是最近厂里纷纷传言刘健恶了杨东升，谁还敢给他的项目开绿灯，于是这么一个很有前途的项目，就被卡在了审议委员会。 刘康来机械厂工作已经数年，他对工程机械是内行，对农村的情况也有所了解，觉得这个项目很有前途，这才亲自拿来给杨东升看。 杨东升这时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签了自己的名字，还在图纸上写了一行字，交给刘康。 刘康看了一眼，心中一喜，“谢谢杨总！” 看着刘康出去的背影，杨东升不由有些羡慕，这才是亲兄弟啊！ 当天晚上杨东升就在瓜州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上看到了奖学金的报道，电视台还特意给了杨东升一个特写镜头，那个红包塞的值了。 接下来几天，市里相续传来消息，鼓风机厂、水泵厂、压缩机厂、耐火材料厂、仪表厂等各厂的厂长快到年龄的被提前退休，比较年轻的则被调到了市、县、区各清水衙门。 这些退居二线的人开始了各种表演，有人要去上告，有死赖着不走…… 据说非常热闹！ 这天油缸厂、轴承厂两位副厂长领来了几个中年男人，经介绍这些人是制氧机、热风炉项目组的人，还有一个是省冶金设计院的。 介绍完之后，油缸厂、轴承厂两位副厂长低着头不敢看杨东升，油缸厂、轴承厂、鼓风机厂、压缩机厂之前都是给矿山机械厂做配套的企业，几个厂子之间关系密切，两人今天也是被长辈应逼来的，否则绝对不敢跑来触杨东升霉头。 “诸位，不是我不想投资，可是两叶罗茨风机、球式热风炉都是属于落后产能，还没有投入就已经被淘汰，我们现在做的应该是止损！” “杨总，落后并不代表就要被淘汰！”省冶金设计院来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男人，非常典型的学者模样，他不是杨东升的下属，因此说话也比较方便一些，“不信你可以去各个厂子看一遍，保准各厂都有很多落后的机床，但是并没有被淘汰！” 有了省冶金设计院的人起头，另一个人也介绍到，“杨总，其实在设计之前，我们考虑过格子砖热风炉，但是我们最终还是选择了球式热风炉！” 虽然跟格子砖热风炉相比，球式热风炉的效率、风温都不如，但是单位体积内，球床所具有的能参与热交换的表面积格子砖的3至5倍，传热系数比格子砖大10倍。因此在总加热面积相同的条件下，球式热风炉蓄热室的体积小得多。 体积小就代表战地面积小，建设周期短，结构简单，材料用量少，投资少。 而且球式热风炉是一种顶燃式热风炉，从根本上克服了内燃式热风炉燃烧室隔墙倾斜、倒塌、开裂的固有缺陷。 杨东升之前倒确实没有想起这个，以如今钢铁厂的暴利，根本就不在乎那点热效率。 负责制氧机项目的人正要说话，这时电话铃声忽然响了。 杨东升接起电话，是胡秘书打来的，叫他马上去见领导，听他话里的意思，市里终于商讨出结果了。 杨东升只能与他们告别，并吩咐人送他们回去。 杨东升一路疾驰来到大院，一进大院就直奔领导的办公室。 办公室前有不少人正在排队，其中好几个还是杨东升认识的。 “杨总！”胡秘书一见就主动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冲杨东升笑道，见杨东升满脸疑惑，胡秘书递给杨东升一张纸，“你赶紧看看，下一个我就让你进去！” 杨东升接过纸，只看了一眼就满脸惊诧的冲胡秘书道，“胡秘，这是开玩笑的吧？” “……”胡秘书没说话，只笑吟吟的看着杨东升。 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胡秘书冲杨东升示意，“快进去吧！” …… 好一会的功夫，杨东升才从办公室里出来，整个脑子还都是乱的。 市里这是集体得失心疯了吗？将矿给杨东升，将厂子划给杨东升，甚至将正在建设中的家电厂转给杨东升就罢了，还把同样正在建设中的矿山机械厂经济开发区新厂也转给了杨东升。 矿山机械厂新厂，那也是用贷款建的啊！ 杨东升什么都没做，一下子就背上了两笔巨额贷款！ 好在作为补偿，市里几乎完全批准了杨东升在经济开发区建设附属学校、医院的计划，还允许杨东升的学校、医院对外营业，还有宾馆也批准。 但是电影院的情况却有点特殊，影院可以建，但是只能作为厂子的附属设施，不能对外营业——不过真正营业起来，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而矿山机械厂将会以他们的职工培训学校、修车厂、仓库，以及多处厂房，抵偿历年欠那十几家厂子债务。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矿山机械厂跟市里发生了什么，据杨东升掌握的消息，当初市里不但以极为优惠的价格给了矿山机械厂批了地，贷款也是市里出面替他们争取的，甚至还准备替矿山机械厂背部分债务。 但是这次市里不但收回了新厂，还要求他们自己承担所有的债务，双方已经完全翻脸！ 第280章 两点要求 对于矿山机械厂与市里交恶，杨东升乐见其成，矿山机械厂级别虽然高，但是坏了与地方的关系，他们也就是笼子里的老虎！ 杨东升现在最担心的是矿山机械厂那些贷款花到实处了没有？新厂的建设质量怎么样？采购的设备到底吃了多少回扣……矿山机械厂那群人可是很不让人放心！ 急忙招来公司法律顾问陈志麻，财务部经理陈志刚，机械厂厂长王建国、总工程师刘康等人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杨总，怎么又忽然冒出来个矿山机械厂新厂？”陈志刚不解的问，这对他的工作可是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这是市里临时加上的，听说是市里跟矿山机械厂翻脸了！”杨东升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陈志刚，“家电厂和那十几家厂子的工作做的怎么样？” 杨东升也不能由着市里漫天开价，对那些厂子，杨东升最起码要做到心里有底。 “那些工作已经到收尾阶段了，只是矿山机械厂新厂那边留给我的时间有多少？” “不管有多少，反正是不够的！志刚，你们财务部这两天多加加班，加班费按着平时的三倍算！”杨东升又看向刘康，“刘总工，之前你也是矿山机械厂的，协助好财务部！” 吩咐完几人，杨东升忽然又想起制氧机、热风炉项目，“你们觉得他们的话可不可信？” 王建国跟刘康互相对视，一脸作难，“杨总，我们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您最好找个专业的问一下！” “我倒是在工学院认识个冶金方面的专家！”这时一旁的陈志麻忽然说。 杨东升随陈志麻来到瓜州工学院，见了一名老教授。 他将杨东升带来的资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放下资料笑了笑，“这是省冶金设计院的项目吧？” “是的！”杨东升点点头，然后又问，“冶金设计院为什么要搞这么一个还没有研究出来，就已经落后的项目？” “这个项目其实我也参与过前期工作，确实算不上先进！不过……”老教授看了一眼杨东升，“这却是目前最适合我们国家现状的选择！” “愿闻其详！” “我们国家的工业能力太落后，如果只一味追求先进性的话！那么核心设备要么选择进口，要么只能强行攻克！进口？我们国家没有那么多外汇，强行攻克势必旷日持久，等攻克下来的时候，很有可能又已经落后了，这方面我们不是没有过教训！这两个项目当初在确定技术路线的时候，我们就确定了一个原则，尽可能使用现场的技术，或者即将攻克的技术！尽快上马，尽快制造出设备，尽快投入使用！在项目初期实现盈利后，然后再一步一步升级！” 杨东升心说，这里面原来还有这方面的考虑！ 他对工业也不是完全都不懂，一个东西你能设计出来是一回事，能不能造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原子弹的原理连中学生都知道，但是能造出来的国家却是屈指可数！ 咱们国家跟美国、德国的工业能力差距是实实在在的，直到杨东升穿越前都还没追上，此时的差距就更大了。 “我们现在有核心技术吗？”杨东升问。 “变压吸附制氧机主要就是鼓风机、真空泵、切换阀、吸附器，以及氧气平衡罐这几样东西。”老教授笑了笑。 杨东升此时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给了老教授一笔咨询费，杨东升告辞离去！ 市里连两天的时间都没有给杨东升，第二天上午市里就跟杨东升签了约。 杨东升根本没时间做矿山机械厂新厂的工作，好在新厂筹建处是一个大单位，杨东升手下的职工又有很多是矿山机械厂出来的，不少人的亲戚、朋友在筹建处。 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这个筹建处上下做的还是不错的，主要是新厂建设用的是贷款，有银行和市里两方人盯着，就算想捞也得三思一番。 厂子那边的接收工作交给财务部去做，跟杨东升手下其他企业一样，杨东升的财务人员要完全接收，杨东升自己则忙着去各区县接收矿场。 矿场是杨东升的利润来源，只有矿场活了，杨东升才有钱养那些厂子！ 北城区另外一个生产主焦煤的矿井终于落到了杨东升手中，其余两个杨东升没有去过的县，其中宝县有一个生产1/3焦煤的矿井，一个生产肥煤的矿井，不县有两个生产1/3焦煤的矿井，一个生产主焦煤的矿井。 像胡秘书说的一样，两县对杨东升都很客气，他们甚至还派了县煤炭工业局的人，主动来请杨东升过去接收矿场。 杨东升先去了不县，不县的矿更多一些，品种也更好！ 一到不县杨东升就发现不对，他的能力此时竟然已经扩张到了两县，要知道上次三姐夫的表弟介绍那个鲁总过来，请杨东升帮他看地的时候，杨东升的能力还没有扩张到不县。 到县里转了一圈，杨东升才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 县里的领导说完一顿开场白，表达了对市著名民营企业杨东升的欢迎之后，又安排杨东升参观了不县中心中学，学校门口贴着东升矿业与市教育局联合创办奖学金的公告，即将上高三的学生正在进行集体补课。 想一想杨东升最近也确实就干了这么件大事！ 整理煤层的时候，杨东升的能力也出现了暴增。 不过当前杨东升的能力大小已经完全够用了，没有增加能力的迫切性，毕竟搞奖学金这个方法实在太费钱了，比例小了，恐怕又不管用。 整理好煤层，还要把人员送到杨东升的矿场培训，同时安排一批人进入这些矿场。 正当杨东升忙的昏天黑地的时候，陈志刚慌慌忙忙找了过来，“杨总，不好了，我们的财务人员被围了！” “被围？” “对，他们提出了两点要求，第一，要求我们马上偿还厂里欠他们的钱；第二、建立效仿油缸厂与轴承厂的养老、医疗制度。” 第281章 闹事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一旦再闹成工人们集体围困大院，那么接下来市里的板子肯定就会打到杨东升身上了。 杨东升闻言立刻就往回赶，他边上车边问，“市里没有出面吗？” “派出所来人了，可是闹事的工人太多，他们只能帮忙维持秩序，没有太多办法！”陈志刚也跟着上了杨东升的车。 “现在有几个厂子在闹？” “压缩机厂是最先闹起来的，后来鼓风机厂、阀门厂也跟着闹，我来之前虽然其他厂暂时还没有动静，但是再扩散开，我们就麻烦了！”陈志刚一脸担心的说。 “他们为什么要闹，查明原因了吗，有人鼓动吗？” 杨东升接下这些厂子，自然也就接下了厂子的债务，这些债务原本是算到了成本里的也没什么。 当初杨东升拿下这些厂子的前提条件之一，就是请市里帮忙协调各方面的债务，市里跟工人们谈的结果是两年内逐渐将债务还清，签订的合约上也是这么写的，现在工人们忽然闹事，要求杨东升马上还钱，肯定事出有因。 “我这几天听到过一些消息，这些厂的原厂领导在厂里进出过几次，可是我没注意！”陈志刚说罢一脸惭愧。 这些厂领导虽然已经要么被退休，要么被调离，但他们在厂里待了几十年，谁还没有两个亲信，鼓动人闹个事，这群老王八说不准还打着借此来个大翻身的美梦呢！ 不过他们有些人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鼓动了好几天，到目前为止只有三个厂子闹事。 车继续往市里开，bp机里先后收到了好几条消息。 杨东升翻看了一下，有陈志刚发来的，胡秘书发来的，还有周影发来的，看来是有人把电话打到了家里。 大哥大一有了信号，杨东升就先给胡秘书打了过去。 “杨总，这件事领导很重视，绝对不能演变成上次那样的事情，你明白吗？”胡秘书用严肃的声音说。 “我明白！”跟杨东升想的一样。 车先来到了压缩机厂，压缩机厂是这些厂子里规模最大的，因为占地面积大，所以才建在了比较偏僻的地方。 压缩机厂早已经处于半停产状态，远远的就见一群工人正围着办公楼吵吵嚷嚷，还有不少人在树荫下乘凉。 杨东升的车一到，一名四十几岁身穿警察制服的的人就跑到了杨东升的车边，他的上衣已经完全湿透，“杨总，你可算是来了！” 杨东升一愣，这人显然是辖区派出所的，看警衔应该是所长，杨东升对他没什么印象，没想到他竟然认识自己，“给所里添麻烦了，改天我亲自登门拜谢！” “谢就不用了，杨总要想办法尽快安抚好啊，可不能让他们再去围堵大院了！”所长焦急的说。 “放心吧！”杨东升反应过来，这人应该上次在大院前认识的，那次杨东升上台公开露了脸。 这时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杨东升，准确的说是注意到了杨东升的车，这种车此时就算在沪上都还非常稀少，整个瓜州恐怕仅此一辆，何况这辆车还有一个非常显眼的车牌，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 本来站在树荫下懒洋洋凑热闹的人此时也纷纷站了过来，“是他吗，是他吗？” “是他，是他，就是他！” …… 杨东升看着逐渐围上来的人，心说什么“是他，是他，就是他”，老子又不是哪吒！ 杨东升背靠汽车，面向众职工，“工友们，这里是办公场所，请大家不要聚集！” “我们不过来怎么办？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我娘已经躺在床上一个月了，厂里当初借走是我娘的救命钱，把钱还给我！” “厂子划给你也好几天，你连一趟都没来，你到底还管不管！” 杨东升一说话，底下立马乱哄哄一片。 杨东升向下压了压手，“工友们，不是我不关心厂子，这几天我也没有闲着，我去整顿矿场了。现在行业内是什么状况你们也知道，各家都在亏损，矿场才是盈利的，以后我必须通过矿场补贴厂子，不把矿场盘活，厂子将来也是死路一条！” “骗谁啊！人家都说了，你就是看上我们厂的地了！”杨东升正说着，忽然底下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喊。 杨东升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矮胖的男人，抱着膀子一脸得意的看着杨东升。 这人的话一出，立刻引的很多工人一脸狐疑的看向杨东升。 杨东升皱着眉头，“我看中了你们压缩机厂的地皮，压缩机厂的地皮值钱吗？二环外的地，我要它干什么？” 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语！ 这个时代的瓜州城小的可怜，压缩机厂的占地面积虽然不小，但却是位于二环外，按着这个年代瓜州人头脑中的理念，这里是非常偏僻的，压缩机厂外不远就有一片农田，所有的人都没想到将来中国城市化的水平。 “你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厂里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我们的养老、医疗厂里准备怎么办？”又是那个矮胖的男人。 这家伙跳的很，十有八九就是他挑起的这次事情，但是他借着大家的势，杨东升也只能老实作答。 “这一次跟市里签约之后，我手上已经没有资金了，不过大家可以放心，我杨东升就算卖车也会把大家的钱还上！” “我们不要你卖车，市里把家电厂给了你，只要你把家电厂卖了，还清我们的钱还不是轻而易举！关键是你舍得卖吗？”又是那个矮胖男人。 “你知道的倒是多？”杨东升冷笑一声，他看着那人，“这些都是听你们老厂长说的吧？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来闹？你会分给大家了吗？来，给大家说说！” “我没有，你不要污蔑！”那人一愣，他没想到杨东升会当场揭穿他。 “你没有？其他工友都认认，他是不是你们厂长的狗腿子？”杨东升上前就去抓那人。 第282章 卖家电厂 杨东升拉，矮胖男人退，他没有杨东升力气大，眼看就要被拉出来。 矮胖男人见状扯开嗓子大喊，“大家都来看啊，外来的欺负压缩机厂的了！” 这是他们的惯用技俩，无论你是有理没理，只要在厂子里这么一喊，马上就会有各个车间的青年拎着家伙出来帮忙。 可是这次他失算了，他刚喊出来，声音就立刻暴露了他的身份。 “原来是他，保卫科的，可不就是老厂长的狗腿子！” “今天他专门跑到我家，死活拉我来！” …… “吵什么？这还不是替你们出头！”这时一个高壮的男人站了出来，他目露凶相，恶狠狠的向工人扫视了一圈，吓的工人们纷纷低头，不敢跟他对视。 高壮男人这才转向杨东升说，“你今天不给个说法别想走！” “不给个说法就别想走？你是你那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杨东升觉得真是好笑。 高壮男人也是蛮横惯了，卷起袖子就向杨东升走过来。 忽然一个人影冲出来，抓住高壮男人的胳膊，一个反剪将他按在地上，“轰！” 包括那矮胖男人，人群里数个就要冲过来，刘新宇抓住那高壮男人的胳膊使劲一拧，高壮男人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啊！” 这时派出所所长也站了出来，“想干什么？” 还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看起来有点面熟的人也喊，“都给我回去，回去！” 杨东升看了看被按在地上的高壮汉子，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拿这个威胁上他了，这包袱他想甩都甩不掉。 忽然杨东升脑子里一闪，自己为什么不趁机甩掉这个大包袱？ “家电厂是市里的重点项目，而且是用贷款建的，就算划给了我，我也没有权利私自卖掉！”杨东升看了看四周，职工们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为了解决大家的养老、医疗问题，我去市里协商，争取卖掉家电厂！” 四周的人一时都愣了，就算他们不了解业内情况，也知道家电现在有多热，没想到杨东升竟然会真的要卖掉家电厂。 “好了，好了！杨总，已经答应了！大家该散了吧！”这时后来的那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向四周劝道。 杨东升看了那人一眼，有点面熟，好像是前几天上门的那个制氧机项目负责人。 也不知道是谁的话起了作用，众人竟然真的慢慢散去！ 杨东升冲制氧机项目负责人点了点头，转脸对陈志刚说，“把这几个人的名字记下来，这事过了，让他们去扫厕所！” 虽然按照合约杨东升不能开除厂子里任何一个工人，但是作为厂子的所有者，杨东升想整他太容易了。 杨东升接连又走了鼓风机厂、阀门厂，都很容易安抚下了工人。 杨东升这才看得出来，工人们积极性不高，如果不是有人鼓动，他们是不会聚众闹事的。 给胡秘书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同时狠狠的告了压缩机厂原厂长一通。 放下电话，杨东升却作难了，他原本还想做出一副被逼卖家电厂的架势，但是压力明显不够。 工人们积极性不高，那些老厂长们也不够劲，难道还要自己私底下鼓动一番？ 杨东升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那是玩火，一不小心就会失控自焚。 此时杨东升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粘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见天色还早，杨东升对司机刘新宇说了一句，“去救护队！” 抵达疗养院，冲了个澡，虽然没有换衣服，但是舒服了不少。 救护队训练间隙正在休息，训练队分成了数个小队，队员们就地坐成了整齐的一排一排聊天，可以看到人已经少了很多。 杨东升就近走向一个小分队，他是从后面接近的，除了站在前排的教官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走近之后，杨东升才逐渐听清楚这些人也不是随意聊，而是在谈他们为什么想进入救护队。 “因为工资高！”这句话登时引来一通大笑，不过却是很多人的真实心声。 还有人说救护队虽然危险，但不是每天都会面对危险。 “我想每天都能看到太阳！”一个声音忽然悠悠的道。 挖煤是一份非常让人绝望的工作，三班倒不说，还没有休息日，特别是冬天，经常是早上入井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下午升井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半年见不到太阳都不稀奇。 这时杨东升的大哥大忽然响起，刺耳的声音顿时惊动了众。 杨东升冲众人摆了摆手，拿着大哥大向旁边走去。 “你好！”杨东升接通电话。 “杨总，不知道您现在忙完了吗？我们想跟您汇报点工作！”声音听着有点熟，杨东升想了想才记起来，是刚才那个制氧机项目负责人。 “好啊！”人家刚刚帮了自己的忙，杨东升也不能没有回报，“我在救护队，就是原矿山机械厂疗养院，我派车去接你！” “这个……”对面犹豫了一下，“我们的人有点多！” “那我就多派几辆车！” 对面的人确实有点多，足有二十几个人，好在救护队的车也不少。 疗养院足有大、中、小五六个会议室，众人被请进一间小型会议室，忍不住看着四周，这疗养院他们也熟，毕竟他们原本也是给矿山机械厂做配套的厂子。 “杨总，您想卖掉家电厂，恐怕不容易吧？”制氧机项目负责人首先发言，这次他们没有带省冶金设计院的人。 “是啊！”杨东升看了一眼，听他话里的意思，试探着问，“你有什么建议吗？” “这时我们最近做的一点调查！”对面递上一份调查报告。 杨东升接过来看了看。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国内家电企业百花齐放，单苏省就有十几个家电项目，临近的鲁、豫、皖省也少不了多少。 同时这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国内的家电企业绝大多数都没有核心技术，所谓的家电制造，其实就是造个壳子。 第283章 以钢铁换家电 底下众人像鹰一样盯着杨东升，时间一长看的杨东升有点不舒服。 杨东升忍不住向下扫了一眼，恍惚间发现了一个现象。 只见下面这些人要么就是三四十岁的年轻人，要么就是六七十的老年人，唯独少了一个年龄段，按照常规，缺少的这个年龄段正该是各个厂的中坚力量，甚至是一厂之长。 想了一下，杨东升很快就明白过来，那场运动耽误了整整一代人啊。 资料只有草草几页，杨东升很快就看完了，同时也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你们是想让我单独卖掉家电装配线，只生产风机、压缩机、电机这些核心部件？” “是，是的！”将材料交给杨东升的那一刻起，制氧机项目负责人就显得有点紧张，毕竟现在家电热是有目共睹的。 叫人家卖掉明摆着一开门就能赚钱的生意，然后来养你这个前途未知的项目，他担心自己还没说完，上面就会有一个耳刮子抽下来。 他在脑子里措辞了一番，感觉怎么说都不好听，但是自己费尽心血的项目，他怎么也得争取一下。 他咬了咬牙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杨总，根据我们的调查，现在各地都在上马家电，家电产能迟早会过剩，现在的家电装配线非常抢手，很多地方为了尽快上马项目不惜加价购买设备，与其到时候面对产能过剩，不如趁现在卖掉这些装配线！” “加价抢购！能加多少？”这倒是杨东升之前没想到的。 “这个……”制氧机负责人顿时哑口。 正常情况下，这时候杨东升应该关心家电产能过剩的问题，他准备的也是产能过剩的资料，没想到杨东升更关心加价多少，看来这位杨总真的很缺钱，这样一来他就更要说服对方卖掉家电装配线了。 杨东升也看出了对方的窘迫，不过这种反应才是对的。 他刚刚入主家电厂、压缩机厂，他没有松口要卖家电装配线，对方就敢私自做主去问价，他才要马上开除对方，同时杨东升也确实需要资料证明家电产能即将过剩，“对于产能过剩，你们有证据吗？” “这是我们整理的资料！”对方马上交出另外一份资料。 杨东升匆匆看了一遍资料，不禁摇头。 这份资料非常粗陋，他们只是列举了附近几个省的家电厂建设情况，而且即便是这几个省，资料搜集的也不齐全。就凭这些东西想说服市里卖掉家电装配线，显然是不够的。 这也是这个年代的现状，信息传递困难，除非是国家级的组织机构不惜成本的去调查，一个企业要想对某一个行业做一次详尽调查，不仅花费巨大，而且旷日持久。 国内市场也是刚刚起步，想找个专门做咨询的公司都没有。 杨东升想趁机甩掉这个包袱，就不能仅依靠这份资料了。 想对家电厂做重大调整，杨东升必须说服两个机构，一个是市里，另一个是银行。 银行方面要的是经济效益，说服他们比较容易。 相比于前途不明的家电厂，他们更希望杨东升使用盈利的东升矿业去还贷，而且银行系统自成体系，分行遍布全国，各地纷纷上马家电厂，就算他们没有经过专业调查，心里恐怕也会有一个自我感觉。 但想说服市里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对整个瓜州市来说经济效益从来都不占据首位，尤其是家电厂现在到了杨东升一个私人手里后，他们就更加不关系经济效益了。 市里关心的是gdp，是就业。 也就是说杨东升想做通市里的工作，必须证明就算卖掉家电装配线，也不会对市里的gdp、就业产生太大的负面影响，甚至能够促进市里的gdp和就业。 杨东升低头思考了一阵，心说看来只有用这个方法了。 杨东升重新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众人，“你们的制氧机、热风炉什么时候能够完成？还有高炉是什么情况？其他的配套设备进度到了哪里？” 如果能带动瓜州钢铁业发展，倒是能取代家电厂，只是一座炼钢厂需要的设备太多，制氧机、热风炉只不过是其中两项。 听到杨东升的问话，众人眼中一喜。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制氧机项目负责人代表他们发言，“如果资金充足，今年年底到明年上半年，我们就能先后拿出设备！除了少数设备需要研制，我们大多采用的都是现成设备，其他项目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但是详细进度到了哪一步，还得问一下常院长！” “常院长？” 常院长就是杨东升上次见过的那名省冶金设计院的专家，曾经做过省冶金设计院的副院长，虽然看起来才五十来岁，其实已经六十多了，前几年就已经退休了。 不过老头身体还不错，退休后也闲不住，这两年又被省冶金设计院返聘了回去。 被返聘后，虽然没有了职务，但是常院长却凭借自己在省里的人脉关系，以及对省里机械加工能力的了解，组出了这么一个局来。 此时他仍然待在瓜州，杨东升派车将他请了过来。 经过常院长介绍，他组的这个局里除了制氧机、热风炉，还有料钟、料斗、提升机、烧结机、除尘器、氧气顶吹转炉等。 搭配的加工设备是连铸、连轧螺纹钢生产线，热轧扁钢生产线，冷轧带钢机等。 搭配的高炉是省冶金设计院负责设计的550立方米高炉。 建筑公司也是省内的一家冶金建设公司。 之前这些设备的研发虽然出现了一些波折，但是总体进展还算顺利，基本明年年底之前都能相续完工，但是近几天，这些设备的研发却是落入了麻烦中，甚至有些设备可能根本就不会再研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东升问。 “负责这些设备研发、制造分工最重要的一家企业，最近陷入了一些麻烦中！”常院长说话看了一眼杨东升。 “是谁？” “矿山机械厂！”常院长答道。 第284章 挖人 “矿山机械厂？”杨东升心说这世界真小。 想一下也不觉得意外，瓜州本就是重工业城市，机械制造企业集中，矿山机械厂又是其中最大的一家，其规模在整个苏省内都是数得着的大型企业，通过长期跟市钢铁厂，他们还积累了丰富的冶金工业经验，掺和进来很正常。 “他们负责的是哪些设备？”杨东升问。 如果设备不多，还是有救的。 “料钟，料斗，提升机，除尘器，连铸机……”常院长面无表情的念着。 杨东升顿时觉得头大。 看得出这位常院长对杨东升是很有怨言的，想来也是，他退休之后接受返聘，好不容易组出一个局来，眼看就要成功，在中国钢铁历史上留名的时候，就这样生生被打断了，任谁也不能没有怨言？ 杨东升叫人用车送众人回去，他自己则亲自送制氧机项目那个负责人。 坐在车上，杨东升问，“你是压缩机厂的吧？” “是！”那人连忙回答！ “市里这次一上来就要同时生产风机、压缩机、电机、四通阀等核心设备，是不是希望通过这些项目安置鼓风机厂、压缩机厂、电机厂、阀门厂等厂的工人？” “是有这个想法！”那人连忙点头。 市里打算的很好，鼓风机厂生产风机，电机厂生产电机，压缩机厂生产压缩机，阀门厂生产四通阀，防爆控制箱厂生产电路板，压力容器厂生冷冻剂存储罐……既解决了鼓风机厂、电机厂等厂子职工的就业问题，又扶植了一个新产业。 杨东升不禁有些皱眉，“别的我不知道！你们压缩机厂生产的应该是空气压缩机吧，能转产制冷压缩机吗？” 空气压缩机是矿场常用的设备，据杨东升所知，空气压缩机与空调、冰箱所用的制冷压缩机虽然原理相同，可一个是工业用途，一个是民用，差距巨大，这个转产难度有点大！ 制氧机项目负责人道，“是有些不一样，不过总比从零开始要好一些，而且市里这次在家电厂建设上，采购了很多新生产设备，我们也组织相关了培训！” 车厢里一阵沉默。 “杨总，您是不是不打算支持我们的项目了？”制氧机项目负责人试探着问。 “你们的制氧机项目我还是会支持的，我准备预付10台工业制氧机的定金，支持你们继续研发！”杨东升沉思了一阵，现在氧气稀缺，不愁销路，大不了自己开个制氧站，光是顺河那些钢铁厂就能消化完，“但是其他项目我就爱莫能助了！球式热风炉已经是较为落后的技术，如果是一整套设备，我们还能搭配销售，但是单个销售就难了。” “杨总，如果……”制氧机项目负责人犹豫了一下，“如果我能把其他项目的人都拉过来，您能不能继续支持我们的项目！” 杨东升猛然间抬起头，“把他们都拉过来？你这么有信心？” 制氧机项目负责人显得有些紧张，不过他还是顶着杨东升的目光说，“矿山机械厂的设备很多都已经老旧了，这一次给550立方米高炉做配套，原本有很多关键部件做不了，后来矿山机械厂建新厂，购入了不少设备，这才有能力做！但是矿山机械厂那些人却把新厂当做包袱给扔了，那边负责这些项目的人心都冷了，很多人都想辞职去南方！杨总，我知道您买下了矿山机械厂新厂，只要您支持他们这些项目，他们肯定都愿意来！” “原来是这样的！”杨东升没想到这事的源头竟然还真在自己身上。 杨东升思考了一阵才说，“你去挖人可以，但是必须做到两点：第一，要把所有人都挖过来，这些设备只有组成一套才有意义，单独一两件大多是落后设备；第二、必要在本周周末之前完成，我要借着今天的事情尽快向市里做出汇报！你可以告诉矿山机械厂那群人，只要他们肯定过来，工资至少翻两番！他们如果不信，你就让他们去问矿山机械厂出来的刘康、刘健兄弟！另外我再批给你2万块钱的活动经费，明天我就让人把钱给你送过来！” “周末之前？”算算日子，那可就没几天了。 “怎么样，能做到吗？”杨东升再次问。 制氧机项目负责人看了看杨东升，咬了咬牙说，“没问题，我今天晚上就去找他们！” 没有亲身做过这些项目的人，很难理解他们这些人的心情，这些项目凝聚了大家太多心血，如果真的能继续研发，很多人自带干粮都愿意过来，何况工资还能翻两番。 只有那几个木头脑袋，一心守着铁饭碗的，需要费些手脚。 “如果你能把他们都拉回来，我会任命你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杨东升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好干吧，公司管理层现在很缺人！” 这个人不错，只要他能办成这件事，杨东升今后可以把他放到更重要的职位上。 “谢谢杨总！” 车此时已经驶进了一片小区，四周都是一模一样老旧的筒子楼，杨东升的豪车行驶在其间显得格格不入，很多小孩子围着车前后跑动，刘新宇不自觉进一步放低了车速！ “对了，那位常院长好象对我很不满，你想办法替我安抚一下，关键时刻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意见，还是很有分量的！”杨东升说。 “常院长好说，只要我们能推进项目，他巴不得亲自替我们冲锋陷阵！” 制氧机项目负责人下了车，远远的就见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半大孩子冲他迎了上去，三人站在一起，半大孩子还远远的车这边指。 杨东升第二天继续奔赴各矿，调整矿层，把矿上的人拉出来培训，在矿上安插自己的财务人员，有各县区主动帮忙，一路下来，他完全没有碰到任何硬茬。 眼看离这周末还有两天的时间，杨东升终于接到了电话，“杨总，事情有点麻烦了！” 第285章 破船上的 杨东升再次来到疗养院，这次疗养院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豪车驶进去，顿时引起了众人一番指指点点。 制氧机项目负责人站在杨东升面前，有点手足无措，他的任务完成的不好，一方面计划外的人投过来的有点多，另一方面需要的人却还有不少没拉过来。 “人都挖过来了吗？”杨东升问。 “大部分都挖过来了！我让他们过来亲自给您汇报，您看行吗？”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有杨东升。 他没能把所有人都挖过来，杨东升如果连见都不肯见这些人，那么万事皆休。 “让他们过来吧！” 杨东升在会议室见了这些人，听着这些人的介绍，暗自算着一座钢铁厂需要多少设备，可以说这些人把一座钢铁厂所需要的大部分设备都囊括在内了，甚至比杨佳运买下的那座钢铁厂还要齐全。 见过这些人，会议室内只剩杨东升和制氧机项目负责人，“剩下的人怎么样？” “他们……”对面犹豫了一下，“有点困难！” 国企的行政级别是实实在在的，那几个人级别都不低，甚至有两个的借口是自己要退休了，不想再折腾了。 “他们不想放弃铁饭碗，他们手下的人呢？” “他们手下的人？” 杨东升的意思是叫他去挖人家的班底啊，这样可不够厚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过分？但是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级别，或者是自己不想再折腾，就让一个个耗费了无数人心血的项目报废，你不觉得他们太自私了吗？而且你要为了他们手下的那些人想想，那些人级别高，而且马上就要退休了，但是他们手下的人还年轻，还有家人，你让他们怎么办！” “我这就去做工作！”制氧机项目负责人站起来，忽然又返回来，“杨总，还有些人虽然不是为高炉座配套的，但也都是人才，您愿不愿意见一见？” “既然都来了，那就见见吧！” 接下来真是让杨东升大开眼界，以前杨东升手下从矿山机械厂过来的人，职位最高的不过是刘康这个技术科副科长，现在这些人的级别每一个都不比刘康低。 这些人不少甚至还带来了项目，包括耐磨管道、压滤机、卧式离心机、旋流器…… 以前杨东升一直觉得矿山机械厂经过这么多年的衰落，还有自己这几年不断挖墙脚，早已经是摇摇欲坠，甚至一度认为矿山机械厂不过是“烂船还有三斤钉”。 现在看来矿山机械厂确实已经是一条烂船了，自己一挖结果就是来了这么多人，但这条船上载的可不只是三斤钉，而是一座实实在在的富矿，之前杨东升绝对是小看矿山机械厂了。 以前矿山机械厂虽然破败了，但是这些人级别高，家底厚，还能勉强坚持。 但是坐吃山空，金山银山也有吃空的时候，何况这些人手里也没有金山银山，尤其是上一次矿山机械厂向厂里职工借钱，把厂里职工的口袋几乎掏空了，这些人再也撑不住了！ 去南方企业也是一条路，但是背井离乡，水土不服不说，他们大多上有老下有小，以这个年代的交通、通讯技术，根本照顾不到家里，如果有可能他们还是希望能待在瓜州。 何况杨东升给的工资更高！ 但是制氧机项目负责人却有点担心，“杨总，这里面有好几个项目是矿山机械厂花费多年时间最近才搞出的成果，如果把他们都挖过来……” 他没敢继续往下说，如果杨东升都挖过来，矿山机械厂怕是要发疯。 “不用担心他们，矿山机械厂不是以前了！” 如果是以前，杨东升还会对矿山机械厂心存顾忌，不敢硬刚，但是现在矿山机械厂已经跟市里闹翻了，没有了市里的关照，矿山机械厂除了在技术鉴定这种事上使用一些下作手段，对杨东升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既然杨东升这样说，他也只能照做，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杨总，听说常院长在市里也是有些关系的！” 杨东升这才知道常院长是市钢铁厂出去的，在瓜州市里很有人脉，甚至跟瓜州一号人物还有些私交，如果能先说服那位一把手，那么事情就会简单多了。 杨东升再次请来常院长，常院长对杨东升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态度和蔼，俨然一个邻家老头。 “常院长，咱们的高炉为什么不设计的再大一点？” 一般来说高炉容积越大，每吨生铁的成本越低，经济效益越也就越好。 沪上钢铁厂八十年代引进日本技术建设的1号高炉，当时容积就达到了4063立方米。 如果单看数据，这些东西确实是还没投产就已经落后。 市里要的是业绩，业绩怎么体现？自然是通过数据。 如果高炉能再大一下，杨东升也就更好跟市里汇报了！ “唉！”常院长叹了口气，拿出笔就势给杨东升画了一幅草图。 杨东升看了一眼，那是一座高炉，常院长最终把草图的上半部分圈出来道，“这里就是高炉的炉顶部分，料钟就是在这里！杨总是熟悉钢铁业的，应该知道一座高炉一旦开始生产就不能轻易停下，因此对各设备的可靠性要求非常高。杨总知道550立方米高炉的料钟有多重吗？近百吨，无论是制造，还是安装、维护都非常麻烦，其实当初设计的时候，我甚至想把高炉定为380立方米，550立方米其实已经很勉强了！” 至于那一套加工设备也是差不多的状况，跟沪上钢铁厂从德国进口的那些设备比，无论是自动化水平，还是轧制力、轧制速度、轧制精度，根本就作坊产品。 这些技术虽然不先进，但是相对全国目前的钢铁业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此时目前国内绝大多数高炉容积都在300立方米以下，烧结采用土烧或箱烧工艺，球团没有竖炉…… 杨东升拿起纸和笔，开始琢磨这份报告怎么写！ 第286章 有了 杨东升忙着写材料，常院长告辞去市里拜访老友。 杨东升给制氧机项目负责人打了个眼色，老头去活动，应该需要活动经费，这个钱不能省。 一直到傍晚时分，杨东升终于抬起头。 看了看天色，此时正值夏季，这个时间应该快下班了，杨东升拿起电话打了过去，“胡秘书，今天有时间吗？” “今天领导比较忙，可能会很晚！”电话那头胡秘书小声说。 “没关系，多晚我都等！” 一直等到晚上将近10点，几位领导的车才先后从大院驶出，过了没多大会，胡秘书才从大院出来。 跟门卫打了个招呼，胡秘书径直走进对面的巷子，早有一辆豪车在这里等候。 见他过来，司机赶忙下车帮他打开车门！ 这个时间点，饭店基本上都关门了，好在杨东升特意在一家饭店留了饭。 就着鱼香肉丝，扒了一碗米饭，听完杨东升关于那天事情的叙述，胡秘书放下筷子，一脸气愤的说，“那群混蛋就没一个好人！去年领导在国企内推行改革的时候，就是他们推三阻四，好不容易答应下来又阴奉阳违，最终致使领导的改革功亏一篑！这其中就数压缩机厂那个跳的最狠，如今都被调走了，还搞这些小手段！等着吧，过了这一段，领导就会收拾他！” 胡秘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在这一次你及时把事情压下去了，否则不知道要发展成什么样！” “只能说暂时安抚下去！”杨东升适时的把自己写的资料递上去，“这是我写的一点东西！” 胡秘书接过资料，看到一半，猛然抬起头看向杨东升，“杨总，你真的要把家电装配线卖掉，那可是一只开门就能下金蛋的金母鸡！” “没办法，为了市里的稳定，我也只能这么办了！在全部卖掉和只卖掉装配线之间，我只能选择损失相对较小的一项，尽快把钱还上要紧！否则他们再闹，我怕自己就压不住了！你看看吧，人家把调查资料都送到我面前了！”杨东升把之前收到的那份周边各省家电厂的资料递了过去。 虽然这份资料很粗陋，但这代表了杨东升的态度，证明卖家电厂这件事杨东升也是被迫的，市里如果震怒也怨不到杨东升身上。 “唉！”胡秘书叹了口气，家电厂可是这两年他老板的心血之一，不过杨东升说的也不错，为了市里的稳定，在稳定压倒一切的年代里，稳定尤其重要！ 这个时候市里可承受不了再来一次堵门。 “我会把这两份资料交给领导！”把两份资料装进随身的公文包，胡秘书又一脸感动的说，“你的心意，我会向领导说明的！” 杨东升一愣，忽然发现自己之前想错了。 杨东升知道几年后家电产能过剩，可是别人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在胡秘书看来，是杨东升主动卖掉一份很有钱途的生意，替领导解忧。 将胡秘书送走，杨东升赶回家，时间已经是后半夜。 “去歇着吧，这段时间辛苦了，明天早上我不用车，不用早起！”临下车前，杨东升冲刘新宇说。 “杨总，明天那我就真的就可劲睡了？”刘新宇半真半假的道。 “放心睡吧，不诓你！” 杨东升边走边向旁边几个房间里看了看，其他房间的灯都已经熄了，唯独自己卧室的灯还亮着。 杨东升推门进屋，只见电视里一片雪花，周影坐在床头，认真的织着一件毛衣。 “这么晚了织什么毛衣？”杨东升随手关上电视。 “你最近挺忙啊！”周影放下毛衣，一脸冷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刚刚拿下了二十多家矿，又附带了十几家厂子，实在是忙的！”杨东升抱住周影，软软的，手感很好。 “忙的连录取通知书不要了？”周影继续冷笑。 “录取通知书！在哪？”杨东升拉开床头柜，里面还真有一封信，熟悉的校名，熟悉的校徽——好难看的一张录取通知书。 “还真考上了！”说起来杨东升最近忙的连分都没查，“杨东升同学，经……” “有个事跟你说，我……” “嗯！好！”杨东升什么也没听见，随口回答。 忽然杨东升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然后就觉得整个人如腾云驾雾一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从床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呦！”杨东升觉得腰也疼，屁股也疼，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周影刚刚竟然给了他异常凶狠的一脚，“你干什么？” “我有了！” “有了就有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什么？你有了！”杨东升一呆，“有了？去医院检查了没有，我怎么不知道？” “我倒是想让你陪我去趟医院，也给你发信息了，你回了吗？”周影咬牙切齿的道。 杨东升想了想好象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再也顾不得屁股和腰部的疼痛，“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杨东升掀起周影的衣服，肚脐浅浅，雪白的小腹一如往昔般平坦。 杨东升忍不住用手指头捅了捅，有点软，还很有弹性，“你确定有了？” “还不到一个月内呢，现在看不出来！”周影推了杨东升一把，拉下衣服。 “哎呦，我的腰，你好毒！”杨东升捂着腰喊。 洗了澡，杨东升躺在床上，睁着两只大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影躺在旁边看着杨东升，“你怎么了？” 她最担心的是杨东升会让她打掉这个孩子，毕竟两人未婚，说出去有碍名声。 “你说我会是一个好父亲吗？”只听杨东升幽幽的道。 “为什么这么说？” “古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外国也有哲学家说过，‘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与怪兽缠斗过久，自身也会成为怪兽’。你也知道那个混蛋是什么样的人！我怕自己不知不觉中受了他的影响！” “不会的！”周影说。 “明天把陈律师叫过来，把我叔和我婶也找过来，我有事跟他们商量！” 第287章 安抚 “叫律师过来干什么？”周影觉得奇怪。 叫她父母过来她明白，叫律师是什么意思？ 周影问了半晌也没有听到回答，扭头一看，才发现杨东升已经睡着了。 一觉醒来，才发现怀里已经空空如也，时间已经日上三竿，屋外传来周影说话的声音，“帮我看看怎么样？” “你织大一点，小孩子长的快！”袁蕊的声音传来。 杨东升穿衣起床，摸了摸后腰，觉得还隐隐有点疼。 拉开门，只见袁蕊带着小杨霖过来玩，周影他妈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个苹果，既不吃也不放下。 周影手里拿着她昨天晚上织的那件毛衣，正在杨霖身上比量。 看毛线的颜色，她已经织好了一顶小帽子，此时也戴在杨霖的脑袋上，杨霖手里抓着已经长大不少的黑猫，黄胖子一脸紧张的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小媳妇。 周黑跟陈律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着话。 “杨总！”见杨东升出来，陈律师忙站起来。 “嗯！”杨东升点了点头，冲周黑父母道，“叔，婶，来了！” 周影他妈哗的一声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放下捧着的苹果。 周影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苹果重新放到她妈手里。 “东升的腰是怎么了？”周黑见杨东升捂着腰忍不住问。 “昨天晚上糟了别人的暗算！”杨东升看了一眼周影。 袁蕊在一旁偷笑。 “袁蕊也来了！”杨东升看向袁蕊。 这时就见杨霖张了张嘴想说话，杨东升见状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他要是这时候当着周影父母的面叫出“爸爸”，杨东升可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日初呢？”杨东升问。 “跟杨榆一块到市里买书去了，小丽开车去的！” 杨东升点了点头，只是看到袁蕊在旁边，有点不好开口。 “那我先回去了！”袁蕊见他们要说事，忙告辞离去。 杨东升回到卧室，打开一个铁柜子，从里面抱出几摞文件，这是杨东升在顺河的各种房产、土地契约书。 杨东升翻看了一下，从其中抽出他们住的这栋房子，机械厂的厂房，以及东升矿业的办公大楼等数栋房产的文件，将其他的文件全部放到桌子上，“陈律师，麻烦你帮我把这些转到周影名下！” 这就是杨东升今天叫陈志麻律师过来的原因。 杨东升不可能去跟周影注册结婚，最起码现在不行，他已经考上了地矿大学，这个年的大学生是不允许结婚的，何况杨东升的户口本还在家里那两个奇葩手中，想从他们手里拿出户口本，他们非趁这次机会拿捏死杨东升不可。 “啊！”不要说周黑夫妇，周影自己也傻了眼。 这时杨东升又从刚才抽出的数份文件中拿出两份。 这两份文件其中一份是周勇开水煎包的那间铺子，以及临近的两间铺子的证明文件。 杨东升盖的临街铺面都是3层的楼房，底层是铺面，上面可以住人、存货。 另一份是好运来大酒店的证明文件。 郝云的好运来大酒店是最早入驻杨马街的饭店，生意兴隆，不但占据了临街的三栋楼房，后来又盘下了后面临近的三栋5层楼房。 “另外再把这两份分别转给周勇和我叔！”杨东升看向周黑，“叔，你看这样成吗？” 既然不能跟周影注册结婚，那就只能用钱安抚了。 “这个，这个怎么，怎么……”周黑攥着手，不停的磨搓着，想客气一下，但是又生怕杨东升当了真，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 周黑的反应完全在杨东升的预料内，一个为了8000块钱的彩礼钱，就能把女儿卖给恶霸的爹，你能指望他为女儿考虑什么？ “那，能不能办个酒席？”倒是周影他妈难得说了句话，说完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周黑一眼，然后就看向杨东升。 周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周影他妈吹胡子瞪眼，反倒是在心里说，这个婆娘难得说了句有用的话。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东升。 “酒席？办！当然要办！要办就办个大的！”杨东升自然应允。 屋内的气氛登时一松，这时就听一阵汽车刹车声传来，周丽熟练的把两厢车停在院内，跟杨日初、杨榆有说有笑的从车上下来。 周黑见状登时就骂骂咧咧的走了上去，“这车是你能随便乱开的吗？万一蹭到怎么办……” 周丽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理都没理周黑，径直从周黑身前绕了个圈走过，把周黑气的直跳脚，嘴里“死妮子、贱皮子”的乱骂，可是除此之外却没有任何办法。 别的地方都不够大，唯独杨氏祠堂前有一大片空地，杨东升跟杨武、三老太爷一说，他们就同意了，当初周勇跟赵玉、杨佳运跟袁蕊结婚，酒席也是摆在这。 下面要挑好日子，准备喜服，采购食材，还要给周影打金首饰，忙的几乎脚不沾地。 杨东升以为市里最少要一两周时间才能出结果，结果周一胡秘书就打电话把杨东升叫了过去。 市里这次几乎是一致同意杨东升卖掉家电厂装配线。 一方面是市里的情况已经承受不了再来一次堵大门事件；另一方面市里把家电厂划给杨东升，引起了不少人的惦记，得知杨东升真的要卖家电厂装配线，不少势力都在推波助澜。 杨东升这边刚刚拿到市里的文件，那边大哥大就被人打爆了，bp机里也不停的跳出信息。 登时各路人马齐聚，什么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 杨东升只坚持一点——要现金！没有现金，没有真金白银，杨东升一律不理。 经过比量，真正靠谱的还是那些既有的老家电厂，他们现金充足，买装配线是为了拿去扩充产能。 杨东升溢价40%将洗衣机装配线卖给了省内一家企业，手里还有冰箱、空调等装配线待价而沽。 拿到第一笔钱后，杨东升就带着财务人员去各厂亲自给职工发钱，这是露脸、争取人心的好机会，杨东升不能错过。 第288章 老毛病不断 “杨东升，你现在在哪？怎么着，婚宴现在就成了我一个人的事了吗……”大哥大里周影的声音显得异常高亢。 “矿上又遇到了点事，我在去矿场的路上，婚宴的事你做主就行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保证举双手支持！喂，喂喂！你说什么，我，听……嘟嘟嘟！”杨东升发出模仿声。 “杨东升你给我等着……”此时杨东升如果站在周影对面，她绝对会咬死他。 杨东升挂断大哥大，赶忙又抠出电池，这才松了口气。 杨东升当然没有去矿场，他刚给工人发完钱，虽然卖洗衣机装配线的钱，平均下来只能暂时解决工人欠款的三分之一，但是已经让整个工厂人心大定。 旁边几个人看着杨东升表演完不禁面面相觑。 杨东升见众人投来的目光，不得不冲大哥大指了指解释道，“老虎！” 几人想笑又不敢笑。 话说自从肚子里揣上了一个，周影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先是给了杨东升一脚。 这几天除了量尺寸这种没得选的东西，其他的如选日子、定菜品、首饰的款式……反正只要有选的，都得折腾一番。 你说好，她说你敷衍；你说不好，她说你没诚意……反正是怎么都不对！ 短短一个周末的时间，就折腾的杨东升不得不躲了出来，早知道这么麻烦，杨东升就不答应办这个婚宴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母凭子贵？ “咳咳！”有人咳嗽了一声。 这人正是那制氧机项目负责人，此时他已经被杨东升任命为压缩机厂副厂长，兼550立方米高炉配套项目总负责人，这人姓邝。 “杨总，我们去车间看看吧？”邝副厂长道。 “好啊！” “这边请！”邝副厂长赶忙在前面引路，同时向其他几个也都是杨东升新任命的副厂长道，“诸位请吧！” 这是一条罗茨风叶的生产线。 滚烫的铁水先铸造成型，经过退火、车、磨、刨、铣等一系列工序，工作台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加工好的叶轮。 邝副厂长边走边介绍，其实现在制氧机最大的短板不在他们这边，而是在阀门厂那边，准确的说是电磁阀。 电磁阀的原理很简单，线圈通电，阀体就会被吸引过去，这样通过控制电磁铁的电流通断，就控制了机械运动。 但是制氧机的工作性质，使它对阀体的切换速度、故障率要求非常苛刻。 阀门厂副厂长闻言也抱怨起来…… 对此杨东升也没有好办法，长期以来，我们国家制造业面临的最大的两个问题，一个是精度，另一个就是可靠性。 这其中涉及到材料、设计、加工等一些列问题，不是杨东升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 杨东升边走边说，“我准备在各厂搞一个精品生产线，生产我自用的产品！你们要调集最好的技术员，最好的工人，最好的设备，最好的管理人员，凡事进入精品生产线的人员，工资翻倍！当然采购的价格我也会适当提高！” “是，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搞好这条生产线！”众人都慌忙答应。 杨东升这样做，一方面是手下厂子太多了，而且油缸厂、轴承厂那边的产能也上来了，依靠自己的矿已经买不过来了；另一方面是想通过这么一条精品生产线，带动所有的工厂向精品化攀升。 忽然杨东升在两摞叶轮旁停下，只见这两排叶轮一边摆的歪歪扭扭，另外一边却排列的异常整齐，杨东升看了看两边的工人，分别凑到两排叶轮前。 开机械厂数年，此时他也算懂些门道，正因此才看得出，这两摞叶轮的质量同样差距巨大。 杨东升摇了摇头，走到旁边那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工人面前，“老师傅干这一行多少年了，” “快三十年了！”工人看了看旁边的领导道。 “手艺是跟谁学的？” “我师傅！” “带徒弟了吗？” “带过几个！不过前两年厂子效益不好，他们年轻，要么转行，要么走了，现在的年轻人也不愿意学了！” “你没让儿子接班？” “我只有个丫头！” 后世网上总是说中国工人没有工匠精神，中国不是没有工匠精神，但先是“接班顶替”制度，然后又是大下岗，搞的工匠层断代。 后来找大国工匠，只能去一些军工企业。 像这个老师傅一样没有被接班，又没有在下岗潮中失业的工人，实在少之又少。 他们走过去之后，车间领导故意落后了两步，还没等他们走出车间门，车间领导就忍不住了，上去照着另一个工人的后脑就是一巴掌。 “不准打人！”杨东升呵斥道。 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国企了，打出个好歹来，还是杨东升的麻烦。 车间领导这才识趣的收了手。 “不过你可以罚他的款，甚至罚他到培训班学习！”杨东升看向邝副厂长，“培训班建立起来了没有？” “建立起来了！” “建立起来了？为什么刚才那个没有送去培训班？” “这个……”邝副厂长面色作难。 杨东升皱起眉，“现在培训班有多少人？” “七八个吧！” “你们压缩机厂一个厂子好几千人，需要送去培训的只有七八个！”杨东升心说国企的老毛病还真是多，又是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把戏。 “主要是各科室、车间送来的人少！” “不想得罪人？”杨东升一脸冷笑的看着邝副厂长，“你去统计一下各个科室、车间的出勤情况、合格率，凡事低于平均线的，直接罚各科室、车间的领导！另外提取罚款的75%作为先进科室、车间领导的奖金，25%作为检查员的奖金！邝副厂长，一年之后，你是想去掉这个副字，还是把厂长两个字一起去掉，你好好考虑考虑！” “是，是，我这就去办！”邝副厂长连忙答应。 这些人就是属驴的，不抽不行。 杨东升扫视了一眼四周众人，“你们可能还不了解我，我这人最讨厌老好人！你回去好好想想，是得罪那些不合格的工人，还是得罪我？” 第289章 还是有东西的 得罪职工顶多就是挨个闷棍，被砸个玻璃什么的，得罪杨东升可是要被直接撤职的。 相信这些人只要是不傻，就知道怎么选。 可是对这些人的执行力，杨东升不放心，吩咐陈志刚让财务部的人盯紧点，实在不行就杀鸡儆猴，撤一两个立威。 走过一个厕所的时候，杨东升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鼻孔里塞着棉花，扶着膝盖在厕所外大喘气。其中一个矮胖的身影正面向他们，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杨东升这边的反应，忍不住拍了拍那魁梧的身影，魁梧的身影正心情不好，直接反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矮胖身影不敢还手，捂着脸冲杨东升这边指了指。 魁梧的身影一转脸，正看到杨东升一脸冷笑的看着他，他慌忙站直身，陪着笑冲杨东升鞠了一躬，二话不说，重新钻回厕所。 出了压缩机厂，杨东升又来到防爆控制箱厂，装模作样的亲自给几名职工发了钱，就实在受不了防爆控制箱厂副厂长的殷勤邀请，去看了他们的项目。 防爆控制箱厂这次主要负责的是设备的可编程逻辑控制器。 可能很多人不了解这套东西，简单说这就是设备的大脑，很多方面跟电脑很像，但由于是工业用途，工作环境恶劣，兼且很多工业设备一旦开动就要常年累月的运行，对可靠性的要求非常高。 另外还要有报警保护系统，万一出现异常工况，比如轧钢车间出现飞钢，可以紧急制动。 还要为日后升级、扩展留下空间。 在做到各种要求的情况下，最好还要尽量降低成本。 美国人曾想用电脑直接代替这套东西，但是由于可靠性太差，最终不得不走回头。 听着防爆控制箱厂副厂长的介绍，杨东升了解到防爆控制箱厂聘请了好几个地矿大学自动化系的老师做顾问。 “老师好！”杨东升赶忙躬身道。 几名老师一脸奇怪，这段时间他们也知道防爆控制箱厂卖给了一个私人老板，而且这个老板还很年轻，可是这个老板为什么这么称呼他们？ 副厂长连忙介绍，“几位老师可能不知道，我们杨总今年刚考上地矿大学！” “考上了我们学校，报的哪个系？”副厂长一番话果然引起了几位老师的兴趣。 “采矿系！” “为什么不报我们自动化系？”一名老师忍不住问。 “估出来的分太低，怕不够！”杨东升回答。 前世在地矿大学读书的时候，杨东升对他们自动化系的印象可是很深的。 地矿大学附近有一个军用机场，那些飞行员上天后喜欢开着飞机在地矿大学头顶上兜圈，轰鸣声搞的老师们经常无法上课，学校去沟通也是无果。 当时自动化系已经更名为信电工程学院，该学院有个老师实在被搞烦了，竟然自己攒了一个干扰器放到了学校的山上，于是第二天当那些飞行员再次像往常一样，跑到地矿大学上空兜圈的时候，直接就晕菜了。 此后至少半年时间，那些飞机再也不敢到地矿大学上空溜达。 另外杨东升上学的时候还听说，他们系有好些优秀教师被沪上交通大学、济同大学、南江大学挖走。 地矿大学自动化系在电力、风能、光伏、电动汽车等方面出了不少人才，可惜瓜州这个破地方留不住人。 杨东升与这些老师聊了会天，关照防爆控制箱厂要照顾好他的老师。 离开防爆控制箱厂，一路走下去，杨东升来到光学仪器厂。 光学仪器厂的地位比较尴尬，他们既然没有参与到550立方米高炉配套项目当中，也不像法兰厂的产品那么用途广泛。 瓜州光学仪器厂生产的主要产品是低端投影仪、低端显微镜等产品，这种低水平的光学仪器，能生产的单位实在太多了，以前他们最主要的客户是瓜州及周边各市的中、小学，用于教学。 但是现在各地财政困难，很多地方连老师的工资都发不下来，哪有钱为学校采购投影仪、显微镜。 好在由于他们装备了较为精密的机床，工人也长期从事精密制造工作，能帮别人加工一些精细零部件，还能接一些别人搞不了的精细活。 另外也许是久病自成医，他们能自己生产一些精密机床的零部件，还通过改进等手段，自己搞了几种精密机床，偶尔也能卖出去一两台。 杨东升对光学仪器厂的精密机床挺感兴趣的，瑞士人就是因为生产钟表，衍生出了精密机床，从而单独发展出一个产业。 瑞士人制造的机床可能没有人德国人、日本人的名气大，产值也没有德国、日本高，但是在高精密机床领域，瑞士却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无论是德国、日本，还是某超级大国，在医疗、航空、航天等领域都要依靠瑞士的高精密机床。 中国军工企业里也有不少瑞士机床，为此某超级大国对瑞士一再施压，以超级大国的影响力，中国进口瑞士机床的渠道怕是撑不了多久。 如果杨东升手下的企业能生产出替代产品，哪怕效率差一些，价格贵一些，无论是对杨东升自己，还是对整个国家，都有重大的意义。 杨东升心说这些老国企手里还是有些东西的。 光学仪器厂向杨东升展示了他们自己开发的磨床、抛光机，还有工作台、硬度计、光栅尺等产品。 “就这？”杨东升皱眉看着面前这些废铜烂铁。 这些机床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大上，反而山寨味十足，看起来就是拼凑的。 “杨总，我们的磨床加工精度已经达到了国内先进水平！”光学仪器厂副厂长连忙介绍。 “好吧！我会给你们拨一笔资金，单独用于机床进一步改进！” 虽然有些失望，但杨东升还是表示会支持他们的机床研发。光学仪器厂的财务掌握在杨东升手里，也不怕这些资金被挪用。 听了杨东升的话，光学仪器厂副厂长却依旧苦着脸。 第290章 暴利生意 “还有什么问题？”杨东升问。 “杨总，我们厂现在实在困难，您能不能像对油缸厂一样，照顾一下我们的生意！” 归根结底杨东升没有解决光学仪器厂的生存问题，机床产业固然前景美好，但短期内还是镜中花，水中月。何况他们到底是搞光学的，搞机床只能算副业。 “你想让我怎么照顾你们的生意？”老实说，杨东升真不知道市里为什么把光学仪器厂划给他，他的买卖跟实在用不了多少光学仪器。 “我们的主要产品是投影仪、显微镜，听说您正在全市搞助学项目……” “不行！”杨东升没等他说完就拒绝了。 他刚刚搞了奖学金项目，奖学金还没发下去，再捐投影仪、显微镜，很容易让市里把他误会成冤大头。 何况杨东升也不想给学校捐投影仪、显微镜。 这个年代的中、小学是什么德性，杨东升还不明白？捐给他们投影仪、显微镜，十有八九是拿到手就会被锁起来，束之高阁，然后只有上级领导来检查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做做样子，展示给领导看，这种捐助对教育根本起不到任何促进作用。 这还算好的，毕竟显微镜的更新换代还算慢。 大学时候杨东升有个同学，他们学校搞了个微机室，装备的清一色当时最先进的486处理器，在那个年代绝对是大手笔。 但是除了领导来的时候开过几次门，这个微机室自从建成之后就被锁了起来，数年之后，486处理器已经过时，那些电脑还都是全新的。 而且杨东升一旦购买这种低端投影仪与显微镜，光学仪器厂就会继续不思进取，生产这种低端设备，进入一个恶性循环。 但是光学仪器厂现在已经到了自己手上，如果不想自己往里面填，就必须给他们找一条活路，而且还必须是一条能马上见效的活路。 杨东升看向光学仪器厂副厂长，“你们会不会做眼镜？” 这个年代一副最普通的眼镜都要卖好几百块，眼镜的利润率堪比烟草，却又没有烟草那么高的税率，绝对是一门暴利生意。 “以我们的技术实力做眼镜是没有问题的！”就见光学仪器厂副厂长脸色又是一苦，“之前厂里也确实有人提出过做眼镜，执照都办下来了，但是反对的声音比较大，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反对的声音比较大，为什么反对？” “反对的声音主要是觉得太掉价！我们本来是做工业品的，转回头做消费品，是倒退！” “掉价？”杨东升被气笑了，“架子倒是不小！只能给小学生用的显微镜也算工业品？蔡司也生产眼镜，他们难道还敢看不起蔡司？要我看，归根到底还是不够饿！” 有时候他是真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明明都穷的快当裤子了，但还是端着架子不肯放下，真的要学成八旗子弟才算完吗？ “这个……”副厂长讪讪的笑了一下。 光学仪器厂里顽固派势力非常大，这些反对者上到前厂长，下到副厂长的师傅，直到现在仍然渗透整个厂子的各个车间、科室。 他们反对做眼镜，有些固然是出于光学仪器人的骄傲，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已经习惯了生意自己求上门——赚你的钱，还要你求着他。让他们俯下身去伺候人，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杨东升不屑的撇了撇嘴，“有人反对，但也有人支持吧？当时是谁最先提出的做眼镜？让这个人牵头，成立一个独立的眼镜生产部门。愿意做眼镜的，每个班补贴3块钱，不愿意的就让他们看着吧。” 这种事杨东升有经验，酒厂的酿酒师傅一开始都不愿意下井，杨东升便给愿意下井的每个班补贴2块钱，没到两个月的时间，酒厂的主体生产车间就已经搬到东升一矿的井下了！ “杨总能不能借给厂里一笔资金，租房子、布置店面也需要钱！” 光学仪器厂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连这点资金都没有。 “资金明天我就让财务部给你转过来，房子你也不用去找了，我准备把眼镜店设立在最在市中心的位置，这样的房产不容易找，正好财务部最近在市中心买下了一处不错的店面，租金你们要付给他们，那是油缸厂职工的养老、医疗保险金来源。时间眼看就要开学了，正是学生们配眼镜的高峰期，这周内我要看到眼镜店在市中心开起来！有问题吗？” 对于这些人，杨东升必须时刻拿鞭子抽他们，否则以他们的办事效率，眼镜店明年都未必开的起来。 由于眼镜行业的暴利，今后十多年，很多没有技术实力的也跟着进入这个行业，与其让他们用不合格的眼镜伤害学生，不如让光学仪器厂去做。 “没问题，没问题！” 杨东升又想起来一件事，“既然低端光学仪器的市场已经饱和了，你们就没想过研发中、高端显微镜？” 副厂长一听，登时来了精神，“杨总，厂里早就想研发中、高端显微镜，但是确定下来之后才发现，设备有点跟不上。越是高端的显微镜，对精度的要求就越高。这其中最难的部件就是物镜，高端显微镜的物镜，从加工到装配难度都非常大。装配还能培训，加工就……” 杨东升一听，就骂了句，妈的，又是要钱！这些人别的本事稀松，要钱的本事倒是一流。 “设备跟不上？你刚才不是说厂里研发的磨床已经达到了国内先进水平吗？难度国内先进水平的机床也跟不上？” “这个……”副厂长登时作难。 他刚才的话是打了马虎眼的，但是现在他怎么敢承认这些？ 杨东升倒是不在乎给光学仪器厂买几台更高精度的机床，但是当初拿下油缸厂、轴承厂后，他就拒绝了两厂添置设备的请求，这才堵住了后续各厂的嘴。 现在如果给光学仪器厂买了设备，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其他厂子都会涌上来。 第291章 让他们出不了门 接下来杨东升要偿还各路人马的欠款，还银行的贷款，扶持550立方米高炉配套项目，收购房产，为职工建立养老、医疗保险制度，在开发区盖商铺，建宾馆……每一样都需要钱。 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资金怕是都不会充裕，必须节约每一笔资金。 匆匆告别光学仪器厂，杨东升回到家。 “回来了！矿上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还没走进堂屋，周影就一脸微笑迎了出来，那架势就差把贤妻两个字写在脸上。 杨东升摸了摸周影的额头，“没发烧啊！” 就见周影连给杨东升打眼色，顺着周影的目光看去，杨东升才见到大姐正坐在堂屋当中。 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己要结婚，他们怎么会坐的住？ “你这就要结婚了？”大姐问。 杨东升没有回答，反而皱眉问道，“是他们叫你来的？” “不是，不是！”大姐连忙摆手，“俺就是听人家说你要结婚了，过来看看，你也没通知俺！” “那我就现在通知你，婚礼就在几天后，你来吗？” “来，来！” “嗯！”杨东升点点头，大姐家那两个人质养了这么多年，总算没白养。 见杨东升不再说话，大姐站起身来想走，忽然又转回身，“你也不能太偏心！” “偏心，我怎么偏心了？”杨东升皱着眉，这没头没脑的就冒出一句自己太偏心，要是换个外人，杨东升早一巴掌抽出去了。 “你给恁二姐姐一个钢铁厂，俺这边啥也没有！还不叫偏心？”大姐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道。 杨东升登时被气笑了，“什么叫我给二姐一个钢铁厂？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人家在钢铁厂的股份是自己挣来的！我叫你们来矿上，你们愿意吗？” “那你现在把那些也给俺吧！” “好吧，过几天你叫我姐夫去矿上！” 今天的果是昨天的因，虽然一切的结果都是她们自己作的，但是外人不会这么看。 三个姐姐之中，如果有两个姐姐过的不好，大家多半会说杨东升的不是，但是如果只有一个过的不好，大家多半会说剩下的那一个。 连市里都要顾忌舆情，何况是杨东升！ “恁姐夫不愿意来，你把那些给他大姐夫、二姐夫就行了，给谁不是给？”大姐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给谁不是给？”杨东升拿着茶杯的手瞬时发白，她们把自己当成了什么，觉得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半晌杨东升冲外面指了指，“滚，滚出去！” “啪！”一只瓷杯从堂屋里直接飞出门外，摔的粉碎。 大姐一脸迷茫的看着杨东升，以她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脑仁，实在是不能理解，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火！ 三个姐姐里大姐是最像他妈的，尤其是脑子。 大姐走了，杨东升气的手仍然在发抖。 人家的姐姐是扶弟魔，他的姐姐却逮着他和杨日初死命的坑，只是为了给自己刷一个名声，她们就能把一个弟弟的命填进去。 杨东升活了两辈子，最大的悲剧就是这个家，他不但有两个奇葩的父母，还有两个奇葩不下于他们的姐姐。 周影走出来，叹了口气，拿起茶壶给杨东升倒了杯茶，什么也没说，她家里的情况也不比杨东升家好多少。 还有两天就是婚宴，周影已经返回家住了，杨东升家里张灯结彩，几个半大小子屋里屋外蹿上跳下贴着喜字、拉花剪纸。 为了婚礼，杨东升专门重金聘请了摄影师、摄像师。 杨东升换上周影做主置办的新西装、皮鞋、手表，在摄影师、摄像师的指挥下摄影、照相。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杨东升接起电话，是光学仪器厂打来的，眼镜店已经准备就绪，希望杨东升能去参加开业仪式。 杨东升自然是没时间，要求他们不要搞什么虚的，打起光学仪器厂的牌子尽快开业，赚钱才是第一位的。 不过眼镜店开业的时间，比杨东升要求的还要早不少，杨东升还是鼓励了他们一番。 “东升哥，你看这样行吗！”一个半大小子问。 “行，就这样吧！”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贴完了吗？” “贴好这个就大功告吉了，我干活，你放心！”半大小子拍着胸口，“哥，你穿这一身比前不久来的那个大领导还有派头！” “别拍马屁了，给你个活干不干？” “你随便吩咐，我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不让你白干，这件事干成了给你们每人1000块，怎么样？” 半大小子却没有立时答应，他向四周看了看，周围足有七八个跟他一样的半大小子，要是每人给1000块，那就是近万块钱。 在这个年代，万元户那就是有钱人的代名词。 半大小子抓了抓脑袋试探着问，“哥，你不会真的叫我们去杀人吧？” “杀你个头！”杨东升直接给了半大小子后脑一巴掌，“你敢杀，我还不敢指使呢！” “嘿嘿嘿，我就说嘛！”半大小子揉着后脑，“您说吧，上刀山下火海，保证给你半成！” 杨东升示意半大小子坐下，“过两天我结婚，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来捣乱，你帮我挡住他们，最好让他们干脆出不了门。” “谁，谁敢来捣乱！”半大小子闻言登时跳了起来，“哥，你放心，谁敢来捣乱，把保准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如果是追着你叫你叔的那个呢？” “这……”半大小子登时熄了火，追着他叫他叔的那个，是杨东升他爹。 杨东升可以肯定婚礼那天家里那两个会出幺蛾子，原本他想过做个狠的，可是想了想他没敢动手。 阻止婚礼那天他们出来闹，杨东升只能另想他法，“他们最近新换了大铁门，翻新了围墙，那墙还是挺高的，一般人翻不出来！你提前一天把他们的梯子借走，婚礼当天把他们的门从外面锁上！最重要的还是见机行事，总之婚宴结束之前，只要他们出不来，你就是大功一件！” 第292章 婚礼 “我再安排我奶奶在门外守着！我奶奶辈分高，他们每次见了我奶奶，光打招呼就要半天！不过……”半大小子偷偷看了杨东升一眼，“要是还不行，我就只能扔狗屎了！” “扔，随便扔！这件事办成了，我不但给你1000块钱，还会再给你们家一个矿上工作的名额！” “你看好吧，哥！” 送走几个半大小子，杨东升还是觉得不放心，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杨东升可不敢全指望他们。 杨东升叫来杨槐吩咐一番，又去找了杨武、三老太爷，万一谁也阻止不了那两个，希望杨武和三老太爷到时候能帮忙压一压他们的气焰。 终于到了婚礼这天，杨东升的豪车成了主婚车，再加上其他十几辆两厢小轿车、吉普车，车队最前头还安排了两辆皮卡拉了一个喇叭班，组成了一支这个年代少见的豪华车队。 从杨东升家出来后，唢呐、炮仗响了一路，绕着庄子转了三圈，这才奔周影家。 给红包，进院门，周影身穿一袭大红喜服坐在床上，金镯子，金项链，头戴凤冠，凤冠前沿挂着一片珠帘，没有红盖头，预发衬托的明眸皓齿，妩媚动人。 闹腾了一番，接上周影又绕着庄子转了三圈，这才返回杨东升家。 拜堂的时候，请三老太爷坐了上首，这么安排谁也说不出不对来。 照相机、摄像机记录了婚礼全程。 仪式结束，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仍然没有见到那两个分辨率很高的身影，不禁松了口气——那群小子的差事办的还不错。 杨东升看了一眼正跟众人有说有笑的周影，两辈子，自己终于算有一个家了。 “马超，意思意思得了！就你们家人那个子，忒费胶卷！”摄影师、摄像师旁边排了一堆人，马九在一旁不耐烦的催促着。 九十年代照相机、摄像机都还是稀罕物，一群人争着照相、录影。 看着四周的人群，杨东升一愣，他们只见到了二姐、二姐夫抱着女儿，站在摄像机前背唐诗，大姐一家子去哪了？ 周影终于寻了个空档，从一众妇女当中抽身，她双手揉着腮帮子，感觉脸都快笑抽筋了，忽然看到杨东升手里抱着一个小女娃傻乎乎的站在院子中，“你抱着人家海生的闺女干什么？” “海生的闺女！这不是你哥的闺女吗？”杨东升一脑袋问号。 “这是海生的闺女杨妮妮！”周影给了杨东升一个白眼。 杨东升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娃，“我说呢，无怨的腿这么长！” 其实早就有别人看到杨东升抱着海生的闺女觉得奇怪，但是谁也不明白杨东升在干嘛，也就没人敢提醒他。 杨东升终于在一群吹牛打屁的妇女中间找到了海生媳妇，这个女人也是够粗枝大叶的，女儿丢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杨东升主动还回来，她还根本没有注意到，真是为杨妮妮的将来担忧啊。 杨东升走到二姐旁边，外甥女仍然在卖力的背着诗，“日照香炉生紫烟，江枫渔火对愁眠……” “大姐呢？” “刚才还在的，跑哪去了？”二姐向四周看了看，“他们家两个小的也跑了！” 杨东升心里一沉，只怕是要不好。 但是杨东升实在走不开，而且已经到饭点入席了，杨东升只能叫来杨槐，让他出去探探情况。 一起来到祠堂前的空地，这里早就摆开了宴席，凉菜已经上桌——凉拌牛肉、白斩鸡、凉拌百合…… 烟是红塔山，酒是专门从川省采购来的名酒。 今天前来道贺的除了杨东升、周影的亲戚，还有镇里的，钢铁厂的，杨东升手下各厂的。 正当婚宴的气氛渐浓时，忽然就见一个陀螺般的身影气势汹汹的走来，她身后跟了两个二三十岁的妇女，一个50岁出头的男人躲藏在最后，看起来一副哆哆嗦嗦的窝囊废模样，但是却眼神闪烁，目藏凶光。 “哥，我没挡住！”杨槐抢先一步来到杨东升身旁。 杨东升挥了挥手，示意杨槐退到一旁。 “结婚也不给这两个人说一声，你眼里还有这两个人吗？”杨东升他妈的火不是一般大。 这几天他们摆好了架子，在家里坐着等杨东升上门，心里盘算好了怎么羞辱、拿捏杨东升，从杨东升抠出钱来，还要把这场婚事搅黄了。 谁知道摆了几天的谱，杨东升根本就没理他们这一茬。 “我没给你们说？我提着20万过去，就是要拿户口本用一下，你们张嘴就跟我要一个亿！”杨东升气势更盛。 杨东升他妈登时傻了，不禁转脸看向杨东升他爹，缓缓说出一句话，“不是说好先要800万吗？” “哎呦，原来还有这事！”现场其他人登时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就连杨东升都没想到，还能诈出来这事。 杨东升他爹恨不得抽他妈一巴掌，他连给杨东升他妈打眼色，“咳咳！” 杨东升他妈这才反应过来，按照商量好的道，“你憨了不？她娘姓潘，咱姓杨，自古潘杨不通婚！你想结婚，俺给你找个好哩，人家大王庄那个闺女，长的那模样，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俺都帮你看好了！” 杨东升不知道他们跟谁学的洗脑技巧，说话前总是会先来一句，“你憨了不？”否定你，还一副都是为你好的架势，稍不留神就会着了道。 但是让杨东升没想到的是他们想从杨东升手里要钱就罢了，竟然还想包办杨东升的婚姻，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第一，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潘杨不能通婚？第二，她娘姓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第三，什么大王庄的小王庄的？我听都没听说过，你们就帮我看好了？” “你憨了不？天下哪有爹娘会害自己的孩子？你整天搁矿上待着，不了解这个社会！他们都是看上你的钱了，只有爹娘会对你好！” 又是这些洗脑的话术，杨东升真不知道他们哪学来的这些洗脑的手段。 第293章 鬼扯 眼见杨东升他妈又要说跑题，这时两声咳嗽传来，“咳咳！” 三姐开腔了，“你把钱交给人家管，那都能行了吗？叫咱爹给你管！他是运动前的初中生，相当于现在的高中生，当你要不是报信的喝醉了耽误事，他现在在大庆都当处长了，叫他给你管账，谁也骗不走你的钱！逢年过节，俺都给家里送东西，你这两年啥都没有，你思思想想你这样对吗……” 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就是蠢货耍小聪明，现在杨东升面前却有好几个。 杨东升不是没想过在别人面前装样子。 如果他们只是想鸡鸭鱼肉，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杨东升花些钱供着他们，甚至给他爹弄个虚职，让他过过官瘾，这都行。 但他们三番两次明摆着不仅要钱，还要插手杨东升的生意，而且还想要拿走至关重要的财权。 就杨东升他爹那个性子，没有丁点才能，见到权利就想揽，见到责任就忙着躲，一点担当都没有，在杨东升手下，这样的人连个把式都当不了，更何况是财权。 杨东升直接上前把他爹拉了出来，“别在那演双簧了！给大家说说，我给你们送的人参、枸杞，你说这米那米都不如大米！三姐夫的表弟喝剩了一半的可乐扔给你，你当宝贝一样收起来，可乐瓶被你当祖宗牌位似的供在堂屋正中！我现在有点疑问，剩下的半瓶子可乐是不是被你喝了，好喝吗？” “谁把可乐瓶子当祖宗牌位了？”杨东升他爹脸涨的通红，可是却没回答杨东升的问题，那半瓶可乐十有八九是真的被他喝了。 “没有？现在大家都过去看看，那可乐瓶子肯定还供在堂屋当中！”杨东升记得那个空可乐瓶子一直在他家放了好几年，杨东升上大学之后，回到家还能看到。 杨东升他爹顿时手足无措，连给他妈打眼色。 杨东升他妈想起了套路，摸出一瓶农药，“你敢跟她结婚，我今天就死在这！” “杨忠媳妇你这是干什么？”杨武上去夺瓶子。 一群人涌上去，“杨忠，你干什么？” 杨槐冲着摄像机镜头捂上去，“别拍了！” 这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三姐，她瘸着一条腿，但喊的声音却是最高的，三姐开始了撒泼模式，指着杨东升的鼻子，“你能这样对他们？他好心好意去骂你，都是为你好……” 杨东升快步走上前，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先是啪的一声脆响，接着砰的一声，三姐被抽的整个摔倒，撞翻了旁边的桌子。 三姐捂着脸，脸上印着一个鲜红的掌印，半边脸快速肿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跟猪头，一只眼眯的只剩了一条缝！ 三姐纯粹是自己找抽，众目睽睽之下，杨东升不敢对那两个动手，还不敢打她吗？ 上辈子被三姐坑的最狠的就是杨东升！ “佳运！” “哥！” “把他们家那两个给我开除！”杨东升指着三姐，“你装什么孝顺闺女？他们两个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当年你自己被她用鞭子抽的两三个月都好不透，怎么不说他们都是为你好，现在跑这装孝顺闺女！” “我装啥了？我都是想要你们合好！”三姐一脸委屈。 “你装什么了？装傻充愣，卖直邀名，为了在所有人面前演孝顺闺女，先把日初送到他们手下，让他们逼得日初上吊，现在又跑来折腾我？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自己很聪明，别人都看不清你的企图？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不是你随便能拿捏的人！” “我没有！呜呜呜……”三姐捂着脸哭。 “拿我们的血给你染红顶子，你还有脸哭！给我滚！”杨东升冲大姐一指，“还有那个！杨槐，把他们家两个也给我开除！” “我干什么？”大姐一脸无辜。 “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在我面前耍花招，连你们这点花招我都看不懂，我还在这个生意场上混？” 一场热热闹闹的酒席草草结束。 “都是娘连累了你！”周影他妈摸着周影的头，眼泪刷刷的流。 这个女人苦了大半辈子，她男人把她娶回家，纯粹就当娶了一个奴隶回来，儿子出生后，她又多了一个奴隶主。 再苦再累她都没见掉过一滴眼泪，可是没想到闺女还是被自己的姓氏连累！ “我没事，你别哭了！” 眼见杨东升走过来，周影她妈忙站起来，“东升，俺是姓潘，但是小影姓周！” “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姓潘怎么了？《杨家将》那都是胡编的，真实历史上的潘仁美，那是北宋名将，杨继业连给潘仁美提鞋都不配！” 潘仁美的原形潘美一生南征北讨，平南唐，灭北汉，还赢了辽宋之间，北宋极少能够取胜的“雁门之战”，为北宋开国立下了赫赫功勋。 而所谓的“杨老令公”，本是北周柴家的臣子，北周亡了，他跑去跟了沙陀人刘崇，认刘崇为义父，改名刘继业，替沙陀人卖命。 而且杨老令公的战绩也乏善可陈，据《宋史》记载，北宋与刘继业的几次交锋，全是以刘继业的失败而告终，就更不要说跟兵锋更盛的辽国战绩了。 后来北汉灭亡，刘继业又投降了北宋，这才改名杨业。 《杨家将》错误百出，那位大名鼎鼎的佘老太君是姓折的，她是匈奴人折兰王的后裔。而所谓六郎杨延昭，其实是杨继业的长子，只是在堂兄弟中按年龄排行第六，什么北斗七星中的第六颗主镇幽燕北方，专克辽国人，都是鬼扯，他上面五个哥哥，从官职到故事，更是鬼扯！太原城下，刘继业也是被党进以少击众，躲在壕沟里，靠城上垂下的绳索，才得以逃。 婚宴第二天，杨东升就开始了工作。 这是矿山机械厂抵债给他的一处厂房，杨东升从矿山机械厂挖来的项目组都安置在了这里，脱介筛、离心机、浅槽刮板机……这些都是选煤厂的必要设备。 第294章 同学 杨东升手下的煤矿绝大部分都还没有选煤厂，这也是整个中国煤炭行业的现状。 九十年代，即便是有统计的国有煤炭企业，原煤入洗率也不会高于20% 如果算上那些没有统计在内的黑煤窑，原煤入洗率就更低了。 我国的产煤区多远离用煤多的经济发达地区，原煤不洗，单运费就要浪费一大笔，而且我国煤质普遍存在高硫、高灰等问题，直接用原煤不仅污染严重，而且影响煤炭发热量、焦比。 更重要的是还卖不上去价！ 按照前世的发展规律，未来二三十年内，中国需要建设几千座选煤厂，单就杨东升自己手下现在就需要十几个。 原理图，机械结构图，机构运动简图，主视图，俯视图……杨东升看了一圈，好象没怎么看懂。 漫步各个厂房间，这座工厂面积不小，位置也不错。 可惜了，这要是在后世，光预付款就能收一大笔钱。 一间巨大的厂房，散发着浓浓的油墨味，吸引了杨东升注意力。 里面放着这不知道干什么的机器，虽然看起来很旧，但是几乎没有灰，好象不久之前还用过。 厂房一角堆着小山一样的纸，一摞一摞码放的整整齐齐。 杨东升凑过去看了看——《矿山机械厂报》。 “杨总，这是矿山机械厂的印刷厂！” 连轴承厂、油缸厂都有自己的厂报，矿山机械厂怎么可能没有厂报？ “这些印刷机还能用吗？” “能用！” “通知所有政工科负责人过来！” 各个厂子刚刚拿到手，杨东升还不能大动，不妨先拿各厂的厂报动刀，试试各厂的态度。 杨日初、杨榆先开学，他们开完学，杨东升自己也该开学了。 周影边给杨东升收拾衣服边说，“今天我见到三姐了！” “她来闹了？”杨东升皱眉。 “她搬回来住了，听说在闹离婚！” “离婚？” “你还是把三姐夫和他大哥叫回矿上吧，否则真离怎么办？”周影虽然也恨三姐闹事，但是却不禁替三姐说起话来。 “这才几天？让她再长点记性！”九十年的婚不是那么好离的，只要三姐不松开，拖个几年都不是问题。 “唉！”周影叹了口气，继续低头整理衣服，“听说大学里漂亮女生很多！” 杨东升头也没抬，“别的学校我不知道，地矿大学肯定没有！地矿大学的男女比例是17：1，所有女生加一块也没你漂亮！” “又在胡说！” “我说的是真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嘴甜！”周影一脸娇羞。 杨东升抬起头，自己明明说的是实话啊！ 把东西放在疗养院，这里已经收拾出了一幢别墅，杨东升去地矿大学报道。 驶过校门，门卫连拦都没拦就直接放行。 刚刚一辆面的被他们难为了半天，杨东升真想下去问一句，“开好车就一定是好人吗？” 豪车在迎新处停下，顿时吸引了不少学生、家长的目光。 一个留着长发，背着吉他，刚刚还吸引了众人目光的学生，不忿的看了看杨东升——抢老子风头！ 办理了入学手续，交了费，领了铺盖、脸盆、牙缸、毛巾，迎新处还派了个学生给他领路。 杨东升刚想上车，一辆一模一样的豪车在杨东升旁边停下，还故意鸣了两下喇叭，杨东升一愣！ “杨总！”车窗放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刘总？”车窗里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国邦钢铁厂的刘兴邦，“你这是？” “送我我侄女来上学！”刘兴邦冲后座指了指。 杨东升这才想起来，好象确实听刘兴邦说过这事，也不知道他那侄女长什么样，“刘总，咱们以后再聊！” 刘兴邦下车，打开后车门，车上下来一个女生，这个女生个子很高，长头发，娃娃脸，“叔，那个是谁？” “你不是一直问我，咱们瓜州25岁以下的，谁最有钱吗？” “就是他？” “手下有二十多个矿，十几家厂！”刘兴邦冲远去的车指了指。 “长得倒是挺帅的！他是哪个领导的儿子？” “这你就错了，白手起家，他爹不但没帮上忙，还是个拖后腿的！” 刘新宇替杨东升铺床，杨东升跟宿舍几个人相互打招呼。 杨东升由于离得近，是最后一个报道的，其他人最早的提前一周就来了。 宿舍一共是6个人，除了杨东升这个苏省的，还两个川省的，一个黔省的，一个甘省的，一个琼省。 川省的两个一个人长的矮壮，看起来比较老实，另一个长的高瘦，嘴巴有点贱贱的，但是貌似人不坏。 黔省的那个自始至终没说过两句话，一时之间看不出个性，甘省的这位无论是走路姿态，还是说话的样子，都让杨东升想起了他的弟弟杨日初，取向不明。 琼省的那个就比较奇葩了，他有两个口头禅——你中国，毛啊！ 杨东升进去的时候，这人正口若悬河，“你中国坦克一发炮弹过去，人家康普拉姆斯只是晃一晃，连咖啡豆没撒多少，你中国跟人家打个毛啊！” “啥是康普拉姆斯？”较老实的川省人问。 “就是美国一种坦克，世界上最先进的，名字叫康普拉姆斯！”琼省人摆手示意川省人不要打断他。 杨东升这才明白他在讲海湾战争，不过杨东升还是第一听有人把m1埃布拉姆斯坦克翻译成康普拉姆斯。 琼省人凑到杨东升旁边，“你是苏省的？我给你说，你们这边高考没有我们那边难……” “琼省高考很难吗？”杨东升有点纳闷。 “我不是琼省的！” 杨东升才发现这人就是个高考移民，真正的户籍在中部某省，考了好几年都没考上，这才转去了琼省。 只是他说的那个省，既不是人口最多的川省，也不是大学悲剧的豫省。 而且据杨东升所知，他们那个省有好几所全国知名大学。 更奇葩的是他一个高考移民不但不以为耻，反而很有点以此为荣的架势。 第295章 沈氏钢铁厂 杨东升真好奇，你一个高考移民哪里的自我优越感？ 这时有学长来通知，新生到教二楼阶梯会议室开会，年级辅导员要见他们。 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坐在阶梯教室内，杨东升前世上的那个专业好歹有几个女生，现在四周清一色的爷们，这就是传说中的和尚班吧！ 在新闻报道中，经常看领导在井下、隧道中戴着安全帽，衣服穿的一丝不苟，领口还掖着毛巾，在那挥斥方遒，指点迷津，其实那都是摆拍。 真正的劳动场景，谁也不会穿成那样。 地下温度很高，一年四季恒定，还不用担心下雨，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光着膀子是常规操作，很多人喜欢把工作服剪掉一截，改成大裤衩，啥都不穿的，也不是没有。 日本倒是没有禁止女人下井，杨东升他们矿领导去日本一个煤矿博物馆参观过，那煤矿虽然已经关闭了，但是有蜡像反应煤矿的工作场景。 据他们领导说，日本那煤矿确实是男女一起工作的，但是都没有穿衣服，可能这对于有混浴传统的日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大部分国家恐怕都接受不了。 “美女，有美女！”阶梯教室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高个子女生，长者一张娃娃脸，长发披肩，走进阶梯教室。 采矿系的交通运输专业还是能收来几个女生的，没想到今年真招来一个美女。 还没等众人起哄，就见一个二十五六岁，个子不高，脸上没有四两肉，戴着一副小眼镜，拉着一张脸，跟所有同学都欠了他500万一样的人，往讲台上一站，“我就是你们的年级辅导员颜海波，接下来四年，你们不要给我搞事！我告诉你们，我帮你们不容易，害你们还不容易吗……” “这是神经病吧？这肯定是神经病！”杨东升心说。 你就算想震慑学生，卡卡奖学金、入党也一样能震慑，用的着这么恶心吗？ 接下来这位颜辅导员开始宣布规定，很快就听的杨东升直皱眉——英语不过四级不准入党……这算什么规定？ “难道地矿大学党内活动都是用英语进行的？” 不过这条规定跟杨东升没什么关系，杨东升现在这身份，原本也入不了组织。 接下来发军训服，换好衣服，只见高考移民买了一袋橘子回来，他拿出一个橘子剥开，给每人发了一瓣。 发到杨东升的时候，高考移民一脸不忿的说，“你们瓜州的粥也太稀了，我们那一碗粥就能吃饱！” “两毛钱一碗粥，让你吃饱，想什么呢？” “还有你们瓜州的天气也太变态了，这时候了还这么热，搞毛啊！” “你待的地方一个是琼省，一个是火炉城市，瓜州难道比这两个地方还热？” “当然没有……” “原来你们那比瓜州更变态！” “我……” “我如果是玉皇大帝，肯定让瓜州四季如春！”杨东升拍了拍高考移民的肩膀，看了看手里的橘子，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刘新宇拿着大哥大跑过来，“杨总，有紧急情况！” 杨东升接过电话，“什么，南江来的沈氏钢铁厂！” 杨东升拿着电话急忙走出去，坐到车上，看了看穿着军装往来的同学，杨东升拨通一个电话，“胡司令，帮个忙呗……” “装个毛啊！”杨东升身后，高考移民撇了撇嘴道。 沈氏钢铁厂是中国最早成立的民营钢铁企业之一，他们以电炉起家，前些年开始涉足高炉炼钢，目前建有380立方米高炉四座，380立方米高炉在建一座。 可以年产生铁近200万吨，仅他们一家就能消化杨东升手下大多数的铁矿石产量。 另外他们还有自己的炼焦厂，因此除了铁矿石，他们还需要炼焦煤，由于他们的高炉比瓜州本地民营企业的高炉要大一下，他们尤其需要优质的主焦煤、肥煤。 同样的，对杨东升来说沈氏钢铁厂也是是一个大客户。 只是杨东升对沈氏钢铁厂的印象不太好。工作后，杨东升听一个师弟说，他毕业那年，沈氏钢铁厂来地矿大学招聘，弄来了一群漂亮姑娘，而且还以介绍对象吸引毕业生签约，结果好些还没涉足社会的小菜鸟们，稀里糊涂就签了约。 到公司之后才知道，那些漂亮姑娘根本不是人力资源部的，而是公司的女秘书，除了招聘那天见了一面，他们以后就再也不会见到这些女秘书了。 使用这种方法招聘自然没安什么好心。 听师弟说，沈氏钢铁厂的基本工资很低，在南江这种高消费的地方，如果不加班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想过的好一点，就得大量加班。 但是公司的每月考核，扣钱却扣的很厉害，而且他们是无论怎么样都会扣你一点，否则好象心理上就过不去一样。 而且公司管理制度僵化，论资排辈严重，管理层都是公司的创始元老，是熬资历熬上去的，他们普遍学历较低，过度自卑导致过度自负，很喜欢大学生说事。 所以后世虽然沈氏钢铁厂各种荣誉加身，但是杨东升却总觉得这家钢铁厂名不副实。到大学招聘，却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何况地矿大学又不是什么好大学。 杨东升在东升矿业办公大楼会议室，见了他们。 南江钢铁厂来的是他们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四十七八岁，身边跟了一个年轻人，二十五六岁，一脸傲气。 “杨总，你们现在的铁矿石价格也就是每吨190块上下，我出200元一吨，把你的铁矿石全部包下来怎么样？” 全包圆给他，挤死瓜州本地的钢铁企业，接下来他怕是就要压杨东升的价，何况200元一吨就想全部包圆，想什么好事呢？ 想拿到铁矿石，又不肯出大价钱，这群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沈总就别开玩笑了，钢铁业是瓜州的支出产业！我把铁矿石都卖给你，能不能发财我不知道，领导恐怕就会先剥了我的皮！” 第296章 置换 “205块一吨，真的不能再高了！” “沈总，我跟你直说了吧，这真的不是价钱的问题！我在这里开矿需要各钢铁厂的支持，只有他们用不了的矿石才能外销。可是你也知道现在钢铁是什么行情，铁矿石从来都是供不应求，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矿石外销！不过你沈总大驾光临一趟，我总不能让您空手而归，这样吧！我每年匀50万吨给你，你自己负责运输，真的不能再多了！” 其实这就是价格的问题，一吨才涨15块钱就想包圆，做什么美梦呢！ “杨总，我沈氏钢铁厂有4个380立方米高炉，还有一座马上就要投产，50万吨还不够塞牙缝的，我最少要200万吨，我给你208块一吨怎么样？” 什么不能再高了，这不是一转脸又涨了3块，不过杨东升要的可不只是3块。 “听沈总的意思，你们厂里都是380立方米的高炉，据我所知这种高炉的效率可不怎么样！”杨东升没有回答姓沈的问题，反而绕到了高炉上。 “杨总有所不知，高炉不是我们想建多大就能建多大的，关键要看你能供多少热风，你们的供料能力、精炼能力、轧制能力，老实说高炉本身反倒是技术最低的！我也想学沪上钢铁厂一上来就建4000立方米高炉，可是我没有外汇请日本人，自己也没有这个技术！” “沈总，4000立方米高炉我没有，不过你如果愿意要550立方米高炉，我倒是能提供整套设备，这个高炉的效率，总比你的380立方米高炉好吧？” 长江中下游流域钢铁厂密布，冶金工业发达，而且沈氏钢铁厂本身也是国内著名的民营钢铁企业，他们如果愿意采用550立方米高炉，将会起到巨大的广告效应。 “你们自己搞了550立方米高炉！”那个青年忽然道。 “当然不是我们自己搞的，是跟省冶金设计院联合搞的，由常院长牵的头！怎么样，沈总？” 沈总陈思了一下，“常院长搞的项目应该是不错的，之前我对这个项目也有所耳闻！不过杨总也知道，我们沈氏钢铁厂刚刚又建了一座380立方米高炉，暂时没有能再建一座高炉！” 沈总纵横商场十数年，怎么可能被杨东升三言两语就哄住，他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过他也不敢再提包圆杨东升所有产量的事。 “沈总，不知道你明天有空闲没有，到我的矿场参观一下，给我的矿场指点一二！”杨东升也不再坚持。 “指点谈不上，不过时间还是有的！” 送走姓沈的，杨槐走进来，“哥！” “怎么样？” “那群人没有动静！要不要让佳运哥过来一趟？” “没有动静才是大动静！姓沈的是钢铁行业有名的民营企业家，他从南江过来，那群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明天我带姓沈的去矿上参观一圈，我看他们坐的住坐不住！” 回到家，还没进堂屋，就听二姐的声音传来，“你现在刚怀上，猫最好不要碰！” 二姐正在屋里跟周影讲解怀孕的注意事项。 “你怎么来了？”杨东升脱下皮鞋，换上拖鞋。 “过来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还专门跑来一趟？你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幸好我回来了，我要是不回来，你不就扑空了？” “就是听说你回来了，我才过来的！” “我去看看衣服晒干了吗！”周影见状出去。 “怎么了？”杨东升问。 “我跟你姐夫商量了，我们想退出钢铁厂！” “退出钢铁厂，为什么？是不是佳运那里……” “佳运一直对我们挺客气的，每个月的分红也按时叫人送过来！可我们在钢铁厂只是个小股东，什么家也当不了，我们想用钢铁厂的股份换佳运的玻璃瓶厂，佳运也同意了，不过还得问问你同不同意！” “玻璃瓶厂？你可要想清楚了，玻璃制品未来的发展势头可是远不如钢铁，尤其还只是玻璃瓶！” “干不大正好，真干大了，你姐夫也没那个本事管！” “唉！”杨东升叹了口气，虽然他想让二姐走一条更宽的路，但是还得看人家自己愿不愿意，“行吧，既然你们都同意换，那就换吧！我可说好了，你们将来别后悔！” “后悔什么？我们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也学着你这边在村头新盖了房子，你姐夫还想买辆车！守着玻璃瓶厂，就算一辈子不发展，也比99%的人强吧？” “你想的倒开！” “我走了！”二姐起身告辞，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转回身说，“老三回来住了，你知道吧？” “听说了！” “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在村头碰到几个老邻居，他们说这几天家里天天闹的跟杀猪似的，这个天里老三每天还穿着长袖，去地里薅草，一干就是一整天，连水都没人给她送！” “活该！” 没有了杨东升、杨日初让他们撒气，这些年那两个奇葩肚子里不知道憋了多少气，现在可算是找着人发泄了！ 三姐也不值得可怜，她的思想有时候让杨东升不得不怀疑，她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杨东升还记得小的时候，他妈拿着鞭子，嘴里一边蹦出各种恶毒的词汇，一边不管不顾照着三姐劈头盖脸的抽。 三姐就那么跪在地上，乖乖的让她打，嘴里还哭着喊，“你打我就行了，你别生气，别气坏了你的身子……” 就算皇帝身边的太监，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一边想打，一边愿意挨，再合适不过，由着他们去吧。 “我们跟佳运换过之后，我想把他们两家那几个人招进我们厂，也省的再惹你生气！”二姐道。 “还是别了！”杨东升摆了摆手，“你不知道，大姐前两天来找过我，说我偏心！你要是把他们家那两个招进过去，他们天天看着你们家的玻璃瓶厂，还不得气死？” 那两家四口可是杨东升手里的人质，二姐把他们招过去，可就完全脱离杨东升的掌控了。 “还有这事！”二姐登时气的鼻子都歪了，再也不提那一茬，起身告辞离去。 第297章 家中命案 深夜时分，杨东升躺在床上，开始再次调整铁矿品位。 能力大幅增加之后，杨东升一直没有再调整矿场。 品位50%的铁矿石已经可以被称为高炉富矿，可以直接投入高炉使用了。 经过前几次的调整，杨东升手下的几个铁矿场，品位最低的也有60%左右。 那些钢铁厂从东升矿业拉走高品位的铁矿石，通常会再配一些廉价的低品位铁矿石，以达到利润最大化。 他们这样使用，品位自然是越高越好。 不过之前这群家伙抱团压价，杨东升就算把铁矿石品位调高，也很难涨价，现在涨价的时机来了。 经过杨东升再次调整，大多数矿场的铁矿石品位已经达到65%左右，原本品位最好的一个矿，调整后品位已经接近66%。 一大早，杨东升来到了沈总所住的酒店，沈总的儿子仍然不停的在身上抓着，“土巴拉子地方，连个像样的酒店都没有！” “咳咳！”沈总咳嗽了一声，他儿子才住了嘴。 几人一起来到杨东升手下最大的石寨矿。 杨槐拿了几个安全帽，在矿场等着他们。 进入矿场，沈家父子就是眼前一亮，矿场上竟然没有多少人，清一色的挖掘机作业，挖掘机直接将铁矿装上“四不像”，运到货场。 货场也基本实现了机械化，唯一有点美中不足的是卡车的车厢要比拖拉机高不少，杨东升他们自己造的装载机够不到，不得不修了一排高出地面的石台，装载机要爬上石台才能装车。 “杨总的矿场让我想起了在国外参观时的场景！”沈总道。 “还差得远，国外的大矿场人家的挖掘机一铲子下去就能装一车，拉矿的是电动轮自卸卡车，一车就能拉几百吨！” “杨总也出过国？”沈总一愣，那种大工业化的场景，凭想象可是想不出来的。 “上大学的时候听老师讲过！”杨东升随口答道。 这是上大学的另外一个好处，可以为他本不该有的学问、见识背书。 “咦！” 正说着，就见一辆豪华轿车驶来，车上下来一个人隔着老远就冲杨东升伸出手，来人正是国邦钢铁厂的总经理刘兴邦。 “杨总，你也太不够朋友了，既然是参观矿场，怎么光请沈总，不请我们！”刘兴邦握住杨东升的手抱怨。 “沈总难得来一会，我怎么也得尽一番地主之谊，你们就在本地，想看还不是随时能看？” “沈总，不是我说你，来之前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提前做个准备！说好了，今天晚上我做东，谁也不准跟我抢！”刘兴邦看向杨东升，“我跟沈总是旧认识，老朋友了！” “是吗？怎么没听沈总提起过！”杨东升看向沈总。 “呵呵……”沈总一笑，“我跟刘总确实是旧相识了！说起来国邦钢铁厂的第一条窗框钢生产线，还是兴国从我们沈氏钢铁厂挖人搞出来的，我记得当时国邦钢铁厂一下子就上马了5条窗框钢生产线，产品一度买到了我们南江，好在我们沈氏钢铁厂早就在研发轧制效率更高、效果更好的新一代窗框钢生产线……” 原来两边是仇家！ 这时又有一辆车驶来，杨东升看了一眼车牌，“岑总来了！” 三方人马自然又是一番言语交锋，又是一阵汽车轰鸣声。 杨东升看向远处，这些家伙应该是都来了吧？ 可是这次来的却是杨东升家的车，周丽开着那辆两厢轿车，停在杨东升身边，“哥，快回去，你家出事了！” “我家？”杨东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庄里那边，杨东升可不想随便过去那里，“怎么回事，说清楚！” “今天早上有人见到你家的大门敞开着，不见有人出来，也听不到一点动静，就进去看了一眼？但是刚进去就吓的扭头跑了出来，说你家院里满地都是血！村里已经报派出所了，五叔让我叫你赶快回去！” “满地都是血？”杨东升扭头看向其他几人，“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 “没关系！杨总赶快回去吧，我们国邦钢铁厂也算有点关系，如果有需要，杨总尽管打招呼！” 杨东升来到家，只见大门口围了很多人，伸长了脖子像鸭子似的往他家院子里看。 杨东升走过去，他们自动让开一条路。 门口有镇派出所的民警把守，民警认识杨东升，直接把杨东升放了进去。 刚进院，杨东升顿时闻到一股恶臭传来，只见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血迹。 由于是盛夏季节，血迹已经发臭，苍蝇趴在血迹上形成了一个个黑色的斑块，还有一条白布下面盖着一大堆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院内张所长正在跟一名干警说话，两人见杨东升进来，对视一眼，一起走了过来。 “杨总，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张所长打了个眼色，干警掀起白布，登时一股恶臭传来。 白布下是一具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尸体，本来就肥胖的肚子，此时鼓涨如山，正是杨东升他妈。 “杨总？”张所长看向杨东升。 杨东升点点头，“是我妈！” “死者身中十数刀，伤口分布在前胸后背多处地方，但是并没有一处致命，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看刃口，判断凶器应该是一把并不锋利的菜刀……” 杨东升向堂屋内看去，只见他爹坐在桌子边一动不动，像个呆瓜一样，一个酒杯跌落地上，桌子上还摆着酒瓶、鱼皮花生和两样小菜！ 杨东升问，“他也死了？” “应该是惊吓过度！” 这时一名民警用证物袋装着一个东西过来，“张所，这里没有羊，也没有牛，却有一把鞭子，很有可能的是凶手遗留下来的！” 杨东升看了一眼，只见一根酒杯口粗的棍子，上面绑着大拇指粗细的电缆，用铁丝捆扎的结结实实，电缆是黑色的看不出什么，但是棍子上满是凝固的黑色血迹！ “那不是凶手留下的，是我妈专门用来抽我三姐的！” “啊？”民警登时傻眼。 “我三姐呢？” 第298章 真凶归案 听了杨东升的话，几名干警互相对视一眼，凑到一起一阵嘀咕。 杨东升却是感觉奇怪，这事闹的这么大，按说应该动静很大才对，怎么就没人发现？ 杨东升叫来了几名邻居。 “这几天，恁家天天闹的跟杀猪似的，大家都习惯了！”邻居道。 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杨东升他妈不是每天都闹出那么大动静，骤然发生这么一出肯定会有人进来查看一番，现在好了，狼来了的故事多了，也没人当回事了！她就躺在地上，眼睁睁的失血过多而死。 几名干警此时已经商量完，张所长走到杨东升跟前。 “杨总，你三姐这些天都住在家里吗？” “她最近在闹离婚，一直住在家里！” “你妈经常打你三姐吗？”张所长拿起那条鞭子。 “从我记事起就打！特别是我大姐、二姐出嫁后，有一次我妈照死了打我，被我一脚踹倒之后，她再也不敢对我动手！不过……”杨东升看了一眼张所长，“我觉得三姐杀我妈的可能性不高！你们不知道，我三姐被我妈调教的，简直跟个奴才一样，我妈就算拿刀把她剁了，她也会先担心我妈会不会伤了自己的手。” “杨总，死者身中十数刀，却没有一刀足以致命，本身就说明凶手跟死者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你父亲还吓成这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敢置信的事……”一名干警解释道。 “杨总，我们没说你三姐就是杀死你妈的凶手！现在证据太少，什么都不能确定！”张所长阻止了那名干警继续说话，“但是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先找到你三姐！毕竟这么多血，谁也不能排除其中有没有你三姐的，对吧？” “杨槐，叫所有人找我三姐！” 人都撒了出去，很快就有人返回来。 “杨老板，人找到了！” “怎么没直接带回来？” “她抱着个孩子，手里还拿着把刀，我们没敢靠太近！” “我外甥女也在？” 三姐并没有跑多远，众人来到杨东升家地头，远远的就见到田埂上坐着一个妇女，妇女嘴里念念叨叨，自言自语，一手抓着一把带血的菜刀，另一手抱着一个小女娃，小女娃上半身向后仰倒，好象是睡着了。 妇女没有穿厚衣服，只穿着短袖，露出的胳膊上，不是蚊子叮的包，就是鞭子的血痕。 人在危机时刻，会下意识来到她自认为最熟悉、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三姐心中的这个地方，竟然是这块地。 “杨总，还请你想办法从前面吸引她的注意力！”张所长道。 两名干警借着水稻的掩护，自三姐身后包抄。 杨东升走上前，“你在这坐着干什么？我姐夫来了，接你回家的……” 三姐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坐在那自言自语。两名干警同时动手，一人一只胳膊，一个抢孩子，一个按刀，其他民警见状一拥而上。 三姐根本没有任何反抗，就被按在了地上，戴上了手铐。 一名干警戴着手套捡起菜刀，拿出了一个描画着菜刀图案的白纸，跟菜刀上的缺口对了对了，冲张所长点了点头。 此时杨东升正呆呆的看着三姐身前的血迹。 杨东升一直以为自己或杨日初哪天被家里那两个逼疯了，会不受控制拿刀解决了他们，但是从来没想到，最终真正下手的会是三姐，以孝顺闺女自居的三姐。 这个世界有时候还真他妈的讽刺。 杨东升也很好奇，他妈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会逼的已经被调教成一个奴才的三姐拿刀砍她。 “张所，孩子恐怕不行了！”民警抱着小外甥女道。 “给我！”杨东升摸了摸外甥女的额头，烧的吓人，杨东升抱着外甥女就往车上跑，“去医院！” 车上杨东升看着外甥女的小脸，由于跟三姐的恶劣关系，自从那次满月酒之后，杨东升就没再见过这个外甥女几回，要不是三姐抱着她，杨东升几乎都认不出她来。 汽车一路疾驰，直达县人民医院。 “医生，医生！” “怎么了？” “救救孩子！” “怎么回事？” “孩子在野外待了一夜，发现的时候就这样了！” “体温39度半，心跳140，呼吸48……” “应该是中暑了！准备输液！”医生解开口罩，“你们是怎么当家长的？” “是，是，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以后一定注意！”在医院千万不要跟医生辩解。 从急诊室出来，杨东升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又给派出所打了电话。 出于办案程序，派出所除了告诉杨东升，三姐已经被押解到派出所，什么也没说。 挂下电话，杨东升犹豫了一下，又打通了陈志麻律师的电话，让陈志麻帮他找个精通刑事案件的律师。 杨东升不在乎三姐是死是活，老实说她那个样子死了倒比活着更好！ 但是小外甥女还有一辈子，如果他妈杀了她姥姥，你让她这辈子怎么活？ 这时刘新宇过来说，外甥女醒了。 杨东升跑过去，只见小外甥女躺在病床上嘴里念叨着，杨东升凑到小外甥女嘴边，“姥姥，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打我……” 杨东升心中一凛，“新宇，再叫医生过来！” 医生掀开小外甥女的衣服，只见小外甥女背上一片鲜红的鞭痕，这些鞭痕有新有旧，有的结痂已经掉落，有的才刚刚结痂。 杨东升已经可以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 医生做了更加详尽的检查，不只是背上，小外甥女身上还有多处伤痕。 虽然经过了一番救治，但是小外甥女仍然一直高烧不退，需要留院观察。 杨东升给周丽打了电话，让她过来看着，杨东升晚上还有一个饭局必须参加。 好运来大酒店如往常一样宾客满堂。 杨东升走进一间包厢，一进门就大声道，“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杨总，欢迎欢迎！” “给大家带来了两瓶自己酒厂酿的酒，大家不要嫌弃！” “这说的哪里话，我们尝尝杨总的好酒！” 第299章 决定生死 酒坛打开，登时传来一股浓郁的香气。 “好酒！服务员，上个酒壶！” 一番推杯换盏，众人脸色微红。 沈总放下酒杯，看着杨东升微微一笑，忽然冒出了一句，“杨总想过出国没有？” 这个年代，国内但凡有点关系的，倾家荡产都想出国。 众人闻言登时表情各异，一起看向杨东升。 “怎么，沈总在海外有门路？”杨东升也放下酒杯。 “有点，如果杨总想出国的话，我可以帮个忙！” “国外很好吗？”杨东升问。 “国内跟国外那是没法比，高楼大厦，满大街小汽车！” “既然沈总说的这么好，为什么自己不出国？” “哈哈！”众人顿时一起笑出声来。 “呵呵……”沈总也是尴尬一笑，不再说话。 是啊，既然他自家有门路，为什么自己不出国？ 这时有几个脑子慢的，这才反应过来，这姓沈的够狠的，直接用出国诱惑杨东升，别人想买杨东升的铁矿石，他直接想要杨东升的矿场。 “我觉得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只要有钱，在哪都是人上人；没有钱，在哪都不会舒心！”杨东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说对吧，沈总？” “杨总这话说的在理！”众人纷纷点头。 其中一个老板更趁机道，“这些年总有人煽动着我移民，老子才不会移民，我爹在朝鲜跟美国人打了好几年，我要是敢移民，他会拿拐杖打死我！” “杨总，你们矿上的铁矿石现在品位是多少？”老岑忽然问。 “岑总不是已经化验过了吗？”杨东升反问。 “县铁矿公司那边越挖越低，杨总这边却越挖越高，有本事！” “关于新铁矿石，杨总想要多少钱？”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了今天酒宴最重要的问题。 杨东升一笑，“进口铁矿石市场大家想必多少也有所了解，在进口的铁矿石中，澳大利亚矿品位较低，普遍不到60%，价格也相对便宜。巴西矿的品位普遍在60%以上，价格也相对更高一些……” “杨总，巴西矿的价格高，不仅是品位高，还有上万公里的运费在里面！” “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都是铁矿石，只要品位一样，国产的两吨矿出一吨生铁，进口的也不会多生产一斤。反正我们的产量也不多，我看我们还是按照老办法，还是竞标，价高者得，诸位觉得怎么样？” “这个，哈哈……”众人端着酒杯，心思各异，一时间不少人心里想打死发明竞标方法的人。 “我来晚了吗？”这时一人推门进来，正是国邦钢铁厂董事长刘兴国。 “刘总来了，身体怎么样？” 一群人互相打招呼，似乎忘了竞标的事。 杨东升一笑。 “杨总的酒是怎么卖的？我在我们许州、南江都没喝到过，这么好的酒就在瓜州卖，实在是太可惜了！”沈总的儿子喝的脸膛通红。 杨东升一愣，刚才杨东升使劲撅了他爹一番，他不但没有生气非，反而对杨东升的态度好了很多。 “我们的酒刚刚注册了商标，暂时还没有卖到南江的能力，不过小沈总既然喜欢，走的时候我送你两坛！” “好是好，只是无功不受禄！” “那小沈总就给我讲讲，你们许州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杨总好奇这个？我们南江许州其实本来姓苏，后来来了个姓许的把姓苏的赶跑了，一直到现在许家在许州仍然只手遮天，去年有个许家有人闹出了事，诺大一个许州，查自己属下一个人，查了一年愣是什么也没查出来，你说滑稽不滑稽？杨总如果有机会到我们许州，见到姓许的千万要绕着走！” “我记住了！” 酒宴一直到很晚，众人才摇摇晃晃被各自的司机扶着离开。 刘新宇把杨东升扶进屋。 “怎么又喝这么多？”周影埋怨道。 “这群家伙没安好心！想灌醉我，砍我的价！” “那你也不能这么喝？”周影帮杨东升脱了上衣，“今天陈律师带了一个律师过来，说了一下三姐的案子。” “怎么说的！” “他们说情况对三姐很不利！虽然三姐被抓进派出所后，什么也没说，但是根据最新修订的什么法，就算没有口供，只要证据充分，也可以定罪。派出所已经把菜刀送去鉴定了，但是三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点也不配合！律师说，按照目前的情况，三姐的案子最重可能会是死刑！” “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一个人，就看他愿不愿意开口了！”杨东升说。 “谁？”周影很快反应过来，“咱爹？” 当时在场的四个人，杨东升他妈已经死了，三姐一言不发，小外甥女太小，唯一知道事情经过，且能够开口的，只有杨东升他爹。 可以说三姐的生死现在就握在他爹手上。 但是他会说吗？说，就是暴露多年来，他们虐待女儿的实情！ “今天大姐过来了，问咱爹那边咋办？”周影拿来一块毛巾给杨东升擦脸。 “先送去精神病院，出院了再送去敬老院！”杨东升早就想把他爹送进去了。 “大姐能愿意吗？” “不愿意就送她家去，现在还轮不到她装孝顺闺女！” 装傻充愣，卖直邀名也是需要投入的，大姐充其量就是一根墙头草，三姐被杨东升整几次，一次比一次惨，大姐可都是看在眼里，要她跟着三姐吆喝，她还行；要她自己冲锋陷阵，她才不干。 睡到半夜，杨东升忽然觉得有人在推自己，初时杨东升差点以为是地震，直到他逐渐听到了周影叫自己的声音，“东升，东升！” “怎么了？”杨东升睡眼惺忪。 “你看，血，血！”周影伸出手，满手血红。 杨东升一骨碌醒了过来，拉开被单，只见床单上被染出了一片。 “新宇，准备车！” “东升，孩子是不是没了！”周影开始哭。 “不会的，不会的。”杨东升脸色铁青，这句话是安慰周影的，更是安慰他自己的。 第300章 去姥姥家 “快点，快点！”杨东升连声催促。 一有信号杨东升就用大哥大给人民医院院长打了过去，赶到医院的时候，院长安排好的医生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候他们。 一直忙到天亮，医生才推门出来，“孩子保住了。” “一点小意思！”杨东升从口袋里掏一叠钱。 “杨总客气了！”医生忙推了回来。杨东升是院长介绍来的，他巴结还来不及！ 杨东升抽出几张拍给刘新宇，“去买最好的早餐过来，请妇产科所有人吃。” 医院安排了最好的单间病房，周影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杨东升攥着周影的手，一脸担心。 接下来，杨东升还要处理三姐的官司，他妈的丧事，矿场的招标，还有学校那边…… 单间病房的条件虽然比大病房好不少，但是杨东升也不能让周影一个人在这待着。 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杨东升手底下人不少，但真正能放心用的人却不多。 想了半天，杨东升只能给压缩机厂邝副厂长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找个可靠的人来照顾周影。 不到半个小时，邝副厂长就带着老婆赶了过来，“杨总，这是我媳妇，就让她照顾尊夫人吧。” “怎么好让嫂子来干伺候人的活，而且嫂子过来这边，你家里怎么办？” “我家还有我娘照看，她身体好很！” 邝副厂长也不是一个不懂变通之人，夫人路线可是拉进关系的不二法门。 “那就麻烦嫂子了！”杨东升掏出一叠钱，“这些钱嫂子先拿着，明天我让人再送来一些，叫他们用最好的医药，最好的吃穿，不要怕花钱！” 邝夫人看了一眼丈夫，收下了钱，“不麻烦，不麻烦！” 这时杨东升的大哥大被人打通，“是杨东升同学吗？” “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李苏秦，你是怎么回事？刚开学就跑回家，这么多天也不见人影，你们辅导员年老师那边已经发火了，你赶快回来，快回来！” “李老师，我实在离不开，我家里发生了命案，我妈被人杀了！” “这么严重？”李苏秦一愣，“不过啊，这个破案的事有公安局，你还是赶快回学校吧，回学校来！” “案子已经破了，凶手是我三姐！” “咳咳咳……”李老师那边被呛的不轻，半晌才听他说，“这个，案子既然已经破了就赶快回来吧！军训是必修课，请的是部队上的，你缺席军训，这个不好处理啊，不好处理！” “李老师，我妈的尸体现在还在公安局，我三姐在看守所，我爹和我外甥女受到惊吓，一个在精神病院，一个在病床上，我实在脱不开身。军训方面，李老师请放心，我已经请了军分区领导帮我处理，学校那边还请李老师帮我请假！” “你认识军分区领导啊？”李苏秦犹豫了一下，“那我去尝试跟连老师说一下，说一下！” 杨东升挂下电话，这位李老师是哪人啊？y、ni、li一会分，一会又不分，说起那位年级辅导员颜海波，一会年老师，一会连老师，就没有一次念对的。 而且还会把某些根本不重要的部分重复，听着都让人累，希望他教的课不是很重要。 杨东升回到家，小外甥女终于出院，杨东升只能先把她送到了二姐家里，“等周影出了院，我就把她接回去！” “不用接了！”二姐看了一眼正跟自己闺女玩到一处的小外甥女，“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就让她们姐俩做个伴吧！现在又不是以前了，我们家还不缺她一口吃的！我养到她出嫁，你到时候出一份嫁妆就行！” “那好！以后她的学费、嫁妆都由我出！” 叫人把小外甥女跟女儿抱出去玩，二姐看着杨东升说，“老三真的要被枪毙？” “我已经尽力替她争取了，可她自己不愿意活，什么也不跟律师说！” “哎！”二姐摇了摇头。 铁矿石的招标工作都是做熟的，杨东升还向南江、北江其他几家民营钢铁厂发出了邀请，有沈氏钢铁厂做榜样，不怕他们不来。 …… 离得老远就听到周影的病房内一阵叽叽喳喳，推开门一看，只见病房除了邝副厂长的老婆，还是十几个中年妇女。 她们赶忙自我介绍，都是杨东升手下那些副厂长的老婆。 直到医生进来给周影做检查，一众妇女这才告辞。 “你这里还真热闹！” “又不是来看我的！”周影不忿的说。 “怎么又生气了，生气对孩子不好？” “我想去山南！”周影忽然道。 “去山南干什么？”山南是鲁省南部的一个县。 “我想去姥姥家，我想去看我佬……”见杨东升不答应，周影直接就闹了起来，说着说着就哭上了。 没多久连周影自己都觉得不对劲，“我这是怎么了？” 杨东升看着医生，“这……” “杨总，女性怀孕后，体内激素水平会大幅提高，出现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那山南能去哪？” “尊夫人最近胎像稳固，山南也不远！如果能让妇女保持心情愉悦，去一趟也无妨！” “我想去姥姥家，我想去…… 杨东升带着周丽去了沪上超市，买了红糖、奶糖、香烟、白酒…… “小丽，你买的这些东西档次是不是低了点，尤其是这酒！” “哥你不知道，我舅他们就喜欢这个！你给他们买那种川省的名酒，他们反倒喝着没劲。” “肉是不是有点少？” “不能买太多，他们没冰箱，现在天还很热，买多了放不住。” “那就多买点罐头，马口铁装的那种，不怕摔。” 山南县与运河县山水相连，却比运河县穷了不少，沿途所见大多还是土坯房，甚至还有茅草屋。 周影的姥姥家住的还要更偏一些，他们住在山里面。 除了自己的轿车，杨东升还带了一辆卡车，拉了半卡车东西！沿途所见很多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的车。 进山没多久，杨东升就一愣，他发现自己的能力竟然笼罩了这里。 第301章 碳单质 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杨东升随机选中一片土地，立时感叹了一句——这山还真穷。 没有成型的煤矿，铁含量很低，也没有其他矿，石头上还普遍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土，连石头开采怕都是很难。 表面这层土也贫瘠的可怜，土壤中缺乏农作物生长的各种矿物质、腐殖质。 “杨总，前面开不过去了！”刘新宇将车停了下来。 杨东升跳下车，路倒是还有，但是路面坑坑洼洼，崎岖不平，杨东升这车过去，底盘非卡在上面不可。 卡车倒能过去，但是车上有酒，有罐头，颠簸的太厉害，也受不了。 “小丽，这条路对吗？不是说姥姥家在山里不远吗？怎么还没到？” “应该快到了吧？”周丽挠了挠头。 “你不是春节的时候才来过吗？”周影也下了车。 “春节的时候这边是光秃秃的，一眼看过去清清楚楚，可是现在……”周丽指了指四周的玉米地。 “我们去前面问问！” 绕过这片玉米地，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小村庄。 不远处一个男人正在山坡上一块刚刚收割过的田里忙活。 “你们在这等一下！”杨东升爬上山坡，“大爷，打听一下……” “二舅！”周丽尖叫一声跑过来。 “小丽，你咋来了，你娘出事啦？”男人扔下锄头，一脸担心的问。 “没有，没有！我娘好着来？” “那是你爹出事了？” “没有，也没有！” “那是谁出事了……” “他们都好着来，你咋就不想点好的？” …… 几间破旧的土坯房前，一个老太太坐在门口，就着阳光纳鞋底，旁边一个老头嘴里叼着旱烟，对着一块石头敲敲打打。 二舅远远的走来，老太太冲他喊，“还没到晌午，你咋这么早就回来啦？” “娘，你看谁来啦？” “姥姥！”周丽已经扑了上去。 “哎呦，小丽！你这孩子，多大的姑娘了还没个正形！你怎么来的，你娘来了吗？”老太太摸着周丽的头问。 “娘，你别光顾着小丽，小影也来了，这是小影男人！” 杨东升抢上前一步，“姥姥，早就该来看您了，只是我那边工作忙，今天才抽开身！” 又给姥爷打了招呼。 进了屋，只见这是一间破旧的土坯房，墙上裂了一个大缝，用塑料布堵着，这个时节还好，到了冬天这可就要遭罪了。 周黑这货竟然一点也没帮自己的老丈人。 老太太拿出三只碗，在每个碗里都放了好几勺白糖，倒上白开水，杨东升喝了一口，齁甜。 “小影，你这才刚怀上，怎么还乱跑？” “没事，我们是开车来的。” 不多大会，大舅、三舅，三个妗子也相续到来，门外站着七八年轻人向屋里看，这些人大的有二十几岁，小的只有十三四岁。 “东升，你们不是开车来的吗，你的车呢？”大舅问。 “在村头那边，路太差开不过来！” “那怎么行？走！”大舅一声招呼拿着铁锹、锄头出去。 杨东升刚想站起来，姥姥拉住他，“让他们去！” 半个多小时后，杨东升的轿车和卡车一起驶到土坯房前。 大舅一进门就抱怨，“东升，你怎么买那么多东西？” 掀起防雨布，只见烟、酒、罐头、火腿、风干鸡、风干鸭、红糖、奶糖、食用油，还有布料、鞋底、针、线、扣子，足足装了半卡车。 “怕卡车不好进山，没敢多买！” “谁帮我卸东西？”周丽跳车，指挥自己的表哥、表弟搬东西。 “可惜了，可惜了！” 一箱子酒被颠簸碎了，酒箱子被浸湿，散发出浓烈的酒香。 村里不少人听到消息，纷纷过来看热闹，杨东升在这些人里看到不少熟面孔，都是大舅多次带去过顺河的。 杨东升有点明白自己的能力覆盖这里的原因了。 “这车跟桑塔纳哪个好？”有人指着杨东升的车问。 “这辆车能换十几辆桑塔纳！”刘新宇不屑的撇了撇嘴。 山南县跟运河县虽然分属苏、鲁两省，但是比邻而居，山水相连，彼此之间儿女嫁娶，方言和风俗都是一样的。 妗子们很快就整治出了一桌子酒菜，又请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陪客，杨东升很快就喝的人事不知。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色刚刚微明，潘家人为杨东升和周影腾出了一间最好的房间，但也只是没有裂纹而已。 旁边周影还在熟睡。 自从怀孕后，周影的睡眠就不怎么好，难的她睡的这么香。 杨东升小心翼翼的起床，屋外姥爷已经起床打磨石头。 看着杨东升，他忙放下手里的凿子，“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比较认床！”杨东升看了看那块石头，记得他昨天就对着那块石头敲敲打打，忍不住问，“姥爷，您这是准备修房子？” “不是，帮隔壁村做个磨盘！” 磨盘已经有了一个大致轮廓，论手艺，他远远赶不上给杨东升雕石狮子的那个老头。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我去山上转转！” “小心路滑！” 杨东升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到底覆盖了多大的范围，这么大的地方总不能什么资源都没有。 落后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顺河那个地方几十座小高炉日夜不停的工作，呼吸一口气都仿佛透着煤渣味，而这里空气清新，呼吸一口气差不多赶顺河三口。 杨东升一路走，一路探查。 初始的时候没有注意，但是很快杨东升就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这里的土壤中含有碳单质。 土壤中含有碳并不奇怪，但无论是树根、草根，还是腐殖质，成份都是碳的化合物。 据杨东升所知，自然界的中的碳单质，除了石墨，就只有…… 杨东升找到了一处距离地面最近、最大的碳单质，拿着木棍就地挖掘。 这个碳单质位于田埂中，除了碳，它还有微量的氮。 在挖了十几厘米之后，坑里出现了一个约莫小手指肚子大小，玻璃状，透着一股淡淡黄色的透明物体。 第302章 给你们盖房 杨东升用棍子戳了戳那块“玻璃”，三维图上的碳单质也跟着动了动，应该就是它了。 可这东西不是应该存在于金伯利岩中的吗？怎么会在土里？ 杨东升百思不得其解。 接连又挖出了几颗，都是黄色的，最大的有黄豆粒大小，最小的只有米粒大小，比杨东升手里这颗差了很多。 地下倒是有不少大的，杨东升脚下就有一颗非常惊人的大家伙。 根据杨东升的身高比例推算，应该在他脚下四五米深处。似乎是不深，但是这块土地的所有权不在杨东升手里，想拿到手就得动手挖，那动静就大了。 杨东升向村庄的方向看去。 太阳已经升起，不少人家的屋顶泛起了炊烟，还有人扛着锄头向地里走来。 别说搞大动静，就算再这么挖下去，杨东升怕也要被发现。 杨东升只能先回去！ 其实杨东升还是小看了自己，他昨天这么大排场过来，他的一举一动，村里不知道多少人在关注着。 一名中年妇女此时就伸着头冲杨东升看了半晌，直到觉得脖子酸了，这才扭回头问，“一大清早的，咱们这个外甥女婿在地里挖啥来？老三，你家地里埋宝贝了？” “二嫂，你这话说的！我们家要是有宝贝，还能埋在地里？早挖出来用了！”一个年轻些的妇女道。 “大嫂，你说咱们这个外甥女婿到底有多少钱？” “我不知道！” “大哥没给你说过？”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的脾气，我哪敢问！” 杨东升返回的时候，大妗子、二妗子一个端着一口大铝锅，另一人端着一筐馒头正从厨房出来。 “回来啦？”两人笑吟吟的，“正好赶上吃饭！” 桌子上摆着几盘切好的咸菜——洋姜、香椿芽、萝卜条，还有一份咸菜丝炒鸡蛋，一盘咸鸭蛋。 大妗子给杨东升盛了一碗小米粥。 “谢谢大妗子！”昨天喝了一肚子酒，闻到小米粥的香气，顿时感觉格外开胃。 姥爷盛了一碗粥，用碗扒了点咸菜、鸡蛋，放了半个馒头，又去磨盘钱忙活。 “东升，一大早就看你在地里翻腾，看出什么来了？”大舅问。 “让大舅见笑了，这是我包地养成的习惯，一见到陌生的土地，就想看看肥力好不好，都成了下意识的习惯了！”杨东升冲他刚才挖钻石的地方指了指，“那块是谁家的地？” “那是你三舅家的！” “旁边的呢？” “那是你姥爷家的，咱们家的地都在那边！” 这样一来就更好办了，杨东升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吃过饭，妗子们去刷碗，周影、周丽跟几个表弟、表妹去旁边屋里聊天。 “大舅，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们商量件事。” “有！”大舅一摆手，专门来一趟，肯定是有事的。 腾了一间房，大妗子给倒上茶水，退出去。 杨东升直接就开门见山，“大舅，我想给姥爷家，还有你们三家，一家盖一栋三间的瓦房，您算算……” “这个不行！东升，这事不能这么办！”还没待杨东升说完，大舅就连连摆手。 “咋的不行？”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推开门，跳了进来，正是刚刚出去的大妗子。 房门打开，只见二妗子和三妗子也站在门口，侧着耳朵偷听。 “你个熊娘们懂什么，出去！”大舅对媳妇呵斥。 但是往常大舅一瞪眼，就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大妗子，这会竟然硬气了起来，她瞪着眼直接顶了回来，“别的我确实不懂！但是咱们家老大都二十好几了，说了好几个对象，人家都不愿意，不就是嫌弃咱们没新房子吗？” 这个年代，在农村二十好几还没结婚，就是妥妥的大龄青年了。 “你这个熊娘们，你翻了天你……”大舅又气又急，伸手就要打。 “大舅，你这是干什么！”杨东升赶忙去拦。 “大哥，消消气，消消气！” 几人好不容易把大舅安抚住。 也许是听到这屋的吵闹声，好死不死这时大表哥从屋外伸头看了一眼。 他不来还罢，他一露头，大舅登时又是火不打一处来，“你给我过来，是不是你嚼的舌头根子？” “我说啥了？”大表哥一时摸不着头脑。 大舅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抄起门口的扫帚就打，虽然有杨东升他们拦着，但是大表哥仍然挨了好几棍子，一边跑一边直叫冤枉，“爹，我干啥了，你就打我？” “大舅，你冤枉大表哥了！这事谁也没给我说，我就是过来后，看到你们住的还是土坯房，姥爷家的房子还裂了一个缝。小的时候我家穷，我住的那屋就有条裂缝，知道这滋味不好受，这才说要给你们盖房子！” “东升，这事不能这么干！” “大舅，你们这边的情况，以前我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我要是还当看不见，说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生意场上人家也不会再信我，您就当帮我个忙，好吧？再说我也不是把钱白给你们！”大舅这超强的自尊心啊，杨东升也是服了。 周影走到杨东升身边，“你干什么了，惹的大舅这么生气？” “好心办坏事！”杨东升两手一摊。 “大哥，你好歹听听东升怎么说！”二妗子道。 所有人一起看向杨东升。 “大舅，我是这么打算的，刚才我看过你们的地了，你们把地包给我，我再雇你们给我种地，我也不给你们工钱，你们每年留下够吃的粮食，把剩下的粮食交给给我就行了！” “东升，我们那地每年种出来的粮食也就刚够吃的，这还不是等于把钱白给我们？” “总会有点剩的，慢慢还就是，我不着急！” 姥爷和姥姥这时走了进来，“我们就不用盖了！” “这怎么行？墙都裂开了，都成了危房了，更要盖！”姥爷家的地里，碳单质是最。 不待大舅反对，杨东升就用村支书家的电话，给佳运他爹打了电话。 半晌午时分，佳运他爹就带着人来了。 第303章 出境游 大表哥第三次说亲起失败后，就问村里要了宅基地，虽然没钱盖房，但是地已经批了下来。 姥爷与舅舅多年就分了家，各家都有自家的宅基地。 山里人少，地方充足。 简单测量之后，就开始挖坑打地基。 四栋房子一起开工，务必要在天冷之前完工。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就算姥爷跟大舅再不放不下面子，也拦不住了。 姥爷和舅舅分别给杨东升手写了份合同，签了字，按了手印，还请村支书做了见证。 对杨东升来说这就够了，当初承包杨庄矿的时候，也是这么搞的。 夜里杨东升选中这些碳单质，试了一下果然是可以移动，他没有将这些东西移动到地面，自从知道杨东升要给他家盖房后，大表哥几乎时时刻刻跟着他。 杨东升将地图缩小后，直接将这些东西移动到了自己家的地下。 在姥爷家住了三天，几人才返回家。 一到家，杨东升就趁没人从那些碳单质调出来了一个最大的。 拿在手里，这颗碳单质足有核桃大小，猛一看好象一块大冰糖，透着一股绚丽的橘黄色，好象是一块冷掉的糖稀一样，看得杨东升差点忍不住就要咬一口。 家电厂那边冰箱装配线也找到了买主，溢价达55％，偿还了工人的欠款，还有不少剩余，杨东升把这些钱全部投入到了550立方米高炉项目中。 杨东升刚想回家，大哥大又接到了班主任打来的电话，班主任让他无论如何去一趟学校，辅导员要见他。 找到学院办公室，颜海波依旧拉着那张欠抽的死人脸，一见面就拍着桌子冲杨东升开吼，“你这个同学是怎么回事？刚开学一声不响就跑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人，你还想上不想上了？我告诉你们，我帮你不容易，害你还不容易吗！” 按说能留校的都是同届毕业生中最优秀的学生，这颜海波十有八九是走后门留下的。 看着他那张死人脸，杨东升就想抽他，“颜老师，我一不入党，二不要奖学金，三不选班干部，四不准备考研。你能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害我吗？” “你，你，你……”颜海波指着杨东升，手直哆嗦。 “煞笔！”杨东升根本不用给他脸，一个辅导员而已，学校已经批准了杨东升的假，他有资格开除谁啊！ 有些人就是跳骚大的官，野猪大的脾气！ 这一趟也不算白来，杨东升倒是在学校图书馆找到了些有用的资料。 鲁南是我国为数不多的钻石产地，尤其盛产黄钻，微量的氮就是那黄色的产生原因。 1937年，鲁南一名老农在除草时，曾意外刨出了一颗重近300克拉的黄钻。这是迄今为止，中国发现的最大的钻石。 七十年代，鲁南一名妇女在田里拔草的时候，也带出了一枚150多克拉的钻石。 目前为止，中国发现的重量在100克拉以上的钻石，全都是在鲁南发现的，而且全是黄钻。 据专家推测，是一场大地震将金刚石冲击到地表，使鲁南成了我国主要的金刚石产地。 随着科技发展，未来金刚石的价值将大幅降低。 尤其是随着人造金刚石能够生产出宝石级的钻石，天然钻石连装饰的价值都失去了。 钻石的高昂价格，完全是少数珠宝公司故意控制的。 前世杨东升在网上经常就能看到，俄罗斯一个陨石坑里埋藏着足够全世界1000年用的钻石。 大舅他们那个村及附近的地下的钻石，杨东升连百分之一都还没取出来。 但是杨东升又面临着一个棘手的问题——此时钻石虽然珍贵，但是不好脱手，准确的说是根本无法脱手。 1937年鲁南刨出的那颗钻石被日本人掠走。 七十年代发现的那颗，被发现者献给了国家，仅得了3000块钱的奖金。 想把钻石卖上去价，只能去境外，何况杨东升也想用这些钻石换来急缺的美元。 这个年代出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出境旅游。 杨东升找到了国际旅行社瓜州分社，他们能够帮忙办理出境游的各种手续。 改革开放后，港、澳率先对内地居民开放旅游，1990年，又开放了“新马泰”公民自费出国游。 项目是现成的，不过想凑够一个团却不容易，这个年代有闲、有钱出境游的还是少数，攒够人才能出发。 杨东升两个项目都报了名，哪个先凑够人，哪边的手续先办下来，就走哪边。 这期间，铁矿石顺利进行了招标，瓜州的钢铁厂老板们跟来自南江、北江的钢铁厂老板进行了激烈的竞争，让杨东升的铁矿石最高卖出了260多一吨的价格。 没过几天，国际旅行社那边通知了杨东升，港澳游先凑够了人，准备出发。 杨东升收拾好了衣服，走之前去花鸟市场挑了一副玉佩，玉佩上面镶嵌了一颗大珠子。 杨东升用刀将珠子撬下来，再用胶水把那颗钻石粘了上去，然后就那么把钻石正大光明的挂在了腰间。 瓜州没有机场，他们要先到火车站集合，乘火车去沪上，然后统一乘坐飞机飞香港。 一到火车站，杨东升就是一愣，没想到还能碰到熟人。 “杨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刘兴邦感叹道。 “是啊！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闲情雅致出去旅游，没想到刘总也有如此闲情雅致！” “我哪有闲情去旅游啊，我哥最近要在那边做手术！”刘兴邦一脸苦涩。 “刘董的身体还没好吗？” “老毛病了！” 上了火车，刘兴邦跟杨东升换到一个包间，“杨总是第一次去香港吧？我告诉你，那边的人势利眼，到了那边千万别跟他们说普通话！” “那该跟他们说什么话？” “最好是跟他们说英语！” “刘总会英语？” “我都是跟他们装台湾人！” 火车抵达沪上，汇合其他人一起乘坐飞机，飞机降落在启德机场。 下飞机后，机场工作人员对杨东升腰上那块玉佩看都没看，直接就放了行。 第304章 卖钻石 旅行社安排了车，将他们接到酒店。 在酒店餐厅吃过晚饭，天色渐暗，杨东升正准备出门，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来人是带团的导游。 导游一脸笑容，“杨总，我们明天去太平山，游览山顶公园，后天去海洋公园……如果您有事需要单独行动，早上给我说一声就行了！这是活动清单！” “谢谢！”杨东升接过单子。 没想到服务还挺人性化，杨东升找单独行动的理由都省了，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有这服务，这导游明显知道他是谁。 “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导游要告辞。 “稍等一下！” “您还有事？” “这附近有大点的商场没有？” “这里离太古广场很近，那里的商场什么都有！” 他们住的酒店确实离太古广场很近，杨东升买了身意大利名牌西装，还有皮鞋、衬衣、腰带，还买了一只手表。 装备钱是不能省的。 杨东升还想买个盒子装钻石，但是没找到合适的盒子，只能买了一口带密码锁的手提箱，里面铺着泡沫，用来装钻石很适合。 整个过程中，杨东升自始至终都说英语，也看不出是不是受到了优待。 回到酒店，杨东升把钻石撬了下来，用携带的砂纸打磨掉胶水，来之前特意查过，以钻石的硬度，砂纸打磨不会磨损钻石。 一夜无话，吃完早饭，杨东升跟导游打了个招呼，来到酒店门口，直接招呼了辆的士。 “去最大的律师事务所！”杨东升用英语冲司机道。 杨东升在香港人生地不熟，想尽快办成事，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找律师了。 的士在一幢高楼前停下，司机冲大楼里指了指，示意律师行就在大楼里。 杨东升进大楼看了一下指示牌，这里确实有一间大律师行，占据了好几层楼。 但是看这律师行的名字，感觉有点怪怪的，再加上杨东升对香港的律师事务所不熟悉，也不知道这家律师行好坏。 不过刚才看到路牌，杨东升知道这里是中环，是整个香港的核心区，能在这里占据好几层楼的律师行，应该是一家实力不俗的律师行。 杨东升按照指示上到楼层，到前台说明来意。 前台把杨东升领进一个小会客室，还送上了咖啡。 不多大会，一个40岁上下的白人走进会客室，冲杨东升伸出手，“约翰·史密斯，很荣幸为您服务！” “杨东升！”杨东升与来人握了握手。 “杨先生，听说您要脱手一块宝石，还想注册一间离岸投资公司？” “是的！” “好的，让我们一件一件来！” 注册离岸投资公司很简单，杨东升只需要提供了自己的身份资料，并给公司多取几个名字作为备选，其他的交给约翰·史密斯就行。 出售钻石反而不如杨东升想的那么简单。 杨东升手里的这块钻石太大，一般人没有实力买下。 约翰·史密斯建议杨东升先对钻石做鉴定，有了权威的鉴定证书，出手会更方便一些。 香港是亚洲钻石交易中心，有多所鉴定机构的分支机构，约翰·史密斯推荐了美国宝石学院。 相比于国际宝石学院的证书，美国宝石学院的证书权威性更高一些。 鉴定和注册都需要时间。 从鉴定机构出来，杨东升买了一束花，打车来到养和医院。 向前台打听了一下，杨东升直奔套房区。 “杨总，你怎么来了？”刘兴国躺在病床上，当杨东升出现在门口，有点诧异的看向杨东升。 “来香港见一个朋友，在火车上碰到刘总，才知道刘董在香港做手术！”杨东升冲刘兴国虚扶了一下，“刘董快躺下！” “老毛病了，劳杨总挂怀！” 杨东升却看出，刘兴国这可不是老毛病。 几天不见，刘兴国脸色苍白的吓人，怕是病上加病，又添了新病。 “杨总在香港有朋友？”刘兴邦问。 “一个早年认识的朋友，好多年不联系了！”杨东升打了个哈哈。 “那可是难得！” 说了没多大会，刘兴国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杨东升跟刘兴邦小心掩上门，走出门。 “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杨东升问。 “初步定在了这周内，医生正在商讨手术方案，具体手术时间，还要看我哥的身体状况！” “没通知你侄女来吗？”杨东升想起来报道那天。 “唉！”刘兴邦叹了口气，“我哥不让通知！再说她来了能怎么样？只是多了一个人操心罢了！” “为什么不直接去美国？香港这边的医疗水平比沪上也好不了多少吧？” 从刚才的情形看，刘兴国的身体已经接近油尽灯枯，要不是他有钱，恐怕是连现在都熬不到。 “纯论本地医疗水平的话，香港确实比沪上好不了太多！但是跟咱们那边不一样，香港私立医院驻诊医生并不多，以挂靠医生为主，医院主要是负责提供医疗器械和病房，来香港看病，主要是找到合适的医生。这次手术，主刀医师、麻醉师都是从梅奥诊所请来的，其实跟去美国差不多！” “原来是这样！”杨东升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杨总有心了！” 接下来几天，杨东升跟着旅游团四处游览。 这个年代港澳游价格昂贵，不过也物有所值，食宿都很不错，导游也很尽心，没有强制购物之类的幺蛾子。 今天游览的是黄大仙祠，从黄大仙祠出来，导游找了一间很有档次的饭店，饭食很不错。 正吃着饭，忽然就听呼啦一声，然后就传来一个女人的高喊，接着店家的人也来了，两边叽里呱啦的说着。 杨东升初时也没在意，还以为是店家跟顾客起了争执。 可是没过多久，店家和那个女人都转向了他们， 一名50来岁的男人走过来，跟导游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 “怎么回事？”杨东升问。 “他们怀疑我们偷了她的戒指，要搜我们的身！”导游愤愤的道。 第305章 报价 杨东升想也不想就道，“告诉他们不行！” “就是，他们又不是警察！”其他人也义愤填膺。 想他们这些人在内地也都是有身份、有身家的，来香港旅游莫名其妙就被当贼看待，还要被搜身，众人哪里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几位配合一下啦，很快就搜完了，叫来警察就不好了！”那50来岁的人正是这家店的老板，他的国语就非常流利，比之前那个到瓜州捞钱的香港骗子标准多了。 其实国语原本才是香港的主流！ 以前香港就是一个小渔村，来自全国各地的有钱人把资金、人手带到香港，也带来了他们的文化和方言。 那时候上层华人说国语，看国语片，听京剧。 看粤语片，听粤剧的大都是底层人。 但是搅屎棍国充分发挥他们搞事的本事，内地推广普通话，他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在香港学校推行粤教中，大力推广粤语。 至九十年代，粤语在香港已经成为主流，不过年龄大些的人还是懂国语的。 已经习惯了本地人叽里呱啦说话，见这店老板说的一口流利的国语，又好言相求，队伍中有几人顿时就心软了，我们的老百姓还是太善良。 店老板趁机道，“这顿就当我请了，给诸位免单！还请诸位海涵！” “你什么意思，我们缺你一顿饭吗？”杨东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哈，你们不缺一顿饭？你们现在还每天大把饿死人，来香港才能吃顿饱饭吧？”这时那妇女一脸讽刺的跳了出来，她也是会说国语的，不过远不如店老板流利，“刚才我还有稍稍疑虑，现在看就是你们偷的，否则你们为何不允许搜身？” “可笑！你自己丢了东西首先应该检讨自己的过失，却跑来搜我们，谁给你们的资格搜查别人？而且还是所有人都不搜，唯独就搜我们！” “这酒楼里就只有你们这些阿灿，不搜你们搜何人？”那娘们越说越快，“@##￥￥……” 杨东升虽然对后面那些叽里呱啦的话完全听不懂，但知道那肯定不是好话！ 见那店老板仍然试图说服他们接受搜身。 “你们跟我的律师谈吧！”杨东升不再跟店老板和这恶心娘们斗嘴，抓起电话，给约翰·史密斯打了过去。 杨东升放下电话，那娘们依旧嚣张不减，“不用管他，一个连脚跟都没站稳的阿灿，他哪里来的律师，只会胡吹大气！” 挂下电话大半个小时，也不见约翰·史密斯到来。 那娘们愈发嚣张，嘴里更加不干不净，“哈，我就说，几个阿灿怎么可能请得起律师！老板你要看好他们，否则他们一旦脱离旅游团，转身我们香港又会多几个大圈仔……” 店老板深以为然，跟几名伙计打了个眼色，几名伙计不做声色的堵住门口，防止杨东升他们逃跑。 “你真的有律师吗？”一名团员忍不住问杨东升。 这时门外一阵刹车声传来，约翰·史密斯匆匆走进店，“非常抱歉，杨先生！路上有些堵车！” “没关系！”杨东升说明了情况！ “交给我吧！”约翰·史密斯走过去，也不管他们听得懂听不懂，对着店老板和那娘们直接就是一通喷，然后自顾自开始收集证据。 杨东升这时看到店老板跟那娘们的腿都在发抖，见到白人就腿软，传言果然不假。 “刚才听你们谈话，你们是苏省的吧？我祖上是沪上人，我们算半个老乡……”店老板一脸哀求。 现在跟我们说老乡了，早干嘛去了！ 店老板跟那娘们再不敢阻拦杨东升他们，旅行团径直离去。 杨东升没有跟旅行团一起回酒店，他坐上了约翰·史密斯的汽车，“你认为有几成把握？” “证据确凿，随便一个刚入行的菜鸟就能打赢！”约翰·史密斯晃了晃自己刚刚收集的证据，发动汽车。 “我会追究到底！” 香港的特殊地位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无法代替的，这里将来可能会成为杨东升的重要基地，像今天这种情况将来会越来越严重，杨东升必须树立一个自己不可欺的形象，今天这两个蠢货就是自己杀鸡儆猴的开始吧！ “好的！” 进入约翰·史密斯的办公室，秘书送上咖啡，顺便将几份文件放在约翰·史密斯的桌子上。 约翰·史密斯拆开其中一个邮件，“杨先生，这是你的！” 杨东升接过来看了一眼，“爱丽丝，这可不是我的首选！” “现在注册离岸公司的太多了，开曼群岛几乎都被挤爆了！”约翰·史密斯笑了一下，“其实今天你就算不找我，我也想找你！” 杨东升从文件中抬起头，他跟约翰·史密斯之间除了注册公司，就只有鉴定的事了，“美国宝石学院的结果出来了，这么快？” “当然还没有，不过有人给您的钻石出了一个报价！” 杨东升一愣，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就报价？ “史密斯律师，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一名正当商人，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约翰·史密斯一笑，“杨先生，作为一名律师我挣的每一分钱也是绝对干净的，请您放心！” 杨东升这才放心下来，“他们报价多少？” “650万美元！” 杨东升对钻石可是两眼一抹黑，杨东升思考了一阵，只能转向约翰·史密斯问题，“你觉得这个价格怎么样？” “我觉得你可以再等一等！据我所知，最近拍出的一块300克拉以上的黄钻，是1988年的无与伦比黄钻，拍卖价格是1250万美元！我打听过了，你的钻石虽然没有那颗无与伦比大，，也没有进行打磨，但是颜色更加鲜艳，形状非常适合加工，只是净度稍差，估价应该在750万至1000万美元之间！” “那就再等一等！”确认公司注册文件无误，杨东升放下文件，“帮我发一个公告，我准备为爱丽丝公司招聘一名总经理，年薪25万美元，年龄、性别不限，要求具有矿业方面的丰富工作经验……” 第306章 成了 “杨总，今天咱们去高尔夫球场，那里风景不错，还能打两杆，您不跟我一起吗？” “还是算了！”杨东升扶了扶自己的腰，“我腰不好！” “那太可惜了！”导游点了点头。 旅行团离去，杨东升没有离开酒店，而是径直上楼，来到楼上一间小会议室。 会议室门口已经聚集了数人，不多大会约翰·史密斯到来，跟杨东升打了声招呼，面试正是开始。 …… “还是没有满意的？”约翰·史密斯收起文件问。 “没有特别合适的！”杨东升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了约翰·史密斯带来的报纸。 香港这个地方，想找搞金融的，搞法律的，有大把人可选，但是想找搞矿业的人就难了，即便有雷诺士这样的国际猎头公司协助，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对爱丽丝公司的这个总经理职位，第一，杨东升倾向于招聘一个白人。 这毕竟是一个由西方主导的世界，在很多国家，单凭一张白人脸就能轻松获得超国民待遇。 年轻女孩倒贴白人老头，还有外国友人的录音笔……换成我们自己可能吗？ 杨东升给公司取了一个外国名字，注册地也选择在海外，就是为了这份超国民待遇。 第二，杨东升此时已经调出了这间会议室的三维图。 但也许是杨东升的王霸之气不够，这张图上除了他自己，再没有第二个人，包括他旁边的约翰·史密斯，也不在这张图上。 杨东升展开报纸，时间已经临近10月，杨东升的时间不多了，旅行团眼看就要结束。 这个时间对两岸人民来说，除了传统的中秋节，其他节日也到来了。 两岸纷纷举办宴会，并在报纸上刊登了将会出席自己宴会的人员名单，这些人涵盖政治、商业、文化、娱乐等行业，不少是两岸三地鼎鼎大名的人物，名副其实的往来无白丁。 忽然杨东升发现这份报纸上面竟然还有一段是关于他们的，正是那天酒楼发生的事，其中的内容完全颠倒黑白，杨东升他们成了仗势欺人的恶棍，店老板和那娘们反倒成了受害者。 文章最后还特意写道——截至记者发稿时，丢失的戒指至今没有找到。 “这则新闻我也看了，他们如果以新闻自由做辩护，很难告倒他们！”约翰·史密斯看了一眼报纸道。 “新闻自由？狗仔的自由吧！” 约翰·史密斯告辞离去，杨东升收起简历，实在不行，只能从这些人中瘸子里拔将军了。 杨东升走到门口，正想开门，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忘记带东西了吗，史密斯？”杨东升顺手拉开门，随即就是一愣，“你们是……” 门口不是约翰·史密斯，而是两个陌生人，一个三十五六岁，一脸傲气，另一个四十来岁，手里拿着大哥大，在打电话。 “你就是那个杨某某？”那个三十五六岁的大马金刀的走进来，他手里也拿着一份报纸，冲杨东升晃了晃，“知道你这次给我们添了多少乱吗？” “你是谁啊？”杨东升语气不善。 “杨先生！”这时那个四十来岁的终于挂下了电话，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可以进去谈一谈吗？” 杨东升看了一眼那人的证件，“进来吧！” 会议室的门被那个四十来岁的人随手带上。 没多大会，屋内就传来争吵声，然后就是砰的一声，有东西砸到了门上。 “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那个三十五六岁的一边使劲擦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逃出门来，忽然他看到了什么东西，连忙向旁边躲。 “砰！”一只咖啡杯砸在墙上，摔的粉碎。 “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商量嘛，何必闹成这样？”那个四十来岁的随之走出来。 “滚！”杨东升冷笑一声。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就想让杨东升撤回控诉，还要求杨东升去跟店老板和那娘们道歉，这群混蛋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无怨的后世有人说，他们几十年只会干一件事。 “杨，需要我帮忙吗？”杨东升这才发现约翰·史密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转了回来，此时正站在门口。 “算了！”杨东升摇了摇头，这群人还管不到杨东升头上，他看了一眼约翰·史密斯，“你忘记带东西了吗？” “我们进去谈！”约翰·史密斯随手关上门，“刚刚又有人报了价，这次的价格是1100万美元！” “1100万！”杨东升一愣，他记得约翰·史密斯之前说过，这块钻石的估价不会超过1000万美元。 杨东升看向约翰·史密斯，忽然杨东升发现他的三维图一直没关，而此时这个约翰·史密斯竟然出现在了图上。 杨东升记得刚才面试的时候，他才确认约翰·史密斯是不在三维图上的。 “你的意见呢？”杨东升问。 约翰·史密斯一笑，“我建议你再加100万美元，1100万应该不是他们的底价！” “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杨东升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高出了100万，而且约翰·史密斯还建议他再加100万，但是按照过往的例子，此时的约翰·史密斯应该是不会害他的。 约翰·史密斯拿出自己的大哥大，去打电话。 杨东升看着三维图上的约翰·史密斯，又看了看正在打电话的约翰·史密斯。 这家伙虽然没有矿业方面的工作经验，但是其他方面都符合杨东升的要求，不过人家服务于香港最大的律师事务所，想让他从那里辞职，投奔自己这个新成立的投资公司得费一番手脚。 约翰·史密斯挂下电话，“杨，爱丽丝的总经理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时酒店停车场内，两个人刚刚从电梯中出来，三十五六岁的嘴里仍然骂骂咧咧，边走边用手绢擦着身上的咖啡渍。 两人刚坐上车，忽然大哥大响了。 四十来岁的接通电话，听了一会，走下车，拨打了一个号码，“事情成了……您放心，只是刚送去鉴定，还没有出结果，不会留底！” 第307章 澳大利亚的矿 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白人端着红酒，不时与周围的年轻女子搭讪。 他身材高大，长的极有派头，兼之谈吐不俗，还有一张白人脸加成，很快就勾搭上了一名年轻华人女孩。 “你确定推荐他？”杨东升皱眉。 杨东升想挖约翰·史密斯过来替他工作，但是约翰·史密斯推荐了他的朋友。 “他叫爱德华·琼斯，曾经为澳大利亚矿产资源地质和地球物理局工作，后来又先后进入多家矿业公司，前几年受聘于麦考瑞大学，但是因与多名女学生、女同事发生婚外情，被学校开除！最近来到香港教书，在澳大利亚有不错的人脉！”约翰·史密斯道。 杨东升看了一眼约翰·史密斯，没想到他竟然会把爱德华·琼斯丑事也给杨东升直说了，他不是要推荐爱德华·琼斯吗？ 不看私生活，光看履历，这个爱德华·琼斯确实是目前为止最适合的人选，而且这家伙长了一副好相貌，将来说不准能派上用场，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我们就去见见他！” 约翰·史密斯率先走了出去，“嗨，泰德！” “奥，约翰，好久不见！”爱德华·琼斯抛下那名华人女孩。 “你看起来胖了不少，泰德！” “你也胖了不少，哈哈哈哈！”爱德华·琼斯捶了一下约翰·史密斯的胳膊。 “泰德，我来为你介绍……” 约翰·史密斯为两人介绍了一番。 “琼斯先生，爱丽丝公司主要是从事矿业方面的投资，不知道你曾经为哪些公司服务过，熟悉哪些领域？” 爱德华·琼斯整了整领带，“我曾经在为力拓、英美资源等公司工作，在力拓期间，我主管昆士兰州的……” 爱德华·琼斯卖力表现自己。 由于过往劣迹，目前他只在香港一家中学得到一份工作，无论是薪水，还是地位，都远不能与一家投资公司的总经理相提并论。 “铁矿呢，力拓的主业之一应该是铁矿吧？”爱德华·琼斯说了半天就是不说铁矿，杨东升只能主动相询，他对澳大利亚铁矿可是眼馋的很。 “您对铁矿感兴趣？”爱德华·琼斯想了想，“这就比较麻烦了！最近没听说汉考克勘探公司有新的矿场……” “汉考克勘探公司？力拓的铁矿跟这个汉考克勘探公司有什么关系？”杨东升对力拓是久仰大名，至于什么“汉考克勘探公司”，杨东升还是第一次听说。 “杨先生，有一点您可能不知道，力拓开采的那些铁矿其实并不是属于力拓的，而是属于汉考克勘探公司的！”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牧场主朗·汉考克无意中在澳大利亚的戈壁中发现了大片铁矿，在此之前，澳大利亚一直被认为是一个铁矿石贫国，甚至有法律严禁铁矿石出口。 其后朗·汉考克花了十几年时间，让澳大利亚政府相信这些铁矿石的存在，并取得了这些铁矿的开发特许权，解除了出口禁令。 就这样澳大利亚绝大多数的铁矿，归属了一家很多国人都没听说过的公司——汉考克勘探公司所有。 但拿到特许权只是第一步，铁矿开发投入巨大，不但需要购买采矿设备，矿场深处内陆，还要建设铁路，以及港口用于运输矿石，此外还要解决销路问题。 朗·汉考克根本没有能力开发这些铁矿石，经过多次碰壁之后，他找到了力拓公司，以收取特许权使用费的形式，与力拓联合开发了这些铁矿，成为了澳大利亚铁矿的实际老板。 杨东升倒不是一定要拿下这些铁矿的所有权，像他手里的土地，就都是承包来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自1992年朗·汉考克死后，他的独女就开始了与他的第三任妻子争产，双方谁都没心思管理公司，也不允许对方管理公司。 目前汉考克勘探公司的业务已经基本处于冻结状态，凭杨东升的实力，也无法与既有的诸如力拓之类的公司竞争。 杨东升听罢点点头，且不说爱德华·琼斯能力如何，最起码他对澳大利亚矿业的了解是在杨东升之上的，就凭这一点，就值得杨东升录用。 不过杨东升也不会完全信他，对于手下各公司，杨东升一项都坚持将财务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次也不例外。 由于爱丽丝公司的特殊性，虽然杨东升不好自己派人，但他将会把爱丽丝公司的财务与审计工作外包给了会计师事务所。 对此爱德华·琼斯丝毫没有异议。 谈话过程中，约翰·史密斯的大哥大响了一次，他出去接了电话，给杨东升反馈来钻石买家的消息——对方还价1150万美元。 杨东升再次还回去，要价1175万美元，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而且当天就付了这笔钱。 除掉需要缴纳的税，中间人的抽成，约翰·史密斯的律师费，最终到杨东升手上的还有900多万美元。 杨东升将900万美元注入了爱丽丝公司，零头在香港开了一个户头，以备不时之需。 正式任命爱德华·琼斯为爱丽丝公司总经理。 爱德华·琼斯在非洲和澳大利亚都待过，但他的人脉关系主要还是在澳大利亚，而且相比于非洲，澳大利亚政治稳定，基础设施配套齐全，爱丽丝公司的主要发展方向暂时就定在了澳大利亚。 解决好这些问题，杨东升心中大定，去养和医院看了已经做过手术的刘兴国，他脸色好了不少，已经能自主进食。 出了刘兴国的病房，杨东升为自己预约了一个脑部检查。 杨东升还赶上了旅行团的最后一项活动——出海。 一条游艇载着他们来到外海，海天一色，风景壮美。 除了看风景，导游还给每人还发了一个鱼竿。 可是出海后没多久，杨东升就开始晕，直到登上岸，杨东升仍然感觉脚下在晃。 随后的炒蟹、海鲜粥，杨东升都没吃出味来。 待在香港的最后几天，是自由活动。 杨东升打开门，只见导游鬼鬼祟祟的在各个房间窜来窜去。 第308章 一澳元的矿场 “杨总，换港币吗？不收您的手续费！”导游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包。 “不用，我有这个！”杨东升摸出自己刚办的信用卡晃了晃。 所谓自由活动，其实就是给大家时间，让大家去购物。 杨东升也随大流，给周影、杨日初他们买了些化妆品、电子产品，还给胡秘书带了罐咖啡。 在香港的最后一天，杨东升去养和医院做了一个详细的脑部检查。 跟在瓜州检查的结果一样，他的脑袋没有任何问题。 直到杨东升离开香港，那两个人莫名其妙的人，再也没有出现。 跟来时的路一样，先从香港坐飞机飞沪上，再从沪上做火车。 刘新宇在火车站接到杨东升，杨东升没有直接回家，先去电信局给自己家和疗养院别墅里的电话，办理了开通了国际长途业务，这才回家。 出了市区，只见道路两边一片金黄，农忙已经开始。 杨东升用大哥大给食品公司姜经理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秋收工作。 “咳咳！”刘新宇一直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杨东升，见杨东升挂了电话，清了清嗓子，“杨总，前几天派出所通知说，已经可以去领尸体了！但是由于您不在，尸体目前还在太平间！” “掉头！”杨东升抬了一下眼皮。 “啊？”刘新宇一愣。 “去一中，接日初！” 第二天，杨东升与杨日初、大姐、二姐一起去领了他妈的尸体，也算是见他妈最后一面。 然后尸体领出来，直接就送去了火葬场。 他妈的尸体早就臭了，这样的天气里，领回家过不了一夜，直接就得生蛆！ 整个过程中，姐弟几个没有一个人哭，甚至三姐进去后，唯一以孝顺闺女自居的大姐，也没掉一滴眼泪，整个过程就仿佛躺在那的不是他们的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古人说过：“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皇帝尚且要笼络人心，杨东升的父母那两个却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自信，将子女当猪狗对待，还想当然的认为，无论他们怎么施虐，子女都应该受着，都应该无条件孝顺他们，当真是可笑。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虽然最终只带回家了一个骨灰盒子，但是丧事还得招办。 自古以来，葬礼从来都是办来给活人看的。 村里有专门办理这些事的人，杨东升只要出钱，他们就送来了最上等的棺材，还有寿衣、孝服、纸钱、喇叭班……一应俱全。 杨东升按照指示，该哭的时候哭，该喊的时候喊，叫摔瓦罐的时候就摔。 一脸忙了几天，终于把装着骨灰盒的棺材下葬！ 丧礼过后，杨东升把家里翻了一遍，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户口本，连那口常被他们用来装东西的木箱子，杨东升也撬开了上面的锁头，翻了个遍，可是仍然不见户口本的踪迹。 杨东升从村里出来，一进家门就见周影正对着堂屋上六个麻皮口袋发呆，不禁好奇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粮食！二舅，三舅，还有大表哥刚刚送来的！”周影叹了口气。 “啊？”杨东升一愣，提了提，这一个口袋至少一百好几十斤，“他们怎么送过来的？” “用自行车驼过来的！我告诉他们，咱们承包的时候，他们这一季的都该收了，这一季不算！他们非不愿意！这么远的路，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骑过来的。” “他们人呢？” “放下东西就走了，趁天色早，还要赶回去！你说怎么办？” “收下吧，这是他们的底线！咱们要是连这都不收，他们面子上怕是过不去的！” 大舅他们虽然穷，但是这一家人也有他们的骄傲，这一点杨东升尤为欣赏，要是杨东升的每一个亲戚都能像他们一样，杨东升就省心了。 “唉！”周影叹了口气。 “房子盖好后，大表哥应该就要说对象了！你这样办，打一对金镯子，叫你妈给他们送过，姑姑给侄子娶媳妇准备的，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等他们结婚的时候，你再叫小丽买些家电、床上用品给他们送过去，算是咱们的贺礼！” 光是最大的那一颗钻石就卖了将近1200万美元，送他们座金山都是应该的。 吃过晚饭，杨东升看了会电视，正想睡觉，忽然电话铃声响了。 杨东升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英语男声，“老板，是你吗？” “琼斯？”杨东升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打电话的是爱德华·琼斯，杨东升给他留了家里和疗养院的电话号码。 “老板，这里有一个一澳元的矿场，不知道你感兴趣吗？” “一澳元，是什么样矿？”杨东升微微皱眉。 爱德华·琼斯在香港还要去原本的中学办理辞职手续，处理一些琐事，按照原本的计划，他这会怕是刚到澳大利亚，连办公地点都没找好，就算他在澳大利亚有不错的人脉，也不会这么快就搞定了一个矿。 “是一座蓝宝石矿！” 如果单看产量的话，澳大利亚是世界上最大的蓝宝石生产国。 不过澳大利亚蓝宝石的产量虽大，但是品质却不好。澳大利亚蓝宝石是古时的火山活动所形成的，含铁量较高，大多颜色灰暗，不怎么好看，不好看自然就买不上去价格。 澳大利亚蓝宝石大部分都要送去泰国进行高温改色，才能成为合格的蓝宝石，然后销往其他国家——所以到泰国旅游，千万不要在当地买蓝宝石。 这个一澳元的蓝宝石矿场位于昆士兰州，不但品质较差，而且经过多年开采，出产的宝石普遍较小，连改色后都卖不上去价，所以这才出了个几乎相当于白送的价格。 杨东升沉思起来，他手里现在有大量的黄金、钻石，这些在国内都是无法兑现的，最理想的情况是让爱德华·琼斯在澳大利亚拿下座金矿或黄钻矿，光明正大的把这些黄金、钻石兑现。 第309章 多多益善 “这个矿场是资源枯竭了吗？”杨东升问。 “没有！最新的勘探结果显示，目前为止他们仅开采了30%。” “他们是有很多退休工人要养？” “他们只是一座小矿场，开采主要依靠机械，整个矿场没有多少工人，而且还是以独立矿工为主！” “主要依靠机械？他们是一美元卖矿场，高价卖设备？”杨东升不禁想起俄罗斯卖航母的套路。 “设备他们免费赠送！” “什么都不是，他们为什么要贱卖矿场？” “我想是因为复垦！” “复垦！”杨东升顿时就明白了。 他自己就是靠复垦起家的，知道普通人要进行复垦有多难，澳大利亚这样一个发达国家，复垦的成本比我们国家只会更高。 如果只是铁含量过高，降低铁含量对杨东升来说很简单，只是单独降低蓝宝石中的铁含量，杨东升还没试过。 “昆士兰州的气候怎么样？” “昆士兰州是澳大利亚降雨最丰富的州，尤其这家矿场所在的东部地区，是整个澳大利亚降水最丰富的地区之一。” “他们的矿坑有多大，复垦难度怎么样？”杨东升问。 “他们是地下开采！” “这样的矿场现在应该有很多吧？” “是的！我刚到布里斯班见了几个朋友，他们很多人都想退出这一行了！” 澳大利亚蓝宝石开采鼎盛于七十年代，到了九十年代，已经衰落。 七十年代以来，澳大利亚颁布、修订了多部有关矿产和土地方面的法律，强化了土地复垦方面的要求。 近期更有传言，联邦政府正努力推动新一轮立法，进一步严格复垦方面的法律，据消息灵通人士说，新法律其中重要的一条是即便卖出矿场，仍然要承担一定的复垦责任。 那些实力不够的矿场主，纷纷以相当于白送的价格往外卖矿场。 “我认为不仅这座矿场我们要拿下，我们还应该收购更多的矿场！” 这是一个意外之喜。 杨东升向爱丽丝公司注入了900万美元，这些钱对个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但是对一家公司来说，就不怎么够看了。 尤其是他想把黄金、钻石在国外兑现。 黄金是国际公认的硬通货，钻石矿是稀有矿场，黄钻更是属于稀有品种中的稀有品种。 如果通过正常套路收购矿场，不仅花费巨大，而且耗时费事。 收购那些低品位，别人认为没有开采价值的矿场，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大不了就当买了个农场，一澳元的农场，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事？ 对于复垦杨东升还是有把握的。 杨东升挂下电话，只见周影正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怎么，不认识了？” 由于怀孕的缘故，周影的上围大了一圈，把衣服撑的高高鼓起，从衣服领子里，杨东升看到了一道很有规模的沟。 周影给了杨东升的胳膊一巴掌，“医生说了，头三个月不行！” “什么不行？”杨东升问。 “哼！”周影站起来，向外走，还没走出门，忽然发出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喊，“啊——！” “怎么了？”杨东升一个箭步窜上去，扶住周影。 “差点踩到它！”周影抚着胸口，只见她脚下趴着一只黑猫，一脸无辜的看向他们。 这乌漆麻黑的夜里，要不是两只眼珠子发亮，还以为是一团阴影。 黑猫也吓得不轻，杨东升打开门，它就像一道闪电一样窜了出去。 但是它快，有一道身影更快，一道黄色的身影后发先至，一下子咬住了黑猫，并把它压在了身下。 在家里又待了两天，杨东升才收拾了东西回学校。 军训还没有结束。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初的军训要比后世长不少，在某件事上跳的欢华京大学等名牌大学，入学后甚至要军训一整年。 杨东升口袋里装了个盒子，里面是一条在香港买的腰带。 来到系办公室，杨东升在门口打听了一下，然后走向了一个正在闷头写东西人，“李老师！” “你是？”那人抬起头，30岁上下，带着一副眼镜，一副学者气派，这就是杨东升的班主任李苏秦。 “我是杨东升，您给我打过电话！” “你就是梁东升！” 一张嘴，杨东升就变成姓梁的了。 “对，是我！”杨东升只能硬着头皮道。 李苏秦放下笔，“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怎么……” “我妈已经下葬了！” “那就好，挺好的！”李苏秦端起桌子上的水杯，“这个，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你还这么年轻，这辈子才刚刚开始！你三姐……” “我给我三姐请了律师！”杨东升实在是听的累。 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这么说话，而且这人还是个老师。 “李老师……”杨东升正想送出腰带。 李苏秦忽然说，“你是不是做生意，有不少煤矿、窑厂……” “好象是的！” “是这样了，这个……”李苏秦扭扭捏捏半天，原来是他的一个朋友，有一个项目正在找投资，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杨东升的名字，就托李苏秦帮忙牵个线。 “我先去看看，好吧？”杨东升注意到，四周已经有不少老师在看他们了。 上了车，杨东升把盒子递给李苏秦，“李老师，一条腰带，不值什么钱，您别嫌弃！” “不用，真不用……”李苏秦登时脸涨的通红。 “这段时间给李老师添麻烦了，颜老师那边好象很生气，麻烦您帮我美言几句！” “这个……”李苏秦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连老师确实气的不轻，还说你不尊敬他，你跟他说什么？” “我没给他说什么，我就说我不入党，也不要奖学金，他就火了！” 车一路开过去，杨东升了解到李苏秦教是教力学的。 前世上学的时候，杨东升就听说力学难，挂科多，现在又摊上这么个老师，杨东升感觉自己这门课怕是要悲剧。 好在大一没有李苏秦的课。 汽车最终来到一间房子前，房门口一排砖登时引起了杨东升的注意！ 第310章 融合了 这些砖头跟普通粘土砖不一样——他们都不是实心的。 砖体内部充斥着各种形状的孔隙，而且每一摞的孔隙都不一样，看得出来，有人正在做实验， 如果杨东升看的不错的话，这些都是内燃砖。 我们常见的那种粘土砖，砖坯内没有可燃物，燃料由外部添加，这种叫外燃砖。 内燃砖则不同，燃料会和粘土一起混合掺入砖坯内，入窑焙烧时，就可以不加燃料，或加入少量补充调节燃料即可。 杨东升顺手抓起一个砖头照地上砸去。 砰的一声！ 挺结实，没有碎掉多少。 杨东升又跳上去，踩了踩。 这时屋里有几个人闻声走出来，李苏秦给众人作了介绍。 这几个人都是地矿大学的老师，这个项目就是他们的。 这几个人都很年轻，普遍在三十岁上下，年龄最大的一个也不过三十五六岁的模样。 杨东升问了一下才知道，他们这是个自己搞的项目，资金是自己带的，时间也是用的业余时间。 “你们添加什么做燃料？”杨东升问。 “我们添加过粉煤灰、炉渣、煤矸石，还把多种燃料混合添加过！” 这是内燃砖最突出的优点，可以利用粉煤灰、炉渣、煤矸石等工业废料做燃料，仅此一项每块砖的燃料成本就可以降低50%以上。 “如果使用环形旋转式隧道窑，燃料成本还能进一步降低！”另一人补充道。 我们最常见到的轮窑、隧道窑，都是窑体不动，砖体移动。 环形旋转式隧道窑则是反过来，将窑体建在一个环形的铁轨上，砖坯放在铁轨内固定的位置上，工作的时候，窑体沿着铁轨转动，依次焙烧砖坯。 环形旋转式隧道窑分为预热、焙烧、冷却三个段，风机可以把后部的热量，抽到前部用于干燥砖坯，不需要晾晒，操作的好可以24小时不停窑连续作业。 “内燃砖的黑心问题，环形旋转式隧道窑的问题，你们都解决了？” 内燃砖由于燃料在砖坯内部，砖坯孔隙太小，或者干脆制成实心砖坯，就会烧不透，出现黑心的情况，而为了保证焙烧时能充分燃烧，内部孔隙太大，又会成为空心砖。 空心砖无法建承重墙。 环形旋转式隧道窑是近几年出现的新东西，虽然看起来优点多多，但是还没有完全成熟。 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现在用的最多的，还是使用轮窑烧制的粘土砖。 作为瓜州目前最大的窑厂主，杨东升对这两样东西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些问题我们当然考虑过！”对于杨东升提出的问题，这些人当然也知道。 对环形旋转式隧道窑，既然人工操作困难，就改成机器操作，提高窑炉自动化水平。 对于实心砖坯烧不透的问题，他们提出了一个多种方法齐头并进的解决方案——在坯料内掺入氧化剂，增氧助燃，同时改进砖坯构型。 只是下一步研究投资巨大，就不是他们自己的资金能够解决的了，所以才找到了杨东升。 杨东升沉思了一阵，根据前世的发展规律，要不了几年，国家就会出台政策限制粘土砖，直至最终禁止粘土砖生产。 杨东升如果能够解决内燃砖、环形旋转式隧道窑，不但掐住了整个建筑市场的咽喉，还能进而影响更庞大的房地产市场。 “我原则上支持诸位的项目！具体怎么合作，我会让公司的赵主任跟你们谈。”杨东升道。 与李苏秦告别，杨东升去图书馆看了一整天关于宝石的书籍，尤其是关于澳大利亚各种宝石的，还借阅了一些，拿回疗养院看。 刚回到家，电话铃声就响起了。 “老板，好消息！我们已经拿下了那座蓝宝石矿，今天刚刚办完了手续，另外周围的几家矿场也都在接洽中，进展顺利！”爱德华·琼斯有点炫耀的说。 “很好！不过我觉得除了蓝宝石矿，我们还应该关注一下其他矿场，比如蛋白石、祖母绿！” 今天看书，杨东升发现澳大利亚还真是有不少好东西，除了铁矿石、煤炭、铝土矿这些大家都知道的矿场，澳大利亚还是不少宝石的产地。 物以稀为贵，如果杨东升把蓝宝石搞的跟砖头一样多，那么蓝宝石的价格也势必跌的跟砖头一样。 不如多选几样做！ 杨东升在墙上挂了一副世界地图和一副澳大利亚地图。 选中地面之后，杨东升把地图往大拉。 图上很多地方都呈现出高亮色，那是杨东升的土地和矿。 渐渐的整张图显现出亚洲东部的轮廓，杨东升还是第一次把地图调成这样，很有点看电子地图的感觉，此时图上只剩下了一个小亮点。 按照世界地图的指示，杨东升找到了澳大利亚，又通过澳大利亚地图，顺利找到了昆士兰州，在昆士兰州的东部找到了一个小亮点。 杨东升点了一下这个小亮点，选中三氧化二铝，三维图升了起来。 无论是蓝宝石，还是红宝石，其主要成分都是三氧化二铝。 真是巧了，杨东升今天上午跟人家聊粘土砖，粘土砖的主要成分之一就是三氧化二铝。 红宝石除了三氧化二铝，还含有部分三氧化二铬，因此呈现出红色。 而蓝宝石则含有铁和钛，导致其呈现出蓝色。 杨东升放下了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这些该死的书都是一个德性。 所有的事情只讲一半，说铁和钛是导致蓝色的原因，然后就把蓝宝石中最珍贵的矢车菊蓝，从产地到历史说了一遍，甚至还列举了1979年以来，几颗著名蓝宝石的价格，但就是不说矢车菊蓝该含有多少铁，多少钛。 杨东升只能先用一部分蓝宝石做实验，他选择了几十颗蓝宝石移动到一处。 但是等杨东升把这几十颗蓝宝石移动到一处，准备操作时，才忽然发现这些光点的数量少了一多半，而之前那些光点虽然数量少了，但是亮度比之前又了很多。 似乎是这些蓝宝石融合了！ 第311章 最大蓝宝石矿场 这是好事，宝石跟金属不一样，同样品质下，一颗10克拉的钻石价格，远远高于十颗1克拉的钻石。 不过杨东升以前移动过金粒子，前不久还移动过钻石，这种融合现象还从来没出现过。 但是想起自己上次移动金粒子，已经是很旧之前了。 杨东升将地图转回到家，再次移动那些金粒子。 一些小金粒子果然出现了融合，但是看亮度不过是增大了一两倍，远没有杨东升曾经挖出的狗头金那么大。 杨东升再次尝试移动钻石，钻石却没有出现融合。 看来是杨东升的能力还没达到让钻石融合的程度。 再次回到那个蓝宝石矿。 这些蓝宝石不但含有铁、钛，还含有少量的镍、锰等物质。 据书上说，铁、钛的配比是至关重要的因素，含量无论向哪一边倾斜，均会造成颜色不正。 但比例到底是多少，书上自然是不会说的。 杨东升还真是佩服这些作者，完美避过了全部有用的东西。 杨东升只能先把镍、锰尽量移出去，这些成分应该是多余的。 至于铁含量，铁、钛的配比，只能自己试了。 杨东升将这些蓝宝石的铁含量降低到原来的二分之一，然后以0.1%为一档，上下各调了10档，依次于正在开挖中的矿洞后方排开。 随后几天，爱德华·琼斯每天都是带着兴奋打电话。 通过爱德华·琼斯的反馈，杨东升这才大体摸清了高品质蓝宝石的铁含量，以及铁、钛的合理配比数值。 他们顺利拿下了多个“一澳元矿场”。 澳大利亚的宝石开采业，多数是家庭作坊式的小矿场，他们经济实力弱，因此没有能力负担复垦，这才一澳元卖矿。 爱丽丝公司在不知不觉中，就组成了一家澳大利亚最大的蓝宝石矿场。 再次调整了这些蓝宝石，杨东升还顺带搜索了一下这些矿场的地下更深处。 这才发现目前的矿场，开挖的仅仅是一个浅层矿床，在这片地下大约有十余层的蓝宝石矿，所谓的蓝宝石不要太多。 其实真正有价值的还是黄金这样的贵金属。 目前人造黄金只能在少数实验室中，使用高能加速器轰击铅、铋等物质制造，成本是目前金价的几百上千倍。 而且黄金在电子、航空航天等高科技领域具有广泛的用途。 军训终于结束，大一新生正式开始了文化课。 讲台上，一名50来岁的教授正讲的声情并茂，但是讲的内容却让杨东升不敢恭维。 “人家新加坡那叫一个干净，一碗面扣在地上，扒回碗里仍然能吃！我女儿华清毕业后去德国留学。我当时就说，去德国留学算什么，既然去了，就要留在德国！我女儿毕业后就留在了德国，前年还结了婚，嫁了一个德国小伙子，是一个白人，哈哈……”教授扯着老太监一样的嗓子得意洋洋的炫耀着。 “这老师叫什么名字？”杨东升捅了捅旁边的川省人。 “好象叫张汉心吧。”川省人答道。 “他教的什么课来着？” “不知道！” 从上课开始，这个老太监就就讲了两件事，一是他暑假时候去了趟新加坡，然后他就被震惊了。 杨东升猜他很有可能就是参加了那个新马泰游，如果杨东升没有去香港，说不准能跟他同行。 二是他女儿考上华清，去德国留学，并嫁了一个欧洲白种人。 而且相比于女儿考上清华，他似乎更得意于后者。 以至于这一堂课已经上了大半了，大家除了知道这个老师教的是一门公共基础课之外，根本不知道他是教啥的。 不就是出了趟国吗？用的着这么跪舔吗？他真是愧对张汉心这个名字，汉心！难道这两个字对他来说真正的意思是“汉奸之心”？ 这应该就是大家说的那种，活了大半辈子，猛然见识了国外的先进，由于落差太大，受到的刺激太强，彻底跪下的人。 忽然杨东升感觉有人在后背捅了捅自己。 杨东升转头一看，是一个圆脸的女孩，长头发，大眼睛，长的还挺漂亮。 “有事？”杨东升问。 “你就是杨东升吧？” “对！” “久仰久仰！”女孩开玩笑道。 “久仰？”杨东升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就是刘敏敏？” “是刘敏！”女孩纠正道，“你这身衣服是在哪买的？国内应该还没这个牌子！” “a货，10块钱买的！”杨东升笑了笑。 “什么是a货？”川省人问。 “a货就是假货……”高考移民解释道。 “a货，10块钱买的？我给你5000，你卖给我！”刘敏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屋外日头正盛，不过却没有了前些时日的那种热度。 一名青年倚在一辆豪车旁，正在唾沫横飞的跟几个女孩说话，“我这车一辆抵十几辆桑塔纳，怎么样？哥带你岀去兜风……” “真的吗？”几个女孩登时一脸兴奋。 这时一个声音在几个女孩背后响起，“作为同学给你们提个醒！不要看到开好车的就以为是有钱人，他很有可能其实就是个司机！” 刘新宇一看来人，忙站直身体，打开车门，“杨总！” 几个女学生怎么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悻悻的离开。 “你就算拿我的车去泡妞，最起码也找几个好的！” “刚才那几个已经是这么半天最漂亮的了！杨总，咱们去哪？” “去家用电器厂！”与其听那个太监胡吹，不如干点正经事，“再拿我的车去泡妞，看我怎么收拾你！” 车子正要驶进家电厂，迎头碰到一队卡车拉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出来——家电厂最近又卖出了一条组装线。 车刚停稳，立时有人殷勤的打开车门，“欢迎杨总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这也是老熟人了，当初杨东升第一次来家电厂的时候，就是他带人迎接的杨东升。 听胡秘书说此人有些背景，当初厂子改制的时候，他却选中留了下来，杨东升就留任了他。 第312章 联合加工中心 “让他们都散了吧，我们一起走走！”杨东升冲四周的人群指了指。 杨东升刚才只是在门口的时候，被卡车车队稍微挡了一下，他就能亲自来给杨东升开门，还能组织一只欢迎队，这也是一门本事。 两人在厂子内转了一圈，最后走进了一间空厂房。 当初最先卖出的洗衣机装配线已经完全拆除，另外几条生产线也在拆除中，将来还会空出更多的厂房。 这些厂房的高度远比一般房屋大，跨度也大，无法改做一般用途。 地基、墙体结构又不适合改成其他厂房。 “杨总，我们准备把这里改成仓库！” “我们缺仓库吗？” “这……” 当初厂区规划的时候，厂房、宿舍、食堂、澡堂、礼堂、医务室等一应俱全，厂子里并不缺厂房，更不仓库。 “把这个厂房改成小吃街吧！”杨东升说。 “小吃街？” “大锅饭我们都清楚，无论是多好的食材，送到他们手里，都能做的跟猪食差不多！民以食为天，整天吃猪食，职工们怎么有心情干活？”对食堂的大锅饭，杨东升也没什么好办法，他见过不少企业把食堂承包出去，根本不能解决食物低劣的问题，承包出去只会让糟糕的饭菜价格更高了，“这里离围墙很近，在围墙上开个门就能跟外界连通！在这几间厂房周围盖一道围墙，就能隔绝工厂内外。咱们厂将来会有好几千人，隔壁机械厂那边还会更多一些，一两万人就算只有三分之一出来吃，也能养不少人。” 杨东升在杨马街尝试了各种生意，但最终最兴隆的还是餐饮。 这条小吃街不但能解决职工的饮食问题，还可以替不少家属解决工作问题，机械行业以男工为主，来到这经济开发区工作，很多工人怕就要夫妻两地分居了。 有了小吃街，一家之主和部分女眷就都能在这边落地，这也对杨东升计划中的学校、医院有利。 这时有人拿着一摞文件跑过来。 “杨总，现在我们已经收到不少询问价格的，还有人催促我们尽快投产！” 杨东升接过来看了看，还真是不少。 既然都来了，时间也还早，汽车一拐，拐进了旁边的原矿山机械厂新厂。 看得出矿山机械厂原本应该是准备将生产完全搬到这里，新厂的设备包括电渣重熔炉，大型镗铣加工设备，焊接设备，大型结构件整体去应力设备等。 可以说这个厂是目前为止，杨东升手下设备最好的一个厂，当然同样也耗资不菲。 但是怎么最大限度发挥它的价值，杨东升一直在犹豫。 后世半导体制造行业，晶圆代工厂模式代替自有晶圆厂模式，成为主流。 很多人说是因为晶圆代工可以专注于制造，这当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却不是全部原因，甚至不是主要原因。 因为三星也算是自有晶圆厂模式，他们也要分出精力做设计，所不同的是三星也会为其他ic设计商代工，而英特尔不会。 代工能充分利用企业产能，不但能更快的收会设备成本、研发投入，还能在代工过程中积累更多经验，促进技术发展。 虽然机械制造行业的设备折旧速度没有半导体设备快，但对这些应该同样适用。 想法很好，但是杨东升却有点拿不到主意，因为前世杨东升没说哪个企业这样做过，这一套到底能不能行？ 杨东升咬了咬牙，能不能行，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虽然可能接不了别人的单子，但是接一下自己企业内部的单子是没有问题的，反正杨东升提倡的是内部市场化，以后那帮人再问自己要新设备，也多了一个堵他们嘴的办法。 打定主意，杨东升拿出大哥大，再次给胡秘书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终于接通了，胡秘书跟他老板从华京回来了。 带上那罐在香港买的咖啡，照旧是找了一家小饭店。 看着杨东升掏出咖啡，胡秘书一笑也拿出一罐咖啡，“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饭菜上来，照旧是几样家常小菜。 杨东升夹了一口菜，“这次去京里时间挺长？” “是啊，这次的事可是费了领导不少心思！”胡秘书向四周看了看，“给你提前透个信，咱们市要有机场了！” “机场？”杨东升微微皱眉，对瓜州机场杨东升当然有印象。 瓜州机场应该算是全国最废的机场之一，典型的面子工程。 自民国时期开始，瓜州就是全国铁路枢纽，后来也是全国最先通高铁的地级城市之一。 那个机场距离市区足足有40多公里，跟杨东升他们家到市区的距离差不多，飞国内其他城市，真心不如坐火车方便。 飞国际航线，单程的钱，跟去沪上、江左坐飞机往返的费用差不多。 杨东升完全不看好瓜州机场，抓紧时间把自己的事说了说，“我想把新厂完全独立出来，命名为联合加工中心，另外我还准备搞一个公开招聘，向整个华东、华北，乃至全国招聘这个联合加工中心的主任一职！你看怎么样？” 原本负责新厂建设的是那个跟杨东升有过一面之缘的朱厂长，杨东升接手新厂，他自然是不敢留下来。 “我觉得很好领导会喜欢！”胡秘书点了点头，“还是你有想法！”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两人才各自回家。 刚回到疗养院别墅，就听屋内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杨东升刚接起电话，顿时另一头传来爱德华·琼斯的生意，“老板，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先说好消息！” “我们新南威士州拿下了两座红宝石矿场！” “坏消息呢？” “我们恐怕再也买不到一澳元矿场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爱丽丝公司投资的矿场接连挖出优质蓝宝石的事已经不胫而走。 矿工们下班后，经常聚在一起喝酒，他们彼此熟悉，谈话的内容自然离不开自己最近的收获。 第313章 沈氏钢铁厂 宝石这种东西往往都是一片一片的，既然爱丽丝公司能挖出高品质蓝宝石，那么他们自然认为也能挖出。 “不用管他们，我们按照我们的步骤做就行！” 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他们挖不出高品质宝石，过一段时间自然就能恢复理性了。 “明白！新南威尔士的红宝石矿和欧泊矿场，还是很便宜的！” “琼斯，澳大利亚的农、牧场现在价格怎么样？”杨东升忽然响起一件事。 如果能在澳大利亚拿下一块农、牧场，地下的资源杨东升就有权调动了，前世杨东升经常在网上听人说，澳大利亚的土地很宜。 “澳大利亚的农牧场最近几年涨了很多！你知道的，再过几年香港就归中国人管了，这两年不少香港人都在办理移民，澳大利亚就是他们的选择之一。他们习惯了香港的土地价格，觉得澳大利亚的土地很便宜，不少资金流入了农、牧场，现在澳大利亚的土地价格价格比几年前至少翻了一番！我觉得这种局面持续不了多久，经营农、牧场是非常辛苦的，回报率又非常低，过不了几年，他们就会卖掉农、牧场，回归城市！如果你想买，我建议你等上两年！”在爱德华·琼斯看来，杨东升十有八九是想移民。 “好吧，那就再等一等！不过如果有合适的，我不介意提前出手！我要的农牧场很简单，面积要尽量大，就算是盐碱地、荒漠也无所谓！” 不过澳大利亚现在还有大量的便宜矿场，倒是不着急！ “老板，如果你你想买农场采矿的话，我劝你最好放弃，手续是很麻烦的！” “你多虑了！我是在村庄里长大的，对土地有一种别人理解不了的热爱，绝对不会破坏耕地采矿！” 挂下爱德华·琼斯的电话，杨东升选中新南威尔士州的两座红宝石矿场。 这几天，杨东升总算在图书馆找到了一篇有用的东西——导致红宝石色彩的三氧化二铬的含量一般为0.3%至4％之间，但2％才是最佳含量。 杨东升照例先把红宝石转移到一起，正准备调整三氧化二铬的含量，忽然杨东升感觉红宝石的光点比前不久大了一些。 再去转到蓝宝石矿场，杨东升试了试，确实是大了一些，可是最近自己什么也没做啊，这是怎么回事？ 杨东升调整好红宝石，又再次将蓝宝石调整了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赵主任便赶了过来。 “还没吃早饭吧？坐下一块吧！”杨东升示意给赵主任加副碗筷。 赵主任也不客气，一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边拿出一份文件，“杨总，这是跟几位老师签订的合同！” 杨东升接过看了一眼，合同为期三年，东升矿业承诺每年提供不下少于5万元的研究费用，每位老师每天的工资为50元，另外还有一些研究如果能够取得成果的激励措施，专利完全归属东升矿业。 “杨总，这里还有一封给您的邀请函！” “邀请函？”杨东升一愣。 赵主任会替杨东升过滤掉了绝大部分无用的邀请函，最终能到杨东升手里的都是有价值的。 “沈氏钢铁厂！” 杨东升打开一看，沈氏钢铁厂第5座380立方米高炉，将于两周后举行点火开炉仪式，这是沈氏钢铁厂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这5座高炉，再加上他们之前的电炉，每年可产钢材300余万吨，成为了全国民营钢铁厂当之无愧的老大。 “回复他们，我会如期前往道贺！”杨东升看向赵主任，“你也准备准备，这是我们拓展业务的机会！” 这么重要的日子沈氏钢铁厂肯定会广邀各路同行，前往许州观礼，让他们见证自己的成功，如果是杨东升自己的话，现在还没能力把这些人聚齐。 中午时分，杨东升接到了胡秘书的电话，领导对他公开招聘联合加工中心主任的计划大加赞赏，并夸杨东升头脑灵活。 杨东升心中大定，马上以东升矿业的名义与地矿大学、工学院接触，聘请了数位教授做此招聘的顾问。 双方联合制定了对应聘者的要求、招聘规则，并通过各种渠道进行了宣传。 秋收眼看就要结束，杨东升给福利院送了粮油，沈氏钢铁厂的邀请也道眼前了。 司机将杨东升、杨佳运，以及一众随行人员，一起送到了火车站，登上了开往南江的火车。 说起来也奇怪，这还是杨东升两世第一次专门去南江，他经常去沪上，都会路过南江，但是却从来没在南江停留过。 一行人来到出站口，只见一人举着牌子，“接瓜州杨总！” 旁边还站着一个熟人！ “小沈总，怎么劳烦你亲自迎接？” “我爹本来还想亲自过来的，但是不巧的很，市领导今天把他招过去了，商量点火开炉仪式，还请两位杨总见谅！” 赵主任已经提前与沈氏钢铁厂进行了沟通，小沈总带来了足够的车，其中还有一辆加长豪华轿车。 汽车从南江站出来，一路驶往许州。 小沈总一路介绍沿途的风景。 忽然远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建筑，顿时吸引了杨东升的注意，“小沈总，那边是？” “那是我们许州的煤矿，不过已经快采光了，要关闭了！” 没想到还真是个井架，杨东升都还不知道南江也有煤矿！ 一行人被直接送到沈氏钢铁迎宾馆，沈氏钢铁厂在这里俨然一个独立王国，听小沈总介绍，他们不但有自己的宾馆，还有自己的体育馆、生活小区、学校等。 杨东升与杨佳运住对门，小沈总亲自将两人送到房间，“晚上有个酒会，两位杨总请务必赏光！” “一定，一定！” 杨东升刚放下行李，杨佳运就跑了过来，“哥，你快看！” 杨佳运一把推开了向北的窗户，只见江边烟囱林立，背景就是长江，江面上各种船只往来络绎不绝。 整个沈氏钢铁厂在江边依次排开，看起来非常壮观。 第314章 南江的矿场 “哥，你说咱啥时候才能发展成这样？”杨佳运看着窗外羡慕的说。 “好好干，不会太久的！”杨东升拍了拍杨佳运的肩膀。 送走杨佳运，杨东升叫过来随行的赵主任，吩咐了一番。 入夜后，窗外又是另一番景色。 放眼望去，整个北边一片星光，会动的是船上的灯光，不会动的是厂区里的灯光，两者交相辉映，仿佛一场灯光秀。 杨东升与杨佳运换上正装，来到宾馆宴会厅。 一进宴会厅，杨东升就见到了一个熟人，一个看起来50岁出头的小老头，手里拎着一个茶杯，正在悠哉悠哉的闲逛。 杨东升示意杨佳运自己去活动，他直径向小老头走过去，“常院长，我说怎么最近没见到您，原来您跑到许州赚外快来了！您一走不要紧，我的项目可就停下来了！” “胡说！所有的项目都在按照计划推进，我掌握的情况比你还清楚！”常院长瞪了杨东升一眼。 熟络之后，杨东升就发现这老头其实脾气挺好玩，无论是外表年龄，还是实际年龄，都比他的真实年龄要年轻许多。 杨东升正在跟老头闲聊，这时就见一人老远就冲杨东升伸出手，“哈哈，杨总，没想到瓜州一别，咱们在这见着了！” “李总，好久不见！”杨东升跟来人握手。 这是北江的一个民营钢铁厂老板，前不久去顺河参加了竞标，只拿到了一万吨铁矿，不过他的钢铁厂本就不大，要杨东升的铁矿石是回去配着用的，不需要很多。 “杨总！”刚送走李总，这时又一人走过来，今天的熟人还真不少。 与那人寒暄一阵，杨东将目光转向旁边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人，这是一个生面孔，已经在旁边等了好一会了。 “东升矿业杨东升！”杨东升主动向那人伸出手。 “名山钢铁厂向名山！” “原来是向总，幸会幸会！” 两人相互交换了名片。 名山钢铁厂是浙省一家民营钢铁厂，与一般钢铁厂不同，他们的主要产品是不锈钢，虽然成立时间比较晚，但是短短几年时间，名山钢铁厂已经成为浙省首屈一指的民营钢铁企业。 正说着，就见沈氏父子陪着一个50来岁的男子，一前一后走进宴会厅。 “有机会多合作！”杨东升与向名山结束了谈话。 一场晚宴结束，杨东升收获了一叠名片，沈家的人脉关系真不是盖的，连冀省、晋省都有企业前来道贺。 第二天的天气一如前一天一样晴朗，沈氏钢铁厂新建成的高炉前一片花团锦簇。 设计单位致辞，建设单位致辞，然后是也不知道哪个单位致辞。 直到半上午，才开始了正式仪式——去其他高炉取火种，火炬进场，点燃其他火炬。 昨天杨东升见过的那位南江市政府一把手，与沈总共同握着一支火炬，沈氏钢铁厂其他领导也与到场的南江市领导两两一组，一起将火炬插进点火孔。 点火成功。 南江市政府一把手发表讲话。 对于沈氏钢铁厂来说，这就是一个加冕仪式，在全国的钢铁业同仁面前，登上民营钢铁厂龙头的宝座。 仪式结束，参观工厂，午饭安排在沈氏钢铁迎宾馆。 市里的领导早早就离开！ 主人敬过酒之后，其他人也端着酒杯串桌交流。 这也是杨东升这次过来的目的，多交新朋友。 午饭之后，稍事休息，沈总亲自将杨东升跟杨佳运送到火车站。 杨佳运登车离去，杨东升却一转，来到距离火车站不用的一间宾馆。 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消失的赵主任，此时正在宾馆内等候杨东升，“杨总！” “怎么样？” “我打听清楚了，那个矿确实是资源快耗尽要关闭了！” 南江也是有煤矿的，只是规模普遍很小，甚至比杨东升家乡的顺河煤矿还要小。 杨东升昨天见过的那对矿井，可采地质储量只有130来万吨，年产能3万来吨，也就是折合平均每天的产量还不到100吨，给南江全市打煤球恐怕都不够。 除了煤矿，南江还有铁矿、铜矿、采石场等矿场，但是与煤矿一样，全都是小矿场，而且很多都面临资源枯竭问题。 这对杨东升来说简直是再适合不过！ 杨东升抱着满心欢喜找上门，谁知道直接就碰了满头包！ 南江的经济特点就是乡镇企业发达，往往一个村就是一家企业，如果有资源，他们更愿意通过村集体所有企业开采，而不是承包给谁。 九十年代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南江已经是相对富裕的地方。 通过前期发展，他们已经积累了原始资本，守着长江，他们可以轻易从其他地方获得资源，反而是土地相对稀缺。 杨东升转了一圈，只有一个山比较的县，没有一口就拒绝他。 刚进饭店大门，大堂经理就迎了上来，说有人正在咖啡厅等他，杨东升找到地方，等他的竟然是小沈总！ “听说杨总想在南江承包矿场？” “没错！”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杨东升在南江四处出击，想承包人家的矿场，但是却四处碰壁，沈氏钢铁厂作为地头蛇，这种事怎么可能瞒过他们？ “杨总，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 “怎么合作？” “我们负责解决矿场承包的意愿问题，杨总负责采矿，矿场方面我们共同出资，五五分成，怎么样？” 杨东升一听五五分成，心里就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小沈总，不是我不想跟你合作，我的最大权限是跟你签一份长期协议，至于再多，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以杨东升的能力，如果不能拿到100%的矿场所有权，影响会非常大，何况还是五五分成。 “我听说你给另外一位杨总有过合作！” “所以现在他已经退出了我的矿场！” “那我就告辞了！”小沈总也没敢强求，毕竟双方还有合作，何况杨东升把话说的，好象有很大的背景似的。 杨东升正想也离开，忽然就听背后一个声音响起，“杨总有没有兴趣去我们浙省转转？” 第315章 石煤 杨东升转脸一看，只见这时另外一张桌子上站起来几个人，一起转脸看向杨东升，其中一人正是名山钢铁厂的向名山！ “向总？” “抱歉，我们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只是小沈总眼光太高，我们这么多人坐在这里，他一直没看见。” “向总过滤了，沈总也是心里想着生意，才没有注意到几位。” 这货确实不是故意的，但却是有意的。 “杨总有兴趣去我们浙省看看吗？我们省最近也有不少矿场要对外承包！”向名山再次说出了刚才的话。 “是吗？”杨东升意味深长的看了向名山一眼，“向总能不能给我说说都是些什么矿，我也好心里有底！” 两人重新坐下，又要了两杯咖啡。 “要说别的矿，我也不熟悉，就捡说我熟悉的吧！” 名山钢铁厂的主要产品是不锈钢，冶炼过程中需要添加铬、镍、锰、钼等元素。 这其中铬、镍都是我们稀缺的矿种，锰矿我们虽然储量不少，但是品位低，采选、冶炼困难，与铁矿的情况类似，只有钼矿是我们的优势矿种。 这一次向名山他们就是临时得到消息，浙西有镍矿、锰矿对外承包，于是才临时决定去一趟浙西，耽搁了几天，所以才与杨东升撞到了一起。 杨东升不知道向名山为什么给他说这些，但是既然有这样的事，无论成不成，杨东升得去看看。 当即叫人买了火车票，一起赶往浙西。 火车一路向南行驶，绕着太湖转了大半个圈。 刚走到出站口，就见有人举着牌子——接名山钢铁厂、东升矿业。 来人自我介绍是他们要去的那个县的一名副主任。 “向总，欢迎，欢迎！”副主任与向名山握过手，又径直冲赵主任伸出手，“杨总，欢迎，欢迎！” 赵主任忽然感觉一股凉风从自己后脖子处掠过，吓得赶忙向旁边躲，“这位才是杨总！”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火车站距离他们县里还有一段距离，众人上了车。 国人经常把江浙并提，实际上，浙省跟苏省虽然彼此相连，却是在很多方面完全相反的两个省。 苏省从南到北，是由长江、淮河、黄河三条大河冲积而成，全省除了部分湖泊，几乎清一色的平原。 而浙省除了太湖沿岸、钱塘江下游地区，其他地方绝大部分是山区。 出了市区就是山，一路的盘山路，进了山没多久，杨东升就开始晕。 到了后来，不但杨东升晕，连赵主任他们这些平时不晕车的，也开始晕，倒是向名山他们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杨东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的人事不知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宾馆房间里。 “杨总，感觉好点没有？”赵主任的头从一侧伸出来。 “这是哪？” “这是他们县招待所！您饿了吧，我让他们把饭菜给您端过来！”赵主任说话走出去。 杨东升爬起来，看向窗外，只见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钟点。 匆匆扒了几口饭菜，杨东升倒头再次睡着。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杨东升仍然感觉脚步有点虚。 “杨总，感觉怎么样？”向名山冲杨东升招呼道。 杨东升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县里派了车送他们去矿场。 车子来到半山腰，下面的路需要自己走上去。 杨东升见前方草丛密集，完全看不清地面，忽然想起在浙省当过侦察兵的丁武说的一件事来。 “我问一件事，咱们这里没有眼镜蛇吧？”杨东升问县里的随行人员。 “没有！”对方一摆手。 “那就好！”杨东升松了口气。 只听对方接着道，“我们这里没有眼镜蛇的，只有棋盘蛇，也就是你们说的土灰蛇、五步蛇！前两天还有人在山下的河里见到了成年扬子鳄，不过你们放心，扬子鳄不吃人的！” 杨东升想骂一句麻麻批！ 终于走到矿场，经县里介绍，杨东升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一座镍矿，而是一座铜矿，属于铜、镍伴生矿。 不远处一人凑到向名山身旁，“向总，这是我们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您为什么叫他过来？” “我们要的是什么？”向名山看了手下一眼。 “镍啊！” “我们没干过矿业！如果是高品位的镍矿，我们自然要想办法拿下。但这座矿场本来就是铜、镍伴生，而且已经开采了多年，镍矿的品位已经非常低，就算开采出来，恐怕也没什么利润可言。如果他能采出镍，我们向他买就是；如果他采不出来，也算有人替咱们试错了！” 另一边杨东升却是另外一番心思，他才不在乎什么镍矿，他在乎的是铜矿。 未来几十年，中国家电产量连年走高，对铜需求越来越多，铜价也就随之上了天，杨东升早就想涉足铜矿，这次可是一个送上门的机会。 除了铜、镍伴生矿，下午县里还安排他们参观了铁矿。 向名山对铁矿完全不感兴趣，他们用的是电炉，主要原料是废钢，不需要铁矿石。 车子返回县城的路上，忽然路边一处山体吸引了杨东升的注意力，杨东升发现这处山体竟然是黑色的。 “停车，停车！”杨东升赶忙示意车子停下。 没待车子停稳，杨东升就跳下了车。 这明显是一座已经废弃的矿场， 杨东升摸了摸那面黑色的山体，顿时感觉像摸到了石头上一样，凭这手感杨东升觉得，“这好像不是煤炭……” “这是石煤！”后面有人从车上下来解释道。 “石煤？” 与煤炭不同，石煤是由数亿年前的菌藻类生物遗体，在浅海环境下经腐泥化作用和煤化作用转变而成的。 由于是在水中形成的，形成过程中往往会与许多泥沙搅和在一起，这样就导致石煤含碳量少，含杂质较多，发热量自然也就上不去。 原本有人想利用这些石煤发电，但是发电厂建成后，却发现这里的石煤大部分都达不到要求，不得不从外地买煤。 第316章 浙省缺煤 “杨总对石煤矿感兴趣？”后面有人问。 几乎每年冬天，都会看到浙省缺电的新闻。 但是同为经济大省的苏省却几乎没有因为缺电上过新闻。 记得前世有一年冬天，浙省又一次缺电，恰巧那段时间中国停止进口澳大利亚煤炭，于是公知们沸腾了，说什么政府为了面子跟人斗气，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这些话就跟某记者的环保纪录片一样，纯粹是一派胡言！ 浙省缺煤，地形和气候适合建水电站，水电在浙省电力构成中所占的比重远高于相邻的苏省。 水电的诸多优点大家都知道。 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到了冬季缺水期，水电的输出能力就会大幅下降，所以一到冬天，浙省就会缺电。 这时候就算进口过来煤炭也没用，浙省火电装机容量就那么大，凭空变不出火电机组来。 浙省缺的不是煤，而是水！ 可能有人会说，这样的话多建几个火电站，备用着就是的。 这就是完全外行了！ 发展经济是要讲究效益的，建一座火电站，连带配套的铁路、输电设施是一笔巨大的投资，我们国家还没那么有钱，建一堆火电站闲置。 而且这样做还不一定管用。 一台拖拉机闲置半年，再想用都得好好收拾一番，一个火电站建成之后闲置大半年，等到冬天的时候，很可能根本就开不了机了。 反观苏省地势几乎一马平川，根本没条件搞水电，索性就专心搞火电。 火电不分一年四季，只要有煤就有电。 浙省当然知道水电的缺点，可是根本无力改变，浙省缺煤，临近的闽省、赣省也都是缺煤省份。反观苏省，瓜州就是产煤大市，临近的鲁省、豫省、皖省都是产煤大省，距离西北产煤区也相对较近。 “我对所有的矿都感兴趣！”杨东升扭头看了一眼，这是他们县里的一位领导，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也是时候祭出大招了，“我看这一路咱们县很多山被挖的乱七八糟的，怎么没有复垦？” “复垦，哪有那么容易？”对面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不趁这次对外承包复垦？我们瓜州市就是趁对外承包的时候，搞的复垦，效果很好！” “是吗？”对方果然大感兴趣，“杨总能不能跟我说说，怎么对外承包，同时搞好复垦？” …… 接下来，杨东升又参观了他们县里的锰矿，县里还特意领着杨东升参观了他们几个石煤矿场。 剥开表层土，下面就是黝黑发蓝的石煤，仿佛整座山都是石煤堆积成的一样。 浙省缺煤，但是石煤储量却非常丰富，只是石煤普遍灰分高，发热量小，目前发电厂只能使用低灰分的优质石煤。 但是无论到哪里，优质资源从来都只是少数。 低灰石煤采尽，普通石煤对电厂设备磨损严重，影响发电负荷，还会严重影响锅炉的稳定运行，电厂不敢用。 石煤的这种情况真是太适合杨东升了。 杨东升一早起来，忍不住捏了捏额头，昨天又被县里拉去喝了。 从北到南，酒桌文化基本都是一个德性。 只是他们为什么也喝白酒，不是传说他们喝黄酒的吗？ 天已经大亮，向四周望去只见雾气缭绕，县城就处在一片山谷中，山坡上还依稀能见到一片片茶树。 吱呀一声，旁边的房门打开，赵主任从屋内出来，“杨总，下去吃饭吗？” “今天别在这吃了，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吃！”杨东升道。 两人出了招待所，虽然是第一次在这里逛街，但是杨东升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里的街道看起来跟顺河很像，连早餐都差不多——大饼、油条、小笼包、锅贴、馄饨、粽子…… 唯一不同的是沿途有不少茶馆，这里人种茶，也喜欢喝茶，杨东升选了一个看起来很有档次的茶馆。 两人刚进门就有人招呼道，“您要喝什么？紫笋，雨芽，黄芽，龙顶，牡丹，咱们都有，保证都是新下来的！” “来壶紫笋吧！”杨东升又点了几份茶点，“给我们找个包间！” 茶和糕点上来，赵主任给杨东升倒上茶！ “老赵，别忙了，坐吧！” 赵主任老实坐下，他好歹也是主政过一方的，他知道杨东升今天单独带他出来，肯定要跟他说什么。 “老赵，你有没有想过下一步做什么！”赵主任猜的没错，杨东升确实有事跟他说。 “下一步？” “你不会一直想当个办公室主任吧？我知道，你当初来我这里也是不甘心的！” “杨总，我没有……”赵主任一脸焦急。 “你听我把话说完！这里离咱们瓜州远，我肯定是顾不过来的，我想让你做这家子公司的总经理，常驻这里。有了这份资历，将来我也好提拔你！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老实说，综合办公室这个位置，你走了，我还真不知道谁能担的起来！” 具体怎么干活，杨东升自然会派人来做。 但是作为一家外地来的公司，总经理必须有非常强的处理与地方关系的能力，这一点是赵主任的长项。 至于杨槐？一则他还太年轻了，派到这里怕会被人轻视；二则顺河更需要他，杨东升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他看好顺河大本营。 “你好好考虑考虑，不要急着答复！”杨东升拍了拍赵主任的肩膀。 出了茶馆，杨东升找了个电话打给胡秘书。 胡秘书证实，这边果然向瓜州询问了复垦的事，由于农业工作是他老板分管的，这件事是他亲手办的。 挂下电话，杨东升又给家里打了一个。 “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周影的火气很大。 杨东升不自觉脑补了她挺着大肚子，鼻子里喷烟的场景。 话说这激素的威力也太大了！ “我说你现在这个脾气，是点火就着，不点火也着！人家医生都说了，生气对孩子不好，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 “三姐自杀了！” 第317章 一座铜矿 “啊？”杨东升惊呆了。 虽然他极度厌恶三姐，但那到底是他的亲姐姐。 “昨天三姐夫过来说，三姐在看守所自杀了，到了医院也不配合治疗，又自杀了一回。公安局通知了三姐夫，他带着女儿去见了三姐，帮忙劝说了，可是根本不管用。你说怎么办吧？”周影道。 “原来没死成！”说真的，很早之前，杨东升就想让三姐直接死了算了！ 但是三姐夫找上门，杨东升如果什么都不管，不说别人，就算二姐恐怕也会对杨东升有看法！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三姐现在已经这样了，就剩下一条命了。 何况三姐身后还有小外甥女，还有杨日初，他也是三姐带大的。 “行了，这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吧！”杨东升话语一转，“你最近睡的怎么样？” “还是睡不着！” “多喝牛奶，不是让人专门给你定时送奶了吗！” “喝了也不管用！” …… 杨东升挂下电话却犯了愁。 刚才大包大揽，可是怎么劝三姐，他根本没有底，三姐的脾气如果听得进去别人劝，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杨东升必须回去一趟，好在这边的事情该办的也办完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如果他们县里将复垦例入矿场承包的必要条件，那么杨东升必胜无疑。 如果事情已经做到这样，他们都不愿意将复垦写进承包，杨东升继续留下也没什么用。 杨东升跟赵主任交待了接下来的工作，他走之后，赵主任继续留在这里，将来是否做这个子公司总经理，仍然要赵主任自己决定。 杨东升找到县里最大的茶行，捡最好的茶叶买了十几包，又承受了一次山路的折磨，直到火车即将驶过长江，杨东升才好象活了过来。 江面上轮船往来，络绎不绝，这是整个中国最繁忙的水道之一。 长江、淮河、黄河三条大河给苏省带来了适于耕种的平原，却也导致沿海一线淤积严重，苏省建设海港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反倒是长江南岸，受北半球河流冲刷右岸影响，是天然的良港，就这么一点小小的不同，造成了江南、江北的巨大差距。 下了火车，杨东升直奔精神病院。 如果连丈夫和女儿都无法劝住三姐，那么现在能劝住她的只有一个人了。 杨东升在房间内坐定，不多大会，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唯唯诺诺的走进来，待看清是杨东升，小老头立刻换成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你就把我扔这不管了是不……” “闭嘴！”杨东升大喝一声。 这人真是无时无刻不让杨东升感到恶心，在别人面前跟孙子似的，一见到自家人立刻就变成了另外一副嘴脸。 杨东升他爹悻悻闭了嘴。 “三姐自杀未遂，如今正躺在医院里，你去劝劝她！”杨东升道。 “你先把我接出去！”杨东升他爹道。 “你怎么是个人呢？”杨东升看着他爹，这个人真不是个东西，以前三姐是怎么维护他们的？现在三姐要自杀，他一点不关心三姐怎么样，竟然拿这事来要挟杨东升，“整天喊着都是为这个好，为那个好！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底吗……” 杨东升一通骂，他爹自始至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你去劝她，我接你出来！”杨东升无奈。 来到医院，杨东升他爹单独进去见三姐。 屋内很快传来扑通一声，然后是三姐扯着嗓子的嚎哭声，“爹，我不是故意哩，你打我吧，你打我……” 这一幕何其荒唐，她保护了自己和女儿，她爹没有尽到一点当爹则责任，最终竟然还是她的错。 不多大会，医生推门出来，“她肯接受治疗了！” 杨东升撇了撇嘴，真是可笑，丈夫、女儿真心希望她活下去，她不听他们的；那个当爹的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她却把他的话当成金科玉律。 三姐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走出医院大楼，杨东升冲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摆了摆手，工作人员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爹的胳膊。 杨东升他爹登时傻了，“你，你……” “我说话不算，你去告我吧！”杨东升撇了他爹一眼，扭头上车。 回家洗了澡，吃过晚饭，周影忽然想起来，“对了，这几天那个外国人总打电话过来！” “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能跟他说什么？我又听不懂！”周影撇撇嘴。 没过多大会爱德华·琼斯果然又打来电话，“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杨东升记得跟他说过自己最近不在家。 “我给你带来了一座铜矿！” “铜矿？” 爱德华·琼斯有一个在西澳大利亚州矿业公司工作的朋友，他们公司在西澳大利亚州取得了一块土地的勘探权，并成功发现了铜矿，这本来是一件好事。 但是受八十年代末储贷危机影响，九十年代头几年，国际铜价长期处于下行通道，再加上这座铜矿的品位又不高，一旦实际投入开采，不但收不回成本，还会亏损。 按照澳大利亚法律，矿业勘探遵循“先来先取得”原则，经过一段时间后，权利所涉及的范围会减小，此后如果没有积极勘探和实际可行的开采，权利会被终止。 而且申请探矿权、采矿权，除一次性缴付申请手续费外，每年还要按许可证允许的面积缴纳租金。 也就是说，他们如果想放着等行情，不但会持续亏损，最终很有可能鸡飞蛋打。 目前，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趁还没有被收回各项权利，趁早卖出去，尽可能止损。 “既然目前铜价这么低，我们买进来不是也要亏？”杨东升故意问。 杨东升没想到爱德华·琼斯竟然会跟他想到一块去了，但是爱德华·琼斯应该不知道将来铜价会涨那么高，那么他这样的动机就很可疑了。 杨东升有理由怀疑他是想帮朋友解套，把杨东升填进去。 第318章 有人偷矿石 “老板，不知道你听说过信息高速公路没有？简单的说它就是……” “我知道，用网络把电脑连接起来，tcp/ip传输协议。” “既然您知道，实在太好了！”爱德华·琼斯其实并不知道什么叫tcp/ip传输协议，但是杨东升既然能说出这样专业的名词，应该是错不了的，“我有一个朋友在美国从事这方面的研究，1992年，美国政府提出建设信息高速公路，并且在最近正式将信息高速公路提上了日程，整个工程预计将会投入4000亿美元，这里面无论是计算机，还是入户网线，都需要铜。我认为未来几年，甚至十数年，铜价都会处于一个高位。” 美国作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对大宗物资的拉动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杨东升没想到他是从美国政府建设信息高速公路，得出铜价将会上涨的结论，不过好在结果跟杨东升知道的历史是一致的，“他们要价多少？” “1000万美元！不过我觉得500万美元以内就能拿下，毕竟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么就放手去干吧！” 杨东升挂下电话，这时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缓缓从杨东升脚下走过。 杨东升将黑猫抓起来，只见之前苗条的小黑猫肚子变得圆滚滚的，摸起来也硬邦邦的，好象装满了水，“黑猫怀孕了？” “嗯！”周影织着毛衣，头也没抬。 “这才多大？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还能是谁的？”周影向旁边扫了一眼。 杨东升扭头看去，只见黄胖子打了个哈欠爬起来，睡了一天，它终于精神了。 想起前不久黄胖子还给小黑猫舔毛，现在就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杨东升这才反应过来，这货竟然给他现演了一出“幼妻养成计划”。 忽然感觉好邪恶。 也许是感觉到了杨东升的目光，黄胖子走到杨东升脚下，摆了一个很乖的姿势，抬起头看向杨东升，“喵！” “滚！” 正准备睡觉，忽然听杨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哥，听说你回来了，睡了吗？” “杨槐来了！”周影起身给杨槐倒茶。 “嫂子，我不渴，你不用忙了！”杨槐忙拦住周影。 “你们哥俩聊，我去里屋躺会！”周影拿着毛衣起身进了里屋。 屋内顿时就剩下了杨东升跟杨槐。 “出什么事了？”杨东升问。 杨槐这个时候过来，总不会是找他聊闲天的。 “哥，有件事我跟你说了，你可别生气！”杨槐向四周看了看。 “到底什么事？”杨东升皱起眉。 杨槐凑到杨东升耳边，“有人偷矿上的铁矿石！” “什么！”杨东升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是谁？” 杨槐凑到杨东升耳边说出了几个名字。 “你确定是他们？”杨东升看向杨槐。 这几个名字杨东升很熟悉，他们都是最早跟随杨东升的人，其中有两个还是当初跟着杨东升干的老把式。 “确定！我已经叫人盯他们半个月了，确凿无疑！哥，咱们怎么办？现在只是他们几个人，要是不刹住这个势头，将来会有更多的人偷铁矿石。” “有没有查清是谁买的他们的铁矿石？”这一点对杨东升来说很重要。 “他们也不傻！怕暴露，没敢在咱们这里卖，都拉出去卖给外地人了！” 杨东升这才点点头，如果单纯只是这些人的话，那么这件事解决起来很容易。 杨槐都能调查清楚的事，交给公安局处理绝对是手拿把抓，跑不了他们。 但如果想没有后患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件事虽然是他们错在先，但是别人不会这么看，这些人对杨东升来说，都是有功之臣，特别是那两个老把式，当初如果没有他们，杨东升跟杨佳运的矿场可能根本就开不起来。 赵匡胤杯酒释兵权，这么宽厚的处理措施，尚且都要被人编排。 杨东升如果简单粗暴的把这些人一个个送进公安局，背后不知道要被人家怎么戳脊梁骨。 而且这些人里有一多半还是姓杨的，祭祖节就快到了，万一他们趁机闹起来，杨东升到时候可收不了场。 这里面的门道杨槐也清楚，所以他才没敢贸然行动，“哥，你看这样行吗？我让马九收拾他们一顿，把他们从咱们这黑走的钱，全都要回来，然后赶他们滚蛋！” “不能这么干！这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而且这么一搞，本来有理的事，也变成了没理！这件事还是要交给公安局处理！” “可是公安局……”杨槐一脸焦急。 杨东升冲杨槐摆了摆手，“你去找财务部的陈志刚算一下，算上油费、维修费、人工费、车辆折旧，各个矿平均挖一吨矿石的支出是多少，运一吨矿石的平均支出又是多少。尽快给我报一个数上来！” 这个世界上，空口白话从来都是不管用的，要让别人站在你这边，就必须让他们得到足够的好处。 只有说杨东升好的人，比说杨东升坏的人多，杨东升就能占据有利的位置。 “我明白了哥！” 隔了一天，杨东升去杨佳运的钢铁厂参加了供氧站奠基仪式。 这个供氧站虽然建在杨佳运的钢铁厂内，但却是属于杨东升的。 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兄弟靠得住。 当初制氧机项目陷入困境，是杨东升预付了几套制氧机的定金，才让项目活了下来。 如今开花结果，他们已经制造出来了第一台机器。 但是市里几家用氧企业，都不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更不愿意自己厂里放一台别人的设备。 还是杨佳运听说之后，主动要求成为了他们的第一个用户。 钢铁厂的老板们纷纷前来道贺，如果杨东升的制氧机真能用，他们不介意效法杨佳运，或者干脆自己买制氧机；如果不行，那就当看个笑话了。 仪式结束，杨东升回到家，却见家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三姐夫的表弟，另一人竟然是一个漂亮女孩。 第319章 石煤矿场 三姐夫的表弟与漂亮女孩表情亲昵，一看就是有一腿的。 没了他岳父的压制，这小子的胆变肥了。 看着杨东升玩味的目光，三姐夫的表弟忙解释道，“东升，你别误会，这是我的秘书！娜娜叫杨总！” “放心吧，我没有误会！” “杨总好！”女孩弯腰冲杨东升鞠了一个躬。 杨东升摆了摆手，就奇怪了，你们这些姑娘不是叫娜娜，就是叫婷婷，这是你们的专属名吗？ “海哥每天这么忙，怎么有空来我这？” “我哪算忙啊？你才是真正的大老板……”三姐夫的表弟口若悬河，拍起了杨东升的马屁。 杨东升不耐烦起来，“海哥，我还有事，你要是今天没事的话，咱们改天再聊！” “别，别！东升，我来是想请教你件事！”三姐夫的表弟赶忙转入正题。 “海哥这话就说笑了，你还用请教我？” “东升，你就别谦虚了，我实在是有些事诚心想请教你。” “那就请说吧！” “我听说你们顺河的玻璃瓶厂生意挺不错的？” “是挺不错的！海哥也有兴趣？” “要是我也来顺河建玻璃瓶厂，你不会反对吧？” “反对，我为什么要反对？你来顺河建厂，不买我的石英砂、煤炭？” “买，当然！” “那就好！”杨东升点点头。 原来这小子想在顺河投资玻璃瓶厂，担心杨东升不卖给他石英砂、煤炭，来试探杨东升的口风。 “这个……” “还有事？” “没事了，没事了！” 三姐夫的表弟连忙告辞离去。 杨东升亲自送他们出了大门，回屋拿起电话，“给我打听个人，姓梁，咱们市里的，生意做的应该不小！前不久刚死，他还有个女儿，很胖，嫁了一个又高又帅的。不用带他女儿来见我，找人告诉她，她男人用她的钱在外面养了二奶，叫娜娜！” 杨东升挂下电话，我好你奶奶个腿啊！ 且不说以前可乐瓶子的事，就说这次，三姐夫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他自始至终没提一句，这样的亲戚杨东升可不敢要！ 虽然暂时不用担心三姐夫的表弟，但是这样的办法只能管的了一时，何况就算三姐夫的表弟不来，早晚也会有别人来。 杨东升直接去了二姐家。 二姐正教女儿和小外甥女背唐诗，见杨东升进来，叫两个小丫头自己去院子里玩。 杨东升放下茶叶，“去了趟浙西，带回了几包茶叶！” “你自己留着喝就是的，我们也喝不出好来！老三那边怎么样？” “那位老人家去劝过了，她愿意接受治疗！”杨东升冷笑一声，“可笑！” “怎么了？”二姐听杨东升话里有话。 “你知道他为什么愿意去劝老三吗？是我用接他出来做条件交换的，他自始至终都没关心过老三一句。” “那他……”二姐紧张了起来。 “放心吧，劝完老三之后，我又把他送回去了！他要是不拿这个要挟我，我说不准真就接他出来，他越是这样，我越不能让他出来！” “一直以来他们两个不都是这样的人吗！”二姐苦笑一下。 “不说这些了！有件事跟你说一下！”杨东升把三姐夫表弟来找他的事说了一遍。 “他来咱们这干什么？他们在市里做那么大的生意！”二姐还是老眼光。 “现在玻璃制品的生意已经不小了！” “唉！这刚把厂子从佳运手里接过来理顺，舒心了两天！” 以前二姐只要专心做好生意就行，无论是杨东升，还是杨佳运都不会挤她。 现在不一样了，三姐夫的表弟进来，第一个就会挤兑她，因为她实力最弱。 如果行情好还罢了，行情一旦变差，第一个被挤趴下的就是她。 “你们家现在有多少钱？都拿过来吧，我把我手底下的几个玻璃制品厂都卖给你！” 自古以来，做生意就是大鱼吃小鱼，不想被大鱼吃掉，就只有做更大的鱼。 “这玻璃瓶厂现在这么赚钱，这事你跟小影商量了吗？还有大姐那边，是不是也转给她一个？” “周影那边你不用担心！大姐那边你也不用管，她要是跟你闹，你就让她来找我！” 跟二姐商量好办手续的时间，临走的时候，杨东升摸了摸小外甥女的头。 祭祖节很快到来，跟往年一样，没什么新意。 参加完祭祖节第二天，杨东升准备返校，刚回到家周影就迎了上来，“杨槐来了，还有赵主任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 这时杨槐闻声迎了出来，“哥，事情都准备好了！” 杨东升刚说话，电话铃声又响了，只能接起电话。 电话里立马传来赵主任的声音，话语里透着酒意，“杨总，呃……” “怎么白天就喝上了？”杨东升眉头一皱。 “不喝不行，呃……” 就在今天，浙西那边率先把石煤矿对外进行了承包，由于附带了复垦作为条件，结果只有他们一家愿意承包。 县里当场就拍了板，直接就把石煤矿定给他们了，而且似乎是怕他们会反悔，县里的人当场就拉着赵主任去办理各项手续，现在就差最后一步签字，赵主任是装醉才跑了出来给杨东升打这通电话。 “杨总，这个石煤矿不会有问题吧？” “这些矿我看过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你放心去签字！”就算有问题，顶多就当杨东升给他们复垦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叫马超准备出发！”杨东升挂下电话转向杨槐，想了想又写下了几个名字，“赶得早不如赶的巧，既然赶上了，就让他把这几个人也带走！” 赵主任的办事效率很快，送走杨槐，杨东升选中。 这些石煤的主要成分是钙化合物和硅化合物，碳化合物只占了很少一部分，也无怨的发热量低，此外还有铁、磷、钒、铀、钼、镍、铜、钴等几十种物质。 把钙化合物、二氧化硅尽可能往下移，碳化合物往上移动。 其他的东西诸如铁、钒、铀、钼、镍、铜、钴等，也不能浪费。 第320章 沙漠牧场 调整完，杨东升给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张所，我要报案！” 杨东升不能决定公安局的办案速度，只能选在祭祖节之后报案，这样才能避免他们在祭祖节前抓人。 现在距离下一次祭祖节还有将近一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缓解随之而来的压力，尽可能将事情的负面影响降到最小。 晚上杨东升接到了爱德华·琼斯的电话。 “铜矿的交易达成了？” “还没有，他们的要价距离我们的报价还有不小的差距！不过我觉得他们撑不了多久了，再等下去，他们的权利所涉及的范围就会缩小了，到时候那块地也就要贬值了！我今天打电话是要说另外一件事！我记得你曾经说，你想买一座牧场，就算是荒漠也无所谓？” “是的！不过你当时说澳大利亚的牧场这几年涨了一倍，建议我等一段时间，现在牧场降价了？” “没有降价，不过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得到便宜的牧场！” 澳大利亚曾经也有不少的森林，但是自欧洲人抵达这块大陆后，澳大利亚许多地方的森林遭到了大面积砍伐——这段历史那些“良心媒体”通过会一笔带过，甚至根本不会提，他们只会拿着放大镜盯紧另外一个国家。 至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欧洲人的滥砍滥伐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整个澳大利亚降雨量连年减少，土地大面积裸露，继而引发了澳大利亚八十年代严重的沙尘暴。 澳大利亚政府这才开始考虑治理沙尘暴。 南部适于农耕的地区降雨较为丰沛，经济也较为发达，土地收益高，不用太担心，关键的问题在北部。 澳大利亚地广人稀，75%的土地属于干旱和半干旱地区，只能以畜牧业为主，北部地区广阔的沙漠地区是治理的重点， 特别是进入九十年代，澳大利亚积极鼓励私人在沙漠开办牧场，并制定了免税、发放补贴和长期无息贷款等优惠政策。 所以爱德华·琼斯才会说，可以让杨东升得到便宜的牧场。 “原来是这样！” “是的，情况就是这样，这样沙漠里的牧场您要吗？”爱德华·琼斯道。 “当然要，而且我还想要块大的！” 虽然杨东升的能力还没用在过沙漠里，但是只要这片沙漠下有矿，杨东升就可以得到额外的收益，在澳大利亚这样的国家，只要钱到位，什么都不是问题。 说来可笑，同样在沙漠里植树种草，有的国家做就是环保，改善自然环境，有的国家做就是破坏沙漠生态。 有些人就是看不得我们好！ 解决完这些问题，杨东升回到了学校。 这节课又是老太监张汉心的，这货又在吹了，说他创作的剧本已经被某著名导演采纳，将会被拍成电视剧，明年就能在电视上看到。 可是杨东升想遍后世看过的电视剧，跟他说的一个对得上的也没有。 他妈的，真是一天不吹就会死！ 杨东升都奇怪了，这样的歪瓜裂枣当个中学老师都不合格，是怎么当上大学教授的？ 同学们也没心思听张汉心扯淡，大多数人都在私底下聊天，倒是杨东升旁边的川省人正在低头看书，只是这本书有点大，比什么《人之初》还要大一倍！ “在看什么？”杨东升用胳膊肘子顶了顶川省人。 “你看吗？”川省人把“书”推给杨东升。 竟然是一份《岭南报》合订本。 杨东升这才想起来，好象前世他上的那个学院，也有人把《岭南报》每隔一段时间，就装订一个合订本，然后整个宿舍楼传阅。 这个年代的《岭南报》确实还是挺值得看的。 这时刘新宇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拿着大哥大冲杨东升摇了摇，杨东升见状走了出去。 电话是杨槐打来的，“哥，昨天晚上派出所埋伏在货场，抓了几个现行，今天白天就把所有人一网打尽了。按照你的意思，他们一抓人，我就把消息公布出去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 “现在他们可是热闹的很，都快打起来了！”杨槐的话语里透着幸灾乐祸。 这个世界上，能掩盖一个新闻的，只有一个更大的新闻。 杨槐联合财务部统计了每个矿场，每一吨铁矿石的平均挖掘、运输费用，杨东升在这个价格上又加了10%。 今后凡事在东升矿业干满两年的人，购买经东升矿业认证的设备，就可以自带设备加入矿场！ 提升的价格，再加上用自己的设备会更爱惜，更注意节约，收益会比之前大幅提高。 这样不但解决了挖掘、运输成本快速上涨的问题，还节约了投入，解决了挖掘机、四不像自造自买的问题——只要卡死认证关卡，他们就必须买机械厂的设备。 相信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会抢着先从机械厂拿设备，谁也不会这时候得罪杨东升这个机械厂老板。 从教室出来，杨东升就没再回去，而是来到了矿山机械厂抵给杨东升的那处工厂。 这里正在进行联合加工中心主任初选、复选工作。 他们已经做了不少宣传，再加上各行各业自有一个圈子——师生、师兄弟、同事。 从公司内部，到公司外部，从正在从事机械制造的，到大学里的教书先生，30万人民币的年薪，足以吸引众多报名者。 “沪上电气的人也来了？还是华清毕业的！”杨东升拿起一叠通过复选的资料，向下看了看，“可惜本科不是华清！” 这次总计招聘一个主任、四个副主任，此外还有精炼、铸造、锻造、焊接、机加工、热处理等车间的车间主任。 通过复选的最终还有一轮面试。 临近年终，各个单位也开始上报新一年的计划，包括三叶罗茨鼓风机、20吨级挖掘机、减速机等。 正当杨东升准备离开时，一人一路小跑过来。 “杨总，这是我们新出的，请您斧正！”说话那人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份报纸。 第321章 必须去一趟 杨东升接过报纸看了看，“不错，今后可以再加一些国内外的前沿技术！” 对方闻言果然喜出望外，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看领导喜不喜欢，杨东升自上次把他们叫过来之后，就再没有问他们，这让他们心里直打鼓。 “杨总，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计划！”对方拿出一份资料。 杨东升拿过来扫了一眼，“你们想给报纸弄刊号？” “是！您看……” “我当然是支持你们的！但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一家民营企业，民营企业过往还没有申请下来刊号的先例！” 要知道就算这样那些外媒进来，充其量也只能做做时尚杂志什么的，没有谁能涉及报纸，更何况是一家民营企业。 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杨总，您知道《矿山机械厂报》吗？” “《矿山机械厂报》，他们有刊号？”杨东升立刻反应过来，矿山机械厂作为行业内数得过来的大型老牌国有企业，他们的报纸应该是有刊号的。 对方果然点点头。 “你能把《矿山机械厂报》的刊号弄过来？”要知道刊号是报纸的命根子。 “我大舅哥是《矿山机械厂报》的主编，上周我们一块吃饭……” 进过厂子的都知道，政工科就是厂子里的清闲部门，养闲人的。 现在这份报纸可以说杨东升想取消就能取消，唯有把刊号弄下来，这份报纸才能活下来。 汽车驶离办公楼，杨东升向后看了一眼，直到开出厂门口，一个黑影仍然站在办公楼前。 如果他们真能弄来刊号，只要价钱合适，杨东升不介意买下来，如果他们弄不过来，对杨东升也没有损失。 汽车驶过市中心，只见一家店铺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不少都是学生。 “到前面停一下！”杨东升道。 杨东升推门走进店铺。 “欢迎光临！”一名女店员迎面走来。 杨东升一笑，“服务态度还不错！” 女店员有点发愣，“先生您要配眼镜，还是洗眼镜？” “你们经理在吗？” “杨总！”这时一人迎了过来，“欢迎杨总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来人是光学仪器厂的副厂长，“杨总，正想找您汇报！” 临近年底，大家都为来年做专版，光学仪器厂那边也没闲着，眼镜店这几个月来盈利不错，他们想把这笔钱投入到光学仪器厂，按照计划研发高端显微镜。 “你想好了，眼镜现在是高利润，不趁机多开店，过几年就未必是了！”杨东升倒是佩服他们，放着现成的钱不赚，去投入研发。 “这是全厂一致讨论的结果！”副厂长有点紧张，生怕杨东升驳回他们的决定。 “好吧！我尊重你们的决定！”只见副厂长松了一口气，杨东升趁机又问了一句，“这间店铺是谁负责的？” “小李，你过来一下！这是咱们杨总！” 这时屋里出来一个30岁来岁，看起来的非常干练的女人，眼镜的高利润他们不要，杨东升不能不要。 …… 顺河码头上，一批装备装船完毕，准备启程前往浙西。 京杭大运河与钱塘江相连，通过钱塘江上游支流，可以到达浙西各个市，这就是煤电运到浙西的方式。 否则指着卡车一路运过去，就浙西那路况，再多油也不够烧的。 当然现在上游的通航能力还无法直接抵达，但是剩下的最后十几公里，就算是抬也抬过去了。 “路上小心！”杨东升拍了拍杨海生的肩膀。 这趟随船押送任务交给了杨海生，他做事牢靠，什么事交给他，绝对是一丝不苟的完成，就算脑子笨了点。 这个时代的京杭大运河不太平，沿途河霸不少。别的不说，如果不是杨东升重生，袁家兄弟现在应该正在京杭大运河上做着拉根钢丝绳收钱的买卖呢！ “你就放心吧！人家都说了，从咱们这越往南越软！”杨海生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 “胡诌八扯！就算是《水浒传》里也有江南的好汉。你给我记着，如果真碰上硬茬，把东西扔掉直接上岸，人比东西重要！你媳妇、闺女都在家等着你呢！” 这时一旁的船老大再也忍不住了，“杨老板，你就放心吧！这一路我们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关系都是打通的，不会有事的！” 送走杨海生，杨东升又奔赴火车站送走了机械厂总工程师刘康一行，刘康将会带领一个专家组奔赴全国各地进行面试。 通过复试那些人绝大多数都是高学历，有自己工作的，这个年代还是单休，以这个年的火车效率，一个周末恐怕很多人根本就到了不瓜州。 既然他们不方面，那只有杨东升派人过去了。 这边的事情交给机械厂厂长王建国。 接下来几天，爱德华·琼斯给杨东升反馈来消息！ 爱丽丝公司向包括北领地州政府在内的多个地方政府提出申请，他们对爱丽丝公司到当地投资牧场表示了欢迎。 爱德华·琼斯顺利从那家公司手里拿到了那块地，只是他们之前浪费了太多时间，要想保证权利，必须尽快进入下一步——开采。 可是偏偏上一家公司的勘探工作还有不少没完全，要开采，申请采矿证，必须提供详尽的地质勘探资料。 地质勘探是一项非常费时费钱的工作，钻探的费用是按照米来计算的。 现在的时间有点紧。 杨东升把地图转到西澳大利亚州，可以看到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铜矿，除了铜，还有钼、锡、金等多种金属元素。 可惜的是杨东升试了试，他不能移动这些元素，但是这些东西对地质勘探是非常管用的，如果照着图上直接钻，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可是怎么跟他们说，隔着几千公里，半个太平洋，通过电话指挥人家怎么勘探？就算离谱如当年的常公公，也不是这么指挥打仗的。 杨东升必须去一趟澳大利亚，不但是解决这一次的勘探问题，也为以后勘探埋下基础。 第322章 邀请函 这个年代，国人去澳大利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杨东升咨询了这方面的专业人员，不光需要准备各种资料，最终能不能过还要看面签官的心情。 好在杨东升现在有一个别人没有的优势，爱丽丝公司在澳大利亚已经是一间具有相当影响力的公司，他们会全力协助杨东升。 进入12月，杨东升参加了大学英语四级考试。 川省人说，前不久杨东升去浙省的时候，辅导员颜海波宣布，过不了四级的不但按照他的规定无法入党，还拿不到学位证，这是学校规定的。 虽然这一世杨东升的英语不错，过四级不成问题，但这他妈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四级跟入党挂钩就已经够奇葩了，现在又跟学位挂钩。 干采矿这一行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个外国人，学好英语，然后让大家可以看美剧不用字幕吗？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抽的风，把英语抬到了跟数学、语文一样的高度，英语成了考研最卡脖子的科目，用人单位也跟着起哄，一个街道办事处，你们辖区内有那么多外国人吗？ 学生们把大量的时间放在这个今后几乎用不到的科目上，甚至比学习专业知识的时间还长。 四级考试后没多久，三姐的案子终于开庭了。 自从出事之后，杨东升还是第一次见到了三姐，差点认不出她来。 杨东升姐弟几个中，三姐是最随他妈的，从小就是全家仅次于她妈的第二胖。 可是此刻她已经完全瘦脱了形，皮包骨头，脸看起来就跟骷髅似的。 尤其显眼的是她额头上那道新添的伤疤，通红通红的，猛一看好象趴着一条蜈蚣趴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杀的时候撞的太狠，这道伤疤周围竟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向内凹陷，看起来非常吓人。 说起来杨东升得感谢她，按照这一世的发展势头，如果她不动手杀了他妈，那么杨东升或者杨日初早晚也会有一个动手的。 审判长核对当事人，宣布案由，宣布审判人员、书记员名单…… 这时刘新宇忽然走进来，拿着大哥大走到杨东升身边，低语了几句，杨东升走出法庭。 “胡司令，真的不能再加人了！矿务局那边也有矿，钢铁厂那边效益比我们还好，你不能总逮着一只羊薅……” 好不容易挂下电话，大哥大又响了起来。 东升矿业的工资水平已经传扬开了，退伍军人都争着进东升矿业。 还有年节的福利，今年一下子多了二十几个矿场，十多个厂子，生生的多出了好几万人，另外还有各个区、县、镇、乡的关系要打理，为这么多人准备过年福利，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任务。 杨东升挂下电话，感觉大哥大都有点发烫了。 他现在有点后悔把赵主任派到浙省去了，实在要派最起码也要等忙完这个春节再说。 正想着忽然法庭里传来一阵喧哗声，杨东升重新推门进去，只见三姐正扯着嗓子哭嚎。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劲，两名法警都控制不住她。 杨东升一问才知道，就在刚才审判长告知当事人有关的诉讼权利义务，询问当事人是否提出回避申请的时候，三姐突然认罪了。 也不能说是认罪，反正就是哭着喊着什么都是自己的错，请求国家枪毙她…… 审判长脸色铁青，律师回头看了一眼杨东升，这案子他没法代理了！ 杨东升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走出了法庭。 走进教室，刚坐下川省人就用肘子捅了捅他说，“颜老师刚才来过，叫你过去找他！” 颜海波照旧本着那张死人脸，见到杨东升脸色顿时更加狰狞，“听说你又请假了，从开学至今你请了多少假了，你真的有那么多重要的事要处理吗？” “当然！”杨东升有点奇怪，这货是真的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还是故意跟他找茬？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起，一名30岁上下的老师接起电话，听了一会，老师放下听筒，“颜老师，你的电话！” “谁啊？让他等一会！”颜海波不耐烦的道。 “教务处胡主任！那我就原话告诉胡主任了，你让他等一会？”对方一脸戏谑的看着颜海波。 颜海波仗着家里有点关系，为人极为势利，整个办公室就没有一个跟他关系好的。 颜海波哪敢让胡主任等，还没等那老师挂电话，他就像恶狗见了新鲜的粑粑一样扑了上去，“胡主任，你好，你好！我是小颜……好好好，我这就让他听电话！” “杨东升同学，你的电话！”颜海波此时已经换上了笑脸。 杨东升看着颜海波，原来这货也是会笑的，而且还是这么谄媚的笑，不知道这时候给他一巴掌，他是不是会像电视上的情节一样，还会继续笑着。 接起电话，原来是胡秘书打不通杨东升的大哥大，只能把电话打到学校来。 坐到车上，杨东升才发现今天打电话太多，大哥大没电了，无怨的好一会没电话打进来了。 直接奔赴市政府大院。 “杨总原来还有海外关系！”胡秘书一见面就道。 “什么海外关系？” 杨东升一看，原来是澳大利亚总理府给他发的一份晚宴邀请函，只是这份邀请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直接到了政府手里。 “杨总认识澳大利亚高官？”胡秘书小声道。 胡秘书这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在我们国家，能参加这种级别的宴会，至少也得是全国劳模。 但是像澳大利亚这样的国家，政府的各种宴会邀请函都是明码标价的，只要有钱就能买到。 其实不止是宴会，某超级大国元首访华期间，跟他喝杯咖啡，合个影，也是明码标价的。 某些富豪就利用这种信息不对称，自称与超级大国元首有私交，其实超级大国元首只是认识他的钱而已。 某个地方政府更是买了几张就职典礼邀请函，到现场拍个照，发个推，就敢自称受到了新任超级大国元首的邀请。 第323章 澳大利亚 不过他们这样误会，对杨东升来说也不错。 杨东升开始考虑下次超级大国元首访华的时候，是不是也去合个影。 “上次去香港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在澳大利亚政府中有些人脉！你也知道，澳大利亚的支柱产业是矿业，他听说我是搞矿业的，就邀请我去澳大利亚考察，没想到还真的寄来了邀请函！” 如果自吹跟澳大利亚政府一把手认识就太扯了，编一个子虚乌有的人，就算将来有人要见这个人，也能拉爱德华·琼斯充数。 那货的派头真的很能唬人。 几位市领导依次接见了杨东升，反复叮嘱杨东升要注意外交礼节。 上次那个香港人都能在瓜州空手套白狼圈走好几个亿，这次可是正儿八经的白人国家政府官员。 话说上次香港人那件事已经过去差不多半年了，已经冷下来了，也该是出处理结果的时候了。 赵主任从浙省回来了一趟，向杨东升汇报工作，他正式接任了浙省分公司总经理一职。 至于杨东升头疼的综合办公室主任空缺，他推荐了他的老搭档——前顺河乡李乡长。顺河煤矿爆炸后，他就被调到了林业局坐冷板凳。 交齐了所有的资料，很快就接到总领馆通知，要他去面签。 来到沪上，在宾馆安顿好，杨东升来到了一间正在装修的门店前。 现场泥土飞扬，杨东升一时找不到自己想见的人。 杨东升只能拉住门口正在和水泥的小个子问，“李经理在吗？” “杨总？”回答杨东升的却是个女人的声音，对面抹了一把脸，杨东升才看清对面是谁。 “李经理！你怎么当起小工来了？” “快过年了，工人不好找！杨总，请里面坐！” 李经理打开里间房门，匆匆洗了把脸。 “你住在这？”杨东升见这屋里竟然放着铺盖、洗漱用品。 “我希望寒假结束前，能在南江、江左、沪上、杭城，每个城市至少开两间分店！这间店铺我想当作以后的总店！” 杨东升听的只咋舌，女人狠起来，比男人可厉害多了。 无论是是南江、江左，还是沪上、杭城，哪一个拎出来都比瓜州发达多了，而且学校密集，每一个城市都规划了4到6间店铺。 “那也不能你自己干！”对于能干活的下属，杨东升从来都不会吝啬。 杨东升拨通了一个号码，“你们几个，过来干活！” 杨槐安排了人在沪上替他们看房子，由于房子多，足足安排了五六个人。 第二天，杨东升按时来到总领馆，只见哭丧着脸出来的多，笑着出来的少。 前世杨东升在网上看笑话的时候，就见到过各种奇葩的面签经历，这其中最奇葩的就数那些假洋鬼子。 也许是他们当初入籍的时候受了很多苦的缘故，所以他们会对国人各种刁难，以至于有那么几个在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 不过好在杨东升没碰到那种奇葩，给杨东升面签的是一个40来岁的白人，他看了看杨东升的资料，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就收了杨东升的护照。 其实派到驻中国使领馆的工作人员大都是各国外交人员中最苦逼的那一批，真正有背景的都会留在本国外交部门工作，次一级的也会被分派到其他发达国家和地区。 面签顺利通过，杨东升参加完学校的考试，由沪上飞香港转机。 “杨！”约翰·史密斯老远就冲杨东升挥手。 两人来到咖啡厅坐下。 “案子怎么样？”杨东升问。 “现在舆论站在他们那边，不过我有信心打赢！” 两人闲聊了一会。 “对了，这个给你！”约翰·史密斯临走将一份杂志留给杨东升。 杨东升打开杂志，登时一副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是一张黄钻的照片。 根据旁边的文字介绍，这块黄钻十五世纪发现于印度，曾经属于鼎鼎大名的美第奇家族，后来被东欧某个大家族得到。二战之后，那个东欧家族逃到了美国，目前这块黄钻被香港某著名珠宝公司以25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 由于这块钻石实在太精美，任何打磨对它来说都是多余的，所以自始至终保持原钻状态。 要不是杨东升对这块钻石非常熟悉，还真他妈的信了。 飞机准时降落在墨尔本。 可是当杨东升领了行李，走出机场的时候，却没有见到迎接他的人。 刚才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杨东升注意到墨尔本机场远离市区，四周非常荒凉。 四周热浪一阵接一阵，这个季节正是南半球的夏季，杨东升很快就热的受不了。 就在杨东升准备自己打车离开的时候，一辆豪华轿车珊珊来迟。 “抱歉，我来晚了！”爱德华·琼斯边说边从车上下来。 “没关系，我也是刚刚到！”当爱德华·琼斯走近的时候，杨东升立刻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昨天有个酒局，我们的牧场刚刚拿下来了！”爱德华·琼斯解释道。 将杨东升接到酒店，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奔赴矿场。 先看了新南威尔士州的红宝石矿，昆士兰州的蓝宝石矿，然后乘坐一架4座的小型飞机奔赴中部的牧场。 杨东升还从来没坐过这种小飞机，看起来跟玩具似的。 这种小飞机飞的不高，飞行了几个小时，一路荒凉，直到爱德华·琼斯忽然冲下面指了指，只见地面好象波浪起伏，夕阳西下，整个视野内一片殷红如血，看起来异常壮观。 不多大会，前方出现了一个反光点，飞近之后才发现那是一片建筑。 就在杨东升看着四周，奇怪机场在哪里的时候，飞行员直直的对着公路冲了下去。 这里总计也就只有二三十幢散乱分布的房子，却是这方圆几百公里最大的一个定居点。 在镇上唯一的旅店办理了入住手续，老板叮嘱他们这里有野狗、毒蛇，晚上最好不要出去。 杨东升刚放下东西，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门外是爱德华·琼斯，“老板，出去转转吗？” 第324章 要股权 杨东升伸头向外面看看，天已经快黑了。 “今天有点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早起去牧场！”杨东升不知道爱德华·琼斯打的什么算盘，但他才是老板。 “那好吧！”爱德华·琼斯识趣的告退。 第二天爱德华·琼斯租用了一辆皮卡，带杨东升来到小镇外不远的一片地方，“这里就是牧场！” 不用他介绍，杨东升也看到这块地亮了！ 这块地方看起来着实不小，应该有二三十平方公里。 忽然爱德华·琼斯将皮卡在一处地方停下，从皮卡车斗里捡了一块石头扔到了前方的地上，只见这块石头竟然渐渐沉了下去，“这里有流沙！” 杨东升忽然感觉到自己被威胁了！ 结束参观，回到房间，杨东升选中地面。 这片土地表层富含铁元素，这就是整个沙漠发红的原因，也是这里长不出植物的原因之一。 部分地段的铁元素含量，竟然比顺河有些矿场还要高，真是他妈的让人妒忌。 杨东升把土地中绝大部分的铁移回自己的矿场，根据多年来种地的经验，留下了可供植物生长的铁含量。 来之前杨东升特意查过这里，这里虽然是沙漠，但是澳大利亚四面临海，这里距离南北海岸线还不到1000公里，放在中国这就是相当于鄂省距离海岸线的距离，当然这里比鄂省干旱多了。 据这本旅游指南介绍，这里每年4月至11月是雨季，11月到第二年的4月是旱季，年平均降雨量为250至300毫米。 这个降雨量算不错了，我国的晋省年均降雨量才300毫米，可以种小麦。 这里的关键问题是存不住水，土地表面是一层厚厚的沙土，沙土的透水性太好，水分极易蒸发走，剩下的水也都渗到下面去了。 普通草的根系太浅，根本够不到水，所以只能长一些矮树，或者根系超深的沙漠植物。 其次是二氧化硅含量太高，缺少腐殖质，以及植物生长的多种微量元素。 解决方法很简单，沙子的透水性好，是因为沙粒间约束力太小，可以适量增加碳酸钙、碳酸镁等物质加以条件。 腐殖质杨东升创造不出来，但是其他微量元素调节出来很简单。 杨东升又将整个牧场地下弄成了一个煎锅的形状，由粘土层、石层，构成了多道防渗层。 再往下看，杨东升终于找到了宝——煤。 牧场大半地下都有煤，粗略估计差不多有上百层，其中还有一个巨厚煤层，厚度达到30米以上，煤层总厚度达到100米以上。 这不算什么，据杨东升所知，澳大利亚有些煤田煤层单层厚度可以达到200米以上，总厚度达到700米以上。 只是有点可惜的是，看成分这些应该都是变质程度较浅，较为廉价的褐煤。 不过用来发电已经足够了！ 杨东升选中这些煤炭，往国内移去，可以刚刚移动出澳大利亚国境线，煤炭就忽然消失了。 再往回看，煤炭又自己返回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无法跨越国境线，或者是无法跨过大海？ 澳大利亚不缺煤，该国东南部沿海几个盆地中，有巨量的煤炭资源，而且都是露天矿。 无论是开采成本，还是运费都远低于这里。 这些煤如果不能移动到国内，那就废了！ 杨东升不信邪，继续尝试移动煤层，还真被他发现了些规律。 澳大利亚国土东西两端距离较大，无论他向哪个方向移动煤层，煤炭都是在差不多的距离上消失的，不拘于什么海岸线，或者国境线。 而且有一次杨东升没有选中所有的煤层，他发现自己能移动的距离忽然变长了。 以往杨东升调动的矿产，至多也不过几千万吨，少的更是只有几十吨。 这次杨东升一下子要调动十几亿吨的煤炭资源，而且要移动几千公里，远远就超出了他的能力。 发现了这写规律，杨东升终于将部分煤炭资源，移到了国内属于自己的矿场和土地下。 再次乘坐小飞机跨越半个澳大利亚，杨东升来到西澳大利亚州。 飞机照旧在一段公路上降落，一名爱丽丝公司的工作人员开着越野车在公路边等候他们，这人长的矮小肥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了。 爱德华·琼斯将两人作了介绍，这名工作人员叫詹姆斯·惠斯勒，是爱德华·琼斯自己招聘的助手。 越野车很快驶离公路，进入到了一片荒原之中，又是一次夕阳西下，血红的夕阳映照的整个荒原异常壮观。 “杨，经过这几天的参观，你感觉怎么样？”爱德华·琼斯问。 “我觉得你干的还不错！”杨东升拍了拍爱德华·琼斯的肩膀。 “我可以提一点建议吗？” “当然！” “我觉得你应该给管理层一点股权激励，这样大家才更有积极性！” “你说的一点是多少？”杨东升看向爱德华·琼斯。 “25%！”爱德华·琼斯道。 杨东升向前方看了看，“把车在前面停一下！” 三人一起下了车，杨东升看向詹姆斯·惠斯勒，“这是你们一起商议决定的？” “我什么也不不知道！”詹姆斯·惠斯勒连忙摆手。 杨东升转向爱德华·琼斯，“这么说是你想要25%的股份？” “这是我应得的，如果不是我，你怎么能拿下那么好的蓝宝石矿？还有……”爱德华·琼斯越说越激动。 “不用还有了，我答应你的条件！”杨东升冲前方一片空地一指，“只要你能在那个地方站足3分钟，那25%的股份就是你的！” “这是你说的！”爱德华·琼斯信心十足的站到那处10米开外的地方。 差不多1分钟过去了，却什么也没发现。 不应该啊！ 杨东升向前走了一步，就听咔嚓一声，地面忽然裂开了一道缝，由杨东升脚踩的地方，迅速向爱德华·琼斯所占的地方蔓延开去。 “噗！”爱德华·琼斯的脚下喷出一股气体，他整个身形顿时一沉，两条腿一下子陷入进去。 第325章 神的代理人 “你干了什么？”爱德华·琼斯一脸惊恐的看着杨东升。 “我干了什么？应该我问你干了什么才对，关于这块地方，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杨东升冲地下指了指。 “你，你是怎么知道？”说话的瞬间爱德华·琼斯又陷进下了一截。 杨东升之前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来到这里，看到这块地他就明白了！ 短短几天的时间，自己名下竟然多了块地，而且自己还不知道，傻子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不肯说，那么你呢？”杨东升看向矮胖的詹姆斯·惠斯勒。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詹姆斯·惠斯勒惊恐的往后退。 噗嗤一声，詹姆斯·惠斯勒忽然身形一顿，也陷了下去，他个子矮，直接就陷到了腰部。 “很好，你们都不知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做一个游戏，你们两个现在都处于险境，但是我只准备救一个人！现在谁给我说一下，这块地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说！”两人争抢着说了起来。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一代是澳大利亚著名的黄金产区，否则也不会有人选择在附近勘探。 跟蓝宝石开采一样，这里有很多家庭作坊式的小矿场，经过上百年的开挖，这里的地下早就被挖的千疮百孔。 他们同样要面临资源枯竭与复垦的问题，爱德华·琼斯有心拿下了一些矿，但是却担心挖不出金子，于是就自作聪明将矿场放到了爱丽丝公司名下。 如果能挖出金子，收益就是他的，如果挖不出，烂摊子甩给爱丽丝公司。 反正杨东升跟他隔了半个太平洋，账目虽然由会计师事务所管理，但那些会计师也不过是座办公室的普通白领，否则后世也不会爆发“安然事件”。 两人边说边缓缓往下沉，爱德华·琼斯沉到了胸口，詹姆斯·惠斯勒已经到了脖子。 “快拉我上来！”爱德华·琼斯焦急的大喊。 “可是我刚说只留一个人，现在却有两个，你们说该怎么办？” “留下我，我对你更有用处，我可以给你带来更多的矿场！”爱德华·琼斯大喊。 “那么你呢？”杨东升看向詹姆斯·惠斯勒。 “我想活着！”詹姆斯·惠斯勒喊道。 杨东升一脸为难，“这就是难办了，你们两个都想活，但是欺骗我必须付出代价！我看这样吧，就让神来决定谁活下去吧！” 两人同时焦急的大喊，爱德华·琼斯不受控制的越陷越快，已经陷到脖子的詹姆斯·惠斯勒却停止了下陷。 爱德华·琼斯很快就只剩另一个脑袋在地面上，他已经明白自己要面对什么了，“不，不！啊……” 通过三维图杨东升看到地下出现了一个人形空腔，然后大量灰尘涌入这个空腔中，显现出一个肺的形状。 这个肺剧烈的一缩一张，但是每次扩张，就只有更多的灰尘涌进去…… 渐渐的表面的沙子再次趋于平静，地下却逐渐显现出一个人来，正是爱德华·琼斯。 可惜了，杨东升原本还想将他当作公司的门面的。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长的就是有官相。 前世杨东升他们公司就有一位中层干部，那一身气质，如果把他跟他们公司一把手放在一起，不认识的肯定会认错，爱德华·琼斯就是这样的长相。 杨东升把爱德华·琼斯身体的所有的碳、钙、磷等物质全部移动地底深处，他的尸体就只剩下了气体和水分，没有了外部支持，迅速分散到四周的泥沙中。 现在就算有人挖开这片地面，也找不到爱德华·琼斯的尸体了。 杨东升走到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詹姆斯·惠斯勒面前，刚刚这些地面詹姆斯·惠斯勒一踩就塌，但是杨东升踩上去却完全是实地，“自己爬上来吧！” “爬上来？”詹姆斯·惠斯勒疑惑的向前摸了摸。 刚刚四周还没有任何着力的地方，现在却出现了一个石台。 詹姆斯·惠斯勒费了九牛二虎之气才爬出来，他趴着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你是什么人？” “人？”杨东升不屑的一笑，“按照你们的说法，你应该称我为神！” “神？你是上帝！” “不，我不是你们西方的神，我是东方的神，我掌管着大地！” “你见过上帝吗？”詹姆斯·惠斯勒忍不住问道。 “两名神祗的本体相遇只意味着一件事——战争！我没见过他的本体，不过我认识他在这个世界的分身！” “本体，分身？” “作为一名神祗，这个世界对我们来说实在太小了，承受不了我们的本体降临！我们只能以分身的形式降临这个世界！以分身降临之后，我还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否则这个世界就会崩溃，比如我们需要代理人替我们在世间行走，现在爱德华·琼斯死了，我需要一名新的代理人替我管理爱丽丝公司，你愿意当我的代理人吗？”杨东升一脸神圣。 “我愿意，我愿意！”詹姆斯·惠斯勒连忙答道。 此时三维图上也出现了一个矮胖的身影。 杨东升松了一口气，幸亏前世网络小说看的多。 “神祗大人……”詹姆斯·惠斯勒小心翼翼的看向杨东升。 “叫我老板就行！” “老板，您需要我做什么？” “第一、我的存在是保密的，在爱丽丝公司，你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第二、过一段时间，你去报警，说爱德华·琼斯失踪了，然后我会任命你为爱丽丝公司的代理总经理；第三、现在给我介绍一下公司的情况！” 杨东升不担心詹姆斯·惠斯勒出卖他，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杨东升杀了人。 在这个时代，一个人如果到警察局说某个人是神祗，结果只能是被进精神病医院。 何况现在詹姆斯·惠斯勒已经在杨东升的三维图里，出卖杨东升的可能性很小。 揭开了这些之后，杨东升的工作一下子变简单了，之前那些遮遮掩掩的东西，现在可以直说了。 第326章 回国 这些金矿对杨东升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 过去上百年来，那些淘金人只挖走了表层很少一部分黄金，绝大多数的黄金还在地下，杨东升这次赚大了。 多年来他手中积累的黄金，也终于可以派上用处了。 还有蓝宝石矿、红宝石矿，那些小矿场被兼并后，仍然保持着多个小矿场的工作模式，多头挖掘，每个矿场各干各的，这样挖掘的工作效率太差了，杨东升的工作量也大，每一个头面都要分配宝石，很耽误时间。 杨东升直接命令詹姆斯·惠斯勒将多头挖掘改为在一处挖掘。 对于勘探，杨东升直接给詹姆斯·惠斯勒画出了地下的情况。 为了掩人耳目，钻探还是要继续的，不过相比于之前盲目钻探，知道了地下情况有的放矢，可以大幅节省费用和时间。 杨东升面对的问题同样也不少。 牧场方面，虽然澳大利亚政府对于沙漠牧场给予了诸多优惠，就连治沙、固沙的柳条树、灌木和草籽都会统一发放，还提供技术指导。 但是有权利就有义务。 为了防止羊群将草连根拔起，澳大利亚政府推行圈养。 相比放养，圈养需要更多的人力，更多的农用机械。 澳大利亚人工昂贵，普遍采用欧洲或者美国生产的农用机械，这些机械的价格那叫一个鬼，兰博基尼原本就是造拖拉机的。 矿场方面就更要花钱了，电动轮卡车的价格是百万美元级别的，矿场用的大型挖掘机价格更是千万美元级别的。 而且还要建设选矿厂，偏偏这里很缺水。 接下来几天，詹姆斯·惠斯勒带着杨东升，吃遍了小半个澳大利亚——肺鱼、袋鼠肉、鸸鹋肉、鳄鱼肉…… 但是这其中除了鸸鹋肉还算合杨东升的胃口，其他只能算差强人意。 肺鱼肉、袋鼠肉都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澳大利亚人还只会烤、煎。 尤其是肺鱼，听说还是保护动物，这些人却在心安理得的大快朵颐。遥想另一个国家的人民吃块自己养出来的猪肉，都要被说成破坏地球生态，上哪说理去？ 虽然前世杨东升就知道所谓“环保小公主”之类的货色是个什么德性，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自从大航海时代开启以来，到底有多少物种被西方灭绝——大海雀、袋狼、渡渡鸟……还有险些被灭族的北美印第安人，这个数字恐怕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团。 就是这样一群节操掉了一地的人，却能堂而皇之的站在道德制高点，自封地球卫士？要点碧莲吧！ “不合您的胃口吗？”詹姆斯·惠斯勒小心的问——果然不愧是神祗大人，这么美味的肺鱼都不合胃口！ “咖啡不错！”杨东升摇了摇咖啡杯。 澳大利亚的咖啡意外的好喝。 也许是产奶大国的关系，澳大利亚的咖啡里放了超多的牛奶，棕色的咖啡溶液拉出很漂亮的花，貌似咖啡只是装饰品而已，很有点喝奶茶的感觉。 杨东升参加了澳大利亚总理府的晚宴，现场果然有很多人，澳大利亚政府官员趁机募集选举经费，拉选票，杨东升趁机与多名澳大利亚政要合了影。 这些照片拿回国足够唬人了——杨东升也正式加入了“合影党”行列。 买了土特产，杨东升启程回家。 “祝您旅途愉快！”詹姆斯·惠斯勒毕恭毕敬的将杨东升送到机场。 如果说之前，詹姆斯·惠斯勒只是想活命，才不得不屈从与杨东升，现在他是真的把杨东升当作神了。 勘探队、蓝宝石矿、红宝石矿传回来的消息，完全证实了杨东升的话。 这对詹姆斯·惠斯勒来说是顺其自然的事，毕竟他从记事起，受到的教育就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神。 如果换成周影，她怕也是会笑死。 杨东升闭目养神，从墨尔本到香港飞十来个小时，睡到一半，忽然旁边一阵争吵声引起了杨东升的注意。 说话的两个人都是华人面孔，听他们的对话，这一个是一对父子。 当父亲的在澳大利亚工作，孩子随他在澳大利亚上中学。 这孩子受同学影响，坚持认为国内某个以“新”字命名的地方是无耻的代名词，而且五角星是撒旦的标志，凡事使用这个标志的都代表邪恶。 “抱歉！”见杨东升被吵醒，父亲连忙向杨东升道歉，他刚刚被自己的孩子驳的哑口无言，毕竟他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他的孩子在学校接受了系统洗脑。 “我同意孩子的观点！”杨东升道，“所以有些国家的国旗上是5颗星，有些国家是50颗，邪恶指数是10倍！使用新字命名的地方，我觉得有些国家更有发言权，毕竟他们国内有很多以新命名的地方，比如新约克、新泽西、新奥尔良、新墨西哥、新英格兰……我能说一个上午！你要不要去问问他们？” 孩子哑口无言，此时那当父亲的成年人笑了笑，“这孩子班里最近来了个从香港移民澳大利亚的同学，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歪理！阁下贵姓？” “杨东升！” 两人互相报了姓名，到达香港后，杨东升飞沪上，对方飞华京。 杨东升看着对方的背影，这个年代能出国，还能把孩子带出去上中学的，肯定都不简单。 杨东升终于在年前赶回了家，整个村子一片过年的气氛。 还没进门，就见一人守在杨东升家门口——是许久未见的半大小子。 “哥……”半大小子可怜巴巴的看向杨东升。 自从上次没拦住杨东升的父母，让他们在杨东升的婚礼上大闹了一场后，半大小子就再没出现过。 “怎么了，给霜打的茄子似的？”杨东升见半大小子冻的脸通红，“这大冷天的，进屋去暖和暖和！” 屋里的暖气烧的正旺，半大小子喝了杯热茶，终于活过来，“哥，我想去你矿上干活！” “想去我矿上干活！九年义务教育你完成了吗？” “我被开除了！” 第327章 藏污纳垢 “你现在是义务教育阶段，谁说的开除你？” 这群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对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只是收超生罚款，现在直接开除，杨东升都好奇了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年前的时候，我打了一个顺河街里的，谁知道他是个什么镇领导的侄子，他叔给学校打了声招呼，就把我开除了！” “哪个镇领导这么牛？你回去继续上学，我看谁敢开除你！”杨东升说着就抓起电话。 半大小子却急了，“哥，我真的不想继续上了！阳历年的时候我就满16了，那英语我一点也学不会，就算熬到毕业，也考不上高中！我知道上次的事我没办好，您打我一顿出出气……” “不会才更要学！你小子不会是不想上学，才专门找一个领导的侄子打的吧？上次的事，你办的不错，我这里早就给你留好位子了，你回去老老实实上学，实在考不上高中，再过来！”杨东升这就要拨赵书记的电话号码。 “哥，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半大小子忽然卖起了关子。 “呵呵……”杨东升冷笑着摇了摇头，跟我来这一套，你小子还嫩了点。 “哥，他们赌博你也不管？”半大小子被逼急了大喊。 “你说什么，谁赌博了？”杨东升挂下了电话。 “佳运哥他们都去了，就在那个什么运来大酒店里面！” “好运来大酒店！” “对对对！” “好运来大酒店？”老实说，杨东升对这个好运来大酒店的印象还挺好的，多次在那里吃饭，对他们的老板郝云印象也不错，很精密的一人，看起来不太像会干这种事的人。 杨东升朝屋外看了一眼，“新宇，你们过来！” 刘新宇还有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闻言一块进来，这是新分来的退伍兵周红军，服役的时候拿了不少比赛的冠军，非常牛。 “你们去给我查清楚！”杨东升吩咐了一番。 两人很快就查明消息回来，杨马街好运来大酒店内确实有一个赌场，而且那里不止有赌场，在那里他们还见到了一些穿着不正经的女人进出酒店。 杨东升没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竟然就有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哥，那我这边……”半大小子一脸希翼的看着杨东升。 “正好有个活，年前就走，得去外地！你愿意干吗？” “愿意，愿意！” “先干6个月，撑不住了就给我说，我送你回学校！你以为矿上这个活是好干的吗？” “别呀，哥！”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件事一旦揭开之后，肯定会引起赌局组织者的报复，杨东升出入乘车，家里有狗，身边还随时跟着保镖，他倒不怕。 周影最近在家安心养胎，轻易不会出去，也不怕。 那样的话半大小子这就会成为报复的对象，杨东升准备派他去浙省，半年之后风头应该就会过了。 送走半大小子，杨东升沉思了一阵，拿起电话。 “杨总，还有一件事……”刘新宇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们刚才过去的时候，看到黑叔了！”刚才他们去暗查的时候，正看到周黑和杨宝一块进去。 “周黑？”杨东升重新放下电话。 这件事最终肯定得报给警察，但是报警之前，杨东升必须把事情理清楚。 他不担心自己，好运来大酒店的老板是郝云，那片房产现在是周黑的。 但这也正是杨东升所担心的，周黑和杨佳运到底在这事上参与的有多深？ 据杨东升所知，参与赌博的罪不大，一般交点罚款就能出来！ 但组织赌博的罪就大了，以杨佳运现在的身家，还能勾起他的兴趣，这个赌场的数额肯定小不了。 现在的顺河镇，杨佳运是仅次于杨东升的大老板，以他如今的威望，足够组织这场赌博。 还有周黑那里，他虽然可能没有胆子组织赌博，但是杨东升担心他被人利用推到前台当替罪羊，以他跟杨东升的关系，杨东升到时候是黄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半夜时分，杨佳运喜滋滋的从好运来大酒店出来，今天他手气不错，赢了不少。 汽车停下，杨佳运忽然一愣，只见屋内灯火通明。 杨佳运推开房门，父母、老婆、孩子都不在，只有杨东升坐在堂屋正中间，背后站着两个铁塔一样的汉子。 “哥，你啥时候回来的！” 杨东升没有回答他，直接站起身，“赢了吗？” “赢了，赢了！”杨佳运闻言顿时兴奋起来，边走边从兜里掏出大把的百元大钞，“哥，你要不要也去试试手气，可带劲了，输了算我的……” 没等他说完，杨东升一巴掌扇了上去，“啪！” “哥，你咋打我？”杨佳运捂着脸一下子被打蒙了，钱洒了一地也顾不上捡。 “我打你了？我打，我打……”杨东升照着杨佳运一阵乱揍，最后指着杨佳运喝问，“你老实给我说，组织这个赌局的是不是你？” “我没有，我就是偶尔去碰碰手气！”杨佳运捂着头，蹲在地上。 “不是你，那是周黑？” “也不是黑叔，不过那个人确实长的挺黑，我见过他几面，好象是在这一代开黑银行的，人家都叫他老黑！郝云好象也有份，听说有抽成……” 杨佳运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好运来大酒店内不但有赌场，还有一间窑子。 可以说是把吃、喝、嫖、赌集全了。 “你最好跟我说的是实话！” “这真的是实话！” 周黑、杨佳运不是组织者，这就好办了！ 杨东升连夜就给县公安局王副局长打了电话。 赌博这种东西自来都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杨东升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这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赶在大年三十之前，王副局长亲自带队突击检查了好运来大酒店，当场查获赌资上百万，失足妇女二十余人。 借着这次机会，顺便还把杨马街扫了一遍。 第328章 故意的 “怎么会这样？”杨东升看着被带走的一众男男女女。 不查不知道，现在的杨马街上不但有赌场、窑子，还有暗娼、瘾君子、小偷、毒贩子、通缉犯…… 有那么一瞬间，杨东升甚至怀疑，这是自己生活的地方吗？ “经济发展了就是这样，何况你们这里现在是交通枢纽！”王副局长跟杨东升并排站在一起。 几名干警押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男子，杨东升扫了一眼，正是郝云。 “王局？”一名干警走上前。 “带走吧！”王副局长摆了摆手。 看着郝云被押上警车，杨东升忍不住问，“怎么就抓住了他，那个真正的赌场组织者，叫什么老黑的呢？” “跑了，这小子太机灵了！他身上不止扛着这一件事，我们早就注意到这个叫老黑的人，可是稍微听到点风声，他马上就会跑路。杨总最近要小心点！” “我知道！” “你三姐那边……” “感谢党和政府！” 年前三姐已经宣判了，具体判了多少年，杨东升没有关注，反正不是死刑，这样他也能跟家里交代了。 就三姐那作死的劲，杨东升以为她这次死定了。 能做到这一步，律师尽力了，杨东升尽力了！ “走，咱们去领人吧！” 来到另外一个房间，现场黑压压一片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听到有人进来，他们集体抬起头。 杨东升看到了很多熟面孔——周黑、杨宝……还有很多看着脸熟，但是叫不上名字的。 杨东升走上去，真恨不得每人给他们一脚，“才过了几天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好日子？有一个杨立还不够，你们还要跟着赌！才挣了多点钱？早知道你们就这点出息，我就该让你们继续光着屁股过日子！” 这也是很多民营企业无法做大做强的原因，小富即安。 “外面有车等着你们，都给我回去好好想想！谁要是觉得自己钱挣够了，现在就给我滚出矿场！” 光是吃、喝，是吃不破产的，但是赌就不一样了，有多少都不够你输的，连一任首富都能赌破产，何况是他们这点小钱。 众人走出院门，正跟一道黑影碰了个面对面，杨东升正想打招呼。 那到黑影已经甩下自行车，冲了出去，逮着其中一个人就打。 被打那人不敢还手，一遍躲一边喊，“爹，爹，你别打了！” “五叔，五叔，公安同志已经教育过了，教育过了！” “你这个冤孽，你想气死我！”杨武指着杨宝大骂。 好不容易拉开这父子俩。 “东升……”周黑凑到杨东升跟前。 “走吧！” 周黑惴惴不安的上了杨东升的车，他有点怕杨东升。 杨东升扫了这位便宜岳父一眼，没有理会他。 再次调出了澳大利亚的牧场，试了试，还是无法调动牧场下的煤炭。 这样的尝试，杨东升最近已经做了多次，原本以为一天后就能继续调整，但是发现不行。 然后是两天后，三天后……现在距离上次调整已经足足过了一个星期，还是不行！是冷却期没到，还是只能调一次？ 回到家，几个人正在等他。 新任综合办公室李主任来找杨东升汇报工作，这一次过年前的各项工作都是他负责的，他担心自己出错。 联合加工中心主任是沪上电气挖来的，华清大学的机械工程博士，本科虽然不是华清，但也是后世鼎鼎大名的985大学，仅次于华京、华清的存在。 食品公司姜经理准备去浙西种植茶树。 …… 送走其他人后，杨东升看向杨槐，“赌博的事你知道吗？” 杨槐低下头不说话。 “这件事不怨你，你回去吧，好好过年！”杨东升摇了摇头，他也不好再训斥杨槐。 杨佳运、周黑都参与了进去，他们跟杨东升的关系更近，让杨槐怎么跟杨东升说？ 杨槐站起来，忽然又转回来道，“哥，这件事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故意？”杨东升看向杨槐。 “我觉得他们都在拖累你，不如把他们都送进去更好！” “你……以后不许擅自做主张！” 春节过后，杨东升接到了胡秘书的电话。 “给你带的！”杨东升把从澳大利亚带回来的咖啡交给胡秘书。 “澳大利亚之行怎么样？”胡秘书接过咖啡看了看。 “还不错！”杨东升拿出澳大利亚拍的合影，“这个是澳大利亚总理！” 照片上，杨东升跟一个白人老头握着手，老头一脸微笑，好象真的跟杨东升很熟一样，反倒是杨东升的表情非常严肃。 其实两人站在一起前后总计不到3秒钟，杨东升连表情都没来得及调整，但是人家已经摆好了架势。 这种搞选举上位的领导，做戏对他们来说是看家本领。 胡秘书放下照片，“给你透漏个消息，领导要更进一步了！” “上到哪一步？” 现在就连胡秘书都把杨东升当作了自己人，整个瓜州都把杨东升当作了胡秘书老板嫡系，他的位子越高，杨东升的生意才能越稳。 “直接上一把手是不可能的，不过政府一把手……当然得先代理大半年！”胡秘书笑了笑。 杨东升点点头，香港人诈骗那事一直被压着不处理，原本是为了等这一天。 “过了年，领导要搞一些工程，你有没有兴趣？” “不是要准备修机场吗？还要再搞大工程？” “机场当然要建，不过路也要修！” 新官上任，自然希望搞出些政绩来，尤其是这位还是代理一把手。 两人又聊了一会，杨东升忽然想起一件事，“胡秘跟我们教务处的胡主任是亲戚？” 当初找不到杨东升，他可是把电话直接打到教务处的。 “那是我二叔！不过他这个人有点古板，你要是想找他……”胡秘书一脸为难。 “你误会了！其实是我们想跟学校合作，希望胡主任能帮忙介绍一下！” 杨东升必须给杨马村那些人找点事干，否则要不了多长时间，就算没有人组织，他们自己也会赌起来。 给他们搞个培训无疑是最合适的，否则他们将来连最基础的法律常识都没有。 第329章 得了“肿瘤” 在胡秘书的介绍下，杨东升见到教务处胡主任。 其实学校也很希望跟企业合作。 这个时代国家穷，能拨给教育部门的钱也少，学校也希望开源。 不过之前学校只跟国企合作过，还没跟民企合作过，毕竟这个年代的矿场主要是国家的。 好在杨东升要求的也简单，只是单纯授课，暂时不做学历方面的要求。 经过商讨，双方初步确定了授课内容，包括法律基础、会计学基础、采矿学、矿山企业管理、安全法规、矿业经济学、管理学等几门课程。 采取周末上课，东升矿业包食宿，负责派车接送，具体的事情，杨东升交给了综合办公室李主任负责。 杨东升当然可以绕过学校，单独找上课老师。 可是私自到校外授课，一旦被学校知道了，不但这些老师会受到处罚，杨东升也会受到处罚，毕竟他还是要在这里上学的。 跟学校合作，收益的大头自然会被学校拿走，不过杨东升能私下里给授课的老师们再塞些好处。 从学校出来，杨东升又一次调出三维图，牧场下的煤炭仍然无法调动，好在不影响杨东升对别的地方调整，甚至不影响杨东升对牧场下其他物质调整。 “杨总，直接回家吗？”刘新宇问。 “回……”杨东升正想答应，忽然大哥大响了。 刚接通电话，大姐上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骂，“你不管咱爹了是不？”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杨东升更加没有好气。 真是可笑，他四肢健全，又不是老的动不了。 在精神病医院风吹不着，雨打不着，杨东升特意给他安排的最好的病房，医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住院的费用全是杨东升掏的，什么叫杨东升不管他了？ “咱爹得了癌症，你也不管了是不？” “癌症？”杨东升一愣，虽然他爹整天装心脏病，可是还从来没装过癌症，这倒是新鲜，“你怎么知道是癌症？” “我都看见了，这么大一个瘤子！” 杨东升赶到精神病医院的时候，大姐、二姐都来了，杨东升他爹坐在病房内，一副我受了多大委屈的架势。 杨东升看着他那副紧张的要死的模样，想起前世，杨东升被查出肿瘤的时候跟他爹说，他爹听后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肿瘤算个啥，我还有前列腺炎呐！” 杨东升真想问问他爹，“您老人家前列腺炎都得了，还怕什么肿瘤？” 医生掀开杨东升他爹的衣服，肚脐眼的位置上鼓起了一个足有成人拳头大的包。 虽然杨东升没学过医，但是前世得了那么长时间的病，常识还是有的。 据他所知这么大的肿瘤，如果是恶性的，人早就完了；如果是良性的，再大点也没什么。 而且肚脐眼这里会长什么肿瘤？ 杨东升观察着医生的检查，那个“瘤子”摸起来软软的，怎么看都不像普通肿瘤。 医生在“瘤子”上按了按，“这样疼吗？” 杨东升他爹摇了摇头。 “这样呢？” 杨东升他爹继续摇头。 医生放下设备，“你是不是常年干体力活？” “那当然！我年轻的时候……” 杨东升他爹立马开始吹他年轻的时候是多么能干，一个人赶人家十个，可惜那时候是运动年代，杨东升他爷爷是被果党拉壮丁抓走的，成份不好，干的再多也只能拿一倍半的工分…… 人家医生才没心情听他吹，“你肚子上这个凸起是年轻的时候就有的？” “年轻的时候，我哪有什么病？是最近两个月才有的！” 医生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上厕所不太容易？” “没，没有，我上厕所好着呢，顺畅着呢！”杨东升他爹答道，但是看他眼神闪烁，语言断断续续，明显没说实话。 医生只能找来了他同病房的室友。 室友直接就交代了，“他坐马桶上拉不出来，连尿尿都困难！有时候他在厕所里使半天劲，我们在外面听着都替他费劲，最后他还得找塑料袋，拉在里面，再倒马桶里……” 杨东升给他爹安排的是最好的病房，那病房的条件好，里面装的是马桶。 “你说这个干啥！”杨东升他爹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杨东升忽然想起当初他装修房子的时候，没有装坐式马桶，他爹还骂他无能。 杨东升当时还觉得奇怪，用个蹲式马桶，怎么还跟有能无能扯上了。 原来跟脚在这里，其实他才是用不了坐式马桶的人，不过是用辱骂别人的方式，掩饰自己某些方面的问题。 为了掩人耳目，他甚至在家里特意装了一个坐式马桶，也不知道他在家的时候，大小便都是怎么解决的。 医生这时道，“你这个应该是疝气，不是肿瘤！既然用不惯坐式马桶，就不要用！不要强求嘛……” “你怎么知道不是肿瘤，你连个片子也没拍……”杨东升他爹忽然暴跳如雷起来。 杨东升第一次见他爹敢对外人发火，原因竟然是嫌医生诊断他不是肿瘤。 “给他拍片子！”杨东升道。 “杨总，想确诊疝气得照ct，咱们市里只有市人民医院有ct，我们医院没有！” “那就转院吧！” 杨东升把他爹转到市人民医院，检查之后就是疝气。 院长立刻给他爹安排了手术，普外科一把刀亲自给他爹做这个疝气手术。 “以后怎么弄？”二姐担心的问。 听刚才院长的介绍，疝气只是一个小手术，三五天就能出院，但是出院之后怎么办？ 这样一个货把他接回家，一家人也不用活了！ “送养老院，找个用蹲式马桶的！”杨东升道。 二姐还没回答，大姐抢先说了，“恁家那么大，你不能把他接回去？” 慷他人之慨，她一向都是大方的。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恁家那么大，怎么不能给咱爹腾个屋？”大姐虽然有点害怕，但是仍然迎着杨东升的目光继续说，最后还特意加了句，“俺是闺女，你总不能叫我把他接回去？” 第330章 熟人 “你是闺女，这就是你的理由是吗？”杨东升冷笑一声。 “就是这个理！我是闺女，本来这就不该是我的事……”大姐仍然嘴硬。 杨东升懒的继续理她，直接拨通大哥大，“杨槐，把大姐夫家那两个开除！” 挂下大哥大，杨东升看向大姐，“出院后，你把他接回去，否则你们家那两个，就再也不用回矿上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 明明有那么明显的两个把柄在杨东升手里，明明已经被杨东升收拾了那么多回，还是记吃不记，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 当然大姐也可以完全不理杨东升的威胁，但是她两个大姑子明显不会愿意，她婆婆也不会愿意，大姐夫也不会原因。 这么多年，她只会跟杨东升胡搅蛮缠，在婆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归根到底也是个窝里横！ 大姐登时傻了眼，她愣了一会，忽然张开嘴嚎啕大哭起来，“你又坑我，又坑我！你偏那么狠，还坑我……” “我坑你？原来你也知道他是什么人，怎么不继续装你的孝顺闺女了？说我偏！我结婚的时候，故意把他们两个弄过来给我捣乱，是你干的事吧？你自己算算，这些年你给我下了多少次黑脚！想在我这捞好处，又总给我使绊子，去讨好那两个！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聪明？以前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真的就以为我只能在你家那两个亲戚身上动手脚，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就是蠢货自作聪明。 大姐坐在地上哭闹，医院里人来人往，很快就吸引了大批人围观。 本来没有的事，被她自己生惹出一番事！ 杨东升不想跟她一起丢人，扭头往外走。 二姐忙追了出来，“她就是脑子糊涂！” “她脑子糊涂？在她心里，她觉得自己聪明着呢！” “你不会真叫她把咱爹领回家吧？就那位老人家的样子，用不了一个月，他们两口子就得离！” “再让她担惊受怕几天，给她长长记性，养老院我这几天就去找！” 大姐但凡有点脑子就能想明白，如果杨东升真的把他爹送到她家，唾沫星子还不得淹死杨东升？ 二姐就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大姐没有！ 杨东升正往外走，迎面碰到一个人，这人拎着大包小包，看起来有点面熟。 杨东升正想走过去，那人却抢先一步迎到杨东升面前，“杨总，我是阀门厂的厂办主任，听说杨……” “阀门厂的，谁叫你来的？”杨东升登时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厂办主任登时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 “如果是你自己得到消息过来的，你回去马上主动辞掉厂办主任职务，如果是你们厂领导，谁叫你来的，你叫他来跟我辞职！” 这些老国企真是恶习难改。 以前杨东升他爹在精神病医院，不好去献殷勤，现在转到了正常医院，他们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前世有一部著名的反腐剧，有个情节是某位领导回乡祭祖，手下当场表演了一出了哭坟。 这事真不是凭空杜撰，前世杨东升他们公司一把手回家祭奠他爹，就有好几个子公司经理、矿长跑去上坟。 他们公司一把手遇到的情况还是好的，毕竟死人不会生事。 可是杨东升他爹还活着，就他爹那德性，要不了明天就会给杨东升惹出一堆事来！ “吞吞吐吐，叫你们厂领导来跟我……”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是他们厂领导派他来的。 正说着，这时又有几个人拎着大包小包赶来。 杨东升看向他们，他们也看向杨东升，一时愣在了当场。 妈的，都是熟面孔，这是公然不给杨东升面子啊！ 好在这时大哥大响了起来，杨东升接通电话，“胡秘，好！我这就过去！” 杨东升挂下大哥大，“一个个不琢磨怎么把工作做好，这种事情上跑的快！这是你的工作范围吗？你们几个自己回去，叫你们厂领导给我拿出一个处理方案出来！” 杨东升匆匆离开了病区，上了车。 总算明白了古代为什么连皇帝都要被逼的束手束脚，所谓罚不责众，他就算再狠，也总不能把所有手下都开除！ 进了政府大院，找到已经搬进了新办公室的胡秘书。 “嗬，果然就是不一样了！”杨东升开玩笑的道。 “我给你倒杯好茶！”胡秘书红光满面。 他老板坐上了政府一把手，他也跟着升了半级，更重要的是地位完全不一样了，现在连秘书长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其他等候接见的干部，见胡秘书亲自给杨东升倒茶，然后又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无不露出羡慕的表情。 “听说你对矿山机械厂感兴趣？”胡秘书端起茶杯忽然道。 “只是政工科几个人对《矿山机械厂报》的刊号感兴趣！胡秘书，不是我不愿意替领导分忧，你也知道矿山机械厂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人，那群祖宗我可伺候不了！” 矿山机械厂虽然被杨东升挖走了不少人，去南方又走了一批人，可是厂子实在太大，仍然有不少人留守。 尤其是领导层几乎都窝在矿山机械厂，他们级别高，人又多，据说同级的领导，矿山机械厂比瓜州市政府还要多！ 这个雷杨东升可不敢抗，也抗不起！ “运河铁矿公司去年出现了严重亏损，他们准备对外承包！”胡秘书冲杨东升微笑道。 “那我也负担不了，矿山机械厂那可是好几万退休职工！”杨东升果断拒绝。 从矿山机械厂挖人不用负担退休职工，直接接手矿山机械厂就不一样了！ “你听我说……”正想继续说话的胡秘书忽然站了起来，杨东升见状也忙放下茶杯。 只见胡秘书的老板陪着一个差不多年龄的人一起走出办公室。 杨东升见到那人就是一愣，这人竟然是从澳大利亚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人。 第331章 参观 这时那人也看到了杨东升，他冲胡秘书的老板低头说了几句。 两人同时向他们看来，杨东升跟胡秘书见状迎了上去。 听了介绍杨东升才知道，他认识的这人竟然是新上任的鲁南市政府代理一把手，跟胡秘书的老板一样。 “老李，既然碰上了，我们就顺便去参观一下你说的那些工厂、矿场，你觉得怎么样？”对面忽然道。 “这得先问问杨总！现在这些地方都是人家私人企业的！你在国外待了那么久，应该知道国外对于私人财产保护是非常重视的。” “那行！杨总，你看……” “这个……”杨东升看了一眼胡秘书，在这边聊了半天，怎么完全没通知自己做准备？虽然是征求杨东升的意见，但是这时候根本容不得杨东升拒绝，拒绝就是心虚，“领导肯莅临指导工作，我们当然欢迎！我这就让他们准备一下接待工作！” “不用准备，我们就随便看看！”对面挥手道。 “那好吧！”杨东升感觉有点棘手。 领导的话通常要反着听，越是说的随便，才越是认真的。 “我看就先近后远，先去工厂看看，再去经济开发区，最后再看看复垦！你看怎么样？” “好！”两位领导就这么把事情定了。 众人先来到压缩机厂，着重参观了他们的精品生产线，以及对新厂的人员培训情况。 然后去经济开发区联合加工中心。 两位领导有说有笑，时不时还要交头接耳一番，虽然两人表现的很和睦，但是杨东升总觉得两人间的火药味很浓？ 中午在联合加工中心就餐。 “诸位领导，不好意思，什么也没来得及准备，怠慢了！”杨东升挨桌致歉。 “这怎么算怠慢？按照规定我们最多就是四菜一汤，这都超标了！” 好不容易走了一圈，杨东升刚走出房间，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人也走了出来，“杨总，幸会幸会！我姓白，这是我的名片！” 这位刚才一直走在鲁南来的那位代理政府一把手的旁边，还替领导拎包，接过名片一看，果然是秘书处的，“白秘书，幸会！这是我的名片！” “以后常联系！” 两人客气了一番，送走白秘书，杨东升一转脸，正看到胡秘书皱眉看着白秘书的背影。 “杨总怎么认识这位的领导？” “在澳大利亚回来的飞机上认识的，当时那架飞机上，就我们几个华人，就聊了聊，谁想到能在这碰上！”杨东升看了一眼胡秘书，“胡秘，我问句不该问的！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咱们领导跟鲁南那位好象有点……” “那个是老板的老对头了，从华京四中上学的时候，就跟老板不对付！前几年听说被外派出国，没想到最近又调了回来，一回来就跟老板处于同一级！”胡秘书不忿的道。 杨东升终于明白过味来，这两位都是属于根正苗红的一类。 复垦、企业改制、经济开发区都是胡秘书老板负责的，也是他的政绩，想来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时候，胡秘书的老板没少在这方面显摆。 今天那位领导与其说打杨东升的突袭，不如说是打胡秘书老板的突袭。如果杨东升这些工作做的不好，就是现场打了胡秘书老板的脸；如果杨东升做的好，那就更简单了。 据杨东升所知，鲁南也是老工业城市，产煤大市，而且无论是煤炭产量，还是储量，都远高于瓜州，也是苏省煤炭的主要来源之一，市内存在大量塌陷区。 除了塌陷区，鲁南还有山区、盐碱地……这位领导一上任，就面临着一大堆棘手的问题。 “既然是这样，那鲁南我就不去了！省的给领导添麻烦！”杨东升把名片拍到胡秘书手里，“去年我在那边承包了点地，是我媳妇她姥姥家的，是不是也得撤回来，你帮我问问领导！”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这点忠心还是要表的！ 何况刚才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杨东升早就记住了。 胡秘书笑着接过名片，“对了，矿山机械厂那边你不再考虑考虑？那群不干事还拖后腿的，领导会想办法把他们调走！” “胡秘，不是我不愿意替领导分忧！好几万退休职工就算了，这里面光高级退休干部就有好几十个，还有升到部里、省里的老领导，就算退休了我也惹不起！” “唉，这情况我再向领导反应！”胡秘书叹了口气。 众人一路参观下来，虽然今天的事打了杨东升一个措手不及。 但无论是复垦，还是工厂那边，杨东升在执行过程中，都没有打折扣，给领导的总体感观非常不错！ 参观结束，市领导直接返回市里，鲁南一帮人直接往鲁南赶，听说明天他们市里有个重要的会。 上了车，杨东升对司机道，“去东升一矿！” 杨东升没有去矿场办公楼，而是来到了酒厂。 一辆卡车停在酒厂一角，车上装着巨大的水桶，工人们直接用水管往桶里灌水，打开的盖口，呼呼的冒着蒸汽。 正在灌水的职工认识杨东升，见杨东升走过来忙道，“杨总！” “给市里的水是几天一送？”杨东升拍了拍水桶。 “夏天的时候是两天一送，现在是三天一送，不能多送，否则就变质了！杨总，您抽烟！”工人拍了拍口袋，难得有跟大老板聊天的机会，可惜自己没带好烟。 杨东升接过烟，却没有点，“你跟市里那些人熟吗？” “熟，熟透了！” “他们是怎么说我们的？” “他们，他们……”工人有点作难。 “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就比如今天鲁南想让我去，但是咱们领导跟他们领导不对付，就不能去！我去了鲁南就发展起来了……” 鲁南那边杨东升是必须要去的，但是他不能主动去，得等别人叫他去！ 刚才他在胡秘书那里已经下了一步暗棋，那步棋未必能奏效，杨东升必须多做些准备。 瓜州这位领导出身好，仕途顺畅，必定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 第332章 翡翠原石 回到学校，上学期的考试成绩公布了。 虽然过去半年杨东升请了很多假，但是他所有课程的考试都过了，反倒是他自认为不错的英语四级没过。 班主任李苏秦非常生气，“这次四级我们，我们全班只过了一个，整个学院倒数第一！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过不了四级你就拿不到学位证，嗯，这个学位证！拿不到学位证你们不是白上了？你们就是词汇量不够，我建议你们买本英语词典回来，从a一直背到z，嗯，这个z……” 李苏秦的说话方式还是让人光听着都头疼！ 不过杨东升就奇了怪了，他现在跟英语母语的人交流都没问题，怎么就过不了四级？ 从a背到z，英国人、美国人他们自己有背那么多单词吗？ 考试不捡常用的考，非考那些生僻的，用不到的单词考，这跟茴香豆的“茴”有多少种写法有什么区别？ 对中国学生来说，英语只是一个工具，认识常用的单词，能够阅读，能够简单交流就够了，就算将来跟外国人谈判，还有专业的学英语的人才，不用将全国所有大学生都培养成翻译吧？ 这时就见刘新宇站在窗外，冲杨东升挥舞大哥大，杨东升偷偷的站起来…… “你干什么去？”李苏秦马上发现了杨东升的异常。 “可能是教务处胡主任找我，今天我们公司跟学校签约！” “那你赶紧去！” 今天是东升矿业与地矿大学签订合作协议的日子，具体协议是综合办公室李主任跟教务处胡主任谈的，内容包括地矿大学帮助东升矿业培养人才，东升矿业向地矿大学提供实习基地等。 签约结束，杨东升返回杨马街。 教学地点就设在原来的好运来大酒店内，自从赌场被查封后，这里就空着。别人嫌这里出过事不吉利，没人愿意接手。 这里有现成的空房间，现成的吃住的地方，稍微改造一下，就能成为一所培训学校。 回到家，只见杨佳运两口子带着儿子过来串门。 小杨霖抱着一只白猫，看着妈妈扶着周影走路。 周影的肚子此时已经高高隆起，整个人如同一只蜗牛一般行动困难。 此外还有一个比较让杨东升意外的人，刘兴邦竟然也在这里，跟杨佳运一起晒着太阳说话。 “刘总，稀客啊！”杨东升迎了上去。 没等刘兴邦说话，杨佳运抢先道，“刘总带来了两块石头让我们猜，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是什么！” 刘兴邦笑吟吟的看向杨东升，杨东升冲他脚底下的两块石头看去。 这是两块看起来有点奇怪的石头，石头一侧都被齐齐的切去了一部分，其中一块看样子被切了不止一刀，至少切掉了一大半。 切开的部位还泛着丝丝的绿色。 “刘总去赌石了？”杨东升蹲下摸了摸两块石头。 “还是杨总厉害！”刘兴邦冲杨东升竖起大拇指，“春节的时候，去滇省旅游，听说当地有赌石的场子，就去转了一圈！没敢玩大，就花了几万块钱，买了几块蒙头料，结果一块也没开出来！那些开窗料我没敢碰，那些玩的大，几百万一块，一刀下去直接就垮了，有人当场就撞在了石头上！” 翡翠原石挖出来后，货主仅对其表面的皮壳、泥沙进行刷洗，露出原石的表皮状况，这样的石头被称为“蒙头料”。 蒙头料缺乏基本定价依据，完全就是碰运气，价格一般较为便宜。 而在翡翠原石皮壳上开出大大小小的窗口，可以看到一部分翡翠的叫做“开窗料”。 开窗料没有固定标价，往往需要竞标，一块足够大，水种不错的开窗料，最后能标到几百万，甚至上千万。 滇省曾经是全世界最重要的翡翠原石集散地，但是由于运动，原石交易一度被打断。 改革开放后，大量翡翠原石才再次涌入滇省边境城市，吸引全国各地的买家到滇省采购，这其中既有国营的玉雕厂、工艺品进出口公司，也有私人采购者。 “这两块石头花了多少钱？”杨东升掏出钱包。 前不久看书的时候，杨东升看到过翡翠，但是翡翠原石还没见过！ “这种切开的石头不值钱！当地老百姓有些就用这种石头垒墙，杨总如果感兴趣的话就送给你了！” “垒墙，那边的翡翠原石很多吗？关税应该就是一大笔吧？”杨东升问道。 “没那么高！这东西切开前谁也不知道能切出什么，根本就是当石头进来的，很多甚至是运其他货物的时候，一起运进来的！”刘兴邦道。 这就是走私啊！ “赌石？怎么赌法的？”杨佳运满眼闪着星星问。 “再敢赌一次我看看！”杨东升一瞪眼，杨佳运吓的赶紧缩了回去。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刘兴邦站起来往外走。 杨东升送他出去，两人一起走到门口，“帮我问刘董好！” “杨总，我哥让我问件事，制氧机我们能不能买一台？”刘兴邦忽然道。 原来这才是他过来的目的，杨东升公司制造的制氧机已经在杨佳运的钢铁厂投入使用，效果非常不错，这些人也动了心思。 “当然可以！”杨东升略微思索了一下，“我看这样吧！下一台制氧机本来是我们自己用的，我让给你们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杨东升要尽快敲定这笔生意。 “好，多谢杨总！”刘兴邦上车离去。 送走刘兴邦，杨佳运苦着脸凑到杨东升身边。 “哥，我能不能不去培训，你知道我脑子笨，就是上不下去才辍学的，现在再让我去学，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嘛！”他是第一批被选中培训的人员之一。 “就是因为你辍学了，才更要学习！”杨东升从袁蕊手里接过周影，“袁蕊，你看好他！每个周末必须让他去上课，就算坐在教室里发呆，也要给我坐满一天！” 晚上，杨东升把书翻到介绍翡翠的部分，把两块石料放在地上。 第333章 新路 翡翠的主要成分是硅酸铝钠，这是造纸、塑料、涂料、橡胶等行业中常用到的一种原料。 另外还会含有铬、镍、锰、铁、钙、镁等微量元素，翡翠的颜色就来自于这些物质。 这两块石头其实含有不少的硅酸铝钠，只是分散在石头中，所以才没有形成可见的翡翠。 杨东升把石头中的硅酸铝钠向一个地方聚集，然后再调动铬、铁等物质。 调整了一番之后，杨东升用凿子凿开其中一块石头。 一片墨绿色晶莹剔透的东西出现在杨东升面前，虽然颜色远没有书上看起来那么诱人，还显得有点混浊，不过这对杨东升来说已经足够了。 成色不够还可以再调，但是翡翠的出现为杨东升指明了一条新路。 虽然世界上有很多免税港，很多国家对宝石进口也是免税的，但仍然需要报关。 只要报了关，宝石就有了记录，就能查到杨东升，所以杨东升上次才会把钻石伪装了蒙混过关。 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还行，一旦次数多了，必定会暴露。 翡翠则完全不同，杨东升可以光明正大的买进原石，卖出翡翠。 上次在香港转机的时候，约翰·史密斯给了杨东升一本杂志，那是一份关于珠宝的杂志。 这些年随着缅甸老坑矿床资源枯竭，加之缅甸政府也采取了限制措施，翡翠价格持续走高。 在那本杂志里，也介绍了不少翡翠佩饰，价格动辄几百上千万港币。 自由港是香港的招牌，港币可以和美元自由兑换，没有金额限制，而且可以自由转移——这也是后世那场经济危机发生的根本原因。 只要有港币，就可以兑换美元，这样一来杨东升手上就有了一笔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的外汇——爱丽丝公司那边的关系还是要尽量保密。 这个年代外汇稀缺，手中有一笔可以支配的外汇，无论是自己用，可是另作他用，都可以起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效果。 杨东升第二天就给约翰·史密斯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自己在香港注册一间子公司。 在那边有了子公司，就可以申请工作签证。 经过爱德华·琼斯的事，杨东升不准备再在香港招聘经理人。 但是派谁过去，杨东升还没确定。 经济开发区家电厂门口彩旗招展，鞭炮齐鸣。 家电厂压缩机生产线正式投产，市政府主要领导出席了剪彩仪式。 仪式结束，照旧要招待一顿午饭！ 吃到一半，杨东升找了个借口出去，胡秘书也跟了出来。 “怎么样，要不要再上点酒？” “不用了！中午不允许饮酒，领导要以身作则！”胡秘书摇了摇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对了，这个还给你！” “还给我？”杨东升接过来一看，是白秘书的那张名片，“这个给我干什么？” “老板让你放心大胆的去干！”胡秘书正了正嗓子，“咳咳！鲁南也好，江南也罢，只要有机会都能去，也必须去！只有我们瓜州的企业家壮大了，我们瓜州才能发展壮大！” 这后面的话，明显是他老板的原话。 杨东升看着胡秘书，心说古代太监宣旨，也就这架势了吧！ 送走胡秘书，杨东升看着手里的名片，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是杨东升比胡秘书的老板更高明，杨东升不过利用了他的心理弱点而已。 长期顺畅的仕途必定会滋生骄傲，骄傲的人总是自负的，而良好的出身又让他对别人的看法异常敏感。 他们会固执的认为，自己的成功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跟自己的家庭无关，更跟杨东升这样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白丁无关。 猜的不错的话，他们甚至会刻意躲避自己家庭的帮助，甚至故意干一些家里禁止他们做的事。 杨东升只想说，这些公子哥就是矫情！家里有背景有什么不好？ 杨东升做梦都想有一个良好的出身，最起码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可是他没有！ 吃完饭，送走领导，杨东升坐到车上，忽然大哥大响了。 “什么，省里？” 杨东升赶到市体育中心。 “杨总，实在是对不住！”市女足主教练一脸歉意。 过去一年多，市女足取了前所未有的辉煌成绩，多人入选国家队，在国内赛场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这倒不是杨东升有多神奇的能力，这个年代各地普遍不重视女足，各支女足的条件非常差，在水泥地上踢球是常规操作，很多女足队员都是业余的。 在一群业余队员中，忽然杀出一支职业的，自然生生就比其他市的女足高出了一截。 可是正因为这些成绩，市女足入了省里的法眼，省里准备把他们调去江左，以瓜州市女足为基础，成立省女子足球队。 与杨东升签订的合同是市女足，他们调去江左，自然不会把杨东升跟他们的合同也带走，这也是教练跟杨东升道歉的原因。 今后有了省女足，瓜州市女足就也不能再代表省里参加比赛了，将来就算培养出好苗子，也马上会被省里挖走，瓜州市女足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杨东升没想到踢的好也成了问题。 “到了江左发展的空间就更大了，恭喜你们！”杨东升冲教练伸出手。 把市女足调去江左是省里的决定，就算杨东升再不满意也只有认了！ “谢谢，谢谢！” 由市女足升为省女足，所有人都要升一大格，尤其是这位主教练，如果他能坐上省女足主教练的位子，恐怕会是最大的受益人。 “教练，我听说现在已经允许赞助球队了，那么咱们省女足有没有……” “这个好象还没有，不过我一定会尽力替杨总争取的！” “谢谢教练的美意！”杨东升已经基本不抱希望了。 江左是省会所在，也是省属各大国企的总部所在地。 一堆省属企业待在那，怎么会容许杨东升这个瓜州人拿下省女足的赞助！ 何况下面杨东升也要准备鲁南之行了！ 第334章 鲁南 经过多次调整，杨东升终于摸索出了一套比较合适的翡翠的各种物质含量比例。 下一步就要确定派谁去香港。 这个人必须足够忠心，长居香港，可能一年都见不到杨东升一面，不够忠心是不行的。 另外还要有灵活的头脑，那里的环境会越来差。 香港社会上升通道已经被那帮大地产商完全锁死，一个大陆人想出头就更难了——那些在大陆发了财，跑去香港上市、置业的人，不算在香港出头。 这两点其实是有些矛盾的，聪明人通常会想的多，很难对谁真正忠心。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杨东升接起电话，“姜经理，什么事？” 浙省的气候、土壤适合种茶，而且茶树根扎的深，杂草根扎的浅，杨东升只要把表层土调节的不适合作物生长，深层调整成适合茶树生长，就能省去很多功夫。 翻开中国煤炭资源图，可以看到在苏北、鲁南、豫东南、皖北有一块连续的煤田，这是离长三角经济圈最近的大型煤田。 对煤炭行业来说，距离很重要，这个年代，从晋省运一吨煤到沪上，其中超过一半是运输成本，这还是在能搞到火车皮的情况下。 鲁南不仅离沪上近，还有京杭大运河直通长三角核心腹地，在我们国家铁路、公路还很落后的年代，这些优势尤其突出。 不过这一次鲁南开出的条件同样不低，直接一上来就把复垦、盐碱地、企业打包在了一起对外承包，看来市领导的瓜州之行，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山南县此次对外承包的有5对煤矿、1个铁矿、3个采石场，此外还有粘土矿、砖瓦厂，要拿下这些矿场，还要承包大量的塌陷区、盐碱地。 杨东升带人走访了多家矿场，眼见天色见晚，就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 刚进宾馆就看到了熟人，一名青年和一名中年人正在办理入住手续，看样子好象一对父子。 年龄较大的一见杨东升就主动伸出了手，“杨总！” “武总，好久不见！”杨东升边与武总握手，边看了一眼旁边的青年。 这就是那个当初用美元跟杨东升讲价的青年，杨东升记得上次他顺势挑拨，导致他们叔侄反目，现在看来是重新合好了。 “杨总不要误会，我们只是随便看看！山南这边的煤矿不少，但是条件太差，还有一大堆条件，我们是不准备接这个烂摊子！” “武总这说的哪里话！人家开门做生意，当然谁都可以来！” 这位武总怕是真的对山南县的煤矿不感兴趣，但是山南县的铁矿就未必了。 睡到半夜时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开门，开门！” 打开门，是几名穿着类似警察服色的人。 这时旁边的几扇门也打开，李主任、周红军等几人走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联防队的，有人举报你们嫖娼，跟我们走一趟吧！” “嫖娼？”杨东升一愣。 杨东升最先想到的是有人对自己下黑手，铁矿石用美元计价的事之后，杨东升给武总穿了不少小鞋。 可是看到整个宾馆的人都被叫了出来，其中也包括武总叔侄的时候，杨东升才发现不是。 还别说，真几对衣衫不整的男女被抓了出来，其中至少有好几对看起来关系不太正常。 这一代是矿区，矿工们单身在这里工作，时间长了就会管不住自己，杨东升自己就开煤矿，对这里面的道道很清楚。 不过也不能排除真夫妻。 “我们是夫妻，凭什么抓我们？”其中一对男女喊道。 “夫妻，谁能给你证明，带结婚证了吗？” “我们出门在外，怎么可能带结婚证？” “少他妈废话，老老实实交罚款！” 那对夫妻还在争执。 “同志，你看我们屋里要么是一个人，要么都是男的，根本不可能嫖娼！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武总哆哆嗦嗦道。 春寒料峭，武总年纪大，从被窝里拎出来，穿的少，走廊上又没有暖气，已经打起了哆嗦。 “废他妈什么话！你说没嫖娼就没嫖娼，谁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嫖过了！是不是嫖娼不是由你们决定吗？” “怎么回事？”这时过来一名30岁上下的男子。 “队长，碰到一个不识相的！这位是我们谭队长！” “赶紧交罚款！”谭队长不耐烦的道。 这摆明是欺负外地人，不过也是正常现象！ 这个年代，各地财政困难，很多地方把罚外地车的款，当成本地重要的创收方式。 不少人回屋拿钱，杨东升也回了屋。 交钱的时候，一个人收钱，那位谭队长就站在收钱人旁边。 只见这个谭队长个子不高，长的精瘦，左侧一颗尖牙异常突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杨东升的错觉，总觉得这位谭队长看人眯眯眼，似乎是看不清眼前的情况。 杨东升经常跟警察打交道，对联防队员也非常了解。 联防队员虽然不是正式警察，但是竞争非常激烈，但是能当上队长的，都不是什么易于之徒！ 就这货一身拉夸的样子，也能当上队长！ 而且很奇怪，杨东升应该没见过他，但是他这副长相却给杨东升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谭队长，给你！”杨东升没有把钱交给收钱那人，而是直接递到谭队长面前，而且故意把距离拉的有点远。 “嗯！”谭队长去抓钱，抓了两次才把钱抓到手里。 杨东升已经确定了，这货其实是个近视眼。 “谭队长看起来有点面熟，您是叫谭闰年吧，瓜州的？” “你认识我？”谭闰年下意识的道。 “我当然认识！去你妈的！”杨东升一脚出去，直接踹了谭闰年一个倒栽葱，“抓住他们！” 其他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杨东升话音刚落，周红军已经动手了，他三下五除二放就倒了好几个。 加上谭闰年，这些人已经倒了一大半，其他人见状全都抱头蹲在地上！ 第335章 我想去 “妈的，找了你这么多年，可算找着你了！”杨东升照着谭闰年撅起的屁股又是一脚。 刚刚爬起来半截的谭闰年一个狗吃屎又扑到地上，他没敢再爬起来，就地转了个身，嘴里直流血，门牙少了一颗，脸也被擦伤了大片，这地上可是水泥地。 谭闰年捂着脸看着杨东升，听杨东升的意思，这是老冤家上门了，可是他明明不记得曾经对杨东升下过手。 他自然是不记得杨东升，因为跟他照过面的根本不是杨东升。 几年前，那还是杨东升的事业刚开始的时候，他手下的重要帮手杨海生被人骗光了钱，想不开喝了农药，要不是杨东升、杨槐刚好找上门，人十有八九就没了。 当时就听说骗人的是一个叫谭闰年的，后来派出所还进行了调查，虽然没抓住人，但是杨东升却对这个谭闰年留下了印象。 没想到他不在运河，也不在瓜州，竟然跑到山南来了。 别看山南县跟杨东升所在的运河县就紧挨着，可是却分属苏、鲁两省，这案子一跨省就难了。 “你们干什么，连公安都敢抓，想造反？”这时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边说边对着杨东升撕打。 杨东升反手一个巴掌将她抽翻在地上，女人捂着脸，嘴角流血，再也没了刚才的泼辣。 “老板，老板！”杨东升大喊。 “在，在！”宾馆老板一路小跑出来。 “认识他们吗？”杨东升指着地上俩公母问。 宾馆老板看了地上的俩人一眼，又看了看杨东升，一时弄不清杨东升到底是干嘛的，嘴里连忙答道，“认识，认识！” “认识？感情你们是家黑店！” “不是，不是！” 店老板连忙辩解，这个谭闰年确实不是联防队的，但他姐夫却是货真价实的联防队长。 这个坐在地上的女人叫贺冰皓，是这家宾馆的服务员，也是谭闰年的情人。 这里是矿区，经常有矿工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跑来开房，两人时不时就合伙来敲诈宾馆的客人。 今天贺冰皓见宾馆住了不少开车的，就给谭闰年通了信，谭闰年就又从他姐夫那借了衣服，跑来敲诈。 宾馆老板也是不胜其扰，但是鉴于谭闰年的姐夫就是联防队长，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杨东升一听，这样就不能贸然报当地派出所了。 杨东升看了看时间，不知道这个点能不能打通电话，杨东升用宾馆的电话打了过去。 第一遍没打通，第二遍还真通了，“白秘书？你好，你好！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 “没关系，我这边也是刚刚开完会！”白秘书的老板刚上任，很多事情要解决，经常要开会到很晚。 “白秘书，是这样的！我和几个老板正在山南县考察，有一伙人冒充联防队敲诈我们，被我们合力制服了，但是听说他姐夫联防队长！” “还有这种事！杨总放心，我这就给领导汇报！”白秘书忙挂了电话。 这件事由不得他不重视，杨东升在这两省交界处影响很大，这要是传出去了，谁还敢来鲁南承包矿场？ 半个多小时后，县公安局局长亲自带人赶了过来，将一对贼男女和几个假冒联防队员装上警车。 “杨总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追究到底，严惩不贷！”局长对杨东升非常客气。 这可是新上任的市政府一把手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这位不知道跟那位是什么关系，得哈着。 杨东升特意将杨海生的事说了一遍。 警车扬长而去。 接下来几天，杨东升继续在鲁南考察，鲁南上下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严打活动，一时间治安好了很多。 将整个鲁南放出的矿场详细考察了一遍，杨东升回到了瓜州，第一件事就是给杨海生打了个电话。 听杨东升把话说完，杨海生本来一脸的笑意，渐渐的凝固住了。 “抓住了就好，抓住了就好啊！”杨海生喃喃自语道。 “你去一趟山南，把案子跟公安局说清楚！”杨东升道。 “还是算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不指望钱能要回来了！他现在已经这样了，我再去，他还得多判好几年！还是算了吧！”杨海生是个老实人。 “怎么能算了？他当年害的你喝了农药，差一点就救不回来，这么多年，我一想起来就后怕，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海生媳妇先不愿意了。 “海生，这次你媳妇说的在理！我知道你是一个厚道人，但是作恶如果不受到惩罚，行善不受到奖赏，这个世界那就乱套了！你去鲁南把这事说清楚，我让车送你！” 送走杨海生，杨槐迎面走了进来。 看着杨海生一脸失魂落魄，连他都没看见，杨槐不仅扭头问，“这是怎么了？” 杨东升把这次去鲁南的遭遇说了一遍，杨槐也是直叹气。 把杨槐让进屋，让人给他倒了茶。 自从上次好运来大酒店赌场的事之后，杨槐就没来过，一时间竟然感觉有点生分了。 杨槐抬起头，“哥，我听说你正在选人去香港，我想去！” 杨东升闻言就是一愣。 翡翠生意上的这笔外汇既然是要自用的，自然就不需要保密，杨东升把这事跟身边的人提过。 去香港的人选，杨东升考虑过好几个人，包括眼镜店的李经理、浙西分公司的老赵……他们都非常能干，可是他们手上的工作刚刚上手，不好打断。 其实杨槐比他们更合适，他人聪明，对杨东升又极忠心，就算经过上次的事，他仍然在杨东升的三维图上。 但是杨东升没考虑过杨槐，因为杨槐要帮他看着最重要的顺河大本营。 可是杨槐直接就开门见山，又有点让杨东升难以拒绝。 杨东升摇头道，“不行！香港离家一千多公里，而且还处于英国人的管辖下，英国人为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现在故意纵容黑帮，一旦出了事，我照顾不了你！想去香港看那边的花花世界，等香港回归后，我再派你去香港！” 第336章 失恋 今后几年，香港金店接连被劫，几个大富豪接连被绑，连李摘瓜的儿子都栽了进去——英国人姑息养奸，把自己的狗给坑了，不知道李摘瓜作何感想。 翡翠这种单价极高，需求旺盛，又难以做标记的贵重物品，正是抢劫的极佳对象，肯定会引起那帮大贼的注意。 “哥，安全方面你放心，我会带马九过去！他的身手你知道，等闲七八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杨槐道。 “我放心个屁，香港那边的悍匪现在都是带枪的，最近听说连自动步枪都用上了！前几年，有个电影公司老板被人当场打了十几枪，浑身上下都是窟窿！身手再好，还能比子弹快？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对得起我叔？你叫我怎么跟杨榆交代？她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去了香港，她怎么办？”杨东升道。 “她大部分时间住校，再说我家里也雇了老妈子，回家有人给她做饭！” “她回来就是为了吃顿饭的吗？”杨东升大喝一声。 杨槐登时没了声音。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大吵大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吵架呐！”周影挺着大肚子走进来，横了杨东升一眼。 “你小心点！一个人乱跑什么？当心摔了！”杨东升忙扶住周影，看到周丽的身影在门外一闪而过，“周丽，扶你姐到院里转转！” 周丽扶着周影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忍不住担心的看了杨槐一眼。 杨东升看着面前的杨槐，“你怎么就非要现在去香港不可，不能等几年吗？等那边回归了，治安稳定了，翡翠的生意也起来了，我派你过去当总经理！到时候那边的花花世界，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哥，我想换个环境！” 杨东升闻言一下子火了，“换什么环境，你一个大男人，矫情什么？” “我……失恋了！”杨槐一脸黯然。 “失……恋？”杨东升愣了一下，差点就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恋的爱？ 杨东升两辈子加一起，心理年龄已经是一个老头子，对情爱之类的东西，早就已经看淡了，否则以他如今的财势，弄几个女人还不简单。 杨槐常年跟他待在一起，吃、坐、行、卧都学他，俨然已经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杨东升想过有一天他会被金钱腐蚀，想过他将来可能也会背叛自己，唯独没想过他会在感情方面出问题！ 直到此时，杨东升才似乎想起来，杨槐现在才不过是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大男孩，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正是容易被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困扰的时候。 不过杨东升也有点好奇，以杨槐现在的身家，再加上他的聪明劲，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让他受了这么的的打击？ “是谁家的姑娘，还敢看不上咱？她爹嫌咱给的彩礼不够？要多少，你给我说，我这就去拿钱砸死他！” 杨东升不问还罢，一问杨槐登时更加沮丧，“他爹倒是愿意，但是她嫌我……太矮了！” “太，太矮？”杨东升一愣，“她是找男人，还是找电线杆子？就马强那样的，做条裤子都比别人费布料，会有人喜欢？” 他们这一代属于苏、鲁交界，表面上看应该是南方人，但两地常年通婚，血缘上早就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苏省人，还是鲁省人，因此个子普遍高一些。 像杨东升他们这代一起玩大的，初中的时候体检，身高已经普遍在一米七三以上。 杨槐他爹记忆中那是一个铁塔一样的汉子，高大魁梧，身上还有功夫，否则当初也不能单枪匹马就替杨山抢回卡车。 但是杨槐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杨东升认识他开始，个子就没见长，目测目前身高仍然只有一米六几。 最近两年，杨榆开始长个，眼看都快跟他差不多高了。 跟同龄人相比，杨槐确实矮了点。可能是前几年营养不好，拖累的吧。 不过杨槐的情况应该不算失恋吧？人家姑娘压根就没看上他。 “她看不上你，是她的损失，没什么好伤心的！”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 杨东升也年轻过，知道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而言，失恋意味着什么。 杨槐怕是真在顺河待不下去了，这样也好，香港那边自己总算有一个放心的人镇守了。 杨东升想了想道，“你真想去的话，我也不拦你，但是必须多带几个人过去！光一个马九不行，这样吧！我让刘新宇跟你一块过去，他机灵，又当过兵，对付起枪来比马九有经验！等今年的退伍兵下来，我再选几个好的给你送过去！到香港后，你也可以自行雇一些熟悉当地情况的人！还有，香港那边的医学不错，你过去后，找最好的骨科、内分泌科医生看看！你现在的年龄应该还能长，如今医学这么发达，这种情况肯定有办法治疗！” 既然已经确定放杨槐过去了，杨东升索性就彻底跟他摊开了。 杨槐会先去滇省买切废的翡翠原石，然后再奔赴香港。 顺河大本营这边暂时可以交给杨海生管，这边的刺头已经被杨槐拔的差不多了，只要杨海生萧规曹随，短时间内应该没问题。 杨榆今后回来就在杨东升家吃饭，她跟杨日初都在一中上学，一起接送也方便。 杨槐走后，他家里会由周影管理——其实是交给周丽管，周影现在挺着大肚子不方便， 杨东升看周丽喜滋滋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东升珠宝的注册已经下来，杨东升聘请了约翰·史密斯作为东升宝石的法律顾问。 约翰·史密斯按照杨东升的要求，寻找办公地点、住所，办理工作签证，这次去香港的除了杨槐，还有马九、刘新宇以及财务人员。 鲁南的矿场正式开始对外承包。 真正到现场投了标的，远比杨东升预计中少。 这一次的承包不但绑定了复垦、盐碱地、山地，还有一部分矿场绑定了工厂。 第337章 丑哭了 这些工厂集中在机床、制药、农用机械、食品机械等行业。 规模普遍较小，技术也较为落后，很多就是乡镇企业。 不过这些企业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负担小。 退休工人少，甚至没有退休工人，很多工厂还没有建立起退休工人制度。 杨东升投了标，又被那位领导招进去谈了会话，末了又亲自送杨东升出来，给足了面子。 从鲁南回来，杨东升直接返回了顺河。 汽车驶过杨马街，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边。 一间铺子前摆了几张桌椅，一个男人和一个扎着大辫子的姑娘正在收拾摊子，姑娘抱着一摞碗进了屋。 “停车！”杨东升拍了拍驾驶座。 汽车停在铺子前，杨东升下了车，“勇哥！” 铺子前的男人正是周勇。 上一次查好运来大酒店赌场，没有在其中发现周勇的名字，这让杨东升对他的感观好了不少。 “东升啊！”周勇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抹布。 “你这怎么连晚饭、午饭也做上了，身体受得了吗？” 做早点的，凌晨两三点就得起来和面、搅馅，所以一般的早点摊子，中午和晚上都是不营业的，否则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我只做早上一顿，晚饭和午饭都是燕子的！” “燕子？”杨东升想起刚才那个姑娘。 “你们吃了吗？”周勇问。 “还没有，刚刚从鲁南赶回来！” “要不在这吃点？” “好啊！给我们来四个大碗，我那碗少放辣椒油！再来几份小菜！” “好嘞！”周勇站起身，“燕子，四个大碗，一个少辣椒油！再来几个拿手的凉菜！” 不多大会，姑娘端着几个凉菜上来，“面马上就来！” 杨东升扫了一眼，只见这姑娘长的还算周正，手脚也勤快，最关键的是她有一张大圆脸。 这个周勇，还真是个圆脸控！ 回到家，周影和周丽都不在。 周影去医院做产检了，七至九个月每半个月就要检查1次。 这也是她最后一次专门跑去做产检，杨东升已经托了市人民医院院长给他留一个单间，下次做产检，周影直接就住进去。 虽然就算再过半个月，离预产期也还远，但是当初袁蕊的事，杨东升可是至今心有余悸。 不过在这之前，杨东升得先把安全工作做好，那个开赌场的黑胖子还没抓到呢！ 杨东升在屋里坐下，拿起一张报纸。 太阳逐渐偏西，杨东升看了看表，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焦躁不安。 周影、周丽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哥，我姐好象要生了！”电话里传出周丽带着哭腔的声音。 “什么，今天不就是个例行检查吗？这才几个月啊？” “不知道！我姐在医院检查后，一切都正常！刚想上车，忽然说肚子疼！我赶紧扶着我姐回去，医生一看说羊水破了……” “红军，开车！” 市人民医院妇产科，周影的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杨东升急的像头拉磨的驴子，一圈一圈的转。 从羊水破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推进产房也已经一个多小时，但是还没生出来，周影的惨叫声还越来越大。 人民医院的院长在一旁陪着，“初产妇时间就是要长一些！不过杨总宽心，王主任是咱们人民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大夫，周边几个市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找他过去会诊！” “她刚怀上的时候就差点流产，不会有影响吧？还有，能不能剖腹产？” “顺产损伤小，出血量少，感染几率低！我们一般都优先顺产，如果确实需要刨腹产的时候，我相信王主任会做出正确判断！” 院长最怕的就是杨东升现在叫他进去，命令王主任剖腹产，他已经碰见好几个这样的了。 一旦出了问题，还得他们自己担着。 “好好好，我们不干扰王主任的判断！”杨东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忽然又站了起来，“你们就没有无痛分娩吗？” 这时倒是周影她妈劝了起来，“女人生孩子，都要经历这么一回的！” 忽然周影的喊叫声停了，产房内传出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哇！” 周影很快被推了出来，孩子直接被护士送去清洁，杨东升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杨东升坐在病床前，不多大会，周影睁开眼，“孩子，孩子在哪？” “被护士抱去清洁了，得在保温箱里待一段时间！” 杨东升陪周影说了会话，周丽和她妈进来，喂周影喝粥。 杨东升趁机退了出去，拨通了杨佳运的电话，“佳运，上次给杨霖取名，你找的哪个大师？也给我介绍一下……周影刚刚生了，是个男孩！哈哈哈！” 这时候管他什么封建迷信，在杨东升心里，只要儿子的安全能多一点点保障，哪怕只是心理安慰，封建迷信他也信了。 “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病房内忽然传来周丽的声音。 “怎么了？”杨东升冲进病房。 “我姐想去看孩子，可是医生现在不让她下床！” “我想看看他，就看一眼！”周影哭闹道。 杨东升知道这时候跟周影是没有道理好讲的，而且他自己也想见儿子。 杨东升看了看四周，“周丽，你去问护士要个轮椅过来！” 跟医院沟通了一下，杨东升推着周影进了育婴室，在护士的指点下来到一个保温箱前。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周影扶着轮椅把手，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但是只看了一眼，直接就咧着嘴哭了，“怎么这么丑啊！” “丑？”杨东升一下愣住了。 他往保温箱里看去，只见里面真躺着一个巨丑的宝宝。 两只眼睛眯得跟兔斯基似的，嘴巴反倒裂得跟青蛙一样，皮肤皱皱的像是个小老头，脑袋还是尖的。肿眼泡，塌鼻梁，两个鼓涨的跟金鱼一样的腮帮子，再加上因为早产的关系，瘦的跟只小猴子一样，真是要多丑有多丑。 第338章 吃大户 “这，确实有点丑了！不会是抱错了吧？” 周影的颜值就不用说了，前世杨东升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被女生倒追过的，按说他们的俩的孩子不应该长这么丑。 “绝对没有，从生下来到放进保温箱，我一下也没敢离手。”护士忙叫屈。 这时就见一名中年医生走了进来，“刚出生的婴儿就是这样，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杨东升连忙握住对方的手，“王主任，这次多亏了你！孩子满月酒的时候，请务必大驾光临！” “杨总客气！” 杨东升把周影推回病房，就见一名妇女正在屋里跟周丽、周影他妈说话啊， “杨总！”妇女赶忙站起来。 “嫂子来了！快坐！”来人是压缩机厂邝副厂长的老婆，这些人还真是消息灵通。 邝夫人的到来就像拉开了序幕，接下来几天，前来道喜的人接连不断，似乎整个瓜州都知道杨东升有儿子了。 杨东升不好赶人，又不能把这些事情甩给身体虚弱的周影，只能每天陪在病房迎来送往。 安全方面，杨东升让救护队每天派人在病房、育婴室门前24小时不间断守卫。 好在是没出什么问题，宝宝也健康成长，一周之后，就已经不用再睡保温箱了。 当护士将那个小“包裹”送过来，递到杨东升手里的时候，杨东升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曾几何时，杨东升就是想有个自己的家，娶个老婆，生个孩子，有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 可就是这些最基本的要求，却是一种奢望。 “又睡着了！”杨东升忍不住戳了戳儿子的腮帮子。 软软的，滑滑的，模样完全变了个样，从一只小猴子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漂亮宝宝，尤其是这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好象刚出笼的大馒头一样，看久了，杨东升都想咬上一口。 一天吃八顿，吃完就睡，睡醒就吃，时不时还要放个臭弹，有任何不满裂开嘴就哭，具体是什么不满，还要靠你猜，杨东升却生不出一点不耐烦来。 “小杨淼，你为什么那么能睡？起来陪爸爸玩好不好……”杨东升逗着儿子的下巴。 大师算过孩子的生辰之后说五行缺水，取名杨淼！ 不管是不是缺水，这名字听着还不错，最起码他没起成杨大水、杨洪河之类的名字。 “你可别把他惹醒了，我好不容易歇一会！”周影甩着发酸的胳膊。 正说着，门被悄悄打开。 “杨总，恭喜！”来人是刘兴国，身后还跟着一条尾巴。 刘敏手提一个果篮进来，“杨同学，恭喜恭喜！” “嘘！”杨东升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冲宝宝指了指，“好不容易睡着！” “我们去外面聊！” 杨东升跟刘兴国出了病房，刘敏留在病房内，陪周影说话。 忽然小杨淼蹬了蹬腿似乎要醒，周影赶紧抱起来轻轻晃动，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刘敏觉得无聊，站起身看四周送来的花篮、果篮，自小就跟着父亲出席各种社交活动，这上面的落款让她惊讶不已。 刘敏一转脸，忽然吓了一跳，只见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你干什么？” 好在这时房门打开，刘兴国伸头进来，“敏敏，走了！” “脸皮真厚！”周丽盯着刘敏的背影道。 “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就跟她置上气了？”周影问。 “姐，她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周丽恨恨的道。 周影母子顺利出院。 詹姆斯·惠斯勒那边也传来好消息，他从拿下了一座钻石矿。 杨东升原本还想着等詹姆斯·惠斯勒拿下钻石矿，就去大舅那边，承包他们村的地，把他们村地下的钻石都移过去，现在发现根本不用，钻石这玩意在那块地下简直不要太多。 不过这些钻石却有一个共同的缺陷，他们绝大部分是褐色钻石。 以前褐色钻石还被认为只能用于工业，不能用于制作首饰，澳大利亚钻石有相当大的比例是褐色的。 这些年钻石商人们虽然开始大力宣传褐色钻石，但是价格一时之间仍然卖不上去，这也是别人出手这座钻石矿的原因。 说白了，钻石卖的就是套路。 澳大利亚是西方成员，美国人的忠犬，可以把工业用的褐色钻石变成首饰用，成为世界第一大钻石生产国，俄罗斯由陨石冲击形成的钻石却禁止上市。 杨东升将几颗钻石从澳大利亚调过来，发现褐色钻石其实就是颜色更深的黄钻。 褐色钻石的成因一方面是含氮太多，另一方面是其形成及运移过程中发生了塑性变形，导致晶体结构出现缺陷。 虽然杨东升的能力暂时还不能将钻石聚成更大块，但是控制钻石的成分，修复部分缺陷还是能做到的。 经过反复实验，杨东升发现这些钻石不但能变成黄钻，有些不含氮的褐色钻石，经过修复还能变成为比黄钻更稀有的红色、粉色，前提是要拿捏准修复的程度。 澳大利亚雨季也到了。 沙漠牧场买了大型农用机械，再加上配套的农具，各种牧场设施，投资达上百万美元。 而且杨东升发现牧场下的煤炭，他又能调动了。 鲁南那边的竞标结果此时也出来了，杨东升大获丰收。 接到结果的第一时间，杨东升赶往了鲁南，第一站就是山南县。 “杨总，后面有辆警车好象在追咱们！”周红军忽然说。 杨东升向后一看，果然有一辆警车跟在后面，不过他的车好，那辆警车破的几乎都要散架了，始终追不上来，“停一下！” 警车迫近，上面下来一名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这人正是那位山南县公安局局长，“杨总，可算赶上你们了！” “上次的事还要多亏了颜局明察秋毫！”杨东升与颜局长握手。 “上次的事就不用提了，杨总是不是要去食品机械厂，我是奉了领导命令来拦你的！” “拦我，为什么？” “他们听说有人承包了食品机械厂，要吃大户！” 第339章 形势复杂 “吃大户！”猛然听到这个词，杨东升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回了万恶的旧社会。 听了颜局长的解释，杨东升才知道，就在确定对外承包后，这家食品机械厂出了幺蛾子，该长厂长大肆招人，很短的时间内，这个本来只有百十人的小厂子，如今在册的职工已经膨胀到了足足有五六百人。 “县里就这么看着？”杨东升皱眉道。 就算他们想坑杨东升，但这次改制是鲁南那位新上任的领导大力主推的重要工程，山南县这些人竟然敢放任一个食品机械厂厂长公然下绊子，他们就不怕那位拿他们杀鸡儆猴吗？ “县里已经找食品机械厂厂长谈过话了！” 杨东升揉了揉耳朵，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谈话！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能这样算了！后来招的那些人以后肯定是要退回去的，但是解决这些事需要时间，县里希望杨总能暂时退让一步。” “退让？”杨东升见颜局长说的奇怪，忍不住把颜局长拉到一边，“颜局，按说咱们也是熟人了！能不能给我透漏一下，这个食品机械厂厂长是什么来头？” 在之前的调查中，杨东升没听说这些改制企业里里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就算杨东升有遗漏，改制的消息一出，那些还有关系、有门路、有级别的，要么是上面学瓜州主动调走了，要么是自己找门路调走，不应该还剩下什么大牛。 “他哪有什么来头，不过是仗着资历倚老卖老罢了！”颜局长不屑的撇了撇嘴。 当初食品机械厂创立的时候，这位就在厂里了，算是元老级人物。 在那场运动中，厂里的骨干损失殆尽，运动结束后，他由于资历老就成了厂长，一直干到现在，嘴里整天嚷嚷着，“我就是个大老粗，啥也不懂！”然后讲出一大堆歪理邪说出来，生生气死个人。 为了这次改制，曾经跑到县政府大院门口，堵着骂了一上午，大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架势。 不过他也没落的好，从市里到县里就没有一个领导待见他，干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退休了，至今连个级别也没有！ 这样一个货，自然无法调走。 虽然毛病不少，但是这货也有优点。 他不偷不占，护犊子，逮着好处就使劲往自己厂里扒，在食品机械厂很得人心。 仗着厂里的支持，再加上县里亏欠他，只能指望他年龄到了之后，自动退休。 谁知道那位领导不明情况就把食品机械厂列入了第一批改制名单——也许他知道，但是不在乎，这样一个小角色他抬抬手就碾死了。 如今这个奇葩成了杨东升的麻烦。 这个山南县，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形势复杂。 “杨总，你是明白人，不要跟这种浑货一般见识，他还有不到半年就退休了！”颜局长道。 “我明白，有劳颜局跑一趟，替我谢谢诸位领导！食品机械厂我们暂时就不去了！” 杨东升又与颜局长好好攀谈了一番，山南县是这一次杨东升的重点，以后少不了要跟这位打交道。 与颜局长挥手告别，上了车，杨东升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 他们说的轻松，这么干他们山南是轻松了，杨东升就麻烦了。 这一次从瓜州横跨鲁南，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一旦他露了怯，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有样学样，照方抓药，杨东升绝对不能不能等半年。 但是县里特意吩咐公安局长跑过来，郑重其事的跟他说这事，杨东升如果再动这个食品机械厂厂长，就是跟县里过不去，这事绝对不能蛮干。 杨东升向旁边扫了一眼，“李主任！” “杨总！”李主任立马把耳朵附了过来。 “到了山南，我们两个分头行动！你这样……”杨东升在李主任耳边低语了一番。 赶到山南县，交了钱，签了合同。 杨东升与县主要领导举行了座谈，会谈的气氛相当不错。 正说着，忽然一阵吵杂声从大门方向传来，听声音好象是有人在骂街。 秘书见状赶忙出去，不多大会返回来，看来杨东升一眼，在领导耳边低语起来，领导立刻皱起了眉，与左右的领导交头接耳了一番，其中一名领导起身离开。 杨东升默默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恍若未见。 会谈继续，不过众人的心思却已经不在会谈上了。 大家都支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的吵杂声一点也没有减小。 不多大会，就听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人的声音传来，“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听声音似乎是刚才那位出去的领导回来了，屋里的领导终于坐不住了。 “那我们就告辞了！”杨东升站了起来。 “先别忙，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带杨总去休息室！”领导哪敢让杨东升这个时候出去，门口还有人围着呢！也不好让杨东升从后门走，那样的话就丢人丢大了，“” 来到休息室，屋里放着点心、瓜果，待县里的人出去之后，杨东升走到窗台前向外看了一眼，只见门口围了黑压压一片人。 杨东升吃了点东西，闭目休息。 不多大会一名工作人员进来，“杨总，你快出去看看吧，你们厂的人要动手打领导！” “什么！谁敢这么无法无天！”杨东升站起来，然后又是一愣，“不对啊！我们好像在山南没厂子！” “是食品机械厂！你们那个厂长刚刚来县里闹事，先把水泼在了一位领导脸上，刚刚又拿杯子砸领导，幸亏领导躲得快，你快去看看吧！” 和稀泥反噬了，现在想起杨东升来了，不过这也是杨东升一直在等的机会，李主任超额完成了他的工作。 “敢砸领导，这事应该找公安局吧！” “颜局长刚抓了人，又被抢回去了！” 几人说着已经来到门口。 只见一个五十岁出头的男人站在人前，扎着武装带，一脸嚣张，就差脑门在脑门上写上，“我是流氓我怕谁！” 第340章 遇到问题 杨东升还想往前走，周红军拦在了他面前。 “杨总！”对方人多，再往前他也不能保证杨东升的安全。 杨东升冲周红军摇了摇头，这些人是来闹事的，不是抢人的山大王。 杨东升异常嚣张的走上去，直到跟那老流氓脸对脸，才停下来，开口就是一顿臭骂，“你们在干什么？知道这里是哪吗？都给我滚回去，每个人写一份检查给我！尤其是你，身为厂长不以身作则，带头生产，跑到这闹事，你想干什么？” “你是谁？”老流氓有点被杨东升的气势给镇住了，过往县领导可都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流氓办事，讲的就是一个气势，老流氓一下子落了下风，现场也逐渐安静下来，一起看向杨东升。 “我叫杨东升，是你们的老板！” 老流氓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杨东升大喊，“你就是那个资本家！” “你就是那个老流氓！”杨东升以比他更大的嗓门呛回去。 “你说谁是流氓？”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围攻政府大院，公然对抗公安机关，不是流氓是什么？” “你们这些资本家这么有钱，多分我们工农几个怎么了？他们就是跟你狼狈为奸！”老流氓跳着脚喊。 “狼狈为奸？你自己偷奸耍滑，想不劳而获，当流氓就算了，还想带着工人一块耍流氓！国家现在提倡的是多劳多得，伟人老人家当初也说，劳动最光荣！别自称工农，你不配！你现在有一点劳动人民的样子吗？我如果是资本家，你就是地主老财！” 过往的领导都自恃身份身份，不好拉下来跟他对骂，接连得手几次之后，这货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杨东升没这个负担，他年轻，而且无官一身轻，今天他过来，就是要把事情彻底往浑了搅的。 “我……”老流氓有点卡词，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被人家稳稳的压一头，索性拿出他最擅长的耍赖手段，“我就是个大老粗，啥也不懂！但是我知道，市里下了规定，你拿下我们食品机械厂，一个人也不能开除，而且还给你规定了最低工资！” 老流氓向后看了一眼，这些人就是他最大的依仗，现在他手下可是有将近600人。 “首先，你搞错了一件事，市里规定的是人均最低工资，不是每个人的工资，大锅饭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其次，你自作聪明拉进厂里的那些亲戚朋友，县里是不会认的，市里也不会认！” “那你连我们厂门也别想进！” “这次改制是市里、县里的一致决定，你这是在公然对抗市里、县里吗？” “我不管县里、市里怎么搞的，反正我们厂就是我说了算，从今天开始一个外人也别想进我们厂！” “放肆！你当食品机械厂是你私人的吗？” “食品机械厂就是我的，建厂的时候我就在厂里，我就算把它砸了，也不会让它落到你们这些资本家手里。” 杨东升要的就是他这些话，这些甚至已经超出了杨东升原本的计划。 这个蠢货，现在他对面已经不是杨东升了，而是跟市里、县里，以及那位新来的领导。 杨东升看向旁边的县工作人员，“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这像什么话，这是土匪吗？” “杨总息怒！前面两位领导也是受了气的！” 一直到中午，外面的人仍然没有散，只能在县里的食堂吃了一顿饭，最终从后门出去。 山南县脸今天可是丢大了！ 从县里出来，杨东升看了一眼李主任，“事情办的不错！” “我才刚做了个开头，他就自己跳出来了！简直就是土匪作风！”李主任也是在体制内待过的，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这人以前要是在他手下，早被他开了。 杨东升转向财务部经理陈志刚，“明天派人去食品机械厂走一趟，挑两个机灵点的去，不一定要真进入食品机械厂，但是要搞出声势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人被挡在了门外！”杨东升要把事情给他坐实了！ “明白！” 食品机械厂那边就交给市里、县里去处理了。 杨东升去几个矿、厂上转了一圈，这些接收工作都是轻车熟路的，很快就了结了山南的事，返回顺河。 刚下车，正见三只成年四脚兽正在围观一只两脚兽幼崽，三只四脚兽前爪搭在摇篮上。 “两位爱妃，这只两脚兽幼崽还要待多久？” “禀大王，臣妾不知！” “臣妾亦不知！” “不管了，进入本王的地盘，从今以后就是本王的奴隶了！”黄胖子伸出脑袋，使劲在小杨淼脸上蹭，“哎呀！” 杨淼揪住了它的耳朵。 刚逗了会儿子，就有人登门拜访，轴承厂、机械厂、联合加工中心等几个厂一起到来。 把几人让进屋，杨东升道，“你们几位是来……” “杨总，我们的新挖掘机研制工作遇到了问题！” 机械厂正在研发20吨级挖掘机，挖掘机从小做到大，不是等比例放大那么简单，整个机械的复杂程度，对液压、轴承等子系统的要求都会直线上升。 他们现在制造的那种只有几吨的挖掘机，后世很多乡镇小机械厂就能搞出来， 但是上到20吨级的挖掘机，国内能搞出来的企业已经屈指可数。 更进一步百吨级的挖掘机，全世界能制造的企业已经屈指可数。 而且挖掘机越大对可靠性要求越高。 一个座矿场如果有100台挖掘机，一台挖掘机出现问题对产能的影响只有1%，无关痛痒。 但是如果全矿只有一台百吨级挖掘机，一旦这台挖掘机罢工，整个矿场也就宕机了。 尤其他们的挖掘机是为矿场研制的，矿山工作条件恶劣，对各子部件的要求极高。 “都碰到了哪些问题？” “首先就是材料不行。” “材料，我们不是有电渣重熔炉吗？” “杨总，现在国外的轴承钢已经普遍采用真空脱气冶炼技术，电渣轴承钢不仅质量低，而且成本也比真空脱气高！” 第341章 买断 杨东升明白过来了，这是问自己要设备来了。 如果是其他厂子，杨东升就想办法给推了，可是机械厂不同，它是为矿场提供设备的企业。 他们确实可以去国外买那些核心部件，可是看看后世我们工程机械行业的利润利润率就知道了，核心零部件受制于人，绝大部分的利润都被外国零部件企业拿走。 明明是高技术企业，利润率还不如以被冠以“血汗工厂”之名的代工企业。 我们跟波音、空客的情况不同，他们是与零部件企业是共同成长起来的，属于互相扶持的关系。 他们固然需要那些零部件厂家，但是那些零部件厂家也需要他们。 我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已经解决了生存问题，接下来需要的是利润。 这时一人偷偷看了杨东升一眼，“我在康奈尔大学材料科学中心做研究的时候有个韩国同学，据他透漏，他们公司现在要进行技术升级，换下来的设备包括电炉、炉外精炼等一整套设备，虽然是二手的，但是状况不错……不过需要美元！” 这个年代我们国家实在太缺美元了。 “美元的事你们不用太担心，我在香港有一间分公司，可以想办法弄到一些外汇！” “真的？”几人本来没报多大的希望，没想到杨东升竟然答应了。 接下来商量了具体行程，他们得去韩国看看那些设备，不能都由着韩国人说，最好还得请他们派一批人过来进行技术指导。 送走几人，杨东升继续逗儿子。 按照顺河这边的规矩，生男孩12天办酒席，但是杨淼光是在保温箱里就躺了一星期，然后又留院观察了一星期，加一起就快半个月了。 杨东升挑了个好日子，只邀请了一些比较近的亲戚、朋友，但是仍然有很多人不请自来。 大姐、二姐带着小外甥、外甥女一起过来。 大姐看了看杨东升，没敢说话。 杨东升知道她要说什么，肯定又想让杨东升把他爹，给人家表演一出父慈子孝。 真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日子是活给自己的，又不是给人看的。 自己难受，就为了做戏给人家看？你真当人家都傻吗？ 就像杨东升他爹，一辈子给人家当孙子，就为了讨一个好，结果有讨得了好吗？村里有人看得起他吗？没有！ 大家都不是傻子！ 谁家过的怎么样，能瞒过谁？ 吃了饭，杨佳运与杨佳琳留了下来。 杨佳运指着杨佳琳道，“哥，你说说她，非要上什么医药中专！现在中专又不是以前了，不值钱！” “中专确实不如以前了！佳琳不是成绩还行吗？高中转去一中吧！” “还是别了！她行也就是在顺河中学还行！她又不是日初和杨榆，脑子比我还笨，只会苦学！每次考完试都嫌自己考的不好，拿着成绩单哭，到了一中，还不得哭死？” “那说明人家佳琳有进取心！”杨东升看向杨佳琳，几年不见已经是大姑娘了，“佳琳怎么想起来考医药中专的？” “还不是医药中专的老师拐的！”杨佳运撇撇嘴，“今年有个医药中专的老师去顺河中学做宣传，说医药中专以后能给人家开药，能挣大钱！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问一下！”杨东升给卫生局局长打了一个电话。 还真有这事。1994年3月，国家颁布了《执业药师资格制度暂行规定》，取得药学、中药学或相关专业中专学历，从事药学或中药学专业工作满七年，均可申请参加执业药师资格考试。 当然就算能考过执业药师资格，也未必有本钱开药店，不过他们有本钱，又有关系，这倒真是个门路。 “我支持佳琳！以后自己开个药店，不少赚钱。” 看着杨佳琳喜滋滋的出去，杨佳运转过脸，“哥，我想让她去厂里帮我的忙！你怎么不帮着劝一下？” “佳琳这么小能帮什么？你不要总想着把家里人往厂子塞，那样厂子永远做不大！你家里才有几个人，外面的人才多的是，你要学会用人！” 正说着，电话铃声响了。 “杨总，恭喜你喜得贵子！”电话是胡秘书打来的。 “谢谢！” “今天有时间吗，晚上一块坐一坐？” “好啊！” 晚上杨东升按时接到了胡秘书。 “杨总鲁南之行怎么样？”胡秘书装作不经意的问。 “别提了，差点被一帮假联防给敲诈了！”杨东升把在鲁南经历的事情一说。 “《水浒传》一百零八将差不多有三分之一都是那一带的人啊。”胡秘书抹了抹嘴，“不说他们那边了，咱们市春季运动会要开始了，你可的派人参加，否则市里就只有机关唱独角戏了！” “这是当然！” “市里准备按照你在顺河的那个方法，修一条贯通全市的道路，你有没有兴趣拿下一段？” “这条路什么时候开始修，走哪？”杨东升顿时大感兴趣。 顺河这边的修路方法自然就是用路两边的地，当作修路费用。 瓜州下一步要修机场，这是一个大工程，财政不宽裕，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至少要到下半年吧！还有一件事……”胡秘书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的表情，“还是有关矿山机械厂的事！” “胡秘……” “你先别忙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如果由市里出面，买断这些人的退休和医疗呢？” “买断？多少钱？” “……”胡秘书没说话，比划了一个数字，“当然具体数字还得跟那边谈！” “如果是这个数字的话，我倒可以接受，但是再多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价格就算再翻一番，光矿山机械厂那些地皮，杨东升都赚翻了。 杨东升回到家，白秘书给杨东升打电话过来，食品机械厂那个老流氓直接被市公安局抓走了，这些年来他犯下的事可不少。 其他的竞标结果也相续出来了，矿场还倒罢了，杨东升这次最在意的是他们的机床厂和制药厂。 第342章 香港转机 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布局的，鲁南这个地方，上上下下竟然有十几家小制药企业，数十家小机床企业。 他们规模普遍较小，相互之间业务重叠，存在恶性竞争。 在后世，制药和机床是我们公认被卡脖子的两项产业。 杨东升感兴趣的企业，一类是能促进矿场发展的的企业；另一类就是这些所谓卡脖子企业，这些企业能为他将来的发展加分。 前世，大陆家电企业被韩国、台湾联手卡液晶面板的脖子的时候，西北煤炭大市为了吸引国内最大的液晶面板企业过去，直接划给了他们10亿吨煤炭资源。 “杨总，你看看吧！”白秘书递给杨东升一份文件。 杨东升接过来一看，这是一份食品机械厂的在册职工名单。 “竟然还有不到10岁的孩子！这未免也太嚣张了吧？”杨东升抬起头。 那个老流氓真是在食品机械厂当土皇帝当惯了，连这种名堂都敢搞。 杨东升把名单还给白秘书，白秘书给杨东升看这份名单的意思很明显，那个老流氓完蛋了。 同时也是在暗示杨东升，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该你了。 “谁说不是？”白秘书收回文件，“杨总，我看到你把大多数的制药和机床企业都拢到了一起，你对制药和机床感兴趣！” “不瞒白秘书，我认为制药和机床都是非常有前途的产业！”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是可惜咱们鲁南的制药和机床产业太分散了，这是我制定计划书！” 杨东升的这份计划，首先，要搞一次竞赛，既然他们业务重叠，那就拉出来溜溜，比一比看谁做的好； 其次，要在市区新建一座工厂，这些企业不仅小，而且分散，有些甚至在下面的县里，这非常不利于吸引人才，鲁南本身就是鲁省经济的塌陷区，下面的县里就更差了，当然这个项目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占地； 第三，竞赛结束后，要对这些企业进行一次彻底的整合，根据企业的负债率、利润率、增长率等指标，选出厂长，大家各凭本事，输了谁也别怨。 杨东升去看了食品机械厂，他们生产的机械主要是磨面机、挂面机等。 时间正值春季，接收矿场、工厂，复垦塌陷区，盐碱地、山地的耕种，虽然忙，但是却忙而不乱。 倒是办理去韩国的签证，前前后后倒腾了好机会。 此时韩国还是个发展中国家，杨东升原本以为拿签证是比较容易的。 谁知道除了杨东升和那个去美国交流过的下属，公司其他几个人的签证全都被打回来了，而且被气的不轻，那韩国面签官简直神经病一样，张嘴就问你们中国人吃不饱饭，去韩国是想吃饱饭的吧？ 杨东升要是没去过澳大利亚，签证肯定也得被打回来。 最终还是那名下属联系了他的韩国同学，由大宇集团出了一份邀请函。 韩国面签官的态度立马180度大转变。 对于韩国人来说，总统只能坐一届，领导早晚会退休，财团才是他们真正的老板，而此时正值大宇集体的鼎盛时期，大宇在韩国各大财团中排名第二。 凭着大宇集团的邀请函，顺利过了面签，除了公司的技术、财务、翻译，还聘请了地矿大学、工学院的几位老师。 其他人拿到签证，直飞韩国。 杨东升则转道香港，他有些事情要办。 中环寸土寸金，历来是香港商家的必争之地。 杨东升按照地址找到地方就是一愣，只见店内稀稀拉拉，客人似乎还没有店员多。 看了看门口的牌子——东升珠宝，杨东升确定没有找错地方。 正想找人问杨槐在哪，就听一人道，“杨总？” 杨东升转脸一看，原来是刘新宇，只见他穿着西装，系着领带，脸上还戴着一副大大的黑墨镜，要不是他主动叫出声，杨东升险些认不出他来。 刘新宇把杨东升领进杨槐办公室。 “生意一直这样吗？” “哥，我们目前实行的是会员制，而且来之前还必须得预约，就这我还嫌人多！”杨槐从办公室冰箱里拿出两瓶水，“翡翠这种高端商品，真正的客户还是高端消费人群！普通顾客看半天，买的少！但是购物环境一旦变差，流失一个高端客户，堪比流失100个普通客户！” “这些都是你最近学会的？”杨东升看了一眼杨槐桌子上那些管理学书籍。 杨槐带着杨东升参观了保险库、贵宾单间。 目前东升珠宝的名气已经传到了台湾、东南亚，最近还有一个更大的市场——日本人也循着味追了过来。 “你想到日本开分店？” “哥，我觉得我们至少应该在新加坡、台北、东京各开一间分店，只是不知道咱们的翡翠供应能跟上吗？” “原料方面你不用担心！” 晚上几人为杨东升接风洗尘，选的是大名鼎鼎的福临门海鲜酒家。 “哥，你不知道这些人说话那叫一个气人！张嘴就说我们都被洗脑了，跟我说长城才应该是中国的国界，我们应该退出长城以外的土地，否则就是侵略。我看他才是被洗脑了，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从第二天开始，我就找各种借口扣他的钱，没一个星期，他就自己辞职了！” “我怎么不知道？上次还碰到一个给我说五角星是撒旦的标志，代表邪恶！” “哥，我发现除了翡翠，什么田黄石、鸡血石、羊脂玉的需要也很大，咱们能不能也做点这方面的生意！” “这方面的原石好进来吗？” “我去打听打听！对了，哥，你这次过来待几天？” “明天上午法庭宣判过后我就走！” 杨东升那件案子终于要判了，非法禁锢他们的老板，冤枉他们偷戒指的中年女人，要赔他们一大笔钱，相信这场官司过后，他们会直接破产，香港的律师费可是很贵的。 从法庭出来，杨东升直奔机场，抵达韩国，杨东升打车来到酒店。 酒店门口站了不少韩国人，举着牌子，似乎在抗议什么。 第343章 狮子大开口 杨东升对门口这些人完全没在意。 印象中，棒子每年都要搞不少抗议，美国撤军他们要抗议，赛场上对其他国家的运动员下黑手被裁判罚了，也要抗议……搞得好象全世界都欠他们一样。 更激进的还会表演一下切手指，别被他们给骗了，棒子有专门干这一行的人，一根手指多少钱都是明码标价的，切完之后立马送医院。 相比之下还是他们为了逃兵役更狠一些，棒子国不少男人为了逃兵役不惜自宫，如果切根手指就能逃掉兵役，棒子国恐怕会全民黑社会。 杨东升来到为自己预定的套房，其他人听说杨东升到了，都聚集到了他房中。 “杨总！” “怎么了？”杨东升一皱眉，只见众人都是一脸晦气的模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去过康奈尔大学那位硬着头皮说，“杨总，大宇集团改主意了！” “他们直接加价了，还是借口设备已经卖给别人了？”杨东升对此倒不奇怪。 来之前杨东升就打听过，这种事不在少数，一方面是因为咱们国家受到了某些国家的孤立，另一方面是咱们国家不少企业，在国外干了不少冤大头的事。 有些企业去国外采购设备，结果外国人夸了他们两句，又送了点小礼物——这一点霓虹国最擅长，那些人就不知道自己的屁股该坐哪边了，买套炼钢设备附带抽水马桶，而且要40万。 国家辛辛苦苦积赞的一点外汇，就被他们这样浪费了。 “他们没涨价，但是……他们要我们51%的股份！这是刚刚翻译出来的！” 杨东升接过资料，韩国人竟然想要他所有公司51%的股份，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他们知道杨东升手下有多少公司吗？ “知道他们为什么改主意吗？” “可能是邀请函的问题！” 这次处理几台二手设备本来没人注意，但是邀请函由于需要大宇集团盖章同意，杨东升他们进入了大宇高层的视线。 韩国本土市场狭小，企业高度依赖外部，但是论质量，论先进性，他们比不上欧洲、日本，只能以低价取胜，就算这样也没能卖出去多少，韩国现在出口的商品还是以轻工业产品为主。 杨东升记得他上学那会，同学之间最流行的韩国产品是指甲刀。 再高级点的如随身听、电视机之类的产品就没人买韩国的了，大家还是倾向日本产品。 再往上走，到汽车这一层的话，主要是欧洲厂商的天下。 随着经济快速发展，韩国迫切需要产业升级，其中重工业产品就是最重要的一环。 为了与日本人、欧洲人的竞争中占据有利位置，韩国采取的办法是在中国建立合资企业。 但是与国企合资，他们至多拿到50%的股份，大多数时候甚至连50%都拿不到。他们倒是想外商独资，但是外商独资审批困难。 杨东升的私企成为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楼下那些抗议者就是他们请来唱戏的工具，一台德国产的二手真空脱气炉，竟然成了他们的筹码了，当真可笑。 “杨总……”王建国在杨东升耳边低语了几句。 “让他进来！”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个四十来岁，戴眼镜的男人进来，一脸掩饰不住的傲慢，目空一切的走到杨东升面前，拍了几下巴掌，用英语说，“大家都注意一下，注意一下！今天晚上你们会去高端饭店就餐，请大家穿的正式一点！” 杨东升只觉得一股泡菜汤子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竟然还有这样搞的，请人家客，竟然跑来要求客人穿的正式一点，棒子们那装满泡菜汤子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你们这两天就是这样过来的？”杨东升看向王建国。 “唉！”王建国摇了摇头。 “当年在康奈尔大学的的时候，也是一起喊着振兴亚洲工业的！也不知道这几年时间发生了什么，他竟然会变成这样！”杨东升另一边有人摇头道。 “叫人去订最近一班飞沪上的机票，这里已经没有工作要做了，我们回去！” 去订机票的人很快回来，“今天晚上就有一趟飞沪上的航班，不过要到香港转机！” 他们人不少，要想凑够人数可不容易。 “就订这一趟吧！去香港转机也好，大家出来一趟不容易，又受了一肚子气，去香港转一转，散散心，购购物！几位老师的顾问费，大家的出差补助照付，这次事情不成不能怨你们。” 杨东升给杨槐打电话，让他给众人订酒店。 众人马上就退了房，直奔机场。 正在候机大厅等飞机，王建国忽然给杨东升打了个眼色，“杨总！” 杨东升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那个棒子竟然追过来了。 棒子冲到杨东升面前，一躬到底，“实在抱歉，杨社长，是我招待不周！” 这次入股事关大宇的发展，他本来想拿捏杨东升他们一番，好为下面的谈判占据主动，谁知道杨东升不讲武德，竟然直接就走了。 韩国社会等级森严，这件事办成了他固然是大功一件，搞砸了可不只是切手指那么简单。 “原来你知道我是谁！” 这家伙十有八九在酒店安插了内线，这对大宇集团不难，他们目前可是韩国排名第二的大财团。 棒子就是一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蠢货，萨德事件中前倨后恭，进退失措，自己打自己的脸，还损失惨重。 当然我们也不是没有问题，棒子为什么会选择得罪我们，不敢得罪鹰酱？ 因为按照他们过往的经验，得罪鹰酱要受惩罚，得罪我们屁事没有，没准还有好处拿！ 只有胡萝卜，没有棒子，做得越多，敌人越多！ 这时广播里提醒登机的声音响起，正是杨东升他们的飞机。 忽然就听扑通一声，棒子跪下了，他脑门贴地，“杨社长，请务必回去参加今天的晚宴！” 杨东升理都没理，抬腿就走！ 可笑！你跪下了，我就得给你面子？那你以后什么也不用做，逮着就跪就行了！ 第344章 港籍 坐在飞机上，杨东升拉下遮阳板，闭目养神。 忽然听到机内乘客一阵喧哗，“天呐——！” “发生了什么？” 杨东升忙睁开眼睛，只见不少乘客都趴在一侧窗口前往外看。 拉开遮阳板，只见飞机一侧，航站楼下不少灯光闪烁，有警车，有救护车，还有消防车。 王建国凑过来，“杨总，刚刚好象有人从航站楼上跳下来了。” 日本人统治了朝鲜半岛将近半个世纪，几个财团创始人又大半都是在日本人的统治下长大的，不少人还在日本上过大学，韩国公司受日本影响非常大。 很多公司的名字后面都带着株式会社、商社等称谓，不知道还以为是日本公司，企业内部等级森严，比日本公司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去之后，你去联系一下德国人，韩国人既然不愿意卖给我们二手设备，我们就去买新的！”杨东升对王建国说。 韩国人自我感觉掐住了杨东升的命门，其实杨东升在香港看过翡翠店的账目后，心里就已经有底了。 翡翠生意远比预计的还要好，杨东升现在完全可以去德国买新设备，韩国人的无理要求正好帮他下定了决心。 没等看清那家伙死没死透，飞机已经缓缓向跑道滑去，远远的，只能看到各种灯光依然在闪烁。 飞机准时在香港降落，杨槐带人把他们接到宾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杨东升洗漱完毕，起来一开门，吓了一跳。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两个眼圈乌青，脸色惨白，一脸丧气，幸亏没有飘来飘去，否则杨东升保准得扑通一声，吓的坐在地上不可。 半晌，杨东升才认出来人，是去过康奈尔大学那位。 “你……在这站了多久？” “也没多长时间！杨总，我有个在伯利恒钢铁公司工作的同学，昨天晚上我从他那得到一个消息。伯利恒钢铁公司最近陷入了困境，正准备关闭一家工厂，有一批设备要出售，正好有我们需要的……” 真空脱气炉的事办砸了，有两个人要倒霉，他的同学已经跳楼，他虽然不至于跳楼，但是把自己的老板遛这么一圈，什么也没办成，他在联合加工中心的日子也到头了。 “伯利恒，美国？这倒是一个选择！” 这个时代，正是美国享受推倒苏联的冷战红利，赚快起，大肆去工业化的时候，确实有不少设备闲置。 二手设备便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型工业设备就算下了订单，没有个一年半载根本到不了货。 而且德国人也不是善茬，新设备与二手设备两条腿走了，总比完全指望德国人要强，不过…… 杨东升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位下属，你的同学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大宇，伯利恒，全都是将来要破产的公司。 为了以防万一，自己是不是应该拿到想要的设备后就开除他？ 杨东升来到翡翠店。 迎面正碰到一个贵妇打扮的中年妇女前呼后拥的走出来，杨槐和约翰·史密斯亲自在背后相送。 与杨东升说了会话，约翰·史密斯告辞离去。 走进办公室，杨槐不由感叹，“真有钱，连首饰带原石，一口气就买了将近5000万的货，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么有钱！她是香港女首富？”杨东升问。 “她不是首富，他男人差不多，他的名字你也听过，就是那个……”杨槐用嘴型说了一个名字，“他那些楼每年光收租就有上百亿！听说她男人在外面有好几个情人，每次被她逮着，就得给她一大笔钱，光这个月就来了两回，加一起都快花了一个亿了。我看他男人不如干脆离婚得了！” “离婚就得分给她一半家产，拿着这一半家产，她男人一年至少能赚几十个亿，现在一年只分给她十几个亿，她男人的账比她算的精！” 杨槐给杨东升倒了杯茶，“哥，史密斯律师建议说，如果我们想在新加坡、台北、日本开店，我最好加入港籍！这样无论是往来各个地方，还是以港籍做生意都比较方便。” 杨东升一愣，接过茶杯，“杨槐，如果只是为了翡翠生意，我不支持你加入港籍！别看香港现在繁华，但是社会阶层早已经固化，根本就是一潭死水！” “哥！”杨槐坐下，一脸郑重的看着杨东升，“这段时间，我打听了不少事，香港的大学比大陆要好考的多，还能参加华侨联考，直接考华清，分低的吓人，这边还没人愿意考。哥，我想过了，我如果像你那样硬考，别说地矿大学，连工学院我都考不上！而且就算入了港籍，回归以后，我还是中国人，像你上次说的那个香港人，我回去以后，还能受到特殊待遇！” “原来你是这样打算的！那好吧，你既然打算了好，我支持你！”杨东升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港籍好加入吗？” “史密斯律师说，加入港籍其实就是看你有多少钱！能不能提高香港的人均经济水平，每年能缴多少薪俸税……” 正说着，刘新宇过来敲门，“杨总，外面有个人想见您！” “谁是？” “是……”刘新宇凑到杨东升耳边。 杨东升立刻脸色一沉，不过这种官面上的人，他还得见，“让他们进来！” 不多大会，走进来两个人，一个三十五六岁，一脸傲气，另一个四十来岁，手里拿着大哥大，进来之后就四处打量。 “知道你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多大麻烦吗？”三十五六岁的一上来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杨东升登时就是一股无名火涌起，这货就不会好好说话马？ “第一，我不是你们的下属，不要拿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第二，你们麻烦关我屁事！” “我会把这事向你们省里、市里反应！”三十五六岁的大喊。 “冷静点！”四十来岁的突然拉住他的同事，边说边冲墙上给同伴打眼色。 第345章 作弊 三十五六岁的顺着同伴的目光，向墙上看去。 足足好一会，他才再次转过脸，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杨总，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 杨东升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墙上挂着几张照片，正是他去澳大利亚的时候，跟那些政要的合影。 两人气势汹汹而来，灰溜溜而去，杨东升看到那个拿大哥大的，刚走出门口，就已经拨打起了电话。 “哥！这两人是谁啊？”杨槐仍然有点摸不清对方的路数。 “一群废物中的两个，不用理他们！”杨东升指了指墙上，“你哪来的这些照片？” “你还不知道这边的人，见了白人腿就软，见了我们就是一张狗脸！我想着你那正好有不少跟白人的合影，就问嫂子要了几张，又放了几张我跟你的合影，没想到还真管用。那些人见到这些合影，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 “不说他们，继续说你的事！想好考哪所大学，哪个专业了吗？” “大学我当然是想捡好的上，但是专业我还没选好！哥，你说以后哪个专业最有前途？” “今后几十年最有前途的当然是计算机！以美国的信息高速公路为起点，计算机和网络在未来几十年，将会将会迎了爆发性的增长。” “计算机，网络……”杨槐点点头，“对了，哥！鸡血石、田黄石、羊脂玉的事，我打听过了。昨天我跟香港这边的大陆工艺品进出口公司一个负责人一起吃饭，听他说，鸡血石的血色分布式根本没有规律，有的鸡血石表面有一大块红色，里面却一点红都没有；有的鸡血石表面一点红没有，剖开之后，里面却是全红大红袍。另外像田黄石、羊脂玉籽料外表都有皮层包裹，情况跟翡翠很类似。” “这么说，我们有机可乘？” 两人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杨槐又想起一件事，“我想拿一批翡翠参加秋拍！香港的春拍和秋拍影响很大，每年都会有一些东西，以让人瞠目结舌的价格成交，更重要的是可以彻底打开公司的名气！” 杨东升听罢却摇了摇头，“拍卖会确实是一个好宣传平台，但拍卖却不是那么简单的。毕加索随便一幅画现在都能拍几千万美元，一块画布和一堆颜料真的能值那么多钱？他一辈子画了几万副画，岂不是价值上万亿美元？你去调查一下就会发现，几乎所有的金融中心，也是拍卖中心！纽约是，伦敦是，香港也是！拍卖，特别是艺术品、珠宝拍卖，通常都跟洗黑钱脱不了关系！正儿八经在拍卖会上买艺术品、珠宝的都是傻瓜！” 杨东升在香港待了两天，返回大陆。 路过沪上的时候，特意去眼镜店看了看，生意很不错。 返回瓜州，没想到天气竟然比香港还要热一些，尤其是中午，已经有了盛夏的味道。杨淼也去掉了包裹，穿上了单薄的小衣服。 杨东升拿出一个翡翠吊坠，在婴儿车上方晃了晃，小杨淼挥舞手脚，露出了圆滚滚的肚子。 吊坠上面雕刻着一尊弥勒佛，挺着大肚子，咧着嘴大笑，跟此时的杨淼很相似。 “你别乱把东西递给他，他现在逮着什么都往嘴里塞，小心噎到！”周影道。 “这个坠子大，没事！”杨东升把吊坠挂在了儿子脖子上。 小杨淼抓住翡翠，果然就往嘴里塞，可是翡翠太大，他只能咬住弥勒佛的脑袋，嘴里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杨东升又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红木盒子，“这个是给你的！” 周影打开一看，是一对翡翠镯子。 正说着综合办公室李主任找了过来，“杨总，这是小王庄、河湾村的续约文件！” 今年小王庄、河湾村的铁矿承包到期，两村果断选择了与杨东升续约，大王庄的村支书可是已经下台了。 杨东升看完文件点点头。 “杨总，明天市运动会开幕，您去吗？” “市运动会！这么快？公司有人报名吗？” “有！还不少！” 伴随着运动员进行曲，瓜州市第xx届全市运动会隆重开幕。 参加此次运动会的除了市各直属机关，各区县代表队，还有市钢铁厂、焦化厂、卷烟厂、热电厂、自来水厂、矿务局、化肥厂…… 坐在主席台上，看着周围的人群，杨东升忽然发现自己被胡秘书骗了！ 什么他们不来，市里只能机关唱独角戏了。在瓜州，杨东升充其量只能算一条比较大的鱼。 “男子100米决赛，第一名压缩机厂，第二名水泵厂，第三名轴承厂！” “男子4x100米接力决赛，第一名压缩机厂，第二名轴承厂，第三名阀门厂！” …… “杨总，你都给他们吃什么了，他们怎么这么玩命？”一人凑过头来问。 他们厂刚刚拿了一个第三名，终于算是开张了。 “没吃什么，只是许诺了点奖金！” “杨总许了多少奖金？”另一个人问。 “我怕没人参加，许诺了冠军奖励5000元，亚军奖励3000元，季军1500元！” 众人无语。 第一天的比赛，杨东升派出的各参赛队伍可谓大获全胜。 连综合办公室李主任都在乒乓球项目上，2:1赢下了第一场比赛，还别说，他的乒乓球打的真不错，发球姿势很有点不会打球的胖子的架势。 唯一的败绩来自男子足球队，他们吃了个大败仗。 倒不是他们对男足不够重视，作为每次运动会的重头戏，各厂都极为重视男足比赛，他们甚至放下了成见，抽调精兵强将，组织了一支联合足球队，对于冠军可谓志在必得。 但是他们第一天就碰到了矿务局男子足球队，直接被灌了个17:0。 不过这怨不了他们，矿务局一把手是个狂热的足球迷。 这两年，煤价一路走高，矿务局效益也一路上扬，据说今年矿务局花大钱，请了数名职业足球运动员来替他们踢比赛。 第346章 矿场 “一群职业的跑来跟业余的抢饭碗，无怨的在国际上越踢越烂！”杨东升冷冷的道。 上一次想赞助市女足，领导都不同意，现在敢花大价钱请职业足球运动员替他们踢球，那位胆子不小。 “杨总，您别生气！那位就是个足球疯子，我听说这一次运动会前，他就喊出来，情愿不当这个一把手，也要带来一座男足冠军奖杯！”李主任在一旁劝道。 “神经病！把个人喜好强加在整个......还能把自己说的这么大公无私，无耻至极！” 杨东升一直不明白有些人脑子是怎么想的，喜欢一项运动，无可厚非，杨东升也喜欢打篮球，喜欢看拳击。 但是他从来不会为了篮球、拳击跟人挣的面红耳赤，更不会不允许别人说这项运动一句不对，最终搞的周围所有人都烦，甚至搞的妻离子散。 身为一名领导，首先应该是为国家创造更多效益，其次应该是让职工过上好日子。 就算这个月给每个职工多发一元钱，也绝对比拿个什么狗屁足球冠军更让职工高兴，何况还是个市运动会足球冠军。 杨东升相信请这些职业足球运动员的钱，绝对不止为每个职工多发一元钱。 杨东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运河铁矿的承包是在下个月吧？” “对！” 杨东升冲李主任招招手，“既然他不想当这个一把手，我就成全他！想办法找家省外的媒体采访一下那几个职业运动员，我看就《岭南报》吧，他们现在影响力很大！几个职业足球运动员拿了一家企业的钱，来替他们踢市运动会，他们肯定会感兴趣！做的隐蔽点，不要让我们自己的人出面！” 这个一把手据说对杨东升很有些意见，现在不黑他，更待何时。 “好，我这就去办！” 运动会继续。 詹姆斯·惠斯勒那边传来消息，澳大利亚的钻石矿场挖出了一枚罕见的重达55克拉的粉钻，刚送去美国宝石学院鉴定，就已经收到了卡地亚、蒂芙尼等珠宝巨头的报价。 不只是黄钻、红钻、粉钻，他们最近还挖出了蓝钻，黄钻含氮，蓝钻含硼，这对杨东升来说不算难事。 杨东升手下的这座矿场，目前已经成为了重要的彩钻产区。 也不用怕暴露，力拓旗下的阿盖尔矿区就是产红钻、粉钻、蓝钻等多种彩钻。 彩色钻石历来稀少，詹姆斯·惠斯勒建议可以学习力拓的做法，组织月拍、季拍、年拍。 杨槐通过大陆设在香港的工业品进出口公司，买了部分鸡血石、田黄石、羊脂玉籽料原石。 杨东升又认识了一堆奇怪的化合物，鸡血石算是其中最简单的了，红色主要来自硫化汞，杨东升尽可能把红色尽可能往外调。 出席了开幕式，杨东升就没再看什么运动会，县铁矿即将对外承包，虽然有市里的默契，但是杨东升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这就是原来的大桥矿？”虽然同属顺河，但是杨东升之前还真没来过大桥矿。 这个之前号称顺河第一的铁矿，现在简直就像个老鼠窝一样，地上东挖一块，西挖一块到处都是坑，不少坑里还积了水。 “这要是谁家孩子掉下去，根本就爬不上来！”杨海生站在旁边道。 正说着，只一辆两厢轿车从远处驶来，车还没停稳，李主任就跳下车，一路小跑来到杨东升面前，“杨总，山南的铁矿出事了！” 杨东升一愣，“出事！什么事？” “矿上闹鬼了！” “什么？闹鬼！你给说清楚！” 自从东升矿业进入山南铁矿以来，职工就陆续出现嗜睡、乏力、头疼、腹泻等症状，还有人喊腰疼，肚子疼，喘不上气，头发掉的多了，有些职工甚至出现了梦游的症状，开始并没有引起矿领导的重视。 但是今天就餐之后......工人出现了呕吐、腹泻等症状，还有一名职工口吐白沫，发了羊癫疯。 “人送去医院了吗？” “已经送去了！” “去山南，你坐我的车！”杨东升一摆手，上了车，“这么大的事，他们矿上之前都干什么去了？” “也不能怨他们！咱们刚刚进入山南，还不了解情况！很多人工人刚开始的情况，比如起不来床，腰疼，肚子疼……很像偷奸耍滑的行为，也无怨的他们一时给忽略了！” “查明原因了吗？” “没有！”李主任摇头，“所以才说闹鬼了！” “失眠，腹泻、呕吐，尿血，掉头发……听起来像是放射病！”杨东升自言自语。 但是在杨东升之前的调整中，没发现这座铁矿的辐射超标。 杨东升再次调查调出地图，矿区各种辐射物质含量非常低，甚至还没有东升矿业旗下那些煤矿高的。 汽车驶入山南县，周红军问，“杨总，咱们先去哪？” “先去医院！” 杨东升刚进县人民医院，迎头就碰到了县公安局颜局长带着人从医院出来。 “颜局？” 颜局长向四周看了看，把杨东升拉到一边，“杨总，一天之内几个人送到医院，领导对此很重视，你不能掉以轻心！” “颜局，我刚刚得到消息赶过来！我先去医院安抚一下职工，咱们待会一起到矿上！” 杨东升见了住院职工，承诺负担全部医疗费用，安抚住了他们的情绪，直接赶往铁矿。 还没到矿门口，就见矿前挺热闹，走近之后才发现不少人在那烧纸，还有一个不知道戴着什么面具的，堵在门口手舞足蹈，跟发了羊癫疯一样在那哆嗦，看到车来了也不肯让开。 直到矿里冲出一群人，把人赶走，杨东升他们才进了矿里。 矿领导把他们接到会议室。 “说说吧，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矿领导汇报了矿上的情况，杨东升不禁摇头，这些他之前都听过了。 这时一人偷偷看了杨东升一眼，“杨总，我听说之前矿场里挖出过棺材。” 第347章 混乱临近 “棺材有什么稀奇的？咱们国家几千年的历史，哪个地方没埋过人？”杨东升道。 “这个棺材不同，据说挖出来的时候，棺材上画着一条龙，活灵活现，跟的真的似的！听说那是古时候一个大官的棺材，谁动了谁倒霉，当时挖出来棺材的人，后来都死了……” “胡诌八扯！他一个当官的敢用龙，不怕被满门抄斩吗？要真有这事，咱们这早就被文物部门封起来了！”前期调查中，杨东升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事。 “好象还真有这事！”颜局长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运动刚结束，人们也没有文物保护意识！棺材被挖出来后，里面的东西被老百姓一抢而光，整个墓也被矿上的人完全破坏了。我当时刚刚从部队退伍，后来听说棺材被市里的文物部门拉走了，还从老百姓手里收回了不少文物，据专家说，棺材上画的不是龙，是麒麟！” “啊！”杨东升登时傻眼了。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众人也没分析出什么来，颜局长派出去了解情况的人，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杨总，颜局长，今天的午饭就在我们矿上吃吧？”铁矿矿长道。 “颜局，怎么样，在我们这吃点！” “简单点！” “四菜一汤，不要上酒！”杨东升拍了拍矿长的肩膀。 最近国家在这方面抓的很紧。 坐到矿食堂包间，只见桌子上摆着地锅鸡、炖羊肉、土豆烧排骨、炒鸡蛋，最后上了一个紫菜蛋花汤，都是用脸盆那么大的碗盛着，果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杨总尝尝，咱们矿的地锅鸡，可是远近闻名！”矿长一脸殷勤的夹了块鸡肉，放到杨东升的盘子里。 “好！”杨东升道了声谢，端起盘子，同时对旁边的颜局长道，“颜局也尝尝我们的招牌菜！” 盘子有点斜，吧嗒一声，鸡肉掉在了地上。 “哎呀，这是不想让我吃啊！”杨东升连连摇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 除了自己的家人，杨东升不习惯吃别人的筷子夹过的东西，就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声，杨东升面前登时忽然冒出了一串化学式。 这里面有一堆的重金属化合物，还有一大堆带着“no3”、“no4”的化合物。 杨东升虽然不知道含有no3、no4的这些东西是什么，但重金属化合物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总，要不我让他们再上一盆？”矿长试探着问。 杨东升摆了摆手，夹起一块鸡肉，没有吃，却闻了起来。 “杨总，您这是……”矿长一脑门问号。 颜局长见状忽然眼睛一亮，也夹起一块鸡肉凑到鼻子前。 忽然颜局长脸色大变，一把扔下手里的筷子和鸡肉，跑到一边使劲抠自己的喉咙，杨东升见状也有样学样抠自己的喉咙，其他干警这时也反应过来…… 好半天，几个人才把刚刚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说，这些菜，尤其是这道地锅鸡是谁做的？”杨东升一把抓住矿长的衣服领子。 “食堂的的高师傅！”矿长有些吓到了。 “杨总，冷静，冷静！他也吃了那些菜，应该也不知情！”颜局长拉开杨东升。 看着颜局长带人匆匆离去，矿长有点傻，“杨总……” “还愣着干什么？那些菜被人下了东西，赶快去抠喉咙吐出来！” 颜局长把食堂的高师傅带走，又带走了那些菜做化验。 杨东升去市人民医院，做了一个详细检查，确定没有大碍，这才放心，晚上约了白秘书一起吃饭。 第二天，杨东升赶到县人民医院，向三十几名职工及他们的家属，说了案情的最新进展，并且表示，即便是有人投毒，矿上也仍然会支付他们的医药费。 第三天颜局长就找上了杨东升。 “杨总认识武重文吗？” “武重文，是他！” 武重文就是上次杨东升来山南时候，在宾馆遇到的那位武总，他是在顺河开钢铁厂的，跟杨东升有旧仇。 这一次竞争山南铁矿又输给了杨东升，恼羞成怒之下，便派了他那个侄子来山南给杨东升捣乱，他侄子就雇了人给杨东升的矿场投毒，毒品也是他提供的。 颜局长问了杨东升一些问题，临走的时候，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杨总怎么对那种东西的气味那么熟悉？” “前一段时间，我们那里扫掉了一个毒贩窝点，他们用的就是我的房子，这种味我现在还记得！”杨东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颜局，我问一句不该问的，武重文是不是一推二五六，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侄子身上了？” “这个……”颜局长登时有点犯难。 “我知道了！” 送走颜局长，杨东升拿起电话，“海生，把重文钢铁厂的铁矿石停了！对，马上！” 放下电话，杨东升想了想又拨了另一个号码，“刘总，有个事跟你通报一下……” “杨总尽管放心，我们国邦钢铁厂肯定支持你！”没待杨东升说完，刘兴国就抢先表态！ “刘总，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 “不过杨总要早做准备，我可是听说武总的侄子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来了！” “是吗？”杨东升一愣，“武总这次下了血本啊！” “那是！整个钢铁厂都许给了他侄孙，不为了自己，也为了他儿子啊！不过我觉得他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怎么说？” “嘿嘿！”刘兴邦一笑，“别看武总平时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私底下可是风流的紧！表面上他只有两个女儿，不得不重用自己的侄子，实际上去年他就生了个儿子，母子两人都安置在不县。有意思吧？” 这家伙哪是在透漏好消息，分明是想拿杨东升当枪使。 杨东升登时反应过来，国邦钢铁厂炼焦厂已经在年初建成，他们已经腾出了手，现在巴不得顺河各钢铁厂大乱，他们好趁机渔利。 顺河钢铁厂的混乱时代来了。 第348章 立遗嘱 虽然这个消息对杨东升也很有利，但杨东升怎么就感觉不对味！ 关键是杨东升不能这么被人利用，否则别人会把他当傻瓜，大家都会坑傻瓜，这不是一件小事。 “刘总这是打算白使唤我啊！”杨东升道。 “杨总这话就不厚道了，我们及时给你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一分钱没要，怎么能算白使唤？我们这是替你报仇！” “报仇，怎么刘总认为我给武总有仇吗？”杨东升注意到刘兴邦说的是“我们”。 “怎么没仇？你们不是……”刘兴邦有些急了。 再好的计划，交给一个笨人来执行，临到头也可能会栽。 “武重文自始至终没在我这占到一点便宜，甚至连这次他都没毒到我！我跟他没仇，只是他单方面觉得跟我有仇而已。我相信只要我肯原谅他，他会高高兴兴的跟我合好，还会给我一大笔补偿！” 想坐收渔利，哪有那么好的事？ 武重文有了儿子的事，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杨东升之前一点消息没收到，杨佳运也不知道，这说明刘家兄弟盯着武重文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家兄弟投入了这么多精力调查，杨东升不信他们会放弃。 “杨总真是心胸开阔！”刘兴邦干笑道。 “不开阔也不行啊！你也知道武重文的背景，两败俱伤的事我可不干！或者我去跟岑总商量商量……” “杨总，别啊！我马上跟我哥说！” “帮我问刘董身体好！” 挂下电话，杨东升给陈律师打了过去，“陈律师，现在有一个大官司，有人对我们矿职工投毒，受害者达数百名，我希望你能用好法律武器，为这数百名职工，为我们东升矿业讨回公道！另外有一个女孩与人婚外生子，她应该需要一名律师……” 刘兴国可不像刘兴邦那么好对付，杨东升必须做好自己独立行动的准备。 挂下电话，杨东升冲外面喊，“红军，准备车，我们回去！” 还没到家，就见一辆豪华轿车停在家门口。 杨东升心里登时就觉得稳了，刘家兄弟比杨东升想的要急。 杨东升此时还没有见到的屋内，周丽正在跟刘敏斗鸡一样对峙。 “哎呦呦，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太好玩了，还会动的！”刘敏捏了捏杨淼白嫩嫩的小脸，杨淼伸着小手一阵挥舞。 “废话，这又不是玩具，当然会动！”周丽拱起背，像一只准备战斗的猫，“我姐连儿子都生下来，你还想干什么？” “练习当后妈啊，听说生孩子很疼的，正好省的我生了！”刘敏看都没看周丽，依旧用手指逗着小杨淼。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刘敏却完全没有生气，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周丽一番。 “说起来，你要是自己不说，我都不敢相信你们是亲姐妹！”刘敏凑到周丽跟前，“你给我说句实话，到底是你姐整容了，还是从别人家抱来的？” “你……”周丽眼看就要发作。 “小丽，去给客人倒杯茶过来！愣着干什么？” “跟你姐姐学着点！”刘敏扫了周丽一眼。 这时杨东升进来，刘敏见状迎了上去，“杨同学，你这个学期可是几乎没上几节课！” “怎么，颜海波又说我了？”杨东升问。 “颜老师倒是没说什么，同学们觉得奇怪！” 杨东升跟刘兴国面对面坐下，“刘董进来身体怎么样？” “还不错！”刘兴国笑了笑。 夏日迫近，刘兴国仍然穿着厚衣服，杨东升看着都觉得热。 这时一阵刹车声响起，杨东升向外看了一眼，是陈志麻来了，“来的正好！” 杨东升、刘兴国、陈志麻商定了合作细节。 刘兴国、陈志麻与杨东升告辞，准备分头行动。 “陈律师，稍等一下！” “杨总还有事？” “没什么大事！我想让你帮我立个遗嘱。” “遗嘱？杨总，你……”陈志麻一愣，已经走出门外的刘兴国身形一顿。 “我没事，只是最近看关于法律的书籍，担心万一发生意外。” “好的！”陈志麻这才放心下来。 出于忌讳，国内大部分老板都不立遗嘱，结果人一走，马上就鸡飞狗跳。 杨东升没有跟周影领结婚证，《继承法》第一顺位继承人包括配偶、子女、父母，杨东升可不希望万一自己有个意外，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产落到他爹手里。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杨东升更担心的是他爹会成为杨淼的监护人， 市运动会最后一天，育中心已经挂出了“热烈庆祝瓜州市第xx届全市运动会胜利闭幕”的横幅，本次运动会没有马拉松，最后一个项目是男足决赛。 随着一粒粒进球，矿务局那位一把手高兴的像一只猴子一样又蹦又跳，有的时候杨东升真的觉得这些足球迷脑子还正常吗？ 最终矿务局足球队狂灌了对手13个球，比赛哨声结束后，矿务局那位冲进球场，绕场狂奔，不知道的还以为中国队终于拿到了世界杯。 李主任凑到杨东升旁边，“杨总，咱们真的要按照之前的许诺兑现奖金？” “当然！”杨东升心里隐隐作痛。 这一次各公司拿了几十个冠军，还有更多的亚军、季军，连足球都拿了第三名，一下子要拿出好几十万，但是相比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这些钱必须拿。 “领导要见你！”胡秘书过来冲杨东升说。 胡秘书把杨东升领导主席台最前排，市里两位一把手都在这里。 “杨总不仅管理有一套，搞体育也有一套！” “领导过奖！” 又说了一会话，胡秘书送杨东升一起下来。 “市里已经跟矿山机械厂谈妥了！” “那价格方面？”杨东升问。 “放心吧！”胡秘书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 矿山机械厂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但是他们有几万退休职工，这些人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市里比杨东升急。 运河铁矿公司竞标也开始了。 第349章 匹兹堡 “李支书，陈支书，廖支书……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杨东升跟几名支书握手。 “杨老板客气了！” “我自罚一杯！”杨东升倒了一整玻璃杯白酒，一饮而尽。 “好，还是杨老板给面子！” “海生，敬诸位长辈！”杨东升给杨海生打了一个眼色，“以后铁矿的事都是海生管，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还请各位长辈支持！” 杨海生是个实在人，端着喝水的玻璃杯一人敬了一杯！ 几个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只喝酒没人接话。 “听说县里从来没有兑现过承诺，我杨东升的信誉大家应该是知道的！” 当初县里把铁矿收上去的时候，说好的每年会分给他们一笔利润，但是县铁矿的利润从来就没有达到过预期，也就从来没按照约定付钱给他们。 “杨老板的信誉我们都相信，但是承包我们的矿后，我们村里是不是能多几个人到矿上？”一人试探着问。 县里好不容易把这些矿收回去，自然要优先安插县里的人，守着自己村的矿不能去，这让村里人对这些支书很不满。 “我当然想用咱们自己乡亲，但是诸位支书，你们当时是怎么谈的？矿上现在超过90%都是县里的，我现在是想找人都找不到人！”杨东升看向四周。 几个支书登时低下头，在县铁矿公司他们被压制的完全抬不起头，一点话语权也没有。 “我知道你们受县里压制，胳膊拧不过大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斗走县里的！” “好，就冲杨总这句话，这杯我干了！” 看着喝的醉醺醺的几个村支书走出去，杨东升冲旁边道，“记住！只有他们斗起来，我们管起来才更容易！” 杨东升说完，半晌没听到回音，一转脸，只见杨海生正一脸迷糊的看着他。 杨东升知道自己犯了习惯性的错误，把杨海生当杨槐了。 这事必须用最简单的方式跟杨海生讲清楚，否则就凭他的脑子，准是一团浆糊。 “现在是县里占据优势，你就一边的倒袒护村里的，只要哪个矿上村里人过半，你就变成偏袒县里的，一个月之后再偏袒村里的，下个月再偏袒县里……明白了吗？” 杨海生点头。 杨东升坐上车，李主任递给了他一个信封，“杨总！” 杨东升一愣，接过信封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是钱，“这是……” “这是《岭南报》记者退回来的红包！” “开始的时候他不是收了吗？” “是啊，但是走的时候他把红包留下了！除了钱，他还留下了一封信，说自己之前收下钱，只是为了让我们安心，自己做这些不是为了钱！” “一家地方报纸能做到全国影响力，果然不是简单的！”杨东升想了想又问，“办这件事的人可靠吗？” “您放心，非常可靠！” 拿下运河县铁矿公司是市里承诺给杨东升，接手矿山机械厂的前提条件之一，虽然两位市主要领导都给了他承诺，但是只要没有尘埃落定，就存在变故，毕竟铁矿的利益实在太大了，难保不会有人想跟杨东升成立一家合资公司。 还有武重文背后的那位，杨东升一旦动手，保不准他会亲自出面。 另外收拾矿务局，杨东升还是避嫌的好。 刘兴国这家伙就先一步以看病为借口，躲了出去。 正好杨东升的美国签证也办了下来，仔细安排好家里的工作，杨东升率先赶赴美国。 照旧先飞香港转机，杨东升先看了珠宝店。 这次店里除了贵妇，多了不少打扮很有派头的大佬，杨槐说连新闻报道中常出现的那几位，最近都来了两位。 汇了其他人，杨东升由香港飞赴纽约。 抵达纽约之后，杨东升没有急着赶往下一站匹兹堡，而是先找律师。 美国是一个律师之国，连绝大多数总统都是律师出身，而且杨东升对美国执法部门的钓鱼执法记忆犹新。 见了几名律师之后，杨东升首先排除了华裔律师。 后世留学生圈中有一句话，“千万不要找一个华裔做导师，因为他会用难为你，标榜自己的公正。” 何况这个年的美国华裔都是些什么人？要么是香港移民过来的，要么是台湾移民过来的，要么就是解放战争的时候出来的，要么是趁出国潮出来的。 一个个恨不得在漂白水里把自己泡一遍。 其次杨东升排除了犹太人。 美国真是有很多犹太律师，杨东升按照后世某个大v说的——大鼻子，小个子，姓氏里带“man”、“berg”…… 正是因为犹太人在美国法律界势力庞大，他们对自己人照顾，这导致犹太律师，无论是职业水准，还是道德水准，均低于平均水平。 后世我们国家就有一家大型网络通信公司被公知忽悠，轻信犹太律师，结果被卖了个一干二净。 经一番考量，杨东升最终选了一名叫乔治·威尔逊的黑人律师，这个年代“x命贵”还没有起来，能进入律师界的黑人都是从千军万马是杀出来的。 这个叫乔治·威尔逊的律师，前半生有一个很黑人的履历——单亲家庭长大，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下了他们母子，从此不知所踪，乔治·威尔逊自己也是还没成年，就跟女友生下了一个孩子…… 但是乔治·威尔逊有感于自己幼年时期的经历，肩负起了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娶了女友，并一边打工一边上大学，最终考取了律师执照。 大学的时候，乔治·威尔逊受休伊·牛顿影响熟读了很多左翼著作，他甚至自学了汉语，为的是能读原版的伟人语录，他对白人左翼非常厌恶。 招齐团队人员，众人从纽约飞赴匹兹堡。 匹兹堡所在的宾夕法尼亚是美国传统的工业大州，匹兹堡更是美国钢铁工业中心。 但是杨东升他们抵达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片荒废的景象，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沿途就有不少荒废工厂。 第350章 废弃工厂 “这就是匹兹堡？”杨东升看得连连摇头。 康奈尔大学那位也有点傻了，康奈尔大学离匹兹堡不远，而且跟他的专业相关，他不止一次来过匹兹堡。 “我在康奈尔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衰落的这么快？” 在酒店安顿好，几人来到酒店大堂，早有一个40岁上下的白人在大堂等候他们。 “嗨，迈克！” “好久不见！” 两人叙了一番旧，又将杨东升、乔治·威尔逊等人做了介绍。 伯利恒钢铁公司准备关闭的那家钢铁厂位于匹兹堡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几人乘车往匹兹堡郊外赶去。 刚刚看到钢铁厂，杨东升就是一愣，只见钢铁厂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手里大多还举着牌子，现场还有记者在采访示威者。 示威者喊着口号，“我们需要工作！” “要工作，不要失业！” 杨东升心里登时骂了句，操！怎么把这事忘了！ 他们的车驶近后，示威者立刻向他们的冲了过来。 “滚出匹兹堡！” “保卫工厂！”示威者围着他们的车大喊，还有人爬到他们的车上跳。 好在现场有警察维护治安，及时阻止了示威者的进一步行动，否者这些人肯定会把他们的车给掀了。 在工厂保卫人员的帮助下，他们好不容易进入了工厂。 进去之后，参观的过程很顺利，设备完全如伯利恒钢铁公司所说，状态良好，拉走、装上就能用。 出来后，又经受了一次围观。 回到酒店，几人聚集到杨东升的房间。 “设备是挺不错的！但是……”说话者向外看了一眼，不少示威者跟着车找到了他们居住的酒店，“就算我们买下这些设备，恐怕也运不出去吧？” “威尔逊先生，今天跑去示威的都是什么人？我感觉他们好象很有组织的样子。”杨东升问。 “那些是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的，他们是美国最强大，也是最活跃的劳工组织之一，总部就设在匹兹堡。他们不仅对几十万工会会员的选票产生决定性作用，还会拿出大笔的经费资助各级竞选活动，对政治选举与决策有着极大的影响。老实说，有他们加入，我想伯利恒钢铁公司的计划很有可能搁浅！” “嘶——！”杨东升捂住额头，觉得头疼。 就纳闷了，买个炉子而已，怎么搞的跟取经似的，非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不可吗？ “杨，我能说一句吗？”乔治·威尔逊道。 “请说！” “你们既然来到了匹兹堡，为什么不看看其他公司的设备？匹兹堡是美国钢铁工业中心，我记得去年代理过一起官司，他们公司就有一套同类的设备，听说他们今年破产了！” “是吗？”杨东升下意识的扫了康奈尔大学那位一眼。 “没错，匹兹堡确实有很多破产工厂！就算他们没有，我们还可以去找美国钢铁公司，他们才是美国第一大钢铁集团，总部就在匹兹堡。”如果这一次再搞砸就是第二次了，他比谁都希望杨东升能买到合适的设备。 “乔治，你能联系到去年那家工厂吗？”杨东升问。 “他们已经破产了，现在应该由州政府或市政府托管！” 一家已经废弃的工厂内，众人听完介绍后，看着眼前的设备直流口水。 一台135吨超高功率直流电弧炉，每炉冶炼时间仅为70分钟，年产量可达90万吨，后面还有钢包炉、真空精炼炉，一条高端合金棒材生产线，一条高端合金线材生产线。 这些设备看起来至少有七成新，按照这种工业设备的使用寿命，根本不用试。 “光是这些设备就值不少钱吧？怎么就这么废弃了？” “而且这里的位置也不错，就没有人想过利用起来吗？” 站在工厂内，杨东升可以看到匹兹堡市中心最高的那几栋建筑。 刚才过来的时候，杨东升就注意到，这座工厂一侧是一条车流密集的公路，另一侧是一条大河，河对岸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离市中心这么近，又有这么好的风景，这要是搁在中国房地产商的手里，有这么块地简直发了。 什么河景房，交通便利，毗邻市中心，氧气森林……宣传点不要太多。 “我想是因为环保！” 八十年代，里根上台开始大规模落实去工业化，这些工厂留下了大量被污染的土地，被称为“棕色地块”。 这些废弃工厂由于年代久远，位置大都不错，很多城镇甚至就是因为这些工厂产生的，美国也有开发商打过这些“棕色地块”的主意。 大名鼎鼎的“拉夫运河事件”就是如此，开发土地的纽约州政府明明知道有污染，但是仍然在在这片土地上盖起了大量的住宅和一所学校。 最终制造污染的胡克电化学公司，开发土地的纽约州政府被判赔偿受害居民经济损失和健康损失费共计30亿美元， 那可是八十年代的30亿美元。 除了赔偿，纽约州政府至今仍然在清理那片污染土地，已经先后投入了数亿美元。 像这种被污染的土地，想完全清理，被污染土层要铲除，挖出来的土，也要特殊处理，放进专门的场地填埋，不但花费巨大，而且耗时长久。 “乔治，在美国，是不是有很多这样的工厂？” “应该有不少！” “拉夫运河事件”后，美国先后出台了一系列环保有关的法案。 出发点很好，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事情，不但中国有，美国也有。 此时正值美国工业衰退，很多企业养活自己就非常困难，哪还有钱清理这些污染土地？不少企业为了避免承担了巨额清理费用，干脆就直接申请破产，逃避责任。 还有更多的工厂至今已经转手了不知道多少回，法律出台后，工人所有者认为自己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工厂，这座工厂自己根本没用多少年，在自己手上没有造成这么大的污染，不应该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陷入了无休止的扯皮之中。 第351章 真正的好东西 这些年来，美国去工业化，大量工人失业。 乔治·威尔逊本身出身与社会底层，代理了不少代表社会底层的官司， 据乔治·威尔逊所知，不仅是匹兹堡，底特律、波士顿、费城、巴尔的摩等大城市，甚至纽约、洛杉矶、芝加哥都要大量“棕色土地”。 在做这些之前，杨东升先在美国注册了一家公司，招聘了一些工人，整个匹兹堡到处都有人失业，杨东升倒是替他们解决了一些就业。 宾夕法尼亚州政府愿意以一美元的价格，将工厂出售给杨东升。 美国大量工业企业倒闭，这些设备对他们来说根本无用，派人去国外卖设备光支出就是一大笔，卖设备的钱，可能还堵不上支出，杨东升愿意以设备换取清理污染土地，他们求之不得。 不过他们也不傻，要求杨东升必须拿出一个清理土地的具体计划出来，在他们确认清理土地符合要求之前，设备不能离开美国。 “杨，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清理这种污染土地不仅耗资巨大，而且耗费非常长，你应该多争取点时间，环保局、环保协会、电视台、报纸都不是好骗的！”乔治·威尔逊在一旁劝解。 杨东升提出三个月就完成清理那片土地，乔治·威尔逊生怕杨东升走歪路。 “你放心，乔治！我在中国的时候，就是以复垦盐碱地为条件，承包了诸多矿场，对于这种受污染土地，公司研发出了一种非常高效清理技术，由于涉及核心机密，请原谅我不能给你做详细讲解。现在我希望你带人，帮我把这份合同条款逐条审查一遍，确保没有任何漏洞！” 如果杨东升不能迅速有效的清理污染，州政府又怎么放心把其他厂子卖给杨东升？杨东升怎么把设备运出去？ 这种冶金企业主要就是各种重金属污染，杨东升看了一下，重金属污染最深达到了地下二三十米，这么大的地方，光把这二三十米的土挖出来，就是一项大工程，无怨的要花那么多钱，费那么长时间清理。 此外还有一些油脂之类的污染物，应该是当初各种设备使用的润滑油。 经过多年之后，这些油脂中的气体、液体大多已经溢出或挥发，只剩下了固体，也在杨东升的移动范围之内。 杨东升清理这些东西的方法很简单，没有把这些东西往别的地方移动，直接将这些东西移动到了地下千米的深层地下水中，让这些重金属随水流走。 几个月之后，就算有人能挖上千米，也找不到这些东西。 最后还剩些实在移动不了的，杨东升直接在地上画出圈，让人挖，这个工作量跟之前整块挖掘相比，连千分之一都不到。 杨东升还雇佣了一批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在工厂四周把守，名为保护公司的核心机密，他自己却三经半夜，多次进出工厂，还故意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搞的议论纷纷。 “杨总，美国的工人也太贵了，咱们是不是从国内调一批人过来？”王建国坐下道。 美国去工业化的原因，其中一项就是人工太贵，普通制造业已经没有利润可言，搞高端制造，他们又竞争不过欧洲的德国、瑞典，再加上一群人把环保死命往上推，老实巴交搞制造根本大部分都要亏损，哪有搞金融来钱快？ “宾夕法尼亚现在失业严重，各个公司现在都在裁员，咱们雇佣这些工人，可以为我们加分不少！不过我们的雇佣规模不会再扩大了，接下来的清理工作，我准备外包出去！不过关键岗位上必须是咱们自己人，你去琢磨一下，机械厂有那些可靠的工人，可以调来常驻美国。” 王建国心里登时咯噔一下，这年代，出国的机会不要太金贵，尤其还是常驻美国，杨东升把这些工作给他，既让他兴奋，又让他苦恼。 一个搞不好，可是要得罪人的。 王建国出去之后，康奈尔大学那位一脸兴奋的过来，“杨总，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 宾夕法尼亚州目前只肯跟杨东升一家厂子做实验，杨东升便把人撒出去，派他去临近的伊利诺伊、密歇根、俄亥俄、马萨诸塞、纽约、马里兰等州，尝试收购当地的废弃工厂。 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芝加哥是五大湖地区最大的城市，是美国的铁路交通枢纽，也是传统的重工业中心，钢铁、机械制造曾经是芝加哥的支柱产业。 “真是好设备啊！”杨东升摸着一台设备道。 为了应对日益增长的环保、节能要求，以及工人工资上涨，美国工业企业也做过一些挣扎，在七八十年代曾经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设备更新，这些设备应该就是那时候更新的。 这些设备虽然也有一二十年了，但是七八十年代，正是西方工业企业柔性制造兴起的年代，这些设备里这就算最老的，也比杨东升手下那些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甚至是抗日战争时期留下的设备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杨总，您再看看这个？”说话他把杨东升领进另一个车间。 上一次去韩国，空手而归，这一次来到美国，他急于挽回自己的之前的失误，加上地头熟，这才率先替杨东升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工厂。 “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看着面前的东西，杨东升一阵惊喜，随即又是一阵发愁，“不过这应该是巴统严格禁运的设备吧？这东西我们能运的回国吗？” “杨总，1994年4月1日，巴统就正式宣告解散了！” “巴统解散了，还有……”杨东升连忙闭嘴，才没有把《瓦森纳协定》几个字说出来，“巴统解散了，就没有其他组织接替吗？” “目前还没有，这是我们的机会！”对面一脸兴奋。 此时正是巴统解散，《瓦森纳协定》还没有签订的空档期。 但美国，真的会允许他们把这种设备运出去吗？ 第352章 进展顺利 “杨总，我觉得完全不用那么麻烦，不管他是巴统，还是其他组织，我们可以把这些设备伪装成废旧钢铁运回去，反正也是二手设备！” “千万不要打这种小聪明！”杨东升连忙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建议。 这种事杨东升必须再给他拧上一把弦，否则他可能会真的闯下祸来，“美国人不傻，美国执法部门也不是吃素的！我知道你想立功，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相信天上掉馅饼，万一是钓鱼执法，你那样做不但会害了你自己，还会把我们所有人都害了。” “我明白！”他也是在美国待过的，见识美国警察用钓鱼执法抓捕瘾君子和毒贩。 钓鱼执法在大陆法系国家是严格禁止的行为，在英美法系中却是合法的。 当年他还在康奈尔大学的时候，临近考试，有个同学去买“聪明药”，结果正碰上警察钓鱼执法，后来警察要挟他这名同学去钓鱼一名毒贩。 在他的同学帮助下，警察抓住了那名大毒枭，他的同学免于受到处罚。 结果那大毒枭虽然进了监狱，但是势力没散，他在监狱里，直接遥控小弟枪杀了这名康奈尔大学的高材生。 “杨总，那我们是不是换一座工厂？” “不用了，我觉得这座工厂挺好！” 这座工厂的位置，比匹兹堡那座工厂要好不止一筹，站在工厂内，杨东升感觉希尔斯大厦就像悬在头顶上一样，整个芝加哥怕是再也没有位置比这里更好的工厂了。 芝加哥是美国三大城市之一，地位比匹兹堡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以这座工厂的占地面积，完全可以发展为一座独立的商业中心，光是这块地就价值不菲。 何况就算刨掉巴统禁运的那些设备，这座工厂还有不少其他设备。 “把这些设备好好保护起来！到时候先捡外面那些设备往回运，然后再尝试这些！”杨东升道。 接下来十多天，杨东升又先后看了底特律、克利夫兰、罗切斯特、巴尔的摩、波士顿附近的工厂，那简直就是一座座沉睡的金山。 这些废弃工厂的设备，完全吊打他那个联合加工中心。 拿下这些工厂，按照在匹兹堡的方法，处理了工厂下面的污染物。 时间一晃，杨东升来到美国已经一个多月。 这期间，运河铁矿公司的竞标已经落地，东升矿业顺利拿下了运河铁矿公司，市运动会请职业足球运动员替他们踢球的事已经见报，加上夺冠后的奖金，前后支出达到上百万。 与重文钢铁厂公司的官司，也已经进入了法律流程，武重文家里已经完全乱了锅，武重文背后那位也没有出面的意思。 见事情进展顺利，杨东升准备回国一趟，一方面地矿大学那边眼看就要到期末了，杨东升必须回去参加考试；另外一方面杨东升得回去安排人来美国搬工厂，这么大一座工厂，可不是他们这几个人能搬走的。 “有任何疑惑的地方就去咨询威尔逊先生，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杨东升临走的时候，一再叮嘱众人。 坐了将近一天的飞机，又坐了半天的火车，杨东升终于回到家。 先享受了一番狗子们的热烈欢迎，狗子们撒过欢之后，黄胖子又过来在杨东升腿上使劲蹭，蹭的浑身的猫毛都起了静电。 欢迎仪式结束，杨东升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逗了逗儿子。 “你去美国这些天，养老院那边打电话过来，咱爹闹着要见你！还有……”周影拿出一封信，“三姐给你寄来了一封信！” “她怎么会有信过来？” 信还没有拆封，杨东升以为她不放心女儿，结果撕开一看，气的鼻子差点歪了，说什么爹老了，脾气也变了，杨东升应该把他接回家照顾，不应该把他扔在养老院里…… 杨东升登时觉得一股恶心直涌上心头，直接就把信纸团了团，扔进了垃圾篓。 “还是那个德行，就会慷他人之慨！”杨东升冷笑冲周影道，“以后她的信全部拒收！” 杨东升拿出信纸，“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大恶似善，总是装着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其实这个家里最坏的就是你！你内心深处应该极度矛盾吧？从小到大被他们虐待，没有得到过他们一点关爱，你既痛恨他们，又极度渴望得到他们的关爱……” 写完信，杨东升问周影，“养老院那边是怎么回事？” “人家打电话过来说，咱爹每天在养老院里闹，整天吵着要见你，养老院也受不了了！”周影道。 “不知道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杨东升看到垃圾篓里的信，转脸看向周影，“你说三姐跟他是不是有联系？” 养老院会客室内，杨东升看着坐在对面的他爹，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爹用一脸和蔼的表情看他。 “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把我带回家吧……” “是吗？”杨东升看了看他爹，“跟着我说一句话，我就带你出去！” “说啥？”杨东升他爹一脸兴奋。 “跟着我说——我，错，了！” “我，我……”杨东升他爹脸涨的通红，忽然脸上的和蔼之色，一下子转为满脸厉色，“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我从来没犯过错！你思思想想，要是没有我，你能干出来这么大的事业……” “狗改不了吃屎！”杨东升站起身打开门，“进来吧！” 门外进来两名彪形大汉，二话不说把杨东升他爹按在了桌子上，三下五除二给他穿上拘束服，架了出去。 救护车开走，杨东升冲养老院院长道，“实在抱歉！” 杨东升将书匆匆看了一遍，好在大一的课程都差不多。 去陈志麻那里，了解了一下案子的进程。 来到考场，刚坐下，杨东升就听前面有人正在高谈阔论，“跟人家美国比，你中国算个毛啊！人家美国……” 杨东升向前一看，原来是高考移民又在忽悠老实的川省人。 第353章 干选技术 原本杨东升也没打算接高考移民的话茬，嘴长在人家脸上，想说什么由着人家。 至于杨东升自己，还是趁考试前这点时间，多看两眼书要紧。 可是这货唾沫横飞，越说越离谱，周围聚过来听的人也越来越多。 杨东升被他搅的实在看不下去书，起身正要走。 谁知道这一下惹到了高考移民，他扬了扬眉毛，大咧咧的冲杨东升道，“唉，你说是吧？” “不是！美国现在到处都在失业，到处都是废弃的工厂，还能看的也就纽约、芝加哥几个大城市，跟你说的完全是十万八千里！” 高考移民登时坐不住了，好象杨东升刨了他家祖坟似的，一下子跳起来，“你去过美国吗？人家美国随便拔一根……” “我刚刚从美国回来！这次去了纽约、芝加哥、波士顿、底特律、匹兹堡、巴尔的摩，考完试还得回去继续工作！”杨东升放下书，看向高考移民，“你去过美国吗？” 高考移民生生把个“毛”咽了下去，恨恨的瞪了杨东升一眼。 众同学纷纷散开，大多数人都是一脸失望的表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美国就是很多国人心目中的天堂，杨东升粉碎了他们对天堂的幻想。 这时刘敏凑了过来，“杨同学，我还以为你连考试都不会来了！” “好不容易才挤出的一点时间！”杨东升扫了一眼刘敏，“刘董什么时候回来？” “好象是下周吧，反正他昨天给我打电话是这样说的！”刘敏道。 考试还算顺利，杨东升自觉混个及格不是问题。 “杨东升同学！” 刚从教室出来，杨东升就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脸一看，原来是班主任李苏秦，“李老师，您有事？” “这个……”李苏秦有点尴尬，他又是来求杨东升办事的，“杨同学，咱们校办机械厂有个项目，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咱们学校有机械厂？”杨东升闻言就是一愣。 前世从上学到工作，杨东升就没听说地矿大学还有校办企业。 坐上车，在李苏秦指引下来到校办机械厂。 看着面前几间破旧的小屋，无怨的杨东升没听说过这家企业。 前世某个女记者拍摄了一部环保纪录片，其中的内容不用说了，大部分都是胡诌八扯、错误连篇，但是有一点说的还是对的，我们国家缺水，尤其是煤炭最重要的产地西北地区，更是严重缺水，导致原煤洗选困难……这些确实是实情。 但x知们最大的技巧就是告诉你一段事实，却故意不给你说全，然后就以这些片段为依据得出某项结论。 稍不留神，就会上当！ 其实中国在九十年代就搞出了原煤干洗技术，正式名称叫“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分选技术”。 搞出这项技术的就是地矿大学一位教授，这是世界首创，是某女记者心心念念的英国、美国都没有的，她选择性忽视也不奇怪。 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分选精度高，无论是在工程投资、建设周期，还是在运行成本、适应性，以及对环境的污染程度上，都显著优于湿法选煤。 杨东升不记得哪一年搞出的这项技术，只记得地矿大学那位教授头一年搞出这项技术，第二年就当选了院士，可见这项技术的重要性。 但是就像火车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马车跑得快，所有的新技术都需要一个成熟的过程，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分选技术也不例外。 别的不说，当初这项技术开发的时候，就是选择了东北一家选煤厂，瓜州也有煤矿，也有选煤厂，为什么不就近在瓜州做？ 因为东北那家煤矿是新建的，他们有引进自美国麦克纳利流化床干燥机等设备。 接下来的问题，校办机械厂根本就搞不定。 杨东升看着面前的几间小破屋，就凭他们的实力，要想把这项新技术搞成熟，并且推向市场，确实有点难为他们。 但杨东升也不是慈善家，不能白做，“各位老师，不是我不支持你们的项目！但是我手下现在有几十个厂、矿，十几万职工，我必须向他们负责！” “这……”对方以为杨东升要拒绝。 “我必须确保完全拥有这项技术，才能投资！当然我会出一个合适的价格，买下诸位的专利和现有成果！” 原煤干洗是一项非常有前途的技术，不仅是缺水的问题。 随着我国经济发展，东部地区煤炭资源逐步耗尽，煤炭开采势必向资源丰富的西北地区转移。 西北地区不仅缺水，而且气候寒冷，像蒙省有些地区，冬季最冷达到零下三十多度，泼水成冰，这样的气候下，用湿法洗煤，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必须跟大家商量一下！”对方答道。 这项技术涉及到的不是一两个人，它是机械系与煤炭综合利用系两家的买卖， 电话打出去，不多大会就来了一群人，杨东升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众人商讨了半天，最终脸憋的通红，伸出了五根手指，“五……” “五百万？没问题！” “不是……”老师大多毕业后就留校任教，大都是老实人。 杨东升一笑，“我知道你们说的不是五百万，不过我觉得这项技术值这个价，当然如果你们想要五千万，我就要考虑一下了！” 长期以来，我们国家最大的问题就是科技人员得不到应有的报酬。 杨东升这是千金买马骨，下面还需要他们出力，完善这项技术，将来他们发现自己卖便宜了，出工不出力，吃亏的还是杨东升。 顺利成交，杨东升当即就给李主任、陈律师打电话，让他们准备钱，过来签合同。 除了这项成果，杨东升还希望买下厂子的部分股份，希望通过持有部分股份，有学校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卖了一个好价钱，众人高兴的拿出各项技术资料给杨东升做介绍。 “我们这些成果，已经得到了美国能源部的确认，还有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学……” “美国人知道这项技术了？” 第354章 帮你运回国 “美国能源部匹兹堡能源研究中心选煤部主任德布洛克亲自来的函，他们将不会再进行空气重介干法选煤的研究，希望我们能够提供干法选煤技术和设备，那可是国际著名的选煤专家！”一人颇为自豪的道。 连美国人都要跟我买设备，你说牛不牛？ 产煤区缺水，不仅是中国一家面对的问题。 美国最大的煤田——波德河煤田就位于美国西北部的怀俄明州和蒙大拿州，位置相当于我国的晋省和蒙省。 这两州不但缺水，冬季最低气温都曾经达到零下五十几度，也不适合采用湿法选煤。 “你们都要把技术给人家送上门了，人家还用花费力气研究吗？”杨东升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怎么说的……” “你们申请美国专利了吗？”杨东升感觉又一个dvd事件发生在路上。 “我们去不了美国，怎么申请美国专利？”那人道。 “人家美国……不至于吧？”另一人道。 “怎么不至于？我们这是世界首创的技术，可以改变整个选煤模式！”杨东升拍着桌子站起来。 众所周知的dvd、景泰蓝事件，杨东升就不说。 就杨东升自己知道的事，我们国内有一家老牌工业企业，多年来，通过干部、职工的不断总结和改进，掌握了一手独门绝活，却连国内专利都没申请，就放开了让德国人看。 德国人看过之后，扭头就申请了专利，然后向那家厂子收取专利费，那个厂长这才傻了眼。 改革开放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太多。 归根结底都是崇洋媚外心理作为，我们有些人总是把外国人想象的太好，认为人家外国技术先进，应该不屑于中国的技术，给人家看一眼也无妨，就算我们有点绝活，人家的道德水准高，也不会干这种缺德的事。 可笑的这些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专利意识，他们对外国人大方，对自己人反而防范的非常严，杨东升的综合部有一项工作就是收集专利，可是这么长时间下来，收集到的能用的专利寥寥无几。 “美国能源部的公函想办法拖着！我让在美国的职工去问一下，需要哪些资料，我让他们发给你们，肯定需要英文版的资料，整理这些资料需要多少钱，直接报给我！” 杨东升以八千万买断所有退休职工的医疗、养老，顺利拿下了矿山机械厂。 政工科那帮人拿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刊号，虽然默认私企不能有刊号，但这种事一向是民不举官不究。 矿山机械厂的厂子遍布市区各地，杨东升正愁美国那些设备运回来没地方安置，这些厂房正好腾出来接收设备，原有的设备部分卖出，部分交给技工学校 除了这些厂子，矿山机械厂还有医院、宾馆、体育场、学校…… 尤其是学校，矿山机械厂有从幼儿园到大学的一整套教育体系，不仅有培养技术工人的技工学校，还有一所正儿八经的专科院校。 经济开发区家用电器厂、联合加工中心的二期工程、三期工程一起上马，杨东升用能力把地面做了硬化，以加快工程进度。 在全国招聘开数控机床的人才，确定了去美国接收设备的的人选。 忙完这些，杨东升带着“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分选技术”的资料，返回美国。 进入宾馆，见到众人，杨东升就发觉气氛不太对，“怎么了，工作不顺利？” “杨总，有一台机床被扣下了！” 最近有些厂子已经清理完毕，他们便按照杨东升的要求将一批设备运回国，主要是一批卷板机、电焊机、等离子切割机，还有几台车床，但就是这几台车床出了问题。 有一台金刚石车削车床，就因为可以生产光学镜片、小型精密机械组件被扣了下来，理由是加工精度高，可能会被用于军事。 众人担心的不是这一台机床，这台机床连五轴都不是，只是因为加工精度高，就被扣下了，可想而知接下来那些“真正的好东西”，要运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杨东升准备趁着“巴统”解散，《瓦森纳协议》还没建立起来的间隙，运送一批设备回国的计划，还开始没实施，就已经破产了。 “大家不要灰心，说说收获吧，我回国这段时间，收获肯定不小吧？”杨东升给众人鼓气道。 “您走的这段时间，我们拿下了芝加哥附近的一座工厂，那里曾经是美国三大重机之一的布劳·诺克斯铸造及轧机公司的工厂，八十年代进行过技术升级，设备非常不错。” …… 听完众人的介绍，这段时间的收获果然不错。 至于机床，杨东升只能先捡能运的设备往回运，不能运回去的先找仓库存放。 杨东升继续低价拿废弃工厂，直到有一天一个60岁上下的白人找上了门。 “保罗·瑞兹曼，很高兴见到！”老头很和蔼的冲杨东升伸出手。 “你好，瑞兹曼先生！” 典型的犹太人的名字，不知道主动找上杨东升，他想干什么？ 乔治·威尔逊忽然想起了什么，凑到杨东升耳边低语，瑞兹曼家族是美国和加拿大著名的房地产商，他过来肯定是看上杨东升那些土地了。 但是出乎意料，保罗·瑞兹曼没有直接上来就问那些土地，“杨先生，听说你有一批设备想运去中国？” 杨东升瞟了对方一眼，“您的消息很灵通，瑞兹曼先生！您有什么途径帮我把这些设备运去中国吗？” “那些设备是严禁对中国出口的，我没有办法帮你运回中国，但是……”保罗·瑞兹曼一笑，“我有办法帮你把这些设备从欧洲运回中国！” 西欧、北欧各国和美国是盟友关系，那些机床很多就是欧洲生产的，不存在禁运。 欧洲与中国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对中国的限制相对较小，我们国家就有很多德国、瑞士卖给我们的高端机床，把这些机床从欧洲运回国，要简单的多。 当然想把这些机床从欧洲运去中国，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第355章 没有祖国的人 “瑞兹曼先生，非常感谢你的提醒，我会把东西转到欧洲，再运回国内的！”杨东升道。 “杨先生，我想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保罗·瑞兹曼一笑，“不是所有人都能把那些东西从欧洲运出去的！” 杨东升心说果然如此，后世我们国家虽然弄到了不少德国、瑞士的高端机床，但能拥有这些机床的都是那些特殊企业。 显然那些机床不是拿着钱就能随便买回来的，必定还涉及其他的利益交换。 以此时我们国家的实力，恐怕还没有足够的筹码，换回这些高端机床。 “我们去那边谈吧？”杨东升冲咖啡厅指了指。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服务生上了咖啡。 “瑞兹曼先生，我们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帮你把那些东西运回国，你给我地！” “你要哪一块？”杨东升问。 “……”保罗·瑞兹曼没有说话，幽幽的端起咖啡喝了起来。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他竟然想要杨东升手下全部的地。 杨东升被气笑了，“瑞兹曼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吗？你知道那些地现在值多少钱吗？” 虽然杨东升很想把那些好东西运回国，但是他也不会为了把那些设备，就把手下所有的地填进去，那可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我相信你们的政府会十倍补偿给你的，不是吗？”保罗·瑞兹曼一脸我懂的语气，然后就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杨东升。 杨东升看着保罗·瑞兹曼，心说这人莫不是脑子有病？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却一副笃定的架势。 忽然杨东升明白过来，看样子这老家伙之前做过不少类似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跟谁做的。 不过就算政府真的会给杨东升补偿，杨东升也不会换，我们的政府现在那么穷，他们拿什么补偿那么大一笔财富？何况这件事根本就没谱！ 杨东升也端起咖啡，“瑞兹曼先生，我想你弄错了！我不是替政府办事的，我只是一个普通商人！” “可是根据我得到的信息，你就是！”保罗·瑞兹曼坚持道。 保罗·瑞兹曼其实在赌！ 前几年，瑞兹曼家族开**敦地产项目大亏，急需补血，这才盯上了杨东升的地。 “瑞兹曼先生，我不知道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我再说一遍，你错了！如果你只能给出这种条件，那么你可以离开了！”杨东升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好吧！”保罗·瑞兹曼站起身，不过却没有马上离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如果你改变了注意，可以联系我！” 杨东升看着保罗·瑞兹曼远去的背影，从他好不犹豫的提出帮杨东升把那些东西运回国，可以看出他根本没有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祖国。 这是一群没有祖国的人，他们本来居住在中东，后来在中东混不下去了，便移民到欧洲，在欧洲被人排斥，又移民北美。 虽然这里给了他们富可敌国的财富，但是对他们来说，北美也不过是他们民族迁移过程中的一站而已，等他们把这里蛀空之后，他们就会继续寻找下一站。 杨东升重生前已经有了这样的趋势，在某个国家，犹太人在媒体多年的吹捧下已经堪比“天龙人”。 杨东升记得前世在网上看过一个问题？鹰酱家里有没有x知？ 根据杨东升这段时间，在美国的经历看，鹰酱家里可能没有公知，但是有一群更恐怖的家伙。 这群人掌握着全世界最多的财富，最大的传媒集团，在政治上也有巨大的能量……总之把我们国家的x知放大一万倍，应该就是鹰酱家里犹太人的状况。 不同的是x知心怀鹰酱，犹太人心里装的是中东那个国家。 杨东升感觉有点矛盾，作为一名外来者，他想跟犹太人这样的人。但是另一方面这些人连自己的国家都可以出卖，杨东升又实在不放心他们。 眼看保罗·瑞兹曼上了车，杨东升冲乔治·威尔逊，“给美国各大地产商打电话，我们的土地寻找合作开发伙伴！” 杨东升本来也没准备自己开发这些土地，以美国的人工价格，想完全开发这些土地，会是一个天价。 拿着这些钱，回国随便找一个城市投资，都比在美国投资房地产的收益高不知道多少倍。 何况任何一个国家开发房地产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日本山口组最大的生意就是房地产。 杨东升这些天也做了不少调查，美国的情况更加糟糕，地下势力控制着建筑的重要材料，而且美国还有一个比日本山口组更恐怖的组织——工会！ 根据乔治·威尔逊的说法，美国建筑工人工会异常强大，时常罢工、涨工资，福利、待遇一点也不能缺。 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有一个更大的魔王，还没有出现。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所谓自由的经济，杨东升在美国拿下这么多地，恐怕早就引起美国政府的注意，只不过他们现在需要杨东升解决遍布全国的“棕色土地”，才没有发作。 等杨东升把这些土地收拾干净，到时候他们给杨东升来个钓鱼执法，或者随便网罗一个罪名，把杨东升投进监狱，这些土地就成他们的了。 杨东升原本想把最好的那些土地都拿到手，省的多生枝节，别人也抢这些“棕色土地”，现在保罗·瑞兹曼突然跳了出来，形势不由杨东升继续等待了，这个计划必须提前执行！ 既然已经提前开始计划，接下来就要把准备工作做好，首先要对土地价值进行评估；其次要到郡政府的土地规划部，变更土地使用性质…… 对于废弃工厂的收购，杨东升也一直没有停下来。 “杨总，美国钢铁公司在匹兹堡有一座关闭的钢铁厂！另外伯利恒钢铁公司的雀点厂、伯恩斯港厂，美国钢铁厂公司的加里厂，都有关停的高炉准备出手，我们是不是趁机进入钢铁业？” 第356章 大金毛 雀点厂位于巴尔的摩市区东部，面向切萨皮克湾，风景壮丽的一塌糊涂。 伯恩斯港厂、加里厂按照地理位置虽然位于印第安纳州，但是在美国，人们习惯称这里为东芝加哥，他们都属于芝加哥大都会区。 这些厂子不但有高炉、轧钢厂，还有炼焦厂、烧结厂、码头等一系列设施。 如果能把这些设备搬回国，杨东升就能一跃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钢铁大亨，论产量，甚至比沪上钢铁厂还要多。 以这个年代，中国钢铁厂的利润率，杨东升到时候就是妥妥的全国首富。 如果这些设备都在国内，杨东升自然是想都不想，撸起袖子马上就开干了。 但现实是这些设备都在美国。 这个年代的钢铁产业虽然是一门暴利生意，但却不是什么高科技产业，普通钢铁生产，只要肯花钱，拼高炉，产量就能上去。 而一座高炉从建设到投产，至少要一两年，如果算上前期的项目审批，把一切搞利索，就算一切顺利，也得是两三年后的事了。 现在已经是九十年代中期，算算日子，等杨东升把钢铁厂建成投产，差不多正好撞上亚洲金融风暴。 市场完全走出金融风暴的阴影，怎么也得要个三五年，到时候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全国各地的钢铁厂也已经起来了，国家的环保要求越来越高，钢铁产业的暴利时代也已经一去不复返。 而且由于高炉污染始终是一个无法彻底解决的问题，很多钢铁厂其实一直徘徊在违法的边缘。 何况每一座钢铁厂建设都是耗资巨大，有把这些高炉都搬到中国去的钱，杨东升不如投入到更有前途，利润更高的行业去。 杨东升转向其他人，“把所有的高炉都卖出去！另外，100吨以下的电炉，没有炉外精炼的电炉生产线，3000毫米以下的中厚板轧机，轧制速度低于15米每秒的带钢热连轧机，所有的三辊劳特式轧机、螺纹钢轧机……全部卖出去！” “明白！” “优先联系华京、沪上、津门、粤城、杭城、江左、南江等地的政府和钢铁厂，尤其是沪上钢铁厂，告诉他们，我们这里有两条热镀锌生产线，他们有没有兴趣！我不要钱，我要东浦的地！” 镀锌板广泛用于轻工、建筑、家电、造船、机电等行业，但是对于沪上钢铁厂来说，最重要的是为沪上汽车厂提供镀锌板。 沪上汽车厂现在每年都不得不花费大量进口镀锌板，耗费外汇不说，供货还不稳定，杨东升相信他们会对这个提议感兴趣的。 布置完任务，杨东升正准备出去，却接到了酒店大堂的电话，楼下有人找他。 “什么，你说谁找我？”对方又说了一遍来人的名字，杨东升还是有点错愕，“怎么会是他？” “杨，你怎么了？”乔治·威尔逊道。 “乔治，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鉴于此人的难缠程度，杨东升绝对带上乔治·威尔逊。 酒店大堂内，一个金色头发，身材高大的中年白人昂首挺胸，造型宛如一只正在求偶的公鸡，引的众人纷纷侧目。 见杨东升到来，大堂经理在金毛耳边低语了一句。 金毛立刻放弃了造型，冲杨东升快步走过，一上来就结结实实的给了杨东升一个拥抱，“嗨，杨，很高兴见到你！” 乔治·威尔逊有点发懵——这个白人看来跟杨东升认识？ 杨东升也有点发懵，这个人他确实认识，但这个人不应该认识他！ 在咖啡厅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杨东升终于记起来，好象大金毛就是做房地产的。 咖啡上来，大金毛开启了日常忽悠模式，“杨，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保证让你的财富3年内增长十倍，5年内再增长两倍！” 虽然怎么听都不靠谱，但是鉴于这货在挣钱上确实有一手，杨东升准备听听他的计划，“你想怎么合作，唐纳德？” “很简单……”大金毛口若悬河。 等大金毛说完，杨东升放下咖啡，朝外指了指，“滚！” 这货竟然想空手套白狼。 “我上一次看到关于他的新闻，是听说他又破产了！”威尔逊看着远去的大金毛，凑到杨东升身边，大金毛在美国也算是名人。 “他这样的人是怎么成功的？”杨东升倒是奇了怪。 “我之前没跟他打过交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乔治·威尔逊想了想又道，“杨，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我查询过相关法律，也问过法律界的朋友，我们那些设备没有违反美国法律，我觉得你不应该就这么放弃！” “是吗？”不得不说乔治·威尔逊确实是一名尽职尽责的律师，对于那些宝贝，杨东升当然没有放弃，他只是在等一个能够给出合适报价的人，不过在此之前听听乔治·威尔逊的也无妨，“你有什么建议？” “控告他们，看他们的反应，再做下一步计划！”乔治·威尔逊冲杨东升道。 “控告他们……”杨东升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最起码能试探出美国政府的态度，可是…… “杨，你不用担心！美国各级政府每年都要被控告上百次……” 杨东升白了乔治·威尔逊一眼，你当然不用担心，杨东升担心的是自己。 现在中国从官方到民间讲的是“中美友好”，控告美国政府？杨东升怕美国政府还没怎么样，就有另外一群人忍不住跳出来了。 在香港的时候，他不过告了两个普通香港人，就已经那样了。 杨东升正想说话，乔治·威尔逊忽然站起来了，他冲不远处一个60来岁的老年白人努了努嘴，“我想那个人应该是找你的！唐纳德·布伦，真正的地产富豪！” 送走大金毛，杨东升接连接待了数拨真正有意向合作的。 送走最后一批人，只见王建国几人带着一名50岁上下的白人冲他走过来。 “杨总，这位是理查德·威廉姆斯，曾经主持布劳·诺克斯公司最好一台轧机的制造工作。” 第357章 抢 后世我们国家虽然是世界上最大的钢铁生产国，总产量占世界的一半还多，但生产设备却严重依赖国外。 所用的中厚板轧机、带钢热轧机绝大部分来自西马克，电炉多来自达涅利，型材生产线多来自奥钢联，大型高炉炉顶设备、除尘设备来自日本，电气设备被西门子垄断。 这些可都不是一锤子买卖，之后的维修都得找他们。 什么都不干，就要你先出几十万的差旅费，让他们出差的职工住五星级酒店，是他们的常规操作。 找别人维修？接下来这台机械出了问题，他们概不负责，或者干脆威胁以后别想再买他们的设备。 这样的霸王条款不要太多。 当钢材的价格一定时，生产设备和铁矿石、焦炭的价格就是此消彼长的矛盾关系，所以杨东升才那么重视省冶金设计院的项目。 可惜技术水平太低，杨东升推销了这么久，也没推销出去多少。 其实在二十世纪大部分时间里，美国才是多种钢铁生产设备制造的领先者。 日本石川岛播磨重工、德国西马克、英国戴维-洛维、法国塞西姆的技术都来源于美国。 但是随着自身钢铁业衰落，七十年代以来美国钢铁生产设备制造也逐步走向衰落，要么破产，要么将工厂转售给其他人。 布劳·诺克斯铸造和轧机公司就是当初美国三大重机之一，其他两家分别是维恩·联合公司、梅斯塔公司。 王建国他们找理查德·威廉姆斯来的原因很简单，杨东升这一次弄到不少轧机，其中就有布劳·诺克斯的产品。 工业行业不同于其他产业，不是买一部手机回去，几天就能琢磨透的。 后世我们国家虽然制造出了世界上最大的，压力高达8万吨的模锻压机，但是在实际应用过程中，还没有美国两台老的5.5万吨模锻压机效果好。 不是我们的设备不行，而是在经验上欠缺。 杨东升自然也懂，有才能的技术工人和工程师自然是越多越好。 国内那边传来消息，虽然他开出了高薪，但是招到的会开数控机床的人真心不多。 这个年代国内数控机床还不普及，就算他想挖也没人那么多人挖，从头培养起来也不容易，1986年我国颁布《义务教育法》才开始普及义务教育，国民受教育水平太低。 “威廉姆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与理查德·威廉姆斯的谈话中，杨东升了解到，美国不但三大重机全部倒闭，钢铁制造业衰退，连机床制造业也大幅衰退，机床制造从业人数相比1980年下降了将近一半。 杨东升对这个消息非常感兴趣，杨东升许诺了两倍的工资，让理查德·威廉姆斯帮自己招聘人手，前提条件是愿意到中国工作。 “非常感谢！”理查德·威廉姆斯握着杨东升的手异常激动。 美国三大重机可以破产，但是他们还要生活。 在美国大规模去工业化的浪潮下，干他们这一行的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虽然要去中国，但是两倍的工资水平，足以吸引到很多人。 看着理查德·威廉姆斯远去的背影，杨东升向身边的王建国道，“你说像维恩·联合、梅斯塔、布劳·诺克斯，还有那些机床制造企业，他们有没有在中国申请专利？” “我想没有吧！” 据王建国所知，维恩·联合公司、梅斯塔公司七十年代初期之后，就没了订单。 当时中国还在搞运动，他们怎么去中国申请专利？ 何况中国1985年才加入保护知识产权的《巴黎公约》，三大重机中最晚退出这一行的布劳·诺克斯，1983年完成最后一套后轧机，也没有从事相关工作了，怎么会想到再去中国申请专利？ 在很多美国人的心目中，亚洲也就是日本、香港、新加坡还像个样子，其他地方那都是一片荒漠。 尤其中国的专利制度和美国专利制度非常不同，美国专利体系实行的是先发明制，中国专利体系采用先申请制。 “联系国内，我们准备在华京、沪上、津门、粤城、杭城、南江设立研发中心，以及高端制造联合加工中心，产业包括机床、发动机、轴承、半导体、制药、碳纤维……而且我们会聘用大量外国专家，为了便利专家们的生活，需要建立单独的社区！”杨东升看了一眼王建国，卖掉高炉、轧机等设备，杨东升刚好会有一大笔钱，“我们需要地！” 外国人可以跑到中国抢我们的专利，我们为什么不能抢他们的专利？反正杨东升也没指望把产品卖到全世界。 未来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冶金工业中心，最大的机床消费国，数量占到世界的一半。 这么大的市场，足够杨东升扑腾了。 有了美国技术，杨东升的小作坊产品就可以一跃达到七十年代国际先进水平。 杨东升的要求不高，将来只要国内市场占到四分之一，那也是世界市场份额的百分之十几了，足以成为一方巨头。 而且不管这些项目能不能成，只要这个房地产项目能成，杨东升就赚翻了。 “我明白！”王建国快步离去。 王建国走后，杨东升冲乔治·威尔逊，“帮我找一位合适的律师，我要告美国政府！” 杨东升想通了，就算打不赢官司，就算会有人先美国政府一步跳出来，杨东升最起码也得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不是任人欺负的布袋。 第二天晚上，杨东升就接到沈氏钢铁厂的电话。 “杨总，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没关系，我还没睡！” “杨总，我也不过多打扰，有话我就直说了，听说你有一批高炉想卖？” “没错，这些高炉都是美国钢铁公司、有伯利恒钢铁公司的，虽然都是二手设备，但是状况还不错！沈总如果不放心，可以亲自带人来看一下！” “这个……杨总能不能透漏点更具体的信息？” 第358章 热烈欢迎 “更具体点？沈总，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跟你说了，这对大家不公平！” “我们厂里正准备上一台制氧机，听说杨总公司的产品不错……” “这个……” “我们厂今年年底还准备上一套螺纹钢轧机，一事不烦二主，就一块在杨总这采购了！” “沈总实在太客气了！虽然这样做可能对别人不公平，但沈总也是熟人了，我就破一次例吧！伯利恒钢铁公司伯恩斯港厂有一座1500立方米高炉。前几年伯利恒对这套炉子进行了技术改造，每吨生铁可以喷吹110公斤无烟煤，这次技术改造的时候，他们还对很多设备一并进行了更换，设备至少有八成新！” 高炉喷吹可以节约焦炭，提高高炉产量，并改善生铁质量，是高炉冶炼技术的发展方向之一。 “多谢杨总！” “沈总客气！” 杨东升没有骗他，这套设备技术水平确实不错，但是这台炉子成色由于较新，价格也是相当昂贵。 沈氏钢铁厂是全国最大的民营钢铁企业，全国能买得起这套炉子的民营钢铁厂，也就他们了。 名山钢铁公司向名山也打来电话，他是生产不锈钢的，不需要高炉，但是需要电炉。 除了电炉，他还向杨东升买了一条热轧扁钢生产线。 向名山之后，又有多家钢铁厂打来电话，包括国邦钢铁厂、岑氏钢铁厂，以及上次杨东升去许州沈氏钢铁厂道贺的时候认识的人，几乎都打来了电话，而且都主动向杨东升额外购买了设备。 杨东升推销了那么久都没推销出去几台的设备，没想到猛然大开张。 可是隔着一个太平洋，再加大半个美国，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电话的？又是怎么沟通的，才有这么统一的动作？ 杨东升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一副所有人围坐着一张桌子，吃火锅的场景。 刚挂下冀省一家钢铁厂老板的电话，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哥，听说你在美国弄到高炉了？”这次打电话来的是杨佳运。 “佳运，你信我吗？”杨东升直接问。 “当然信啊！” “信我你就不要凑这个热闹！武重文的钢铁厂要倒了，他的厂子设备不错，其他人现在都想着我手上的高炉，没人注意武重文的钢铁厂，你就趁这个机会去拿下武重文的钢铁厂！另外你现在这个厂子的设备再整一整，弄台钢包精炼炉，上条螺纹钢生产线！” “哥，你既然这么说，我就这么干！” 杨东升特意关照了一句，“记住，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否则我的高炉就卖不出去了。” 杨东升与数名北美房地产开发企业已经基本达成协议，就差一些细节谈判问题。 可是沪上钢铁厂那边一直没有消息，难道他们对那两条热镀锌生产线不感兴趣？ 直到留在国内的李主任打来电话，“杨总，我去过沪上了，可是人家根本不信我，还差点把他当骗子给抓了。” “竟然有这事？” “杨总，你赶快回来吧！” “好，我尽快回去！” 这件事就算杨东升回去也没什么用，他们一个才成立了没几年的小企业，就算人家知道他是卖铁矿石的，在瓜州、鲁南有不少工厂，猛然跑去沪上，跟人家说他手上有他们需要的热镀锌生产线，还有十几座高炉……人家会信他才怪！ 就在这时理查德·威廉姆斯敲门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叠资料，这是他最近招聘的成果。 杨东升接过资料粗略的翻了一遍，看得出理查德·威廉姆斯是用了心的，这些人要么是高学历、经验丰富的工程师，要么是有一定学历，在生产一线磨练了多年的高级技术工人。 杨东升放下资料，“威廉姆斯先生，这件事你做的不错！现在你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跟我一起去沪上，接下来我希望你负责起公司在沪上的工作！” 他们不是不认杨东升吗？杨东升找个“一等人”跟他们谈，他们总该认了吧！ 沪上国际机场内，锦旗招展，一群看起来很有派头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上洋溢着喜色，还有一群小学生排着整齐的队伍，手里一遍挥舞着鲜花一遍高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一架大型客机降落在机场内，一辆舷梯车靠了上去，不多大会机仓门打开，一名50来岁的白人率先走出机舱，向四周招了招手，缓步走下舷梯车。 下面等候的众人中，当先一人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握住那白人的手，“威廉姆斯先生，欢迎来到沪上！” “谢谢！”理查德·威廉姆斯意气风发，他已经被杨东升正式任命为沪上分公司总经理。 美国人的地理普遍不好，即便理查德·威廉姆斯这样的高学历人士也不例外，除了北美各大城市，他知道的也就巴黎、伦敦、莫斯科、香港、威尼斯等名字。 他特意查了一下书，才知道这个位置有多重要。 沪上是中国最大的城市，是中国的纽约，成为沪上分公司的总经理，这比他在布劳·诺克斯公司时候的职位还要高。 杨东升的飞机比理查德·威廉姆斯早到一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看着理查德·威廉姆斯这跟国家元首一样的架势不禁舒了一口气，功夫果然没白费。 “国庆，以后沪上分公司就交给你了！”杨东升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 梁国庆就是康奈尔大学留过学的那位，任命了理查德·威廉姆斯的同时，杨东升任命了梁国庆为沪上分公司副总经理。 做戏做全套，跟沪上市政府的谈判交给了理查德·威廉姆斯，杨东升直接回家。 “叫爸爸，爸……爸！” “哇哇哇……”杨淼拍着小手，吐着泡泡，哈哈大笑。 “他才多大，你就让他叫爸爸！”周影给儿子擦了擦嘴。 这时周红军进来在杨东升耳边低语了两句。 “真是一刻也不得清闲！”杨东升摇了摇头，“让他们进来吧！” 第359章 整合 刘兴国、刘兴邦带着刘敏一起进来。 刘敏一见到杨淼就兴奋的左摸摸，右抱抱，好象见到一件新奇的玩具一样，杨淼此时正是不会认生的年龄，见了谁都跟人家玩。 周影叫人上了茶，然后抱着儿子进了里间，刘敏边逗着杨淼边跟了过去，周丽气呼呼的跟上。 屋里只剩下杨东升和刘兴国、刘兴邦兄弟。 刘兴邦跟杨东升早就混熟了，说话也恨随意，“杨总大气啊！十几座高说卖就卖了，这要是搬回来，那可是发了！” “你以为我不想搬回来？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我要是自己建了钢铁厂，你们谁还敢问我买铁矿石？”杨东升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这时刘兴国忽然放下了茶杯看了杨东升一眼，“杨总要是把这十几座高炉搬回来，应该也不需要卖铁矿石了吧？” 杨东升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么大的漏洞竟然给忽略了！ 杨东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稳了稳心神道，“刘董说笑了，十几座大型高炉搬回来，就算设备不花钱，来回的搬迁费用、建设费用，加一起怕不得一两百亿，谁拿的出这么多钱？再说全国哪有这么多钢铁工人让我用？就目前计划的这几个电炉，已经是极限了！” 刘兴邦摇了摇头，“这倒是未必，这一两百个亿又不是一次性投入！拿着这些设备抵押给银行，至少能贷出个几十亿，分上三两个批次，不就建成了？” 杨东升看着刘兴邦的头，这狗脑子什么时候也开始管用了？ “几十亿！背着这么大一笔贷款，我下半辈子也就不用睡了！”杨东升只能这么搪塞。 “这倒也是！”刘兴国点点头，旋即话锋一转，“但是前两天另外一位杨总跟我喝酒的时候，却说杨总自己不要那些高炉，还不让他买高炉，建议他去收购武重文的厂子！” 杨东升心里咯噔一下，杨佳运这个混蛋，喝多了马尿到处乱说……忽然杨东升反应过来，杨佳运虽然脑子不聪明，但是对杨东升历来都是言听计从。 他被刘家兄弟给诈了。 杨东升抬起头，只见刘兴国正一脸笑吟吟的看向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没有逃过刘兴国的一双眼睛。 为了诈杨东升，他们先东扯西扯说了一堆话，分散杨东升的注意力，然后又安排头脑简单的刘兴邦诈。 关键是刘兴国竟然猜到了杨东升给杨佳运说了什么，这才是最难的。 杨东升必须透漏点东西了，当然亚洲金融危机什么的，是不能说的。 “我建议刘董试试电炉！我那有几台电炉，状况还不错，虽然比那几台高炉产量小了点，但是一年出个三五十万吨还是不成问题的！你们动作快点，还能抢在向总前面！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电炉污染小，能满足将来的环保要求；电炉建设周期短，应该能抢在亚洲金融危机前，把成本收回大半。 刘兴邦闻言摇头道，“杨总你这就不知道了！这几年，废钢涨价涨的比铁矿石还快！你没见沈氏钢铁厂，本来是电炉起家的，这几年却建起了一堆高炉！” 杨东升没有理会刘兴邦，而是看向刘兴国。 “多谢杨总！”刘兴国站起来，“敏敏，走了！” 送走几人，杨东升给杨佳运打了个电话，他这几天根本没跟刘兴邦一起喝酒。 挂下电话，李主任赶了过来，“这是后台的会议议程！” 矿山机械厂的总厂所在地，一座看起来非常壮观的大礼堂矗立在体育场旁边。 “这礼堂还真大！”杨东升由衷赞叹道。 大体估算了一下，这座礼堂估计能坐三四千人。 旁边一人见状赶忙道，“杨总，我们这个礼堂，可以坐3800人！” “后面能看到主席台吗？”杨东升冲礼堂后方指了指，就算没有遮挡，最后一排怕是连主席台上的人脸都看不清，“后面以后这种没效率的会少开，最好不要开！” 距离杨东升拿下鼓风机厂、阀门厂等企业，已经一年多，是兑现去年的承诺，各个厂的副厂长是更进一步升任厂长，还是连副厂长都当不了，就看今天了。 李主任宣布完名单，升任厂长的固然是满脸欣喜，连副厂长都大不了的如丧考批，有人甚至直接拍桌子离开了大礼堂。 “下面，我宣布几项公司重大改革！首先是关于公司整合！” 制造挖掘机、四不像的顺河机械厂，与油缸厂、鲁南的拖拉机厂合并为东升重工，另外矿山机械厂也部分并入东升重工，他们的螺纹钢轧机、连铸机、除尘器、料钟等业务并入东升重工，干选设备也归入他们旗下。 顺河机械厂是杨东升的老底子，必须加强。 拆分矿山机械厂，省的这些人再给他出幺蛾子。 菜刀、锅具厂更名为东升厨具。 变压器厂、电机厂、防爆开关厂、防爆控制箱厂、断路器厂、照明器材厂等企业合并为东升电气；采石场、砖瓦厂合并为东升建材…… 其他厂子分别合并为东升热工、东升仪器、东升光学、东升食品等企业。 未来还会有东升机床、东升制药、东升半导体、东升碳纤维、东升面板、东升医院、东升教育、东升酒店…… 每个厂的厂长都是副总经理，一年后将会按照业绩确定总经理人选。 另外随着公司的车越来越多，车辆管理制度也到了改革的时候。 今后公司将不会再为哪位领导买车，而是按照级别、工作性质补助一笔购车款，是就着款子买车，还是自己加点钱买辆更好的，由他们自己选择。 以后每年的保养费、油费等，也是根据工作性质发放补助。 …… 瓜州经济开发区的新厂区加紧建设，大量设备正在运来的途中；沈氏钢铁厂、名山钢铁厂纷纷派人去北美查看设备；理查德·威廉姆斯与沪上的谈判仍然在继续。 倒是北美先传来消息，欧洲方面有人联系了他们。 第360章 失望欧洲 联系他们的人，来自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西班牙、比利时等多个国家。 欧洲是工业革命的发源地，两百多年的工业发展，让欧洲留下的受污染土地比美国还多。 杨东升查了下资料，大名鼎鼎的莱茵河曾经号称“欧洲下水道”，沿岸的瑞士、奥地利、法国、德国、荷兰把工业废水、生活废水直接排进河中，致使很长时间内莱茵河中鱼虾完全绝迹，严重到连河两岸的井水都不能饮用。 直到八十年代末，莱茵河又爆发了一次大污染事件，欧洲才不得不真正将治理莱茵河提上日程。 杨东升记得前世有一个德国考察团来他们公司参观，有个德国老头一路各种嫌弃中国的空气、中国的水。 想想也真是可笑，你国家的污染才治理好了几年，就跑来挑三拣四。看那老头的年龄，肯定是经历过德国污染年代的。 无论是美国人每天发布的华京pm2.5，还有欧美基金资助的环保纪录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中国还没有机会巩固工业成果，就匆匆去工业化。 否则中国继续向工业化顶端攀登，一旦中国可以制造高效可靠的芯片、机床、柴油机、燃气轮机、中厚板轧机这样的高端产品，那么发达国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在他们看来，我们国家的500强最好都是某想那样没追求的公司。 非洲就是反面典型。 一点工业没有，但是却采用了欧洲的环保标准。 尽管自然资源和人口资源都非常丰富，但是别说工业企业，非洲连家像样的矿业企业都没有。 连南美最起码都有家淡水河谷的。 非洲不但成为了欧洲人的原材料来源地，商品倾销地，还成为了欧洲人的垃圾、废料倾倒场，环境其实也没好多少。 理查德·威廉姆斯与沪上的谈判还在继续。 沪上同意他们的制药、半导体项目落户，但是像冶金、机械制造等产业，却建议他们去南江、江左。 这就尴尬了，杨东升确实将制药业列为公司的重要产业，但是杨东升的鲁南制药厂，现在连厂长都还没有决出来。 至于半导体产业，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那两条热镀锌生产线倒是在东浦给他们换来了一块地，但是杨东升希望能拿到更大一块地。 以东升矿业的发展趋势，这几年恐怕就要走出瓜州那个地方，发展成全国性的企业。 对于公司将来的总部，杨东升首选是沪上，虽然南江、江左、杭城也不错，但是相比沪上，还是差了一些。 杨东升准备趁这段时间去欧洲走一趟，看能不能淘到好东西。 这一次要去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西班牙、比利时、荷兰一堆国家，好在这些国家大部分都签了《申根协定》，杨东升又有多次出国经历，很容易申请到了签证，先一步出发探查情况。 飞机降落在汉堡国际机场，一名年轻人举着牌子在出口处接到了他们。 这是一名在德国留学的中国留学生，趁着暑假打工，没舍得回家。 但是递到欧洲的第一站杨东升就发现自己被骗了，说好的土地、设备，但是杨东升到了之后才发现，对方已经先一步把废弃工厂买下来了。 对方开出的条件是杨东升清理完土地，然后把设备运走就当作报酬了。 更重要的是那家伙跟杨东升说话的语气，简直跟打发叫花子一样。 杨东升觉得真是可笑，直接甩手而去。 回到宾馆，杨东升让人给其他几个邀请他们来的人打了电话，就跟约好的一样，他们都改了口径，杨东升直接取消了后续计划。 气氛有点低落，杨东升拍了拍手，“好了，大家不要灰心，我们就当旅游了！” 现场最失望的其实是那名留学生，好不容易找了份暑期工作，结果第一天就失业了。 再重新找工作，一方面又得浪费好几天，另一方面暑期开始之后，大学、中学普遍放假，很多学生都会打工，合适的工作已经不好找了。 这时杨东升看向这名留学生，“这位同学给我们当个导游吧！” 说起来，杨东升还没来过欧洲，想想还挺兴奋的。 但是欧洲很快就让杨东升失望了。 杨东升觉得如果用一种气味形容欧洲，那就是“臭”。 杨东升发现整个欧洲都是没有公共厕所的，虽然据说政府部门的厕所谁都可以用，餐厅的厕所也给顾客用，但政府部门不是哪个地方都有的，想用餐厅的厕所，你最后在人家那里就餐。 所以杨东升他们一路从汉堡到阿姆斯特丹看过来，表面看起来确实很漂亮，一栋栋建筑都跟童话中的一样，但是不能细看。 一栋看起非常漂亮的房子，面对大街的一面光鲜无比，背对大街的一侧尿碱比人还高，小巷子里到处都是尿骚味，还有不少“地雷”。 巴黎更糟糕，香榭丽舍大街上竟然就有大便，埃菲尔铁塔也是破破烂烂，四周的草坪光秃秃的，到处都是烂泥。 至于爱丽舍宫，留学生说，确实可以进去参观，但每年只有特定的日子爱丽舍宫才对外开放。 而且有严格的安保措施，每次能进去的人数都是特定的。 根本不存在网上说的，随便带个手榴弹，扔进总统办公室的情况。 威尼斯就更奇葩了，由于游客太多，超过了市政污水处理能力，然后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于是……现场实在太恶心，杨东升就不描述了。 总之去威尼斯旅游，千万不要下水。 杨东升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外国人到中国后随意大小便，他们在自己国家就是这样的。 这个年代还不错的一点，就是欧洲的小偷、劫匪、瘾君子还没有盛行起来。 不过也不远了，这些年欧洲大搞去工业化，杨东升见到流浪汉都已经蹿到香榭丽舍大街上了。 参观了一圈，也只有瑞士环境还不错，但是物价高的吓人。 杨东升正准备回国，美国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第361章 落后的生产线 杨东升直接从欧洲飞往美国，留守美国的工作人员，在机场接到了杨东升。 一上车，来人就道，“杨总，有件事情向您汇报，最近出了很多人跟我们抢生意！” “抢生意！你说跟我们抢那些废弃工厂？都是什么人？” “有美国的，也有国内的！本来我们不用花钱就能拿到的工厂，现在都叫他们炒上去价了！连原本跟我们谈判的合作方，不少也停止了谈判！杨总，我们是不是要跟着加价？” “不要跟他们挣！”杨东升摆了摆手，“他们愿意找死，随便他们！” 这是早就预料之中的事，当初杨东升在瓜州用复垦承包煤矿的时候，就出了一群人跟着起哄。 现在也是一样的情况，他们见杨东升做的容易，便又出了一群人有样学样。 让他们去竞争吧，将来有他们求杨东升的时候。 留守美国的工作人员这段时间收获不错，各种机床、工业炉，还有检测设备、试验设备…… 不过杨东升特意从欧洲赶到美国不是看这些的，留守美国的人员最近弄到了一批半导体生产线。 八九十年代，日本半导体产业快速发展，美国半导体产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半导体制造是高科技行业，但也是高污染行业。 提炼硅的时候，要用到各种酸；蚀刻、清洗等过程，要用到二甲苯、丙酮、苯、四氯化碳、四氟化碳；封装要用到电镀…… 杨东升面前是一条4英寸晶圆生产线，制程1.5微米。 杨东升看了看光刻机，还是日本产的。 1990年ibm联合西门子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8寸晶圆厂，到九十年代中期，全球8英寸晶圆厂已经达到70座，4英寸晶圆厂已经已经远远落后于时代。 八十年代末，英特尔486芯片，制程就已经达到了0.8微米，1.5微米制程已经落后于现时美国最先进的技术两代以上。 正是因为落后，再加上厂子的地理位置不好，所以才没有人跟杨东升挣。 一直以来，美国半导体业界都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向中国转移的技术，至少要落后两代。 只不过这条隐形规矩，后来在大金毛任期内人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反而把一步暗棋变成了明棋。 我们国家总是习惯瞄准世界最先进水平，像运十，一上来就瞄准国际主流机型。 有心气当然是好的，就是凭着这股心气，我们国家的500强，才没有都变成某想、某米。 但做任何事都是一步一步来的，就算任总的公司，一开始也是从代理人家的交换机起步的。 我们当初的飞机项目，如果没有一上来直接上大飞机，而是针对当时我们国家地域广大，交通不便的情况，开发支线客机，结果恐怕会是另外一副景象。 杨东升现在就是瞄准了一个“支线客机”项目，不是只有电脑、手机才会用到半导体，冰箱、洗衣机、空调等家用电器一样要用到半导体，他们用到的这种半导体叫做“功率半导体”。 功率半导体对制程的要求不高，技术难度较低，突破也较为容易。 中国很快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家电生产国，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还有各种传感器、工控芯片，也不需要太高的制程。 此外还有航空、航天也要用到半导体，当然这个市场就不是杨东升想进入就能进入的了。 而且杨东升还有一个大幅提高现有设备制程的办法。 现在的光刻机还都是干式的，如果杨东升能提前一步把这些干式光刻机改成浸入式，用水折射光线，不仅能拉近与世界先进技术的差距，凭借这项技术，将来也能在光刻机市场占有一席之地。 杨东升直接把半导体板块拆分为ic设计、晶锭、晶圆厂、封装测试等几大部分，这几大部分只要有一个成功，杨东升的半导体计划就算成功了。 杨东升还看了印刷电路板生产线，印刷电路板要镀铜、镀镍、镀金、镀锡，会产生大量的污染。 现在这也是高科技，杨东升那部大哥大，出了市区就没信号，还贵的吓人，原因就是我们无法生产相应的印刷电路板。 杨东升在考试是直接进入手机行业，还是跟其他厂商合作。 不过现在最麻烦的是杨东升手里没有搞半导体的人。 国内的半导体人才几位稀少，仅有的人才，不是在研究机构，就是在那几个国家特别重视的公司里。 杨东升敢打这些人的主意，怕是明天就有人上门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外面招聘，但是半导体产业，不同于之前的冶金、机械制造行业。 那些行业对美国来说都是夕阳产业，人才一抓一大把，工资也低，给他们之前的两倍工资，就肯去中国工作。 半导体产业可是正当红，此时美国各大学半导体相关专业的学生，还没毕业就被英特尔、摩托罗拉、德州仪器等公司预定光了，而且还都是高薪。 美国半导体产业人员工资太高，而且不愁找不到工作，杨东升尝试挖了挖，难度太大，杨东升只能瞄准另外一个地方——台湾。 杨东升联络了美国几大猎头公司，由他们帮忙，以两倍的工资在台湾挖人。 还有韩国，这个年代的三星、lg半导体产业可是一直在亏损，从事半导体研发的人员工资怕是高不了。 此外还有制药设备。 杨东升准备生产专利过期的仿制药和中成药。 别的不说，杨东升吃的那种治理偏头痛的药，至今还是一大包中药，吃起来别提多麻烦。 据医生说，那是一味古方。 杨东升准备搜集一下这种方子，尽快申请专利，他不去申请，将来怕是也要被日本人申请了。 正忙活着，忽然有人来报，沈氏钢铁厂的人想见他。 “人生两大幸事，他乡遇故知，没想到今天让我碰上了！”沈总一上来就攀交情。 “沈总这段时间遇到的故知不少吧？”杨东升笑吟吟的看着对面。 沈家这段时间可是不老实。 第362章 高炉换土地 来到美国后，沈氏钢铁厂上窜下跳，凭着他们民营钢铁厂龙头的身份组织串联，很是联络了一批人。 杨东升的高炉卖不出去，沈氏钢铁厂有很大的关系。 要不是有人在这里，杨东升早就当头给沈老头一拳了。 “杨总说笑了！”沈总向四周看了看，“怎么没见另外一位杨总？” 之前叫杨佳运不要挣这些高炉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漏洞。 杨东升原以为他们见了这么多高炉，肯定是脑子一热就扑上去，没想到这群家伙还能保持的这么冷静。 但是把杨佳运叫过来，漏洞就更大了。 以杨佳运的心机，根本就禁不住这么多老狐狸轮番盘问。 杨东升冷冷的扫了沈总一眼，“是我不让他来的！一口吃不成胖子，他没有那个经济实力，硬挣这些高炉的话，不但无法扩大企业规模，还会被噎到！正好重文钢铁厂正准备出手，我叫他趁你们挣这些高炉的时候，拿下重文钢铁厂！” “杨总这是让我们鹬蚌相争，你们渔翁得利啊！哈哈哈……”沈总干笑了两声，见杨东升冷冷的看着他，沈总才收了笑声，正了正神色道，“听说国邦钢铁厂这一次要建电炉？” “是！他们的资金实力也不够，我建议他们建电炉！沈总是电炉方面的大拿，应该知道电炉投资小，周期短，可以尽快收回成本，沈总也可以考虑一下！” 这时一人进来在杨东升耳边低语了几句，杨东升点了点头。 “咳咳！”沈总清了清嗓子，“据我所知，杨东升现在一个高炉也没卖出去，我有一个合作方案，不知道杨总想不想听一听？” “请说！” “是这样的！过去几年，我一口气连建了5座高炉，银行的贷款至今没有还清，资金有点不凑手……” 姓沈的竟然想把杨东升的高炉拿走，然后用高炉创造的利润，付杨东升的高炉钱。 面对这种借鸡生蛋的事情，杨东升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看着姓沈的背影，杨东升冲身后招了招手，“去联系各直辖市、计划单列市，以及各省包括省会在内，排名省内前三的市政府，我们有高炉出售，接受以土地付款！” 如今各个市都穷，用土地换设备，对各地市政府来说应该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一方面他们拿到了设备，另一方面杨东升拿到这些地后，总不能空着，还得投资建设，相当于又来了一次招商，一举两得。 杨东升抓起电话，正想把半导体生产线的事告诉理查德·威廉姆斯，没想到他那边竟然谈成了。 沪上政府不但同意了他们的半导体、制药项目落户沪上，还同意了他们的机械制造、仪器、仪表、光学等产业落户沪上，而且以极为优惠的价格提供了一大批土地，用于建设厂房和生活区。 两条热镀锌生产线，更是为他们换来了外滩对面一块沿江地皮。 杨东升随即就在美国寻找设计公司，设计未来的总部大楼。 处理了新拿下的工厂，看了搬迁中的电炉生产线，杨东升也该回国了。 地矿大学那边已经开学，杨东升想入股校办工厂的事也有了眉目。 飞机降落在沪上，杨东升的第一批设备已经先他一步运抵，这批设备包括大量卷板机、切割机、电焊机，还有部分机床。 万里迢迢，穿越半个地球从美国运到中国，可是没想到从沪上到瓜州这最后几百公里却犯了难。 用正常手段根本搞不到车皮，杨东升又不想行贿，只能用船把设备运回瓜州。 杨东升跑去看了看理查德·威廉姆斯弄到的地，还真是大，光是住宿区就是好大的一片地方。 “威廉姆斯先生，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竟然给了这么大一块地？” “我说美国人不习惯住楼房，一想到自己睡的正下方、正上方也有人躺着，我就睡不着。” 生活区除了住宿区，还有体育场、电影院、购物中心，还允许他们接卫星电视。 杨东升将土地做了硬化。 可惜这些年沪上钢铁厂引进的都是4000立方米以上的日本高炉，看不上北美那些老式高炉。 回到家，杨东升放下在巴黎给周影买的礼物，逗了逗儿子，刚想跟周影亲热一下，就见周勇跟丧尸似的走进来，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怎么了？不是跟燕子去民政局了吗？”周影问。 “别提了，燕子回家了，她不跟我结婚了！” “怎么又突然不结婚了？” “还不都是那个熊娘们！” 周勇跟燕子的感情进展迅速，两个人打算结婚，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周勇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找个人照顾她女儿。 但是当初赵圆圆跟人家跑了，跟周勇的婚姻关系却没有解除，周勇到了民政局才发现，自己是已婚人士，再结婚那就犯了重婚罪。 看着周围异样的目光，燕子气的哭着跑回了老家。 周勇是来找杨东升问办法的，“东升，你说这该咋办？那个熊娘们如今在哪都不知道，这个婚我怎么离？” “我问一下陈律师！”杨东升拿起电话。 一番交谈之后，杨东升挂下电话，“陈律师建议起诉离婚，拿着赵玉留下来的那张字条，一准能赢！” “可是那张纸条，让我一生气给撕了！”周勇登时苦起了脸。 “那就让你岳母出来作证！你养了她这么多娘，她闺女走了，你还养着他，她也该给你办点了！” 送走周勇，周影对杨东升道，“前两天二姐打电话说，三姐在监狱里跟人家打架，打的可厉害了，都进医院了！” “打架，为什么打架？” “好象是因为咱们拒收她的信！”周影道。 “神经病！在监狱里待着还想遥控指挥外面！以后她的信……”杨东升正想说继续拒收，就看到杨日初在门口一闪而过，“就收着吧！谁也别看，拿到手就烧了，省的看了生气！” 吃完晚饭，电话铃响了起来。 “杨总，有件事请你帮忙啊！” 第363章 矿上的杀人犯 夜已深，东升矿业下属东升一矿内却是灯火通明。 刚刚开完进班会的工人换上工作服，来到副井口排队下井。 这时一群工人从井下出来，只见他们个个脸上抹的乌漆麻黑，深蓝色的工作服，脏兮兮的矿帽，只有转动的两只眼睛，和一口牙才能看出些许不同。 虽然累，但是工人们表情愉悦，互相开着玩笑。 过去一年东升一矿的工资、福利大幅提高，矿上不少人都说上了媳妇。 众人讨论着再干个几年，盖了房子，娶了媳妇，再存一笔钱就不干了。 只有一个人显得不太合群，他既不说话，也不笑，自始至终都是一副阴沉的模样。其他人也没在意，这人叫张国良，他就是这样，人焉了吧唧的，甚至有点窝囊，但是干起活来认真，很得队长看重。 众人来到澡堂，张国良脱下工作服。 四周都是脱了衣服，光溜溜的汉子，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张国良正准备洗澡，忽然就听背后有人喊了一声，“张国良！” 张国良下意识的转过头，正看两个壮硕汉子冲他扑过来。 张国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不躲也不闪，任由来人将他按在地上。 抓捕过程很平静，直到干警们给张国良戴上手铐，押了出去，其他工人才反应过来。 “这是咋了？” “公安局正常办案，大家不要议论？”东升一矿祝矿长这时走出来道。 “公安局！公安局抓张国良干啥，他犯啥事了？” …… 现场又是一番议论。 身着便装的县公安局王副局长冲杨东升伸出手，“这次能顺利抓捕，多亏了杨总！” “王局客气了！”杨东升与王副局长握了握手，但是看着那一脸老实相的张国良被押上警察，忍不住问，“你确定他是杀人犯？而且一口气杀了好几个人！” “杨总不要小看这种人，蔫人出豹子！老实人一旦发起火来，那可是比混入还要吓人！上个月我就碰到一个案子，一个平常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小买卖人，拿着刀追了三个混混一整条街，差点砍断了其中一个混混的胳膊！” “张国良没有逃跑，抓捕过程中也没有反抗，能不能从轻处理？”杨东升问。 “我们会把他配合抓捕的情节向法庭说清楚，但是他连杀四人，其中一个还是孕妇……”王副局长摇了摇头。 “我怎么觉得这起案子，就是他老婆的问题！” 不怨杨东升这么说，一个多星期前，张国良休班回家。 虽然张国良家跟东升一矿同属运河县，但是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东升一矿在运河县南部，他家在运河县西北，两地之间没有直达的汽车，矿上的工作又忙，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回家了。 张国良与老婆的关系不好，但是女儿乖巧、懂事，是他最大的牵挂。 回到家，老婆照旧不在家，但是很奇怪，今天也没见到女儿的身影，而且张国良还隐隐闻到一股从来没有过的臭味，从女儿屋里传出来，张国良感觉有点不太妙。 张国良推开房门，只见女儿屋里像往常一样整洁，桌子上放着书包，一本作业摊开，已经写了一半。 臭味来自女儿床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上面爬满了肥硕的蛆虫，要不是这团东西上罩着一件他熟悉的女孩连衣裙，他甚至根本认不出这团东西。 张国良整个人都懵了。 邻居听到动静找过来，刚进屋，直接就吐了。 派出所的人过来了解了情况，张国良这才知道，自从他去煤矿上班后，他媳妇就回了娘家。 他女儿早就适应了这种情况，每天自己做饭，按时上学，小小年纪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前两天，他女儿忽然捂着肚子回来，邻居关心的问了一句，她说肚子疼，之后邻居再也没见过她。 法医解刨之后，证明他女儿是急性阑尾炎，导致阑尾穿孔，引发的败血症死亡。 张国良办理了女儿的丧事，直到此时他老婆都没有露面。 张国良来到岳母家，还没进门就见他老婆正和一个男人一边摘菜，一边打情骂俏，尤其显眼的是他老婆挺着大肚子，看起来至少有五六个月大了，他岳父、岳母还冲那男的一口一个“好女婿”。 张国良的眼睛一片血红，正好看到集市上有卖菜刀的。 张国良买了把剁骨头的大砍刀，半夜时分，跳进他岳母家，先砍死了他老婆跟奸夫，又砍死了他岳父、岳母。 虽然抓住了张国良，但是最重要的证据——那把杀人的大砍刀还没有找到。 干警们翻遍张国良的宿舍，和他的所有行李，也没找到砍刀。 最后还是一名跟张国良相熟的矿工说，前两天张国良去矸石山那边溜达。 等干警们终于在矸石山上找到了那把带血的大砍刀，此时已经天光大亮。 在矿上吃了早餐，祝矿长道，“杨总，要不要看一下选煤厂的建设情况？” 东升一矿将采用“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分选技术”，建设世界上第一座干选厂。 “不用了，你也忙了一夜了，回去休息吧！”杨东升看着祝矿长通红的眼睛，他年龄不小了，这样的熬夜对他来说很难受，“这些天注意安抚好职工的情绪！” 接下来几天，杨东升与学校签订了股份转让合同，拿到了校机械厂30%的股份。 除了已经搞出来的干选技术，机械厂的项目还有综采成套装备、联合采煤机、电动轮自卸卡车…… 杨东升把大多数项目都给否了。 鲁南的大表哥结婚，杨东升过去吃了喜酒。 新娘子穿着大红喜服，带着金手镯，虽然长相一般，但是大表哥很喜欢，杨东升总算知道周勇为什么喜欢圆脸了。 粤城、南江都对伯恩斯港钢铁厂那套经过改造的设备很感兴趣，杨东升直接将理查德·威廉姆斯由沪上分公司经理提升为副总经理，全面主持与各地的谈判事宜。 这天杨东升接到了美国分公司的电话，他们最近又收到一份德国的合作意向。 第364章 逝去的国家 上次去欧洲的时候，杨东升的第一站就是德国汉堡，结果一到地方，才发现被对方涮了。 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这次联络美国公司的是莱比锡、德累斯顿等几个市的市政府，他们愿意以一马克的价格将几家工厂卖给杨东升的公司，然后合作开发这些土地。 杨东升在地图上查了一下，这几个市都是原东德城市。 鉴于政府部门还是比较靠谱的，杨东升准备再走一趟德国。 这个年代，距离苏联解体、东欧剧变还没几年，国内对东德的描述还停留在过去。 东德的机械制造、电子、汽车制造、化工、电力、钢铁等工业非常发达，在东欧八个社会主义国家中，东德是工业体系最完善的一个，曾经被赫鲁晓夫称为“社会主义橱窗”，是冷战时期社会主义国家的典范。 但是当杨东升抵达原属东德的这一块区域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片萧条的景象。 汉堡好歹表面光鲜，这里却连表面光鲜也没有，就连已经确定将会重新成为首都的柏林也不例外。 整个原东德地区，比杨东升在美国东北部见到的景象还要萧条。 先抵达德国的美国分公司工作人员将杨东升他们接到酒店，美国分公司的人员已经与莱比锡、德累斯顿等几个市的市政府会过面。 这几个市的市政府确实愿意以一马克的价格，将几家工厂卖给他们，条件是接下来必须合作开发社区。 杨东升在酒店安顿好，见时间还早，便来到其中一家工厂，一个看门老头将他们放了进去。 两德统一后，为解决东德住房紧缺问题，德国各级政府大建住房。 欧洲与北美是全世界最发达的两个地区，我们国家习惯将欧美并称，但欧洲与北美却是非常不同的两个区域。 北美油价相对便宜，用车成本低；西欧的油价却是全世界最高的区域之一。 两个地区虽然都是世界主要的汽车制造中心，汽车文化却完全不同，对出行的概念也不完全不同。 北美地广人稀，西欧地区却是人多地少，以每平方公里人口计算，德国、荷兰、比利时、英国等发达国家国的人口密度，比我们国家还要高的多，有些国家的人口密度堪比我国某些人口大省。 两个地区对土地认知也非常不一样。 杨东升信步走进其中一个厂房，摸了摸设备上的积灰。 资料上说这是一家冰箱生产厂，已经关闭好几年了，但是灰却并不厚，似乎近期有人打扫过。 “联系国内，看有没有人要这批设备！” 国内家电正热，应该会有人愿意接手，到时候不但设备能卖钱，还能省下清理费。 “杨总，市政府合作开发的要求怎么处理？” “我们可以与他们合作开发这块土地，但是土地的价格必须按照市场价折算！我们不参与后期建设，但是土地规划上我们必须参与！” 四周除了看门老头，再没有其他人，几人说的是汉语。 “你们是中国人吗？”一阵鹦鹉学舌般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杨东升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向背后，他们身后却只有那个看门老头。 老头见他们不回答，又用汉语问了一句，“你们是来自中国的吗？” “你会说汉语？”杨东升惊诧了。 在这异国他乡的德国东部，碰到一个看门老头竟然会说汉语，这真是比出门捡到钱还让人惊讶。 “会一些，我在中国待过好几年！”老头道。 “你去过中国，是旅游吗？” “不！我是去建工厂的，用你们的话叫‘援建’！” “援建？”杨东升感觉这个词既熟悉，又陌生。 老头叫奥拉夫·舒尔茨。 1949年10月新中国成立，东德当月就与中国建交，当年苏联援建中国156个项目，东德也有份参与。 后世，中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人造金刚石生产国，生产基地在豫省。 当初就是在东德的援助下，我国在豫省建立了用于机床的人造金刚石企业。 不过老头当初参与援建的是另外一个项目，他在中国待了好几年，通过与中国工人的交流，学会了一些汉语。 回国后，老头先后在几家企业工作过，最后成为了这家冰箱厂的厂长。 “你们是要把生产线运去中国吗？我们厂的技术很好，肯定有人要的！放心拉回去吧，这些设备我一直看着，没有人破坏！”老头一脸落寞的道。 原来是老头一直在维护这些设备。 “既然技术很好，为什么厂子还会倒闭？”杨东升问。 “如果你们厂子的产品，短时间内成本涨到原来的五倍，也会倒闭！” 1990年，两德统一。 与其说是统一，不人说是兼并。 统一后的德国完全实行西德的政治体制；东德马克退出流通，西德马克成为两德共同的货币；西德领导人成为统一的德国领导人…… 用奥拉夫·舒尔茨的话说，一切都被西德来人拿走了。 奥拉夫·舒尔茨领导下的冰箱厂，平均每十几秒就能制造出一台冰箱，效率非常高，而且质量非常好，曾经大量向西德出口。 但是两德统一后，他的冰箱厂却倒闭了。 统一前，西德马克与东德马克的汇率是1：4.6，他们每生产一台冰箱的成本为380东德马克，折合82西德马克。 以140西德马克的价格卖给西德经销商，每台冰箱可以产生58西德马克的利润，非常可观。 可为了拉拢东德民众的选票，西德政府将西德马克与东德马克的汇率人为提高到1：1，这对东德企业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 冰箱厂每台冰箱的成本一下子变成了380西德马克，但是卖给西德经销商的价格仍然是140西德马克。 每制造一台冰箱就要亏损240西德马克，不倒闭才怪。 冰箱厂倒闭后，冰箱厂的工人全部失业，最终东德民众也没捞到好处。 奥拉夫·舒尔茨的冰箱厂只是两德统一中的一个缩影，在这片原属东德的土地上，到处都是这样的工厂。 第365章 老师清洁工 “这么好的厂子，这么好的设备……”奥拉夫·舒尔茨还在感叹。 杨东升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西德工业结构和东德高度重合。 东欧其他国家的同类型企业，西德或许还能容忍他们继续存在，但是东德……对于靠选票上位的政客来说，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金主爸爸！ 西德有西门子，奥拉夫·舒尔茨的冰箱厂就必须死；西德有奔驰、宝马、大众、舍弗勒、采埃孚，东德的汽车工业必须死；西德有克虏伯，东德的钢铁业必须死；西德有巴斯夫，东德的化学工业必须死…… 除非有一种产品是东德有，西德没有，而且还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才有可能在统一中活下来，可惜东德好象没有这样的企业。 因为大量原属东德的工厂倒闭，为了安抚民众，这些原属东德的城市才会为民众盖房，才有了对杨东升的邀请。 “我们的工厂不是卖给美国人了吗，怎么是你们来接收？”奥拉夫·舒尔茨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与那些一心投奔西方的东德人不同，奥拉夫·舒尔茨属于东德既得利益集团中的高层，对美国可没什么好感！ “没错！他们是将这家厂子卖给了一个美国公司，不过那家公司是我在美国注册的分公司！” 这种事到美国一查就能查到，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你要小心了！这里生产了几十年的冰箱，喷涂、脱脂磷化都是高污染工序，他们解决不了，才找到了你们！”奥拉夫·舒尔茨好心提醒。 “谢谢你的提醒，舒尔茨先生！如果你晚上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关于这座工厂，我有些事情还想继续向您请教！” 杨东升请老头吃饭，一方面是感谢这几年老头对这家工厂的维护，那些设备保持完好，杨东升可以卖一大笔钱；另一方面在德国难得见到一个对他们友好的人。 根据杨东升上次在欧洲旅游时候的经历看，欧洲人对他们的敌意普遍很深。 听上次那位给他们做导游的留学生说，他刚到德国的时候，有一次上课前，一个德国同学趾高气扬的走到他面前，用充满质问的语气对他说，“苏联都解体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解体？” 现在这片原属东德的区域有很多倒闭工厂，奥拉夫·舒尔茨在东德时代职位不低，通过他，杨东升能够了解到更多情况。 他们找了一家很有档次的餐厅。 在一片萧条的东德地区，这里竟然呈现出了少有的繁华。 餐厅对面是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的广场，广场周围是一圈看起来很有历史气息的建筑，面对广场的一侧是一排巨大的落地窗，广场内的景色可以一览无余。 德国饮食是出名的单调，这家餐厅却有来自世界各地空运而来的食材，还有各种红酒可供选择。 杨东升拿起菜单看了一下，各种菜的价格也很好看。 虽然价格昂贵，但是餐厅的生意却非常不错——无论走到哪，即便市场再萧条，也有既得利益者。 几人点了餐，要了酒，奥拉夫·舒尔茨小声道，“天呐，这些食物是金子做的吗？这一顿饭差不多够我太太买一年的食材了！” 杨东升道，“舒尔茨先生，我也是难得吃这么一回，放心吧，这一顿我请，就当你的顾问费了！” “那我的顾问价格还真是不低！”奥拉夫·舒尔茨笑道。 奥拉夫·舒尔茨倒也很快进入了角色，介绍起当前的情况。 统一前，东德约有8500家国有企业，现在这些企业能活下来的恐怕连一半都没有，而且大都是水、电、燃气之类的公司，真正的工业企业很少。 奥拉夫·舒尔茨的朋友有在国家造船厂工作的，有在依法汽车厂工作的，这些工厂有很强的技术实力，统一前夕，产品还能出口到世界多个国家，甚至包括英、法等国，统一后这些企业基本都破产了。 就算价格已经降到远低于这些工厂的实际价格，西德企业也不愿意买下这些工厂，因为他们不想背负那些厂子里的工人。 几人谈了很久，奥拉夫·舒尔茨起身上了趟厕所，可是过了近二十分钟也没有见他回来。 杨东升看了看手表，正想叫个人过去看看，这时就听厕所方向传来一阵争吵声，其中明显有奥拉夫·舒尔茨的声音。 杨东升几人赶紧起身过去，就见奥拉夫·舒尔茨正在跟一名年轻服务员争吵。 两人说的是德语，杨东升听不懂，冲手下一人道，“去叫他们经理过来！” 餐厅经理很快过来，将年轻服务员狠狠训斥了一顿，并向奥拉夫·舒尔茨道了歉。 奥拉夫·舒尔茨向另外一个中年人说了一句德语，看穿着是个清洁工，那人却摇了摇头。 “我们走吧，我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奥拉夫·舒尔茨道。 杨东升付了账，几人走出餐厅，奥拉夫·舒尔茨这才道，“刚才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他在这里当清洁工，那个年轻人曾经是他的学生，由于他教学严厉，得罪了那个学生，我刚才进去的时候，那个学生正在难为他！” “学生，你的朋友是老师？” “是的，他是一名老师！” “老师怎么会当起清洁工？” “因为他所在的技术学校倒闭了！” 伴随这东德工厂倒闭而来的是大量工人失业，这还不是最糟的，随着东德马克与西德马克汇率变成了1:1，东德所有东西的价格瞬间都变成了原来的近5倍。 东德人根本没有选择，只能找到什么干什么，大量训练有素的技术工人，成为了建筑市场上的泥瓦工；年轻漂亮找不到工作的女人，去当了妓女…… “技术学校，培训技术工人的学校？”杨东升心中一动。 在后世，高素质的技术工人一直是我们国家工业发展的短板，杨东升手下就有技工学校，但是那水平真是不能看。 第366章 东欧人才 关于中国技工的问题，杨东升听过很多说法。 别的都不说了，就说其中最奇葩的一个，这是前世杨东升从一个技工学校的老师那听到的。 记得当时那位老师是这样说的，“中国的技工水平低，主要是因为不信教，没有信仰，所以道德低下，工作不负责，进而导致产品质量低下。” 后来杨东升了解到，在技术工人圈里，持有这种观点的老师，貌似还不在少数。 杨东升建议他们都去印度看看，那是世界上教徒最多的国家。 说实话，杨东升不知道中国技工问题该怎么解决，但是也知道德国的技工培训体系世界闻名。 虽然东、西德分裂了几十年，但是德国技工培训体系是二战前就确定的。 1876年，德国颁布的《工业法典》中，就对职业教育作出了明确的规定，1938年德国的《义务教育法》规定实行义务职业教育……东、西两德的技工培训体系其实大差不差。 “舒尔茨先生，你的那位朋友会说汉语吗？”杨东升问。 这一点是必须的，总不能给每个老师配一个翻译，这个年头翻译可是高级人才，而且德语属于小语种，哪找那么多德语翻译去？ “他不会！”奥拉夫·舒尔茨摇了摇头，“但是我妹夫会！他跟我一样参加过中国工厂援建，他先认识了我，才认识了我妹妹！” 第二天，杨东升就见到了奥拉夫·舒尔茨的妹夫。 这老头也过的不如意，一大早就赶去郊外买便宜菜，杨东升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他。 奥拉夫·舒尔茨的妹夫就是那所倒闭的技工学校的校长，因为常去那所技工学校，奥拉夫·舒尔茨才跟那个正在当清洁工的老师成了朋友。 虽然已经多年不说汉语，但是奥拉夫·舒尔茨的妹夫还没有把这门语言完全忘记，聊了没多大会，老头就习惯了，他的汉语说的比他大舅哥还好，去教书完全不是问题。 杨东升说明了来意，奥拉夫·舒尔茨的妹夫却对去中国有些抵触。 他年龄大了，儿子、女儿、孙子、外孙都在德国，不想再跑去地球另一端的中国，不过他倒是能给杨东升介绍几个会说汉语的其他老师。 这些人不但有技工学校的老师，还有大学教授。 1970年，西德各州一致决定所有大学免收学费，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的东德大学更是免费，两德统一后，大学也是继续免费。 德国大学的经费主要来源于州政府财政。 统一后，东德各州一下子陷入了困境，虽然各大学还不至于倒闭，但是大学经费被一减再减，教师收入大幅下降不说，项目也被取消，甚至有不少老师被辞退。 刚统一的时候，还有老师听了西方的宣传，跑去西德，跑去美国。 但是西德、美国不缺老师，而且由于历史的关系，那里的人非常敌视他们，除了极少数大牛，这些跑出去的教师大部分都混的不如意。 别说技术学校的老师去当清洁工，堂堂大学教授当了清洁工、服务员的都不在少数。 也许是在外面实在混不下去了，最近一段时间，又有不少人返回了东德，这些人如果知道自己能继续执教，肯定有人愿意去中国。 不仅是东德，还有东欧其他几个国家，甚至连鼎鼎大名的莫斯科大学，现在也是人才大量流失。 这些国家的的遭遇，比东德人还惨。 德国是西方国家的重要成员，统一后东德就算过的再差，好歹还有联邦政府兜底，东欧其他国家可没有这待遇。 听到这里，杨东升不由想起前世在网上看到的一个笑话。 在麻省理工学院，数学系两名教授为了一道数学题争得面红耳赤，两人都坚持自己的解题思路才是最好的，争了半天也没争出结果。 这时站在旁边等着打扫卫生的清洁工终于看不过去了，走上前——刷刷刷几声之后，黑板上出现了一个明显优于两位教授的解题思路。 两位教授看过之后大感佩服，但是又觉得奇怪，一个清洁工怎么会有这么高深的数学造诣？这水平当大学教授都够了。 这时只见清洁工一笑，“你们说对了，在当清洁工之前，我在莫斯科大学力学数学系当教授。” 科学技术上的东西不同于其他，它是真正的世界通用的。 杨东升一时倒是不急于请奥拉夫·舒尔茨和他妹夫去中国了，奥拉夫·舒尔茨和他妹夫都算是东德时期的较高层人物。 冷战时期东欧几个国家的关系非常密切，刚才听他们谈话就知道，他们在这几个国家有非常不错的人脉关系。 杨东升请他们出面，帮忙自己招聘这些东欧国家的失业教授、工程师、技术工人。 对于这种事，杨东升早有经验，当初在沪上买房子的办法可以直接搬过来。 每介绍一个技术工人，经测试合格之后，介绍人就能得到500美元，副教授1000美元，教授2000美元。 招聘小组的工资另算。 一流人才肯定都被美国、西德留下了，但是就算只能挖来一批三流专家，比现在杨东升手下，技工学校和专科学校那批人也强多了。 虽然杨东升在美国也能招聘到工程师和技术工人，但是东欧的人比美国便宜啊，杨东升在美国难以招聘到的电子技术方面的人才，这里也能招聘到。 有了这些人，杨东升就有一个制衡美国那些人的手段。 还有汉语要求，美国虽然有很多华裔教授，但是他们哪一个肯回国？ 杨东升按照在美国时候的方法，处理了东德卖给他的几个工厂。 将这几家工厂的设备情况通知了国内，果然引起了国内的兴趣。 光那套冰箱生产线，就收到了二十几个城市，十几个家电企业的报价，杨东升最终选择了江左、黄岛两个城市，以及三个家电企业作为谈判的主要目标。 这天正忙着招聘的杨东升，忽然收到了一份来自奥地利的合作邀请。 第367章 帝国余孽 邀请来自一个叫弗里克的家族，这个家族杨东升之前完全没听说过，但是在德国，这个家族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弗里克家族是公认的西德首富，旗下资产涉及钢铁、汽车、机器制造、军火、化工、造纸、运输、保险等众多行业，在海外也有投资。 八十年代，弗里克家族出售了旗下全部公司的股权，目前移民奥地利。 如果只是首富还倒罢了，关键是这个家族与第三帝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他们资助过小胡子，曾经是第三帝国最大的军火商，还被小胡子授予了“国防经济领袖”的称号。 二战中，他们大量使用战俘和犹太人参与生产，很多人被他们折磨至死亡，伤残者更是不计其数。 战后他们没给这些劳工和家属一分赔偿，却至今仍然活蹦乱跳，还成了首富。 而且德国不止一个弗里克家族，还有个科万特家族，在二战中做过的事，也比他们差不了多少，同样也是巨富。 杨东升感觉像听天书一样，过往了解的德国近代历史简直被完全颠覆了。 不是说战后德国对这些余孽清算的很彻底吗？不是说犹太人对这些伤害过他们的第三帝国余孽，会追杀到海角天涯的吗？原来都是骗人的。 不过杨东升并没有正义感爆棚，更何况还是替犹太人。 深刻了解过那段历史，你就会知道，有些人不值得同情。 不过奥地利不是申根国家，杨东升也没有奥地利签证，只能派几个美国籍、德国籍的员工去奥地利，再说杨东升目前也走不开。 东德曾经有1000所职业学校，近2万专职教师，此外还有200多所业余大学，1000多所企业学校，在这里面想找几十个愿意去中国工作的，完全不是问题。 语言关也没有杨东升想象的那么难，汉语是联合国工作语言之一，中国和东德曾经是友好国家，直到六十年代后期，随着中苏彻底翻脸，两国才断了联系。 随着八十年代，中苏关系缓和，中国和东德又恢复了联系，中国还买了不少东德产的依法牌卡车。 杨东升在面试过程中，还见到了一个华裔德国人。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中国派遣了14万劳工到欧洲，虽然在残酷的战争过程中死了3万多人，但是也有10万多人活了下来。 这些人后来大部分都回了国，但也有部分人选择留下来，这名华裔的祖父就是因为跟一个法国寡妇好上了，选择了留下来。 这个法国寡妇的家人在战争中都死光了，却有一个德国远房亲戚还活着，两人后来移居德国，然后在德国生活了下来。 杨东升感觉这段经历拿出来简直可以拍一部电影。 虽然这个华裔已经看不出多少华人血统，说起中国来，跟其他德国人没什么两样，但是汉语流利，也愿意去中国工作，而且据说是一名不错的老师。 此外杨东升又增加招聘了一批医生，同样也要求会汉语。 留在国内的综合办公室李主任给他打来电话，就在前两天，杨东升从矿山机械厂接过来的那家医院出事了。 一个简单的阑尾手术却治死了人，死者家属抬着尸体堵着医院的大门骂好几天了，然后又去堵了卫生局的大门，据说尸体都臭了。 经有关部门协调，目前双方正在协商赔偿问题。 这些企业办的医院，能进去的大多数都是关系户，医术连半桶水都没有，简直是合法杀人。 这段时间最让杨东升惊喜的是半导体产业。 东德萨克森地区号称德国的“硅谷”，在冷战时期，是整个华约的半导体制造中心，曾经有4万多人，在这里从事半导体研发、制造工作。 他们成功山寨过一款美国的cpu，1989年已经可以小批量生产1兆的内存颗粒芯片，不过相比美国和日本还是落后太多。 他们山寨的那款cpu，是一款非常低端的美国芯片，唯一的优点就是便宜；1984年，日立和nec就可以大批量生产1兆的内存颗粒芯片。 在两德统一的过程中，萨克森地区的半导体工业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原来在这里从事半导体研发、制造的人员基本上被一锅端了。 只要有跟在东德一样的薪水，他们就愿意去中国工作。 相比之下，根据美国猎头公司传回来的消息，要从台湾、韩国挖人，必须出他们现在薪水的两到三倍，他们才肯过来。 华约半导体产业是封闭市场，从事半导体工作的，并不比其他行业高。 台湾、韩国的半导体属于高科技行业，属于高薪，有些企业还有期权激励，再加上还要求两到三倍的待遇。 这个差距就大了。 在酒店，杨东升的房间，一名精瘦老头用英语跟杨东升不停的说着，“从资本主义国家进口的先进设备，在与苏联采购的设备和我们自制的设备，进行适配和工艺协调的过程中，我们遇到了极大的困难，这才导致产品的良品率下降到不足1%……” 这个老头是前东德罗伯特隆电子工业厂主管技术的副厂长。 长期以来，罗伯特隆电子工业厂的良品率都在10%以下。 由于西方的禁运，东德半导体生产设备大部分都是间谍机构，通过地下渠道买来的。 即便是这样，也大约有70%的设备买不到，需要自产。 为了发展半导体工业，东德甚至自己制造了光刻机。 拿这些自制的设备和苏式设备，跟西方采购的设备强行匹配，简直就是拿猫跟狗配，良品率能高的起来才怪。 他们的水平虽然不如美国、日本，但是拿来造功率半导体已经足够了。 杨东升的半导体生产线虽然是二手的，却是全套西方设备，使用这些设备，良品率应该会有大幅改善。 还有光学工业，杨东升这才知道东德也有一家蔡司，而且东德蔡司才是正统蔡司。 东德的光刻机就是他们制造的。 第368章 等结果 两德合并时，在政客的胁迫下，西德蔡司收购了东德蔡司。 虽然是被收购，但是东德蔡司足足有5万员工，比西德蔡司还多了好几倍，合并后原东德蔡司的员工被大量裁掉。 除了蔡司，还有东德艾尔湟曼、梅耶、伊哈哥……东德的光学技术水平是华约国家中最顶尖的，这些工厂的命运就没有蔡司那么幸运了。 即便是被裁掉的员工，对于杨东升手下那家底子只是一个地级市即将被淘汰的光学仪器厂，也是高端人才。 在大肆搜刮人才的同时，遗憾的是医生没招够，大学老师也没招够。 在西方，医生是一个非常吃香的行业，按照西德每万人医生数，东德现在属于医生不足，尤其是杨东升一开始还要求了汉语，这就更难了。 最终还是放宽了语言条件，才招到了几名医生，他们大多数是外科医生和麻醉师。 这几名医生都是坚定的社会主义者，对统一后的德国极度失望，尤其是看到现在东德的混乱后，原本他准备去莫斯科，让杨东升给收罗到了一起。 杨东升特意打电话回国问了一下，此时国内法律还不健全，连《执业医师法》都还没有。 这几个人在德国都是有正规执照的医生，理论上他们是可以到国内行医的，不过最好跟卫生局打个招呼，出个证明什么的，这点对杨东升来说不难。 杨东升准备把他们都送去手术室，让配合他们做手术的护士学些德语，切个阑尾总不会切死人。 东德的大学老师倒是有剩余，但是杨东升也没招够人，主要是语言要求高，这个就不能放宽了，招他们是去给学生讲课的。 好在奥拉夫·舒尔茨有路子，他在莫斯科的朋友告诉他，莫斯科、圣彼得堡有不少医生和大学老师现在生活困难，这其中既有俄罗斯的，也有东欧其他国家的。 东欧剧变在前，不少人坚定的社会主义者，在剧变发生后去了苏联，但是没想到，没过两年，苏联也解体了，现在的莫斯科、圣彼得堡一片混乱，这些人正不知道下一步去哪。 奥拉夫·舒尔茨准备带人启程赶往莫斯科。 处理了东德几个市给杨东升的工厂后，东德各地市政府就没了下文。 他们正在检验杨东升的清理情况，一时半会还搞不出结果。 在欧洲、美国跟杨东升抢废工厂的那些人，目前正在自己清理工厂。 杨东升现在只能等着，等他们发现自己搞不定，撞的头破血流，来求自己，那时候想怎么干就看杨东升的了。 派去奥地利的人赶回来，与弗里克家族的生意没有谈成，弗里克家族想收购杨东升的美国分公司，还给了一个非常侮辱性的报价——两千万马克。 不说杨东升的美国分公司处理污染的“技术”，就说他们在北美那么多地，他们竟然想用两千万马克就买下来。 对于这种事杨东升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要说在欧洲、美国，就算在韩国、香港，杨东升都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对他的轻视。 那些人说的话，做的事，有时候让杨东升感觉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接触时间长了，杨东升才发现，不是他们的脑子有问题，是他们认为杨东升的脑子有问题。 在西方媒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宣传（洗脑）下，在他们的脑子里，杨东升这些人早就被洗脑洗成脑残了，智力都是有问题的，随便一忽悠就会上当。 改革开放初期，某些人到国外后，被外国人吹捧两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更是验证了他们这种想法。 杨东升让奥地利回来的人去休息，一个人走到窗口。 窗外一片黑暗，完全没有在西德看到的繁荣景象。 两德统一给了很多分裂中的国家鼓舞。 2000年悉尼奥运会上，半岛甚至组成了一个共同代表团，一度让很多人以为他们马上就会统一。 受鼓舞的也包括东方某大国。 为了统一，东方大国可谓是呕心沥血，其中就包括各种优惠措施——采购岛上的水果，采购岛上的面板…… 这些政策优惠到，让杨东升不得不怀疑某些人的真正意图。 放着粤省的菠萝烂在地里不买，跑去对岸高价收购他们的菠萝。 这让对岸果农看在眼里，除了会想，“统一后，我的菠萝是不是也卖不出去了？”不会有第二种想法。 对岸果农只要不傻就不会答应统一。 还有某个我们已经收回的地方，为了保障他们的用水安全，就限制给他们供水的上游的发展。 某些人还自以为是功绩，到处宣传。 难道喝水的那个地方的老百姓是人，供水的地方的老百姓就不是人？ 干这种事的人，不是太蠢，就是太坏！ 真正有利于统一的做法是什么样子的？ 统一前，东德人均gdp仅为西德的四分之一，进出口贸易额为西德的十分之一……西德蔡司把东德蔡司压的完全没有生意。 东德还欠下了210亿美元的外债，那可是八十年的210亿美元，整个东德只有一千七百万人口。 1990年，是绝大多数东德人求着西德统一，西德才同意了统一。 这才是正确的统一路径。 而我们呢？每年光贸易逆差让利对岸，就达到了上千亿美元！ 这么一顿操作下来，两岸越行越远，是板上钉钉的事！ 除了“养x自重”，杨东升实在想不出第二个词形容这种操作。 杨东升洗了个澡，刚躺下，电话铃声就响了。 接起电话，是胡秘书从国内打来的，“杨总，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不过我这也是没办法，刚刚拿到你的电话！” 今天胡秘书的语气比往常客气了许多，这让杨东升有点奇怪。 杨东升坐起身，“刚刚躺下，还没睡着，胡秘有事？” “确实有点事！冒昧的问一下，杨总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这个应该还得有一段时间！”杨东升不知道胡秘书想干什么，给自己留下了点转圜的余地，“出什么事了吗？” 第369章 中秋 “是这样的！”胡秘书清了清嗓子，“渤海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过几天要来咱们市，人家指名想见你……” “渤海的市领导怎么会指名见我？” 杨东升两辈子都没去过渤海，更别提跟渤海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有什么交情，能让他们能指名见自己。 “这个……还不是杨总已经名声在外了吗？” 渤海市大部分地区都属黄河三角洲，四季分明，年蒸发量大，是我国重要的盐场所在地，区内土地盐碱化严重。 这位渤海市的一把手，算是胡秘书老板的一位长辈，听说了杨东升在瓜州承包盐碱地的本事，便想请杨东升去渤海承包盐碱地。 杨东升心说原来如此，承包盐碱地可以，但是他得要更多的好处，“胡秘，你也知道，我承包盐碱地是要亏钱的！” “杨总，渤海市也有不少矿，他们在鲁南还有煤矿，已经开采了多年，地质条件也比较差，听说正要仿照咱们瓜州进行改制！” “他们怎么在鲁南有矿？” “好象是鲁省省里划给他们的！” 鲁省虽然是煤炭大省，但是资源分布也不均匀。 煤炭主要云集于南部，北部的渤海比较缺煤，鲁省便从煤炭资源丰富的鲁南，划了部分煤矿给渤海。 这种事不稀奇，浙省缺煤，国家就在皖省划了部分煤矿给浙省。 杨东升现在其实也不缺煤，澳大利亚牧场下的十几亿吨褐煤，大多数已经被杨东升移到了国内，他现在缺的是把这些煤挖出来的矿。 “渤海的领导什么时候来？” “三天后！” “我会及时赶到的！” 在德国招聘的这些人要办理签证，还得留人等德国政府的进一步反应……安排好一切，第二天杨东升就出发回国。 东德这边没有直飞沪上的飞机，紧赶慢赶，杨东升终于及时赶回瓜州，见到了渤海市的一把手。 会面很顺利，渤海接下来还要去沪上、南江、浙省招商，杨东升倒是不急于去渤海。 胡秘书跟杨东升并肩而行，“听说杨总在美国告了美国政府？” “是有这么回事！”杨东升心说果然如此。 杨东升前几天才听美国那边传回来消息，案子有了新进展，没想到这边就有人抢上来当孝子了，他们的反应倒是快。 “领导的意思是，咱们最好不要给外事部门添乱。”胡秘书停下来，一脸严肃的看向杨东升。 “好吧，我叫人撤诉！”杨东升嘴里答应，心里暗说，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过这也是早就料到的事，人都是喜欢以己度人的，就像欧美人自己使用过黑人奴隶，便总想把一顶“强迫劳动”的帽子扣在我们头上。 我们自己何尝不是也喜欢以己度人？ 其实欧、美虽然是盟友，但是相互间的摩擦从来没断过，就连英国私底下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那我就不送杨总了！祝杨总中秋快乐！”胡秘书道。 杨东升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中秋节，这个年代，中秋节是不放假的。 “也祝胡秘中秋快乐！” 杨东升在市里的商场转了几大圈，买了几箱水果，又捡看起来挺有档次的月饼和酒买了几箱。 水果塞满了后备箱，月饼和酒只能放在座位上。 坐在车上，杨东升忽然觉得自己好傻。 现在又不是前世了，这些过节的东西，周影肯定早就买好了，就算周影忘了，李主任也不会忘了。 尤其是终于看清月饼盒、酒盒上变体的“东升”两个字后。 这要是拿回去，还不被周影笑死？ 汽车驶进杨马街，路边一个黑矮的汉子跟一个圆脸的女人正在面馆忙活。 “停车！” 汽车停在面馆前，杨东升拿下来月饼和酒，周红军打开后备箱，把水果抱下来。 “勇哥，我自己厂里生产的月饼和酒，让你和我叔尝尝！” “不用，不用！小影已经叫人送过了！” 周勇连忙往回推，杨东升只能叫周红军把东西搬回车上。 “那事怎么样了，赵玉她妈愿意出面吗？”杨东升问。 “她开始当然不愿意，但是一个庄上都说她的不是，她脸上过不下去了，才肯去法院！这个熊娘们，我待她那么好，还不如外人说她几句！” 又说了会话，杨东升告辞离去。 看着车上的东西，杨东升发愁，难道还送不出了？ “去杨武家！”杨东升道。 在几个村支书家里跑了一圈，车上只剩下了两包月饼、一箱水果。 汽车从另一边驶回杨马街，路过一个小吃店，几名男女坐在摊子上吃饭，一个小孩子坐在摊子一角写着作业，一个女人正在擦桌子。 “停车！” 车门打开，杨东升把月饼和水果放在桌子上，“秀姐，我们公司自己生产的月饼，还有箱水果，你尝尝！” “不用，不用！”妇女连忙摆手。 “中秋快乐！我走了！”杨东升不待妇女推让，径直坐上车。 杨东升走后，小吃铺子里涌出几名精壮的青年，“嫂子，那是谁？” “他就是那个减免房租的大老板，孩子入学，也是他媳妇叫人帮我们办的！” “看不出来这资本家也有好人！”一名青年道，“嫂子，你看还有什么地方要打扫吗？” “没有了，你们歇会吧！” …… 汽车在院里停稳，一下车，杨东升就直奔冲婴儿车而去，“小杨淼，想爸爸没有？” 杨东升伸手就去捏儿子的脸，谁知道杨淼一看到他，直接咧开嘴就哭起来了，“哇哇哇……” “这是怎么回事？”杨东升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自己现在很像大灰狼吗？ “儿子开始认人了！谁叫你这么长时间不在家，儿子都不认识你了！”周影走过来抱起儿子，好一通哄。 小心翼翼的把儿子放回婴儿车，周影白了杨东升一眼，“你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了，就忙着你的生意，是吧？” “我怎么不管了？我这不是要挣钱养家吗！”杨东升忽然感觉这词貌似好熟。 “日初要考电影学院，你知道吗？” 第370章 触目惊心 “他不是一直要考外语学院吗，怎么突然又想考电影学院？”杨东升一愣。 说实话，九十年代，在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知道电影学院的人恐怕都没几个。 “好象是受他一个同学影响，高一的时候就听他说，他有个同班同学跟他关系好，想考电影学院！” 说起年级的问题，杨东升忽然想起来，“日初今年才高二吧？” 周影白了杨东升一眼，“一中每年都会组织成绩好的高二学生参加高考，感受一下高考气氛，如果考的好，也有直接高二就上大学的！电影学院分低，听说只要能过了专业考试，文化分傻子都能考过线！” 杨东升心说无怨的后世明星里出了那么多傻子，杨东升脑子里不仅幻想一群傻子演戏的情景…… 忽然杨东升发现周影无意中揭开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那些数字先生、数字小姐们原来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其实真的很努力了，但是上学的时候，他们连唐诗都背不下来，你能指望他们演戏的时候，就能突然开窍背下那些大段大段的台词？ “想考就考吧！” 对于杨日初想考电影学院，杨东升只是觉得奇怪，没想阻拦。 杨东升在网上见过电影学院的考试，那是名副其实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度恐怕比考华清低不了多少，就是如果对文化分要求能再高一点就好了，各科要求个及格分，总不过分吧？ 杨东升在家里待了一个多星期，儿子总算是肯跟他玩了，也肯让他捏小脸了，就是一天到晚咿咿呀呀的，杨东升听不懂他到底说什么。 “这是什么？”杨东升忽然发现儿子牙床上多了一粒白白的东西，开始还以为是米粒，摸了摸是硬的，“牙？儿子长牙了！周影，儿子长牙了！” “今天早上就知道了！”周影白了杨东升一眼。 “你现在白眼是翻的越来越熟练了！”杨东升道。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杨东升接起电话，是卫生局打来的。 卫生局、教育局很爽快的就同意了，帮杨东升解决医生、教授的资格问题，起初杨东升还以为他现在是瓜州红人，大家都给他面子。 后来他才发现，卫生局、教育局这么爽快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根本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那些医生、教授都是外国人。 这件事不管是为了谁，反正能顺利解决就是好事。 杨东升还请卫生局、教育局出面，对医院、学校进行了一个全面的业务能力考核。 结果触目惊心。 医院竟然有三分之一的医生、护士，根本就没有医学相关教育经历，近70%的医护人员考核不合格，包括各科室的主任。 最离谱的是有一个科室的主任，之前竟然是干兽医的，他能进医院，还能当上科室主任，是因为他小舅子是矿山机械厂管物资采购的。 “你们领导就不怕治死自己吗？”杨东升盯着院长，问题的严重性已经出乎他的预料。 “厂领导根本就不来咱们医院看病，他们生病了都是直接去华京，厂里在华京的大医院早就打通了门路！其实医院的情况，厂里的职工都知道，说我们是‘小病治大，大病治没’！真有病，大家还是去人民医院！”这家伙倒是坦诚。 各个学校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职业技术学校超过80%的教师考核不合格，小学老师有些自己小学都没毕业……问题比医院还严重，只是学校没死人，没显出问题而已。 幸亏杨东升还没有将他们整合成东升教育、东升医疗，否则名声现在就坏了。 不合格的医生、护士、老师，马上停在一切工作，进行培训学习！ 虽然当初收购矿山机械厂的时候有规定，不能辞退一个工人，但是根据杨东升之前在其他厂子的经验，半年的时间，每天只给你喝稀饭的钱，迟到、早退、缺席还要扣钱，绝大多数人都会自己辞职的，毕竟他们很多人还要养家。 学校已经开学，医院里还躺着病人，不能停。 杨东升与地矿大学、工学院、市人民医院，以及各个区的人民医院、学校联络，在杨东升聘请的医生、老师到来前，高薪聘请他们的人员到过去代班。 另外杨东升让李主任出面，开出高薪，挖些人过来。 杨东升瞄准的是一中的老师，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可惜人家不愿意来；顺河中学的老师，顺河卫生院的医生倒是想拿高薪，杨东升又看不上。 说到底他们是私企。 这期间，詹姆斯·惠斯勒传来好消息，之前那些见爱丽丝公司挖出优质蓝宝石，不愿意卖矿的，终于撑不住了，将矿卖给了爱丽丝，爱丽丝公司现在应该是全世界最大的蓝宝石公司。 钻石矿、金矿又兼并了几个矿，其他产业也收获颇丰，虽然没有拿下铁矿，但是有铝土矿、铅锌矿、蛋白石矿。 不过能干成下面一件事情，才是最大的收获。 过去一年，爱丽丝公司在沙漠经营的牧场大获丰收，詹姆斯·惠斯勒向北领地、西澳大利亚、南澳大利亚、昆士兰、新南威尔士提出购买总计1500万英亩，约合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作为牧场。 如果能够成功，爱丽丝将会一跃成为澳大利亚排名前三的大牧场主。 国内方面也有好消息，经过一番竞争粤城最后拿下了伯恩斯港那座高炉，理查德·威廉姆斯运用他高超的谈判技巧——主要是凭着一张白人脸，为杨东升争取到了最大利益。 那套高炉不但为他们换来了粤城的一块地，还在特区换来了一块地。 杨东升也调查清楚了渤海矿业公司鲁南几对矿井的情况，他们面临的问题主要是三下煤——建筑物下、铁路下和水体下。 铁路是国家的大动脉，不能动；水下的煤矿透水风险会大幅增加；建筑下的煤矿要拆迁……这些对杨东升来说都不是问题。 带着这些资料，杨东升来到了渤海边，吃着甜枣，吹着海风，看盐碱地。 第371章 养殖业 渤海市年平均降水量不到600毫米，年平均水面蒸发量却达到了1200毫米。 杨东升来到的渤海这几天，每天都是艳阳天。 不远处就是一座海边盐场，工人们将盐堆成一个个小堆，远远看去好象雪堆一样。 向海面上望过去更是景色壮丽，只见海天一色，蓝色的天空下是碧蓝色的大海，几条渔船远远的行驶在海面是，大群的海鸟在天空盘旋着。 想晒阳光，哪里用得着费劲力气去洛杉矶，如果没有接下来的工作，杨东升倒是想在这里好好旅游一番。 “阳光，大海，沙滩，啊……”杨东升正想感慨一番，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啊嘁，啊嘁！” “杨总，您还是上车吧，外面冷！”姜主任忙劝道。 “这才10月，怎么会这么冷？” “这里靠海，风大！” 杨东升坐上车，“农科所那边怎么样？” “已经联络好了，下午就能过去！” 渤海市矿产资源丰富，有煤矿、铁矿、铝土矿、石英砂矿等多种矿产，还有石油、天然气等资源。 渤海的煤矿、铁矿、铝土矿、石英砂矿已经开采多年，很多矿场已经濒临枯竭。 这一次只放出部分盐碱地和鲁南的煤矿，明显就是一次试探，杨东升必须拿下来这些地和矿，而且干好了给渤海市上下看。 治理盐碱地对杨东升来说不算什么，但之后种什么是个问题。 得看看人家渤海市里是怎么安排的，万一跟人家已经有了规划，你出手打乱，而且还做的更好，领导脸上怕是不好看。 随着杨东升承包的土地越来越多，将来肯定还会承包更多的土地，食品已经成了他产业中的重要一块，而中国的政策一向是力保主粮。 即便按照杨东升的方法，种水稻、小麦的利润也一直不高。 下午来到了渤海市农科所，农科所所长晒的黝黑，一看就是一个实干型的专家。 “猪最适宜育肥的温度是15至22度，羊最适合生长的温度为10至20度，牛最适合生长的气温为10至21度。我们渤海地处华北，同时又濒临大海，就全国范围来说，一年里这种十几度到二十几度的天数，差不多是全国最多的。另外苜蓿抗盐碱，喜半干旱气候，最适合生长的温度也是15至20度。我这里由黄河淤积形成的深厚疏松的土壤，最适合苜蓿生长，除了土壤盐分高，影响作物对钙的吸收，需要施加点钙肥。” “猪也能吃苜蓿？”杨东升好奇道。 “可以的！苜蓿含有丰富的多糖、黄酮、异黄酮，能够改善猪的生产性能、免疫力，还能调节肠道微生态平衡，改善肉质，在养猪过程中具有广泛的用途，不过喂猪的时候，苜蓿要配合其他饲料，不能多放。正好苜蓿草可以固氮，盐碱化程度改善后，可以轮种些玉米、小麦、花生。” “养猪，养牛，养羊！” 杨东升没想到渤海市里规划的是养殖业，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中国老百姓缺肉，一直到杨东升重生的时候，中国的人均肉类消费量，仍然排在世界几十名开外，而且这其中还包括大量西方不吃的内脏、头、爪、脖子。 因为中国大量进口大豆用于养殖，还冒出了各种奇谈怪论，什么中国人一吃肉，巴西的雨林就冒烟。 对核污水视而不见的环保小公主也跳出来指责中国人吃肉，搞的好象中国人吃肉对环境的危害，比日本的核污水还严重似的。 甚至还带动了某些脑子不够使的中国明星跟着起哄。 这不怪他们，毕竟智商问题是先天缺陷。 但对杨东升来说，让他觉得养殖业是一个不错选择的原因，是因为前世他在网上看到一堆搞房地产、互联网的大佬，争先恐后的跑去养猪。 杨东升虽然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门道，但是那么多资本家们抢着干的事，里面必定利润不小。 正说着，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来人是一名四十左右岁的男子和一个中年女人。 农科所所长连忙站起来冲男子道，“鲁主任！” 鲁主任也不客气，冲那名中年妇女一指，冲农科所所长介绍道，“这位是冀省石门市三聚奶粉厂的田总！三聚奶粉厂是咱们国内著名的奶粉生产企业，率先研制、生产了母乳化婴儿配方奶粉！田总特意从石门赶过来，你可要好好跟田总介绍介绍！” “我一定好好介绍！”农科所所长连声答应。 “三聚？”杨东升却是目光一凝，看向那中年妇女，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她。 现在距离那件颠覆整个国产奶粉形象的事件，还有十来年，看这位的年龄，应该就是她了。 “这位是？”鲁主任这才注意到杨东升。 “这位是苏省来的杨总！”农科所所长忙介绍。 鲁主任闻言登时满脸堆笑，“原来是杨总！前几天领导还特意说起杨总，杨总可是大能人！” “领导实在太抬举我了！”杨东升与鲁主任握了握手。 鲁主任对杨东升的夸奖，引起了田总的不满，“鲁主任，咱们是不是先……” “好好好，你先跟鲁主任介绍一下！”鲁主任冲农科所所长点了点头。 农科所所长将刚才跟杨东升的话重复了一遍。 介绍结束，田总便直接说起了自己的计划，原来三聚奶粉厂想在渤海建一个牧草生产基地，未来还会在渤海建立奶粉工厂。 建工厂？这下子可就比杨东升的养殖业要高一个等级了。 姓田的直接把她的计划，当着杨东升的面说出来，明摆着也是想让杨东升知难而退。 但是杨东升今天还偏不想退。且不说他要拿下要鲁南的煤矿，就算为了后来那些孩子，杨东升也不能让三聚奶粉厂的计划成功。 杨东升清了清嗓子，脑子里的盘算了一番，“说起来真巧，前不久我儿子出生，三聚奶粉厂的大名我是早有耳闻！” “杨总客气了！”田总一笑。 “不过，我听售货员说三聚厂的奶粉质量有点问题，没敢买！” 第372章 补偿贸易 田总有点被闪到了，愣了一会才道，“杨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们三聚的牌子大，买奶粉的时候我想就买你们三聚的，谁知道商场售货员劝我不要买，说你们三聚的奶粉虽然冲过之后显得稠，但是有不少婴儿吃了得了肾结石，还有变成大头娃娃的！据说是放了一个叫什么氰胺的东西！” 不管他们现在是放了，还是没放，杨东升都要把这个帽子给他们扣上，这样以后他们放的时候，最起码也会有点顾忌。 随着杨东升话音落地，他发现姓田的眼神缩了一缩。 以杨东升两世察言观色的能力看，他们现在十有八九就已经在奶粉里放了那玩意。 看来前世网上说的没错，在牛奶里放那玩意的情况已经存在了多年，早就已经是行业潜规则。 三聚出事后，质监部门抽查显示，各大品牌的牛奶、奶粉几乎无一幸免，只是三聚做的太过分，比别人高了几十倍。 杨东升这就想去市场监察部门投诉他们，可是想了想又放弃了。 杨东升面前的不是一家三聚，而是整个牛奶、奶粉行业。 三聚出事前，就好几次被检查出质量问题，但是都被他们给盖了下来。 三聚的保护伞不是哪个人，哪家企业，而是整个行业，普通投诉根本就不管用。 捅破了三聚这个窟窿，就是揭开了整个牛奶、奶粉行业的底，结果就会像前世一样。 幸好周影奶水充足，儿子一直都是母乳喂养。 “这绝对是造谣！杨总说这话可要负责！”田总大喊。 这种事不到最后一刻，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田总这话可是说错人了，要负责你也要去找商场售货员！”杨东升轻笑道。 “两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鲁主任站出来打圆场。 姓田的到底是老于江湖，经鲁主任这么一搅和，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继续就三聚奶粉的质量问题争论下去，她必败无疑，必须改变策略。 姓田的笑了笑，“杨总想拿下渤海的地我可以理解，但是这样做也未免太不择手段了吧！” 说一千道一万，没有比三聚更好的项目，杨东升即便是凭着承包煤矿，拿下渤海这一块地，怕是阻止不了三聚在渤海拿到其他土地。 杨东升笑了笑，看来一眼鲁主任，“本来我想等考察结束，方案成熟了再跟领导汇报的，既然田总问起，那我就提前说一说，也省的田总误会。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还鲁主任指正！” “不敢，不敢！”鲁主任连连摆手。 “是这样的！上次我去澳大利亚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朋友！他们在澳大利亚大约有10万平方公里的牧场……” 反正是吹那就照大了吹，整个渤海现在恐怕也没几个人去过澳大利亚，再说杨东升也是有事实根据的，6万平方公里，四舍五入不就是10万吗？ 只是这些土地还没拿到而已。 “10万平方公里！”鲁主任被震惊了，“那不是都快赶上咱们大半个鲁省了！这资本家……” 鲁主任看了看杨东升，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这个面积也就排到澳大利亚前三，不算最大的！我当时跟那澳大利亚人聊的挺投机，他知道我也有农业这块的产业后，就想跟我合作，并且提出了一个合作方案。这些年，澳大利亚的人工越来越贵，他们准备逐步将产能转移到国外……” 澳大利亚人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坐在矿车上的国家，骑在羊背上的国家，据某留学生说，“就是随便干个清洁工和收银员都能住上前后花园别墅，吃住不愁”的日子。 爱丽丝公司的牧场又是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为了请人来干活，不得不承诺报销一年多次的飞机票钱。 如果只是十几平方公里还倒罢了，下一步爱丽丝公司准备购买的是6万平方公里的牧场，此时养殖业的自动化水平远没有后世高，杨东升不准备再扩大澳大利亚的养殖规模，他准备卖牧草。 目前国际上牧草进口最大的两个国家是日本、韩国，市场主要是美国占着。 想从美国人手里抢市场，只能采取低价策略，与其便宜日本人、韩国人，不如便宜自己。 后世国内肉价高于国外，那是我们国家人工成本上升，国内对肉类的消费逐年增加，偏偏生产模式没跟上，猪、牛仍然以个体散养为主，经历了几次大的涨价结果。 而西方随着人工成本上涨，大力发展自动化养殖技术，需要投入的人工越来越少，再加上各种牲畜用药的投入，肉价反而降低了。 杨东升在美国招聘工人的时候，听工人抱怨过肉价，按照汇率来算，此时美国一斤牛肉的价格大约是20块人民币，相比之下，国内牛肉此时还是有一定价格优势的。 猪肉的价格优势就更大了。 虽然美国人主要吃牛肉，但是培根是普通美国人早餐必备的食物，火腿、香肠的消费量也不低，欧洲的德国、丹麦、荷兰、西班牙猪肉消费量也很大。 在渤海种小麦、玉米、大豆，爱丽丝公司提供牧草、种牛、种猪、种羊，以及技术指导，利用中国便宜的人工成本，最后以牛肉、猪肉、羊肉偿还，这是一个典型的补偿贸易模式。 鲁主任一下子站起来，“杨总稍等，我马上向领导汇报！” 外企，出口，此时这一套连沪上都顶不住，就更不用说渤海了。 鲁主任匆匆离去向领导邀功。 姓田的完全没有先前的心劲，主动走到杨东升面前伸出手道，“杨总可以不可以替我们跟你的朋友介绍一下，我们可以用奶粉偿还牧草、奶牛的钱！” “我可以跟他说一说！但是你要知道，出口食品的质检都是非常严格的，什么氰胺之类的东西是绝对不能有的！” 如果能通过引入国外的质检方式，改善国内奶业质量倒是一件好事……杨东升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第373章 二货儿子 我们国家的商品一向是出口的超高质量，内销的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 当初供港食品，其中一个目的也是希望借助英国人的食品检疫体系，提高国内食品质量，但是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三聚事件十有八九会像前世一样爆发，杨东升可不想跟他们沾上一点关系。 应付了田总一番，杨东升去渤海电信局，给詹姆斯·惠斯勒打了个越洋电话。 电话一接通，詹姆斯·惠斯勒就欣喜的向杨东升汇报了这段时间的成果。 詹姆斯·惠斯勒邀请了不少记者参观沙漠中他们那片牧场，还让飞行员带着摄影、摄像记者特意从牧场上空飞了一圈，当一片血红色的沙漠中，突兀的一片绿出现在电视、报纸上的时候，着实震撼了不少人。 澳大利亚各地政府都对他们表示了欢迎，这次的牧场购买量可能会超出原计划。 “老板，现在情况不太好！”詹姆斯·惠斯勒这一段时间，跑遍澳大利亚各地政府买地，俨然已经成了半个农业专家。 自1992年以来，国际牧草干草价格就一直在下跌，1994年一度跌倒只有100美元一吨。 专家分析，走出这个低谷预计需要几年的时间。 杨东升盘算了一下，几年之后，不就是亚洲金融危机了，韩国是国际市场上苜蓿干草的的大买家，到时候苜蓿干草的价格会跌的更狠。 看来这个合作牧场势在必行了。 对于杨东升提出的合作方案，詹姆斯·惠斯勒果然很感兴趣。 西方按照养殖方式将肉牛分为两种——谷饲牛和草饲牛。 草饲牛就是从头到尾只喂草，草的热量低，因此草饲牛生长慢，瘦肉多，牛肉味重，更具韧性和嚼劲。 这样的牛肉拿来做个酱牛肉肯定是上选，但是西方人不会酱牛肉啊，他们只会煎牛肉、烤牛肉，煎、烤之后的草饲牛肉，难以咀嚼，肉味冲，口感非常不好。 所以西方人更喜欢另外一种牛肉——小牛用牧草喂养9月左右，达到一定体重之后，再进行圈养喂食谷物饲料育肥，这样的肉牛被称为谷饲牛。 由于谷物相比干草热量更高，因此谷饲牛生长更快，3到6个月之后就可以出售，而且肥肉更多，更适合煎、烤，成品也更容易咀嚼。 我们常说的几级牛肉，指的就是谷饲牛的牛肉，草饲牛是不够格分等级的。 但是因为谷物比牧草贵，后期又必须耗费人力圈养，所以谷饲牛比草饲牛更贵。 与詹姆斯·惠斯勒商量过之后，杨东升确定了一个分两步走的合作方案。 第一步，由爱丽丝公司购买一批完成草饲的半大小牛，送来中国圈养育肥。 爱丽丝公司会派人来提供技术指导，半大的小牛对环境的适应性也比较强，不容易生病。 第二部由爱丽丝公司提供种牛、种猪、种羊，培育出适合本地的牲畜品种，再提供牧草，从头到尾在中国养殖。 后世中国大量养殖的大白猪，就是引进英国大白猪，与本地猪杂交繁育的。 …… 渤海市的一把手提前见了杨东升，在杨东升将爱丽丝公司引入后，再没有人能够跟他竞争，毫无悬念的拿下了这一次的土地和矿井承包。 杨东升还尝试了在承包的盐碱地下找石油，毕竟黄河三角洲地区可是有我们国家一个大油田，可惜啥也没找到。 石油埋藏普遍较煤炭深，尤其是中国的油田，很多油田要打到5000米以上才能见到油。 杨东升现在的能力也就是能看到地下一千多米，这里是黄河三角洲，大部分地区仅黄河冲积沉积层厚度就在200至400米之间。 好在鲁南的几对煤矿收获还不错。 调整好煤矿，交给东升矿业；调整好土地盐碱度，交给食品公司。 杨东升启程回家。 刚回到家，就听到一阵争吵声从自家传来，一进院，吵架的两个人就让杨东升愣住了，竟然是周丽和刘敏正在大眼瞪小眼。 这两个人是怎么吵起来的？ 杨东升问了一下才知道缘由，刘敏过来串门，趁周影出去后，她教杨淼叫妈妈，也不知道就这么巧，之前只会咿咿呀呀，怎么教都不会的杨淼，竟然顺着刘敏的教导，叫出了一长串，“妈妈妈妈……” 正好被周丽听了个正着，这下子周丽哪肯算完。 “叫爸爸！”杨东升凑到儿子跟前。 “妈妈妈妈……”杨淼拍着婴儿车，看着吵架中的周丽跟刘敏哈哈哈大笑。 “是爸爸！” “妈妈妈妈……” “这是李老师让我交给你的！”刘敏甩下一叠东西，转身离开。 “妈妈妈妈……”杨淼伸着小手冲刘敏喊。 这次不仅周丽的脸黑了，连周影的脸都瞬间黑线。 二货儿子啊，你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杨东升还没来得及看手里的东西，李主任闻讯赶了回来，第一批德国医生、教师已经到了沪上，稍微休息一下，就会赶来瓜州。 李主任有点担心给这些人准备的住宿，条件是不是简陋了。 “有厕所，有厨房，有服务员打扫卫生，有24小时的热水，有小食堂专门给他们做饭，还算简陋？他们在德国住的也是赫鲁晓夫楼，也就是咱们的筒子楼，你不要把国外都想象的太好！” 要不是住房条件太差，东德地方政府也不会忙着建新房，安抚民心。 李主任见状忙转移话题，“杨总，还有一件事！” 之前杨东升挖一中的老师，市人民医院的医生没挖动，他去渤海这些天，李主任尝试去挖各个县中心中学、小学、幼儿园的老师，与县人民医院的医生。 听说有高薪，还能到市里工作，很多人都想来，不少人托关系向他打听消息。 “这件事办的不错！”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杨东升之前只瞄准市里的学校、医院，一上来就错了。 如果能把各个县的顶尖教师、医生挖来，不会比一中、市人民医院的差。 “还有件关于地的事？” 第374章 大学教育 “地，什么地？”杨东升一愣。 “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市里说，在开发区给咱们新划了一大块地，用于咱们下一步的发展，我了解一下，价格非常优惠。杨总您是不是有什么新计划？” 杨东升哪有什么新计划，这应该是对他在美国撤诉的补偿。 胡秘书的老板还算个厚道人，或者说他是个骄傲的人，他这样做等于向别人表明自己不是以势压人，而是交换。 这就是所谓的掩耳盗铃吧？杨东升忽然觉得挺可笑的。 不过这其中的原因就不能跟李主任说了。 杨东升心思一转，已经有了主意，“这是我为学校准备的！” 这块地方正好可以拿来为大、中、小、学，以及技校、幼儿园建新校区，有了这些学校，开发区就不再是一堆孤零零的工厂了。 李主任走后，杨东升才有时间看刘敏交给他的资料——原来是力学的学习笔记。 最后是旋转式隧道窑、实心内燃砖的最新研发进度，他们已经接近成功了。 杨东升教了几天，也没教会儿子叫爸爸。 他就只会发出一长串“妈妈妈妈妈”的叫声，貌似是把原来的咿咿呀呀换成了妈。 德国来的医生、教师终于抵达瓜州。 杨东升虽然嘴上说的不客气，但这些人还是要见一下的，就算医生有县里的能填补，但是那些技校老师、大学老师，杨东升可没地方挖人去。 杨东升赶到地方，只见现场人山人海，跟赶集似的。 杨东升不禁摇了摇头。 瓜州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落后了，不说别人，上一次他爹带他去市里看病的时候，在街上见到个外国人，就因为杨东升他爹怂恿他上去跟那外国人说话，他没去，还被他爹好一通骂。 猛然间来了这么多外国人，那真是赶集也看不到。 这次带队的是一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他一头金色头发，身材高大，差不多有两米左右的个子，再加上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像屠夫多过像医生。 也不知道他这块头是怎么窝在手术台前的。 对这么一个长相特殊的人，杨东升有些印象，依稀记得这人好象是原东德某医院的外科主任，名字叫汉斯·穆勒。 参观完住宿、食堂，看得出这群人对条件很满意，尤其是中国的菜价，对于刚刚经历了物价暴涨5倍的他们来说，这实在是太难得了。 “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提！”杨东升说罢，一名懂汉语的德国人将话翻译出去。 “别的都还好，只是床如果能大点就好了！”汉斯·穆勒道。 “哈哈哈！” 相比于汉斯·穆勒的体型，床却是小了点。 “换大床，家具也给穆勒先生换一下，如果以后其他人有穆勒先生这种情况，也照此办理！”杨东升冲后勤人员道。 俄罗斯人中的大块头，不比德国少。 杨东升下面去看了技校、大专，搞技校，杨东升没什么经验，但是对大专他还是有不少想法的。 有件事杨东升至今搞不明白，后世我们国家搞教育改革、素质教育，为什么总是折腾中学生、小学生，甚至是幼儿园。 而大学除了涨学费，几乎什么都没变过！ 杨东升与在康奈尔大学留过学的梁国庆聊过，中国的原本的中学、小学、幼儿园教育，其实都是很不错的，真正的问题在大学。 在我们国家，只要能考上大学，基本上就是保险箱了，怎么混都能毕业。 几年大学下来，大部分大学生相比于高中时期，基本上没多少长进。 特别是杨东升接手的这所学校，本身就是大专，又在瓜州这个破地方，招收的学生水平差，还不会自觉学习。 这么混四年，真不如高中生。 反观美国顶尖的私立大学，比如康奈尔大学，课程压力比中国的高三还要大。 很多学生为了通过考试，去买“聪明药”，通宵达旦学习。 学习压力大，好死不死康奈尔大学附近还多峡谷，每年都有从峡谷桥上跳下去的，搞的康奈尔大学不得不雇佣保安看着这些桥梁，以防学生跳崖。 另外美国很多大学的末位淘汰制，中国也没有。 美国除了“常青藤大学”出名，“自杀大学”也出名，能进榜的全是美国最好的大学，哈佛、耶鲁全在里面。 可以说，中国的教育改革，好的几乎一点没学到，学到的几乎全是糟粕。 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其中到底有没有黑手。 杨东升与学校校长走在校园中，“首先英语比重降低，四、六级不做任何要求，初中、高中学了那么多年英语还不够？我们学校的学生毕业后，有几个能出国，能进外企的？” “是是是！”校长连忙答应。 “其次实行末位淘汰制……” “杨总，这样……不太好吧！” 杨东升刚开了个头，校长就叫起苦来，搞末位淘汰，那些学生、家长不撕了他才怪。 “拍挨揍，你不会把事情往别人身上推？” 说实话，杨东升真想撤了他这个校长，还有那个医院院长，可是杨东升用外国的医生、老师没问题，再让他们当院长、校长，教育局和卫生局那一关怕就过不去。 “明白，明白！”校长心领神会的看向杨东升。 “你看我干什么？我是叫你往那些外国老师身上推，就说他们在国外就是这样教书的，说他们不懂中国人情！怎么说随便你！” “那他们要是把外国人老师也打了……”校长担心的问。 万一外国人被打，闹成国际事件，他这个校长也就坐到头了。 “那就让他们打！”杨东升道。 一旦打了外国人，执法部门肯定不会轻饶，像后世医闹那样——医生被打，和稀泥，然后医生再被打，再和稀泥…… 其实如果一上来就严肃处理，根本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再说自庚子年以来，国人见了洋人就发怵，就算放开了手，也没有几个人敢打。 杨东升从学校回到家，只见杨槐从香港回来了，正坐在家里喝茶。 第375章 篮球场血战 “哥！”杨槐站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杨槐这次是回来参加祭祖节的，这是杨家一年一度的大事。 杨槐已经顺利加入了港籍，除了祭祖，他还要跟杨东升商量在台北、新加坡、东京开分店的事。 “不要光顾着生意，你下一年最主要的任务是考华清！”杨东升道。 “别提了！”杨东升不说还倒罢了，一说杨槐就生气。 “怎么了，考不上？” “要是考不上，我还认了，关键是人家根本不让我报名！” 杨槐做过去年的华侨联考试卷，难度远远低于国内高考，杨槐自觉复习一下，明年肯定能考上，就算分数不够，也可以考预科。 但是华侨联考对居住年限有要求，杨槐至少几年后，才能参加华侨联考。 杨槐明年只能考香港本地大学。 “本科上不了，大不了几年后考研究生！”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杨东升也知道，华清研究生的含金量明显不如本科。 前世杨东升曾经随公司领导去华清招聘，一番努力之下，结果只招了十几名硕士、博士，一名本科生也没招到。 杨东升记得当时一名被招聘的硕士告诉他，他们那十几个人本科都不是华清的。 “华清的本科生三分之一本科毕业就出国，三分之一准备明年、后年出国，剩下的三分之一进部委，基本不考华清的研究生。” 又是一年一度的祭祖节到来，来自天南海北的杨家人齐聚到杨家祠堂。 今年进入祠堂祭拜的有杨东升、杨佳运、杨日初、杨槐、杨海生……周影抱着杨淼，袁蕊拉着杨霖，也进入祠堂参加了拜祭。 杨淼装在小包裹里，两只眼珠子咕噜噜转，没哭也没闹，难得当了半天的乖宝宝。 祭祖结束，照旧是一顿酒席。 杨东升、杨佳运、杨槐与三老太爷、杨武几人坐第一桌。 不少人来到他们这一桌敬酒，聊一番后，留下联系方式，日后联络。 “杨雷，你怎么变这么黑？”杨槐冲一个敬酒的黝黑青年道。 杨东升顺着杨槐的声音看去，正是派去浙西的半大小子，多半年不见，这小子晒的跟黑炭似的。 “这下吃苦了吧？回来吧，去上学，我给你安排个好学校！” 当初因为好运来大酒店赌场的事，杨东升才把他送去浙西，现在风头也过去了，杨东升准备把他送去手下的初中。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挖人之后，杨东升手下的中学、小学、幼儿园的水平，直追市里那几所名校。 “别啊，哥！我在浙西干的好着来，不信问你赵经理，咱们浙西公司就数我最忙！”半大小子叫屈，“再说了，槐哥不也是没上过大学，现在也在香港当经理！” “这你就错了，明年我就考大学！”杨槐果断堵住了他的后路。 “你给我想好了，以后经理一层的，必须有大学学历，你将来还想不想当经理？” “那我也出来干几年，将来再考大学！” 反正死活是不愿意去上学，他已经在外面跑野了，哪肯再回学校坐课堂？ 祭祖节过后，瓜州、鲁南两个市的军分区、武装部领导都来找杨东升，就连渤海也派人找上了杨东升留在渤海的人。 眼看又要到了军人退役的时候，三个市的退伍兵都想进杨东升的矿场，尤其是听说还能被派去香港工作。 苏北、鲁南、鲁西北、皖北、豫东、冀东南加一块，这就是历史上常说的“黄泛区”。 受黄河影响，这里几乎是连年受灾，土地里浸没了太多老百姓的血泪，为了活下去，好勇斗狠成为这一代老百姓的性格，当兵是年轻人的重要出路。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下一步又要到新加坡、台北、东京开分店，杨东升也确实需要一批敢好勇斗狠的。 杨东升同意接受大批退伍兵，对其中的优秀人才更是欢迎。 第二批从欧洲过来的人也到了，除了部分东德人，这一批人主要是从前苏联地区过来。 这一段时间，奥拉夫·舒尔茨不但去了莫斯科、圣彼得堡，还去了明斯克、基辅，招聘到了大批的优秀人才。 除了要到瓜州当老师、医生的，大部分人都留在了沪上。 外滩那块地的设计方案，几家公司也拿出来了，需要杨东升定夺。 处理完瓜州这边的事，杨东升抵达沪上。 只见上次还是长满荒草的地方，现在已经盖起了大片厂房、宿舍，还有各种运动场所。 梁国庆边走边给杨东升介绍，“沪上现在给咱们特事特办，建筑材料。建筑工人都是紧着咱们，这段时间我们已经申请了近500项专利！” “速度还是要加快！”杨东升要趁外国人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多的申请专利。 正说着，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 杨东升走过去一看，原本是两拨人正在打篮球，场边的人加油助威，场内一队身穿蓝色运动服，另一队身穿红色运动服。 看比分，目前是蓝队领先。 就在这时一名蓝队队员一个肘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一名红队队员脸上，被打队员登时鼻血长流，杨东升甚至听到了“咔嚓”一声，似乎是什么断了。 被打断鼻子的球员却一点也不在意，非常牛气的自己把鼻子扶正，两罚一掷后，继续打。 杨东升这才发现两边队员脸上都挂了彩，连场边加油助威的人，不少也是鼻青脸肿。 “打球的两队人有仇吗？”杨东升问。 “穿蓝色运动服的是美国来的工程师和工人，穿红色运动服的是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来的工程师和工人！” 杨东升登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感情是美苏大战啊！ “让他们小心点，不要真打出人命来了，这些都是人才！” “一开始只有美国的在这打球，前几天俄罗斯、乌克兰那批人来到之后，双方开始打比赛，我会让他们注意的！” “不说这个，新来的这批人科研水平怎么样？” 第376章 苏联工业实力 “这个……怎么说呢？”梁国庆犹豫了一下。 “有问题？”杨东升皱眉。 “您看看他们的项目吧！” 两人坐上车来到办公楼，进入办公室，梁国庆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摞文件。 “这是他们提交的项目！” 奥拉夫·舒尔茨送来的那些苏联人，来自前苏联各大研究机构和企业，包括苏联冶金机械研究所、乌拉尔重型机器制造生产联合体、科洛姆纳重型机床厂、克拉玛托尔生产联合体、巴拉希哈机械制造厂、上萨尔达冶金生产联合体、沃罗涅日重型机械压力机制造厂、白俄罗斯汽车制造厂…… 来的这些人也不乏前副总工程师之类的高层领导。 可是梁国庆他爹跟老毛子共事过，从小就听说毛子喜欢吹牛逼。 两杯伏特加下肚，老天爷都得甘拜下风。 于是这些人到来后，梁国庆就加了小心。 杨东升接过来扫了一眼名单——第一个项目就是12万吨级模锻压机……这是准备造歼星舰吗？ 杨东升记得直到后世也没人造出12万吨这么大的玩意，中国是设计出了16万吨级的模锻压机，可最终也只造出了两个8万吨级的压机，这还是因为有大飞机项目需求。 原本准备在南江造的10万吨级模锻压机，最终发现根本用不到这么大的，也不了了之。 梁国庆介绍起来，“论经济实力，论工业底蕴，苏联跟都欧美差距太大。设备效能、精度远低于西方同类产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相比于欧美，苏联本是后进国家，再加上僵化的市场，在各方面都大幅落后于欧美。 “也不一定全跟世界最先进水平看齐，只要能在我们国内有比较优势就可以！”杨东升道。 “杨总英明！”梁国庆拿出另外一份材料。 这里面有7.5万吨级模锻压机、1.25万吨曲柄热模锻压机、7万立方米每小时空分装置、载重55吨液力机械传动自卸卡车…… 苏联制造的优势产业，首先是那些总计也卖不了几台的超大型设备。 这些设备需要大笔投入，但是又生产不了多少台，不能产生效益，只有依靠国家意志投入，比如7.5万吨级模锻压机。 不过7.5万吨级的模锻压机太大了，1973年，中国投产了一台3万吨级的模锻压机后，就再也没有大型模锻压机投入生产。 杨东升觉得3.5到5万吨级的模锻压机，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了，毕竟现在国家还没有开始大飞机项目。 杨东升倒是对他们的厚壁无缝钢管挤压机更感兴趣。 现在中国各地都缺电，纺织业也需要大量的化纤，发电厂、石化企业建设都需要厚壁无缝钢管。 他们不但有几千吨到1.5万吨级挤管机，还设计了4.5万吨级立式厚壁无缝钢管挤压机。 其次是点歪的科技树，比如钛合金，苏联超高分子量聚乙烯发展滞后，不得不拼命发展钛合金，也发展出了一定的比较优势。 第三，苏联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就是他有一套完整的工业体系，这是被长期封锁的结果。 …… 杨东升原本还想问问有没有会造白杨洲际导弹、鲨鱼级核潜艇，或者rd170火箭发动机、s300防空导弹的。 想想还是算了，万一真有，这样的人才得上交国家。 好不容易搞来的人才鸡飞蛋打不说，杨东升马上就会进入美国政府的黑名单，以后他在国际上肯定会举步维艰。 时间很快到来下午上班时间，梁国庆将杨东升带进会议室。 杨东升这次过来主要是听取半导体的进度情况。 目前公司在沪上有一条晶圆生产线、三条印刷电路板生产线正在建设中。 负责汇报的是东德罗伯特隆电子工业厂的一名工程师，由于东德半导体大量使用西方设备，还要学习西方的半导体技术，这些人大多英语熟练。 与电气传动、高压直流输电系统所用的中、高功率半导体相比，家电用功率半导体功率小，设计、制造都相对简单。 罗伯特隆电子工业厂曾经山寨美国的cpu，设计和制造功率半导体不是问题。 产品还没做出来，来自江左、黄岛、南江等市的一些一流家电企业，都对他们功率半导体表示了浓厚的兴趣。 跟一流企业做生意的好处就是价格可以卖的上去。 像杨东升他们公司生产的风机、压缩机，由于没名气，产品只能卖到国内二流、三流家电厂，价格相比于一流厂低了一截。 一流厂商现在用的主要是进口或者合资厂的风机、压缩机。 其实杨东升他们公司以造风机、压缩机起家，经验丰富，质量可靠，造功率半导体是第一回，杨东升心里反而没什么底。 待他们汇报完，杨东升趁机将的浸入式光刻与半导体堆叠技术提了出来。 但是杨东升提出来之后才发现，他小看天下人了。 1984年，日本人就已经申请了浸入式光刻的专利，只是八十年代以来光源技术进步迅速，浸入式光刻又面临镜头沾污，光刻胶稳定性，以及气泡的伤害问题，没有推广。 芯片堆叠技术提出的更早，六十年代美国军方就因为芯片功能不够强大，将一块裸芯焊接在另外一块裸芯上，进行堆叠封装。 但是由于技术难度太大，成品合格率低，也没有推广开来。 目前很多半导体企业都在研发真正的堆叠技术，但是这项技术想实现，需要的是整个产业的进步，不是一家两家能够解决的事。 杨东升又看了机床、光学、制药等项目，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接近下班时候。 汽车驶出大门，杨东升忽然一愣，只见一大群年轻女孩守在厂子门口，不少人还不时向厂内张望。 “咱们厂最近在招女工？”杨东升觉得奇怪。 “她们也不是来应聘的，您等一下就明白了！”梁国庆示意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这时下班铃声响起，不多时厂子内走出一群人，这些女孩见状呼啦一下迎了上去。 第377章 开始急了 现场登时吵闹的好象集市一样，一个白人老头搂住一名年轻女孩，甚至当场就亲了起来，四周的人似乎也习以为常。 杨东升心说，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不过这也难怪，这种事在后世都屡见不鲜，何况现在是九十年代。 “不知自爱，不知自爱！”梁国庆恨恨的道。 “她们不知道这些外国人都结婚了吗？” 杨东升雇佣的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年龄基本都是在中年及中年以上，他才没功夫替美国培养人才。 这些人绝大多数已经结过婚，或第二次、第三次结婚。 “知道，我跟她们说过了！”梁国庆脸上露出说不上是气愤，还是无奈的表情，“可是没两天，美国人三言两语，就又把她们哄的五迷三道，听说有些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这些美国人很多就是我招来的，我亲眼见过他们的惨状，一个个差一点就成流浪汉了，就这短短几个月时间，一个个生生都快被惯成大爷了。上个月更离谱，有个工人竟然带着女朋友来上班，他在那干活，那女的在旁边给他端茶、倒水、擦汗，要不是及时处罚，都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前几天还要个小姑娘，穿的很利索，看起来也不傻，问我凭什么我能当经理，他男朋友只能当操作工。我问她，哪个是她男朋友！她一指，要不是人种不一样，我还以为那是她爹！” 司机也接过梁国庆的话茬，“听说这些人普遍不止一个女朋友，最多的一个据说交了7个女朋友，而且她们互相还知道对方，从周一到周日，分好了一人一天，结果却是那洋鬼子嫌自己一周连一天休息的时间也没有，蹬了一个！被甩的那个据说蹬了自己的未婚夫，跟了洋鬼子，被洋鬼子甩了之后，光闹自杀就闹了好几回！” “不知自爱，不知自爱！”梁国庆又开始念叨。 “走吧！”杨东升摆了摆手。 杨东升心说你们还没见过更离谱的。 后世有一段时间，杨东升听说有不少中国女孩子在国外失手被抓，原因是帮他们的外国人男朋友运毒，由于毒品数量巨大，等待这些女孩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死刑，最好的结果也是把牢底坐穿是。 有些女孩家长希望国家能够出面捞人，你叫国家怎么人？ 运毒啊，而且数量那么大！ 在国外她们可能还有机会坐牢，弄回国，就凭她们运的那个量，肯定要枪毙！ “杨总，咱们要不立个规定吧？禁止已婚职工谈恋爱！”梁国庆道。 “你觉得这样有用吗？”杨东升看了梁国庆一眼，“你情我愿的事，他们又没犯法，我们怎么禁止？这样的规矩就算勉强立下來，充其量只会让这些婚外情，由地上转到地下！我们还得落个出力不讨好，这种傻事我们不干！” “可是……”梁国庆还想争取一下。 “去找些机灵、好学的过来，跟着美国人学，只要有人能证明自己可以代替美国人，他就能得到美国人的职位，工资我给他照发美元！” 从美国招聘来的这些人，最多的就是技术工人。代替那些工程师不容易，代替技术工人还是比较简单的。 反正都要付钱，付给谁不一样？ 以这个年代黑市美元的汇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来到酒店，正是晚饭时间。 洗了个澡，杨东升来到楼下餐厅。 餐厅提供的是现下最时髦的自助餐，杨东升取了食物，找了个座位，刚把食物放下， 一个中年人从杨东升身边走过，忽然停在了杨东升旁边，“杨总！” 杨东升抬眼一看，登时笑了，“沈总，这么巧？” “是啊，还真是巧！”沈总边说边在杨东升对面坐下，“杨总这次在沪上好大的手笔！” “跟人合作而已，我不过是个跑腿办事的台面人物！”杨东升不知道姓沈的是什么意思，先给自己留了足够的后手，上次他就用类似的借口拒绝了沈家的合作意向。 沈总却是没有怀疑杨东升的话，在他看来这才是正常现象，否则一个江北来的土包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在沪上卷起那么大的风浪，听说还弄了一批外国人，给他们发美元工资。 就算沈总认识的那几个二代，也没这么大的本事。 “杨总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我在美国也买下一处钢铁厂，咱们各取所需，设备归我，地归杨东升，另外我再补给杨总两千万，杨总觉得怎么样？” 杨东升心中一动，这家伙开始急了，不过他还不够着急，还有功夫跟自己耍心眼，杨东升果断选择了摇头拒绝。 “杨总不想合作？” “炉污染严重，必定是建立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这块地的价值只怕有限，沈总算计的未免太精了！沈总是国内钢铁业的前辈，想必比我更清国内钢铁市场的情况！我那十几座美国的高炉，目前一大半还没卖出去，我的高炉卖出去之前，不会跟任何人合作！” 企业和地方还是有不一样的。 姓沈的是生意人，看中的是利润。 地方要的是产值，gdp才是他们的考核指标。 这个世界上，能够创造大量gdp的产业就那么几个。 半导体技术太高，够不上；轿车制造需要进入国家白名单，难度太大，目前为止全国只批了三大三小六家汽车厂…… 沈总匆匆告辞离去！ 理查德·威廉姆斯以土地换设备，接连达成多项交易。 詹姆斯·惠斯勒抵达沪上，与杨东升见了面，接下来他将会赶去渤海。 杨东升确定了大楼的设计方案——四方四棱，不时髦，但也不会过时。 钛合金用途广泛，除了航空航天，还可以用于制作眼镜架、血管支架、髋关节、高端体育用品等产品。 连续背负上多个项目，杨东升资金有点不猜凑手，最终只订购了一台1.5万吨级挤管机，在接下来这段时间，全国上下将会需要大量的厚壁无缝钢管。 眼看就是年代，退伍兵们到了！ 第378章 不死心 按照计划，来年杨东升将会先在新加坡开一家分店，台北、东京分店也会视情况决定什么时候开，香港分店也需要加强防卫力量。 来年外派名额将会达到15至30人，这个名额受到了各方追捧。 如果效果好，杨东升还会开大阪、吉隆坡、曼谷分店。 国内方面，华京、沪上、粤城、特区分店也提上了日程，九十年代国内治安情况可是很不好。 好一番折腾，终于平衡了各方关系。 一名领导悄悄落后了他人一步，“听说杨总的医院有外国医生？” 杨东升扫了对方一眼，“是有一些！有德国的，俄罗斯的，还有乌克兰、波兰的！只是不知道领导想找哪一个科的？” “有擅长心脏方面的吗？” “心胸方面，德国来的穆勒医生，还有莫斯科来的几位医生都是心脏方面的专家！”杨东升凑近一步，“他们有人曾经为苏联领导人看过病！” “实在是太好了！”对方一拍手，“杨总能不能让那个德国医生，还有给苏联领导人看过的那位，给一个病人会诊一下？” “没问题，你看什么时候合适，提前打个招呼，我安排一下！” “实在是太感谢了！”对方紧紧握住杨东升的手，“另外还有一件事麻烦杨总，希望杨总能够对这事保密！” “这是当然！”杨东升识趣的没有问看病的是谁。 人家有现成的公立医院不去，托杨东升的门路看病，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有病。 心脏方面的问题都不是小毛病，不能随便找个小诊所看，但是光明正大的去看，又担心被对手探知，导致前途尽毁。 杨东升这家私人医院，又有外国医生坐阵，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就看面前这位的级别，杨东升甚至怀疑这个人根本不是瓜州本市的。 杨东升不知道来看病的是谁不要紧，对方知道杨东升是谁就够了！ 当初接手医院的时候，没想到还有这方面的作用。 杨东升来到地矿大学，找到班主任李苏秦。 这个学期眼看就要结束了，杨东升却只上过一节力学课，力学是这学期最难的一门课，如果没有点外力，杨东升这门课肯定要挂。 “你抓紧时间复习一下，眼看就要考试了！”李苏秦将一本书递给杨东升。 杨东升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有不少页折了起来——胆子还是太小。 “谢谢李老师！”杨东升收起书，“李老师，我打听一下，咱们学校有没有哪位老师是研究石英砂的？” 半导体生产要用到高纯度石英砂、光刻胶、光刻气体，以及各种酸。 这些原料的生产，基本被两代半导体霸主美国、日本垄断，此外欧洲也能生产一些，不过他们也一样为美国马首是瞻，直到后世我们国家也没在这方面取得太大突破，所以美国人一瞪眼，我们国家的半导体生产企业就会集体腿软。 光刻胶、光刻气体以及各种酸，杨东升现在还没有什么办法，但是石英砂，杨东升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半导体产业所用的高纯度石英砂，一般要求二氧化硅含量达到99.99%以上，制造坩埚用的石英砂纯度更是要达到99.999%以上。 尤其是铁含量，要求控制在0.0005%以下。 目前全世界半导体产业所用的石英砂，基本都来自同一家公司——美国尤尼明公司。 他们所用的原材料是来自北卡罗来纳州的白岗岩，这是一片经过阿乐汉尼绿片岩运动的高纯度石英砂，晶体内空隙杂质沿着新形成的颗粒界限集中，从重新结晶的石英颗粒中移出，杂质极少。 相比之下，瓜州的石英砂矿不但纯度低，还存在一个巨大的问题——铁含量高。 即便经过杨东升的能力加持，也无法将二氧化硅纯度调高到99.99%以上，更别提将铁含量降低到0.0005%以下。 如果找不到更加优质的石英砂，就只能在加工上下功夫了。 尤尼明的分选技术是他们的核心机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资料可供参考。 “研究石英砂的……好象没有！”李苏秦想了想道。 “没有！咱们学校不会真的只研究煤炭吧？” 杨东升心说你名字里好歹带着一个“矿”，为什么就死抱着煤炭呢？石英砂难道就不是矿？ 现在的半导体产业，未来的太阳能产业，都需要大量的高纯度石英砂，整个地矿大学竟然没有一个研究石英砂的，也是没出息透了。 无怨的杨东升毕业后，地矿大学排名连年往下掉，除了瓜州这个地方太烂，拖了后腿，自己不求上进才是主要的。 要不是因为地矿大学在瓜州，又是主打采矿，杨东升根本不会考它。 进入新的一年，东德终于传来好消息，他们终于发现自己搞不定污染问题，不得不将更多工厂出售给杨东升，杨东升手上又多了一批设备。 同时德国方面还传来一个消息，原属东德的很多煤矿倒闭了，问他们愿不愿拿下这些煤矿。 德国的煤炭主要是褐煤，发热量低，容易自燃，东德的褐煤还有个问题，就是杂质含量高，烧起来污染严重。 改善煤质对于杨东升来说没有问题，但是杨东升对德国人不放心。 大家都知道法国福利高，人懒，其实九十年代的德国，情况比法国还严重。 直施罗德改革，德国的情况才得到扭转。 但是施罗德救了德国，却因为砍了民众的福利，而被选下台。 施罗德改革之前，杨东升是不会到德国经营任何公司的。 詹姆斯·惠斯勒在渤海的考察结束，回到澳大利亚。 他的考察非常顺利，用他的话说，在渤海，他简直被当作上帝一样！ “老板，在渤海的时候，有一个姓田的女人找上我，她说愿意用牛奶、奶粉，和我们交易牧草、奶牛！” “这娘们还是不死心啊！”杨东升一听就知道是谁。 “我这就拒绝她！”詹姆斯·惠斯勒听出杨东升语气不善。 “不，答应她！她既然想死，我就成全她！” 第379章 被抢了 既然牛奶、奶粉行业的盖子凭一个人揭不开，杨东升就给他们找个能揭开的。 自庚子以来，就是百姓怕鸡冠，鸡冠怕洋人。 杨东升给他搞成国际事件，看他们怎么盖！ 詹姆斯·惠斯勒汇合了各方面的意见，准备在渤海养澳大利亚和牛，以及在中国黄牛、家猪的基础上进行改良猪种、牛种。 澳大利亚和牛是一种用日本和牛与澳大利亚牛杂交多代之后的品种，血统和口感都接近日本和牛，同时又比日本和牛长的快，好伺候。 澳大利亚和牛多少有点日本血统，也更适合渤海的气候。 另外就是改良中国黄牛、家猪。 虽然中国也先后引进过利木赞牛、夏洛莱牛、西门塔尔牛、英国大白猪改良本土黄牛、家猪，但是改良的并不算成功，后来甚至出现了退化。 今年才又重新引进国外的种牛、种猪进行再改良。 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每当临近过年，杨东升的事情都会多很多，今年尤其忙。 奥拉夫·舒尔茨又送来了一批人，这批人除了光学、半导体、机械、电气方面的专家，还有肖特玻璃的人。 肖特玻璃从诞生之初，就是一家和蔡司共生的企业。 二战后，肖特也像蔡司一样，分成了东德、西德两家，两德统一后，两家肖特也进行了合并。 玻璃虽然是一种古老的材料，但是却没有随着科技的发展走向衰落，用处反而越来越大，除了光学、器皿，将来的手机才是玻璃的大用户。 “杨总，末位淘汰也不一定要开除，大不了发结业证嘛！”电话是教育局打来的。 杨东升在大专搞末位淘汰的事终于被教育局知道，他们希望杨东升能根据1993年颁布的《普通高等教育学历证书管理暂行规定》，给不合格的学生不发毕业证，发结业证。 又是和稀泥，杨东升好不容易应付掉他们。 刚挂下电话，准备回去看书，电话铃声又响了，杨东升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杨槐带着哭腔的声音，“哥，店里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杨东升心里咯噔一下，杨槐说的肯定是香港的珠宝店。 东升珠宝是杨东升的外汇来源，杨东升手下要付美元的人现在越来越多，可是不能出一点问题。 “店里刚刚被抢了，新宇还挨了一枪！” “挨了一枪，人怎么样？” “送进医院了，正在抢救！” “我马上过去！” 没想到香港的守卫力量加强了，反而被抢了。 杨东升自己去香港没问题，但是刘新宇的家人没法直接去香港，杨东升只能把他们一家放进了香港的旅行团，自己先飞香港。 香港很多规定根本就是扯淡。 很多国家的人都可以免签进入香港，其中还包括印度人，但是大陆人却不行，即便在回归后；几乎所有国家的人都可以在香港当公务员、法官，唯独大陆人不行…… 这样的地方不乱才怪！ 坐在去沪上的火车里，杨东升选中香港那些玉石。 大部分玉石都集中在一个地方，杨东升看了一下，那是东升珠宝的保险库，还有小部分散布在其他几个地方。 刚出机场，就见杨槐几人已经带着车在外面等他。 杨槐的两只眼珠子通红，头发是乱蓬蓬的，西装也是皱巴巴的，杨槐旁边站着马九，他头上缠着绷带，一只胳膊吊着，两只眼睛好象野兽一样盯着过往人群。 两人的模样吸引了过往不少人指指点点，不远处似乎还有记者在拍照。 三人里只有约翰·史密斯好一点。 几人什么也没说，上车直奔医院。 直到这时杨东升才问，“人怎么样？”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不过新宇醒来后，腿完全没有感觉了！医生说子弹打中了他的脊椎，损坏了神经，他下半身可能会瘫痪！他是替我挡了子弹，替我挡的子弹！”杨槐捶着自己的头，“该瘫痪的是我！” “放屁！”杨东升照着杨槐的脸上，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你瘫了，杨榆怎么办？还好你没事，你要是出了事，我死了都不知道怎么跟我叔交代！” 杨槐有点被杨东升打懵了，脸上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杨东升继续道，“新宇干的就是保卫的工作，保护你是他的职责！他瘫了，我们给他讨回公道，养他下半辈子！这件事无论是谁做的，我都要他们血债血偿！你给我振作起来，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 杨东升转向约翰·史密斯，“警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约翰·史密斯摇了摇头，“警方说，劫匪的手法很老道，路线安排的也很巧妙，作案的应该是惯犯！我很遗憾，出现了这种事情！” “惯犯，香港有很多惯犯吗？”杨东升冷冷的道，“帮我发布一个消息，我要悬赏一亿港币，捉拿劫匪！” 约翰·史密斯愣了一下，“香港所有的黑帮、私家侦探都会疯狂的！” 几人进入病房，一向乐呵呵的刘新宇，此时正呆呆的躺在床上，对几人的到来也视而不见。 作为一个才20出头的年轻人，任谁知道自己瘫了都会接受不了。 护士叮嘱他们不要过多打扰病人。 杨东升坐到病床边，“新宇，你放心！你是替我们挨的子弹，香港的医生治不好你，我就请全国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他们如果也治不了，我去美国请大夫给你治！就算真有个万一，谁也治不好，你瘫了！我杨东升给你保证，你这辈子的吃、喝、拉、撒，我全包了，而且我会让你过的比所有人都好！” 刘新宇仍然呆呆的，杨东升拍了拍他的手，走出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杨东升直接去了店铺。 店门外的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墙壁上有两块大理石被打碎了，上面留下了几个单孔。 两名警察站在门口执勤，不远处不少记者留守，看到他们过来，连忙按动快门。 第380章 枪战 来到杨槐的办公室，杨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哥，这是我统计的损失情况！” 杨东升粗略的扫了一眼就放下了。 损失多少宝石他倒不在乎，这种东西对他来说要多少都有，但是那些劫匪必须严惩，否则他们这里将会成为劫匪的提款机。 何况刘新宇曾经是杨东升的司机，两人交情深厚，杨东升必须替他报仇。 这是杨东升只见杨槐的桌子上放着一大叠报纸，上面似乎都是关于他们被抢的新闻。 杨东升拿起报纸，第一份上的标题是“他日抢人今日遭抢”，第二份是“大圈仔火并一人入院”…… 香港贫富差距巨大，阶层矛盾尖锐，但是底层香港人早就被英国人、本地富豪训的跟狗一样，他们只敢把矛头冲向外面。 至于冲谁，就不用说了吧！ 杨东升将报纸交给约翰·史密斯，“筛选一下，看看哪些可以抓住把柄，我告他们！” 就算他们用新闻自由当借口，告不赢，杨东升最起码也要他们跟自己一起赔律师费。 “没有问题！”约翰·史密斯接过报纸。 “杨槐，你陪史密斯律师出去一下！” 两人出去后，杨东升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让周影告诉李主任，去联系全国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另外叫自己医院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也叫来。 又随便拨打了几个乱七八糟的电话，杨东升走出杨槐的办公室。 春节前后正是珠宝销售旺季，问题每拖一天，都损失巨大。 “跟我过来！”杨东升冲杨槐道。 杨槐抓了抓脑袋，见杨东升直奔更衣室而去，连忙跟了上去。 杨东升直接走到一个柜子跟前，这是一个普通的更衣柜，柜门铭牌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吴嘉恒。 三维图上可以看到，有数枚宝石正放在这个柜子里。 杨槐看了一眼道，“这个吴嘉恒是香港本地的一名员工，长的很讨那些富婆的喜欢，是店里的金牌销售！他有问题吗，哥？” 杨东升点点头，“刚刚得到消息，这家伙不干净！” “我这就叫人拿备用钥匙过来！”杨槐道。 “不！”杨东升一摆手，“我们自己打开可能被反咬栽赃，叫人去查查这个吴嘉恒现在哪里！柜子还是叫警察去开！” 杨东升不知道那几块宝石为什么会在这里，也许这个吴嘉恒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这个柜子里只有一小部分宝石，更多的宝石在另外一个地方。 面前是一大片高层楼房，这样的高层住宅后世大陆也有很多，但是这些楼房却与大陆不同，远远看过去整个楼面密密麻麻排列着一大片整整齐齐的小窗格，看得杨东升密集恐惧症都快发作了。 “你不说他是金牌销售吗，怎么住在这种地方？”杨东升问杨槐。 “这里的房子算不错了，香港五十平方米以上的都算豪宅，这一片住的算是香港的中产，每家每户都有佣人，这里一套房子少说也要好几百万！这个吴嘉恒坐过牢，以他的履历，正常情况下连只能放一张床的龙床盘都买不起！” “你确定是他姓吴，不是姓古？” 坐过牢，长得帅，该不会是某个平平无奇的大明星吧？ 这时一人小步跑过来，杨东升放下车窗玻璃。 “杨总，确定了，他就在家里！” “等着吧，看看他待会哪！”杨东升道。 可是一直等到半夜，也没见吴嘉恒出来。 本来想顺藤摸瓜，让吴嘉恒领着他们找到另外一伙人，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能沉得住气。 看来他们应该是约定好了，作案之后，短时间内不会见面，偏偏杨东升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走，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通知香港警方，我们找到线索了！” 低矮的铁皮屋，狭窄崎岖的道路，旁边就是一条大马路，汽车呼啸而过。 这本该是印度歌舞片中才能看到的景象，却出现在了被称为国际大都市的香港，很难想象香港还有这么一大片贫民窟。 后世国家对香港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可是越惠，香港房价越高，底层人民越苦。 归根结底是香港早已经产业空心化，阶层固化。 国家就算放再多的水，香港也只有一个漏勺接水，受惠的也只有那些既有富豪。 “杨先生，你如何确定劫匪就在这里？”说话的是一名身穿西装的年轻警察。 “这是我花一个亿买来的消息，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抓人？” “我们香港警方自有我们办案的方法，不需要你教我们如何办案！香港系法制社会，不系你们那里！” “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可以告你！”杨东升冷冷的看着那名年轻警察。 “杨先生，实在抱歉！我们最近也心急案情！”一名较年长的警察冲年轻警察道，“你先出去！” 年轻警察气呼呼的出了监控车。 “哼！”不多大会杨东升也出了监控车，要不是还需要香港警察办事，杨东升绝对会告他们。 就在这时杨东升忽然一阵“呯呯砰”的声音从棚户区传来，伴随着还有一阵阵亮光在棚户区闪动！ 杨东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难道是快过年，有人在放鞭炮？ 这时就见一群人从棚户区内冲了出来，这群人手里都拿着黑乎乎的家伙，冲到马路上，当众截下一辆出租车。 将司机和乘客都拉了下来，那群人刚想上车，后面已经有人追了上来。 “砰！”一声闷响之后，前面一伙人有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这伙人登时急了，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打开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家伙，在上面随手拉了一下，对准后面那群人扣动扳机，登时一片“突突”声传来。 现场一阵火光四溅，杨东升亲眼看到，后面那群人有好几个像被重锤击中一样倒飞出去，还有两个人一起倒了下去，其他人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杨东升终于反应过来，这他妈的是在枪战啊！ 第381章 成了怀疑目标 这是怎么回事？警察这边肯定没动手，难道是劫匪内部火拼了？ 一梭子弹很快打完。 劫匪忙着换弹夹，另一帮人早就被吓破胆了，见到枪声停下，爬起来拔腿就向远方跑去。 四周房屋密集，这帮人很快就消失在贫民窟内。 但是手持自动步枪的劫匪反而更被激发了凶性，他见这些人躲进了屋后，索性直接对着房屋扫射起来。 这些简易房哪挡得住7.62毫米的子弹，一颗子弹足以洞穿数间屋子。 期间一名大汉仅穿条短裤从一间铁皮房内跑出来，被劫匪当成了目标，射成了马蜂窝。 第二个弹夹很快又打光，劫匪却还是不依不饶，又换了一个弹夹！ 这时杨东升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自后传来，原来是那几名警察赶了出来。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还坐在车里，事后长官也饶不了他们。 “差人！” “放下枪！”警察们举起左轮手枪。 “当我痴线，放你老母！” 对面有好几把手枪，还有一把自动步枪，哪会怕警察几把左轮，直接就调转枪口对准了他们。 “草！”杨东升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这边，腿一软直接扑倒在地上。 “哥，这边！”忽然两只手伸出来，一左一右把杨东升拉到了一片水泥墩之后。 “突突突突……”枪声随即就响了起来。 杨东升刚才趴的地方登时被打的火星四溅，要是再晚半刻，此时怕是已经成马蜂窝了。 不时仍然有子弹冲他们这边飞来，灼热的弹丸带着劲风，呼啸而来。 好在水泥墩足够厚实，即便偶尔有子弹打在上面也完全奈何不得！ 杨东升这才放心的向旁边看去，原来是杨槐带着司机过来了，那名司机也是一名退伍兵！ 直到“突突”声停下好一会子，杨东升才从水泥墩背后探出头，马路上已经没有了那辆被抢出租车的影子，四周一片哀嚎声！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名警察躺在地上，身下流了一大滩鲜血，已经没了声息。 再往前是一名被打中胳膊的警察，他整个胳膊都几乎断了下来，“妈咪，救我！救我……” 更远处是之前跟杨东升说话的那名年长警察，他被打中了脖子，他自己用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鲜血不住从手指缝里流出来，但是他仍然在试图救另外一个人。 那人趴在地上，身下的血流了一地。 杨东升将人翻过来，原来是之前跟他吵架的那名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面如白纸，他后背虽然只有一个手指粗细的洞，胸前却开了一个足有碗口大小的窟窿，血根本就止不住。 杨东升只能冲那名年长警察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要被香港警匪片里那些桥段给骗了，电影上有些警察身中十几枪，竟然还能跟玩似的追着劫匪跑上两条街。 以自动步枪子弹的威力，如果近距离被直接射中，哪怕只中一枪，人基本上也废了。 现场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杨东升记得这也是一名警察，这家伙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在刚刚的枪战中，他竟然毫发无伤，身上甚至一点血也没有。 不过这名幸运儿已经完全吓傻了！ 杨东升手下的退伍兵抽出自己的腰带给那名断了胳膊的警察扎住近心端止血。 杨东升见状也一边用手捂住年长警察的脖子，一边冲幸运儿喊，“快叫救护车？” 那名警察这才像活过来一样，拿起对讲机，“callingcontrol，callingcontrol！警员中枪，警员中枪，请求支援，请求支援！匪徒火力强大，请求出动sdu！” 幸运儿蹲下来看向年长警察，“撑住啊，张sir！” 最先赶到现场的是一辆在附近巡逻的冲锋车，然后是救伤车，骑摩托的交通警，随后大队人马才赶到现场，飞虎队珊珊来迟，与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大批记者。 杨东升坐在救伤车内，身上披着一条毛毯，一名救护员在他面前挥舞着一只小手电筒给他做检查。 脖子中枪的张sir已经被救护车拉走，另外两名警察已经被装进了裹尸袋，贫民窟内陆续运出尸体。 每运出一具尸体，现场闪光灯都亮成一片，香港已经多年未发生过这么大的案子了，这下子有的写了。 还有几人中了枪，侥幸未死，大呼小叫的被抬出来。 伤员实在太多，其中一个被抬到了杨东升他们这辆救伤车上。 此人是胸口中枪，他已经没力气嚎叫，只能努力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跟风箱一样。 先前杨东升觉得自己花钱雇佣了这么多退伍兵，店铺还被抢了，钱算白花。 但是刚刚自己也体验了一遍子弹扫射之下的滋味后，杨东升忽然怪不起他们了。 当子弹呼啸着从你头顶飞过的时候，大家都是一个熊样，谁也不比谁勇敢。 确认没有大碍后，杨东升到警察局录口供。 警方非常想知道杨东升的消息来源，可是杨东升哪说的清自己的消息是怎么来的，而且杨东升感觉警察对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太对。 “我要见我的律师！”杨东升道。 约翰·史密斯进入口供房，确认警方已经关闭了所有设备，这才坐到杨东升对面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怀疑目标，我会在这里陪你待满48小时！” 杨东升这才知道，飞虎队搜索了整片贫民窟，除了抓了两名吸毒吸过头的瘾君子，不但劫匪没找到，连杨东升的宝石也没有找到。 警察现在竟然怀疑杨东升与劫匪合谋，对警方布下了圈套。 “他们的想象力还真够丰富的！”杨东升道，“我需要你帮我放两个消息出去！第一，我们得到消息后，马上就通知了警方，是警方并没有重视，才导致人员伤亡；第二，给我们提供线索的人姓吴！” 第一，死了这么多人，杨东升必须把责任推出去，警察恐怕也是同样的心思。 第二，那群悍匪跑了，必须给他们一个比杨东升和他的宝石店更紧要的复仇目标。 第382章 找上门来 杨东升又问了杨槐和司机的情况，警察觉得他们只是小喽喽，已经放了他们。 杨东升不担心自己，对他来说，现在待在警察局里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安全问题解决了！ 让约翰·史密斯做完事后，把自己带来香港的几本书捎过来，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安心看书。 结果不到48个小时，警察就把杨东升放了。 刚走到大厅，就见警察局外围满了记者。 死了十几人，受伤上百，其中还包括多名警务人员，上一次香港出现这么大的死伤，还是几十年前“双十暴动”、“六七暴动”的时候。 今天早上，香港联合交易所开盘后，恒生指数甚至受到影响，出现了小幅下挫。 香港经济空心化，现在就只剩下金融等少数产业了！ 这些记者说的什么，杨东升完全听不懂，不过这倒是一个对香港警方、英国人施压的好机会。 杨东升想了想，用英语说，“听说木套鞋的年薪比美国总统、英国首相还要高，但是自从木套鞋来到香港后，香港的治安状况却一年比一年差，他应该为这件事情负全责！” 不能把刚才给约翰·史密斯说的东西拿出来说，那样的话固然能让英国人难看，但是民众也势必会逼问杨东升的消息来源。 也不能质疑香港的金融中心、国际贸易中心地位，那是跟自己国家的政府作对，短时间内国家还需要香港的窗口作用。 杨东升把攻击目标锁定在木套鞋身上。 木套鞋确实是带着任务来的香港，他也确实想把香港折腾烂，留个烂摊子给中国，但前提是在港的英国公司能够在回归之前跑路。 如果香港股市1997年之前就跌下去，那些英国公司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杨东升出了警察局，直接赶往医院。 目前杨东升手下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就是德国的，香港对德国免签，接到通知后，医生就往香港赶，今天将会给刘新宇看病。 香港的私立医院主要为病人提供医疗场所和设备，医生需要病人自己请，他们的做法只是常规操作。 汽车行驶到半路，杨东升叫人买了一份地图，几份报纸，地图杨东升看了看就扔掉了。 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关于那场枪战的。 上面写的东西并不比杨东升知道的多，最离谱的是关于杨东升的身份，有的说杨东升是大陆来的过江龙，有的说杨东升是权贵子弟。 反正在他们看来，大陆人也就这两种身份了！ 来到医院，一群人正一脸焦急的守在刘新宇的病房外。 “杨总！”这些人大都是退伍兵，得知来了新医院，过来探望。 “你们都来了！”杨东升道。 “杨总，您没事吧？”一名退伍兵担心的问。 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两天发生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跟大家一样体验了一把子弹乱飞的感觉，然后就在警察局呆着，好吃好喝，还不用担心有人找我报复！” 见了德国医生，杨东升有点失望，刘新宇伤的太严重，他也没信心治好刘新宇。 不过杨东升想听听他对于刘新宇下一步治疗的建议，毕竟他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于医学上的最新动态，多少比杨东升知道的更加详细。 翻译把杨东升的话告诉了医生，医生想了想说，“对于脊椎疾病的治疗，最顶尖的是哈佛大学医学院附属麻省总医院，他们可以为脊椎神经疾病提供从诊断、手术，到康复的一整套服务。美国的设备很先进，医生也训练有素，但也有一个大问题……” 即便是麻省总医院的神经外科，每天也不过接待几十名患者，每年执行的神经外科手术不过一两千例，其中对于枪伤的处置就更少了——毕竟现在的美国还不是后世那个每天枪声不断的国家。 这也是美国医疗昂贵的原因之一！ 医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没有足够的实践，就无法总结出好的经验。 美国医生经常会当志愿者，支援亚、非、拉贫困地区，就是拿这些国家的人民在练手。 目前来说对于神经系统遭遇枪伤损害，最有经验的是苏联。 苏联阿富汗战争从1979年打到1989年，仅苏军自己就有150多万军队先后参与进去，造成1.5万人阵亡，几十万人受伤。 亲苏联的阿富汗政府军，伤亡就更大了。 这其中神经系统遭受损伤的不在少数。 海湾战争中，美国以微小代价就取得了胜利，就没有这种经验。 杨东升想了想道，“我们做两手准备，首先，让美国分公司去邀请麻省总医院的神经外科专家；第二，让欧洲的工作人员，寻找苏联最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无论如何也要让刘新宇站起来！” “谢谢杨总！”刘新宇忽然说话了。 “是我应该谢你！” 从医院出来，杨东升与杨槐边走边聊。 下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宝石店是投了保的，要向保险公司索赔。 杨东升尝试从美国尤尼明公司购买石英砂原矿，但是被美国人拒绝了。 香港是国际贸易中心，杨东升希望通过香港公司购买高纯度的伟晶岩石英砂矿石。 来到酒店，刚走进大厅，大堂经理拦住了他，“杨生，郑生等你很久了！” “郑先生，哪个郑先生？”杨东升知道香港有个大富豪姓郑，但是自己跟他完全没交情啊。 这时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走出来，他身后跟了数名黑衣人，大堂经理看到来人，吓的脸都白了。 来人挥了挥手，大堂经理如蒙大赦一般赶忙退下，来人冲杨东升拱了拱手，“杨生，久仰久仰！” 这人说的一口还算流利的国语，看起来也挺和善，但是杨东升不记得自己见过他。 这时杨槐忽然脸色一变，忙在杨东升耳边低语了几句。 杨东升再次抬头看了来人一眼，这个看起来挺和善的家伙竟然是香港最大黑色势力的头目之一，该帮派据说有门徒二十万。 他们找上自己干什么？ 第383章 绑架 “不知道郑先生有何贵干？”杨东升道。 “我们是来领悬赏的，杨生不会不认吧？”姓郑的道， “你们，悬赏？”杨东升一愣，原来那天晚上的另外一帮匪徒是他们。 这是踢到了铁板，想从杨东升身上找补回来啊！ “怎么，你想不认账？”一个面貌凶恶的汉子走过来就要抓杨东升。 杨东升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他背后也走出一人，直接跟那面貌凶恶的汉子走到脸对脸，鼻子几乎互相顶上。 悍匪还没抓住，为了安全着想，杨东升带了数名退伍兵当保镖。 其他黑衣人一看纷纷叫嚷起来，“冚家铲，我们二十万帮众，信不信一人一口口水也淹死你们！” “郑先生的家教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杨东升道。 很多人都太把香港这些黑色势力当一回事了。 二十万帮众？ 九十年代中期，香港月收入中位数已经达到1万港币左右，二十万人一年光工资都要发两百多亿。 香港这些黑色势力如果这么多赚钱，还混什么黑色势力？早就上市当十大富豪了！ 这个时代香港年盈利能达到两百亿以上的，恐怕只有汇丰银行一家！ 所谓二十万帮众绝大多数都是外围人员，真正敢打敢拼的核心人能有两百就不错了。 被人家几个人几把枪就打的屁滚尿流，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其实他们本来就是一群败退到香港的果党残兵败将。 一群丧家之犬，阴差阳错竟然又能走上历史舞台，也算走了狗屎运了。 “我的人自有帮规管着！但是杨生放出悬赏又不准备兑现，即便想当过江龙，也不是这样当法！”姓郑的道。 杨东升心说，草！这些人还真把自己也当成跟他们一样的人了。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还别说此时他们这群人的穿着打扮，跟姓郑的那群人还真像！ 不过杨东升不准备解释，在混乱的九十年代香港，有这样一层身份当掩护，倒是能替杨东升省下不少事。 杨东升看了看姓郑的，“郑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有人比你先一步提供了消息，悬赏我已经付给人家了，说起来这件事如果不是你的人从中作梗，我的货早就回来了，更不用把事情闹这么大！而且郑先生怕是本来就没准备把这消息告诉我吧？我觉得挺可笑的，你们抢宝踢到了铁板，就想在其他方面找回来，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不会踢上一块更硬的铁板？拿了我价值好几个亿的货，还想问我要钱，你们的脑子短路了吗？” 说到最后，杨东升已经声色俱厉！ “你说什么！” “敢这样跟郑生讲话，你还想不想混了？”黑衣人再次吵嚷起来。 杨东升不屑的撇了撇嘴，无怨的八九十年代三大悍匪都是外来的！ 香港这些黑色势力，现在就只剩下练嘴了。 “咳咳！”姓郑的咳嗽了一声，黑衣人纷纷住了嘴，姓郑的这才道，“杨生是说我的人拿了你货？” “住在浸信会医院附近的那个不是你的人？需要我告诉你在哪条街、哪个门牌号吗？”杨东升斜眼看着姓郑的。 那批被抢的宝石现在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不停移动，应该还在那批劫匪手里，这批宝石可以帮杨东升追踪那些劫匪的行踪，还可以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所以杨东升一直没有动它们。 另一部分宝石被送到了一个地方后，就一直放在了那里。 杨东升看了地图，才知道那附近最明显的建筑是浸信会医院。 这批宝石应该是被那天枪战的另一帮人拿走了。 他正准备叫人去查一查这帮人的底细，谁知道姓郑的自己跑了过来，杨东升登时明白了。 事情从头到尾，应该是姓郑的得到了劫匪的消息，却想吞掉这批宝石——杨东升的悬赏只有一个亿，被抢走的宝石价值好几个亿。 姓郑的派人去抢宝石，可是没想到却碰到了硬茬，派去的人死伤惨重不说，抢到的宝石也被手下扪了。 “有这种事？”姓郑的一愣。 这时一个黑衣人凑到姓郑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姓郑的脸色逐渐变的铁青！ 他转脸就要走，刚迈出脚，又转了回来，一脸阴测测的看着杨东升道，“杨生真是消息灵通！” “只要你不来惹我，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杨东升眼睛一眨不眨看向姓郑的，“虽然你没给我提供信息，但听说你为了这事，也死伤了不少兄弟，人死为大！给你留下烧埋费用，剩下的东西，我会叫人拿回来！” “哼！”姓郑的闻言冷哼了一声。 对于那些宝石，他们显然不准备还。 香港一处废弃建筑工地内，一名大汉按着一名男子，另一人在男子腿上摸索着，鲜血已经把他的手染红了。 “啊！”一阵惨嚎声之后，被按住的男子痛晕了过去。 “必须去正规医院治疗，这样下去，他撑不了两天！”那人拿起毛巾擦了擦手上的鲜血。 “叼你老母，去医院？你不如让我直接把他交给警察！” 两人吃了东西，又喂受伤男子喝了点水，忽然一阵刹车声响起，两人立马警觉的拿起枪。 “大哥，是我！” 来的是两名精壮男子，他们抬着一口麻袋，里面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抓到了吗？”大汉问。 “抓到了，还多带回来了一个！” “多带了一个！你搞什么鬼？” 麻袋打开，露出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 男的约莫二十五六岁，虽然嘴里塞着毛巾，但是仍然看得出长相帅气，是一名难得一见的美男，正是东升珠宝的金牌销售吴嘉恒。 女的却是身材已经走形，肚子上一圈肥肉不说，年龄看起来也不小了。 “我们守了两天，才找到机会！这女的当时正和他在车里乱搞，只能一起抓回来了！”那人顺手拉出了两人嘴里的毛巾。 大汉正想问话，谁知毛巾一拉出来，妇女就歇斯底里的大喊，“不要杀我，我老公很有钱的，我让他拿钱给你们！” 第384章 嫌疑犯 杨东升这两天一直忙着珠宝店的事，珠宝是他外汇的主要来源，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这天一大早杨东升就收到了一张请帖。 春节临近，各种活动多了起来，某机构又在宴请香港富豪、名流，还特意邀请了杨东升。 杨东升直接将邀请函扔进了垃圾桶。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某些人在港的工作就成了拉拢这些香港富豪。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就算给那些亿万富豪再多的好处，他们能支持你吗？ 还有脸说木套鞋是“千古罪人”。 木套鞋虽然在香港干的事不地道，但是站在搅屎棍国的立场来说，他出色的完成了搅屎棍国交给他的任务。 相比之下，在港的某些人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 抵达珠宝店，店里的玻璃已经全换成了新的，门口的大理石也取了下来，但是人气想恢复到从前，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哥，吴嘉恒今天没来！”杨槐匆匆跑过来道。 “没来？”杨东升皱起眉，难道是去见那伙劫匪了？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刹车声响起，几辆警车停在珠宝店门口。 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身穿防弹衣，冲进了店里。 “不许动！”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警察举起枪指向店里的保安。 “都照警察说的做！” 杨东升边说边做了示范，率先抱头蹲在地上，心里不禁奇怪，这他妈的又演的哪出，难道是来抓吴嘉恒的？ 谁知道警察竟然直奔杨东升而来！ “杨东升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起绑架案有关，请你回去协助我们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一名警察机械的念了一遍米兰达规则。 “什么绑架案？你说清楚！”杨槐闻言跳了起来。 “冷静！”杨东升扭头冲杨槐说，“去通知史密斯律师！” 说完这话，杨东升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像反派了，话说自己不是主角吗？ 约翰·史密斯几乎跟杨东升一起抵达警察局。 “老实说，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两天进警察局的次数多！”杨东升自嘲的笑了一下。 约翰·史密斯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杨，这次你恐怕真的麻烦了！” “发生了什么事？”杨东升见约翰·史密斯说的严重，收起了笑容。 约翰·史密斯一番讲解，杨东升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就在昨天晚上，香港某富豪接到了一通电话，他老婆被绑架了，绑匪要求他拿五千万，自己一个人去赎人！ 富豪依言照办，劫匪收了钱，也确实把他老婆放了，可是却把他给扣了下来！并且再次勒索两个亿。 富豪的老婆回到家后，果断选择了报警！ 该富豪虽然没有进入香港十大富豪榜，但也算香港有名的富豪之一，前几天的案子还没解决，现在又出了绑架案，这下子香港警察的压力大了！ “这一家子倒是有意思，他把他老婆赎出来，他老婆却毫不犹豫的报了警！”杨东升道。 “你不用奇怪，这个富商出身下层，又没有经受过正规教育，反倒是他老婆出身名门，又毕业于剑桥大学！这些年全靠他老婆打通关系，他的生意才能越做越大！其实香港很多富豪都存在这样的情况，就像现在那个首富，就是靠他老婆跟汇丰银行大班沈弼交好，才能拿下和记集团，完成最关键的一步飞跃？” 有一件事杨东升想不通，“就算有人被绑架，可为什么要抓我？” “这方面的消息我没有打听到，你想想最近两天发生了什么事，会把你牵扯进去！” 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们店里有个叫吴嘉恒今天也失踪了！” “这个吴嘉恒是什么样的人？” 杨东升描述了一下吴嘉恒的情况，他虽然没见过吴嘉恒本人，但是听杨槐说，绝对是一个帅哥！ “我觉得这个吴嘉恒很有可能跟被绑案有关系！据我所知，那个女人非常喜欢养小白脸！”约翰·史密斯说到这里，脸色一肃，“杨，现在我需要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当然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吴嘉恒跟他老婆有奸情，怎么会让人绑架他？” “非常好！”约翰·史密斯点点头，“以后无论谁问起，你都要这样回答！” 杨东升心说，妈蛋，你这就是根本不相信我。 约翰·史密斯又道，“现在我们分析一下，这件事还有什么漏洞！” “漏洞？” “你有没有跟这些劫匪接触，不仅是面对面谈话，还包括打电话、写信、发传真！” “没有，绝对没有！”杨东升果断摇头。 “那名吴嘉恒呢？” 杨东升登时心里咯噔一下，吴嘉恒是跟这些劫匪接触过的，他虽然没接触过吴嘉恒，但是杨槐接触过吴嘉恒。 从杨东升到杨槐，到吴嘉恒，再到劫匪，这就是一个完整的犯罪链条。 而被抢走的那批翡翠、玉石，就是杨东升雇佣这些人的报酬。 必须消灭这些东西。 正想动手，忽然说看到约翰·史密斯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杨东升感觉此时刻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约翰，麻烦你回去给杨槐说一声，让他给我家里打个电话，问一下我给儿子买的新玩具收到了吗？” “没有问题！”约翰·史密斯高高兴兴的走了。 把那批翡翠、玉石变成普通石头，对杨东升来说很简单。 调整完宝石，杨东升只能继续待在警察局，静等警察们找到那几个劫匪。 杨东升心里不禁哀叹，这一次的期中考试怕是赶不上了！ 正想着，忽然一名警察走了进来，“杨东升，你可以离开了！” “离开，为什么？” 杨东升看了看手表，这才刚过了多半天时间，怎么会突然就可以离开了？ 杨东升疑惑的走出警察局，约翰·史密斯边走边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 第385章 误会有点大 就在杨东升被警察抓进去后不久，就有人报警，港岛北角一间废弃工业大厦内，传出密集枪声。 警方得到消息后，马上就赶了过去，这次他们一上来就通知了飞虎队，封锁了附近交通，行动课、机动部队、爆炸品处理课、港岛总区悉数出动，就连在外围指挥交通的警员也是全副武装，一路小心翼翼的进入了那处废弃工业大厦。 结果出乎意料，警方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进入了大厦，原以为是市民误报，警犬队的嗅探犬却忽然对着大厦地下停车场狂吠起来。 随即警方就见到了骇人的一幕。 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散落在地的大金牛，浓重的血腥味直冲的人的鼻子难受，光是在停车场入口处就发现了两具死尸，还有刀具、枪械！ 全面搜索了地下停车场之后，警方一共找出了七具尸体，经指认，其中五个是上次与警察交火的悍匪！另外两个分别是那名富商和吴嘉恒。 根据现场勘察，这几名劫匪所中的子弹都来自对方手中的枪，身上的刀伤也是对方的刀造成的，死因“非常像”内讧。 为什么说“非常像”？ 警方找到了劫匪携带的袋子，按照杨东升的说法，里面装的本来应该是各种宝石，但是他们找人鉴定过后，发现里面都只是普通石头。 石头既然都已经被人换过了，那么这场内讧，也肯定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而且杨东升前脚刚进去，后脚劫匪就闹内讧，还死的一个不剩？骗鬼啊！ 只是人证、物证一下子全都没有了，警方才不得不放了杨东升。 约翰·史密斯看着杨东升的眼神里，充满畏惧。 算算时间，正是他将杨东升那句“给儿子买的新玩具收到了吗”，带给杨槐没多久后，北角就发生了命案。 而北角那间废弃工业大厦，前身正好就是一家玩具厂！ 杨东升能说什么，他不过胡诌八扯了一句，鬼知道那些劫匪从废弃工地离开后，为什么下一站就跑去了玩具厂。 躲过记者，上了车。 见约翰·史密斯一脸紧张的模样，杨东升主动活跃气氛道，“约翰，有一件事一直没有问你，你是哪里人？” “史密斯这个姓氏起源于苏格兰！”约翰·史密斯讨好的笑了笑。 这不奇怪！ 很多人不知道，香港英资企业创始人大部分都是苏格兰人，比如汇丰银行、怡和集团、太古集团……直到现在，汇丰银行历任大班仍然全都是苏格兰人。 可见即便当初在殖民地当中，香港也是个不入流的存在。 据说英国人当初想要的是舟山，但是清政府也没有完全傻掉，舟山扼守长江口，紧邻两江赋税重地，一旦英国人拿到舟山，就扼住了清政府的脖子。 英国派出的官员被忽悠之下才要了香港，因为要了香港，这个英国官员回国就被免了职。 因为英格兰人实在不看好香港，这才便宜了苏格兰人！ 一回到酒店，杨东升就打电话给航空公司，订了回沪上的机票。 走之前，杨东升特意去医院看望了刘新宇，刘新宇的家人终于来到香港！ 一起过来的还有杨榆，这个春节杨槐不能回家过年了，索性就让杨榆来香港过年。 杨东升叮嘱杨槐，一定要把人招待好，所有的开销都算公司的。 走出病房，几名便装警察出现在门口，看得出，他们是专门来找杨东升的。 “听说杨先生要回内地了？”当先一名年长警察道。 “年终了，要回家过年，另外我还要赶回去考试！” “考试？”警察闻言登时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杨东升心说，为什么自己说真话的时候，总是没人信呢？ “杨先生还会回香港吗？”警察又道。 “当然，我的生意在这里，肯定要回来！” 这群混蛋，这是认为杨东升要跑路。 他们本来想引蛇出洞，没想到杨东升直接金蝉脱壳。 从医院出来，杨东升直奔机场。 “杨总，那些警察一直跟着咱们！”司机看着后视镜道。 杨东升向后看了一眼，还真有一辆车跟着他们，副驾上坐的就是之前那名年长警察，见杨东升看向他，示威似的给杨东升来了个割喉礼。 “一群神经病！” 来到机场，那群警察找了个离杨东升十来米远的地方坐下来，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看着杨东升。 眼看还有15分钟就要登机，候机大楼里忽然响起了广播声。 “请乘坐caxxxx号航班的杨东升先生，到总服务台！有人找！” “找我？”杨东升一愣，会是谁？ 杨东升来到总服务台，原来是有人打电话给他。 杨东升接过电话，“喂！请问哪位找我？” “杨生好狠啊！他们夫妇怎么说也是香港的头面人物，说灭口就灭口了！”对面传来之前那个郑先生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东升心说这破事自己怕是洗不清了。 尤其是在电话里，万一对方录音就麻烦了！ “我明白，杨生怕我录音！只是有一件事我还不明白，那些东西拿来后，我就亲自放到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在哪，杨生是怎么换掉的？” 对这事姓郑的不能不关心，这次杨东升能无声无息的换了那些东西，下次就能换了他的脑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任他说破天，杨东升也什么都不会承认。 “先撩者贱，打死无怨！杨生技高一筹，我无话可说！这次打扰杨生，主要是想跟杨生交个朋友，我已经跟帮内其他字头打过招呼了，以后杨生在香港的生意，我们帮内的人将不会再有人上门打扰！香港是个好地方，相信杨生还会再来，下次回来，杨生如果有闲，欢迎来我这里饮茶！不是我自夸，我这里的功夫茶，整个香港都是数得着的！” “好，有时间我一定过去！”杨东升挂下电话。 这个误会有点大啊！ 第386章 有人拦车 姓郑的挂了大哥大，一转脸已经换上了一副阴沉的表情。 他面前是一栋正在建设中的大楼。 干建筑门槛低，又聚集着有大量青壮年，正是黑色势力发展的优良土壤。 正值隆冬时节，大楼内却跪着两个浑身上下只穿了条短裤的汉子，这两个人一个精瘦，一个粗壮，前胸、后背都有数道刀疤，被反剪着双手瑟瑟发抖。 两个人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块好地方，脸也高高肿起。 见姓郑的到来，两人挣扎着站起来，几个黑衣人上前，一把将他们按在地上，两人嘴里嘴里塞着毛巾，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声。 姓郑的走到那粗壮汉子面前，努了努嘴，一名黑衣人上前，扯下汉子嘴里的毛巾。 “考虑的如何？现在交代，我念在你给我开车多年的情分上，还可以放你一马！” “郑生，我真的没有做反骨仔！”粗壮汉子道。 姓郑的登时脸色难看，向旁边看了一眼。 一名黑衣人拎着一桶凉水，当头照着粗壮汉子浇下去，“哗！” 粗壮汉子登时像被火烫了一般跳起来，又摔到地上，“啊！” 隆冬时节的水，凉的刺骨！ “真，真的不是我！”粗壮汉子哆嗦如筛糠。 “那天是你给我开的车，只有你知道我去了那里，不是你告的密，那就只有我自己了？”姓郑的满脸阴测测的笑容，好象毒蛇一样。 “不，不是……”粗壮汉子还想解释。 姓郑的扬了扬下巴，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把将毛巾重新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一脚将他踹进了旁边的坑里。 姓郑的走到那精瘦汉子面前，黑衣人扯出了精瘦汉子嘴里的毛巾。 此时精瘦汉子已经快吓瘫了，“郑生，再，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郑生！” 这次姓郑的却没有急于动手，而是缓缓问道，“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十，十二年！” “十二年？十二年前我还在钵兰街夜总会给人家看场子，不知不觉一个轮回都过去了！”姓郑的抬起头缓缓念叨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精瘦汉子眼里立马燃起生的希望，双膝挪动，爬到姓郑的脚下，“郑生，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谁知姓郑的翻脸如翻书，一把抓住精瘦汉子的头发，满脸狰狞的道，“你跟了我这么久，就更应该懂我的规矩！” “郑生，我老爸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我一时糊涂才起了贪心！” “你老爸需要换肾？换一颗肾需要多少钱？需要花几个亿吗？你全家都需要换肾的吗？”姓郑的一脚踹在精瘦汉子胸口，“冚家铲！” 精瘦汉子躺在地上仍然不住哀嚎，“郑生，饶我一次，饶我一次！” 姓郑的却头也不回走出大楼，“处理干净点，不要留下首尾！” 汽车向远处驶去，一名黑衣人一脚将精瘦汉子踹下了坑。 …… 从香港回来，杨东升就直奔学校考试。 班主任李苏秦特意跑来交代他，所有的卷子一定要尽可能写满，就算不会也要写点东西，千万不要空着。 杨东升心领神会，这是老师想办法给自己分啊。 考完试，一回到家，杨东升就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前世那些霸道总裁剧，杨东升从来都看不下去。 由于工作的关系，前世杨东升接触过不少大老板。 真正的大老板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会跟着一群人，需要坐电梯的时候，会有人早早跑到电梯口，帮他把电梯按好，都是电梯等他，而不是他等电梯。 在自己公司的办公楼内更会有专用电梯，所以送咖啡的小姑娘根本就没机会跟真正的大老板同坐一部电梯，更没机会跟他一起困在电梯里。 而且真正事业有成的大老板每天的工作都是很累的，回到家之后一个个累的跟狗一样，花力气给姑娘们做一顿浪漫的晚餐？根本就不存在的。 而且据杨东升前世所见，大老板们几乎没有一个是家庭和睦的。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工作和家庭只能顾一头。 像杨东升这一世这样的，已经算不错了。 影视剧上的那些所谓霸道总裁，充其量只能算二世祖。 “累了？”周影的声音传来。 “嗯！”杨东升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给你提提神！” 不多大会，周影抱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屋子里烧着地笼、火墙，杨淼只穿了一件小短衣，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东升。 他的两颗门牙已经长出老长，猛一看跟只兔子一样。 “你这哪是给我提神，想叫我看孩子就直说！”杨东升斜了周影一眼，伸手正要接过儿子。 就见小杨淼张开嘴，清晰无比的叫出两个字，“爸爸！” 杨东升一愣，“你说什么？” “爸爸！”杨淼又叫道。 “哎呦！”杨东升顿时感觉整个心都酥了。 值了，值了！这一年累死累活，几进警察局，再苦再累都值了！ 乖儿子，亲一个！ 不多大会，李主任听说杨东升回来，赶过来跟杨东升汇报工作。 李主任走后，杨佳运也跑过来，他已经拿下了重文钢铁厂。 然后刘兴邦也过来，他们的电炉钢厂已经获批，国邦钢铁厂耍了个小聪明，在还没拿到批文的情况下，就提前建设，预计新钢厂今年年内就可以投产。 詹姆斯·惠斯勒在澳大利亚多个地方，拿下了大片土地，杨东升获得了海量的资源。 杨东升过了一个不错的春节的。 这天杨东升拜会完领导回来，坐在座位上闭目休息，汽车眼看就要到家。 忽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杨东升猝不及防一头撞在驾驶座上，“哎呦！” “杨总，您没事吧？” 刘新宇受伤，杨东升把周红军派去香港担任保安队长，现在给他开车的是新进入公司的退伍兵刘卫国。 “怎么回事？”杨东升捂着脑袋问。 “有人拦车！”刘卫国道。 杨东升向前一看，只见汽车前站着一个人，伸开双手，挡住他们的去路。 第387章 抓人 “有毛病啊，大过年的拦我的车干什么？”杨东升道。 “我去赶他走！” 刘卫国伸手去开车门，他是多项比武冠军，擒拿格斗也是一流，就拦在车前这货，他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别下去！”杨东升道，“按喇叭让家里人开门！” 还是小心为上，暗地里恨杨东升的人可不少。 家里听到喇叭声，门刚打开，三条大狗一溜风跑出来。 车前那人吓的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哎呦，我的娘唉！” 车灯照射下，只见拦车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瘦小汉子。 杨东升家里，瘦小汉子终于平复了情绪。 “杨老板，我有老黑的消息，您买不？”瘦小汉子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老黑是谁？”杨东升一时没反应过来。 经瘦小汉子介绍，杨东升才想起来，老黑就是之前开地下银行的那个黑胖子，后来他嫌开地下银行赚钱还不够快，又在杨马街好运来大酒店开赌场，事发之后潜逃。 其实他家就是这一代的，春节到了，他偷偷跑回来过年，已经在家待三天了。 “你想要多少钱？”杨东升道。 “五，五万！”瘦小汉子伸出手指。 看得出他原本想要的是五千，虽然杨东升现在已经不在乎五万还是五千，同时也非常想抓住老黑，但这是一个态度问题，杨东升不能给人一个自己是冤大头的印象。 “两万！”杨东升果断还价。 “杨老板，哪有你这么还价的？”瘦小汉子急了。 杨东升说道，“老黑肯定是私下里回来的！你能知道他回来了，而且还能准确知道他已经回来了三天！你不是他的邻居，就是他的亲戚！我只要派人一查，就能知道老黑在哪！其实我本来可以给你五万，但是你非拖了三天才来告诉我！” “一天就要扣一万！”瘦小汉子脸苦的跟苦瓜一样。 “要不要？” “要，要！” 杨东升叫来刘卫国，叫他带上杨海生，一起过去确认一下，杨海生见过老黑。 他们走后，杨东升自己拿出计算器算起来，越算感觉钱越少。 实在是想干的事太多，沪上的工程，花钱跟流水似的。 粤城、特区、江左等城市的大片土地，现在还空着，也得建起来。 前两天陈志刚跑来找杨东升，最近他听说了一件事。 他有个大学同学，在沪上一家大型国企工作，过年期间一起聚会的时候，他听这位同学说，年前他们公司上市了，职工们拿到了大量内部职工股。 即便后世，在很多人眼里，炒股也不是正经人干的，在这个年代的老百姓眼里，炒股差不多可以跟疯子划等号，职工们拿到这些股票，纷纷以极低的价格脱手。 与职工们普遍认为股票是不靠谱的东西不同，陈志刚和他的同学都是学财务的，对金融的了解也比一般人深。 在欧美，一国股市的总市值通常要大于该国家的gdp，中国早晚要走欧美的路。 目前我们国家的股票总市值与gdp相比还非常小，这就代表着有极大的增长潜力。 据陈志刚的同学所知，他们公司只是第一批上市的，这两年会有不少大型国企陆续上市，股市大有可为。 陈志刚想在财务部下，成立一个投资部门。 陈志刚这是在为自己扩权，但是这个权扩的不错！ 就算不提国内股市，随着时间进入新的一年，距离香港回归越来越近。 鹰酱和搅屎棍必然不会坐视中国安然收回香港，亚洲金融危机肯定会像前世一样爆发。 如果不趁机捞点，还真对不起杨东升的身份。 金融危机后，必定会出现大量的烂尾楼，破产矿场，杨东升更想收购。 另外给领导拜年的时候，杨东升得到消息，开春后，市里的机场，贯通整个城市公路都要提上日程了，县里也相应的上马了不少工程。 很多工程是用土地抵工程款的。 …… 杨东升这一世赚了不少，但是需要用钱的地方更多！ 话说那群钢铁厂老板，还要撑到什么时候？ 正想着，一阵刹车声响起。 只见刘卫国拎着一个人进来，“杨总！” 刘卫国手里这人比周勇家人还黑，体型中等，一脸胡子拉碴，虽然体型、气质都变了，但是杨东升仍然一眼就认真，此人正是那个开地下银行的黑胖子。 看来这段时间，他吃了不少苦。 “不是叫你去确认一下吗，谁叫你把他抓回来的？”杨东升道。 “本来没想抓，可是我们进村的时候，正碰到他想走，我就只能把他抓了！”刘卫国一脸作难。 “想走？”这就是杨东升要扣那瘦子一天一万的原因，老黑这次回家，肯定待不长。 杨东升看了一眼老黑，老黑开口道，“杨总……” “啪！”杨东升没待他说出第三个字，上前直接就给了他一个巴掌，生生把剩下的话给他抽了回去，杨东升努了努嘴，“把他的嘴塞上！” 刘卫国从车上拿了条黑不溜丢，不知道多久没洗的毛巾，三下两下塞进老黑嘴里，老黑只能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 杨东升把刘卫国拉到一边，“路上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一直求我们把他放了，许诺给我们很多钱，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真的？” “真的，真的！” “就是这样的！”杨海生也道。 “还好！”杨东升点了点头，“记住，以后无论谁问起，你们都要按照刚才说的回答！” 能开的起地下银行，这么久不出事，还能三番两次逃脱抓捕，不用猜就知道里面的水不浅，杨东升才不想知道这些东西。 杨东升马上给派出所、县公安局王副局长各打了一个电话，这样的人放在自己手里多一秒都是麻烦，谁知道老黑背后那些人会怎么想。 亲眼看着派出所把老黑弄走，杨东升终于放了心。 第二天一早一老一少出现在杨东升家门口。 “做生意不是斗气！这一次我们吃了亏，下一次再赚过来就是！”年老的道。 第388章 一拥而上 “沈总，小沈总，新年好！” 到来的一老一少正是沈氏钢铁厂的沈家父子。 “杨总新年好！” 杨东升叫人上了茶。 沈总端起茶杯，他们没想到清理一片污染土地有那么难，美国人做的也忒狠了。 就在春节前几天，美国方面传来消息，有人在工厂盖了一层土，就说自己完成了清理，试图通过行贿过关。 结果这边刚把钱掏出来，那边联邦调查局就冲进来了，直接抓了个现行，在美国这叫“钓鱼执法”。 据说连驻美大使馆都惊动了！ 美国政府绝对不是清廉如水，但绝对不是这么行贿法的！ 一阵寒暄之后，沈总首先开口，“杨总，我想买雀点厂那座高炉，杨总还没卖出去吧？” “沈总好眼力，那可是我手下最大的一座高炉！” “我可以付现钱，除了上次说好的设备，我们再订购两套螺纹钢轧机！” “沈总这么有诚意，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杨东升伸出手。 “合作愉快！” 沈总是全国最早一批进入钢铁行业的民营老板，他对钢铁行业的了解比杨东升深的多，如今全国钢铁厂遍地开花，照这个速度下去，钢铁产能很快就会过剩。 产能过剩的下一步就是兼并。 兼并说白了就是大鱼吃小鱼，沈总希望到那时候，自己会是那条大鱼！ “还有一桩生意，不知道杨总是否感兴趣？” “什么生意？”杨东升心说，正餐来了！ “我在印第安纳州买的那座钢铁厂，杨总有兴趣吗？” 杨东升还记得沈总上次给他的报价，果断摇头，“两千万太贵了！” “如果是我给杨总两千万呢？” “这个……”杨东升放下茶杯，“沈总实在太客气了，我们都是老朋友了！这样吧，我派人去检查一下设备，只要设备完好，我们马上就可以交易！” 谁知沈总还没说话，小沈总抢先发话了，“杨总，那座钢铁厂已经关闭很多年了，设备本来就不能用了！” “是吗？原来沈总花高价，只是买了一座不能用的高炉！”杨东升看了沈总一眼，差点没笑出来，“那麻烦你们让美国政府出一张证明文书，证明那些设备本来就是坏的，我也可以接手！” 沈总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撒个谎都不会，“杨总，我们接手的时候，那座高炉确实不能用了！热风炉、除尘器的阀门很多是坏的，电机、水泵也多有损坏，不过我已经叫人买了对应的配件！可以送给杨总！” “那先前那两千万……”杨东升一脸为难的道。 沈总咬了咬牙道，“配件既然是送的，两千万当然照付！” “好，我明天就叫人去印第安纳州！” 沈家父子的到来，就像拉开了一场竞赛，那些原本还端着的老板们一拥而上跑来找杨东升。 连沈家父子都不讲武德，率先背叛组织，他们还绷个屁。 杨东升狠杀了他们一脖子血。 卖了一圈东西，杨东升手里落了一大笔钱不说，各种设备不但没少，还多了不少！ 获得了大笔资金，杨东升爽快的批复了陈志刚的新项目，并聘请了他的同学作为新部门的领导，医院想买台ct机，更加不是问题！ 春节过后，杨东升第一站就来到渤海，詹姆斯·惠斯勒再次来到中国，杨东升见识了詹姆斯·惠斯勒所说的被当作上帝是一个什么待遇。 牛育肥的饲料配方一般是60%左右的玉米，10%左右的麦麸，10%左右的豆粕……除了要加1.5%小苏打，促进消化，增强食欲，其他基本都是谷物。 但是根据爱丽丝公司从渤海带回去的谷物检测，很多谷物不合格，农药残留超标，硝酸盐成分也超标——化肥用的太多了。 结果渤海马上拿出了全市最好的粮食供应养殖场。 检验之后，全部合格。 另外渤海的水也不合格，由于对外承包的盐碱地位于河流下游，上游的采矿、化工企业让水体受到了严重污染。 杨东升原本准备用能力给养殖场打一口深井，结果渤海市直接从上游水库调水，保证养殖场用水，调水所需费用均由渤海出。 再次检验之后，水也完全合格！ 杨东升心说妈的，原来他们也知道哪些东西好！ 杨东升与詹姆斯·惠斯勒走在田野中，一辆汽车跟在他们身后。 这几天渤海的气温快速回升，田野里的雪已经完全融化，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绿油油的小麦。 杨东升原本将土地调低到可以种植小麦，现在有稍微调高了土地的盐碱度，以抑制小麦生长。 小麦长高了不抗冻，以渤海的气候，还得两三个月才能彻底暖和起来，如果任由小麦生长，过两天来一场大雪，小麦势必大面积冻死。 爱丽丝公司与与三聚奶粉厂的交易已经达成，下个月三聚就要向爱丽丝公司提供第一批奶粉，杨东升决定给三聚来个大的，整一套组合拳。 栽赃陷害，先在《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来一波舆论攻势，然后由政府部门直接出面交涉，务必对三聚一击致命。 不过这一次杨东升专门过来见詹姆斯·惠斯勒，还有其他事要说，他准备在爱丽丝公司设立新的金融部门。 作为唯一一个见过杨东升使用能力，还没有死的人，杨东升跟詹姆斯·惠斯勒说话，通常都是直接摊开了说。 “一旦乔布斯回到苹果公司后，就大举吃进苹果的股票，记住2000年美国会发生互联网泡沫，记得及时抛出去，最好顺势做空一波！1997年，东亚和东南亚会发生金融危机！韩国、泰国、马来西亚、印尼、香港是重灾区，其中韩宝钢铁公司1997年初就会破产，你要利用好这次机会，香港暂时不要碰，将来中国将会是我们最重要的市场！另外你派人去美国看着，只要出现亚马逊、雅虎、谷歌、非死不可、推特、奈飞这样名字的互联网公司，就想办法尽量拿下他们的股份。” 第389章 老桥段 杨东升说完，自我感觉非常好，不但说清楚了任务，还成功装了一波逼。 可是扭头一看，却见詹姆斯·惠斯勒正一脸战战兢兢的看着他。 “怎么了？” “您没有生气吗？”詹姆斯·惠斯勒小心翼翼的问。 就在刚才渤海市领导对詹姆斯·惠斯勒各种谄媚，杨东升这个真正的老板反而被凉到了一边，詹姆斯·惠斯勒都块吓死了。 杨东升打开三维图，詹姆斯·惠斯勒仍然在他的图上。 那些蠢货，如果杨东升跟詹姆斯·惠斯勒只是普通的雇主关系，此时早就起异心了。 后世那些在华的外国人为什么敢那么嚣张——在中国的地方，打中国的免费疫苗，还敢叫中国人滚出去！ 归根到底还不是有人惯的？他们已经对超国民待遇习惯了，没有超国民待遇反而认为自己受到了歧视！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中国人作为分身的载体？” 詹姆斯·惠斯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实际上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已经存在很久了。 杨东升见状继续装逼。 “对于我来说，降临在任何种族，任何生物上都不是问题，其实我原本的打算是降临在一座山上，毕竟碳基生命的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寿命也太短了！”杨东升边说边揪了揪自己的腮帮子，摇了摇头，似乎是非常不满意这件东西，“不过后来想了想，变成一座山上实在太无聊了！这个星球毕竟是你们这些碳基生命在统治。降临之前，我趁命运之神不注意，偷偷看了一眼他对这个星球的规划，这个身份可是我好不容易选出来的。想知道点小秘密吗？” “……”詹姆斯·惠斯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克林顿在他最后一任末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上。下一任美国总统是现任德克萨斯州州长小布什，小布什之后，会出现一个黑人总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1997年亚洲会爆发金融危机，2000年美国会爆发互联网危机，2001年，恐怖分子会袭击美国，世贸大楼会倒塌，我希望那天你不要在纽约！美国会以此为借口进攻阿富汗，然后陷入战争泥潭，衰落，然后中国崛起！亲身经历一个时代结束，另一个时代开启，不是很有趣吗？” 忽然杨东升一愣，他发现三维图上，詹姆斯·惠斯勒的身体突然发出了一层金光！ 这种情况之前是完全没有出现过的，到底是自己的能力又进步了，还是詹姆斯·惠斯勒确实跟其他人不同？ “……”詹姆斯·惠斯勒已经听傻了。 杨东升说的每一样东西对他来说都太震撼了。 如果之前杨东升自称是神，詹姆斯·惠斯勒多少还有所怀疑，现在他完全不怀疑了。 刚才这些东西，杨东升不可能说慌，因为实在是太好验证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杨东升的身份除了是神，詹姆斯·惠斯勒实在是说不出还有其他可能——可惜他没有看过后世中国的网络小说！ “对了，忘了告诉你！”杨东升忽然又道，“命运之神那个家伙是非常小气的，这些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说，否则按照他的脾气，很有可能会给你安排一个非常离奇的死亡方式！他不能对我怎么样，可是把你抹除掉还是非常简单的！明白吗？” “……” 忙完渤海的事，杨东升赶回瓜州。 天气逐渐转暖，各项工程都要开工了。 市里的公路项目原本去年就该上马了，但是却生生拖到了今年，具体的内情不足为外人道。 杨东升手下第一座旋转式隧道窑也要开工，几位老师终于解决了实心内燃砖燃烧不充分、黑心的问题。 杨东升向几位老师兑现了阶段性的奖励，如果能达到预期效果，还有更大的奖励。 旋转式隧道窑可以直接烧粉煤灰、煤矸石等劣质燃料，根据计算每块砖的成本还不到传统粘土砖的一半，更重要的是可以节省大量土地资源。 忙完了一天的事，杨东升一下车，就见杨日初也在家里。 想了想才记起来，前不久周影说杨日初去华京考试了，李主任还派人陪同照料。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杨日初道。 “考得怎么样？” “还行！” “还行？”杨东升拍了拍杨日初的肩膀，“没关系！电影学院哪是那么容易考的？好好复习，迎接高考！” 杨日初是班里的前五名，以一中历年的考试成绩，这个名字考华清、华京希望不大，但是考沪上交通大学、江左大学、科技大学，还是很有把握的。 “嗯！”杨日初点了点头出去。 待日初走出去，周影给了杨东升一个白眼，“日初考上了！” “考上了，日初考上电影学院了？厉害啊！这个难度比华清低不了多少！” “不过带着日初考电影学院那个同桌，准备了那么长时间反而没考上，你说怪不怪？” 杨东升愣了一下，然后嘟囔了一句，“这个桥段好老套！” 随手抓起一张报纸，正是最新一期的公司报，只看了一眼，杨东升就气不打一处来。 杨东升抓起电话，拨通之后，劈头盖脸就骂，“你们是不是以为拿到刊号后就万事大吉了，会不会说人话？满嘴的官腔，你们准备说给谁听啊？早告诉你们了用数字说话，用数字说话，看看你们写的是什么东西？” 挂下电话，杨东升仍然气氛难平。 不怪杨东升生气，多次见识了香港媒体的颠倒黑白后，杨东升也想在香港搞家媒体，这样不但自己有了发声的窗口，搞好了利用香港这个杠杆，甚至能达到某些意想不到的后果！ 可是手底下这群人实在扶不上墙！ 他们的脑袋就像生锈了一样，怎么都拧不过来！ 让他们去香港，结果就是某报一样，虽然自称港媒，可是在香港的发行量总计只有几千份，订阅主要靠大陆！ 到底让谁去香港办媒体呢？ 第390章 以矿换厂 瓜州电视台、《瓜州日报》那些记者比杨东升手下这些人还不如。 而且这个年代再搞报纸，那是1911年进宫当太监。 电视台倒是正红火，而且还能红火多年，但电视台不是谁都能搞起来的，何况杨东升也没有野鸡卫视那个本事进入大陆。 如果不能进入大陆，留在香港跟tvb厮杀？再过两年，连邵大亨都准备卖盘了！ 报纸、电视都不行，能够做的那就只有网站了。 既然做网站，那就不用仅局限于新闻一块了，新闻、博客、论坛一起上。 香港人口密集，经济发达没，随着美国推动信息高速公路建设，互联网会很快普及。 既然想到了互联网这一块，沪上也要同步做起，说起来如果不是这事，杨东升险些把这么大的一块利益忘了！ 与其让那几个吃着中国人的饭，私底下阴测测算计中国的家伙发财，不如杨东升来做。 最起码他没有双重国籍，也没有身在中国，心向美利坚！ 想法很好，但是叫谁来做？后世某互联网大佬，其公司市值还不如他们的办公大楼值钱，已经成为了行业内的笑话，其他几个最早搞互联网的大佬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技术上的问题只是一部分，内容上谁来把控？ 想了半夜，杨东升也没想起谁能挑的了这个重担。 如果杨槐能大几岁，早一些上大学就好了！ “你还睡不睡了？”周影蹬了蹬了杨东升。 “睡，睡！” 杨东升正想闭眼，忽然就听哇的一声，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传来！ “都是你吵的！”周影没好气的下了床。 周影下去哄孩子，杨东升倒是很快睡着了！ 通过卖设备，最近资金会较为充足，杨东升准备对东升一矿、二矿进行一次大的技术改造，改造后将会重合核定产能。 杨马村铁矿的承包年限眼看到期了，杨东升与村里商讨了一下提前续约的问题。 杨东升还参加了市里的路段工程招标会。 让杨东升比较失望的是，除了詹姆斯·惠斯勒，杨东升再没有从其他人身上看到金色，连杨佳运身上都没有。 一中打来电话，自从杨日初考上电影学院后，上课就再也没有以前认真了，课堂上经常睡觉，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干什么。 班主任说了也没用 在美国的分公司发来消息，大金毛再次找上门，各种死缠烂打，跟个苍蝇似的。 大金毛发财的秘籍就是没脸没皮，能骗就骗，死不认账，并且以此为荣。 很多人说大金毛多次破产，又能多次崛起，是励志的典范，其实大金毛本身从来没破过产，破产的只是他的各个公司，而且破产之后他就搞债转股，倒霉的只是那些投资者。 杨东升敢打赌，只要他同意合作，大金毛就会拿着他的地皮去发垃圾债，或者抵押贷款，大金毛一分钱都不会投入。 杨东升让乔治·威尔逊去跟大金毛谈，想合作就拿实实在在的资产出来——梦湖庄园，纽约的那几栋大楼、豪宅，全美各处的高尔夫球场，还有长公主……不然就滚蛋。 杨槐找到了高纯度石英砂资源，加拿大、挪威都可以提供纯度在99%以上的高纯度石英砂原矿。 杨槐拿到了部分样品，经杨东升调整，纯度可以调到99.99%以上，虽然还达不到制造石英坩埚的99.999%的纯度要求，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产业已经足够了。 杨东升准备趁机建立两座工厂，一座放在沪上，满足国内需要；另外准备建立在境外。 高纯度石英砂用途非常广泛，以前的工艺只能用水晶做原材料，随着水晶资源耗尽，全世界都缺乏货。 境外的工厂，打破尤尼明一家垄断的状况，抢尤尼明的生意。 如果能逼的尤尼明转卖原矿，杨东升说不准能调整出纯度99.999%以上的高纯度石英砂。 杨东升让杨槐去跟供应商谈价，进口这些优质的石英砂原矿也得用外汇。 抵达沪上，办公大楼完成结构设计，拿到了各项批文，正式开工建设。 第一步就是打地基，在沪上这个烂泥地里建楼，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尤其还是建高层建筑，沪上很多摩天大楼建设过程中，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都在打地基！ 虽然杨东升通过调整土地成分，可以搞出花岗岩地基，但是也不敢调整的太过分，一点地基不大，何况还要建地下停车场不是？ 沪上刚刚过了一个暖冬，虽然沪上施工不像北方那样，要躲避冬季的严寒，但是雨季就快来了，势必会拖慢施工进度。 杨东升去新成立的金融部门，看了股票收购的情况，他指定了几家公司，都是后世鼎鼎大名的那几家。 正准备再细看，理查德·威廉姆斯发来消息，丹霞市希望用他们的矿来换工厂！ 杨东升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湘省什么的地方，听了介绍才知道是粤省的。 “粤省还有这样的一个市吗？” 经过长途跋涉之后，杨东升抵达丹霞。 看着道路两边的建筑，杨东升有点难以置信，我们国家第一经济大省下面，还有这样一个地级市。 说起粤省的城市，很多人张口就能说出粤城、特区两大一线城市，还有黄师傅的老家等多个城市，但是再让你说，你恐怕就想不起来几个了。 不像苏省，苏省十三个地级市，很多人想一想，至少能说出十个。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粤省经济发展极度不均衡。 相比于一马平川的苏省，粤省几乎只有珠三角那一点平原，如果连海都不靠，想发展那就困难了！ 丹霞市就是这样的情况。 好在丹霞还有点煤矿、铁矿，借此发展起了钢铁产业，钢铁业也是丹霞的支柱产业。 他们也想扩大钢铁产业规模，但是没有钱买设备，以地换厂也轮不到他们，便想出了个办法——以矿换厂。 除了煤、铁，丹霞的铜、钨、钼、铅、锌储量也比较丰富，此外还有稀土。 第391章 杨槐的发现 杨东升没有住丹霞市政府招待所，而是在外面找了一家宾馆， 这一次谈判还是以理查德·威廉姆斯为主。 丹霞市政府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东升矿业，更不知道杨东升，他们只是想要设备，手里又没有筹码，偶然之下提出用矿换厂，没想到还真吸引了理查德·威廉姆斯的兴趣！ 如果让丹霞方面看到这群洋鬼子背后只是个中国人，恐怕连原本一半的矿井都拿不到。 杨东升手里有一份丹霞方面提供的名单，里面有煤矿、铁矿、铜矿、钼矿等矿场。 丹霞的矿井不少，但是问题也不少。 比如煤矿，规模普遍较小，又存在地质条件复杂，水患、煤与瓦斯突出等诸多安全隐患。 铁矿、铜矿也存在不少问题。 另外经过长期开采，很多矿井资源接近枯竭。 丹霞方面倒是比较实在——其实主要是怕骗了外国友人后果严重，他们提出可以用一批资源取代那些资源枯竭的矿井。 杨东升却比较想要那些老矿。 新建设一座矿井，不但耗资巨大，而且耗时颇长。 为了防止地下水，建井筒的时候，需要把井筒四周完全冻起来！ 还有配套的交通、输电系统，而且矿井电气设备大多数需要进口， 以井工煤矿为例，2000年左右之后，建设成本有一个简单的换算公式——以煤矿年产能的吨数，乘以1000，差不多就是该煤矿的建设成本。 也就是说一个年产能万吨左右的井工煤矿，建设成本大约是一千万；一个年产千万吨级的超大型矿井，要完全建成大约需要一百个亿。 现在建设矿井，建成之后正好撞上金融危机，再之后是多年的市场不景气，等市场复苏，实现盈利，已经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拿着这笔钱去搞网络，搞房地产，收购内部职工股，不知道能赚多少倍。 至于资源枯竭完全不是问题，粤省距离澳大利亚比苏省近的多。 杨东升在丹霞待了大半个月，将丹霞方面提供的矿井粗略走了一遍。 杨东升很看中粤省的铜矿，未来粤省几大家电企业，将会消耗海量的铜。 结合丹霞方面提供的资料，综合矿井规模、地理位置等条件，杨东升做了一个排序，临走的时候见了理查德·威廉姆斯一面。 “好久不见，老板！”理查德·威廉姆斯满面红光，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脸苦相的失业中老年男人。 “这段时间辛苦了，很抱歉，圣诞节也没让你回家！” “不辛苦！说实话，这段时间我觉得简直跟度假一样，再说你们过春节的时候，我也回去了一次！”理查德·威廉姆斯道。 这一段时间，他在各地充分享受当上帝的滋味，唯一让他有点受不了的就是中国人太热情了，连上个厕所都有人鼓掌，好象他刚刚完成了一间了不起的事。 这让他感觉有点难堪！他又不是刚出生的婴儿！ “说一下他们的条件吧！” 理查德·威廉姆斯介绍起来，如果他们肯要那些资源濒临枯竭的老矿井，丹霞方面方面将会给他们更多的矿井作为补偿，另外丹霞还会把这些矿井的退休职工接过去。 杨东升听了直想骂娘，他接手了那么多老工厂，怎么就没见当地政府把退休职工接过去？ 杨东升让理查德·威廉姆斯在丹霞市中心要一块土地，理由是建分公司！ 离开丹霞，杨东升直奔粤城，见了《岭南报》的部分记者和管理人员。 杨东升准备从《岭南报》挖部分人去香港搞新闻网站。 他知道这些人里有不少人后来变成了公知，后来国内网络媒体乱想丛生，就是岭南报系的人搞的鬼。 后世有一份统计，岭南报系的人几乎在国内各大网络媒体占据高位！ 可是杨东升没得选，这个年代国内也就《岭南报》的记者还有个记者样，而且这些人在粤城工作，相比于其他地方的记者，对粤语多少也算熟悉。 总不能让杨东升去香港招一群人当记者吧？ 杨东升许诺了高薪，又是去香港做媒体，这些人很心动。 离开粤城，杨东升直接奔赴香港。 除了要去香港注册网站，刘新宇也要做手术了。 刘新宇之前已经接受了几次小手术，清理了脊椎血肿，减轻了对神经的压迫。 杨东升跟刘新宇的家人一起听了手术方案。 医生首先要完全清理刘新宇椎管内的碎片，然后用数块钛合金，对刘新宇的脊椎进行修复，还要做神经缝合…… 医生展示了将会用于手术的钛合金，这是瑞士新研发的医用钛合金，不含钒、铝，不会对人体产生毒害，而且完全没有磁性，不要说过飞机安检，做核磁共振都没问题——杨东升心说，这东西今后千万不能被恐怖分子拿到！ “杨总！”临进手术室前，刘新宇忽然喊住杨东升。 “放心吧！美、苏两大强国同时伺候着你，就冲这份福气，这手术就没问题！”杨东升上前，拍了拍刘新宇的胳膊。 “我知道您为我花了很多钱，谢谢！” 下肢瘫痪，不只是腿不听使唤那么简单，还伴随着严重的下肢体功能障碍，比如小便失禁，患者身体和心理都会受到严重伤害。 刘新宇知道迄今为止杨东升已经在他身上花了上百万，加上这一次手术，还有之后康复的费用，总计得花数百万港币，这是一笔他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要是换了别人，恐怕给他一笔钱就打发了！ “这说的什么话！什么都不要想，你这辈子还长着！” 手术灯亮起，几人坐在手术室外等候！ 杨槐拿出一份资料看起来。 “在看什么？”杨东升凑了过去。 “哥，你看看，我觉得这个东西挺有意思的！”杨东升把资料递给杨东升。 “什么这么有意思……”杨东升接过来一看，就呆住了！ 这是一份关于电商的介绍。 虽然网站的名字杨东升没听过，但做这个网站的人，不正是后来那位去太空兜了一圈的世界首富吗？ 第392章 网络项目 继续向后看，杨东升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家网站自上线以来，亏损了几十万美元，那位世界首富把本钱全都亏了进去，不得不暂时关闭网站。 如果那位世界首富不会从此一蹶不振的话，下一步他应该就会创办亚马逊了。 如果他不创办，杨东升就叫人创办！ “这些资料是从哪找到的？”杨东升问。 “上次去香港科技大学的时候，我在旁边听一位教授讲课时，提到了这件事情，我觉得很有搞头，就去看了看！香港科技大学的计算机专业是香港最好的！” “你的粤语不错，听的懂他们讲课！” “香港的大学都是用英语教学！英国人规定，毕业颁发学士学位的四年制大学必须用英语教学！”杨槐放下资料，“哥，我是这么想的！美国这家网站亏损了几十万美元，主要原因是美国人少地多，而且美国的大型购物中心发展非常成熟，想普及网络购物的观念太难了。但是香港不同，屁大点的地方却常年居住着上千万人，宣传起来太容易了，更重要的是香港超市的东西非常贵！” 香港是免税港，没有关税，按说进口商品会很便宜，但现实是香港所有的商品都非常贵。 原因无他，多年来，香港的超市完全被那位香港首富所垄断，他手下的百佳、屈臣氏掌控着香港的零售业，此人又是名副其实的吸血鬼性子，房产、超市一手经营，东西想卖多贵就卖多贵。 与那位世界首富只买书不同，一上来他就准备销售百货。 杨槐准备在香港搞几个大仓库，自己做网站，自己雇人派送。 杨东升一笑，杨槐这么搞起来，不知道将来东哥还有没有机会。 老实说，在几个互联网大佬里，东哥算人品不错的，除了脸盲症严重了点，容易上错床，在大的方面没有问题！ 杨槐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杨东升，搞这种东西，前期是要亏很多钱的，他没有这么多钱往里填，这桩生意必须找杨东升合伙。 杨东升却对杨槐的计划不太看好，“你知道世界第一大超市是谁吗，香港的百佳、屈臣氏能在全世界排到第几名？” “我听说过沃尔玛、家乐福，不知道谁排第一！百佳、屈臣氏能排第几，我不知道！”杨槐老实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杨东升笑了笑，“但是我知道百佳、屈臣氏在国际上肯定排不上号！香港的超市很赚钱，但是国际超市巨头却没有一家出现在香港，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个……”杨槐还没想到这么多。 “香港那位首富跟供货商签订了排他性协议，供货商的东西想出现在百佳、屈臣氏，就不能出现在沃尔玛和家乐福，你想在香港开购物网站，没有人敢跟你供货！” 这些东西后世直接写在某人的自传里，能把垄断说成高明的商业策略，某些人也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不思索在管理上如何提高效率、削减成本，而是直接利用自己的垄断地位打压对手，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企业，注定没有竞争力！ 香港虽然比大陆早发展一步，又紧靠大陆，却罕见香港企业打进大陆，连搞房地产都被人后来居上，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样啊！”杨槐拧起额头，忽然又想起来不对，“不是还有万佳吗？” “万佳背靠润华，在回归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他只要不傻，就不会找万佳的麻烦！而且万佳也得租他的房子开店，他照样能拿捏万佳！而我们什么也没有？” “那……”杨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想到这里面竟这么复杂。 杨东升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不把小弟收拾服气了，怎么能安心给你做事？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杨东升笑了笑，“香港是一个免税港，隔壁的特区也有免税区，只要我们把仓库设在特区，就不受香港的排他性协议影响！网络购物属于高科技，说不准我们还能拿到税费优惠！虽然这样折腾很麻烦，前期会亏更多，但是只要我们能成为比百佳、屈臣氏更大的客户，我们也能用排他性协议，挤压那个只会摘瓜搞垄断的！另外我建议不要局限在香港一地，台湾、沪上、华京、粤城以及其他发达城市，只要网络起来，我们就要搞起来！” “这样一来投资就大了！”杨槐有点不确定起来。 如果只是小搞，亏了还好收手，万一亏多了，他对不起杨东升。 “其实来香港之前，我也准备做网站，不过是新闻网站，为此我还跑去《岭南报》挖了不少人，你这个项目正好可以放进去！丹霞那边想跟我拿矿产换设备，我估计粤省其他市很快也会效仿丹霞，我准备把粤省分公司交给你管，今后粤省分公司创造的利润，将会全部投入进这个项目！不要你掏钱，我给你一成的股份！怎么样？” 只要能搞起来，就算将来打不过拿几个大佬，买盘给他们也能占据不少股份！ “我干了！”杨槐一锤大腿，“不过，不能全让哥你自己掏钱，我这些年也存了些钱，全投进去，要亏我跟您一块亏！” 两人商定了股份分成。 “你想过怎么吸引客流吗？”杨东升问。 为什么雅虎会在某宝占据那么大的股份？当初某宝是接入了雅虎的流量，才一下子发展起来！ 这个时代可没有人给他们提供流量！ “做广告吧！”杨槐道。 “做广告只能管得了一时！”杨东升摇了摇头，“想长长久久的吸引用户，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去接触那些音乐公司，我们买他们歌曲的网络版权，还有邵氏、嘉禾、tvb、央视，台湾那边像什么《包青天》、《戏说乾隆》，还有他们的综艺节目，也很受欢迎！” 这个时代网络刚刚兴起，带宽也许只能支持听歌，想看电影还得先下载，相信他们不会卖的很贵！ 第393章 选地方 “我觉得日本的动画片也很有市场，是不是一块买下来！”杨槐道。 “那就问问日本人愿不愿意卖！”杨东升道。 杨槐点头答应，“哥，仓库、售前服务可以放在特区，但是配送、售后服务必须还得放在香港，关于办公地点，我倒是有一个好地方！” “哪里？” “你还记得那间工业大厦吗？” “你是说北角那栋劫匪内讧的大楼？” “对！” 北角是闽省人的聚居区，有“香港闽省村”之称。 1967年，搅屎棍国动用了海、陆、空三军，联合港警数以千计的全副武装人员强攻北角，造成了大量闽省人死伤。 七十年代，香港成为玩具、假发、服装制造中心，北角遍布工业大厦，大厦内的血汗工厂日夜开工，又有不少人因为破产、失业跳楼。 这次五名悍匪自相残杀，还把香港某著名富豪一块打死，经新闻报道后，就有谣传是被恶鬼作祟。 据说在月朗星稀的夜晚，大厦附近的居民经常能看到一个穿玩具厂工作服的女人，从楼顶一跃而下，摔的整个身体都扭曲了，仍然在地上不停的哀嚎、挣扎，直到天边泛白才消失。 至于大厦里面就更恐怖了，地下车库一到夜里就会冒起不知名的白烟，还有不明人声传出，根本没人敢靠近。 那栋工业大厦原本就出租困难，现在更加没人了！ 甚至连带周围的房子都没人敢住！ 还有发生枪战的那个贫民窟，上次枪战时候，当场就死了十几个人，受伤上百。 搅屎棍国早就想拆掉那片贫民窟卖钱，据说是计划将那里发展为工业坉，趁着这次机会，搅屎棍国终于如愿拆掉了那片贫民窟，可是房子拆掉了，地没人敢买。 有本港风水大师去勘察过之后说，那里本就是一块凶地，拘禁着一个吊死鬼的魂魄多年不能离去，后来又作为贫民窟使用多年，不知道多少人衣食无着、走投无路之下自杀，如今已经成为大凶。 凡是在那里做生意的，必定破产；在那里置业的，必定家破人亡…… 港台人喜欢自称保留了中华文化传统，最信这些玩意，而且还是越有钱越信！ 杨槐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的，他想在这两个地方选一处作为办公地点。 杨东升与杨槐边等边聊，期间有不少下班的退伍兵过来一块等，不明情况的医院工作人员见到这么多面目凝重的壮汉聚集，吓的纷纷绕行！ 手术比预计的提前半个多小时结束，众人同时围了上去！ “手术很成功！”一名医生出来道。 “好！”四周的退伍兵欢呼起来。 受伤前，刘新宇保安队队长，很受退伍兵拥戴。 杨东升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刘新宇的麻醉还没有醒！ 一名大胡子的俄罗斯人给杨东升做介绍，他就是杨东升从莫斯科请来的，苏联最好的神经外科专家之一，神经缝合技术超牛！ 他去过美国两年，可是因为考不下美国的医生执照，根本没法行医！ 接下来，杨东升将会高薪聘请他去自己的医院工作！ 从医院出来，杨东升先给詹姆斯·惠斯勒打了一个电话，那位未来的世界首富先生把老本都亏了进去，现在应该很需要钱！ 又委托约翰·史密斯律师制定一份合约，杨东升与杨槐来到了北角。 后世香港出乱子的时候，暴徒到处打、砸、抢、烧，唯独在北角碰了壁，被闽省人打的抱头鼠窜。 搞笑的是后来那些暴徒还跑去报警，跑去人家家里打、砸、抢、烧，被人家打了，还有脸报警，这些人跟他们的金主一样无耻。 即便是大白天，也有不少人在那栋工业大厦前烧纸钱，还有不少神婆神汉在现场装神弄鬼！ 香港经济围绕维多利亚港展开，北角地处港岛北侧，北临维多利亚港，距离红磡海底隧道、东区海底隧道都很近，房价又比中环、金钟便宜，对于搞网络的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再次来到了那片贫民区，这里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据说搅屎棍国准备将这里发展为高科技产业园，可是众所周知香港搞房地产的很多，搞高科技的一个没有，唯一号称要搞高科技的那位首富的儿子就是个骗子，可见这片高科技产业园是什么成色。 “哥，你觉得哪边更好！” “我觉得都不错！北角那边适合做办公用，这里适合建工厂！” 杨东升觉得这里是一个做高纯度石英砂的好地方。 东亚是未来的半导体制造中心，日本是世界上最大的半导体硅晶片生产国，台湾、韩国的产量也不小。 只要能拿下这三大市场，杨东升就能占据世界一大半的电子级高纯石英砂市场。 香港是国际贸易中心，又是免税港，买卖石英砂都很方便。 回归后，这里又是中国的地方，除了将来要防备那些暴徒破坏，安全上没有大的问题。 如果不选香港，那就只能去新加坡，在新加坡，杨东升要面对的可就不止暴徒那么简单了！ 至于香港人工昂贵，缺乏相关人才，这些根本不是问题，杨东升搞高纯度石英砂，根本不用雇人。 现在最大的麻烦来自搅屎棍国，他们是不会看着香港真的发展起高科技，成为中国发展助力的。 杨东升冲杨槐说，“你去找人写些文章，就说搅屎棍国打着发展高科技产业园的幌子，实际却拼命打压香港的高科技产业，找些专业的人来写，多给些钱，我准备找几家有国际影响力的媒体刊登！” “没问题，香港科技大学还是不少这方面的专家的！” 杨东升一边谋划对付搅屎棍国，一边找到工业大厦的老板，他现在的资金比较充足，想买下那栋工业大厦。 可是这老板却只愿意租，不愿意卖！ 现在他的楼没人敢租是因为传闻闹鬼，只要杨东升他们租下来，证明大楼没事，他的楼立马就可以恢复正常价位。 第394章 申请卖水 既然人家不愿意卖，杨东升也不强求。 杨东升直接跟他签订了一份长期租赁合约，一直租到2000年之后，特意叫约翰·史密斯把合约敲严砸结实，规定了一笔高额违约金。 返回酒店，刚进大堂就见酒店经理又是一脸惴惴不安的迎了上来，“杨生，郑生登你好久了！” “他说什么事吗？”杨东升问。 “这个……” 正说着就见姓郑的领着一群黑衣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哈哈哈！杨生，好久不见！我就说香港是个好地方，你还会再来的！” “郑先生，好久不见！”杨东升伸出手跟姓郑的握了握，眼光不由向姓郑的旁边扫了一眼。 今天除了那些黑衣人，姓郑的还带了一个年轻女人，这女人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看起来还有点脸熟，貌似在不少影视剧上见过。 结合香港影视圈目前的乱象，应该确实是个小明星！ “不知杨生今日是否有暇，去我那里尝一尝我新买的普洱！另外我还有几个朋友，也想认识杨生一下！”姓郑的斜了小明星，“安妮，叫人！” “杨生……”女人发出一声娇笑，就要来抓杨东升的胳膊，一名退伍兵一闪挡在了她面前。 “郑先生的茶还真是特殊，不过我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吧？”杨东升扫了女人一样，然后冷冷的看着姓郑的，“郑先生如果真有事，不妨在这里直说！至于郑先生的朋友，老实说我没有兴趣认识！” 杨东升才不会去他的地盘喝茶，万一他们脑子发热，把自己给绑了怎么办？ 这女人论长相，论身材都远不如周影，杨东升为什么放着家里更漂亮的老婆不啃，去吃别人的剩饭！ 杨东升可不想成为香港小报花边新闻里的大陆富豪x先生。 话说这些人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么多年了，还是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姓郑的被拒绝，脸上登时有点挂不住，他手下一帮黑衣人也蠢蠢欲动，要不是上次被杨东升镇住，恐怕早就骂开了。 杨东升的珠宝店有众多退伍兵保护，不怕他们，但是杨东升准备建立的网络购物还非常脆弱。 杨东升得给他点警告，“郑先生，很快就是九七了，你准备一条道走到黑吗？有些人不会保你一辈子，我劝郑先生抓紧时间去大陆，找个山区，捐几所小学，说不准还能保一时平安！” 姓郑的忽然目光一拧，抬头看向杨东升，思索了一阵，脸上很快又堆起笑容，“多谢杨生的指点！既然杨生对这次的茶不满意，那我就拿回去自己喝，下次一定让杨生满意！” 杨东升看着姓郑的远去的背影，向贫困地区捐学校是很多香港电影中，他们这种人常用的方法。 1984年，中、英《联合声明》公布，1985年，某个跟左派电影人斗了几十年，还拿到了英国爵士头衔，让左派电影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影视大亨，突然开始关心大陆教育事业，连年大笔捐款。 很多人不理解该大亨为何一边对手下抠门，一边又大笔捐款，其实很简单，该大亨就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1997年之后，他成了著名的爱国商人。 看姓郑的年龄，他应该没参加过多年的“双十暴动”，还能洗白。 杨东升接手了工业大厦，特意挑了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过去看鬼，自然啥也没看到！ 大厦晚上冒白烟的事也搞清楚了，大厦里住了几个流浪汉，前些日子天冷，晚上他们就烤火取暖！ 把这些人清理走，却出了一件出乎杨东升的预料。 杨东升刚把建立高纯度石英砂厂的申请递上去，什么招数都还没使上，，英国人竟然爽快的批了，并且以非常优惠的价格划了一块地给他们。 杨东升感觉有点打到了空气上。 杨东升来到划给他的地方，一名华人官员陪同他们考察，经介绍，此人是主管这片地方，戴着一副类似香港首富的大黑边框眼镜，说的一口英国腔的英语。 “杨先生想建石英砂工厂，直接找我们申请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黑边框眼镜洋洋得意的道。 杨东升看了他一眼，搅屎棍国统治香港一百多年，尤其是近几十年，左派势力消退，他们早就渗透到了香港的方方面面。 杨槐去找香港科技大学的教授写文章，大学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他们的人。 “是吗？我怕我直接申请，你们不同意！”说到底，杨东升叫人写东西还是管用了，否则黑边框眼镜何必主动提起这件事。 继续往前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类似水井的东西。 “这是一口水井！”黑边框眼镜介绍道。 杨东升没想到还真是水井。 后世很多都知道香港人吃的是大陆的东江水，但是在六十年代之前，香港人吃的主要还是来自水库收集的雨水。 直到1962年到1963年，珠江流域发生了罕见的旱灾，香港不得不出台限水政策，平均每天只供应一个小时的水。 普通市民吃水都这么困难，贫民窟就更加困难了，为了不至于渴死，当时的贫民窟百姓集资打机井自救。 这里紧靠海湾，为了避免海水倒灌，这眼机井打的很深，抽上来的水据说非常好，透着一股甘甜味。 后来东深供水工程交付，香港人喝上了东江水，再不用担心喝水问题，这眼机井就逐渐没多少人用了。 杨东升看了一下，这眼机井确实很深，都打到深层地下水了。 “我再申请一个矿泉水项目，没有问题吧？”杨东升问黑边框眼镜。 杨东升一直想涉足卖水业务，实在是这玩意太赚钱了。 其实早在1990年，润华就在特区推出了包装饮用水，600毫升一瓶的蒸馏水据说要卖2块钱，论单价比当时的油还贵，结果可想而知！ 一方面是蒸馏水成本较高，另一方面大陆的经济还没有发展起来。 但是香港不同，而且矿泉水的成本比蒸馏水可是低多了。 第395章 打包卖 让杨东升有些意外的是他卖水的申请，黑边框眼镜竟然爽快的同意了。 杨东升看着黑边框眼镜，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曲折，杨东升不知道，但肯定不只是生意那么简单，而且杨东升有种预感，留给他的时间恐怕不多。 杨东升立即找人清理机井，这眼机井底部淤积严重，上面还有人扔了垃圾，另外深度也有点不够，他们只打到了含水层的边缘，其实再往下打一点，才能真正打通含水层。 另外受限于当初的条件，井筒的密封措施也不够好。 这里紧邻大海，海水会向内陆地下水渗透，不少海水已经渗透进了井筒中，影响水质。 杨东升密封了井筒，打通了含水层。 喷涌而出的泉水，直接冲出了大量垃圾和淤泥，水流很快转清。 下面还要对水质进行检验，进行环保进行评估…… 杨东升已经提前知道了水质，不待他们出报告，就派人去欧洲订购生产线。 新注册的东升科技首先下来，注册地杨东升选择了开曼群岛。 未来东升科技旗下业务将会分为两块：一个面向海外市场，总部暂定香港——如果亚马逊发展不如历史，杨东升不介意把总部直接搬去美国，取代它。 还有一个在特区，面向国内市场。 为了防止别人注册类似网站，混淆是非，杨东升安排人注册了一系列网站。 他们联络了邵氏、嘉禾，以及其他多家电影公司，这些公司的当家人基本没听说过网络，折腾了好几天之后，才再次联系杨东升他们。 “两位杨生，这是我们拟订的合约！”对方递上一份合约。 杨东升微微皱眉，哪有还没谈，你们就单方面直接拟订合约的？ 杨东升扫了一眼合约，更加皱眉，他们不止想卖网络版权，还想把影碟版权，打包一起卖给杨东升，还统计了一个自己公司旗下电影，历年的影碟销量给他们。 看似很合理，但其实香港电影最主要的影迷在大陆，自己人知道自己事，我们有几个人看正版影碟的？ 这些时间，频繁接触香港各大电影公司、唱片公司，杨东升见了不少名人，老实说，这些人给杨东升的感觉是见面不如闻名！ 说他们鼠目寸光都是好的，很多人根本就是幼稚的可笑。 杨东升觉得，香港很多人的成功完全是一个偶然，很长一段时间内，整个中国都要依靠只有这么一个窗口，随随便便做点什么都能发财。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站在风口，猪都能飞起来。 他们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现在是能坑就坑，能骗就骗！ 忽然杨东升觉得有不少目光正在看向自己，侧耳倾听，门外似乎有不少人正在偷听。 “诸位，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不是请求你们施舍的！我们不是清政府，你们也不是西方列强！”杨东升直接把合约甩到的桌子上，转身离开。 一把拉开门，只见不少人围在门口。 这些人大多面带菜色，不少看起来似乎还有病。 “走！”杨东升一摆手。 两人走出电影公司，车开出没多远，杨东升就叫司机靠边停下，“杨槐，你去打听一下，刚才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杨槐下了车，没多大会再次回来。 “哥，我打听清楚了，那些都是他们公司的人！” 九十年代，香港电影急转直下，各大电影公司纷纷减产，甚至停产。姓邹的、姓邵的自然是饿不到，照旧住豪宅，开豪车，跟着他们打工那些人可就熬不住了。 没有电影拍，他们只能拿一些基本工资。 偏偏这两年，香港物价又涨的飞快。 整个香港电影都不景气，他们连跳槽都没得选！ 杨东升冲杨槐招了招手，杨槐凑了过来。 虽然购买电影网络版权的计划落空，购买日本动画版权的计划却比杨东升预料的顺利。 日本动画公司一直想打进中国市场，却不得其门，双方几乎是一拍即合，这笔钱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白捡的。 再说动画卖出去，将来他们还能通过周边收益，通过动画扩大了日本的影响力，他们还能得到政府的补助，加一块不是一笔小钱。 杨东升干脆寻求漫画版权。 杨槐充分发挥发散思维，还准备买武侠小说的电子版权。 “哥，我觉得我们可以在网上单独开一个板块，让人在上面写小说，画漫画，然后我们再合作收费，就跟卖商品一样！” “这……是一个好主意！”杨东升嘴上说着好。 眼里看着杨槐，却有点担心，这是没准备给某点活路，不知道杨槐会不会因此遭受天罚！ 詹姆斯·惠斯勒那边已经接触了那位世界首富，此时这位首富已经注册了亚马逊。 可能是之前的亏损对他的打击有点大，詹姆斯·惠斯勒提出合作后，此时他更想安安稳稳做一个ceo，拿一份稳定的薪水！ 只愿意拿5%的股份，而且还是以亚马逊的域名入股。 杨东升有点惊讶，想一想又觉得正常，小马哥不是也一度想卖掉企鹅吗？ 如果当时有人愿意接盘，恐怕后来的企鹅也就跟小马哥没什么了！ 尤其听詹姆斯·惠斯勒说，这位原世界里的首富之前亏掉的几十万，大多数是他父母给他的24.5573万美元——看得出父母家里是把零花钱都给他了。 毕竟相比另一位首富，这位首富没有一个在ibm做高管的母亲。 对于这个结果杨东升自然同意，为了以防万一，杨东升还特意跟这位未来的首富——准确的说现在他是原世界里的首富，签订了一份排他性协议，规定他不可以在亚马逊之外再创立网络购物类企业，他那5%的股份，直到公司上市之前，也不准售出。 这一世不再是世界首富，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离婚了！ 既然他们成为了绝对意义上的大股东，杨东升让詹姆斯·惠斯勒去接触美国几大影视制作公司，看看能不能买到他们手里影视剧的网路播放权。 第396章 失控了 让杨东升意外的是好莱坞爽快的答应了卖给他们网络版权。 很多人都跟杨东升一样，认为美国是科技强国，加州是互联网发源地，好莱坞的电影制作又引领世界潮流……必定在各方面都是先进的！ 实际上大家都太高看好莱坞了，好莱坞管理层对科技发展历来都是非常迟钝的。 直到1975年，斯皮尔伯格的《大白鲨》上映，他们才学会用电视宣传电影。 对于奈飞的崛起，他们不是建立自己的视频网站针锋相对，而是一上来就联合抵制。 这个年代，好莱坞的大佬们眼里只有电视，迪士尼的迈克尔·艾斯纳刚刚以19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abc电视台，到了1999年，雷石东还以370亿美元的天价收购了cbs电视台。 好莱坞虽然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新鲜血液加入，也不乏技术狂人，但是好莱坞的管理者，却自始至终都是一群固执、保守的老头子。 唱片公司也是一个德性，mp3刚出来的时候，他们最先想到的也是抵制！ 不过他们虽然看不到网络的发展趋势，却不妨碍他们的要价！ 他们想把所有电影的网络版权打包价一起卖出，每部电影两万美元。 看起来是不贵，但是要知道好莱坞几大电影公司的片库中，基本上都是好几千部电影，而且只肯给5年的授权——这个时间限制倒不是他们多么看好网络的发展，而是习惯使然！ 杨东升让詹姆斯·惠斯勒继续与他们谈，5年的时候太短，价格也太贵。 找好莱坞买网络版权，对好莱坞来说只是一件小事，香港这边的电影公司最近却在发生一件大事！ 嘉禾、邵氏上演了一出逼宫大戏，管理层直接被公司员工堵在了公司内！ 这些电影公司论规模虽然远比不上汇丰、和黄，但是公司的属性让他们获得了远比他们的财富更大的名气。 如果是鼎盛时期，电影公司自然会花钱压制这些消息，但是现在电影公司没钱！ 媒体跟过年一样赶过去报道！ 香港电影人真的是连收买媒体的钱都没有了吗？当然不是，香港电影收割亚洲市场几十年，邵大亨、邹大亨都是名副其实的大富翁！ 但是嘉禾、邵氏没钱！ 邵大亨苛待员工的事迹就不用说了，邹大亨那可是邵大亨一手带出来的，行事做派比邵大亨有过之而无不及！ 嘉禾当年玩的最溜的套路，就是把外埠发行权以一块钱的价格卖给一家皮包公司，一番操作下来，将外埠发行收益做为亏损，一分钱收益也不分给员工！ 一点脸也不要！ 现在指望邵大亨、邹大亨拿自己的钱补贴给公司？做梦吧！ 两家公司的管理层很快就有点抵受不住了，杨东升直接不见！ “还是不够急！”杨东升透过窗子，看了看远去的汽车。 “哥，你快看！”杨槐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什么事？”杨东升接过报纸。 前几天《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报道了中国奶粉质量问题——詹姆斯·惠斯勒去美国，可不只是去找那位原世界首富的。 这件事是杨东升一手策划的，但是下面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杨东升的预料了，欧洲、日本也纷纷跟进报道中国的奶粉质量问题，并且迅速将怀疑对象扩大到所有的中国产品。 扩散速度之快，如果没有某些力量的推动，打死杨东升也不信！ 香港这边的媒体自然迅速跟进，香港的蔬菜、肉食、大米、淡水几乎全部来自大陆，竟然喊出了要禁止进口大陆食品。 “坏了！”杨东升马上明白了最近一系列怪事的原因。 苏联解体后，西方一直在寻求机会扩大战果，而杨东升这时候做这种事，简直是把弹药送到了西方手里。 “哥，你没事吧？”杨槐担心的问。 “杨槐，香港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必须回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可以说已经完全失控，即便是杨东升这个策划者也无法挽回局面。 杨东升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 他跟詹姆斯·惠斯勒认识却是公开的，事情的起因是奶粉质量问题，杨东升最近又得了不少英国人的好处，继续待在香港，只会让人以为这件事中他充当了外国人的马前卒！ 杨东升给詹姆斯·惠斯勒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不要接受任何采访，什么也不要说。 买了飞沪上的机票，杨东升连夜赶回沪上。 走出机场，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来接他的人，没有任何异样。 到了宾馆，杨东升让人把最近所有的报纸都给他拿过来！ 与外面的波涛汹涌不同，国内完全是风平浪静，杨东升不禁松了一口气。 苏联的解体不但是经济上的原因失败，政治上的愚蠢，还因为苏联国内的舆论阵地已经完全丢失！ 既然外界没有变化，杨东升也正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做的越多，错的越多，越显得心亏。 第二天杨东升先看了总部大楼的建设情况，总承包商是一家沪上的公司，但是真正干活的，却是北江的几家建筑公司。 然后杨东升来到东浦的工厂，针对杨东升上一次提出的意见，这一段时间，奥拉夫·舒尔茨又为公司又招来了不少人。 杨东升先看了机床数控系统的研发进度，对这项工作他很重视。 很多人对机床的理解，就是那一大堆机器，我们国家也一向是重视那一大堆机器的制造，轻视系统的研发。 原因很简单，那一大坨看起来很壮观，反观数控系统就那么一点点，不好展示。 但是世界著名的机床生产商发那科，就是考搞数控系统成为了机床巨头。 沪上电气、石化部门、电力部门对他们的厚壁无缝钢管挤压机很感兴趣；自来水厂、煤气厂对他们的大口径全焊接球阀很感兴趣…… 还有高端显微镜、传感器、柴油机、变速箱、曲柄热模锻压机……看着这些东西，杨东升逐渐安心！ 第397章 做有用的人 之前杨东升只想着搞一些项目，借此发展房地产，但是没想到无意中竟然做了这么多东西！ 前世很多大佬，功成名就，上了富豪榜之后，就总想着找一个躺着赚钱的方法，最好还能传给子孙后代。 于是把赚钱的铁路私有化，不赚钱的铁路留给国家；用自己手下的金融机构，取代银行；甚至想学美联储，把某行私有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那些富豪们真是在上面站的时间太久了，他们忘了，这个世界上，有用的人，才有存在的价值，没用的人只会被扫地出门。 那些躺着就能赚钱的项目，还需要你去搞吗？ 其实当时国家开放了不少东西给他们做——电动汽车、火箭、军工……可有些人兴许是前半辈子创业太辛苦，连学华尔街割韭菜，都不能满足他们了，就是铁了心想躺着赚钱！ 想躺着赚钱？以后怕是连站着赚钱的机会都没有！ 而杨东升却在无意间做了很多“电动汽车、火箭”项目！ 杨东升找了一群外国人，“招摇撞骗”四处拿地，至今也没有人戳穿他，不是杨东升多高明，而是他做的这些事，符合国家利益。 知道杨东升根底的人，自然也知道杨东升干出了多大的成绩；不知道杨东升成绩的人，也不知道杨东升的根底！ 中午，杨东升留在厂里吃饭。 坐在工人中间，四周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 饭食也是中西兼顾，除了常见的中餐之外，还有牛排、意面、咖啡……各种西点，所有的职工都可以随便选吃中餐，还是西餐！ 杨东升特意尝了尝西餐，味道很正宗，甚至比杨东升在国外的时候，在很多酒店吃到的还要正宗！ 这可不是随便找人糊弄出来的！ “你从哪找来的这么多西餐厨师？”杨东升问梁国庆。 这个年代国内吃过西餐的都没多少人，正宗的西餐厨师恐怕比八级工都难找！ 杨东升记得上次过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正宗得西餐。 “前几天，沪上市政府的一位领导过来的时候，问我们有什么困难，我偶然说了一句，别的还好，就是很多外国工程师、技术人员吃不惯中餐！结果第二天就来了一堆西餐厨师和西点师，后来听说，这些厨师都是市里从各个星级酒店送来的，今天又送来了一批，听说是市委、市政府招待所的！”梁国庆道。 杨东升笑了，这件事证明他之前猜的没错！ 下午，杨东升听取了梁国庆的汇报，直接否决了他们提出的光刻机项目。 不是光刻机不重要，而是目前他们根本搞不出有市场竞争力的光刻机！ 不过半导体部门却是杨东升工作的重中之重，目前半导体部门的人员已经是所有部门中最多的，在功率半导体之外，半导体部门又上马了解码芯片。 前世我们国家虽然生产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dvd机，却根本没赚到几个钱。 其中的原因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恶性竞争，互相压价，专利技术受制于人，自己辛辛苦苦生产一台dvd，还不如人家坐在那里收专利费赚的多。 其实还有一个方面的原因，很多人不知道，就是很多核心部件我们不能自己生产，比如解码芯片，这是dvd的核心部件！ 只能做个组装厂，利润低也就不奇怪了！ 解码芯片结构比较简单，市场竞争远没有处理器和内存那么激烈，做好解码芯片，也是为下一步进军更大的市场做准备！ 回到家，杨东升逗了逗儿子，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对！ “怎么了？”杨东升问。 “二姐打电话过来说，三姐得了癌症！”周影道。 “癌症？”杨东升一愣，前世可没听说三姐得癌症，“要多少钱？” “钱倒是没说，二姐说，三姐想见你，有话想跟你说！” “我不想见她！”杨东升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不用才杨东升都知道三姐会放出什么屁来！ 三姐是一个可怜人吗？绝对是的！ 从小到大，父母别说疼她，从小到大，对自家的牲口都不会舍得那么打。 为了得到父母的夸奖，三姐小学时候，就主动辍了学，给家里省钱。 在家里，她干最多的活，即便出嫁之后，每逢农忙时节，婆家再忙再累，她都跑来娘家帮忙！ 杨东升记得前世有一年农忙，她忙到流产！ 可是无论她怎么做，父母都从来没把她当个人待！ 三姐的确是一个可怜人，但同时她也是一个坏人，而且是坏到无可救药，坏到骨子里的坏人！ 她不明是非，不分善恶，一味只知道讨好父母，还按着杨东升、杨日初的脑袋，要求他们也跟她一样讨好他们，只为了她自己能在父母那卖一个好。 前世杨东升、杨日初身上的悲剧，很大程度上是三姐造成的！ 她的愚蠢不光会害自己，还害别人！ 对于三姐，杨东升唯一想对她说的，就是让她爱死哪去，死哪去！早死早托生，少出来害人！ 这次回到家，杨东升短时间内不准备再往外跑，老老实实去地矿大学上课，然后周末回家，教儿子说话，看着儿子学走路！ 公司这边，终于做出了20吨级挖掘机，电控系统、高压油缸都取得了突破，从卡特彼勒挖来的人，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虽然发动机、传动系统暂时还是别人的，但是对应的项目，沪上方面已经在搞！ 杨东升还在东升重工，尝试对公司制度进行了一项改革——推出了一个技术工人管理岗制度，名称为“技工长”，级别和待遇对标车间副职。 这个岗位必须是技术工人出身，主要职责是协调工人与管理层之间的关系，协助车间主任完成从设计到生产的过渡等。 这个制度是杨东升自己根据军队的士官长制度想出来的，前世没有！ 杨东升琢磨了很久，技工的问题归根到底还是解决工人积极性的问题，无非就是两个方面——前途和钱途。 第399章 四合院 相比于香港，与好莱坞的谈判就比较困难了，想照搬香港的套路抹黑他们？想都不要想。 好莱坞几大巨头每一家都有强大的公关能力，尤其是目前各大电影公司，已经呈现出了集团化趋势的情况下。 那位原世界首富建议詹姆斯·惠斯勒再等一等，再过不久就是年中财报公布的时间了！ 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几乎都是上市企业，年中财报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节点。 就算各大公司的总裁们不愿意，背后的股东也会逼着他们冲业绩，提振股价。 那些股市上的大户可不像普通散户，买了股票就放在那里不动，人家可是会拿去质押贷款的。 杨东升差点忘了这位可是混过华尔街的！ 陈志刚去了一趟鲁南，处理了一下做假账的问题。 随着杨东升与鲁南各制药厂、机床厂约定的竞赛截止日期越来越近，他们的竞争越发激烈，有些人竟然开始做起了假账。 这件事情很严重，要知道各公司的财务人员，可都是从公司财务部派出的，杨东升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就被腐蚀了！ 对于查出的问题，杨东升全给他们报了公安局，这种事情必须严肃处理！ 在家里待了两个来月，杨东升启程赶往华京！ 在华京汇合了早一步抵达的杨槐，他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购买《红楼梦》、《西游记》、《三国演义》、《封神榜》、《聊斋》等影视剧的网络版权。 这些历史名著，还是大陆能拍出味道，相比之下tvb和台湾拍的，一看就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山寨味。 这次购买版权，主要由杨槐出面，他现在的身份是香港人，否则就凭杨东升这个苏北农村出来的土包子，才没有人理他。 为此杨槐还特意带了约翰·史密斯，以及两个白人助手充门面！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杨槐不但顺利拿下了原定的电视剧网络版权，而且还拿下了《地道战》、《红色娘子军》等经典电影的网络版权，价格非常便宜。 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固然是大陆现在对网络的认识不足。 另一方面是在某些人的心里，香港同胞来买他们的电影，那是弘扬中国文化，增强民族凝聚力，怎么好意思要钱？ 两人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已经派人去沪上、喜都、长安，联系各地电影制片厂，购买他们的网络版权。 “哥，我这两天听说，他们正在拍摄《水浒传》，资金很紧张，你说我们是不是投一部分？” “《水浒传》，主演是谁？” “就是演宋大成的那个！” 那不就是九八版《水浒传》了？ 杨东升算了算时间，觉得不对对，现在距离1998年，还是两三年呢，难道是提前了？ 其实九八版《水浒传》虽然只有43集，但是1994年4月就开始拍摄，直到1997年3月才完全拍完，加上后期制作，直到1998年1月才与观众见面。 如此漫长的制作时间，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要求高，慢工出细活，另一方面是因为制作资金有限。 这一版的《水浒传》可以说是把四大名著搬上电视的巅峰之作，经过多年的摸索，此时大陆对于电视剧的拍摄已经相当有心得，技术也相当成熟。 关键是演员的片酬不高，绝大多数资金都用在了制作上。 后来虽然出现过投资高的多的影视剧，但是演员的片酬比例太高，算上通货膨胀，实际投入制作的费用，没有这一版高。 特别是有港台人参与的名著系列，无论是港台导演的执导水平，还是那些港台演员的演技都不敢让人恭维，明明是国家大事，却拍的跟帮派分地盘一样。 好好的名著还经常改的乱七八糟。 “我认为可以！今后每年我们都可以投一些影视剧，我们只要网络版权，不要占太大的投资比例！”杨东升道。 办完正经事，两人特意跑去华清转了一圈，杨槐对于自己不能考华清的怨念非常大。 参观了华清的礼堂，以及那些老红砖建筑，两人来到学校西门，杨槐四处观察。 杨东升心说，难道杨槐也知道华清的西门鸡翅？ 前世杨东升随公司在华清招聘的时候，吃过那里据说名气很大的西门鸡翅，老实说，味道一般！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现在的华清西门好象还没有卖鸡翅的。 如今老百姓逢年过节才吃只鸡，哪有那么多鸡翅给你烤？ 杨槐主动解释道，“我在这里约了人见面，他手上有一批老木料要卖！哥，你不知道香港人现在收集老红木，收集陈年普洱，都快疯了！” 这时就见一个小老头走了过来，两人旋即闭嘴。 “请问是香港来的杨先生吗？”小老头哈着腰，操着一口京味的普通话。 “雷有东西要卖？”杨槐操着一口粤语味的普通话。 这段时间杨槐对外人说话都是这个味，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反而被怀疑不是香港人。 “有，有！” “前面引路！” 老头坐在前面的车上指路，汽车一路左拐右拐，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堵高大的城墙，城墙下是宽阔的护城河。 杨东升觉得奇怪，他们明明没出城啊？ 而且华京的城墙除了几个城门楼子，剩下的不都被拆了吗？哪里还有保存这么完整的城墙？ 汽车继续驶进，杨东升忽然明白了，这是故宫啊！ 车队一路向南，看架势竟然是直奔故宫正门而去的。 杨东升心说接下来，老家伙是不是就把他们带进紫禁城，然后指着里面的龙椅，告诉他们这就是他家的老木料，卖给他们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杨东升直接就把他踹进金水河里！ 老头没有把他们领进故宫，车队很快在故宫旁边一处四合院前停了下来。 杨东升下了车，向四周看了看。 这座四合院与故宫就隔了一条护城河，再往前就是著名的长安街，道路上人流稠密，看得出不少人是来旅游的！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毗邻故宫的最牛四合院了！ 第400章 一块买 可是进了院子，杨东升不禁失望了。 实在是太破了，柱子上的红漆大片剥落不说，瓦片也残缺不全，窗子上的钢筋锈的都快断掉了，院子一角还堆着各种破烂。 院子中间种了一颗大树，也不知道什么品种，反正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树边的地面被树根顶的隆起一个老大的包。 别提有多破败！ 老头打开其中一间房门，屋里摆放的桌、椅、木柜一看就很廉价，款式绝对不是老物件。 杨东升跟杨槐对视一眼，就见老头向上指了指，神神叨叨的道，“这屋顶的椽子都是金丝楠木的，是我祖上修房子的时候换上的，这可是乾隆爷那会子传下来的！” 屋里的电灯已经坏了，黑布隆冬也看不清楚！ “雷家里的房子是用金丝楠木建的？不要骗人好不好，在古代，金丝楠木只有皇家能用！雷家祖上用金丝楠木，他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杨槐一脸不信。 “您圣明！”谁知小老头反而一笑，“那想必您也知道乾隆爷修裕陵，拆了前明嘉靖皇帝永陵的事吧？为的就是这永陵的金丝楠木，动用了好几万人呐！我祖上当时是乾隆爷御前一等侍卫，正三品的官衔！当时我们家有一间房子正好漏水，工头为了巴结我祖上，就把一些边角料送给了我祖上当椽子！别看这主梁换了一次又一次，这些椽子却从来没换过！” 小老头说起乾隆拆人家陵墓的事来一脸自豪。 “乾隆真的有拆过永陵吗？我哩在香港的时候，听阿sir讲，两者时间对不上！” “反正大家伙儿都是这么说的！嘿嘿……”老头一笑，又打开另外几间房子，冲屋里指了指，“这大柜子也是金丝楠木的，那个茶几是紫檀的，还有那个官帽椅，是黄花梨的，这些都是我祖传的！” “那么这些家具呢？蓝到你祖上用边角料，做出这么大的柜子？”杨槐问。 “这当然不是用边角料做的！1924年溥仪出宫，这事您知道吧？其实在那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在宫里待不了多久了，把好东西私下里使劲往外倒腾，从宫里倒腾出去的好玩意，那真是海了去了！”说起溥仪，小老头一脸鄙夷，“当时我爷爷正好在宫里当御前侍卫，这些东西不少都是经他手运出来的。我爷爷是个实在人，好东西没敢砰，就留了这么几件家具！” 见老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杨东升上前看了看，这些家具看起来确实有年头了，木料看起来非常厚实，做工也相当讲究！ 看样子还真是好东西！ “这些东西，雷准备要多少钱？”杨槐问。 “这些金丝楠木的椽子，一根算两千块，您看成吧？至于这几样家具，这个数……”老头子说话间伸出手。 “问问他，这房子是他自己的吗？”杨东升忽然用英语说。 杨槐一愣，不过还是马上把杨东升的意思，用拗口的普通话翻译了过去。 小老头闻言好象受到侮辱一样，一下子跳起老高，“这院子当然是我自己的！我祖上当年从御前外放到绿营，直接做了从二品的副将！那时候的绿营不像后世，康熙爷平定三藩之乱，乾隆爷历次用兵，用的都是绿营，是名副其实的精锐！我祖上屡立战功，受到乾隆爷重赏！除了这个院子，外面还有半条街，城外还有好几处庄子，不过后来我家里败落了，如今就剩下这么个院子了……” 老头子絮絮叨叨，讲起祖上的荣光就没完没了，杨东升没心情继续听他扯，“问问他，这房子卖吗，想卖多少钱？” 看这个样子，这房子应该是许久没人住了。 八九十年代的四合院可不是后世，那些明星、富豪们拿来炫耀的院子。 这个年代的四合院，大多没有暖气，没煤气，没厕所，好几户人家合住一个院子，合用一个水龙头，邻里之间矛盾不断，被称为“大杂院”。 而且很多四合院建成至今已经一两百年，早已经成了危房！ 这个年代还有福利分房制度，能搬的早就搬到筒子楼里去了，住四合院的都是下层人！ 某著名女歌星跟男朋友一起住四合院，倒痰盂，上公共厕所，还被香港记者拍到，上了报纸，被香港媒体嘲笑。 杨槐把话翻译过去之后，小老头好象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叫起来，“我这个院子那可不是一般院子！你不要看现在破了点，但是位置好啊！旁边就是紫禁城，想当初能住在这儿的，至少得是上三旗，或者是皇亲国戚！我们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正黄旗出身，祖上出过好几个皇后……” “……”杨东升也不知道小老头为什么一下子变的这么激动，抱着膀子跟杨槐一起看小老头表演。 半个来小时后，小老头终于叫累了，这才道，“上个月，就这旁边一个院子卖了80万，他那个院子，还没有我这个三分之一大，我这个院子怎么……怎么也得200多万吧！” “雷好会做生意啊！好，就200万啦，我认了！”杨槐道。 “我是说200多万！”小老头道。 “还要更多？”杨槐眼珠子转了转，“那我们先去看看人家的院子怎样，再商议价格，雷说好不好啊？” “这……” 小老头最终同意连家具带院子一块卖，他这个院子早就成了危房，没法跟人家的比，否则也不会连租都租不出去！ 小老头一副喜滋滋的模样，不知道过几年，他会不会哭！ 2004年，传媒大亨买了这附近最大的一个四合院，据说花了1000万左右，2013年，传媒大亨离婚的时候，据说院子已经涨到了天价。 “哥，你觉得这里的房子能升值？”上了车后杨槐问。 “这里地理位置太好了，二十多年后，你这个院子能值2个亿信不信？” 后世很多明星炫耀自己的四合院，一个个号称价值上亿，无论是面积，还是位置都比这里差远了！ 第401章 宝藏传闻 “我的院子？哥，你不买？”杨槐道。 “我当然要买，不过这是你找到的院子，当然归你！签合同的时候，问问那老头，这附近还有没有人卖院子？我给他中介费！” 杨日初要来华京读电影学院，杨东升将来也准备读华清的emba，又是这么又升值潜力的宅子，怎么可能不下手？ 不过杨东升的要求很高，要够大，够气派，最好还要有点历史意义，最关键的是产权要明确，而且卖之前必须把里面的人清走，杨东升可不想将来跟人家扯皮。 这个时代京城房地产还没有发展起来，保存完整的四合院真不少，像地安门、东单、西单、什刹海、后海、东四、西四，更是有不少名人故居，还都是四合院形式的。 不过这些建筑现在都是文物保护单位，就算有人敢卖，杨东升也不敢买。 杨东升挑了几天，只挑到了三座还算满意的四合院。 其中两座就在故宫旁边，一座比杨槐那座还要大一些。 不过这两处四合院加一起都没有第三处大，这处四合院占地足有两千多平方米，据说是前清某个贝子的府邸。 华京历经明、清两朝，出的王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贝子还要居于郡王、贝勒之下，人数就更多了，杨东升也没在意！ 还没进门，就见到门口放着两块雕刻精美的大石头，听人介绍才知道，这是上马石和下马石，墙上还装着铁环，也是栓马用的，门两旁有锯掉的门槛的痕迹。 再往里走，先见到一颗足有合抱来粗的大树，不远处有一幢房子异常显眼，这栋房子比其他房子高了一截。 再往里走才发现，那幢房子建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小土坡上，房子下的地基上，还有不少石头露了出来，由于地势的关系，这一片只有这么一幢房子。 院子里还住着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见状道，“我们家这个房子别人比不了，下雨天从来不积水，不信你问问他们！而且吧，你们看，我们家房子四周没人，安静！” 杨东升打了个眼色，杨槐上前道，“可系这里上下太不方便啦？华京的冬天那么冷，下雪后一旦结冰，这么多石头就堆在这里，万一跌倒可是要丢命的！” “我们那没石头，去我们那看看！”另一帮人说。 只见另一边有一片与四周格格不入的自建民房，这片地确实没石头，但是地势却比旁的地方低洼了许多。 “你们这里应该常年积水吧？搞乜鬼，这样的房子怎么住的……” 看了一圈，杨东升大体看明白了，这里应该只是那座贝子府的后花园，那片高地应该是座假山，洼地原本应该是片池塘，时间一长淤积严重，老百姓于是自建了一片民房。 继续参观，杨槐各种挑刺，一副非常不满意的样子！ 临出院门时，先去那个卖给他们宅子的老头满头大汗的追了出来。 这个院子是他介绍的，一旦成交，可是有中介费的。 “两位慢走！”老头拉住杨槐的衣角，“我知道这宅子破了点！可是你们不要看这宅子破，这宅子可是有宝贝的！有件事想必两位也知道吧？溥仪第一次退位后，朝里有身家的达官显贵为了避祸都去了津门租界，但是几百年来积累的财宝却无法一下子全部带走，于是一番商议之后，便挑了一个人留守京城，并将财宝埋在了此人府邸，这个地方就是这贝子府！这消息是我爷爷亲耳听到的！” “雷不要说笑了，有宝贝也早挖走了！” 两人上了车，杨槐问道，“哥，你很喜欢这宅子？” “看着还不错！”杨东升点头道。 “那我留下来……” “这些东西还不值得让你留下来！” 四合院的升值潜力再大，也比不上购物网站的升值潜力！ 留下几个人继续收购四合院，顺便把买下的房子收拾一下，杨东升返回瓜州！ 刚到家门口，就听周影的声音传来，“小祖宗，刚刚给你洗干净，怎么又跑狗窝里去了……” 杨东升走进门，才发现周影的话不是夸张，儿子真进了狗窝了。 母狗刚下了窝狗宝宝，杨淼钻进去，一手抱着一只狗宝宝不肯撒手。 也许是受他身上的奶味吸引，小奶狗不停的用舌头舔着他的手，母狗刚刚生了宝宝，母性泛滥，主动给他舔毛，可把杨淼高兴坏了。 “管管你儿子！”周影没好气的道。 “爸爸！”杨淼冲杨东升举起手里的小奶狗。 “乖儿子！”杨东升冲儿子伸出手。 “爸爸！” 杨东升忽然发现儿子叫的好象不是自己！ 詹姆斯·惠斯勒终于从好莱坞手里拿到了电影的网络版权，打包出售，每部降到了六千美元，时限仍然是5年，好莱坞巨头们咬死了不肯松开。 完成了这重要一步，杨东升特意交代，亚马逊最好不要雇佣印度人，就算不想被人说种族歧视，不得不雇佣印度人，也不能让这群家伙当上高管。 印度人就是灰指甲一样的存在，只要有一个印度人走上高层，整个领导层很快就会充满咖喱味。 杨东升好不容易拿下亚马逊，可不想最终便宜了印度人，除非有一天，杨东升想放弃亚马逊，把它搞烂。 杨东升有一种预感，将来美国很多高科技企业都会死在这些任人唯亲的印度人手中。 相比之下还是华裔好用，安心干活，不求高位，就算一辈子被白人压的死死的，也无怨无悔！ 而且为了防止别人说自己任人唯亲，还会主动打压自己人！ “模范少数xx”实在是贬低他们了，忠犬才是他们真实的写照！ 亚马逊之外，詹姆斯·惠斯勒也完成了杨东升交代的另一件任务，以400万美元的价格击败红杉资本，拿下了雅虎首轮融资。 雅虎仍然在亏钱，将来肯定还会进行第二轮、第三轮融资。 回到家小半个月后，华京传来好消息，他们又拿下了两个四合院，其中一个就是杨东升看过的那座贝子府。 第402章 宝藏 不知道为什么，杨东升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后来那个老头的话！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正准备查看那座贝子府，周影在背后喊，“好了没？” 杨东升回头一看，就见杨淼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小衣服，见老爹看向自己，立刻做出一副我是乖宝宝的样子！ “这个宅子先不动，把其他宅子收拾一下！”杨东升冲电话里说了句，挂下电话，“好了，好了！” 来到地方，杨东升正了正领带。 今天是周勇大喜的日子。 一辆车在路边停下，二姐带着自己的闺女，跟三姐的闺女从车上下来，两个小丫头穿着一样款式的衣服，都是白白胖胖的样子。 抱了抱两个外甥女，杨东升问，“我姐夫怎么没一看来？” “这不是正在建新生产线吗？他在厂里看着人家安装设备！你不知道，听说阿海那边一次性就上了六条生产线！你姐夫担心被人家一下子超过去！”二姐道。 阿海就是三姐夫的表弟，前两年他就准备在顺河开玻璃制品厂，特意拜过杨东升的码头。 杨东升不太喜欢这个人，当天就把他养情人的事，让人透漏给了他老婆，闹了这么长时间，前不久终于把婚离了。 这家伙也有本事，他出轨在前，离婚了，竟然还能弄到一笔钱，跑来顺河开玻璃瓶厂。 “他愿意建随他去！不过你们这个厂子建成之后，短时间内就不要再建厂了！” “你是不是听说啥了？”二姐小声问。 杨东升三个姐姐里只有二姐的脑瓜子还算可以！ “这次去华京，听说这两年经济过热，很多产能已经过剩，各地却还在盲目建设，国家准备出台调控措施！我估计最快明年，最迟后年，玻璃的价格就会大降一波！这事目前只是上层的意见，还没有传到下层，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杨东升只能敷衍二姐，“你们准备好钱，说不准到时候，能直接把他那个厂子买过来！” “我知道了！” 还没入席，忽然杨东升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东升登时皱起眉，“她怎么在这了？” 只见一个身材消瘦，但脸仍然很圆的女人正在忙上忙下收拾东西，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那女人却恍若未觉，依旧在忙着手上的活！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勇的前妻赵玉！ 周影看到赵玉也是一愣，“这女人现在简直是个神经病，小丫头好不容易接受燕子，叫燕子妈了！她现在跳出来，早干什么去了？真心疼女儿，当初私奔的时候，怎么不带着女儿一起跑？这么长时间，连一封信也没有……” 事情的经过，周影已经弄清楚了，赵玉跟那个男人私奔后，两人在南方一个大城市厂子里一起打工，初期也渡过了几个月的甜蜜时光。 可是没多久，那男人心里就怎么都不是味了——不排除有些男人确实能不在乎一个女人的过往，但大多数男人真做不到，真爱哪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那男人先是没日没夜的酗酒，被厂子开除后，就索性什么也不干了，这时候大城市已经兴起了网吧，他就迷上了网络，一天到晚泡在网吧，没钱了就回来问赵玉要。 赵玉不给，他就打赵玉，而且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前不久赵玉怀上了孩子，直接被打的流产。 孩子没保住不说，由于大出血，不得不切了子宫保命，也许是知道自己今后再也没法生孩子，赵玉忽然母性泛滥，跑回顺河，天天过来看闺女。 “叫人把她弄走，在这演给谁看！”杨东升没好气的道。 她想当好母亲，人家燕子见到她，还不得跟吃了苍蝇似的？ 杨东升觉得她那纯粹是激素作祟，家里的母狗刚刚生了狗宝宝，现在不是也直接把杨淼当自己的娃了？ 没多大会，迎亲的车队到来，这个车队是杨东升张罗的，除了杨东升自己的车，还帮着张罗了一票豪车。 周勇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人又长的黑矮，现在连前妻也回来，还总往家里跑。 新娘燕子一家一开始老大不愿意，直到周黑把原本好运来大饭店的楼给了他们一栋，啥话也没有了——这老家伙对儿子还真好。 这顿婚宴，杨东升喝了不少，却又没有喝醉，反而觉得非常亢奋。 洗了澡，做完床上运动，杨东升躺在床上，脑子里不由又想起那座到手的贝子府。 调出了那座贝子府的三维图，杨东升马上发现宅邸下还真都有大片异常区域！尤其是他之前推测的假山、池塘下，还有一座花坛下，异常区域最明显！ 难道真有宝贝？ 杨东升放大三维图，池塘下的大片黑影看形状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坛子！ 往里看，坛子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型物体，杨东升看了一下成分，是纯度相当高的黄金。 除了这种元宝形状的金子，还有鞋底形状、长方体形状的金子，不过金子只占了一小部分，大部分坛子里是银子。 看完这里，杨东升又看了看假山下，这里是一个占地面积相当大的石洞，想来就是因为有这个石洞，这座贝子府才被选做藏宝地点！ 这里也塞满了东西。 看材质，有瓷器、木器、铜器、玉器、铁器…… 看形状，有瓷瓶、瓷罐、柜子、床、屏风、条桌、铜鼎、铜炉、玉佛、玉观音、刀、剑…… 杨东升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放在这里的都是不便运输的东西——瓷器、玉器易碎，木器太占地方，铜器太重，而且放在这里的东西都是非常大件的。 至于刀、剑？那是兵器，也不好带。 金、银还罢了，虽然这些金元宝、银元宝已经算是古董，比普通金银更贵，但是杨东升手里不缺金银。 更贵重的是这些瓷器、玉器、铜器，杨东升虽然不是内行，但是也知道这么大件的器物，每一件都是国宝！ “那老家伙还真没骗人，但是这些东西后来怎么没运走？” 第403章 很多尸体 从清朝灭亡，到现在已经八十多年。 据杨东升所知，清末的时候，京津之间就已经通了火车，期间还复辟过一次，怎么就抽不出时间把这些东西运出去？ 而且这么多东西运过来，肯定要调动不少人手，就算那些满清宗亲显贵忍得住，那些参与运输的人难道也忍得住？ 其实杨东升不小心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民国的时候，京津之间虽然就通了火车，但是那个年代的火车，还没马跑得快。 而且民国时代治安非常混乱，华京郊区就有土匪，京、津是北方重镇，也是北方最发达的两个城市，在土匪眼里这就是最大的两头肥羊！ 土匪们常年在火车站放着眼线，谁家有大批好东西准备往外远，那边马上就会知道。 民国时期，津浦铁路就发生过震惊世界的火车劫案，连中国人，带外国人，一百多口子被绑。 走公路，一路上那就更是土匪多如牛毛！ 期间虽然有张勋复辟，但张勋本就是居心叵测之辈，其手下也是军纪涣散，民国时期的火车大劫案，其主力人员就是张勋的手下，他们敢把这些好东西拿出来，早就被张勋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其后就是各路军阀轮番占领这座八百年帝都，无论是谁掌权，反正都跟满清勋贵们没关系。 看到第三处出现异常的区域，也就是那片花坛处，杨东升明白了参与运输的那些人去了哪里。 花坛下埋了大片的人类骸骨，尸骨共分两层，上层挖的是一个较浅的平底坑，且尸首分离，尸体整齐的排成一排，头骨集中埋在一处。 杨东升数了一下，足有十几具尸体之多！ 下层挖的是一个较深的尖底坑，尸体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杨东升数了一下较容易分辨的颅骨，总计有三十几具之多。 这些年，杨东升搞矿，见过不少地下埋藏的骸骨，对这方面有一定的认识。 根据这些骸骨的腐烂程度，结合这里的土质、土层，华京的纬度、湿润程度等因素。 杨东升差不多能推测出上层十几具尸骸的死亡时间，应该就是八九十年前！ 这些人的骨骼普遍较为粗壮，看体型都是成年男性，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运输完财宝后，就被灭了口！ 那些王八蛋，是真没把人当人看待！ 就凭这一点，这些国宝就不该重新回到他们手里。 下层尸骨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几百年前，看骨骼，有男人，也有女人，甚至还有小孩子的——这是一起灭门惨案。 几百年前，华京出现这么大规模的灭门案，且尸体被草草掩埋的，很有可能是明末清初那会！ 也不知道是李自成动的手，还是清军进城动的手！ 这座宅子的历史，看来要比清朝的历史长多了！ 除了花坛底下，这座宅子的大树下、井里等地方，也埋着不少人类骸骨，少的一具，多的两三具。 死亡时间从百十来年前，到四五百年前不等。 全部加一块估计得有六七十具之多，就算去掉两次屠杀，也有一二十具尸体。 无怨的很多古宅传闻闹鬼，这个样子不闹鬼才怪！ 有了贝子府的经验，杨东升又查看了其他院子，在其中一个院子，一棵树下也发现了一坛金子！ 当然也发现了不少尸骨！ 像什么花园底下，树下面，井里……尤其是这个井里最邪门，凡是有井的，井里基本都有尸骨，这群人是商量好的吗？ 杨东升记得其中一栋宅子，他买下之前，院里的住户还在用那口井，住户还夸那口井的水比自来水甜！ 那口井里就有两具尸骨！ 池塘底下的坛子有不少进了水，有些坛子也破了，坛子里都是金子、银子，倒是不怕水！ 石洞的地势较高，倒是没进水。 杨东升将坛子四周，假山的山体，封口用的土石，直接弄成了花岗岩，这些花岗岩最薄也有几米厚，除非动用炸药，否则谁也打不开。 杨东升短时间内不准备动这些东西，倒不是怕那些遗老遗少们问他讨要，这些国宝有哪一样是他们满族人造出来的？ 当初如果被满清勋贵们拿走，现在指不定被卖到了哪个国家，或者作为支持他们复辟的报酬，送给东洋人、西洋人了。 他们敢来讨要，杨东升直接把那些尸骨挖出来，让他们偿命！ 现在这些东西弄出来太扎眼了，杨东升还没想好怎么安置，反正已经在地下埋了八十多年，也不差多埋几年！ 第二天醒来，杨东升先给杨槐打了一个电话，加上故宫旁边那座，杨槐在华京总共买了三座宅子。 杨东升告诉杨槐，最近自己听说有人在华京买了老宅子，修整的时候发现了尸骨，杨东升准备让人把宅子收拾一下，顺便连杨槐的一块收拾。 然后杨东升又给留守京城的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修整宅子的时候，尤其要把花园底下，树下面，井里，挖一挖！ 虽说中国这片土地上，几百万前就有人类活动，几乎没有哪块土地没埋过人。 杨东升的能力也可以直接把这些尸骨消于无形，但是这些人大多死于封建社会的迫害，最好尽可能让他们得见天日，妥善安葬！ 早上吃饭的时候，周影又提起了前嫂子赵玉。 杨东升冲周影说，“说起来当初她的事，咱们也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咱们出了金子，人家也不会嫁给你哥，没有这些事，没准人家现在过的幸福着呢！我想给赵圆圆在山南县安排份工作，省的她整天跑你哥家去，你觉得怎么样？” 这两年周勇确实成熟了很多，人也踏实了，杨东升是乐于见到这个大舅哥安份下来的，否则一旦他惹事，还是杨东升的麻烦！ “山南？你给她找工作，不会把她派远点？” “她现在一心想着女儿，太远她恐怕不愿意去！山南县看似跟咱们运河县挨着，其实几个矿都在北面，没有公交车直达，想过来得先跑鲁南转车，折腾差不多一天！” 第404章 种子 美国那边亚马逊上线了，并且与杨东升的美国分公司合作，在北美多个城市开始建立仓储、物流中心，美国的地产商们终于绷不住了。 美国方面一松动，欧洲的商人也顶不住了。 尤其是那些拿到废弃工厂的商人，更加急眼，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钱花了不少，却一点效果也没有，只能寻求跟杨东升合作！ 杨东升的要求很简单，想要地，按照正常市价来！ 无论是买，还是合作开发，都可以！ 想要杨东升接手他们的工厂，杨东升要完好的设备，并且要把那些设备给他运到中国过来。 粤省方面传来消息，如杨东升之前所料，粤省的槎城想以铁矿、萤石矿、石英砂矿，换取他们的设备；石城想用采石场…… 杨日初参加了高考，杨东升也参加了期末考试，算起来这个学期杨东升在学校待的时间是最长的。 “就放在这里吧！”杨东升冲一个地方一指。 几人打开箱子，开始组装电脑桌、电脑，设置调制解调器。 杨东升看着面前的电脑，就是这台破电脑竟然要一万多块，对比杨槐在香港采购的电脑，这台电脑的毛利润恐怕得有50%。 无怨的有人要搞“贸工技”，不搞“技工贸”，这个年代的品牌机利润实在太高了。 甚至连杨东升都有点心动了！ 做个钣金活，组装一下，就有50%的利润，躺着就把钱赚了，谁还会去认真研究技术？ 不过杨东升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躺着就能赚钱的生意，向来不是谁都能干的，这个年的电脑为什么贵，毛利率为什么高？ 因为单位采购占据了电脑销售很大的比重，挣的是公家钱，自然不在乎价格。 以这个年代的风气，就凭杨东升这个私人企业，是挤不进这条供应链的！ 这个时代的某企业还是一家公有制企业，后来搞管理层收购，才最终变成一家私企…… “杨总，电脑给您装好了，有任何问题，您直接打我的电话！”来人递上了一张名片。 “谢谢！”杨东升接过名片。 杨东升刚坐到电脑前，一辆车在院里停下，周影和周丽从车上下来。 “下课了？”杨东升问。 学校放暑假，杨东升与地矿大学合作的新一期培训班开课了，周影把儿子交给保姆，与周丽一起参加了这期培训班！ “这个东西你会用吗？就买！”周影道。 杨东升熟练的打开了网站，转头周影看向，“你刚才说什么？” “……” 这个年代上网费真不是一般的贵，除了上网费，还要支付电话费，所有费用加一块，上一小时网要好几十，而且用电脑的时候，还没法打电话。 贵就算了，速度还慢！ 大陆版购物网站终于上线了。 杨东升尝试了下载电影，最高也就是十几k，下一兆东西差不多要两分钟，杨东升看了一下他下载的这部电影，足有一百一十多兆，完全下载下来需要好几个小时！ 不过据杨槐说，他在后台看到的下载数据非常可观，想来没几个人会用拨号上网的方式下电影。 杨东升浏览了一下新闻，又试了试网站的论坛。 相比于后世的网站，这个时代的网站实在太简陋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以这个时代的电脑配置和网络带宽，搞成后世那种复杂程度，就等着死机吧！ 论坛的热闹程度却有点出乎杨东升的预料，而且他们自己还分了组，有讨论武侠的，讨论电影得，讨论音乐的，讨论军事的…… 更难得是很多人对网络购物很感兴趣，很多人都想试试网上购物，抱怨自己这边怎么还没开通网络购物。 这个年代能上网的，都是走在时代前沿的人物！ 正看着，食品公司姜经理与市农业科学研究所李所长一起来访！ “杨总，渤海方面想扩大与我们的合作，另外黄海市也邀请我们过去！”姜经理道。 由于天气提前转暖，渤海市今年的小麦亩产出现了大幅下降，多亏了东升食品去年种植了大面积小麦，而且收成不错，今年的夏粮才没有出现大幅减产。 至于发来邀请的黄海，他们是有全国面积最大的滩涂，八九十年代，国家鼓励沿海地区利用滩涂围垦造田，扩大耕地面积。 黄海市围垦后，耕地面积是增大了，但是滩涂地盐碱含量太高，想改造成耕地，需要大量的淡水，经过多年冲洗才可用于种植普通农作物！ 耽误时间不说，还大幅增加了成本！ 我们国家人多地少，吃饭历来是头等大事，粮食产量是各级政府主要领导政绩的重要内容。 “这说明我们东升食品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姜经理，你要抓紧一起能抓住的机会，积极发展壮大，与他们尽快接洽，需要我出面的，只要我在国内，我一定过去！”讲了一番场面话，杨东升转向李所长，“李所长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李所长面色黝黑，猛一看跟刚干完活的老农一样，这两年李所长帮助东升食品公司解决了不少问题。 “杨总！”李所长显得有点腼腆，对于这种工作他是非常不适应的。 “李所长是不是碰到什么难处了？”杨东升看出了李所长的为难。 “这个，是这样的……我们想请杨总支持一下我们的一项工作！” 市农科所正在培育一种高产、优质的红薯，但是财政拨下来的资金不够，李所长只能找上了杨东升！ 杨东升稍作考虑，就准备介入这一块！ 我们国家虽然是一个农业大国，却不是一个农业强国，这不是谦虚，而是事实！ 种子是农业生产的关键性物资，我们国家的农作物种子却大部分捏在了外国公司手里。 世界几大种子巨头，多次对中国下黑手，妄图把中国变成下一个南美！ 阿根廷的潘帕斯平原是南半球唯一一块大面积黑土，气候温和，特别适合发展农业，但就是因为自己不掌握种子，阿根廷农业沦为了国际种子巨头的打工仔！ 第405章 兔灾 阿根廷人均差不多一公顷耕地面积，每年还要进口大量食品！ 我们国家如果真信了某些“砖家”的话，老百姓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杨东升说道，“农业大局事关国家安全，我自己也是种植大户，不瞒李所长说，其实我也一直都想培育更加优良的种子！” 姜经理见状趁机帮腔，“没错，杨总一直有这个想法！” “只是不知道，李所长想怎么合作？我觉得可以借鉴，我跟地矿大学的合作方式，成立合资公司！” 这不是矿业，杨东升不需要独占企业！ “这个我得跟上面请示！” 李所长匆匆离去！ 杨东升拿起电话，给胡秘书打了过去，胡秘书的老板是主管农业的，杨东升得先探探市里的态度！ “想法很好啊！市里一直想对农业口进行改革，杨总又走在很多人前面！” 杨东升又道，“胡秘，我在德国淘到一条轿车生产线，八十年代末的设备，这比建机场强多了，我没能力拿到许可，不知道市里想不想接过去！” 杨东升在瓜州有大片土地，瓜州越发达，他的地越值钱！ “我去探探领导的意思！不过可能性不大，机场建设已经开始了，市里短期内没有能力再开心项目！而且白皮书不是那么容易进的！”胡秘书道。 挂下电话，杨东升冲姜经理道，“你去联系一下各地农科所，尤其是湘省那位杂交水稻专家，看他们是否愿意成立合资公司！” 只有一个瓜州市农科所，一个红薯项目，实力还是太弱了。 市里对合资公司乐见其成，东升食品以资金入股，市农科所以技术入股，各占50%的股份！ 这是一个多方得利的结果！ 市里甩下了一个大包袱，杨东升进入了种子行业，最高兴的还属农科所！ 这些年来，各级政府财政越来越困难，投入到农业上的资金越来越少，农科所远离市区，工作艰苦，待遇又低，要不是大学分配，都没有人原因来了！ 这只是成立之初的股份比例，如果公司发展的好，杨东升会再加钱，将自己的股份比例提高到67%。 高考成绩出来了，杨日初的分数超过一本线30分，虽然还不知道电影学院的最终录取分数线是多少，但是电影学院历年录取分数，从来都没有达到过及格线。 杨东升应邀去了趟黄海，见了黄海的几位领导。 黄海除了想拉东升食品过去，还希望东升食品能够仿照渤海的模式，在黄海建立补偿贸易农场！ 趁现在是暑假，杨东升准备去一趟澳大利亚。 自杨东升上次从澳大利亚回来之后，爱丽丝公司已经大变样！ 还是照旧由香港转机，刚出了机场大厅，杨东升立刻感觉到一股湿热气息扑面而来！ “哥！”杨槐冲杨东升招手。 一上车，杨东升不禁上下打量了杨槐一番，只见杨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西装里还穿了件马甲。 “你不热吗？”杨东升问。 “都习惯了！这里冷气不足是要被投诉的，空调直接开到16度，比冬天很多时候还凉，真是吃饱了撑的！哥，你是先去宾馆，还是先去办公室？” “先医院吧！” 几人来到康复医疗中心，一个年轻人手撑在“双杠”上，正在练习走路，虽然室内冷的让杨东升忍不住起了层鸡皮疙瘩，但是年轻人的后背仍然湿透了！ “杨总！”刘新宇一脸兴奋的看向杨东升。 “恢复的怎么样？”杨东升扶着刘新宇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好多了，我现在已经能自己走了！” “有效果就好！” “杨总，能不能打个商量？”刘新宇向四周看了看，“这里的费用太高了，您还是在内地给我找家医院吧！我回去也好复习，将来考个大学！” “为什么非要回去考，在香港一样能考大学！我跟杨槐商量过了，等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让你加入港籍，去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学几年，将来走管理岗！” 杨东升看了看购物网站的机房，建设中的矿泉水厂和高纯度石英砂厂，飞往了澳大利亚！ 一架直升飞机飞驰在一片广袤的苜蓿草原上，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水坑，水坑周围挤着密密麻麻的动物，看起来只让人头皮发麻！ “那是什么，是老鼠吗？”杨东升问。 “不，那是兔子！”詹姆斯·惠斯勒道。 “兔子？”杨东升一愣。 詹姆斯·惠斯勒拍了拍飞行员的肩膀，直升飞机下降，杨东升逐渐看清楚，地面那群黑压压的东西，果然都是长耳朵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兔灾啊！ 虽然中学课本上就提到过澳大利亚兔子成灾，但是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远处驶来几辆皮卡，车上下来十几个人，手里拿着各式猎枪，带着猎犬。 “砰，砰……”一阵射击之后，兔子们四散逃窜，猎犬们在背后追击了一阵！ 这些人把死掉的兔子堆成一个小堆，浇上汽油，直接一把火烧掉！ 直升飞机降落在地上，一股浓烈的烤肉味，即便在螺旋桨高速旋转下，仍然清晰的传入杨东升鼻孔内！ “太可惜了！”杨东升看的直摇头。 “是啊，太可惜了！”詹姆斯·惠斯勒闻言点头道，“每十只兔子的饭量就可以抵过一只羊，它们的破坏力简直太大了！” 澳大利亚野外的兔子一度达到上百亿只，五十年代的时候，澳大利亚人通过释放多发性粘液瘤病毒，成功杀死了澳大利亚百分之九十九的兔子，但是剩下的百分之一却逐渐对这种病毒产生了免疫能力，然后又重新大量繁殖。 到九十年代中期，澳大利亚野外已经再次拥有了几十亿只兔子。 詹姆斯·惠斯勒说，澳大利亚正研究针对兔子的新病毒，但是大家觉得即便新病毒投放，彻底根治兔灾的可能也不大，兔子们很快又会适应新病毒！ “为什么不捕捉兔子出售？兔子肉在中国很受欢迎！”杨东升道。 第406章 加点料 这时一只猎犬叼着一只兔子跑回来，这只兔子极为肥硕，把猎犬累的不轻。 猎人都是牧场的工人，接过兔子后，给猎犬塞了根肉条。 詹姆斯·惠斯勒道，“其实澳大利亚人也喜欢吃兔子，当初引入兔子就是为了食用，但是澳大利亚的人工成本太高，捕捉野兔子出售太不划算。尤其是现在的澳大利亚兔子，它们适应了多发性粘液瘤病毒后，肉质变的非常坚韧，而且味道也不好！养殖的话，效益又没有牛、羊高！” 杨东升笑了笑，想想也是，澳大利亚走的是市场经济，能赚钱的生意怎么可能不做？ 其实不止是澳大利亚的兔子，美国鲤鱼泛滥的时候，国内很多人也吆喝着要去美国吃鲤鱼。 美国人不吃鲤鱼，可不只是因为鲤鱼刺多。 美国有两百多年的工业发展历史，自十九世纪末，成为第一工业大国之后，就一直霸占着这一位置。 而那个时代，是完全没有环保意识的！ 可以说美国几乎每条河流都被污染过，去工业化之后，很多河流表面上看着是漂亮了，但淤泥里的重金属、化合物可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 偏偏鲤鱼又是底栖鱼类的典型代表。 相比之下，我们国家成为工业大国才几年时间？而且工业刚起来，西方国家就给我们当起了义务检测员。 还有欧美牲畜的内脏的。 欧美牧场为了保证畜类健康生长，不管牲畜有没有病，都会长期给牲畜大量使用兽药，这样养出来的牲畜，吃肉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毒素都积累在了内脏里。 詹姆斯·惠斯勒介绍道，“其实这个时间段兔子还是少的，它们都在洞里，傍晚才是它们活动的时间！” 杨东升不再提兔子的事，倒是对抓兔子的狗很感兴趣。 这些猎犬们虽然毛色各异，但是全部四肢细长，脑袋也很小，身体呈流线型，一看就很擅长奔跑！ 杨东升摸了摸狗头！ 狗子惬意的享受这杨东升的抚摸！ “它很喜欢你！这是格力犬，原产于中东，是专门用来抓兔子的，澳大利亚有全世界最好的格力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澳大利亚的兔子特别多！”一人介绍道。 杨东升没有听清楚对方说什么，他的思维此时正专注于地下，整个牧场底下，到处都是洞。 杨东升将土质调整为沙质，地面很快抖动起来，当初兔子们挖洞的时候，可没考虑过沙地的问题，绝大多数的兔子洞很快撑不住塌了。 轰的一声，一大群黑压压的兔子从洞里钻了出来，四散逃窜，猛一看跟苍蝇似的，杨东升手里的狗见状蹭的一下蹿了出去，但是更多的兔子埋在了沙子里。 杨东升没待它们往外钻趁势将土质调整为石质，兔子们进出不得，被石头死死的禁锢在地下，很快便闷死了。 地下逐渐显现出一个个兔子的形状，杨东升又将土地调整为普通土质，顺便将兔子身体内的有机物分散出去。 一切就发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工人们惊骇的看着四周的异变，以为刚刚发生了一场小规模地震，只有詹姆斯·惠斯勒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直升机再次起飞，这里是目前爱丽丝旗下最大的一片牧场。 可以看出牧场差不多有半边都处在一个缓慢的大下坡上，杨东升不得不设置了多个平底锅形状的储水构造来保留水份。 直升机足足飞了半个多小时，才飞到牧场边缘，面前的土地突然变的不同起来， 这里的地势更加平坦，单个的牧场面积更小，土地上分布着星星点点的房子。 直升机在牧场边缘盘旋。 詹姆斯·惠斯勒指着下面道，“这里就是大自流盆地！” 又是一个中学课本上出现过的名词。 直升机正想离开，忽然杨东升眼角的余光看到一辆车停下，几个人从车上下来，冲他们喊着什么，其中一个人还挥舞着一面有点熟悉的旗帜——港英的米字旗。 这个旗子杨东升在香港见过多次，虽然澳大利亚国旗上也有米字，但与这一面完全不同。 见到杨东升的目光，詹姆斯·惠斯勒道，“那边是一群香港人的牧场，前不久他们说，今年他们那里的水少了很多，肯定是我们开采了超量的地下水，要控告我们！” 上游一两百公里的降雨都被杨东升接走了，他们那里的地下水当然要大幅减少。 杨东升问，“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在澳大利亚所有人都知道，大自流盆地的地下水盐分高，不能用于灌溉，仅适宜牲畜饮用，我们的牧场根本没有牛、羊，所以法院根本就没有受理！” 原来是这样，杨东升还以为詹姆斯·惠斯勒动用了什么手段。 杨东升指了指地面上那群上窜下跳的人，“但是他们好像非常不认同！” 詹姆斯·惠斯勒耸了耸肩，“法律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既然他们不认同法律，那就让神来给他们点教训吧！”杨东升一语双关的道。 这些年杨东升处理盐碱地，手里积累了大量氯化镁、硫酸镁，这些东西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处了。 杨东升沿着自己牧场边缘的含水层，将这些东西一字排开。 看着这些东西顺着水流向下游，杨东升心中终于感觉舒坦了些。 刚刚杨东升一度想给他们来点更狠的——他手下可是有三氧化二砷矿的。 剩下的参观就不需要詹姆斯·惠斯勒跟着了，毕竟他还有爱丽丝这么大一家公司要管，而且他总跟着也容易暴露杨东升的身份。 除了牧场，爱丽丝公司的矿场也增加了很多。 虽然还是没有铁矿，但是这个年代铁矿石价格还没有涨起来——也许永远也涨不起来了！ 这天杨东升正在参观一座蓝宝石矿，正琢磨着弄块宝石回去哄周影开心，詹姆斯·惠斯勒匆匆赶了过来。 挥退其他人后，詹姆斯·惠斯勒道，“老板，他们想让我们收购那家叫三聚的奶粉公司！” 第407章 牛头 “你确定是收购，而不是建立合资厂？”杨东升问。 “确定！” 杨东升立马打电话回国询问情况。 才知道他出国这段时间，国内的奶粉行业正在经历一场大整顿，多家奶粉厂都换了负责人。 也不知道谁爆出了爱丽丝公司的检查报告，三聚的经销商们纷纷退货，那名女掌门直接被免了职，整个三聚奶粉厂目前正处在一片风暴之中。 杨东升原本还以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没想到国外风平浪静之后，国内却忽然来了这么一下子！ 看来奶粉行业的问题不小，严重到政府不得不引入外资，刺激那群不知进取的家伙，就跟前世引入特斯拉一样。 杨东升很看好牛奶、奶粉这个行业，就凭后世电视上黄金时段那么多牛奶、奶粉广告，这个行业的利润率就不会低！ 杨东升不担心国外的情况，趋利原就是资本的本性，何况爱丽丝公司在澳大利亚也经营下了不小的政治势力，在各州议会、联邦议会都有不少议员支持。 但是国内方面就有点棘手了，像三聚这种行业龙头企业，有级别，又有钱，在这个时代是最好的国企。 搞垮了三聚，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着一起倒霉。 现在又跑去收购人家的厂子，就算人家忌惮爱丽丝外企的身份，不敢明着来，背后下黑手还是很方便的，所以在外企的身份之下，杨东升最好给爱丽丝再加一层护身符！ 杨东升道，“我听说在欧洲、美国有很多中国流失的文物，你叫人挑选几件，不需要太贵，但是一定要有历史意义，最好在拍卖会上转一圈，搞出点声势来，捐给中国政府！” 杨东升回到国内，姜经理已经联系了杂交水稻专家，但是对于自己的研究成果，杂交水稻专家却做不了主。 专家这些年虽然做出了很多成果，但都是在湘省农业科学院、湘省杂交水稻研究中心做出来的，研究成果归单位，他本人每月只有固定的工资和补贴。 而湘省农业科学院、湘省杂交水稻研究中心不愿意与一家私企合作，尤其还是一家外省的私企！ 挖杂交水稻专家更加没有可能，这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 姜经理见到了专家本人，据姜经理说，这位全国闻名的大专家生活非常简谱，穿的就跟一个农村老头似的，见到谁都乐呵呵的！ 再说他今年已经确定将会当选院士，不会为了钱出来单干！ 就算后世那家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种子公司，他也只是名誉董事长。 渤海、黄海的谈判都已经出结果了。 杨东升接手盐碱地和塌陷区的规矩，一向是要有矿作为补偿！ 黄海市境内没有煤矿、铁矿，其境内的矿产大约只有油气田，不过那是属于某央企的井田，虽然在黄海的地面上，却根本不归黄海管。 但是黄海却实实在在的又有一个矿务局！ 黄海市矿务局就是一个怪胎，在黄海境内的局机关只是一个空头的行政单位，其真正的本体在瓜州和晋省。 黄海在这两地有煤矿、采石场、水泥厂等多个矿场和企业。 渤海市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们的煤矿主要在鲁南。 除了这些矿场，杨东升拜会了鲁南、黄海两市的农科所，希望与他们建立合作关系！ 我们国家每一个省、每一个市都有一个农科所，甚至不少县里也有对应的农科所。 看似照顾到了方方面面，其实分散了科研力量，搞了大量低效的重复建设，导致每一项成果都进步不大，培育的品种很难具有国际竞争力！ 国家要想搞活农业科技，最好将全国各地的农科所整合成几个大的农科所，集中精力才能取得突破。 这种事情不是杨东升能改变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全国这么多农科所编制，如果大批砍掉，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恨死杨东升！ 杨东升此时也了解到了三聚奶粉厂的情况，经销商大批退货后，这家奶粉厂目前背了一屁股债。 不过这并不是坏事，1993年，三聚的奶粉产销量已跃居全国第一位，与此同时三聚开始了急剧扩张。 先后对多家经营困难、缺乏规模的企业进行了兼并重组，除了本身所在的石门市，以及冀省省内多个城市，还在华京、津门、苏省、鲁省、豫省、皖省、粤省等省市拥有企业二十余家， 这个时代中国的城市面积都很小，这些企业的厂房、养牛场未来都在城市不错的位置。 此外他们还在蒙省买了大片牧场。 由于是行业内龙头企业，他们甚至还在华京、沪上建有办事处。 这是一只肥羊！ 杨东升从东升建材出来，看了刚刚建成的旋转式隧道窑。 第一次建有点磕磕碰碰，好在已经建成了，下一步还要进行调试。 坐在车上，杨东升看着技校、大专提交的关于教材的若干到建议。 这份资料是由数名外国老师提出的，难以想象技校和大专用的教材很多还是将近二十年前编的，现今社会技术进步日新月异，用这些资料教学生，能教出什么？ 其实何止是技校和大专，地矿大学采矿专业全国排名第一，所用的教材很多也过时了！ 有些事情想想真是荒诞，舍得花几百亿给学校盖楼，却不舍得花几百万编一套跟得上时代的教材。 这大学到底是楼重要，还是教学更重要？ 这种事杨东升已经见怪不怪了，我们国家很多行业就是这样，重视硬件，轻视软件！ 回到家没多久，詹姆斯·惠斯勒打来电话，他在欧洲和美国找到了不少中国流失的文物，都不算不太贵，但是到底哪一样算有历史意义，詹姆斯·惠斯勒却作难了。 这东西杨东升也不怎么懂，“你发传真给我，我看看！” 不多大会，传真就发了过来。 东西还真多，有佛像、字画、木雕……忽然一张照片吸引了杨东升的注意，如果杨东升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牛头。 第409章 捐赠 电影学院正式开学，一家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学校。 周影一路叮嘱杨日初，“我把了刘婶两口子留在了京城，他们两口子是咱们家的老人了，人老实，手脚也勤快！衣服脏了你就送回去让他们洗，想吃什么就给他们说，要是不方便回去，就叫他们给你送过去！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就去你哥办事处叫人，他在那放了一堆人，遇事千万别急……” “嫂子，不用这么麻烦，我在一中上学的时候，也是住校！还有这些被褥、枕头什么的根本不用买，录取通知书里说了，这些东西学校都发！” “那能一样吗？家里离一中就几十公里，开车要不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华京离家里六七百公里！还有学校发的被褥，你不要用他们的！我上次跟教育局局长老婆聊天的时候，听她说，学校发的被褥，很多都是上届毕业生扔下的，捡回去又当新的发给新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有些学校更缺德，发的是医院淘换来的，死人用过的被子，晦气就不说了，谁知道那是生什么病死的！” “你就听你嫂子的吧！”杨东升道。 众人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车！ 跟所有的大学一样，一进大门，道路两旁是各个系的迎新处，当然主要是师兄们来接漂亮师妹！ 一个中年人冲他们迎了上来，“是杨总吧？” “金院长？” “是我！杨总，幸会，幸会！” “幸会！” 此人是电影学院的副院长，同时也是青年电影制片厂的厂长。 青年电影制片厂是电影学院的附属企业，这些年出品了《战争子午线》、《孝子贤孙伺候着》等优秀影片，还参与了《秋菊打官司》、《启明星》等优秀电影的制作。 当初杨槐采购电影的时候，买了他们不少片子，还承诺未来会投资他们的电影！ 简单来说，杨东升就是他们的金主爸爸——当然在他们心里，自己真正的爸爸在香港，杨东升不过是爸爸吩咐要关照的人！ 不管是不是爸爸本尊，既然是爸爸吩咐的，就要做好。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金主爸爸。 青年电影制片厂涉足的大多是小成本电影，他们还跟新成立的电影频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电影频道要的是电视版权，网站要的是网络版权，两者没有冲突，多么完美的组合！ 只要伺候好这两个爸爸，以后青年电影制片厂的资金问题，就不愁了！ “宿舍在那边！” 电影学院很小，进校门后，向里一拐就能看见操场。 此时不少人正在操场上吊嗓子、拉筋，一水的俊男美女，杨东升在其中甚至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学习氛围倒是不错。 这个时代，我们国家的电影产业不发达，学生的大部分时间是用来学习的。 反观后世，很多电影学院的学生，从大一开始就各种混剧组，四年下来基本就没上过几天课，根本没学到相应的专业知识！ 也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进宿舍，杨东升就开始挑起刺来，“怎么连空调也没有？日初，我看你还是别住校了，我叫司机每天送你，也是一样的！” “这个……”金院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哥，不用了，我住校住惯！”好在杨日初及时道。 “那你周末一定得回去吃饭，叫上你同学，大家一起去，喜欢吃什么尽管说！”杨东升一扭头，“金院长，我能在这屋装个空调吗？” 其实电影学院的宿舍，比地矿大学的宿舍好多了！ 杨东升是故意炫富，杨日初性子柔弱，上学第一天起就受人欺负，这两年虽然个子长高了不少，但还是太腼腆。 还有他的取向问题，在这个年代如果被人察觉，不知道会给他惹来多少麻烦。 让同宿舍的人知道他家里有钱有势，最起码日后欺负他的时候会有所顾忌。 将杨日初安顿好，中午杨东升请金院长在钓鱼台国宾馆吃饭——1980年，钓鱼台国宾馆正式对社会开放营业。 饭吃到一半时，综合办公室李主任走了进来，“杨总，人在隔壁房间，您要不要见一见？” 杨东升点点头，放下筷子，“金院长，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杨总请便！” 另一个房间坐着一名四十岁左右，长相白净的男子。 “杨总，这位是《民人日报》的张记者！张记者，这位是我们杨总！” “张记者，麻烦你了！” 几天后，就是兽首的捐赠仪式，国家对这一次的捐赠非常重视，地点选在了人民大会堂，杨东升争取到了跟给领导握手的机会。 这样的重要时刻，杨东升自然想留下影像，但是这种场合他自己报社的记者进不去，只能请人家大报的记者帮着拍张照了。 饭局结束，坐上车，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忘了给日初买台电脑了！” 几天之后，人民大会堂内四尊兽首一字排开，杨东升与詹姆斯·惠斯勒几个人在工作人员引导下，在台上站好。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台下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包括那位张记者在内，几大重量级媒体的记者都来了。 不多大会，一位在《新闻联播》上经常能见到的领导大踏步走进来。 …… 有了今天这么一出，再加上爱丽丝公司外企的身份，今后只要不是想干太出格的事，基本上就可以在中国横着走了！ 三聚奶粉厂正式更名为爱丽丝乳业，相关部门以超高的效率办完了手续。 未来石门市仍然是爱丽丝乳业的重要基地，不过下一步公司总部将会由石门搬迁到华京，爱丽丝公司在东三环要到了一大块地，作为爱丽丝公司的大中华区总部。 杨东升跟詹姆斯·惠斯勒边说边走进宾馆，两人刚刚看了东三环那块地，无论是位置，还是大小，都非常满意。 这时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上来，张嘴就是一口让杨东升差点没喷出来的英语，“一科四剋又死米……” 第410章 北方的天地 只见这人长的白白胖胖，自我介绍姓吴，是蒙省下属马都市的一名小领导。 “米斯特惠斯勒……” “吴主任，你还是说汉语吧，惠斯勒先生带了翻译！”杨东升实在是受不了这货的英语了。 “是吗？那太好了！” 今年初，三聚奶粉厂在蒙省买下了一大片土地做牧场，这是该市好不容易拉到的一笔投资，但是谁也没想到，没过多久三聚就出事了！ 全市上下一片哀叹，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又乐了，三聚奶粉厂被一家外资企业收购了，这样一来，他们的合作方直接从国企，变成了外企。 市里莫名其妙拉来了外资，这个逼格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外国人肯不肯认这份协议？ 听说在渤海那边，合作方式是外方提供牧草，人家根本就不需要牧场！ 吴主任刚到华京，又听说那家外企刚刚给国家捐了几件国宝，受到了大领导的亲自接见，还上了《新闻联播》！ 这件事情难办了！ 杨东升听罢挺无语的，马都市的领导都是些什么啊？ 如果真想让爱丽丝认这笔生意，这趟就应该让市里的主要领导过来，一方面表现一下自己的诚意，另一方真有变化，也能随机应变，进行调整。 结果派了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人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就算买卖不成，也不会太丢人吗？ 你们这跟放弃了有社么区别？ “杨，我想听听你的建议，我对中国的情况不熟！”詹姆斯·惠斯勒隐晦的向杨东升请示。 “詹姆斯，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买卖不成情义在’。吴主任千里迢迢的从马都赶过来，我认为我们最起码应该去马都看一看，就算生意谈不成，也没有损失，你说是不是？”杨东升是用汉语回答的，他想卖这位吴主任一个好。 马都在中国矿业界大名鼎鼎，不但有丰富的草场资源，矿业资源方面同样丰富，仅煤炭资源地质储量就高达数千亿吨，此外还有铜、锌、铅、钼等矿产。 如果没有这些，杨东升早就一脚把这位吴主任踹出去了！ 众人约定了去马都的时间，詹姆斯·惠斯勒回房休息！ “刚才谢谢老弟了！”吴主任冲杨东升伸出手，“不知道老弟怎么称呼？” “我姓杨，杨东升！是惠斯勒先生的合作伙伴！” “听说惠斯勒先生在渤海的生意，就是跟一家叫东升食品的公司合作的，难道就是老弟的公司？” “正是在下的生意！”杨东升笑道。 “原来是杨总，看我这眼神，失敬失敬！”吴主任自打了一巴掌。 “吴主任客气了！其实马都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不瞒吴主任，我的本职工作其实是做矿业的！” 吴主任闻言顿时喜出望外，“做矿业的？那就更好了！我们马都别的没有，就是矿多！我代表马都市委、市政府，欢迎杨总去马都投资！我们马都是一片投资的热土……” 杨东升送周影跟儿子坐上返回瓜州的火车，通知食品公司姜经理来华京汇合，然后一起飞赴蒙省。 不知道别人的认知是怎么样的，反正杨东升一直感觉蒙省在我们国家的西北部，华京地处华北，华京跟蒙省应该是离的很远的两个地方，中间至少要隔两三个省才对。 可是现实中，杨东升才发现原来蒙省和冀省竟然是挨着的，华京跟马都的距离，比到瓜州还要近的多。 据说这种情况叫曼德拉效应！ 虽然距离不远，但是马都的天气比华京可冷多了，刚刚走出飞机，杨东升登时就觉得一股刺骨的寒风袭来。 但是这股寒意，很快就被四周如火的热情融化了。 马都人为他们准备了一场热烈的欢迎仪式，当先三碗马**酒下肚。 然后被拉到酒店，大块的羊肉，大碗的马**酒。 起初杨东升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可是很快就被灌的人事不知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杨东升赶紧向旁边摸去，好在是没有摸到没穿衣服的女人之类的情况。 锤了锤有些发懵的脑袋，杨东升走到窗边，窗外天色微明，虽然才进入九月不久，但是外面已经遍地银霜，看这个样子，恐怕过不多久就要下雪了。 这些年走南闯北，杨东升对各地的风俗、经济，自己总结了一个大体的规律——酒文化越发达的地方，经济往往越落后，经济越落后又反过来刺激酒文化，因为需要酒精麻痹自己……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随即有人问道，“杨总，您醒了吗？” 杨东升打开门，“姜经理，怎么起这么早？” “昨天是您吩咐我早起，今天咱们要去看地的！” “我吩咐你的？”杨东升一愣，自己怎么一点没印象？难道昨天喝断片了？ “您不会不记得了吧？” “我昨天有说什么奇怪的话了吗？”杨东升最怕的就是自己说漏某些要命的东西。 “这个？”姜经理有点犹豫，半晌还是道，“昨天您喝多了后，他们想让你在这里承包土地，您说，没问题，土地越多越好……我没拉住您！” “就这些吗？”杨东升稍稍安心。 “杨总，要不……”姜经理正想说话。 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杨总，醒了吗？” 杨东升冲姜经理使了个眼色，自己重新躺到床上，把被子盖好。 “杨总，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吴主任笑着走进来。 “吴主任，请坐！”杨东升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冲姜经理招了招手，“给吴主任倒杯水！” “吴主任，请！” 吴主任愣愣的接过茶杯，“杨总这是怎么了？” “有点水土不服，再加上昨天晚上喝多了，不太舒服！”杨东升叹气道。 “怎么会突然病倒了？那今天……”吴主任愣在了当场。 “抱歉，吴主任，我今天可能无法去看地了！” “没关系，没关系，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吴主任一脸关心的问，“要不要找个医生过来看看？” 第411章 大收获 “不用了，我休息两天就好了！这飞机一起一降颠簸的人实在头晕，再加上你们这个酒……”杨东升锤了锤额头。 吴主任无奈，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了，杨总好好休息！” “姜经理，送送吴主任！”杨东升给姜经理使了个眼色。 “不用，不用！” 姜经理掩上门，看向杨东升。 “去探探他们的口风！”杨东升道。 早餐直接给杨东升送到了屋里，杨东升正吃着，就听门外一阵喧哗声传来，“吴主任，我们杨总病了，正在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等不了明天了，你不是说你们杨总复垦，要用矿做补偿吗？我们也可以！” 房门打开，吴主任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哎呀，杨总，你想要矿何必藏着掖着，我早说了，咱们马都别的没有，就是矿多，市里的矿随便你选！” 直到见了马都市主要领导，杨东升才确定吴主任不是开玩笑，他们是真的随便杨东升选。 马都的煤虽然多，但绝大多数是煤化程度较低，价格便宜的褐煤，这种煤多用来发电，当然电煤现在也很紧俏。 但是建矿投资巨大就不说了，井工矿施工的时候，要先用零下三十度的冷盐水，冻结井筒周围的土地，防止地下水流出来，这个过程中要耗费巨大的电力，而且不能中断。 马都市基础设施没跟上，缺电！ 建好矿井只是一个开始，煤炭挖出来，还要往外运。 小半个月内，连看了多处地方，马都完全颠覆了杨东升来之前的想象。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从地理上来说，马都应该是属于东北的，以前杨东升一直以为东北只有那三个省。 马都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市，面积却是省一级，足有二十多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两个苏省。 由于面积巨大，马都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气候、水土差距巨大。 马都的环境非常恶劣，杨东升去看传闻中的中国四大草场之一，结果风吹草低见牛羊没看到，反倒吃了一嘴沙子。 由于过度放牧，草场退化严重，很多地方已经成了沙漠，原本的沙地荒漠化更加严重。 看了一圈，杨东升最终选了马都中南部，一片已经完全荒漠化的土地。 杨东升放着更好的土地不选，非要选沙漠，第一，就是因为这里是沙漠。 这些年随着环境恶化，这块土地上已经基本没人了，马都市政府承诺，在这个面积达数万平方米的沙漠里，只要杨东升证明他的本事，将来想要多大都可以！ 面积越大，杨东升能找到的资源也就越多。 第二，这片土地非常平坦，便于耕种。 第三，这里的温度相比北面要暖和不少，几乎跟冀省北部差不了多少。 第四，这片沙漠是华京沙尘的主要源头之一，如果杨东升能把这块沙漠搞定，就能上达天听了！ 东升食品公司、爱丽丝公司、马都市政府签订了一份三方合约。 除了原本的牧场，杨东升首批就拿下了数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同时还得到了多个铜矿、钼矿、铅锌矿。 杨东升选的全都是露天矿，不过短时间内不准备在这里建矿。 签完合约的当天，马都就下起了入秋后的第一场大雪，鹅毛般的大雪片漫天飞舞，大地很快变成了一片白色！ 第二天雪稍微小了些之后，杨东升走到院里量了一下，大雪足有十几厘米厚。 瑞雪兆丰年！ 这场大雪代表着充沛的降水，有了足够的水，明年开春后，杨东升就不用仅局限于种草了！ 地下同样收获丰富，煤炭、铁矿石、铜、钨、钼、金、银各种矿产都有。 吩咐姜经理趁天气还不算太冷，雇人将土地平整一下，杨东升离开了马都。 飞机起飞后，从窗户里看去，整个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回到家，李主任就赶来汇报工作，说完最近各个厂矿的情况，李主任略一犹豫，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您不在这几天，运河县县公安局王副局长找了您几次！” “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是来化缘的！” 这两年，县公安局一直想给干警们盖房，前不久县里批给他们了一块地，但是盖楼的资金只能由局里自筹，县局能有什么办法？最终只能由几位局领导出面化缘。 “去问一下县局要在哪里盖房子，需要多少钱？”杨东升道。 县公安局对面一个小馆子的包厢里，杨东升跟王副局长坐定。 “地方简陋，希望杨总不要介意！” “王局这话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 两人点好了菜，趁上菜的间隙，杨东升没有问钱的事，反而主动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听说局里一把手就要退了？” “是有这么回事！”王副局长点了点头。 “王局有没有机会？” 据杨东升所知，运河县的公安局局长从来没有高配过，历来都是正科级。 “我还是有机会的！”王副局长笑了笑，笑容有点苦涩。 他是局里资历最深的几个正科级之一，在基层做过派出所所长，前几年，震惊全市的著名企业家灭门案，让他在领导那里挂了号。 到局里后，他主管刑侦，又接连破获了多起大案、要案，包括迅速破获村支书当街被杀案，抓住了开地下银行的老黑，他的办案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他的问题同样突出——他到局里的时间太短了，局里支持他的人太少。 这时酒菜陆续上来。 一杯酒下肚，杨东升拿起筷子道，“王局，恕我直言，你们这么挨家挨户化缘，舍面子不说，恐怕到明年开春都未必筹得足盖房子的钱！” “那有什么办法，县里的财政也不宽裕！”王副局长叹了口气，再不盖房子，局里的年轻人就要造反了。 “我有个主意可以不用花你们一分钱，也不要你们到处化缘，直接帮你们盖好房子，王局想不想听听？” “杨总有什么主意？”王副局长闻言登时大感兴趣。 第412章 机遇与挑战 “我打听了一下，你们要盖的是四层的楼！盖楼的钱我来出，但是我要把楼盖成六层，你们还是得到四层楼，多出来的两层就归我，作为我的报酬。” 县公安局拿到的那块地，位置相当不错，而且跟警察住一起，小区的安全性也有保证，盖好之后应该不愁销路。 2就算现在卖不出去也不打紧，顶多在手里屯两三年，1998年，国家就要停止分房了！ “这个……我得回局里跟大家商量商量！” “不急，先吃饭！” 这件事办成了，不只是得两层房子那简单。 给运河县公安局盖房子出点钱不算什么，但是给县公安局出了钱，下次县煤炭工业局要盖房子的时候，杨东升是不是也得出钱？ 煤炭工业局是直接管理部门，相关利益更深，是不是还得出的更多一些才说得过去？ 只要开了这个头，接下来宝县、不县、北城区、南城区，还有浙西、黄海、鲁南、渤海、马都、丹霞……就算杨东升出的起，也要背上一个大包袱。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寻找一个双赢的策略。 王副局长三下两下扒完了一碗饭，给杨东升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去，他心里舜华路可比杨东升急多了。 只要能办成这件事，全局上下都要承他的情，他最后的短板也就补齐了。 杨东升看着王副局长的背影笑了笑。 …… 经历了多次调试、试生产之后，杨东升的旋转式隧道窑终于正式投产。 看着一列列码放的整整齐齐，仍然带着热气的砖头从窑炉后方吐出来，众人说不出的兴奋。 杨东升戴上手套，拿起一块砖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砖头只掉了一些小碎块，整体未损。 杨东升叫人拿来大铁锤，终于把砖头砸成了数瓣。 虽然还没有做质量检测，但是杨东升感觉这块砖的质量稳了！ 接下来要请专家对整套设备做技术鉴定，地矿大学就有合适的专家，几位研究者都是地矿大学的老师，杨东升也是地矿大学的学生，这一次不会再出现上次挖掘机技术鉴定时候的问题。 从砖瓦厂出来，杨东升坐上汽车，低头看起手上的资料。 上面几份资料是功率半导体、高端显微镜、数控机床等项目的进度，最下面一项却是关于沪上钢铁厂的。 这个目前全国最大，技术最先进的钢铁厂，现在正处于麻烦中。 其实从一开始，沪上钢铁厂就被日本人骗了。 一号高炉八十年代后期投才产，号称引进的是当时最先进的高炉冶炼技术。 其实一号高炉完全是照搬新日铁君津钢铁厂3号高炉，那是一座七十年代初建的高炉，根本不是最先进的高炉，甚至不是新日铁最先进的高炉。 二号高炉是国内根据一号高炉，完全照抄下来一座高炉，只是使用了不少国产设备，设备国产化率达90%——据说这个数据是按照重量算的。 这两座高炉都存在不少隐患，但是问题还不算太严重，问题最严重的是三号高炉。 三号高炉是在日本提供的高炉上稍微放大，设备国产化率进一步提高到95%以上，同时采用了30项新技术、新设备和新工艺……可以说是目前国内高炉技术的集大成者。 但是三号高炉自投产后，设备故障频发，冷却系统存在严重缺陷，炉况长期不稳定…… 受此影响，原本准备开工的四号高炉直接没了下文。 不只是高炉出了问题，日本神户制钢厂提供的前两套两万六千立方米每小时空分设备长期达不到设计指标，神户制钢厂最终赔偿了沪上钢铁一套三万立方米每小时的空分设备做补偿。 沪上钢铁厂原本以为自己赚到了，但是买的哪有卖的精？ 日本人赔偿的这套空分装置完全是一个劣质产品，自投产以来经历管道变形、保冷箱开裂、珠光砂喷出等一系列事故，造成设备多次停车，严重影响了正常生产。 对于这些东西，日本人表示愿意给他们修，但是开出了一个天价维修费不说，工期也不确定。 国内现在大搞建设，方方面面都急需钢铁，沪上钢铁厂是国家在外汇极端紧缺的情况下，硬挤出来的巨额外汇建成的，却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任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沪上钢铁厂听说杨东升在沪上的公司，有五千立方米高炉、七万立方米每小时空分设备的经验，就找到了他们公司，希望他们能够接手维修这些设备。 杨东升自然是希望拿下这一单生意的，沪上钢铁厂作为国内钢铁业的龙头企业，是这一行的标杆，只要能拿下这单生意，就能打开厂子的知名度。 但是反作用也同样明显，一旦搞砸了，也会很快全行业闻名。 杨东升手下搞高炉、空分设备的人，全都是从前苏联挖来的，对于沪上钢铁厂这些设备，他们拍着胸口保证没问题，但是杨东升信不过他们。 毛子最喜欢干的两件事，一是喝酒，二就是吹牛。 正在细心看资料的时候，杨东升眼角的余光，看到一辆车与他们交错而过。 司机刘卫国忽然把车停了在路边下来，冲杨东升道，“杨总，刚才过去的那辆车好象不对！” “不对，怎么不对？”杨东升向后看来一眼。 那辆车开的很快，就这么一转脸的功夫，两车距离已经很远了，杨东升只能勉强看出刚才那辆车是一台四不像。 刘卫国道，“那辆自卸车上装了好几个孩子，我刚才看到那些孩子想下车，但是那辆车不让！” “不让？追上去！” 顺河的四不像绝大多数都是杨东升手下几个矿场的，如果真发生了这种案子，对矿场的声誉影响巨大。 汽车很快追上了那辆四不像，果然就见几个孩子紧紧的抓住车厢，一边大喊，一边焦急的拍着。 “截住他！”杨东升冲刘卫国道。 就在杨东升下命令的瞬间，就见那几个孩子竟然从高速疾驰的车厢内一跃而下，掉在地上后，连打了几个滚才停下。 第413章 遗失物 刘卫国一咬牙，一打方向盘，直接将车横在了四不像的前方。 四不像见状急忙刹车，同时急打方向盘，险险的没撞上轿车。 司机是一个粗壮汉子，跳下车就破口大骂，“你他妈的……” 刘卫国没等他说出第二句话，一个过肩摔将他放倒在地。 粗壮汉子一声惨叫，见杨东升从车上下来，急忙喊道，“杨老板，误会，误会！我是河湾矿的，是自己人！” “河湾矿的？”杨东升心说，还真是自己手下的，“河湾矿的工资也不低，为什么要绑架孩子？” “绑架孩子？我没有啊！”粗壮汉子听愣了。 刘卫国气不过，直接照着这货脑袋给了他一巴掌，“还他妈的不说实话，刚才那几个孩子都被逼的跳车了！” “哎呦，冤枉啊！那几个孩子是自己爬上车的，他总喜欢乱扒车，我就是想给他们个教训！” “给他们个教训？你现在最好求神拜佛，那几个孩子平安无事，否则万一摔出个好歹，就算他们家长肯放过你，我他妈的也得弄死你！”杨东升的手指头直接戳到了粗壮汉子的脸上。 此时几个孩子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这是怎么了？” “听说是从车上掉下来摔的！” “哎呦，这些开车的一个个真是无法无天！” 几个孩子都吓坏了，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 “让一下！”刘卫国上前检查了几个孩子。 秋天的衣服还比较单薄，地上又是铺了一地的碎石子，几个孩子膝盖、手肘部位的衣服都被划破了，几个部位都沁出了血。 “送机械厂医务室！”杨东升道。 现在的顺河镇，最好的医院就是机械厂医务室。 杨东升一扭头，只见那粗壮汉子仍然在发呆，“你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我的车装不了这么多人，剩下几个你来装！” 将几个孩子送到医务室，杨东升把杨海生叫了过来。 “你吩咐下去，以后我们矿上的车，碰到老人和孩子，只要是顺路，就得把人就给我捎上！我们不能让人说，咱们为富不仁，至少在顺河这个地方不行！” 在古代，就算是那些十恶不赦的大奸臣、大太监，无论在外面做下多大的恶事，也不敢盘剥自己的乡亲。 这件事落实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在家待了一段时间，香港的高纯度石英砂工厂要投产了。 毕竟这家工厂只有一条自动化包装、码垛生产线，工厂也只雇佣了一批搬运工，财务、保安由珠宝店那边负责。 由于涉及进口设备，沪上的进度相比香港要慢一些。 下了飞机，在酒店安顿好，杨东升就直奔香港科技大学。 杨槐高兴的冲杨东升挥手，“哥！” 两人在大学附近找了一家餐厅。 “怎么样，还适应吧？”杨东升问。 杨槐已经多年没上过学了，杨东升怕他受不了学校的规矩。 “挺好的！” “那就好！”杨东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你考上大学，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这是我自己挑的！你嫂子总说我买的东西，跟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买的似的，怎么看都显得老气！收据我放在里面了，你要是不喜欢，就去换！” 杨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粗粗的黑色钢笔，看起来确实显得有点老气， 杨槐看着钢笔，半晌才道，“挺好的，我很喜欢！” “言不由衷，我去给你换一支！”杨东升拿起钢笔。 “不用了，哥！”杨槐拿回钢笔，“这支就挺好的！只是我想起了三年级时候，我爹给我买的第一支钢笔，就是这种款式的，后来怎么都找不到了！” “唉！我叔是个好人！可是自古以来，老天爷就是这个德性，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杨东升感叹了一番，“你也别太伤心了，我叔要是有在天之灵，知道你考上大学，肯定也会高兴的！” “我知道！”杨槐勉强笑了笑。 杨东升转移话题，问起了网站的情况，以及前不久杨槐去东京、新加坡、台北考察的情况。 “日本现在好象有点不行了，大街上很多老头都出来工作了，听说以前工薪阶层都穿奢侈品牌，现在都改穿快消品牌了，咱们的店要是能早几年开起来就好了……”杨槐一脸感叹。 “你说什么，很多老头都出来工作了？像新日铁和神户钢铁厂这样的企业，也有人出来工作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新日铁和神户钢铁厂都是大企业，不过我想只要钱给够，什么人找不到？别说退休的，听说现在就连很多在职的，周末都会坐飞机跑去韩国工作，小日本在走下坡路了！”杨槐道。 “还有这种事？那你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愿意来的我们这的，我出的薪水绝对不会比韩国人低！” “我这就联系日本那边！”杨槐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打了好一会通，杨槐才放下电话，“对了，哥！有个东西，我想让你看看！” 两人坐上车，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很偏僻的地方。 杨东升下了车，这才看清面前是一座颇有些年头的宗祠。 “就是这？”杨东升觉得奇怪。 这座宗祠虽然看起来不错，但也不算太稀奇，杨家宗祠就不比这差，这有什么好看的？ 就在杨东升疑惑的时候，杨槐示意杨东升往里走。 宗祠里都是一些常规摆设，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哥，你看这！”杨槐忽然指着柱子下几块磉盘道。 杨东升这才发现，这几块磉盘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哥，你也觉得吧？我记得这个缺口还是我小时候刻上去的！” 第414章 追讨 当初杨家祠堂被盗，磉盘丢失，杨东升还以为这辈子就算能再见到这些磉盘，也是在国外某个博物馆里，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它们。 香港这个地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整个中国对外联系的唯一窗口，为新中国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同时这里也干了很多腌臜事。 大陆加强对澳大利亚龙虾检疫，那边香港进口的澳大利亚龙虾就飞速增长；切割车安全隐患大，大陆严打切割车，香港这边进口的切割车就翻着倍往上蹿…… 历史上，中国的文物就是通过香港这个窗口，大量流失到海外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杨东升问杨槐。 “就在前两天，网站一个记者听说香港有一座七百年历史的宗祠，就过来做了一个采访，拍了一堆照片，点击率非常高，我也看了一眼，就看到了！” 这时祠堂里又进来了几个人，一个瘦不拉几的黄毛指着杨东升他们咋咋呼呼的道，“九叔公，就是他们，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像好人！” “你们想做咩？”一个老头走出来道。 “我们在网上看到有人说这里有座祠堂特别漂亮，就过来参观参观！请问这里是你们的宗祠吗，有多少年历史了？”杨槐道。 “这里当然是我们的宗祠！”黄毛炫耀道，“我赵家是大宋皇室后裔，祠堂已经有七多百年的历史有了！” 开埠前，香港只是一个小渔村，哪有什么历史？ 但是近代经济发展起来之后，有钱了就想要面子。 就跟此时的日本人一样，一个个都想证明自己的祖上是贵族。 怎么证明？在我们国家有个简单的办法——修宗祠。 你家有200年历史，我家就有300年历史，500年历史…… 不过也不能凭着一张嘴干吹，你修一座一看就很新的祠堂，硬说有500年历史，那就是惹人笑话了。 历年都有大量中国大陆文物经香港流失到海外，从这些文物中随便截流部分，或者干脆找文物贩子指定买什么东西。 对香港人来说，修几座像模像样的宗祠还是很容易的。 “七百多年历史？可是七百多年前，正是蒙古人刚灭了南宋的时候，会允许你们建宗祠？”杨槐立马揭穿了对方的谎言，他还摸了摸墙上的泥灰，“看这个样子，倒像是上个月才建成的！” “你不要乱噏廿四，小心我告你诽谤，香港是讲法律的！”黄毛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已经看完了！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老头子再次站了出来。 杨东升向外看了一眼，只见祠堂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要不是杨东升他们这边跟了好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保镖，让这些人误以为他们是帮派分子，这些人恐怕早就动手了。 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两人带着人离开。 回到酒店，杨东升就把约翰·史密斯招了过来。 “约翰，根据你的经验，你觉得我们通过法律手段，讨回这些文物的可能性有多少？”杨东升问。 “很小！”约翰·史密斯放下咖啡，“目前追讨文物的主要依据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关于禁止和防止非法进出口文化财产和非法转让其所有权的方法的公约》，和国际统一私法协会制定的《关于被盗或者非法出口文物的公约》，唐宁街从来不承认这些公约！我觉得你最好等两年，等香港回到中国的手上后，中国政府肯定会加入这些公约，到时候再追讨，应该会相对对容易些。” 英国人当然不会加入这些公约，大英博物馆里都到处都是抢来的东西，要是承认这些《公约》，连英女王王冠上的宝石都得抠下来还给人家。 这些没有出乎杨东升的意料之外，如果追讨这么容易的话，后来的几座圆明园兽首，也不会被光明正大的摆上拍卖场了。 但是指望香港回归后追讨，就更加没有可能了，回归后的香港是个什么德性，杨东升太清楚了。 “回归后，恐怕更加没有可能，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我让人深入挖一下，先把磉盘是非法获得的，给他坐实了再说！”杨东升道。 “先试试吧，看看反应！”杨东升点点头。 参加了高纯度石英砂工厂的竣工仪式。 日本那边也有了回应，在同意薪水之外，再包包往返机票后，好几个新日铁、神户钢铁厂的在职人员和退休老头，愿意出来做事。 其实日本在九十年代时候，退休金还是不错的。 但是在八十年代那场热潮中，日本几乎全民炒股票，炒房子，经济泡沫一破，这些人亏的一塌糊涂！ 对很多人来说，现在的薪水和退休金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的生活了，这才不得不出来找活干。 这些人到来后一介绍，杨东升才明白了，沪上钢铁厂大约是个怎么回事。 新日铁君津钢铁厂三号高炉，是日本第一座四千立方米以上的高炉，本身就带有很强的试验性质。 后来新日铁本着废物利用的心理，又在这座高炉上试验了多项新技术，这些新技术根本不成熟，但是挡不住指标看着很高，成功忽悠住了当时的中方考察团领导。 沪上钢铁厂虽然投产多年，但一直没有琢磨透这套掺杂了很多试验性设施的技术，新高炉如果照着原样抄，还能勉强使用，在根本不成熟的技术上再搞研发，结果无异于在沙滩上盖城堡，结果自然只能悲剧了。 空分设备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杨东升对比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改革开放后，我们国家吃了很多这样的亏。 煤炭行业就有个很出名的例子，1997年，荷兰壳牌公司搞出了一套粉煤加压气化技术，光从指标上看非常先进，全面超越德士古水煤浆技术。 我们国家引进荷兰技术，先后建设了几十台粉煤气化设施，花费达上千亿元。 折腾了十几年，才把该填的坑也填平了，全世界的煤化工产能却早已经过剩了。 第415章 经济学家 据杨东升所知，直到他重生前，这些花了上千亿的煤气化设施，好象都没有哪个能收回成本的。 整个中国最顶尖的一批煤炭企业、化工企业，花了十几年时间，耗资上千亿，到头来只是让一群外国厂商向中国卖了一堆阀门、仪表，帮荷兰人完善了他们的技术，推销了他们的气化炉。 如果从九十年代开始，这上千亿能投入到更有前途的半导体、碳纤维等行业，中国的工业发展将会是另外一副景象。 除了高炉、制氧机方面的专家，这次还来了几个半导体、电气方面的专家。 杨东升带着日本专家返回国内，试过了他们的本事之后，接下了沪上钢铁厂的单子，几位半导体、电气方面的专家，也加入了沪上公司的半导体部门和电气部门。 走在厂区内，杨东升与负责沪上分公司的梁国庆边走边道，“接下来，日本方面陆续会有专家到来，你要做好对接工作！” 工厂建立至今，东欧和前苏联专家帮了很大的忙，但是再往上攀登的话，这些专家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无论是传统的钢铁、机床等重工业，还是新兴的半导体、碳纤维等产业，东欧和前苏联国家多数时候只能算二流。 在沪上公司，目前逐渐形成了一个初步分工：美国来的专家搞机床、柴油机、变速箱、高端合金等东西，德国来的专家搞半导体、玻璃、光学等…… 东欧、前苏联的专家则到处都是，他们有点高不成低不就，什么人才都有，但是什么都不精。 通过东欧、前苏联这批人才，投入巨资，确实可以继续进步，但是当初杨东升大批引进东欧和前苏联人才，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比较便宜。 投入巨资研发，肯定不如挖人搞现成的更便宜。 发展到今天的结果就是东欧和前苏联的人才打好基础，杨东升挖来对应的西方人才后，一比较，他们只能退居次席，成为打下手的。 日本作为一个险些挑战了美国的发达国家，在各方面都算进入了一流，在半导体、碳纤维等方面此时算超一流。 当然东欧、前苏联地区还得继续挖人，毕竟他们在很多方面比此时的中国还是更加先进的，尤其是杨东升急缺的大学教授，在其他地方是挖不到的。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跑过来，“梁经理，前两天那几个人又来了！” “什么人？”杨东升听得奇怪。 “是这样的！”梁国庆连忙解释，“前两天过来了几个专家，要到咱们厂子里搞调研，还要指导我们的工作！这些人口气狂的狠，我一看这样子，就说要请示总公司，拒绝了他们，没想到他们还当真了！” “到底是什么方面的专家？” “搞经济的，看他们的名片，都是国内最顶尖的那几所大学的！” “经济学家？让他们滚！以后我们所有的工厂，严禁任何经济学家进入！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还想来给我们做指导！” 这个世界上最骗人的职业就是经济学家，尤其是这个年代国内的经济学家，一水的公知。 在课堂上光明正大的说卖国，是他们的常规操作。 杨东升记得整个九十年代，这些奇葩都在宣扬一个观点：按照国际产业链分工，中国就得固守产业链底端，就该用几亿件衬衫换一架飞机，否则中国十几亿人口，去做发达国家的产业，国际经济产业链就会崩溃。 如果被他们看到，杨东升正在做他们的洋主子才能搞的机床、发动机、半导体，不知道会不会把他们气死。 说话间，两人进入一间巨大的厂房内，这里正在生产，但是不同于此时国内常见的工厂，这里非常干净整洁。 杨东升这段时间最大的收获就是各种高端机床，那些欧美商人能力果然不是盖的，杨东升之前运不回来的设备，他们轻而易举就搞定了。 按照各方面的进度，明年沪上公司就要集中出成绩了，如果这一下子冲不出来，那么杨东升之前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如果冲的出来，沪上公司就是杨东升的人才基地。 离开工厂，杨东升让人打听了一下迁户口的事，他准备把周影、杨淼、周丽的户口先迁到沪上，杨东升和杨日初的户口目前都在学校，毕业后，也会迁到沪上。 一方面是杨东升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再待在瓜州那个地方，已经越来越不方便了。 另一方面杨东升实在不看好瓜州的发展。 瓜州机场还没搞利索，最近听说又提出要搞食品工业园，又是一个投资几十亿，不能产生效益的项目。 如果皖省省会庐阳是全国风投最牛风头城市的话，瓜州就是最瞎风投城市。 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前，瓜州经济在各方面都是领先于这个邻省省会城市的，但是由于九十年代的一堆瞎投——几十亿建机场，几十亿建食品工业园，几十亿建南城新区…… 杨东升重生前，庐阳已经大幅甩开了瓜州。 杨东升要搞研发就得有人才，城市太差是留不住人的。 而瓜州这个奇葩差点连地矿大学都给逼走——地矿大学想建新校区，瓜州却让地矿大学掏几个亿买地，南江听说这事后，直接给地矿大学免费划了一块地，瓜州这才慌了，低价给了地矿大学一片火葬场旁边的地。 虽然地矿大学最终没迁走，但是此事之后有能力的人才纷纷出走，时任地矿大学校长，一位才四十几岁的院士，也去川大当了校长，地矿大学就此开始了王小二过年。 杨东升正准备去北江考察，瓜州方面却出事了。 “杨总，现在他们堵住了学校门口，不让出，也不让进，您看能不能让公安局把人轰走？”大专校长打电话向杨东升求助。 “人家为什么堵校门？”杨东升不耐烦的道。 这时候了还给他打马虎眼。 “这个……有个老师把学生的肚子弄大了！” 第416章 调味品厂 “什么！”杨东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好象是电视新闻上才有的情节吧，怎么会发生在自己手下的学校里？ 校长隔着电话没有察觉到杨东升语气里的不对，接着道，“杨总，以往碰上这种事，咱们赔点钱就能解决……” “你给我停住！以往，以往是什么时候，这种事经常发生？” “这个，这种事隔上一段时间总会发生一次，都是年轻人！不过以往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家长都不想把事情闹大，谁知道这一次的家长完全不管不顾的闹，而且怀孕的学生年龄有点小……” 杨东升的语气陡然变的森冷起来，“‘有点小’是多小？” “这个，这……”校长终于听出了杨东升语气不善，不敢说话了。 杨东升这时候要是还不明白校长话里的潜台词，也就白混了！他心里的火腾的一声蹿了起来。 “你马上去给我报警，把犯事的那个老师抓起！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给他通风报信，让他跑了，我就给警察说，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指使的，到时候你他妈的就等着替他把牢底坐穿吧！王八蛋！”杨东升恶狠狠的挂断电话。 杨东升已经出离愤怒了，这群王八蛋，教书他们不行，乱搞的本事不小。 这次无论是谁出面，杨东升都非要对学校进行一次大整顿不可。 杨东升不仅要把这次惹事的混蛋要抓起来，还要把历次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王八蛋全抓起来。 还有那个狗屁校长，他刚才说漏了一个关键信息——以往赔点钱就能解决，赔偿金是哪来的？杨东升不相信这些钱是校长自己掏的腰包。 无论是哪来的钱，反正肯定不会是干净的。 杨东升要趁这次机会拿下这个混蛋。 为了防止这货再想出什么花花肠子，他马上给瓜州市局打了电话，向几位相熟的局领导说明了事情的真相，以及自己的推测，表明自己的态度，希望他们能刨根问底，严肃处理，然后赶往北江。 如果事情继续按照前世的轨道发展下去，地矿大学以后除了采矿专业，其他专业基本是就不要指望了。 杨东升记得前世那位校长出走后不久，信息与电气工程学院就被沪上交通大学挖走了大半，接着济同大学、南江大学等长三角高校也相续下手。 除了像采矿专业这样，长江三角高校没有开设的专业，其他开设类似专业的高校，绝大多数所在城市还不如瓜州，实力未受损，其他学院基本都被打成骨折。 既然队友不给力，杨东升索性自己动手，把手下这所专科学校，培养成自己的班底。 过了江，换乘汽车，杨东升看着路两边的景色，若有所思。 未来的长三角是整个中国最发达的区域之一，也是整个中国规模最大的城市群之一。 接下来几十年，这里将会需要海量的建材。 旋转式隧道窑出来，杨东升首先想到的就是在这里搞一个建材生产基地。 旋转式隧道窑不但可以烧煤矸石，还可以烧粉煤灰——就是发电厂锅炉排出的飞灰，里面含有大量的未燃碳粒。 作为中国的经济中心，长三角有大量的发电厂，粉煤灰供应充足。 另外一种原材料——粘土，在这里也不需要破坏土地才能获得。 整个长江下游航道，小的清淤工程几乎每天都有，每天产生大量淤泥。 杨东升甚至可以考虑承包些清淤工程，一举两得。 从发电厂运来粉煤灰，从河里挖出淤泥，生产出的内燃砖销往沿江各个城市，利用长江下游这条黄金水道，运费可以压缩到非常低的程度，简直是完美…… 前提是杨东升必须搞到港口，沿江建设砖瓦厂。 沪上、南江、江左都拒绝了杨东升的申请，他们看不上这个项目，只要相对落后的北江，一个之前杨东升完全没听说过的叫江阳的小镇同意给他们港口，给他们足够的地建设砖瓦厂，只是他们有一个附带条件。 江阳镇有一家调味品厂，是镇里的重要企业，目前这家调味品厂濒临倒闭，他们想让杨东升接手这家调味品厂。 汽车七拐八拐终于来到江阳镇，杨东升在镇领导陪同下，来到调味品厂。 调味品厂就在江边，此时厂子已经基本关闭，整个厂区里没有几个人，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酱油、醋、甜面酱、豆瓣酱等调味的香味。 调味品厂自己就有一个货运码头，酱、醋都是很沉的东西，同时还要购买大豆、大米等原材料，建在江边就是途交通方便。 由于需要晾晒谷物、晒酱，厂子占地面积很大，足有好几千亩，建厂子够用了。 杨东升总算是明白了镇里为什么让他必须接手调味品厂，这里就是现成的港口和土地。 接手这家调味品厂对杨东升来说不难，砖瓦厂建成后，也需要人手，那种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调味品厂的工人可以直接转到砖瓦厂，而且他们是一家乡镇企业，没有退休工人。 “那边是发电厂吗？”杨东升注意到不远处有几根巨大的烟囱不停的喷着烟气，这要是发电厂的话，以后的粉煤灰可以从他们那里直接买了。 杨东升不提还罢，他一提，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立刻一脸愤愤不平的道，“那是个私营的钢铁厂！都是他们这个破厂子，害的我们厂倒闭……” 原来这男子就是这家调味品厂的厂长。 这家钢铁厂不但与调味品厂距离不远，而且在调味品厂的东南方向，调味品厂晒酱一般在七八月份，此时钢铁厂正好就在调味品厂的上风方向。 调味品厂厂长说，晒完酱之后，可以用吸铁石在酱里吸出一堆铁砂子。 镇里、调味品厂找过他们，可是钢铁厂是纳税大户，何况这个年代能干起钢铁厂的，哪个没有背景？ “现在这附近种出来的稻谷种没人原因吃了！”一名镇领导也感叹。 就在这时一人飞奔而来，“镇长，不好了，钢铁厂的人来捣乱了！” 第417章 这是个大生意 杨东升朝跑来那人背后看去，只见一群人正咋咋呼呼的走进厂子。 这些人说的是方言，杨东升听不太懂，但是架势一看就来者不善。 杨东升心中感叹，这年头果然在哪做生意都是一个德性，忽然人群当中一个明显头领模样的矮胖子引起了杨东升的注意。 这人看着很面熟，但是又有点不熟悉。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杨东升的记忆中，这家伙应该是一个无论见到谁都乐呵呵，甚至还有点谄媚模样的猥琐胖子，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杨东升都不知道这货还有这么霸道总裁的一面。 想想也是，北江的民营钢铁厂老板，杨东升早该想到这货了！ 江阳镇镇长直接一脸怒气的迎了上去，跟矮胖子两人一阵叽里咕噜，两人语速很快，这次杨东升完全听不懂，但是却满脸羡慕——天生掌握一门外语！ 争吵结束，矮胖子正准备走，忽然一愣——他终于看到了杨东升。 杨东升主动伸出手，“好久不见，李总！” “杨总？”矮胖子愣愣的跟杨东升握了握手，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这是……” “这不是想搞个砖瓦厂吗？别的地方都拒绝了我，只有江阳同意，我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李总此时终于换上了杨东升熟悉的表情，“今天晚上我做东，请杨总务必赏光！” “一定！” 看着离去的两人，江阳镇领导一帮人面面相觑，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两人返回北江市里，李总选了北江最好的饭店，要了最好的饭菜，还想叫钢铁厂的前台来敬酒，杨东升拒绝了，李总叫了自己的两名小弟坐在下手作陪。 李总端起酒杯，“早就想请杨总吃饭了，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今天赶上了，我先干为敬！” “李总客气！” “吃菜，吃菜！”李总夹了一筷子鱼，“可惜时节不对，没有河豚！杨总要是晚来几个月就好了，河豚肉那叫一个鲜！” “这就够丰盛了！再说李总真上了河豚，我也未必敢吃！”杨东升扫了一眼李总，“恕我多嘴一句，李总怎么跟江阳镇里吵起来了？跟政府部门作对，可是咱们做生意的大忌！” “不是我想跟他们吵，是他们找我的麻烦！我好好的开工厂，税不少交，修桥补路的事也没少干，他们非看我不顺眼……” 几杯酒下肚，杨东升终于弄明白了姓李的今天过来的原因，如今钢铁行业形势一片大好，他想扩大厂子规模，看上了调味品厂那块地，但是镇里却不愿意把地给他。 李总的钢铁厂虽然每年交税不少，雇的人也不少，但是镇里却受惠有限，每年不但要忍受钢铁厂带来的巨大污染，粮食减产还要被上级问责，更遑论让钢铁厂扩大规模。 “实在抱歉，李总！”杨东升拍了拍对方肉乎乎的肩膀，“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事！我说他们怎么这么好心，把我拉过去，原来是想拿我当枪使！我这就去给他们说，调味品厂我不要！” 杨东升放下酒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总，敢答应，杨东升立马就断了他的铁矿石供应。 “杨总这是说的哪里话？杨总来江阳，我求之不得，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北江这个地方我熟，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李总不傻，北江钢铁厂只是东升矿业的小客户，最开始一年只要一万吨铁矿石，今年才扩大到六万吨，这点产量对现在的东升矿业来说只是一个小数字。 杨东升随便分一分，这点产量其他钢铁厂就消化掉了！ 但是对姓李的来说，杨东升是唯一能提供充足高品位铁矿石的人。 这两年能买到的铁矿石品位越来越差，钢铁厂已经到了必须用高品位铁矿石配矿，才能勉强入炉冶炼的程度，如果杨东升断了他的铁矿石供应，他就得去买国外的进口铁矿石，他哪搞那么多美元去？ 虽然重新申请工业用地会麻烦不少，但是今天他卖杨东升一个面子，以后就能拿到更多的高品位铁矿石。 没有杨东升的高品位铁矿石，他的厂子就算建起来，也没法生产。 李总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想明白这点，索性不再纠结了，与杨东升把酒言欢！ 喝到尽兴时，李总搂着杨东升的肩膀道，“其实那个调味品厂就算给了我，我也未必舍得拆掉它！我是吃着江阳的香醋、老抽、甜面酱长大的，调味品厂最兴旺的时候，连沪上人都喜欢江阳的老抽！可惜了，以后再也吃不到了！这个厂子交给杨总来拆最好！” “是吗？”杨东升闻言大感兴趣。 别看酱油、醋一瓶只是几块钱、十几块钱的小生意，普通家庭买一瓶能用好几个月，但却是生活必需品。 香港有个人凭借卖耗油、酱油、醋，在香港一向由地产商垄断的富豪榜中，成功杀到了第三位。 大陆有一家酱油厂，也做成了全国最值钱的食品企业。 这是个大生意！ 杨东升有纯天然的有机大豆、大米、小麦、高粱等原材料，目前除了部分高粱用于酿酒，少部分其他农产品作为绿色食品出售，大部分只能当普通农产品卖掉，想想都觉得可惜。 而且此时瓜州的事情还没有充分发酵，杨东升也不急着回去。 江边这块地仍然用于建设砖瓦厂，除了这块地，杨东升又在北江市里要了一块地。 给食品公司姜经理打了个电话，姜经理带着满身的寒气从马都赶到北江，此时的马都已经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土地平整工作已经停下了！ 虽然姜经理之前只酿过酒，生产过月饼，但无论是生产酱油、醋、甜面酱、豆瓣酱，还是生产酒，其原理都是发酵，姜经理对这一块很熟。 他最近正在研究引入现代化的生产设备，改进酿酒工艺。 这些新设备可以缩短生产周期，减少环境的影响因素，也不需要再占那么多地方，同样可以用于调味品生产中。 第418章 美国校规 长江每年都要携带数以亿吨计的泥沙下来，进入苏省后，河面豁然开阔，地势也变的更加平坦，泥沙就在这里沉积了下来。 调味品厂的码头淤积就非常严重，如果是以往，杨东升直接就把这些成份搞成盐分，随着水流冲走了，但是现在不同了，杨东升需要淤泥。 沪上那边已经完成对三座高炉，三套空分装置的检查工作。 根据日本专家的建议，想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停炉、停车做彻底维修，这可是相当于一次大修。 沪上钢铁厂最终只同意对问题严重的三号高炉，以及三万立方米每小时空分装置进行维修。 杨东升还咨询了将技校、大专搬到沪上的可能，得到的结果是在沪上设立分校会更简单一些。 眼看祭祖节就要到了，杨东升才返回瓜州。 …… 经过几年的发展，杨马街已经相当繁华，不要说顺河街里，就算跟运河县城比，也差不了多少。 前两天，瓜州下了一场大雪，气温骤降，人们普遍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屋里也升起了炉子。 这时一名身穿羊绒大衣，长相异常靓丽的年轻女人从各家店铺前走过，她刚刚买了东西回来，身后跟了两个健壮的中年妇女，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老板娘好！” “老板娘！”一路上不断有人打着招呼。 杨东升看着周影这大王巡山的架势，差点没笑出来，示意刘卫国按喇叭。 周影这才注意到他们，“今天怎么开了这么辆车？” “那辆车拿去年检了，提供了一辆代步车暂用！” 吃过晚饭，杨东升说了一下把户口迁到沪上的事。 这件事杨东升没托人，也没暴露自己跟沪上工厂的关系，他选择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买房。 这两年，沪上房地产飞速发展，房价也跟着飞涨。 其实以此时的房价收入比，如果放在十几年后，早就卖疯了，但是这个年代，福利分房制度还在呢，没多少人愿意花钱买房！ 房子滞销，于是不少房地产商打起了沪上户口的注意，纷纷打出了“买房子，送户口”的口号。 “为什么要去沪上？再说咱家在沪上不是已经有房子了吗，怎么还要买房？”周影觉得家里在沪上买的房子已经够多了，而且她有点舍不得离开顺河。 活了这么大，她基本上都是在顺河渡过的，在这里她是人人尊敬的老板娘，到了沪上谁认识她是哪位？ “这次的房子是带户口的！沪上交通方便，医疗条件更好，更重要的是沪上高考录取分数线比苏省低，你也希望儿子将来考个更好的大学吧？” 听到最后一条，周影这才心动了，“照你这么说，不如直接迁去香港！我听杨槐说，华清在香港招生，很多时候报名的人数，还没有招生名额多！” “香港马上就要回归了，这两年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你要是想去香港，就再等两年吧！房子的事尽快，你叫上袁蕊，一起去趟沪上，年前就把房子确定下来！沪上的房子以后只会越来越贵！” “那我得把小丽的户口也一块带过去！” “那当然！咱们出钱，也给她买套房子，就当她将来的嫁妆了！”这两年，周丽不在矿场开挖掘机后，跟在周影身边，跑前跑后帮了不少忙，一分钱工资没拿，这次就当一次性补偿给她了，“另外你也问问二姐的意思，还有你哥！” 第二天就是祭祖节，杨槐从香港赶了回来。 “磉盘的事怎么样了，一直没看到动静？”杨东升问 “我叫了网站最好的记者跟这件事！他做了一个初步调查之后，发现问题很严重，想写一个深入的报道！我也觉得这事牵涉面太广了，如果不能一下子彻底揭开，造成轰动效应的话，很有可能被香港其他媒体盖下去，就让他去深入调查了！” “那好吧，让他好好写！事情没有确定之前，别跟其他人说！”杨东升扫了一眼杨武。 祭祖节后，杨东升返回学校，正赶上金工实习，实习的内容就是将一个铁块磨成六角螺母。 这绝对是一个体力活，就算杨东升这种力气大，又从小干惯农活的，磨完之后都感觉自己的手快废了，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班里那群城市孩子每个人手上至少打了两个水泡，干完后整个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杨东升实在不明白，搞这样的金工实习有什么意义，现在谁还有这样生产螺母的？这是一百年前的工艺，还是两百年前的工艺？ “在我们公司，谁要是敢这样造螺母，我肯定一巴掌劈死他！”杨东升恶狠狠的道。 “咱们系这还算好的，机电的就惨了，听说他们要磨出个锤子才算合格！”川省人道。 川省人说锤子的语气感觉特别逗。 “我去！这要是磨好了，人指定也疯了吧？” 这时刘卫国拿着大哥大，在窗外晃了晃。 杨东升出门接过电话，是胡秘书打来的。 “杨总，学校那边是怎么回事？现在全市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领导这边都惊动了！” “还能怎么回事？师生恋，一个老师把学生的肚子搞大了！本来打算赔钱，可是家长不愿意，坚持要给女儿讨回公道，就只能报公安局了！我本来想着，市局肯定能秉公执法，查明真相，还学校一个公道，谁知道问题那么严重！” 本来就是学校理亏，杨东升又叫人使劲煽风点火，这次不仅学校倒了霉，教育局也有多名领导被牵扯了进去。 而且不仅仅是金钱交易那么简单，这里面还有更腌臜的事，杨东升就不说了。 拜访了市里主管教育的领导，杨东升又约胡秘书一起吃饭。 “这次的事情影响太不好了！领导的意思是今后必须杜绝这种事，杨总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 “我觉得照搬美国大学的校规就行——只要出现师生恋，不管是老师主动，还是学生主动，老师一律开除！这种事只有一头热，是不会出事的！” 第419章 油气资源 “美国还有这种规定？”胡秘书有点不相信。 在美国电影中，美国学校都开放的惊人，学生几乎个个早恋，在学校走廊里公然亲嘴，老师、家长看到了也不在意。 看惯了这些，今天猛然听杨东升说美国大学明确禁止师生恋，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会在这方面专门做一个规定？尤其还是美国！ “在美国的学校里，学生跟学生当然可以谈恋爱，在以前学生跟老师谈恋爱也可以，但是八十年代的时候，美国所有的学校就相续出台了规定，别说是师生恋，就算是说一句过火的话也要受到严厉惩处！当然如果是刑事案件的话，就不会是仅仅开除那么简单了！” 杨东升还记得就在他重生前不久，有个研究生不堪自己导师的反复性骚扰，最终从楼下跳了下去。 杨东升很好奇，这学生既然连命都不要了，为什么不拉着他的导师一起跳？ 我们的改革学了很多美国的东西，但学回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教育市场化，学区房制度，还有…… 欧美为什么敢放开了玩？因为在欧美，精英统治阶层和平民玩的完全是两套东西。 美国最顶尖的私立大学，情愿把学生逼死，也不愿意降低课程难度，这才是美国教育的真面目。 搅屎棍国人送绰号“腐国”，但是皇室却有明确规定，禁止出现女性王夫和男性王后。 意思很简单，你们平民随便乱搞，但是精英阶层不行！ 在欧美的政治体制下，只要精英阶层不乱，国家就不会出大事！ 平民就算都死绝了对精英阶层来说都无所谓，他们马上就能从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弄一批更年轻、更听话的过去。 那些去了趟美国，看了几所美国公立学校的平民教育，就自以为了解了美国教育真相的教育专家们，根本就是被忽悠了。 学校经过清理后，剩下的职务最高的是一个教务处副主任。 听底下人说，这是一个纯粹靠熬资历熬上去的笨蛋，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为人唯唯诺诺不说，什么也不敢干，甚至连捞钱都不敢，正因为此才侥幸成为漏网之鱼。 杨东升想也不想就任命了他为校长，他要的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敢干的人。 杨东升先把财权抓到了手，今后学校的财务工作由杨东升派出的财务人员负责。 然后把禁止师生恋制度落实下来，接下来考核所有教师的教学能力，将不合格的教师清理出队伍，各系选出新的主任。 最后由各系主任，主管教学、后勤、校纪、科研等的校领导，以及杨东升派出的财务人员，共同组成一个管理委员会，这才是真正掌握学校大权的组织。 老实说，杨东升不知道大学教育该怎么改，毕竟前世我们国家也没摸索出一条行之有效的途径，但是他们知道目前这种管理方法是肯定不行的，反正怎么改都比现在这套东西好。 周影带着袁蕊、二姐去沪上买房。 澳大利亚那边传来消息，詹姆斯·惠斯勒最近在大自流盆地买了很多牧场。 杨东升上次离开澳大利亚之前，在盆地水流上游搞了一个盐碱成份带，本来只是想惩罚一下香港人，但是他低估了盐碱对牲畜的威力。 香港人牧场的牲畜，喝了盐碱水后，大批拉稀死亡，亏的血本无归，不得不卖牧场脱身。 他们想卖，但是别人也不傻，这些牧场都出了问题，没人愿意接手，最终詹姆斯·惠斯勒以极为低廉的价格买下了这些牧场。 杨东升听了詹姆斯·惠斯勒的报告后，起初没怎么在意。 与他目前拥有的牧场相比，这些牧场的比例太小了，但是紧接着杨东升就发现了不同——这些牧场下有油气资源。 澳大利亚的油气资源并不丰富，石油、天然气通常又埋藏的非常深，动辄都是四五千米，上万米深度的都不稀奇。 杨东升的探测能力，目前现在只有一千多米，很少能发现油气田。 杨东升想了想，将盐碱成份再次调起来。 各个分公司确定了总经理人选，杨东升也准备进一步完善公司的管理制度。 这么大的公司，设计这么多产业，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管的过来，对下要放权，但是又不能放的太开。 这一次调味品厂的事，杨东升对进入这一行其实还是有疑惑的，但是食品公司姜经理却比杨东升表现的还要积极，他不可能知道几十年后的情况，明显是在为自己扩权。 虽然杨东升有内部市场化，但是内部市场化有很多缺陷，正在研发的产品，就很难体现出应有的价值，所以很多科技公司搞的是股权激励制度，或者是虚拟股份制度。 但是股权激励制度、虚拟股份制度，也有缺陷——产品研发周期太长，无法在自己任内产生效益的话，管理层就会为了短期利益，砍掉有前途的研发。 波音公司就是中了这方面的招。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新制度补充——新加坡淡马锡的回拨和递延激励制度。 淡马锡也有分红制度，但不是只有激励，如果管理团队创造价值的价值是负的，就要向公司赔钱，这就叫回拨。 递延激励就是延迟发放分红，尤其是员工退休时，高级管理层将获得不超过其账户结余的三分之一，中层管理人员将会获得二分之一，普通员工则可以获得三分之二…… 总之级别越高比例越低，账户中的财富拖的时间就越长，最顶层的管理人员，想完全拿到这些钱，需要十二年。 而且在这接下来的十二年时间里，如果其任内工作给公司造成了损失，这笔分红也要相应的回拨给公司。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能够大幅提高员工收入的基础上。 杨东升正想着，忽然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杨总！”电话是国邦钢铁厂的刘兴邦打来的，他的声音很沙哑，似乎是刚刚哭过。 “刘总，你这是怎么了？” “我哥过世了！” 第420章 来自西北的邀请 “刘董过世了，上次在香港的手术不是很成功吗？”杨东升一愣。 国邦钢铁厂的董事长刘兴国不仅是一个客户那么简单，杨东升的事业起步阶段，与他合作数次粉碎了针对自己的阴谋。 刘兴国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杨东升可以推测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他的弟弟刘兴邦却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货色，这样的人反而很难让人推测出，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刘兴国的去世，对瓜州钢铁业的未来，增加了不少变数。 “上次手术之后，是好了一些，但是每到冬天病情仍然会加重！前两天正说去琼省过冬，但是新建的最后一座电炉就要投产了，他就想等炉子投产后再去琼省！谁知道，谁知道，今天早上他突然说不舒服，我就赶紧送他去医院，可是刚送医院，人就不行了！都是我，都是我没用，我哥要是早去了琼省，就不会出事了！呜呜呜……” “我这就过去！” 杨东升出门后叫上了杨佳运，一起赶到市人民医院，市里各大钢铁厂、炼焦厂老板陆续到来，不少领导也前来慰问。 刘兴邦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反倒是刘敏是没怎么哭。 杨东升想起初次见到刘兴国时候，刘兴国说过的话，他到底是没等到刘敏找到称心如意的丈夫，就撒手去了！ 杨东升跟刘兴国的老婆说了一些慰问的话，走到刘敏面前，“遇到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刘敏这才抬起头，看到面前是杨东升，杨东升冲她点点头，转身离去。 杨东升早已经今非昔比了，瓜州这几家钢铁厂就算联合起来，对他的影响也有限，何况杨佳运也不会跟他们联合对付杨东升，杨东升有点替刘敏的未来担忧。 刘兴国是国邦钢铁厂的董事长，也是最大股东。 刘兴邦是国邦钢铁厂的总经理，也是第二大股东。 刘敏是刘兴国的女儿，而且是唯一的孩子，刘兴国死后，他的遗产自然要转到独女刘敏头上。 刘兴邦可以对刘兴国言听计从，那是因为刘兴国不仅是他的兄长，还在各方面的才能上都胜过他，但是他不会服刘敏这样一个大学都还没毕业，一天钢铁都没干过的孩子，尤其刘敏还是一个女孩。 刘兴邦大概率会打刘兴国留下的国邦钢铁厂股份的主意，毕竟在财富和权利面前，任何亲情都靠不住。 杨东升随便想想，都能替刘兴邦找到好几个借口。 虽然过往的合作是互惠互利，但是杨东升事业起步阶段，客观上刘兴国确实帮了他的忙，再加上刘敏又是他的同学，如果刘敏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这份家产，又值得扶的话，杨东升不介意帮她一把。 几天之后就是刘兴国的葬礼，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杨东升好不容易坚持到葬礼结束，手脚都冻的麻木了。 回到家，才发现周影已经从沪上回来了。 周影接过杨东升的大衣，介绍起这一次的行程来，“他们给的是一种蓝印户口，住满两年之后，才能转成常驻户口！普通住宅只给一个户口，别墅给三个！我给小丽买了一套三居室，二姐买了一栋别墅，我和袁蕊各买了两栋，到时候把日初和你小外甥女的户口也转过去。我们买的别墅都是挨在一起的，到时候咱们住一栋，儿子住一栋……” “呵呵……”杨东升笑了笑没插话。 她还想让儿子跟着她一起住？不过多买一栋也好，放着升值。 “听说刘敏他爹没了？”周影忽然问。 “嗯！” “太可怜了，这么小就没爹了，我抽个空去看看她吧？” “行！”杨东升拿起一份资料，继续看起来。 功率半导体已经开始小批量出货了，东德专家原本对全套的西方半导体设备不熟，日本专家很好的弥补了他们的不足 供挖掘机使用的柴油机、液力传动系统也已经交付东升重工试用。 建材公司打报告要建一堆砖瓦厂，杨东升只批了莞城的项目。 那里的情况跟北江一样，可以提供一块临江的地给他们，还可以自建码头。 食品公司需要订购一大批农业设备，马都市地广人稀，不能像瓜州一样打人海战术。 旋转式隧道窑的技术鉴定非常顺利，专家们吃吃喝喝一番，签了字，把杨东升准备好的礼物带走，一片祥和的氛围。 著名的“汉芯事件”爆发后，那群给汉芯做技术鉴定的专家一点事没有，他们才没有任何负担。 正好干选设备那边也取得了阶段性成功，杨东升给地矿大学捐了五百万元。 大三之后开始上专业课，杨东升这学期就没上几天课，自我感觉有好几门课要挂。 而且此时煤炭部还没解散，地矿大学各专业还是很强的，真出事也要过了二十一世纪头几年。 当然地矿大学最好不要重蹈覆辙，如果重蹈覆辙，杨东升希望到时候自己的学校也能分一杯羹。 国邦钢铁厂选举了刘敏为公司董事长，刘兴国余威仍在，看来短时间内，刘兴邦还不敢做一些出格的事。 进入新年之后，连下了几场大雪，杨东升参加了学校的考试。 除了春节之前，密集拜访各方领导，杨东升过了一个难得舒适的春节。 春节之后，麻烦事就来了，新日铁和神户制钢厂知道是一家沪上的公司抢了他们的生意，而且还是在几个他们自己的退休工人帮忙之下，抢了他们的生意，非常愤怒。 以暂停这些退休工人的养老金为要挟，让他们回去。 此时对沪上钢铁厂三号高炉、三万立方米每小时空分装置的改造正进入关键时期，杨东升让沪上公司私下里给这些退休工人开了个会，无论新日铁和神户制钢厂扣掉这些退休工人多少钱，沪上公司双倍补偿他们，才留住这些日本人。 好在其他方面没有受到影响，半导体、机械制造等领域来了更多专家。 春节过后不久，东升食品收到了蒙省河西市、河东市等多个市政府的邀请。 第421章 西北 蒙省是一个很神奇的省，它东西长度有两千四百多公里，是中国最长的省。 东部几个市属于东北，西部几个市却属于西北。 此次，邀请东升食品公司的河东市与河西市全部都是西部城市。 蒙省东部几个市降雨丰富，除了马都以外，其他市人口都超过了省会青城，是九十年代蒙省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 西部属于西北的几个市就比较苦逼了。 他们深处内陆，每年降水稀少，蒸发量贼大，环境恶劣，黄沙滚滚，一年到头就刮一次风——从年头吹到年尾，从不间断。 前些年地质勘探，虽然发现了一堆矿，可是挖不出来，屁用没有。 而且这里每年都要从外部运进粮食，市领导每次到省里开会都因为这事挨批，也成了两市领导政绩上的污点。 由于交通不便，信息流通不畅，直到年前河东、河西才知道了马都的事，一过了年两市马上向东升食品公司发出了邀请。 不就是矿吗？我们也有啊。 让杨东升比较失望的是后世蒙省最富，也是最出名的伊市，自始至终都没有向东升食品公司发出邀请。 带足人手，杨东升没等天气转暖，就赶往蒙省。 首批在蒙省承包的土地，杨东升要全部种上小麦——如果只是种草，在这里大家都能种，怎么能凸显出东升食品公司的能力？ 以蒙省西部这几个市的气候，大部分地区只能种春小麦，错过了这一季，就得等明年了。 另外杨东升要趁雪化之前，把雪水存住。 河东市与河西市都没有机场，杨东升一行人乘坐一架破旧的小飞机，从沪上先飞到宁省省会凤城。 虽然蒙省的省会青城也有机场，但是青城距离河东市，差不多有六百公里，跟瓜州到华京的距离差不多，而且中间还转了一个大弯。 反倒是宁省的省会凤城距离河东、河西都很近。 飞机降落在凤城机场，杨东升从飞机上下来之后，吓了一跳。 只见凤城机场的跑道竟然是一条石渣路，载他们的这架小飞机装的是喷气式发动机，这要是有一粒石子崩到了发动机里，这台发动机指定就报销了。 河东市早就派了人在凤城机场等候他们。 在全国第三大省，一个市就动辄十几万平方公里，二十几万平方公里的蒙省，河东市堪称一个奇迹，它的总面积还不到两千平方公里。 在地广人稀的西部，有些自然村的占地面积都比它大。 由于面积小，河东的资源储量也没法跟蒙省其他市相比，煤炭地质储量“只有”三十来亿吨，但却是蒙省最主要的炼焦煤产区，占据一半以上。 这也是杨东升将第一站选在河东，而不是面积大的多的河西市的原因。 照旧先是一场热烈的欢迎仪式，杨东升很快又喝断了片。 好在这一次他有了经验，提前吩咐姜经理，只要他喝醉，就把他送回房间，才没有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 河东的土地问题，一方面是沙漠化严重，整个市三面被沙漠包围，只有南边是一片绿洲很难不被沙漠同化。 另一方面是缺水，虽然河东市紧挨黄河，但是国家对黄河水有严格的管控措施，不是想抽多少就能抽多少。 杨东升考察了一番，最终选择了黄河边上，一块地势较为平坦，上百平方公里的荒漠地。 先去移走过多的二氧化硅，然后在土地做一个石质的大托盘，最后在河面下方设置了一排通向陆地深处，内有挡水堤的石质沟渠。 虽然地面的海拔要比河面高不少，但是改善了土质后，通过毛细作用，这些水就能够缓慢渗透到地面，再加上存留的降雨，基本不需要浇水。 作为承包这么大一块沙漠的报酬，杨东升低价获得了两块煤田，一个是主焦煤，另一个是肥煤。 这两块煤田的地质储量合计约有一亿吨左右，承包的土地下，也发现了一些小型金属矿藏。 结束了河东的行程，杨东升一行人赶往下一站河西市。 途中再次路过宁省贺兰山市，天气晴朗，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山上冒着了一层淡淡的烟雾，杨东升突然想起了这里著名的无烟煤。 贺兰山无烟煤在整个煤炭界都很出名——低灰、低硫、低磷、高发热量…… 日本人最牛的时候，从这里买到无烟煤之后，用锡箔纸包好，然后空运到日本，做烧烤用。 全世界的煤炭，能享受到这待遇的，据杨东升所知，独此一份！ 贺兰山无烟煤是优质无烟煤的代表，但是却存在一个巨大的问题——自燃。 每年这些宝贵的无烟煤都要自燃掉很大一部分，造成了巨大浪费的不说，还污染了环境。 杨东升让人下车去联系贺兰山市政府，以及相关煤业公司，他能够解决贺兰山无烟煤自燃问题。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有煤才会自燃，把煤移走走，一堆石头，还自燃个屁！ 一行人抵达河西。 河西是中国最大的地级市之一，全市有将近三十万平方公里，但是整个市人口却还没有东部很多镇多，即便是这样河西的粮食却仍然不能自给。 因为河西全市的地不是沙漠，就是戈壁，几乎没有适合耕种的土地！ 而且这里的气候恶劣，各种灾害不断，农作物产量非常低。 全市以畜牧业为主，但是养殖的畜牧的品种，又不是很好。 就在杨东升在河西考察的时候，派去贺兰山市的人来到了河西。 “他们一开始，听说咱们能够解决自燃问题后，非常热情，但听说我们是一家民营企业后，态度就变了！” “没关系，你们下去休息吧！”杨东升摆了摆手。 只要他们愿意让别人解决就可以，他们不是看不上东升矿业这家民营企业吗？杨东升就找一个他们看得上的过来。 杨东升最终同样选择了紧靠黄河的一片土地，这里是河西市的荒漠区，土地不但荒漠化，而且大量盐碱地，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盐壳。 第422章 房屋置换 根据杨东升过去几年的经验，有盐碱说明这里曾经长期存在过水域，因为只有足够多的水被蒸发掉之后，才有可能形成盐碱地。 看看地上这层厚厚的盐壳，不知道蒸发了多少水，才留下了这么多的盐。 河西市政府见杨东升要这里的地，大笔一挥直接划给了杨东升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 杨东升同时还获得了一块无烟煤煤田，一块主焦煤煤田，两个铜矿，以及一个铝土矿。 土地下同样收获丰富，地表以下几十米都含有有非常高的盐分，更深处有铜、金、煤炭、铁矿石、石膏等矿物。 杨东升选中这片土地后，就发现了这些水的来源——东边的黄河。 从三维图上看，黄河的河床要比这里高一些，水从河床里渗出来后，一路向西流进大陆，边渗漏，边蒸发，最终消失在沙漠了。 看这里的地势，杨东升推测很久以前这里应该存在一个比罗布泊还要大的多的湖。 杨东升弄了一条岩石质地的巨大地下沟渠，防止水继续向下渗漏。 将盐碱弄到石质防渗层下面，平衡了一番土壤成份，留下姜经理在这里平整土地，杨东升返回瓜州。 刚回到家，就听周影说，杨槐打电话过来，就在两天前香港文物走私的报道已经登上网站了，而且在香港引起了很大反响。 香港警方火速出动，打掉了一个庞大的文物走私网络，抓获了走私集团的头目，并查获了该集团的账本，香港一大片假古建筑被曝光。 下面该他们表演了，杨东升马上给约翰·史密斯律师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向赵氏祠堂讨还那些磉盘。 然后又詹姆斯·惠斯勒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派人去贺兰山市，帮他们灭火。 这时就听周丽夹杂着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你来干什么？” 随即周影的声音传来，“小丽，别挡着客人！” 很快就见周影与刘敏肩并肩走进屋来。 杨东升主动伸出手，“刘董，有失远迎，幸会，幸会！” “杨同学，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都被人家逼到墙角了！” 杨东升放下端到了嘴边茶杯，“你叔这么没耐性，他用的什么借口？” “他说我是的女的，为了不让我爹辛辛苦苦创办的产业落到外人手里，他想买下我们手里一半的国邦钢铁厂股份！” “真烂的借口！”杨东升摇了摇头，“说说吧，你想怎么做？” “我和我妈商量过了，我们想把所有的股份都卖给他！” “你说什么？”杨东升有点没反应过来。 杨东升原本都准备好了帮刘敏争产，可是人家却不想玩了！ 杨东升不自觉的扶了扶腰，这一下可把他闪的不轻！ 但是仔细想一想，她们的选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刘敏一个一天炼钢没干过的大学生当董事长，刘兴国的老婆又是一个普通家庭妇女，她们卖掉钢铁厂，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得不说她们运气不错，时机碰的很好，此时正是卖掉钢铁厂股份的时候。 说起来，杨东升帮刘敏，是希望将来自己在钢铁厂中能再多一个盟友，没想到，刘敏母女要比杨东升想象的果断多了。 杨东升想了想道，“把股份全卖给他，这事你跟你叔说了吗，他愿意出多少钱？” “他说厂里刚刚新建了几座电炉，还要留下周转资金，厂里最多只能拿出两个亿。我不知道这个价格是不是公道，就来问问你！” “你爹所有的股份，他才给你两个亿！你这个叔啊……”杨东升摇了摇头，“你回去给他说，你见过佳运钢铁厂的杨佳运了，只要低于十个亿，佳运钢铁厂就接下你们手中的股份！” “十个亿，他会答应吗？”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但是我建议你最终的价格不要低于五个亿，否则你真的可以去找杨佳运！” “我叔万一去找杨佳运验证怎么办？” “那就更没问题了，杨佳运会承认这件事的！” 现在距离亚洲金融危机已经只剩一年多了，危机爆发后，传导到国内，大约又要几个月。 国邦钢铁厂建的都是周期较短、成本较低的电炉，有这一年多的时间，差不多就可以赚回本了，再加上国邦钢铁厂底蕴深厚，完全可以平安度过接下来的这场危机。 但是刘兴邦如果把公司的现金都掏出来，买嫂子和侄女手里的股份，这样做是否违法暂且不说，那么国邦钢铁厂接下来就悬了。 这两年，杨佳运一直在杨东升要求下，为这场危机做准备，国邦钢铁厂撑不住，最有希望拿下它的就是杨佳运。 如果杨佳运能拿下国邦钢铁厂，对杨东升来说是更可靠的助力。 …… 沪上钢铁厂三万立方米每小时空分装置终于改造完成，改造后的空分装置一次开车试车成功。 参加完仪式，杨东升又去看了看办公大楼的建设情况，大楼主体工程即将封顶，下一步的外装修、水电安装、公共区域精装修、室内装修已经在招标中。 工地对面就是外滩，杨东升忽然发现其中一栋楼正在搬家。 “让人问一下，那些楼是要卖了吗？”杨东升道。 梁国庆派人打听了一番。 外滩这些老建筑看着挺洋气，还有各种历史意义，但是这些建筑长的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短的也有半个多世纪，到今天都已经老旧，甚至已经成了危房。 但是这些建筑现在都已经是文物古迹，拆又不能拆，卖又不能卖，于是有人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房屋置换。 这个房屋置换也不是谁都能参加的。 根据1994年沪上出台的《外滩地区公有房屋置换暂行规定》，腾退后的房屋受让或承租的对象，只接受金融机构、证券机构、贸易机构、跨国公司、综合商社以及与此直接相关的中介服务机构或其他服务机构…… 杨东升一看，给理查德·威廉姆斯、詹姆斯·惠斯勒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 第423章 接连受挫 “真是太美了！” “太漂亮了！”理查德·威廉姆斯、詹姆斯·惠斯勒两个老外对着外滩建筑一阵赞叹。 1989年，外滩九栋老建筑被沪上市政府批准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之后被保护的建筑很快又增加到二十栋，现在这些建筑马上又会成为全国文物重点保护单位。 其实杨东升也不认为一群殖民者留下的东西有什么好保护的，外滩这些建筑，历史最长的也不过一百多年，短的只有几十年。 华京城里那些即将大量消失的四合院，起步就是一百年以上。 像杨东升买到的那座贝子府，至少应该是明朝中期的建筑，而且住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研究价值远胜外滩这些洋楼。 可总有些人觉得外国人的就是好的，于是就出现了，我们自己有几百年历史的建筑马上就要大批拆掉了，外滩这些几十年历史的建筑，反而成了文物的怪事。 到哪说理去啊！ “你们真的认为这些建筑很漂亮？”杨东升问。 “当然！”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欧洲、美国不是有很多这种建筑吗？而且你们应该也是从小在这种建筑中长大的吧，为什么还会喜欢它们？” “哈哈，我们哪里是在这种建筑中长大的？只有温莎、波旁那样家族的人，才是在这种建筑长大的！” 杨东升忽然有点明白理查德·威廉姆斯、詹姆斯·惠斯勒是什么感觉了，温莎是英国皇室的姓氏，波旁西班牙皇室的姓氏。 虽然西方有不少这样的建筑，但是像理查德·威廉姆斯、詹姆斯·惠斯勒这种土鳖，只能在电视上、书上看到这种建筑。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他们对类似的建筑产生敬畏、好奇等一系列感情，也就不奇怪。 而且我们对这些建筑的感情，在这个时代，更多的是国人对外国的向外。 三人坐在车上，将这些建筑从头看到尾。 这一次外滩对外置换的建筑包括原汇丰银行总部大楼、原沪上总会大楼、有宁大厦、亚细亚大厦等多栋大楼。 几个月后这些建筑将会通过竞标的方式确定置换给谁——说白了其实还是卖，只是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怎么样，看中了哪一栋？”杨东升问。 “我觉得那一栋挺不错！”詹姆斯·惠斯勒指着一栋建筑道。 “好眼光！” 詹姆斯·惠斯勒指的正是原汇丰银行大楼，这栋大楼当年建造的时候，花费了大约一千万两白银，据说是当时汇丰银行两年的赢利。 建成之后，被誉为“从苏伊士运河到远东白令海峡最豪华的建筑”。 虽然根据杨东升这些年跟外国人打交道的经验，当他们夸某样东西和人的时候，总是照死了吹，绝对不能当真。 但汇丰银行大楼确实是外滩建筑群中体量最大，也是最豪华的一栋，堪称外滩标志性建筑。 这个位置，这个体量，这段外形……拿下它，只要带人看看这栋楼，不用说任何话，别人就知道爱丽丝公司的实力了。 “其实我也看中了这栋，不过既然吉米选择了这一栋……老板，我看我们就选那一栋吧！”理查德·威廉姆斯指着另一栋大楼道。 杨东升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确定了，那就回去好好准备吧！尤其是惠斯勒先生，你的对手会很多！” 1990年，汇丰银行也许是在香港当主子当惯了，昏了头了，来到沪上，照着这栋大楼一指，就想买回这栋曾经属于他们的办公大楼，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当时在这栋大楼里办公的可是沪上市委、市政府。 即便这一次汇丰银行不来，想要这栋大楼的人也肯定会有很多。 詹姆斯·惠斯勒恐怕要面对一堆金融机构的竞争。 不过杨东升倒不太担心詹姆斯·惠斯勒，詹姆斯·惠斯勒到时候无非是要跟人家比谁钱多，他更担心的是理查德·威廉姆斯。 这一次的外滩老建筑置换，对内要求极高，得是金融机构、证券机构…… 对外就要求非常松了，甚至连个资产总额都没规定。 现在够高层的都知道理查德·威廉姆斯背后是一家假外资公司，杨东升又没能进入金融、证券行业，到时候恐怕连入场券都拿不到。 杨东升想了想干脆把财务部下面收购股票的金融部门、搞房产的部门都独立出来，一起报名，看看有哪家能瞎猫撞上死耗子选上吧！ 回到酒店，杨东升给詹姆斯·惠斯勒打了个眼色。 两人来到咖啡厅，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我们的人已经抵达贺兰山市，也跟当地政府和煤业公司接触过了，非常顺利，很快就能作业了。” “嗯！”杨东升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按照您说的，金融部门已经开始着手做空韩宝钢铁公司！最近我们从华尔街挖了不少经验丰富的老手，亚马逊的那位总裁帮了不少忙！” “他还算老实！” 亚马逊那位就是从华尔街出来的。 “渤海、黄海的牧场也进展顺利，只是最近我们在澳大利亚着手收购的几个项目接连遭遇了失败，除了拿下了一个铝土矿，您最想要的炼焦煤、铜矿，都没能拿到。汉考克公司的争产闹剧这两年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闹越凶，短时间内我们拿不到铁矿。更麻烦的是我们在沙漠中买地也变的越来越困难了，现在政府已经不太想再把地卖给我们了，今年以来沙漠地价已经涨价了好几倍，听说有大批香港人移民过来，他们申请了大量沙漠中的土地。” “他们想死，随便他们！你关注一下那些在沙漠中买地的人，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撑不住了，我们接手这些土地！”杨东升放下咖啡，看了眼詹姆斯·惠斯勒，“你知道澳大利亚政府为什么不想再卖地给我们了吗？” “我们现在已经是澳大利亚第一大牧场主，他们怕我们垄断。”詹姆斯·惠斯勒道。 “那只是次要的，更重要的原因是澳大利亚不缺粮食！” 第424章 走出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不缺粮，粮食生产太多，反而对他们不利。 像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这种粮食出口大国，通常都不会敞开了种，有时候还会刻意压低产量，比如进行休耕，美其名曰保持地力。 其实欧美耕地化肥、农药用量比中国少的多，哪需要休耕？ 粮食利润还只是小头，更重要的是对某些粮食出口国而言，粮食还可以作为要挟他国的武器，这种武器有时候比真正的武器还管用——没有粮食吃，老百姓就会造反。 让你的老百姓反你自己，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买卖？ 后世美国搞颜色革命的时候，经常用这种办法。 那些喊着让中国放开十八亿亩耕地红线的，基本都没安什么好心。 中国主粮一旦短缺，明天国际粮价就会涨上天去！ 其实以这个时代的农业技术，全世界的耕地养活一百亿人口绰绰有余，缺粮完全是某些国家人为制造的。 “您准备怎么做？”詹姆斯·惠斯勒小心翼翼的问。 “第一，我会继续让大自流盆地的牲畜大量死亡，我们在大自流盆地买下的牧场，暂时什么都不要种，什么都不要养。” 这招是釜底抽薪，大自流盆地是澳大利亚最主要的畜牧区，失去了大自流盆地的畜牧业，澳大利亚才会重新重视爱丽丝公司的牧场。 杨东升说完看了一眼詹姆斯·惠斯勒，他毕竟是澳大利亚人，这种做法明显损害澳大利亚利益的做法，不知道他会不会反对。 “我们可以申请休耕，争取补贴！”詹姆斯·惠斯勒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甚至还积极向杨东升献策。 毕竟他原来信奉的神曾经降下过蝗灾，杨东升的做法在他看来才是正常的，甚至已经算很仁慈了。 杨东升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二，爱丽丝公司该走出澳大利亚了！这个世界上缺粮的国家有很多，非洲、亚洲、拉丁美洲一堆国家缺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把爱丽丝局限在澳大利亚，是担心外界的政治环境不稳？还是适应不了没有空调，不能每天洗澡，不能每天下班见到孩子的生活？” “我……”詹姆斯·惠斯勒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半晌才终于挤出几个字，“我让您失望了！” “那就不要让我继续失望！注意你的情绪！”杨东升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人正向他们这边看来。 詹姆斯·惠斯勒是自己最忠心的属下，杨东升不会真的惩罚他，“你记住几个地方——蒙古国南部的塔本陶勒盖，那里有世界上最大的未开发炼焦煤矿，附近的奥尤陶勒盖是世界上最大的未开发金铜矿之一。还有几内亚的宁巴山、西芒杜，那里有世界是最大的未开发高品位铁矿石。这两个国家应该都是缺粮的！” 谁叫他们后世反复折腾，反复在中国的媒体上出现，杨东升想不记住这几个地方都不行。 说来可笑，有些国家吃了西方几百年的亏，到头来还是更相信西方。 “另外德克萨斯州西部沙漠的米德兰盆地，那里有一个还没被发现大油田，储量应该有好几百亿桶！还有俄罗斯、加拿大的森林，赤道地带的雨林，那里的地下也有大量的资源……” 杨东升说着，詹姆斯·惠斯勒仔细的记录下来。 “至于现在的矿场，他们不愿意卖，那就再等几年，金融危机过后，他自然就会卖了！”杨东升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只见刚才那几个人看他们的人，竟然向他们走了过来，就在杨东升疑惑间，却发现这些人不是冲自己来的。 这是几名年轻女孩，说的一口流利的英语，其中一人脖子上还挂着一只照相机，她们主动说明了来意，原来她们想跟詹姆斯·惠斯勒合影。 詹姆斯·惠斯勒同意了她们的请求，这种事情在中国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 那名带相机的女孩最后还把照相机塞到了杨东升手里，让杨东升给他们照一张大合影，在她们眼里，也许杨东升只是詹姆斯·惠斯勒的小跟班吧！ 杨东升给他们照了相，詹姆斯·惠斯勒吓的脸都青了。 谁知道合影之后，这群女孩还是不肯走，她们自我介绍是外国语学院的学生，想跟詹姆斯·惠斯勒学习英语。 “可是你们的英语已经很好了！”詹姆斯·惠斯勒有点不解。 “我们是外语学院的，老师要求我们掌握纯正的伦敦口音！”一名女孩道。 “非常抱歉，我不是伦敦人，甚至不是英国人，我是澳大利亚人！” “掌握澳大利亚口音也不错！”一名年轻女孩说话还对詹姆斯·惠斯勒抛起了媚眼，另一个更大胆的甚至主动揽住了詹姆斯·惠斯勒的胳膊。 “实在抱歉，待会我还有一个会要开……这简直太疯狂了！”詹姆斯·惠斯勒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担心那几个年轻女孩继续纠缠，匆匆回了房间。 杨东升也回到房间，打电话叫来了理查德·威廉姆斯。 理查德·威廉姆斯的工作正在向三线城市扩散，之前杨东升指定的一线城市、二线城市，想买的差不多都已经买过了。 离开沪上的时候，杨东升得到消息，沪上公司收到了好几家钢铁厂关于空分装置的问价。 不得不说沪上钢铁厂的示范作用就是大。 回到瓜州，运河县公安局宿舍楼项目终于确定了下来，纠缠了数个月之后，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杨东升的方案。 爱丽丝公司与贺兰山市以及相关的煤业公司签订了灭火合约，这次的人手爱丽丝公司将会从东升矿业雇佣，设备进场也需要时间，杨东升还不能马上动手。 沪上那边参与房屋置换竞标的报名开始了，爱丽丝公司顺利通过，杨东升的沪上公司也通过了，但是收购证券的公司、房地产公司都没有通过审核。 杨槐从香港传来一个消息，东升科技引起了老黄瓜二儿子的觊觎。 第245章 谁的意思 香港是一个已经完全阶层固化的社会，在香港发展必定会触碰那些既有阶层的利益，这一点杨东升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杨东升原以为找上门的会是他爹，没想到老的没来，小的先来了。 这样也好，相比于他爹，这个富二代要好对付多了。 “他想做什么？”杨东升问。 “这家伙想拿到我们51%的股份！” “让他去死！” 即便他肯只安心做个小股东，杨东升都不会答应，想要51%的股份，让杨东升给他打工，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这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企鹅20%的股份被他一千两百万美元就给卖了，香港数码港这么好的项目生生搞成了房地产…… “本来我也想这么说的！可是后来我想了想，还是心平气和的跟他说——理查德，我们暂时不缺资金，如果将来我们缺资金的话，会第一个找你！”杨槐对于自己的外交辞令颇有些得意，“哥，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你已经拒绝他了？”杨东升心里一紧。 “我说的很委婉的！” 杨东升却不认同杨槐的做法，“委婉对一般人可能管用，但是对于他这种人，却很有可能适得其反！他出生的时候，他爹就已经是香港有数的大富豪之一，可以说他完全是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在这样环境里长大的公子哥通常会一边享受着家庭环境给他带来的优越地位、特殊待遇，认为全世界都该围绕他们转，另一边又心高气傲认为自己的成功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他肯‘纡尊降贵’对你伸出手，你就该忙不迭扑上去，抱住他的靴子一阵猛亲！但是你却拒绝了他，这时候即便你笑的再好看，在他眼里就成了嘲笑，你的委婉更是对他的讽刺！” “这，这是有病吧？”杨槐满脑子不解。 “虽然我不确定这个富二代是不是这种人，但是现实中我认识一个这样的人！他们只是空有一副成年人的外表，内心却还没有长大，你可以把他当成一个成年人模样的婴儿！现在最重要的是你马上让网站把这件事情发出去，最好再夸大一点，就说你们起了冲突，你还把他打了。” “哥，我也想过用这件事宣传我们的网站，但是你不知道这个老头子在香港的势力有多大，他是少有的能内外两头通吃的家伙。我们跟他的矛盾一旦公开，整个香港恐怕都会站到我们的对立面！” “你搞错了两件事，第一，目前我们只是跟那个老头的二儿子站在对立面，据我所知那个老头还有一个长子，进入他的公司工作已经多年，这才是他们那一派人物心目中的继承人；第二，我知道站在那个老头一边的人会很多，但是能够成为香港首富，站在他对面的人也不会少，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香港另一个地产富豪就故意把自己儿子的名字取得给那个老头一样，他们可都是面和心不和！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公开之后，你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我！他应该不敢做那种事吧？毕竟他们家在香港商界也算头号人物。” “千万不要大意，一个巨婴的心理跟正常成年人是不同的！他爹做的虽然是正当生意，但是做房地产这行不可能不跟地下势力打交道，何况他爹是他们那一派在香港的头面人物，难保不会有人替他做些脏事。你记住，他们那个地方古时候属于义安郡，所以香港所有名字里带义字的地下势力，你都要小心些！” 放下电话，杨东升决定还是去一趟香港，从电话里可以明显感觉到，杨槐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不够。 而且杨东升现在弄不清，要收购他们购物网站的，到底是那根老黄瓜的主意，还是他儿子的主意？这其中差距巨大。 从后世看，老黄瓜那个二儿子，论心机手腕，论势力，都跟老黄瓜差距巨大，对方他们需要两副完全不同的策略。 杨东升走出机场，坐上车，杨槐递给了杨东升一个牛皮纸袋，“哥，你猜的还真准，已经有人给我们提供材料了！” 杨东升接过资料匆匆看了一遍，结果让他有些失望，这里面详细列举了那个富二代睡了多少女人，在斯坦福大学读书的时候成绩有多差…… 但是可以给那个富二代定罪，真正把他击倒的证据一点也没有！ 想想也是，如果给他们材料的人真的能找到找到那个富二代的犯罪证据又何必交给他们，直接交给警方不是更简单？ 但是杨东升却又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杨槐已经看过了这些资料，“哥，你认为这些东西可靠吗？” “这种事上没必要撒谎！”杨东升忽然又拿起了那些资料，“这些资料都是一个人提供的吗？” “都是装在一个牛皮纸袋里寄给我们的！”杨槐道。 “我说呢，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原来是这样！” “奇怪，怎么怪？” “这些资料都是关于那个家伙的私生活的，开始我以为搜集这些资料的人能力有限，只能搜集到这些无关紧要的资料，现在我觉得不是这样——这个人明显只想在私生活方面搞他，不想在公事上对他下手！这个人很有可能在公事上跟他有共同的利益，而且他们两个之间很有可能关系很亲密，但同时又有巨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杨槐接过话来，“而且还得在香港和美国都有不小的势力，才能能查到这么多东西……那不是只有那个人了？这样我们就能确定只是他想要买我们的购物网站，而不是他爹，否则那个人绝对不敢给我们提供这些资料。” 杨东升点点头，“找个机会会会他。” “好象今天晚上他就要在科技大学办晚宴！” 虽然之前杨东升收到过不少请柬，但是从来没在香港参加过晚宴。 杨槐帮杨东升混进了晚宴，两人很快找到了那名富二代，他就那么站在一群人中间侃侃而谈，想不注意他都不行。 第426章 对付富二代 也许是为了显摆自己在美国大学的读书经历，这个富二代此时说的是一口美式英语，讲的内容正是他在斯坦福大学的求学经历。 作为硅谷的创立者，斯坦福大学名声在外。 后来香港搞数码港的时候，这个富二代就是凭着自己在斯坦福大学的教育经历，不但免费拿到了原本价值近百亿的地皮，还让特区政府花十亿给他建了配套设施。 然后他利用数码港搞房地产，之后借壳上市，股票大涨之后套现十亿美元，又利用这笔钱对赌，从以中银、汇丰为首的银行团贷款一百三十亿美元，收购香港电讯，再把香港电讯跟他之前上市的公司合并，一系列操作下来，公司市值一度高达五千亿港币，成为当时港股市值最高的公司之一。 虽然他自己总喜欢摆出一副很叛逆，不依靠他爹的样子，但是你换个人试试，在没有任何抵押的情况下跑去汇丰，别说贷款一百三十亿美元，贷款一亿美元去对赌，汇丰银行不把你送去疯人院就算不错了。 后来大陆一个首富也想让他的儿子复制这一套，结果还没搞成，他自己先扑了。 见这货越说越离谱，杨东升上前一步道，“据我所知，硅谷是由斯坦福大学电机系主任弗雷德·特曼创建的，硅谷那些成功人士，像戴维·帕卡德、威廉·休利特，以及我们华人中的张忠谋、杨致远都是电机系毕业的，电机系才是硅谷神话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不是你读的电脑系。何况你能读斯坦福，是因为你父亲向斯坦福捐了三千七百万美元，不是因为你成绩好。你这样骗人不好吧？” 富二代一下子哑了，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他才想起来一件事，抬头看向杨东升道，“你是谁？” “杨东升，东升科技的合伙人，也是最大股东！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想收购我们东升科技，是不是太可笑了？”杨东升道。 “我，我只是……”连续两个交锋下来，这个富二代已经涨的脸通红，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随时都会背过气去的样子。 杨东升看着富二代，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打击，这完全是一棵温室里长大的树苗啊！ 不过杨东升不想就这么放过他，杨东升又不是他爹，没有义务惯着他。 “刚才我听某些人说，只有辍学的人才会成为最顶尖的人才！我很认同这句话，以比尔·盖茨的才智，即便在哈佛也学不到什么，所以退学！但是我要提醒大家，并非所有辍学的人都是比尔·盖茨，尤其是某些人……”杨东升拿出富二代那份成绩单向四周展示了一下，“他是成绩太差，知道自己无法毕业，不得不辍学的！” 富二代只扫了一眼，就确定那是自己的成绩单，脸色迅速由红转青，“你调查我！” “你还没有资格让我调查，这是今天早上有人寄给我们的！老实说，听说你是斯坦福的，我原本想找你谈谈，但是看了这份成绩单，我就失去兴趣了！我们华人在美国无论任何大学，一向都是成绩最好的，可是你竟然拿了这么多d和f，真是丢尽了我们华人的脸！”杨东升把成绩单直接拍在富二代怀里，“自己去查一查是谁这么跟你过不去，在把这份成绩单寄给我们的吧！” 在美国的大学里，d为最低及格分，f就是fail，表示“不及格”。 美国大学宽进严出，很多大学对专业课的要求至少是c，即便是大金毛，也是通过作弊才顺利毕业。 富二代阴沉着脸走出去，走之前还不忘阴毒的看了杨东升一眼。 杨东升丝毫没在意，这家伙比他想象的还容易对付，他那个家庭把他保护的真是太好了！ 杨东升转脸看向人群，杨槐正在跟几名同学高兴的讨论着什么，看得出他们关系很好。 那个富二代今天主要邀请的就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也就是杨槐的同学，东升科技发展迅速，香港又实在没有拿的出手的高科技产业，这些人如果不想继续深造的话，最希望的就是毕业后能去东升科技工作。 “米斯特杨，你认为我们科技大学能发展成斯坦福那样好的大学吗？” 在这些学生想来，杨东升能够创立一家网站，并且做的这么好，肯定是欧美名牌大学毕业的！ “当然可以！其实八十年中期，乃至九十年代之前，斯坦福还是一所很普通的大学，当时斯坦福唯一的优点就是学校够大，因此加州人给斯坦福取了一个绰号——大农场。”杨东升话音刚落，四周的学生大笑起来，“直到八十年代初期，硅谷发展起来后，斯坦福通过出租土地，每年可以拿到近千万美元的收入，这才有钱聘请著名教授，有钱给教授搞项目，从而一步步发展成为如今美国最顶尖的学校！论条件，科大比斯坦福可是好多了！” “哗哗哗……”四周响起一片掌声。 杨东升趁机告辞，如果这些人知道杨东升只是一个大陆三流学校，而且还是没毕业的学生，恐怕就是另外一副嘴脸了。 坐上车后，杨槐抱怨道，“哥，你怎么把成绩单给他了？他如果有了准备，我们就不好对付他了！” “从一开始，我就没准备用上这份成绩单，给我们这份成绩单的人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替我们考虑！这份成绩单爆出来，打得不光是那个温室树苗的脸，还有他爹的脸！其实他爹既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这么多年他都活在他爹的羽翼下，他自己没有多大实力，只要他爹不出手，凭他自己折腾不出来什么。来之前我调查了一下，那个老家伙在华京有一个地产项目，前两年因为某些原因停止了，我让美国公司那边联系了一下《华盛顿邮报》，目前他们正准备根据这件事出一篇报道，批评我们的营商环境！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427章 非洲 “所以短时间内，那个老头顾不上咱们了？”杨槐道。 “反正够他忙活一段时间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他的儿子，如果他不肯死心的话，很有可能会挖我们的人！” “这方面我早有准备了，我跟他们都签了竞业协议！” “竞业协议也不保险！他们有钱不怕跟我们打官司，而且一旦上了法庭，香港媒体肯定都会站在他们那一边！最近多注意些公司内部的内部动向，我们可以让被他挖走部分人，但是核心团队必须保住！我让你做的虚拟股权激励，以及分红回拨和延迟激励，你推行的怎么样了？”杨东升转脸看向杨槐。 …… 香港那边已经是深夜，此时的几内亚才刚刚过了中午，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从卡车上跳下来警戒了一番，詹姆斯·惠斯勒这才从一辆高级越野车上下来。 “money，money……”一群小孩子立刻跑过来把他们围在中间，绕着他们讨钱，其中还夹杂了两个成年男人。 持枪的武装人员熟练的将这些人赶开，那两个成年男人背上甚至还挨了两枪托。 詹姆斯·惠斯勒来到几内亚已经数个星期了，这几个星期可以说完全颠覆了他脑海中对于非洲的印象。 他脑海中的非洲应该是一个类似西澳大利亚州的地方——到处都是荒漠，到处都是风沙，夏天可以热死人，时不时还有狮子从路边窜出来将人拖走。 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他才发现，几内亚没有沙漠，夏天也不热。 几内亚最热的季节是春节，那时候的几内亚干旱少雨，中午气温会达到三十五度以上，到了六七月份反而不热了，因为夏季是雨季，雨一天到晚下个不停，比西澳大利亚的夏天舒服多了。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当地政府听说他是来种地的，顿时没了兴趣，对于农业这种没多少油水的项目，他们没有兴趣管。 但是当詹姆斯·惠斯勒送给了当地政府首长一辆奔驰越野车后，他立马就升级成了vip。 不但获准可以在当地经营农场，还有了专门的武装警卫人员。 詹姆斯·惠斯勒原本觉得南欧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懒的了，来到非洲之后，他才知道还有更懒的。 这里的街头总能见到三五成群的男人拿着一瓶可乐坐在草地里谈天论地，一坐就是一整天。 詹姆斯·惠斯勒发现当地人对可乐有一种痴迷的喜爱，饭可以不吃，但是必须喝可乐，手里稍微有点钱，马上就去买可乐。 这里遍地都是野生的芒果、香蕉、柠檬、菠萝蜜，而且味道非常好。 野猪吃，猴子吃，人也吃，根本吃不完，很水果熟透了，掉在地上烂掉也没有人摘下来拿去卖，他们更原意去讨钱。 河里的鱼也跟傻子一样，不用鱼饵就能钓上来；路下的丛林里，到处都是野猪、鹿……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懒才奇怪。 “惠斯勒先生，我实在不推荐您购买这里的土地，这些土地实在是太不适合耕种了！” 这是詹姆斯·惠斯勒带来的农业专家，据这位专家说，热带地区由于高温和多雨，土壤中的钾、钠、钙、镁等易于容易水的物质，会在雨水溶解、冲刷下流失掉，土壤中的有机质也会因为高温、多雨而分解成水和二氧化碳。 导致这里的土壤酸性大，黏度高，透气性差，有机质含量低，非常贫瘠。 而且这里虽然每年降水总量很多，但是集中在雨季几个月，几内亚全国上下几乎就没有水利设施，根本存不住水。 天气也是个大问题，由于没有冬季，各种杂草、害虫疯狂繁殖，挤占着农作物的生存空间。 “可是这里肥沃的土地已经轮不到我们了！”詹姆斯·惠斯勒看了看四周道。 早些年，殖民刚刚结束的时候，跨国企业就以收购或土地租赁的方式，把非洲最肥沃的土地纳入了旗下。 好在詹姆斯·惠斯勒也不需要肥沃的土地。 看看面前这块地，地上只有稀疏的草丛，和一些低矮的小树，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地面都呈现出一片褐红，甚至接近于黑的颜色。 詹姆斯·惠斯勒对这种色彩很熟悉，这是高品位铁矿的颜色，澳大利亚皮尔巴拉矿区的铁矿都是这种颜色。 这些天，詹姆斯·惠斯勒最大的发现，就是那些贫瘠的土地下，基本上都是矿。 非洲的天气，给他们带来了贫瘠的土地，但是淋积作用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红土型铁矿、铝土矿、镍矿，在工业时代，这是重要的资源。 不过这些矿想开发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别的不说，这里距离海岸线足有四五百公里，光是铁路的造价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相比之下皮尔巴拉各矿距离海岸线的距离只有这里的一半，甚至不到三分之一。 詹姆斯·惠斯勒叫人开着车四处巡视，仅一个下午，就又搞定了几百块地的买卖，他买地的方法很简单，让手下到附近的庄子架一个桌子，然后等着人来卖就行了。 对于詹姆斯·惠斯勒来说，承包或者干脆买下这些土地都很简单，这里的人实在太懒，土地成片成片的荒着，长满了杂草，根本就没人种。 卖给爱丽丝也算是一份额外收入，价格也低的惊人。 这次上车刚走了没多久，詹姆斯·惠斯勒忽然发现几个男人正在砍一根很粗的木头，这根木头长的很特殊，它的外皮是普通木材的样子，里面却是黑的。 詹姆斯·惠斯勒虽然不懂木料，但这根木材一看就不是普通木料，只是这些人却一副完全不爱惜的样子，在木材上一阵乱砍。 詹姆斯·惠斯勒让人下车去问了一下，这跟木头多少钱，他想买下来，根据他的经验应该很便宜。 手下问过之后，回来报告，詹姆斯·惠斯勒随即就惊呆了，这些人砍伐下这颗珍贵的木材，竟然是准备当木柴烧的。 第428章 非洲的收获 詹姆斯·惠斯勒让人询问了一下，这些木柴是否可以卖？ 得到肯定回答后，詹姆斯·惠斯勒掏出十美元晃了晃，几个黑人兴高采烈的接过钱，还十分殷勤的帮他把这根沉重的木头弄上了卡车。 詹姆斯·惠斯勒这才意识到自己给的钱可能有点多了，但是直到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多了多少。 直到第二天他再来买地的时候，一群黑人拖着各种木材找上了门，詹姆斯·惠斯勒才意识到自己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不过这些木材也实在太好了，有好几根木材直径达到了两米以上，一辆大卡车也只能装一根。 詹姆斯·惠斯勒买下了其中最好的木材，他原以为就这么结束了，但是第二天来了更多的人卖木材。 宁巴山、西芒杜都位于几内亚东南部，这里有大片的原始森林，里面生长着大量的贵重木材，其中不少树木都已经生长了上千年。 詹姆斯·惠斯勒不得不送走农业专家，另找了几名木料专家，帮他收购这些木材。 好在是收购木材，没有影响对土地的收购。 …… 杨东升跟杨槐刚刚查看了瓶装水公司的运作情况，有了购物网站的销售渠道，他们顺利打开了销售渠道，甚至连润华旗下的万佳超市也开始从这里订货。 杨东升边走边跟杨槐说，“我会把赵经理调回瓜州，浙西分公司将会交给你管，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滇省、黔省、闽省等分公司，也会统一交给你，所有的资金都优先满足购物网站的建设！” 目前香港这里的购物网站已经基本可以做到自负盈亏，但是大陆方面由于网络普及率太低，始终在亏损。 即便只在特区、粤城、禅城三个城市搭建起了购物网络，每个月的亏损仍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是杨东升等不了了，老黄瓜一家是出名的不要脸，东升科技自己如果不做，万一被老黄瓜的儿子抢先，肯定会搞成一个房地产项目，然后以他们家在香港股市的关系——上市，圈钱，套现…… 这一套东西，老黄瓜一下玩的不要太溜，中国网络购物到时候成了某些人眼里圈钱的东西，那就完了。 当然杨东升不会一次性搞一个全国性的网络，目前只需要完善珠三角的网络，搭建起长三角、京津两地的网络。 回到酒店，大堂经理说一位老人家等了他很久了。 杨东升转脸一看，真有一个老头正在等他们，看着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经老头自我介绍，杨东升才记起来，这是上次在赵氏宗祠的时候，见过的那名赵氏族长。 “你们别再要那几块石头了，我可以给你们钱补偿！”老头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道。 “你觉得自己很有钱，你觉得我们很缺钱吗？”杨东升不觉好笑。 给他们钱做补偿，这话要是那根老黄瓜来说还可以，你算那根葱？ “你们要那几块石头，就得拆掉我们整个祠堂！你们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老头一下子跳了起来。 那几块磉盘不值多少钱，但是磉盘上的柱子是支撑整个祠堂屋顶的，想取出这几块磉盘，不说得拆掉整个祠堂吧，一大半是要拆掉的。 “可笑！你的祖宗祠堂重要，我们的祖宗祠堂就不重要？我听律师说，你们为了盖自己的祠堂，给那些文物贩子列了一个单子，让他替你们采购，你知不知道就为了你们盖祠堂，拆掉了大陆多少祠堂？既然做了贼，就要有被抓的准备！我劝你们就趁这次机会把那个假祠堂拆掉，把通过非法手段弄来的东西还给大陆，再给各家受害的祠堂相应的补偿，否则这个官司我会跟你们打到底！” 某些人真是自私自利惯了，他们仗着自己有钱去拆别人的祠堂，给自家盖祖宗祠堂的时候，一点压力没有，碰上比他更有钱的，就开始叫委屈。 归根结底，在某些人眼里，只有他们自己是人，别人都是不是人。 杨东升刚想走，就见两个好久不见的的人腆着脸向他走过来，其中一个三十七八岁，另一个四十岁出头，手里拿着大哥大。 “滚！”杨东升指着两人大喝一声。 不用听，杨东升都知道他们会放出什么屁来。 两个人一句话没说，灰溜溜的离开！ 回到屋，就见电话铃声一直在响个不停，杨东升接起电话，是詹姆斯·惠斯勒打来的。 詹姆斯·惠斯勒打了几个电话才找到杨东升，主要是想告诉杨东升几件事。 首先是贺兰山那边的人员和设备都已经进场，开始灭火了。 这个必须及时告诉杨东升，爱丽丝公司真的没技术灭火。 然后又告诉了杨东升，他在几内亚买地的进度。 詹姆斯·惠斯勒基本上已经买下了宁巴山、西芒杜矿区大半的土地，他还在其他地区买了不少土地。 最好他告诉了杨东升木材的事，最近收购的木材实在有点多，虽然价钱便宜的惊人，根据专家的鉴定，都是好木材，但是总量有点吓人。 “惠斯勒先生，我觉得这样的木材你可以多买些！就算暂时用不了，也可以找个地方先存储起来。过几年，这些国家一旦收紧政策，这种木材想买都买不到了，尤其是中国这边！这些年，中国经济发展很快，虽然现在需要还很小，但是过几年肯定需要大量的高档木材。” 放下电话，杨东升先移走了贺兰山那边的优质无烟煤。 再看几内亚那边的情况，杨东升几乎惊呆了——铁矿、镍矿、铝土矿、锰矿、金矿……詹姆斯·惠斯勒买的每片地下都有矿，而且几乎都是高品位的矿。 这其中的铁矿、铝土矿实在太多，杨东升竟然没能一次性移走。 杨东升真想问问詹姆斯·惠斯勒到底是怎么买的。 其实詹姆斯·惠斯勒的方法很简单，他就专门拣那些最贫瘠的地方去买地，价格极为便宜。 这里的地之所以贫瘠，就是因为地里的矿物元素太高了。 第429章 大案 杨东升估算了一下，这一次在几内亚搞到的矿产，仅铁矿石就差不多有五十亿吨，比杨东升之前几年搜集到的所有铁矿石加一起，还要多数倍。 这还只是宁巴山、西芒杜矿区的一部分，再加上其他地方发现的一些铁矿。 此时宁巴山、西芒杜矿区很多地方还是原始森林，村民的地主要集中在山谷地带，山上大都还是原始状态。 铁矿石收获巨大，但这一次收获最大的却不是铁矿石，而是铝土矿。 詹姆斯·惠斯勒在几内亚买到的土地下，杨东升找到了超过一百亿吨的铝土矿。 再加上其他矿产，以杨东升现在的能力，要完全弄走这些矿产，少说也得需要搞上五六年。 而且詹姆斯·惠斯勒还想去非洲其他几个国家买地，杨东升也支持他继续扩展在非洲的版图。 前世2010年之后，中国每年都要消耗掉十亿吨以上的高品位铁矿石，杨东升手中所有的铁矿石加一块，也就刚够全国钢铁产量巅峰时期，几年消耗，这是远远不够的。 詹姆斯·惠斯勒打听到非洲的利比里亚、毛里塔尼亚等国，同样有丰富的铁矿资源。 几内亚的这些土地，不但要种，还得种好。 根据杨东升这几年来的经验，这些红土壤中含的铝、锰、铁等物质多了，同时缺乏磷、钾、钙、镁、钼等农作物生长的元素，对杨东升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 杂草和害虫对杨东升来说也很好解决，趁干旱时节，农作物收获后，把盐碱成份调到最高，短时间内就可以消灭绝大部分的虫卵、杂草草根。 降水不均匀的问题，杨东升在其他地方早就已经解决过了。 关于种什么农作物的问题根本就不用选，非洲人最重要的主食是玉米，这东西也非常适应非洲的气候。 非洲人懒，可以从中国雇人。 这个年代中国正好在经历大下岗，农村也有大量剩余劳动力涌向城市。 …… 第二天一大早，杨东升正收拾衣服，杨槐就跑了过来，“哥，这两天那个老家伙好像有点不太对！” “不对，怎么不对？”杨东升头也没抬，边收拾衣服边问，今天他就要回瓜州了。 “那个老家伙前两天去香港各大银行提了大量现金！我找几家银行找相熟的人打听过，粗略统计了一下，单前天和昨天两天他就至少提了五六个亿出来，今天还要提。他就算要做生意，直接从银行转账就是的，没必要提这么多现金，况且我这段时间一直让人盯着那个老家伙的动静，他最近根本就没有大交易，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五六个亿，这么多！你确定？”杨东升一愣，忽然脑子里一闪，想起了什么。 “恐怕还不止呢！现在整个香港的现金流都被他提的出现了短缺，不少银行都限制普通客户取款数额钱了，五六个亿我估计还没有统计全，七八亿往上都是有可能的！但是老家伙现在非常小心，我派出去的人目前什么也查不到，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杨东升此时已经完全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老黄瓜的儿子被绑架了，不小心才怪！ 关于这件事，前世网上传了很多版本，但是内容基本上都差不多——老黄瓜的长子被绑架，老黄瓜沉着应对，付了史上最贵的赎金，成功将长子从绑匪手里赎了回来。 有些文章甚至还硬要扯出，老黄瓜讲诚信之类的东西！ 经过这件事情，老黄瓜虽然损失了十个多亿，但是继承人顺利脱险，未伤根基。 “那就对了！”杨东升放下衣服，“我昨天收到了一个消息，说那个老家伙的大儿子被人绑了！先给了绑匪三千八百万，稳住了绑匪，然后又答应付给绑匪十个亿做赎金！” “什么！”杨槐一下子跳了起来，“十个亿！哥，你的消息可靠吗？” “昨天我还以为是有人胡编乱造的，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杨东升道。 无论如何看待老黄瓜的人品，但他确实是香港经济界头号人物，他手下那么大的一堆产业，继承人被人绑了肉票，任谁都会表示惊讶。 “我马上让网站把这件事发出去，这可是大消息！”杨槐掏出大哥大就要打电话。 杨东升一把按住了杨槐，“这个消息我们不要抢了，你想办法把消息通知给香港所有媒体，不要让人知道是我们给的消息！” “这个简单！香港这些媒体没事都能虚构出事来，何况真有其事！”杨槐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事不能由他们出面揭破。 杨东升根据后世网上那些东西，把绑匪的姓名，老黄瓜跟绑匪见面的细节统统都告诉了杨槐，然后没有等这件事后续发酵，按照原计划返回了瓜州。 刚回到家，就见刘敏正坐在屋里跟周影说话。 “价钱商量好了？”杨东升问。 “八个亿！每年两个亿，四年付清！”刘敏道。 杨东升想了想道，“我给你两点建议吧！第一，钱可以少要一点，但是付款年限必须提前，至少要在后年年中之前全部付清；第二，找个专业的律师把协议敲实在，最好能签一个补充规定，如果不能按时付清钱款即视为违约，之前的所有股份自动回到你手中。” 这件事不但是帮刘敏，还是帮杨佳运。 “为什么要这样规定，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我的一点小建议，你权且听一听，不同意就算了！”杨东升没有跟刘敏解释。 “我这就回去找律师！”刘敏站起来正想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李老师有事找你！” “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刘敏转过身，逗了逗杨淼，临走前使劲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乖儿子，妈妈走了！” 杨淼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子，伸出小手，“妈妈！” 周影登时满脸黑线。 杨东升给班主任李苏秦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了他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第430章 失踪 这两年，国家开始取消大学毕业生包分配制度，眼看这一届的学生就要毕业了，但是仍然有百十来名学生没到工作。 刚开始取消包分配，就有学生找不到工作，这事实在太难看，于学校下一年的招生工作也不利。 班主任传达了学校的意思，希望杨东升能帮忙接收部分毕业生。 “什么专业的，不会都是学中文的吧？”杨东升问。 “这个中文专业今年还没有毕业生，还没有！主要是数学、物理、化学几个专业的就业情况不理想，不太好……” “原来是他们！”杨东升点点头。 这种情况不意外，杨东升前世就认识两个人，一个大学时候学的是物理，上的是全国排名前五位的名牌大学，教材都是纯英语的，但是毕业后找不到对口的工作，只能去跑销售。 还有一个读的也是很有名气的“985”高校历史专业，他们学校的历史专业排名全国前十，毕业后根本找不到工作。 说实话，杨东升不喜欢招应届毕业生。 大学教的东西跟现实太脱节，就算杨东升他们这个全国排名第一的采矿专业，基本上也是有用的东西不教，教的东西没用。 相比之下杨东升更喜欢挖人。 这个年代，全国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工厂倒闭，没倒闭的也大多发不起工资，发的起工资的也根本没有杨东升给的钱多。 这么多有经验、有学历的放着不用，杨东升干嘛去招一群没什么能力，还个个眼高于顶的生瓜蛋子？ 但是这件事学校出面了，杨东升最好还是接着，毕竟他现在还没毕业，仍然有求于学校。 杨东升找来综合办公室李主任交代了这件事，杨东升准备把分到他手里的毕业生全送去蒙省，让他们自己辞职。 “一年之后，如果有能坚持下来的，记得告诉我！”杨东升道。 能在这个年代的蒙省环境里坚持一年，说明还是可造之材。 “那是不是也去咱们学校那边问问？那边今年也有不少学生找不到工作。”李主任试探着问。 “找不到工作的专业就应该取消！”杨东升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但想了想反正也是送去蒙省淘汰，多送几个过去也无所谓，广撒网多捞鱼，总没错的，“一起叫来吧！” “我这就去办！”李主任听完就想走。 “等一下！”杨东升叫住李主任，“除了大专和技校，咱们其他几所学校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咱们的老师好，学校地方好，开发区那边现在已经大变样了！” “今年镇里赵书记的儿子就要上初中了，我听说成绩不太好，你注意着点！还有不县……”杨东升嘱咐了一番，李主任都一一记了下来。 杨东升从学校接收了二十名毕业生。 车间技工长制度推行的效果很好，杨东升准备在全公司推行这项制度，并且准备在厂一级，设立一名副厂长级技工长。 詹姆斯·惠斯勒从几内亚转战利比里亚，首战告捷，在他买到的地下，杨东升找到三十亿吨铁矿石，其他还有铝土矿、铜矿等矿产。 浙西分公司的赵经理完成了工作交接，从浙西赶回了瓜州。 杨东升正式将东升矿业拆分为北方公司与南方公司两部分，南方公司交给杨槐管理，北方公司交给赵经理管理。 “这时候把你叫回来，是因为我们北方的任务将会越来越重！下面一步渤海、鲁南都会……” 杨东升正说着，两个黑影从外面窜了进来。 当先一个泥猴手里拎着一只鱼篓，一进门就冲杨东升嚷，“大爷，大娘，我给你们送鱼来了！” 泥猴身后还跟着一个衣服干干净净的小姑娘，鞋子上连一点泥都没有，两个站一块，愈发显得前面的这个脏。 这个小姑娘杨东升倒是认识——杨海生的闺女杨妮妮。 “又去摸鱼了看你妈待会不收拾你！”周影拿了条毛巾进来，给泥猴擦了把脸，总算能看清人脸了——杨佳运的儿子杨霖。 “小杨霖，你这是挖煤去了？” “大爷，你看我今天摸的鱼，可多了！”杨霖献宝似的把鱼篓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三只小龙虾，一条小猫鱼，一条已经死透的刀鳅，最后是一条草鱼，这条倒是挺大，至少得有一尺多长，但是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了，发臭了不说，还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一半。 “快去洗洗吧，看你脏的！”杨东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周影拉着杨霖去洗澡，杨东升继续刚才的话题，又交代了几句，赵经理起身告辞。 “吃苹果吗？”杨东升拿起苹果递给杨妮妮。 这丫头长的铁随他爹，腿长，胳膊长，高颧骨，小眯眼……未来说不准还真能当国际名模。 “杨霖，杨霖！”袁蕊扯着嗓子从门外冲进来。 杨东升冲洗澡间指了指，“正在洗澡！” 袁蕊直接冲了进去，杨霖刚洗到一半，光着屁股就被拎了出来，嘴里连声惨叫，“掉了，掉了，耳朵拧掉了！” 杨妮妮连忙丢下苹果，捂住了眼睛。 “我是少给你吃的了，还是少给你喝的了，一眼看不见就跑去摸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后妈……”袁蕊叉着腰，指着儿子骂。 “书上说了，在家里的时候，要帮父母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杨霖揉着耳朵道。 “干活，你倒是帮我刷碗、做饭啊！” “你又不洗碗、做饭，整天就知道给花浇水！”杨霖撇了撇嘴道。 袁蕊揪着杨霖的耳朵，咬着牙连拧了两个圈，杨霖一阵呲牙咧嘴。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杨东升接起电话。 话筒里登时传来杨槐兴奋的声音，“哥，好消息！香港警方刚刚召开了记者会，正式宣布那个老家伙的大儿子失踪，我看十有八九他是回不来了！” “等一下，失踪了！怎么会失踪了？”杨东升一愣。 “上次那个老家伙付完赎金之后，劫匪根本就没把人放回来，可不就失踪了！” 第431章 抗疟疾药 杨东升没想到，自己只是提前公布了一下案情，就引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老黄瓜承诺不会报警，但是突然之间，劫匪发现老黄瓜虽然没报警，却搞的他的名字都一夜之间全香港都知道了，不疯了才怪。 这个变化不是什么好事，老黄瓜没有了大儿子，那个靠着斯坦福教育经历骗人的家伙，一下子成了老黄瓜唯一的继承人。 得给他们添点乱子，至少要拖到亚洲金融危机爆发，让老黄瓜的二儿子没法整合起老黄瓜的势力，全心全意对付他们！ “我听说这件事曝光，是因为有人向香港各媒体爆了料？”杨东升问道。 “是啊！也不知道谁消息这么灵通，连香港警察都不知道，突然之间香港各大媒体都收到了详细信息，不但把劫匪的姓名说了出来，连绑架、勒索的过程都说的清清楚楚。”杨槐颇有些得意的道。 “没想到那个斯坦福辍学的家伙会这么狠，连他亲哥都能下得去手。” “哥，你是说那个老家伙的二儿子，害死了他大儿子？” “警察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能把事情揭的这么彻底，肯定是他们自己人干的！而且你想想，那个老家伙只有两个儿子，他大儿子死了，谁的获益最大？” “肯定是他的二儿子！我这就把发消息发出去，揭露这家伙的真面目。那家伙还真狠，幸亏我们当时拒绝了他入股！”杨槐挂下电话。 这一招是阳谋，连小学生都知道“谁获益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大”，大儿子一出事，老黄瓜恐怕也早就怀疑上他二儿子了。 但是人死不能复活，二儿子成了他唯一的继承人，那根老黄瓜只要还没有大公无私到，准备把全副身家捐给特区政府，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杨东升就是要让他没法这么糊弄过去，老黄瓜想把家产传给二儿子？先摆平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再说，这可是杀兄夺产！ 而且老黄瓜大儿子虽然去世了，但是还留下了老婆和女儿，就算老黄瓜能把产业传给二儿子，也将会有两个终生死敌。 参加完了学校的考试，杨东升带着赵经理，由瓜州向北，一路开始了北行。 鲁南、渤海两市都将进一步深化改革，涉及到的厂矿不少，不过杨东升这一次的重点却不是这两个城市，而是冀省的大城山市。 大城山在全国很出名，不仅是因为这里发生过一次震惊全国的大地震，还因为这里的钢铁产业。 网上有一个关于世界钢铁产量的排名——中国毫无争议的排第一，第二名就是大城山所在的冀省，第三名是大城山自己，第四名是大城山瞒报的产量。 大城山的实际钢铁产量据说是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杨东升搞以矿换厂，以地换厂，自然不会少了大城山的份。 大城山与瓜州类似，都是有煤，有铁。 不过大城山的条件要比瓜州好的多，他们有全国第二大的铁矿，炼焦煤的储量比瓜州更多，品种也更加齐全。 理查德·威廉姆斯干的不错，换到了不少矿场。 留下赵经理与理查德·威廉姆斯交接，杨东升去华京，看了一下杨日初，然后继续向北，赶往了马都。 刚下飞机，杨东升就受到了比上次更加热烈的欢迎——要知道杨东升上次可是跟詹姆斯·惠斯勒一起来的。 杨东升到地里看了一圈就什么都明白——满地绿油油的庄稼，喜坏了当地政府。 马都、河东、河西是蒙省最缺粮的三个市，今年马都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今年的粮食产量不但可以自给，说不准还能外运。 马都市一帮领导高兴起来，自然是使劲灌杨东升的酒，杨东升也希望趁此机会扩大在马都的地盘，这一顿喝了个昏天黑地。 好在第二天听姜经理说，马都市领导在酒桌上也喝多了，完全答应了杨东升的要求。 “分来的那批大学生怎么样？”杨东升拍了拍额头问。 “已经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了！”姜经理小心翼翼的道。 “不要手下留情，最后就算一个也剩不下也没关系！” 从马都赶回瓜州，一到家，杨东升就接到了詹姆斯·惠斯勒的电话。 “今年非洲疟疾大爆发——其实每到夏季这里就会爆发疟疾，问题是法国人却说治疗疟疾的药卖完了，其实他们只是想赚取更高的利润！” “治疗疟疾，你买的是什么药？”杨东升一愣。 詹姆斯·惠斯勒连说了几遍了，杨东升才连听带蒙才猜出来，他买的竟然是青蒿素。 “等一下，你为什么要向法国人买青蒿素？”杨东升问。 “西非曾经是法国人的殖民地，虽然六十年代法属西非殖民地就解体了，但是法国人仍然在这里有非常强大的影响力，直到现在这里的人说的还是法语，用的也是各种法郎……”詹姆斯·惠斯勒见杨东升不懂连忙解释。 “我是说青蒿素是中国产的，你为什么向法国人买？” “青蒿素是中国生产？”这次轮到詹姆斯·惠斯勒发愣了。 在后世的中国，我们都知道青蒿素是中国科学家，根据传统药方研制的一种抗疟疾药。但是九十年代，外国人却基本不知道这种药是中国人生产的——这个时代，我们自己很多人也不知道。 国际上的青蒿素类药物主要被两家公司垄断，一家是瑞士的汽巴-嘉基——也就是后来的诺华，另一家是法国的赛诺菲-圣德拉堡。 就连制造仿制药的印度公司都比中国的有名气。 其实他们都是从中国采购的青蒿素原料药，然后压制成药片，或者做成口服液，利润率就能常年维持在50%以上。 在疟疾爆发的季节，搞个饥饿营销，利润甚至能更高。 而我们中国包揽了从种植、采摘、提炼，到分离有毒物质等几乎所有步骤，却只能获得法国人、瑞士人收益的十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 第432章 重要的小土丘 钱被外国人赚走了，名也被外国人拿，就连“援助亚非拉”的初衷，也因为瑞士人、法国人的贪婪而化为泡影。 据詹姆斯·惠斯勒说，在非洲一个疗程的青蒿素疟疾药需要十至十五美元，在疟疾爆发的季节，甚至会暴涨到两三百美元，甚至上千美元。 以非洲的人均收入，别说上千美元，就算十美元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杨东升马上想到，如果能把更为廉价的青蒿素弄到非洲，肯定能帮助爱丽丝进一步拓展在当地的事业。 问题是我们国家的那些科研单位也不是傻子，在青蒿素上，我们有专利，有技术，有原料……要什么有什么，到头来还是走了一条跟dvd类似的路线。 其中问题如果不弄清楚，他们也得碰壁！ 杨东升跟詹姆斯·惠斯勒沟通了一下，由爱丽丝出面联络非洲各国政府，沪上公司联络中国这方面的研究机构，大家分头行事。 杨东升放下电话，只见周影站在旁边，拧着两条好看的眉毛，脸上说不出的严肃，“你得跟日初好好谈谈！” “日初怎么了？”杨东升一愣。 “我觉得……他可能会自杀！” “什么，自杀？你给我说清楚！” 原来杨日初从电影学院放假回来后，就一脸兴奋的跟周影谈起一个同学最近的行为艺术。 这个同学先是伪造了一场意外事故，然后通过在医院工作的姐姐，给自己开了一张死亡证明，就在所有人都在为他哀悼的时候，这个同学又公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知道自己被耍了，转而开始骂他，就在这个同学的名声烂到家的时候，这个同学又自杀了，死法跟他之前伪造的意外事故一模一样。 最后这名同学的姐姐拿出了一封遗书，大家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这名同学的一次行为艺术。 “艺术？这他妈的是神经病吧！”这个所谓的行为艺术，不但把他自己的命搭进去了，也把他姐姐给害了，无怨的中国电影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都这么烂，学电影的都去搞这种艺术了，能拍的出好电影才怪，“日初！” 杨东升跟杨日初好好谈了一次，好在杨日初暂时并没有搞行为艺术的意思。 …… 乌恩其是蒙古族人，从小在内蒙牧区长大，大学时候学的是英语，所以他既然会说汉语、蒙古话，也会说英语。 去年他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应聘到了外资企业爱丽丝奶业，于是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次爱丽丝赴外蒙考察团的工作人员之一。 转眼间，乌恩其来到外蒙已经两个月多时间了，随团考察了一大堆地方，也买下了一大堆地。 根据这段的考察，乌恩其发现了一条规律，外蒙南部地区，凡是名字里带陶勒盖的地方，似乎都是他们这个团的目标。 这就奇了怪了，在蒙古话中，陶勒盖就是山的意思。 名字虽然是叫山，但是一般人意识中的那种山，通常集中在高原边缘地带，上到高原之后，反而会一马平川。 因此蒙古所谓的山，通常都是些又平又矮的小土丘，有时候就算你登上去了，都不知道那是一座山。 甚至有些地方明明连土丘都没有，也会叫什么陶勒盖，因为可能几百年前这里有座山，但是被长时间的风吹、日晒、雨淋，给风化掉了，但牧民还是习惯叫这里某某陶勒盖。 所以在蒙古，名字里带陶勒盖三个字的地方不要太多。 好在他们是来种地的，这个国家目前缺粮缺的厉害，他们买地的蒙古南部地区名字不是某某戈壁省，就是戈壁某某省，一水的沙漠、戈壁滩，人烟稀少，土地便宜，带队的几个又是白人，这里的官员对白人都很客气，所以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顺利。 乌恩其初时还想问团长，这些小土丘为什么这么重要？现在他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了，只盼着公司能早点把蒙古南部叫陶勒盖的地方都买下或租下来，然后早点回家，见到老婆、孩子。 …… 外蒙那边仍然在买地的时候，杨东升来到了沪上。 他先是看了公司造的第一台数控机床，这是一台五轴联动机床，从床身、驱动电机，到数控系统、主轴……完全掌握了核心技术。 这台机床各项指标都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平，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 一方面这是公司造的第一台机床，过程中遭遇了不少波折。 另一方面主持这台机床制造的是美国人。 美国的机床制造，曾经引领了世界机床发展，也创造了多项记录，但是很快就衰落了下去，原因之一就是美国机床制造业过于追求高、精、尖。 市场上需要最多的，永远都是不那么高、精、尖的机床。 按照营收排名的世界十大机床制造企业，都不是技术最顶尖的机床制造企业。 美国机床制造企业耗费巨资研发出的高、精、尖机床，结果市场却没有那么大，无法盈利，甚至收不回成本，结果就只能倒闭了。 这方面日本人就卡的很准。 光看世界十大机床制造企业排名，很多人都会以为日本是世界上最牛的机床制造国——前十名几乎占了一半，而且前几名差不多都是日本的。 事实上，别看日本人吹的狠，日本的机床制造技术跟欧美比，只能算二流，真正的高、精、尖机床，根本没它的份。 日本人致胜的关键就是性价比高，论技术他们虽然不如欧美，但是比中国、韩国又高出一大截，占据了最主流，也是份额最大的那一块市场，这才成就了日本机床制造业。 杨东升会继续支持公司做高、精、尖机床，因为需要这种机床的通常是军工企业，如果能抱上军队这条大腿，那么杨东升的地位就稳了。 不过杨东升投入更多的，还是不那么高、精、尖的机床，这方面就要靠德国、日本挖来的专家了。 离开机床制造分部，杨东升来到药品分部。 第433章 走不出去的问题 实话实说，杨东升不懂制药。 但是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让他知道研发新药是一项历时漫长，耗资巨大，而且成功率很低的事情。 一上来就搞新药研发，相当于刚成为职业选手就挑战拳王，几乎百分之百失败。 所以杨东升暂时放弃了自主研发新药，制药分部目前主要的工作是搞中成药。 从全国各地搜集药方，验证效果，证明有效的就去申请专利。 杨东升暂时没想卡谁的脖子，这些药方大都是公开的，但是如果杨东升不去申请，过几年那些个叫渡边某某，或者某某静波的假日本鬼子，就会带着他们的日本主子来申请，到时候就真的卡我们的脖子了。 这些药方也会去美国申请专利，只不过不是申请成药品，而是申请为保健品。 中药想通过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批准，进入美国的药店实在太难了，一方面是因为中药成份复杂，跟西药走的完全是另外一条路线，很多时候根本无法用西方医学原理解释。 另一方面美国制药企业势力庞大，北美这个大市场是他们的基本盘，他们会想方设法打压外来药企，在美国，中医只能当草药顾问，不能当医生，中药也不允许肌肉注射或静脉滴注。 相比之下，申请成保健品就要简单多了。 除了杨东升自己会吃的治疗偏头痛的药，制药分部还搞出了治疗扁桃体炎、感冒，以及健胃消食、补肾等多个药方。 杨东升正看着，沪上公司经理梁国庆陪着一群人走进来，梁国庆看到杨东升，冲杨东升微微点了点头。 杨东升见状悄悄的跟在了梁国庆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梁国庆的跟班。 梁国庆边走边道，“咱们中药有几千年的历史，积累了丰富经验，但同时也搞出了不少以讹传讹的东西！就像我们最近正在试验的一个药方，里面有人参、灵芝、珍珠粉等好几味名贵药材。我们对比收集到的多个方子发现，其他几味药都能看明白，唯独人参、灵芝、珍珠粉的用量、用法，各家都不一样，根本就找不出规律！后来我们索性把那几味药完全拿掉，试验之后竟然也不影响效果，原来这个方子真正起作用的就是最便宜的那几味药材！古代的医生也要吃饭啊！” 一名专家闻言一笑，“这倒不完全是为了吃饭！我曾经看过清代一位医学名家留下的医书，他前期的方子都很朴素，但是后来他做了御医，方子里就总会莫名其妙多一些人参、鹿茸之类的东西！你想想，你给皇子、公主开的方子，如果跟平头百姓的方子一样，怎么能显示出他们跟平头百姓不一样来？” “只是单纯加点东西还算好的！”另一名老专家感叹道，“像这个青蒿素，最初我们拿着青蒿反复试验，怎么都不行。后来都快放弃了，忽然发现按照医书上记载的特性，那根本不是青蒿，应该是黄花蒿。” “说起来咱们这个青蒿素的产量怎么样？我听说非洲那边每到疟疾爆发的时候，青蒿素的价格就会暴涨，就是因为青蒿素的产量不足！”梁国庆问。 “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市场波动，气候变化，都跟黄花蒿的价格有密切关系。今年黄花蒿贵了，明年种的人就会比较多。种多了以后，第二年又会变便宜，然后又没人种了……市场总是这么波动起伏的！”专家扶了扶眼镜，“应对这种状况，我们也开展了合成法制青蒿素，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果，只是目前合成法的成本，还是高于从天然物质中提取。” “虽然现在成本高，但是相比靠天吃饭，合成法还是更有前途的！” 梁国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上次联系北卡罗来纳大学一名朋友的时候，听说他们已经有了很成熟的重组技术，利用大肠杆菌的特性，制造出了很多原来要花费高额成本提取的物质，现在正在研发更加精确的基因编辑技术。不知道咱们国内这方面的研究怎么样了？” “他们走到哪一步了？” 几名专家登时大感兴趣。 杨东升发现自己之前有点小看国内这些科学家了，他们虽然受到诸多限制，在很多方面都落后于西方，但是却没有甘于落后，一直在努力追赶。 “能做出来是一回事，能走出去是另外一回事！”一名一直阴沉着脸的专家忽然道。 几人一起看向那名专家，专家这才叹了口气道，“1987年，尼日利亚疟疾大爆发，我和焦老师受所里委派去尼日利亚，为援外人员治病。到那里后，我们也适当治疗了一些当地的疟疾患者。我们旁边有一个德国制药企业的专家组，也在用他们的药为当地人治病，结果我们的蒿甲醚在疗效、耐受性和可接受性等方面，全面优于他们的氯喹，当地人逐渐都找我们治病。可是突然有一天，尼日利亚的媒体上铺天盖地，全都是关于我们的药品质量有问题的报道，我们被迫回了国。直到后来那家德国制药企业跑来要买我们的专利，我们才知道是他们搞的鬼。” “商业竞争历来都是很残酷的！”梁国庆转头问，“我们卖给他们了吗？” “当然没有！第二年我们就跟法国赛诺菲-圣德拉堡建立了合作关系。” “就该这么干！”杨东升道。 “何止是德国人，连世界卫生组织这种国际机构也卡我们，同样的药品，我们始终进不了他们的推荐目录，换成汽巴-嘉基，马上就成了推荐药品！” “是美国人卡我们！” …… “你们怎么通过世界卫生组织和美国那一关？”一名领导模样的人问。 “这个……”梁国庆登时作难，他真不知道怎么才能通过世界卫生组织和美国那一关。 就在这时有人跑来，在梁国庆耳边低语了一阵。 梁国庆看向众人道，“抱歉，我们得结束参观了！我得准备好，迎接外国元首！” 第434章 满眼黄金 疟疾号称“西非第一杀手”，在西非，每年因疟疾死亡的人数，超过战争和饥饿的死亡人数总和。 明后两年，几内亚、利比里亚、马里等国将会举行总统大选，另外还有不少国家的总统是通过政变上台的。 如果能够有效治愈疟疾，这将会对选举、稳定政权起到极大的作用。 利比里亚就是明年要举行总统大选的国家之一，他们原定派一名卫生部官员过来商讨青蒿素的事情，但是今天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们的国家元首要亲自来华访问。 这个变化虽然打了中国接待人员一个措手不及，不得不临时更改接待计划，提高接待规格，派出对等的接机人员……但是对中国来说却是好事。 联合国投票的时候，再穷、再小的国家也是一票。 在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的过程中，亚、非、拉穷兄弟的选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中方一向重视这些国家。 可是杨东升这里却有点小麻烦，也不知道是不是詹姆斯·惠斯勒的作用，那位元首阁下特意提出要到沪上公司看看。 杨东升的厂子倒是不怕参观，虽然都是欧美淘来的二手设备，但是在此时的中国，他们的设备已经是最先进的了，整个厂区看起来绝对壮观。 可问题是这里不生产青蒿素，到时候他拿什么给那位元首阁下看？ 杨东升还准备趁这次机会将制药业的触角伸到非洲呢！那个地方虽然穷，但是挡不住人多，市场也不小。 据姆斯·惠斯勒说，疟疾是西非第一杀手，但是就整个非洲来说，致死人数最多的疾病却是感冒引起的呼吸道感染。 由于当地制药能力孱弱，国际制药巨头在非洲将很普通的感冒药、消炎药卖上了一份非常不普通的价格。 沪上公司正好搞出了多个治疗感冒和肺炎的中成药。 位于鲁南的东升制药也生产好几个品种的感冒、发烧药，这些药早就过了专利保护期，国内是个制药厂都能生产，市场早就已经饱和，只能往外走。 那位外国元首阁下万一看到他们不能生产青蒿素，把他们给排除在外，杨东升的打算就全落空了。 詹姆斯·惠斯勒这家伙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他现在整个非洲到处跑，杨东升根本无法联系到他。 有人提议做点假给他们看，反正他们又没见过青蒿素怎么提取，但是被杨东升否决了。 外国元首来参观，我们的领导肯定也得陪同，到时候他们骗的就不只是外国人了。 两天之后詹姆斯·惠斯勒乘坐利比里亚元首专机一起抵达沪上，带着一国元首到来，接下来因为他还会有多国元首前来，詹姆斯·惠斯勒这次露脸露大了。 欢迎仪式结束。 杨东升与詹姆斯·惠斯勒在咖啡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杨东升道。 “当然了！除了几内亚、利比里亚，我们最近又进入了贝宁……”詹姆斯·惠斯勒详细汇报了自己最近的工作进展。 杨东升点了点头，“对了，你到底跟那位元首说什么了？他们为什么要参观我们的工厂，我这里不生产那种药品！” 詹姆斯·惠斯勒一愣，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我只是说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开制药厂，也是他告诉我，中国才是青蒿素类抗疟疾药的原始生产国。他没有说要参观您的工厂，我觉得他只是想见见您！” “那就好！”杨东升点点头。 听说杨东升的新办公大楼、新房子，还没有办公桌椅和家具，詹姆斯·惠斯勒将新买到的一批木料送给了杨东升。 回到房间，杨东升打了个电话，让李主任负责接收木材，找人制作家具，然后开始查看非洲那边的收获。 几内亚、利比里亚的土地最近又扩张了不少，杨东升手里又多了上百亿吨的铁矿、铝土矿。 新进入的贝宁就远不如几内亚、利比里亚了，铁矿少不说，而且品位较其他两个国家也低了很多，二氧化硅矿也达不到杨东升期望的品位。 就在杨东升要草草退出的时候，忽然在一个地方愣住了——黄金，满意的黄金，杨东升看到那一整片地方，地下都含有丰富的黄金。 这个国家有一个巨大的金脉，但是好象还完全不知道。 杨东升马上起身敲开了詹姆斯·惠斯勒的门，让他竭尽全力买下这里的土地。 第二天，外国访问团来到制药分部，一黝黑的大胖子上来就给了杨东升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差点没把杨东升给憋晕过去，但是杨东升仍然很高兴，这胖子相当于给他站台了。 参观结束，众人又合影留念，大胖子特意跟杨东升合了影，从头到尾都没有问青蒿素的事。 然后利比里亚访问团主要人员就离开沪上，启程赶往华京，留下了他们的卫生部门官员与中方谈判。 中国专家则更关心如何进入卫生组织的推荐名录，之前他们可是接连遭遇失败。 后世新冠爆发后，世界卫生组织专家反复调查中国，对世界人民普遍怀疑的德克里特堡、北卡罗来纳大学，却碰都不敢碰。 之前他们各种怼大金毛，只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大金毛本人。 睡王上台后，他们就各种配合了。 如果非要放倒美国才能进入世卫组织的推荐目录，杨东升他们一样要撞的头破血流。 实际上他们并不需要硬撸鹰酱，疟疾的大市场在非洲。 而世卫组织其实就是一个按照西方政府那一套规则运行的国际组织。 西方的国家的缺点它全都有，而且更加严重。 世卫组织最高权力机关是世界卫生大会，但是这个大会一年才开一次会，实际上不管事。 世界卫生大会的执行机构——执委会才是真正管事的，它由32名卫生领域的技术专家组成，除了总干事，这些人就是世卫组织最有权势的。 另外在各个地区，世卫组织还有地区医学研究顾问委员会，其中也包括非洲。 第435章 大有来头 对于某种重大疾病，世卫组织业还有顾问、临时顾问，以及专家委员会。 疟疾作为西非致死率第一，全世界致死率前五的疾病，自然也有专门负责的专家委员会、顾问和临时顾问。 总干事，32名卫生领域的技术专家，地区医学研究顾问委员会的委员，疟疾专家委员会的委员、顾问和临时顾问。 想进入推荐目录，这些人就是他们要搞定的人。 此时西非各个国家的领导人都往中国跑，非洲地区的医学研究顾问委员会如果敢阻拦，就得面对这些国家元首的怒火，要知道这里面有不少人可是政变上台的，是真的会杀人的。 这个部门其实已经不需要公关了，面子上让他们能过得去就行。 由于世卫组织是联合国下属机构，五个常任理事国是必然的执委成员国，所以在这些人里，还有部分自己。 只要他们能搞起来了，这些人肯定会投他们一票。 总干事身份太敏感，而且还是个日本人，这个人不用公关。 真正需要公关的，是那32名卫生领域的技术专家，以及疟疾委员会的委员、顾问、临时顾问，国人以外的那些人。 这些人按照国别、政治倾向等因素，又分成了多个利益集团，各个利益集团都有首领。 只要解决这些首领，这个利益集团也就好解决了。 而且也不需要所有利益集团都同意，只需要争取部分人，剩下的人根据利益交换原则就会放行。 真正需要公关的，算一算其实没有多少人。 公关这些人可以出钱帮他们出书，向他们的研究项目捐款，向某个名牌大学捐款，资助他们的子女去名牌大学上学，也可以许诺他们一份工作，毕竟执委会的技术专家任期只有三年…… 说白了，跟在西方国家搞政治游说是一样的。 世界各大制药巨头其实都是这么做的，之前中国专家无法公关下来，一方面是他们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另一方面就算他们好不容易发现了门道，按照我们国家标准，这么做就是行贿，专家们也不敢。 通用的办法行不通，最终只能硬撸鹰酱。 公关任务交给爱丽丝去做，他们是西方人，手下又有雅虎、亚马逊，只要把世卫组织某些官员、各大制药巨头干的那点破事如实公布出来，保准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由于1994年，持有青蒿素原始专利的中国科研机构，将青蒿素类复方药物的国际销售权卖给了汽巴-嘉基，他们不能直接在国际上销售青蒿素。 只能走曲线策略——在境外设厂，进入非洲市场。 谈判的主要内容就是持股比例的问题，这是利益之争，好在非洲方面急需药品，中方急需进入国际市场，谈判的进展非常快。 最终决定在利比里亚开设华利友谊制药厂，其中利比里亚占股35%，持有青蒿素原始专利的中国科研机构、中国原料药厂占股30%，爱丽丝公司占股20%，沪上公司占股15%。 这家工厂很简单，就是压片、包装。 中国已经把最难、最重要的东西都做了，从中国拿到原料药，弄点淀粉搅和搅和，找台压片机压制成药片就可以出售，印度的仿制药厂、汽巴-嘉基就是这么干的。 中方还将向利比里亚紧急派遣一个医疗专家组，治疗当地正在肆虐的疟疾。 厂子建成之前，先以中方贴牌的形式，为利华友谊制药厂代工生产青蒿素类药品，之前法国赛诺菲-圣德拉堡销售的疟疾药，就是由中国制药厂代工。 在进入世卫组织的目录之前，先以临床试验的名义在利比里亚使用。 沪上工厂也与中国多家研究达成合作协议。 除了合成青蒿素，他们还有合成天麻素、红景天苷等诸多项目，杨东升吃的那种治疗偏头痛的药，主要成分之一就是天麻。 沪上公司向研究单位捐赠了一批显微镜、离心机、小型反应釜、干燥箱、烘箱等设备，专家们登时喜的眉开眼笑。 这个年代，国内的科研机构穷啊，看着沪上公司的设备，早就馋坏了。 经过这些天接触，杨东升了解到，这些专家虽然穷，但是他们的学生遍布全国各家医院，是一股非常不可小觑的力量。 詹姆斯·惠斯勒还要从中国招聘工人去非洲种地，杨东升返回瓜州。 新一学年开学，杨东升忽然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大四了。 想一想这四年到底学了些什么，大一、大二全是公共基础课，大三好不容易开始学专业课，大四已经没有多少课了。 尤其随着大学包分配制度取消，很多专业上半学期就开始找工作，根本没法安心学习。 …… 瓜州经济开发区联合加工中心，一座新工厂建成投产，这是一座非常长的厂房，厂房内安装着一台非常长的机器——3800毫米中厚板轧机。 中厚板广泛用于建筑、机械制造，以及锅炉、压力容器等，是目前国内紧缺的钢材品种之一。 这条生产线投产，东升重工再也不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为中厚板发愁了。 受杨东升邀请，市政府主要领导将会出席投产仪式。 领导专车到来，杨东升前去迎接。 车门打开，杨东升却是一愣，只见最先下来的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陌生男子，杨东升之前没见过此人。 “这位是赵总！”有人介绍道。 只说了是赵总，但到底是哪个公司的总却没有说。 “赵总，欢迎，欢迎！”杨东升伸出手。 “杨总，客气了！”赵总跟杨东升握手。 这位赵总穿着一身高档西装，也不知道就那么巧，他手上戴的是一块跟杨东升同一个款式的手表，杨东升记得这款手表的售价应该是十五万港币。 这家伙应该是跟杨东升一样先扶起来的那波人，但是很奇怪市里其他领导对此人又非常客气。 胡秘书从杨东升身边走过之际，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京里来的，小心应付！” 杨东升眼神缩了缩，妈的，竟然是冲自己来的！ 第436章 谁给你的底气 这台3800毫米中厚板轧机虽然是淘回来的二手设备，但是状况还不错。 安装的时候还进行了技术改造，提高了轧制效率，沪上公司顺带练了练手。 仪式结束，赵总笑眯眯的走到杨东升身前道，“杨总，有没有时间聊一聊？” “好啊，正想跟赵总认识认识！”杨东升也想知道这货的来意。 两人在就近的宾馆大堂，找了个地方坐下。 “听说杨总已经从美国学来了成熟的煤层气开采技术？”赵总开门见山。 杨东升心说原来是这事。 煤层气就是常说的瓦斯，杨东升手下的顺河煤矿，已经用煤层气烧锅炉多年。 “算不上什么成熟技术，只是地质条件好，碰巧了！”杨东升道。 “杨总太谦虚了！顺和矿是现在国内少数几个能够成熟开采煤层气的矿之一，杨总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 “赵总这话有点说晚了，我们已经跟爱丽丝公司就合作开采煤层气达成了协议，赵总这话要是早两个月说就好了！” 杨东升根本就没问他准备怎么合作，有这样一个有钱，又有背景的人进入自己矿上，杨东升以后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更何况杨东升根本没有什么开采煤层气的成熟技术。 “你们已经与爱丽丝达成协议了？”赵总一愣。 “前不久在沪上的时候，跟爱丽丝公司的惠斯勒先生见了一面，当时是就商定了这事！老实说我们的煤层气开采技术就是爱丽丝提供的，我们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技术！” 为了防止对方向自己索要技术，杨东升把事情全安到了爱丽丝头上。 杨东升以为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对方应该就要告辞离去了，谁知道这位赵总沉思了一阵又道，“杨总可以跟爱丽丝解除合约！你放心，违约金由我们出！” “呵呵！”杨东升冷笑一声，这是违约金的事吗？ 杨东升真想喷他一脸，这时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走到两人旁边，“杨总，我是这里的经理！” “你有什么事？” 矿山机械厂旗下原来就有家招待所，为了完善经济开发区的设施，杨东升在经济开发区又建了这家宾馆。 “是这样的，有个人想给他外孙办生日宴会，但是咱们宴会厅的酒席都订到两个月之后了，他自称是您的大学老师，想让我们给他加个塞！” “我的老师，叫什么名字？”杨东升脑子里浮现出了李苏秦、颜海波两个人的脸，但是以他们两个的年龄，不应该有外孙啊！ “他说他叫张汉心！” “张汉心？”杨东升想了想，没记起有这么个老师，“没听说过！” “我明白了！”宾馆经理告退。 “听说杨总的主业是煤矿，我有个亲戚正好负责这方面的工作，杨总如果想要煤矿的话，我可以帮你拿到更多的煤矿！”赵总道。 这既是许诺，也是威胁。 他的亲戚可以帮杨东升，更可以给杨东升下绊子。 这家伙还真是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杨东升正想说话，这时就见那经理又回来了，他身后还跟了几个人。 一个四五十岁的白人走在最前面，他仰着脸，个子很高，只能看到两个鼻孔，旁边一个年轻华人女子抱着一个明显带有混血特征的孩子。 最后是一个戴眼镜的中老年男子，杨东升看着有点面熟。 这中老年男子一见到杨东升，就用老太监一样嘶哑的嗓音道，“大二的时候，我教过你，忘了吗？” 杨东升倒真想起来他是谁了。 大二的时候，这个老太监确实教过他一门课。 “原来是张老师！我当然记得！”杨东升站起身，“我还记得当时您当时总喜欢念叨两件事，第一，您创作的剧本已经被著名导演采纳，明年就能在电视上看到。那电视剧叫什么来着，我怎么一直没看到？第二，您说您女儿考上华清了，毕业后去德国留学，还留在德国，并且嫁给了一个白人小伙子。这两位是您女儿、外孙，那这一位应该就是您亲家吧？您女婿没有一起来吗？” 杨东升冲那个白人伸出手。 “这，这就是我女婿！”张汉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您女婿？”杨东升故意满脸惊讶道，“不是说小伙子吗？这年龄都比您大了吧！” 杨东升故意说的很大声，不少人闻声向这边看过了，宾馆经理在一旁偷乐。 “这……”张汉心脸色更加难看，有点想走。 杨东升才不给他机会走，既然他不要脸，杨东升今天就把他的面子彻底扒下来，“听说您要加个塞？” 张汉心一听还有戏，忙道，“我女儿、女婿一家下星期就要回德国了，听说你们的宴会厅已经排到了两个月之后，实在等不了！” 杨东升要的就是他这些话，“您是我的老师，按说这事我怎么都该给您办了！可是我又记得你在课堂上说过，‘等待也是一种美德’，这让我很为难啊！而且我听说德国人是最讲究纪律的，您女婿真是德国人？” 张汉心带着他的老女婿灰溜溜的走了。 杨东升觉得好笑，这样一个奇葩是怎么当上大学教授的？ 此时赵总已经一脸不耐烦，偏偏这时候杨东升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 “赵总，不好意思！”杨东升看着大哥大，一脸无奈。 “杨总请！”赵总耐着性子道。 杨东升接通电话，登时传来了沪上公司经理梁国庆兴奋的声音，“杨总，好消息！我们的七轴五联动磨床，今天被盛京飞机发动机厂买走了，他们还买了十套数控系统，还说如果用的好，还要向我们下订单。南江船舶螺旋桨厂、金州船用推进器厂也过来了人，围着我们还没下线的九轴五联动龙门铣床转！长安飞机制造厂发函过来，询问了我们7.5万吨模锻压机的情况，沪上钢铁厂、玉都钢铁厂问了5000毫米中厚板轧机……都是今天的事，也不知道怎么了！” 第437章 达标会 八十年代中期，国家为节省开支，做出了“军队要忍耐”的重大决策。 但是进入九十年代，1993年，发生了“银河”号事件；1994年，华东、华北防空网多次被电子干扰机瘫痪；1995年，台海危机爆发，超级大国两艘航空母舰在台湾海峡耀武扬威，横冲直撞。 …… 这已经不是我们忍不忍耐的问题了，人家已经堵到家门口了，我们退无可退。 1994年的电子干扰事件，其实就是敌对势力模拟对我国的经济中心进行军事打击，如果电子干扰机后面跟随而来的是大批轰炸机，我们连发现对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炸回石器时代了。 经过这么多事后，高层终于意识到建再多的工厂，修再多的路，如果没有强大的军队保护，一夜之间仍就会灰飞烟灭。 于是九十年代中后期，我们紧急上马了一批项目——苏27国产化，093核潜艇，运20运输机，52倍径自行榴弹炮…… 这些新装备的生产对加工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现有生产设备已经不能满足这种需要。 前世我们虽然通过特殊途径搞到部分相应设备，同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更多的设备连买都买不到，最终还是国内花费巨资自己一点点攒出来后，最终才能顺利生产。 现在军工企业们发现沪上公司能够生产那些设备，而且还不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申请美元，争订单争的眼珠子都红了的军工企业，登时涌向了沪上公司。 “这几个单子要不惜代价拿下来！”杨东升挂下电话。 赵总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杨东升放下电话，急不可耐的道，“杨总，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东升放下大哥大，看了一眼赵总道，“赵总是惹不起惠斯勒先生吧？” “你说什么？”赵总一愣。 “赵总让我去找惠斯勒先生解除合约，自己出违约金，看似大方的模样，其实你宁愿出违约金，也不愿意去见惠斯勒先生，除了惹不起人家，我真替你找不出第二条理由出来！”杨东升站起来，两只手按在沙发扶手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赵总的眼睛，“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没出息，洋鬼子你们见了就躲，只敢逮着普通老百姓欺负！从小到大你没少干这种事吧？恃强凌弱，还自我感觉良好，是谁给你的这种优越感？” “你，你……”赵总指着杨东升，手直哆嗦。 “我什么？我说的不对，还是我怎么敢揭穿你的老底？”杨东升一脸嘲讽的看着赵总，“大家都不说，你就真以为自己先前干成的那些事，是你自己的能力了？那是人家给你家长辈面子！” “看你年龄也不小心，也该长大了，以后干点正经事，别再这么没出息！回家问问你家大人，现在有些平头百姓也不是你能欺负的了！”杨东升拍了拍赵总的肩膀，起身离开。 杨东升此时不说抱上了军队的大腿，至少也抓住裤脚了，敢对杨东升矿动手，杨东升就做烂沪上公司，到时候看谁挨收拾。 走出宾馆大门的时候，杨东升回头看了一眼，赵总仍然傻呆呆的坐在座位上，似乎对于刚才的事，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又是一个被保护的太好的的二代！ 杨东升马上联系詹姆斯·惠斯勒，商定了开发煤层气的事。 为了不激怒中国政府，双方暂时不签约，爱丽丝派出公关团队赶赴中国。 现在就是考验詹姆斯·惠斯勒这个国际友人的成色的时候了！过去两年来爱丽丝做的事能不能让上面网开一面，为了他们开先例……杨东升不知道！ 接下来，由澳大利亚政府出面，爱丽丝公司出钱，邀请渤海、黄海、石门、马都、河东、河西等市领导赴澳大利亚考察。 杨东升联系浙西、鲁南、丹霞等市，仿照在瓜州的做法，设立了奖学金。 巩固与各地的关系！ 马都、河东、河西三个市的春小麦已经收割完成，获得了大丰收，由于这里昼夜温差大，小麦的蛋白质、面筋质含量遥遥领先其他小麦。 三市将会履行承诺，给了杨东升更多的地，更多的矿。 詹姆斯·惠斯勒承诺的木头终于运抵沪上，李主任接到这些木料后，找了沪上最好的木匠制作家具、桌椅。 木匠们见到这些木料后直接就惊呆了，这些木头很多光粗就有一人多高，又直又长。 黑色的木头硬的跟铁一样，沉的要命。 “师父，您看这是不是紫檀？”忽然一人喊。 “紫檀？”被称作师父的老头，在木头上摸了摸，“有点像……不，很像！可是哪来的这么粗的紫檀？” 这几根木头无论颜色，还是气味都像极了紫檀，唯一不像的地方，就是这些木头太粗了，动辄就在一米以上，最粗的一根都将近两米了。 这要都是紫檀的话，怕是有人把紫檀家老祖宗一家都砍来了吧？ 但是说实话，他们做了多年的木匠，却也没见过几回紫檀原木，又不能排除这些木料就是紫檀，只能小心翼翼的干活，生怕搞坏了丁点，人家让他们赔！ 东升矿业旗下第一座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干法选煤厂内，拉着巨大的横幅，地上铺着红地毯，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其实这座选煤厂早就已经建成了，但是建成之后遇就接连到了不少问题——不是堵，就是漏，断断续续…… 好在设备都是自己生产的，边用边改，中间还停下来，大修了两回，修改几处设计上的错误，最近终于达到了各项设计指标。 目前来说产量还有点小，一套设备年入选量只有五十万吨上下。 “礼物准备的怎么样？”杨东升看了一眼李主任。 “都准备好了！”李主任点点头。 这次达标会，同时也是一次推介会，他们邀请的来宾，不但有大学的专家、教授，还包括不少矿企的管理人员。 送给来宾的礼物杨东升可是下了不小的本钱。 第438章 来读研究生吧 采矿系、综合利用系、机电系等系的主任，地矿大学一位副校长，以及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干法选煤技术的主要发明人，那名已经成为院士的综合利用系教授，都来为这次达标会站台。 来自晋省、鲁省、豫省、皖省等多个省份，十几家矿务局的总工程师、选煤厂厂长应邀前来，部里也派了一名主管技术创新的领导参会。 “这就是咱们小师弟吧？年轻有为啊！” “小师弟，干的不错！” 一帮子人拍着杨东升的肩膀各种夸赞，就连那位部里的领导也是称杨东升为师弟。 这些人就是地矿大学毕业的，也是地矿大学帮忙邀请的，否则就凭杨东升的面子可邀请不来这么多人。 众人先是看了正在生产中的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干法选煤生产线，由选煤厂厂长做情况介绍，然后是座谈会，各家矿务局发言，逮着这套设备猛夸，最后由院士、副校长、部里的领导做总结性发言。 整个达标会，会期三天，第一天开会，随后两天旅游、吃喝！ 杨东升还送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礼物不大，只是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只手表——当然不可能是杨东升手上戴的那种奢侈品牌手表，而且根据对方的级别不同，送出的手表价位也不同。 前世杨东升参加会议，收到过各种各样的礼物，钢笔、羊毛衫、衬衫这还都是正常的，煤雕、油画、铜鼎也不算奇怪。 有一次他收到了一张照相馆的代金券，还是当地照相馆的，他们就在当地开两天会，也不知道这家照相馆的老板是谁。 送手表的也碰到过几次。 整个过程，杨东升都等着赵总一方的捣乱，这是翻脸后他办的第一次大活动，而且那位赵总家在煤炭行业影响力不小，可是从头到尾赵总家的人也没出现。 达标会期间问价的不少，但是最终确定卖出的只有三套设备。 他们的设备还是太小了，尤其是这套设备的卖点就是干选，最适合的地方就是西部缺水地区，而我们国家在西部地区建设的煤矿，都是大型、特大型，年产能达到千万吨、两千万吨的都不稀奇。 而且说实话这套设备的故障率，相比传统的湿法选煤还是高了不少，抵消了不少设备原本的优势。 工业设备由小做大，不是等比例放大那么简单，不少地方都要重新设计，对结构、材料都有新要求。 至于设备可靠性，只有慢慢的磨了。 “万事开头难！”杨东升觉得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肩膀，转脸一看，站在自己背后的是那位院士，“会议期间就能卖出去三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了，接下来肯定还会有的！” 杨东升笑了笑，“三套设备有两套买家是您的学生，另一个准备读您的研究生，要不是您出面，今天怕是一套设备都卖不出去！” “自选煤诞生以来，矿场用的就是湿法选煤，让企业接受这套东西，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给大家点时间，大家会接受的！”院士道。 “希望吧！” 从“洗煤”这个词在很多时候已经代替了选煤，可见湿法选煤影响之深，尤其是这套技术还不美国人、日本人搞出来的。 要不是杨东升用自己的矿已经做过试验，早就有人骂开了。 杨东升可以等大家接受干法选煤，但是国内原煤产量快速增长，入洗率快速增加的时间就快来了，杨东升可不想错过了这次机会。 “听说你已经大四了，来读我的研究生，我亲自带你，保证把毕生的知识传给你！”院士笑吟吟的道。 杨东升一愣，跟一名院士做研究生自然好处多多。 如果是前世，或者杨东升想走学术路线，肯定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但是对现在的杨东升来说，跟着这位院士读研，对他的助益已经非常有限了。 “实在抱歉，陈教授！公司现在越来越大，事也越来越多，我读个本科就把他们折腾的不轻，再读研究生，手下那些人怕是就要造反了！” “陈老师，可不兴你这样的，私底下抢人！”采矿系主任连忙赶过来，生怕杨东升被综合利用系抢走了。 “就是的，私底下抢人不好！要抢就得明面上抢，小杨，来我们机电吧，我今年也带研究生！”机电系主任道。 ……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杨东升跟周影坐在车内，他们刚刚从市里回来，看望了一位领导生病住院的夫人。 汽车驶进杨马街，周影忽然指着路边一人道，“你看那个人！” 杨东升转脸一看，那是一个女人，这女人长相一般，充其量只能算清秀，但是个子非常高，目测得有一米八上下，比旁边不少男人都高。 “这是谁？” “这就是那个女人，杨槐看上的那个！” “我去，这得有一米八了吧，杨槐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杨东升想起杨槐当初失恋时候的话，无怨的对方会嫌他长得矮。 “杨榆说，她哥就想找个高的，怕下一代长的随他的个子！” “早知道这样，就让马强把他堂妹介绍给杨槐了，听说有一米九八！” “这个人也算命苦，她拒绝了杨槐，自己相中了个高的，前不久在工地上干活，听说就是因为个子太高，一头撞在了脚手架上，从正在盖的房子上栽了下来，当场摔断了腰！” 回到家，食品公司姜经理和东升矿业北方公司赵经理刚刚从蒙省回来，找杨东升汇报工作。 马都、河东、河西都旅行了承诺，给了他们更多的地和矿。 食品公司还在相对暖和一些的马都、河东种了点冬小麦，与当地的农科所合作，培育更抗冻的冬小麦品种。 除了冬小麦，他们还赶在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前，种了一茬白菜。 这个时代的蒙省不但缺粮食，更缺蔬菜。 在当地，蔬菜的价格甚至比肉还贵，而且通常只有萝卜、土豆、胡萝卜等几样，一起装在一个大口袋里，按袋卖。 第439章 隐忧 这波白菜极大的改善了当地百姓的蔬菜供应状况，为当地政府的政绩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杨总，明年咱们还是都种小麦吗？”姜经理问。 老实说，杨东升确实想全部种上小麦，蒙省昼夜温差大，就算不施化肥，产量也非常不错，而且种出来的小麦口感远胜东部地区。 但是小麦种多了，也是麻烦。 今年蒙省三市的小麦产量其实就已经远超过了当地老百姓的需求，好在附近的甘省、青省也缺粮，听说这边粮食丰收，派人买了不少，剩下的都被当地粮食部门都兴高采烈的收购、存储了起来。 今年东升食品在蒙省的耕种面积大幅提高，仅在河西就有三千多平方公里的地，全部种成小麦，产量就太多了！ 而往外运的话，这个年代全国总计都没有几千公里高速公路，铁路又要紧着运人、运煤。 粮食无论是从蒙省运出来，还是从外地运进去，运费往往比粮食本身还贵。 这也是马都、河东、河西三市因为粮食问题，屡次被省里批评的原因——从外面花费巨资运进来粮食，成本其实已经远高于粮食原本的价格。 但是又当地太穷，老百姓承受不起太高的粮价，粮食运过去，只能赔本卖。 实际上相当于财政补贴老百姓吃饭，这让本来就不富裕的财政更是雪上加霜。 东升食品必须在当地将粮食加工成远比粮食本身，附加值更高的产品，运出去才能赚钱。 “原来的地继续种小麦，今年新增的土地种植大豆、玉米、牧草，我会联系爱丽丝公司的惠斯勒先生了，我们加入他的出口生意！另外适当开办粮食加工企业，专门划出地多种几个种类的菜，拉动当地就业，丰富百姓的菜篮子工程，与地方共同富裕，这也是我们企业的责任！” 今年最大的河西农场已经达到了三千多平方公里，这个面积已经超过最大的国营农场好几倍，这是一个隐忧。 别看蒙省三市拍着胸口保证，想要几万平方公里都没问题，杨东升如果在国内，真搞出一个好几万平方公里的私人农场出来，无论是蒙省三市，还是东升食品的压力就太大了。 现在虽然还没有这方面的声音，那是还没有引起大众注意，随着网络发展，这种情况早晚会成为舆论讨论的焦点。 为了这些问题，杨东升目前想出了两点办法，一是从内部着手，与当地形成利益共同体；二是拉爱丽丝入局，这个年代国人对外企还处在盲目崇拜阶段，如果真能够出口创汇，压力就会小很多了。 杨东升甚至可以接受东升食品时代亏损，反正东升食品的首要功能是占地，其次才是赚钱。 除了蒙省三市，姜经理还汇报了鲁南、渤海、黄海等几市的情况，以及北江调味品厂的建设情况。 姜经理说完，赵经理汇报了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的一些情况。 为了复垦黄海的滩涂地，黄海拿出了他们位于晋省的两对煤矿。 渤海方面这次出的是煤矿和铝土矿。 大城山的矿井接收工作已经完成…… 送走两人，杨东升调出三维图，蒙省三市发现了大量煤矿，但是除了在河东发现部分主焦煤，其余的全都是褐煤、长焰煤。 杨东升手下不缺动力煤，这两年在澳大利亚买牧场，单是褐煤就已经发现了四五百亿吨，就算给全国的发电厂烧，也能烧几十年。 倒是那几些矿井不错，虽然给他们的都是资源即将耗尽的矿，设备也已经落后，不过位置好，距离用煤单位很近，煤种齐全，渤海那座铝土矿还是个露天的。 忙完事情，杨东升走出书房，只见周影正带着儿子看电影。 杨东升捏了捏儿子白嫩嫩的小脸，扭头看了一眼电视机，原来他们看的不是电影，而是一部科教片，此时正在讲的是美国的外太阳系空间探测器——“旅行者一号”和“旅行者二号”的情况。 目前这两颗卫星都已经飞到太阳系边缘地带，下一步就是摆脱太阳系的引力，飞离太阳系，进入真正的深空地带。 看了没多大会，杨东升就忍不住吐槽起来，“我不明白某些国家为什么这么热衷寻找外星人，如果外星人是和平主义者，看到某些国家这些年在地球上发动了那么多战争，第一就会干掉它；如果外星人不是和平主义者，还是会第一个干掉他们，因为一个最基本的常识就是干掉一个地方最狠的那个，所有人都会怕你，服从你。找到外星人，某些国家第一个就得死！” “不是说美国就抓到过外星人吗？”周影忍不住道。 “就凭他们的科技实力，还想抓住外星人？”杨东升冷笑一声，“能够抵达地球的外星人，说明他们最起码已经掌握了星际旅行技术，拿出件厨房用品，说不准就能毁了地球！他们竟然还敢把地球的位置刻在一张金属盘上，让卫星带到外太空！咱们最好求老天爷保佑，外星人晚点发现这两颗卫星，否则在我们掌握星际旅行技术之前，被一个已经掌握星际旅行技术的外星文明发现，我们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当年的北美印第安人好哪里去！” 正说着，电视画面上忽然跳出了一条广告，竟然是购物网站的广告。 “怎么到处都是这个广告，你们到底做了多少广告？”周影皱着眉头问。 “这个你得问杨槐！” “杨槐快回来了吧？” 杨槐正在建长三角、京津的购物网络，最近往大陆跑的比较勤。 “就这两天，你把杨榆接过来，另外给他们准备点拜祭的东西，这一次离重阳节近，我估计杨槐得去给他爹扫一下墓碑！” …… 瓜州火车站外，杨东升接到了杨槐一行人，司机把杨槐的行李放到后备箱。 刚上车，杨槐就告诉了杨东升一个消息，“我最近听说那个老家伙想和黄公司董事局主席、总经理的位子，都传给他二儿子。” 第440章 研发方向 和黄公司是老黄瓜手下最主要的产业，经营范围包括货柜码头、连锁零售、地产与基建等诸多业务。 可以说老黄瓜大半的财产都来自于和黄公司。 “他大儿媳妇没闹？”杨东升问道。 “没有！”杨槐摇了摇头，“他大儿媳妇娘家很有些能量！自从咱们把他大儿子失踪，是他二儿子搞鬼这件事公布后，他大儿媳妇就把他家里闹的整天鸡飞狗跳……” 老实说杨东升之前的计策有不少疏漏，出手也有点仓促，但是当所有人都认为是你杀了人，而且一切看起来都非常合理的时候，你就是杀人犯。 杨槐继续道，“一开始老家伙还花钱让香港各大报纸、电视台不要报道他们家的事，但是我们根本不理他，照常报道，每一条新闻的点击率都非常高，其他媒体一看情况，也跟着报道！但是就在上个星期，他们家忽然消停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让人去查！今天上火车之前跟香港那边联系，他们打听到了这条消息！” “忽然间不闹了？要么是双方和解了，要么就是有足够的利益，压制住了矛盾！”杨东升想了想，一丝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长江公司！” “长江公司？长江公司！”杨槐很快反应过来。 和黄、长江是老黄瓜旗下两大支柱企业，论受重视程度，长江公司甚至在和黄公司之上，因为长江公司是老黄瓜一手创立，一点点看着它成长起来的，和黄却是老黄瓜收购来的。 他大儿媳妇肯定是得到了足够的利益才会闭嘴，毕竟她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女儿着想！ 给了他二儿子和黄公司，至少要给大儿媳妇长江公司，才能平衡！ 前世老黄瓜一直干到九十岁才正式退休。 现在他还不到七十就把位子传给了下一代，一方面用巨额利益平息了家族矛盾，另一方面将核心企业过渡到儿子名下，趁他还能干的动，扶上马，送一程。 可谓一举两得！ “看来我们前期做的有点过火了，逼的老家伙不得不用了最后一招！”杨东升揉了揉眉心，“回香港之后，你叫人做下面几件事，第一，派人去接触一下老家伙手下那几员大将，无论成与不成，都要大张旗鼓的宣传出去；第二，派人散布消息，老家伙身体不行了，不得不把公司紧急交给下一代；第三，通过海外媒体放一个消息出去，老家伙多年来在海外秘密投资了多家公司，这才是老家伙资产的真正大头，谁能得到这份财产，才是老家伙真正的继承人。” 自古以来，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一直以来，老黄瓜的长子才是他的继承人，现在猛然换了他二儿子、儿媳妇接班，杨东升不信老黄瓜手下那些老臣没有想法，毕竟他们是人，不是即插即用设备。 老黄瓜今年怎么也快七十了，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家里又大闹了几个月，杨东升不信他的身体还能像前世一样干到九十岁。 第三条就是传闻了，前世在网上很多人说老黄瓜多年来做天使投资、风险投资，投资了诸多新创公司，其实际资产远超那几个互联网大佬。 杨东升也不信老黄瓜真的会完全把家产分出去，老家伙不会不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压制，他的儿子、儿媳妇马上就会死战一场。 一旦没有了钱，谁还会听他的？ 想通过分家产解决家庭矛盾？杨东升必须把这潭水给他再往浑了搅。 “我这就回去！”杨槐马上就要叫司机掉头。 “不着急，等事情完全发酵，好好在家歇两天！” 重阳节刚过，一个三十几岁的少白头就找上了门。 “赵经理，坐！”杨东升冲来人摆了摆手，这位就是通过竞争上岗的东升制药经理。 “谢谢杨总！” “公司梳理的怎么样了？”杨东升问。 “总算不负杨总所托！”赵经理苦笑了一下。 在所有的经理候选人中，他既然不是资历最深的，也不是学历最高的，毕业院校也只是一所普通的地方院校，即便有杨东升的支持，坐稳东升制药经理的位子，也费了他不少力气。 “非洲那边的生意对接的怎么样，合同签下了吗？” “签下了，条件很优惠！没想到普通感冒药、消炎药竟然也能卖那么贵！”赵经理感叹了一番。 东升制药将会仿照青蒿素模式，为刚刚成立的利华友谊制药厂、马华友谊制药厂等非洲企业代工西药。 在他们建立基本生产线后，还将会为他们提供原料药。 让赵经理更高兴的是对方将会以美元跟他们结账。 他这次过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在香港设立一家贸易公司，否则的话这批美元经过省、市截流，一分也别想到东升制药手中。 杨东升点点头，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个办法，“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杨东升把杨槐叫了过来，介绍两人认识。 “杨总，这一段时间我做了一个调查！”赵经理又拿出一份报告，“我觉得今后随着老百姓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肥胖患者会越来越多，心脑血管问题将会成为困扰百姓的主要疾病！另外随着寿命增长，肿瘤患者将会越来越多！随着交通越来越方便，传染性疾病肆虐的几率也会越来越大！心脑血管，肿瘤，传染病，我觉得应该将治疗这三种病的药物，作为公司下一步的研发重点！” 杨东升闻言一愣，如果说在香港设立贸易公司还有据可循的话，看到未来的趋势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杨东升接过报告匆匆翻了一遍，他还做了详细的研发计划。 杨东升把资料放在桌子上到，“这份资料我要详细看一下！” 赵经理走后，杨槐点了点头，“这家伙不错！” “回到香港后，不要跑去冲锋陷阵！”杨东升替杨槐整理了一下衣领，“我有个预感，这次对付那个老家伙，有的是人比咱们着急！” 第441章 空分装置 老黄瓜分家产这一招，看似平息了矛盾，但其实是一步昏招。 自从七十年代傍上汇丰，老黄瓜就一直顺风顺水，可能是好日子过太久了，让他完全忘记了外部威胁。 也许和黄、长江之外，他还有更多的钱。 可是在和黄公司、长江公司，他是董事局主席，是总经理，在那些公司他只是一个投资人，根本没有多少实权。 也许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没有了和黄、长江，手里又有那么多钱，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香港即将迎来一系列变化的时节，老黄瓜出了这么一个大昏招，明、后两年应该能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 杨槐返回香港没多久，杨东升也来到沪上，沪上钢铁厂将招标一套大型空分装置。 作为中国钢铁行业龙头企业，沪上钢铁厂这次招标吸引了诸多国际巨头到来，法国液化空气集团、美国普莱克斯公司、德国林德集团、美国空气化工产品公司、日本神户钢铁公司很多都是行业里知名的国际企业。 国内方面除了他们，还有汴城空分厂、杭城制氧机厂、川省空分设备厂三家国企。 沪上公司经理梁国庆向杨东升介绍情况，“国内那三家企业不用担心，沪上钢铁厂对这套空分装置的要求是6万等级，对能耗、故障率也有很高的要求，要不是看在他们国内空分三大厂的面子上，他们连前期技术评审都通不过！另外日本人那边也不用担心，神户钢铁公司之前把沪上钢铁厂害惨了，他们基本上已经出局！” “所以我们真正的对手是美国人、法国人和德国人？” 梁国庆偷偷看了杨东升一眼，“根据我们从沪上钢铁厂内部得到的消息，他们更想要德国设备！” “消息确定吗？”杨东升问。 “确定！” 杨东升闻言沉思起来，这一单生意对沪上公司来说非常重要。 沪上公司目前只卖出了两套3万以下等级的空分装置，空分装置之后，沪上钢铁厂还将建5000毫米中厚板轧机。 梁国庆试探着问，“我们是不是在价格上再降一点？” 技术不如人家，那就在价格上做文章。 就像在美国市场上，说起豪华轿车、超级跑车，大家都认德国、英国、意大利，但是销量最高、产值最大的，还是日本汽车，因为日本车性价比高。 日本多次尝试做豪华轿车，根本做不起来。 这就是所谓日本汽车世界第一的真面目。 走低价路线没有问题，但是他们这套设备本来就没准备赚钱，一味走低价只会让人以为你产品不行。 作为国内钢铁厂龙头企业，沪上钢铁厂不缺钱，低价未必能胜出！ “你给我说实话，我的技术到底怎么样？” “老毛子的技术很粗糙，日本人到来之后，做了不少改进，但问题是日本真正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技术，都是二战之后才发展起来的那些东西！我们的技术指标虽然比德国人还有不少差距，但是完全达到了沪上钢铁厂的技术要求！” 听他这么说，杨东升点点头道，“买国外设备要用美元，买我们的设备用人民币，这本来就已经是非常大的优惠了！国内企业不敢用国产设备，还是担心技术有问题！你去跟他们接触一下，我们可以跟他们签一个对赌协议，如果设备达不到技术要求，我们不要尾款！” “这……”梁国庆犹豫了。 “你觉得我们的设备达不到沪上钢铁厂的要求？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趁早退出这次竞争！” “不是！”梁国庆连忙摇头，“只是这样做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只要我们能做到，就没有风险！” 梁国庆虽然知道这单生意重要，但是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有多重要。 接下来十几年，中国将会建成世界一半以上的钢铁产业，世界第一的煤化工产业，世界第二的石化产业…… 这其中需要的设备海了去了。 “我要不要做点舆论攻势？”梁国庆问。 “当然要做，我会让东升科技协助你！不过不是夸我们自己，而是夸德国人！” 他们能打听出沪上钢铁厂心仪德国设备，其他企业肯定也能打听出来——话说这个年代的国企保密意识还真是够呛的。 听说前几年有家企业与外方谈判，晚上开会直接用扩音器讲话，会议室旁边就是外国人住的宾馆，全被外国人听去了。 杨东升他们自己对付德国人比较费劲，所有厂商加一块就不费劲了，尤其是其中还有法国人，以德国人的性格，听到这些夸奖，说不准又飘了。 2004年，中国铁路第六次大提速，国内最初心仪的是西门子，民意也倾向与德国人合作。 西门子得知后坐地起价，每列原型车要价3.5亿元人民币，技术转让费3.9亿欧元，最后我们果断选择了与日本川崎合作。 德国竞标团队回国后，被西门子全部开除。 后来高铁竞标，德国人才老实了，以超低价中标，才没有被挤出这块市场。 “除了夸德国人，还要使劲揭一下日本之前那三套设备的底！我们的技术很大程度来自日本，如果不给日本人找点事做，日本人就会给我们找事做了。”杨东升想了想又道，“另外想办法把沪上钢铁厂已经内定林德公司的事透漏出去，你最好联系一家外媒！” 梁国庆在笔记本上记下杨东升的要求，想了想又道，“还有件事，国外厂商中标后，通常会邀请有关人员去国外考察，我们是不是也……”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这个年头出国还是个稀罕事，不少企业买国外设备，甚至就是为了附赠的出国名额。 这种事日本人最擅长！ “我们也可以邀请！告诉他们我们在美国、欧洲都有分公司，想去哪里参观，随便他们选！” 杨东升在沪上待了一个多星期，詹姆斯·惠斯勒也抵达了沪上。 第442章 不寻常的接触 詹姆斯·惠斯勒向杨东升汇报了爱丽丝公司在澳大利亚、非洲、蒙古的最新进展。 香港人今年在澳大利亚沙漠种的地几乎全干死了，詹姆斯·惠斯勒派人去收购了不少，当然也有不死心，不肯卖的，准备明年继续努力。 西非最近疟疾肆虐，工作进展有些缓慢。 只有杨东升重点叮嘱的贝宁地区进展不错，他们已经在杨东升划定的区域，收购了近两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蒙古那边最近连下了两场大雪，交通变的更加困难，买地的速度也变慢下来。 更重要的是他们至今也不知道奥尤陶勒盖、塔本陶勒盖，是否被他们买下了。 杨东升记得奥尤陶勒盖、塔本陶勒盖这两个地方的汉语名字，但是英语就不太记得了，其实就算记得也白搭，外蒙用的是西里尔字母，也就是俄文字母，跟英语字母差距很大。 杨东升告诉詹姆斯·惠斯勒，詹姆斯·惠斯勒又告诉手下，手下到蒙古去找。 从汉语音译成英语，再从英语字母音译成西里尔字母，唯一能确定的资料，只有蒙古南部地区，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让人暂时回来吧，等明年暖和了再回去！”杨东升道。 内蒙那边的气温就让人受不了，更何况是更北的外蒙。 詹姆斯·惠斯勒点头答应，“我们已经公关了不少世卫组织专家，但是汽巴-嘉基、赛诺菲-圣德拉堡一直在阻止我们进入推荐目录！” 杨东升对此一点都不奇怪，疟疾的大市场在非洲，他们跑去非洲开合资制药厂，汽巴-嘉基、赛诺菲-圣德拉堡的疟疾生意基本上也就完蛋了。 几种抗疟疾药的利润率常年在50%，甚至90%以上，不用他们研发，甚至不用他们生产。 这简直是白捡来的钱，他们自然不会甘心。 “叫雅虎把他们那些事先放出去一部分！”杨东升道。 “还有一件事，最近香港一个叫理查德·李的联络了亚马逊，想要亚马逊在香港的经营权。” “理查德·李？”杨东升一琢磨，想起来听杨槐说过，老黄瓜的二儿子英文名字就是叫理查德，这家伙还真坐不住啊，“不要拒绝他，叫亚马逊跟他谈，拖着他，拖到明年年中，他就顾不上这件事了！” 送走詹姆斯·惠斯勒，杨东升调出三维图，最先看的是贝宁，那片巨大的金色海洋一直让杨东升念念不忘。 詹姆斯·惠斯勒已经将这一带一两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收入囊中，调出三维图后，杨东升清晰的看到一大、数小七八条金脉在地下绵延开来，时而向上形成露天矿，时而向下延伸到杨东升看不到的深处。 杨东升随机选中了几个区域，金含量从每吨五克，到夸张的每吨上百克不等，附近多条河流底部也沉积了大量黄金。 杨东升粗略估算了一下，在这片矿区下，目前仅他能看到的深度内，就埋藏着两万吨以上的黄金，这种规模的金矿，恐怕也只有南非兰德金矿区能够与之相比了。 杨东升花了大半夜时间，才把一小片区域内的狗头金都移动到自家的房子下。 然后再提升黄金品位，将含有黄金的矿石移动到自己的矿下。 蒙古那边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把塔本陶勒盖、奥尤陶勒盖框进去，不过杨东升确实发现了不少炼焦煤矿、铜矿、金矿。 仅炼焦煤就发现了八十多亿吨，尤其是在其中一个地方，杨东升发现了二十亿多吨的主焦煤。 当然发现的更多的还是褐煤、气煤等动力煤。 铜矿发现了十几座，铜金属量达到了一亿吨以上，最大的两座矿，一个铜金属量应该在五千万吨以上，另外还有一千多吨的黄金，上万吨的白银。 另一座铜金属量也有三千万吨作用，近千吨的黄金。 这一次堪称收获巨大，这些不起眼的小土包附近，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地下都有矿。 不过最意外的发现却不是这些炼焦煤、铜、金，在蒙古南部，靠近中国边境的地方，有好几个小土包，既然没有煤炭，也没有铜、金。 可是当杨东升把范围拉到足够大之后，发现把这块土包连一起之后，是一个非常规整的圆。 在这个圆的中间，是一块形状怪异的石头，旁边还有几块稍小的碎石，这些石头的元素含量与四周的环境差距巨大——这是一块陨石。 在欧美民间，六十七年代起，兴起了一股陨石收藏热，在当时某些稀有陨石的价格就已经与黄金相差无几，到九十年代，已经数倍于黄金。 杨东升不知道这块陨石算不算稀有，也不知道自己用能力移动之后，会不会破坏这块陨石的成分，暂时没有动它。 澳大利亚那边在新买的地下也发现了不少矿产。 由于矿产实在太多，杨东升一直忙到天亮，也只移动了很小一部分矿石，而且他的能力也达到极限了。 天明之后，爱丽丝与东升食品正式签订合约。 双方将在蒙省合作养牛，由爱丽丝提供苜蓿种子、种牛、农机、种植技术、养殖技术，以及海外销售。 签约结束，詹姆斯·惠斯勒直接赶往华京。 随同詹姆斯·惠斯勒一起来的，还有众多煤层气开采领域的专家。 詹姆斯·惠斯勒这次来中国的主要目的，一是为了取得在中国的煤层气开采牌照，二是为了外滩汇丰银行大楼的竞标。 杨东升看了一下解码芯片的生产情况，办公大楼的装修，去南江参加了2030毫米带钢热轧机投产仪式，然后返回瓜州。 回到家第二天，杨东升正陪儿子玩，东升重工的王建国匆匆赶了过来。 “杨总！”王建国看了一眼杨淼，一脸焦急。 杨东升把儿子交给周影，“怎么了？” “今天早上我得到一个消息，中原煤矿机械厂正在跟怀州矿务局接触！” “怀州矿务局？” 一家煤矿机械厂跟一家矿务局接触按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王建国特意跑来跟杨东升说这件事，这里面肯定没那么简单。 第443章 遭遇山寨 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咱们卖出去的三套干选设备，其中一套就是怀州矿务局买走的吧？” “是的！”王建国点点头。 王建国就是中原煤矿机械厂出来的，从怀州矿务局听说这件事后，他马上就意识到不对，立刻向老同事打听。 老同事也不瞒他，中原煤矿机械厂确实准备仿造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干选设备。 “妈的，正经设备没卖出去几套，倒先遇上山寨了！”杨东升骂了一句。 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干选技术他们早就申请了国内、国外专利，中原煤矿机械厂这么做当然是侵犯他们的专利。 但是这个年代，国内普遍不重视知识产权保护。 不说别人，就说杨东升自己，他之前就利用这个漏洞，抢了多项瓜州矿山机械厂研发或正在研发的技术。 现在又利用这个漏洞，大肆抢国外的技术。 杨东升听说这件事，虽然气的直骂，但是他抢别人的专利，抢的兴高采烈，别人抢他，他就站在道德制高点骂别人不尊重知识产权，骂国家的漏洞？ 这么做就太双标，太理慨福了。 再说中原煤矿机械厂是国内有数的大型机械制造企业，一直到后世都是国内煤矿装备的主要生产企业之一，这种企业告不倒，也不会理杨东升。 “杨总，我们该怎么做？”王建国问。 中原煤矿机械厂是一家老牌矿山机械制造企业，论名气比东升重工大多了，如果迅速制造出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干选设备，并推向市场，很多人就会把中原煤矿机械厂当成这套设备正牌生产者，东升重工反倒会被认为是山寨的。 “违约吧！”杨东升当然不能由着他们去抄。 “那另外两套设备……” “也违约！” 杨东升之前还抱怨只卖出去三套设备，现在要庆幸只卖出三套设备，否则这个违约范围就大了。 “用什么理由？”王建国问。 无论是怀州矿务局，还是另外一家矿务局，都是煤炭行业鼎鼎大名的企业，尤其人家之前都是看陈院士的面子才买的这些设备。 仅仅因为一个怀疑，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违约，以后谁还敢买他们的设备？ “我们有出口业务，希望他们谅解！”杨东升道。 “出口？” “告诉他们，澳大利亚很缺水，爱丽丝公司看上我们的干选设备了，但是他们要的很急，最慢明年上半年，三台干选设备就要全部到货！” 目前国内急缺美元，能够出口创汇的项目，都会受到政府的欢迎。 成套机械设备出口，那更是值得大书特书。 上次那个香港骗子，就是利用这种心理从瓜州骗走了好几个亿。 这样不但能够得到政府的支持，其他企业的谅解，也能宣传自己的设备——连外国人都来买，牛不牛？ 可谓一举多得。 见王建国松了一口气，杨东升提醒他道，“我虽然跟惠斯勒虽然有交情，但是外国人一向讲究友谊归友谊，生意归生意！我们这三套设备的价格肯定会被压的很低，你要有心理准备，跟下面说清楚！” 杨东升要尽可能避免暴露他跟爱丽丝公司的关系。 “我们明白！”王建国点点头。 “另外你们也得加快研发进度了。各家厂子里那么多进口设备他们不去仿造，偏要仿造我们的设备，就是因为我们的技术水平低，还无法形成护城河！” 原本想着趁亚洲金融危机到来之前的，卖几套设备回回本，没想到反而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杨总，还有一件事，东升食品想买两套干选设备。” “他们买这东西干什么？”杨东升一愣。 “蒙省那边风沙大，姜经理说粮食晒干之后，里面都是沙子！我一听，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给他搞一套流化床干燥设备得了，省的他再跑去晒了！” 干燥机和干选机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当初陈院士搞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干选的时候，没有找瓜州本地的选煤厂，而是舍近求远找到一家东北那边的选煤厂搞试验，就是因为那家选煤厂引进了美国麦克纳利的干燥机。 只是不知道这干燥煤炭的设备，用来干燥粮食，效果怎么样。 空气重介流化床是一项好技术，可惜我们的机械制造水平太差了。 祭祖节就要到了，杨东升、杨槐、杨佳运、杨海生等人齐聚到杨武家里，商讨祭祖事宜。 酒席进行到高潮时，杨东升端着酒杯站起来，“有件事跟大家宣布一下！我们丢失的磉盘在香港找到了！” “真的吗？”杨武激动的站起来。 “千真万确！不过磉盘被当地一个家族拿去盖祠堂了，不愿意还给我们，我们得跟他们打官司！” “打官司，能打赢吗？”杨武担心的道。 其他人也是满脸担忧。 “当然，我们请了香港最好的律师！” 其实香港法院那边对这件案子已经宣判了，杨东升一直等到事情确定才宣布，就是担心有变数。 虽然法律对他们有利，他们手上的证据也充足，但是香港那些假发官如果讲法律，讲证据，后世也不会出那么多事了。 “好，好！这回就算死了，也有脸见祖宗了！”三老太爷。 “老太爷，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杨家的大事，还等您主持呢！” …… 祭祖节过后，杨东升返回学校。 大四已经过半了，但是杨东升的四级还没有过，这是他能参加的最后一次四级考试了，杨东升要找个老师好好的把英语复习一下。 正在复习，辅导员颜海波打电话过来，让他去一趟系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常见的几位老师，还有几个陌生人，颜海波对面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粗豪汉子，杨东升从来没见过。 “你就是杨东升？”颜海波还没说话，那个粗豪汉子先站了起来挡在杨东升面前，“你不要回你自己那个厂子了，来我们厂，我直接给你安排到厂办！” “你他妈谁啊？”见对方一副大包大揽的架势，杨东升皱眉道。 第444章 “这暴脾气，合我的意！”粗豪汉子哈哈一笑，不但没生气，反而非常高兴。 杨东升心说，这是哪来的浑货？ 颜海波忙介绍道，“这位是山南化肥厂的马厂长……” “我是你们颜老师的表舅！”马厂长直接一步把关系挑明，把颜海波搞的尴尬不已。 杨东升明白了，大学包分配刚刚取消，这货想把杨东升要去他们厂，说不准还打算吞了杨东升的厂长呢！ 杨东升看向颜海波，“我不管他是马厂长，还是驴厂长！你叫我来干什么，他是什么意思？” 颜海波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马厂长反倒不乐意了，“你这个大学生是怎么说话的？以后到我们厂这毛病必须改掉，我这个人最尊重的就是教书先生！” “谁他妈给你的自信，我会去你们厂？” “我们可是公家的厂子？”马厂长理直气壮的道，“这可是人民的……” 这个年代不是后世。 杨东升记得初中时候，他还读过一篇报告文学——内蒙两个小女孩为了保护小羊羔，双双被大雪冻掉了双脚，因为小羊羔是公家的财产。 这事被大书特书！ 杨东升哪有耐心跟这种浑人纠缠，反手一个重重的巴掌，“啪！” 马厂长被打傻了，捂着脸，看着杨东升，半晌才一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的架势，捂着脸，看着杨东升道，“你，你咋还打人？” “我打人了吗，我打你了吗……”杨东升照着他没捂住的头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 马厂长再没了刚才的粗豪劲，忽然哭嚎一声，捂着脸跑出去。 “呸！还有脸说公家，就你这样的，你对得起公家吗？” 杨东升转过脸，面色阴冷的看向颜海波，敢拿杨东升做人情，谁给你的胆子？ 颜海波忙解释，“这个主要是我表舅他……” “啪！”杨东升直接一个响亮的巴掌扇了出去。 颜海波直接打飞了眼镜，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颜海波捂着脸，看着杨东升，屁都没敢放一个。 四周的老师一堆幸灾乐祸的表情！ …… 詹姆斯·惠斯勒结束了华京的公关之行，由华京返回沪上。 杨东升也抵达沪上，对于拿下煤层气开采牌照，詹姆斯·惠斯勒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杨东升只能希望他没有被我们官方的场面话忽悠到。 安排王建国与詹姆斯·惠斯勒见面，商讨干选设备采购事宜，杨东升去看家具制作。 多套家具，尤其是办公桌要根据杨东升的体型、习惯制作。 测量结束，一名专业人士正向杨东升讲解，“真正的紫檀只有清香味，没有酸味！这种木料虽然很像紫檀，但是有一种微微的酸味，杨总可以闻一闻！” 此时的木料已经被锯成了各种厚薄不一的板。 杨东升凑到木料前闻了闻，摇了摇头，“没闻出来！” “这个……”专业人士略有点尴尬，“其实还有一个区别！紫檀有牛毛纹，这种木料却没有。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品质好的印度小叶紫檀也是几乎没有牛毛纹，常见于老料。” “也就是说论质地，这种木料相当于品质最好的紫檀，是吧？” “这个……”专家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杨东升笑了笑，什么印度紫檀才是真正的紫檀？ 硬用一些细微的差别区分两种几乎没有区别的东西，这不就是天然钻石那一套吗？ 沪上房屋的竞标结束，爱丽丝公司与一家国内银行竞争到最后，国内那家银行最终出价18亿人民币，爱丽丝公司出价1.9亿美元。 如果按照汇率算，肯定是国内那家银行赢了，但是这两年人民币兑换美元的黑市汇率虽然不像前几年那么夸张了，但是仍然远高于官方汇率。 而且那家银行要分几年才能付清这18亿，爱丽丝最终胜出。 虽然1.9亿美元是一笔巨款，但是杨东升记得前世还炒股的时候，看到过一则新闻。 前世买下这栋的国内那家银行，2015年出现了严重亏损，准备卖楼还账。 英国人当时对这栋大楼的估价是60亿美元，最后国内那家银行卖了他们当时正在使用的总部大楼，也没舍得卖这栋大楼。 到2015年就有三十倍以上的增幅，光是投资房产就赚回来。 前两年，沪上房价暴涨，不少黄金地段的房价最高涨到将近一万块一平方，这两年虽然降低了不少，仍然有六七千。 涨幅已经没有杨东升初次来沪上那么高了。 杨东升受詹姆斯·惠斯勒邀请进入大楼参观。 大楼的内部装修使用了不少大理石，甚至还有整根的大理石柱，听说都是当时从意大利运来的，想必花费了不小的力气。 这种装修风格就算在后世都不算过时，更准确的说后世很多豪宅都是模仿的这种装修风格的。 “据说当初建这栋大楼的时候，在地基下面撒下了世界各国的金币和银币，以象征招财进宝！”陪同他们参观的人员介绍道。 “是吗？”杨东升笑了笑，选中这片地方。 他倒不是真要找宝，而是要把这里的地基调一调，这里位于长江下游，旁边就是黄浦江，地基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是调出三维图后，杨东升却愣住了——大楼下还真有大片的阴影。 杨东升看了看成份竟然真有金子，不过这量也太大了点。 仔细看最底下一层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箱子，再往上箱子就扔的有些乱了，有些箱子甚至连盖子都没锁上，不少金子都撒了出来。 再往上干脆连箱子都没有了，就那么乱糟糟的一层接一层，干脆跟土埋在了一起。 难道是当年汇丰银行走的太急，把金子落在这了？ 不过刚才听陪同参观的人介绍，汇丰银行直到1955年才撤离沪上，走的不算急。 而且杨东升感觉还有一个地方非常不对。 杨东升把金子放大之后，只见这些金子根本不是常见的金币、金条、金砖的形状，这些金子有戒指、项链、耳环、长命锁，还有不少牙齿形状的。 一枚金戒指中甚至还有一截手指骨。 第445章 正金银行 这情形难道是有人把手指头一起切下来，存进银行了？ 再仔细看，其实不少金子上都带着人体组织——有两颗金牙中间夹了一颗真牙的，那些密封的较好的箱子内，有些耳环上干脆带着半截已经干枯的耳朵…… 杨东升很快明白过来，这些金子都是从死人身上拿下来的，而且拿下这些金子的人对死者的遗体根本没有任何尊重可言。 看着这堆得跟金山一样的金戒指、金耳环，杨东升实在难以计算到底死了多少人，才搜集了这么多金饰。 杨东升发现这些装金子的箱子上，都有一个像飞轮一样的奇怪图案。 这个图案形状复杂，而且制作非常精细，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弄上去的。 “您没事吧？”一个声音道。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 “感受一下氛围！”杨东升笑了笑，“听说有好几位大领导在这里办过公，他们的办公室，能参观一下吗？” “这边请！”讲解人员笑道。 杨东升趁机走到与讲解人员并排，“这栋大楼之前都有谁用过？” “汇丰银行，再然后就是咱们沪上市政府了！” “除了这两家，就没有别的了吗？” “要说还有的话，就是正金银行了！” “正金银行？”杨东升想了想，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是一家日本银行，1946年就改名了，您没听说过也不奇怪。但是它现在的名字叫东京银行，应该有不少人听说过的……”讲解人员知道杨东升是詹姆斯·惠斯勒贵客，对杨东升知无不言。 从大楼出来，杨东升马上叫人去查找正金银行的资料。 手下很快就给杨东升找来了一堆文件。 正金银行创立于1880年，成立之初，脚盆鸡政府就直接占了三分之一的股本。 后来脚盆鸡在东北发行纸币，推行军用票、联银券、蒙疆券、储备券，都是由正金银行推行的，正金银行还独占了日汇市场，协助日军搜刮物资，制定金融政策…… 可以说正金银行就是脚盆鸡在海外的“中央银行”。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正金银行迅速接管了英、美在华银行，也就是在那时候正金银行占据了汇丰银行大楼。 沪上作为种花家的金融中心，正是正金银行的活动中心。 抗战胜利后，正金银行在华产业被悉数没收，大楼下的那些黄金，应该就是那时候被埋下的。 正金银行也在抗战胜利当年就被解散，但是紧接着第二年东京银行就成立了，并且承继了正金银行在脚盆鸡国内的资产和负债——实际上就相当于改了个名。 目前东京银行仍然是脚盆鸡唯一的外汇专业银行，独家办理脚盆鸡政府外汇存款，甚至可以替脚盆鸡政府办理外债，发行债券。 杨东升也知道了箱子上那个飞轮形状的图案是什么东西，那是脚盆鸡皇室的徽章，叫作“十六瓣八重表菊纹”，很多场合也被当作脚盆鸡国徽。 前世杨东升就在网上看过一个传言——脚盆鸡在种花家掠夺了大量黄金，并且将这些黄金运去南洋，作为脚盆鸡复起的资本。 杨东升认为这其实是一个烟雾弹。 南洋远离脚盆鸡本土，又先于脚盆鸡本土被占领，他们怎么可能把黄金送去南洋保存？ 反倒是战后，脚盆鸡的发展表现出了诸多矛盾之处。 在太平洋战争中，脚盆鸡对鹰酱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并且做出了诸多违反《日内瓦公约》的事情。 但是战后脚盆鸡皇室却得以继续保留，大批战犯也在鹰酱的保护下，逃过了审判，这是欧洲各国都没有得到的待遇。 如果说这是因为脚盆鸡位于冷战最前线，鹰酱故意留下恶狗对付老毛子，但是脚盆鸡又不在马歇尔计划的援助范围之内。 战后脚盆鸡经济迅速恢复，1955年就恢复到了战前水平。 都说是半岛战争让脚盆鸡获得了大笔订单，迅速恢复了经济，但是半岛战争是1950年才爆发的。 如果从半岛战争算起，脚盆鸡只用了五年就恢复到战前水平，这可能吗？ 脚盆鸡的种种表现，明显就是已经把掠夺来的黄金兑现了。 杨东升看着大楼下的金饰，他不缺黄金，这些黄金他也不会占为己有，不过这些东西他暂时不准备拿出来。 在未来很长时间内，杨东升还要从脚盆鸡挖人，种花家也需要脚盆鸡的资金、技术。 二十一世纪头十几年，种花家和脚盆鸡的“政冷经热”，就是在这种大背景下发生的。 理智让杨东升决定替脚盆鸡继续埋藏这段罪恶，但是杨东升心底却有一股气压着，让他久久无法平静下来——这么多金子都被扔下了，被运走的肯定是比金子更加宝贵的东西！ 据很多在脚盆鸡那里待过的人说，几乎每一个日军后代家里都有几件种花家的文物。 杨东升在沪上工厂四处乱逛，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制药分部。 会议室里正在开研讨会，工作人员不少已经知道了杨东升的身份，直接放杨东升进去。 一名学者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在发言，“运动期间，黑省一名叫荣秀成的药师下放到林甸县，偶然间在当地发现了一个用砒石、轻粉治疗癌症的方子。1971年，韩太云药师直接用砒石、轻粉的主要成份三氧化二砷、氯化亚汞制成了注射液。后来我们研究发现，这个方子里真正起作用的是三氧化二砷，三氧化二砷对多种肿瘤，尤其是对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有非常显著的疗效……” “三氧化二砷这个东西很毒啊！”梁国庆道。 中年男子见状道，“化疗药剂其实都是有毒的，相比之下三氧化二砷的毒性反而是比较小的！” “这个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与其他类型的白血病有什么不同吗？三氧化二砷对其他类型的白血病就没有效果吗？”梁国庆又问。 …… 梁国庆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连杨东升都能看出来，不少问题都显得太外行了。 第446章 不能接受 研讨会结束，梁国庆这才看到杨东升。 “青蒿素项目之后，不少人主动找上门，想跟我们合作！”梁国庆道。 “砒霜治肿瘤，这个方子靠谱吗？”杨东升问。 “我们验证过了，确实有效！” 杨东升点点头，看向梁国庆，“津门那边一期工程就要上马了，你觉得让谁过去主持工作合适？” 津门是杨东升规划中整个北方地区的研发和制造中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 “这个……”梁国庆显得有点惊讶，看了看杨东升道，“我没有考虑过！” “沪上公司的工作做的不错，你的职位将来在总公司肯定会有所体现，但是你手下的人跟了你这么久，也该提一提了，你回去拟一个名单上来。”杨东升扭过头，“我刚才听了一下，让你兼管制药这一块跨度确实有点大了，我准备让东升制药的赵经理协助你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梁国庆对制药明显是个外行，以前还能将就，但是随着公司越来越大，杨东升准备把沪上公司制药这一块的业务剥离出来。 制药这么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管。 不仅是制药，沪上公司的其他业务，以后也会相续拆分出去。 这样做无疑是削梁国庆的权。 梁国庆之前的功劳有目共睹，有功还要被削权，难免会给人卸磨杀驴的感觉。 公司内一旦形成这种气氛，不但会寒了内部人员的心，也会让有意加入的人才望而却步，所以即便沪上公司是杨东升的独资企业，也没有上市，杨东升也只能跟梁国庆进行权利交换，不能搞简单粗暴那一套！ “赵经理？我有印象，上次他过来跟西非公司谈判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很有想法，也很专业！”梁国庆很爽快的答应。 杨东升满意的点点头，“惠斯勒先生送给了我一批好木料，其中有一种据说堪比最高档次的紫檀。新办公大楼就要建好了，我正让人做家具，你去量一量，做一套像样的办公桌，以后你也是集团公司的主要领导，不能让人笑话！” 第二天，杨槐从香港抵达沪上，沪上的购物网站即将投入运营。 “哥，你说的还真没错，在对付那个老家伙上有人比咱们急，那个老家伙还真在海外有一大笔资产！”杨槐喜滋滋的道。 “怎么回事？”杨东升问。 “我来之前有人给网站寄了一份资料，老家伙在海外投资了石油公司、天然气公司，在伦敦、纽约、温哥华很多大城市都买了房地产，还投资了不少软件公司……总之非常多！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神通广大！” 杨东升与杨槐边走边聊，这些巨大的木材，直接一块板就可以做一张会议桌的桌子面，根本不用拼接。 两人正在商讨，梁国庆匆匆的赶了过来。 “杨总，沪上钢铁厂想跟咱们谈一谈，关于空分设备的招标问题。” “那你就过去吧，看看他们想干什么？”杨东升道。 “他们主要是想跟您谈！” “跟我？” 杨东升跟沪上公司的关系，基本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以沪上钢铁厂的级别，又是同处一城，知道杨东升跟沪上公司的关系也不算意外。 沪上公司会议室内，杨东升等了不多大会，一名中年人匆匆到来。 对方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道，“杨总，我们希望你们能够跟林德公司一起竞标，不知道杨总意下如何？” “林德愿意跟我们一起竞标？”杨东升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沪上公司敢这样说，肯定是已经跟德国人谈好了，德国人会同意，自然是把利润最高的肥肉吃下了，把没什么滋味的骨头留给了他们。 “是啊！”中年人点点头，“不过膨胀机、阀门、低温泵、压缩机系统要使用德国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给德国人做配套？”杨东升冷冷的道。 “是合作！你们能做的还是有很多的，只要把这个项目做好……” 沪上钢铁厂想要德国人的设备，但是德国人的设备太贵，于是就像把省钱的主意打到自己人身上。 杨东升站起来，“你们最开始相信日本人的产品，结果被日本公司骗了；后来又相信美国人的东西，结果又被美国公司坑了一把；现在又开始相信德国人……你们相信了这么多外企，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们一回？据我所知，日本的空分装置经我们改进后，一直运行良好，各项技术指标，甚至超出了日本当初的设计！” 杨东升可以赔本赚吆喝，这个项目上亏损，杨东升也认。 只要能打响沪上公司的名气，这些都是值得的。 但是杨东升不能赔了本，连吆喝声都赚不到。 “你们如果不想让我们参加竞标，尽可以把指标提的高高，高到我们达不到！如果不相信我们的产品，我们可以签对赌协议，设备如果真达不到你们的要求，让我们赔五倍、十倍，哪怕赔一百倍我都认！但是还没比就让我们认输，给德国人做配套？我们不能接受！” 杨东升起身离开。 后世我们总说卡脖子问题，确实我们有很多技术被卡脖子。 其实欧美很多设备刚出来的时候，也是故障率奇高，达不到设计指标。 工业设备这个东西造出来就得用，在使用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一点一点的完善，所有的设备都要经历这么一回。 欧美很多设备就是靠中国市场一点一点磨出来的——荷兰的粉煤加压气化炉，日本的机床，德国的大型工业设备…… 我们中国的设备自然也需要经历这么一回，但现实中我们国家的设备，根本就没有磨的机会。 其实做设备的很多都非常感谢后世那场贸易战，国家对他们真正重视起来了，国内很多工业企业、实验室不得不用他们的产品，用一用发现也不错。 几乎就在他们走出会议室的同时，另外一群人走进去。 梁国庆凑到杨东升耳边道，“杭城制氧机厂的人！” 第447章 浙省很缺电 杨东升向后看了一眼，只见那名中年人正在一边跟杭城来的人握手，一边不屑的冲杨东升他们撇嘴。 感情是早有准备！ 如果刚才杨东升答应了，说不准现在还得跟杭城来的比拼一下，到底谁的底价更低。 你们对付起自己，倒是挺有心眼。 上了车，梁国庆忍不住问，“杨总，这次的竞标我们还要不要……” “当然要参加！不但要参加，而且要认真准备，大张旗鼓的去竞标！” “可是……”梁国庆有点不明白杨东升的意思。 “你们尽管去参加，失败了也不关你们的事！” 王建国也与与爱丽丝达成了干选设备采购协议。 回到瓜州后，王建国学了个乖，他向瓜州市政府报告了与国外矿业公司签下合约的喜讯，瓜州市政府非常高兴。 矿业和机械制造一向是瓜州的支柱产业，虽然瓜州矿业这两年发展不错，不过矿业就是傻、大、黑、粗。 王建国说明情况后，瓜州市政府直接出面，替东升重工与订购了干选设备的两家矿业公司，洽谈设备的问题。 返回瓜州没几天，杨东升就收到了梁国庆发来的消息，林德集团与杭城制氧机厂联合中标了沪上钢铁厂六万等级空分装置。 如果没有意外，这件事大约就这样结束了！ 此时正值非洲旱季，杨东升狠狠的调整了一下土地的成分，把土地腌了几天。 又到了一年一度接收退伍兵的时节。 这一次工作涉及苏、鲁、冀、蒙等多个省区，工作量相当大。 杨东升的司机竞争尤为激烈，根据前几年的经验，在杨东升身边工作一两年，就能外放成为领导。 这次杨东升选了两名司机，一名瓜州的，一名鲁南的。 鲁南已经东升矿业最重要的矿区之一。 老实说，鲁南的条件真是可惜了，论煤炭储量，鲁南要远超瓜州，其他矿产也非常丰富。 白秘书陪着杨东升从市政府办公大楼走出来。 “杨总还不知道吧？那个马厂长去瓜州前，就在他们化肥厂宣布，要把你招进他们厂，还要把你的矿都兼并到他们化肥厂，连将来谁管哪家矿，他都分配好了！”白秘书道。 “把我招过去，还想要我的矿，谁给他的自信啊？”杨东升问。 “当年运动的时候上去的，带人搞掉了好几任厂长，最终他自己当上了厂长！当年可是没干少黑心的事……”白秘书说的咬牙切齿，忽然看到杨东升的目光，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早知道就多抽他几巴掌了！” 回到家，杨东升打开电脑，沪上购物网站已经上线，可惜业务量少的可怜，毕竟这个年代电脑都少得可怜。 前世也不知道那些网站烧了多钱的钱，才最终实现盈利。 再看一下新闻，进入冬季后，浙省又缺电了。 杨东升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似乎每年冬季浙省都要闹这么一回。 后来我们国家搞风能、太阳能，干脆成了全国性大缺电。 有人提出搞全球电网，这确实是一个解决办法，但是短期内无法实现，最现实的办法是建设大量的调峰机组。 燃煤机组是不合适做调峰的，煤炭要完全烧起来需要时间，锅炉烧开也需要时间。 现代使用蒸汽轮机的军舰启动都差不多需要两个小时，民用的燃煤机组耗时就更长了，从开始启动，到并网发电，差不多需要十个小时。 相比之下主流燃气轮机从点火到满速运转只需要十分钟，天然气使用管道运输的话，成本也非常低廉。 但是我们国家的资源禀赋是富煤、贫油、少气。 每年都需要大量进口天然气，这个东西还不像煤炭，建个仓库就能储存，大量存储天然气不但成本高，而且还不安全。 还有就是我们的燃气轮机技术不过关，功率、热效率、可靠性等指标均低于世界主流水平。 世界民用燃气轮机市场基本被通用电气、三菱、西门三巨头所垄断，他们共同占据了世界市场90%的份额。 而且跟其他大型工业设备一样，燃气轮机价格非常昂贵，之后的服务更贵。 由于市场高度垄断在三家手中，他们制定了一系列霸王条款。 杨东升将来可以发展燃气轮机，但是他控制不了气体，对于这个问题暂时无解。 看完新闻，杨东升又上论坛看了看，刚打开论坛，就看到热度最高的一条帖子，是关于沪上钢铁厂空分装置竞标的。 法国液化空气集团、美国普莱克斯公司、美国空气化工产品公司、日本神户钢铁公司联合对这一次的竞标提出了异议。 因为这个结果早在半个月前就有人公布了，涉嫌内部交易。 楼主明显是沪上钢铁厂内部的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介绍的很详细，甚至连杨东升在沪上钢铁厂拂袖离去的事都被扒了出来。 杨东升看着网页，心说这一下有热闹看了。 杨东升把电话线拔下来，刚接上电话，电话机就响了。 “杨总！”电话里传来马超的声音，赵经理从浙西回来之后，他接任了浙西公司经理的职务。 “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还好！”马超笑了笑，“杨总，是这样的，浙省这边想邀请您过来一趟！” “呵呵呵呵！”杨东升笑了，“是谁想邀请我？” 自从上次在浙西弄到一批矿产、土地后，杨东升在浙省的企业就没有再继续发展，不是杨东升不想，而是人家不允许。 浙省民营经济发达，见杨东升的矿场经营的不错，也纷纷进入采矿业，杨东升再想拿矿就难了。 “有政府这边的，也有企业方面的！”马超道。 今年浙省降雨普遍比往年少了很多，水位一低，连煤都不好运了，石煤又采不出来，因此这个冬天缺电缺的格外厉害，连省城杭城都不得不拉闸限电。 “他们是什么意思？” “他们想跟您合作开采石煤！” “告诉他们，我最近受邀将会出国，没时间过去！” 第448章 我们的人被绑了 不是杨东升要吃独食，实在是他的能力与别人合作后减幅太大，到时候能否采出合格的煤都不一定。 况且浙省石煤资源有限，不足以支持接下来几十年浙省经济发展，杨东升必须从别的地方弄一批动力煤过去。 他自己的资源凭什么便宜别人？ 杨东升拿出一张世界地图，既然已经放话要出国了，杨东升最好还是真出一趟国，否则的话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但是到底去哪个国家好呢？ 欧洲、美国、澳大利亚都去过了，要不去非洲看看？想想还是算了，那个地方太乱了。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杨东升随手抓起电话听筒。 “杨总，不好了，咱们在利比里亚的人被绑了！只有一个技术人员跑了出来，跟我打了电话报信！”电话里传来东升制药赵经理焦急的声音。 “被绑了！”杨东升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要多少赎金？不管多少，先把人赎出来，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没说要赎金！据说绑匪是一伙毒贩子，放话说咱们的制药厂抢了他们的生意，要把制药厂的人公开处刑！” “胡诌八扯！咱们是卖药的，怎么会抢他们的生意？” “杨总，有些事情您不知道，这件事我之前了解过一些！听说那边以前没有咱们的制药厂的时候，当地人生了病，都是依靠毒品缓解疼痛，能挺过去的就挺过去了，挺不过去的就死了！自从咱们的药进去后，当地人生了病，就不买毒品了！所以毒贩子才说，咱们抢了他们的生意。” “还他妈的有这种事！”杨东升真是无语了，生了病还吸毒，这他妈的的不是找死吗？ 随即一想，杨东升又是一肚子怒火，“你既然听说了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给制药厂雇一批保安，能花多少钱？现在出事了，再给我说又有什么用？” “这……”赵经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己刚刚接手沪上公司制药这一块的事情啊，业务还没有理顺，哪有时间管这种事？ 赵经理心说，自己也算是倒霉透顶了，刚接过来，就出现这种事！ 杨东升现在明显是在火头上，赵经理不敢辩解，只能自我检讨道，“是我大意了！我想着人都在各国首都待着，非洲就算再乱，首都总是安全的，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马上叫逃出来的人去大使馆，你想办法做好被绑人员家属的安抚工作，千万不能让他们闹起来，我会想办法救人。” 杨东升挂断电话，正想给詹姆斯·惠斯勒打过去，没想到詹姆斯·惠斯勒先把电话打了过来，说的自然是同一件事。 “我不明白，非洲那些国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怎么会有钱买毒品？”杨东升道。 “吸毒不是有钱人的专利！越是贫穷，越是混乱的地方，毒品才越是容易泛滥啊！”詹姆斯·惠斯勒感叹了一句。 听了詹姆斯·惠斯勒的介绍，杨东升才知道除了很多人都知道的“金三角”、“银三角”、“金新月”，非洲的也有一个“黑三角”。 尤其是西非，他们跟东南亚、哥伦比亚属同一维度，气候也非常像，毒品泛滥更是严重。 那里贫穷横行，战乱频繁，人们需要东西麻醉自己。 而且非洲还有很多官二代、富二代在欧美留学，特别是利比里亚。 非洲大多数国家都是二战后，英属东非、法属西非、英属西非等崩溃后，才取得独立的，但是利比里亚在1847年就独立了，比新中国还早一百多年。 这其中就跟鹰酱脱不了关系。 鹰酱废奴运动兴起之后，社会上出现大批自由黑人，十八到十九世纪，美国一些宗教机构、慈善家、国会议员便主张遣返这些黑人——实际上是把问题甩给非洲。 1821年，第一批从鹰酱家里遣返的黑人抵达非洲谷物海岸的梅苏拉多角，当地的曼巴人和德伊人酋长在鹰酱武力威胁下，被迫“出售”一块长130英里，宽40英里的滨海土地，作为这些人的栖息之所。 后来随着美国遣返黑人的数量增多，这片土地的面积越来越大，这就是利比里亚。 利比里亚跟美国的联系非常紧密，高官、有钱人家也喜欢把孩子送去美国读书。 这些人里不乏那种没有把学识带回去，却把各种恶习带回去的败家仔。 至于普通老百姓虽然没有钱，但是他们有老婆，有孩子，有房子，有土地，如果这些都没有，他们还有一条命，还有自己身上的器官…… 毒品这个东西只要沾上，就是家破人亡！ “这些人必须救出来！惠斯勒先生，你有没有办法找一些雇佣兵过来，解救被绑人员？”杨东升道。 这次被抓的除了杨东升的人，还有中国派去的医疗专家。 利比里亚利华友谊制药厂是最早成立的合资制药厂，这批人如果都死了，中国在利比里亚，甚至在非洲的制药厂进度势必受到严重打击，甚至被迫中断。 还有几个月就是利比里亚总统选举了，现任利比里亚元首是对华比较友好的，也是詹姆斯·惠斯勒的朋友，还亲自给杨东升站了一次台——这样想想杨东升甚至怀疑动手的劫匪，到底是不是如他们自己所说的毒贩。 别的不说，如果换一个势力上台，爱丽丝在那里的土地说不准会被没收，那些土地下可是有上百亿吨的铁矿石！ “在非洲找雇佣兵不难！”詹姆斯·惠斯勒马上道，“我已经联系过利比里亚了，人是在蒙罗维亚被绑架的，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利比里亚方面都希望能够将人质解救出来，但问题是我们现在不知道人被绑去了什么地方？” “你先让他们准备人手，人我会想办法找！” 挂断电话，杨东升马上调出三维图。 对于找到人，杨东升还是比较有把我的。 既然是东升制药的人，多少会有几个能在三维图上看到的。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找到蒙罗维亚，但是随即就愣住了。 第449章 线上线下 三维图上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只是这图上的人实在有点太多了，黑压压，乌泱泱一片，多的有点出乎杨东升的预料之外。 杨东升又尝试从姿势、动作上找那些明显被拘禁的人。 可是仅找了十几分钟，杨东升就发现了七八处看起来可疑的地方，其中甚至还有一个大型拘禁场所——几间狭小的房子内，密密麻麻足足关了上百人，这还仅是杨东升能够看到的。 简直比养鸡场还要挤！ “我他妈最近到底干什么了？”杨东升心说。 杨东升无奈，只能给詹姆斯·惠斯勒打了一个电话。 这才知道爱丽丝公司在利比里亚种植的玉米获得大丰收，制药公司也进入了利比里亚后。 利比里亚元首将这两件事作为政绩大力宣传了一番，那位元首阁下甚至在电视上晒了他与杨东升的合影。 以非洲的治安条件，这东西放出去，杨东升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去利比里亚了，否则分分钟要挨黑枪。 发生了这么两件事，杨东升面前出现这种情况也就不奇怪了。 詹姆斯·惠斯勒还提到蒙罗维亚是西非的交通中心，其下的罗伯茨国际机场是非洲最大的机场之一，蒙罗维亚港也是西非地区最大的现代化港口之一，有多条国际定期航线。 发达的交通为经济发现带来了便利，同时也为犯罪分子打开了方便之门。 蒙罗维亚是整个西非的毒品运转中心，但是对这批被绑架的人质来说还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那就是人口贩卖。 对方如果真是毒贩子，被绑架的人可能不会真的像他们所说被公开处刑——人口也是很值钱的，他们更有可能会被卖掉。 南非很多庄园中，仍然在使用奴工，如果被卖到那些庄园中去，那还不如死了干脆！ 詹姆斯·惠斯勒已经开出了一百万美元，悬赏人质线索。 杨东升直接将悬赏数额加了一倍，如果人质被杀，就直接悬赏杀人者的脑袋。 两人相约在香港见面详谈。 杨东升又给赵经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被绑几个人最清晰的照片、身高资料传真给自己。 杨东升将这些人的资料看了一遍，这些人里最突出的是一个两米多的大个子。 据杨东升了解，这个年代，非洲男人的身高普遍只有一米六左右，这个人的身高站在那里，那就是鸡群里进了一只鸵鸟。 然后杨东升一边在蒙罗维亚的三维图上查找，一边坐上火车赶往沪上，再由沪上飞往香港。 饶是有这么一个突出的特征，杨东升仍然找了十几个小时才找到。 蒙罗维亚本身就有近百万人口，再加上流动人口，绝对在百万以上，能在杨东升的三维图上显示出来的至少有几十万。 而且当时这个人是坐在地上的，杨东升第一遍都没看出来，直到第二遍才发现。 走出香港机场的时候，詹姆斯·惠斯勒已经先杨东升一步抵达，杨东升把详细位置告诉他。 连续找了十几个小时，可是把杨东升累坏了。 为了激励雇佣兵和政府军的积极性，詹姆斯·惠斯勒提出每活着救出一个人，奖励十万美元。 杨东升点头同意！ 詹姆斯·惠斯勒还有很多事要做，既要协调利比里亚方面的工作，还要解除中国方面的担忧。 杨东升特别交代他，在利比里亚的问题彻底解决前，不要再过去，詹姆斯·惠斯勒是杨东升目前最重要的手下之一，杨东升可不希望他折在非洲。 杨东升回到自己的房间，杨槐跟刘新宇在房内等他。 “哥！” “杨总！” 杨东升冲杨槐点了点头，又看向刘新宇，刘新宇要站起来。 “坐下，坐下！”杨东升连忙摆手，见刘新宇还带着两副拐杖，关心的问道，“现在还需要拄拐吗？” 刘新宇笑了笑，甩了甩自己的腿，“其实已经不怎么需要了，但是医生嘱咐，最好再拄一段时间，等我感觉腿脚彻底恢复了力气，再丢掉双拐，否则万一摔倒再伤到脊椎，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跟俩人说了一会话，刘新宇先离去。 刘新宇一走，杨槐就发作起来。 “马超这个家伙竟然敢背着我找你汇报，看我这回怎么收拾他！”杨槐已经知道了浙西的事。 杨东升笑了笑没说话，浙西公司属于东升矿业南方公司，马超的顶头上司是杨槐才对，但是他却越过杨槐直接向自己报告，他确实是越过界了。 如果他做的够好，杨东升自然会替他说两句，但是他却连杨东升的基本要求都没有达到，就越级报告，杨东升也就没有必要替他出面了。 “哥，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 “说说看！” “我们线上的客流实在是太少了，我想在大陆的城市开几家超市，把线上、线下两条线同时搞起来，你说怎么样？” “这……是一个好主意！”杨东升一愣，暗道好蠢！ 不过这也是惯性使然了，前世的时候，线下购物差不多都被线上购物挤死了，几大超市没有一家不亏损的，他就把超市直接给忽略了。 超市的好日子算一算差不多还有二十来年呢！ 虽然很疲惫，但是由于担心利比里亚那边的情况，杨东升一时也睡不着。 看了几次手表，詹姆斯·惠斯勒也没来汇报，由于杨槐也在，杨东升也不好再去打扰詹姆斯·惠斯勒。 杨东升索性穿上外套冲杨槐道，“走，出去转转！” 两人叫司机开着车四处乱转，不知不觉间，汽车开到一栋正在建设中的大厦前，看着建筑上巨大的“长江”两个字，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产业。 “老家伙近来忽然放慢了步伐，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动静了！哥，你说他是不是反悔？”杨槐道。 “看来老家伙也明白了，没有了和黄、长江两家公司，他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不能给他太多的时间考虑，得逼一逼他！” 第450章 液晶面板 “怎么逼？”杨槐看了一眼司机，“在前面的咖啡馆停下！” 两人走进咖啡馆，找了一个角落，要了两杯咖啡。 杨槐向四周看了一眼，“哥，这老家伙可是贼精贼精的！他自己的公司，只要他不想给人，我们有什么办法？” “老家伙确实很精明，就凭我们两个还骗不了他，所以我们不骗他，我们骗他儿子，跟他儿媳妇！”杨东升看向杨槐，“放一个消息出去，老家伙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 “私生子，这样做是不是太明显了？他儿子跟儿媳妇怎么说也是上过名牌大学的！我觉得之前就是做的太多了，不止我们在做，其他人一看也都一拥而上，才引起了老家伙的警惕！” 杨东升也不想这么急，对付这样一只老狐狸，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等他自己犯错，露出狐狸尾巴后，然后再一把抓住。 可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前世直到二十多年之后，老家伙上了年纪，脑子糊涂了，自作聪明的，自己跑到报纸上，买下整版刊登“黄台之瓜”之类的广告，暴露了他的真实立场！ 可是这事于他本身的财富仍然没有影响。 现在好不同了——老家伙的大儿子死了，大儿媳妇跟他闹，老家伙正处在人生的低潮，香港又要迎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如果不能趁这次机会给老家伙一个狠的，杨东升都觉得对不起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我也知道我有些心急了，可是时间不等人了！”杨东升扫了一眼杨槐，“给你透露一个我刚刚得到的内幕消息，美国几大对冲基金正准备做空香港股市。你在股市上有没有投钱，有的话，马上抛了！” “我哪有钱炒股？不过我正打算买房子，这样的话我等两年再买！” 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我从来没把他们当过傻瓜，但是人在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钻牛角尖，否则他们之前也不会斗的那么热闹了！何况和黄、长江两家公司关系到的是几千亿港币财富的归属，以他二儿子那个性格，你觉得他是一个能安份等到他爹交班的主吗？” 两人商量了一些行动细节，返回宾馆。 临上车之前，杨槐忽然扭头说，“哥，我觉得那老家伙说不准真几个私生子，香港这些有钱人家都乱的很，我不信老家伙能例外！” “私生子这种事，历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作为香港首富，老黄瓜的绯闻就从来没断过，尤其是几年前，她老婆死了后，老黄瓜单是红颜知己就有好几个，以老家伙现在的年龄，联想他后世一直工作到九十岁才退休。 给他几年时间，说不准还真能搞出几个私生子来。 杨东升心想，这也是他二儿子跟大儿媳妇急着分家产的原因之一吧！ “对了，哥！我想趁年前去一趟日本！”杨槐坐上车道。 “去的时候顺便帮我搜集一下经济方面的信息！” 回到酒店，刚走过大堂，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好从电梯里走出来。 “杨同学？”对面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 “刘敏，你也来香港了？” 杨东升把刘敏跟杨槐介绍了一番，正说着，刘敏包里的大哥大响了。 刘敏接了一个电话，告辞离去。 杨东升看着刘敏的背影，他刚刚听到刘敏在大哥大里，说了香港联合交易所的名字。 刘敏应该已经从他叔叔那里拿到钱了，她这次来香港，不会是来炒股的吧？ 杨东升有心提醒她，但是这种事人家不请教你，你太主动，别人还以为你有什么企图，尤其刘敏还是一个漂亮姑娘。 到时候她拒绝还好，万一要以身相许，杨东升怕自己把持不住。 一扭脸，只见杨槐一双眼珠子不停的在他，跟逐渐远去的刘敏之间看来看去。 “你看什么？我跟她什么也没有！”杨东升道。 “我什么也没问啊！”杨槐一脸委屈。 两人上了楼，杨东升打开房间。 “哥，你好好休息！”杨槐告辞离去，可是他没走出多远，杨东升就清楚的听见两个字，“心虚！” “你说什么，给我回来！”杨东升跳出门，指着杨槐的背影大喊。 “我什么也没说！”杨槐赶紧窜进电梯。 杨东升回到屋，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心想利比里亚的事情是不是结束，要不要给詹姆斯·惠斯勒打个电话？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杨东升来到餐厅，见到詹姆斯·惠斯勒正在就餐。 “早上好，惠斯勒先生！”杨东升坐到詹姆斯·惠斯勒对面。 “早上好！”詹姆斯·惠斯勒挥了挥手，随从们都走开，詹姆斯·惠斯勒这才道，“昨天晚上人已经全部解救出来了，除了一人腿上中了一枪，其他人都只受了轻伤，我担心您睡了，没有打扰您！” 杨东升点点头，“尽快把这些人送回中国，这是你的功绩！” 又与詹姆斯·惠斯勒说笑一番。 接下来几天，杨东升看了一下东升制药在香港的贸易公司，返回瓜州的路上，在沪上的时候，听说沪上钢铁厂空分装置招标的事闹的不小，沪上钢铁厂至今也没有与中标林德签约。 一回到瓜州，杨东升马上组织了一批退伍军人送去非洲。 杨槐赶在年前返回了瓜州，杨氏祠堂也在年前，将丢失磉盘重新装了回去！ “这是我在日本搜集到的经济方面的信息！”一见面，杨槐就递过来一摞纸。 杨东升接过纸，详细翻阅，忽然被一条信息吸引了。 这是一条关于液晶面板的新闻。 1995年，全球95%的液晶面板都在日本生产，但是就在1995年，日本发生了一件大事——阪神大地震。 阪神大地震发生的大阪、神户就是日本的工业中心，整个液晶面板的供应了严重影响。 日本企业纷纷向外做技术授权，台湾的液晶面板产业就是在这个时代发现起来的。 第451章 老房子失火 2008年，次贷危机爆发，全球经济都遭受了严重打击。 受次债危机影响，日、韩家电企业取消了大批液晶面板订单，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液晶面板产地之一，台湾的液晶面板制造企业顿时陷入困境，大批企业濒临破产。 当时全球只有中国大陆市场，对液晶面板的需求继续保持增长。 大陆有关部门了解到情况后，立刻组织大陆家电企业去台湾采购面板。 几个月之后，大陆家电企业就在台湾采购了超过1200万片液晶面板，价值超过40亿美元，把台湾液晶面板产业彻底从泥坑里拉了出来。 这本来是一桩互惠互利的好事，台湾有面板，大陆有市场。 可是不到一个月之后，台湾液晶面板企业就集体违约了。 原来是之前取消了订单的韩国家电企业，又跑回台湾购买面板，已经和大陆企业签署协议的台湾面板生产商，不但将库存面板卖给了韩国家电企业，还将未来的产能也大半卖给了韩国。 至于与大陆签订的合约，他们拒绝履行，反正有人替他们扛着。 已经安排好生产计划，并且与销售商签订好合约的大陆家电企业顿时傻了，只能眼看着面板价格蹭蹭的往上涨。 这件事成了中国家电企业永远的痛，也充分暴露了台湾面板企业的愚蠢、短视、自私。 不过从历史来看，这是好事。 在此之前，国内很有一些声音呐喊，只要台湾做的产业，我们就不能做，不要与台湾竞争，让利台湾，主动与台湾建立垂直产业…… 经过液晶面板这件事之后，再也没有了人喊什么与台湾建立垂直产业。 几年之后，大陆开始大力发展液晶面板产业，台湾面板老板们这才慌了，跑去大陆，游说大陆放弃液晶面板产业。 可是他们连原本替他们组织采购的那些人都坑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再替他们说话？ 后来大陆出台高世代面板生产线3+2限令，其中两家为大陆独资，三家合资面板厂分别为三星、lg、夏普，台湾面板企业全部出局。 液晶面板这块产业，杨东升是肯定要进入的。 不过液晶面板与钢铁、机床等产业不同，一颗螺丝是哪个高炉出来的，哪台机床加工的，谁也说不清，但是液晶面板不同，拿到机子一看就知道来自哪家。 这个时代我们国家还不是全球最大市场之一，手机、电脑主要还是代工之后出口，所以杨东升必须拿到日本的专利授权。 杨东升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人去日本。 “自从咱们说老家伙有私生子之后，冒出来不少人自称是老家伙的儿子，可惜没有一个能拿出真凭实据……”杨槐连连摇头。 “私生子不在真假，只要能引起他儿子、儿媳妇紧张就好！” 杨槐离去没多大会，综合办公室李主任过来，汇报了过年期间的工作安排，最后拿出一张请帖。 “这是刚刚收到的！” 杨东升接过来看了一眼，还是一张婚礼请帖，“大过年的，谁要结婚啊？” “岑氏钢铁厂的岑总！” “老岑！他不是有老婆吗？”杨东升一愣，打开请帖一看，还真是老岑。 “听送请帖的人说刚刚离了！” “这还真是新鲜！”杨东升抬起头，“我记得前几天去市里拜访几位领导的时候，还见到他带着他老婆秀恩爱，这么快就离了，而且还这么快就又要结婚……” 李主任见杨东升一脸戏谑，“杨总，那您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看个热闹也是好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就明天！” “明天，好！”杨东升点了点头。 “岑总这是老房子失火啊！”面对这种事，就连一向严肃的李主任也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从书房里出来，正碰到杨日初在跟杨佳琳、杨榆、杨妮妮、杨霖、杨淼几个小的说话。 “日初哥，你见过明星吗？” “见过几个吧，其实我们老师不少就演过戏！” “那外国明星你见过吗？” “见过啊！放假前前两天还有个美国的剧组带着片子去我们那宣传……” 见他们聊的火热，杨东升循着香味去了厨房，厨房里正在炸鱼、炸丸子，萝卜丸子外酥里嫩，炸鱼焦香可口。 杨东升端着一海碗鱼，一海碗丸子，刚进屋，就听杨日初正说道，“墨西哥为了感谢美国帮他们赶走西班牙人，就把内华达州、犹他州、科罗拉多州、新墨西哥州、亚利桑那州作为礼物送给了美国！” 杨东升端着海碗都听傻了，“这是谁给你说的？” “就是那个美国来的导演！” “就没人反驳吗？你们就没听说过美墨战争吗？” “美墨战争？” “我记得中学历史课本上就讲过美墨战争，你们的中学历史都是怎么学的？” 杨东升发现自己的要求似乎太高了，电影学院这帮学生，恐怕个个历史都不合格。 瓜州市最豪华的饭店外，老岑站在门口，穿着西装，扎着大红色的领带，满面红光，好象年轻了二十岁。 见到杨东升到来，老岑老远就迎了过来，“杨总，欢迎，欢迎！” “恭喜！”杨东升掏出红包，“怎么没见到新娘子？” “她正在化妆，待会一定好好敬杨总一杯！” 工作人员将杨东升领到一个包间外，杨东升推门进去，就听几人正在说，“老岑当时就放了话，谁叫一声妈，立马给一辆轿车！” “有人叫吗？” “有啊，他二女婿！” 一屋子都是熟人，这时有人看到了杨东升，“杨总！” 杨东升坐下，“你们谁见过新娘子吗，多大年龄？” “听说才刚刚二十！” “干什么的，之前怎么一点消息没有？”另一人问。 “听说是他们厂食堂的！” “啊！” 婚宴正式开始，老岑带着新娘子来敬酒，杨东升看了一眼，顶多算清秀，也不知道老岑看上她什么了。 过了年，日本方面传来消息，杨东升派人购买液晶面板专利授权的事并不顺利。 第452章 买不到的授权 春节过后没多久，周影就带着儿子准备去沪上。 这个夏天过后，杨淼就要上学了，周影要带着儿子去沪上提前适应那边的环境。 走之前，周影指挥人把家里又好好收拾了一番。 “别收拾了，我在家也待不了两天，马上就得去日本！”杨东升道。 “又出去！那么大的公司从头到尾都是交给别人，你自己不管不说，一个自己人没有，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杨东升脸色一沉，看着周影，半晌才道，“刚才那些话是谁教给你的？” “我……爹！”周影有点害怕。 “回去告诉我叔，如果他想教我做事，就自己做一番更大的事业给我看，否则就不要在这丢人现眼。”杨东升想了想又吩咐道，“以后不准叫他靠近杨淼！” “好，我去说，我去说！”周影连忙答应。 杨东升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事事亲为是最蠢的管理办法，一个人不可能事事精通，如果事事都要管，一个人顶多管十个人！看看部队你就明白了，古代部队最小的编制是伍，也就是五个人，现在一个步兵班也就是十个人左右！” 周影小心翼翼的道，“可是你弄的东西也太多了！” “我也想一劳永逸，找到一个永远处于潮头的产业！可是这个时代国家最需要的是钢铁、水泥，过几年最需要的可能会是发动机、碳纤维，再过几年可能是液晶面板，再过几年可能是半导体、操作系统，再过几年可能是仪器、仪表！我们没有背景，我也不想投靠谁！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人是最靠不住的，想保持不倒，只有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东升矿业现在这么多矿，如果不是有那些产业，我们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看得出来就算没有她爹教唆，周影自己也对杨东升的做法看不明白，杨东升准备趁这一次机会给她说清楚。 “可是这么多产业，得花多少钱？” “矿业公司现在太挣钱了，这些钱存在银行里，太扎眼！盖成房子，搞成工厂就不那么显眼了，再说沪上、津门、南江、粤城、特区那些地，将来就算有钱都买不到！我还没开始造火箭呢，怎么就多了呢！” 后世搞网络的跑去搞火箭，搞火箭的跑去搞电动汽车，跨度那才叫大。 “造火箭，你怎么不上天？”周影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 “将来有一天，说不准我还真会上天！”想想后世那些大富豪上天旅游一圈的价格，对现在的杨东升来说，并不算太贵，“对了，沪上大学多，等儿子上了学，你跟周丽也去大学进修一下！” 飞机降落在东京国际机场，早有人在机场出口处等候，正是杨东升派到日本的为首人员，也是梁国庆推荐的津门公司负责人魏永华， 来到宾馆，杨东升放下东西，洗了个澡，不多大会敲门声响了。 杨东升打开门，门口是魏永华。 “辛苦了，大过年的把你派到日本，等这件事忙完，给你放个长假！”杨东升示意魏永华落座。 “谢谢杨总！” “说说吧，怎么回事？” 魏永华拿起一份资料，“根据我们的调出，现在日本从事液晶面板制造的企业主要有nec、东芝、日立、富士通、三菱电机、夏普……” 杨东升摆了摆手，“直接说重点，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授权给我们，不是说台湾那边很多企业都顺利拿到了吗？” “这一次坏事的，主要就是台湾那边！有两家公司本来都已经松口了，可是台湾那边听说后，忽然跳出来，非要买整个大中华区的授权，生生打断了我们的谈判！”魏永华看了杨东升一眼，“还有就是因为神户钢铁厂的事，我们得罪了三和财团，他们旗下的夏普是日本最主要的液晶面板生产企业，夏普在这里面下了不少黑手！” “日本这些财团的关系还真是盘根错节！”杨东升没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原因。 “其实就算没有夏普捣乱，我们也很难拿到液晶面板的授权！从这一段时间我们与日本公司的接触看，日本人对我们很防范，生怕我们把液晶面板搞起来！”魏永华道。 “韩国再发展，上限也有限，台湾就更不用提了！我们不同，过去上千年来，日本人都活在我们的阴影下，近代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日本人作贼心虚！”杨东升道。 “杨总，我们是不是联系一下韩国人？听说他们的液晶面板也搞成了！” “日本已经进入了发达国家行列，正在向外转移部分产业，但是韩国人还在向发达国家攀升，这时候是不会向外部转移液晶面板这种高端产业的，尤其是对我们，韩国人还想着把我们变成他们的产品倾销地呢！” 上一次去韩国买精炼设备就是一个例子，想去韩国买液晶面板的技术授权，指不定韩国人会提出何种要求。 “可是……”魏永华还想再说。 杨东升摆了摆手，“这份资料留下我看看！这段时间你也忙坏了，去休息吧！” 杨东升也确实有点累了，躺下之后，一觉醒了，天色已经微明。 走到窗边一看，窗外的灯光彻夜未眠。 杨东升坐回床上，拿起床头那份资料。 魏永华的工作做的很扎实，资料里详细介绍了液晶面板的发展历程，各家面板生产厂的技术特点，以及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还介绍了液晶面板的生产工艺。 液晶面板的生产要使用酸性刻蚀液，还要使用含有硼、硫等离子的有害气体，生产过程中会排放大量酸性废液，是名副其实的毒工厂。 自明治维新开始，日本工业发展已经有一百多年了。 期间造成的污染事件，数不胜数——水俣病、“痛痛病”……其中世界闻名的就有好几个。 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欧洲和美国都请杨东升去处理过污染事件，唯独日本没有，难道日本有黑科技？ 第453章 换一种方式谈 除非日本人能够证明东京湾下真的埋藏着野生的奥特曼，否则杨东升才不信欧洲、美国都没能解决的难题，日本人能够搞定！ 杨东升现在严重怀疑，日本很多房子都是建在有问题的土地上。 对日本来说，这种情况不奇怪。 前世福岛核事故发生后不久，杨东升在网上就看到过一段视频，一个女人带着她的孩子住在事故区域内。 女人面对镜头，一边给孩子抹鼻血，一边不停的对着镜头说，福岛是安全的，因为日本政府告诉她那里是安全的，至于孩子流鼻血是因为天气干燥。 杨东升看的时候觉得那女人真是奇葩，福岛就在海边，又不是中国大西北，那里会干燥个鬼？ 她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儿子考虑吗？ 这样一群在国内温顺无比的绵羊，怎么到了国外就成了魔鬼了呢？ “不知道行不行？”杨东升尝试选中自己所在的房间，然后向外拉，没想到还真有不少地方出现在杨东升的视野里，其中一块土地还是高亮的。 这是一幢独栋三层小楼，看位置应该位于东京港区。 直到看清里面的东西，杨东升才明白那是哪里——东升珠宝的东京分店！ 杨东升看了一下土地成分，里面有一堆连杨东升都读不出来的化合物，而且含量非常高——看样子这里原来应该是家化工厂，或者存储化工产品的仓库。 杨东升抓起电话，给杨槐打了过去，“杨槐，我们在东京那家店，房子是谁的产业！” “哥，你到东京了！”杨槐刚刚还在熟睡，半晌才道，“东京分店？应该是什么三菱地所株式会社的产业吧！” “三菱地所跟三菱财团是不是有关系？” “应该就是三菱财团旗下的，用他们房子的时候，就听说他们的背景很大，我叫人查一查！” “不用了，我叫人在这边查就行了，你注意香港那边的变化，看你这段时间给我的消息，我感觉那边就要出结果了！” 杨东升重新拿起那份资料，液晶面板生产投资大，污染大，能生产的企业每一家都是有大背景的，东芝背后是三井财团，nec背后是住友财团，富士通隶属劝银财团，夏普隶属三和财团…… 三菱电机株式会社则是三菱财团成员之一，其液晶屏定位于高端市场…… “高端市场？”杨东升不怎么喜欢这个名词。 高端就意味着价格高，未来液晶电视、智能手机是面向普罗大众的东西，价格应该亲民。 杨东升继续找三菱地所的资料，可惜这份资料主要关注的还是液晶面板，其他方面介绍的并不多。 吃完早饭，杨东升就招来了魏永华，让他去摸清楚日本各大财团旗下公司，尤其是高科技企业与地产企业的情况。 既然他们不愿意通过正常途径卖给杨东升授权，那杨东升就换一种方式跟他们谈。 港区是东京最繁华的区之一，四周都是高楼大厦，唯独面前是一幢形状有点奇怪的三层小楼。 刚进店铺，杨东升就是一愣，店铺里清一色的老年人，尤其是老年妇女居多，杨东升进入店铺之后，立刻引来不少打量的目光。 “一拉些，姨妈塞！”一名店员冲杨东升深鞠一躬，并对杨东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东升跟着店员走进一间办公室。 一进屋，杨东升立马就被布满一整面墙壁的监控屏幕吸引了。 在外面的时候没注意，没想到店里暗中装了这么多监控器。 “这边受欧美影响很大，年轻人都已经不怎么喜欢玉石了，光顾我们店铺的主要以老年人为主！”见杨东升盯着屏幕看，一名中年人凑到杨东升身边介绍道。 香港与日本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例子。 香港人表面看极度西化，很多人英文说的比中文还溜，还流行给自己取英文名字，骨子里其实极为保守的，甚至喜欢自我标榜，自己说的才是正宗古汉语。 日本人则是完全相反，表面看他们保留着各种传统，英语普及率极低，但是骨子里已经完全西化——毕竟脱亚入欧喊了上百年。 “生意怎么样？”杨东升问。 “生意很好！这边的人比香港有钱多了，在香港，我们主要做有钱人的生意，但是在这边很多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头、老太太，一出手吓掉人的下巴！” 这并不奇怪，这个时候还活着的日本退休工人，正赶上日本经济最辉煌的时代，很多退休工人的工资，比正在上班的年轻人还要高。 甚至不少年轻人因此仇视上了退休老人，称其为“吸血鬼”。 老年人手里有钱，再加上这些年来，日元兑美元汇率一路走低，买翡翠、玉石保值也就不奇怪了。 “怎么这么多监控设备？”杨东升问。 “主要是小偷有点多！” “小偷多！”杨东升看了中年人一眼，“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偷？” 中年人见状忙解释，“这里的老年人普遍很有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有偷窃癖！自店铺开业以来，已经抓住了不少人，听警察说，不少人都是惯犯！有些人进来，我们真不知道他们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偷东西的！” “还有这种癖好？”杨东升心说，不愧是日本！ 回到宾馆，魏永华已经拿来了一大堆资料。 所谓财团说白了，就是一个大而全的公司组织。 其核心基本上都是银行，外围涉及能源、化工、机械制造、运输公司等一系列公司。 由于势力庞大，历史悠久，很多国家一定程度上其实已经被财团控制了。 日本尤其非常严重，这种情况下，没有清理干净，就在不符合标准的土地上建房，也就不奇怪了。 八十年代末，单一个东京的地产价值就可以买下整个美国。 那时候的日本房地产是真赚钱，随便拿块地一转手，就比搞制造业，辛辛苦苦一年赚的还多，所以日本各大财团旗下，基本上都有一家或几家经营房地产的公司。 第454章 威胁 三菱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就是三菱地所株式会社，三井财团旗下是三井不动产，住友财团旗下则是住友不动产…… “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你觉得哪家的液晶面板技术最适合我们？”杨东升边看资料边问。 “这个……”魏永华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很想提醒杨东升，现在不是我们选人家，是人家选我们，不过既然杨东升问，魏永华只能照实回答，“日本几大液晶面板生产商各有各的优点，不过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了解，富士通的多象限垂直配向技术，反应速度较快，视角也够用，技术难度相对低，最适合我们！” “富士通是属于劝银财团的吧？”杨东升拿起刚才看过的一份资料，“他们旗下跟房地产相关的公司是清水建设、伊藤忠商事……” “是的！”魏永华忙点头。 杨东升放下资料，冲魏永华一笑，“走，我们出去转转！” 杨东升带着魏永华等人一转就是一个多星期，不但把各大财团在东京盖过、买卖的房子转了一遍，还把一些比较大的房地产公司，比如大和房屋、东急不动产、野村不动产相关的房产也看了一遍。 看过这些地方之后，杨东升心里已经有了底。 这些地方不光是土地有问题，建筑本身很多也不合格，高层的房子还好一些，由于日本地震频发，这些房子主体框架还是很牢固的。 防火、水暖方面的问题，只能算小问题。 那些所谓一户建，就惨不忍睹了。 …… 随着调查一路进行下来，团里很多人直说没想到是这样。 不要说这个时代，即便在后世，国内仍然有一批人对日本的东西盲目崇拜，看看那些去日本旅游的，一堆电饭煲、马桶盖回来。 结果盲测一番才发现，日本那些几千块钱一只的电饭煲，跟国内几百块钱一只的电饭煲，蒸出的米饭没什么区别。 日本制造辉煌过，但是到了九十年代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后世日本制造接连爆出造假丑闻，日本人造假不是后来才开始的，造假是日本的传统手艺了。 日本先是经历了长达上千年的山寨，古代山寨中国，近代山寨欧美。 直到七十年代后期，日本才真正有了一些世界领先的东西，但是进入九十年代，日本开始了失落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日本真正辉煌的时期，其实就那么十来年。 再加上人口老龄化，大批退休工人要养，企业成本高企，还想在质量上合格，就只能把传统的造假手艺拿出来了。 了解到东京的这些问题后，杨东升没有马上发作，而是又派人去横滨、大阪、名古屋、神户、福冈等日本大城市了解情况。 每拿到一份资料，杨东升都叫人同步发给沪上。 前前后后忙了差不多一个来月的时间，杨东升手上积累了大堆资料。 看了看手上的资料，也是时候付诸行动了。 杨东升拿出其中一份交给魏永华，“把这个交给劝银财团，告诉他们，我们要富士通的液晶面板技术，并且他们要给我们免费提供一条生产线，否则这份资料就会出现在欧美媒体上。” 杨东升不是说笑，如果劝银财团不识抬举，他就让雅虎把这些数据公布出去，也算是杀鸡儆猴。 “可是……”魏永华看了看手里的资料，又看了看杨东升，傻在了当场。 他知道手里的资料是什么，实际上前一个星期过后，他就明白了杨东升想干什么，这些东西就是他协助杨东升整理的。 他虽然不是环境科学相关专业，但是也知道对一个地方的污染情况进行调查，需要细致采样，认真化验，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尤其是像这一次，这么多地方，就算撸起袖子，大张旗鼓的干，三五年都未必能完成。 现在他们偷偷摸摸，杨东升前后只用了一个来月就拿出了一份想尽的数据，连采样都没做，在魏永华看来只有一个可能——这些数据完全是杨东升杜撰的。 就凭这些胡扯的数据，就想让劝银财团将液晶面板的生产技术双手奉上，还附赠一套生产线？ 魏永华怕自己还没进门，就被人家劝银财团的打出来了！ “你尽管去！”杨东升摆了摆手。 看着魏永华的背影，杨东升原本是想趁计划开始之前先回国的，他在劝银财团身上捅了这么一刀，以日本人的狠劲，说不准会买凶杀人。 但是杨东升考虑良久，还是决定留下来。 他一走，无疑是等于把手下这些人留给了日本人，以后等他们明白过来能不怨恨杨东升？ 公司其他人听说后，难免也会对杨东升离心离德。 而且一旦他离开，就会显得这项计划底气不足，日本人未必会重视起来。 劝银财团家大业大，杨东升这次不过是要一项他们已经对外转移的技术，他们狗急跳墙的可能性应该不会很大。 魏永华给劝银财团送去资料，很快返回酒店，他满脸通红，显得很兴奋，“他们邀请我们去伊藤忠商事总部，伊藤忠商事的社长会亲自跟我们。” 这么多天，魏永华受尽冷眼，伊藤忠商事年销售额达17兆日元，其社长也是劝银财团的高层之一。 他们之前拜访过劝银财团的人，这些人高傲的很，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级别的高层。 “只邀请我们去伊藤忠商事？”杨东升冷笑一声，“告诉他们，我们就要回国了，没有时间！” 伊藤忠商事并不盖房，他们是一家综合贸易公司，买卖业务涉及纺织、机械、金属、石油、粮食等各种商品，其中也包括房地产。 多年来，经伊藤忠商事的手卖出的房子数不胜数，他们实在是有太多了小辫子被杨东升抓。 不过他们邀请杨东升去伊藤忠商事总部会谈，而不是去劝银总部会谈，明显就是敷衍。 在劝银财团旗下，伊藤忠商事跟富士通是平级关系，伊藤忠商事的社长管不了富士通的事。 第455章 所图甚大 “这些日本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杨东升抓起电话，“惠斯勒先生，我这里有些资料，想借用您的渠道发出去……” 见杨东升终于挂下电话，魏永华小心凑近问，“杨总，咱们真的回国吗？” “当然！”这一次想不回去都不行了，一旦房产的事暴露，等于是断了伊藤忠商事的根，甚至连劝银财团都不一定撑得住。 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他们继续待在这里，这里等着挨日本人的黑枪吗？ “通知下去，收拾东西，我们回国！” 魏永华走出杨东升的房间，起先外面还比较克制，可是渐渐的大家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走廊里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他们不少人来到日本已经两个多月了，连过年期间都没休息，早就想回国了。 “魏经理！”杨东升走出门。 现场登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刚刚还在欢呼的人，一脸担心的看着杨东升，生怕杨东升会改主意。 “杨总！”魏永华凑过来。 “去给大家换一批日元！”杨东升转向众人，“我们大后天走，放假三天！想去购物的，旅游的，赶紧去！记住不能干违法的事情，新田飞地那种地方尤其不能去！” “好！”众人以比刚才更加高亢的声音欢呼。 原本想这一次肯定白忙一场，没想到仍然有奖励。 众人兴奋的走开，远远的就听一人问，“新田飞地是什么地方？” 订机票，退房！ 第二天一大早，魏永华和翻译带着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人进来。 此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客气劲，一见面先就对着杨东升深鞠一躬，然后一通叽里呱啦。 翻译听了一会，转脸看向杨东升道，“他说他是富士通的人，他们社长想请我们过去，还让我们相信他的诚意！” 杨东升扫了对面的日本人一眼，看向魏永华，“我们跟富士通有业务往来吗？” 魏永华会意道，“好象没有吧！” 翻译如实将他们的话告诉日本人，并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没等日本人走出门，杨东升就冲魏永华道，“那份资料传给雅虎了吗？” “国内那边整理好之后，早就已经传过去了！” “既然劝银的人不识相，我们就杀鸡儆猴，今天晚上就让雅虎把消息刊登出来吧！” “好！” …… 见日本人走远，魏永华冲杨东升道，“杨总，您说他懂汉语吗？” “如果今天晚上之前，富士通的高层过来，那么就是懂！” 杨东升高估了日本的耐心，一个多小时后，富士通一名自称主管液晶面板事业的高层就前来拜访。 日本人果然还是那个德性，还叫杨东升相信他的诚意？杨东升信他个鬼！ 两天时间下来，交易的大体框架就已经确定了。 杨东升他们照常回国，国内将会派来一批人，完成此项谈判的扫尾工作。 临走之前，杨东升将魏永华单独叫了过来。 接下来杨东升将会飞沪上，魏永华飞津门。 过年后，津门那边的工作已经重新开始了，魏永华要过去主持工作，所谓放长假，就算杨东升愿意，他自己也不愿意。 “看看这个！”杨东升将一份资料交给魏永华。 “旭硝子，日本最大的那家玻璃制品公司？” 杨东升点了点头，“也是三菱旗下的一家公司。” 对日本各财团的谈判，接下来仍然交给魏永华主持大局。 三菱电机的液晶面板技术杨东升不要，但是他对三菱财团旗下的玻璃制造企业——旭硝子的技术很感兴趣。 别看台湾面板厂商在大陆家电企业面前牛哄哄的，实际生产过程中，他们却不得不看日本的脸色。 日本虽然向台湾转移了液晶面板生产技术，却在液晶材料、偏光片、滤光片、玻璃基板等上游关键原材料生产技术方面，对台湾严防死守，禁止向台湾转移。 旭硝子的玻璃基板正是液晶面板生产的关键材料，另外这个东西将来在智能手机上，还有更大的用途。 其实何止液晶面板、玻璃基板两样东西，对于日本这些企业，杨东升所图甚大——半导体、锂电池、激光、led……杨东升都想要。 如果日本人提前知道了杨东升的真实打算，绝对会毫不犹豫买凶杀人。 飞机抵达沪上，梁国庆亲自到机场迎接杨东升。 “人到了吗？” “都到了！” 沪上公司会议室内，刘卫国领着几十名精壮汉子等候杨东升。 这些人是第一批正式派往非洲的保安，利华友谊制药厂目前由利比里亚政府军全力保护，但是遇到危险后，这些人的忠诚度有多高，杨东升心里没有底。 花了几个月时间，总算是在公司退伍兵中招募了一批人手，这些人不但可以享受高薪，而且将会采用轮替制，干半年，休息半年。 说了一番鼓励的话之后，杨东升把前司机刘卫国单独留了下来，他也是这批保安的队长。 “你们是去做保镖的，真遇到危险，能跑就跑，实在跑不了再说动手！惠斯勒先生替我们买了一批护具、装甲车，还有真家伙，知道你喜欢这些东西！”杨东升拍了拍刘卫国的肩膀，“好好学，以后公司海外业务的需求很大！” 送走刘卫国一行，几天之后，沪上公司又迎来了长安飞机制造厂的人，他们是来购买大型模锻压机的。 大型模锻压机是航空、航天生产重要锻件的关键设备，飞机的承力框、主梁、起落架等关键设备，都需要通过大型模锻压机制造。 当年运十项目时候，国内因为没有够大的模锻压机，造不出合格的主梁，导致飞机无法达到预期寿命，这也是运十项目下马的一个重要原因。 目前国内最大的运八最大起飞重量才五六十吨，已经远远无法满足军方需要。 九十年代中期，长安飞机制造厂提出了自研大飞机，也取得了部队的支持。 为此他们投入了几十亿更新设备，目前最急缺的就是一台大型模锻压机。 第456章 伊市邀请 沪上公司的模锻压机生产技术，部分来自于美国梅斯塔，但主要技术还是乌克兰新克拉马托重型机器厂的。 1957年至1961年，新克拉马托重型机器厂分别为苏联古比雪夫铝厂和上萨尔达钛厂，制造了两台当时世界最大的7.5万吨级模锻液压机。 通过网络介绍，很多人都知道“东芝事件”，苏联的机械制造大幅落后于西方。 但是在大型模锻压机生产上，苏联是世界领先的。 1976年，法国利用自己与苏联相对友好的关系，向新克拉马托重型机器厂购买了一台6.5万吨模锻压机。 挖来新克拉马托重型机器厂的人，听说了这件事后，杨东升曾经想把这两台设备拆回来，反正现在整个俄罗斯也是一团糟，几乎所有从事制造的工厂都陷入了停顿，说不准当废铁就买回来了。 但是深入了解之后，杨东升发现新克拉马托重型机器厂制造的这两台大压机，几乎是俄罗斯土地上唯一仍然在运行的工业设备。 不过它们不再是为俄罗斯生产各种飞机零部件，而是为西方航空、航天企业打下手。 会议室内黑压压坐了一群人，有了上次竞标沪上钢铁厂六万等级空分装置的教训，杨东升这次安排了一名新克拉马托重型机器厂挖来的老毛子，给长安飞机制造厂的人做介绍，一名俄语翻译做同声传译。 在前苏联原本的设计上，沪上公司对这套设备做了不少改进。 原始设计毕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玩意了，如今材料科技、自动化水平、加工能力等早已经今非昔比。 苏联还在的时候，做过10万吨级以上模锻压机的研发，部分技术可以用在这套设备上。 沪上公司为长安飞机制造厂提供了数个方案供他们选择，他们可以选择原始的设计，子系统如液压站，也可以使用国外的高压柱塞泵。 讲解正在进行中，忽然长安飞机制造厂一名工作人员举手之后站了起来，对着台上的老毛子就是叽里呱啦一通。 台上的毛子听罢，思考了一阵，然后同样叽里呱啦的讲了起来。 这个人刚问完，另外一个人又站起来，又是一阵叽里呱啦。 杨东升登时有点犯傻，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出现这种情况不奇怪。 中国的飞机工业是在苏联援助下建立的，最初的人才大部分也是苏联手把手教出来的，不少人还去苏联留过学，会俄语并不奇怪。 翻译见自己失了业，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往哪里站好。 杨东升冲他招了招手，翻译见状赶忙癫癫的的下了台，站在杨东升跟梁国庆中间，做同声传译。 长安飞机制造厂对这次的采购非常慎重，7.5万吨级大压机单是自重就达到了两万吨以上，光卖废铁都是好大一笔钱。 …… 从会议室出来，看着长安飞机制造厂的人跟毛子依旧讨论的兴高采烈，杨东升不禁有点担心。 “找人看着点！”杨东升侧头冲梁国庆道，“别叫长安过来的把关键技术套走了，尤其是要提防他们挖人！” 梁国庆应了一声，向几人走过去。 杨东升的司机一路小跑过来，“刚才夫人打电话过来，问您回不回去吃午饭？” 杨东升看了一眼手表，“还赶得及，走吧！” 汽车在家门前停下，隔壁就是杨佳运家。 一下车，就见袁蕊揪着杨霖的耳朵，正在教训儿子，周影带着杨淼围观。 “你自己算算，你才转学过来几天，班里的孩子，还有哪个没被你打哭过的……” 杨霖看到杨东升，像见到救星似的冲杨东升挥手，“大爷，大爷……” 杨东升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打人家，总比被人家打好吧？” 刚进入家门，就听周影说，“你们那个李老师上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叫你有时间给他回个电话！” 杨东升抓起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李老师，还没去吃午饭啊？” “刚刚吃过，准备午休一下！”李苏秦精神有点疲惫，“杨东升同学，你的四级怎么还是没过？按照咱们学校的规定，不过四级是拿不到学位证的！” “我也不知道，我跟外国人说话完全没问题，可是一考试就是过不了！”杨东升也真是服了，那个什么四级考试，常用的单词不考，考的都是不常用的。 “那是你词汇量不够啊！”李苏秦道。 杨东升一听，真是无语了。 多少词汇量才够，把整本英汉词典都背下来，英国人自己认识这么多单词吗？ 这样整不又是一个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那一套了？ 不过杨东升也无意挑战国家的规定，他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拿不到学位证，以后能考研吗？” “这个还是可以的！” “那就好！” 杨东升完全没把学位证当一回事，他又不靠学位找工作，而且杨东升有一种感觉，自己最终还是可以拿到学位证的。 “这个毕业设计你记得写啊，这个没有真的是毕业不了的，真的！” “已经叫人写了……不，我已经在写了！” 放下电话，杨东升一转脸，吓了一个激灵，只见不知道什么儿子站在了自己背后。 见爸爸打完电话，杨淼摊开手，冲爸爸举起，“搭积木！” “好，搭积木！” “搭什么积木，吃饭了！”周影在饭厅内喊。 下午，长安飞机制造厂一行人，又特意了解了他们的镁铝合金、钛合金、半导体等项目的研发状况，表现出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再加上原本计划里，准备去瓜州看的液压、轴承等项目。 感觉长安飞机制造厂可以在他手上把制造大飞机的东西，来个一站式购齐了。 其后几天，与富士通、三菱的谈判都进展顺利。 “注意掌握节奏，不要逼的日本人狗急跳墙！” 刚挂下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杨东升接起电话，立刻传来了食品公司赵经理的声音，“杨总，好消息，伊市邀请我们过去！” 第457章 突然强硬 杨东升前世在伊市待过，该市最出名的产品是羊绒、煤炭、稀土、天然气四大件。 不过在外人眼里，第一次听说伊市的名字，恐怕是通过另外一些东西——人均gdp超过香港，建好之后没人住的鬼城…… 根据杨东升自己在伊市工作时候的见闻看，传言大部分是真的。 杨东升曾经见过食堂小工开着路虎来上班，停好路虎后，开着皮卡去买菜，就连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妈开的都是保时捷卡宴。 更夸张的是有一次杨东升下工地，正好碰到一车渣土卸车，一个电话打出去，一群人开着宝马x5、奥迪q7浩浩荡荡的就来了，停下车后，从车里出铁锹，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看的杨东升都傻了！ 杨东升听说，伊市最初的征地补偿标准是三十万一亩，不过杨东升觉得这个数字有些吹了。 一座煤矿的矿区面积怎么也得有十几二十平方公里，折合两三万亩，真是按照三十万一亩的标准，光征地补偿就得将近一百个亿，这个矿谁也建不起！ 不过就算只有吹嘘的十分之一，也够吓人的，伊市地广人稀，每一家的土地动辄都是一两百亩，有些牧场甚至是以千亩计算的。 这些人一夜暴富，心理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千万富翁，这才出现了开着豪车，干小工的活这种怪现象。 伊市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城市，虽然他们光是煤炭就足够挖好几百年，却一直在寻找煤炭外的出路。 液晶面板产业最热的时候，伊市用十亿吨煤炭的开采权，换取国内液晶面板龙头企业，在伊市建了一条液晶面板生产线。 电动车火起来，又用煤炭资源换电动车生产线。 这一次他们明显也是这个打算，人家欢迎的不是东升食品，而是爱丽丝公司。 詹姆斯·惠斯勒现在确实在中国，不过他去了华京，煤层气开采牌照又有了新进展。 煤层气的成份与天然气几乎一样，石油、石化部门把这一块视作自己的地盘，如果不是詹姆斯·惠斯勒在西非做的那些事情，这件事根本没得谈。 正想挂断电话，杨东升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去年送过去的大学生现在还剩下几个？” “我上周问了一下，还有七个！” “七个？不错！” 去年连专科带本科往蒙省送去了好几百，这七个人不说百里挑一，也是几十里挑一，就看他们能不能撑过接下来几个月了。 这两年国家重新重视起军工产业，这次为了让长安飞机制造厂顺利更新设备，甚至还拨给了他们一笔外汇。 杨东升的担心没错，长安飞机制造厂对沪上公司的老毛子动了小心思，他们不但想挖搞模锻压机的，还想挖搞钛合金、镁铝合金的。 问题是国家拨给长安飞机制造厂的钱虽然不少，这些钱买各种生产设备也没问题，想学沪上公司一样，好几千美元一个月雇一个外国人干活，上头首先就饶不了他们。 见钱不够，这些人又动起其他脑筋，搬出他们常用的套路——给编制。 杨东升听说之后差点没笑出声来，且不说这种重点单位能不能给外国人编制，就算碰到一个有魄力的领导，愿意破例，他们凭什么认为人家就愿意要他们的编制？ 这些毛子刚刚经历了苏联解体，现在最信不过的就是编制。 据杨东升所知，他们中有不少人在自己原来厂里仍然保留着编制，有些还是高级别领导，才不稀罕长安飞机制造厂的编制！ 人家就是来挣钱的。 长安飞机制造厂虽然折腾，不过倒是把设备给定下来了，他们选择了沪上公司改进后的7.5万吨级模锻压机，但是对于液压、阀、电机等设备，他们还是更倾向于单独配进口货。 与长安方面的交易谈妥，津门方面魏永华传来消息，之前他们接触的旭硝子突然表现的很强硬，完全拒绝了玻璃基板技术的转让，生产线更是没门。 就连本来已经基本谈妥的富士通也突然改变主意，想要技术授权可以，拿出每年销售额的5%作为回报，生产线要掏美元去买。 “突然改变主意？这明显就是有预谋的，之前真的一点征兆没有吗？”杨东升冷冷的道。 “前一段时间听说三菱的人在各财团中间游走，我当时没有太在意……”魏永华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么说他们选择已经完成串联了！”杨东升哀叹了一声。 如果只是一家财团的话，杨东升自可以杀鸡儆猴，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了串联，杨东升总不能把他们一锅端了。 日本这些财团加在一起，代表了日本差不多一半的gdp，绝大部分的工业实力，这些财团一旦倒了，相当于断了整个日本的根…… 想到这里杨东升隐隐有点冲动，要不就把这些日本财团干脆一锅炖了得了？ 不过考虑再三，杨东升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九十年代，中国和日本的差距还太大，日本是中国所需技术和资金的主要来源，九十年代至二十一世纪初期，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双方甚至出现了“政冷经热”的古怪现象。 一旦日本倒下，只会便宜了欧洲人、美国人，甚至韩国人，到时候没有了日本这个选择，他们对中国需要的资金、技术，只会更加狮子大开口。 再说这么大的事，杨东升未必真能挑起来，反而会激的日本人找他拼命。 “日本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发现，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在东京主持谈判的是谁？马上给我撤掉！”杨东升厉声道。 这件事必须有人受到处罚！ “是！”魏永华赶忙答应，“那谈判的事……” “把人暂时撤回来吧，我会处理的！” 杨东升挂下电话，既然是三菱打头的，那就集中火力先打三菱。 正好杨东升也早看三菱不顺眼了，一直以来三菱都是日本主要的军火生产商，零式战机就是三菱的产品。 第458章 弄个盖不住的 除了为空军生产飞机，三菱还为日本陆军生产坦克，为海军生产潜艇、战列舰、航空母舰…… 1945年，美军用原子弹轰炸日本，其中之一瞄准的就是三菱长崎造船厂——当然由于准头不足，最终偏了两公里。 直到现在三菱仍然为日本海、陆、空三军生产武器装备。 从90式主战坦克，到f-2战机，从金刚级驱逐舰，到亲潮级潜艇，甚至连h-2运载火箭都是三菱搞的。 二战中，从中国劫掠矿产，奴役大批中国人下矿场采矿，其中就有三菱，而且他们至今仍然拒绝赔偿。 还有一件事是杨东升到日本后才知道的。 杨东升在沪上那栋大楼下发现了大量金饰，怀疑是正金银行埋下的，二战过后，正金银行更名为东京银行，1996年他们与三菱银行合并，现在改名为东京三菱银行，资产总额居世界各大银行之首。 三菱手上累累血债，就算今天三菱不跳出来，杨东升将来也会收拾他们，现在正好就拿他们开刀。 东京分店那栋小楼不适合拿来做文章，一方面那栋大楼还得帮杨东升挣外汇，另一方面既然是杀鸡儆猴，那就得找一个醒目点的目标。 杨东升的意思是在东京找一栋摩天大楼，这样的大楼不仅造价昂贵，让三菱出出血，而且这样的大楼通常是一个地方的地标建筑，一旦出问题，不说震惊世界，至少也要震惊全日本，三菱也盖不住。 以此为契机，揭穿整个三菱地所株式会社的建筑质量问题，这样传播速度、可信度就比凭空宣传高多了！ 但是这样的建筑，还真不好找。 由于地震频发，台风密集，皇居又占据了市中心很大一块地方，东京的摩天大楼远没有纽约多，其中属于三菱的就更少了，最重要的是这些摩天大楼杨东升一个也没占住。 挑选了半天，杨东升最终将目标瞄准了港区的一栋高层公寓大楼。 这栋大楼只有一百多米高，够不上摩天大楼的标准，但是由于紧邻东京湾，风景优美，区位优异，是三菱地所株式会社开发过的最高档的公寓楼之一。 根据杨东升他们前期的调查，大楼里住的也全是上层人士，而且大多是西方跨国公司的驻日高管。 杨东升他们当初过去的时候，日本人以为他们想住进这栋大楼，一开始坚决不同意租给他们，直到他们表示要租地下室，日本人这才同意，但是却对用途做了严格要求。 有这么多外国人住在这里，这栋楼一旦出事，日本人想盖都盖不过去！ 跟大多数高层建筑一样，这栋大楼底部是一块钢筋水泥做的平台，水泥平台下是众多几十米长的基桩，密密麻麻的好象长了很多腿一样。 这栋大楼的质量其实没有问题，甚至连日本很多建筑下的污染也没有，看地下的土壤成份，这里应该是填海造出的一片土地——想想也是，以日本人的性格，拿给西方人的，总是质量最好的，不合格的产品，自有某些精日消化。 杨东升他们租下的地方只占整栋大楼地下室的十分之一左右，不过却占据了大楼一整个角。 杨东升先选中角落位置，里面的基桩和上面的水泥平台都是钢筋水泥结构，非常坚固，杨东升尽量把铁含量往下调，然后把盐分往上调。 调过之后，这栋大楼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但是日本很快就会迎来梅雨季。 到时候基桩跟水泥平台会变的千疮百孔，看起来跟腐蚀了多年造成的一样。 詹姆斯·惠斯勒在华京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两人分别由沪上、华京飞赴蒙省省会青城。 杨东升在机场内随手买了一份报纸，头版头条的照片是一名中白人正在跟一名中老年男子握手，两人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詹姆斯·惠斯勒先他们一步抵达青城，受到了蒙省、青城市两级政府的热烈欢迎。 带着人从机场出来，食品公司赵经理，以及一名什么主任一起来接杨东升。 坐在车上，收音机里也是关于詹姆斯·惠斯勒的新闻。 “国际著名投资人詹姆斯·惠斯勒先生昨日抵达青城，爱丽丝公司是一家跨国投资集团，投资领域函盖矿业、农业、金融、房地产，已经在我省马都、河东、河西投资多个项目……詹姆斯·惠斯勒先生表示，蒙省资源丰富，是一片投资热土，爱丽丝公司非常看好蒙省的发展潜力！” 直到杨东升从车上下来，收音机里主持人仍然在不停的哔哔着詹姆斯·惠斯勒先生。 杨东升被安排在了省委招待所，进屋看了看，还是一个套间。 不过跟詹姆斯·惠斯勒就没法比了，人家单独占了一幢别墅，别墅门口热闹的跟集市一样，蒙省所有的市、县、区都想拉爱丽丝过去投资。 好不容易等詹姆斯·惠斯勒空闲下来，已经到了吃完晚饭的时间。 又是一顿酒席，好在有詹姆斯·惠斯勒这个外国友人在，杨东升没有喝多少酒。 直到晚上十点之后，他们才终于腾出时间。 “我估计牌照下来还得需要时间！”詹姆斯·惠斯勒道。 “能下来就好！”杨东升摆了摆手，煤层气牌照并不急，“韩国那边怎么样了？” “非常热闹！就像您说的韩宝钢铁公司已经破产了，而且牵扯出了一桩大丑闻，我们赚了一大笔！” 在很长时间内，钢铁产量都是一个国家工业化程度的重要指标，内心里希望超英赶美的可不止我们，韩国也不例外。 但是韩国人高估了自己，就他们国内那个小市场，不用超英赶美，产量就过剩了。 韩国钢铁厂业倒下，是先于亚洲金融危机的。 通过卖空韩国钢铁业，爱丽丝大赚了一笔。 “现在的韩国钢铁厂已经没人要了吧？”杨东升问。 韩国的钢铁制造业起步较晚，这是劣势，同时也是优势，因为晚，所用的设备都是非常先进的。 第459章 堆放场 之前韩国钢铁企业由于误判形式，导致新投资的产能得不到充分利用，某些钢铁企业负债率甚至达到1000%。 不过之前韩国钢铁厂的投资却没有打水漂，这些钱都化成了实实在在的资产 杨东升想趁这些钢铁厂的股票跌成垃圾，买下这些钢铁厂，把设备拆回来。 国内现在对炼钢设备的需求还是很大的。 詹姆斯·惠斯勒一句话，就让杨东升这些打算落空了，“听说韩国政府有意让浦项制铁、东国制钢整合韩国钢铁行业！” 由于爱丽丝的做空，韩国钢铁业危机比前世还要惨烈的多，韩宝钢铁倒闭后，三美特钢很快也倒了，紧接着起亚特钢、丸永钢铁等钢铁企业也纷纷陷入了破产危机之中。 此时的韩国还不是后世那个半导体生产大国，钢铁是韩国支柱产业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支柱之一。 钢铁产业一旦倒掉，没有了钢铁业的支撑，同样为韩国支柱产业的造船、汽车制造也会跟着倒霉。 韩国政府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而且韩国人也看出来了，以他们的国力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多钢铁厂，他们准备对现有钢铁业进行整合。 “跟他们竞标！”杨东升果断做出决定，“我们的目的不是拿下韩国钢铁厂，而是让浦项制铁、东国制钢在整合过程中付出更多的代价，为接下来的金融危机创造更多的机会！” 韩国钢铁业是中国钢铁业的直接对手，也是杨东升的对手。 韩国人买高炉设备，会更加倾向日本技术；买轧钢设备，他们会更倾向欧洲技术…… 在韩国人脑子里，中国是一个远比他们落后的国家，他们都造不出的设备，他们不会相信一家中国企业能造出来。 杨东升能造出来，对他们来说就更糟糕了，那是他们为自己将来预留的地盘，他们不会给自己培养对手。 而且打趴韩国钢铁业，这部分产能就会转移到中国来，杨东升可以卖出更多的铁矿石，否则到韩国卖铁矿石，杨东升还得跟澳大利亚人、巴西人打价格战。 杨东升才不想自己跟澳大利亚人、美国人、欧洲人打生打死，最终便宜了韩国人。 就算不能把韩国钢铁产业打倒，也要尽量削弱他们，延缓他们的发展速度。 从长远来看，韩国是最后一个成为发达国家的工业国，也是所有发达国家中最容易被取代的。 我们的产业链跟棒子国高度重合，我们往上走，最先倒霉的就是棒子国。 与其等棒子坐上发达国家的宝座再仰攻，不如现在就给他一棒子。 “明白！”詹姆斯·惠斯勒点点头，返身搬出了一大摞文件，“这是昨天到今天过来拜访的人留下的东西，他们都邀请我们过去投资。” “这么多！” 杨东升粗略翻了翻，蒙省所有的市都来了，连之前已经去过的马都、河东、河西，也邀请他们过去。 老实说，杨东升对蒙省的前途不太看好。 前世蒙省能发展起来，是我们国家对煤炭的需求持续增长，东部传统产煤市如瓜州、鲁南、大城山资源逐渐枯竭，人们不得不到西部开发煤炭。 不过现在有了杨东升，东部的煤炭只会越采越多，不存在枯竭的问题。 而且西部煤炭还有一个对手，就是进口煤炭。 后世我们国家从海外进口了大量煤炭，炼焦煤国内紧缺进口就不说了，但是我们国家并不缺的动力煤，也进口了好几亿吨。 自己不缺的还要进口，原因很简单，进口的更便宜。 前世我们国家由于煤炭产能向西部转移，重载铁路建设没有跟上，运输用的多是客货共线铁路，一车煤跨越大半个中国，从西北运到沪上，价格相比于坑口价，已经翻了一番以上。 而进口煤炭虽然距离更长，大老远从海外运来，还要收关税，但是海运成本低。 这就导致进口动力煤每吨可以比国内便宜七八十块，在华南地区，甚至可以便宜一百块以上。 在市场经济下，发电厂自然就会选择便宜的进口煤。 由于煤炭是不可再生资源，国家对进口动力煤，也采取了放任，甚至鼓励的态度。 不过袋鼠国某些人喊着要制裁我们，让我们冬天无煤可用，通通冻死，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袋鼠国不卖给我们煤炭，我们马上就能切换成国内的动力煤。 甚至根本不用切换，从整个国际上供应链上看，动力煤也不存在紧缺，直接换成从南非、印尼、美国进口就行。 至于某年冬季一度出现的动力煤短缺，那是一场人为事故。 某些人被环保忽悠瘸了，在清洁能源技术还不成熟的情况下，就大搞限产，结果自然要悲剧。 虽然对蒙省煤炭的前途不看好，但杨东升还是对这一次的蒙省之行非常感兴趣。 一方面这里的土地下有资源，杨东升是典型的水瓶男，看到好东西就忍不住收集。 另一方面杨东升要通过农业、环境治理上达天听。 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快乐的烦恼了，杨东升要在这里的土地下，存储从国外收集到的资源。 截至目前为止，杨东升手上有煤炭一千五百亿吨以上，铁矿石近三百亿吨，铝土矿上百亿吨，另外金矿石、铜矿石由于含量不高，矿石总量也非常巨大。 其中单是煤炭，堆成二十米厚，都要铺五六千平方公里。 何况这些煤炭既有廉价的褐煤，也有昂贵的主焦煤，也不能混着堆。 在有限的地方使劲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些矿产与普通岩石相比，在密度、硬度等特性上是有很大不同的。 就比如煤炭，密度、硬度都比普通岩石低，与岩石相比，在一个地方将煤层堆得太厚，就相当于在地下搞了一层厚厚的海绵垫子，一不小心可能会搞出地震。 而且还有水的问题，东部地下水系丰富，万一污染了水源，杨东升自己都没法救。 将来搞到的资源只会越来越多，杨东升必须找一个理想的堆放场。 第460章 小镇 西部位于大陆深处，地质变化小，岩层整齐，干旱少雨，这些平常看起来的缺点，现在都成为了优势。 另外西部地广人稀，即便出问题也不会影响到太多人。 以爱丽丝的名义合资做生意，地方也不敢轻易违约收回土地。 与蒙省及下属各市轮番会谈了好几天，各市许诺的条件都非常好，尤其是马都、河东、河西，三市这次有省里的支持，也放开了手脚。 会谈最后几天，杨东升带领蒙省及下属各市领导去河东、河西参观。 …… 一排排的小树苗将田地整整齐齐的分割成一个个长方形区域。 一名晒的黝黑的年轻女孩给大家做讲解，“诸位领导请看路边，这些树是由泓森槐、榆树、白杨树、沙柳组成的混交林，根据三北防护林多年来的经验，树种搭配可提高林分的生产率和稳定性，病虫害和火灾的发生、蔓延也较轻，同时可有效对生物多样性起到完善保护……” 下了车，领导们对着田地指指点点，牧草已经返绿，新种的春小麦也已经发芽，一眼看过去，满眼都是绿油油的颜色。 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这些人虽然很多都知道河东、河西种小麦，而且取得了丰收，但是说实话很多人不信。 几十年前的浮夸风，大家还记忆犹新。 就连东部的苏省想把全省跑一遍都不容易，更何况拉的更长，交通更差的蒙省。 杨东升向后看了一眼，旁边蒙省电视台的记者正扛着摄像机跑前跑后，过了今天东升食品的成绩就是蒙省全省皆知。 这个年代的新闻报道都是一层一层的，除了大领导的报道，只有各省特别突出的新闻，才能上央视。 想一步到位，把央视的记者弄来，除非是什么恶劣事件曝光。 再次上车，忽然一名领导指着一片麦田问，“这里是怎么回事？” 赵经理示意司机在路边停车，大家下了车。 这片麦田里的麦苗要比旁边的麦苗高不少，可是稀稀拉拉的，长的也很没有精神。 “这是我们与省农科院合作的试验田！”赵经理解释道。 “原来是试验田！试验什么的？”另一面领导问。 “这块地里种的是冬小麦！我们跟省农科院合作，培养更耐寒的冬小麦！”赵经理道。 “原来是冬小麦！”众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叫人立个牌子，别让人误会！”杨东升冲赵经理道。 “是！”赵经理忙答应。 “这里有牌子的，可能是前两天风太大，刮倒了！”那名晒的黝黑的女孩在地上摸了摸，真的摸出块牌子。 “下次弄块结实的！” 继续前进，前方出现了一座小镇。 除了民居、晒谷场，还有高大的谷仓，成排的存储农机的仓库，正在修建的谷物干燥线，与爱丽丝合作的养殖场——由于相对较低的人工成本，这里的牲畜将会全部采用圈养。 再加上小吃铺、小卖部，俨然已经是一座新兴小镇。 “条件简陋，诸位领导不要嫌弃！” 午饭就是大块的肉，还有这个时节蒙省难得的青菜。 吃完午饭，安排人送诸位领导去午休。 杨东升与赵经理肩并肩站在一起，杨东升扫了一眼那个晒的黝黑，刚才负责讲解的姑娘，“她就是那五个其中一个吗？” “现在只剩四个了！开春之后沙尘暴刮的太厉害，又走了一个！” “就算一个不剩也不关你的事，如果连这点考验都通不过，他们也不配加入我们！”杨东升拍了拍赵经理的肩膀，“我们出去走走！” 两人信步走在小镇中，这里的街道布局，让杨东升想起了自己弄的那个杨马街，更难得的是人流稠密。 “这些人都是哪来的？”杨东升问。 据杨东升所知，整个河西市此时也就是一二十万人，现在看过去，这条街上至少得有好几千人。 “有咱们瓜州的、鲁南的，还有不少宁省的！”赵经理答道。 “宁省的也来了？”杨东升不禁想起后世某个电视剧，这里离那个地方好象不远。 “是的！那边大部分地区都是山，比这里还穷，这里至少是平地！” “人多了，不要光是生产设施，建点娱乐设施——电影院、篮球场，还有医院！如果有需要，还要建学校！” 正说着，一阵沉闷的狗吠声传来。 杨东升家里是养狗的，通过够叫声，他大体能听出狗的大小。 狗的体型越大，肺活量也越大。 甚至能分辨出哪些狗是狗仗人势，只会干叫，哪些狗是真的会咬人。 听得出现在正在叫的狗，肯定是又大又凶，真敢咬人的那种。 杨东升循着声音找过去，很快发现了一排笼子，这些笼子里关着各种大狗。 最终杨东升在其中一个笼子前停下，这条大狗比杨东升家里的狼青还要大一圈，而且看外形，还不是常见的狼狗。 “怎么养了这么多狗？”杨东升问。 这些狗这么大块头，还这么凶，万一咬到了人，可是很麻烦的。 “自从咱们在这里开办农场、牧场后，环境好了，什么兔子、野鹿、黄羊都来了！这些东西一来，狼也跟着来了！去年开始晚上经常能听到狼嚎，可是前些年国家收缴枪支，牧民的枪都被收了，就算有枪也白搭，现在狼是受保护动物，有枪也不敢打，只能养狗了！” “这是什么狗，中亚牧羊犬？”杨东升伸手想逗逗这条大狗。 “杨总，小心，这家伙可凶了！”赵经理连忙伸手阻止，“听他们说，这叫哈萨克牧羊犬，是哈萨克牧民用母狗跟狼杂交成的，专门用来对付狼的！狼是野生的，论凶狠比狗厉害多了，只有比狼大的多的狗，才能咬的过狼，而且领头的狗一旦败了，整群狗的胆气就没了！听当地人说，这些新来的狼比蒙古狼大多了，牧民家里原来养的狗根本咬不过！直到这家伙来了才不一样了！” 参观结束，大家各回各地，杨东升一行直接去了相邻的伊市。 第461章 伊市 杨东升他们把第一站定在伊市，这让伊市领导觉得特有面子。 对豪爽的西北汉子来说，别人给了他们面子，他们就得加倍给人家还回去。 一下车，一场热烈的欢迎仪式就开始了，实实在在的三碗酒，当场就把杨东升喝的有点懵，然后又是一场酒宴，杨东升毫无意外又一次喝醉了。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锤了锤额头，洗了个澡出来，才觉得满屋子都是刺鼻的酒气。 虽然后世的伊市富得流油，现在的伊市却还是要啥啥没有，苦哈哈的穷市。 放眼看去，整个市区到处都是破破烂烂，连幢像样的楼都没有，别说跟瓜州比，杨东升感觉很多地方，杨马街都比这里强。 杨东升打开窗子，想让新鲜空气进来，登时冷的打了个哆嗦。 已经4月份的天了，仍然凉的惊人。 伊市的纬度跟华京非常接近，但是气温跟华京不能比。 “杨总，醒了吗？”门外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传来一阵敲门声。 杨东升打开门，是伊市的一名领导，一脸笑吟吟的表情，但是面色看起来不太好。 其实昨天那种喝法，双方都受罪。 此时的伊市已经发现了煤炭，有几家国企已经进入，地方上也诞生了几家私企。 后世伊市能够发展起来，不仅因为资源丰富，还有交通优势。 伊市紧靠我国传统产煤大省晋省，我国几条重载铁路——大秦铁路、朔黄铁路、瓦日铁路都是以晋省某市为起点。 相比于客货共线的普通铁路，采用重载铁路运输，可以大幅提高运输效率，降低运输成本。 但是重载铁路与高速铁路完全属于铁路发展的两条分支，后世我们国家在高铁方面取得了多项世界第一，却在重载铁路领域，与世界领先水平还有不小的差距。 轴重、牵引机车功率、制动水平等核心技术，都差距不小。 目前国家已经建设了一条运煤专线，将伊市的煤矿与大秦铁路连接了起来。 伊市首期就许诺了他们一块不低于五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并且派出了一名领导带着他们四处看地，整个伊市范围内随便他们选。 伊市有将近九万平方公里，按面积算，在蒙省只能算一个中等大小的市，但是在杨东升看来就很吓人了，整个苏省的面积才十万平方公里出头。 杨东升活了两辈子，如果不算坐火车、飞机经过的话，直到现在苏省超过一半的市，杨东升都还没去过，包括省城江左。 杨东升最终将农场选在了伊市与河东交界的地方。 对外的借口是，这里靠近黄河，而且与河东接壤，便于管理。 至于真正的理由，则是因为伊市虽然煤炭储量丰富，但绝大部分都是动力煤。 与伊市相邻的河东是蒙省的主要炼焦煤产地，河东的煤矿主要集中于东部，与伊市交界的地区，杨东升在伊市也有煤田，怎么看河东的煤田都应该延伸到了伊市境内。 离开伊市，杨东升前往马都、红山口，詹姆斯·惠斯勒则前往蒙古国访问。 蒙古南部也种上了春小麦，同时也继续了购买“陶勒盖”之行。 在各市转了一圈，杨东升返回瓜州，马上就要进行毕业答辩了，毕业设计到底写的啥，杨东升都还不知道呢。 具体的谈判事宜由爱丽丝公司、东升食品公司、东升矿业北方公司的工作人员与各地市接洽。 回到瓜州，综合办公室李主任赶来向杨东升汇报，其他的倒还正常，只是开发区的中学学生打群架，最终派出所出动才压了下去，据说这事连市里都惊动了。 杨东升直接赶赴开发区学校，“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听说没出什么大事，就是两个学生的头被打出血了，但是学生打群架，已经形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直接影响整个学校的名声，杨东升对教育这一块可是有大安排的。 “听说是两个班的学生为了挣一个女孩子……”校长小心翼翼的道。 “我不要听这些八卦！”杨东升一摆手，“是谁领的头，为什么没有在出现苗头的时候，就扼杀掉，非要演变成这么大的事？” “这个……”校长一脸作难，看了一眼综合办公室李主任。 李主任凑到杨东升耳边说了几个名字，杨东升登时觉得有点头疼，原来这件事还是自己的原因，领头的几个正是当初被特招进来的。 校长趁机道，“杨总，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把成绩差的那些学生，组织一个基础班！” “不好！”校长还没说完，杨东升就果断否决了他的提议。 谁家愿意把孩子送去差班？而且说实话，很多所谓的基础班，时间一长，学生放弃了，老师也放弃了，成了名副其实的放羊班。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打架问题，这些二代家里出来的孩子，普遍缺乏管教，无法无天。 原本想着能够通过好学生的示范作用，把他们带好，现在看起来，他们倒更有可能把好孩子带坏了。 杨东升心说，要不把那位雷电法王请来，记得那位就是鲁南的。 “杨总，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李主任忽然道。 “什么想法？” “上次我跟沪上公司梁经理聊天的时候，听他说，他有一个朋友的孩子小时候也是经常跟人打架，他的朋友只能把孩子送去了问题少年学校，结果没想到几年之后，真的能考上大学，还是哥伦比亚大学那样的好大学！听梁经理说，美国那边有很多这样的学校，还有什么宗教改造学校，青少年矫正学校！” “真的吗？”杨东升马上跟梁经理打了一个电话。 没想到还真有这事。 杨东升想了一会，“李主任，你叫人从美国那些问题少年学校，招一批人过来，把成绩最差的组成一个班，不过不叫基础班，而是叫国际特训班！” 如果杨东升自己搞，肯定要被人一群人喷。 但是国内现在正是最迷信美国的时候，有美国的名头在外面顶着，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462章 救护队的生存危机 在杨东升看来，本科毕业论文或者毕业设计纯粹就是形式主义。 一个合格的铁匠没有三五年都学不出来，一个本科生前两年学的都是基础课，大三才开始上专业课，大四又开始找个工作。 毕业的时候到底有多少学术能力？实在是让人怀疑。 尤其是前世杨东升毕业的时候，还碰到了一个极度不负责的教授。 当时也不知道系里是怎么分的，给杨东升做毕业论文指导的是系里一名老教授，同时这名教授也是他答辩时候的评审老师。 一开始，分到这一组的人还挺高兴，那名老教授是系里的老资格了，但是写论文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这名老教授对他们根本就是爱搭不理。 据说当时老教授正在忙着写书，空闲时间，他自己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写剧本。 杨东升记得大学四年，这个老教授多次在课堂上吹嘘，他的剧本被某位大导演采用了，但是直到毕业后多年，杨东升也看到他写的任何一部电视剧。 这名老教授要求很严格，临答辩前两天，一名学生的毕业论文还被打回去重写，当时那学生都快急疯了。 杨东升的论文好歹没被打回去，而且还得了老教授一个“良”的评价。 就在杨东升以为接下来会顺利毕业的时候，没想到的答辩的时候出了幺蛾子，答辩当天，指导杨东升写论文的老教授拿着论文看了看，忽然说，“这写的什么东西！” 然后就是轰的一声，直接把杨东升的论文甩了出去。 杨东升当场就懵了。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那名老教授，要故意难为杨东升这个连面都没见过几回的学生的话，最有可能的情况是答辩那天，才是这名老教授第一次看杨东升的论文。 在他甩出杨东升的论文的时候，可能压根就不知道杨东升的论文是他指导的！ 这一世杨东升没有再碰到那种不负责的教授，几位评审老师照本宣科的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就让他过了，从头到尾都很客气。 从教室出来，杨东升一抬头，正看到了刘敏。 “杨同学！”刘敏打扮的光彩照人。 手腕上戴着一只小巧的手表，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显得青春又不失典雅，胳膊上那只铂金包一看就是鳄鱼皮的。 看来最近在香港股市赚了不少。 “你这包里真装东西了吗？”杨东升指了指那只铂金包。 “当然装了！”刘敏打开包。 杨东升看了一眼，里面有口红、粉底，还有一些奇奇怪怪，杨东升说不上来是干嘛用的东西。 相比之下周影真的是节俭持家了！ “这么贵一只包，就装了这么点东西？”杨东升颇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你还想装多少？这可是限量款！”刘敏气的直跳脚。 “限量款？我还以为有多啦爱梦的空间袋功能，才会卖这么贵！结果就装这么点东西，这也就是骗骗你们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我就不信你家那位能忍住不买！”刘敏气哼哼的走了。 杨东升原本还想跟刘敏谈谈香港股市的事，但是想想前世金融危机始于泰国，蔓延到香港还得小半年呢，这件事暂时不急。 回到市区住处，远远的就听到救护队柳队长，正在与财务部陈经理争论。 “这些设备国内也有厂家能生产，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买国外的？”陈经理道。 “国内的设备我看过了，灵敏度、可靠性都差了不少！我们救护队是去救人的，设备不行，别说救人，自己都得陷进去！”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吧？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这笔钱我估计放到市里都批不了！” “我们救护队现在负责瓜州、鲁南、粤省、浙西、大城山、晋省这么多省市，上百座矿场的救护工作，这些真的不能再减了！” “这个我真的批不了，你还是找杨总亲自批吧！”陈经理一转脸，正好看到杨东升，“杨总！” “什么事啊，挣的脸红脖子粗的？在屋外就听到你们在吵！” “杨总，你看看，这么多东西柳队长非要买进口的不可！”陈经理递过来一张清单。 杨东升扫了一眼，东西确实不少，有呼吸器、红外探测仪、可燃物浓度探测仪、多功能切割机……总计需要两百多万美元。 在外汇短缺的这个年代，这笔外汇恐怕一般的市都拿不出来，无怨的陈经理死活都不答应。 “杨总，不是我较真，这些……”柳队长急的汗都冒出来了。 杨东升冲柳队长摆了摆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救护队是公司的最后一层保障，用的东西不比其他部门，这笔省不得！” 杨东升签了字，交给陈经理。 陈经理拿着文件离去，柳队长却没有走，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杨东升问。 柳队长小心翼翼的看了杨东升一眼，“杨总，听说我们救护队要解散了！” “你听谁说的？” “救护队成立以来，我们出过的任务寥寥无几，而且都是一些小任务，现在公司有声音说，我们救护队只拿钱不干活，不如干脆解散！” “不要听他们的，他们说了不管用，我说了才管用！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只要东升矿业在，救护队就在！你也不想想，真的要解散救护队，我还会批给你们两百多万美元！对我来说，你们没有事情做，就是最好的事，我倒希望永远白养着你们！” 干煤矿这一行谁也不敢保证不出事，即便杨东升有异能加持，也不敢打包票。 一旦出了事，有救护队是一回事，没有就是另外一回事。 杨东升可以救不出来人，但是必须摆出一副全力救人的架势，这样说可能残忍了点，但这就是事实。 矿场一旦出了事故，大部分人都无法幸免，能救出来的，只是极少数。 柳队长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倒希望我们救护队能派上一回用处！” “这话不能乱说，咱们瓜州地邪！” 第463章 矿场被围了 又是一年毕业时，今年照旧还是有一批学生找不到工作。 学校希望杨东升能接着帮忙消化一批，杨东升没意见，但是学生们有意见——也不知道谁把杨东升送人去内蒙的消息传开了。 最终地矿大学加上杨东升自己手下的学校，愿意到杨东升手下的，只来了一百五十多人。 杨东升大体问了一下，愿意来的都是听说工资不错，不要求英语四级，而且还可以顿顿吃肉——蒙省那个地方，这个年代想吃菜还真不容易。 有些人甚至打着主意，干脆挣一笔钱就辞职去南方。 对这些人杨东升没有拒绝，前世他有不少同学就是奔着工资高，被两大移动通信公司招去了边疆工作，他们的打算就是挣一笔钱，然后辞职，结果不少人直接就在边疆扎根了。 在瓜州提心吊胆的待了几天，好在是柳队长的没有乌鸦嘴功力还不够，东升矿业旗下的矿场没有出问题。 杨东升赶赴沪上，与军队、沪上市政府派来的人一起见证了，沪上公司与长安飞机制造厂7.5万吨级模锻压机的签约仪式。 沪上电视台、央妈都派了记者前来采访，还逮着杨东升录了一段。 “制造业是一个国家的基础，高端制造业决定了一个国家的上限！制造业强，则国家强，纵观历史，所有的强国，无一不是制造强国。我们东升公司……” 杨东升自我感觉说的不错，没想到这样自己就被央妈采访了。 隔天看《联播》，这件事果然上了央妈新闻，可是杨东升从头看到尾，他连个脸都没露。 办公室李主任拿了一系列方案前来找杨东升。 办公楼即将装修完毕，顶楼最好的办公室自然是杨东升的，但是其他办公室怎么分，职位怎么定，这些还要杨东升做主。 “总裁在英文里对应的是president，这不好！而且说起总裁这个名字，我脑子里总不由自主想起姓蒋的那个光头，这个就算了！”杨东升接连否决了几个方案。 正说着周影从外面进来。 “夫人！”李主任连忙起身问好。 杨东升真做了总裁，就跟那个光头差不远了。 “报上名了吗？”杨东升问。 儿子要入学一所以某位著名女士的名字命名的幼儿园，据说这是沪上最好的幼儿园，入学资格不是一般的抢手。 “报上了！”周影脱下高跟鞋，换了双拖鞋，大约是听到了他们前面说的话，“你怎么不当董事长？人家电视里演的都是董事长最大！” “董事长是由股东大会选出来的，对股东大会负责！咱们家的公司连股东大会都没有，我去给谁当长？叫你去读读书，就是不听！” 老话说“人前教子，人后教妻”。 杨东升认为这话完全说反了，儿子才是自己的继承人，不要以为孩子小，就不要面子！ 幼小的孩子心灵更容易受到伤害。 一个自尊心被贬低到地上的人，怎么可能继承自己诺大的家业？ 至于周影的面子削一削正好，孩子与母亲相处的时间最长，当母亲的太强势，孩子都会性格懦弱。 杨东升要杜绝周家那群人直接插手自己的公司。 古代皇家有一个规矩很好——后宫不准干政。 历来后宫干政，除了少数特例，大多都没有好结果。 周影好歹是没说出，那就弄个股东大会，这样的蠢话。 杨东升与李主任继续讨论，“首席执行官、ceo这种洋词就算了，还是直接叫总经理吧！” 杨东升拿起笔开始写——副总经理梁国庆分管联合加工中心，副总经理王建国分管东升重工业，副总经理赵家和分管东升矿业北方公司，副总经理杨槐分管东升矿业南方公司、网络，副总经理赵雷分管东升制药…… 杨槐是自己的铁杆，跟了自己多年，功劳甚大，但是他年龄太小，排到第一太扎眼，难免会被人说，任人唯亲。 以杨槐跟自己的关系，他也不会太在乎这个排名。 根据杨东升最新修改的遗嘱，万一他出了意外，直到杨淼25岁之前，公司真正的管理者是杨槐。 至于梁国庆，把他排在第一位，给了他面子，却又没有任命他为常务副总经理，正好让他当靶子。 梁国庆在沪上公司的功劳非常大，也培养出了一批心腹，势力颇大，该削一削他这一派的实力了。 至于总经理一职，杨东升将会自己担任。 正写着电话响了。 杨东升抓起电话，里面传来杨槐的声音，“哥，我正在杭城这边处理购物中心和购物网络的事，刚刚见了他们的领导，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你该来杭城看看了！” “好，我明天就过去！”杨东升挂下电话，写完之后将纸交给李主任，“按照这个去办吧！” 李主任看了一眼，正想离去。 杨东升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把蒙省剩下的几个大学生都调到沪上！” 杭城距离沪上很近，杨东升抵达杭城，与一名领导回了面。 …… 从政府大院出来，只见杨槐正在门口徘徊。 看到杨东升的车，杨槐就兴奋的直摆手。 杨槐一上车就道，“哥，刚刚得到的消息，老家伙分家了！老家伙把长江公司跟和黄公司进行了拆分，还是把和黄公司给了他二儿子，把长江公司给了他大儿媳妇，但是规定他大儿媳妇不能再嫁，公司奖励也要由他孙女继承……” “你马上回香港！老家伙这么一拆，肯定会引起香港经济地震，不要让他们波及我们，如果有机会的话，挖一挖他的人！他手下几个大将我们不要，挖一批能干事的人过来！” 送走杨槐，杨东升的第一站就是浙西。 浙西的马超得到消息，赶到火车站。 马超坐在副驾上，扭头冲杨东升道，“杨总，您放心，这边刚修了路，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绕了！” “先去矿上吧！”杨东升点点头，路确实好了很多。 “杨总，您看！前面就是咱们……”马超指着前方忽然一愣，只见矿门口黑压压围了一群人。 第464章 弄坏了人家的路 “怎么回事？”杨东升脸色难看。 “不，不知道啊！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马超也没想到杨东升一来就碰到这种事，赶紧下车查看。 马超这一下车不要紧，他这大个子实在太显眼，矿门口有人看到了他，冲马超一指，也不知道喊了句什么，人群一下子围了过来。 这种情况下，就算真五虎上将马超来了也挡不住。 马超吓的蹭的一下，重新钻回了车里。 还没等他们的车调回头，就被气势汹汹的人群围上了。 前前后后都是满脸愤怒的百姓，他们拍着车窗玻璃，说着叽里呱啦的方言，又隔着一层，杨东升听了半天才明白人家找上门的原因。 原来是拉煤的大卡车把人家的路轧坏了，人家要东升矿业赔偿。 浙省多山，要修条路难啊！ 好不容易修条路，结果这路才刚修好几个月，就被运煤的大卡车轧坏了。 这不奇怪，拉煤的大卡车都是重载，而且几乎就没有不超载的，就算按照机场跑道的标准修，也经不住这么轧。 杨东升家乡的路就是再好不过的例子，那破路要不是杨东升修的，早就不知道烂成什么样了。 与杨东升的家乡顺河不同，浙省的路不少是盘山路，这路一旦轧坏了，不只是运输效率下降的问题，开着开着连车带人一起栽下去，可是会要命的。 既然是路的问题，那就简单了，这可是杨东升的拿手好戏。 杨东升伸手要打开车门，马超赶忙阻拦，“杨总，你不能下去！” “不下去就在这困着吗？”杨东升一把打开车门，马超见状也只得跟着下了车。 “乡亲们，乡亲们，请听我说一句！”杨东升边把手向下压边喊， “你是谁啊！” “这是谁？”四周的人一脸疑惑道。 “这是我们东升矿业的杨总！”马超忙介绍道。 “杨总，他就是你们矿上当家的吗？” “我是东升矿业的杨东升，东升矿业就是我的！我很抱歉，轧坏了大家的路……” “你抱歉有个屁的用！” “就是，轧坏了我们的路，你说怎么办？”众人纷纷道。 “弄坏了自然要负责修好！”杨东升斩钉截铁的道，“我们东升矿业是一家负责任的企业，我们轧坏的路，我们负责修！” “你真给修，你说话算话吗？” “我这就去乡里，算不算话，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能信他吗？”众人面面相觑。 “信不信就这一回，不给我们修，我们明天再来！”一名领头的道。 “明天来不及，最起码给我点时间，让我把设备运过来！” 众人这才散了。 杨东升重新上了车。 马超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出事，“杨总，咱们真的给他们修路？” “你也是跟着我的老人了，这种事都没有提前察觉？”杨东升斜了马超一眼，“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你应该知道后果！” “是！”一席话说的马超冷汗淋漓，“那咱们现在……” “刚才不是说了吗？去乡里！” 杨东升见到了乡领导。 两位乡领导都很客气，“杨总肯主动出手修复自然是好的！” “这条路我可以修复！但是说实话，这条路就算没有我们，能用多久？” “这个……”两位乡领导不明白杨东升的意思。 “要想富，先修路！但是修路要花钱，养护更要花钱，听说目前这条路还是市里出钱修的，而且咱们乡里恐怕不止需要这一条路吧？” “不知道杨总有什么提议？” “很简单，我修路，同时我负责养护，但是我只修到我们矿上的路！听说咱们乡里还有几座矿！”杨东升笑了笑，端起茶杯。 其后几天，杨东升连见了多个乡镇的领导。 浙省面积与苏省相当，区内多山，矿场不少，矿产种类也不少，铁、铜、钼、铅、锌、金、银、钨、锡等矿都有，但多数为小型矿床或矿点，而且多为伴生矿，仅少数矿场达到大中型规模。 石煤储量虽然不少，但是富矿少，也没有什么利润。 浙省省内甚至没有一家像瓜州矿务局那样的大型矿业企业，矿场的所有权基本都在下面，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杨东升虽然已经有了浙省省里的首肯，但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尤其是浙省民营经济强大，底层如果想为难杨东升的话，有太多方法。 杨东升原本还没想好怎么打开局面，现在好了，浙省修路困难，杨东升帮他们修路，大家几乎是一拍即合。 连续跑了多天，将手下矿场所在的乡镇跑了一遍，杨东升有些累了，主要是晕的厉害，浙省大部分路仍然很差。 剩下那些东升矿业没到过的乡镇，就等他们自己上门了。 东升矿业的做法很快就会传开，想合作的自然会主动上门，不想合作的，杨东升主动跑过去，他们反而会越发自觉得奇货可居，提出过分的要求。 杨东升站在一座山脚往上看，这是他们复垦的一座茶山。 浙西土壤酸性大，而且基本上都是山地，适合种茶叶，不适合种粮食，杨东升也没准备硬搬非洲那一套。 杨东升在非洲将不适合种粮食的土地改造之后，强行种粮，是因为非洲缺粮。 他们买粮需要外汇，某些粮食出口国还时不时制造一下短缺，敲诈他们。 浙省虽然缺粮，但是临近的苏、皖等省都是产粮大省，靠着长江、大海，运输也方便。 尤其是随着杨东升在西北种地，将来说不准能像美国一样，用粮食出口操控别的国家。 茶树虽然适合酸性土壤，但也不是越酸越好，茶树最适合的ph值是4.5至5.5。 可以看到这座茶山有些地方酸性太高了，都到4以下了，有些地方酸性有不够。 茶树生长除了需要磷、钾、钙、镁，还需要锰、锌、铜、硼、钼等微量元素，锡、铅、镉、砷是有害元素，越少越好。 杨东升正在调整，一辆车在旁边停下，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杨总，好久不见！” 第465章 资源悲剧 “向总，好久不见！”杨东升跟来人握了握手。 来人正是名山钢铁厂的向名山。 名山钢铁厂主营各种不锈钢产品，需要大量的镍。 当初浙西矿场对外承包，还是向名山将杨东升从南江拉来的浙西，杨东升也对名山钢铁厂稳定的提供了多年的镍，双方可说合作良好。 “这是杨总的茶山？” “自己复垦，种了点茶叶！他们说很快就能正经出茶了，到时候请向总帮我品鉴品鉴！” “那我就提前谢谢杨总了！只是……”向名山忽然凑近一颗茶树，看了看，又摇了摇头，“这是谁给茶树打的顶？” “应该都是雇人干的吧！”杨东升也凑近看了看，但是他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打的不好？” “差了点意思！”向名山拍了拍手上的灰。 这意思就是非常不好了！ “还是欺负我这外省人啊！” “到一个新地方，难免要受些欺负！”向名山似乎话里有话，这时突然话锋一转，“不知道杨总有没有兴趣去我们瓯江看看？” “瓯江，是有什么好项目吗？” “钼矿！杨总感兴趣吗？” “钼？当然！所有的矿，我都感兴趣！”杨东升道。 钼也是生产不锈钢的原料之一，但是与镍不同，钼是我们国家的优势矿产资源。 中国的钼储量差不多占世界一半，是无可争议的世界第一。 据杨东升所知瓯江市就有几个不错的钼矿，名山钢铁厂位于瓯江，所以不缺钼。 向名山这么说，难道是瓯江的钼矿要对外承包了？ 杨东升还没有得到相关消息，他的势力目前只局限在浙西。 浙西与赣省、皖省交界，是浙省的经济洼地，情况跟苏北很像，这里的经济较为落后，竞争也相比和缓一些。 瓯江市位于浙南，在后世的中国经济版图上大名鼎鼎，尤其以民营经济最出名，杨东升还没有将触角伸到瓯江。 “瓯江最近有一座钼矿要对外承包，储量还算可以，杨总感兴趣吗？” 杨东升一愣，没想到还真是这样，这就更让杨东升看不明白了。 “名山钢铁厂是国内钢铁行业数得上的大厂！以向总的实力吃下这座钼矿不难吧？” “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就守着不锈钢这一块，能把不锈钢做好，我就知足了！采矿我是不会掺和的！”向名山道。 杨东升忽然发现自己之前小看向名山，他是这个年代少有的明白人。 不过杨东升也不会轻易就相信他说的，“这一次对外承包，竞争想必不小吧？别的不说，我也参加过不少竞标，这一次的竞标需要什么资格？” 向名山一笑，“我只是传递一个消息，竞标还得靠杨总自己努力！不过报名资格确实有些阻碍，这一次的竞标需要两个担保人，如果杨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跟我的合作伙伴可以替杨总担保！只是如果杨总能够赢下竞标，希望能优先考虑名山钢铁厂，未来几年，我们名山钢铁厂每年至少需要上万吨钼精粉，我们的报价绝对不比别人低！” 他摆明了条件，倒是多少让杨东升放下了戒心，但是总觉得还有点不对。 临走之前，杨东升吩咐马超，“修路的事你要重视起来，要大张旗鼓的修，把咱们的事宣扬出去，懂吗？” 可惜这种事没法做广告，得做出点成绩才好找报纸、电视台报道。 这次对外承包的钼矿在瓯江市下面的一个县里，项名山很容易就帮杨东升搞定了手续问题。 然后两人带着人赶往县里查看矿场，汽车行驶在一条崎岖的公路上，这条路实在有够差，路面不是被两边掉落的泥土挡住一半，就是有树木横着路上。 好在已经被清理出了一条勉强能走的路。 就这么走走停停，据说三十多公里的路，生生走了半天才到地方。 “就是这里了！”向名山下了车，冲前方一指。 可是向名山话音刚落，就听一阵凄厉的嚎哭声传来，杨东升只能勉强听出部分哭嚎声，“爹啊，你死的好惨！” “大哥，你怎么走这么早啊！” 只见到一队穿着白色麻布衣服的队伍冲他们过来，几名大汉还抬着一口大木头棺材。 “走开，走开！没看到路就这么宽吗？” 路面很窄，两队人好歹是错了过去，但是就在杨东升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一阵嚎哭声传来。 这一队人更惨，抬着三口棺材，披麻戴孝的人哭的尤其惨烈，以至于一名老人直接哭晕了过去。 …… 接连过去了十几口棺材，再没有听到哭嚎声传来。 杨东升向后看了看，确定今天发丧的队伍都过去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还是瓯江有集中发丧的传统？”杨东升问向名山。 “都不是！”向名山见瞒不住了，谁想到赶上他们一起发丧，只能老实回答，“前不久矿上出了点事！” 八十年代，这个群山深处的小村庄就发现了钼矿。 当时钼矿价格还不高，村里成立了村办企业，但是由于市场疲软，这家村部企业还倒了。 但是进入九十年代，钼的价格迅速上涨。 小孩子上山随便捡块石头，都能换回一袋子苹果。 很多人在自己家的田里，甚至是房子底下，随便挖个坑，就可挖到可观的矿石。 村办企业也重新开起来，村民依靠开矿，短时间内就脱了贫，有些家庭甚至盖起了新房，买了车。 村办企业挖，村民私自挖，山上、村里很快就挖的跟老鼠洞差不多了。 但是开矿这个东西虽然技术含量不高，也不是完全没有技术含量，尤其是稍不留意可是会出人命的。 往村里挖矿也出过事，但规模都不大，偶尔埋了人，也能很快挖出来，凭着这股傻大胆的劲头，村里甚至没有死过人。 但是就在今年，台风要比往年来的早一些，雨又下的特别大。 连下了两天雨后，就在一天清晨，山体滑坡了，连下矿的，带村里的，一下子被埋了四十几人。 第466章 上场 “四十几口子，全死了？”杨东升问。 “后来救出来了几个，真正死的不到四十！”向名山道。 杨东升心说无怨的向名山自己不动手，把消息告诉自己。 没有了发丧的队伍阻碍，两人带着人往山上走，沿途所见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景象。 前世杨东升去过中部某地，那里有一个大型钼矿，那里的情况跟这里很像。 据说早年间，晋省的老百姓也有在家里挖煤的，一个来月就能挖一大车。 上到山腰一处平缓的地方，杨东升更觉得头大，只见这里围了不少村民围在这里，挤到人群前面，只见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前，不少消防队员正在就地挖掘。 几个人站在洞口，冲洞里指指点点，只见四五根绳子伸到洞里一晃一晃。 不多大会，洞里传来一阵哨子的声音，洞外面的消防队员一起拉动绳子，只见三名消防队员推着一辆小推车，艰难的走出洞来。 虽然消防队员腰里和小推车上都系着绳子，但是那三名消防队员仍然累的不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把小推车里的泥卸下来，另有三名消防队员解开已经累瘫队员腰里的绳子，在小推车里装上支护用的木料，带上哨子，推着小推车走进洞里。 看着那草草支护的矿洞，杨东升心说这就是敢死队啊！ “站住！”一个年轻人把手横在杨东升面前。 杨东升正想解释，就听有人大喊了一声，“向总！” 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一个三十五六岁身穿制服的健壮汉子，冲他们走过来。 向名山跟三人熟络的打着招呼。 听着他们的对话，杨东升逐渐明白，健壮汉子是消防队的军官，中年人是瓯江市里的一名领导，也是现场总指挥。 最后那名小老头是这个村的村支书。 杨东升看了一眼小老头，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被抓起来。 向名山跟三人都认识，不愧是瓯江的地头蛇。 这时洞里忽然传来两声哨子声。 “有发现！”站在洞口的一名消防战士大喊。 洞外的消防官兵再次拉动绳子，三名消防官兵推着小推车从洞里出来，但是这次小推车里装的不是泥，而是一具尸体。 村民们一下子再也控制不住了，纷纷向前挤。 杨东升随着人流向前，很快一股恶臭传来。 已经入夏的瓯江，炎热异常，经过了这么多天，尸体早已经臭了。 “老天爷啊——！”一名带孩子的妇女看到尸体，发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惨叫，扑了上去，孩子也冲着尸体直抹眼泪。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埋在里面的人就算当时能活下来，这么长时间，也氧气耗尽而死了，只是没有见到尸体，人们心里总还留着一分侥幸。 村支书跟向名山叽叽咕咕的说了起来。 名山钢铁厂是钼矿的大买家，长期以来这个村挖出的钼几乎都卖给了他，他跟村支书很熟。 杨东升也听了一个大概，这个村办企业有个矿洞，深入山体内好几百米，出事至今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但是直到现在还有很多尸体，没有被挖出来。 就在这时洞里传来轰的一声。 一名消防队员向里看了看，冲军官道，“队长，又塌了！” 其实不用队员说，军官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座山本来就被挖的千疮百孔，又浸透了水，非常容易坍塌，他们来到这里救援后，挖了塌，塌了再挖，已经来来回回折腾好几回了。 照这个进度，今年都未必挖的通。 刚刚从洞里出来的几名队员，脸色一片惨白——再晚出来一会，他们就埋在里面了。 “你们这里挖了这么深的洞，连工程图都没有吗？”军官气的只喘粗气。 “哪里有矿，我们就往哪里挖，哪需要什么图啊！”村支书反倒振振有词。 “没有专业设备，这样挖只会事倍功半，而且也太危险了，稍不留神，连救援的人都要一起埋在里面！”杨东升道。 “听说沪上消防总队从美国买了一套什么探测，我们已经跟省里反应了，请求沪上消防总队支援。”总指挥道。 “不用那么麻烦，那套探测设备我们矿上就有，而且论矿山救援，我们的矿山救护队可比沪上消防总队专业多了！”杨东升道。 “这位是东升矿业的杨总！”向名山趁机介绍道。 “原来是杨总，久仰，久仰！”总指挥冲杨东升伸出手，“杨总真的有美国的探测设备？” “前不久刚刚买的！” “那杨总的设备运过来要几天？” “我们最近的救援队就在浙西，如果几天没有问题的话，要不了一天就能过来！”现在正是东升矿业展示实力的时候！ “这个……我要向领导请示一下！”总指挥匆匆离去。 “村里有电话吗？”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问。 杨东升用村支书家的电话，打给救护队柳队长。 “杨总，设备确实买到了，但是还没经过训练，更重要的是这套设备只能探测活人！那里发生事故后都一个多星期了，照您说的，应该已经没有活人了！”柳队长语气里满是为难。 之前发愁没有用武之地，好不容易有了上场的机会，可是发现自己又没那个能力。 “你按照我说的，带来设备，带着人来就行了！” 从村支书家里出来，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只见整个村子几乎家家戴孝，一下子死了将近四十个人，而且能下矿干活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整个村子垮了！ 那位总指挥请示了市里，瓯江市决定请东升矿业帮忙，同时继续向沪上求援。 柳队长带着人和设备第二天一早就赶了过来，消防队将救援场地交给了他们。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可以清晰的看到多处尸体，离洞口很近的地方就有三具尸体，之前消防队没有发现。 杨东升将洞壁进行了强化，救护队装模作样的探测了一番，然后按照杨东升的指示，很快就挖出了三具尸体。 第467章 玉都钢铁厂 十多个老老少少从人群中冲出来，对着尸体一阵哭嚎。 这十几个人当中，一个拄拐的老头最是显眼，他右腿膝盖以下全没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哭喊，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抹着眼泪。 村支书在旁边介绍，这老头的半条腿就是八十年代挖矿的时候丢的，当时钼矿不赚钱，最终村里只赔了百十块钱了事。 在杨东升的指导下，挖掘进展顺利，瓯江取消了向沪上的求援。 为了表示感谢，村支书请杨东升和救护队喝大酒。 杨东升这才知道一个多星期前的那场大台风里，不但这里遭了灾，瓯江其他地区也遭到了袭击，市区及下属几个县，多处房屋倒塌，造成了近百人死亡，几十万人受灾。 这次矿难很大程度上，也被认为是那场台风导致的。 1994年，瓯江遭受了一场大台风的袭击，造成1100多人死亡，300多人失踪，上百万人受灾，经济损失高达两百个亿。 对于瓯江这种东南沿海城市来说，遭受台风袭击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清理还没有结束，钼矿就进行了承包招标。 这次瓯江受灾严重，一下子失去了三十多个壮劳力，市里只能给村里拨出部分资金，村里需要自救，对外承包的收益，大部分要付给这些失去顶梁柱的家庭。 杨东升顺利拿下了这座钼矿，没有什么人跟杨东升竞争。 一方面矿上死了这么多人，太晦气，至今很多人仍然埋在地下，死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挖完，而且浙省也没有哪家矿业公司能过跟杨东升竞争。 另一方面瓯江市也希望杨东升中标。 别的不说，如果杨东升竞标失败，甩手不干了，剩下的人他们怎么挖？ 杨东升发现自己越来越像某种食腐动物了。 剩下的尸体对杨东升来说不是问题。 杨东升需要面对的是村民的偷采、盗采行为，这两年钼精粉的价格连年上涨，目前已经涨到了近十万块钱一吨。 按照此时的房价，一吨钼精粉就足够在省城杭城换一套房了，利益实在太大了。 用不了多少时间，村民就会继续在自家的田里、房子下挖矿。 跟他们讲法律是行不通的，按照他们的认知，自家田里、房子下的矿就是属于他们的。 好在村民的田地、房屋集中在山体下部，杨东升把山体下部，留出足够的土层后，弄成数米厚的花岗岩，让他们挖不动就能防止盗采了。 为了缓和矛盾，杨东升承诺尽量从村里雇人挖矿，还为村里提供了一笔奖学金，资助村里的孩子上学。 好在杨东升的矿场已经大量使用机械，不需要壮劳力也能挖。 浙省是中国经济最发达的省份之一，也是杨东升下一步的重点发展区域，矿产在这里可以就地消化，不需要穿越半个中国运过来。 给救护队画了一张图，让他们照着图挖，杨东升返回沪上。 刚进家门，就听杨淼一连声催促传来，“快点，快点！” 杨东升向里看了一眼，杨日初、杨淼叔侄俩围着电视机正在打游戏！ “什么时候回来的？”杨东升问。 “回来好几天了！”周影从里屋走出来，“你们班主任李老师打电话过来，让你回学校领毕业证，还有学位证！” “你确定还有学位证？” “你们班主任特意强调的！” 底下的人听说杨东升返回沪上，纷纷赶来汇报工作。 与蒙省各市的谈判已经结束，这一次杨东升总计获得了三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 这让杨东升手上又多了一百多亿吨动力煤，另外还有大量的金属矿产，在伊市与河东交界的地方，杨东升发现了大量主焦煤、1/3焦煤，总计有十几亿吨。 加上原来的土地，目前杨东升仅在蒙省就有差不多五千万亩的土地，这只占了蒙省总计近120万平方公里土地的百分之几。 在中国西北地区有大量的荒漠和盐碱滩，假以时日，杨东升说不准真能再造出一个十八亿亩来。 之前给沪上公司发函，询问5000毫米中厚板轧机的玉都钢铁厂过来了。 他们不但想要5000毫米中厚板轧机，还对沪上公司的5000立方米高炉很感兴趣，特意了解了沪上公司的上料系统、空分装置、热风炉、高炉喷吹系统等核心设备。 还希望沪上公司能对他们现有的高炉，做一个进行方案。 玉都钢铁厂地处东北，被称为中国钢铁工业的长子。 历史上，他们与苏联发生过千丝万缕的关系，与喜欢欧洲、日本、美国设备的沪上钢铁厂非常不同，他们似乎更能接受苏联人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们弄不到美元。 “沪上钢铁厂到底有没有跟德国人签约？”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没有！不但没签约，而且听说他们跟德国人闹翻了！”梁国庆阴测测的一笑，“听说上个月德国人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碟，要么签约，要么就控告他们违约！沪上钢铁厂哪受过这气，当场就跟德国人翻脸了！” 梁国庆笑的非常开心！ 杨东升参加了与玉都钢铁厂的座谈会，然后返回瓜州，领了毕业证、学位证。 直到这时候杨东升才知道，采矿系这一届竟然全体都不要求英语四级。 拍了毕业照，经济开发区学校说，从美国问题少年学校挖的人来了。 领头的是一个光头白人，身高足有一米九几，满身的肌肉，长的跟后世某位好莱坞动作片明星似的，据说还曾经是一所问题少年学校的负责人。 “你确定这是一个老师？”杨东升感觉这家伙更像狱警。 “查的很清楚，履历很干净！”校长说话递过来一本小册子，“这是他制定的国际特训班教学计划！” 杨东升翻了翻——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封闭式管理，十八个月一个周期…… 要说特别的，就是安排了很多体育运动，以及互助会、研讨会，还特意要求了家长必须出席。 行不行就让他们试试吧！ 杨东升正准备返回沪上，东升重工传来消息，干选生产线的人被挖了。 第468章 除祸患 “到底是谁挖我们的人？”杨东升怒火中烧。 一直以来都是他挖别人的墙角，何曾被别人挖过！ “中原煤矿机械厂！”王建国道。 王建国是主管东升重工的副总经理，这件事是他工作的重大失误，尤其他本身就是中原煤矿机械厂出来的，这种失误更不应该。 “又是他们？真是属狗皮膏药的！” 去年的时候，东升重工好不容易卖出去了三套干选设备，中原煤矿机械厂就想山寨，好在被王建国及时发现，杨东升让爱丽丝出面截胡，才让中原煤矿机械厂的企图落空。 现在他们更干脆，直接挖人了。 “咱们出口创汇，让他们更眼红了！”王建国犹豫了一下道。 出口创汇，尤其还是大型成套工业设备出口，这个成绩实在是太耀眼了。 如果中原煤矿机械厂原本只是想拓展生产线，现在他们拼了命也要把干选设备生产出来！ “草！”杨东升揉了揉额头。 原本想用外国人压他们，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杨总……” “他们挖走了多少人，能不能造出干选生产线？”杨东升问。 人已经被挖走了，后悔也没用，现在需要的是止损。 “他们恐怕已经能够制造第一代设备了！”王建国道。 “正在研发的那一代呢，有没有人被挖走？” 第一代干选设备虽然做出来了，但是年入洗能力太小，故障率也高，只能算能用。 结合第一代设备的经验，东升重工正在研发第二代设备。 相比初代设备，第二代设备的技术水平将会有质的提高，年入洗能力将会达到两百万吨以上，分选精度也会更高，故障率也会得到极大改善。 如果这套设备也被山寨了，东升重工多年的努力都会毁于一旦。 “研发新生产线的都是我们最核心的技术人员，他们就是接触这些人的时候暴露的，我马上采取了措施，没有任何人被他们挖走！再说我们这套设备虽然做了很多改进，但是最大的改变不在设备本身，而是配套的综合自动化系统，他们如果连这都能偷走，西门子的可编程序控制器，也不会卖的到处都是了。” 杨东升点了点头，最担心的事总算没有发生，“人是怎么被挖走的，他们给的工资比我们还高？” “这个……不是工资的事！” 这两年煤矿形式好转，为煤矿生产设备的机械厂生意也跟着蒸蒸日上。 不过单论工资，中原煤矿机械厂还是没有东升重工高，但是他们有一样东西是东升重工没有的，那就是编制。 别说现在，就算放在几十年后，国企里多少优秀技术工人，面对私企开出的百万年薪也不动心，图的就是编制。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将来没有个万一，尤其是一线工人，一个车工退休的时候，能够十个手指头齐全的，十不存一。 一旦失去劳动能力，私企是不会养闲人的。 而在国企里，就算厂长想开除一个有编制的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中原煤矿机械厂这次可是下了血本，被挖过去的人，入职之后至少提半级。 从工人变成干部，诱惑不可谓不大。 据说最高的一个直接被任命为干选项目负责人，直接向厂长汇报，相当于进入了厂领导行列。 东升重工的干部、职工不少是从中原煤矿机械厂出来的，很多人的老婆、孩子至今仍然住在中原煤矿机械厂大院里，被挖走也就不奇怪了。 “去看看新设备的进度！”杨东升道。 两人走进研发大楼，实验室内正在做材料测试，这是沪上公司冶金车间生产的新钢材，将会用到新干选设备上。 我们国家的机械制造业，归根结底很多时候就差在材料上，第一代干选设备也不例外。 按照常规思路，想提高材料的性能，就得添加大量稀有金属——钼、钨、钽、钴…… 这种传统的高合金钢虽然性能优异，但是加工困难——想想坦克装甲有多难加工。 而且稀有金属价格昂贵。 据说日本人就喜欢从苏联大量进口合金钢，拿回去用真空脱气炉，把里面的稀有金属提炼出来，比专门买稀有金属还要划算，也不知道真假。 其实稀有金属很大程度上是被硫、磷、氧、氢等有害物质抵消掉了。 使用电炉炼出粗钢后，再精炼，大幅降低各种有害物质的含量后，添加少量稀有金属，经过轧制，热处理，也能获得高强度钢。 这种低合金高强度钢，成本更低，切割、焊接也更加简单。 这也是东升重工新一代干选设备防止被山寨的措施之一。 虽然暂时保住了第二代干选设备，但是中原煤矿机械厂再留着，早晚是个祸害，必须想办法除掉！ “你在老单位还有多少熟人？”杨东升忽然问。 “啊……这个还有一些！”王建国一愣，他的老单位就是中原煤矿机械厂。 中原煤矿机械厂的人多少跟他脱不了关系，一下子被挖走这么多人。 老板这是要追责吗？ “级别高吗，能不能影响生产决策？”杨东升继续问。 “这个，我认识的人里，有几个还是有一定级别的！” 王建国心说，老板不会是想让自己认识的人，去阻止中原煤矿机械厂生产干选设备吧？ 那可就是难了，据王建国所知，中原煤矿机械厂得到干选设备生产技术后，像得了宝一样，那架势肯定会敞开了造。 “能不能让他们全力上马干选生产，最好把全部身家都投进！” “啊？”王建国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样，你认识的人能够做到吗？”杨东升再次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简单。 王建国想了想道，“据我所知，他们本来就打算全力上马干选设备，但是如果想让他们做的再狠一点的话，最好做一点配合，比如爱丽丝矿业再向我们订购一批干选设备，如果能让爱丽丝去中原煤矿机械厂下一批订单，那就更好了！” 第469章 大改 “惠斯勒先生是不会同意爱丽丝做这种事的！”杨东升摇头道。 爱丽丝公司好不容易在中国建立起来的信誉，不是这种用法。 “是我没有思虑周全！”王建国忙道。 “不！”杨东升摆了摆手，“前一个方法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不过具体实施起来要改一下！你放一个消息出去，爱丽丝公司向我们追加了十五套干选设备的订单，我去跟惠斯勒先生商量一下，让他们不跳出来辟谣就行。十五套订单，你觉得够不够引中原煤矿机械厂上钩？” “应该够了！” 按照上次的成交价格，这是一千多万美元的订单。 煤炭部马上就要解散了，中原煤矿机械厂位于豫省，将来肯定划归豫省管理，就算中原煤矿机械厂忍得住，豫省也会逼他们做。 煤炭行业的苦日子就要来了，如果这时候中原煤矿机械厂把全副身家都投进去，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就在这时大哥大响了。 杨东升接起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听说杨总回瓜州了？” “胡秘？不，现在应该叫胡厂长了！胡厂长消息灵通啊，我刚刚回来，到学校领了毕业证。想着你大厂长刚刚履新，肯定事务繁忙，就没打扰！” 胡秘书跟在领导身边多年，终于熬出了头。 来瓜州前几天，杨东升听李主任说，胡秘书已经调到瓜州钢铁厂任职。 杨东升当时就打电话表示了一下祝贺。 “杨总客气！我现在仍然算秘书处的人，叫什么都一样！杨总什么时候回沪上，走之前有没有时间见一面？有些事想跟杨总商量一下。” “时间……今天晚上怎么样？” 两人约在了一家以前常去的小店，远远的就见小店门口停了一辆崭新的汽车，而且车牌号一看就不简单。 走进小店，胡厂长早已经在店内等候，身边还跟了一个二十八九岁的青年人。 杨东升心说，这是连秘书都有了。 小日子过的不是一般滋润。 “这是小李，领导的新秘书！”胡厂长介绍道。 “杨总，久仰，久仰！”小李对杨东升伸出手。 “李秘客气了，以后常联系！” “还是照旧？” “照旧！” 几人点了小店的拿手菜——土豆丝肉丝、凉拌木耳、青椒炒鸡蛋、干煸豆角、地锅鸡，又要了几瓶冰镇啤酒。 胡厂长拿起啤酒，边给杨东升边倒酒边说，“杨总，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这次我是来向你求教的！” “求教？”杨东升一愣，“别开玩笑了，你可是堂堂江左大学的硕士毕业，我这刚刚拿到地矿大学的本科毕业证！” 胡厂长放下啤酒正色道，“杨总就别谦虚了！我虽然是硕士，可学的不是冶金，领导把我派到钢铁厂，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我想对钢铁厂进行一次技术改造，杨总是内行，能不能给我提提意见？” 杨东升心说，瓜州市终于舍得对钢铁厂进行技术改造了。 虽然钢铁行业的暴利期眼看就要过去了，但是投入钢铁行业，总比建什么飞机场、食品城强多了。 杨东升也希望瓜州能够更好，毕竟这里是他的家乡，他在瓜州有大片土地。 “胡厂长，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国有多少钢铁厂？”杨东升放下酒杯。 “我刚刚上任，厂里的事都还没有理顺，这个还没有调查过，杨总有数据！” “我没有具体的数据，但是这几年光经过我的手，从美国拆回来的高炉就有十几座，电炉就更多了！还有我们跟省冶金设计院合作的550立方米高炉、380立方米高炉，也卖出了好几个，光这些高炉、电炉的产量，就差不多有三千万吨了，今、明两年就能相续投产，国内钢铁市场马上就会迎来过剩！” “这么多！”胡厂长吓了一跳。 就在去年中国钢铁产能才刚刚一亿吨，三千万吨相当于一下子多了三分之一左右的产量。 “我有几句话，胡厂长权当听个乐吧！咱们瓜州钢铁厂要想改，就抓紧时间大改，要是不能大改，就抓紧时间关了吧，否则将来生产的越多，亏的越多！”杨东升拿起酒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大改是怎么改？”胡厂长眼角扫了一眼李秘书。 瓜州是不可能放弃钢铁产业的，胡厂长更不可能放弃，杨东升给了他两个选择，其实他根本就没得选。 “一旦产能过剩，螺纹钢这种大路货肯定会滞销！要想生存，就得生产点别人生产不了的高端产品！” “什么样的叫高端产品？” “最高端的当然是既要求高精密，又要求耐热的那种材料，燃气轮机的单晶叶片，这东西的主要成分就是铁和镍，但是价格却比黄金还要贵，而且供不应求！” “那生产这个东西的技术……”胡厂长果然心动了。 “目前单晶叶片的生产技术主要集中在通用电气、三菱、德国西门子，以及英国罗尔斯·罗伊斯手中，咱们国家现在还没有能力生产单晶叶片！” “杨总，杨总，说一个离咱们近，咱们能生产的！”胡厂长连忙摆手，连国家都没有能力搞出来的东西，他们哪有那个本事搞出来？ “那就把高精密、耐热性能去掉一个，火箭发动机的尾喷管……” “杨总，杨总，再换一个，再换一个！” 连换了好几个，杨东升终于把话题引导到他想说的东西上，“冷拔管材，冷轧板材，这些都是我们国家急缺的产品！特别是冷轧板材，这个市场很大，家电厂、汽车厂现在缺货都缺疯了，国内现在能生产冷轧板材的只有沪上钢铁厂，每年我们都得大量进口。” 国内现在能提供冷轧板材生产线的只有沪上公司，在接下来的经济危机中，唯一能够提供稳定需要的就是政府，而且杨东升也没说假话。 “喝酒，喝酒！”胡厂长端起酒杯，“杨总听说了没有？岑氏钢铁厂的岑总，跟他的新媳妇闹离婚了！” 第470章 婚前协议 “离婚，他才结婚多久就要离？” 过年的时候，老岑火速蹬掉了陪伴他几十年的糟糠之妻，娶了一个据说是他们厂食堂的，才二十岁的小女孩，为此不惜跟全家人翻脸。 杨东升记得去喝喜酒的时候，老岑喜的跟得了宝一样，怎么看也不像这么快就会离婚的样子！ “谁说不是，听说才结婚不到半年！” “什么原因搞的非要离不可？” 以老岑如今的身家，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很多人，走一步看三步才是正确的方法，他这一出搞的跟毛头小伙子似的。 对于这种八卦，就算杨东升也难免好奇！ “就是没说原因才奇怪！我估计是轻信了什么东西，才着急忙慌的结婚，又发现自己被骗了，才着急忙慌的离婚。不想丢面子，所以才什么都不肯说！”胡厂长分析的倒挺有道理。 “他说离婚就离婚，家产怎么分？人家跟了他怎么说也半年了，就没什么补偿？” “现在最热闹的就是这事！他那个小媳妇别看年轻，但是主意正的很，找了律师要跟他打官司！” “他们没签婚前协议吗？”李秘书忽然道。 “咱们又不是美国，结婚之前，哪有人想这个？吃菜，吃菜！”胡厂长拿起筷子。 吃完饭，三人分头离去，李秘书坐了胡厂长的车，两人不停的交头接耳。 钢铁厂想大改，就得舍得花大价钱——十几亿，二十几亿，这已经不是胡厂长自己就能做主的事了，需要看他前老板的意思和决心。 接下来想必又会是一番腥风血雨。 坐在车上，杨东升却发起愁来，他已经拿到大学毕业证书了，该给周影一个名分了，就算不为周影考虑，也该为杨淼考虑。 可是听说了老岑的事后，他觉得有必要在结婚之前，先立一个婚前协议。 不过这东西是不是太伤人了？ 杨东升今天晚上喝了不少，回到屋里直接躺下就睡了。 睡到迷迷糊糊，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杨东升心说，这是谁啊？ “这么晚你去哪了？我之前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刚接通，听筒里就传来周影的声音。 “还能去哪？跟人家吃饭！你想找我不会打大哥大……”杨东升忽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想查我的岗吧？” “咳咳！”周影咳嗽了一声，“吃饭，跟谁吃饭吃到这么晚？” “跟胡秘书，人家现在是胡厂长，管着市钢铁厂那么大一片，是公司的大客户，客户叫我，我还不得巴巴的过去？” “真的？” “不信你给胡厂长他老婆打个电话，你不是有他们家电话号码吗？” “我会打的！” “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登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周影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杨东升看着电话听筒，足足发了三分钟的呆，“神经病啊！回去再说，还给我打什么电话？” 杨东升挂断电话，可是却翻过掉过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杨东升索性再次抓起电话，播了一个号码，“陈律师，咱们国家有没有类似婚前协议的那种东西？” “大半夜的，谁……”陈志麻被电话铃声吵醒，心情非常不好，正想骂过去，但是猛然间听到杨东升的声音，顿时打了个激灵，赶忙强打精神，“杨总，您说，您说！” “咱们国家有没有婚前协议这种说法？如果没有的话，能否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立一个婚前协议？” 陈志麻迷迷糊糊的脑子，这才反应过来杨东升是什么意思，思索了一阵道，“婚前协议在欧美其实已经是很普遍的东西了！有钱人和名人在结婚前，都会先签婚前协议！这方面我们国家法律界其实也有不少探讨，但是具体实施的案例很少。您是想结婚前，立一个协议吗？” “是有这个打算！你尽快弄好，弄好之后，想办法让她签了，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明白，明白！” “搞定之后，给我一个消息！” 杨东升挂断电话，这样的话，他一时就不能回沪上了。 一大清早，屋外就隐约传来救护队训练的声音。 杨东升爬起来，洗漱一番，操场上柳队长已经带人跑完了五公里。 见到杨东升，柳队长小步跑了过来。 “瓯江那边清理的怎么样？” “已经清理完了，实在太惨了！”柳队长边说边摇头。 “不再想咱们矿上出事了？”杨东升笑了笑。 前不久柳队长还因为救护队派不上用场，期望公司的矿井出一次事故。 “不想，完全不想！”柳队长的头摇得跟拨浪鼓子似的，“我在部队服役的时候，也遇到过死人，可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多死人！开始的时候，挖出一具尸体我还会难过，可是挖到后来，我都麻木了！看着那些肉都烂透了的死人，跟见到死鱼差不多了！我服役的时候，有位领导参加过大城山大地震救援，据说挖出来的死人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后来他爹死的时候，看着他爹的尸体，他怎么都哭不出来，只能使劲捶自己的胸口！我当时还不信……” 杨东升拍了拍柳队长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再去瓯江视察一番的愿望落空了。 杨东升只能给詹姆斯·惠斯勒打了一个电话，“下周，爱丽丝在华京是不是有个酒会？” “是的，你有兴趣？”詹姆斯·惠斯勒道。 “下周正好要去一趟华京！” 爱丽丝公司举办的酒会自然是西式酒会，杨东升终于知道为什么红酒会在中国那么快流行起来。 自己端着自己的酒杯，喜欢就多喝一点，不喜欢就湿湿嘴唇，还可以出去透透气。 杨东升的一杯红酒，从头走到尾，几乎一点没少。 传统文化是该尊重，但是古代的酒只有几度、十几度，千杯不醉当然没问题，现在的白酒48度，52度，55度，60度…… 还要求千杯不醉，甚至用喝水的玻璃杯子喝，这就是逼常应酬的有钱人和官方转向红酒。 第471章 被杀了 无论是文化，还是商品，自上而下流行是最快。 当初某地方白酒能够流行起来，并成为国酒，就是因为官方喝它。 底层老百姓看到有钱人、官方的人喝红酒，也纷纷喝红酒。 而以中国的市场容量，就算全世界的红酒都卖给中国，也无法满足需求，紧接着出现拉菲在中国一年的销量，相当于他们十年产量的怪事，也就不奇怪了。 杨东升走到二楼一处露台，詹姆斯·惠斯勒也跟着过来。 “下个月就是利比里亚总统就职典礼了！” 利比里亚大选已经决出结果，在粮食、抗疟疾药的双重支持下，与他们关系友好的一派大获全胜。 下个月就是总统就职典礼，詹姆斯·惠斯勒被邀前往观礼。 杨东升本来也在受邀之列，但是他不准备去。 这次利比里亚大选，败选的一方是非洲最有名的军阀之一，虽然败选，但实力未受太多损失。 鬼知道他会不会脑子一热，趁就职典礼搞场军事政变。 就算不搞政变，在就职典礼上放两个炸弹，以杨东升的运气，说不准会直接一脚踩上去。 “虽然这种大场合利比里亚肯定会投入全部力量确保安全，但是也最有可能会有人前来捣乱，去利比里亚之前，你一定要做好安全准备工作！” “您放心吧，我有准备！”詹姆斯·惠斯勒冲楼下大厅中，几个年龄从三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不等的男子指了指，“约翰·克莱默，弗莱迪·克鲁格，麦克尔·麦尔斯，杰森·沃赫斯，托马斯·休伊特……都是从第22特别空勤团退下来的家伙！” 杨东升见这几个人虽然作普通人打扮，身材也高、矮、胖、瘦不一，但是眼神凌厉，即便是在酒会中，也分散在大厅各处，时刻保持着警戒状态，不禁点了点头，不过…… “这些名字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杨东升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您说什么？” “没什么！”杨东升摆了摆手，“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尽力保全性命，我会找到你，然后派人救你的！” “明白！就像上次那样！” 上次制药厂工作人员在非洲被毒贩绑架的事，直到现在詹姆斯·惠斯勒仍然记忆犹新，当时利比里亚政府将整个首都翻了一遍，他也出了悬赏，都没找到。 但是老板却连非洲都没去，就准确的告诉了他人被关在那里，这让詹姆斯·惠斯勒对老板的身份更加坚信。 杨东升又了解了一下外蒙那边的情况，外蒙南部几个省名字里带陶勒盖的地方已经基本都被爱丽丝公司买下来了。 爱丽丝公司今年在外蒙南部主要种植的是春小麦，另外还种植了部分土豆、胡萝卜，以及部分油菜作为油料作物。 目前春小麦已经基本收割完成，总收获近30万吨。 另外土豆、胡萝卜、油菜也长势良好，只要秋收之前，不遭受大的自然灾害，丰收可期。 这让外蒙政府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如果没有爱丽丝公司的话，今年就凭外蒙自己的春小麦产量只有5万吨上下，以外蒙如今两百多万的人口，就算大量食用肉食，90%以上的主粮仍然需要进口。 对于这样一个穷国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外蒙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他们将会授予了詹姆斯·惠斯勒，外国人能拿到的最高的荣誉——“北极星”勋章。 外蒙想扩大与爱丽丝公司的合作。 就算有了爱丽丝的帮助，外蒙现在的粮食自给率还是太低。 另外最重要的是他们想把畜牧业做起来。 外蒙曾经是苏联的牧场，但那是在牺牲外蒙人民自己需要的基础上的。 在苏联的控制下，外蒙每年要低价向苏联出口数百万只大小牲畜，外蒙人民自己却被号召，“多吃蔬菜，少吃点肉。” 由于苏联多年的剥削，现在他们甚至连奶制品都无法自给，他们需要优质的奶牛、肉牛。 为了争取爱丽丝公司的合作，他们主动提出可以给予爱丽丝矿场作为补偿。 这么一个扩大地盘的机会，杨东升自然不会错过。 蒙省那边也正在通过引进荷斯坦牛、西门塔尔牛，改善当地肉牛、奶牛品种。 晚上回到宾馆，杨东升调出三维图。 这一次他们的收获不小，最大的收获仍然来自于煤矿。 在这些土地下，杨东升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煤矿，这片煤田总计有两百多层，最厚的一层达上百多米，煤炭总厚度应该在两百米以上。 虽然这块煤田的占地面积只有二十几平方公里，但是总量却高达数百亿吨。 除了这些动力煤，杨东升还发现了数亿吨的炼焦煤和无烟煤，还有金铜矿、铜钴矿、钼矿、铁矿、钨矿、稀土矿。 这些矿产，铜金属量大约折合五千万吨，金达到数百吨，钼、钴、稀土的储量也非常可管，钨矿相对小一些，只有上万吨。 酒会第二天，杨东升去东三环看了那里的建筑工地，爱丽丝公司在这里拿到了一千多亩地，共规划了五栋建筑。 这些大楼的楼层普遍不高，外形也中规中矩。 这是杨东升选的，虽然不时髦，但也不会过时。 直到此时陈志麻那边仍然没有传来消息，反倒是财务部经理陈志刚那边传来一个消息。 “杨总，湛市分公司的财务负责人被杀了！” “什么？” 东升集团的财务部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部门，它直接听命于杨东升。 所有子公司都没有财务人员，所有的财务人员都是由财务部派出的。 这就导致财务部不仅负责公司的财务工作，一定程度上还相当于公司纪委，是杨东升掌控整个集团的重要手段。 这样的人被杀，让杨东升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让杨东升更担心的是湛市分公司属于东升矿业南方分公司，也就是杨槐管辖的公司，杨槐有没有牵涉其中？ 杨东升马上叫人定了最近一班由华京飞往粤城的飞机票。 第472章 案子破了 抵达粤城后，一下飞机，杨东升就找了个公用电话拨打起来。 连续拨打了杨槐家里的电话和大哥大号码，都没有接通。 杨东升重重的挂下了电话，“这个杨槐，这时候找不到人！” 再次拿起听筒，拨打了综合办公室李主任的电话，李主任那边总算得到了点消息，杨槐去粤西视察矿场了。 杨东升挂断电话，叹了口气，无怨的联系不到人。 这个年代的大哥大信号太差，一离开市区就没有了信号。 杨槐一旦进了山区，如果他自己不主动联系外人，别人根本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集团公司财务人员被杀，这还是整个集团开天辟地头一遭，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 一个处理不好，寒了财务部的人心，他们在之后的工作中，出工不出力，整个集团都有可能崩塌。 尤其这件事还是发生在杨槐手下，即便杨东升把杨槐排到集团第四名，以他才二十出头的年龄，还是太扎眼了。 往常大家鉴于杨槐是杨东升的老班底，还是杨东升的同宗兄弟，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好了，杨槐手底下出了大事，现在不知道多少人摩拳擦掌，盼着杨槐倒霉，然后取而代之。 这也是杨东升急急火火赶来粤省的原因，这件事如果是杨槐指示人做的，那么没说的，杨东升肯定会把他交给警方。 但是这件事如果跟杨槐没有关系，杨东升必须想办法保下他。 杨东升必须在事件的影响力完全扩散开之前，给事件定一个调，否则等事件的影响力自己在集团内扩散开……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看看后世网上的那些烂事，杨东升可不想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杨东升急的跳脚，可是现在他连杨槐的面都见不到。 找一个既能让杨槐逃脱惩罚，又能安抚财务部众人的理由，可是不容易。 而且杨东升心里隐隐有一个担忧，杨槐真的是去粤西了吗？ 杨东升走出机场，粤省分公司的人已经在出口处等候多时。 看到杨东升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杨总，您是先去宾馆，还是先去公司？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中年人边说，边替杨东升打开车门。 “给我定一张最快去湛市的票！”杨东升道。 “啊！”中年人一愣。 “无论是火车票，还是汽车票都行！要快！”杨东升看向中年人。 “没问题！”中年人把杨东升直接送去火车站。 车门打开，杨东升登时愣了。 “杨总！”对面的人赶忙冲杨东升伸出手。 “陈总！” 原来早他一个小时，陈志刚也由沪上抵达粤城。 由粤城赶往湛市，杨东升跟陈志刚带着人从火车站出来。 刚出火车站，只见杨槐正笑吟吟的等着他们。 “哥！”杨槐冲杨东升走过来。 杨东升顿时松了口气，人没跑就好，否则不但他要过逃亡的日子，杨东升也要落下一个识人不明的名声。 杨东升还没有说话，陈志刚先气势汹汹的迎了上去，“杨副总，你不是去粤西了吗？” “湛市就属于粤西！”杨槐道。 “你……”陈志刚一时语塞，湛市明明在粤省的最南部，怎么是粤西？不过他没功夫在这件事上跟杨槐争辩，“杨副总，我就问几件事，第一，我们财务部的人是不是在矿上被杀的？” “是！”杨槐干脆的回答。 “杀人者是不是矿上的？” “是！” “那你们……”陈志刚还要追问。 杨槐摆了摆手道，“陈总，案子已经破了，你如果想了解详情的话，自己去问民警吧！” “破了，这么快！”不止陈志刚不敢相信，杨东升也震惊了。 湛市并不是资源大市，湛市分公司也是东升矿业旗下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这家公司的主要产品是高岭土、二氧化硅，还有石材。 在杨槐的带领下，他们坐车向一座高岭土矿驶去。 紧挨着矿场的是一个小村庄，汽车没有进入矿场，而是直接拐向了村庄，一名身穿制服的民警站在庄头等他们。 “这是李所长！”杨槐介绍道。 “杨总，幸会幸会！”民警很热情的跟杨东升握手。 东升矿业在各地的分公司一向保持着优良传统——与当地警方保持良好的关系。 “能给我们说一下案情吗？不要太具体，只要知道个大概就行，我们也好界定责任！”杨东升道。 “案子发生在杨总的矿上，受害者和嫌疑犯都是杨总手下的职工，也算案件相关人，我们也有义务说明一下案情！” 几人直接走进紧挨着矿场的一片房子当中。 这片房子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民居，现在是矿上的宿舍。 杨东升向屋里看了看，每间房子里都放着多张床，有些屋子里还拉着布，将一间屋子隔成多间，有女人坐在屋内或者做针线活，或者洗衣服。 竟然还是夫妻同住。 几人一直走到一间单独的屋子前，这间屋子前拉着警戒带，不时还有人对着屋内指指点点。 “可以进去吗？”杨东升问。 “可以的！已经结束勘察了！”民警边说边解下警戒带，收了起来。 几人进入屋子，这间屋子里只放了一张床，装修的还可以，甚至还装了空调。 一进屋，杨东升就被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吸引了。 紧挨着血迹的是一个粉笔画的人形轮廓，杨东升忽然发现，如果不是民警画工太差的话，这个人形轮廓貌似没有头。 杨东升正想再靠近一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件女人的内衣，凭脚上的感觉，好象还是带钢圈的。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只见这间屋子里散落着不少女人的衣服，杨东升有点发懵，他记得这个财务负责人貌似是个男的。 “咳咳！”李所长咳嗽了一声，“根据我们的调查，情况是这样的！昨天下午受害人与犯罪嫌疑人的妻子，趁犯罪嫌疑人上班之际出来偷情，但其实犯罪嫌疑人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私情……” 第473章 海边的水稻 “搞破鞋，竟然是因为搞破鞋闹出的人命，妈的……”杨东升心里这个骂啊。 杨槐见杨东升脸色难看的吓人，连忙问道，“哥，你没事吧？” 杨东升摇了摇头又问，“你说案子破了，人抓住了吗？” “已经抓住了！” “听你们前面的介绍，嫌疑人应该是一个思虑周密的人，怎么这么快就被抓住的？”杨东升觉得奇怪。 “他确实思虑周密，犯案前特意准备了一辆自行车用于逃跑，但是他把自行车放在院子里的时候，气门芯被小孩子拔了。在矿门口修自行车的老头收气门芯，一个气门芯可以卖五毛钱，打一次气一毛钱，他杀完人后不敢去矿门口，只能走路逃跑，他还高估了自己，连带血的衣服都没换，矿上知道有人被杀后，又及时打电话给派出所电话，我们跟派出所的关系好，人没跑出多远，就被抓了！院子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杨东升听到几个人几乎同时说了句，“草！” “既然是矿上的人，替他找个好的辩护律师吧！”杨东升之所以问这么清楚，就是要把事情确认砸实，杨东升转脸看向陈志刚，“陈总，财务部应该好好整顿整顿一下了！” “是！”陈志刚此时已经冷汗涔涔，再没有了刚才的劲头，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杨东升让跟着自己来的公司报社的人，把这件事在明天的报纸上就公布出去，不给任何有心造谣的人机会。 吩咐完所有事情之后，杨东升让其他人去各忙各的。 杨槐看笑话一样，看着陈志刚失魂落魄的走远。 “你很不喜欢他？”杨东升走到杨槐旁边道。 “哥，你不知道，他们财务部的人无论在哪，都把自己搞跟钦差大臣似的，我好不容易落一回他的面子，怎么能不抓住？”杨槐头也不回的回答。 见其他人都走远了，杨东升照着杨槐的脑袋给了一巴掌，“那你连我也坑，这是人命，你知道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我还以为你小子真犯事了！” “哥，哥，哥！”杨槐连忙求饶，“我也不知道你会来的这么快，一得到消息我就赶过来了，赶过来之前，我还以为是这边的矿长出了问题，赶过来之后才发现事情竟然是搞破鞋弄出的人命，就没有马上告诉你！我以为你最快也得等事情出了结果之后才会过来做个总结呢！” “你知道不知道公司上下有多少人想看着你倒霉？我在那边等着结果出来，看着他们把你拱下去吗？”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所以我才要拿陈总立个威！”杨槐得意的笑了笑，“哥，你是来给我站台的吧？” “陈总也不容易，你别太难为他！”财务部是杨东升掌控公司的主要手段。 陈志刚得罪人也是替杨东升得罪的，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铁杆跟财务部斗起来，那样的话别人就轻松了。 对于财务部的特殊待遇，杨东升也不准备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确实就是“钦差大臣”。 “我知道了，找个机会，我跟他赔罪！”杨槐想了想道，“哥，你不是喜欢培育新种子吗？我给你介绍一个项目！” “你能找到什么项目？” “咱们都是引喝水灌溉稻田，你见过有人引海水灌溉稻田的吗？” “海水稻，人在哪？”杨东升心中一动。 “也不能算海水稻，我去了解了一下，听那人说，还需要淡水稀释海水之后才能灌溉！” “领我去看看！” 两人上了汽车，杨槐继续跟杨东升介绍。 培育这种可以用海水灌溉的水稻的人姓陈，种植这种水稻已经十多年的时间。 汽车驶到海边，这里果然有一片水稻田。 杨槐介绍说，湛市的农时与瓜州不同，他们一般二月初会就会插秧，六月收割之后再播种，十月底就能完成第二次收割。 此时新一轮插秧已经完成两三个月，秧苗长出老高，这种水稻似乎比普通水稻高了不少。 汽车停在稻田边，直到此时，田里听到汽车的声音，才站起来一个人。 “陈社长！”杨槐冲那人挥手。 “原来是杨矿长！” 这是一个跟普通老农也没什么区别的汉子，他皮肤晒的黝黑，长相消瘦，一双粗糙的大手放在身体两侧。 看到这人杨东升一下子放心了，这些年杨东升见过不少农业专家，这个人完全符合杨东升心目中优秀农业专家的形象。 这位陈社长看起来约四十几岁，不过杨东升知道农村人显老，他的年龄肯定没有看起来大。 “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杨总！”杨槐介绍道。 “你好，你好！”陈社长很热情。 杨东升跟来人握了握手，“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当然可以！” 陈社长八十年代的时候，在海边发现了第一株这种水稻。 从最初只有数百粒种子，几十颗幼苗，现在开始了成规模种植，他在海边承包了一千多亩地，并且成立了一家种植专业合作社，并且担任社长。 但是这样一来需要的资金也大了，目前水稻亩产只有100来斤，对于水稻来说，这根本收不回本钱。 他学的是林果专业，为了支撑水稻种植，他卖掉了自己自己在湛市的祖宅，还在粤省、桂生搞林场，种果树，甚至到建筑工地干活。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有点撑不住了，他听杨槐说了杨东升的情况，所以才会对杨东升这么热情。 杨东升对海水稻很看重。 杨东升可以把盐碱地改成正常土地，但是他无法把盐水变成淡水。 西部土地很多，但是水很少，其中面积最大的新省，很多地方年降水量还不到100毫米，连草都种不了。 另外北非、中东，还有智利，资源丰富但是却缺乏淡水，粮食匮乏。 这些地方淡水少的可怜，但是盐水却不少。 青藏高原上湖泊众多，但很多都是盐水湖，比如我们国家最大的青海湖。 第474章 异动 陈所长继续介绍，由于生长在有一定盐度的水中。 这种水稻病虫害很少，杂草也很少。 杨东升打量着面前的陈社长，他突然对这个人很感兴趣，甚至觉得比海水稻本身还要重要。 只有投入，没有收益，一个人能这么多年坚持干一件事，这是一个真正热爱农业的人。 而且他明显是一个个体户，不像那位“杂家水稻之父”那样难挖。 陈社长仍然指着农田卖力的介绍，杨东升突然说，“陈社长有没有兴趣加入东升食品公司？” “啊……”陈社长一时被问愣了。 “东升食品公司正在蒙省培育耐寒的冬小麦，酿酒部门也在培育更加适合酿酒的高粱，此外我还想培育高产的大豆，抗盐碱的小麦。陈社长如果愿意加入，我想让你负责育种部门，月基本工资不会低于两万块，年底还会视工作成绩有分红。” “这个……我得跟家里商量一下！”陈社长半晌才道。 “当然！不过我们可以先谈谈水稻项目。” 杨东升通知东升食品派人来跟陈社长谈判。 陈志刚则对湛市公司的财务状况进行了一次详查，发现一名财务人员利用公司的资金炒股。 虽然没有给公司造成损失，并及时报警处理，但是这让陈志刚的脸更加难看。 一行人乘坐火车回到粤城后，陈志刚就拿出了一个财务部整顿方案，首当其冲就要对粤省分公司的财务人员来一个大整顿。 杨东升批准了，又到粤省分公司总部看了看，正准备返回沪上。 杨槐匆匆赶了过来，在杨东升耳边低语了几句。 杨东升听完之后，看向杨槐，“你确定？” “确定！”杨槐冲杨东升点点头。 杨槐刚刚得到消息，老黄瓜今天在银行取了一笔高达五个亿港币的巨额现金。 杨东升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老黄瓜要干什么，难道他二儿子又被绑架了？ “不回沪上了，去香港！” 经过了一系列手续，杨东升抵达香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在宾馆安顿好之后，司机载着杨东升、杨槐一起来到深水湾道。 汽车在离豪宅很远的地方就停了车，杨槐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放下电话后，杨槐解释道，“深水湾道是香港顶级豪宅区，车流稀少，自从上次老家伙的大儿子出事后，香港的富豪都加了小心，靠的太近肯定会被发现的！” 没多大会，一人拉开副驾的车门。 “欢迎杨总视察工作！”那人一脸笑嘻嘻的冲杨东升伸出手。 “这是李振！”杨槐介绍后，直接照着那人伸出的手就是一巴掌，“别废话了，什么情况？” “钱都送进了老家伙的豪宅，两个多小时前，他大儿媳妇也来了，从那之后一直没有动静……”李振介绍完情况，看向杨东升。 “去看看！”杨东升打开车门下了车，说实话，他还没见过老黄瓜那传说中的豪宅。 几人走上了小路，这条小路上只有两栋宅子，老黄瓜的家是靠里的一栋豪宅。 李振带着他们钻进路边的树丛后，找到了一个手持照相机，正在对着豪宅观察的人。 “有什么动静没有，张林？”李振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没有！”那人头也没回的道。 杨东升向前方看去，远远的可以看到树丛掩映中，露出一栋楼房，窗帘拉的很紧，看不到任何情况。 香港地形狭窄，想找个有利的观察位置还真不容易。 杨东升见那人手里拿着一部照相机。 杨槐介绍说，这两人都是退役的侦察兵，他所以能掌握老黄瓜的东西，就是派了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跟着老黄瓜。 如果鬼鬼祟祟的跟着的话，他们很有可能被老黄瓜的保镖发觉。 特别是经历过他大儿子的事件后，老黄瓜简直成了惊弓之鸟，警察也有理由带走他们审问。 于是杨槐给了他们一个掩护身份——东升科技网站的记者，也就是一名狗仔。 老黄瓜是大富豪、名人，被狗仔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被发现了也不怕。 当然最好是不要被老黄瓜和他的保镖发现。 杨槐正说着，忽然几辆汽车自远处驶来，直接驶到老黄瓜的豪宅前，老黄瓜的豪宅竟然打开了大门。 张林拿起照相机，连照了几张相片。 大门再次关闭，天太黑，杨东升什么也没看到。 “这几辆车以前没见过，不是老家伙的车！”李振道。 “能靠近看一下吗？”杨东升问。 “不行，院里有狗！”张林摇了摇头。 听他这么说，杨东升只能尝试一下自己的异能了。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非常幸运他的能力覆盖了这栋豪宅，尤其是屋内还能看到两个女人的身影。 两个女人一个站着，另一个跪在地上，仔细打量面容，两个人杨东升都不认识。 “有车出来了！”李振忽然道。 果然就见先去那几辆汽车从豪宅内驶了出来。 “咦？”杨东升一愣。 这是一条小路，车开的很慢，只见打头一辆车的副驾上，坐着的竟然是姓郑的黑帮头目，一脸喜不自胜的表情，不知道跟跟司机说什么。 就在这时，豪宅内发生了变化。 先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杨东升就见三维图上，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如疯了一般磕头如捣蒜，另一个女人也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好象听到了枪声！”李振道。 “又有车开出来了！”张林道。 只见一辆宝马飞快的开出来，急急火火的驶向远方。 “是老家伙的车，他儿子出事后，特意定制的，听说是防弹的！”杨槐道。 “你带着司机跟过去，看看他要干什么！”杨东升冲杨槐道。 杨槐答应一声就离开了。 杨东升继续观察院内，只见那个不断磕头的女人被推了出来，不多大会就见一辆保姆车从豪宅里急匆匆驶出来。 “这是他大儿媳妇的车！”李振道。 杨东升看到那个磕头的女人就在这辆车内，那个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女人却没在这辆车内。 第475章 报仇 通过三维图，杨东升可以看到车内的女人在奋力挣扎，通过她的姿势可以判断，她是被捆住的。 “你们的车在哪？我们追上去！”杨东升道。 李振、张林要长时间监视老黄瓜，为了避免汽车停留时间太久被老黄瓜的保镖注意，他们将车停的远了点。 三个人跑到停车的地方，将车开过来的时候，那辆保姆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跟丢了？”杨东升问。 “看那辆车的速度，应该没有开多远。”李振道。 追出没多远，果然就见那辆保姆车停在了路边。 驶近之后才发现保姆车冲出车道，撞在了路边的树上。 由于车流稀少，深水湾道普遍较窄。 此时保姆车正奋力倒回路上。 “顶上去，别让这辆车有机会脱困！”杨东升冲开车的张林道。 张林愣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就一咬牙一打方向盘，冲保姆车顶了过去。 就听砰的一声，眼看就要脱困的保姆车，一下子被顶的重新冲出道路。 杨东升率先打开车门，一下车就用英语大喊，“你他么的在干什么，没长眼睛吗？这里是单行道……” 李振、张林也跟着用粤语大骂，“搞咩，想死不要拉着别人？” 三人边骂边向驾驶室围过去。 保姆车司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本来就急的满头大汗，见到杨东升他们围过来，一下子紧张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司机向杨东升他们看了一眼，见三人都围在驾驶座一边，突然司机做出了一个让杨东升极为意外的决定。 只见司机身体向旁边一斜，一把拉副驾驶座的车门，跳下车之后，竟然撒丫子跑了。 三人面面相觑，杨东升看着跑远的司机，突然一把拉开车门。 保姆车内果然有一个手脚都被绑起来的女人，那个女的戴着翡翠手镯、翡翠坠子，看起来珠光宝气。 此时她头上脚下，头抵在汽车底盘上，已经昏死了过去。 但车内最让人惊诧的却不是这个女人，保姆车内除了这个女人，还有数具男尸，每一具尸体上都有明显的枪眼，鲜血流了一地，把整个保姆车的地板都染红了。 杨东升一眼就认出，这些尸体其中有一个他竟然是认识的，正是后世网络上经常能看到的那个“世纪贼王”。 其他几个想必也是贼王团伙的犯罪分子了。 杨东升马上就明白了，老黄瓜这是在替儿子报仇啊。 老黄瓜的大儿子失踪——其实大家都明白肯定已经死了，从来没见老黄瓜提过报仇的事。 所有人都以为他害怕了，忍下了儿子被人害死的事，其实他不过是在麻痹所有人，忍了这么长时间，待所有人都松懈后，才猛然出手情一举结果了所有人。 就在这时张林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听了一下，然后把手机递给杨东升，“杨总，找您的！” 听筒里传来杨槐的声音，“哥，那个老家伙去了医院，我打听了一下，老家伙刚刚心脏病发作了！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有一堆尸体！”杨东升把看到的情况和猜测一起说了出来。 “草，老家伙真狠！” “我们正搜集资料，你马上叫人过来，拿到资料尽快把消息发出去！”杨东升挂下电话。 只见张林正拿着照相机对着车内拍摄，杨东升对着贼王的尸体指了指，“重点把那个人的脸照清楚，千万不要碰车里的东西，我们不能给别人留下找茬的借口！” 杨东升正想把自己刚刚留在车门上的指纹擦掉，可是想了想又抽回了手，擦掉之后无法解释车门是怎么打开的。 擦掉之后，再关上车门，又无法解释照片来源。 而且见到司机弃车而逃，打开车门看一看，也是人之常情。 张林对着车内拍摄，杨东升给约翰·史密斯律师打了一个电话，约翰·史密斯一再嘱咐，在他来之前，什么都不要说。 杨东升放下手机，向远处看了看，没有看到有人到来，犹豫是否现在报警。 如果报警时间太晚，警察肯定要问；但是现在就报警，胶卷肯定要被警察收走。 “我把胶片放到那边的椅子下，让他们来到后去取就行了！”张林冲不远处一指。 张林给同事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一番，把胶卷取了出来，连同其他胶卷，一起放到了一个座椅下。 然后又拿出照相机，换了一卷新胶卷，对着车内照了起来。 “你来报警吧，我不会说粤语！”杨东升把手机递给了李振。 李振接过手机，却没有马上拨打，他原地做了几个快速的深蹲，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才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一接通，李振就以极为戏精的语气喊起来，“大镬，大镬！好多死尸呀！快来人啊，死人了……” 警察来的很快，一辆巡逻车在他们面前停下，简单问了一下情况。 看到车内的景象，一名年轻女警立刻就吐了，一名年长一些的警察赶忙用对讲机向总部求援。 还有一名警察要没收张林的照相机，张林当即用粤语表示抗议，表示要捍卫新闻自由。 杨东升没想到他也是个戏精。 还有一名警察找上杨东升，要给他做笔录。 杨东升扫了面前的警察一眼道，“律师到来之前，我们什么都不会说！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马上去李先生家里看看，我的司机说这辆车是他大儿媳妇的，这里离他家不远，车里都是这模样了，那边恐怕已经成了屠场了……” 几名警察立刻脸色大变，马上再次向总部求援，立马赶向那栋豪宅，如果那位首富——现在应该是前首富出了问题，事情就真的大了。 大队警察很快赶来，在这之前，杨东升看到一名记者模样的人，走到椅子边坐下，手在椅子底下摸了一下，然后快速离开。 接下来的事情，就跟杨东升没什么关系。 又进了警察局，杨东升配合的说了司机的相貌，当然他们不会承认跑去监视老黄瓜的家门，只是说凑巧说路过。 第476章 人才 警方没有为难他们，只是这次事件太大了，杨东升他们是目击者，还是报案者，警察一再询问细节。 直到警方抓住保姆车司机，让他们认了人，才放他们离开。 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杨东升回到酒店，吃了早餐，一股困意顿时袭来， 从接到湛市分公司出事，杨东升就一直精神高度紧张，几乎没合过眼。 回到宾馆，杨东升拉上窗帘，小憩一下子…… 一觉醒来之后，再次拉开窗帘，太阳已经升到正中。 杨东升洗漱了一番，然后坐电梯去宾馆餐厅。 刚出电梯，正碰上李振准备进电梯，见到杨东升，他登时一脸诧异的表情，“杨总，您起来了！” “我起来了有什么奇怪的！” 杨东升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整天还要多。 杨东升来到餐厅，边吃饭边让李振帮他把这几天的报纸都拿了回来。 翻了几张，杨东升就没兴趣了。 这些报道千篇一律，连配的图都差不多——老黄瓜的豪宅，破碎的玻璃，保姆车内的死尸，贼王的脸部特写。 最后两张照片明显转自东升科技的网站，以香港人的版权意识，杨东升怀疑他们有没有付版权费。 唯一有点意思的新闻来自一家小报，他们拍到老黄瓜的大儿媳妇租了一条船，载着和尚、道士到海上，办了一场大法事。 报道说，他大儿媳妇还特意戴上了亡夫送给她的翡翠手镯。 正吃着，李振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只说了两句，就把手机交给了杨东升。 “哥，你终于醒了！” “好久没睡这么沉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警方在老家伙家里找到了犯罪现场，并找到了行凶用的手枪，更关键的是现在没有任何人替老家伙说话，老家伙已经完了！”杨槐话语里满是幸灾乐祸，“哥，我这边有些人，你有没有兴趣见一见吗？” “什么人？” “老家伙现在树倒猢狲散，他那些手下可是要吃饭的！” 老黄瓜能成为华人首富，产业遍布世界多个国家，身边自然少不了帮手。 老黄瓜曾经自诩，“身边有300虎将，其中100是外国人，200是年富力强的香港人！” 香港最出名的十大打工皇帝，大半出自老黄瓜麾下。 上次老黄瓜分家，杨槐也尝试挖过人，结果只挖了几条小鱼。 这一次就不一样了，来的很多人都是老黄瓜手下的中层，甚至高层人员，能直接带过来一个团队的那种。 按照职业这些人包括律师、精算师、会计师、金融分析师、酒店管理人才、物流人才、营销企划人才…… 这其中财务人员对杨槐来说没用，在东升集团内，财务人员不归他管，他也没有权利任命公司财务。 还有律师。 杨槐虽然能任命手下公司的律师，但是这一次的好律师实在太多了。 老黄瓜曾经说过，“离开律师，我什么也做不了！” 凭借着强大的财力，老黄瓜几乎搜罗了香港最顶级的律师。 香港的律师不仅是会打官司那么简单。 在香港的阶层构成中，除了最顶级的几个大富豪，最顶尖的政府官员，律师几乎就是最顶层的存在。 凭着高收入，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这些人几乎每一个都手握不可小觑的人脉关系。 人脉是杨东升目前在香港最欠缺的东西。 接下来一段时间，杨东升见了不少人，他对律师的需要不大，毕竟香港与大陆的法律并不通用，也互相不承认对方的律师资格，而且杨东升不太想跟这些人扯上太多关系。 后世新闻中，香港经常会出现一个组织名字——“大律师公会”，里面奇葩云集，经常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可笑举动。 在英美体制中，律师不仅可以在法庭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凭借着法庭上锻炼出的口才，他们去参加竞选，往往也能战胜对手。 在英美，官员有很大比例是律师出身。 于是他们自认为在中国的体制下，他们也应该有这个权利。 如果没有，那就扭转成跟英美一样。 他们可不认为自己是奇葩。 这一点甚至让不少国内律师也生出了某些痴心妄想。 杨东升对律师的需要很小，不过对精算师、会计师、酒店管理人才、物流人才、营销企划人才……需求还是很大的。 这些人才某些在大陆想招聘都招不到。 其实在香港，这些人平时也是紧缺人才，可是老黄瓜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急着与老黄瓜撇清关系，才会急着给自己找下家。 杨东升与杨槐在办公室面对面而坐，老黄瓜这次是肯定完了。 亚洲金融危机也如期爆发了，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好机会太多了。 李振忽然推门进来，“杨总，杨副总，我们刚刚买到几张照片，是那个老家伙家里曾经一个佣人卖给我们的，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们看看能不能发！” 杨东升心说墙倒众人推，连他家的佣人都开始反水了。 杨槐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骂了句，“草！” 杨东升从杨槐手里接过照片，只见照片照的竟然是一间灵堂，灵堂正中放着老黄瓜大儿子的黑白照，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杨东升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老黄瓜非要把那几个人带到家里，最终导致翻车。 老黄瓜是要用这几个人的命告慰儿子的在天之灵啊。 两人对着照片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而是叫来了最近雇佣的陈大律师，想听一下他的意见。 上次保姆车里的照片发出来之后，彻底激怒了香港警察，警方扬言要把网站告上法庭，他们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了陈大律师处理。 陈大律师看过照片之后，建议他们最好在照片上打些马赛克再放出来，不过马赛克不是打在老黄瓜大儿子的遗像上，而是打在地上那滩血上。 杨槐点点头，将照片交给李振。 杨东升回到宾馆，刚进大厅，就见一人冲他迎过来，深鞠一躬，“古尼鸡娃！” 第477章 日本人 杨东升扫了对面的日本人一眼，此人大约三十岁出头。 在盛行熬资历的日本企业内，年青就意味着这个人的职位很低。 只扫了对方一眼，杨东升就装作完全没听懂对方的意思，一转身，绕过日本人，向电梯走去。 日本人带着一脸职业性的微笑直起身，正想跟往常一样，先来一番开场白，才发现面前竟然空无一人。 直到此时他才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杨总，刚才那孙子说的是什么？” “不知道，对于日语，我只听过‘八嘎’、‘雅蠛蝶’！” “‘八嘎’我知道，‘雅蠛蝶’是啥意思？” “自己找个日本女人自己问去！” 杨东升冷笑一声，日本人想谈了可是却仍然不肯放下傲慢，连个预约都没有，派个小人物找上门就想跟杨东升谈，而且还跟自己说日语，想他妈什么好事呐？ 日本愣了一会才冲杨东升边追边喊，“脚都麻袋咕哒塞，脚都麻袋咕哒塞，杨桑！不，杨先生，请稍等一下……” 见他说出汉语，杨东升这才转过脸道，“你是谁？” “我是三菱……” 没待他说完，杨东升就直接道，“如果是找我的话，请先跟我的秘书预约！” “杨先生，我……” 张林向前一伸手，拦在了日本人面前，杨东升跟李振直接进了电梯。 电梯关上前，日本人听到有人说，“杨总，您的秘书是哪位，怎么一直没见到？” “我没有秘书！” 老黄瓜的势力彻底分崩离析了，但是一个老黄瓜倒下了，根本无关大局。 香港至少还有十几个老黄瓜。 香港剩下的地产商中，势力最大的几个虽然比不上老黄瓜，但是也没差太多。 这次老黄瓜手下的人才，肯投入到杨东升他们手下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大部分人才，包括最有名的那几个被他们搜罗走了。 这些人的势力得到扩充后，势必将会进一步发展，距离老黄瓜更近了。 香港还是那个香港，大地产商的天下。 杨东升来到机场，远远的就见到詹姆斯·惠斯勒走出了机场出口。 他刚刚参加完利比里亚的总统就职典礼，并带回了非洲的最新进展。 爱丽丝的势力如今已经扩张到了加蓬和赤道几内亚，其实他们原本跟刚果共和国的接触也差不多了，但是就在几个月前，该国爆发了内战，导致前功尽弃。 不过刚果共和国的事黄了，刚果民主共和国那边发生了变化。 几个月前，刚果民主共和国刚刚结束了持续近一年的内战。 该国本来就很穷，这一场仗打下来，就更加困难了。 该国是中部非洲面积最大的国家，有两百多万平方公里，又处于热带，但是却长期缺乏粮食。 此外该国国土就位于赤道两侧，疟疾泛滥。 目前该国经济混乱，商品奇缺，急缺药品、粮食。 新任总统急需稳定国内环境，以巩固政权。 詹姆斯·惠斯勒应该囯新任总统邀请，去该国进行了一次访问。 根据詹姆斯·惠斯勒的了解，刚果民主共和国资源丰富，煤、铁、黄金、白银、铜、钴、锌、锰、锡、钽、锗、钨、镉、镍、铬、锂等储量都非常可观，此外还有白金、铅、磷酸盐、硅酸盐等。 而且该国有非洲最大的森林，盛产红木。 杨东升边听边点头，他不怕与军阀合作，怕的是军阀的实力不够，最终落个鸡飞蛋打。 “对了，中原煤矿机械厂联系了我们，想抢下十五套干选设备的订单，要我马上拒绝他们吗？”詹姆斯·惠斯勒道。 为了让中原煤矿机械厂上钩，东升重工与爱丽丝演了一出双簧，爱丽丝又向东升重工追加了十五套干选设备的订单。 “不要急着拒绝他们！”杨东升一摆手，“告诉他们你最近事物繁忙，会派人去中原煤矿机械厂，考察他们的生产条件。” 为了证明自己能生产干选生产线，中原煤矿机械厂肯定得更新设备。 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们如果把钱都投入更到新设备中去，那么接下来就有乐子看了。 詹姆斯·惠斯勒明白杨东升的意思，点点头。 “东南亚已经爆发了金融危机，下一步国际炒家肯定不会放过香港，整个楼市的乱局就要来了！准备好资金，到时候我们去沪上、华京、粤城、特区收购烂尾楼。” 晚上，杨东升回到房间，打开三维图。 这次在非洲收获的资源，最大的一块是钾盐矿。 图上可以看到一个储量高达二十多亿吨的钾盐矿，横亘在三维图内。 钾是农作物生长的必要元素，我们国家钾矿资源缺乏，钾肥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国外企业掌控。 除了钾，还有铜、锰、铝、铬、镍、锌。 刚想睡觉，电话响了起来。 “杨总，日本人说想跟您谈一谈！” 杨东升说过自己没有秘书，其实李主任很大程度上充当了他的秘书角色。 “告诉他们，我没有时间跟他们谈！想谈的话，让他们去跟津门，跟魏永华谈！” 挂下电话，杨东升又给魏永华打了过去。 杨东升想要的东西很多，除了富士通的液晶面板生产线，旭硝子的玻璃基板生产线。 杨东升还想要三和财团旗下京瓷的热敏、压敏、磁敏、气敏、光敏等在内的，各种先进陶瓷生产线。 另外杨东升还想从京瓷挖几个退休工人过来，给他指导一下管理工作。 毕竟杨东升的管理方法，不过是半吊子的内部市场化，很多东西还非常不完善。 …… “好好谈吧！这次从日本谈下来的设备，将会优先安置在津门！” 杨东升挂下电话，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杨东升打开门，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人。 男的正是那个曾经挡杨东升路的年轻人，他见到杨东升又是先深鞠一躬，“听说您喜欢日本的演员，所以我……” 杨东升看了一眼，别说这个女人竟然还真是一个明星。 第478章 侮辱 杨东升冷着脸，眼睛死死地盯着日本人，“你是在侮辱我吗？”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接受了他的礼物，就得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做出让步。 这家伙当自己是什么人，见了女人就精虫上脑的蠢货吗？ 最让杨东升愤怒的是既然送女人，你就算不送酒井法子、藤原纪香，送个吉冈美穗、白石美帆、星野亚希那样的写真女明星，杨东升也可以考虑一下。 但是你送一个职业的过来算什么？ 来给我当老师吗？ 杨东升再次扫了一眼旁边的女人，这个女人虽然在很多七零后、八零后之中很有名，但是完全不符合杨东升的审美。 前世杨东升电脑的隐藏文件里，甚至都没有过这个女人主演的片子。 “杨先生如果不满意她，我可以再给您换一个！”男人一脸自信的笑道。 “我觉得该被换掉的是你，莫名其妙！”说罢杨东升冷冷的关上门。 三菱怎么会派来这么一个货色？ 没走几步，杨东升忽然又觉得不对——他没有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杨东升蹑手蹑脚回门前，凑到猫眼。 只见外面的日本人仍然傻站着，足足好一会子之后，日本人才转身离开。 杨东升正想走开，可是谁知道这时日本人突然又转了回来，冲着房门又是竖中指，又是挥拳头，还干张嘴不发声，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趁他表演到最高潮的时刻，杨东升一把拉开房门。 日本人正好手举到半空愣在当场，杨东升抱着肩膀冷冷的看着他。 “对于你今天的表现，我会向三菱提出抗议的！”杨东升关上房门，随即再次凑到猫眼前。 只见日本人举起手，想敲门，又不敢敲门，半晌才终于悻悻离去。 那个很出名的女明星自始至终都站在一边，男的走，她也跟着走，男的回来，她也跟着回来，完全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架势。 杨东升记得后世网上说，这女明星是一个富家女，干这一行完全是出于兴趣。 既然是富家女，怎么会接送货上门的生意？而且还是跨国送货上门。 所谓是出于兴趣才干这一行，还有一个是因为什么男朋友在这一行做导演，才干这一行，原来都是假的，一切不过是宣传噱头而已！ 杨东升给魏永华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向日本那边提出抗议。 挂下电话，杨东升调出三维图，调整到东京。 这一次杨东升发现自己在东京能看到的区域，明显比上一次多了很多，他先找到东京港区那栋高层公寓楼。 此时整栋大楼下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区域都空了，但是日本人用钢铁对这栋大楼进行了加固，而且整栋楼似乎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杨东升必须给日本人再多一点压力。 杨东升在整个东京的三维图上，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再找一个合适的目标不容易。 东京的高楼不多，而且这个时间点，已经过了日本的雨季，上次的招数不好用了。 忽然杨东升在东京市中心发现了一片水域，水域旁边有一栋楼，这栋楼有一片区域呈高亮状态。 杨东升使劲折腾了一番。 等杨东升折腾完，大楼下的土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溶解。 给杨东升汇报完工作，詹姆斯·惠斯勒要去一趟加拿大了，那边有一片三百多平方公里的森林要卖。 除了非洲、蒙古，杨东升曾经叮嘱过他，可以买一些森林。 这些年全球经济走高，对木材的需求也大幅增长，詹姆斯·惠斯勒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大片便宜的林场。 这片三百多平方公里的森林，卖家要价一百七十多万美元。 即便在加拿大，这也是一个很低的价格了，甚至比卖主几年前买下这片森林的价格还要低。 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这片森林实在太靠北，冬天异常寒冷，下雪时间也非常长。 而且说是森林，其实有一大半是冰原、湖泊、河流、石头滩。 作为林场，这片森林留给人们采伐的时间太短了。 开放给游客狩猎、野营，四周一两千公里都没什么人，也产生不了多少收益，每年还要交巨额的火灾保险费。 别说盈利，每年还要倒贴一大笔钱。 这些对杨东升来说都没有关系，他要的只是这片森林下的资源。 又在香港待了一段时间，杨东升也准备离开香港，他得到消息，浙省那边也弄到了不少矿场。 杨东升刚准备退房，房间里的电话铃就响了。 “杨总，你可是让我好找啊！”电话里传来瓜州钢铁厂胡厂长的声音。 “胡大厂长找我，这是下决心了？” 杨东升上次跟胡厂长交谈的时候，两人谈了瓜州钢铁厂的技术改造问题。 “我下定决心了！可是我还有点技术上的问题……”胡厂长犹豫了一下，“杨总能不能亲自来跟领导说一说？” “好啊，我也很长时间没有拜访领导了！不过我目前正在香港，咱们瓜州机场还没有通航，恐怕得耽误几天。” “不用去瓜州，来华京就行，明年两会不是要换届了吗？领导最近经常来华京！” “行，我明天就能过去！” 为了十几二十个亿的生意，别说是华京，让杨东升去南极跑一圈都行。 杨东升怕自己说他们不信，特意让沪上公司派出一个主要由外国人组成的技术专家团，同时赶赴华京。 …… 会议室内，一方的白人专家不停介绍，另一边不停做着记录。 想上冷轧带钢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冷轧带钢的原材料是热轧带钢。 瓜州钢铁厂没有热轧带钢生产线，所以上冷轧之前，先要上一套热轧生产线。 沪上钢铁厂单冷轧设备就花了二十多亿买来的，即便杨东升没有外国人那么黑，这两套设备全做下来，也要差不多二十个亿。 瓜州不是没有钱，但是这份钱，市里还想同时上门食品批发市场项目，也要十几个亿。 研讨会结束，杨东升与胡厂长肩并肩走出来。 “胡厂长，市里为什么非要上马食品批发市场？”杨东升道。 第479章 三菱的大人物 “领导早年是做农业工作的，总说农民太苦了，农民太难了！”胡厂长解释道。 杨东升暗暗摇了摇头，理想主义者，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也只有他那样的家世，才能支持起这种理想主义。 换作杨东升，他但凡有一点理想主义，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农业确实重要，但是农产品真的创造不了多少产值！与其投入十几二十个亿搞食品批发市场，不如把这些钱投入到工业当中，然后把工业产出上获得的利润拿出来一部分，再去补贴农业，这样做不是比直接投钱搞食品批发市场强多了？” 杨东升想让胡厂长去劝劝他的领导。 秘书和领导之间的关系，有时候甚至超过夫妻。 也许胡厂长的话，他的领导能听一部分。 目前瓜州市里，只想对高炉进行部分技术改造，这样是无法在接下来的竞争中胜出的。 杨东升觉得钢铁厂技术改造事关胡厂长的切身利益，胡厂长肯定会去尝试。 “这个……领导自有领导的打算，不是我们该干预的！”胡厂长道。 让杨东升失望了。 秘书工作可能让胡厂长获得了更多的晋升机会，但是相应的也让他没能像正常途径晋升起来那样，培养出自己的嫡系。 前世杨东升认识一家矿业企业的领导，那叫一个生猛，他在那家矿业企业待了几十年，做到一把手，整个企业从上到下全都是他的人。 后来上面想换掉他，结果他先带着整个企业搞了一次罢工。 这位企业领导甚至跑到上级领导办公室里拍了桌子。 气的那位领导只能干瞪眼，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我去趟厕所！” 杨东升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刚才有一瞬间，他真想指着某人的鼻子骂一顿。 前世瓜州食品批发市场建成之后是什么样，杨东升太清楚了——很多年之内只能长草。 某些人自觉的是为农民着想，可是他怎么就没想过？他花的那十几个亿，哪一分不包含着农民的血汗？ 让一个理想主义者去搞管理，简直是犯罪！ 他犯罪不要紧，杨东升的努力泡汤。 沪上那边各项设备，已经先后完成研制，可是打不开市场，杨东升只能白白养着那么多人。 这时一阵大哥大铃声从一个隔间传来，杨东升看向隔间，这个年代能买的起大哥大的可不多。 隔间内很快传来一个声音，“老板，您说！” 杨东升不想听人家的闲话，正想走，却听这声音有些熟悉，而且接下来所说的内容好象还是关于自己的。 “好的，好的，我这就想办法联系杨东升！” 电话挂断，一阵冲水声之后，走出来的竟然是鲁南的白秘书。 白秘书也看到了，登时傻在了当场，“杨总，这么巧？” “白秘书，真是你！” 杨东升心说，又是一个秘书，最近自己跟当秘书的犯冲吗？ “杨总什么时候来的华京？”白秘书一脸惊喜，“你在这就更好了，走，跟我去见领导！” “等一下，总得跟我说是什么事吧？” “钢铁厂，是钢铁厂！杨总的公司不是可以造很多钢铁厂的设备吗？” 明年是决定国家重要变局的一年，胡厂长的领导和白秘书的领导都来到了华京。 鲁南也想建一座钢铁厂，毕竟这个年代能创造大量gdp的产业只有那么几个，钢铁产业算是其中最简单的。 杨东升直接把人拉了过去，几天之后，根据专家的建议。 双方达成了一份意向性协议，鲁南将会建一座大型高炉，一套热轧带钢生产线，一套冷轧带钢生产线。 虽然意向性协议可能执行，也可能不执行，不执行时，不追究法律责任。 但是鲁南已经把钢铁产业定为了下一阶段的支柱产业，国内现在能制造大型高炉配套设备，热轧、冷轧带钢生产线的只有沪上公司。 杨东升没想到来了一趟华京，原本想谈的生意没谈成，另一桩生意却成了。 签约之后，杨东升又在华京待了两天，正与杨日初一起吃饭，津门那边魏永华来了一个电话。 “杨总，三菱那边来人了，带队的叫相川贤太郎，是三菱重工的，就算在整个三菱财团内，也是真正的大人物！” 三菱重工、三菱商事、三菱银行是三菱财团的基干企业，号称是三菱财团的御三家。 尤其是三菱重工，其旗下包括三菱地所、三菱电机等公司，也是当初岩崎弥之助起家的公司。 “日本人终于算像个样子了！”杨东升心说看来自己的施压见效了。 “但是日本方面非要见到你，要您亲自给他们一个保证，他们才肯与我们谈！” “得到我的什么保证，要我保证什么？” “他们要求谈判结束之前，您要保证丸之内的建筑，不能再出意外！” 杨东升这才知道他之前在东京市中心见到的那片水域其实是一条护城河，水域内的地方就是所谓的日本皇宫。 日本的经济中心和政治中心都在皇宫附近。 国会大厦、首相官邸在皇宫西南侧。 而被杨东升动过手，紧挨着皇宫东南的这一片区域，更是有一个特定的称谓叫“丸之内”。 这片土地本来是属于日本陆军的，明治政府时期，日本想扩军，于是将这块土地出售给了三菱集团的创始人岩崎弥之助，三菱模仿英国商业中心，在这里建造了众多写字楼。 不要看这里的楼不高，却是实实在在的日本经济中心，很多跨国公司都将自己在日本的总部设在这里，三菱旗下各企业总部也都集中在此。 如果类比的话，丸之内的地位相当于故宫边加陆家嘴，其重要性远超之前被杨东升动过手脚的那栋港区高层公寓楼。 “你带他过来吧！” 自己去见别人，与叫别人上门见自己，完全是两种概念。 津门与华京很近，几个小时后，魏永华就带着一个日本小老头来到了杨东升面前。 第480章 放狗 相川贤太郎一上来，就冲杨东升来了一个深鞠躬，然后就叽里呱啦说起来。 旁边的翻译同声传译，意思无非是非常抱歉，之前一切都是他工作失误，还请谅解…… 这倒是让之前还准备在言语上斗争一番的杨东升，感觉一拳打到了空气上。 寒暄结束，杨东升的眼睛不由自主向后扫了一眼，那里有一个杨东升的熟人——给杨东升送明星的那个年轻人。 相川贤太郎就站在杨东升对面，把杨东升的表情完全看在眼里，见状他用日语念了一个名字。 年轻人回了一声，“哈伊！”老老实实走上前。 年轻人刚刚站到面前，相川贤太郎照着年轻人脸上左右开弓，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杨东升看的清清楚楚，相川贤太郎第一巴掌下去，年轻人脸上就是一个血红的巴掌印，这他妈的是真打啊！ 打了数巴掌之后，相川贤太郎一个巴掌实在太猛，年轻人一个没站稳，竟然被扇的摔到地上。 但是他马上爬了起来，老老实实又站到相川贤太郎跟前挨打。 等相川贤太郎终于停手，年轻人的脸已经肿的跟猪头一样。 杨东升没想到这日本老鬼子竟然这么猛，而那年轻人也是够忍，自始至终别说躲，连吭都没吭一声。 挨完打，年轻人走到杨东升面前，一躬到底，用含糊不清的语气道，“实在是对不起！” 杨东升摆了摆手。 他不在乎日本人的态度，也不在乎相川贤太郎这番做戏。 杨东升在乎的只是三菱能不能给他想要的东西。 双方通过翻译，非常谨慎的互相试探了一番。 杨东升也隐晦的作了一个保证。 会谈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临走前，相川贤太郎给了杨东升一张邀请函，“后天有一场酒会，期待您的到来。” 送走日本人，杨东升无意识的磕着手里的邀请函。 刚才的会谈氛围总体还算愉快，但是杨东升却总觉得别扭，尤其是对相川贤太郎这个人。 虽然这个日本老鬼子自始至终都把态度放的很低，但杨东升就是觉得面对他的时候非常不舒服，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杨总，咱们去他们的酒会吗？”魏永华问。 “酒会？”杨东升看了看手里的邀请函，“去，为什么不去？吃他一顿也是好的！” 三菱办的也是一场西式酒会，而且所用的地点，跟上次爱丽丝用的还是同一个地方，但是论客人的等级，比爱丽丝就要高多了。 据说很多原本没准备来的人，也都赶来参加酒会，包括很多大人物。 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就是因为原本没准备出席的相川贤太郎，突然要参加这场酒会。 三菱财团每年都会从三菱重工、三菱商事、三菱银行这三家巨头的首脑中，选出一个召集人，主持每个月第二个周五的“金曜会”，协调整个三菱财团的发展，处理各子公司只见的矛盾。 也就是说相川贤太郎这个老鬼子，有时候会是整个三菱的掌事人。 三菱在全世界拥有数千家企业，涉及军工、贸易、金融、机械制造、石油......几乎遍布各个行业，其中有不少还是行业领军企业。 这让相川贤太郎这个老鬼子无论去哪一国，都可以得到相当于一国元首的待遇。 在日本这样的人还要几个，除了三菱财团的金曜会，还有三井财团的“二木会”，住友的“白水会”，富士的“芙蓉会”…… 日本财团内部联系紧密，这也是杨东升能够勒索他们的原因。 “杨总，您好！” 杨东升转过脸，只见那个被打的日本人，此时正站在他身后。 他脸上的红肿还没有完全消散，端着一个红酒杯，冲杨东升举起。 碰了一下酒杯，杨东升道，“你的脸没事吧？” “已经好了！”年轻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在我们日本，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其实我还要感谢您，如果不是这次机会，我还没有资格在相川社长面前露脸！” 杨东升仔细看着他的脸，这家伙貌似不像在说反话。 “你的汉语很好！”杨东升道。 这家伙的汉语一点没有口音。 “其实我是归化日本人，我之前的国籍和名字就不用提了，我现在的名字叫岩里真男！”岩里真男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忽然看着杨东升道，“杨总看起来也不像一个中国人！” 杨东升心说你他妈的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呢？ 妈的，当狗也能当出自我优越感来。 杨东升生平所见最贱皮子的就是三姐，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一个比三姐更加贱皮子的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到他们旁边，哇的一声，就吐了起来。 一股充满酒味的恶臭登出传开，旁边诸人纷纷躲开，杨东升也想走开，可是那人却反手一把拉住了杨东升的裤子。 杨东升想甩开那人，可是看到那人的样子，杨东升就是一愣，这竟然是一个熟人——那位因为煤层气，想买顺河煤矿的赵总。 此时他面红耳赤，满身酒臭，完全就是醉猫一只，再没有了初见时候风度翩翩的样子。 “杨东升，你他妈觉得请了一帮子外国人给你干活，你就是外国人了？我告诉你，做梦！爱丽丝想拿到煤层气开采牌照也是做梦！还有你，还想进人……大……呃！”赵总打了一个酒嗝，才继续道，“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呃！” 杨东升一把甩开这酒鬼，他退到岩里真男旁边道，“去打他一顿，说他侮辱你也好，有碍中日邦交也好，理由你自己编！” “你说什么……”岩里真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如果不动手，我就跟相川贤太郎说，你刚才因为挨打的事，在背后骂他，你说他会为此把你发配到非洲，还是会打断你的腿？” 岩里真男傻了，看了看杨东升，又看了看赵总。 “啊！”岩里真男忽然大喝一声，照着赵总的肚子就是一脚。 第481章 拼爹 赵总被踢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岩里真男。 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的赵总傻了，他跟这个人无冤无仇，对方为什么打他？ 岩里真男却不管不顾，一把抓住赵总的头发，就向地上撞去。 赵总登时怒了，什么也不管，大吼一声，也抓住了岩里真男的头发。 两个根本就不会打架的男人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嘴里嚎叫着，似乎谁的声音更大，就能吓倒对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女人在打架。 杨东升离的远远的，边看边津津有味的抿了一口酒，随即皱起眉。 这玩意真不好喝，苦还倒罢了，还涩的要命，比白酒那股味还让人难忍。 上次爱丽丝的酒会，杨东升还以为爱丽丝买的酒不好，这次三菱请来了这么多大人物，还是这个味。 无怨的土豪们喝红酒必会加雪碧，单喝这玩意，还真喝不下口。 据说这种苦涩味还是故意弄出来的，酿酒师们花了好几百年的时间，才找到去掉的甜味。 酒会上人很多，双方的上司和长辈也都在，很快就拉开了两人。 就这么短短一会的时间，两人已经鼻青脸肿，赵总的眼镜不知道打哪去了，岩里真男的一只手血淋淋的——赵总刚刚用上了嘴。 赵总旁边站了一个老头，脸色铁青。 一个年长些的日本人也逮着岩里真男一顿训斥。 但是岩里真男指着赵总，用日语一阵叽里呱啦，四周的日本人脸上很快变的非常难看。 两拨人站在一起，嘀咕了一阵。 杨东升站的有点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但是却看到老头当众就直接抽了赵总一个巴掌，把赵总都打傻了。 看到这里杨东升知道这件事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 通过被打的事，可以看出岩里真男是个明白人，这件事他既然做了，就肯定会撑到底，否则的话，他如果敢事后改口，由此带来的反噬，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而赵总喝成这个德性，他的狡辩可信度很低，恐怕他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杨东升回到住所，杨日初屋里的灯还亮着。 杨东升敲了敲门进去，屋里杨日初正拉片——就是拿着电影，一格一格反复看。 “怎么还没有睡？”杨东升问。 “马上就看完了！”杨日初转过头，想了想又道，“哥，我知道你事多！可是你也不能老不回家，毕竟嫂子现在怀着孩子，那个姓陈的律师还老拿着东西去让嫂子签，嫂子不愿意签，他还老来，我担心嫂子被骗了！” “什么！”杨东升一愣，他还不知道周影怀孕的事。 想起跟胡厂长喝过酒的那天晚上，周影半夜给自己打电话，原来是为这事。 可是直到现在杨东升才知道，想了想就明白了。 李主任、陈律师是肯定知道这件事的，但他们以为这是家事，轮不到他们说。 偏偏周影又搞神秘，没有告诉自己。 于是直到现在，他才通过杨日初的嘴，知道了这件事。 杨东升马上让李主任订了最近一班飞沪上的机票，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了。 汽车停下，司机去后备箱取行李，杨东升来到门口，打开门，换了拖鞋，朝空荡荡的屋里看了看，就听餐厅方向传来了声音。 “刘嫂，待会你去买只新鲜的母鸡！李主任昨天晚上打来电话说，先生今天回来，他这次出去了好几个月，在外面肯定吃不好……”周影的声音传来。 “要不要买些枸杞？”一个年龄大些的女声道。 “不用了，中秋的时候，李主任送来了不少，都是直接从宁省那边采购的，比商场卖的正宗多！杨淼，起来了没有，该上学去了？” “起来了，起来了——！”一个小男孩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从房间出来，猛然看到杨东升，登时就是一喜，“爸爸！” 杨东升摸了摸儿子的头，司机这时将行李箱推了过来。 杨东升打开行李箱，拿出一款某公司最新出的积木，“喜欢吗？” “嗯！” “哎呀，回来了！”周影闻言从厨房出来。 “嗯！”杨东升向周影看了一眼，此时她的肚子已经很有规模了。 这一顿饭吃的非常沉闷，杨东升和周影都没有说话。 杨东升已经想清楚了，婚前协议周影是必须要签的。 这样做也许显得杨东升有点渣了，但是说实话，他跟周影真有多少感情吗？ 两人甚至没有谈过恋爱。 说白了杨东升不过是贪图周影的美色，周影大抵图的也只是杨东升的钱——否则难道真的是杨东升的心地善良，吸引了她？ 吃过早饭，杨东升去公司，顺便送儿子上学。 汽车在幼儿园门口停下，杨东升向学校内看了看。 别的不说，单是看建筑，这所学校就非常豪华，相比之下杨日初跟他小时候读的那所学校，简直就是一座垃圾场。 几乎就在同时不远处也有一辆车停下，车上下来了一大一小两个胖子。 “杨淼！”小胖子一看到杨淼，眼睛就是一亮，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张巍！”杨淼也毫不客气的迎了上去。 “这就是你爸爸？”小胖子问。 “是的！”杨淼一脸骄傲的回答。 “这也是你爸爸的车？” “没错，价值三百多万！还有我爸爸的司机，是最厉害的退伍兵，而且是两个！”杨淼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小胖子看了看自己的爸爸，又看了看杨淼的爸爸。 看了看自家的车，又看了看杨淼家的车。 无论是汽车，还是长相，貌似都有点挡不住。 就在此时双方的司机也下了车，杨东升的两名司机是从数千退伍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两人下车之后，一句话不说，一股彪悍的气息就自然而然透了出来。 相比之下，对面的司机看起来就像面团一样。 小胖子还想再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大胖子一脸讨好的冲杨东升走了过来，边走边递上名片，“杨总，久仰，久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第482章 发展方向 杨东升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大贵食品商贸有限公司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张大贵。 大贵食品？杨东升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名字貌似见过，再加上对方的态度，应该是有合作关系的公司。 伸手不打笑脸人，杨东升收下了对方的名片，并给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大胖子一脸兴奋的收下名片，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号码，非常小心的收了起来。 杨东升笑了笑，如果他想通过这上面的号码联系杨东升的话，那么他就失望了，那上面的号码是李主任的。 就在这时，又有一辆车停下。 车上蹦蹦跳跳下来了一个萌萌的小女孩，紧接着下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一下车就熟练的给女孩整理起书包、衣服，看样子是女孩的爸爸。 女孩老实的站着，任由父亲整理，冲杨淼直摆手，“杨淼！” 女孩爸爸的车比大胖子的车又差了一个档次，而且还没有司机。 不过这个年代，能够买得起车的，都不是一般人。 “胡贝贝！”杨淼也冲女孩摆手，然后冲杨东升一指，“看，这是我爸爸！我爸爸可帅了，我没有骗你吧？” 被儿子这番话说的，杨东升都不好意思了，尤其时当女孩也认真的点了点头之后。 杨东升冲女孩的爸爸伸出手，“你好！” 小胖子一脸不服气，正想走上前，大胖子趁人不注意照着儿子的后脑勺给了他一巴掌，并且把儿子拉了回来。 此时距离上课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不少家长送孩子上学，杨东升就那么站在学校门口，供儿子的同班同学好好参观了一番。 杨东升粗略统计了一下，差不多有一半的父母是开车来的，另外一半是让司机开车来的。 不少车牌号一看就不简单。 杨东升心说这个年代就开始拼爹了，好在自己没有让杨淼输给人家。 目送儿子进了学校，杨东升才重新上车。 汽车行驶到黄浦江边的东升大厦，大楼是这个年代还很时髦的全玻璃幕墙，早有两队人在大楼门口列队等候。 李主任一路小跑过来，亲自给杨东升打开车门，“杨总！” 杨东升下了车，说起来这还是大楼装修好后，他第一次过来。 “杨总好！”四周传来一声整齐的喊声。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不禁皱起眉。 李主任见状忙解释道，“这不是您第一次正式在这里办公吗？我总得把人都叫出来，让您认一下！” 其实主要是让这些人认识杨东升。 “以后不要再搞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杨东升这才点了点头，向大楼内走去。 早就有人帮他按好电梯，而且一路没有任何暂停，直达楼顶。 杨东升的办公室占了整个顶楼差不多一半，剩下一半也是为杨东升服务的部门——茶水间、保卫室、秘书室、候客厅、打印室…… 杨东升先去各个部门看了一圈，很和善的跟工作人员握了手。 最后才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还附带了会客厅、休息室、按摩室，还有一个小型会议室。 摸了摸那材质像极了紫檀的办公桌，杨东升走到落地窗前，可惜啥也没看到。 沪上水系发达，再加上天气转冷，进入了多雾的季节。 李主任放下茶杯，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汇报工作，“津门那边已经开始与三菱谈判了，富士通公司也重新回来了……” 杨东升拿起茶杯，“叫魏永华把富士通的人晾一晾！” 上次都已经快达成交易了，富士通却反悔了。 不能他们想谈就谈，想走就走！ 李主任在小本子上记下杨东升的要求，继续汇报道，“东升食品以八十万的价格从那位陈社长手里买断了海水稻项目！那位陈社长也已经加入了东升食品，是姜经理主动邀请的，他还打了报告，将东升食品在蒙省、瓜州、黄海的育种机构合并为育种中心，推荐那位陈社长担任育种中心主任。” “滑头！”杨东升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了一句。 在国内现在私营企业中，杨东升算是最放的开的了，他一般只过问东升食品这样的一级子公司层面的人事工作。 二级子公司的人事一般是由一级子公司推荐，杨东升批准，而且基本上都可以通过。 实际上相当于将人事权完全放给了他们。 所以如果东升食品不主动提出申请，杨东升直接动手的话，就是任命那位陈社长为东升食品副经理，主管育种工作。 甚至可能将育种功能从东升食品拆分出来，单独成立一家子公司。 种子是农业生产最重要的生产资料，但是东升食品一直放到足够重视的程度。 杨东升这一次也是敲打一下东升食品的众人。 李主任忽然笑道，“我听东升食品的人说，那位陈社长之前一直拖着不答应，是因为杨总许诺了他每个月两万块的基本工资，他担心加入咱们公司之后，他就没法在海水稻跟咱们要钱了。” 杨东升知道李主任这是在调节气氛，“告诉姜经理，育种中心的首要工作还是放在小麦上！” 相比于水稻，杨东升更看重小麦。 原因很简单，种水稻的要求比小麦高。 小麦需要的水也比水稻更少。 缺水又资源丰富的中东、北非地区，主食也更加偏向小麦。 “为长安飞机制造厂生产的7.5万吨级模锻压机进展顺利，公司已经基本上与玉都钢铁厂敲定了5000毫米中厚板轧机……”临近汇报完，李主任合上小本子，习惯性的向四周看了看道，“最近半导体部门出了些争执！” “他们在争什么，是因为新加入的日本专家？” 日本半导体产业衰落——韩国企业，台湾企业……凡事有志于发展半导体的企业，都在日本挖人，杨东升自然也不例外。 “日本专家倒是没什么，主要争论的是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都争出了些什么？”杨东升冲李主任摆了摆手，示意他坐，自己也办公桌前。 第483章 不死磕 定做的办公桌用起来非常舒服，尤其是坐下后，胳膊放在桌面上，高度正好可以非常顺畅的支撑上半身。 李主任在杨东升对面的椅子上坐定，又一次打开小本本。 “目前半导体部门的市场主要集中在家电用功率半导体、影碟机解码芯片，虽然在国内的市场占有率很大，但是这个市场的利润率太低了，数控机床用的运动控制专用芯片利润率不低，但是市场太小了。商讨之后，他们一致认为应该进入一个足够大，利润率又足够高的市场！” 杨东升点点头，他也不甘于窝在功率半导体和解码芯片这种小市场。 杨东升甚至至今都没有成立东升半导体，因为他认为自己目前做的太低级了，怕影响了东升半导体的声誉。 杨东升也早有打算，这一次的亚洲金融危机，就是杨东升扩张的机会。 “他们认为哪个市场足够大，利润率又足够高？” “这就是他们争议最大的地方了！有些人认为应该进入处理器市场，处理器市场的利润率是最高的，市场也是最大的！但是反对的人太多了，原因也很简单，我们肯定无法拿到英特尔的指令集授权，这样的话就无法安装微软的搞操作系统，所以进入处理器市场，就要同时自己搞一套操作系统，光有操作系统还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配套的办公软件、上网软件，最重要的是要有人肯用！”李主任特意看了一眼小本本，确定自己没有说错。 “反对的人认为应该进入哪块市场？” “一部分人认为我们应该进入存储芯片市场，也就是内存，还有一部分人认为我们应该循序渐进，从芯片组也就是南、北桥芯片做起！”李主任终于彻底合上了小本本。 “处理器，内存，芯片组！”杨东升敲着桌子，“你让持这三种观点的人各自准备一下，我想听听他们方案！” 李主任答应了一声走出去，不多大会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杨总，梁副总来了！” 梁国庆的到来，就像拉开了序幕，待在沪上的几位副总，按照排名一个个来杨东升的办公室，坐一坐，喝杯茶，夸一番杨东升的办公室。 直到李主任走进来，“杨总，您中午想吃什么？是在这里吃，还是下去吃？” 杨东升看了一下手表，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 这一上午几乎什么事都没干，几乎全是会客了。 这还仅是自己公司的人，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效率实在太低！ 杨东升随手放下了笔，“下去看看！” 整个东升大厦内现在有差不多两千名员工办公，光是餐厅就占据了四楼、五楼整整两层。 食堂除了常见的就餐区、灶台，还有冷库、消毒设施、大型烤箱、蒸饭柜…… 此时他们正在忙碌的准备午餐，鸡已经被剁成块，旁边放着撕开的纸箱子，上面印着四个字“大贵食品”。 杨东升一路看过去——清洗区，配菜区，烹调区……最后来到就餐区。 就餐采用的是自助式，付费用的是ic卡片。 李主任早就准备好了两张卡。 杨东升没有去高层办公区，而是去了普通就餐区。 杨东升跟其他人一样排队，四周都是说说笑笑的员工，除了偶尔有人冲李主任投来好奇的目光，还没有人认出杨东升。 早晨李主任叫出来的人，也只是直接给杨东升服务的人，至多还有部分他们综合办公室人，不可能把两千人都叫出来，何况很多部门也不是他能叫动的。 “唉，愁我死了，你说我的脸什么时候才能白过来。”一个女声道。 “芦荟也没用吗？”另一个女声道。 “没用！你说我这算不算工伤，公司是不是应该给我报销？” 杨东升听这声音有点熟，向前看去，正是那个在内蒙时候给他们做介绍的女孩。 “算工伤，去医院看看吧，别自己乱抹东西！”杨东升道。 两个女孩扭过头，这才看到杨东升，另一个女孩还在迷糊，在蒙省待过的那个女孩却认出了杨东升。 半晌，女孩大叫一声，拉着同伴飞快的跑远。 菜的价格很实惠，跟矿场一样，公司食堂不允许赚钱，除了咸了点，味道也还不错。 杨东升这番不是完全做戏，古代很多名将在带兵打仗的时候，总喜欢和士兵同吃同睡，原因不是什么爱兵如子，而是要实时了解士兵的体能状况，以便调整作战计划。 如果连吃都吃不好，别指望谁会替你卖力干活。 目前公司食堂在杨东升看来，根本不合格，原因很简单——甜点不合格。 糖可以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 白领看起来光鲜，其实是一种非常熬人，非常枯燥的工作。 那些搞什么996、007的公司，食堂肯定都有很多甜点。 杨东升吩咐了李主任招聘糕点师，添加专业的榨果汁设备。 中午稍事休息，下午半导体部门的人就来了。 杨东升吩咐李主任停止会客，三拨人轮番阐述自己的观点，一直熬到深夜。 茶水已经不知道续了多少回，杨东升也上了好几回厕所了，脑子早已经昏昏沉沉，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半导体部门怎么发展，看看后世都有哪些半导体公司出名，都是干什么的就行了。 英特尔几十年的地位，证明处理器业务确实赚钱，而且国家也非常重视处理器的研发。 杨东升是必须会进入处理器市场的。 但是自己搞芯片，自己搞操作系统，搞办公软件，去跟英特尔、微软的联盟死磕，只能是死路一条。 杨东升应对的方法之一就是不跟他们死磕，研发对价格、性能不那么敏感，不需要什么办公软件的芯片，那就是服务器芯片。 鹰酱对兔子禁运了服务器芯片后，以为可以卡死兔子的超算发展，但是兔子马上拿出了申威处理器。 在当时贸易战打的火热，连华为都被打的节节败退的情况下，真是太提气了。 第484章 支持 不过相比于庞大的民用市场，服务器芯片的需求还是太小了。 而且英特尔、超微也都有服务器芯片，大金毛上台发神经之前，他们的服务器芯片恐怕很难有出头之日。 所以只走服务器芯片这条路的话，他们只能接受长期亏损。 因此杨东升不能只走服务器芯片这一条路。 从全球排名看，仅次于英特尔的，应该就是三星、华为、高通、联发科等企业了。 这些半导体企业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做手机处理器。 手机处理器不需要英特尔的指令集授权，不需要微软的操作系统，更重要的是未来手机处理器市场会高速增长，其规模甚至会超过传统的台式机芯片市场。 而且这个过程中，英特尔、微软出现了误判，他们太安于现状，没有及时进入这个新市场。 失去了这两个最有实力的玩家之后，于是手机处理器市场出现了群雄逐鹿的状况。 他们此时进入手机处理器市场，可以说再合适不过。 公司的技术积累已经足够了，联发科就是掌握了解码芯片之后，就进入了手机芯片领域。 时间也很好，过几年国内就会出现一个庞大的手机市场——山寨机。 对于那个市场来说，芯片只要能用，只要够便宜，就能卖出去。 联发科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 除了服务器处理器、手机处理器，还有存储芯片。 三星能一度坐上全球最大半导体企业的宝座，一方面是英特尔自己误判，没有进入手机处理器这个大市场，另一方面主要靠的还是三星的存储器业务。 每一次三星内存厂发生跳电失火后，内存的价格都会大涨，三星的股价也会跟着大涨。 接连失火几次之后，三星就成了全球最大半导体企业。 直到中国存储芯片企业大规模量产，三星才不敢轻易失火了。 至于芯片组这个路线，杨东升决定舍弃了。 搞芯片组的生产商很多，多数是台湾企业，他们利用给人家代工电脑的机会，大力推销自己的芯片组，占据了最大的一块市场份额。 但是这些企业除了威盛还有点名气，其他企业恐怕绝大多数人都没听说过。 威盛的名气，还是他们搞处理器搞出来的。 而且北桥芯片主要负责处理器的通讯工作。 这样的芯片，还是英特尔、超微的处理器公司做起来更有优势。 此时李主任让人送来了宵夜。 东西不少，有馄饨、粥、小菜、烤肠、甜点、红茶。 食物的香味弥漫开，众人才发觉自己早就饿的肚子、前胸后背贴了。 “来来来，大家不要客气！”杨东升也饿的厉害，但还是强忍着饥饿，把碗先推给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专家。 老专家笑眯眯的接过碗，表示很满意。 一名四十几岁的德国专家边吃边道，“杨，我能提一个建议吗？” “只要是对公司有益的，什么都可以提！”杨东升舀起一勺子粥，吹了吹，忽然发现这勺子里竟然有一整个虾仁。 “杨，电子产业的更新换代是很快的，但我们的设备很多都还是八十年代的，下一步无论公司准备走哪一条路线，都应该新建一条生产线了，最好是最新的设备！” 对方说完，四周其他人也都看向杨东升。 相比于买电子特气、光刻胶、电子级氢氟酸的钱，新建一条生产线是一大笔钱。 昂贵还倒罢了，更重要的是要用外汇。 所以一条新生产线建成之后，最好是24小时全天满速运转，在设备过时、报废前，尽可能赚更多的钱，这样才有钱买下一代设备。 所以2000年后，新崛起的半导体巨头，要是无晶圆厂模式的企业，要么是晶圆代工企业。 他们现在的生产线，只能用来生产一些廉价的家电用功率半导体和解码芯片，如果这些设备不是杨东升白捡回来的，早就亏到姥姥家了。 “唉！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杨东升叹了口气，放下勺子，“几年前我就尝试买新设备了，可是没有一家愿意把最新的设备，即便我把价格提高了20%也没人愿意卖，不是价格的问题，是不卖！我们只能继续买一些落后的二手设备！如果想用最新设备，我们就只能寻求代工了！” 听了杨东升的话，众人不由有些失望。 “制程低其实也不是不能实现高性能！”一名三十七八岁，戴着金丝眼镜的人道，“比如芯片堆叠技术！” “芯片堆叠技术早就有人提出来了，但是实现起来太难了，首先就必须解决芯片堆叠的设计自动化问题，现在的电子设计自动化软件只支持二维！” 即便是杨东升的公司采用的落后的生产线，每一颗芯片上也有上千万个晶体管，完全依靠人力设计，根本没有可能，必须使用自动化软件才行。 “那我们就自己搞一套三维设计软件！”戴金丝眼镜的人道。 “你知道从二维向三维设计转变的难度有多高吗？那些电子设计自动化软件公司，有几十年的经验都搞不出来，我们呢？我们的经验是零！” 金丝眼镜一下子站了起来，“在三维设计上，我们确实没有经验，但是他们就有经验吗？他们为了兼顾以前的使用习惯，为了和以前的软件通用，要面对的难度，比从零开始要大的多，我们只要开始做就有了优势！” 金丝眼镜说完，猛然间没人说话了，众人一起看向杨东升。 杨东升端起一杯红茶，看向金丝眼镜，“既然这样，你愿意接手开发电子设计自动化软件，这个任务吗？” “我愿意！”金丝眼镜想了想又道，“但我学的不是这个专业，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那不正好吗？从零开始！”有人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道。 “不会没有关系，就像我对半导体也是外行，不也是带着你们在搞半导体吗？”杨东升拍了拍金丝眼镜的肩膀，他要给肯干事的人支持。 第485章 送去非洲 金丝眼镜这才狠狠点了点头。 杨东升站起来看向四周，“你们有的人来自罗伯特隆电子工业厂，跟着我已经好几年了！有的来自908工程，才加入公司不久，很多人还不了解我，现在我就跟大家说清楚！人不够，我会去找！生产线不行，我来解决！待遇上，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比别人低！而我只有一个目标，打造一个世界一流的半导体企业！” 吃完宵夜之后，杨东升又做了一番总结性发言，让大家回家好好休息，明天不用上班。 但是具体走哪条路线，杨东升没有马上拍板！ 半导体部门的人来源太杂了，加入的时间也前后不一，想统一这些人的思想还得费点心思。 走出会议室，杨东升才发现整个顶楼都是灯火通明。 杨东升亲自给专家们按下电梯按钮，让他们乘坐自己的专用电梯离开，他自己却没有离开。 杨东升就这样走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背后骂他。 “大家辛苦了！”杨东升拍了拍手，然后冲李主任道，“以后平时加班算双倍工资，年节加班算三倍工资，整个公司上下都按此执行！” 能让人对加班不抱怨的方法，只有多给钱了。 同样是加班，某血汗工厂能逼的工人们跳楼，但是那些高科技企业加班也不少，却没听到多少人抱怨。 关键就在于员工认为自己的加班值不值。 如果他们认为加班值了，那就不会抱怨了。 杨东升说完，果然就见大家的脸色好了很多！ …… 一觉醒来，杨东升才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 拉开窗帘，才发现已经快中午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照下来，整个室外都是阳光明媚。 不远处里种了一颗巨大的银杏树，金黄色的银杏叶落了一地，太阳照下来，煞是好看。 洗漱一番，走出房间，登时就听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传来，声音却不是周影的。 “姓岑的也真是的，离个婚闹的整个瓜州都知道了，你看看这弄的，叫什么事……” 杨东升走进客厅，声音立刻就停止了。 杨东升这才发现，沙发上除了周影，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她的颧骨非常高，长着一双小眼睛，正是杨海生的媳妇。 客厅地上，杨淼正在跟杨妮妮搭新买的积木，两个孩子玩的非常高兴。 跟海生媳妇打过招呼，杨东升道，“怎么没去上学？” “今天是周末！”周影白了杨东升一眼。 杨东升这才发现，自己在矿业这行干太久了，矿场，尤其是井工矿，几乎一年到头都不会停工，根本就没有周末这回事。 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还告诉人家，今天不用上班，好在半导体这一行加班也是常态。 午饭的时候，杨东升才知道杨海生也在这个小区买了一栋别墅，杨妮妮也转到了沪上上学。 “那个，杨总……”吃完饭，即将告辞时候，一向口无遮拦的海生媳妇突然支支吾吾起来，特意向里看了一眼，确定周影听不到才说，“海生让我跟您说，那个袁行猊已经出来了，还想进咱们矿上！” “我知道了！”杨东升点点头。 袁行猊就是袁家五兄弟的老小，袁家兄弟凭着能打，又心狠手辣，一度成为村霸，一度将周影当作抢婚的目标。 结果被他们的叔叔袁家村的村支书袁老六出卖，换取30个到杨东升矿上工作的名额。 最终吃枪子的吃枪子，坐牢的坐牢，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威风，而杨东升的地位也早已经今非昔比。 但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凡事都是破坏容易，建设很难。 即便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如果存心给你捣乱，也能造成不小的破坏。 这件事让杨东升很欣慰，杨海生终于有长进了。 在东升矿业企业内部，杨海生只是主管顺河的小头头，他头上有瓜州分公司，瓜州分公司头上是北方分公司。 杨海生跟杨东升之间至少隔了两层，他如果直接跟杨东升汇报，这两层的上级都会对他不满。 但是通过他媳妇走夫人路线就完全不同了，能走通夫人路线，别人只能羡慕，没法反对。 杨东升回到书房，马上给杨海生打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海生，袁行猊是什么时候出来了的，他的刑期应该还没到吧？” “我打听了一下，袁老六说，他出来已经大半年了！他当年犯事的时候还没成年，又主动交代，立了功，就没判多少年！在里面的时候，表现好，减了刑，提早放出来了！出来后，他先去了南方，但是他坐过牢，就算在南方也找不到好活，咱们最近招人，他就报名来！” 杨东升心说原来是这样。 “东升，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他骗到矿上，找两个可靠的人把他给办了，就地挖个坑埋了，我保证没人……” “放屁！”杨东升没待杨海生说完，就喝止了他。 刚才还夸杨海生长进，现在看来白夸了。 这个混蛋啊！幸亏他还知道请示一下杨东升！ “……”杨海生被杨东升的语气吓的半晌都没敢说话。 “这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记仔细了！我们是生意人，正正经经的生意人，违法犯罪这种事，我们躲还来不及，你还准备去干！再敢给我有这种想法，我就踢你回家种地！”杨东升的语气异常严厉。 “我，我，我再也不敢有这种想法了！东升，你放心，放心！”杨海生连声答应，半晌才继续道，“那袁行猊……” “给他签合同，把违约金定的高高的！签完合同，我让人把他送去非洲！眼不见心不烦！” 杨海生的想法没错，袁行猊是不能留的，但是杨海生的办法太粗糙了！ 他们是正正经经的生意，犯罪的事是不能沾的。 但是到了非洲那种地方，想让一个人死在那里的方法简直太多了，杨东升记得袁行猊有个哥哥被判了死缓，如果他真死了，可能连赔偿金都不用给。 第486章 韩国 杨东升挂下电话，从头到尾都没问袁行猊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是否对他们有敌意。 因为根本不用问！ 袁行猊既然报名想进入杨东升的矿场，肯定会表现的很老实，这可能是他的真实想法，毕竟他已经在里面改造了这么多年，但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假象。 杨东升没时间考验袁行猊的人品，这么多人跟着自己，留下这么一个隐患是对自己和家人的不负责，也是对跟随自己这些人的不负责。 一整个周末，杨东升都在陪儿子，搭积木，去动物园看狮子、老虎、大熊猫。 周一开始，杨东升开始了工作，他先后召见了主张做处理器和内存的人，却唯独没有召见主张做芯片组的人。 只要稍微动点脑子，就能明白杨东升的选择了。 接下来半导体部门的人会自动站队，等气氛酝酿差不多了，杨东升就会站出来一锤定音。 人员来源太复杂，管理起来得动些心思。 经过专家们的讨论，半导体部门最先确定了操作系统——linux。 这是很自然的选择，基本上算是没得选。 从零开始搞操作系统，太难了，也没有必要。 linux是开源的操作系统，不需要购买授权，经过多年的发展，linux已经是很成熟的操作系统，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对系统自由裁剪，灵活性很高。 安卓其实就是一种基于linux开放源代码的操作系统。 而且linux继承了unix以网络为核心的设计思想，是开发网络设备非常理想的平台。 半导体部门将会基于linux，开发服务器操作系统和手机操作系统。 选择linux，除了因为不要钱，还因为linux可以跑各种体系架构的cpu。 后世很多处理器说是国产，但购买的仍然是国外的指令集和架构。 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有一个相对成熟的平台之后，可以很快把芯片做起来，而且这些授权也不贵，堪称良心价，但是后果很严重。 平时没什么，到了关键时期，那些平时的良心企业就露出了獠牙——下一代授权不卖，已经卖出去的授权禁用。 这个年代arm还没有成为后世那个arm，安卓更是连影子都还没有。 既然有机会做，杨东升就要做的彻底一点——处理器要做，操作系统要做，指令集和架构也要做。 自己做系统、处理器的优点是非常明显的，后世就有一个经典例子。 论硬件配置，苹果手机比同时代的安卓手机要低很多，但是由于苹果的芯片和系统都是自己的，他们进行了针对性的优化，性能反而比安卓手机高。 不过这样做是很爽，工作量也会特别大，半导体部门人手明显不够，尤其是搞操作系统的人手急缺。 好在这两年国家搞市场经济，很多研究项目解散，不少研究人员辞职下海。 杨东升如今的地位，也不是几年前能比，可以大批收拢人手。 不过这个年代，国内这方面的人才还是太少，杨东升挖角的主要目标，还是瞄向了海外。 尤其是杨东升原本许诺的晶圆厂，只能从海外获得。 杨东升先回顺河，参与了祭祖，然后赶赴华京，与部分科研人员进行了会谈，最后直接由华京飞赴韩国。 还在飞机上，韩国的天气就给了杨东升他们一个下马威。 足足在天上盘旋了一个多小时，飞机才降落下去。 四周仍然一片雾气蒙蒙。 上次杨东升来韩国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还没感觉，现在才发现韩国的污染真的是非常严重。 棒子总喜欢把污染甩给邻国，其实看看棒子的支柱产业，就能知道棒子的真正污染源来自哪里——钢铁、化工、造船、电子……韩国的支柱产业全都是高污染行业。 而且这些年韩国的汽车普及率飙升，每千人汽车保有量已经接近了很多发达国家。 但韩国是后发国家，高品质原油已经基本上被先发国家瓜分完毕后，韩国人只能进口高硫、高酸的劣质原油。 而炼油是一个高投资、高技术的行业，各种罐子、阀门、仪表、压缩机、泵、催化剂……都是又贵又重的玩意。 一家好的炼油厂需要钱，需要技术。 美国某些炼油厂凭着技术先进，买进更廉价的劣质原油炼，可以炼出高品质的原油，韩国人却没有这个能力。 韩国炼油厂的尼尔森复杂性系数，整体就比美国差了太多，劣质原油只能出产劣质的燃油，污染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来到下榻的酒店，就发现酒店门口堵了一堆少男少女。 杨东升看了一会才弄明白，好象是某个韩国明星现在也住在这家酒店，那些韩国少男少女举的牌子上贴着偶像的照片，具体是谁，杨东升就不认识了。 后世韩国娱乐业很出名，不过杨东升不喜欢韩流、韩星。 首先，杨东升对人造美女没有兴趣，实在难以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一群整出来的俊男美女。 其次，韩国影视内容太奇葩了。 杨东升第一次看韩剧，就看到一个老头教训两个年轻人，张嘴闭嘴就是“大韩民国九千年历史”。 开始的时候，杨东升还以为他们是开玩笑的，当发现他们是认真的后，杨东升当时就恶心的快吐了。 从那以后，他就再没看过韩剧！ 多年以后，韩国又出了一部丧尸片，被人吹上天，杨东升也被很多人安利。 当时杨东升有个习惯，看影视剧前，会先看看某瓣评分，一般电影6分以上，电视剧7分以上，他才会看。 看到那部韩国丧尸片的某瓣评分高达近九分，杨东升就去看了。 看过之后，杨东升只想问，这是多少水军刷上去的？ 很多人说某瓣上的美国电影评分，要减一分才能显示真实水平，那么韩国影视剧要减两到三分才显示真实水平。 最恶心的还是热搜，时不时就蹦出某某韩国明星离婚了，韩国某某明星和某某明星结婚…… 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感觉，反正杨东升看完之后只想问一下——这他妈的都是谁啊？ 第487章 古怪物质 好不容易进了酒店，忽然一阵整齐的喊声自后传来。 众人向后看去，原来是那群少男少女在喊口号。 “一群神经病！”一名随从人员小声骂了一句。 进入房间，随从人员帮杨东升把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挂在柜子里。 杨东升给杨槐打了一个电话，“你让网站尽快弄一个全球各大城市空气质量排行榜出来，我这边有用！” “需要排多少个国家？”杨槐问。 “二十个就够了！分成两份，一份全球空气最差城市前十名，一份全球空气质量十佳城市排名！空气最差的城市就定为浦项，其他的像汉城、釜山、仁川，前十名里韩国最少要弄五个。至于空气最好的十个城市？第一名可以选择一个没有什么工业的欧洲城市，剩下的北美、欧洲各选几个，只要不太离谱就行了！” 最差前十名里韩国超过一半，原因就不用说了。 把最好的排名都给欧美，是因为杨东升需要他们的支持。 像温哥华、迈阿密这样的全球空气质量十佳城市常客，他们的空气质量真能好的过那些没有工业，连汽车都没有几辆的非洲城市吗？显然不可能！ 可是偏偏全球空气质量十佳城市，上榜的全都是北美、欧洲城市，一个非洲城市都没有。 因为欧洲和北美掌握着话语权，说他们的城市空气最好，他们肯定愿意——欧美的环境转好也没有几年，是需要别人肯定的。 他们只要认了自己空气好，就肯定会卖力维护这个榜单，包括那份全球空气最差城市名单。 只是香港网站影响力有限，这件事最终还得找雅虎帮忙。 杨东升继续道，“我们这份名单出来，肯定会引起韩国人的不满，你尽管放手去做，打官司我们不怕他们！” “我知道！反正韩国人也不让我们的网站进入他们国家！” “但是也不能盲目往前冲，我告诉你一个名词——pm2.5……” 杨东升给杨槐详细讲解了，pm2.5是个什么东西。 前世鹰酱就是凭一套pm2.5检测设备，再配合舆论宣传，就搞的某些糊涂蛋明知道自己这边天然气不足，燃气轮机技术不足，就盲目搞煤改气。 挂下电话，杨东升叫随从把人叫过来。 空气问题只是给韩国人的开胃菜。 等诸人聚齐，杨东升开了一个小会，然后把人都撒了出去。 杨东升来韩国主要就是两个目的，第一，挖墙脚。 人才，设备，杨东升都要。 第二，搞破坏。 韩国绝对是杨东升的大敌，韩国现在和将来的产业跟杨东升几乎完全对冲——三星的的手机处理，海力士、三星的存储芯片，三星、lg的液晶面板，斗山的挖掘机，浦项制铁的钢铁…… 杨东升不打韩国人打谁？ 而且打压韩国企业，也可以防止他们跟自己争夺日本流出的人才。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星期，杨东升发现韩国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受财团掌控最大的一个经济体——现代、大宇、三星、lg、sk、乐天、浦项、锦湖、起亚、双龙……小小一个韩国的财团数量竟然比日本还多，而且不少还颇具实力。 但是正因为此，杨东升对付起韩国来也更加简单。 韩国财团几乎都是综合性财团，由于房地产是除了黄、赌、毒之外，最简单的赚钱手段，因此几乎是个有点实力的韩国财团都涉足了房地产公司。 而韩国人跟日本人都是一个德性，大片的房子建在受污染的土地上。 杨东升手上目前已经收集了不少这样的资料。 “杨总，这是最新的资料！” 工作人员递上来的是浦项市和浦项制铁的资料。 即便韩国只是一个小国，想搞定也是一个大工程，钢铁厂的污水和化工厂的污水是不一样的，各个化工厂的产品不一样，污水也不一样，搞定需要花费不少心思。 杨东升看着手里的资料，浦项制铁刚刚收购了三美特钢，并联合东国制钢收购了韩宝钢铁。 浦项市是杨东升预订的全球空气污染最严重城市。 这不是杨东升完全胡扯，浦项市的污染确实很严重。 浦项是韩国的钢铁工业中心，不仅是浦项制铁的总部在此，东国制铁、爱思耐钢铁等钢铁企业也在浦项。 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除了钢铁，浦项还以农业、水产及旅游在韩国出名。 杨东升在纸上写下“农业”两个字，韩国的农业产值虽然不大，但是就业人口不少，韩国农民也很能闹事。 韩国历次对外谈贸易谈判，都没有开放农业这一块。 如果农业乱了，单是韩国农民闹事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杨东升放下材料，忽然房间内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杨槐打过来的，“哥，《纽约时报》要转载你叫我写的那篇报道！” 杨东升一愣，他原本准备找雅虎出手，结果还没等他找雅虎，《纽约时报》怎么就跳出来了？要知道那篇报道完全是胡扯出来的。 除非《纽约时报》是受人主使的……杨东升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杨东升立刻给詹姆斯·惠斯勒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惠斯勒先生，我得到确切消息，有人想对韩国下手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早就得到消息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不用客气！”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加拿大那片森林吗？我已经拿下了！那里的风景实在太美了，只是可惜现在有点冷，欢迎你有时间过去打猎！” 詹姆斯·惠斯勒委婉的向杨东升汇报了工作。 “我会去的！” 挂断电话，杨东升将三维图调到了加拿大。 在靠近北极圈的地方果然有一片高亮的区域，可是一调出这片地区的三维图，杨东升就愣住了。 在这片几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下，密布着大量古怪物质——ch?·4h?o、ch?·8h?o…… 这些物质位于地下800多米到1100米的样子，厚度几十米到几百米，总量惊人。 第488章 可燃冰 “甲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甲烷？更重要的是它们为什么没有飘散？这里的岩层和土层应该存不住甲烷！甲烷，水，甲烷和水……” 杨东升默念了几遍，忽然一下子明白这是什么玩意了——甲烷水合物，这就是可燃冰啊！ 杨东升立刻找了一台电脑，上雅虎查了一下。 甲烷水合物是甲烷与水在高压低温条件下形成的类冰状物质，由于可以直接点燃，因此又被称为“可燃冰”。 可燃冰主要分布于深海之中，陆域永久冻土中也有。 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的永久冻土层中都先后发现了可燃冰。 “如果真是可燃冰的话，那就应该是固体吧？” 杨东升弄了一小块可燃冰，尝试向下拖动。 那一小块可燃冰果然真的动了，杨东升的心里这个兴奋。 根据从詹姆斯·惠斯勒那里得来的消息，这片林场有300多平方公里，可燃冰的厚度从几十米到几百米不等，即便按100米算平均厚度，也有300多亿立方米的可燃冰。 根据网上的介绍，1立方米可燃冰可转化为164立方米的天然气和0.8立方米的水，300多亿立方米可燃冰就可以转化为5万亿立方米天然气。 要知道整个中国的天然气探明储量也才5万亿立方米出头。 即便这些天然的可燃冰不纯，去掉一半，也有2.5万亿立方米。 一个储量达到2.5万亿立方米的天然气田，绝对可以在全球排到前五。 这仅是3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整个加拿大北部地区，含有可燃冰的土地至少有上百万平方公里。 还有西伯利亚、格陵兰、青藏高原、阿拉斯加……仅这些陆上区域的可燃冰储量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次真的发了！” 此时整个中国的天然气消费量正在迅速增长，如果杨东升记得不错的话，过不了几年，中国就要搞西气东输工程。 这还是中国天然气比较贫乏，燃气轮机技术不过关，天然气主要局限在民用领域。 在国际上，工业才是天然气消费的大头——天然气发电，天然气制甲醇，天然气生产化肥，天然气用于高炉喷吹…… 而且将来随着环保主义盛行，某些国家和地区大搞废核，天然气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杨东升抓起电话，又给詹姆斯·惠斯勒打了过去，“惠斯勒先生，关于煤层气牌照的事，我听说了一个新消息，电话上说不方面，我们在沪上见面谈吧……” 杨东升想让詹姆斯·惠斯勒在加拿大北部地区多买些森林、冰原，还想让詹姆斯·惠斯勒在北美、北欧买些天然气田，进入欧美这个大市场。 放下电话，杨东升忽然发现刚才他向下移动的那块可燃冰正在缓慢消融。 赶忙把这块可燃冰向上移动了一段距离，可燃冰才不再消散。 此时的加拿大北部地区早已经是零下几十度的极寒天气，可燃冰一直移动到接近地面都非常稳定，反倒是向下移动，一旦超过可燃冰的埋藏深度，即便压力更大，但是温度太高了，可燃冰就会开始消融。 杨东升索性将那一小块可燃冰，挪到顺河煤矿一个正在开采煤层气的区域，可燃冰迅速融化，管道中抽出的瓦斯也在迅速增加。 杨东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整个顺河煤矿都快疯了——涌出的瓦斯实在太多了。 杨东升赶紧把可燃冰又移回加拿大林场。 可燃冰的生成环境复杂，稍微操作不当就会迅速分解、挥发，甚至造成井喷，一个火星就可能酿成大事故，这也是可燃冰开采的技术难点。 直到后世还没有哪个国家能解决可燃冰开发难题。 忽然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声从楼下传来，杨东升向下扫了一眼，才发现楼下那些少男少女正奋力冲楼上招着手。 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只见就在隔壁，几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东西正在冲楼下招手。 楼下那些少男少女此时一个个已经哭成了泪人。 有几个女孩更加夸张，哭的人都已经站不住了。 杨东升心想将来就算她们父母死的时候，恐怕她们都未必会这么伤心。 杨东升也真是佩服这些小女孩，韩国的冬季是非常冷的，这些小女生穿着露大腿的裙子，竟然在这里守了好几天。 杨东升没有急着返回沪上，从汉城飞沪上只要一个多小时的航程。 詹姆斯·惠斯勒此时正在纽约，处理做空韩国公司的事还需要一些收尾，但是从纽约飞沪上，加上中途转机需要的时间，就至少需要一天。 继续在韩国待了两天，根据从各方面得到的消息，《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泰晤士报》、《读卖新闻》等报纸都转载了韩国空气质量的报道。 甚至连韩国自己最大报纸的《朝鲜日报》都转载了报道，而且是头版头条。 雅虎也转载了这条报道。 一时间，整个西方国家似乎都忘了他们自己国内还有大片的棕色地块，空气质量改善也没几年时间。 杨东升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全球变暖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某些国家自己完成工业后，想锁死后发国家的上升渠道，阻止他们工业化，于是正常的气候回暖，就成了污染造成的。 就在整个韩国已经处在一片风雨飘摇中的时候，杨东升回了沪上。 今天难得是一个大晴天，虽然相比于不远处已经封顶的金茂大厦，东升大厦只是一个小弟弟，但是东升大厦就在黄浦江边上，面前没有任何遮挡，可以看很远。 阳光从东边照过来，整个城市都好象镀上了一层金色。 对面的外滩马路上，汽车好象蚂蚁一样。 黄浦江更是像在脚下一样，江面上船只往来不断。 “杨总，惠斯勒先生来了！”李主任进来道。 不多时，詹姆斯·惠斯勒走了过来。 一番礼节性的寒暄之后，其他人退出办公室。 詹姆斯·惠斯勒张嘴的第一句却是，“老板，蒙古人要收回我们的地。” 第489章 强硬 “仔细说一说！”杨东升脸色严肃起来。 杨东升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移动了三分之一。 按照之前的进度，他至少还需要两年时间，才能完全移走这些矿产。 没有资源，杨东升给外蒙人种个屁的地，他又不是真的准备给外蒙人种地的。 “这是我上飞机前，蒙古国一个直接跟我们联系的官员告诉我的……”詹姆斯·惠斯勒解释起来。 早在1983年，外蒙地质学家就在一个叫奥尤陶勒盖的地方发现了孔雀石铜矿点。 苏联解体后，必和公司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条信息，想去外蒙勘探，但是由于外蒙法律方面的限制，勘探没有成行。 但是就在前不久外蒙方面颁布了《矿产法》，任何国籍的法人、自然人都可以申领矿产证。 必和公司在蒙古国成立了勘探分公司，继续之前的未成行的勘探。 而蒙古国则在根本没有通知爱丽丝的情况下，就已经与必和公司开始了谈判。 听詹姆斯·惠斯勒说完，杨东升冷笑了一声，几个月前，那群人还准备授予詹姆斯·惠斯勒外国人能得到的最高勋章，目的就是换取爱丽丝扩大种植面积。 可是一旦有了更大的利益，他们立马就出尔反尔，而且还是瞒着爱丽丝公司做的。 杨东升对此倒是没有太多意外，前世就证明了，那些人就是一群愚昧、短视的蠢货。 前世这些人就是这么反反复复，经济危机爆发后，外资几乎一下子全跑了，然后他们才不得不向之前一直被他们羞辱的人求助。 “他们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可以给我们一块更大的地作为补偿！” 杨东升冷冷的道，“告诉他们，我们不要更大的地，想叫我们让出奥尤陶勒盖，我们就退出所有的土地！另外让他们赔偿违约金，表现的强势一点，不要怕跟他们撕破脸，经济危机已经爆发了，随着经济危机蔓延，必和公司肯定会逃跑。他们很快就会求我们回去的！” 他们走了，外资又跑了，那些人没有了钱，又没有了粮，杨东升倒要看看那些人会是一番什么嘴脸。 不过在此之前，杨东升要把所有的田地都破坏掉，他还要把所有的矿场弄个稀巴烂，把奥尤陶勒盖的铜矿品位稀释到没有开采价值。 詹姆斯·惠斯勒点头领命。 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必和公司是怎么说的？” 詹姆斯·惠斯勒道，“他们没有发任何消息，之前我甚至没有听过必和公司在蒙古成立了勘探分公司！” “不管必和公司知不知道，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不给他们装死的机会！” 必和公司就是未来必和必拓的前身，也是杨东升的大敌。 谈过外蒙的事，两人说起购买森林和天然气田的事。 购买之前那块森林的时候，詹姆斯·惠斯勒去过加拿大北部地区，在那里购买森林、冰原很容易，也很便宜。 真正搞林场生意的不会去哪里，那里太冷了，冬季零下几十度是常态，一年差不多有九个月的雪期。 只有不少厌倦了城市生活的白领，跑去那里避世，可是绝大多数人待了没多久，就跑回来了，那里实在太荒凉了，熊都比人多。 真正能在那里生活下去的，只有人口极为稀少的因纽特人。 而且他们去那里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森林，不会遭遇环保组织的抗议，也不会跟原住民产生冲突。 至于进入北美和欧洲那边的天然气市场，也非常简单，美国的油气开采已经有一两百年的历史，北海油气田的开采历史也有几十年，有的是濒临枯竭的油田、天然气田。 想开采可燃冰真的非常不容易，在陆地上，大多数情况下，深度每增加100米，温度会提高2到3度。 像顺河这种地层变化剧烈的地区温度上升速度更快，顺河煤矿的深度只有两三百米，但是井下大多数地方常年维持在20度以上，有些工作面、掘进头甚至在30度以上。 可燃冰在这种环境里根本无法存在。 想开采可燃冰，核心工作是要保温，还有要保压。 先用多孔、隔热性好的玄武岩，制作了一个隔热层，然后用高强度的花岗岩，制作一个超级压力罐，然在压力罐内壁用玄武岩再套一个隔热层。 可燃冰分解的时候会吸收热量，地下的温度会缓慢加热可燃冰，形成一个稳定的转化过程，而不是一下子放出来。 这里面的关键就是玄武岩、花岗岩的厚度，要根据各地的情况调节。 现在就要看煤层气的开采牌照什么时候能够下来，那个赵总在三菱酒会上的话，杨东升派人打听过，但是无法证明赵总是酒后吐真言，还是胡吹大气。 杨东升是草根出身，爱丽丝是外资，两者都接触不到那些家族的秘辛。 詹姆斯·惠斯勒让人将蒙古国发生的事放出去，派人接触欧美石油公司，取消了去外蒙领勋章的计划，不过他自己没有离开沪上。 新一年眼看就要到来，爱丽丝公司在沪上安排了一个酒会，地点就在原汇丰银行大厦内。 曾经的汇丰银行大厦灯火通明，杨东升的汽车眼看就要到大厦门口，一辆红色跑车凭借着灵活优势，一下子抢到了他们前面。 司机赶忙刹车，杨东升险些撞在前排坐上。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领着一个年龄稍大的女人从跑车上下来。 司机赶忙扭过头道，“杨总，您没事吧？” 杨东升摆了摆手，走进大厅，拿了杯红酒，忽然看到一个小个子的年轻人，正在趁人不注意，把一大块甜点往嘴里塞。 杨东升走到那人旁边，“没吃晚饭吗？” 那人赶忙擦了擦嘴，看到是杨东升才松了一口气，“哥！”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下飞机！”杨槐道。 杨东升拿起一块甜点，递给杨槐。 杨槐接过来，却没有吃，“哥，最近嫂子问了我一些怎么去香港的事，你知道吗？” 第490章 出事了 “唉！”杨东升叹了口气，“给她办吧！” 杨槐想说点什么，可是想了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拿起甜点塞进嘴里。 连吃了好几块小蛋糕，杨槐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哥！那个二世祖最近正在卖出他们公司的股票，听说都快失去大股东的地位了！” 杨槐说的二世祖自然是老黄瓜的二儿子。 杨东升笑了笑，“你说他爹知道后，会不会直接中风？” 老黄瓜一贯的作风是逢低买进，前世受新冠影响，香港股市低迷，很多公司的市净率都跌破了一，老黄瓜父子趁机大笔吃进长江和记的股票。 杨东升有一次看到新闻说，老黄瓜父子持有的长江和记公司的股份已经超过了90%，离退市私有化就差临门一脚。 一旦他们私有化成功，将来股市恢复之后，老黄瓜父子至少能净赚上千亿。 而且长江和记公司一旦私有化成功，老黄瓜父子如果再次上市的话，很有可能不会选择香港。 “我去想办法通知那个老家伙！” 杨槐出去打电话，老黄瓜此时正在牢里，消息肯定不灵通。 不多大会詹姆斯·惠斯勒身边跟着一名翻译，和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詹姆斯·惠斯勒敲了敲杯子，“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来到爱丽丝公司的新年酒会！” “哗哗哗……” 现场有人鼓掌，还有人吹口哨。 “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 致辞结束，詹姆斯·惠斯勒向杨东升走过来。 “杨，欢迎你到来！” “我是被你的好酒吸引来的！”杨东升举了举酒杯。 詹姆斯·惠斯勒将杨东升介绍给他旁边几个人。 “杨总是瓜州人？你们瓜州女足前几年踢的很好，可惜后来搬到江左就败落了！”一个中年人道。 “几年前，大家对女足的支持力度都不大，稍微用点力就能上去，现在女足已经进奥运会了，想再提升就没那么容易了！” “杨总看起来很有经验！” “不瞒大家，当年的瓜州女足就是我赞助的！” “是吗？那还真是巧了，咱们沪上女足过一段时间也要寻找赞助商，杨总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 “听说杨总的煤矿有成功的煤层气开发经验？”一人忽然道。 杨东升心说肉戏终于来了，“前几年，我们引进爱丽丝公司的技术抽取瓦斯，效果非常不错，现在整个矿场澡堂、食堂已经都使用瓦斯作为燃料，按照我的估算，仅苏、鲁、皖三省的煤层气，至少就能满足沪上五分之一的天然气需求！” 为了防止别人眼红，杨东升没有说的太高。 几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挽着一个年龄比他大一些的女人走过来。 “惠斯勒先生，很高兴见到你！鄙人周阿毛！”那个男子伸出手。 杨东升微微皱眉，这两口子就是刚才开跑车，抢他们道的那一对，看来他们不但喜欢抢道，还喜欢抢话！ 不过这个名字杨东升听着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杨总，久仰大名！”周阿毛冲杨东升伸出手。 “我对周总也是久仰！很抱歉，我那边有个朋友要去招呼一下！” 杨东升赶忙告辞，他想起来姓周的是谁了，这货在后世可是鼎鼎大名的地产大亨，不过后来被抓了，杨东升可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杨东升端着红酒，忽然真的看到了一个熟人。 只见刘敏挺着肚子，看模样至少有六个月以上了，杨东升上下把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怎么样，后悔了吧？让你拿我做备胎使！”刘敏笑道。 “都快当妈的人了，怎么还是说话没遮没拦的？你家那位呢？” “你不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这能一样？”杨东升看了一眼刘敏，“你不会是给人当了小三吧？” 刘敏作势要踢，最终白了杨东升一眼才道，“我跟我老公是从小就认识的，我们大学时候就谈恋爱了，整个系里也就只有你这个没上过几天课的不知道！” 杨东升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听说香港股市大跌，你亏了不少吧？” 杨东升完全忘记提醒刘敏了！ “已经卖掉了，小赚了一笔！”刘敏得意洋洋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投资香港股市，还说对我没企图？” “我去年去香港的时候，正好碰到你跟人家聊股市，我跟你打招呼，你都没看到！” “是吗？”刘敏歪着头，看着杨东升，“咱们定个娃娃亲吧，正好我肚子里这个是女儿！” “没兴趣！” 刘敏气呼呼的走了，杨东升一转脸，就见杨槐不知道什么站在了他背后，眼珠子不停在杨东升跟刘敏身上转来转去。 “哥，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跟嫂子说的！”杨槐连忙赌咒发誓。 “说个头啊，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孩子都有了，还说没关系！” “欠揍是吧？” 杨东升作势要打，杨槐逃也似的走掉。 酒会结束，詹姆斯·惠斯勒带人离开了沪上，刚果那边的事定了，利比里亚也有些事情要处理！ 杨东升也要忙着处理各种事物，年末总是最忙碌的。 李主任匆匆进了办公室道，“杨总，惠斯勒先生派了一个人来见你！” “派人来见我？”杨东升一愣。 詹姆斯·惠斯勒怎么敢派人来见自己？ “那人的样子看起来很急！” “让他进来吧！”杨东升摆了摆。 不多大会，进来了一个四十几岁的白人，个子不高，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斑点，正是詹姆斯·惠斯勒的保镖弗莱迪·克鲁格。 “惠斯勒先生被绑架了！”弗莱迪·克鲁格一开口就道。 “什么！” “我们抵达蒙罗维亚的当天，查尔斯·泰勒突然发动了政变，查尔斯·泰勒绑架了惠斯勒先生！先生告诉我，只有您才能救他，他说您才是爱丽丝真正的老板，而且……”弗莱迪·克鲁格看向杨东升，“您是一位神袛！” 第491章 政变 查尔斯·泰勒就是当初参加利比里亚总统大选，但是最终落败的那个军阀。 杨东升知道这货肯定不会甘于失败，早晚会像他那些同行一样发动一场政变，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还让詹姆斯·惠斯勒给赶上了。 利比里亚的矿产差不多有一半还没有被移走呢！ 见弗莱迪·克鲁格停下看着他，杨东升抬了抬下巴道，“继续说！” 对自己的身份，杨东升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们在总统府做客的时候，查尔斯·泰勒带兵包围了总统府，我们想趁他完成部署之前冲出去，但是查尔斯·泰勒直接就让人开枪了，麦尔斯替惠斯勒先生挡了一枪！惠斯勒先生说，带着他，我们都无法逃脱，他告诉了我们您的事，让我们向您求助！我乘坐飞机来到沪上，约翰、杰森、托马斯都留在了蒙罗维亚……” 趁弗莱迪·克鲁格介绍的时机，杨东升选中地面，随机就是心中一愣。 只见弗莱迪·克鲁格身上竟然也散发着一层金光，之前这种情况，杨东升只在詹姆斯·惠斯勒身上看到过，无怨的詹姆斯·惠斯勒会派他过来。 杨东升迅速将图调到了利比里亚总统府，上次詹姆斯·惠斯勒去利比里亚参加总统就职典礼的时候，杨东升就留意过这个地方。 在这里，杨东升果然找到了一个散发着金光的身影，放大之后，杨东升却忽然愣了，那个身影比詹姆斯·惠斯勒高大了很多，而且他旁边还有两个没有金光的身影。 “他们潜入了总统府！”杨东升喃喃的道。 “您说什么？”弗莱迪·克鲁格忙问。 “杰森·沃赫斯、约翰·克莱默、托马斯·休伊特潜入了总统府，但是惠斯勒已经不在那里了！”杨东升看着杰森·沃赫斯身上的金光道。 弗莱迪·克鲁格吃惊的看着杨东升，“您能看到他们？” “是的！他们刚刚潜进了总统府，现在出来了……他们上车了，你能联系到他们吗？” “我有他们的卫星电话，应该还能打通！” 弗莱迪·克鲁格马上拿出卫星电话拨打了起来，电话很快接通，弗莱迪·克鲁格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们是不是刚刚从总统府出来？” …… 杨东升继续寻找，终于在距离总统府不远处，一座海边大房子的地下室里，发现了詹姆斯·惠斯勒。 门口有两个人守卫，詹姆斯·惠斯勒正在喂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吃饭，那人是麦克尔·麦尔斯。 蒙罗维亚虽然是利比里亚的首都，但是城建水平还不如九十时代的中国大部分地级市，到处都是狭窄、拥挤、乱糟糟的棚户区，但是这一带的建筑却异常整齐，有大片的绿化土地，甚至还有一座球场。 杨东升知道这里，在利比里亚这是一个很出名的地方，“他们在巴克利训练中心，他们都还活着，包括麦尔斯！” 虽然知道人在哪里，但是杨东升却无能为力，那里不是他的地方。 “您……”弗莱迪·克鲁格早已经放下了电话，见杨东升看向他，他就要下跪。 杨东升冲他摆了摆手，“不要表现的太刻意，以后在别人面前叫我杨先生，背后叫我老板就可以！” “是，老板！” “现在的非洲多少钱可以找一个雇佣兵？”杨东升问。 虽然弗莱迪·克鲁格完全可以取代詹姆斯·惠斯勒，但是利比里亚还有大批的资源没转移过来，詹姆斯·惠斯勒在世界各地经营下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容易取代的。 无论是从感情上来说，还是从工作上来说，詹姆斯·惠斯勒都必须救！ “在非洲，雇佣兵的价格很便宜！但如果是跟一个国家作战的话，危险性比较高，要价也会比较高，每人每天可能要一百美元，好的雇佣兵甚至可能要三百美元。” “三百美元？那就是差不多一盎司黄金，不算贵！” 岂止是不贵，比杨东升想象的便宜太多了。 杨东升以为这种玩命的活，每天少说也要几千美元，甚至上万美元，但是没想到便宜的竟然一天才要一百美元，跟一个美国普通打工人的工资差不多。 “你觉得需要多少人可以救出惠斯勒，多少人可以打败查尔斯·泰勒？”杨东升又问。 “救出惠斯勒先生的话，一百个雇佣兵就够了，如果是好的雇佣兵，二十个人应该就够了！” “二十个？”杨东升抠了抠耳朵，以为听错了。 二十个雇佣兵就想把人救出来？ 你是开玩笑吗？二十个雇佣兵恐怕想从顺河镇政府手上救人都难吧？ 人家可是刚刚搞完政变的军阀！ 弗莱迪·克鲁格见状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查尔斯·泰勒这次只带了两三百人，我们被困在总统府的时候，手里只有手枪，没有头盔，也没有防弹衣，否则我们一定能带惠斯勒先生冲出来……” 听完弗莱迪·克鲁格的介绍，杨东升忽然发现自己还真是高看非洲这些军阀了。 非洲很多军事政变，就是某个脑袋一热的基层军官，领着十几个兵搞出来的！ 大名鼎鼎的卡大佐政变的时候，更是一个人冲进了利比亚国家电视台，在电视上宣布政变，然后偏偏还给他政变成功了。 在非洲，政变真的就是过家家！ “如果是推翻查尔斯·泰勒呢？”杨东升问。 “推翻查尔斯·泰勒？”弗莱迪·克鲁格想了想道，“我想五百个雇佣兵应该就够了！我来之前，听说查尔斯·泰勒收编了蒙罗维亚部分警察和军队，实力扩张了不少，但是战斗力仍然非常低下，他们连机场在内的蒙罗维亚大部分地区都控制不了！雇佣兵为了钱打仗，最起码有奋斗目标，战斗力更强！” 这时杰森·沃赫斯、约翰·克莱默、托马斯·休伊特已经开车来到蒙罗维亚郊外的一座仓库。 杨东升试了试，他可以操纵这片土地。 第492章 组建武装力量 看样子，三人所处的地方应该是爱丽丝公司旗下的一处产业。 “使用银行转账容易被追踪，而且速度也太慢，他们收黄金吗？”杨东升问。 弗莱迪·克鲁格道，“收！雇佣兵对美元和黄金的狂热是同样的，有些人甚至更爱黄金，尤其是这些年随着美元不断贬值！” “让杰森他们就地挖掘吧，我已经把黄金放到他们脚下了！” 弗莱迪·克鲁格立马拨打了卫星电话，可是很快又一脸难色的看向杨东升，“地面是钢筋水泥的！” “只有表面很薄的一层是水泥，放心打开吧！” 弗莱迪·克鲁格通过卫星电话重复了杨东升的话。 蒙罗维亚那边的的三人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杰森·沃赫斯掏出手枪，拿着枪柄在地上砸了一下。 地面立刻碎开，裂缝里露出了一片金色。 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揭开表面的水泥，地下露出了满地的黄金，与此同时约翰·克莱默、托马斯·休伊特身上也泛起了金色。 杨东升点点头，“为了保证詹姆斯·惠斯勒、麦克尔·麦尔斯的安全，这些黄金一半用来悬赏，营救詹姆斯·惠斯勒、麦克尔·麦尔斯，另一半用来找雇佣兵！” 弗莱迪·克鲁格在电话里复述了一遍杨东升的话。 解决完这些，杨东升看了下手表，沪上比蒙罗维亚快了八个小时，此时正是蒙罗维亚的凌晨，要雇人，至少也要等到天亮。 杨东升按下通话器，“叫李主任过来！” “你去休息一下，晚上去我家吃饭！”杨东升看着弗莱迪·克鲁格通红的眼睛道。 李主任把弗莱迪·克鲁格送走。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利比里亚那边始终没有传来消息！ 下班时候，杨东升带着弗莱迪·克鲁格一起来到家。 在杨东升的下一步计划中，弗莱迪·克鲁格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弗莱迪·克鲁格战战兢兢的站在杨东升家门口。 杨淼也对这个满脸坑坑洼洼，长相很很恐怖的怪人非常好奇，他瞪大眼睛，嘴也张的很大，就像他在动物园第一次看到大老虎时候一样。 “杨淼，叫人！”周影道。 “很高兴见到你！”杨淼伸出手用英语说。 “我也很高兴见您！”弗莱迪·克鲁格赶忙接住杨淼的手。 杨东升笑了笑，他刚刚才想明白，弗莱迪·克鲁格恐怕把自己的儿子跟老婆也想象成怪物了。 这一顿饭，弗莱迪·克鲁格吃的的有点战战兢兢。 吃完饭，杨东升把单独弗莱迪·克鲁格叫进了书房。 在椅子上坐下，杨东升看向弗莱迪·克鲁格，“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有家人？” “……”弗莱迪·克鲁格老实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惠斯勒告诉你，我是神！他没有骗你，但也不完全对，对于神来说，地球实在太狭小了，我们的本体如果降临在地球上，这个星球都会崩溃，所以在这里的只是我身体的很一小部分，这大大削弱了我的神力。我的力量，我的感知能力，现在只是普通人水平，我的能力也无法遗传给下一代，只能寻求其他方法增强力量，最开始我发现在这里家庭是维系关系最可靠的手段，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想用这种方法组建武装力量太慢了，一个孩子生下来需要十个月，长大又需要十几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进，我对这些人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觉，这在之前，是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的……” “……”弗莱迪·克鲁格喉结蠕动，想说话，又没敢说出来。 “现在我决定用其他办法，快速建立一支武装力量！”杨东升看向弗莱迪·克鲁格，“由你牵头来做这件事，你愿意承担吗？” 弗莱迪·克鲁格闻言显得有点激动，杨东升这时准备重用他啊！ “您需要建立一支多大规模的武装力量？” “首期规模不要太大，先建立一支能够应对今天这种政变，以及恐怖分子袭击的精干小队，将来再伺机扩大！” 弗莱迪·克鲁格道，“规模不能太大，那我们的人员就要足够精干，非洲人素质普遍太低，我们也没有时间对他们训练，最好直接雇佣退役军人！正好冷战结束后，英国大规模削减军队，尤其是这两年，除了我们特种空勤团，特别舟艇中队、特种侦察团、特种支援大队也裁剪了不少人，我觉得可以从这些人中直接招聘！” “没有问题！不只是英国退役军人，美国、俄罗斯的退役军人也可以招募！装备呢？这才是大头！资金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给你足够的黄金，如果黄金用起来太大，太麻烦的话，我可以给你钻石、红宝石、蓝宝石！” 这些年，尤其是得到贝宁的大金矿后，杨东升手里搜集到了大量的黄金，即便去掉那些有收藏价值的狗头金，那些可以直接拿出来使用的小块金粒也有两千吨之多。 这还只是搜刮了贝宁黄金的一小部分，将来还会更多。 不过黄金是最保值的物品，杨东升更希望把将来会大幅贬值的钻石花出去。 弗莱迪·克鲁格想了想，却没有直接说需要哪些装备，而是缓缓道，“爱丽丝公司现在主要在西非地区活动，其实在西非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恐怖分子，也不是军阀，而是法国外籍兵团！西非曾经是法国人的殖民地，法国人一直把这里视为自己的地盘！目前我们在西非主要从事农业工作，也没有组建武装力量，法国人才不在乎，但是一旦我们有了武装力量，肯定会引起法国人的警惕！” 很多人通过新闻一天到晚看着美国军队在全世界耀武扬威，却没注意到法国军队在西非的为非作歹。 而且网上很多关于法国军队的梗，也让很多人没把法国军队当一回事。 法国军队确实是不怎么样，但是法国外籍军团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法国外籍军团的装备怎么样？”杨东升问。 第493章 再次政变 “外籍军团在单兵装备方面，可以跟法国特种部队享受同等待遇，不过重装备方面，法国人对他们就比较防备了，他们没有坦克，没有固定翼战斗机！不过如果战况激烈，他们可以得到法国空军、海军、陆军装甲部队的支援！” 主战坦克和主力战机都是非常贵的，造价贵，使用也贵。 法国人才不舍得把这些这些装备交给外籍军团，也不放心交给他们。 说白了外籍军团就是一群炮灰，使用的都是皮薄馅大的家伙，小车扛大炮才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杨东升点点头，这样一来他放心了不少。 如果外籍军团装备了勒克莱尔和阵风，杨东升才要头疼。 “外籍军团的待遇怎么样，很高吗？” 杨东升知道非洲的雇佣兵很便宜，但是法国外籍军团名声在外，而且法国也是一个发达国家，待遇应该不错。 杨东升要根据法国外籍军团的待遇水平，确定接下来他要给出的薪金水平，因为他们明显要跟法国外籍军团抢人。 “法国外籍军团的工资是很低的，他们平时只能拿到相当于法国最低工资水准的基本工资，只有作战时候才能拿到补贴，如果经常参战，工资才有可能比法国人均收入高一些，但是也不会高多少，而且要面对各种危险。” “要人家卖命，还不愿意给出买命钱，法国人还真黑！”杨东升道。 “其实各国的外籍军团成员很多都是罪犯，加入外籍军团图的是一个庇护！不过现在他们开始重视这个问题！” “法国外籍军团到底是背靠一个五常国家，底气更足，我们的底薪、作战补贴至少要比外籍军团高一倍，才能吸引到优秀的人才，不过具体底薪和作战补贴，要根据实际的能力进行区分，我觉得你最好制作一个测评标准，根据等级实行分级工资！战斗的时候，再根据战果进行奖励！” 叫司机送弗莱迪·克鲁格回去。 直到第二天，杨东升还是没有在国内报纸、电视上看到利比里亚政变的消息。 公司派驻利比里亚的人也没有任何消息，倒是派驻非洲其他国家的人员陆续传来一些耸人听闻信息——有的人说利比里亚发生了大屠杀，有的人说制药厂的工人，包括保卫人员全被打死了…… 公司的人想办法联系利比里亚那边，电话、传真全都不通。 向有关部门询问消息，那边也没有任何可用的信息。 快到中午的时候，弗莱迪·克鲁格拿着卫星电话匆匆赶了过来，“老板，惠斯勒先生和迈尔斯都救出来了，迈尔斯经过简单治疗后，已经坐上了前往纽约的飞机，惠斯勒先生帮他预订了纽约长老会医院！” “这么快？找了多少雇佣兵，伤亡情况怎么样？” 杨东升看了看手表，时间才刚刚过去了二十四小时！ “我们的人没有伤亡，雇佣兵完全没有用到，是他们又发生了政变。”弗莱迪·克鲁格道。 原来就在杰森他们拿出一半的黄金作为悬赏，营救詹姆斯·惠斯勒、麦克尔·麦尔斯之后，巴克利训练中心的军队，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夜深的时候发动了一场针对查尔斯·泰勒的政变。 政变以来，查尔斯·泰勒的日子过得非常奢靡，酒池肉林不说，夜夜当新郎，每晚都要找好几年轻女孩大被同眠，而且每天都要换人，被政变的军官直接堵在了屋里。 政变军队捉住查尔斯·泰勒后，先切掉了他的十根手指，然后割掉了他的两只耳朵，最后又当众割下了他的生殖器。 等詹姆斯·惠斯勒他们把被麦克尔·麦尔斯送上前往纽约的飞机，解救出利比里亚总统的时候，查尔斯·泰勒已经被活活折磨死了。 杨东升心说这些非洲国家的政变还真是跟过家家一样，说政变就政变，就算当年的常公也没有这么法子搞！ “也就是说，利比里亚现在被我们掌控了？” “是的！惠斯勒先生问您是不是要……”弗莱迪·克鲁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杨东升果断否决了这个提议，“我们不适合直接站在前台！利比里亚跟美国的关系非常深，这正好可以用来制约法国人，我们可以把西非的基地设立在利比里亚！” 虽然根据弗莱迪·克鲁格打探到的最新信息，法国外籍军团的装备水平，跟几年前没有区别，小车扛大炮也非常脆弱，但上面的大炮威力是实实在在。 法国外籍军团的经验也值得学习，外籍军团大量使用轮式车辆，轮式车辆的越野能力虽然比不上履带式，机动能力更强。 另外利比里亚的位置太偏了，法国人的基地设立在乍得，这里几乎位于非洲的中心，交通非常方便。 相比之下利比里亚在非洲一角，位置非常偏僻！ 抢不到好的地理位置，只能用更强的机动来弥补，在这个时代，最快速的运输工具除了火箭，就是飞机——运输机，运输直升机，武装直升机，未来还有无人机。 确定了要哪些装备，接下来就要看向谁买。 弗莱迪·克鲁格是英国人，用惯了西方装备，单兵装备方面很容易解决——夜视仪、防弹衣、头盔、m4卡宾枪、米尼米机枪、格洛克手枪…… 单兵装备西方国家生产的性能很先进，很容易买到，价格也可以接受，但重型装备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美国的装备是最先进的，但是想买到手非常麻烦。 一系列手续下来，要打通各种关系，就算最终能获得批准，没有个三五年根本拿不到手，他们等不起。 这时候就需要找另外一些人了。 弗莱迪·克鲁格立刻沪上，再次赶往非洲去解决武器的问题。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杨东升接起电话，电话里立刻传来了詹姆斯·惠斯勒的生意，“杨，好消息，我们的煤层气开采牌照要下来了！” 第494章 利比里亚的局势 “确定吗？”杨东升心里一顿，“之前不是说短时间内无法解决吗？” “这里面的原因有些复杂！总之就是在利比里亚的时候，跟我关在一起的还有几个人，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结下了不错的友谊……” “我们还是见面谈吧！”杨东升赶忙阻止了詹姆斯·惠斯勒。 詹姆斯·惠斯勒犹豫了一下，“那几位朋友建议我先去华京，他说那边马上就要迎来一个大节日，我最好在节日前拜会一些人，这样节日后，我们就能拿到牌照了！” “你先去华京，我这边不着急！麦尔斯怎么样？” “他好多了！医生说，子弹打穿了他的肺，送到医院的时候，他的气胸非常严重，肺部几乎被血充满了，换作一般人，早就死了！他能坚持到医院，简直是一个奇迹！” “麦尔斯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杨东升道。 麦克尔·麦尔斯要是这么容易死掉，有些电影也不会拍十几部了。 杨东升回到家，只见杨日初、杨淼叔侄俩正挤在电视机前打游戏。 杨东升又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的周影，她正在织毛衣。 过年后，周影就要去香港待产了。 时间越来越接近新年，年味也越来越浓。 杨东升拜访各级领导，合作伙伴，给手下们发福利。 直到过年前两天，詹姆斯·惠斯勒才抵达沪上。 公司已经放假，杨东升直接在家里接待了詹姆斯·惠斯勒。 将家里人介绍给詹姆斯·惠斯勒后，杨东升与詹姆斯·惠斯勒一起进入了书房。 “华京之行非常顺利，年后我们就可以拿到牌照了！”詹姆斯·惠斯勒道。 杨东升点点头，“蒙古那边怎么样？” “我让雅虎把消息发出去之后，必和公司马上发布了一份声明，表示他们完全不知道我们跟蒙古的纠纷，与蒙古的谈判也暂停了！蒙古那边很生气，威胁要没收我们所有的土地！” “不用他们没收，今年蒙古所有的土地抛荒，设施全部拆除！” 杨东升只要把土地下的蓄水结构去掉，土壤中好不容易形成的腐殖质弄走，保证他们想种都种不了。 不过杨东升还没有完全破坏矿场，蒙古那边的土地控制权，仍然在他手上。 “利比里亚那边怎么样？”杨东升问。 “情况对我们很有利！” 利比里亚有十一万多平方公里，比韩国还要大，但是人口却只有两百万出头。 而且腐败丛生，即便在非洲，利比里亚也是最穷的国家之一。 这次巴克利训练中心起事的军官中，带头的是一个少校，目前他已经被利比里亚总统任命为陆军总司令。 不要被这个名头唬住，整个利比里亚陆、海、空三军总计还不到五千人，其中陆军占了90%以上，海军只有几百人，空军干脆没有。 所以陆军总司令，基本上相当于三军总司令。 这位陆军总司令上任后，先在蒙罗维亚买了一栋豪宅，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已经包养了十几个情妇，有些甚至是有夫之妇。 利比里亚政府方面也是对詹姆斯·惠斯勒简直是当祖宗一样供着。 原因很简单，查尔斯·泰勒虽然死了，但是他留下的势力还在，已经有数个查尔斯·泰勒的手下，打出旗号要替查尔斯·泰勒复仇。 虽然利比里亚跟美国的关系很特殊，但是这个国家一方面没有中东那样丰富的石油，另一方面没有阿富汗那样重要的地理位置。 这里的人又是美国甩出去的包袱。 美国人生怕这里的人返回美国，因此就算利比里亚打成一锅粥，美国也不会过问。 查尔斯·泰勒的手下如果杀进蒙罗维亚，就凭那个新上任的陆军总司令，根本就挡不住。 利比里亚已经表示想用金矿、钻石矿的开采权，换取雇佣兵为他们打仗。 杨东升心想真是刚想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头。 澳大利亚虽然也有金矿、钻石矿，但澳大利亚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开采矿产的时候，也有诸多顾忌。 利比里亚就不同了，如果能控制利比里亚，他们的武装力量就有了安全的掩护，黄金也可以直接变换成美元。 钻石开采也可以更加没有顾忌！ “让弗莱迪抓紧时间！”杨东升摸着下巴道。 詹姆斯·惠斯勒点头答应。 杨东升站起来，“下面我们等待就可以了！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回去好好陪陪家人，或者把家人接到中国，春节期间的中国，是很有意思的，好好放松放松吧！” 过了春节，杨东升就送周影去香港待产。 周影已经八个来月了，再不过去，接下来长途旅行，就有些危险了。 “哥，嫂子，日初！”杨槐依次冲他们打招呼，又摸了摸杨淼的脑袋。 忽然看见周丽，杨槐赶忙收回了手。 “啊呀，杨榆也该考大学了吧？怎么样，想好考哪所大学了没有？”杨东升见状赶忙打岔。 杨槐替他们租赁的房子有两百多平方米，在四十平方米以上都算豪宅的香港，这是妥妥的豪宅了。 杨槐还替他们雇了两个菲佣。 “这里距离养和医院只有十分钟的路程，非常方便！”杨槐道。 周影要先去养和医院做一个检查。 汽车在停车场停下，一名菲佣扶着周影下了车，语言虽然不通，但是非常敬业。 “杨同学！”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叫声。 杨东升向声音来处看去，竟然是挺着大肚子的刘敏。 “乖儿子，想妈妈没有？”刘敏摸了摸杨淼的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里面这个是你媳妇，你要好好对她，懂吗？” 杨淼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杨东升捂着脸，儿子这就被人套牢了。 “你们住在哪？” “半山！” “这么巧，我们也住在半山！” 杨东升摇了摇头，就见刘敏旁边站着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一脸宠溺的看着刘敏。 杨东升冲对方伸出手，“杨东升！” “李如风！” 第495章 装备与人 两人交换了名片，杨东升在李如风的名片上扫了一眼，装进口袋。 周影与刘敏在女佣的陪伴下去检查，两家的家属则被安排在了同一个休息室等候。 李如风摸着杨淼的脑袋，问了一些学习方面的问题，貌似对这个未来女婿非常感兴趣。 检查一直持续了半个上午。 杨东升带着杨淼、杨日初看了香港烟花汇演，去海洋公园看海豚表演…… 一直在香港玩了多天，公司那边已经恢复工作了，杨淼、杨日初也快开学了，杨东升应约来到一家酒店。 一进房间，只见詹姆斯·惠斯勒坐在椅子上，两个人正在房间内仔细搜查每一寸空间。 这两人一个是弗莱迪·克鲁格，另一个人身材高大，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样子，不是很壮，但是骨架很大，显得非常魁梧，正是第22特别空勤团五人之一的杰森·沃赫斯。 杨东升在詹姆斯·惠斯勒对面坐下。 两人搜索良久，终于放下心来。 “老板！”两人一起低头道，杰森·沃赫斯看着杨东升，显得有些紧张。 “坐吧！”杨东升冲两人摆了摆手。 “军情五处、六处在这里的势力非常大，我们得小心！”弗莱迪·克鲁格解释道。 “……”杨东升点点头。 弗莱迪·克鲁格掏出文件，先是一份装备清单——btr-60轮式装甲输送车，米-8直升机，米-17直升机……表格后面标着价格。 这时候就体现了购买苏式装备的好处，那就是便宜。 他们如果向美国买装备的话，美式装备本身就很贵，以美国人的心黑程度，一架uh-60至少得两千万美元以上。 而杨东升手里这份报价，一架才出厂三年的米-17报价85万美元，更老的米-8还要更便宜一些，一辆btr-60更是只要8万美元。 除了直升机、装甲车，还有2a65式152毫米牵引榴弹炮、122毫米d-30炮、bmp-2步兵战车、米-24武装直升机、t-72坦克、bm-21自行火箭炮、c-200防空导弹、装甲爆破扫雷车…… 这些原本为了淹没西欧，甚至登陆北美准备的装备，现在全都没用了。 对于军火贩子来说，ak-47、rpg很好脱手，从非洲到南美，从军阀到毒贩，抢着要。 但是坦克、装甲车、火箭炮这些玩意看着威风，威力也不是一把步枪能比的，可是真没有多少人买。 大炮可不会像ak-47那么容易学，更何况这些重装备都是很娇贵的，他们要是敢把大炮当ak-47那样使，用不了多久就会炸膛。 最终的结果就是在俄罗斯、乌克兰的仓库里，那些昔日让西欧胆战心惊的钢铁洪流，现在只能躺在仓库里生锈…… 这样说不准确，大部分坦克连仓库都没有，只能露天摆放，日晒雨淋后，报废！ 现在有人想买，他们求之不得！ 弗莱迪·克鲁格想尽可能多的买些米-8、米-17，至少要五十架以上。 米-8和米-17其实是同一种飞机，比黑鹰更大，可以装3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也可以吊挂一门d-30火炮，快速机动。 这样他们就算打不过法国外籍军团，也能跑的过他们。 “战斗机方面呢吗？”杨东升问。 杨东升注意到目录里没有战斗机。 杨东升原本没打算装备战斗机，战斗机太显眼了，但是现在他们有机会控制利比里亚，一个国家可以为战斗机提供完美的掩护。 外籍军团能得到法国空军的支援，虽然他们可以装备防空导弹，但防空，防空，十防九空！依靠防空导弹对付飞机实在太被动了。 “关于战斗机他们有两个建议，第一我们可以向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租战斗机，只要给足够的钱，这些国家可以提供从战斗机到飞行员的全套服务；第二他们可以弄到一批接近完工的米格-29，苏联解体的时候，有一批米格-29封在了仓库中，机体已经基本完工，剩下的工作可以运到利比里亚后，手工完成。” “飞机当然是我们自己的好！可是手工完成……去找些专业人员，去看一下那些米格-29！” 米格-29对抗幻影-2000已经足够了，即便将来阵风服役，米格-29也有一战之力，而且几年之后，说不准可以换装苏-30。 米格-29可以直接从野战机场起飞，以杨东升的能力在多个国家修建野战机场，可以控制很多国家。 另外弗莱迪·克鲁格还想买一些太脱拉卡车，除了运输用，他还想用这批卡车改装卡车炮。 “人员方面呢？”杨东升问。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了，但人还是最关键的因素。 “我们现在招收了大约350人！” 弗莱迪·克鲁格的计划是招收2000人，法国外籍军团有七八千人，利比里亚各路叛军迅速膨胀，人数不能太少。 这2000人不全是步兵，还有飞行员、地勤、炮兵、坦克手、工兵、后勤、运输队、医疗人员。 另外还需要情报人员，监视外籍军团那边的动向。 弗莱迪·克鲁格把人数最多的步兵分为a、b、c、d四个等级。 a级只要求有基本的军事素养，这是对厨子、医生等非战斗人员的要求。 b级要求达到一个合格士兵的水平。 c级要求达到特种部队的水平，如海豹、绿色贝雷帽。 d级要达到最精锐特种部队的水平。 杨东升看了一下，目前招收的b级人数是最多的，已经招收近200人。 c级也不少，有80多人，包括弗莱迪·克鲁格在内的特别空勤团五人全在c级，这个比例要比一般部队高不少，随着冷战结束，各国马放南山，大批裁剪“用不到”的优秀士兵。 d级只有2个人，看名字貌似是俄罗斯人，名字后有一个备注——栗色贝雷帽。 杨东升看了一下，c级也有很多人备注为栗色贝雷帽。 杨东升有点奇怪，栗色贝雷帽是什么部队，以第22特别空勤团的水平也只达到c级，他们凭什么是d级？ 更奇怪的是弗莱迪·克鲁格他们只有c级，是怎么确定d级的？ 第496章 技术改造 “栗色贝雷帽是什么部队？”杨东升问。 弗莱迪·克鲁格摇了摇头道，“栗色贝雷帽只是苏联军队中的一个能力等级考核，通过考核的人会被授予一顶栗色贝雷帽，因此得名，并没有一支叫栗色贝雷帽的部队。” “第22特别空勤团不是英国最好的特种部队吗，为什么只有c级？”杨东升不解的问。 “我们是英国最好的特种部队，不过不是世界最好的特种部队！我刚刚加入特别空勤团的时候，美国人还要向我们学习，但是到了九十年代，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术素养，我们在各方面都已经落后于他们了！沙漠风暴行动的时候，搜索飞毛腿导弹发射车，我们只能给他们打下手。我就是根据沙漠风暴时候，他们表现出的战术能力，确定的d级！” “原来是这样！”杨东升点点头。 弗莱迪·克鲁格说的那些家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三角洲了。 人员之所以要定级，是为了定工资。 为了吸引到足够优秀的人才，b级人员的基本工资和作战补贴定为法国外籍军团的两倍，c级为b级的两倍，d级为c的两倍。 除了基本工资和作战补贴，还有根据战果而定的个人奖励、集体奖励。 至于a级的工资就不好定了，那是对后勤、飞行员、炮兵、医疗等人员的要求。 情报员、指挥员的工资就更不好定了！ 这里考验的是弗莱迪·克鲁格的能力。 又接着敲定了阵亡抚恤，和伤残赔偿的标准。 “在c级和d级战斗人员中，多找些可靠的，真正听命于我们的人！”杨东升道。 “……”弗莱迪·克鲁格点点头。 “利比里亚现在找到多少雇佣兵了？” “已经招到上千人了，利比里亚把他们全派去了南部，那边的叛军据说已经集结起了上万人，随时准备进攻蒙罗维亚！” “那么我们的第一战就是消灭这些雇佣兵了！”杨东升道。 “我准备先把这些人的信息提供给叛军，如果那些叛军不能完全消灭他们，我们再消灭剩下的人！”弗莱迪·克鲁格道。 杨东升点点头，那些c级及c级以上的特战队员，放在正面战场上是非常浪费的，在背后干一些暗搓搓的事，才是他们的本职。 詹姆斯·惠斯勒汇报了对加拿大北部森林，和美国天然气田的收购情况。 杨淼、杨日初就要开学了，杨东升也要回沪上工作，杨淼哭的泪眼汪汪。 刚进入办公室，李主任就赶来汇报工作。 第一份文件是关于沪上女足的。 沪上女足成立于1984年，是一支老牌女子足球队。 这两年国家照搬国外经验，对足球进行改革，女足也不例外。 女足的商业价值太低，他们的竞争压力不大。根据财务部门的预测，每年两百万就足以拿下沪上女足的赞助。 杨东升签了字。 杨东升所以赞助沪上女足，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女足确实争气，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刚刚来到沪上，需要赢得沪上人的认同。 赞助女足是成本最低的方法之一，如果赞助沪上男足的话，两百万可拿不下来。 杨东升不想在足球上烧太多钱，毕竟他又不是搞房地产的，需要足球俱乐部做广告，打响自己的名气。 虽然赞助过瓜州女足，现在又要赞助沪上女足，杨东升从来不是球迷，甚至对足球有点厌恶。 直到现在杨东升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看，一个球在地上滚来滚去，而且半天还进不了一个球的运动。 偶然进一个球就跟疯了似的又叫又跳…… 杨东升觉得真正狂热的球迷肯定有，但大多数球迷都是装狂热。 作为潜在的赞助商，沪上女足送了他们不少球票，女足的球票历来都很难卖出去，很多时候都是免费的。 “球票放到前台让员工自选吧，谁想去就去，不要强迫大家！如果沪上女足真的需要人捧场，花钱雇一些人去看，这么多失业的，找人坐着看一场球，花不了多少钱！” 这种事杨东升必须说明，否则的话一件好事肯定被他们变成坏事。 很多人觉得把公司的人拉过去，可以省一笔钱。 但人家只是在公司工作而已，不是公司的奴隶。 让员工带着对公司的怨恨去工作，损失的不只是钱那么简单。 李主任在小本本上记下杨东升的要求，其实以他的记忆能力完全不用借助这个小本本，但是他觉得这样做，会让老板认为自己更重视他的话。 第二份是津门那边谈判结果的汇总，以及下一步的谈判计划。 谈判很顺利，日本人很老实，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杨东升又拿起一份文件。 只看了一眼，杨东升就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噗！” 站在对面的李主任合上小本本，不动声色的从纸抽盒里抽出纸巾，默默的将水擦干。 对此他一点也没有意外，刚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他也喷了，一个人竟然被蜜蜂蛰死了，这也太扯了。 如果不是非洲那边办事的人一向可靠，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开玩笑。 “听说非洲那边的蜜蜂很毒，一个人只要被五个蜜蜂蛰到，就可能会死！这个人据说至少被上百只蜜蜂蛰了，人都已经肿的不成人形了，没送到医院就死了！”李主任解释道。 “这么说死的很惨？” “听说是这样！” “好好安葬吧，做好抚恤工作！” 杨东升放下文件，只见文件上写着一个名字袁行猊。 虽然袁行猊本来就是杨东升送去非洲，准备弄死的，但是没想到他会就这么死了。 接下来的文件是旗下煤矿的技术改造方案。 过不了几年，国家就会关停小煤窑，想不被关，就不能当小煤窑。 杨东升要趁煤炭市场不景气的时候，进行技术改造，尽可能把产能提上去。 技术改造不是一笔小钱，杨东升想捞回本，矿井要么是自己，要么就要有足够的承包年限，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第497章 稀缺 煤层气的开发，也需要稳定的环境。 杨东升想了想抓起电话，打给了瓜州钢铁厂胡厂长。 “胡厂长，新年好！” “杨总？新年好，新年好！”胡厂长在电话那一头，说了一句把什么东西拿走吧，这才继续道，“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听我们家那口子说，今年你们没回瓜州过年啊！” “去香港了，我们家那位不是意外怀上了吗？不好违反政策，只好去香港了！不说这个了，打听个事，最近咱们市是不是想把煤气换成天然气？” 胡厂长虽然已经不是领导秘书，但仍然是瓜州的实权人物，而且与前领导的联系仍旧紧密。 关键是相比于瓜州领导的那位新秘书，杨东升跟胡厂长更熟。 胡厂长笑了笑道，“何止是最近，液化石油气使用不方便，煤气的主要成份是一氧化碳、氢气和甲烷，容易引发中毒，全市每年至少要发生十几起煤气中毒事故，煤气的成份中还有焦油，容易堵塞管道。领导一直想把煤气换成天然气，但关键是咱们没气源啊！去年，华京才修了一条从陕甘宁盆地过来的天然气管道，沪上明年能用上东海平湖气田的天然气，什么时候才会轮到咱们啊！” “如果我能找到有气源呢？”杨东升问。 “杨总能找到气源？在哪，方便运输吗？”胡厂长立刻换了一副语气。 “胡厂长知道煤层气吗？”杨东升问。 “煤层气！不是说牌照被卡住了吗？”胡厂长知道的果然不少。 “听惠斯勒先生说，之前确实遇到了一些阻碍，不过最近他得到了一些助力，取得了突破，牌照年后就能下来，但是他不准备大规模开发煤层气！” “为什么？”胡厂长问了像大多数人一样的问题。 “现在的煤层气开采技术虽然比前几年进步了不少，但成本还是要高于天然气的售价，每开采一立方米煤层气，就得往里填一立方米的钱。”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准备怎么办，他那个新技术，总得试验一下吧？” “过年的时候，我在香港跟惠斯勒先生见了一面，听他说，他正在考虑的几个地方包括晋省、蒙省、皖省、粤省、翼省，还有咱们瓜州和鲁南，准备从中挑选几个合作对象！” “定下了哪几个没有？” “本来他最倾向的是晋省，晋省的煤炭资源最丰富，但是离几个大市场太远了！现在他比较倾向的是粤省的丹霞市，翼省的大城山市，咱们瓜州和鲁南，这些地方有煤炭，离消费市场也近！” “咱们和鲁南都有？” “听他的意思，最好只是选一家，毕竟听说那是一笔不小的投资！” “那他……”胡厂长的语气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个年代能吸引到外资的都是一线城市和国内发达城市，像瓜州这样的三流城市，从来很难吸引到外资。 要不然上次也不会让一个香港人，用一套蹩脚的把戏耍的团团转。 “惠斯勒先生比较倾向鲁南！鲁南的煤炭资源比咱们丰富，煤层气的潜力也比咱们大！回来后，我想了想还是把这事给你说一声，咱们瓜州应该争取一下！煤层气的成份跟天然气是一样的，这东西不但可以烧火做饭，还可以制甲醇，可以合成氨，可以用于高炉喷吹，这样不但能节省焦炭，还能提高钢铁厂的产量。另外，日本、韩国都在大量进口天然气，只要煤层气的开采成本能再降低一些，相比其他地方，就有很大的价格优势。” 只有稀缺的东西，才能引起争夺，尤其是在目前经济爆发危机的情况下。 鲁南和瓜州的那两位还不太对付，知道这事之后，不争起来才怪！ 他们怎么争夺？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拉拢杨东升，拿出更多的煤矿给出更长的承包期限。 他们当然也可以去找詹姆斯·惠斯勒，准确的说他们肯定会去找的，但詹姆斯·惠斯勒肯定是不会答应的，理由也很简单，开采煤层气现在亏钱，他不想把规模搞太大，跟更多的人合作！ “谢谢兄弟！”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椅子挪动的声音，胡厂长又道，“我马上去见领导！” 胡厂长不能不重视，刚才是一大笔投资，现在干脆就是能赚外汇了，他不得不重视。 至于鲁南那边，杨东升没有给鲁南的白秘书打电话。 再去挑唆就太幼稚了，只要他们出现在瓜州，开始开发煤层气，鲁南那边就会得到消息，接着他们就会凭借资源优势，给出更多的煤矿。 这个时间点大规模上马天然气，时间有点早了，但是如果现在不起来，就会错过几年后的西气东输了。 再往下一份文件是关于日本专家的。 “挖来的人不少？”杨东升看了一眼道。 日本劳动力短缺，很多员工退休后都会被返聘，但是被返聘后，这些员工的工资会大幅减少，基本上相当于退休前的一半左右，这在日本被称为“六十岁断崖”现象。 中午在公司食堂尝试了一下甜点，感觉好不错，晚饭是让人给他送到办公室的。 看完一份文件，杨东升伸个懒腰，电话响了起来。 “你还在办公室？”电话里传来周影的声音。 “忙完这些我就回去，你们不用……”还没说完，杨东升才想起来周影在香港，现在家里只有杨淼，杨东升直接挂断电话。 杨东升推开门的时候，只见屋里除了几名佣人，还有袁蕊、杨霖，围着沙发站在一起。 “走吧，去我们那边，晚上跟你哥睡一张床，保证不害怕！”袁蕊道。 “走吧，走吧！”杨霖去拉杨淼，一转脸正看到杨东升，“大爷！” 杨东升只见儿子穿着睡衣，抱着一条小狗，可怜兮兮的坐在沙发上。 把杨淼哄睡，杨东升来到书房，刚拿出文件，电话响了。 电话里传来詹姆斯·惠斯勒的声音，“杨，我们的煤层气开采牌照下来了！” 第498章 撞死人了 “真的吗？实在太好了，不过……”杨东升语气一转，“惠斯勒先生，你承诺与我们独家合作，不会反悔吧？” “呃，这个……”詹姆斯·惠斯勒愣了一下，不明白杨东升什么意思。 “惠斯勒先生，我知道现在煤层气开采不赚钱，可是前期我也投入了不少，你现在要是甩开我与别人合伙，我可是要亏大了！” 詹姆斯·惠斯勒终于摸清了杨东升的意思，他顺着杨东升的意思道，“杨，你可以放心，爱丽丝公司最讲究的就是诚信，我的承诺永远有效！” 杨东升挂断电话，想了想又给周影打了过去。 铃声刚响了一下就接通了。 杨东升用英语说，“叫太太接电话！” “说中国话！”电话里传来周影的声音。 杨东升看了看听筒，原本以为接电话的会是菲律宾女佣，“又睡不着？” 周影没有回答，反而没好气的问，“儿子睡下了？” “刚刚睡下！儿子被你惯的太娇贵了，没人哄还不敢睡，男孩子怎么能这样惯着？小时候我……” “小时候你……哼哼！”周影冷笑一声，“你们家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想跟你爹妈对你一样，对你儿子？好！将来儿子跟你对他们一样待你，你也不要怨儿子……” “……”杨东升被周影怼的哑口无言，赶忙岔开话题，“晚上多喝点牛奶，有利于睡眠，还能降火气！” “喝牛奶不管用……” 没等周影喊完，杨东升赶忙挂了电话。 看着电话听筒，杨东升回想着周影刚才的话，周影说的好对啊。 想想自己一直以来都干了什么，明明知道家里那两个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竟然还想用那两个的方法对自己的儿子，这不是傻，是什么？ 可笑自己还自以为聪明，把那么多大人物玩弄于股掌之中。 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懂。 杨东升把文件推到一边，开始在一张纸上写起来。 一大清早起来，杨东升打开门就听有人喊，“杨淼，吃饭了！” 杨东升走过餐厅，向厨房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跟刘嫂一起做饭。 “小丽什么时候回来的？”杨东升问。 “刚刚！”周丽头也不回地道。 杨东升把周丽拉了出来，“你姐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 杨东升半信半疑的坐到桌子旁，这时杨淼打着哈欠走出来，把刚剥好的鸡蛋递了过去，“来，吃鸡蛋！” “……”杨淼看了看鸡蛋，又看了看老爹，没有接。 还是周丽走过来，把剥好的鸡蛋掰开，把蛋黄拿出来，只递给杨淼蛋白，“小淼只吃蛋白，不吃蛋黄。” 杨东升忽然觉得自己好想打人。 来到办公室，李主任汇报完工作，杨东升刚开始办公，电话就响了起来。 “杨总！” “胡厂长，领导那边有信了？” “对啊！领导对这件事很重视，派我来打个前站，不知道杨总能不能抽点时间，咱们当面谈？” “好啊，我随时欢迎胡大厂长大驾光临！” “那就今天行吗？我刚刚下了火车，正在沪上火车站！” 杨东升心说，外商投资加出口创汇的影响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几个月不见，胡厂长整个人胖了一圈。 进了杨东升的办公室，他先四下打量了一圈，“杨总，你这个办公室真是气派啊！” “怎么样，来给我当个副总吧？我给你弄个一样的办公室！”杨东升道。 “杨总就别开玩笑了，当副总？我哪有那个本事！”胡厂长连忙摆手。 “还是舍不得你的级别啊！” “你们都先出去吧！”胡厂长在椅子上坐定，冲自己的随行人员道。 杨东升也冲李主任挥了挥手。 待其他人都走出去之后，杨东升端起茶杯 胡厂长整了整领带道，“杨总能不能透个实底，现在煤层气开采成本是多少？” “这个……这不好吧？”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 “杨总，我听说你手下好几个矿承包期快到了，另外咱们市矿务局最近也有不少矿要对外成本，杨总如果有需要……”胡厂长笑了笑。 “这，这不会违反什么规定吧？”杨东升一脸为难的道。 “不违法，不违法！”胡厂长连忙摆手，说完之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东升。 “其实我这也没有什么实底，只有一个大概数字……”杨东升考虑了良久，伸出三根手指，“三块钱，现在每立方米煤层气的成本大约是三块钱！” “三块，那还真是挺高的！”胡厂长摸索着下巴颏，“要是再加上配套设施的建设，恐怕一立方米得上到四块以上！” 见胡厂长有点退缩的意思，杨东升道，“是啊，现在的成本确实有点高了！要不然咱们再等一等，再过两年，看看鲁南那边的试验成果？反正爱丽丝那边也更倾向鲁南，咱们第二批上马，说不准直接就能盈利！” “不不不！我们一定要争取第一批！”胡厂长连忙摆手，以他对自己老板的了解，老板情愿亏本，也不想落后于鲁南那位。 中午，杨东升宴请了胡厂长一行。 吃过饭，刚想躺下休息会，电话响了。 杨东升接起电话，只听电话里传来杨佳运他妈带着哭腔的声音，“东升，佳运叫公安局抓走了，他撞死人了！” “什么！”杨东升一愣，“婶，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佳运怎么可能撞死人？” 杨东升之所以认为杨佳运不可能撞死人，不是因为杨佳运的驾驶技术有多好，而是因为杨佳运跟杨东升都不会开车，他们都有专职司机。 就算撞死了人，也应该是司机的责任。 这时就听佳运妈边哭边道，“昨天公安局来人把佳运的司机给抓走了，听说是司机用佳运的车撞死了人，还逃跑了，可是今天公安局来人说，昨天撞死的人是佳运，佳运叫赵有喜替他顶罪，赵有喜没顶住，在公安局把实话全说了……” 第499章 重罪 杨佳运一直留在瓜州照看厂子，他父母也留在瓜州，只有袁蕊带着杨霖来沪上上学，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佳运自己是怎么说的，他承认自己撞死人了？”杨东升问。 杨东升还是不太理解，杨佳运明明有司机，为什么要自己开车？ “他啥也没说，可是公安局的人一回来，他就吓的软在地上了……” “唉！”杨东升叹了口气，忍不住在额头上使劲揉了揉。 “东升，你说这该咋办啊？佳运他，他不会被拉出去枪毙吧……” “不会的，婶，你别乱想！只要佳运不是故意撞死人，就不会被判死刑！”杨东升的脑子此时稍微清醒了一点，现在最紧要的是把一个好律师，送到杨佳运面前，“婶，到底是哪个公安局抓走的佳运？” “这……”佳运妈一愣，“不就是公安局吗？” “公安局也是不同的，是咱们镇派出所，还是县局、市局，或者是省公安厅？” “不知道啊，公安局抓人，我们也不敢拦啊！不会是假公安把佳运绑走了吧？这可咋办啊，咋办，呜呜……”佳运妈说着又哭了起来。 “婶，你别着急，应该不是假公安，我先叫人找找佳运被关在哪了！” 杨东升马上给陈志麻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他自己也考虑起是谁抓了杨佳运。 镇派出所和省厅都不太可能，这么严重的案件，杨佳运是顺河镇里的著名企业家，跟杨东升的关系也非常好，派出所肯定会报上去。 至于省厅？这种事恐怕还不用省厅出面。 最有可能的是市局跟县局。 杨东升正想打电话，陈志麻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是市公安局抓的人。 杨东升马上叫陈志麻找人给杨佳运办保释，然后又给佳运妈打了过去。 “东升，佳运怎么样？” “人已经找到了，我已经叫律师过去了，咱们先把人保出来再说！” “好，好，先把人保出来，先把人保出来！”佳运妈已经有点魔障了。 挂下电话没多久，陈志麻就打了电话过来。 “杨总，我们的人已经见到了佳运总，并提出了取保候审……” 杨东升听得心里一紧，“人保不出来？” “有点麻烦！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佳运总承认了太多事情了……”陈志麻不好说的太直白，“根据我的判断，取保候审恐怕很难！” “唉！”杨东升再次叹了口气，“我明白，取保候审的事，你尽量办吧！” 挂断电话，杨东升想了想，正想打出去，一个有些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杨东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杨总，实在对不住，刚来的什么也不懂的生瓜蛋子，立功心切，谁也没想到，他能搞出来这么多事情！” “这说的是哪里话，犯了法就该受处分！我觉得这个新来的，应该好好表彰一番！” “杨总，这……” 杨东升挂下电话，给李主任打了过去，“瓜州市局的房子完工了吗？” “还没有，我马上催一下！” “不用，慢工出细活，市局的房子自然得以质量为主！” 李主任何等通透，立时就明白了杨东升的意思，“杨总放心，我们肯定会把好质量关！” 杨东升不能，也不敢要求他们徇私枉法，但是杨佳运的事情上，他必须得有表示。 否则时间长了，光给胡萝卜，别人就会以为胡萝卜是他们应得的。 就像我们对地的优惠政策一样。 “另外给我订最快去瓜州的火车票！” 瓜州机场已经通航，沪上也确实有飞瓜州的飞机，但是需要去闽省、辽省转机，算一算比坐火车还要慢。 无论有没有这一次的事，杨东升都该去一趟瓜州。 乘火车抵达瓜州，汇合了律师，也基本弄明白了情况。 过年期间，杨佳运有不少应酬，经常合作。 前天晚上，他喝醉酒之后，自己开车撞了路上一个骑自行车的妇女，车座上貌似还有个孩子。 杨佳运当时就慌了，他没有驾照，又喝醉了酒，连车都没敢下，就跑了。 回到家之后，杨佳运左思右想，寻思这件事肯定瞒不住，就找了他的司机赵有喜顶包，许诺了赵有喜一大笔钱。 赵有喜是懂法的，他参加过杨东升跟地矿大学合作的培训班。 这种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致人重伤或死亡的事故，通常会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但是到了公安局，赵有喜才发现他错了。 被杨佳运撞的那对母子死了，而且是因为肇事逃逸死的，那对母子如果能够及时送医，是能够活下来的。 按照法律，这种情况下，通常要被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发现自己一旦顶包就要坐差不多十年牢，赵有喜当场就翻供了。 杨东升听得直摇头。 乘车赶到顺河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半夜。 放下东西，杨东升先去了杨佳运家。 杨佳运家里灯火通明，他们全家都没睡。 “叔，婶！”杨东升又冲杨佳琳摆了摆手，“佳琳！” “东升回来了！”杨佳运他爸赶忙站起来。 “我已经叫律师去保释佳运了，能不能保出来，还得等一段时间！” 杨东升没有跟佳运父母说实话，他们知道之后，除了担心，根本不管用。 杨东升冲旁边的中年律师看了一样，“李律师，你来介绍一下情况吧！” 陈志麻擅长的是经济方面的案子，李律师是整个华东最好的刑事辩护律师之一。 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李律师冲佳运他爸道，“杨老先生，我已经看过了案卷，我觉得现在替杨佳运做无罪辩护，意义已经不大了，最好是做罪轻辩护！” 杨佳运爸、妈听的一脸蒙圈。 杨东升道，“李律师，你尽量说的直白一些！” 李律师将几个名词解释了一番，又道，“首先，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积极赔偿，力争减刑！” “对对对，多给钱，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不告咱们！”杨佳运他爸道。 第500章 要疯 “叔，婶！这是刑事案，不是人家不告，就能取消的，多少钱都买不了人命，而且还是两条！” 杨东升忽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前世杨佳运出事后，听说那小煤窑就是赔了几万块钱了事，现在轮到他们用钱去买人家的命。 “唉！”杨东升摇了摇头。 “那我们啥时候能见到佳运？” 李律师道，“如果取保候审顺利，几天后，你们就能见面了；如果不能取保候审，就要等法院判决生效后，服刑期间才可以见家属！不过你们如果有什么想跟他说的，想带给他的东西，可以通过我带给他！” 杨东升看向杨佳运父母，“叔，婶！有件事我得给你们说清楚，这是刑事案件，找谁都抹不平！谁要是敢跟你说他能抹平，那只有一个可能——骗人的！佳运这事摊不上死刑，等法院判了，咱们买些专利，给佳运申请减刑，要不了几年，佳运就能出来！这时候可千万不能惹出岔子！” “东升，你放心吧，我们保证不添乱！” 杨东升看向一旁，“李律师，今天麻烦你了，我让人给你准备好了客房，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杨总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李律师走后，杨东升看向里屋看了一眼。 “袁蕊和杨霖还不知道？” “还没跟他们说，说了也是白操心，能瞒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吧！”佳运他妈道。 佳运他爸看了看杨东升，忍不住问，“东升，佳运在里面不会被人欺负吧，我听说看守所里……” “放心吧，我已经打点过了！”杨东升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好好的，他开什么车啊！” 一大清早，杨东升正在吃饭，杨海生就赶了过来，还没坐下就开始嚷嚷，“赵有喜这个王八蛋，平时吆五喝六，看着挺仗义，关键时候就怂了！东升，你放心，等他从公安局出来，我就……” “你就怎么样？”杨东升冷冷的盯着杨海生。 杨海生缩了缩脑袋，“我就把他赶出杨马街！” 杨东升这才点了点头，“最近杨马街怎么样？” 杨海生眨了眨小眼睛，“好的很，上个月也不知道哪个来的两个小崽子，跑过来卖白粉，我马上就报给了警务室，派出所第二天就抓了！” 杨东升点了点头。 杨海生脑子笨，让他举一反三是难为他，按条例办事，他还是不错的。 “你记住了，有事就找派出所，黄、赌、毒一定要堵住！” 正说着，电话响了。 杨东升抓起电话。 “哥！”电话是杨槐打过来的。 “你知道了？”杨东升问。 “刚刚听说！”杨槐犹豫了一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说他，可是我还得说，酒驾逃逸，亏他干的出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行了，行了，他就是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没事就挂了！” “有事，有事！哥，那个二世祖最近要疯！” 杨槐嘴里的二世祖，自然是老黄瓜的二儿子。 “他做什么了？” “前不久他频繁接触证券公司，我以为他想逢低吃进一些股票，可是我让人查了一下才发现，他跟几个国际金融大鳄搞在一起了，想做空香港股市！你说他是不是要疯！” “崽卖爷田心不疼！” 老黄瓜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有了如今的名声！ 按照规定，开发商拿到土地超过2年没有动工，或者2年内无法完成项目投资额的25%，就可以无偿回收使用权。 但是老黄瓜捂地，动辄就是十几年，最长的一块地足足在手里捂了二十五年，就是没人敢没收。 相比之下另外一个靠地产发家的大陆富豪，刚捂了六年，地就被收回了。 即便后来老黄瓜无意中暴露了真面目，也没人敢动他。 这是多大的面子！ 可是那二世祖倒好，先是卖了他老子传给他的公司，又尽情挥霍他老子留下的人脉。 老黄瓜这次怕是要被真的气死！ “我们不要管太多，只要他敢做，就帮他把这个名声扬出去！” …… 几天之后，瓜州市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热烈欢迎国际著名投资人詹姆斯·惠斯勒先生一行，到瓜州考察、投资。 一连多天，市里都派出主要领导陪着詹姆斯·惠斯勒四处逛，杨东升也跟着跑。 又参观完了一座煤矿，吃了饭。 杨东升正准备回家，胡厂长凑了过来，“杨总，找个地方一起喝杯咖啡？” 杨东升算了算，市里确实该出结果了，“好啊！” 两人就在宾馆的咖啡厅，要了两杯咖啡。 服务员出去后，杨东升问，“市里是什么意见？” “唉——！”胡厂长叹了口气，“价格还是太高了，老百姓用不起啊！” “是啊！不过现在国外的做法，也是由政府补贴，才能与天然气竞争！” “咱们不行，市财政太紧张了，哪有钱补贴煤层气！”胡厂长道。 杨东升端起杯子，扫了胡厂长一眼，“市里不会是想让爱丽丝出钱补贴吧？” “当然不是！”胡厂长也端起杯子，扫了杨东升一眼。 杨东升心里一阵冷笑，不敢打外国人的主意，就打上了自己的主意，你们还真是有出息！ 杨东升抿了一口茶，一句话也不说，装作没有听懂胡厂长的意思。 胡厂长笑了笑道，“当然也不能全让杨总贴钱，钱可以用承包费抵消一部分！而且也不用一直补贴，杨总不是说了吗？煤层气的开采技术一直在进步，说不准两年后，煤层气开采成本就能降到天然气以下了！” 见胡厂长主动挑破，杨东升放下咖啡杯道，“胡厂长如今也是做工业的，应该知道技术突破存在很大的偶然性，运气好，下一秒说不准就能取得突破；运气不好，等上十年、二十年没有什么进展，都是正常的！” “杨总，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五年时间，”胡厂长伸出五根手指，“用承包费抵消两成的开采成本！” 第501章 女儿 “噗——！”杨东升一口咖啡差不多全喷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 “杨总，别激动，别激动！”胡厂长忙帮杨东升顺气。 好半天，杨东升才停止咳嗽，“胡厂长，你开玩笑的吧？” “我知道，两成是有点少，但是市里也有难处，你得体谅……” “胡厂长，我跟你说实话吧，两成真干不了，按照这个条件，我就亏大了！”杨东升作势就要走。 “杨总，杨总！”胡厂长赶忙拉住杨东升。 他们这番争执，吸引了四周不少顾客和服务员的目光。 胡厂长冲他们摆了摆手手，好不容易把杨东升重新拉了回来，“这只是市里的初步意见，不满意还可以谈嘛！要不这样？杨总说说自己的条件，看看还差多少！” 杨东升考虑半晌道，“十年，四成！” “杨总，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这个价格真的不是我狮子大开口，一立方米煤层气开采成本是三块，现在老百姓家用气才多少钱一立方米？只给两成的话，赔的太多了！” “要不然这样，你再想想办法，再换个条件？四成的话，单这一个条件就谈不下来！” “换个条件？”杨东升思忖良久，“其实倒真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可以一成补贴也不要，但是我有三个条件，第一，我需要承包大矿、好矿，用煤炭上赚取的利润，补贴煤层气上的亏损；第二，我要延长承包时间，我看好煤层气的前景，但是煤层气开采技术短时间内，取得重大突破的可能性不大，现在我承包的煤矿期限都是三年、五年，这太短了，要承包我就要承包二十年，用未来的钱，补贴现在的亏损；第三，煤层气的价格将来要跟着天然气走，不能钉死一个价格不动！” 听完杨东升的条件，胡厂长拧着额头略微沉思了一阵，“这个我做不了主，要看领导的意思！” 杨东升看着胡厂长离去的背影，瓜州闹这么大动静，鲁南那边怎么到现在没有反应呢？ 实在不行，就只有自己动手宣传了。 杨东升先去找了詹姆斯·惠斯勒。 詹姆斯·惠斯勒被安排在瓜州最好的宾馆，最好的套房里。 刚进入套房，杨东升就见詹姆斯·惠斯勒的脸色有点不太对。 “你们都出去吧！”詹姆斯·惠斯勒挥了挥手。 “发生什么了，詹姆斯？”杨东升问。 “我犯了个错误！”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詹姆斯·惠斯勒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担心，“我太贪心了！在韩国投入太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已经批准了对韩国人的贷款，我们大部分资金都还没有及时撤出来。” “这不怪你，詹姆斯！我建议你不要急着撤出来，可以继续做空韩国，因为韩国即将迎来新一波打击！” 杨东升跑去韩国折腾了一圈，搞了一份排行榜，现在该摘果子了，却完全没有他的事，杨东升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杨东升调出韩国的三维图。 好好的将各家的房地产公司，浦项市的钢铁厂，整治了一番。 最后处理的是韩国的农业。 国际资本也许会控制韩国的工业，掌控韩国的媒体，但是绝对不会控制韩国的农业和农民，这倒不完全因为韩国人对农业保护的好，主要是因为韩国农业太烂了。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韩国人会把他们的农业当宝贝似的捂起来，对农业来说，韩国的自然禀赋实在太差了。 整个韩国最大的一块平原也不过几百平方公里，这点连日本都比不上。 杨东升无法直接对这些土地下手，在水上做手脚是最简单的办法。 韩国的天气马上就要转暖，冰雪融化会产生不少水，但又不会产生太多的水，将各种污染物一口气冲到大海中。 韩国全国上下的平原数量屈指可数，相关的河流不过区区十几条，还都是些小河。 杨东升只需要将原来积累的有毒污染物，弄到河流上游，韩国的农业基本就完了。 回到在市区的住处，杨东升先给北方分公司的赵经理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詹姆斯·惠斯勒到瓜州的事宣扬出去。 又给杨槐家里打了电话，正说着一阵手机铃声从话筒里传来。 “好象是嫂子那边的电话！” “你赶紧接！” 杨东升就听话筒里传来手机接通的声音，很快又是哗啦一声，紧接着就听杨槐焦急的声音道，“女佣说，嫂子刚刚肚子疼，恐怕要生了！” “你马上赶过去，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我！” 怕是又早产了，杨东升心说，自家的孩子，怎么都这么心急？ 杨东升马上让人准备车，可是想了想，还是给周丽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赶快过去。 杨东升不知道香港的规矩是什么，但是他跟周影没有登记注册，一旦出了问题，他根本无法签字。 周丽过去比他管用，而且周丽就在沪上，直接坐飞机过去也比他方便。 杨东升叫人给周黑两口子办了赴港旅游，让后赶往沪上。 在沪上接了杨淼，一起赶往香港。 周影住的是一个套房，杨东升进去的时候，周影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旁边放着一个婴儿床，杨东升向里看了看，里面躺着一个圆乎乎的小丫头，时不时还抓抓脑，袋蹬着小短腿。 虽然同样是早产，但完全不像杨淼，刚生下来时候，胖的像只小猴子一样。 “杨淼呢？” 杨东升转脸一看，周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他累了，飞机还没落地，他就睡着了，我把他送到宾馆了！你想好名字了吗？” “你说叫静静或者香香，怎么样” “静静，香香？你以后想找个女婿叫大雄吗？” 杨东升忍不住捏了捏小丫头圆嘟嘟的小脸。 刚捏了两下，小丫头就醒了，倒是没哭，不满的挥舞着白嫩嫩的小手，一把抓住了杨东升一根手指。 杨东升抽了抽手指，竟然没抽动。 第502章 代价 “手劲还真大！”杨东升抽了抽手指，竟然没抽动。 杨东升没有硬把手指抽出来，用另外一只手在小丫头下巴颏上挠了挠，让她松手，谁知道刚伸出去，又被一只小手抓住。 小丫头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杨东升。 “她是不是生气了，她怎么不哭？”杨东升问。 “这丫头怪的很，除了刚生下来的时候哭了一嗓子，就再也没哭过！” “是吗，不会有问题吧？” 杨东升看了看女儿，此时他两手食指都被抓住了，摆成了一个美国西部牛仔式的手持双枪的姿势。 好在人有两只手，却有十根手指头。 杨东升用小手指挠了挠女儿的腋窝，似乎把小丫头惹毛了，她挥舞着小手和小短腿，乱抓乱蹬。 “你那个同学刘敏也生了，就在前几天，正好她出院，我住进来！”周影道。 “这么巧！”杨东升逗着女儿，头也不回的道，“对了，我给我叔和我婶办理了来香港的手续！” “你把他们叫过来干什么？” “旅游啊！” 从医院出来，李振开车把杨东升、杨槐送到酒店停车场。 “哥，我就不上去了！”杨槐抬头向楼上看了看，拿出一个大档案袋，“这是你叫我收集的资料！” 杨东升接过资料，走进酒店套房，周丽正好从主卧出来。 “嘘！”周丽冲杨东升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冲主卧指了指，“刚才醒了，看你不在，哭了一阵子，好不容易又睡着了！” “你也赶快去休息吧，这两天把你累的不轻！”杨东升看着周丽通红的眼睛道。 杨东升走进客房，打开档案袋。 里面是关于韩国的资料，杨东升想知道韩国人为了度过这次的难关，到底付出了什么。 虽然杨东升知道韩国人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国际金融资本绝对不是善类，但是结果仍然让他咋舌不已。 韩国人签了一份丧权辱国的条约，韩国的金融业、制造业都对国际金融资本打开了方便之门。 根据这份条约，韩国各大银行、企业，虽然还是由韩国人管理，但是最大的股东已经不是韩国人，每年还要付出巨额分红。 很多人国人都不了解，为什么欧洲人、美国人能活的那么轻松？ 每年那么多假期，各种罢工、混日子，还能活的那么滋润。 一方面他们确实技术先进，可制造很多发展中国家制造不了的高端产品，甚至不制造也可以收取专利费赚钱。 另一方面就是资本的力量。 他们利用资本控制了大量优质矿产和公司。 连德国这样以制造著称的国家，也大量通过合资企业吸血。 比如德国最大的汽车集团，在东方某国有一家合资汽车公司，该公司在东方某国的销量，只占这家德国汽车集团总销量的50%左右，但是利润却长期占80%以上。 要知道按照持股比例，德国汽车集团只占合资公司股份的50%，也就是说德国人凭借25%的实际销量，却拿到了80%以上的利润。 吸血程度可见一斑。 德国某些人竟然还想以此要挟东方某国，纯粹是脑子短路。 德国这家汽车集团依靠从东方某国吸血，才没有倒闭了，否则就凭德国的人力成本，他们的汽车产业只能生产几种高级轿车。 一旦这家德国汽车集团倒闭，加上由汽车带动的零部件企业，整个德国至少要多出百万以上失业人口，另外还得加上几百万退休工人的养老。 德国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说以金融著称的美国。 华尔街很多大基金会，运营的本金很多都来自美国各种退休金。 凭借这些基金会的高额收益，美国人退休之后，可以拿着退休金，舒舒服服的到国外度假，甚至到发展中国家包养二奶…… 美国人过的舒服，自然就得有人受罪。 后世网上有一个词叫“内卷”。 我们不少高科技企业外资占据了很多股份。 一双售价一百美元的运动鞋，我们连工带料只能拿到五美元。 美国只要印美元，我们就要拿出实实在在的商品，即便赚到钱，还只能购买美国利率极低的债券。 不卷才怪！ 不过论内卷，韩国才是内卷之王，我们到底还有自己的企业，韩国虽然拥有世界最大的半导体公司，高附加值的液化天然气船绝大部分也被韩国人造了…… 但是韩国这些优质企业的大股东清一色国际金融资本，普通老百姓根本享受不到发展红利。 按照人均gdp，韩国虽然已经进入了发达国家行列，但是韩国人的生活水平跟欧美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 杨东升不知道前世韩国人为了拿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贷款，付出了什么代价，但是拿到韩国银行、公司的股权，肯定是国际金融资本最主要的要求。 看着这些协议，杨东升甚至想去跟韩国人谈谈，他可以给出价值两倍的黄金，把那些公司的股份给他吧！ 可是这种事只能想想，就像他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准备掀桌子一样，国际金融资本没有拿到韩国银行、公司的股份，肯定也会掀桌子。 而且没有美国的首肯，三星想发展成世界最大的半导体企业？做梦吧！ 三星如果落到杨东升手里，只能是个废物。 杨东升在香港待了没几天，周影就出院了。 “杨淼，不准在你妹妹脸上画画！你用什么画的……”周丽拿过杨淼手里的画笔就是一愣，“我的口红，你从哪拿到的？给我站住！” 周丽追着杨淼跑出去。 杨东升拿开了捂住话筒的手，“好了，继续说！” 电话另一头是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赵经理，“刚才李秘书给我了一份资料，我觉得还不错，瓜州方面的意思是想趁全国两会之前，把合约敲定！鲁南那边白秘书昨天晚上联系了我，他们前不久去华京了，刚刚得知消息，他们希望我们不要这么快做出决定！” “把东西传真一份给我！” 第503章 不原谅 很快一份名单就传真过来。 杨东升拿过传真纸看了一眼，矿井的数目不多，总计只有五对矿井。 最大的是一座年产能八十五万吨的气煤矿，在这个年代，这是绝对的大矿了。 其他四对矿井虽然没有这对矿井大，但出产的要么是肥煤，要么是1/3焦煤。 瓜州煤田以气煤为主，炼焦煤矿井很少，他们能把这几个炼焦煤矿拿出来，绝对是诚意十足了。 总计二十年的承包期，要求从明年起，第一年供应煤层气三千万立方米以上，第二年五千万立方米以上，第三年要达到八千立方米以上，第四年一亿立方米以上，第五年一亿五千万立方米以上，今后十五年，煤层气供应要稳定在两亿立方米以上。 虽然杨东升可以弄到天然气，但是未来十几年的时间，煤炭恐怕仍然是中国最主要的能源。 煤炭的存储和运输，都比天然气方便。 钢铁业是煤炭的第二大用户，天然气无法在炼钢中完全取代煤炭。 还有就是我们国家的技术路线了。 一直以来，中国都是多煤少气。 此时全国上下的天然气运输、储存的设施都少的可怜。 我们国家的能源、化工产业，能用煤炭的，绝对要用煤炭。 据杨东升所知，第一台粉煤加压气化炉，此时已经在中国落地了。 技术转向不是那么容易的。 杨东升还记得前世发生在家乡顺河的事。 当时玻璃瓶制造是顺河的支柱产业，网络兴起后，生产玻璃瓶的，卖玻璃瓶的，跑运输的，一年挣几十万的大有人在。 这些人生活好了，又带动了顺河的消费。 可以说一个玻璃瓶产业，至少养活了顺河镇上下十几万。 连杨东升的二姐也在这一波浪潮中，通过开网店，还了债，盖了新房，每次打电话都喜滋滋的给杨东升说，她上个月赚了多少钱。 但是这种好日子没持续几年，一纸拍脑门的煤改气命令下来之后，全镇所有的玻璃瓶厂只能停产——因为根本没有天然气可用。 十几万人的生计问题，被连根拔起。 想搞煤改气，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要有气可用，无论是进口，还是自产； 第二要达到相应的技术，燃气轮机技术可是工业皇冠上的明珠。 在搞定这两条之前，搞煤改气只能是虚妄。 杨东升把电话又给赵经理打了过去，“条件不错，告诉李秘书，我同意了，记得打电话给白秘书道个歉，我们准备给瓜州签约了！” 杨东升也想趁两会之前把合同签下来，这样瓜州的代表们去华京开会的时候，肯定会显摆一下。 他们的煤层气开采技术，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全国，比专门宣传都好。 至于鲁南那边，见到此情景他们肯定不会放弃的。 不过杨东升有点替瓜州担心，也许没等他们用上，这些煤层气就会被省里或者沪上截胡。 在香港待了几天，周影的父母从瓜州赶过来。 “你歇会吧，这些活都有人干！”周影好不容易止住了他妈继续做家务。 “那我干啥？”周影他妈道。 “看看您外孙女，长的好看不好看！” “这丫头长的跟小影小时候真像！”周影他妈搓了搓手，没敢接孩子， “取名字了吗？”周影他爹问。 “杨玥！” “什么杨玥？叫香香！”周影道。 “大名杨玥，小名叫香香！” “这丫头真乖！”周影他妈夸道。 杨东升感觉自己的女儿不是乖，而是怪！ 这小丫从来没哭过，随时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河豚转世。 杨东升带着杨淼、周丽从香港返回沪上，然后他自己返回瓜州。 在瓜州市里与领导见面，商定了合同的细节问题，天刚擦黑时分，杨东升的车驶到了家门口。 不远处也有一辆车停下，只听一阵叫喊声从车上传来，院里很快冲出了几个人，顿时一片手忙脚乱。 杨东升家旁边就是佳运家，见那边出事了，杨东升赶忙跑了过去， 只见佳运他妈被人架着从车上抬了下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大半，裤腿、袖子上到处摸的都是泥，头、脸、肩膀上还有大片大片的污渍，脸色白的吓人，整个人都已经昏厥过去。 “快去叫老八过来！”佳运他爹道。 “叫他管什么用？去到医务室，把医生叫过来，开车过去，快！”杨东升冲司机道。 不多大会，司机载着东升重工杨马街医务室的医生过来。 检查了一番后，医生冲杨东升道，“杨总，病人没有大问题，只是疲劳过度，再加上病人浑身湿透，体温有点低，才导致了昏迷！” “你处理一下，病情稳定后，马上送医院！”杨东升道。 “不用了，东升！你婶没大事，吊点水就好了！”佳运他爹一副已经司空见惯的模样。 杨东升看了看佳运他妈问，“叔，我婶这是怎么弄的？” 杨东升不问还罢，一问之下，佳运他爹立马长长的叹了口气，“唉！” 也真是不巧，被撞死的那对母子是大王庄的人。 当初大王庄矿率先不跟杨东升续约，被杨东升当反面典型，好好整治了一回。 死人的那家也姓王，算起来跟大王庄村支书还是亲戚。 双方本来就有矛盾，现在又添了新仇，他们就更加不肯原谅杨佳运了。 死者的丈夫不要钱，只要求判杨佳运死刑。 杨佳运爸、妈几次提着钱上门，直接就被赶了出来。 佳运他妈没有办法，只能每天天不亮就赶到人家门口，把东西往人家家门口一放，对着人家家门口就跪下。 任人怎么赶，怎么骂，甚至被泼剩饭、剩菜，就是不走，一跪就是一整天。 好在王家人顾忌杨家的势力，不敢做的太过分，没敢动手。 此时已经开春，天气转暖，温度没有前些时日低了，但是地上的冰雪化开后，直接成了烂泥滩子，佳运他妈就跪在泥水地里，没多久裤子就会湿透。 第504章 受挫 “唉！”杨东升叹了口气。 这能怪得了谁？没有法律规定，你去道歉人家就得接受！ 将心比心，任谁死了老婆、孩子，也不会原谅肇事逃逸的司机！ “让我试试吧，别让我婶去受罪了！”杨东升道。 “那，东升，你小心点……”佳运他爹是个老实人，此时连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 杨东升回到家，给杨海生打了一个电话。 一个来小时后，杨海生风尘仆仆的赶过来，“问清楚了，死人那家确实姓王，跟他们村支书是远房亲戚，不过两家关系并不好，姓王的还……” “说说他家里吧，还有些什么人，他父母还在吗？” “他父母都在，不过前几年分家了，他上面有个姐姐，下面有个弟弟，听说他父母最疼的就是他弟弟……” “去找他弟弟出来谈谈！” 汽车驶到大王庄村头，车灯照射下，前方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杨海生跳下车，跟青年一阵嘀嘀咕咕。 不多大会杨海生重新上车。 “他答应了，他爹妈会去劝他哥，他哥最听他爹妈的话！”杨海生道。 “走吧！” 虽然事情办成了，但是杨东升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听说拿到死者家属的谅解书，能减刑20%，虽然这条法律的初衷，是为了替死者家属争取补偿，但是杨东升总觉得哪里不对。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现在却是有钱赔，就可以减刑；没钱赔偿，就得多坐牢。 第二天醒来之后，杨东升边吃饭，边通过电话，听取李主任的汇报。 “昨天沪上钢铁厂来人了！” “他们来干什么？”杨东升没有好气的道。 当初他们参加沪上钢铁厂空分装置投标的时候，跟对方闹的非常僵。 “他们说当初投标的时候，按照评分我们是第二位，现在林德方面拒绝履行合约，我们可以递补！” 杨东升冷笑一声，“咱们投标的时候是哪一年，现在通货膨胀比当初涨了多少，想让我们递补，让他们先按照通货膨胀补偿给我们！” “刷刷刷！”电话那边响起一阵记录的声音，然后李主任才道，“欧洲那边您让关注的事情有进展了，奥拉夫·舒尔茨先生说，现在是时候了！” 九十年代，在吸收了苏联解体的红利后，欧洲经历了一波繁荣时期。 但是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欧洲主要国家如德国、法国、意大利、瑞士、西班牙……经济全部陷入了停滞，甚至萎缩。 欧洲那里让杨东升眼馋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机床、柴油机、燃气轮机…… 听完汇报，正准备去杨佳运家看看，刚打开门，只见一人抬起手正准备敲门。 看清楚来人，杨东升就是一愣，“白秘书！” “杨总！” “白秘是陪领导过来的？”杨东升向白秘书身后看了一眼，是一辆瓜州牌照的汽车，没有见到鲁南那位。 “这个……我是专门来找杨总的！” “快请进！”白秘书是有级别的，而且不低，他这么悄悄跑过，可是犯了不小的忌讳。 叫人倒了茶。 “听说杨总已经要跟瓜州方面签约了？”白秘书端起茶杯道。 “是有这么回事！”杨东升挠了挠额头，“市里催的很急，我也没办法，我到底是瓜州人，很多产业都在瓜州！还请白秘在领导那里，替我解释一下！” “杨总误会了，领导那边矿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白秘书连忙摆手，“只是我打听到，瓜州是通过煤矿换取的煤层气合同。我想问一下，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获得煤层气开采合同？” “这个……”杨东升一连为难的表情，“老实说，按照瓜州的条件，我其实要亏不少！” “这方面杨东升可以放心，矿场方面我们绝对不会让杨总亏钱！我们鲁南给的矿场绝对比瓜州公道，而且领导让我给杨总带句话！”白秘书靠近杨东升，“姓赵的那边，杨总以后可以放心！” “真的？”杨东升精神一震。 姓赵的放话要阻挡他们的煤层气牌照，阻止杨东升在政治上的进取。 一定程度上，他确实做到了！ 现在煤层气牌照，他们好不容易拿到了。 但是杨东升还缺了一个护身符。 这次杨佳运的事，就给杨东升提了一个醒！ “……”白秘书点点头，双眼灼灼的看着杨东升。 “既然白秘书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杨东升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 参加了瓜州的签约仪式，又去鲁南考察了一番，留下北方公司的赵经理跟鲁南方面谈判，杨东升带着人飞往德国。 飞机降落在法兰克福，刚出机场，许久不见的奥拉夫·舒尔茨冲杨东升张开手臂。 “杨，好久不见！”奥拉夫·舒尔茨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 多年不见，老头似乎年轻了好几岁。 当初杨东升在东德一家废弃冰箱厂见到他的时候，奥拉夫·舒尔茨落魄的，让杨东升以为他是看门老头。 “好久不见！” 这几年，奥拉夫·舒尔茨帮杨东升从原东德部分，以及东欧各国挖掘了不少人才，功劳甚大。 汽车从机场驶出，只见相比杨东升上次来的时候，街面确实冷清了很多。 几年前，苏联解体，德国方面又适逢两德统一，双重红利下，经济高速增长，九十年代中后期，欧洲经济萎缩，德国也是萎缩的最厉害的。 杨东升这次的主意目标之一，是德马格-德拉瓦涡轮机公司，该公司生产各种离心式压缩机、气体膨胀机、工业汽轮机。 上次竞标沪上钢铁厂大型空分装置，他们的各项技术指标都落后于德国，尤其是在效率方面大幅落后，离心式压缩机、气体膨胀机等核心设备落后是主要原因。 另外这些设备在天然气管道输送，化工方面都有重要用途，是杨东升心心念要搞到的东西。 但是没想到谈判一上来就受挫了。 他们不仅要与厂子所有者谈判，还要与工会机构谈判。 第505章 两条新闻 杨东升初时一度没搞清两者谁是谁。 只觉得几次接触中，一拨人很好说话。 另一拨人却非常傲慢，时不时脑子抽了一样，提出一堆离谱的要求。 一度让杨东升以为这些人在一方唱红脸，一方唱白脸，抬高价钱。 等杨东升把谁是谁搞清楚，才发现态度好的一方是企业所有者，他们希望尽快卖出厂子。 原因很简单，这家厂子一直在亏损，负债率非常高，企业所有者想趁厂子还值钱的时候，把厂子卖出去。 态度恶劣的一方是工会的，工会不想厂子被卖。 原因也很简单，德国此时是一个高福利社会——这也是这家厂子，尽管技术非常先进，但是却会亏损的主要原因之一。 工会担心公司一旦成为中国企业，就会消减工人的福利。 “杨，这是他们提出的最新要求！”奥拉夫·舒尔茨走过来，递上一张纸。 奥拉夫·舒尔茨已经将内容翻译成汉语，杨东升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入职超过6个月的职工，每年享有最低48个工作日的带薪年假，每周工作28小时……每天才工作五个多小时，他们想干什么？” 杨东升直觉得荒谬无比，这些人想要高福利，却又不想工作！ 你这样搞法，把公司搞垮了，谁给你发福利？ “资本主义的贪婪足以埋葬他们自己，他们这样也配叫工会？”奥拉夫·舒尔茨不屑的撇了撇嘴。 工会那帮人的要求，杨东升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可是德国工会历史悠久，在企业并购中有很大的话语权，如果不能搞定他们，即便杨东升强行与企业主签约，将来也无法真正拥有企业。 为今之计，只能放弃目前的方案了。 杨东升再次看了看厂子的报价，真是有点不太舍得放弃。 一千两百万美元就能买下这么大一个技术先进，设备也不错，有一批精干工程师和技术工人的工厂。 更重要的是还没有后世那么多部门拦着——这个年代的欧美国家，还很乐意表演自由经济给其他国家看的。 只要能拿下这座工厂，连接国内市场，杨东升就能完全扭转企业面临的困境。 可是……这该死的工会。 杨东升来的有点来早了，施罗德还没有上台，更不要说推行他的改革。 但是杨东升没时间等了，就算施罗德能像前世一样上台，还得花时间稳定局面，然后才能进行改革。 杨东升的煤层气项目已经马上了，等不了。 好在他目前只需要国内市场，不需要什么专利，可以先挖德马格-德拉瓦的人，等他们倒闭的时候，再收购他们的厂房、专利、设备…… “舒尔茨先生，你觉得除了挖人，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这事还得由奥拉夫·舒尔茨这个德国人出面，杨东升也信不过一般的猎头公司。 但是之前从东德、东欧挖人，是因为那些人大都失业，或者不肯屈服于资本主义。 现在是直接挖德国的墙脚？奥拉夫·舒尔茨到底是德国人，他能不能接受这种明显损害德国的事情，还是一个未知数。 “马克思说过，劳动是防止一切社会病毒的消毒剂！这些人已经丧失了一名劳动者的荣誉感，他们现在的做法完全是资本家！” 奥拉夫·舒尔茨倒是没有这些心理负担，实际上他更想让这些西德人，也尝一下失业的滋味。 “你觉得这次我们该怎么挖人？”杨东升问。 “既然他们想通过更少的劳动，甚至不劳动就获得收益，我们就满足他们！” 奥拉夫·舒尔茨顺利约见了德马格-德拉瓦的一名材料专家。 这位材料专家，看起来四十来岁，头发有点油腻，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 奥拉夫·舒尔茨一上来就开门见山道，“工资是现在的四倍，入职超过6个月，每年享有48个工作日的带薪年假，每周工作28小时，你可以选择带家人一起，我们提供住宿，解决子女教育问题，或者接受每年从东亚到德国的三次往返机票。条件是去亚洲工作！” 奥拉夫·舒尔茨开出条件后，这名叫德马格-德拉瓦的专家差点就直接跪了！ 杨东升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其实德马格-德拉瓦现在经营状况不佳，工人们就算没被开除，日子过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杨东升只花了不到四百万美元，就挖走了德马格-德拉瓦所有关键岗位上的专家。 杨东升在欧洲带足三个月。 这一次的欧洲之行非常重要，上一次从东欧、东德挖人，只能解决有无的问题，这一次把这些人才消化掉，杨东升可以直接跨入世界一流水平行列，不由得杨东升不重视。 这期间关于欧洲的情况，有点颠覆杨东升的认知。 后世网上有很多人嘲笑法国的段子，似乎法国人只会酿红酒、香槟，但其实法国在汽车、机械制造、冶金、化工、电气、食品、军工、航空、核电等领域的实力，都是世界前列的。 法国的总体工业实力，也就比德国差了一点。 在航空、航天、石油等产业上，法国还要优于德国。 欧猪五国之一的意大利，在机床、机器人、医疗设备等领域，都是世界一流水平。 就连西班牙，这个杨东升感觉不起的眼欧洲草包，其生产的铣床、包装机、碳纤维铺丝机、内圆磨床、外圆磨床，都是是行业领先。 欧洲的底蕴实在不可小觑。 赶往机场的路上，杨东升看到道路两边的路灯上，挂在大幅的宣传画，今年是德国的大选年。 参与角逐的双方，一个是已经当了十几年总理的科尔，另一方就是施罗德。 后世金融危机蔓延全球，德国经济在欧洲一枝独秀。 很多人都夸默大妈做的好，其实她不过是摘了施罗德改革的桃子。 从法兰克福飞回沪上。 一下飞机，杨东升就被两条新闻吸引住了，一条是蒙罗维亚被围，利比里亚政府危在旦夕。 另一条是全国多地普降大雨。 第506章 大灾在即 杨东升看了看天色道，“先不回家了，去公司！” 李主任得到消息的时间有点晚，杨东升从电梯出来，他才一路小跑着过来。 “丹霞市方面的煤层气开采协议已经传过来，文件已经放在您办公桌上，沪上钢铁厂今天早上正式拒绝了我们关于空分设备……”李主任边走边说。 杨东升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和南方分公司的杨副总，谁在？” “赵副总在，杨副总在粤省，刚刚结束与丹霞方面的谈判！” “把赵副总叫过来，南方分公司现在主事的，也叫过来！还有东升重工、东升食品、东升建材、救护队、财务部，谁在大楼里主事的，都叫过来！” 东升矿业旗下的矿井，大部分是井工矿，一旦被淹，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先后来到顶层的小会议室，大家还有点好奇，公司很少开涉及到这么多部门的会议，因为杨东升那样效率太低。 “都来了吗？”杨东升坐定，向旁边看了一眼。 “都到了！”李主任赶忙站起来道。 “开会吧！”杨东升没有客气，“根据我从有关部门得到的消息，受厄尔尼诺现象影响，今年夏季，我们将会迎来一场遍及全国范围的强降雨，降雨全国范围内，包括长江、hlj在内的多条河流，将会发生洪灾！” 众人闻言一片诧异，半晌还是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问，“杨总，这个消息可靠吗？” “非常可靠！我们必须提前做足准备工作！” 好公司现在就是杨东升自己的独资公司，只要他下定决心，就没人可以阻挡他。 矿井要自查涌水状况，有隐患的要及时上报。 救护队要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 财务将会专门拿出一笔款项，采购麻皮袋、铁锹、雨衣、帐篷、推土机、翻斗车、挖掘机、抽水机、柴油机、手电筒、柴油发电机组、食物、纯净水…… 杨东升不但要做好矿场的救灾准备，同时还要超额囤积一批救灾物资，一旦洪水发生，就要支援地方——这是一次露脸的机会。 好在这些年全国轻工业发展很快，经济危机一来，很多产品的产能都过剩了。 至于其中的重工业产品，杨东升大多也能自己生产。 会议一直开到傍晚，杨东升才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李主任凑到杨东升身边，“杨总，公司上下现在很多人都在担心利比里亚的局势！我们在利比里亚的人虽然都撤到蒙罗维亚了，但是新闻上说，蒙罗维亚已经被叛军包围了，我是不是趁交通还没有被切断，把人先撤回来？” 杨东升没有回答，实际上，他也不清楚利比里亚现在的局势。 杨东升拿起电话，直接给詹姆斯·惠斯勒打了过去，“惠斯勒先生，利比里亚现在怎么样？我看到新闻说，叛军已经打到蒙罗维亚郊外了！” “不要相n和bbc的报道，他们的记者就会躲在蒙罗维亚的酒店里，连门都不敢出，然后编故事！实际上，上周我们就已经与利比里亚政府达成了协议，并投入反攻，消灭了叛军的主力，蒙罗维亚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是吗？实在太好了，祝贺你！” 杨东升挂断电话，不用问，流程肯定又是bbcn编新闻，国内的媒体原样转载了这些编造新闻。 回到家，只见二姐正在家。 问了一下，才知道二姐来给她女儿和三姐的女儿，办理转学到沪上的事情。 二姐一家也在这个社区买了一栋别墅，他们一家三口的户口都转了过来，三姐女儿的户口挂在杨东升买的另一栋别墅下。 “佳运这次的事很严重啊！”二姐道。 “好不容易才能到了死者家属的谅解书，能减一部分刑！”杨东升看向二姐，“你看好我姐夫，可别让他喝了酒开车！” “他才不自己开车呢！上下班的时候，往车上一坐，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领导呢！”二姐撇了撇嘴，“对了，阿海想把他那几个玻璃瓶厂卖给我们！” 阿海就是三姐夫的表弟，被杨东升坑过好几回，这两年他也在顺河搞起了玻璃瓶厂！ “别急着买，这一波经济危机还得持续一段时间，你们最好拖到明年再买！” “那我们就拖着他！反正你不买，佳运家也不买，他也只能卖给我们！”二姐犹豫了一下又道，“上个星期我去监狱看老三了，我问了一下，她那个病最好办保外就医，出来好好治，不然她真就死在里面了！” 前世一直到杨东升重生前，三姐都没得癌症。 在进监狱前，三姐的生活比前世可是好多了。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世她三十来岁就得了癌症。 杨东升记得有一项研究表明，人如果活的压抑，压力长期得不到释放，就会使免疫系统内负责发现和抵抗癌细胞的免疫细胞活力下降，得癌症的几率就会增大。 也就是说，三姐这个神经病，很有可能是自己把自己抑郁出了癌症。 杨东升能说什么，只能送她两个字——活该！ 她得癌症，总比杨东升自己得好！ 前世杨东升好几次，费了好大的力气，跟家里那两个讲通道理。 可是他刚讲通，三姐就跑过去，在那两个人面前卖好，让杨东升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可以说，如果没有三姐，那两个人虽然会比绝大多数父母奇葩，但是不会奇葩成那样。 “救她干什么？猪一样的脑子，还想让所有人都听她的！一天到晚卖直邀名，她那点小心思，以为谁看不懂似的！整个家里就显得她孝顺了！我不会帮她办保外就医，你也别当这个烂好人，我告诉你，把她弄出来，她不但不会感激你，还得给你找事。让她直接死在里面就挺好，我估计她自己也不想活了！” “唉！”二姐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杨东升才不想管三姐那些烂事，除了应付即将到来的大灾，他还要尽快把从欧洲弄来的项目落实下去。 第507章 赚翻了 这一次新上马的项目很多，包括大型离心式压缩机、电动轮卡车、盾构机、百吨级大型挖掘机…… 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需要大型锻件。 锻造是一项非常古老的工艺，古代工匠叠打是锻造，很多人在网上也看过红通通的钢锭，用大型锻压机锻造的场面。 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锻造是一项非常负责的工艺。 尤其是大尺寸合金件的锻造——偏析，应力，黑斑，白斑…… 冷却的时候，也要保持一致性。 如果各部位温差太大，整个锻件就废了。 大尺寸合金件的锻造工艺，是这些老牌工业国家，花了上百年时间，才摸索出的一套规律。 除了落实这些项目，杨东升还要对公司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改造，好不容易从京瓷的挖来了十几名管理专家。 整个公司接下来要直面国际巨头的竞争，在此之前，杨东升要充分落实阿米巴管理措施。 入夏之后，长江、汉江、淮河、松花江、珠江、闽江等河流，中上游已经先后爆发了洪水，但是这些地区每年夏季都会发洪水，还没有多少人太在意。 在这种情况下，詹姆斯·惠斯勒抵达沪上。 先是一场热烈的欢迎仪式，詹姆斯·惠斯勒已经放话，他看好中国经济的发展，未来将会在中国投资百亿美元。 经济危机以来，中国的外汇储备增长速度一下子就停滞了，所有的人都想拉詹姆斯·惠斯勒过去投资。 好不容易结束了欢迎仪式，几人进来詹姆斯·惠斯勒的套房。 这一次弗莱迪·克鲁格带着的是麦克尔·麦尔斯。 麦克尔·麦尔斯三十岁出头，身材没有杰森·沃赫斯高，但是非常健壮，脸上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表情，显得非常冷酷。 只有在握手的时候，杨东升才发现他的手心湿了。 弗莱迪·克鲁格、麦克尔·麦尔斯将房间仔细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之后，几人才放松下来。 “这一次我们在韩国的收获有多少？”杨东升问。 “目前我们已经到手的收益就达到了73亿美元，把全部的资金收回来，肯定会达到百亿美元以上！”詹姆斯·惠斯勒道。 这次做空韩国真是赚翻了，特别是第二波做空的时候，当时韩国的股市、汇市已经开始回暖，国际货币基金也向韩国提供了贷款，大家都觉得抄底的时候来了。 可是紧接着几大财团的楼塌了，污染爆发了，韩国的农业也完了。 韩国各大地产公司的问题被彻底翻了出来，农民开着拖拉机，包围了青瓦台。 这一次国际资本再次兴风作浪，韩国股市下跌，他们正好可以用更低的价格买下韩国各大银行、工业企业的股票。 加拿大的计划也进展顺利，现在他们手上在加拿大北极圈内，和北极圈附件，已经有了三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 另外詹姆斯·惠斯勒与美国一家天然气开采商已经达成协议，收购该公司在宾夕法尼亚州、俄亥俄州的几处濒临枯竭的天然气田。 另外他还与德国一家天然气开采商接触，购买他们位于下萨克森州濒临枯竭的天然气田。 “利比里亚叛军那边怎么样，上次是你们故意把他们放到蒙罗维亚周边的？”杨东升问。 “您说的没错，是我故意放他们围困的蒙罗维亚，那些人根本不能被称为军人，他们大多数人几个月前还是农夫！”弗莱迪·克鲁格道。 利比里亚根本就没有像样的路，弗莱迪·克鲁格把152毫米牵引炮装在太脱拉8x8底盘上，再用一辆卡车专门运炮弹，车头里正好可以装一个炮组。 虽然这些大炮只是简单装在卡车上，也只有简单的观瞄系统，但是机动能力比起简单的拖拽强多了。 非洲那些连步枪瞄准都不会，扣着扳机只会一搂到底的叛军，听到大炮的声音直接就吓尿了，炮弹落点距离他们还有好几百米，他们也会拔腿就炮。 等叛军乱起来之后，弗莱迪·克鲁格再出动空中力量进行攻击。 一战就消灭了利比里亚叛军的主力。 这一次一种老式运输机立了大功。 战前一个军火商卖给了他们一批老式的螺旋桨运输机，这些运输机还保留着机炮，战斗中运输机直接使用机炮对地扫射。 由于运输机的载弹量、滞空时间，远超武装直升机，杀的叛军再也无法组织起有些。 现在他们不但得到了利比里亚的金矿、钻石，按照的合约，利比里亚政府还将蒙罗维亚南部的一块土地，划给了他们做基地。 这块基地是弗莱迪·克鲁格精心挑选的，这里的地势也比四周高不少，在西非这样一个降雨充沛的地方，地势如果低了，就要被大水泡了。 另外这里靠近海岸线，可以修码头，距离罗伯茨国际机场也比较近，可以利用这座民用机场为掩护，做很多事。 “现在的难题是我们要在这里修建弹药库、营房、训练场，最重要的是还要修建码头、机场，利比里亚没有工业，钢筋、水泥、机械设备都得从外部运进去！” “这不是难题！” 这种事对杨东升来说太简单了。 詹姆斯·惠斯勒这次还去了刚果民主共和国，完成上一次没有成行的旅程。 在刚果民主共和国，他们收获了上千万吨的铜矿，这种规模的铜矿，杨东升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次最大的收获是一个上百万吨的钴，以及一个储量达数百万吨的巨型锂矿。 钴和锂是未来发展电动车，最重要的两种原材料。 另外詹姆斯·惠斯勒还去了安哥拉。 自六十年代开始，安哥拉就开始打仗，反抗葡萄牙人。 好不容易赶走殖民者，安哥拉又成了美、苏较量的前线，爆发了激烈的内战。 直到1994年才获得了短暂的和平。 刚果民主共和国是非洲排名前几位的人口大国。 安哥拉到处地雷，炸的农民不敢下地干活了 这两个国家现在粮食奇缺。 第508章 法庭 詹姆斯·惠斯勒道，“安哥拉的土地下，据说埋了两千多万枚地雷。” “这么多！” “我去那里的乡村看过，很多村庄平均下来，每个人还不到一条腿！七十年代安哥拉曾经是非洲主要的粮食出口国，现在粮食几乎完全依靠进口！” 杨东升记得中越边境有些村庄也是这种状况。 “地雷！” 前世杨东升在单位摸鱼的时候，经常在电脑上扫雷。 但是真地雷，杨东升还真见过。 杨东升将三维图调到安哥拉，果然就见这些土地下有大量奇形怪状的铁疙瘩，铁疙瘩内还有大量的三硝基甲苯、环三亚甲基三硝胺等物质。 将铁移动到深处，杨东升将三硝基甲苯、环三亚甲基三硝胺等物质，分别移动到地下深处，用花岗岩的罐子，分门别类存储起来，感觉上这些东西将来还有用。 移走这些东西，地雷隐患也就不存在了。 “地雷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目前你要做的是尽可能多的拿下这些土地！” 既然之前安哥拉能成为非洲主要的粮食生产国，肯定在土地、气候、水资源等方面，拥有独特的优势。 当然在这之前得先派出一支工兵部队，过去表演一番。 利比里亚的码头、机场，美国那边的天然气田，也需要相应的配合。 杨东升又将三维图移动到加拿大北部，发现这里的陆域冻土中，虽然可燃冰广泛存在，但是多寡也有不同。 在河流拐弯处，入海或入湖三角洲地区，湖泊底部明显有更多的可燃冰。 杨东升总结了一下原因。 首先，水为可燃冰的形成提供了主要原料——可燃冰80%是水。 其次，水流带来了有机质，有机质分解形成甲烷，组成了可燃冰最有价值的部分。 这种情况下，自然要优先购买多水区域的森林和苔原。 爱丽丝公司与东升重工签订合约，预订东升重工正在研制中的电动轮卡车、百吨级大型挖掘机、大型离心式压缩机，并预付了五千万美元，款项将会打到财务部的海外账户上。 在瓜州、鲁南、丹霞拿到十多个大煤矿后，杨东升现在不缺钱，但是缺外汇。 杨东升这一次从欧洲挖来的人不少，而且都是以两倍，或者更高的工资挖过来的，每个月都要再支出一大笔。 单凭卖宝石，卖电子级石英砂，卖水的收入已经有点吃紧了，随着经济危机进一步深入，未来的外汇收入势必会进一步下降，杨东升要早做准备。 在沪上待了大约一周，詹姆斯·惠斯勒赶赴华京，弗莱迪·克鲁格与麦克尔·麦尔斯也返回非洲，主持基地建设，以及清剿工作。 杨东升嘱咐他们，不要真的把利比里亚叛军全部干掉，注意养寇自重。 他们都离开后，杨东升也在几天后赶往瓜州，杨佳运的案子终于要开庭了。 除了杨东升，杨佳运的父母、杨佳琳、袁蕊、杨海生和他媳妇都来旁听。 坐在法庭内，杨佳运他妈显得非常不安，“东升，佳运真的不会判死刑吗？” “放心吧，婶！肯定不会的！”杨东升安慰着杨佳运他妈。 旁边的杨佳运他爹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拳头攥的紧紧的，手都白了。 没多大会，杨佳运被押了上来。 出事后，这还是杨东升他们第一次见到杨佳运，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精气神也完全变了，整个人显得非常萎靡。 看到儿子这样，杨佳运他妈再也坐不住了，冲着杨佳运伸出手，“佳运啊，佳运……” “娘——！”杨佳运登时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的往下落。 “婶，这是法庭，咱千万不能闹！”杨东升赶忙劝阻，可是根本劝不住。 两边都哭的震天响，其他人也随之骚动。 “法庭内请保持肃静！”审判长皱起了眉头，眼看就要叫法警了。 “佳琳，海生媳妇！”杨东升给两人冲门外连使眼色。 杨佳琳和海生媳妇架着杨佳运他妈出去，总算是让法庭内重新恢复安静。 庭审非常顺利，李律师不愧是整个华东最好的刑事辩护律师之一，检察官准备的东西，完全在他的预料中，他几乎主导了整个庭审过程。 感谢了李律师，走出法庭，佳运他妈仍然坐在法院门口抹眼泪，一见到杨东升出来，佳运他妈就忙不迭站起来，“东升，我刚才……” 杨东升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但是说实话，杨东升也不知道她刚才的情绪失控，会不会对杨佳运不利，只能安慰她道，“放心吧，婶！没事！” “那下一次上法庭是啥时候？”佳运他妈问。 “不用了，下次就是直接宣判了！”杨东升道。 “啥！”佳运他妈吓的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半晌才道，“东升，是不是我惹的法官不高兴了，连请律师的机会都不给咱们了？” “婶，你想到哪去了！一般的刑事案就是开一次庭，尤其是咱们这个案子，案情非常简单！” “可是我看电视，人家打官司，都得来来回回打好多次，才会出结果！” “婶，您也说了，那是电视剧，都是假的！再说了，电视剧上演的大都是国外的法庭，他们的法律体系都跟咱们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真的？” “真的，你就算不信，也要信李律师！” “娘，律师说了就是这样的！”袁蕊也在一旁帮着劝。 好不容易安抚住佳运他妈，杨东升第二天就赶去了鲁南。 这次东升矿业从鲁南获了七对煤矿，矿井不错，但是有好几对矿在水下，而且岩层较为破碎。 虽然记得新闻上，鲁南不是灾区之一，但是不能大意。 杨东升调集了多家矿场的注浆队、掘进队、开拓队，对这几个矿场进行加固，当然真正干活的主力是杨东升。 听说杨东升到了鲁南，白秘书特意约杨东升一起吃饭。 白秘书非常关心杨东升，鲁南正在建设钢铁厂，热风炉、炉顶设备、空分装置等核心设备都得依靠杨东升的公司。 第509章 决堤 “杨总公司现在的设备真的能达到德国、日本的水平？”白秘书问。 “不是达到德国、日本的水平，是比他们更好！我们用的设备比他们先进，技术工人和工程师也是我花大价钱，从德国、日本挖来的最好，我们现在的能力绝对比他们强！” “是这样啊！”白秘书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明显不信。 杨东升自然了解他的意思，“实际上国内现在都太高看外企了，德国、日本的重工业企业效益其实是不怎么好的，尤其是他们国内早就没有这个市场之后，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更新设备了！年轻人也不愿意去搞这个，人才已经出现断档，我们挖来最好的人才后，我现在甚至怀疑，他们今后能否生产出合格产品。” “原来是这样！”白秘书边说边点头，但是仍然是将信将疑，“听说杨总预测今年有大洪水，这个消息是从哪听说的？” “这不是我预测的，是我在国外的时候，偶然听说了一些消息，然后咨询了一些专家，得到的答案都是去年发生了这一百年来最强的厄尔尼诺现象，今年东亚、东南亚的降雨带势必北移，原本该在热带的降雨带，会跑到长江流域；原本该在长江流域的降雨带，会跑到东北。虽然这只是专家的猜测，但是我们做矿业这行的，有时候情愿想的太多，也不敢疏漏，因为一旦疏漏，就是会出人命的。” “原来是这样！”白秘书听的连连点头，这次他的态度明显诚恳了很多，外国人的研究，杨东升又用了厄尔尼诺这样的时髦，让他觉得可信度很大，“今年的雨确实有点不正常！” 时间进入七月末，八月初之后，很多地方的大雨没有像往年一样消散，雨势反而更大。 长江流域、松花江和嫩江流域都先后告急。 新闻上出现了沿岸城市被大水淹没的画面。 部队也被调动起来，赶赴各地救灾。 杨东升向几个灾区都捐了一些东西，并且有意把一些救灾物资、大型机械，向长江流域、松花江和嫩江流域两个区域聚集，但是并没有真正投入救灾。 这样做可能太自私，或者说太冷血了一点。 但是根据杨东升的记忆，真正的大灾还没有到来，从国家到各地政府层面，应付这次洪水仍然不算太吃力。 杨东升如果过早投入救灾，或者把力量太分散，在此次灾难中，无法让自己显现出来。 杨东升在等一个机会。 离开鲁南，杨东升赶往大城山市，赵经理刚刚跟大城山市方面谈成了煤层气开采合约——三对生产肥煤的矿井，二十年承包期，换取跟瓜州一样的条件。 虽然矿井数量，煤炭产量都没有瓜州高，但是肥煤的价格比气煤和三分之一焦煤可高多了。 肥煤是用量最大的炼焦煤之一，大城山矿区是中国最大的肥煤产区之一，这也是后来大城山能称为全国最大钢铁城市的原因之一。 “杨总，最近邯城、邢州、武城，还有晋省那边都对我们发出了邀请，我们是不是把条件放宽一些？”赵经理道。 两会期间，瓜州替他们作了很好的宣传，东升矿业的名气已经传开了！ 但是杨东升一直将合作范围局限在几个沿海省份，原因很简单，由于杨东升的出现，本来东部的煤炭产量就会比前世多很多，随着煤层气的开发，未来国内对动力煤的需求会更少。 杨东升沉思了一阵道，“前两天杨副总跟我说，黔省也邀请他过去，条件可以放宽，但前提是他们必须拿出炼焦煤。” 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炼焦煤不会受煤层气开采的影响。 另一方面不致把口子开的太大，现在全国天然气消费还没起来，口子开的太大，煤层气产量太多，会造成煤层气被压价。 制造紧缺，让对方上杆子上门，他们才能从容要价。 从大城山赶到华京，上飞机前，杨东升给李主任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公司那边的情况。 “别的都正常，就是鲁南的白秘书找您，听语气很急！” 杨东升看了看手表，距离登机还有时间，便把电话给白秘书打了过去。 “杨总，你那加固的方法真的有用吗？”白秘书的语气确实很急。 “当然有用！”杨东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咱们鲁南有矿场透水了？” 白秘书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那方法能加固堤坝吗？” “加固堤坝，哪里的堤坝需要加固？” “江州，江州长江大堤，决堤了！” 白秘书的老板家里有个长辈，在赣省任职。 赣省是今年受洪水影响最严重的几个省之一，尤其是北部城市江州，这里紧靠长江，长江水位早就高过了江州城区。 就在今天中午，江州长江大堤被冲出了一个缺口，仅仅三个小时后，洪水就冲进了江州市区。 目前江州方面已经使用卡车封堵缺口，但是卡车刚推下去，就被江水冲走了。 现在最麻烦的是缺口仍然在扩大，如果缺口继续扩大下去，别说江州，半个赣省都会被淹。 “那种方法当然可以加固堤坝！”杨东升道。 “杨总，你能不能让你矿上的人赶去江州，只有能保住江州大堤，领导家里会承你这个情！” “白秘这是说的哪里话？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马上就派人过去，正好我有一批有挖掘机、推土机、工程车正到北江，准备运往浙西，距离江州不远，还有我们矿场的救护队，也能参与救援！关键是得帮我解决运输问题，只有人过去不管用！” “这个没有问题，我给你一个电话！” 打通电话，对面自我介绍姓吴，职位好象是一个什么主任。 杨东升听得奇怪，白秘书的老板可不姓吴。 难道是表亲？ 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杨东升说明了自己面临的运输问题，吴主任知道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安排了火车。 第510章 洪水 杨东升由华京飞沪上，再由沪上乘火车往西。 刚出火车站，就见一个大个子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东升矿业。 这大个子足有两米一左右的个头，不但高，而且胖，除了没长毛，其他各方面都跟头狗熊非常相似，引的旅客纷纷注目。 这货正是杨东升曾经的同桌马强，杨东升向这头人形狗熊走过去，走到近前才发现马强旁边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人身材瘦小，正是东升矿业南方分公司的经理杨槐。 赣省属于南方地区，这一次赴江州救灾，也是杨槐负责。 除了南方分公司的人，还有几个人杨东升没见过，其中一个四十岁上下，杨槐见状介绍道，“杨总，这位是吴主任！” 杨东升这才知道，设备竟然先他一步运到了江州。 这年头找个车皮有多难，杨东升再清楚不过！ 就算给足钱，还得排不知道多久的队才能等到，更何况挖掘机、推土机、吊车这种超限货物，运输更加困难。 杨东升不禁又看了一眼吴主任，这货到底是什么来路？ 几个人赶到货运场，只见这里很多人穿着工作服、矿靴，戴着安全帽，衣服背后印着四个大字——东升矿业。 还有些人扛着旗子，上面也写着四个大字——人在堤在。 杨东升心里为杨槐点了个赞，这小子就是机灵！ 杨槐叫人拿来了一套干净的工作服、安全帽、矿靴，杨东升也不避讳，让马强给他挡了一下，直接就开始换衣服。 “还有多久才能完成卸车？”杨东升边换衣服边问。 “看样子至少还得一个小时！” “那就不等了，卸下来多少就用多少！”杨东升转向吴主任，“现在哪里最危险？” “决堤的地方在四号船闸和五号船闸之间……” “就去那！”杨东升冲杨槐道，“我先带人过去，你在这看着卸车！” 工程车拉着注浆设备、材料和人，走了没多久，就看不到路了，洪水已经冲进了江州市区，还在源源不绝的往里灌。 这样一来，必须绕到长江大堤上，再沿着大堤赶到决口处。 原本十公里左右的路，一下子变成了几十公里。 这个变化对工程车来说没什么，无非就是从原本十几分钟的车程，变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可是对于挖掘机、推土机，这种履带式的车辆来说就要了老命了。 杨东升只能甩开他们，自己带着工程车先赶过去。 吴主任一路介绍道，昨天中午发生决堤后，先是使用卡车堵缺口，可是卡车推下去，直接就被冲出了两百多米。 直到后来沉了两艘船，才勉强堵住了缺口。 可是这样一来大缺口虽然堵住了，缺口边缘处水流反而更急了，投下去的沙袋、石块，直接就被水冲的没影了。 而且还将缺口越冲越大，到今天不得又沉了两条船。 这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将近一个小时后，众人终于抵达了决堤位置，时间比原本预计的要长了一些。 杨东升站在车斗里往外看去，面前是一副极为惊心的场面。 大堤外，江水已经明显高过了地面。 大堤上，人山人海，战士们跳下水，手拉着手，组成人墙挡水。 场面是真壮烈，效率也是真的低。 关键时刻，子弟兵跳下缺口，用身体挡住洪水……其中透着深深的无奈。 放眼看去，杨东升在整个大堤上，唯一看到的大型机械就是卡车，而且还不是自卸式的。 这个年代，全国都没有多少工程机械，更何况江州这种四线城市。 没有大型工程机械，想堵住这个缺口，实在是太难了。 杨东升没想到一来就会见到这种历史性的画面。 吴主任将杨东升介绍给了现场总指挥。 “欢迎！”嘴上说着欢迎，但是这位总指挥的语气一点也不友好。 但是看他眼睛熬的通红，浑身早被泥水湿透，应该是一个实干派。 他们带来的救护队被分配去市区，协助部队救人，其他人被分配去加固大堤，杨东升赞同这个分配方案。 不多会，杨东升与吴主任从指挥部出来。 吴主任边走边说，“杨总，就看你的了！” “吴主任，放心！从现在开始，我就待在这大堤上了，洪水不褪，我哪也不去！”杨东升说罢爬上大堤。 后世很多报道说，长江决堤都是因为豆腐渣工程，但是杨东升现在看来，大堤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面向长江的一面是钢筋水泥结构，背向长江的一面是黄土。 传说用竹筋代替钢筋，只是一位领导问责时候说的话，然后被以讹传讹成为了江州大堤偷工减料的证据。 江州大堤出问题，主要还是江州本身的自然条件造成的。 江州上游是一段几十公里的笔直江面，临近江州时，长江中间忽然出现了一座沙洲，江面宽度至少被减少了三分之一，水流速度登时加快。 江州位于长江南岸，受地球自转影响，北半球河流冲刷南岸，而江州所处的地方偏偏又向北拐了一个大弯，上游下来的江水，直接撞到堤坝上。 这里的工程质量没有问题，有问题也是设计上的问题。 这里的地形，需要特别加固，按照普通标准来修，长年累月之下，自然会出大问题。 加固大堤对杨东升来说很简单，先让注浆队加固缺口两端，杨东升随即将缺口两端的堤坝改为石质。 江水倒是冲不动堤坝了，但是扔下去的沙包直接就被冲没影了。 杨东升还听到有人建议口袋里不应该装沙子，应该装豆子。 出这主意的肯定是认为豆子吸水会膨胀，但是这缺口的水流速度，给豆子膨胀的时间吗？ 杨东升带人继续加固堤坝，不需要将整条大堤都变成石质的，这条堤坝将来肯定会重修，只需要将管涌堵住，暂时不会出问题就行。 忙了一夜，清晨时分，伴随着一阵轰鸣声，十几台大型机械驶上了大堤——杨东升的挖掘机和推土机到了！ 第511章 救灾 说也凑巧，工程机械驶上大堤后，满天乌云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一道朝阳从天空射下来，阳光洒在这些工程机械上，再配合那轰隆隆的声音，仿佛一群远古巨兽咆哮而来。 整个大堤上，无论是救灾队伍，还是普通百姓，都被这轰隆隆的场景吸引了。 一台推土机在距离杨东升不远处停稳，杨槐从车上跳下来，“哥！” “还没吃吧？抓紧吃两口，江州市里派人送来的，味道还不错！”杨东升把另一份早餐递给杨槐。 正想去找吴主任，一起再去趟指挥部。 那位总指挥自己过来了，他两只眼睛熬的跟兔子一样，沙哑着嗓子道，“这是你们的？” “没错，刚刚运到！我看大家忙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效果，能用我的方法试一下吗？”杨东升道。 一方面杨东升需要这个表现机会，另一方面有了设备，也得会用才行。 要论对工程机械的使用，他们远不如杨东升。 “你有什么办法？” “我要沙袋，还有绳子，最好是铁丝！” 沙袋是现成的，铁丝也很快拿来。 杨东升叫人用铁丝把两个沙袋绑在一起，再把这样的两组沙袋又绑在一起，依次向上累加…… 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将近两高，两米半左右长，一米半宽的大型连体沙包。 “放，再放一点，再切进泥里点！”杨东升冲推土机司机不断向下压手，然后冲前一挥手，“走！” 推土机推着沙包稳稳的向前，一直来到大堤缺口前。 水势似乎比昨天还要凶猛一些，据说上游刚刚下了一场大暴雨，滚滚的江水汹涌而下，场面非常骇人。 这种情况下，敢跳下去的绝对是勇士。 连体沙包打了一个滚，掉进缺口。 现场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有几个沙袋可能捆绑的不牢，也可能是推土机推过来的时候铁丝被弄断了，被激流冲走，但是大部分沙袋，稳稳的落在了缺口上。 “这个法子行！”一直对杨东升他们爱理不理的现场总指挥第一个跳了起来，扯着已经沙哑过头，变了音的嗓子大喊，“沙袋，铁丝！” 其实大家都知道，石头和沙袋会被冲走，是因为他们太小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石块太大，人力就运不动了。 前世江州大堤真正被堵住，还是有人提出将钢筋焊成大铁笼子，把沙袋装进去，再由土法上马的吊车，吊着钢筋笼子，放到缺口上，最终堵住了缺口。 当时他们没有大型工程机械，铁丝也承受不了连体沙袋的重量，只能先费力做钢筋笼子。 现在不同了，他们有推土机，有挖掘机，有吊车，还有吊车用的网。 整个大堤上所有人一起动手，用铁丝扎沙袋，再由工程机械运到缺口。 两天来，几百万人眼睁睁看着，却无可奈何的缺口，在一个多小时内迅速缩小了一半。 “杨总，那边好象有人在用摄像机拍咱们！”马强冲江面一指。 杨东升顺着马强手指的地方看去，只有不远处的江面上驶来了一条船，有记者扛着摄像机正向这里拍摄，几个身穿短袖白衬衣的人，正冲这边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人看起来依稀有点面熟。 杨东升看了看挖掘机、吊车上的“东升重工”四个大字，江面上应该是能看到的吧？ 最后一个连体沙包终于放进了缺口，感觉就像关闭了水龙头一样，大堤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很快就再次露出了地面。 现场没有人欢呼，没有人鼓掌，洪水还没有褪去，他们还没有迎来最终胜利。 杨东升扭头向江面看了一眼，那艘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驶远了。 杨东升招呼注浆队过来，继续加固大堤。 吃过午饭，杨东升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准备小睡一会，他已经超过三十个小时没睡觉了，有点顶不住。 睡梦中，杨东升隐约觉得四周忽然乱糟糟的，然后很快又安静了下来，似乎还有人给自己盖上了衣服。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西下，杨东升发现身上还真有人替他盖上了件衣服。 杨东升坐起来，杨槐端着一杯热茶，一脸兴奋的走进来，“哥，你醒了！” “怎么没人叫我？”杨东升问。 “是领导吩咐的，不要叫你！” “哪位领导，还专门吩咐不要叫我？”杨东升笑道。 “就是那个，那个谁来着……”杨槐兴奋的都有点结巴了，“反正就是《联播》上经常能见到的一个领导！你刚躺下，人就来了，我过来叫你，叫了几次都没叫醒，谁知道领导竟然亲自过来，叫我不要吵醒你，还拿衣服给你盖上了！” “啊？”杨东升傻在了当场。 能上《联播》那得是什么级别的领导？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叫自己给睡过去了。 就在这时吴主任跑了过来，一把拉住杨东升，“杨总，总算找到你了，换身干净衣服跟我来，领导点名要见你！” 吴主任拉着杨东升直奔江州市委市政府招待所，然后又进了一幢独立小楼，来到一间会议室外。 那位总指挥也在这里等候召见。 杨东升冲他点了点头，他也冲杨东升点了点头。 吴主任也想上前打招呼，总指挥扫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杨东升找了个地方坐下，就在这时一人飞奔着进了小楼，直接推门进了会议室。 不多大会就见几个人从会议室出来，其中一个看起来非常面熟，几个人丝毫没作停留，径直走出小楼。 等在会议室外的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又有几个人进来，把那位总指挥叫走，杨东升这才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一个消息——下游皖省决堤了。 前世洪灾期间，皖省大堤始终没有决堤。 江州位于皖省上游，江州决堤，很大程度上相当于替皖省泄洪。 但是现在江州比历史上早了好几天堵住缺口，洪水得不到宣泄，只能继续往下流，这样一来下游的皖省就悲剧了。 第512章 白菜价 看着四散的人群，杨东升心说，得，自己就是这命，走不了上层关系！ “杨总！”吴主任走过来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一天之内，竟然接连两次错过，这位也是真没时运，“我给你安排个房间，今晚你就在这休息吧！” 杨东升走出小楼，迎面跟一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杨东升想错身走开。 “杨总，请等一下！” 杨东升扭头向后看去，却见是那位总指挥。 “您有什么事？” 总指挥扫了一眼吴主任，“杨总能不能带着设备和人，跟我去一趟皖省，那边的情况非常危急，迫切需要这些大型设备！” “陆主任，我们江州的洪水还没退，你把人和设备都带去皖省，万一再出了事，谁负责？”还没待杨东升回答，吴主任先不愿意了。 经过今天白天的事，所有人都看到了机械的重要性，别说把这些设备一起带走，就算杨东升只把人带走，把设备留给他们，他们也找不到人来开。 “吴主任，我希望你明白，抗洪抢险是全国一盘棋，不是赣省一家的事！” 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了。 “两位能不能让我说一句？” “杨总尽管说！” “我觉得吴主任说的有道理，洪水还没退，赣省这边不能放松！”吴主任登时一脸得色，杨东升见总指挥脸色不太好看，“但是我觉得皖省也必须救，都是中国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看这样吧！现在这些人和设备就留在江州，人我再从浙西调，我有一批设备原本准备运去浙西，但是被洪水堵在了北江，这些设备可以运去皖省，不过得麻烦吴主任协调一下车皮。” 对于杨东升来说，他是愿意去皖省的。 这一次就算不能上达天听，也是个与地方打好关系的机会。 赣省的关系已经打的差不多了，能多一个皖省，也就多一个关系，尤其皖省也是一个资源大省。 将杨槐留在江州，带领这些人，杨东升与那位陆主任一起乘火车赶赴皖省。 一上火车，杨东升这才发现这是一趟专列。 陆主任出去了一会，不多大会又回来，冲杨东升招了招手，带着杨东升来到一列单独的车厢。 …… 此后大半个月，杨东升一路转战皖、湘、鄂，然后又北上黑省和吉省，参与了油城、冰城的保卫战。 一路奋战在抗洪抢险第一项，每战必胜。 一直到九月，各地的洪水陆续退去，杨东升才终于返回沪上。 由于他们的参与，这一世的受灾人数比前世少了很多！ 其实2020年南方多条河流的洪水水位都超过了1998年，但是很多却对2020年的洪灾都没什么印象，甚至很多人都不记得那一年发生过洪灾。 原因很简单，2020年我们国家已经是世界第一大工程机械制造国，也是第一大消费国。 民间到处都是教人开挖掘机的学校。 一个县城都能拉出一堆机械。 几个月的奔波可把杨东升累坏，一回到家，洗了个澡，杨东升就一头扎在了床上。 睡到迷迷糊糊间，杨东升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挣开眼一看，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小宝宝坐在自己胸口，胖乎乎的小短腿、小胳膊，像莲藕一样一截一截的，玩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具。 一个女人背对杨东升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道看什么东西，长发披肩，阳光照射下，线条显得非常优美。 “你把闺女放到我身上干嘛？” “可不是我放的，她自己爬上去的！” 杨东升看了看闺女问道，“你在看什么？” 周影把书翻过来——《财务会计学》。 “佳运判了，你知道吗？” 杨东升戳了戳女儿的小肚子，“判了几年？” 杨东升顿时觉得胸口一阵发热，随后迅速转凉。 杨东升看了看女儿，人家自顾自玩的不亦乐乎，似乎正在发生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杨东升忽然一愣，下意识的感觉刚才有什么东西不对，“你刚才说佳运判了几年？” “十一年！” “这么高？” 他们拿到了死者家属的谅解书，是可以减刑的。 这样都判了十一年，如果没有减刑会判多少年？ “高了吗？”周影问。 “没上诉吗？”杨东升问。 “没有，听说律师建议上诉，佳运他妈说不上诉！” “他妈说不上诉？”杨东升感觉这事越听越不对。 晚饭过后，二姐找了过来。 “监狱那边说，老三真的快不行了！我想把她接到沪上来……”二姐道。 “把她接出来吧！”杨东升没待二姐说完直接道。 “啊……”二姐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然怎么样，看着她死？以后怎么跟她闺女交代？”杨东升早有打算，三姐出来前，先把他爹送去美国的精神病院。 九月低，举行了全国抗洪抢险总结表彰大会，杨东升是被表彰者之一，同时收获的时候也到了。 杨东升的第一站就是赣省。 “杨总，你放心，只要是你看上的，我保证给你弄到！”吴主任拍着胸口保证。 “这两种也行？” 赣省是位列全国前列的矿业大省，有多种位居全国前列，也是让杨东升眼馋的矿产。 这其中最让杨东升眼馋的要属钨和重稀土。 但是经济危机发生后，钨精矿价格一路下跌，目前已经不足两万块钱一吨，堪称白菜价。 其实就算正常时间，一吨钨精矿也不过十万块左右，这与钨的用途和储量是严重不相符的。 全世界已经探明的钨储量，只有几百万吨，是黄金的几十倍，价格却只有黄金的千分之一。 还有稀土，很多国家都有稀土，但是中重稀土几乎是我们国家独有。 中重稀土广泛应用于航天、军事、国防以及新材料合成等方面的高科技领域，资源比例很小，除了中国，其他国家几乎没有发现具有开采价值的中重稀土矿。 就是这些宝贵无比的矿产，现在却被大肆开采，对环境造成极大破坏不说，而且还卖不上去价格。 第513章 剧增 虽然已经进入了十月，但是赣省南部的气温仍然很高，尤其是山中湿气大，感觉非常闷热。 下车走了没多大会，杨东升感觉身上的衣服就湿透了。 其实从规程上来讲，民营企业是不能开采钨矿和离子型稀土矿的。 但是实际执行过程中，由于钨矿和离子型稀土矿都能够露天开采，什么村办企业、个体户一拥而上，似乎谁都能开采钨和稀土。 正是因为这种各自为战，导致互相拆台，明明是宝贝，却卖不上去价。 一吨钨精矿市价不足两万块，实际收购价格只会更低，再加上选矿、运输等中间环境，绝大多数矿场都已经赚不到钱了。 这倒是给杨东升他们创造了有利条件。 “这里的水还真清！”杨槐由衷赞叹道。 这两年，随着经济发展，顺河的河流污染越来越严重，再加上他们又处于鲁南下游，鲁南的污水也经常顺流而下。 杨槐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清澈的河流了，再加上车里带的水都喝完了，杨槐忍不住掬起一捧水就想尝尝。 “别喝！”杨东升一把按住了杨槐的手。 “哥？”杨槐看着杨东升一脸严肃的表情，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要吃这里的任何东西，尤其是水！”杨东升一字一句的道。 结束了一天的考察，回到宾馆，杨槐跟着杨东升，进了他的房间。 “哥，今天那水有什么问题？”杨槐问。 “水里有放射性物质！” 杨东升的能力以及覆盖到这里，这个地方的污染，不是普通的污水、废气那么简单，由于稀土、钨伴生有大量的放射性物质，开采这些矿自然就会产生大量带有辐射的矿渣。 对这些矿渣，绝大部分矿场根本就不做任何处理，直接露天堆放，甚至倒进河里、湖里，有些矿渣还被村民拉去盖房子。 辐射可以去除虫卵，灭菌以及其他各种微生物，有些泡菜生产企业就是利用这一点，使用放射源杀菌，不过人家那是将放射源装在特制的容器内，隔着坛子使用，放射性元素不会进入食物。 但是这里的放射性物质已经直接进入水里。 含有放射性物质的水，单凭人眼看起来非常干净。 后世日本人就是钻了这方面的空子，有些没脑子的公知还真信了，跑去福岛喝了带有放射性的水，还大夸人家的水干净。 杨东升不知道现在这些矿场对外承包矿场能赚多少，但是知道将来他们治理这些污染，肯定会花的更多，而且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听完杨东升的解释，杨槐脸色有点不好看，“哥，你打算怎么做？” “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让媒体介入，制造出舆论氛围，引起国家重视！” 杨东升既心疼我们宝贵的矿产被这样挥霍掉，又心疼这些被毒害的土地，以及生活在这里的人。 但是在这个年代网站的影响力太小，而且公信力也不够。 处理这件事最好的流程就是由国内一家有影响力的媒体率先报道，然后再找外媒大规模转载。 “咱们从《岭南报》挖来的那些人，跟那边还有联系吗？” 东升科技的采编人员很多都是从《岭南报》挖来的，打这个头阵，自然是《岭南报》最合适，他们的影响力够，代表的还是官媒。 “有啊，他们还经常互通信息！” “让他们走动一下，《岭南报》应该会对这个新闻感兴趣！” 中国的钨和中重稀土无论是储量，还是国际市场份额，都占据垄断性地位。 可以说，只要我们提价，别人只能接受涨价。 但是价格却始终卖不上去，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搞起了市场配额制度，这种搞法在世贸组织自然会输官司。 其实只要我们把环保标准搞起来，再从严执行，生产成本搞了，售价肯定会涨起来。 杨槐走后，杨东升调出三维图。 一调出图，杨东升立马吓了一跳，此时他面前的三维图上，看到的深度竟然达到了八千多米，而且仔细一看，这个数字还在逐渐减少。 杨东升上一次使用能力，还是他受表彰之前。也不知道最高峰时到底是多少米。 趁能力还没有完全回落，杨东升抓紧时间把各地的矿产调动起来。 但是他明显失算了，随着能力的大幅提高，杨东升一次能调动的资源确实更多了，但是随着深度增加，他能发现的资源也更多了。 很多原本已经移走矿产的土地下，又发现了新矿产。 在贝宁，杨东升发现的金矿至少又增加了四五倍；在澳大利亚，钻石矿下又发现了海量的钻石…… 很多原本没有矿的地方，在更深的地方也发现了矿。 杨东升在各地承包的土地，原本没有煤炭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煤田，而且都是肥煤、主焦煤、无烟煤等高价值的煤。 甚至还有大量的碳单质——石墨，这可是将来生产高技材料的关键原料。 如果不是杨东升的能力，这些矿产即便被发现，大部分也没办法开采，因为这些矿几乎都在两千米，甚至三四千米以下。 两千米以下的温度、地层压力，会让开采成本直线上升，以现在的技术是很难产生经济效益的。 目前全世界深度超过两千米的井工矿几乎全在南非。 南非有高品位的金矿，最深的矿甚至已经挖到了海平面以下四千米，加上当地两千米左右的海拔，实际深度达六千米以上。 几乎熬了一夜，杨东升把贝宁发现的大块些的金粒子全部移走，优质煤炭全部弄了上来。 澳大利亚的钻石、红宝石、蓝宝石也移动了上来，但是没有放的太靠上。 宝石的消费量非常有限，放出太多了只会压低价格，不会产生更多的效益。 有些钻石大的，杨东升这辈子恐怕都不敢让它出现。 只是把现有宝石的纯净度尽可能的提高了。 快吃早饭的时候，杨槐敲响了他的房门，“哥，我问过了，《岭南报》那边已经派人过来采访了！” 第514章 油井 赣省与粤省是邻省，赣南地区更是与粤省直接交界，引起了《岭南报》的注意也不奇怪。 “联系一下他，我们见见！”杨东升想了想又道，“另外今天让大家休息一下吧，刚过来，免得水土不服！” 经过这一夜，杨东升的能力已经掉到了八千米以内，他要趁能力没有掉的更加厉害之前，赶紧做完剩下的工作。 中午时分，杨东升终于调整完外蒙那边的土地。 经济危机后，必和公司收缩业务，在全世界各地的勘探都终止了，外蒙那边至今还没有收回他们的土地。 这给了杨东升机会，现在就算有人跑去奥尤陶勒盖勘探，也保证他们找不到铜矿了。 杨槐定了一个包间，约了《岭南报》的记者一起吃饭。 “李记者？”杨东升有点不敢确定的问。 这位记者看起来太年轻了，说是刚刚大学毕业都不为过。 “是我，杨总，你好，你好！”李记者一见到杨东升，就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双方坐定之后，杨东升直接说明来意，“我们跟贵社有良好的合作关系，听说有人在这里采访，就来看看你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什么帮助吗？” “这个……我还没开始采访，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困难！” “还没开始采访，你不是说你已经来了三天了吗？”杨槐道。 “这个……这本来是我师父的选题，我师父忙不过来，就把这个选题交给了我！” 杨东升跟杨槐对视一眼，“吃饭，吃饭！” 李记者走后，杨东升不禁摇了摇头。 “听说是今年刚刚大学毕业的！”杨槐道。 刚刚毕业其实没什么，杨东升不觉得新人就一定不如老人，新人往往比老人更有闯进，但是面前这位李记者…… 杨东升非常怀疑他能加入《岭南报》，到底是凭什么，他把这次采访简直当做一次公费旅游了。 而且他言语里的意思，似乎还想加入东升科技。 杨槐也直摇头，“《岭南报》这两年是越来越邪性了，今年有个报道，说什么外国有一架失事，幸存的乘客被困在了雪山上，在很多天没吃饭后，乘客们举手表决吃掉谁。他们竟然说，这表现了乘客们良好的民主素养！” 不错，已经很有《岭南报》的味了。 招关系户当记者，新闻报道能力下降，就只有逮着那些公知议题死磕，无怨的年轻一代没人喜欢他们。 “他过两天要去什么地方采访？”杨东升道。 “好象叫西坑，还有什么垇！” “给那里的人透个消息，这个记者不怀好意！” 这个李记者根本写不出到杨东升要的东西，这个选题还是让他师父来做吧。 离开赣南，杨东升他们又赶往袁州。 袁州有中国最大的锂矿，钽、铌等稀有金属的储量也不错，另外他们还有盐岩、钾盐、钴矿、煤炭。 刚刚在宾馆安顿好，杨槐就匆匆赶了过来。 让其他人出去后，杨槐道，“哥，那个李记者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在西坑采访的时候，跟当地的村民起冲突，被打死的！” “这个笨蛋！”杨东升骂了一句，“有人知道是你跟西坑透露的消息吗？” “有一个，我新招的，他是本地人，我让他给西坑透的气。” “把他调去非洲！另外你想办法通知《岭南报》，就说他们的人在这里被人打了！不要跟他们说的太详细，要像我们也是通过别人知道的这个消息一样。” “我这就去办！”杨槐跑了出去。 在电动汽车发展前，锂矿并不怎么被看好，需求量很低，进入的门槛也不高，杨东升很容易就拿到了想要的锂矿。 赣南的钨矿、稀土矿，袁州的锂矿，信州的铜矿…… 结束了赣省之行后，杨东升赶往瓜州。 杨佳运被判了十一年，判的过重了，但是他妈却不让上诉，杨东升不明白原因，但是也不好干涉。 毕竟做这个决定的是杨佳运他妈，杨东升只是杨佳运的朋友。 终于见到了杨佳运，他人没有原来瘦的那么厉害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我来的有点晚了，你别怪我！监狱一般只允许亲属和监护人探监，只有为了更好帮助改造，才会允许朋友探监！” “我知道，管教跟我说了！” 说完这些杨东升一时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道，“唉！你说你，好好的开什么车！害了人家，又害了自己！” “哥，我……呜呜！”杨佳运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家里你放心，我保证谁也不敢欺负他们；里面你也不要担心，关系我都打点好了！你好好表现，我给你带了点书，都是工程技术方面的，如果能做出发明专利，可以减刑，你懂吗……” 杨东升说一句，杨佳运点头应一句。 “时间到了！”狱警过来道。 杨佳运站了起来，杨东升站起身道，“我不方便来看你，你在里面好好改造，有什么事跟管教说……” 走出探监室，外面有一个中年人正在等杨东升，“我兄弟就拜托你们了！” “杨总放心，他同号的几个都是监狱里表现最好的！咱们这管理的严，电视剧演的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根本不存在！” 从监狱里出来，赵经理等在门口，他刚刚从东北赶回来，有很多工作向杨东升汇报。 东北的衰落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杨东升救不了，也不准备救。 煤层气他们也不急于开发，油城是中国头号的石油生产基地，虽然不以天然气生产见长，每年开采的伴生气，几十亿立方米也是有的。 黑省距离华京上千公里，这个年代中国天然气管道不发达，只能就地消化。 东北偏处中国一角，本地经济又在衰落。 杨东升的目标是价值较高的矿种——铜矿、钼矿、镍矿，这些矿产价格较高，对运输成本不敏感。 杨东升翻看着报告，看到其中一项，忽然一愣，“油井？” 第515章 橄榄球 “这次承包油城方面给咱们提供了不少便利！”赵经理道。 洪水期间，保住了油城是他们最主要的功绩之一。 杨东升早就听说各大油田对外承包油井的事，但是一直没有介入这方面的生意。 一方面他控制不了液体和气体，另一方面油井的深度远超煤炭，两千米起步，多到上一万米的油井都不稀奇。 赵经理边介绍，杨东升边打开三维图。 杨东升的能力最近虽然掉了不少，但是仍然在五千米上下，对付这些油井足够。 他们这次拿到的油井总计有一两百口，占据了一整个小块油田，这些油井少的每天能产一两吨，多的每天能产四五吨，每天的总产量在四百吨上下。 杨东升可以把一两百口油井，全搞成天然气井。 但是现在国内天然气管道欠缺，东北的天然气甚至有点过剩，相比于天然气，国内现在更缺石油。 自1993年，成为原油净进口国，短短几年时间，就从十几亿美元，涨到五十几亿美元。 这笔钱对此时的中国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杨东升仍然控制不了液体，否则的话他在国内外，很多土地下都发现了原油，直接移过来就发了。 好在这些地下仍然有不少原油。 油城的开发历史，已经差不多四十年，但是超过50%的原油，仍然没有开采出来，这些原油都困在了各种空腔和缝隙内。 另外在已经开采的油层下面，还有不少油层完全没有被开采，这些没有被开采的油层，甚至要超过已经开采的油层。 杨东升虽然不能移动油，但是可以移动盐。 为了采油，这些年油田向井下注入了大量的水，实际上现在从井下每采一吨液体上来，大约九百公斤左右是水。 水可以溶解盐，油又比水轻，水溶解掉盐后，油就会自动浮上来。 杨东升手里有大量的盐，前不久在赣省还搞到了一个大盐矿。 另外高品质的原油永远都稀缺，价格也更高。 油城的原油高蜡、高硫、高镍，钒的含量也不少。 硫会腐蚀管道，镍、钒会沉积在催化剂上，会影响提炼。 这些成份进入成品油中，还会污染环境。 至于蜡质，在地下的时候，由于高温、高压，它们完全溶解在原油中，抽到上面来之后，由于温度和压力下降，又析出，从而堵塞管道和油泵。 杨东升将这些蜡质也替换为盐分。 可以看到水在飞快的溶解盐分——井下的温度是很高的。 这次来瓜州，除了看杨佳运，杨东升还要给三姐办理保外就医，给他爹办理出国手续。 一直到十二月中旬，杨东升才返回沪上。 公司里西方人比例很高，日本人、韩国人也学着过圣诞节。 直到一月中旬，杨东升才腾出时间去美国。 杨东升包下了整个头等舱，还雇了两名医护人员，沿途照顾他爹。 只听头等舱内一个人在不停念叨，“我给你说哩这些话，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为啥？因为我说哩就是道理！我是谁？你去看看《新闻联播》，就知道我是谁了！你看看我这两条眉毛，霸气……” 飞机抵达芝加哥。 “好久不见，乔治！” “你好，老板！”前来接机的，正是数年不见的乔治·威尔逊。 他是一名律师，受休伊·牛顿影响熟读了很多左翼著作，为了能读原版的伟人语录，自学了汉语。 杨东升第一次到美国的时候，就是雇佣他做律师，梁国庆从美国返回沪上后，就由他管理美国的公司。 “医院找好了吗？”杨东升问。 “找好了，完全按照您的要求！” 在酒店安顿好，汽车载着他们往芝加哥郊外驶去，一直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一座看起来非常庞大的建筑。 驶近之后，才发现那是一座连体楼房，由五六米高的铁丝网围着，铁丝网上方还有一圈刺网。 连过了两道门，才进入了铁丝网的范围内，进入连体建筑后，又过了四五道门，才进入院长办公室。 防守之严密，堪比监狱。 “我们这里原来是县立监狱，后来改成了精神康复中心，请您放心，我们这里从来没发生过病人逃脱的案例！”院长介绍道。 没想到还真是监狱。 “安全方面呢？” “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房间内没有任何可以伤害病人的物品，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二十四小时给病人穿拘束衣，由护理人员喂饭，解决卫生问题！” 杨东升点点头。 回到酒店，乔治·威尔逊道，“有件事情正要向您汇报，您喜欢橄榄球吗？” “一般吧，篮球在中国更普及一些！” 老实说，杨东升一场橄榄球没看过。 “您听说过新英格兰爱国者队吗？” 新英格兰爱国者队是美国东北部的一支橄榄球队，前几年爱国者队换了老板，这几年战绩不错。 目前他们准备建一座新球场，看上了杨东升手下一块位于波士顿附近的土地。 波士顿是一个大市场，按照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的规则，在位于包括波士顿在内的六大主要市场新建球场，可以向联盟申请一亿五千万美元的优惠贷款。 这件事情对杨东升的公司意义重大，橄榄球是美国的第一运动，一座球场可以带起周边一整块的地价。 至于篮球？多亏了乔丹大神，nba此时在美国四大职业体育联盟才排第三，否则他们基本上就是垫底的存在。 杨东升与爱国者队老板罗伯特·克拉夫特通了电话，双方都很客气，商定在纽约会面。 乔治·威尔逊先行一步赶往纽约打前站，杨东升给他爹办理好入院手续。 如果这位老人家不能变身迈克尔·斯科菲尔德，以后应该就会在这里待着了。 然后由芝加哥飞往纽约。 刚下飞机，还没出机场，跟着杨东升一起到美国的保镖忽然一下子把杨东升挡在了身后。 就在这时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冲出来，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第516章 请你加入 “举起手来！” “让我看到你的手！”四周的警察将枪口对准了他们，一副随时都会开枪的模样。 杨东升脑子一阵蒙圈，但是反应过来后，他二话不说马上举起手，同时用汉语朝自己的人大喊，“不许动，谁都不许动，谁动我就开除谁！” 杨东升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待他们都举起手，一名一脸严肃的白人警察走了出来，“你们涉嫌一起钻石走私案……” “等一下，走私钻石，你们有什么证据吗？”杨东升可不想就这么被带走，万一被他们栽赃，杨东升有嘴也说不清。 “举起手来！”四周的警察立刻又把枪口对准了他们。 “好好好，我举手！”杨东升赶紧把手举起来。 旁边立刻有警察上来，边给他们戴手铐边说，“你有权保持沉默……” “我要见我的律师！” “当然可以！” 话还没说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套在了杨东升头上，杨东升就觉一股熏人的气味传来。 杨东升被押着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就觉得背后被人一推，进了一个箱子，随即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 “没有任何证据就抓人，戴手铐，戴头套，你们这样做合法吗？你们真的是警察吗……”杨东升大声喊着。 可是没有任何人回答他，这辆车里似乎只有杨东升自己。 直到现在，杨东升仍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抓？ 是因为自己从美国撬走了那么多专家，还盗版了他们的机床？ 还是自己会先孟女士一步，成为美国人手里的人质？ 汽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杨东升最终被按在了一把椅子上，手铐摘了下来，头套也被摘了下来。 杨东升只觉得一阵刺眼的光线传来，半晌才看清了面前的情况。 他对面是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是两个人，一个中年白人，一个中年亚裔，两人背后是一面巨大的玻璃窗。 这是一间影视剧上常见到的审讯室！ 不待对方开口，杨东升抢先道，“我的人在哪里？我要见我的律师！” “你的人很安全，请放心，杨东升先生！而且相信我，你不需要律师！”中年白人用非常流利的汉语道。 “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杨东升信他们个鬼。 两人对视一样，中年亚裔也用汉语道，“杨东升先生，非常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不过请你相信，我们是来帮你的！” 杨东升更加提防对方，这种说话方式他太熟悉，他父母每次准备坑他的时候，都是用这种这种语气说话的。 典型的洗脑式说话方式。 “介绍一下，我叫奥森·李，这位是奥森·史密斯！”亚裔指了一下白人，然后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一副邪教首脑的模样道，“我们的职业暂时还无法告诉你，不过我们知道，你跟我们一样，都心向自由……” 杨东升看着这个中年亚裔，心说这人脑子有问题吗？ 这样就想让杨东升背叛自己的祖国。 见这货越说越像搞传销的，杨东升打断他，“抱歉，无论你们想干什么，我都没有兴趣！”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咳咳……”中年亚裔清了清嗓子，用一副非常庄严、神圣的表情道，“杨先生，我现在代表美国政府诚挚邀请您加入美利坚合众国，成为美利坚合众国的一份子……” 杨东升冷笑一声，且不说中国的法律绝对不可能允许一个外国人掌控这么多中国矿场，单就是美国的巨额遗产税，杨东升就不会移民美国，去当什么华裔？ 华裔在美国是什么地位？自始至终都是二等公民。 更重要的是未来中国向上走，美国向下走。 杨东升现在已经是上达天听的任务，好好的正经人不做，去当二等公民？ 脑子有病才会干这种事！ 不过这些话，杨东升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的话对面这两个人说不准会直接给他脑袋上来一枪，“很抱歉两位，我觉得你们可能不知道，有些国家是不承认双重国籍的，而且我……” “你的担心我们很清楚，他们确实不承认双重国籍，但是只要你不主动注销，就能获得事实上的双重国籍。相信我，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办的，他们都是最有钱，最有权的一群人，没有人敢查证这件事，而且我们也不会帮他们查证。” “是啊！然后你们就可以用此来要挟我，替你们办事，不办的话，就把我是双重国籍的事情爆出去！”杨东升冷笑一声，“既然你们都懂汉语，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如果真像你说的有权有势的都是事实双重国籍，你也不要主动招揽我了，对吗？”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杨东升继续道，“用这种方法把我绑架过来，用的姓氏，一个是中国最大的姓氏，一个是美国最大的姓氏！还告诉我，你们都叫奥森！你们是干什么的不说，连真名都不愿意说，还叫我相信你们，你们当我是傻瓜吗？” “如果是因为请你过来的方式，让你不适的话，我们可以道歉！奥森·李、奥森·史密斯”两人一脸无辜。 “不是请，是绑架！”“直接说吧，我不加入，今天是不是就走不出这个房间了？” 杨东升拍着桌子站起来，好在自己还有弗莱迪·克鲁格这张牌。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可以看到他仍然在纽约。 将三维图调到利比里亚，那里的基地已经初具规模，很容易就找到了弗莱迪·克鲁格，他正在洗澡，杨东升准备在他脚下，用盐写一行字。 见杨东升一副准备战斗的架势，对面两人反而笑了，“杨先生，我想你误会了！美国是一个自由的国度，你随时可以离开！” “随时都可以离开，真的吗？如果我现在就想离开呢？”杨东升一脸冷笑看着两人。 “当然可以，我们从来没有限制过你的自由！”中年白人站起来，打开门，冲杨东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第517章 清仓甩卖 从来没有限制过自己的自由？ 难道杨东升是自己来到这里的？ 这种言语上的小花招，还拿出来骗人，不觉得贻笑大方吗？ 这两个家伙哔哔了半天，貌似说了一个大秘密，其实什么也没说，杨东升现在连他们的真名都不知道。 虽然被灭口的可能性很小，单还是小心为上。 杨东升重新坐回椅子上道，“请叫我的律师过来，我不希望留下任何案底，另外对于你们的非常规邀请手段，我保留追究的权利！” “如你所愿！” 乔治·威尔逊很快过来，办理了手续，他们所在的地方原来是联邦调查局纽约分局。 “老板，您确定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吗？”乔治·威尔逊道。 “这一次就算了，他们一架道歉了！”杨东升向后看了一眼道。 老实说，如果没有刚才的事，杨东升绝对会告他们。 但是现在杨东升只想尽快回国。 上了车，杨东升问，“跟罗伯特·克拉夫特的会面怎么样，会谈约在了几点？” “我正想告诉你，克拉夫特又一次提高了他的要价！” “他想要多少？”杨东升一皱眉。 一座球场可以拉起整个周边的地价，为了拉拢爱国者队落户，杨东升之前已经给出了五折土地优惠，剩下的地价也会以入股形式，算作爱国者主场未来的股份。 并且他们让出了15%的周边土地开发收益。 就这罗伯特·克拉夫特还不满足？ “克拉夫特要免费拿到那块土地，还要拿到剩下土地35%的收益。” “这样的条件我不可能接受！”杨东升被气笑了，不过这样也好，杨东升也不用会谈了，可以直接回国了，“威尔逊先生，我现在全权授权你，主持这一次的谈判，五折土地优惠，15%的周边土地开发收益，这是我的底限！” “我明白！”乔治·威尔逊点点头。 “另外帮我通知惠斯勒先生，我有事要临时回国，可能不能赴约了！” 这一次来美国，原本是为天然气田的事。 杨东升一天也不想再待在美国，包了几架飞机的头等舱，挑了个人最多由纽约飞往香港的波音747飞机，直接飞香港。 直到飞机降落，杨东升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美国人如果知道杨东升铁了心不会加入美国国籍，搞个飞机失事，杨东升怎么死的恐怕都查不出来，好在这个年代的美国对自己的制度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们自认为只要保持接触，就能和平演变某个国家。 更何况是杨东升这么一个人，早晚还不是归顺在我大美利坚的旗下？ 直到他们开始搞绑架，看似霸道，实则是狗急跳墙，对自己的制度已经不自信了。 杨槐带着大批护卫人员到机场，把杨东升接到酒店，杨东升又叫人把房间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窃听器，杨东升这才放了心。 虽然美国人在香港仍然势力很大，但是他们没有执法权。 “哥，你这是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杨东升问。 “就是见了鬼了！”杨东升把事情经过跟杨槐说了一遍。 “操，我老师还想推荐我去伯克利读研究生，原本我还挺心动的！”杨槐摸着心口道。 “你拿这么多报纸干什么？”杨东升指了指杨槐手里的一大叠报纸。 “这是给你准备的，《岭南报》怕是疯了！”杨槐把报纸递给杨东升。 杨东升接过来一看，竟然全都是关于赣省的新闻。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这帮人如果这样就被吓住了，杨东升都不会看得起他们。 杨东升边看报纸边问，“写的还不错，很有深度！只要认真干本职工作，《岭南报》还是能写出好文章的。我们的网站转载了吗？” “转载了，我联系了《纽约时报》，他们很感兴趣！” “能打击中国经济他们当然感兴趣！” 杨东升甚至能预测他们下一步会死抓着中国的环保问题大做文章，把中国往瘸了忽悠。 “那个老家伙最近也疯了！”杨槐又道。 杨槐嘴里的老家伙，只有那根老黄瓜了，“他又干什么了？” “还能干什么？他那个宝贝儿子欠了一屁股债，就快坐船跑路了！” 老黄瓜的二儿子跟国际金融资本一起卖空港币、港股，结果大家都知道，国际金融资本最终败退。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国际金融资本并没有亏很多。 他们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做空的时候，是不敢把全副身家都投进去的。 在卖空的同时，他们经常会配合做多。 这样就算失算，也不会亏很多。 就像这一次在香港一样。 有时候他们甚至能两头都赚。 但是选哪支股票配合，做空与做多的比例是多少，需要的是经验，以及一套非常复杂的计算方法。 这是国际金融资本用了上百年时间总结出来的，就算大学里也没人教，只有在华尔街师父和徒弟之间口口相传。 老黄瓜的二儿子哪懂这些？他把全部身家都投入做空港股、港币，结果不但亏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据说总额达到了数百亿。 要是放在前世，别说几百亿，就是上千亿，老黄瓜也能替他摆平。 前世老黄瓜的二儿子杠杆收购香港电讯，从银行借了一百三十亿美元，结果互联网泡沫破灭后，这二世祖亏了个精光。 结果各大银行不但不敢追债，还不得不想办法帮他还债。 但是这一世就不同了，老黄瓜在监狱里，自己都保不了，哪还有能力保住他的宝贝儿子？ 那个二世祖如果还不了钱，只能去坐牢，以他欠款的数额，估计得把牢底坐穿。 甚至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把牢底坐穿，以他二儿子那个娇生惯养的性子，恐怕在监狱里一天都活不下去。 虽然二儿子的做法把他气了个半死，但也只能卖家底救儿子。 老家伙一贯的做法是市场好的时候卖，市场不好的时候租。 但是别人也不傻，不会等着市场好起来，再让他筹钱。 老黄瓜的做法堪称清仓大甩卖。 第518章 米德兰 杨槐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那个老家伙压箱底的肯定都是好东西。 “去打听一下，他准备卖那些公司！”杨东升反而期待不大。 杨东升虽然鄙视老黄瓜的人品，但是从来不敢小看他，轻视这样的老狐狸，可是要吃大亏的。 将近晚饭时分，杨槐才带着资料回来，而且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杨东升边把材料接过来边问。 杨东升看了一下，这里面有香港的港口、发电厂，有德国的电讯公司，有加拿大的石油公司……甚至连深水湾的豪宅，老黄瓜都准备卖掉——杨东升估计就算不卖，这辈子估计他也没机会再去住了。 这些资产遍布世界各地，各种类型都有，但是杨东升想要的硅谷高科技公司，大陆的土地却一个也没有。 “大陆的地皮呢，怎么一个也没有？”杨东升问。 “那些应该在长江公司吧。”杨槐挠了挠头皮道。 老黄瓜手下两大支柱企业，和黄公司是收购来的，长江公司才是老黄瓜一手培养起来的。 老黄瓜也是以长江公司为主体投资的内地。 老黄瓜八十年代就进入大陆，在大陆一线城市积累了大量地皮，包括连华京广场在内的好项目都在长江公司旗下。 在当初老黄瓜的分家方案中，他那个大儿媳妇分得了长江公司。 也就是说，这一次要卖的资产，不包括大陆的地皮。 “哥，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听说香港本地财团联合了！”杨槐道。 “联合就联合吧！”杨东升毫不在意的道。 老实说，杨东升还真不想要那些东西，这些资产收益率太低，加拿大那座油田又要求加拿大国籍。 “想办法让媒体攻击他那个大儿媳妇，眼看着小叔子面临牢狱之灾，公公卖老本却见死不救！另外我们要帮老家伙把价格炒起来！” 相比于老黄瓜，他大儿媳妇就好对付多了，她虽然学历很高，但是接手长江公司之前就是一个家庭妇女。 老黄瓜的两个儿子一个死，一个废，他自己也进了监狱，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现在真正的威胁来自香港其他几个地产富豪，杨东升不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就吃下老黄瓜的家产。 而且现在让他们多花点钱，将来老黄瓜的大儿媳妇卖长江公司的时候，杨东升也能少点对手。 等了两天，詹姆斯·惠斯勒和乔治·威尔逊一起来到香港。 乔治·威尔逊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他们与爱国者队的谈判破裂了。 罗伯特·克拉夫特甚至提高了价码，他要周边土地40%的后期收益。 “唉，看来只能这样办了！”杨东升叹了口气，“开始处理我们在房地产上的投资吧！” “现在就卖吗？”乔治·威尔逊不解的问。 只要有眼光，就看得出美国的房地产市场好不容易走出了前两年的泥潭，正在经历一波大牛市，现在就卖太可惜了。 “就现在！”杨东升坚定的道。 虽然现在卖有点可惜，但是也不算太糟糕。 明年美国就要经历互联网金融泡沫的打击，紧接着2001年又要迎来911，肯定又是一波暴跌，现在不出手，下次出手就要多等好几年之后了。 “你放心，乔治，我不会撤出美国的！”杨东升道。 杨东升没有骗乔治·威尔逊。 资金想从美国流出来，一半以上要交给美国税务局——这条法律中国如果学一下，那个喜欢开着大排量汽车，去监测别人污染状况的家伙，还有老黄瓜，也不会那么容易跑路了。 而且杨东升拒绝了美国人的入籍邀请，一回来就着手把资金从美国撤出去，就算美国人再自信，也会知道杨东升要干什么。 杨东升准备把这些资金就在美国买成矿。 以他的身份，想买铼、铀等矿恐怕很难，杨东升的目标是美国的铁矿、炼焦煤和无烟煤。 美国也有铁矿石，五大湖流域能够发展起来，凭的就是五大湖流域丰富的铁矿砂，再加上湖区便利的交通，成就了美国最初的工业中心。 美国钢铁公司最大的格里钢铁厂，就位于密歇根湖南岸。 美国钢铁产业衰落的原因也是由于这些铁矿石，美国的铁矿石品位不如巴西、澳大利亚。 日本人把钢铁厂临港布置，可以得到全世界品质最好的铁矿石和焦炭，再根据这些铁矿石和焦炭的特点，设计特大型高炉，在钢铁生产效率上吊打美国。 现在美国的国内钢铁产业已经大幅萎缩，仅有的钢铁厂也是以电炉为主，对铁矿石、焦炭的需求很少，经济危机后，又被雪上加霜。 杨东升要趁这次经济危机抢夺这些矿，当然他不会在美国开采。 除了铁矿石和焦炭，还有钨、钼、稀土等矿，现在国际市场上有中国这个大卖家，钨、钼、稀土都不缺，美国政府应该不会限制他们买这些矿。 送走乔治·威尔逊，杨东升单独与詹姆斯·惠斯勒进行了交谈。 外蒙的日子非常不好过，没有了粮食，又碰上经济危机，进口粮食的钱也没有，老百姓几乎要造反了。 外蒙方面希望爱丽丝公司能回去。 外蒙还是要回去的，杨东升只拿到了外蒙南部几个省的资源，还有很多资源没有挖过来。 不过不能他们说回去就回去，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一次最大的收获在美国。 在过去的两年，世界原油价格刚刚经历了一波地狱周期，全世界绝大部分油田都在亏损，爱丽丝公司趁机拿下了多个油气田。 包括美国宾夕法尼亚和俄亥俄的天然气田，加利福尼亚州的油田，德国下萨克森州的天然气田，最重要的是他们趁这次机会，终于在米德兰盆地拿下了大片土地。 米德兰市曾经是美国最重要的石油产区之一，年产量曾经达到七千四百万吨，但是八十年代后期开始萎缩，连带整个城市都衰落了下来。 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会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油气田。 第519章 请你贷款 米德兰市位于德克萨斯州西部，詹姆斯·惠斯勒拿出一份米德兰市的详细地图，准备标注在哪里打新井，哪里是含油带。 这本来是杨东升准备到实地考察，到现场做的工作。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这里的原油田下方果然有非常庞大的油气资源，不过这里的这里的油气跟油城发现的含油带很不同。 这里的原油含有的蜡质、硫比油城低很多。 更重要的是油层下方的原油分布也跟油城很不相同，油城的原油分布虽然也很散乱，但是可以看出明显的界限。 哪里是油层，哪里不是油层，分的非常清楚。 这里的原油却是非常均匀的分布，呈一大片连绵不绝的含油层。 平均含油量虽然比较少，但是由于含油气体积非常大，储量非常惊人，石油、天然气总储量恐怕在百亿吨以上。 这种原油比普通原油更难开采，要用上水力压裂技术，开采成本势必更大，但是对杨东升来说，他只需要更多的盐岩。 杨东升正准备调整盐分，忽然发现在不远处还有一片同样的油田，不过他们只占了这片油层的一小部分，看不出整个结构。 杨东升问了一下才知道，他们收购了多家石油公司，其中一家石油公司在米德兰市西北方向的新墨西哥州的特拉华盆地有一片油田。 德克萨斯州与新墨西哥州交界的这片地方是美国最重要的石油产区之一，在构造上有三个较大的盆地，分别是米德兰盆地、特拉华盆地、马尔法盆地。 杨东升立刻放弃了马上调整盐分的打算，他要把这三个盆地都拿下来再调整。 外蒙那边，杨东升这次要狠狠的钓一次鱼，欧美经济体大搞去工业化多年，虽然还保留着很多大型矿业公司，但是除了石油、天然气外，对矿产的需求在逐渐减少。 后世外蒙就想靠欧美来搞小机灵，面对中国这么一个大市场，却非要找欧美公司合作采矿，结果撞了个头破血流。 这一次经济危机对东亚、东南亚的打击非常大，影响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而且杨东升记得经济危机后，必和公司就要跟比利顿公司合并，成为大家更熟悉的必和必拓公司。 合并后他们又要理顺公司内部事物，没有个三五年，根本没有时间回到外蒙。 杨东升要利用这段时间，狠狠的拿捏一番这群喜欢出尔反尔的蠢货，狠狠的杀一脖子血出来。 杨东升让詹姆斯·惠斯勒和乔治·威尔逊，假装跟香港本地财团竞争一下老黄瓜的产业。 布置好这些，杨东升由香港返回沪上。 回到家，刚打开门，就见一个走起来颤颤巍巍的小宝宝挥舞着双手，欢快的向自己冲过来。 杨东升登时觉得心里一暖，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这话果然不假。 杨东升蹲下来冲小宝宝伸出手，“乖女儿，想爸爸了没有？” 谁知道就在跟他还有两三米距离时，小宝宝一下子蹲下去，一把抓住一只橘黄色的大猫，把脸使劲在猫身上蹭着，咧开嘴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哈哈哈……” 理都没理杨东升这个爹。 大橘猫死命挣扎，但是杨玥的手很有劲，不管不顾逮着大橘使劲揉搓，还张嘴去咬猫耳朵。 “小心点！”杨东升赶忙阻拦。 猫被逼急了，可是不管你是谁，乱咬一气的。 “怎么又去抓猫了！”周影紧跟着女儿追出来，她把女儿扶起来，边拍她身上的土边道，“我的小祖宗，万一抓伤了你的脸可怎么办！” 杨玥见猫被夺走，张着嘴用含糊不清的话跟她妈对吵起来，“哇哇哇……” “哇哇哇，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说什么！你哥是属猴的，都没你难缠！” “哇哇……” 李主任知道杨东升回来，赶过来跟杨东升汇报工作！ 年前的工作很多，今年公司旗下多了很多矿，还多了沪上女足。 需要准备的年货就更多了。 还有拜访各种部门。 翻到其中一页，杨东升忽然一愣，“我们向这么多银行贷款了吗？” 杨东升制定的一直都是非常保守的财务政策，国内的银行市场不足，只会照搬西方的政策，想拿到贷款，里面的门道非常多。 再加上矿场的利润又非常不错，还从来没向银行大规模贷款过。 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贷款？ “不是我们想贷款，是银行希望我们贷款！”李主任道。 “还有这种事？” 按理说，银行应该把钱贷给需要的人和公司。 但现实是我们的银行大都是国有银行，说白了银行领导都是搞行政的。 银行固然需要利润，更需要的是稳妥，把款子带出去容易，能把本金和利息收回才行，尤其是对国有大型银行来说。 所以银行放贷首选的目标是那些规模大，不容易倒闭，资金充足的大公司——简单的说，就是不需要贷款的。 真正需要贷款的公司和个人，贷给他们虽然可能获得获得更高的利息，但也可能连本金都收不回来，反而不是他们的目标。 前世杨东升所在的煤业集团，利润最好，最不缺钱的时候，银行想把钱贷给他们。 公司不敢得罪这些财神爷，就算将来，只能选择妥协，贷了很多不需要的款。 这么多资金到手也不能干赔利息，有一段时间，他们公司就是想着怎么花钱。 商量过来，商量过去，最终发现最稳妥的出路就是搞房地产。 新闻中，经常出现某大型国企涉足房地产，而且还经常跟神经病一样，用一个远高于正常价格的高价拿地。 很多时候就是被银行逼的，这些大企业不得不进入房地产这个最稳赚不赔的行业，但是又没有熟悉这一块的人才，按照那一块的房价，一算利润预期，便报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 后来煤炭行情不好，他们公司需要贷款的时候，银行又不肯贷了。 此时经济环境不好，想找到适合的放贷对象不容易，杨东升旗下各公司进入银行的视野，也就不奇怪了。 第520章 东岳会 “要我回绝他们吗？”李主任道。 虽然他们基本不贷款，但也是需要银行的。 把这些财神爷都得罪了，难道以后要开着卡车，拉着现金到处跑？ “为什么要拒绝？”杨东升之前不贷款，是因为贷款太难太黑。 杨东升的公司不缺钱，是因为他一直都量入为出，时刻注意保持充足的现金流。 其实杨东升手下需要花钱的地方海了去了——杨东升手下很多矿井，其实都需要大规模技术改造；房产部门收购的烂尾楼，需要钱续建。 别的不说，把这些钱投进去，全部买成钨矿、稀土，屯上几年，至少能翻好几翻。 如果敞开了花，给杨东升一万个亿，他都能花出去。 现在有人把贷款送上门，既能赚钱，还能卖银行一个好，一举多得。 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干？ “叫财务部去谈一个最优惠的条件，能贷多少贷多少，能贷多长时间贷多长时间！” 其他的事还有他们购买一批较为先进的二手半导体设备的申请，又被拒绝了。 这点杨东升早有预料，尤其是他拒绝了美国人的邀请后。 不过没关系，大不了走无晶圆厂模式。 等一等也好，2000年互联网金融泡沫就要破了，现在建厂正好赶上互联网泡沫。 不过杨东升之前许诺半导体部门，将会给他们买来新设备，恐怕要食言了。 好消息是他们中标了沪上钢铁厂的六万等级空分装置。 沪上钢铁厂一直是进口设备的忠实用户，但是他们购买林德空分设备的事被杨东升搅黄了。 这两年，先是经济危机，国家外汇收入减少，香港金融保卫战中，国家把太多外汇调去保护香港，外汇短缺。 他们能中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最后是一份邀请函，“东岳产业研究院邀请您于……晚宴？” 东岳产业研究院又名东岳会，是国内最早成立的商人组织，也是最大的商人组织。 在民间，关于东岳会的事传的很邪乎，据说该组织对标美国骷髅会。 要是单看身家，杨东升超越这个组织的所有人。可能也正是因此吧，他们不敢让杨东升加入，怕杨东升会喧宾夺主。 前世那个入了狱的沪上首富，不也是没加入这个组织吗？ 可是他们为什么现在邀请杨东升？要是论财力和影响力，杨东升可是比去年更进一步了。 杨东升对此倒是挺好奇的，而且杨东升也想见见，看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货色。 东岳产业研究院的晚宴设在一幢红砖建筑内，杨东升进去就见一名后世很出名的经济学家，正在演讲。 前世杨东升所在的公司请过不少经济学家过去讲课，这些家伙的收费可是不低。 可是听了没两句，杨东升就没兴趣了，这货就会说一个词——私有化！ 铁路运行速度慢？是因为私有化程度不够； 银行有坏账？是因为私有化程度不够； 大学培养不出优秀人才？是因为私有化程度不够…… 反正所有的问题，都是因为中国不够私有化。 这些所谓经济学家，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烂。 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处的就是经济学家。 一名看起来是主事者的，见杨东升听的无聊凑上前道，“杨总要不要试试这里的高尔夫球场，这里的高尔夫晚上也是可以打的！” “不用了麻烦了！”杨东升摆了摆手，“打过几次，不习惯。” 前世新闻报道中说，老黄瓜每天都要到深水湾的高尔夫球场，打两个小时的高尔夫，然后才会到中环的长江中心上班。 结果打了多年高尔夫之后，椎管狭窄，不得不做手术治疗。 杨东升实在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种运动！ 单侧用力，还得反复扭动脊椎，会对脊椎造成很大的负担。 就这还成了贵族运动了！ 据说高尔夫最初就是一群牧羊人，在放羊的时候闲的无聊，用赶羊的鞭子柄敲石头，比谁把石头敲的更远。 高尔夫是不是贵族运动，杨东升不确定，但贵是真的贵！ 对于城市来说，在这么大的一个地方，种上草，还要勤浇水，结果只能供少数人使用，自然要贵上天。 尤其是对于我们这种人多地少的国家来说。 “哗哗哗……”就在杨东升胡思乱想时，一阵掌声响起。 杨东升这才发现，那个经济学家的演讲结束了。 “来，大家尝尝我从波尔多带回来的红酒！”刚刚跟杨东升说话那人拿出一瓶红酒道。 打开之后，开始倒酒，杨东升也得到了一杯。 杨东升端着酒杯有点发呆，就这么直接喝？杨东升虽然不喜欢喝红酒，但是记得红酒喝之前，应该打开瓶塞醒一段时间的。 有人拿到酒后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立刻赞叹，“好酒，好酒！” 真的那么好喝吗？杨东升尝了一下，立刻皱起了眉，还是一样又苦又涩。 但是看着四周众人一副陶醉的表情，难道自己的舌头跟他们不一样？ 直到杨东升看到有人背过身偷偷把酒吐到了花瓶里，才明白其实大家都喝不惯。 但是这种高级货，自己不懂得喝，岂不是显得自己不够高级？ 说白了，中国所谓第一代民营企业家，大都出身并不怎么好。 杨东升很想给他们一个建议，你们如果喝不惯，大可以兑点可乐，这样就好喝了。 何必呢？大家都是土鳖，土鳖何必难为土鳖？ 不管好不好喝，红酒也是酒，有了酒精助兴，众人开始指点江山，批评起现今的政策来。 他们谈论的主题无非就是一个——私有化！ 刚才那名经济学的演讲，不过是投这些民营企业家所好，做命题作文而已。 “你看看人家美国，连美联储都是私人的！存款准备金率，每年该发行多少美元，都是美联储制定的！这种事就该是完全的市场行为，风能进，雨能进，就是政府不能进，咱们还差的远！” 杨东升心说，好家伙，这是想把人民银行私有化的节奏吗？ “杨总怎么看？”忽然有人问。 第521章 争执 “我怎么看？”杨东升冷笑一声，这群王八蛋还想拉自己下水。 “是啊，杨总可以畅所欲言嘛！” “既然是畅所欲言，那我就随便说说！” “请！” “我认为我们国家的国有企业企业确实存在不要少问题，但解决问题的关键绝对不是改变所有制就行的！德国企业都是私有的，但是一样管理僵化；淡马锡是新加坡财政部持股百分之百的国有企业，但却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企业之一。企业好坏关键还是管理！” 杨东升说完这些，现场有点冷场。 尤其是那个经济学家，更是撇撇嘴，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 但凡脑子没有问题的，就知道一家企业，不会因为改变了所有制，就能起死回生。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们的目的就是私有化。 只有国家大规模搞私有化，他们才可以趁机侵吞国有资产。 这是设定好了结果，再去为这个结果寻找理由。 经济学家笑杨东升竟然看不懂这一点。 杨东升不了解经济学家的想法，就算了解，也不想去跟他解释。 反正杨东升这辈子绝对不会听任何一个经济学家的任何一句话，也不指着给谁站台，拿狗粮，无欲则刚。 晚宴的组织者见状站出来活动气氛，“吴教授说的固然是至理，杨总说的也不一定错，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嘛！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入席吧！” 晚宴正式开始。 组织者端着酒杯站起来，“欢迎大家出席今年的东岳产业研究院年终大会！自1993年，我们东岳产业研究院成立以来……我相信，我们东岳产业研究院会越来越兴旺，最终达成我们的目标——成为中国的骷髅会！” 杨东升心说原来是他们自己提出的对标骷髅会。 骷髅会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组织。 在美国，提起骷髅会，人们的第一印象那是一个政治组织，出过总统、最高法院大法官、财政部长、议员……商人属性反倒是其次的。 他们要做中国的骷髅会，是不知道骷髅会真正代表的意义，还是真的别有用心呢？ 如果是后者的话，杨东升不禁想起了某些被抓的恐怖分子，国外给他们那些许诺之一，就是建国之后，让他们成为新的领导人。 无论是这个东岳会，还是后来成立的江北会，这些人怕都是得了什么许诺，再不济也要把中国搞的像俄罗斯一样，成为一方寡头。 晚宴结束，杨东升发现有些人没有走，反而被请进了里间，这怕是在发展会员了，杨东升明显是被淘汰了。 车开过高尔夫球场的时候，杨东升看到有人在草坪上盖毛毡。 杨东升过了一个不错的春节。 杨日初拿着一只手持式摄像机，对准杨东升的后背拍。 杨玥像只小猴子一样，趴在杨东升背上，人已经睡着，手还扒在杨东升的肩膀上。 杨东升捏着女儿的两只手防止她掉下去。 “妈妈，妹妹是不是蝙蝠精？我们老师说，只有蝙蝠才会挂着睡觉！”杨淼道。 “不准胡说！” 一开年，公司的半导体部门、东升重工等部门就接连遇到了几件大事。 先是半导体部门内部出现了严重分歧。 一方面新半导体研发进展缓慢，迟迟拿不出成果；另一方面半导体部门的资源，却绝大多数被研发部门吞噬。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 前世国内最大的半导体代工企业，闪电过会，闪电上市。 从国家到民众一致支持，把他们顶上天，可是上市之后，该公司却连出昏招。 其中一项就是为了一个毫无进取之心的垂垂老朽，赶走原本的技术大拿。 很多大骂该公司蠢！ 这件事的原因很简单，该公司上市之后有钱了，同时也有了新的压力。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最重要的就是股价。 他们要向股民交代，而且高层都得到了股权激励，可以说股价的高低跟他们的利益息息相关。 管理层要保股价，公司就必须创造足够的利润。 而那位技术大拿一心搞技术研发，在解决了14纳米工艺后，又投入研发7纳米、5纳米工艺，从而彻底超越自己的前东家。 偏偏国内受限于国外的禁运，5纳米以下工艺无法实现，或者即便勉强实现，成品率也会低到让人无法接受。 于是管理层就想了个聪明的办法——索性赶走技术大拿。 他们确实是蠢。 国家支持他们上市，股民买他们的股票，不是奔着炒股去的，是指望他们打破国外的压制，在国外的打压下，为国家挣一口气。 结果他们为了短时间内的利润，自毁长城，股价他们也没保住。 研发自来都是一件花大钱的事情，即便是波音飞机、通用电气这样的大公司，管理者往往会为了一份好看的财务报表，保住股价，在自己任内砍掉有前途的项目。 这就是波音飞机、通用电气衰落的根本原因。 杨东升自然不会重蹈这种覆辙。 人员到齐后，杨东升首先站起来，“在这里，我先给大家道个歉，我们购买新设备、二手设备的申请都被打回来了，我没有兑现之前的许诺，我很抱歉！” 杨东升站起来对众人深鞠一躬。 众人忙站起来，连说不敢。 一番谦让之后，一名年青人站起来道，“我们现在使用的设备，一部分是g-line步进式光刻机，有一部分是i-line，从理论上来说，可以达到250纳米，也就是目前国际主流水平的！” 后世国内极紫外线光刻机遭禁运，但是凭借着深紫外线光刻机，还是实现了7纳米工艺。 “你们想拿设备过去改，万一改坏了怎么办？” “就算勉强能实现，成品率是多少？” 现场吵成一片，杨东升听得头疼。 杨东升可以想象如果公司上市，面对这股民、股价，面对这股东大会，会是多么麻烦。 杨东升冲年青人道，“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我们限制最大的短板是蚀刻机！” 第522章 数码港 就算不怎么关注半导体的人，也知道光刻机是生产芯片必不可少的设备，但蚀刻机的作用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蚀刻机也是半导体生产必不可少的设备，而且是非常关键的设备。 前世光刻机几乎发展到物理极限后，主要依靠蚀刻机，才保证摩尔定律能够延续。 杨东升不想被美国人卡脖子，一直想进入半导体上游产业。 按照杨东升原本的计划，应该再等几年，浸没式光刻机投产，阿斯麦崛起，日本光刻机生产企业衰落，公司也进一步发展壮大，趁机从日本挖人。 不过现在财务部那边已经确定，他将会从银行拿到一大笔贷款。 现在一吨钨精矿也就两万块，屯上一万吨也不过花两亿，与那笔将会到手的贷款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有了资金，2000年互联网金融泡沫又肯定破灭，那就提前上马吧。 从蚀刻机入手，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前世中国就是率先在蚀刻机的制造上打破禁运，达到了世界领先的5纳米水平，而几乎与此同时，在光刻机上，中国还卡在90纳米。 这其中固然有海外人才回归的因素，蚀刻机的制造难度低于光刻机，也是重要原因。 至于生产线，杨东升准备让他们去放手施为。 “可是设备弄坏了怎么办，我们怎么生产？” “首先，我只会给他们一条g-line生产线，一条i-line生产线，让他们改进；其次，我要再问一件事，你们为什么只盯着公司的设备不放？” 杨东升站起来道，“我知道大家都羡慕英特尔，我也想学习英特尔，但是国际环境不允许，这是我们的劣势，但同时也是我们的优势！设计部门不必再拘泥于公司现有设备，可以尽情发挥你们的才能，使用最先进的制程。当然我也不会放弃生产部门，我会继续争取引进新设备，首先就是把需要的蚀刻机买回来。” 会议结束。 刚出会议室，李主任就找了过来，“东升重工的王总找了您好几次了！” 杨东升深吸了口气，“请他过来吧！” 又是一个麻烦。 去年的抗洪抢险中，大型工程机械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再加上国内对工程机械的需求也逐渐起来，很多公司都想进入这个行业。 但是找块钢板切割、电焊，最后再喷个漆，造个壳子容易。 想造出壳子里面的东西就不纳米容易了。 一直到新世纪过去二十年，中国工程机械行业的产量和销量都已经成为世界第一，可是别说液压、电控、动力、传动等子系统，就连起重机吊臂所需要的超高强度结构钢板，挖掘机斗齿所需要的耐磨钢，都还需要大量进口。 但是这一世不同了，这些玩意东升重工都能生产。 这些企业的想法很简单，向东升重工购买这些东西，然后他们自己回去造个壳子就行了。 这种情况其实在我们国家的制造业中大量存在，我们说是制造了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手机，但里面的处理器、液晶屏、镜头组件等都是进口的。 我们只造了个壳子，外加组装。 有时候连壳子都造不了，高端手机所用的手机壳大都是日本生产的。 不过这也是杨东升同意跟这些企业合作的理由，外国企业通过这种办法，攫取了中国工程机械行业绝大部分的利润。 同时导致中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造不出属于自己的相应产品。 杨东升为什么不能复制这条路线？ 但是东升重工方面想不通，好不容易通过抗洪救灾打出了名气，正准备敞开了生产，怎么就把市场拱手让出去了？ “王总，你觉得我们真能封锁住这些企业？”杨东升问。 王总皱着眉头沉思了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应该不能！这几家公司要么有来头，要么有办法，就算我们不卖，他们也可以去找外国人买！更麻烦的是他们动手从东升重工挖人，编制这个东西，有些时候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是的，美国人、日本人进来是引狼入室，把我们的人挖走，更是会打乱我们的生产计划！而且未来工程机械行业的市场会非常巨大，我们要满足这个市场，需要花费巨资建厂，收益率太低。而且需求肯定有峰有谷，万一刚刚建好厂，市场就萎缩了，我们之前的投资就鸡飞蛋打了！” 王副总终于不再提是否卖子系统的事，“那我们的定价……” “不能卖太高，我们要跟美国人、日本人竞争，这个年代进口产品就有光环加成！但是也不能便宜他们，用我们的液压件、电控设备就必须搭配我们的柴油机和钢板，你可以想办法在柴油机、钢板上多赚点，另外可以跟他们谈一下入股的事情！” “那我们还直接生产整机吗？” 他们既生产子系统，又生产成品，很容易让人生起防备之心。 杨东升也有这方面的担心，就像高通和联发科的芯片很多厂家都在用，苹果、三星和华为的芯片只能自己用。 但是如果没有自己的整机也不行，日本的手机零部件企业持续衰落，就是因为他们在智能手机时代，失去了自主品牌。 “当然要生产！不但要生产，我们还要保持前三名的市场占有率，只是子系统和整机厂要完全拆分开，子系统最好取一个相对独立的品牌名。” 开年之后，杨东升的矿泉水计划，也要全面铺开了，预期资金充足。 杨东升招来了东升食品的姜经理，听取了他的计划。 姜经理走后，电话响了起来。 “哥，好消息！香港要投资一百个亿发展互联网和半导体产业，还对我没发出了邀请！”杨槐在电话里道。 亚洲金融危机中，香港经济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港府有感于香港经济高度依赖于房地产和金融，准备抓住时机，发展互联网和半导体产业，邀请全世界知名网络公司落户香港。 杨东升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那个数码港项目啊。 第523章 操作 香港的融资难度要比大陆小的多，工作签证问题也比大陆好解决。 杨东升公司里的这些美国人、德国人、日本人、韩国人，严格来说都算是打黑工，只是没有人追究而已。 单就电视一项杨东升就不好解决，美国人想看hbo，可是这玩意在中国根本就不能落地，杨东升又不能把他们全部安排在涉外宾馆。 杨东升对于帮香港人搞什么数码港没有兴趣，可是他对几千亿港币的财富很感兴趣！ 前世老黄瓜的二儿子依托数码港项目，经过空手套白狼等一系列骚操作后，把公司市值做到了近6000亿港币，二世祖的身家一度接近他爹。 二世祖现在已经完蛋了，杨东升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复制一下，前世那个二世祖的路线？ 杨东升放下电话，马上就让李主任定了去香港的机票。 飞机抵达香港，杨槐将一份资料递给杨东升，“哥，你看看吧，这是他们的资料！” 这一次受邀请的不仅有他们，香港政府还邀请了多家国际知名半导体和互联网公司。 至于香港本地的富豪们，他们眼里只有房地产，还在忙着争夺老黄瓜压仓底的宝贝，根本没时间关注什么数码港。 香港刚刚经历亚洲金融危机，财政困难，没有能力完全建设偌大一个数码港。 前世二世祖就趁这个机会，提出由香港政府豁免78亿港元的土地出让金，再投资10亿港元用于基础建设，然后由他完成剩下的建设工作，产生的收益归他所有。 竟然真有人信了。 二世祖通过买壳上市，把数码港置入其中，迅速完成融资。 最后用融来的钱开发地产。 整个数码港项目耗资近两百亿港元，二世祖一分钱都没有花，就成了大富翁。 这个计划既胆大又细致，无论论是对节奏的把控，还是对地段的选择都无可挑剔。 这样高明的眼光，这么圆滑的手段，自然不是那个二世祖所能拥有的，这些主意都是老黄瓜的袁姓军师搞出来的。 本来计划进行到这里就应该完成了，但是偏巧此时英国人要卖掉香港电讯，买家是新加坡。 香港电讯掌管全香港的固网电话、移动通讯、话音、电报服务，以及互联网服务。 无论是民间，还是政府，都不希望香港电讯，落入新加坡之手。 袁军师见此机会再次出手，以杠杆收购，无抵押从银行贷款130多亿美元，成功收购市值达到300亿美元的香港电讯。 收购成功后，二世祖的公司市值猛然间涨到近6000亿港币，一举完成了蛇吞象。 可是二世祖没有他爹运气好，收购香港电讯后没多久，互联网泡沫破灭，二世祖的公司市值跌的还不到原来的10%。 这个计划要执行起来，一方面固然需要巧妙设计，把握好节奏，另一方面更加需要的是极强的个人威望。 前世二世祖能把计划推行起来，凭借的是老黄瓜几十年来，在香港积累下的威名。 杨东升在香港的地位，完全没法跟前世的老黄瓜相比。 因此杨东升做了几个点改变，第一，请来詹姆斯·惠斯勒跟他合作。 爱丽丝现在已经是国际知名投资公司，由爱丽丝来背书，充当前世老黄瓜起到的作用。 第二，只请香港政府豁免78亿港元的土地出让金，10亿港元的基础建设费用。 爱丽丝崛起的时间太短，他们自己出钱，有利于增加成功性。 第三，最好请那位袁军师来直接管理公司。 詹姆斯·惠斯勒很快就来到香港，这一次雅虎与亚马逊也收到了香港政府的邀请。 另外詹姆斯·惠斯勒还有几件事向杨东升汇报。 其中一件就是亚马逊需要引入金融资本。 亚马逊现在虽然不缺资金，但是必须让出部分利益。 这几年，他们抢了不少原本属于零售商和快递公司的生意，需要分一步利益出去，平衡厉害关系。 否则分分钟要面对各种调查！ 第二件事是要为接下来做空美股做准备。 引入金融集团，可以与这件事配合使用。 第三件事是爱丽丝拿下了谷歌。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托了雅虎的福。 去年斯坦福大学两个年轻人开发出了一种根据网页之间相互的超链接，计算网页排名的技术——也就是一种搜索算法。 他们想把这项技术卖给雅虎，要价五十万美元。 但是雅虎却认为这项技术不值五十万美元，拒绝了他们。 更让人看迷惑的行为是几年后，雅虎在自己的网站上使用谷歌搜索，代替了自己的搜索。 爱丽丝公司是雅虎的大股东，詹姆斯·惠斯勒听雅虎那位听说了这件事，果断出手买下了这项技术。 其实这项技术也不是那两人的，这项专利属于斯坦福大学。 詹姆斯·惠斯勒从斯坦福大学直接买断了这项技术，并聘请了两人管理公司。 “果然还是像前世一样没有眼光啊，是时候放弃雅虎了！”杨东升摇了摇头道。 雅虎上市后，那位创始人的各种举动，堪称迷之操作，杨东升感觉雅虎成功后，这家伙就飘了。 这一次他们不但要清空手里的雅虎股票，还要做空雅虎。 杨东升为这一次的香港之行，做了两套计划，一个照搬前世在薄扶林建立数码港。 薄扶林位于港岛南部，旁边就是香港大学，无论是距离深水湾、浅水湾等豪宅区，还是距离经济中心中环，都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另一个是将数码港移动到元朗地区。 港岛地方太小了，而且根本没有平地，不适合建厂。 元朗地方更偏，地价更便宜，土地也更平整，适合建厂。 只要认真做，香港是可以做出半导体产业的。 新加坡面积比香港还小，人口比香港还少，但是却形成了从设计、制造到封装、测试，一整个成熟的生态产业链。 香港的特殊地位，引入最新设备应该比大陆简单。 而且让香港和沪上竞争，他才能得利。 另外还有一件事，杨东升想在香港建设油库。 第524章 美国钨矿 杨东升记得前世有一年，国际原油价格跌到只有原来的零头。 当时各种油船装满了油，结果只能飘在海上，因为全世界的油库都被填满了。 以杨东升的能力，在香港的离岛地区，选一座荒岛，建一座原油码头，和一座大型地下岩盐洞穴油库，再加上香港在税务上的优势。 利用杨东升对未来事件的掌握，就算简单的低买高卖，也能赚不少。 另外杨东升准备去新加坡也申请一下，新加坡是世界第三大炼油中心，而且土地非常紧张，一座地下油库，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 而且新加坡交易所还准备推出石油期货。 可惜的是大陆的原油市场被三桶油卡的死死的，民营企业想拿到原油进口权，还得等将近二十年。 杨东升每次来香港都会接到不少邀请函，但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酒会。 下车之后，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 虽然香港的纬度比较低，一年四季气温都不会太低，但是此时的温度也不过十来度。 杨东升穿着西装、衬衣，打着领结都觉得有点冷，四周竟然有不少露着胳膊和大腿的，而且都是女的，不少人看起来还非常面熟。 杨槐向四周看了看，“女明星跟我们不是同一个物种！” “这女式礼服的设计简直是反人类，肩膀、脖子和后背是最容易受凉的地方，反而露着；腋窝是最应该散热的地方，但是反而包着！” “不过大腿散热还是很方便的！”杨槐看着一个穿着清凉的女明星道。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非常脸熟的男人走过来，现场登时传出一阵欢呼声。 “怎么这么多明星？” “这是慈善晚宴，咱们东升珠宝是赞助商！” 走进大厅，杨槐忽然冲杨东升直努嘴，只见不远处几个中老年男子正聚在一起说话，其中一个五十岁上下，身材有些胖，赫然就是那位袁军师。 杨东升冲杨槐点点头，然后两人向那群人走去。 一个五十几岁的胖子隔着老远就冲杨槐打招呼道，“杨生，你们东升珠宝这次可是手笔不不小啊！” “都是为了宣传嘛！刘生，你上次买的那对翡翠镯子，还满意吗？” “满意，我夫人非常喜欢！”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东升珠宝的老板杨东升先生！”杨东升介绍道。 “原来是杨生，幸会幸会！” “袁先生，幸会！”杨东升冲袁军师举起酒杯。 “杨先生，幸会！” 两人碰了碰酒杯。 跟老黄瓜手下的打工皇帝，大部分毕业于法律、财会专业不同，袁军师毕业于芝加哥大学经济系。 芝加哥大学经济系在经济学界占用非常大地位。 大名鼎鼎的“芝加哥男孩”，可是忽悠瘸了拉美。 杨东升讨厌经济学家，但是如果是替他去忽悠别人，就不一样了。 “不知道袁先生现在哪里高就？” 九十年代初，袁军师进入老黄瓜的公司工作。 后来老黄瓜树倒猢狲散，袁军师也失去了工作。 其实以他的才能和履历，再找一份高薪的工作非常简单，但是根据杨槐的调查，他就是没找。 “谈不上高就！前几年太忙了，都没有好好休息，我想不如趁机休息两年！读读书，看看报，说不住就这样退休了！”袁军师不待杨东升说出邀请，直接就堵住了杨东升话。 杨东升只能把原本准备说的话咽了下去。 “最近我听说港府要做数码城，但是缺乏资金，我准备联合爱丽丝等公司接下这个项目，不知道袁先生能不能给我一点意见？”杨东升道。 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开了，不如杨东升自己公布出来。 “还有这种事？”几个人登时一脸感兴趣的模样。 “数码港这个项目我也有所耳闻，但是互联网经济能热到何时，这是一个问题，杨生无论想做什么，速度务必要快！”袁军师道。 几人告辞出来。 “这姓袁的真想退休？鬼才会信他！”杨槐边走边说。 杨东升笑了笑道，“这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当年老家伙亲自上门请人，他还是三番五次的拒绝，直到老家伙成了香港首富，还许了他一个高位，他才愿意帮老家伙干活！咱们恐怕得干出成绩，他才愿意加入！” “咱们干出成绩要他还干什么？” “这个姓袁的有些本事，而且有些事情咱们做不方便！”杨东升笑了笑，“当年那个老家伙亲自去请他，他虽然没有答应，但是给了老家伙很多建议，留下了善缘，这才有后来的事。今天他同样给了我一些建议，也是在留善缘，我们最起码可以知道，他不排斥替我们工作。” 没有请到袁军师，杨东升就要做出一些改变。 首先他们要造出一些声势来，香港政府不是想邀请很多半导体和互联网公司吗？杨东升就在这方面做文章。 雅虎、亚马逊、谷歌方面好办，微软、甲骨文、因特尔、ibm虽然跟他们没有从属关系，但是杨东升手下这么多公司，跟他们有很多业务往来，跟他们签个战略合作协议之类的很简单。 另外想让香港政府免掉所有土地出让金恐怕不容易，他们恐怕得出一部分钱，或者让他们把转为土地出让金转为股份。 做好方案，投给香港政府，杨东升返回沪上。 一进门，只见两个人正跟斗鸡一样大眼瞪小眼。 只见杨玥叉着腰，正在跟她妈对吵，至于吵的内容，杨东升就听不懂。 “哇哇哇……”杨玥道。 “哇哇哇！”周影道。 “哇哇！” “哇哇！” 杨淼在一旁看了一会，转身道，“爸爸，妈妈和妹妹会说猫语！” 乔治·威尔逊那边拿下了松溪钨矿。 松溪钨矿位于内华达州派勒特山，所处区域人烟稀少，海拔也很高，占地面积非常大，不但是美国最大的钨生产线，也是美洲最大的钨生产商。 该矿主要生产白钨矿和钨钼矿，此外还生产铋矿、铜矿等，锂的品位也非常客观。 第525章 突兀的建筑 松溪钨矿从十九世纪就在开采。 几年前三氧化钨含量下降到0.25%，再加上这里高达两千多米的海拔，美国对环保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再加上中国低价钨冲击。 1995年，松溪钨矿选择了关闭。 再加上现在市场低迷，乔治·威尔逊只花了不到一千五百万美元，就买下了松溪钨矿。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发现松溪钨矿根本不是一个矿，也不是一个山，而是包括好几座山，好几十个矿井。 表层的矿脉确实接近枯竭，但是地下还有数条大矿脉完全没碰，这些矿脉部分地段三氧化钨的含量甚至接近3%，对于钨矿来说，这是一个极高的品位了。 另外铋、铜、钼、锂的含量，也达到了工业品位。 虽然钨矿通常都会伴生一些其他元素，但是像这么高的，还真是少见。 一千五百万美元买下这座矿，虽然相比在非洲承包土地多花了不少，但绝对是赚大了。 另外乔治·威尔逊正在接触宾夕法尼亚州的一家煤炭生产商。 他们有多块主焦煤田，还有美国最大的无烟煤资源。 杨东升在沪上仅待了两天就离开了，他这一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参加瓜州煤层气投产仪式。 这一次的仪式，不但瓜州市、苏省领导要参加，部委方面也会派人参加。 杨海生长胳膊、长腿、小脑袋，在人群中非常显眼。 顺河煤矿是这一次瓜州煤层气项目的主力，投产仪式就安排在了顺河煤矿。 “我不管平时怎么样，这一次你给我盯紧了，谁也不能掉链子！”杨东升道。 “你放心，谁要是敢掉链子，我踢死他！”杨海生道。 “反正万一坏了事，我先踢死你！” 汽车进入顺河，眼看就要到达顺河煤矿，忽然田野中一副镜像，引起了杨东升的主意。 “停一下！”杨东升拍了拍司机的座位。 汽车停在路边，杨东升看向不远处，只见广袤的农田中间，非常突兀的出现了一栋孤零零的建筑。 这栋建筑不但出现的地方突兀，形状也很突兀，赫然也是一幢西式尖顶小楼，建筑顶部还竖立了一个十字架。 “这是什么东西？”杨东升问。 “那是耶稣会的教堂，去年年末的时候盖好的！”杨海生看了看，“开始的时候谁也没当回事！可是他们弄的挺洋气，还给发东西！我娘去过一次，领回来几包饼干，还有什么饼，跟个硬币似的这么大一块……” “圣饼？” “对，就是圣饼！一群老娘们几包饼干，就给收买的张嘴什么耶稣给她们的好日子！现在提倡什么宗教自由，这事也没人管管！” “听你这么说，还挺像模像样的！” “听说就跟电视里演的似的！” “叫人查一下这个耶稣会的底细！发这么多东西，是谁出的钱？他们的教堂就这么建在地里，办手续了吗？” “我马上叫人查！” 日子好了，追求精神生活本没有什么。 但是杨东升实在不想让耶稣会这种洗脑的玩意出现。 还什么耶稣给她们的好日子，这是把杨东升置于何地？ 汽车抵达顺河煤矿，东升重工、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人都这里忙碌。 瓜州煤层气项目是东升矿业第一个投产的煤层气项目，所用的核心设备来自东升重工，简单的说这就是一个示范项目。 做好了，他们就能成为行业标准，未来国内的广阔市场任他们驰骋。 杨东升先把地面看了一遍，整个矿区内该硬化的硬化，该绿化的绿化。 又到井下看了看，并且提出了一些整改意见。 虽然这些东西领导未必会看到，但是他们必须做到。 刚刚洗过澡，换好衣服，杨海生走过来，“查清楚了！那房子就是他们自己在地里盖的，根本没办手续！资金是国外的，前一段时间，还来了个外国人传教！” “外国人，哪个国家的？” “韩国的！” “韩国人？”杨东升不相信韩国人会这么好心。 前世杨东升倒是在新闻上看到，韩国人跑到中国传教，然后教唆中国人跑去***国家传教，叫人家改信基督教。 基督徒和***打了上千年的战争，韩国人自己都不敢去，结果还真有人韩国人忽悠瘸了，跑去***教国家传播基督教。 被当地人扣住，险些连命都没了。 这件事往小了说是韩国人拿中国人当炮灰，往大了说就是挑拨中国与***教国家的关系。 杨东升拿起电话，给县公安局打了过去，“王局！” “杨总，我正说感谢你呢，你那个警嫂之家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过去一条猪腿就可以让一家人高兴个大半年，现在再用这点东西就显得太单薄了。 东升矿业在各个矿区设立“警嫂之家”，为警察家属提供帮助，介绍个工作，解决孩子的上学问题……这也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过两天你们那个项目就要投产了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今天我去顺河煤矿查看前期准备工作，半路上突然发现有人建了一座教堂。我们公司有不少外国人，基督教、天主教我也了解，但那个教堂传的东西，越看越像个邪教！更重要的是我听说，他们的教堂根本就没有合法手续，根本就是非法占用的耕地。” “还有这种事？” “本来这事我不该问的，但是那个地方就在去顺河煤矿的必经之路上，这种隐患如果不铲除，被领导看到了，可是不得了啊！” “杨总放心，我马上就叫人去查。” 杨东升刚放下电话，一个人一脸讨好的笑着凑了上来。 这人是杨东升手下民办专科的校长，今年国家放松了对民办学校的限制，学校想从专科升为本科，设备需要更新，人才需要补充…… 最关键的是需要钱。 “有进取心是好的！” 杨东升也支持学校升本科，这样他接下来的很多工作，做起来也方便多了。 第526章 断层 杨东升拿过笔，正要签字，忽然笔停在了半空，“升本科就升本科，为什么要扩招？” 正儿八经培养一个大学生是非常贵的，尤其杨东升要培养的都是工科生，每年都要补贴学校不少钱。 “这不是广撒网，多捞鱼嘛！我们也想多为公司培养些人才！” “广撒网，多捞鱼？” 自从教育改革以来，国内就开始了扩招，多盖房子，多招生，好象生怕人不够多似的。 一上课就往阶梯教室里一座，一个老师教几百个学生。 老师在台上照本宣科，学生在台下爱听不听。 这不是培养人才，这是养猪。 你把学生当猪养，也就只能养出猪。 看着杨东升面色不善，校长马上意识到不对，“那您说……” “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学校设备的可以加，老师可以加，但是学生一个也不能加！” “可是……” 没待校长说完，杨东升直接打断了他，“嫌人少！麻省理工学院每年只招收一千来人，加州理工更是只招收几百人，但是谁敢小看他们，你吗？” “杨总，有些情况我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国家从今年开始就扩招了！”校长还想争取一下。 “我知道国家要扩招，我管不了国家，但是我能管你！” 像他们这种民办学校，即便能升上本科，怕也打不出名气，招不到好学生。 只能通过控制招生规模，招一些勉强算是合格的学生。 再好好培养，说不准真能培养出些有用的人！ 见杨东升态度坚决，校长只能放弃，好在杨东升对设备和教师方面很大方，“杨总，今年学校没有找到工作的学生有点多，您看……” “有多少？”杨东升接名单，“这么多人！” 名单上足有六百多人，这一届毕业生一大半都过来了。 “他们都听说了，干满一年，就能调到沪上，您看……”校长道。 “调到沪上？”杨东升放下名单，“告诉他们，可以调到沪上！但是从今年开始，所有毕业生外派非洲，待满三年，才能调回来！” “啊——！”校长惨叫一声。 “不愿意去的现在可以反悔！” 送走校长，杨海生走了进来，“市里那边来电话说，咱们可以进行演练了了！” “那就开始吧！” 整个煤层气抽采系统，其实已经运行了两个多月了。 但是这只能算试生产！ 所有的大项目都是这样，建成之后先试生产，直到确认没有问题，才能算真正投产。 有些项目甚至要试生产一两年！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反复演练整个启动过程，确保几天之后，几位领导按下启动按钮之后，整个系统能够顺利运行。 其实抽采系统一旦启动，就会经年累月的运行，这样反复练习启动，根本就是无用功。 接下来几天，整个矿场就是演练，然后检修设备，接着再演练…… 杨东升注意了一下，第二天那个教堂就没了。 几天之后，各方领导领导齐聚顺河煤矿，詹姆斯·惠斯勒坐在中间，左边是部委领导，右边是省领导。 …… 当几位领导一起按下启动按钮后，压缩机的转动声缓缓响起，最终变成了一种不怎么刺耳，但是却非常有穿透性的声音。 测量压力，测量振动…… 一项项数据出来之后，一人拿着一张纸，走到话筒前，“现在我宣布，瓜州煤层气项目，开机成功！” 现场想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杨东升顿时松了口气，这破事终于结束了！ 瓜州的事情刚结束，杨东升又马不停蹄的赶往香港。 香港已经用政府报告的形式，正式确立了数码港项目。 这下子香港的地产商们坐不住了，这是多好的发展房地产的机会。 但是香港政府也实在是太了解这些地产商了，数码港项目无论如何不能交给香港地产商来做。 现在他们算是跟香港政府一伙的，要做的就是找一个能让香港市民信服的理由，香港这些地产商人背后的政治能量可是不小。 杨东升了解到，另外还有一队人也看上了数码港项目，不过他们跟那些地产商不同。 这些人据说是从台湾过来，搞半导体代工的，他们申请在清水湾半岛建立一个代工产业园，这里背靠香港科技大学，距离维多利亚湾也近，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乔治·威尔逊汇报了最新的工作进展，他最近遇到了些麻烦，只买到了一个露天的炼焦煤煤田，想买的无烟煤煤田没买到。 宾夕法尼亚煤田属于阿巴拉契亚煤田的一部分，这里煤质优良，而且品种齐全，生产优质的动力煤、炼焦煤，更重要的是几乎全美国的无烟煤都在这里。 以前无烟煤主要用于化肥、陶瓷、锻造等行业，近些年，无烟粉煤又发展出一个新用途——高炉喷吹。 高炉喷吹无烟煤可以大幅降低焦炭用量。 宾夕法尼亚匹兹堡能够成为美国钢铁工业中心，就是得益于附近丰富的煤炭储量。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瓜州煤层气项目投产貌似上了《联播》，虽然新闻很短，但是影响力不可小觑，杨东升的能力又涨到了八千多米。 宾夕法尼亚煤田的动力煤和炼焦煤埋藏比较浅，很多可以露天开采，无烟煤埋藏的比较深，需要井工矿才能开采。 由于煤炭市场低迷，这里的矿井很多都已经停产，但他们就是不卖。 人家也不傻，煤价早晚会涨上去。 杨东升看着自己的炼焦煤煤田，忽然他发现煤田下有一个断层。 对着断层看了良久，杨东升的目光转向了安哥拉。 当初杨东升清理安哥拉未爆地雷的时候，专门对其中的炸药进行了分门别类。 安哥拉内战持续的时间非常长，地下埋的地雷也分为多个种类，有些甚至是土制的，装药和引信也是五花八门，有tnt、黑索金，也有雷汞、六亚甲基三过氧化二胺…… 他们不愿意卖，杨东升就想炸开这个断层。 第527章 地震 井工矿是一个非常庞大，非常复杂，同时也非常脆弱的大型工程。 矿井被埋，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一场灾难，但是对杨东升来说几乎没什么影响，更何况杨东升也没准备在美国开矿。 可是把安哥拉的炸药、引信合计了一下之后，杨东升感觉有点不够。 只有几千吨炸药，炸的开这么大的断层吗？ 必须得增加爆炸的威力。 硝酸铵就是一种很好的炸药，一公斤硝酸铵大约相当于0.4公斤tnt，而且还有个很好的掩护能用——氮肥的主要成分就是硝酸铵。 但是杨东升的土地一向不怎么施肥，现在去买硝酸铵，少了不管用，多了不好买。 春季正是施氮肥的时候，生产商也不会为了他们这么一个猛然出现的客户，断了长期客户的货。 杨东升最终只能瞄向另外一项东西——黑火药。 黑火药的制造很简单，75%的硝石，10%的硫磺，再加15%的木炭，均匀的混合在一起就是黑火药。 木炭可以用煤炭代替，反正起作用的成份都是碳，杨东升的手里煤炭不要太多。 硝酸钾不够，可以用硝酸钠代替，反正起作用的是硝酸根。 就是硫磺有点不够。 杨东升手上的硫化物不少，但是硫磺不多，七凑八凑，最终只凑够了十来万吨硫磺。 杨东升弄了一百万吨黑火药。 一公斤黑火药相当于零点二公斤tnt，一百万吨黑火药就是二十万吨的tnt。 应该足够把一座山炸上天了！ 杨东升把这些火药、炸药全部放到了断层里，依次排开，最外层是黑火药，再往里是tnt，最核心的位置，也是炸药的最底层，是雷汞。 雷汞到165度就会爆炸。 杨东升虽然看不到地底下的温度，但是一般情况下，深度每增加一百米，温度就会提高2.5度，何况那还是个断层。 高温会引爆雷汞，雷汞引tnt，tnt再引爆黑火药。 可是杨东升调整好，半天没见炸。 杨东升只能先睡了。 香港政府已经正式开始推进数码港项目，引来了各方势力的关注。 虽然老黄瓜的二儿子完蛋了，但是香港学计算机专业的富二代，可不止老黄瓜的二儿子一个。 另外一个身家只比老黄瓜差一点的地产大亨，他的大儿子是伦敦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的，虽然名气可能比不上斯坦福大学计算机专业，伦敦大学的计算机学院也是全英一流。 相比之下，地矿大学的名气就差人家太多了，何况杨东升压根不是计算机专业，杨槐的香港科技大学文凭也不能跟人家比，只能让雅虎、亚马逊出面忽悠。 “哥，这是今天的报纸！”杨槐拿来一叠报纸。 地产商们在政治上打压的同时，配合发动了媒体攻势。 前世大陆最大的那家半导体代工企业，一开始选定的建厂地点其实就是香港，但是香港的房地产们先是政治打压，配合发动媒体攻势，最后雇一批人上街游行，就这样把人赶走。 其实想想这些香港地产商也真是够蠢的，他们一心搞房地产，把香港做成他们的独立王国，但是没有足够的实业支持，谁买他们的房子？ 要不是有大陆资本支持，香港房价早倒了。 可是他们后来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把大陆游客赶走了，又逼的大陆资本不得不缩回大陆。 好在杨东升不是前世那些人，他也有自己的宣传渠道，而且他不会因为有人上街游行就出走，一旦搞成了，那可是好几千亿港币的资产。 杨东升拿起报纸，立刻就是一愣。 “这群王八蛋竟然连油库都想跟我挣，他们会建油库吗？他们是想在油库上盖房子，还是想在房子里存油？”杨东升放下报纸冲杨槐道，“新加坡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新加坡政府倒是对建油库很感兴趣，但是他们希望掺一脚，而且最起码也要达到51%的股份。” 这种大型公共工程，政府掺一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何况炼油是新加坡的支柱产业。 但是杨东升显然不能同意！ “这不可能！”杨东升直接拒绝了。 杨槐早就预料到是这个结果，“我刚刚得到一点消息，台湾人那边想让步了！” “让步，他们想怎么让步？”杨东升问。 “他们想把买地建厂，改为租地建厂！” 杨东升思考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这是一个昏招！” “怎么会是昏招呢？我觉得这个方法挺好的！那些人不是说他们名义上做晶圆厂，实际上是搞房地产吗？这样一来，正好堵住那些人的嘴！” “这样做对香港政府确实是有好处的，但是对香港的地产商来说，简直是要断他们的根！建厂可以租地，那么以后开发楼盘是不是也可以租地？这种想法如果被香港地产商知道，他们疯了也要阻挡我们。至于堵谁的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想找茬，总有的是办法！想办法告诉他们，接受政府以土地形式入股，是我们的底限！” 那些台湾人现在也算杨东升的盟友，而且如果他们像前世一样跑去沪上建厂，杨东升的半导体工厂地位势必会极速下降。 更重要的是万一被他们搞成了，杨东升也得被迫接受这些。 租来的土地，杨东升怎么拿去上市圈钱？ “我明白！” 杨槐出去没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一接起电话，听筒里立刻传了乔治·威尔逊的声音，“老板，出事了，我刚刚看到新闻，宾夕法尼亚州发生了4.8级地震，根据新闻报道的位置，震中就在我们的矿场附近！” “……”杨东升一下子愣了，半晌才道，“你确定地震了？” “是的！不过您放心，只是4.8级地震，而且我们是露天矿，影响不会很大。” “马上去了解一下矿场的损坏情况！” 挂下电话，杨东升立刻调出了三维图。 可以看到确实是爆了，但是整个断层只被炸开了一小部分。 第528章 大爆炸 煤矿下的断层，只损坏了不到四分之一。 杨东升严重低估了岩层的坚固程度，同时高估了黑火药的稳定性。 从现场看，黑火药差不多有一半没炸，连个烟花都不如。 炸药和起爆药还有一些，但是杨东升需要一场更大的地震。 可是怎么增加爆炸威力？ 杨东升尝试将一些可燃冰调过来，增加可爆炸物，可是调过来之后才想起来，没有氧气，甲烷也炸不起来。 等杨东升反应过来，再想把可燃冰移走，已经晚了。 地下的温度太高了，可燃冰大部分已经融化了。 看着这些水和气，杨东升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在杨东升想退出三维图，另外想办法的时候，只见水、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一条裂缝迅速往上冲，岩层跟着迅速垮塌。 就跟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一样，矿区内剩下的四分之三的断层一路塌下去，一直塌出了杨东升的煤矿。 更惊悚的还在后面，大量甲烷和水顺着裂缝涌进了一条巷道。 这条巷道里有大量电气设备，根据里面铜和铁的分布形状，杨东升甚至能判断出是哪一种设备。 在地底高温的作用下，部分水甚至已经沸腾了，甲烷也充满了整条巷道，并且迅速向外蔓延。 水迅速淹没了其中一台连采机，矿井下的设备虽然防爆，但是不防水。 几乎就在一瞬间，巷道中的甲烷和氧气变成了二氧化碳和水，并且迅速往外扩张…… 杨东升看到整条巷道似乎都扭曲了一下。 “我草！”杨东升坐在椅子上，向后一仰，一头倒栽过去。 半晌杨东升重新站起来，看着一片混乱的断层，这次的事怕是真的大了！ 等了没多久，乔治·威尔逊就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乔治？” “宾夕法尼亚刚刚又发生了一次地震，根据美国国家地震信息中心的消息，这次震级达到了里氏6.7级！” “6.7级？”杨东升有点遗憾。 看刚才的架势，杨东升以为怎么也得有个七八级才对。 其实4.8级地震跟6.7级地震，中间虽然只差了不到两级，但是震级每相差一级，能量相差大约30倍，相差两级就是将近900倍的差距。 “伤亡怎么样？”杨东升问。 “我们的矿井没有人员伤亡，但是我们附近有一个矿井发生了爆炸，具体伤亡情况还没有统计出来！” “实在太遗憾了！希望里面的工人没事！”杨东升道。 “愿上帝保佑他们！”乔治·威尔逊也道。 杨东升却知道，那种爆炸下，在那条巷道里的人，恐怕没有任何人可以活下来。 “情况有任何进展立刻通知我！” 杨东升挂断，心说，爆炸，这下子应该够了。 眼睛不由自主转到香港这边。 杨东升的能力现在已经覆盖了整个香港，香港有多个断层，仅港岛就有两三个，而且香港属于亚热带海洋性气候，岩石风化强烈，港岛风化最深的地方达到30米以上。 就香港这种不是地产，就是金融的经济结构，根本经不起打击，杨东升只需要…… 但是临到动手的时候，杨东升又犹豫了。 与地广人稀的美国相比，香港的人口密度太大了！ 以香港的地质状况，以及房屋质量，一旦发生大地震，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杨东升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先缓一缓，或者还有其他办法。 第二天，杨东升赶到东升珠宝，准备跟杨槐商量些事。 还没靠近，就见门口围了不少人。 司机把车停在停车场，杨东升从后门进了店铺。 一进门就见到店铺内一个人没有，透明的玻璃门上有几大片污渍，依稀是臭鸡蛋的痕迹。 还有不少人举着牌子在喊，虽然杨东升听不懂，但是上面的字，杨东升还是认识的。 “这些王八蛋！”杨东升只看了一眼就愤怒了。 “哥！”杨槐从旁边过来。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杨东升问。 “今天早上突然间就跳出来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手笔！这是今天的报纸！”杨槐递过来一叠报纸。 上面全部都是在吹嘘香港第二地产富豪的大儿子。 这货大学虽然是学计算机的，但是自1985年毕业之后，就进了他爹的公司从事房地产工作，从来没做过计算机方面的工作，在香港媒体嘴里，竟然成了高科技的领军人物了。 真应了那句话无知者无畏！ 前世直到2015年左右，大陆电商网站都发展成那样了，香港电商连个影子都没有，香港人竟然还提出，指导大陆电商发展。 “香港的管道煤气是他们家的吧？”杨东升在报纸上点了点。 第二地产富豪手下有香港唯一的管道煤气供应商，说起后来他们在大陆设立的合资管道燃气公司，恐怕更多人知道——某华燃气，看到这个名字杨东升就生气。 “是啊！咱们店铺门口就有他们的煤气管道，去年还见他们修来着！” 可以看到门前的地下确实有四通八达的煤气管道，还有一条管道分支是从他们店铺底下穿过去的。 平时这家管道煤气公司倒不显得什么，但是1997年开始，香港房地产迅速坠入下滑通道，到了今年，利润相比几年前已经下降了一半左右。 管道煤气公司的收益已经成为一项重要的利润来源。 “这两天做不成生意了，关门吧！”杨东升道。 “可是哥……” 杨槐印象中杨东升不是这么容易会放弃的人，但是见杨东升态度坚决，还是依言关门。 外面的人见状发出一阵欢呼，可是仍然喊着口号不肯散开！ 待自己人都离开后，杨东升直接弄来几块可燃冰放在管道中。 香港的煤气是用石脑油制备的，温度很高，可燃冰迅速融化，管道内的压力一下子升了上去。 这段煤气管道的历史非常长，连接处登时就撑开了。 “走吧！”杨东升对司机吩咐道。 杨东升想等甲烷扩散的更多一些，可是车开出去没多远，就听轰的一声。 第529章 一口咬定 杨东升转过脸之后，只看到东升珠宝门口一片漆黑。 防盗门被炸的变了形，玻璃完全破碎。 砰的一声，一个东西砸在了汽车后备箱上，把杨东升被吓了一跳。 掉在后备箱上的这个东西，猛一看像一截树枝，细看来才发现那是一只断腿，骨头茬子在外面露着，断口处鲜血淋淋，还套着一截烧焦的裤腿，部分露出的地方已经烧焦了！ 但是更惊悚的还在后面，杨东升看了一下，爆炸之后煤气继续往外涌，再加上之前的甲烷…… 这时候但凡有一点点火星就完了！ 爆炸之后，司机就不由自主的把车停在了路边，跟他们一起向后观看。 “走，走，快走！”杨东升拍着驾驶座后座，“他妈的，这群王八蛋竟然对我们下杀手了！” 司机把油门一脚踩到底，汽车风驰电掣一样冲出去。 司机驾驶着汽车左躲右闪，眼看就要拐过一个路口，成功逃脱。 “轰！”一声巨响传来。 杨东升就听哗啦一声，一股热风夹杂着碎玻璃，自背后袭来，杨东升一头撞在了驾驶座上。 半晌杨东升还觉得耳朵里一阵嗡嗡直响，扭过头向后看去，只见现场升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一股夹杂着焦糊的气味只冲鼻子。 路边有一个大火柱，仍然呼呼的烧着，热度惊人！ 杨东升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另一边杨槐已经打开车门，跌跌撞撞的跳了下去，就要往店铺的方向冲。 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李振、张林跳下去一把将他拉住，“别过去，不能过去！” 杨东升头重脚轻的下了车，“给我站住，不准过去！” “完了，完了！哥，咱们的店完了啊！”杨槐瘫坐在地上。 东升珠宝香港店是杨槐一手建立起来的，发展到今天，包含着他无数的心血，店铺被毁，他比杨东升还要心痛！ “东西毁了可以再建，只要人没事就好！”杨东升恶狠狠的道，“这群王八蛋，他们竟然敢玩这一招，我这就找人把他们全部干掉！” 消防车最先赶到，警车、救护车也随之赶来。 救护员帮杨东升、杨槐处理着伤口，现场已经抬出多具烧焦的尸体，血把担架都染红了。 还有各种残肢、断臂一并被抬了出来，场面极为骇人！ 杨东升的脸阴的可以滴出水来，一方面固然是装的，另一方面他也没想到爆炸会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力。 记者也赶了过来，网站的人自然也不例外。 杨东升的前司机刘新宇带着人赶了过来，他的脊柱在一次抢劫中受过枪伤，险些瘫痪。 杨东升花大价钱给他治疗，又送他去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学习。 刘新宇的腿脚仍然不太方便，跌跌撞撞的冲到杨东升面前，“杨总，您没事吧？” 杨东升摆了摆手，冲刘新宇道，“叫网站发消息出去，有人在我们的店里放了炸弹！” “什么！”刘新宇跳了起来。 “杨先生，在警方调查清楚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擅自下结论！” 杨东升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名高级警衔的警务人员正冲他们走来。 “这件事是谁做的，你我都清楚！先是派人到我的店铺闹事，紧接着我们的店铺就炸了，要不是我觉得没生意可做，让人提前关了门，我现在已经命丧爆炸之中了！你却还跟我说，不要擅自下结论？” 杨东升的唾沫星子直接喷了对面的高级警官一脸。 杨东升就是要一口咬定是那个第二地产富豪做的，一方面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嫌疑，另一方面老黄瓜已经完蛋了，现在香港最有钱的就是那个第二地产富豪。 “杨先生，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我们警方一定……”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差点被炸死的又不是你！” 警官登时脸色有些黯然，“我们警方在这一次事件中也有人员死亡，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查清楚！” “你们最好给我查的明明白白！”杨东升的手指头直接戳到了对面人的胸口上，“否则的话，我自己来查！我会让有些人明白，他惹错了人！” “杨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任何违法的事情，我们警方会把案情调查清楚的！”警官想了想又道，“从我们现在的调查看，应该是煤气爆炸导致的这次事故，你要冲动！” “煤气爆炸？那还真是巧了，煤气管道就是他家的，别人家的煤气管道不炸，就我们店铺门口的炸了！别的时候不炸，就我们该营业的时候炸了！” “这个……我想只是巧合！”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有什么请跟我的律师说吧！我现在感觉头很晕，要去医院！” 几人做了检查，问题都不大，只是一些擦伤和玻璃划伤，但杨东升还是叫了一堆人守在他跟杨槐的病房门口，一副生怕别人再来杀他们的模样。 警察赶过来给他们落实口供，杨东升躺在病床上，冷着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几乎全程都由律师约翰·史密斯替他回答。 警察一走，杨槐就跑了过来，打开杨东升病房中的电视机，“他们正在开新闻发布会！” 电视上一个长的跟老太太似的老头正在讲话，正是那个香港第二地产富豪。 杨槐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吐槽，“香港这些富豪还真意思，明明连小学都没毕业，一个个非自称博士！” “这人啊，就是这么奇怪！越是缺什么，越会在意什么！” 香港一代富豪绝大多数都是文盲，小时候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有钱了就一个个非要给自己买一个荣誉博士的头衔。 第二地产富豪讲完话，正准备接受记者采访，下面忽然飞出了一个臭鸡蛋，正中老头的脑门。 现场登时一片混乱。 新闻发布会草草结束，杨槐关了电视。 刘新宇拿着一叠报纸走进来。 杨东升直接翻到财经版，由于这次爆炸，整个香港股市暴跌，管道煤气公司的股价更是一直跌到底。 第530章 索赔 香港的管道煤气公司可不是一般的黑！ 前世西气东输二线工程开通后，香港从粤省天然气管线接了一条支线，大陆方面给他们的价格是每立方米人民币2.04元，价格比大陆同类城市低了一截。 但是到了香港，包括每月20港元的基本收费，9.5港元的保养月费……一户每月大约消耗15立方米天然气的正常家庭，使用的天然气售价高达10.4港元每立方米。 一直以来，大陆方面都想方设法出台惠港政策，结果全流入了几个大商人的腰包，根本就没惠及到普通市民身上。 更别提他们在大陆成立的那家合资天然气公司。 竟然把一个地区跟整个国家并列！ 这次的伤亡人数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但是根据新闻报道，目前为止，这次事故已经造成了三十三人死亡，另外还有不少人至今仍然趟在医院里。 杨东升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 就在这时杨槐的手机响了，杨槐看了看号码，又给杨东升看了一眼，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号码，杨槐这次让手机多响了一会，再次挂断电话。 直到手机响了第三次，杨槐才接起电话，放在桌子上，用极为不友善的语气道，“你有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一个大着舌头的中年人的声音，“杨生，我系……” 杨槐不待他说完，就非常不耐烦的直接打断他，“我知道你是谁！” “这就好，这就好！是这个样子的！我已经让人在养和医院预付了半个月的费用，你们尽管住！” “不劳你破费了！我们的店铺虽然被炸了，但是这点医药费，还是付得起的！”杨槐没好气的道。 “杨生误会了，这只系一点小意思啦！这个……我可不可以亲自跟杨东升先生通一下话？” “你想跟我哥通话？可是我哥未必愿意跟你通话！” “麻烦杨生帮忙通传一声啦！你知道的，我也系替人家打工，无论杨东升先生是否答应，我只有问明他的意思，才可以交代！帮帮忙了，杨生！” 杨槐抬头看了一眼杨东升，杨东升冲他点点头，杨槐这才道，“好吧，你也是替人跑腿，我没必要难为你！” 杨槐装模作样的拿起电话，原地兜了几个圈，这才走到杨东升身边嘀咕了一阵，把电话递给了杨东升。 “去告诉你们老板！住院费我还付得起，至于他欠我的东西，我自会派人去取，既然他想开战，什么时候结束，就不是他能决定了！”杨东升不待对方回答就挂了电话。 杨东升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出了院。 这几天不少人上门替第二富豪说和，连不少政府官员都出面了。 香港第二富豪的财力本就不比老黄瓜差多少，人缘比老黄瓜似乎还更胜一筹，最近他又吸收了不少老黄瓜的势力，人脉更胜往昔。 汽车来到东升珠宝店铺门口，这里仍然到处都是烧的焦黑的痕迹，地上有一个直径足有五六米的大坑，把整个路面都截断了。 “哥，咱们这次的损失可是不小！”杨槐道。 “你尽快算一个账目出来，我们好索赔！”杨东升看向杨槐，“这一次的索赔，我们要带头闹，闹出声势来，能闹多大闹多大，你明白吗？” “明白！” “我要回家几天，你嫂子那边挺担心的！正好也躲一躲某些人，省的他们三天两头的上门来说和！” “放心吧，哥！这里就交给我了！” 从香港赶回沪上，刚推开大门，正看杨玥正追着一个黑影满屋子跑，哗啦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杨玥，你又把花盆打破了？”周影咬牙切齿的冲出来。 杨玥手里抓着一只黑猫，一脸痴汉表情的在黑猫身上蹭来蹭去，理都没理她妈！ “你哥是属猴的，都没你能闹腾！” “吼，吼……”杨玥张着嘴含糊不清的冲她妈喊。 “你快管管她！”周影冲杨东升喊。 “好，我管管！来，宝贝闺女，让爸爸抱一个！” 晚上做完生命大和谐运动，杨东升一时睡不着。 美国煤矿的情况，已经基本明了。 当水和着甲烷涌出来的时候，水其实已经处于沸腾状态，水汽冲进巷道后，当场就把几个矿工直接给蒸熟了。 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往外跑，但是哪里跑的及，没跑多远，爆炸就发生了。 好在煤炭市场不景气，煤矿只维持着最低生产水平，而且他们的机械化作业程度很高，这才只死了23个人，另有2人失踪——这2个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这是自1984年，犹他州奥兰威尔煤矿爆炸，直接导致27名矿工死亡后，美国近年来发生的最大的矿难事故。 虽然这次事件后，杨东升买煤矿的计划会顺利很多。 但杨东升也是下过井，挖过煤的。 无论是在哪里，下井挖煤都是没有了选择才会干的活。 正想着一阵喧哗声传来，似乎是有人在吵架。 “听方向好象是二姐家！”周影道。 杨东升走到窗边，冲吵架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是二姐家。 “你先睡吧，我过去看看！” 天气还有点凉，杨东升在睡衣外特意又套了件大衣才出去。 “我好心好意把你保出来，送你去医院治病，你现在好了，有劲了，你就这样对我哩是吧？我图啥啊我，呜呜……”这是二姐的声音。 “我不出来，还不知道恁是这样子对咱爹哩，恁住这么大的房子，咋子不能给他找间屋住……”这是三姐的声音。 “又是站住说话不腰疼的话！”杨东升冷哼一声，直接推门进去。 只见二姐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捂着脸哭。 二姐对面一个人又叫又跳。 这个人瘦的皮包骨头不说，而且头发稀疏，眼珠子通红，佝偻着背，但是精神异常亢奋，配合那又叫又跳的架势，整个就是一个山中发情的野猴子。 要不是声音无比熟悉，杨东升差点没认出来她是谁。 第531章 户口 杨东升从桌子上的纸抽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二姐，“她的病好了吗？” 二姐擦了擦脸，“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控制住了！” “既然控制住了，就送回监狱吧！以后咱们别再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她这种人不值得可怜，也不应该被可怜，你看看她这个样子，她有把你当亲人吗？没有！在她眼里，咱们都是她表演孝顺闺女的道具！我明天就找人，把她送回去！” 说完杨东升直接转身离开。 也许在外人眼里，三姐并不算个坏人，她只是愚孝而已。 可能确实如此吧！但她绝对是个蠢人！ 这个世界上蠢人造成的破坏，往往比坏人更大！ 就像崇祯一心振兴明朝，结果明朝却就是亡在他手里。 就因为他太蠢了！ 前不久沪上市新分派了一位姜主任主管他们这一块，这位姜主任不但主管他们这一块，而且据说背景不简单。 而姜主任一上来就要看杨东升的公司，尤其是对半导体方面的工作非常感兴趣。 “姜主任请看！通过引入蚀刻机等设备，对生产线进行技术改造，我们的制程已经达到了350纳米……”杨东升边走边介绍。 “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是多少纳米？”姜主任问。 “180纳米吧！”杨东升看了看旁边几名专家。 “没错，180纳米！”几名专家点点头。 “我们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其实我们的技术还可以进一步提高，但是现在350纳米以下的蚀刻机还是对我们禁运的，所以我们准备自己研发蚀刻机！” 众人进入一栋办公楼，这里进行的是蚀刻机的研发工作。 工作人员除了国内的研究人员，还有从东京电子挖来的，国内的专家不会日语，日本人的英语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双方不得不用手比划着交流。 “多配几个翻译！”杨东升道。 前世2021年的时候，杨东升在公众号里，经常能看到一篇日吹文章——《世界上各大顶尖技术分别在哪些国家》。 这篇文章一开始看似同时在夸美、日，第一句话就是“半导体加工设备，基本被日本、美国霸占。” 这句话勉强还说的通，但是第二句就明显是胡扯了——目前蚀刻设备精度最高的是日立。 吹蚀刻机就吹蚀刻机吧，竟然莫名其妙吹日立。 日本的蚀刻机确实做的还算不错，但也是东京电子做的不错。 而且即便东京电子的蚀刻机也不是世界第一，论蚀刻机市场占有率是美国泛林公司领先，论技术是中国的中微率先突破5纳米。 这篇名为《世界上各大顶尖技术分别在哪些国家》的文章，从头到尾充斥着各种以偏概全、偷换概念等各种小花招。 比如“美国f-22猛禽战机就用日本机床”。 这话猛一听还以为没有日本机床，f-22就造不出来呢！ 其实日本机床只能为生产f-22，做一些打下手的工作。 这些工作日本的机床可以做，德国的机床可以做，意大利的机床也可以做，并不是非日本机床不可。 所以使用日本机床，是因为日本机床便宜。 不过那篇日吹文章很奇怪，一直都在吹日立，应该是日立掏了钱的。 一路参观下去！ “说起来憋屈啊，姜主任！我们是做半导体的，竟然不得不自己做蚀刻机！这是逼着做包子的，亲自去种小麦！”杨东升道。 “只有我们自己做出来，才能打破封锁！”姜主任道，“现在有什么困难没有？” 杨东升沉思了一阵，“要说困难，还真有一个，能不能请市里帮我们解决关于户口的问题！没有户口，各种麻烦实在太多，尤其是关于孩子的教育！” “关于户口的问题，市里应该是有相关政策的吧！”姜主任看了一眼跟随他过来的工作人员。 “有的，有的！”工作人员忙道。 “姜主任，我要的不是一年几十个名额，而是每年至少要一千个名额！”杨东升一说出来，四周的人都觉得杨东升是狮子大开口。 “按照目前的形势，我们不只要做蚀刻机，将来还得做光刻机、离子注入机、光刻胶……”随着杨东升的诉说，姜主任微微点头，“而且我原来厂子里的人，我也许诺了他们户口！那些技术员、技术工人都是我花大价钱从全国各地挖来的，姜主任是懂工业的，肯定知道一个好的技术工人有多重要！” “是啊！技术工人难得！”姜主任点点头，“不过一家公司一千个名额不可能的！不如这样办！你们以各个公司的名义申请，一个公司几十个名额，这么多公司一起，凑不了一千，也能凑八佰嘛！” “还是姜主任主意高！”杨东升向后看了一眼，“这件事马上落实下去！” 这种方法杨东升也都能想到，但是能这么干，还得需要有人点头，否则的话，单是主管部门这一关就过不去。 送走姜主任，杨东升上了车，手机响了起来。 “哥，那边批下来了！”杨槐在电话里道。 …… 杨东升与杨槐从礼宾府走出来。 香港政府正式批复了数码港项目，港府以土地入股，占15%的股份，爱丽丝投资公司占35%的股份，东升科技占50%的股份。 前世这个让老黄瓜的二儿子一夜暴富的项目，终于落到了杨东升手里。 也同时获批的还有油库项目，选址初步定在青衣岛，那里是香港主要的油库所在地。 但是对于元朗和清水湾的项目，港府却还没有决定。 “杨槐，数码港项目我想交给别人管理，你就不要直接插手了！” “……”杨槐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不要误会！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下面的事太脏，我不想脏了你的手，你如果感兴趣，可以看看接下来的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反正东升科技是数码港大股东。” 杨槐不同于其他人，他现在是杨东升最重要的帮手，他帮杨东升管着东升矿业南方分公司和东升科技，有些东西必须跟他说清楚。 第532章 放消息 “哥，你想哪去了？我正在想你肯定还是想用姓袁的！可是前几天听人说，香港第二有钱的那位，准备花大价钱请他出来做事！”杨槐道。 “是吗？”杨东升沉思了一阵，“我们在香港的根基还是太差了！我现在的首选还是他，不过也不是非他不可！” 袁军师曾经在芝加哥大学留学，几人用英语交谈，反而比用汉语交谈更加方便。 听说不少香港女明星跟大陆人结婚之后，双方就是这样交流的。 “请坐！”袁军师一副退休老人的架势，在家中接待了他们。 杨东升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栋宅子位于半山，面积大约两百平方。 与香港普通人家相比，这是豪宅无疑了，但是跟老黄瓜手下其他几个打工皇帝，纷纷住上了山顶、深水湾、浅水湾相比，这栋宅子就显得寒碜了。 这与姓袁的个性是分不开的，他自视甚高，又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错过了老黄瓜的公司最初爆发性增长的机会，地位、收入自然没法跟那几个打工皇帝相提并论。 “听说杨先生的数码港项目已经获批，恭喜！”袁军师道。 “谢谢！不过项目批准只是第一步，怎么建设才是重点！不瞒袁先生，我现在手上开的项目比较多，资金有点不凑手，袁先生有什么建议？” 这时女佣正好奉上咖啡，袁军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听杨东升这么问题，他端起咖啡品了一口，这才道，“解决的方法有很多，不过借壳上市，然后融资建设，是最简单的！” 杨东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袁军师扫了杨东升一眼，“杨先生是否也对香港的管道煤气公司有兴趣吧？” 杨东升端着咖啡的手顿时愣在了半空，过了几秒钟才笑了笑道，“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 姓袁的果然名不虚传，杨东升只是露出了一点点这方面的倾向，连杨槐都没发觉，他就看出杨东升的想法了。 不过这样一来，杨东升同时也明白，姓袁的十有八九是已经打定主意，帮第二富豪办事了。 他都已经开始关注管道煤气了，否则即便他再敏锐，也无法在浩如烟海的信息中，发觉杨东升才刚刚露出一点苗头的想法。 香港管道煤气公司不仅在香港占据垄断地位，后来还进军大陆多个城市。 管道煤气市场历来都是谁先建好管道，谁占据市场。 一旦建成，别人再想进去，就很难了。 这些特征完全符合巴菲特所说的收费桥理论。 事实上，前世香港管道煤气公司也做到了，靠着抢先一步建好煤气管道，最终实现了躺着赚钱。 现在正是香港管道煤气公司落难的时候，杨东升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杨先生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把管道煤气公司抢到手？” “袁先生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是大陆最大的天然气供应商。只要我拿下管道煤气公司，香港就可以用天然气取代煤气。相比煤气，天然气不但更加安全，大埔的煤气工厂也可以闲下来。” 杨东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另外天然气可施加的压力高出煤气几十倍，市区的加压站也可以取消。管道煤气公司手上就可以凭空多出很多土地！现在管道煤气公司股价低迷，又受困于爆炸事故，只要我把计划摆出来，所有的股民都会支持我，包括港府！” 袁军师半晌道，“杨先生多次邀请，我本不该拒绝，但是事关重大，还请容我考虑一下！” “这是自然！”杨东升站起来，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我前不久得到消息，英国人准备卖掉香港电讯，他们已经在跟新加坡人接触了！袁先生应该知道这条消息意味着什么吧？” 袁军师猛然一愣，眼神迅速缩了缩。 袁军师亲自送两人出门，与前时相比，态度恭敬了很多！ 一上车，杨槐就忍不住道，“哥，英国人真的准备卖掉香港电讯？” “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你就这样告诉他，不怕他说出去吗？” 杨东升向前看了一眼，司机、保镖都是杨槐的心腹，“既然说给他听，当然不怕他说出去！” “你是故意放消息出去的？” “你知道香港电讯最大的价值是什么吗？”杨东升笑了笑，“1992年，香港电讯与大陆方面签订了移动电话双边统一漫游协议，目前香港电讯的信号，已经在大陆十多个省实现了漫游。想买香港电讯的人，看中的都不是香港电讯本身，而是想通过香港电讯进入大陆市场。可是你觉得大陆会让香港电讯进去吗？” 前世老黄瓜的二儿子耗资一百三十亿美元，从英国人手里买下香港电讯，但是互联网泡沫一过，他的公司市值最高也没有达到互联网泡沫之前的十分之一。 后世大陆几大电信运营商，哪有香港电讯的份？ 通信产业事关一个国家的安全，以香港的德性，还是一家由英国人一手建立的公司。 大陆如果敢放它进去，绝对被卖个精光。 其实回归前后这几年，香港人的想法荒唐的可笑。 回归前，香港人敢把房价炒上天，就是因为他们自以为是的笃定无论香港房价多高，大陆都得给他们接盘。 他们甚至替都大陆规划好了，由各省出面在香港买房，九广铁路公司两边都是各省领导的住房。 在他们眼里，似乎整个大陆都该是他们的狩猎场，任他们驰骋。 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自信！ 杨槐思索一阵道，“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是英国人准备卖掉香港电讯，香港人敢接盘，一定会吃亏！这是过去上百年来的铁律！” “就让他们去挣吧，省得打扰我们的计划！”杨东升道。 杨槐的思路清奇，但是想法很对。 杨槐想了想道，“哥，姓袁的这边恐怕不会选我们了，你准备让谁接手数码港？” 第533章 异变陡生 杨东升沉思了一阵道，“让史密斯去吧！这年头一张白人脸，无论在大陆，还是在香港，都是天然的通行证！” 杨槐点了点头，“确实能省不少事！” 约翰·史密斯给他们做律师多年，办事还算稳妥。 虽然他之前从来没管理过一家公司，但是他的日常工作与大公司打交道的机会很多，看得多了，做做样子总是会的。 反正杨东升要的就是一个听话的总经理！ “不过具体办事还需要懂行的人！港府是数码港的大股东，想取得港府的认同，还需要一些有资历，能干活的人。你之前从那个老家伙手下收拢的那些人就不错，这两天提交个名单给我！还有刘新宇，也让他过去锻炼锻炼吧！” “好的！” 得到港府批准只是第一步，下面需要抓紧时间上市！ 时间已经接近年中，明年初互联网泡沫就会破。 想在港股上市，一套完整程序走下来，最快也需要6个月。 他们不能按照正常程序上市，只能借壳上市。 杨槐刚想走，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事，“哥，我最近发现了一个规律，凡是美国那边出现的互联网公司，要不了一两年这边就会出现一个类似的公司！我有个想法，我就盯着美国那边的公司，只要他们那边出现新类型的公司，我就在这边照着搞一个！你说怎么样？” 这个时代，很多所谓网络先驱，不过是互联网的搬运工，本身有多少本事实在让人怀疑！ “行，你看着办吧！不过也不一定我们自己搞，可以投资一些初创高科技企业！” 东升科技的成立怼死了好几个前世大名鼎鼎的门户网站，未来那几家电商网站，恐怕也不会再出现了。 不过中国市场这么大，互联网涉及的门类很多，他们想吃独食，不要别人出手，国家就会出手拆分他们。 根据美国那边的情况，做天使投资，才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就在这时杨槐的手机响了。 杨槐接起电话，听了半晌，挂下电话，一脸纳闷的看向杨东升。 “怎么啦？”杨东升问。 “管道煤气公司约我们明天过去商讨赔偿事宜！”杨槐皱着眉头，“我觉得这事有点奇怪！那个第二富豪现在的经济状况非常差，按理他应该拖着，待经济情况好转再赔偿，不应该主动提出赔偿！” “这件事确实有鬼，想办法探探他们的底细！” 杨槐点了点头离去，刘新宇凑到杨东升身边，“杨总，惠斯勒先生的飞机快到了！” “走吧，我们去接人！” 杨东升来到机场迎接詹姆斯·惠斯勒。 詹姆斯·惠斯勒是来参加正式签约仪式的。 同时抵达的还有亚马逊、谷歌的总裁。 本来雅虎的总裁也准备来，但是爱丽丝投资公司手上的雅虎股票已经过了禁售期，他们正在出手雅虎股票，明显是不看好雅虎。 惹得那位自命不凡的雅虎创始人非常不高兴，一气之下没有赶来捧场。 把詹姆斯·惠斯勒接到酒店。 詹姆斯·惠斯勒汇报了做空美股的状况。 目前他们主要选定的做空目标是雅虎、康宁、英特尔、超微、惠普等几家公司。 雅虎是的门户网站的龙头股，股价虽然长得高，但是财务报表非常不好看。 康宁是生产光纤的巨头…… 跟詹姆斯·惠斯勒谈了很久，杨东升返回店铺，刚下了车，就见几个身穿西装的人正在店铺门口。 这些人看起来不像黑帮，但也不是普通公司职员。 “好象是便衣！”刘新宇凑近杨东升身边道。 杨东升顿时一愣，便衣警察找上门干什么？ 就在这时对方也看到了他们，径直冲他们走过来。 既然躲不过，那就看看是什么事吧。 “去通知史密斯律师！”杨东升冲保镖吩咐了一声，带着几人也迎着那队便衣走过去。 就在双方就要相遇时，当先一名四十几岁丝眼镜的男子拿出了一张纸。 就在杨东升以为对方要走向自己的时候，谁知那人一扭身，径直走到刘新宇面前，“刘新宇先生，我们是廉政公署的，你涉嫌一宗行贿案，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廉政公署！ 不过刘新宇涉嫌行贿，他行贿谁了，又为什么事要行贿？ 杨东升看向刘新宇，刘新宇也是一脸蒙。 “请跟我们走吧！”戴眼镜男子催促道。 旁边几人隐隐把刘新宇半围在中间，看样子一言不合就会使用武力抓人了。 杨东升拍了拍刘新宇的肩膀道，“放心去吧！我已经通知了史密斯律师，只要你没违法，谁也无法难为你！” 傍晚时分，杨槐赶了回来，“我听说新宇让廉政公署请去喝咖啡了？”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关上门，“杨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让刘新宇去行贿谁了？” “没有啊，哥！我发誓绝对没有让刘新宇去行贿谁！” “那就好！”杨东升点点头，“你那边打听的怎么样？” “他们的嘴很严！不过我得到消息，香港最有钱的几家频繁走动，看情形怕是要搞什么事！” “他们能搞什么事情？” 一直到很晚时候，约翰·史密斯才回来。 约翰·史密斯见到了刘新宇，并详细了解了案情。 刘新宇在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上学的时候，认识了香港资讯科技及广播局一名叫黛西·王的雇佣，前不久刘新宇给了黛西·王180港币。 刘新宇就是因为这事被廉政公署带走的。 “黛西·王，这不是刘新宇新交的女朋友吗？”杨槐道。 “刘也是这样说的！他说这180是买房款，他准备跟黛西·王结婚，但是廉政公署却坚持认为这是贿赂！”约翰·史密斯道。 “这个黛西·王现在是不是失踪了？”杨东升问。 “这倒是没有！”约翰·史密斯道。 “那把黛西·王找来一问不就一切清楚了！这个黛西·王能够跟刘新宇结婚，年龄肯定不大，职位不会高，她有什么值得刘新宇贿赂180万？” 第534章 下作手段 “事情最麻烦的也就在这里！”约翰·史密斯把手在空气中抓了抓，“黛西·王的年龄确实不大，职位也不高，但她的前男友是资讯科技及广播局一名高级管理人员，去年他炒股亏了一大笔钱，黛西·王从刘那里拿到钱后，就把这180万转给了她前男友！” 杨东升登时皱起来眉头，“黛西·王自己是怎么说的？这笔钱是算借，还是直接给？” “黛西·王不承认跟刘是男女朋友关系，更没有准备跟他结婚！据她自己说，她只是看在同学的面子上，帮了刘一个忙，把这180万交给了她的前男友！” “到头来怎么样都是随便她说，新宇怎么找了这样一个女人？还准备跟她结婚！”杨槐忍不住捶了一下桌子。 “等一下！”杨东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资讯科技及广播局是不是数码港的主管部门？” “是的！”约翰·史密斯点点头，“我认为你要做好准备，数码港项目恐怕存在变数！” 一切的症结又回到了出发点——数码港。 杨东升忍不住捏了捏额头！ “哥，这是我的工作疏忽，新宇结婚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没有注意到，女方到底是什么人，我也没去查！”杨槐道。 “有心算无心，即便没有新宇这事，也会有别人出事。再说我们又不是军队，结婚没有必要打报告，也不需要审核女方的身份！”杨东升摆了摆手。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可不可以去问一下他们的同学，或者资讯科技及广播局的人？他们谈恋爱总会有人察觉吧？”杨槐问。 刘新宇当初是为杨槐挡枪才导致下肢瘫痪，现在即便恢复了行走能力，腿脚仍然不如正常人灵便。 杨槐一直觉得愧对于他。 “两个人之间是否在谈恋爱，只有他们自己能说得清。即便别人看到两人有亲密行为，也可以解释为一夜情，或者只是相互心生好感。在当前这么敏感的情况下，我们贸然接触资讯科技及广播局的人，很容易给人家留下把柄！” “那新宇怎么办？”杨槐道。 杨东升凝眉不语，一时之间，他哪里想得出什么好办法？ 要不然再炸一回管道煤气公司？ 那个第二富豪从一开始就跟他挣，这一次又这么爽快的提出赔偿，事情肯定跟他们家脱不了关系。 可是现在再炸管道煤气公司，一方面机会不好找，另一方面此时爆炸，他们也容易被怀疑，搞不好连之前爆炸的事，都要引起怀疑。 杨槐明显也没有想到好办法，他看了一眼约翰·史密斯，咬了咬牙道，“要不然我们……” 杨东升还没有说什么，约翰·史密斯忍不住提醒道，“杨，我希望你们不要冲动，他们在香港的地位你们都清楚！听说他们在大陆也都是有官方身份的，好象是什么委，你是从大陆来的，应该明白这层身份的意义！” 仔细看看香港这些大富豪的底细，你就会发现数的着的那几个一代富豪几乎人人都是xxxx常委。 过几年，他们的继承人继承家业，同时也会继承这个位置。 相比之下杨东升他们连个代表都不是，才是真正的白身。 一大早，杨东升吃过早餐，刚走出电梯，就见昨天带走刘新宇的那个四十几岁的男子径直走了过来。 此时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走到杨东升面前道，“杨东升先生，我是廉政公署高级调查主任林行文！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跟一宗行贿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去叫史密斯律师！”杨东升没有二话，直接冲保镖吩咐了一句，跟着他们离开。 约翰·史密斯到来后，杨东升才知道杨槐也被廉政公署请来喝咖啡。 杨东升也不是第一次进执法机关了，可是这一次很不一样，两个办案人员一开始就是反复问杨东升几个非常简单的问题，翻过来倒过去让杨东升重复回答。 即便约翰·史密斯抗议之后，他们不再问那几个问题，也仍然不肯让杨东升离去。 一直被扣足48小时，杨东升跟杨槐才离开廉政公署。 旁边一下子涌出来一群记者，一片叽里呱啦中，倒是也有一两个人说的是国语。 但是杨东升一听她提问的内容，差点把鼻子给气歪了。 “杨先生，听说你们是靠行贿才拿到数码港项目，你们在大陆是不是都是这样做生意的？杨先生，请你回答！” 回到宾馆，杨东升才知道刘新宇已经被廉政公署正式拘捕。 由于涉嫌行贿，数码港和油库项目都被停了。 管道煤气公司的赔偿谈判，也由于他们没有到来，被迫取消。 报纸上对他们一片骂声！ 杨东升刚刚坐下，杨槐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哥，你快去看看吧，那群老家伙都跑去找詹姆斯·惠斯勒了！” 杨东升顿时笑了，这群家伙趁他们进廉政公署，做了很多事情。 但是他们明显失算了，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们还有可能拉过去。 想拉拢詹姆斯·惠斯勒，他们打错了算盘。 “不要着急，坐下喝杯茶！”杨东升摆了摆手。 “哥，你不担心他们把那个澳大利亚人挖走？” “当然担心！但是我现在过去有用吗？跟谁合作是惠斯勒先生的自由，我过去只会让他误以为我在干涉他，引起他的反感！”杨东升站起来。 杨槐这才坐下来。 “杨槐，这些人接二连三的用这些下作手段，我之前还真是高看了他们！但是我们也不能光挨打，不还手！” “哥，你准备怎么还手？他们现在肯定对我们全力防备！” “你知道徐阶是怎么扳倒严嵩的吗？一开始徐阶想直接对严嵩下手，可是严嵩老奸巨猾，他根本拿不到可以扳倒严嵩的把柄。直到徐阶把目标转向了严世蕃，严世蕃张扬跋扈，不但在家乡挑选了一块有王气的地造宅子，还结交大海盗王直，蓄养私人武装，犯了嘉靖的忌讳，直接被嘉靖斩首。严世蕃一倒，严嵩也就完了！” 第535章 缩回拳头 杨东升抿了一口茶继续道，“老实说，之前轻易就扳倒那个第一富豪，我有点飘了！以为这些老家伙不过如此，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能扳倒那个第一富豪，主要是因为我借了他儿子、儿媳妇的手，其实我根本没有与他真正交过手！” 杨槐低着头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 “在天时地利人和一条都不占的情况下，我就进入了这个大泥潭，直接站在了这些老家伙的对面，更可笑的是我竟然还把他们逼的形成了统一战线！”杨东升自嘲的笑了笑，“好在目前为止我们的损失不大，还有机会挽回！” 杨槐抬起头看向杨东升。 杨东升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乐晃，“第一，我要你发动一切力量，不管是我们自己人，还是私家侦探，我要知道谁家的公子哥最近又搞婚外情，谁家的小老婆又包了小白脸，谁的女儿去兰桂坊，喝醉之后，跟几个猛男贴身热舞……总之，我要他们每一个家里都鸡飞狗跳！以他们的财富，也许损失个三五亿，他们都不会心疼，但是家里闹翻天，绝对会让他们寝食难安！” “这个没问题！”杨槐点点头。 “这些手段只能伤其皮毛，让他们以为我们被逼的狗急跳墙，乱咬一气！要动摇他们的根本还得靠第二条……”杨东升伸出第二根手指，“我要你找个机会把数码港项目让出去！” “哥，你要放弃数码港？”杨槐顿时瞪大眼睛，他可是知道杨东升为了数码港费了多大的力气。 “想钓鱼就得舍得下饵！数码港这个项目，我如果坚持不让，最终应该还能拿到手，毕竟我们有礼宾府支持！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本地资本的公敌，以他们的影响力，我即便能够运作数码港上市，股价恐怕也涨不起来！相反如果我把数码港项目让出去，面对这么一块肥肉……” “他们那个松散的联盟马上就会自己斗起来！”杨槐道。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个项目，那些一代富豪自己肯定不会管的，他们会交给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去管理。相比于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那些一代富豪，这些二代、三代大部分都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更何况这也是救出新宇最简单的办法！” “哥，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新宇也是我的手下！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去跟那些本地富豪谈一个价钱，我直接出面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告诉他们，我不介意把数码港项目拖到天荒地老，大不了一拍两散！” “我也不直接跟那些一代富豪谈！我去找那些二代、三代，这些人我还是认识几个的！” “这是个好办法，多找几个人，让他们争起来，情况才对我们更有利！”杨东升站起来，“现在那些家伙应该已经走了，我去找一下詹姆斯·惠斯勒，看看他是否对这个合作感兴趣。” “那个澳大利亚人？”杨槐一愣，“他会帮我们？” “他是个生意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为什么不做？” “这些人……”杨槐摇了摇头。 “这个场子，我早晚会找回来的！拳头只有缩回来，才能再次打人！”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放手去做吧！” 进了詹姆斯·惠斯勒的房间，杨东升才知道那些香港富豪，原来是找詹姆斯·惠斯勒合作的。 他们不但想合作数码港项目，还想跟詹姆斯·惠斯勒合作开发大陆煤层气，他们打听到煤层气开发技术，其实在爱丽丝公司手里。 “要我拒绝他们吗？”詹姆斯·惠斯勒就问。 “为什么要拒绝？” 现在的情形比杨东升想象的还有利。 他们跑来拉拢詹姆斯·惠斯勒，詹姆斯·惠斯勒正好可以顺势提要求，让他们限期上市，甚至跟他们签对赌协议让他们保证股价。 杨东升原本的计划是让数码港上市，炒起数码港的股价，然后再以股权置换的方式收购管道煤气公司。 现在可以直接让他们把管道煤气公司一起放到项目当中。 而且由于他们卖出雅虎的股份，雅虎的股价没有前世那么疯狂。 还有什么比卖空数码港更赚的？ 不过这次卖空杨东升想让财务部下属的股票部门主导，有索罗斯的例子在前，外国资本到中国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浪，难免会引起咱们国家的警惕。 这次跟97年、98年的情况不同，当时跟着索罗斯那帮人一起做空香港股市是跟国家做对，这次就算有人有意见，他们也是报之前的一箭之仇。 杨槐接触了几个二代、三代，他们果然都对数码港项目很感兴趣。 把事情放心的交给了杨槐，杨东升返回沪上。 李主任赶来汇报最近的工作进度。 东升重工与华清大学达成合作协议，引入华清的钢丝缠绕预应力技术，对公司的模锻压机进行技术改造。 钢丝缠绕预应力技术是当年华清为制造反导大炮研发的一项技术，后来反导大炮下马，但是这项技术却有了其他的用途。 使用钢丝缠绕预应力技术，可以大幅降低铸件的重量，降低整个大压机的成本，并且提高大压机的寿命和精度。 东升重工已经与国内多家机械厂完成谈判，合作生产工程机械。 玉都钢铁厂对他们的中厚板生产线很满意，听说他们正在为鲁南生产冷轧带钢生产，也上了心。 李主任又道，“这一次的女足世界杯，在美国举行，咱们沪上女足有好几名队员都去了！” 杨东升记得这次女足世界杯，中国队是距离世界杯最近的一次。 之后中国女足虽然一直都是一支强队，但是再也没有进入打入过最终决赛。 “告诉姑娘们，只要能捧会世界杯，我给每人奖励一套房子！” 第536章 古城煤业 李主任拿出小本本记下，然后笑道，“在杨总的激励下，相信她们肯定会拿下这届世界杯！” “这话过线了，以后不要再说！”杨东升摆了摆手。 这种过度吹嘘的话，听多了对杨东升不是什么好事。 前世杨东升见过好几个公司的老总被属下过度吹嘘，没多久他们就成了大老虎，被抓进去了。 何况这话还有点犯忌！ “这个，是我失言了！”李主任的笑容有点尴尬。 “公司的氛围最近有点浮于表面了，我们是做实业的，要时刻保持朴实、高效，以后没必要的会不要开，没必要的加班更是要杜绝。你来出面整顿一下吧！”杨东升道。 “好，我来做！”李主任的脸色登时轻松了很多，“东升重工的王副总，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有些工作，想向你当面汇报！” “什么事？” 李主任笑了笑，“赵副总想跟您谈一下他最近的成绩，至于王副总……他想跟您谈谈商都煤矿机械厂。” “商都煤矿机械厂？”杨东升的手指下意识的敲了敲桌子，“让王副总先过来吧！” 商都煤矿机械厂是国内有数的大型煤矿机械厂，原来是煤炭部直属的企业，煤炭部取消后，就按照属地性质，划归了豫省。 杨东升的公司跟他们的纠葛不少。 东升重工能快速发展起来，最初的人才主要来自两个地方，一个是瓜州矿山机械厂，这家厂子已经被杨东升完全吞并。 另一个就是商都煤矿机械厂，包括主管东升重工的王副总在内，很多人都来自这家厂子。 后来东升重工与地矿大学合作开发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干选设备，才刚刚上市，商都煤矿机械厂就想拿去山寨。 杨东升百般防备，才没有让他们拿到设备，但他们还是通过从东升重工挖人，成功山寨出了初代的干选设备。 后来杨东升把干选设备卖给爱丽丝，实现出口创汇，又引起了他们的眼红，他们跑去联系爱丽丝。 杨东升就索性挖了一个坑，借口爱丽丝要考察他们的技术能力，让他们把所有的资金投入进去，搞技术升级。 他们进行技术升级没多久，经济危机就发生了，爱丽丝也没过去考察。 现在商都煤矿机械厂肯定是遇到了大麻烦，王副总才会来找杨东升，商量关于他的老东家的事。 不多大会王副总进来，李主任让人上了茶。 果然不出杨东升所料，商都煤矿机械厂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 “商都煤矿机械厂的技术实力还是有一些的，在煤矿界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跟他们合作生产机械设备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豫省的煤炭也比较丰富，煤种齐全，我想我们可以弄到不错的补偿！当然如果杨总愿意收购，我试探了一下，商都煤矿机械厂接受买断退休工人，他们的厂区占地面积不小，距离火车站不到5公里，距离商都市政府不到3公里，还有中小学、技校和医院！”这番话花了王副总不少心思。 在这件事中，他的身份太尴尬了。 必须得到杨东升的首肯，他才好做事。 “你的意见呢？” “我觉得还是合资比较保险！我们的摊子已经铺的够大了，想要土地，其实南江、江左我们可以再弄到一些。” “你先做一个方案出来，让我看看吧！”杨东升看了一眼王副总，意味深长的道，“不要有什么顾忌，尽管放手去做！” 送走王副总，赵副总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满面春风的进来。 这两年，全国煤炭行业不景气，赵副总主管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他抓住机会，在晋省、冀省、皖省、鲁省拿下了不少矿井。 虽然大多数煤矿都是承包性质，但签订的都是二十年合同。 “杨总，现在很多地方都想跟我们合作开采煤层气，我们是不是把条件再放宽一些？”赵副总问。 “看看他们能给什么条件！我得到消息，国家即将大规模推广天然气替代煤气方案，口子还是不能一下开的太大！” 赵副总点点头，递过来他手里的文件夹，“杨总，我觉得这个项目还是很有搞头的，您看看是否能够推进。” “古城煤业公司！”杨东升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名字，随即就是一愣。 再看看介绍，确实就是杨东升前世就听说过的那家公司。 古城是豫省东南部的一个县，距离瓜州不到一百公里。 这里的土地下有非常优质的无烟煤资源——低硫、低磷、低灰分、高发热量，非常适合于高炉喷吹。 而且古城煤田资源丰富，煤层赋存稳定，开采条件相对较好。 更重要的是这里地理位置优越，是距离长三角最近的一块可以经济开采的无烟煤田。 据杨东升所知，古城煤业一度是国内吨煤利润最高的煤炭企业，而且还创造了多项安全生产记录。 不仅满足长三角冶金企业的需求，还大量出口。 豫省虽然煤炭资源较为丰富，有多家煤业集团，但是据说巅峰时期，豫省省属企业超过一半的利润都是由古城煤业公司上缴的。 不过此时正是古城煤业公司最倒霉的时候。 他们有建成煤矿一对，1992年建成投产，年产能240万吨。 建设中矿井一对，设计年产能180万吨。 新开工矿井一对，设计年产能240万吨。 几年前，高炉喷吹技术还不普及，古城优质的无烟煤只能当普通无烟煤使用。 生产出来的煤炭卖不上去价格，第一对矿井投产没几年，又新建两对矿井。 一点积累都没有，就遇到经济危机。 现在他们的负债率已经超过100%，银行已经不愿意再贷款给他们了。 古城煤业只能想办法引入资本，继续建设两对未建成的煤矿。 这个年代，煤矿建设成本有一个简单的换算公式，每一吨产能大约需要一千块钱的投资。 这两对煤矿一个设计年产能180万吨，另一个240万吨，两对矿井想完全建成，需要四十多个亿。 第537章 利益最大化 以古城煤业的盈利能力，以资本入局，自然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杨东升没想到赵副总竟然给他带来了这样一个生意，不过杨东升觉得光这样还不太够。 “我记得古城还有一家煤炭企业吧？”杨东升问。 “古城现在有两家煤炭企业，古城煤业是豫省省属煤炭企业，另还有一家是他们本地的市属煤炭企业。” “那家市属的煤炭企业情况怎么样？” “75年，他们投产了一对矿井，年产能75万吨；95年，他们又投产了一对矿井，年产能90万吨。他们的积累要比古城煤业公司深一些，负债也更轻一些！” “我们可不可以换一个方式入局，比如我们把这几个矿承包下来？” 既然知道古城煤业这几对矿井的价值，杨东升当然要实现利益最大化。 “这个……恐怕不容易！” 确实是不容易，一个是省属企业，一个是市属企业。 而且这些矿不是顺河煤矿那样年产几万吨，十几万吨的小矿，而是动辄年产上百万吨，甚至几百万吨的大矿。 “管煤矿的是人，人的心里总有一个底限！你直接去找这些煤炭企业的上级管理部门，承包费不是问题！”杨东升想了想，忽然心中一动，“你告诉他们，我们可以用外汇承包，我想他们会心动的。” 国家的外汇一直都是很紧缺的。 特别是豫省这样的中东部落后省份，他们不像沪上那样有全国支持，又很少有企业可以创汇。 否则的话，前两年，商都煤矿机械厂也不会那么容易掉进杨东升挖的坑。 尤其是这两年，随着金融危机蔓延，外汇流入速度明显降低。 “可是我们哪来这么多外汇？”赵副总道。 “古城那边可能还不知道，但是我在国外看过一份化验资料，古城无烟煤非常适合高炉喷吹！现在日本人已经可以做到每生产一吨生铁，喷吹将近两百千克的无烟煤，而且不只是日本，全世界的先进高炉现在都在上喷吹系统。日本每年钢铁产量在一亿吨左右，韩国的钢铁产业虽然受挫，但是产量也有四千万吨左右，单是日、韩两个国家的需要预计就有将近三千万吨，这个市场消化古城这点产量实在太容易了。另外你可以和王副总协商一下，他们那边的工作，应该也能提供部分帮助。” 高炉喷吹可以降低焦炭用量，降低生产成本，而且不需要对高炉做大的改动就能实现，是炼钢行业的技术发展趋势。 那些古城的煤矿，交了承包费，说不准他们还能剩下一笔！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杨东升一回到家，就听到一阵子鸡猫子鬼叫。 只见杨玥张牙舞爪，使劲够前面一个花盆，“呜呜，哇哇哇……” 周影在后面一边拉着杨玥的衣服，一边大喊，“李姐，李姐！” 一个膀大腰圆的妇女跑过来，一把将杨玥抱了起来。 杨玥被抱到搬空，还伸着手，企图抓住花盆。 “这个盆里是有什么宝贝吗？”杨东升边换拖鞋边问。 “还能有什么，猫大便！”周影没好气的道。 “啊！”杨东升登时愣了，“咱闺女……不会这么重口味吧？” “刚才碰巧黑猫挖了个坑，把大便埋在里面，被她看到了，非得扒开看看不可！这个死丫头，好奇心重的不得了！” “她可能以为猫把什么宝贝埋在里面了吧！” 周影甩着发酸的胳膊，“死丫头现在力气大的很，我现在都快拉不住她了，只要一撒手，就能跑没影了！家里也只有周丽能追上她！” “撒手没，有这样说自己闺女的吗？”说到周丽，杨东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一段时间一直没见小丽，是谈男朋友了？” “她呀，现在天天泡在沪上交通大学，蹭人家的课，学法律，学金融！上学那会她要是有这劲头，早考上大学了！” “想学习，什么时候都不晚！” 晚饭周影只吃了点蔬菜沙拉，饭后又出去跑步。 跑完步回来，洗过澡，又把各种护肤品使劲往脸上糊。 杨东升不禁感叹，做女人还真是不容易。 “杨淼该放暑假了吧？”杨东升问。 周影边擦脸边道，“下个星期！” “放了暑假，让他跟着去公司，体验一下公司的氛围。我可不想看到，他将来变的跟香港那些二世祖似的！” 公司内部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意见，王副总、赵副总就由沪上飞往豫省省会商都。 见了豫省和睢阳市领导，只稍微提了一嘴，那边一听到外汇，眼睛都亮了，表现的比他们还急迫。 杨东升带着公司工作人员，飞往商都。 前世由于工作的关系，杨东升在商都待过一段时间。 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有个新区，中间是一座圆形的湖。 围着湖建了两圈楼，形成大圆套小圆的形状，据说是日本人设计的。 杨东升每次过去那边都会迷路，甚至经常分不清东南西北。 后来杨东升发现，不止他这个外地人，连本地的出租车司机进去都找不对地方。 经常是本地的出租车司机边开着车找楼，看着旁边的楼骂，“他妈的，以后小鬼子的坦克再来，进来都出不去！” 此时的商都还没有什么新区，市容市貌甚至还不如瓜州。 事实也如此，前世直到九十年代后期，商都的gdp才超过瓜州。 这一世由于杨东升的存在，瓜州的gdp一直在商都之上。 一下飞机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就把杨东升吓了一跳。 欢迎仪式之后，一行人又会见了豫省领导。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不高兴。 谈判桌上，有一帮人自始至终脸色都非常难看，看起来恨不得咬死杨东升一样。 “那边是谁？”杨东升问。 赵副总看了看，笑着凑到杨东升耳边低语了几句。 原来是古城煤业公司的。 省里欢迎他们，是因为这些煤矿无论谁来做，都要帮他们吸纳就业人口、缴税，上缴利润。 但是对于古城煤业公司来说，却是割他们的肉。 第538章 制定标准 见面会结束，省领导离开，接下来就是正式讨论会了。 古城煤业一个长的精瘦的中年人看来早就憋了一肚子话，站起来就开炮了，“我坚决不同意我们古城煤业的矿对外承包！不就是出口创汇吗？我们也能出口创汇……” 杨东升看过古城煤业公司的资料，该公司矿长及矿长以上的领导，超过一半都是地矿大学毕业的。 正在讲话的这位古城煤业公司一把手，更是杨东升的正宗大师兄。 “你也能出口创汇？你能出口创汇，早几年干什么去了？还出口创汇，你古城煤业这些年哪年不是亏损？”另一个人中年人不耐烦的道。 “那是因为这几年大环境不好！” “怎么不说你没本事，人家杨总也是搞矿业的，你问问人家去年一年的利润是多少！” 双方互相瞪眼，眼看就要撕起来。 “好了，好了，都消消气！”一个长得跟弥勒佛似的胖子站起来打圆场，“省里的决定我们当然要执行，但是省里也没规定，古城煤业所有的煤矿都要承包出去吧？毕竟这么大一家企业也不能说取消就取消，否则的话这么多工人、干部怎么安置？你说是吧，杨总？” 弥勒佛把锅直接甩给了杨东升。 杨东升笑着在自己这位师兄跟弥勒佛之间看了看，这两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关系不简单啊。 “这方面各位领导可以放心，古城煤业的工人我们可以完全吸纳，至于领导……如果想下海，我们热烈欢迎！我们在粤省那边的矿，就有很多领导干部下海！粤省能发展那么快，就是因为这些下海的领导干部，为市场提供了一大批高素质人才！还有我们赵总，也是我从政府部门挖来的！”杨东升直接没接弥勒佛那一茬。 古城煤业的吨煤利润那么高，杨东升自然是想把三对矿井都拿下。 杨东升这么多年收购国有企业，已经有了一整套接收国企干部、职工的措施，对那些懒汉，也有办法逼他们自己辞职。 而且现在古城煤业三对矿井，只有一对建成投产，杨东升要完全接受三对矿井，还要缺人。 …… 一进入宾馆，赵副总就忍不住道，“这些家伙怎么不去拍电影，一个个这么好的演技！” “我估计睢阳那边，也有一出戏等着我们呢！”王副总道。 “我们是来拆人家台的，就不要指望人家有什么好态度了！” “可是他们如果再这么闹，他们省里为了安抚他们，至少会给他们留下一对矿井，甚至两对矿井！”赵副总道。 这也是他们的目的，既然无法抗拒省里的决定，就退而求其次，多留下一对矿井。 “一个个自己屁股都不干净，竟然也敢搞这种手段！”赵副总冷笑着道，“我调查过了，睢阳市属煤矿那个家伙问题一大堆。古城煤业公司这位倒是清廉，但是他老婆那边好几个亲戚，从矿上拉了煤、煤矸石去卖，我们只要……” “这事不能这么搞！”杨东升果断否决了赵副总的提议，“一有人反对我们，这个人就倒了，就算当时人家看不出来，事后一想也能看得出来是我们做的。这种名声一旦传出去，谁还敢跟我们合作？” “可是由着他们这么搅风搅雨，对我们接下来的工作会产生很大影响！”赵副总道。 “他们这次是自作聪明！”杨东升冷笑了一下，“豫省应该就没准备把三个矿全承包给我们，今天他们有一句话说对了，古城煤业这么大一家企业，哪能说取消就取消！但是现在好了，他这么在会上一闹，我们就有活动空间了！我们接下来不但要让他们搅风搅雨，还要推波助澜！” 杨东升看向赵副总，赵副总登时会意，“我去给他们添把火！” “我觉得煤矿方面的问题不大！杨总，有一个问题我们恐怕得提前重视起来了！”王副总道。 “什么问题？” “今天商都矿山机械厂一个老领导试探了我一下，想用他们的液压零部件，替代我们的液压零部件。商都矿山机械厂本来就是以生产液压产品见长，另外豫省也有生产柴油机、轴承的企业，我觉得我们得提早做好应对准备。” “液压我倒是不怎么担心！”目前他们在液压系统上跟国外是差距最小的，“反倒是柴油机……” 国外搞了几百年工业革命才搞定的东西，真不是几年时间，从国外挖点人就能追回来的。 所以他们跟各地合作生产工程机械，规定合作的厂子使用他们的液压、电控，同时也必须使用他们的柴油机。 就是为了照顾柴油机的生意。 “你跟我说实话，我们的柴油机现在怎么样，跟国际先进水平到底有多大差距？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我要知道实际情况，才好安排下一步的工作。” 杨东升不是学这一块的，只能每年看报告了解下面的工作进度。 但是这种报告，下面想忽悠上面，实在是太容易了。 不需要编造，只需要针对某一项功能把机器优化，比如为了高功率，不顾机器寿命使劲往上烧。 然后测出数据，往上面一报——某某产品某项性能已经打到国际先进水平。 很多项目就是这样忽悠领导的。 “咱们的柴油机本来就不差，尤其是这两年我们的进步很大，在我们采用了新的缸盖、缸体铸造工艺后，目前我们同一排量的柴油机，整体水平比德国、美国还差一点，但是绝对不比日本人的差！” “这是你说的，我可就当真了！”杨东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副总。 “我拿脑袋跟您保证！” “你有信心，那就好办了！你可着咱们公司的产品，给我制定出一个技术标准来，今后凡事符合标准的零部件都可以采购，不再局限于我们自己的产品。” 直到后世，国内几大重工业企业，都还需要大量进口这些东西，杨东升不信他们现在就能解决。 第539章 兑现 杨东升一边说，王副总一边记。 现在这些人都跟李主任学会了，杨东升说什么，他们都拿个本记下。 下午参观商都煤矿机械厂。 第二天睢阳市领导赶来商都，与他们会谈。 上午的会谈很顺利，可是下午他们到了会议室后，却迟迟没见睢阳市的领导到来。 杨东升给赵副总试了个眼色，就在这时一人匆匆跑了进来，在赵副总耳边低语了过来。 “古城那边闹起来了！”赵副总凑到杨东升耳边道。 接下来到古城，实地考察矿井的计划只能取消了。 离开商都，杨东升没有回沪上，而且直接飞往华京——女足从美国回来了。 李主任先一步抵达华京，一上车就拿出了一张收据交给杨东升。 杨东升扫了一眼，就丢还给了李主任，“这个东西保存好它，财务上要体现出来！” 李主任点点头，忍不住抱怨道，“您说这是什么事，我们奖励女足，还得先给主管部门捐一百万，关键是这些钱最终有多少能落到中国的足球建设上……哎！” 虽然有杨东升的房子激励，女足最终还是惜败于美国。 不管有没有杨东升的激励，姑娘们真是尽力了。 这一届的中国女足，堪称中国历史最强队伍，所以从一开始就遭到了东道主美国的黑手。 中国女足的比赛不是在东海岸就是在西海岸，而且是交替出现。 这一场比赛还在西海岸的圣何塞，下一场就得跑去东海岸的波士顿，再下一场又要跑回西海岸的洛杉矶。 女足队员们几乎是每一场比赛都要倒时差。 在决赛中，鏖战到了加时赛最后时刻，中国队头球破门，当值主裁又闭眼不认这一球。 最终在点球大战中，中国队射丢了一个球，以4:5输给了美国。 这些是杨东升要落实奖励的原因，但不是全部原因，甚至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女足回到国内后，在人民大会堂受到大领导的接见。 杨东升在训练场见到了正在训练的女足队员，可以看到从教练员到球员都有点嫣嫣的。 实际上，经过了这一届之后，中国女足就开始了长期的衰落。 “我来这里是感谢你们的，感谢你们为我们中国球迷拿回了冠军！虽然你们在裁判那里输了！但是整个比赛我们全国的球迷都我看了，那个头球明明就是过线。在我们中国球迷眼里，你们就是冠军！我们女足是好样的！” 杨东升说完，站在离他不远处一个姑娘忍不住哭了。 “他们不认，我们中国球迷认！他们耍赖，我不耍赖！而且你们有些人得感谢他们，如果他们不耍赖，我也就给我们沪上队的球员发发房子，但是由于他们耍赖，今天我要给所有的球员发房子。” 刚刚经历过经济危机，全国房价普降，沪上的房子平均价格才三千块钱左右一平方，三十多万就可以买一个三居室。 杨东升这么做有点利用之嫌，但是重工业产品，普通老百姓看到是没什么用的，国家看到，国家重视才有用。 “杨总，房子能买我老家的吗？”一个面向看起来挺大女队员问，口音听着有点耳熟。 “你老家哪的？”杨东升问。 “瓜州的！” “原来是我老乡啊！我的打算是这样的，原则上是你们指定哪个市哪个区，我们出钱！不过你的情况，我建议你在沪上买，在沪上买房，就能拿到蓝印户口，你知道吗？高考的时候，咱们苏省的多少分，沪上才多少分！” 工作人员给队员、教练员们登记。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凑过来，“杨总，其实你们不用这么麻烦，你可以把钱交给我们，然后由我们发给他们，这样多省事。” 杨东升扫了猪头一眼，“交给你，恐怕最终每名队员也就分到个门把手吧！” 杨东升也不跟他客气，反正这货过不了几年就会进去了。 “杨总，这……”猪头一脸尴尬，“给女足发了房子，男足是不是也得发一下？” 杨东升停下来，看向猪头男，“等他们也杀进世界杯最终决赛再说吧！” 离开足球训练基地，杨东升赶到华清大学，东升重工与华清签订战略合作，也正式成为华清大学的大学生实习基地。 看着手里华清大学大学生实习基地的牌子，杨东升觉得觉得还真是巧，前世他工作的公司，也是华清实习基地，那个牌子也是他从华清拿回去的。 由华京飞回沪上，离的老远就看到从袁蕊又在收拾杨霖。 现场鬼哭狼嚎，整的给杀猪似的。 “放假干什么不好，跑去收小弟！小小年纪就搞这一套，你爹是怎么进去的，你不知道吗？你给我说，干这事多久了……” “妈，我再也不敢了！”杨霖看到杨东升，像看到救星一样，“大爷，大爷！救命啊，大爷！我妈要打死我，我爹蹲监狱了，她好改嫁……啊！” “哎！”杨东升摇了摇头。 这个浑小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回到家杨东升就是愣，杨玥穿着一身可爱的小裙子，乖宝宝一样坐在沙发上，杨淼也穿着一件小西装，正襟危坐。 周影跟刘新宇面对面坐着，正在说话。 “杨总！”见到杨东升，刘新宇赶忙站起来。 杨东升边换拖鞋边问，“香港的事处理完了？” “前几天就处理完了！关于具体的细节，杨副总需要个可靠的人手跟您汇报，我就自动请缨，过来了！” “嗯！”杨东升点点头，看了看手表。 “离吃饭还有一会，要不你们先去书房聊一会？”周影道。 一进了书房，刘新宇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杨总，我对不住您！” “起来！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跪，像什么话？” “我听杨副总说，这个项目您至少要赚上千亿，为了救我，生生舍给了他们！” 杨东升把刘新宇拉了起来，“别听他胡说，挣不了那么多，顶多两三百个亿，你以为价值一千亿的股票，真能卖一千亿？” 第540章 亮相 不管是一千亿，还是两三百个亿，对刘新宇来说都是一样的，那是一笔他不敢想象的巨款。 这种事情上，没必要照大了吹。 “那个黛西·王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跟她结婚？”杨东升又问。 这件事上，刘新宇的做法有点奇怪，杨东升必须问清楚。 “去年圣诞节，同学们一起聚会。我不小心喝醉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她的床上。我想着把人家睡了，总得对人家负责，而且过往接触中，觉得她性格还不错，就跟她成了男女朋友。前不久她说她怀孕了，想结婚。我就寻思着，结就结吧，反正早晚是要结的！” “她说怀孕，你就信了？” “她真的怀孕了，我陪她去医院检查过，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她怀的是她前男友的孩子。”刘新宇苦笑了一下，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如果不是这件事影响，我可能就真的娶她了！说不准等孩子长大了，我都不会知道孩子不是我的！” “那180万呢？你就交给她了，也没说开个联名账户什么的？” “我们一起看了几栋房子，最终相中了何文田的一套。她在政府部门工作，时间比我充裕，又熟悉香港的法律法规，我就全权交给她处理了。” “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你是东升珠宝的高层管理管理人员，年收入上百万，年纪不大，长的也不赖，在哪不是钻石王老五？非找这么个女人！”杨东升一拍膝盖，“行了，过去的事就当过去了，再说也没意思！这次我多给你放几天假，回老家去看看，让乡里的媒婆给你介绍几个。你要是嫌乡里的土气，咱们公司上下没结婚的女孩也不少，随便你选！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了。” “我知道了！”刘新宇擦了擦眼泪，“杨副总要我跟您汇报一下那边的工作进度。” …… 正说着，一阵敲门声响起，“说完了吗？出来吃饭吧！” 杨东升跟刘新宇从书房走出来，才发现周丽也回来了。 周影很熟络招呼着，“新宇，别客气，还是跟以前一样！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回锅肉，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做的！” “谢谢夫人！” “客气什么，坐，坐！” “砰砰砰……”一阵砸桌子的声音响起。 只见杨玥一边不满的拍着桌，一边气鼓鼓的看着她妈。 “菜还没上齐呢，菜上齐了再吃！”周影一瞪眼。 杨玥才不怕她妈，使劲一阵拍桌子。 眼看周影就要收拾她。 “行了，行了！今天够给面子的了，别得寸进尺！”杨东升拿起勺子，看向杨玥，“想吃什么，爸爸喂你！” “唔……”杨玥冲一盘炒鸡蛋指了指。 杨东升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子鸡蛋喂给杨玥，一边看了一眼周丽，“听说小丽在交通大学旁听，学的怎么样？” “挺好的！前不久他们毕业考试，我拿着他们的试卷做了做，都能考及格！” “挺好！”杨东升点了点头。 晚饭后，叫司机把刘新宇送回宾馆。 杨东升看了一眼周丽，貌似这两个人互相看不对眼。 一大清早周影就爬了起来，给杨淼收拾。 杨淼换上了新做的小西装，打上了领结，头上还抹了发蜡，头发亮的苍蝇站上去都打滑。 一个打扮杨淼，周影一边还不停交代注意事项。 今天是杨淼第一次在公司众人面前公开亮相，周影不容这次亮相有一点瑕疵。 一直到吃早饭的时候，周影还在不停叮嘱杨淼，“见了人要有礼貌，别人问好，你要怎么回答……” 杨东升终于受不了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行了，行了！只是到办公室去看看，熟悉一下环境，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看你把儿子弄的，都紧张了！” 周影横了杨东升一眼，继续叮嘱杨淼，“别听你爸的，这次要留下一个好印象，懂吗？” 杨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上了车之后，杨淼跟小大人一样坐在杨东升身边，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放在两边。 杨东升向后看了看，冲儿子道，“去把暑假作业拿过来！” 杨淼拿了暑假作业过来。 杨东升看向杨淼，“过去之后，你就在一旁写作业。累了就出去玩，想吃什么，就直接找人要，就当跟家里一样！” 汽车抵达公司大楼，李主任亲自跑到大楼下，给他们打开车门。 没有任何欢迎仪式，但是杨东升可以感觉到，一路上不少门缝里都有眼睛，在偷偷看着他们。 办公室里给杨淼安排了一张小桌子、小椅子，桌子上放了甜点和果汁。 “写作业去吧！”杨东升拍了拍杨淼的脑袋。 李主任看了一眼杨淼，这才开始汇报工作，“女足那边对房子的要求汇总过来了！” 杨东升接过来看了一眼，房子主要集中在了三个大城市——华京、沪上、粤城，还有少数几个人要求在泉城、商都。 也不知道是不是杨东升的话起了作用，有一多半人选的是沪上。 不过他们大多数人只选了城市，基本上都没选小区。 女足的收入低，他们从来没想过买房的事，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心仪的小区。 李主任试探着问，“浦东这边前两年开发了不少小区，离咱们这边很近的花木路，一套一百平米的二手房，还不到10万元，都没人买……” 杨东升摆了摆手，“国家队有不少沪上队的球员！浦东、浦西的差距，他们肯定也听说过！既然决定送，就不要让人家拿到咱们的房子，还心里闹别扭！不差这一点！” 现在确实是抄底浦东的好时候。 但房子是给人家买的，得要人家满意。 杨东升想了想道，“我看这样吧！主教练和队长的房价定为100万，主力队员定为50万，其他人统一为30万！这只是一个大概数字，根据实际情况，价格可以再浮动一些。” 李主任拿出小本本记好，“玉都钢铁厂考察了鲁南那边的情况，有意向我们订购一条冷轧生产线。” 第541章 性价比 “他们还挺有眼光的！”杨东升不禁夸了玉都钢铁厂一句，“沪上钢铁厂喜欢用进口设备，但是全国大部分钢铁厂都拿不出那么多外汇，我们的市场很广阔！玉都钢铁厂是老牌钢铁厂了，他们采用我们的冷轧生产线意义重大，比鲁南那边更具有示范作业！这一桩生意一定要做漂亮！” 不知不觉时间就快到中午时候。 李主任进来道，“杨总，您和小公子是下去吃，还是在这吃？” 杨东升向后看了一眼，杨淼正低头认真写作业。 “下去吃吧！”正好带着杨淼熟悉一下公司的情况。 刚出了电梯，迎面就见王副总走过来，“啊呀，这就是杨淼吧？小伙子长的真帅！” 一路上，自问有资格露脸的公司领导都出来露了个脸。 杨东升得好好的批评他们一番——演技太差了。 食堂是自助式的，坐在大厅中，不少人都对他们偷偷指指点点。 “爸爸，他们好象都在看我们，我觉得好象动物园里的猴子。” “不是猴子，是狮子！”杨东升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吃吗？” “嗯！”杨淼嚼着一块鱼不住点头。 周影搞清淡养生，家里的菜做的都很清淡。 杨东升经常外出，回到家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杨淼可是一年到头吃的都是清淡的菜。 下午是导体部门的一个简报会。 设计部门再不用顾忌生产部门的制造能力之后，彻底放开手脚，采用了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制程，工作进展迅速，终于拿出了初代服务器处理器， 会议室中，在杨东升的位子旁边，特意给杨淼安排了一个座位。 在以前，服务器处理器和普通办公电脑处理器，在指令集上是没有区别的。 在性能上都要求大而全。 直到后来，对服务器的性能要求越来越高，硬件有点跟不上要求，人们才有心思对服务器的处理器进行改进，去掉那些服务器用不到的功能。 通过专门优化，推出了针对性更强，能效更高的精简指令集处理器。 八十年代后期，精简指令集已经取代了复杂指令集系统，成为高端服务器和工作站领域的主流。 在这个年代，市场上广泛应用的ibm小型机，使用的power系列处理器，就是他们自己研发的精简指令集处理器，使用他们自己研发的操作系统，做到了性能最优。 “我们的芯片性能相比于ibm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差距不用怕！ibm的小型机台面价动辄三五百万，实在太黑了！我们只要在性价比上能赢过ibm，就能抢到ibm的市场。”杨东升忽然想起一件事，“另外我有一个想法，我可不可以在一个芯片里封装多个核心？” 大众能看到的那种一面是针脚，另一面黑色写着型号的处理器，是封装后的样子，真正的硅核其实是内部很小的一部分。 封装的时候要考虑到密封、保护、增强电热性能等一系列问题，所以封装之后体积会增大很多遍。 一个处理器内如果封装多个硅核，并不会带来体积成倍的增加。 在坐的都是真正的专家，自然明白其中的好处。 最早的双核处理器，就是ibm于2001年推出的power4，主要用于服务器和超级计算机。 其实很多创新，就是在原有基础上做了一点小改进。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前世2004左右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杨东升起来之后，就跑去当时国内最大的那家电脑公司，想买一个可以打电话，又可以写东西的掌上电脑。 杨东升当时对着那家电脑公司的销售员，连说带比划了半天，最终售货员告诉他，没有这样的电脑。 后来智能手机出来之后，很多人夸乔布斯多么伟大，多么具有开创精神。 杨东升心说，老子要是有一家电脑公司，早就做出智能手机来了。 当然把处理器从单核做到多核，并不是简单的把两个芯片放在一起就行了，这里面涉及到很多技术问题。 “这是一个好思路，但是这一代的芯片恐怕赶不上了！”一名专家道。 “国内现在的互联网市场，看似一片红火，其实埋藏着很多隐患！很多网络公司，不过是把硅谷出现的东西搬到国内，照抄人家的概念。硬件方面的隐患更大，一台ibm小型机卖好几百万，每两台小型机就要配一台高端存储设备，又是好几百万，甲骨文的数据库软件基本费用要几千万，这还不包括每年高昂的维护费用，很多初创的互联网公司根本就用不起。我们现在比不上ibm没有关系，只要我们能做出廉价又够用的系统，就不怕没人买。” 晚上一回到家，周影就把儿子拉过去兴冲冲的问，“怎么样？” 杨淼老实的拿出暑假作业交给他妈，“写完了！” “你写了一天的暑假作业？” “写了半天，下午开会！” 几天之后，公司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挂牌仪式，几名华清的老师，带着十几名华清大学的学生参加了仪式。 这十几名学生，这个暑期也将会在杨东升的公司里实习。 网上有很多关于华清的流言，其中最常见的一条是华清的毕业生都出国了。 这句话不对，华清的硕士、博士很多还是留在了国内的，杨东升的公司就要不少。 华清真正留不住的是本科生。 华清的本科生考本校研究生的比例很小，基本上是三分之一毕业就出国留学，三分之一准备复习一下，来年申请个更好的学校再出国，剩下的三分之一进部委。 九十年代就要过去了，这两年从其他单位挖来的人才越来越少，杨东升最终还得指望从应届毕业生里找人。 杨东升不指望能招到华清的本科生，能招到几个研究也是不错的。 华清的研究生，都是从其他学校里最优秀的本科生中招的。 同时也是为杨东升将来去华清读emba做准备。 暑假很快过去，苏省那边传来消息要考察他们的煤层气项目。 第542章 杀猪榜 这个时代瓜州的煤矿很多，从年产能几万吨的小矿，到年产能几百万吨的大矿都有。 所有权也非常杂乱，有村属的、乡镇属的、县属的。 不过大矿、好矿还是在市级及市级以上政府手中，这些企业有瓜州市属的，黄海市属的，苏省省属的，沪上市属的，还是名为香港上市公司，实际上是央企的。 其中苏省省属的煤炭企业手底下的矿最多，总产量也是最大的。 根据他们打探到的情况看，苏省这一次考察瓜州煤层气的意思很简单——瓜州的煤层气能否供应整个苏省，至少也要供应江左和南江？ 单纯从经济效益上看，西气东输是一项非常不划算的工程。 西气东输一线、二线工程，支线上境外管线，长度近两万公里，累计投资近三千亿。 如果换成本省的煤层气就简单多了。 首先，气源都在国内，不会面临被人卡脖子的问题。 前世我们的西气东输管线，就遭遇了中亚某国临时涨价，漫天要价的情况。 该国在某超级大国的挑拨下，一度还对我们断气。 我们从中亚其他国家重新买到了充足的气后，该国又腆着脸上来，想把气卖给我们。 其次，运输距离近，输送成本更低。 天然气管道，可不止有管道就行了，其中还要用到各种压缩机、阀门、仪表。 疆省甚至国外的天然气抵达东部用户手中的时候，成本已经不知道涨了多少倍。 很多人说美国的天然气比中国便宜，确实是便宜，但是输送成本就差这么多呢。 第三，可靠性，安全性更高。 长达一两万公里的管线，不要说战争时期，多么容易遭受打击。 就算没有战争，各种自然灾害、机器故障，想保证这一两万公里的天然气管道正常运行，其中涉及的工作量实在太大了。 气源分散在多个煤矿就不一样了，就算战时被打掉一两个气源，被破坏一两条管线，也不会导致全线停气。 第四，建设时间短，建设和运行成本低。 西气东输一线工程，1998年开始酝酿，2000年论证可行性，2002年试验段正式开工建设，赶在2004年最后一天之前，才正式投入商业运营。 相比之下，瓜州煤层气管道，从签订合同，到最终投产，只用了不到一年。 西气东输一线工程管道直径1016毫米，设计压力为10兆帕，使用的x-70钢管主要是进口的，压缩机、阀门也是进口的。 瓜州天然气管道，大部分使用的是铸铁管和pvc管。 使用的压缩机、阀门全都是国产的，甚至是瓜州本地生产的。 第五，产生的gdp都留在省内。 省考察组一行人参观了顺河煤矿，详细了解了整个煤层气从开采到输送的全过程。 送走省考察组一行人，杨东升坐在车上，边闭目养神边问，“省里在瓜州都有哪些煤矿？” “庞矿，旗矿，张矿……”赵副总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不过他们在晋省有几对肥煤和主焦煤矿。倒是沪上在湖西有一个生产1/3焦煤的矿，前几年刚刚完成技术改造，年产能120万吨。” “那对矿应该是供应沪上钢铁厂的吧？恐怕很难拿到。倒是江左那边的铁矿、铜矿、铅锌矿，采了这么多年，更加有可能一些！” “我明白了！” 杨东升又问，“古城那边怎么样了？” “古城煤业公司那位，听说要调到省里去了！” 乘火车返回沪上，杨东升觉得自己应该买一架私人飞机了，不过想想现在才是九十年代，买一架私人飞机，又觉得太扎眼。 回到沪上，李主任汇报完工作，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从文件夹里抽出来一份公函，递给杨东升，“前几天，我们收到一份公函！” 杨东升接过来登时一皱眉，“富豪榜……” “他们希望了解您的财富状况，以及……” “可笑，他们是税务局的吗？他们想知道我就得告诉他？” 杨东升已经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玩意了，这不就是那个杀猪榜吗？ 杨东升傻了才会上这个榜。 “那我马上就拒绝他。” “不能只拒绝这么简单！” 前世制定杀猪榜这货也给任总发了一个类似的函，任总反手给他寄回了一封律师函。 可是对这货没有任何影响，照旧搞他的杀猪榜，而且搞的越来越大。 这货也从一个外国土鳖，一跃成为中国商业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杀猪榜上的人物，想见谁见谁。 杨东升思索了一下道，“你去找人查一下，这货有工作签证吗？他的公司在工商部门有登记吗，就搞这样一份东西？还有他的税务状况，他在中国交了多少个女朋友……总之就算他随地吐一口痰，我都要告他污染环境，传播病毒！” 这货也就占了这个年代，中国崇洋媚外的风气。 李主任出去，王副总又进来汇报他在商都的工作进展。 听取完王副总的汇报，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王总是商都人吧？” “我老家是东北的，商都煤矿机械厂建厂的时候，我爹从东北来到商都，我算是在商都长大的。” “王总知不知道商都东边离市区不远的地方，哪里一个大湖或者水库？” 前世杨东升去的商都那个迷魂阵，是整个商都高楼最密集的地方，人流也很多，应该是商都最繁华的地区，可惜他不知道那里的具体位置。 此时在那附近买块地，可就赚大了。 王副总想了想道，“商都的水库都在南边，东边好象没什么水库，您为什么一定要在东边找呢？” “距离商都最近的城市，就是东边的汴梁。两个城市相距只有四五十公里，商都要发展，形成超大城市，光凭商都自己是不可能的，只有往东发展，与东边的汴梁结合。而且商都往西就上黄土高原了，只能往东发展。” 两人正说着，李主任匆匆走了进来，在杨东升耳边低语了一句。 杨东升登时脸色一变。 第543章 间谍 “杨总，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先出去了！”王副总站起来道。 杨东升站起来，跟王副总握了一下手，“商都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情况随时通知我！” “好！” 王副总走门，跟两个身穿便装的人擦肩而过。 王副总向两人扫了一眼——生面孔，不认识。 李主任将两人介绍杨东升，坐下之后，年轻的打开文件包开始介绍起来。 隔了半晌，杨东升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间谍？” “杨总，我们有切实的证据……”年轻的见状连忙解释。 杨东升摆了摆手，“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们！我只是觉得间谍这个东西应该离我们很远才对，一听到间谍这个词，我脑子里想的就是007，可是你刚才说的这几个人，一个是我们公司食堂的服务员，还有两个虽然是从日本挖来的，但是这两个人一个六十多，一个七十多。还有这个张大贵，他就是给我们食堂送食材的，他儿子跟我儿子还是同学，怎么也成了日本间谍了？还是日本籍，有点太魔幻了。” “这个张大贵是日本籍，这一点不会错。”年龄大的见状道，“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东北那段历史，日本占领东北期间，张大贵的祖父母作为开拓团成员来到中国。” “‘开拓团’这个词我听说过，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叫法！日本人占领东北的时候，东北已经有三千多万人口，农田早就开垦出来了，日本人是从中国人手上抢土地去种，是强盗。结果他们用什么开拓团名称，搞的那些土地跟他们开垦的似的，以日本人的无耻，我相信几十年后，他们肯定会这样说。这个词跟‘慰安妇’一样，都是迷惑人用的东西。”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我们管不了！”年龄较大的赶忙将话题扭转回来，“日本战败后，张大贵的父亲年龄还小，滞留在了中国，并被中国人养大，后来他父亲结了婚，生了他。前几年，在中国的日本遗孤回日本寻亲，张大贵一家也回了日本，虽然找到了亲人，但是他祖父母已经死了，他不会说日语，几个长辈也不喜欢他，在日本混的不如意，再加上他虽然加入了日本国籍，却没有注销中国户口，就回到中国发展。他尝试做了几次生意，一开始都失败了，直到日本间谍机构吸纳了他，帮他拿到了进入日本市场的资质，他依靠从中国倒卖食品到日本发了财，这几个间谍都是他发展的。” “这些狼崽子当时就应该直接拉去打靶，竟然还有人收留！” “话不能这么说！”年龄大的连忙摆手。 “这么多年了，小鬼子还是贼不死！”杨东升看向年龄较大的，“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协助你们？” “是这样的，现在我们已经基本掌握案情了，这一次不止你们公司的人，还有其他几个间谍，我们要对这几个人同时进行抓捕了，需要你们协助！可以吗？” “没有问题！”杨东升转过脸，“李主任，这件事由你负责，要配合好国安同志们的工作，如果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直接来找我！” “好的！”李主任道。 杨东升又转向年龄较大的，“如果这起间谍案导致我们公司的商业秘密泄露，请务必及时通知我们，我们好做出补救，防止造成更大的损失，可以吗？” “没问题！” 李主任陪着两人出去，小半天后回来。 “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等抓捕结束，准备些东西，我们去感谢一下人家，否则由着这几个人在公司闹，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李主任记下之后，刚想出去，杨东升又道，“刘卫国招回来吧。” 刘卫国曾经是杨东升的司机，退伍兵出身，现在是驻非洲的安保队队长。 短时间内，他们还是得从世界各地挖人，就算不从日本挖人，也得从美国、韩国挖，间谍问题将会长期存在。 既然不能因噎废食，杨东升就准备成立一个内部保卫部，专门处理间谍问题。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就见杨淼趴在房子拐角处，偷偷的向大厅内看。 “看什么呢？”杨东升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妹妹好象成精了！”杨淼向里面指了指。 杨东升也看过去，只见杨玥正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机来回换台。 “你们俩看什么呢？”周影走过来。 “咱闺女成精了！” 周影看了一眼，直接过去关掉电视机，“成什么精了！这都一岁半了，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叫！” 杨东升走到闺女面前，一脸郑重的道，“告诉我下一任美国总统是谁！” “哇哇哇……” “闺女，咱能说地球上的语言吗？” 国安局顺利将几名间谍抓捕归案，这几个货确实盗取了公司的不少秘密，不过问题还不算大。 杨东升的公司实行的是阿米巴管理模式，除非是公司高层，否则只能知道自己这小组的情况。 杨东升的公司只能算张大贵这个间谍小组，无意中的一个收获。 沪上另外几家公司和单位暴露出的才是真的严重。 杨东升也听说了个大概，也是觉得触目惊心。 其中一家单位前几年为军队做了一个项目，整个项目被日本人掌握的清清楚楚。 还有近几年，国家多个重点建设工程，日本人提前探清了我们的底线，给国家造成了重大损失。 杨东升他们这一次算是沾了人家的光了。 准备了锦旗、慰问品，感谢了一番国安局的干警们，杨东升赶往江左，苏省已经绝对使用他们的煤层气。 江左原名金陵，苏省省会，历史文化名城。 很多人都听说过关于苏省的段子，相比于其他省的省会，江左在苏省的存在感真的很低。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杨东升作为一个苏省人，两辈子加一起活了半个多世纪，如果不算坐火车路过的话，这还是杨东升还是第一次来江左。 第544章 苏南的矿 一行人得到苏省方面的的热烈欢迎，欢迎仪式后是一顿丰盛的接风宴。 这顿接风宴上，别的菜还没什么，就是这个桂花鸭，杨东升觉得实在是太好吃了。 咸里透着甜，又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味，一点鸭子的骚味也没有，难得的是还非常有嚼劲。 杨东升在别的地方也吃过桂花鸭，通常是把鸭子都煮烂了，还是掩盖不住那股骚味。 这次苏省的煤层气项目将会先在江左、南江等苏南地区试点，试点成功后才会在全省推广。 杨东升明白他们的小算盘，怕煤层气不够，先紧着亲儿子用。 真正的试点已经在瓜州那边已经进行过了，哪还用再试点？ 苏南这次能拿出来的矿，有铁矿、铜矿、铅锌矿、瓷土矿、石英砂矿、采石场等，另外还有几个煤矿储量不大，资源已经接近枯竭，杨东升如果想要也可以给他。 虽然这些矿的规模大多是中、小型的，但是数量不少，而且有几个铁矿、铜矿、铅锌矿，规模还是不错的。 苏省方面派来跟他们谈判的是一位姓李的主任。 杨东升看着手里，关于这些矿场的介绍，忽然心里一动。 杨东升放下手里的文件道，“李主任，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当然可以！杨总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 “经过多年的开采，这些矿场的品位已经很低，剩余可采储量也有限，我估计很多矿场，恐怕不足以支持二十年的承包年限。” “杨总有什么想法？” “这些矿开采完之后，肯定得复垦吧？” “那是当然的！”李主任道。 李主任能被派来跟杨东升他们谈判，自然不会是对矿业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的人。 “矿区可以由我们来复垦，但是复垦之后必须由我来开发，怎么样？” “杨总想怎么开发？” 杨东升考虑一下道，“这几年沪上那边的消费增长很快，而且没有放缓的趋势！随着沪上人口越来越多，一些大城市的毛病也逐渐显露了出来，我准备把一些企业从沪上转移出来。你知道，我的企业不只是需要一个办公场所，还需要厂房，公司肯定是不能放在市区的，但是我又不希望工人跟在纽约那边似的，每天奔波几个小时上下班。因此在厂房附近，我需自己建小区、商场、电影院、体育馆，甚至建小学、幼儿园。这些需要很大的土地！” 苏南的矿大多是露天矿，这些矿区看似远离市区，其实跟后世比，距离市中心的距离并不远。 而且这些矿不少围着太湖，或者距离长江不远。 苏南以不足苏省三成的面积——这其中还有很多是水域、丘陵，占据整个苏省近六成的gdp，以及四成的人口，如果算上流动人口的话，比例就更大了。 将来很多偏远地区都成了市区。 临江，临湖，正是将来这些城市的发展方向。 至于将来哪座矿资源枯竭，就看将来的发展了。 “杨总想把企业转移到苏南来？”李主任饶有兴趣的道。 “现在苏南、杭城、商都都是备选地区，当然苏南是我的首选。” 李主任沉吟了一下，站起来道，“这个问题我需要向领导请示一下。” “当然！”杨东升笑吟吟的道。 杨东升推测，他们大概率是会答应的。 复垦也是要花钱的，有人愿意出钱复垦，顺便还能拉来投资何乐而不为呢？ 长江中下游是中国重要的铁矿带，有好几个全国知名的铁矿，铁矿也是这一次杨东升的首选，将来中国对铁矿的需求实在太大了，长三角又是钢铁产业的中心。 杨东升要把能拿下来的铁矿，全部拿下来。 杨东升看了多个矿，路过一座火车站的时候，忽然被远处一座铁矿吸引了。 “那边的矿是沪上的！”陪同人员道。 外省很多人说江左最起码不吸省内其他城市的血，算是省会里的楷模了。 江左占苏省的gdp比例只有百分之十几，看看川省的省会蓉城，一个城市占整个川省gdp的近四成，川省最好的学校，最好的医院，全都在蓉城。 其实不是江左老实，实在是苏省其他城市的血，根本轮不到江左吸。 杨东升自己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前世杨东升生病，在瓜州看不好后，直接就准备去沪上治疗，根本就没考虑过江左。 这一世杨东升有钱了，也是跳过江左，直接移居沪上。 其实杨东升的公司早就先他一步去了沪上，那些公司能够为沪上带来一大堆高收入就业岗位，一大笔税收。 杨东升这个瓜州人尚且如此，南江、北江这些跟沪上只有一步之遥的城市，就更不用说的了。 瓜州最好的煤矿是沪上的，江左最好的铁矿是沪上的，浙省最好的港口是沪上的…… 有这样一个城市在旁边，江左只能甘拜下风。 其实江左也从其他城市吸了不少血，只是它吸的不是苏省城市的血。 看看江左附近皖省几个市，你就会知道，天下没有不吃肉的狼。 江左的地铁都修到人家皖省地界上了。 苏省同意了矿区由杨东升复垦，杨东升开发的提议。 双方敲定了合作放心，但是具体的细节问题，还需要一点点谈。 比如由矿场资源枯竭带来的损失，到底该怎么算。 杨东升当然希望省里能再补给他一个同等规格的矿，但是苏省方面认为损失应该直接折算到土地转让金里。 还有满足苏南所需要的煤层气，需要哪些矿都需要认真的计算，各个矿品质不同，品位不同，这是一个大工程。 杨东升返回沪上，刘卫国已经回沪上好几天了。 刘卫国本来就不怎么白，现在更是黑的发亮。 “这要是夜里行动，都不用涂油彩了吧？”杨东升拍了拍刘卫国的肩膀。 “非洲那个地方倒是没有想象中热，但是海拔比较高，紫外线强。”刘卫国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这次把你叫回来的原因，你知道吧？” 第545章 用人的问题 “听说了一些，不过都是听别人说的，以讹传讹，肯定不准确！”刘卫国老老实实答道。 “现在我就给你说一下，叫你回来的原因！” “好！”刘卫国手忙脚乱的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明显还不习惯。 “把那个收起来！”杨东升冲刘卫国摇了摇手，“今后我单独跟你说的话不能记录，不能录音，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明白吗？” 刘卫国收起了小本本，点点头。 杨东升说了一下前不久公司发生的事，“我知道你在非洲过的很爽，但是把你叫回来也是不得已为止，蟑螂这种东西，发现一只就会有一窝还没发现！跟你说句实话，我都不知道公司现在已经被渗透成了什么样。公司的安全工作已经不由得我不重视起来！” “杨总放心，轻重缓急我还是拎得清的，您这时候把我叫回来就是信任我，再说我家里也想叫我安定下来！” “安定恐怕是安定不了了！这一次的任务很重，时间也很紧，关系错综复杂，你要有心理准备！” 刘卫国这次回来，将会主管公司保卫处，全公司上下的保卫工作，名义上都将划归他管。 单是把这份工作理顺就不容易，就算李主任这个公司上下口中的“大内总管”，也只能管理公司总部的保安人员，各子公司的保安人员，是各子公司的聘请的，想拿回来，就是从别人手里夺权。 但是刘卫国又必须拿回来，否则的话，他连各子公司的大门都进不去。 这非常考验刘卫国的能力。 刘卫国倒是信心满满，站起来表态道，“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需要什么！” “其实在非洲的时候，我就接触过间谍。间谍这东西没有想象的那么神秘，我们驻地门口有一群小孩，我们一出门，他们就围着我们要糖吃，时间长了我发现这些孩子每次都会数我们的人。我这才知道，他们不少人都是附近各个武装组织的眼线，我们的人手如果少了，他们就会伏击我们，甚至攻击我们的驻地。很多间谍其实都不是专业的，只是碰巧在那个位置上而已。但是从历史上看，很多重要情报，就是这些人得到的。”刘卫国道。 “还有吗？”杨东升点点头。 “这些年计算机的运用越来越广泛，黑客的威胁越来越大。我听说过一个说法，一个拿着电脑的书呆子造成的破坏，往往比十几个拿枪的恐怖分子分子更大。特别是我们公司，有搞软件的，也有搞硬件，电脑普及率非常高。我需要电脑人才，不是那种会打字的就行，是真正精通电脑的人才！” “没有问题，你可以在全公司选人，也可以自己招人！” “要对付间谍，最好的办法还是用间谍。如果对方是职业间谍，我们最起码不吃亏；如果对方是业余的，抓起来就更简单了。”刘卫国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杨东升。 “你想用间谍反间谍……哪国的？” “在非洲的时候，我们跟爱丽丝公司有不少合作，他们要防备非洲地方武装团伙，还要防备法国外籍军团，就有一支专业的情报队伍，那里有军情五处、六处的，也有克格勃的，还有东德间谍组织斯塔西的。听他们说，东欧剧变后，苏联和东欧的间谍组织就开始了崩溃，就算是胜利一方的军情五处、六处，九十年代中期也曾经大量裁员。这些人很多都找不到理想的工作，有些人甚至加入了黑帮。听您说了前不久的事，我觉得咱们要对付的人，主要还是境外的，用他们正合适。” “这个……”杨东升有点犹豫，把一群外国搞技术的弄进来没什么，但是把一群外国谍报人员弄进来搞东搞西，恐怕国安的同志第一个就要对杨东升不满了。 再说了，这些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万一他们是双面的，给国家造成了损失，把杨东升反而给卖了，杨东升有嘴都说不清。 但是如果没有专业人士带领，指望刘卫国他们自己摸索，等他们能派上用场，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要不去挖一下国安的墙脚？ 这样恐怕也会惹人不满。 杨东升想了想，拿起电话，给李主任打了过去，“上次国安过来的那两位同志，有没有给你留下联系方式？” “有的，有的！” “经过上次的事，我还是觉得不保险。我准备在全公司上下，做一次筛查，你问一下他们，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些可靠的人，协助我们完成这样工作。” 杨东升挂下电话，冲刘卫国道，“可以从国外招一些人过来，但是有两个条件，第一，招过来的人手上必须干净，不能有违法犯罪记录，最起码不能有在中国的违法犯罪记录，我会找专业的人，对这些人审查；第二，招过来的人，只能作教官或者从事后勤支援工作，不能直接参与实际行动，更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有问题吗？” 刘卫国刷的一声立正站起，双眼目视前方道，“没有！” “我会另外给你拨一笔秘密的资金，这里面会有部分外汇，完全由你支配！这笔钱只有我和财务部主管知道，其中的支出细节，除了我以外，你不用向任何人汇报。” “我想调几个人过来，他们之前虽然不是搞谍报的，但都是作战行动的好手！” “回头报个名单给我！”杨东升捶了捶腰道。 刘卫国出去，李主任走进来。 “那边说，可以给我们介绍几个得力的人手，您什么时候开始筛查？”李主任道。 “过几天吧，我想看看有没有先自己跑路的！” 李主任见杨东升不停活动腰部，趁机道，“我把按摩师叫过来吧？按摩室您还一次没用过。” “好啊！” “刚刚接到一份邀请函，下周在沪上有个经济论坛，邀请您过去，还想组织经济学家来我们公司考察。” 第546章 防患于未然 “不去，不欢迎！”杨东升冷冷的道。 李主任这次却没有直接执行杨东升的命令，而是一脸为难的道，“这一次的经济论坛是沪上市政府组织的，明年就是国家决定开发浦东十周年，为了反应这十年来浦东的经济建设成就，听说沪上市政府策划了一系列活动。” “这样啊！”杨东升沉思了一阵道，“最近国内经济学界有一股非常不好的声音，有人在大力提倡私有化，并且把我们的几次收购，当做了成功的范例宣传。我对这种论调一向是最反感的！如果沪上想宣传浦东发展成就，我们积极配合，可是让这些拿了某些人的钱，先有了答案，再找原因的经济学家来宣传，我们就敬谢不敏了。你跟姜主任办公室沟通一下，说清楚我们的顾虑，看看姜主任怎么安排！” “我知道了！” 按摩师很快过来，很年轻的一名技师，一身穿着跟准备去打高尔夫球的高管没什么区别，而且还有个助理，替他拎着一个大包。 但是技术很不错，按完之后，杨东升感觉浑身上下都通透了。 杨东升从按摩室出来，李主任过来道，“姜主任那边说，可以帮我们推掉了这次考察！但是过一段时间，市里会来一个摄制组，到时候请我们配合一下，可能还需要您跟公司领导出镜！” “这个没问题，你到时候安排吧。”杨东升想了想，又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这些所谓经济学家都是谁封的？现在做工程师需要职称考试，做医生需要医师资格证，当老师需要教师资格证，连掏厕所的都恨不得有证书，唯独经济学家这个行业，好象是人不是人都能当！不过是学数学的，搞经济，还是学物理，搞历史的，只要敢吹，是个人都能当经济学家。” 沪上专门派了一个摄制组拍摄杨东升的公司，自动化的生产线，为轧机生产的大轧辊，高大的厂房，还有到处可见的外国人…… 摄制组直呼这下子不愁素材了。 他们还专门派出了一组人，给杨东升他们这些公司领导录了同期声。 赵副总特地从商都赶回来，“睢阳那边已经决定将他们的两对矿井都承包给我们，不过他们省里还有点小心思，他们想要煤层气，一期工程要满足省会商使用，所有的标准都可以按照瓜州来。” “他们想怎么补偿，用承包古城煤业的费用折算？”杨东升问。 “他们才不舍得拿外汇换气！他们想用商都的煤矿换，管道从商都建设，也更方便。” 杨东升听完摇了摇头。 商都确实有煤，但是煤矿都在商都西部和南部，这些矿跟古城的距离差不多有三百公里，用铁路运输，到长三角地区的运输距离多出一倍还多。 而且商都煤矿本身的条件也非常不好，西部和南部多是山区，交通不便。 商都煤业公司虽然也是豫省省属的大型煤炭企业，但却是前两年整合当地小煤窑捏合而成的，至今商都煤业公司旗下的煤矿，还没有一家建设了选煤厂。 这些煤矿要完成技术改造，需要投入大本钱。 杨东升即便要这些矿，优先等级也要排在后面。 “那您看……”赵副总试探着问。 “据我所知就算加上几对正在建设的煤矿，整个古城矿区现在也只开发了一半。”杨东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告诉他们，我们要剩下的那几块煤田，合作方式可以这样——矿由我们建设，建成后，我们生产二十年，二十年之后，矿场自动归他们。” 豫省缺钱，杨东升手里现在有一大笔贷款没地方花，正好找到一条出路。 杨东升这么做，也是防患于未然。 古城的无烟煤，就算放在全世界都属于稀缺资源。 这些煤田如果杨东升不拿到手，豫省自己拿去之后，肯定会搞大干快上，开采出煤炭后，又肯定会通过价格战跟杨东升争夺市场，最终只能便宜了韩国人、日本人。 这些煤田，就算杨东升捂在手里不开发，也比让他们拿去开发强。 回到家只见刘新宇正在家里做客，屋里除了他跟杨东升的家人，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正是刘新宇刚娶的老婆。 新娘子鹅蛋脸，大眼睛，高鼻梁，非常漂亮，还透着一股书卷气。 刘新宇听了杨东升的意见，回家之后就找媒婆介绍对象。 据说整个运河县的媒婆都被惊动，甚至连鲁南那边听说消息后，自忖自家闺女不错的，都来了人。 刘新宇最终挑中了面前这个。 从相亲、下聘礼，到选日子、办婚礼……一整套程序下来，只用了不到一个月。 两人又在家住了些日子，眼看刘新宇的假期就要结束了，这才启程赶来沪上。 他媳妇现在没有香港居留权，刘新宇就在附近的小区买了一套大三居，还给她媳妇雇了保姆，暂时住在沪上。 今天刘新宇就要赶往香港了，特意带着新娘子来跟杨东升两口子见面，混个脸熟。 饭后，两人进了杨东升的书房。 “杨副总那边，您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他的吗？”刘新宇道。 “工作上的事，我就不说了！生活上，叫他多注意身体，不要忙起来总忘了吃饭，年纪不大就落个胃病，有时间多去看看杨榆！他的年龄也不小了，有合适的把婚结了！有个人能照顾他的生活，我也放心，最好能生个孩子，将来我也好跟我叔交差！周丽这边……叫他不要担心！” 第二天刘新宇就赶往了香港。 李主任汇报完工作，最后又道，“南江方面想邀您过去考察！” “邀请我去考察，想叫我考察什么？”杨东升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 “他们想邀请您考察南江的投资环境，想跟您谈一下矿场承包、复垦，及后续开发的事。” “奥？”杨东升登时感觉抓住了什么，放下茶杯，“他们有什么想法？” 第547章 对赌协议 “南江方面表示，矿场资源枯竭后，我们如果肯复垦，可以免除土地出让金！”李主任道。 杨东升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他之前一直跟苏省省里死抠土地出让金的事，完全是缘木求鱼。 土地是人家地方的，要谈也是跟地方谈。 苏省是什么地方？苏省的经济虽然在全国出类拔萃，但更出名的却是内斗。 各个市之间斗，各个县之间斗。 县里不服市里，市里不服省里，然后所有地方市一起鄙视江左。 苏南几个市一心脱苏入沪，苏北的瓜州一心拉拢周边几个市，恢复淮海省…… “备车，我们去南江！” 抵达南江之后，杨东升也了解了南江方面的打算，就算拉不来投资，能把城市建设搞起来也是好的。 这个时代的各市，还没有体会到土地财政的好处。 各地政府热衷搞房地产，主要是因为地方城建太差，希望杨东升能在南江盖几栋标志性建筑。 此时的南江连金鸡湖附近都才刚刚开发。 到了南江，杨东升顺便又到南江下属各县市走了一圈，南江的县域经济也是出名的强。 杨东升在苏南转了一圈，还没返回沪上，苏省那边就已经找上了门——再不找上门，苏省就真的成1992年的苏联了。 苏省方面决定，对于资源枯竭的矿场，省里将会再补给东升矿业一个同等规格的矿。 至此双方大的分歧基本消除，谈判进入了尾声。 双方联合发布消息，将会在年底之前结束谈判，在沪上举行签约仪式。 杨槐从香港回来，一见面就把一份杂志，放在杨东升面前道，“哥，你上《福布斯》了！” 杨东升接过来一看——中国大陆百富榜。 杨东升榜上有名，而且高居第二位，财富仅次于某位大名鼎鼎的红顶商人。 那货还是把大陆富豪榜搞出来，杨东升还是没拦住。 李主任派人调查过，搞中国富豪榜的这货不是黑户，他在国际五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安达信沪上分部上班，他确实没有注册自己的公司，但这一期富豪榜，他是跟《福布斯》杂志合作的。 《福布斯》一直都想做一个中国版的富豪榜，双方一拍即合。 手续合规合法，这货人前人后也把自己包装的很好，李主任派人折腾了几个月，也没抓住他的小辫子。 目前来看，除了把这事反应给安达信，让他们自己清理门户，杨东升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这个中国第二富豪，杨东升是当定了。 杨东升放下杂志道，“赣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由于《岭南报》连篇累牍的报道，国家向赣省派出了工作组严查矿霸事件。 赣省也对全省上下的矿业企业进行了一次大整顿——环保，资质…… 环保这些东西一旦严格起来，是要花大价钱的。 此时正值各种矿产的价格低谷，绝大多数矿业企业自顾尚且不暇，除非是国有企业，有政府部门的命令，否则其他人对兼并其他的矿业企业兴趣全无。 这给了东升矿业南方公司机会，这段时间南方公司趁机兼并了很多矿业企业。 打击也有，国家对于钨矿、离子型稀土矿的限制并没有放开，很多矿不得不暂时关闭，躲避风头。 杨槐就是跑去赣省处理这些事，处理完事情之前，来到沪上。 听杨槐介绍完赣省那边的情况，杨东升又问，“香港那边是怎么回事？” 数码港已经上市，香港第二富豪家族拿走了最大的一块蛋糕，但是他们却跟爱丽丝签订了一份，在杨东升看来完全是脑子抽筋的对赌协议。 他们是怎么操作的，詹姆斯·惠斯勒没敢跟在杨东升电话上细说，杨东升要从杨槐这里弄明白。 杨槐把他知道的对赌协议的内容给杨东升说了一遍。 “他们怎么敢签订这样一份协议？姓袁的不是已经帮那个第二富豪办事了吗？就算他们不懂，姓袁的可是懂的，我记得他为了向我示好，特意提醒过我，互联网泡沫的问题。”杨东升皱眉道。 杨东升不提这事还罢，杨东升一提，杨槐立刻得意的笑了起来，“他是帮那个第二富豪办事了，姓袁的当然懂这些，可是他们根本就没听姓袁的，从一开始，他们就中了我的反间计了！” “反间计？说说怎么回事？” 说起这事来，杨槐就更加得意了，“你不是三番两次请那姓袁的，他还是不肯出山吗？我就心说值得你这么请的，肯定不简单。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在那些二代、三代面前，挑拨他们跟姓袁的关系，这些二代、三代没什么本事，但个个眼高于顶，姓袁的劝了几次，他们就翻脸了，听说为了这事还跟姓袁的大吵了一家，不再让姓袁的插手这事，姓袁的一生气，真就撒手不管了。而且惠爱丽丝的人也舍得下本，我看那些二代、三代一开始也有点犹豫，几次都是他们下了足够的本钱，引他们上钩。这些搞金融的还真是敢赌！” 杨东升心说，不是詹姆斯·惠斯勒敢赌，而是他相信杨东升的话。 杨东升端起茶杯道，“互联网经济不能维持长久是大概率事件！赢面大，他才敢赌！只是我不明白，香港那些人怎么敢签这种对赌协议？” 杨槐奇怪的道，“他们为什么不敢签，数码港的股价只要撑到明年下半年，爱丽丝不但会血本无归，还会赔一大笔。以那些人对香港金融市场的掌控能力，支撑个一年不成问题，我现在都不禁替爱丽丝担心！” 杨东升知道未来的走势，自然认为港资敢签那份对赌协议是脑子抽了，但是港资不知道未来的走势，在他们看来爱丽丝才是脑子抽了。 但是在明年上半年互联网泡沫的大潮下，他们能独立支撑香港股市，那就太看得起他们了，到时候不用杨东升出手，国际金融资本都能把他们吸干。 “对了，哥，这是我这一段时间投资的几家公司。” 第548章 尴尬的煤种 “都投资了什么公司？”杨东升笑着从杨槐手里接过单子。 投资国内互联网互联网公司，是上次去香港的时候，杨东升跟杨槐约定的。 杨东升只看了一眼就愣了。 这段时间，杨槐共投资了3家公司，其中一家竟然就是企鹅。 其实前世企鹅就多次试图卖盘，他们曾经想以300万卖掉公司，但是没有人买。 后又找到了著名的风投机构，甚至老黄瓜的二儿子，南非最大的付费电视运营商mih…… 这其中的事，相信很多人都听说过。 杨东升的目光转到杨槐身上，杨槐不会也是重生的吧？ 杨槐冲杨东升道，“这种即时通讯软件应该是仿照以色列的一款软件搞的，去年以色列的软件被美国在线买走，证明这种软件已经得到了美国的认可……” “我不是风险投资人，你也不是等着我掏钱的创业者，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说一下你买这家公司的真正原因！”杨东升没好气的道。 “呵呵……”杨槐一副被识破了的表情笑了笑，“其实是我发现公司有超过一半的职员在用这款软件，我当时就调查了一下，发现这款软件推出不到一年，注册人数已经超过了300万，而且注册人数还在迅速增加，这太恐怖了，现在中国网民才不到1000万。正好听说他们正在到处拉投资，我就投了。” 杨东升心说，这样就把企鹅搞到手了，真尼玛运气爆棚啊。 杨槐继续道，“我分析了一下，认为是这样的，现在虽然城市越来越大，但是平时工作繁忙，根本没时间交友，偏偏人又是一种群居动物，内心渴望交友，这时候恰好一种交友软件出现，火爆也就不奇怪了。” 杨东升点点头。 如果说这个年代，市场上还有什么网络公司是杨东升想搞到手的话，企鹅就是其中之一。 杨东升犹豫过是不是要把那几家网站搞出来， 但是这样搞的话，就垄断的太狠，他已经把电商这一块拿到手里了，手上其他业务还包括门户网站、电子图书、视频网站、论坛等，如果再加上社交网络，垄断的架势就太明显了。 他们不是国企，也没有足够硬的后台。 如果被无形的大手打压，最终可能一个都搞不成。 但是没想到杨槐竟然买到了企鹅，而且是一下子就买到了企鹅35%的股份。 “哥，你很看好这家公司吗？”杨槐问。 “有点意思，很有搞头！”杨东升笑了笑，“其实我本来是想跟你说另外一种网站的。”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索性再干脆一点。 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 “什么网站？” “美国那边最近正在兴起一种搜索网站，你听说过吗？”杨东升问。 “你是说谷歌？”杨槐沉思了一下，“这家网站我也听说过一些，国内方面确实还有没有类似的公司，有搞头！” 杨东升放下茶杯道，“这段时间，我沉下心来思考过一些网站的问题。无论是哪一种网站，网民的新鲜劲只能维持一时，想让网民经常浏览自己的网站，使用自己的软件，一方面要对网民确实有用，新闻网站可以让网民及时了解最新的新闻，即时通讯软件可以帮网民交友；另一方面要有让网民娱乐的东西。” “电影、音乐我们已经做了。”杨东升道。 “电影、音乐确实不错，但现在是网络时代，网络时代有网络时代新出现的东西——网络游戏！” 你以为企鹅只是做社交软件、即时通讯软件的？你以为养猪网真的只是养养猪，做做电子邮箱？某文网站的收入真的主要靠读者订阅付费……其实他们最大的收入都来自游戏。 “游戏？”杨槐凝眉思索。 杨东升正准备解释一番，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知道杨东升手机号的人不多，能把电话直接打到杨东升手机上的，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 手机里传来北方分公司赵副总的声音，“杨总，豫省这边让步了！” “这么快就让步了，前几天不是说他们态度还很强硬吗？” “前两天他们确实还很强硬，但是就在咱们准备跟苏省签约的消息传到这边后，他们急了。今天他们的领导更是直接大发雷霆，说明明是我们先跟东升矿业谈判的，苏省那边已经谈完了，我们还在谈。豫省的面积比苏省大，人口比苏省多，资源比苏省丰富，除了地理位置不如苏省，其他条件都比苏省强，可就是干不过苏省，只能说是人不行……骂的那叫一个狠啊，把这边谈判的人脸都骂白了。他们今天也发狠了，答应把古城矿区剩余的煤田给我们，但他们还是希望能从商都建设管道，一方面是建设成本低，另一方面他们想抢在苏省前，开通省会的煤层气供应。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商都把煤矿选好？” “既然他们急，我们也不能拖拉，我让李主任买机票，明天就过去！” 杨东升挂下电话，杨槐问，“老赵那边又有收获了？” “古城矿区都是我们的了，还有商都煤业也有不少收获。”杨东升看了看杨槐，“你不要跟他比，咱们国家本来就是北方的矿多于南方，天然条件差距太大。” “我没想跟他比，是他老在我面前显摆！这次怕是又有的得瑟了！”杨槐站起来，“哥，那我先出去了！” “晚上过去吃饭！” “知道了！”杨槐摆了摆手，推门出去。 商都煤业想把矿推给，一方面固然是省里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的煤矿根本不赚钱。 商都矿区以贫煤、贫瘦煤为主，这是一个很尴尬的煤种。 根据煤化程度，贫煤、贫瘦煤排在烟煤的顶层，煤化程度再高一点就是无烟煤，再低一点就是主焦煤。 无论是无烟煤，还是主焦煤，都是稀缺的煤种，可以卖高价。 但偏偏商都矿区以贫煤、贫瘦煤为主，长久以来只能当较为廉价的普通动力煤使用。 第549章 讨要工作 把商都煤业旗下的煤矿看了一个遍。 回到宾馆，杨东升在纸上圈出了几个名字，交给赵副总，“这几个矿要拿到手，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赵副总扫了一眼，把纸收起来，“您放心吧！” 杨东升选的几个都是贫煤矿。 以前杨东升的能力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煤质，从而达到改变煤种的效果。 但是商都矿区的煤质，从成份上看已经非常接近无烟煤，部分煤层其实已经是无烟煤。 而且商都矿区的灰份低，磷的含量也很低。 只是硫稍微比古城矿区高了一点，长分子链的碳化合物高了一点。 近两年杨东升的能力又大幅增加，既然非要在商都矿区选几个矿，杨东升就想尝试一下，是否能把这些贫煤改造为无烟煤，甚至是古城那样的高炉喷吹煤。 商都煤业没有选煤厂的问题，完全不是问题，东升重工的干选技术已经相当成熟。 想到这里，杨东升来到王副总住的地方，有些事情需要跟他商量。 王副总的秘书、随行人员都在，唯独王副总自己不在。 众人看到杨东升，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站了起来，“杨，杨总，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了！忙完这段给大家放长假！”杨东升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么，不愿意？”杨东升笑道。 “谢谢杨总！” “谢谢！”现场这才响起一片稀稀落落的声音。 “好了，大家各忙各的吧！”杨东升摆了摆手，冲王副总的秘书使了一个眼色。 秘书跟着走出来，杨东升看了他一眼，“王总去哪了？” “王总……”秘书看了杨东升一眼，“回家了。” “回家了就回家了，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 “这个……” 见秘书还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杨东升心说，难道还真有猫腻？ “王总家住哪？” 王副总是商都煤矿机械厂子弟出身，东升重工总部搬沪上后，王副总自然也搬去了沪上，并且也学杨东升一样，他自己买了一栋别墅，拿到了沪上的蓝印户口，没有占用公司的名额。 他媳妇和孩子都很高兴，尤其是孩子还有两年就高考了。 这个年代高考移民限制的还没有后世严，从豫省来到沪上，难度一下子降低了一个级别。 但是他父母却不适应沪上的气候和生活习惯，在沪上待了不到半年，又回了商都。 在商都办事，回家看看父母是很正常的，杨东升又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何必瞒着杨东升？ 这件事里着实透着古怪。 商都煤矿机械厂家属院，跟所有那个年代的建筑一样，典型的筒子楼，建成几十年，早已经破败不堪，设施陈旧不说，到处都是乱搭乱建。 汽车很快就没法开了，秘书领着杨东升左拐右拐，穿行在狭窄的道路中。 “前面那栋楼就是了！”秘书回头道。 杨东升点了点头。 可是还没走近，一阵叫骂声夹杂着拍门、砸玻璃的声音传来，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显得特别中气十足，“你王建国现在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当年要不是有我护着，你爹早就被人打死了，让你帮我儿子安排个工作，推三阻四的！你叫大家来评评理……” 杨东升登时站在了原地。 秘书诚惶诚恐的看向杨东升，杨东升抬起手，看着手表，足足过了二十几分钟，叫骂声仍然没有结束的迹象。 杨东升冲秘书道，“去报警，就说咱们的人被人围攻了，如果我们的人受伤，我马上取消一切合作，让他们自己去跟省里解释！” 警察来的很快，不多大会，王副总一路小跑过来，他的头发有点凌乱，衣服上的扣子也被人扯掉了两颗，“杨总！” “走吧！” 两人上了车，杨东升道，“跟商都煤矿机械厂的谈判再加一个条件，机械厂领导班子所有人必须全部撤换！” 杨东升足足等了二十几分钟，也没见商都煤矿机械厂领导出面。 杨东升敢打赌，这次的事少不了机械厂领导的影子。 “嗯！”王副总点点头。 “伯父，伯母，恐怕在这里住不下去了！给他们另外买套房子吧，要不让他们先到瓜州矿山机械厂的小区住着？那边的气候跟商都差不多，老小区也有很多东北过去的退休工人，应该有共同语言！” “不用了，我已经叫我妹妹过来了，帮他们收拾收拾，还是去沪上，跟我们一起住吧！” “他们会体谅你的！”杨东升拍了拍王副总的肩膀，见王副总心情不好，“时间还早，陪我逛逛，你这老商都人，给我指指路！” 这个年代商都市区真的很小。 煤矿机械厂在商都西部，向东开，杨东升还没怎么感觉，就来到了东郊。 四周很快变成了城乡结合部，又变成了农田。 “杨总，咱们去哪？”司机问。 “南南北北都看看吧！” 一路看过去，杨东升实在是找不到前世去过的那座湖在哪里。 汽车开了没多远，忽然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用铁丝网和围墙围住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杨东升问。 “那边……”王副总看了看，“那边是飞机场！” “飞机场不是在南边吗？” “这边是原来的老飞机场，新飞机场开通后，老飞机场就废弃了！” “这里离市中心有多远？” “有多远……”王副总想了想，“五六公里吧？” 杨东升忽然发现自己好象找到地方了，这么大一块平整好的土地，离市中心只有五六公里，总不能再拿去种地？ 留下王副总、赵副总继续谈判，杨东升由商都返回沪上，刚进家门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只听一个女声道，“我们家李琪也是一岁半才会叫爸爸、妈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养和医院的问题！” 杨东升走进屋，只见一个脸圆圆的跟苹果一样，穿着可爱的公主裙，长的很萌小姑娘坐在自家沙发上，小姑娘旁边是杨东升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刘敏。 第550章 升级 “老杨回来了！”刘敏转脸冲小姑娘道，“李琪，叫公公！” 就在杨东升还在纳闷，刘敏为什么一见面就骂自己是“公公”的时候，那个叫李琪的小丫头脆生生的叫出了两个字，“公公！” “噗！”正在换拖鞋的杨东升，差点一头栽倒地上，“咳咳咳……” 刘敏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冲杨东升一脸得意的笑着。 杨东升实在是拿这样的女无赖没辙，索性转换话题，“你们家老李呢，怎么就你们来了？” “他最近调去华京了，工作越来越忙！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们李琪连‘公公’都叫了，怎么，你还想耍赖不认？” 杨东升实在无语，只能再次装糊涂道，“你这人，好好的孩子，好的不教，非教她骂人！公公是什么，那是太监！” 刘敏一副这还想难住我的表情，再次转向她闺女，“李琪，叫公爹！” “公……” “来来来，吃个苹果！”杨东升赶忙用苹果堵住小丫头的嘴。 李琪看向她妈，刘敏冲她点了点头，李琪这才接过苹果。 “哼，他不认，我认！”周影忍不住在李琪头上摸了又摸，“叫婆婆！” “婆婆！”李琪用脆生生的声音道。 “哎呀，真好听！”周影登时像得了个宝贝一样，逮着李琪又是亲，又是抱。 好不容易放开手，周影转脸看向旁边自己家那个死丫头，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杨玥也穿着小裙子，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但是那一脸难受的表情，就跟坐在针板上似的。 坐在旁边的杨淼还不明白刚刚发生的事情代表什么，杨东升有点同情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可怜的儿子啊，你那个坑货老妈，刚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给你定了一门娃娃亲，将来你要是不满意，千万不要怨我，所有的怨气，冲着你妈去就行了！ 吃饭的时候，小姑娘李琪已经可以自己用筷子，熟练的夹菜，吃饭，文雅的跟个小淑女一样。 对比同样坐在桌子上的杨玥，那简直就是野猪进村，自己拿着勺子，能戳到自己脸上，一顿饭吃下来，弄的满脸都是。 临走的时候，周影抱着李琪亲了又亲，恨不得现在就把李琪扣下来，当童养媳。 周影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逢年过节能穿上一件漂亮衣服，可是她那个家庭经济状况实在太差，她爹又是极度重男轻女。 过年别说漂亮衣服，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头胎是个儿子，二胎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女儿，长的也漂亮。 周影一早就打算好了，给杨玥买一堆漂的衣服，每天都把杨玥打扮的跟小公主一样，带出去挣面子。 可是梦想很快就破灭了。 自家这个死丫头跟别人家的女孩子完全不是一个物种，整天跟个小野人一样，把家里折腾的鸡飞狗跳，比男孩子还皮。 赶在新的千年到来之前，东升矿业与苏省、豫省，在沪上举行了隆重的签约仪式。 在拿到了古城矿区所有煤矿，商都矿区大部分煤矿后，东升矿业形成了年产煤炭两千五百万吨以上，铁矿石近两千万吨，煤层气三千万立方米，同时承包油井，开采铜矿、铅锌矿、石英砂矿、高岭土等多种矿产，年产值近百亿的超大型矿业集团。 这还是杨东升趁市场低迷，对不少矿场进行技术改造的情况下，得到的结果。 等杨东升对各矿完成技术改造，产能势必还能大幅增长。 签约仪式后，是一场酒会。 接受了一帮人的祝贺后，杨东升端着一杯红酒，躲到了酒店的阳台上，开始调整到手的矿场。 杨东升首先调整的是商都矿区东部的一对矿井，这是一对典型的贫煤矿井，硫份和灰份也稍微高了一点。 杨东升将煤层中的硫份、灰份、长分子链碳化合物尽量往下调，短分子链的碳化合物尽量往上调。 调整完之后，杨东升将这对矿井的煤质，跟古城、宁省的无烟煤比了一下，各种成份比例已经非常接近古城，应该已经由贫煤升级为了无烟煤。 最后杨东升把煤层调整了一下，把整个巷道加固了一番。 正想继续调整下一对煤矿，忽然一个声音在杨东升背后响起，“杨总怎么跑到这里躲清闲了？” 杨东升转脸一看，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端着一杯红酒，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两人碰了一下酒杯，杨东升道，“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谢姜主任！” “杨总客气了！这个时代，国家对于改革的事，思想上出现了一点混乱，有些人就想这个机会，想浑水摸鱼，杨东升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清醒，难能可贵！” 姜主任只做了一些试探，没有深谈。 苏省和豫省都拿到了煤层气，沪上自然也想用上煤层气。 杨东升早就看上了沪上钢铁厂在瓜州的1/3焦煤矿，江左的铁矿…… 可沪上钢铁厂是央企，并不归沪上管。 这件事情最终还需要国家出面协调。 姜主任离开后，赵副总领着两个三十七八岁的男子走过来，这两个人一个是一米九上下的大个子，另一个稍显矮胖一些。 经姜主任介绍，那个大个子是古城煤业唯一投产的那对矿井的副矿长，毕业于地矿大学，按学历是杨东升的师兄。 矮胖的是商都煤业安监局的副局长，毕业于怀州矿业学院。 东升矿业跟豫省签订合约后，大部分矿领导及矿领导以上级别的都选择了离开。 虽然东升矿业给的工资很高，但是还有些东西，让他们不舍得放弃。 前几年，他们还叫某某矿务局，都是有级别的，而且古城煤业跟商都煤业都是省属煤炭企业，级别还不低。 这两人能抛下行政级别下海，堪称魄力非凡。 对这种有学历，又有经验的人才，杨东升历来都是欢迎的。 趁着煤价低，杨东升安排公司尽快对旗下的矿场进行技术改造。 没有洗煤厂的赶紧建洗煤厂。 直到刘卫国匆匆走了过来。 第551章 出来又进去 “什么事？”杨东升放下手里的笔。 刘卫国向四周看了看，把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向后一步退开。 杨东升拿起黑盒子看了看，像是汽车钥匙，但是杨东升没找到按钮在哪，而且能让刘卫国急火火的拿过来，肯定不是个汽车钥匙那么简单。 “这是什么？”杨东升把东西放回桌子上问。 “窃听器！”刘卫国道。 杨东升一听，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离这个窃听器远远的。 “您不用担心，这个窃听器已经被拆除，不能再起作用了！” 杨东升这才坐下，“在哪找到的？” “十八楼茶水间！” “你说的是这栋楼的十八楼？”杨东升向下指了指。 “是！” “怎么找到的，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 杨东升记得他特意吩咐过，对于内部筛查，要等人到齐后，配合国安部门一起动手，所以要这样做，一方面因为他们没有执法权，另一方面对于找来的人手，杨东升要借国安部门的手，对他们进行一次审查。 “我们还没有开始调查！”刘卫国赶忙道，“我们招聘的反谍人员昨天到了，今天我带他们过来，想跟您汇报一下，他们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开玩笑说，只要在茶水间安装一个窃听器，半个公司的事都能知道。说着就有人随手挪开了茶水间的一张桌子，没想到那里真的有一个窃听器。” 杨东升心说，这算是运气太好呢，还是运气太坏？ 难不成公司大楼内，已经到处都被人安装了窃听器？ 刘卫国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现在更麻烦的是据他们说，这个窃听器的发射距离只有几十米，这栋大楼里至少肯定还有一个大功率收发装置。您看怎么办？” “查，马上进行一次全公司范围内的大排查，先从我的办公室查起！”杨东升拿球电话，“叫李主任进来！” 李主任马上同国安方面的人取得了联系，在国安部门介绍的人协助下，展开对全公司的排查。 先把杨东升的办公室彻底扫了一遍，确认杨东升没有窃听器之后，杨东升的一颗心这才松了下来。 杨东升的办公室内没有窃听器，最起码说明他身边的人没有问题。 更重要的是他曾经在办公室里跟詹姆斯·惠斯勒、弗莱迪·克鲁格进行过多次秘密谈话，如果这些谈话内容被泄露出去的话，杨东升很有可能被直接拉去做切片。 尤其是在爱丽丝正大举做空美股的情况下。 刘卫国很快就带人在十八楼，找到了那个大功率发射器，顺便还找到了三个同样的微型窃听器，同时刘卫国也初步确定了嫌疑人——后勤部门一名负责维护电器设备的维修工。 这个维修工的过往履历非常干净，不 很显然维修工只是一个小卒子，真正想偷杨东升公司机密的人，还隐藏在后面。 事情进展到了这里，已经超出了保卫处的职权范围，刘卫国只能把证据全部交给国安部门，由国家执法机关处理。 杨东升将古城矿区、商都矿区所有的矿井调整了一遍。 经过调整，商都的几个贫煤矿都变成了无烟煤矿。 杨东升发现，古城矿区也不全是无烟煤，在变质程度较低的北部，也有部分贫煤和贫瘦煤资源。 古城矿区变质程度从北向南依次增高，北部为贫煤、贫瘦煤，向南逐渐变为无烟煤。 古城矿区的地质年代，很有可能并不比商都矿区更久远，但是在远古时代，古城地区岩浆活动剧烈。 古城矿区由于长年累月受岩浆加热，才变成无烟煤，甚至形成了大量的天然焦。 随着时间临近春节，过节的气氛逐渐浓郁起来。 年前，杨东升最忙的就为几十万工人准备年节礼物，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尤其是古城矿区和商都矿区，过去几年他们的效益太差，连工资都发不起，职工的年节福利更是没影的事。 这次过年就是一个笼络人心的好机会。 赶在春节前，公司将房子收拾妥当，装修了一番，还添置了一些家具，交给了女足的队员们。 不少队员当初就哭了。 女足不容易。 前世女足拿到了亚洲杯，有记者采访女足主教练，这名主教练也是九十年代沪上女足的主力队员之一。 记者问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她说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套100平方米的房子，她现在住的房子要拆了，正在搬家。 同时期男足输给越南后，各俱乐部开始减薪，男足纷纷抱怨，俱乐部给的几十万年薪，还不够他们交物业费的。 别看男足踢球不行，实际上很多人住着价值几千万的豪宅，开着价值几百万的豪车。 刚回到家，就听周影正在跟杨玥吵架。 “你哥是属猴的，都没你难缠！”周影道。 “我是……大脑斧！百兽之王！吼——！”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道。 “你是老虎？老娘就是武松，专打老虎！” 周影逮着杨玥一通收拾。 周影转过脸道，“也不知道谁教她的，大老虎？” “还能是谁，应该是日初吧？” 周影向四周看了看道，“今天上午，二姐过来了！” “她过来什么事？” “三姐上个月出狱了……” “出狱了，这么快！”杨东升不禁皱眉。 “她当时被判的是防卫过当，就没判几年，要不是在监狱里的时候跟人打架，早就该出来了！” “二姐说准备怎么安排她了吗。”杨东升问。 “不用安排了，三姐又进去了。” “进去了，怎么回事？” “好象是偷东西被抓，听说三姐偷完东西，就站在旁边，等着被人抓，非常奇怪。律师说，很坐过牢的人，没办法适应外面的生活，就会故意犯些小罪再进去！在监狱里，最起码一天三顿能吃饱，还有个住的地方。” 杨东升没有说话，三姐完全是她自己作的。 “对了，日初说，他准备去欧洲留学，跟一个什么自由大学联系好了，你知道吗？” 第552章 高高在上 “自由大学？这名字好象没听说过，不会是个野鸡大学吧？”杨东升自言自语道。 “我就是担心他被骗，你帮他查查！”周影道。 周影这个嫂子还是做的很合格的。 杨东升向客厅看了一眼，只见杨日初正在教杨玥说话，“是大老虎，老虎！” “脑，斧！” “老——虎！” “脑，斧！” …… 杨东升回到书房，上网查了一下，德国、比利时、荷兰竟然有好几个自由大学。 联系了公司留在欧洲的人，这些不但不是野鸡大学，在这几个国家还都是非常有名望的大学，但是这几所大学都不以电影相关专业著名。 杨东升再搜了一下，电影相关专业排名第一的是南加大，其次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 由于毗邻好莱坞，这两所大学的电影相关专业不仅能学到理论知识，还有很多实践机会。 作为两所著名大学的顶尖专业，这两所高校的研究生录取非常严格，但是如果有钱的话就不一样了。 后世我们国家就有个很有名的地产富豪，向哈佛、耶鲁捐了几千万美元，他自己辩称捐给贫困的留学生，其实真正目的大家都知道，就是给他两个儿子买路的。 南加大、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南加大，在加州有一种说法——成绩好又有钱的去斯坦福，成绩好但没钱的去伯克利，成绩不好但是有钱的去南加大。 加州有钱人家的孩子如果成绩不好，又想混个大学学历，南加大是不二之选。 以至于南加大有个“富二代学校”的绰号。 杨东升拿起电话打给乔治·威尔逊打了过去，让他问一下进南加大需要多少钱。 周影叫杨东升出去吃晚饭，饭桌上杨玥很快又吃了一脸，杨东升给她擦了擦脸。 见她伸着小手，使劲够炒鸡蛋，夹了一块炒鸡蛋放在她小的勺子里，“日初，你想留学的话还是去南加大吧！我叫人联系了一下，南加大挺好进的！” “日初，你就听你哥的吧！”周影也帮腔道。 “不用了，我觉得自由大学挺好的！” 杨东升正想再劝，这时刘卫国匆匆走了进来，在杨东升耳边低语了几句。 杨东升听完之后，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 每年春节都是杨东升最忙的时候，各种走动、拜访、表现。 到福利院走了一圈，又到敬老院走了一圈。 今年姜主任给他们不少帮助，杨东升特意带了一些土特产上门拜访。 真的都是土特产，里面没有塞钱。 生意做到杨东升这个程度，已经不用给谁送礼了。 杨东升手下现在有几十万职工，光每年缴的税，帮助地方产业升级带来的政绩，已经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好处。 后世某个做代工的，都能大言不惭，不是他求着大陆，是大陆求着他，何况杨东升。 过完年没几天，杨东升就与财务部主管陈志刚，一起赶往香港。 杨日初深造选哪所大学的事，只能交给周影做工作。 杨东升一下飞机，杨槐就交给了他几张报纸。 数码港最终还是跟前世一样收购了香港电讯。 收购价格达到143亿美元，比前世高了不少。 其中差不多一半贷款是在港的某中资银行提供的，杨东升心说这笔钱投进去搞不好，偏要去收购香港电讯。 接下来的分析文章就更加可笑，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只要他们能拿到香港电讯，大陆电讯市场就应该向香港电讯开放。 杨东升真想到大街上找个人问问，谁给你们的自信？ 某些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大陆，即便是它遇到麻烦，有求助于大陆时也是端着臭架子，看不起大陆的东西。 后世疫情在香港重燃，全国上下一片紧张，唯独香港人自己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其实从头到尾，他们一直没把疫情当回事。 疫情刚发生的时候，大陆曾经支援过香港一座方仓医院，但是没多久这座医院就被香港拆了，里面的各种设备也不知所踪。 后来再次发生疫情，他们也拖拖拉拉，归根到底有些人认为，无论认为他们捅再大的娄子，作再大的孽，大陆也会替他们兜底。 替他们兜底兜的时间长了，在某些人眼里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 由于比前世成员多了好几家公司，收购了香港电讯之后，整个数码港市值高涨到八千多亿港币，远超前世。 杨东升看了一路报纸。 来到酒店，电梯门打开。 只见里面站着一个中年胖子，揽着一个年轻女孩。 那年轻女孩看起来有点面熟，好象在某些影视剧里看到过，女孩看到他们明显一愣。 中年胖子此时也看到了他们，立刻仰起了头，只用两个鼻孔看人，“杨先生，好久不见！” “哼！”杨槐冷冷的哼了一声。 中年胖子和年轻女孩走出电梯。 “前不久杨副总被人抢了女朋友！”刘新宇凑到杨东升身边道。 “好象是个演电影的吧？”杨东升问。 “演过几部电视剧，她的名字根本排不上号！” 杨东升来到香港的当天下午，乔治·威尔逊也来到香港。 乔治·威尔逊在宾夕法尼亚拿下了多块无烟煤田。 杨东升将会关闭这些煤矿，不过不会关闭公司，他们将会使用原本的渠道，替东升矿业销售煤炭，这些年，美国高炉也大规模上高炉喷吹。 “上个月，一个叫美国在线互联网竟然宣布，要以近一千五百亿美元的价格收购时代华纳，简直是疯了！我以为纳斯达克已经够疯狂了，没想到香港也这么疯狂！”乔治·威尔逊道。 时代华纳是一家老牌传媒集团，华纳电影公司是美国最早成立的电影公司，也是目前好莱坞六大电影巨头之一，而美国在线成立还不到二十年，这种做法确实是堪称蛇吞象。 杨东升登时来了兴趣，美国在线与时代华纳合并是经济史上的重要事件。 杨东升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第553章 专访 “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完成合并？”杨东升问。 “这个恐怕得看他们的谈判进程，另外还要看联邦证券委员会和贸易委员会是否批准！”乔治·威尔逊道。 无论是美国在线，还是时代华纳，都是市值一千亿多美元以上大企业，这市值都赶上很多国家一年的gdp了。 这样的两家公司合并，不可能全部用现金，肯定要涉及到股权置换，以何种比例置换，换多少，其中涉及各种细节，折腾个几年都有可能。 更重要的是你们自己谈妥还不算完，很多企业谈完了，政府不批准，也是白谈，不要相信公知们“风能进，雨能进，就是国王不能进”的鬼话。 “爱丽丝那边的拿到文件了吗？” 要在这波互联网泡沫中得到足够的利益，需要足够的本金。 爱丽丝那边想得到足够的利益，也需要足够的本钱。 杨东升在北美的土地太多，短时间内不可能完全卖出去，全部借给了爱丽丝、 杨东升还将旗下的珠宝、石英砂、矿泉水业务拿去评估，方便贷款。 相应的爱丽丝也会拿出他们在香港的资金，借给东升公司财务部使用。 这一次杨东升能调动的资金高达六十多亿美元。 乔治·威尔逊边掏资料边说，“来之前我看到《华尔街日报》的一篇文章，纳斯达克指数公司的整体市盈率已经到了200，比1991年日本房地产泡沫时候的还高了两倍不止，格林斯潘已经宣布加息了……” 杨东升听到这里，心说这一波稳了，这个年代还没有任何经济体能抵得住美联储加息。 杨东升忽然明白为什么互联网泡沫，99年没破，01年没破，偏偏00年破。 如果美联储没有加息，互联网泡沫可能还会再撑两年。 一旦美联储加息，资金会大量被美国吸走，资金的使用成本会成倍提高。 刚开始做空，杨东升不敢把杠杆用的太高，基本控制在五倍以内。 对于他们的做空，香港纸质媒体给予了一边倒的讽刺——“螳臂挡车”、“蚍蜉撼树”、“敬佩你们的勇气”……反正没有一句好话。 在他们看来，大陆来的土包子，竟然敢跟他们唱反调，简直是翻了天了。 在这波宣传下，数码港的股价竟然不但没跌，反而涨了，数码的市值涨到了将近九千亿港币。 美国那边互联网经济一片繁荣，香港这边房地产公司一大堆，能跟互联网沾边的公司去屈指可数，数码港这种都算沾边多的，人们基本没得选。 一个假互联网公司，一分钱没挣，就能做到这个市值，这种怪事只会在香港会出现。 “我觉得有必要给这些大陆人普及一下基本的金融常识……”电视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侃侃而谈。 杨槐关掉电视，扒开百叶窗，向下看了一眼，“香港这么小一个破地，怎么有这么多记者？” 杨东升也向下面看过，只见下面乌压压一片，人果然不少。 心说，难道香港妓者协会现在就开始滥发证了？ “现在上网的都是年轻人，我是不是找一家报纸或电视台接受一下采访？”杨东升问。 “找哪家？搞传媒的都是一个德性，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有说普通话的电视台吗！” 杨东升可不敢接受粤语媒体的采访，他听不懂粤语，就凭那些人的职业素养，不知道会编排出什么。 更重要的是杨东升有些话要说给懂普通话的一群人听，不是给香港人听。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一家电视台，前两天有个叫野鸡台的联系我，想给你做个专访，说的是普通话，创办人听说也是大陆的！” “野鸡台？”杨东升没想到这时候就有野鸡台了，“就他们吧！” 相传野鸡台创办人刘乐背景深厚，有一段时间在大陆做到了事实上落地。 其实根据杨东升的观察，他们不过就是赶上了好时候，做了几件暗合上意的事，又引入国有资本——大陆某移动通信公司做二股东。 被人这样传，傻子才会主动澄清自己没有背景。 创业初期，杨东升不也做了几件狐假虎威的事？ 后来野鸡台被美国人一通吹捧，拿了美国几个奖，就忘了自己凭什么能落地了，跟《岭南报》一样，开始向美国价值观靠拢。 杨槐去联系野鸡台，第二天杨东升，就见到了胖的快成了一个球的刘乐。 刘乐伸出胖手，一把握住了杨东升的手，“多谢杨总能接受我们的专访！” 目前野鸡台正谋求在香港创业板上市，杨东升选择接受他们的采访，简直就是给他们送收视率。 前世野鸡台上市没多久，就赶上了911事件与伊拉克战争，他们不过跟着国外电视台屁股后面参与了直播，就一举成名。 “刘总客气！”杨东升按下了录音笔的按钮，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 几个人调试着灯光、摄像机、反光板，刘新宇的身高跟杨东升相仿，坐在灯光下，配合灯光、摄影调试光线和机位。 一个化妆师在杨东升头上喷着啫喱水，还给杨东升稍微修建了一下发型。 杨槐在旁边跟杨东升对词。 这种专访，问题通常都是提前告知被访者的。 “杨总，那边弄好了！” 杨东升坐到灯光下，别的还好，就是感觉灯光太强了，晒的他额头很快起了一层汗。 工作人员把话筒别在杨东升衣服上，一个身穿职业套装，很有气质的美女坐到杨东升对面。 杨东升扫了一眼，刘乐对这一次的专访真重视，不但他亲自来了，连野鸡台的头牌女主播也带来了。 “杨总，麻烦您说几句话，我们试一下音，随便说什么都行！”主持人一口台湾腔。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杨东升还没念完，就听“噗嗤”一声，四周不止一个人忍不住笑出声，原本有些拘谨的气氛，登时轻松了很多。 刘乐冲他们竖起大拇指。 “可以开始了吗，杨总？”女主持人问。 第555章 冲突 “那就开始吧！”杨东升点点头。 香港号称亚洲金融中心，世界第三大金融中心，其实名不副实。 香港股市根本就不具备单独承压的能力，基本上是纽约股市有任何风吹草动，香港股市就会跟着动。 跟着人家动的中心，算什么中心？ 相比之下，香港股市对纽约股市的影响力非常有限，所以做空数码港必须跟做空美股相配合，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很快过去，这期间他们总计抛出了一千五百多亿港币的数码港股票。 由于香港有大量国际游资活动，而且他们是第一次玩做空，杨东升采取了非常保守的策略。 按照杨东升的计划，六十多亿美元的资金大体分为了四个十五亿美元使用。 第一个十五亿，使用五倍杠杆做空，这是最早投入的一笔资金，也是他们保底的一笔投资。 在他们做空后，数码港再涨20%的可能性不大，这笔钱基本上可以说稳赚。 第二个十五亿美元，使用十倍杠杆。 可是第二个十五亿刚刚用完，第三个十五亿才刚刚开始，杨东升就明显感觉背后托市的人，有点撑不住了。 虽然现在数码港的市值仍然维持在近八千亿港币，但是这一个多星期，杨东升至少看到有三次数码港的股价要崩。 第一次，两个小时后，数码港的股价就涨回去了。 第二次，直到下午开盘，数码港的股价才涨回去。 第三次，直到第二天，数码港的股价才重新涨回去。 杨东升现在反而有点担心数码港的股价会下跌过快，他们达不到预期的收益。 忙碌了一天，回到酒店套间，杨东升打开电视机。 电视上一个金融专家正在分析目前的股市，内容毫不意外，虽然具体意思杨东升听不懂，但是标题明显在嘲笑杨东升吃不到数码港这颗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杨东升关掉电视机，脱衣服洗澡。 刚刚洗完头，杨东升就听到电话铃在响。 匆匆冲洗了一下，杨东升披着一条毛巾出来。 电话是杨槐打来的，“哥，刚刚有人给我传了个话，想跟你谈谈！” “想跟我谈谈，谁？” “就是那群人，你说过最让人恶心的那群人！” “他们？”杨东升登时皱起眉头，没想到那群货又找上门了，“他们通过谁给你传的话？” “就是那个特出名的红顶商人，《富豪榜》排在你前面的那个！” “原来是他！”杨东升冷笑了一声，“不要理他们，他们管不到我们，趁他们找上门之前，把我们该做的事先做完！” “我知道了！” 杨东升正想挂电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现在住的酒店，是那个红顶商人开的吧？” “好象有他们家的股份！” 杨东升挂下电话，推开房门，敲了敲对面次卧的门。 杨东升在香港的保镖张林、李振走了出来，两人穿着背心，满身大汗，屋里放着哑铃、扩胸器等器械。 “杨总，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 “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换个酒店！” 几人收拾东西，办理了退房手续，在停车场刚上了车，正看到一辆轿车驶进停车场，两车交错而过的时候，杨东升看到车里有两个熟悉的面孔。 第二天杨东升来到办公室，继续做空数码港。 第三个十五亿，使用的是十五倍杠杆。 可是刚刚开盘一小时，杨东升就感觉不对。 股价下跌的过快了，才刚一小时，就跌破了150块，这可不是好迹象。 做空其实就是从券商那里借来股票，卖出去，在将来某个时间点，买回来同样数额的股票，再还给人家。 如果你做空，人家恰好涨了，自然就要赔进去一大笔。 如果股价下跌太快，收益也会相应的下降很多。 “好象要崩！”杨槐道。 “告诉他们，压着点！”杨东升道。 尽管他们已经尽力压制出货速度，但是到中午收盘时，数码港的股价仍然已经跌破了120块。 几个人在附近找了家餐厅草草吃了一顿，返回去的时候，刚进大厅，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人，堵住电梯门口，脸上还摆出一副老子就是来堵你的表情。 四周各个角落，不少记者向他们看来，准备看好戏上演。 那人见状更加得意了，一副吃定了杨东升的表情。 杨东升心中恼怒，这群王八蛋就这么乐意当猴给人家看？ 无论哪一条，杨东升都不怕这个二百五。 这货所属的部门名头虽大，但是管辖的范围很窄，对杨东升根本没有威慑力。 可是跟这么一个二百五当众开始，让人家看笑话，杨东升又不想。 杨槐忽然凑到杨东升耳边，低语了一句。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记忆中这货应该还有一个搭档，两个人经常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合作骗人，今天好象就他自己来了。 杨东升正在思考对策，那人已经走到杨东升跟前，“杨总，现在要见你一面真难啊！好，既然你不来见我们，那我就亲自来见你！” “你是谁？”杨东升问。 “我是谁？少他妈给我装，知道你最近给我们惹了多少祸吗？”那人光说还不解气，顺势在杨东升身上推了一把。 杨东升看着他的手，忽然心中一动，顺着他的手就向后倒去，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啊！” 杨东升轰的一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杨槐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几乎就在杨东升倒地的同时，他就跳着脚喊起来，“你怎么能打人呢！” “我没有，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那货登时傻了。 杨槐才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登时用更大的喊声，掩盖了他的辩解声，“救人啊，叫救伤车！” 四周的记者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登时兴奋了，呼啦一下涌上来，闪光灯亮成一片。 杨东升全程闭着眼，感觉被人抬上了车，汽车一路疾驰，然后又进了一个什么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东升竟然睡着了。 第556章 住院 一觉醒来，杨东升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的环境看起来有点熟悉。 想了一下，杨东升才记起来，这里是养和医院的豪华套房之一，周影生杨玥的时候在这里住过。 张林就陪在床前，见杨东升醒来，连忙站起来道，“杨总，您觉得怎么样？我这就去叫医生！” “不用！”杨东升坐了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却没有见到杨槐，“杨副总呢？” 张林边给杨东升倒水边答道，“杨副总回公司了，下午开盘没多久他就收到一通电话，说数码港的股价重新涨回了180块！” 杨东升没想到装晕，竟然还能起到这效果。 正说着，李振从外面进来，“杨总，外面有个人想见您，这是他的名片！” 杨东升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徐主任？我说今天怎么没见到他，原来是升官了！” “那……您见他吗？” “不见！”杨东升果断拒绝。 不用见，杨东升都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警察知道杨东升醒了后，给杨东升做了笔录。 晚饭时候，李振拿着几分报纸进来，新闻头条几乎全都是关于杨东升被打的事。 还有两份小报说，杨东升是因为做空数码港不利，心力憔悴。 杨东升心说，你们写报道，连基本调查都不调查的吗？ 没看到今天上午数码港都跌成什么样了？ 晚饭后，杨槐过来看望他，同时也带来了今天下午的战况。 下午股市开盘后，数码港的股价就疯了，接连几次反扑，最高的一次，险些突破200块的高位。 他们做空数码港的第二个十五个亿美元，险些就被爆仓。 不过到收盘的时候，托市的一方似乎后继乏力，目前数码港的股价又跌到了150块以下。 “看来他们又找到钱了！”杨东升看向杨槐，“你说这些钱来自他们的长辈，还是他们拉来另外的？” “我记得今天晚上是那位大少的生日宴，他还给我发了请帖，我去打探一下！”杨槐道。 杨槐当天晚上就把探知的消息汇报给了杨东升，那些二代、三代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从银行获得了一笔贷款，另外他们还在拉拢几个二流富豪，以及他们族中的一些长辈。 当初他们跟爱丽丝签订了对赌协议，虽然保数码港的股价要投入大笔资金，但是只要他们能保住数码港的股价，仍然能大赚一笔。 反之他们不但保不住数码港的股价，还要赔给爱丽丝一笔。 他们将这些预期收益，画成了一张大饼，吸引人入伙。 凭着他们家族的人脉关系，最近他们确实吸引到了不少人。 这些人虽然不如他们的父亲、祖父有钱，但是积少成多。 尤其是杨东升一住院，他们自觉胜算就更大了。 杨东升见状索性就在养和医院的病房躺着。 此后一个多星期数码港的股价，又进行了数次拉锯。 这段时间，之前被杨东升拒绝的那个徐主任，数次前来，杨东升每次都拒绝见他。 杨东升现在是病人，养和医院是香港最好的私立医院，杨东升住的又是最顶级的套房，服务一流。 虽然价格比住宾馆贵多了，但是住宾馆还会被人骚扰，住私立医院，只要杨东升自己不主动走出来，外面的人拿杨东升毫无办法。 时间眼看又到了周末，杨槐过来跟杨东升商量下一周的对策。 目前第三个十五亿美元，已经基本放光了，第四个十五亿怎么用，需要好好商量一番。 正说着，李振走了进来，“杨总，外面有一位姜先生想见你！” “姜先生，哪位姜先生？”杨东升心里盘算着，他认识的姓姜的可不多。 “听说是沪上来的？” “沪上！”杨东升心说，来的不会是姜主任吧？ 李振领人进来，果然是姜主任。 “姜主任，您什么时候的到的香港？” “昨天晚上刚到！” 在杨东升认识的官方人员中，姜主任的级别虽然不高，但是在沪上，他正好分管杨东升这一片的事。 而且姜主任背景深厚，只是他一心做事，如果他能在仕途上多用点心的话，绝对不会只是目前这个位置。 杨东升跟姜主任打过招呼，又转向了另外一边。 随姜主任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一段时间连续吃了杨东升几个闭门羹的徐主任。 “徐主任，好久不见！”杨东升冷冷的道。 “杨总，好久不见！不知道杨总身体好点了没有？” “托你们的福，死不了！” 徐主任一脸尴尬，其实按级别，他比姜主任还要高一些，但是县官不如现管，而且这位徐主任的目的，杨东升不用猜就知道没好事，完全没必要给他好脸色。 让人上了茶，杨东升边坐下边问，“不知道姜主任这次过来是为什么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这个恐怕还真跟杨总有关系！” 原来姜主任这次过来，是为了跟台湾半导体代工领域的一名大牛见面。 这名大牛姓张，杨东升接触几次，他们一起合作在香港做半导体企业，无奈香港本地势力实在太顽固。 目前这位张大牛还在香港跟沪上之间犹豫不决。 姜主任这次带来了沪上市政府的许诺，希望能一举坚定张大牛到沪上建厂的决心，最好能把张大牛一起带回沪上。 前世这位张大牛就是在姜主任的努力工作下，最终选择在沪上建厂，并且将厂子发展成大陆最大的半导体代工企业。 “我相信凭咱们沪上的条件，肯定能吸引到他们落户的，姜主任放心！”杨东升道。 从沪上的角度看，张大牛去沪上建厂，自然是对沪上有益的。 但是从杨东升的角度看，却是有害的。 张大牛一旦去了沪上，杨东升手下的半导体代工企业，重要性势必大幅下降。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徐主任忽然道，“关于请这位张先生去沪上的事，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杨东升跟姜主任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 第557章 崩了 杨东升跟姜主任虽然问的是同一句话，但是包含的意思却完全相反。 姜主任是真的想把张大牛带回去。 杨东升是真的不想张大牛去沪上。 “其实香港民间反对半导体工厂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只是港府非常想改善现有经济结构，建设半导体工厂的声音才暂时占据了上风，但也只是稍占上风，如果把另外一部分人请出来，立马就能扭转这个局势，”徐主任向四周看了看，故意卖了个关子这才道，“这两年全世界越来越重视环保，香港也成立了不少环保组织……” “不行，这种小动作就算一时能成功，将来也肯定会被发现，隐患太大！”没待徐主任说完，姜主任果断拒绝了他的提议，“何况就算他们在香港建厂，也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建厂，这样做是损害国家的利益。” “还是姜主任考虑周到。”徐主任见状连忙住嘴。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杨东升分明看到他说完后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把双手往胸前一抱，站在一边准备看戏。 但是随着他把手臂一曲，袖口落了起来，一块亮白色的手表登时露了出来。 杨东升朝徐主任胳膊上扫了一眼，登时一阵冷笑——江诗丹顿马耳他系列。 徐主任顺着杨东升的目光一看，这才意识到不妙，赶忙一边把袖子往下捋，一边忙不迭解释，“我们这也是为了工作需要！跟香港上层社会打交道嘛，必须先融入他们！” “是啊，你们还真不容易！”杨东升语带讽刺的道。 徐主任似乎没听出杨东升话里的意思一般继续道，“杨总，老张这次确实太鲁莽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我不接受！”杨东升道。 徐主任尴尬的张了张嘴，最终看向姜主任，希望他能出面帮忙说和。 姜主任只是无心在仕途上钻营，可不是官场小白。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你们聊！”姜主任看向杨东升，“杨总，我那里最近新得了些好茶，你派个人去拿！” 姜主任这是在主动向杨东升道歉，把这么个麻烦给杨东升带了进来。 “谢谢姜主任的好茶！” 杨东升目送姜主任出去，转脸看向了还在病房的内徐主任。 徐主任却是一脸得意的看向杨东升，他刚才的话其实并不是说给姜主任听的，而是说给杨东升听的，这是一个威胁。 如果杨东升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和他背后的人，就会让那些环保组织出来搞事。 “李先生托我给你带句话……” 徐主任刚开了头，杨东升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徐主任这句话一瞬间就让杨东升想起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中那句“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儿”。 不得不说，戏剧源于生活，但生活远比戏剧精彩。 “怎么了？”徐主任被杨东升笑的有些恼怒。 杨东升一边摆手，一边说，“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 “李先生托我给你带句话！只要你放弃这一次做空，他可以帮你的半导体工厂落户，另外还可以介绍你加入香港高尔夫球会和赛马会！” 徐主任说完静等杨东升答复。 杨东升看了看徐主任，心说就这屁条件，想让杨东升收手？ 他们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杨东升？ 徐主任继续劝道，“杨总，说到底咱们都是中国人，是自己人，那个叫詹姆斯·惠斯勒的才是外人，你不能帮着外人坑害自己的同胞！” “坑害自己的同胞？少给我扣帽子！”杨东升看着徐主任的脸，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首先，我不玩高尔夫、赛马这种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的东西；其次，我不觉得加入什么高尔夫球会和赛马会是多了不起的事，不用你给我科普，我知道这两个协会是个什么的，两个英国人留下的狗屁组织，还成了他们的筹码了，也不看看，这都是什么年代了；第三，我一直很好奇，香港这些富豪是些什么货色你们应该比我清楚，你们真的相信靠喂他们胡萝卜，就能拉拢他们？” “这个……能不能拉拢总要试一下嘛！”徐主任理所当然的说着，但是这话明显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呵呵……”杨东升冷笑一声，“原来你们也知道光靠给钱不能拉拢他们！” “我们工作的原则是只要有1%的可能，就要投入100%的努力！”徐主任一脸理所当然的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保住你们的帽子，你们真让人恶心！” 徐主任这时忽然一脸愤怒的站起来，“杨东升同志，我希望你能明白！香港金融市场稳定，事关国家大局，你要认真考虑一下这么做的后果，不要误人以自误！” “香港金融市场早就被那些吸血鬼搞的不稳定了，倒是你们，文过饰非，频繁替他们打掩护，你们安的是什么心？” “不可理喻，当真是不可理喻！” 徐主任气呼呼的走了！ “哥，你会退让吗？”杨槐有点担心的问。 “当然不会！”杨东升斩钉截铁的道。 这次做空杨东升能够赚取的利润，将会数以千亿港币记。 那个徐主任恐怕根本就不知道杨东升这一次能获利多少，就贸贸然上门。 不过这不意外，那些香港富豪只是把他当工具使用，肯定没给他说实话。 杨东升与杨槐商量好，最后十五亿的资金将会分为三个五亿美元往下投。 接下来几天，香港股市反复拉锯了几天。 时间进入3月，纳斯达克也露出了颓势，几支互联网龙头股都涨不动，纳斯达克指数也出现了小幅下滑，虽然很快又恢复，但是杨东升逐步加快了出货速度。 3月6日，这天正好是星期一。 杨东升洗了澡刚躺下，病房的电话响了，话筒里传来杨槐的声音，“崩了，崩了！哥，纳斯达克崩了！” 香港比纽约快了十多个小时，今天早上纽约股市开盘后，纽约股市就出现了抛售潮。 第558章 投资 上午一开盘，纳斯达克指数就从5000点跌到4800点，雅虎股价更是坐了升降机一般，直接断崖式下跌。 原历史上，纳斯达克股市崩盘是3月13日星期一。 美联储加息，纳斯达克市盈率达到200，只要有点眼光的都能看出来股市必然会崩盘，区别只是什么时候崩而已。 周末的时候，几大公司的老板聚一聚，打打高尔夫，互相交换一下信息，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工作，然后星期一就开始付诸行动了。 按照原计划，他们应该到3月13日才能做好准备，付诸行动，但是爱丽丝突然入局，搅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们不得不提前行动。 受美股影响，香港股市周二早上一开盘就暴跌，数码港的股价前几天还在180块左右的价格反复拉锯，一开盘就直接掉到了150块以下。 短短几天的时间，数码港的股价就跌到了100块以下，而且仍然止不住跌势！ 报纸、电视上，金融专家们开始发表各种神论。 徐主任所在的部门见状亲自出面，声称要严惩搅乱香港金融秩序的行为。 杨东升关闭电视机，转身冲杨槐道，“帮我约见一下礼宾府，告诉他们从香港股市赚的钱，绝大部分我将会投资在香港！” 根据数码港目前的股价，他们的盈利已经达到在一千五百亿港币上下——老实说，如果没有那些二代、三代托市，还真赚不了这么多。 这个数额太吓人了，按照港币目前的汇率，这是将近两百亿美元的巨额财富。 香港又是标榜自由港，港币和美元可以自由兑换的，对国际经常往来的付款和资金转移也不得施加限制。 可是杨东升如果把这两百亿美元全抽出去，港府非疯了不可，此时香港的外汇储备总额也就是一千亿美元上下。 把从股市上赚的钱，大部分投资在香港，一方面可以安抚礼宾府，另一方面杨东升一时间确实也用不到这么多美元。 港币实行的是紧盯美元的联系汇率制度，不用担心港币兑美元贬值的问题，资金放在香港暂时是安全的。 但是杨东升也要做好撕破脸的准备，徐主任所在的部门已经表了态，他们在港府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杨东升坐在电话机前，等了十几分钟，电话就打了回来。 礼宾府邀请他们共进晚餐，为了表示诚意，礼宾府将会派车来酒店接他们。 杨东升猜的没错，在他打电话前，礼宾府上下非常忐忑。 杨东升如果真把钱换成美元抽出去，他们阻拦就是伤害香港自由港的名声，可能会导致香港经济崩溃；不阻拦很有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其他人有样学样撤资，也有可能导致香港经济崩溃。 杨东升主动打电话过去，礼宾府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礼宾府的车准时抵达，晚餐的气氛也很愉快。 首任礼宾府之主是一个很有雄心壮志的人，这些从他上台以来推行的各种政策就可以看出。 对于港府来说，这些钱是谁的对港府来说无所谓，甚至钱在杨东升手里还要更好一些。 香港的地产商早就已经尾大不掉，他们作的太狠了。 前世港府先后推出数码港、中药港、工业屯，全都被搞成了房地产项目。 杨东升这一次重创这些地产富豪，而且又愿意把赚到的钱大部分投资在香港，礼宾府高兴还来不及。 第二天港府召开新闻发布，杨东升将会在香港投资两千元港币，港府也会积极行动，在香港建设一条完整的半导体产业链。 这一次的股灾，让港府再次看到了依靠房地产和金融业的脆弱性，坚定了进军半导体产业的决心。 房地产商们受到重创，短时间内也没有能力再给港府添乱。 徐主任所在的部门一下子被晾在了原地，他们原本还打算把杨东升五花大绑到港府去谢罪呢，杨东升竟然跟港府握手言和了！ 数码港的股价继续下跌，一路跌到50块以下，杨东升的盈利已经超过了两千亿港币。 美国那边互联网泡沫破灭已成定局，詹姆斯·惠斯勒来到了香港。 他们在美国做空美股的工作非常顺利，雅虎、超微、惠普、苹果等公司的股票都出现了大幅下跌，只有康宁的股票没有跌太多。 康宁是美国制造光纤的龙头企业，属于互联网上游产业，互联网泡沫破灭要传导到上游，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虽然最终的盈利还看不清楚，但是这一次通过做空美股的盈利肯定会非常惊人，这笔钱如果从美国抽出来，要缴纳巨额的税，最好还是花在美国，正好趁着互联网泡沫破灭抄底。 总不能存在银行里，等着美国人疯狂开启印钞机，大幅贬值。 首先，德克萨斯州州长已经宣布参加大选，爱丽丝向州长阁下提供了不少竞选资金。 其次，继续收购美国国内的资源，新墨西哥州和德克萨斯州交界处几个盆地的油气田，还有杨东升早就眼馋的尤尼明石高质量英砂矿。 在杨东升的挤压下，尤尼明这几年的日子非常不好过，互联网泡沫破灭后，他们的日子势必更加难。 高纯度石英砂不但可以用于半导体产业，在清洁能源时代，太阳能电池片才是消费大头。 得到尤尼明的高质量石英砂后，杨东升就可以制造拉晶需要的石英坩埚。 其他的投资还有股价暴跌的超微、苹果，曼哈顿、山景城等地的豪宅。 还可以尝试收购一家电影公司，再收购漫威、黑马等漫画，复仇者联盟将来说不准就姓杨了。 美国经济传统工业已经崩溃，未来最有前途的除了半导体、互联网，就是娱乐产业了。 还有红酒酒庄，未来中国的土豪们对红酒的需求，一度超过各大酒庄的实际产量数倍。 另外以詹姆斯·惠斯勒如今的身份，应该买一架私人飞机了。 詹姆斯·惠斯勒打电话询问美国那边的动向，经济危机还没见底，股票、豪宅、矿场还不急着买，倒是有一家nba球队要卖。 第559章 小牛 上大学到刚工作那几年，杨东升很是喜欢过一阵篮球，后来工作太忙，体力也不允许之后，杨东升才不再玩了。 再后来听说nba上了个新总裁，打的越来越假，有向摔角娱乐节目靠拢的趋势，杨东升就更没有兴趣去看了。 不过对于2000年前后十年左右的nba，杨东升还是很熟悉的。 投资nba球队是一个好选择。 首先，投资nba收益率不错，杨东升前世看过《福布斯》的一个榜单，全世界最贵的五十支球队，nba有十支球队上榜，每支球队的价值都是几十亿美元。 其次，随着美国肥胖率越来越高，人民从心底羡慕那些体育明星的肌肉，以及超高的收入。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体育还是美国对外文化输出的一种手段。 很多人看着美国的体育比赛，听着体育明星的故事……就被忽悠了，难道你真以为会有人凌晨四点就起来练球？ 体育明星、球队在美国的地位非常高，有了小牛队，对于爱丽丝接下来在德克萨斯州，甚至全美迅速打开局面，有非常大的帮助。 nba的老板们其实绝大部分都是把球队当副业，用体育上的名气，为其他产业开路。 我们国家那高几个玩足球的房地产老板，搞的也是这个套路。 只是杨东升想了想，实在没想起今年有哪支nba球队要卖。 杨东升笑了笑，“我记得命运之神那个家伙非常喜欢安排这些文体明星的命运，我现在还记得不少球队和球星！” “那么您有没有听说过达拉斯小牛队吗？” “小牛队……”杨东升险些问出，小牛队不是那个很高调的老板库班的吗？ 原历史上2000年1月5日，马克·库班以2.85亿美元的价格，从别人手里买下了小牛队，从此成为nba最高调的老板。 其实很多报道没说，库班能这么做的前提是雅虎以6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库班手上的视频转播网站——没错去年雅虎为一家成立仅三年的视频转播网站报价六十亿美元，从而彻底引发了管理层和股东的冲突，说的就是库班的公司。 这一世，这笔交易被爱丽丝搅黄了，库班也就没钱再买什么小牛队。 虽然小牛队比不上尼克斯和湖人，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达拉斯所在的达拉斯-沃斯堡都会区，有达拉斯、沃斯堡、阿灵顿等数个城市，按人口算，这个都会区在全美能排到第七，超过了德克萨斯州最大的城市休斯敦，仅次于波士顿。 而且达拉斯新兴工业比重大，这些年随着美国老工业区衰落，达拉斯的富豪人数甚至超过了波士顿，这一点尤为重要。 尼克斯队跟湖人队为什么值钱？球场是有人包厢的，一个包厢便宜的一年几十万美元，贵的一年上百万美元。 还有前排座位的票，最贵的一场要好几万美元，一张赶上千张普通门票。 普通工薪阶层哪里消费得起？ “他们的要价是多少？”杨东升问。 “两亿美元，不过价格应该还能再低一点！” 前世库班买下小牛队的价格是2.85亿美元，一则是因为当时互联网泡沫还没有破灭，市场上充斥着大量热钱； 二则是库班这笔钱来的太容易了，一个成立才三年，什么技术都没有的破网站就能卖六十亿美元，钱来的太容易，自然不会珍惜，而且库班这个人还经常发神经，不过他对大局的把握是很准确的。 不过詹姆斯·惠斯勒不知道这些，他的根据是1993年马刺队只卖了7500万美元。 如果圣安东尼奥太小，不好类比的话，就在同一年莱斯利·亚历山大以8500万美元买下了火箭，达拉斯-沃斯堡都会区和休斯敦都会区的人口规模是非常接近的。 彼时的火箭队还有超级巨星奥拉朱旺，第二年就拿下了总冠军。 小牛队现在虽然有诺维茨基、纳什、芬利，但是此时诺维茨基才刚进nba两年，纳什上赛季他每场还不到5个助攻，得分不到10分。 小牛上下只有芬利一个明星球员，今年连季后赛都没进。 确实还有的谈。 惠斯勒来香港还要见那些香港商人。 杨东升与杨槐商量好，开始在日本、韩国、台湾、东南亚挖人。 现在他手上经费充足，趁互联网泡沫破灭，很多原本搁置的项目，现在可以提上日程了。 安排好一切之后，杨东升由香港返回了沪上。 办公室李主任到机场接杨东升，刚一上车，就开始汇报工作。 他们自己研发的第一批服务器投入使用。 姜主任最终还是没有拉来张大牛，半导体代工厂项目落户香港。 汽车驶进小区，他们这个小区绿化很好，到处都是一片盎然生机，房子周围长满了各种小花。 母猫又生了一窝小猫，小毛球们对外界充满好奇，在花丛里钻来钻去，杨玥兴奋的到处抓猫。 “我的小祖宗，小心摔到！”周影一转脸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杨东升，“你总算回来了，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都不回来！” “日初什么时候走的？” “上个星期！” 周影还是没有挡住杨日初去欧洲读自由大学，别看杨日初长相显得柔弱，但是脾气倔的很。 “愿意去就去吧，他这么大人了，咱们不能替他做决定！” 杨东升来到书房，给驻欧洲的工作人员打了个电话，让人好好照顾杨日初，同时又给驻美国的工作人员打了，让他们也开始挖人。 吃过晚饭，杨玥偷偷摸摸的站起来。 “站住！”周影喝道。 还没待周影发话，杨玥先叉着腰喊起来，“你流氓，女流氓！” 周影一听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流氓了？” “天天给我洗澡！” “给你洗澡就是流氓了？你要是自己能洗干净，还用我给你洗吗？”周影揪着杨玥的耳朵，恨不得揪下来。 正吵吵着，忽然袁蕊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东升，小影，杨霖他奶奶被公安局抓走了！” 第560章 旧账 杨东升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袁蕊说的什么意思，“我婶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杨霖他爷爷打电话过来，叫我快想办法！” “公安局抓人原因是什么？”杨东升问。 “好象是行贿！具体是怎么回事，杨霖他爷爷在电话里颠过来倒过去，也说不清楚！” 周影见袁蕊急的额头上直冒汗，忙在一旁劝道，“你别着急，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就清楚了！” 袁蕊一连几个问题都回答不清的时候，杨东升就已经抓起电话，给陈志麻打了过去，让他去打听消息。 杨东升放下电话，只听袁蕊还在不停的念叨，“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周影见袁蕊都有点魔怔了，向四周看了看几个孩子，“先叫保姆把杨霖带回去吧，恐怕还得等一会才有消息！” 周影让人去隔壁，叫保姆过来，自己也站起来，“杨玥，去洗澡！” “我自己洗！”杨玥一下子跳了起来。 “今天叫你自己洗，洗完我去检查！” 几个孩子都走后，袁蕊再也忍不住了，从捂着嘴小声抽泣，到号啕大哭，“你说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我怎么跟佳运交代啊……” 杨东升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周影，周影边给袁蕊擦眼泪边道，“好了，好了，这不是已经叫人去查了吗？你放心，只要我婶没犯事，咱们肯定不能叫人冤枉了她。” 好一会，袁蕊才收住了哭声。 “袁蕊，你好好想一想，最近你们家的厂子里都遇到什么事了？”杨东升问。 既然佳运他妈是行贿被抓的，那么杨东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们家的厂子遇到了困难，才不得不行贿。 “这……我真不知道啊！自从佳运进去后，厂里的事都是杨霖他奶奶在管，不让我过问！” 杨佳运被抓的时候，他妹妹杨佳琳还在上学，杨佳运他爹就更不行了，平常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袁蕊一方面要照顾杨霖，另一方面听袁蕊刚才话里的意思，他们家人未必放心把厂子交给袁蕊。 最终他们家的厂子是杨佳运他妈在管。 正想杨佳运他妈会为了什么事行贿，电话响了，杨东升接起电话。 “杨总，事情打听清楚了，有些麻烦啊！” “说！” …… 杨东升默默听着，直到对面说完，半晌杨东升才道，“我明白了！你去找这方面最好的律师，找到后马上让他去瓜州！” 杨东升挂断电话，扫了一眼袁蕊，却没有马上开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想急死人！”周影在杨东升胳膊上推了一把。 袁蕊也眼睛一眨不眨看向杨东升。 “哎！”杨东升叹了口气，“消息确认了，我婶确实行贿了，人证、物证现在人家都有，怕是没法脱身了！” 扑通一声，袁蕊一屁股坐在地上。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行贿？”周影问道。 杨东升扫了一眼袁蕊，“还是几年前的那件事！” 杨东升原本以为佳运他妈是为了厂子里的事，才不得不行贿，结果却猜错了。 几年前，杨佳运酒驾肇事逃逸，佳运他妈在庭审的时候失控扰乱了法庭。 庭审过后，佳运他妈担心自己的行为会惹怒法官，特别是庭审只进行了一次，没有像香港电视剧上演的那样，双方的律师在法庭上反复辩论，佳运他妈更认为是自己的行为连累了杨佳运。 虽然当时杨东升一再告诫他们，做任何事都要咨询律师，不要自作主张，可是杨佳运他妈还是背着杨东升四处托关系。 也不知道她在哪认识了一个人。 通过这个人，佳运他妈行贿了好几个人，最多的一个给了五百万。 这些人其中一个前不久被抓了，为了争取宽大处理，这个人把其他几个人供了出来。 然后一扯就是一大串！ 虽然这些人大多数收了不止一个人的贿赂，但是杨佳运他妈行贿的数额太大了——九十年代，能拿出五百万的，真没有几个人。 说来可笑，据受贿那人供述，他拿了钱之后，经过反复思量，最终不但没有轻判，还加重了杨佳运的刑期，然后告诉杨佳运他妈那已经是轻判了，否则的话就得是死刑。 杨东升心说无怨的当时杨佳运会被判11年，而且事后佳运他妈还死活不让上诉。 这个大坑啊，现在已经过了上诉期，连上诉都没法上诉了。 “我婶……糊涂啊！”杨东升扶着额头道。 上次去监狱看杨佳运的时候，杨东升向杨佳运保证过会照顾好他的家里，这几年杨东升只希望他们安安分分守好家业，等着杨佳运出来，结果现在却出了这么档子事。 让杨东升将来怎么跟杨佳运交代？ 得知消息的第二天，袁蕊就把杨霖托付给了他们，赶回了瓜州。 陈志麻帮他们找了沪上最擅长这种案子的律师，可是律师那边了解案情后，传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糟糕。 起初杨东升跟大多数人一样，以为杨佳运没有被轻判，佳运他妈就是违法，也不会很严重，可是陈志麻跟他一解释，杨东升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刑法》对于行贿罪的定义是为谋取不正当利益，给予国家工作人员以财物的，就是行贿罪。 不会因为没有谋取到不正当利益，就不构成行贿罪。 跟行贿罪量刑轻重标准直接相关的是行贿的数额，以及行贿的人数，杨佳运他妈行贿的数额特别巨大，又行贿了不止一个人，刑期肯定短不了。 杨东升这边挖人的计划倒是进展顺利。 第一批人已经从台湾飞抵沪上。 台湾半导体公司众多，规模参差不齐，不像韩国只有几个巨头在搞这些东西，而且得到了韩国政府的强力支持。 互联网泡沫一破，台湾很多半导体公司就开始裁员。 高炉喷吹煤的出口也取得了进展，他们终于拿到了资质，乔治·威尔逊也弄到了一个大单，杨东升特意将签约仪式安排在了商都。 第561章 讨薪 签约仪式在豫省领导见证下举行，仪式后是一场西式酒会。 杨东升让乔治·威尔逊特意多带了些人过来，结果倒好，酒会一开始，一群人围着二十几个美国人套近乎，杨东升这个老板反倒被晾在了一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杨总，祝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冲杨东升举了举酒杯。 “同喜，这也是咱们豫省的成绩啊！” 这人是豫省的林主任，这些天忙前忙后替他们张罗了不少事。 “还是杨总厉害，同样的煤，原来咱们卖都卖不出去，杨总却能拿去换外汇，现在是想不服都不行！” “林主任，你是光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我们为了把这些煤卖出去，前期投入的人力、物力，海了去了，这单生意要是做不成，那真是亏大了。” 两人说笑一番，林主任忽然问，“听说杨总对东郊老飞机场那块地感兴趣？” 杨东升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们公司的王副总是商都人，上次来商都的时候，听他说新飞机场启用后，老飞机场就废弃了，我就说那么大块地复垦有点可惜了。怎么，你们真准备开发？” “商都已经越来越不能满足全省发展的需要了，省里准备在商都东部建设一个新区。” 豫省决定在商都东部地区建设商都新区，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中央商务区，地点就选在老飞机场的跑道和停机坪一带。 豫省要把这里建设成整个商都，乃至整个豫省的中心。 准备建一批豫省最顶级的高楼大厦，九十年代，好莱坞影视开始大量进入中国，曼哈顿的高楼大厦就是发达的象征。 规划是好的，但是想开发要钱。 豫省整个省的财政都非常紧张，豫省领导商议之后，决定以非常优惠的价格把地卖给企业，然后再由企业负责建设。 他们首先找的就是豫省各省属企业，这些企业也是豫省最有实力的，一家企业建一栋大楼，基本上就齐了。 这种事要是放在后世，拿到地的企业非疯了不可。 事实上，这些省属企业知道后也确实疯了，不过不是高兴疯的，是吓疯的。 这个年代正是国有企业最困难的时候，很多企业连给人发工资的钱都没有，好不容易从银行弄点钱，都是想着先把拖欠的工资发了，该报销的医药费，想办法报销一部分。 让底下的职工知道他们拿着钱去盖楼，非撕了他们不可。 更重要的是大家心里没底。 这么多年了，全国上下搞了那么多经济开发区，能成的屈指可数。 到时候房子盖好了，最终空着，板子还是打到他们身上，省里倒是刷了一波政绩。 不过他们倒是提出了一个建议，让东升矿业接手。 杨东升吞并了古城煤业公司，又吃下了大半个商都煤业，已经犯了众怒。 如果没有东升矿业，豫省可能会给再压一压这些企业。 但是现在有了东升矿业，而且说实话，对新区盖楼这件事，豫省省里也没底，各省属企业如果把钱都拿出来盖了楼，到时候资金链一断，倒霉的还是豫省自己。 这才有了林主任的试探，没想到杨东升还真有这个意思。 “对于这块地，杨总有什么想法？” “这块地很大，足以建成一个集办公、购物、旅游、娱乐于一体的城市中心！”杨东升按照前世的记忆说了一边，“不过这个项目投资巨大，如果让我们做，我会每年拿出在豫省收益的一定比例，用于投资这个项目。” 谁都想在自己的任内出政绩，想让杨东升尽快完成这个项目，就要给杨东升尽可能多的矿。 签约仪式结束，与会人员先参观了商都各矿，然后又赶往古城。 杨东升前世在古城开过几次现场会，那时候的古城煤业公司是行业内的明星企业，安全好，效益高，很多企业都跑去学习。 结束了一天的参观，杨东升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谁知道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周影焦急的声音，“你总算打电话过来了，袁蕊被工人围在厂子里一整天了，你快想点办法！” “什么，被围了！”杨东升一愣，“没通知派出所吗？” “通知了，但是人太多了，派出所怕把事情弄大，没敢赶人！” 古城距离顺河的支线距离虽然不到一百公里，但是却没有直达的铁路，高速公路更是没影。 杨东升只能要先赶去睢阳，然后从睢阳乘坐火车到瓜州，再坐车去顺河。 第二天才抵达顺河。 汽车刚驶进佳运钢铁厂，就见办公楼外，围的人山人海。 一个四十来岁的光头壮汉敞着怀，站在一辆豪华轿车车顶上，用流里流气的声音喊，“老板娘，来都来了，好赖出来说句话，兄弟都等了两天了……” 杨东升在民警和保镖的保护下，直接走到轿车前。 光头壮汉见四周不对，向下一看，正看到杨东升，“杨……总！” 杨东升冲壮汉勾了勾手指，壮汉乖乖的从车上跳下来，一脸讨好的冲，“杨总，您什么时候来……” 杨东升一脚踹在壮汉肚子上，壮汉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也不敢起来，“杨总，我，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杨总，我就是想要回工钱，没别的意思！” “钢铁厂拖欠你们的工资了？”杨东升一愣。 “从过了年就没发工钱了！” “我们干活得给工钱啊，我老婆下个月就生了！” …… 四周的工人纷纷道。 杨海生凑到杨东升耳边，“我听说了，钢铁厂确实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财务呢？钢铁厂的财务出来！” 一个中年妇女唯唯诺诺的走到杨东升面前，“杨总，您叫俺？” 杨东升扫了妇女一眼，这个妇女倒是认识，杨佳运家里的做饭的，“我叫财务，你出来干什么？” “俺就是管财务的！”妇女道。 第562章 乱象丛生 杨东升上下打量了妇女一番，“你是管财务的，你会算账吗？” “会会会！俺会算账，老太太才叫俺管账的！”妇女一叠声道。 这时杨海生忽然想起了什么，凑到杨东升耳边道，“我听说去年的时候，佳运他妈开除了很多人，她可能真是财务主管！” 佳运钢铁厂原本的财务是当初杨东升从矿山机械厂一起挖过去的，佳运他妈开除原来的财务也没什么，毕竟财务这样的岗位，必须得用一个能完全放心的自己人，可是她竟然用了一个做饭的村妇干这样一个活，杨东升也是没法说了。 杨东升看向妇女，“我不管你是不是会算账，你就告诉我，厂子现在是不是欠着工人的工资？” “欠着，确实是欠着他们好几个月的工钱！” “既然欠了，那就马上把欠的工资补上！” “可是，这个，这……”妇女犹豫了一下。 “可是什么？是不是要你们老板写个条给你才行？” “不是，不是！”妇女连忙摆手，“这个……厂里没钱了！” “没钱了！钢铁厂怎么会没钱了！” 虽然现在钢铁厂的盈利能力没法跟几年前比了，但是由于杨东升的提醒，佳运钢铁厂没有盲目扩张，还在经济危机中捡了大便宜，经验状况在顺河一众钢铁厂中是最好的。 杨佳运就是捡了大便宜，得意忘形，高兴过了头，才会喝醉，然后酒驾撞死人。 “年前的时候，账上本来还有好几千万的活钱，但是大半都被老太太拿去买房子了，还有这几个月赚的钱，也都被老太太买房子了！”妇女道。 杨东升向后看了一眼，“海生，去叫银行的过来，今天把工人的工资都补齐了！另外把矿上的财务叫过来，我要查账！” 杨东升说完，就见那妇女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想领工钱的，都跟我走！” 杨海生把人领走。 袁蕊和佳运他爹带着司机、保安这才从办公室里出来，佳运他爹显得非常憔悴，整个人还在一个劲哆嗦。 “送我叔回去休息吧，这边的事交给我！”杨东升冲袁蕊点了点头。 袁蕊点点头，扶着佳运他爹上了车，“爹，您小心点！” 杨东升留在钢铁厂，听着汇报上来的消息，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佳运他妈接手工厂后，就把所有的权利抓到了手里，什么都要她点头才行，连后勤每天是吃土豆丝，还是烧茄子，她都要过问。 没多久，佳运他妈就跟厂子所有重要岗位上的人员闹翻了。 一开始，佳运他妈还能忍，但是也没忍多久，就把财务主管、销售主管、食堂经理……一个接一个全给开除了。 当然也有人是自己辞职的。 现在的佳运钢铁厂，不但一个管账的老妈子，还有一个管理生产的老妈子，一个管后勤的老妈子，一个负责销售的老妈子…… 反正所有重要岗位上，都是原来杨佳运他们家的老妈子在管着，搞的就跟明朝皇帝把身边的太监派到全国各处一样。 最讽刺的就在这里，杨东升叫来会计一盘账，就是佳运他妈信任的这些老妈子，全都在贪厂里的钱。 而且不光他们自己贪，这些老妈子上位后，他们的丈夫、儿子、女儿、女婿就不用说了，还把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全弄进了厂子，将整个厂子弄的一片乌烟瘴气。 杨东升一直折腾了快一个星期，才把钢铁厂的情况大体理顺。 把结果往佳运他爹跟袁蕊面前一放，杨东升道，“我已经报警了！但是这些钱能追回来多少，还不好说，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好，好！”佳运他爹拍了拍大腿，又道，“东升，听说你替厂里垫了……好几千万，这个钱不好让你一直垫着，你婶之前把钱都买成房子了，这一下子不好卖！先把房子抵给你，行不？” “叔，您这是骂呢！买房是个稳妥的投资途径，我婶这事其实没办错。钱你们慢慢还，房子还是留给杨霖吧！” “这，这怎么好……” “你们就听我的吧，就这样说定了！”杨东升抬起头，见两人欲言又止，“还有事？” 佳运他爹跟袁蕊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袁蕊道，“这两天，我跟爹商量了一下，杨霖他奶奶那边也同意了，我们把钢铁厂卖给你！” “把钢铁厂卖给我？”杨东升有些惊讶。 “原来你婶在的时候，还能管一管，可是现在，现在……唉！”佳运他爹直摇头。 杨东升顿时觉得头大，他是真不想买这个钢铁厂。 杨佳运他们家也许是好心，把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卖给杨东升，可是他们不知道，九十年代那波暴利期已经过去了，而且永远不会回来了。 杨东升现在只做一些高端产品。 佳运钢铁厂的技术水平已经落后了，买这样一家厂子，不如自己新建一个厂子。 最重要的是杨佳运进去了，杨佳运他妈也进去了，然后杨东升就买下了他们家的厂子，这名声传出去，别人怎么想杨东升？ “叔，那厂子我真不能要，第一，我手里有铁矿石，有炼焦煤，我再把钢铁厂捞手里，其他钢铁厂老板非疯了不可；第二，佳运早晚会出来，杨霖总有一天也会长大了，总不能到时候让他们连个营生都没有！当然你们要真打定决心卖厂，我帮你们找个买家，不过最好再等两年，现在的行情不好！” “还要再等两年？可是，可是这两年厂子……该交给谁管啊？”佳运他爹登时额头上都冒汗了。 “这种情况下，最好是找个职业经理人，可是咱们国内现在职业经理人制度非常不完善，最好还是自己来管！”杨东升看了看袁蕊，只能交给袁蕊了。 “我？我不行，我不行！”袁蕊连忙摆手。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管理厂子的，我和佳运当年不也是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管厂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再说了，你实在不想管，顶多两年后把厂子卖了！” 第563章 还没上市的药 “可是我一点不懂！”袁蕊一脸为难。 “这点我考虑到了！我给你想了个办法——把厂子承包出去，炉子、鱼雷罐、轧机、食堂、澡堂全承包出去，让他们自己生产，自己销售，你只要做好监督，居中调停就行了。这样可能会少赚一些，但是胜在稳赚不赔！”杨东升道。 “可是有人承包吗？万一承包了，生产不出来合格产品，卖不出去怎么办？” “这个我也帮你想好了！你得舍一回面子，把我婶辞退的人都请回来，他们都是干了多年的，也是知根知底的，由他们接手最合适！就算请不回来，也该跟人家赔个礼，道个歉。这些人都是行业内的，保不齐哪天就得用到他们。” 杨东升在老家待了差不多一个月，帮袁蕊把佳运钢铁厂大半的炉子都承包了出去，承包期一律定为两年。 两年后到底是卖厂，还是自己干，就由袁蕊他们自己决定了。 自从杨佳运坐牢，两家的关系其实就有点疏远了，主要原因是杨佳运他妈，也许是觉得杨东升当初没有尽，让杨佳运避免坐牢吧。 虽然两家还保持着表面的和睦，杨东升可以感觉出来，佳运他妈后来甚至对杨东升有点防备。 托关系，给人送钱这事，完全没跟杨东升提过。 所有过去几年，佳运钢铁厂的事，杨东升也完全不问，省的吃力不讨好。 现在他们家真遇到事了，杨东升扶上马，再送一程，也算对得起杨佳运这个兄弟了。 杨东升返回沪上没几天，詹姆斯·惠斯勒也来到了中国。 詹姆斯·惠斯勒这次是乘坐私人飞机来的，正常情况下，一架私人飞机从订购，到拿到手怎么也得需要一两年时间。 但是前几年的互联网泡沫制造了大批新富，这批人突然发财之后开始了疯狂消费——豪车，豪宅，游艇……作为富豪标配的私人飞机自然也不例外。 前世小牛老板库班就是如此，雅虎收购了他的视频转播网站后，他不但买了小牛队，马上给自己买了一架私人飞机。 互联网泡沫破灭后，这些人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没有钱付清尾款，只能选择违约。 这些飞机由于已经有人付了一部分钱，拆掉的话，也需要花不少钱，而且由于经济大环境不好，能买的人少，可以给出很大的折扣。 有些人之前买了飞机，现在用不起了，也准备出售。 爱丽丝就一次性买了好几架，不但詹姆斯·惠斯勒自己有了专机，弗莱迪·克鲁格他们远在非洲，乘坐民用航班不方便，直接使用大型运输机往返太浪费，舒适性也差。 使用私人飞机正好，航程大，荷载又小，经济性，舒适性都好！ 杨东升听完之后，也准备买几架。 这一次他在香港赚了那么多钱，想藏是藏不住了，那就索性高调一点。 别人一时摸不清他们的底细，也不敢贸然动手。 而且这些飞机已经造好了，之前没人想过他会买。 杨东升现在是上了某份名单的人，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自己去订购，里面被cia塞一堆窃听器是好的，弄个可以遥控的炸弹放在机翼主梁上，想什么时候要杨东升的命，什么时候要杨东升的命。 杨东升准备像爱丽丝一样多买几架，不但自己用，现在公司的厂、矿遍布全国各地，公司的高管们也可以使用。 还有救护大队，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光键时刻乘坐飞机，几个小时内就可以抵达全国各地。 每提前一分钟赶到，就可能会多救下一条人命。 跟詹姆斯·惠斯勒说完私人飞机的情况，弗莱迪·克鲁格提着一个特制的箱子过来。 “这是我们在非洲搞到的！”弗莱迪·克鲁格边说边打开箱子。 只见箱子里是几个小瓶装的东西，看起来好象是药。 只是杨东升不明白，弗莱迪·克鲁格这么郑重的把几瓶药带给自己看是什么意思？ 以杨东升现在的身家，什么药买不到？ 弗莱迪·克鲁格介绍道，“这是还没有推向市场的新药，他们在非洲用人做药物试验，被我们截获了……” 一款新药，从合成到弄明白药理、毒性，还要经过多批次临床试验，最终走进药房、病房，需要耗费巨额的资金，以及漫长的时间，而且中间很有可能失败，从而鸡飞蛋打。 欧美不少大制药厂为了节省时间和成本，便把这些没有经过验证的药，带到非洲，直接在人身上实验。 杨东升手下就有制药厂，明白要研发一款新药有多难。 “搞人体试验，他们怎么搞人体试验？”杨东升问。 非洲人跟欧洲人生活条件不同，人种不同，欧洲人常得的病，非洲未必会得。 “为了验证某些药的效果，他们会在非洲投毒，故意让人染上某种病，如果药物能够克制这种病，那么这些人还能得救，甚至还能得到一些粮食和农业机械补贴；如果药物无效，整个村子，整个部落的人都会被消灭，就好象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我曾经见过一个失败的试验场，连村里的狗都被杀了！” 杨东升心说无怨的经常在新闻上看到，非洲某地莫名其妙爆发某种疾病。 这还只是报道出来的，没被发现的肯定更多。 “直到现在我还有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些物种，会对自己的同类这么残忍！”杨东升指了指地上的药，“这些人都被消灭了吗？” “是的！”弗莱迪·克鲁格脸色有点不好看。 杨东升拍了拍弗莱迪·克鲁格的肩膀，“不要心怀愧疚，你做的没错，有些人已经不配称为人了！” 弗莱迪·克鲁格的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 这种还没有上市的药物，如果没有私人飞机，还真不好弄进来。 这些药对杨东升来说实在太宝贵了，拿回去让制药厂好好研究，怼死那些王八蛋。 杨东升看向詹姆斯·惠斯勒道，“漫威那边怎么样？” 第564章 补强 “谈判已经进入尾声了！”詹姆斯·惠斯勒道。 漫威漫画——准确的说他们现在的中文译名还叫惊奇漫画，价格大约是五千万到八千万美元之间。 收购漫威漫画公司不难，美国漫画业已经持续低迷多年，一个有钱的主肯掏钱买下漫威，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麻烦的是1996年漫威曾经破了一次产，前几年漫威为了度过难关，把不少超级英雄的电影版权都卖了出去。 现在最要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收回这些动漫人物的电影版权，就算不能完全收回，也要想办法拿到共享电影版权。 杨东升想要的电影公司也有着落了。 好莱坞巨头之一的环球电影公司，1990年卖身给了松下，1995年后，松下又把环球转卖给了加拿大酒业公司施格兰。 施格兰的年轻继承人一心进军传媒业，得到环球后又收购了多家传媒公司，但是步子迈的太大，反而把自己赔进去了，目前他们正在寻找买家。 另外一大巨头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命运也不好，他们1989年卖身给了索尼，自此之后一直在亏损。 1994年，索尼公布了一次他们的财务报表，五年时间里，哥伦比亚已经累计亏损了32亿美元。 去年，推动买下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索尼前董事长盛田昭夫逝世，前不久新董事长出井伸之上台，索尼内部就传出了卖掉哥伦比亚的声音。 除了这两大电影公司，其他几大巨头都掌控在美国自己手中，而且都已经集团化，基本不可能卖。 现在就看这两家哪个价钱合适了。 “出井伸之年龄应该已经不小了吧？”杨东升问。 “到今年底应该就63了！” “六十多才做到董事长，我们应该给他点压力！”杨东升顿了一下道，“在美国搞一波舆论攻势，就说出井伸之胆小怕事，不敢对索尼深入改革，尤其是不敢动前董事长盛田昭夫留下的东西！” 做漫威电影，有两个必要条件，一是计算机动画技术要发展成熟，二是要有巨头支持。 漫威电影涉及大量特效，投资巨大，影片评级非常重要，《死侍》毕竟是少数。 爱丽丝已经拿下了小牛队，价格是1.8亿美元。 詹姆斯·惠斯勒已经见过了小牛主教练兼总经理老尼尔森。 老尼尔森提了几条建议，第一小牛队主场已经非常老旧，需要建设一座新球馆，这是赢得球迷支持的最佳手段；第二，球队需要引援，老尼尔森还拿出了他的引援计划。 “趁经济危机搞大工程没错，球队也确实应该引援，但是他的引援计划就算了！”杨东升直接就把老尼尔森的计划给撕了。 杨东升对现在的小牛队非常不满意，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球队主教练兼总经理老尼尔森。 这货号称疯狂科学家，虽然时常会搞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但更多的时候是脑子发热，搞出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 前世老尼尔森带队别说拿总冠军，连总决赛都没打进过。 要不是他们刚刚入主小牛队，老尼尔森是nba名帅，接下来他们还需要老尼尔森，杨东升直接就想让这货滚蛋。 对小牛队现在的球员，杨东升也不满意，球队三大主力球员芬利、诺维茨基、纳什，看似既有内线长人，也有外线投手，其实不然。 纳什现在还没有打出明星数据，而且防守端还是一个漏勺，不过好在他的能力还算对得起他的合同，短时间也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诺维茨基虽然被叫做德国战车，但是他真对不起这个称号。 从二战时候开始，德国的坦克、步兵战车都是身披重甲，能抗能打。 反观诺维茨基，对抗性差，球风偏软，哪里像德国战车？ 至于芬利，他现在是三个人里最大牌的球员。 上赛季芬利场均22.6分，位列nba第11位，还入选了全明星。 但是明年芬利合约就到期了，到时候他肯定会要一份顶薪。 老实说，杨东升认为芬利不值这个价。 球队将来还要续约诺维茨基，不可能给芬利顶薪，杨东升准备趁芬利还有一年合约，让球队把他交易出去，换一个更实用的人回来。 另外就是引援问题，根据詹姆斯·惠斯勒带来的资料，今年的nba自由市场上，有邓肯、希尔、麦迪等大牌球员。 这个年代的nba有奥尼尔这样的强人，而小牛队的内线除了诺维茨基，中锋位置上只有一个瘦的跟竹竿似的布拉德利，而且还有伤病。 邓肯有身高，有技术，防守强悍，场均还能拿到二十分以上。 杨东升不知道老尼尔森为什么就是看不见邓肯，非要引入一批华而不实的人。 今年邓肯是完全自由球员，按照邓肯过去几个赛季的的表现，他绝对配得上一份顶薪。 但是上赛季，常规赛进入收官阶段，邓肯突然遭遇了重伤，膝盖半月板撕裂，赛季报销。 马刺队怕被套牢，不敢跟他按照合约上限签订合同。 邓肯才进入nba几年，也未必想在马刺这个小球市混一辈子，否则的话，去年他就提前跟马刺续约了。 前世邓肯就险些去了奥兰多。 除了邓肯，杨东升还看中了两人，一个是白人中锋布拉德·米勒，国人对他很熟悉，他经常跟姚名对位，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角色球员。 另外一个是控球后卫比卢普斯。 比卢普斯是与邓肯同一年加入nba的，1997年，首轮第3顺位被波士顿凯尔特人队选中，但是他脾气不好，在队里是个刺头，数据也一般，没有球队敢要他。 比卢普斯的优点是身体强壮，在防守端不会成为漏洞，培养几年，可以代替纳什。 另外球队内线还需要一个能抗人的壮汉，身高至少要在2米1以上，体重在130公斤以上，对付奥尼尔，这就需要球队自己去找了。 杨东升确定了名单，“告诉唐·尼尔森，这几项交易如果他不能完成，那么就让他主动辞职吧！” 第565章 眼馋 詹姆斯·惠斯勒在沪上待了没几天，就赶去了华京。 由爱丽丝公司出钱，并从中牵线，利比里亚、几内亚等非洲多国选派了一批优秀人才到国外学习，其中部分人选择了中国，他们将会在中国上军校、语言大学、医学院。 这些人将会先在中国学习一段时间的汉语，等他们适应中国的生活和语言，然后才会正式开始学习。 华京之后，詹姆斯·惠斯勒还要去蒙古国。 上一次必和公司的事情，让双方彻底撕破了脸。 但是从去年开始，中国这个北方邻居已经数次派人拜会詹姆斯·惠斯勒，姿态摆的非常低。 不低不行啊！受全球变暖影响，过去几年，蒙古国虽然也出现了变暖状况，但是伴随着温度增高，蒸发量也增加了。 蒙古深处内陆，降水却没有出现相应的增加。 过去几年蒙古几乎年年干旱，粮食欠收，外汇早就已经耗尽，能借的也都借了。 再不把爱丽丝请回去，就真的要大批饿死人了。 詹姆斯·惠斯勒这次过去，那边将会先给詹姆斯·惠斯勒补发北极星勋章，然后才会洽谈投资事宜。 詹姆斯·惠斯勒已经做好准备来个狮子大开口，如果他们不答应，詹姆斯·惠斯勒就再晾他们两年。 有些人必须多给他们些教训，才会老实。 詹姆斯·惠斯勒走之后，公司一连报上来了几件事，杨东升听的直皱眉。 最近半导体部门挖来了不少台湾人，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但是随着台湾人越来越，有些人开始不老实起来，对着公司事物指手画脚。 最开始是要求照顾他们的饮食习惯，给他们设立单独的食堂。 发展到现在有人开始摆起了他们在业内的资历，动辄就是他们搞出某项技术的时候，大陆才怎么样？ 前世大陆的半导体公司，就经常会出现陆干、台干矛盾。 但那些公司出现问题，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从台湾挖人建起来的，或者根本就是台湾人到大陆建立的。 台湾人先来，又是带着资金和技术来的，占据了公司最重要的位子这无可厚非。 但是后来大陆员工成长起来，大陆的资本也陆续注资这些企业，台湾人却突然不讲跟你技术和资本了。 他们只想让大陆员工做最底层的工作，让大陆资本当一个橡皮图章，再加上某些人又自视高大陆人一等。 双方的矛盾一旦开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前世我们国家最大的那家半导体代工企业，台干和陆干的矛盾，严重到一度导致公司无法正常生产。 其实不只是半导体企业有这种问题，大陆的民营媒体、电影公司……只要是港台先发展起来的行业，普遍都存在这种状况。 很长一段时间内，经常可以看到媒体上，各捧港台艺人，贬低大陆艺人。 很多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港台艺人，一来大陆就能当上主角，大陆某些成名已久，有颜值有演技的知名艺人，只能给他们当丫鬟。 谢逼王顶包案这么大的丑闻，要是放在大陆艺人身上直接就毁了，可是那几年谢逼王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点演技没有，照样各种大制作加身。 杨东升手下的半导体部门，最开始是从原东德电子厂挖人，搞功率半导体发展起来的，后来又陆续从大陆和日本其他工厂挖来人，就这样台湾人也能闹起来，杨东升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底气。 “食堂可以照顾他们的饮食习惯，但是绝对不能分大陆人食堂和台湾人食堂，所有人必须在一个食堂就餐！连人人平等都不愿意遵守，还好意思跟我谈什么民主？”很多大陆台企都有这种情况，这是一种恶习，虽然现在杨东升还要用这些人台湾人，但是毛病不能惯，“另外可以在技术岗位上，给予台湾人适当提拔，但是管理岗位一个也不能用他们的人！还是不满意的就让他们滚蛋！” 李主任记录好之后，合上笔记本道，“这些台湾人还真不安分！您说这些人，他们大部分都是失业了，我们花钱把他们拉过来的，结果一来却给我们摆起了谱！人家德国人、日本人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出什么幺蛾子！” 杨东升想了想，忽然道，“你说我调一批日本人过去管理他们，他们会不会老实一些？” “说不准还真有效！”李主任认真想了想道，“听说当年日本人刚到台湾的时候，就是拿警棍抽他们，连大米都不准他们吃，所以直到现在他们见到日本人还腿软。” 李主任走出去，杨东升心想恐怕得把东升半导体提前立起来了！ 杨东升原本想等这一波挖角结束，根据收获再成立东升半导体，现在看来等不到那时候了。 忙完一天的事，回到家，就见杨霖、杨淼小哥俩正坐在台阶上，摆弄一只小狗。 杨霖见杨东升下了车，站起来问好，“大爷！” 袁蕊还在顺河处理钢铁厂的事，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杨霖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杨东升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进了屋，来到书房，杨东升打开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一份调查报告，卷首写着几个大字——汤氏集团。 汤氏集团是最早参与浦东开发的地产公司，九十年代初期，国家开发浦东，所有人都不看好，唯独唐氏集团创始人来到沪上，一眼就看中了浦东。 后来浦东陆家嘴金融贸易区土地招标，汤氏集团夺得第一个开发项目。 前世的时候，打开电子地图，输入汤氏的名字，沪上至少有几十个以汤氏命名的小区和大楼。 不过现在的汤氏集团，还没有后世的风光，汤氏拿到这些土地，还没来得及开发，先是遇到亚洲金融危机，不得不搁置下来。 在这一波互联网泡沫中，汤氏集团又损失惨重。 至今汤氏集团在浦东的那一大堆土地，绝大多数都没有开发。 杨东升早就看的眼馋了。 第566章 核弹的希望 如果没有意外，汤氏集团这两年就会从亚洲金融危机中缓过来，然后重整旗鼓，开发这些土地，搞出全国最贵的豪宅，杨东升也就没什么机会拿到这些土地了。 可是偏偏就发生了意外，汤氏集团虽然是台企，其实他们起家于香港，与港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几个月前，给数码港托市那一帮人中，就有汤氏集团的份。 据说跟香港那帮二代、三代一起搞事的就是汤氏集团创始人的儿子，据说15岁就开始炒股，从未失过手，最崇拜的人就是老黄瓜，被香港媒体吹捧为“小股神”。 互联网泡沫后，汤氏集团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元气，一下子又亏了进去。 汤氏集团那位有家族遗传的糖尿病创始人，听说一下子病倒了。 现在汤氏集团伤了元气，老的躺在床上，小的又被杨东升重挫，他们还能像前世一样按照计划开发沪上板块吗？ 把汤氏集团的调查报告放下，杨东升又拿起电话给杨槐打了过去，“长江公司那边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哥，你能掐会算啊，我正想给你打电话说这事！”杨槐闻言嘿嘿笑了一声，“老家伙的大儿媳妇昨天回香港了，听说她娘家在加拿大的生意，在这次股市狂潮中损失惨重！” “密切注意长江公司的动向！” 如果说汤氏集团怀里抱着一直金牛的话，长江公司怀里就是一只金象。 八十年代末，老黄瓜就进入了大陆。 当时老黄瓜已经是华人首富，大陆方面因为觉得他来内地是搞建设的，所以在原本就非常低的土地价格上，又给了他非常大的优惠。 老黄瓜以近乎白菜价的价格，在华京、沪上、粤城、江左、蓉城等众多一二线城市，囤积了大量地皮。 尤其是在京、沪两地，手中握着诸多黄金地段的土地，华京东方广场就是其中的代表。 以老黄瓜的德性，这些地目前为止绝大部分都没有开发，而且按照原历史，老黄瓜还会把这些土地继续屯几十年，一直屯到杨东升重生前，很多土地还没有开发。 老黄瓜分家后，长江公司就分到了他大儿媳妇手里。 他大儿媳妇是加拿大人，本就对大陆有偏见。 虽然接手了长江公司的生意，但是带着女儿长期待在加拿大。 她娘家也是做生意的，产业绝大多数在加拿大，她这时候回到香港，怕是要卖掉手里的产业，补贴娘家，甚至有可能彻底推出香港。 杨东升原本以为詹姆斯·惠斯勒去蒙古，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结果不到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詹姆斯·惠斯勒一到沪上，就直接来找杨东升。 “事情不顺利？”杨东升问。 “不！非常顺利，甚至可以说顺利的完全出乎意料！”詹姆斯·惠斯勒道。 “完全出乎意料？” “是的，他完全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一点也没有砍的意思！” 杨东升发现手里的茶杯，“这群王八蛋，还是死性不改！” 詹姆斯·惠斯勒这次去蒙古，提出的要求可以说非常过分。 不但要拿到蒙古诸多国有矿场，还要求在蒙古全国有勘探权，其实是故意给蒙古人留下谈判余地的。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说白了，做生意基本就是这些套路！ 但是蒙古人却一口答应了！ 现在正值经济危机，矿场效益普遍不好，甚至大多数矿都在亏钱，这个时候把矿场交给爱丽丝，就是让爱丽丝亏钱，将来等矿场效益变好，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收回。 也就是说这些人一开始就打算出尔反尔。 “也好！”杨东升冷笑一声。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爱丽丝肯定亏大了，但是杨东升不同。 詹姆斯·惠斯勒这次没有急着走，接下来很多事还需要杨东升决定，nba选秀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 爱丽丝已经拿下了漫威，价格是6300万美元。 想想后世漫威电影赚了多少钱，真是赚大了。 这一次在蒙古拿到的矿，有铜矿、钼矿、钨矿、镍矿、钴矿、铬矿、铀矿…… 煤矿方面要的全都是炼焦煤，动力煤一点没要，杨东升手下的动力煤实在太多了。 蒙省跟蒙古国相邻，再加上这两年杨东升的能力大幅提升，很多中小型矿场，杨东升一次性就弄走了，只有大型矿井还需要些时日，多费几次事。 杨东升一连挖空了多个矿场，当他把目标对准一座铀矿的时候，杨东升一下子愣住了。 上一次用黑火药炸岩层，发现效果不好后，杨东升就想过用铀矿做核弹，结果发现完全没有可能。 首先是铀矿的品位普遍较低。 一般的铀矿的品位普遍在0.1%到0.2%之间，也就是每吨含有一至两千克的铀。 就是这一至两千克的铀，绝大多数是铀238，可以裂变的铀235的含量只占全部铀含量的0.7%。 也就是普通铀矿，真正有用的成份，每吨7克至14克，也就比很多金矿的品位高了一些而已，品位太低了。 其次铀矿即便再浓缩也是做不成核弹的！ 铀的化学性质很活泼，自然界中的铀基本上都是以氧化物存在，如二氧化铀、三氧化铀、八氧化三铀等。 而武器级铀的铀235浓度要达到90%以上，即便是100%纯度的二氧化铀，铀含量也达不到90%，就更不用说三氧化铀、八氧化三铀了。 核反应堆可以用铀氧化物，做核弹必须用金属铀。 面前这座铀矿，上部的铀含量也就0.2%多一点，看起来也就比普通铀矿高一些，但是在深处，很多地方铀含量已经达到了2%左右，更重要的它竟然含有天然的金属铀矿。 杨东升找了一块纯度较高的铀矿，开始提升。 铀的纯度很快就达到了99%以上，然后就提升不了了。 这是杨东升能力的局限，目前为止他还做不出纯度100%的东西。 这只是最简单的一步，以杨东升现在的能力，把一个含量2%左右的东西，纯度提高到99%以上不难。 接下来，杨东升单独看向了铀235。 第567章 引援情况 即便经过杨东升的调整，铀238与铀235的含量仍然遵循着自然界的基本规律，铀235大约占全部铀含量的0.7%。 现在这块矿体中，铀的总含量是80%多一些，那么铀235的含量大约就是0.6%左右。 在此之前，杨东升还从没提升过一种元素的纯度之后，再单独提升该元素的其中一种同位素。 杨东升深吸了一口气，先尝试单独拉动铀235的氧化物。 可以拉动！ 随着杨东升的拉动，铀235的氧化物浓度缓缓上升。 可是拉到3%多一点之后，就拉不动了，无法像之前一样直接提升几十倍，看来还是有限制。 杨东升再单独提升金属铀235，铀的含量才再次上升。 最终铀235和铀235的氧化物总含量停留在3.5%左右的位置上。 由于氧占据的百分比，铀235的最终含量大约也就是3%出头的样子。 “看来还是不行啊！”杨东升看着这个结果，叹了口气。 现在美国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在非洲的手下，只能跟法国外籍军团捉迷藏。 要是有几枚核弹在手，杨东升面临的状况一下子就不同了，在纽约、华盛顿买几处房产，即便有一天再被关进小黑屋，杨东升也可以借此脱困。 可是氧化物含量达到2%以上的铀矿，在全世界已经是少有的高品位了，而且还要含有大量的金属铀，这样的铀矿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杨东升只能寄希望于将来，自己的能力再次大幅提升了。 将所有矿场光顾了一遍，关闭三维图前，杨东升再次看了一下那座铀矿。 忽然杨东升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但是再仔细看了一下，好象又没有变化。 老尼尔森已经接触了邓肯的经纪人，这点小牛队比魔术队更有优势。 1991至1992赛季中期，时任马刺队老板麦库姆斯炒掉了拉里·布朗和他手下的教练团队，当时波波维奇正好在拉里·布朗手下做助教，是老尼尔森收留了波波维奇，给了他一份工作。 后来波波维奇在老尼尔森手下学习了两年，才重生杀回马刺，成为马刺队的总经理，后来又兼任主教练。 老尼尔森算是波波维奇的老师，而且还对波波维奇有恩。 nba是一个极为讲究资历的地方，姚名刚进入nba的时候，曾经给只是角色球员的凯文·卡托提行李，系鞋带；詹姆斯顶着巨大的光辉，当选状元秀，刚进联盟的时候，也要替人家拎鞋。 波波维奇可能不会给老尼尔森提供什么帮助，但是他至少不敢下黑手，否则在nba他就混不下去了。 现在主要看邓肯自己的意思。 邓肯倒确实不介意离开马刺，他此时才刚刚加入nba三年，对马刺没有多少感情，达拉斯的球市比圣安东尼奥大的多，而且还愿意按照nba规定的上限，给邓肯提供一份有保障的长约。 何况上赛季收官阶段，邓肯受伤确实非常严重，至今都还没有恢复。 马刺不愿意跟邓肯签长约，邓肯心里没有底。 其实这次受伤，让邓肯的弹跳、速度、灵活性都因此锐减，前世要不是邓肯的基本功扎实，主动改变打法，恐怕至少要废一半。 但是相比于球市大小，邓肯更想去一个有实力争夺总冠军的强队打球。 这点魔术比小牛更有优势，他们基本上已经与希尔、麦迪达成协议，而且他们也愿意提供一份顶薪长约。 就连马刺队也明显比小牛队更强，这些年马刺队一直保持着争夺总冠军的实力，小牛队上赛季却连季后赛都没进。 邓肯是否加入小牛，不但要看魔术队的情况，还有看接下来马刺队如何应对。 除了邓肯，老尼尔森还接触了布拉德·米勒、比卢普斯的经纪人。 这两个人就没法跟邓肯比了，他们都愿意加入小牛队，目前老尼尔森正在与他们的经纪人谈合约具体内容。 引进这两人没什么难度，只要老尼尔森不糊涂，就不会在这种事上跟新老板作对。 听到这里杨东升心里已经有了底，有了布拉德·米勒，即便最终邓肯不愿意来小牛，下赛季中锋位置也比原来强出一大截。 控球后卫位置也不会再是防守漏洞。 至于杨东升想要的肉盾球员，这点不难。 在美国黑人里，想找个大个子，大块头，会打两下篮球，没什么技术的糙哥的，不要太容易。 单是美国大学生篮球联赛就有64支球队，而每年能进入nba的只有不到60个人，这其中还包括越来越多的国际球员。 老尼尔森已经对三个人发出了试训邀请，结果将会根据试训情况，和接下来的交易情况而定。 老尼尔森想把上赛季球队的主力的中锋布拉德利交易出去。 有了布拉德·米勒，再找一个肉盾，再加上邓肯如果愿意来，也能打中锋，这样的话小牛就有了四个中锋，显然太多了。 上赛季，布拉德利场均能抢6个多篮板，得将近10分，有一定的交易价值。 至于芬利，他显然是抢手货。 上赛季，芬利场均可以拿到22.6，抢6.3个篮板，贡献5.3次助攻，1.3次抢断，入选全明星实至名归。 一名球星对于提振球队士气，提高上座率，作用巨大。 刚进nba的时候，芬利还背负了一段时间乔丹接班人的名声。 虽然结果证明，能得到这个名号的每个人都达不到乔丹的水平，但也都是响当当的球星。 根据目前的报价，老尼尔森认为其中最有诚意的有两家，一家是超音速，另一家是公牛。 另外他们还可以加入魔术队的多方交易计划，魔术引入麦迪和希尔都是先签后换，所以他们才能签7年，最高9300万美元的天价合约。 超音速给出的筹码是布伦特·巴里和拉沙德·刘易斯。 对中国篮球梦来说，布伦特·巴里是熟人，一个角色球员。 拉沙德·刘易斯的成长潜力倒是很大，但是他的作用跟诺维茨基重合，而且防守端还是一个漏勺。 第568章 选秀 小牛队已经有一个纳什，再上一个拉沙德·刘易斯，还不被人打成筛子？ 公牛给出的主要筹码是阿泰斯特，这货就不用杨东升介绍了，场上位置小前锋，身体素质极为强悍，多次入选最佳防守阵容，可以防守对方从得分后卫到大前锋三个位置…… 而且这货是自己主动要求被交易的。 1998年，乔丹第二次告别篮坛后，皮蓬、罗德曼、卢克·朗利、库科奇等人也相继离开，公牛队自从就成了史诗级大烂队。 虽然nba管理层舍不得美国第三大都会区的收益，安排他们第二年就抽到了状元签，选中了埃尔顿·布兰德，上赛季他们仍然只有17胜65负。 阿泰斯特不想继续在这样一家烂队待下去，希望公牛能把他交易走。 公牛队管理层也觉得他是个刺头，只是之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交易对象，才没有交易。 公牛当家球星埃尔顿·布兰德上赛季场均20.1分，10个篮板，是一名明星级大前锋，芬利是锋卫摇摆人，两人搭档正合适。 为了相匹配，公牛还会搭配一名角色球员。 杨东升当即拍板，就跟公牛换了。 虽然阿泰斯特的性格有问题，但是说实话，美国黑人球员有几个性格没问题的？ 反正接下来要头疼这些问题的是老尼尔森，他如果处理不好，杨东升正好赶他走人。 时间进入六月底，选秀大会来了。 小牛队手里有两个选秀权，一个首轮第12顺位，一个次轮总第31顺位选秀权。 美国的选秀大会安排在晚上，正好是中国这边的白天。 杨东升一大早就赶到宾馆，跟詹姆斯·惠斯勒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通过国际长途听着美国那边的状况。 这一届的新秀质量很差，杨东升听说过名字的总计就没几个，好不容易轮到第12顺位的时候，还没有被选走的已经只剩下四个——特克格鲁、马格洛伊尔、里德和纳胡拉。 詹姆斯·惠斯勒这边有他们的资料，特克格鲁身高2米08，小前锋、大前锋都能胜任，印象中是一名不错的球员，但是小牛队已经确定的位置上，小前锋有阿泰斯特，大前锋有诺维茨基，更何况还有可能抢到邓肯，这几个人都比他强多了。 马格洛伊尔身高2米11，场上位置中锋，但是他体重才110公斤，既不是杨东升想要的能抗人的蓝领壮汉，名气也没有大到杨东升必须选他。 倒是芬利走了之后，小牛在得分后卫位置上一下子弱了，而且里德的名气似乎也比其他几个人大一些，依稀记得他应该在雄鹿队当过多年的老大。 杨东升稍微犹豫就在纸上写下了里德的名字。 等到次轮小牛选秀的时候，名单上杨东升记得名字的就只剩一个纳胡拉， 杨东升能记得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在比赛中，曾经给过姚名一个火锅。 没什么好犹豫的，次轮杨东升果断选了纳胡拉。 选秀结束，杨东升听说小牛队手上还有王志致的签约权。 1999年，小牛队在次轮第7顺位选中了王志致，但是王志致至今没有加盟nba，一直留在国内打球。 因为杨东升选中的纳胡拉主要也是打大前锋，老尼尔森想把王志致的签约权交易出去。 杨东升对王志致没什么兴趣，他跟姚名不同，自始至终都没练出来。 王志致现在就算加盟小牛，也适应不了nba的节奏跟对抗强度，但是杨东升借此也知道了马刺队手里还有吉诺比利的签约权，爵士队有基里连科的签约权。 杨东升让老尼尔森去联系马刺和爵士，看看能不能从他们手里买过来这些签约权。 选秀过后，自由市场开启。 小牛队与公牛队完成第一笔生意，用芬利换回阿泰斯特和弗莱德·霍伊博格。 让杨东升有些意外的是他貌似听说过这个添头的名字，名字能被杨东升记住的肯定不简单，这笔交易貌似赚大了。 第二笔生意，小牛队与布拉德·米勒、比卢普斯完成了签约。 布拉德·米勒的合同是两年650万美元。 前世这一年，公牛与布拉德·米勒，签订了一份3年1300万美元的合同，溢价不少。 这一世由于交易到芬利，公牛明年需要一份顶薪才能留下芬利，花钱比前世谨慎了很多。 至于比卢普斯，他的合同是两年480万，平均每年240万美元。 比卢普斯是1997年的探花秀，他的新秀合约，第一年就是238万美元，最后一年更是达到310万美元。 起点非常高，可是他新秀三年换了三支球队，被看做问题球员，导致职业生涯第二份合同竟然还不如新秀期。 这个签约让杨东升有些不满意，老尼尔森竟然只跟他们分别签了两年合同。 这个老家伙还是耍了滑头，表面上遵从老板的旨意，实际上，只用了两年合同敷衍了事。 可恨的是老尼尔森自作聪明，将来要多花钱的是杨东升，等布拉德·米勒和比卢普斯打出身价，再想续约他们，就不是目前这个价格了。 这件事坚定了杨东升将来把老尼尔森赶走的想法。 即便交易了芬利，小牛的引援在nba也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因为这一天自由市场上两条大鱼都找到了下家，麦迪和希尔通过先签后换加入了奥兰多魔术队，合约都是惊人的7年9300万美元。 这笔生意魔术亏大了，希尔的打法虽然好看，但是对膝盖损伤太大，注定了他就是一个玻璃人。 让人意外的是自由市场打开后，邓肯既没有接受小牛的邀请，也没有加入魔术，更没有跟马刺续约，似乎还在观望。 送走詹姆斯·惠斯勒，杨东升自己的私人飞机也到货了，首批就是两架达索猎鹰2000——尽量避免买美国人和加拿大人的飞机。 机组人员是直接从民航挖的。 杨东升刚刚看完飞机，手机就响了，是办公室李主任打来的，“杨总，刚刚得到的消息，领导要去马都，视察我们的农业基地！” 第569章 大祸临头 “什么时候过去？”杨东升问。 “就这个月底！” 马都位于蒙省中部，在大多数国人印象中，是一个以大草原闻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自1985年开始，马都草场极速退化，土地沙漠化也日趋严重，再加上这里距离华京只有两三百公里，成了华京沙尘暴的主要来源。 杨东升在马都搞草场，种小麦，为的就是引起领导的注意，可是现在终于引起领导的注意了，杨东升一时又感觉手足无措。 原因无他，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 像这种级别的领导下去视察，提前一年通知都不为过。 前世杨东升有一个同学所在的煤矿，有一位领导要下去视察工作，提前了一年多就通知他们做准备。 然后他们整个集团搞准备工作，连煤巷里都打了水泥地坪。 给别人是一年，轮到杨东升就只有不到一个月。 颇有点韦小宝拿到了《绝世武功》秘籍时候的感觉。 虽然马都的农业基地成绩是实打实的，但是最起码得给杨东升点时间修路吧？ 万一领导的车陷在半路，谁负责？ 杨东升直接就给刘敏打了个电话，“问问你们家老李，领导过去到底要看什么？” 杨东升一回到办公室，就马上召集留在总部的公司领导开会，现在公司最重要的就是做好领导的接待工作。 开完会食品公司姜副总、北方分公司赵副总，就回家做准备，他们要乘坐其中一架私人飞机飞马都——当天出发不了，私人飞机申请航线需要一些时间，不过这已经是最快过去的方式了。 虽然马都有机场，沪上也有机场，但是每周只有一个航班，还经常坐不满人，而且还要在其他地方转机。 坐火车就更折腾人了，这个时代全国的火车平均速度才五十多公里，沪上到马都之间的火车要跑两千多公里。 杨东升下班回到家，就见杨霖和杨淼哥俩正在给一只小狗洗澡，这时杨玥胳膊底下夹着一只黑猫过来，直接扔进了盆里。 登时一声尖叫传来，一条黑影从盆里窜出，极速狂飙，所过之处一片人仰马翻。 杨玥见状噌的一声，就蹿没影了。 很快一声好似压抑住的火山般的怒吼传来，“杨玥，你又干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做！”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道声音。 “你什么也没做，猫怎么炸了？”周影冲出屋，在一片花丛后揪出杨玥。 好一通收拾之后，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袁蕊又走了！” “听说厂里打起来了！两个高炉的人为了挣谁先谁后，把头都打破了，要我说，你直接帮她把厂子卖了就是的，现在弄的！”周影抱怨道。 “现在卖太亏了！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去蒙省！” “蒙省那边有事，你带着儿子过去就是的，我们过去个什么？坐飞机，还要过安检，太麻烦！” 杨淼眼看就要放暑假了，这个暑假他照旧会跟在杨东升身边习惯公司的氛围。 “这次应该能见到领导，都去开开眼界，再说了私人飞机不用那么麻烦！”杨东升看了一眼杨霖，他们一走，就只剩下杨霖了，“叫杨霖也一块去吧！” “现在给汽车上个拍照都要一两个星期吧，你这私人飞机的手续这么快就办好了？”周影问。 “在开曼群岛注册的，他们这一套手续已经很成熟，可以省下关税和进口增值税，虽然一次入境之后，执行境内飞行次数受限制，但是以后常飞香港也方便，当然剩下的飞机就会在国内注册了。” 姜副总和赵副总先飞蒙省，杨东升这边等杨淼、杨霖放假后，才过去。 来到机场，杨淼却不怎么满意，“咱们的飞机好小！” “嗯！”杨霖跟杨玥一起点头表示同意。 杨东升没想到第一次用私人飞机，竟然被嫌弃了。 两个多小时后，一行人顺利抵达马都。 刚下飞机，马都市吴主任就前来接机，“杨总，欢迎欢迎！这位是尊夫人吧，欢迎来到马都！” 一上车，吴主任就抱怨起来，“杨总，这一次的事怎么弄的这么急？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马都市里还以为这次领导下来视察工作，是杨东升请来的。 “本来只想在领导那里留下个印象，过几年跟咱们这边协调好，再说下来视察的事！谁知道领导一听就非常感兴趣，直接就要过来！”这时候，杨东升总不能说，领导不是他请来的，“咱们市里准备的怎么样？” “市里下了决心，全力配合好杨总的工作，省里也下了指示，一定要做好这次接待工作，保证让领导百分之百满意！” 像马都这种偏远城市，领导肯下来视察工作，那真是求之不得。 但同时也非常紧张，马都真没多少东西能给领导看的。 这两天省里、市里的领导都急疯了，就看杨东升能拿出来什么东西了。 虽然时间紧张，但马都市里还是给他们准备了一场热烈的欢迎仪式。 烤全羊，马**酒…… 杨东升好不容易用明天还要工作，躲过了大部分的酒。 喝了点酒，但是又没喝多少，杨东升躺在床上，一时根本睡不着。 杨东升已经从刘敏那里知道了，领导这次下来要看什么东西。 索性打开三维图，将蒙省这边的土地、矿场看来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外蒙那边。 杨东升只看了一眼就发觉不对，外蒙那边有一块地方状态异常。 将图像放大之后，杨东升终于看清了那块异常区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椰子？”外层是坚硬的岩石壳，里面包裹着已经呈液体状态的岩浆，看位置正是杨东升曾经动过手脚的那座铀矿。 “卧槽！” 杨东升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在这里曾经将铀235的浓度富集到了3%以上，虽然没有达到武器级，但是却达到了核反应堆所需要的浓度。 第570章 危机边缘 其实即便核原料达到反应所需要的浓度，也不一定就会发生核反应，否则的话核原料就没法运输了和加工了。 毕竟谁也不敢碰正在发生核反应的核原料，机器也会在巨大的核辐射下损坏。 但杨东升是先富集的全部铀元素，再单独富集的铀235，这就导致铀235外面，还包裹着一层超厚的铀238。 在制造核弹的过程中，为了降低成本，减少昂贵的武器级浓缩铀用量，就常会在铀235外面包括一层铀238。 铀235自己就能释放出中子，不过铀235的半衰期长达7亿年，平时只会放出很少量的中子。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些中子基本上都会泄露出去，不会触发低浓缩铀的链式反应。 实际上，即便是武器级的浓缩铀，人手去拿也是不会被辐射灼伤的——不过核武器所使用的浓缩铀都是金属铀，铀的性质很活泼，想拿的话最好还是带上橡胶手套。 但铀238是一种良好的中子反射材料，把铀238包裹在外面，就能把原本会被泄漏的中子大量反射回来，提高核反应效率，临界质量也会相应缩小。 现在杨东升把大量的低浓缩铀聚集在一起，这些铀235外面，又有一个超厚实的铀238中子反射层…… 于是链式反应就发生了！ 一个铀235原子核吸收一个中子，分裂成两个质量较小的原子核，放出大量的热，同时放出2到3个中子——具体会放出几个不一定。 这些新产生的中子又会轰击另外的铀235原子核，引发新的裂变…… 杨东升现在要感谢之前那层惹祸的铀238，它的主要成份就是金属铀和氧化铀，这是一种陶瓷材料，不但高强度，而且耐高温，耐腐蚀，美国人常用的贫铀弹就是这东西做的。 而且这座铀矿深处地下几千米，四周都是厚实的岩层，蒙古国还缺水。 感谢这些偶然条件！否则得话，人类刚刚进入新千年，就会遭遇一场比切尔诺贝利严重几十倍上百倍的核事故。 虽然面前这座反应堆还没有出事，但是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看着那已经呈浆糊状的岩浆，杨东升就知道通过把反应堆里面的铀235移动出来，中止核反应肯定已经行不通了。 杨东升也不敢动反应堆周围那个壳，现在就靠它阻止这场核灾难了，只能用几千米厚的花岗岩，把这个核反应堆完全包裹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扑灭这个地下核反应堆，方法是现成的——硼砂。 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发生后，苏联人就洒下了大量的硼砂。 天然硼由硼10和硼11两种稳定同位素组成，其中硼10占大约两成。 硼10的原子核很容易吸收一个中子，变成锂离子，同时发射出一个α粒子和伽马射线。 没有了到处乱窜的中子，链式反应也就中断了。 杨东升手下就有硼砂矿。 可是撒下去之后，杨东升就傻眼了。 硼砂的密度大约是1.7吨每立方米，而岩浆的密度大约是2吨每立方米，更重要的是天然的硼砂，其实是一种硼酸钠水合物，加热之后会放出水…… 虽然刚放了一点硼砂进去，就赶忙收了回来，杨东升的额头还是忍不住冒了一层的冷汗。 马都市委市政府招待所内，忽然发出一声男人的惨叫，“啊！” 随即传来砰的一声，有人把房门踹开了。 “周影，快把孩子门叫起来！机组人员在哪？起来，快起来！准备好飞机，马上起飞，我们回沪上！” 杨东升大喊了一通，可是发现根本就没人理他。 半晌才见隔壁房间门打开，一名少妇走出来。 “嘘！”周影先做了一个小点声的手势，随即又自言自语道，“今天没喝多少啊，怎么就发起酒疯了？” 杨东升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谁发酒疯了，我根本就没醉？你听我说，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了，快按照我说的做，叫孩子们穿衣服，咱们回沪上，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好了，好了，你没喝醉，咱们先回屋好吧？”周影跟劝孩子一样道。 杨东升闻言直接就怒了，“回什么屋？你还是当我喝醉了，机组人员呢？没听到我说话吗？准备飞机，我们马上起飞！” 其他房间的人这时终于被杨东升吵醒了，好几扇房门打开，其中一扇门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和两个年轻女孩子，他们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正是机长和两名空姐。 杨东升心说，玩的够开的！ “好了，好了！他们已经去准备飞机了！”周影冲机组人员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屋，冲另外几个人一指，“你们几个过来，把杨总架回去！” 见几个粗壮的职工冲自己围过来，杨东升一瞪眼，“你们要干什么，谁叫你们过来的？都给我闪开！” 杨东升把几名职工扒拉到一边，几名职工一起看向周影。 “还愣着干什么，把杨总架回去！”周影一跺脚，率先抓住杨东升的胳膊，往房间里拽。 几名职工见状七手八脚的就把杨东升架回了屋。 杨东升都快气疯了，“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此时一整层楼的人都醒了，隔壁房间的门打开，露出一个小脑袋，穿着小小的睡衣，贼兮兮的趴在门口，两只眼睛直放光。 另外一边一扇门也打开，露出两个小脑袋，其中一个道，“我大爷这是喝了多少？” “好象喝了不少！”另一个道。 杨东升终于死心了，发现自己今天无论如何走不了了，“好，我不走了，但是你得给我找台电脑，能上网的电脑！” 肯定不止硼砂一种物质可以阻断链式反应，但是换成什么，杨东升得上网查一下。 “这时候哪给你找电脑去？还得是能上网的电脑，明天等你酒醒了再说，好吧？”周影道。 杨东升一想也是，现在可不是后世，忽然看到了床头的电话，“这个电话能打国际长途吗？给杨槐打电话！” “杨槐人家肯定已经睡了！” “那就把他叫醒！” 周影无奈，只能拨打了电话。 第571章 新出现的元素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周影捂着话筒，跟杨槐嘀咕了半天，才把话筒递给杨东升。 “哥……你喝醉了？”电话那头传来杨槐的声音。 好在周影没有递过来一个一片忙音的话筒。 “别听他们胡说！你打开电脑，给我搜一下，怎么阻断核反应堆的链式反应！” “啊？”杨槐愣了，这才道，“哥，你稍等一下！” 电话那边马上传来了敲击键盘的声音，杨槐看来是根本就没睡，而且正在上网。 消息很快反馈了过来。 杨东升被电视剧误导了，苏联人在切尔诺贝利倒下去的根本不是硼砂，而是碳化硼。 硼酸钠很容易吸水形成水合物，碳化硼则根本没有吸水的问题。 其实硼对中子的吸收效果很一般。 所以使用硼来阻断链式反应，是因为使用硼价格最划算。 对中子吸收效果最好的材料之一铪，非常稀有，非常昂贵，基本上是按克卖的。 好在像银、铟、镉等材料，对中子的吸收效果也不错。 杨东升挂下电话，开始调整。 杨东升手下的铪确实不多，但是银、镉还是不少的，尤其是银，他囤积了不少。 杨东升把一大堆银、镉撒下去，虽然反应堆仍然是岩浆状态，但是可以看到岩浆的扩张速度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快了。 总算是没有变成另外一个切尔诺贝利。 整个马都农业基地可以分为两大部分，市区以南光热条件相对较好，是农业区；市区以北较为寒冷，是牧业区。 与伊市、河东、河西等蒙省西部几市相比，马都的位置更好，附近的华京、津门、冀省、辽省等省市，粮食都不能自给。 马都市南部原本是几万平方公里的沙漠，现在已经全部种植了小麦，总计高达五千多万亩。 这五千多万亩地除了最南部种植了部分抗旱耐寒品种的冬小麦，绝大部分都是春小麦。 七月底到八月初正是春小麦路线收获的时节，这也是领导选择这个时间下来视察的主要原因之一，毕竟千百年来，老百姓的吃饭问题，一直都是我们国家最大的问题。 马都市有二十多万平方公里，差不多有两个苏省大小，仅农业基地就有好几万平方公里，领导不可能全部看一遍。 很快就达成了一致，仅安排领导参观距离市区最近的两个点。 可就是这两个点加一起距离马都市区也有几十公里，而马都的路实在太差了。 别说后世的柏油路高速公路，现在连个石渣路都没有。 七月、八月正是马都的雨季，整个草原非常泥泞。 现在已经没时间整什么面子工程了，只要不要让领导的车陷在半路就行。 杨东升与马都市里分了工，市区到农业基地的路，由马都负责；农业基地内部的路，由杨东升负责。 杨玥趴在车窗玻璃上，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车门一打开，她就像只关在屋里多天的猫，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下去，嘴里还兴奋的喊着，“哇！” 杨淼看着到处撒欢的妹妹，忍不住问，“妈妈，这是不是就是放虎归山？” “我的小祖宗，你别乱跑！”周影好不容易抓住杨玥的衣服领子，就要把她提起来。 这时正好一名工人牵着几头小牛犊走过去，杨玥见状一把抱住牛腿，死也不放手。 周影跟她拔了几次河，根本就拉不开。 “这是像谁啊？”周影叉着腰，直喘气。 杨东升叫人给杨淼、杨霖、杨玥找来了三匹毛茸茸、胖嘟嘟的小马驹，还套上了马鞍。 杨淼、杨霖两个男孩子还有点犯怵，杨玥已经欢快的爬上了马背，学着电视上的模样向前一挥手，“驾！” 小马驹听到呼和真的跑了起来，气的周影在背后直跺脚，“这哪像个女孩子！” “你给闺女带裤子了吗？”杨东升问。 与渤海、黄海的农业基地，进口半大的小牛，经过育肥之后再出口不同，这里的牛都是他们自己培育的。 使用的是本土的黄牛跟外来的牛配种。 杨东升知道很多爱狗人士，总是宣传狗很通人性，狗很聪明，狗对主人忠诚。 杨东升觉得那是他们没见过牛！ 杨东升小的时候，村里还有人用牛耕地，也在集市上见过人现场杀牛。 当屠夫拿着刀子靠近牛的时候，牛会知道自己要被杀了，它们会哭，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来，看的人都不忍心。 而同样情况下，杨东升却基本上没见到被杀的狗能预见到这种危险。 牛，尤其是喂养多年的老黄牛，非常通人性，杨东升见过老黄牛会自己套车，不用赶就能知道去哪。 小时候，杨东升还听说过，有人养的水牛，替家里赶蛇，救了溺水的孩子。 不过说这些是没用的，城里人大多终其一生未见过活牛，养狗当宠物的人却越来越多。 舆论上又是西方主导话语权，在可以预见的很长时间内，我们根本夺不过来话语权。某些人会一边心安理得的吃着牛肉，一边指责吃狗肉就是野蛮。 所谓言论自由，就是我有骂你的自由，你敢还嘴，甚至敢不听，就是不自由。 众人当晚就在这个点住下了，跟其他地方一样，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小镇。 晚餐是新鲜的牛、羊肉，简单烹调，再配上现采摘的蘑菇，别提有多鲜。 夜深人静，杨东升再次调出三维图。 核反应堆已经基本冷却了下来，除了形态发生了变化，整个核反应堆内的物质也已经大变样，发生核反应之前，反应堆内的物质只有铀238、铀235、极微量的铀234以及他们的氧化物。 核反应发生后，反应堆内新出现了镎、镅、锔等元素，另外还出现了锶90、铯137、锝99等元素。 这些元素听起来有些陌生，不过它们都具有相同的特性——强烈的放射性，而且半衰期都很长，会危害很多年，福岛核废水中就有这些物质。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种听起来很熟悉的元素——钚239。 第572章 快中子增殖反应堆 蒙古国那边差点出事后，杨东升这些天搜集了不少核物理方面的资料。 在核反应堆里，铀238这种原本很稳定的元素，吸收一个中子后，会再放出2个电子，使质子数增加2个，达到94个，这样铀-238就变为了钚-239。 了解核弹的人都知道，钚239是制造核弹的另外一种重要原料。 杨东升单独选中钚239，尝试向上调，果然是可以移动的，钚239是新产生的元素，不受之前调整的影响。 只是这个反应堆中的钚239含量还是有点低，而且还有很多是氧化物，杨东升算了一下，钚239的含量也就是0.05%不到的样子。 经过杨东升调整，最终得到的钚239含量，也就是10%多一些。 虽然纯度比铀235高了不少，但是距离武器级还差很远。 这次的核反应时间太短了，大部分的铀235还没有被烧掉，就被杨东升中止了。 如果想得到更高纯度的钚239，必须再制造一个核反应堆。 不过普通铀235核反应堆，产生钚239的效率太低了，根据资料上介绍，平均每烧掉一个铀235原子，才能得到0.8个钚239原子。 杨东升手上现在已经有了钚239。 再加上这些天杨东升的核物理知识增加了少，了解到人类在制造了第一代核反应堆之后，又设计了一种新型的核反应堆——快中子增殖反应堆。 快中子增殖堆的结构很简单，杨东升先富集金属铀238与钚239元素，然后在核心位置再单独富集钚239。 这样在金属钚239在外面，就包裹了一层厚厚的金属铀238。 钚239裂变，产生大量中子，轰击外围原本无用的铀238，使其变成钚239。 在快中子增殖反应堆内，每个钚239原子裂变，可以使12至16个原本无用的铀238，变成有用的钚239。 不过快中子增殖反应堆太危险了，杨东升无法构架有效的冷却系统，而根据资料介绍，快中子增殖反应堆又是一种反应非常剧烈的核反应堆，就不能放在蒙古国了，这里离中国太近。 杨东升决定把这个反应堆放在一个远离中国，最好隔一个太平洋那么远的地方，反正这个地方的人，曾经用他们的老百姓做过试验，不在乎再多这一回。 杨东升还是很善良的，他把这个核反应堆放在了内华达州的一座铅矿下。 如果是放在五大湖流域…… 不知道美国人、加拿大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杨东升自己感觉，他至少比某个高喊着，“他们虽然失去了家园，但是他们得到了自由”的女明星正直多了。 蒙省的温差还是比较大的，一大早起来，虽然是盛夏时节，杨东升竟然觉得有点冷。 “你闺女昨天给她二姑打电话了，死丫头在电话里献宝她跟她哥，还有杨霖，在这边又是坐私人飞机，又是骑马。梦梦和文文她们也放假了，你再派飞机跑一趟，把二姐和她们也接过来吧！”周影道。 梦梦是二姐的女儿，文文就是三姐的女儿，她们的年级较高，放假也晚， 如果只是他们一家人自己坐私人飞机到蒙省玩，怎么样都行，但是他们把杨霖带过来了，不把二姐她们接过来，就显得不好了。 今天要检查北面的牧场。 吃完早饭，刚想上车，就见一大群狗子夹着尾巴，异常狼狈的跑过来。 杨东升心里一惊，这架势难道是狼群来了？ 杨东升正带大家躲起来，只见一群大白鹅张着翅膀，伸长脑袋，嚣张的追赶着狗子们。 即便是狗子们已经认输，大白鹅门还是不肯算完，几只鹅把一条落在后面的狗子堵在一个墙角里，使劲啄。 杨东升看到那条大狗浑身都在哆嗦，都吓尿了。 “这是咱们养的鹅？”杨东升问。 姜副总道，“这是野鹅！也不知道从哪跑来的，能飞个几十米，特别喜欢吃苜蓿草、黑麦草，咱们的工人割草的时候，也经常被他们追！” “也就是说它们白吃白喝，还要赶走我们这些真正的主人？”忽然觉得这些野鹅跟某些国家的人很像，“那还愣着干什么，抓起来铁锅炖大鹅！” 杨东升还没说完，只见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已经在指挥几个穿着厚工作服，戴着长手套的工人开始抓鹅。 “前年有工人捡了鹅蛋回来抱窝，真孵出小鹅！专家说这种野鹅虽然出栏比家鹅稍慢，但是更耐寒，更好喂养，直接喂苜蓿草、黑麦草就行，产绒量比普通家鹅高，饲料转化率比猪、牛都高的多，90天就能长成，现在公司正在支持他们培育这种鹅。” 别看这些大鹅发起飙来挺凶，其实战斗力很渣，而且还是一根筋，只会埋下脑袋往前冲。 只要穿上厚衣服，戴上厚手套，啄不痛，它们基本上就没招了。 几个工人跟收庄稼似的，拎起鹅脖子，往一个个大笼子里塞。 连杨玥都骑在一只白鹅背上，两只手掐住鹅脖子，张嘴就冲鹅脑袋咬下去。 “脏！”杨东升把杨玥拎了起来。 一群鹅很快就被抓了个干净，让杨东升怀疑它们是上门送菜的。 杨东升叫飞机把二姐和两个外甥女都接了过来，几个孩子每天跑去骑小马。 杨东升整治土地，很多问题只有到现场才能看得出来。 杨东升通过报纸体育版，看到邓肯已经加入小牛，合同金额是6年6750万美元，这是小牛队能跟他签订的最高年限，金额最高的合同。 杨东升不禁有点替诺维茨基的头发担心。 下赛季，小牛的阵容强的有点不像话，首发中锋是邓肯，大前锋是诺维茨基，小前锋阿泰斯特，控球后卫纳什。 只有得分后卫可能会弱一点，但里德是大三才参加的选秀，今年已经二十多岁，应该已经可以适应nba的对抗节奏。 替补还有布拉德·米勒、比卢普斯、弗莱德·霍伊博格、纳胡拉，几乎也能凑起一套不错的阵容。 如果不是担心老尼尔森抽风，此时奥尼尔又正值巅峰，基本上已经可以提前庆祝夺冠了。 第573章 视察 杨东升不知道老尼尔森用了什么招，把邓肯挖过来的，不过这一次的挖角，他做的不错。 接下来一年之内杨东升不会开除他。 马都这边接待准备工作还要继续。 准备工作进行的差不多了，先是马都市主要领导看了一遍，提了若干意见，他们进行整改； 接着蒙省领导看了一遍，又拔高了要求，他们又改了一遍； 最后又来了一批领导，看了一遍，嫌他们弄的太假，又改了回去。 就这么来回折腾了一番，时间很快到了月底。 第二天就是领导下来视察的日子，蒙省、马都市领导把他们这些相关单位召集过来，最后开了一次会。 杨东升这才知道，除了牧场和农场，蒙省还自作主张给领导的行程上安排了两个矿。 省市领导轮番讲话，一直把会议拖到了半夜。 杨东升不知道这样的会议有什么意义？类似的会已经开了好几遍，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他们想让所有人明天都打着哈欠去见领导吗？ 杨东升实在受不了他们，调出三维图，看了一下内华达州那边，整个快中子增殖反应堆已经是一团浆糊，岩浆像开了锅的粥一样，不停的翻腾。 杨东升忽然想如果今天晚上美国发生了重大核事故,不知道明天领导还会不会来？ 杨东升学着好莱坞电影低声说了句，“上帝保佑美国！” “哥,你说什么？”坐在旁边的杨槐问。 根据杨东升得到的信息,领导这次下来确实是要看农业基地,可又不是完全为了农业基地来的，领导对他们搞的高科技也非常感兴趣。 为了以防万一,杨东升把公司主要部门的负责人，都召集到了蒙省。 “没什么！” “哥，明天的摄影记者你真的安排好了？”杨槐道。 “《民人日报》那边我们已经合作多次了！” 会议一直开到凌晨一点多,蒙省和马都市的领导才结束讲话，杨东升看着几个人的年龄，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劲头。 第二天一大早，杨东升就爬起来开始准备,周影给杨东升整理好衣服，又和二姐一起把杨淼、杨玥、杨霖、梦梦、文文好好打扮了一番，今天他们要给领导献花。 专机缓缓降落，机舱门打开,一个看起来非常面熟的男子很快出现在门口,几个身穿民族服装的人上前献上哈达。 …… 考察工作顺利结束，家里的小脑斧也把鲜花顺利送到了领导怀中。 晚宴后,马都市委市政府招待所一栋独立小楼一楼大厅内,众人悄悄的聚在这里。 不多大会,一个四十几岁看起来很有派头的男人走出来，他先点了几个名字,都是蒙省、马都市的主要领导。 几人跟着男人走进走廊。 “再把资料给我熟悉一下！”杨东升回头道。 杨槐打开文件包,拿出一些资料，把其中的要点在杨东升耳边快速复述着,忽然杨槐停下道，“哥，你说今天还会见我们吗？都这么晚了！” 就这这时,刚才进去的蒙省与马都市几位领导走出来。 那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也跟了出来道,“请东升矿业的杨东升同志过来，其他人都散了吧,今天领导累了！” 其他人登时满脸失望。 “哥！”杨槐冲杨东升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杨东升点了点头,跟着那名四十几岁的人走进走廊。 “不要紧张！”那人冲杨东升笑了笑,“记住要言简意赅,不要有什么顾虑，该说的大胆说！” 杨东升点了点头，一时分不清这话是客气，还是真话。 两人很快走到一扇门前，门前有几个人，坐着的人正低头写着什么，站着的几个人待杨东升一出现，就飞快的把杨东升上下打量了一个遍。 杨东升一眼就发现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自己的准亲家李如风。 李如风不动声色的站起来，替两人打开门,交错而过的时候，杨东升发现李如风的张着嘴，好象在说话,看嘴型似乎在说,“半导体！” 杨东升会意，点了点头。 小楼外，杨槐与姜副总、赵副总等人眼巴巴的看着小楼的方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副总终于忍不住道，“怎么这么长时间？我看先前蒙省领导进去也不过十几分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东升食品公司光是在马都市就有好几万平方公里的地，在古代就算最大的地主也没这么多地，姜副总担心他们树大招风。 “你懂什么，时间越长说明领导越重视咱们！”赵副总道。 其实赵副总心里也没有底，这几年，不少人都想搞明白他们是怎么把低品位的矿开采出来的，杨总不会在压力下，把这秘诀吐露出来了吧？ “这才哪到哪！现在就沉不住气，像什么样子？”杨槐一副见惯了大场面的语气道。 可是杨槐刚说完，不远处就有一个人冲他指了指，摇了摇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好在这时小楼门口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东升从小楼内走了出来。 杨东升见他们都没走,冲几个人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开个小会！” 几人都聚到了杨东升的套间内。 周影亲自给诸位副总泡茶。 “谢谢夫人！”几人连忙冲周影道谢。 “这两个小子今天表现的不错！”杨槐摸了摸杨淼、杨霖的脑袋。 待众人坐定，杨东升清了清嗓子道，“我总结了一下，这次领导主要说了这么几件事，第一，我们做半导体的思路是对的，我们国家的半导体技术水平与国外差距很大，我们肩头的担子很重，要争取早日追上国际先进水平；第二，东升矿业的煤层气很好的解决了国家最紧迫的能源需求，下一步国家将会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煤层气；第三，东升矿业、东升食品在蒙省、豫省等省市发展矿业、农业，振兴了经济，提高了落后地区百姓的收入，这很好，但是步子还是太小了，不要有什么顾虑，广大的西南、西北、东北地区大有可为！” 第574章 抄底 “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其实领导跟杨东升说的话不止这些，但是那些就没必要跟他们说了。 几名副总互相对视了一眼，却没有人说话。 领导的地位确实高，但是县官不如现管，杨东升还没有表态，他们摸不清杨东升的意思。 杨东升很满意这个结果，他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既然大家都不想说，那我就先说一下。我是这么想的，既然贫困人口主要集中在农村地区，我们就以农业先行，接下来姜副总的工作会很重，你要做好准备！” 搞农业赚不了多少钱，凭借杨东升的能力，也花不了多少钱，由东升食品过去试探，再合适不过。 姜副总点点头。 “各位，我们国家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入世谈判，接下来几十年将会是我们国家发展千载难逢的机遇，抓好这个机会，我们就能一飞冲天，反之我们就会举步维艰。”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赵副总和杨副总留一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其他人都出去后，周影进来给几人续了茶。 杨东升这才道，“领导的话高瞻远瞩，不过我们也要量力而行！否则的话，我们扶贫不成，反而成为国家的负担，那就是笑话了。” 杨槐和赵副总都拿出了小本本。 杨东升继续道，“首先，我们还是要深耕东部地区，这里经济发达，对资源的需求也大,市场在这里；其次,长江流域可以适当延伸,长江可以极大降低运输成本；第三，西南、西北、东北这些地区虽然不能放弃，但是考虑到运输成本,目前我们只能专注于高价值矿产，或者局限于当地经济能消化的规模。” 前世杨东升在矿业行业工作,见过太多的矿业集团,一味做大、做全。 在市场好的时候,这样固然可以迅速做大，冲进世界500强。 但是市场一旦出现波动,那些利润较低的矿场、企业，马上就会陷入亏损。 很多矿业公司就是这样被拖垮的。 第二天晚上，《联播》就报道了这次的事,领导去蒙省视察春小麦的收割情况,难得的是还给了杨东升一个镜头。 杨东升指着前方,给领导做介绍,没有像以前一样被一扫而过。 《民人日报》摄影记者也发来了照片，杨东升让公司报刊登在了头版头条。 收完小麦,马都还能抢种一茬大白菜，杨东升特意在蒙省多待了几天，主要是让杨淼多了解一些社会的艰辛,省的他成了何不食肉糜的大少爷。 直到八月中旬才返回沪上。 在家待了没多久，杨东升又要赶去香港。 虽然美国是互联网泡沫的发源地,但是美国股市还没有跌到底，香港股市却已经提前见底了。 临出门前,杨东升扭头向后看来一眼，杨玥偷偷的从沙发背后爬过去,一下骑在她哥的肩膀上，向前一挥手，“驾！” “你给我下来！”周影咬牙切齿的道。 猎鹰2000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这次来机场接杨东升的是刘新宇和约翰·史密斯，杨槐去了黔省，那里有中国西南地区最大的炼焦煤和无烟煤资源。 约翰·史密斯给杨东升带来了一叠报纸，“都是关于您的！” “我才下飞机就有这么多关于我的新闻，香港还真是一个守不住秘密的地方！”杨东升道。 私人飞机要提前申请航线，被人提前发现不奇怪，奇怪的是约翰·史密斯特意给杨东升买了这么多报纸，香港报纸可从来没说过杨东升的好话。 年初杨东升做空数码港，不少香港股民被套牢，想来很多人都要破口大骂了吧？ 但是结果出乎杨东升的意料，这一次报纸清一色在夸他——《股神再临香港》、《股神的起家历史》…… 看的杨东升起初还以为巴菲特来香港了，杨东升连翻了几张报纸，才确定报纸上说的这个股神就是他。 《信报财经新闻》更是直接来了一篇专题报道，乍一看头头是道。 “胡说八道！”杨东升把报纸扔在座位上。 这些人就是典型的畏威而不怀德。 对于这样的人，直接给他们一巴掌，比给他们好处，更能让他们归心。 来到酒店，刘新宇让人搬来了几个文件箱。 “杨总，这是您要的资料！”刘新宇道。 杨东升拿起资料，第一份就是长江公司的。 前世这个时候，虽然刚刚经历了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年初的互联网泡沫破灭,长江公司的总市值仍然达到八千多亿港元。 可是这一世长江公司剥离了和黄公司，电力、港口等产业，老黄瓜分家后,长江公司又分到了老黄瓜的大儿媳妇手里。 此时整个长江公司的市值已经不足两百亿港币，市净率还不到0.2,这还是在大陆大量地产被低估的情况下。 现在正是抄底的好时候！ 杨东升向港府承诺,从香港股市赚到的钱，绝大部分将会投资在香港，可是没承诺会全部投资实业。 “对了，这还有一份给您的邀请函！” 杨东升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扔在了桌子上，是香港那几个地产大富豪之一给杨东升的，邀请杨东升这周末参加他的寿宴。 “一群老朽，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 之前杨东升还顾忌香港这些老家伙根深蒂固，不敢在香港跟他们正面对抗，现在形势已经完全变了。 港府已经决定收拾他们，杨东升也得到了领导的首肯。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互联网泡沫中，香港这些老牌家族损失严重，没有了钱，谁还会替他们卖命？ 通过做空数码港，杨东升这次总计赚了两千多亿港币，这些钱他肯定要花出去。 杨东升来香港，他们一个个急得上火，可是都到现在了，这些老家伙还在跟他摆谱。 “那个老家伙的大儿媳妇还在香港吗？”杨东升问。 “还在！昨天她还去了东升珠宝，买了一个翡翠镯子！”刘新宇道。 “帮我约她，我想跟她谈谈！”杨东升这次的首要目标就是长江公司。 第575章 意外之财 老黄瓜持有长江公司40%左右的股份，如果杨东升能拿下这些股份，他的计划基本上就成功90%了。 刘新宇拿出小本本，记下了杨东升的要求，刚想走出去，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刘新宇接通电话，抬起头看向杨东升，捂住话筒道，“是野鸡卫视的刘总！” 杨东升曾经承诺过入股野鸡台，没想到他一来香港，刘乐就找上了门，看来这段时间野鸡卫视的日子不好过。 见面地点约在了一家高级粤菜餐厅，一进包间，杨东升就发现房间除了刘乐还有一个人，这人看起来三十七八岁，长相微胖，戴着一副眼镜。 刘乐见状赶忙站起来介绍道，“杨总，这位是……” “我知道他是谁！”杨东升冷冷的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香港那个第二富豪的大儿子，一直在跟杨东升挣数码港的那位。 这时李大少也站了起，“杨生，幸会幸会！其实我早就想与杨生相识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杨东升冷笑一声，“原来之前一直抢我的生意，就是为了认识我？你们香港人认识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这个……”李大少哼哈了一阵，冲刘乐打了个眼色。 刘乐马上像狗腿子一样拿出一份文件，“这是野鸡卫视5%的股份了，只要杨总签了字，就是杨总的！” “5%的野鸡卫视股份，按照现在的市值得好几个亿吧？真是大方！”杨东升拿起纸，弹了一下。 李大少非常豪气的一挥手，“我们都是同胞，本就该戮力同心，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同胞，戮力同心,说得好啊！” 李大少心中大喜,这些大陆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只要听到同胞两个字，智商就会瞬间下降，“我知道杨生这次来香港,肯定与长江公司有关！不瞒杨生，我可以帮忙劝说辛西娅把长江公司的股份卖于杨生！” 辛西娅就是老黄瓜大儿媳妇的英文名字,面前这位竟然说能让她把手中的股份卖给杨东升。 他们还真是把杨东升当傻瓜。 虽然他也姓李,他也是李大少,可是他们家跟老黄瓜家的关系，那可是一言难尽。 “条件呢？”杨东升没有拆穿李大少的谎言。 “数码港的情况想必杨生也听说过一些……”李大少道。 “你是想让我跟你们合伙对付爱丽丝？”杨东升笑吟吟的道。 “我们一起赚鬼佬的钱,有好处大家一起分嘛！” “让我和你们一起对付爱丽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李大少就给5%的野鸡卫视股份做见面礼，是不是太少了？” 李大少一愣,他以前遇到的大陆人不是这样的,只要听到同胞两字,那是不在乎利益的,李大少咬了咬牙，“杨生想要多少？” “51%的野鸡卫视股份,这样才能对得起你李大少的名气，你说对不对？”杨东升站起来，拍了拍李大少的肩膀。 李大少还没怎么样,旁边的刘乐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他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杨总……” 杨东升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就凭你也想当和事佬,你配吗？ 一直等到第二天，也没见李大少那边的回应,说明李大少还没有傻到家。 倒是刘新宇带来了消息，“长江公司那边拒绝了我们！” “没关系，她不肯配合，我们就自己做！” 这一次到香港，杨东升就没打算跟谁和解，所以才没带杨淼一起过来。 长江公司的市净率目前只有0.2，也就是说长江公司现在的市值，只有它们实际资产价值的五分之一。 后世香港股市遭遇了一系列问题，股价持续低迷，一大批房地产公司的市净率都跌到了1以下，于是不少上市公司都趁机私有化，等于用几分之一的钱，就买下了大批资产。 可是杨东升很快就发觉不对，他们刚开始买进长江公司的股票，香港媒体就连篇累牍的报道。 杨东升现在的绰号是什么？股神——杨东升现在怀疑这是从一开始就给他挖的一个坑。 于是大批股民跟着买，长江公司的股价飞速上涨，市值很快就突破了750亿港币。 “老板，有人在跟我们作对！”约翰·史密斯也看出了问题。 “我们拿到多少了？” “32%！” “按照目前这个速度，想拿到50%的股份，肯定得冲到1000亿港币以上。” 虽然1000亿吃下长江公司，将来仍然能赚不少，但这件事明显是那些老家伙在给他挖坑，他如果吃了这个哑巴亏，以后肯定会沦为香港那些老牌富豪们的笑柄。 “把股票卖出去！”杨东升道。 如果香港股市会只会短暂低迷，杨东升肯定不会为了面子，跟那些老家伙置气，但是杨东升知道香港股市还要低迷好几年。 互联网泡沫之后，第二年就是911，好不容易有点恢复的意思，再隔一年又是非典，直到非典之后，香港股市才会真正走出低潮。 长江公司的股票需求旺盛,他们抛售之后，股价一度还继续上涨了一段时间，最高市值一度高达900亿港币，然后才开始下降。 杨东升忽然发现一进一出，他竟然凭空赚了近30亿港币，这是绝大多数人一百辈子也挣不了的钱。 香港报纸上更是对杨东升更加赞誉，杨东升这个股神的名声似乎更坐实了。 杨东升心说，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上辈子他炒股一分钱都没赚到，这辈子他没指望赚钱，竟然一不小心赚了几十个亿。 刘新宇也发现了这一问题，“杨总，下一家我们买哪家？” 长江公司现在的市值仍然有380亿港币，比之前几乎翻了一番，再买长江公司就不合适了。 杨东升稍微犹豫了一下道，“丽新集团！” 丽新集团也曾经是总市值近千亿港币的财团之一，拥有丽新集团的林家更是一度跻身香港十大富豪。 丽新集团不但在香港有物业，在沪上、粤城、特区等大陆城市也积极投资，拥有住宅、商场、办公楼、酒店等一系列产业。 无论是财力，还是名气，林家都比老黄瓜就差远了。 即便老黄瓜倒了，公司到了他儿媳妇手里，长江公司市值仍然高达两百亿港币，市净率还有0.2。 而且丽新集团此时总市值只有三十几个亿，市净率只有0.1。 第576章 男人公敌 长江公司的事又在丽新集团身上重演了一遍。 丽新集团的总市值不高，他们只赚了两个多亿。 杨东升觉得那些老家伙真是神经病，他们既想杨东升早点把钱花出去，不要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又非得让杨东升吃一个大亏，他们才满意。 杨东升哪会如他们所愿，他也选定了第三家目标——香港大酒店。 香港大酒店的掌控者是香港前首富嘉道理家族，这个犹太家族满清时期，以向中国贩卖xx起家。 手上沾满中国人民的鲜血，至今仍然是香港有数的富豪家族。 “上次抢了杨副总女朋友的，就是香港大酒店的一名高管。”刘新宇道。 说起杨槐，杨东升忽然想起来，“杨副总今天几点到香港？” “今天吃完早饭他们就返程，蓉城到香港也就是两个多小时吧？”刘新宇看了一下手表，“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汽车刚出办公楼，登时一大堆记者围了过来。 一阵叽里呱啦，杨东升根本听不懂。 杨东升挥了挥手，让司机不要理他们，有些记者却不依不饶，直接跟到了机场，杨东升好不容易接到了杨槐。 杨槐这一次不仅去了黔省，还去了川、滇、渝等省市，这四省市交界处有一个巨大的煤田，拥有丰富的炼焦煤和无烟煤，同时铁、锰、钒、钛、铬、锂储量也不错。 回到杨槐家，杨槐洗了个澡，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 杨东升、刘新宇正在看新闻。 电视上一个胖子正在侃侃而谈，“股市狙击？这本来就是我发明的东西嘛！我怎会惧他……” “刘胖子又在大言不惭！”杨槐很不爽电视上的胖子，他转过脸问，“哥，怎么不对刘胖子下手！” “华置公司的市净率确实很低，但是姓刘的持有华置公司60%的股份，他根本就不用跟我们挣公司的控制权！” 很多人可能没听说过华置公司的名字，但是华置公司老板刘雄的名字，很多人一定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女星狙击手,高尔夫爱好者…… 刘雄虽然花心,但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是香港有数的资本运作高手。 前世他把华置的大部分资产转移到自己名下，掏空了这家公司,然后又把这个空壳废物利用，重仓大陆某房地产公司,买下了该公司大量的股票跟债券,几年的时间,光是分红就拿了好几百亿。 后来大陆那家房地产公司资本游戏玩砸，欠了银行2万亿,股价暴跌。 华置公司之前花136亿港币买的股票，仅套现22.6亿港元，亏损逾110亿,其实这波亏的只是华置公司的普通股民,刘雄本人早就赚好几倍了。 当然现在的华置公司还没有被刘雄掏空,公司旗下不但在有万通大厦、夏悫大厦等一些列物业,九十年代他们就大举进入大陆，在华京、沪上、粤城、特区、津门、蓉城等城市,收购与开发商业地产。 不过刘雄说他自己是股市狙击的发明者就明显吹过头了。 股市狙击的做法最早是美国人搞起来的，刘雄不过是照搬美国人的做法。 香港人就是这样，对外喜欢盗版人家的东西,香港的影视、音乐至少有一半是抄来的，一个中岛美雪养活半个香港歌坛。 而面对大陆的时候,他们又利用信息差，摆出一副版权捍卫者的架势。 谷詇 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初期,这种做法成功忽悠到不少人。 “哥，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刘胖子确实持有华置公司60%的股份，但是他把这些股份都质押给了银行，华置公司在这次股灾中损失惨重！而且姓刘的自我感觉安全，我们这时候动手，他肯定来不及察觉！” 吸收了部分老黄瓜的势力后，他们手下虽然有不少人才，但是这些人大都是普通打工者，主观能动性差，没有人给杨东升提这种建议。 “你有什么想法？”杨东升问。 夜幕降临，杨槐带着杨东升来到一家夜店外，这里装修的富丽堂皇。 杨槐熟练的掏出一张大金牛晃了晃，“我常用的包厢还在吗？” 杨槐要跟那些二代、三代打成一团，常来这种地方不奇怪。 一个兔女郎打扮的服务生把他们领进一个豪华包间，杨槐搂着兔女郎的腰，一路耳语，进入包间后，还在兔女郎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坐下没多大会，包间的门再次被人打开，刚才那个兔女郎领着一个三十七八岁，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进来。 “比利！”杨槐冲男子挥了挥手。 来之前，杨槐已经跟杨东升介绍过，这个比利在摩根士丹利，也就是大摩工作。 众所周知，刘雄爱好广泛，他喜欢的女人，既有娱乐圈的女明星，也有海外留学归来的知性女强人。 自古以来美女都是稀缺资源，刘雄一个人就占据了这么多稀缺资源,自然要得罪不少人。 尤其是刘雄把香港最漂亮的两个女明星拦在怀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得罪了无数的男性。 比利就曾经跟刘雄争夺一个女人而败北,因此对刘雄怀恨在心。 杨槐给两人做了介绍。 双方客气了一番。 比利道,“杨生这一段时间的战果让人佩服，不过如果杨生早跟我们合作，我敢保证杨生现在至少已经拿下了其中一家公司！” “你每次都是这样说！”杨槐撇了撇嘴。 比利闻言笑了笑，“不显得我们更有能力，我怎么才能拿到业务？” “我哥的最终目标是长江公司，现在的目标是华置，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杨槐道。 “你知道我的，每一单生意我都会尽全力，但是对付姓刘的胖子，我尽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其实杨生前两次的做法很好，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被您麻痹了！” “这可是你说的！”杨槐冲比利一指。 比利笑了笑，杨槐按了一个按钮。 很快一个风韵犹存，四十来岁的妈妈桑推门进来。 妈妈桑身后是一队年轻漂亮的女人，其中有好几个面容特别出众的，看起来有些面熟。 应该是演过电视剧，或者拍过广告的。 杨东升心说，这应该就是所谓嫩模鼻祖吧？ 第577章 打压 三人点了陪酒小姐和酒。 比利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放浪形骸起来。 一夜潇洒，结账的时候，杨东升发现竟然花掉了十多万港币，这还不包括带公主出台的费用。 杨东升可以请比利喝酒，但是不会替他xx买单，这其中有根本性区别。 杨槐跟比利一人揽着一个xx上了车。 杨东升没学他们，他带着保镖回了宾馆，现在有太多报纸盯着他，他可不想因为这事上报纸，而且嫩模是个什么东西？鬼知道这一个个漂亮的脸蛋是不是用丑女整容的。 第二天一整个上午，杨槐都在不停打哈欠，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根本没用，看样子应该是通宵都在“加班”。 到底是年轻人，火力就是壮！ “行了，别在这熬着了，回去睡吧！”杨东升摆了摆手道。 “没事，我熬得住！”杨槐道。 “你能熬住，我熬不住！你这一个哈欠接哈欠，再打下去，我都要睡着了！”杨东升看向旁边的刘新宇，“找个人送杨副总回去，别让他自己开车！” 杨槐这才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小子小心点，aids现在可没得治！”杨东升道。 “知道了！” 接连几天，比利那边都没有传回任何消息,杨东升倒是接到一个已经几乎被遗忘的电话。 “杨生，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搞定了,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奥！”电话那边是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李大少？”杨东升想了一会,才记起这声音是第二富豪家的那位李大少。 杨东升曾经要他用野鸡卫视51%的股份做见面礼,他长时间没有联系杨东升，让杨东升一度以为他已经放弃了。 两人见面后,一脸疲惫的李大少就把一份文件放到了杨东升面前，“杨生，不瞒你说,我可是好不容易说服刘生放弃了手上的股份。我还特地跑了一趟美国，那位传媒大亨好难搞的，我光是为了见他，就等了两个多星期,他感受到我的诚意，才同意让星空卫视出手部分股份。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你可不能违约！” 根据杨东升得到的资料，野鸡卫视上市之后,刘乐手里只剩下百分之三十多的股份,星空卫视手里比刘乐多一些，差不多有百分之四十。 杨东升微微有些发愣,逼迫刘乐出售股份,说服星空卫视背后的默多克,这份果断与狠劲，还真的让杨东升对李大少有些刮目相看。 这还是杨东升了解的那个二世祖吗？ 可是当杨东升打开文件夹之后,他马上就改变了主意,面前这个人还是那个二世祖——51%的野鸡卫视股份，150亿港币。 杨东升合上文件夹,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李大少不懂见面礼是什么意思吗？” 杨东升可以想象，刘乐此刻绝对已经笑疯了。 前世就算野鸡卫视市值最高的时候,也没有达到300亿港币。 一家创立才几年的卫星电视台,就能卖出300亿港币，还是人家抢着买的,还有比这荒唐的事吗？ 谷蟁 凭着出售手中的股份,刘乐可以随随便便再搞十几个野鸡卫视出来。 “……”李大少一愣，还没有明白杨东升的意思。 “你有见过自己出钱买下见面礼的，还是你们李家就是这种习惯？” “难道你是想……”李大少一下子站了起来，脸瞬间涨得通红。 “我就是那样想的！否则你以为我凭什么舍弃占据优势的爱丽丝帮你？”杨东升站起来，冷冷的把文件甩到李大少的脸上。 杨东升一直以为香港那些傻、白豪门剧是编剧不懂生活，现在杨东升才发现，人家编剧是真的知道这些二代、三代是什么货色，才写成那样， 连这种无厘头的事情都能干出？杨东升不知道是该庆幸呢，还是该庆幸？ 回到办公室，杨槐匆匆跑了过来，“哥，你快看！” 杨槐打开电脑，点开新闻网页——摩根士丹利再度下调对香港经济预期，华尔街巨头看衰香港的股市、楼市。 “这是要往大了搞啊！我们两个都被比利那小子骗了！”杨槐道。 比利应该还没有能力让整个摩根士丹利替他背书，这是摩根士丹利早就做好的计划，比利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 杨东升倒是觉得摩根士丹利名不虚传，能够提前预测到这些。 摩根士丹利是华尔街巨头之一，香港又是最容易受影响的金融中心，报告发布后，恒生指数就应声下落，香港股票全线下跌，就连他们正在买进的香港大酒店，也跌了不少。 单就个人资产而言，杨东升现在应该是全世界最有钱的人，但是论经济影响力，他比摩根士丹利这样的华尔街老牌投资银行，差了十万八千里。 临近下班的时候，恒生指数已经跌破了16000点。 这时候杨槐的手机响了，杨槐拿出手机,“是比利！” “接！”杨东升道。 杨槐接通电话，比利约他们见面。 双方这次约在了一家咖啡馆。 比利满面红光，华置公司的股价今天已经触发了警戒线，包括摩根士丹利在内的几家银行都向刘雄发出了警告,让他补充抵押物。 但是刘雄已经把华置公司的股票基本都抵押了,听说他正准备把几套宅子和一些收藏拿出来。 按照规定，质押股权跌破平仓线，银行就可以强制平仓。 几家银行已经达成默契，继续打压香港股市、楼市，对于摩根士丹利这样的公司来说，他们不在乎行市好坏，只有生意成交，他们才有佣金。 “对了，今天约你们是为了另外一件事，你们对林氏制衣感不感兴趣？”比利道。 林氏制衣是丽新集团的核心企业，他们早年确实主要从事成衣制造及销售业务，但是现在他们的主要业务是房地产，而且在香港和大陆他们都有投资，由于林家目前的主事人喜欢电影，他们的业务还扩张至传媒及娱乐业。 第578章 战争阴影 杨东升曾经买过丽新集团的股票，对林氏制衣和林家现在的状况有所了解。 林家现任当家人是丽新创始人林百亿的次子，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林二少跟刘雄一样喜欢女明星，但是他没有刘雄挣钱的本事。 九十年代初，林氏制衣市值几百亿，一度是恒生指数成份股。 但是自林二少接手后，开始了一连串亏损，公司也被剔出恒生指数成份股。 年初这位林二少也参与了数码港托市行动,并且质押了林氏制衣的股份！ 杨东升买进林氏制衣后，市值一度超过10亿，但是随着杨东升撤出，如今林氏制衣市值跌到还不到2亿——这个数值比前世同期还要低不少。 香港股市看似总市值十几万亿，杨东升不过抽走两千多亿,但是股市这个东西大多是泡沫，其中的真金白银总计也不过几千亿。 杨东升溢价50%，以不到三亿的价格买下了林氏制衣。 签约后没多久，詹姆斯·惠斯勒也来到了香港，他已经买下了德克萨斯州与新墨西哥州交界处，所有可能含有油气的盆地。 另外他还买下了格陵兰岛大量矿场和土地。 格陵兰岛有着十分丰富的自然资源，七十年代勘探出铀、铜和钼，八十年底发现了大金矿，后来又陆续发现了石油、天然气、铅、锌等矿产。 但是全岛大部分地区都位于北极圈内，这些资源都埋藏在厚厚的冰层下面，开采难度极大。 而且这些年西方社会环保主义盛行，很多土地和矿场被买下来之后，就从来没有开发过。 格陵兰岛就位于北美洲，矿场绝大多数都被美国公司控制下，爱丽丝趁机接手了这些矿场。 “这是目前环球和哥伦比亚的状况！”詹姆斯·惠斯勒拿出一叠资料。 杨东升匆匆看了一遍，放下资料道，“环球的情况太复杂了，同等条件下，我建议买哥伦比亚！” 施格兰的少东家接手环球后,买了一大堆传媒企业,企图成为下一个默多克,但是这位少东家的眼光比默多克差太远，被人坑了不少。 而且环球已经不在日本人手中，他们如果放手，最有可能接手环球的是法国人，而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还在日本人。 前世日本人拿着这样一家好莱坞巨头，对中国电影下了很多黑手。 很多抗日题材电影拍的莫名其妙，背后就跟哥伦比亚脱不了关系。 何况哥伦比亚手中还有《蜘蛛侠》的电影版权。 “如果拿下的是哥伦比亚，马上暂停《蜘蛛侠》项目，我有一个大计划需要配合执行！”前世漫威电影以《钢铁侠》这样一个不怎么受欢迎的超级英雄作为切入点，是一个很冒险，也很无奈的选择，这一世杨东升准备从《蜘蛛侠》这个角度入手，“另外无论是拿下环球，还是拿下哥伦比亚，合同一旦敲定，立刻买下《变形金刚》的电影改编权！” 詹姆斯·惠斯勒汇报完，弗莱迪·克鲁格走上前，“我们遇到麻烦了，法国人要对我们下手！” 谷媍 “法国外籍军团？” 别看网上乳法段子一大堆，法国人在非洲可是霸气的很。 法国外籍军团原本常驻乍得，这里距离利比里亚三千多公里。 但是最近法国外籍军团忽然在马里南部地区开始大量集结兵力，距离一下子缩短至不到一千公里。 而且他们囤积了大量120毫米穿甲弹、激光制导炸弹和集速炸弹。 外籍军团的amx-10rc重型装甲车主武器是一门105毫米线膛炮，根本就用不到120毫米穿甲弹。 激光制导炸弹和集速炸弹更是战斗机用的，法国外籍军团根本就没有空军，这一切都说明他们会得到法国正规军的支持，目标只有可能是利比里亚，打其他国家根本用不到法国正规军。 “美国人不管了吗？”杨东升问。 利比里亚与美国有特殊关系，这也是当初他们选定利比里亚作为基地的原因之一。 “前不久美国艾地盟、嘉吉提出收购我们在非洲种植的玉米和小麦，我们拒绝了！我们在非洲的农业计划，已经损害了美国人的利益，美国人乐于看到法国人教训我们。” “你们需要什么，核弹？”杨东升道。 “不，不，不！”弗莱迪·克鲁格连忙摆手，“根据我们的情报，他们没有为这些弹药、油料修筑坚固的地堡，我们计划使用空军，毁掉他们的弹药和油料，这样他们短时间内也就无法作战了，但是米格-29和苏-24作战半径都太小了，尤其是躲避雷达需要低空突防，作战半径更要大幅缩水。” 法国人很鸡贼，幻影-2000的作战半径有1550公里，从马里起飞就可以覆盖利比里亚。 而弗莱迪·克鲁格他们装备的米格-29和苏-24作战半径都不到1000公里，他们又没有空中加油机，根本够不到法国人的军事基地。 “你准备怎么做？” “我们计划让苏-24和米格-29满油起飞，使用安-22携带燃油、弹药、电瓶车，中途在几内亚降落，加油并且挂载弹药，但是我们不能用几内亚任何现有机场，法国人的情报能力也不差！行动前我们还要清理掉基地周围的法国人眼线，在法国人反应过来之前，就要完成轰炸！” “所以你需要一座新机场？” “是的！苏-24是前线轰炸机，米格-29是前线战斗机，安-22是螺旋桨运输机，都可以在简易跑道上起降！法国肯定会选择在干季动手，我们只能选择在干季到来之前动手！” 西非只存在两个季节。 每年5至10月是雨季，大陆低气压北移，几内亚湾吹来的西南季风，带来丰沛的降雨，道路泥泞不堪。 每年的11月到次年4月是干季，大陆低气压南移，盛行来自副热带高气压带的信风，天气和道路状况都适合打仗。 “没有问题，你选定一个位置，还有时间，行动结束后，我会抹掉机场存在过的痕迹！现在我需要你们替我处理掉一个人！” 第579章 被忽视的巨大财富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弗莱迪·克鲁格立刻挺身站直，目光炯炯的看着杨东升，脸上还露出了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 这还是杨东升第一次要他们干这种黑活，在弗莱迪·克鲁格看来，要处理的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不要紧张！”杨东升笑了笑，“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 杨东升拿出李主任转给他的中英文的公函，在上面点了点。 那个英国佬又要搞大陆富豪榜了。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底气，这家伙多次发函过来希望了解杨东升的财务状况,据说为此还推迟了今年大陆富豪榜的发布时间。 一开始杨东升根本没理他，他又不是税务局！ 可是最近的一封公函里，他附上了一份对杨东升财务状况的评估，以及一份富豪排名。 在这份排行榜里杨东升的个人资产总额达到了三百亿美元，排名第一，远远超过排行榜里其他所有人的资产总和。 发这样一份公函过来的意思非常明显，杨东升要是不反驳，就算默认了！ 非常嚣张！ 杨东升不是不可以上榜，但不是现在上榜，而且还是以这么骇人的方式上榜。 这几年的大陆富豪榜就是名副其实的杀猪榜。 杨东升不介意让上层知道他有多少钱，这样对他接下来的计划其实是有利的，但他不想让普通老百姓知道他有多少钱。 2002年的时候，姚名在nba拿到几百万美元的年薪，立刻就有一大堆人跑上门让他捐钱。 杨东升如果被爆出有几百亿美元，那些人还不得疯了？ 既然英国佬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上了上来，那就不要怪杨东升不讲武德，直接从肉体上消灭他了。 弗莱迪·克鲁格道，“需要配合制造一些假信息吗？” 杨东升想了想道，“他是安达信的人！安达信这些年一直在为安然公司做审计，安然在财务上其实一直在作假,想办法让他跟安然扯上关系！” 只要证明英国佬涉及造假，那么他死前制定的这份富豪榜也就没有人信了。 杨东升看向詹姆斯·惠斯勒,“这件事上我们不要涉入太深，不要做空安然。安然账目作假这件事影响很大，爱丽丝万一被牵扯进内幕交易的案子，就得不偿失了！” 詹姆斯·惠斯勒点点头。 “你确定不需要核弹吗？”杨东升忽然问。 不知道为什么，弗莱迪·克鲁格不要核弹，让杨东升竟然有点小小的失望。 “您有核弹？”弗莱迪·克鲁格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对我来说制造核弹不难！所以你们不需要硬拼，如果计划不成功，你们马上撤离利比里亚！对我来说，你们比利比里亚重要的多！” 让英国佬的看起来跟安然有关系，需要专业的人来处理，弗莱迪·克鲁格是纯粹的军人，这样的活他不擅长。 谷碜 弗莱迪·克鲁格当天就赶回非洲主持大局。 长途奔袭，跨越三国边界，轰炸一个五常国家的军事基地，这样一个复杂的军事行动，在这个时代，能做到的国家没有几个。 为了保证任务的成功率,他们需要综合各方面的情报，制作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并且要考虑到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制作出预案，在执行任务的当天，根据情况作出应对。 詹姆斯·惠斯勒这一次来香港，是应第二富豪家族的邀请。 双方当初可是签了对赌协议的，一年的解禁期眼看就要到了，数码港的股价远低于当初的约定，而且目前仍然在下跌。 如果按照合同赔付，第二富豪家族极有可能破产。 他们希望爱丽丝可以宽限他們一些时日，甚至免除他们部分债务。 不过他们的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詹姆斯·惠斯勒这次会让他们见识到国际金融资本嗜血的一面。 杨东升回到自己的房间，调出三维图。 格陵兰岛及周边海域下确实有大量矿产——石油、天然气、铜、金…… 除了这些明面上的矿产，杨东升还发现了大量的可燃冰。 杨东升把矿产尽量移走，移动完之后，却没有马上退出三维图，他看着图有点发愣。 在格陵兰岛的土地上方覆盖着一层巨厚的冰，很多地方的厚度高达两三千米——这层冰就是格陵兰岛难以开发的主要原因。 格陵兰岛矿产丰富，殊不知格陵兰岛最大的财富其实不在地下，而在地上。 格陵兰岛近九成的土地上常年覆盖着一层冰，这些冰南北长2500多公里，东西最宽处近1100公里，面积超过180万平方公里，已知最大厚度近3500米，平均厚度2300米，总体积超过400万立方千米。 更重要的是这些冰与北极那里的冰在成份上存在根本不同，北极的冰大部分是由海水凝结成的咸水冰。 格陵兰岛周围海域就有不少咸水冰，虽然在凝结过程中，温度下降，盐分析出，盐含量比海水低很多，但还是咸水。 格陵兰岛上的冰完全是由降水形成的淡水冰，超过400万立方千米的淡水。 光这样说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就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 目前世界上所有的湖泊、河流、土壤湿气，以及埋藏相对较浅的地下水加一起，资源总量才不过20万立方千米。 格陵兰岛上存放着二十倍于此的淡水！ 跟这些淡水比起来，格陵兰岛下那些石油、天然气、铜、金等矿藏简直不值一提。 众所周知中国就是世界上最缺水的国家之一，在北非、中东很多国家，淡水比油还要贵。 爱丽丝在格陵兰岛及周边海域买下的土地和矿场，占地面积大约有5万平方公里，由于有部分海域，部分没有冰覆盖的陆域，他手下的冰，只占整个格陵兰岛冰体总量的1%多一些。 看似很少，其实总量已经非常恐怖了，超过4万立方米千米的淡水，杨东升可以将整个中国的沙漠都变成良田。 杨东升在蒙省使用花岗岩制造了多个巨大的储水罐构造，然后将部分冰移动了过去。 第580章 壁虎断尾 冰很快就化成了水。 不过杨东升没敢弄太多冰过来，这些淡水一旦进入大气循环，最终还是会降落到海里，最终导致海平面上升，进而引发全球性的灾难。 而且杨东升选择移动的，都是格陵兰岛南部，冰川顶部的冰体。 气候变暖后,这些冰也会先融化。 做完这些，杨东升将目光转向德克萨斯州与新墨西哥州交界的地方，他们在这里买下了好几个盆地，全部都拥有丰富的油气矿藏。 只是与普通油气相比，这是一种分布的非常散的非常规油气。 对付油气，杨东升过往都是用盐份代替部分岩石，注入水之后，溶解掉盐,油气自然就会浮上来。 这样做的成本有点高,因为盐岩也是一种矿产。 现在不用这么麻烦了，杨东升直接用冰代替部分岩石，连注水都省了。 不过杨东升没有舍得用淡水冰，他用的是海边的咸水冰。 北半球天气转凉，即便还没有进入冬季，格陵兰岛周围已经先一步布满了由海水凝结成的海冰。 把这些冰移走，来年还能继续结。 第二天杨东升一大早起来，感觉神清气爽。 来到办公室，杨东升打开电脑就是一愣，新闻网站头版头条——丽新集团的创始人林百亿垂危。 林百亿到底曾经是香港十大富豪之一，这些年他家族的乱象已经不是秘密，报纸将这些事再次揭了个底掉——长子沉迷美色，次子投资损失数百亿，几房姨太太内斗不休…… 在香港老一辈富豪中，林百亿的年龄是比较大的，1914年出生,今年已经将近九十岁,这一次住院怕是时日无多。 今天他们继续买进香港大酒店的股票。 这些老家伙已经意识到杨东升没有那么容易上当，报纸上对杨东升的吹捧上了很多，再加上华尔街投行刻意香港股市、楼市，虽然杨东升他们大笔吃进香港大酒店的股票，这支股票仍然在一路下跌。 临近下班时候，他们又拿到了将近3%的股票，至此他们已经拿到了香港大酒店34%的股份，超过了三分之一，对于重大事项已经有了否决权，可是嘉道理家族至今仍然没有任何表示。 杨东升有点摸不清，这个卖xx起家的犹太家族到底是真不在乎公司里猛然多了一个能制衡他们的存在，还是故作镇定？ 杨东升站起来，正准备离开，今天他准备再见一下詹姆斯·惠斯勒，让他尽量多收购格陵兰岛的土地与矿产，就算没有矿，单纯收集土地也可以。 杨槐快步走了进来，他边打开电视机边道，“哥，快看新闻！” 电视上，正在直播一场记者会，先是一个主持人说了一通开场白，接着一个长的跟老太太似的老头上台站到话筒前，开始讲话。 老头说的是粤语，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的缘故，有些口齿不清，杨东升一句也听不懂，只能老头说一句，杨槐翻译一句。 杨东升越听越感觉不对，听老头的话分明是在为什么大事情做准备。 翻译到最后，杨槐也愣住了。 记者会很短，杨东升见老头已经走下讲台了，忍不住问，“怎么了，他最后说了什么？” 谷帨 “这个老家伙宣布跟他的大儿子脱离父子关系！”杨槐道。 “脱离父子关系？”杨东升登时感觉不妙。 稍微一想，杨东升立马明白第二富豪打的是什么主意——对赌协议！ 詹姆斯·惠斯勒这次过来，就是应了第二富豪的邀请，如果真按照对赌协议赔偿，第二富豪家族恐怕都要填进去。 可是杨东升之前忽略了一件事，第二富豪家族的财产，绝大部分都在第二富豪手里，不是在他两个儿子手里。 现在他来了一招脱离父子关系，直接就把所有的损失都隔绝在第二富豪家族外面了。 当然结果李大少肯定免不了要面临一场牢狱之灾。 杨槐也反应过来，“这个老家伙还真够狠的，这可是他亲儿子！” 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叫人备车，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抵达宾馆，一见到詹姆斯·惠斯勒，杨东升就忍不住问，“他们是怎么说的，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还没有见到他！今天早上和中午，我见了他的大儿子，一切还正常，他大儿子还请我宽限一些时间，我说这种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不过我会尽力帮他争取，他还对我表示了感谢，可是下午他就开了新闻发布会！”詹姆斯·惠斯勒道。 不得不说，第二富豪这一招壁虎断尾够狠，也够聪明。 在香港这种社会，只要有钱，就算是被判终身监禁，也可以通过不断上诉，获得减刑，然后还会因为表现良好被提早假释，其实坐不了多少年牢。 相反如果没有了钱，状况就会非常惨了。 且不说香港社会已经阶层固化，再想像以前一样，通过努力实现阶层跃迁，已经基本不可能。 特别是对于第二富豪家族来说。 商场如战场，能坐到香港第二富豪的位置，这些年他们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一旦失了势，那些人跟他们秋后算账，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群蚂蚁一样。 相比之下，同样是大富豪，林百亿的表现就比第二富豪差远了。 如果他狠的下心，早点把他的二儿子踢出公司，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所以林百亿最高才跻身香港十大富豪末尾，而第二富豪却能跟老黄瓜缠斗多年不落下风。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杨东升问。 “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法律途径了？” “法律途径？”杨东升缓缓摇了摇头，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一旦走法律途径，以香港法庭的效率，少说也要拖个一年半载。 而且即便赢了官司又能怎么样？其他人有样学样，他们这一次的计划就全部落空了。 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而且还得做的漂亮。 杨东升回到宾馆，出乎意料，杨槐在这里等他，“哥，那个老家伙的二儿子想见你！” 第581章 李二少 “他要见我，有说什么事了吗？”杨东升问。 “没有！”杨槐摇了摇头，“他只说要单独和你见面，不能用电话联系，只能面对面谈！” “时间和地点呢？” “时间就在明天，地点是一处小海湾！” “单独见面，面对面谈,他还定好了时间和地点……” 这话怎么听都是要找机会干掉杨东升的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杨东升倒省事了，杨东升直接让人干掉他就行了。 李二少约定的地点是一个很安静的海湾，杨东升到的时候，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已经在那里钓鱼。 听闻第二富豪除了工作外，游泳、滑冰、钓鱼是他的三大爱好。 “李先生,幸会！”杨东升道。 “幸会！”青年态度非常傲慢，“想必杨生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找你,我就直说了，我其实不是找你，我是找你的合作伙伴，我希望你能把把这个东西交给他！” 李二少从座位下拿出一份资料。 杨东升接过来一看，竟然是李大少的黑料。 这位李大少还真是胆大妄为，早年曾经在美国犯下了大案，通过雇人顶罪，从而逃过了法律制裁。 这种事瞒得过别人，但是瞒不过他的亲弟弟。 虽然美国法庭无法直接审判香港人，但是香港与美国有引渡条约，这件事捅上去，美国那边一旦落实，李大少就会被引渡去美国。 自然也就失去了继承家族产业的可能。 杨东升把资料放在一边，“亲兄弟竟然要走到这一步，值得吗？” “他自己做过的事，就应该承担这个责任！”李二少冷冷的道。 第二富豪只有两个儿子,像所有的豪门一样,这两人是竞争关系。 在前世这场争夺中，李二少逐渐胜出，他胜出的方式很特殊，不是因为他能力更强，而是因为他会生儿子。 李二少三十多岁就娶了一名嫩模为妻，这名嫩模也争气，先后替他生下两子两女。 而李大少一直到将近六十岁，仍然未婚，后继无人，自然也就失去了继承人的资格。 后来李大少为了争夺家产，搞了个借腹生子，而且一下子就生了三个儿子，比他弟弟还多了一个。 不过现在他们哥俩还处在同一起跑线，都没有结婚，也都没有儿子。 而面对这一次前世没有的意外事件，为了保住整个家族产业，第二富豪不得不让他的大儿子出来顶罪，代价就是李大少出狱后，将会继承家族的地产公司。 李二少气不过，于是便出现了面前这一幕。 第二富豪家族在香港虽然实力庞大，可是一旦去了美国，他们就鞭长莫及了。 尤其李大少犯下的还是重罪，又雇人顶罪，罪上加罪，必定会被送到安全级别极高的监狱服刑。 就以这位大少爷的脾气，别说进入那种满是穷凶极恶罪犯的监狱，恐怕在羁押期间就会被打死。 谷氒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自己不去找惠斯勒先生？”杨东升伸出一根手指。 “我父亲雇了最好的私家侦探，正在严密监视鬼佬的一举一动！” “第二问题，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知道你想拿下长江公司！我们家跟他们家的恩怨你肯定也知道！”李二少指了指自己，这位李二少的名字非常有意思，他跟老黄瓜的名字同音不同字，可想而知，当初第二富豪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是多么希望压老黄瓜一头，“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这些年我们家搜集了他们家不少秘密！足够你用了！” 李二少从座位下拿出第二份资料。 杨东升看了一下，确实是关于老黄瓜家族的，从几十年前的，到前几年的，都包括在内。 资本原始积累阶段都是血淋淋的，老黄瓜家也不例外。 老黄瓜在起家阶段做了不少伤天害理、违法犯罪的勾当，近些年虽然收敛了不少，但是仍然时不时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一方面是他家大业大，不可能所有的事都摆到明面上来； 另一方面是他们起家的时候留下的隐患。 这也是为什么杨东升虽然手握一支强力部队，却不轻易使用的原因。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有些事情做过了，想抹除不是那么容易，总会有疏漏。 杨东升把资料前后粗略翻了一遍，资料很详实，应该是真的。 同时杨东升也确认了一件事，第二富豪家族肯定在老黄瓜家族的企业中安插有奸细，否则很多老黄瓜家的秘辛，他们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也只有跟老黄瓜斗了多年的他们，能够收集到这么多资料。 杨东升还想细看，第二份资料就被李二少收了回去。 “等你办成第一件事，这份资料我自然会交给你！”李二少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 杨东升看着李二少，“李先生真是好打算，不但除掉一个竞争对手，我拿下长江公司，也没有精力再打你们家族产业的主意。这一石二鸟的主意，我也是刚刚才想到！” “我希望你最好跟你的合作伙伴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我不想跟这件事沾上任何关系！”李二少说话又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 看着远去的李二少，杨东升又向另外一个方向扫了一眼——那里是一片草丛。 杨东升上了车，取下领带夹，放在杨槐手里，“浪费了，他根本就没有检查！” 为了这事，杨东升还专门让人送来了设备，而为了防止李二少检查，杨东升最终只带了录音装置，早知道就把摄像头什么的一起装上了。 毕竟光有录音，可能会被人说成假的。 杨槐拿着领带夹左看右看，“这还真看不出来是一个录音笔！” 回到住处，几人把录音听了一遍，声音的很清楚。 “可惜没有直接拿到第二份资料！”杨槐直叹气。 “连他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说另外一个李二少会不会知道的更多？”杨东升看向杨槐，“查一下另外一个李二少在哪！” 杨槐一摆手，“这个不用查，我一直派人盯着他！” 第582章 落魄 坐在车上，杨东升打开报纸。 香港媒体没有像之前一样一致夸赞他，出现了不少骂声，甚至有人希望国家能像亚洲金融危机时候一样，出面救世。 这些老家伙开始改变策略了，不过他们的影响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了！ 再想像上次一样动用廉政公署对付杨东升，已经没那么容易。 回归前,搅屎棍国在香港各部门安插了不少人，廉政公署就是重灾区。 礼宾府前不久大力整顿了廉政公署。 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拿到了香港大酒店39%的股份，提请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除了这些大公司，这一段时间，他们还收购了很多小公司，比如某电影公司,虽然已经败落了，片库也被杨东升他们买下了,但是他们在香港、大陆、台湾、东南亚的院线还是很有价值的。 由于没有了片库，老黄瓜入狱，没有像前世一样在关键时刻拉他们一把，整个电影公司的市值只有一千多万。 另外还有香港的唱片公司，香港的唱片业虽然也衰落了，但是凭着一些老专辑版权，每年还能赚不少钱。 汽车最终在一幢老旧的公屋前停下。 作为香港高房价的推动者，正在服刑的老黄瓜如果知道自己唯一还在世的儿子住在这种地方，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上楼之后，保镖敲了敲一扇门。 其实就算多次生意失败，老黄瓜的二儿子也能富贵一世。 老黄瓜替他还完债后，资产还有不少剩余，但是他总想一本万利，拿着这些钱又去投资。 香港其他豪门怎么会容他们再咸鱼翻身？加上他又不是做生意的料，他很快连最后一点老底也亏了进去，这其中第二富豪家族就下了不少黑手。 良久门内终于传来一连串喝骂的声音，一个邋里邋遢,头发、胡子老长的男人一把拉开门,“冚家铲……是你们！” “可以进去聊吗？”杨东升向屋里看了看道。 “搞咩啊！上门做客，两手空空，酒也不带一支……”男人嘟嘟囔囔进了屋。 屋里到处都是空酒瓶、外卖盒，桌子上落满了灰尘。 男人拿起一盒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肠粉，大口吃了起来。 杨东升现在非常怀疑，眼前这人就是老黄瓜的二儿子。 杨槐拿出一叠资料，“看完这个再吃不迟！” 男人接过来，只扫了一眼就放下了，“这又如何，我早知是他们在背后搞鬼！想让我帮你对付他们？休想！” 吃一堑，长一智，这位的智商最近提高了不少！ “不！”杨东升摇了摇头，“不是你帮我，而是我帮你，帮你报仇！看着他们住着豪宅，吃着山珍海味，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哼！”男人冷哼了一声，仍然不为所动。 杨东升笑了笑，坐到男人对面，“你们家也收集了其他家族不少黑料吧？” 第二富豪在老黄瓜家族企业有奸细，杨东升不相信老黄瓜在第二富豪家族就没有奸细。 “……”男人不说话，但是手里的筷子不自觉慢了几分。 “相互收集黑料，又相互不揭发，我想这就是你们和平共处的方式吧？”杨东升笑了笑，“我想你爹肯定早做了安排，所以你才能平平安安活这么久！但是你要明白，我现在找上你，无论今天你是否答应，对他们来说，你都变成了一个隐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付你们父子？” 谷闰 杨东升忽然想到了什么，“面对这种情况，你父亲应该给过你一些建议吧？” 男人愣了半晌，看了看杨东升道，“每一单生意，我要10%的分成！” “0.1%！” “5%” “0.1%，看你的贡献可以给你适当的奖励！” “冚家铲，你狠！”男人恨恨的把粉肠摔在桌子上。 从公屋出来，杨槐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哥，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大干了！” “还要再找一个人！” “谁？” “姓袁的！” 杨东升不可能长期待在香港，杨槐欠缺经验，约翰·史密斯之前只是律师，老黄瓜的二儿子加入了他们，从老黄瓜那里过来的人更加靠不住，杨东升必须早做防备。 而袁军师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他经验丰富，老谋深算，而且是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老黄瓜。 跟上次见面的时候一样，袁军师还是一副退休老人的架势，不过这次他是真的失业了，由于数码港项目失败，第二富豪迁怒于他，将他开除。 “请坐！”袁军师的态度看不出与上次有什么不同，坐定之后，袁军师向后喊了一句，“路易莎，给客人倒茶！” 不多大会一个四十岁上下，显得非常干练的女人，端着茶上来。 杨东升见状站起来接过茶，“谢谢李总！” 这女人是袁军师的老婆，更重要的她还是汇丰银行的高层管理人员，一个女人能在汇丰银行坐到这个职位非常不容易。 见袁军师的老婆亲自上茶，杨东升临时改变了计划。 杨东升跟袁军师开始云山雾罩的聊了起来，袁军师也很有耐心，陪着杨东升就那么聊。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杨东升看了看表，起身道，“今天就不再打搅袁先生了，告辞了！” 袁军师微微愣了一下，不过旋即恢复了正常，正想送一下杨东升。 这时袁军师的老婆走了进来，“弗朗西斯，你前几天不是还说，想给杨先生的公司提一些建议吗？” “是吗？愿闻其详！”杨东升顺势坐了下来。 袁军师看着老婆苦笑了一下。 …… “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杨槐道。 杨东升把从李二少那里拿来的资料，交给杨槐，“把录音和资料都复制一份，想办法私下里交给那位李大少！” 李二少以为杨东升为了长江公司肯定会全力把他大哥拿下，但是杨东升在数码港上的利益其实更大一些。 现在有了老黄瓜二儿子这个筹码，杨东升就更不需要他们了！ 让他们兄弟俩去斗吧，杨东升说不准有意外收获。 第583章 嘉道理 老黄瓜的二儿子出面联络，长江公司那边的态度很快就变了。 此时长江公司的市值为220亿港币，略高于之前。 杨东升与老黄瓜的大儿媳妇达成协议，溢价55%收购她手上的长江公司股份，首付50%，尾款三年内付清。 杨东升没有给他们来个三十年付清，已经很厚道了。 同时保留了老黄瓜大儿媳妇长江公司董事局主席的位子。 香港的豪门现在对杨东升还是很排斥的。 这其中既有对外来者的警惕,也有一股oldmoney鄙视newmoney的意思。 说来可笑，香港这些所谓豪门有几个三五十年前不是苦哈哈出身。 一朝发达，就端起贵族范了。 杨东升真想抡起耳刮子把这些货都抽一遍，都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老子祖上也是出国皇帝的！ 随着入主长江公司，他们的办公地点也搬进了位于中环的一栋大厦内。 趁着股价低，杨东升继续收购长江公司的股票,甚至不排除趁机将长江公司私有化。 香港大酒店临时股东大会就在旗下的半岛酒店召开。 迈克尔·嘉道理身材矮小敦实，再配上大圆脸、小眼睛、秃头,猛一看跟某个法国喜剧明星似的，见到杨东升这个竞争对手仍然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貌似刚刚又在老婆那里吃了瘪。 杨东升最近才从袁军师那里才知道，迈克尔·嘉道理最近反常的原因。 老头在外面秘密养了一个外室，而且在替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就在前不久这事被他老婆知道了。 嘉道理夫人也是一个厉害角色，知道丈夫出轨后，就开始抛售手上的香港大酒店股票，摆出一副要一拍两散的架势。 唬的迈克尔·嘉道理手足无措！ 倒是便宜了杨东升，趁机拿到了香港大酒店集团51%的股份。 他们要隐瞒，杨东升也不会给他们揭开。 这种事私底下争吵是一方面，一旦公开之后，他们反倒要摆出一副和睦的样子，在人前秀恩爱。 毕竟嘉道理夫人不是真的想离婚，头婚嫁富豪，二婚再嫁富豪的在香港也有,但是那位现在也还没有跟现任丈夫离婚呢！ 这场豪门戏大概率会草草收场，这个私生子十有八九是一笔钱打法了事。 杨东升顺利当选香港大酒店董事局主席,任命袁军师为公司总裁也顺利获得通过。 此时香港大酒店的市值已经跌到不足25亿港币，但这绝对不是它的真实价值，香港大酒店在香港、东南亚有多家豪华酒店。 酒店业是杨东升未来计划的重要一环，将来房地产开发，酒店、影院是其中的重要项目，而杨东升自己搞的酒店却总是提不上档次，还得披一张洋人的皮，才不会总被嫌弃土！ 谷徎 迈克尔·嘉道理也在一旁鼓掌，并向杨东升道贺。 失去香港大酒店的控制权虽然让嘉道理家族损失不小，但是也不会从根本上动摇嘉道理家族的根基。 嘉道理家族最大的产业其实是电力，除此之外，嘉道理家族还有纺织、地产、银行、橡胶、地毯、仓储、海底隧道、船舶维修…… 迈克尔·嘉道理担心的是杨东升对嘉道理家族的其他产业感兴趣。 股东大会后是一场酒会。 杨东升自然是这场酒会的焦点，接收各方道贺。 见时机差不多了，迈克尔·嘉道理端着酒杯走过来，与杨东升碰了一下酒杯，“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投资电力！” “抱歉，我对电力没有兴趣！”杨东升果断拒绝。 老头这是在试探杨东升，不过杨东升真对电力不感兴趣。 未来中国大陆确实是全世界电力需求增长最快的地区，国家也没有完全禁止民营资本进入这个行业，但是民银资本却不能拥有电网。 到时候苦哈哈建好发电厂，发出的电卖给电网…… “不知道杨生对八万五计划有什么看法？”这时另外一个人问。 其他人闻言一起看向杨东升。 “八万五”计划是首任礼宾府之主一项重要施政措施，如果这项计划能够落实下来，将会极大的缓解香港的住房紧张。 但是这样一来地产商的利益就会受到打压了，于是在前世这项政策遭到了香港房地产商们的一直抵抗。 拿下长江公司、林氏制衣之后，杨东升现在已经是香港最大的房地产商之一。 在他们看来杨东升必定会围护自身利益，那么这些话传出去，杨东升与礼宾府的友好关系也就结束。 站在旁边的袁军师有点紧张，生怕杨东升一不小心跳坑。 杨东升把酒交给了旁边的杨槐，“我觉得现在有些人的脑子非常有问题，一边喊着老龄化严重，出生率过低，一边又大搞学区房，大搞素质教育，实则是变着花样提高教育成本，挤压普通人的上升空间。房价稍微一掉就忙着给楼市松绑，转头又问年轻人，你为什么不愿意结婚，不愿意生孩子？生不起，养不起，年轻人甚至连自己都顾不上，哪有能力结婚、生孩子？没有了人口，现在就算发展的再好，将来有什么用？等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没了，给外国人腾出生存空间吗……所以我坚决支持八万五计划！” 杨东升一通猛喷，把周围的人喷了个满头包，末了还得给杨东升鼓掌。 其他人都走开，只剩下自己人之后，袁军师有点拿不定主意问，“您真的支持八万五计划？” “当然！”杨东升看了看旁边的杨槐、约翰·史密斯，“你们记住！我们不但要支持礼宾府的八万五计划，我们还要用实际行动配合礼宾府打压房价！最好让房价低到，之前贷款买的房都成为负资产！” 杨东升完全不担心会玩砸，倒不是因为他有先知先觉，知道“八万五”计划肯定会黄。 即便现在香港房价跌下去，再过几年整个中国的房价上涨，香港房价难道会不涨？ 香港的窗口地位短时间内还是取代不了的，大陆富豪们将来肯定也会像前世一样纷纷跑去香港置业，把香港房价进一步推高。 第584章 该付的代价 酒会结束后，杨东升直接上了楼。 他已经入主半岛酒店，住处也搬到了这里。 詹姆斯·惠斯勒坐着私人飞机，带着老黄瓜的二儿子去了瑞士，出事前，老黄瓜就让人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亲信，把他多年来收集到的黑料都存在了瑞士银行的保险柜中。 这个亲信已经加入了瑞士国籍,只有报出接头信号，确认是老黄瓜家的人，亲信才会拿着钥匙出现。 接连几天，杨东升持续收购长江公司、香港大酒店等公司的股票。 他手中长江公司的股份已经达到了46%，香港大酒店的股份更是已经接近了六成。 杨东升心中大定，睡了一个懒觉，醒来之后,拉开窗帘,才发现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杨东升走到窗台前，今天的天气很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的中银大厦、长江公司大厦等大楼。 给前台打了一个电话，让酒店的人送来早餐，刚坐下，杨槐也随之匆匆进来。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正好饿坏了！”杨槐随手捏起一只虾饺。 杨东升的早餐就是香港最常见的虾饺、干蒸烧卖、叉烧包等几样，杨东升挺喜欢这些东西的。 “又去哪鬼混了，连早饭都没吃？” 目前袁军师负责公司旗下的酒店业务，除了香港大酒店公司，林氏制衣旗下的富丽华大酒店，杨东升在大陆的酒店，也由他统一整合。 袁军师的能力是不用说的。 杨槐则负责整合电影公司、唱片公司、院线这一块，这一下是老鼠掉进了米缸里，杨东升现在有点担心杨槐哪天会死于马上风。 “我可没去找女明星，电影公司那边送上来了一个好本子！” 杨东升接过来一看，封皮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无间道。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香港电影已经彻底衰落，前世要不是林二公子投资，《无间道》直接就黄了。 这一世林氏制衣来到杨东升手下，林二公子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投资电影。 “本子不错，只是投资会有点大！他们想把几个影帝一起请过来……”杨槐在旁边介绍。 “你觉得不错，可以先把本子买下来！找几个有演技，价格便宜些的来演，如果他们坚持要用什么影帝，就直接换导演！” 《无间道》像前世那样找几个影帝来拍，肯定收不回成本。 而且香港所谓影帝、影后的名气、演技也就那样。 杨东升真看不出来刘xx、梁xx的演技有多好，他们的票房号召力也早就在前些年，不断接烂片中耗光了。 不过《无间道》这个本子可以一鱼两吃，等詹姆斯·惠斯勒拿下了电影公司，交给美国那边再拍一个版本出来。 无论在那个年代，好的创意都是稀缺资源。 “我明白！”杨槐点点头。 “成龙、周星驰那两个不能拉过来吗？” 要说香港最有票房号召力的还是这两个人，而且今后几年，他们还能拍出几部好电影。 “他们两个一个已经自己单干了，另一个名声有点……”杨槐摇了摇头。 谷纶 “找他来是拍电影的，又不是让他去做公关，再说他名声不好，正好只能跟咱们合作！大不了用完之后翻脸，打官司，谁怕谁啊？” 杨槐汇报完工作，正想走，杨东升问，“野鸡卫视那个人走了吗？” “还在大厅里候着呢，都快成门童了！”杨槐道。 “你出去的时候，让他进来吧！” 不多大会，刘乐走了进来，多日不见，他竟然瘦了不少。 “杨总，上次的事我很抱歉！”刘乐态度恭敬，“您知道的，我也是被逼的……” “刘总准备就这么空口白话道歉吗？”杨东升没待刘乐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 在商场上当老好人是最要不得的，那些得罪过你，伤害过你的人，如果不能让他们付出相应代价，一旦他们再有机会，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伤害你，因为伤害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杨东升必须让刘乐付出代价。 “我明白！”刘乐打开公文包，异常心疼的拿出一份文件。 杨东升只看了一眼就把文件扔在了桌子上，“李大少是5%，轮到我就只有2%。我算是明白了刘总为什么会站在李大少那一边，原是我的面子不如人家值钱！” “误会，误会！”刘乐连忙摆手，又拿出了一份文件。 杨东升看了看又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是啊，我的面子也就跟李大少一个价！” 刘乐登时一脸便秘的表情。 杨东升扫了一眼面前的刘乐，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这货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世他仗着野鸡卫视的名气搞了不少事，坑了不少人。 “杨总，你知道的，我总计只有不到40%的股份，如果股份少于三分之一，我就失去了在重大事项上的否决权……” “……”杨东升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脸上逐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10%，不能再多了！”刘乐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爬起来，脸上已经冒了一层细密的汗，“但是今后请您一定要在重大事项上跟我保持一致！” 这一次杨东升不但拿下了长江公司，还拿下了香港最高端的酒店，野鸡卫视也拿下了10%的股份，再加上林氏制衣、电影公司、唱片公司，以及即将到手的华置公司。 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 杨东升稍作安排，就乘坐私人飞机飞回沪上。 一下飞机，杨东升就觉得有点冷。 昨天晚上沪上下了一场雨，温度一下子降了一大截。 好在办公室李主任考虑周到，提前给杨东升准备了一件风衣。 李主任边帮杨东升披上风衣边道，“豫省方面最近发来了邀请……” 汽车刚停在家门口，就听一个萌萌的女童声音传来，“小猫，小猫，两只脚……” “猫都是四只脚，哪有两只脚的？”一个女人道。 “这一只就是！” 杨东升走过去，由于昨天的降雨，地上积了不少水，一只奶牛猫竟然在用两只前爪走路，别说走的还挺稳。 第585章 没有秘密的秘密 “只有那两只是脚，这两只是什么？”周影指着奶牛猫翘起的两只后脚。 “那是它的手手！”杨玥举起自己的小手。 “谁家的手长在屁股后面？”周影怒了。 …… 杨东升走进屋，今天是周末，杨淼和杨霖都在家，杨东升打开电视机，正好一场篮球比赛刚刚开始。 其实小老百姓看个体育比赛就是图个乐，没什么深层原因,当然如果像某些团体一样，跑去搞应援，还把xx团称作英雄，性质就不一样了。 倒是xx台先是给维他奶洗白，接着又复播nba，你们真的就这么缺钱？ 这场比赛是焦点之战，小牛客场挑战湖人。 在赛季开始之前公布的官方实力排行榜上,小牛队高居第二位，常规赛开始后，小牛队打的也确实很好，刚刚又取得了一波七连胜，目前战绩排名第一。 老尼尔森没有让里德首发，而是让从公牛交换来的弗雷德·霍伊博格打了首发得分后卫。 比赛开始后，小牛打的很困难，这个赛季正是奥尼尔最巅峰的时期，即便邓肯也挡不住他。 至于为了对抗奥尼尔专门找来的肌肉男，看起来确实非常壮，可是完全没有进攻手段，一上场就成了被放空的对象。 再加上教练老尼尔森也没想出克制湖人的战术，小牛最终还是输给了湖人。 好在分差不大——103:比105，胜负悬念一直持续到最后一刻，从公牛交易来的得分后卫弗雷德·霍伊博格连中了两个三分球，差点带领小牛逆转比赛。 其实抵制nba最好的方式就是把cba发展起来，可惜男足不争气，男篮也不比男足好哪里去！ 连女乒运动员都有腹肌,再看看某些运动员,几年前被叫白斩鸡,几年后仍然是白斩鸡。 同样的人种，我们的乒乓球是世界第一，某些运动项目却像屎一样，也就不奇怪了。 半个月之后就是东升半导体成立仪式，这家子公司将会形成集上游设备与材料制造、ic设计、代工、封装测试于一体的完整产业链。 届时沪上市主要领导，以及相关部委、科研院所的领导都会来参加仪式。 仪式之后，东升半导体作为地主，得安排与会人员参观一些项目，哪些项目可以给人家看，哪些要保密，需要杨东升拿主意。 “服务器用双核芯片、手机芯片，这是我们这些年来的主要成绩，这两个必须要有！”杨东升在纸上打了两个叉，“浸没式光刻技术、离子蚀刻机就不要给他们看了！” 这是目前公司进展最快，也是最有可能投入使用的两项技术，可以给公司的半导体产业带来跨越式发展，正因为此，必须严格保密。 “是不是少了点？”杨东升对面是一个四十岁上下，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这人就是东升半导体经理，也是公司新任的黄副总。 杨东升想了想道，“把光刻机的研究进度给他们看看！” 谷綱 半导体产业四大核心设备——光刻机、离子注入机、刻蚀机、薄膜沉积机，这其中光刻机是最经常被人提及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光刻机是最难的。 杨东升也是正式涉足光刻机领域后，才知道这一块有多难。 如果是追着外国人的屁股研究的话，他们永远别想赶上别人，而且永远也别想盈利，他们无论做出何种等级的设备，西方国家马上就会解除对同等设备的禁运。 得益于杨东升的先知先觉，东升半导体决定直接上马极紫外线光刻相关技术。 光刻机三大核心部件——光源、镜头、工作台。 其中的关键光源技术，深紫外线使用的是准分子激光，跟下一代极紫外线光源相互的关联很少！ 而且准分子激光技术应用很广泛，此项技术不止美国一家掌握，想绕过美国相对简单，相比之下极紫外线光源技术就比较妖孽了。 后世阿斯麦的极紫外线光刻机，使用的光源是采用激光持续轰击锡滴。 由于极紫外线只占锡滴发出的光很少一部分，大约只有百分之几，因此要使用足够强的激光轰击锡滴，才能发出足够强的光——至少得是3万瓦以上，而且还得持续不停的输出。 大功率的激光，持续不断的准确命中锡滴，每一项都是要命的技术。 在镜头上，极紫外线也与深紫外线有很大不同，极紫外线非常容易被吸收，深紫外线使用的透镜式镜头已经不能使用了，因为镜头会直接把极紫外线光线吸收掉，因此使用反射式镜头。 由于极紫外线的波长只有十几个纳米，深紫外线使用的纳米极精度，人工打磨镜头的技术也不能用了。 极紫外线用的反射式镜头，精度必须达到皮米级。 而且由于反射式镜头是一个不规则的椭球体——光源位于椭球体其中一个圆心，使用人工打磨，已经不可能。 必须要用等离子自动抛光设备，这东西中国没有，国外也买不来，只能自己造。 镜头上还要镀膜，把极紫外光以外的其他光线吸收掉。 这种规格的镀膜机，也买不来，杨东升也得自己造。 这些还不算完，由于极紫外线非常容易被吸收，即便空气也会吸收极紫外线，所以整个工作环境必须保持高度真空。 光刻机内部必须先使用普通真空泵先吸一遍，再用分子真空泵抽一遍，这还不够，必须还得用吸附式方法，再抽一遍。 杨东升敢把还在研制中的技术，拿给他们看的原因就是光刻机的整体构造，其实没什么秘密可言，考验的就是实打实的工业实力。 这就是最讨厌的地方！ 中国进口了上千台航空发动机，但是对自身航空发动机技术的提升，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荷兰阿斯麦的极紫外线光刻机使用的是美国的光源，德国的镜头，瑞典的轴承，法国的阀件……可以说集合了西方所有发达国家先进技术于一身。 极紫外线光刻机，中国确实做不出来，但是美国人独自也做不出来。 第586章 重复发明轮子问题 要做好高功率激光，就必须做好反射镜片、涡轮风机、高压电源、变压器等一系列部件。 高功率必然带来高发热量，一个输出功率四千瓦的激光器，制冷量差不多需要五万瓦。 杨东升这么搞法自然代价不菲，今年公司的研发支出就已经达到了七十多亿，下一年度的研发支出铁定要破百亿。 搞科研历来都是昂贵的。 前世某电脑组装厂看到科创板块红火，就想跑去圈钱,结果直接丢人现眼，搞了个科创板块一日游，让全国人民再次见识了他们的本来面目。 对公司来说，好消息是他们不用等到极紫外线光刻机做出来，才能盈利。 极紫外线的应用范围很窄，但是大功率激光的应用范围很广。 高精度的镀膜、抛光技术，用途也很广。 而且为极紫外线光刻机研发的技术,很多都可以用到深紫外线光刻机上。 等离子抛光可以做到皮米级的精度,那么先做到纳米极精度，用于抛光深紫外线光刻机所需要的镜头肯定是足够了。 另外他们也不需要再走透镜式镜头到反射式镜头的路线，在深紫外线光刻机上，直接就可以用反射式镜头。 毕竟透镜要抛光上下两个面，反射镜只需要抛光一个反射面，还不用考虑透镜材料的问题。 可以大幅降低研发和制造成本。 以研究极紫外线光刻机为目标，推进整个公司的发展，这就是杨东升这套计划的根本意义，有点类似于美国当年借搞星球大战计划，推动整个科研体系进步。 对杨东升来说设备这一关，还不是最难的，毕竟像真空泵、轴承、变压器、高压电源、光学镜头、机床之类的东西，杨东升的公司之前都有涉足，而且已经达到了国内顶尖水平。 对杨东升来说，最难的是他从来没涉及过的化工产业，半导体生产所需要用到的光刻胶、氟化氢…… 这个领域对杨东升来说，完全是两眼一抹黑,连从哪里着手都不知道。 但是杨东升又必须涉足这个领域，因为这些原料主要是被日本人垄断的。 脚盆鸡与鹰酱的关系就不用说了,在围堵东方大国问题上，脚盆鸡甚至比鹰酱更积极。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成立仪式和参观都非常顺利，只是到了专家座谈的时候出了点岔子。 一众半导体专家发言后，上去了一个戴眼镜的白头发老头，看起来有些眼熟。 “这几天的参观，让我很是震撼！”老头笑了笑，杨东升在老头脸上一点也看不出震撼，就知道接下来不会是好话，“但还是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很遗憾的再次看到了，重复发明轮子的问题！我们一再强调，要杜绝重复发明轮子的问题……” 杨东升终于想起发言这货是谁了——吴教授，替东岳会鼓吹私有化的经济学家，杨东升记得自己没请他。 谷彣 不要重复发明轮子，是2000年左右国内经济学界非常流行的一种论调。 表面看起来是要把钱花在有用的地方，不要搞重复建设。 关键是西方发达国家凭借先发优势，已经占领了高端产业，难道这些产业我们都应该放弃？ 一个普通轮子很便宜，很快就能模仿出来，芯片、航空发动机、光刻机这类的产品一旦国外禁掉，短时间内根本就造不出来，难道我们要一步退回几十年前？ 这种论调纯粹就是境外资本与境内买办势力合作，推出的一个打击国内高端产业的话术。 说白了就是让我们都跟推出吴教授的电脑组装厂买办资本一样，安心做一个低端的组装者。 吴教授最后用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架势，结束了发言。 “还真能演！”杨东升冷哼一声。 主持人正想按照议题，请下一位专家发言。 杨东升直接走上台，“很抱歉，我必须得插个话！” 准备上台的另一位专家笑了笑，冲杨东升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重新坐回座位！ 杨东升转脸面对台下，“我刚才再次听到了那种无知的论调！什么叫重复发明轮子？按照这种观点？美国人造出了原子弹，我们是不是就不应该再制造原子弹了？这种恬不知耻的卖国行径，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冠冕堂皇的拿出来说！” 吴教授站起来想插话，杨东升冲他压了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刚才吴教授说到经济规律，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条我发现的规律！”杨东升拿出一块本次展示的服务器用双核芯片，“就是这么一片芯片，搭配一套操作系统！我们造出来之前，ibm敢卖300万一台，而且售后服务之差，绝无仅有！我们造出来之后，ibm立马降价一半，最近又降价三分之一！中国现在是ibm同等级服务器最便宜的国家，比美国本土还要低，全国的互联网企业都会因此受益！同样的事还出现在挖掘机、冷轧机等设备上，只要我们能出来，进口产品立马降价，服务态度也会变好，这就是我发现的规律！所以对于吴教授所谓的重复发明轮子问题，我们不但要继续做，而且还要做大！” “说得好！”台下姜主任带头鼓掌。 吴教授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架势。 研讨会后是一场酒会。 姜主任端着酒杯走到杨东升身边，“刚才的话提气！这些搞经济的，读了几本外文书，自己还一知半解，就跳出来到处指点江山！误国误民！” “就怕有些人不是一知半解，而是明知故犯！人家说不准想当中国版的芝加哥男孩！”杨东升道。 “他们也配！” 姜主任走开后，吴教授走到杨东升身边，“刚才杨总误会我了，我的发言不是针对你！” “是吗？”杨东升笑了一下，“可我刚才的发言，就是针对你！” 吴教授略显尴尬，但仍然陪着笑道，“这一次除了参会，我还代表柳总邀请杨总参加今年的东岳产业研究会年终大会！” 第587章 小题大做 杨东升闻言扫了老头一眼。 杨东升忽然很好奇，到底是谁给了他们勇气，让他们以为杨东升想加入他们的东岳会？ “你们是觉得把我拉过去一次，还不够是吗？”杨东升冷笑道。 出于对东岳会的好奇，第一次接到东岳会邀请函的时候，杨东升去参加了他们的年终总结大会，到了地方杨东升才知道,那同时也是一个招新仪式，而且杨东升还被淘汰了。 “这一次由柳总和我亲自保荐，杨总肯定能入会的！”吴教授道。 “可是老子不想加入！”杨东升冷哼一声，拔腿走开。 “这个……”吴教授愣愣的站在原地。 在杨东升的地盘，跟杨东升唱反调，谁给他的勇气？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专家、著名学者,不过是被资本推到前台的一个戏子,黄袍加身唱多了，就真以为自己是大人物了。 不远处黄副总正在与几位半导体领域的老专家交谈,时不时发出一阵欢笑。 “你们可是赶上了好时候，我们那时候一个项目组一年也就十几万的研究经费！你们现在倒好，我听说一个普通研究员一年就给开十几万！”一个瘦瘦的专家道。 “老师，现在不是以前了，不给够钱，人家谁愿意来？我们就是个私企！” 黄副总也是从体制内出来的，这些老专家有几个还是他曾经的领导和老师。 “敢涉足芯片领域，能做出来芯片，还能大规模应用！你们这私企我看比有些国企还要有担当！” “可我们还是缺了点主心骨，要是能来几个像诸位一样的大专家，关键时刻给我们指点一二，我们就有底气了！”杨东升见状凑了过去。 “杨总过誉了，我们几个已经落伍了！杨总要是不嫌弃,我去敲敲边鼓还行，指点就算了！” 几个人连忙摆手。 杨东升心道，果然越是有本事的，越是谦虚；越是肚里没货的，越喜欢到处指手画脚。 这些人虽然很多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但是在行业内的地位仍然举足轻重，领导遇到问题也喜欢咨询他们的意见，关键时刻说一句话是很管用的。 应对这些老专家其实很简单，只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就行了！ 这些人也确实值得尊重，他们为国家贡献了大半辈子，很多人至今仍然住在单位分配的宿舍内。 酒会后，李主任走过来道，“杨总，人都安顿好了，您看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礼物都送过去了吗？”杨东升问。 “都送过去了，不过……”李主任犹豫了一下，“有两个专家把礼物又退了回来，说咱们的礼物太重了！叫我们把钱留着，能给研究员多发点奖金也是好的！” 杨东升叹了口气，“你说同样是专家，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一样米养百样人嘛！”作为杨东升的心腹，李主任自然知道杨东升说的是谁。 杨东升忽然脸色一沉，“那个搞经济的是谁请的？” “不是您？”李主任一愣。 杨东升摇了摇头，“我记得我的邀请名单上只有半导体专家，没请一个搞经济的！去查一下，是谁改了我的邀请名单！” 谷圅 李主任登时满脸严肃，匆匆离去。 调查结果有点尴尬，没有人改杨东升的邀请名单。 专家名单确实是经过杨东升同意的，只是这份名单的写法有点问题。 第一页上专家的名字其实是没有写完的，姓吴的名字在第二页。 最近为了东升半导体的成立，需要杨东升签的文件比较多，杨东升在名单上看到，他想邀请的专家都在上面，就直接签字了。 这件事确实是杨东升粗心，但并不完全是杨东升自己忙晕了那么简单，底下的人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往小了说，这是他们做事考虑不够周到，一个半导体公司成立，为什么要请经济学家来哔哔？ 尤其在杨东升之前曾经明确对经济学家下过禁令，还有人敢把经济学家放到杨东升的邀请名单中，杨东升要打某些人的屁股了！ 如果再阴谋论一点，往大了说，就是有人故意误导杨东升。 相传魏忠贤就最喜欢趁天启做木匠活，做的兴起的时候，把奏折送过去。 这时候无论魏忠贤说什么，天启都会答应，甚至会让魏忠贤替他批奏折。 九千岁的名声就是这么起来的！ 好在这次只是一份邀请名单，没有给公司造成实质上的损失。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杨东升决定来一次小题大做。 最终从负责仪式的办公室副主任，到具体经手名单的办事人员，十几个人全部被开除，在整个公司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东升半导体成立仪式后，杨东升通过媒体，看到了一些外地的新闻——香港第二富豪家族服软了。 詹姆斯·惠斯勒应该已经在瑞士拿到了第二富豪家族的黑料。 在财产被政府罚没，全家坐牢，还是詹姆斯·惠斯勒会给他留一点财产，全家不用坐牢之间，第二富豪果断选择了第二条。 其他人见到第二富豪都服软了，也果断选择了服软。 现在爱丽丝公司不但掌控了数码港，手上还有地产、管道煤气、航运等一系列业务。 香港四大地产巨头，已经被杨东升吞掉了两个。 美国那边的进展也很顺利，出井伸之为了证明自己改革的魄力，力主卖掉哥伦比亚。 而且为了不给公司内的反对派串联的机会，他选择了速战速决！ 爱丽丝以三十二亿美元的价格，从索尼手里拿下了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同时承接了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十五亿美元的债务。 这个价格比十年前，索尼买下哥伦比亚的价格还要便宜不少。 面对索尼内部的指责，出井伸之声称索尼今后将专注于主营业务，卖掉哥伦比亚不但能为公司甩掉包袱，还能带来不菲的收益。 让杨东升比较担心的是非洲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按照约定的时间，弗莱迪·克鲁格早就应该已经动手了。 第588章 战果过于辉煌 杨东升打开三维图，调到利比里亚。 看到佛莱迪·克鲁格、麦克尔·麦尔斯、杰森·沃赫斯几个人都在蒙罗维亚附近的基地里，而且活动不受限制，杨东升这才放了心。 如果是战败，他们应该已经在逃命了！ 没多久，江、浙、沪、皖四省市协调会，在沪上隆重举行,杨东升出席了会议。 苏省、浙省都是属于缺煤省份，沪上更是压根就没有煤矿。 杨东升也不会傻的让瓜州一地的煤层气就供应整个长三角。 距离三省市最近，煤炭资源又丰富的，就只有皖省了。 想从皖省进气，还得在人家的土地修管道，占人家的地,就得跟人家好好商量商量了。 东升矿业派出人赴皖省考察,具体哪些矿适合开采煤层气，还得东升矿业说了算。 杨东升可是不会跟他们客气！ 进入新世纪之后，天气越来越暖，这个冬天注定又是一个暖冬。 詹姆斯·惠斯勒乘坐专机来到沪上，跟他一起到来的，还有利比里亚方面的官员。 屋里只剩下自己人后，詹姆斯·惠斯勒道，“我已经终止了哥伦比亚的《蜘蛛侠》项目！” 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几年前就启动了《蜘蛛侠》项目，他们甚至已经写好了剧本，选好了导演和主要演员。 只是由于哥伦比亚要卖，项目才被搁置下来。 否则的话按照正常进度，现在应该已经在布景，给剧中主要人物设计造型，明年初就会开始拍摄了。 其实漫威的成功总结起来不外乎就是那么几点，第一，做一个宏观性的规划，将所有的电影串联起来，也就是所谓的电影宇宙。 这是大势所趋，毕竟进入新世纪之后，连之前一部电影一个邦女郎的《007》,也开始专一了。 这样就需要对剧本进行统一规划，让演员签署多部合约。 第二，故事要写的轻松一些，搞笑一些，毕竟合家欢式的电影才是受众最多的。 导演要换，剧本要换，主演也不合适，托比·马奎尔一脸苦相，而且年龄也大了点，克斯汀·邓斯特的女主角也不合适，毕竟不是所有人的姐姐都叫玛吉·吉伦哈尔……之前的准备工作几乎要全部推倒重来。 取消了《蜘蛛侠》项目，杨东升把《无间道》介绍给了詹姆斯·惠斯勒，哥伦比亚可以先拍摄美国版。 剧本不需要大动，导演也很好选，马丁·斯科塞斯是不二人选。 “你们那边怎么样？”杨东升看向佛莱迪·克鲁格。 “我们……”佛莱迪·克鲁格抓了抓头皮，“恐怕做的有点太成功了！” 就在上个月，他们成功策划了一场，针对马里南部某地的轰炸。 确认马里那边的天气合适后，战斗机半夜起飞，在几内亚完成加油、挂弹。 天光大亮的时候，他们正好飞抵对方基地上空。 谷歀 米格-29飞行员看到了一副非常震撼的景象，整整齐齐的飞机、坦克，堆放的跟小山一样的油桶，各型卡车、装甲车，还有密密麻麻的帐篷，也分不出哪些是住人的，哪些是存放武器弹药的。 而保护这一切的，只有机场四周几门防空炮，据飞行员观察，炮位上貌似还没有人。 外籍军团根本就没想到他们会抢先下手。 原本准备跟幻影-2000殊死一战，空优挂载的米格-29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飞行员直接用机炮，对着停机坪上的飞机从头到尾扫射了一遍。 紧跟在米格-29后面的苏-24从地平线上一跃而起，低空掠过之后，留下了各种炸弹。 米格-29转过头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合适的目标了，领头的飞行员只能将空空导弹对着堆的跟山一样的油桶就打了下去。 轰的一声，现场直接升起了一朵蘑菇云。 燃烧的油桶像喷出的火山石一样四散掉落，其中一个油桶差点砸到第二波攻击的一架苏-24。 …… 根据侦察机拍回的照片，他们这一次的战果包括6架幻影-2000战斗机，8架美洲虎攻击机，2架虎式武装直升机，5架美洲豹运输直升机，21辆勒克莱尔，另外还有一架kc-135空中加油机，一架c-160运输机……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干掉了一架e-3预警机。 由于没来得及抽调最新锐的战斗机参战，对方手里又有一批米格-29，保险起见，他们便派来了一架e-3。 e-3航程达到7400公里，可以直接飞抵马里，没想到被炸毁在了地面上。 至于没有消息流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一次行动之前，有人就跟各方都打了招呼，不要报道最近发生在西非的战事。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会失败，原本以为这不过就是像往常一样，又一次简单的武装游行。 其实一直以来，某国在非洲的军事行动，都鲜有报道。 战果辉煌的超乎佛莱迪·克鲁格的预料，原本只是想炸对方的弹药和油料，但是没想到连战斗机一起炸了。 这导致某国很有可能会撕下伪装，亲自下场。 佛莱迪·克鲁格倒是不太担心陆上，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海上，蒙罗维亚可是靠海的，某国是有航空母舰的。 虽然苏-24、米格-29都可以发射kh-31反舰导弹，但是这种导弹的射程太短了，只有一百多公里，战斗机的作战半径也小。 而阵风m挂上副油箱，通过弹射起飞，可以有1800公里的作战半径。 利比里亚政府一同前来，就是想向中国购买歼轰-7和鹰击-83反舰导弹。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次选，歼轰-7的主要任务是攻击地面和水面的目标，自卫能力一般，而且中国大概率不会趟这滩浑水。 他们的首选还是在俄罗斯。 这件事倒是没有影响爱丽丝公司在美国市场的运作，他们不但成功收购了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在股市上还吸纳了大量amd的股票。 2000年，amd的股价一度冲到将近100美元，市值高达750亿，目前股价跌到仅5美元左右，市值不足40亿美元，还不如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贵。 第589章 为了石油 杨东升虽然已经进军服务器芯片领域，但跟个人电脑相比，服务器芯片的需求，连个人电脑的零头都不到。 只是想进入个人电脑行业谈何容易，微软、英特尔联合建立的生态，随着x86处理器里的知识产权壁垒越来越高，彻底扼杀了其他企业进入这个市场的机会。 amd几乎是他们仅有的机会,现在市值又这么低。 有这样的好机会，杨东升还是想试一下的。 杨东升有信心帮amd摆脱目前面临的困境，方法很简单，就是学习前世amd的做法，将amd拆分为一家纯粹的ic设计企业，专注于设计，不再涉足制造。 在半导体代工盛行起来之后,英特尔在制程上挤牙膏的做法,虽然节约了研发开支，但也同时导致其制程大幅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给了其他企业赶超的机会。 众筹买下amd，干掉英特尔牙膏厂，这也是杨东升他们这一代很多人的共同想法。 现在不用众筹，杨东升自己就可以买下amd。 而amd剥离制造业务之后，工厂设备也可以卖出去。 单是这些设备的价值就绝对不止四十亿美元。 杨东升已经看上了其中一部分设备，希望通过这些设备，升级东升半导体现有的制造水平。 不过这其中最大的障碍其实不是价格，而是美国政府的态度。 他们已经与白宫打下了不错的关系，下面一步，爱丽丝需要一家好的游说公司。 詹姆斯·惠斯勒这次过来是代表爱丽丝矿业，接收向东升重工订购的首批电动轮卡车。 双方举行了盛大的交接仪式，在巨大的车轮前合影，顺带还参观工厂，看了为沪上市地铁项目建造的盾构机。 这个项目做起来，遇到了不少麻烦,光是解决电动轮卡车一刹车就烧电机的问题,就花了不少时间。 回到家,周影正在看电视，一部典型的琼瑶剧。 杨东升看了几分钟就忍不住评论起来，“我觉得那个老太太的小说，都是一个模式：一个女主角来到一个封建大家庭，这里有一个一言九鼎的大家长，由于误解看女主角各种不顺眼，女主受尽折磨，但是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善良，最终莫名其妙感动了所有人！那个老太太最大的问题就是把愚蠢跟善良划上了等号。每次看那个老太太的戏，我都忍不住想问，这么蠢的人怎么还不死？” “不想看自己回屋去！”周影没好气的给了杨东升一个白眼。 “这样的戏还是少开，看多了容易是非不分！”杨东升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杨东升开始逛论坛。 最近两年公司的论坛发展的不错，尤其是军事论坛，很有点后世“超大”的意思，不少发言都很有水平。 刚打开论坛，杨东升就被一条消息吸引了——公鸡国在西非遭遇奠边府之后最大惨败。 这是一条转载自欧洲的新闻，法方主动公布了在西非的损失，还展示了他们在现场搜集到的弹药碎片，上面的西里尔字母，显示袭击他们的是一支使用苏式战斗机的部队。 就在杨东升心说麻烦大了，到底是让佛莱迪·克鲁格他们先撤离利比里亚，还是干脆来个巴黎核爆？ 继续往下看，杨东升就愣住了，法方竟然宣布罪魁祸首是与马里相邻的阿尔及利亚。 据悉本来已经准备退役的福煦号航空母舰，以及还没有正式服役的戴高乐号，已经开往地中海。 这个脑回路让杨东升一时有点转不过来。 谷抡 很快就有人写了一片分析文章。 在非洲，阿尔及利亚空军算是比较强的，他们有上百架作战飞机，虽然大多是老式的米格-21、米格-23，但是比很多连固定翼飞机都没有的国家强多了。 1999年，他们还决定采购36架米格-29。 不过使用苏式战斗机，不是阿获罪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阿土地下有丰富的矿产，石油、天然气、铁矿石、铅、锌、铀、铜、金、磷酸盐等矿产储量都非常丰富。 尤其是石油，探明储量近20亿吨。 虽然不多，但主要是撒哈拉轻质原油。 轻质原油能炼化出更多高价值的汽油、航空汽油、柴油、煤油等产品，属于市场稀缺的优质产品。 而与轻质原油相对的重质原油能提炼出来的产品，很大一部分是石蜡、沥青等低价值产品，而且提炼中会遇到各种难题。 从全世界已探明的储量看，轻质原油只有重质原油的十分之一，20亿吨轻质原油相当于200亿吨的重质原油，这就非常可观了。 而且阿现在的20亿吨只是初步探明储量。 阿经济实力薄弱，技术水平落后，没有做更加广泛的勘探。 更巧合的是自1992年以来，阿就陷入了军方、***主义势力和民兵多方参与的混战中，已经乱了近十年，正是掺和进去的好时候。 两国民众的情绪也可以说一点就着。 当初为了争取独立，阿方付出了100万人的巨大的牺牲。 而当年为了镇压阿方的独立运动，法方在阿投入了八十万大军，甚至差点用上了核弹。 法在阿还做过多次核试验。 虽然这两年两国关系有所改善，但是买来的石油，哪有抢来的用的过瘾？ 肯定是法石油集团看到机会，趁机推动了这一次行动。 总之都是为了石油！ …… 杨东升看到有人留言，“既然发现了苏式武器的痕迹，为什么不直接去打俄罗斯？那里石油更多！” “法鸡倒是想打，但是武德最充沛的时候，六十万大军征俄，只回去三万，再隔一年拿破仑就退位了！此后世间再无法兰西！” 佛莱迪·克鲁格也得知了消息，从华京赶回沪上。 与中国的接触并不顺利，鹰击-83空射确实有300公里的射程，但是对应的外贸版c-802，射程才一百多公里。 这一点他们早就知道了，他们希望能获得“巴铁”版c-802，但“巴铁”待遇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好在到俄罗斯那边的不负所望。 第590章 送你们上天 已经穷的当裤子的俄罗斯，现在除了核弹是什么敢卖，而且是大碗管够。 光是苏-30，就提供了两个版本让他们选择。 一个是中国版苏-30mkk。 这个版本的主要优势是增加了油箱容量，只靠内油就有超过1600公里的作战半径。 另一个是印度版苏-30mki。 这个版本的优势是采用了矢量推力，使用了以色列和法国的航电系统。 另外逆火轰炸机也不是不可以谈。 鉴于印度人采购俄罗斯军火的历史，杨东升果断选择了苏-30mkk。 虽然鸡国已经确定阿国是罪魁祸首,但是佛莱迪·克鲁格不敢大意，在杨东升确定了选择之后，立马就赶回利比里亚。 临行前，杨东升交代佛莱迪·克鲁格，在自保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尽可能给阿尔及利亚一些支持！ 还调集了一批黄金,供佛莱迪·克鲁格使用。 双节临近,杨东升忙着拜会各级领导。 这天他刚从沪上市政府办公大楼出来，迎面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冲他热情的招着手，“杨总！” 杨东升看清楚来人，不禁皱起眉头，“柳……总？” “上次让老吴传话，没想他把话给传岔了，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柳老头一上来就是一副自来熟的架势。 “没区别，无论谁来，我的回答都是一样！”杨东升冷冷的道。 “这怎么能一样？”柳老头连忙摇手，“我知道杨总一直对半导体产业感兴趣，但是又有一些手续办不了，我可以给杨总介绍一个人，帮你解决这些问题！” 杨东升正为美国批文的事发愁，闻言不禁好奇道，“谁这么大本事？” 柳老头笑吟吟的看着杨东升，在他看来,杨东升拒绝吴教授，不过是年轻气盛,上一次被淘汰，面子上过去不,那就由他亲自出马。 “这一次的活动由杨总来主办，我把人介绍给你！”柳老头道。 “没问题，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活动地点仍然是上次的高尔夫球会所，这里的建筑在高尔夫球场中心，四周最近的建筑也在几百开外，确实够隐秘。 杨东升按照柳老头的要求，提前一个星期就把会所包了下来。 然后东岳会就把工作人员都赶走，所有的布置工作都由自己指派的人负责。 到了大会这天，一改上次的酒会形式，大厅内放了一张大长桌，桌上还摆了烛台，典型的西式晚宴布置。 杨东升心说，一群中国人专门跑来吃西餐，真他妈的吃饱撑得！ “这位是史总！”柳老头指着一个光头男道。 “幸会！” “这是冯总，潘总，段总！”柳老头带着杨东升转了一圈。 就在这时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一个身穿高尔夫装的白人昂首挺胸走进大厅。 这个白人手里还拿着高尔夫球杆,似乎刚刚打完球。 白人径直冲杨东升走过来，走到距离杨东升不远处，把球杆随手递给旁边一人，又摘下手套交给那人。 杨东升不禁心中一怒，那人也是国内有名的企业家，竟然被当做球童使唤。 可是现场似乎只有杨东升为此不悦，四周众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连被当做球童那人也是如此。 谷橦 “很高兴见到你，杨！”白人冲杨东升伸出手。 “这位是约翰逊先生……”柳老头连忙介绍，还凑到杨东升耳边，神神秘秘的说出了这位约翰逊先生的身份。 说实话，杨东升有点失望。 他原本以为来的至少也得麦凯恩一级的人物，一个小小的武官，即便他还有另外的身份，能干什么？ “你好！”来人不如预期，杨东升态度冷淡。 可是这位约翰逊先生却完全没有觉悟，一副大咧咧的模样跟杨东升握了握手，然后径直坐了餐桌首席。 “大家都入座吧！”约翰逊先生招了招手。 杨东升很想问问柳老头，我才是这场晚宴的主办者吧？ 可是除了他，其他人都是一副已经习以为常的表情。 几杯酒下肚，这位约翰逊先生更加原形毕露，不但开始指点江山，竟然又搞起了封官许愿。 竟然还真有人端着酒杯上前敬酒，讨赏。 杨东升心说，这是哪来的傻缺？ 老子就算卖给美国，也得谈一个好价钱，这群蠢货不会是被忽悠了吧？ 杨东升看了看禁闭的大门，又桌子上的蜡烛，忽然心中一动。 既然你们这么想上天，那就送你们上天！ 杨东升按照经验，绕着大厅布置了一圈可燃冰。 可是把可燃冰移动过来之后，杨东升就发现可燃冰融化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 看了看四周，杨东升就明白了——屋里的暖气开的太足了。 杨东升一把将酒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我是抱着交朋友的想法过来看看的，但是没想到看到了这么恶心的一面！你们这些杂碎，吃着国家的饭，砸国家的锅，还有这个洋垃圾，是个什么东西，在这大言不惭！”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 约翰逊先生有点发愣，他不懂汉语。 史总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他妈说什么，这里哪个不比你年龄大？用得着你来教训人？” “闭嘴！你一个搞传销的骗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杨东升指着史总的鼻子大骂。 “你他妈说什么？”史总一下子跳了起来，绕过桌子，就要冲杨东升过来。 其他人见状连忙抱住他，“史总，史总，消消气！” “你们都别拦着，让他过来！老子今天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他……”杨东升边说边卷起袖子。 “杨总喝醉了！”柳老头赶忙站起来打圆场，一边拉着杨东升的手往外走，一边冲服务人员招了招手，“送杨总回去！” “不用你们，老子有司机！” 杨东升推开服务员，摇摇晃晃走出会所大厅。 一上车，杨东升就立马不在晃了，一连声催促司机，“走走走！” 汽车足足驶出了两三百米，杨东升提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了。 眼见会所大楼渐行渐远，杨东升忍不住道，“怎么还没炸啊！” 话还没落地，就见后方闪起了一道亮光。 第591章 作死小能手上线 即便已经隔了几百米远，杨东升仍然能看到亮光中有几个黑色长条物体，被抛了起来，还在半空中就被撕成了数段，然后被火焰吞噬。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才传到耳边，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从车尾略过车头。 整个车身紧跟着剧烈颤抖起来，司机奋力把住方向盘,猛踩刹车，汽车才险险没有冲下道路。 杨东升与保镖晕头晃脑的下了车，扶着汽车车门向后看去，就在背后几百米外，火光冲天，整栋会所大楼都已经没了。 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一片人工种植的小树林统一向他们这个方向歪着。 在他们与小树林之间,似乎还有一段铁栅栏，倒插在地上。 火光忽闪忽闪中,看不太清楚！ 好在四周几百米范围内，除了他们就再没有别人，否则就凭这架势，必定死伤惨重。 “他们选的还真是一个好地方！”杨东升冲保镖道，“打电话给120……算了，还是直接打110吧！” 实际上根本不用他们报警，巨大的爆炸声，火光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主意，消防、公安、医疗部门的人先后到来，杨东升也被带进了公安局。 “会所是我包下来的，但怎么布置是由东岳会的人说了算，他们连会所的员工都赶出去了，坚持要自己布置会场，这一点会所的员工可以证明！说实话,直到今天，除了知道大厅摆了一张长桌，我都没仔细看过，会所被布置成了什么样。”杨东升道。 “他们叫你包你就包？”对面一名看起来四十多来岁的中年警察不客气的道。 “这两年我采购半导体生产设备遇到了一些困难，柳总说可以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对我来说，包个会所如果能解决这些难题，实在是太合适了，再说包个会所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 “爆炸是怎么发生的？” “这个我不知道，晚宴开始后，我就喝了不少酒，脑子很快就昏昏沉沉的，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中年警察一拍桌子，一脸严肃的道，“我告诉你，让你自己说，是给你立功的机会，你最好老实交代！” “你是把我当嫌疑犯了吗？”杨东升也是脸色一肃，“如果是的话，请把我的律师叫来！” 中年警察正想发怒，另外一名警察看着杨东升忽然想起了什么，在中年警察耳边嘀咕了一阵。 中年警察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语气道，“杨先生是吧？你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爆炸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律师来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 律师很快到来，顺利给杨东升办了手续。 两节期间，就在沪上市区发生了这么一场大爆炸，而且还死了这么多商界大佬，这件事想不引起轰动都不行。 第二天这事就上了各级电视台、报纸的新闻头条。 杨东升看着电视上的画面，整栋会所大楼都没了，地面还炸出了一个大坑。 消防官兵仍然在徒手清理现场，试图找到幸存者。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种爆炸下，恐怕连个毛都找不到。 爆炸倒是掩盖了杨东升之前把可燃冰移过来的痕迹。 这件事杨东升确实免不了嫌疑，但是他不怕查。 谷餫 这种爆炸威力，至少是几百吨tnt才能做到的。 杨东升从来指使过谁搞破坏，他问心无愧——除非有人能发现他的异能。 何况杨东升现在的身份也不一般，想查他不是那么简单的。 关于爆炸案的新闻终于结束，紧接着又是一则国际新闻，最近国际上最受关注的就是地中海南岸，一触即发的战局。 福煦号和戴高乐号组成的双航母战斗群，已经封锁了阿国北部沿海地区，誓要让阿国付出代价。 阿国虽然有两百多万平方公里，从面积上看是一个大国，但是该国首都、主要港口、农业区，都集中在地中海沿岸。 现在已经全部都在鸡国舰载机的攻击范围之内。 主要产油区虽然都在中部、南部地区，但是石油出口也要依靠港口。 杨东升希望阿国能多撑一段时间，最起码也要坚持到他们拿到苏-30。 下面是各国政府的反应，中国政府一如既往的希望双方能保持克制，和平解决争端…… 杨东升忽然发现有一个人比他还要关心阿国的局势，这个人就是卡大佐。 阿国与利比亚有领土争端，但是这一次卡大佐却不是趁火打劫的，他站在了阿国一边，而且还号召非洲所有国家团结起来，一起抵抗鸡国。 卡大佐想做非洲盟主，把鸡国人赶出非洲，建立非洲统一货币，已经不是秘密，但是他在这时候跳出来跟鸡国作梗，鸡国现在肯定对卡大佐恨得牙根痒痒。 轻轻松松又得罪一个五常国家，不愧是作死小能手！ 杨东升也得重新考虑一下原本的计划。 杨东升原本想把鸡国挤出非洲，这样他就可以彻底开拓北非、西非市场。 利比里亚附近的科特迪瓦、马里，同样资源丰富，但是杨东升一直保持克制，就是因为这里法国人的势力异常强大。 现在看来他把问题考虑的简单了。 想拿到西非、北非，赶走法国人后，他还得想办法干掉卡大佐。 杨东升关上电视，一只从来没见过的白猫，踩着标准的猫步，从杨东升面前走过。 “咱们家的猫是不是越来越多了？”杨东升问。 原来的时候，家里只有两只黄狸猫，一只黑猫，前不久至少多了一只奶牛，一只狸花猫，现在又多了一只大白猫。 “去问你闺女！死丫头每次出去逛，屁股后面都能跟一只猫回来！”周影道。 “这难道就是吸猫体质？”杨东升自言自语道。 在国际、国内两大消息掩盖下，很多人都没注意到一条小新闻——汤氏集团创始人病逝。 在去年的互联网泡沫中，汤氏集团本就损失惨重，他儿子又跑去替数码港托市，导致整个汤氏负债累累。 汤氏集团创始人在的时候，凭借他在商场多年打拼，积累下的人脉关系，还能贷到款，现在他直接没了。 第592章 凶宅 “咱们今年去香港过年吧？”杨东升冲周影道。 那位汤氏集团创始人病逝于香港，他们一家人现在也都在香港。 “去香港也好！每到逢年过节都是一堆人到家里拜年，前脚送走这个，后脚又迎来那个，再说今年沪上也太吓人了！”周影倒没想到别的。 “去问问二姐，他们要不要一块去！” 二姐他们要回瓜州过年，二姐夫那边一家子人不少。 但是过完年,如果有时间，他们倒是想去香港旅游、购物。 杨东升约定过完年之后，派飞机接他们。 此次去香港，杨东升顺便要验证另外一件一件事，他到底有没有被限制出境。 如果连香港都不能去，那么杨东升就要重新评估自己的处境了。 杨东升没有受到阻拦，顺利上了飞机。 杨槐带着几辆迈巴赫来机场接他们。 杨东升看了一眼，其中一辆迈巴赫的车牌号还是个位数的。 “哪来的车？”杨东升问。 “上个月收华置的时候,一起收的！” 杨槐趁机向杨东升汇报工作,上个月他们已经拿下了华置公司。 并且在市场上积极收购几家公司的股份，目前已经拿到香港大酒店集团91%的股份，并向联交所提交了私有化的申请。 这一次他们没去酒店，杨东升直接他们送到了施勋道一处宅子里。 “袁先生说，香港的豪宅是稀缺资源，属于比较保值的产业，可以适当投资一部分。”杨槐解释道。 杨东升点了点头。 “哥，你好好休息！姓汤的葬礼在后天，到时候我来接你！”杨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丽，逃也似的离开。 汤氏集团创始人辞灵仪式在香港殡仪馆举行。 与前世的风光大葬不同，这一世这位生前叱咤风云的商场大亨的葬礼低调了很多。 汤氏集团创始人可以说是累死的，原历史轨迹上，他要活到2004年才由于手术并发症逝世，这一世为了保住家族产业，他呕心沥血，但是却把身体熬垮了。 别看就比前世早了好几年,这其中的差别非常大。 有了这几年，度过了经济危机后，他可以把整个集团业务都展开，下面的人按部就班就能把公司管理的很好。 他两个儿子最大的一个今年才满20岁，没有这几年的成长时间，他们根本就接不了偌大的一家汤氏集团。 何况汤氏集团还背了一屁股债，商场历来都是不讲情面的，他这个创始人一死，银行就开始逼债。 杨东升对着灵堂拜了拜，走到家属面前，“请节哀！” “谢谢！”一个中年女人道。 “哼！”一声冷哼传来。 杨东升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那位汤家二公子正一脸愤怒的看着他。 这位汤二公子极为崇拜老黄瓜，甚至不惜改了自己的名字。 但杨东升先是在数码港托市一战中打败了他们，然后又拿下了老黄瓜的公司，他对杨东升这种态度也就不奇怪了。 谷慞 “咳咳！”中年女人咳嗽了一声。 汤二少恨恨的低下头，却坚持不对杨东升道谢。 杨东升笑了笑，毫不在意。 越是这种把情绪表露在外的人，越好对付。 而经此一役，汤氏集团已经大不如前，即便他们还能保留部分资产，也只能说比一般人强一些，再想重复前世的辉煌,已经不可能了。 至少浦东的地已经不是九十年代初那么好拿的了。 如果这位汤二少还想复仇，杨东升不介意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走出殡仪馆，杨东升正想上车。 另一辆豪车在殡仪馆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了一对男女，看起来有些面熟。 两人都是一副很拽的模样，男的直接把车钥匙冲殡仪馆门口的人一抛，直接大踏步走进去。 殡仪馆门口的人有点发愣，接钥匙的活没有酒店的门童熟练，没接住，车钥匙直接掉在地上。 男的转脸，一脸不悦的飙了一句英语粗口。 “周阿毛，还有他那个丢人现眼的老婆！”杨槐顺着杨东升的目光看去，“这两个二百五怎么也来了？” “二百五？”杨东升没想到杨槐会这么形容周阿毛。 “这两口子最近在香港很活跃！你也知道香港那些媒体是怎么看我们的——暴发户，没素质……而他们两口子现在就是香港媒体嘴里大陆人的典型。偏偏他们两口子还不自知，香港媒体一夸，他们反而更高兴了，到处跟媒体炫耀，买件衣服都要在媒体面前反复现。这两口子现在都成了香港人日常的笑柄了！” “他们哪来的钱？”杨东升自言自语到。 “听说是靠炖品赚到的第一桶金，后来又卖生发剂……” “我是说他们哪来的钱买下汤氏集团！” 周阿毛跑到香港殡仪馆，肯定不是为了悼念谁。 他的目标肯定跟杨东升一样，也是汤氏集团。 但汤氏集团是在香港托市亏的钱，因此需要外汇还债，可周阿毛的投资大都在沪上。 杨槐想了想道，“他好像跟中银的人走的很近！” “去查一下，他跟中银的人有什么交易！” 前世周阿毛入狱，主要罪行之一就是行贿，杨东升不信他只是后来那几年才开始行贿。 想拿到汤氏的，不止杨东升一个人，汤氏集团待价而沽，杨东升也不急。 香港与欧洲的航班很频繁，杨日初凑一个周末，从欧洲飞来香港，跟他们提前过了一个春节。 过完年，看过维多利亚港的烟花汇演，杨东升来到了杨槐现在的住处，查看杨槐最近收集的资料。 但是一下车，看清四周的状况后，杨东升就是一愣，“你怎么住在这？” 杨槐住的竟然是老黄瓜家以前的豪宅。 老黄瓜发达的时候，这栋豪宅参加被香港媒体、风水师各种夸赞，什么龙头，聚宝盆……反正什么好说什么。 但是老黄瓜破产入狱后，还是这些人，又开始一致贬低这栋宅子。 尤其是老黄瓜曾经在这栋宅子，亲自开枪杀了好几个人，这里就成了好事者嘴里，香港的天字第一号的凶宅。 第593章 惯坏了 几年前，老黄瓜在狱里自感无法再享受这栋宅子，便将这栋宅子挂牌出售。 但是香港人太迷信，而且往往越是有钱的人越迷信。 深水湾这栋宅子很多年也没卖出去，价格也一降再降。 连带周围的房价，都远低于历史同期。 香港人看似西化，一个个还给自己取了英文名,其实满脑子封建思想——这么说可能不准确，西方社会宗教盛行，本来就很迷信。 杨槐却丝毫不在意，“我觉得挺好的，够大，又便宜，我住进来也没碰到过什么鬼啊怪的！” 两人进了门,一个看起来六十岁上下，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穿着很传统的老头，帮两人脱下外套。 杨榆正躺在大厅的沙发上看书，见他们进来，站起来招呼道，“东升哥，哥！” “杨榆该毕业了吧？”杨东升点点头。 “她想继续读研究生！” 两人走到了大厅一角，那里有一个小酒吧。 杨槐走进吧台，打开吧台下的一个保险柜，拿出来一个文件袋。 “我觉得还是有点太晦气了！”杨东升接过文件袋，“公司不是买了不少豪宅吗？你随便选一栋，就当给你的奖金了，这栋宅子你真喜欢，空几年再来住！” “不用那么麻烦！住进来之前，我特意找大师做过法事，还花了两百多万,从苏富比拍回来了一幅《钟馗捉鬼》……”杨槐边说边开始自己调鸡尾酒。 “给你奖金都不要！” “奖金还不是从你身上割肉？”杨槐随手切开一个新鲜柠檬。 杨东升打开文件袋,只看了一眼，就惊讶道，“这么肆无忌惮？” “这两口子脑子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就算我们不查他们，他们自己早晚也得翻车！”杨槐给他自己和杨东升一人倒了一杯，又挤了些柠檬汁到酒里，“要拿给廉政公署吗？” 杨东升端起酒杯，“廉政公署拿到这份资料，肯定会放长线钓大鱼，还是交给媒体！” 他们这一次的首要目的是拿下汤氏集团，没工夫跟周阿毛纠缠。 香港媒体拿到周阿毛跟x银行高层内幕交易的资料，如获至宝——大陆暴发户，x资银行高层腐败…… 都是香港和广大海外华人读者喜闻乐见的内容。 一开始周阿毛还在死不承认，扬言要告这些媒体。 廉政公署却抢先下手，抓了他们。 少了周阿毛，杨东升在沪上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春节过后没几天，杨东升就派飞机将二姐接到了香港。 由于是在瓜州机场接上的她，周影她哥周勇，她嫂子燕子也一块过来，同行的还有他们刚满周岁的儿子。 晚上，杨东升给一行人接风，二姐向杨东升抱怨道,“阿海又从鲁省拉来了一个人，跑到咱们那建玻璃瓶厂！” 谷雯 阿海是三姐夫的表弟，几年前蹬了瓜州市里某老板的女儿，到顺河开玻璃瓶厂，被杨东升坑的破了产。 “他为什么非要开玻璃瓶厂？这个东西的利润现在又不高！” “听说他又傍上了一个女老板，也是开玻璃瓶厂的！年龄都快跟他妈大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下的去嘴！” “有这战斗力干点什么不好？”杨东升想了想道，“你们别再跟他拼建玻璃瓶厂了，这个东西的技术水平太低，产能很容易过剩，你们得做一些别人做不了的东西，比如中性硼硅玻璃西林瓶、液晶面板玻璃基板，这些东西现在国内主要依靠进口，不愁销路，技术、设备你不用担心，我给你。” “这个我得回家跟你姐夫商量商量！”二姐道。 “行，你们商量！” “东升，你也给你哥找个营生吧！开饭店起早贪黑的，也挣不了几个钱！”燕子突然道。 “想轻松，又想挣钱？”杨东升扫了他们两口子一眼，“那就开个网吧！办个《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我们公司淘汰的电脑给你们，躺着就能赚钱！” “你哥又不会用电脑，万一电脑坏了……” “谁说我不会用电脑？”周勇赶忙道。 燕子还不了解杨东升的脾气，周勇却知道杨东升是什么人。 “不会也没关系，花钱雇个网管就是的！”周丽道。 “让你给你哥找个营生就这么难？你就不能随便投点钱，给你哥也开个厂子？”燕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现场登时冷了下来。 杨东升转过来，一脸阴冷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这话虽然是冲杨东升说的，但其实是冲着周影说的。 周影低着头继续吃饭，装作没听见。 燕子却不管这些，自顾自抱起儿子，心肝宝贝的叫着，这就是她最大的依仗。 “第一，他不是我哥；”杨东升斜扫了周勇一眼，“第二，即便是我亲姐，做生意的资本，也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第三，你生了个儿子，周黑两口子把你捧上天是应该的，但是跟我屁关系没有，所以不要我家显摆什么功劳！” 燕子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她看向正在吃饭的周影道，“你也不……” 杨东升没待她说完，抬起手，一个巴掌抽了出去。 啪的一声，燕子直接朝一边倒了下去，连带她怀里的儿子，一起摔到地上。 她儿子脑袋磕在了椅子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燕子被打懵了，半晌才听到儿子的哭声，赶忙抱起儿子，仍然觉得不够安全，就坐在地上连退了几步，一直退到墙角。 看了看儿子头上肿起的一个包，又看了看杨东升。 这才知道杨东升没有说假话，她自以为依仗的宝贝儿子，在杨东升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几名保镖听到动静冲进来，杨槐冲他们摆了摆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甩在桌子上，“不知所谓！” 周勇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东……升，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被我爹给惯坏了！” 杨东升甩了甩手，冷冷的道，“你爹惯着她是应该的，但是她不该以为我也该惯着她！现在你们可以滚了，以后不准不出现在我家，也不准联系周影，否则我直接叫你们连现在的日子也没法过！” 第594章 地下油库 周勇还想说什么，杨槐冲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抓起人直接就往外拉。 周影、周丽都坐在座位上，动也没动。 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得了周黑两口子的宠，她今天敢对周影当面叫嚣，给他们投钱开工厂，明天就敢插手杨东升的公司,将来就会企图在杨东升的财产中分一杯羹。 历史上，外戚干政的戏码不要太多。 对于这种事情，只要发现一点苗头，杨东升就必须毫不留情的斩断他们的痴心妄想。 保镖进来道，“人都在门口，不愿意走，要不要赶他们走？” 杨东升摆了摆手，扫了周影一眼，“你要是想让你儿子以后不得安宁，甚至被抢了家产，你就去当好人！” “可是他们一分钱港币没有，想走也走不了！”周影道。 “先冻他们半夜！后半夜，让小丽出面给他们找个宾馆，明天就送他们去特区，让他们自己火车票回去！” 过了十二点，周丽出面给周勇两口子找了个小宾馆住下了，还找了个医生给孩子看了看，没什么大碍。 周丽说，在宾馆安顿好后，她嫂子还假惺惺的表示，想过来道歉，被周丽直接骂了一顿。 她嫂子起初还陪着笑脸，但是周丽的嘴太毒，净往她嫂子最没皮没脸的地方戳,两人在宾馆大吵了一架。 “还是贼心不死！”杨东升拿起电话，“海生,吩咐下去，所有的人不准去周勇的饭店吃饭，不准租周黑的房子！还有你把赵玉——就是周勇的前妻调过去。给她安排个轻松点的活，离周勇家近一点！” 当初杨东升把赵玉调到了鲁南，省的给周勇一家子找麻烦。 现在是该把她放出来的时候了。 第二天，周影带着二姐和几个孩子去购物。 然后又去海洋公园、黄大仙祠，出海钓鱼，学打高尔夫，还去了趟澳门，看大三巴牌坊。 眼看就要开学了，杨东升才叫飞机送他们回去。 杨东升继续留在香港，处理事情。 青衣岛地下油库一期工程竣工，油库容量达到了180万立方米，可以储存成品油、原油、天然气。 整个油库都位于海平面500米以下，杨东升还对岩层进行了加固，将油库所在的岩层，都弄成了一整块岩石。 可以防御任何人为的破坏，就连核武器也对油库无可奈何。 还在油库所在的岩石与四周的岩层间，做了一个软质岩层，就算遭遇大地震,岩石破碎，裂到这层软质岩石的时候也会停止下来，不会造成油库所处岩层破损。 国内、国际几大石化企业在港机构，以及港府要员、银行界人士、香港几大富豪都参加了竣工仪式。 不管香港那些老豪门是否承认，拿下了长江公司、华置公司，杨东升现在已经是香港经济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次算是他们对杨东升地位的变相承认，不过麻烦也随之而来。 “东升矿业是一块好资产！” “我也这么认为！”杨东升应付道。 谷狋 “将来东升矿业上市一定要选择我们联交所！” “会的，但是近期东升矿业没有上市计划！” “现在股市不景气，杨生多等几年是应该的！” 应付走那人，杨东升撇了撇嘴。 香港股市出名的对矿业公司不友好，杨东升就算将来上市也不准备在香港上市，何况杨东升根本就不准备把东升矿业上市。 一个中年妇女端着酒杯走到杨东升跟前，“谢谢杨先生前几日参加先夫的葬礼！” “徐女士客气了，汤先生是沪上经济界的前辈，我们去送一下是应该的！” 来人正是汤氏集团创始人的遗孀。 “杨先生认为沪上的经济前景如何？” “沪上扼守长江口，将来必定是中国经济的龙头，前景无可限量。” “先夫也很看好沪上的潜力，所以才一到沪上，就买下了大片的土地！” “可惜天妒英才！”杨东升冲天举了举酒杯，这句话是真心的。 九十年代，能看得清沪上的发展前景，并且敢于大笔投资的，汤氏集团是头一份，即便是老黄瓜，他也不过是赌沪上的前景，拿到沪上的土地后，基本就没有开发。 “如果汤先生还在，汤氏集团必定会在汤先生手中发扬光大！”杨东升话锋一转，“但是请恕我直言，汤氏集团在你们手中只会成为各方觊觎的肥肉，何况你们还欠着巨额债务。” 徐女士脸色登时一黯。 人x币和x币都是不能自由兑换成美元的，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把目标定在了香港财团身上。 可是香港也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危机，财团们损失惨重，现在能拿得出这么大一笔现金的人屈指可数，其中一个对他们拍着胸脯做保证的，还被廉政公署抓了。 倒是有不少财团表示，想与他们合作开发沪上地产，他们出地，财团出钱，成立合资公司。 她也粗懂商业，这种条件她一听就不敢答应。 就像杨东升说的，汤氏集团在他们手中，就是各方觊觎的肥肉，以他们孤儿寡母的实力，说不准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杨东升几乎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徐女士，溢价30%是我能报的最高价了！” “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徐女士走后，一个熟人走了过来，“溢价30%就想拿下人家屯了那么多年的地，你还真黑！” 杨东升转脸一看，正是自己的老同学，兼未来亲家母刘敏，“嫌我黑，你也可以买啊！” “首先，我没那么多钱；其次，我们家老李说了，投资买房可以，但是就算让我妈代持，也不能碰房地产，不能碰矿，不能碰酒店、饭店、美容、洗浴、ktv……”刘敏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我能做的也没几个了！” “有一得必有一失！”杨东升笑了笑。 “你别光笑，帮我想想还有什么产业是我能做，还有前途的！我和老李就一个闺女，将来这些产业还不是你们家的！” 刘敏这么一问，杨东升还真想起来两项产业由她来做最合适不过。 第595章 做生态 “你们家老李就是让你做制造业，但是我估计纺织、家具这种，你也看不上，我给你两个选择吧——手机和电动汽车！” 手机和电动汽车也是杨东升重点布局的领域。 从处理器、基带芯片，到锂电池、液晶屏，乃至操作系统，杨东升都在做,而且不少已经做出了成果。 但是具体到产品一层，杨东升不准备直接参与。 杨东升理想中的模式是自己做高技术、高附加值的核心零部件，一群厂商围着他做组装和销售。 把手机销量搞上去，做成arm和安卓那样的生态，这样才能真正形成中国自己的芯片和系统，杨东升才能割韭菜，否则芯片做的再先进,系统做的再好,没有人用也是白搭。 现阶段无论是做手机，还是做汽车的门槛都不低，而且手机和汽车都是直接面对消费者的产品，还要打广告，做营销，做售后。 二姐是做不了的，但是刘敏可以。 “我以为你会说石化！”刘敏看了看一旁的油库道。 “搞石化确实很有前途！别的不说，我们国家对px产品的需求非常大，每年都需要大量进口，而且这种情况将会长期存在，再加上香港的自由港地位，又有与大陆紧密相连的优势，那真是如虎添翼！但是你想多了,香港看似自由，其实什么也做不了，我建个地下油库都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你要搞石化，那些人用一个环保，分分钟就给你搅黄。”杨东升道。 前世连大陆某地的px项目都能搅黄，背后这只搅局的手，势力之强，可见一斑。 刘敏有点不服气，“我去新加坡考察过，韩国、日本的石化企业我也看过，新加坡比香港还小，人家那炼油厂跟生活区就隔了一条马路，我在那吃饭，连味都闻不到。再说香港不是也有发电厂和煤气制造厂？”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去新加坡、韩国实地考察的，大多数民众都是愚昧的。你也许会说，还有媒体，你可以通过媒体向民众解释。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造谣永远比辟谣更加容易，越是号称新闻自由的地方，民众越是愚昧。因为媒体不停的向他们灌输，他们有新闻自由，所以他们得到的信息就是最真实的信息这种思想，结果就是媒体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包括假信息,明明被洗脑洗的都傻了，却不自知，总以为别人才被洗脑了。而且香港人也自私自利惯了，发电厂、煤气厂是他们必需的，就算污染，他们也能忍，你做石化肯定不是只想满足香港一地的需求吧？你只看看香港的现状，连美孚、中石化也只敢在香港建油库，不敢把厂子搬过来，你以为那些石化巨头都傻吗？” “不做石化，你费这么大力气建个油库就只为卖油？”刘敏道。 “谁说我要卖油？我要炒原油，现在石油价格正处于低位，我囤一批轻质原油，来年价格就能翻一倍。今年下半年，二期和三期工程投产后，油库存储能力可以达到800万立方米。现在原油6个月以下存储期，每桶每月租金将近一美元，成品油存储费还要更高。光是出租油库，每年就能赚上亿美元。否则你以为那几个石化巨头跑来我这是为什么？” 刘敏这才问道，“那手机好做吗？” “手机当然不好做！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液晶面板、锂电池、处理器和基带芯片等核心部件，组装方面，你可以交给代工厂。你只要做好外形设计，再做一些自己的特色，比如支持超长待机，可以装多个手机卡，再做好营销就行了。” 刘敏点了点头，又问，“电动车呢，那不就是个玩具？汽车生产不是禁止民营资本进入吗？你别打老李的主意，他可不会帮我走这个后门！” “我们国家加入世贸组织的条件之一，就是放开汽车市场，再说偷偷进入汽车市场的民营资本，现在也不是一家两家了！电动汽车技术现在确实还不够成熟，但取代燃油汽车是大势所趋。你现在就去申请，我估计等批文下来，技术也就差不多能用了。这个本来是我准备自己做的，如果你愿意做，我就可以放心的去做电机、锂电池、电控系统、自动驾驶等更难攻克的上游产业了。” 谷慦 “这事我得回去跟老李商量商量！”刘敏道。 对于杨东升吃下了所有核心零部件，刘敏没有异议。 2000年前后，某电脑组装厂还是民族企业的骄傲，很多人还没有对核心零部件重视起来。 不过将来刘敏如果想进入核心零部件产业，杨东升可以学arm，把部分领域开放给她。 她可以在允许的范围内做开发，但是不能随意添加指令集，也不能改动整体架构。 刘敏走开后，杨东升又与各石化巨头的人客套了一番。 油库一期容量，杨东升大部分已经租了出去。 虽然受互联网泡沫影响，现在的石油价格跟去年同期相比，已经低了不少，但是911之后，原油价格肯定还会再低一些。 送走润华的人，杨槐挂下手机，凑到杨东升耳边，“廉署已经决定起诉周阿毛！” 杨东升点点头，看了一眼不远处。 徐女士也正在接手机，她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他们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廉署决定起诉周阿毛肯定已经拿到了足够的证据——这还多亏了杨东升。 现在汤氏集团除了卖给杨东升，再没有其他选择。 徐女士挂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决绝的冲杨东升他们走过来，“杨先生，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好啊！” 经过初步谈判，双方还有一些分歧。 第一，汤氏集团还想在价格上再争取一点。 第二，由于价格比预期要低，汤氏集团想把他们台湾的地产，也转让给杨东升。 第三，汤氏母子想保留汤氏集团的名字。 第596章 掀桌子的本钱 “查到了什么？”杨东升冲走进屋的杨槐问。 “他们有一家保健品的公司，卖卖蛋白质粉、维生素c之类，他们保留汤氏集团的名字，估计就是想接着搞保健品，之前他们打广告花了不少钱！我觉得是一个不错的生意，现在老百姓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对健康也越来越重视！” “蛋白质粉,就可以一罐子就可以买几十斤牛肉的那种东西？”杨东升对保健品的印象，就是跟搞传销的差不多。 几百块钱买一罐蛋白质粉，同样的价格可以买几箱子鸡胸肉。 “台北西门町是什么地方？这栋楼的估值这么高！” “就是台北一个夜市，人流量还不错，但是地方算不得太高端！我觉得可以杀杀价！”杨槐看了一眼道。 杨东升没有表态，而是看向了一眼旁边的袁军师,“袁总觉得呢？” “我觉得我们应该对这栋楼的报价提高25%！而汤氏集团，他们的负债率已经够高了,没必要再提高报价！”袁军师道。 “明白袁总的意思吗？”杨东升看向杨槐。 杨槐略一思索,马上就反应过来，“汤氏集团是上市公司，台湾的地产不是！” 汤氏集团的估值确实是被低估了，而且是大大的被低估了，他们与汤氏集团展开谈判后，汤氏集团的股价已经上涨了不少。 对于汤氏集团这么好的资产，杨东升接下来肯定是要私有化的。 现在对汤氏集团的报价越高，将来私有化的时候付出的代价势必就更高。 这样的话，那不如索性就提高台北地产的报价。 反正汤氏母子把这么多东西拿出来打包卖，要的是最终报价。 当然想让汤氏母子配合，他们必须给汤氏母子一些好处。 杨东升以43亿港币的价格，同时负担汤氏集团相应的债务，拿下了汤氏母子手中的汤氏集团股份，以及他们在台湾的地产,另外允许汤氏母子继续使用汤氏集团的名称。 很多新闻上说，汤氏集团在沪上投入了16亿美元，其实是累计多次投入的,他们自己没有那么多资金,除了拿地的钱，他们的投入绝大多数都是贷款。 签订合约后，杨东升随机就对汤氏集团开始了私有化。 除了在沪上，汤氏集团在香港、澳门也有不少地产。 就在杨东升与杨槐商讨下一步的计划时，正在开车的李振慢慢把车停在了路边。 “怎么啦？”杨槐注意到汽车停了下来，保镖张林和李振还一起看向了汽车后方。 “那辆车一直在跟着咱们！”李振眼睛死死盯着一辆从他们旁边驶过的黑色雪佛兰轿车。 除了透过汽车前挡风窗玻璃，可以看到驾驶座和副驾上各坐了一个戴黑墨镜的彪形大汉，黑色的车窗玻璃挡住了车内的大部分情况。 杨东升登时微微握起了拳头，这段时间，他在香港可是备受瞩目，得罪的人自然也不少。 “操！姓张的不是已经被毙了吗？”杨槐骂道。 “杨总放心，这辆车是经过防弹改装的！搭配的v12发动机，足足有600匹的马力！只要不是遇到大货车堵路，我绝对可以冲出去，你们千万不要下车。” 杨槐也说，“自从那个老家伙的大儿子被绑架后，香港富豪把自己的车都整成了防弹的！” 谷缀 杨东升看了看,车窗玻璃确实挺厚，应该能抵御子弹的射击,香港不是索马里,对方应该不会有火箭筒之类的大家伙。 见雪佛兰逐渐驶远，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叫人查一下对方的车牌！”杨东升扭过脸，“我回去之后，你自己多小心，进出都要坐防弹车，多带几个保镖，不要总跟女明星鬼混！” “哥，他们的目标是你，你走了，他们才不会跟我呢！”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喂！”杨槐接起电话，半晌看向杨东升，“哥，找你的！” 杨东升接过电话，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传来，“杨先生，你不用紧张，我们不是劫匪！” “你是那辆雪佛兰里的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怀疑车里是劫匪？”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渠道，请不要误解，我们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两个月前的爆炸，也是你们的手笔吧？”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对约翰逊的死也非常意外，我想我们应该面对面谈一下，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可是我不想跟你见面，另外诚意不靠嘴上说的！”杨东升不待对方回答，直接挂断电话，关机，抠下电池。 杨东升示意李振、张林，也把手机关机，把电池抠下来，“想防止被窃听，只能这样！” “我们的手机被装了窃听器？”杨槐一脸惊诧。 李振、张林登时大为紧张，拿着手机仔细查看。 “不用找了，这个东西本身就是窃听器！”杨东升摇了摇杨槐的手机。 “他们出厂的时候，就在手机里装了窃听器？”杨槐做势就要把手机扔出去，“操！” “没用的！”杨东升阻止了杨槐，“我们的手机，手机用的基站，使用的都是欧美、日本的芯片，这些都是被留了后门的！你只要买他们的手机，就会被监听，只有等将来我们自己的手机，自己的基站做起来，这种情况才能改变。” 回到施勋道，杨东升马上调出了三维图。 内华达山脉地下几千米深处，快中子增殖反应堆内，大量金属铀-238已经变成了钚239。 杨东升投放了大量的银，核反应渐渐停歇了下来。 差不多半个月后，整个反应堆才基本冷却。 这期间，那些人倒是没有再来找杨东升的麻烦。 他们也基本上完成了对香港大酒店集团的私有化，除了汤氏集团，他们还启动了对华置公司、林氏制衣等公司的私有化。 再次调出三维图，反应堆中金属钚-239的含量超过了1.5%。 虽然没法试验——达到临界质量直接就爆了！ 但是按照过往的经验，杨东升绝对可以将钚-239的含量提高到90%以上。 终于有掀桌子的本钱了！ 第597章 遍地开花 杨东升把大部分的钚-239取出来，与银混合浓缩成15%，放在了利比里亚的军事基地下。 这东西只要不是达到武器级，还是挺安全的。 杨东升取走反应堆中的银和镉——银吸收中子之后很快会衰变成镉，然后又调集来一批金属铀-238，再次开启反应堆。 某国有50个州将近1000万平方公里，还有众多海外领地,除了少部分高山、高寒地区，其他地方都有人居住。 杨东升没有氘化锂6，如果想抹平某国，至少得每10平方公里布置一个才行。 现在距离目标还差得很远，需要继续努力。 结束了香港的事，杨东升也应该返回沪上了，杨槐带着张林和李振,提着大袋小袋的来送他。 “行了，行了，你嫂子的包够多了，都够每天换一个的了！再说我看她平时也不怎么背！” “哥，你这就不懂了！你以为这种包真是用来背的，几十万一个的包，蹭花点皮都要心疼半天，那就是时不时拿出来给人显摆的，谁也不会整天背着！”杨槐挥了挥手，叫人把袋子都送上飞机。 “那你嫂子也未必喜欢这个款式，还是让她自己去买，这个你给杨榆留着吧！” “杨榆还是学生，用不着这么贵的包！这是普拉达最新推出的限量款，大陆还没的卖！款式方面你更不用操心,这种包根本就没得选，他们给你什么,你就只能买什么！这不是去菜市场买菜！”杨槐又拿出一个小盒子，“还有这个也带上！” 杨东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雕刻成老虎的翡翠挂件，“这是什么？” “这两天就是杨玥的生日，你不会忘了吧？” “我这脑子！”杨东升拍了拍脑袋，“把发票给我，亲兄弟，明算账！” 抵达沪上，杨东升拿出限量款的包，周影果然很喜欢，但她也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东西不是杨东升买的，“这是人家杨槐准备的吧？”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买的？” “就你？”周影横了杨东升一眼，转脸看到杨玥正拿着翡翠小老虎，在跟她哥的翡翠弥勒佛对碰，每一下都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杨玥，你要是敢把那两个东西打破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江、浙、沪、皖四省市与东升矿业正式达成协议 皖省的煤层气将会供应沪上、苏南、浙北，作为回报江、浙、沪也将会向皖省投资。 除了对省外供应，皖省自己也需要煤层气。 皖省境内有长江、淮河两大河流,两大河沿岸资源丰富，有煤、石煤、铁、锰、铜、铅、锌、钾盐、花岗岩、大理石、石灰石等多种矿产。 在交通不便的南部山区,也有钨、钼、钒、钛、铜、铬等高价值矿产。 至于苏北地区的煤层气，主要由瓜州供应。 一个省里比较好办事，由省政府出面协调，苏省所辖的矿业公司在瓜州的煤矿也是最多的。 浙省也把他们唯一的煤矿产区也拿了出来，这个矿区位于浙西与皖省交界处——其实大部分矿区还是在人家皖省境内。 这里的煤层气主要供应浙西、浙南。 有了江、浙、沪、皖模式带头，华京、津门与冀省，粤省与黔省都开始了接触。 谷堒 除了这些地区，东升矿业也在晋省、蒙省、陕省、豫省、鲁省、甘省、藏省、川省、渝市等省市全面铺开开发煤层气。 各个省市的开发条件，要根据矿产价值，交通条件，以及当地经济状况，综合考量。 如果是像瓜州这样，有着京杭大运河内河运输的便利，离海不远，省内就能完全消化，一吨动力煤产能，可以折合一百立方米左右的煤层气产能。 到了豫省大部分地区就只能折合六十了，再往西，到了晋省、陕省和宁省，最好是用炼焦煤、无烟煤矿来开发煤层气，这边的动力煤运出去的成本太高，当然也可以用镍矿、钴矿、铜矿、钼矿补偿。 除了新到手的矿场，杨东升手下的其他矿场，经过前几年的技术改造，重新核定产能，今年年中开始也将陆续投产。 预计到今年底东升矿业就可以形成，年产煤炭8000万吨以上，铁矿石近5000万吨，煤层气3亿立方米以上，同时生产铜、钼、钨、稀土、铝土、钾盐、铅、锌、石英砂、高岭土等多种矿产，年产值达到500亿以上的矿业集团。 杨东升回到沪上没多久，就从新闻上看到，鸡国从阿国撤军了。 虽然鸡国人自视甚高，但是他们的综合国力跟超级大国真的没法比。 两艘航空母舰全拉出去，自以为可以重振雄风，像个超级大国一样乱轰滥炸，可是刚轰炸了两天，就遭到了大多数国家的谴责。 鸡国不是超级大国，阿国也不是卡大佐的利比亚。 而且他们还退出了北约——这也是超级大国出手打压他们的主要原因。 不敢接着炸，又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撤退，只能继续堵着人家的港口。 几个月时间，已经人困马乏。 其中的戴高乐号还是没服役就拉了出去，上个月，一架e-2c预警机降落的时候，直接冲出了甲板，一头栽进了地中海。 鸡国总计就两架e-2c，到手才一年多，就匆忙上阵，投入战争后又实用频繁，不出事才怪。 这下子不撤也不行了，虽然鸡国空军还有三架e-3，但是预警机每飞行一小时就要花费数个小时来维护，尤其是鸡国的三架e-3使用的年份也不少了。 原本凭借两架e-2、三架e-3，还能维持的住。 现在又损失了一架e-2，每天的空档就太大了。 没有预警机在空中看着，万一阿国空军、海军发动突袭，就算只被打沉一艘驱逐舰，鸡国也承担不起这个损失。 虽然鸡国本土与阿国就隔了一个地中海，只有六七百公里，战斗机从鸡国本土起飞也能威胁阿国，但是再想像之前一样，完全堵住人家的港口已经不可能了。 杨东升弄来了一台小天平。 核爆这东西实在太吓人了，杨东升不知道自己调整的时候万一炸了，会不会对自己的异能产生，所以他要先做好练习。 钚-239的密度将近20吨一立方米，与黄金相当，杨东升就用黄金来练习。 阿国之危解除，詹姆斯·惠斯勒、佛莱迪·克鲁格也抵达了沪上。 哥伦比亚已经拿下了《变形金刚》的电影改编权，漫威版权的回收也比较顺利，已经收回了钢铁侠、美国队长、雷神、绿巨人、黑寡妇、神奇四侠等超级英雄的电影改编权。 只有x-战警的电影版权恐怕收不回来了，2000年，福克斯已经上映了第一部《x-战警》，票房很不错。 第598章 比打航母更难的 福克斯的态度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谁也不会卖掉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继续提高价格，也许福克斯会卖掉x-战警，但对漫威未必合适。 为了买回先前卖出的版权，他们已经花了一亿多美元——比买下漫威的价格还要高。 是否有必要花更多的钱再去买x-战警？ 杨东升想了想道，“不一定要把整个x-战警都买下了，可以单独买其中一些角色的版权,比如死侍、猩红女巫，但是如果福克斯要价太高，那就算了，目前这些角色也够用了！” 一部电影的人物当然不是越多越好，有时候人太多，反而不好安排。 他们已经买回了钢铁侠、雷神、美国队长、绿巨人、黑寡妇等角色,再加上哥伦比亚手中手里的蜘蛛侠、恶灵骑士,以及漫威手中还剩下的角色，已经可以组队打灭霸了。 还想买死侍是为了单独的《死侍》电影。 买猩红女王是为了平衡复仇者联盟里的性别比例,但是他们已经拿到了神奇四侠，把隐形女加进去，也能平衡性别比例。 杨东升把漫威和《变形金刚》系列电影的故事梗概，说给了詹姆斯·惠斯勒。 当然要把美军从中剔除——杨东升可不想看m1a1一炮干掉一个外星机器人。 詹姆斯·惠斯勒老老实实的用笔记了下来。 拍摄问题？演员不要用成名演员，导演也也不要大牌导演，找一群能按部就班，把电影拍出来的人就行。 这些电影的卖点就是特效，他们跟《无间道》不同！ 为了邀请马丁·斯科塞斯担任《无间道》的导演，他们给了马丁·斯科塞斯很大的自主权，包括最终剪辑权。 他们是外来者，好莱坞一向都是欺生的。 而且索尼掌控哥伦比亚期间干了太多烂事，1996年，他们开出2000万美元的天价，邀请金·凯瑞出演《王牌特派员》，直接把一线明星的酬劳搞到2000万这个级别，得罪了所有制片公司。 《无间道》的剧本已经被马丁·斯科塞斯找编剧进行了重新修改。 杨东升看了一下,虽然跟前世有些不同,但是大体走向没变。 两个男主角分别请了基努·里维斯和爱德华·诺顿,女主角用了凯特·布兰切特。 大反派本来想请杰克·尼科尔森，但是人家没接受，马丁·斯科塞斯最终用了合作多次的哈维·凯特尔。 警察方面，连姆·尼森饰演男主角的上司。 …… 从剧本和选角看，马丁·斯科塞斯是用了心的。 由于这是一部冲奖影片，所有人的片酬都不高， 即便是正当红的基努·里维斯，拍摄《黑客帝国》第一部的时候，他的片酬就已经是1000万美元，现在他是妥妥的2000万俱乐部成员，但是他主动降薪，只要了600万美元，已经是整个剧组片酬最高的人。 电影之外，詹姆斯·惠斯勒还大量收购数码港、香港管道煤气等公司的股票，准备伺机对他们私有化。 另外他还在华尔街继续吃进各种公司股票。 美国长期是第一大对外投资国，手中持有很多国家的矿产和土地。 很多国家的公司也跑到纽约上市。 谷鄬 小牛队的新体育馆建设，做空安然,美、德、法、意的天然气田收益…… 詹姆斯·惠斯勒汇报完,佛莱迪·克鲁格开始汇报。 过去几个月，他们给予了阿国极大的支持。 阿国能撑到鸡国败退,他们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支持阿国的却不是杨东升所预想的军火，而是粮食。 阿国是世界主要的粮食进口国之一，尤其是过去几个月，不是冬季，就是春季，正是最缺粮的时候。 鸡国轰炸不成，还赖着不走，就是想等阿国粮食短缺，自己内乱。 然后就可以打着人道主义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进入阿国。 鸡国的打算很好，整个北非都是缺粮食的，谁也没有余粮卖给阿国。 但是他们只猜中了事情的前半段，没有猜中后半段。 如鸡国人预料，阿国粮食短缺后，粮价暴涨。 阿国旁边的摩洛哥、突尼斯、利比亚、马里、毛里塔尼亚、尼日尔——这些国家虽然都是粮食进口国，但是他们开始向阿国出口粮食了。 鸡国费尽了力气，给这几个国家施压，但是只挡住了国家层面的卖粮买卖，完全挡不住民间卖粮，阿国的陆地边界实在是太长了，根本就无法堵死。 如果是前世，阿国周边的粮价也会很快上涨，价格差小了之后，也就没有人卖粮了。 但是这几年爱丽丝在非洲，给当地带来的最大变化，就是当地的粮食产量大幅增加了。 北非的粮价暴涨之后，佛莱迪·克鲁格马上用杨东升给他的黄金，从几内亚、利比里亚、刚果、安哥拉等国采购了一批粮食卖往北非，还赚了一笔。 国际上也纷纷对鸡国施压，放开阿国的粮食通道，防止出现人道主义灾难。 鸡国军队拖了几个月，没有等来阿国内乱，自己先乱了。 鸡国外籍军团几乎被团灭，正规军又落败，现在整个西非、北非都已经对他们开放了。 俄罗斯方面，他们已经完成了谈判。 首批订购12架苏-30，总价近7亿美元，全部用黄金支付。 按照俄罗斯的习惯，这批苏-30应该会被命名为苏-30mkl。 他们采购的价格要比东方某大国高了将近一倍。 利比里亚位于热带地区，军事基地又在海边，这些战斗机以后要在高盐雾腐蚀、高温湿热的海洋环境中使用，与苏联原本的设计有很不同。 为了适应这种环境，所有设备必须提高水密等级，载荷设备也要进行相应的处理……这些改进必然会导致造价增加。 而且他们还采购了大量弹药，俄罗斯方面还会提供训练服务。 交付的时候，俄罗斯还得派出空中加油机。 鸡国在地中海失去了一架e-2，短期之内无法再次开战。 但是他们仍然打通了一些关系，两个月之后，就能拿到首批4架苏-30mkl。 不过比打航母更难的，是找到航母。 第599章 意外降临的好处 航母战斗群是一个能以几十海里每小时的速度机动的超级船队，一昼夜就可以跑出上千公里。 航空母舰虽然大，但是跟海洋比，还是太小了。 当年苏联人搜索美国航母的方法是先用卫星确定航母的大体位置，然后再派出侦察机、潜艇、军舰到那一片进行拉网式搜索…… 且不说，在战时搜索一艘人类目前发明的，最强大的海洋作战武器有多危险。 他们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时间，复制苏联这套体系，而且又是卫星，又是潜艇，这一整套下来，没有上千亿，也得几百亿美元。 好在时代不同了,科技在进步，佛莱迪·克鲁格找到了一个廉价方案——无人机。 以色列前几年推出的一款大型无人机，可以对海上进行长时间监视，续航时间最长可以达到两三天。 以色列国内市场狭小，军工又是一个需要极大投资的产业，必须积极开拓国外市场。 他们既向中国卖无人机，又向印度卖雷达、导弹，还替越南的坦克改进升级。 甚至据说俄罗斯被西方国家禁运的某些电子元器件，不少就是向以色列买的。 以色列这种无人机最大的问题是由于通讯限制，作战半径只要350公里。 但是使用中继之后，数据实时传输距离可达1000公里，而这种无人机本身就可以做中继机，把两架无人机串联，就可以拉网式搜索海岸线以外，1000公里以内的海洋。 如果再找几艘船伪装成渔船部署到外海，把无人机控制中心装到船上，或者干脆用大型运输机改装，作用范围还可以更大。 采用无人机方案,建设成本和使用成本都会比苏联方案便宜99%以上,效果却不差,而且还不用人去冒险。 这套东西还能在陆上使用。 作为一个未来者，杨东升当然知道无人机的优势。 可惜现在东方大国还没有搞出无人机，否则他可以学狗大户，直接买一条生产线回去。 另外，俄罗斯还向他们提出合作研发苏-34战斗机——新型火控计算机，新型数据链，坐仓还有钛合金浴缸保护，速度高达1.8马赫，作战半径超过1000公里……总之就是秒杀苏-24. 杨东升坚决不入这个坑，他可不想当印度人。 俄罗斯如果愿意卖逆火，就买一批，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从酒店回来后，杨东升开始查看詹姆斯·惠斯勒新收到的矿场和农场。 这些矿场几乎遍布全世界。 牙买加、巴西、澳大利亚的铝土矿，加蓬、南非、澳大利亚的锰矿，澳大利亚、莫桑比克、南非的钛矿……无怨的澳大利亚跟美国跟的那么紧。 还有加拿大的石油和天然气。 杨东升了解到，加拿大的石油管道都是从北向南修建的，这导致加拿大的石油、天然气只能卖给美国,很多所谓的加拿大石油公司，总部也是在美国。 美国公司还控制着加拿大大量的油砂矿。 在这个时代还没什么,美国是世界第一大石油进口国。 后来美国成为石油出口国,加拿大就要遭殃了。 谷檜 恐怕要早做准备。 把能处理的处理完，杨东升又看向了詹姆斯·惠斯勒买下的农场。 这些农场都位于密西西比河中上游，杨东升现在是全国最大的地主，但是这些土地表层的矿物质元素和有机质含量都远超普通农田。 杨东升忽然明白了，这就是美国的黑土。 黑土的形成非常苛刻，夏天要温暖潮湿，生长出茂盛的植被，降雨还能带走过多的铁、锰； 冬天要漫长寒冷，秋季植物枯萎后，要迅速冰冻起来，防止被微生物大量分解； 春季化冻后，阴冷潮湿，残留的大量水，让有机质分解缓慢。 全年有机质的生产量超过分解量，才能积累出足够的腐殖质。 像利比里亚那样的热带地区，终年高温，稍微有点有机物落到地上，就全部被微生物分解了，根本无法形成黑头。 美国密西西比河中上游的黑土面积高达120万平方公里，是世界第二大黑土分布区，比中国东北的黑土面积还大。 美国很多人有钱人喜欢买农场，包括那些互联网新富，是不是跑去乡下，享受田园生活。 互联网泡沫破灭后，土地价格暴跌，詹姆斯·惠斯勒买到了近3万平方公里的农场。 杨东升将其中的有机质全部移动到了蒙省。 蒙省跟东北一样冷，只是由于缺乏植被和水，才没有形成黑土。 有机质放在蒙省也不会被迅速降解。 至于这些没有了有机质的土地，可以加入了美国土地休耕计划，每年还能获得一笔不菲的补贴，美国的休耕年限可以达到15年。 在沪上只待了一天，詹姆斯·惠斯勒就赶去了华京。 他这一次过来，还受了电脑组装厂的邀请。 老柳头在的时候，提交了一份对电脑组装厂的改革计划，过完年之后，已经得到了国家的批准了。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将电脑组装厂母公司由国有独资企业，变为混合所有制。 虽然老柳头死了，但是改革不能停。 爱丽丝投资过雅虎、亚马逊，最近又在收购amd，电脑组装厂的新领导上任后，便邀请爱丽丝参与对电脑组装厂的改革，将电脑组装厂改组为中外合资企业。 这个年代的人脑子里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只要引入了外资，企业马上就能提高一个档，之前国企所有的问题也将不复存在了。 在原历史上，这次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是电脑组装厂高层一帮人，搞管理层收购的重要一步。 杨东升没想到老柳头死了，竟然还有这种好处，便宜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 虽然还不知道价格是多少，但是老柳头谋划了这么多年，给自己准备的计划，总不会坑了自己。 且不说电脑组装厂本身的价值，现在它已经是全国品牌电脑销量第一，未来还会进入服务器、手机领域，对于东升半导体，对于amd，都有巨大的益处。 第600章 煤改气 詹姆斯·惠斯勒离开后没多久，杨东升也飞赴瓜州。 瓜州的东升一矿、东升二矿完成技术改造，重新核定产能后，就要投产了。 作为东升矿业最先买下，第一批进行技术改造，也是最早完成技术改造的两个矿，公司准备搞一个投产仪式。 杨东升邀请了苏省相关领导,瓜州市主要领导参加这次的仪式。 飞机抵达瓜州，瓜州市主要领导身边的李秘书，前来迎接杨东升。 “杨总这架飞机得差不多两个亿吧？”李秘书问。 “没有那么贵，不到1000万美元！去年互联网泡沫后，很多人取消了订单，我们趁机捡了哥便宜！” “那也快到一个亿了！”李秘书道。 “李秘，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杨东升笑道。 李秘书接任秘书职位已经好几年了，早就挂上了主任头衔，不会凭空跟杨东升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李秘书笑了笑道，“是这样的！” 以瓜州的市区人口数量，如果只是老百姓洗个澡，做个饭，2亿立方米煤层气足够用了。 但李秘书的老板是一个有追求的领导，他早就对瓜州的环境污染不满，为了经济不得不暂时忍耐，最近他得知国家要大力抓环保，于是就想学习国外经验，用天然气取代煤炭。 杨东升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且不说把全市的燃煤电厂都换成燃气电厂要花多少钱，就光说这样需要多少立方米天然气。 一立方米天然气大约能折合1.3千克标准煤。 2000年，瓜州能源消费量就达到了1500万吨标准煤以上，大约折合110亿立方米天然气。 另外瓜州还承担着向苏南、沪上供电的任务。 这些加一块，至少要150亿立方米！ 后世中俄天然气管道投产前两年总计才输送了136亿立方米天然气！ 单是瓜州就想用150亿立方米？简直要疯！ 前世杨东升曾经非常鄙视那些盲目推行煤改气的人，但是现在事关自己的利益,杨东升却非常高兴，他们能这么做。 这次杨东升要从李秘书的老板手中切下一大块蛋糕来要。 杨东升与李秘书的老板谈了一个上午,李秘书的老板仔细询问了煤层气的潜力问题。 李秘书的老板倒是没疯，他知道即便杨东升能搞出足够的煤层气，燃气轮机也需要进口。 他计划的第一步是将市区、各县县城、经济技术开发区等地区的燃煤锅炉、窑炉，全部改为燃气。 为了推进这个煤改气工程，市里将会提供补贴，补贴的方法还是用煤矿。 杨东升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个市场预计将会比全市的家庭燃气市场还要大。 而且连瓜州都开始在市区推行煤改气了，一向自视比瓜州更发达的北江好意思不推行？北江推行了，然后就是江左、南江、沪上…… 谷愐 杨东升吩咐北方分公司赵副总做好与瓜州的对接工作！ 东升一矿、二矿经过全面的技术改造后，年产能一个提高到480万吨，一个提高到560万吨。 更重要的是这次技术改造，所采用的核心设备都是他们自己制造的。 掘锚一体化连采机，适用于采高1.3至5.5米，坡度小于16度的煤层，最快3分钟就可以完成一次巷道掘进、锚杆安装的循环作业。 设计日进尺160米。 试生产阶段，东升一矿掘进队二队曾经用这种机械取得了单班进尺95米的成绩。 要知道以前掘进队一个班，能有一米多的进尺就算不错了。 效率一下子提高了几十倍不说，使用的人数还只有不到原来的到三分之一。 煤炭开采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这也是我们百万吨死亡率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 现在他们提高了效率,减少了用人！ 杨东升的目标是将来井下一个人也没有,即便出事也不会再死人！ 除了掘锚一体化连采机，大型综合机械化采煤机、刮板运输机、直流电机车、提升系统、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干选设备，还有整个煤矿的综合自动化系统，都是东升重工、东升电气自己造的。 杨东升检查完两个矿的准备工作，提出了一些整改意见，抽空回了趟顺河。 二姐和二姐夫商量后，决定先建一做中性硼硅玻璃窑炉。 与普通玻璃相比，中性硼硅玻璃的性质更加稳定，在高温和低温下都保持着优异的性质，但是这些优点让中性硼硅玻璃制造起来也更加难。 中性硼硅玻璃的熔点更高，融化之后玻璃液也更粘稠，这让中性硼硅玻璃更难融化，更难成型。 “以前的窑炉鼓进去的都是空气，现在用纯氧代替空气，可以让燃料燃烧更充分，温度也就会更高！空分系统就是为这个准备的！” 杨东升说完，二姐夫点点头，“那我们只生产玻璃管？” “中性硼硅玻璃最难的就是融化和拉管两步，造瓶没什么技术含量，利润率太低，你应该做的是垄断技术难度最大，利润最高的前两步，让一群人从你这里拿玻璃管，然后去制瓶！这样才能利润最大化！”杨东升道。 二姐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二姐端着最后一道菜进来，放下之后道，“跟你挺熟的那个派出所张所长，前几天被人捅死了，你知道吗？” “张所长被人捅死了？”杨东升一愣。 张所长就是顺河镇派出所所长，他上任的时候，杨东升已经走出顺河了。 但是顺河煤矿，还有好几个铁矿、采石场都在这里，这么多年能够平安无事，张所长是出了不少力的。 “听说是在杨马街抓人的时候，被两个小混子捅死的！那所长人挺不错的，经常到杨马街巡逻，玻璃瓶厂上次被人偷了模具，也是他带人破的案，明天就是人家的追悼会，你要不要去看看？”二姐问。 “当然要去！” 张所长的追悼会在镇政府礼堂举行，杨东升与二姐夫、杨海生一起赶到礼堂，冲着张所长的照片行过礼。 几个人看到杨东升匆匆迎了上来。 第601章 欠收拾 从二姐家出来，杨东升没有回市区，而是去了自己位于河边的家。 他们搬去沪上后，周影就留了两个人在这里看家，这些年也没有好好打理过，墙上都长草了，水泥地坪也被树根拱的隆起。 吩咐人将家里好好的打扫了一番,水泥地坪也重新进行了修补。 虽然论价格，位于河边的这栋宅子还比不上沪上、香港豪宅的百分之一，但是对杨东升来说，这里意义重大。 杨东升活了两世，这里是第一个给他感觉是家的地方。 而且杨东升在这里的地下，还存储着从各地挖来的几千吨黄金、白银等贵金属,其实际价值可是要比香港的豪宅还要贵成千上万倍。 一个多星期后，东升一矿、东升二矿的投产仪式顺利举行。 省、市两级领导都应约前来参加了投产仪式,仪式办的很成功。 仪式之后,杨东升没有马上返回沪上，而是继续留在瓜州。 瓜州是杨东升的起家之地，也是杨东升的根基所在，很多矿都在进行技术改造。 另外从苏省和瓜州新得到的煤矿，也需要技术改造。 瓜州本身能源需求就大，又担负着向苏南、沪上供电的任务，有不少发电厂，为了节省运输成本，很多发电厂在建设的时候，就紧挨着煤矿。 京杭大运河从瓜州西北而入，从东南而出，贯穿整个瓜州，而且在瓜州境内拐了一个倾倒的s型大弯，擦着市区而过。 瓜州的西北地区、市区，就是主要的煤炭产区。 很多煤矿就离运河不远，杨东升跟市里协商,希望能多建几个港口。 可以仿照顺河模式，自己出钱建设,建好之后，使用一定的年限，然后再归瓜州。 毕竟水运是最廉价的交通运输方式。 杨东升刚才市政府出来，就见杨海生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怎么了？” “石寨那边出事了！” 石寨矿是东升矿业在瓜州最大的铁矿，每年可以出产超过300万吨的铁矿石，经过多年开采，石寨村所在的整个山，已经被挖去了大半。 石寨村就位于山脚位置，随着矿场离村子越来越近，污染也越来越重。 村子整天尘土飞扬，引起了村民老大的不满。 东升矿业只能跟石寨村协商，整体搬迁石寨村。 对于矿业企业来说，搬迁历年都是麻烦事，搬迁条件不好谈。 石寨村更是狮子大开口，他们要求置换瓜州市区的房子，而且还得像村里一样独门独院的房子。 这种要求杨东升当然不能答应，他在全国那么多矿场,一旦这次妥协，以后别人都会要求照搬石寨村的方案。 可是石寨村的人却不肯就此罢休,他们听说杨东升回来了，还请了领导过来，就趁机开始搞事，扬言要到市里上访。 汽车一路疾驰，杨东升抵达石寨村村委会。 谷蹄 村委会里坐着两个熟人，一个是石寨村的崔支书，另一个是石寨矿矿长，也是村支书的侄子崔元丰。 “崔支书，换市里的房子，还要独门独院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们在要别墅！”杨东升道。 “这是我们的应得的！”崔支书不紧不慢的说，“杨老板，这些年你从我们石寨赚到了多少钱，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有数吧？我们要别墅不过分！” “什么叫你们应得的？当初你们自己开矿的时候，石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杨东升看向崔元丰，“元丰，我记得你当初给我说过，石寨没有懒人！” 当初两人一起抓杀害他爹的凶手，也算是并肩战斗过。 崔元丰不但是现支书的侄子，石寨矿的矿长，还是石寨最德高望重的前支书的儿子，说话是有分量的。 “杨老板，别的我也不说了，今天就是一句话，你要是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接着合作；你要是不答应，咱们一拍两散！”崔支书抢先道。 “一拍两散？可以，你只要按照合同赔偿违约金就行！” “没问题！”崔支书一拍桌子，转脸向后道，“诸位老板，你们都听到了吧？” 只见村委会里间走出来好几个人，杨东升看到来人就是一愣，这些人有三姐夫的表弟阿海，前国邦钢铁厂总经理刘兴邦…… 除了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其余都是老熟人。 杨东升看向崔支书，自己竟然被这家伙摆了一道。 “杨总，你看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刘兴邦凑上前道。 “刘总今天特意带着人，在这里堵着，不就是不想给我反悔的机会吗？”杨东升道。 “这说的哪里话，哪里话啊！”刘兴邦尴尬的笑了笑。 “今天我被你们算计了，我认栽！”杨东升转脸看向崔支书和崔元丰，“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杨东升走出石寨村村委会，听到有人在背后呸了一声！ 看来大王庄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这些人已经都忘了。 石寨矿用的基本都是石寨人，等他们挖不出来铁矿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 而今年随着铁矿的入手，东升矿业就将会形成，铁矿石年产能近5000万吨，石寨矿的产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瓜州市政府同意了东升矿业关于建设多个新煤炭港的方案，杨东升可以彻底放开手，扩充各矿的煤炭产能。 石寨矿的事情也基本处理完毕，还有一些琐碎问题，交给律师处理就行了。 把家里收拾干净，杨东升摸了摸几条大狗的脑袋。 好不容易让家里的几条大狗，重新对他熟悉起来，又要走了。 这几条狗太大了，性子也野，没法带去沪上。 汽车驶出家门，杨东升扭脸看了一下隔壁杨佳运家——大门紧紧的关闭着，门上的油漆已经显得非常暗淡，一副破败的景象。 杨东升回到沪上，还没刚进门，就听两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一个是周影，另外一个正是刘敏。 “什么事这么高兴？”杨东升走进门，一抬眼，就见刘敏的丈夫李如风也在。 第602章 东升广场 屋里除了几个大人，还有穿着小西装的杨淼，穿着一身红裙子的李琪。 现场唯一显得不怎么和谐的只有杨玥，小脑斧穿着白色连衣裙，两只手扶在腿上运气。 “如风兄可是稀客！”杨东升跟李如风握了握手。 李如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来沪上出差，正好有件事情想请教你一下！” 杨东升微微一愣,“那去书房谈吧！” 周影叫人送来茶，两人坐定之后，李如风道，“我知道半导体是你们公司的支柱产业之一，我想问你一些关于半导体方面的东西！” “半导体产业需要跨越的学科太多，谁也不敢说全部了解，你要是想深入了解,我叫几个专业的来跟你详谈！” 杨东升原本以为李如风是为了刘敏造手机的事来的,现在看来他应该另有任务。 李如风见状索性开诚布公的说,“你也知道领导很重视芯片这一块！最近有一个从美国回来的博士，在美国的时候曾经在ibm、摩托罗拉工作过，他带回来了一款他自己研发的芯片，已经基本做好了，正在申请研究基金。” “你确定就他一个人做的？”杨东升皱眉道。 “可能还有他带回来的团队，反正总计不会超过5个人！怎么，有问题吗？” “有很大的问题！”杨东升脑子里忽然想起来前世发生过的一件事，“现在的芯片都是由几千万，乃至上亿个晶体管组成的，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个工作量有多大！我们公司开始做ic设计的时候，光是研发人员就雇了两千多人，搞了差不多三年，才推出了第一颗芯片！那还是在好几年前，他现在带着三五个人就能完成一款芯片设计，如果不是神仙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骗子！”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多年来,加班加点做出来的？或者美国那边有先进的方法和工具？” 杨东升果断摇了摇头头,“全世界搞半导体的公司没有不加班的,美国在加班，韩国在加班，台湾也在加班！在东升半导体每天工作10小时，每周工作6天是最懒的！就这样光ic设计部门的研发人员，也已经涨到了上万！至于他们有什么高效的芯片设计软件，更不可能，如果真有这种工具的话，英特尔、高通、德州仪器也不用养着十几万研发人员了！” “真的这么难吗？” “如风兄，现在没有几千高收入的研发人员，就别奢谈做芯片！” 后世电脑组装厂跑去科创板块上市失败，又号称要做芯片，结果一公布预算，都2020年后了，每年才二三十亿人民币的研发投入。 网上马上就有人列举了一堆公司做芯片的研发投入，连几个做手机的，纯粹是私企的后起之秀，每年的研发投入都比他们高的多。 电脑组装厂又一次被全国网民群嘲了。 李如风点点头,又问，“你觉得手机和电动汽车有前途？” “手机现在确实还只有少数人才用得起，但是这样一种便捷的通讯工具,将来必定是人人都需要的！” “你不看好现在的汽车产业吗？”李如风问。 “咱们国家那几家汽车厂是什么德性，你比我更清楚吧？”杨东升看向李如风，李如风笑了笑，“锂电池、电机技术即将取得新的突破，我们必须抢先占领这一轮的技术高地，否则势必会像燃油车一样，再被欧美、日本、韩国申请的一系列专利，堵死道路！” “锂电池、电机技术即将取得突破，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如风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美国一大堆智库，每年都会做一堆研究报告，这些报告绝大多数都没人买！我用很低的价格买了一堆，其实这些报告大部分都写的非常扎实，比我们自己搜集到的资料，详实的多！” 谷餖 李如风点点头，“国家即将进行电影发行放映体制改革了，你有兴趣吗？” “终于要改革了！”杨东升眼睛一亮。 …… 杨东升一家人与李如风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饭，送走他们后，小脑斧登时整个人大字型躺在沙发上。 “给我坐好！”周影把杨玥收拾了一番，扭头道，“海生媳妇打电话来探我的口风了！” “告诉她，让海生好好工作，别多想！” 杨东升对杨海生的期望不高，也谈不上失望。 从汤氏集团接手的项目销售情况非常差，原因很简单，汤氏集团搞的别墅、高端公寓楼确实很显眼，但是却并不适合大陆的情况。 一个楼盘卖十几二十年卖不完，这是典型的香港地产搞法。 香港人少，而且城市化率高，各大地产商如果一下子放出太多的房子，势必会打压房价。 跟大陆的庞大人口，和极低的城市化率，根本就是两种情况。 另外他们还搞什么高尔夫球会，高尔夫这种东西在中国的普及率极低。 据杨东升观察，就连东岳会内部，会打高尔夫的人都没几个。 大家办个高尔夫会所会籍，大抵就是拿出来显摆一下，一年也未必会去一次，根本不能吸引到人气。 大陆地产正确的搞法是万x广场模式。 不是市中心就自己建商业中心，而且还能留下大量的商业地产。 杨东升马上停止了汤氏集团原本规划的别墅，开始建普通住宅楼，而且在附近的土地上，开始了第一个东升广场项目。 东升科技旗下的超市，华置公司和汤氏集团名下的百货公司，香港大酒店集团、林氏制衣旗下的酒店…… 还有杨东升手下的中、小学，他手下的大学也成功由专科升为本科，到沪上开办分校，有利于学校的发展。 杨东升还给电影院预留了位置。 杨东升好不容易才办下了各种手续。 杨淼很快就放了暑假，杨东升准备带他出去转转。 他们的首站就是黔省省会筑城。 东升食品已经进入了黔省。 黔省位于高原之上，地面崎岖不平，空气受到抬升、搅动，降雨特别多，黔省又主要是石灰岩地质，形成了大片大片的喀斯特地貌。 第603章 黔省 东升重工的王副总、东升食品的姜副总、东升矿业南方分公司经理杨槐等人比他们先一步抵达筑城，黔省、筑城市政府也派出人来机场迎接他们。 一行人将他们送到酒店，晚上是一场欢迎酒会。 酒会上除了黔省的人，杨东升的人，还有粤省、冶金建设集团的人。 这次是一个跨省，跨行业的全面合作，合作内容包括农业、冶金、采矿…… 东升矿业、粤省已经与黔省达成煤层气合作开发协议。 酒会是西式的,杨东升与黔省、筑城市的主要领导先后致了辞。 与黔省、筑城市的主要领导谈笑一番，王副总领着一个50岁上下的男子过来，“杨总，这位是筑城钢铁厂的魏厂长！” “幸会！” 这一次多方合作其中一项重要内容，就是东升重工、东升电气等公司向黔省提供多座3200立方米以上高炉的关键设备，以及整套的轧钢设备…… 另外还会帮助黔省升级其省内几个钢铁厂的现有设备，黔省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他们的矿。 接连送走几个厂长、局长，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见杨东升旁边一时没人，向杨东升挥着手走过来。 来人看起来有点面熟,杨东升想了一会才记起了，这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好象还是一个宿舍的——虽然杨东升从来没住过宿舍。 “杨东升，真的是你！前几天接到通知说你要过来，我都没敢相信！”青年一把握住了杨东升的手。 有点尴尬，杨东升没想起来人家的名字，“怎么，不相信老同学的实力？” “怎么敢啊！上学的时候，你就跟别人不一样！” “你现在在哪工作？” “煤炭工业管理局！” “那我得叫领导了，欢迎领导以后常来检查工作！” 杨东升跟老同学互相留下企鹅号。 根据筑城方面的安排，第二天是参观。 筑城市能够建起钢铁厂，也是有煤矿、铁矿的。 车队驶近矿门口，一群人一下子围了上来。 杨淼趴在车窗上向外看去，车窗外正好是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竹筐，里面放着一些杨东升认识或不认识的水果。 女孩长得又瘦又小,眼睛显得特别大。 杨淼转过脸，看向父亲。 就在这时前方矿门打开,汽车重新开动。 女孩不得不跟着汽车一路小跑，直到汽车驶到矿门口被保安拦住，才不得不垂头丧气的退了回去。 汽车驶进矿场，杨槐从车上下来，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冲一个随行人员耳语了几句，转脸冲杨东升道，“外面那些人很多都是几十里外赶来的，东西如果卖不完还得扛回去，这里的人日子过得比咱们那最苦的时候，还要苦不少！” 杨东升从杨槐的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递给杨淼，“去吧！” 杨淼接过钱向小女孩跑过去！ “别把人一块买回来了！”杨槐背后调笑道。 谷蚈 杨淼跑到女孩跟前，把钱塞进女孩手里，直接把竹筐抱了回来。 女孩看了看手里的钱，又看了看跑远的杨淼，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杨槐从杨淼的篮子里拿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水果，剥开之后塞到嘴里，摇头晃脑的道,“懵懂的初恋果然是最甜蜜的！” 一进矿区,最先看到的是几个大水池子。 池子里有两条蛇在游泳，见到人过来，迅速钻进了池子一角的缝隙里。 整个矿井的生产、生活用水全靠这几个大池子。 黔省虽然降雨丰富，但是受喀斯特地貌影响，地面根本存不住水。 搞煤矿是缺不了水的，选煤常被人叫做洗煤，那是缺不了水。 虽然杨东升与地矿大学合作搞出了干选设备，不用再那么多水了，但是矿工从井下出来，抹得跟鬼一样，必须得洗个澡。 地面缺水，地下却漏的跟漏斗一样。 据说在夏季暴雨之后，地下每小时涌水量能超过两千立方米。 无论是缺水，还是漏水对杨东升来说不是问题。 这对矿井生产的无烟煤，硫份、灰分含量都很低，稍微调一调就用于高炉喷吹，主、副井都是平硐，产能提升不像竖井那么麻烦。 黔省作为一个几千万人口的省份，本身对钢铁和煤炭的需求就是一个可观的数字。 他们从煤矿出来，那个小姑娘仍然站在路边卖水果，只是没了篮子，不得不用手抱着几个水果在买。 杨淼打开车窗，把篮子还给了小姑娘，小姑娘通过开着的窗子把手里的水果全塞给了他。 汽车继续开动，杨槐向后看了一眼道，“这要是搁在古代……” 接连参观了几个矿井，然后又去看土地。 自2000年以来，国家大力推进退耕还林、退耕还草工程，黔省就是重点省份之一。 为了让农民配合国家政策，黔省每年都要拿出一笔钱补贴给退耕还林、退耕还草的农民，这对财政紧张的黔省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东升食品的到来，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另外黔省还有不少废弃的矿场，也是东升食品的成本目标。 东升食品没有像在蒙省一样大量种粮食。 黔省的农田都在山上，而且多雨，日照时间短，不适合种粮。 随着杨东升在蒙省大力开展粮食种植，以及全国的交通条件改善，黔省的缺粮问题，未来将不在是问题。 以黔省的气候和水土条件，最适合种植的是各种经济作物——核桃、油茶、花椒、猕猴桃…… “林下还可以散养鸡、鸭，既可以除虫、除草，还能给果木施肥……”一名老专家在旁边讲解着。 忽然杨东升感觉有人拉了自己一下，转脸一看原来是杨淼，“我想小便！” 杨东升见今天的参观也要结束，便冲其他人挥了挥手，自己带着杨淼找了个没人的背阴处。 地上好象有谁扔条破麻皮袋，杨东升正想用脚踢开，还没伸出脚，就见噌的一下，那条破“麻皮袋”竟然自己站了起来。 扁平的上半身，足足昂起了一米多高，嘶嘶的吐着黑色的信子。 第604章 西南煤海 前几年，家里两位老人家做贼心虚，买来了好几袋毒蛇放生，其中就有眼镜蛇。 有一条还被家里的黄狸猫抓了回去，当玩具玩，那条眼镜蛇也就是一米来长，站起来还没人的小腿高。 面这玩意虽然跟眼镜蛇长得很像,但根本就不是一种蛇。 粗壮有如成人胳膊的蛇身，张开的颈部跟一片芭蕉叶一样，杨东升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片片蛇鳞，随着它的呼吸一松一紧。 尤其夸张的是它站起来的高度几乎跟杨淼差不多，这体型根本就是蟒蛇才应该有的。 这条蛇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他们。 杨东升不敢跑，因为蛇距离他们实在太近了,蛇信子似乎都能舔到杨东升的胳膊上，动作太剧烈很有可能激怒这条蛇。 杨东升只能把杨淼死死的护在身后，一步一步向后退。 虽然在老家盖房子的时候,杨东升就发现蛇根本不怕雄黄、硫磺，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杨东升把雄黄、硫磺一溜烟铺在了他们跟这条眼镜王蛇之间。 也许是察觉他们没有威胁，也许是自感根本吃不下这两个大型灵长类动物，大蛇终于转过头，昂起的上半身也重新趴在地上，缓缓爬入草丛。 杨东升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响动，杨槐的声音随即传来，“哥，你们小心点！听他说，前两天有人在这座山上发现了一条过山风……你们怎么了？” “槐叔，我们刚刚看到了好大一条眼镜蛇，站起来比我还高！”杨淼一边说，一边比划。 杨槐一听,脸都白了。 杨槐赶忙把杨东升从地上拉起来，杨东升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扭头问，“还尿尿吗？” 看着背向人的儿子，杨东升也感觉膀胱有点不舒服，与杨淼并排站到一起。 “爸爸，书上说了，碰到眼镜蛇只要打碎它的眼镜，它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杨淼看向杨东升，“可是那条蛇刚才为什么没有戴眼镜？” “这个……它戴的可能是隐形眼镜！”杨东升忽然感觉儿子智商堪忧，“你知道眼镜蛇戴眼镜只是一个笑话吧？” “我在逗你开心！”杨淼道。 “我是不是该笑一下？” 几人回到人群，说了刚才的遭遇，众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回到酒店，黔省、筑城市就先后派来了人慰问，生怕把杨东升这个大老板吓走了。 他们还组织了人手上山抓蛇，可是根本就没找到。 杨东升只能吩咐东升食品的姜经理多养些狗防蛇，同时常备蛇毒血清。 杨东升还看了筑城市政府规划的新区，准备在挨着湖的地方买一块地，按照规划筑城市政府也准备搬搬到那一带。 谷詺 听说杨东升准备在这里建一个设集酒店、娱乐、购物、办公于一体的综合性商业中心，筑城市政府非常高兴。 他们提出要建新城区后，各方普遍不看好，招商引资工作遇到了极大困难。 他们当即拍板决定给杨东升一个极大的优惠,而且新城区的地随便杨东升选。 杨东升沿着湖,把整个湖区的一大半都包了进去。 离开筑城,杨东升的下一站是黔省西部工业重镇乌蒙山市。 乌蒙山是整个黔省资源最丰富的市，煤炭储量达1000亿吨，其中超过一半是无烟煤，剩下的煤炭中，炼焦煤储量也差不多有200亿吨，号称“西南煤海”。 全国上下煤炭储量能达到千亿吨的城市也有几个，但像乌蒙山这样绝大多部分都是无烟煤、炼焦煤的，几乎是独此一份。 依托本地丰富的炼焦煤资源，乌蒙山建有黔省最大的钢铁厂。 在这一次合作中，乌蒙山钢铁厂共拿到两座3200立方米以上高炉，除了整套的高炉、炼焦设备，还有一条中厚板生产线，一条高速棒材生产线，两条高速线材生产线。 另外还有两座可以使用炉渣的旋转式隧道窑。 黔省经济落后，自身用不了这么多煤，黔省又多山，此时基础设施比较落后，这些煤炭很难往外运。 这些对黔省来说都是坏事，但是对杨东升来说，却是好事，黔省的煤炭资源矿业权的出让价格非常低，即便是炼焦煤，每吨的采矿权出让价格也还不到一毛钱。 他们单是通过设备，就换取到了两百亿吨的无烟煤和炼焦煤资源。 再加上在黔省的计划中，乌蒙山的煤层气不但要供应粤省，还会供应黔省省会筑城在内的大部分地区，他们用煤炭资源换取开发煤层气。 杨槐又花钱大手笔买进了不少资源，单是煤炭一项，他们就已经拿到了三百多亿吨的无烟煤资源，以及上百亿吨的炼焦煤资源。 煤炭之外，乌蒙山市还有铜矿、铅锌矿、镍矿等矿产。 在资源之外，东升重工还与乌蒙山煤矿机械厂达成了合作协议。 黔省的交通实在太差，所有的机械设备如果都要从东升重工运过来，出了问题再运回修的话，成本太高，也太耽误生产。 乌蒙山煤矿机械厂成立于1965年，成立之初的工人基本上都是从瓜州矿山机械厂来的，是当初国家大三线过程的重要项目。 乌蒙山市最大的问题是铁矿比较贫乏。 按照当初国家的规划，黔省西南部的乌蒙山市炼焦煤储量丰富，铁矿石贫乏；川省东南部的木棉花市铁矿储量丰富，炼焦煤贫乏。 于是在两市分别建设钢铁厂，利用铁路从乌蒙山市向木棉花市运炼焦煤，返程的时候运回铁矿石，形成两地间“钟摆式”煤铁对流。 这个“钟摆式”煤铁对流方案，是当时国家大三线建设非常成功的案例，为当时整个西南地区提供了急缺的钢铁。 但是在2000年，市场经济环境下就不那么成功了。 乌蒙山市与木棉花市说是临近，但是两市之间的直线距离也有300公里上下，黔省西南部、川省东南部都都是多山的地区，铁路在两地之间要行使将近600公里，中间还要频繁上山、下山，物流成本太高了。 第605章 小煤窑 物流成本高，必然带来原材料成本高，生产出来的钢材价格也高，最终结果就是整个建设成本都要上去。 多年来，黔省一直都想解决铁矿石的供应问题，尤其是随着多座新高炉的建设，黔省对铁矿石的需求势必大增。 倒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经过勘探,乌蒙山几年前就发现了一个大型铁矿，只是品位太低，综合平均品位只有30%，而且伴生有铅、铜、锌等多种元素。 开采和选矿难度都极大。 而且新发现的这座铁矿虽然距离乌蒙山钢铁厂只有四十公里上下，但中间隔了好几个山头，黔省的喀斯特地貌导致修路非常困难。 品位低,地质条件复杂,需要修路……这些对杨东升来说都不是问题。 另外杨槐还拿下了乌蒙山市几个小铁矿。 将省会筑城与资源最丰富的乌蒙山市大体走了一遍,杨东升从乌蒙山返回后，就正式举行了签约仪式。 合约问题前期其实都已经谈好了，杨东升就是来检查一下，然后见证签字仪式。 另外就是在筑城新城区的购地事宜，杨东升在其他地方搞的奖学金制度，也会照搬到筑城、乌蒙山、黔南等黔省城市。 通过这些天在黔省考察，杨东升发现这里的人日子过的是真苦。 杨东升帮不了所有人，只能尽量给那些成绩优异的孩子一个接受教育的机会。 离开黔省筑城，杨东升的下一站是川省省会蓉城。 一下飞机，杨东升立马就感受到了黔省与川省的不同。 虽然论纬度筑城、乌蒙山比蓉城更靠南，但是两地海拔普遍在1000米以上，乌蒙山海拔更是接近2000米，气温只要二十八九度，来到蓉城，气温直接跳到三十五度以上，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湿气，妥妥的桑拿天。 无论是人口数量，还是经济体量,川省都比黔省大的多,市场也更大。 川省天然气储量丰富，对煤层气倒是不怎么迫切，但是他们需要高炉，轧钢设备，川省有国内著名的家用电器企业，还需要冷轧带钢生产线。 而且川省还缺煤。 川省有丰富的水电资源，但是水电具有季节性的缺点，这一点在浙省身上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火力发电是目前较为廉价，最不受季节影响的电力获得方式。 除了发电，钢铁、水泥、化工等产业都需要煤。 川省虽然有也一百亿吨的煤炭探明储量，但是主要集中在南部山区。 川省的经济中心从蓉城到绵州这一带，只有一些小煤矿，而且还缺炼焦煤。 他们以设备换矿，选择了一些交通条件较好，产能提升潜力较大，但是资源濒临枯竭的煤矿、铁矿。 另外还选择了一些钾盐矿、磷矿，川省是重要的农业省份。 还有铜矿、钼矿、锰矿。 蓉城的地产发展潜力，比黔省省会筑城要高的多,前世他们可是新一线城市。 蓉城也规划了新城区，在老城区南面，同样也不被人看好，杨东升在规划的蓉城市政府附近——那里有一大片湿地，选中了一大片土地。 从蓉城出来，杨东升在川省的第二站，是川省南部的戎州市， 戎州没有机场，他们只能坐火车过去，可是刚出了火车站，杨东升就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一个四十几岁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的男人把他们迎上了车，送去了宾馆，临走还一叠声道歉，“杨总，实在抱歉，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信的……” 杨槐关上房门，扭头看了杨东升一眼。 他们来戎州是跟戎州市里联系好的，这些人竟然能到火车站准确堵住他们，戎州市里的人肯定脱不了关系。 杨东升没想到会碰到这种幺蛾子，他们这次过来，肯定是触动某些人的利益了。 杨东升冲杨槐招了招手，杨槐凑过来。 戎州是川省第一产煤大市，煤炭探明储量超过50亿吨，其中无烟煤近30亿吨，戎州还有丰富的硫铁矿，探明储量约15亿吨。 而且三峡建成后，戎州港将会成为长江上的一个重要港口。 戎州这个地方，杨东升必须拿到手。 接下来几天，就是戎州安排的考察。 一个黑乎乎的矿洞，洞口就用几根木头支撑着。 整个窑洞的高度目测顶多1米5，而且这个矿就只有这一个矿洞，没有主、副井之分，也没有通风井，这就是俗称的“独眼井”。 杨槐就站在杨东升身边，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这根本就不是戎州方面之前跟他说定的矿井，他被戎州方面的人耍了。 不多大会，一个男人四肢并用从洞里爬了出来，他脸上抹的乌黑，肩膀上挎着一条绷的笔直的绳子，身后是一个浴缸大小，用竹子编制的大筐，里面装了满满一筐煤。 头一个人出来之后，洞里又陆续钻出几个人。 杨东升看到其中一个竟然还是孩子。 几个人出来之后，立马跑到洞口另外一边，那里放着塑料桶、竹筒，或者干脆是空酒瓶子，里面装着水。 杨东升看到那个孩子拿起其中一个竹筒猛灌了两口，还从一个脏兮兮的布袋里掏出一个饼子，手也不洗，就那么啃起来。 这些人只向洞口处的杨东升他们匆匆扫了一眼，他们喝了水，吃了点东西，把煤卸下来，再次拖着竹筐弯着腰钻进矿洞。 “他们拉这一趟能挣多少钱？”杨东升问旁边的矿长。 矿长伸手比划了一下，“八毛！” “杨总，您看这个矿怎么样？”当初去火车站接他们的男人问。 “还不错！”杨东升道。 那个孩子拖着竹筐又重新钻进矿洞，他的年龄也就比杨淼大几岁，现在是暑假，杨东升想他可能在给自己挣学费吧。 杨东升拍了拍杨淼的头，这些天杨东升真是一再被刷新认知的下限。 有的矿直接用井轱辘当提升绞车，有的矿用耗子当瓦斯探测仪，称为“地马”。 结束了一天的参观，回到宾馆，杨槐正准备回房间，东升食品姜经理冲他使了个眼色。 第606章 触目惊心 杨槐冲自己的跟班马九低语了一句，马九回房间背上一个包。 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今天也去了小煤窑的人，这两个人一个二十几岁，长的黑瘦；另一个三十几岁，长的白胖。 几个人出了宾馆。 在华京、沪上等城市纷纷淘汰面的之后，戎州路上跑的大都还是面包车,不过这样也正好，他们人多，一辆轿车可坐不下。 在戎州市区绕了几圈，中途又换了两次车，确定没人跟踪，几人才叫出租车出了戎州市区。 面包车最终在市区南面一个小镇的茶馆前停下。 川省产茶，川省人也喜好喝茶,这样的茶馆在戎州遍地都是。 茶馆的楼上包间今天早早的就被人包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脸讨好的把他们接上楼，向其中一个包间指了指，“在里面！” 东升矿业在戎州可不是完全没有根底的，杨槐上一次来戎州是差不多一年前，东升食品在戎州更是已经种了满山的果树了。 杨槐打开包间门，向里看了一眼。 包间门口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妇女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她正在趁没人偷偷的把一根太白酥装进口袋，听到动静赶忙又放了回去。 姜经理冲杨槐点点头。 杨槐、马九、姜经理跟接他们上楼那人进了另外一个包间。 一块来的众人，最终只有白胖和黑瘦两个进入了刚才的包间。 自1993年，国家放开煤炭价格以来，几年之内煤价就翻了一番还多，在高煤价的刺激性，各地一下子涌出了一堆私人煤窑。 尤其是在山区，由于地质变化剧烈，煤层容易外漏,有些地方一个县就有几千个小煤窑,简直跟耗子洞一样。 这些小煤窑资源回收率极低，一百吨的煤炭储量往往只能采出三吨，浪费资源不说，更重要的是这些小煤窑事故频发。 这些连手续都没有的小煤窑自然不会老老实实把事故都报上去。 中年妇女见进来人，登时更加紧张，使劲搓着衣角。 白胖的拿出笔记本和笔，黑瘦的赶忙冲那妇女道，“莫怕，莫怕！” 听到熟悉的口音，中年妇女终于放松了少许。 …… 杨槐和姜经理边喝茶边聊天，不多大会，就听到隔壁传来低低的呜咽声，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隔壁包间才传来开门的声音。 “怎么样？”杨槐问那白胖的。 “触目惊心！”白胖的道。 “素材够了吗？” “够了！”白胖的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杨槐给马九使了个眼色，马九打开背包，里面是一沓一沓的百元大钞，除此之外还有两根带螺纹的钢管，其中一根钢管一头还缠着布条。 所有人都拿到了钱之后，杨槐又道,“让老板把茶点多打包几份,让她带回去！” 刚才开门的瞬间，杨槐不由想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回到宾馆，杨槐直接敲开了杨东升的门。 “准备好了？”杨东升问。 “《岭南报》是合作了多次的，《南华》、《纽时》、《华邮》的那几个记者都是一路货色！”杨槐觉得还是不够解气，“哥，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多买几张火车票，直接把人送去华京，不是更简单？” “那样就直接撕破脸了！”杨东升摇了摇头，川省一层还是很希望促成这次合作的，“让人订票，我们明天早上就走！” 这些天杨东升被人领着四处看小煤窑，戎州市主要领导连个面都没露。 最近几年，杨东升都没受过这样的冷落了。 第二天一大早，还是那个去火车站接他们的中年人，今天准备带杨东升他们去另外一个小煤窑参观，得知他们要走，直接傻眼了，“杨总，今天的参观都安排好了，再说领导那边还没见呢！” “那还真是不凑巧，根据我们的安排，在戎州考察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想见我的话，你们自己去沪上！” 杨东升直接上了出租车，连戎州方面想派车送他们都拒绝了。 离开戎州，他们的下一站就是木棉花市。 木棉花市有西南地区最大的铁矿，磁铁矿探明储量近百亿吨，矿石中还伴生有钒、钛、铬、钪、钴、镍、镓等多种稀有矿物。 依托本地丰富的铁矿，木棉花市建成了川省第一大钢铁厂。 一行人乘坐火车抵达木棉花火车站，受到了木棉花市政府的热烈欢迎，之后的工作也很配合，铁矿、煤矿任由杨东升挑选。 经过多年的开采，山体上被挖出了一个个巨大的矿坑。 这些铁矿基础设施非常完善，有些矿场旁边就是钢铁厂。 木棉花市会这么大方，一方面是他们想要杨东升的高炉、轧钢设备，这些核心设备目前国内只有东升重工一家能够生产，否则就只能进口；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木棉花铁矿存在着不小的问题。 木棉花铁矿贫困多，富矿少，开发之初铁矿石平均品位也只有30%左右。 开采到现在，木棉花铁矿石富矿已经很少，目前大部分矿场铁矿石平均品位只有20%，有些甚至是百分之十几。 如果是在一个富铁矿国家，这样品位的铁矿只能当矿渣扔掉。 可是我们的情况直接就是反过来，品位20%的铁矿当宝贝一样在选，被我们扔掉的矿渣，里面的稀有金属含量比很多国家的矿场还要高。 杨东升不但以极低的价格拿到了多个矿场，而且没花钱就拿到了这些矿渣。 拿下这些矿场，得到的铁矿还是其次，主要的是杨东升能够收获大量的稀有金属。 木棉花市的钒储量位居世界第三，占全世界钒储量的近两成；钛储量位居世界第一，占全世界钛储量的四成。 木棉花市属于亚热带，盛产热带水果，他们过来的时候，正是水果集中上市的季节。 杨东升带着杨淼，一边看矿、选矿，一边品尝各种热带水果。 “还想吃什么？”杨东升问。 “我想看熊猫宝宝！”杨淼道。 就在这时杨槐匆匆跑了过来，“哥，成了！” 第607章 迷惑行为 “我们回蓉城！”杨东升看了一眼杨淼，“去看熊猫宝宝！” 木棉花市也有煤矿，只是没有炼焦煤，而且经过多年的开采，木棉花市还能不断发现新铁矿，但是煤炭资源已经濒临枯竭。 杨东升原意接手这些煤矿，他们求之不得。 一回到蓉城,杨东升就直接带杨淼去了熊猫繁殖基地，可是到了地方，杨东升却傻眼了。 他们转了半天，一只熊猫也没看到。 作为熊家的一员，熊猫不怕冷，但是怕热。 气温超过26度就有中暑的风险,此时正值盛夏,蓉城全天温度都在30度以上，白天最高气温甚至已经突破了36度。 再加上繁殖基地的设施也没有以后完善，连正在展出的成年大熊猫都躲起来避暑，更不要说娇弱的熊猫宝宝了。 来到传说中的熊猫产房，也拉着帘子，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杨淼站在熊猫产房前，迟迟不肯离去。 为了不让川省方面觉得他小题大做，杨东升没有事先打招呼，谁知道看个熊猫宝宝能这么难。 “咱们冬天再来，好不好？”杨东升摸了摸儿子的头。 这一圈下来，无论是杨东升，还是四周的随行人员，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就在这时忽然产房的窗帘拉开了，产房内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抱着两只幼崽，旁边还有一个七十岁上下的老头，指挥人又是拍照，又是录像。 老头感觉光线还是不够亮，让人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 现场其他参观者登时就不愿意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能进去拍照,我们连看都不让看？” 半晌才有一个工作人员出来道，“吵什么！人家是香港商会会长，花钱认养了这两只猫！” 里面的女人也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 繁殖基地有很多奇葩政策。 比如作为大熊猫福利之一的繁殖基地志愿者项目，2010年之前只接受外国人申请，直到2013年才对大陆人开放。 杨东升闻言走上前，“还能认养，多少钱一只？我也认养两只！” 工作人员正想嘲笑一番，可是看到杨东升手腕上的高级手表，身后还跟着一群表情严肃的人，到嘴边的话马上收了回去，老老实实道，“听说是五十万！” “叫你们领导给我准备十只，我马上认养！” “这个……” 就在这时，杨槐忽然走到玻璃窗前敲了起来。 里面正在指挥人拍照的老头起初还充耳不闻，直到杨槐敲了好几分钟，老头才颇为不悦的扭过头，正想呵斥，待他看清是杨槐，登时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老头一溜小跑着从产房出来,脸上也换了一幅表情,“杨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真是好巧！怎么样，香港的生意不够你做了吗？”杨槐的道。 那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这时也跟了出来，她揽住老头的胳膊腻声道，“亲爱的，这是谁，他好无理啊……” 老头没待女人说完，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闭上你的臭嘴！” 女人脸上登时就是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捂着脸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女人家，没见识！要不您也……” “打女人是我最鄙视的行为！”杨槐摇了摇头。 “是我失态了！”老头收回目光，忽然看到了杨东升，一下子握住了杨东升的手，“原来是大杨生在这里，我今天行了什么大运，能一下子碰到两位杨生！” 杨东升没心情跟老头计较他对自己称呼，“我儿子想抱抱熊猫，可以吗？” “冇问题，杨总开口就算有问题也冇问题！” 杨淼小心翼翼的抱了抱熊猫宝宝，还合了影。 几个人上了车，杨东升这才有时间问，“那是什么人？” “开古董行的，就是个高级骗子，专门买一些廉价古董，炒作一番，然后拿到拍卖行骗冤大头！上次想骗我，被我抓了个正着！” 杨东升心说，无怨的自己不认识。 回到酒店，刚走进大厅，一个中年男人冲杨东升迎了上来。 “杨先生，我可算等到你了！”原来是戎州市陪着他们看小煤窑的那个人。 “你有什么事？”杨东升道。 “领导亲自赶来蓉城，想跟杨总见上一面，上一次杨总实在走的太急了。”中年男人抱怨道。 “我的日程排的很满，没时间见计划外的人！”杨东升道。 “这怎么能算计划外呢？领导亲自过来，你总不能让领导白跑一趟。”中年男人这才意识到不妙。 “你这话说的很奇怪，我去戎州的时候，难道不是亲自过去的？”杨东升直接走进电梯。 “杨总，杨总……” 中年人直接被随行人员拦在了电梯外。 杨东升不知道戎州方面是什么脑回路，但是他已经动手了，在情况明确前，杨东升不想跟戎州方面产生交集。 东升矿业与川省重新谈判，删除了原定的戎州方面的内容，用川东北的煤矿，和川西北的锂矿替换。 川东北有川省唯一的炼焦煤资源，只是地质条件复杂，交通不便，年产量只要一百来万吨。 签约之后，杨东升马上启动对各矿的技术改造。 川省虽然资源丰富，但是普遍存在着贫矿多，富矿少等问题。 而且这些矿大都位于川省盆地边缘处，地质条件复杂，再加上大多数矿开采技术落后，长期达不到设计产能。 按照规划，仅川省南部各矿的煤炭设计产能就在3000万吨以上，但是每年的实际产能也就1000多万吨。 川省每年的煤炭缺口达三四千万吨，仅蓉城到绵州一线，每年煤炭缺口就在2000万吨以上，市场潜力巨大。 离开蓉城，杨东升的下一站是渝市。 渝市有铁矿，也有炼焦煤。 但是渝市铁矿二氧化硅含量高，而且是菱铁矿、赤铁矿为主体的混合型铁矿，品位低，对选矿的技术水平要求高。 渝市的炼焦煤属于高硫煤，硫含量普遍在2%以上。 而且这些矿从民国时期就在开采，很多矿场即将枯竭。 第608章 良心企业 渝市的工作很顺利，钢铁厂是渝市的支柱企业之一，如果本地不能买到炼焦煤和铁矿，他们就只能去外地，甚至到国外购买。 钢铁厂的高炉是不能停的，为了不断绝供应，钢铁厂和炼焦厂就需要囤积一大批铁矿石和炼焦煤,这需要额外花去一大笔钱。 另外渝市钢铁厂的设备也老旧了。 除了铁矿和炼焦煤矿，杨东升也拿到了部分其他矿场。 渝市的锰矿探明储量位居全国第二，钒、钼、钡储量居全国第三，另外渝市的无烟煤储量也很丰富，探明储量超过10亿吨。 另外还有大理石、石英砂、高岭土…… 渝市作为将来的新一线城市，本身需要消耗的资源量就不小,还有长江的便利运输条件。 同样的，杨东升还在渝市弄到了一块地。 签完合同，杨东升就带着儿子从渝市直接飞回沪上。 “那条蛇有这么粗，站起来有这么高……”杨淼边说边比划。 杨东升看到周影的脸都黑了，偏偏小脑斧还问了句，“你们被要咬了吗？” 杨东升赶忙道，“这个……眼镜王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那它能咬死人吗？”小脑斧又问。 “杨玥，你该睡觉了！好奇心太重不是好宝宝！” “我要听哥哥讲丛林历险记！” “你哥没有历险！” 杨东升返回沪上的第二天，詹姆斯·惠斯勒就来到沪上，这一次跟一起过来的是迈克尔·迈尔斯。 詹姆斯·惠斯勒这一次过来主要为了签合同。 电脑组装厂的母公司正式改组为有限责任公司，注册总资本为6.6亿，爱丽丝花3.3亿人民币买下了49%的股份，简直是赚爆了。 且不说2000财年，电脑组装厂的营业额就达到了272亿元，净利润近10个亿。 2000年，科研体制改革的时候，国家将将计算所的8万平方米地皮统一划给电脑组装厂。 这几年华京地价飞涨，计算所附近的办公科研用地,已经涨到6000一平方，单是这样算地价就价值将近5个亿。 而且这块地在华清大学、华京大学等全国顶尖高校包围中，这些高校都是有附中、附小,甚至附属医院的。 学区无敌，医疗条件一流。 不得不说老柳头确实是好算计，不过这一世他是无福消受这些了。 非洲方面，随着鸡国败退，爱丽丝已经进入马里、尼日尔、乍得、科特迪瓦等国，另外还有阿尔及利亚、摩洛哥等国邀请爱丽丝过去种地。 当然他们要给予爱丽丝矿场作为补偿。 就连利比里亚都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思，也邀请爱丽丝过去种地，迈克尔·迈尔斯请示要不要趁机除掉卡大佐。 “先不要急着干掉他，鸡国人只是暂时退出了非洲。这个人还有用！” 摔了两架预警机，外籍军团损失大半，还不足以动摇鸡国的根基。 要不了多久，鸡国就会重新回来，卡大佐如果死了，谁顶在前面吸引鸡国的火力。 按照杨东升给出的故事梗概，《变形金刚》第一部的剧本已经写好。 杨东升粗略看了一下，剧本写的非常好。 有搞笑，也有煽情。 整个故事也不再像前世那么狗血,一群掌握着星际飞行技术的外星机器人,竟然被冷战时期服役的ac-130、a-10攻击机打爆。 主要还是霸天虎与汽车人两派机器人打,同时充分表现了某国军队的狂妄无知与傲慢自大——先是主动送人头，接着关键时刻拖后腿，最终差点帮霸天虎毁灭地球。 杨东升看过之后表示可以拍。 明天就是nba选秀大会。 上个赛季，小牛队以61胜位居常规赛战绩第一位，老尼尔森借此获得了最佳教练奖；又凭借签下邓肯，选中迈克尔·里德，老尼尔森荣获最佳经理奖。 但是在西部决赛的时候小牛以2：4输给了湖人，奥尼尔在季后赛不再保留体力，彻底发威，老尼尔森想出了不少招，但大都是异想天开，没有一个能真正限制奥尼尔。 杨东升也没指望第一年小牛就能拿到总冠军。 但是老尼尔森竟然私下里策划，将阿泰斯特、比卢普斯等球员打包换朱万·霍华德，如果不是自由市场没有开启，詹姆斯·惠斯勒在小牛队内也安插了人手，他们就要从电视上知道这件事了。 老尼尔森不能留了。 但是老尼尔森刚刚史无前例的同时拿到了最佳教练、最佳经理，直接开除老尼尔森要面对各方的压力，甚至再想请到合格的主教练和总经理都难。 杨东升想了想决定先开除小牛总裁——反正这个废物已经被老尼尔森完全架空了，然后让新总裁开除老尼尔森。 但是选谁当新总裁？ “听说杰里·韦斯特与菲尔·杰克逊有不小的矛盾。”詹姆斯·惠斯勒道。 如果杰里·韦斯特只是与菲尔·杰克逊有矛盾还没什么，但菲尔·杰克逊还与珍妮·巴斯是恋人关系，这就不一样了。 杰里·韦斯特在影响力上确实能够盖过老尼尔森，但是想请杰里·韦斯特过来，必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赶走老尼尔森，杰里·韦斯特怕是一个比老尼尔森更麻烦的存在。 何况杰里·韦斯特未必会听他们的，如果杰里·韦斯特与老尼尔森站在一起，那就彻底闹笑话了。 “拉里·伯德目前在哪支球队？”杨东升问。 此时正是美国那边的白天，而且选秀大会在即，整个球队都在忙碌着，詹姆斯·惠斯勒打电话问了一下。 拉里·伯德在2000年夏天卸任步行者主教练后，目前没有工作。 “邀请拉里·伯德到小牛当总裁！” nba是一个非常讲究资料的地方，1976年，老尼尔森出任雄鹿队总经理兼主教练的时候，拉里·伯德还在大学打球呢，让拉里·伯德骑在头上，老尼尔森肯定不服气。 以拉里·伯德的火爆脾气，肯定也不会退让。 到时候，詹姆斯·惠斯勒只要站拉里·伯德一边，老尼尔森只能怨恨拉里·伯德。 而且也不怕找不到主教练，1998年，拉里·伯德执教步行者队的时候，荣获nba年度最佳教练奖。 第609章 你们的脸呢 从宾馆回来，杨东升马上调出三维图，他们这一次在非洲的收获还真是丰富。 乍得的钨、锡、铜、镍、铬、铀，尼日尔的磷、铀、锡、铁、马里的铀、铝土、铁，科特迪瓦的铝土、镍和锰……而且这些国家还都有石油和黄金。 与西非的情况不同，这些国家大多国土都在在撒哈拉沙漠的范围内，或者干脆完全在撒哈拉沙漠内。 杨东升原以为这些国家的主要问题应该是缺水,但是实际进入后，杨东升才发现撒哈拉的地下存储着海量的淡水。 在滚滚的黄沙和戈壁滩下，有河流，有湖泊，有些地下十几米深处就是淡水。 这些国家最大的问题是长年累月的高蒸发量，导致土地表面盐碱化。 其次是表层土质太过疏松,根本存不住水。 即便能从地下抽出水来，也会很快渗透到地下深处，而农作物的根系是够不到地下十几米深处的。 一般情况下,想在这种地方种地，只能持续不断的抽水，这就会导致地下水位下降，大量水被蒸发，土地盐碱化。 杨东升对付这种情况的办法是在地下一两米深处做一个不透水层，地下水抽出来就不会再渗透到深处。 再把这些土地中过多的二氧化硅弄走一部分，增加点矿物质，就能把沙漠改造成良田。 杨东升首先改造阿国，及阿国周边几个国家的土地。 鸡国将来肯定是要返回非洲的，如果他们还有五大最起码的尊严，第一个就得找阿国复仇，帮阿国就是帮自己。 改造完这几个国家的土地，杨东升把目光投向了距离这几个国家最近的马里，可是刚开始没多久，杨东升就愣住了，“这是……” 只见这里一片土地上,到处都是本不该存在的物质——碳-14,钴-60,锶-90，铯-137…… 碳-14的半衰期是5730年，钴-60的半衰期为5.27年，锶-90的半衰期是29年，铯-137的半衰期是30年…… 以地球的年龄来说，即便地球刚形成的时候，地球上到处都是这种物质，到了现在也早就没了。 但是马里却偏偏出现了这些物质，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些物质是人造的。 杨东升之前只在一个地方见过这些物质——核反应，这些是核反应堆的废料。 可是整个非洲除了南非有两座核电站，其他国家哪有核电站？ 杨东升顺着痕迹往上找，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大堆铁皮桶。 这些铁皮桶部分已经露出地面，并且破损，那些核废料就是从这些铁皮桶里流出来的。 “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事？” 碳-14、钴-60、锶-90、铯-137这些物质的半衰期对地球来说很短，但是对人来说却非常漫长。 相比于铀-235的7亿年半衰期，这些物质的半衰期最长也不过几千年，短的甚至只有几年，他们的辐射必定强的惊人。 杨东升看到距离这个核废料掩埋地点不远处就有好几个村庄，这些极度危险的核废料不少已经进入这几个村子的地下水中。 那里的人必定癌症发病率惊人，出生的婴儿必定大量夭折,畸形率也会高的惊人。 杨东升看到甚至有人捡了铁皮桶回去装水，这一家相信已经死绝了。 杨东升将剩下几个国家都扫了一遍，不只是马里，尼日尔、乍得等国也有不少核废料掩埋点。 联想到这几个国家的历史，这些核废料来自哪个国家也就很明显了。 想起鸡国给自己贴的一堆标签，以及对绿色能源、环保叫的最响的国家里，每次必定都会鸡国。 你们怎么有脸呢？ 天还没亮，杨东升就爬了起来。 赶到酒店，杨东升在地图上给迈克尔·迈尔斯划定了几个区域，让他马上赶回非洲，叫大家远离这些区域。 不少放射性元素已经进入了水里，杨东升也没有办法完全清楚掉。 “老板，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些记者曝光他们，或者向国际原子能机构举报，让他们下来调查？”迈克尔·迈尔斯知道详情后非常愤怒。 “找哪个电视台的记者，xx广播公司？他们不会报道的！”詹姆斯·惠斯勒道。 詹姆斯·惠斯勒道说的很有道理，找国际媒体曝光这种方法对付戎州管用，但是想对付鸡国就太天真了，最起码凭他们是做不了的。 非洲历次发生的灾难都是谁搞出来的？ 大家屁股上都不干净，你敢报道为，我就也报道你！ 不过现在有一个空子可以钻，鸡国不是北约成员国，一直想搞独立自主。 从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看，超级大国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收拾鸡国，论媒体的影响力，鸡国比超级大国差远了，如果超级大国肯推动…… “可以尝试一下有线电视新闻网！” 詹姆斯·惠斯勒叫人送来早餐，美国那边拉里·伯德很高兴的接受了小牛队的邀请，将会出任小牛队总裁一职。 选秀很快开始。 可能是因为这一届有太多国际球员的缘故吧，美国媒体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今年绝对是一个选秀大年。 小牛今年手握两个首轮选秀权，一个是首轮第六顺位选秀权。 这是交易大竹竿布拉德利的收获，新泽西篮网缺中锋，他们看中了布拉德利2米29的身高，小牛送出布拉德利与自己的第二轮选秀权，拿到了新泽西篮网的首轮选秀权——前五保护。 前世本来是第四顺位选秀权的公牛队，得到芬利后上个赛季比前世打的好，选秀顺位掉出了前五。 还有一个就是小牛自己的首轮末位选秀权。 随着选秀进行，杨东升很快发现不对。 加索尔竟然没有在第三顺位被选中。 杨东升问了一下，很快了解到，在选秀开始之前，波波维奇就不停的贬低加索尔，导致加索尔被看低。 没有了邓肯，大卫·罗宾逊又一年不如一年，马刺队成功获得了今年的首轮第七顺位选秀权。 很快就轮到了小牛队选人，杨东升心说波波维奇这个无耻之徒，杨东升果断选了加索尔。 第610章 最新进展 虽然小牛队不缺内线，但是有机会截胡加索尔，杨东升就绝不会让波波维奇如意。 小牛与马刺同属西南赛区，马刺在波波维奇带领下，绝对是小牛的劲敌。 没有了加索尔，马刺队只能选择了埃迪·格里芬，这绝对是一个大坑。 剩下的一个选秀权,杨东升要选一个控球后卫。 上赛季西部决赛中小牛最终输给湖人，除了无法限制奥尼尔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两场比赛，纳什被费舍尔打爆了。 纳什在常规赛打的很漂亮，但是到了季后赛，裁判判罚尺度放宽,对抗强度一上来就显出纳什的不足了，他的身材太单薄了,攻防两端竟然被费舍尔完全压制。 小牛队倒是有一个强壮的控球后卫，但是比卢普斯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事，让老尼尔森厌恶的根本没有给他上场的机会。 杨东升准备把纳什交易出去，这样的话控球后卫上只剩比一个卢普斯就不够了，万一他受伤连个合格的替补都没有，而且比卢普斯还没有续约。 这一年的新秀中，正好就有优秀的控球后卫，杨东升记得前世帕克就是首轮末尾被选中的，而且是选来就能用的。 可是刚过了第20顺位，帕克就被爵士队选走了，斯托克顿年龄大了，需要一个替补。 杨东升不知道前世帕克会落到到首轮最后一名，也是波波维奇不停诋毁的结果。 没有了帕克，杨东升只能选了不怎么合格的控球后卫阿里纳斯。 这样一来，小牛必须先续约比卢普斯。 杨东升直接让拉里·伯德去跟诺维茨基、比卢普斯、阿泰斯特等人谈提前续约问题,可以承诺下赛季让比卢普斯出任首发控球后卫。 另外下赛季开始阶段给布拉德·米勒刷一刷数据，把他交易出去,给加索尔腾出位置。 老尼尔森如果知道这事肯定不会跟拉里·伯德算完,算是一举两得。 可是选秀还没结束，马刺那边就发来消息，波波维奇想用埃迪·格里芬加大卫·罗宾逊换加索尔和阿泰斯特。 同时还发来了大卫·罗宾逊上赛季的数据，场均15分，9个篮板，以及将近五成的命中率，与邓肯组成双塔，可以复制他们1999年的成功。 波波维奇这是习惯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这不意外，nba的管理者们大都是球员出身，虽然这些人很多有大学学历，但是说实话他们的大学学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罗德曼也是上过大学的。 老尼尔森也表态小牛队内线人满为患，必须清理走一批人。 老尼尔森这是在回报当初小牛队签邓肯的时候，波波维奇的人情。 杨东升当即否决了老尼尔森的提议，让人转告马刺，他们缺内线的话，可以用吉诺比利的签约权来换布拉德·米勒。 这件事让杨东升更坚定了赶走老尼尔森的想法。 詹姆斯·惠斯勒当天就赶往华京签约。 沪上钢铁厂准备建设一座5000立方米高炉，以及配套的制氧、烧结、炼焦、轧钢设备。 随着全国经济复苏,对钢铁的需求再度旺盛。 沪上钢铁厂举行了招标仪式,东升重工拿下了高炉关键设备，及轧钢设备机械部分的合同,但是电气部分，沪上钢铁厂还是选择了西门子。 一方面他们还是不相信国产设备，另一方面人家不缺外汇。 从招标现场会出来，杨东升冲司机道，“去工厂！” 自互联网泡沫破灭以来，工厂最近挖来了不少，除了台湾方面的，最多的就是日本人，其中不少是退休人员。 杨东升感觉这两年挖日本人越来越容易了。 随着时间进入二十一世纪，日本经历了第一个失去的十年，日本养老金的主要来源——厚生金基金的收益成为了负数。 2000年，日本老年人口扶养比甚至超过了少年儿童扶养比。 退休人员每月可以拿到的养老金相比于九十年代初差不多少了三成，可是他们的家庭支出却没有减少。 日本全面西化，盛行全职主妇，一家子全靠一个人养活，家里如果有多个孩子的话，60岁退休的时候，最小的孩子可能还在上大学。 越来越多的老年人不得不出来工作，但是日本企业给返聘退休人员的工资，却普遍只有退休前的一半，即便是这样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这些年日本经济持续衰落，经济危机下工作机会越发稀少，很多人不得不去开出租车，指挥交通，这对很多坐了一辈子办公室的人是无法接受的。 这几年，在日本社会滋生了一个特殊的现象，历年来抓获的顺手牵羊式偷盗行为——日本称之为“万引”，老年人的作案人数越来越多。 沪上、津门这些年发展的不错，到东京、大阪的距离很近，飞机也很频繁。 到沪上、津门工作，日本也容易接受。 从日本挖来的人，从事的工作范围涵盖半导体、液晶面板、制药、化工、机械制造等行业。 日本此时的男性平均预期寿命已经达到了81岁，这些60岁就退休的老头子看起来还挺健康。 除了日本人，还有美国人、德国人、英国人、意大利人、西班牙人…… 杨东升之前虽然做出了七轴五联动机床、电动轮矿车、中厚板轧机，填补了国内空白，但是在可靠性、工作效率等方面，与发达国家还有差距。 杨东升查看了公司最近的进展，除了芯片、机床、液晶面板、光刻机、硅晶圆、制药等原有项目，又新上马了蒸镀机、光刻胶、靶料、氟化氢、燃气轮机等项目。 今年公司的研发经费增长比例，恐怕比年初预想的还要高，好在东升矿业那边的盈利状况也好于预期，随着经济全面复苏，煤价已经走出低谷。 “杨总，还有几个项目下面问能不能上？”办公室李主任凑到杨东升身边道。 第611章 超越的希望 “说说看，他们都想搞什么！”杨东升道。 “一个是打印机……” “打印机？”李主任还没说完，杨东升就是一愣。 打印机是办公常用的工具，谁也没觉得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直到有一次办公室女文员讽刺道，“你们这么能，怎么连个打印机都弄不出来？” 公司几个年轻人一调查发现还真是。 国内市场上,无论是喷墨打印机，还是激光打印机，七成以上的市场份额都被美国、日本企业占据着。 国产品牌的打印机也有，比如某良心电脑组装厂，他们的打印机就是市场占有率最高的国产品牌——最起码这个时代他们还是中国企业。 但是秉持他们一贯只做组装，坚决不做核心技术的传统，电脑组装厂的打印机核心零部件全是买的，还卖的死贵。 几个年轻人把打印机拆开，发现难搞的其实就是那么几个核心技术，喷墨打印机是墨水配方、喷头，激光打印机是感光鼓、墨粉。 另外还都要用到芯片，这是他们的强项。 现在全国写字楼越来越多，对打印机的需要势必越来越大。 海湾战争前，伊拉克从法国订购了一套防空指挥系统，但是该系统计算机中心配备的打印机使用的却是美国芯片，在空袭发起前，美国人通过芯片后门入侵了伊拉克防空指挥系统的计算机中心，使该系统瘫痪，最后伊拉克只有挨打的份。 打印机的前景不错，对于安全的顾虑更是值得考虑,但是这个项目在公司内部评审的时候争议很大。 首先,打印机不在他们未来的业务版图内； 其次,打印机市场已经非常成熟,他们做出来之后,到底能卖出去多少台？非常值得怀疑； 第三，最近公司新上的项目已经很多了,资金压力很大。 “有想法是好的，但是我们不一定要直接做打印机，他们不是说核心技术就是墨水配方、喷头、感光鼓、墨粉和芯片吗？我们就做这几个核心零部件，应该用不了多少钱！” 既然电脑组装厂的打印机位居国产品牌市场占有率第一，爱丽丝已经拿下了电脑组装厂近半数的股份，那他们就只做核心部件，由电脑组装厂出面做打印机整机。 另外杨东升还想到了3d打印这项未来技术，不知道跟传统的打印是否有直接联系，还是只在字面意思上看起来有关。 李主任掏出小本本仔细记下来。 “还有什么？” 李主任把小本本往前翻了翻，“还有一个是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 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这里的重油指的不是粘稠的跟浆糊一样的那种重油，那种重油只能给发电厂、大型轮船装备的特殊锅炉使用。 这里的重油指的是相比于航空汽油，更重的航空煤油、航空柴油。 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技术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就出现了，齐柏林飞艇使用的就是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其实就是一款带反桨的柴油机。 但是随着涡喷发动机、涡扇发动机、涡桨发动机的出现，由于其功重比远超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结果就是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逐渐被淘汰。 但是前几年，随着油价越来越高，人们再次想起了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 论燃油效率，涡喷发动机低于涡扇发动机，涡扇发动机低于涡桨发动机。 而且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耗油只有同功率涡桨发动机的一半。 包括美国、德国、法国、奥地利在内的发达国家纷纷上马研发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但是进展并不顺利。 首先,重油粘稠度高，雾化效果差，影响了燃烧效果，没有了热效率的优势，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相比于涡扇发动机、涡桨发动机就全都是劣势。 其次，随着高度升高，空气密度和温度下降，导致进入缸内的空气量减小，因此必须对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进行增压，发动机的重量和复杂性一下子就高了起来。 第三，至今为止也没有开发出更高效的点火技术。 第四，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的可靠性太差，现代的涡扇航空发动机可以飞行几万个小时不用维护，相比之下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现在几十个小时。 在经济危机下，各国纷纷取消了对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的研发，他们从德国、奥地利挖来的团队本来是准备搞柴油机的，可是他们再次提出了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项目。 这个项目在公司内部审议的时候，引起了更大的争议，欧美都失败了，我们能行吗？ “欧美做不成，不代表我们就做不成！”杨东升道。 可靠性差那就先不用来运人，杨东升记得前世我们国家的无人机就先用上了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滞空时间一下子提高了一倍以上。 通过不断摸索，可靠性肯定会提上去的，涡扇航空发动机一开始还不如活塞式航空发动机呢！ 而且欧美下马活塞式航空发动机，因为他们有先进的涡扇、涡桨、涡轴航空发动机可用，我们没有！ 杨东升意识到做好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可能会是他们在航空发动机领域，实现部分超越的一个契机。 “告诉他们注意做好专利保护，现在不是以前了！”杨东升不忘提醒道。 国家入世在即，加强对于知识产权的保护，是我们入世的承诺之一。 不过西班牙某著名时装品牌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该时装品牌最喜欢的就是跑去米兰、巴黎时装周，把人家的设计拿回去改一改，人家一件衣服两个口袋，他们就做成四个口袋，然后就做出成衣销售。 该时装品牌虽然官司不断，但是生意越做越大。 他们的主要市场在国内，面对的压力要比西班牙人小得多。 杨东升回到家，才发现杨日初从欧洲回来了。 “前几天你哥还说，这个暑假你可能不会回来了！”周影道。 “我这次回来拍一个纪录片，过两天就走！”杨日初道。 “拍什么纪录片，要不要我帮忙？”杨东升道。 第612章 补缺口 “不用了，我们要到东南亚拍摄！”杨日初道。 “到东南亚拍纪录片，关于热带雨林的？”杨东升问。 杨日初摇了摇头，“是关于性别平等的！” 杨东升一愣，“拍这个能赚到钱吗？” 杨东升给周影使了个眼色，让她私下里给杨日初塞些钱，别把生活费都填进去了。 “我不知道,反正是联合国一个下属机构出的钱！” “联合国还管这事？”杨东升顿时纳了闷了，“东南亚的性别平等做得很好吗？” 杨日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影连忙岔开了话题，“日初，你怎么不读电影学院的研究生，非跑去欧洲那么老远的地方？搞的想回个家都不容易！” “我也想考电影学院的研究生，可是我考不上，他们对英语要求太高了！”杨日初道。 “你的英语都不够？”杨东升第一次听杨日初抱怨英语要求高,杨日初中学的时候可是在英语竞赛上拿过奖的，电影学院的研究生对英语要求到底是有多高啊？ “反正我听说他们的分考华清都绰绰有余了！” “无怨的电影学院出来的拍不出好电影，原来都去学英语了！” 耽误我们国家大学教育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把英语提的太高了。 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花了更多时间学英语，用在专业课上的时间势必就会减少。 杨东升想到了自己手下那所二本，必须给他们再紧紧弦，提醒他们不能随大流；公司招人的时候，要看专业课，不需要全公司都是翻译。 “最后一个菜来了！”周影亲自把香菇炖鸡端上桌，“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饭桌上，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德国那边是不是在改革？” “嗯！都在骂施罗德，我一个同学他爹去年失业了，不过他爹失业前工资挺高的,根据德国原来的规定，他爹能领到很高的失业补助,不但能让他父母去西班牙度假,还能资助他上大学。可是现在他爹不得不出来找工作，他也不得不出去打零工，他们一家都说，下次大选肯定不投施罗德！” “失业了还能度假？不工作就没钱领，不是很正常的吗？”周影奇怪道。 “现在整个德国的经济情况都不好，工作很难找的！他爹原本打算过两年，经济环境好了，再找工作！”杨日初道。 小脑斧用筷子夹了几次都没有夹起一块鸡肉，想上手又被周影抽了一巴掌，不满了嚷了起来，“我要吃肉肉！” “欧洲人已经被高福利惯坏了！”杨东升给杨玥夹了一块鸡大胸肉，“改革必定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被骂才是正常的！你好，我好，大家好，那是分蛋糕！德国能出一个为了国家甘愿自毁政治前程的傻子，是德国人的福气，他们就偷着乐吧！不过他们的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以后欧洲恐怕很难再出这样的政治家了！” 同样是改革，有些人拼着自己下台也要改下去。 而另外有一些人别人找几个黄马甲上街一闹,他就怂了，只能用露胸毛来证明自己是个男人。 当然德国改革也帮了杨东升一个忙,否则躺着就能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谁还会出来工作？而且是万里迢迢来中国工作！ 第二天，杨东升一到公司，财务部陈副总就哭丧着脸上门了，“杨总，财务部的活真没法做了，您另请高明吧！” 杨东升让人给他上了茶，这才问道，“今年有多大缺口？” “公司今年的研发投入至少得150个亿，这还不算您昨天又批准的两个项目，还有东升广场的建设项目！虽然新承包的矿场大都是用开采煤层气换的，没花多少钱，但是技术改造也需要钱！我粗略算了一下，今年的缺口恐怕至少得50个亿才能补得了！” “没问题！”陈副总刚说完，杨东升就爽快的答应了。 这个研发费用已经比杨东升预想的低多了，如果没有投机取巧，想搞定这么多项目，今年的研发支出恐怕就不是150个亿，而是1500个亿，甚至3000个亿。 杨东升爽快的答应，让陈副总有点发愣，他在想是不是该多要点，或者把香港那边也重新归到财务部管理下？ 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说白了主机就是一台柴油机，这是好事。 因为工程机械需要柴油机，杨东升对柴油机非常重视，经过多年来的努力，东升重工的柴油机技术总体上已经超过了日本，与欧洲的差距也在缩小。 欧美各国纷纷砍掉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的研发，经济危机中，这些人再想找工作不容易，其中的主要国家德国又在削减福利，想待在家吃失业补助都不行了，正好给了杨东升机会。 杨东升正式成立了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研发中心。 这些搞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的，很多都是柴油机行业的顶尖人才，对杨东升来说，弄来这些人，就算将来造不出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也能提升他们的柴油机制造水平。 只是有一点比较麻烦，既然是航空发动机就得有螺旋桨。 螺旋桨这个东西虽然看着跟发动机的散热风扇很像，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这个年代国际主流的航空发动机公司，对螺旋桨的制作都用上了碳纤维。 可是国内的碳纤维研发虽然起步很早，但是目前基本没有合用的产品。 而且国际上主要的碳纤维生产国是美国、日本，他们对中国获得碳纤维的途径严防死守。 有人甚至因为想买几公斤的碳纤维，而被捕入狱。 而且就算拿到碳纤维也没用，想加工碳纤维，需要铺丝机、热压罐等一系列设备，国内在这方面基本上是一片空白。 这是整体工业上的差距，国内没有企业能帮上忙，必须全靠自己。 杨东升只能让他们先用铝合金、玻璃钢顶上，碳纤维等将来再说，然后就带着杨淼飞往辽省省会盛京。 第613章 二氯二乙硫醚 辽省人口虽然不如川省多，但是重工业发达，还有每年的取暖用煤，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进入二十一世纪，辽省每年从外省购入的煤炭已经超过5000万吨。 这其中仅从晋省购入的煤炭就达到2000万吨上下，占用了巨大的铁路运力不说，把煤炭从上千公里外运过来,即便是通过铁路，经济上也不划算。 而且辽省油田每年的天然气产量也不多。 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知道南方分公司在川省被人算计了一把，丢了不小的面子，这次轮到他们，赵副总特意加了小心。 他亲自把矿井跑了一遍，一一确认之后，才敢请杨东升过来。 辽省确实是没闹出什么幺蛾子，但是来到第一个矿，杨东升就发现了不对。 矿井乱挖滥采的那些废弃的巷道中,有大量的磷酸钙存在，东一堆，西一堆的，看起来不像是矿石。 直到杨东升把这些磷酸钙放大之后，才发现这些磷酸钙是一个个人体骨架。 杨东升估算了一下，这些废弃巷道里的尸骨至少得有上千具。 “这个矿是不是被日本人占过？”杨东升问当地的煤炭工业管理局干部。 这人也是个直肠子，闻言马上道，“咱们这东北凡是有年头的矿都被小鬼子占过！小鬼子那手段老狠了！很多矿场都发现过万人坑，就说……” 赵副总赶忙打断了对方的话，“杨总，这对矿井生产的是肥焦煤，而且这里交通条件很好，旁边有铁路,矿井的产能提升潜力也很大！” 那名干部也赶忙道,“对对对，确实是这样！那边就是火车站，从咱们这往南一路都是钢铁厂，再往南还有大海港,出多少煤都能卖出去！” 杨东升笑了笑，他并不在乎万人坑，暂时也不会让人挖掘这些万人坑。 一方面是因为一旦这样做了，整个矿恐怕都得停产；另一方面是现在挖出来也做不了什么。 东北挖出的万人坑还少吗？可是面对这些事实，海对面那个国家就是死不承认，我们国家也没有办法。 杨东升连看了几个矿，都发现了死人。 辽省省里拿给东升矿业的矿场都是有年头的，很多都被日本人占领过，有一个矿的废弃巷道里甚至还有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枪、炮、弹药，应该是日本人特意埋下的，他们还妄想哪一天能打回来。 杨东升还抽空看了一座山，辽省也是国家推行退耕还林工程的省份之一。 看完山之后，一行人驱车来到位于山里的一个矿上。 这对煤矿主副井都是平硐，也曾经被日本占领过。 杨东升自觉这几天也算见多识广了，可是这一次还是被镇住了，这个矿其中一个废弃的巷道里，竟然有三辆坦克。 虽然是日本的94式小坦克，但那也是坦克。 在这些坦克后面，还有一个个铁皮桶，密密麻麻的一时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个。 杨东升原以为桶里面会是汽油、柴油,放了这么多年早就应该挥发完了，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由于四周都是山体，环境密封的好，这些桶大多还是满的，里面的成份也不是汽油、柴油，从结构式上看，桶里的物质应该读作二氯二乙硫醚。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日本人甚至不惜用了三辆坦克看着？ 杨东升最近也没上过网，只能回去查一查看了。 中午就留在县里就餐，县里招待的很热情，可是杨东升却享受不了。 “杨总是吧？我们这旮旯没啥好东西，就给大家准备了几道特色菜，尤其是这一道诸位可能没吃过——哈士蟆炖土豆！” 杨东升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没吐出来。 小时候，杨东升吃过青蛙肉，捉回来的青蛙，一刀剁成两段。 去掉头和内脏，只剩下青蛙肌肉强健的两条大腿，再剥了皮，然后炒或者炖。 可东北的哈士蟆炖土豆，那是用整个的蛤蟆炖的，连皮都没剥！ 炖过之后，蛤蟆的背部是黑色的，肚皮是黄色，鼓鼓囊囊的布满黑色的斑点，看着都觉得渗得慌。 话说，你们东北的特色菜不是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吗？ 杨淼用筷子戳了戳蛤蟆肚子，很有弹性，看不出里面是水，还是气！ “这可不是一般的蛤蟆，这是林蛙！只有在山间的小河，还得是水质特别好的河里才有，以前这东西山里到处都是，现在可稀罕啦！”县里负责招待的人卖力的推荐着。 “就这样整个炖？没宰杀，肚子里的东西都没去掉？”赵副总忍不住问。 “这都是捉到之后，饿了好几天的，肚子里没食，不用宰，宰了破了皮，香味就存不住了！不过要说干净，还是春天的哈士蟆最干净，刚刚从冬眠里醒过来的哈士蟆，肚子里啥也没有，蛙卵也是最饱满的，那叫一个香。杨总下次赶春天过来，我叫人给你做最好的哈士蟆炖土豆！” “有机会我一定过来！”杨东升满口答应。 “这个季节的哈士蟆虽然不如春天的，但是更肥，您尝尝！”他边说边夹了一个蛤蟆放在杨东升的面前。 “这……”杨东升看着那气鼓鼓的蛤蟆，实在是下不了嘴。 “老香了，你尝一下，尝一下！” 县里的人见杨东升不吃，有点急了，就差直接把蛤蟆塞进杨东升嘴里，直到省里陪着下来的人在桌子下给了他一脚，差点把他从凳子上踹下去，县里的人才不再劝了。 不过临走，他们还是送给了杨东升一大包蛤蟆油。 杨东升要付钱，一开始他们死活，直到省里的人再次发怒，他们才收了钱。 晚上回到市里，市领导又是一顿招待，回到房间，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杨东升只能给杨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上网搜一下，二氯二乙硫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杨槐在电脑上噼里啪啦一通，很快回复过来，“哥，你搜这个东西干什么？二氯二乙硫醚就是芥子气！” 第614章 从哪来送哪去 杨东升这才明白自己今天看到的是什么，这他么的就是海对面那个遗留在x国的化武啊！ 杨槐继续念着他查到的资料，二战期间，海对面共生产了400万枚毒气弹，其中370万枚运到了x国。 其中仅芥子气就生产了上万吨，绝大部分也运到了x国。 海对面在太平洋战场上也曾经如法炮制，多次使用毒气弹,结果却发现损失更重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因为在太平洋战场上，他们的对手化学战经验比他们还丰富，化学工业水平也远高于他们，他们如果再敢使用毒气弹，对手也会使用毒气弹，他们更打不过。 战争期间，他们共使用了60万枚左右的毒气弹。 剩余的未来得及使用的300万枚毒气弹，战争结束前,大约100万枚被运了回去，剩下的200万余枚，他们为了掩盖罪行，选择了秘密掩埋。 并且在掩埋结束后，为了彻底销毁证据，又杀害了参与掩埋的x国知情者。 x国各地陆续出现化武受害者后，海对面又抵死不承认，这些操作都增加了找到并销毁这些化武的难度，让更多无辜群众受害。 二氯二乙硫醚是一种非常稳定的化学物质，即便二战已经结束半个多世纪了，这些化学武器的毒性仍然没有一点减弱。 这些化学武器，恐怕在今后几百年内，都会继续危害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相比于煤矿，辽省的铁矿储量更加丰富，探明地质储量在100亿吨以上，远景地质储量更是达到数百亿吨,位居全国第一。 而且这些铁矿埋藏较浅,适合于露天开采。 不过跟国内其他铁矿一样，辽省铁矿虽然储量很大，而且不乏大矿，但是贫矿多，富矿少。 经过多年的开采，目前辽省正在开采的矿山，富矿已经开采殆尽，只剩下低品位铁矿石。 东升矿业拿下了多个矿山！ 其实杨东升早就发现了一个不算规律的规律，不止是中国，不止是铁矿，在所有的国家，所有的矿山基本上都是贫困多，富矿少。 很多人都知道澳大利亚皮尔巴拉地区盛产铁矿石，铁矿储量达到几百亿吨。 其实皮尔巴拉地区的铁矿石总储量是达到了十万亿吨级别的，但大部分都是品位只有25%左右的低品位铁矿石。 就是以这十万亿吨的低品位铁矿石为基础，经过亿万年来的风化，水流侵蚀，地质演变，最终富集出了几百亿吨,品位在50%以上的优质铁矿石。 按照这个比例,辽省几百亿的低品位铁矿石远景地质储量，仅有几千万的的富铁矿是正常现象。 除了矿、山,辽省平原地区还有大量盐碱地，海边还有大量盐份过高的滩涂。 辽省自己经过多年的治理，盐碱地却越来越多。 虽然杨东升在蒙省种地完全可以满足辽省的需求，但辽省政府还是想实现粮食自给自足的，东升食品很容易拿到了大量盐碱地。 辽省是我们国家的老工业基地之一，而且还是一个沿海省份，有优良的海港，几大煤矿、铁矿产区都距离铁路很近——准确的说，铁路就是为这些铁矿、煤矿建的。 就像前些天，煤炭工业管理那人说的，无论产煤矿、铁矿、粮食都不愁销路。 杨东升唯一担心的就是这里的行政管理水平，毕竟前世我们国家每次准备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海南的房价都会上涨。 杨东升又在盛京、金州，这两座辽省最发达的城市，买了大片的土地。 双方举行了盛大的签约仪式。 签约仪式之后，杨东升第一时间就开始处理那些芥子气。 不少装芥子气的桶都被巷道顶部掉落的石头砸破了，其他的桶也锈蚀的厉害，地下的潮气很重，桶表面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氧化铁，哪怕是轻微的移动，恐怕都会造成破损。 这对煤矿虽然位于山区，但是离市区很近，辽省的主要城市都是沿着东西两侧的两条山脉建设的。 这对煤矿下游不远处就有一座水库，供应着附近一个城市几十万人的饮用水。 二氯二乙硫醚液体的密度大于水，微溶于水，易挥发，一旦进入水中，就会大部沉于水底，造成水源长期染毒，后果不堪设想。 二氯二乙硫醚在常温下是液体，不过它有一个优点，它的熔点是14.4度。 也就是说在14.4度以下的时候，二氯二乙硫醚是固体。 杨东升先用岩石将整个巷道包裹起来，防止泄漏发生，又弄来了大量的冰将装着二氯二乙硫醚的桶包裹了起来，二氯二乙硫醚开始缓慢凝固。 下面一步就是把这些二氯二乙硫醚弄走，至于弄去哪，杨东升早就想好了。 从哪里来的就让他们回哪里去，还有什么是比鬼子的神厕大本营更合适这些东西的地方？ 神厕大本营就在千代田区，杨东升曾经让杨槐在千代田区租了一大批房子，虽然没有打进神厕内部，但是位于神厕上风头的房子还是有一两处的。 如果不是不想过早暴露，杨东升早就把核弹扔过去了。 跟我们这边的祭祖节一样，海对面也有一个类似的节日，每年的7月13日至16日，海对面都会举行御灵祭。 每逢这个日子，那些贼心不死的政客都会赶去神厕祭拜，并且供奉灯笼。 让杨东升有点遗憾的是今年的御灵祭已经过去了，不过好在另外一个日子就快到了。 再过几天就是8月15日，每到这个时间点，那些贼心不死的政客就会集中赶去神厕拜鬼。 至于这些东西会不会误伤某些不懂历史，“误打误撞”跑去神厕旅游的国内明星？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反正他和他的老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处理完辽省的，杨东升带着杨淼赶往下一站吉省省会喜都。 下了飞机，一进宾馆，杨东升就打开电视看新闻。 很奇怪，新闻上竟然完全没有反应。 反倒是没多大会看到了一条转载自有线电视新闻网的消息——非洲发现了大量核废料。 第615章 谈一谈 杨东升把三维图再次调到位于千代田区的神厕周围，才发现问题所在！ 二氯二乙硫醚的熔点是14.4度，海对面那个作为一个发达国家，还是家用电器生产大国，空调普及率非常高，二氯二乙硫醚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融化。 杨东升只能等了！ 吉省也是一个缺煤、缺气的省份，杨东升跟着吉省政府、喜都市政府的人四处考察。 中午又在一个县里吃饭,吃完饭出来，发现很多人都在围着电视机议论。 “小鬼子这就是造报应了！” “就是！我二大爷他们村，早年有一户人家，老头带着俩儿子下地干活，结果不小心锄到了小鬼子留下的大航弹，三人全被崩上了天！” 杨东升向电视看去，电视上正在播报一条新闻。 虽然没具体说哪里，但是杨东升看着电视画面，感觉就是千代田神厕。 杨东升马上调出三维图，果然没错！ 只见杨槐租下的那幢楼已经整个没了，位于小楼下风处的神厕也塌了一大半。 这么一来恐怕他们更加调查不出来事情的原委。 只是杨东升有点纳闷，二氯二乙硫醚怎么会炸了呢？ 离开喜都，杨东升的下一站是位于吉省最西部的查干市。 查干市面积超过2.5万平方公里，在整个吉省可以排第三位，而且全市都是平原，人均耕地面积位居吉省首位，但是人口和gdp却一直都是吉省倒数。 查干市的地形很特殊，它的西北方向不远处就是大兴安岭。 从东南方向吹过来的富含水汽的空气，受大兴安岭阻挡，并且随着地势抬升形成了丰沛的降雨，这些降水经多条河流汇集到查干市。 水资源丰富本来是好事，可是查干市这个地方地势低洼,很多水聚集到这里，最终形成了大片沼泽湿地——东北人民称之为“泡子”。 再加上降雨带又不在他们这里，日照时间长,蒸发量大,长年累月就形成了大片的盐碱地,而且随着时间推移，盐碱化的问题会越来越严重。 杨东升随手抓起一把土看了看。 盐碱成份过高阻碍了微生物的繁殖，再加上这里长年累月泡在水里，积累了大量有机质。 只要去掉盐碱，这里的土就是最优良的黑土。 其实东北盆地原本就是一个遍地沼泽的北大荒，经过人们的开垦，才变成了北大仓。 有了优良的土地，丰富的水资源，查干市又兼具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等特点，可以种植很多蒙省不适合的农作物。 杨东升又在喜都市区买下了一大块商业用地，签约之后，杨东升就乘坐飞机直接返回了沪上，没有去黑省。 黑省是一个煤炭净输出省份，有全国首屈一指的大油田，伴生的天然气不少，人均粮食产量更是位居全国第一,北方分公司一直没谈下满意的条件！ 一回到家,杨淼开始绘声绘色的跟他妈、妹妹讲述自己这些天的经历，“我们吃了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鲶鱼炖茄子……对了,对了，还有癞蛤蟆炖土豆，可是我没敢吃！” “癞蛤蟆也能吃？”周影道。 “不是癞蛤蟆，是林蛙！那是人家当地的特产！”杨东升道。 “可是看起来好像癞蛤蟆，肚皮还是花的！” 杨东升想起他还带回来一包蛤蟆油，“滋阴养颜，效果特别好！电视上说的那个红枣炖雪蛤，就是这个东西……” “其实是人家非要送给爸爸，爸爸才付了钱买的！”杨淼偷偷他妈。 杨东升给了儿子一个威胁的眼神，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杨东升接起电话，“什么事！” “杨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电话那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说的还是英语。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杨东升一愣。 “不承认，需要我把前不久发生在东京的事说一遍吗？” “神经病！”杨东升果断挂断电话。 “谁啊？”周影问。 “一个神经病，说什么东京发生的事跟我有关！” “东京发生什么事了？”周影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我最近又没去过东京！”杨东升表面淡定，私下里已经调出了三维图仔细搜寻。 终于在小区围墙外发现了一辆可疑的汽车，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白人。 这时那人再次拨打了电话，很快杨东升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杨东升再次接起电话，还是之前那人，“杨先生，我警告你，不要挂断我的电话……” “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神经病，你如果认为我有嫌疑，可以去警察局报案！”杨东升再次挂断了电话。 就像杨东升说的，他最近都没去过东京，杨东升不相信有人能看破他的异能！ 汽车内那人看着电话愣了半晌，使劲砸了一下方向盘，最终只能悻悻的开着车离开。 杨东升盯着那辆车，直到汽车驶到一个地方，那人下了车。 杨东升有点犹豫，说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接到到这样的电话…… 杨东升只犹豫了一会就下定了决心，他叫来车，直接到公司，找到还没走的安全主管刘卫国。 “身手好，靠得住的人，有吗？”杨东升直截了当的问。 “有！”刘卫国道。 不多大会，刘卫国叫来三个人，都是看起非常精壮的年轻人。 刘卫国还特意给他们换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 几人按照杨东升的指示，来到一间酒吧外。 等了一个多小时，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揽着一个年轻漂亮的中国女孩从酒吧出来。 “就是他，小心点！” 刘卫国给三个年轻人使了个眼色，三人把衣服扣子解开，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冲白人走去。 那个白人明显喝了不少，三个人又是有意为之，两拨人一头撞在了一起。 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人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那白人一拳头，白人被打的直接倒地，女孩尖叫着跑开。 三人架起那白人，从白人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顺利找到车，直接开着车离开，前后不到两分钟时间。 刘卫国驾着车，不近不远的跟了上去。 第616章 不是以前了 “没有人跟踪吗？”杨东升向后看了看。 “没有！”刘卫国看着后视镜道。 此时视线虽然没有白天好，但是车流稀少，反而更容易发现跟踪车辆。 这个年代的摄像头也远没有后世普及，想通过摄像头追踪，根本不现实！ 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杨东升从唐氏集团手里接过来的那座高尔夫球。 这里几百米范围内都没有人，四周的别墅都没有卖出去,再往外围的地也是杨东升的。 两个年轻人把中年白人抓了下来，扔在地上。 中年白人此时已经被扒的光溜溜，浑身上下的肥肉都在颤抖，硕大的肚子更是几乎直接耷拉到大腿上，倒是脑袋上套了条黑布袋。 一个年轻人拿着白人的衣服、鞋子、钱包，走到杨东升面前,“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有追踪装置，也没有窃听装置！” 杨东升看到白人的鞋跟都被撬开了，腰带扣也被拆了下来。 杨东升冲刘卫国使了个眼色。 刘卫国走上前，一把扯下了黑头套，中年白人立马大叫起来，“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有外交豁免……啊！” 刘卫国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头，中年白人痛得跟虾子一样卷缩在地上。 杨东升从钱包里拿出中年白人的驾照，愣了一会才道，“杰森·伯恩先生，自我介绍一下吧！” 中年白人看清楚杨东升，立刻惊叫起来，“怎么是你？不可能，你不可能反向追踪我的电话，我的电话可是……啊！” 刘卫国再次上前，又是一拳。 “你叫什么？”杨东升问。 “杰森·伯恩……” 杨东升看向刘卫国，杰森·伯恩赶忙道,“这是我的真名，我不是外勤特工，我只是一个技术人员！” “胡说八道，你被派到国外，难道还用真名？” “以前会有各种掩护身份的，可是现在太多业余的进入了这个行业，而且是一上来就做到高位，以前严格执行的规矩，现在也没有多少人认真执行了……”杰森·伯恩碎碎念了半天，看样子这些话憋在他心里很久了。 杨东升姑且信他，“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过你的资料！上次发生在沪上的事，跟最近发生在东京的事非常类似！而且你最近与香港的一通电话里提到过芥子气，东京那边也检测到了芥子气成份……” “你们一直在监听我的电话？”杨东升问。 “上次约翰逊离奇身亡，由他发展的力量也一起在事故中几乎损失殆尽，而你是唯一的幸存者，局里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杰森·伯恩道。 “那次的事不是你们做的吗？” “当然不是！那是我们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力量，怎么可能自己动手毁掉！” 杨东升看着杰森·伯恩沉默了一会，扭头冲刘卫国道，“埋了吧！” 那三人还真是听话，杨东升说完,他们直接就去面包车里拿出折叠铲，开始挖坑。 杰森·伯恩一看这模样,立马慌了，“不不不，不要杀我！留下我，我对有用你……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想要的半导体设备！” “我是很想要半导体设备，但我更相信这是一个圈套！给我打完电话，就独自跑去酒吧买醉，等着被我抓，你真当我是傻子吗？看你的年龄，干这一行也有年头了！一个超级大国的资深间谍会这么大意？” “不不不！中x局早就不是以前那样了，打败了苏联后，上面认为不需要那么多间谍，也不需要浪费那么多预算了，他们搞行了几次大裁员！被中x局裁员之后，之前的工作履历会是一片空白，再想找工作非常难，全局上下的士气因此备受打击！我当时虽然没有被裁掉，但是我发现我的大学同学，很多人四十岁之前都实现了财务自由，开豪车，住豪宅！可是我退休之后就只能拿到微薄的退休金，这次我是就根据自己的猜测，私下里给你打了电话，只是想勒索你一笔钱……” 杨东升微微一愣，他记得听弗莱迪·克鲁格说过这事，九十年代中后期，欧美各国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情报机构大肆裁员。 弗莱迪·克鲁格招募到的人，很多都是这一次被裁掉的！ 杰森·伯恩的的说法勉强可信，可是…… “就凭你也敢说，帮我拿到我想要的半导体设备，你知道为了这事我找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吗？” “我的地位确实不高，但是你不了解美国的决策体制，国会山的老爷们只是一群擅长表演的蠢货，他们关心的永远只有支持率！在情报界、政府部门有成千上万个像我这样不得志的人，真正的工作都是我们这些人在做！只要真正做事的人都说，把半导体设备卖给你没有危害，还可以增加就业，提升他们的支持率，他们就会把设备卖给你！不过如果你想买最新的半导体设备，我建议你把申请地址选在香港！” 杨东升看着杰森·伯恩，这家伙的表情很真诚，当然这一切也可能是他的表演。 不过貌似自己目前为止也没暴露什么给他，放走他没有多大危害，就算被骗了，大不了自己这辈子都不出国了！ 但是如果他真的能给自己弄来最新的半导体生产设备，那就赚大了！ 自己暂时还生产不了最新的半导体设备！ “你要什么？”杨东升问。 “资金，一大笔资金，打通关系需要联络很多人！当然如果需要从中国带走的话，最好是容易携带的东西！”杰森·伯恩道。 “容易携带的东西！”杨东升忽然眼前一亮，“钻石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可以利用外交渠道运输，不会遭到检查！”杰森·伯恩道。 “明天这个时间，还是来这里，我会给你一批钻石！” 如果是要付出黄金、美元，杨东升可能会犹豫一下，最少他也要考虑一下杰森·伯恩会不会是个骗子，但是钻石？这玩意真的没什么实际价值，最多再过十几年这玩意就要大幅贬值了！ 第617章 给你找个暖脚的 第二天，杨东升带着钻石，准时来到地方，杰森·伯恩也很快驾车赶来。 刘卫国对他进行了一个彻底的搜身，这才放他过来。 走近之后，杨东升才发现杰森·伯恩脸上贴了一块橡皮膏，脸也比昨天肿的更加厉害了。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解释的？”杨东升问。 “不用解释！派驻中国这两年,我已经被十几个中国女人的男朋友、丈夫打过了！”杰森·伯恩颇有点得意的道。 杨东升上下打量了杰森·伯恩一番，就他这把年纪，那身肥肉，又是穷逼一个，那些女人到底图什么？ 杨东升不想听杰森·伯恩吹嘘他的猎艳史，冲刘卫国打了个眼色。 刘卫国拿出一个小布袋，杰森·伯恩戴上一只看起来很专业的放大镜,开始检查钻石。 第一次交易,杨东升带来的都是较小的钻石，而且全部都是无色的钻石，成色参差不齐，也没敢拿太多，尽量减少暴露钻石来源的可能性，可是仍然引起了杰森·伯恩的啧啧惊叹。 “天哪！这颗钻石的纯净度至少也是if级，实在是太美了！” “你还懂钻石？”杨东升问道。 “原来不懂！”杰森·伯恩头也不抬，一边检查一边继续道，“跟我老婆结婚的时候，我买了一本关于钻石鉴定的书籍，自学了一个星期，然后去珠宝店，在一堆纯净度si1的钻石中,挑了一块最好的钻石！后来卖的时候,鉴定师说那颗钻石其实是vs2级的，应该被放错了位置！” 看来之前杰森·伯恩的日子过的非常不如意,竟然把结婚钻戒都卖了。 当然这一切也有可能只是他编造的一个故事而已！ 杰森·伯恩将钻石检查完，收起起钻石要走，杨东升怎么能让他这么离开,“我怎么联系你？” 杰森·伯恩赶忙道，“你千万不要主动联系我，我这次回去最迟三个月，快的话一个月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会联络你！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是中x局重点监视的人员，任何电话、电子邮件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甚至匿名电话也不行！现在最新的技术已经可以识别一个人的声音，并且可以追踪所有出现在通信频道上的这个声音，只要你的声音出现在电话上，就一定会被截获！一旦暴露，不但我完了，你在美国的产业也完了，情报机构是不会跟你讲证据的！” “包括我在国内打电话？”杨东升装作满脸惊讶道。 杰森·伯恩不屑的撇撇嘴，“告诉你吧，你们现在使用的通信手段，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透明的,就连你们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只有一点！”杨东升解开扣子，露出衣服里的针孔摄像机，“我已经把你刚才说的都录下来了,如果你拿了我的钻石却不帮我做事，这个东西就会送去你们局里，你应该知道后果！” 杰森·伯恩一笑，“放心吧，我还希望多跟你做几笔生意，退休后能安享晚年呢！” “最好是这样，钻石我有的是，就看你能不能挣到！” 杰森·伯恩驾车离去，看着远去的汽车，杨东升倒觉得他的话多了几分可信度。 杨淼开学了，小脑斧也要上幼儿园了。 周影给小脑斧穿上新校服，白色的衬衫配红色的背带裙，最后穿上一双红色的扣带小皮鞋，一顶黄色的圆帽子…… 杨东升越看越觉得这身穿着有点眼熟！ 直到小脑斧在她妈指示下转了个圈，杨东升才反应过来，这身穿着像谁。 “怎么穿的跟樱桃小丸子似的？” “人家本来就是国际幼儿园！” “那要是穿一身胶皮外套，是不是就能自称星际幼儿园了？” “为什么？”周影不解道。 “奥特曼！”杨东升做了一个发射激光的手势。 小牛队的队医来到沪上，给女足队员们做了一个详尽的身体检查，这时杨东升跟詹姆斯·惠斯勒早就约定好的。 中美运动医学差距巨大，一个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中国运动员的退役年龄，普遍比美国运动员早很多。 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每一个优秀运动员都是花费巨资堆出来的。 天才运动员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检查结果很不容乐观，沪上女足的队员很多人都有陈旧伤在身，现在的这批主力队员一大半今后两年就得陆续退役了，队里将会面临青黄不接的情况。 更糟糕的是按照这批队员的身体状况，不少人四十岁之后恐怕就得坐轮椅度日，而女足的收入还不高……这些女足队员今后的凄惨境况可想而知。 这些人里不少都是中国女足黄金一代的成员！ “进不了体育局、足协的，尽量在队里给她们安排个工作吧！”杨东升道。 “可是队里的职位都满了！” “那就组织一支青年队！” 安排好工作，杨东升飞抵华京。 华京、津门、冀省与东升矿业关于煤层气开发的协议，已经谈好了。 杨东升一下飞机，就被杨槐拉走了！ 杨槐管理的电影公司正在举办一场酒会，他们拿下了香港几个老牌电影公司，在香港、台湾、新加坡、马来西亚有完整的发行渠道，还与哥伦比亚签订了海外发行协议，又准备在国内建院线，是国内目前最有实力的电影公司，一时间国内电影人纷纷围了上来。 “哥，这是姜小军，这是小钢炮！”杨槐将两个人介绍给杨东升。 “杨总，幸会！”姜小军用他特有的浑厚声音道。 “杨总，你好，你好！”小钢炮热情的冲杨东升伸出手。 寒暄了一番，杨东升与杨槐端着酒杯走到一边，杨槐问，“哥，你觉得怎么样？” “姜小军这个人太端着了，张嘴闭嘴就是要站着把钱赚了，就凭这个态度，他就拍不出什么卖座电影！”杨东升道。 “小钢炮呢？”杨槐问。 “小钢炮还不错，不过他不是王家兄弟的人吗？”杨东升问。 “他谁的人都不是，他是钱的人！”杨槐忽然眼珠子一转，“哥，要不我给你找个暖脚的？反正嫂子又不在！” 第618章 杨槐飘了 “胆子不小！”杨东升扫了一眼杨槐。 “嘿嘿！”杨槐笑了笑。 “说正经的，电影发行牌照弄的怎么样？”杨东升问。 “你就放心吧，哥！咱们肯定是第一个拿到牌照的民营电影公司！” 这时又有几个人凑了上来，杨槐一一介绍。 “这是撸串！” “这是王小丑！” “这是王漂昌！” …… 听着这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杨东升忽然感觉公司的情况好象不太妙啊！ 杨东升正想说话，忽然大厅的灯灭了，然后一排灯光打向大厅正中央的舞台上。 一个穿着非常清凉的女孩走出来,随着非常有动感的音乐转了一圈，摆了几个pose，走回幕后，接着又是一个女孩走出来……好象是一场时装表演。 四五分钟后，时装表演结束，现场响起一片掌声，有人叫好，有人吹口哨。 “再走一圈！”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灯光再次熄灭，一首熟悉的主旋律缓缓起来,紧接着一个男声响起，“我是在等待一个吕孩……” 随着一盏追光灯亮起，一个非常眼熟的男人出现在灯光下，现场众人登时更加亢奋，“好啊！” 一首歌唱罢，男人冲众人鞠了一躬，走回后台。 不过还没有结束，只见舞台上人影攒动，隔了一会整个舞台再次亮了起来，一群人已经在这里摆好pose，音乐响起，一群女孩和一个男人随着高亢的音乐舞蹈起来,“对你爱爱爱……” 直到第二首歌结束，大厅的灯才再次亮了起来。 杨东升边随着众人鼓掌边看向杨槐，“今天花了多少钱？” “没花多少,他们两个免费来的，公司答应了投了他们的电影！” “那还不如直接花钱！” 这时舞台上摆了一个小讲台，杨槐想让杨东升上去讲话。 “我什么也没准备,还是你去吧！”杨东升道。 杨槐接过话筒，走上舞台，“感谢大家出席东升电影……” 杨槐讲完下台，一群女演员又围了上来。 “这是周公子！” “这是赵燕子！” …… 接连来了十几个女演员，杨槐还在左看右看。 “还有谁没来？”杨东升问。 “没有！”杨槐摇头道。 “既然没有了，那就走吧！”杨东升道。 “啊！”杨槐有点惊讶，“这就走？” 酒会还没结束，他们身为主人就走了…… “带我去看看公司最近要拍的片子！” 两人来到公司，杨槐打开保险柜，拿出准备拍摄的剧本，果然不出杨东升的所料，这些剧本不是反应农村买棺材的，就是偷渡的……全都是苦大仇深的题材，拍出来给谁看？ 无怨的那么多人来捧场，感情都把他们当作冤大头了。 “我也觉得这些剧本没什么意思，但是他们第六代导演现在都喜欢拍这种片子！”杨槐道。 “你犯了三个错误！”杨东升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不应该凑合！既然这些所谓第六代导演都喜欢拍小众电影，那就不要跟他们打交道！小钢炮能用，徐客能用,为什么非要跟一群拍小众电影的打交道？还有老谋子，今天晚上为什么没见到他？” “小钢炮和徐客都好拉！徐客拍《蜀山传》亏惨了，徐客来了，他老婆也就来了，他老婆也是个不错的电影人才！可是……”杨槐一脸为难，“老谋子跟旧画面那个搅在一起了，他跟小钢炮不同，有点死心眼，早年欠了人家一点人情，结果就死心塌地的给人家卖命！” “那就把旧画面一起弄垮！旧画面的老板是谁？一个搞电影公司的，我就不信他屁股上是干净的！” 杨东升今天对杨槐有点生气，那些电影拍出来收不回成本，这还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电影公司发行牌照都还没拿到呢，杨槐就请了两个大腕过来唱歌助兴，这有什么意义吗？ 杨东升可以明显感觉到，杨槐飘了！ “哥，你接着说！”杨槐不敢狡辩。 “第二，我刚才只看到大陆女演员，没有看到一个大陆男演员。我知道，香港那些已经成名的男演员用起来确实方便，但是他们年龄都不小了，更重要的是他们无法融进大陆，这就决定了他们的上限不会太高！以后在大陆拍的电影，幕后人员可以用港台的，配角可以用港台的，但是男女主角必须全是大陆人！” 杨槐认真的点点头。 “我知道男主角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给你提个醒，各个地方的话剧院、人民艺术剧院有宝藏，他们招人严格，能进他们那里，再锻炼个几年的都是好演员，论潜力比香港那些人强多了！我知道现在大陆演员的名气，普遍比香港那些人差不少！哥伦比亚要拍一部投资一亿美元以上的大制作，其中有一个华裔角色，虽然不是主角，但是戏份也不少，我去跟惠斯勒先生说一下，这个人选可以交给你来定！演过这部电影，这个大陆演员的名气就不会比香港那些人差了！” “真的吗？太好了！”杨槐一脸兴奋。 杨东升曲下第三根手指，“第三，你对公司的管理方式不对！我去请哥伦比亚的人过来，你们也好好学学人家的绿灯制度！” “我一定好好学！” 杨东升点点头，又道，“今后十年内，公司有两个重点方向！第一是喜剧，喜剧受众广，本土喜剧是我们在国内打败好莱坞的最大利器；第二是动作片，动作是全世界通行的语言，咱们跟哥伦比亚有海外发行协议，海外随便收点，就能收回成本，想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目前能够依靠的职业动作片！” 杨东升回到宅子，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已经在这里等候他多时，一见到杨槐，赵副总就气势汹汹的冲上来，“杨副总……” 杨槐没待他冲到跟前就道，“哥，我走了！” 刚走出宅子，杨槐就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姓曾的那女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来……变卦了！谁给她的胆子变卦？” 第619章 大事件 宅子内，赵副总指着杨槐的背影，手直哆嗦，“杨总，您看看，您看看！” 杨东升笑了笑，接过茶,“接下来几天行程是怎么安排的？” 华京也有煤矿，但是杨东升不想要，因为再过几年，华京就会为了环保，把所有煤矿关停。 不过杨东升对华京煤业集团旗下的机修厂很感兴趣，那里离华京市区很近，而且风景还不错,今后肯定会在华京市区的范围内。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内。 这座宅子买下来的时候，院子左右两侧就种了两颗桂花树，胸径都在五十厘米左右，树龄起码在百年以上。 “哥，你看新闻了吗？出大事了！”杨槐一溜烟跑进来。 电视机新闻上，一栋大楼冒着滚滚浓烟，偶尔还能看到一个黑点自楼上掉下来。 “猛啊，连老美都敢动！”杨槐随即又连连叹息，“可惜了，早知道就去做空股市了，这会子肯定赚翻了！” “幸亏你没做空,否则美国人分分钟找上你！”杨东升道。 杨东升现在正处于中x局的严密监控下,杨槐去提前做空,肯定会引起丰富的联想！ 冀省有丰富的炼焦煤和铁矿石，这是冀省能成为全国第一大钢铁生产省份的基础。 这一世冀省的钢铁产业发展的比前世更猛。 杨东升从美国弄来的二手高炉，有三分之一都被冀省买走了。 他们与江左冶金设计院合作搞出来的550立方米、380立方米的小高炉，连带小型轧钢设备,总计也被冀省买走了七八套。 光是杨东升卖到冀省的这些设备,折合年产能就有一千万吨上下。 随着钢铁市场好转，今后几年冀省的粗钢产量势必进一步增长。 庞大的本地需要，另外还有津门港、秦港这样的优良大港，冀省是东升矿业版图上一个极重要的战略支点。 冀省也希望引入东升矿业，原因很简单，冀省虽然铁矿石储量丰富，但绝大多数平均品位只有25%左右，比全国铁矿平均品位还低了一大截。 冀省的超贫铁矿大约占据全国超贫铁矿的五成。 冀省南部倒是有少数品位达到50%左右的富铁矿，但是却存在硫含量过高的问题。 这些年冀省铁矿采富弃贫，采厚弃薄，采易弃难，好矿已经基本被采完了。 冀省煤矿更是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开采历史！ 钢铁是冀省的支柱产业，一旦原料供应出现大量短缺，全省经济都会影响。 尤其是铁矿石，国内没有任何省份可以帮他们填补这个窟窿，到时候他们能依赖的只有进口，这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冀省方面非常配合,煤层气除了供应京、津两市，还要满足自己。 此外冀省还是退耕还林工程省份之一，沿海还有很多盐碱地。 杨东升在冀省省会石门，钢城大城山已经弄了不少地，至今都还空着，实在不好意思在这两市买更多土地，这次只能在京津之间的那块飞地，买了些土地。 签完合同，杨东升直接飞回沪上。 一回到家，就见周影正在收拾杨玥，“说！为什么把同学打哭了？” “他老是揪女生的辫子，臭流氓！”小脑斧挥舞着小拳头抗议。 “他揪同学的辫子，又没没揪你的辫子，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这话我就不认同了，难道真等到小流氓动手才能还手？小脑斧这叫见义勇为！”杨东升道。 “你还鼓励她？她今天是没碰到真流氓！”周影道。 杨东升想想也对，是该传授小脑斧一些真本事的时候了。 杨东升蹲下身，摸了摸小脑斧的脑袋，“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我不应该动手打人！”小脑斧低下头。 “你错在不该自己动手打人！” “啊？”小脑斧抬起头，满脸疑惑。 “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个又高又胖又贪吃的男生？”杨东升问。 小脑斧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道，“我们班没有一个又高又胖又贪吃的男生！” “不应该啊！每一个班都应该有这么一个怪兽的！” “可是我们班真的没有一个又高又胖又贪吃的男生，我们班只有一个又高又胖又贪吃的女生！”小脑斧道。 杨东升险些一头载到地上！ …… “你就这样教她的？”周影不满道。 “不然怎么样，老虎凳、辣椒水轮番过一遍吗？” “什么是老虎凳？”小脑斧不知死活的问道。 “去给我写一百遍——我错了！” “错字怎么写？” 周影正想走，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二姐今天早上打电话过来，你有时间给她打回去，她在瓜州老家！” 杨东升拿起电话，“你找我？” “你回来了！”二姐道。 “刚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老三她……”二姐蓄了半天的力才终于道，“她死了，死监狱里面了！” 杨东升叹了口气，对这事他早有心理准备，“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监狱通知的我，法医鉴定说，她是因病死的，按规定不能赔偿！咱也不要他们的赔偿！老三那个病要是好好养着，兴许还能多活几年，她非作死啊，终于把自己作死了！呜呜……”二姐嘴上虽然在骂三姐，可是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一想起来她就那么躺在冰凉的不锈钢台子上，身上划了好几道口子，我就，我就……呜呜！” “这事不怨你，也不怨我，就像你说的是她自己作死！”杨东升待二姐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又问道，“文文知道了吗？” 文文就是三姐的女儿。 “知道了！” “她怎么样？” “文文没事！从她记事起，就是我带着她，她都不记得老三了！上次老三出来，还非要把她带走！老三那个样子你可能没见到，头发都快掉完了，眼睛通红，瘦的跟个骷髅似的！吓的文文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没事就好！” “还有个事得你出面！”二姐道。 “什么？” “老三作成这个样，她婆家那边早就不管她了，她死后，监狱把两边家属都通知到了，可是直到现在人家那边都没出面！我想把老三葬在咱们杨家老林里，可是杨武跟三老太爷说，老三嫁出去了，不能葬老林！” 第620章 红色的山 二姐所说的老林，就是杨马村附近一座几米高的小土丘，紧挨着京杭大运河，旁边就是运河渡口。 小土丘上面长的全是弯弯曲曲、奇形怪状的树，看起来非常渗人。 尤其是夏天的时候，里面有很多蛇，小孩子都不敢进去玩！ 据说这里原来是一片乱葬岗,谁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走水路、陆路的行商，队伍里死了人，都会把尸体扔在这片林子里。 四周几个村死了人，也往这里埋。 后来管理的严格了，不准乱扔尸体。 杨庄离这里近，这里渐渐的就成了杨家的家族墓地！ “这事我去说！”杨东升道。 杨东升正想挂电话，二姐又道,“你还来看她一眼吗？” “不了！这段时间太忙了,得去南边几个省！” 911事件仍然在继续发酵，美国已经锁定本·**被为此次恐怖袭击事件的头号嫌疑犯，阿富汗战争已经无可避免。 杨东升不管这些，直接赶往了琼省。 一下飞机，一行人就先参观了当地的一座万人坑。 琼省有全国最大的富铁矿，当年日本人为了掠夺铁矿石，肆意奴役中国劳工，致使近万名劳工罹难。 这座全国最大的富铁矿目前已经濒临枯竭，琼省煤矿的煤质也普遍不好。 不过琼省是个海岛，面积不大，矿场还有铁路连接港口，交通方便，可以作为各地资源的一个有力补充。 相比琼省的矿产，杨东升对琼省的土地其实更感兴趣。 琼省全岛都处于热带，可以种植很多其他地方种不了的农作物，比如天然橡胶、黄花梨。 不止是农业，将来这里还会有航天发射场、航母舰队,尤其是对于常年在冰天雪地中生活的人们，肯定会爱死这里。 杨东升准备在这里多买些地，先盖个度假村，时不时接那旮旯的来开个会，顺便旅旅游，绝对事半功倍。 当然琼省地产想真正大开发，还得多等几年。 此时距离建国后第一次房地产泡沫才几年时间，当时积压的房地产至今都还没有消化完，听说有人想买地，琼省政府非常高兴。 杨东升也算见识了当年的房地产泡沫有多疯狂，整个琼省上下，几乎到处都可以见到烂尾楼。 杨东升买了大量的地，还选了多处烂尾楼。 最终决定将一片位于海边的别墅区定为度假酒店所在地。 这片别墅区有二十几栋房子已经基本建成，距离市区的距离也很近，只要稍加修缮就是不错的度假酒店！ 琼省之后，杨东升的下一站是滇省。 滇省资源非常丰富，有铁矿，有煤矿，而且煤质较好,煤种也较为齐全,从褐煤、烟煤到无烟煤均有,铅、锌、铜、猛等的储量也不错。 滇省的问题是地质条件复杂，绝大部分煤矿都是小煤窑，装备水平极为落后。 2000年，滇省全省原煤产量已经到达2500万吨以上，其中经过洗选的仅有200万吨，不到10%。 滇省不但需要煤层气，炼钢设备，还需要采矿设备、选矿设备。 滇省铁矿的问题跟很多省份一样，贫矿多，富矿少，品位45%以上的铁矿石，仅占15%左右，而且多伴生矿，硫、磷等有害物质含量多。 除了矿产，滇省还是退耕还林工程的重点省份之一，退耕还林工作量极大，可是看到这些土地杨东升就愣了。 “这一带的土都是这样的？”杨东升抓起一把地上的红土问。 “可不是？你看这一带的地名——红山、小红山、大红山，都是因为这土！这土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不小啊！”杨东升道。 这里的问题确实是不小！ 自然界中最常见的红色物质就是氧化铁。 澳大利亚著名的铁矿产区皮尔巴拉的发现，就是汉考克开着小型飞机，从哈默斯利河谷上空飞过时，看到整座山都是红色的，河谷中流淌的雨水也是红色的。 下去一看，全都是铁矿！ “这里之前的收成怎么样？”杨东升问。 “这个……不多！” 杨东升心说，何止是不多，在这座山上种东西，要是能收就怪了！ 这座山的表层铁矿石品位在40%以上，还有不错的铜含量，这要是能种出好庄稼来，他们就可以直接登陆火星种地了。 巴西铁矿被发现，就是美国钢铁公司使用直升机在亚马逊热带雨林探矿。 雨林植物生长茂密，唯独有一座山头是光秃秃的，降落之后才发现整个地面都是红色的，采样回去分析，结果发现铁品位高达66%。 杨东升一边摇头，一边悄悄冲东升食品姜经理道，“把这附近不长草的红色山头都拿下了！” 看完山之后，杨槐问，“哥，要不要去勐卯看看？” 勐卯位于中缅边界，也是翡翠原石的交易中心。 “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杨东升道。 勐卯不大，建市也没多久，经济几乎完全依靠翡翠交易支撑。 “马老板来！” 一到地方，杨东升才发现马九在这里非常有面子。 他们一行人下车没多久，一个中年人更是左手一块翡翠原石，右手一把百元大钞，硬往马九手上塞，“马老板，给长长眼，长长眼嘛，不要这么小气嘛！” 马九看也不看，直接把那人推开，那人仍然在身后穷追不舍！ 好在他们人多，分出两个人把那人拦在身后。 杨槐的要管南方分公司、东升珠宝，还要管理网站，宝石的采买生意就交给了马九来做，时间一长，别人都以为马九才是大老板。 马九带着他们轻车熟路的来到交易市场。 正要进门，一个六十来岁，穿的很有派头的老头，一手一块石头，垂头丧气的从市场走出来，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垮了，垮了！” 杨东升向老头手里瞟了一眼，只见刨开的石头里面一点绿都没有！ 这种情况似乎大家已经司空见惯，谁也没有多留意老头。 可是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第621章 疯狂的石头 杨东升急忙扭头向后看去，只见身后两辆车撞在了一起。 原来是那老头子想寻死，直接冲一辆车撞了过去，司机为了躲他，和别的车撞在了一起。 两个司机吵成一片，那老头子反而趁机自顾自走开了，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又慌忙去追老头。 走进交易市场，当先看到一个大锯片，杨东升对这东西很熟悉，石材厂用的也是差不多的玩意。 陆续有人拿着石头到锯片下切割，但大多都切不出像样的翡翠。 即便有切出来的，成色也不怎么样。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现场有些混乱。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马九冲前方一指道，“那边有这里最大的铺子,老板姓吴，据说在境外关系很硬，最好的货大都出自他的铺子，我们过去看看吧！” 马九所说的铺子确实很大，装修的也很考究，难得的是铺子里的冷气也开的很足。 他们到的时候，铺子里已经有不少人，有穿着对襟褂子，脚蹬棉布鞋的；有西装革履，手持大哥大的；还有些人穿着短袖衬衣，胸牌一侧印着某某国营玉器厂。 现场正竞标一块磨盘大小的石料，这块石料开了天窗，从露出的部分看，成色不错，价格已经达到1200万，仍然不断有人在加价,而且还是一百万、五十万的往上加,明显还远没有到顶。 见他们进来，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短袖衬衫，手里端着一只小茶壶的男人冲他们迎过来，“马老板这个月怎么提前来了？” “这次不是过来采货的！”马九向后一指道，“带家里两个后辈来趟趟路，以后还请吴老板多多关照！” 这里距离边境很近，治安不太好，杨东升和杨槐两个就冒充了马九家里的小辈。 “马老板客气！”吴老板倒没怀疑，还冲两人道，“好好跟着你们马叔学！你们马叔这两手，你们要是能学会，这辈子吃喝玩乐就不愁了！” 那块开天窗的石料，最终被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以2200万的价格拍了下来。 西装男冲四周团团作了个揖，“承让，承让！” 大家都想看看这块2000多万的石料到底能切出什么，西装男付了钱，众人都跟了过去。 还没待他们走近大锯片，就听有人喊，“出翠了！这水头，这油性，啧啧！” 马九带人给杨东升、杨槐挤出了一个空,只见大锯片刚刚切开了一个西瓜大小的石头，里面是满满的诱人的翠绿。 “多少钱拍下来的？”一个声音问。 “听说是200块捡的！” “什么，200！” …… 听着旁人的介绍，杨东升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来勐卯旅游，在一个摊位上，花了200块钱买了一块石头玩，根本就没指望出翠，没想到竟然开大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翡翠旁站着一对二十出头的年轻夫妻。 “小伙子，这块翠200万卖给我吧，我们是国营玉器厂的！”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率先道。 “小伙子，别听他的，这块翠至少值1000万，跟我走，我马上给你转账！”一个瘦高男人站出来，说罢又看向矮胖男人，“这么多年了，你们国营厂还是这点出息，就会低价从老百姓手里收东西。”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你给人家1000万，就没坑人？”矮胖男人见状索性也揭了对方的底。 那对小夫妻也不傻，“你们都别挣了，这块翡翠我谁也不卖！” 眼见小夫妻拿着翡翠走掉，瘦高个和矮胖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哼！” 最终还是西装男拿出他2200万拍下来的毛料，才重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锯片落下，里面确实有翠，但是成色一般，跟小夫妻那块就更加没法比了，好在这块石料够大，懂行的估摸了一下，2200万拍下来还是能保本的！ 从交易市场回来，杨东升他们住在了勐卯最好的酒店，捡最好的房间，要了几个相邻的，不过勐卯到底条件有限，即便是他们最好的房间，也只相当于星级酒店的标准间。 杨东升和杨槐住了一间，马九带着人住在他们两侧和对面。 杨东升打开电视机，想看看美国那边的进展，他们是否已经出兵阿富汗，amd收购进展的怎么样了，马刺队的情况如何…… 可是一打开电视机，竟然是一段从来没见过的广告，“豪车接送，足不出户吃喝玩乐，各种娱乐应有尽有……” 杨槐看了看道，“境外赌场的广告！输了钱就要割腰子，取眼角膜，赢了钱也带不走，这些年坑了不少人！” 杨东升对赌博历来都没兴趣，更没兴趣出国吃喝玩乐，不过他倒是对另外一件事情挺担心的，“马九的脸被这里的人认熟了，这样不行，以后来采买的人勤换着点！” 杨槐点头答应。 睡到半夜，忽然楼下传来砰的一声。 杨东升一下子就醒了！ 侧耳倾听，只听到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一切才再次归于平静。 “好象是枪声！”杨槐也醒了。 很快楼下就传来一阵汽车启动的声音。 杨东升从床上爬起来，没有开灯，走到窗前，把窗帘揭开一条缝，正看到一辆黑色轿车，自酒店内冲了出去。 天太黑，看不清车型和车牌。 不多大会，马九带着人过来敲门，“杨总，杨副总，你们醒了吗？” 杨槐打开门，“出什么事了？” “今天在交易市场开出翡翠那小两口也住这个酒店，刚刚两个人都被杀了，翡翠也被人抢了！”马九道。 “这么猖狂！” “这两个年轻人太没经验，翡翠既然露出来了，要么就卖掉，要么就拿着翡翠赶紧跑，还敢在这过夜！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住哪根本瞒不了人，尤其是这个酒店，距离国境线只有几百米，喝口水的功夫就能跑出国去，到时候就算知道人在哪，都抓不了！更何况还是翡翠这种东西！钱存在银行里还能追踪，翡翠做成镯子、坠子，上哪认去！”马九道。 第622章 应对 “能准确找到小两口的房间，而且还能悄无声息的打开门，这种事没有内奸是做不了的，这家酒店也脱不了关系！”杨槐冷笑一声。 “吃过早饭我们就回春城！”杨东升道。 后半夜大家都没睡，尤其是马九，带着几个人就守在他们门口。 酒店很小，早餐提供的都是当地的吃食,主要就是各种米线——牛肉米线、鲜肉米线、鸡丝米线、鳝鱼米线、花生汤米线、豆汤米线、草芽米线…… 杨东升和杨槐都要了牛肉米线，除了有点辣，味道还真不错。 正吃着，马九端着一碗花生汤米线坐在他们对面，“公安局刚刚在靠近国境线的地方找到了一具女尸，听说是这个酒店的服务员！” “两个人都杀了,还在乎多杀一个？”杨东升继续吃米线。 这一次他们在滇省的收获还不错,难得在国内找到这么大一块铁矿，杨东升估算了一下，这其中总计有三十多亿吨的铁，还有两百多万吨的铜。 滇省有很多大名鼎鼎的旅游城市，除了省会春城，杨东升在这些旅游城市也买了一些地。 离开滇省，他们的下一站是湘省省会潭州。 湘省的铋、锑等矿产保有储量位居全国之首，锡、钒、锰等位居第二，汞、锂、铷等位居第三，铅、锌位居第四，磷位居第五…… 另外湘省的石煤储量全国第一，目前已探明储量近200亿吨，占全国的三分之一左右。 而且湘省河流密集，依靠长江、洞庭湖等水系，内河航运潜力较大。 湘省资源丰富，但是却在煤炭和铁矿石上存在短板。 湘省铁矿大部分都是品位在30%左右的贫铁矿，而且许多矿山面临资源枯竭——这一点倒算不上短板，国内各省都缺富铁矿。 湘省的煤炭资源也不好，全省煤炭探明储量总计也就是十几亿吨。 去年湘省全省3000万吨左右的煤炭产量,是由两千多对煤矿完成的，绝大多数煤矿都是小煤窑，而且只能满足全省70%的需要。 湘省煤矿还普遍存在瓦斯含量高的问题，各种事故频发，就在他们抵达湘省前，湘省煤矿刚刚发生了一起事故。 煤、铁是发展工业所必需的原料。 在我们国家，煤炭产量是其他所有矿产开采总量的数倍，产值也占整个采矿业的一半以上。 而铁矿也是所有金属矿产中用量最多的。 虽然湘省有水运的便利条件，临近的皖省、黔省都是产煤大省，但是从外地购煤，gdp是人家的，税收也是人家的，湘省也想把菜扒拉到自己碗里。 除了煤、铁、锰、铅、锌等矿，杨东升着重要了石煤。 相比于煤炭，石煤的主要问题就是灰分过高，导致发热量低，把灰分调低，石煤基本上就可以当无烟煤使用。 另外石煤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埋藏浅。 很多石煤矿都是露天开采的，这一点在多山的地区尤为有利。 在浙省，杨东升就把整个山都弄成石煤。 杨东升感觉有一天东升矿业可以把浙省挖成平原。 石煤还伴生有钒、钼、铀等多种稀有金属,其中最主要的五氧化二钒含量可以达到1%左右。 在省会潭州买了一些地，东升食品与芒果卫视达成战略合作协议，东升矿泉水赞助了芒果卫视一档综艺节目。 杨东升结束了这一次南行，返回沪上。 没多久，詹姆斯·惠斯勒、弗莱迪·克鲁格也来到沪上。 这一次爱丽丝趁911做空，最终盈利大约在200亿美元上下，这个数额远比想象的低。 “这次参与做空的不止我们，很多金融机构似乎都提前知道了要发生袭击，大手笔买进了各大航空公司的股票销售选择权。我查了一下，这些钱大多来自与以色列联系比较紧密的几个犹太财团！”詹姆斯·惠斯勒道。 “这件事明显跟中东脱不了关系，中东那点事怎么能瞒得住以色列？而犹太人一旦知道能赚钱的消息，又怎么会忍得住？不过这样一来，倒也给我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杨东升道。 “不过另外一件事，恐怕有点麻烦！” 超级大国已经决定出兵阿富汗，这个时候需要国际社会的支持。 鸡国作为五常之一，自然是重点拉拢的对象。 利用超级大国打压鸡国的计划落空了！ 不过爱丽丝也得到了应有的报酬，拿下amd已经没有了障碍。 如果没有他们送上的筹码，超级大国要想摆平鸡国，还要费一番手脚。 小牛队方面，拉里·伯德已经代表球队与诺维茨基完成提前续约，合同是6年7928万美元。 只签6年是诺维茨基自己要求的，这样合同结束的时候，他正好30岁，如果状态好，还能再争取一份大合同。 比卢普斯、阿泰斯特都表态愿意留在小牛队，只是在合同金额上双方还有一些分歧。 根据詹姆斯·惠斯勒在小牛队的眼线汇报，拉里·伯德的这番举动，让老尼尔森感觉受到了严重冒犯。 拉里·伯德也不肯相让，作为小牛队的新任总裁，他要树立在小牛队的权威。 老尼尔森与拉里·伯德已经大吵了好几回，詹姆斯·惠斯勒现在就等他们把官司打到自己面前，而且他们还可以省下一大笔违约金——老尼尔森的合同还没有到期。 至于准备交易出去的纳什和布拉德·米勒，杨东升倾向于拿他们换选秀权，球队现在各位置上都不缺人。 球队的次轮选秀权也可以一并交易出去，他们的战绩好，选秀顺位高不了，次轮末尾很难选到像样的球员。 由于超级大国没有与鸡国打起来，他们需要做一些应对。 征询了弗莱迪·克鲁格的意见后，杨东升决定将部队规模扩充到五千人，接下来部队将会更名为利国外籍军团。 这是跟牛国和鸡国学的。 雇佣兵是不受国际法保护的。 而牛国廓尔喀营、鸡国外籍军团虽然干的都是雇佣军的活，但是由于套上了外籍军团的名字，都成了正规军。 第623章 危中有机 利国政府方面不是问题，现在台上那个其实就是他们的傀儡。 更何况杨东升还计划好了，给他机会吹一波——收回了外国在利国的军事基地，让利国人民免于遭受战火…… 杨东升决定再增购12架苏-30，32架米-171。 另外杨东升准备把派到非洲的保安队伍解散，他们都是中国籍，一旦出事,会非常麻烦。 其他派驻非洲的人员也会减少！ 不过如果有喜欢打仗的，通过考核之后，可以加入利国外籍军团。 东升半导体与连想都不要想举行了签约仪式，将会联合生产打印机、服务器，连想都不要想还会进入手机生产领域——其实就是连想都不要想用他们的芯片、硒鼓等核心零部件，仍然还是做老本行组装。 签字之后，东升半导体黄副总端着一杯红酒走到杨东升。 “听说909厂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杨东升问。 黄副总是从体制内出来的,在部委、大学、企业都有熟人，消息比较灵通。 “是！”黄副总点了点头，“自年初以来909厂一直在亏损，幸好咱们找到了连想都不要想这种大客户！” 909厂是我们国家花费巨额外资，引进日本技术，建立的合资半导体企业。 主要产品是sd内存，以及逻辑电路产品，是国内较为先进的半导体工厂之一。 1999年初建成投产，年底实现月产8英寸硅片一万片。 由日方负责销售，当年就实现了盈利。 见此情形，909厂趁热打铁，2000年底之前，又建设了一条月产8英寸硅片，两万片的集成电路生产线。 可是新生产线刚建成，909厂就遭遇了互联网泡沫。 投资收不回来不说，今年到目前为止，909厂已经亏损10个亿以上。 “907和908工厂那边呢？”杨东升问。 在909厂之前，国家在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中期,还先后建成907厂、908厂,分布位于浙省和苏省。 “908厂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至于907工厂……唉！”黄副总直接叹了口气。 “上面是什么想法？”杨东升问。 “上面希望几个大企业能够接手这几个厂子，可是被点名的这些企业不想要！一方面是半导体跟他们现在经营的产业，相距实在太远；另一方面是他们目前也处在困难时期，实在是没有余力负担这些半导体企业，万一救别人不成，把自己赔进去，反而会给国家造成更大的损失！呵呵！”黄副总冷笑了一声。 “归根到底，还是他们对半导体产业没有信心！”杨东升道。 “与其真刀真枪跟几大国际半导体巨头拼个你死我活，哪有搞垄断，美滋滋的躺着挣钱舒服……” 杨东升冲黄副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把话说得太明，“如果我们主动接手这些工厂，你觉得怎么样？” “您是说……” “危机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危，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难得的机遇！不止是这几个厂子，现在国内半导体产业正处于困境中，我想尽可能多的把国内半导体企业收入旗下,当然前提是有实力的企业！我们国家的半导体产业本来已经落后了一大截,要是再分散开来，就更容易被人各个击破了！”杨东升道。 这样做好处多多,第一，尽可能消灭了潜在竞争对手。 第二，为他们的半导体设备打开了市场。 他们的第一代离子注入机、蚀刻机，再过几个月就会陆续投产。 作为一个新入场的半导体设备生产商，他们最大的麻烦就是用户问题。 其实我们国家曾经做出过很多填补国内空白的设备，但是这些设备大多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入市场。 原因很简单，我们是新做出来的设备，未来是名气，还是可靠性，肯定比不上别人已经生产了几十年的成熟设备。 尤其很多项目都是国家投资的，建设的时候，力求稳妥，情愿买贵一些的进口设备，也不敢用便宜的国产设备。 毕竟钱是国家的，项目做坏了，责任是自己的。 新设备没人用，就无法了解问题在哪，无法改进，无法收回投资……最终只能破产！ 结果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国外对我们禁运的东西，我们经常能做的很好；对我们开放的东西，我们反而做不好。 仪式结束后，杨东升回到家，正准备睡觉，电话响了起来。 杨东升接起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一个外国人的声音，只有一句话，“老地方见！”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是杰森·伯恩！ 杨东升来到公司，换了一辆普通的面包车，才来到高尔夫球场。 球场入口处，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面包车驶到黑色轿车旁，杨东升放下车窗，对面也放下车窗，车里正是刘卫国。 “他从机场出来后，先去了酒吧！待了五个多小时才出来，跟您通过话后，他就来到这里，没有离开过！”刘卫国道。 今天杰森·伯恩一回到中国，就被刘卫国盯上了，杨东升对他还是不放心。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确定高尔夫球内没有异常，他们这才开着车来到杰森·伯恩面前。 杰森·伯恩还是那副老样子，跟蛤蟆成精似的。 “事情办成了？”杨东升问。 “那么准备好你的申请文件吧！” “这么简单？”杨东升有点怀疑。 杰森·伯恩笑了笑，“你之前找的人都是华盛顿的大老爷，他们确实很有能量，但是他们的胃口早就被来自中东的石油阔佬们喂大了！再说可供他们选择的业务很多，不一定会接你的业务！可是基层公务员就不一样了，真正干活的是他们，可是分好处的时候，他们一分也拿不到。他们拿着连全国平均水平都达不到的薪水，住着最廉价的房子，却有一大家子要养，很多人临时连几百美元都拿不出来，买通他们就容易多了！” 詹姆斯·惠斯勒和弗莱迪·克鲁格在仪式后第二天就乘坐飞机离开，杨东升处理完沪上的事，也赶去了香港。 第624章 暖脚的 香港青衣岛原油码头旁，一艘巨大的油轮正缓缓靠岸。 原油属于大宗贸易商品，一般都是供需双方签订长期合约，否则只能等新油田出来，才会有更多的原油投入市场。 但是911之后，国际原油价格暴跌，这种情况出现了变化。 很多人可能会以为,原油价格下跌了，石油出口国肯定会少些卖石油，等原油价格涨上来再卖！ 实际情况正好相反！ 大部分石油出口国不但没有外汇储备，还欠了一屁股债，卖掉原油的钱，他们要拿去还债，买粮食,买军火……可以说石油就是他们的生命线。 原油价格暴跌，大多数石油出口国不但不能减产，还得想办法压榨石油生产设备的潜力，尽量增产，填补价格下跌带来的窟窿。 油轮停稳之后，工人将粗大的油管缓缓吊上船。 港府只批给了杨东升280米长，220米宽的一块临海地皮。 不过由于要停靠超大型油轮，港府允许他们向海洋延伸了两百多米修建码头，这就让整个油库占地达到了0.1平方公里上下。 在采用地下盐穴储油的美国，理想状态的盐穴是高250米，直径70米的圆柱体构造，为了保证每个圆柱体之间不互相漏油，相邻的圆柱体之间要保持100至150米的距离，每平方公里可以存储原油一亿五千万桶上下。 当然在实际执行过程中,要比一亿五千万桶小得多。 即便是理想状态，杨东升这块地也只能存储一千五百万桶原油。 不过杨东升采用岩石构造圆柱体，而不是盐，每个储油构造之间的距离可以小很多。 在第一层油库下,杨东升还可以修建多层油库,这块地存储十几亿桶原油都没有问题。 如果不是越往地下温度越高,杨东升甚至能在这里存储下全世界的原油。 见油轮卸载正常，杨东升就离开了。 虽然油轮上的装卸泵每小时可以泵送上万吨原油，但也需要十几个小时，才能把这一船原油卸完。 汽车刚驶过青衣大桥，保镖李振怀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振接起电话，很快递给杨东升，“杨副总找您！” “哥，你忙完了吗？”杨槐道。 “刚刚出了青衣岛，什么事？” “徐客弄了一个本子，没能过公司的绿灯，我看过之后，也感觉不太行！可这是他来公司提交的第一个项目，就这样给毙了，我怕他直接走人！” “行，我过去看看！” “我在公司等你！” 挂下电话，杨槐向对面看了一眼。 那里站着一个二十出头，身材高挑，长相极为艳丽的女人。 据杨槐所知,即便在美女如云的戏剧学院，也有好事者将她称为戏剧学院成立以来最美的女生。 不过美女都是骄傲的，大学四年她没拍过一部电影。 毕业后，也与这个圈子格格不入，连出来陪投资人喝酒这种事都不愿意做。 老实说如果她不是这样，杨槐也不敢把她介绍给杨东升。 “曾小姐，你不会再临时变卦了吧？”这话杨槐不得不问。 曾经有一位圈内大佬见到她之后，一时忍不住，老毛病又犯了，对她毛手毛脚。 这种情况对一般女明星来说完全不是个事，有些女明星甚至会故意给对方一些便宜占，就算拍不上对方的戏，也算结个善缘。 她倒好，直接甩了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虽然该大佬表面上向她道了歉，但是私下里放了话，谁敢用她，就是跟自己作对！ 杨槐可不想看到，她给杨东升一个大嘴巴子。 被称为曾小姐的美女沉默了半晌，终于问出了一句，“他真的没有结婚吗？我记得新闻上说过，他有一个儿子。” “我哥不止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不过他确实没有结婚！当年他准备结婚的时候，他爹要他拿出两个亿，否则就不给他户口本！我哥当时刚刚起家，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办了仪式，没有注册！”杨槐冲女人笑了笑，“你如果有手段当上名正言顺的杨夫人，我敢保证那些之前对你口齿花花的家伙，会跪下来跟你道歉” “……” “你好好准备吧！”见女人没有说话，杨槐忍不住笑了。 杨东升来到位于中环的香港公司总部大楼，这里原本是长江公司的总部，现在已经更名为香港东升大厦。 趁911之后，股价暴跌，他们已经完成了对长江公司的私有化。 办公室里，杨槐正在与徐客夫妇有说有笑。 《蜀山传》真是亏惨了，亏得徐客的胆子都小了，他这次提交的是一部僵尸片。 故事要多老套有多老套，实在难以相信，这是以喜欢奇思妙想著称的徐客写的剧本！ 徐客夫妇作为资深电影人，怎么会不知道这部僵尸片实在乏善可陈。 但是他们在电影圈打拼多年，第一个项目就被毙了，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杨东升亲自出面，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前不久，我跟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惠斯勒先生聊天，他告诉我，美国人喜欢看的动作片，一类是拳拳到肉的，另一类就是潇洒飘逸的，徐先生的《黄飞鸿》系列，就是代表！” “可是李阳中一心想到好莱坞发展，换作其他人打起来又没有他的动作好看！”徐客一脸作难道。 “徐先生为什么不试试另外一种风格呢？” “另外一种风格？”徐客忍不住沉思起来。 送走徐客夫妇，杨槐走到办公室一角，熟练的调起酒来。 “尝尝我新发明的鸡尾酒！” 杨东升接过来尝了尝，酸酸甜甜的很不错。 一杯酒下肚，杨槐又端上一杯，“再尝尝这个！” 杨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他调的鸡尾酒，虽然喝起来没什么酒味，但是后劲非常大。 杨东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喝醉了。 一觉醒来，杨东升觉得怀里抱着一具温润的躯体。 杨东升下意识的紧了紧胳膊，又睡了一会，才忽然反应过来不对。 第625章 为你着想 杨东升脑子里依稀记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杨槐连着给他调了好几杯鸡尾酒，杨东升起初也没在意，还觉得喝起来酸酸甜甜，味道挺不错。 可是喝下去没多久，杨东升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他的精神控制不住的亢奋了起来。 然后杨槐就说公司签了一个新人，介绍给他认识认识。 杨槐刚把人叫过来,杨东升一下就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弄得杨槐和新人都大为惊讶，好在他们也只是惊讶，没有怀疑杨东升。 杨槐签下的新人是个女的，虽然她现在才刚毕业没两年，可在后世却是很多宅男幻想的对象。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杨东升说了。 …… 杨东升探出头向前看了看,虽然脸还有点婴儿肥，跟后世不太一样,但确实是那张让人只看一眼，就难以忘记的面孔。 杨东升原本唯一有点担心自己昨天会不会看花了眼，此时也烟消云散了。 想想也不算太意外！ 虽然在乌七八糟的娱乐圈，她绝对称得上一朵白莲花，但进入娱乐圈的，哪一个不想红？ 杨东升记得前世她三十岁的时候，曾经放手一搏，为《装男人》拍了一组照片，号称《装男人》历史上最惊艳的一组照片。 可热度也只维持了一段时间。 爬起了，披上睡衣。 转脸看到一道洁白无瑕的背影，圆润的肩头在阳光下微微反光。 杨东升把滑落的被单向上拉了拉，轻轻掩上门。 顺着圆形楼梯来到楼下，杨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资料。 “哥，你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起不来了！那首诗是怎么说的来着？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行啊，小子！连我都敢算计了！”杨东升活动了一下手腕,“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杨槐捂着眼睛，“没放什么，就是一点小花招！用甜味掩盖酒精的辛辣感，再用酸味降低甜味的感知度，夜店有不少类似的调法，调的好的话，五六十度喝起来跟糖水差不多！很多企图不轨的小痞子就喜欢给女孩子买这种酒，女孩子不知不觉就喝多了，谁知道你喝的那么猛……” “以后不准给我耍这种花招！”杨东升使劲敲击着桌子，幸亏他昨天没说太多。 “哥，你要是不满意，那我就把她打发了，再给你换一个！” “滚！”杨东升骂了一句，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回来！” “没走！”杨槐从门外伸出脑袋。 “叫那几个奢侈品牌专卖店，把最新款的衣服都带过来！” “哥，哥……”杨槐连忙打断了杨东升的话，“这件事交给我！我叫他们派设计师过来，给曾小姐做高定！” “还有……” “还有车子、房子、电影、电视剧的事，我来安排！” 杨槐摆了摆手走出去。 楼下停车场内，正在抽烟聊天的张林和李振看到杨槐顶着一个熊猫眼出来，赶忙从车载冰箱里拿出冰块,然后用毛巾包裹起来。 杨槐坐上车，把冰袋捂在脸上，“消息放出去了吗？” “放出去了，可是您为什么……”李振有点犹豫。 “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脏事往自己身上揽？”杨槐看了李振一眼。 就在这时杨槐的手机响了，杨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传的还真快！”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周影的声音，“杨槐，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嫂子，您这是什么话？” “你敢做还不敢认吗？”电话那头周丽抢过话筒道。 “认，我当然认！不过你们真是误会我了！嫂子，我这是为你着想，你们知道每天有多少妖精在打我哥的主意，你们原来那种严防死守的办法是行不通的。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杨槐幽幽的道，“与其到时候来几个厉害的狐狸精，不如咱们自己动手，找几个听话的！你们说对不对？” “这么说我还得谢你了？” “您这么说就是骂我了，嫂子！不过您看看古代那些小说，通房丫鬟就算能生下儿子，顶多就是做个姨娘，成不了大太太！对吧？” “哼！”电话那头冷哼一声，挂断电话。 杨槐收起手机，左右看了一看，“开车，去公司！” …… 白色的晚礼服，白色的高跟鞋，再搭配上白金翡翠项链。 虽然有点婴儿肥的脸，看起来没有后世显得娇艳大气，但是却多了几分可爱。 杨东升忍不住在这张婴儿肥的脸上掐了掐。 “这里有人！”女人向前看了司机一眼，瞬间红到了脖子。 “这礼服为什么做这么瘦？既然是定做的，为什么不做宽松点？”杨东升问。 “礼服都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汽车停了下来，杨东升向前看了一眼，已经到地方了。 杨东升挽着女人从车上下来，现场登时闪光灯大作。 可是没两分钟，记者的照相机突然指向了他们后面。 只见杨槐的车在他们后面停下，杨槐挽着一个艳名远播的女明星从车上下来，登时所有的记者都围向了他们。 杨东升在门口稍微等了一下杨槐。 可是那个女明星恨不得走一步退两步，十几米的距离，生生走了两分多钟。 此时香港电影大幅减持，想长久的红下去，除了依靠作品，就只能依靠蹭红毯了，这一点在后世某个女明星身上特别明显——当然在网络时代，靠卖热搜也可以！ 杨槐扬起手，喜滋滋的跟杨东升打了个招呼，刚走进大厅，忽然一阵呼喊声自后传来，“杨生，杨生！” 杨东升扭头向后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四十岁上下戴眼镜的男子，冲他们迎了过来。 “杨生，我最近重新考虑了一下，我觉得也不应该用刘福荣，但是梁电眼必须用，他演技好！而且我跟他谈过了，他可以降低片酬，只要八百万即可！”戴眼镜男子道。 “你跟他谈过了，你用什么身份跟他谈的？”杨槐登时脸一黑。 “我……”戴眼镜男子卡壳了。 第626章 请你帮个忙 杨槐冷冷的扫了眼镜男一眼，揽着那名女明星离开。 可是几人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喊，“杨生既然不打算拍摄《无间道》，我重新买回来，杨生总不会反对吧？” 杨槐一下子站在原地，他皱着眉,转过脸，冷冷的看着那人，“你想买回去？” “是，的！” “可是我不想卖！” 杨东升这才知道眼镜男就是《无间道》的编剧之一，当初也是他把《无间道》卖给他们的，但是由于他坚持要用刘福荣和梁电眼,片子一直被拖到现在都没有开拍。 “既然这么麻烦，那就不要拍了！”杨东升冲杨槐道。 前世《无间道》上映后，不但问鼎当年香港电影票房冠军，也获得了影评人的一致称赞。 号称香港电影复兴之作！ 虽然后来被证明完全是昙花一现，复兴什么的根本就是扯淡，但是也让香港电影人着实亢奋了一阵，还成功骗到了不少大陆电影人。 其实对于此时的香港电影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它彻底死掉，趁还有点先进经验，彻底融入大陆电影中去，培养更有潜力的电影人，而不是再去捧香港那群中老年人。 这才是真正有利于中国电影的事！ 可是香港电影人明显没有这个觉悟，一群香港中老年人疯狂的吸取大陆电影养分，只想大赚一笔，根本就没想过中国电影的未来。 好的经验没带来，恶习留下了一大堆。 不少人还想方设法打压大陆年轻一代，好让他们多赚几年钱,至少迟滞了大陆电影十几年的发展。 这个时代的香港娱乐圈已经彻底没落,那些曾经惊艳一方的女明星，大多数都已经老去。 杨东升还见到了那位喜欢高尔夫的女明星，但是由于夜生活太丰富，不注意保养，只能在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化妆品遮盖皱纹，几乎都可以防弹了。 年青一代也有，但是跟上一代实在差距太远，女艺人普遍大饼脸，有些甚至还不如普通人，男艺人却一个个牛的不得了。 杨东升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徐客夫妇。 “徐先生最近没休息好？” 徐客的眼睛通红。 “他最近在写一个本子，好几天没怎么睡了！”施男声道。 “那我就静候徐先生的大作了！” “不敢！”徐客摆了摆手，看向杨东升旁边，“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 几人正在谈笑，忽然徐客夫妇一起看向杨东升身后。 杨东升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刚才那名眼镜男跟着一个五十几岁，身材矮小的男子一起冲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他怎么来了？”徐客皱眉道。 杨槐见状凑到杨东升耳边，原来那个矮小的男子是吴白鸽。 双方互相介绍，假模假样的客气了一番。 吴白鸽直接开门见山道，“杨先生，我想买回我的剧本,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你的剧本？我想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们从来没收到过你的剧本！”杨槐道。 “那个剧本是根据我的《变脸》改编的,杨先生何必装蒜！”吴白鸽道。 “你的《变脸》？《变脸》的编剧是你,还是制片人是你？”杨东升很不喜欢吴白鸽这个人，“不要显摆你在好莱坞的那几部电影，我们都知道，按照好莱坞的规矩，导演的权利非常小！《变脸》是迈克尔·道格拉斯制片，《碟中谍2》就更不用说了，那是汤姆·克鲁斯的电影！连派拉蒙的老板雷史东都插不了手，至于你？我估计在片场也就是喊喊action、cut！” “你的消息落后了，吴导去年就是制片人了！”眼镜男道。 “米高梅那部战争片吗，但是我怎么听说有人把那部电影搞砸了？” “你听谁说的？”吴白鸽脸色终于变了。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不过听说你已经放话不再拍华语片，希望你不要丢人，跑回来抢别人的饭碗！” 吴白鸽再没心思买什么剧本，连句场面话都没说就匆匆离去！ 现场最惨的是眼镜男，最高兴的却非徐客莫属。 吴白鸽最惨的时候，被人放到台湾闲置数年，是徐客给了他机会。 可是后来吴白鸽却跟徐客闹翻，九十年代，香港电影没落，两人一起到好莱坞拍电影，吴白鸽生生压了徐客一头。 徐客自然是乐得看到吴白鸽吃瘪！ 完成了在香港的事，杨东升返回沪上。 回到家，正看到杨玥把两只猫放进猫窝里，“生宝宝了！” 两只猫互相嫌弃的看了对方一眼。 杨东升低头看了看——两只都是公猫。 “回来了？”周影像往常一样打着招呼。 “是！”再见到周影，杨东升难免有点心虚。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杨东升忍不住问，“杨玥也上学了，你也没原来那么忙了，是不是该找点事做了？” “我能做什么事？” “很多啊！比如房地产！” 杨东升准备把沪上和瓜州部分已经建成的房产交给周影，算是对她的补偿，当然要规定这些房产将来只能传给杨淼和杨玥。 刚刚吃过晚饭，杨东升就收到了杰森·伯恩的信号。 还是在那座高尔夫球场，杨东升把文件交给杰森·伯恩，杰森·伯恩匆匆看了一遍道，“没有问题！” “合作愉快！” 杨东升转身正要走，杰森·伯恩忽然道，“有件事情我请你帮我一下！” 杨东升转过身，杰森·伯恩搓着手，显得非常紧张。 “我知道这很不合适，但是现在站里正巧有一个职位空缺，我是人选之一，如果我能更进一步，以后也能更方便帮你！”杰森·伯恩喉头抖动了一下。 “说说看！” “我有一个老上级，他对站里这个职位有很大的话语权，他的儿子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目前没有任何一种上市的药物可以治疗！只有瑞士一家研究机构正在尝试的一种疗法效果还不错，但是需要上百万美元。”杰森·伯恩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东升。 第627章 迪士尼的股份 “所以你想让我再给你一百万美元？”杨东升道。 “不止一百万！”杰森·伯恩的喉头再次抖动了一下，“这笔钱要先捐给慈善机构，然后再由慈善机构出面资助他们，大约需要一百五十万！” “抽三分之一的过路费？” “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抽成最少的一家慈善机构了！”杰森·伯恩又特意加了一句，“我可以负担十万美元！” 杨东升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杨东升低头沉思了一阵，这才抬起头道,“杰森，你让我很为难！你想让我掏出一大笔钱，可是你连你的老上级是谁，你想争取的职位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尤其是在第一件事情，你还没有办成的情况下！” 杰森·伯恩低下头，足足好几分钟之后,他才咬了咬牙道，“我的老上级她叫叶莲娜·伊万诺娃……” 杨东升刚听了一个开头就是一愣,“你的老上级是个女的,还是个俄裔？” “是的，为了对抗x联，中x局招聘了很多俄裔！至于女人，她们可以做很多男人做不了的事，而且女人狠起来，往往比男人更恐怖！”杰森·伯恩不自觉打了一个冷战。 …… 杰森·伯恩想争取的职位是情报组长，这个职位负责收集与分析情报，其中一项就是对杨东升的监视。 跟杨东升及家人的安全息息相关，这个钱确实该花。 同时杨东升对叶莲娜·伊万诺娃也很感兴趣，这样一个狠角色，而且还在中x局处于相当高的职位，如果能拉拢过来，对于他们在非洲的活动会非常有利。 不过这件事还要看事情进展,最起码杨东升现在还不能把自己跟非洲那边的关系暴露给杰森·伯恩。 “杰森，我会支持你拿到这个职位！不仅是这一次,包括你以后的晋升，以及其他愿意跟我们合作的人的晋升，我都会尽力支持！但是有一个前提……”杨东升伸出食指晃了晃，“我的钱必须花的物有所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杰森·伯恩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还是给你钻石对吗？”杨东升问。 “是的！” 杨东升又交给了杰森·伯恩一批钻石。 周影、周丽那边也忙的不亦乐乎，杨东升则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晋省省会晋阳。 西北几个产煤大省的合同不好谈。 因为这几个省煤炭资源丰富，他们的煤炭主要消费市场在外省，把运输成本算进去，煤炭可以折合的煤层气产能就很低了。 这一点跟南部几个省是不同的，南部省份大部分都缺煤，所产煤炭本地就可以消化。 杨东升倾向于在西北多拿炼焦煤、无烟煤，或者是更高价值的矿产，单是这一点就很难谈。 就以晋省为例，晋省虽然矿场资源丰富，但主要还是煤、铝、铁几种，金、铂储量倒是在全国名列前茅，但是这些矿产不能交给私企开发。 最终晋省除了煤矿、铁矿，又拿出了他们储量还算丰富的大量铜矿、钴矿，双方才算达成一致。 杨东升要在年前签下西北几个产煤大省的合同，否则的话随着煤炭市场持续回暖,他们的底气会越来越足。 乘坐飞机抵达晋阳，接风宴上杨东升就借着点酒意，脱下鞋和袜子,跟几个当地领导好好交流了一番。 杨东升的小脚趾甲是两瓣的，他们老辈口口相传，当年祖先从晋省迁移出来的时候，为了不忘故土，从大槐树上掰下刺，把脚趾甲划成了两瓣。 以后除了东升矿业要在人家的地头上混，东升重工也与晋阳机械厂成立了合资公司。 杨东升的这一举动效果还真不错，瞬间就拉近了双方的关系。 晋省方面还特意安排他们去大槐树看了看，结果只看到了一座雕塑。 晋省位于黄土高原之上，地表被水冲刷的千沟万壑，晋省也是退耕还林的重点省份之一。 汽车一路驶来，杨东升发现路两边很多“砖窑”，后来才知道那些都是土焦炉。 晋省炼焦煤资源丰富，前几年炼钢厂疯狂扩张，对焦炭的需求猛增，大量土焦炉就应运而生。 有的甚至在自家院前挖个坑就开始烧制土焦——弄来炼焦煤，也不管什么配比，全靠自己摸索出来的经验，往坑里一扔，闷烧一阵，扒开土，浇水熄灭，就成了焦炭。 更何况不的是有些地方在地里堆出一排排的小土包，上面还树立着烟囱，离远了看，跟坟头一模一样，有些还在冒烟。 “这两年经过我们的治理已经好多了，前些年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土焦炉，整个村庄上头一年到头黑烟不散！”当地一名干部道。 杨东升心说这不是他们治理得力，而是这几年我们国家的钢铁厂产业衰落了。 过两年，钢铁产业复苏的时候，这些土焦炉恐怕又会死灰复燃，而且绝对比前几年更严重。 刚刚回到酒店，经理就说美国有人给他打了好几个越洋电话。 杨东升一看号码，是美国分公司负责人乔治·威尔逊的。 杨东升马上把电话打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吗，乔治？” “老板，我知道您一直让我收购矿产，但是我最近得到消息，巴斯家族准备卖掉他们手中部分迪士尼股票，我觉得这桩生意我们不能错过！” 在美国提起巴斯家族，一般首先想到的不是掌控湖人队的巴斯家族，而是来自德克萨斯州沃思堡市巴斯家族——就是跟达拉斯紧挨在一起的那个沃思堡。 这个家族的主要产业是石油，曾经在第一届“福布斯富豪榜”位列前10。 当时一起上榜的包括洛克菲勒家族、梅隆家族、杜邦家族。 巴斯家族除了石油生意，沃思堡市的地产，还有迪斯尼、亚历山大百货、瑞吉酒店、霍尼韦尔等知名公司的股票。 在911事件中，巴斯家族的投资损失惨重，不得不卖掉部分股票堵窟窿。 结果他们把家族旗下的产业看了一遍，最终他们最不看好的就是迪士尼公司。 第628章 同学聚会 超级大国称霸世界的依仗，首先是航空母舰、核潜艇、核弹这样的硬实力。 其次就是软实力，包括好莱坞、电视台、社交网站……迪士尼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虽然这一世迪士尼已经不可能再拿下漫威了，但是漫威对迪士尼来说，只能算锦上添花。 没有漫威，迪士尼会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开发其他电影上，比如他们片库里的那些经典动画,拿出来挨个拍真人版，出个一、二、三、四部…… 迪士尼不缺好ip！ 入股迪士尼确实是一笔好生意！ 不过杨东升面前还有一只拦路虎。 杨东升沉吟了一下道，“但是我记得迪士尼前几年收购了美国广播公司，按照美国的法律，外国人是不能在美国持有电视台业务的吧？” 网上有一个说法，默多克为了在美国筹建电视网,加入了美国国籍。 杨东升可不想为了入股迪士尼,加入美国籍！ “不不不！”乔治·威尔逊连忙道,“法律只规定了非公民不得同时拥有报社和电视台！默多克当年是先收购了《纽约邮报》、《太阳时报》，又想组建电视网，才加入了美国籍！” “原来是这样！”杨东升感叹传闻果然不靠谱，“那么我们能拿到多少迪士尼的股份？” “巴斯家族持有1.35亿股的迪士尼股票，占全部股本的7%左右！不过迪士尼方面已经回购了5000万股，其他都交给了高盛代理销售！” “拿下来，把剩下的全部拿下来！”杨东升道。 “可是我们没有这么多钱，8500万股的迪士尼股票需要十二至十五亿美元！我们之前收购矿场，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虽然我们手上还有不少房产和土地，但是巴斯家族急于出手这批股票，没有时间让我们去银行办理抵押！” “把房产和土地抵押给爱丽丝，詹姆斯·惠斯勒欠我一个人情，他会帮这个忙！另外大股东抛售,肯定会导致迪士尼股价进一步下跌，自由市场也有操作空间！” 美国的矿产还有爱丽丝能够收购,但是爱丽丝已经拿下了哥伦比亚，就不好再大量持有迪士尼的股份了,这事只能由美国分公司出面。 杨东升把晋省的矿场都仔细看了一遍。 前世杨东升就听说有江浙商人到晋省买矿,过去的时候,煤矿生产的热热闹闹，买下来之后才傻眼了。 那煤矿早就采完了，他们看到的煤，都是从外面运进去的。 杨东升在晋省要的主要是主焦煤和肥煤，这是炼焦煤中最稀缺最贵的两种煤，也是杨东升手上紧缺的煤炭品种，他可不想捞一堆空矿。 结果还不错，晋省政府没有骗他们，不过也发现了很多新问题。 晋省也曾经沦陷在日寇的铁蹄之下，日寇在晋省留下的万人坑，一点也不比东北少，杨东升在东北发现的其他问题，晋省也不少。 另外晋省遍布小煤窑，偷挖盗采的现象非常严重，甚至挖到国有大矿巷道里的事都时有发生。 好在这些小煤窑的技术水平普遍不高，这个年代国家对于炸药管理的已经比较严。 杨东升用花岗岩弄个百十米的隔离带，他们也就没办法盗采了。 这一次,杨东升单是主焦煤和肥煤就弄到了将近五亿吨,又在晋阳买了一些地,然后赶往下一站陕省省会长安。 此时的华京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几个大学毕业没两年的年轻人，刚赶到一个同学的新家参加聚会。 “大洋马，你家还有佣人，这也太地主老财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喳喳呼呼的走进大厅，身上带着一股东北女人的豪爽劲。 “二多余，你乱窜什么？磕掉了门牙，我看谁你还怎么演女主角！”随着一阵沉闷的男声，一个高个子男生也走进来。 “嘿，我说傻骆驼，二多余是你叫的吗，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被叫二多余的女孩子直接给了高个男生一拳。 “咱都是东北那旮旯的，你装什么京里人！”被叫傻骆驼的大高个向后看了一眼，“师兄给他们来个标准的！” 一个长相透着机灵劲的青年捧着一束鲜花，和一个圆脸女孩十指相扣，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说笑着。 “我说师兄、小洋马，你们就别秀恩爱了！人家大洋马都出来接你们了！”二多余冲两人道。 果然就见一个长相艳丽的高个子女人，一路走出来，跟被称作小洋马的圆脸女孩抱了抱。 被众人称作师兄的青年见机把鲜花向前一送，“姐，这是给你的！” 二多余心直口快，见状冲圆脸女人，“哎呀！以前总跟着我们大洋马、大洋马的叫，现在一下子成姐了！小洋马，你们家这位太会见风使舵，你以后得看紧点！” 被称作小洋马的圆脸女孩闻言只是笑了笑。 见被称作大洋马的艳丽女人还在向他们身后看，小洋马冲她道，“别看了，钢炮、班长和秦谋子都没来！” “钢炮人家现在是国际影星，忙着呢！秦谋子暗恋了大洋马这么多年，我估计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至于班长……嘿嘿！”傻骆驼奸笑了一阵，然后打量起客厅来，“大洋马，你们家光客厅这就这么大，房子到底多大？” 众人见状也纷纷惊叹，光是这个客厅就至少有几十个平方，而且还是挑空的，客厅两边各有一排楼梯直达二楼，屋顶还吊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 几人现在虽然都已经小有名气，师兄更是已经贵为三料影帝，但是这个年代的演员片酬远没有后世高，哪见过这样的房子。 “我上楼看看！”没等大洋马回答，二多余已经风风火火的上了二楼。 “二多余，你慢点，小心磕掉门牙！”傻骆驼见状也跟了上去。 师兄见自己的女朋友跟大洋马凑到一起，也向前紧走了两步，给两人留出空间。 被人称作小洋马的圆脸女孩趁机偷偷问被称作大洋马的艳丽女人，“这房子是在你名下的吗？” 第629章 铼 被称作大洋马的艳丽女人没说话，只暗暗冲小洋马点了点头。 小洋马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这些都是他给你安排的？” “是杨槐安排的！” “不错啊，能直接叫杨总的名字！”小洋马道。 “其实在他面前杨槐就是个跟班，被他打的时候，连躲都不敢躲！”大洋马小声道。 “他这么暴力？” “这倒没有！我只看到他打过一次人,就是打杨槐……呃！”大洋马忽然觉得有点恶心。 这时楼上传来傻骆驼的声音，“大洋马，你们家衣帽间比我住的房子都大！还有这么多衣服、鞋子，你穿得了吗？” “穿不了也不能给你穿，这都是女装！”二多余的声音随即传来，“我穿还差不多！” “就你那小短腿，人大洋马多高，你多高？” “说的跟你们家娜娜多高似的！” “别看我们家娜娜是川省人,还真就比你高那么一点点！” 几个同学说笑了一番,不自觉聊起了班里最红的钢炮，以及她正在参与拍摄的老谋子的那部电影。 “其实大家都知道当年老谋子是冲你来的，你当时要是在宿舍……”小洋马替好朋友惋惜，这些机会本来应该是她的。 大洋马道，“不能这么说，我没她那股狠劲！听说她为了演好角色，到农村喂猪、挑水、挖土豆，干了两个月，要是我肯定撑不下来。” “她多厉害啊！逮谁炸谁，要不然怎么叫钢炮？”二多余道。 “你们干嘛都这么看不惯钢炮，其实她也不容易！”傻骆驼忍不住替钢炮抱不平。 “就你跟她关系好！”二多余道。 “我跟钢炮关系好怎么啦？我告诉你二多余，你这种心态不对,你这就是妒忌，知道吗？” “我妒忌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妒忌她？” 大洋马见状笑道,“你们俩别掐了,其实那个项目已经停了,旧画面的老板犯事了,现在东升影业接手了这个项目……” “还有这事？” 几个人顿时支起了耳朵，只有二多余不怎么感兴趣，她是真的不想拍戏。 “那你会顶掉钢炮的角色吗？”傻骆驼问。 大洋马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确实要换掉很多人，东升影业有规定，男女主角都不能用港台的！” “这个规定好！”二多余首先拍手叫好。 2000年的时候，她主演的一部电影在香港和台湾都拿下最佳女主角，结果因为当时跟她竞争的两个女演员，分别是香港、台湾的当红女演员，港台媒体便使劲抹黑她，甚至称她为史上最丑女主角！ 那时候她就看出来了，这个圈子太脏，还是找个有钱男人嫁了靠谱。 傻骆驼也道，“我觉得这个规定好！李阳中是武术冠军，功底摆在那，我确实替不了，但是梁电眼有什么？他能演的电影，哪个我不能演？” “就你？”二多余登时笑起来。 “我怎么了？”傻骆驼有些恼羞成怒。 师兄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睛里也闪着精光！ 这时佣人报告可以吃饭了！ 一提起吃饭，大洋马没来由又感觉有点恶心。 陕省的煤炭、石油、天然气、钼、金、石灰岩储量都位居全国前列,可是石油、天然气、黄金私企不能开发，石灰石的价值又太低。 陕省的煤炭绝大部分又是动力煤，炼焦煤、无烟煤很少，就更不要提主焦煤和肥煤了。 陕省有丰富的天然气，对煤层气的兴趣也不大，他们需要的是粮食，需要的是有人帮他们退耕还林。 陕省大部分地区位于黄土高原之上，水土流失严重，粮食产量总是无法满足全省人民需要。 虽然他们可以向蒙省买粮食，但是总没有自己生产方便，而且第一产业也是gdp，陕省的农业占gdp比重此时还在15%以上。 杨东升特意去陕北看了一下，那里与蒙省接壤，看过去一片平原，非常适合种粮食。 不过这一波下来，杨东升得调整蒙省的农业结构了。 除了农业，陕省还需要铁矿石。 陕省深处内陆，无论是从外部买钢材，还是买铁矿石，都需要付出巨大的运输成本。 陕省可以提供给东升矿业的是一些价值较高的有色金属矿——铜、钼…… 其他金属矿产还倒罢了，品位都很一般，储量也不算丰富，但是在陕省给他们的钼矿中，杨东升发现了宝贝。 这座钼矿是陕省刚刚发现的，甚至还没来得及深入勘探，杨东升发现其中铼含量非常高，足有好几百吨。 铼是一种非常稀有的金属元素，它的耐高温能力虽然不如钨，但是它在高温下抗氧化能力比钨更加出色。 用铼制作的燃气轮机、航空发动机燃烧室叶片可以耐更高的温度，使用寿命也更长，全世界80%以上的铼，都被用于制造航空发动机。 我们国家的航空发动机造不好，缺铼是一个主要原因。 目前为止全世界发现的铼储量总计只有一千多吨，就是这一千多吨的铼，绝大部分也被美国钼业公司提前布局，收入了囊中。 而且美国实行了严格的管控措施，严禁铼流入中国。 因为缺铼，我们国家曾经尝试用储量丰富的稀土元素取代铼。 稀土中也有部分元素具有优异的耐高温、耐氧化性能，但是研究了多年之后发现，添加了稀土元素的叶片，还是全面低于添加了铼的叶片。 到头来还得重新研究在叶片中加铼，走了很大的弯路，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更重要的是浪费了时间。 铼经常伴生在钼矿中，杨东升之前也在其他钼矿中发现过来铼，但都非常少，有几吨都算不错了。 在陕省发现的这几百吨的铼，足以改变全世界铼储量的格局。 杨东升的公司正在研发的燃气轮机，中国的航空发动机，都会因此改变。 杨东升兴奋的回到酒店，就接到了杨槐的电话，“哥，你那边忙完了吗？” “还没有，出什么事了？” “我恐怕得有个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 第630章 航磁异常 杨东升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检查过了吗，几个月了？” “去过医院了，已经五周了，胎儿发育的非好！”杨槐继续道，“我问了一下医生,怀孕8周后胎儿的dna就会反向进入到母体中，到时通过抽取母体血液，就能分离出胎儿的dna，做亲子鉴定！” “嗯！”杨东升点了点头，杨槐这次做事还是很周到的。 “哥，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曾小姐身边现在多了个参谋,正在帮她谋划，你的小心点！” “我这里还有的忙，你先帮我稳住她！” 在长安买了块地，签下合同，杨东升就赶往了蒙省省会青城。 说起蒙省来，杨东升感觉挺不好意思的，人家给了东升矿业大片的矿，可是杨东升一个都没开发。 不过这次杨东升是带着开发计划过来的，东升矿业提交了数个铜矿、铜锌矿的开发计划。 随着经济复苏，社会对资源的需求势必进一步增加。 这其中煤炭、石油、铁矿石自然是前三位的，按照价值算，位于第四的恐怕就是铜矿了。 生产家电缺不了铜，随着中国成为家用电器第一大生产国，每年要消费世界一半以上的铜！ 铜的单价比钢铁高十倍以上，精铜矿对运输成本不像铁矿石那么不敏感。 而且东升重工的百吨级挖掘机、电动轮卡车等露天开采设备也都已经成熟了。 经过几天的会谈，会议室内,蒙省一位领导满脸微笑的道,“东升矿业的开发计划做的非常扎实！老实说,看了这么多矿场的开发方案，东升矿业是考虑最周到的！” 这几天,蒙省方面的态度一直不错。 杨东升最起码在种地上还算遵守约定，现在的蒙省已经从之前的粮食不够吃，成为了粮食净输出省份，好几个省每年都要眼巴巴的跑来蒙省买粮食。 虽然蒙省不能学习某些国家一样，时不时搞个粮食欠收，制造个大饥荒哄抬一下粮价，但还是在临省兄弟那里得到了不少额外的好处。 这几年蒙省环境的改善，也得到了国家的大力表扬。 东升食品还带来了爱丽丝公司，目前爱丽丝在蒙省的总投资额已经达到了2.2亿美元，是蒙省收到的最大的一笔外商投资。 而且说实话，手里握着开采权，但是不开发的也不止东升矿业一个。 就连蒙省自己也没指望那些矿都能开发出来！ 此时全国的煤炭年产量是十五亿吨上下，不是后世的四十几亿吨，按照目前全国的煤炭消费规模计算，仅东部、中部几个省的煤炭，就完全可以满足全国几百年的需要。 全国煤炭产量已经高速增长了多年，没有人觉得会再增长那么多年。 作为煤炭消费第一大项的火电厂,都已经好几年没有大规模新建了！ 不过这一世随着东升矿业在瓜州大搞煤矿技术改造,在浙省都挖石煤,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国家恐怕真的用不上西部几个省的动力煤了！ 只是杨东升听着这位蒙省领导的话，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这位领导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有件事情恐怕得杨总添麻烦了，省里准备在马都进行一次深入的勘探……” “噗——！”杨东升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咳咳咳！” “杨总，你没事吧？” “咳咳咳，没事！”杨东升一边咳嗽，一边连忙拿起纸巾，擦了擦胸口的水渍，“对不起，我刚才被呛到了，没听清楚，省里准备对哪里进行勘探？” “马都！” 原来最近国家对蒙省进行了一次航空磁力测量，在马都地区发现了多处航磁异常，大多数集中于东升食品的农场、牧场范围内。 省里如果想进行深入勘探，少不了得破坏农田和牧场。 当面给杨东升说，也算是对杨东升表示尊重。 杨东升在马都地下囤积了几百亿吨的高品位铁矿石，航磁不异常才怪。 “省里要进行勘探，我们当然是要无条件配合的！只是现在天寒地冻的，实在不方便，能不能缓一缓？”杨东升想争取一些时间。 “这个是当然了，勘探要到明年开春之后进行！” 其实历次航空磁力测量被发现航磁异常的地方都很多，绝大多数时候都找不到有经济价值的矿产，即便能找到，往往也会发现埋藏太深，地质条件太复杂，而导致无法开采。 勘探是要花钱的，尤其是要钻探的话，那个价格是按米算钱的。 “能不给我们划一个区域，我们也好做些准备？”杨东升问。 见杨东升如此配合，对面连忙道，“可以的，可以的！” 杨东升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马都那里不止有铁矿，还是铝土矿、煤炭、铜矿，总量至少在万亿吨以上，是杨东升废了好几年的时间弄过来的。 虽然他的能力相比之前已经大幅提升，但山这么多的矿，也不是几个月之内就能弄走的！ 会议后，杨东升就拿到了蒙省提供的资料，然后按照资料把地方陆续空出来。 剩下的矿也要尽量往下移动，这样的话即便被发现，也会因为太深，开采难度太大，被放弃！ 除了资源，杨东升这一次还要调整蒙省的农业。 东升食品在蒙省的地是最多的，总面积已经达到了数亿亩。 但是随着杨东升在辽省、晋省、冀省、陕省等蒙省周边省份开始种粮食，蒙省这边就不能种那么多主粮了。 替换主粮种植的东西也很好选，就是玉米、大豆。 玉米和大豆主要作为饲料用，也是中国大量进口的粮食。 在2000年，中国每年进口大豆数量就已经突破了1000万吨。 可是决定好做，杨东升甚至可以不用化肥就能保证不错的产量，但是没有种子，杨东升真的种不出粮食来。 自古以来粮食种子就不是一个小问题。 尤其是九十年代的时候，美国陆续推出了转基因玉米和大豆。 短短几年的时间，转基因农作物就已经种的全世界都是！ 第631章 全国闻名的矿 杨东升不是农业专家，也不是生物学家，说不清楚转基因农产品是不是会影响人的生育能力。 但是杨东升知道前世阿根廷的遭遇。 只有搞出自己的转基因大豆，才能对抗转基因大豆。 即便国内不批准，杨东升哪怕把搞出来的转基因农作物放到非洲去种，也要搞！ 杨东升召见了东升食品的蒙省主管，还参观了蒙省的育种中心！ 目前东升食品在蒙省、苏省、粤省建有三个核心育种中心,这样布局除了因为三地气候不同，适合的农作物不同，也为了利用三地不同的纬度，加快育种速度。 接下来东升食品还会在川省、琼省，甚至南半球建设大型育种中心。 除了大豆、玉米，育种中心正在培育的还有水稻、小麦、苜蓿草、黑麦草、葡萄、猕猴桃、车厘子、番茄、辣椒、茄子等。 他们与国内的农科所合作,引进国内已经培育出来的最优秀的品种！ 另外还从国外弄回来了不少苗木。 蒙省的肥煤、主焦煤大部分在西部的山区。 相比蒙省其他地方，这里的地质条件很差。 东升矿业坚持要炼焦煤,蒙省便将这里的一片矿区划给了他们，根据勘探，这片矿区有二十亿吨的炼焦煤，但是杨东升接手之后发现其实不止。 看过西部山区的矿区，杨东升去了趟九原，这里是蒙省另外一个炼焦煤产地，同时也是蒙省最大的钢铁基地。 经过多年的开采，九原的炼焦煤已经濒临枯竭了，不过矿井还在。 此时的蒙省，经济最发达的两个城市分布是省会青城和工业重镇九原，两市相距一百多公里,对蒙省来说算是非常近了，九原的煤层气将会供应九原和青城两市。 蒙省虽然天然气储量丰富，但是蒙省太大了，将近一百二十万平方公里，是隔壁陕省的近六倍,苏省十倍以上。 而且距离青城最近的几天然气田,要么在荒芜人烟的戈壁滩里,要么还压根没勘探出来，从九原开采煤层气供应两市是经济上最划算的。 杨东升还特意去九原的铁矿看了看，这座全世界最大的稀土矿，据说原本是一座山，但是现在山头已经几乎被挖平了。 经济发展需要钢铁，九原铁矿与稀土伴生，开采铁矿就必定会把稀土一起挖出来。 可能有人会说，稀土开采出来存着不卖不就行了吗？ 从一大堆矿石里提取出稀土是要花钱的，如果不能产生效益，就得算作亏损，少屯一点还行，屯多了就要把九原钢铁厂拖垮了！ 而且全国那么多稀土矿，你敢减产，立刻就会有人补上你留下的市场份额。 随着经济回暖，这座宝矿也势必要开采的更快！ 杨东升试探了一下承包这座矿山的问题，东升矿业可以给九原钢铁厂供应充足的高品位铁矿石，杨东升还能把稀土保留下来。 但是这样一座全国闻名的矿山承包给私人的压力太大，没人敢拍板！ 虽然九原的稀土属于轻稀土，这些年全世界各地陆续发现了不少轻稀土矿,中国的稀土储量也从原本的占全世界80%以上，逐渐下降到了四成。 但是像九原矿区这么高品位，这么容易开采的轻稀土，还真是没有！ 据杨东升所知，近些年新发现的最大稀土矿在格陵兰岛，储量仅次于九原，位居世界第二位。 但是格陵兰岛85%的地面覆盖着冰川，全岛大部分地区六个月以上都是冬季，入冬之后海面上有很多浮冰，非常危险！ 而且这个矿的品位还不如九原矿区！ 开采成本势必要比九原高出很多！ 这几年，杨东升已经趁低价囤积了不少的钨和稀土，可是价格却没拉上去多少！ 这一次杨东升只在青城买了一些地，没有去前世大名鼎鼎，人均gdp超过香港的伊市。 伊市恐怕是杨东升重生后最倒霉的城市！ 伊市的煤炭储量虽然多，但绝大多数是动力煤，伊市的天然气也势必会受到煤层气的冲击！ 伊市以后能指望的也许只有羊绒了！ 离开了青城，杨东升的下一站是宁省省会凤城。 跟蒙省一样，东升矿业在青城也拿到了不少资源，但是一个都没有开发！ 东升矿业这次向宁省提交了两个无烟煤矿开采计划！ 宁省的煤种非常齐全，只是主焦煤偏少，而且部分地区灰分、硫分偏高，宁省给了东升矿业两个质量不高的主焦煤矿，用于开采煤层气，还给了他们一个肥煤煤田！ 结束了宁省的活动，杨东升也完成了这次的西北之行！ 这一次弄到的煤炭虽然不多，只有五十来亿吨，但超过一半是主焦煤和肥煤！ 杨东升由凤城直接飞往华京！ 东升半导体的黄副总和杨槐一起赶来接机。 一见面，黄副总就兴奋的道，“杨总，昨天晚上我们的第一台0.18微米蚀刻机下线了，比原计划提前了十五天！我们与国际最顶级水平的差距，成功缩小到了两代内！” “这话要是提前几天说还行，现在有点晚了吧？”杨槐接过话茬，“英特尔刚刚发布了奔腾4处理器，采用的是0.13微米制程。人家的0.13微米制成都大规模应用了，你们才刚刚摸到0.18微米，还只是个蚀刻机，差的可不止两代！” 黄副总要急眼，杨东升伸手打断了他们，“怎么夜里就下线了，没安排个仪式吗？” “大家都觉得不用那么兴师动众，仪式等追上国际先进水平再办！”黄副总瞪了杨槐一眼，这次杨槐只笑了笑，黄副总继续道，“我联系了国内有实力的半导体企业，大部分企业都愿意接受我们的收购，或者让我们成为控股股东，只有909厂、908厂坚持我们的股份不能超过50%！” 前不久趁着全国半导体产业困难，杨东升让黄副总去整合全国半导体产业！ “到底是国家的重点项目，我们收购也不合适！” 杨东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趟医院，抽了一管血，然后等待检查结果。 第632章 邀请 “哥，光是这几年你投在半导体上的钱，就有上百个亿了吧？”杨槐问。 “不止！”杨东升的眼睛看着外面的天空，又下雪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杨东升刚才就发现了，从见面起，杨槐就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找黄副总的茬。 “哥,我知道当初在蒙省的时候领导跟你谈话，让我们做半导体，我也知道朴正熙拿着枪逼现代集团造船的事，那我们顾着自己就行了，你何必还去救其他的厂子！照半导体部门现在的花法，就算咱们有座金山银山也撑不住！” “你觉得我是去救他们？”杨东升一愣，“公司内部是不是很多人都有这种想法？” “别的部门我不知道，反正矿业公司下面不少人有想法！” 2020年之后,国内就连孩子都能看得出来半导体产业的重要性，可是现在才2000年刚过没两年，经济领域的砖家们那一套说辞，在老百姓中很有市场！ 很多人甚至还分不清组装电脑的和造芯片的之间有多大的差距，即便明白的也想不到未来的半导体市场规模！ “日本半导体产业这两年衰落了很多，你知不知为什么？”杨东升问。 “美国的打压呗！1986年的《美日半导体协议》，1987年，又对日本半导体及电子产品征收100%惩罚性关税，1989年，《日美半导体保障协定》……”杨槐到底是学计算机专业的，这段历史还是知道的。 “那日本为什么会老老实实低头？除了驻日美军，两国其实还有一个私下的交易——美国政府允许日本车企到北美设厂！美国号称是车轮上的国家，但是他们情愿牺牲汽车产业，也要保住半导体，这说明什么？说明相比于汽车产业，美国人更看好半导体产业，半导体代表着未来！” 很多人可能不相信杨东升的话，但是他们信美国的话！ “以现在的价格拿下那些半导体企业,我们其实赚大了！本来这种好事是轮不到我们的，多亏了有些企业总想躺着赚钱！至于钱的问题，你不用太担心！经济要复苏了，煤炭价格就要迎来大涨了！”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总想躺着赚钱的人，最终会发现他们连想跪着赚钱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你才看不上姜小军？”杨槐问。 正说着，忽然有人敲门进来，医院院长亲自拿着一个档案袋进来，“不好意思，杨总！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正好趁机处理一些事情！”杨东升打开文件袋扫了一眼，然后就冲杨槐伸出手，“打火机！” 看着鉴定报告烧成灰烬，杨东升才走了出去！ “哥，现在去哪，曾小姐那？”杨槐问。 “她那边怎么回事，上次你在电话上说她身边多了一个参谋？” “问题解决了，曾小姐的参谋现在是我们的间谍了！”杨槐得意洋洋的道。 “你给出了什么好处？” “老谋子那部电影不是要换掉梁电眼他们吗？我把梁电眼那个角色许给了曾小姐参谋的男朋友！”杨东升摇头晃脑的道,“在男朋友和好朋友之间，曾小姐那位参谋只犹豫了十分钟就做出了选择！” “你没把女主角许给她？” “给了她，那不就被曾小姐看出来了吗？” “还没昏头！”司机给他们打开车门，杨东升上了车，“那个参谋的男朋友也是演员？” “对！”杨槐点点头，“也是戏剧学院毕业的，生平演的第一部电影就是就是姜小军的，一口气拿了三个影帝，其中一个还是威尼斯电影节的，我想把他弄到公司来！” 杨东升顿时就明白杨槐说的是谁了。 杨槐继续道，“他们班还有章紫衣，另外还有个姓秦的女的，参演的第一部就拿了金马奖影后，还有个姓刘的男的，刚刚也在金马拿了影帝！” “这个班还真是出人才啊！”杨东升道。 “可不是！” “乔治·威尔逊从美国寄来的那份文件收到了吗？” 此时华京一栋豪宅内，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正和一个圆脸女孩坐在一起说话。 两人对面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一边听着两女的对话，一边削着一个苹果！ “我还是有点不甘心！”艳丽女人道。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时候不能把他逼得太急……”圆脸女孩边说边扫了对面一眼。 青年听着两女的对话不由暗暗着急，自己的女朋友还是太实在了，他眼珠子转了转，“姐，我多嘴说一句，你要是觉得有道理就听，要是不想听就当耳旁风，好吧？” “师兄，有话你就直说吧，我现在能商量的也就你们俩了！” “我听说杨总家里那个已经跟了他十多年了！”青年放下削好的苹果，“姐，一个男人要是为了娶一个更年轻漂亮的，就把跟了他十多年的赶出去！你觉得这样的人靠的住吗，就算他愿意娶，你敢嫁吗？” 艳丽女人一下子愣住了，就连圆脸女孩闻言也不由扫了男朋友一眼。 …… 杨东升走进门之后，才看清大厅内坐着的三人。 三人见到杨东升都站了起来，杨东升把脱下来的大衣交给佣人，扶着女人坐下，这才冲另外两人道，“是夏先生和袁小姐吧？” 青年一把握住了杨东升的手，“不敢当，杨总叫我小夏，或者直接叫我夏宇就行！” 两人握了握手，杨东升道，“我非常喜欢夏先生的电影，夏先生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公司来？” “这个……我的经纪合约已经签给王姐了！”夏宇一脸为难的道。 “夏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与夏先生合作成立一家公司，以后夏先生拍片子，自己也可以参投一份，就像嘉禾跟威禾、宝禾那样！” 杨东升根本就没想挖夏雨，他想的主要是怎么预防将来片酬上涨太快。 明星持有公司把片酬折算进去当作投资，不但降低了投资，电影收益跟他们息息相关后，他们演戏也会更认真负责。 第633章 三大导演 夏宇喉头蠕动了一下，显然是心动了，不过他还没有激动过头，“这个我得回去问问王姐！” “这是自然！”杨东升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冲杨槐使了个眼色。 杨槐拿出足有词典厚的一大摞文件，“曾小姐，你把这个签了吧！” “这是什么？还是英语的……是剧本吗？” “这是两千万股的迪士尼公司股票,曾小姐只要签下字，这些股票就是你的了！”杨槐道。 “啊！”对面三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虽然他们不知道两千万股的迪士尼股票值多少钱，但就算一块钱一股，那也是两千万，而且还是好莱坞巨头之一的迪士尼的股票！ 如果他们三个有人能把合约仔细看一遍的话，就会发现这份合约有很大的问题，对签下合约的人来说，这些股票充其量只能算代持，股票不能卖出,而且将来只能传给肚子里的孩子。 但是杨东升赌他们不会仔细看，首先，这份合约很厚；其次，这份合约是英语的；第三，面前三个人都是艺术生。 事实证明杨东升赌对了！ 晚饭之后，杨东升给公司报社总编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的意思，让报社以社论的名义发几篇关于半导体的文章，先在公司内吹吹风！ 等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回到总部后，杨东升再召集副总们开会，统一公司上下的思想。 东升影业与张一谋、徐客、冯晓刚各自成立了合资电影公司，为此专门举行了一个新闻发布会。 邀请夏宇是临时起意，但是成立合资电影公司却是早就谋划好的。 老谋子虽然已经是国际知名导演，但是为人朴实的出奇,端红酒仍然是五根手指头一把包的握住。 其实杨东升也觉得只捏个玻璃柄的手势太娘，但是他经常要会见各地领导,让人觉得他土鳖,恐怕本来能拿到的煤矿都拿不到了！ “张导，按照那部电影的投资，国内是肯定收不回成本的，必须依靠海外，尤其是北美票房，所以剧本方面得找好莱坞的编剧修改一遍，请你谅解！”杨东升道。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我希望修改的速度能快一点，李阳中的档期不多了，他的经纪人说好莱坞还有一部片子等着他，我们这部电影还得靠他在美国吸引观众！” 老谋子对换掉梁电眼他们没意见，他过去的电影绝大多数用的都是大陆演员，要加进来的几个演员，听说都是大陆年轻一代最有演技的，但李阳中是他特意邀请来的。 “张导，你高看李阳中！且不说李阳中在香港拍的电影，在美国只能发现录像带！”杨东升忽然想到徐客就在旁边，“不好意思,徐导！” “事实确实是这样！”徐客笑了笑。 杨东升继续道,“就说李阳中在美国主演的几部电影，都是低成本的动作片，主打暴力、血腥，里面有很血腥多残忍的画面，分级至少是pg-13，有的甚至是r！喜欢看这种电影的是黑人，以及部分中下阶层的白人，他们对社会不满，看这种电影发泄内心的情绪！放映这种电影的影院也通常位于低房价的黑人社区，设施差，电影票便宜，只能放映低成本影片，以及一线影院已经放映过的片子，而我们这部电影主打的是一线影院，李阳中出现在电影中甚至会产生不太好的影响，听说他是张导特意邀请来的，我才没有换他！不愿意拍这部电影只会是他的损失！” “其实张导在美国也是有很多影迷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的评价就很高，当年如果肯做一些公关，很有可能拿下当年的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还有后来的《活着》，也得到了电影金球奖最佳外语片，都可惜了！”徐客连连摇头。 “我听说公关得花钱，这个不好吧？”老谋子道。 在老谋子的思想里，自己的电影好别人自然会投自己，花钱买来的算什么？ “张导，美国是金钱社会，你肯花钱才能说明你想得到这个奖，评委才会把票投给你，如果你连公关都不做，评委就会认为你根本不想要这个奖！”杨东升道。 “是这样的吗？” 老谋子看向徐客，徐客冲他点点头，老谋子的脸色登时有些不太好看。 “我看主要是有人舍不得花钱！当年负责制作和发行的公司是哪家？”杨槐问。 “不提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老谋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却端起酒杯，把酒一饮而尽，这事对他肯定不是那么好过去的！ “我看《英雄》也不错，杀秦王，还是不杀秦王，都是为了结束天下战乱！反战可是很符合美国主流电影人口味的！”杨东升道。 “他们在全世界烧杀抢掠的，还反战？”冯晓刚道。 “搜刮民脂民膏的地主老财喜欢修桥补路，打家劫舍的强盗喜欢争庙里的头炷香，还有些不知道干了什么亏心事的喜欢放生。一个人越是坏事干多了，越喜欢寻求心理上的安慰！” “好，杨总真是说到美国人的骨子里去了！”冯晓刚立刻冲杨东升竖起大拇指。 当年他在京圈里就是靠无底线拍王某人的马屁上位的，不丢人！ “徐导的新构想我也听说了，这种题材最好去国外拍摄！”杨东升冲徐客道。 徐客听了杨东升的建议，准备拍一部拳拳到肉的动作片，为此他写了一个犯罪题材的剧本，已经写了大半，可是怎么结尾一直没想好！ “那就去美国吧！”徐客道。 “可以！”杨东升点点头，“需要合拍的话，联系哥伦比亚或者迪士尼！既然是实打实的动作片了，就不要担心什么评级了！李阳中到好莱坞拍的几部片子，票房最高的还是那部r级的！找几个有武术根底，吃的了苦的，先把肌肉练出来，不能连胸肌、腹肌都没有就在那打。” “这个没问题！”徐客点头道。 “另外我想给徐导提个建议！”杨东升忽然语气一转。 第634章 意料之外的帮助 徐客一愣，“请说！” “好莱坞之所以成功，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对电影各个环节分工细化，斯皮尔伯格那么天才，拍的电影也大部分是别人编剧的！诸位有什么有好创意可以提出来，交给专业的编剧去写，毕竟编剧也是要吃饭的！”杨东升道。 中国电影不成熟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导演喜欢自己当编剧,这是典型的小作坊做法！ 小作坊的特点就是产量不高，质量还不稳定！ 杨东升虽然知道很多好电影，但是他不会亲自去给他们写剧本，有那个时间放在矿业上，杨东升可以赚的更多！ 杨东升要在制度上进行彻底改变，把传统小作坊式的制作模式,改成大工厂流水线模式。 漫威系列电影就是好莱坞流水线电影的典型代表！ 冯晓刚见杨东升接连投资的两部电影都是动作片，忍不住问,“杨总这么看好动作片吗？” “动作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不会因为语言不通，肤色不同，而看不懂！其实广义上来说，足球，篮球，甚至迈克尔·杰克逊的舞蹈都可以理解为一种动作片。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动作片，演员都必须把肌肉练出来，这是基本要求！” 前世梁电眼就做的很不好，杨东升记得残剑跟自己的侍女滚完床单后，有一段上半身半露的镜头，由于都是长头发，很难分辨男女，结果很多人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露肉的是梁电眼！ 两个人就杀的几千秦军血流成河的剑客之一,胸口竟然跟个女人一样！ 还有些国产影视剧里，男主角设定是一个勇冠三军的统兵大将，结果某天忽然中箭了，要脱上衣拔箭，结果这位勇冠三军的大将军身上雪白粉嫩，肋骨一根根看得清清楚楚，胳膊跟小姑娘似的，连肱二头肌都看不出来！ 古代的三军是壮年女子为单独为一军的，这模样怕是连常干农活的中年妇女都打不过！ 要求健身也是考验演员敬业精神的方法之一！ 冯晓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三大导演走开，其他自认为有资格的明星纷纷围上来，《英雄》剧组准备换掉梁电眼他们的事早就传开了。 这么大的投资，又是老谋子担任导演，国内的演员自然是趋之若鹜。 虽然顶替梁电眼的人已经定了，但是顶替张慢玉的人还没有定，那可是女主角！ 第一个围过来的就是赵燕子。 赵燕子很自信，尤其是没有了港台明星竞争，此时无论男女大陆最当红的就是她，女主角非她莫属！ 杨东升首先就排除了赵燕子，不说其他的，就说一个演员的基本功。 杨东升听赵燕子说话都费劲，尤其是赵燕子用力说话的时候，真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接连应付走了十几个名气大小不一的女演员,杨东升一个看上眼的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杨东升的审美跟大家不一样，前世他就感觉很多被人吹上天，各种夸漂亮的女明星，他都看不出来哪漂亮，甚至觉得还觉得她们丑的还不如普通人，比如杨密，比如张慢玉，比如安吉丽娜·朱莉、朱莉娅·罗伯茨、伊丽莎白·奥尔森…… 杨东升记得前世刚工作的时候，有个同事非说娜塔莉·波特曼漂亮，他钱包里还有一张海报上剪下来的娜塔莉·波特曼的照片，结果杨东升一看才发现那是薇诺娜·瑞德。 一转脸只见撸串、王小丑几个第六代导演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身边还围着好几个女演员。 “那几个人还是死性不改吗？”杨东升问杨槐。 “他们觉得第五代导演早晚会老去，我们早晚得用他们！” “那就让他们慢慢等吧！” 前世直到八零后、九零后都开始当导演，这些人才知道急了，一个个开始转型拍商业片，可是多年来已经习惯扭曲的灵魂，哪是那么容易扭转的？ 各种故弄玄虚，夹带私货！ 《妖塔》能拿将近七个亿，是蹭了人家原著小说的热度。 这导演后来还想再接着蹭，根据自己在部队的经历，拍了一个片子命名《妖塔2》，结果2018年开拍，四年后还没上映。 《x百》、《金x川》完全是走了狗屎运，由于之前疫情，影院禁止开放，市场饥饿多时，两部电影刚好赶上市场重新开放，观众根本没得选。 “不过这群人忽悠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杨槐指了指那几个导演旁边的一众女演员。 “这些人智商是硬伤！” 签约仪式后，杨东升当天晚上就赶回了沪上。 詹姆斯·惠斯勒已经到沪上两天了，这一次詹姆斯·惠斯勒要汇报的事很多。 爱丽丝已经完成了对amd、香港管道煤气等公司的收购和私有化。 为了拿下amd，他们前后花了六十多亿美元！ amd今后将成为一家无晶圆半导体公司。 至于闲置下来的设备，不会像前世一样成立一家单独的公司，而是卖给东升半导体！ 前世由于amd拆分为设计和制造两家公司，英特尔趁机提出收回对amd的指令集授权。 由于amd拆分出来的的设计公司主要股份仍然是美国各大基金持有，英特尔的申请才没有被批准。 如果他们敢这样拆分，英特尔十有八九就真的把指令集授权收回去了！ 买这些设备还得找杰森·伯恩！ 香港管道煤气公司下一步的重要工作就是进军大陆。 随着杨东升在各地大搞煤层气开采，大陆现在不缺气源，但是燃气进入各家各户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由于一间房子内不可能装多条煤气管道，管道煤气具有很强的排他性，只要抢先占住市场，今后就是躺着收钱！ 他们在加拿大新建石油管道的申请已经被加拿大议会通过了。 加拿大的输油管道原本都是南北走向，石油只能卖给给美国。 他们准备建设一条通往太平洋沿岸的输油管道，由于要通过多个省市，这份申请原本没有那么容易通过的，可是他们到了意料之外的帮助！ 第635章 不该存在的东西 帮忙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被杨东升挖墙角的日本。 日本此时是世界第二经济大国，原油几乎全靠进口！ 九十年代，日本每年的原油进口量已经达到了2亿吨以上。 而且日本70%以上的原油都来自中东，霍尔木兹海峡只要有风吹草动，日本就要提心吊胆半天！ 日本早就在想办法拓宽原油进口渠道。 所以这条通往加拿大太平洋沿岸的石油管线一提出来，日本就认为是专门为他们建设的——不然怎么样,难道还能是为中国建的？ 杨东升能说什么？你们高兴就好！ 日本人肯帮忙，确实省了他们很多事！ 他们与加拿大同属一个阵营，政治关系相对友好！ 由于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存在，丰田、日产等汽车企业都在加拿大建有工厂和研发中心。 这些企业除了满足加拿大本国需要，还大量出口美国！ 日本人简直就是加拿大第二衣食父母——第一是美国！ 这时候只有傻子才会跑去跟日本解释，你们别再自作多情了，输油管线真的不是为你们建的！ 不过杨东升不会因此就对日本心慈手软！ 詹姆斯·惠斯勒这次来沪上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从日本企业手中夺下沪上环球金融中心项目。 环球金融中心是后世沪上的地标性建筑之一,1995年日企在沪上拿下了土地使用权,1997年年初项目正式开工，但是受亚洲金融危机影响，工程很快就停了下来。 这一停就是好几年，沪上市政府早就对此不满了！ 小牛队方面，布拉德·米勒最近数据刷的飞起！ 小牛队总裁拉里·伯德透露出要交易纳什和布拉德·米勒的意思后，大批球队表示感兴趣，他们将会赶在截止日期前完成交易！ 球队主教练老尼尔森坚决反对交易纳什，就在昨天他正式向球队逼宫了，要么他走，要么拉里·伯德走！ 作为nba上一年度的最佳总经理和最佳主教练双料得主，老尼尔森可是非常自信的！ 下面就是詹姆斯·惠斯勒表演的时候了！ 比卢普斯已经完成了续约，他们付出的代价是一份全额中产！ 电影方面,美国版《无间道》已经在北美上映。 首周末就获得了3500万美元的票房，目前为止北美票房已经达到了1.7亿美元。 无论是首周末票房，还是最终票房都会远超前世！ 基努·里维斯此时正当红，票房号召力超过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而且老实说，杨东升觉得陆易很帅，觉得基努·里维斯挺帅,但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一个脸长的跟倭瓜似的，一个脸长的跟驴一样，竟然还有一堆迷妹？ 杨东升只能认为是男女审美不同！ 美国版《无间道》的制片成本控制在了5000万美元，仅在北美就已经大赚了！ 票房丰收的同时，电影也获得了影评人的一致好评！ 不过目前为止的几个奥斯卡前哨战中，他们几乎都输给了《美丽心灵》！ 《美丽心灵》是根据美国数学家约翰·纳什的个人经历改编的一部电影，约翰·纳什在博弈论和微分几何学领域的成就，让他获得了1994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 这种传记类电影是各界评委，尤其是奥斯卡评委们的最爱，而且约翰·纳什还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多么励志，多么美国梦？ 另外一个对他们不利的地方是男主角基努·里维斯正当红，基努·里维斯要想拿到小金人，首先得学某人一样把自己弄得不成人形！ 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在日本人手中待了十年，这期间不仅一直在亏钱，拿到的奖项也寥寥无几！ 他们需要的不仅是票房上的成功，还需要一个大奖来提振士气！ 詹姆斯·惠斯勒让人收集了一大堆关于《美丽心灵》的黑料！ 从这些资料中可以看出，约翰·纳什其实就是个txl，1950年,按照当时美国的法律，txl有伤风化，约翰·纳什还因为这事被抓了。 不过这只能算是一个小黑料，进入九十年代，txl在美国已经登堂入室了。 1994年，汤姆·汉克斯还通过《费城故事》，拿到了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约翰·纳什后来娶了老婆，生了儿子，他老婆跟他离婚后，又继续照顾了他三十年，明显就是被他pua了！ 约翰·纳什还有个私生子，由于孩子的母亲只是一个护士，约翰·纳什还不愿意承认这个孩子。 这就很渣男了！ 杨东升放下资料道，“我觉得还可以帮《美丽心灵》吹嘘一下，说说这种电影是多么契合奥斯卡评委的口味！” 毕竟谁也不想被人没一眼看透，包括奥斯卡评委们！ 《变形金刚》拍摄顺利，第一部《蜘蛛侠》也进入了制作流程。 在这部《蜘蛛侠》的结尾，会安排美国队长出现！ 这一版的漫威系列人物，改动最大的就是美国队长。 漫画中，以及前世电影中，美国队长号称是没有超能力，但是拿得起雷神之锤，扛得住灭霸一击——之前连雷神都被灭霸一拳打飞了！ 这还叫没有超能力？ 冬兵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就因为他是美国队长的朋友，所有人就必须原谅他！ 更恶心的是有一部电影中，钢铁侠对美国队长说，“队长，你指挥我们吧！” 杨东升看到这一段，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 典型的意识形态输出，时时刻刻都在暗示你，所有人都得听某国的，连神都不例外！ 所有的坏事都推在了九头蛇身上！ 这一版的美国队长只是一个无脑的打手，个人电影根本没有！ 如果需要的话，而且杨东升还准备把冬兵跟美国队长改成一对！ 好莱坞为什么总是宣传黑人搞txl？因为黑人大多收入低，没钱去乌克兰，如果都去搞txl，黑人的人口增长速度也就降下来。 除了这些事情，爱丽丝最近又收购了不少矿场！ 离开酒店，回到家之后，杨东升开始检查这些矿场！ 但是刚选中一个地方，杨东升就是一愣！ 氘化锂六，自然界中怎么会存在这种东西？ 第636章 热核武器 由于特殊的原因，杨东升特意查过氘化锂六的资料。 锂六并不罕见，所有锂元素中有7.5%是锂六，但是氢元素中氘的比重只有0.02%，而且自然界中的氢气几乎都集中在大气层上部。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锂六和氘几乎没机会碰在一起,即便偶然形成了氘化锂六，也很会很快消失！ 因为氘化锂六非常不稳定，遇到水会剧烈反应，甚至会爆炸，生产更加稳定的氢氧化锂和氘气。 杨东升几乎找遍整个地球，也没发现氘化锂六。 把图放大之后，杨东升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见这块氘化锂六包裹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尖头金属物体内，大体可以看出这个金属物体原本应该是个圆锥状的！ 这是一枚弹头，而且还是一枚热核武器的弹头！ 氘的沸点是零下249.5摄氏度,氚的沸点是零下248度，如果使用常规方法制造热核武器，为了让氘和氚维持在液体状态，需要一个巨大的保温结构，弹体因此要造的非常巨大。 地球上第一枚热核武器重达上百吨，高将近十米，看起来就像一个特大号的热水壶内胆，实际上那个外壳确实就是保温用的。 而且氚还有强烈的辐射性，制造和加工这样一种具有强烈辐射的气体，成本高达每千克上亿美元。 更麻烦的是氚的半衰期只有12.43年，使用氚气的热核武器不能长时间存放。 后来人们研究发现氘化锂在高温下能分解出氘，而锂六被中子撞击后会分裂成氚和氦四。 氘化锂六的熔点高达680度，也不会衰变,于是氘化锂六很快取代了氘气和氚气。 目前主要核大国的热核武器使用的都是氘化锂六。 格陵兰岛位于冷战双方对峙的一线,格陵兰岛的宗主国是丹麦，丹麦是北约成员国,在这里出现遗失的核弹头不奇怪！ 杨东升上网搜索了一下,冷战期间,美国确实曾经在格陵兰岛丢失了多枚核弹头。 可是奇怪的是这些公开报道的事件，偏偏又哪一次都跟这枚核弹头的位置都对不上。 杨东升对着电脑沉思了一会，把目光再次转向那枚核弹头。 这枚弹头之前也不知道遭受过什么，弹体整个裂开了，内部的材料丢失了很多，连铀或钚核心也不见了，氘化锂六更是只剩下了一小块，目测不到两千克。 至于这块氘化锂六为什么能够保存了下来，那是因为格陵兰岛上虽然到处都是水，但基本都是固体的。 想用这点氘化锂六去制造一枚热核武器显然是不现实的。 不过这枚残破的核弹头对杨东升来说，却远比得到一堆氘化锂六的价值更大，杨东升通过这枚弹头看到了热核武器的基本构造！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泰勒·乌拉姆构型”。 原子弹的制造技术其实非常简单，只要舍得投入，不惜成本弄出足够多的武器级浓缩铀-235或者钚-239，放在一起想不炸都难。 这个世界上能制造原子弹的国家，五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但是一直到杨东升重生前，这个世界上能制造热核武器的国家，还是只有五个,而且半个多世纪了都没有变化。 热核武器的技术绝对不会是把武器级铀-235或钚-239,跟氘化锂六包在一起那么简单！ 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朝鲜和印度造出了原子弹多年,但是始终造不出热核武器。 因为铀-235和钚-239存在临界质量的问题，五十万吨的爆炸当量几乎就是原子弹的上限了。 五十万吨的爆炸当量有效杀伤半径只有几公里，对于密布钢筋水泥建筑的现代化大城市来说，效果至少要打对折。 以武器级铀-235和钚-239昂贵的价格，打算用原子弹想毁灭一个大国，还没毁灭人家，自己恐怕就先破产了。 除非他们也有杨东升的能力。 对于核大国来说，真正有威胁的还是热核武器。 热核武器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保密等级最高的技术，今天却免费展示在了杨东升面前。 杨东升用岩石把这枚弹头好好包裹了起来。 这枚弹头损坏严重，很多细节都看不清楚了，杨东升只能根据各部分的形状和材料，进行推测，以后还得慢慢品味！ 杨东升继续在这块地四周搜索，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找到其他丢失的材料，更没找到其他核弹头。 不过这一次的收获还算丰富，其实是在加拿大，除了常规油田，他们还拿到了数个油砂矿。 其中的原油储量至少在上百亿吨！ 詹姆斯·惠斯勒在沪上待了一个来星期，就匆匆去了美国，美国那边传来消息，司法部要对安然公司破产一事进行调查！ 新的一年到来，春节也到了眼前，杨东升也要忙起来了。 过去一年公司的技术进步很大。 东升半导体拿出了第一台蚀刻机，第一台离子注入机也下线在即，光刻机镜头的镀膜技术，最近取得了重大进展，光刻胶、薄膜沉积设备的研发也进展顺利。 东升重工制造的盾构机已经在沪上地铁投入使用，几台高炉设备都完成了提前交付，第一台重油航空发动机已经做了出来。 东升重工已经可以实现收支平衡了，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大笔往里贴钱了。 公司制造的机床可靠性、响应速度都有了大幅进步。 …… 杨东升再次见了杰森·伯恩，说明了要买amd设备的事。 这次的事反而更简单一些，amd的设备都是二手的，只是设备的量大了一些。 杨东升希望他们能帮忙加快报批速度，这些二手设备晚到一天，价值就会少一分。 公司内部对于发展半导体的风也吹的差不多了，杨东升趁机召集副总们开了一个统一思想大会！ 会后杨东升单独喊住了东升半导体的黄副总，简单问了一下新生产线的建设情况，对其他几家半导体公司的收购进度。 跟黄副总聊完，杨东升一抬头，只见东升重工的王副总站在一边正在等他。 第637章 航空发动机 见杨东升的目光投来，王副总道，“有件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 “去我办公室吧！”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道。 服务人员站在门口，等着打扫会议室，见他们还在会议室内，都不敢进来。 两人进了杨东升的办公室，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一片碧空，紧邻的黄浦江就像在脚下流过一样。 秘书室上了茶。 “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的事，你多留点心！东升食品将来能否盈利，就看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能走到哪一步了！”杨东升问。 东升食品的土地已经遍布全国二十几个省市。 中东部的闽省、桂省、鄂省，西部面积广大的疆省、藏省、甘省、青省等省市自治区杨东升还没有去,将来面积肯定还会更大。 杨东升手里有电商，倒是不担心销路，运输将来必定是东升食品要面对的头号难题。 农产品的运输不仅要讲究成本，更要讲求时效。 很多蔬菜、水果不得不趁还没熟透就赶紧摘下来发货，严重影响了产量和质量不说，大量农产品在运输过程中还是会腐坏损失掉。 应对的方法也有，那就是空运，可是空运费用太高，大多数农产品都不值得空运。 直到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出现，杨东升才眼前一亮。 杨东升的计划是用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制造无人机运输机队。 活塞式航空发动机的燃油效率比涡扇、涡轴、涡桨等航空发动机高出一大截，相比于原来使用航空汽油的活塞式航空发动机，重油又比航空汽油便宜一大截。 陆地车辆行驶最大的阻力来自路面的摩擦力，无人飞机脱离地面，又去掉复杂的人工操作机构,能大幅减重，提高运输效率。 而且还不用交过路费！ 杨东升稍微计算了一下，采用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的无人飞机，最终运输成本甚至会比卡车都要低一大截。 空运的好处不仅是速度快。 无人机相比陆地车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高空温度低，有利于农产品保鲜，能省下一大笔制冷费用。 这些就是杨东升敢放开了手，任由东升食品在全国各地布局的底气。 “那边的事我一直盯着，德国、奥地利来的那批人还是很卖力的！不过重油航空发动机到底是个新东西，这东西想成熟恐怕得十年左右！公司如果想做航空发动机，我倒是有个建议！”王副总放下茶杯道。 “说说看！”杨东升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即便杨东升学习淡马锡，在公司内推行了递延激励和回拨机制，副总们仍然习惯使劲往自己的盘子扒拉业务。 “公司在做燃气轮机，您也知道燃气轮机跟涡扇发动机在很多方面都是通用的，通用电气、罗尔斯·罗伊斯他们不仅是燃气轮机巨头，同时也是涡扇发动机巨头，公司招的这些人里有不少是做涡扇发动机的！” 911事件打击了全球股市，但要说影响最大的，还是航空业。 通用电气、罗尔斯·罗伊斯、普惠、霍尼韦尔、赛峰集团等公司都进行了大幅裁员，仅罗尔斯·罗伊斯就裁员近5000人。 “你想做涡扇发动机？”杨东升把茶杯放下，“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能做出涡轮风扇航空发动机，美国联邦航空局会给我们适航证吗？没有适航证,谁会买我们的发动机？” 王副总却没有直接回答杨东升问题,“最近我去了一趟长安,我们为长安飞机制造厂制造的7.5万吨级模锻压机成功锻造出了第一条大型运输机主梁，但是听说配套的涡扇发动机项目进展非常不理想，最近不得不考虑向俄罗斯买发动机！” 前世我们国家向俄罗斯订购伊尔-76运输机，可是俄罗斯高估了自己，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单独制造伊尔-76运输机了，最终不得不给了我们一批d-30航空发动机抵账。 后来我们一咬牙自己搞大型运输机，这批发动机于是就用到了运-20上。 d-30系列发动机是苏联上世纪六十年代设计的一款涡扇发动机，涵道比只有2.4，只能算是一款中等涵道比的发动机。 过小的涵道比导致d-30系列发动机发动机油耗高，推力小，运-20根本达不到设计的最大运输能力。 与运-20同级的美国c-17运输机，使用的普惠pw-2040发动机，涵道比达到了5.9，看起来就比d-30粗一截。 c-17无论是载重，还是航程，都远超运-20。 这一世我们国家虽然没有订购伊尔-76，大型运输机项目也比前世早了好几年上马，可最终还是不得不向俄罗斯买发动机。 王副总的意思很明显，军用运输机发动机不需要取得美国联邦航空局的适航证。 如果我们国家连俄罗斯的老古董都能接受，没有理由接受不了国内企业制造的航空发动机，哪怕他们也只能制造出一款跟d-30一样落后的航空发动机，也能在跟俄罗斯的竞争中胜出，因为最起码买这些发动机不想要花外汇。 王副总见杨东升已经被他说动了，继续道，“我知道现在公司要集中精力发展半导体，东升重工要实现收支平衡！其实制造涡扇发动机生产线不需要完全新建，很多设备是可以跟燃气轮机共用的。我按照国际统一的价格计算过了，只要能卖出300台发动机，我们就可以收回成本，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我们这款大型运输机要生产200架以上，一架飞机要装四台发动机。听说国家还准备上马大型民用客机！” “你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杨东升道。 大年二十九，杨东升乘飞机跑了一趟华京，一大早又赶回沪上过年。 第638章 北方来客 “沪上市主要领导明天要到厂子慰问春节期间值班的工人，我这个当主人的总不能缺席？后天我要到……” 半晌杨东升终于挂下电话，长长的舒了口气。 幸亏用的不是手机，否则肯定自燃了！ 想了想，杨东升又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过年好啊,哥！” “叫她那些同学多去陪她聊聊天，购购物，告诉她们，谁做得好，下一部电影的女主角就是她！” “曾小姐不满你待在沪上？” “一天好几通电话！” “这事就交给我吧！”杨槐信心十足的道。 杨东升打开书房的门，正好碰到周影从门口走过去,“打完电话了？” “香港那边出了点事！” 周影直接给了杨东升一个白眼。 电视上赵本山正在忽悠范伟，杨东升刚坐到沙发上,一个橘黄色的身影就跳上沙发，爬到了杨东升的腿上，并且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有点硌手，尤其是猫背，全都是骨头。 黄胖子已经十几岁了，在猫中是个老头了，早就不是当初能压塌炕的大橘了！ 不光瘦，毛也显得脏兮兮的，没什么光泽，眼角还有两道深深的痕迹，看起来像两道泪痕。 杨玥见状凑过来一起撸猫。 春节刚过没几天，王副总就找上了门。 杨东升叫人上了茶，“这么快就把方案做出来了？” “方案还在做！”王副总接过茶,“这两天公司来了几个俄罗斯人,他们等了好几天了，今天有人报告给我，我去见了一下他们,他们想用煤炭换我们的干选设备！” “俄罗斯人,俄罗斯哪里的？” “雅库特那边的,他们主要生产的是炼焦煤！我了解过，他们的炼焦煤灰份低、含硫少，质量很不错！” 正常情形下，俄罗斯煤炭企业是看不上中国设备的。 他们买设备首选一向是德国，想买便宜点的就去东欧的波兰。 但是这一波煤炭价格下跌，自1998年就开始了。 2000年后，在互联网泡沫、911的双重影响下，煤炭价格一度跌倒历史极点。 他们倒是想用煤炭去德国换取设备，可是雅库特位于俄罗斯东部，距离莫斯科有六千多公里，距离德国更是足有七八千公里。 而且他们也确实需要干选设备。 雅库特境内虽然有多条河流，以及大片的湖泊。 但是雅库特的冬季寒冷漫长，最冷的时候可以达到零下六十度，别说滴水成冰，哈口气都能砸到脚面上。 俄罗斯方面来的人领头的叫伊万·斯米尔诺夫，看起来五十来岁，身材不高,挺着一个大肚子。 雅库特的面积足有三百多万平方公里，伊万·斯米尔诺夫工作的煤炭企业位于雅库特南部的涅留恩格里市。 当地气候非常恶劣,夏季最高气温可以达到摄氏四十度，蚊虫肆虐，冬季最低气温达零下六十二度。 这样的地方根本不适合生存，直到当地发现了巨大的煤田，大部分还是稀有的炼焦煤。 涅留恩格里市就是为开采这里的煤炭建设的，苏联还在这里建了发电厂。 按照苏联当初的设计，涅留恩格里煤矿每年可产煤炭1500万吨，其中炼焦煤900万吨，煤矿就是当地的经济支柱。 “斯米尔诺夫先生，说实话，我们就是中国最大的煤炭生产商，不需要您的煤炭！” 翻译把杨东升的话如实的翻译了过去！ “那么您需要什么？” 伊万·斯米尔诺夫也是个老油条了，杨东升如果只是想说这些话，根本不必见他，既然见他就肯定有生意要谈。 “我想承包你们的煤矿！”杨东升道。 杨东升不知道俄罗斯法律是否允许外国公司过去买矿，就算允许，一个外国公司到俄罗斯大规模买矿，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引起政府部门的警惕。 柔道高手此时正在收拾俄罗斯国内的寡头，杨东升可不想跟那些寡头一起被收拾。 如果只是承包矿场，压力会小得多。 “您想承包几年？” 涅留恩格里煤矿这几年一直在亏损，巅峰时期，涅留恩格里市有十万人，但是随着煤矿衰落，人口也逐渐萎缩到五万人左右。 与亏损相比，承包出去赚一笔固定的承包费显然更划算！ 只是煤炭价格早晚会走出低谷，承包的时间不能太长。 “那得看您想要什么设备了！” 初次会谈的结果还不错，杨东升给李主任使了个眼色。 李主任安排了一辆商务车送这些人回宾馆，临上车前，李主任拿出一叠信封，给俄罗斯来的每人发了一个，伊万·斯米尔诺夫的那个信封显得尤其厚。 伊万·斯米尔诺夫向里看了一眼，登时口水都留下来了。 其他人也兴高采烈的收下了信封。 接下来的会谈更加顺利！ 涅留恩格里方面同意东升矿业承包他们的炼焦煤矿。 杨东升派私人飞机，载着伊万·斯米尔诺夫一行人去瓜州，看了东升重工最新的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干选设备。 通过吸收欧美技术，他们的干选设备单条生产线最大洗选能力已经达到了850万吨。 除了干选设备，俄罗斯人还对他们的采煤机、掘锚一体机、挖掘机表示了兴趣。 收了好处之后，伊万·斯米尔诺夫一行人简直是知无不言。 雅库特在苏联时期就是重要的炼焦煤产地，现在是俄罗斯最大的炼焦煤出口地。 除了煤炭，雅库特已经发现的矿产资源还有石油、黄金、铁、锡、钨…… 而且雅库特有大片永久冻土，水资源丰富，杨东升推出，雅库特的地下肯定少不了可燃冰。 伊万·斯米尔诺夫说，其实不只是雅库特，经过这几年的经济危机，俄罗斯境内很多矿业企业其实都濒临破产。 后世俄罗斯几大私营矿业企业大都是这一时期崛起的。 他们一开始大都是金融寡头，趁这几年矿业企业濒临破产，以低价大量收购矿场，由于没有碰石油，他们侥幸在柔道高手清理寡头的过程中，生存了下来。 在这样一场盛宴中，只拿下涅留恩格里的炼焦煤，杨东升是绝不会甘心的。 第639章 谈钱还是谈感情 想在这一波危机中获得足够多的好处，必须有人常驻俄罗斯。 总不能隔着几千公里，打国际长途跟人家谈生意。 可是让谁过去？ 爱丽丝不合适，他们之前在俄罗斯又是买飞机，又是买坦克，再跑去俄罗斯境内搞矿，恐怕还没开始,fsb就要上门了。 杨东升也不能甩下这一摊子，自己跑过去俄罗斯开疆拓土！ 过完年之后，杨东升还要去东部和中部几个省份。 而且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就允许私人持枪了。 那些原本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准备的军火虽然大多被卖去了非洲、南美，但是流落到俄罗斯自己土地上的也不少。 跑去俄罗斯，跟一群无法无天的寡头竞争矿场,被人从背后打黑枪的概率非常大！ 爱丽丝不能去,杨东升自己也不能去，只能派其他人去！ 派驻俄罗斯的人要有胆色,够忠心，还要够机灵。 俄罗斯的营商环境，少不了要做一些灰色交易。 杨东升思索了片刻，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新宇，你过来一下！” “杨总，您找我？”不多大会刘新宇就满面红光的赶了过来。 过年期间刘新宇的老婆给他生了儿子，这几天刘新宇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家里怎么样，你媳妇出院了吗？” “顺产，孩子也是足月生的，前几天就出院了！杨总，是不是有什么活要分派给我？” 杨东升略微沉思了一下,说了要派人到俄罗斯的事,最后又道，“当然去不去的选择权在你！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俄罗斯那边很乱,我们的对手又是一群……” “我去！”没待杨东升说完，刘新宇就抢先回答，“我爹娘都从老家赶过来了，家里还有月嫂！儿子生下来，以后养他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有多挣钱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杨东升点点头，“你愿意去的话，得先把安全工作做好，你去公司招的退伍兵里挑些好手，到那边之后也可以雇一批人，苏联解体后，不少精锐部队都被裁撤了！那边买枪比较容易，过去之后买些枪防身！我会调拨一架公务机供你使用，先把排场撑起来。俄罗斯的炼焦煤、无烟煤、铁、镍、铜、金、铂、钽、钴、锂、钾盐储量都很丰富，记住我们不要动力煤，不要钻石，更不要石油和天然气！别怕花钱，老实说你花出去的钱如果有一半是用来拉关系的，我觉得我们这事就成了！” 双方初步达成协议,用一套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干选设备，两台800吨级超大型挖掘机，十二台300吨级电动轮自卸卡车，再加上平地机、连采机、掘锚一体化机，换取涅留恩格里炼焦煤矿五年的承包权。 运-20的目标发动机其实就是赛峰集团的cfm-56。 cfm-56是世界上产量最大的一款涡扇发动机，几乎所有大型航空公司都有的波音-737、空客a-320，用的就是cfm-56。 即便他们有赛峰集团的人，一开始也肯定达不到赛峰集团的水平，好在他们也不需要完全达到赛峰集团的水平。 俄罗斯d-30发动机的油耗是每小时0.732吨，推力12.5吨；cfm-56发动机的油耗是每小时0.62吨，推力14吨。 如果觉得这个差距还不够大的话，d-30发动机的寿命是2500至3000个小时，cfm-56发动机的寿命在2万个小时以上。 王副总已经从长安飞机制造厂得到保证，他们只要能能达到cfm-56发动机85%的推力和燃油效率，以及五分之一的寿命，长安飞机制造厂就全力向军队推荐他们的发动机。 无人运输机项目也排上了研发日程。 通用电气、赛峰等发动机公司在裁员，波音、空客、庞巴迪等飞机制造公司也在裁员。 民用运输机跟军用的翼龙、彩虹不同，要考虑的不只是空气动力学问题，还要考虑跟航空业现有的软硬件设施通用。 包括机场硬件设施，运货的航空集装箱、集装板…… 杨东升现在的计划是做两款无人机，一款是干线运输的大型无人机，一款是支线运输的小型无人机。 刚从会议室出来，就见刘新宇等在门口。 “准备的怎么样了？”杨东升问。 这些天刘新宇下去各矿挑人，办理去俄罗斯的签证，忙得根本见不到人。 “已经准备好了！跟我去的都是好手，从擒拿格斗、武装越野，到射击、驾驶都是一等一的，甚至还有会开直升飞机的！只是俄罗斯那些人买的东西有点多！” “怎么回事？” “那群人简直就是疯了，一开始他们还只是买随身听、电子表、收音机，后来伊万·斯米尔诺夫问我，哪有卖貂皮大衣的，我就领他们到了金陵路上的几家老牌百货公司，今天我发现他们连冰箱、洗衣机、电饭煲都买了！” 杨东升倒是不觉得奇怪，苏联产的家用电器太差。 涅留恩格里只有五万人，距离莫斯科六千多公里，配套设施肯定不全，国外产的家用电器十有八九涅留恩格里还没有的卖。 这很像八十年，我们国家的人出国时候的样子。 跟后世某些人跑到日本买回来一堆马桶圈、电饭煲不同。 人家这是真刚需！ 只是这运费恐怕要比电器本身的价格还要高了，更重要的是杨东升给刘新宇调派的是一架达索猎鹰-2000飞机，加上飞行员，最多也就能坐二十来个人，行李舱也很小。 “你没告诉他们买这么多东西，过不了海关吗？”杨东升问。 “伊万·斯米尔诺夫说他在机场海关里有熟人！我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把贵重的东西一块带走，剩下的东西给他们发过去！” 送走刘新宇一行人，杨东升也赶往闽省。 直到抵达闽省省会闽江市，见到杨槐，杨东升才忽然想起来，十几天没收到华京那边的电话了。 “你是怎么做的？”杨东升问。 杨槐得意的一笑，“我叫人拿了一对翡翠镯子给曾小姐，说是你给她的！” 杨东升不禁感叹自己还真是笨，人家明明是准备跟自己谈钱的，自己却非要跑去跟人家谈感情。 第640章 干掉他多少钱 “把账单寄给我！”杨东升道。 杨东升立下过规矩，就算是他从公司拿了东西也得给钱。 “你没收到账单？”杨槐一愣，“过年的时候，我就就叫人寄给你了！” 杨东升也是一愣，随即道，“给我准备一副一样的手镯。” 他没收到账单，那账单肯定就是到了周影手里。 当天照例先是一场招待酒会,第二天才是正事。 一行人下了车，面前是一幢五六层的楼房。 看着门口的字，杨东升忽然停住了脚步。 “闽省煤田地质局！哥，这有问题吗？”杨槐问。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往事！” 前世杨东升毕业的时候，最终有两家单位可以去,一家是国内某大型煤业集团,另一家就是闽省煤田地质局。 杨东升经过考虑，最终选择去了煤矿。 前世杨东升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如果他当时去了闽省，也许就不会…… 闽省是一个资源比较丰富的省份，储量位居全国前列的矿产是石英砂、花岗石、明矾石、高岭土、石灰石……杨东升一个也不想要。 闽省的煤炭探明储量只有1.5亿吨，虽然主要是无烟煤，但是地质条件复杂，开采难度很大。 再加上杨槐要价又比较狠，一直到过年之后，东升矿业才与闽省达成协议。 好在闽省是一个沿海省份，这些资源本省就能消化，吨资源产量可以换取的煤层气产量比较多。 除了煤矿，闽省还给了他们铁、铜、铌、钽、铅、锌、钼等矿产。 与矿业相比，闽省的农业条件更差。 浙省号称“七山二水一分田”，好歹还有个浙北平原，闽省全省就没有一块像样的平原，真正的“八山一水一分田”，山地比浙省还要多一分。 闽省的退耕还林压力非常大,杨东升在闽省的布局主要是种植各种果树。 来闽省之前，杨东升一直以为夏市是闽省经济最发达的城市，房价都快赶上沪上了，经济最起码得跟江南差不多吧？ 来到闽省之后，杨东升才发现闽省第一经济大市是名气不怎么大的泉市，泉市的gdp占据闽省总量的近四分之一。 第二是省会闽江，夏市只能排第三。 在泉市、闽江、夏市三个地方各买了一大块地，签约之后，杨东升的下一站是桂省省会邕城。 参加完桂省的接待会，杨东升先看了桂省的煤层气管线建设情况。 黔省供应的煤层气，由黔省煤炭大市乌蒙山市起，向东先到黔省省会筑城，进入桂省后，途经桂省工业重镇柳市——在这里会修一条往南的支线，通向桂省省会邕城。 主管线则继续一路向东，抵达粤省省会粤城，然后再往东到莞市、特区，下一步还会通往香港。 整个管线长度超过1000公里，是目前为止全国在建长度最长,直径最大的一条煤层气管线。 由于要供应三个省的需求，其中一个还是经济大省粤省,这条管线的压力远比其他管线大,对可靠性的要求也远超其他管线。 整条管线的压缩机、阀门、仪表、自动化系统等关键设备，以及工地所需要的工程机械，都是由杨东升旗下的公司提供的。 由于最大的两个市的煤层气问题已经解决了，在谈判中桂省一直表现的很有底气。 桂省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资源大省，锰储量占全国保有资源储量的近四成，锡占近三成，铟占三成以上，钪更是占据九成以上…… 桂省的煤炭资源也不错，保有资源储量有几十亿吨，在南方各省来说，算是不错了。 但是问题也不少，桂省探明的重要矿产多为贫矿。 煤炭大都为低发热量的劣质煤，炼焦煤贫乏，铁矿保有资源储量有三亿来吨，但大多为低品位的小型矿床，难采，难选，难冶炼。 锡、铅、锌、铜、钨等主要矿产大部分为共伴生矿，锗、镓、铟、钪等稀有矿产，他们大部分甚至都没有能力利用。 这两年国家陆续出台了对于各种矿产回采率的要求，导致他们不得不最终妥协。 在桂省省会邕城买了块地，杨东升又赶往了粤省。 几年前，他在粤城、特区弄的几块工业用地，至今还没有开工建设。 这次他们从amd弄到的设备很多，部分设备将会布置到粤省。 当然东升半导体的主要生产基地还是沪上，在粤省的工厂制程不会太高，主要是生产功率半导体。 粤省是我们国家的手机、家用电器生产大省。 另外杨东升还会在这里建立晶棒生产厂。 刚回到沪上，杰森·伯恩就找了上来，有一批人要通过他的关系晋升。 “史蒂夫·科尔是贸易委员会的，前两次帮了不少忙！约翰·施特劳斯是nsa的……”杰森·伯恩不敢留下任何纸质材料，只能口述给杨东升。 杨东升边听边点头，这些人虽然职位不高，但位置都很关键，他基本上同意支持这些人晋升。 介绍完情况，杰森·伯恩忽然道，“站里最近可能会出手对你出手，你最好有所准备！” 杨东升目光一凝，“你不是说中x局一直在观察我吗？为什么要突然对付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前几天，站里新来了一个副站长，他急于做出成绩！” “他准备怎么对付我？”杨东升一脸玩味的微笑。 “我还没有得到详细计划，不过根据我的经验看，他很有可能会从你身边下手，一步一步削弱你！在非洲的时候，他就曾经把一个军阀的情妇和亲信下了药，放到一张床上，在那个军阀亲手枪毙了亲信后，另一个亲信立刻就动手推倒了那个军阀。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杨东升的目光一下子凌厉起来，他注视着杰森·伯恩，一字一句的冷冷道，“干掉他需要多少钱？” 杰森·伯恩的反应比杨东升想象的还要大，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在想什么？我提前告诉你，只是让你有所防备，你竟然想干掉他，你疯了吗？他可是副站长！” 第641章 军用芯片 “我不管他是副站长，还是副局长！既然他想对我下手，那我就先要他的命，这就是我的处世原则！”杨东升道。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做，这样一来我们的生意就完了！你在美国、欧洲、日本的产业也完了，那可是价值两百多亿美元的资产！”杰森·伯恩又是摇头,又是挥手，竭力劝阻杨东升。 杨东升冷笑一声，这群家伙还真是肆无忌惮，自己手下到底有多少资产，这群人恐怕比自己还清楚。 不过这应该也是他们之前一直没有对自己下手的原因，毕竟杨东升现在的样子跟某些正在往外转移资产的人太像了。 “你不用劝了,我很冷静！”杨东升道。 “不,你不明白！”杰森·伯恩把手在杨东升面前使劲晃了晃，“他是副站长,是站里的高层，杀了他，兰利肯定会严查的，一旦查出来，就算为了面子，高层们也肯定会加倍报复你！他们甚至可能会派出特别行动组，到时候要对付的就不是你身边的人了。” “特别行动组？” “我的级别还不够了解特别行动组的底细，你只要知道那些人是真正的精锐，真正的恶魔，他们会不择手段对付你，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杨东升拍了拍杰森·伯恩的肩膀,“所以才我问你，干掉他需要多少钱？” “你什么意思？”杰森·伯恩一愣,但是他很快就跳着脚吼起来,“我不会替你杀人的,而且还是副站长！想都不要想！” “根据我的经验，你会改变主意的。”杨东升盯着杰森·伯恩的眼睛，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万美元！” “这不是钱的问题！” “一千万五百万美元！” “你不用加价了，我是不会替你干这种事的！”杰森·伯恩使劲摇着头。 “为什么不让我加价，你在怕什么？一千八百万美元！” 杨东升不太在乎价格，因为付的都是钻石。 “我劝你不要太冲动，你回去冷静一下，好吗？”杰森·伯恩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杨东升又竖起一根手指，“两千万美元！你如果再不同意，我就取消我们之间的合作，反正我已经得到了需要的设备。” 杨东升适时的再加上了一块砝码。 杰森·伯恩终于一副被打败的表情，“我来帮你运作把他赶出中国！据我所知站长也很不喜欢这个副站长，前几年我带过一个新人，她现在是主管情报的副局长的秘书，同时也是副局长的情妇，……” “不！”杨东升断然拒绝了杰森·伯恩的建议，“我坚持要他的命！” “你不懂，让他离开中国，他就无没法再针对你了,中x局内严禁插手别人站的工作！” “万一他被调到你们总部呢？我虽然不是你们那个行业,但这种事情我还是懂得的，还是杀了他更安全！” “雪特！”杰森·伯恩像个驴子一样在原地一边转圈一边骂脏话,最后才恶狠狠的道，“要杀一个副站长，我做不到，必须求助别人！我有个酒友，他的老板是参x院情报委员会的头，只有他才可能做到！” “我明天给你带钻石过来！”杨东升转身向汽车走去。 “我不能保证成功，这是叛国罪，是会判死刑的，他不一定敢做！而且还得看这个新副站长的背景是否深厚！”杰森·伯恩冲着杨东升的背影喊。 “任何人都有价码，只要你不让他立刻去死！”杨东升头也不回的道。 东升半导体与908、909等半导体企业举行了正式签约，从今天开始，中国大陆的半导体生产相关企业已经基本被杨东升掌握了。 从公司回来，就见一辆车停家在门口，车内坐着两个男子人，向四周警惕的看着，还特意向杨东升的车看了一眼，让杨东升的司机、保镖好生紧张了一番。 刚打开门，就听一阵女人的欢笑声传来。 随即一个熟悉的女声故意捏着嗓子道，“你知道他那个青梅竹马是什么样吗？整天追着李如风，如风哥哥，如风哥哥的叫，听的我这个鸡皮疙瘩直接掉一地！” 杨东升走进门，只见家里除了周影、杨淼、杨玥，李如风、刘敏一家三口也在。 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 “你和你们家李如风不就是青梅竹马，怎么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周影问。 “我跟他算什么青梅竹马？”刘敏横了李如风一眼，“我们是小学时候才认识的，人家跟他的尤妹妹打幼儿园就认识了，当年还差点定了娃娃亲！” “定娃娃亲的是我爹和尤妹她妈，我跟尤妹什么定过娃娃亲？”李如风一脸便秘的表情。 “反正老爷子就是横竖看我们娘俩不顺眼，否则我为什么这么拼命做生意？还厚着脸皮给李琪定娃娃亲，不就是怕哪天被老爷子赶出门，给李琪提前找个依靠吗？”刘敏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谁会赶你出门？爷爷那就是一句气话！”李如风看了其他几人一眼，脸那叫一个难看。 “妈妈！”李琪抬起手，给刘敏擦眼泪。 刘敏一把抱住女儿！ 周影也忙着劝解！ 杨东升见状起身道，“我那里刚收到几包琼省来的春茶，如风兄要不要尝尝？” 两人在杨东升的书房坐定，杨东升亲自泡了两杯茶，准备听李如风诉苦。 可是李如风接过茶杯直接放在了一边，打开随身的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另外一件事，你看看这个你们能做吗？” 杨东升打开文件，随即一愣，“1.5微米制程？” 这是一份芯片加工的文件，采用1.5微米的制程。1.5微米是一种非常老的技术，八十年代初的时候，286用的就是这种制程，而且还只做几百颗。 这么落后的制程，这点量够干什么用的？ 杨东升接着往下看，就渐渐明白了，这款芯片做了很多冗余设计，而且对封装等工艺有非常特殊的要求。 这是一款军用芯片！ 第642章 一首英语歌 李如风端起茶慢慢的品着，直到杨东升把文件看完，放在桌子上，他才放下茶杯，“怎么样？” “制程方面肯定没问题，我们之前做过工控芯片，很多要求也差不多,但这毕竟是我们第一次做这种芯片，得问一下半导体部门的具体负责人。”杨东升道。 杨东升拿起电话，李如风手快，抢先按住了话筒，“你想清楚了，做这个单子,你赚不到钱，可能还会受到打击！” “就算不做这个单子,他们就不打击我了？在某些人眼里,只要我们能好，就是罪！”杨东升拿起电话，“黄副总，你过来一下！” 对于接这个单子，杨东升没有丝毫犹豫。 后世就有某些企业看不懂大势，某国的制裁名单一出来，他们就忙着表忠心，表现的比外国企业还积极。 然后他们就进入了下一批被制裁名单，里外不是人。 你的存在就是原罪，想通过表忠心，与xx划清界限，这种小花招避免被制裁，做梦吧！ 黄副总很快到来，他拿起单子看了又看,“技术方面没有问题，但是我建议多做一些，一个掩膜只做这么几块芯片太浪费了！” “不用,就做这些！钱按照正常价格走就可以！”李如风道。 “那好吧！”黄副总放下单子，看向杨东升。 “这个单子不要出现在生产记录上，交给可靠的人来做，你来安排！”杨东升道。 只要成品率不至于低到东德那个水平，这几百颗芯片也就是三五片晶圆的事，在工厂里几分钟就能做完。 但是东升半导体有很多日本、台湾来的人，一颗芯片生产需要几千道工序，随便在哪个环节做点手脚。 到时候做出来的芯片功能一样，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就成了伊拉克防空指挥中心的打印机，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以某国的半导体技术水平，绝对能做到！ “杨总放心，做这种单子我有经验！”黄副总道。 三人走出书房，黄副总表示还要去公司，做半导体的都是加班狂人。 “快来听听，琪琪跟香香唱歌了！”周影冲杨东升招手。 “osay，canyousee，bythedawn'searlylight……” 杨玥和李琪唱的是一首英语歌,两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配上萌萌的童音,看起来煞是好看。 可是杨东升听着听着却越听越感觉不对,歌词里反复出现thndofthefree（自由的土地），thehomeofthebrave（勇士的家乡），类似这样的词。 尤其是两个孩子唱歌的时候，右手还抚在胸口，脸上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表情。 如果手势还能说是舞台需要的话，当star-spangledbanner（星条旗）一词出现的时候，杨东升登时明白这是什么歌了。 “停，别唱了！”杨东升道。 李如风的脸也阴沉下来！ 杨东升蹲下来，看着两个孩子，“这首歌是谁教你们唱的？” “老师！”两个孩子道。 “唱歌时候的手势，也是你们老师教的？” “嗯！”两个孩子一起点头。 “只有你们一个班唱，还是全校都唱？” “听说全校都要唱，他们学校特意要求的！”周影道。 李如风听到这，脸黑的跟摸了锅底灰似的，拿着手机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唱歌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一块很多星星，很花的布？”杨东升又问。 “嗯！”李琪点点头，“老师说那是最神圣的东西，代表着理想、自由和勇气！杨玥冲它吐口水，还被老师批评了！” “每天都要唱一遍，烦也烦死了！”杨玥道。 “还要每天唱？”杨东升心里这个气。 你自己抵抗有什么用，人家直接向你下一代下手，等你退休了，直接收割你的成果。 “怎么啦？”周影终于看出来不对劲，但到底怎么回事，她还看不明白。 “他们刚才唱的是一首国歌，在我们国家的下一代身上，搞其他国家的爱国主义教育！”杨东升看向周影。 “不会吧，我听说这个学校是一个大领导家开的！”周影道。 忽然就见刘敏撇了撇嘴道，“什么大领导？就是李如风他们家！” “你们老李他们家？”杨东升有些诧异。 这时李如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即便隔着一道门，杨东升也能听清他压抑不住的怒吼声，“因为学校有美国孩子，所以你们就搞这一套？李琪是在香港生的，妥妥的中国人，凭什么也要接受美国的爱国主义教育？这个学校你们不用干了！我警告你，不要去找我爷爷，他老人家如果知道你入了美国籍，你连我们家大门都进不去……” “这家学校就是李如风那个尤妹妹的舅舅开的，她那个舅舅1974年上的华京大学，典型的不学无术，肚子里净是歪门邪道！”刘敏道。 “考上华京大学还叫不学无术？”周影一脸诧异的问。 “1977年，国家才恢复的高考，他哪是考上的华京大学？”刘敏继续道，“他们家老爷子死的早，办学的地皮，还是李如风他爷爷让人给他们办的！在朝鲜的时候，一枚炮弹在李如风他爷爷旁边爆炸，脑子里现在还有一块弹片没取出来，隔三差五的就疼，我看他们这次怎么说！” “行了，你少说两句！”李如风从外面走进来。 刘敏更加不忿，“我开公司把腿都跑断了，老爷子有问过一句吗？” “老爷子同意你用岳母的名义开公司，就算不错了！”李如风道。 “这件事交给我吧！”李如风冲杨东升说完，又转向刘敏，“千万不能让爷爷知道这事！” “知道了！”刘敏没好气的道。 临出门，刘敏忽然转过脸冲杨东升眨了眨眼睛，杨东升无奈的冲她摆了摆手。 自己这位同学不简单啊！ 甘省的煤炭储量很丰富，但主要集中于陇东，也就是甘省地图上东北角显得非常突兀的那一块。 陇东跟蒙省伊市紧挨着，主要也是动力煤，而且还埋藏的非常深，杨东升没兴趣，但是甘省有很多杨东升感兴趣的矿产。 第643章 山里有座庙 杨东升到甘省的第一站，不是省会金城，而是甘省西部的工业重镇肃州。 肃州有全国闻名的卫星发射中心，也是我们国家的载人航天基地，从“神舟一号试验飞船”到“神舟十三号飞船”，都是在这里发射的。 昨天有领导过来视察载人航天基地，甘省主要领导都来到肃州。 其实除了卫星发射中心,肃州还有西北最大的钢铁企业——肃州钢铁集团。 此时西北钢铁工业不发达，肃州钢铁集团的钢材不但要供应甘省需要，部分还要供应四周几个省市。 肃州钢铁厂是一家老牌钢铁企业，设备已经非常老旧，急需更新，这也是在剩下几个省中，他们率先妥协的原因之一。 杨东升见了甘省的主要领导，还跟着一起参观了卫星发射中心。 甘省的资源非常丰富,镍、钴、硒等储量居全国第一,锌、铊、碲居全国第三，铜、镉居全国第四，铅、镁、锑居全国第五…… 除了矿产，甘省还划了他们总计大约三万平方公里土地。 甘省的面积虽然没有蒙省大，但是也有四十多万平方公里，相等于四个半苏省。 整个甘省南部一溜高山，北部、西北部是大片的荒漠和戈壁，都不适合种植。 这让甘省空有四十多万平方公里，此时还得向蒙省卖粮。 这三万平方公里土地，除了小部分种植主粮、蔬菜、油料作物，满足甘省需求，杨东升准备将大部分土地都开辟为牧场。 杨东升发现甘省南部山区，不少土地有机质含量非常高,有些地区甚至达到了到5%。 按照标准,表土有机质含量达到3至6%就算是黑土了，没想到这西北地区竟然有大量的黑土存在。 杨东升到当地实际了解了一下发现,来自南方的暖湿气流，经甘省南部连绵的群山阻挡、抬升，形成了丰沛的降雨。 而且甘省位于西北地区，冬季寒冷漫长，春季非常短暂，秋季来的早，与东北的情况非常相似。 杨东升甚至在这里的地下找到了可燃冰。 即便是东北地区也无法形成大面积的永久冻土，何况纬度更低的甘省。 但是东北最高的山才2000多米，甘省最高的山将近6000米，又有丰富的降雨，具备了形成可燃冰的所有条件。 按照这个条件推算，青省、藏省的可燃冰恐怕更多。 不过杨东升不会因此急于跟青省、藏省达成协议，他手上光是在加拿大、格陵兰岛发现的可燃冰，让全世界烧上一百年都足够了！ 汽车在山区内七拐八拐，终于就在杨东升被颠的头晕脑胀的时候，一个山中小村出现在视线尽头。 汽车停稳之后，当地一名陪同的人员边走边道，“就是这里了！” 可是杨东升却没有随着那人往前，他的目光被村头一座大庙吸引住了。 这座大庙有一个绿油油的穹顶结构，庙前、庙后有好几座尖塔，最高的一座足有几十米,让整座庙看起来非常壮观！ 杨东升向村里的方向看了看，只见村内几乎清一色土坯房，明显就是一个贫困村。 这些人难道是疯了？自己的房子都没修好，竟然修了这样一座大庙。 看到杨东升的目光，陪同人员连忙解释，“建庙的钱是海外出的！” “海外哪里？” “就是南边！他们还出钱包飞机，拉人过去培训，听去过的人说，那里遍地好车，城里修的金碧辉煌，跟仙境似的！”陪同人员露出一副神往的表情。 “拉人去国外培训，培训什么？” “就是培训那个，庙里管事的！” “你们就没要求他们修庙的同时，再给你们修修路，或者挪用部分资金，给村民修一下房子，最起码把那几间……”杨东升指着村里一处长满荒草的院落。 “那是村里的学校！”陪同人员道。 “把学校危房修一下，这模样万一砸到孩子怎么办？” “人家来给盖庙是做好事，本来就花了不少钱，再跟人家要钱，这不好吧？”那人道。 “真是做好事，他们就不会只修庙，而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了！” “这个……”那人还要替修庙的人辩解。 杨东升摇了摇头，直接上了车，“走吧，我们不看了！” “啊，不看了！”还想着怎么替修庙解释的人登时就傻了，“这，这就走了？” 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和东升食品的姜副总对视一眼，也上了车。 回到宾馆，两个人一起来到的杨东升的房门外。 不多大会一个粗壮的保卫人员出来，请两人进去。 两人进了房间，只见杨东升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们，正在窗外的景色。 “发展经济本来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尤其是对中西部省份来说！”杨东升忽然幽幽的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已经跟随杨东升多年，非常了解杨东升的脾气。 “哎！”杨东升叹了口气，“退出这个地方吧！不论他们有多少矿产，多少土地，这里将来肯定是甘省最穷的地方！不是因为我们退出，而是因为他们给自己设置了双重难度！” 在省会金城买了一些地，签约之后，杨东升就匆匆离开了甘省。 杨东升的心情非常不好，没有回沪上，而是去了华京。 杨槐也在华京，听说杨东升过来，特意跑到机场接杨东升。 “哥，你来的还真巧，再过两天就是老谋子那部电影的重新开机仪式！”杨槐道。 “他对新剧本还满意吗？”杨东升问。 “挺满意的，他拿着新剧本回去研究了小半个月，见到我还说，人家好莱坞确实是专业！” “老谋子的脾气还是不错的，要是换成老鸽子，以他的自恋程度，估计要跟你顶到底！”杨东升看向杨槐，“听说他前不久给咱们投了个本子？” “是向咱们投了一个剧本，可是连绿灯系统第一步都没过去，听当时在场的人说，他直接就拍了桌子，说你们懂什么叫电影吗？然后就走了！”杨槐道。 第644章 开机仪式上的冲突 “不用管他，典型的眼高手低！”杨东升道。 “小钢炮最近让人弄了个本子，我感觉挺不错的，已经通过公司的绿灯系统了！” “什么类型的片子？”杨东升按照时间算了算，应该就是《手机》了吧。 “一部动作片！”杨槐道。 “动作片？”杨东升一愣。 “有什么问题吗，哥？” “没有，动作片挺好的！” 这怕又是一部前世没有的片子。 “曾小姐今天刚做了检查,胎儿发育的非常好！” 进屋之后，杨东升才发现屋内坐了一群人。 除了上次已经见过的夏宇、袁荃，这次还多了刘火华、秦海陆、章紫衣三人。 更让杨东升惊讶的的是，除了夏宇是他们的师兄，袁荃、刘火华、秦海陆、章紫衣他们竟然是同一个班的，而且他们班还有喜欢带人爬山的秦先生，山水集团的董事长胡女士…… “我得见见你们老师,到底是谁招的你们这群人！”杨东升严重怀疑他们老师是个穿越者。 “前两天,我跟常老师联系，她还真说要请几个专业人士过去给学生上上课！”秦海陆道。 “上课就算了！”杨东升摆了摆手，转脸冲旁边道，“下个月我派架飞机送你去香港，你准备一下，否则肚子再大，就不适合长途旅行了！” “为什么不去美国？” “美国太远了，公务机航程不够，中间得加好几次油，太折腾了！香港那边养和医院的设备都很先进，我找的医生曾经在美国最好的产科梅奥诊所产科工作过，我在白加道给你准备了一幢房子，养和医院顶层也包了一间套房,你随便住哪都可以！”杨东升道。 “哎呀,养和医院！我跟香港那些明星聊天，他们生病都是去养和医院,顶层的总统套房只有富豪才能住进去，一般明星都没有资格！”章紫衣适时道。 杨东升看了章紫衣一眼，这女人无怨的能在他们这一群人里率先出头。 这个时代的大陆剧组开机仪式已经全面学习了香港那一套。 剧组众人上完香后，杨东升问老谋子，“张导，咱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以前哪有这么多事？”老谋子笑了笑，“我记得我第一次进剧组的时候……” 正说着，一个人横插进来，一把握住杨东升的手，“杨总，你好，你好！” 李阳中还是留了下来，他有自己的小心思。 目前为止他在好莱坞只参加过一部a级大制作，还是演大反派，脑袋后面扎了一个极具侮辱性的猪尾巴一样的辫子。 这部电影因为最终票房非常不理想，导致系列终结。 李阳中听说东升影业安排了一个在国际上一点名气没有的演员，参加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一部a级大制作，虽然不是主角，但是戏份非常足，而且是一个正面人物。 如果换作他,岂不是可以演主角了？ 李阳中在脑子里畅想着，自己进入两千万俱乐部的情形！ 李阳中不知道的是，杨东升对他的感官非常差,且不说他那一堆破事，杨东升准备培养大陆年轻一代，这其中根本没有他的份！ 而且这个人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比杨东升还大了好几岁，说话却跟没带脑子一样。 无怨的被那位亚姐攥在手里，耍的团团转。 杨东升打发走李阳中，不多大会，杨槐领着一个年轻俊逸的青年过来。 来人是周捷，从去年起，他就去美国拍摄《变形金刚》，在里面演一个华人科学家，除了演戏，还要适应环境，练习英语，在美国待了大半年。 杨槐按照杨东升说的——科班毕业，在话剧院磨练过，现在的大陆男演员里最红的就是他了。 杨槐已经把周捷拉进了公司，成立了合资公司。 跟周捷聊了几句，鼓励了一番。 杨东升冲杨槐道，“小心港台那帮人！” “怎么了，哥？”杨槐问。 “我得到消息，上面马上就要出台规定，允许合拍片在内地发行，但内地主要演员的比例不得少于影片主要演员总数的三分之一，我听说他们准备启用大陆女演员做花瓶，搭配港台男演员，全力打压大陆男演员。” “有这种事！” 前世周捷为什么被黑？ 因为二十一世纪头两年里，大陆男演员里最红的就是他。 把他打压下去，才能为港台年轻一代空出机会。 这一世周捷演了《变形金刚》，对他的打压肯定会比前世来的更早，更猛烈！ 现在杨东升用了他，就不能让那种事再发生了。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非常漂亮的女人，领着一个二十几岁一脸牛哄哄表情的青年过来。 “玛尼，好久不见！你又漂亮了！”杨槐冲女人打招呼。 “杨生真会说笑，我都三十几了，人老珠黄了！这位想必就是杨总吧？”漂亮女人向杨东升伸出手。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一位美女，杨东升跟女人握了握手，“你好！” “尼古拉斯，叫人啊！”美女冲青年道。 青年这才老大不情不愿的道，“杨总好！” 杨东升很随意的点了点头，他早就认出这货是谁了。 “这一次可惜我们尼古拉斯没来试镜，否则一定能跟你们东升影业合作的！”美女道。 “不知道霍小姐哪来的自信？”杨东升完全不给她面子，“我们这部戏用的演员，不是经验丰富的老牌演员，就是年纪轻轻就拿了影帝、影后的青年俊杰，你们这位尼古拉斯，无论是演技，还是形象，我都看不出他那一点能胜出！” 这种事杨东升必须怼回去，否则不知道他们回去怎么宣传！ 美女一愣，凭着长相出众，她还从没碰到过这么不给她面子的，半晌才道，“那不知道我们尼古拉斯，有没有机会跟东升影业合作？” “霍小姐，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杨东升一字一顿的道，“我不是gay，不需要男宠！” “你说谁是男宠？”青年登时跳了起来，伸手就去揪杨东升的衣服领子。 第645章 俄罗斯的情况 青年这一动手看起来还真有些章法，不愧是演过武侠片的。 但是没等他的手碰到杨东升，杨东升背后就蹿出一个人，抓住青年的手一扭，一把按在了地上。 杨东升身边带着的保镖都是从退伍兵里精挑细选出来，然后又经过公司保卫处从国外请回来的教官训练，专门防备中x局对他的刺杀。 这位尼古拉斯要庆幸,我们国家不允许私人持枪，否则他身上至少要好几个洞。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尼古拉斯！”美女跳了起来，去拉扯按着青年那人的胳膊，见拉不开，又要用皮包打人。 另一个保镖就想把美女也按在地上，杨东升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大庭广众之下打女人,这事传出去他们就理亏了！ “霍小姐，你们今天是专门来砸场子的吗？”杨槐冷冷的道。 霍小姐这才反应过来，“杨生误会了，尼古拉斯只是一时冲动，还请让你的手下放开他！” “一时冲动？”杨东升冷笑一声，“如果他只是个孩子，我不会跟他计较，可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杨总，不需要这样吧！”霍小姐的脸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你觉得不需要吗？”杨东升阴冷的看着她。 这些人真是打心眼里就把他们当作下等人，就算杨东升的财富已经超过香港那几个大富豪的总和，也不例外！ 霍小姐见事情已经不能善了，转了转眼珠子，忽然冲青年道，“见到公安什么也不要说,我去找阿尔伯特,他人脉广,一定能救你出来！” 杨东升一声冷笑,就算论表面财富,他们那个老板也不过是杨东升的几十分之一，竟然敢当着杨东升的面放这种话。 今天如果真让他们平安离开，杨东升还真是要被轻看了！ 青年见女人要离开，终于知道害怕了，“玛尼姐，不要走，救我，救我！我不要去见……” 杨东升顿时大失所望，刚才那么牛哄哄的出场架势，原来就是一个妈宝男。 “去打电话报警！”杨东升冲保镖道。 “哥，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杨槐问。 杨东升摆了摆手，“真是莫名其妙，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姓谢的是香港年轻一代里公认条件最好的，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一上来就是主角，被人捧的时间长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归根到底还是他们自认为高我们一等！去多挖些他的黑料，不能让他起来！另外让网站马上放消息出去，就说他们来要角色不成，恼羞成怒闹场！”杨东升道。 香港演艺圈人才凋零,压下b王，香港年轻一代就剩一个喜欢卖衣服的鞋拔子脸，和一个喜欢拍照片的猪腰子脸，再打压就非常容易了。 今天是老谋子电影的开机仪式，来了很多媒体，听说这边起了冲突，警车很快到来。 落实口供的时候，一堆人抢着给杨东升出面作证。 杨东升可不是小白龙，只因为坐了一下x港化妆师的椅子，就被他们打到内出血，还不愿意道歉。 最终在舆论压力下才不得不到医院探望。 结果只赔了两万块钱了事，简直是侮辱人。 而且事后b王依旧红的发紫，要不是后来他老婆的事情，对他的形象打击太大，杨东升重生前，他恐怕依旧要压大陆男演员一头！ 公安机关根据治安处罚条例，给予b王行政拘留。 可惜杨东升的保镖出手太快，b王没打到杨东升，否则杨东升去验个轻伤，至少要送他进去蹲两年。 一直到杨东升从公安局出来，也没见到b王的后台出面，杨东升正感觉奇怪，电话忽然响了。 “杨总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对面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你是哪位？” “我老徐啊！” “原来是徐主任，你还真是他们的孝子贤孙！”杨东升语带讽刺。 对面却丝毫不在意，“杨总，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这么僵呢？” “徐主任，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想请教你一下！” “请说！” “为什么一出事你就让我们让步，让我们体谅，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这个……”对面沉默了一会，最终挂断了电话。 杨东升回到沪上，刘新宇已经从俄罗斯返回，有很多工作要向杨东升汇报。 杨东升也急切知道俄罗斯那边的情况，直接就把他叫了过来。 “除了雅库特，这一次我们还去了楚科奇、克拉斯通亚尔斯克、亚马尔-涅涅茨自治区、科米共和国。那里太大了，光这几个地方加一块就有六七百万平方公里，人口总计还不到五百万，再加上冻土问题严重，很多地方都没有铁路，甚至没有公路，也没法修，夏天到了，一化冻，再好的路也废了！那里的交通非常依赖飞机，到处都是前苏联生产的那种安-2运输机，很多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看着都吓人，有些机场连您派给我们的猎鹰-2000都落不下去，所以我们在当地又弄了两架安-2，一架米-8直升机，做短途飞行使用。” 杨东升点点头，“飞行员是在当地招的吗，可靠吗？” “我们招的都是雅库特人、楚科奇人，还有卡尔梅克，都是黄种人，看起来跟咱们没区别，我感觉他们对咱们也很亲！听说从沙俄时期开始，俄罗斯就喜欢征召他们去打仗，这些人也很能打，当年就打得哥萨克骑兵损失惨重，后来一战、二战、阿富汗战争，他们都有参与，多年来，他们的人口一直都是负增长！咱们这边很多人说俄罗斯人是战斗民族，但是在俄罗斯人看来，黄种人才是战斗民族！特别是我们招的一个雅库特人，这家伙是个狙击手，参加过阿富汗战争，拿了很多勋章，在部队上干到了少校，但是我们去之前，他正在煤矿上挖煤呢，他有一种非常敏锐的直觉，好几次危险他都提前察觉了！” 第646章 俄罗斯的收获 “那边的黄种人很多吗？”杨东升问。 “雅库特、楚科奇、亚马尔-涅涅茨、多尔干-涅涅茨、埃文基、科米的原住民都是黄种人，虽然苏联时期搞大移民，白种人在这些地方的人口比重达到了一半左右，但主要集中在城市，农村还是以黄种人为主，很多地方一眼看过去就跟咱们东北农村似的！” 杨东升点点头，“武器容易买吗？” “那边的武器简直快烂大街了,一把枪还不如一只野兔子值钱！”刘新宇小声道，“我们现在连火箭筒和重机枪都有了！” “武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是让你们真的去打仗，最重要的还是做好防备！要笼络住那个雅库特狙击手，明白吗？” “我明白！” “那边的矿场怎么样，过程还顺利吗？”杨东升问。 “非常顺利，那边的煤矿主要是露天煤矿！除了涅留恩格里煤田，我们还在通古斯煤田、丘利马坎煤田拿到了两个矿，在其他几个地方拿到了两个铜矿,一个镍矿，还有一个金矿目前正在谈！” “金矿也能给我们开采？”杨东升好奇道。 “那个金矿据说原本是用犯人开采的，后来监狱被撤销，由于环境太恶劣，金矿也就荒废了，交给我们估计也就是想用我们的手，去给他们搞建设！” “那他们就打错主意了！”杨东升根本就不会去建矿，“听说那边的粮食供应情况怎么样？” “这正是我想跟您汇报的，那个地方最大的问题就是缺粮！苏联就是世界最大的粮食进口国之一，现在的俄罗斯仍然是。连莫斯科都要排队买粮，就更不用说雅库特、楚科奇这些地区了，前些年苏联刚解体的时候，听说有些边远哨所的士兵，因为政府忘记给他们送粮，而被集体饿死。” “听伊万·斯米尔诺夫说,那里的夏天最热有将近四十度，怎么着也能种一茬春小麦和土豆吧？”杨东升始终认为在这个年代，只要不碰上大灾大难，还会被饿死的人，主要原因是懒。 “那个地方确实有夏天，而且温度很高，五月中开始雅库茨克的白天最高温度能达到30度，比咱们瓜州同时间还热，因为那里靠近北极圈，晚上11点天才会黑，凌晨三点天就亮了，一天有将近20个小时的日照！但是只要太阳落下去，温度就会急剧下降，晚上经常会降到零度以下，种子基本上无法发芽，即便有偶尔发芽的也冻死了，经过第二天的高温，在泥水里一泡，就只能腐烂了，而且那里的冻土也是个大问题！” “冻土？” “那边的夏天就算表面的冰雪融化后，也化不太深！我看到过坍塌的山体,地下几米就是白色的冰，庄稼的根系扎不深,而且那里的农机还非常缺乏，冻土融化后的地面非常泥泞，有些地方直接能把人吞了。那里能供庄稼生长的时间也就六月到八月两三个月，九月的晚上就要降到零度以下了，没有农机根本来不及播种、收获。我想……”刘新宇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们是不是可以搞个农机换矿场、林场？他们那边的森林非常多！” “不只是林场，还可以换一些土地，我以后可以在那边种些地！”杨东升道。 那边粮食短缺，如果他们能种出大量粮食，肯定能换到额外的好处。 这一点杨东升在蒙省深有体会！ “另外他们那个地方还缺药，缺医生，很多边远地区还在靠巫医治病！我们能不能学非洲一样，出口原料药，与他们建立合资制药厂？” “可以！”杨东升点点头。 “我跟他们的上层接触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对咱们这边的热带地区很感兴趣，我想接一些人来琼省的度假村旅游！” “这种小事你做主就可以，不用专门请示！” “还有就是他们那边太闭塞了，送钱他们都没地方花，不如直接送东西更管用，下次过去，我想到香港转机，买一批皮大衣、手表过去，当然不能都送真的，我准备去特区买一批高仿表，反正他们也看不出来！” “好主意！” 想着给自己省钱的手下，谁不喜欢？ 工作基本汇报完了，刘新宇站起来，“我给您带回了些土特产，不知道您是不是喜欢！” “土特产？” “就是熊皮、熊掌，在那边猎熊是合法的！当地的雅库特人将熊视作展现男子气概的象征，捕杀的熊越多，越有男子气概，他们还吃熊肉，我看他们那边当官的都喜欢在办公室放张熊皮，或者整头熊做成的标本，非常气派！” 杨东升放下茶杯，“这种东西虽然在俄罗斯不违法，但是影响不好，以后不要往国内带了！” “好，我以后不带！”刘新宇连忙答应，“我还给您带回来了两根猛犸象牙，这个东西在国内是合法了！” “行，你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刘新宇立刻喜的咧开了嘴。 回到家，刘新宇媳妇正好从家里出来。 杨东升冲她点了点头。 推开门，只见客厅内放着两根巨大的弯月状长条物体，最粗处足有海碗口粗，长足有三米，要不是他们客厅够高够大，根本放不下。 杨玥抱着其中一根，仿佛树袋熊抓住了树枝一样，死活不松手。 杨东升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大，以猎鹰-2000的机体，塞进去估计费了不少功夫。 “这么大怎么放啊？”周影道。 “我叫人做个架子一下，放到我办公室吧！” “给我一个，给我一个！”杨玥举起手。 “还有这两个，太吓人了，你叫人一块拿走！”周影指了指旁边。 只见地上放着两张巨大的熊皮，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面目栩栩如生，张着嘴似乎在咆哮。 “好！我这就叫人拿走！” “给我一个，给我一个！”杨玥一听，立马放开象牙，躺在熊皮上打滚。 “你要它干什么？”周影揪住杨玥的耳朵，把她拎了过来。 第647章 一幅书法作品 好不容易逃脱魔掌，小脑斧一阵龇牙咧嘴，揉着耳朵不满的哼哼着。 “行了，自己去挑一个吧！”杨东升拍了拍杨玥的脑袋。 “哇！”杨玥就像装了弹簧一样，鬼叫一声，抱起一张熊皮就跑。 从后面看过去，就像某种长了大尾巴的小动物一样。 杨东升转脸看向儿子,“小淼要不要一个？” “我不要！”杨淼果断拒绝。 趁两个孩子都走开，周影悄悄冲杨东升道，“前两天我去学校的时候，老师说，小淼有洁癖！” “啊？”杨东升有点惊讶，“什么时候发现的，严重吗，找心理医生了吗？” “我预约了沪上最好的心理医生！” “别让孩子去什么心理咨询室,找个地方，把心理医生和小淼都叫过去，就当是普通谈话，别伤了孩子的自尊心！” 晚饭的主菜是熊掌，周影特意请了据说会做满汉全席的高手大厨做了一道红烧熊掌，但是杨东升真没吃出多好来，感觉跟猪蹄差不了多少。 晚饭后，杨东升开始清点这一次在俄罗斯的收获，总计获得炼焦煤约十亿吨。 煤质非常好，硫含量普遍低于0.5%，磷含量大约为0.005%，属于特低硫，特低磷的优质炼焦煤。 尤其是丘利马坎煤田，全都是稀缺的肥煤。 两个铜矿也不错，铜金属量都在百万吨上下。 杨东升还在地下发现了可燃冰的痕迹。 不过想要让俄罗斯的生意继续做下去，就不能把这些资源全部弄走,得给他们留上几年的量。 就在杨东升琢磨到底留几年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杨先生，我们应该谈谈了！”一個男声用英语道。 来到高尔夫球场，几个月不见，杰森·伯恩似乎又胖了一些。 “看到新闻了吗？”杰森·伯恩一见面就问。 “什么新闻？” “飞机失事，你应该能在网上查到他的名字沃尔顿·沃克！” “你们用飞机把他搞掉，保险吗？”杨东升脑子里不由想起了某些电影的情节，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主角都是不会死的，而且通常还会因此获得一大帮助手，最终反杀反派，“你确定他死了？” “放心吧，失事地点位于太平洋中央，就算他能侥幸在空难中活下来，也会淹死在海里！”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直接给他一枪不是更简单，还要搭上一架飞机？” 杨东升非常怀疑这次杰森·伯恩是来要飞机钱的！ “这架飞机上本来就载着局里准备处理掉的人，处理他只是顺带！” “你是怎么说服你的上级，让他对自己人下手的？”杨东升问。 “很简单，他在非洲做的事，损害了某个大人物的利益，这个大人物是参x院情报委员会头目的大金主，这位情报委员会头目的手下在某次开会的时候,跟局长暗示了一下。这种事情在局里很常见！” “你们的世界还真是残酷！”杨东升道。 杨东升没想到,一个高级间谍就这么被做掉了。 “在华盛顿高管的眼里，即便最优秀的特工也不过是他们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杰森·伯恩道。 “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杨东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自己在甘省看到的情况， “这事我听说过，是总部那边的项目！局里负责制定方案、具体实施，中东那边的石油阔佬负责出钱，他们非常高兴！那群蠢货的钱太多了不是好事，得给他们找些方法花掉，否则他们又会搞出一次……”杰森·伯恩连忙住嘴。 杨东升倒是没兴趣知道那些石油阔佬的破事。 “有可能取消吗？”杨东升问。 “恐怕不能，这项行动得到了椭圆形办公室的赞扬，是局里的重要政绩之一！”杰森·伯恩道。 “哎！”杨东升叹了口气。 这件事无法从内部解决，九十年代中期，x国成为原油进口国之后，原油进口量迅速攀升，到二十一世纪初，就已经达到了上亿吨，而且进口原油主要就是来自中东。 何况某些人此时也**xx了脑子！ “这次找你主要是为了谈一笔生意，有些东西你有没有兴趣买下？”杰森·伯恩问。 “什么东西？” “前不久局里进行内部调查的时候，处理了几个人，他们联合一些人，用假东西从台北一个博物馆，换走了一些真东西，由于都是中国的文物，我想你应该感兴趣！” “这种情况下，东西不是应该还给博物馆吗？”杨东升问。 “这些年上面消减我们的预算，局里不得不自己想办法筹措部分资金，再说台北那边还根本没有察觉此事，如果我们主动上门告诉他们，恐怕会麻烦不断！局里的意思是直接处理掉，换成经费！”杰森·伯恩道。 “你能拿到多少提成？”杨东升忽然问。 “10%！”杰森·伯恩也不隐瞒。 “都是什么东西？” “主要是一些卷轴，上面有的写着字，有的画着画，听说都是很有历史的东西！”杰森·伯恩去车里拿出一个卷轴，随手抛给了杨东升，“这是样品，你可以拿回去找人鉴定一下！” 杨东升打开卷轴，发现是一幅书法作品。 虽然杨东升不善长书法，从这幅单独的书法卷轴上也看不出是谁的作品，但是单看这笔字，恣肆跌宕，飞扬飘洒，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上面还盖了不少章，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解放前夕，很多文物被光头卷去了台湾，如果真是台北的博物馆流出来的，那还真不能让这些东西流落到外人手中。 至于会不会因此给中x局增加经费？就算杨东升不买，也会有人买的。 “给我两天时间，如果是真的，我会全部买下来！”杨东升道。 “没有问题，反正欧洲那些人只喜欢瓷器！” “还有瓷器？也给我留着，我的出价不会比别人低！” 回到家，杨东升打开电脑，登录公司开发的搜索引擎，把第一排字输进搜索框，“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 第648章 把生意一直做下去 按下回车键，只看了一眼，杨东升就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去，“噗！” 好在是没有喷在字画上！ 把茶杯放的远远的，杨东升小心翼翼的再次打开卷轴，仔细看了看网上的照片，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不过这幅书法作品还真不是光头卷走的,而是他们从日本买回去的！ 《寒食帖》，天下第三行书，竟然只是个样品？ 杰森·伯恩手里还有什么，《祭侄文稿》吗？ 第二天来到公司，李主任过来汇报一天的工作安排，汇报完,杨东升叫住了他。 “去找个精通字画鉴定的专家过来，另外买几个恒温恒湿的保险柜,我可能会用到！” 虽然杰森·伯恩敢把东西直接交给他,由他找专家验，证明这东西十有八九是真的，杨东升还是收得找人验！ “好的！”李主任掏出小本本记下，“您什么时候需要？” “当然是越快越好，专家要找嘴严，靠得住的，明白吗？” “我明白！” 处理完几件急需处理的文件，李主任来报，专家到了，安排在了会客室。 李主任介绍道，“这个人是我的远房堂侄，曾经在沪上文物商店工作，前几年退休了，但是仍然会帮人鉴定些文物字画。您放心，他的嘴非常严，人也可靠！” 走进会客室,只见一个六十许的老头正坐在会客室内喝茶。 见他们进来,老头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冲李主任喊了一句，“叔！” 李主任做了介绍，老头从杨东升手里接过卷轴，只看了一眼便道，“不用鉴定了，这個东西真迹在台xx宫博物院！” 老头心说，这位大老板不知又被哪个骗子耍了，这种事他见多了！ “你还是给鉴定一下吧！”李主任冲老头道。 “好吧！”堂叔发话了，老头只能把字画放在桌子上铺开，先是点了点头，“纸张不错！” 随即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看了一会，直起腰，在上面点了点道，“这几个章做的也不错！” 老头低下头，拿着放大镜边看边道，“用墨丰腴,结字扁平,横轻竖重,笔画舒展……是苏仙的行书风格！” 直到说完,老头才忽然发现不对，这样的话他就要做出肯定的鉴定结果了。 于是他拿起放大镜从头到尾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一遍看完，老头的汗都出来了。 掏出手绢匆匆擦了擦额头，老头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又是一遍。 足足一个多小时后，老头才如虚脱一般，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杨东升给李主任使了个眼色，李主任倒了一杯茶递给老头，“喝口水！” 老头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你也是一把年纪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这是演的哪一出？”李主任道。 半晌，老头终于喘匀了气，又看了一眼那幅《寒食帖》，这才道，“杨总，这个东西我不敢说是真的，但是要说假，我又看不出假在哪……请恕我眼拙！” 这就够了！ 李主任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给老头。 老头连忙推辞，杨东升把钱按在了老头手中，“这只是这一次的辛苦费！” “还有东西要我鉴定？”老头抬起头。 杨东升坐下之后，端起茶杯道，“我想请一位精通书画鉴定的专家和一位瓷器鉴定的专家跟我去验一批东西，事成之后，每人两百万！” “这个……”老头有点犹豫。 钱自然是好东西，但是他怕这事违法！ 杨东升给李主任打了一个眼色，李主任走出会议室，守在门口防止任何人偷听。 杨东升这才道，“李老先生，我不妨直说吧！前几天有人通过别人找到我，说有批从台北一个博物馆弄出来的字画和瓷器想卖给我，还给了我这幅《寒食帖》做样品。如果您今天鉴定这幅《寒食帖》是假的，那我理都不会理他们，但是您不敢确定真假，我就只能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里。如果我不买，他们就会把东西卖给欧洲人、日本人，这种国宝万一卖到国外，你、我都愧对老祖宗啊！” 《寒食帖》太出名了，连杨东升都知道它的大名，怎么会瞒得过业内人？ 所以只要拿给专家鉴定，就肯定会暴露。 不过昨天晚上，杨东升上网的时候发现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发生过不止一次，只要能保住国宝，最终得到的只有赞扬。 “不能报警吗？”老头问。 “他们是一个国际犯罪组织！”这也是实话，中x局在很多国家，确实就是一个国际犯罪组织，“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跑了！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他们狗急跳墙之下把东西给毁了！” “绝对不能让他们毁了！”老头一下子蹦起多高，“我跟你去鉴定，另外我有个老伙计，他是专门鉴定瓷器的，人也非常可靠！” 当天上午，李主任就买来几个博物馆用的恒温恒湿的保险柜。 地方是现成的，公司财务部有一个巨大的保险库，装有防爆门，二十四小时都处于严密保卫下，进出也有非常严格的制度。 两天后，杨东升再次见到了杰森·伯恩。 除了《寒食帖》，他手中还有《远宦帖》、《早春图》、《溪山行旅图》、《万壑松风图》等十几幅字画，全都是国宝一级的文物。 可惜大名鼎鼎的《祭侄文稿》不在其中。 瓷器有五件，全部都是青花。 杨东升不知道倒腾出这些东西的人是偏爱青花，还是他们只擅长仿制青花，所以只能换出青花。 前几天上网的时候，杨东升看网上介绍，那几件汝窑青瓷才是台xx宫博物院的镇馆之宝。 不过这几件青花份量也不轻，杨东升看到鉴定瓷器的专家激动的直发抖。 趁两名专家做鉴定，杨东升把杰森·伯恩拉到一边。 “你们上次的内部调查是怎么处理的？”杨东升问。 “你想做什么？”杰森·伯恩看了杨东升一眼问。 “想不想把这笔生意一直做下去？” 第649章 抢救国宝 “你想继续从台北那座博物馆偷东西？”杰森·伯恩道。 “准确的说，台北那座博物馆才是偷的，我只是把它们放回它们真正属于的地方！” 反正有些人已经不认祖宗了，还把《祭侄文稿》这样的国宝送去日本展览，造成了严重损坏。 杨东升觉得自己有义务把这些东西弄回来。 万一将来发生战争，某些人很有可能拿这些宝贝当挡箭牌，我们到时候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就算没有战争,也不排除某些人会再次卷走这些国宝。 “你们既然没有把事情通知台x方面，那么博物馆中的内线肯定还在，对吧？”杨东升问。 “是的！”杰森·伯恩点点头，但是他随即又道，“可是这种事情肯定瞒不了台x站！” “为什么要瞒他们？算他们一份，有钱大家一起赚！”杨东升道。 “可是……”杰森·伯恩仍然有些犹豫。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去说服中x局做这笔生意，你仍然拿10%的分成；另一个是由你来组这个局,你拿30%,其他70%也由你来分配！” 人都是贪婪的，杨东升相信杰森·伯恩大概率会选第二种。 这样做杨东升既能拿到国宝，又能防止资金成为中x局的经费，一举两得。 “咕咚！”杰森·伯恩终于在金钱的魔力下，再次屈服了，“我跟台x站的站长都曾经是叶莲娜·伊万诺娃的手下，这些年我们偶尔也有联系，我成为情报组长后，他还打电话恭喜我，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会接手这项生意！” 杰森·伯恩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条路。 “祝你成功！” 两位专家已经鉴定完毕，他们找不出这些字画、瓷器的破绽，由于是赃物，中x局对这些东西的要价是五千万美元。 杨东升多给了杰森·伯恩价值五百万美元的钻石,让他去打点关系。 除了原本答应的两百万,杨东升又给两个专家每人加了一百万作为封口费,并且让保卫处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能用这些没什么价值的钻石换回这些国宝,简直是太值了。 詹姆斯·惠斯勒再次来到沪上，爱丽丝公司顺利从安然危机中脱身,代价是今后五年内他们必须向共x党各级候选人捐款2亿美元。 为了防止将来民主党上台后，找他们算账，今后五年他们也会向民x党各级候选人捐款1亿美元 这次他们共获利超过200亿美元！ 爱丽丝已经正式从日本人手上，接手了环球金融中心项目，他这次过来表面上就是为了参加环球金融中心重新开工。 “中东有些国家想请我们过去种地！”詹姆斯·惠斯勒道。 “种地可以，但是价格不能低，最好是让他们用油田换，我们要承包他们的油田！” 反正这些混蛋钱多的没地方花。 “我也是这么想的！”詹姆斯·惠斯勒道。 加拿大的石油管道建成还得好几年，而中国的原油进口量却在高速增长。 能源安全事关国民经济，有时候手里有油，比有钱还管用。 而且即便建成一条管线每年的输送能力也不过三五千万吨。 这种管线他们还不能多建，某国是不会允许眼皮子底下的原油大量卖给别人的，即便将来他们成为石油输出国，也要防止眼皮子底下多出一個竞争对手。 除非将来有一个国家的势力强大到彻底压倒某国。 这几年爱丽丝通过持续增持苹果公司的股票，已经持有苹果超过35%的股份，而且还在继续增持。 这件事没引起多少人注意，此时苹果公司的市值在100亿美元以下，人们也普遍还不看好苹果的未来。 杨东升将来会让苹果公司找东升半导体买屏幕，代工芯片,甚至买芯片，买授权。 美国版《无间道》在今年的奥斯卡上共拿下最佳影片、最佳女配角、最佳改编剧本三项大奖，《美丽心灵》全面落败。 这一波公关总计花了差不多3500万美元，他们比韦恩斯坦强的地方，就是他们比韦恩斯坦更有钱，而且这个钱花的值。 拿到最佳影片后，马上第二轮放映，北美票房又多了六千多万，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名头在海外也能帮他们取得大量收益，增加的票房，可以赚回公关费还有余。 而且哥伦比亚也确实需要一个大奖提振士气。 凯特·布兰切特以女主角的身份，角逐最佳女配角，最终拿下了大奖。 哥伦比亚没有替她公关，能拿下这个奖，相信她付出了不少。 前世这一届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得主詹妮弗·康纳利甚至连提名都没有拿到，一个被pua的女人是不可能被赞扬的。 不过有些东西不是花钱就能公关下来的，马丁·斯科塞斯也花了不少钱，最终还是与最佳导演无缘。 带着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光环，美国版《无间道》将会趁这个暑期在欧洲和日本上映。 《变形金刚》由于涉及大量特效镜头，肯定赶不上这个暑期档。 《蜘蛛侠》已经开始拍摄，漫威系列的第二部电影选择了《钢铁侠》，目前已经进入了选角流程。 复仇者联盟仍然会有内战，但却是以钢铁侠为代表的富人阶层，和以蜘蛛侠为代表的贫民之间的战争。 美国超级英雄历来都是“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 按照杨东升的要求，男女主角用的都是不知名演员，小罗伯特·唐尼连影子都没有。 但杨东升还是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也就是人称的“卷福”。 他将会在《钢铁侠》中饰演一个反派，杨东升直接划掉了他。 以这个驴脸一贯的政治态度，《奇异博士2》中出现的那个东西，跟他脱不了关系。 小牛队方面，老尼尔森辞职后，拉里·伯德接手了主教练一职，在很多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成功拿到了总冠军，湖人的三连冠之路被打断。 其实看看小牛队球的阵容——邓肯、诺维茨基、阿泰斯特、迈克尔·里德、比卢普斯、加索尔、阿里纳斯…… 内有攻坚强人，外有三分射手。 球队还有个比奥尼尔轻不了多少的大胖子，每天模仿奥尼尔的动作陪邓肯练，这个赛季邓肯已经能够很好的限制奥尼尔的得分效率。 只要不胡乱指挥，拿到总冠军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过随着小牛拿到总冠军，麻烦也来了，首先就是阿泰斯特跳了出来要高薪。 第650章 杨东升想打人 当初公牛战绩太烂，阿泰斯特主动要求交易到小牛。 如今拿到总冠军，阿泰斯特就不在乎战绩了，一张嘴就要求千万美元年薪。 目前小牛已经有邓肯一个顶薪，续约诺维茨基也是用的顶薪，下赛季就开始执行，再加一个千万年薪的肯定就要交奢侈税了。 杨东升买小牛队是为了赚钱,又不是真的热爱篮球。 而且阿泰斯特也不值千万美元年薪，他就是一个蓝领，主要任务就是防守！ 每次打湖人、凯尔特人，他的任务就是看好科比、保罗·皮尔斯，进攻根本用不到他。 杨东升让球队交易阿泰斯特，换取明年的选秀权。 回到家,只见袁蕊正坐在家中跟周影说话。 许久不见，袁蕊身上多了几分干练,她直接道明了来意，钢铁市场要好起来了，她准备建一座4000立方米级的高炉。 杨东升放下茶杯，“建一座4000立方米级的高炉，你有没有算过资金问题，投资回收期要多少年？” 建设4000立方米级的特大型高炉是一个系统工程，尤其是佳运钢铁厂原本的配套设备都比较落后了。 一座4000立方米级的高炉年产铁水在300万吨以上，佳运钢铁厂原本的转炉、精炼炉、铁水罐、连铸机、轧钢设备等就无法满足需要了，都需要新建。 而且4000立方米级的高炉炉膛高度已经达到三四十米，几十米厚的矿石和焦炭压在上面，想不被压碎，焦炭、矿石的抗压强度就得生生比之前那些小高炉高出一个等级，所以得新建烧结设备。 …… 这些关键设备就算全部采用国产的,整個下来也得二十几个亿。 “我让财务算了一下，厂子里大约能拿出4个亿,我问了一下银行那边，把厂子和各处的房产抵押给他们，大约能贷8到10个亿，4000立方米以上高炉要建好差不多要两年，这两年……” 没待袁蕊说完，杨东升就打断了她，“袁蕊，你这样算不行，任何一点意外你的资金链就断了，更重要的是钢铁市场再也回不到九十年代那种暴利时代了！” 东升矿业有大批的矿需要技术改造，还要搞半导体、无人机，杨东升的资金也不宽裕。 “要不然建小点？”袁蕊道。 “小点也便宜不了多少，主要是配套设施贵！” 杨东升想推荐袁蕊去做房地产，但是房地产里面的水太深了，目前周影也只是拿着杨东升建好的房子经营，袁蕊自己去做，一个不小心就被填进去了。 到时候他们一家在监狱里的都够斗地主了。 “我给你两个建议吧！”杨东升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赚到的钱都拿去买房，我保证这样比你做钢铁厂要赚得更多！” 看得出，袁蕊并不是很满意这个方案。 杨东升只能再次伸出一根手指,“第二,你要真想做钢铁产业,就做冷轧板吧！建一座4000立方米级的高炉和配套设施的钱，也够建一个冷轧板材生产线了。” “冷轧板就是做冰箱、洗衣机用的那种板？”袁蕊问。 “是的！”杨东升点点头，“沪上钢铁厂目前两条冷轧板材生产线，每年产量只占全厂10%，但是利润占到50%以上！” 袁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匆匆离去。 晚上洗过澡，杨东升冲周影道，“你好好劝劝袁蕊，别让她再折腾了！” “怎么劝啊？她现在有一帮子工人要养活，她要是不做了，那些人怎么活？”周影道。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杨东升摇了摇头。 “人心都是肉长的！” 通过交易纳什、布拉德·米勒以及次轮选秀，小牛今年手握四个选秀权，分别是首轮第11、第18、第27，以及次轮第18顺位。 首轮第27顺位的选秀权是他们自己的，由于老尼尔森与拉里·伯德的内斗，今年他们没有拿到常规赛最佳战绩。 他们拿不到状元签，火箭队有弗朗西斯，不需要纳什，布拉德·米勒换不到状元签。 就算换到了火箭的选秀权，他们也抽不到状元签。 nba是一个商业联赛，休斯顿是美国第四大城市，斯特恩不想看火箭队的战绩太差，所以才给他们一个状元签。 换作刚刚拿到总冠军的小牛，绝对不会让他们抽到状元签。 小牛与勇士队进行了交易，这一年勇士队本来应该以17胜65负战绩垫底。 但是得到纳什后，勇士队赛季后半段战绩一路高歌猛进，他们最终只拿到了首轮第11顺位选秀权。 好在他们用纳什换到的是勇士队两年的选秀权，否则就亏大了。 交易布拉德·米勒的效果也类似，只是对战绩的提升没有纳什那么大。 杨东升用首轮第11顺位选秀权选了小前锋泰肖恩·普林斯，虽然他瘦的跟麻杆式的，但是胳膊长，可以干扰对手，而且他的三分球也不错。 有了普林斯，他们就不用去抢巴蒂尔了。 然后杨东升用第18顺位选秀权选了卡洛斯·布泽尔，增强球队替补阵容的火力。 第27位顺位，杨东升选走了马特·巴恩斯，再次加强小前锋位置的防守。 今年科比、保罗·皮尔斯才二十几岁，接下来还有即将入场的詹姆斯、甜瓜，小牛队在小前锋位置上的防守必须强化。 次轮第18顺位，杨东升选了斯科拉。 选秀结束之后，杨东升发现还有一个哈斯勒姆没人要，印象中这是一个防守够拼，不错的蓝领球员。 杨东升让球队邀请哈斯勒姆打夏季联赛。 选的人有点多，好在第二轮被选中的工资，不足以让斯科拉买断现在的合同，他得等几年才能加入nba。 选秀结束，杨东升从詹姆斯·惠斯勒的房间出来。 刚走出电梯，迎面碰到一个四十来岁看起来很文雅的男子，男子看到杨东升忽然眼前一亮，“杨总你好，鄙人斯特恩·胡，是力拓公司的！” 保镖把来人挡在外面，但是杨东升却觉得这人有点面熟。 杨东升接过对方的名片，只看了一眼，杨东升就想打人！ 第651章 打怪掉装备 “胡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杨东升把名片攥在手里，捏成一团，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七千个亿啊，这xxx从x国撬走了七千个亿，而且还是二十一世纪头十年发生的事。 要知道2020年后，x国在半导体行业被逼的那么狠，各种资金纷纷涌入半导体产业，一年也只投了一千多个亿。 钢铁是国民经济生产的重要原料，钢材贵必定导致建筑成本上升，汽车造价上升，甚至买把菜刀都会被他们敲一笔…… 这种人只判十年实在太便宜他了，全国人民应该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xxx看着被扔进垃圾桶的名片，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但他还是腆着脸道，“杨总，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来谈一谈？” “我没有时间，而且我跟你们x拓也没什么好谈的吧！” xxx向四周看了看道，“杨总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嘛，其实我们还是有合作空间的！” 九十年代中期，中国就已经成为世界第一大钢铁生产国。 就在去年，中国的钢铁产量又突破了两亿吨——比前世同期高了近五千万吨。 面对这样一个大市场，x拓早就红了眼。 可杨东升的铁矿都是靠近钢铁厂布局的，相比力拓有运输成本优势，还没有关税，品位也不比他们差，更重要的是买进口铁矿石需要外汇，国内只有少数几家大型钢铁企业能弄到充足外汇。 x拓不耍阴谋诡计，根本竞争不过东升矿业，而这個xxx更狠，他想联合东升矿业减产，抬高铁矿石价格。 东升矿业现在是全国最大的铁矿石供应商，很多人可能会以为，在杨东升心里肯定希望铁矿石价格越高越好，其实不然。 钢铁是我们国家的支柱产业，铁矿石价格如果涨成前世那个样，xx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到时候杨东升手下的铁矿恐怕绝大多数都保不住！ 说句难听的，治不了x人，还治不了你吗？ 而且除了卖铁矿石，杨东升现在还是全国最大的冶金设备供应商，全国主要的炼焦煤供应商之一。 铁矿石上面赚的少了，杨东升还可以从其他方面赚。 中国的钢铁如果有价格和质量双重优势将来肯定会走出国门，到时候杨东升不但可以卖更多的铁矿石，也能带动东升重工的设备整体输出，各大钢铁厂就是提杨东升开疆拓土的先锋。 杨东升傻了才会跟力拓合作。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这是力拓的一次阴谋，我会向力拓提出抗议的！” 杨东升再次扫了这人一眼，就算力拓总裁也不会这么卖力挖中国的墙角，因为力拓是上市公司，赚了钱是大股东的。 作为职业经理人犯不着为了一份工作，得罪一个国家，说不准他下一份工作就得有求于这个国家。 日本人是淡水河谷的大股东，所以他们才会跟着抬价。 可你一个xx是为了什么？从x国撬走七千个亿，你能得到多少，表现的这么积极？ “杨总，请听我说……” xxx登时急了，他这种人时刻都自我感觉身份尴尬，每次碰到x国问题，不像狗一样吠两声，都会自我感觉，别人会认为他们忘不了故国，有通x嫌疑。 听说杨东升要向x拓抗议，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杨东升才不会光一个xx的下场如何，直接让法务向力拓发律师函，然后把这事捅出去，正好用来做文章。 吃过晚饭，洗了澡躺在床上。 “小淼的情况怎么样了？”杨东升问。 “医生说情况稍微有点好转，就会马上反复……哎！”周影忍不住叹了口气，把卸妆水放在一边。 “放假后，还是照旧让他跟我去公司吧！多接触些人，可能就好了！” “你说说这两个，一个根本就不像个姑娘家，另一个时刻带着消毒纸巾，我怎么会生出来这么两个？真想把他们拉过来，重新回炉一遍！” 杨东升扫了周影一眼，“恐怕很难了，老天爷没给你这功能！” 大海集团是由东岳会大佬光头强一手创立的一家综合性企业，旗下业务涵盖房地产、基础设施建设、金融、能源、酒店、物业管理等诸多领域，子公司分布于华京、沪上、特区、杭成、泉城等国内众多城市。 按照原历史，大海集团还将会继续扩张多年，期间还会协助老柳头吞下连想都不要想。 但是自前两年，东岳会一帮人被杨东升连锅端之后，大海集团的发展势头就急转直下，连旗下银行原定的上市计划也被取消，整个集团目前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杨东升不会整个吞下大海集团，他想得到的是大海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和金融资产，尤其是其中的民众银行，作为国内首家民营银行，绝对是一块肥肉。 听着财务部陈副总的汇报，杨东升突然觉得挺好笑的，老柳头死后，他在连想都不要想多年谋划的成果，落入了爱丽丝的手中，现在又轮到大海集团。 这是打怪掉装备吗？ 想拿下民众银行，他们面临的竞争对手不少，包括民众银行原有的几个股东，还有一些根正苗红的国企，都想趁机吞下大海集团在民众银行的股份。 听完汇报，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只见杨淼刚刚写完数学作业，拿出消毒纸巾，把圆规、尺子以及作业本外皮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然后才拿出下一本作业。 杨东升走到杨淼面前，“走吧，跟我去一个干净的地方！” 穿上连体的无尘服，戴上口罩，杨东升忽然发现杨淼不知不觉已经一米七了，都能穿成人号码的无尘服了。 浸没式光刻机不是把机器泡在水里就行的。 首先，对水的纯度要求极高。 水中溶解的杂质会污染硅片就不要说了，连水中溶解的气体都得去掉，否则会产生气泡，对光刻产生影响。 第652章 航空公司 还要考虑散热。 光照在水上会加热水，这种事平时不算什么，但光刻机是极为精密的设备。 给水散热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水流动起来，但是水一流动，就又可能会形成气泡，所以出水口的形状、位置都得经过严格计算。 光是为了给他们做纯水泵和单向阀，就差点难死东升重工！ 此外还要考虑到底是把整个工作台浸没在水中,还是仅镜头浸在水中…… 这其中反反复复实验了不知道多少遍，才得到了一个技术上较为可行，经济上较为合算的结果。 进入厂房，杨东升看了一眼旁边的杨淼，虽然只能看到眼睛，但是看得出他对这里很感兴趣,“怎么样,这里干净吧？” “嗯！”杨淼点点头。 随同他们一起参观的还有几位国内半导体领域的专家。 同样一身无尘服的黄副总边走边介绍，“这台光刻机是八十年代初制造的,使用的是波长0.436微米的汞灯g线，孔径数值0.3，分辨尺寸只有0.89微米。目前经过我们的改造，已经可以达到0.35微米制程，追上了九十年代中期的国际先进水平！”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黄副总继续道，“我统计了一下总公司，以及各子公司、关联公司的同类设备，光是这一项就可以为公司节约投资20个亿，年增加产值5个亿以上！让一大批老设备焕发新春！” 杨东升问，“如果把咱们最先进的光刻机拿出来，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个……”黄副总登时有点卡壳，“咱们公司最先进的光刻机采用的是193纳米准分子激光光线，这個等级的光刻机目前我们还没有能力进行改造,而且蚀刻机、光刻胶达不到，仅对对光刻机技术改造也无法生产。” 杨东升还是太心急了！ 半导体生产就是典型的木桶理论，你能生产出什么样的设备，不在于你能达到的上限有多高,而在于你的下限。 即便现在杨东升能拿出一台阿斯麦极紫外线光刻机,也生产不出10纳米以下制程的芯片。 “很好了！”杨东升拍了拍黄副总的肩膀，“美国人、日本人搞了几十年，才达到目前的水平，咱们才搞了几年？未来二十年内，咱们能追到国际先进水平2年以内，就算咱们成功了！” 这时一个看起来瘦瘦的专家道，“利用水的折射特性，实现技术飞跃确实是一个好方法，可是光线波长到193纳米以下，就会被水强烈吸收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将来？” “倪老师，浸没式只是我们过渡方案！”黄副总对这位瘦瘦的专家很恭敬，“下一代光源技术，我们正在研发中！” “为什么用水就可以实现技术飞跃？”忽然一个明显与周围气氛不符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一起看向杨东升旁边一个瘦瘦的身影。 杨东升摸了摸儿子的头，“因为纯净水的折射率是1.44，0.436除以1.44是多少？” “0.302！”杨淼想了想道。 从厂房出来，杨淼蹦蹦跳跳就上了车,连无尘服都没脱。 杨东升心说坏了，以后杨淼不会喜欢上这一身了吧？ 刘新宇从俄罗斯返回国内。 之前说的金矿已经拿下来了,另外还在库兹巴斯得到了两个炼焦煤田,地也弄到了一块。 汇报完矿场情况，刘新宇又道，“雅库特那里有一家航空公司，雅库特方面问我们能不能接手，可以给我们一些矿做补偿！” “什么样的航空公司？”杨东升问。 “一家以非洲、亚洲、欧洲和中东货运包机业务为主的公司，1999年底申请破产，2000年交由政府管理。”见杨东升不置可否，刘新宇继续道，“杨总，我是这样考虑的！接手这家公司后，我们改变业务重心，主要经营俄罗斯北部地区的客、货运服务，那边地广人稀，气候恶劣，非常依赖飞机，基本上是个像样的聚集区，就有一座小飞机场！” 刘新宇看了一眼杨东升的脸色，见杨东升没有反对的意思，又道，“他们那里用的飞机主要就是安-2，也就是咱们国家的运-5！虽然俄罗斯已经停产安-2了，但是咱们国内仍然有两家厂子在造，一家是冰城飞机制造厂，他们把单发动机改为双发动机，命名为运-12，由于用了普拉特·惠特尼的发动机，价格较高，每架200万美元左右；另外一家是石门飞机制造厂，他们改的较少，就命名为运-5b，前几年每架才30万人民币，这两种飞机都可以拉12个人，航程1500公里左右！我们少买几架运-12，多买运-5b，反正改的太多了，那边的飞行员换起来也比较麻烦！” “买咱们国家的飞机到俄罗斯使用，那边的航空部门允许使用吗？”杨东升问。 “就这个问题，我也问了一下！他们表示，只要咱们的飞机在他们那边，不飞到莫斯科去，就没有任何问题，他们连飞了几十年的老飞机都敢坐，更何况咱们的新飞机！”刘新宇笑着道。 “他们敢不理莫斯科？” “雅库特和科米都是共和国，楚科奇、亚马尔-涅涅茨、多尔干-涅涅茨、埃文基、科里亚克都是自治区，自主权很大！那里的百姓自古以来都是以狩猎、放牧为生，再加上气候恶劣，当年哥萨克骑兵为了打下这里，损失惨重，有些地方甚至都没打下来，沙皇不得不采用怀柔政策，给了这里很大的自治区，就算在苏联时期，他们都没把这些地方理顺，有些地方的领导人甚至敢跟斯大林拍桌子，就更不用说现在了！” 杨东升这才点了点头。 其实他们一提出用矿补偿，杨东升心里就同意了，大不了把矿弄走后，就把航空公司扔了。 而且杨东升还有一个打算，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进展顺利，但是国内对空域管理又非常严，将来如果在国内申请不下来，能不能把飞机弄到俄罗斯去做试验？ 这时刘新宇看了一眼杨淼，压低声音又道，“他们还问我们能不能支持他们……” 第653章 有点面熟 杨东升没待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这种事不要参与！” “好……我回去就回绝他们！”刘新宇道。 杨东升见刘新宇答应的有些勉强，心说还得给他再拧把弦。 杨东升把茶杯放下，“新宇，你是不是挺同情他们？” 刘新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有点！” 杨东升继续道，“有同情心是的好的，但是你不应该被表象所蒙骗！他们没有成功的可能，俄罗斯仍然是一个核大国……” “可是苏联……” “如果没有苏联的前车之鉴，他们说不准还有成功的可能！可是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现在是什么样？即便再蠢的领导人也不会想步苏联的后尘，而且我听说莫斯科新上去的那位不是一个善茬,一旦事情败露,你信不信，那些你现在同情，昨天还在跟你各种暗示的人，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到时候我们不但会丢掉俄罗斯的生意，整个公司都会被拖下水！” 刘新宇远在俄罗斯，杨东升必须给他说明这其中的厉害。 杨东升站起来，走到刘新宇面前，“而且你真的以为他们的目的是xx吗？私底下做这些暗搓搓的事，本来就是他们向莫x科争取利益的一种手段。这些人无非是想利用我们实现他们的政治图谋！” 刘新宇忽然抬起头，半晌才道，“那我们是不是……” “不用！”杨东升摆了摆手，“生意照做，航空公司我们也接手,地我们也照样种，他们跟我们到底是同一个人种,我们也不应该看着他们落到北美xx安人那个惨状！” 晚上杨东升查看这一次的收获，他们新得到的的金矿位于北极圈内五六百多公里,四周没有铁路，没有公路,不靠近港口，也没有河流通向大海，连矿场旁边的机场都由于年久失修，损毁严重。 不过这里的黄金储量真不少，杨东升算了一下，大约有上千吨。 而且这個矿只是一个巨大金脉的一部分。 除了黄金，杨东升在这里还发现了大量的可燃冰。 两个焦煤矿，让杨东升获得了两亿多吨的炼焦煤。 新得到的那块地下，果然如刘新宇所说，地下两三米就是终年冻土层。 这样的冻土层不仅植物的根无法扎下去，也会让地下的温度非常低，冻坏农作物的根系。 移走这些固态的水，对杨东升来说非常容易。 为了防止来年再次形成冻土，杨东升用岩石、粘土做了一个防水保温层。 吩咐刘新宇继续在那座金矿附近弄地，杨东升就让他赶回了俄罗斯，在天气完全冷下来之前，他们应该还能种一茬白菜、土豆。 这两种农作物的生长周期只有两个月左右，而且也比较耐寒,白菜种子撒的密集一些。 长出幼苗之后，拔走一部分，只留下一行里面株距相同的，既然能避免白菜太密集，争夺养分长不大，又能提前收获一波蔬菜。 土豆就更不用说，在我们国家是菜，在俄罗斯却是主食之一，被誉为“第二面包”。 刘新宇走后没多久，杨东升也带着杨淼赶往疆省，北方分公司与疆省终于谈妥了。 疆省有丰富的石油、天然气，对煤层气的需求不强烈，但疆省有近一半的土地是沙漠，粮食此时也不能完全自给。 尤其是这几年，土地沙漠化越来越严重，疆省粮食产量甚至出现了下降的趋势。 省会乌市旁边就是中国第二大沙漠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每逢春季，沙尘漫天。 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狠狠的从疆省咬下了一大块肥肉。 疆省有丰富的矿产资源，但是本地经济不发达，无法充分利用起这些资源，东升矿业虽然占了不少便宜，但是给他们带来了税收和就业。 尤其是疆省的沙漠跟撒哈拉沙漠非常类似，表面看起来干旱，但是有丰富的地下水。 对于改造这种土地，杨东升早就有经验。 杨东升要把疆省所有的沙漠都变成良田。 疆省面积有166万平方公里，相等于华东六省一市总和的两倍还多，这里将会是杨东升重造18亿亩的重要一环。 从省会乌市出来，杨东升赶往第二站姑墨。 一道天山，把疆省分割成北疆和南疆两部分。 天山以北的北疆年均降水普遍在200毫米以上，比蒙省还要高不少，环境好，也是疆省的经济重心。 姑墨所处的南疆年平均降水量只有50到70毫米，跟撒哈拉地区相当，是疆省的经济洼地。 杨东升坐在飞机上，看着刚刚收获的土地。 “杨总，姑墨就要到了，请您系好安全带！”乘务员道。 疆省地广人稀，各市基本都有机场。 飞机顺利降落在姑墨机场，受到了当地政府的热烈欢迎。 来到宾馆，安排好房间，晚上是姑墨的欢迎宴会。 宾馆领导问，“你们有几位先一步过来的同志，昨天晚上喝醉了，现在应该还睡着，要不要叫醒他们？” 杨东升看了一眼赵副总，赵副总的脸色登时有点不好看，杨东升亲自过来，他的手下竟然敢在宾馆睡大觉。 他正想发火，忽然又觉得不对，他带过来的人都跟着到乌市迎接杨东升去了，没有留谁在姑墨。 “你说有几位先一步过来的同，领头的是谁？”赵副总问。 “也姓杨，听说还是杨总的亲戚！个子不高，瘦瘦的，看起来挺年轻的！”宾馆领导道。 赵副总一听登时跳了起来，“杨总，您看看，您看看，他们南方分公司的手也伸的太长了吧，他杨槐也太欺负人了……” 杨东升一听，登时也觉得这次杨槐的手伸得太长，准备掏出手机打给杨槐，可是赵副总却不给杨东升这个机会，“带我去见他！” 来到杨槐所在的房间，敲了半晌房门终于打开。 “谁啊，一大早的！”一个人咕哝着不耐烦的打开门。 赵副总正想发火，可是见到那人，他就愣住了，面前这个人确实不高，也确实属于精瘦型，但他不是杨槐。 杨东升也是一愣，只见这人身材瘦小，左侧一颗尖牙向外突出，戴着一副小眼镜。 不知道是不是杨东升的错觉，他觉得这人有点面熟。 第654章 第二块油田 杨东升看了一眼旁边的宾馆领导问，“这就是那个人吗？” 宾馆领导登时就反应过来不对，能做到他这个位置，最考验的就是眼色，“怎么，你们不认识？” “我认识他，不过看样子他不认识我了！”杨东升道。 这时候旁边几个房间听到动静,陆续出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壮汉冲精瘦男子问，“谭……杨总，这xxx是谁啊？” “我哪知道他们是谁？”精瘦男子道。 “谭闰年，看来你还真不认识我了！”见对方还是一副迷糊的样子，杨东升笑了笑,“我给你提個醒,十年前，山南县，当时你也在骗人……” 十几年前，杨海生被一个骗子骗走了所有的钱，一时想不开喝农药自杀，虽然被杨东升、杨槐及时送到卫生院，洗了胃，但是从那以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了。 尤其是胃，出血成了家常便饭。 沪上、江左的大医院去过，各种偏方也试过，甚至吃过好一段时间的活蝌蚪。 把野生的蝌蚪抓回来，放在干净的水里养两三天，让蝌蚪肚子里排泄干净，然后像吃蛙鱼一样喝下去。 别提多恶心！ 可是都不管用，犯罪分子也没抓住。 直到几年后，有一次杨东升去鲁南考察，碰到有人冒充联防队抓x，带头的就是面前这货。 杨东升根据对犯罪分子外貌的描述,认出了对方,把人抓了,交给了鲁南方面。 后来听说这货被判了九年，算算日子，如果他没有争取到大幅减刑的话，应该才出来没多久，没想到又在这里被杨东升碰上了。 而且看这个状况，他应该又重操旧业了！ “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是骗子，我还说你们是假冒的呢？”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从谭闰年的房里出来。 杨东升一看，又是一个熟人。 谭闰年的老姘头，杨东升依稀记得她叫什么冰皓。 当年在鲁南的时候，就跟谭闰年一起混，没想到现在还跟着谭闰年，能等谭闰年这么多年，这是真爱呀！ “确实有这个可能，我看这样吧！”杨东升看向宾馆领导，“咱们把公安局的同志叫来，我们两个都报一下身份证号，谁是真,谁是假，让公安局来判断！” “好好好,就这样！”宾馆领导连连点头,说话使劲推了旁边一名年轻服务员一把，“去打电话，让老苏马上过来！” 一听说要找公安局，刚才说话那个壮汉就慌了，“为什么要叫公安局？我们又没犯法！” 谭闰年见状冲宾馆领导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们，我们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了，以后我们东升矿业再也不会……” 谭闰年说着就往外走。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给我们抹黑！”杨东升登时火起，一脚踹在谭闰年肚子上，“给我抓住他们！” 保镖们都是好手，三下五除二就拿下了几个家伙，不过这几个人很不老实，被抓住之后还不停的叫嚣，企图混淆是非。 “快来人啊，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了！” 好在宾馆领导也看出这些人不对，让酒店的人维持秩序，打发走了好几拨人想打抱不平的人。 直到民警到来，这些家伙才老实了，不用民警吩咐，自己就齐刷刷的抱着脑袋，挨着墙根蹲成一排。 “姓名，身份证号，家庭地址？”一名民警道。 “谭闰年，32032519……”谭闰年报完之后，又道，“政府，我们没做违法的事，就是想混几顿好吃好喝的！” “违不违法是你说了算吗？”民警一瞪眼。 “政府，我要检举！”这时那个壮汉忽然喊了起来，“谭闰年跟我说，他杀过人！” “冤枉啊，政府！我就是跟人吹个牛！哪敢杀人？”谭闰年大喊。 “吹牛，杀人有什么好光荣的吗？拿这事吹牛！”民警喝道。 …… 现场很快成了一场狗咬狗的闹剧。 一名五十岁上下的警察走过来，摇了摇头道，“都是些老油条了，嘴里没几句真话！” “我看他这身衣服可以查一查！”杨东升冲谭闰年努里努嘴，“应该是定做的，料子也是好料子，价格得两万往上！” 他们这群人能骗吃骗喝，这身衣服恐怕起了不小的作用。 “这么贵？”警察大吃一惊。 如果是真的话，这至少是一起重大盗窃案！ 姑墨是疆省重要的矿产资源富集区，煤、铁、石油、锰、铜、铅、锌、铌、钽、锑、镍等资源都非常丰富。 其中煤炭储量在1000亿吨以上，而且煤种齐全，其中的炼焦煤质量非常好。 这些炼焦煤将会有力补充他手中的资源有短板。 较大型的铜矿也有四五个，铜金属量都在10万吨以上。 除了这些资源，杨东升在姑墨得到了在国内的第二块油田。 姑墨市下属的龟兹县有南疆发现的第一块油田，八十年代后期，这块油田经营其实已经相当困难了，xx油准备逐步撤出这里。 但是他们在这里开采了三十年，前后打了几百口油井，虽然无法产生经济效益了，但不代表没油了，其中部分油井甚至还会自己溢油。 造成浪费不说，还会对环境造成巨大污染。 于是xx油一拍脑袋，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们将矿区部分房屋和油井无偿提供给龟兹县政府，允许他们采收这些溢出的原油。 龟兹县拿到油井后，将这些油井又承包给了一些民营企业。 起初还有人尝试承包这些油田，但是连xx油都无法盈利的油田，民营企业又哪有本事盈利？ 油井承包不出去，龟兹先还得雇人士收集溢出的原油。 随着效益进一步下降，xx油还决定明年完全退出去，一时间愁坏了龟兹县。 杨东升几乎没费力气，就拿下了这块油田。 根据杨东升在国外几处油田的经验，很多油田即便经过多轮开采，也只能能采出三成左右的原油。 更重要的是地下条件非常复杂，以现在的技术，人们能在一个地方发现一分油，通常至少还有两分油没有发现。 第655章 多用当地人 xx油废弃的油田位于龟兹县城西北方的一座山谷当中。 资料说，这块油田探明储量有两百多万吨，之前这里开采了30年，总计也就采出了不到一百万吨的原油。 此时龟兹白天的最高温度已经接近四十度。 不过这里的空气非常干燥，跟沪上那种闷热潮湿的天气比起来，其实要舒服的多，缺点就是阳光太毒了。 从车里出来,只在室外站了不到十分钟，杨东升就觉得被晒的头晕，杨淼也显得焉焉的。 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高大的房子，众人冲房子走去。 一进入屋子，登时就感觉一阵清凉袭来，杨东升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里看样子是个礼堂。 杨东升现在的能力已经可以深入地下一万两千米,可以看到之前这里开采的油层确实含油不多,杨东升总计也就是多发现了几百万吨的储量。 但是在这个油层下面，有多个大的多的储油构造。 这些储油构造跟普通油层很不相同，它们是一大片一大片连绵不绝的含油带，这种情况杨东升之前在美国米德兰见过，属于非常规油气。 这里的油质也跟米德兰一样，原油含有的蜡质、硫都非常低。 杨东升大体估算了一下，新发现的原油总储量在两亿吨以上。 比他来之前预计的多太多，这也是一个麻烦。 回到姑墨，杨东升给其他随从人员放了一天的假。 杨东升带着杨淼，以及赵副总和保镖们出来逛街。 即便与同时期的东部三四线城市相比，姑墨的城建也显得颇为落后了，但是杨东升很高兴。 因为大街上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衣服，不像十年之后,遍地黑袍。 前方不远一个卖枣的维族大妈嗓门特别大,老远就听到她的吆喝声。 见他们一行人穿着不凡，而且明显是外地来的，其中还有一個长得挺俊的孩子,大妈抓起一把枣子塞到杨淼手中。 杨淼有些抗拒，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扔掉，还向大妈道了谢。 杨东升见状微笑了一下，冲保镖招了招手，又买了一百块钱的枣子 前世2006年之后，随着全国煤炭需求量急剧增长，东部、中部煤炭储量已经明显不能满足全国需要，于是全国各大煤业公司纷纷到西部设立分公司，杨东升所在的那家公司也不例外。 疆省作为一个资源大省自然是其中的重点。 杨东升当时虽然没有被调到疆省分公司，但是被调到了公司总部工作，经常到全国各地的子公司出差，算是亲眼见证了二十一世纪初，疆省近二十年的变化。 犹豫了好久，尤其是听杰森·伯恩说了他们的图谋之后，杨东升还是决定要来疆省。 这是我们自己的土地，杨东升不能让那些脑子还处于封建王朝时期的石油阔佬和中x局，在这里为非作歹。 赵副总有点不太明白，杨东升为什么对这样一个小地方的街道这么感兴趣，“昨天回来后,我接触了一下姑墨市方面，他们同意把油田承包期延长到二十年！” “一定要把合同砸实！”杨东升道。 杨东升记得前世2020年左右,国家终于对民营企业开放了一些小油田的勘探和开发。 “我已经通知公司法务部门派人过来了！” 杨东升点点头,“尽量多用一些本地人，我知道这里的人可能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是从农业社会进入工业社会，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光有合同是不管用的，就在前两天，国际原油价格再度大涨，已经突破了每桶30美元，仅按照此时的价格算，那片土地下的原油价值就达数百亿美元。 xxx作风一向霸道，他们抛弃的油田，你拿去后，如果亏本，他们喜闻乐见；如果能盈利，他们就要不高兴了。 前世国际原油价格大幅上涨后，民企也舍得投入了，使用从国外引起的技术，承包他们抛弃的低品位油田，实现了盈利。 xxx跑去反告了人家一番，把油田又收回去。 结果他们拿回油田后，又把油田又扔在那里不开发，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多用本地人，确实不如直接从东部拉来一群人方便，但是一旦有事，这些人就能站出来给他们撑腰。 另外人有了盼头，也就不会再去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了！ 这里的人民本来就跟那些石油阔佬没关系，疆省百姓最初信的是佛教！ 杨东升继续道，“我们承包后，不要打新井！我仔细看了一下资料，xx油把油田交给龟兹，是让收油，没允许打新井，也没允许勘探，不要给他们留下口实！另外做好后勤服务……” 正说着，一辆警车在他们旁边停下，车上下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警察，“杨总，可算找着你了！” “苏局！”杨东升跟警察握了握手，“是不是市里事？” “没有，我凑巧路过！” 杨东升很快就明白了姑墨市里的意思，他们怕谭闰年那件事把杨东升给吓走了，公安机关从严从速处理了这件案子。 谭闰年是典型的狗改不了吃屎，他从监狱出来后，在一个工地上干了不到一星期，就嫌弃挣钱慢，又重操旧业。 在东部实施了几起诈骗，骗到了几笔钱后，谭闰年就不满足了。 他服刑的监狱里有几个西部的人，了解了不少这边的情况，决定利用西部信息相对闭塞的情况，跑过来搞几笔大的，他那身衣服就是特意搞的装备。 他们在西部已经打着东升矿业的名头，搞了两回诈骗，这才让杨东升他们给撞上。 “杨总放心，我们已经联系了那两个被骗的县，这件事一定不会让你们东升矿业受冤枉！” 离开姑墨，杨东升一行的下一站是巴州市。 巴州市面积近五十万平方公里，是全国陆地面积最大的市，不过其中差不多有一半是沙漠，杨东升要的就是沙漠。 食品公司的姜副总已经先一步赶到了这里，参加完接风宴，第二天众人就直奔沙漠。 第656章 我的大学 出了巴州市区，往南几十公里就是一片一眼看不到头的连绵沙丘。 现代社会，农业在gdp中的比重逐年下降，但是重要性却一点没下降。 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粮食是人类最基本的生存资源。 粮食价格一涨，所有的东西价格都会涨。 所以历次粮食提价，最终被坑的最惨的还是农民。 而且农业好了,环境也会好起来。 “巴州方面说了，让我们放心大胆的干，我们能开垦多少土地，他们就给我们多少土地！”姜副总道。 “不要图省事，还是先把合同落实好！”杨东升刚说完，忽然旁边发出嗷的一声。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群人一个赛着一个对着空旷的大地鬼叫起来，最后甚至连杨淼都喊了一嗓子。 有人似乎觉得光叫还不过瘾,大喝了一声,一个纵身，从沙丘上滑了下去，可是还没等他滑到到一半，就发出一连串的惨嚎。 其他几个也准备往下滑的见状连忙收住脚，只见那人滑到沙丘底部后，一边跳着脚嚎，一边脱衣服。 “不要抓，不要抓，抓破了，沙子进入伤口，就麻烦了！”一名当地干部经验丰富，连忙跑下去阻止他。 其他人见状也连忙下去,直到把那人抬上来，杨东升才发现出了什么事,只见那人手掌、后背、大腿上的皮肤被烫的通红,有两处地方甚至起了水泡。 杨东升摸了摸地表，地面的沙子热的都快能煎鸡蛋了。 众人用干净的水给烫伤的人冲掉沙子，然后伤者就趴在座位上,一路嚎着送到了医院。 除了这个小插曲，接下来的疆省之行非常顺利，石油阔佬的钱还没有撒到疆省，杨东升还有机会阻止某些事情发生。 杨东升照例在乌市买了一块土地，东升重工王副总也从沪上赶过来，东升重工将会与疆省建立合资机械厂。 由东升重工发动机、液压系统、电控系统等核心设备，合资厂负责组装和最后生产。 疆省距离东部地区实在是太远了。 结束了疆省之行，杨东升带着杨淼返回沪上。 “半個月前，日初回来了一趟，在家待了一个星期，就走了！我说找飞机送他去疆省，去见见你们，他也没原意！”周影道。 “他说去哪了吗？”杨东升问。 “好象是去美国，参加一个电影节！”周影想了想道。 杨淼、杨玥要开学了，杨东升手下的大学也开学在即。 这是沪上新校区建成后第一次招生，也是学校正式更名为东升理工学院后第一次招生——主要是学校领导想拍马屁，杨东升其实并不太想出这个风头。 对我们国家的大学来说,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 各个大学都在扩招、改名，这样一所二本学校新建了一个校区,改了个名,在全国根本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这所杨东升从瓜州矿山机械厂手中接过的专科，现在的二本学校，就成了全国少数几个以人名命名的大学。 除了原有院系，这两年东升理工学院又先后增设了地质与矿业工程系、电气工程与自动化系、电子与计算机工程系、信息与通信工程系等院系。 院系扩充，教师自然也得扩充，东升理工学院大锄头指向的重点就是杨东升的母校地矿大学。 地矿大学的采矿、矿物加工、安全工程都是全国第一，地质、电气工程等学科在全国也能排得上号。 随着煤炭部撤销，这一段时间地矿大学也陷入了低潮。 华京的分校区闹xx，本部校区的部分教师想搬家…… 就算东升理工不挖，这几年也会陆续有别的学校来挖，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杨东升，他怎么说也算自己人。 东升理工学院的挖人行动很成功，他们的挖人方法就是沪上的房子和户口。 副教授给沪上户口，及120平方米住房一套，教授给沪上户口，及180平方米住房一套。 当然杨东升也没逮着自己的母校一个薅，同样是重灾区的还有豫省大学、辽省大学。 凭着沪上的优越位置，东升理工学院还吸引了部分诸如科技大学、冰城工业大学、金城大学、吉省大学、川省大学等知名高校的教师。 这还因为东升理工学院只是个二本。 目前东升理工学院共有教授165人，副教授208人。 看起来不多，但是他们招生也少，今年只招收700多名学生，未来也不会大规模扩招。 杨东升不准备把东升理工学院搞多大，他们到底是个民办学校，不好太露头。 另一方大名鼎鼎的加州理工学院总计才2000多名学生，教授、副教授、助理教授加一起才还不到300人，却是世界顶尖大学。 国内大学这波改革的最大问题就是盲目在形式上模仿美国大学，只重视规模，不重视质量。 经过这一系列操作，今年东升理工学院今年的录取分数线比去年生生高出了一截，虽然还是二本，但是学生平均分数却快赶上某些录取分数线在末尾的一本了，比如杨东升的母校。 好的生源才能培养出好毕业生！ 为了准备开学典礼，学校领导忙的几乎脚不沾地。 杨东升也接待了多位专家，这些人大都是与东升矿业、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等公司有长期合作的。 还有杨东升在地矿大学上学时候的系主任，想收杨东升为学生的国内干法选煤开拓者，也过来给他站台。 光是院士就有好几位，这次的开学典礼场面绝对够了！ 杨东升刚把几位专家送到宾馆，正准备上车，一辆车在他旁边停下。 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冲杨东升直摆手，正是杨槐。 经杨槐结束，原来那几个人是杨槐在港科大上学时候的老师，也是计算机方面的著名专家，杨槐请了他们过来给东升理工学院站台，并且特意没告诉杨东升，准备给杨东升一个惊喜。 给几位香港过来的专家安排了住宿。 杨槐看了杨东升一眼，“哥，有件事我给你说了，你可别生气！” 第657章 香港来的消息 “什么事？”杨东升见杨槐表情严肃，不禁有些疑惑。 “哥，你先看看这个吧！”杨槐说完话，拿出了一张他从香港带回来的报纸。 刚看了个标题，杨东升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b王从局子里出来后，香港那些人不但并没有放弃他，反而加大力度捧他,就在昨天，b王所属的英王娱乐公司举行了一场记者发布会。 他们联合华艺、华星等电影公司一口气推出了十一部电影拍摄计划，其中七部是以b王为主角。 对这事杨东升没觉得意外，b王跟英王娱乐公司签了十二年合同，才刚执行了一半。 但是他们拍电影就拍电影，发布会竟然拉踩杨东升，尤其是香港影视圈大佬级人物邓光融，这货直接点了杨东升的名字。 “当年美国人迪恩·马丁搞了一个银色鼠队,香港也学着人家搞了一个银色鼠队，其中两个人就是邓光融跟姓谢的他爹，邓光融出道早，还搞过灰色事业，一向嚣张跋扈惯了！”杨槐道。 “嚣张跋扈惯了？我看都是惯的！”杨东升冷笑一声，“帮我找個人，蓝洁英知道吗？” “知道！不就是演春三十娘的那个吗？听说十几年前很漂亮，但是今年应该快四十了！”杨槐用提醒的语气道。 “想哪去了！我之所以说起她，是因为听说她几年前曾经被邓光融xx，当时参与的还有这个人！”杨东升在报纸上点了点，“去问问她，敢不敢站出来，我们可以替她主持公道！” 杨槐有些惊讶，他想了一会又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难怪了！” “什么难怪了？” 杨槐在报纸的另一个名字上点了点,“这个陈子强也是那个什么银色鼠队的成员，几年前陈子强同时还是蓝洁英的经纪人！” “一个经纪人竟然把自己的艺人卖了？”杨东升放下报纸,见杨槐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 杨槐犹豫了一下，“徐客昨天晚上联系我，拍完目前这部电影后，他想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他想休息多久？”杨东升冷笑着道。 “这倒是没说！”杨槐语气一转，“不过东升影业有不少香港来的，一旦港圈真的搞事，想休息的人恐怕会更多！” 由于市场化走在了前面，很长一段时间里，港台电影人在大陆电影公司内占据了很多关键位置，前世这些人就搞了不少烂事。 杨东升轻蔑的笑了一下，“你告诉他们，想走可以，但是他们既然在关键时刻，选择了站在我们的对手一边，那么今后就是我们的敌人！” “我也觉得对这些人不能太客气！”杨槐道。 “不过我们也得做一些准备！”杨东升本来没太拿娱乐产业当回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得不做一些调整了，“现在一个剧本多少钱？” “这个不好说，几千块的有,几万十几万的也有，现在最贵应该是海盐，他的本子我估计一百万也够了！”杨槐道。 “剧本剧本一剧之本！但是现在的电影公司只想着请大导演，著名演员，简直是本末倒置！” 杨槐闻言点头道，“维亚康姆的老板雷史东说过，传媒企业的基石必须而且绝对必须是内容，内容就是一切！” “这话说的好！”杨东升点点头，“你去做几件事，第一，姓谢的主演的电影，我们的院线一律不放，参与这次事情的电影人，我们永远不合作。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就索性挑明了！” “我明白！”杨槐点点头。 跟老黄瓜那些人比起来，演艺圈这些人实在太好对付了，邓光融的做法看着牛b，其实是给杨东升留下了直接动手的口实。 换作老黄瓜那些人，是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第二，以东升影业的名义搞一个剧本大赛，一等奖奖金就暂时定为500万，二等奖300万，总之要远高于市场价！这个大赛以后每年都要搞，我们不一定要有最好的演员，但是我们一定要把最优秀的编剧收入手中！” “是电影剧本，还是电视剧本？”杨槐问。 “电影、电视各搞一个！”杨东升倒险些忘了这一点，“第三，搞一个短视频大赛。” “我明白，选导演！”杨槐道。 “第四，搞一个艺人培训班。” “像无线电视艺员训练班那样？” 杨东升点点头，“不过不能完全照搬他们，人多招一些，高强度训练，高淘汰率，你可以去韩国挖些舞蹈老师，听说那些人下手够狠！” 杨东升与刘火华他们的聊天知道，他们那一届学生会那么厉害，就是因为他们老师下手够狠，刘火华、章紫衣一度被逼到想退学。 杨槐点了点头，“我觉得学校可以放在横城，最近几年那边常年聚集着一堆想成名的男男女女，单论长相，有些比电影学院的科班生都不逊色！” “可以！” “哥，我觉得你也可以在东升理工学院开设一个影视艺术专业，直接对标电影学院。” “这个就算了！”杨东升摆了摆手，“我怕这些人带坏了学校的风气！” 东升理工学院开学仪式顺利举行。 其中重要一项就是学校教务处主任宣读校规。 杨东升一直不明白，我们国家的xxxx从xx引入了一堆东西，可是一些简单又有效的规定为什么偏偏没有引入？ 比如禁止师生恋爱。 无论是学生主动，还是老师主动，一旦发现师生恋，立刻开除老师。 因为在师生这种关系中，学生天然处于弱势。 还有末位淘汰。 我们国家的学生一旦考上了大学，就相当于进了保险柜了，无论怎么混都能毕业。 这就太考验大学生的自制能力，尤其这些人还都刚刚经历了地狱般的高三生活。 虽然东升理工学院不能像加州理工学院那样真的末位淘汰，但是综合历年考评，排名后20%的学生，毕业的时候只发结业证，不发毕业证，没有学位证，就能很好的改善学校风气！ 第658章 往大了搞 “杨总能不能介绍一下，这个末尾淘汰制到底是怎么实行的？”旁边忽然有人问。 杨东升循着声音来处看去，原来是沪上教育部门的领导。 在我们国家，开除一个xxx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别说淘汰20%。 目前我们国家的xxxx进行的如火如荼，但是要说结果，那真是一团浆糊。 “我们的方法很简单！学校每个学期都会公布前80%的学生排名,谁不在名单内，自然就是那20%了！其实他们自己也能算出来，专业课分数乘以0.7，公共基础课分数乘以0.3，加一块就是综合分。当然这样做有不少疏漏，以后还得继续改进！” “这么简单？” “越简单越容易推行，这个办法不错！”旁边众人立刻称赞起来。 “其实我们也早该建立一套这样的方法了！” 听最后说话的有点耳熟，杨东升向声音来处看了一眼，竟然是他上学时候的系主任。 杨东升心说幸亏早几年地矿大学没这么搞，否则他肯定拿不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要是某一届成绩特别好呢，还是要淘汰20%吗？”一个头发全白的专家问。 “是的！”杨东升点点头。 “这個……唉！”老专家闻言登时叹息了一声，有些不认同杨东升的做法。 其他也有几名专家连连摇头。 杨东升从来没有直接管理过学校，学生人数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这些专家却是要给学生直接上课的。 “诸位在学问上都是我的老师，按说我不该卖弄！但是狼鹿效应大家都知道，狼虽然吃掉了一部分鹿，却保证了大多数鹿的健康！我们淘汰了20%，看似可惜，但是保证了剩下的80%成材！一个都不淘汰？大家都是搞教育的，肯定比我更知道现在的大学是什么样，身为教育者，我们要对国家和民族负责！” “读书十几二十年，最终却拿不到毕业证,太残忍了吧？”一名专家忍不住道。 “是啊，确实太残忍了！”杨东升点点头，“据我所知,美国越是精英大学，自杀率越高，所谓快乐教育，只是末流大学用来糊弄穷人的！” 开学仪式继续进行，校领导讲话，学生代表发言…… 最后东升矿业、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等企业与东升理工学院签署了数个合作项目。 还有数位专家接受了东升理工学院的聘请，成为东升理工学院的双聘院士，或者是客座教授、讲座教授。 这两年随着xxxx持续推进，各个大学纷纷搞起了“xx装备竞赛”，诸如“共享xx”、“双聘xx”、“多栖xx”之类的名头层出不穷。 参加完开学仪式，杨东升就赶往了香港，那边就快生了。 出了机场，刚上车，杨槐就道，“我见到那个女的了，她承认确实有那事，是1998年发生的，而且涉及的不止一个人！” “她愿意站出来吗？” “她倒是愿意出来指正那些人，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当时没有报警，也没想保留下来证据，她担心被那些人反咬一口，而且她更担心我们只是想利用她，她需要一些保证！”杨槐道。 “怎么给她保证？现在给她钱，或者给她拍电影就是贿赂证人，找个律师去跟她谈谈，看看她到底想要什么？” “好的！”杨槐点点头。 汽车开到半路，杨东升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觉得蓝洁英身上的事是个例吗？” “肯定不是！香港娱乐圈这滩水黑着呢！”杨槐摇了摇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觉得既然要搞事，我们这次索性就往大了搞！” “怎么搞？”杨槐语气里透着兴奋，他最喜欢的就是杨东升这样说话。 “发生在蓝洁英身上的事是过去好几年了，但是我不相信最近这种事就没了，x是改不了吃x的！” 论热度，现在的女权运动肯定没有十几年后，但是邓光融此时已经是半退休状态，论影响力他也比哈维·韦恩斯坦差远了。 论黑暗程度，xx娱乐圈比好莱坞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东升还能安排些好莱坞明星出来为这事摇旗呐喊。 只要能形成舆论大潮，别说打压一个邓光融，整个xx娱乐圈，杨东升都能给他们翻过来。而且 杨东升继续道，“关键是现在要找几个有真凭实据，肯站出来，在公众面前承认自己的遭遇，涉事的其中一方最好要够大牌，够资格！” 站出来的这个人，接下来肯定会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承认巨大的压力，杨东升觉得不好找。 “这个好找！”没想到杨槐却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xx那些嫩模现在做的事，就没一个干净的！” 由于某位明星的关系，杨东升当然知道xx嫩模，“她们肯出来吗？这个阶段我们不能给她们任何好处！” “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几年，香港电影衰落，现在一年开拍的电影，还没有十年前的十分之一，一部电影凭什么用你不用人家？那就看你的表现了！现在的xx娱乐圈比十年前还黑，尤其是我听说某些人特别没品，答应好了人家，把人睡了之后，扭头就反悔了！我们不需要给她们钱，只要我们承诺帮她们炒作，她们会抢着上门！” 杨东升低估了这个名利圈的吸引力！ “安排一个年轻有干劲的律师接手这件事，最好是个女的！”杨东升道。 “没有问题！”杨槐又道，“对了，哥！金马奖那边对我们发出邀请了！” “不要理他们！以后除了大陆的电影奖项，我们就只参加欧洲三大电影节，以及金球和奥斯卡！” 不用去杨东升都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他们肯定会用大陆演员，去给他们的演员抬番。 比如让一个大陆成名演员跟一个台湾新人一起入围最佳男主角，明明大陆演员演的更好，结果却让名不见经传的台湾新人拿了奖，将来他们就可以宣传该台湾演员演技比那个大陆成名演员更好。 第659章 突破口 杨东升没有先去住的地方，从机场直接赶往医院。 下车之后，杨槐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手提袋，“哥，这个给你拿着！” 杨东升看了一眼，又是一个国际知名品牌的皮包，“限量款？” “特殊订制！曾小姐四月份定的,刚做好！”杨槐道。 “小半年才做好一个包？”杨东升拎起手提袋看了看，“我看就是在特区那边做的，流水线上半个小时就能做出来，然后送到巴黎贴個牌，再故意放上半年！” 医院套房内，除了孕妇、医护人员,还有好几个人。 夏宇、袁荃、章紫衣、刘火华、秦海陆他们几个人就不用说了,现场还有一个杨东升之前没见过的张静楚。 章紫衣顶了张慢玉的女主角位置，她原本的残剑女仆角色就换成了张静楚。 老谋子虽然是电影学院出来的，却明显更喜欢用戏剧学院的学生。 跟众人打了一遍招呼，把包递给床上躺着的孕妇，登时引起了一阵赞叹。 杨东升真心想告诉他们，有这钱买包远不如买套房子屯着。 “杨总，咱们的电影什么时候能上映？”夏宇问。 “已经定下来了，就贺岁档！” 杨东升说了上映日期，夏宇却有点犹豫的道，“贺岁档啊？” 杨东升笑了笑，“怎么对票房没有信心？” “这两天看了一些报纸，香港媒体好象都不看好我们！”夏宇道。 “你们两个取代了梁电眼和张慢玉的位子，还想让香港媒体说你们好话？”杨槐冷笑一声，“不用管他们，香港媒体的眼光要是靠得住，香港电影也不会是今天这个德性了！他们就是这样,嘴里整天胡诌八扯，你去告他们，他们就说言论自由！好像他们真的言论自由过似的！” “那他们会不会针对我们？”袁荃不禁替男朋友担心。 过去十几年,香港电影在大陆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在这个时代的大陆电影人眼中，港圈是高不可及的。 杨东升向四周扫了一眼，“你们觉得怎么做才不会被他们针对？把角色让给他们，你们甘心吗？你们想的太简单了，我可以告诉你们，今后即便你们不跟他们挣，他们也会针对你们！” “为什么？”章紫衣不解的问。 杨槐道，“因为从明年开始，香港与大陆的合拍片就将会得到大陆影片的同等待遇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香港从演员、导演、制片人到电影公司，将会全力打压大陆男演员，采用香港男演员搭配大陆女演员的模式制作电影！下一步台湾也会得到类似的条件！” “啊！”夏宇和刘火华的脸色立时变得非常难看。 杨槐继续道，“你们女的也别高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他们就算用伱们，也只会拿你们当花瓶，说是女主角，但是戏份少的跟配角没什么区别！” 众人一下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纷纷露出担忧之色。 香港娱乐圈的做法对大陆演员来说是坏事，对东升影业来说却是好事。 大陆演员但凡还有点追求,就不会去给人家提鞋，当花瓶。 随着油库四期工程投产，整个油库的存储能力已经达到一亿桶。 油库不但是杨东升的赚钱手段，还是杨东升的蓄水池。 香港股市、楼市的总价值看似都是以万亿计，但其实虚的很。 短时间内无论是大量买进，还是卖出，都会引起巨大的动荡，而且还非常引人注目，弄不好礼宾府就会过问。 杨东升不能全指望银行，自己必须准备一个“蓄水池”！ 煤炭的单价太低，装卸也麻烦。 黄金、铜锭单价高，但是每年的贸易量太小。 这个世界上，贸易量足够大，装卸方便，还能长期存储的商品，石油是少数之一，哪怕把上百亿美元投进去，都冒不起多大的泡。 杨东升回到公司，杨槐跟一名看起三十出头一脸干练模样女人正在等他。 杨槐介绍了一下，那女人就是他找来的律师。 “接下来你可能会面对很多名人，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吗？”杨东升问。 “没有问题，杨先生！”女律师说的是普通话。 她走的不是香港律师的常规途径，她是大陆来的，在大陆的时候已经取得了律师资格证，好不容易考过了香港律师会组织的海外律师资格考试，得香港律师的执业资格，迫切需要接一个大案子，一举成名。 很多年轻律师都知道一个故事——希x里当年从法学院毕业后，就是靠帮一个强x犯脱罪，一举成名。 她才不在乎对方是谁！ 杨东升点点头，杨槐示意女律师先出去，从提箱里拿出了一大堆资料。 这些资料不仅有娱乐圈的，还有富豪圈的，有几个甚至是两岸三地都是大名鼎鼎的那种。 “口味还真重！”杨东升边看边道，“这还差点弄死过人！” 跟这些人比起来，什么抖s、抖m俱乐部都算纯真少年了。 不过这一次的打击面不适宜太广，杨东升把富豪圈的人都摘了出去。 香港那些大富豪不但有钱，身份也都不简单，很多人都是有x身的，而且位置还不低。 娱乐圈就不同了，香港娱乐圈已经衰落了，现在的香港娱乐圈除了能去好莱坞挣钱的那几个，其他人几年也难得拍一部片子，收入大幅锐减。 没有钱，他们就没办法让媒体撤下报道。 没有影片上映，公司也不会替他们压制负面新闻。 “就以这个人为突破口吧！”杨东升拿出一张照片。 杨槐接过来看了一眼，“唐老鸭？” 唐老鸭是香港老牌男演员之一，别看人长得丑，但是演的电影多了，拿过香港电影xx奖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 前不久，英王娱乐公司开发布会，给b王站台的人中就有他，1998年那件事，也有他的份，而且这个人特别没品！ 仗着自己的资历，骗了不少年轻女孩。 杨槐拿着资料出去，杨东升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杨总，曾小姐好象要生了！” 第660章 爆发 杨东升放下电话，马上就向医院赶过去，可是遇上了堵车。 香港的道路很多都是近百年前设计的，非常狭窄，各种单行线，双向单车道。 为了缓解这种情况，八十年的时候提出中环湾仔绕道,总计4.5公里的公路，搞了三十年才实现首阶段通车。 造价也从最初预计的69亿元人民币——这个价格原本就很离谱了，最终却飙升为更离谱的311亿元人民币，堪称世界最贵公路。 紧赶慢赶，抵达医院的时候，杨东升只听到一阵洪亮的哭声。 “恭喜杨生,是个女孩！” “谢谢！” 杨东升打量了一番女儿，是一个很白净的丫头。 想起自己上辈子一个人孤苦伶仃，这辈子才三十几岁就已经有了一儿两女,心里不禁生出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杨槐也很快得到消息赶过来，“哥，名字想好了吗？” “早就想好了，杨槿！” “哥，你取名字还真是……”杨槐摇了摇手，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金，木，水，火，土，咱最起码得轮一遍，对吧？” 杨槐不说还罢，杨东升闻言上下了杨槐一番，“你也三十郎当岁了,网络公司给你的股份,再加上你那几处房子,就算按照目前的价格,最少也得值十几个亿。你准备干什么，这么大一笔家产，将来让谁继承？” “哥，这個……”杨槐见杨东升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连忙逃遁，“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实在不行，就找那几个女明星生，你不是跟那个谁勾搭上了吗？她肯定愿意！” 章紫衣能从女配角升为女主角，一方面是因为她跟东升影业签约，成立了合资公司，另一方面就是杨槐的关系。 小杨槿能吃，能睡，哭起来嗓门洪亮，中气十足，比杨玥刚生下来的时候正常多了。 母子两个很快就出了院，住进了杨东升在白加道给她们准备的房子。 可是只过了不到一星期,杨东升就开始怀念起杨玥小时候了。 虽然孩子有保姆和她妈照顾，杨东升不用像大多数新手爸爸一样，半夜起来给孩子换尿布。 但是杨槿的嗓门,简直就像个装了个扩音器，不仅声音大，而且特别有穿透力，半夜哭起来，隔着好几道墙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杨东升已经放弃了，自己家里就没有一个正常孩子。 一大早杨东升爬起来，眼圈有点发黑。 餐厅内，管家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早餐和报纸。 头版头条放了一张唐老鸭被逮捕的照片，右下角是一个一看就是整过容的女人，下巴尖的可以把自己的胸扎破。 报道大篇幅是这个整容小明星，控诉年初唐老鸭的一次暴行。 当时她本来是去参加一部电影试镜，可是喝过一杯唐老鸭递过来的水后，就开始头昏脑胀。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唐老鸭的床上，唐老鸭承诺在某部电影中，给她一个角色，她才没有报警。 可是大半年过去了，唐老鸭承诺的角色至今没有兑现，期间还找过她好几次。 她比蓝洁英聪明，后来几次唐老鸭找她，她都录了音，更重要的是她把当时唐老鸭给她的杯子留了下来，而且用一个很专业的物证袋装了起来。 警方已经在杯子上验出了唐老鸭的指纹，该女星的dna，以及杯子内的迷药成分。 还有一名已经息影多年的女明星也站了出来。 1990年，唐老鸭自导自演的《安x战场》拍摄的时候，通过哄骗她，将一段强x戏份，假戏真做，导致她心理和身体上都受到了严重创伤，自此退出了娱乐圈。 另外还有人爆出，去年大陆一队模特来香港表演，唐老鸭出面请她们去ktv。 这些模特觉得唐老鸭是大明星，也没防备，结果被唐老鸭集体下了药，唐老鸭欺负她们是大陆来的，甚至没给任何补偿。 当时一起去的，还有几个台湾来的电影公司老板，唐老鸭免费用这些模特，为自己拉了一次投资。 其他几张报纸头版头条也全都是关于唐老鸭的新闻。 前世克里斯·埃文斯批评美国国内的枪x案，结果没几天就被人翻出，他几年前跑去阿x汗x军。 如果他还在演x国队长，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新闻还没起来，就被迪士尼压下去了。 唐老鸭现在的境况也一样，没有了《无间道》，嘉禾也被东升影业收购，这几年他都没有一部拿得出手的电影。 直到在报纸一个角落，杨东升看到了一则新闻，礼宾府宣布终止八万五计划。 这几年香港房价大幅下跌，凡事在九十年代买的房子都成了负资产。 金融是香港的支柱产业之一，一旦这些买家撑不住纷纷选择违约，整个香港经济都会xx。 之前不少明星投资房产，结果亏的一塌糊涂，愈发加剧了他们的窘境。 来到公司，杨东升打开电脑，登上谷歌搜索了一下，美国那边也开始报道唐老鸭的事，而且还有两个好莱坞女明星站出来表态。 不多大会，杨槐找了过来，“哥，王京说他想拍《无间道》！” “他见机倒是快！”杨东升冷笑了一下。 唐老鸭那边刚出生，他看出苗头。 “他表示可以说服周百年出演，但是片酬方面我们得给足！” “让他滚！” “我已经这样回复他了！” 前世b王xx小白龙的那部电视剧，就是王京拍的。 事后王京还污蔑小白龙是借机炒作，号称香港拍片都是真打，小白龙不会挨打所以才会被打伤，为了自证，他还当场抽了自己三个嘴巴子。 后来两个功夫演员因为一部电影起了矛盾，他也果断站队其中一方，放话要封杀另一方。 可是后来他一下子就成了xx电影人了！ 转变之快，连他的朋友都大吃一惊。 同样是香港电影xx奖最佳男主角得主的某明星就说，“京哥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这样一个潜入内部的敌人，绝对比外部的敌人更加危险。 更何况杨东升对周百年这个的观感非常差！ 第661章 百战老兵 周百年这个人别看在香港一副亲民的模样，但是到了大陆后，特别会摆架子，尤其喜欢针对大陆演员。 这个人很喜欢装，说小鲜肉没有职业道德，其实他才是最喜欢耍大牌的那个。 甚至连跟他合作多年的吴白鸽都受不了他，在拍某部电影的时候,不得不换人。 由于《卧x藏龙》的成功，此时正是周百年片酬最高的时候，对外开价高达一个多亿，这可是二十一世纪初的一个多亿。 跟他一比，后来的小鲜肉们简直可以说物美价廉了！ 更关键是的是《卧x藏龙》的成功，跟他到底有多大关系？ 反正杨东升看过之后，感觉周百年在《卧x藏龙》里没起到促进作用,反而拖了后腿！ 周百年只适合演那种叼着烟，看起来很拽的角色。 换個剧情，让他演个正经人，他就显得很别扭，演曹操，演孔子，他更是撑不起来，除非另有一个演技很好，戏份也跟他旗鼓相当的演员。 后来b王也学周百年这种表演方式，可是他面相太嫩，而且也太矮了，根据杨东升上次跟他接触时候的目测，b王的身高绝对不到一米七，他撑不起龙傲天式的角色。 而且周百年非常不适合古装，从令狐冲到李慕白，他一穿上古装,脸就成大饼了。 “火候差不多了,让蓝xx出来吧！”杨东升道。 大陆那些模特，至今也没人愿意站出来指正唐老鸭。 那个整容脸女明星倒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但是她之前名气太小,过往演的也都是卖弄身材，连台词都没有的角色，而且不少都是她用身体换回来的，将来唐老鸭的律师肯定会抓住这一点猛攻！ 即便最终能赢下官司，舆论上他们也占不了太多便宜。 另外一个站出来的女明星已经息影十多年了，而且息影的她时候才20岁，总计也没演几部片子。 蓝xx不同，她红过。 “另外联系美国分公司，多找几个好莱坞明星出来，可以适当给他们些暗示！” 就算不用哥伦比亚的关系，杨东升现在也是迪士尼的大股东，让好莱坞明星为这事站台很简单，他们跟香港电影公司完全没有交集，不用担心得罪人。 杨槐点点头，“哥，晚上华金公司有个宴会，就在公司旗下的酒店,你去不去？” “华金公司？”杨东升摇了摇头，“你自己去吧,注意点分寸！” 杨东升知道华金公司的大名,他们是大陆第一家中外合资的投资银行。 这家公司很有背景，中国几乎所有的大型x有企业都是经过他们的手，到海外上市的。 东升矿业、东升重工没有上市的计划，但是网络公司、电影公司将来得上市，而且最好能拉几个有x方背景的大股东加入进来。 不过杨东升不准备找华金公司运作这件事，原因很简单，这家公司太不称职了。 前世杨东升所在的煤炭行业就有一个很出名的例子。 我们国家的中部某著名煤炭企业，2010左右的时候准备上市，这家公司利润率达到了百分之十几——这个利润率在煤炭行业算是非常高了。 当时有好几家公司供他们选择，他们偏偏就看中了华金公司的背景。 折腾了好几年，可是就在快过会的时候，才发现华金公司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华金公司竟然把小数点弄错了一位，百分之十几的利润率生生给算成了百分之一点几，导致这家公司的上市计划夭折，然后这家公司就再也没有机会上市了。 由于错过了上市的绝佳机会，这家煤业公司在其后几年的煤炭市场低潮中，被其他公司兼并。 办了一天的公，临下班时候，办公室李主任打来电话，“杨总，石寨的人来沪上闹事了！” 当初石寨村跟东升矿业闹掰后，也采了三个月的好矿，但是很快石寨矿位就急速下降，到去年底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完全采不出铁矿了。 更要命的是他们跟各钢铁厂签了三至五年不等的合同。 从杨东升手里抢下石寨矿的刘兴邦他们想结束承包，石寨村自然不会愿意，他们当初可是签了十年的合同。 几个老板一看这样，全都跑了。 那些人跑得了，石寨村跑不了，何况他们村也在新公司中占有三成的股份。 钢铁厂全都找上了他们！ 那几个老板承诺给村民的别墅都全没影了，杨东升又严禁东升矿业雇佣石寨村的村民，石寨村的村民也围住了村委会。 石寨村想让东升矿业看在同乡面子上，低价卖给他们一批铁矿石。 杨海生根本就不用请示，当场就拒绝了。 石寨村一帮人开始了一级一级的往上闹，现在干脆闹到了沪上东升矿业总部。 “他们只要做过了线，就报警；如果没过线，就不要理他们！” 当初在顺河的时候，杨东升用大王庄矿做反面教材，清净了好几年。 现在是时候立一个更显眼的反面教材了！ 时间进入了十月，刘新宇从俄罗斯赶了过来。 “那边现在已经零下十几度了，大雪有两尺多厚！咱们在那边种的菜，彻底把他们镇住了，他们简直疯了似的，一车一车的往家里买……”刘新宇讲述着雅库特那边的情况。 杨东升点点头，没有了地下冻土，他们种的土豆、白菜能获得比普通农田更长的生长时间， “那个雅库特狙击手这次也过来了，您要不要见一见？”刘新宇问。 “那就见一见！” 老实说，米哈伊尔·什特罗夫的模样让杨东升有点失望，他的长相别说跟电影上的某些超级战士相比，就算跟普通人相比都差了一截。 身高方面，杨东升目测他也就是一米六几，而且非常瘦，杨东升严重怀疑他有没有一百斤。 如果说体格方面对一个狙击手不能要求太高，可是作为一个靠眼睛吃饭的，他的眼神也显得非常呆滞，表情更是木讷的跟傻子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 第662章 推荐信 “听说你在苏联的时候拿过不少勋章？”杨东升问。 “是的！”米哈伊尔·什特罗夫回答。 “有机会的话，可以让我看看吗？” “不行！”米哈伊尔·什特罗夫果断摇头，“都卖掉了！” “太可惜了！”杨东升叹了口气，“你服役的时候击杀了多少人？” “我忘记了！”米哈伊尔·什特罗夫挠了挠头。 “拿了这么多勋章，退役的时候他们没有给你安排个像样的工作吗？” “没有！” “也没有退伍补助之类的吗？” “有！”米哈伊尔·什特罗夫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但是我从来没拿到过！” 杨东升笑着拍了拍米哈伊尔·什特罗夫的肩膀，让他先出去！ 米哈伊尔·什特罗夫一出去,刘新宇就忙道，“您别在意，他就是这样！来到咱们这边后，他说的话，其实比之前算多了！以前我们半个月也难得听他说一句话！” “很正常！”杨东升摆了摆手，“人一旦在某一项上特别突出,就会在其他方面有所欠缺,想一想你上中学的时候，班里是不是有一个成绩很好，但是有些社交障碍的同学。” 要说脾气怪，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联合加工中心搞技术的至少有一半人是怪人，杨东升见多了！ “我回来之前，接到了滨海边疆区、阿穆尔州、犹太自治州的邀请，他们也想让咱们过去种地！”刘新宇道。 杨东升略微沉思了一下，“可以去，但是你要记住，过去之后使劲种大豆，一颗主粮也不要种。” 杨东升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说罢他扫了刘新宇一眼。 大豆吃多了容易引起胀气、反酸、消化不良，是不能当主粮吃的。 “杨总放心，我不但不种主粮，连土豆我都不种！” 杨东升这才点了点头。 雅库特、楚科奇、多尔干-涅涅茨这些地区气候恶劣，就算粮食充足,人口也不会增长太多。 但是滨海边疆区、阿穆尔州、犹太自治州不同，这里就跟我们国家的东北地区相邻,跟更北边相比这里更适合人类居住,而且这些地区的人口是以白人为主。 即便后世俄罗斯成为主要粮食出口国，他们的产粮区也集中在东南部，黑海沿岸的克拉斯诺达尔、斯塔夫罗波尔、罗斯托夫等地区。 那些地方距离远东6000公里，粮食运过来根本不划算，俄罗斯只能把粮食就近出口到土耳其、埃及、沙特。 一旦杨东升把远东地区喂饱，这里很有可能迎来人口和经济大幅增长。 某些人的野心太大了，后世他们还陷在东欧战场里的时候，就敢把目光转向中亚。 远东如果发展起来，难保不会生出xx！ 粮食可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这一次刘新宇只是路过香港。 他这次的主要目的是送雅库特地区一些权贵家属，以及米哈伊尔·什特罗夫的家人去琼省过冬。 飞机在香港中转，顺便购物，只停留几个小时！ 为了补偿他们种地，多尔干-涅涅茨将先前那座金矿周围的大片土地给了他们。 这里果然是一条巨大的金脉，而且整条金脉越往下品位越高，在6000米深度的时候，甚至达到了每吨50克。 整条金脉的金含量估计在五千吨以上。 楚科奇方面给了他们一座铜矿做补偿，根据之前的勘探，这座铜矿的铜金属量大约为50万吨。 杨东升拿到手之后发现他们的勘探有误，这座矿的铜金属量至少在300万吨以上。 雅库特方面没直接给他们矿，但是补偿了他们一个占地八百多平方公里的林场。 杨东升对卖木头没什么兴趣,但是这座林场距离涅留恩格里不远。 杨东升在这座林场下发现了一個巨大的炼焦煤田,总储量至少20亿吨，还有镍、钴、铂等珍贵金属资源。 整个香港娱乐圈彻底热闹了起来，蓝xx站出来之后，当天晚上邓光融就因为心脏病住了院，一直到现在也没出来，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借病逃脱调查。 不过点燃导火索的是另外一件事，之前那个跳出来指证唐老鸭的整容脸最近一下子拿到了两部x级片邀约，其中一个还是女二号。 其他小明星看到这种情况之后，简直疯了！ “要做好筛查工作，只有证据切实可靠的我们才支持！”杨东升一边说，杨槐一边点头。 杨东升清了一下嗓子，“你最近也收敛点，别让人把你点了！” 杨东升得回沪上了，今明两年是换x年，沪上市里的领导要到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调研，杨东升也想在这次xx代表换届中有所作为。 老熟人姜主任最先到来，姜主任是个实干家，一见面就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还真有！华清最近不是开了一个emba班吗？我想去充充电，别的都好说，就是报名需要两封推荐信，其中一封还得是直属领导写的，我算来算去，我的直属领导也就是您了！”杨东升半开玩笑的道。 华清经济管理学院emba，学制18个月，学费25万元，每月集中授课四天……其实就是一个创收项目。 这些都没什么，但是他们要求报名者具有八年及八年以上全职工作经验，五年及五年以上管理工作经验。 杨东升的实际工作经验肯定不止八年，但是他从地矿大学毕业后，满打满算也就是五年，不够条件报名的。 杨东升不认为那些一辈子都待在大学讲台上的教书先生能教自己什么，但是读emba真的不是要你去学什么的，最重要的是拓展社交关系网。 人生四大铁，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 正好emba报名需要两封推荐信，一封由业内权威人士书写，这个杨东升直接请当初想收他为学生的院士来信； 另一封推荐信由直接领导书写。 杨东升知道姜主任就是华清毕业的，而且背景深厚！ 如果姜主任肯给杨东升写推荐信，那么他的报名资格就不是问题了！ 第663章 几乎完好 “学习是好事！”姜主任点了点头，“这样吧，明天我就让秘书把推荐信送过来，不要耽误了报名！” 杨东升没想到姜主任答应的这么爽快。 姜主任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好好准备，emba也是要参加全国硕士研究生统一入学考试的！” 杨东升微微一愣，看向姜主任。 姜主任冲杨东升笑了笑，他刚刚透露的消息可远不止是一个emba那么简单，这些代表的是沪上方面的态度。 在杨东升带领下，姜主任参观了他们正在研发的等离子抛光设备。 所谓等离子抛光，就是利用电场将氩气等惰性气体电离为离子，然后轰击镜头表面，将表面原子去除，实现抛光。 通过等离子抛光，可以使镜头达到原子级的精度。 等离子抛光只是制造高精度镜头的其中一个步骤，之前还要经历机床铣磨、小磨头抛光、磁流变抛光等一系列步骤。 这其中任何一个步骤都不能省，等离子抛光的精度虽然高，但是每次可以去除的量也少。 如果全指望等离子抛光，一百年也造不好一个镜头。 只有上一个步骤的精度尽可能高，进入下面一個步骤的时候，加工难度才会尽可能小。 “我们本来只是做馒头的，可是现在逼着我们去种小麦，甚至去生产化肥、农药！”杨东升叹了口气。 “我们国家的整体工业实力还是太差了！”姜主任叹了口气，“听说你们还在做燃气轮机和航空发动机？” “对！” “九十年代的时候，咱们国家已经从乌克兰引进了一种燃气轮机技术，这样做是不是搞重复建设了？” “姜主任说的应该是ugt-25000吧？”杨东升笑了笑，“是这样的！燃气轮机大体可以分为两种不同的技术路线，一种是遵循传统的蒸汽轮机理念发展起来的重型燃气轮机，这种燃气轮机体积庞大，重量达几百吨，配有联合循环系统，热效率超过百分之五十，功率在十万马力以上，通常用于发电厂；另一种大多采用航空发动机改型而成，这种燃气轮机没有联合循环系统，重量只有二三十吨，热效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几，功率也在五万马力以下，但是体积小，重量轻，多用于船舶。ugt-25000就是典型的船用燃气轮机。” “是这样啊……”姜主任点了点头。 “而且在燃气轮机技术方面，乌克兰跟美国的差距非常大！虽然在功率和热效率方面ugt-25000都能跟通用电气的lm-2500相当，但是lm-2500的长度才8米，ugt-25000的长度达到16米，重量也大的多！更重要的是lm-2500是双转子结构，ugt-25000是三转子结构，机器这个东西越简单，可靠性越高！ugt-25000重量大，结构复杂，还没有功率和热效率上的优势，两者不是一个等级的技术！” 一行人进入东升重工，这几款燃气轮机和发动机都是已经出来了多年的，东升重工的进展非常顺利。 “同时做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太杂了？”姜主任不禁有些担心。 “这就是通用电气厉害的地方！lm-2500燃气轮机和cfm-56航空发动机看起来差别很大，但他们用的是同一款核心机，都是由c-5运输机装备的tf-39发动机衍生出来的。”杨东升道。 参观结束，杨东升回到公司，只见办公大楼前空荡荡的，之前围在这里的人一个也没了。 “石寨的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杨东升问。 “今天上午！”李主任放下茶杯，“听说是沪上表示了不满，瓜州来人把他们全带走了！” “可惜了，我还想让他们多闹几天呢！” 杨东升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鸡心瓶。 瓶子里装的是氢氧化锂，这是制作锂电池的重要原料，同时这也是制造氘化锂六的原材料。 冷战时期，双方进行核武竞赛，美国人曾经存储了4.2万吨的氢氧化锂。 与昂贵的武器级浓缩铀相比，作为热核材料的氘化锂六是一种非常容易制造，相对廉价的材料。 而且氘化锂六不需要像铀、钚那样，纯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才能用。 杨东升的公司其中一项重要业务就是制造锂电池，在桌子上放这个东西，完全没有人怀疑。 杨东升回到沪上差不多半个月之后，杰森·伯恩就再次联络了他。 “这是你要的东西！”杰森·伯恩将一幅字交给杨东升。 杨东升看了一眼，见开头是“维乾元元年”，便交给了李主任的大侄子去鉴定。 拿起第二幅字，这幅字一开头就清楚的写着“羲之”两个字。 但是左上角有一个写了一半的字，看起来好像是个“申”字。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一半？”杨东升大为不满。 李主任的大侄子看了看道，“这个没有关系，那是有人乱写的！” “乱写？这可是王羲之的字，竟然有人敢乱写字，谁给他的胆子？” “还能有谁？乾隆！”李主任的大侄子不满的哼了一声，“看看吧，这幅《鹊华秋色图》被毁的更狠，好好的一幅画，题了这么一首口水诗！” “竟然敢在王羲之的字上题字，谁给他的自信？” 杰森·伯恩跟杨东升走到一边，“这次找你还有一件事！有个东西，你买不买？” “什么东西？” “一台航空发动机——f-110！几乎是完好的！” 单说f-110航空发动机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说起f-16、f-15、f-14等战斗机的名字知道的人就多了，这些战斗机有一半使用的是f-110。 杨东升会知道f-110，是因为他前不久看资料的时候，看到f-110跟lm-2500和cfm-56使用的是同一款核心机。 前世我们国家的运-20运输机使用了俄罗斯的d-30kp-2型航空发动机，歼-10、歼-11、歼-15、歼-16、歼-20等战斗机也使用了俄罗斯的al-31航空发动机。 f-110就是跟al-31同一级别的发动机，而且推力、寿命、燃油效率全面优于al-31。 但是杰森·伯恩哪里搞来的f-110？这可是一款战斗机用的发动机，跟民用的cfm-56是不同的。 而且杨东升注意到杰森·伯恩说的是“几乎是完好的”。 第664章 新榜样 “什么叫几乎是完好的？”杨东升问。 杰森·伯恩掏出一根雪茄，在鼻子下闻了闻，“上个月阿富汗巴格拉姆空军基地的一架f-15，在降落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机身后半部损毁严重，两台发动机全部报废，但是地勤把发动机拆下来后发现，把两台发动机没有损坏的部件组装在一起，竟然能拼凑出一台几乎完好的发动机！” “于是他们就想卖掉这台发动机？” “那也是一群可怜的家伙，维护着价值几千万美元的战斗机，每个月才能拿一千美元！”杰森·伯恩道。 “他们想要多少钱？” “两亿美元，先付两成定金！”杰森·伯恩伸出两根手指。 “没有问题！” 双方约定在吉尔吉斯斯坦比什凯克近郊的马纳斯机场进行交易。 2001年，美国与吉尔吉斯斯坦达成协议，租用马纳斯机场作为空军基地。 同时那里也是吉尔吉斯斯坦最大的民用机场，1993年，成为国际民航组织的正式成员。 这样一个杂乱的地方正是双方交易的最佳地点。 巴格拉姆方面负责把发动机运到马纳斯机场，杨东升的手下负责把发动机运回国内，双方一手交钻石，一手交货。 杨东升手下的雅库特航空公司有安-22、安-12等运输机，都能执行这个任务。 这一次杰森·伯恩带来的东西，除了字画，还有三件北宋汝窑的青瓷。 老实说，亲眼见到这些瓷器之后，杨东升有点失望。 尤其是其中一个小瓷碟，直径只有十来厘米，深只有一两厘米，杨东升家里最小的盘子都比这個大。 不过经过两位专业人士的鉴定，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杰森·伯恩对这些东西的要价是2000万美元，另外杨东升还要为航空发动机付4000万美元的定金，总计就是6000万美元，当然都是用钻石结算。 上了车，杨东升冲保卫处主管刘卫国道，“这件事由你来负责，我会让新宇协助你，记住不要在任何电话和电子邮件上谈论这件事。” 第二天一来到公司，李主任就道，“鄂省方面今天早上传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杨东升顿时停下脚步，“前几天不是说，鄂省方面已经松口了吗？” 鄂省是全国少数几个还没有被东升矿业拿下的省份，鄂省的煤炭资源很贫瘠，但是铁矿很丰富，而且毗邻长江航道。 但是鄂省铁矿大多集中在一家大型钢铁企业——江汉钢铁集团手中，而江汉钢铁集团虽然在鄂省地界上，却不归鄂省管，这就是双方谈判的难点。 “本来鄂省和江汉钢铁集团的态度已经软化了，但是昨天晚上他们的态度突然又变的强硬起来，我们的人去打听才知道，力拓的人两天前到了鄂省！”李主任说完，扫了一眼杨东升。 他们这次的谈判十有八九是黄了，毕竟这个年代的外企对阵国内企业，简直是降维打击。 恐怕他们之前的努力都会便宜了力拓。 “力拓？”可是杨东升脸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告诉赵副总，从现在开始，跟鄂省的谈判一步也不能让！” 杨东升原本想拿石寨做负面榜样，但是没想到石寨的人那么容易就被打发了，现在又有人蹦了出来，这个新榜样好啊！影响力够大！ 杨东升随即又道，“这次去鄂省谈判的所有人降两级处分，下半年的奖金取消，直接负责人撤职！叫王副总过来！” 虽然鄂省发生的事，正中杨东升的下怀，但该罚还是得罚。 东升重工的王副总很快到来，杨东升问了一下航空发动机的最新进展。 见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杨东升问，“如果我能弄来一台f-110发动机，你准备怎么做？” “这个……”王副总脸上微微惊讶，作为公司内大涵道比航空发动机的主导者，他当然知道f-110意味着什么，“小涵道比发动机的军事用途太明显了，我们要做的话，最好另起一个炉灶，而且最好也不要放在沪上做，这里的人流量太大了！” 王副总的话正合杨东升的意思，“我记得长安有一家航空发动机厂吧？” “长安航空发动机厂是老牌的航空发动机制造企业了！”王副总点点头，“据我所知他们承接了国家的小涵道比航空发动机重点项目，但是目前进展非常不顺利。” “在长安成立一个分公司，对外宣称用于大涵道比发动机维护！这件事由你全权负责！”杨东升看向王副总。 时间要看就要到年底，《英雄》也拉开了宣传大幕。 “听说老赵这次在鄂省吃了亏？”杨槐端着酒杯幸灾乐祸的道。 杨东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香港那边怎么样了？” “非常热闹！连不少息影的都被牵扯了进来，唐老鸭申请保释被再次拒绝，听说邓光融只剩一口气了！”杨槐的眼睛忽然一亮，眼角向右前方挑了挑，“哥，送货上门的来了！” 只见一个矮胖女人和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阿宽，好久不见！”杨槐跟矮胖女人来了一个巨大的拥抱。 矮胖女人将双方做了介绍。 “杨总，你好！”身材窈窕的女人伸出手，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 杨东升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强忍着不适把对方打发走。 “哥，我觉得挺漂亮的，你怎么就打发了？”杨槐的目光一路循着那个窈窕的身影。 “我没说不漂亮，但是声音实在让人受不了！”杨东升忍不住在胳膊上抹了抹，“你说这是她的真声，还是捏着鼻子说的？” “应该是假的吧，真声谁会这样说话？不过你不让她说话不就行了？那可是台湾第一名模！”杨槐道。 “什么名模，不就是个showgirl吗？” 人们默认的模特是活跃在各大时尚中心的时装走秀模特，那种模特身高通常在1米75以上。 而据杨东升目测，刚才那位的身高也绝对不到1米7，杨东升的女人身高都是实打实的1米7，这一点他很有把握。 台湾所谓模特说白了就是showgirl，也就是通常说的车模、电子展模特。 走出宴会厅，只见一个脑袋上缠着绷带的人，正在左看右看。 第665章 被袭击了 那人看到杨东升，立刻迎了过来，“杨总！” 杨东升认得这人，他是刘卫国的亲信，第一次抓杰森·伯恩的时候，刘卫国带的三个年轻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刘卫国一直叫他小李，一个星期前他跟刘卫国一起去了吉尔吉斯斯坦，看他这模样，难道那边出事了？ “到车上再说！”杨东升冲小李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上车，小李立刻道，“杨总，不好了，刘队长在吉尔吉斯斯坦中枪了，东西也被吉尔吉斯斯坦扣下了！” “怎回事，是美国人的圈套？”杨东升的心登时一紧，果然出事了。 “美国人倒是按时送来了东西，专家鉴定过之后，东西也没有问题，但是我们接到货后，还没来得及装上飞机，就有一伙人冲了出来……” “俄罗斯人？” “听当地警察说都是当地的，经常去机场仓库偷东西，都是惯犯！”小李摇了摇头，“刘队长想给他们些钱了事，可是他们一看，以为我们的箱子里是宝贝，拿出了枪，非要抢我们的箱子。好在刘队长做了多手准备，我由于会说些俄语，从国内出发的时候，刘队长就让我单独带着两个人，没跟着他们一起走，到了比什凯克我们也住在他们对面的酒店，平时也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我一看当时的情况只能动手了。我们打伤了他们三个人，但是刘队长也中了他们一枪，我回来的时候，刘队长还在比什凯克的医院抢救！” 苏联解体后，所有的前苏联加盟国日子都不好过，人们生活贫困，甚至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些人靠近机场，也就打起了机场的主意，这倒是不意外。 只是杨东升没想到会被自己碰上！ 杨东升马上调出三维图，找到了吉尔吉斯斯坦比什凯克。 很快就找到了刘卫国，此时他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虽然一动不动，但人还活着，旁边还有人守着他，杨东升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他们的f-110涡扇发动机，此时正躺在玛纳斯国际机场的仓库里。 吉尔吉斯斯坦方面应该还没有查看他们的货物，当天晚上盗窃变成了明抢，还开了枪，涉及的区域很大，吉尔吉斯斯坦方面一时还顾不上他们，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们搜查到这個东西是早晚的事。 杨东升马上叫人通知正在琼省的刘新宇返回沪上。 目前摆在杨东升面前最迫切的是两件事，首先是把刘卫国他们弄回国，其次是保证f-110的消息不要泄漏。 无论哪一条都需要快速打通吉尔吉斯坦的关系！ 杨东升看向小李，“杰森·伯恩在哪？” 还是上次他们抓杰森·伯恩的那个酒吧，他们抵达之后一个人很快凑了过来，上了车后道，“他马上就要出来了！” 刚说完，只见一个快胖成球的中年白人，揽着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国女孩从酒吧出来，但是他们刚走出酒吧，一个年轻男孩也从酒吧里冲了出来，一把拉住了女孩的手，女孩甩了两下也没抽出手。 中年白人见状索性当场就抱着女孩啃了起来，年轻女孩也热烈的回应着，男孩见状登时哭的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真是一出狗血剧！ 杨东升给小李打了个眼色，几个人下了车。 小李走上前，冲杰森·伯恩一指，“就是他中午打的我！” 杰森·伯恩登时傻在了当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被弄上了车。 直到见到杨东升，杰森·伯恩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杨，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交易出问题了吗？” “我的人被袭击了，东西也被扣下了！”杨东升道。 “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个中间人！”杰森·伯恩一听，一边摆手一边道，“你只要想一想就会明白，我如果暗算你，怎么会在这里等着被你们抓？让我打个电话，我会给你解释清楚！”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要把我的人弄回来，把东西弄回来，我相信你也不希望这件事暴露吧？” “那是当然，可是这时候你应该去找吉尔吉斯斯坦政府，中亚各国非常腐败！”杰森·伯恩捻了捻手指，“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 “但是我对中亚政治状况完全不清楚，我需要你找人帮我的人引荐一下当地政府官员，我出五百万美元！” “没有问题！” 刘新宇从琼省返回后，马上带着人赶往疆省乌市，他没有吉尔吉斯斯坦签证，但他手下的俄罗斯人去吉尔吉斯斯坦是免签的。 到乌市后，刘新宇将会坐镇疆省，小李带人赶往比什凯克。 这件事最好能和平解决，否则杨东升只能让弗莱迪·克鲁格动手了，那是下下策！ 吉国的形势非常复杂，那里不止有美国军事基地，还有俄罗斯军事基地。 中亚号称“俄罗斯后花园”，可不是白叫的，比什凯克东部大约20公里的坎特，就是一处俄罗斯空军基地，和玛纳斯国际机场的美国空军基地直线距离只有三十来公里，两国的飞机如果同时降落，都可能撞在一起。 杨东升顺利参加了硕士研究生考试。 杨东升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准备的，emba没有考前辅导班，也没有备考参考书，只是听说跟mba的考试内容类似。 杨东升抽时间看了一些mba方面的备考参考书。 考完之后，杨东升自我感觉考的不错，然后杨东升就带着杨淼、杨玥，一起参加了《变形金刚》的中国首映式。 《变形金刚》在北美、欧洲定档圣诞档，在中国是新年档。 这一部《变形金刚》跟前世相比改动很大，美军在里面是彻头彻尾送人头的。 杨东升原本预计在美国电影的票房会不如前世，但是海外票房会更高。 结果出乎意料，影片上映后，无论是北美，还是欧洲，票房都比前世高。 原因说来也很简单，变形金刚是从赛博坦星来到地球的，是典型的具有星际旅行能力的外星高等级文明。 可是前世拍《变形金刚》的时候，为了得到x国军方的支持，制片方给x国军方安排了大段戏份。 于是观众就看到，x军用冷战时期的兵器暴打变形金刚，还配上了异常雄壮的音乐，简直能尬死人！ 第666章 回来了 首映式放在了沪上影城，老远就能看到门口摆着两个足有七八米高的擎天柱和威震天模型。 杨玥一见就嚷着要抱一个回家，很奇怪，她想抱走威震天，而不是擎天柱。 杨东升被缠的没法了，只能冲模型一指，“你能抱走,就给你！” 沪上影城里有一个一千多座的大放映厅，在全世界都在搞多厅影院的现代，这么大的放映厅已经很少见了。 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方面派出了一名叫艾米·帕斯卡尔的女性高管，负责这次的宣传活动。 除了《变形金刚》的主创人员，还请了大量的媒体人、影评人，以及相关部门领导。 2001年,中国加入wto，中美双方签署“双边协议”,允许每年以分账形式进口20部美国大片，分账比例是13%，有效期10年。 以这个分账比例，和此时中国的电影票房计算，搞这么大的宣传阵仗，这部《变形金刚》已经几乎没有利润可言。 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中国电影的市场前景，《变形金刚》是一个系列电影，接下来哥伦比亚还有漫威系列，就算没有杨东升吩咐，他们也会在这個市场里下重注。 直到电影快开始前，杨槐才坐到了杨东升旁边。 “《英雄》那边怎么样了？”杨东升问。 为了赶上北美各大奖项的提名，《英雄》在美国进行了小规模放映。 这部电影，杨东升不仅要票房,还要奖项。 他们不参加金马奖,那就得拿下比金马奖更重量级的奖项,才有说服力。 公关奥斯卡是很贵的,因为奥斯卡评委有好几千人，分布世界各地。 但是电影电视金球奖的评委只有几十个,历史上，曾经多次出现买奖事件，杨东升这次的目标就是金球奖。 这一次他不止要拿下最佳外语片提名，还要拿下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的提名。 最终获奖方面，除了最佳外语片，杨东升还要帮老谋子刷下最佳导演。 《风语者》跟前世一样失败了。 对一个华人导演来说，搞砸了这么一部大制作，他在好莱坞的导演生涯基本上就结束了。 虽然有些人恨不得把自己往漂白水里泡一遍，消除掉自己身上所有跟华人有关的痕迹，但是在别人眼里，他是什么人就永远是什么人，任他如何跪舔都改不了。 相信吴白鸽很快就会把他说过的话吃下去，跟前世一样来大陆捞钱了。 前世吴白鸽虽然也是灰溜溜回来的，但是他没有夹着尾巴做人，反而更加猖狂。 而且在大陆很多人眼里，他仍然带着光环。 东升影业手里必须有一个能压制他的导演。 老谋子拿的奖虽然比吴白鸽多，但是在大多数人心中，好莱坞才是世界电影中心,杨东升得给老谋子在美国刷下一个大奖。 这个年代华人导演在美国拿下的最高奖项就是金球奖最佳导演,李胺前两年凭借第《卧虎藏龙》拿到了这个奖，还没有拿到小金人。 “已经谈妥了！”杨槐冲杨东升点点头，同时伸出根手指，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杨东升点点头，八百万美元能拿下，这个价格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英雄》并不是一部冲奖作品。 电影正式开始，开头一段跟前世差不多，一个霸天虎机器人伪装之后，进入了一个x国军事基地，然后直接开打。 霸天虎的目的也跟前世一样——找火种源。 接着镜头一转，周捷扮演的科学家上场。 …… 两个多小时后，电影结束，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杨淼跟杨玥也看得很欢乐。 对这种主打特效的电影，观众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有一个逻辑上说得过去，没有明显破绽的故事，然后配合上以假乱真的特效，这些就够了。 尤其是《变形金刚》，大家想看的是擎天柱大战威震天，真的没人想看什么流量明显耍酷，更没人想看x国大兵。 过去几十年，x国在全世界耀武扬威已经够多了，没人想继续在电影上看他们展示武德充沛。 “好电影，可惜我们只能塞人，不能投资！”杨槐边鼓掌边道。 “以后会有这个机会的！” 等2012年，目前的“双边协议”到期后，中美合拍片将享受香港、台湾合拍片同等待遇，不受引进片配额限制。 杨东升记得前世新协议达成后，出了一堆特x片。 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到来，各子公司的的数据也先后汇总上来。 虽然过去两年新到手的矿都在进行技术改造，但是过去一年，东升矿业煤炭产量仍然突破了1.2亿吨，铁矿石产量突破8000万吨。 刚处理完一份文件，李主任来报，刘新宇回来了。 “都接回来了？”杨东升问。 “东西在长安的时候直接交给了王副总，卫国也送进了沪上的医院！”刘新宇犹豫了一下道，“他的情况不太好！” “去看看！” 往日里健壮的跟头熊似的刘卫国，这一段时间足足瘦了十几斤，躺在病床上，脸白的跟纸一样。 “杨总！”刘卫国挣扎着要坐起来。 “不要起来！”杨东升连忙扶住了他。 匪徒的枪原本打向的是刘卫国的心口，凭着多年的训练，在匪徒开枪的瞬间，刘卫国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子弹最终击中了他的右胸。 虽然避过要害，但肺部中枪是非常危险的，中枪的肺会失去功能，出血也会堵塞另外一个肺，抢救不及时，人会被自己的体液淹死。 “以前的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总想尝一下被子弹击中的感觉！这一次总算尝到了！”刘卫国自嘲的笑了一下。 “感觉怎么样？”杨东升也笑了笑。 刘卫国认真想了想道，“刚开始只是觉得胸口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一开始我还以为躲过子弹了，直到小李他们几个把我抬上车后，我才觉得疼，而且喘不上气，那种滋味……” 走出病房，杨东升问，“那几个匪徒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了！”刘新宇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第667章 新材料 刘新宇看了看杨东升，接着道，“杨总，这次我发现中亚那边机会不错，过完年我想去中亚看看！” 杨东升想了想道，“可以！但是要注意安全，多带些人！” 中亚是俄罗斯的后花园，最近两年x国也开始打中亚的主意。 他们两个无论是谁完全控制了中亚，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可以预料那里的形势只会越来越复杂，爱丽丝过去太显眼了，刘新宇过去比较合适。 另一间办公室内，一名白人医生拿着片子，操着有些拗口的汉语正在跟杨东升讲解，“之前在比什凯克的手术虽然把弹片取出来了，但是看这里，子弹打断了他一根肋骨，肯定是那时候部分骨头碎片随着子弹进入了肺部，这就是导致他持续感染，伤口不能愈合的原因，我的建议是尽快二次手术，取出这些碎骨头。” “那还等什么，今天就安排手术！”杨东升道。 “病人现在的身体太虚弱，而且还在持续发烧，必须等烧退下去才可以手术！” “这样拖下去，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永久伤害吗？” “伤害是肯定的，不过手术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要看手术情况和病人的身体状况！”医生语气一转，“实际上我觉得更应该担心的是他的心理状况，根据我在阿富汗时候的经验，中枪后，所有人都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我建议给他找一个心理医生！” “马上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杨东升吩咐完刘新宇，扭过头道，“帕夫洛维奇医生，病人就交给你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不惜成本治好他！” 《变形金刚》上映两周之后，大陆票房正式超过了一个亿，达到1亿零八百万人民币。 杨玥没抱走威震天，杨东升买了几个小模型给她，她才算满意。 这天忙完一天的工作，刚走进家门，就听二姐的声音传来，“人家文文回回考全班第一，我们这个恨不得回回考全班倒数第一，铁随她爹那一家子，连个初中毕业的都没有！” “我好歹上过初中，你连初中都没上过！”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即响起。 杨东升抬眼看去，只见的二姐、二姐夫，以及二姐的闺女梦梦，三姐的闺女文文都坐在屋里，杨玥拿出熊皮和变形金刚跟她姑献宝。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杨东升在沙发上坐下。 跟炼钢厂的高炉一样，玻璃制品厂的炉子也是不能随意停的。 但工人不是机器，过年期间，得给工人安排假期，重新排班，这时候正是玻璃制品厂最忙的时候。 “厂子这不是好几年都没正儿八经的检修过了吗？今后几年，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我就趁这几个月，安排全厂来一次大修，顺便给工人放个长假。这些人不少都是从川省过来的，假期短了，人家连家都会不去！”二姐夫道，“幸亏停下来修了，有两个窑要是不停，恐怕得出大事！” 二姐道，“那是你们操作不好，上次人家来介绍的不是说了吗？国外有些窑，点火十几年都不用大修！” “人家那个窑多贵一口？咱们的窑两三年大修一次，比那十几年不用修的还划算！”二姐夫道。 看着两口子斗了一番嘴，杨东升问，“去年生意怎么样？” “比前年好很了，特别是高硼硅玻璃管，生产的不如卖的快！”二姐夫挠了挠头，他是少白头，最近刚染了发，“我想再上几套高硼硅玻璃生产线，把沪上、苏南、浙北这块市场都拿下了，你觉得行吗？” “可以！这一块是全国最大的市场，弄好了将来是可以上市的！” “上市？”二姐夫有点不太敢相信，“咱瓜州都没几家上市企业！” “a股上市很难，但是到香港上市很简单！” 周影留二姐一家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二姐忽然道，“石寨的崔支书前几天喝农药了，差点没救回来！” “他们那一庄子都恨不得逼死他，他不喝农药还能怎么办？”二姐夫道。 “他们活该，当时是他们闹着要解约的！”二姐撇了撇嘴，“前不久镇里还想让我们多雇些石寨的人，我跟他们说，我们这的岗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满了！” 吃完饭，二姐给杨东升使了个眼色。 杨东升见状跟着二姐走到一边。 “日初就要毕业了，我想在给他买套房子，咱们俩一人出一半！你看行吗？”二姐道。 “他打算待在国外，还是回国？”杨东升问。 “说好了，回国！” “回国是回哪，沪上还是瓜州？” “他毕业后，还得搞电影，他准备去华京！”二姐道。 “他想搞电影，怎么没给我说？” “他不想去你的电影公司！” “哎！”杨东升叹了口气，就算历经两世，这个弟弟心里到底想什么，杨东升还是看不懂，“这个钱我来出吧，你就别掏了！你要是给日初掏了钱，接下来还得给我姐夫他姐姐一家掏，还有他那十几个堂兄弟，哪是个头？” 一早起来，杨东升就打开电脑，网站头版头条都是《英雄》拿下了金球奖最佳外语，老谋子拿下了金球奖最佳导演的新闻。 金球奖那群人还算讲信用，拿了钱，就办事。 有了这两个大奖，《英雄》的接下来的宣传就好办了。 临近过年，杨东升一天比一天忙，随着各子公司营业额、利润一起上来的，还有各子公司的研究成果。 经过多年持续不断的投入，公司到了收获成果的时候。 转子直径800毫米螺杆压缩机、活塞力1500千牛往复活塞压缩机、最大入材直径416毫米径向锻造机等一大批设备在去年先后通过国家技术鉴定。 忽然杨东升被一份不起眼的报告吸引了——二维蜂窝状晶格结构碳质新材料。 第668章 诺贝尔奖的希望 提交这项新材料技术的公司是东升半导体。 杨东升看了一下署名——有好几个，大多数都很陌生，只有为首的名字听起来依稀有点耳熟。 杨东升拿起电话，按下通话器，“准备车，去东升半导体！” 黄副总得到通知匆匆下楼的时候，杨东升已经下了车，走进办公大楼里。 虽然杨东升来的有些突然，但是黄副总也没觉得太奇怪，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光是这星期他们已经接待了六七个检查组了。 杨东升询问了一下过年期间东升半导体的安排，然后拿出了那份关于二维蜂窝状晶格结构碳质新材料的报告，“这个是怎么回事？” 黄副总见杨东升语气严肃，在报告上扫了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小项目！您也知道，金刚石和石墨之间的区别，就是金刚石结构中的每个碳原子与相邻的四个碳原子结合，形成一种立体结构，而石墨是每一个碳原子与三个碳原子相连，层与层间的结合力很弱。公司里有些研究人员认为，按照石墨的特性，应该可以分离出单层碳原子的石墨结构，公司审议委员会认为有可行性，就批准了！前不久，还真被他们做出来了！” 黄副总边说，杨东升边点头。 黄副总介绍完之后道，“这个项目总计就花了不到两万块，是做碳化硅的时候顺带……” 杨东升没待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我不是嫌你们乱花钱，我是怕你们不够重视！” “您是认为这种材料很有前途？” 杨东升扫了一眼黄副总，“我认为这是一个诺贝尔奖级的发现！” “诺贝尔奖！”黄副总抠了抠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们国家的科学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拿一块诺贝尔奖，可是想做出诺贝尔奖级的成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尤其是上世纪诺贝尔奖闹出乌龙事件后，颁奖越发谨慎，一项技术即便能够达到诺贝尔奖的水平，也要被反复验证，几十年之后才会颁奖。 想拿诺贝尔奖不仅需要足够重量级的成果，还需要时间。 2000年后，日本开始了平均一年一个诺奖的爆发，于是一群“教育学家”又嚷嚷着要向日本学习。 其实仔细看看就会知道，那些成果都是日本科学家几十年前做出的，日本诺奖得主拿奖的时候基本都是老头子了。 2000年后，日本由于大搞宽松教育，其教育其实已经垮了。 黄副总无论如何不相信，他们能拿到诺奖。 杨东升不理黄副总的怀疑，继续道，“另外我觉得二维蜂窝状晶格结构碳质新材料这个名字太长了，也太拗口了，最好改个名字！” “改成什么？” “石墨烯！” 安排好一切，杨东升去实验室看了一下材料的主要发现者，也是第一署名人安德烈·海姆。 安德烈·海姆出生于苏联西南部小城索契——这里是前苏联的度假胜地，也是后世俄罗斯冬奥会的举办地。 1987年，安德烈·海姆在苏联科学院固体物理研究所获得科学候选人学位——相当于博士。 毕业后，安德烈·海姆进入苏联科学院微电子技术研究院工作，但是由于该研究院设备太落后，三年后，安德烈·海姆跟很多苏联科学家一样选择了出国。 之后三年，安德烈·海姆在英国诺丁汉大学、巴斯大学和丹麦哥本哈根大学辗转。 安德烈·海姆的身份一直非常尴尬，他虽然出生在苏联，在苏联长大、上学，并得到了第一份工作，但他的父母都是德国人——准确的说是东德人。 后来出了国，到了英国、丹麦后又因为之前在苏联的履历备受排挤，三年时间换了三所大学。 而苏联的成长经历，也让安德烈·海姆本人也看不惯欧洲某些做法。 离开哥本哈根大学后，安德烈·海姆去了荷兰内梅亨大学，并成为了副教授，但他又认为荷兰学术体系充满官僚主义。 杨东升大肆挖欧洲各国的墙角，尤其是来自东欧、前苏联的人才，安德烈·海姆就被挖了过来，只是杨东升挖的人太多，之前都没注意到其中有这么一条大鱼。 在杨东升的主导下，东升半导体成立了一个专门的石墨烯项目组，探索石墨烯的制备、应用，争取多发论文，多申请专利，早日拿到诺贝尔奖。 另外杨东升还让安德烈·海姆去东升理工学院做了客座教授。 虽然诺贝尔奖在和平奖、文学奖、经济学奖的评选上很扯淡，但是自然科学奖方面，他们还算公证。 而是石墨烯，是2000年之后，少数几个论文公开发表后，十年之内就能拿到诺贝尔奖的科学成果之一，可见这项成果的重要性。 现在杨东升就怕他们先抓到的鱼，最终进了别人的锅。 对杨东升来说，石墨烯的发现不但可以创造巨大的经济效益，有了这个诺贝尔奖，无论是东升半导体、东升重工，还是东升理工学院的生存环境会得到彻底改善。 之前由于是民营企业、民办学校，他们挖人的时候总比公立的低一头。 有了国内首个诺贝尔奖就不一样了，就算x制内的保守派再想攻击他们，也得三思而后行。 杨东升心说要不要把把引力波给他们也讲讲。 不过想到那东西光是建设备就得花十几亿美元，而且需要极为精密的探测仪器，开发这些仪器恐怕得花几百个亿，他手下也没有研究天体物理学的，杨东升还是放弃了。 《变形金刚》在大陆上映四周后，共收获1.5亿人民币的票房，最终票房已经无望达到两个亿。 网上也出现了《变形金刚》的高清版本视频，而且更重要的是大年初一《英雄》也上映了。 《英雄》一上来就展现了碾压之势，首周票房超过7500万人民币，打破了《变形金刚》刚刚创造的5500万的记录，创造了中国影史新的首周票房记录。 第669章 严重的肺炎 在美国，《英雄》首周也取得了1980万美元的成绩， 过完年之后，刘新宇飞去了中亚，杨东升参加了沪上的会议。 除了他这个老板，东升矿业、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等企业还有十几个人也参加了会议。 会议最后，杨东升又被选中下个月去华京，参加全国会议。 沪上会议闭幕后第三天，杨东升来到东升重工，进入一间异常高大的厂房。 厂房内一台航改燃气轮机躺在一个大铁架子上，机器上连着各种管子、线缆，王副总一行人早就等在这里，还有一群工人正围着发动机做最后的检查。 “这就是珠江？”杨东升问。 小涵道比航空发动机的目标客户国产中型、重型战斗机，大涵道比航空发动机的目标客户是国产大型运输机。 而航改燃气轮机的主要用处就是做军舰的动力。 对民用发电厂来说，航改燃气轮机那只有百分之三十几的热效率，换来的小体积，轻重量，实在是得不偿失。 这几款燃气轮机、发动机都是面对军方的，但是他们还没有获得军方认可，得到正式编号，同时也是出于保密考虑，公司对它们暂时使用内部代号。 其中航改燃气轮机内部代号为“珠江”，大涵道比航空发动机代号为“长江”，小涵道比航空发动机代号为“黄河”。 随着杨东升到来，试车正式开始。 燃气轮机缓缓启动，即便隔着厚厚的玻璃，仍然可以听到一种刺耳的呼啸声，足足一分多钟之后，呼啸声达到最大，声音也连成一片。 杨东升看到王副总不由自主的捏紧拳头，直到呼啸声不再增大，他才悄悄的松开了手。 足足二十来分钟之后，声音逐渐转弱，并最终停下。 杨东升拍了拍王副总的肩膀，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心也湿了。 也不知道谁带头，现场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第一次整机试车的效果不错，没有检测到异常震动，功率、排放也达到了设计指标，接下来就要把燃气轮机拆开，检查各部件的磨损情况，查看耐高温单晶叶片是否承受住了刚才的剧烈燃烧。 从东升重工出来，杨东升上车后想了想冲司机道，“去医院！” 刘卫国的手术就在这几天，杨东升马上就要去华京了，恐怕不能等他做完手术后，再来看他。 还在病房外，就听到一阵喳喳呼呼的声音传出来。 “阿里纳斯又乱投！” “就是，投的不准还硬投！” “明明有百分之五十多命中率的不传，非要自己投，上一次要不是他乱投，也不会让斯托贾科维奇用三分给投死！” “杨总！” 刘卫国的精神好了很多，屋里都是公司保卫处的人，没有通知刘卫国的父母，这是刘卫国自己的意思，用他的话说，就算通知了他们，除了让他们跟着担心，一点用也没有。 “喜欢篮球？”杨东升把果篮放下，“下次惠斯勒先生过来的时候，我跟他要两张好球票，保证都是球星座位后面的那种，让你们过去好好看！” “不用了，杨总！我们也就是随便看看，谁有时间去美国看球赛！”刘卫国忙道。 赛程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小牛队总计才输了八场，这赛季很有可能拿到七十胜以上的战绩，已经基本锁定了常规赛冠军的位子。 泰肖恩·普林斯很好的填补了阿泰斯特出走后的空缺，不过表现更好的是布泽尔，他跟加索尔这两个前世从来没在一支球队待过的人，一上来就配合默契，单论攻击能力，两人甚至强于首发的邓肯和诺维茨基组合。 “杨总，您能不能跟惠斯勒先生说一声？赶快把阿里纳斯换走吧，这个人实在是太烂了！”小李道。 “行，我跟他说！” 阿里纳斯一直想从比卢普斯手中抢首发，而他抢首发的方法就是展示自己的得分能力，经常打着打着就忘了自己是个控球后卫。 而阿里纳斯的身高只有1米91，打得分后卫太矮，命中率经常不到百分之四十，而且还是以两分球为主。 以这个命中率，他投的越多对手恐怕越高兴，这赛季就是因为他浪投，好几次葬送了大好的形势。 杨东升跟刘卫国说了会话，让他好好养病，第二天就赶去了华京。 这次去华京，杨东升有两件事要做，首先是参加全国会议，这是荣誉；其次他的考研成绩已经出来了，要准备华清的emba面试。 华京的一所大房子内，杨东升努力逗着女儿。 可是小杨槿已经到了认生的年龄了，看着面前的怪叔叔，大眼睛里只有恐惧。 终于在杨东升逗了几次之后，小杨槿咧开嘴大哭起来，“哇哇哇……” 孩子她妈和保姆闻声赶了过来，杨东升很快被赶了出去。 杨槐正坐在大厅内喝茶，看到杨东升挥了挥手道，“哥！” 《英雄》在大陆上映一个月，总票房超过了2.7个亿，并且获得了密钥延期，在美国的票房也突破了6900万美元。 杨槐汇报完后又道，“那边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打破《泰坦尼克号》的票房纪录！” “怎么打破？” “他们想让咱们组织些包场！” 1998年，《泰坦尼克号》仅在大陆拿下了3.6个亿的票房，创下的记录至今也没被打破。 《英雄》距离《泰坦尼克号》的记录还差9000万，此时的电影票价是12至15块之间，也就是说他们得组织600到750万人去看电影。 且不说杨东升手下压根没有这么多工人，就算有，他手下的工人大多也在远离市区的矿场工作，那里根本就没有电影院。 是上班时间把人从井下拉出来，送去市区看电影？还是下班时间不让人休息，那样的话出了事故算谁的？ 幸亏他们没让杨东升买票房！ “拒绝他们！”杨东升现在有这个底气。 杨槐点点头，“周星星联系了我们，下一部电影他想跟咱们合作！” “问问他愿不愿意长期合作！” 周星星在香港娱乐圈出名的不合群，这让他没有参与针对杨东升的活动，也就没有成为杨东升的打击目标。 而且他性格孤僻，极少能跟人谈得来，在香港这场风波中，目前为止还没被爆出黑料。 更重要的是周星星的电影质量一直保持的不错！ “对了，哥！我在香港的时候，听说粤省最近出现了一种比较严重的肺炎！” 第670章 特效药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杨东升的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听说症状最初看起来就跟感冒没什么区别，不过很快就会恶化，有些病患抢救的时候，甚至连插管都插不进去不到，据说已经死了不止一个人了！” “这么严重！为什么新闻上没有报道？” “这个季节本来就是感冒多发的时候，我们网站也是最近才关注这事的！”杨槐向四周看了一下，低声道，“而且记者刚写好稿子，就有人来打招呼，告诉我们这只是普通感冒，让我们不要煽动恐慌！哥，这事咱们还报不报？” “报，马上报出来！这个事盖不住！” 杨东升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抓起电话马上打给了办公室李主任，“通知各厂、矿、学校，即刻起所有单位实行封闭式管理，除非真的有必要，否则严禁外出，凡是出现发热症状的，必须立刻上报！” 挂断电话，杨东升又打给财务部，“马上拨一笔特别资金出来，采购口罩、消毒酒精、84消毒液、喷雾机、体温检测设备，务必在本周内分发到各个单位。” 杨东升一连打了多个电话，见杨东升终于不再打了，杨槐这才有点担心的问，“哥，这个问题很严重吗？” “希望是我想多了！” 2002年到2003年的“非典”，杨东升自然记得，可是现在都已经进入2003年两个多月了，杨东升也没听说过这个词，正心说是不是没这事了，现在突然爆了出来。 杨东升不知道这事是确实一直没引起重视，才没有报道，还是真的晚了好几个月才出现。 反正他感觉这件事透着诡异。 杨东升看向杨槐，“近期公司所有准备上映的电影一律推迟，所有剧组也尽可能封闭管理，院线和超市那边每天都要做好消毒工作，积极配合好政府部门的工作。” 布置好这些工作，杨东升抽时间拜访了一下华清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院领导，随后杨东升就参加了全国会议。 全国会议之后，整个形势都不好了，似乎是一夜之间，各地相序报道了疫情。 各种防疫物资开始紧缺，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板蓝根、白醋能防治病毒，于是一夜之间，板蓝根、白醋的价格暴涨了十倍。 “出现发热病例为什么不上报？我不听解释，马上把这个矿的矿长，还有负责这个矿的上一级主管撤职，现在就执行！” “嘭！”杨东升恶狠狠的挂断电话。 大半夜接到这个电话，杨东升怎么能不火大？ “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随即传来。 杨东升也是无奈了，小杨槿不但嗓门大，耳朵也特别灵。 “你这么大声音挂电话干什么？”一个女人的怒吼声传来。 “我的错，我的错！” 即便杨东升已经施行了严格的封闭式管理，手下的厂、矿仍然出现了多起聚集性传染案例。 甚至连东升半导体的工厂都中了招，以半导体生产企业对卫生条件的要求，按说不应该发生这种情况。 可是杨东升回头让人查，竟然找不到传染源来自哪里。 也许是距离前世那场“非典”已经过去了多年，杨东升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也许是杨东升所处的位置不一样了，杨东升感觉这一次的情况比前世要严重的多的多。 整个后半夜杨东升都没睡，一大清早外面就来报东升制药的赵经理想见他。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特效药？”虽然这样问，但是杨东升丝毫没抱希望。 在后世那场更大的疫情中，集合全世界的制药巨头，也是在疫情爆发一年多之后，才拿出了几种特效药，而且大多还有严重的副作用。 赵经理一愣，随即道，“是的，我正想跟您汇报这件事！” 杨东升正准备告诉他，既然没做出特效药，那就赶紧去做，这时候跑到他面前晃，这种事没意义，话到嘴边杨东升才意识到不对，“你刚才说什么？” “我们已经做出了特效药……准确的说，这种药其实不是我们做出来的！” 这话让杨东升更觉得奇怪了，“什么意思？你们做出了特效药，但不是你们做出来的，那是哪来的？” “是您给的！”赵经理偷偷看了杨东升一眼。 “我——！”杨东升指着自己的鼻子，拉长了声音，“我什么时候给你们的？” “您还记得几年前交给我们的那批样本吗？” “样本，什么样本？”就在这时候，杨东升脑子里忽然如一道火光闪过，想起了一件事，“你是说那批样本！” 几年弗莱迪·克鲁格在非洲剿灭了几个拿活人做实验的非法组织，并且将一些样本交给了杨东升，杨东升将这些样本交给了东升制药，东升制药根据这些样本，做出了好几款抗癌药、心血管药物。 “这是您几年前交给我们的其中一份样本！”赵经理边说边拿出一份报告，翻到其中一页指了指，然后又在另一边指了指，“这是我们前几天采集到的病毒样本！” 杨东升虽然看不懂那一大堆数据，但结果他还是能看懂的，这两种病毒基因组序列相似度为99.9%，“这是同一种病毒？” “目前正在肆虐的这种病毒，和您几年前给我们的样本都是rna病毒，rna病毒非常容易变异，根据我们推测，它们就是同一种病毒！我们测试了当时一起送来的药，对于目前的病毒，有效率在90%以上！” 杨东升没听到别的，只听到有效率在90%以上，一下子感觉面前亮了。 为了抢救危病患者，目前医院只能大量使用激素类药物进行紧急治疗，虽然暂时救下了这些人的命，但是激素的副作用将会影响这些人的后半生。 还有医护人员不幸殉职，对医疗系统的打击尤其严重。 连板蓝根、白醋都能涨十倍，如果他们现在能拿出特效药，真的能发大财。 但是这个财杨东升不能发，也不敢发。 “走，跟我去见一个人！” 。手机版网址： 第671章 不露脸 坐在车上，杨东升扫了一眼赵经理，“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按照您的要求，我们拿到样本后，马上制定了最高等级的保密措施，在全厂挑选最可靠的人手，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小组接手这些样本！特别是发现了……”赵经理偷偷看了司机一眼，“问题后！我马上下了封口令，现在整个公司真正了解这件事内幕的，算上您也只有三个人！” 杨东升点了点头，随即又道，“这件事你们可能得不到名！” “这本来就不是我们做出的东西！” “但是我不会少了你们的利！” 李如风住的小区有严格的岗哨，杨东升报了名字，岗哨给李如风打了电话，这才放他们进去。 李如风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头发也乱蓬蓬的。 “昨天晚上熬了个通宵！你来的还真是巧，我就是回来换身衣服，再晚两分钟我就走了，有什么事吗？”李如风道。 “他们整个单位最近都在加班！”刘敏出来给他们倒茶。 杨东升捂住茶杯，“茶就免了，我有事跟如风谈！” “那就去我的书房吧！” 李如风的书房里很简单。 “知道你忙，我就直说了！”杨东升二话不说，拿出了资料。 听了杨东升的介绍，李如风起初甚至有点不太相信，直到他打开报告后，越看越是心惊。 这段时间，他参加了至少几十场与疫情有关的会议，看过的资料足有好几尺厚，几乎成了半个专业人士，手里这份材料给他的感觉像是真的，而且他也相信杨东升不会拿这事跟他开玩笑。 这东西拿到手后，肯定要被反复验证。 但是激动的同时，李如风被杨东升说的内容震到了。 李如风放下资料，“东升，关于这个……” 杨东升没待李如风问出来，就抢先道，“别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一起买下了一堆东西，如果不是对方非要打包卖，我当时甚至都不想买这个东西。在今天之前，我甚至想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用！” 而且这事也轮不到他来做决定，杨东升把这个东西拿给他，自然是想通过他的手交给领导。 一切自有领导做决定！ “你准备怎么做？”李如风问。 “我准备把这款药献给国家！” 只有利欲熏心的人才会在这时候赚钱，在中国历史上，发国难财的就没一个有好下场。 何况把药献给国家，杨东升能得到的好处，绝对比单纯卖药赚的更多。 杨东升甚至连这个脸都不想露——做这种事的人，不但掌握着先进的技术，而且毫无底线可言。 杨东升可不想被一群做事不择手段，却掌握着先进技术的人惦记上。 “我明白了！”李如风也不多话，直接穿上外套，“我就不送你了！” 这一段时间，东升矿业上下的生产被耽误了不少。 杨东升让各子公司领导下去督促各厂矿企业尽快恢复生产，他自己也下去视察，看了几个矿，凑着到陕省的机会，杨东升来到了东升重工长安发动机维修厂。 整个厂区显得非常破旧，有些办公场所、生产车间甚至还是铁皮屋。 “这里原本是长安市下属的一个铸造厂，我们的新厂房、住宿区都在对面！”东升重工王副总冲不远处一指，那里果然有一大片厂房正在建设。 “今年夏天之前，必须完成厂房建设，入冬之前，必须完成宿舍楼建设！”杨东升道。 “厂房这两个月就能陆续投入使用，宿舍楼我们争取在中秋节之前完成！”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一个保密等级明显更高的区域，四五米高的围墙，上面还有铁丝网围着。 在一个看起来还像样的厂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好像被火烧过的航空发动机机匣。 杨东升花了两亿美元，差点把刘卫国的命搭进去的f-110航空发动机，此时已经被完全拆解。 “这台发动机组装的有点问题，试车的时候差点出了意外！”王副总介绍道。 这点杨东升倒不意外，这台发动机是一群地勤拼凑出来的，不是发动机制造厂。 厂房内既有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专家，也有刚刚大学毕业的新人。 王副总在杨东升耳边偷偷介绍，这个是有长安厂的，那个是盛京厂的，还有去年招聘的大学毕业生。 这个时期，我们国家的航空发动机制造产业，不仅是没钱的问题，还有管理上的僵化。 杨东升前世就听说过一件事，某单位承接了我们国家某重点型号小涵道比航空发动机的研发、制造工作。 在研发过程中，他们的核心机模仿了cfm-56，也就是f-110。 这款民用发动机全世界几乎到处都是，容易到手，而且技术先进。 而前端采用了al-31的设计。 因为我们国家进口的苏-27、苏-30用的都是这款发动机，根据苏-27的生产许可，生产的歼-11战斗机，以及刚刚交付的歼-10战斗机，用的也是al-31。 对于这款发动机有丰富的使用和维护经验。 本来是集两家之所长，但是把两部分集合到一起的时候就奇葩了。 美国的发动机转子顺航向——就是坐在飞行员的位置看，是顺时针方向旋转的，俄罗斯的发动机顺航向看是逆时针旋转的。 所以把两部分组装在一起，就是对转的。 第672章 可再生能源 虽然大名鼎鼎的图-95战略轰炸机使用的nk-12涡桨发动机也是对转设计。 但那是两套涡桨对转，通过对转抵消对方产生的扭矩力，从而产生更大的推力。 涡扇发动机气流离开压气机进入燃烧室是轴向流动的，没有旋流，也就没有扭矩，根本就不需要这种对转。 就是这么一个奇葩对转设计，该厂却在上面持续折腾了多年，还一度宣称量产，但是很快就因为事故被叫停。 图-95发动机的桨叶转速每分钟只有735转，而涡扇发动机的转速动辄每分钟上万，两者的技术难度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看完发动机，杨东升又特意拜访了长安市政府。 杨东升准备把无人机项目放在长安。 无人机是高科技产业，要做无人机，首先，公司得安排在一个不错的城市，至少得是省会一级，这样才能留得住人才； 其次，当地要有不错的航空产业基础； 第三，四周要有大片人烟稀少的空地，可供无人机试飞。 这样算一算目前全国只有陕省省会长安和川省省会蓉城，这两个城市满足这些条件。 杨东升倾向于长安，因为蓉城那边是造战斗机的，长安这边才是造运输机的，他们的无人机说白了也是一款运输机。 而且长安还有教育优势，长安工业大学可以找到制造无人机所需的几乎全部人才。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需要建一座机场！ 虽然目前他们跟长安飞机制造厂的关系不错，可以借机场试飞，但杨东升还有更深远的打算。 长安往西是人烟稀少的西部地区，东升食品在蒙省、疆省、甘省开辟了大片土地，是生产基地。 长安往东是人口稠密的中东部地区，是消费市场。 将来用大型无人机将东西运到长安，然后再由小型无人机运到各个城市。 长安将来会是一个重要的运输节点。 会谈的结果还不错，长安方面非常欢迎他们来投资，机场方面他们将会给予尽可能的支持。 从陕省出来，杨东升又去了蒙省、疆省。 大地已经回春，去年播种的牧草、冬小麦已经一片生机盎然。 只是他们原计划今年在疆省至少开垦6000万亩土地，但是受疫情影响进度有点落后。 时间眼看就要到五月，杨东升返回华京，准备参加emba面试。 没多久刘新宇也从中亚回国。 “那边有疫情吗？”杨东升问。 “有！不过那边地广人稀，传染病不容易散播！而且说实话……”刘新宇犹豫了一下，“苏联解体后，那边诞生了一大批既得利益者，这些人掌握着大权，有自己的大庄园，有大批的司机、保镖和佣人，就算有疫情也传染不到他们身上，至于下面人的死活，他们根本懒的管。” “这么严重？” “我感觉那边比俄罗斯还要腐败，只要有点小权都敢问你要钱，而且是公开要！” 不过也幸好中亚够腐败，刘新宇仅过去了几个月，这次的收获就有铜矿、铬矿、钼矿、铅锌矿……最大的收获来自煤矿。 哈萨克斯坦的卡拉干达煤田是整个中亚最大的炼焦煤产地。 煤田总面积约3600平方公里，已探明储量近400亿吨，其中60%是炼焦煤。 但是这里的煤质不太好，灰分含量普遍在20%以上，这里还是全世界距离海岸线最远的地方，外销需要付出的运输成本巨大，所产炼焦煤主要卖给附近的铁米尔套钢铁厂。 而就是这座铁米尔套钢铁厂目前也是半死不活！ 刘新宇这次拿到了约20亿吨的炼焦煤。 收拾完中亚新到手的矿产，杨东升又看了一下各矿的情况。 瓜州几个矿的可燃冰消耗的差不多了，杨东升准备从加拿大再弄一些过去。 可是将三维图转到加拿大北部之后，杨东升忽然一愣。 只见就在他准备移走的可燃冰旁边，他之前已经移走过可燃冰的地方，形成了一片鬼画符似的图案，而构成这种图案的就是可燃冰。 虽然没有他之前移走的多，但是没错，这些可燃冰确实重新生成了。 可燃冰说白了就是甲烷和水！ 这块地方已经进入了一条大河的下游，出现水不奇怪。 可甲烷是哪来的？ 只要稍微有点常识就知道石油、天然气都是不可再生能源。 可是他现在看到了什么？甲烷竟然再生了！ 杨东升将目光转向更深的地下，他的能力最近增长了不少，可以达到15000米左右的样子。 在杨东升的能力目前还看不到的地方，哪里到底在发生什么，竟然能不停的生成甲烷！ 虽然看不到那里的情况，但是移走可燃冰后，杨东升把地下再次弄成相对疏松的结构，而且特意弄来了一些水，以有利于再次生成可燃冰。 杨东升顺利参加了华清的emba面试，半个来小时的时间，主要就是问一些他对管理的心得体会，杨东升感觉自己回答的还不错。 回到住处，来到婴儿房，小杨槿刚刚睡醒。 杨东升忍不住戳了戳她圆滚滚的小肚子，杨槿蹬了蹬腿，杨东升又戳了戳，杨槿直接咧开嘴就哭了起来，“哇——！” “你又惹她哭！” 杨东升悻悻的走了出来，这不能怪他，主要是小丫头胆子太小。 杨东升记得当年杨玥比杨槿还小的时候，连坐都坐不起来，有一次杨东升把她惹烦了，那小架势杨东升现在还记得——恨不得立刻爬起来跟杨东升打一场拳击。 这时候杨东升的手机响了，是二姐的电话。 “日初给我打电话说，他近期不回国了！”二姐道。 “为什么不回？房子我都给他买好了！” “因为疫情！” “你没告诉他，国内疫情已经控制住了？” 进入五月之后，全国上下虽然还在不断发现新病例，但是增加数量已经在持续下降，更重要的是死亡人数已经不再增加。 相关部门也宣布已经基本控制住了疫情！ “我说了，可他不信！” 第673章 人工智能 杨东升一听，差点被气笑了，“他情愿相信隔着上万公里，坐在办公室里的人胡扯，也不相信咱们的亲眼所见？” “他说咱们都住在高档小区，出入有车，买菜、做饭有老妈子，就算有疫情咱们也不知道！” 杨东升忽然觉得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些话不就是刘新宇形容中亚那些既得利益集团的吗？ “胡诌八扯！”杨东升大喝一声。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传来。 二姐那头显然也听到了杨槿的哭声，她犹豫了一下问，“你是在那边……” “嗯！”杨东升含糊的答应。 “你这个呀……唉！”二姐叹了口气。 东升理工学院的校长特意从沪上跑到华京。 去年东升理工学院在沪上的招生比例为8.5%——这个比例已经很低了，沪上有些大学的本地学生比例在20%，甚至40%以上。 但比较尴尬的是就算8.5%，他们最终也没招够人。 沪上好大学实在太多了，他们又是新搬来沪上的二本学校，根本就没多少学生听说过他们。 后来是从鲁省、豫省的服从志愿招收了一批学生，他们在沪上的录取分数线，才没跌倒二本线以下。 今年肯定得消减在沪上的招生名额，但是消减多少，学校拿不定主意。 “去年咱们在沪上的录取比例是多少？”杨东升问。 “5%！” “5%？”杨东升思考了一阵，“那今年就在沪上招3%，扣掉的名额匀给鲁省和豫省。” 前世杨东升上大学的时候，系里成绩最好的学生，大多都是鲁省和豫省的。 “只在沪上招3%，那沪上方面……” 一下子消减了一多半，沪上方面会不会不满？ “你想太多了，咱们一个二本在沪上招多少学生，有多少人会关注？”杨东升想了想又道，“你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照顾一下那些偏科生，有些学生数学、物理、化学能考接近满分，英语只能考二三十分，这样的学生落榜太可惜了！” 时间进入六月，美国那边小牛队常规赛取得了71胜的战绩，并最终实现了卫冕。 不久杨东升也接到通知，他已经顺利通过了emba面试，今年9月中旬开学。 另外东升矿业还成为了华清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实习基地，还给了他们一块黄铜牌子。 杨东升看着手里实习基地的牌子有点发呆。 说来也巧，前世他们公司也是华清大学的实习基地，而且实习基地那块牌子也是他从华京拿回去的。 回到沪上，杨东升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联合加工中心、东升矿业、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等子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开会。 杨东升决定提前上马人工智能研发。 一个“非典”就已经让东升矿业、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等子公司损失惨重，如果是后世那场更大的疫情爆发，杨东升实在难以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杨东升计划的第一步是做无人矿场、无人车间、无人码头、无人机，第二步是进入情况更复杂的民用领域，比如无人驾驶、智能家居、残疾人及老年人护理。 搞人工智能，任务最重的自然是东升半导体。 “做人工智能不止是软件的问题，最好还要有硬件配合！根据国外的研究，使用通用处理器研发人工智能，会出现延迟严重、散热高、效率低等一系列问题，我建议同步开发一种人工智能芯片！”东升半导体黄副总道。 “又要做新芯片？你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才能出成果，要投入多少资金？”杨槐撇了撇嘴。 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见状也帮腔，他跟杨槐两个少有的出现意见统一。 只有投入却长期不能创造利润，最终这笔钱还得让矿业子公司负担。 “这一点我考虑过！”谁知黄副总早有准备，“人工智能的基础就是大规模并行计算！虽然人工智能要成熟还很远，但是并行计算技术已经大规模应用，比如图像处理、数据库！我的建议是我们可以先做图像处理芯片，通过图像处理芯片孵化人工智能芯片，当然这方面就需要杨副总能伸伸手，拉一把了！” 黄副总说完扫了杨槐一样，无论是图像处理，还是数据库，网络公司都有大量应用。 杨槐一愣，没想到姓黄的竟然把球踢到了他脚下。 杨槐求助的看向杨东升，杨东升笑了笑。 …… 开了半天的会，杨东升基本统一了公司的思想——上马人工智能是大势所趋，越晚上马越被动。 时间接近6月底，詹姆斯·惠斯勒来到了沪上。 《蜘蛛侠》已经在美国上映，票房和口碑获得了双丰收，可惜中国这边8月初才能看到——不可能把暑期档给他们。 小牛队那边，两次带队拿下总冠军的拉里·伯德请求辞掉主教练一职，此时他身兼总裁、总经理、主教练三个位置于一身已经两年，实在感觉疲惫。 同时他推荐他的前队友里克·卡莱尔接任主教练。 前几年，里克·卡莱尔一直在活塞担任主教练，今年刚刚结束了与活塞的合同。 杨东升觉得可以，前世2010至11赛季，就是在里克·卡莱尔带领小牛拿到了总冠军，他算是一个合格的继任者。 爱丽丝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又拿到了多个矿场，不过最大的收获在沙特阿拉伯。 “在沙特，每出产一吨小麦要补贴六七百美元，天哪！这比直接进口小麦还要贵！更搞笑的是他们由于小麦产量过多，后来又不得不低价出口！”詹姆斯·惠斯勒说罢笑了起来。 第674章 世界最大油田 “补贴比直接进口小麦还贵？就没人想过从国外买一批小麦回来，骗取补贴吗？”杨东升问。 “当然有，而且还有很多！不过能做这么做的都是王子、大臣，敢调查的人都死了！”詹姆斯·惠斯勒继续道，“其实如果都是骗补贴的，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但是他们确实种了不少粮食，结果就是几十年下来，他们把所有的淡水都耗光了！” 每生产一吨小麦平均需要消耗1000吨的淡水，中东降水稀少，蒸发量大，这个数字还得翻数倍。 巅峰时期，沙特每年生产400多万吨的小麦，此外还有大量鲜花、苜蓿、椰枣，并大量出口。 过去几十年，沙特打了4万多眼水井，几乎耗干了所有能抽的地下水，对沙特来说，这些淡水绝大多数都是不能再生的，很多地下水甚至是冰河时期留下来的。 而沙特天气炎热，人是离不了水的。 为了保证居民生活用水，沙特又不得不再次大建海水淡化工厂，现在的沙特70%的饮用水来自海水淡化，每吨成本超过10人民币。 更别提还有由粮食补贴带来的腐败问题，对国家造成的伤害——可能这事对沙特来说算不了什么。 由于水源枯竭，现在的沙特小麦产量大幅下降，已经重新成为了一个粮食进口国。 虽然王室大多是废物，但总有几个有远见的人。 目前凭借出口石油，沙特能买来足够的粮食，但石油总有采完的时候。 这些年沙特人口一直在高速增长，而国际粮食产量却起伏不定，一旦粮食供应出了问题，必定会引发全国大乱。 用一些濒临枯竭的油田，换取粮食安全，对他们来说很划算。 自1938年采出第一桶原油以来，沙特总计发现了上百个油井，其中超过一半已经枯竭或者濒临枯竭，境内的输油管道长度超过两万公里，沿波斯湾的海岸线上，几乎到处都是输油码头。 沙特方面给了他们七个油田，合同期限20年。 晚上回到家之后，杨东升看着资料，调出了沙特的三维图。 油质不太好，大多是偏重质的原油。 只有一个偏轻质的油田，产量还很小。 给他们的这些油田，大多靠近波斯湾。 沙特陆上油田生产的基本上都是偏轻质原油，海上油田生产的大多是重质原油。 这些老油田应该是同一批次开发的，输油管道依次通过各个油田，最终通往海边，海边建有油库，甚至还有输油码头。 只是这管道大多已经老旧，码头吃水也很浅，只能停靠2万吨以下的油轮。 不过中东降水稀少，虽然经过多年，这些输油管道、储油设施并没有被太多腐蚀，主要是年头太久了，各种杂质、蜡质堵塞了阀门和泵。 这些油田大多是偏重质原油，蜡质含量很高，从地下抽出来后，随着温度降低，逐渐凝固。 清理掉这些固体的东西对杨东升来说很简单！ 改造一座码头的水深，更不是问题。 油库的容量如果不够，杨东升甚至可以搞地下油库。 报告上说，这七块油田现在每年的原油产量在五百万吨左右，相比于沙特每年五六亿吨的产量不值一提，但是跟杨东升在国内得到的两块油田相比还是好太多了。 杨东升扫描过这七块油田的地下后，发现这些油田还剩余原油在六亿吨左右，另外杨东升还发现了大量完全没有开采的油层，总量在十亿吨以上。 爱丽丝拿到的土地就在这些油田的周围。 五年之内，爱丽丝要在沙特达到每年小麦产量200万吨以上，并保持这个产量到合同结束。 如果达不到，不但油井要收回，爱丽丝还有付出巨额赔偿。 詹姆斯·惠斯勒本着能拿多少就拿多少的精神，共拿到了2000多万亩土地。 沙特也不在乎爱丽丝到底要多少土地，他们占据了大半个阿拉伯半岛，国土面积有200多万平方公里。 可以看到这里的地面上有很多巨大的圆圈。 在美国、澳大利亚这种农场很常见，在这些圆形的中心是水井，从地下抽出水后，由一条装着轮子的巨大悬臂，以水井为中心旋转喷洒。 这些巨大的悬臂，有时候甚至能长达一公里。 不过这里的地下水早就已经干涸了，过去几十年，沙特共消耗了上千亿立方米的淡水！ 杨东升在这2000万亩的土地下精心制作了一个储水结构。 然后升从格陵兰岛弄来了2亿立方米的淡水，2亿立方米就是0.2立方米千米，对于淡水总储量几百万立方米的格陵兰岛来说是九牛一毛。 不过杨东升觉得2亿立方米应该够了。 沙特原本的灌溉方法太浪费，由于沙土渗水能力强，沙土层又很厚，抽出来的水会很快渗透到地下。 为了保持土壤水份需要不断的抽水出来，在喷洒到地面，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水被大量蒸发。 小麦根系多分布在地下六十厘米范围内，杨东升可以根据这个深度做一个防渗层，水仍旧会渗到沙土下，但是不会渗很深，同时有沙土覆盖在上面，水的蒸发会很小。 根据杨东升之前在阿尔及利亚的经验，使用这种方法每亩有十几立方米的水，今后每年再补充10%左右，小麦就可以有不错的收获，何况杨东升还要刻意压低这些地方的小麦亩产，不能给太多水。 处理完土地，杨东升开始仔细看地下的情况。 这些土地下的矿产储量不错，金、银、铜、铁都有，不过最丰富的还是石油。 尽管这片土地已经被开发了半个多世纪，杨东升还是发现了众多没有被开发的油层，总量大约有三十亿吨上下。 看油质大多是重质原油，甚至是超重原油，粘稠的都快流不动了，杨东升感觉这些原油应该是被发现了，但是油质太差，没有开采。 一直看到这片土地在内陆一侧的边缘地区，杨东升忽然一愣。 在这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含油带，而且看质地还是稀有的轻质原油。 地下的原油几乎汇集成了一座大湖，杨东升还从来没见过条件这么好的油田。 而且看这个样子，他看到的还仅仅只是这座油田的边缘地带。 杨东升沿着边缘地带，一边看一边惊叹，这座油田的条件简直要逆天了。 储量大，地质条件好，油质还好！ “这到底是什么油田？” 杨东升想了半天，忽然心中一动，心里猛然出现了一个名字，这就是世界第一大油田——加瓦尔油田啊。 第675章 好油不愁卖 加瓦尔油田1951年开始生产，探明储量112亿吨。 年产量常年维持在1.5亿吨以上，巅峰时期年产量甚至达到近3亿吨。 但是采了几十年后，2005年，沙特公布的剩余可采储量仍然有95.5亿吨，到了2016年，再次公布还是有82亿吨。 这么多年，根本就没降低多少！ 对此外界有多个猜测，一是沙特人的数学不好。 第二是沙特在吹牛，按照早期探明的储量计算，加瓦尔油田实际上已经濒临枯竭了，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沙特把阿美石油公司拿出来上市圈钱了。 第三就是沙特在加瓦尔地区又陆续新发现了油藏，为了不打击油价，一直压着没有公布。 杨东升不知道哪种说法是对的，因为他没看过阿美石油公司上市时候的加瓦尔油田，但是他可以肯定现在的加瓦尔油田剩余可采储量非常充足。 杰森·伯恩曾经说过，中东这些石油阔佬的钱太多了不是好事。 杨东升很认同这种说法，所以他才让詹姆斯·惠斯勒去中东挖墙角，但是杨东升没想到竟然开了把这么大的。 杨东升的原计划是仿照在国内油田的方法，榨干这七个油田剩余的原油，但是现在他准备改变计划。 加瓦尔油田距离跟杨东升手下七个油田中最近的一个——也就是那个偏轻质的油田，只有20多公里。 杨东升用冰在岩层中做了一条管道，连通加瓦尔油田和他手下的偏轻质油田，地下两千多米，石油的温度将近一百度，很快就把这些冰融化了一大截。 虽然加瓦尔油田比杨东升的油田还要稍微深一些，但加瓦尔油田直到现在仍然是一个自喷井，他的油田却是已经濒临枯竭，只要两者连通，加瓦尔油田中的原油就会自动涌进杨东升的油田中。 加瓦尔油田产量占沙特总产量的一半左右，由于油质好，开采成本低，利润长期占六成以上。 杨东升偷采加瓦尔油田，相当于直接挖了这些石油阔佬的根基！ 第二天杨东升找到詹姆斯·惠斯勒，交代了他两件事情。 第一，扩建目前的设施。 这几座油田巅峰时期的年产量只有2000万吨，各种配套设施也是根据这个产能建设的，必须进行扩充。 尤其是输油管道，这是一个卡脖子的问题。 詹姆斯·惠斯勒将会对外宣传，原有的输油管道太老了，没办法用了，爱丽丝不得不重新建设一条输油管道。 这几座油田距离码头油库很近，总计也不到80公里，对于输油管道来说，这只是一个小工程。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为了防止沙特违约，詹姆斯·惠斯勒特意把违约金订的非常高，爱丽丝达不到合同规定的粮食产量，固然需要赔沙特一笔巨款。 沙特如果提前收回油田，也要赔爱丽丝一笔巨款，赔偿金额是以百亿美元计算的。 不过现在看来，就算是这个金额，可能也有点低了。 第二，就是加快推进在中东其他国家以粮食种植承包油田的进度，尤其几个大油田周围的土地、油田。 一旦沙特这边开始大量出油，再想承包就难了。 爱丽丝很快就跟中国两大石油巨头，签订了意向性协议。 我们国家的油田多是重质原油，杂质多，难采，难运输，难加工。 而轻质原油中含有更大比例的短链烃，含硫少，可以提炼更多高价值的成品油，油的品质也更高。 轻质原油还可以掺进重质原油中，改善原油的品质。 在以前，轻质原油有限的产量都被先发国家通过长期合约定下了，我们国家的炼油厂很难拿到。 可惜石油是液体，杨东升不能像对固体矿物一样弄到国内，否则凭杨东升现在的能力，两年之内，他就能把加瓦尔油田掏空。 选秀日很快到来，杨东升照旧一大早来找詹姆斯·惠斯勒。 这次选秀杨东升要解决两个问题，一个是迈克尔·里德的合同快到期了。 这一世迈克尔·里德是首轮新秀，四年新秀合同，明年到期。 有两个总冠军在手，迈克尔·里德接下来肯定会追求一份大合同，到某个球队当老大。 趁他还有一年合约，杨东升准备把他交易出去换选秀权。 替补得分后卫弗雷德·霍伊博格的合同也到期了，他倒是愿意留下，条件也不高，两年老将底薪就行。 他有一手不错的三分，球队准备再跟他签两年。 但是他已经三十多了，身高只有1米93，打得分后卫有点矮。 另外就是阿里纳斯的问题，他的存在已经影响了整个球队的气氛，必须送走。 今年的选秀顺位跟前世很不相同。 马刺队拿到了首轮第二顺位选秀权。 邓肯被小牛挖走，帕克被爵士选走，上赛季大卫·罗宾逊场均得分已经降到了个位数，被寄予厚望的埃迪·格里芬因为吸x，彻底废了。 步行者队拿到了第三顺位选秀权。 上赛季小牛把阿泰斯特送到了步行者，拿到了他们的首轮选秀权，而这个选秀权是前三保护。 送走纳什之后，小牛获得了两个首轮选秀权，但是由于有规定不能交易连续两年的首轮选秀权，所以另一个选秀权是明年的。 就算现在送出里德和阿里纳斯，也换不回太好的选秀权，2003年是公认的选秀大年，顺位靠前的球队，没人愿意送出选秀权。 小牛队现在只有首轮末位和次轮末位两个选秀权。 拉里·伯德用小牛今年的次轮选秀权和明年的次轮选秀权，换来了一个比较靠前的次轮选秀权。 选秀开始后，勒布朗·詹姆斯、克里斯·波什、德怀恩·韦德、达科·米利西奇等热门人选，先后被选走。 第676章 高原 轮到小牛队的时候，那几个最出名的球星已经都被选走了。 不过2003年不愧是选秀大年，还是有不错的球员供杨东升挑选。 杨东升用首轮选秀权选了约什·霍华德。 约什·霍华德前世就是小牛队的成员，小牛队的防守就靠他，得分能力也不错，而且他是大四才参加选秀，属于拿来就能用的，是填补里德走后空缺的合格人选。 次轮选秀权，杨东升选了史蒂夫·布雷克。 史蒂夫·布雷克是一个正统的控球后卫，对传球的欲望胜过自己投篮，但是身体太单薄了。 身高1米91，体重才70多公斤，遇到费舍尔那样体重90公斤以上的控球后卫，防守的时候肯定得吃亏。 之前纳什就被费舍尔打爆过，纳什比史蒂夫·布雷克还要重不少。 自由市场开启后，小牛队用两年老将底薪续约了弗雷德·霍伊博格。 然后杨东升又让拉里·伯德去交易里德和阿里纳斯，换取后年的选秀权，明年小牛很可能有三个首轮选秀权，不需要再增加了。 另外再去联系加里·佩顿，看看他有没有兴趣跟前世一样，为了总冠军到小牛抱大腿，顺便带带史蒂夫·布雷克。 比卢普斯这几年很好的完成了首发控球后卫的工作，只用一份中产就签下他真是超值了，完成目前这份合约后，比卢普斯肯定会要一份顶薪。 杨东升得提前着手培养接班人，不知道史蒂夫·布雷克能否培养出来，首先他得把对抗能力提升上去。 在中国待了十来天之后，詹姆斯·惠斯勒就赶往了澳大利亚，随后还要赶往中东谈种粮食换废弃油田，改造沙特那几块油田的原油输送能力。 杨淼再次放了暑假，杨东升带着杨淼赶往青省。 临去青省前，杨东升看到新闻，湖人队跟奥尼尔闹翻了，双方关于续约金额问题没有谈妥。 奥尼尔想要一份超高薪，前世2003年，湖人给奥尼尔开出了一份3年8800万美元的天价续约合同。 但是这一世奥尼尔比前世少了一个冠军，湖人管理层就认为奥尼尔不再值3年8800万，不少球队都加入了争抢奥尼尔的行列。 杨东升对引入奥尼尔没兴趣，奥尼尔已经三十多了，而且他还不注意控制体重，灵活性、速度和体力都比前几年大幅下降，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在内线为所欲为的大鲨鱼了。 青省的铜、铅、锌、钼、钴、锂等矿产品在全国占有重要地位，同时青省也是一个缺粮省份。 青省和藏省合同难谈的原因是杨东升要把这些矿真正拿下来，而不仅仅是承包。 之前东升矿业跟其他省签的绝大多数是承包合同，合约到期后，杨东升有办法让那些省份跟他们续约——让他们发现离开东升矿业他们根本开不了这些矿，但是这需要时间。 东升矿业是杨东升最可靠的资金来源，一下子全断了，杨东升设计的整个公司体系都会遇到大麻烦了。 之前的谈判中，青省、藏省坚持要在矿业公司中占一半以上的股份，最近出现了转机，青省方面已经松口了。 杨东升自然知道原因，但是说实话，他其实并不太想要这个交换条件。 青省、藏省气候条件恶劣，交通不便，他们的矿产要想开发，只是还得十几年，杨东升有时间跟他们谈。 但是上面已经拿出了奖励，杨东升总不能过去说，你们把奖励收回去吧，我觉得不值得！ 杨东升一行先到青省省会西市拜访了青省领导，从西市出来，杨东升的第二站选择了海西市。 海西的煤炭、钾盐、铬、铅锌等矿产资源都非常丰富，卤水锂矿储量更是全国第一。 而且在遍部高山的青藏高原上，这里还有一片难得的平地——柴达木盆地。 根据东升食品的前期考察，盆地中心非常适合发展农业，这里不但有平整的土地，而作为盆地海拔也比四周低，基本上都在2800米以下。 盆地四周有大量的高山，每逢夏季雪水会汇集成河流到盆地内，杨东升甚至不需要去格陵兰岛弄淡水过来。 这里的问题是土地盐碱化非常严重，连地下水都是咸水，处理这种问题对杨东升来说很简单。 把表面的盐碱去掉，再做一个防渗层，防止丰水期，地下咸水渗透到地面。 相比于东部平原，高原地区空气稀薄，植物可以获得更多的太阳辐射，有利于光合作用，而且高原紫外线强，有利于杀菌。 大多数昆虫都是近地生物，飞不上青藏高原，所以青藏高原是世界上农作物病虫害最少的地区。 杨东升准备将柴达木盆地做成青藏高原上的粮食基地。 在海西下了飞机，杨东升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感觉有点喘不上气。 西市的海拔只有2000多米，还感觉不出太大不同，但是海西这边的海拔已经达到3000米，高原反应已经很明显了。 “怎么样，头疼吗？”杨东升摸了摸儿子的额头。 “……”杨淼摇了摇头。 “要是感觉不舒服，马上跟我说！”杨东升又向四周看了一眼，众人多少都有些不太舒服，尤其是赵副总，嘴唇都有些紫了。 “老赵，你没事吧？”杨东升担心的问。 “没关系，上次来的时候也这样，过几天就适应了！”赵副总摆了摆手，还从兜里掏出一板红景天胶囊亮了一下，“一直吃着呢！” 杨东升冲几个随行人员道，“照顾好赵副总！” 晚上照例是一场接待宴会，可是还没吃到一半，就听扑通一声，紧接着一阵嘈杂声传来，有人大喊，“不好了，赵副总晕过去了！” 杨东升循着声音跑过去，只见赵副总正躺在地上，手脚不自觉的抽抽。 “快送医院！” 抢救室外，赵副总的随行人员抽泣着道，“前不久赵副总下去检查工作，回来后就开始发烧，吃了点特效药就好了，就没当回事，谁知道……” “出了这种事，为什么不说？” “赵副总不让！” “他不让你们就……”杨东升正想发火，忽然抢救室的灯灭了。 第677章 愚昧 刚刚还在哭哭啼啼的随行人员见状第一个冲了上去，“医生，我们赵总怎么样了？” “病人的颅压已经降下来了，别打扰他，让他休息吧！”医生道。 杨东升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间单人病房内，赵副总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胳膊上打着点滴，虽然仍然在昏迷中，但是气色好了很多。 “杨总，我刚才问了一下医生，赵总至少明天才会醒，你们在这等着也没用，还是叫大家都回宾馆休息吧！” 杨东升转脸一看，原来是海西市领导也跟着到了医院，之前杨东升一直担心赵副总的情况，没注意到人家。 杨东升跟对方握了握手，表示了感谢，然后冲四周道，“留下两个人在这守夜，其他人都回去吧！” 回了宾馆，杨东升迷迷糊糊中一直到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 出了房间，发现大家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海西市方面对此毫不奇怪，刚上高原的都会有这么一个适应过程，他们特意把早餐时间都推迟了。 正在吃饭，一人兴冲冲的跑到杨东升身边道，“杨总，赵副总醒了！” 来到医院，赵副总也在吃饭，看起来胃口还不错。 “老赵，感觉怎么样了？昨天你可把我们吓得不轻！”有人给杨东升、杨淼搬来了椅子，杨东升顺势坐下。 “这些年每天上下班都是坐车，锻炼少了，搁以前哪会出这事！”赵副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随着这一拍，赵副总的肚子顿时一阵颤抖，他确实该多锻炼了。 “你们先出去一下！”杨东升冲屋内其他人摆了摆手。 待屋里只剩下两人后，杨东升清了清嗓子道，“老赵，我昨天考虑了一夜，北方分公司的任务确实有些太重了，我想把青、藏两省的业务都交给南方公司……” 还没待杨东升说完，赵副总几乎是从床上蹦了下来，“杨总，我能行的！您看我现在……哎呦！” 赵副总捂着头，蹲了下去。 “老赵，别激动，别激动，赶紧躺下！ 杨东升没想到杨槐竟然给了赵副总这么大的压力。 赵副总前后只在床上躺了一天，就坐不住了，抱着氧气罐参加了接下来的整个行程。 海西市将整个柴达木盆地最荒凉，最贫瘠的土地都给了东升食品，总面积近十万平方公里，另外还有大片的荒山需要退耕还林，退耕还草。 海西市再向南就没法走了，别说铁路、机场，甚至连个像样的公路都没有了。 当年如果交通条件允许，物资充足的话，我们直接就能把某国灭了。 好在青藏铁路二期工程已经开工建设，东升矿业拿到矿产的条件之一，也是修公路。 杨东升顺便看了正在建设中的青藏铁路二期工程。 这次青省之行，杨东升收获了煤矿、铜矿、锂矿、钼矿、钴矿、钾盐矿、硼矿、铅锌矿等一系列矿产。 其中仅海西就有锂资源两百万吨以上，硼矿储量上千万吨，铅锌储量三百万吨以上…… 另外青省的煤炭储量也非常不错，总量达几百亿吨，其中炼焦煤占相当大的比例。 不过杨东升不准备在青省大规模采煤，青省的煤运到东部的成本太高了，这些煤还是直接弄到东部开采。 杨东升只准备少量开采，仅满足本地使用。 离开青省省会西市，杨东升一行又马不停蹄赶往藏省省会萨市。 萨市的海拔将近4000米，比海西还要高一大截，但是经过这几天的适应之后，杨东升反倒觉得呼吸不像之前那么困难了。 见面之后，杨槐第一句话就问，“老赵没事吧？” “本来有事，但是听我准备把青省划到南方分公司手下后，突然就没事了！” 适逢7月，萨市的白天气温只有30度上下，但是海拔高，湿度低，体感非常舒适，今天正好又是一个大晴天，天空湛蓝湛蓝的好像一块蓝宝石一样。 杨淼下了飞机，就蹦蹦跳跳的，可是没跑几圈，又捂着脑袋回来了，“头疼！” 杨槐早就准备好了氧气罐，马上叫人拿给杨淼。 机场距离萨市市中心仍然有几十公里，汽车行驶在崇山峻岭当中，沿途一片荒凉的景色，杨东升明显感觉汽车动力严不足。 海拔每升高一千米米，发动机功率就会下降8%至12%，到了四千米高度的时候，发动机功率基本只有平原地区的一半左右。 他们平时自己坐一坐车还没什么，但是矿用机械、农用机械一旦达不到功率，那可是要耽误生产的。 其实在青藏高原这种高海拔地区，最好的选择就是使用电力驱动的设备，电机是不需要氧气的。 可是电力技术现在还不成熟，还是只能用柴油机。 柴油机想上高原，要解决增压问题，要解决高海拔地区，空气稀薄，导致的散热困难问题。 好在这些东西东升重工一直在研究，他们在搞的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说白了就是研究怎么把柴油机拿到高空使用。 杨淼趴在车窗上，好奇的看着窗外。 只见路边几个人推着一辆平板车正在艰难前行，车上载着帐篷、衣物、餐具等一大堆东西。 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此外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两个稍小一些的女孩，一个看不出多大年龄的老妇人，这些人长的都是黑瘦黑瘦的。 他们推着平板车没走多远，然后在路边排成长列扑到地上，双手双脚都向前伸直，爬起来之后，向前走两步，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对于旁边呼啸而过的汽车，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些是磕长头的！”杨槐指了指几个人手上好象木屐一样的东西道，“看这磨损程度，恐怕得磕了好几个月了。” 前世杨东升看过很多作品赞颂这些磕长头的人，认为他们虔诚，做的事很神圣，可是杨东升只看到了愚昧。 那三个孩子正是上学的年龄！ 第678章 解决方案 “有这份毅力干点什么不好？”杨东升道。 “现在算好的了！”杨槐笑了笑，“以前的时候，手上、膝盖上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带的，手掌和膝盖被磨出来血才显得虔诚，听说那个时候从各个地方到萨市一路都是血糊糊的。” “槐叔，你说的以前是多久以前？”杨淼忽然问。 杨槐想了想道，“总得有好几百年吧！” “可是历史书上说，解放前藏省实行的是x奴制，那些x奴也能随便跑吗？”杨淼问。 “这个……当时能磕长头的肯定都是x奴主！”杨槐有点结巴。 “可是你刚刚说‘各个地方到萨市一路都是血糊糊的’，肯定得有很多人才能出这么多血！只有x奴主肯定不够！” “这个，这……我刚才故意夸张了一点！”杨槐终于圆不下去了。 杨东升冲儿子竖了個大拇指。 招待宴会后，杨槐来到杨东升的房间，杨东升特意把杨淼叫了过来，让他旁听。 “现在最关键的是路，青省那边的铁路总算是修到了海xz省这边可是一寸铁路也没有，你准备怎么做？”杨东升问。 “我打算从川南那边入藏，那是一条旅游路线，来之前我特意看过了，路修的还不错，设备能运过来！我们就不走青省了，省得老赵心脏病发作了！” 杨东升点点头，“藏省内部的路你准备怎么修？” “我准备多修几条隧道，先把他们目前的几条主干道整修一遍，这边的道路最大的问题就是盘山路太多，太危险，让藏省方面也看到咱们的实力！听说重工那边正在做一批使用了涡轮增压，加大了散热装置的工程机械！哥，这些设备你可得先紧着我们这边用！” “这个没问题，你这边的工作本来就更重。”杨东升道。 杨槐想了想又道，“我想让马超负责藏省的道路修建工作，这些年他长进了不少，去年还读完了函授！做好了，以后我就让他做藏省分公司的经理；做不好，我就让他回家种地！” 杨槐说完之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东升。 依靠杨东升的异能，修路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而且除了瓜州老家那边地位特殊，对其他地方杨东升一般只管到一级子公司副职的任命，像藏省分公司这种二级子公司的人事工作，杨槐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但是前几年，马超在浙西的时候，把一件事办差了，惹的杨东升很不高兴，这件事杨槐必须跟杨东升说一下。 杨东升看了杨槐一眼，略微思索了一阵道，“可以！” 除了省会萨市，他们又去了日喀市，那里是藏省主要的粮食产区。 虽然有东升食品在全国各地种粮，中国的粮食产量此时已经非常丰富，但是藏省的粮食、蔬菜必须还得自己种，青藏高原交通不便，总面积又高达近两百万平方公里，想把粮食运进去非常困难。 藏省虽然没有柴达木盆地那样的大块平地，但是在色林错、多情错等地方也有不小的谷地。 难点是这些地方的海拔太高了，这几块地的海拔基本上都在4500米以上，虽然高海拔地区阳光更加充足，但是也带来了低温、冻土等一系列问题。 藏省目前的主要粮食产区是日喀市几个相对低洼的谷地，海拔都在4000米以下。 杨东升选中之后，在这里的永久冻土层中发现了大量的可燃冰。 对这个发现，杨东升没有太多惊喜，之前仅在加拿大北部、俄罗斯北部地区发现的可燃冰，就足够上百年用了。 杨东升照着俄罗斯北部土地的方法处理，把地下几米的冰移走，再做了一个防水层。 这次的藏省之行，杨东升最大的收获是铜矿。 东升矿业得到的十几个铜矿，铜金属总量在三千万吨以上，此外锂也高达数百万吨，还有煤炭、铬、硼、铅、锌、锑等矿产。 跟其他地方承包来的矿场不同，青、藏两省的矿都是东升矿业自己的，杨东升要好好的建设这些地方。 制氧站、富氧宿舍、富氧办公室这些都是必须的。 此外还得自备发电机，青省、藏省都是经济落后省份，本就电力供应紧张，尤其是矿场、田地还都处在荒无人烟的野外。 可是上柴油发电机，还得想办法供应柴油。 正想着，车已经停了下来。 保镖打开车门，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杨东升带着杨淼还没走进屋，就听到一阵吵架声从屋里传出去。 “杨玥，你把那个东西给我扔出去，听到了没有？信不信我拧掉你的头！”周影的声音威胁中带着一丝胆怯。 “我要吃癞蛤蟆炖土豆！”一个底气十足的童音道。 “想吃叫别人给你做去！” “他们都不给我做，我要你给我做！” “谁家有吃癞蛤蟆的？” “哥哥上次就吃了！” “你哥他们吃的是林蛙！” 杨东升跟杨淼对视了一眼，推门进去，只见杨玥手里抓着一只癞蛤蟆的大腿，举到她妈面前。 周影想夺下癞蛤蟆，但是又不敢碰那东西，只能一边保持着距离，一边吓唬杨玥。 周影见到杨东升忙道，“你快点把那个东西给她夺下来！” “这东西以前地里到处都是，也没见伱怕过！”杨东升从杨玥手里接过癞蛤蟆，只见这只癞蛤蟆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肚子撑的圆滚滚的，足有吃饭的碗口那么大个，“这么肥的癞蛤蟆，在哪抓的？” “湖里！”杨玥冲小区人工湖的方向一指。 “你下湖了？”杨东升担心的问。 “我用网子捞的！”杨玥一脸自豪的道。 杨东升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一个抓蝴蝶的捕虫网。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揪住杨玥的耳朵，只听周影恶狠狠的道，“你又跑去湖边玩！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准遛湖边，万一掉进去了怎么办……” 杨东升将青、藏两省的房屋设计工作交给了建筑设计研究院。 建筑设计研究院给出的方案使用了大量的中空玻璃、岩棉彩钢夹芯板等材料，先在东部的工厂预制，运到青、藏之后再组装。 建设速度快，在满足保温的前提下，还有良好的气密性，很多电子厂的无尘车间用的都是这种材料。 电力方面，杨东升选择了燃气轮机。 第679章 第一作者 虽然发电厂用的重型燃气轮机进度滞后了，但是东升重工前不久，在已经成功的舰用航改燃气轮机——“珠江”上进行了改进。 增加了一级压气机之后，仅依靠简单循环热效率就可以达到近40%，如果再加上废气锅炉组成燃气—蒸汽联合循环，热效率甚至可以达到50%以上。 这个热效率已经可以赶上九十年代才推出的f级重型燃气轮机的水平了。 最高近5万马力的功率虽然不能跟那些重型燃气轮机相比，但是完全可以满足一个几万人的城镇所需。 而且这是一个非常成熟的设计，1996年，通用电气就推出了同型号的tm-2500机型。 整套系统用两台大型拖车就可以拉走，号称“车轮上的发电站”——相比之下同功率的柴油机和锅炉、蒸汽轮机发电系统要庞大的多。 这套系统可以用于油田开采、城市应急供电等场合。 目前tm-2500机型已经生产了近百台。 至于燃气轮机的燃料来源更简单，在哪里建电站，杨东升就说哪里的地下有煤炭，有煤层气，向地下打个管子，然后杨东升把可燃冰弄过去。 由于燃气轮机的特殊结构，相当于自带增压系统，功率、热效率不会像柴油机下降那么多。 接连处理了几份文件，拿起下一份文件之后，杨东升忽然一愣。 这是一篇还没有发表的关于石墨烯的论文。 过去几个月，东升半导体已经在《自然》、《科学》等国际顶级期刊上发表了多篇关于石墨烯的文章。 这么快就出了这么多成果，杨东升很满意！ 不知道这篇文章又发现了什么，还特意转给杨东升看。 文章是英语的，有些专业名字杨东升看不懂，只能打开电脑查询。 杨东升大体浏览了一遍，这篇论文的主要内容是石墨烯在室温下的载流子迁移率为硅材料的10倍，甚至是之前已知载流子迁移率最高的物质——锑化铟的2倍以上。 东升半导体的研究还发现，在低温下石墨烯的载流子迁移率甚至还可以再提升10倍以上。 这是一项重要发现，迁移率是影响晶体管性能的重要指标。 迁移率越大，电阻率就越小，功耗就越小，电流承载能力就越大，晶体管的开关转换速度越快。 而且锑、铟都是储量非常稀少的金属，石墨烯的原料是碳，在地球上的储量非常丰富。 这個发现足以改变未来半导体发展的基础，绝对是一篇重量级的论文。 杨东升正准备放下文章，忽然扫到了第一作者名，顿时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把文章转给自己。 杨东升按下通话器按钮，“叫黄副总过来一趟！” 黄副总很快赶了过来，他的眼圈黑的吓人，衬衫脏兮兮的，领口都发黑了，头发也油腻腻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 这让原本准备发的火的杨东升，一下子把火全熄灭在了肚子里。 待黄副总坐定，服务人员退出去后，杨东升才问，“你多久没回家了？” “这个……”黄副总想了一下，似乎没想起来上一次回家是什么时候，只能道，“也没多久！” “你儿子在华京上学，好不容易来沪上过个暑假，这个暑假眼看就要结束了，你陪过他几天？” 黄副总一听，立刻抬起头问，“杨总，是不是我们家那口子找您了？您别……” “嫂子才没来找我，是我看不过去了！”杨东升拿起笔，在便签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黄副总，“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回家好好陪陪嫂子和孩子！” “杨总，这……”黄副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杨东升没等黄副总反对的话说出口，就直接道，“别想在家待两天就跑回来，我待会就给保卫处打电话，一个星期之内禁止你进公司！” “杨总，这个，这……唉！”黄副总有点懊恼，但更多的是感动。 “还有这个拿回去！” 杨东升拿出刚才那篇论文，把论文第一作者的名字划掉，然后交给了黄副总。 这篇论文的第一作者竟然是杨东升，简直是荒唐。 黄副总倒是没觉得什么，“杨总，这第一作者本来就应该是您！如果没有您的提点，公司不会花这么多的精力投入对石墨烯的研究，没有公司的支持也不会……” 杨东升没待黄副总说完，又打断了他，“支持你们搞研究是公司该做的事！难道你原来工作的时候，所有的研究成果第一作者都是领导的？” 黄副总是从体制内出来的，学历高，工作经验丰富，在行业内有不错的人脉，但是也不免带来了一些不好的风气。 “这倒没有！不过您不是说，这是一个诺贝尔奖级别的发现吗？”黄副总讨好的笑了笑。 “石墨烯当然是一个诺贝尔奖的发现，但是这个诺贝尔奖得主不应该是我！”杨东升站起来，踱了两步，“你觉得拿到诺贝尔奖对我有多大的用处？” “这个……”黄副总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我不是研究员，拿诺贝尔奖对我来说一点用没有！你们都能拿到诺贝尔奖，这才是我的成功！”杨东升重新坐下道，“以后是谁干的活，就是谁的成果，没有真正参与工作的相关部门领导，严禁署名！这是我第一说这件事，也是最后一次！” 黄副总诚惶诚恐的站起来道，“我明白！” 待黄副总出去，杨东升准备关闭网站，这时一条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奥尼尔加入了热火队！ 作为这个休赛期球员市场上最大的一条鱼，热火队给奥尼尔开出了一份6年1.5亿美元的天价合同。 这份合同热火看似花了不少冤枉钱，其实帕特·莱利的打算是用奥尼尔吸引渴望拿到总冠军的老球员底薪加盟，这就相当于那些球员把工资给了奥尼尔。 想到这里，杨东升又搜索了一下小牛队那边的新闻，佩顿至今也没回复是否加入小牛。 第680章 东西被扣了 晚上回到家，菜陆续上来，一大碗牛蛙炖土豆特意放在了杨玥面前。 杨玥用筷子夹了一条牛蛙腿，整个放到嘴里，咬的嘎吱嘎吱响。 “不准发出声音！”周影头也没抬的道。 杨玥不满的哼了一声，但还是放轻了咀嚼，只有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只松鼠。 “不准咬骨头，把牙都咬歪了！”周影把一个碟子放到杨玥面前，“把骨头吐出来！” “呸！” “叫你吐个骨头，这么大力气干什么？” “你叫我吐的！”小老虎一脸委屈。 眼看小老虎又要挨收拾，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杨东升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操着英语的中年男声，“我们该谈一谈了！” 算算日子，好象确实该交货了。 由于他们是从博物馆盗取文物，需要先做好仿制品，才能把真品换出来，这是非常费功夫的事。 但是时间好象不太对，杨东升抬头向外看了看——天才刚黑。 杨东升照旧取了部分钻石，来到高尔夫球场，一到地方，杨东升顿时有点傻眼。 杨东升将汤氏下一阶段规划的部分别墅改成了普通楼房，随着经济回暖，房地产市场也开始回暖，尤其是东升理工学院就在旁边。 不少学生已经返校，这座原本没什么人气的高尔夫球场，顿时成了学生约会的理想场所。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一眼就看到几对男女正在球场上做着不可描述事情。 杰森·伯恩在高尔夫球场的中心，正像头驴一样在原地打转，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对男女。 杨东升心里感叹，现在的学生还真是开放！ 杨东升指挥着面包车驶到距离杰森·伯恩最近的地方，然后让小李把人叫过来。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一上车杰森·伯恩就掏出手绢使劲擦着汗。 杰森·伯恩本来就胖，此时又正值盛夏的末尾，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被完全湿透了，近乎透明的衣服贴在一身肥肉上，看起来活像一只肉虫子。 “为什么这么早就找我？” “出事了！东西在香港被扣下了！”杰森·伯恩就一脸焦急的道。 “香港？”杨东升一愣，“我们跟台北那边的生意，关香港什么事？” “这就要问你们了，明明台北距离沪上更近，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要到香港周转？” “这件事你该问第x舰队！”杨东升没好气的回了杰森·伯恩，随即他又觉得不对，“这些东西走的不是外交渠道吗？” “外交邮袋大部分也是交给商营飞机运输的！”杰森·伯恩道。 “s……”杨东升骂了句英语，转脸看向杰森·伯恩，“知不知道到底是谁扣下的东西？” “听说是香港站的站长亲自下的命令！” “香港站的站长？把他一起拉进来，我再给你加两成的钱！”杨东升想了想道。 “这個恐怕行不通！香港站的站长是有名的好战分子，如果被他发现我们有联系，那结果……” “既然不能拉拢，那就把他干掉，反正你已经干掉一个副站长了！” “不不不，你不懂！我们的副站长是没背景的，但是香港站的站长非常不同，他的资历非常深，他本来是有机会晋升到总部的！” “那就买凶杀他！不是他死，就是你死！你自己自己选吧！”这件事一旦暴露，杨东升至多损失钱，对杰森·伯恩来说，可是要命的。 杰森·伯恩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咬了咬牙道，“找杀手不现实，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找联邦调查局！” “联邦调查局能管到你们，你们应该是平级的吧？”杨东升好奇道。 “公事上自然轮不到他们管我们，但中x局的成员大部分都是美国公民，家都在美国，连中x局的总部也位于美国，而中x局在美国是没有执法权的——美国政府只允许我们在美国以外做事，所以历次跟联邦调查局的斗争，都是中x局吃亏！” “只要能办成事，找谁无所谓！虽然这件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不过出于我们的友谊……”杨东升看了一眼杰森·伯恩，“我可以替伱负担一半的资金。” 台x故宫博物院的宝贝目前只拿回来了很少一部分，接下来杨东升还要指望杰森·伯恩继续帮他倒腾东西呢。 九月中旬，华清大学经济管理学院2003级300名emba新生举行了入学仪式，学生被分为了a、b、c、d、e五个班。 杨东升被分到了c班，班里的同学基本上年龄都比他大。 选了班长后，当天晚上他们就被送到了华京郊外的一座酒店，进行实战模拟和拓展训练。 实战模拟和拓展训练之后，才是正式上课，由经济管理学院一名教授给他们讲战略管理。 这位老教授的课讲的还算生动，但明显就是一个一辈子待在象牙塔里的教书先生，而且举的几个例子特别不好，一会是波音，一会是通用电气。 幸亏杨东升没准备真学到什么！ 一连上了四天课，最后一节课结束后，众人正准备离开。 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走到讲台上，“同学们，今天晚上我安排了一个联谊会，大家如果有时间，不妨在华京多待一晚！” 杨东升记得这个中年人就是他们c班的班长，不过这样的联谊会正是杨东升来学习的目的。 班长是总部位于华京的一家大型综合性国有企业的副总，联谊会就设在他们公司旗下的高端会所。 全班同学来自天南海北，行业涵盖金融、媒体、医药、房地产、矿业、制造业、政府部门等，企业性质也是国企、私企、外资、合资都有。 与一名银行系统的同学交谈了一会，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端着酒杯走到杨东升旁边，“杨同学有兴趣去我们绒州投资吗？” 川省戎州有丰富的无烟煤、铁矿资源，另外还有长江航道，发展条件得天独厚。 可是几年前杨东升到川省考察投资的时候，被戎州方面摆了一道。 事后杨东升也没让戎州方面好过，整个戎州几乎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与川省的合作，也直接把戎州排除在外。 第681章 经济间谍 长江沿岸是中国的重要工业基地，就算中上游也有不错的钢铁、化工产业群，依靠长江水运优势，戎州的煤炭、铁矿在整个长江中上游都有价格优势。 “同学是？”杨东升看向对方。 “这是我的名片！”对方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原来是于同学！”杨东升扫了一眼对方的名片，也以同学称呼对方，“于同学，说实话，我个人是很看好你们戎州的发展前景的，但是上次我们去戎州的时候……” 于同学不待杨东升说完就道，“杨同学放心，我们戎州新一届领导班子绝对不会容许那种事情再次发生！” 这两年利用区域内丰富的矿产资源，戎州通过招商引资也吸引来了不少矿业企业，再加上戎州原有的企业，看数量着实不少，但是论规模就惨不忍睹了。 他们的产量加在一起还不如人家东升矿业一个矿多，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安全搞的也太差。 戎州的矿产资源虽然丰富，但大多位于山区，地层变化剧烈，而且川省降水丰富，又紧挨着长江。 今年一整年还没过完，戎州各矿就先后发生了五起透水、瓦斯事故，死伤了十几人，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去年戎州上下全被换了一个遍，于同学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空降到的戎州。 花了近一年理顺了地方关系之后，于同学正想找个由头去沪上拜访一下东升矿业，没想到自己竟然跟杨东升成为了同学。 双方约定了拜访的日子。 接连又认识了几個同学，其他人都走开之后，只见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端着酒杯，正在笑吟吟的看着杨东升。 杨东升主动冲那人举起酒杯，“感谢班长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 这位班长不仅级别高，而且背景深厚，否则也不会被选作班长。 “杨同学客气！”班长笑吟吟点了点头。 杨东升冲附近指了指，“这几幢楼都是班长公司的吧？” “都是国家的！”班长摆了摆手道，见话题聊的差不多了，于是便道，“杨同学应该也知道，我们公司旗下也有重工业子公司吧，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你放心，东升重工的标准我知道，绝不会坏了你们的规矩！” 东升重工的规矩就是对柴油机、液压系统、电控系统、中厚板等子系统和材料，卡着东升重工的技术水平，制定了一个严格的标准，只有符合这个标准的设备才能进入采购名单。 这样做一方面保证了产品质量，另一方面也是封死了国内其他企业的竞争。 “这个……”杨东升犹豫了一下，“班长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豫省方面的业务我们已经签给商都煤矿机械厂了！” 他们的重工业子公司杨东升自然知道，那是一家位于豫省下属东都市的企业，效益确实非常不好，但是东升重工已经与豫省商都煤矿机械厂合作了，一个省搞两家生产工程机械的企业，这不符合杨东升的布局规划。 班长闻言笑了笑，“杨同学误会了，我集团下的重工子公司总部虽然在豫省，但是新建的分公司未必在豫省！” 杨东升顿时明白，这位班长所在的公司，可是一家全国性的企业。 班长离开后，杨东升又与多位同学进行了交流。 东升矿业、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等企业现在都是行业内首屈一指的企业。 杨东升想通过emba结交人脉，别人何尝不是存着同样的想法。 第二天杨东升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下了楼，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奋力挪着步，颤颤巍巍的走着，一副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 保姆在旁边小心的护着，以防杨槿摔倒。 看到杨东升下楼，杨槿立刻像一只小鸟一样，躲到了保姆身后。 “这是爸爸，叫爸爸！叫啊！”保姆拉着杨槿的手想把她拉出来，小杨槿却越发往后躲。 杨东升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长的这么恐怖吗？ 杨东升又在华京待了两天，才回到沪上。 过了中秋，沪上正是多雾的时候，飞机抵达沪上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大雾，在天上盘旋了好几个小时，最终还是只能在南江机场备降。 杨东升没有在南江休息，连夜赶回沪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半夜了。 周影让人给杨东升下了面，杨东升吃完正准备休息，刘卫国却找了过来。 杨东升把刘卫国叫进了书房，拍了拍刘卫国的肩膀，“怎么样，都好了吗？” “早就好了，就是那个心理医生，总唧唧歪歪的说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刘卫国顺利进行了手术，出了院之后，又休息了几个月，确定他完全恢复后，前几天医生才同意他复职。 “医生的话要听，你要是比医生行，不是你去当医生了？”杨东升随即问，“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正要跟您汇报，我们今天抓了一个间谍！” “还是按照老办法处理吧！”杨东升道。 “可这个间谍有些特殊！”刘卫国犹豫了一下道，“他是个经济间谍！” 杨东升闻言登时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多少？” “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按说他肯定会有存储资料的东西，但是我们搜遍了他的宿舍和办公室，都没找到任何存放资料的硬盘和u盘！” “他身上也找了吗？”杨东升问。 “都找了，我们还用了金属探测器，也没找到！” “走，去看看！” 第682章 抹杀 刘卫国开着车七拐八拐进了一片有些破败的别墅区。 这些别墅都是当年汤氏集团盖的，建成之后，由于地方偏僻，价格昂贵，多年都没卖出去。 为了不被人破坏，便由保卫处负责守卫，没想到刘卫国把他们充分利用了起来。 汽车驶进了一座偏僻的院内，两人径直来到后院，这里有一排平房，刘卫国直接推开一扇门。 刘卫国的亲信小李带着两个人守在屋内。 “杨总，队长！” 屋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三十来岁，长相精瘦，被扒的只剩一条内裤的男子，见到他们，男子立刻挣扎着想站起来。 可是他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嘴里又塞着布，还用胶带绕着他的脑袋缠了好几圈，堵的严严实实的。 杨东升打了个眼色，小李解开那人嘴上勒着的胶带。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乱用私刑，我要控告你们，我要告到你们赔的倾家荡产……”嘴巴刚刚获得自由，这个经济间谍就叫嚣起来。 不待杨东升示意，小李上去直接就给了他肚子上一拳。 “咳，咳咳咳……”这货佝偻着趴在地上直咳。 爬起来之后，他终于不敢再叫骂了，但是仍然一脸怨毒的瞪着杨东升。 “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盗取了多少信息，把东西存在哪了？”杨东升冷冷的问。 “……”经济间谍没有说话，但是也不敢再放狠话。 见这货冥顽不灵，杨东升走出平房问，“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抓的他？他当时是准备走，还是完全没有准备？” “他完全没有准备！”刘卫国想了想道。 “抓他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我们是秘密抓捕的，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可是搜查他的宿舍和办公室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恐怕瞒不了人！” 杨东升想了想，心中已经拿定了主要，他冲小李道，“你们去花园里挖個坑！” 小李和那两个人二话不说，立刻从车里拿出手电、折叠铲，一人打着手电照明，另两人就势挖起来。 杨东升看向刘卫国，“天明之后，你就去报案，就说我们发现了一个间谍，但是这个人太警觉，我们刚有所怀疑，他就已经跑了！” 前世大陆某晶圆制造厂就被台湾某厂抓住了小辫子，第一次赔了1.75亿美元才达成和解。 第二次更是赔了2亿美元，同时付出了8％的股权，一下子让台湾这家最大的竞争对手成为了他们的第二大股东，创始人也被逼的不得不走人。 杨东升不想给某些人钱，更不想让谁成为东升半导体的股东！ 小李三人交替着打手电，不到一个小时，就挖出了一个足够埋人的坑。 “拉出来吧！”杨东升冲屋里努了努嘴。 小李像提死狗似的，把那个间谍拖出来，扔到坑里，随即就开始填土。 那个经济间谍眼看土埋到胸口了，脸上终于变了色。 “考虑清楚了吗，还是不说吗？”杨东升蹲下来问。 “我什么也不知道！”经济间谍咬了咬牙道。 见这模样，杨东升也不再理他，转脸看向刘卫国道，“你们出去转一下，让我跟他单独谈谈！一个小时后过来接我！” 杨东升不想在他们面前使用异能！ 刘卫国看了小李一眼，小李把手电筒递给杨东升。 他们一走远，杨东升问都没问，直接就开始填土。 经济间谍终于察觉不对，“你要干什么？我不能呼吸了，快停下，我说了，我说……” 可是此时杨东升已经不想听了，这个经济间谍既然没准备逃，那就证明他还没有完成任务。 他至多就是已经掌握了东升半导体侵犯其他公司专利的证据，但是还没来得及送到台湾。 报案之后，最坏的结果就是那些证据会被大陆方面找到。 那么大陆方面会把这些资料交给台湾吗？答案不言自明！ 既然是这样，那么杨东升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人证从世界上彻底抹去！ 坑里的经济间谍努力昂着头，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杨东升又是几铲土下去，将他整个头埋住，起初地面还会晃动两下，等了大约三分钟后，终于再没了动静。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地下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形来。 杨东升将这个人形中含碳、钙、磷等元素的物质全部移动到地底深处。 没有了外部支持，剩下的杨东升无法移动的气体和水分迅速溶入到四周的泥土中！ 杨东升再次把血液、唾液中，含碳、钙、磷等元素的物质全部移动到地底深处。 做完这些就算有人把这块土地重新挖开，一点一点的验dna都找不到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人。 …… 等刘卫国他们回来的时候，杨东升已经把坑完全填上了。 几个人看了看那个坑，互相对视一眼，最终没有人说话。 还是杨东升主动道，“我好好跟他谈了谈，他表示诚信悔改，我就把他放了！” 杨东升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没有人能找到那个人了！ 刘卫国跟小李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敢说话，他们刚刚没走远，就守在路口，根本就没看到有人出去。 再次来到川省戎州，杨东升受到了戎州方面的热烈欢迎。 而且这次不只是表面热情，除了矿产，戎州还给了他们在河边建码头的权利。 戎州矿产资源丰富，但是本地市场太小，矿产必须大量外销。 结束了戎州之行，emba第二次上课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杨东升直接由川省飞往华京，顺便带上了自己的同班于同学。 杨东升抵达华京没多久，刘新宇也从俄罗斯返回国内。 这一次他们在阿穆尔州、犹太自治州等几个州种的大豆都获得了丰收。 矿产方面的收获同样丰富——布里亚特的钨、钼、金，哈卡斯的钼、金、银、铜…… 最大的收获来自克麦罗沃州。 该州的库兹巴斯煤田是俄罗斯第一大煤田，煤炭探明储量5000亿吨，其中炼焦煤300多亿吨。 他们这次得到了约50亿吨的炼焦煤。 第683章 谁想当总统 刘新宇介绍完情况又道，“听说小姐喜欢猫，俄罗斯那边猫的品种很多，我带回来了几只！” 杨东升笑了笑，上次刘新宇被他训斥之后，倒是不送熊掌和熊皮了，改送猫了！ 总计七八个大笼子，里面关的猫都是一对一对的，有长毛的、短毛的、卷毛的，还有没毛的，有一对甚至大的根本不像猫！ “这么大，不会咬人吧？”杨东升问。 “这些猫都是家养的，脾气好的很！”刘新宇伸手摸了摸那对大猫。 这对猫被毛浓密，体型庞大，表情冷漠，看起来威风凛凛，跟小老虎似的。 杨东升点了点头，杨玥肯定会喜欢。 这时一对被毛蓬松，颜色以白为主的猫，吸引了杨东升的注意力。 杨东升把笼子提了起来，两只猫吓得躲到笼子一角瑟瑟发抖。 杨东升指了指剩下的笼子道，“拿回去让她自己挑，告诉她只准再养一对，再多我们家就成养猫场了！” 杨槿已经可以走的很稳当了，见到杨东升走进大门，飞快的躲在了妈妈身后。 可是这一次她没躲多久，又不自觉的露出了脑袋。 杨东升把笼子放在地上，打开笼子门，两只猫警惕的向外看了看，最终还是挡不住好奇走了出来，开始了对新领地的探索。 杨东升蹲下抓起一只猫，举向杨槿。 “……”杨槿看了看妈妈。 “过去啊，那是爸爸！” 杨槿凑过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猫背。 猫的身子扭了一下，吓的杨槿赶忙缩回手，但是很快又忍不住伸出小手。 晚上躺到床上，杨东升将几处新到手的矿产尽力转移走，然后又看向新到手的土地。 这一次他们在亚马尔-涅涅茨得到的土地有点特殊，这块土地同时也是一片天然气田，地下布满了树根似的管子，还有有大量的可燃冰。 以亚马尔-涅涅茨的条件产生可燃冰不奇怪，同时这里也是俄罗斯最大的天然气产区，天然气储量占俄罗斯总储量的九成。 给他们的土地在天然气田上并不奇怪。 天然气是这里的主要产业，亚马尔-涅涅茨的经济就围绕天然气生产，人口就聚集在天然气田周围，农产品也是主要供这些人消费。 奇怪的是这些可燃冰正在逐渐气化，然后汇聚到气井里。 这几年，杨东升见过的可燃冰很多，这些可燃冰的状态要么就是非常稳定，要么就是非常不稳定，还从来没见过可以缓慢释放出甲烷的可燃冰。 前世直到杨东升重生的时候，开采可燃冰仍然是一个世界性难题，杨东升不相信俄罗斯现在就已经掌握了开采可燃冰的技术。 但要说是自然形成的，加拿大、格陵兰岛的可燃冰也很多，为什么没有形成这种现象？ 杨东升向四周探索了一圈，一直找到这块地的边缘，也没找到原因。 “怎么还不睡？”身边的人转了个身，露出一极美的脸孔。 “在考虑一些事情！” 杨东升沉思了一会，然后选中了一块可燃冰，并将这块可燃冰弄到他在加拿大已经搬走了可燃冰的地方。 依次搬运，可是很快杨东升就发现没地方放了——这里的可燃冰并不比加拿大少。 杨东升不敢把这些可燃冰随便放，甲烷的温室效应比二氧化碳高22倍，而且任由这些可燃冰飘散掉也太浪费了。 杨东升想了想，索性不再移动可燃冰，而是专心对付天然气井——用致密的岩石将这些天然气井包裹起来，它们就再也收集不到天然气了。 这些天然气井可不便宜，杨东升不知道俄罗斯的价格，在国内打一口井少则上千万，多则上亿。 以亚马尔-涅涅茨的气候和交通条件只会更贵。 早在1973年苏联就开始对欧洲卖气，一直到俄乌开打，俄罗斯的天然气仍然主要卖往欧洲，而爱丽丝现在也是欧洲第三大天然气供应商，可以说俄罗斯现在就是爱丽丝最大的竞争对手。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更加依赖资源出口，压制俄罗斯的天然气，就是直接削弱俄罗斯。 四天的emba课很快结束，杨东升没有直接回沪上，而是去蒙省参加公司旗下一座铜矿的投产仪式。 除了矿场，这座铜矿还包括选矿厂、供电设施、道路，一期工程投产后，可年产铜精矿20万吨，整个铜矿的投资在二十个亿以上。 在这里的选矿厂，还有一条试验性质的空气重介质流化床选矿设施。 之前这种技术都是用于选煤，其实按照空气重介质流化床技术的原理，只要是密度不同的矿产都可以分选。 整个仪式非常顺利。 杨东升回到沪上没几天，谷物海岸xx来华，该国外籍军团指挥官弗莱迪·克鲁格陪同一起来华，杨东升终于有机会跟弗莱迪·克鲁格单独见面。 这两年除了弗莱迪·克鲁格，麦克尔·麦尔斯成为了谷物海岸警察总监、杰森·沃赫斯当上了谷物海岸要员保卫局局长…… 现在的谷物海岸已经完全在杨东升的掌控中。 但是凡事有利也有弊，与此同时杨东升跟这些手下也不能随意见面了。 “这是汉尼拔·莱克特，他今后将会常驻沪上！”弗莱迪·克鲁格叫进来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白人壮汉。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这个汉尼拔·莱克特也是金色的，杨东升点了点头。 “最近谷物海岸那边怎么样？”杨东升问。 “法国人已经重新返回了非洲，不过他们暂时没有进攻我们的打算！另外……”弗莱迪·克鲁格犹豫了一下。 “这么快就开始不安分了？”杨东升摇了摇头，“那就换掉他！” “是！”弗莱迪·克鲁格领命道。 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英国是承认双重国籍的吧？” “是的！” “你们有谁想当xx吗？” 第684章 发展规划 “……”弗莱迪·克鲁格有些发愣。 “怎么，没人想做？”杨东升笑道。 “不，不是！只是没想到……” 英国历史上没出过陈胜、吴广那样的人物，也没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思想。 直到后世在英国能当首相的，绝多数还是贵族。 平民阶层想实现阶级跃迁，必须一路名校，毕业后，还得投对党派，抓住每一次机会往上爬，还要有党派大佬肯提携，才有可能出头。 而英国那几所名校又以录取贵族为主，留给平民的名额很少。 平民想拿到这些名额，父母必须在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开始，就花大价钱把孩子送到教学质量好的私立学校。 这就意味着，孩子要么是贵族出身，要么是有钱人家出身。 普通家庭的孩子，根本没机会实现阶层跃迁！ 所以某港人去英国后会感到失望，看看人家印度人，就完全不会失望。 “不用这么紧张，就算你想做总统，也得等几年！”杨东升笑了笑道，“给我介绍一下非洲那边的情况吧！” “是！” 非洲谷物海岸是一个好地方，年平均气温25摄氏度，年均降水量超过5000毫米，有良好的发展农业的条件。 十多万平方公里的面积跟苏省差不多，目前人口却只有300来万，有大片的土地供他们使用，也方便杨东升搞偷天换日。 而且从美国人最近几年的表现看，他们已经放弃这个地方了，这就少了一个大麻烦。 “问题呢，你觉得有哪些方面的问题需要解决？”杨东升问。 “这里的自然条件很好，但是基础太差。我觉得最优先解决的应该是电力问题，谷物海岸90%以上的地方都还没有电，甚至连我们的营地供电都不平稳！”弗莱迪·克鲁格道。 电力不仅是工业发展的基础，炎热的天气中，没有空调人也没法安心工作。 “这个好解决！” 采用珠江航改燃气轮机的发电站已经在藏省、青省，各投入运营了一台，效果非常好。 这种发电站生产速度快，调试安装快，几乎是拉过去，就能用！ “电力解决后，接下来我觉得要把工业发展起来，谷物海岸现在什么工业都没有！连面粉加工企业都没有！”弗莱迪·克鲁格此时已经不自觉把自己当作谷物海岸未来的总统了。 “轻工业方面你们可以直接在中国招商引资，重工业方面……”杨东升想了想，抬起头道，“你们就做钢铁产业吧！由爱丽丝出面，在蒙罗维亚附近投资一个钢铁基地。” 这個世界上对技术要求较低，能创造大量gdp和税收，又能大幅提升国力的产业，钢铁几乎是不二之选。 而谷物海岸正好铁矿石丰富，杨东升又有钢铁产业的几乎全套技术。 这里缺乏炼焦煤，不过没有关系，杨东升可以直接将炼焦煤移过去，甚至还可以把煤给他们配好，挖出来直接就能送炼焦炉。 这些钢铁不仅能满足谷物海岸需要，还能出口非洲其他国家，非洲每年需要进口几千万吨钢铁。 “可是钢铁工人……谷物海岸实在也找不到！” “去俄罗斯、乌克兰、中亚招聘，那里的钢铁厂现在应该陷入困境了！”杨东升道。 这个消息是前不久刘新宇带给杨东升的！ 前苏联的钢铁产业布局是为世界大战准备的，很多钢铁厂都建在了远离海岸线，远离大城市的内陆荒漠地区，这样做确实可以防止大战起来之后被一锅端。 但是违背市场规律！ 苏联解体后，这些钢铁厂立马陷入了困境。 何况还有乌克兰这个败家子！ 见弗莱迪·克鲁格一时想不到其他的，杨东升道，“其实你们首先要做好的应该是交通！没有好的交通，这些东西就算生产出来，你也运不出去！而且谷物海岸几乎位于好望角到北美、欧洲的中间点，在这里建设一个好的港口，仅做转口就是一笔不小的生意！” 弗莱迪·克鲁格到底是一个军人，搞经济的经验非常匮乏！ 弗莱迪·克鲁格连忙应下，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不住道，“您上次说核弹……” 杨东升没待他问完就直接道，“核弹可以给你，你只需要稍微改装就可以用，但是运载工具你准备怎么解决？” 以杨东升现在手里掌握的核材料，又摸清了热武器的制造方法，用核弹把地球洗一遍都不是问题，但是核弹的最大作用是在发射架上，是威慑。 真用上了，那就是撕破脸了。 “我听乌克兰过来的人介绍，南方设计局现在非常混乱，很多人在私下出售洲际弹道导弹的技术资料！” “搞洲际弹道导弹？你们还没做出来，恐怕就要被制裁了！”杨东升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这个世界上值得用上洲际弹道导弹的，也只有核弹头，在运载工具完成之前，就得暴露，杨东升想了想问，“逆火轰炸机那边怎么样了？” “俄罗斯方面答应卖给我们6架图-22m，目前正在接受现代化改装！” 杨东升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你还是去俄罗斯和乌克兰挖人，但是不要挖做洲际导弹的人，去挖做中程弹道导弹和远程巡航导弹的人！另外挖一些搞图-22m的人来！” 杨东升的计划是在苏联原有的中远程弹道导弹、远程巡航导弹基础上，将这些导弹改装成空射弹道导弹或者巡航导弹。 后世俄罗斯把射程只有480公里的伊斯坎德尔导弹装到米格-31战斗机上，一下子变成了射程2000公里的“匕首”。 中国某中程弹道导弹挂在轰-6上，更是一下子就成了准洲际弹道导弹。 图-22m的飞行高度比轰-6更高，速度比轰-6更快，对导弹射程的加成效果肯定会更好！ 再加上图-22m两千公里以上的作战半径，足以覆盖北美和欧洲。 这样做无论是成本，还是技术难度，都会比搞洲际弹道导弹，或者潜艇搭配巡航导弹要便宜的多，简单的多。 杨东升从总领馆出来，忽然电话响了起来，刚接通电话，就听杨槐急切的道，“哥，不好了，那个老家伙死了！” 第685章 找人调查 杨东升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老家伙死了？” “就是你总叫他老黄瓜的那个老家伙，他死在监狱里了！” 杨东升心里登时一个激灵，老黄瓜竟然死了！ 前世老黄瓜一直活到九十多岁仍然能跑去越南兴风作浪，现在才七十多他就死了！ 虽然这一世他的身体状况肯定不如前世保养的好，又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然后又身陷囹圄多年，心理和身体遭受了双重打击，但是提前这么多年就蹬腿，杨东升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 尤其是现在老黄瓜的儿子还在自己手下做事！ “怎么死的？”杨东升问。 “尸检结果还没出来！” “结果出来马上通知我！” 杨东升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没多大会新闻上已经冒出来一大堆关于老黄瓜死亡讯息的报道。 作为香港前首富上，又是死在监狱里这种地方，勾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关于具体死因，网上也是传的五花八门，就是没有一个可信的。 下班之后，回到家啊。 保镖打开车门，杨东升一下车就是一愣。 只见刚刚换了长毛的西伯利亚森林猫正蹲在一旁的栏杆上，一身长毛让这只大猫的体型都快赶上某些中型犬了，只是这一副鄙视的表情盯着杨东升是几个意思？ 保镖顺着杨东升的目光看去，见状忙挥手赶猫！ 森林猫跳下栏杆，冷冷的扫了杨东升一样，这才离开。 刚进家门，就听刘敏的声音传来，“李如风那几個长辈，一个个在那说什么门不当不对，特别他那个小姑，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连我叔都觉得我跟李如风不可能成，想谋夺我爹留下的钢铁厂股份，要不是当时老杨同学帮了我一把，就凭我跟我妈根本保不住我爹留下的那些股份！” 杨东升走进屋，只见周影、杨淼、杨玥、李琪大大小小好几个聚在一起，都在听刘敏讲故事，刘敏这个话唠坐在中间，说的手舞足蹈。 “这么多人反对，你最后是怎么跟李如风结婚的？”周影问。 “李如风他奶奶喜欢我啊！”刘敏一拍桌子，“你们是不知道，老太太那叫一个……那个词怎么形容来着？反正当年她就跟日本人打过仗，直到前些年她手里还有一只从日本人手上缴获的手枪！当时他们家几乎所有人都要拆开我跟李如风，她就把枪拔出来，往桌子上一拍，跟李如风他爷爷说，李老二，你要是真尿性，就把我毙了，否则姓尤的小娘们别想进我们家门！哎呀，我太稀罕那老太太了！” 杨东升闻言笑了笑，刘敏跟那老太太的关系看来是真的好，连东北话都不自觉学回来了。 “听你这意思，李如风他奶奶很不喜欢姓尤那个女的？”杨东升问。 “听说那个尤妹妹长得跟她姥姥当年一模一样，她姥姥跟李如风他爷爷、奶奶都是一个部队的，当年在部队是有名的大美人，我现在严重怀疑他们当年是三角恋！”刘敏边说边挑了挑眉毛。 “什么是三角恋？”杨淼问。 “别听你刘阿姨胡说！”杨东升没好气的瞪了刘敏一眼。 刘敏却当没看见，她很快转移目标，冲周影道，“听说你跟老杨同学之间也不简单，在顺河的时候，我就听好多人说你是老杨同学带人抢回来的，跟我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肯定很精彩！” 刘敏搓了搓手，脸上写着大大的八卦两个字。 “没有那样的事！”周影的脸皮远没有刘敏厚。 就在这时杨东升的手机响了，杨东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边接电话，边走向花园。 “尸检结果出来了，是急性心肌梗死！”杨槐道。 “心肌梗死？”杨东升冷笑一声，前世他就没听说过老黄瓜有心脏病，“尸体不要火化，让他儿子出面，邀请外部人员介入调查，我记得美国有个华人神探叫李什么的，请他过来！” “好，我这就是去办！”杨槐正想挂断电话，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哥，前两天我在粤省的时候听说，任老板想把公司买掉！你不是挺看好他那家公司吗？” “有这事？”杨东升猛然想起来前世看新闻，任老板确实曾经准备卖公司，“我这就叫人接触他们！” “那你得抓紧，我听说他们已经跟摩托罗拉接触了一段时间了！” 前世据说任老板都已经和摩托罗签订意向协议了，但是后来被摩托罗拉新上任的总裁给否了。 这一世，杨东升可不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摩托罗拉新上任的总裁身上，有太多东西发生了变化，连老黄瓜都提前蹬腿了。 杨东升马上打给财务部，让陈副总去接触任老板，虽然他们被摩托罗拉抢了先，但是任老板应该会很高兴有人介入帮他抬价。 杨东升不一定要买下任老板的公司，但是绝对不能让美国人买下这家公司。 很快又到了emba上课的时间，杨东升飞赴华京，没两天杨槐也特意从香港飞了过来。 “那个李神探已经到香港了，我趁机造了点势，说这里面有阴谋，现在那边可热闹了！”杨槐道，“听说有些人原本不同意外人调查，可是现在从律政司到惩教署一路绿灯，任何人敢阻拦，马上就会被扣上一定黑帽子，他们那些人对这种事可是怕的很！” “那个李神探有把握吗？”杨东升又问。 “来之前我特意问过！他说，在最终调查清楚之前，他不会下任何结论！” 杨东升这才点了点头。 汇报完香港那边的情况，杨槐拿出几大叠资料。 去年在电影公司方面，杨东升吩咐杨槐做了两件事，一个是剧本大赛，另一个就是培训班。 现在到了即将出结果的时候了！ “我们总计录取了400人，每季度进行一次考核，每次淘汰50%，加上中途自己撑不住退出的，现在就只剩下了这30几个人了，我准备再淘汰一批！” 杨东升接过名单看了一眼，说实话有点失望，竟然连一个他认识的都没有，话说现在不是什么糖糖、蜜蜜出道的时候吗？ 第686章 这个老师有问题 好在这些人也是一水的俊男美女，一点也不比科班毕业那些人差。 杨东升把名单放下，“这些人没有整容的吧？” “我早就防他们这一手了！”杨槐非常有把握的道，“招人的时候，其中一项就是外科医生检查，而且我给他们的脸都照过了x光，做过手术的地方，骨头密度更大，x光片子上也更亮，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填充物更瞒不过去！咱们不是挖过来一些韩国老师吗？他们把这边的情况通知了韩国方面，那边一下子来了十几个人，结果x光一照，几乎都能当灯泡使了！” “以后咱们公司的电影、电视剧，一个韩国演员也不准用！”杨东升伸手在空中狠狠的划了一下。 如果列一个杨东升讨厌的国家排行榜，韩国绝对能排前三。 对于香港电影杨东升早年还喜欢过，但是所谓的韩流？ 以杨东升自己的观感，某瓣上韩国影视剧的评分绝对有问题。 被吹上天的《x山行》，在杨东升看来，连及格都有些勉强。 而且韩国那些所谓明星还特别不要脸，热搜上经常莫名其妙的蹦出来，一些根本没听说过名字的韩国艺人，一会离婚了，一会结婚了。 杨东升真想问问，你们xx的都是谁啊？ 虽然韩国影视剧也有不少好作品，但是绝对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优秀，某瓣上韩国影视剧的评分普遍虚高两到三分。 像什么《寄x虫》，说实话有几个人真觉得好看？ 这部电影能拿奖，首先是这部符合了奥斯卡那帮老白男对于韩国的想象，其次是投资人舍得花钱公关，第三就是适逢好莱坞电影在中国逐渐失效，美国政府看到自己对中国的文化输出不畅，有意扶持韩国……一系列因素凑到一起了。 这样的电影中国拍不了，即便拍了也拿不了奥斯卡！ “这些人有擅长唱歌、跳舞的吗？”杨东升问。 “唱、跳是培训重点之一，而且这些人能跑去横城，很多人本来就是学过的，再加上这一年来的培训，论唱、跳个个都是好手！” “那就好！”杨东升点点头，“我听东升食品那边说，湘省卫视正准备搞一个选秀节目，你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合作！” 既然是杨东升的人了，就要好好培养！ “我去跟他们谈！” 第二批资料是关于剧本大赛的，这次杨东升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血色浪漫》。 杨槐把这个剧本放在最上面自然是故意的，“曾小姐很喜欢这个本子！” “那就让她去演吧，选个好导演！” 这些剧本写的不错，杨东升虽然不懂影视剧，故事好坏还是看得懂的，有一个好故事，才能拍出好影视剧。 电影剧本放在第一位的也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天下无贼》。 “这人是跟小钢炮固定合作的编剧，小钢炮想拍这部电影！”杨槐道。 到底还是回到原来的轨道上来了，小钢炮上一部电影票房不好，一方面是受到了非典影响，另一方面是他拍的电影不合适。 那么鸡贼的一个人，竟然拍了一部以忠肝义胆为主题的动作片。 杨东升粗略看了一下剧本，很快就发现情节跟前世看到的有很多地方不一样，比如男主角没死，整个情节也更加黑暗，这样虽然更符合现实，但杨东升感觉这个剧本怕是过不了x局那一关。 “这是短片大赛的优秀作者名单！” 杨槐拿出一个单独的文件袋，里面是一叠档案，这份名单跟培训班的名单一样，杨东升一个名字也没听说过，还有一点相同的地方，就是这里面一个科班出身的都没有。 这个年代正是六零后、七零后的第六代导演走向成熟的时候，但是大陆这一代的导演教育出了极大的问题，所有科班出身的第六代导演都是些脑子进水的货。 二十一世纪初头十来年，中国电影大多数时候不得不依靠港台导演，希望这一批非科班出身的，能有几个闯出名堂来。 “这个我拿去看看！”杨东升把那一大摞剧本拿起来。 休息的时候，这些剧本可以拿来当小说看。 战略管理讲完，接下来讲的是投资学。 讲课的老师是外请的，看起来四十六七岁，据说在华尔街混过，同学们一听立刻劲头上来了。 杨东升也打起了精神，终于不用再听那些一辈子都在象牙塔里的教书先生照本宣科了，可是杨东升很快就失望了。 这位老师讲的东西，杨东升绝大多数都在网上看过，而且他不经意间的几句话，让杨东升发觉不对。 “班长，刚才这位老师说他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毕业的，还是加州州立大学洛杉矶分校毕业？”杨东升今天正好跟班长坐同桌。 “这俩不是一个学校？”班长问。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杨东升正想进一步解释，谁知那位老师眼睛却很毒。 “那两位同学有什么疑问吗？”老师笑眯眯的问。 “没什么，只是刚才有几句话没听清楚！”杨东升站起来道。 “没听清楚，是哪几句？”老师一听，态度立刻更加和蔼。 “就是您说您在美国的母校那几句！您一会说自己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毕业的，一会说自己是加州州立大学洛杉矶分校的，能问一下您到底是哪所学校的吗？” “有什么区别吗？”其他同学也问出了跟班长一样的问题。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是美国顶级的公立大学之一，也就是通常所说的u，这所学校的商学院可以排到全美前十，毕业生去华尔街工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加州州立大学洛杉矶分校？这所学校怎么说呢，它占地只有200多亩，却有2万多名在校生，这种学校的商学院毕业生根本进不了华尔街！”杨东升看向老师，“能问一下，您到底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吗？您别嫌我罗嗦，实在是前两年我们公司招人的时候，就险些被人蒙混了过去！” 第687章 利益相关者 “这个，哈哈！我们还是继续上课吧！”讲台上见状赶忙转移话题。 杨东升也笑了笑不再追问，能来这上课的都是什么人？到这大家已经都明白了！ 众人都是身居高位，脑子里个个千回百转，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现在都已经是华清的学生，怎么也得给学校留一分颜面，事情还是交给学院处理吧！ 班长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径直走出去。 旁边几人也冲杨东升点头示好。 今天要不是杨东升，事情如果是等上完课再被别人揭出来，众人的面子可就丢大了——跟着一个骗子学习，那成了什么？ 好多人都要靠这个学历，作为更进一步的台阶呢！ 讲课继续，但是此时众人都没心思再听台上那位胡扯。 干私事的干私事，交头接耳的谈的火热。 “杨同学的公司真的差点被蒙了？”旁边另一位同学问。 “是啊！”杨东升点头。 实际情况当然不是！ 杨东升会对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和加州州立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区别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前世他碰到过一对奇葩父女。 那对父女搞了一個加州州立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文凭，办公室里摆了一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跟欧美各国政要的合影，还自称八旗遗后，到处行骗，一直到杨东升重生前都没见他们被揭发。 第一节课结束，那位老师就再没有出现了，班长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走进来。 班长介绍这是教他们微观经济学的教授，本来是下一门课的老师，现在提到了前面。 四天的课很快结束，杨东升在华京多待了几天，然后赶往了辽省。 东升矿业在辽省有一对煤矿，经过技术改造，重新核定产能后即将重新投产！ 这对煤矿主要生产区队有两个综合机械化采煤队，两个连续采煤队，两个机电队，一个运输队，一个抽采队。 按照重新核定的产能，可年产肥煤550万吨，煤层气15亿立方米。 煤矿采用了空气重介质流化床干选设备，装车系统也进行了自动化改造。 煤矿旁边就是铁路，往南不到一百公里就是玉都钢铁厂，再往南还有海港，完全不愁销路。 不过天公不作美，东北那边此时正在下大雪，天气预报显示，大雪至少还得下两天，辽省多个城市的飞机已经停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通航。 作为主人，杨东升得提前过去。 这次投产仪式，他们邀请了国家相关部委及辽省主要领导参加，杨东升不说先把煤矿看一遍才能放心，总得去迎一迎各方的客人。 好在辽省距离华京不算太远，两地之间铁路早就已经开通，杨东升索性乘坐火车前往。 躺在卧铺上，杨东升拿出杨槐给他的那些剧本。 连读了两个剧本，杨东升就被第二个剧本深深吸引了。 这是一个犯罪嫌疑剧，虽然文采一般，但是情节非常精彩，杨东升在里面看到了《看不见的客人》的影子。 杨东升看了看作者名——李胜！ 完全没听说过的名字！ 不过这也不奇怪，世间从来都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杨东升这两年也算了解了不少影视娱乐圈的内幕，八九十年代，中国影视圈搞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去故事性革命，整个电影圈都被忽悠瘸了。 那批脑子进水的第六代导演，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培养出来的。 后世资本进入这一行后，把整个行情都抬了上去，但是对编剧的地位不但没有任何提升，反而降低了。 喊出了什么今后不再需要编剧之类的口号。 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资本历来都是逐利的，电影票房再高，哪有股市上赚钱容易？ 它们的目的打一开始就是为了把电影公司拿去上市。 想上市，想抬高股价，就必须有稳定的可预见的利润。 而好剧本从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偶然性太大。 资本要的是一个可复制的简单模式，最好是能像流水化生产线一样，每部电影拍的时候投资多少，就能算出产生多少票房，这样他们才方便给投资者讲故事，然后上市圈钱！ 于是流量明显加大ip的模式就应运而生了。 杨东升最终在剧本封面上写了一行字，“构思巧妙，此剧本为电影类一等奖！” 火车抵达辽省，北方分公司赵副总前来迎接杨东升。 随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三十五六岁，戴着一副眼镜，显得很文气的男子。 经赵副总介绍，这位是何矿长，是即将重新投产的那对煤矿的矿长，也是地矿大学毕业的，说起来还是杨东升的师兄。 汽车行驶在马路上，杨东升看到整个城市已经被大雪覆盖，大批的环卫工人顶着鹅毛大雪在扫雪，还有专门的车辆在洒融雪剂。 “气象局说，今年的天气有点异常！”赵副总道。 “去矿上的路怎么样？”杨东升问。 城市里还好，但是他们的煤矿位于郊区，可没有这么多环卫工人扫雪。 这要是投产当天，雪厚的连车都过不去，那可就要丢人了。 坐在副驾上的何矿长闻言扭过身介绍，“咱们的职工宿舍就在市区，通勤车每天都有，往年就算雪最大的时候也没受过影响！今年咱们还把去矿上的路修了一遍，绝对没有问题！” 杨东升抬手看了一下表，“时间还早，先去矿上！” 一路上，确实跟何矿长说的一样，虽然有些地段雪比较厚，但是不至于连汽车都行驶不了。 “雪比较厚那几段，还是得让人提前打扫一下！”杨东升道。 “是，我马上就安排人！”何矿长掏出手机，连打了两个电话。 远远的就看到两座井架出现在前方，可是汽车逐渐驶近之后，却见到矿门口围了一群人。 杨东升看了一眼何矿长，“怎么回事？” 何矿长仔细看了看道，“附近几个村的村民！以前的时候，矿上洗煤的污水排到附近的河沟里沉淀成煤泥，他们每年挖煤泥就能得到一笔不错的收入，现在咱们改了干选后，他们捞不到煤泥了，就不愿意了！” 第688章 最难修的公路 说是重新投产仪式，其实这对矿井已经完成技术改造，并试生产一段时间了。 像这种大型项目都要试生产一段时间，才能正式投产，有些矿井试生产时间甚至会持续一两年。 “这事不能大意啊！”黄副总想了想，“马上联系地方上，绝对不能让他们在投产那天闹起来！” “我这就打电话！”何矿长边说边掏出手机。 一通电话打完，何矿长看了看杨东升。 “他们要多少好处？”杨东升问。 “每年五百万！”何矿长道。 “前门是不是进不去了？”杨东升冷冷的看着矿大门，“走后门吧！” 鹅毛般的大雪仍然在下个不停，但是矿区内的道路打扫的干干净净，杨东升不由点了点头。 过来第一天，杨东升只在地面看了看洗煤厂、装车站、主井和副井。 不远处几个扫雪的汉子看着他们低声议论，其中一个矮胖子冲一个瘦高个子问，“陈贵，你认识那是谁吗？还要咱们何矿长亲自陪着！” “我怎么知道！”瘦高個子索性把扫帚当拐棍一样拄在腋下，“真是越过越退回去了！想当年我们西林觉罗氏可是猛将辈出，从来都是人家给我们家扫地，我们什么时候给人家扫过地？” “得了吧，你咋不再往前数数！清朝之前，你们西林觉罗家不知道在哪个山旮旯里披着兽皮打猎呢！”旁边另外一个汉子道。 “就算是打猎，我们西林觉罗家也不是一般猎户，西林觉罗在满语里的意思是英雄！” 旁边一个身材敦实的汉子，上去给了高个子一脚，“别他么的废话了，把你那一块扫好！” 大雪一连下了两天，杨东升把地面和井下都亲自看了一遍。 第三天早晨大雪才终于停下，何矿长叫人直接把沿途公路清扫了一遍。 各方客人陆续到来，住进了早就提前订下的宾馆。 到了投产仪式这天，整个天空一片湛蓝，空气经过大雪的洗涤也变得非常清新。 整个仪式都非常顺利，仪式结束之后就是参观。 由何矿长做介绍，参观完主井和洗煤厂，然后直接出了洗煤厂，来到一条河沟前。 何矿长指着河沟做介绍。 就在这时，忽然一群人从河对岸蹿了出去，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这些人扑通一下就冲他们跪下了，“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啊！” 参观的众人一起看向杨东升跟何矿长，更有人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看着他们。 辽省一位领导见状走出去，“起来，乡亲们都起来！有什么事情大家说清楚……” 在这位领导搀扶下，跪着的众人终于起来，为首一人开始控诉东升矿业的罪行。 可是随着他的诉说，众人的脸上就精彩了。 辽省那位领导的脸变得非常难看，他眼神不善的看向面前众人，随后又冲身后看了一眼。 煤矿流出的含有煤泥的黑水，说白了就是污水。 如果是因为排放污水闹上门还好说，可现在他们因为不排污水被闹上门？ 每年五百万对于此时的东升矿业来说，完全不是个事，但是这笔钱杨东升不能给。 东北经济衰退，可不完全是因为资源枯竭。 只要开了这个口子，以后谁都能咬上一口，杨东升就算有异能也撑不住各处张嘴。 杨东升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蠢，真把这事拿到了台面上！ 杨东升在辽省比预计的多待了两天，辽省方面火速处理了相关人员。 返回沪上，还没走进门，就听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那边的路最难修的是南边，叫什么墨脱的地方！沿途一路都是沼泽、原始森林，到处是毒蛇、毒马蜂，我们家那口子被毒马蜂只咬了一口，手肿的就跟猪蹄差不多了，直到我来的时候都还没完全消肿！不过我觉得最渗人的还是山蚂蟥，就这大冬天的还能在树叶上一弓一弓的走路，一片树叶上就有十几个！只要碰到就沾身上了！” “那个什么山蚂蟥也吸血吗？”周影问。 “吸，而且比咱们这边的蚂蟥还狠！山蚂蟥平常看起来就跟针似的那么细，吃饱了后能撑得跟手指头差不多粗。而且经常是一堆一堆的叮到人身上，就那么一大堆软不拉几的扭来扭去，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后脑勺发麻。” 杨东升走进屋，只见一个中年妇女跟周影面对面而坐，杨淼、杨玥两个瞪大眼睛坐在一旁，听的聚精会神。 “马超媳妇来了？” “杨总！”那妇女见杨东升进来，赶忙站了起来。 她身高足有一米八几，身板比一般男人还要粗壮一些。 “坐！”杨东升摆了摆手，示意马超媳妇坐下，“你从藏省回来的？” “刚去看了一下超子，在那待了半个来月！”马超媳妇道。 “不是提前准备药了吗，怎么还是这么严重？” “那些防虫药根本没啥用，只有大蒜涂上去才能勉强驱赶些蚂蟥和蚊子，超子还想在路两边种些大蒜驱赶蚂蟥，可是这个季节大蒜不好找！” 杨东升闻言拿起电话，“马上采购一批大蒜给藏分公司送过去！那边需要多少，就给多少！” 前世杨东升就听说，通往墨脱的这条公路是中国最难修的公路，他们沿途打了多条穿山隧道——对杨东升来说，穿山远比架桥容易。 可是即便有杨东升的异能打底，修起来也非常困难。 杨东升又询问了一些藏省那边的情况，虽然他能通过报告了解藏省各地公路的进度，但是到底没有到一线看到的真实。 比如缺大蒜这事，报告上就没说过！ 杨东升放下茶杯，“我知道马超在浙西这些年受了委屈，叫他放心，好好在藏省干！” “不委屈，不委屈！”马超媳妇连忙摆手，她今天过来要的就是杨东升这话。 马超媳妇走后，杨东升拿出一叠名片翻了翻，又拿起电话，“陈同学，我是杨东升，我想给你们x视提供个好题材！” 第689章 东升-390 杨东升挂下电话，周影问，“那边真的这么苦吗？” “咱们国家现在才发展到什么水平，苦哈哈的地方还多着呢？”杨东升看了一眼周影，这真是贵妇人当惯了，就看不到人间疾苦了，“杨淼，给你妈讲一下，你在川省小煤窑看到的情况！” …… 东升重工一间特别高大的厂房内，一台酒桶状的设备，一前一后连接了两条粗大的管道，整台设备正发出持续不断的轰鸣。 这台设备就是东升重工制造的民用重型燃气轮机，简单循环热效率就可以达到36.9%，功率达到255兆瓦，约合34万马力。 再加上联合循环，热效率可以达到56%，功率达到390兆瓦，约合52万马力。 这台燃气轮机也因此被命名为东升-390。 从各项技术指标看，东升-390都是一台典型的f级燃气轮机——实际上这套设备就是仿制自通用电气的9fa型燃气轮机，只是完成的进度比原计划迟了差不多一年。 大型工业设备从来都是一个系统工程，只要任何一点做不到，整套设备就做不出来。 之前他们通过制造珠江航改燃气轮机，已经熟练掌握了单晶叶片、耐高温涂层、长寿命轴承等一系列核心技术，但是没想到制造东升-390的时候，却被一些“小问题”绊住了脚。 东升-390比航改型的珠江重了十倍以上，很多零部件也比珠江大的多。 比如东升-390的涡轮盘毛坯直径达到了2米，是珠江的4倍，重量达到了10吨，是珠江的50倍以上。 负责制造这一部件的联合加工中心，从来没制造过对纯度要求这么高，又是这么大的部件，光是铸造、锻造的问题就搞了好几个月。 “出去走走！”杨东升给东升重工王副总打了个眼色。 走出轰鸣的车间，今天的天气很好，站在厂区内就可以看到远处已经成型的环球金融中心。 “秦岛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杨东升问。 “他们明年上半年就能拿出首套设备。”王副总偷偷的看了杨东升一眼，“听说设备还没造出来，就被杭城那边的发电厂预订了！” “通用电气是燃气轮机巨头，有品牌优势；冰城电气是国家重点企业，有政策优势！两头都占着，日子真是好过啊！” 年初国际燃气轮机三巨头支一的通用电气公司，与国有三大电气制造商之一的冰城电气签订合同，在冀省秦岛市合作生产f级燃气轮机。 按照过去的经验，这种合作通常都是国外企业生产所有的高价值核心设备，国内企业就造个壳，可是听说这次连壳都是在美国制造的，冰城电气只负责生产一些边缘的配套设备。 为了引入通用电气的燃气轮机技术，国家给予了这家企业诸多优惠条件，甚至主动替他们牵线搭桥。 相比之下，东升重工的航改珠江燃气轮机除了东升矿业，还没有真正对外销售出去一台。 “这事归根到底这还是我们东升重工自己的问题，如果去年的时候就能拿出东升-390，恐怕这家合资公司根本就不会诞生。”王副总道。 杨东升冲王副总摆了摆手，“就算你们如期拿出了东升-390，我们将来也免不了要跟通用电气真刀真枪的干这一回，现在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几年！说说你的计划！” 王副总略微沉思了一下，“我们这套设备是完全成熟的技术，我想尽快通过国家的技术鉴定，把设备推向市场！我们可能没有品牌效应，也没有国家政策支持，但是在服务上，我们一定能胜过通用电气！” 杨东升点点头，通用电气不但设备卖的贵，后续服务卖的更贵。 卖设备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兴许还会放低一些，一旦买了通用电气的设备，你就成了通用电气的提款机吧！ “另外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抓紧推进东升-390型燃气轮机的技术改进，我听美国那边挖过来的人说，通用电气已经在着手做9fb，甚至是下一代h级燃气轮机的研发了！” “h燃气轮机？这个技术难度不小啊！”杨东升仰头看了看天。 要想让燃气轮机的热效率更高，就得让燃烧更充分，因此燃烧室必须达到更高的温度，更高的压力。 研发下一代燃气轮机，核心技术就是研发出更耐高温的材料，更高效的冷却方式。 当然还有一个取巧的办法，就是像日本人一样，在材料中拼命加铼。 日本人通过这种方法，将他们的燃气轮机燃烧室温度生生比通用电气和西门子拉高出了一两百度，热效率也看起来更高。 前世杨东升经常在公众号上看到有人以此吹嘘日本！ 但是这种方法不可取。 铼加多了造假昂贵不说，全世界的铼总储量也就是一两千吨。 而一台重型燃气轮机重达三四百吨，将来更高等级的燃气轮机还会更重，全世界根本没有这么多铼往里面加，这是一条不可持续的道路。 所以在世界三大燃气轮机巨头中，三菱一直是倒数第一。 在西门子和通用电气都先后推出了h级燃气轮机后，他们由于搞不定相关技术，不得不自己单独搞了一级燃气轮机充数。 为了让人误以为他们的燃气轮机更好，他们还在命名上耍了一个小聪明，专门取了h后面的一个字母命名他们的新燃气轮机——j级燃气轮机。 “密切注意通用电气的动向，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内部出了不小的问题，今后几年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杨东升拍了拍王副总的肩膀。 从东升重工出来，杨东升看了看表，现在回公司，赶到办公楼那边的时候，已经下班了，杨东升索性直接回家。 车子还没停下，就见到家门口停了一辆小货车，周影正在指挥人搬运一台黑乎乎的大家伙，杨东升下车之后才发现是一台钢琴。 杨玥抱着一只巨大的西伯利亚森林猫，好奇的站在旁边，这只猫实在太大了，猫头被杨玥抱在怀里，后爪还能自己站在地上。 “你这年龄学钢琴是不是晚了点？”杨东升问周影。 “香香学！” “小老虎想学钢琴？”杨东升看向杨玥。 “……”杨玥立刻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杨东升看向周影，她这才道，“多一个技能将来万一用到呢！” “什么时候用？你是想让小老虎将来去酒店大堂卖艺，还是怎么着？”杨东升举起杨玥的小手，从手掌到手指都是圆乎乎的，“再说你实际一点好不好，弹钢琴的手要够大，你看看这手，能弹钢琴吗？” 旁边的西伯利亚猫见状也伸出爪爪，完全伸展开后，竟然比杨玥的手还要大一些。 第690章 大项目 杨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猫爪，“剪刀，石头，布！我出剪刀，你输了！” 周影将跟猫玩剪刀石头布的杨玥拽起来，再次亮出她的手，“现在确实小，但是将来总能长大的！” “那你也得问问小老虎自己愿不愿意！小老虎，你想不想学钢琴？” “我不……”杨玥正想回答。 “咳咳！”一声咳嗽传来，吓得杨玥一个哆嗦。 杨玥转脸看了看她妈，最终在那滔天的威压下，不得不低下脑袋，愁眉苦脸的道，“我学！” 杨东升看到这情景，登时火了，“我说你抽的哪门子风，为什么非要让小老虎学钢琴？” “再不管就成野孩子了！” 杨东升最终还是没犟过周影，毕竟钢琴买都买了，再跑去退货，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杨东升冲杨淼招了招手，“你妈最近是不是看到谁家的孩子弹钢琴了？” “上星期学校办迎新年晚会，胡贝贝上去弹钢琴了，妈妈看了很羡慕！”杨淼道。 “胡贝贝？”杨东升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她是我同班同学！” 杨淼这么一说，杨东升也想起来了，那应该是一个长相很萌，喜欢蹦蹦跳跳的小姑娘，杨东升看向儿子，“你跟这个胡贝贝很熟吗？” “嗯！”杨淼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们一直是同班同学！” “这就是青梅竹马呀！”杨东升看了看儿子，隐约间似乎看到一个巨大的三角正在他背后冉冉升起。 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到来。 2004的春节就在一月份下旬，公司开始安排各种过年事宜。 元旦过后没几天，詹姆斯·惠斯勒来到中国。 美国那边《绿巨人》已经在圣诞档上映，目前仅北美票房就已经达到1.9亿美元。 另一部电影《雷神》正在进行后期制作，准备在2004年暑期档上映。 目前哥伦比亚正在拍摄的还有《蜘蛛侠2》、《钢铁侠2》，下半年还会拍摄《复仇者联盟1》、《神奇四侠》。 哥伦比亚将会逐渐加快了漫威电影的制作速度，从之前的每年一到两部，变为每年两部。 这些电影的接连成功，已经引起了业内人士的认可。 在以前，漫改电影是处于整个鄙视链底层的——人物形象被框的死死的，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在系列完结之前，会被固定在一个形象上，在这期间，不要指望在奖项上有任何突破。 但是现在不同了，好莱坞从来都是功利的，票房大卖就是成功。 何况冷战结束后，好莱坞电影一统天下，更多的人也跑去好莱坞，连香港那些人都跑了过去，演员竞争更加激烈。 一旦在其他电影上失败了，有一个系列电影在身，也能帮自己翻身。 卡梅隆·迪亚茨已经公开在媒体上放话，表示想演《神奇四侠》里的隐形女侠。 哥伦比亚的管理层建议詹姆斯·惠斯勒接纳卡梅隆·迪亚茨，这样的大明星加入，对拉动票房有非常大的帮助，而且卡梅隆·迪亚茨的外形跟隐形女侠很契合，都是高挑靓丽的金发美女。 杨东升直接否了，卡梅隆·迪亚茨今年已经三十多了，而且她脸上的皮似乎特别松，老的特别快，隐形女侠的戏份在十年以上，卡梅隆·迪亚茨的脸扛不住。 中东那边，连接加瓦尔油田的新输油管道已经开始建设。 过去半年，除了战乱中的伊拉克，封闭的伊朗，詹姆斯·惠斯勒几乎走遍了中东所有国家，这一次他们最大的收获来自科威特和阿联酋。 科威特的大布尔干油田，是世界第二大油田，储量接近一百亿吨。 这座油田跟沙特的加瓦尔油田一样，也是以轻质原油，自喷井为主。 虽然他们得到的油田在科威特西北角，大布尔干油田位于科威特东南部，但科威特总计也就是一万多平方公里，两者之间的直线距离在一百公里左右，中间的土地都是爱丽丝的。 只是由于中间要避开其他油田，杨东升不得不弄了一个150公里长的地下管道。 阿联酋最大的油田是阿布扎比的扎库姆油田，这座油田的性质跟加瓦尔油田和大布尔干油田非常相似，原油质量好，含腊少，多数为自喷井，只是储量相比加瓦尔油田和大布尔干油田要少的多，探明只有20亿吨上下。 相比于沙特和科威特，阿联酋的风气也是最开放的，相比于喜欢做样子的沙特，阿联酋是真的要找到替代石油的产业。 他们对爱丽丝非常热情，除了油田、土地，还欢迎爱丽丝去投资港口、房地产等。 詹姆斯·惠斯勒这次过来，对外宣称的主要目的就是参加环球金融中心的封顶仪式。 在这个仪式上，詹姆斯·惠斯勒将会宣布在谷物海岸建设一座大型钢铁产业基地，整个基地包括五座5000立方米级高炉，加上配套的炼焦、轧钢设施，以及附近一座配套煤矿的采矿、选矿设施。 此外还要建设一座年吞吐量达一亿吨，集装箱500万teu的大型港口。 整个项目投资高达200亿美元以上，将会向全球招标。 杨东升没管这些事，他已经坐上飞机赶往华京，emba年前还有最后一次课，课后还要考试，另外东升影业也要举行剧本大赛颁奖仪式。 杨槐比杨东升提前一步赶到华京，赶到机场接杨东升。 杨东升下了飞机，打开手机，谁知道刚打开，手机就响了。 接通电话，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杨同学，是我啊，刚才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班长啊，我刚才在飞机上！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爱丽丝要在非洲搞一个大项目，这你知道吧？” “听惠斯勒先生说过一些！” “杨同学果然跟惠斯勒先生认识，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想必你也知道承包工程是我们公司的重要产业之一！” 第691章 关系网 “没问题！”杨东升满口答应。 让詹姆斯·惠斯勒在中国宣布这件事，就是要吸引中国企业的参与。 要说此时在高炉建设、矿山建设等领域，谁的经验最丰富，无疑就是中国。 从两项数据上就可以看出这些年中国的干的有多猛。 八十年代中期，中国水泥产量超过1.3亿吨，成为世界第一大水泥生产国； 九十年代中期，中国钢铁产量超过1亿吨，成为世界第一大钢铁生产国。 尤其是东升重工在高炉炉顶设备、水泥回转窑减速机等一系列核心设备上取得突破后，这种增长速度变得比前世更猛。 在刚刚过去的2003年，中国的水泥产量已经达到了12亿吨，是第二名印度的十倍；钢铁产量达到了3亿多吨，是第二名日本的三倍。 钢铁和水泥这两样东西是搞建设必须的材料，这些年中国建了世界上最多的桥梁和楼房，最多的高炉和矿山。 至于其中所需的冶金设备、采矿设备、发电设备，自然是杨东升的，谁也抢不走。 招标的方式看似公平，其实可以玩的花招非常多。 比如在非洲、拉美的项目招标中，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在环保方面提出极为苛刻的要求，甚至往往具有一票否决的作用。 其实以非洲、拉美的状况，根本还没到重视环保的时候。 可是欧美各大公司多年来在环保上投资巨大，研发了很多这方面的技术，招标的时候如果不在这方面提出要求，他们的优势就会被大幅压缩。 于是他们就利用国际舆论、ngo等一系列手段搞事，把这些落后国家的环保标准，生生提高到了跟欧美一样的程度。 欧美各大公司收获订单，同时也彻底锁死了非洲、拉美的工业发展空间。 刚挂断，杨东升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杨同学，是我，刚才打你电话怎么一直不通？” “是于同学啊，刚才班长一直在跟我打电话！” “班长已经打过电话了，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 …… 这一路上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而且还都是有资格直接给杨东升打电话的，连准亲家李如风都打电话过来，让杨东升帮他大姑父所在的企业牵线搭桥。 抵达住所的时候，杨东升的手机已经没电了。 直到这时，杨槐才有时间汇报工作，“哥，这是最终获奖名单，你看看行不行！” 杨东升接过名单，边看边道，“前两天你嫂子跟我提了一个建议，说韩剧那演员脸上一个个光滑的跟打了蜡似的，再看咱们的国产剧，脸上的痘痘都看得一清二楚，咱们这边的化妆水平怎么跟韩国差那么多？” “哥，那是灯光师的本事！靠化妆师，化成死人妆也出不了那效果！” “那就去挖韩国的灯光师，演员不要用他们的，但是幕后人员可以多招一些！”杨东升忽然感觉不对，又把前几页纸翻回来重新看了看，确定自己没看漏，这才抬头问杨槐，“《天下无贼》呢？” “那个本子被小钢炮自作主张提交了上去，然后就被打回来了！这个人尽搞些小聪明！” “哼！”杨东升闻言也冷哼一声。 《天下无贼》是杨东升定的电影类剧本二等奖之一，但是现在被上面打回来，就不能给奖了，东升影业总不能明着跟管理部门对着干。 不过《天下无贼》确实是一个好本子，杨东升准备拯救一下。 杨东升拿出手机，这才想起手机已经没电了。 杨东升向前方看了一眼，快步走进屋，小杨槿正在跟猫玩，猫躺在地上，她就趴到猫身上。 杨东升正想把杨槿拉起来，刚伸出手一个年轻女人已经把杨槿拉了起来，“地上脏，快起来！” 杨东升见状拿起客厅的固定电话。 铃声响了两遍，电话才接通，“班长，是我啊！” “杨同学，怎么这么快就换了一个电话？” “你打过来电话后，这电话就一个接着一个没断过，不是咱们同学，就是熟人，我一个也拒绝不了，手机几次就打没电了！” “哈哈哈，这么一个大项目，大家都想吃到一块！尤其是还能赚美元，咱们国家现在缺外汇啊，为了创汇大家现在是情愿亏本，也要做这笔生意！” 这也是杨东升倾向在国内找企业去谷物海岸做工程的原因，整个工程的投资非常高，就算只能少一个点，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至于质量，杨东升完全不担心，看看我们国家外贸产品的质量，跟国内产品相比那完全是两个档次。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总经理，这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稍等一下！”电话对面随即传来沙沙的声音。 大约五分钟后，班长这才问，“是不是又有什么消息了？” “我刚刚想起来点事，前两天，我听惠斯勒先生说起谷物海岸的工程时候，他说这些工程最重要的就是质量！” “质量？”班长嘴里词默念了几遍，忽然兴奋的道，“我明白，谢谢杨同学，这件事成不成我都欠你一个人情！” 杨东升也不知道班长想明白了什么，反正要求工程质量肯定是没错的。 “班长，我记得上次酒会的时候，你说你表弟是x局的，我们电影公司有个剧本前两天被打回来了，能不能让你表弟给点意见，我觉得那剧本还行！” “这个是小事，我给他说一声，你叫你们公司的人拿着剧本去找他，我给你一个他的电话！” 杨东升挂断电话，把一张字条递给杨槐，“打这个电话，看看怎么改！” 直到这时，杨东升才发现正陪杨槿的不是她妈，看穿着也不像保姆，“你是？” 楼上一个女人边下楼边道，“这是我妹妹小雨！过了年我就要进组了，我让小雨来帮忙照顾杨槿！” “小雨是吧？你好，你好！” 四天的课程很快结束，然后就是直接考试，考试的方式也是开卷。 东升影业也选定了时间在华京举行剧本大赛、短片大赛颁奖仪式。 第692章 拿你当枪使使 颁奖仪式进行的很顺利，东升影业邀请了一帮作家协会、电影家协会、戏剧文学学会、电影文学学会的什么主席、会长、副会长，来给获奖者颁奖，场面上绝对够了。 颁奖仪式后是一场酒会。 临近过年了，也是趁机让全公司的人聚一下。 杨东升跟几个什么主席、会长、副会长客套了一番，又跟老谋子、徐客等几个导演打了招呼。 期间好几个端着酒杯的漂亮女明星都想凑过来，但是看了看挽着杨东升胳膊的那位，又自动退了回去。 一路跟人打着招呼，夏宇就站在不远处，但跟他一起的不是袁荃，而是一个中年女人。 “杨总，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王姐！”夏宇介绍道。 “杨总，你好，早就听夏宇提起你，一直没有来拜会，实在抱歉！” “王总客气了！”杨东升知道夏宇的经纪人号称“内地第一经纪人”，而且在华艺任职。 两人客套了一番，这位内地第一经纪人道，“杨总，贵公司的发展形势这么好，可是为什么没有多签一些艺人呢？” 杨东升扫了对方一眼，笑了笑道，“艺人经纪不是我们公司的重点，将来也不会把重点放到艺人经纪这块！” 2000年，这位内地第一经纪人带着所有艺人加入华艺公司，名义上她成为了王氏兄弟的合作人，但是王家兄弟没有给她一点股份，她实际上还是一个打工人。 于是2005年，合约到期后，她就带着手下所有的艺人一起离开了华艺，掀起了那场娱乐圈最有名的跳槽风暴。 此时已经是2004年，她已经在为自己找下家了。 其实王家兄弟的做法是对的，演员并不是稀缺资源，这個世界离了谁都能转。 夏宇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一出道就拿到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影帝，此后金马、金鸡奖项不断，但是离开华艺之后，就只能在一堆烂片中混了，十年之后，他再次出现在大制作中的时候，就只能去给人家演配角了。 “抱歉，我还有事！”杨东升看到杨槐站在不远处。 两人走到一个角落，杨槐道，“芒果台那边松口了！他们将会跟我们成立一家娱乐公司，双方各持股50%，合作制作《超级男声》和《超级女声》两档选秀节目。” 相信很多人都跟杨东升一样，没听说过《超级男声》，其实《超级男声》比《超级女声》还要早一年。 但是整个节目效果非常差，播出后连个泡都没冒起来，制作团队才有了把参赛者由男孩变成女孩的想法。 也正是因为此，芒果台才会把这两档节目拿出来跟别人合作，否则谁也不会把一档明知会爆的节目拿出来跟别人分享。 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东升影业借助芒果台在国内的影响力，宣传了自己的人——东升影业的人必须全部进入16强，在最终的冠军争夺中至少有一个是东升影业的人。 芒果台也找到人分担了风险。 “把我们的造型师派过去，海选的时候怎么都行，决赛的时候别整的也跟乡镇歌手大赛似的！”杨东升道。 前世几届《超级女声》的服装、发型那真是辣眼睛。 “我已经给他们建议了，你没看到去年的《超级男声》那制作，简直是惨不忍睹！”杨槐道。 杨东升点点头，“《天下无贼》是怎么改的？” 这一次的获奖名单又把《天下无贼》重新加了回去，杨东升还没来得及看。 “x局那边给了我们两个选择，一个是大改，整个剧情都要动，小偷必须伏法，必须要有警察，而且必须是光辉伟岸的形象；另外一个就是小改，把拍摄地点放到国外！” “你怎么选的？” “大改来不及了，只能小改！”杨槐道。 “演员方面定了吗？” “老谋子看上了《看不见的客人》那个本子，选了周捷演，小钢炮选了夏宇、袁荃……” 杨东升点点头，他对这个配置还是很满意的。 还有《血色浪漫》那边，男一号钟跃民还是刘火华演，秦海陆演女二号高玥，秦浩演男二号张海洋，胡净客串演钟跃民在陕北插队期间的恋人秦岭……主演几乎被中戏96级全包了。 这个配置可比前世强太多，看看原版的几个配角，那真是惨不忍睹。 杨东升想了想道，“把咱们这一次选出来的几个新人导演，全安排过去当副导演。” 杨槐点头答应。 两人说完，正想离开。 杨东升一转脸正看到一个身影冲自己走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杯红酒结结实实洒了个正着。 酒杯还没落地，就听一个女声已经响起，“对不起，对不起，杨总！” “没关系！”杨东升扫了那女人一样，不认识，长相也不是杨东升喜欢的类型。 杨东升眼神向旁边扫了一眼，只见有好几个女人都露出懊悔的表情，而且她们手里都端着杯酒。 杨东升心说，你们这些人想勾搭老板，就不能换一个套路吗？这身衣服好贵的！ 颁奖仪式第二天，詹姆斯·惠斯勒由沪上来到华京，杨东升把一群人介绍给詹姆斯·惠斯勒。 杨东升也没马上离开，趁着过年，拜会各方领导，拓展人脉。 临近过年，京里各种酒会也多。 这天正被一个金融系统的同学拉去参加酒会。 几人说起了，前不久上课时候，被杨东升揭穿的加州州立大学洛杉矶分校老师的事。 “听说这个老师是华清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本来我还想着课程结束后，请他去我们行讲讲课呢，幸亏杨同学提醒啊！” “我自己也是办学的，对这种事自然清楚！”杨东升道。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道杨总对芝加哥德保罗大学了解吗？”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杨东升向说话那人看去，只见那是一个四十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有书卷气的男人。 芝加哥德保罗大学的情况杨东升还真知道，那是一所位于芝加哥的教会学校，八成学生来自芝加哥所在的伊利诺伊州，一半以上的学生都是天主教徒，这当然不是一所好学校。 但是杨东升会知道芝加哥德保罗大学，是因为他知道在国内金融圈，现在就有一个人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由此进入金融行业的。 这货是想把杨东升当枪使啊！ 第693章 这是犯罪 既然对方给杨东升挖坑，杨东升也不用跟他客气了。 正想怼对方一番，只见这时一个四十几岁，脸拉的跟驴一样的中年人正冲他们走过来。 杨东升笑了笑，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个问题我回答恐怕不合适，阁下不妨自己问牛总吧！” 这时那个驴脸的中年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他只听到了杨东升最后一句话，“是在说我吗？” 杨东升所知道的国内金融界芝加哥德保罗大学的毕业生，就是面前这位牛总——现任华金公司总经理，即将升任华金公司总裁。 前世就是他们帮国内一家煤炭企业上市，结果弄错了一位小数点，导致整个上市计划泡汤，月薪8万事件，也是发生在他们公司的。 四周几个人一起看向刚刚给杨东升出难题那人。 “这個，我，哈哈……”那人干笑一声。 杨东升冷冷的看着这人，他还道这是一个厉害人物，原来也是一个怂货。 这时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装傻充愣的道，“赵行长不是想知道芝加哥德保罗大学怎么样吗？你可以直接问牛总啊，牛总就是德保罗大学毕业的，对吧？” 牛总一听，脸色立刻变得非常难看。 杨东升在几个人脸上看了看，金融界这潭水，还真是深啊！ 一直到快过年，杨东升才返回沪上。 过完年之后，杰森·伯恩很快联系了杨东升。 杨东升带上钻石，换了车，让刘卫国接上鉴定专家。 再次见面，杰森·伯恩显得意气风发。 联想他上一次知道自己被香港站的站长盯上了，表现的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仿佛还是在昨日。 “事情解决了？”杨东升问。 “解决了，而且我还打通了联邦调查局的关系！”杰森·伯恩一脸得意。 杰森·伯恩这次带来了二十几件物件，将东西交给两名专家鉴定，杰森·伯恩与杨东升走到一边，“除了这些东西，我还另外给你带来了一批东西，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吧！” 杰森·伯恩从副驾驶座上拿出了一个大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满满的都是文物。 有脑袋和身体比例非常奇怪，充满原始风格的木偶，有袒胸露x摆着奇怪姿势舞蹈的塑像。 不过最多的还是一看就带着中东风格的文物——亮晶晶的小弯刀，有写着楔形文字的泥板，雕刻着大胡子男人浮雕的小石块…… “这些是样品，看上了哪个，可以拿回去找人鉴定！喜欢什么风格的东西也可以告诉我！”杰森·伯恩道。 “这些还只是样品？”杨东升有些惊讶。 “你也知道这几年我们在哪里打仗，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抢了萨达姆的家，抢了伊拉克的博物馆，抢了伊拉克的中央银行，还敢把东西带回国，这些都是联邦调查局查获的。军方出面把事情压了下来，这些东西就成了没有登记在册的无主之物！” “伊拉克中央银行是你们抢的？新闻上不是说，是萨达姆让他的儿子乌代抢的吗？” “哈哈哈……”杰森·伯恩闻言笑了起来，“萨达姆是伊拉克的独裁者，独裁者是什么？整个伊拉克都是他的，他如果想要伊拉克中央银行的钱，还用抢吗？只要他下一个命令，中央银行就会把钱给他送过去！” “你们在伊拉克找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吗？”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看到联合国会议上那个小瓶子我就知道那是假的！用那种瓶子装生化武器，不要说拿着瓶子的人，整个会场的人都会死绝！”杰森·伯恩拿起那把亮晶晶的小弯刀，“这把刀看起来还不错，应该是银的！” 杨东升接过刀看了一眼，刀柄上有几个凹坑，原本应该镶嵌有宝石，但是不知道被谁撬走了，他把刀重新扔了回去，“没有金器吗？” “金器……”杰森·伯恩抓了抓脑袋，“金器倒是有，但是听说都被那些家伙熔了！” “熔了？” “就是熔化了，然后铸成金砖，真是一群白痴！”杰森·伯恩摊了摊手。 杨东升骂了声s开头的脏字，然后摇了摇头道，“那么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没有意义了！” 面前这些文物的材质实在太差了——木头，粘土……最好的材质也不过是银。 这些东西对历史学家来说可能有重要的意义，但是对杨东升来说，就是一堆破烂。 而且这些都是国外的文物，国内懂得鉴定的人恐怕不多，想在保密的情况下，找到鉴定专家，很难！ 这跟杨东升从台北那边倒腾东西不同，这些是名副其实的赃物。 杰森·伯恩把箱子重新收起来，一件东西都没有卖出去，他有些失望。 “我记得大都会博物馆也有不少中国文物，你能想办法弄出来吗？”杨东升问。 “大都会博物馆？”杰森·伯恩一下子跳了起来，“你疯了吗？那是全美最大的博物馆，那是犯罪！” “怎么，你觉得我们现在做的事不是犯罪吗？”杨东升闻言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要你能给我弄来我想要的东西，价钱我肯定会让你满意！” “这……”杰森·伯恩还是有些犹豫，某些人在全世界无恶不作，可事情一旦轮到他们身上，马上就是另外一种嘴脸，“大都会博物馆不可能！不过据我所知大英博物馆、卢浮宫、东京国立博物馆也有很多中国文物，那里的文物可不可以？” “可以！”杨东升很爽快的应了下来。 之前他只敢对台湾的博物馆动手，现在敢对英国、法国、日本的博物馆动手了，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将来只要杨东升再推几把，让他会对美国本土博物馆下手，绝对不是问题！ 元宵节之后，杨东升赶往特区。 在东升集团财务部的参与下，摩托罗拉收购任老板公司的价格已经被推高到了90亿美元，远超前世的75亿美元。 但是这边的谈判还在进行中，美国那边传来消息，摩托罗拉的总裁换人了。 第694章 会谈 特区机场外，财务部主管陈副总带着人前来迎接杨东升一行，“杨总，辛苦了！黄副总辛苦！” “都安排好了吗？”杨东升上车后问。 “跟任总的会谈安排在了明天上午九点，地点就在您下榻的酒店，跟侯总的会谈是后天！另外还有几家粤省家电企业也想进入手机行业，想见见您！” “嗯！”杨东升点点头，他这次过来，可不只是要见任老板那么简单！ 第二天，杨东升提前了十五分钟来到酒店预订好的会议室。 刚走到门口，正好碰到另外一群人也向会议室走来。 对方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不高，六十岁上下的老年男子，杨东升见状主动迎了上去，“任总，久仰大名！” “杨总客气！”任老板显得有些憔悴，精神不太好，眼圈也有些黑。 此时正是他人生中第二焦头烂额的时候——第一应该是八十年代，他被人骗走200万。 过去几年，他接连判断错误了技术发展方向，遭遇了看好的接班人背叛，还遭遇了母亲车祸去世，整个人都抑郁了。 双方参加谈判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级别很高，杨东升这边除了他，还有东升半导体的黄副总，财务部的陈副总…… 任总那边有他手下第一干将孙总，财务主管纪总，终端部徐总…… 杨东升这次与任总见面，有三件事要谈：第一是谈入股，其次是谈合作开发手机，第三是准备采购一批通信设备。 “杨总想入股我们公司，我是持欢迎态度的，但是有一件事我要说明，我们公司没有上市计划。”任总勉强笑了一下，“金融上的东西实在太复杂了，我这年龄实在是做不来！” 硅谷的标准流程就是先创业，有点成绩后找风投要钱，在烧完风投的钱之前，争取上市，最后套现离场。 任总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杨东升是抱着套现的目的入股，那么趁早放弃。 杨东升闻言点点头，“任总能够一直保持创业的这份初心，让我非常敬佩！任总可以放心，这一点上我跟任总的观点是一致的，想做高科技就不能让公司上市！东升半导体、东升重工都没有上市，将来也不会上市！” 美国金融业发达，为美国创造了大量gdp，催生了一大批富豪，但是同时也坑了美国。 为了保持股价，上市公司每一个财年都必须拿出一份好看的财务报表。 刚刚被赶下台的摩托罗拉总裁克里斯·加尔文是摩托罗拉创始人保罗·加尔文的亲孙子，就因为他控制不住摩托罗拉持续下跌的股价，而被摩托罗拉董事会赶下了台，就更不要说那些外聘的经理人了。 所有的上市企业管理者一上台，就要想着怎么把财务报表做好看，他们通常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安然公司那样在财务上造假，另一个就是削减开支。 波音为了削减研发开支，把软件开发直接外包给印度公司，对印度人开发的软件，也没有经过充分验证就投入使用，从而导致了之后的一系列灾难。 美国类似的企业还有一大批，波音如果不是雇佣了大量工人，还有军工产业，恐怕也会步他们的后尘。 杨东升的一番话赢得了任总不少好感。 杨东升不会完全买下任老板的公司，他只想在任老板的公司占据34%的股份——超过三分之一就行。 这样既然不会让任老板生出太大的抵触情绪，在重大事项上，杨东升也具有了一票否决权。 “杨总入股后，我们是不是就必须用东升半导体的芯片了？”徐总忽然问。 “当然不是！”杨东升果断否认，“不过我建议你们使用东升半导体的芯片！” 徐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为什么要建议我们用东升半导体的芯片，据我所知，东升半导体的芯片前两年出了不少问题！” 任老板闻言也看向杨东升，他们之前已经在固定电话业务上经历过一次失败，可不想再以失败告终。 直到现在任老板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公司一点技术也没有，就凭抢下央视的黄金时间段，请来一个功夫明星拍条广告，产品就能卖的飞起。 杨东升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贵公司如果想做手机，无外乎就是两个选择，第一是直接购买别人的芯片；第二就是去买别人的架构，自己做具体设计！既然都是买，为什么不能买我们的？” “杨总愿意把架构卖给我们？”孙总登时眼前一亮。 “准确的说是卖授权，你们可以在我们给出的架构基础上做设计，但是不能更改架构！我相信你们去国外，也是只能买到授权！我可以保证，我们的授权价格绝对比arm低，而且买我们的架构，你们也不用担心将来得不到持续更新，这一点可以写到合同里！”杨东升看了一眼徐总，“不过我建议你们先买我们的芯片，毕竟推出一款新芯片，初期肯定会出现一系列问题，就像我们前几年遇到的问题那样！”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公司想向东升半导体买架构，之前无论是准亲家刘敏，还是国内个人电脑龙头企业连想都不要想，都是安于直接买芯片回去组装的。 任老板与旁边的孙总、徐总交头接耳一番，看样子还在两难之间。 杨东升冲黄副总点了点头，是该拿出第二张王牌的时候了。 黄副总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们现在正在研发一款新型手机，我们相信这种手机一旦推出，可以颠覆整个手机行业！” “新型手机，颠覆整个行业？呵呵……”几个人明显不信。 可是随着黄副总的讲解，他们的表情就变了，黄副总所说的东西自然是智能手机了。 孙总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不过她不愧是这一行的专业人员，马上看到了问题在哪里，“你们是怎么实现输入操作的，像黑莓那样设立一个独立键盘？” 很多在后世看来理所当然的东西，在智能手机真正推出前，都是黑科技一样的存在。 第695章 世上最贵的东西 黄副总接连回答了对方几个问题。 “这样对操作系统的要求很高啊！”徐总皱着眉头道。 “这一点各位可以放心，操作系统我们已经在测试中了，可以免费提供给合作伙伴！”黄副总伸出手指，“而且是永久免费！” “这个免费你们怎么盈利？”任老板问。 “我们准备利用系统推送一些广告，收取广告费！” “这样啊！”任老板点点头，但是表情却是很不以为然。 依靠广告费回本，那要到猴年马月啊！ 最后一件事是采购通信设备！ 东升矿业的矿场，东升食品的农牧场、果林很多都位于偏远山区、荒漠、戈壁中。 之前他们解决通信的方法是使用对讲机，这种方法倒是便宜又简单，但是容量太小，通信距离太短，太容易受干扰。 更何况杨东升还有更大的图谋，未来他想将矿场、果园、牧场跟物流系统、购物网络连接到一起。 给每一颗果树、每一头猪、每一亩农田都编上号，实时追踪，以预测产量和收获期，再根据这些情况作出销售安排。 在矿场、港口方面，杨东升更是要在新冠来临之前，实现无人设备大规模应用。 这需要人工智能，需要高效的通信系统，将底层数据及时反馈到数据中心。 杨东升说完之后，只见对面几人都愣了。 “是不是我说的有点天方夜谭了？”杨东升笑了笑。 “不不不！”任老板向两边看了看，“这个想法好啊！” 任老板几个助手都是不住点头。 其实通信技术发展到5g的时候，个人使用已经严重过剩了，5g最大的用处应该是在生产上，但是任老板他们似乎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直到被制裁后，才开始重视工业应用这一块，积极跟煤矿合作。 通过这次会议，双方就几件事情达成了一致。 任老板接受东升集团成为他们公司的大股东，他们将会采用东升半导体的芯片制造第一批手机，同时向东升半导体购买授权，开发自己的手机芯片。 arm也不过是九十年代初成立的一家企业，并不比东升半导体早多少年，此时他们还远没有达到后世那种在移动端一统天下的局面。 会见过任总之后，杨东升又去拜访了同样在特区的侯总。 过去几年，任老板接连判断失误，侯总却充分抓住了cdma、小灵通等机会，将公司带到了巅峰。 而且他们公司即将在香港上市，对资金没有迫切的需求。 不过侯总倒是对杨东升提出的智能手机很感兴趣，愿意使用东升半导体的芯片和系统。 事情顺利的有点出乎意料，来之前杨东升都做好了准备，将手机芯片和系统方面的部分利益拿出来跟他们分享。 结果除了任老板准备向他们买手机芯片架构，没有一个想要更深一步的利益，被杨东升一句永久免费就给忽悠了。 也许二十年后，他们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贵的东西，往往都打着免费旗号的东西！ 杨东升一下子就放心了，有了他们的加入，再加上已经使用东升半导体芯片的准亲家刘敏的公司、连想都不要想等几家公司，东升半导体已经有了六七个大客户，已经形成了足够的规模。 杨东升又见了其他几个想做手机的厂商，还去企鹅看了看。 具体的讨价还价交给黄副总和陈副总，杨东升赶往华京，emba就要开学了。 这一次，杨东升住在故宫旁边的房子。 《血色浪漫》已经开拍了，这部戏要到陕省、滇省、冀省等省份取景，杨槿现在被她小姨带着，杨东升每天下班之后，过去看看孩子，然后就返回故宫旁边的房子住。 到华京的第三天，杨槐也从香港赶了过来。 “李神探已经确定了，那个老家伙是死于他杀！”杨槐一见面就道。 “有怀疑对象吗？”杨东升问。 “已经初步锁定了几名嫌疑人！顺藤摸瓜不难找出是谁下的杀手！” 杨东升点点头，“那几款软件和游戏做的怎么样了？” 我们国家的网络公司都号称高科技，其实大多就是个网络游戏公司，而且还多是代理国外公司开发的游戏，一点科技都没有。 这笔钱东升科技真是不赚白不赚。 杨槐一开始也是代理国外的网络游戏，积累了经验后，这两年开始自己做游戏。 方法很简单，国外一旦出了受欢迎的游戏，他就马上照样搞一个，这也是后世企鹅常用的招数，他们有渠道。 最近又拿到了金庸的授权，开始做金庸武侠题材的游戏。 至于软件则是为智能手机开发的app。 “进展很顺利！”杨槐想了想道，“前两天吴白鸽拿着一个本子找了我，他有一个新戏，邀请我们投一份！” “他不是说自己今后不再拍华语片了吗？”杨东升语带讽刺。 “他灰溜溜的跑回香港，不拍华语片，只能去喝西北风！”杨槐从包里拿出一个剧本，“我来的路上，看了一眼，是关于淞沪会战的！” “嗯？”杨东升一愣，竟然不是《赤壁》。 而且算算时间，吴白鸽到大陆拍戏似乎也比前世提前了几年。 其实这事说起来，还是跟杨东升有关。 当初在香港的时候，吴白鸽替别人出头买《无间道》的剧本，被杨东升讽刺了一番，吴白鸽回去越想越不放心，于是又补拍了一些片段。 但是他搞错了一件事，《风语者》票房不佳，不是因为投资还不够大，他拍的不够认真，是他水平确实不行，他掌控不了这种大场面，大制作！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风语者》的投资比前世更高，票房却还不如前世。 《风语者》失败后，他连在美国拍广告片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还说可以给曾小姐、周捷、夏宇、袁荃他们安排几个角色！”杨槐道。 “他还真有自信！香港那些导演拍个黑帮片还行，拍这种历史大戏……”杨东升直接把剧本扔在了桌子上，“告诉他们谁如果去，东升影业今后将不会再跟他们合作，给别人捧过臭脚的演员，我们不用！” 第696章 投标者 “不过吴白鸽的名气还是很唬人的，听说中影对这部电影就很感兴趣！”杨槐道。 “中影感兴趣，他们准备投资多少？”杨东升登时来了兴致。 香港电影已经全面衰落，最大的电影公司也被杨东升买下了，另外几家较老牌的电影公司片库也都在东升影业手中，之前成名的明星，现在还大多丑闻缠身。 剩下的什么江老板、女王电影公司，联合在一起捧谢逼王，基本都亏了！ 华艺被杨槐挖走了小钢炮，这两年都没推出像样的电影，参与投资的几部谢逼王的电影都是巨亏。 东升影业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中影！ 中影的公司性质让杨东升不能直接对他们下手。 如果能让他们自己栽一个跟头，杨东升还是喜闻乐见的。 “中影准备投多少还没确定，但是吴白鸽说这部电影投资下来需要5000万美元！”杨槐道。 “他还真敢要！” “我觉得他是在跟自己较劲，想证明自己能拍好战争片！”杨槐顿了顿，“而且《英雄》最终不是投了将近4000万美元吗？他想压老谋子一头！” “那就替老谋子再宣传宣传！”杨东升想了想，“就说《看不见的客人》之后，老谋子会再拍一部大制作，投资多少你看着报，总之让吴白鸽觉得自己再张张嘴，把投资再提高提高，就能追上！” 如果吴白鸽是像前世一样拍《赤壁》，凭着他过去的名气，加上日本人又喜欢三国这一段历史，能替他贡献不少票房，盈利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还有机会再拍一部有众多日本演员参与的《太平轮》。 但是拍淞沪会战？日本人不会买！ 这部电影之后，他应该就会彻底离开电影圈了！ 四天的emba课很快结束，杨东升没有立刻返回沪上，谷物海岸大型钢铁基地和中转港口项目一期工程，将对投标单位资格进行审查。 这一次的投标要求非常高，港口要求泊位可以停靠第六代集装箱船。 年产2000万吨的露天煤矿、5000立方米级高炉、千万吨级焦化基地也都是目前最顶尖的工程，对施工单位的资质，对各种设备的要求都非常高。 还有配套的办公楼、宿舍、食堂、购物中心、电影院、公路、铁路等工程。 仅一期工程投资就将近一百亿美元。 在谷物海岸随同专家组一起来的人员名单上，还有一个杨东升熟悉的名字——杰森·沃赫斯，这是跟弗莱迪·克鲁格一同加入他手下的几个军事人员之一。 杰森·沃赫斯身材高大，弗莱迪·克鲁格派他过来向杨东升汇报那边工作的最新进展。 “俄罗斯方面已经交付了2架图-22m轰炸机，需要的人员我们已经全挖到了！”杰森·沃赫斯道。 “全部挖到了，这么容易？”杨东升有点意外。 这次需要的很多都是极为专业的人员，甚至是核武器专家。 “那边已经穷疯了，有些导弹厂家直接跟军火贩子做生意，有些家庭由于暖气管道年久失修，连暖气都没有，在莫斯科那个地方，冬天没有暖气是真的会出人命的！他们都想把家人接到谷物海岸！” “现在那边的情况还这么糟糕？”杨东升有些奇怪。 话说那位强人不是已经上台了吗？石油价格近两年也涨了不少。 “听那些从俄罗斯过来的人说，现在的情况比几年前还要糟糕，过去两年，俄罗斯、乌克兰很多企业熬过经济危机后，却倒闭了，尤其是军工企业！在我们招够人之后，还有很多人得到消息赶过来！”杰森·沃赫斯道。 杨东升也在俄罗斯招过人，可是要求都很高，基本上都是高学历的科研教育人才，很多还要求会讲汉语，而且搞飞机、导弹的这种人才，他是不需要的。 杨东升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命令谷物海岸那边，多盖房子，不需要多好，赫鲁晓夫楼就行！放开招人标准，只要是有技术，有学历的人，我们全部招收，告诉他们只要到了谷物海岸，无论有没有工作，都分配房子！这些人就算现在用不到，将来也会用到。” 赫鲁晓夫楼就是筒子楼！ 杰森·沃赫斯点头领命。 谷物海岸有十多万平方公里，比苏省还要稍大一些，而且有大片平原，却只有300多万人口，就这些人还都是基本没有受过教育的。 要把这些人培训出来需要时间，需要花费极大的人力、物力，而且杨东升感觉以当地的土著居民的智力水平，大概率培训不出来。 杨东升原本的计划是等那边建设起来之后，从中国弄走一批人。 那些想多生孩子的，将会奔赴谷物海岸的中国建筑工人都是杨东升的潜在目标。 只要肯过去，就分配房子！ 现在看来这一切可以提前了！ 而且可以挖到一批有技能、有学历的高素质人才，而不只是普通建筑工人！ “那几个大家伙怎么样？”杨东升问。 “您给我们的材料已经通过了亚临界试验！” 杨东升点点头，“运载工具方面呢？” “我们挖到了投标者战术弹道的团队人员！” “投标者？”杨东升一愣，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陌生。 “这款导弹是九十年代，俄罗斯科罗姆纳设计局在奥卡河-u基础上研发出来的新导弹，科罗姆纳设计局为了吸引中东、印度的客户，在对外宣传的时候，使用了在那里非常受尊崇的亚历山大大帝的阿拉伯语称呼……”杰森·沃赫斯想了想道，“应该是叫伊斯坎德尔。” 杨东升心说原来伊斯坎德尔的名称是这么来的，无怨的听着一点熊味没有。 杨东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伊斯坎德尔的射程应该不够吧？” 第697章 突发事件 伊斯坎德尔的射程只有480公里，是卡着《中导条约》造的。 即便俄罗斯私下里搞一些猫腻，射程再高个两三百公里顶天了。 谷物海岸距离x约、华x顿的直线距离大约是7500公里，距离x黎5000公里左右。 图-22m的作战半径不到2500公里，虽然它比轰-6飞的更快更高，但是想完成剩下的5000多公里，杨东升估计弹道导弹本身的最大射程起码也得在1500公里以上，最好能有2000公里才有把握。 这还仅是直线距离，真到危机时刻，是不会有这么理想的情况的，到时候海岸线一侧肯定会被航空母舰封锁的死死的。 战时图-22m起飞后，应该在战斗机掩护下，往非洲大陆深处飞。 那里面积广阔，大部分国家别说战斗机，连像样的雷达都没有几部，美、法虽然在非洲有军事基地，但只是集中在几个点。 图-22m可以凭借良好的低空突防性能，摆脱追踪后，再从容爬升到高空发射导弹。 这样一来对导弹的射程要求就高了！ “不是交代过你们选一款中程弹道导弹来改进吗？”杨东升微微皱眉。 看到杨东升疑惑的目光，杰森·沃赫斯忙道，“根据我们从俄罗斯挖过来的人说，为了不违反《中导条约》和《导弹及其技术控制制度》，伊斯坎德尔是做了手脚的，如果将发射药填满，弹头重量控制在200公斤以内，伊斯坎德尔的射程可以增加到800公里！” 杨东升摇了摇头，“800公里也不够！” “他们当时也觉得800公里不够，所以他们还研究过各种增程方案，其中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给伊斯坎德尔再加一级助推火箭。伊斯坎德尔是全长7米多，起飞重量还不到4吨的单级火箭！世界上出现过的中程弹道导弹都是长度在10米以上，重量在7吨以上的两级火箭！经他们计算，伊斯坎德尔增程改造后，射程可以达到2000公里以上！” 杨东升这才点了点头。 如果能达到2000公里以上，伊斯坎德尔无疑是一个更优的选择，直到杨东升重生前伊斯坎德尔仍然是俄罗斯的杀手锏武器之一，这东西用上几十年都不会落后。 接下来就是制造的问题，造一枚中程弹道导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好在谷物海岸的外部环境要比俄罗斯宽松的多，他们可以采购到碳纤维和铺丝机，用碳纤维做导弹壳、火箭发动机，比俄罗斯的工艺要高出一大截。 还有很多先进的电子设备，也可以通过正常途径买到。 这些先进技术的应用，可以使导弹的射程更高。 至于常规途径买不到的高精度陀螺仪、星光追踪器，可以找俄罗斯买，印度这一套东西就是找他们买的，朝鲜很有可能也是！ 谷物海岸的审核，杨东升完全不担心，这次所需要的炉顶、轧钢、采矿等设备，技术指标都是卡着东升重工的技术水平要求的。 杨东升走出门，只见杨槐正在等他。 两人上了车后，杨东升问，“怎么了？” “李神探的一个重点怀疑目标，刚刚被警方发现在自己的公寓自杀了！” “真够狠的!”杨东升一笑，这是好事，这些人开始乱出招了，“怎么样，那位李神探还敢接着查吗？” “这个时候他想脱身，还脱得了吗？那些人就算追到美国，也会弄死他！”杨槐道。 “叫我们的人保护好他！” 就在这时，杨槐的手机响了。 杨槐看了一眼，直接挂断，可是手机很快又响了起来。 “接吧，应该是急事！”杨东升道。 “这个马超这时候能有什么事？”杨槐接通电话，刚说了一句就愣住了。 杨槐很快就挂断了电话，直愣愣的看着杨东升。 “怎么啦？”杨东升问。 “墨脱那边出事了！” …… 一辆移动式冷库内，原本摆放生肉的架子上，此时摆放着五具高矮不一身穿工作服的尸体。 本地的人民医院条件实在太差，连冷藏柜都没有，他们只能想办法自己保存。 刘卫国上去将其中一具尸体扶起来，这具尸体仅上半身就有三个枪眼，鲜血几乎完全染红了工作服。 刘卫国检查完之后摇了摇头，“步枪造成的近距离贯穿伤，左胸这一处是最致命的，造成了心脏贯穿性损伤，这种伤势根本就没得救！” 刘卫国依次检查完五具尸体，站到杨东升身旁。 杨东升沉默了良久，最终用沙哑的嗓音道，“他们原本可能会牺牲在公路施工过程中，也可能会死在矿难中，可是这些他们都撑过来了，最终却死在了最不可能的枪口下！” “杨总，您不要太过自责了，这种事不是我们考虑的不够周到，实在是谁也没想到，凶手会是一群有真家伙的！” 杨东升长舒一口气，冲五具尸体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才走出冷藏室。 冷藏室外，杨槐的唾沫星子已经给马超洗了一遍脸了，“我把人交给你，你xx就是这样带队的？这都是咱们从顺河带出来的老兄弟，你叫我们怎么给他们的父母交代，怎么跟他们的孩子交代？” 杨槐说着一脚踹在马超肚子上。 马超是将近两米的大个子，比杨槐高了一个头还多，被踹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索性直接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杨总，你打死我吧！死的五个人里有一个是我三叔的儿子，我三叔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到现在都没敢跟他打电话，你打死我，我就不用跟我三叔打电话了！呜呜呜……” “你还来劲了！”杨槐做势又要打。 “行了！”杨东升一摆手，“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啥情况！我当时在前头的工段上，不在那个工段，事后听受伤的人，他们正在干活，突然就冲出来一群黑的跟驴似的家伙，手里端着枪，还拿着手雷，对着他们打了一个弹夹，然后就把手雷扔到了工程机械下面，拔腿就跑！” “你说那些人的长相跟咱们不一样？” “他们说那些人黑的跟非洲人似的，可是长相跟非洲人又不一样！” 杨东升跟杨槐对视一眼。 几人来到当地人民医院，这里还是二十几名伤者。 杨东升刚走进一间病房，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忽然从病床上跳下来，直接冲杨东升而来。 第698章 买下他们的脑袋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nbp;&nbp;&nbp;&nbp;网站此章内容错误，请手机下载app正确内容。 &nbp;&nbp;&nbp;&nbp;安卓用户请在百度搜索【999app】正确内容。 &nbp;&nbp;&nbp;&nbp;苹果用户请在苹果应用商城搜索【亭】正确内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nbp;&nbp;&nbp;&nbp;网站此章内容错误，请手机下载app正确内容。 &nbp;&nbp;&nbp;&nbp;安卓用户请在百度搜索【999app】正确内容。 &nbp;&nbp;&nbp;&nbp;苹果用户请在苹果应用商城搜索【亭】正确内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nbp;&nbp;&nbp;&nbp;网站此章内容错误，请手机下载app正确内容。 &nbp;&nbp;&nbp;&nbp;安卓用户请在百度搜索【999app】正确内容。 &nbp;&nbp;&nbp;&nbp;苹果用户请在苹果应用商城搜索【亭】正确内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nbp;&nbp;&nbp;&nbp;网站此章内容错误，请手机下载app正确内容。 &nbp;&nbp;&nbp;&nbp;安卓用户请在百度搜索【999app】正确内容。 &nbp;&nbp;&nbp;&nbp;苹果用户请在苹果应用商城搜索【亭】正确内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本章完) 。. 第699章 收获有些少 现在还不知道是哪支部队下的手，那就索性来个无差别攻击。 杨东升记得前不久杰森·伯恩拿给他的那批赃物里，就有一个明显南亚风格的雕塑，印度作为人口排名世界第二的区域性大国，中x局在那里重点下注，也不奇怪。 “就因为他们伤了你几个人，你就要买下这么多人的脑袋？”杰森·伯恩显然已经知道了藏省的消息，他们一直在关注杨东升的动向，但是他没料到杨东升的反应会这么大。 “是五条人命，二十七个受伤，其中有两个会落下终身残疾，还有三个可能会残疾！” “所以你就要买这多人的命？这简直是疯了！”杰森·伯恩连连摆手，“这件事不可能！兰利方面一直是将xx作为制衡你们的工具，我需要赚钱，但是不能跟兰利对着干！” “不需要你们直接动手，你们只需要帮我发布一个悬赏！”杨东升伸出手，“每一个营长的脑袋100万美元，每一个团长的的脑袋200万美元，旅长500万，师长1000万，副职按照正职的75%计算！每完成一个，你们可以提取25%，作为中介费用！” 杰森·伯恩骂了一个s开头的脏字，“这个价格你完全可以去找职业杀手了，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因为我觉得让他们自己的士兵动手会更加有意思！” 印度的高级军官都是高种姓出身，苛待士兵是出了名的。 他们通过吃回扣，克扣士兵的口粮、军饷，赚的盆满钵满，低种姓出身的底层士兵却吃的连猪食都不如！ 在印度军队中，军官被部下士兵枪杀的事件屡见不鲜。 但是如何把这个消息在印度军队中散播开，还要让印度士兵相信？这是一个难题！ 印度军队虽然纪律差，战斗力渣，但那也是军队！ 到目前为止杨东升接触过的势力，能完成这件事的，也只有中x局了。 杨东升承认把三个师的营及营以上军官全部干掉不太可能，但干掉个三四成还是有可能的。 在近代战争中，能在减员超过三分之一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不崩溃的部队，全世界只有一支！ 而这支部队显然不是印度的！ 只要这些xx军队崩溃了，这个仇也就算报了，东升食品在藏省的农牧场很多都离边境不远，也算提前消除了一个隐患！ 杰森·伯恩想了想，只需要散布些消息，就可以拿到四分之一的好处费，这个生意应该可以做。 “怎么认定成果？”杰森·伯恩问。 “很简单，就以xx军方自己的通报为准！” 杨东升付给了杰森·伯恩部分钻石，作为启动资金。 忙完这一切，晚上杨东升回到家，调出三维图。 刘新宇这一次在中亚的收获有些少，只拿到了几个小矿。 最近爱丽丝的扩张速度也下降了，经济已经复苏，对资源的需求大幅增长，各种矿产的价格都在猛涨，今后几年恐怕都难以像之前那么容易拿到资源了。 刘新宇那边也找到了合适的军火商。 杨东升也给了刘新宇一袋钻石。 这种交易不能留下任何证据，自然不能通过银行转账，但是携带大量现金又不方便，钻石无疑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印度的铁矿、煤矿都在世界上占据重要位置，锰矿、铜矿、铝土矿、铬铁矿等储量也不错。 杨东升尝试能不能从印度挖一些好处。 此外印度还有世界上第一大耕地面积，只要给杨东升机会，杨东升就可以把这些良田全变成盐碱地。 接下来两个来月，东升集团以120亿人民币入股任老板的公司，占总股份的34%，分三年付清。 杨东升没想买下任老板的公司，甚至放弃做控股股东，价格自然也不会真的按照75亿美元的三分之一计算。 重型民用燃气轮机东升-390，通过了相关部门的技术鉴定。 空军和海军方面派代表来到东升重工。 东升重工为新型战略运输机制造的首台大涵道比发动机——长江交给了空军。 接下来，这台发动机将会经受军方的严格考验。 东升重工的舰用燃气轮机——黄河则要跟国内另外一款舰用燃气轮机gt-25000来一场大比拼。 gt-25000是在引进自乌克兰的ugt-25000基础上改进来的一款国产舰用燃气轮机，之前ugt-25000已经在052b、052c型驱逐舰上得到成功应有。 几天的会谈结束，送走海军的代表，杨东升看着天空有点发愣！ 东升重工的王副总走到杨东升旁边道，“杨总，您放心吧！根据我们的消息，gt-25000的国产化程度就算按照重量算也才60%，核心部件仍然依赖进口，性能跟ugt-25000相比提高有限。跟苏联其他大多数设备一样，完全没有考虑在热带和亚热使用，气温一旦上来功率衰减的非常快！” 杨东升笑了笑，没有说话。 杨东升担心的不是黄河！ gt-25000比黄河重了15%，体积大了35%，热效率却不如黄河！跟gt-25000比，黄河的结构更简单，可靠性、寿命占据全面优势！ gt-25000唯一的优势是ugt-25000之前已经在052b、052c型驱逐舰上得到了应用，拿过去可以直接替换。 杨东升担心的是另外一边。 刘新宇已经向印度运送了好几批军火了，可是本来应该更靠谱的中x局那边，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杨东升再次回到华京上课，正上着课，忽然旁边一位同学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那位同学伸手挂断电话，可是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只好接通电话，捂着话筒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只听了几句话，他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就在这时，教室内好几个人的手机同时震动了起来。 直到下课后，杨东升才从其他同学嘴里知道印度那边出事了。 杨东升的悬赏传递过去之后，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往日印度那边频繁发生的士兵对军官打黑枪事件反而少了一些，就这么压抑了两个月。 就在今天凌晨，也不知道谁对着自己的长官开了第一枪，然后整个印度东北部所有的军营都乱了。 第700章 用电难 “班长，麻烦你帮我请个假！”杨东升站起来，边收拾东西边道，“上次我们在藏省的施工队，平白无故就被打死了五个工人，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我得回去看着！” “行！”班长满口答应，“你小心点，不要跑去一线，子弹可不认识你是谁！” 班长也是将门出身，从小就是听战场故事长大的！ 谷物海岸一期工程投标在即，他们公司瞄准了一块近10亿美元的大肥肉，还指望杨东升能替他们美言两句呢！ 杨东升先打电话问了藏省那边的情况，确定那边没有危险后，杨东升返回了沪上。 此时就算他跑到边境线，也只能隔着国境线看人家放烟花，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得尽快找到杰森·伯恩。 还是那间酒吧，杨东升等了没多大会，一个肥胖的中年白人揽着一个年轻漂亮的中国女孩从酒吧里出来，两人一边走还一边互啄，好似一对许久不见的恋人。 杨东升看了看那个女孩，年龄目测绝对不超过25岁，瓜子脸，长头发，身材窈窕，综合评分可以达到80分以上。 看穿着，也不像家庭特别差的那种！ 真不明白她到底图杰森·伯恩什么。 论长相，杰森·伯恩也就比大白猪好看一点； 想移民？杰森·伯恩是已婚！ “下手狠点！”杨东升冲小李使了个眼色。 “您看好吧！”小李捏了捏拳头，他早就等杨东升这句话了。 不多大会，杰森·伯恩捂着鼻子上了车，鼻血还是止不住从他的指缝中流了下来，“杨，我不是说了，让你换个方式联络我吗？” “已经换了，上次打的是眼睛，这次我特意叫他们换个地方打！”杨东升仔细在杰森·伯恩的脸上看了看。 虽然被手捂着，但是可以看得出整个都歪了。 “……”杰森·伯恩恶狠狠的瞪了小李一眼，低声骂了一个s开头的脏字。 杨东升没有理他，“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跟你说的不是这样！” 杰森·伯恩捏着鼻子，防止鼻血继续流，脸上却换了一副有些讨好的表情道，“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我也是前几天才得到的消息，中间出了点差错！” “什么差错？”杨东升脸色一寒。 “早在两个月之前，我就把你的悬赏传去了印度，但是具体办事的两个人拿着钻石去了印度东北部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他们拿着钻石跑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杨东升声音转冷，小李配合的捏了捏拳头。 “你听我说完！”杰森·伯恩连忙摆手，“开始印度方面也是这样认为的，尤其是去办事的两个人还是一对恋人，可是他们查遍那段时间，所有离开印度的航班信息，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名字，包括他们的化名，他们就想再查一查！” “印度有十几亿人口，还跟孟加拉国有漫长的边界线，他们万一偷溜去孟加拉国再搭飞机离开，你们怎么查？” 这些人根本就是想赖账了。 见杨东升真怒了，杰森·伯恩不敢再卖关子，直接道，“就在上周他们发现了线索！一伙从东北部来的军人，跑到加尔各答偷偷出售钻石！他们把人抓回来，审讯之后才知道，两个月前，他们在东北部碰到了一对来旅游的美国年轻夫妇，他们看那女的长的漂亮，就绑了那男的，准备轮x了女的！可是男的说可以给他们钱，他身上有钻石，于是在发现了钻石后，他们就把两个人都杀了！” “我x！”杨东升愣了好一会，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很印度，“那两个应该是你们的外勤人员吧？” “中x局的外勤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厉害，他们又不是特别行动队的！” “那么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消息上说，那边可是已经翻天了！ “听说被轮x女的是加尔各答分站站长一手带出来的，而且一度是情人关系，是他擅自更改了悬赏内容！” 杨东升心说你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杰森·伯恩试探着问，“杨，你看现在其他那些……” “我只会如数支付我悬赏的那部分钱！”杨东升又道，“不过出于我们的友谊，其他的我可以付五成！” “五成是不是少了点？” “你跟印度那边报的价格有五成吗？”杨东升冷冷的扫了杰森·伯恩一眼。 钻石对杨东升来说，要多少有多少，不过杨东升用中x局是为自己做事的，不是替他们擦屁股的！ 杨东升还愿意付五成，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对杨东升是好事，而且杰森·伯恩这些人对他来说还有用。 杨东升照常办公，第二天刚处理完文件，东升重工王副总就卡着点找了过来。 王副总说了一下谷物海岸那边的投标准备情况，忽然话题一转道，“杨总，我最近去苏省和皖省几个煤矿看了看，随着咱们煤矿的技术升级，我发现这几个矿的用电量直线攀升，吨煤综合耗电已经接近了40度！而且正在技术改造的煤矿更加麻烦，随着经济复苏，现在全国用电都非常紧张，想拿到电得求爷爷告奶奶！我就想……” “你就想咱们有开采煤层气的技术，有燃气轮机，为什么不能自己发电自己用？叫你去推销燃气轮机，你倒是把主意打到我们自己身上了！”杨东升吹了吹茶叶，没好气的道。 “我也是想尽快打开市场嘛！” 杨东升没理他，拿起电话，“老赵，你过来一下！” 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赶了过来，他听了王副总的话后，点头道，“王副总说的很对，现在这电确实难找，今年电价已经涨了一次，听供电部门说，明年还得涨！” 2004年1月1日全国省级及以上电网，燃煤机组上网电价统一提高了0.7分，涨幅不高。 但是今后几年，随着经济快速发展，煤炭价格上涨，上网电价几乎达到了每年一涨！ 用电难将会是东升矿业今后几年避免不了的问题。 －－－－－－题外话－－－－－－ 被屏蔽的章节越来越多了，改了之后还是解除不了！ 第701章 大豆 “自备电厂？”杨东升把这个名词在嘴里念叨了一遍。 自备发电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国家电力紧缺的时候推出的一项应急措施。 当时公有电网电力供应不足，三天两头拉闸，对生产造成极大的影响，于是政府鼓励“多家办电”，于是各高能耗企业纷纷开办自备电厂。 九十年代后期，随着我们国家发电量的迅速攀升，公有电网电力供应逐渐稳定，自备电厂的建设也就消停了下来。 经过了1988年至2001年，十几年的高速发展，国有电厂甚至由于之前扩张的过快，前几年经济危机的时候，一度出现电力供应过剩。 有关部门喊出了十年之内，不再新建发电厂的口号！ 但是打脸来的太快，谁也没想到经济这么快就复苏了，而且对电力需求增长的又是这么猛，现在又重新进入了一个电力短缺的年代！ 煤矿一向是耗电大户，每吨煤耗电40度，一个年产500万吨的煤矿，一年就是2亿度。 这还是只是生产方面的用电量！ “现在一个自备电厂的手续走下来需要多久？”杨东升问。 八十年代，我们国家的发电技术还非常落后，加上当时一家企业也用不了多少电，自备电厂以小机组为主。 这些机组能耗高，污染严重，于是国家逐渐收紧了对自备电厂的审批。 “自备电厂建设现在需要省一级部门的审批！不过我倒是有个权宜之计，我们可以用煤矿应急供电的名义先做一批移动发电机组，我保证从下单到矿场用上电，至多半个月！有了移动机组顶着，就可以慢慢等着自备电厂的审批！”王副总道。 “你这是一份点心收两份的钱！”杨东升放下茶杯。 王副总见杨东升没有反对的意思，继续道，“另外这两年我们国家的电炉钢、电解铝产能猛增，去年电炉钢产量已经接近5000万吨，电解铝产量也超过600万吨！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据我所知，不少冶金企业也有煤矿的，我们可以搞一个交钥匙工程！” “这个不行！”杨东升断然拒绝，“煤层气开采技术和牌照都是人家爱丽丝的！当初授予我们的时候就规定，我们可以用，但是不能私自转让。不过如果他们愿意跟我们买煤层气，我们倒是可以卖给他们燃气轮机，让他们自己去建自备电厂！” 王副总不知道杨东升的煤层气是怎么来的，所以才有那么个建议。 又讨论了一会，杨东升把办公室李主任也叫了进来，开始做总结。 三个人齐刷刷的拿出了小本本。 “第一是自备电厂的事，要做我们就做成示范工程，给他们看看我们东升重工、东升矿业的实力！这事就交给王副总、赵副总，还有杨副总来做了，李主任记得通知杨副总，尽快拿一个方案出来！”杨东升伸出第二跟手指，“第二，不光要开源，还要节流，我们公司一向是用电大户，我准备在全公司上下搞一个节能竞赛。我们吨煤耗电近40度，而人家华神呢？据我所知才不到30度，我们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项活动我们不但要评选出先进，给予荣誉，更要给予实惠，节约下来的电费，其中40%将会返还给各子公司作为奖金！” 处理完这事，杨东升又会见了几批客人，一个上午很快过去。 中午吃过饭，稍微休息了会，刚一上班，东升食品的姜副总就找了过来。 “杨总，我感觉今年的形式有点不对！”姜副总道。 “怎么不对？”杨东升把笔放在桌子上。 “过去一个月，跟我们有合作关系的成品油压榨企业，至少有三分之一破产或者濒临破产了！” “这么严重，出什么事了？” “他们……”姜副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象集体被人坑了！” 1999年，中国为了加入wto与美国签署了《中美农业合作协议》，入世后对外开放大豆市场。 2003年8月，美国大豆上市之前，主管农产品生产配额的美国农业部发了一则消息，说由于天气原因，往后一年美国的大豆可能会歉收，所以决定调低大豆产量。 这个消息一发布，中国的大豆价格就应声而涨。 美国是世界最大的大豆生产国，2003年大豆产量近8000万吨，占世界总产量——约2亿吨的40%。 彼时中国每年要加工6000万吨大豆，而中国的产量只有1800万吨左右，缺口的大豆主要就进口自美国。 2003年8月大豆还只有2300元一吨，2004年3月的时候，就涨到了4400元一吨。 美国农业部还宣布不会采取增产措施。 adm、邦吉、嘉吉、路易达孚四大粮商趁机散布恐慌，宣称大豆有可能突破每吨5000元，甚至6000元。 入世还没几年的国内大豆压榨企业一下子慌了！在期货市场以约合人民币4000元至4300元一吨的价格，抢购了800万吨大豆期货。 由于没有经验，中国企业连套期保值都没做。 结果还不到一个月，美国农业部就宣布大豆增产，国际大豆期货价格应声下跌，目前已经跌到了每吨近2200元，平均下来中国大豆压榨企业每吨差不多要亏2000块。 如果硬着头皮吃下这800万吨大豆期货，就要赔160个亿，中国压榨企业根本赔不起。 可是违约的话，索赔只会更高！ 除非国家能为了这些压榨企业狠心退出wto，否则那些高位接盘的压榨企业只有一条路可走——破产。 “马上抢在外资前面收购一批压榨企业，如果中国的成品油压榨企业全被外资掌控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杨东升道。 这些企业都是中国规模最大、技术最强的压榨企业，否则也没钱涉足国际市场。 东升食品不仅种植大豆，还种植花生、玉米、菜籽、向日葵、芝麻等作物。 “杨总，我们是要进入成品油压榨这一行了吗？可是我们研发的转基因种子目前还不稳定，国内的法律也不允许种转基因大豆，而我们目前种的几个非转基因品种大豆出油率都没有转基因大豆高！” 第702章 颠覆行业的技术 “去年我们的大豆产量是多少？”杨东升问。 杨东升记得去年在东升食品的一份报告上看到过这个数据，依稀记得应该是不到200万吨。 “去年我们的大豆产量是183.6万吨，咱们的大豆种植起步比较晚！”姜副总叹了口气，“而且还是非转基因大豆，压榨企业不太喜欢用，养殖户嫌贵！” “根据去年全国豆油的加工量和产量，现在全国70%的豆油应该都是用转基因大豆榨的吧？” “不止70%！”姜副总摇了摇头，“按照规定进口的转基因作物仅限于来料加工用途，不准直接应用于食品领域，虽然不排除有人不按规定办事，但大部分还是不敢的。像我们的大豆近一半都卖给了做豆奶粉、豆腐、豆浆的，还有我们调味品厂，我估计现在80%以上的豆油都来自转基因大豆！” 杨东升点点头，“拿下这些榨油企业后，那我们就专门做一个品牌，只生产非转基因食用油，然后彻底打响这个品牌！” 杨东升记得前世直到他重生前，反转的声音也没断过，各种非转基因食用油价格也比转基因的贵一大截。 姜副总点点头。 “至于转基因种子做出来没人用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就算国内不让种，非洲那边也有大片的土地可以种植！”杨东升想了想又问，“去年你在报告里说的土豆、红薯发酵养殖技术，搞的怎么样了？” 养殖业是东升食品的一项重要产业，养殖最大的支出就是饲料，可以占到养殖成本的60%至70%。 对于消减饲料成本，东升食品一直在探索。 中国老百姓最大的肉食来源是猪，其次是鸡，中国进口大豆除了用来榨油，最重要的用途就是做饲料！ 甚至我们国家在每年进口了近亿吨大豆的时候，还要经常专门进口豆粕。 可就算美国转基因大豆的平均亩产量也不过400多斤，还含15%左右的水。 非转基因大豆产量就更低了，亩产只有200多斤。 而红薯、土豆找块烂地，随随便便就能亩产三五千斤，高产的甚至可以达到上万斤。 即便红薯、土豆含水率达70%，比大豆高好几倍，最终收获的干物质至少也比大豆高好几倍。 如果能用红薯、土豆来喂猪、鸡，成本会低一大截。 想法是好的，但是红薯、土豆不能直接拿来喂，它们淀粉含量高，粒径大，直接喂猪、鸡，吸收差不说，还容易引起消化不良，造成腹胀、溏泄。 尤其是土豆中含有龙葵素，会造成中毒。 东升食品尝试过把红薯、土豆切片之后，再煮熟、烘干、粉碎喂食，可是实验效果并不理想。 他们还尝试过喂牧草，牧草亩产也能轻松达到上万斤。 但是猪的身体结构和牛、羊不同，牛、羊有四个胃，猪只有一个，对草的消化能力很差，喂猪的时候只能少量添加牧草。 就在去年东升食品提交的一份报告上，杨东升看到了他们提出了一种新方法——把红薯、土豆发酵之后，再用来喂猪、鸡！ 姜副总笑了笑道，“其实这项工作我本来是想年底再跟您汇报的！我们的研究进展非常迅速，发酵不但能让淀粉分解，更容易吸收，让毒素脱毒，形成的微生物还可以形成动物肠道屏障，减少畜药的用量。相比于煮熟喂食，发酵能大大节省燃料及人工成本，还能减少维生素和微量元素的损失。但是想大规模投入使用，还需要进一步完善配料和发酵流程，毕竟这方面我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杨东升闻言点点头，“既然是我们自己首创的技术，那就要做好专利保护，尤其是在欧美那几个国家，个个都是专利流氓，我们如果申请慢了，被他们抢先搞到技术，申请了专利，他们扭头就敢向我们收专利费，甚至禁止我们使用这项技术！” 如果红薯、土豆能够在养殖中取代玉米、大豆的作用，不但猪肉、鸡肉的价格会下降一大截，牛肉、羊肉的价格也能下降不少——牛、羊育肥的时候，饲料中也要添加大量玉米、豆粕。 这项技术一旦成功，能够颠覆整个行业，就像电车取代油车那样。 衣、食、住、行是关系民生的产业，重要性不亚于半导体！ 晚上回到家，刚进门就听到一阵钢琴声传来。 杨东升在门口换了鞋，走进大厅，只见一个长的有些黑，穿着职业套装的二十八九岁年轻女性正在跟周影谈事情，听内容应该是在汇报工作。 “姐夫！”年轻女性见到杨东升连忙站起来。 “小丽来了！”杨东升点点头，“好久没见你了！” 杨东升给周影开公司，周影每天准时上下班，周丽却是听说要经常加班到深夜，加上杨东升也经常出差，算起来杨东升都有两三年都没怎么见过周丽了。 “最近工作比较忙！”周丽道。 “你要学会放权，要学会相信下属，不要什么都自己干，否则你雇他们不是白发工资了？” 杨东升冲周影使了个眼色，边走边松开领带。 路过琴房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手腕再柔和一点，放松，对，放松！” 杨东升向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身影正跟杨玥并排坐在一起，时不时还指点一下。 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那身影转过脸，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她站起来冲杨东升躬了躬身，“杨先生！” 杨东升点了点头。 这期间钢琴声完全没停，自始至终都是杨玥在弹，小老虎那爪爪还真的学会弹钢琴了，而且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周影留妹妹周丽一起吃饭。 饭桌上，杨东升跟周丽聊了聊工作上的事！ 晚上躺在床上，杨东升想起来一件事，“小丽还是一个人吗？” “就说呢！眼看就三十了，将来怎么嫁啊？” “这怕什么，只要小丽事业有成，将来说不准找个比她小一两轮的！”杨东升想了想，“你把公司的股份给小丽一份吧！” 第703章 合作 周影愣了一下，半晌这才道，“这样不好吧？日初都没有你们公司的股份呢！” “日出能跟小丽一样吗？他没给我干过一天活，凭什么给他股份？”杨东升没好气的道，“小丽那是实实在在干了活的！” 搞管理最忌讳的就是任人唯亲，杨日初虽然是杨东升的亲弟弟，但是杨东升没给他任何股份，反而给了杨槐部分网络公司的股份！ 因为杨槐是为杨东升开疆拓土的功臣，而杨日初对公司一点贡献都没有！ 周影犹豫了一下，“那给多少合适？” “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是你的公司，你保持绝对控股权就行了！不过我提醒你，这事你们私下里完成就行了，不能让你哥跟你嫂子知道，更不要让你爹妈知道，否则小丽以后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新闻报道上，印度的局势持续恶化。 杨东升跟王副总一起赶往华京，参加谷物海岸大型钢铁基地和中转港口项目一期工投标。 投标很顺利，杨东升一点压力没有。 谷物海岸对设备的功率、能耗、排放等要求，都是卡着东升重工的技术制定的，东升重工的标书也是综合了国家会给予的补贴，给出的最低价。 如果有公司拿出比他们更好的设备，却报一个比东升重工更低的价格，杨东升也乐意，反正最终受惠的还是他。 《血色浪漫》已经拍完了，杨槐也在华京。 暑期档即将开始，这是一年中票房占比最高的一个档期。 这个暑期档，东升影业主打的是徐客导演的一部功夫片，暑期档一个重要观影群体就是学生，功夫片是最受这些年轻人欢迎的电影类型之一。 徐客拍的是大刀王五早年开镖局的故事，这是一部前世没出现过的电影。 徐客上次险些被杨东升封杀，现在香港电影圈一片乱象，他不敢耍任何花招。 男主角用的是一个杨东升没听说过名字的大陆新人演员，光了膀子一身肌肉，据说从小习武，功夫是家传的，后来上了体校，拿过不少武术冠军，武术根底非常扎实。 他在徐客上一部戏中跑龙套，被徐客看中，提拔为男主角。 女主角是张静楚，现在是东升影业的人，前两年在《英雄》中演男主角的女仆，这一次得到了女主角的机会。 听说这次拍戏的时候不小心胳膊摔脱臼，休息了不到三天就自己跑回了剧组，挺狠一个女的！ 主要配角也是一帮大陆演员，有不少人杨东升都看着面熟。 只有幕后是一帮香港人，比如武术指导用的是袁家班。 徐客很擅长这种题材的电影，剧本也是按照规定一步一步写出来的，再加上演员合适，动作漂亮。 杨东升看完之后，给电影打了85分，以这部电影的质量，主宰这个暑期档不成问题。 看片会后是一场酒会，徐客特意把袁家班的袁何平介绍给杨东升认识。 客套了一番后，几人离开。 杨槐端着酒杯走到杨东升旁边，“《看不见的客人》已经拍完了，老谋子想拿这部片子参加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 “来得及吗？”杨东升问。 “这片子没有特效，现在距离威尼斯电影节还两三个月，以老谋子的名气，送个粗剪版过去，报名不是问题！” 杨东升摇了摇头，“别搞这一套，老老实实把成片剪出来，先让x局那边看看，通过审核再说报名，否则这个名情愿不报！” 杨槐点头答应，“吴白鸽那部片子已经定了，中影确定主控，投资5500万美元！” “才5500万？”杨东升不太满意这个数字，感情他们折腾了一圈，才煽动吴白鸽多要了500万美元。 “我看了他做的预算，我估计5500万美元拿不下来，后期肯定得追加投资！” 上完四天的emba课，杨东升没有返回沪上，东升半导体的黄副总也赶来华京。 几天之后，詹姆斯·惠斯勒来到了华京，准备参加开标仪式。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乔布斯和贝索斯。 爱丽丝顺利拿下了苹果公司52%的股份，原以为大势已定，但谁知道乔布斯是一个极为强势的管理者，詹姆斯·惠斯勒叫他使用东升半导体的芯片和屏幕。 被乔布斯直接硬顶了回来。 乔布斯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说，使用谁的零部件是他这个管理者的权利，詹姆斯·惠斯勒可以开除他，换一个听话的管理者，否则请詹姆斯·惠斯勒收回他的命令。 詹姆斯·惠斯勒知道杨东升是以乔布斯是否回到苹果为依据，让他收购的苹果公司股票，没有当场解雇乔布斯。 而乔布斯也不是愣头青，事后他又找到詹姆斯·惠斯勒，表示可以考察一下东升半导体的芯片和屏幕技术，再决定是否合作。 贝索斯过来则是要跟杨槐谈，亚马逊公司与东升科技购物网络的合作问题。 前世2004年的时候，亚马逊通过收购中国企业对个人用户电子商务网站卓越网，进入中国市场。 这一世东升科技资金充足，个人对个人、企业对个人、企业对企业各种类型的电子商务齐头并进，还有自己的物流渠道，扩张的速度非常快。 把很多原本的门户网站、电子商务网站都没冲了。 亚马逊在欧美也是差不多的状况，要不是他们提前引入了外部资本，早就被人告垄断了。 双方现在都目前的技术条件下，在自己的基本盘内扩张到了极限，急需开拓外部市场。 跑到一个新地方，在那里已经有一个巨头的情况，从新建立网络，费时费力，还未必能取得成功。 相反双方如果能够合作，这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结果，何况双方背后还是同一个老板。 杨东升与詹姆斯·惠斯勒单独见了面。 詹姆斯·惠斯勒汇报了爱丽丝的最新工作进展。 沙特那边的新输油管道和码头已经开始运行，预计今年就可以实现原油销量2000万吨。 科威特、阿联酋的输油管道和码头今年下半年也可以投入运营。 那边的油井距离海岸线近，而且地势平坦。 爱丽丝还在迪拜拿到了大片土地！ 相比之下加拿大的原油管道建设就慢多了。 第704章 不安分的粮商 加拿大的油田主要位于该国中部，运到西海岸，要横穿整个科迪勒拉山脉上千公里的山区。 这中间不仅有山，还有大量湖泊、河流，施工难度本就很大，在施工期间又遭到众多环保主义者的捣乱。 这些人半夜偷跑进工地割断电缆，往油箱中灌水。 水比油密度大，灌进油箱后，会沉淀到油箱底部，轻则熄火，重则损坏气缸，甚至造成发动机直接报废。 更有赖皮的直接往路中间一趟，阻挠运输设备的卡车路过，还能躺着接受媒体的采访。 整个工程被这些人搞的几次停工。 只有等他们给养吃完，媒体走后，工地才能重新开工！ “不能报警吗？”杨东升问。 “叫警察也没有用，环保主义现在是政治正确！环保主义者历来都是认为自己占据道德高地，胆大妄为，在加拿大他们的表现还是好的，在海外他们甚至敢动用炸药！警察如果敢抓人，第二天警察局就会被更多的环保主义者包围，媒体也会马上闻风到来。”詹姆斯·惠斯勒道。 “在海外才敢用炸药，还不是欺软怕硬！”杨东升冷笑一声，“环保主义？还是不饿啊！” 什么环保，此时在他们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而诸如绿色和平、环保小公主在内的一帮国际环保主义者，也不知道是同一时间失明了，还是同一时间哑了。 还有众多国际媒体，对这种公然开历史倒车的行为一点反对的声音都没有。 要知道就在那时候往前推几年，x国在海外帮助落后国家建设煤电项目的时候，他们可是跳着脚喊。 “艾地盟（adm）和嘉吉表示愿意以比目前高15%的价格，买断我们今后五年的小麦、玉米产量！”詹姆斯·惠斯勒又道。 艾地盟和嘉吉是著名的世界四大粮商之二，总部都位于美国。 其中艾地盟的玉米加工与油料压榨，排名世界第一，面粉加工也能在全世界排得上号，艾地盟还是美国最大的玉米制乙醇企业。 嘉吉是全球最大的肉类加工和玉米饲料生产企业之一，面粉加工也能排得上号。 从他们的产业结构看，艾地盟和嘉吉也确实需要大量的玉米和小麦。 但是他们需要向爱丽丝买玉米和小麦吗？美国此时是世界上最大的小麦和玉米出口国！ “折腾完大豆，他们又开始开始折腾玉米和小麦了！”杨东升道。 “这不奇怪，四大粮商从来都不是靠老老实实做粮食生意赚钱！利用自己掌握的粮食供需信息，搞金融，炒期货才是他们最大的利润来源。”詹姆斯·惠斯勒道。 “他们多赚一块钱，不知道每年会多出多少人被饿死！”杨东升一脸阴沉的道。 爱丽丝最近一两年扩张的速度确实是慢了，拿到的资源、土地也少了。 但是随着各种资源涨价，爱丽丝的营收和利润也一路上涨。 一季度，爱丽丝的营业额就突破了300亿美元，利润近110亿美元。 如今他们在目前世界第一大石油消费国美国，有油田；在半导体产业高速增长前夕，控制着世界上最优质的尤尼明石英砂矿；在欧洲的天然气进口大国德国、法国、意大利，他们有天然气田…… 今年前五个月，爱丽丝共实现煤炭产量3600万吨，原油产量1.7亿桶，天然气产量550亿立方米，铁矿石产量4000万吨，精铜矿160万吨。 此外还有钻石、红宝石、蓝宝石、小麦、牧草、牛肉、羊肉、乳制品、管道煤气等。 现在爱丽丝的农场、牧场、林场、房地产、煤矿、油田、天然气田、铁矿、钨矿、石英砂矿、锂矿、钴矿……几乎遍布世界各地。 詹姆斯·惠斯勒又介绍了一下电影和球队的状况。 《雷神》的上映日期已经定下了，第一部《复仇者联盟》的前期准备工作也展开了。 球队方面，小牛队再次拿下了总冠军，实现了三连冠。 隐患也有，加索尔新秀期还剩最后一年合同，小牛队跟他和他的经纪人探讨了提前续约的问题。 小牛队开出了一份虽然不是顶薪，但是平均年薪也达到了1000万美元的大合同。 这一世加索尔是首轮第六顺位才被选中，而且新秀期这几年一直打替补，他和他的经纪人倒是能接受这个价格，但加索尔提出的续约条件之一是他要打首发。 这就让小牛上下为难了！ 加索尔虽然是全明星级球员，可以打中锋和大前锋两个位置，但小牛队现在的首发中锋是邓肯，首发大前锋是诺维茨基。 跟这两个人相比，加索尔的优势也就是他罚球的水平强过邓肯，打中锋的水平比诺维茨基厉害。 杨东升只能选择送走加索尔换选秀权。 还有就是今年nba又多了一支山猫队。 为了让山猫在新赛季能组成一支球队，每支球队可以在现有成员中，设置一个8人的保护名单，在保护名单之外，山猫队可以任意挑选最多一名球员。 杨东升很快确定了保护名单：邓肯、诺维茨基、比卢普斯、泰肖恩·普林斯、约什·霍华德五个首发，再加上加索尔、布泽尔、史蒂夫·布雷克三个替补。 即便这样杨东升仍然不想让山猫从小牛选人，因为小牛没进入保护名单的还有弗雷德·霍伊博格、哈斯勒姆、马特·巴恩斯等优秀球员。 弗雷德·霍伊博格三分神准，哈斯勒姆、马特·巴恩斯是铁血悍将！ 乔布斯与黄副总、贝索斯与杨槐经过简单的会谈之后，分别奔赴沪上和粤城，到东升半导体、东升科技参观。 第705章 一号铜矿 小牛队现在是三连冠，山猫队几乎没犹豫，直接从小牛挑走了马特·巴恩斯。 哈斯勒姆和马特·巴恩斯都是蓝领，不过马特·巴恩斯是替补小前锋，哈斯勒姆只是中锋、大前锋位置上的第三选择，数据自然没有马特·巴恩斯好。 选秀日很快到来，今年他们只有三个首轮选秀权，顺位都在20名之后。 杨东升原本想用两个选秀权换一个较靠前的选秀权，但是看了看今年的新秀，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即便是德怀特·霍华德也不过糙哥一个，上限就是个超级蓝领。 选秀开始后，杨东升首先选择了安德森·瓦莱乔，顶替加索尔的空缺。 第二个选了托尼·阿伦。 科比的经验和体力都即将达到巅峰，韦德是出道即巅峰，必须加强这个位置的防守能力。 第三个选秀权是小牛队自己的，此时已经没什么好挑的了，只能选了特雷沃·阿里扎。 选秀后，罗伯特·霍里、凯文·威利斯等一帮老将想加盟小牛，抱大腿拿总冠军。 这两个人一个是大前锋，一个是中锋，小牛不缺内线，杨东升还是让球队继续邀请加里·佩顿。 选秀之后，杨东升返回沪上。 没几天，杨淼也放假了！ 杨东升带着杨淼赶往藏省。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杨东升还是想带他多出去走走！ 在省会萨市休息了一天，适应了一下海拔，杨东升第二天就带着杨淼赶往萨市东北方向50公里的东升矿业一号铜矿。 马超知道杨东升的脾气，没有准备任何欢迎仪式，稍微休息了一下，就为两人准备好了更衣室，以及崭新的工作服、安全帽。 换了衣服，两人就在马超的引领下坐车上了山。 杨淼趴在车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他们到来的季节正好，整个矿区漫山遍野都开着一种不知名的小花，红、黄、蓝、绿各种颜色混合在一起，煞是好看。 整台车都经过了特殊改造，发动机加装了两级涡轮增压，驾驶室安装了富氧膜富氧设备。 即便是这样，杨东升仍然感觉爬到山顶后，动力有些不足，这里的海拔太高了，整个矿区都在4000米以上，最高处甚至达到了5500米。 越过山顶之后，矿场出现在了杨东升面前。 一号铜矿是典型的斑岩型铜矿，这种铜矿与远古时代的火山活动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含铜的岩浆侵入地壳，但是又没有喷出形成火山。 这些岩浆冷却下来后，又经过了几千万乃至上亿年的地质变化、侵蚀，最终形成了矿场。 斑岩型铜矿普遍埋藏较浅，适合于大规模、机械化露天开采。 而且斑岩型铜矿普遍储量较大，世界上最大的智利埃斯康迪达铜矿就是典型的斑岩型铜矿，其含有的铜金属量达到了8000万吨。 一号铜矿虽然比不上埃斯康迪达铜矿，储量也不小。 根据杨东升的勘查，这座矿的铜金属量在4000万吨以上，就算杨东升不把其他地方的铜矿移动过来，一号铜矿也是目前发现的亚洲最大铜矿。 不过斑岩型铜矿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品位低，埃斯康迪达铜矿的平均品位是0.7%，一号铜矿的平均品位只有0.4%。 如果是别人来采，能够经济开采的铜金属量恐怕只有品位较高的1000多万吨。 整个矿区存在大量品位在0.2%左右的低品位矿石，这部分的铜金属量达到2000万吨左右。 此外还有大量品位只有0.15%的铜矿资源。 杨东升最终将铜品位推高到3%！ 几年前杨东升就可以将快中子增殖反应堆一小块铀-235的含量提高几百倍，但是对大型矿床，还是有限制的。 除了铜，这座矿山还伴生有钼、锰、金、铼、钨、锡、铅、锌、银、钴等多种元素。 其中钼伴生有近百万吨，铼、钨、钴等矿产储量也非常可观，可以综合利用。 杨东升先看了选矿厂的情况。 一号铜矿一期工程选矿厂的年矿石处理能力为1200万吨。 藏省海拔高，天气寒冷，除了国内外常用的浮选法生产线，一号铜矿选矿厂还安装了一套空气重介质流化床选矿设备。 经过在蒙省铜矿的试验，他们对空气重介质流化床选矿设备在铜矿石处理上的应用，已经摸索出了一些经验。 只是技术还没有完全成熟，保险起见还不敢完全替换传统的浮法设备。 离开选矿厂，杨东升又来到尾矿库。 按照一号铜矿目前的品位，每生产一吨含铜30%的一级品精铜矿，就要产生十吨左右的尾矿。 一号铜矿一期工程每年要生产100万吨的一级品精铜矿，这样就要产生1000来万吨的尾矿。 斑岩型铜矿伴生有多种重金属元素，浮选工艺会还会产生大量废液。 青藏高原的生态环境非常脆弱，矿区旁边就是河，下游五十公里左右就是萨市，再往下就是雅鲁藏布江。 这些尾矿和废液必须小心存储起来。 一号铜矿的尾矿库是一个山谷型尾矿库，整个工程像修水电站一样，在山谷一侧了修了一座大坝，将整个山谷截断。 四周的山体也进行了修饰！ 然后山谷底部和四周铺设了高密度聚乙烯膜防渗，防止有害物质渗入地下水。 杨东升对整个山谷底部和四周的山体都进了加固。 然后又重点加固了堤坝，将堤坝做成一整块岩石，与四周的山和大地连成一体。 对于尾矿库杨东升可是一点都不敢疏忽大意，在世界采矿史上，尾矿库溃坝事故屡见不鲜。 2010年之后，世界矿业巨头淡水河谷公司就接连出现了两次溃坝事故，造成近300人死亡，由于尾矿中还所含有大量有毒物质，造成了巨大的生态灾难。 淡水河谷前后赔偿了一百多亿美元，才平息了此事。 如果淡水河谷不是巴西国有企业的象征，恐怕他们连赔钱的机会都没有！ 从山上下来后，只见刘卫国正在等自己。 杨东升给刘卫国使了个眼色。 两人走到一边，刘卫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黄澄澄的东西。 第706章 惩罚 杨东升接过塑料袋，隔着袋子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一颗子弹！有什么不对吗？” “这是一颗5.56毫米口径的步枪子弹！我们国家的八一杠口径是7.62毫米，九五是5.8毫米，没有装备过5.56毫米口径的步枪子弹！”刘卫国解释道。 杨东升闻言登时目光一寒，“在哪发现的？” 刘卫国向四周看了看，凑到杨东升耳边，嘀咕了几句。 杨东升微微有点惊诧，“可以确定吗？” “确定！”刘卫国点点头，“他们家只有五口人，可是根据mt县城的人说，他们一家经常买二三十口人的粮食！” 杨东升冷笑一声，“五口人，还真是巧啊！” 杨东升带着儿子洗了个澡，换了衣服，顺便体验了一下矿场的澡堂。 杨东升是下惯了井的，洗发水、沐浴露一抹，三下五除二就冲干净了。 相比于井工矿，露天矿其实干净多了。 前世杨东升刚工作的时候，分配到井下一线实习，一个班下来，汗水能把衣服浸透好几次，又风干好几次。 混合着煤灰，抹得跟唱黑脸的一样！ 升井之后，洗澡的时候，一块125克的肥皂两次就能用完，而且还不容易洗干净。 后来他学着老矿工们买餐具用的洗洁精回去洗澡，去污效果超好。 由于洗完澡还要赶班车，洗一个澡基本上五分钟就完。 杨东升洗完澡，等着杨淼。 可是杨淼的洁癖似乎又发作了，在水龙头下洗了又洗。 “小淼，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水里也有很多细菌的？”杨东升道。 杨淼闻言一愣，呆呆的盯着水看！ 洗完澡出来，杨东升看了矿上的办公楼、宿舍、急救室、移动供电站等设施，其中的重点是食堂。 对于矿业企业来说，吃的好是战斗力的保证！ 尤其这里是藏省，地广人稀，交通不便，气候恶劣，又没有什么像样的娱乐活动，很多职工都是背井离乡。 让职工吃的满意，就成为了保持职工工作积极性的方法之一。 可是办公、住宿区的海拔虽然比矿场低了很多，但是仍然有4000米左右，水只需要八十多度就会沸腾。 这样的沸点可能是西班牙海鲜饭厨师梦寐以求的，但是对国人来说，绝大多数人还是不习惯吃夹生饭！ 整个食堂使用的最多的设备就是高压锅，其次是烤炉，用于制作各种烤肉、烧饼、烤包子。 食堂还能供应炒菜，食用油的沸点一般都在200度以上，即便低20%仍然有150多度，是可以把菜炒熟的。 不过他们不是一份菜一份菜的炒，而是一次炒15至20人份。 否则的话连续炒上千人份的菜，厨师的胳膊就不用要了！ 最不便的可能就是对于习惯吃面条的人来说不太友好。 倒不是完全不能下面条，但是用高压锅下的面条，基本上就成一团浆糊了！ 东升集团的食堂一向是自己经营，杨东升一直在想办法完善食堂的管理制度。 把食堂推向市场，承包给私人，结果只能是饭菜变贵了，但是没有变好！ 吃完饭，马超把杨东升父子送到房间，“这里的条件太差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马上让人送来！” 屋里放着两张单人床，还有冰箱、电视，就是一个普通的双人间，可是在这荒僻的高原上，能有这条件绝对算是豪华套房了。 再说杨东升带着杨淼一起过来，就是让他体验矿区的，自然不会再特殊要求。 “挺好的！”杨东升点点头。 “这里晚上冷，您要是晚上出去的话，记得穿上件厚衣服！”马超又道。 杨东升点点头，“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 马超扭过头正准备走，忽然又扭回来道，“杨总，我替我堂弟他们感谢你！” “谢我干什么！那边是自己乱的，可不关我的事！”杨东升耸了耸肩。 “我知道，我知道！”马超一边说，一边退了出去。 目前只是试生产，距离真正投产还需要很长时间。 离开一号铜矿，杨东升带着杨淼一路南下，沿途陆续看了几个矿和农场。 随着海拔的降低，天气逐渐炎热起来，雨也多了起来。 藏省南部地区年均降水量可以达到4000毫米以上，是全国降水最丰富的地区之一。 在距离墨脱还有十几公里的时候，道路忽然一变，由双向两车道的正规马路，变成了泥泞的乡间小道。 “就在那了！”刘卫国冲前方一指。 只见前方的山脚下，隐约可见一幢木屋的一角。 一路跌跌撞撞，来到距离木屋最近的公路上。 木屋距离公路还有一段距离，杨东升正准备走下去，忽然一个人挡在了杨东升面前。 这个人长得黑瘦，是一名当地人，他从地上捡起一根已经干枯的木棍，在杨东升前方的藤蔓上戳了戳。 只见木棍到处，这根“藤蔓”忽然动了起来，杨东升这才发现藤蔓上方，还趴着一条通体碧绿色的蛇。 这条蛇脑袋呈三角形，扁平的好象铲子一样，一看就不好惹。 如果刚才杨东升走过去，这蛇绝对会落到他脖子上了。 在这名当地人的带领下，一行人终于来到那幢孤零零的房子前。 刘卫国假装上前讨水喝，杨东升仔细观察这一家人：一个黑瘦的中年汉子，应该是一家之主，一个老太太，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还有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一脸桀骜不驯，看着他们的眼神颇为不善。 杨东升不由在其中一个青年脸上多看了两眼，这个青年比其他几个人都要黑一些，而且脸上带有明显的南亚人特征，是一个混血儿。 杨东升又在房子四周观察了一下，房子背后就是陡峭的山壁。 杨东升盯着山壁看了一会。 刘卫国又跟这家的男主人攀谈一会。 重新上了车后，一行人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直接往回赶。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轰的一声。 天空好象猛然打了一个雷，紧接着就见一阵地动山摇，山石、树木好象万马奔腾一样，坍塌了下来。 那栋孤零零的木屋连个泡都没冒，就被压在了山石、泥土下！ 第707章 高强度钢 墨脱降雨充沛，而且地势高差大，泥石流是这里最常见的地质灾害之一。 刘卫国看着后面的景象，连声催促司机，“快点，再开快点！” 其实不用他催促，司机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 可是道路实在太差，速度始终提不上来，一直行驶到他们重新修过的道路上，车速才提了上来。 “行了，停车吧！”杨东升道。 历史上，政府曾经投入极大的人力、物力，数次修通这条到墨脱的公路。 但是每次修好之后，没过多久道路都会被泥石流损坏。 当初为了方便他们修路，地方政府特意把这一带的路基，连路两边的山体都交给了他们。 每修好一段，杨东升都会将山体加固，所以杨东升才能直接对他们下手。 杨东升下了车，只见不远处半边山都像被怪物咬去了一样，露出了大片的黄土，泥石几乎埋住了山谷。 杨东升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人逃出来，这才点了点头。 根据刘卫国的调查，出事之前，马超他们工地上的电线、油管，就多次被人割断，已经有了出事的苗头。 而且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直到他们快修到墨脱的时候才出事，肯定是墨脱这边出了问题。 刘卫国稍微调查了一下，就发现了这一家的异常！ 这一家早年跑到南边谋生，几年前才回来。 这不奇怪，藏省南部地区距离我们国家的经济重心实在太远了，我们至今甚至连一条基本的公路都无法保证。 反观南边，下去就是大平原。 两边又没有明显的边境，建国初期，不少村子甚至跑的干干净净。 一直到近些年，我们国家经济发展迅速，南边又不停搞移民，欺压他们这些长相、肤色都不同的人，他们才逐渐返回。 无论是从刘卫国前期的调查，还是从刚才的接触中，他们都不像间谍。 从他们家里其中一个孩子的长相看，他们甚至还受过南边的欺负。 他们应该只是被收买，这事报上去顶多是个批评教育，因为他们没有直接动手杀人。 可是杨东升不能饶了他们，他们害死了杨东升五个人！ “打电话给马超，让他派人来抢险救灾！”杨东升道。 刘卫国拿出电话，比划了半天道，“杨总，这个……手机没信号！” 他们一行人再次驱车近两百公里，见到马超。 “工程可以重新开始了！” 现在南边自顾不暇，他们也拔除了钉子，工程是该重新开始了。 临近mt县城的地方得过河，需要修一条跨度几百米的大桥，他们一路尽量少过河，多修涵道，但这座桥是免不了的。 其实修桥对杨东升来说也不难，杨东升加固了河两边的地基，大桥的钢结构将会在东部的工厂预制，然后送到墨脱组装。 一行人返回萨市，杨东升问儿子，“小淼，你是回家，还是跟我去华京上课？” emba那边这学期还有最后一次课，加上考试，得五天时间。 “我不想回家，杨玥放假肯定天天弹钢琴！”杨淼道， “你妹妹的钢琴弹的不错啊！” “只有你和妈妈在的时候，她才会认真弹，其他时候她都是乱弹！她不应该属虎，应该属牛！”杨淼气呼呼的道。 杨东升笑了笑，摸了摸杨淼的头，“儿子，牛不是弹琴给别人听的，是听别人弹琴的！” 杨东升由萨市飞往华京，住在故宫旁边的宅子里。 打开电视机，不多大会电视上播报体育新闻，热火队组成了超级f4，卡尔·马龙、加里·佩顿携手加入了热火队。 卡尔·马龙、加里·佩顿都曾经是大牌球星，他们还拉不下脸，抱大腿拿总冠军。 小牛队交易走了加索尔，而这支热火的实力，可比前世的湖人强的多。 而且小牛队已经三连冠，大卫·斯特恩下赛季恐怕得给他们穿小鞋，卫冕的难度大增。 继续上课，刚进教室，一个中年人就热情的冲杨东升招了招手，还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杨同学！” “班长，这次你们公司的收获不错！”杨东升走过去。 就在前不久，谷物海岸一期工程各中标方已经公布了。 班长所在的公司，如愿拿到了9亿多美元的合同，这对任何公司来说，都是不小的收获。 整个2003年，我国对外承包工程完成营业额总计才138.4亿美元，而他们一次就拿到了近10亿美元的合同。 班长他们公司的级别高，没有那么多婆婆妈妈，还有海外分公司，这些外汇很大部分能自己留下来。 班长摆了摆手手，“没有他们交通建设集团敢赌，他们才是大赢家！” “其实我觉得你们公司投的投法才是对的，保持着一定的利润率，交通建设集团那边恐怕也跟我们公司一样，都是赔本赚吆喝！” 东升重工如愿拿下了高炉的配套设备、轧钢设备、采矿设备的合同，合计近二十亿美元。 班长又道，“东升，我得请你帮个忙，你们公司能生产q460钢是吧？” “q460？没问题！”杨东升边说边拿出书本。 q460是我们国家一种钢材的牌号，q就是屈服强度中“屈”字的首字母大写，460代表460兆帕。 q460就是压力达到460兆帕，才会发生塑性形变的钢材。 生活中，我们常见到的盘条、方钢、角钢、工字钢等钢材，牌号多是q195、q215、q235。 q460的屈服强度比这些钢材高的多，是一种高强度钢。 杨东升对这个牌号的钢很熟悉，因为他们公司经常要用到q460钢，比如挖掘机加长臂、液压支架的尾梁，每年的用量都很大。 这种钢对材料成份、轧制工艺都有相当高的要求，以前这种钢主要依靠从欧洲、日本进口。 东升重工不生产普通钢材，但是从欧美搞来了大批中厚板轧机、电炉、精炼炉、真空脱气炉、技术人员后，是目前国内唯一能生产q460钢的企业。 班长道，“我们公司拿下了国家体育场项目，他们那个结构很复杂，普通钢材根本做不了，我在公司立下了军令状，要确保这个工程拿到鲁班奖，你得帮我一把！” 第708章 丰收 国家体育场就是鸟巢。 鸟巢那个设计，确实是要逼疯建筑工程师的节奏！ 正说着，杨东升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杨东升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董事长的王副总，随即挂断了手机。 但是很快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杨东升扫了一眼，只有一句话——还是得找家国企！ 杨东升想在长安建一座无人机货运机场，并将这座机场建成联系整个东部地区与西部地区的枢纽。 陕高官安市方面也非常支持，但是谈到股份问题的时候，就出问题了，别说独资，他们想取得控股权，都不可能！ 这个年代全国有机场的城市都没有多少，一家私企就想搞一座机场，你怎么不上天呢？ 即便地方敢拍板，民航和空军也不会放心把机场交给一家私企！ 就算二十年后，那家快递巨头的做法了，也不过是直接持股46%，然后又通过七扭八拐通过间接方法，实现了实际控股。 他们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找家国企加入进来！ 杨东升看了班长一眼，“班长有没有兴趣投资个机场？” 根据杨东升这段时间的接触，班长这个人还是比较靠谱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公司合适——级别够高，自香港起家，入股了香港最大的航空公司，有这方面的经历，投资机场名正言顺。 以班长的年龄，他的仕途还远没有到头，不用担心人走茶凉。 “机场，什么机场？”班长一愣。 “长安货运机场！” “长安机场，我记的长安那个机场是去年9月份才完成二期工程扩建吧，现在又要扩建？”班长他们公司在香港入股了一家大型航空公司，对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关注的。 “没有！我想做无人机货运机场，投资不大，只是控股权有点难弄！”杨东升如实相告。 “把资料发给我一份，我先看看，好吧！”班长道。 “行！投不投钢材都给你！” 下课后，杨东升又联系了一下宣传部门的同学，墨脱公路重新开工，藏省、青省几条公路的阶段性工程即将竣工，请他们帮忙宣传一下。 四天的课程很快结束，考完试之后，杨东升带着杨淼先赶去川省省会蓉城参加一对煤矿技术改造后的重新投产仪式。 然后又赶往藏省，参加中尼公路重要工程——古土隧道贯通仪式。 这条新隧道长15公里，以隧道两头两个村子的命名，横穿一座海拔近6000米的高山。 杨东升将整个山体加固，然后恨不得用冰直接在山体内部做出隧道，他们不用打眼，不用放炮，不用打锚杆，不用喷浆……整个施工不要太简单。 中尼公路对中国来说只是一条不起眼的小公路，很多人恐怕都不知道这条公路。 但是这条公路对尼泊尔的重要性非比寻常，尼泊尔与印度三面接壤，几条交通要道也都是与印度连接，国内物资进出口都要经过印度，连尼泊尔的货币汇率也是与印度卢比挂钩。 而印度野心勃勃，一直企图把不丹的模式复制到尼泊尔身上，完全控制尼泊尔政治、经济、外交。 尼泊尔对此心知肚明，只是他们受困于目前的局势，不得不委曲求全。 能打击印度，杨东升就算亏钱也要干。 参加完隧道竣工仪式，杨东升又赶回沪上，接上杨玥、二姐的闺女梦梦、三姐的闺女文文、杨佳运的儿子杨霖，一起赶往蒙省。 一望无垠的田野中，几辆越野车缓缓停下。 最前面一辆车上，迫不及待的钻出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一副很有活力的模样，然后陆续又下来了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最后下来的是几个成年人。 “啊！”几个成年人还没站稳，小丫头忽然发出一声喊，一头钻进了地里。 “你给我回来！”周影伸手去抓，可是一把没抓住。 好在秧苗不高，还是一垄一垄的，能看到杨玥在地里钻来钻去没跑远。 周影气的一跺脚，追了下去。 杨淼摇了摇头道，“放虎归山了！” 东升食品姜副总给旁边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自己下到地里，拔出一颗秧苗，带出十几个不大小不一的土豆，看起来很是喜人，“杨总请看，这是我们新培育的早熟品种，比普通土豆可以早熟一个月，平均每亩还能达到4.8吨！” 其他几个孩子见状，也兴奋的跑到地里拔土豆秧，一拔带出一堆土豆，几个孩子兴奋的又叫又跳！ 蒙省是东升食品较早进入的省份，草场、农田加一起，已经达到近30万平方公里，土地大部分都是从沙漠改造而来的，是目前东升食品第一大农业基地。 周影费了半天的力气，终于逮着杨玥，拽着她的衣服领子，把人从地里拖了出来，可是杨玥手里似乎也拖住什么东西，显得沉甸甸的。 直到把杨玥完全拉出来，杨东升才发现她手里提着一只圆滚滚的小动物，这只小动物长着一对老鼠似的大板牙，尾巴上却长着毛，还很短。 小动物挥舞着爪子，在空中乱抓，可是它的尾巴攥在杨玥手里，结果只能倒吊着荡来荡去。 “这是什么？”周影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动物，“你赶紧给我扔了！” “不扔，我要养着！”杨玥道。 “这是什么东西你就要养？信不信我把你的头拧掉！”周影威胁道。 “行了，行了，就是个旱獭，不咬人！”杨东升道。 话说杨玥还真是只小老虎，跑地里能抓只旱獭出来，这东西很警觉的。 收割开始，每一辆收割机配一辆拉着车斗的拖拉机，几十对收割机、拖拉机的组合一字排开，非常壮观。 随着机器运行，白花花的土豆像水一样流进拖拉机车斗里。 拖拉机接满一车斗后，新的拖拉机上来接替，挖出来的土豆，被送进附近的工厂。 在这里土豆经过机器分选，大土豆被被选出来，通过东升科技的购物网络，被千家万户买回家切丝或炖排骨。 小土豆和那些长的不好看，有残缺，卖不上去价格的土豆，经过清洗，粉碎之后，与部分麦麸、玉米粉混合，然后进入一个巨大的发酵罐。 第709章 自产自销 旁边有已经发酵好的饲料，杨东升看到数辆电瓶车开过来。 打开发酵罐底部的阀门，立刻涌出一种黏糊糊类似浆糊的东西，旁边有人拿出盐、小苏打，一边放料一边搅拌。 很快就装了满满一车。 杨东升站的近，明显感到了一股热气袭来，期间夹杂着一股食物的气息。 闻了闻，还挺香！ “冬天的时候，需要加热吗？”杨东升问。 “发酵是会自己产生热量的，发酵设施放在室内，只要保持室内温度，就不需要加热，夏天的时候还需要想办法降温。”姜副总道。 电瓶车开进一间大厂房，里面立刻发出惊天的叫声。 几百头大白猪一起嚎叫，那场面真是非常壮观。 电瓶车稍微顿了一下，有人上前用一个小铲子一敲。 车体侧面的阀门打开，浆糊状的饲料正好流到旁边的长条不锈钢食槽里。 大白猪登时顾不上嚎叫了，呼呼啦啦吃的非常欢快。 电瓶车一路开过去，一车饲料很快放完！ “我们的工艺现在还不成熟，需要添加其他配料！目前也仅用于了中猪到大猪阶段的饲育！”姜副总在旁边介绍，“我们对于未来的计划是可以针对不同种类的禽畜，包括水产、禽类、牛、羊、猪，根据不同生长期，通过调整配料和发酵工艺，做出不同成分的饲料，包括孕期、哺乳期的禽畜！” 杨东升边听边点头。 “至于更详细的问题！”姜副总看了一眼旁边一个四十来岁，戴着黑边框眼镜的人，“老徐，你来介绍吧！简单点！” 姜副总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 黑边框眼镜点头答应，“好！” 杨东升记得报告上，提出这个发酵方案的第二个名字就姓徐，这应该才是真正干事的人，杨东升还记得那个名字，“徐文斌，是吧？” 徐文斌稍微愣了一下，“是我！” “边走边说吧！”杨东升向前一指。 徐文斌开始介绍起来，“其实我们的工作说起来也很简单！马铃薯淀粉粒径比较粗大，一般为35至105微米，这么大的粒径，肠道难以吸收，像大米淀粉的粒径只有3到8微米，就很容易吸收，我们发酵的目的就是将这些大粒径淀粉……” 杨东升边听边点头，他注意到外甥女文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个小本本认真的记了起来。 前世杨东升的几个外甥、外甥女里，也是这个外甥女成绩最好，成功考上了大学。 至于其他几个……不提也罢！ 杨东升又问了一些问题，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隔壁。 这里养的是牛！ 其实这里本就是一个养牛场，牛存栏有两万多头。 跟旁边的猪相比，牛就显得文雅多了，老神在在的咀嚼着牧草。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奇怪，干嘛非执着于养猪，牛肉多好吃？ 牛肉是好吃，但是牛每增重1公斤，需要8公斤饲料，猪只需要4公斤，鸡只需要2公斤。 而且一头牛从出生到屠宰需要15到18个月，而一头猪只需要6个月左右。 杨东升叫人给杨玥找了个笼子，把旱獭装了起来。 晚上躺在床上，杨东升调出三维图，继续进行调整。 最先调整的就是外蒙那边，矿产直接放到了杨东升脚下这片土地。 顺便又把那边的田地全给毁了！ 完成调整后，杨东升满意的点了点头，外蒙那些在爱丽丝名下的矿产，已经全部被杨东升移走。 上次詹姆斯·惠斯勒过来的时候跟他说，那边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一大清早，杨东升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女人尖叫声，紧接着就听周影的声音传来，“杨玥，你给我起来！” 杨东升一骨碌爬起来，旁边的杨淼也爬了起来。 由于在外面住宿，杨玥年龄太小，杨东升跟杨淼一个屋，周影跟杨玥一个屋！ 今天早晨，周影一睁眼就见面前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像个人似的站在床头，还长着一双绿豆似的小眼睛。 周影跟那东西大眼对小眼，足足对视了三分钟。 一问才知道，杨玥昨天偷偷把旱獭放出来了。 周影揪着杨玥的耳朵，正着拧了两圈，又反向拧了两圈，疼的杨玥龇牙咧嘴。 “别看了，大老虎在收拾小老虎！”杨东升道。 “嗯！”杨淼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东升食品在蒙省，有将近30万平方公里土地。 在蒙省周边的的吉省、辽省、冀省、晋省、陕省、宁省、甘省等几个省加一块，也有差不多同样面积的土地，大多数都是由沙漠和盐碱地改造而来的。 即便不算退耕还林的土地，接下来只要完成疆省的塔里木盆地，青省的柴达木盆地的开发，杨东升也足以完成再造一个18亿亩的计划了。 在北方几个省转了一圈，然后返回沪上，把几个孩子放下，眼看就要开学了，不能再带着他们了。 杨东升又去晋省参加了几对煤矿技术改造后的重新投产仪式。 仪式后，杨东升又赶去陕省参加一个新建钼矿的投产仪式。 这座钼矿，原始的钼平均品位为0.101%，铅品位0.261%，硫品位2.76%，铼品位每吨0.87克…… 经过杨东升改造后，钼品位提高到1.2%，铅品位6%，铼每吨180克…… 投产后，这座矿可年产特级一类钼精粉1万吨，一级品铅精矿产量5万吨。 这些钼、铅还没什么，我们国家的钼、铅储量和产量都位居世界前列，不缺这点。 关键是这座矿的铼年产量达到8吨。 不要小看就这么几吨，这个产量已经占全国铼总产量的90%以上，在全世界也能占20%以上，这还是杨东升故意压着的结果。 就算进入二十一世纪，世界铼年产量也不过三四十吨，而且其中一半还被美国用去了。 这也是我们国家很长一段时间面临的一个尴尬问题，那么好的稀土，那么好的钨，为什么要出口，还是以那么低的价格出口？一方面是无序开发，恶性竞争，另一个因素就是我们自己用不了啊。 全世界每年80%以上铼产量都被用于制造航空发动机、燃气轮机，这8吨铼，包括之前试生产时候的铼，绝大部分都被东升重工自己买了。 第710章 像西瓜一样 参加完钼矿的投产仪式，杨东升赶回长安。 东升重工长安发动机维修厂已经搬进了新厂房，崭新的办公楼、宿舍楼、食堂，整个工厂的安保级别也拔高了数个等级。 有几个车间负责站岗的甚至不是东升集团的人，连杨东升和王副总也是验证了身份才被允许进入。 其他与生产无关的人，干脆连进都不让进！ 高大的车间内放着数台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有的已经被已经被拆开，正在做分析。 王副总边走边介绍，自第一台大涵道比发动机交给空军以来，东升重工已经先后交给了空军六台长江大涵道比发动机用于测试，其中四台已经被军方折腾坏，送了回来。 可以看得出这些发动机磨损很严重，有一台发动机的机匣甚至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似乎是看到了杨东升的疑惑，王副总忙道，“其实空军方面对我们的发动机还是很满意的！” 又进入另外一间厂房，东升重工第一台小涵道比发动机“黄河”正在这里进行总装。 虽然他们对小涵道比发动机的制造起步比较晚，但是f-110与cfm-56的核心机相同，省了很多麻烦。 在长安东升重工还有一家重要的飞机设计与制造子公司。 无人机是未来世界的一个发展方向，这家公司的员工全部都是在中国大陆招收的，而且差不多有一半人都毕业于同一所大学——长安工业大学。 整个团队平均年龄不到28岁，虽然年轻没有经验，但是设计非常大胆。 杨东升看到了大量翼身融合、联翼方案的无人机模型，甚至见到了一款多旋翼无人机模型。 相比之下，沪上分公司方面，杨东升从波音、洛克希德、庞巴迪公司挖来的那些有经验的人才，都是清一色的传统设计。 杨东升终于明白，2010年之后，我们国家的飞机制造为什么会突飞猛进了！ 杨东升挑选了一批设计方案，让人把背后的设计者找来。 这些人不少都是硕士、博士，甚至是本科毕业没两年的，杨东升也不过三十出头，他主动放下架子，跟这些人谈的很投机。 杨东升手里抓过一个模型，“你们搞设计的确实可以天马行空，但是我们制造得考虑成本、技术可行性等一系列问题。” “翼身融合技术可以显著使飞机的升力以及燃油效率提升，长期看还是更加合适的！”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道。 “翼身融合技术确实是技术趋势，可是现在技术要求太超前了！”杨东升拿出那个多旋翼模型，“相比之下，我觉得这个方案更有可行性！” 这时一个三十岁出头，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这个设计其实有个很大的问题，如果每个旋翼都安装一台发动机，肯定就要超重了；但是如果只安装一台发动机，传动系统又肯定会过于复杂，导致成本升高，可靠性降低！” “为什么不试试电机驱动螺旋桨？”杨东升笑了笑。 “电机驱动？”那人一愣，随即又皱起眉头，“以现在电池的能量密度，采用电机驱动，飞行距离就太短了！” “为什么要很长？”杨东升笑了笑，“我们的矿场、牧场很多时候，往往只需要飞行很短的距离，不需要很长的续航时间！” 杨东升拿出一张纸，“我可以给你特批一笔钱，你自己做主，拉出一个小组，专门研究电驱动多轴小型无人机！你敢不敢立军令状？” “有什么不敢？” 座谈会聊的挺愉快，长安机场的事，不能再耽搁了，但跟谁合作是一个难题。 班长一直没有答复！ 企业背景不够深，恐怕搞不定各方关系；太深了，杨东升又怕引狼入室！ 要不然找李如风他姑父？杨东升当初帮他引荐詹姆斯·惠斯勒，他欠杨东升一个人情。 杨东升拿起手机，在几个号码之间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拨通了班长的电话。 “杨同学，实在抱歉！最近有点忙，那份资料还没看完，过两天我再给你答复，好吧？”班长道。 这实际上已经算是拒绝了，杨东升只要识相就不应该再问这事。 杨东升倒不生气，他们这些同学之间本来就是互相帮忙。 之前帮忙引荐詹姆斯·惠斯勒，班长已经给了一定的补偿，这次杨东升虽然给了他们急缺的q460岗，但是想借用他们公司的名义，属于不等价交换。 “那件事不着急，有件事想请班长帮个忙！”杨东升道。 “什么事？”班长一愣。 “现在经济复苏了，各行业对工程机械的需求猛增，我们跟谷物海岸的那份合同，交货可能会有些困难！我想让咱们合作的厂子替我们代工一部分，使用东升重工的技术标准，东升重工的品牌，你看可不可以？” “哈哈哈哈……”班长爽朗的大笑起来，“有了这个单子我就好在班子会议上说话了，一周之内给你答复！” 由长安返回沪上，刚进屋，就见杨玥正在训一只西伯利亚猫，“坏猫猫，大坏蛋……” 杨东升走近之后才发现，猫旁边的地上躺着一只圆圆滚滚的小动物。 小动物四爪向天，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咬痕，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这时西伯利亚猫用大爪子把死掉的旱獭，冲杨玥推了推！ 杨东升点点头，这是一只好猫啊！ 晚上吃过饭，杨东升跟周影聊天，“小淼那边怎么样了？” “心理医生说，情况又反复了！上次在蒙省，他不是跟杨霖他们一起拔土豆的吗，怎么会又反复了？” “他回到屋，足足洗了两个小时的澡！”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杨东升接通电话，“你需要的批文拿到了！” 还是老地方，杰森·伯恩递给杨东升一个文件袋。 杨东升打开之后看了看，里面确实是他需要的东西。 杨东升给刘卫国使了个眼色，刘卫国把装着钻石的小袋子递给杰森·伯恩。 就在这时，杨东升忽然觉得一股热风从面前掠过，几乎就在同时，对面杰森·伯恩的脑袋像个西瓜一样爆开了。 第711章 动荡之夜 “卧倒！” 随着一声吼，杨东升被狠狠按在了地上。 地面是草坪，摔的倒是不狠。 可是非常不巧，杨东升趴下后，正跟已经死透的杰森·伯恩来了个脸对脸。 杰森·伯恩一侧太阳穴上只有一个小孔，可是脑袋另一边，小半个后脑都没了。 红色的血液一直流到了杨东升嘴边，一股刺鼻的腥味登时充满了杨东升的鼻腔。 刘卫国也趴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他匍匐爬过来。 先在杰森·伯恩太阳穴的伤口上看了看，又把脑袋拧过来，看了看另外一边的伤口，满手被染的红白相间。 刘卫国向远处看了一眼，“九点钟方向！” 杨东升闻言调出三维图，向九点钟方向延伸，可是一直延伸到高尔夫球场边缘，也没看到人。 直到视野出了高尔夫球场，才见到两个人正在奔跑，其中一人抱着一把半人多高的长枪，跑起来有点不顺畅。 两个人来到一辆车前，一人跑去发动汽车。 抱着长枪那人转过身，单膝跪地通过瞄准镜向后观察了一会，确定没有人追来。 这才打开后车门，把长枪放在后座上，用东西盖上，上了副驾。 “他们跑了！”杨东升大喊。 “追！”刘卫国大喊一声。 几人跑到车边，上了车，开出高尔夫球场，刘卫国登时有点傻眼，面前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 “南浦大桥！”杨东升道。 刘卫国一打方向盘追了下去，可他们开的是面包车，对方开的是一辆三厢轿车，距离越拉越远。 好在杨东升一直通过三维图盯着那两人。 这两人也很奇怪，过了南浦大桥在高架上开了没多远，就在最近一个路口下了高架，然后也没有赶去淮海中路，而是就近绕了两个圈，过卢浦大桥又回到了浦东。 七拐八拐将车开进一片好似废弃厂房的地方。 最后将长枪拆开，装进一个盒子，进入了其中一间厂房。 “杨总，往哪走？”刘卫国他们自始至终都没看到对方的车。 “不用追了！”杨东升一摆手，他们落脚了就简单了，“马上把夫人、曾小姐和孩子们都保护起来，召集最好的人手，这两天我可能要用！” “明白！”刘卫国一点头，然后看向小李，“你带人回去，把尸体和车处理掉！” 杨东升跟杰森·伯恩的交易是见不得光的，必须毁尸灭迹。 “不用了，有人会处理的！”杨东升制止了准备出去的小李。 杰森·伯恩已经死了，他的车也成了无主之物，此时连坑也不需要挖，杨东升直接用冰取代了杰森·伯恩和他的车。 虽然已经立秋，沪上的夜晚仍然有三十好几度，要不了天亮，这些东西就会化作一滩水。 杨东升在自己名下的一处宾馆住下。 他很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杨东升不想把危险带给周影和孩子。 躺在床上，杨东升通过三维图观察着那处厂房。 杨东升没有马上动手，原因有两点：第一，杨东升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贸然动手，万一出了漏网之鱼，可是后患无穷； 第二，这两人刚才没对杨东升开枪。 一直等到后半夜，又来了一辆车，车上又下来两个。 杨东升心说自己猜的果然不错，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杨东升讨厌半夜的电话铃声，这时候的电话，带来的总是坏消息。 拿起手机，杨东升就愣住了，只见手机屏幕上一串8，这是什么号码？ 鉴于这个夜晚的特殊性，杨东升还是接起了电话。 “杨先生，你好！我是叶莲娜·伊万诺娃！”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叶莲娜·伊万诺娃，杨东升知道这个名字，杰森·伯恩的老上司，当初就是行贿她，帮杰森·伯恩谋谋得了情报副组长的位子。 这时候她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而且对方真的是叶莲娜·伊万诺娃吗？ “你打错电话了，我不认识什么叶莲娜·伊万诺娃！”杨东升道。 “杨先生，请放心，我们现在的通话没有人监听，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直接跟你通话，事情非常紧急，我没有时间解释了，今天晚上将会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死，包括你和你的家人！” “……”杨东升沉默了一会才道，“说！” 电话那头长舒一口气，这才道，“这次的任务是局长亲自布置的，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不过有一件更要命的事，杰森·伯恩这个蠢货把我们所有的交易都记在了一个账本上，这个本子已经被局长派去的人拿到了。我们现在已经被列为怀疑目标，任何异动都会加重嫌疑，只能依靠你了！” 杨东升脑子里有点混乱，叶莲娜·伊万诺娃刚刚透露的信息含量有点大，首先，这个“我们”是谁？其次，为什么她认为杨东升会帮他们？他们充其量只有过一次交易，根本就没直接打过交道。 但是这种情况下，杨东升不敢问，也没时间问。 “我需要详细信息！”杨东升道。 “现在最麻烦的是我们也没有详细信息，只知道他们一共是四个人，目前就在沪上，刚刚击毙了杰森·伯恩，并拿到账本！天亮后账本就会离开中国，送往兰利，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在天亮之前找到他们，消灭他们，夺回账本。另外你一定要带上最好的人手，因为你要对付的是特别行动队的成员！” “特别行动队？”杨东升一愣。 中x局特别行动队，这是一个听杰森·伯恩多次提及，但是又讳莫如深的名字。 “账本绝对不能被送到兰利，否则将会是我们所有人的末日！”叶莲娜·伊万诺娃再次强调，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杨东升看着电话，把事情理了一个大概！ 叶莲娜·伊万诺娃说的四个人，应该就是废弃厂房里那四个！ 当务之急是解决掉他们，但是中x局特别行动队如果真像杰森·伯恩说的那么厉害，刘卫国他们动手就不保险了。 必须用另外一批人了！ 第712章 行动 杨东升抽出腰带，在腰带扣中间的图案上按下，同时用力一扭。 腰带扣分开，露出一张小卡片，杨东升把卡片取出来，装在口袋里，把腰带扣恢复原样，穿上衣服出了门。 杨东升住的是总统套房，刘卫国带人住在其他卧室，客厅内还安排了人值守。 值守人员见到杨东升，连忙站起来，“杨总！” 刘卫国也听到动静连忙出来，“杨总，您要出去？” “我要去见个人，你们不用跟着我！”杨东升道。 “您要一个人出去！这……”刘卫国不敢反对，但是他又实在不放心杨东升一个人出去。 刘卫国跟着杨东升走到外面，还想在劝一下。 杨东升抬起头，看到走廊尽头有一个摄像头。 此时摄像头还不普及，但是在五星级酒店，很多地方已经安装了摄像头。 “我们的监控是联网的吗？”杨东升冲摄像头一指。 “不是！” 杨东升拍了拍刘卫国的肩膀，“你去把我出去的记录抹掉！” 刘卫国看这样，知道劝不了，“那我送您下去吧！” 杨东升走vip通道出了酒店，顺便问刘卫国要了几百块的现金。 杨东升在马路上随机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淮海中路！” 距离目的地还有两个街区，杨东升叫出租车停下。 付了钱，杨东升步行来到一处大院，大门一侧的墙上写着中英文的字——谷物海岸驻沪上xxx，就是这里了。 不过杨东升没有从这里进去，正门有xx站岗，杨东升绕到侧门。 两扇厚重的铁门，足有三米多高，门板严丝合缝，一点也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这才掏出卡片，在一个标识上晃了晃。 “咔嚓”一声，大铁门上打开了一扇小门。 杨东升进去，随手关了门，一路毫无阻挡的进了大院中一栋单独的小楼。 一个三十几岁出头的白人壮汉正从楼上下来，他边走边扣着衣服上最后一颗扣子，正是弗莱迪·克鲁格特意安排在沪上的汉尼拔·莱克特。 “老板！”汉尼拔·莱克特站直立正。 杨东升也不废话，“中x局特别行动队，四个人，一支狙击步枪，四把手枪，具体型号不明，没有装备防弹背心，天亮后，他们就会离开！他们的死活我不管，他们手上有一个账本，必须拿到手！” “位置在哪里？” “南郊！” 汉尼拔·莱克特吩咐下去，五分钟内三辆厢式货车就出了这处大院，车内装着二十几个人和一堆黑箱子。 杨东升与汉尼拔·莱克特上了第一辆车，这辆车有些特殊，车里除了他们和司机外，只有四个人。 这四个人不太像军人，其中一个人还戴着厚厚的眼镜。 眼镜男见杨东升看向他，显得有些紧张，好一番努力之后，才冲杨东升挤出了一个笑脸。 杨东升冲他笑了笑！ 出了市区，三辆货车换了车牌，车身上还贴了一些纸贴，让三辆车一下子换了样子。 那四个人此时打开箱子，这些箱子里除了防弹衣，武器只有一把手枪，其他的好象都是电脑、显示器一类的东西。 其中一个箱子里的东西组装好，竟然是一架手抛式小型无人机。 “老板，把这个穿上吧！中x局特别行动队队员普遍具有准d级，甚至d级战斗能力，不排除发生意外情况！”汉尼拔·莱克特拿给杨东升一件防弹衣。 这是弗莱迪·克鲁格制定的战斗能力分级，他曾经在沙漠风暴行动中，跟三角洲部队一起执行过任务，以d级为最高级。 杨东升自然是从谏如流。 杨东升从来没穿过这东西，汉尼拔·莱克特帮他穿上。 “你们跟中x局特别行动队交过手？”杨东升问。 “我没有跟他们交过手，但是俄罗斯来的那群家伙跟他们打过不止一次！” 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的时候，司机戴上夜视仪，关了车灯。 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地方很偏僻，路上除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别的车。 杨东升注意到他的夜视仪是个四目的。 自己这些手下，装备不错啊！ 在距离目标厂房还有三百来米的一片树丛后，三辆货车停下。 操作员放飞无人机，通过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可以看到，厂房一侧是一片池塘，另一侧距离最近的人家也有六百米以上。 这样的环境肯定是那伙人特意挑选的，不过这对接下来的行动也非常有利。 “这个位置有一个岗哨，但是室内情况还看不清楚！”无人机操作员指着屏幕道。 杨东升闻言调出三维图，冲屏幕指了指，“人都在这间厂房里，一个在前门边，两个在后窗，都睡熟了，没有动作。” 汉尼拔·莱克特冲着屏幕思索了一阵，走下车，又用望远镜看了看，然后在其他两辆车上拍了拍。 货车车厢打开，车下来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防弹衣、护膝、护肘、头盔、夜视仪、手枪、突击步枪、狙击步枪…… 还有两个壮汉，一人提着一面带玻璃观察窗的盾牌，看两人的架势，那盾牌轻不了。 汉尼拔·莱克特先对两个背长枪的人，冲一栋房子指了指，距离比较远，两个人用观靶镜看了一阵，点点头。 汉尼拔·莱克特这才对其他人布置任务，他说的主要是英语，时不时还会夹杂一些俄语。 布置完任务后，汉尼拔·莱克特没有亲自上阵，他跟杨东升一起待在了刚才的车里，此时这辆车已经成了临时指挥中心。 汉尼拔·莱克特通过士兵头盔上的摄像头和无人机画面，指挥各组人员一点一点靠近。 进展非常缓慢，要防止对方的岗哨提前发现，对方手里有狙击步枪，一旦暴露他们会被当火鸡打！ 这大热天里，行动人员又是穿着那一身，滋味肯定不会好受。 足足半个多小时后，才听到各组陆续回报。 “狙击组就位！” “阿尔法小组就位！” “刺客小组就位！” …… 几个小组都就位后，汉尼拔·莱克特却没有下命令进攻，而是把战斗发起的时机交给了狙击小组。 就在杨东升以为还要等半个小时的时候，忽然传出一个声音，“行动！” 几乎就在同时，放哨的那个人一头栽倒地上。 第713章 看不懂 除了无人机和狙击手等几个位置传回的画面，其他图像迅速晃动起来。 嘭的一声，厂房门被踹开，紧接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几乎同时一暗。 摄像头一时适应不了室内、室外的光线变化，再加上晃动的厉害，杨东升一时根本看不清战况，只能听到“啾啾”几声轻响。 通过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可以看到特别行动队住宿的房间窗口连闪了多次。 等摄像头好不容易适应了室内光线，画面也不晃了后，就听有人喊了一声，“清除！” 画面上，三具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杨东升看着画面，有点发愣，自己还啥都没看到就解决了？ 杨东升看了看手表，这有十秒钟吗？ 汉尼拔·莱克特再次拿起话筒，“汇报伤亡情况！” “阿尔法小组没有伤亡！” “刺客小组一人中枪，不过没有射穿防弹衣！” …… 虽然他们刚才打了特别行动队一个措手不及，但这些人不愧是精锐，其中一个人表现惊人，不但躲开了刺客小组组长自认为必中的一枪，还顺利拔出手枪进行了还击，几乎在一秒钟之内连开了四枪，枪枪命中。 如果不是他们护具上有绝对优势，今天绝对要吃大亏。 “搜索目标物品！”汉尼拔·莱克特接着命令道。 所有人分工搜查尸体和他们的汽车。 很快就听搜查刚才还击那人的队员兴奋的喊，“找到了！” “拿过来！” 不多大会，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送了过来，而且还用透明塑料物证袋装着。 杨东升没有打开，只是隔着塑料袋看了看，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了。 见杨东升点了点头，汉尼拔·莱克特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看向指挥车内那名戴眼镜的青年，“迪恩？” 迪恩一直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一只耳朵戴着耳机，此时头也不抬的道，“过去半小时，两公里范围内只有三个电话打出，都不是报警电话，电话内容我也监听到了，没有异常！” 汉尼拔·莱克特点了点头，冲话筒接着命令道，“清除痕迹！” 四具尸体和他们的武器被装进了裹尸袋，所有的弹壳和射空的弹头收集起来，地上的血迹倒上消毒液。 有子弹打到了墙上，子弹抠下来不说，整个砖头都要撬下来带走。 清理过程中，发现了一部数码相机。 迪恩把照片导了出来，里面的照片记录的大都是杰森·伯恩混乱的私生活。 杨东升拉开裹尸袋的拉链看了看。 四具尸体，其中三人的长相明显是华人，最后一个应该也是个混血。 死在这里，也不知道算不算他们叶落归根了。 …… 汽车没法拖走，炸掉、烧毁动静都太大，汉尼拔·莱克特让人把车仔细搜查了一遍——行车记录仪拆走，各种单据拿走…… 清理完一切后，汉尼拔·莱克特发动汽车，关掉车灯，打开空调，把车窗放下来，车钥匙留在了钥匙孔上，关上车门。 最后把四具尸体钱包里的钱全拿出来，洒在了汽车内外。 杨东升虽然看不懂，但是并不妨碍他心里竖起大拇指，暗赞一声，专业！ 整个战斗只持续了十来秒钟，但是潜入花了半个多小时，清除痕迹又花了一个多小时。 杨东升看了看手表，此时距离天亮已经不足三个小时了。 临进市区前，汉尼拔·莱克特叫人把三辆车的车牌换了回去，又撕掉了车体上的贴纸。 杨东升现在是沪上大地主，就近找了一块旗下的土地，除了那个账本，把四具尸体、枪支、弹药、砖头、数码相机等东西，还有战斗中被射出了弹孔的防弹衣，一起扔在了地上。 杨东升将所有的东西处理掉，自己打车回了宾馆。 刘卫国一直守在杨东升的房间门口，看到杨东升回来，长舒了一口气，“杨总，您没事吧？” “我没事！”杨东升摇了摇头，“不要让人打扰我！” 杨东升进了卧室，从塑料袋里拿出那个黑色笔记本。 叶莲娜·伊万诺娃说，杰森·伯恩把所有的交易都记在了这个账本上，杨东升倒要看看，杰森·伯恩到底对自己隐瞒了多少。 可是打开账本之后，杨东升登时有点傻眼。 里面的东西，他倒是都认识，但具体是什么意思，杨东升完全看不懂，因为账本里面写的全是数字。 杰森·伯恩不愧是间谍出身，记个账都要搞成密码本。 临进天明时分，杨东升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奇怪的号码。 “结果怎么样，找到他们了吗，拿到账本了吗？”叶莲娜·伊万诺娃语气急促，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杨东升只淡淡回了一句，“账本在我手里！” “好的，非常好，我会尽快派联络员过去！”说完叶莲娜·伊万诺娃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东升回到家，周影、杨淼、杨玥都还没起床。 杨东升想了想没有将账本锁在保险柜里，而是在自家花园里挖了个坑，把账本连同透明塑料袋，一起埋在了坑里，然后将账本四周石化。 除非有人能拉来凿岩机、破碎锤，把他家的花园一点一点挖个遍，否则别想找到账本。 杨东升在自己手下的医院，做了一个身体检查，然后出席了两个重大协议的签约仪式。 首先是东升科技与亚马逊签署合作协议，以互相在对方网站开设店铺的形式，进入对方本土市场。 双方可以使用对方的仓储、物流、售后系统。 其次是东升半导体与苹果公司签订战略合作协议。 这个就比较虚了，东升半导体成为苹果公司的供应商，但并不是唯一供应商。 对于屏幕，乔布斯还是倾向于使用日本的；基带芯片，倾向于使用高通的…… 唯一实在点的就是苹果公司第一代智能手机是将会使用东升半导体的处理器，后续还会向东升半导体购买授权，自己设计芯片。 前世苹果也是直到iphone4才推出了第一款自己的手机处理器a4。 第714章 听说你回来了 签约之后，杨槐端着酒杯凑了过来。 杨槐一脸微笑，嘴里却道，“哥，我准备处理一批东升科技的中高层管理人员。” 杨东升脸上保持着微笑，冲不远处一人举了举酒杯，打了个招呼，心里却一愣，“怎么回事？” 他们刚刚跟亚马逊签约，这时候搞出乱子，对合作可是不利。 杨东升还想趁这次机会造个势，引入几个国资背景的大股东，在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前，把部分网络业务拆分出来上市。 杨槐闻言抿了一口红酒，“这次要不是陪着别人参观，我都还没有发现有些人竟然背着我搞了那么多烂事！特别是门户网站、论坛那几个媒体性质的分公司，简直就是要造反的节奏！” 杨东升笑了笑，“外x省又撒钱？” 某国虽然跟我们隔着大海，但是私底下对我们的渗透非常严重。 某二次元女孩穿和服拍照事件中，网上几乎一边倒的声音传出，“中国这么大还容不下一件和服吗？” 中国之大绝对可以容下一件和服！ 但是这事就在8月15号迅速发酵，并冲上各大平台热搜。 这背后要说没有人推动，那真是见了鬼了。 尤其是在某国政客密集拜鬼的同时。 铁十字那也是德国的传统勋章，不是第三帝国创造的，可是你戴个铁十字勋章去以色列特拉维夫、海法，还当街摆拍试试看…… 我们的容忍度已经够高了，可是有些人还想得寸进尺！ “如果只是为了拓展收入，路子一时走歪了，还没什么，有些人纯粹就是贱，自带干粮给人当狗，而且他们还搞小圈子，排挤跟他们来自不同地方，不同意见的人！而且他们还敢……”杨槐向四周看了看，凑到杨东升耳边。 杨东升一听登时一股火就上来了。 东升科技起步于香港，有很多港台员工这不奇怪，随着东升科技的发展，这些初期的员工如今不少升到了中高层。 某些人是个什么德性，就不用杨东升说了。 公司成立之初，杨东升他们就清理过一批。 没想到剩下这些看似老实的，又露出尾巴了！ “你准备怎么处理？” “开除！是他们违反了合同，做出了损害公司利益的事，赔偿金都不用给他们！” “不行！”杨东升直接否定了杨槐的做法，“开除他们，而且还是以这种形式开除，以后我们会多出一大堆敌人，更重要的是开除他们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些人有经验，在这个网络高速发展的时期，很容易就能找到工作，甚至拉投资自己搞公司。 虽然不少人都签了竞业限制协议，但是绕过这条法律的方法实在太多了。 到时候这些人无论是从个人利益出发，还是从公司利益出发，都会成为东升科技的死敌。 关键是把这些人放出去危害更大。 就像《南方报》，某些人被开除后，转战其他媒体当总编、总经理，反而让《南方报》成了某种势力的黄埔军校。 成功传染一大片，危害几十年。 “可是再不处理他们，不但会阻碍公司发展，时间长了难保不出大事！”杨槐道。 杨东升也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些。 把这些人调离现在的岗位，给他们一个虚职用高薪养着，这种方法肯定会激起他们的怨气！最好是让他们自己愿意离开…… 杨东升想了想道，“让他们去开拓海外市场，只要离开大陆，这些人杀人放火都不关我们什么事！” “他们恐怕不会愿意去，这些都已经没有当年创业的拼劲了，只想着保住现在的位子！” 开拓海外市场确实不容易，前世几大网络巨头出海，最终成功的其实只有一个xx跳动，而且还险些被打残！ 他们跟亚马逊的合作，也仅是进入了美国本土市场。 但是杀头生意有人做，亏本生意无人做，就看利益够不够大了。 杨东升冷笑一声，“跟他们签对赌协议，条件可以开的优厚点，他们不是喜欢搞小圈子吗？让他们自己在公司招聘团队！” 签约仪式后，杨东升赶往华京上课。 emba课之后，东升集团与华信集团也签署了两份协议， 第一，由东升集团出资65%，华信集团出资35%，成立香港东华航空投资公司，专门用于无人机货运机场投资。 杨东升与班长各自签下字，双方握手，供记者拍照。 第二，东升重工委托华信重工湘省分公司代工部分谷物海岸的工程机械，合同价值八亿美元。 这对双方来说是一个双赢的结果，虽然东升重工让出了部分合同，但是仍然掌握着柴油机、液压系统、电控系统等核心的生产，交给别人代工，利润反而增加了。 华信集团湘省分公司，前身是湘省一家老牌工程机械制造企业。 职工好几万，退休的职工更多。 前几年，经济低迷的时候，该公司濒临倒闭，华信集团奉命收购了该公司。 目前国内市场上，除了国内企业，外资也涌了进来，虽然市场对工程机械的需求大增，该公司的业务一时半会也很难有起色，拿到这批东升重工的代工合同，可以说是解了燃眉之急。 又在华京待了几天，杨东升赶回老家瓜州。 杨海生来机场接他。 “给你带的新药！”杨东升把一个大盒子交给杨海生，“你试试怎么样，每顿一粒，饭前吃，别吃错了！” “谢谢杨总！”杨海生憨厚的笑了笑，接过药盒子，“杨总，您是去市区的宅子，还是回顺河！” “去市区吧！” 东升矿业第一家自备电厂已基本经确定选址瓜州。 瓜州是杨东升起家之地，一台东升-390燃气轮机的功率达到390兆瓦，一个矿肯定用不完，还得建输电设施，把电输送到其他几个矿，需要地方上的支持。 汽车进入市区，正想着，忽然杨东升的手机响了起来。 杨东升掏出手机，看了看，接通电话，一个男声传来，“杨总，听说你回来了？” 第715章 华东第一大煤矿 “呵呵！”杨东升闻言一笑，“胡厂长这是在我身边安插了间谍吗？” “不敢，不敢！前两天凑巧路过你们几个矿的时候，见他们都在打扫卫生，今天又听说，杨海生经理去机场接人了，我猜十有八九是杨总回来了！” 胡厂长是杨东升的老相识了，杨东升还在顺河的时候，两个人就认识了。 那时候胡厂长还是瓜州某领导的秘书，后来空降到瓜州钢铁厂担任副厂长主持工作，一年后扶正，实现了两连跳。 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就是没有一个厂长该具备的领导才能和决断能力。 九十年代，瓜州准备建机场，搞食品批发市场。 根据杨东升的记忆，这是两个劳民伤财，根本无法产生经济效益的巨大工程。 杨东升建议胡厂长去找他的前老板，就算不能把所有资金争取过来，也要争取部分资金，更新钢铁厂的设备。 但是胡厂长活在他的前老板阴影下太久了，光听杨东升这么说就怂了，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最终瓜州在九十年代花费几十个亿，建成了面子工程民航机场，还有据说可以扶贫的食品批发市场。 结果机场建成到现在七八年了，平均一天还没有10个架次的飞机降落。 食品批发市场更是长满了荒草，连个人都没有。 “杨总，走之前，有时间坐坐吗？有些事想跟你请教请教！”胡厂长问。 前几年钢铁厂效益好的时候，他位置是个肥差，可是现在经济虽然恢复了，但是钢铁厂再回到之前的暴利时代，却是已经不可能了。 连带他这个厂长的地位也跟着直线下降，而杨东升的地位这几年连上了数个台阶。 以前胡厂长跟杨东升称兄道弟，现在可是不敢了。 “好！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咱们好好聚聚。”杨东升满口答应。 胡厂长作为现瓜州主要领导的前秘书，很有可能就是胡厂长的前老板叫他来探杨东升的口风，毕竟现在今非昔比了，杨东升可以跟他emba班的班长做利益交换。 那位班长无论是背景，还是级别，都比胡厂长的前老板高出一大截。 杨东升觉得交流一下是可以的，不过不能别人一招呼就屁颠屁颠的过去，他得拿一下架子。 “好！杨总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地方我来定，咱们瓜州虽然比不上沪上，这两年发展的也不错，可是有不少好地方的！” 杨东升在瓜州市区有住处，就是前瓜州矿山机械厂疗养院，现在也是东升矿业的救护队总部所在地。 上大学期间，杨东升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一水的红砖建筑，很有历史气息。 杨东升抵达的时候，救护队正在训练，一派热火朝天。 第二天，杨东升就直奔东升二矿。 东升二矿是东升矿业最早的几个煤矿之一，跟其他承包的煤矿不同，这是真正属于东升矿业自己的矿，而且生产的是较为稀缺的1/3焦煤。 1/3焦煤是一种煤化程度介于气煤和肥煤之间的烟煤，具有中高挥发分、强粘结性，是一种重要的炼焦煤配煤。 尤其是瓜州的高炉普遍较小，对焦炭的强度要求没有沪上钢铁厂高——那些都是4000立方米以上的大高炉。 本地焦化厂在炼焦的时候，总是喜欢多加一些1/3焦煤。 主焦煤、肥煤的变质程度比1/3焦煤高，也比1/3焦煤贵不少，灰份、硫份通常也比1/3焦煤高不少。 多用1/3焦煤，不但能降低成本，还能降低焦炭中灰份、硫份等有害物质含量。 经过多次技术改造后，目前东升二矿形成“一主井、两副井”开拓方式，其中主井为新掘，两副井为原主、副井，核定年产能850万吨，是毫无争议的华东第一大煤矿，目前已经开始试生产。 杨东升先看了矿井的运输系统，东升二矿离河很近，当初就是这个原因差点把矿给淹了。 这条河下游不远就是京杭大运河，这不奇怪，瓜州几乎所有河都跟京杭大运河相连。 杨东升从瓜州市里弄到了在京杭大运河沿岸修码头的权利，东升矿业在这条河上距离煤矿最近的地方修了码头，然后用一条皮带走廊直接连到码头。 而且这些1/3焦煤瓜州本地就可以消化大半。 下井看了一圈，相比于杨东升刚接手的时候，东升二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个煤矿已经全面实现了综合机械化，产能大幅提升后，用人反而不到原来的一半，只有一千来人。 升井洗过澡之后，杨东升又去新主井口看了看。 产能相比于原始设计足足增加了几十倍，原主井无论怎么改，都无法满足800万吨以上的提升需要，尤其是该矿主副井都有断层，曾经历过重大透水事故，索性新掘了主井。 这样做虽然投资较大，但是东升二矿不但借此一举成为华东第一大煤矿，还留下了继续升级的空间。 即便前世华东唯一产能在千万吨以上的煤矿皖省刘庄矿投产，东升二矿到时候恐怕也会再次技术改造，继续保持华东第一大煤矿的宝座。 看过主井之后，杨东升又看了移动供电站。 东升二矿有两套移动供电站，每套移动供电站由两台拖车组成，可提供最高近30兆瓦的功率，可能很多人对这个功率没有什么认识。 前世川省缺电，国家电网公司从十三个省、直辖市，调集了50台应急发电车赶往川省支援。 这些发电车每台功率约1000千瓦，也就是1兆瓦，这50台发电车总功率就是50兆瓦。 也就是说，东升二矿这两套移动供电站，总计四台车，就比国家电网倾尽全力还要多10兆瓦。 而且这种航空发动机改型的移动供电站不但可以使用柴油，也可以使用天然气。 川省天然气资源丰富，年产量达到四五百亿立方米，只要匀出百分之一二，就能满足两台移动供电站所需要的燃料，不需要另备柴油。 第716章 没兴趣 看完东升二矿，杨东升又去了东升一矿的技术改造情况，这才给胡厂长打了电话。 见面之后，胡厂长跟杨东升热情的握手，然后道，“你们的车跟着我的车，很快就到！” 胡厂长带着杨东升一路向东南而去，杨东升也不怕他把自己带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有些地方杨东升去了没什么，他反而是不能去的。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不起眼的河边小院前，院门口立了一块招聘——河边鱼馆。 杨东升下车后，向四周看了看，不是说这两年发展的不错，有不少好地方的吗？怎么来到这荒郊野地了？ 胡厂长连忙介绍，“别看这里不起眼，这里的厨师原来是咱们市招待所的大厨，手艺一流，最擅长做鱼，退休后就在这开了个鱼馆，而且用的都是野鱼，滋味那叫一个好，特别是汤汁，浇在米饭上，光吃白饭就能吃三大碗！” 进去之后，胡厂长跟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打着招呼，然后去看鱼。 这里的菜不能随便点，得看人家今天收到了什么鱼。 今天的渔获还不错，老板收到了十来条鲫鱼，七八条黄鳝，三条草鱼，两条黑鱼，还有一小兜泥鳅，以及一些小杂鱼。 这些鱼有大有小，不像菜市场里卖的几乎都是一般大。 几人点了红烧鲫鱼、黑鱼炖豆腐、酸菜鱼、杂鱼锅贴，最后又要了一个鳝鱼面筋汤，然后被领进了包间。 小店挺干净，杨东升跟胡厂长边等边聊天，饭还没做到一半，就闻到一股香味传来。 “怎么样，还不错吧？”胡厂长问。 “好鱼，好手艺！”杨东升点点头。 “市里准备在这附近建新城区，市委、市政府也会搬过来，这里离机场也近，杨总有没有兴趣加入？”胡厂长道。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无怨得胡厂长带自己来这。 很多人都知道伊市鬼城，其实瓜州也有一个鬼城，就是瓜州新城区。 论投资和建筑面积，瓜州鬼城可能比伊市还大，只是瓜州也不像伊市那样如火箭一般人均gdp蹿到全国第一，才没受太多关注。 “没兴趣！”杨东升果断摇了摇头。 胡厂长脸上的表情顿时冻在了当场。 杨东升不是故意拿捏胡厂长，而是真的没兴趣。 瓜州既非省会，也非新兴城市，相反还是一个正在衰落的城市。 虽然东升矿业的出现，扭转了瓜州煤炭产量下降的趋势，但是杨东升用的人不但没增多，反而减少了。 而且这些矿都在市区北部，新城区在市区东南部，距离太远，不适合去新城区买房。 这些地肯定不是白拿的，有这个钱，杨东升不如去沪上买地。 杨东升在沪上、苏南，以及各个省会，还有大批土地没建好呢，哪有功夫在瓜州要地？ 杨东升现在已经看不上瓜州的地了。 而且这一世伊市发展不如前世，到现在都还没听说要建新城区。 瓜州这么忙着建新城区，很有可能出名。 杨东升继续道，“市里为什么一定要建新城区？地矿大学虽然勉强留下来了，可是校长去了川省，教授也被成批成批的挖走，这些人都是地矿大学最顶尖的人才，手里都有项目，市里为什么不能把钱投给他们？还有地矿大学的毕业生，每年有多少留在瓜州的？” “种下梧桐树才能引来金凤凰！市里就是出于这个考虑，才准备建设新城区！” “当初市里决定搞食品批发市场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杨东升看了一眼胡厂长，“就算不投给地矿大学，投给钢铁厂也行，钢铁产业虽然不像九十年代那么赚钱了，还是能够创造gdp，创造税收，吸纳就业人口的，说句难听的，你们那个钢铁厂再不好好弄弄，就要被淘汰了！” 杨东升说完，这一次胡厂长没有马上打退堂鼓，而是陷入了沉思。 这期间陆续又有几拨人到来，第六拨人来的时候，老板直拒绝了，说鱼已经没了。 饭菜终于上来，汤汁浓厚，鱼肉鲜嫩，香气扑鼻。 吃了点饭，胡厂长终于想起来找杨东升的事还没说完，“市里想上燃气发电厂，杨总怎么看？” “是吗？”杨东升一愣。 东升矿业首座自备电厂选在瓜州，一方面是因为一台东升-390的功率高达390兆瓦，一个矿根本用不了。 另一个原因就是这里距离长三角近。 虽然东升重工搞出了f级的东升-390燃气轮机，但是我们国家的资源禀赋是富煤、贫油、少气，燃气发电的成本还是比燃煤贵。 发达地区才用得起燃气发电，说白了这个发电厂就是展示给沪上、南江、江左看的，但是没想到先被瓜州看上了 “是的！”胡厂长点点头，“想必你也知道咱们瓜州是一个发电大市，但是这些电有三分之一要输给苏南、沪上，有时候我们自己不够用，还得咬着牙优先供应他们！” 杨东升点点头，这种事情对瓜州已经是常态了。 胡厂长继续道，“目前全市在建和规划中的发电厂总装机容量接近1万兆瓦，如果全都是燃煤机组就太恐怖了，所以市里准备上部分燃气发电机组！” 杨东升想了想道，“我也跟你交个实底吧！以东升-390的热效率，一立方米煤层气可以发不到5度电，煤层气的价格现在也可以降到每立方米2.5元左右，可是2004年苏省上网电价才0.355元一度。” 杨东升不能把煤层气的价格报的太低，他的煤矿大都是通过供应煤层气换来的，而且杨东升也想试试能不能从瓜州市里再榨出些好处。 “当然不能全都用燃气发电，主要还是用在咱们自己新建的电厂上！”胡厂长道。 “如果市里能接受这个价格，设备和气都没有问题！”杨东升的意思非常明确，他不会亏钱给市里供电。 “这个我得回去请示一下！” 吃完饭，杨东升回到住处，电话响了起来，杨东升看了一眼又是那个一溜8的号码。 杨东升接起电话，对面一个陌生的男声非常不客气的道，“杨先生，要找你可是不容易！” 第717章 审讯 杨东升顿时恼火，“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两件事，首先，把账本交给我；其次，马上准备好两亿美元的钻石，我要带走！”对面几乎用命令的语气道。 “我送给你两个字——滚蛋！”杨东升直接挂断电话。 电话很快又响了起来，杨东升直接挂断电话。 连续四五次之后，手机一震，对方发过来一条短信，“接听电话，否则马上杀掉你！” 杨东升登时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就在他附近。 杨东升立刻调出三维图，找了一圈，最终在地下室找到了一个可疑人员，看模样正在摆弄手机。 杨东升走出门，冲保镖小李招了招手，“谁在地下室？” “地下室有人？”小李也惊讶了。 杨东升住的是一幢独栋小楼，小李负责这一次的安保工作，所有人的位置，他应该都是掌握的，小李就要带人下去。 “不用！”杨东升摆了摆手，对方底细不明，万一也是特别行动队的高手，小李下去，人没抓到，很有可能把自己给赔进去。 杨东升在小李耳边低语了一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速度要快！” 这时杨东升的手机已经响了多次，他吸了一口气，接起电话。 “这才对嘛！”对方的语气里透着得意。 杨东升看到三维图上，地下室那人果然也开始讲电话，“张嘴就要两亿美元的钻石，你当我是开钻石矿的？” “实际上根据我们的资料，你应该有一座钻石矿。不是吗？” “我现在只能拿出五千万美元的钻石！” “不行，至少要一亿五千万美元！” …… 两人正在讨价还价的功夫，十来个精壮小伙子光着膀子，穿着短裤，扛着门板、桌子面呼呼啦啦从宿舍楼冲了过来，直接把地下室所有出口一堵。 还有人戴着厚手套，打开二氧化碳灭火器，顺着门板的缝隙往地下室灌二氧化碳。 当初汉尼拔·莱克特带着几倍于对方的人手，拥有绝对火力优势，要不是行动的时候穿上了全套护具，还险些折了人手。 杨东升在自己的地盘，放着这么多工具，这么多人手不用，派小李他们下去跟对方硬拼？傻了才会干那种事！ 很快就有人开始撞门，力气当真不小，可是外面足足有十几个棒小伙顶着，就算头牛来了，也冲不出来。 足足七八罐二氧化碳灌进去后，救护队副队长也是杨东升的前司机丁武道，“杨总，不能再灌了，二氧化碳浓度高于2%，就会引起人体呼吸器官损坏了！” “这才哪到哪？接着灌，把那几个大罐子也推出来！”杨东升通过三维图，看到那货正蹲柜子上，一点事没有。 二氧化碳的密度约为空气的1.5倍，会沉到空气下层。 几个推车式二氧化碳灭火器也灌下去，地下室那家伙终于不动了。 杨东升又让人等了十几分钟，直到那个家伙开始抽搐，才让人背着氧气罐下去，把人拖了出来。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华人，长相很普通，看起来跟周围人没什么两样。 “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这个月每人加半个月工资！”杨东升冲丁武道。 把丁武也支开，小李叫人把昏迷那人绑起来，一桶凉水浇了下去。 那人终于悠悠转醒，他先是疑惑的向四周看了看，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这才一脸惊恐的道，“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我？马上放开我，否则我叫警察了！” “汉语倒是流利！”杨东升懒的听他狡辩，冲小李努了努嘴，“打！” 谁知这家伙竟是个硬汉，小李打了半天，牙都给他打掉一颗，这家伙就是装傻，一口咬定他是无意中闯进来的。 “他应该接受过反审讯训练。”小李凑到杨东升耳边道。 “你有什么建议？拔指甲，插竹签，怎么样？”杨东升问。 小李想了想道，“我觉得还是用水刑吧！他对疼痛的忍耐力已经非常强，拔指甲，插竹签对他的效果恐怕不好！但是水刑的疼痛跟一般痛不一样，即便接受过反审讯训练，针对水刑的时候，大多数也不会太认真，因为水刑对人的身体和心理都会造成巨大伤害，各国训练过程中都不止一次发生过致死事件！” 杨东升看向那人，点点头，“还真是绝配！” 杨东升看向小李，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放心用吧，死了算他倒霉！” 水刑其实很简单，把受刑者捆在条凳或斜坡上，头下脚上，用毛巾盖住脸，然后不断把水倒在上面，使受刑者有快被溺死的感觉。 我们古代也有类似的刑罚——“贴加官”。 准备好水之后，小李摸了摸水，“再加点冰块和辣椒面！” “冷水可以降低人体中的血氧消耗，辣椒能够刺激肺叶及气管、支气管，使痛苦时间延长！”小李向杨东升解释，也是让那男人听到，在心理上对他施压。 冰箱里就有冰块，辣椒面直接找食堂要了一大包。 大厨一脸讨好的说，“不够的话再磨！” 一切都准备就绪，小李看向那人，“你应该也知道，用过水刑的人，80%会开口，剩下20%不开口的，会被折磨至死！你没有必死的决心，所以你是肯定会说的，与其受折磨后再说，不如现在就说了吧。” 那人闭着嘴一言不发，却也不敢再扯什么自己是无意中闯进来的，这样的鬼话。 水刑开始之后，头两次换来的只是剧烈的咳嗽。 第三次，那人开始呕吐，大量的浓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把整个脸都糊花了。 第七次，刑罚开始没多久，那人就不停放屁，整个人奋力挣扎，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等这次用刑结束，小李放开他后，登时一股尿骚味传来。 第九次水刑还没开始，那人忽然用微弱的语气道，“我……说，我说！” “杨总？”小李看向杨东升。 可是杨东升还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他看了看满地的污秽，冲那人道，“把地上舔干净，就饶了你！” 第718章 出狱 “我，我舔！”那人忙不迭道。 杨东升对小李使了个眼色，他们把那人放开，不过双手仍然反绑在背后。 只见那人摇摇晃晃跪在地上，真的舔了起来。 杨东升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恶心，看来这水刑的滋味确实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自我介绍一下吧！”杨东升道。 “我，我叫皮特·吕，今年31岁……”男子有气无力的答道。 皮特·吕是一个华裔，毕业于马里兰大学，大学期间曾经加入该校橄榄球队。 马里兰大学是与情报机构联系最密切的高校，毕业后，他顺利加入了中x局。 先在新加坡工作了两年，几年前调到香港，一直工作到现在。 杨东升点点头，“叶莲娜·伊万诺娃为什么要拿回账本？” “我不知道处长的想法，我只是接受组长的命令，最好能把账本带回去……” 杨东升听得心中一动，叶莲娜·伊万诺娃竟然是处长，杰森·伯恩之前告诉他，叶莲娜·伊万诺娃只是情报处搜集需求与评价科的一名小主管。 不知道杰森·伯恩还有多少东西瞒着他。 皮特·吕战战兢兢的看着杨东升。 杨东升没理他，继续问，“为什么要那么多钱？” 皮特·吕一次要价值两亿美元的钻石，杰森·伯恩之前从来没要过这么活动经费。 “这个……”杨东升不问还罢，一问起，皮特·吕更加害怕，“其实组长没有让我要这么多钱！” 香港站情报小组的组长只让他要一亿美元，他为了表现，不但直接问杨东升要账本，还擅自将数目翻了一倍。 他觉得以杨东升的财富拿出两亿美元不是问题，而且根据他过去几年的工作经历，大陆人都是冤大头。 杨东升微微皱眉，语气一冷，把问题再次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那么多钱？” 皮特·吕一看，赶忙道，“局里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三个月前，他们的老局长辞职了，接替者叫约翰·麦克劳林，这只是一个过渡性角色，任期至多几个月。 约翰·麦克劳林不甘心只做一个临时工，想通过成绩，让椭圆形办公室给他转正，派人杀掉杰森·伯恩，想拿走账本的正是他。 可是他失败了。 所以上个月，又来了一个正式工。 这位正式工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11年的特工，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退出这一行。 这个世界上，不怕完全不懂行的人，因为这些人知道自己不懂，他们会认真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最怕的就是这种半懂不懂的人。 这位正式工退出这一行是1971年，距离现在都三十多年了，可是他还不自知，一上任就指手画脚，而且大肆提拔自己人，打压前局长的人，不少人都心生退意。 直到前不久椭圆形办公室传出一个消息，根据新法案，椭圆形办公室准备设立情报总监一职，总领所有的情报机构。 在这个情报总监之下还会设三个副总监，分别在联邦调查局、国防情报局和中情局担任高层领导职务。 天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杨东升看了看手表，他今天还有事。 走出房间，小李也跟了出来，“杨总？” 杨东升道，“继续对他用刑！这家伙东扯西扯，有用的东西根本没几句，我要确认，到底是不是叶莲娜·伊万诺娃让他拿回账本的。” 这关系到杨东升会不会支持叶莲娜·伊万诺娃的计划。 出了救护队总部，杨东升没有去矿上，而是来到一座大院外。 高墙，铁丝网，大铁门，已经有不少人在此等待，杨东升看了看，让车停在了一群人面前。 杨东升下了车，冲为首那个头发花白的中老年男子叫了一声，“叔！” “东升来了？”中老年男子憨厚的笑了一下。 “大爷！”一个半大小子喊着跑过来，引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袁蕊冲杨东升笑了笑。 “东升哥！”一个胖胖的年轻妇女跟袁蕊走在一起。 旁边还有一个同样胖胖的男子，非常恭敬的冲杨东升道，“哥，您来了！” 杨东升点了点头，这是杨佳琳两口子。 几年前，杨佳琳上了医药中专，上学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丈夫。 他们结婚的时候，杨东升太忙，没有亲自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只派人送了一份重礼。 见还有些时间，杨东升问，“佳琳那些证都考过了吗？” 这个年代的中专生还是能考医师证、药师证的。 “考过了！” “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个诊所或者药房？” 杨佳琳一听忙不迭摇头，“不想，不想！” “为什么？”杨东升一愣。 “她给吓着了！老八被查出来艾滋病了。”袁蕊道。 杨东升闻言有些惊讶，“艾滋病，什么时候的事？” 老八是他们村里的医生，曾经给杨东升、周影也看过病， 杨佳琳嘴笨，还是袁蕊接过话茬道，“老八把他的诊所从村里挪到杨马街上，这两年钱确实不少挣，可是去年他体检过后，直接就查出了hiv阳性！人家说，他这种情况应该是给艾滋病患者打针的时候，不小心戳破了自己的手，又没紧急服用阻断药！他媳妇当时都快吓死了，在咱们瓜州检查过不放心，又跑到江左的医院去检查，好在是没传染给她，不过他们家的熟食店没人敢去了！” “就是，就是！”杨佳琳忙点头。 “这种东西也传到咱们这了。”杨东升摇了摇头。 袁蕊继续道，“咱们杨马街现在人来人往的，太复杂！我就想他们两口子就在钢铁厂，给职工打个针，包扎个伤口吧，钢铁厂的工人每年都体检，省心！” 正说着，就听吱哇一声，大门上的小门打开了，众人都向小门看去。 一个人倒退着出来，还不忘冲里鞠了一躬，“谢谢管教！” “以后好好做人，别再进来了！” “是！” 那人躬身答应，扭过身，一个已经多年未见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719章 他还有同伙 看到外面这些人，杨佳运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别慌，别慌，火盆，柚子叶！”袁蕊指挥人点燃火盆，给柚子叶沾了水。 好不容易折腾完，杨佳运已经哭成泪人了。 佳运他爹抱着儿子，一个劲念叨，“出来了就好，出来了就好……” 杨东升拍了拍杨佳运的肩膀。 “咱们都别在这站着了，都上车，回家！”袁蕊道。 包括杨东升的司机、保镖在内，一行人带来了五辆车，还都是豪车，一起开出去，引的其他来接家属的纷纷注目。 监狱在市区北郊，市区到顺河新修了公路，他们的车也好，半个多小时，就从市区赶到了顺河。 路过佳运钢铁厂的时候，就见大量卡车在厂门口排起了长龙。 有拉着废钢、焦炭进去的，也有拉着包装好的卷板出去的，一派热闹的景象。 此时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一大家电生产国，世界第四大汽车生产国，而且产量仍然在迅速攀升。 虽然由于东升重工的出现，这几年全国的冷轧板材产能扩充了不少，但还是没赶上需求的增长，预计2004年，全年冷轧板消费量将会接近3000万吨，需要进口近1000万吨。 冷轧薄板市场价格每吨已经涨到5200块以上，相比之下普通的盘条、螺纹钢已经降到每吨3000元以下，而且价格仍然在下跌。 这个价格远不如原历史同期，甚至还不如十年前。 在铁矿石、焦炭、人工持续上涨，国家对环保要求又持续提高的前提下，如果没有大基建项目提振，很多钢铁厂都会陷入亏损。 汽车停在河边的宅子前，杨东升的宅子跟杨佳运家的宅子紧挨着。 杨佳运一下车就在自家院子四处看，杨霖、袁蕊就跟在他旁边。 “这颗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原来很小的！”杨佳运摸着一棵树道。 “可不是吗？生杨霖那年种的，十几年了！”袁蕊抹了抹眼泪。 杨东升笑了笑退了出来，来到自家院前。 杨海生此时已经等在门口，杨东升进自家宅子看了看，几年不见也没什么变化，难得的是家里的大狗竟然还认识他，杨东升摸了摸狗头。 刚站起身，就见一个人正在门口探头，正是老支书杨武。 “东升回来了，这次能待到祭祖吗？”杨武几步走过来一把握住杨东升的手。 “恐怕不行，过两天得去长安，谈建机场的事！” “你这都自己建机场了！” 没多大会，村领导、家族长辈都来了。 “我这也没准备，咱们去隔壁凑人家个酒席！”杨东升过来，就是给杨佳运站台的。 “好！”这些都是通透人。 杨佳运家早有准备，一桌酒席很快就上来了。 按照他们这一带的规矩，这种宴席女人、孩子是不能上桌的，不过袁蕊是例外，她现在是整个瓜州都有名的企业家，杨佳琳她男人主动承担起给众人倒酒的角色。 酒过三巡，袁蕊就问杨东升，“最近我让财务算了一下，我想明年再上一条彩涂生产线，你看行不行？” 杨东升想了想道，“以前彩涂板确实比较短缺，主要是当时只有沪上、华中等几个钢铁厂能生产彩涂板，2001年的时候全国彩涂板产能还不到200万吨，但是从2001年开始，很多钢铁厂都上了彩涂生产线，明年彩涂板的产能就会突破1000万吨，这个增长速度太吓人了！等你们的生产线建好，产能早就过剩了。” 东升科技的购物网站不但供客户与客户交易，还供商家与商家、商家与客户交易。 由于东升矿业、东升重工都与钢铁企业有密切合作关系，杨槐利用这个优势，拉来了大量钢铁厂在东升科技的购物网站开设商铺。 说句不好听的，杨东升现在对全国钢铁供需情况的掌握，比国家有关部门还准。 前不久，杨槐还给杨东升提交了一个报告，准备利用他们的信息，向各大企业提供有偿服务。 杨东升已经批准了！ “那生产点什么好？总不能把钱都在银行存着，那点利息还不如通货膨胀的。” “我给你几个建议吧！”杨东升思索了一下道，“第一，买房子屯着，我敢保证这绝对比你投资钢铁厂更赚钱；第二，你们现在资金比较宽裕了，你原来不是想建一座5000立方米高炉吗？现在可以建了！将来我们国家对钢铁产业的政策，肯定会进一步规范，以后这些小高炉肯定会被取缔；第三，你们有电炉，可以做电炉不锈钢，去年我们国家的不锈钢产量还不到200万吨，进口不锈钢却超过了300万吨，这个缺口还比较大，短期内无法产能不会过剩！” 进入二十一世纪，做钢铁产业已经不像九十年代，随便做做就能赚钱了。 这一行是高投资，而且具有很强的周期性，企业必须抓住机会，生产市场最缺的产品，快速回本，然后才能在接下来的低潮中，活下来。 “大高炉那得需要好焦炭，咱们现在生产的焦炭都不行！” 袁蕊明显是倾向于扩大生产，不过她最近两年也越来越专业，不像以前只闷着头想建大高炉。 “以前主要是因为缺合格的主焦煤和肥煤，我在瓜州一个主焦煤矿目前正在试生产，明年就能正式投产，你们可以拿回去一点试试！” “行，过两天我叫他们配配看！” 佳运钢铁厂吃下了当初的国邦钢铁厂，也吃下了他们的焦化厂。 杨东升继续道，“根据东升重工那边反馈给我的资料，我们现在的技术，一吨铁水已经普遍可以喷吹200公斤以上的无烟煤，高的甚至可以喷到260公斤，每吨铁水需要的焦炭已经降到300公斤以下！焦炭方面你不需要太担心！” 袁蕊点点头。 杨东升刚放下酒杯，就见一个人从门口探出头，正式保镖小李。 杨东升告了声罪走出去，小李忙道，“刚刚又问出来了一些东西，别的还没什么，最要命的是他还有同伙！” 第720章 煤制气 “几个人？”杨东升心里一紧，就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 小李也是个谨慎人，“据皮特·吕交代只有一个，这家伙原本还指望对方能来救他，所以才一直抗着没说！” “这两天救护队门口有陌生人吗？” “来之前我跟救护队丁副队长说，感觉有人跟踪您，让他去查一下救护队周围，他已经带人出去了，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小李摇了摇头。 “躲在幕后的肯定是只老狐狸，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的！”杨东升向屋里看了一眼，只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公司出了点事，我恐怕得走了！” 几个人一听，都站起来相送。 “看好公司！”杨东升看向杨海生，然后在众人脸上看了一圈，这才道，“最近出去的时候都注意点，村里也防范一下生面孔！” “有事？”杨武问。 “隔壁市刚刚有个大老板被人绑架，付了好几百万，人也没回来，听说是一伙流窜作案的犯罪分子，有可能会跑到咱们这了！”杨东升随意编了一个借口。 瓜州是四省交界，跟七八个市交界，也不怕被人拆穿。 路过玻璃制品厂的时候，杨东升让车拐了一下。 还没进厂门，就见一个人正坐在路边河堤上钓鱼，杨东升示意汽车停下。 “今天钓了几条？”杨东升问。 “你啥时候回来的？”钓鱼的是一个有些少白头的男子，正是杨东升的二姐夫，“别走了，晚上请你吃鱼！” “我还有事！让你在网上开的店怎么样了？” “一直弄着，就是销量不太好，赚的还不如投入多！” “过两年销量上来就好了！” 杨东升又嘱咐了二姐夫几句，让他出门多带几个人。 汽车一路疾驰到市区，丁武汇报，没有发现异常人员，杨东升也不意外。 皮特·吕的情况就有点吓人了，大小便全部失禁不说，眼睛、鼻子、嘴巴里流的也不再是鼻涕、眼泪、口水，而是血。 尤其是眼睛里流出的血，顺着眼角流到脸颊上，异常骇人。 小李道，“他现在持续高烧、昏迷，如果再不退烧……” “叫公司医院拿点消炎、退烧的药过来，给他挂上，死不死看他自己的造化吧！”杨东升看了看小李，“如果他死了，就直接留在原地，会有人处理的！” 杨东升昨天晚上一宿没睡，今天又去监狱接杨佳运，回到屋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东升觉得床头的手机在震动。 杨东升一下子醒了过来，可看了看手机，来电却不是那一串8，而是胡厂长。 “杨总，有时间一起喝个下午茶吗？”胡厂长问。 “来我这喝吧，我这有我们自己种的茶叶，保证是纯天然！” 这时候，杨东升才不想冒险出去跟人喝茶。 胡厂长倒是不介意地方，能跟杨东升谈事就行。 胡厂长很快到来，坐下之后就问，“既然燃气轮机能烧煤层气，那能烧煤气吗？” 以瓜州的经济条件，买几台燃气轮机是没有问题的，最大的问题其实是燃料。 一台东升-390燃气轮机，满负荷运行一年大约需要7亿立方米天然气。 按照上一次东升矿业与瓜州的合同，就算到合同后期，供气量达到高峰，每年也不过稳定供应2亿立方米煤层气，还不够四个月烧的。 当年为了得到一年几千万立方米的煤层气，瓜州就付出了好几对煤矿，现在一年要7亿立方米，甚至几个7亿立方米，势必付出更大的代价。 杨东升又不愿意要地，于是胡厂长就想到了在煤层气之前，瓜州曾经大量使用的另外一种气体。 胡厂长继续道，“是这样的！前两天我碰巧路过煤气厂，就进去看了一下！自从市里用上了煤层气后，那边的厂子就荒废了，你也知道咱们瓜州主要产的就是气煤，这种煤最适合用来生产煤气，我记得当时煤气化厂一吨煤可以生产1000多立方米的煤气。” 胡厂长说完看向杨东升，如果这事能做成，他肯定是大功一件。 杨东升拿起一块麻糖，“其实八十年的时候，美国、欧洲、日本就研究过煤炭经气化，再由燃气轮机发电的技术路线，因为全世界探明煤炭的储量足够我们用几百年，而天然气只够用几十年，但是这个技术一支没成为主流，首先，因为煤制气的成份很杂，除了氢气和甲烷，还有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硫化物、氮化物、粉尘等杂质。燃气轮机这个东西非常精密，叶片上有一排一排的气孔，如果气孔被堵塞，就无法在叶片表面形成气模，没有气模保护燃气轮机就会被烧毁。给燃气轮机用的煤气必须非常纯净，这一番处理下来，煤制气的成本优势也就没多少了！” 这时候服务员上来了一壶茶。 杨东升待服务员走后，继续道，“其次，燃气轮机发电最大的优点就是从启动到满负荷运转只需要十来分钟，只是蒸汽轮机的几十分之一，应对了现在越来越大的用电高峰与低谷变化，但是现在要先把煤气化才能供应给燃气轮机发电，响应速度也就无从谈起了；第三，既然都把煤气化了，为什么不直接上燃煤机制？气化本身要消耗热量，净化、输送需要一大堆辅机，这个发电效率肯定比直接上燃煤机组低一大截。这种设计最大的意义可能就是节水效果比较好！” 前世津门按照煤制气，再用煤气发电技术路线建设的“i”热电厂，投产后一直在亏损。 这项技术即便将来可能会大规模应用，但是现在距离技术成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送走了霜打的茄子似的的胡厂长，杨东升的手机再次响了，这次终于是那一串刺眼的8。 杨东升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杨先生，我们能谈谈吗？” “你是谁？”杨东升问。 “鄙人罗伯特·朱，请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威胁要杀掉我，也是没有恶意吗？” 第721章 要团结 对面一听，立刻用一副气愤的语气道，“奥，皮特这个蠢货，竟然做出了这种事，请相信，这绝对不是我的意思！” 杨东升已经再次调出了三维图，他找遍别墅及别墅周围，也没找到异常的存在。 “你在哪？”杨东升索性直接询问。 “我就在贵公司救护队门口，我们能谈谈吗？” 杨东升将三维图转到门口，终于看到一个打电话的人。 杨东升看向小李，“去门口接一下人。” 不多大会，一个华人走进来，四十来岁，一副儒雅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个学者。 这些家伙一个个倒是人模狗样的！ 罗伯特·朱看了看杨东升面前的茶水和糕点，登时一笑，以为杨东升是为他准备的。 罗伯特·朱老实不客气的坐下，“杨先生可以放心，我们将会继续履行之前的协议，保护您在海外的财产……” 杨东升看着茶杯一句话也没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跟他们还有这协议。 罗伯特·朱继续道，“我们的实力越强大，您的财产才越安全，这次如果我们能拿下这两个副总监的位子……” 又是一个信息，竟然是两个副总监的位子。 除了叶莲娜·伊万诺娃，另外一个人是谁？ 三个副总监分别在联邦调查局、国防情报局和中情局担任高层领导，而能在这三个机构里做高层领导，原有的职位必定不会低。 就像叶莲娜·伊万诺娃，她目前的职位已经是处长。 另外一个人是联邦调查局的，还是国防情报局的？ 杰森·伯恩到底用自己的名义结交了多少人？ “我们的条件已经说完了！杨先生是什么意思？”罗伯特·朱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 就在这时候，杨东升发现罗伯特·朱的身影竟然逐渐在三维图上消失了。 之前这种情况，杨东升只在袁家村的支书袁老六身上看到过。 杨东升微微皱眉，“给叶莲娜·伊万诺娃打电话！” “您说什么？”罗伯特·朱一愣。 “你打不通？”杨东升的目光一寒，“那就叫一个能打通电话的人，来跟我谈！” “杨先生误会！”罗伯特·朱连忙摆手，“只是这个电话打出去有些麻烦，而且现在华盛顿那边正是凌晨！” “你的意思是让我等到凌晨再打电话吗？”杨东升站起身道，“送客！” “我马上打，马上就打！” 罗伯特·朱打通了电话，冲着电话又说了一通，这才打开手机外放功能放到杨东升面前。 手机里传出那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杨先生认为哪些条件还不够，请直说吧！” “我恐怕没办法说，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给了我什么条件，我不确定他们跟我说的，是否就是你们的原话！”杨东升边说边看向罗伯特·朱，“我说的对吗，罗伯特·朱先生？” “没有！”罗伯特·朱连忙摆手，但是他不得不又硬着头皮说，“只是我刚才还没有说完！” 杨东升懒的理会罗伯特·朱的狡辩，“让我拿出账本，拿出价值两亿美元的钻石，否则就要杀掉我，这是你的意思吗？” 罗伯特·朱一听，连忙道，“处长，这件事是皮特自作主张，我真的不知道！” 叶莲娜·伊万诺娃沉默了两分钟道，“杨先生，非常抱歉，这是我的失误，我们会另外派人跟您联系！” 叶莲娜·伊万诺娃挂了电话，罗伯特·朱反而冲杨东升埋怨道，“杨先生，这只是一个谈判策略，您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嘛！我们都是华人，应该团结！” 杨东升直觉得有好气又好笑，你这德性也配说团结。 杨东升冲小李使了个眼色，“把他给我扔下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二楼阳台，两个人夹住罗伯特·朱到阳台边，罗伯特·朱奋力挣扎，小李一个侧踹，罗伯特·朱向后倒翻，直接摔出了阳台。 砰的一声，紧接着一声惨叫。 杨东升向外看了看，半晌，罗伯特·朱艰难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有很多留过学，在国外工作过的人。 他们总结了不少华人在国外的生存经验，其中两条就是上学的时候，千万不要找一个华人做导师；毕业后，千万不要到一个华人领导手下工作。 他们会刻意打压你，以显示自己的公正。 你抗议，他们还能说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对你高要求是希望你更优秀，你应该用自己的表现为华人争光…… 更奇葩的是遇到跟中国公司谈判的时候，有时候白人老板都已经表示接受了，华人却经常跳出来显示强硬，表现自己的忠心。 三天之后，皮特·吕的身体就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杨东升经过一番考虑，还是决定把皮特·吕放了，毕竟他接下来还要跟叶莲娜·伊万诺娃继续合作。 杨东升与胡厂长的前老板见了面，瓜州方面明确支持东升矿业建设燃气机组自备电厂，另外瓜州方面愿意拿出市属煤矿跟东升矿业合作，搞燃气发电厂。 这次瓜州不想用拿固定承包费，这两年煤炭价格涨的厉害，具体合作协议还得细谈。 双方签订了意向性协议，杨东升就飞去了华京。 杨槐在华京组织了一个庆功宴。 首先是暑期档已经完全落幕，徐客的《刀王》拿到了2.2亿的票房。 这部电影同时也在美国上映，由哥伦比亚代理发行，功夫片一般上不了主流商业院线，基本上都是在黑人社区的影院，不跟暑期档那些好莱坞大片撞车，取得了1600万美元的票房。 其次是老谋子拿到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银狮奖。 威尼斯是老谋子的福地，尤其是2004年起，马克·穆勒开始任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主席。 第三就是在百花奖、金鸡奖、华表奖这三大国内电影奖项上，东升影业也取得了不错的收获。 宴会开始，三个女孩上台蹦蹦跳跳唱了一首歌。 这三个就是新鲜出炉的“超级女声”冠、亚、季军，其中冠、亚军都是他们公司的人，季军是一个脸有点圆，长的很甜的女生，看起来有点面熟。 第722章 奖项 杨槐顺着杨东升的目光看了一会道，“章紫衣去吴白鸽的剧组面试了，听说她成功打败了赵燕子，拿到了女主角的位子！” “哼！”杨东升冷哼一声，“表面上的女主角而已，信不信电影出来，她的出场时间连女三都不如，以后不要再用她了！” 杨槐点点头，“哥，你听说过金鸡奖和飞天奖吗？” “听说过一点！还有什么百花奖、华表奖、金鹰奖，为什么要搞这么多奖项？” “百花、金鸡、华表是电影类的奖项，金鹰奖、飞天奖、白玉兰奖是电视类的奖项，搞这么多奖项，无外乎就是分果果，果子够多，才够分！不过他们最近有点分不下去了！” “出什么事了？” 杨槐看了一眼杨东升，“他们自己对外说是这两年世道不好，没有足够多的电影表彰，其实是国家这两年改革，以前是拨款给他们办典礼，现在国家撒手了，他们才突然发现他们其实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说起来挺可笑的，之前喊改革声音最大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但是真改革了，他们又不乐意了！” “一群八旗子弟！”杨东升冷笑一声，“准备怎么改，真的完全不管了？” 如果真的能完全放开，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当然不能完全不管，否则他们不就真成了《茶馆》里的松二爷了！只是把拨款消减到原来的一半，现在他们得自己找另外一半钱，找不到就得从一年一届改成两年一届，我估计除了白玉兰奖背靠沪上市政府，其他几个都够呛！” “你有什么打算？”杨东升问。 “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其中名还要排在利前面！咱们的电影不参加台湾的奖项，好莱坞那边公关成本太高，我就想在国内加强一下，无论是拿奖，还是当评委都是名！” “说具体一点！” “他们不是正在改革吗？我们正好插一手，别的我还没想好，举办地点必须改！以前他们每年换一个地方，跟打游击战似的，地方好还行，有些地方连机场都没有，而且由于气候有差别，适合颁奖的时间也不同，非常不利于宣传！我准备把地点给他们固定下来！” “你准备固定在哪些城市！” “华京和沪上一个城市肯定得放一个，剩下四个就往一些旅游城市放——杭城、南江、蓉城、崖州、春城……这些城市现在都有咱们的酒店，颁奖典礼就放在酒店，还可以增加酒店的知名度，哪个城市给的条件好就选谁。” 杨东升考虑了一会道，“六个全拿下来不现实，有关部门是不会允许你这么干的！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电影和电视奖项各拿下一个就行了，让他们自己去挣，谁允许我们尽可能掌握，我们就选谁！” 一首歌唱完，杨槐上台讲话，然后是徐客、老谋子…… 大家总结经验，畅想未来！ 这是一场成功的庆功宴！ emba再次上课，新课程由一个中年白人讲授。 “我是你们的新老师大卫·韦伯，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大卫！”讲台上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外，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 初时还没什么，一开始讲课，杨东升就发现这位新老师的课讲的比那些一辈子待在象牙塔里的教书先生更生动了些，比那些外聘来只会夸夸其谈的老师又多了些干货，杨东升很快就听的连连点头。 “这个老师水平不错！”班长道。 “嗯！”杨东升点了点头。 谁知道这位老师的眼神却很毒，“那两位同学，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下课再讨论，好吗？” 杨东升与班长对视一眼，笑了笑。 上午的课结束，谁知道大卫·韦伯冲两人一指，“那两位同学留一下！” 大卫·韦伯走过来，先问了班长，“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有，只是讨论你教得好！大卫，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公司当个顾问？”班长发出了邀请。 大卫·韦伯笑了笑，又看向杨东升，“你呢？” 杨东升也想摇头，却见大卫·韦伯冲他眨了眨眼睛，杨东升觉得有些奇怪，顿时语气一转，“还真有点！” “那我们边走边说吧！”大卫·韦伯冲杨东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东升冲班长笑了笑，他倒要看看，这个大卫·韦伯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人走出教室，大卫·韦伯表情不变，继续道，“杨先生，对于我们之前的工作失误，处长表示非常抱歉，请您放心，罗伯特·朱、皮特·吕回去之后，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杨东升努力控制着表情，但是仍然忍不住有些惊讶的看向大卫·韦伯。 叶莲娜·伊万诺娃新派来的联络人竟然他，一个在最高学府，给一帮子大佬们讲课的老师！ 杨东升甚至还认为他讲的课很好！ 两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就像这座校园里一对普通的师生一样，大卫·韦伯重申了他们的条件，果然比罗伯特·朱所说的多出了不少。 四天课程结束，杨东升拿出价值一亿美元的钻石。 大卫·韦伯面对钻石微微有些发愣，但是随即笑了笑，只拿了三分之一。 杨东升这才明白，之前杰森·伯恩从他这里坑走不少钻石。 不过这倒不是坏事，钻石对杨东升来说没什么价值，但是杰森·伯恩打着他的名义，用这些钻石结交的人脉，价值就太大了。 课程结束，杨东升没有返回沪上，东升重工的王副总从沪上赶了过来，他们将会跟军方举行一系列座谈会。 王副总汇报了运输机使用的大涵道比发动机“长江”，航改燃气轮机“珠江”，战斗机用的小涵道比“黄河”等发动机的进展。 然后又汇报了陆军方面对他们的邀请。 陆军正在对一款新型坦克进行大改，对于坦克来说，传动系统可能是一种比发动机更难的技术。 综合液力机械传动系统可以更好地适应路况，具有更好的加速性能、制动性能，让坦克实现无级精确转向，让开坦克跟开车一样轻松，可以保证车组长时间战斗。 这些性能都是在实战中非常重要的。 西方主要国家的豹2、m1、勒克莱尔都采用了综合液力机械传动系统。 我们国家新型坦克大改目标中，综合液力机械传动就是其中重要一项。 第723章 上下不靠 综合液力机械传动是一项好技术，但是技术门槛也高。 坦克的重量动辄五六十吨，还要频繁的加速、制动、拐弯，工作环境比汽车恶劣多了。 别看日本的民用液力自动变速箱(at)卖的挺火，但是2015年，90式坦克在开放日活动上当众趴窝，而且漏出大量红色液体，被军迷调侃来了“大姨妈”。 红色的是液压油，那就是90式坦克的液力机械传动系统出了故障。 不过2015年的时候，苏联已经解体二十多年了，俄罗斯根本无力发动一场大规模渡海战争，日本背靠超级大国，武备松弛也没什么。 可我们的假想敌却还没有解体，那种故障如果出现在战场上，绝对是致命的。 对于汽车工业更加落后的我国来说，相关企业短期内拿出一款功率、可靠性，都达到军方要求的综合液力机械传动系统根本不可能。 他们只能找到了身为私企的东升重工，由于液力传动的一系列优点，工程机械大量使用液力传动。 东升重工的关键子系统都是自产的，而且还向其他关联企业大量供应。 杨东升听完王副总的汇报，点点头。 对东升重工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他们的很多技术都已经处于国际先进，甚至国际领先水平。 “你推销燃气轮机的时候，有没有关注过燃气轮机在焦炉气方面的应用？”杨东升问。 在瓜州的时候，胡厂长提出的煤制气供应燃气轮机发电，这个方案并不划算。 而且现在煤炭价格越来越高，又要建煤制气设施，又要用燃气轮机，还要上蒸汽轮机，这样一个电厂的造价肯定不菲，建成之后不亏才怪，但是焦炉气不一样。 焦炉气是炼焦的一种副产物，焦化厂每生产一吨焦炭就要产生400立方米焦炉气，这些焦炉气差不多一半会被返回去炼焦。 还有另外一半的焦炉气，根据杨东升这段时间在瓜州的观察，不少都被浪费掉了。 好点的还会点个天灯烧掉，有些焦化厂索性就直接向空中排放了。 2003年，全国的焦炭产量就已经达到1.8亿吨，这就是近400亿立方米的焦炉气。 这些焦炉气的成本几乎是零，虽然净化要花费不少成本，实现盈利还是不难的，而且还能减少环境污染。 王副总闻言叹了口气，“焦炉气我们也关注过，但是问题有点复杂！” 天然气的主要成份是甲烷，焦炉气的成份差不多有一半是氢气，虽然按照重量算，一公斤氢气比一公斤甲烷的热值高了差不多3倍，但是双方在气体状态下的密度差了将近10倍。 焦炉气还含有不少一氧化碳、二氧化碳，因此一立方米天然气的热值通常是焦炉煤气的2倍以上。 一台东升-390燃气轮机满负荷运行一年需要7亿立方米的天然气或煤层气，如果使用焦炉气，那就是近二十亿立方米。 按照生产一吨焦炭产生200立方米剩余焦炉气计算，支持一台东升-390燃气轮机满负荷运行一年，需要一个千万吨级的焦化基地。 即便是较小型的航改燃气轮机“珠江”，它的功率虽然低于30兆瓦，但是由于热效率不如f级燃气轮机，满负荷运转一年，需要近1亿立方米的天然气或煤层气。 如果按照天然气和焦炉气热值换算，则需要一个百万吨级焦化厂支持。 “百万吨级的大型焦化厂通常配套设施都比较齐全，焦炉气已经实现回收利用，不需要我们的设备；没有配套设备的焦化厂，规模又太小，产生的焦炉气不够烧。我们也考虑过使用柴油机，但是我们的柴油机都是车用的，功率又普遍偏小！”王副总无奈的摊了摊手。 上下都不靠，这就比较尴尬了！ “就没试过把多家焦化厂联合起来，一起支持一台燃气轮机吗？”杨东升问。 “想过！可是各个厂子出资多少，账又怎么分，由谁做主，单是这几个问题，他们自己都快打起来了！”王副总无奈的摇了摇头。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想进入这个产业，我们就必须开发更小的燃气轮机或者更大功率的柴油机？”杨东升问。 “是的！”王副总点点头，“前几年，卡特彼勒旗下的索拉公司开发出了几款对应的燃气轮机，总计也没卖出去几台！” 开发一款新发动机，需要足够的产量才能收回成本，并盈利。 王副总显然并不好看这个产业！ 杨东升考虑了一番，“现在我们国家的焦化厂规模确实普遍较小，各地也普遍不重视环保，不过这种情况显然不是长久之计，更重要的是我们国家的钢铁产业还远没有到头！而且如果有小功率的燃气轮机，我们自己使用也更加灵活！卡特彼勒的新燃气轮机效益不好，正是我们挖人的时候！” 杨东升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还有就是考虑用焦炉气制氢气，制lng，这些工艺无外乎就是深冷和变压吸附，这都是我们的强项！” 座谈会地点在京西宾馆，钓鱼台国宾馆、人民大会堂杨东升都去过，这里还真没来过。 厂家、军方的人全部到齐，开了好几天的会。 随后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等企业，在华清大学办了几场宣讲会。 宣讲会后，杨东升就得离开华京了，临走前杨东升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小杨槿瞪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怪蜀黍，她已经两岁了，虽然还比较害怕怪蜀黍，但是已经不会被吓哭了。 黔、桂、粤煤层气输送管道即将举行全线建成开通仪式，管道的末端一直通到粤省特区，距离香港只有一步之遥。 上车后，杨槐鬼鬼祟祟的道，“哥，最近市场上出来了几条金鱼你养不养？我去看过了，品相还不错，更难得是一手的，没人养过！” 杨东升听得有些迷糊，“什么金鱼这么娇贵，还要分一手的，二手的？” 杨槐向四周看了看，凑到杨东升耳边，“就是那种金鱼……” 第724章 有眉目了 刚听了一半，杨东升就明白杨槐说的是什么了。 “这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从哪听说的？”杨东升皱着眉问。 杨槐继续蛊惑道，“去看看呗，反正又不吃亏！” 杨东升脸色一肃道，“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跟那些女明星怎么搞都行，但你要是敢搞这门生意，小心打断你的腿！” “我哪敢啊？这也是别人推销给我的！”杨槐连连摆手，忽然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从身边一个袋子里，拿出两块茶饼，给杨东升看了看，“哥，我刚搞到的陈年普洱，分给你两块！你是不知道这两年香港那些人抢这东西，都快抢疯了！2000年，8块钱一公斤的茶叶，现在涨到了1万。这两块茶饼是四十年代的产品，一块才300多克，想买得10万块以上，比同等重量的金子还贵！” “六十多年的茶，这东西喝了是能升天，还是能入地？”杨东升看了看，又把茶饼放回袋子，前世只听说有人炒普洱茶，没想到自己也能赶上，“别跟着我那些香港人胡搞，这些人除了会哄抬物价，一点正事都不会干，派人去海外开拓市场的事怎么样了？” “进展还不错，这些家伙野心比我想象的还大！” “不怕他们野心大，就怕他们没野心！”杨东升又问，“奖项方面呢？” “华表奖和飞天奖都是官方奖项，谈了一段时间，让步的空间都不大了，我已经打算放弃他们了！金鸡、百花奖中，我个人比较倾向于金鸡，金鸡奖是专家奖，百花奖是观众奖，按照圈内人的观点，金鸡奖的权威性更高一点！” 杨东升点点头，杨槐继续道，“不过也没太大关系，只要我们能拿下来话语权，我就对评委制度来一个大改革，把那些遗老遗少都弄去养老，按照现在主流模式，请一批真正的评委来评奖，正儿八经的做几届，权威性也就出来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杨东升道。 黔、桂、粤煤层气输送管道，干线加支线全长超过1500公里，采用x60管材钢，管道直径660毫米，设计工作压力65兆帕，年供气能力35亿立方米。 各项技术指标都看齐九十年代末建成的陕京天然气管道。 这一世，受东升矿业煤层气的冲击，西气东输、陕京天然气管道二线工程都无声无息了，这个技术指标在目前国内算是最顶尖的了。 在粤省参加完开通仪式，杨东升乘坐飞机来到管道源头——黔省乌蒙山市。 东升矿业在乌蒙山有大型铁矿，几百亿吨的无烟煤资源，几十亿吨的炼焦煤资源。 还有铜矿、铅锌矿、镍矿等矿产，东升重工还与乌蒙山煤矿机械厂设立了合资厂。 杨东升考察了各个矿的建设、技术改造情况。 前一天考察完一对正在建设中的煤矿，时间太晚了，杨东升在矿上休息了一夜，一大早返程时沿途看到不少人背着竹篓，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大路上。 这些竹篓里装着红彤彤的柑橘，黄橙橙的柚子。 有些人背着竹篓继续往前赶，有些人体力不够就在路边歇脚，或者干脆卖起了东西。 与各个矿场配套的道路率先完工，以黔省的交通状况，这些山里人很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公路。 杨槐见状介绍道，“这个时节正是他们这柑橘、柚子成熟的时候，要不要买点尝尝？” “那就尝尝！” 作为一个北方人，杨东升对于冬天收获水果，还是觉得挺新奇的。 离他们停车不远处，一个瘦小的妇女正在歇脚，她背后背着一个比她矮不了多少的竹篓，竹篓里装着满满的柚子，身前用布袋绑着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孩子。 这妇女单看长相得有三十多，但是看孩子的年龄，应该不会超过25岁。 杨东升叫人买了些柚子，分随行人员。 果肉肥厚，香味浓郁，清甜中带微酸，比杨东升之前吃的，那些空运来的进口柚子，一点都不差。 杨东升记得前世网络上，很多人抱怨吃到的水果没有小时候甜，就连番茄都没有小时候在自家菜园子里摘的味道好了。 其实并不是水果、蔬菜变差了，真正的原因是为了防止运输过程中腐坏，很多蔬菜、水果不待成熟就会被摘下来，运到销售地再用药剂催熟。 当然没有自然成熟的口感好！ 归根到底其实还是交通，所以杨东升才会搞无人机货运。 杨东升向不远处一个人招了招手，东升食品黔省负责人见状一脸兴奋，小跑着过来，“杨总！” “这么多水果同时上市，果价肯定会受到冲击，很多水果恐怕都卖不出去！既然咱们把路已经修起来了，你们可以考虑搞一下水果深加工……” 杨东升说着那人掏出小本本飞快的记下来。 结束了黔省之行，杨东升赶往长安市。 长安市与东升集团、香港东华投资公司终于就无人机机场建设达成了一致。 其中东升集团持股35，长安市政府以土地入股持股28，东华投资公司持股25，其余12的股份，给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股东。 这份协议完全达到了杨东升的目的，东升集团直接持股35，拥有了重大事项的否决权。 东升集团加东华投资公司合计持股60，拥有了绝对控股权，而东升集团又在东华投资公司持股65。 签约仪式后，杨东升前往长安交通大学参加宣讲会。 长安是一个教育强市，长安交通大学的机械工程、电气工程、能源与动力工程，长安电子科技大学的电子信息工程、集成电路设计都是全国一流的。 华清大学和华京大学虽然强，但毕业生有限，本科生还大量出国。 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联合加工中心这种在国内处于顶尖水平的民企，最主要的人才来源还是985第二档次以下，以及211排名较前列的这一级高校。 杨东升从宣讲会出来，只见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赵副总正在门口等他，“杨总，关于碳纤维，我最近有了些眉目。” 第725章 西北煤化所 杨东升一直都想涉足碳纤维产业。 碳纤维的用处太大了，火箭制造需要，飞机制造需要，风力发电需要! 不说别人，就说他自己手下的无人机，将来肯定也是需要碳纤维的。 但是目前国际上碳纤维的生产、研发，高度集中在日本和美国两个国家少数几个公司手中，生产厂家高度集中在北美、欧洲、日本三个区域。 尤其是日本，掌握着世界上最顶尖的碳纤维生产技术，占据着全世界一半以上的碳纤维生产能力。 1971年，东丽就开始生产t300碳纤维了，但是直到三十多年后的现在t300级碳纤维。 原因很简单，直到前两年，杨东升在国内调查的时候，国内都还没有实验室能拿出t300级碳纤维。 要知道一个产品从实验室研究出来，到工厂摸索出生产工艺，一般需要五到十年。 资料显示，东丽公司1967年就已经研制出了t300，只花了四年就摸索出了生产工艺，已经算是快了。 这还不是结束，工厂还要不断完善生产工艺，提高良品率，等能够稳定生产，又得好几年。 而我们前两年实验室还没有实现t300级碳纤维，可想而知，这中间的差距有多大！ 前几年煤炭、铁矿石行情不好，杨东升又全力公关半导体相关技术，也没有多余的资金和经历拿出来搞碳纤维，这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没想到赵副总倒是留上了心！ “上车说吧！”杨东升给赵副总使了个眼色。 直到汽车驶出校园，杨东升才问，“你说的眉目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碳纤维跟半导体不同，美国没有像对待半导体产业一样，打压日本碳纤维企业。 此时全世界一年的碳纤维产量也不过一两万吨，能生产的厂家就那么几个。 别说跑过去搞生产技术，挖研究人员，就算想偷买一公斤样品带回国研究，前脚刚完成交易，后脚恐怕就被警察围住了。 如果是国外的，杨东升很担心赵副总中了人家的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在英美法系是合法的，赵副总没有过在国外生活的经历，不知道这些！ 赵副总道，“国内的！西北煤化所前不久成功攻克了t300级碳纤维相关工艺，目前正在研究t700级碳纤维！” t300、t700是日本东丽公司的碳纤维产品牌号。 东丽是国际上首屈一指的碳纤维生产巨头，不但掌握着世界最先进的碳纤维生产技术，同时占据着全世界三成的碳纤维产量。 行业内很多企业都习惯以他们的产品牌号为标准，根据自己的产品测试结果，对照东丽公开的性能指标，得出自己的产品达到哪种水平。 “西北煤化所？”杨东升默念了一遍。 杨东升知道这家位于晋省省会晋阳的研究所，这是科学院下属的一个研究机构。 1976年，他们建成了国内第一条pan基碳纤维扩大试验生产线，生产出的碳纤维命名为高强1型。 虽然仍只是试验生产线，高强1型碳纤维相比于t300也多有不如，但是却成功把碳纤维技术，与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拉近到了10年左右。 “是pan基、粘胶基，还是沥青基？”杨东升问。 碳纤维制造的第一步就是选择原材料，pan基、粘胶基、沥青基就是指制造碳纤维的三种不同原材料，这也是目前国际上关于碳纤维的三个主要研究方向。 pan就是聚丙烯腈，这个名字很多人恐怕听的一头雾水，不过聚丙烯腈有个俗称叫“人造羊毛”。 那些很便宜的羊毛衫、羊毛大衣，其实都是聚丙烯腈做的。 粘胶基碳纤维就是利用木材、麻和棉花等天然纤维，为原料制造的碳纤维。 沥青基很简单就是沥青，石油沥青和煤沥青都可以。 原材料的不同，直接影响碳纤维的最终性能！ “他们主要的研究方向是pan基碳纤维，目前研究出来的t300级碳纤维就是pan基的，沥青基的也研究，只是目前还没有成功！”赵副总道。 杨东升点点头。 pan基碳纤维由于生产上的优势，占据了目前全世界碳纤维总产量的90%以上。 东丽公司就是主要做pan基碳纤维。 不过粘胶基、沥青基碳纤维也各自具有他们的优势，没有被完全放弃。 粘胶基碳纤维由于使用的是天然材料，生产过程中没有用催化剂，不含有金属离子，是制造人工关节、护创布的理想材料。 同时由于黏胶基碳纤维石墨化程度较低，导热系数小，可以制造卫星返回舱隔热层。 而沥青基碳纤维具有比其他两种碳纤维更高的模量，简单说就是材料成型之后更不容易变形，适合用于火箭发动机喷管、风车叶片等领域。 当然这也不绝对的，东丽公司就在pan基原丝的基础上，做出了高模量的m40、m50型碳纤维。 东丽敢这么做是源于他们多年的技术积累，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先搞好沥青基的高模量碳纤维再说吧！ “叫人订去晋阳的火车票吧，我们去看看！”杨东升等不及私人飞机申请航线了。 “这个……”赵副总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已经叫他们来了！” “是吗？”杨东升微微一愣，“你马上安排一下，我跟他们见见，酒店安排在哪了？” 对于这种高科技人才，杨东升自然要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都安排好了！”赵副总犹豫了一下，“只是目前还有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决！” “什么问题？”杨东升一愣之后，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他拍了拍赵副总的肩膀道，“你放心，这一次碳纤维如果能做起来，就放在你们北方分公司旗下了。” 这些年杨东升一直不断从东升矿业拨款给东升半导体、东升重工等企业，让东升矿业心有不满。 南方分公司投资的东升科技发展的欣欣向荣，刺激到了赵副总的争强之心。 对于这种良性竞争，杨东升是持鼓励态度的！ “不是，不是这个！”赵副总连忙摆手，“是他们要房子！” 第726章 前路艰险 “房子还不简单，咱们又不是没给过！”杨东升道。 当初东升理工学院挖人，副教授给了一套沪上120平方米住房，教授给了180平方米，杨东升的产业里就有房地产，用房子挖人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情况有点复杂，由于多年一直做不出成绩，他们的职称普遍都很低，甚至前两年他们单位自己盖房子，由于职称低，都没轮到他们！之前咱们挖人不都是跟职称对应的吗？”赵副总道。 杨东升摆了摆手，“这个没有问题！跟他们说，我先给他们200个名额，100个是八十平方米的房子，50个是一百二十平方米的房子，还有50个一百八十平方米的房子。你问问他们想待在哪？最好是在华京、沪上、南江中间选一个地方！户口、孩子上学问题，你都可以比照东升理工学院那边办，他们的经济情况肯定好不了，另外再给每人10到20万的安家费，结果汇总到李主任那给我就行了！” 赵副总听的一愣，“杨总，他们整个课题组也就二三十个人！” “那就去别的单位挖人，华京、吉省那边不是也有研究碳纤维的吗？”杨东升想了想道，“我现在就不过去了，你在酒店定个会议室，下午我们开个座谈会！” 下午，杨东升见到了赵副总所说的几个人，虽然已经提前通知了他们，他们也做了准备，换了西装，但是仍然看得出，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艰辛。 脸色蜡黄，神情里透着一股难言的疲惫。 几个人的西装一看就很廉价，就这样也不知道穿了多久了，袖口可以看出明显的磨损，扣子样式也不统一，明显是后来补上的。 如果不是他们身上那种科研工作者特有的气息，而且杨东升对这种气息又比较熟悉，甚至会以为他们是一群民工。 “据我所知你们1976年就做出了高强1型，为什么直到最近才突破了t300？”杨东升问。 对方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闻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方面是没钱了，高强1型扩大试验生产线建成之后没多久，拨款就大幅削减了；另一方面是我们的技术路线走错了！” “怎么错的？” “pan也就是聚丙烯腈是一阵很特殊的材料，它的熔点是317度，热分解温度只有230度！”男子好象生怕杨东升听不懂，继续解释道，“也就是说没等融化，聚丙烯腈就分解了，所以必须先用溶剂给聚丙烯腈增塑，才能纺丝！” 杨东升点点头，这一步他知道，碳纤维一半以上的成本都来自于原丝的制备，纺丝就是原丝生产的关键步骤之一，原丝的质量好坏，直接关系到碳纤维成品的性能。 男子继续介绍道，“聚丙烯腈对化学药品的稳定性很好，能选的溶剂不多，国内当时选的是浓硝酸！硝酸的价格便宜，可以降低生产成本，国内产量也很充足，在随后的实验室中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但是建成放大试验生产线后，我们发现了问题，这种工艺只能在低温下操作，一旦遇到明火、高热就会爆炸，严格限制了产能不说，硝酸腐蚀性强，原丝的质量很难把控。” “为什么不换一个工艺？”杨东升问。 “等我们发现问题的时候，国内已经在硝酸法上投入了很多时间和人力、物力，换一种溶剂就得从头再来！拨款削减后，就更没有条件换溶剂了，而且当时学界有一种思想——我们的路线是对的，不行是因为工艺还不够完善。我的老师就一直认为是溶剂和引发剂的杂质太多，金属离子的逸出造成碳纤维的结构缺陷，一直在这方面做研究。直到2000年资金稍微宽裕了一些，华京那边先突破了二甲基亚砜为溶剂的纺丝技术，我们也转向二甲基亚砜，才取得了目前的成果。” 杨东升点点头，“这种碳纤维的相关专利在你们自己手中，还是在煤化所手中？” 几人闻言都有些错愕，半晌才道，“这个，还没来得及申请专利！” 这次轮到杨东升惊讶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没有申请专利，杨东升要是有个坏心思，完全可以甩开他们，自己干。 杨东升扭过头，赵副总忙把耳朵凑了过来，“你去西北煤化所，给他们一笔钱，务必把这件事的首尾处理好！” 不管西北煤化所那边重视不重视，杨东升必须把这事做的让他们找不出理由来。 座谈会最后，杨东升道，“条件赵副总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希望你们能早日到岗，毕竟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还有硬仗要打！” 当初东丽拿出自己的原丝技术，与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交换碳化技术，才只用四年时间就实现量产t300。 杨东升他们要面对的情况更复杂，国内还没有公司掌握碳纤维量产技术，国外已经量产碳纤维的公司不会跟他们交换。 日本可以从全世界进口生产设备，而我们所有跟碳纤维生产、应用相关的设备全都被禁运。 想做碳纤维，他们必须跟做半导体一样，做全产业链。 从二甲基亚砜和聚丙烯腈的聚合、提纯，到纺丝用的喷头，之后的氧化炉、碳化炉，甚至是碳纤维应用阶段的铺丝机、编织机、热压罐他们都得自己做。 但凡缺了任何一点，他们都会被卡脖子！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前世的2010年之后，国内突然冒出了一大堆碳纤维生产企业。 这些企业绝大多数都是直接从日本进口原丝，然后拿回来碳化。 日本甚至“好心”到以远低于国际市场的价格向我们供应t300碳纤维。 因为2009年，我们国家成功生产出了t300级的碳纤维。 日本企业就是要趁我们国家的碳纤维产业还没有发展壮大的时候，挤死我们，这种计谋他们之前已经用了不止一次。 这也是之前杨东升不敢进入这行的原因，一旦他们取得突破，就会面对日本企业的全力打压。 在资金不充足的情况下进入，很有可能血本无归！ 第727章 技术路线的选择 虽然现在统计结果还没出来，但是杨东升粗略算了一下，今年东升矿业仅煤炭产量就会超过35亿吨，铁矿石近2亿吨。 随着经济复苏带来的矿产价格集体上扬，整个东升矿业今年的利润会在1000亿以上。 今后这个数字还会进一步攀升，这就是杨东升敢跟一堆日本企业开战的底气。 座谈会后，杨东升安排了一场宴席，好酒，好菜。 回到房间，赵副总特意让人送来了酸奶。 杨东升喝了酸奶，洗了个澡，保卫人员报告赵副总来了。 “他们怎么样？”杨东升问。 “喝的有点多，不过没什么大碍，这些人估计好久没吃过什么像样的宴席了。” 杨东升想了想道，“先不让他们回晋阳了，后天让他们跟我一起坐飞机回沪上！” “这就过去？”赵副总一愣。 “先让他们看看房子，这样才有动力！”杨东升压低声音，“你去探一下西北煤化所的态度，价钱可以随便他们开，但是如果他们想要公司的股份，我们就直接把人留下！” 既然他们的技术是真的，杨东升就不能放走他们了。 回到沪上，刚一上班，东升重工的王副总就找了过来。 王副总先汇报了15兆瓦以下小型燃气轮机的研发情况。 然后又汇报了为瓜州自备电厂制造的东升-390燃气轮机的进度，该电厂已经获得了苏省政府的批准，苏省方面对这款燃气轮机非常感兴趣。 汇报完工作，王副总又扭扭捏捏的道，“杨总，现在有件事情，我们有点拿不准！” “什么事？” “公司对下一代燃气轮机的技术路线产生了一些分歧！” “什么分歧？”杨东升冲王副总招了招手，示意他放松。 “燃气轮机最核心的技术之一就是怎么对叶片进行冷却！以前的时候，各家的技术说白了都是大同小异，就是把空气引进来，在叶片上打孔，让叶片表面形成气膜，可是前些年通用电气提出了闭式循环蒸汽冷却的概念，用蒸汽替代空气对叶片进行冷却，蒸汽比空气冷却效率更高，而且蒸汽还可以回收重复使用。按照通用电气公布的宣传材料，在相同燃烧室出口温度的条件下，闭式蒸汽冷却可以提高第一级动叶片温度110度，这是一项革命性的技术。通用电气已经拿出了各项技术指标都符合h级要求，采用闭式循环蒸汽冷却的燃气轮机，并准备建立示范电站！” “闭式循环蒸汽冷却，还能回收，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杨东升点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挖来的那些人，对于闭式循环蒸汽冷却技术了解都不多！”王副总听杨东升这么说，更加焦急起来，“现在我们知道采用闭式循环蒸汽冷却，可以做出h级燃气轮机，但是我们对于这项技术积累太少！就算全力公关闭式循环蒸汽冷却，也没把握及时攻克这项难题；可是如果仅依靠开式空气冷却，是否能达到h级燃气轮机的指标，又不确定！您看我们到底该选哪条技术路线？” 王副总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杨东升。 这确实把杨东升问住了，他前世不是燃气轮机方面的专家，哪知道h级燃气轮机是该采用闭式循环蒸汽冷却，还是开式空气冷却？ 杨东升思考了半晌问，“西门子也在开发h级燃气轮机，他们用的哪种冷却方式？” “西门子坚持采用开式空气冷却！” 王副总回答的快的有点出乎杨东升的预料，杨东升不禁扫了他一眼，他心里这是早有答案了。 今天来找杨东升，不过是担心选错，找个人替他背锅。 当初觉得挺老实一个人，现在也是越来越滑头了。 杨东升依靠在椅背上，故意加重了语气道，“你就说，这是我说的！西门子在燃气轮机上的技术积累比我们更深，既然他们坚持采用开式空气冷却，肯定是已经摸到门槛了，我们也采用开式空气冷却！” 据杨东升所知，在h级燃气轮机的研发过程中，三菱掉队了，但是西门子没掉队。 王副总赶忙满脸堆笑，“这不是他们实在争的太厉害了吗？我有点镇不住了！” 王副总走后，姜副总又过来，先汇报了一下对榨油企业的整合情况，然后又道，“前两天怡海集团跟我们接触，想买断我们未来十年的小麦产量！” “他们果然又看上小麦了！” 怡海集团是四大粮食之一的美国艾地盟（ad），与新加坡凤仪公司共同投资的一家农产品加工企业。 早在几个月前，杨东升就听詹姆斯·惠斯勒说，艾地盟和嘉吉要买断他们未来五年的玉米和小麦产量。 自成功摧毁了中国的榨油企业后，他们又盯上了小麦，准备故伎重演，再次收割。 大豆价格再高，我们不喝豆浆，不炒菜，不吃肉，饿不死人，可小麦是我们的主食之一，小麦的价格过高，是真的会饿死人的。 “不要理他们，今后几年提高小麦的种植比例！” 东升食品和爱丽丝都拒绝了，杨东升倒要看看，他们还要怎么折腾粮食价格。 忙活了一天，临进下班时候，赵副总终于过来了。 这两天，他跑去联络西北煤化所那边的领导，又带着研究碳纤维的那伙人看房，忙的脚不沾地。 “他们对房子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你再带他们去华京看看！”杨东升问。 “不用去华京了，他们对房子非常满意！您是没看到，那些人看到房子后，一个个哭的哇哇的！” “不至于吧！”杨东升一愣。 “您没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看，当初国家搞大三线建设，西北煤化所搬进了晋阳周围的山里。八十年的时候，中苏关系正常化，美国人的压力也小了，煤化所陆续从山里搬了出来，可他们这些搞碳纤维的还是得待在山里，实验室和住的地方都是土坯房！” “真是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杨东升叹了口气，“西北煤化所那边呢？” 第728章 北边出事了 “他们巴不得甩掉这个包袱！”赵副总不屑的撇了撇嘴。 杨东升见赵副总说的奇怪，不禁问，“怎么回事？” “他们说，东丽1986年就研发出了t1000碳纤维，我们生产出t300级碳纤维，日本就会马上对我们解禁同等级碳纤维。东丽的t300生产线早就完成折旧了，做碳纤维只会血本无归！” “他们倒是了解日本人！”杨东升语带讽刺的道。 虽然前世日本企业确实就是这么做的，但是你们这就放弃了，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们还担心我们会拉他们入局，听说我们准备自己投资后，忙不迭就想把技术卖断给我们！” “卖断，价格是多少？”杨东升问。 卖断跟技术授权不同，那是直接就把技术卖给他们了！ “一百万！” “多少？”杨东升一愣。 “他们想一百万就卖断给我们！公司法务担心，他们将来会以目前正处于危困状态中，致使民事法律行为成立时显失公平为借口，请求法院或者仲裁机构撤销合同。我们没有同意他们的报价，在咨询了权威部门的意见后，我们重新拟定了一个价格。”赵副总边说边打开文件夹，放在杨东升的桌子上。 “八百五十万？”杨东升看了一眼，“这个价格是哪家机构给的？” 赵副总把文件翻到最后几页，“我们结合了华京化工大学、立致会计师事务所、德勤会计师事务所分别给出的估价，八百五十万是最高价！” 杨东升点点头，“尽快把合同落实下来吧！” 晚上回到家，还没进屋，杨东升就听到一阵欢笑声传来。 看到屋内的情形，杨东升一愣，杨日初竟然回来了。 “日初刚刚还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周影连忙站了起来。 杨东升扫了他这个弟弟一眼，“怎么！在x国媒体嘴里，我们这边的疫情终于控制住了？” 杨日初去年就该毕业回来，可是他听信了x国媒体的报道，认为国内疫情已经失控，在国外多待了一年半。 现场登时有点冷场，周影连忙打圆场道，“别听你哥胡说，你哥在华京给你买了套房子，就等你回来！” 杨东升没理杨日初，直接进了书房，打开电脑。 公司最近又发了一篇关于石墨烯的重量级文章——《石墨烯的反常量子霍尔效应》。 霍尔效应是十九世纪就发现的一种现象，它定义了磁场和感应电压之间的关系。 量子霍尔效应是量子力学版的霍尔效应，此时霍尔电阻与磁场不再呈现线性关系，而呈现量子化。 大部分的量子霍尔效应需要在接近绝对零度的极端低温，十几万高斯的强磁场下——地球的平均磁场强度不过05高斯，才能被观察到。 但是在石墨烯材料中，室温下，就能观察到量子霍尔效应。 这是不知道多少物理学家梦寐以求的一项发现！ 对量子力学的研究，是目前物理学界的热点。 之前，科学家仅在量子霍尔效应上的研究，就已经拿到了两次诺贝尔物理学奖。 1980年，德国科学家冯·克利青在零下27165摄氏度，18万高斯的强磁场下，发现了整数量子霍尔效应，获得1985年诺贝尔物理奖。 1982年，美国物理学家霍斯特·斯特默、崔琦和罗伯特·劳克林在更强磁场下研究量子霍尔效应时，发现了分数量子霍尔效应，获得了1998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杨东升忽然明白，发现石墨烯并不是获得诺贝尔奖的原因，在石墨烯材料中发现室温下的量子霍尔效应，这才能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eba再次上课，大卫·韦伯一点也看不出来异样。 老实说这家伙的课讲的还真不错，但是对于这家伙的话，杨东升要是敢信，绝对会掉进坑里。 下课后，班长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看向杨东升，“东升，冒昧的问一下，你们公司那个径向精锻机技术指标是真的吗？” 径向锻造是指垂直于轴心中心线方向的一种锻造技术，这种锻造设备特别适合用于加工实心或空心长轴类零件。 工作的时候，坯料不断旋转，分布在坯料圆周方向的多个锤头，对工件进行快速、同步锻打。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们公司应该用不到径向精锻设备吧？”杨东升道。 班长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道，“我一个一起长大的兄弟，上次在西郊宾馆跟你一块开过座谈会，也是参与国产新型坦克改进的单位之一，他们本来想买奥地利的径向精锻机，外汇准备好了，价格也谈好了，可是奥地利方面没批准！” 径向精锻是由奥地利人首先提出的，并且长期垄断这一技术。 径向精锻不仅可以用于民用设备生产，还能用于军工，制造枪管、炮管。 由于径向锻造的一系列优点，可以在锻造过的材料内部形成细晶组织，大幅提高材料性能。 经径向精锻技术制造的枪管、炮管，可以大幅度提高寿命、膛压。 苏联的坦克炮口径普遍比西方坦克大，重量也比西方重，但是各项指标却全面低于西方，一方面是材料不如西方，另一方面就是买不到奥地利的径向精锻机。 奥地利虽然号称中立，但是他们的径向精锻机可以向西方军工企业出口，就是不卖给苏联，当然也包括某国军工企业。 “我给你交个实底吧！”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我们的设备其实比奥地利的先进！” 奥地利那家公司本身就是一个只有四五百人的小公司，径向精锻机只是他们的其中一项产品。 前几年，被杨东升挖走了核心工程技术人员后，他们的产品质量已经大幅下降，研发能力已经停滞数年。 上午的课程结束，杨东升走出教室，保镖小李正站在车门口不断张望。 杨东升上车后，小李忙道，“杨总，不好了，北边出事了！” 第729章 两个选择 “北边哪里，东北，还是蒙古？”杨东升问。 “是俄罗斯！”小李道。 “俄罗斯！”杨东升闻言一皱眉，立刻想起来了负责俄罗斯和中亚等境外业务的刘新宇，“刘新宇是怎么搞的？让他马上来见我！” “这次出事的就是刘经理！他从俄罗斯打卫星电话说，他们目前正在遭受追捕，动手的很有可能是fsb的阿尔法特种部队，他说我们可能会丢掉俄罗斯全部的业务，他对不住您！” “fsb追捕他们，他干了什么？”杨东升看向小李。 小李赶忙摇头，“刘经理还没来得及说清楚，电话信号就断了！” “马上给他打回去，我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就算犯了死罪，也得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再亲手掐死他！”杨东升恶狠狠的道。 “我尝试过了，可是都打不通！刘经理可能为了躲避追踪，把卫星电话关机了！” “混蛋！”杨东升见问不出什么，马上调出三维图。 可是这两年他们在俄罗斯弄到了不少矿，俄罗斯那边在他们手下干活的人也越来越多，一眼看过去很多地方都是亮点。 杨东升只能挨个翻找，可是这比大海捞针还难。 西伯利亚地区就有一千多万平方公里，而且这些目标是人，还会自己移动。 杨东升找了大卫·韦伯，可是叶莲娜·伊万诺娃那边现在也帮不上忙，她被自己的顶头上司盯的死死的。 在坐上情报副总监的位子，稳定地位之前，她不敢有任何动作。 俄罗斯那边的情况不明，杨东升也不敢再派人过去。 接连搜索了好几天，杨东升都没有找到刘新宇的下落。 四天的课程很快结束，杨东升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刘新宇至今一点线索都没有传回来，杨东升感觉再见到他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了。 在任何一个国家，一旦被对方的正规军盯上，绝对都是凶多吉少，何况对方还可能是大名鼎鼎的阿尔法特种部队。 杨东升处理了几份文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杨东升头也不抬的道。 小李拿着手机兴奋的进来，“杨总，是刘经理！” 杨东升接过电话，立刻问，“你在哪？” “我们在诺里尔斯克旁边的一个镍矿上！” 杨东升对诺里尔斯克有了解，那里深入北极圈400多公里，他们在那里有铜矿、镍矿、铂金矿等矿场！ “你那边情况现在是什么情况？”杨东升不待刘新宇回答，立刻道，“不管那边什么情况，你马上回来，俄罗斯的矿我们不要了！” 这几年，杨东升也把俄罗斯那边的矿弄回来的七七八八了！ “呵……”对面的刘新宇却忽然笑了一下，“杨总，我恐怕回不去了，我这次大意了，进了人家的圈套，我们在俄罗斯的矿恐怕也得受牵连，我不敢有什么奢望了，只求您能看在过去我过去的功劳上，照顾一下我的老婆、孩子！” 杨东升心里登时咯噔一下，“自己的老婆、孩子，自己照顾，你给我活着回来！” 这时只听刘新宇淡淡的说了一句，“来不及了！”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传来几声俄语呵斥声！ “新宇，刘新宇……”杨东升冲手机喊了几声，很快手机就响起了持续不断的嘟嘟声。 杨东升扔下手机，调出三维图，转到诺里尔斯克的镍矿，终于在矿场一排破旧的小木屋中找到了人。 此时刘新宇身边就只剩那个雅库特狙击手米哈伊尔·什特罗夫，而且他的腿好象还受了伤。 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把他们围在中间，两个人老老实实的举起手。 那些士兵其中一人挥了挥手，刘新宇和米哈伊尔·什特罗夫脑袋上一人挨了一枪托，直接昏死了过去。 刘新宇和米哈伊尔·什特罗夫被人扒了衣服，从屋里拖了出来，并排绑在了屋外的木桩上。 一个士兵走到刘新宇跟米哈伊尔·什特罗夫面前，解开裤子，对着他们直接开尿！ 此时诺里尔斯克的气温将近零下30度，再淋了尿，要不了半小时，他们就会被冻死！ 杨东升心中焦急，忽然他注意到，撒尿那人手里好象拿着一部卫星电话。 杨东升把电话回拨了过去，那人果然看了看电话，他倒是很快接通了电话，并且对着卫星电话讲起来，可是他说的什么，杨东升完全听不懂。 “去找个会说俄语的！”杨东升冲小李道。 “我会一点俄语！”小李举起手，“我以前跟大毛子……” “你会，那就打回去，听听他说什么！”杨东升不待小李说完，就把手机塞回他手中。 小李再次拨通电话，对面倒是很快再次接通电话。 小李听着对面的声音显得有些错愕，他看了看杨东升，这才道，“他说，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杨东升怒火中烧，“跟他说，如果他不想这辈子不能再碰女人，就马上提起裤子，给我认真说话！” 小李如实翻译了回去，对面稍微愣了一下，忽然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由于太过匆忙，他部分趴在了自己撒的尿上，裤子也没来得及提，直接来了个凉粉蛙鱼！ 杨东升看到那人再次对着电话说了起来。 “他说，您在吓唬我！”小李再次翻译道。 “告诉他，如果我在吓唬他，为什么会知道他背着一把德拉贡诺夫！” 小李把杨东升的话翻译过去，对面立刻哑了。 “叫他把电话交给他们的指挥官，那个拿ak-74的人！”杨东升继续道。 卫星电话很快交到了这些人的指挥官手中。 小李对着听了一会，冲杨东升道，“他说，他是阿尔法特种部队卡列林少校，问您是谁！” “告诉他我的名字，再告诉他，我给他两个选择，第一，他可以杀掉我的人，但是我会查到他们是谁，然后我会出2000万美元，悬赏他们和所有他们珍视的人的脑袋；第二，他们也可以自己拿走这两千万美元！” 第730章 带资进组 小李把杨东升的意思翻译了过去！ 对方也很快回复了，小李听着电话先是兴奋，最后又愁眉苦脸起来，“他说，他要12个小时内拿到钱，否则就马上杀掉刘经理，而且他不接受转账，他要现金！” 话语间听起来已经答应了，但是杨东升看到那个卡列林少校一手拿着卫星电话，另一手在空中划了两个圈，然后手掌向下虚压。 其他人见状迅速躲到了窗子下，家具后面。 卡列林接着又做了一连串手势，这支作战小队快速行动了起来，还有人分成两队，一左一右包抄木屋前方的一片小树林。 杨东升冷哼一声，“告诉他，两千万美元的现金有好几百公斤重，就算我能及时运过去，他们每个人也需要背几十公斤重的纸，根本藏不住，我可以给他价值两千万美元的钻石！用一个小布袋就可以带走，就算x光也照不出来！” 杨东升又道，“另外再告诉他，他可以随便搜索，但是最好先把我的人送回屋，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死亡，我会让他们一半的人陪葬！” 小李翻译后，卡列林少校愣了一下，随即挥了挥手。 三个人互相掩护着从屋内出来，一个人单膝跪地，枪口瞄准距离木屋不远处的树林，两个人去割断刘新宇和米哈伊尔·什特罗夫身上的绳子。 刘新宇和米哈伊尔·什特罗夫被拖回了屋，还给他们披上衣服，生了火。 足足二十几分钟后，卡列林派出去搜索的人一无所获的返回。 木屋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杨东升看到刘新宇似乎一直在颤抖。 杨东升正准备再次拨通电话，就见木屋内忽然有人说了句什么，紧接着这支小队的其他人似乎也有了些不满，卡列林抓着其中一人的衣领怒吼了一阵。 怒吼完，卡列林主动拨通了电话。 小李翻译了一遍，卡列林同意了。 杨东升把一千万美元的钻石，移动到了木屋地板下。 这些木屋很简陋，在这种地方建造木屋，正常的步骤应该是先打木桩，然后把木屋建在木桩上。 这样一方面可以防止地面的湿气、寒气渗透进来，另一方面可以防止夏天冻土化开后，地基下沉。 但诺里尔斯克原来是古拉格劳改营所在地，这些木屋直接就建在了地上。 卡列林让人撬开了木屋的地板，在地上挖了没几下，钻石就显露了出来，小队的人立刻欢呼起来。 但是卡列林却更加谨慎，他拿出一颗钻石走到窗前。 所有人都向卡列林，卡列林用钻石在玻璃上划了一下。 玻璃上登时出现了一道划痕，其他人再次欢呼。 “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杨东升道。 卡列林让他们的医务兵，给刘新宇和米哈伊尔·什特罗夫处理伤口。 医务兵看了看两人，很快就跑了回来，这两个人的伤，他处理不了。 刘新宇和米哈伊尔·什特罗夫已经被追捕多日，两个人身上都有伤，之前又为了躲避追捕，耽误了治疗。 刚才两人又被扒了衣服，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回。 现在两人已经陷入持续性昏迷，高烧40度以上，多器官功能开始衰竭，两人必须送医院，但是现在把他们送进医院，就等于把他们送到了fsb的手里。 “没有黑诊所吗？”杨东升问。 “黑诊所肯定有，但是我不能保证黑诊所能救他们的命！”卡列林道。 “到底是谁命令你们进行的抓捕？”杨东升问。 “我不知道！”卡列林道。 阿尔法特种部队本来就是fsb下属的特战力量，性质类似于中情局特别行动队，干过的黑活数不胜数，对这种事，卡列林不清楚，也不会问。 这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如果是某些人给fsb的某些高层塞了钱进行的抓捕，刘新宇他们一旦进了fsb，可能直接就被拉到某个角落毙了！ 卡列林一下子也给了杨东升两个选择。 把刘新宇和米哈伊尔·什特罗夫送到黑诊所，他们很有可能会死在诊所里；把他们送到正规医院，他们很有可能死在某些人的黑枪下。 无论怎么选他们都有可能死！ 杨东升想了想道，“我再给你价值一千万美元的钻石，你们去劫持也好，收买也好，务必要找到合格的医生，合格的药！否则我会出五千万美元，悬赏你们和所有你们珍视的人的脑袋！” 杨东升不由分说挂断电话，然后通过三维图看着那边的反应。 电话那一头，卡列林愣了两秒钟，等他回过神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神情激动的冲着卫星电话咆哮起来。 不过他倒是没有当即毙掉刘新宇和米哈伊尔·什特罗夫，咆哮完后，他留下了几个人在木屋里，然后和其他几个人开车去了诺里尔斯克。 杨东升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向小李，“知道怎么说吗？” “我什么也不知道！”小李面无表情的道。 杨东升点点头。 第二天，杨槐从香港赶到了华京。 时间眼看到了年底，春节档拉开了序幕。 这个春节档东升影业主打的是老谋子的《看不见的客人》和小钢炮的《天下无贼》。 “对了，这部片子有人想投资，他们可以出资一半，但是他们要求指定女主角，而且剧情要改一改，女主角要特别单纯，特别善良，最重要的是结婚前不能跟男主角上床！”杨槐说着拿出了一个剧本。 “带资进组，什么人，这么有钱？”杨东升看了一眼，剧本名字叫什么《爱情的故事》。 “晋省一个煤老板，赵副总介绍的。” “都这份上还想特别单纯，特别善良？”杨东升有点发愣。 观众很容易被剧情误导，有些演员由于在影视剧里演了恶人，在大路上被人扔臭鸡蛋；有些女演员由于演了小三，被人当做真小三。 其实根据杨东升的观察，在屏幕上，越是演大尺度的演员，私底下其实越保守；越是演什么冰清玉洁，私底下越烂。 原因很简单，对于演员来说，要么在大屏幕上牺牲，要么在投资人、导演房间里牺牲。 否则别人为什么捧你？ 当然某些星二代除外！ 第731章 大牌 “越是缺什么，越要补什么！要不然古代的地主为什么喜欢修个桥，补个路，再给自己弄个大善人的牌子挂起来呢？”杨槐道。 杨东升对《爱情的故事》这个剧本有点印象，去年剧本大赛三等奖作品之一。 既然是个好项目，为什么要分给别人一半？ 杨东升扫了杨槐一眼，一语双关的道，“以后拍电影就认真拍电影，不要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嘿嘿！”杨槐干笑了一下。 其实不用杨东升反对，杨槐也不会答应这个项目，他把这事拿到杨东升面前，不过是要告赵副总一状。 赵副总竟然想把手插到他的地盘上，谁给他的胆子？ 杨槐见状不由转移起话题道，“前不久，吴白鸽那个关于淞沪会战的片子又出现了新情况，吴白鸽想让周百年演男主角，结果周百年提出了一堆条件，气的吴白鸽直接换人了！” “什么条件能气到换人？” “周百年片酬要了1800万美元，还要求剧组给他订最高档的酒店，光他自己一个人就要了七八个房间，更离谱的是他还要求每天从出门就计薪，他要求的那酒店到片场要两个多小时，每天光路上就折腾四五个小时，他还要求在片场给他配一辆豪房车，据说就为了上厕所……” 杨东升听着杨槐的话，心说这不就是后世那些小鲜肉、抠图怪们身上经常出的新闻吗？ 杨东升记得前世周百年接受采访，还专门批评小鲜肉不敬业，自夸当年拍电影的时候，一口气喝了十几个生鸡蛋。 原来他自己才是这些夸张事件的！ “他去年应该拍了一部烂片吧，怎么还这么有底气？”杨东升问。 “你说那部什么《防弹xx》？全篇都在影射xx喇嘛那点事，那部电影亏的一塌糊涂，不过他自认为到大陆拍片已经屈尊了，绝对不会再让步的！” “吴白鸽应该跟周百年关系不错吧？” 杨东升记得周百年应该演了不少吴白鸽的片子。 “何止不错，周百年就是吴白鸽捧红的！八十年代的时候，周百年还只是个电视剧明星，电影拍一部烂一部，被人称作票房毒药，以tvb的抠门，周百年根本就挣不到钱，直到吴白鸽用他拍了那部经典的黑帮派，他这才红了！” “那他怎么还这么难为吴白鸽？” “吴白鸽对周百年有恩，但是对他老婆没恩，周百年的经纪人就是他老婆。据说这些条件都是他老婆提出来的！” “妻管严？” “他老丈人有钱有势，他的片酬也都交给他老婆用来买楼、买股票，据说收益比他的片酬还多！财权在别人手里攥着，自然得听话！” 周百年算是这一波香港电影圈丑闻中，受影响较少的。 他第二任老丈人是新加坡富商，他老婆自小跟在他岳父身边耳濡目染，后来又读了工商管理，颇有经济头脑。 “就香港电影如今的世道，他还敢开这条件？”杨东升问。 “这两年香港电影彻底衰落后，他们这些已经成名的在香港拍片都是收超低价，有时候为了带新人，甚至不收钱，到大陆拍片那是来挣钱的，人家还理直气壮，说这完全是按照好莱坞的规矩来！” “归根到底还是没拿我们当一家人啊！”杨东升感叹了一声。 离开之前，杨槐把入围决赛的剧本，和艺员训练班最后一次淘汰之前的人员简历交给杨东升。 杨槐走后，不多大会，小李拿着手机进来。 “刘经理那边怎么样？”杨东升已经把跟俄罗斯那边的联络工作交给了小李。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不过刘经理仍然在昏迷中，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其他人有消息吗？”杨东升问。 杨东升派去俄罗斯的可不止刘新宇一个人。 “还在调查！卡列林说，他在那排小木屋四周搜索过，只找到了刘经理和一个雅库特人，其他人应该是被提前分散了！” 杨东升抬起头，冲小李摆了摆手道，“你出去吧，有进展立刻向我汇报！” 沉默了半晌，杨东升随手拿起一个剧本。 随着《看不见的客人》被老谋子看中，并在随后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大放异彩，今年的剧本大赛吸引了更多人参加。 杨东升连看了几个剧本，感觉这些剧本的水平相比去年已经大幅提升。 甚至出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宁昊就投了一个叫《贼中贼》的本子。 杨东升只看了一个开头，就发现这是《疯狂的石头》。 短片大赛也有宁昊的名字！ 电视剧类剧本放在最上面的是海盐的本子，此外杨东升还看到了《双面胶》、《金婚》。 艺员培训班那边就没那么多惊喜了，《超级女声》是在年中才火热起来的，那时候去年的培训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杨东升看了还会淘汰掉一半的人员简历，只有一个叫王紫瑄的女生，看起来很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俄罗斯那边一时之间没有进展，杨东升返回了沪上。 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下属化学公司正式在在沪上成立，主要从事聚丙烯腈基和沥青基碳纤维的研发和制造。 至于粘胶基碳纤维，应该不用杨东升去管了。 粘胶基碳纤维具有优异的隔热性能，是制造弹道导弹、卫星热防护罩的必备材料。 虽然新闻上没有报道，但是前世我们的嫦娥五号返回器，携带月球样品敢打水漂降落，我们的高超音速武器能世界领先…… 没有高性能的粘胶基碳纤维是不可能实现的。 赵副总满脸兴奋，滔滔不绝的向杨东升介绍，“化工技术的通用性是很强的。东丽的产品线就包括碳纤维、水处理膜、血液透析产品等……” 杨东升见他越讲越兴奋，忙道，“老赵，你们还是先把碳纤维搞起来，好吧？” 正说着，只见综合办公室李主任匆匆走了过来，凑到杨东升耳边道，“杨总，东升重工那边出事了！” 第732章 像杨槐 杨东升心里哀叹一声，果然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古之人不余欺！ “什么事？”杨东升问。 李主任再次凑到杨东升耳边，“东升重工那边的外籍员工……” “这群混蛋！”杨东升听完之后，肺都差点气炸了，“法务那边怎么说？” “法务说，艾滋病是最为严重的传染病之一，而且目前没有根治的方法，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明知道自己有艾滋病，却又不采取任何措施与人发生x行为，已经构成故意伤害致人重伤！” 杨东升冷冷的问，“有几个？” “目前已经确认的是七个，估计实际人数要远高于这个数字，毕竟这么丢人的事谁也不会主动承认，那七个女的也都是在医院确诊之后才承认的！” “我是问干这种事的外籍员工有几个？”杨东升不耐烦的道。 李主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一个！” “一个男的就传了七个女的？”杨东升伸出食指问。 “……”李主任点点头，表示确认。 “这些女的也真够可以的，亲戚朋友给她们介绍个对象，她们恨不得把人家祖宗八代都查清楚，一碰到外国人，连别人有没有老婆，有没有病都不问，就一个个跑上去倒贴！” 这种情况，一直到杨东升重生前都没发生太大变化。 有些丈母娘面对中国女婿的时候，又要房子，又要车，一见到外国女婿，车不要，房子倒贴，还感觉很自豪似的。 甚至在疫情期间，有些奇葩为了让外国女婿方便，不用去酒店隔离，自己全家跑去住酒店。 这种事只能用一个字形容——贱！ “现在可不就是这样……”李主任见杨东升发火，只能一脸陪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杨东升瞪了李主任一眼，“全力协助警方抓捕犯罪分子，另外把对艾滋病、性病的检查，加入公司的入职体检和常规体检项目。” 因为民国时期，国内曾经爆发过肺结核。 七八十年代，又爆发乙肝，所以各个公司体检一般都会检查肺结核和乙肝。 但是形势变化，随着国内对外交流的增多，特别是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等企业有大批外国人工作，确实有必要将艾滋病和梅毒等项目列入常规体检。 杨东升在办公室见了两名肩膀上顶着橄榄枝的高级级警官，这两人都很客气。 东升重工不但是沪上的纳税大户，更是国内重工行业排头兵，市里建地铁用的盾构机，奔驰在各个工地的工程机械，都是东升重工造的。 东升重工还承担着多个国家重点项目。 而且东升重工还背后东升集团这棵大树，东升集团旗下的东升半导体，是市委市政府极为重视的企业。 杨东升把东升重工的王副总、公司保卫处主管刘卫国叫过来，让他们积极配合公安机关的各项工作。 处理完这些，杨东升不由松了一口气，事情虽然恶心了点，但好在不是安全生产事故。 否则元旦、春季期间出现重大问题，都是要被放大的。 杨东升回到沪上第三天，小李汇报，那个雅库特狙击手米哈伊尔·什特罗夫醒了，不过这个人的脑子有点不太正常，又生着病，基本上啥都问不出来。 2004年过去，2005年到来。 趁元旦放假，二姐带着文文、梦梦回了趟瓜州。 杨东升的准亲家，李如风、刘敏两口子带着闺女李琪过来了一趟。 双方除了叙旧，李如风还有一批芯片，希望由东升半导体代工。 元旦后，二姐从瓜州回来，特意把杨东升叫了过去。 二姐道，“我这次回去，连看了好几场全武行！” “全武行，谁家跟谁家？”杨东升问。 “一个是周勇现在的媳妇燕子，跟周勇的前妻赵玉在咱们杨马街上打的头破血流，把脸都抓花了！” “这么严重，这事怎么没听周影说过？”杨东升道。 “她八成也不知道呢！” “因为什么事闹的，周黑和周勇也没管吗？” “反正两个各说各的，燕子说赵玉勾搭周勇，赵玉说燕子苛待她闺女，连口饱饭都不给孩子吃，还把他闺女的头打破了，我看那小闺女头上确实贴着块纱布！周勇当时就站在旁边，谁也不敢拉！” “他们既然不给周影说，你也别说了，让她们闹吧！”杨东升道。 上次周勇两口子过来，跟周影要钱开厂子，杨东升就把赵玉弄过去，给他们添堵，这事本来就是杨东升安排的。 杨东升正想走，二姐又道，“我还没说完呢？” 杨东升这才想起来，二姐说的是连看了好几场全武行，“还有什么？” “几年前，咱们都还在顺河的时候，杨槐看上女的，个挺高，你还记得不？” 杨东升想了想，“有点印象，当时杨槐去提亲，她爹同意，她死活不愿意，杨槐为这事才去的香港！后来听说她嫁了个男人，好象在工地上把腰给摔断了！就是那个女的？” “就是那个！”二姐连连点头，“那个男的伤的太重，在咱瓜州没看好，最后跑到省城去看，总算是能下床走路了，还跟那女的生了个男孩！这次我回去，那家也在闹，说是那男孩长大后越看越不像他们家的人！” “怀疑儿子是隔壁老王的，这种事哪家哪户没有？”杨东升摇了摇头道。 二姐却道，“我专门过去看了一眼，我觉得那孩子确实不太像他们家的，那孩子长的像一个人！” 杨东升听的一愣，“像谁？” “像杨槐！” “像杨槐？你确定！”杨东升一愣。 “杨槐的长相，我还能认错了！”二姐试探着问，“你说那孩子不会真是杨槐的吧？听说那男的治病花了十几万，那时候咱们那能拿出这么多钱的有几个？” 杨东升想了想道，“趁人之危，杨槐这小子确实能干的出这样的事！” 杨东升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你还专门过去看？” 二姐闻言顾左右而言他，半晌才终于道，“你那时候不是刚好回去了一趟吗？” “我？”杨东升几乎绝倒。 /75/75294/27113149.html 第733章 醒了 杨东升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二姐以为自己有孟德之好。 不过九十年代中期的顺河，能拿出十几万的人确实不多。 再加上当时农村除了结扎，根本没有靠谱的避孕措施，而那女的当时还没生孩子，不可能结扎。 那么杨槐趁人之危，却无意中留下了一个孩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杨东升掏出手机，准备直接给杨槐打过去，想了想还是打给了刘卫国。 又在家待了两天，杨东升就飞往了华京。 春季之前，emba那边还有最后一次课，课后还要考试。 今年他们就该毕业了，要写毕业论文，还要进行论文答辩。 前世由于非典的缘故，这一届的emba班，有近四分之一的人没毕业，毕业典礼一直拖到2006年1月才举行。 这一世，他们终于可以和正常本科生、硕士生一起毕业了。 一到华京，班长就给杨东升打了电话，两人约在了华清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学院想在我们这一届搞一个新课程，到地方实际走访一下，算是学习与实践结合，地点选在了香港，学院希望我们能帮忙安排一下！”一见面班长就道。 班里其他同学也有在香港做工作，或者公司在香港有分支机构的，可是都没有他和班长两人的大。 “这没问题，只是香港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学的？一堆搞地产的。”杨东升道。 “房地产现在也是国家的支柱产业！”班长道。 “从过去几十的情况看，所有把房地产列为支柱产业的经济体，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杨东升道。 “这个咱们不谈！”班长连忙转移话题，“我想集合咱们全班同学，给学校捐栋教学楼，你觉得怎么样？” “捐资助学是好事，算我一份！只是我担心咱们捐的钱有多少能用到盖楼上，万一盖的楼不合格，塌了，咱们可都是国家的罪人！”杨东升向华清大学指了指，“能进这所学校的可都是宝贝！” “要不然搞成奖学金？” “找个机会大家讨论一下吧！” “行！”班长想了想又道，“你论文准备的怎么样？” “主题已经想好了，还得找人润润笔！” 润笔说的是好听的，实际上，就是杨东升说一下自己的意思，让人搞成书面文字，再引经据典，最终做成一篇论文。 本科时候，他的毕业设计也是这么搞的。 杨东升相信自己不是特例，你难道还指望一个个总经理、董事长会“亲自”去写论文？ “写这种论文，最好还是找在校的学生，秘书们手上的活不行，我最近见了几个在读的博士，水平挺都不错的，过几天给你介绍两个！” “好啊！” 会面结束，两人各自上了车，杨东升才发现刘卫国坐在副驾上。 刘卫国转过身，把一个档案袋交给杨东升。 打开档案袋之后，首先看到的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杨东升看了一眼，正准备放回去，随即觉得档案袋里还有东西。 把东西都倒出来，才发现是一叠照片。 这些照片的场景，杨东升都很熟悉，有些照片甚至还是杨马街的。 杨东升随手拿起一张，照片里一个看起来个子挺高的女人，领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这个男孩的长相跟杨槐小的时候至少有七分像。 这事已经没有异议了！ 杨东升抄起电话，就给杨槐打了过去，“你在哪？” “在香港！哥，你有事？” “你马上给我滚过来！” “好好，我马上滚过去……”杨槐犹豫了一下，“哥，我该滚去哪？” “华京！” 私人飞机临时申请航线，肯定是来不及了，好在香港到华京的飞机很密集。 傍晚时分，杨槐乘坐的飞机就已经抵达华京。 刚坐上车，杨槐就冲前来接机的人劈头盖脸的问，“你给我说实话，东升影业和华京这边到底出什么事了？” “出事？没出事啊，杨总！”来人一脸委屈。 “真没有？” “真没有！” “矿业那边没事，网络那边也没事，东升影业和华京这边也没事，那到底是为什么发火啊？”杨槐自言自语了半晌，想了想拨通一个号码，“李主任，我杨槐啊！” 在李主任那也没问出什么，杨槐心里更加忐忑，连在华京的宅子都没敢回，就直接跑来见杨东升。 杨槐揉了揉脸，推开门满脸堆笑道，“哥，咱们公司有个片子爆了，不到两千万人民币的投资，从导演到演员都是不知名的小角色，一个月就在北美卖了800多万美元……” 半晌，见杨东升还是冷着脸，杨槐道，“哥，你怎么一点不高兴呢？” “看看这个吧，看完之后，你再笑给我看！”杨东升把鉴定报告拍在杨槐面前。 “亲子鉴定？根据dna分析，检材1系检材2生物学父亲……”杨槐抬起头，笑道，“哥，你被人下药了？” “这个是你的！”杨东升在亲子鉴定报告上点了点。 “我？”杨槐指着自己的鼻子，忽然冷笑一声，“想给我造个既成事实，逼我就范？想得美，大不了我给抚养费！哥，你放心……” “啪！”杨东升照着杨槐的脑袋给了他巴掌，直接把照片甩给了他，“自己看看！” 杨槐揉了揉脑袋，一脸疑惑的拿起照片，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了，“她……竟然有了，而且竟然这么大了！” “你自己干的事，就没回去看过吗？”杨东升问。 情况跟杨东升猜的差不多，一个傻女人为了给丈夫治病，把自己卖给了别人一夜。 而杨槐就像终于买到了心仪玩具的孩子一样，只新鲜了几分钟，甚至连一夜都没坚持下来，就再也没管拿起过这件玩具，所以根本不知道孩子的事。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把孩子接出来！”杨东升道。 杨槐连夜坐火车赶往瓜州，班长把一个学管理的在读博士介绍给了杨东升。 两人正在聊着论文的事，小李匆匆走过来，附在杨东升耳边道，“杨总，刘经理醒了！” /75/75294/27113150.html 第734章 不想就这么回去 “我们下次再谈！”杨东升站起来接过电话。 身后的在读博士张了张嘴，杨东升已经拿着电话，快步走出了好几米远了，他只能听到杨东升用很关切的声音问了一句，“身体怎么样了？” “杨总！”话筒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我对不住您，我……” 杨东升直接打断了刘新宇的话，“什么也不要说了，等你身体再恢复一些，能下地后，我就想办法安排你回来，你不是很欣赏那个雅库特人吗？让他们全家一起过来！俄罗斯那些矿，那些地，我们统统不要了！” 杨东升边说边调出三维图，准备破坏俄罗斯那边的土地，以及还没有移走的矿产。 “杨总……咳咳咳！”刘新宇却有些焦急，他想说话，可是一张嘴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别激动，慢慢说！” “呼呼！”刘新宇穿着粗气道，“杨总，这次的事情肯定跟安德烈·梅尔尼琴科和谢尔盖·波波夫脱不了关系！” 这时杨东升已经走到了车前，小李给杨东升打开车门。 杨东升上车后才问，“安德烈·梅尔尼琴科，谢尔盖·波波夫，我们跟他们有仇吗？” “安德烈·梅尔尼琴科和谢尔盖·波波夫原本是金融寡头，苏联解体后，他们利用俄罗斯混乱的金融状况，一块搞了一家银行发了财。前几年，俄罗斯打击金融寡头，他们见形势不好，趁矿产价格走低，收购了不少矿场、工厂，组建了俄罗斯最大的煤炭企业——西伯利亚煤炭能源公司，另外他们还是俄罗斯最大的肥料和钢铁贸易企业之一！” “明白了！” 随着经济复苏，矿产价格飞涨，他们是外国人，又承包了大片矿场，于是就成了那些人觊觎的目标。 刘新宇继续道，“弗拉基米尔·波塔宁应该也参与了，他是诺里尔斯克的实际统治者，没有他出手，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们！另外还有，咳咳咳……” 杨东升连忙道，“不用说了，我明白现在的状况，你尽快回来，有什么事当面说！” “杨总，我不想就这么回去！兄弟们全被抓走了，要不是什特罗夫够警觉，我恐怕也会第一时间也会被他们抓住，不把他们救出来，我没脸见您，没法跟他们的家属交道。” “他们都抱成一团了，你怎么救？马上给我回来，救人的事，我会想办法！是我派你们过去的，这件事如果需要人负责，也应该是我！” 有些人总喜欢推卸责任，遇到事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而且自认为很聪明。 工作中的平级、竞争对手当然可以扣黑锅，但是对下属再扣黑锅就很愚蠢了。 你连基本的责任都不想承担，谁还会跟你着干活？ 东升集团完全是杨东升自己，所以杨东升会替王副总背黑锅，也会替刘新宇背黑锅！ “杨总，您对俄罗斯的情况还不了解，这些寡头已经斗了很多年，相互之间都有仇，如果只是三两个抱团，我还真拿他们没办法，可是人一旦多了，不用外人出手，他们自己就能斗起来！老毛子秉性就是斗狠，你只有狠过他们，他们才会服你，我们就这样退出去，会被他们嘲笑一辈子！” “嘲笑就嘲笑，有什么还能比命重要？”杨东升吼道。 “杨总，我知道您在上层有关系，但俄罗斯也是一个世界性的大国，您就算能请动国家层面出头，恐怕也没什么用，不如我从他们内部想办法！虽然短期内，他们不会再重演一次1991年的事件，但是莫斯科跟地方的关系，确实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哎！”杨东升叹了口气，“反正我怎么劝，你都不会回来了，是吗？” “……”刘新宇沉默了一会，这才道，“是！” “呼——！”杨东升深吸了一口气，“我本来是准备再派人去的，但是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现在我就给你最高级别的授权，我们储存在俄罗斯各地的钻石、红宝石、蓝宝石，你享有完全支配权，也包括现在你头枕的那块木板下的钻石！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新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明白！” “等你们可以自己行动了，就把尾款付给那些人，还有价值两千万美元的钻石没给他们！” “我们两个人他们就要了两千万美元？咳咳咳……”刘新宇一激动，又咳嗽了起来。 “不是两千万美元，是三千万美元！你给我活着回来，你还欠我三千万美元，不还清不许死！” 月中，上完emba课，考完试，杨东升也初步确定了论文题目：《想把公司做大，先把公司做细——论阿米巴管理模式的应用》。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阿米巴管理模式，但是真正施行的人很少，因为要施行阿米巴管理模式首先就要放权，这是很多管理者宁死都不愿意的。 权利是比毒品更让容易人上瘾的东西！ 杨东升的公司可以说是全国最彻底施行阿米巴管理模式的，为此还从京瓷挖来了不少人。 杨东升希望最起码能在这批同学中推广一下。 此时国内一堆管理学专家，拿着企业老板的钱，到处喊“私有化”。 以国有企业的状况，其实最适合施行的就是阿米巴管理模式。 杨槐也返回了华京，年前东升影业要做给获奖剧本、短片颁奖。 “孩子怎么样了？”杨东升问。 “有些吓到了！”杨槐似乎一下子成熟了很多，“那家伙不是个东西，那个傻女人虽然蠢了点，但也是为了给他筹钱治病，他竟然还有脸打老婆，我当时就想叫人重新打断他的腰！” “你比他也好不到哪去！”杨东升瞪了杨槐一眼。 杨槐缩了缩脖子，赶忙转移话题道，“海盐不满意他这次只有二等奖，想退出剧本大赛，听说他已经在跟润海接触了！” 杨东升瞥了他一眼，“别告诉我，你制作规则的时候，忘了把参赛作品的优先签约权，这一条写进去？” “当然没忘！” “那还有什么说的？先找律师跟他谈，不行就打官司！” /75/75294/27113151.html 第735章 要不要加个炮塔 “我已经派律师过去了！”杨槐道。 提起律师，杨东升想起了老黄瓜被杀的案子。 他们请到了著名的华人神探侦查此案，期间嫌疑人被灭口，至今杨东升也没在新闻上看到案子被破的消息。 按说以那位李神探的本事，不至于这样就被难住！ 杨槐道，“遇到了不少阻碍！那群家伙的势力太大，手几乎伸到了各个角落，前不久还推出了一个替死鬼，不过李神探也不是吹的，三两下就给识破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部署，我估计再有几个月就可以收网了！” “这件事拖的太久了，再拖下去，我担心出意外，尽快结束吧！”杨东升道。 “明白，年后我们就收网！” 东升影业的短片、剧本大赛颁奖仪式，赶在了2005年春节之前举行。 仪式后是一场酒会，即是庆祝这次的颁奖，也是庆祝东升影业在春节档的收获。 东升影业占据了目前整个春节档票房的七成，尤其是《看不见的客人》和《天下无贼》这两部重头戏，一个带着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光环，一个是小钢炮最拿手的题材，上映后，叫好又卖座。 其他的片子全都沦为了炮灰！ 酒会现场非常热闹，各路明星前来捧场。 杨东升走进宴会厅，只见杨槐正一脸不耐烦的应付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和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 看到杨东升他们进来，杨槐颇为不客气的说了一句话，对面两人登时一脸惊诧，随即转为愤怒。 两个人从杨东升身边气呼呼的走过，擦肩而过时，较年轻那个还冲挽着杨东升手臂的美人看了又看。 杨槐走过来，杨东升冲两人的背影努了努嘴，“谁啊？” 杨槐不屑的撇撇嘴，“一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他儿子搞了一莫名其妙的本子，连初审都没通过，他就跑过来让我给他儿子开个后门！真xx的不知道自己的脸有多大！” 杨东升想起来刚才那个年轻的是谁了，“上次不是把他们赶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杨槐答非所问的道。 杨东升却是听明白了，他们正在运作国内奖项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又能拿奖，又能赚钱，这样的电影公司谁不爱？ 之前撸串、王小丑等第六代导演在东升影业吃了闭门羹后，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架势离去。 现在这些货又重新跑了回来，而且一来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说，“你们的电影确实卖座，但是缺少奖项，我们的电影可以拿奖。” “他想拍什么片子？”杨东升问。 “鸿门宴！”杨槐不屑的撇了撇最，“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自信，金球奖、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奖项，竟然都不算奖？” “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还是有余的！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们，就不能再给他们机会。彻底打沉他们！”杨东升道。 “那就给他们来个全套服务！”杨槐道。 杨东升跟老谋子、小钢炮聊了一会，然后杨槐就把他领到一群有些拘谨的人面前。 前不久杨槐给杨东升说，公司一部投资两千万人民币的功夫片，意外在美国卖了800多万美元。 倒不是骗杨东升的，那部电影在北美真的爆了。 从导演到主演全都是新人，宣传上，除了在影院门口贴了几张海报，其他的啥都没有，但就是戳到了北美观众的痒处，目前票房已经突破了1000万美元。 对于一部纯外语的片子来说，能在北美卖到1000万美元，绝对算是大卖了。 纯论拍片数量的话，东升影业每年一半以上都是动作片，而且用的基本是新人。 这些影片投资都不高，通过海外卖片，差不多有一半能收回成本，还有一半虽然会亏，但是也亏不了太多，这是东升影业培养新人的一个办法。 但是像这样能大卖的还真不多！ 杨东升鼓励了几人一番，这时一个五十来岁，身材精瘦的男子端着酒杯走过来，“杨先生，曾小姐！” 杨东升跟那人碰了一下酒杯，“徐导！” 几人客气了一番，徐客冲杨槐道，“杨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 杨槐跟徐客走开，半晌杨槐一脸阴沉的回来。 “怎么了？”杨东升问。 “徐客新提交的一个本子没能通过公司的绿灯系统，他说他已经自己拉到投资了！” “他准备拍什么？” “他看中了一部梁羽生的武侠小说！” 徐客这个人有才华，但总是拍几部好片，信心爆棚后，就开始乱拍。 等连拍几部烂片，撞的头破血流，才会再老老实实拍电影。 “让他去找吧！”杨东升道。 前世徐客经历了好几次起落，仍然稳坐一线大导演的位子。 不过这一世东升影业积极培养新人导演，几年后，徐客从烂片中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未必会再有他的位子。 酒会之后，杨东升返回沪上。 临近过年，杨东升到各个子公司督促安全生产工作。 联合加工中心正在给新成立的东升化学制造纺丝机喷头，纺丝机喷头直接关系原丝质量，原丝质量直接决定到碳纤维的好坏。 东升半导体那边研究的高功率激光，虽然还没造出极紫外光源，但是已经在激光切割、激光打标、激光焊接上全面铺开。 东升重工那边推出了步履式挖掘机，也就是网络上常说的长腿的挖掘机。 步履式挖掘机地形适应性强，还可以遥控，适合于山地和特种作业。 这种挖掘机并不是东升重工的首创，上世纪六十年代，欧洲就已经造出了类似的挖掘机。 但是由于价格较贵，没有得到推广。 东升重工做的就是把价格打了下来，未来多年国家都会大搞基建工程，高原、山地、丘陵占据我们国家面积的七成，在藏省、黔省、川省、闽省、浙省施工的时候，很多地方普通的履带式挖掘机根本上不去。 步履式挖掘机是有市场的。 杨东升甚至考虑要不要加个炮塔？ /75/75294/27113152.html 第736章 欠债 “杨总，您说什么，炮塔？”旁边的人问。 “不加炮塔，加个遥控机枪也行！”杨东升拍了拍他的肩膀。 “遥控机枪……”项目组几个人登时傻了。 可是杨东升已经走远，他们只能一起看向东升重工的王副总，“王总？” 王副总瞪了几个人一眼，“杨总在逗你们，没看过《星球大战》吗？杨总在夸你造的车好！” 春节过后没几天，杨东升就在新闻上看到，椭圆形办公室正式任命了情报总监。 虽然看不到三个副总监的名字，而且这个任命还需要参议院通过才能正式生效，但是杨东升知道事情已经妥了。 元宵节之前，杨东升先一步抵达香港。 emba班要在他们公司搞现场教学。 现场教学这东西，杨东升没参加过，但是现场会他开过不知道多少次，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杨东升带人刚走出机场，一堆记者也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对着他们大拍特拍，现成一片叽里呱啦的声音。 杨东升本来就听不太懂粤省话，现在更加一句不懂。 杨槐带人过来，把记者隔开。 上车后，杨槐把一叠报纸交给杨东升。 杨东升展开报纸，头版头条配了一张丧礼的照片。 前世邓光融死的时候，整个香港娱乐圈的人几乎都到了。 这一世他的葬礼也够风光，虽然那些明星自己一屁股屎都没擦干净，没人敢去，但是去了一帮穿黑西装、戴黑墨镜的，在他的遗像前站成两排，搞的警方高度戒备，记者偷偷摸摸拍了不少照片。 杨东升只在邓光融的报道上匆匆扫了一眼，就把目光转开，这样一只落汤鸡的下场早就注定了，反倒是报纸右下角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文章吸引了他的注意。 几年前，香港成立的半导体代工企业，**x方面在洛杉矶告上了法庭，最近台湾方面又拿出了新证据，情况对香港这边非常不利。 杨东升把报道仔仔细细读了一遍，然后给财务部打了电话。 香港半导体成立的时间非常不巧，成立后不就碰到了互联网泡沫破灭。 生产线一投产，就开始亏钱。 当初为了缓解矛盾，这家半导体代工企业，陆续引入了不少香港资本。 这些本地资本原本的打算就是等行市好了之后，上市圈钱走人。 可是这几年企业一直亏钱，上市计划一拖再拖，一直到现在都没上市，这个情况甚至还不如前世。 一旦香港这边败诉，少不了要赔一笔巨款。 以香港商人的眼光，他们肯定会忍不住提前套现。 杨东升准备趁机把这些香港人手中的股份买过来。 挂断电话，杨东升忍不住又看了看报纸道，“真是讽刺，这么大的事竟然还不如一个落魄的电影明星受关注！” “听说香港这边原准备先到华京起诉，拿到主动权，可是事情临到头，却被人叫停了！”杨槐道。 “宋襄公！” 幸亏刘卫国工作得力，否则这份报纸上，恐怕还要多一个东升半导体的名字。 杨东升已经好久没来香港这边了，忙碌了大半天，返回住所，杨东升跟杨槐一起吃饭。 正吃着，杨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杨东升扫了他一眼，只见杨槐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脸色微微一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起了电话。 听了一会，杨槐脸色凝重，放下手机，走到杨东升身边，看了看四周的佣人，冲他们挥了挥手。 待佣人走开，杨槐这才凑到杨东升身边低语起来。 杨东升从杨槐手里接过手机，“郑先生找我不知道有何贵干？” 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贵干谈不上！在新闻上看到杨生又返回了香港，不知道有没有闲，一起饮个茶？” “喝茶就免了，郑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杨东升道。 对面这位就是曾经想勒索杨东升，后来把老黄瓜的杀子大仇人抓回香港，交给老黄瓜杀掉的xx分子。 杨东升刚到香港，记者正盯得他紧，才不想跟他过多扯上关系。 “是我考虑不周，杨生刚刚返回香港，想必有很多工作要处理！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有人在我的赌船上输了两千多万，我们联系了他的家人，他家里还不起钱，我本来想按规矩处理，但是他报了贵公司的字号，我刚好又在新闻上看到杨生返港，所以特意打电话问一下。” “我的人赌博，能告诉我是哪家公司的吗？”杨东升看了一眼杨槐，杨槐连忙摆手，示意不是他的人。 “他自称来自东升制药，他倒不是自己去赌，而是带着一名医生一起来的，那名医生真个好疯啊，欠了两千多万，还要搏，我只好把他们扣下了。” 这时电话那一头传来一阵呵斥声，手机里很快传来一个标准的普通话，“杨总，救救我，我是东升制药销售部……” 杨东升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那个苍老的声音，“杨生，不知这个是否是你的人，如果是，杨生尽管一句话，郑某虽然不如那些搞地产，搞金融的有钱，两千万还是不看在眼里的！” 这是在向杨东升要人情了！ “郑先生多虑了！如果是我的人，两千万绝对不会少一分！”杨东升怎么会为两千万欠姓郑的人情，“不过我需要核实一下！” “杨生的信誉，我自然是不怕的！杨生尽管去核实，不急！” 挂断电话，杨东升直接打给了东升制药的赵副总，“马上来香港一趟！” 当初为了截取出口原料药的外汇，东升制药在香港建立了分公司，赵副总来香港也很方便，接到电话，连夜就赶了过来。 /75/75294/27113153.html 第737章 东丽公司的 一大早起来，杨东升洗漱完毕，下楼之后，才发现杨槐和赵副总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杨总……”赵副总想说话。 杨东升冲他们摆了摆手，“先吃饭吧！” 进了餐厅，杨槐就老实不客气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吃了起来。 赵副总在杨槐旁边的位子坐下，他却不敢学杨槐那样放开吃喝。 赵副总偷偷看了一样杨东升，“其实这边把人扣下之后，家属那边已经向我们反馈了，来之前我们也在商讨怎么处理！” “商讨的怎么样？”杨东升问。 “人肯定是要赎出来的，再怎么也是在工作期间出的问题，但是在一个药剂科主任身上就……” 杨东升冲他一抬手，冲四周的佣人挥了挥手。 佣人走出去，杨东升问，“这种事多吗？” 赵副总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他也是心绪烦乱，一时失了分寸。 听杨东升问起，赵副总忙道，“现在药品的采购权在医院手中，说话分量最重的，除了院长、主管副院长，就是药剂科主任，关系不打通，就算能救命的药也进不去病房，不做不行！原来想着来这里还算隐蔽一些，谁想到会碰上个这么疯的！” 杨东升闻言放下了筷子。 如果只是出于经济利益考虑，杨东升现在就直接关了东升制药了，但是医药行业还有巨大的战略价值。 之前就已经帮杨东升换回了青、藏两省的矿产，将来的战略价值更大。 而且医药行业如果纯由市场决定，后果太严重了。 杨东升不能容许这种事情继续蔓延，东升制药他是不会关闭的！ 但是再这么搞下去早晚会出大事！ 杨东升想了想道，“第一，积极鼓励销售部员工离职自主创业，把药品批发给他们，由他们负责具体销售，今后除了研发部门，其他部门要尽量避免跟医院直接打交道；第二，加快研发新药的进度，我们现在的问题还是跟别人同质化太严重了，只有做出别人没有的药，我们才不用跟别人搞恶性竞争！” 赵副总连忙拿出小本本把杨东升的话一一记下。 杨东升又转向杨槐，“第三，成立一家平价连锁药店，光为了把药品打进去就花了这么多钱，药价以后还不得上天？老百姓还是希望能买到既便宜，质量又有保证的药，电商那边也要尽快开通医药板块。” 吃过早饭，杨东升就叫赵副总去银行取了两千两百万的现金，足足装了好几箱子。 港币最大的面额是1000元的，被称作“金牛”。 但正是由于面额大，获利多，历年来假的1000元港币屡禁不绝，导致很多商家拒收，他们也没有取1000元的。 杨东升吩咐保镖跟好赵副总，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能避免跟姓郑的发生有据可查的资金往来，这是值得的。 “哥，你不上船看看吗？”杨槐凑过来道。 “你上去过？”杨东升一瞪眼。 “没有，没有！”杨槐连忙摆手，“我可不敢去，别人都说了，只要上了那种船，就没有只睡觉不赌的。哥，你不会也是怕了吧？” “你小子是非让我去是吧？” “我也没去过，咱们一起上去看看！”杨槐挤了挤眉目道。 杨东升考虑了一番道，“姓郑的这次也算给面子，去看看也行！” 自1988年，叶汉搞了“东方公主号”——就是《赌神》里那条船。 这些年，香港已经有了十几条类似的船。 姓郑的这条船有一万五千吨左右的样子，算是很普通的一艘。 他们在岸上有专门的办事机构，一人交两百块，就能住普通客房。 只是他们订票的时间有些晚，此时普通客房已经没了，他们交了一万五千港币，要了三个套房，可以带保镖一块上去。 三人甩开了记者，上了船。 出乎意料，这里的套房还真是豪华套房。 有主卧、次卧、餐厅、会客室、健身房、户外露台，拉开主卧的窗帘，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正看着，一阵笑声从外面传来，“哈哈哈，杨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杨东升一转脸，才发现是一个六十来岁，看起一脸和善的老头。 老头手里拿着一对保健球，穿着对襟的褂子，要不是身边几个身穿黑西装，脖子上戴着粗大金链子，一脸凶神恶煞模样的人，杨东升险些认不出他。 “原来是郑先生！” “拣日不如撞日，杨生这次一定要尝尝我的功夫茶！” “我们还是先公后私，我知道你们这里是按天算利息的！” 游轮的底层，一个似乎是储藏室的地方。 付了钱之后，杨东升他们的人很快被领了出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是东升制药的销售人员。 另一个四十几岁，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一晚上就能输两千多万的人。 两人身上倒是没有伤，但是精神萎靡，这几天的日子想必不好过！ 杨东升挥了挥手，示意赵副总把他们领走。 “如果没人赎，这些人会怎么处理？”杨东升看到储藏室里还关着十几个人。 “这个……”即将关门那人一愣。 “无妨，杨生也不是一个会向媒体爆料的人！”还是姓郑的道，“其实处理起来也很简单，有姿色的就送到东南亚、欧美的场子了挣钱还债；有拳脚的，送去地下拳场打拳；什么都没有的话，就只能送去东南亚、南非做苦力了，这个就要亏钱了！有些人手段太阴毒，别人还不起钱，就要摘眼角膜，取肾脏！这种手段太损阴德！” 杨东升心说你都卖人了，还不算有损阴德？ 杨东升看了一眼杨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上船？ 就在这时储藏室的门被人一把拉开，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从储藏室冲出来，嘴里哇啦哇啦喊着往外跑，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人一脚踹趴。 矮胖的中年人又被暴打一顿，才拖进了储藏室。 杨东升看着被拖进储藏室的人微微皱眉，“日本人？” “罗拔头是什么东丽公司的，这里还有他的证件！” /75/75294/27113154.html 第738章 赎人 杨东升顿时目光一凝，“东丽公司，哪个部门的？” 姓郑的见杨东升感兴趣，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把罗拔头的东西拿来给杨生！” 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公文包很快被取来。 杨东升先打开公文包，可是里面却几乎是空的，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走了！ 杨东升只找到了一本护照和一张大阪飞巴黎，在香港转机的机票。 护照显示，这个日本人的名字叫“細川信良”，护照上的照片跟刚才哪个中年人的长相也对的上。 打开行李箱，里面的东西也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好在拉链隔层里还有几份文件没有被拿走。 杨东升虽然不懂日语，但上面的中英文还是认识的，“東……toray……炭素繊維……滋賀……” toray就是东丽的英文名字，“炭素繊維”就是碳纤维，“滋賀”是大阪附近的一个县。 东丽在1971年建成的首条t300型号碳纤维生产线就是在滋贺，那里至今仍然是东丽的主力工厂，那里还有东丽的研究中心，可以说是东丽的大本营。 杨东升连猜带蒙，竟然大体读懂了。 细川信良是东丽负责碳纤维生产的工程师，之前在东丽滋贺工厂工作，目前派往位于法国的东丽索费卡工厂。 法国是空中客车公司、欧洲航天局总部所在地，另外还有达索公司、标志汽车公司……需要用到大量碳纤维。 杨东升一直想搞到日本碳纤维的生产技术，但是由于日本方面封锁严密，一直搞不到，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一个。 尤其细川信良还是东丽公司的人。 根据溶剂不同，pan（聚丙烯腈）基碳纤维的生产工艺，可以分为硝酸、硫氰酸钠水溶液、二甲基甲酰胺、氯化锌水溶液、二甲基亚砜等。 从全世界来看，西北煤化所原本采用是硝酸，现在改用二甲基亚砜，三菱、台塑以二甲基甲酰胺为溶剂，帝人是以氯化锌为溶剂，东丽采用的也是二甲基亚砜。 根据纺丝工艺的不同，目前碳纤维生产的主流技术又可以分为湿法纺丝和干喷湿纺两类， 其中帝人、台塑采用的是湿法，三菱和东丽采用的是干喷湿纺。 西北煤化所原本采用的是湿法，现在采用干喷湿纺。 可以看到他们的工艺是跟东丽是完全一样，这也是必然选择。 二甲基甲酰胺有毒，硫氰酸钠的钠离子、氯化锌的锌离子会影响原丝质量。 采用湿法纺丝原丝液从喷丝头喷出直接进入凝固液，凝固速度不一致，会造成表层较硬，芯部较软，在后续生产过程中形成表层塌陷，最终影响碳纤维强度降低。 干喷湿纺的原丝液从喷丝孔出后，先经过空气段，并在牵伸的过程中慢慢变细，这样形成的原丝表层和芯部的收缩率一样，生产过程中缺陷少，最终碳纤维强度更高。 采用二甲基亚砜为溶剂，干喷湿纺，是东丽成为碳纤维行业霸主的原因。 西北煤化所研究的时候，自然是跟最强的学。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杨东升必须把这个人带走。 “郑先生开个价，这个人我赎下了！”杨东升道。 虽然细川信良不是做研究的，不能帮他们实现技术跳跃，但这就是他们目前最需要的人。 前世从西北煤化所研发出t300级的碳纤维到量产，用了五年左右，现在杨东升大力支持下，东升化学可能会比这个时间少，但也少不了太多。 如果能直接使用现成的经验，他们有望大幅压缩这个时间。 “杨生想要赎他？”姓郑的眼珠子转了转。 “是的！”杨东升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意图。 姓郑的是老江湖，他可能根本就没听说过东丽的名字，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杨东升瞒不了他。 “这个……”姓郑的登时犹豫了。 他在考虑是趁机卖杨东升一个人情，还是趁机狠要一笔。 “既然郑先生不好开价，那么不如我来说一个价，看郑先生是否满意！” 杨东升不准备给姓郑的考虑机会，他可不想欠姓郑的人情！ “杨生请说！”姓郑的略一思忖，心说，也好，听听你的报价，我再选择！ 杨东升心里迅速盘算了一番，价格太低打动不了姓郑的，但是价格太高，杨东升又怕吓的老家伙不敢接手这笔生意。 “两千万港币……”杨东升紧紧盯着姓郑的脸，只见他报价后姓郑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杨东升又继续道，“另外再出三千万港币，作为封口费！” 姓郑的虽然表情未变，但是杨东升看到他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好！”姓郑的一拍巴掌，“杨生够爽快！只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请说！”杨东升一伸手。 如果姓郑的坚持要人情，杨东升就叫人干掉他，再把人抢走，也不会欠他一个人情。 却见姓郑的哈哈一笑，“此时距离岸边已远，还要在船上待一晚，不知杨生今天是否有闲，一起饮茶？” 杨东升登时心里一松，“那就叨扰了！” “杨生，这边请！”姓郑的手下登时对杨东升客气了很多。 出乎意料，姓郑的在自己的船上，没有住在风景最好的顶层，而是在最底层，打通了好几间仓房，搞了一间装修富丽堂皇的房子。 屋里还有一个二十出头长相清丽的年轻女孩子。 姓郑的冲女孩道，“去拿新买的那块茶杯过来！” 女孩拿出一块茶饼，杨东升发现这块茶饼跟杨槐上次拿出来的茶杯竟然是一样的。 杨东升看了一眼杨槐，杨槐也挺好奇。 女孩从茶饼上撬下一些茶叶到茶荷，用一个红泥小火炉烧水，烫茶杯，洗茶…… 杨东升这才发现，原来功夫茶就是影视剧上常见那种看起来很讲究的泡茶方式。 喝完茶，姓郑的道，“杨生要不要去玩两把？输了算我的，赢了杨生带走！” 杨东升自然是拒绝了，他还得跟那个日本人细川信良好好谈一谈他的未来。 /75/75294/27113155.html 第739章 痛哭的人 细川信良跪在了地上，哆嗦的像只鹌鹑。 前世东京奥运会的时候，随着新加坡、越南相序开赌，日本也有人提出开赌，吸引某国游客过去赌博，榨干这个国家的国民。 杨东升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要榨干别人，日本的民族性才是最好赌的。 日本遍地都是“柏青哥”赌博弹珠机，很多上班族一下班就钻进去，不输完不出来。 可笑的是他们将兑奖的地方，跟赌博机放在两个店里，就好象不是赌博了。 跟日本的企业一样，被发现造假，开个记者会，道个歉，就好象造假不存在了。 日本不仅仅是个人好赌，企业喜欢赌技术路线，先后在等离子电视、氢燃料电池上输的精光；国家喜欢赌国运，在二战中输了个血本无归。 “会说英语吗？”杨东升用英语问。 “会的！”细川信良想站起来，但是看到周围虎视眈眈的保镖，又忙不迭蹲下。 日本人的外语水平普遍不行，但细川信良是要外派到国外的，英语水平还不错。 “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知道！”细川信良连忙点头。 说实话，之前杨东升准备了好一番言辞，现在他忽然发现这些都是多余的。 人在自己手里，用得着跟他废话吗？ 杨东升伸出两根手指，“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替我工作满五年，我免除你的债务，当然也不会让你白干，工资会按照你在东丽的两倍发放；第二，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扔下海！” 杨东升说完，向窗外看了一眼。 “我选择第一条！”细川信良道。 “明智的选择！”杨东升点点头。 细川信良能配合，省了不少事，否则的话，杨东升就得把人打闷了，还得装袋子里，偷运回国了，这是很麻烦的。 “现在介绍一下你的工作吧！”杨东升道。 杨东升跟细川信良好好聊了聊碳纤维的事情，一方面是试探细川信良的水平，另一方面也是深入了解一下这个行业。 今后要做这一行了，杨东升不说要成为技术专家，对将来技术的发展路线总归是要把握的。 碳纤维生产的整体工序其实都是公开的，无外乎就是用聚丙烯腈制备原丝，然后预氧化、碳化、表面处理。 但是就跟航空发动机制造，半导体生产一样，魔鬼都藏在细节中。 预氧化的话，需要氧化多少分钟？碳化的具体温度是多少…… 更麻烦的是根据细川信良介绍，这个温度还不是恒定的，而是随着时间逐渐变化的。 这些技术细节是东丽花了几十年时间，一点点总结出来的。 如果靠他们自己摸索，需要花费巨大的物力不说，还要漫长的时间。 杨东升的要求不高，五年之后，只要他们的t300级碳纤维能在价格上，跟东丽差不多的情况下，达到东丽质量的80%。 东丽再想倾销，就得下大本钱了。 前世东丽能向中国倾销t300碳纤维和原丝，就是因为我们当时的碳纤维不但质量远不如东丽，价格还比东丽高出了一大截。 杨东升跟细川信良聊了一夜，杨槐跟他们一起熬的眼睛通红。 下船的时候，杨东升发现四周很多人都跟他们一样。 在杨东升他们前面，就走着一对眼圈泛红，看起来五十来岁的夫妻。 “说好的最多就输一千块，怎么就输了二十几万，怎么就输了这么多……”男的嘴里反复念叨。 “你问我？你在赌场的时候，脸红脖子粗，一个劲的说这是最后一把，我拉都拉不住！”女的在男的身上砰砰打了两拳，“这是家里所有的存款，之前答应给儿子买房子，回去怎么跟儿子说啊？” 两人的穿着一看就是普通工薪阶层。 就在去年，作为发达地区的南江，平均每平方米房价也不过4000块，二十多万足够买一套房了。 “你怨我？好好的为什么来香港旅游，待在家过年不好吗？你非要来香港，这地方有什么好的，东西那么贵，话也听不懂，服务员态度差的跟我们欠了他们几百块似的……”男的忍不住埋怨老婆。 “到香港旅游是我说的，可是上这个船是你决定的！” “这不是导游说香港酒店太贵，到赌船上住便宜吗？” “现在便宜了吗？一夜就花了二十几万！” …… 两口子越说声音越大，越说火气越旺，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的时候，女的忽然大哭起来，男的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哭。 夫妻两个最后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其他路过的人看着这夫妻二人，有的面露同情，有的同样一脸愁苦，昨天晚上，上了船没赌的，还真就只有他们一伙人。 一个二十出头长相清丽的年轻女孩子从他们身边路过，正是昨天晚上给他们表演功夫茶的那个女孩子。 女孩不屑的冲两人撇了撇嘴，嘴里冒出了一句，“x灿！” 女孩一转脸看到杨东升，连忙躬身道，“杨生！” 杨东升没理她，直接转身离开。 为防夜长梦多，一下船，杨东升就叫人订了三张机票。 除了细川信良，杨东升还派了两个保镖，“护送”细川信良回了沪上。 看着三人登上飞机后，杨东升轻舒了一口气。 自2003年9月1日开始，中国对日本进入中国境内旅游不超过15天的，给予免办签证待遇。 只要细川信良进了国境，他就别想再出来了。 刚坐上车，杨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杨槐听了半晌放下手机，脸色难看。 “怎么了？”杨东升问。 “李神探在美国那边出事了！李神探的家人都在美国，年前他回了美国过年。前天李神探家里遭遇入室盗窃，惊醒了李神探，李神探被盗贼打了一枪，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杨槐道。 “之前搜集的证据放在哪了？”杨东升问。 李神探是他们请来调查老黄瓜被杀案的，他们准备年后结束案子。 现在李神探出了事，不由得杨东升不产生联想。 “去公司！”杨槐冲司机道。 两人直奔位于中环的原长江中心大厦，杨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打开保险柜。 /75/75294/27113156.html 第740章 真男主角 杨槐把一摞一摞的文件夹和档案袋，从保险柜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杨东升随手打开一个文件，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龙虎豹》杂志。 杨槐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冲其他人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 难道真的不是那些人搞的鬼？ “其他文件少了吗？”杨东升问。 杨东升问完，杨槐却没有回答，而是从座位上站起来，打开一台老式唱片机，拿起一张黑胶唱片放在里面。 屋内响起了一阵激昂的音乐，杨槐这才拿起一个文件夹道，“其他文件我还没来得及看，但是这份文件肯定被人掉包了！” “只是被掉包，不是偷走？”杨东升拿起文件看了看。 想掉包文件，得先知道有这份文件，然后还得做一份足以乱真的假文件。 这可比单纯偷走难多了！ “这份文件是扳倒他们的关键物证之一，所以我在这一页，还有这一页……”杨槐边说边翻，“这几个特殊的页码上，都印了指甲的掐痕，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在意，现在这些掐痕都没了！” “一般的小偷小摸可没有这手段！”杨东升仔细看了看文件。 这份文件甚至根本不用做假，只要被证明不是原件，就做不了证据。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这栋大楼原本是老黄瓜旗下的物业，现在是他们的自己的，安保人员也他们安排的，这都被人掉包。 甚至再往深处想一想，如果不是杨槐够警觉，他们真拿着这份文件当做证物…… 这件事不简单！ “这件事先暂停吧！李神探那边，我会通知美国分公司照顾，这边你自己多加小心！”杨东升道。 “我们什么都不做？” “越是这时候，越要稳住！” emba的现场教学如期在香港举行，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杨东升跟班长还给同学们准备了小礼物。 众人又在香港购物一番，班里很多同学都有公职在身，平时根本没机会来香港。 杨东升返回沪上，班长继续留在香港，他还要帮其他班安排现场教学。 下了飞机，杨东升问前来接机的保镖小李，“那个日本人还老实吧？” “赵副总说，他很配合！”小李道。 杨东升看了看时间。 这个点去公司坐不了多久就下班了，直接回家，又有点早。 “知道杨淼、杨玥在哪个学校吗？”杨东升问。 “知道！” 杨东升给周影打了个电话，让她不用派司机了。 先顺利接了杨玥，然后来到杨淼他们学校门口。 刚下车，就见一群学生聚在学校门口围城一个圈，起哄似的齐声喊着，“答应她，答应她……” 杨东升看了看手表，已经放学了，但是却没见到杨淼。 “看到你哥了吗？”杨东升问杨玥。 “在那……”杨玥冲圈里指了指。 杨东升这才发现杨淼就站在圈里，面对四周的起哄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倒是他面前那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 这是……女孩子在向男孩子表白！ 还不满14岁的杨淼身高已经1米8左右，比大多数同龄的男孩子高一截。 长相方面，他的鼻子以上随杨东升，下巴却是随周影。 这让他的脸部轮廓柔和了很多，没有杨东升的长相显得那么冷硬。 这长相，这家世，就算跑到霸道总裁剧里，也是妥妥的男主角！ 杨东升忽然发现老天爷貌似安排他重生一番，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给杨淼做嫁衣的！ “可惜没有瓜！”杨东升有点遗憾的摇了摇头。 忽然杨东升觉得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角，低头一块，只见杨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包装的塑料袋。 杨玥撕开袋子，抓了一把放在杨东升手里，自己也咯吱咯吱的吃了起来。 杨东升看了看手里，好象是巧克力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句，“校长来了！” 一个五十来岁戴眼镜的男子从学校里冲出来，“你们在搞什么？还像个学生样子吗……” 四周起哄的学生，见状登时作鸟兽散！ 整个晚饭期间，杨淼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一边低头扒着饭，一边偷偷的观察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好不容易吃完饭，杨淼跑回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登上企鹅软件，立刻就发现有一堆消息在跳。 “三水，听说你早恋了？” 发来消息的用户名叫“瓜州第一帅”，这是杨霖 “听说还被我大爷撞了个正着？” 这个用户名叫“我要做超模”，这是杨妮妮。 杨淼依次点开，就连表姐梦梦、文文都在问类似的问题。 “你们都是从哪听来的？”杨淼感觉自己被围观了，可是放学的时候，没见到他们啊？ 这次的回答非常统一，“还用我们去听？晚饭前杨玥挨家挨户通知的！” “这个死丫头，我这就去收拾她！” 回到沪上第二天，杨东升参加了无人机运输机部门的一个会议。 沪上分公司先做介绍，他们设计了两个级别的无人运输机。 第一种最大起飞重量不到1吨，发动机功率125千瓦，重115公斤，最大航程550公里，用于支线运输。 可以装散货，也可以装国际标准托盘，适应各种劣质机场，可以在草坪，甚至可以在干燥的乡村土路上起降。 第二种最大起飞重量6吨左右，发动机功率550千瓦，重460公斤，最大航程3000公里，对跑道要求较高，用于干线运输。 这种飞机可以装各种国际标准托盘，还能装ake、alf航空集装箱，rkn冷藏集装箱，以及集装板。 两种发动机都采用两级涡轮增压，功率无衰减海拔6000米，极限海拔12000米，大修间隔2000小时。 飞机在设计之初就采用了模块化设计，动力模块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更换。 到达大修时间后，动力模块直接整个拆下来，送到工厂检修。 除了运输，两种飞机还可以通过添加不同的模块，用于播种、喷洒农药，评估农作物的长势，以及中继通信。 /75/75294/27113157.html 第741章 井工铁矿 沪上分公司介绍完，轮到长安分公司介绍。 长安分公司主要是做多旋翼无人机，他们设计了300克、1千克、5千克、15千克、50千克，五个级别的无人机。 从会议室出来，上车后，小李转过身道，“杨总，刘经理的电话！” 杨东升接过电话问，“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刘新宇原本就因为腰部中枪瘫痪过一段时间，这次又差点送命，脱离危险期后，之前身体一直没有完全恢复。 电话里传来刘新宇中气十足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 杨东升沉思了一下道，“我最近重新考虑了一下，觉得你还是先回来，就算要跟他们斗，也得先召集足够的人手。” “杨总，人手方面您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找到人手了！” “哪来的人手，可靠吗？” “是那个叫卡列林的家伙送的！这家伙太贪婪了，我们给了他价值三千万美元的钻石，他只给手下每人分了两千卢布！我稍微挑拨了一下，这些人就红了眼睛，直接就把卡列林干掉了，但是卡列林这家伙也算狡猾，钻石不在他身上，这些人没得到钻石，又杀了自己的长官，走投无路，现在不但他们整支小队都跟了我，还帮我介绍了不少他们的战友。凭我身边现在的力量，突袭克里姆林宫不太现实，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西伯利亚这么大，光是跟他们捉迷藏，我就能跟他们玩几年！” 刘新宇说的轻松，但是杨东升却知道这其中凶险非常。 杨东升道，“这些人能反第一次，也会反第二次，你要多加防备！你那边一旦有安全的落脚点，就马上知会一声，我给你送一批人过去！我还是那句话，你随时可以回国，没有人会怪你，也没有人会难为你，谁敢有意见，让他直接来找我！” 刘新宇抽了抽鼻子道，“我知道了，杨总！” “过年给家里打电话了吗？”杨东升又问。 “没有！”刘新宇果断道。 “既然已经自保没问题了，那就抽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过年期间，李主任虽然备了不少东西给他们送过去，我也替你去看了他们，但是到底代替不了你！” “我知道！” 回到办公室，忙碌了一天，临下班的时候，杨东升打开电脑，查看了一下邮件，然后又到门户网站主页看了看新闻。 头版头条是某著名青年导演潜规则女演员，却出尔反尔不给安排上戏，女演员一气之下直接把这青年导演给告了。 根据女演员接受采访时自述，该青年导演不但潜规则了她，还利用她去陪投资人，为他的电影拉投资。 甚至该青年导演的父亲，私下都对她动手动脚。 受骗的女演员不止她一个！ 网上配的照片正是年前找上杨槐，让杨槐给他们走后门的那对父子。 网页的第二条是非洲再次爆发埃博拉疫情。 杨东升没怎么在意这条新闻，自1976年埃博拉这种病毒第一次爆发，除了八十年至九十年代初，埃博拉“神秘”的消失了15年。 自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埃博拉就在非洲反复肆虐。 尤其是进入新世纪，每年都要爆发一至两次。 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接下来几个月，杨东升开始全国到处跑，参加各地矿场的投产仪式。 东升矿业旗下的矿场建成之后，经过一到两年的试生产，今、明两年将会陆续正式投产。 从青、藏两省的铜矿，晋、黔、鲁、豫的煤矿，一路到翼省的铁矿，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 很多人对铁矿的印象，就是电视上，澳大利亚、巴西那种电动轮卡车到处奔驰，扬起漫天尘土的露天铁矿。 前世翼省一个铁矿发生透水事故，造成14人死亡，网上很多人甚至不理解，铁矿怎么会透水？ 其实铁矿跟煤矿一样，有露天矿，也有井工矿。 只是巴西、澳大利亚的条件实在太好，他们不用井工矿。 我们国家的资源禀赋差太多，露天的铁矿不够，那些品位还不错，无法露天开采的铁矿，便被开采了出来。 井工铁矿其实跟井工煤矿没多大区别，而且由于铁矿石的密度是煤炭的2倍以上，没有瓦斯，粉尘也不会有爆炸性，比同等级的煤矿要简单不少。 东升矿业今天在翼省投产的这座矿山采用了主斜井、副立井的开拓方式，井下采用了主运输皮带自动化系统方案，一期工程年开采能力就达到1800万吨，是东升矿业最大的井工铁矿之一。 这座矿山经过杨东升的调整品位已经达到63%，就位于钢铁重镇大城山市，距离钢铁厂近，盈利是没有问题的。 热热闹闹的仪式后，一名钢铁厂老板抱怨道，“杨总，这铁矿石的价格怎么就涨的这么快？” 翼省很多钢铁厂买的都是东升重工的设备，杨东升跟他们是老相识了。 “前些年你钢铁厂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就是赚个辛苦钱，现在我们刚回一下血，你忙就不满意了？”杨东升问。 杨东升心说，你忙就知足吧！ 前世这个时候的铁矿石价格已经涨到了六十多美元，接近七十美元一吨，此时澳大利亚铁矿石也就刚四十美元一吨。 只是海运费比前世贵了一些，澳大利亚铁矿石到中国的海运费已经达到十五美元一吨。 巴西铁矿的运费还更高一些，在三十美元以上。 2002年以前的铁矿石海运费，长期在十美元一吨以下。 现在国际铁矿石海运是日本人坐庄，尤其是三井集团旗下海运企业商船三井控制着到中国的铁矿石海运，这是日本人在涨价。 这对东升矿业是有利的，在国内，一吨品位58%的精铁矿坑口价格已经涨到了550块以上——按照官方汇率计算，国内铁矿石价格一直都是高于国际的。 /75/75294/27113158.html 第742章 放眼国际 目前这个铁矿石价格，也是他们井工开采的底气。 否则的话，如果还是跟九十年似的一百多一吨，那就要亏钱了。 另一名钢铁厂老板道，“不光铁矿石，现在什么都涨！焦炭，水，电，油……人工涨的更厉害，以前两百块一个月就能找来干活的，现在一两千都不满意！” “螺纹钢的价格眼看就要掉到2300了，我这一吨钢还挣不到一百块钱，等于白忙了！” “价格低也没什么，行市有好就有坏，关键是卖不出去！要不是重新点火相当于大修一次，工人走了将来不好招，我都想把炉子关了！” …… 众老板纷纷抱怨。 根据杨东升掌握的信息，2005年，全国钢铁产量将会超过四亿吨——远超历史同期。 以此时中国的经济体量，这个产能已经严重过剩了。 如果还是生产螺纹钢这种大路货，滞销再正常不过。 “杨总有没有消息，市场什么时候能好一点？”众人都看向杨东升。 他们都知道杨东升掌握着全国钢铁供需的最新消息。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道，“现在除非国家搞大基建工程，否则这一波的低潮，最起码得持续两年！” 听杨东升这么说，四周立刻响起一片哀叹声。 杨东升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们为什么总盯着国内？我在美国分公司的人说，欧洲、美国的经济已经复苏了，一吨螺纹钢合人民币大约四千三，南美、中东、东南亚的价格也不便宜。国际铁矿石价格上涨，涨的有不是中国一家！” “四千三？”四周的钢铁厂老板闻言，眼睛登时亮了，“三千，不，两千我都卖！” 这个时代能出口赚外汇是有功的，出口有退税，地方上也会给补贴。 “出口手续倒是没有以前难办了，可是美国那边我们不熟，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开拓市场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个年代可不是后世，是个明星都在美国有一套房子。 我们跟美国的贸易主要是轻工业产品，而且都是国外品牌跑来下单，国内给人做代工。 钢铁比衣服、鞋子麻烦多了，这是一种重工业产品。 钢铁想出口美国，要解决牌号问题，各国的钢铁牌号都是不一样的。 而且还要面对老牌发达国家的傲慢！ 国内已经有出口能力的钢铁厂，不会帮他们！ 众老板议论了一番，最后又看向杨东升，“杨总在美国有分公司，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 “这个……我考虑一下吧！” 这一世中国钢铁产量增长太快，杨东升早就让美国分公司那边在准备了。 现在各种工作已经搞的差不多了。 大城山是中国民营钢铁产业最集中的地方，这里未来就是一个大批发市场。 当天就有几个人偷偷摸摸的找到了杨东升，请杨东升吃饭，许诺给了杨东升一堆好处，想让杨东升优先卖他们的货。 接连送走几个，杨东升站在窗口，看着不远处的钢铁厂。 前世钢铁厂与国际铁矿石巨头谈判，每次都以新日铁率先跟矿石巨头达成涨价协议告终。 新日铁是三井的子公司之一，三井早利用先发优势，积极参股了巴西、澳大利亚的铁矿石生产企业。 他们这么做就是左手倒右手！ 而且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日本早就过了钢铁需求高峰。 其国内每年产生的废钢，通过电炉重新利用，就能满足很大一部分需求。 这种情况下，日本人做起事来，自然是肆无忌惮！ 前世2008年，国际铁矿石价格一度达到131美元一吨。 从澳大利亚到中国的海运费也被日本人涨到了56美元一吨，巴西至中国的运费更是高达108美元一吨。 即便当时国内螺纹钢的价格一度超过5000人民币，钢铁厂仍然亏钱。 可以说，我们2008年的“四万亿计划”，很大一部分都流入了日本手中。 投产仪式后，杨东升在县城多待了几天。 几天后，杨东升走的时候，发现整个县城都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到处都挂着横幅——热烈祝贺华金公司牛xx与xxx新婚大吉！ 刚返回华京，杨槐就找了过来，“这次改革，我们出了一笔钱，把那些老头子都送去养老了！根据3月的《全国性文艺新闻出版评奖管理办法》，白玉兰奖的主办交给了沪上，现在看只要还放在沪上，他们就乐的撒手不管，统统交给了我们。” “口说无凭，还是要有一个纸面的合同！否则我们一旦办好，他们就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杨东升道。 杨槐点点头，继续道，“金鸡那边只同意我们推荐三分之一的评委，再多他们也不好交代了！” “三分之一，够了！” 直接把金鸡奖变成东升影业的不现实，但任何组织无外乎就是两项大权——财权和人事权。 说完了两个奖项的事，杨槐又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到，“这几个月，我们仔仔细细查了公司内有嫌疑的人，除了发现了几个工作不认真，还有小偷小摸行为的，基本都排除了嫌疑！” “那就是外部的人做的了！” “刘卫国说，动手的人不简单！” 杨槐走后，杨东升手机有响了起来，这次是班长的声音，“东升，答辩就要轮到你了，准备的怎么样？” “都准备好了！” “我约了院长，准备明天跟学院好好聊聊奖学金的事！” 班长原准备给华清捐栋教学楼，在杨东升的建议下，改成了奖学金。 杨东升问明了地址，刚放下电话，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小槿上学也不帮忙参考参考！” 小杨槿已经三岁了，要上幼儿园了！ 但是对于上哪个幼儿园，她妈和她姨一时决定不了。 “你们决定就好了！”杨东升道。 女人冷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你儿子上哪个学校，你都没问！” “没问！”杨东升果断点点头。 杨淼、杨玥上学的事情，都是周影一个人决定的，杨东升甚至不知道两个孩子目前上几年级。 /75/75294/27113159.html 第743章 通信卫星 第二天，杨东升他们先到一步达到。 最终确定了一下奖学金的金额，还差一点到三千万，杨东升给补齐了。 然后又商量印制同学名录，每年怎么开同学会，还建了同学群。 凭借杨东升企鹅大股东的身份，弄到了特殊定制的群号。 趁院长还没来，几个人闲聊了起来。 “几天前咱们前院长的公子跑翼省一个县城去办了婚礼，听说把整个县城都包下来了，杨同学当时好象正在那边办事吧？” “我去参加一个铁矿的投产仪式，正好碰到！”杨东升点了点头道，“包下整个县城有点夸张了，不过场面确实很大，真不明白为什么跑去那边结婚！” “本来想显摆，结果惹得他爹不高兴，临时在周边找了个县城，还不是一样京里人尽皆知！”班长不屑的撇了撇嘴，“小家子气！”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两下，随即就是吱哇一声，服务员推开门，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走了进来。 跟院长聊的很愉快，主要就是确定一下奖学金的评选标准，发放方法。 从包间里走出来，一个人在杨东升身后喊，“杨同学，等我一下！” 杨东升扭头一看，是同学里那位宣传口的，“陈同学有事？” “你们的墨脱修公路不是前不久修通了吗？片子前天剪出来了，我觉得很符合现在xx的精神，就拿给了海里，几位领导都看了，听说很满意，还给了批示。我想就这个题材搞个系列片！” “好啊！”杨东升一喜，“我们公司在青省、藏省、黔省、川省类似的项目很多，还有燃气轮机、矿山……我叫下面做个汇总报上来，你选题，我们全力配合！” “好，我马上让他们派个组出来！” 答辩很顺利，emba是干嘛的，大家心知肚明，何况他们还给学校捐了三千万。 答辩后，杨东升返回了沪上。 学校将会在七月集中办毕业典礼，那时候中小学已经放暑假了，杨东升想把杨淼带过去，感受一下中国最高学府的氛围。 一出机场，办公室李主任就道，“东升理工那边有个学生因为拿不到学位证，一时想不开，跳楼了！” 东升理工学院综合历年考评，排名后20%的学生，毕业的时候只发结业证，不发毕业证、学位证。 “人怎么样？”杨东升问。 “人倒是没摔死，不过可能会高位截瘫！” 杨东升想了想道，“马上给医院送一笔钱过去，治疗费用由我们承担；密切注意舆论走向，做好媒体公关工作！这件事的责任虽然不在我们，但是难保不会有人鸡蛋里挑骨头！” 李主任掏出小本本，把杨东升的话记下，又道，“学校那边压力有点大，希望能放松今年的淘汰标准！” “不行！”杨东升果断拒绝。 不是杨东升双标，华清的emba学生，本来就不是去学习的。 东升理工学院一旦放松，不如直接停办。 小半个月之后，白玉兰奖颁奖顺利在沪上举行，没几天詹姆斯·惠斯勒也来到了沪上。 见面后，詹姆斯·惠斯勒先汇报了一下工作——矿场、油田、农场的情况，加拿大石油管道的建设进度，国内天然气管道建设情况，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小牛队的运营情况…… 另外还有他们参股的连想都不要想准备收购ibm的个人电脑业务，报价12.5亿美元。 “别人不要的垃圾，还要花大价钱买回来，真是一点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也不想干！”杨东升冷笑一声。 前几年，那位从台湾出来的技术大牛创业，建晶圆代工厂，总计也就是拿到了14.8亿美元的资金。 杨东升在任老板的公司持股34%，也就花了120亿人民币。 他们倒好，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一心跟在外国企业屁股后门捡垃圾，不但巨资收购了美国人的垃圾，后来日本企业nec的垃圾，也是他们捡的。 “否决吧！”杨东升道。 爱丽丝持有连想都不要想三分之一以上的股份，对这种重大事件是有否决权的，不需要讲道理。 杨东升有点想不通，他们已经把事情改变这么多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把连想都不要想带到正道上。 “粤省的天然气管道已经通气了，是时候完全替换香港的气源了！”杨东升道。 香港原有的城市用气，是采用石脑油制成，成份跟大陆各城市的煤制气是一样的，热值低，杂质多，容易堵塞管道、阀门，非常不安全。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两家制气工厂，在大埔的制气工厂占地面积足有几百亩，完全可以开发成一个独立社区。 另一处工厂虽然小了一点，但是位于老启德机场附近的黄金地段。 詹姆斯·惠斯勒点点头，他这次过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考察中国新一代通信卫星。 九十年代，中国曾经在国际卫星发射市场上，占有非常大的份额。 连摩托罗拉的铱星都有很多是中国发射的。 但是1999年，《考克斯报告》出来了…… 中国潜心研究，终于成功开发出了不含有任何美国技术、零件的新一代通信卫星，技术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卫星完全由中国制造，由中国发射，正在寻找客户。 “通信卫星不但能用于卫星电话，还能转发电视信号，在非洲还很稀缺，我们已经向国际电信联盟申请卫星的轨道位置和频率！”詹姆斯·惠斯勒道。 “在同等条件下，我支持你们购买中国的通信卫星，没有x国零件，至少x国人想窃听，没有那么容易了！” “中国的新通信卫星价格，发射价格都很便宜，只是保险费有点高。”詹姆斯·惠斯勒道。 没有发射成功率100%的火箭，卫星发射到太空中，也有可能打不开。 偏偏大型通信卫星这种东西，连制造，带发射要好几亿美元，都是要买保险的。 “新通信卫星，保险公司当然不放心！”杨东升摆了摆手，“听说埃博拉疫情已经蔓延到谷物海岸了？” /75/75294/27113160.html 第744章 与记忆中不符 “确实出现了一些病例！每次埃博拉爆发，总是少不了谷物海岸！”詹姆斯·惠斯勒叹了口气，“好在我们的核心区域没有受到影响。” “你们小心一些，这一次病毒爆发的有些奇怪！”杨东升道。 “您是指……” “目前的规模，有点超出了命运之神的安排！” 这次埃博拉病毒蔓延的范围越来越广，死的人越来越多，媒体也越来越关注，在国际社会上，已经引起了恐慌。 可是杨东升不记得在世纪之初，有这么严重的一次埃博拉爆发。 从各方面看，埃博拉这种病毒都太奇怪了。 埃博拉经常爆发的几内亚、谷物海岸、塞拉利昂、尼日利亚、塞内加尔、马里等国都位于热带。 而且其中很多国家平均海拔都很高。 温度高，紫外线强烈，这些都是病毒存活的不利条件，可偏偏埃博拉就在这里频繁爆发。 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初，埃博拉“神秘”消失了15年，直到九十年中期才再次出现。 埃博拉是一种rna病毒，变异速度非常快。 一般病毒会随着变异，传染性逐渐增强，毒性逐渐降低。 这很好解释，一种病毒如果毒性很强，传染性又很差，在传染出去之前就导致宿主死亡，病毒自己就灭亡了。 埃博拉感染者的死亡率确实曾一度降低到53%，表明它也是符合自然规律的，但是随后不知道为什么又蹿回了90%。 “几年前，弗莱迪他们也有过怀疑，进行过调查，但是没有找到任何人为的证据！”詹姆斯·惠斯勒道。 杨东升脸色严肃，“通知他们，严加防范！” 两天之后，杨东升与詹姆斯·惠斯勒一起看了今年nba总决赛最后一场比赛——小牛跟热火打到了第七场。 这场赛前被人预测为火星撞地球的大战，第二节就直接没悬念了。 邓肯各方面都远远强于本·华莱士，攻防两端已经完全压制奥尼尔，诺维茨基也强于拉希德·华莱士…… 替补席上还有安德森·瓦莱乔、布泽尔、弗雷德·霍伊博格等人。 如果没有裁判的黑哨，根本打不到第七场。 热火虽然没有像前世湖人一样出现奥尼尔和科比内讧，但是卡尔·马龙、加里·佩顿和奥尼尔比前世湖人四巨头时期都老了一岁。 打到第七场，都没有体力了。 比赛还没结束，杨东升就开始考虑下赛季了。 布泽尔肯定是留不住的，邓肯的合同快到期了，比卢普斯的合同没剩几年了，替补控球后卫史蒂夫·布雷克身体还是太单薄，关键时刻根本顶不上去…… 这些都得早做准备，正好今年选秀有德隆·威廉姆斯和克里斯·保罗，他们又握着多个首轮选秀权，可以考虑换个更高顺位的选秀权， 小牛最终以112比79大胜热火，也打破了凯尔特人之后，一支球队至多三连冠的天花板。 总决赛后，海外分公司的乔治·威尔逊来到了沪上。 乔治·威尔逊先汇报了房屋的建设、销售、租赁情况。 由于经济复苏，杨东升在北美、欧洲的房产、土地价值大幅上涨，仅计算他在欧洲、美国的房产、土地价值，目前已经涨到了400亿美元以上。 按照2004年的全球富豪榜，他的财富总额其实已经比排名第二的巴菲特还要高了。 不过杨东升一直没有出现在任何富豪排行榜上，现在想来应该是叶莲娜·伊万诺娃他们做了工作。 然后乔治·威尔逊又介绍了高炉喷吹无烟煤的销售情况。 随着经济好转，钢铁需求旺盛，高炉喷吹无烟煤的价格节节走高。 杨东升敢向国外推销钢材，依仗的一方面是他们在欧美有大量土地，与施工方有合作关系，可以向他们推荐来自中国的钢材； 另一方面就是他们凭借销售高炉喷吹无烟煤，对中国、美国、德国、日本钢铁市场都有很深的了解。 2004年，中国进口钢材总量是1700万吨——比原历史同期低了将近一半。 出口钢材总量是1800万吨——比原历史同期高了500万吨左右。 从重量上看，钢铁贸易实现了顺产。 但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们的钢铁进出口逆差没有改变。 出口1800万吨看起来不少，但其中800多万吨是钢坯——也就是钢材半成品，附加值极低。 属于把污染留给自己，把利润都送给别人。 卖了还不如不卖。 剩下近1000万吨，绝大部分是中厚板、冷轧薄板。 这两种钢材附加值倒是高，也在一定程度上拉高了出口钢材的平均价格。 但是中厚板、冷轧薄板属于我们国家此时仍然短缺的钢材品种，每年仍然需要大量进口。 这是有能力生产，又有出口资质、门路的大企业，拿着产品去出口创汇，捞功绩。 国内有需要的企业买不到，只能想办法进口。 由于出口创汇有优惠政策，为了出口创汇，企业把价格压的很低，而进口中厚板、冷轧薄板是我们短缺的品种，价格又被抬的很高，这种出口实际上是进一步扩大了我们的贸易逆差。 此时我们国家真正过剩的是螺纹钢、盘条等钢材品种，这些品种的钢材生产工序简单，投资较低低，建设周期短，扩张速度也是最快的。 杨东升让乔治·威尔逊卖的，就是这些钢材。 中国、美国、德国、日本等钢铁生产大国的钢材牌号虽然不一样，但其实是可以找出近似品种，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找出一大堆中、美、德、日钢材牌号对照表，这是不够的。 在这些老牌发达国家的眼里，我们做个鞋子、衣服还行，钢铁这种产品，他们不放心。 毕竟在xx媒体的长期宣称下，我们的产品就是劣质的代名词。 必须有权威机构实打实的认证。 乔治·威尔逊一直在做的就是这事。 /75/75294/27202529.html 第745章 看上了你家宅子 目前，他们多个牌号的钢材，已经取得了欧洲、北美多个国家的权威机构认证。 杨东升冲乔治·威尔逊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 首先，质量要把控住。 这点倒是不难，大城山很多各钢铁厂的设备都是东升重工生产的，生产螺纹钢、盘条这些大路货，也不需要太强的技术。 美国在高端冶金技术上的实力很强，但是生产大路货上的技术实力，真不是多强。 美国钢铁厂普遍经营困难，很多钢铁厂都是勉强度日，已经几十年没有升级过技术了。 有东升重工提供的铁矿石、炼焦煤，只要按照规程生产，产品质量就没有问题。 其次，产品使用统一的品牌对外销售，而不是使用各个钢铁厂的品牌。 第三，先冲一把市场。 现在全国钢铁产量过剩的问题非常严重，急需一个出口。 杨东升要趁中、美钢材差价大，尽快树立形象，打响牌子，何况美国这个市场他们待不了太久。 以美国人的德性，一旦他们把生意做大，美国方面很快就会启动一堆调查。 杨东升预计这个时间可能也就两年左右。 不过之前的认证不会因此而作废，他们的钢材如果在欧美市场获得认可，再到南美、东南亚、中东销售，也能卖的上去价。 不用像之前一样，在跟印尼的钢铁厂竞争中，都得使用低价策略。 美国启动调查，他们甚至还能趁机打一波广告。 乔治·威尔逊很快就赶往了翼省大城山市。 赛场外的交易却有些不顺利，他们最高只能换到首轮第五顺位选秀权。 怪只怪过去几年小牛选秀的眼光太准了，选出的新秀就没有废的。 别的球队看他们想要高顺位选秀权，就知道今年的新秀预测前几位肯定有很厉害的人。 但是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到，竟然根据合邓肯、布泽尔的合同都即将到期，推测出小牛看好今年的内线新秀。 经媒体报道之后，状元热门安德鲁·博古特第一个跳出来主动示好，他表示自己非常喜欢达拉斯，也非常愿意替自己的澳大利亚同乡打球，邓肯已经老了，他比邓肯强多了…… 杨东升心说，你们澳大利亚运动员哪来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自我优越感？ 杨东升见事情竟然出现了这种转折，趁机让球队使劲夸几个被预测高顺位的内线。 反正选秀的时候，都是优先选大个子。 前世德隆·威廉姆斯和克里斯·保罗的选秀顺位，一个第三，一个第四，只要有一个人掉下来就行了。 加里·佩顿的经纪人私下联系了小牛，下赛季加里·佩顿想加盟小牛，他们已经不纠结首发问题了，工资多少都无所谓，只希望能获得稳定的出场时间，总冠军戒指拿的不要太难看就行。 杨东升表示同意了，他看了总决赛第七场，加里·佩顿打个十来分钟还是可以的。 杨东升交代了詹姆斯·惠斯勒，选秀的的时候，如果能选中德隆·威廉姆斯或克里斯·保罗，就把比卢普斯和史蒂夫·布雷克都交易出去；如果选不中，首选是拜纳姆，次选是丹尼·格兰杰。 其他两个选秀权选大卫·李、马辛·戈塔特。 nba崇尚黑硬，这两个都是白人，而且一个身高不足，一个没在美国打过球，顺位高不了。 另外争取用一份五年以内的合约提前续约邓肯，年薪可以给的高一些。 如果他不肯提起续约，就把他交易出去，换选秀权。 杨东升就不跟詹姆斯·惠斯勒一起现场选秀了，他要先一步赶去华京。 杨东升被通知他的论文已经被评为优秀毕业论文，他还选为毕业生代表，典礼那天将会上台发言。 学校要给他们提前开个会，另外校长点名想见一下他。 杨东升不敢怠慢，且不说他如今还在人家手下，华清的校长那是能直接调任xxx的。 会面很顺利，从华清出来，杨东升让司机往故宫方向开。 多年前，杨东升在故宫旁边买了几幢四合院，就是那种被称为最牛四合院的。 虽然这两年杨东升经常华京、沪上两边跑，但是几乎不在那里住。 那边的宅子看起来很牛，其实真心不适合住人。 紧邻商业中心不说，还是旅游区，交通非常拥挤。 空气不好，环境还吵。 几百年前的宅子，压根不符合现代的居住理念。 麻烦的是这里1990年就被定为了历史文化保护街区，房子还不能大动。 杨东升好不容易弄出了个车库，但是由于紧挨着大路，经常被人堵住车库门。 随着游客增多，旁边的筒子河水质越来越差，河面上总是有漂浮的垃圾。 杨东升想让杨淼将来上华清，这房子外面不能动，那就动里面吧。 至于现在杨东升要把房子好好收拾一番，每间房子起码都装上空气净化器。 汽车行驶到院子的车库前，车库门又被堵住了，而且是一溜四五辆豪华轿车。 保镖下去找人挪车，杨东升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忽然一阵敲击声传来，杨东升睁开眼，只见一个小老头站在车门外。 见杨东升睁开眼，小老头满脸兴奋，一边冲杨东升挥手，一边示意杨东升把车窗放下来。 这小老头看起来有点面熟，杨东升把车窗放下了一条缝。 小老头见状立马凑过来道，“杨先生还记得我吧？这宅子还是我介绍给你的！” “你有什么事？”小老头这么一说，杨东升确实想起他来了。 “我看你这宅子买了之后，也没住过几天，你说巧不巧？有人就看上了你家宅子，还是外国人，更巧的是人家今天正好来看隔壁。”小老头说话向旁边让开。 杨东升瞟了一眼，随即就是一愣。 对方确实有不少外国人，为首的是一个七八十岁的白人老头，白发，秃顶，脸皱的跟菊花似的。 一个三十多岁的华人女子个子挺高，大饼脸，高颧骨，眯缝眼，挽着老头的胳膊，一副亲密的模样。 这两个人杨东升竟然都认识！ /75/75294/27202530.html 第746章 说实话吧 “人家愿意出300万美元买这宅子，这可比当年的价格高了……”小老头不停的在杨东升耳边鼓噪。 杨东升瞥了小老头一眼，又看了看隔壁的宅子，“这宅子不是不卖吗？” 当初杨东升和杨槐在这附近接连买了好几座宅子。 就属面前这座宅子让杨东升最满意，杨东升想把两边的宅子买下来打通，面积大了住起来更加宽裕，改造起来也更加方便。 可是这座宅子的人说，他的宅子永远不卖，叫杨东升不要做梦。 “现在不是价钱合适了吗？”小老头道。 “价钱合适，多少钱？我买下了！”杨东升道。 这种宅子就算不住，放着升值也是好的。 “这个……”小老头登时一脸尴尬。 杨东升看了看小老头，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登时冷笑一声，“卖给外国人可以，卖给我们不行，是吧？这都一百年了，慈禧当年定下的规矩，到现在还继续守着！你们什么时候把辫子，再留起来？” “这，这怎么……”小老头想辩解。 杨东升直接把车窗缝关上了。 这时出去找人挪车的保镖跑回来，原来挡路的那些车就是那一帮子外国人的。 杨东升指挥人把房子重新打扫，布置了一番。 几天之后，中、小学先后放假。 周影带着杨淼、杨玥、杨霖、文文、梦梦，浩浩荡荡一起赶了过来。 没隔两天，杨槐也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过来，“浩然，叫大爷！” “大爷！” 杨东升问孩子多大了，上几年级了，摸了摸孩子的头道，“去跟他们一块玩吧！” 杨东升给杨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进里间。 杨东升把一张报纸放在桌子上，在一张照片上点了点，正是前几天那个白人老头，“他来中国干什么吗？” 杨槐抓了抓头发，“来探亲的吧？他现在的老婆不是个华人吗，听说好象还是在咱们瓜州长大的？” “前几天，我碰到他在这附近买房子，看样子是想在中国找一个长期的居所！” “长期居所？”杨槐想了想道，“他的产业就是传媒和娱乐两大块，传媒方面不可能，老头很保守，他手下要么是报纸，要么是电视台，国家不可能对他开放这两项！那就只能是娱乐业了！” 杨槐把报纸放下，“前两年，院线制改革，在华京、沪上、粤城、长安等七个城市试点，外资在院线的最高持股比例由49%放宽到了75%，光这两年，华纳就在中国搞了六家影院。可是我最近听说试点效果不理想，上面打算取消试点，华纳正准备撤出中国。他们那六家影院的位置、设备都很好，我最近正想着从华纳手里收购这些院线，老头看来还不知道这事！” “华纳都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杨东升摇了摇头，“去查一下他最近干了什么，这个老头做事一向胆大妄为惯了，难保不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 毕业典礼很顺利，照了大合影，杨东升上台发了言。 周影带着孩子们，作为家属观看了典礼。 杨东升把周影介绍给自己一帮同学。 典礼过后，毕业生们带着家人上台照相留念。 “哥，恭喜！”杨槐走了过来。 杨东升扭头看了杨槐一眼，点点头。 孩子们轮流戴着杨东升的硕士帽照相，连周影都忍不住戴着帽子，照了一张照片。 杨槐向四周看了看，凑到杨东升身边道，“事情查到了，你没猜错，那老头确实胆大妄为，他跟青省电视台……” “胆子不小！”杨东升冷笑道。 “我已经联系《岭南报》那边了，这事只要报出来，他怎么进来的，就得怎么退出去！” “光让他退出去还不够，还得做点事……”杨东升低下头，杨槐把耳朵凑了过来。 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年平均降水量不到100毫米，年平均蒸发量却在2500毫米以上，是一片死亡之海。 但是如今在这片死亡之海上，出现了分割的如棋盘一样广袤的田野，棋盘的格子是道路和树，棋盘内是正在忙碌的收割机。 从6月开始，南疆地区的小麦就进入了收获期，整个疆省由南至北陆续开始夏收。 目前为止东升食品已经在南疆开发出了两亿多亩土地，小麦的种植面积只占了几十分之一，他们还种植了土豆、大豆、玉米、棉花、苜蓿…… 东升食品姜副总在旁边做介绍，“紫花苜蓿的蛋白质含量在20%以上，含有动物生长需要的全部必需氨基酸，我们正在尝试使用苜蓿草，搭配马铃薯发酵饲料……” 紫花苜蓿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种植一次可以收获六至七年。 一年能收割4次左右，一亩地可以产5吨左右的新鲜牧草，晒干之后，可以得到1吨左右的干草料。 即便只计算蛋白质含量，也是大豆的数倍。 转基因大豆跟它比起来，也远远不如。 只是使用苜蓿效果如何，还有待检验。 除了地表的农业产品，杨东升同时还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下，收获了大量矿产。 回到住宿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吃饭，杨东升就听到周影的声音传来。 “在哪抓的，赶紧给我放回去！” “我在地上捡的！”杨玥道。 杨东升走进去，才发现桌子上站着一只小猫头鹰，这只小鹰浑身的绒毛还没有褪掉，毛茸茸的，猛一看跟一只猕猴桃似的。 尤其是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呆萌呆萌的。 来到疆省这些天，杨玥就像进了自选超市，今天抓只刺猬，明天抓只跳鼠。 “人家怎么都捡不到？一天到晚往外跑，晒得跟黑铁蛋似的，也不怕被狼叼走了，自己去洗澡，不洗干净不许吃饭！”周影把杨玥弄进浴室，一转脸，却见杨东升杨东升不住摇头，“怎么了？” “周影，你能给我说句实话吗？”杨东升道。 “什么实话？”周影一脸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把闺女搞丢了，在路边垃圾桶捡了一个小野人回来？” /75/75294/27202531.html 第747章 疆省机场集团 马路边上，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传出一阵悉悉嗦嗦的响动。 忽然一个垃圾桶滚进了路灯的范围内。 随着垃圾桶来回滚动，里面的垃圾被一件一件扔出来！ 好一会子，滚动停止，垃圾桶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小野人！ 小野人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垂头丧气的正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原来是一辆豪华轿车在路边停下。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双高跟丝袜包裹的大长腿。 大长腿走到小野人面前，居高临下的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小野人咬着手指，仰起头问，“跟着你有肉吃吗？” “管够！” 小野人欢天喜地的上了车，女人给小野人剪了毛，穿上小裙子…… 杨东升猜基本情况应该就是这样了！ 周影给了杨东升一个白眼，“这次毕业典礼怎么没叫日初？” “他去美国了！”杨东升没好气的道。 “他去美国干什么？” “参加旧金山的lgbt游行！” “游行，不会有危险吧？我看电视上游行的时候，又是放催泪弹，又是扔石头的。” “他找到组织了，乐呵着呢，你就别替他操心了！” “我洗好了，你来检查吧！”浴室里传来杨玥的声音。 周影用力给杨玥擦着头，那架势恨不得把杨玥的脑袋拧下来一样。 杨玥站着一动也不动，随便她妈折腾。 “行了，行了，用得着这么大劲吗？”杨东升把毛巾夺了下来。 “这猫头鹰怎么办，总不能扔了吧，这可是国家保护动物？”周影道。 “小野人比猫头鹰更稀有，也没见你保护！”杨东升给杨玥擦干头发。 疆省地广人稀，野生动物非常多。 尤其是他们这里生态好了之后，吸引了大量动物过来繁衍生息。 在这个过程中，难免有动物与族群走散，或者因为年老被族群赶出来，还有的是被农机不小心弄伤。 时间一长，疆省野生动物救护中心就在他们的几个定居点，各设置了一个救助站。 除了杨玥捡到的小猫头鹰，杨东升在救助站见到了出生没多久的小野马，脑袋上少了一边角的野鹿。 最显眼的是一条大野狼，身上的毛一大片一大片的脱落，警惕的看着所有人。 只要人稍微有靠近的意思，老狼就会发出充满威胁的低吼声。 孩子们兴奋的对着小马驹和鹿左摸摸，右看看，唯独杨玥对那条老狼似乎很感兴趣。 “你给我回来！”周影揪着杨玥的耳朵，把她拽了过来。 “你们还救助兔子？这东西繁殖能力那么强，用得着救助吗？”杨东升看到一个笼子里养了几只耳朵特别大的兔子。 杨东升可是清楚的记得上次去澳大利亚的时候，兔子泛滥成灾的情形。 “这是塔里木兔，繁殖能力很差，一年只能繁殖两次，澳大利亚那边的兔子一年能繁殖六次！”工作人员道。 “那是因为原来这里的生态不好，你们太小看兔子的繁殖能力了！” 杨东升又看了定居点的设施，航改燃气轮机发电机组供应着整个定居点的电力。 机组不远处就是巨大的厂房、仓库、养殖场、发酵罐。 “在发酵饲料工艺上，我们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果，目前正在逐步完善工艺，是不是先把养殖场建立起来，毕竟建立一个全国范围的养殖系统需要花不少时间？”东升食品姜副总问。 “建立全国性的养殖系统不明智，也没有必要！”杨东升摇了摇头，“养殖业是我们国家一个重要的产业，小到农家养几头猪，几只老母鸡，大到几百人的规模化养殖，全国各地恐怕有上千万个养殖场，安置了几千万人就业。我们如果建立一个全国性的养殖系统，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几千万人失业会造成巨大的社会问题。这不是一个负责人的企业该做的事！” 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杨淼、杨浩然、外甥女文文都在认真听着，文文更是拿出笔记本认真记了起来。 杨东升继续道，“而且一旦我们大量建设养殖场，养殖业产量过剩，必然会导致利润的大幅下降，很长时间恐怕都恢复不过来。把大量的资金投入到一个利润微薄的产业，这种重资产运营模式不可取！” 姜副总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那我们是不是……” “不能全建，也不能完全不建！在东部、中部，以及西部人口较为稠密的市县，我们只建立少量示范性养殖场，带动养殖户使用我们的饲料，买我们的种猪、种牛！在西部交通不便，人口稀少，远离消费市场的地方……”杨东升向四周指了指，“这才是我们应该大力建设养殖场的地方。” 参观了一圈，杨东升返回疆省省会乌市。 一下飞机，杨东升就是一愣，班长竟然笑吟吟的站在接机的人群中。 两人寒暄一番，上车后，班长就开门见山的道，“你觉得在疆省建机场的前景怎么样？” “疆省面积高达160多万平方公里，比华东六省一市加一块还大了一倍，人口却只有两千多万。这样的人口密度建高速铁路怕是收不回成本，普通铁路和公路速度又太慢，机场对他们来说最佳选择。”杨东升看向班长，“是有生意吗？” 去年杨东升的公司与班长的公司合资成立了香港东华投资公司，并投资了长安无人机机场项目。 班长沉吟了片刻道，“2004年，国家将机场移交给地方政府，疆省也成立了疆省机场集团。疆省政府也看好机场的前景，想将乌市建设成西部的航空门户枢纽，在各个地市都建上一座机场，但是他们一方面缺钱，另一方面担心机场建成之后，没有客流，最终成为摆设。” 说到这里，班长打开车载冰箱，拿出两瓶水，给了杨东升一瓶，这才继续道，“我们家老爷子有个老部下最近调到这边，听说了东华投资公司的事，想叫我给他出出主意。你怎么看？” /75/75294/27202532.html 第748章 仓库下的炸药 杨东升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虽然比杨东升的计划早了一些，对杨东升来说，这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杨东升当然知道疆省所有机场加一块都不如华京、沪上一座客流量大，但是华京、沪上的机场轮得到他建吗？ 杨东升沉思了一会道，“在疆省建机场我是赞成的，但是怎么提高客流量？老实说，我也没有办法！疆省的人口就这么多，经济发展水平短期内也不可能大幅提高！” 杨东升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班长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来征求杨东升的意见。 否则他完全可以直接答应下来，难道杨东升还能闯进疆省政府大院说，我们不投资你们的机场！ 杨东升见关子卖的差不多了，笑了笑道，“疆省各机场建成之后，客流稀少这是肯定的，但是疆省为什么只把目光局限在客流量上，为什么不换一种思路？” “你是说做货运？”班长立刻明白了杨东升的意思，“但是运什么？” “可以运的东西多了——牛肉、羊肉、车厘子、葡萄干、核桃、花生油……我有把握把疆省建成全国最大的农产品生产基地，到时候就怕运不及。” “用飞机运农产品，这个有保证吗？”班长还是不相信无人机货运的前景。 这年头全国外汇匮乏，好不容易用外汇买来的飞机，运人和行李都来不及，哪有闲置的运力运农产品？ “经过我们的计算，使用无人机货运的成本，可以控制在卡车运费的1.5倍以内，但是运输效率却比卡车高3倍以上！” 杨东升没给班长说实话，其实根据他们的计算，使用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驱动的无人机，货运成本远低于卡车。 但是杨东升怕直接告诉班长，班长不相信！ 不过杨东升也没骗他，无人机货运的成本，确实在卡车的1.5倍以内。 “说说你的设想吧！”班长沉思了一会道。 虽然东升集团才是东华投资公司的大股东，但是他面临的状况可比杨东升复杂多了！ 东升集团是杨东升一个人的，凡事杨东升一言可定，就算做错了，也没人敢追究。 相比之下，他们华信公司虽然级别很高，但也是国企，旗下还有多家上市公司，一旦投资出现失误，他可是要面临股东、上级主管部门的问责。 即便他背景深厚，今后的仕途也会多少受到影响。 “我的设想很简单，疆省建设机场的时候，首先就要考虑货运的需求，对货运的重视甚至要放在客运之上；其次只在每个地市建一座机场是远远不够的。农产品大都是很脆弱的，疆省这些地级市动辄十几万平方公里，几十万平方公里，比东部一个省还大，农产品从产地陆路运到机场，且不说时效性如何，一路上颠也颠簸坏了！”杨东升看向班长，班长点点头。 杨东升这才继续道，“疆省应该在各个地级市建立一座大型民用机场，作为区域性枢纽，然后在乡间建设大量简易机场。这种简易机场要求不必太高，可以起降小型无人机就行，我们计算过，每座机场的建设成本可以控制在200万民币以下。” 此时汽车行驶到宾馆，下了车，叫人去办理入住手续。 杨东升跟班长在大厅找了个座位坐下，要了两杯咖啡，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些简易机场中，每五座可以建一座通用机场，跑道长度在800米以下的1b级机场就行，几千万就可以搞定。这种机场可以用来部署直升机、大型无人机，以及运-12、运-5b等小型多用途飞机，不但可以用于运输，还能用来空中巡查、气象探测、应急救援、公务出差、景点观光、灭火、喷洒农药等等。” “这样的简易机场，你觉得建多少合适？”班长问。 此时咖啡上来，杨东升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道，“这个我还没有细算过，不过我觉得一万平方公里一座简易机场，应该够了！” “咳咳……”班长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一万平方公里建一座机场，你有没有考虑过，整个疆省要建多少座机场？” “顶多160个！”杨东升摊了摊手道。 杨东升也是漫天要价，等着人家就地还钱。 班长擦了擦嘴，考虑了好一会子才道，“这件事我会向疆省方面提出建议，并如实向有关部门汇报，如果真能做成，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杨东升端起咖啡，冲班长举了举。 如果在其他地方，杨东升想大量建设简易机场自然不可能，但疆省是我们国家最内陆的省份之一，国家历来都是有特殊政策照顾的。 另外就是我们国家西部内陆方向的压力，要比东部沿海地区小得多。 空域开放问题，相比东部也更加简单。 班长去见了疆省政府。 杨东升在酒店住下了之后，也推迟了下一站的行程，以防疆省政府方面听了他们的建议，要见他。 孩子们倒是因此非常高兴，此时正是疆省水果上市的季节，葡萄、哈密瓜、无花果、桑葚子甜的腻人。 香梨皮薄，肉脆，汁多，爽口。 甜石榴口感滑爽甘甜，汁多味浓；酸石榴香味浓郁，回味悠长。 沙棘又酸又甜，尤其适合榨汁喝，饭前来一杯，极为开胃。 比沪上常卖的那些日本进口的葡萄、苹果、梨，美国进口的蛇果，口感要好多了。 还有大盘鸡、烤包子、烤全羊、烤全驼、椒麻鸡、缸子肉、抓饭、羊肉串、馕坑肉、面肺子、米肠子…… 就连满大街的炒米粉也很有特色，吃完米粉之后，再买个囊沾着汤汁……就是有点辣。 杨东升吃完之后，猛灌了一碗罗布麻茶，就见保镖小李拿着手机过来。 “杨总！”小李附到杨东升耳边低语了几句。 杨东升没等来班长的电话，倒是先等来了远在俄罗斯的刘新宇的电话。 电话那头，刘新宇的语气有点焦急，问题也有点奇怪，“杨总，您在雅库茨克郊外那座农场仓库下埋的炸药，我能动用吗？” /75/75294/27202533.html 第749章 土飞机 “当然可以用，你准备用多少？”杨东升一笑，边说边调出三维图。 雅库茨克是雅库特的首府，也是雅库特最大的人口聚集区，总人口有二十多万。 在整个雅库特总计还不到一百万人口中，这是一个很大的比例。 几年前，他们在雅库茨克西边成功开垦出了一片占地面积两百多平方公里的农场，种植粮食、蔬菜，满足了雅库茨克的需求。 在整个农场东北角是一片占地数百亩的仓库区。 这里既有跟酒桶一样的立筒仓，也有厂房模样的房式仓。 由于到目前为止刘新宇仍然不能露面，这座农场今年什么都没种。 但是杨东升把三维图放大之后发现，仓库区竟然有人，而且人还不少。 仓库的小广场上停了十几辆轿车，门外用沙袋搭了一个机枪掩体，里面有一挺使用两脚架的轻机枪，三个人懒洋洋的据守在掩体内，时不时还偷喝一口酒。 这是吸引鱼上钩的诱饵。 大门斜对面的一栋房子里隐藏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战斗小组，十几把步枪，还配备了一挺重机枪，两个rpg火箭筒。 杨东升仔细数了数，在仓库区的各个角落里，总计隐藏了不下四百名全副武装的军人。 在其中两间房式仓内，更隐藏了三辆btr-60装甲车，一辆t-62坦克，还有两个四联高射机枪阵地，阵地旁边扔着几个箱子，从箱子里面的金属形状看，应该是针9k38便携式防空导弹。 在正对门口的两个立筒仓上，杨东升还看到了两个狙击小组。 这明摆着就是等人来攻的！ 杨东升把图继续放大，发现最大的房式仓内摆了一圈桌子，一群人正在这里挣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杨东升原本以为刘新宇是要从仓库里拿炸药，现在才发现他要炸的就是这些仓库。 不过这倒是简单了，在他自己的地方，多少炸药杨东升弄不过来？ 杨东升把目光转向地下，忽然发现其中一个房式仓底下，竟然已经埋了炸药，看体积足有好几百公斤。 不过很不巧，埋炸药的仓库既不是最大的那间，也不隐藏坦克、装甲车的那间。 杨东升顺着雷管线往外找，终于在仓库区北面的一片树林里，找到了刘新宇。 刘新宇身边也有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员，足足五六十号。 这些人明显比仓库区那些更加精锐，但是他们没有重武器。 面对装备了重武器，又依托坚固工事的对手。 如果没有战斗机、激光制导炸弹的支援，就凭刘新宇他们这点人手，想攻下这个仓库区，简直是做梦。 “他们内乱了？”杨东升问。 “是的！他们这次开会想解决内部矛盾，我提起得到了消息，可惜……” 刘新宇趁机给他们设下了圈套，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人没有进入刘新宇布置了炸药的房间。 而且对方带来的人手、火力也超出了刘新宇的预料，这才不得不再次求助杨东升。 杨东升当初在安哥拉排雷时候，收集的炸药还有不少剩余，谷物海岸坚固的军火库里，更是囤积了大量军用炸药。 杨东升从刘新宇埋炸药的房间，把炸药一路向最大的那间房式仓延伸，还有坦克、装甲车、高射机枪阵地、重机枪阵地隐藏的那些地方，两个狙击小组躲避的立筒仓。 杨东升替刘新宇他们彻底清理赶紧，他们没带重武器，对付这些目标恐怕很难。 弄完之后，杨东升觉得炸药是不是有点多了？ 杨东升想了想道，“你们之前埋设的炸药，就在我埋的那些炸药旁边，引爆之后，应该能够引发连锁反应，不过我建议你们躲远点，我在那里埋的炸药可不少。” “明白！” 杨东升看刘新宇挂断电话后，打了个手势，带着人往向后退。 一直退到雷管线尽头，在一条干涸的小沟内完成隐蔽后，引爆了炸药。 整个仓库区都飞上了天，里面的人直接坐了“土飞机”。 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数米，直径两三百米的平底锅状大坑。 半晌，刘新宇他们终于爬起来，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 杨东升开始还奇怪，他们看天干什么？想了一会才忽然明白——爆炸的威力太大，形成了蘑菇云。 杨东升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俄罗斯可是有核国家，万一误会是x国向他们发射了核弹，然后做出核反击……那就太好了！ 杨东升在乌市待了几天，也没等到疆省政府的消息。 在孩子们的要求下，一起赶往了距离乌市不远的火洲。 疆省火洲是中国最热的市，历史最高气温49.6c，每年高于40摄氏度的天数达35天至40天，是名副其实的火炉城市。 随着塔克拉玛干沙漠逐渐绿化，这种天气将来应该会有所改变，不过此时这里还是热的地面能煎鸡蛋。 东升食品在火洲的一处育种场内，养着一群奇怪的牛。 这些牛脸很长，耳朵很大，垂在脑袋两边显得有些怪异，最显眼的是牛的脖颈后面，那里有一个像驼峰一样的凸起。 这是东升食品从美国引进的婆罗门牛，是美国人以印度瘤牛为基础，结合部分英国肉牛的基因，培育出的一种高品质肉牛——没错，就是杀来吃的！ 不知道印度人知道后，会不会开着航母，跨过巴拿马运河，去解救这些神牛。 婆罗门牛最突出的优点就是抗热能力特别强，适应热带、亚热带气候，另外还抗寄生虫，耐粗饲…… 在印度那个环境里，没有这些本事，也活不下来。 一天游览下来，晚上回到酒店，杨东升就接到了班长的电话，“东升，你还在疆省吗？” 杨东升与疆省人民政府进行了一次坦诚的交流。 会谈卓有成效，疆省政府支持他们建机场，只是不可能建160个。 接下来，他们去川省看了熊猫宝宝，去琼省沙滩游泳，去滇省避暑…… 直到暑假快结束，才返回到沪上。 一回到沪上，杨东升就接到了大卫·韦伯的电话。 /75/75294/27202534.html 第750章 坦白从宽 “杨先生，请准备好价值六千万美元的钻石，这次你最好多带一个青铜器方面的专家过来。”大卫·韦伯道。 “没问题！”杨东升满口答应下来。 杨东升通过李主任的大侄子，又找来了一位精通青铜器鉴定的专家。 交易地点还是那座高尔夫球场，杰森·伯恩死后，双方的交易已经停止一年多了。 大卫·韦伯这次带来了整整三大箱文物，而且其中精品极多。 汝窑青瓷水仙盆是传世所见唯一一件没有开片纹的汝窑瓷器，堪称神品。 专家鉴定完，看着盆底，一边看还一边不住摇头。 杨东升凑过去看了看，只见盆底刻了一首打油诗——官窑莫辨宋还唐，火气都无有葆光……最后落款是“乾隆御题”。 以前杨东升只见过乾隆乱在别人的书画上胡乱盖章、题诗，现在更狠，直接刻字了。 “又没有逃脱乾隆的黑手？”杨东升问。 “是啊！”专家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把水仙盆放好。 这时就听鉴定青铜器的专家喊了一句，“这是……散氏盘！” 其他两位专家闻言也忍不住把脸转过去，“散氏盘，真的吗？” “真的假不了！” 交易结束，双方分头离开，出了高尔夫球场没多远，坐在副驾上的刘卫国忽然掰了掰后视镜，然后在开车的小李肩膀上拍了拍。 杨东升注意到小李逐渐把油门踩到了底，他和刘卫国的表情也愈发严肃起来。 杨东升向后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轿车出现在了他们后面，而且跟他们的距离还越来越近。 为了不引入注意，每次交易他们开的都是面包车，这时候跑是肯定跑不过人家的。 “这里离东升理工学院很近，往那边开！”杨东升道。 就在这时后面的轿车忽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紧接着闪起了警灯，赫然是一辆警车。 警车超越他们，扬长而去，众人登时松了一口气。 可是没开出太远，转过一个路口，忽然看到前方的车逐渐慢了下来。 就在不远处，路边停了两辆警车，旁边还放着一个蓝色的牌子——治安盘查点。 马路中间有隔离栏，此时想往回走，除非逆行，那样更显得有鬼。 “杨总，您先下去吧！”刘卫国道。 “不用！”杨东升摆了摆手。 此时他们前后都是车，现在下去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有问题。 见车内的三名专家都显得非常紧张，杨东升安慰道，“放心吧，就算出事，也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只是被请来鉴定的，老实跟警察说清楚就行！” 这话就算杨东升不说，他们也不会替杨东升背锅。 检查很快轮到了他们。 警察检查了小李的行驶证和驾驶证，又看了看车内众人，尤其是在三名专家脸上看了又看，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车厢最后面，放倒的一排座位上的三个大箱子上，“这是什么？打开看看！” “这个……”小李有些犹豫。 警察立刻发现了异样，厉声道，“马上打开！” 杨东升冲小李使了个眼色，“打开给他们看看吧，没什么好保密的！” 刘卫国跟小李搬下来一个箱子，打开之后，露出了里面包装精美的瓷器、字画、青铜器。 一名年轻警察想把东西拿起来看。 杨东升道，“你们如果想看的话，最好戴上手套！这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国宝！” “国宝，你吓唬谁？”年轻警察喝道。 杨东升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这一眼扫的那年轻警察直接一个哆嗦，“你，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在说事实！这里面的东西最短的也是几百年历史了，任何一样损害都是对国家和人民的犯罪，你承担不起！” 小警察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 一行人直接被带回了警察局，安排进了审讯室。 刘卫国打了电话，律师也很快到来。 不多大会，进来了两名警察。 “老实交代，那些东西到底是哪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懂不懂？”其中警察一拍桌子。 这是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了？ 杨东升扫了律师一眼，示意由律师来跟他们交涉。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敲了敲门，冲两名警察招了招手，把两人叫了出去。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个肩膀上带着橄榄枝，看起来五十来岁的警察，一脸笑吟吟的走进来，正是之前去过东升大厦的两名高级警官之一。 这名高级警官手里拿着两瓶水，分别放到杨东升跟律师跟前。 高级警官冲两人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待杨东升拧开瓶盖，喝了水，这才问，“杨总，能透漏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可以！”杨东升点点头道。 “杨总……”律师想阻止杨东升。 杨东升冲他摆了摆手，就算杨东升不说，那三个专家也会说的。 而且杨东升并不担心警方知道他买文物的事。 杨东升真正不想让警方知道的是他和叶莲娜·伊万诺娃他们的合作，给警方一个重量级的消息，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省得他们把太多精力放到大卫·韦伯身上。 “应该是好几年前了，有个跟《谍影重重》男主角同名的外国人找到我，说他有一批中国的文物要卖，如果我不买，他就卖给欧洲、日本的收藏家，还给了我一幅苏轼的《寒食帖》作为样品，让我去鉴定。我当时觉得挺可笑的，这么轻松就把《寒食帖》给我，但是慎重起见，还是找了个专家来鉴定，没想到专家告诉我，那幅《寒食帖》他不敢说是真的，因为真品在台x故宫博物院里，但是他又看不出假来！”杨东升摊了摊手，“这样一来我能怎么办？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高级警官点点头，“他说过那些东西是怎么得来的吗？” “他们说，他们在台x故宫博物院里有人，会先造出假的文物，把真文物换出来！” “这样的交易发生过几次了，付了多少钱？” /75/75294/27202535.html 第751章 埃博拉下的死者 杨东升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这样的交易进行了七八次吧，前后花了差不多……” 杨东升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审讯室的摄像头，心里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声情并茂的演讲稿。 先控诉一下少数余孽卷走国宝的可恶，再说说现在这些人勾结外匪倒卖国宝的罪大恶极。 这些国宝已经被盗出来了，如果杨东升不买，就会被被欧洲人、日本人买走。 至于报警，通知台湾方面？ 且不说能不能抓到人，台湾方面会不会信？ 这些国宝留在台湾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万一发生战争，某些人很有可能拿这些宝贝做挡箭牌。 他们已经不认为自己是中国人了，是不会爱惜这些宝贝的，我们却要投鼠忌器，到时候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而且他们更有可能直接卷走这些国宝，到时候他们把这些国宝卖给欧美某些博物馆，以欧美一贯的无耻，我们就再也别想要回来了。 最后杨东升再大义凛然的来一句，“这些宝贝不是属于任何人的，它们是属于国家的，属于全民族的！” 文物这种东西的寿命，比收藏者长的多。 比如这次的散氏盘，已经有三千年历史，可即便是一个王朝，也不过拥有了它们百十年而已。 杨东升和他的杨家注定只是其中一任过客。 对他们来说，这些文物留在身边也只是过过眼瘾，把这些东西捐给国家，历史书上会记他们一笔。 杨家也会因此多一道护身符！ 当然这些就是杨淼，甚至杨淼的儿子的事了。 前世直到杨东升重生前，xx仍然遥遥无期。 在统一之前，这些东西是不能露面的。 可就在杨东升已经拉开架势就要进行表演的时候，一名四十来岁的警察匆匆推门进来，凑到那名高级警官耳边低语了几句。 高级警官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吟吟的表情，听完之后，站起来冲杨东升说了句，“不好意思，杨总，失陪一下！” 两名警察匆匆离去！ 这一等就是十来个小时，深夜有人给他们送上了生滚鱼片粥、鲜肉小馄饨做宵夜。 “警察局的伙食这么好？”杨东升问。 “警察局从来没有这么好的伙食！”律师道。 早晨，又有人给他们送上小笼汤包、生煎。 吃完饭，杨东升上了趟厕所。 从厕所回来，那名肩膀上带橄榄枝的高级警官已经在等他们了。 “杨总，真是抱歉，一场误会！”这名警官的态度此时更加和善。 “我们可以走了吗？”杨东升问。 “当然可以！” 高级警官亲自带着他们办了手续，下了楼。 杨东升的专车已经在楼下等他。 面包车也还给了他们，刘卫国、小李以及三名专家都在车边。 “几位专家辛苦了！”杨东升跟三位抓紧握了握手，向车里看了一眼，冲刘卫国道，“把几位专家先送回去吧！” 刚返回公司，杨东升就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暑假之前，那位因为拿不到学位证而跳楼的学生，最终高位截瘫，已经被鉴定为二级伤残。 学生家长到学校闹了两回，都被派出所劝了回去。 就在上周，学生家长正式把东升理工学院告上了法庭。 学院方面希望和解，可是家长就是铁了心要告他们。 学生家长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他们的儿子每一门课成绩都是及格的，为什么不给学位证和毕业证？ 杨东升听取了律师和东升理工学院院长的汇报。 “这件事最大的漏洞还是在学院！”杨东升看了一眼东升理工学院院长，“既然要淘汰20%，为什么不把试卷出的难一些？” “是，是，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们一定改正！”东升理工学院院长吓得连连点头。 临下班的时候，办公室李主任匆匆走进了办公室，“杨总，非洲那边有一名员工刚刚被确诊为感染埃博拉！” “确诊！哪一个部门的？”杨东升一下子站起来。 他们在非洲的人很多，分布在非洲各个国家，很多行业，有搞农业的，有在合资制药厂做技术员的，有西非的，也有在中部非洲的…… “是东升重工那边派去谷物海岸，安装、调试轧钢设备的人！”李主任道。 “是他们！怎么传染上的？” 杨东升记得詹姆斯·惠斯勒说，谷物海岸的核心区域没有受到影响。 钢铁生产基地，无疑是谷物海岸最核心的区域。 连那边的工人都能被传染，难道谷物海岸已经彻底沦陷了？ “现在情况还不明白，正在调查！”李主任道。 “病情怎么样吗？”杨东升问。 “很严重，被感染者已经出现了内部出血的症状，我们已经联系了国家援非医疗队，谷物海岸那边也表示会全力救助！” “这还不够，马上把近期跟感染者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隔离，密切注意埃博拉疫情的发展，叫王副总做好万一被感染者没有挺过来的应变准备，通知其他人，如果情况继续恶化，人员如何隔离，如何治疗，乃至把所有人都撤回来，都要做好预案！” 杨东升边说，李主任边记。 两天之后，非洲方面传来消息，被感染的那名员工没有挺过来。 据统计这一次埃博拉疫情死亡率高达85%，一旦感染，基本上等于大半个身体都已经躺进棺材里了。 索性隔离这几天，跟这名职工有过近距离接触的其他员工都没有出现发病症状，埃博拉疫情也没有攻陷谷物海岸的核心区，但是这名员工感染的源头却也一直没有查出来。 几天之后，杨东升跟王副总一起见了死者的家属。 死者家属哭的几次昏厥过去，他们连死者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由于埃博拉病毒死亡者的遗体仍然含有大量病毒，为避免病毒借遗体扩散，谷物海岸方面对遗体进行了强制火葬，甚至连死亡员工的物品也一起烧了，最终只送回来了一个骨灰坛子。 见疫情没有进一步扩大，杨东升赶往了华京。 /75/75294/27202536.html 第752章 重启上市 出了机场，就见杨槐站在出口处。 两人上了车，杨东升问，“你怎么过来了，颁奖典礼那边都安排好了？” 白玉兰奖选择了沪上，金鸡自然要落户华京。 “安排好了，这是获奖名单！”杨槐拿出一个文件夹。 “我就不看了！”杨东升没有接，“你也不要插手太深，作品评选还是要以公平公正为主！搞的民怨沸腾，谁都交代不下去，最终只会鸡飞蛋打！” 杨槐点点头，这才又说，“英国那边的事，运作的差不多了，那个老头胆子还真大，连x国王室都敢窃听！我们只揭开了盖子的一角，其他几家媒体就跟狼似的扑上去了，我看那老头这一次未必过得了这一关！” 杨东升却没有杨槐这么乐观，“你太小看他了，他窃听了这些权贵那么久，手里难道还不掌握一些权贵们见不得光的勾当吗？实在过不了关，他就会拉这些人下水。虽然《权利法案》颁布已经三百多年了，但是这些人手里仍然掌握着不小的权利，摆平这件事不在话下。” 此时汽车停下，杨东升下了车。 还没走进大厅，就听到一个童音正在背唐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牛……” “是流，不是牛！”一个女人的声音道。 “牛——！” “流！” 杨东升走进屋，就见杨槿正背着小手，一副我是乖宝宝的模样在认真背诗，她妈在旁边时不时纠正她的发音。 看到杨东升进来，杨槿连忙躲到妈妈身后。 杨东升蹲下来，“哎呀，我们杨槿都会背诗了！会背几首了？” “去跟爸爸说，你会背几首诗了！” 小杨槿怯生生的走出来，“七首！” “七首？真厉害！” 休息了两天，杨东升来到了民众银行总部大楼。 由于自己的总部大楼还没有建成，民众银行总部暂时安置在了爱丽丝公司在华京开发的一幢甲级写字楼内。 这一次杨东升过来，主要就是处理重启民众银行上市一事。 作为中国第一家主要由民营企业发起设立，且民营资本持股过半的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九十年代末，民众银行就曾经试图上市。 但是由于杨东升一锅端了东岳会，作为民众银行大股东的光头强和保健品传销大亨全部身死当场，上市计划不得不暂停。 紧接着就是持续多年的股市低潮，上市的事，就没有人再提起了。 但是随着最近股市持续回暖，民众银行重启上市计划被提上了日程。 杨东升其实是不想把这么优良的资产拿去上市的，做银行实在是太赚了。 国家几次对金融行业改革，给银行的政策越来越优惠。 银行还不用像工业似的需要大笔资金采购设备，也不用像高科技公司似的雇佣大批高薪研发人员。 随着国民经济快速发展，尤其是房地产业的兴旺。 将来他们只需要多租几间房子，多雇佣一些社畜压榨，就能躺着收钱。 但是民众银行的股东不止东升集团一家，大股东还包括川省饲料大王、船舶保险公司、人寿保险公司等，个个实力雄厚。 东升集团虽然接手了光头强、保健品传销大亨手中的股份，但是这些股份加一起别说过半，连34%都没有达到，根本压不住公司内上市的呼声。 这是民众银行重启上市的第一次大会，包括杨东升、川省饲料大王在内的大股东都亲自到场。 这次的会议主要就是确定两件事，第一，去哪上市；第二，ipo中介机构选哪家。 上市地点有三个选择，分别是沪上、香港和纽约——否则的话，总不能跑去东京、法兰克福上市。 这三个地方，杨东升对其他两个地方无所谓，就是坚决反对去纽约上市。 国内企业在金融上的经验，跟华尔街比起来实在太嫩了。 现在运作的很多金融上的规矩，就是华尔街制定的。 跑到华尔街上市，就好比一只小白兔跑到大灰狼的地盘上，跟一群大灰狼玩牌，而且还是按照大灰狼的规矩玩。 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前世新闻上，就频繁爆出我们的企业在纽约股市被恶意做空。 但有些股东就是坚持要去纽约，毕竟人家是打算将来全家移民美国的。 对于ipo中介机构的选择，分歧更大。 杨东升可是记得前世他们煤炭行业内，那家被华金公司坑的企业，所以杨东升第一个就把华金公司排除在外，可是偏偏有些股东就认准了华金公司。 这些人的心思其实很好猜！ 华金公司新任总裁姓牛，大家不就是冲着牛总他爹去的吗？ 据说前世那家被坑的煤炭企业的老总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这理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谁也不敢把牛总他爹的名字明说出来，包括杨东升这个反对者。 那些想用华金公司的股东，只说摩根士丹利有华金公司的大股份，他们已经成功把一大批国有企业拿去了纽约上市，是此时国内首屈一指的ipo中介机构。 连着吵了一个星期的架，也没吵出一个结果来。 而且这些人还都烟瘾极重。 杨东升不抽烟，所以公司开会的时候，谁也不敢抽。 可是这些人没有这种顾忌，会议一开始，一个个就掏出烟盒吞云吐雾。 从会议室出来，杨东升直觉得脑仁疼。 杨东升深刻体会了班长的不容易，也明白了，为什么明明有的管理方法，有些企业就是推行不下去。 刚坐上车，杨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哥，今天颁奖典礼，你来不来？” “去！”杨东升果断道。 就当是散心了！ 颁奖典礼在他们公司新开业的酒店举行。 酒店门口布置了红毯，红摊上明星、大腕星光闪耀，杨东升直接走后门进入。 颁奖典礼一开始，先是新鲜出炉的超女前三名献上歌舞一首。 这一世的2005届《超级女声》，跟前世比有一个巨大的变化——爷们都不见了。 冠军是他们公司推出的王紫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杨东升忽然想起来她是谁了。 /75/75294/27202537.html 第753章 说媒 “咳咳！”忽然旁边传来一阵女人的轻咳声。 杨东升这才发现自己有点过于盯着台上女孩的看了。 “不是，我……”杨东升想解释一下，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凭什么要解释？ 颁奖典礼进行的很顺利，经费充足，场面盛大，节目精彩，奖项归属相比于往年也更加公平。 典礼过后，酒店送上来了丰盛的晚宴。 烤全羊，烤乳猪，佛跳墙，开水白菜，澳大利亚空运来的龙虾，阿拉斯加的大螃蟹……中西合璧！ 各种水果、蜜饯，红酒、白酒应有尽有。 肠胃不好，大半夜吃不了这些油腻的，还有莲子羹、鸡丝馄饨、汤圆等。 这个时代的明星虽然收入比一般人高，但还没有日薪200万，非1000块以上一瓶的水不喝，大家对晚宴都很满意。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稍微垫了垫肚子，就端着酒杯四处结交导演、投资人。 “咱们走吧！”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 身边的女人穿着一身较为紧身的晚礼服，根本不能吃东西，导演、制片人也不需要她去结交。 这时杨槐走了过来，“曾小姐，《亮剑》那部剧可能要取消了。” “为什么？”女人非常意外。 上一部《血色浪漫》可是收视率、口碑双丰收，她自己更是借此在白玉兰上拿下了最佳女演员奖。 “剧本方面有些问题，原作者坚持剧本要遵从原著！”杨槐道。 “不满意就算了，以后不要再跟他合作了！”杨东升道。 说实话，杨东升不是很喜欢《亮剑》。 常凯申流氓出身，手下军官也大部分是军阀，却被拍的个个都是文质彬彬。 而另一边红党战士入伍的第一天起就要进行扫盲，就算最基层的士兵，也要认识500个以上的字，至少要能写信，读文件。 可是在《亮剑》中，一个团长却连字都不认识几个。 偏偏这部剧又很受欢迎，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国产影视剧。 连后来的《长津湖》、《水门桥》都受到了影响。 东升影业算是国内最尊重原作者和编剧的公司了，不但待遇高，原作者和编剧在剧组的话语权也很重。 换了别的公司，敢不听话，早就一脚把原作者和编剧踢走，换一个听话的编剧了！ 虽然《亮剑》这件事上让杨东升很不满意，不过杨东升不会因此而改变这一原则。 杨东升索性不再参加民众银行的重启上市会议，只派了一个人每天参加会议，回来跟他汇报这一天都吵了些什么，杨东升适时的调整部署。 既然意见不统一，那就拖着，看谁熬得过谁，最好一直到2008年也不要上市。 反正这样的优质资产，他也不会跑去套现。 上市之后，万一上了富豪榜，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趁着有空闲，杨东升约见了几个设计师，对故宫旁边的宅子进行修整。 连看了几个设计方案之后，杨东升终于选中了一个。 这个方案没有改变原有的建筑结构，而是对宅子进行进一步密封、加固，在原本的檐廊和游廊上，加装了大量落地窗。 既扩大了使用面积，也不违反历史文化保护规定。 中央空调室内机也增加了负离子发生器和净化除尘装置。 隔音，保温，还能隔绝一墙之外的汽车尾气。 杨东升专门抽了一天时间，跟设计师到现场进行了实地勘察，确定最后的设计方案。 从宅子里出来，忽然一个身影一下子跳到了车前。 司机猛踩刹车，杨东升虽然没有撞到前排座位上，但是被安全带勒的生疼。 “杨总，您没事吧？”司机连忙问。 杨东升摆了摆手，副驾驶上的保镖小李放下车窗，冲跳出来那人喝道，“你找死啊！” 一个小老头一下子扑到了副驾放下的车窗前，“杨先生，杨先生，您还买隔壁的宅子吗？” “这宅子不是不卖我们吗？”杨东升问。 “这个……”小老头一脸便秘的表情。 传媒大亨深陷窃听门，他买断青省电视台时段，播放自己制作节目的事，也被爆了出来，合作也被叫停了。 哪还有闲心再买宅子？ 这个时代，国内就算能拿出上百万美元的人，那也是优先到美国买房子。 谁会拿着美元到国内买房子？ “这不是他儿子想做外贸生意需要钱吗？”小老头说罢，又开始忽悠，“这里原来住的可都是皇亲国戚……” “这里原来就是侍卫们值夜的地方！你去告诉他，150万美元，他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就拉倒！”杨东升道。 “这个恐怕不行啊，外国人那边之前可是出价200万美元！”小老头一脸焦急。 “涨价涨得倒是快！”杨东升看了一眼小老头道，“你现在就去找房东，在180万美元的基础上，无论你能砍下来多少，我都分给你一半！” “真的？” 宅子最终以165万美元的价格成交。 在这栋宅子的另一头，还有杨东升早年买下的一栋小宅子。 几栋宅子连在一起，形成一个长有160米左右，宽将近40米的大院落。 这个面积改起来就非常宽裕了。 跟原来那位设计师确定了最终改造方案，杨东升的手机响了起来。 “民众银行的中介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公司？”电话里传来班长的声音。 金融是班长他们公司的起家产业，现在仍然是他们公司的重要业务之一，旗下业务涉及银行、证券、信托、保险、基金、资产管理等，ipo中介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 “我要是当家，直接就拍板用你们公司！”杨东升道。 杨东升倒不是客气，如果非要上市，杨东升确实更想用班长他们公司。 两人找了一个茶馆，聊了一番民众银行上市的事。 班长忽然问，“东升，你年龄也不小了，有没有考虑过正经找个老婆？” 杨东升一愣，他虽然有儿又有女，但是至今仍然没有结婚。 以班长的人脉关系，查出这些不难。 班长这意思分明是要说媒拉纤！ /75/75294/27202538.html 第754章 刘新宇回国 杨东升放下茶杯，看向班长一眼。 班长却自顾自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似乎刚才的话，不过是闲聊中，他无意说顺嘴问出来的。 杨东升盯着班长一字一句的道，“班长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儿子都上中学了，怎么就算不正经找老婆？难道班长是认为我不正经？” 生意场上讲究逢人只说三分话，杨东升这话已经说的很重了。 不过杨东升必须明确表明他的态度，此时他但凡稍有含糊，接下来的麻烦就会层出不穷。 班长见状笑了笑，“是我失言了！” 杨东升看了看手表，站起身道，“我会在会上推荐跟你们公司合作！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杨东升刚走了两步，背后传来班长的声音，“东升！” “还有事？”杨东升转过身，看向班长。 班长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摆了摆手道，“没……事！” “有事电话联系！”杨东升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杨东升转过脸，轻轻摇了摇头！ 稍微一想，其实就能想明白事情的原委，杨东升的生意做大了，大到已经连权贵们都眼红了。 如果杨东升只是埋头赚钱，做煤老板，搞房地产，这些人恐怕早就扑上来把东升集团撕的四分五裂了。 但是这些年，杨东升一边拿矿、拿地，一边在全国各地复垦塌陷区，治理盐碱地。 西北的沙漠中，有他们的田地。 青藏高原上，有他们新修的公路，新挖的隧道…… 东升重工的航空发动机距离装机，已经只剩临门一脚； 东升半导体一家的产值，就占大陆、香港半导体产值的五成以上，剩下的那些工厂，东升半导体也至少持股34%。 想对付东升集团？别说海里会震怒，军方和沪上市政府就不会同意。 权贵们发现硬的不行，于是开始走曲线策略。 正巧杨东升虽然有儿又有女，却没有正式登记结婚，这就打起了歪主意。 且不说，班长想替谁说媒拉纤，就算对方美若天仙，杨东升重生一世，弄了这么大的产业，到头来还要攀附权贵？ 老天爷怕是都看不过眼！ 坐上车，杨东升连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虽然他今天没跟班长撕破脸，但是裂痕已经形成了，杨东升要早做准备。 好在杨东升也从来没把希望全放在别人身上。 民众银行重启上市仍然争论不休，杨东升的房子却已经确定了施工方案，材料、设备、人员进场之后，杨东升与杨槐一起来到机场接人。 “新宇那边回来很麻烦吗？”杨槐向机场出口看了看。 刘新宇早年跟杨槐一起去香港开拓市场，还曾经救过杨槐的命，知道刘新宇出事后，杨槐比杨东升还担心！ “危险应该已经解除，上飞机前，他特意给我打了电话！”杨东升道。 “那边的家伙不会把飞机打下来吧？” “要不然咱们回去等着看国际新闻？”杨东升斜了杨槐一眼。 “不不不！”杨槐连忙摆手，“哥，你在看什么？” “国际新闻！”杨东升扬了扬手上的报纸——《施罗德宣布辞职》。 在当代西方的选举制度下，施罗德绝对是一个异类。 他牺牲了自己的政治前途，甚至牺牲了自己党派的利益，把德国企业从泥潭中拉了出来，可短视的民众还是抛弃了他。 先是丢失了铁票仓，又在接下来的选举中失利，最终让默克尔摘了桃子。 但是施罗德离任后没有任何埋怨，而是到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任职，继续发光发热，推动了北溪天然气管道。 却被逼辞职！ 人终归是要为自己的短视付出代价的！ 后来那个秃头为什么明知道有些事会损害国家利益，但还是去做？ 因为他跟施罗德就是同一个党派的，他亲眼看到了施罗德的下场，不想走施罗德的老路。 两人等了没多大会，一个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走出来，他脸颊上有一道三厘米多长的疤，让本来还不错的长相显得有些狰狞。 男子身边跟着一群人，这些人有黄种人，也有白种人。 很多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再加上他们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仿佛随时会动手打人似的，周围的不自觉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杨槐上前给了刘新宇一个大大的拥抱。 “杨总！”刘新宇走过来道。 杨东升拍了拍刘新宇的肩膀，冲他脸上扫了一眼问，“怎么还破相了？” 刘新宇摸了摸脸上的伤疤道，“上次爆炸之后，还有两个漏网之鱼，有个家伙直接对着我的车打了一发火箭弹，虽然没有命中，但是爆炸威力不小！” 杨东升没想到之后还发生了这么多意外。 “上车吧！” 到酒店，把人安置好。 杨东升、杨槐跟刘新宇单独坐下来。 “去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顺便把脸上的疤也去掉，这是工伤，一切费用公司报销！”杨东升道。 “那能不能顺便做个激光美白，您别看那边冷，可是太阳毒，夏季一天足有二十个小时的大太阳，而且还有臭氧层空洞，紫外线特别厉害！”刘新宇指着自己黝黑的脸道。 “你自己看着做吧，只要别整的晚上你媳妇把你踹下床就行！”杨东升想了想又道，“这一次有多少人没回来？” 说到这里刘新宇脸色一暗，“没有等到我们的救援，加上之前他们动手时候被害的，总计是七个人！” “妥善处理他们的后事！”杨东升又问，“fsb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不处理，这群混蛋就是收了钱办事！” 消灭了那些寡头后，这一次他们在俄罗斯的收获不小——诺里尔斯克的镍、铂、黄金，库页岛的褐煤，还有铝土矿、铜矿、钻石矿…… 虽然有些矿杨东升并不缺，但是必须拿到手。 否则的话，这片土地上，很快就会再次成长起来一批新寡头。 正谈着，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呼喝声。 保镖敲了敲门进来报告，原来是几个毛子喝醉后，正在撒酒疯。 /75/75294/27220114.html 第755章 正式编号 刘新宇要站起来，杨东升冲他招了招手，“让他们喝吧！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 “可是……”刘新宇还是不放心。 杨东升笑了笑，“放心吧，这是咱们自己的酒店，只要别把酒店点了就行！” 杨东升刚说完，就听外面传来轰的一声，紧接着就听有人哇啦哇啦的喊。 一行人冲出去，才发现走廊里打破了一个酒瓶子，一团火正在燃烧，一高一矮两个毛子光着膀子正试图踩灭。 可是酒精沾到鞋上，很快连他们的军靴也烧起来了。 两个人拼命跺着脚，跟跳踢踏舞似的。 杨东升心说，这俩货是专门来打他的脸的吗？ 众人上前帮忙，先用了干粉灭火器，可是根本没啥用。 好在火势不大，酒店的人也带着防火毯赶了过来，总算是把火给灭了。 刘新宇冲着两个老毛子一通呵斥。 “送他们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杨东升看到两个老毛子的裤子都烧破了，冲酒店经理吩咐了一番。 刘新宇道，“这群老毛子，别的都挺好，就是嗜酒如命！而且还特没品，喝完酒就撒酒疯，听说当年打进冬宫后，xx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把冬宫地窖里的酒全部销毁，否则x月革命可能就完蛋了！” 杨东升道，“送他们去琼省的度假别墅吧，那边的房子就算烧起来，顶多也就是烧一幢。” 会谈之后，杨东升把西伯利亚的各种资源尽量往国内移。 虽然这其中很多矿，比如褐煤，他手里储存的褐煤已经足够烧到天荒地老了。 但是就算他用不到，也要把矿移走，移不走的也要毁掉。 莫斯科不会容许他们一个外国公司，占据这么多西伯利亚的矿产，说不准哪天找个什么借口，就给收回去了，尤其这些矿产大都还是抢来的。 民众银行第一上市重启会议以彻头彻尾的失败告终，意见实在统一不了，尤其是里面还有杨东升这么一个根本不想上市的。 结束了华京的事，杨东升返回了沪上。 一回到沪上，杨东升就先看了东升化学的碳纤维的最新进展。 在杨东升从东丽公司“挖来”的细川信良指导下，东升化学第一条pan基碳纤维扩大试验生产线建成投产，按照设计可月产碳纤维350公斤。 这个水平算是非常不错了，1976年，西北煤化所第一条pan基碳纤维扩大试验生产线，月生产能力还不到200公斤。 七十年代，东丽第一条t300碳纤维生产线也不过是月产1吨。 第一批碳纤维生产出来之后，经检测强度达到3900mpa，拉伸模量达到了240gpa。 根据东丽方面公开的数据，他们这批碳纤维的性能，已经超过了t300强度3530mpa，拉伸模量230gpa的水平。 这得益于他们生产的原丝比t300更高，又得到了东丽积累了多年的碳化工艺。 碳纤维的制造程序说白了基本都是一样的。 生产出原丝，然后拿去碳化，让原丝中的氮元素和氢元素，生成氨和氢氰酸释放出去，这个过程中，原丝会逐渐结晶，最终得到纤维态的石墨化碳制品。 想生产出更高性能的碳纤维，首先，要制备尽可能高纯度的原丝，减少杂质对碳纤维成品的影响； 其次，碳化过程中，要尽量使原丝中碳之外的成份脱去，并提供合适的温度，使脱去其他成份的碳逐渐结晶。 杨东升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碳纤维的尽头很有可能就是石墨烯。 根据东升半导体石墨烯研究小组的推算，石墨烯的强度可以达到130gpa，拉伸模量达到1.0tpa。 更妙的是东丽的m系列高模量碳纤维，就是在他们的t系列高强度碳纤维基础上，进一步碳化得到的。 这就意味着，在性能更好的高强度碳纤维基础上，他们也能进一步碳化出更高性能的高模量碳纤维。 每月350公斤，这点产量根本不用外销，东升集团自己就能消化掉。 回到沪上没多久，杨东升又迎来了一批客人。 “长江”大涵道比航空发动机，经过空军反复测试之后，已经得到军方的认可，将会应用到国产大型战略运输机上。 “长江”也获得了它的正式编号——涡扇-20。 空军方面第一批就订购了280台涡扇-20航空发动机，按照每台战略运输机配备四台发动机，就算加上试飞要制造数架样机，以及备用发动机，空军第一批也要订购50架以上大型战略运输机。 看来空军对这款国产化程度更高的战略运输机很满意！ 按照东升重工王副总当初的计算，只要卖出300台发动机，他们就能完全收回成本。 完成这笔订单，他们就已经基本收回了成本。 另外空军方面还向他们咨询是否可以缩小风扇，将发动机直径压缩到1.4米。 空军正准备对某国产轰炸机进行改进。 跟随空军一起来的，还有制造战斗机的蓉城飞机制造厂，和研制发动机的筑成航空发动机研究所。 东升重工制造的另外一种大推力小涵道比航空发动机“黄河”，已经进入蓉城飞机制造厂某国产重点型号单发战斗机改进型，以及下一代双发重型战斗机，备选发动机名单。 另外东升重工还与筑成航空发动机研究所签订合约，共同开发一种中等推力的小涵道比航空发动机，内部暂时命名为“乌江”。 其中东升重工负责核心机部分，筑成航空发动机研究所负责发动机前端部分。 东升重工的大推力小涵道比航空发动机“黄河”，原型本来就是通用电气的大推力发动机f110。 而f110与通用电气的中等推力发动机f404核心机是一样的，f110发动机研发的时候，还大量借鉴了f404的风扇、加力燃烧室和喷管技术等。 不过他们毕竟没有得到f404样品，而且这款中等推力发动机，明显是为了某出口型战斗机研制的，产量不会很高。 有这个精力，不如放到下一代发动机研制上。 签约仪式后，一名肩膀上顶着金色松枝的中年人问，“听说杨总正在造无人机？” /75/75294/27220115.html 第756章 军民结合 “是啊！”杨东升笑了笑，“不过我们的无人机目前主要还是局限在运输用途，不是捕食者那种察打一体无人机！” “运输好啊，如果没有我们运输机部队，一旦出现紧急状况，等着他们靠脚丫子、车轮子甩到前线，黄花菜都凉了！”谁知道杨东升这么一说，这位肩膀上顶着松枝的中年人更高兴了，“方不方便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的无人运输机项目？” 话说到这里，杨东升忽然发现这倒是自己这个后世人目光短浅了。 上辈子直到杨东升重生前，各国军队装备的主要还是有人驾驶的运输机，所以杨东升也一直没把无人运输机的用途往军事上想。 现在想想，这东西如果真能实现他们设计中的目标——造价低廉，能以在比卡车更低的成本，实现卡车三倍以上的运输速度，而且还不用公路，在前线随便修个野战机场就能起降。 虽然目前还不能运输坦克之类的大件，但是装的少，也不怕损失！ 这简直可以改变战争形态。 自古以来战争拼的就是后勤！ 后勤占优，即便败也不会败的太惨，而一旦胜，那就是大胜。 “介绍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觉得口说无凭，我们长安工厂方面已经生产出了几个型号的样机，咱们军队上的同志如果感兴趣，不妨亲自去看一看！”杨东升发出了邀请。 “真的！”中年人果然很感兴趣，“不过去参观的话，恐怕就不止我一个人，多几个人过去，杨总不介意吧？” “多多益善，说实话，我们还有几款适合陆军、武警部队使用的小型无人机！” 双方约定了时间，杨东升回到家。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见周影在到处找猫，“小黄，小黄！” “怎么了？”杨东升问。 “小黄这两天不怎么好动，我就叫了一个宠物医生今天过来给它看看，谁知道小黄不见了！” 小黄也就是黄胖子，是周影从小养大的猫。 “不会是死在哪了吧？” 一家人一起找，最终还是杨玥在一个沙发后面发现了黄胖子，“在这里！” 众人闻声找过来，杨玥已经从沙发后面爬出来，顺便抱出了黄胖子。 当初那只喜欢瘫坐在太阳下晒膘的大肥猫，此时瘦的已经只剩皮包骨头，耳朵上的毛掉了一大片，走起路来都打晃。 “谁叫你钻进去的，去给我洗干净！”周影冲杨玥指着道。 杨玥脸上粘着头发，衣服上大片的灰。 宠物医生检查过之后，发现黄胖子有猫癣，肠胃也有些问题，不过最麻烦的是猫已经太老了。 医生嘱咐喂食要注意营养均衡，不过摄入过多脂肪，而且他们家的猫太多了，要给老猫一个独立的空间，避免被其他猫欺负。 周影吩咐人细心照料，可是几天后一大早，杨东升准备启程去长安的那天，准备喂猫的佣人发现，黄胖子的尸体都僵了。 杨东升在自家花园里挖了个坑，埋葬了黄胖子。 黄胖子的一生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年，却是躺赢的一生。 它不用朝九晚五，活的像个大爷似的，吃了就睡，睡足之后，再抽个空繁衍一下生息，生了崽也有人照顾，完全不用担心。 这十几年，黄胖子跟它的一妻一妾，一窝接一窝，生了几十窝小猫崽，凭借杨东升的权势，这些小猫崽被人抢着收养。 现在黄胖子的基因至少传播到了几百个家庭。 这样的一生足以让社畜们闻之落泪，听之艳羡！ 黄胖子这辈子过的值了！ 杨东升先一步赶到长安。 任何产品在初始阶段肯定都会存在大量问题，需要一批启动客户，帮助厂家不断完善配置，尤其是对于飞机生产企业来说。 波音公司首架喷气式民用客机波音-707，就是在军用的kc-135空中加油机基础上研制的。 波音-747更是在竞标美军战略运输机失败之后，被成功应用到了民用领域。 这一次，杨东升拒绝了班长的说媒，就算班长心里没有芥蒂，他家其他人难保不会给杨东升下一些绊子。 有些人为了自己的面子，经常会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 还有他那个所谓“远房表妹”，杨东升已经派人调查过了。 班长家里的几个表亲都不在适婚年龄，只有他们家老爷子原来的警卫员一家，对外喜欢打着他们家远房表亲的旗号。 这个警卫员一家子虽然级别普遍不高，但是子侄不少，也颇有些势力。 而他们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杨东升与班长他们公司有合作的机场以及无人机项目。 杨东升先检查了一下无人机的进展。 虽然两款固定翼无人机还没有造出样机，但是他们设计的多轴旋翼无人机已经造出了多个级别的样机。 这些多旋翼无人机已经跟后世没有多大区别。 杨东升不知道无人运输机的军事价值到底有多大，但是他知道多旋翼无人机的军事用途巨大，毕竟后世很多国家就是靠中国的多旋翼无人机混日子，其中甚至包括超级大国。 几天之后，军方的代表过来，这个代表团的级别很高，光是肩膀上顶着松树枝的就有好几个。 他们看过之后，果然很感兴趣，尤其是陆军、武警部队的几个代表，看着工厂的工程师演示多旋翼无人机，眼睛里直冒光。 参观结束，还是那名空军运输部队的人冲杨东升道，“杨总，我可以给你提前透个信，国家已经决定深化国防科研体制改革，其中军民结合就是重点。你们这个项目要好好做，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杨东升现在可以等着有人来踢铁板了！ 杨东升没有马上返回沪上，而是来到陕北。 陕北与伊市接壤，各种条件都非常类似。 这里可能没有伊市出名，但是跟伊市一样豪横，前世杨东升来过这里，发现这里的警车竟然是悍马。 2009年，这里的一个县还曾经搞了一件轰动性的事——全民免费医疗。 /75/75294/27220116.html 第757章 草原大火 杨东升一行受到了当地政府的热烈欢迎。 扎着白羊肚手巾的汉子打着腰鼓，市里的领导亲自给他们开门。 杨东升心里不禁想，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干的事，会不会把打鼓的锤，直接照自己的头上招呼？ 陕北煤田跟伊市一样也是以动力煤为主，现在东部地区不缺动力煤，这边的煤田也就没有像前世一样大规模开发。 陕北是一个过渡地带，南部原本是千沟万壑，支离破碎的黄土高原。 北部是跟伊市一样，荒凉的沙漠戈壁。 经过东升食品多年的努力，现在这里种着小麦、黑米、小米、甜高粱、紫花苜蓿、枣树、猕猴桃、车厘子…… 不过杨东升这次过来，不是为了农业的事。 长安无人机货运机场迟迟得不到批复，杨东升又拒绝了班长的说媒，变数再次增多。 而最近杨东升听说陕北由于老机场太过破旧，正在申请建新机场。 陕北距离长安较近，这里同样位于东西分界线附近。 无论是接手老机场，还是参加他们的新机场建设，都是不错的选择。 即便谈不成，也可以给长安那边施加压力。 杨东升与陕北方面进行了会谈，他们更希望东升集团一起出钱，参与新机场的建设。 把陕北建成无人机交通枢纽，可以极大的提振当地经济。 现在很多地方都在建机场，但是又担心机场建成后闲置。 在杨东升的老家瓜州，机场建成后数年，一个小时都没有一个航班，跑道闲的都快长草了。 这些地方很多还不如瓜州。 陕北是著名的革命老区，不少老一辈同志都曾经在陕北生活多年，流过血，流过汗，对陕北是有感情的。 国家为了支持革命老区建设，给了陕北不少优惠政策。 如果能把陕北做成一个榜样，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杨东升正叫人收拾东西准备返回沪上，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东升食品姜副总打来的，杨东升接通电话，脸色逐渐严肃起来。 挂下电话，杨东升吩咐随行人员，“马上去买到马都的机票或火车票，无论是哪种方式，我要尽快过去！” 陕北没有直接到马都的机票，当天晚上杨东升先从陕北飞到华京，然后再从华京飞往马都。 刚下飞机，杨东升就闻到一股烟灰的气味。 抬头向北看去，天空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雾，好象世界末日要来临一般。 已经先一步抵达的东升食品姜副总前来接机。 “有人员伤亡吗？”杨东升问。 “人都撤出来了，但是我们这一次的损失不小，有一个定居点被烧了，虽然我们尽量抢救出了部分牲畜和农机，但是新建的养殖场、仓库，以及仓库里存储的物资都被毁了，损失预计会在两个亿以上。”姜副总道。 杨东升顿时脸色一寒，看向姜副总道，“到底怎么回事，火是怎么起来的？” “这火不是咱们这边起的，是从外蒙那边烧过来的！” 每年初冬时节外蒙牧区都会放火烧荒，大火会烧死部分虫卵，减少来年的病虫害，烧过的灰烬还能肥地，明年草场能更早发芽，草也能长得更高。 本来别人的牧场想怎么烧，是人家自己的事，但是外蒙那边的牧民只管防火，不管灭火。 冬季草木干枯后本就极易燃，在西北风的加持下，大火会借着火势一路南下。 马都位于中蒙边境，几乎每年10月、11月，都会被外蒙入境的大火波及。 在过去大多数年份，这些火蔓延到我国境内后，都会被很快扑灭。 但是近几年的火却越来越难灭，原因很大程度就出在东升食品身上。 随着东升食品在马都搞牧场，马都的绿化越来越好。 而东升食品又大量采用牧草收割机，割下来的牧草会趁着秋高气爽原地晾晒，等晒干之后，再统一收入仓库。 今年外蒙那边过火的范围似乎特别大，大火没有及时在边境扑灭，部分蔓延到国内，最终点燃了这些干草！ 杨东升从机场出来直接赶往马都市政府，现在这里已经成了灭火指挥中心。 马都市一位矮壮的领导亲自迎接出来，“杨总放心，我们已经向武警消防部队蒙省总队求援，另外还组织了全市上下各级部门协助灭火，一定能扑灭这次大火。” “能给我介绍一下现在什么情况吗？”杨东升问。 杨东升进入会议室，只看了一眼，杨东升就感觉有点失望。 会议室里只有地图，图上粗略标注了大火蔓延的范围。 其实像蒙省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最适合的灭火方式就是用飞机。 但是我们国家的航空产业实在太孱弱，武警消防部队只配备了少量直升机，主要也是救援用的，指望飞机来灭火，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可就算不能灭火，有一张航拍图，可以清楚的了解火情，也好啊！ 杨东升忽然心中一动，低头冲随行人员道，“叫长安那边把所有能飞的无人机都调过来！” 既然留在马都这边的指挥中心也了解不到什么，杨东升索性带人赶往距离火灾前线最近的一个定居点。 从前方撤下来的人员，抢救出的部分牲畜、农机都暂时安置在这里。 这个定居点位于火势下风向，西南垂直方向，不用担心火势蔓延过来，这里虽然距离火灾前线更近，但是空气反而比距离更远的马都市区好的多。 安置在这里的人脸上仍然带着烟灰色，表情或者焦躁，或者呆滞。 牲畜在这种灾难下，更是吓坏了，焦躁不安的就是不肯进入笼舍。 “把受伤人员都送去市区的医院！”杨东升边走边说，“另外叫人清点一下具体损失情况，尽快报一个数字给我！” “损失已经让人在统计了！但是，杨总……”姜副总看向杨东升，“我们这次的损失，设备只是一方面，更大的损失是这几年的研究成果，尤其是培育的种牛，它们速度太慢，大都没抢救出来！” /75/75294/27220117.html 第758章 借宿者 马都土地面积达二十多万平方公里，几乎相当于两个苏省。 这里也是东升食品进入蒙省的第一站，是目前东升食品最大的繁殖基地。 杨东升看向姜副总，“冷冻**和胚胎也没抢救出来？” “这些倒是抢出来了，但是我们多年来培育的最优秀的近千头良种母牛几乎都折了进去，这些母牛通过胚胎移植技术一年可以产生30枚以上胚胎，可将常规二十年的改良周期缩短为一年！”姜副总道。 “胚胎移植技术”就是将良种母畜配种后的早期胚胎，移植到同种的其他母畜体内，实现借腹生子，说白了就是代孕。 人工授精可以极大地的提高良种公畜的利用率，而胚胎移植技术可以提高良种母畜利用率。 损失的良种母牛都是多年来，一代代精挑细选出来的。 金钱的损失还能弥补，良种基因的损失，时间的损失就很难追回来了。 杨东升想了想问，“跟农业大学那边合作的良种牲畜克隆技术进行到哪一步了？” “目前母牛通过克隆技术受孕成功率只有20%，这其中60%左右的的母牛还会流产，即便能成功产下小牛，大约五分之一的小牛会在出生后24小时内死亡，另有15％左右的小牛会在断奶前死亡……”姜副总熟练的报出了一堆数据，摇了摇头道，“短期内克隆技术恐怕无法推广！”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一座巨大的养牛棚。 十月底的马都即便正午时分也只有几度，夜晚更是会降到零度以下。 但是这座养牛棚却没有开启取暖设施，室内又没有阳光照射，即便已经穿上了大衣，杨东升仍然觉得有点冷。 姜副总见状介绍道，“专家们发现，在保证营养的前提下，较为寒冷环境下成长的肉牛，可以长出更多脂肪。” 肉食的香味元素都在脂肪里，牛也不例外。 而且牛肉跟猪肉、鸡肉不一样，是分等级的。 不同等级的牛肉，价格差距巨大。 由于欧美人只会煎牛排、烤牛肉，欧美人对牛肉等级的评定，就是越肥的牛肉等级越高。 其中的顶级牛排，红白相间的就跟把肥肉和瘦肉放一块搅碎，再用胶粘起来似的。 但偏偏牛又是一种不容易长膘的牲畜，一般牛肉的脂肪含量普遍在5%以下，最顶级的牛排脂肪含量也不过11%。 寒冷地区的的牛脂肪含量高，这很好理解，脂肪能保暖，还能提供热量。 没有足够脂肪储藏的动物，在寒冷地区是活不下去的。 杨东升听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既然越冷的地方，牛脂肪含量越高，那就去最冷的地方找牛啊！ 南极没有牛，但是另外一个地方有。 杨东升找了部电话给刘新宇打了过去，“新宇，雅库特那边养牛吗？” “养啊！在那边，牛奶、奶油和奶酪是老百姓的必备食物！”刘新宇道。 “他们养的是什么牛？” 刘新宇想了想道，“他们养的好象就叫雅库特牛，是他们一个本地品种！” “那种牛抗冻吗？” “抗冻，特别抗冻！那种牛个头不大，毛特别厚！我在那边的时候，经常看到当地老百姓养的牛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里，趟着一米多深的雪撒欢！零下四五十度，牛棚都不用关门！” “你吃过那边的牛肉吗，口感怎么样？”杨东升又问。 “口感很好啊！前两天我儿子非吵着要吃牛排，我带他去了沪上最好的牛排店，服务员介绍说，他们用的是什么日本和牛肉，牛都是听着音乐，喝着啤酒长大的，还要经常按摩，我吃着那牛排也不比雅库特的好！雅库特那边的牛别说喝啤酒，他们那边夏天短，绝大部分时间只有干草！” “等你回去的时候，弄一些回来，这边养殖场可能有用。”杨东升道。 日本和牛要听音乐，喝啤酒，还要经常按摩，听起来很高级，但是这代表着极大的养殖成本。 “不用等我回去，我这就叫他们送一批过来，咱们自己有航空公司，有运输机，运送很方便。”刘新宇道。 杨东升乘坐越野车查看了定居点周围，正在拓宽的防火隔离带，顺便又去附近的火场看了看。 没敢靠太近，只在一个小土坡上，隔着老远用望远镜看。 杨东升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在强劲的西北风作用下，点点火星飞向半空，甚至还有没燃烬的干草团被大风卷起来，吹到高空中。 土坡下背风的地方，落了一片黑色的草灰，杨东升下去摸了摸——仍然有些烫手。 这样的大火、大风下，无怨得他们之前挖的防火沟，准备的防火隔离带不管用。 忽然一只山羊大小的动物从火场中冲出来，这条动物全身的皮毛都着火了，但是仍然在拼命奔跑。 “杨总，我们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姜副总道。 “走吧！”杨东升摆了摆手。 杨东升就留宿在了这个定居点。 吃过晚饭，杨东升站在窗口向外看去，整个东北方向的天空烧的一片通红。 不知道这一夜又有多少生灵葬身在大火下。 一觉醒来，天还没有亮，杨东升已经完全没有睡意，洗漱完毕，就听到了敲门声。 来的是姜副总和定居点的负责人。 定居点负责人报告说，昨天半夜时候，来了一队消防官兵，带队的军官说，他们的帐篷被大风吹垮了，现在露水太，实在无法露宿，希望能在这里借宿。 负责人见杨东升和姜副总都睡下了，便没有请示，直接给官兵们安排了住宿的地方。 “你做的很好！”杨东升点点头。 屋外寒风刺骨，杨东升紧了紧衣服。 在负责人的带路下，杨东升向其中一个仓库走去。 仓库前整齐的停着一排消防车。 一个裹着军大衣的人坐在仓库门口，脸上抹的乌漆嘛黑，嘴里还叼着半截压缩饼干，人却已经睡着了。 杨东升向仓库内看了一样，只见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地铺。 杨东升冲负责人吩咐了一番，不多大会，大笸箩装着的沙葱羊肉包子，大桶装着的奶茶被运了过来。 /75/75294/27220118.html 第759章 前进基地 “字条呢？”杨东升看了看问。 “来了，来了！” 定居点负责人一路小跑着过来，手里几张纸质长条随风飘舞，看起来好象飘带一样。 来到近前，众人才看到字条上面一律写着三个字——“慰问品”。 “我担心墨不干，所以多等了一会！”负责人连忙解释。 杨东升点点头，从这两天几件事看，这个负责人认真、负责，又细心，是个可用之才。 负责人把字条交给其他人，叫他们贴在笸箩和桶上。 杨东升的矿场接收了大量退伍兵，常年跟部队上打交道，深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人民军队的一向宗旨。 他们如果直接给消防官兵送东西，那就是逼着人家犯错误。 只有以慰问品的名义送，而且送的东西价格不太高，还是日常用得着的东西，他们才可能收。 比如这时候他们要是送几头烤全羊过来，那就算不退回来，人家也得自己出钱买下来才敢吃。 负责人又道，“杨总，马都市政府刚刚把电话打到了我办公室，他们找您好象有事！” 杨东升点点头，临走又冲仓库里扫了一眼，“再等一会，让他们多睡会！” 杨东升来到办公室，接通电话，确实是马都市政府找他。 他们这处定居点距离火场近，又处在大风的垂直方向，马都方面想在他们这处定居点设置一个前进基地，希望东升食品能够配合。 杨东升自然不会拒绝，挂断电话就让定居点负责人收拾房间，准备食材，把闲杂人员尽快疏散到后方。 中午的时候，大队人马就赶了过来。 来的有武警消防部队蒙省总队、马都市政府相关人员，由公安干警、民兵组成的应急队伍，还有华京来的森林草原消防专家，总计有近千口子，上百台车。 在准备好的会议室里，先开了一个情况说明会。 像这样的草原大火，是无法跟城市火灾一样，指望用水浇灭的。 着火范围实在太大，火场随时都在移动，蒙省草原还缺水。 杨东升的异能这时候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此时天气已经非常冷，化冻的速度非常慢。 这几天消防队员们都是按照过往经验，挖掘防火隔离带、防火沟，把还没有着火的草原，跟大火隔离开。 没了燃料，火自然也就会熄灭了。 可是这几天风太大，大风带出的火星、燃烧的草团，大大增加了灭火难度。 还有野生动物这个意料之外的因素，这几年蒙省生态好了，野生动物也多了起来，被烧着的动物会拼了命跑。 这些动物死前往往能跑出好几公里去，而且它们还似乎特别喜欢往草堆里扎。 大风可以让草原火灾蔓延速度达到每小时十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 这种速度极快的火其实对草原的破坏不大，大火过去之后，经常会留下大量未烧的地块，看起来是好事，确实一个巨大的隐患。 很多地方大火已经熄灭，但是在深入地下的树木根系，牧场的粪便堆内……暗火其实仍然存在。 由于处于缺氧状态，这种燃烧速度通常会极其缓慢，表面看不出烟。 可是内部温度一旦积累到足够高，或者风力突然增大，带来更多氧气，暗火就会重新变成明火。 如果再遇到附近正好有尚未燃烬的草场，那就会重新酿成一场大火。 这也是历年草原大火难以扑灭的主要原因。 众人各抒己见，纷纷根据自己多年来的灭火经验，提出解决方法！ 对这种火杨东升的能力倒是可以起作用。 把可以燃烧的成份移走，这火也就烧不起了。 但是调出三维图后，杨东升才发现这种有起火隐患的地方太多了。 整体移走土壤内的有机物，这片牧场也就不能用了 而且现在杨东升凭借异能解决了，来年再起火怎么办？ 北面那些人可是每年都会放火的！ 这时服务人员进来给众人倒水，给杨东升倒完水后，服务员凑到杨东升耳边低语了几句，杨东升听罢，忽然眼前一亮。 “我能不能说两句？”杨东升问。 “当然可以，杨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这次的火灾给东升食品造成了巨大损失，现在又要用人家的地方，马都市领导还以为杨东升想提要求。 四周众人也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大火还在烧，这时候应该是想办法灭火！ “你们误会了！”杨东升摆了摆手，“我不是想提什么要求，我想给灭火提供一些帮助！我不懂灭火，但是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我倒有办法解决！我们的无人机配备了热成像仪，应该可以识别这种暗火！” “无人机？” “从哪国进口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起来。 杨东升道，“行不行咱们做个试验不就知道了？无人机就在外面！” 长安那边的人刚刚抵达，同时抵达的还有东升矿业的矿山救护队。 灭火也是矿山救护的内容之一，发现马都这边起火后，矿山救护队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命令，只是由于他们带着着各种专业设备，坐不了民航客机，私人飞机申请航线也要不少时间，所以来的慢了一些。 之前就生产好的，加上最近两天生产的，长安公司那边总计送来了十八架无人机，其中有三架配备了热成像仪。 杨东升让他们现场做了一个试验，将一盘刚刚炒出来的热菜，跟其他菜放在一起，无人机在十几米的高度，轻易就识别出了热菜。 “其实还可以飞的更高一些！”操作员道。 这就够了！ 其他没有装热成像仪的无人机，也可以帮助灭火队了解整个火场的实时情况。 杨东升让长安那边再紧急生产一批无人机送过来，多配些热成像仪。 又给宣传口的同学打了电话，派些记者过来。 整个队伍被分成了十八个小队。 东升集团这边除了矿山救护队，还有一批员工报名参与救火，也单独组成了一支队伍。 /75/75294/27230477.html 第760章 大雪 西北风呼啸，大火弥漫。 一群动物在火丛中奔跑着四处躲避，可以看到这群动物里面有狼、狐狸，也有梅花鹿、野猪。 此时它们已经根本顾不上谁是捕食者，谁才是猎物，所有动物一起奔跑着逃命。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道高高的火墙，越过这道火墙，另一面就是一片完全没被烧过的草原。 这片草原上，一群人正在奋力挖掘防火沟、隔离带，除了这些人，还有胶轮推土机、轮式挖掘机等工程机械。 如果是在平时，动物们面对这么多人，以及庞大的工程机械时，躲都来不及，此时它们却毫不犹豫的冲着火墙冲了过来。 距离火墙还有几米远的时候，狼和梅花鹿就高高跳起，好象越过障碍的赛马一样先后跳出火墙。 逃出生天之后，狼和梅花鹿速度不减，在人前转了个弯，快速奔跑着消失在远方。 但是狐狸和野猪就没那个本事了，大火足足燃起了两米多高，冲到火墙前的它们自觉根本跳不过去，急忙转了一个弯，又重新跑向其他地方寻找出路。 这些已经走投无路的动物，很快就一个接一个被烧成了火球，最终扑倒在地，化成了一堆焦炭。 “这个镜头实在是太好了！”旁边忽然传来赞叹声。 说话的是一名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摄影记者，军用大衣的马甲里印着央妈的标识。 “那是什么？”记者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道黑色的墙。 “那是国境线！”杨东升拍了拍无人机操作员的肩膀，“飞过去看看！” 长安那边这段时间先后送来了四十八架无人机，虽然损坏了不少，但是经过这段时间高强度的使用，也积累了大量数据，为下一步改进指明了方向。 无人机飞过去，只见那道墙是由铁丝网组成的，铁丝网向两边蔓延开去，看不到尽头。 “这是……”记者在屏幕上点了点。 只见铁丝网上有一个个疙瘩状的凸起。 “高度降低一点！”杨东升道。 无人机高度降低之后，屏幕上立刻显现出那些凸起的本来面目——各种烧焦的动物尸体。 这些动物临死前屁股都冲向外蒙那一面，头伸过铁丝网，朝着中国的方向。 在被烧死之前，它们不知道奔跑了多远，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一劫。 “杨总！”这时一人跑过来，“刚刚电台广播，今天入夜后会有大雪！” 这次带队前来救火的是矿山救护队副队长，也是杨东升的前司机丁武。 “其他小队那边怎么说，没有通知我们吗？”杨东升问。 草原上手机没信号，即便是车载电台的通讯距离也只有十几公里，为了方便通讯，一旦有事，各个小队之间都是互相通报消息的。 “天气太差了，电台恐怕受到了影响。”丁武朝天上一指。 杨东升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被乌云遮住了。 “杨总，看这个样子是要下大雪了！”丁武道， 草原上的大雪可不是闹着玩的，雪一旦下大了，那可是“白灾”。 而且大雪会钻进人的衣服领子，把衣服打湿，让身体迅速失温。 大雪太厚，还可能让他们辨认不出道路，迷失方向。 即便他们有车，但是大雪带来的急剧降温，也可能会把油路冻住，让汽车动弹不得，那他们就只能靠两条腿甩回去了。 虽然大火还没有被完全扑灭，杨东升却一刻也不敢耽误，“集合队伍，我们回基地！” 命令刚传达下去，忽然就听有人喊了一句，“下雪了！” 杨东升伸出手，一片鹅毛大的雪花落在他的手中。 “不是说入夜之后才会下雪吗，这是谁家的天气预报？你给我出来，把保证不打死你！”杨东升喊道。 等所有人都蹬上了车，天地已经只剩一片白茫茫的颜色。 杨东升看着那片还在燃烧中的大火，在纷落的雪花中缓缓熄灭。 杨东升忽然感觉他们之前干的都是无用功！ 车辆一路互相拖拽，还要经常下去推。 丁武虽然一再让杨东升待在车上，但是杨东升哪里好意思，一群人推车他却唯独坐在车上，何况旁边还有央妈的记者。 不到五十公里的路，他们却开了四个多小时。 车辆驶进前进基地的时候，杨东升感觉手、脚、脸已经都不是自己的了。 车辆在车库内停下后，几个司机就连忙拿来铁皮桶，拧开油箱底部的放油螺丝。 杨东升看到那放出来的油，几乎跟浓汤似的！ “终于活着回来了！”杨东升一下车，就觉得脚下一陷，积雪险些没到腿肚子。 杨东升抖了抖腿，旁边的记者忽然吸了吸鼻子，“哪来的香味？” 定居点原本的厨房太小，成为前进基地后在仓库前的广场上，临时搭设了一溜棚子和灶台，此时一溜十几口大锅正在煮肉。 橱子们正在用大勺撇浮沫，一阵阵牛肉、羊肉香味扑来。 杨东升走到一口正在煮着羊肉的大锅前道，“给我们盛几碗热汤暖暖身，都快冻僵了！” “好嘞！”厨子在灶台上摆出一溜碗，放了些羊杂，又加了点盐，将滚滚的热汤淋进去，嘴里同时喊着，“慢点喝，小心烫！” 杨东升冲记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端起一碗羊汤，深吸了一口，“香啊！” 杨东升又叫人把热汤给其他人送去。 刚喝了两口，就见姜副总一脸的哭相跑过来，“杨总，杨总，您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样，都回来了吗？”杨东升问。 “指挥中心那边说，大部分队伍都还没回来！” 杨东升来到基地指挥中心，这里就是之前他们开会的会议室，屋里放着电台，此时正在紧急呼叫各个小队，可是就没有几个回应的。 这次救火的总指挥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见到杨东升就道，“杨总，能不麻烦你派出救援队？很多队伍现在根本联系不上！” /75/75294/27230478.html 第761章 见证 杨东升想说，出了问题，那你赶紧报警啊！ 可是一想，现在马都的消防队、警察大半都投入了这次救火都，连省城的消防总队都来了，再报警让人家派谁？ “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杨东升问。 “当然可以！” 算上杨东升他们这支队伍，现在总计回来了六支小队。 灭火的时候，他们总计分成十八支小队，剩下的十二支队伍里能联系到的有三支，这三支小队的的情况都还不错。 其余九支队伍也是距离前进基地比较远的，真正让人担心的是他们。 总指挥说话还在地图上，给杨东升指出了这九支队伍所去的地方。 杨东升调出了三维图，顺着他们所去的地方搜寻，终于找齐了这九支队伍。 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九支队伍都在缓慢前行。 这些人本来就是救人的，救护经验丰富。 即便在这大雪天气中，仍然奔着基地而来，没有哪支队伍走错方向或者被困。 杨东升派出了大马力拖拉机——论越野能力，拖拉机比最高级的越野车都强。 与已经抵达的其他五支队伍，抽调出精干人员，所有车辆都装上防滑链，带上负三十五号的柴油奔着被困队伍而且。 先准备好的车先出发，去救距离最远的人。 杨东升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摄影记者扛起了他的大摄像机，旁边还有人一脸兴奋的指挥着让摄影记者拍这拍那。 一直到后半夜时候，最后一支队伍才终于返回。 人虽然冻僵了，但是哆哆嗦嗦喝下一碗滚烫的肉汤后，全都活了过来。 第二天，杨东升一直睡到中午才自己醒过来。 窗外的大雪已经停歇，杨东升起床之后，却发现整个院子里的大雪都不见了，广场上的棚子、临时灶台都被拆了，就连仓库里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那些当兵的一大早起来就打扫，打扫完之后，吃了早饭，就走了！”姜副总道。 杨东升叹了口气，“本来我还说今天办个欢送会的！” “他们也出来不少日子了，想必也急着回家！”姜副总道。 杨东升忽然才发现，他想对人家表示谢意，岂不知人家此时最想要的就是早点回家。 老婆、孩子热炕头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强。 杨东升吩咐丁武也尽快带着矿山救护队返回。 除了应有的工资、奖金，也给所有人放个假。 杨东升乘坐私人飞机，从马都返回沪上，在飞机上，杨东升向北面看了一眼。 有些人觉得自己在北面，刮西北风烧不到他们！ 那好啊，明年西北风起来的时候，杨东升就抢先在俄罗斯放一把火，先烧他们个一干二净。 办公室李主任前来接机，上车后，李主任向杨东升汇报了一下近期的情况。 那位截瘫的学生控告东升理工学院一案宣判了，东升理工学院胜诉。 学院想趁机了结此事，主动提出可以赔偿一笔钱，但是那学生和家长选择了上诉。 “怎么了？”杨东升忽然注意到坐在副驾上的刘卫国正通过后视镜向后看。 “应该是看错了！”刘卫国摇了摇头。 转眼回到沪上已经一个星期，这次草原大火的损失已经报了上来。 这一次仅东升食品自己的牧场过火面积就达到了近三千平方公里，牛羊损失近万头，被烧毁牧草达数百万吨……损失巨大！ 东升食品总结了这次的教训，决定在中蒙边境地区集中种植适合青贮的牧草。 东升食品现在最常种的牧草品种是紫花苜蓿，苜蓿是豆科植物，蛋白质含量高，糖含量低。 蛋白质发酵之后会生成氨气，发出臭味——这也是大便臭味的来源，豆科类牧草不适合青贮。 相比之下禾本科牧草的糖含量高，乳酸菌喜欢吃糖，糖分解后形成乳酸，乳酸积累到一定浓度后，可以抑制腐败菌的生长，将饲料中养分充分保存下来。 东升食品将会在中蒙边境地区十公里范围内，全部改种适合青贮的黑麦草、墨西哥玉米草等禾本科牧草。 在每年十月中旬之前，务必完成对所有牧草的收割。 杨东升从会议室出来，只见刘新宇正站在门口。 杨东升冲刘新宇摆了摆手。 刘新宇随杨东升进入办公室，等服务人员倒完茶出去后，这才道，“fsb那边联系我了！” “他们怎么说？”杨东升问。 “他们说有些事情想跟我当面谈！” “当面谈？太危险了！”杨东升果断否决了见面的请求，“俄罗斯的生意大不了我们不做了，现在去俄罗斯，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刘新宇见状道，“他们不是要我去俄罗斯，是他们来沪上！” “他们来沪上，谁过来？” 这种会谈，份量不够做不了主，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他们说这次过来的人叫亚历山大·博尔特尼科夫，我听阿尔法部队的那几个毛子说，这人好象是fsb最有权势的几个高层之一，甚至据说还跟克里姆林宫里的那位关系匪浅！”刘新宇边说边观察着杨东升的表情。 见杨东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反对，刘新宇才继续道，“我问了一下那几个老毛子，俄罗斯现在的经济太烂了，每年的预算根本就不足以支撑fsb运作，加上这些寡头屁股上不干净，fsb就勒索他们，弥补预算上的不足，据说这是克里姆林宫默许的！当然了，这其中那些高层少不了上下其手！” 杨东升想了想道，“如果只是要钱的话，没有问题！之前那些寡头给多少，我们也给多少，甚至还可以提高一些金额，具体给多少，你去谈，另外之前几个月欠下的，也可以给他们补上！” 刘新宇点点头，站起来正想走。 杨东升又道，“叫刘卫国那边派个人跟你一起去！” 东升集团保卫处当初成立的时候，杨东升就特意让李主任联系国x，让他们介绍来了几个人，这些人说白了就是有关部门安插在他们这边的眼线，对这一点双方都是心知肚明。 既然已经是fsb的高层，身份肯定是明面上的，这样的人来中国，绝对是一入境就被监视上了。 他们带着有关部门的眼线过去，也算是做个见证。 /75/75294/27230479.html 第762章 寿宴 刘新宇才走出去，杨东升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 “杨总，夫人找您！” “接进来吧！”杨东升道。 “日初回国了，你今天早点回来！”周影道。 “好！” 杨东升早早下了班，刚进门就听到杨日初的声音传来，“我到纽约的时候听他们说，坐地铁的话，一定要注意背后，经常有人被人开玩笑推下地铁。他们坐地铁的时候，都要找跟柱子背靠着才放心！” “那你可小心点，千万别坐地铁！”周影的声音传来。 “我没坐过地铁，到哪个地方，那个乔治·威尔逊都给我安排好酒店，雇好专车！”杨日初道。 “那还好！”杨东升走进客厅，只见周影点了点头，又不解的问，“可是这种事怎么能算开玩笑呢，那不就是杀人吗？” “那边的黑人他们觉得很多事都是开玩笑，冲人开枪是开玩笑，抢劫也是开玩笑，所以他们做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被警察抓了也不在乎！”杨日初道。 “这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这样的事怎么能是开玩笑？”周影不解的问。 “不是脑子有问题，是宣传！”杨东升脱下了大衣。 “他们为什么这么宣传？” “原因有很多，为了掩盖治安恶化，担心某个种族罪犯太多，被人说种族歧视……”杨东升边说边解开了领带，“可笑的是这种说法时间一长，就有很多人真的信了，无形中又助长了犯罪！” 这种事情在美国有很多——nba球员喜欢用言语侮辱别人，这本来是一种不文明行为，应该被禁止的。 但是nba对外宣传的时候，给这种不文明行为取了一个名字——“垃圾话”，竟然把一种不文明行为美化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时间眼看又是年底，各项工作又忙了起来。 吃过午饭，杨东升睡了个午觉，一上班，刘新宇就匆匆找了过来。 “他们怎么说？”杨东升问。 “亚历山大·博尔特尼科夫本人没有来，不过他们派来的人倒是说，只要我们按照规矩给钱，他们会继续像之前一样，保护我们的产业，而且……”刘新宇犹豫了一下，“他们还邀请东升半导体去俄罗斯投资建厂，他们可以给我们更多的矿场作为奖励！” 杨东升闻言登时冷笑一声，“回绝他们吧！” 以俄罗斯的经济规模，其半导体工业产值，在世界半导体市场的份额几乎可以忽略。 俄罗斯本土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电脑和手机生产企业，到俄罗斯投资半导体生产厂，大抵就是用于军工。 杨东升才不会为了俄罗斯那点市场，得罪整个欧美。 刚说完，杨东升就觉得手机在震动。 掏出来一看，是准亲家李如风打来的。 “东升，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奶奶过生日，老人家想见见未来重孙女婿！”李如风道。 “今天晚上倒也没什么重要安排，可是这合适吗？”杨东升问。 想见杨淼，这借口未免太蹩脚。 李如风他爷爷过生日没想起来见未来重孙女婿，他奶奶过生日就想见？ 而且今天晚上的生日，现在都半下午了才来邀请，这明摆着就是临时起意。 杨东升有点拿不准，李如风打的什么主意。 “怎么不合适？都是自家人！” 杨东升听到自家人这个词心里就有些别扭，又一个想把他变成自家人的。 一抬眼，看到刘新宇正犹豫是走，还是留，杨东升忽然心中一动。 杨东升冲刘新宇向下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同时冲电话那头道，“好吧，我们准时赴宴！” “就是自家人吃个饭，没那么隆重！”李如风又客套了一番。 挂断电话，杨东升冲刘新宇道，“拖延几天，不要急着答复他们！” 时间有点急，周影准备了两罐东升食品自产的茶叶和一个果篮。 司机开车来到李如风所说的小区，门岗打了电话，才放他们进去。 下车之后，又让杨淼、杨玥一人抱了一大捧鲜花。 “哥哥那堆那么小，我这堆就这么大！”小老虎不满的哼哼着。 小老虎抱着一束百合，完全看不清面前的路，只能不停左右伸头。 “谁叫你不长个的！”周影一把将杨玥乱伸的脑袋按了回去。 小老虎顿时失去了视线，此时前面正巧出现了一个石台阶。 “啊！”小老虎直直的向前扑在地上。 “你怎么样，小老虎？”杨淼蹲下用手指在杨玥身上戳了戳。 “还活着！”小老虎举起一只爪爪。 周影给杨玥整理衣服，小老虎气鼓鼓的看着她妈，好在有花垫着，没有摔的太狠！ “杨玥！”一个圆脸的小姑娘跑过来。 周影给了小老虎一个充满威胁的眼神，一转脸又化作满面春风，迎上了正走过来的刘敏。 杨东升见到了久仰大名的李如风他爷爷、奶奶，两个老人家看起来一脸和蔼，根本看不出当年尸山血海拼杀的模样。 李如风他爹肩膀上顶着着松树枝和三颗星，虽然年龄不小了，但是腰杆挺的笔直。 李如风的大姑父是认识的，当初杨东升还帮他介绍过谷物海岸的项目，对杨东升很客气。 “东升，这是我二叔！”李如风又把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介绍给杨东升。 这人虽然穿着便装，但是透着一股军人的气质。 说是寿宴，其实就是一顿稍微隆重些的晚饭，再多了一碗长寿面。 吃完饭，李如风他爷爷精神不济，被人搀扶着回屋休息。 杨玥跟李琪一块去玩，李如风他奶奶拉着杨淼的手问这问那，周影、刘敏、李如风的大姑和小姑坐在一旁时不时搭话。 “去喝杯茶吧！”李如风道。 杨东升和李如风走进另外一个房间，屋里已经坐着李如风他爹、二叔、大姑父。 众人坐定后，李如风他二叔就问，“你对俄罗斯的半导体产业怎么看？” 杨东升一听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fsb的那个高层亚历山大·博尔特尼科夫来沪上，根本就不是为了见刘新宇，李如风的二叔恐怕才是这次跟他见面谈的人。 /75/75294/27230480.html 第763章 利益交换 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只见李如风他爹和大姑父不知道什么时候摆起了一盘象棋，李如风在旁边观战，三人似乎根本没听到李如风他二叔的话。 杨东升见状转过脸，故作惊讶的问，“俄罗斯还有半导体产业，他们不是一向用电子管吗？” 杨东升的主意没有变，他还是不想去俄罗斯建厂。 李如风的二叔笑眯眯的看着杨东升，“你不了解俄罗斯，可是人家了解你们！俄罗斯对你们的芯片评价非常高！” 杨东升一怔，无怨得会邀请他们去俄罗斯投资建厂，原来是回头客。 “他们搞错了吧？我们没有单独向俄罗斯出口过芯片！”杨东升装作不解的问。 “是不是搞错人家现在就认准了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俄罗斯投资？”李如风他二叔索性直接跟杨东升挑明了。 “没有兴趣！”杨东升见状也果断表明自己的态度，“俄罗斯国内市场狭小，环境又极为复杂！东升半导体很多设备和耗材，现在还离不开美国和日本，我们不能搅合进这个泥潭，最起码是现在不能！” 半导体是国家重点布局的产业，只要杨东升咬定去俄罗斯投资，会影响东升半导体的发展，没有人能逼他去俄罗斯。 李如风他二叔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不得不找杨东升商量。 “这个你不用担心，俄罗斯目前也在跟法国谈判引进180纳米技术，我们只是在跟法国人竞争，而且你们不是也在做半导体设备和耗材吗？听说已经取得了不少成果，极紫外线光源都开始发光了？” 为了这次的谈话，李如风的二叔是做了功课的。 “极紫外线光源那边只是刚刚取得了一点成果，功率和可靠性距离实用还有很大的差距！”杨东升摇了摇头，“我们的半导体设备和耗材，现在还只能在中低端替代部分进口产品，高端主要还得依赖欧美和日本！” 李如风的二叔继续笑眯眯的看着杨东升，“听说你们一直想搞无人机货运，建无人机机场？” “无人机货运和无人机机场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杨东升登时一皱眉。 如果李如风的二叔敢拿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挟杨东升，杨东升绝对会立刻拂袖而去。 一个不惜损害国家利益来为自己谋利的人，即便再有背景，也是走不远的，不值得杨东升结交。 “我也没说不是！”李如风他二叔连忙摆手，说话递过来了几张纸，“你看看这个吧！” 杨东升接过来看了看，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西部大开发“十一五”规划》。 看的出这还只是一份草稿，而且还不是全部内容，只有一个提纲。 杨东升快速浏览了一遍，很快就在第四部分“继续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第一章“完善西部地区综合交通运输网络”中，看到了李如风的二叔想让他看的内容。 “优化民用机场布局，提高机场密度，以农牧业、旅游资源开发为契机，新建一批中小机场、简易机场，在这个过程中，要积极引导民营企业……” 看来杨东升给班长说的那些话，他确实都报上去了，也得到了领导的重视，而且开的口子比杨东升想要的更大。 杨东升看了一眼李如风他二叔，明白了他拿出这份文件的意思。 这份文件上确实说了要引入民营企业，但是民营企业又不止东升集团一个。 这个民营企业可以是东升集团，也可以是别的公司。 这就是李如风他二叔真正要跟杨东升交易的东西！ 杨东升低头思索了起来。 就算杨东升肯伏低做小，可是xxx就会放过他吗？ 别做梦了，后世某半导体代工厂不肯给任老板的企业做代工，可是后来怎么样？ 还不是一样被搞，何况他的高端半导体设备和耗材来路根本就不正！ 只要他们的技术发展起来，能够威胁到xx的利益，就必然会遭到打击！ 摆在东升半导体面前的，自始至终只有一条路，在大棒落下来之前，实现高端设备和耗材的国产化。 反正早晚都会被打压，拿一个短期利益换取长远利益，这个买卖倒是可以做！ 杨东升想了想问，“俄罗斯是不是想加入北约？” “2001年和2004年他们公开提过两回，根据我的判断，短期内这种想法不会改变！”李如风他二叔一笑。 既然俄罗斯还想加入xx，就不会发生2014年那样的事！ 东升半导体去俄罗斯投资半导体工厂，也不会立刻遭到打压。 只是杨东升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xxx对老毛子各种小动作不断，冲突早晚会爆发。 建一座半导体代工厂动辄几亿美元，周期以年计算。 即便是合资，东升半导体也得拿一半，一旦政策收紧，为了避免国内的工厂受到波及，他们恐怕就得放弃在俄罗斯的工厂。 在冲突爆发前是否能收回成本？ “车臣和南奥塞梯那边最近有动静吗？”杨东升又问。 李如风他二叔闻言愣了一下，这下就连正在下棋的李如风他爹已经举到半空的手都重新放下，忍不住思索起来。 半晌李如风他二叔终于道，“最近倒是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不过以我的经验看，两三年内应该不会出大事。” “两三年？有点太短了！”杨东升微微皱眉。 杨东升总得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牺牲到底有多大。 “这个……”李如风他二叔有些作难，可是时间再长他也无法保证。 杨东升又问，“我们也要拿出180纳米技术吗？” 李如风他二叔登时心中一喜，“我们想胜出最好是拿出比法国好一些的技术，比如150纳米！” 杨东升想了想道，“150纳米？可以！” “你们……”李如风他二叔还想再问。 “咳咳……”正在下棋的李如风他爹忽然轻咳了一声，李如风他二叔立刻住了嘴。 李如风将两杯刚沏好的红茶端过来，“二叔，东升，喝茶！” 杨东升接过茶杯跟李如风他二叔碰了一下，算是达成了协议。 /75/75294/28360020.html 第764章 一个绣工 杨东升从李如风他二叔嘴里得知，今明两年中、俄将会有一系列深入合作，双方领导还会互访。 亚历山大·博尔特尼科夫来中国，其实是替克里姆林宫那位打前站的。 杨东升不知道李如风他二叔想从老毛子手里得到什么，不过俄罗斯确实还有不少让我们直流口水的好东西，比如rd-170系列火箭发动机，正在研制中的亚森级攻击核潜艇、“北风之神”级核潜艇…… 而俄罗斯军工企业失去了d-30kp-2型航空发动机、al-31发动机等国外订单，势必更加困难。 在李如风他二叔的安排下，杨东升见到了亚历山大·博尔特尼科夫本人。 这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身材消瘦，头发稀疏，表情严肃，猛一看跟克里姆林宫那位很有几分相似。 据李如风他二叔私下八卦，这位确实跟克里姆林宫那位关系匪浅。 他们两人都是1975年大学毕业后加入的克格勃，还同在克格勃列宁格勒地区工作。 两人曾经多次一起执行任务，是实打实的战友。 这个世界上最铁的关系第一条就是“一起扛过枪”，古今中外都不例外。 时间很快接近年底，杨东升的工作更加忙碌了起来，过年很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给职工发年节福利。 杨东升还记得自己在老家顺河的时候，最开始的年节福利就是猪腿、油、罐头、红糖，还借此交好了乡里和派出所。 但是随着物资供应充足，米、面、粮、油早就不短缺了，一次给职工发一堆东西，让人家背回家，这是要招骂的，所以从今年开始，公司全面改发购物卡。 忙了一天，回到家，发现二姐正在家里听杨玥弹钢琴。 杨玥一曲弹毕，二姐鼓掌道，“弹的真好！” “最近玻璃瓶厂怎么样？”杨东升问。 “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环保局说，有几个老炉子不达标！可是前不久刚跟人家签了一个大合同，过年都没准备停炉子，这要是耽误时间太长，就怕完不成合同。”二姐道。 杨东升想了想道，“那就先烧气吧！等过一段时间，你们忙完这个单子再改，以后你们新建炉子、炉子改造，都做成燃气的！” 杨东升这要是未雨绸缪。 后世很多地方一拍脑门就搞煤改气，杨东升他们那个地方也不例外。 当时他们镇里的支柱产业是玻璃瓶制造，除了开玻璃瓶厂的，还有不少人开网店，搞物流的……全镇有将近十万人依靠玻璃产业吃饭。 结果煤改气的要求下来，玻璃瓶厂因为搞不到气，又不让烧煤，只能停产，近十万人的饭碗被一下子打碎。 虽然又改回来了，但是这一来一回不知道给老百姓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很多人的本钱都是贷款搞来的！ 在全国一拥而上搞煤改气的那个时候，我们国家每年光是发电用煤就在20亿吨以上。 按照热值算，一吨标准煤相等于800立方米天然气。 如果全国都搞煤改气，光是发电就需要1.6万亿立方米的天然气。 这几乎相当于那时候全球一半的天然气产量，当时中国的天然气产量只能满足十分之一的需求。 这样的情况下就拍脑壳搞煤改气，不出现气荒才怪！ 2005年过去，2006年到来。 过完年之后，杨东升赶往瓜州。 先出席了地矿大学的东升奖学金成立仪式。 杨东升给华清捐了奖学金，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顺便又看了看地矿大学建设中的新校区，四周一片野地，据说对门就是火葬场。 学生宿舍楼是好了不少，四人一个小间，两个小间组成一个大间，有盥洗室和厕所。 可是刚刚建好的厕所就开始漏了，杨东升看到有的学生不得不打着伞上厕所。 最麻烦的是刚刚建好的教学楼，墙上的裂缝都能伸进去一只人手。 杨东升非常庆幸自己历年来只捐奖学金，不捐教学楼！ 两天之后，杨东升出席了东升集团与瓜州市政府的签约仪式。 瓜州用10对煤矿，20年的承包权，换取了两台东升-390燃气轮机机组，以及随后的低价煤层气供应。 签约仪式后，众人又参观了东升矿业已经建成的自备燃气电厂。 一般燃煤发电厂的建设周期在两年左右，而燃气电厂六个月左右就能建成。 众人赞叹着燃气电厂的环境就是好，杨东升觉得非常可笑。 其实天然气的杂质也非常多，包括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硫化氢、乙烷、丙烷等。 只是这些杂质都被杨东升排除了，才只剩下甲烷。 燃气电厂跟燃煤电厂相比，最大的优势是调峰能力强，从启动到满负荷运转只需要十分钟。 参观结束，杨东升看了看表，见时间还早，“去顺河！” 杨东升先见了二姐夫，与二姐夫一起看了顺河煤矿新修的连通玻璃制品厂的管道。 查看完之后，二姐夫请杨东升吃饭，一起聊了很久，杨东升才回自己家休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今天天气很好，不远处佳运钢铁厂的新高炉正在建设中，巨大的高炉炉体和空分冷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杨东升走出门，只见隔壁杨佳运家的大门敞着，杨东升直接走了进去。 杨佳运家里似乎没有人，杨东升向堂屋走去，还没走进门，杨东升就惊呆了。 只见杨佳运坐在一副绣架前，手里的针线正在不停穿梭，一脸认真。 杨东升走近看了看，绣架上是一副已经完成了一半的鸳鸯戏水。 杨佳运觉得光线被遮挡了，抬起头，看到是杨东升，忙站起来道，“哥，你来了！” “这段时间怎么样，还适应吗？”杨东升把目光转向别处，省的杨佳运尴尬。 可是看到旁边的东西，杨东升就更呆了，那里竟然是一大摞已经完成的刺绣作品，最上面赫然是一副宫廷夜宴。 “这……都是你的绣的？”杨东升问。 “嗯！”杨佳运点点头。 杨东升上下打量着杨佳运，心说面前这是自己兄弟吗，不会是东方不败吧？ /75/75294/28360021.html 第765章 配角 好在杨佳运没翘兰花指，他这形象跟林青霞差的也实在有点远，否则杨东升保准大喊一声，“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这个是……”杨东升犹豫了半天终于指了指绣架问。 “在里面的时候学的！”杨佳运倒是心理上一点也没有障碍。 “给你安排的不是监区文书的活吗？”杨东升问。 杨佳运那个活，就是负责整理一下学习资料、思想汇报，轻松，干净，其他人还得巴结着。 否则的话，学习心得、思想汇报不合格，想减刑，根本不可能！ “那个活实在太费脑子，我干不了，还是动手还比较简单，我就主动要求调换了工作！”杨佳运道。 这倒是杨东升考虑不周了。 杨佳运看出了杨东升的意思，忙道，“其实刺绣挺好的，干活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照着图绣就行。我们老师都说了，最好的绣工，最好的裁缝都是男的！” 这话倒是不假！ 可是看着杨佳运那狗熊似的块头趴在绣架前，总让杨东升觉得……有点说不上的感觉。 “东升来了？”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只见杨佳运他爹推着自行车进来，“留下来吃饭吧？你看我买的肉，多好！路上我还说今天买多了。” 杨佳运他爹说着把肉和菜都拿下来，杨佳运放下手里的针线，帮忙择菜，杨东升也坐下帮忙。 “叔，你们也没雇个做饭的？”杨东升边择菜边说。 “雇她们干什么？”杨佳运他爹脸色登时有点不自然，“要不是她们拐着，你婶也不会干出那么多糊涂事！” “那总得找两个看院子的吧，咱们趁这么多身家，难免被人惦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自从上次你说有个大老板被人绑架，村里就组织了治安巡逻队！每天晚上都有人牵着大狼狗巡逻，连着抓了好几个小偷……”杨佳运他爹边说，边说边把肉分割开。 五花是用来做红烧肉和炖豆角的。 里脊用来炒肉丝，做小酥肉，肥膘用来榨油，油渣做包子。 杨佳运他爹继续道，“再说了，真闯进来歹人，花多少钱，人家能替咱拼命？当年那个赵有喜，佳运对他够好了吧？可是一进去，被人吓唬了两句，还不是把咱卖了？” 这话说的倒是很有些道理！ 都说佳运他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没想到对世事看的却比很多人都通透。 以前真没看出来！ 吃了饭，杨佳运又继续绣他那副鸳鸯戏水。 杨东升又在家待了几天，才启程赶往华京。 杨佳运挑选了几幅他绣的最精细的作品，交给杨东升带走。 飞机降落在华京，杨槐赶来接机。 杨槐先汇报了一下《功夫》在大陆和北美的票房，这个春节档，他们最重量级的作品就是周星星的《功夫》。 由于大陆、香港，以及美国那边的变化，《功夫》要比前世晚了一年。 “吴白鸽那部淞沪会战的片子拍不下去了，听说已经花了七千多万美元，吴白鸽还要求追加投资，中影方面已经拒绝了，前两天他们还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加入？”杨槐又道。 “你怎么回答的？”杨东升问。 “我说要看已经拍出的片子，再评估投资可行性！” “片子怎么样？”杨东升问。 “烂！”杨槐直接用了一个词概括，“说好的是战争片，果党好歹也是正规军，却张嘴闭嘴都是江湖，也不知道吴白鸽脑子是怎么想的！” “他就那点格局！” “不过章紫衣的戏份倒是挺多的，现在看主要女性角色就是她跟台湾那个什么s，就是不知道吴白鸽剪过之后，还能给她剩多少！”杨槐道。 “反正不会比台湾那个多！”杨东升道。 杨东升下车走进院子，刚进屋就张开双手道，“小杨槿，想爸爸没有？让爸爸抱抱！” 看着冲自己扑过来的怪蜀黍，杨槿果断躲到了妈妈身后。 杨东升先验收了故宫旁边的房子，经过半年时间，房子已经改造完成。 巨大的落地窗，采用了隔热多腔体断桥型材窗框，配上多层中空低辐射玻璃，内置百叶。 隐秘性，隔音、隔热效果都非常好。 进入室内之后，杨东升完全听不到一墙之外的汽车来往。 杨东升又拜会了几个部门的领导，然后又参加了一年一度的剧本和短片大赛。 颁奖典礼后，照例是一场酒会。 杨东升走进酒会的时候，杨槐正在跟一个人面对面说话。 那人背对着门口，杨东升没看出来是谁。 杨槐一抬眼正好看到他们，忙端着酒杯迎了过来，“哥，曾小姐！” 杨东升点点头。 “杨先生，曾小姐！”一个中年男子也操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打招呼。 杨东升抬眼一看，原来刚才跟杨槐说话是刘福荣。 香港电影市场已经完全衰落，没有了《无间道》，而且《天下无贼》也没找他，这些年刘福荣只演了几部烂片，票房、口碑双输。 杨槐冲刘福荣道，“安迪，非常抱歉！东升影业最近立项的几部影片主角都不适合你，让你演配角又不适合，要不再等等吧？” “我可以演配角的！”刘福荣赶忙道。 “真的吗？” “可以的，可以的！” “哥，你看？”杨槐看向杨东升。 杨东升非常不喜欢这些香港明星，他们在大陆享受了那么多优惠待遇，可是出事的时候，肯站出来的有几个？ 倒是房事龙态度不错，但是他现在丑闻缠身，而且已经老了，打不动了。 不过他们如果肯演配角，倒是还有用。 虽然东升影业成功捧起来了一批大陆演员，但是在这个年代，很多人还是对这些香港来的更高看一眼。 广告资源仍然比大陆演员好，国外奢侈品牌也喜欢找他们做代言。 让一个香港大牌给大陆演员做配角，可以迅速抬高大陆演员的地位。 /75/75294/28360022.html 第766章 机场危机 杨东升冲刘福荣举起酒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刘福荣连忙举杯跟杨东升碰了一下。 刘福荣刚走，又有两个人找了过来。 杨东升一看是梁电眼和他那个谈了多年恋爱，中间分分合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最终还结了婚，出身于大陆的女朋友。 两人过来之后，梁电眼一副爱答不理，半死不活的表情。 貌似跟着墨镜王演了几部电影后，梁电眼无论演什么，都是这副鬼样子，还被有些人吹捧为忧郁气质。 杨东升建议他们去看看那些连续加班几天的社畜，这明明就是身体透支。 梁电眼旁边的女人轻轻推了他一把，梁电眼努力了半天，脸上终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些年，刘福荣还演了不少电影，梁电眼没有了《无间道》，《英雄》也没有用他，这么多年，总计就演了两部片子，而且都不卖座！ 被寄予厚望的吴白鸽那部大制作，最近也停了！ 杨东升冷笑一声，理都没理他，转身离开。 背后的梁电眼先是一脸错愕，随即脸上逐渐扭曲起来。 杨东升还会榨取刘福荣的剩余价值，但是对于梁电眼，杨东升是绝对不会用的。 这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角色，看到六千万港币片酬就迷了眼！ 还有他那个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明是大陆出去的，当年她自己在香港为此受了不知道多少白眼。 但是回到大陆后，她的所作所为，却比当初那些给她白眼的人更加过分！ 杨槐一笑，带着杨东升走向一群生面孔。 东升影业的剧本和短片大赛，已经举办了多年。 很多剧本都通过这个平台走上了大荧幕、小荧幕，由短片大赛走出来的新人导演，也已经逐渐崭露头角。 剧本和短片大赛颁奖典礼后的酒会，已经成了娱乐圈一个非常有影响的聚会。 今年的大赛，又涌现出了一批前世没有出现过的作品和人。 杨东升现在深刻体会了一句古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不止是这些编剧、导演，还有杨槐、王副总、黄副总…… 甚至包括杨东升自己！ 时间眼看就要到月底，春节临近，杨东升准备返回沪上过年。 华京机场的公务机专属航站楼(fbo)，还在建设中，杨东升一行人直接来到贵宾休息室。 飞机起飞前15分钟，机场工作人员会来贵宾休息室给他们安检，然后他们直接乘车登机，非随身行李也会有工作人员搬运装舱。 杨东升他们早来了半个小时，坐下没多久，两个穿着保安服色的人走休息室，冲杨东升一指，“你就是杨东升？跟我们来一下，配合调查！” 杨东升一愣，不过他还是配合的站起来，“请问到底是什么事，需要的话，我要找我的律师！” “废他x什么话，信不信老子拘了你！”语气非常不善，说话还拿出了一副手铐。 杨东升的语气登时冷了下来，“你们如果是警察的话，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你们如果只是保安，请问你们哪来的手铐？”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子走过，这人脸上疙瘩一个接一个，红彤彤的一片，跟癞蛤蟆一样。 癞蛤蟆脸边走嘴里边嘟囔着，“叫你们抓个人，怎么这么磨蹭？” 癞蛤蟆脸把杨东升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一声道，“就你这小样，还看不上我姐？我告诉你，今天你最好乖乖过去，把婚结了！以后我姐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那儿子、女儿，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跟他们再有联系！” 听着这一串威胁的话，杨东升顿时明白这货是谁了。 不过谁给他的勇气，给杨东升说这番话？ 杨东升懒的理他，冲保镖小李道，“打电话报警，有人抢劫！” “是！”小李闻言去掏手机。 “谁叫你报警的？把他们的手机都拿过来！”癞蛤蟆脸一听顿时急了。 两个保安伸手就去抢小李的手机，小李的身手可是一众保镖中的佼佼者，抓住保安伸过来的手一个背摔，扔出去了好几米远。 另一个保安也冲了过来，被小李一扭一按，就放倒在地上。 那个癞蛤蟆脸倒是机灵，见状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你们给我等着！” 杨东升的保镖没有追击，他们是保镖，首要任务是保护杨东升的安全 小李凑过来道，“杨总，今天情况不太对，我们要不……” 杨东升略一思索便道，“走！” 可是刚刚走出贵宾休息室，就见走廊另一头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冲了过来，看样子都是机场的保安。 杨东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猖狂，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动手。 好几个准备登机的旅客，见状纷纷退了回来。 “退回去！”小李大喝一声，拉着杨东升退回了贵宾休息室。 进屋之后，小李就关上门，抽出腰带将门把手拴上了。 还有一个保镖把随身的公文包展开，挡在杨东升面前。 这时候那些人已经冲到了门前，拍打着玻璃门，大声叫骂！ 虽然跟在杨东升身边的保镖都是优中选优的好手，但是由于要坐飞机，杨东升只带了四个保镖。 看架势人数还在逐渐增多，就算派出所及时赶来，人少了恐怕也不管用。 忽然贵宾休息室内响起了一阵孩子的哭声，杨东升向屋内看去，只见休息室内有男有女，其中外国人占了一半以上。 杨东升见状用英语大喊，“快来帮忙，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杨东升原以为得废些口舌，但是没想立刻就有人站起来了。 其中一个白人壮汉大声指挥，“把沙发和桌子都推到门口，孩子和女人躲到吧台后面，把毛巾湿透……” 一溜命令下来，杨东升发现这位应对这种事的经验很丰富！ /75/75294/28360023.html 第767章 要杀要剐随便你 众人把沙发和桌子，乃至行李箱都堆到了门口。 杨东升也一手抓着一把椅子放在门前，然后冲白人壮汉道，“很抱歉把你们牵扯在其中！” 这个白人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一副饱经风霜的脸，脖子上还纹着一个汉字，从露出的部分看，应该是个“勇”字。 白人壮汉瞟了杨东升一眼，非常不客气的问，“我现在更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这语气肯定不是弗莱迪·克鲁格安排下的保护杨东升的暗桩。 杨东升便随口敷衍道，“我也不知道，之前从来没见过他们！” 白人壮汉扫了杨东升一眼，“是你行李上的标签，这个国家应该还没有多少私人飞机！”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玻璃门受不了这些人的推搡，直接炸裂开来。 “准备——！”白人壮汉大喊一声，随手抄起了一把落地灯。 “杨总！”小李不由分说把杨东升拉到了身后。 杨东升从餐台上拿起一个水壶颠了颠，质量不错，很有些份量！ 外面的人开始清理玻璃碴，小心翼翼的爬过由沙发、桌子组成的障碍物…… 就在这时xx赶来了，其中还有一队xx！ 这个速度要比杨东升预想中快！ 不过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现在是xx期间，机场、长途汽车站、火车站都是要加强保安的。 不过那只大癞蛤蟆也是狂的没边了，一挥手，“怕什么！给我打，今天谁敢拦着，我连他一块打！” 杨东升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只是此时癞蛤蟆身后那些人都犹豫了，癞蛤蟆有背景，他们可没有，最终仅有寥寥几个人还在听着癞蛤蟆指挥。 那几个应该是癞蛤蟆的死党，好不容易越过障碍物，还没来得及站稳，白人壮汉大喊一声，屋内众人冲上前，就把他们淹没了。 …… 杨东升一行人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进行了一番检查。 杨东升没有外伤，不过他坚持自己头疼，医生给他办了住院手续。 刚在病床上躺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东升，你怎么样，伤到了没有？”李如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头疼！” “头疼可不是小事！”李如风想了想道，“我给3x1医院那边打个电话，你转过去，仔细检查一下！” “不用，不用！”杨东升连忙推辞。 那些外国人也住在这家医院，杨东升还想用这些人再做点文章。 这一次，杨东升跟班长那个所谓“表妹”一家彻底撕破了脸，这一家不能留了。 可是这一次xx来的太早了，闹的还不够大，怕是不能把这一家连根铲除。 叶莲娜伊万诺娃那些人也不能用，那会凭白给他们送上一个把柄。 杨东升现在想怎么把事情闹大一点，而且把原因推给隔壁那些外国人！ 刚挂断电话，门就人一把推开了。 杨槐急火火的闯进来，“哥，你伤到哪了？” 杨东升摇了摇头，匆匆给杨槐说了几句话，让他去打听清楚那些外国人的身份，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连接了几个电话，要么是同学，要么是生意场上的熟人，都是得到消息后，打来慰问的。 再次挂断电话，杨东升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杨东升的脸色一肃，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东升，你怎么样？”班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没什么大碍，就是头有点疼！” “头疼可不是小事，转去协和吧？我跟那边说一声！” “不用，不用！” 像协和、3x1这样的大医院，即便是现在的杨东升要住进去，也得废功夫打点一番，没有他们这么轻松。 班长犹豫了半晌道，“我最近不在京里，这件事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我明白！”杨东升道。 杨东升看着挂断的手机，还算不错，没跟杨东升要人情，否则杨东升不介意跟他翻脸。 没多大会杨槐推门进来，在杨东升耳边低语了一阵。 杨东升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正准备向杨槐吩咐一番，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杨东升皱眉问，“怎么回事？” “杨总！”小李从门外进来，凑到杨东升耳边低语了起来。 杨东升顿时被气笑了，“还欺负上门了！” “我这就赶他们走！”小李说话就要出去。 “等一下！”杨东升冲小李招招手，“机场那个也来了吗？” “也来了！” 杨东升心里忽然一动，下床穿上外套道，“既然来了，那就见见！” 杨东升走出病房，只见一个六十来岁，身材高大的老头和那只大癞蛤蟆一起站在门口。 此外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也是跟他们一起来的。 这青年的身材和长相都跟老头非常像，明显还是个练家子，跟杨东升的保镖互相推搡着，那些吵闹声大多也是他制造的。 “你们还真了不起，这是打到医院了吗？”杨东升看向老头。 搞出来这么大的事，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把人捞出来了。 还带到了他这个受害人的面前，真是猖狂！ 那个青年一听立刻火了，“你他x的怎么跟我爹说话的？” “咳咳！”老头咳嗽了一声，青年立刻像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狗一样缩了回去，老头这才冲杨东升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连杯水都没有吗？” “有什么话就当众说清楚，我们没那么熟！” “也好！”老头压了压火气，看向杨东升，“第一，我女儿不是嫁不出去，不娶她是你没眼光；第二，这一次是我们做得不对，我把这个孽障带来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老头说完，又咳嗽了一声。 大癞蛤蟆才万分不情愿的走出来，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肥膘，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杨东升顿时觉得真是可笑，真不知道某些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凭什么你跪下了，我就得原谅你？ 对付这种浑人，杨东升早在十几年前就有成熟的反制手段——做个“遗臭万年”的牌子，给他们挂在脖子上，让他跪到死！ /75/75294/28360024.html 第768章 毕业于戏精学院 “杀到我的病房门口，嘴里说着道歉，却跟我欠了你们似的。我今天真是涨见识了！”杨东升冷笑一声，“我要是不接受会怎么样？” 癞蛤蟆闻言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冲杨东升一指，“给你脸了，你就该接着！既然你给脸不要脸，今天就给你全揭下来！” “好大的口气！”杨东升不屑的扫了老头一眼，“倚老卖老竟敢卖到我面前，真以为什么东西？” “你他x的说什么？”那个高壮青年闻言，向着杨东升就气冲冲的杀过来。 杨东升斜了他一眼，躲都没躲，小李一闪身挡在杨东升面前，抬腿照着对方的腰眼就是一腿。 可是接下来杨东升就看呆了，就见那青年对小李那一脚根本没当回事，反而顺势一把抱住了小李的腿，紧接着就是一甩，直接把小李给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小李倒飞出去，直接把走廊里的一张桌子给砸了个稀巴烂！ 另一个保镖见状连忙补位，可是他更不济，直接被一个飞腿扫倒。 两个保镖互相对视一眼，一起扑了上去，目标一个对准了青年的腿，一个对准胳膊。 可是那青年却没有后退，反而向前半步，抢先踢出了一脚，直接踢在试图抱住他的腿的那名保镖脸上，那名保镖登时鼻血长流，向后躺倒。 那个青年却借着刚才那一脚反弹回来的力道，向旁边一闪，不但躲过了试图抱他胳膊那名保镖的一击，而且屈起了肘子，照着保镖头上就给了一击凶狠的肘击。 杨东升住进医院后，身边的保卫力量就加强了，同一时间有十二名保镖保护，这在一个和平的环境里，已经非常保险了，毕竟他们又不是去打仗。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杨东升这一边就倒下了四个人！ “杨总，快走！”一名保镖拉着杨东升往后退。 说话间，杨东升身边的保镖又倒下了四个！ 那个青年每一招都是又快又准又狠，几乎每一次出手，杨东升这边都会倒下一个人！ 狭窄的走廊里横七竖八，躺下的全都是杨东升的人，看的杨东升都不敢相信！ 杨东升见过一个打十个的好手，杨槐手下的马九就能一个打十个，可那是对没什么战斗力的普通人。 杨东升的保镖都是从退伍兵里精挑细选出来，然后又经过公司保卫处从国外请回来的教官训练，专门防备中x局可能会对杨东升下手，对上普通人也能一个打十个。 可就是这些人，现在竟然眼看要被对方一个人团灭了！ 青年再次放倒了杨东升两名保镖，仅剩下的保镖拉着杨东升、杨槐退到了走廊尽头。 刚刚还人多势众的他们这一边，论人数已经几乎跟对方一样了。 杨东升隔着倒下的人群看向对面那个老头，只见那老头子冷笑着看向杨东升，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原来他们就是打算用这种方法把杨东升的面子全揭下来！ 就在这时走廊另外一头走来了七八人，为首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白人老头，老头手里捧着鲜花，另外几个看起来大多是保镖，其中一个正是机场见过的那个白人壮汉。 看到面前的情况，几个保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白人老头护在了中间，并且要退出这里。 可是那个老头却不愿意走，冲走廊尽头一间病房指指点点。 杨东升忽然灵机一动，冲着那几个外国人大喊，“擒贼先擒王，抓住那边那个老头子！” 几个外国人有点发愣，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虽然杨东升的话是冲着他们喊的，可是他们根本听不懂，因为杨东升喊的是汉语。 他们听不懂，可是有人听懂了，那个青年立马调转回头，冲几个外国人杀了过去！ 那个白人壮汉见状当先迎了过来，一拳直击青年咽喉。 青年理都没理他这一拳，直接抬腿一脚踢在白人壮汉膝弯，踢的白人壮汉单膝跪在地上。 青年紧接着反手又是一拳，打的白人壮汉吐血晕了过去！ 一个外国保镖留着长头发，扎着马尾辫。 青年揪住他的辫子向下一拉，配合着一个膝顶直击他的脑袋，直接把人砸晕了过去，然后又揪住他的辫子，甩了大半个圈，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那个外国保镖直接砸在了那个抱着花的白人老头身上。 两个人在地上一起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下！ 青年砍瓜切菜一样收拾了几个外国人，再次把目光转向了杨东升，眼睛里充满狞笑。 这时忽然就见青年背后出现了一把椅子，紧接着整张椅子就落在了青年头上，椅子四分五裂。 只见小李跌跌撞撞重新爬了起来，他刚才虽然被扔了出去，把桌子砸的四分五裂，看起来很吓人，但是却卸去了大半力道。 青年头上挨了一击，可这家伙也是强悍，他似乎只有点眩晕，甩了甩头，还想清醒一下头脑。 小李抄起手里还剩下的椅子腿，直接又给了他头上一击，这才把他放倒！ 确认强敌倒地，小李摇摇晃晃眼看要摔倒，杨东升跑过去一把扶住了他。 “医生，医生！”杨东升大喊。 半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才犹犹豫豫露出了头。 ……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小杨槿逐渐长开了，眉眼都随她妈，越长越漂亮了，就是胆子有点小，走到哪都抱着一只猫。 杨东升接过杨槿她妈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夸赞道，“又学会一首，我们杨槿真厉害！” 自那天一战之后，杨东升就一直在医院待着。 这个病杨东升还得继续装下去！ 这时忽然就听病房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杨总正在休息，要不您下午来吧？” “里面不是有人说话吗？”随着一个女声响起，门被吱哇一声推开。 随即屋内屋外的人都愣住了，只见推门进来的赫然是周影和杨玥。 这一刻，屋里空气似乎都凝固。 杨东升心里默念，“你们互相都看不到彼此，看不到彼此……” 就在杨东升以为接下来的情节就是互相扯头发，撕衣服的时候。 周影忽然一笑，“曾小姐，久仰大名！” “我对周小姐也是久仰大名！” “曾小姐这款包真漂亮，是特别定制的吗？” 杨东升看着两个女人你一眼，我一语，从皮包谈到鞋，好象多年不见的姐妹一般。 杨东升真想问一句，你们女人都是戏精学院毕业的吗？ /75/75294/28360025.html 第769章 特殊可燃冰 两个当妈的都互相称呼对方为x小姐——你也不是正牌夫人，别在老娘面前装逼！ 两个小的这时也互相看到了对方。 杨玥虎着脸走到杨槿跟前，她听到了刚才杨东升夸杨槿的话，小老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叫姐姐！」杨玥凶巴巴的命令道。 「姐姐！」一向胆小的杨槿竟然一点也不害怕，非常爽快的叫了姐姐，还把怀里的猫举向杨玥，「姐姐，猫！」 一看到猫，杨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了。 小姐妹俩一起撸猫，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两个当妈的满脸黑线，「老娘都还没认呢，你们倒先认下了！」 好在李如风前来探病，替杨东升解了围。 两个女人带着孩子出去，李如风放下果篮，向外看了一眼，「齐人之福不好享吧？」 「别提了！」杨东升摆了摆手。 李如风笑了笑，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给你看看这个吧！」 杨东升翻开文件，不禁啧啧称奇，「真是胆大妄为，连这种事都敢压下去，无怨得我之前对这家子调查的时候，没发现有个这么厉害的家伙！」 「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李如风收起文件，「谷物海岸那边的一期工程就要竣工了，他们准备搞个仪式，给我们发来了邀请，你有没有兴趣过去？」 「当然，那可是我们参加的工程！」杨东升道。 「那你七月底的时候空出时间！」 李如风走后，周影才重新进来，杨东升忍不住向周影身后看了看。 「别看了，她们先走了！」周影给了杨东升一记白眼，「听说你在华京被人打的住院了，我急火火就从沪上赶了过来，还以为你真伤的多严重！」 「我没包成木乃伊，你难受是吧？」杨东升回了周影一记白眼，「幸好有小李他们，否则后果难料！」 「哼！」周影回了杨东升一个更大的白眼。 论翻白眼，杨东升真翻不过周影，连忙转移话题，「小淼还没放假吗？」 「这两天正在考试！」周影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小老虎在一旁看得奇怪，忍不住问，「周影，你的眼睛是不是被灰迷住了？」 「叫谁周影呐！」周影立刻就火了。 「你不叫周影吗？」小老虎脑袋上浮现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是叫周影，可这个名字是你叫的吗？」周影揪住小老虎肉乎乎的小耳朵，咬牙切齿的一通收拾。 …… 刘卫国汇报了小李他们的受伤情况，虽然有好几个人都伤的不轻，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他们都是练过的，受伤的时候，下意识的躲开了后脑、太阳穴等要害部位。 杨东升把报告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冲刘卫国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这一次的事想想还真是危险，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小李肯拼命，他们绝对得吃大亏。 甚至杨东升要是被当初打死，事后就算枪毙了对方，又有什么用？ 再说了，以那一家人一向的作风，如果杨东升不在了，他们说不准会逃脱制裁！ 刘卫国自然看出了杨东升的担心，「我看了那天的监控，也询问了小李他们，这种水平的高手，我估计全国也找不出几个！」 听刘卫国这么说，杨东升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刘卫国又道，「而且我觉得那天的情况有点特殊！」 「说说看！」 「我去勘察过现场，那个走廊实在太窄了，一次最多上去两个人，如果 一次能上去三个人，或者有机会从两面夹击，我估计他就拿不下来了。」 刘卫国说完看向杨东升，见杨东升点点头。 刘卫国这才继续道，「从监控上看，打倒第八个人的时候，他的力量就明显减弱了，动作也出现了变形，所以打倒后来那两个保卫人员，他用的时间，比打倒前面八个人都长。这时候如果再上去两个人，我估计就可以拿下他了！可惜我们的保卫人员没有抓住时机，让他借着扭头走向那些外国人的时候，缓过了气！」 杨东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替敌人争取到了时间。 「当然这一次我们的保卫工作确实出现了不少疏漏，今后会进行改进！」刘卫国站起来。 杨东升冲刘卫国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几天之后，刘新宇和刚刚放假的杨淼一起从沪上赶到华京。 过完年之后，刘新宇会去俄罗斯注册一家皮包公司，用于跟俄罗斯方面的半导体合作事宜。 虽然这种事情瞒不过美国那边的耳目，但是脱了裤子放屁，本身就是一个态度问题。 最起码证明东升半导体不想跟美国作对！ 李如风他二叔与俄罗斯那边的谈判结束了，虽然双方还没有正式签约，但是俄罗斯那边私下里单独给了东升集团一大块西伯利亚地区，北极圈以内的土地。 杨东升看了一下，这片土地下的资源非常丰富，黄金、铂、镍、铜、锂、石油、天然气应有尽有，而且储量巨大。 在这片寒冷的地下，也少不了大量的可燃冰。 对于这些，俄罗斯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他们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 自苏联时代起，这里的土地下就勘探出了大量宝贝。 但是这里交通不便，气候恶劣，开发难度太大。 而且想开发这里的资源，还得分给当地部族一些好处，价值有限。 俄罗斯地大物博，不缺资源，缺的是开发资源的资金，以及基础设施。 俄罗斯把这些资源给他们，无非就是想借他们的手，做好基础设施建设，然后一把拿走。 杨东升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意，他根本就不会建设这些矿场。 杨东升依次把矿产富集，然后尽力移走。 以他现在的能力，小点的矿场，一次就弄走了；大的矿场，得费几次功夫。 依次弄完其他矿场，杨东升才看向可燃冰。 杨东升手上不缺可燃冰，但是看到这些可燃冰的时候，杨东升就是一愣。 一般的可燃冰，80%左右是水。 剩下的20%，其中18%以上是甲烷，乙烷含量通常只有百分之零点几。 但是这块地下的可燃冰内，甲烷只有12%不到，乙烷含量在6%以上，远超普通可燃冰。 wap. /75/75294/28423892.html 第770章 抢手货 乙烷当然可以像甲烷那样拿去发电，但只是用来烧，就有点可惜了。 过往的时候，杨东升把可燃冰中的杂质剔除掉，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减少污染，另一方面是因为乙烷、丙烷比甲烷更贵。 除了能烧，乙烷还有一个重要用途，就是用来制乙烯。 杨东升特意查了一下，2005年，国内大约进口了11万吨的乙烯。 虽然有点少，但是既然需要进口，那就应该是短缺的。 杨东升让东升矿业把消息放出去，他们可以提供大量乙烷，看看哪家需要。 既然罪魁祸首已经落网，杨东升也没有必要继续待在医院。 此时一家人都来了华京，杨东升索性就留在华京过春节。 刚刚改造完成的宅子，保暖性非常好。 老天爷也非常给面子，出了个大太阳。 杨东升让人搬了把躺椅放在落地窗下，拿起下面刚刚送上来的年终总结报告。 2005年，东升矿业实现煤炭产量近5亿吨，占全国总产量的近四分之一；铁矿石产量超过3.5亿吨，约占全国的一半；煤层气近200亿立方米…… 正看着，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杨东升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宣传口的陈同学。 “杨同学，新年好！”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新年好！”杨东升也笑道。 杨东升跟这位陈同学关系不错，对方在宣传上帮了杨东升不少忙，两人还合作拍摄了一系列纪录片，送去了海里，受到领导不少表扬。 “听说你们公司可以提供乙烷？”陈同学问。 “是啊！” “一年能供应多少？” 杨东升想了想，没有报太多，“差不多100万吨吧！” 一吨乙烷差不多是750立方米，100万吨就是7.5亿立方米。 “还没有人出价吧？” “陈同学想替我介绍生意？” “还真能介绍，怎么样，现在有时间吗？” 两人约定了见面地点。 走进包间，屋内除了陈同学，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这人有点胖，脸长的非常喜庆，仿佛随时都在笑一般，看起来跟弥勒佛差不多。 “这位是石油集团负责炼油与化工的李总！”陈同学介绍道。 “副总，副总！”弥勒佛连连谦虚，然后才冲杨东升伸出手，“我对杨总可是久仰大名，1998年多亏了杨总仗义相助，我们在黑省的油城油田才没被大洪水淹没。” “客气了！”杨东升笑了笑。 这位李总那么客气，应该不是为了1998年的大洪水，而是最近杨东升做的事，震到了京里不少人。 双方又客套了几句之后，李总就直接说明了来意，“我们石油集团进入化工产业的时间比较晚，暂时还不如他们石化集团，尤其是在乙烯生产上！” 乙烯被誉为“石化工业之母”，是化工生产的基础原料。 通过乙烯可以生产聚乙烯（pe）、聚氯乙烯(pvc)、苯乙烯、醋酸、乙醛、乙二醇等一系列产品。 我们生活中用的塑料杯、塑料管，装东西用的塑料袋，农业生产用的塑料膜……都是以乙烯为原料生产的。 由于原料匮乏，国内乙烯长期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2005年，我们国家虽然只进口了11万吨乙烯，那主要是因为乙烯的沸点达到零下103.7度，难以直接运输。 我们大量进口的是聚乙烯、聚氯乙烯、苯乙烯、乙二醇等便于运输的下游产品。 2005年，国内的乙烯产量是787.5万吨，但是当年全国乙烯当量消费量却达到了1876万吨，也就是说我们所用的乙烯产品，一半以上都是进口的。 杨东升点了点头，心说原来是这样。 “恕我直言，石油集团生产乙烯，应该不需要向我们买原料吧？”杨东升问。 你们可是大名鼎鼎的三桶油之一！ “包括我们石油集团在内，目前国内主要是以石脑油裂解工艺生产乙烯，而在乙烷资源丰富的中东地区，主要采用乙烷为原料生产乙烯。”李总解释道。 两者相比较，采用石脑油生产乙烯的回收率只有30％出头，也就是生产100万吨乙烯，需要300多万吨石脑油。 而且石脑油不是天然矿物，它是石油炼化产品之一。 我们国家的原油品质较差，石脑油回收率只有20％左右。 也就说，如果采用石脑油制乙烯，建设一个年产100万吨乙烯的项目，需要先建设一个1500万吨国家级大型石油炼化基地。 而以乙烷为原材料生产乙烯，回收率可以达到75%以上， 一个年产100万吨的大型乙烯项目，只需要130万吨乙烷就可以满足需要。 工艺复杂，产业链长，意味着建设周期越长，需要投入的资金越多。 目前，中国最先进的石脑油制乙烯工程，是2005年投产的沪上90万吨级乙烯项目，这是石化集团与bp公司合资的一个项目。 从2002年3月28日正式开工，到2005年3月18日乙烯装置实现一次投料开车成功，整个建设周期差10天不到三年，工程总投资达到27.48亿美元。 这还是依托沪上优良的港口设施，还有全国最大的长三角石化产业群，可以向他们直接提供原料石脑油。 如果算上石脑油炼化设施，建设成本恐怕会以百亿美元计。 而一个同样规模的乙烷制乙烯项目，建设成本和建设周期，大约只需要石脑油制乙烯的一半多一点。 使用乙烷制乙烯，石脑油就可以更多的用于生产汽油、煤油、苯、甲苯、混二甲苯（px）等产品，从而减少原油进口。 “有一点我必须说明一下，目前我们的工艺还不太成熟，乙烷价格会比较高，比按照汇率计算的国际市场价格高不少！”杨东升道。 “这个自然！”李总道。 李总对价格倒是不太在意，过去一年，国内聚乙烯的价格，基本在每吨在1万2千元以上，而且产品供不应求。 平均1.3吨乙烷就可以生产1吨乙烯，他们有很大的谈判空间。 这个情况像极了九十年代的钢铁产业。 正谈着，忽然手机响了，杨东升拿起手机一看，是李如风打来的。 杨东升告了声罪，接通电话，“东升，你们是不是有乙烷卖？” (本章完) wap. /75/75294/28423893.html 第771章 争抢 “确实有这么回事！”杨东升道。 “一年能供应多少？”李如风又问。 “大约100万吨吧！”杨东升给出了一样的数字。 就听电话那一头似乎开着免提，另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可以，可以，一百万吨很不错！” 李如风这才道，“你现在有时间吗？咱们找个地方详细聊聊，我给你介绍笔生意！” “如果是乙烷的生意……”杨东升看了一眼对面的李总和陈同学，“我正在跟石油集团的李总谈这笔生意，石油集团方面已经基本定下了！” 李总听杨东升这么说，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赶忙道，“定了，定了！” 这时对面那个中年男子干脆抢过了电话，“东升，我是如风他小姑父，上次如风奶奶过生日的时候，我正好出国考察，咱们没见上面，不过我听他小姑说了，小淼是个好孩子！” 李如风他小姑父拉了两句家常，很快就进入了正题，“石油集团的老李先找上门了，是吧？这家伙的鼻子倒是尖，合同签过了吗？” “合同还没有签，今天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 “那就好！”李如风他小姑父非常爽朗的笑了，“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咱们待会见！” 很快就见对面李总的手机响了起来，李总微微皱眉，不过还是接通了电话，“张总考察回来了？” 只见李总跟电话对面客套了几句，很快报出了他们所在的包间号。 大约半个小时后，服务员敲门进来。 门打开之后，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后面的才是李如风。 那中年男子冲杨东升笑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李总，“老李，好久不见！” “是张总太忙，我可是一直待在国内。” 杨东升这才知道，李如风他小姑父是石化集团主管炼油与化工的副总。 虽然他和李总两人都是主管炼油与化工，但是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石化集团的第一大产业是炼油与化工，石油集团的第一大产业却是原油开采。 论地位，李如风他小姑父明显是高于李总的。 而且从他们两人的对话可以听出，李如风他小姑父好象曾经还是李总的上级。 李如风和陈同学也是老相识。 几人打过招呼，重新坐下。 李如风他小姑父道，“东升，我知道你们公司也承包了一些油井，别的我也没什么能帮忙的，来的路上，正好我听说，我们石化集团过完年后，有一批油井要对外承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杨东升一听，立马一喜，这是意外收获！ 没待杨东升回答，李总立马道，“我们石油集团年后也有一批油井要对外承包！杨总，请稍等一下！” 李总马上掏出手机，向领导请示。 看这两人的架势，杨东升觉得有点奇怪，虽然目前乙烯短缺，但是也不至于让两人这么争抢吧？ 这两位的级别可都不低！ 李如风见状，悄悄凑过来，跟杨东升解释。 为了保证经济稳定，在国家政策指导下，这几年，国内的原油与成品油价格一直呈倒挂状态，两家公司的成品油业务一直都在亏损。 如果单只是这样，也没什么，毕竟他们是服从大局。 可是2000年的时候，石油集团和石化集团都在美国完成了上市，两家现在的股价那叫一个难看。 为了让股价不至于太难看，两家公司那就只能指望从其他地方弥补过来。 除了成品油，两家公司其他石化产品其实是盈利的，其中最大一块就来自乙烯。 两家公司都想提高乙烯产量，可是乙烯产量，哪是说提高就能提高的。 且不提从原油到石脑油，再从石脑油到乙烯，这一套下来投资有多大，想建成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且国内乙烯短缺，石油同样短缺。 乙烷的结构跟乙烯非常相似，只是一头多了一个氢原子。 以乙烷裂解制乙烯，副产品少，投资小，单台裂解炉的产量大，物耗低，成本只有石脑油制乙烯的三分之一。 投资一个乙烷制乙烯项目，相当于多个石脑油制乙烯项目。 但是国内乙烷比石油更短缺。 乙烷主要来自天然气，国内天然气产量本来就少。 2005年，全国天然气产量还不到400亿立方米——比原历史同期少了约100亿立方米。 国内已经开发的天然气田，乙烷含量还普遍较低，想从中分离出乙烷，得不偿失。 极个别乙烷含量高的气田，产量又太小，根本不能满足制乙烯的需要。 国际市场上也买不到货，中东天然气中的乙烷都被他们自己拿去制乙烯了，俄罗斯的乙烷都跟天然气一起都卖给西欧了，美国的页岩气技术还没有搞成功。 现在碰到有人能提供大量乙烷，他们不抢破头才怪！ “你怎么不自己投资一个？前不久我跟着领导去视察了两个项目，现在这东西建成之后，就跟印钞机一样，根本不用愁销路！”李如风道。 杨东升摇了摇头，“九十年代的时候，我也见过同样的情况，可是现在那个产业已经过剩了！” 有那么一瞬间，杨东升确实考虑过进入乙烯产业，可是瞬间之后，这个念头就被杨东升打消了。 乙烷制乙烯的投资，虽然不像石脑油制乙烯那么大，但是一个百万吨级的乙烯项目，怎么也要上百亿人民币。 虽然现在矿业的行情好了，但是花钱的地方也更多了。 矿场技术改造要继续，半导体高端替代，要加快！ 还要搞房地产，很多地拿到手里已经好几年了，再不加快建设，地方要跟他急了。 乙烯产业的利润再高，今后十几年，能高过房地产？ 而且只要杨东升能源源不断的提供乙烷，国内的乙烯产能，要不了太久就会像钢铁一样过剩。 这时李总放下电话，自信一笑，“欢迎杨总参加我们石油集团年后的油井承包！论油田，我们石油集团可是强于别人的，杨总承包过我们的油田，想必也知道这些！” (本章完) wap. /75/75294/28423894.html 第772章 一鱼两吃 李总说完，和李如风的小姑父一起看向杨东升。 这是要杨东升做出选择了！ 大型工业企业历来都是产量越大，成本越低，利润越高。 一个100万吨级的乙烷裂解工厂，可以达到世界一流水平，要是分成两半，一家只有50万吨就有点不够看了。 两个人都想单独吃下杨东升手中的100万吨乙烷！ 杨东升想了想道，“国家现在正值经济发展关键时期！我们虽然是私营企业，但是也应该积极为国做贡献。我马上召集人员，重新制定生产计划，争取把一期工程年产量提高到两百万吨以上。虽然这样一来，时间上得耽误不少，不过我们争取最迟明年下半年投产，不给你们的工程拖后腿。你们看怎么样？” 乙烷制乙烯虽然比石脑油制乙烯工期短，但是这样的大项目建设，怎么也得一年半到两年。 即便他们现在开工，杨东升的乙烷供应也完全跟得上。 何况据杨东升所知，国内的炼油和化工技术还远远落后于西方，技术和设备恐怕都得进口，光这就得费不少功夫。 杨东升的做法虽然有和稀泥之嫌，但是结果也算皆大欢喜。 众人从包间出来，各自坐上车。 杨东升马上调出了三维图，他要把俄罗斯那边的乙烷尽量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杨东升拿出手机看了一样，是李如风打来的。 “东升，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底，你们的乙烷产量到底能达到多少？”李如风听出了杨东升刚才的话里，留下了不少的余量，“乙烯生产关系到国民经济的方方面面，领导很重视这件事情，前不久还特意视察了几个厂子！而且国内还没有成熟的乙烷制乙烯技术，我们必须得去国外引进相关技术、设备，如果能同时多引进几套，我们就可以有更大的谈判空间。” “老实给你说，我们从煤层气中大规模制取乙烷的技术，不同于现有任何技术。”杨东升当然得照大了吹。 如果只是常规方法，从煤层气中分离出乙烷，别人一去看厂房、设备，就露馅了。 而且即便是目前发现的乙烷含量较高的天然气，乙烷含量也不会超过10%。 如果他们说自己发现了乙烷特别富的煤层气，难免会惹人眼红。 光是100万吨乙烷，就一下子惹来了三桶油中的两桶！ 杨东升这才继续道，“这项技术目前还处于试验阶段，成本一时半会还降不下来，我得先查一查乙烷制乙烯成本是多少，如果生产的太多，会对整个公司的利润造成影响。” “这方面我最近倒是了解了一些，去年全国的聚乙烯出厂价基本都在一吨1万1千块以上，厂家给经销商的利润率基本上在1%至5%之间，我们国家乙烯的缺口很大，今明两年的价格估计也不会大降！”李如风道。 “乙烯和聚乙烯的生产成本呢？” 李如风说的是聚乙烯，而不是乙烯。 乙烯运输困难，直接的乙烯交易量历年都很小，因为全球一半以上的乙烯都用于生产聚乙烯，通常用就聚乙烯的价格代表。 “根据这趟的考察，乙烯生产聚乙烯的损耗基本在3%以下，每吨生产费用在1000左右。至于乙烷制乙烯的成本？国内现在还没有采用这一工艺的厂子，我查了点资料，也没有直接的数字，我只能自己大体估算了一下，采用乙烷裂解制乙烯，一吨乙烯的生产费用应该在1000至1500之间。不过前天听进出口部门的同志说，沙特那边一吨乙烷的成本才六七十美元，一吨乙烯的最终成本才不到100美元，这个数字不知道可信度有多高。” 杨东升也感觉后一种说法不靠谱，还是以前一组数据为准。 那么就算一吨乙烷卖6000，采用乙烷制乙烯仍然可以盈利。 一吨乙烷是750立方米左右，折合每立方米就是8元，这可比当初卖甲烷贵多了。 杨东升沉思了一会道，“如果能保持目前这个价格，明年底我有把握拿出500万吨乙烷！三年之内，我可以将乙烷产能提高到1000万吨以上！” “好！你放手去做，我今天晚上就写报告！” 汽车已经驶进了杨东升在故宫边住处的停车场。 挂断电话，杨东升没有下车，没有把手机马上放回去，他在考虑能不能一鱼两吃？ 现在的乙烯产业像极了九十年的钢铁产业，妥妥的香饽饽，足够杨东升好好做一番文章。 乙烷的沸点是零下88.6度，乙烯的沸点更低，达到零下103.7度，这两种东西都不好长途运输，所以乙烯炼化基本上都是一体化装置。 基本上可以确定，杨东升在哪里提供乙烷，他们就得在哪里建厂，并且进一步深加工为聚乙烯、聚氯乙烯、苯乙烯等便于运输的产品。 按照乙烷制乙烯的收率，100万吨乙烷可以生产出近80万吨乙烯。 其中60万吨用来生产聚乙烯，20万吨用来生产聚氯乙烯，产量可以达到上百万吨。 单是这两项的产值就可以达到100多亿，再加上副产品氢气，由此衍生的下游产业，可以创造几百亿元的gdp。 这对任何一个地方来说，都是巨大的政绩。 杨东升可以借此跟各个地方好好谈一谈价，要一些好处！ 杨东升拿出手机，先给老熟人瓜州钢铁厂的胡厂长打了过去。 “谢谢，杨总！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我马上向领导汇报。”胡厂长听完后非常激动。 他虽然不懂乙烯生产，但听说光是建厂就要一两百个亿，就已经知道这里面代表多大的功绩了。 挂断电话，杨东升又给在川省绒州市任职的于同学打了个电话，绒州的煤炭储量位居川省第一。 同样得到了于同学连声感激，于同学要去跟他们班子的班长汇报这件事。 然后是鲁南、黔省乌蒙山市等煤炭大市，以及晋省、豫省、翼省等煤炭大省。 打完这些电话，杨东升才给东升矿业的赵副总和杨槐打了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 乙烷的分配比例，就按照年后油井承包的多少和大小来定！ (本章完) wap. /75/75294/28423895.html 第773章 纷至沓来 接连打了十来个电话，手机都开始发烫了，杨东升才下了车。 走出停车场，就听一阵劲爆的音乐声从健身房的方向传来。 杨东升走过去看了看，就见健身房内背投电视放着音乐，周影穿着紧身健美服服正在跳健美操。 杨玥也穿着小号的健美服，端着胳膊，在旁边一脸嫌弃的学着她妈的动作。 好不容易跳完了一段，周影又重新换音乐。 小老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肚子上又没有游泳圈，为什么要跟着你一起跳？” 周影一听顿时火了，“你说谁肚子上有游泳圈？” “你自己说的！”小老虎随即就绘声绘色的学起她妈的声音，“哎呀，小丽，我最近又胖了两斤，肚子上都快长出游泳圈了！” “又偷听大人说话！还有……”周影揪住小老虎的耳朵，“小丽是你叫的吗？” 杨东升刚想帮小老虎解围，就在这时刘卫国拿着一只手机走过来。 打电话来的是杨东升的emba同学，不过两人不是一个班的。 杨东升是c班，他是a班，两人完全不认识。 这个同学在赣省任职，他听说杨东升手里有乙烷，就想办法从其他同学那里要到了杨东升的号码。 除了用于工业生产，乙烯还是一种重要的农业生产物资。 水稻、棉花、玉米育苗的地膜，就是聚乙烯材质的。 还有大棚用的棚膜、遮阳网、防虫网，主要成份也是聚乙烯。 还有水果用的套袋，在水果生长过程中，可以包裹住水果，让水果颜色更均匀，避免水果直接触碰农药，减少最终农药残留，那也是聚乙烯的。 赣省是一个农业大省，每年光是地膜这一项，就需要数万吨。 赣省境内唯一的石油炼化企业江州石化厂，主要产品是汽油、柴油，还没有余力生产乙烯产品。 每年农忙时节前，赣省都要早早的去外省采购农用薄膜，占用了本来就不宽裕的农业资金，提高了农民负担。 赣省北面连着长三角，南边接着珠三角。 赣省政府最近有一个设想，将赣省建设成为长三角和珠三角的“菜篮子”。 赣省有充足的土地，有充足的农业人口，有连接南北的地理优势，但是缺少农用薄膜。 鲁省为什么能成为“中国第一蔬菜大省”？ 翼省与鲁省山河相连，两地气候相近。 论地理位置，翼省距离京津更近。 翼省比鲁省面积更大，人口更少，更有发展蔬菜种植的条件。 但鲁省是全国地炼第一大省，能够为蔬菜大棚供应充足的廉价农用薄膜，能为农药生产提供充足的原料。 这些条件都是翼省没有的！ 鲁省每年光农用薄膜消耗量就达到二十万吨，位居全国第一。 想发展起农业，发达的石化产业是必须的！ 美国能成为农业强国，依托的就是他们发达的石化。 而印度光有世界第一的耕地面积，农业却始终搞不起来。 这位同学许诺了杨东升一堆好处。 挂断电话，就见小老虎揉着通红的耳朵从屋里出来。 周影这次下手委实有点狠，谁让小老虎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东升冲小老虎招了招手，叫人拿了些冰，用毛巾抱住，按在小老虎耳朵上。 “小老虎，你知道骆驼为什么住在沙漠里吗？”杨东升问。 “为什么？” “因为骆驼说太多实话了！” “好孩子不是应该说实话吗？”小老虎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可是说实话的好孩子会被揪耳朵！”杨东升凑到杨玥的耳朵前看了看，“哎呀，都快熟了，割了吧！反正留着每天也被周影揪，没啥用！” “……”小老虎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这时杨东升的手机响了起来。 杨东升接起电话，是瓜州的胡厂长打来的。 胡厂长已经跟他老板汇报了乙烯裂解厂的事，他老板非常重视此事，等不及过完年，这两天就准备赶来华京跟杨东升面谈此时。 双方约定了会谈的时间和地点！ 各方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有想买乙烷的，有希望东升集团把项目定在他们那里的。 杨东升有好几个电话号码，对外公开的固定电话，由办公室工作人员负责处理。 打这个电话什么人都有，有毛遂自荐的，有要杨东升捐款的……绝大多数都没用。 这些电话汇总之后，会筛选出有用的信息，由李主任视情况紧急程度，选择立即转给杨东升，还是当天汇总之后转给杨东升。 再或者是等杨东升返回沪上，再统一交给他。 还有一个相对私密的手机号，在保镖手里。 这是杨东升发出去的名片上的号码，保镖会视情况决定是否将电话交给杨东升接听。 最隐秘的电话号码，在杨东升自己手里。 这个号码没有出现在任何公开的信息上，知道这个号码的，一是二姐、周影这样的家人，二是杨槐、刘新宇这样的重要助手，三是李如风、班长这样的重要合作伙伴。 这一天，这几个号码都不断有电话转进来。 一直到深夜，杨东升的耳朵才算清净了。 杨东升这才有时间动这些乙烷，俄罗斯方面不会给他们留太长时间。 一旦他们发现东升矿业没有如他们所想的去建设矿场，他们很有可能就会收回这些土地。 杨东升现在的能力已经可以一次弄走400多亿吨的物质。 杨东升没调高可燃冰的乙烷含量，仍然保持在6%多一些的水平。 可燃冰这东西非常脆弱，这么多可燃冰一旦泄露，会造成巨大的生态灾难。 按照6%的含量算，400亿吨可燃冰含有24亿吨乙烷。 大约1.3吨乙烷可以制一吨乙烯，这就是18.5亿吨乙烯。 2005年，全国乙烯当量消费量是1876万吨，看起来差不多可以用100年。 但是我们国家的乙烯需求正处于快速增长阶段，以杨东升看，这些乙烷也就够我们国家二三十年消费的。 不过杨东升测算，俄罗斯那边这种含有大量乙烷的可燃冰，总量至少有上百万亿吨。 (本章完) wap. /75/75294/28423896.html 第774章 火山 第二天，胡秘书就跟他的老板直接从瓜州赶了过来，许了杨东升一大堆好处。 川省和赣省方面也来了人。 连着几天，杨东升不断接待访客。 直到春节，才算清净了。 杨东升发现在华京过春节不是一个好主意！ 如果是在沪上，那自然是跟周影、杨淼、杨玥一起过年。 可是在华京，杨东升就不能总待在一个地方了。 好在杨日初也在华京，杨东升借着他的名头，总算把两头的年夜饭都吃了。 过完年后，杨槐就赶了过来。 杨槐已经放出了消息，东升矿业对乙烷的供应，将会与承包的油井大小和多少直接挂钩。 杨槐还顺便调查了苏省油田、川省油田、华中油田、西南油田等南方几个油田的情况。 这些油田都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开发的，本来产量就不高，经过多年的开采，很多油井已经濒临枯竭，这一次十有八九会放出来。 杨槐接着又汇报了南方公司各新建矿井的进展——滇、黔的煤矿，藏省的铜矿、镍矿将会陆续投产。 东升科技在海外的进展也不错。 借助亚马逊的渠道，他们在美国的销售额已经突破3亿美元。 「军队那边想跟我们合拍一部军旅剧！」杨槐道。 杨东升撇了撇嘴，「现在的军旅剧还能看吗？就是找个军营谈恋爱，把三角恋、四角恋使劲往里加，连偶像剧现在都不敢那么拍了！」 「现在都这样！」杨槐放下茶杯，「前不久公司买了本，准备改成医疗剧，编剧和医学顾问差点打起来。编剧非要搞个男主角自己手磨咖啡的情节，医学顾问当场就火了，说走遍全国，都找不出那样的医生！有手磨咖啡的时间，他情愿多睡两分钟！」 「这样的编剧就该开除！」杨东升端起茶杯。 「好编剧不好找啊！」杨槐叹了口气，「这两年咱们搞剧本大赛，培养了一些编剧，可缺口还是很大。电影学院、戏剧学院文学专业毕业的，个个眼高于顶，真干起活什么都不行！」 「归根到底，还是收入太低，吸引不来优秀人才！」杨东升想了想道，「以后编剧收入，要提高到跟演员一个水平，顶级编剧要跟顶级演员对等。」 「这有点太高了吧？」 「高吗？这两年演员收入提高的太快了，演员不值那么多钱！影视剧是内容为王，编剧的重要性远高于演员，我们只是把编剧收入提高到跟演员一样，才是不正常的！」 「哥，我们还是先提高到一样吧！」杨槐赶忙打断了杨东升的话，然后试探着问，「这部军旅剧我们接不接？」 「咱们不接，他们找别人合作，拍的只会更烂！」杨东升想了想道，「找一个正儿八经在部队待过的编剧，剧本中不要有任何男女感情戏，最好不要有任何女性角色。我们不要求部队提供多少坦克、飞机配合拍戏，但是他们要帮忙培训演员，所有演员必须在部队训练六个月以上！」 「明白！」 杨东升想了想又道，「不要学美国那一套！个人英雄主义不是我们国家军队的特色，漫威那些不是英雄，充其量只是一群超级战士。谁规定了有超过常人的身体素质就是英雄？生活中，这样的人通常是犯罪分子！」 杨槐汇报完，杨东升开始布置工作。 「油田那边你多留些心，虽然我们搞定了石油集团和石化集团的上层，但是谁也不知道下面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明白！」杨槐点了点头。 「另外发动日本那边的力量，调查一下日本企业！」 「调查什么？」杨槐问。 「我得到消息，日本那边的企业在大规模造假，三菱、日立、东丽、西铁城等公司都已经造假多年。」 时间已经是2006年，美国次债危机就快来了。 杨东升要趁这次机会在日本身上狠狠的挖下一块肉来。 「这么严重？」杨槐皱着眉，「我年前去日本的时候，在富士山跟那些日本人聊天，还听他们吹日本经济！」 「你去了富士山？」杨东升心中一动。 「在富士山上收购了一家快倒闭的酒店！只要在东升珠宝购买金额累积达到一定数额，就可以享受富士山上的免费食宿，对业绩提升效果很不错！」 「酒店是在山脚，还是山顶？」杨东升问。 「当然是在山顶！富士山的巴士只允许开到海拔2305米，剩下的近1500米得自己徒步爬，日本现在有闲钱买珠宝的都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就没几个能爬上去的！」杨槐得意的一笑，「我们可没有骗人！」 杨东升闻言点了点头——做得好！ 杨槐在故宫旁边也有宅子，汇报完之后，他就返回了自己的宅子。 杨东升调出了三维图，转到富士山上，果然发现了一处属于他们的酒店。 杨东升知道很多网友都幻想过富士山爆发。 二战的时候，苏联也曾经计划用轰炸机投掷炸弹，引爆富士山。 但是结果恐怕会让很多人失望。 杨东升在地下20公里深度，就发现了富士山的岩浆库。 粗略估算了一下，这里大约就是20来亿吨的岩浆。 这个数字对人来说很大，但是对地球来说就太小了。 富士山距离东京上百公里，而且位于东京西南方向。 日本夏季刮东南风，冬季刮西北风，无论哪个季节，火山灰都不会大规模飘向东京。 富士山最近一次大喷发是1707年。 1603年，德川家康就在江户（东京）设立了德川幕府，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很正常富士山是一座活火山，岩浆库不可能太大。 当然杨东升可以在这里搞一个快中子增殖反应堆，增加威力，但是日本离中国太近了！ 第二天，杨东升再次见到了杨槐。 「东京西北或者东南方向，有没有一座休眠火山？」杨东升问。 既然方向不对，那就换个方向。 活火山的威力不够，那就找休眠火山。 人类历史上，喷发威力最猛的都是休眠火山。 这玩意就跟一个高压锅一样，岩浆就是沸腾的液体，地表就是锅盖。 人类有记录以来，最大规模的火山爆发——坦博拉火山，那就是一座休眠火山。 大名鼎鼎的黄石火山也是一座休眠火山，那个地下的岩浆库据说达到数万亿吨。 杨槐想了想道，「还真有！」 wap. /75/75294/28423897.html 第775章 中小型燃气轮机 「叫什么名？」杨东升问。 「赤城山！」 杨东升感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就是二战时候，命名日本那艘航空母舰的山？」 「开始的时候是艘战列巡洋舰，后来改成了航空母舰！那座山在日本挺出名的，跟其他两座山合一块叫什么上毛三山！」杨槐指了指书房里的电脑，「网上应该能够查到！」 杨东升打开电脑，赤城山确实是一座休眠火山，而且正位于东京西北方向。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地形，杨东升太喜欢了。 赤城山其他三面被群山环绕，唯独东南方向是一条峡谷，其地势由西向东逐渐降低。 有数条小河自峡谷而下，一路直奔东京。 「这座山上有酒店吗？」杨东升问。 「有，那里到东京市中心的距离，跟富士山差不多！我去日本的时候，特意考察过。不过赤城山的海拔只有1800多米，汽车能直接开到山顶，所以我才最终选择了富士山！」 「那就不要搞成免费食宿了，做成一般酒店就行！」杨东升看了一眼杨槐，「我有用！」 「什么时候要？」杨槐问。 「不着急，2008年9月18号前弄好就行！」 杨东升随手刷了一下新闻主页，忽然就见主页上多了一条新闻——谷物海岸爆发埃博拉。 杨槐见杨东升发愣，忍不住问，「怎么了，哥？」 「前不久我刚接到通知，七月底要去谷物海岸参加几个项目一期工程竣工典礼！」 杨槐伸头向电脑上看了看，「埃博拉！这还去得了吗？」 「这条新闻是谁发的？马上核实一下！」杨东升道。 杨槐拿起手机，接连几个电话打出去。 十几分钟后，杨槐看向杨东升道，「消息是东升科技新闻板块的一个员工从谷物海岸发回来的，他春节假期去了谷物海岸。他是个旅游爱好者，到了谷物海岸后，就自己背包到处走，无意中发现了一处村庄，发现里面的村民已经死绝了，村民的死状完全符合埃博拉的症状！」 「春节期间，跑去谷物海岸旅游？」 「那个员工的父母都是东升重工的，被王副总一起外派到谷物海岸！」 杨东升闻言马上打电话给东升重工那边核实。 王副总一开始还表示没听说过，就在两人打电话的时候，有人前来汇报，王副总才向杨东升确认了埃博拉的事。 杨东升立马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这几年，非洲历次埃博拉疫情中，谷物海岸都是防疫优等生。 按照谷物海岸那边的气候，二、三、四月份正是干季，也是一年中气温最高，紫外线最强的时候。 埃博拉在这时候爆发，无论是爆发时间，还是爆发地点，都太奇怪了。 而且还是一个村庄死绝，这样恐怕连出去报信的都没有！ 杨东升跟谷物海岸之间没有保密通讯线路，谷物海岸的通信卫星还没有搞起来，而且即便有通信卫星也不能保证100%安全。 x国的间谍卫星就经常被人发现，鬼鬼祟祟接近各国的通信卫星。 你还不能躲，否则他们绝对会倒打一耙。 杨东升正想打给詹姆斯·惠斯勒，旁敲侧击问一下，忽然心里一动。 杨东升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李如风。 李如风听了杨东升的话，一阵沉默之后道，「这件事我必须马上向领导汇报！」 「我们在谷物海岸有上千职工，这太危险了，我想马上把人撤回来！」 「你先不要着急，等统一安排 ！」 杨槐来到华京的第三天，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也赶了过来。 他汇报的内容跟杨东升一样，但是他的工作量却比杨槐大的多，我们国家的大油田都在北方。 杨东升与石油集团、石化集团，分别签订了框架协议。 李如风那边还是没有给出一个处理办法，杨东升得返回沪上了。 有领导要去东升重工视察工作，杨东升作为主人必须陪同。 刚从从华京返回沪上，睡觉前，周影就神神秘秘的冲杨东升道，「小丽好象谈恋爱了。」 「那不是好事吗？」杨东升闭着眼回答道。 「可是那个男的比小丽小了七八岁，这也小太多，最起码得三岁以内！」周影走到床边，在杨东升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杨东升含糊的答应着。 「你叫人查一下，那个人到底是干嘛的。我总觉得他是奔着小丽的钱来的！」 「需要这样做吗？」杨东升从床上坐起来，「这个世界上的男女关系，不是图人，就是图钱，让小丽把婚前财产理顺，只要他对小丽好，结婚后，别出去花，就算是冲着小丽的钱来的，又能怎么样？」 杨东升扫了周影一眼，「别在我面前装清纯，你当年不就是……啊！疼疼疼！」 …… 这次xx前来东升重工视察的名义是春节期间保证安全生产。 其实说来挺可笑的，他们去考察，工厂就得分出精力搞接待。 他们的到来，本身对安全生产就是有害的。 这次东升重工安排了最新完成的中小型燃气轮机，给他们看。 这些燃气轮机功率涵盖3500千瓦、4600千瓦、6300千瓦、12000千瓦四个级别，基本型都是单轴的。 由于采用了模块化设计，可以衍生出对应的双轴型号。 最终形成八种不同型号的机组。 其中单轴燃气轮机热效率基本都在33%以下，对应的双轴型号热效率可以达到35%以上，不但热效率更高，功率也更大。 所有型号的机组，都是在前一级的基础上放大得到的，因此虽然看起来搞了八个新型号，认真算起来其实只有一个型号。 很多部件都是可以通用的。 通过这次锻炼，东升重工还熟练的掌握了，燃气轮机缩放的技术。 这些燃气轮机不但可以用于焦炉气发电，还能用于天然气管线加压，为海上钻井平台提供动力。 wap. /75/75294/28423898.html 第776章 隔离 一行人边走边听，领导频频点头，钢铁是我们国家的重要产业。 这两年，国内原油短缺，原油开采也逐渐走向了海洋。 杨东升却没有多少兴致，这套东西的研发人员都是从索拉挖来的，东升重工其实并没有投入太多。 送走领导，杨东升跟王副总信步走在工厂中。 “关于低温容器研究的最新成果，我昨天看过了！”杨东升道。 低温贮存容器是工业中常见的一种设备，空分行业的液氧、液氮储罐，化肥行业的液氨储罐，能源行业的lng储罐，石化行业所用的乙烯储罐…… 低温容器是焦炉气利用的配套系统之一。 这类设备最难的部分，就是直接跟低温液体接触的那部分材料。 目前世界上应用最广的这类材料有两种，一种是9%的镍钢，一种是含镍36%的殷瓦合金。 这两种材料技术上都非常成熟，使用过程中，也没有发现问题。 就是镍的价格太贵！ 2005年，全球镍价基本上在每吨12万元左右——这已经比原历史低了两万多了。 制造含镍9%的钢材，光是镍的成本这一项，每吨就在一万元以上。 殷瓦钢就更贵了，每吨要十几万。 而且非常娇贵，一滴汗落上去，24小时就会锈穿。 每个焊接殷瓦钢的工人还要经过法国gtt公司的考试认证后，才能上岗。 光是培养一个殷瓦钢焊接工人就需要几十万元。 而且还要给法国gtt公司交专利使用费，每个从几百万美元，到上千万美元不等。 东升重工现在做的，就是绕过这些障碍。 使用锰代替镍，高锰钢也有很好的耐低温性能。 目前全世界已经探明的锰储量是镍的十倍以上，即便是以杨东升的能力，历年来，发现的锰也基本维持在这个比例。 所以在价格上，锰通常也是镍的十分之一以下。 不过高锰钢之前只是用于较高温度的低温容器，比如液氨、丙烷、丙烯，使用温度一般在零下70度以上，为了改善材料性能，还要经常添加镍。 东升重工经过多次试验，终于攻克了这项技术。 含锰24%的奥氏体高锰钢板，在零下200度的时候，仍然有很好的韧性。 在这个过程中，东升重工攻克了高锰钢导热率低，钢水合金化难度大，连铸过程中容易拉漏。 加工过程中钢板表层容易硬化，切削温度高，断屑困难，容易缠刀，损坏工件，加工精度不易保证等一系列问题。 这样一来，高锰钢就可以用于储存液氧、液氮、lng、乙烷、乙烯等更低温度的原料。 “技术还有待完善！”王副总笑了笑。 相比于9%镍钢，高锰钢还有不少问题。 比如高锰钢是一种面心立方晶体结构，这样的结构特征导致高锰钢屈服强度较低，通常只有200至400兆帕。 再加上其他一些不足，结果就是使用高锰钢的低温容器做不大，通常只能做到几百立方米。 相比之下，9%镍钢的屈服强度，通常在560兆帕以上。 使用9%镍钢制造的大型lng储罐和lng运输船，可以做到十几万立方米，乃至二十几万立方米。 “有什么解决方法吗？”杨东升问。 “我们尝试过采用固溶强化、细晶强化和沉淀强化等方式来提高屈服强度，结果发现这样虽然提高了高锰钢的屈服强度，但是低温的时候韧性又难以满足需要！” “没关系，不着急，说不准备哪天就突破了！”杨东升拍了拍王副总的肩膀。 虽然做不了大型lng储罐和lng运输船，但是几百立方米的容量，大多数情况下已经够用了，大不了多建几个罐子。 随着杨东升搞出来的“煤层气”越来越多，国内应该不会再像前世那样，需要那么多lng了。 汽车停在杨东升旁边，刘卫国给杨东升打开车门，杨东升坐上车。 刘卫国坐上副驾，转身将一个文件袋交给杨东升，“这是您要求调查的！” 杨东升拿出文件匆匆看了一遍，又重新放了回去。 回到家，杨东升就把文件袋交给了周影，“你自己看吧！” “竟然是个这样的人！”周影还没看完就气不打一出来，拿起电话就要给周丽打过去。 杨东升连忙提醒她，“好好跟小丽说，这事又不是小丽的错！” 周影深吸了一口气，才拿起电话打了过去，“小丽，今天就别加班了，晚上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周丽跟当年相比倒是一点没胖，只是相比当年白了一些。 饭菜很美味，饭后，周影让人上了一些水果。 周影看了一眼周丽道，“小丽……” 周丽拿起一瓣苹果问，“姐，你们是不是调查过他了？” “是！” “情况不好，是吧？” “对……”周影有些惊讶的问，“你都知道了？” “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专门叫我过来说！”周丽道。 周影拿出那个文件袋，周丽随意看了两眼，就放下了。 “想哭就哭出来！”周影道。 “这有什么好哭的？”周丽不以为然的道。 “其实我觉得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只要结婚后老实，就行！”杨东升仍然是那个观点。 “还是算了吧！”周丽摇了摇头，“他说的那些话，开始的时候，听着还挺有意思，听多了，感觉也就是那样！” “你们两个，回房睡觉！”周影忽然发现两个小的正在支着耳朵听八卦。 嘱咐周丽小心开车，杨东升的手机响了起来。 杨东升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李如风打来的。 不是饭点，又不是上班时间，根据杨东升的经验，这时候打过来的电话，通常没什么好事。 杨东升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如风略显疲惫的声音，“东升，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 “那你过来一趟吧！” “好，我马上过去！”杨东升起身叫司机备车。 “直接来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你生病了？” “没有，只是正在隔离！” 杨东升穿上了全套的防护服，才被允许进入房间。 房间内，李如风带着口罩，穿着病号服。 杨东升看到他这个模样，顿时明白了过来，“你去谷物海岸了！” wap. /75/75294/28423899.html 第777章 重要一战 李如风点点头，「知道你担心自己的职工，刚刚向领导汇报完工作，我就联系你了！」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杨东升找了张椅子坐下。 「哎！」李如风叹了口气，「非常糟糕！疫情蔓延的速度太快，农村地区已经彻底失控，由于人纷纷往大城市跑，疫情已经蔓延到谷物海岸主要大城市。我来之前听说，连蒙罗维亚都已经出现了上百例死亡病例！」 「这么严重！」杨东升不禁皱眉，「那我们的人……」 「你们的人没事！港口工业区在蒙罗维亚以南100公里，居民主要也是我们和俄罗斯、乌克兰人，卫生条件比较好，目前还没有出现病患！我特意去看过他们，你放心吧！」 「有没有查清疫情是怎么起来的？」 「谷物海岸进行了调查，可是情况非常奇怪，这个病毒好象一夜之间，就从各地冒出来了一样。根据他们的调查，源头足有几十个，跟没查出来源头一样！」 「那我们是不是趁没有人感染，尽快把人撤回来？」杨东升问。 「这个……一时半会恐怕撤不回来！」李如风摇了摇头，「不过你不要着急，他们是你的职工，更是咱们中国的老百姓，现在参与谷物海岸港口工业区工程的各企业职工足有三四万人！国家是不可能放任这些人不管的！」 「国家准备怎么办？」 「领导已经派出了多支医疗队，还将会提供各种防疫物资，全力支持谷物海岸抗击疫情。谷物海岸那边也表示会积极配合，对港口工业区进行严格管控！我们不仅要把港口工业区的工程做完，还要做好！」李如风目光灼灼的看着杨东升，「这是我们在西非树立形象的重要一战！不能后退，只能迎难而上！」 冷战时期，非洲是双方争夺焦点。 为了争取非洲国家的支持，双方是要枪给枪，要钱给钱。 但是随着冷战结束，非洲在西方国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谷物海岸曾经是x国人在西非的桥头堡，杨东升一度还想靠他们平衡法国势力，但是结果x国连理都没理。 这种改变不仅是源于地缘政治的变化，还有经济因素。 1990年之后，西方主要国家都完成了去工业化，对资源的需求大幅降低，大量的西方资本撤出非洲。 前些年，爱丽丝公司能顺利收购各种资源，固然有经济危机的原因。 也是因为西方各国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去工业化，对资源的需求势必降低，预期矿场会贬值。 但是中国目前正在进行工业化，除了像以往那样继续需要非洲在政治上的支持，又需要非洲的资源，非洲的市场。 「那我就不多留了，我这就回去开会商讨对策！」杨东升道。 弗莱迪·克鲁格他们虽然已经进入谷物海岸多年，但是前几年一直在打仗。 直到这两年，控制了谷物海岸的局势才开始关注发展。 而且搞的主要是重工业——钢铁，采矿，发电…… 还有港口！ 口罩、消毒液、防护服、喷壶全部都得进口。 「有件事差点忘了！」李如风忽然道。 「什么事？」杨东升重新站住。 「说起来这次还多亏了你！那个叫弗莱迪·克鲁格的开始还对我有些敷衍，可是我一报上你的名字，这家伙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临来的时候，还让我给你带话，请你不要担心，他会照顾好你的人！」 「弗莱迪·克鲁格？」杨东升笑了笑，「以前他还没有现在的地位的时候，我就跟他有些交情，没想到现在还能买我的面子！」 这是弗莱迪 ·克鲁格借李如风的嘴给自己带话，让杨东升不用担心谷物海岸。 杨东升终于放心了！ 「这个人念旧，不错！」李如风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杨东升站起来，「你多保重！」 杨东升走出李如风的病房，透过玻璃，看到隔壁房间也是正在隔离的人。 弗莱迪·克鲁格虽然传话让杨东升不要担心，但是杨东升不能不担心，这次的疫情实在太奇怪了！ 在杨东升的记忆中，前世根本就没有这场疫情！ 虽然谷物海岸没有向杨东升要什么，但是杨东升知道这时候他们肯定需要钱。 杨东升每月都会定期把一批黄金放到谷物海岸一个特殊的仓库底下，现在日子也差不多了，杨东升这次直接把一百吨黄金放到了那个仓库底下。 此时伦敦黄金价格大约是630美元一盎司，一百吨黄金就是大约20亿美元。 以谷物海岸那三百来万人口，每人头上差不多能分1000美元。 弗莱迪·克鲁格只要足够聪明，就会明白，只要稳住军队，就能稳住整个谷物海岸。 只要保住港口工业区，就能保住谷物海岸的未来。 杨东升连夜召开了一个相关子公司高层的紧急会议。 首先，成立一个临时应急领导小组。 杨东升担任组长，东升重工王副总、东升制药赵副总、东升食品姜副总、财务部陈副总、办公室李主任任副组长。 集全公司之力，支援在非洲的职工，渡过这次难关。 其次，在谷物海岸成立一个应急处置小组。 由东升制药派驻谷物海岸的负责人任组长，东升重工、东升食品、财务部驻谷物海岸负责人分别任副组长。 第三，财务部紧急拨出一笔钱，订购一批防疫用品，以最快的速度发往谷物海岸。 这些物资一部分给职工们，另一部分捐给谷物海岸。 第二天，仿佛一夜之间全世界都知道了谷物海岸的疫情，报纸、网络、电视台铺天盖地的宣传。 杨东升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wap. /91/91936/20793180.html 第778章 碎掉的青花 电梯门打开，东升重工的王副总匆匆走出来。 综合办公室李主任见状迎上去。 两人是老相识了，李主任忍不住埋怨道，「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让xxxx堵了？」 「哎！」王副总叹了口气，朝办公室的方向努了努嘴，「心情怎么样？」 「不太好，刚接了市里的电话！市政府给了不小的压力！」李主任拿出手绢，递给王副总，「把汗擦干净！」 王副总这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汗。 两人一起走到朱红色的实木大门前，王副总深吸了几口气，感觉呼吸匀称了，这才冲李主任点了点头。 李主任上前敲了敲，便直接推门进去，「杨总，王副总来了！」 杨东升正在处理文件，头也没抬的道，「坐吧！李主任先别走！」 王副总看了看杨东升道，「家属都劝回去了，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摸底，保证及时掌握家属的情绪，及时疏导，杜绝这种事再发生！」 「我刚才想了想！」杨东升放下笔，抬起头道，「我们做家属的工作，说再多都是虚的，这个工作不如让职工自己去做。」 「您是说……」 「现在国内往谷物海岸打电话多少一分钟？」杨东升问。 李主任马上明白了杨东升的意思，「今年国际长途的费用降低了不少，但是非洲这种通讯不发达的地方，一分钟恐怕还得十几二十块钱！」 「现在顾不上算经济帐了！从现在开始，给外派谷物海岸的职工每月增加1000块钱的国际通话费用，告诉他们这笔钱不能折现，必须给家里打电话！」 王副总和李主任把杨东升的话一一记下。 忙碌完一天，吃完饭，杨东升刚想上床，电话响了起来。 「老地方，五千万美元的钻石！」电话里传来大卫·韦伯的声音。 虽然已经暴露了，但是杨东升仍然没做改变。 还是那个高尔夫球场，他们抵达的时候，大卫·韦伯已经在球场等着他们。 大卫·韦伯这次带来了两口箱子，专家们按照老规矩先检验文物。 杨东升跟大卫·韦伯站在一旁。 「这个……怎么碎了？」一名专家忽然大喊。 「碎了？」杨东升凑过去。 果然就见一只青花瓷碟已经碎成了十几瓣，其中较大的部分有四五片，其他还有一些小碎片。 大卫·韦伯会说汉语，闻言上前看了一眼，摆了摆手，用流利的汉语道，「是我看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这个不算你们钱，碎片送给你们了！」 看着大卫·韦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那名负责鉴定瓷器的专家登时跳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那架势简直就要上去跟大卫·韦伯打一架一样。 大卫·韦伯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杨东升拍了拍那名专家的肩膀，「别激动，这件事我来处理！」 「这可是青花，能保存到现在的青花，每一件都是珍宝！尤其是被运到台北的……」专家捧着那些瓷片，好象心都碎了。 杨东升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相的大卫·韦伯，给刘卫国使了个眼色，然后率先向远处走去。 刘卫国走上前拉起大卫·韦伯，揽着大卫·韦伯的肩膀，跟在杨东升后面。 「杨，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他们应该已经听不清我们说话了！」大卫·韦伯用英语道。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一眼，此时距离专家们已经有四五十米远了，加上天黑，那边确实应该看不见这边的状况了。 杨东升 点点头，「好吧，就在这里！」 「你有什么……」大卫·韦伯刚一开口，立刻觉得腹部一阵剧痛传来。 刘卫国一拳捣在大卫·韦伯的肚子上。 大卫·韦伯像只虾子一样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嘴张开老大，可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刘卫国紧接着又是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大卫·韦伯又急忙用手去捂屁股，他这次总算是喊出了声，「啊！」 足足打了十几分钟，大卫·韦伯躺在地上，已经只剩下大力喘气的声音。 杨东升这才冲刘卫国道，「好了！」 刘卫国悻悻的收回手。 杨东升蹲下，盯着大卫·韦伯满是血污的脸，「问你一件事！」 「你……说！」大卫·韦伯说话有些漏风，他的门牙被打掉了。 「谷物海岸发生的事，是你们做的吗？」 「谷物海岸什么事？」大卫·韦伯顾左右而言他。 见杨东升脸色转阴，大卫·韦伯连忙道，「据我所知局里没有制定过相关计划，不过其他几个部门有没有动手，我就不知道了。想了解情况，你最好问副局长！」 「有时间，我会亲自问她的！」杨东升拍了拍大卫·韦伯的脸，「以后不许有任何东西损坏，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大卫·韦伯连忙点头。 三人重新返回车旁。 几名专家看到大卫·韦伯的模样，先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视作不见。 那名负责鉴定瓷器的专家，脸上更是露出了一副解恨的表情。 早年间，中国有一位文物鉴定专家去大英博物馆参观，回国之后，直接就哭了。 他在大英博物馆门口，看到一尊有两千多年历史的青铜鼎，被改装成了募捐箱，任凭风吹，日晒。 而欧洲那些只有几百年历史的东西，却被放在展厅里，郑重的用玻璃罩子保护起来。 如果一些人平时都不爱护这些珍宝，那么就不要指望他们将来某一天会突然爱护。 情况紧急的时候，他们绝对会把这些珍宝卷走，卖掉！ /75/75294/28619023.html 第779章 加快速度 三名专家继续检查文物，杨东升与大卫·韦伯站在旁边。 大卫·韦伯佝偻着身体，双手捂着屁股，一脸苦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被爆了x花——可能刚才刘卫国那一脚确实爆了他的x花。 “需要给你找个医生吗？”杨东升问。 “浩，浩……”大卫·韦伯的嘴有点兜不住风。 杨东升看了一眼刘卫国，刘卫国卷起袖子，“没问题，我学过战场急救！” 大卫·韦伯见状连忙摇头，双手也放回了身前，再也不敢捂着屁股。 这时负责鉴定瓷器的专家，鉴定完了所有瓷器。 他把其他瓷器装好，把那件破损的青花，各个瓷片又拿出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走过来道，“杨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杨东升点点头，跟那名专家走到一旁。 “我刚刚检查了一下，那件青花的碎片还是比较齐全的，能不能让我拿回去？试试能不能修复！”专家道。 “你有多少把握？”杨东升问。 对那件瓷器，杨东升是肯定要找人修复的。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我可以多找几个老伙计一起试试。他们都很有经验，也很可靠，就算修复不了，我也保证把碎片全还回来！”专家道。 “那就拜托了！”杨东升握住专家的手，“只要能修复，价钱好说！” “杨总，言重了！我也是实在不忍心看这么一件珍宝，就这样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专家忙道。 杨东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既然你们能修复瓷器，那么能仿制吗？” 专家道，“修复和仿制有一定的关联性！做文物仿品的好手，大都有修复文物的经验。杨总想要仿品？” “实不相瞒，我需要一大批仿品！” 当年果党到底从大陆运走了多少宝贝？统计结果很不一致，实际上也很难有一个准确的结果。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果党又是出名的贪污腐败问题严重，到底有多少文物被运走？ 运送过程中到底有多少文物遗失，到底有多少被贪墨了……谁也无法确定。 后来日本人也陆续归还了一批，侵华期间掠过走的文物。 这笔账就更难算了！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些文物的数量是以万件计算的。 虽然事实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故宫文物中的精品都在那时候被运去了台湾，但凡事运到台湾的文物，件件都是精品。 台北故宫博物院内，就没有一件“是一般文物”。 可是现在他们几个月才交易一次，每次不过几十件。 按照这个速度，想把这些文物都倒腾回来，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这些珍宝最终不知道要被岛上那些人毁坏掉多少。 杨东升必须加快宝物回流的速度！ “这个……”那名专家犹豫了。 帮人鉴定文物，修复文物是合法的，但是做仿品？… 如果被人拿着当古董卖，他们就是从犯！ 杨东升见状道，“相信你们也看出来，我们这些文物是从哪里来的了。那些宝贝放在台湾，他们根本就不爱护，随时可能流失海外。我怀疑目前正在用仿品置换真品的人，不止有我们！日本人惦记这些宝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必须尽可能把这些宝贝抢回来。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仿品制作速度太慢。如果你们能帮忙制作仿品，每件我给你们10%的提成！” “这个……不是钱的问题！”专家还是不愿意。 杨东升见状又道，“你可以放心！你们仿制出来的东西，我都会用于跟台湾那边置换。每一件仿品，我都会换回一件真品，你们可以自己派人鉴定！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国家，为了子孙后代！” 说罢，杨东升目光灼灼的看向那名专家。 专家沉默了一会，抬起头，虽然言语上没有直接答应，但是轻轻点了点头。 杨东升跟大卫·韦伯说了自己的想法。 大卫·韦伯自然很高兴，从台湾倒过来的东西越多，他们的收益越大，他能获得的提成也越多。 大卫·韦伯登时说话也不漏风了，“我会向上面转达的！” 检验完后，杨东升支付了钻石。 看着大卫·韦伯开着车消失在大路尽头，杨东升看向刘卫国道，“给我盯紧他！只要他有任何异动，就立刻把他拿下！” “明白！”刘卫国点点头，然后又看向杨东升，“刚才他的话可信吗？” “这种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第二天来到公司。 车刚挺稳，李主任就匆匆跑过来，给杨东升打开车门道，“防疫物资那边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杨东升登时停住了脚步。 欧洲和美国的口罩、防护面罩生产都已经萎缩，短时间内，很难采购到大量防疫物资。 好在他们大部分都转到了中国代工，东升集团没费多少力气，就在国内采购了一大批口罩、防护服、防护面罩，并且达成了长期供货协议。 只是从中国到西非，直线距离就有上万公里。 如果用船运，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啥都晚了。 所以前几批防疫物资必须空运！ 谷物海岸方面没有战略运输机，也用不到战略运输机。 他们最大的运输机是安-12，也就是运-8的原型。 这批也不知道从哪个仓库里扒出来的老旧运输机，屁股上还带着机炮。 想用它们搞一次总航程达一两万公里的跨洲运输，且不说是否会半路趴窝的问题，大部分国家的机场也不会允许这些带着大炮的飞机降落。 国内方面倒是有十来架伊尔-76，但是也都用了十几年了，其中4架还在前几年改装成了预警机。 东升集团只能联系了英国福伊尔航空公司。 1989年，英国福伊尔航空公司与苏联安东诺夫设计局达成协议，成为安-124海外商业运输业务的全球总代理，前后总共引进了四架安-124。 东升集团租用一架安-124，一小时租金是1万5千美元。 这个价格已经比之前每小时8000美元的租金高了近一倍。 考虑到要去疫区，杨东升也答应了。 可是现在他们又要求加价。 /75/75294/28619024.html 第780章 做一个实验 “装货前，机组人员忽然吵着不让机场工作人员靠近。我们跟英国公司打电话，英国人跟机组协商过后，告诉我们，机组同意继续往疫区运货，不过价格要涨到每小时10万美元。”李主任道。 “他们怎么不要每小时100万美元？”杨东升撇了撇嘴。 “听说这些年，国内企业跑去欧洲采购设备，很多企业领导被外国人随便夸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买回来了一堆没用的东西！这两年航空运输业务不景气，那家英国公司都快破产了，这是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这已经不只是钱的问题了！ 杨东升拿起手机，“新宇，雅库特航空公司那两架安-22还能执行高强度运输任务吗？” 安-22是苏联制造的一种大型战略运输机，1967年开始交付，1974年停产。 也就是说，即便是最新的一架安-22，至今也已经有30多年机龄了。 在航空材料和制造工艺上，苏联跟西方本来就有不小的差距。 后来西方又在整机寿命计算上，引入标准型试验和基于有限元分析的定量仿真技术。 f-15最初设计的时候，机体寿命就可以达到8000小时，通过更换易损件和承力件，进一步延寿后，机体寿命可以达到2万小时。 而苏联还在使用粗糙的理论计算，加上特化的结构试验。 苏-27只大致给出了大约2000小时的机体寿命。 后来的4000小时机体寿命，还是中国自己通过使用，摸索出来的。 雅库特航空公司那两架安-22，都是苏联时期频繁往返阿富汗，执行运输任务的，机体寿命已经所剩无几。 这两架飞机运台发动机，或者运一些牲畜，来回飞个几千公里还可以。 要求它们满载，中间还要多次转场，单是过去一趟就要飞行一两万公里，就太难为它们了。 “杨总，您要用飞机？”刘新宇问。 “现在有一批东西必须空运到谷物海岸！”杨东升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那两架安-22恐怕干不了这个活，它们都太老了！”刘新宇忽然又是语气一转，“不过我们可以借几架伊尔-76或者安-124，用来运输这些东西。” “战略运输机也可以借？”杨东升顿时张大了嘴巴。 “fsb的日子不好过，俄罗斯空军的日子也不好过！前几天我跟他们的运输航空兵司令一起喝酒的时候，他还说想做点生意，赚点外快，我想他应该很乐意接下这笔生意！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刘新宇很快就把电话打了回来，表示可以“借”到四架伊尔-76。 安-124数量太少，装备的国家就那么两个，派出来的话，太显眼，克里姆林宫的面子上不好看。 伊尔-76就不一样，总产量达到上千架。 这些伊尔-76不但出口到多个国家，目前俄罗斯国内、国外，还有多家民航公司在使用伊尔-76，相比之下就不那么显眼了。 这四架伊尔-76总租赁费用是每小时一万六千美元，而且租金是从中国启程开始算，来之前他们还可以加满油。 不像之前租安-124那样，来中国的路上所费的时间，都要算做租金内。 如果是长期租用，还可以更便宜！ 杨东升立刻道，“长租租用？可以！但是他们要把空军的标志用油漆盖住，不能暴露身份。” 杨东升正在考虑，与台湾那边的交易速度加快后，怎么把那么多东西运回来呢！ “这个没有问题！” 杨东升心说，这很好，很俄罗斯，就是不知道ss-18陆基洲际弹道导弹能不能也借来用一用？ 杨东升把空运的事交给了刘新宇。 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和南方分公司分别出击，已经拿下来了三千多口油井。 杨东升与两桶油现在都捏着对方的要害，谁也不怕谁。 晚上回到家，一进门，就见杨玥背着对杨淼，双手抓着她哥的胳膊，咬着牙用力，看架式是想给杨淼一个过肩摔。 只是小老虎实在太自不量力，她的身高只有杨淼一半多一点，差距委实有点大。 杨淼就那么站着，看着小老虎使劲。 杨东升看向儿子——又怎么惹到小老虎了？ 杨淼给了老爹一个充满无奈的眼神。 “小老虎再加把劲，你哥的脚就快离地了！”杨东升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 这时李主任打来电话，第一批防疫物资已经运抵谷物海岸蒙罗维亚国际机场。 杨东升把三维图调到谷物海岸。 蒙罗维亚国际机场曾经是美国驻西非的空军基地，美军撤走了，这座机场就交还谷物海岸。 谷物海岸港口工业区就在蒙罗维亚国际机场以南十几公里处。 此时正是谷物海岸的白天，杨东升查看了一遍港口工业区的情况。 港口工业区的一期工程已经基本完成，整个工业区内井然有序。 见这里没有问题，杨东升就把目光转向了谷物海岸其他地方。 谷物海岸本来就地广人稀，现在很多地方都已经成了无人区。 城市地区的死尸还有人及时收殓，农村的死尸却仍然扔在原地。 弗莱迪·克鲁格手下的雇佣军部队，经过几次扩编后，人数总计也就五六千人。 再加上警察，能调动的人手总计也没有一万。 这对于一个面积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家来说，实在是不够用。 这些死尸留在原地，如果被野兽吃掉，会把病毒进一步传播到其他地方。 如果**nn、bbx报道出去，谷物海岸在国际上的压力就大了。 对于杨东升来说，弄走这些尸体很简单。 他可以用冰替代掉尸体，以谷物海岸现在的天气，只要一夜过后，保准什么都留不下。 不过杨东升想用这些尸体做一些实验——杨东升不能移动活人，但是活着的病毒不知道可不可以？ 杨东升选中一具足够新鲜的尸体，点了面前显示出的所有元素，然后看向藏省南部靠近边境的一条河。 青藏高原是亚洲水塔，向东、向北的河流会汇入长江、黄河。 向南的河流都流入了南亚。 根据杨东升的了解，这条河的下游就是恒河。 /75/75294/28619025.html 第781章 你们太坏了 河岸两边是人工播撒的草种——东升食品这几年，在藏省做了不少工作。 杨东升把尸体放到河水下，尸体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形状。 只是杨东升的能力不能移动液体，这具尸体虽然没有变形，但是其中充满了淤泥、碎石。 埃博拉病毒的直径只有0.1微米，长度大约1微米。 这个尺寸的东西，以杨东升现在的能力，还看不到。 但是埃博拉病毒如果也是这种状况，十有八九怕是活不下来了。 杨东升正想放弃，忽然心里一动。 杨东升先从格陵兰岛弄了一块冰放到河床底部，冰取代了原本的淤泥和碎石，然后杨东升再次用刚才的方法弄来了一具“新鲜”尸体。 这一次尸体中不再是淤泥和碎石，而是冰。 如果是人，这种状态十有八九是活不下来了，但是以病毒的生命力…… 记得前世的时候，杨东升就经常在新闻上看到，很多科学家担心，随着全球天气转暖，加拿大和俄罗斯北部的冰川融化后，远古的病毒会复活。 既然远古的病毒可以活下来，现代的埃博拉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杨东升依次操作，弄来了几十具“新鲜”尸体。 谷物海岸那边的尸体，杨东升也不毁灭，全都冰冻在了格陵兰岛上千米深的冰川下。 在河水冲刷下，冰块逐渐溶解。 如果这次实验获得成功，杨东升就把这些病毒从哪来的，给他们送到哪去！ 忙活了大半夜，第二天杨东升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周影已经跑了一圈步回来了。 今天是周六，两个孩子都没去上学。 杨淼一手拿着书，站在花园里大声朗诵，“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他另外一只手被小老虎死死抱着，小老虎仍然没放弃给她哥一个过肩摔。 也不知道杨淼这次到底怎么惹到她，竟然这么记仇！ 杨东升蹲下，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小老虎，我刚才看到一只蚂蚁，腿上打着石膏从我面前走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蚂蚁腿上打石膏，在哪里？”小老虎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句话的重点是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她昨天晚上想绊大象一脚！” 杨东升散了一圈步，来到餐厅。 电视里正在播报关于疫情的新闻，“谷物海岸埃博拉疫情持续恶化！世界卫生组织已经确定，此次爆发的埃博拉病毒为扎伊尔型，与去年爆发的疫情为同一分型。扎伊尔型属于埃博拉病毒中，死亡率较高的一个分型……” 随后电视上，就是埃博拉死者各种恐怖的影像。 杨东升拿起了手机，“陈同学，咱们能别把事情报道的那么严重吗？不了解内情的人，看了你们的新闻，还以为谷物海岸那边已经上演真人版《生化危机》了！你们是表现了了外派人员的艰苦，可是也增加了职工家属的焦虑，咱们真正需要宣传的是国际上……” 挂断手机，办公室李主任就找了过来。 “英国人发现我们用了别家的飞机后，主动表示租金可以降到每小时5万美元。” “让他们滚！”杨东升道。 “东升食品那边说，韩国人想买咱们的蔬菜和肉，不过他们要求产地必须标韩国……” “让他们去死！”杨东升想了想又道，“告诉东升食品，要对韩国人小心提防！这群家伙特别无耻，要防止他们倒打一耙！” “是！”李主任记下之后，才又问，“明天上午的首批涡扇-20正式交付仪式，会议现场已经布置好了，您要去看一下吗？” “我就不过去了，你把握就行！” “国x科工委和长安飞机制造厂的人已经到了，空军方面的代表今天下午到，您还要招待一下吗？” “那就今天晚上吧！” 周日，首批涡扇-20发动机正式交付仪式，在东升重工举行。 国x科工委、沪上市、长安飞机制造厂的领导，空军方面的代表，东升重工的主要领导坐在主席台上。 主席台两边放着两台发动机，一台是涡扇-20，一台是涡扇-20a。 涡扇-20用于我国大型战略运输机，涡扇-20a则用于轰-6的改进。 作为国内惟一一款中远程轰炸机，轰-6仍然在用老式的涡喷-8。 涡喷-8海平面推力还不到8吨，可靠性差，油耗还大，在载弹3吨的情况下，最大航程只有5500公里。 空军想对轰-6进行改进，但是又不想花太多钱。 毕竟有b-2在那放着，大家都知道下一代轰炸机该往哪个方向发展。 这一次轰-6改进，最重要的就是换发动机。 可是轰-6的发动机舱位于机身内，限制了发动机的风扇直径。 涡扇-20a主要的工作，就是将涡扇-20原本近2米的风扇直径，压缩到1.4米。 对东升重工来说，这项工作并不难。 毕竟八十年代的时候，赛峰公司为第二代波音-737设计的cfm56-3发动机，就将风扇直径压缩到了1.5米，与1.4米的要求已经很接近了。 众人依次发言。 交付仪式后，众人又参观了生产线。 参观结束之后，是一场招待酒会。 杨东升端着酒杯，与到来的领导谈笑风生，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就在这时，不知道哪个角落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 不待杨东升示意，李主任已经悄悄循着声音找过去。 可是几分钟之后，那哭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 杨东升微微皱眉，周围几个人也无法装作充耳不闻了，纷纷看向杨东升。 “我们过去看看吧？”杨东升道。 几人走到酒会一处角落，众人纷纷让开，只见这里坐着一个头发已经没剩多少的老头。 老头喝的鼻头通红，端着酒杯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你们太坏了！我儿子、儿媳妇都已经去美国了，前几年孙子也有了，就等着哪天你们跟苏联那样，我就去美国一家人团圆。这都15年了，你们怎么还越干越有劲了？我孙子上次回来的时候，都不认识我！呜呜呜……” /75/75294/28619026.html 第782章 深谈 “不是咱们的人！”李主任凑到杨东升耳边，“是……” 就算不是东升集团的人，杨东升听到这话，也是满肚子火。 杨东升向两边看了看，“我能打人吗？” 这时一个看起来四十七八岁的中年人匆匆跑过来，拉住那老头道，“老师，您这是怎么了？你前两天不是还说，看到我们国家的航空工业进步，感到很欣慰的吗？” “那是我没想到你们真的能做成！”老头像只老猴子一样跳起来，大吼大叫。 吼完之后，老头忽然又像想起了来什么似的道，“不行！我得马上把这事告诉我儿子，让他赶紧向……” 杨东升再也忍不住了——都别拦着我，我要为国锄奸！ 见老头越说越不像话，中年人赶忙拉起老头道，“对不起，对不起！诸位，我老师喝醉了！” “张主任这话就不对了！喝醉了说的才是心里话，酒后吐真言！”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道。 出了这么档子事，酒会不欢而散。 回到家，吃晚饭的时候，周影主动问起了这事。 “要我说，你就不该继续做东升重工！要做矿业就安心做矿业，做那么多乱七八糟不相干的产业干什么？特别是东升半导体，投进去多少钱了，见到收益了吗？”周影道。 “你是不是早就想说这些话了？”杨东升看了一眼周影。 “不是我想说，我碰到的人都这样说，公司内不少人也让我劝劝你！人家逢年过节都往领导家里跑，你也不主动跟领导拉近关系！”周影道。 杨东升冷笑一声，“你就明说行贿是的！无论是行贿，还是受贿，都是走钢丝，就算技术好，能始终不倒，人也会老的，总有一天也会退休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行贿？” 晚饭吃的是黑鱼，杨东升夹了一块鱼鳃肉，放在杨淼碗里。 “你行贿谁了！刘敏他们家那口子？”周影有些紧张的问。 “我没有行贿哪一个人，我行贿的是整个国家！” 在很多人看来，杨东升很傻。 旗下公司一个都没上市，矿业公司的利澜还大多投入到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等堪称无底洞的企业中。 不要说外人，据杨东升所知，甚至东升矿业内，都有很多人私底下不满。 “他们是不是说，我应该把旗下公司尽快拿去上市圈钱，然后把圈到的钱投入到房地产、股票上。把你们都送去美国，然后我也找个时机，将来也去美国跟你们团聚？” “人家现在都是这么做的？”周影道。 “别人都做的事，就一定对吗？前几年，俄罗斯发生的事，这么快都忘了吗？” 小老虎也举起碗，杨东升把黑鱼另外一边的鱼鳃肉，放到小老虎碗里。 国民经济中，有的行业赚钱容易，来钱快，比如银行、证券、房地产、矿业。 也有很多需要大笔投资，见效很慢的产业，比如机床、半导体、航空、航天。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来钱快的产业赚到的钱，补贴那些那些需要大笔资金投入的产业，这样才能支撑国民经济良性发展。 欧美、日本的财团都是按照这个模式建立的。 洛克菲勒财团旗下，既有大都会人寿保险公司、大通曼哈顿银行这样的金融企业，也有埃克森美孚这样的矿业企业，洛克菲勒国际集团这样的房地产公司，还有西屋电气、马丁·玛丽埃塔等工业企业。 不过美国的企业不典型，西屋电气已经烟消云散，马丁·玛丽埃塔是行业内领先的企业，不需要矿业、金融业补贴。 我们东边的邻居韩国可以作为典型。 现代集团的创始人郑周永最开始是搞工程承包的，接了不少美军的工程，获得了丰厚的利澜。 本来他也想躺着就轻松把钱赚了，可是朴正熙把枪顶到他的脑门上，让他搞造船。 这才有了后世我们看到的现代重工。 韩国其他财团，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大宇本来是一家规模不大的纺织厂，三星集团本来是搞制糖、面粉的，lg本来是搞化妆品的…… 我们北面的邻居俄罗斯也是典型，不过是反面典型。 一群寡头赚了钱之后，去法国、英国买豪宅，买游艇，买足球队。 搞到现在还需要向东升半导体寻求合作。 他们被克里姆林宫收拾，一点也不奇怪！ 可笑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摆在面前，我们国家那些房地产老板，情愿去国外买足球队，也不愿意投资芯片。 那些房地产老板不是不够聪明，但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当局者迷！ “那你做一个产业就行了，也不用做那么多！”周影埋怨道。 “每一个发展阶段有每一个阶段需要的产业！韩国七十年代初期搞造船，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搞半导体。现在韩国最大的几个财团都是房地产、金融、重工、半导体兼具！你如果做不了那么多事，就没有资格占据那么多的资源！”杨东升道。 “你不是不喜欢韩国吗，怎么好象很推崇韩国似的？”周影问。 “我是不喜欢韩国，但是不会否认韩国很多事情做对了！” 以韩国的人口、国土面积、资源禀赋，能从二战后的一片废墟上，发展成一个gdp、工业产值都能进入前十的国家。 虽然有美国产业转移，刻意扶持的因素。 但是如果自己不争气，也是扶不上墙的。 就像韩国的影视产业，那是真的贯彻“内容为王”。 在影视界，编剧、原作者是核心，再大牌的演员也是狗屁。 虽然韩国影视剧在某瓣上普遍被高估，但是打8分的电影，6分的及格分还是有的。 我们国家也扶持影视剧产业，可是那些影视公司，却企图以流量明星为中心，打造影视剧。 还想依靠这些流量明星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走出国门，别人知道那些流量明星是个鬼啊！ 像韩国这样的对手，杨东升的最佳选择就是走韩国的路，让韩国无路可走！ 我们的国内市场比韩国大，这是非常大的优势。 “将来会做大火箭吗？”小老虎忽然问。 “会啊！”杨东升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 “我要做宇航员！”小老虎举起一只爪爪。 /75/75294/28619027.html 第783章 负面影响 “就你这个子还当宇航员？火箭还没发射到一半，就把你压成土豆了！”周影在小老虎的脑袋上狠狠按了一把。 “哎呀！”小老虎捂着脑袋，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她妈。 “我说你这人，没事总打击孩子干什么？孩子有理想，应该鼓励！”杨东升夹了一块肉放在小老虎碗里，“小老虎，多吃肉，将来长成大老虎就不会被压成土豆了！” “嗯！”小老虎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把肉一口吞下，然后还恨恨的看了她妈一眼。 但是杨东升紧接着又说了句，“小老虎才压成土豆，大老虎要压也是压成冬瓜！” 小老虎一头栽到桌子底下！ 涡扇-20正式交付仪式后，杨东升就赶去了华京。 杨东升这次来华京有几件事。 第一，俄罗斯那边有人要见他； 第二，民众银行重启上市第二次会议； …… 来到华京之后，杨东升就被负责礼宾的工作人员拉去，培训关于俄罗斯的礼节和风俗习惯。 比如俄语中，常用敬语您称呼对方，不要太当真。 俄罗斯人交际时，称呼您是常态，只有对16岁以下的孩子，才直接称呼你。 一天的培训结束，回到住所，就听到杨槿正在背乘法口诀。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三……” “二二得几？”旁边一个年轻女人打断了杨槿的话，正是杨槿的小姨。 “二二得……”杨槿想了一下道，“五！” 杨东升心说，真是好样的，成功避开了正确答案！ 忽然杨东升注意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几本小册子——《美国移民手册》、《加拿大比较受欢迎的几种移民方式》…… 杨东升随手拿起一本，这本推荐的是投资移民加拿大。 拿出40万加币，为加拿大公民或永久居民提供3个以上就业机会，满5年，就可以办理加拿大的枫叶卡。 加拿大政府还会为投资移民提供免费英语培训！ 可是杨东升翻了几页，就发现这本小册子夹藏私货，除了第一页简短介绍了投资移民事项，再往后翻就全是房产推荐，足足有几十页。 而且推荐的清一色温西几千平方米的豪宅！ 第二本介绍美国移民的小册子也类似，房产推荐的是洛杉矶罗兰岗，还有阿卡迪亚。 杨东升记得瓜州就有一个挺高档的小区叫阿卡迪亚，里面住的据说都是瓜州挺有钱的人。 给自己开发的楼盘取名“阿卡迪亚”的这人，应该是听说过“阿卡迪亚”这个名字，觉得挺洋气，就取了这个名字！ 却不知道阿卡迪亚在美国其实是有名的“二x村”。 “小雨，这是哪来的？”杨东升问。 “昨天我姐去参加一个聚会的时候，别人发的！” “现在聚会还发这种东西？”杨东升真是挺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聚会？ “我姐说，现在不少人都在私下办移民，就算不马上移民，也给自己准备条后路！” 杨东升撇了撇嘴，“跑去当二等公民，也算后路？” 就在这时，杨槿她妈从楼上走了下来，“谁说是二等公民？在那边也能买大房子，开好车，车价比咱们这边便宜一半还多！” 杨东升冷笑一声，“谁告诉你，住着大房子，开着豪车的，就不是二等公民了？孙中山讲过的南洋富豪与日本妓女的故事，这么快就忘了？我告诉你，将来一旦产生矛盾，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移民！你自己可以去查查，二战时候，德裔和日裔美国人的下场！” 杨东升把手里的移民手册往桌子上一扔，“再说了，就算咱们要去美国，还需要投资？前几年我去美国的时候，他们就主动邀请我加入x国籍，我都没答应！” “人家怎么会主动邀请你加入x国籍？”杨槿她妈不信。 “怎么不可能？”杨东升今天必须把话给这位艺术生说透，“美国税法施行的是全球征税，拿到美国绿卡之后，在其他国家、地区的收入，也会纳入征税范围！尤其是遗产税，将来至少要收一半！越是有钱的加入x国籍越容易，但是将来想脱离x国籍，至少要扒一层皮！现在不少大富翁都在想办法离开x国，你还想加入？” 第二天仍然要接受礼宾培训。 培训进行到一半，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来人是一个三十几岁，看起来很干练的女人。 女人在四周扫视了一遍，走到杨东升身边道，“杨总，请您出来一下！” 走出房门后，杨东升问，“什么事？” “谷物海岸那边出了些问题，主任请您过去，商讨一下如何处理！” 女人把杨东升领进一间会议室。 还没进屋，杨东升就差点被熏了一个跟头。 会议室门刚打开，里面登时涌出来一阵浓烟。 要不是看到里面坐着人，而且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杨东升险些以为屋里失火了！ 被领到座位上半晌，杨东升才看清了四周的人——有李如风、李如风他大姑父，许久没见的班长…… 有好几个都是经杨东升介绍，去谷物海岸投资的。 班长看见杨东升，把自己的烟盒推到杨东升面前，“抽一根吧，二手烟比一手烟危害更大！” 这是要比赛谁先把对方毒死吗？ 杨东升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粗略看了一遍，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此时疫情已经几乎席卷了谷物海岸全境，谷物海岸的百姓发现，在蒙罗维亚以南一百公里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至今仍然没受感染的世外桃源。 大量的百姓聚集到港口工业区门口，要求进入港口工业区避难。 这种情况下，谷物海岸方面怎么敢放他们进去？ 不过出于人道主义考量，谷物海岸方面，还是在工业区外搭建了大量帐篷，提供了食物和防疫物资。 本来双方已经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可是就在昨天，这些聚集在港口工业区的难民，竟然组织起来冲击岗哨。 虽然在坦克、装甲车的支援下，及时镇住了场面。 但是事情在xnn、bbx大肆渲染下，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75/75294/28619028.html 第784章 请你捐校车 随着讨论进行，杨东升发现这些人的观点明显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班长、李如风他大姑父这些人，他们手下的企业参与了谷物海岸的项目，工人目前仍然在谷物海岸工作，他们坚决反对放开谷物海岸港口工业区。 另外一派则张嘴闭嘴都是国际形象，大国责任。 里子可以不要，但是一定要维持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形象。 两边根本谈不到一块去！ 杨东升向会议室主位看了一眼，那里坐着一个看起来六十来岁的老头，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抽烟。 这时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敲了敲话筒，老头长相儒雅，看起一副饱学之士的模样，“我请大家反思一下，我们在谷物海岸做港口工业区的目的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已经与当初的目的背道而驰了？我们觉得大家应该先搞清楚这一点，再谈别的！” 这老头明显也是要面子不要里子的一派！ 而且张嘴就祭出绝招——要大家反思！ 班长见状凑到杨东升耳边，给杨东升做了一番介绍。 其实不用班长介绍，杨东升也认出这老头是谁了，在前世这老头也算一个名人！ “武院长高屋建瓴，但是有一件事武院长恐怕没搞明白！”李如风他大姑父冷笑一声，“港口工业区不是咱们援助的项目，那是人家谷物海岸花了上百亿美元的真金白银招的标，就算我们愿意赔违约金，也得看人家谷物海岸愿意不愿意放开！” 一帮人又是一番争吵！ “小杨有什么看法？”坐在主位的老头忽然问。 杨东升这才发现众人都表明了意见，唯独自己还没说。 “我觉得我们不用太把xnn、bbx当回事，新闻每天都不缺，xnn、bbx搞出来的这些调调，维持不了几天热度就会被其他新闻覆盖！”杨东升向四周看了一眼，“当务之急，倒是另外一件事，我觉得需要紧急处理！” “什么事？” “既然双方已经和平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昨天会突然组织起来冲击岗哨？这幕后十有八九存在一只黑手！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斩断幕后黑手，防止事情进一步恶化，最起码也要把这事知会谷物海岸，让他们有所防备！”杨东升说完，向主位上看了一眼。 坐在主位上的老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会议结束。 杨东升走出会议室，就听有人在背后喊自己，“杨总，杨总留步！” 杨东升扭脸一看，是那位要面子不要里子的武院长。 “听说杨总一直在做助学项目，我上次去x国的时候，发现不少孩子每天还在走路上学，非常艰苦，杨总既然助学，能不能给这些孩子捐一批校车？”武院长道。 杨东升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老头，走路上学就是艰苦了？ “武院长知不知道川省、黔省还有多少孩子上不起学？知不知道疆省有些孩子为了上学，路上要走好几天？” 这老头也许忘了，杨东升的公司在谷物海岸也有项目，目前也有人滞留在谷物海岸。 “那不一样！”武院长道。 杨东升脸色登时一寒，“怎么不一样？难道在武院长心里，外国的孩子每天走路上学，值得心疼；中国的孩子走几天上学，甚至上不了学就无所谓？” 武院长总让别人反思，他自己却从来不反思，“杨总这心态不对！我们国家现在强大了，不能总抱着弱国心态去看问题，要学会使用强国心态！” “我不懂武院长嘴里的强国心态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们国家现在肯定还不够强大，还有那么多孩子上不起学！”杨东升冷冷的扫了一眼老头，“我知道武院长在外面待了很多年，可能觉得自己是世界公民了！可我不是，我没有强国心态，也不想有你所谓的强国心疼。我至少得等中国的孩子都有学上，都有车坐后，才会考虑别的国家的孩子。” “你，你……”武院长指着杨东升，气的直打哆嗦。 杨东升再次抢白，“武院长想找人捐校车，不妨去东直门、三里屯看看，那边的强国多，说不准能给你碰到一个强国心态的，我这弱国心态的人不配给您捐！” 杨东升扭头走开，理都不理武院长。 武院长的级别虽然高，可是管不到杨东升。 何况杨东升这些天受了他们不少气，俄罗斯那边不过是点名要跟杨东升见一面。 结果杨东升被拉去学了好几天的礼仪，搞得跟准备觐见一样。 不远处班长和李如风他大姑父正在等杨东升。 “东升，你们这次可把我们害苦了！你们给职工补国际长途费，我们也得跟着补，我们在谷物海岸有将近4000职工，我就算打个对折，每人也得补500，一个月下来就是近200万。这几个月下来，里外里得多支出上千万！”李如风他大姑父道。 “这时候，能不出事，就是阿弥陀佛了！”杨东升道。 李如风他大姑父走后，班长也凑了过去了。 “他是不是也找你捐校车了？”班长问。 “是啊！”杨东升一笑，“找我捐校车，还跟我欠了他一样！” “那就是个靠溜须拍马上去的！”班长撇了撇嘴道，“长安无人机货运机场项目就要下来了，你做好准备！” 几天之后，杨东升见了俄罗斯来的客人。 正式签订了合约。 不过两人总计也没说上十句话，而且中间还隔着个翻译。 俄罗斯人走后，杨东升又花了一个多星期，搅黄了民众银行重启上市第二次会议，然后赶往川省省会蓉城。 蓉城市西郊的一座大型机场内，一架身形略显单薄的单发战斗，在短暂滑行后，顺利升空。 现成响起了一片掌声。 这款国产中型战斗机，自试飞起，就一直使用俄罗斯的al-31发动机。 al-31发动机的澜滑可靠性存在严重缺陷，对苏-27这样的双发战斗机来说，这没什么。 但是对于一款单发动机，尤其是极端强调敏捷性的战机来说，这就是致命的。 /75/75294/28619029.html 第785章 川省油田 这款单发中型战斗机需要一台可靠的大推力小涵道比发动机。 目前参与竞争的，除了东升重工的“黄河”小涵道比发动机，还有国内某航空发动机制造厂的涡扇-10。 当初涡扇-10就是为了这款战斗机上马的，原本应该是名正言顺。 跟“黄河”一样，涡扇-10采用了cm-56发动机的核心机，也就是通用电气f-110发动机的核心机——包括高压压气机、燃烧室、高压涡轮。 这是一款成熟且先进的设计，但是他们毕竟没有像东升重工一样，拿到一台完整的f-110发动机。 在发动机其他部分，如风扇、低压压气机、低压涡轮和滑油系统等，只能根据已有的经验自行设计。 后来通过引进苏-27，得到了al-31发动机，涡扇-10又借鉴了al-31的低压压气机、低压涡轮、滑油系统的设计。 可是美国的发动机转子顺航向――就是坐在飞行员的位置看，是顺时针方向旋转的。 俄罗斯的发动机顺航向看是逆时针旋转的。 像f-110、al-31这种小涵道比航空发动机，压气机和涡轮转速动辄都是几千上万转。 涡扇-10的技术难度一下子高了一个量级，而我们的技术积累又不足。 加上al-31的滑油系统本来就存在严重缺陷，我们的高压涡轮叶片也始终达不到美国的水平。 涡扇-10一直没有成熟，这才给了东升重工机会。 “他们最近有什么进展吗？”杨东升问。 东升重工的王副总笑了笑，“仍然在想办法换更好的轴承解决问题，他们用了我们的轴承发现不行后，正在想办法从德国进口相关产品。还有人想通过降低压气机和涡轮转速解决问题！” “不能把胜出的希望寄托在别人技术无法突破上，关键还是我们自己要进步，尽快完成全权限数字式发动机控制系统，跟他们拉开技术差距！” 传统的航空发动机液压控制系统主要依靠凸轮的空间曲面来完成，制造成本高，控制精度有限。 全权限数字式发动机控制系统则是把传感器输出的信号，转换成数字信号，处理后，再经过数模转换和功率放大，驱动各种执行机构工作。 控制精度相比液压控制系统提高了一大步，可靠性和通用性也更强。 目前世界主流的航空发动机都采用了全权限数字式发动机控制系统。 但是我们的航空发动机技术，跟国外相比差距实在有点大，目前还没有一款航空发动机采用全权限数字式发动机控制系统。 东升重工虽然得到了一台完整的f-110发动机，可以借鉴西方成熟的设计和布局，但是芯片里的数据他们导不出来，很多东西还得自己摸索。 那架单发中型战斗机在空中飞了二十来分钟之后，稳稳的降落在跑道上。 工作人员跑上去对飞机进行检查！ “杨总！” 杨东升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转脸一看，只见一个肩膀上顶着松枝的人正在冲杨东升挥手，正是上次去长安，看杨东升的无人运输机的那位。 他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四十七八岁的中年人。 “杨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蓉城飞机设计研究所的郭所长！” “郭所长，你好！”杨东升主动伸出手。 “杨总，幸会，幸会！”打过招呼后，郭所长就迫不及待的道，“听说东升重工正在做无人运输机，不知道发动机是否单独卖？” 蓉城飞机设计研究所正在研发第一款国产“察打一体”无人机。 东升重工为支线运输无人机研发的125千瓦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不但功率合适，也适合他们这款无人机中低空、军民两用、长航时的定位。 “当然！”杨东升没有拒绝的理由。 结束了蓉城飞机制造厂之行，杨东升又去蓉城飞机设计研究所看了一圈。 然后杨东升又查看了，他们正在蓉城建设的房地产项目。 杨东升回到宾馆，调出了三维图。 冷却期已过，又可以调整了。 杨东升再次将俄罗斯北极圈内，那些富含乙烷的可燃冰移往青藏高原。 青藏高原的冰川面积虽然不能跟格陵兰岛比，但是多年冻土面积足有120万平方公里。 其中的稳定冻土和冰川，也有几十万亿吨。 调整完之后，杨东升又看向了藏省南部那条河流。 距离上一次杨东升把那些感染埃博拉后死去的人放到河底，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月了，尸体早就已经融化了。 可是这两个月来，杨东升始终没听说这位邻居家发现xxx感染者。 难道x河水锻炼出来的自体免疫能力，已经强大到可以无视xxx的程度了？ 杨东升只能再弄一批尸体放到那条河底。 几天之后，杨槐也赶来蓉城。 一见面，杨槐就说，“哥，赤城山上的酒店已经拿下了！” 杨槐冲随行人员招了招手，拿出一份文件。 “这么快！”杨东升接过文件。 调出三维图后，杨东升很满意。 这里的地下果然有一个巨大的岩浆库，里面的岩浆总量至少有数百亿吨。 杨东升叫人收起文件，“油田那边都调查清楚了吗？” 杨槐这次过来，除了见杨东升，主要目的是参加川省油田的油井承包。 川省油田属于石油集团，两人一起拜会了石油集团川省分公司的领导。 石油集团川省分公司的人非常热情，一方面是上级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东升矿业承包油井的数量和大小，与乙烷供应直接挂钩； 另一方面是川省油田的原油产量本来就不高，所产原油历来都不够用，现在又濒临枯竭。 川省虽然虽然投入了大量资金勘探，但是丝毫没有起色。 川省油田是一个以天然气为主，石油为辅的油气田。 天然气的主要成份是甲烷，甲烷目前除了做燃料，其他的用途还非常有限。 川省油田的原油产量虽然少，但是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川省深处内陆，人口众多，还得兼顾藏省部分地区。 少产一吨原油，就得从外地多运进来一吨原油炼化，或者直接运进对应的成品油和石化产品。 川省四周都是高山，无论是采用管道运输，还是火车、汽车运输，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经济因素还只是一个方面，川省是我国的战略大后方，成品油和石化产品是保证人民生活和国民经济发展的基础物资。 如果基础物资还要从外部运进来，那么这个战略大后方的成色势必要大减。 (本章完) /75/75294/28624768.html 第786章 专利官司 油井承包非常顺利，虽然中间蹦出了个别想截胡的，但是在石油集团川省分公司的配合下，这些人没捞到机会。 拿下这些油井后，杨东升也很快发现了川省油田问题所在。 川省的石油、天然气资源总量非常丰富，但是川省四面环山，西部更是青藏高原，被反复的地质变化拉扯、挤压，搞的稀碎。 盆地内部反复隆起和坳陷。 又有数条大河贯穿川省。 在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下，川省的油气矿藏地质构造非常复杂，几乎没有集中的大矿场。 原油埋藏深度非常大，很多油藏的深度甚至在七八千米以下。 开采起来要投入巨大的成本不说，而且收益不高。 相比之下，杨东升在得克萨斯州米德兰发现的油气田，虽然也很分散，但是油气均匀的分布在一大片连续的地层中。 处理这种油藏对杨东升来说不难，只是要多费些功夫。 离开川省前，杨东升抽时间，去川西地区看了看。 距离那场大地震，已经不足两年了，杨东升想试试是否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将这场大地震化解掉。 可是结果让杨东升失望了，川西位于青藏高原的边缘地带。 这里遍地都是断层，而且断层之间相互交错。 杨东升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是哪条断层，导致了那场大地震，也根本不敢动。 刚回到沪上，杨东升就收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西门子控告东升重工侵犯其专利。 九十年代的时候，为了弥补东升重工在离心式压缩机、气体膨胀机、工业汽轮机技术上的不足。 杨东升试图收购德国的德马格-德拉瓦涡轮机公司，但是该公司工会提出了一堆奇葩要求。 杨东升索性放弃收购，挖走了该公司的大批技术骨干，当时帮他运作这项工作的是东德人奥拉夫·舒尔茨。 这一举措确实帮东升重工的技术提升了一大步。 东升重工在水泵、鼓风机、空分设备等相关项目上的技术，很快就提高了一大截。 2001年，西门子在纽约上市后资金充足，收购了当时经营困难的德马格-德拉瓦，成为了其旗下的透平机械部。 但是也没有取得突飞猛进的发展。 这些年，有不少外资企业指责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侵犯其专利，但是真正进入诉讼程序的很少。 首先是当时我们国家还没有加入世贸组织。 世界贸易组织成员必须遵守《保护产权巴黎公约》和《保护文学作品伯尔尼公约》的实体性条款。 台湾当局于1950年非法“退出”关税和贸易总协定，就是为了避开这些条款，发展经济。 第二是有关部门对东升集团的刻意保护。 为什么自二战后，就很难有国家再依靠工业发展，冲破限制，晋升为发达国家？ 专利保护发展到现在更多的时候就是专利流氓！ 如果国家不加以保护，工业根本别想发展起来。 第三是因为杨东升比较克制。 东升重工、东升半导体、东升机床等企业的主要市场就放在国内。 偶尔对外出售产品，要么是俄罗斯、谷物海岸这种还没有加入世贸组织的国家。 要么是自己能完全掌控的企业，比如爱丽丝。 第四是综合办公室工作得力。 杨东升很早的时候就认识到了专利的问题，让综合办公室联合各子公司、各部门，着手知识产权方面的工作。 在法务部门的协助下，东升集团在注册专利的时候，采取了很多规避措施。 第五就是保卫处工作得利。 没有足够的证据，法院也不会受理。 第六就是有些官司还没有走到法庭上，就已经调解解决了。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对方是国际巨头之一，不是一点小钱就能打发的。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的事件表明，时代变了。 国家也越来越重视知识产权保护了，以前的玩法，现在不能继续搞了。 杨东升立马召集东升重工、法务部门开会。 综合各方面意见之后，杨东升发现局势对东升重工还是很有利的。 杨东升挖德马格-德拉瓦的墙角，是九十年代的事。 那时候，中国还没有加入世贸组织。 并且挖来人手之后，东升重工就迅速进行了小幅改进，申请了自己的专利。 他们周旋的空间很大！ 另外就是他们可以跟西门子施展拖字诀。 由于东升重工的存在，西门子的透平机械部效益远不如前世。 即便他们靠着外资的招牌，卖出了一些设备，但是有东升重工的同类产品比较，价格没有像前世那么离谱。 而西门子是2001年收购的德马格-德拉瓦，那时候施罗德刚上台没多久，改革才刚刚开始，西门子是答应了德马格-德拉瓦的工会很多条件，才拿下的德马格-德拉瓦，负担非常大。 为了这么一个不赚钱的部门，投入大笔资金打官司，管理层势必要面对股东的压力。 时间一长，西门子最有可能的选择，就是考虑剥离透平机械部，及时止损。 东升重工拖得起！ 时间进入六月份之后，谷物海岸的疫情逐渐平复。 世界xx组织总干事宣布，在他们领导下，谷物海岸战胜了埃博拉疫情。 其实只有杨东升他们这些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根本不是他们找到了什么特别有效的抗疫方法，也不是什么战胜了埃博拉，而是谷物海岸的百姓要么死了，要么跑了。 人都没有了，哪来的埃博拉疫情？ 这一次的埃博拉疫情死亡人数和死亡率，也逐渐统计出来。 死亡人数只有xx人左右，死亡率65%。 在历次扎伊尔型埃博拉病毒爆发中，死亡率算是比较低的。 这又被认为是一个胜利。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谷物海岸那边的压力会小很多。 让杨东升感觉奇怪的是某个邻居家里仍然一片风平浪静。 杨东升都开始有点相信恒河水加牛粪的效果了。 杨东升只能再次放了一批尸体过去。 随着埃博拉疫情平复，詹姆斯·惠斯勒来到了沪上。 /75/75294/28624769.html 第787章 汉考克勘探公司 詹姆斯·惠斯勒这次来中国，受到了热烈欢迎。 2005年，中国原油进口量，就已经达到了1.2亿吨，并且仍然在快速增长。 而爱丽丝公司在沙特、科威特、阿联酋等国的油井已经陆续投产，码头也已经疏浚完成，加拿大的输油管道也已经贯通。 就算美国那边有原油出口禁令，德克萨斯、新墨西哥等州的原油无法出口。 詹姆斯·惠斯勒手上能够出口的原油产量也已经超过每年8000万吨，而且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轻质原油。 相比于国际市场上产量更多的中、重质原油，轻质原油可以轻松提炼出更优质的成品油，和更多高价值的副产品，属于稀缺资源。 无论是石油集团，还是石化集团，都希望能跟爱丽丝公司签下长期合约，拿到更多原油。 杨东升找上门的时候，詹姆斯·惠斯勒刚刚结束跟石化集团的会谈。 石化集团参与会谈的高层其中就有李如风他小姑父，两人谈了谈关于油井承包，与进口乙烷制乙烯设备的进展。 李如风他小姑父还将杨东升与他们石化集团班子班长互相做了介绍。 杨东升与詹姆斯·惠斯勒见面之后，詹姆斯·惠斯勒汇报了爱丽丝公司与石油集团和石化集团谈判的进展。 詹姆斯·惠斯勒这次过来，最重要的事情是关于澳大利亚汉考克勘探公司的。 汉考克勘探公司掌握着全世界最大的铁矿产区——澳大利亚皮尔巴拉地区的所有权。 1992年，汉考克勘探公司创始人朗·汉考克去世后，他唯一的女儿吉娜·莱因哈特，跟他的最后一任妻子开始旷日持久的争产。 就在上个月，澳大利亚法院最终宣判，吉娜·莱因哈特战胜她的继母，为汉考克勘探公司唯一所有者。 前世吉娜·莱因哈特胜诉后，联合力拓集团、浦项钢铁公司，开发了皮尔巴拉地区其他尚未开采的矿区，一跃成为澳大利亚首富。 甚至根据花旗银行的计算，吉娜·莱因哈特名下的产业如果全部拿去上市的话，将会是世界首富。 但是这一世，事情发生了变化——吉娜·莱因哈特准备卖掉汉考克勘探公司。 铁矿开采投资巨大，矿场配套设备就不用说了。 皮尔巴拉各矿场距离海岸线足有数百公里，开发这些矿场还需要建设铁矿、港口，寻找稳定的客户。 汉考克勘探公司虽然拥有皮尔巴拉的所有权，但是没有资金和实力对铁矿进行开发。 之前他们的做法就是与力拓、必拓等矿业公司合作，由力拓、必拓进行矿场建设和运作，他们只收取矿区使用费。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听说过力拓、必和必拓，反而没听说过汉考克勘探公司这个皮尔巴拉矿区真正所有者的原因。 可是这场耗时十几年的官司，几乎耗尽了汉考克勘探公司的元气。 这几年环保主义盛行，时不时还有环保组织跑到力拓位于墨尔本的澳大利亚总部楼下示威，还有人干脆跑去矿场堵铁路。 最重要的是这一世国际铁矿价格走势远没有前世喜人，还要忍受日本人一天高过一天的运费。 吉娜·莱因哈特这才做出了这个与前世迥异的决定。 “现在参与竞争的除了我们，还有力拓、必和必拓，日本、韩国、澳大利亚的部份财团！”詹姆斯·惠斯勒道。 “竞争还真是激烈！”杨东升点了点头，“不是有环保组织经常去搞事吗？我们给他们加一把火，不用有任何顾忌，事情搞的越大越好！” 詹姆斯·惠斯勒点头应诺，这种盘外招是商场上常用的手段。 深究起来那些环保组织，哪一个背后没有财团支持？ 毕竟那些环保组织的成员也是人，是要吃饭的。 澳大利亚目前有力拓、必和必拓两大铁矿石生产商，之前那些跑去示威、堵铁路的，背后难保就没有竞争对手的影子。 但是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事情万一失控，他们也怕引火烧身。 可是杨东升没有顾忌，即便拿下汉考克勘探公司，杨东升也不会舍近求远，跑去澳大利亚开发铁矿。 “西澳大利亚政府担心铁矿石销路出问题，影响他们的税收和就业，对这一次参与竞争的公司提出了一些条件，我想最好让您的公司，也参与进来。”詹姆斯·惠斯勒道。 “我让相关人员跟你对接！” 杨东升直接给刘新宇打了电话。 皮尔巴拉地区的铁矿储量占澳大利亚铁矿石总储量的90%，仅品位在50%以上的富铁矿就有数百亿吨。 如果算上品位在40%以下的贫矿，皮尔巴拉地区的铁矿远景地质储量可以达数万亿吨。 可以说，只要拿下了汉考克勘探公司，杨东升今后就不用再为铁矿担忧了。 “这是我们上个月收到的来自中国的一封邮件！”詹姆斯·惠斯勒拿出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 杨东升接过文件，原来这是一封检举信。 有人检举柳老头主持连想都不要想公司的时候，曾经挪用过公款，用于在海外购置房产，购买连想都不要想的股份。 当时连想都不要想的财务总监是柳老头的亲信，他老婆是oa总经理，他们所用的财务软件就是在她领导下开发的。 这其中柳老头的弟弟帮了不少忙，他在香港某金融机构工作。 具体操作人是柳老头的妹妹。 …… 杨东升边看边啧啧称奇，如果这些事情都能坐实，那么柳老头一家还剩下的人，基本上就是一锅端了。 检举人自称，自己已经向相关部门多次检举。 可是柳老头在连想都不要想经营十几年，势力盘根错节，他当年提拔的人不少至今仍然占据高位。 历次检举都石沉大海后，只能寄希望于爱丽丝这个大股东。 可是爱丽丝也不好做，他们虽然是连想都不要想的大股东，可他们是外资。 在某些人眼里，已经死去的柳老头比他们更可信。 /75/75294/28624770.html 第788章 满门忠烈 我们国家讲究人死为大，柳老头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 在揭开这个盖子的问题上，没人想当这个“恶人”。 而且这个时代的连想都不要想仍然是很多人眼里的民族品牌，前世这个时候，还有很多人还在争论，到底是任老板的做得对，还是柳老头更高明。 爱丽丝如果强行出面，势必也会引起有关部门的不满。 杨东升很欣赏周星驰电影中的一句台词，“贪官要奸，清官更要奸，要不然怎么对付得了坏人？” 对付恶人，要比他们更奸！ “这上面的东西都查实了吗？”杨东升晃了晃手里的文件。 “目前只来得及验证了一部分，按照材料上的地址，我们也找到了那处秘密房产，在洛杉矶。我认为这份材料的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詹姆斯·惠斯勒道。 “能找到检举人吗？” “已经找到了！虽然检举信是在一家网吧发出的，但我们还是锁定了检举人的身份，这个人的身份有些问题，恐怕不适合出面！” “是谁？”杨东升见詹姆斯·惠斯勒说的奇怪，不禁也感兴趣。 “这个人十几年前确实曾经在连想都不要想工作，而且做到了连想都不要想的高层，据说还是未来的总裁候选人，不过很快被当时连想都不要想的总裁，也就是他举报的这个姓柳的发现挪用公款，送进监狱！出狱后，他又跟这个姓柳的借了一笔钱，做房地产生意，生意规模不小！”詹姆斯·惠斯勒道。 杨东升对连想都不要想的历史还算了解，他已经知道这个检举人是谁了，这个人确实不适合出面。 而且对方的生意做的不错，也无法用钱利诱。 “把他们在洛杉矶的房子烧了，让美国那边把保险单给他们寄过来！”杨东升道。 美国的房子，除了高层大厦，基本都是木头造的，很容易失火，也基本上都有火灾保险。 杨东升想了想又说，“股票方面，还是想办法让xx公署出面调查！等火候差不多了，你再出面！” 杨东升就算不指望连想都不要想扛起民族产业大旗，但是至少不能让他们像前世一样，给民族产业拖后腿。 詹姆斯·惠斯勒汇报完工作，杨东升开始布置任务。 上次他们找来运输防疫物资的英国福伊尔航空公司濒临破产，杨东升想让爱丽丝收购福伊尔公司。 谷物海岸没有战略运输机，这是一个短板。 这一次的疫情，就险些被人家卡了脖子。 虽然杨东升手下现在已经有了四架伊尔-76，但那些运输机到底是“借”来的，随时可能会被收回去。 何况伊尔-76机体太窄，运不了主战坦克。 谷物海岸的面积才十多万平方公里，专门去买几架战略运输机又有点浪费。 收购福伊尔公司不但解决了战略运输机问题，随着全球经济联系越来越紧密，半导体产业、汽车产业的发展，未来几年航空运输业务将会大幅增长，未来不愁没有生意。 一些超大件的物品，更是离不开这种宽体运输机。 福伊尔航空公司是安-124的全球总代理，这是独一份的。 福伊尔航空公司运气不好，死在了黎明之前。 球队方面尽量争取提前续约诺维斯基，但是年薪必须压到1500万美元以下。 杨东升看了几场比赛，诺维茨基现在的状态不如前世同期，也许是因为已经有多个总冠军戒指在手。 这个时代的工资帽只有5000多万美元，续约邓肯已经用掉了2000多万，将来还要续约克里斯·保罗，肯定得给出一份顶薪。 如果诺维茨基的团队不满意，那就把他交易出去换选秀权。 赛季还没结束，这一世一个总冠军也没有的拉希德·华莱士，已经想来抱大腿了。 在欧洲打球的路易斯·斯科拉也在积极联系球队，希望能尽早登录nba。 至于选秀方面，今年小牛手握多个选秀权，杨东升的想法还是把选秀权尽量往前交易。 如果有可能，首选是阿尔德里奇，但是估计很难换到前二的选秀权。 次选是拉简·隆多或者凯尔·洛瑞，选一个给克里斯·保罗做替补。 然后再从p.j.塔克、保罗·米尔萨普中选一个，用来抗勒布朗·詹姆斯。 如果选不到也没关系，那就把选秀权交易出去，换明年的选秀权，他们目前的阵容其实已经非常强了。 未来几年，对爱丽丝最重要的还是美国次债危机。 次债危机的苗头已经显现出来了，这也是杨东升没有把谷物海岸的死尸，直接扔进五大湖或者哈德孙河做试验的原因。 他不想提前引爆这次危机——不过从现在的试验结果看，杨东升有点怀疑这些死尸的效果。 “次债危机后，各地矿场肯定会降价，爱丽丝公司要注意！”说到这里，杨东升冲詹姆斯·惠斯勒招了招手，“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由爱丽丝出面……” 几天之后，杨东升参加了爱丽丝旗下的环球国际金融中心正式启用仪式。 参加完仪式，杨东升从环球国际金融中心出来，东升重工王副总已经在等他。 “见过西门子的人了？”杨东升问。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法务部门还是建议尽量争取和解。 “已经见过了，和解的希望不大！”王副总道。 西门子的态度很强硬，这一次西门子聘请的律师也很有经验，他们来自国内最早成立的涉外知识产权律师所事务所——柳氏律师事务所。 说起来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也是大名鼎鼎，他就是连想都不要想柳老头他爹。 柳氏律师事务所已经替多家外国公司，在中国打赢了专利侵权诉讼，这其中就包括ibm这样的国际巨头，在行业内非常有名气。 杨东升心说柳老头这一家子还真是人才，无怨得大家都说他们是“满门忠烈”！ “上车吧！”杨东升与王副总一起上了一辆豪华商务车。 上车后，杨东升先拍了拍也坐上了车的小李的肩膀问，“恢复的怎么样？” “早就好了！” 汽车赶往了南江许州，王副总开始汇报众人此行的工作。 /75/75294/28624771.html 第789章 试车台 航空发动机已经是东升重工的重要产业。 航空发动机不同于一般发动机——飞机飞到半空一旦发动机出现问题，那是要出大事的。 因此制造一款新航空发动机，需要远比一般发动机更加严格的测试。 一台新发动机投入使用前，需要经过室内试车台、露天试车台、高空模拟试车台、空中试车台…… 要经历吞鸟、吞冰等一系列严格考验。 大修过的航空发动机，也需要测试是否可以正常运行。 东升重工现在只有室内试车台，进行有限的测试。 之前的大涵道比涡扇-20发动机，和小涵道比「黄河」发动机都是军方自己拿去测试的。 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是东升重工拿到奥地利做的测试。 而且相比涡扇发动机，活塞式重油航空发动机功率较小，目前仅申请用于无人机，测试也相对简单。 目前国内也没有健全的规定可以遵循，只能拿到国外测试，然后依靠国外的标准，倒逼国内。 长安分公司还好说，那边专注于小涵道比军用发动机。 但是沪上公司这边不能总依赖军方，更不能依赖外国人。 他们必须完善自己的测试系统。 空中试车台需要真飞机飞到天上去测试，我们国家的空中试车台之前用的是轰-6，这两年又从俄罗斯格罗莫夫试飞院引进了一架伊尔-76。 高空模拟试车台投资太大，技术要求太高。 这两种试车台都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 东升重工现在迫切需要的是露天试车台，用于做基准性能试验、环境适应性试验、吞咽试验、噪声测量、排放测量、姿态试验、陀螺试验等。 沪上不允许建露天试车台。 八十年代的时候，沪上曾经耗费巨资，建了一座最大推力150千牛的航空发动机露天试车台。 但是由于试验时噪声扰民，屡次遭到居民投诉，最后不得不废弃。 露天试车台不能放在海边或者海岛上，风力过大会影响测试结果。 也不能建在太高的地方，海拔太高会影响测试结果。 露天试车台要选择接近标准大气条件的地区建设，海拔高度最好在130米以下。 不能建在沙漠里，风沙会侵蚀发动机。 也不能建的太远，一款新航空发动机，成功前要经历少则几千小时，多则几万小时的测试。 如果每次测试都得把发动机运到一两千公里外去，实在太折腾。 说白了，沪上周边几个市是最合适的。 另外这几年沪上的房价、工业用地价格越来越贵，东升重工也准备把部分产业转出去。 刚好沪上周边几个市也非常乐意接受这种产业转移。 东升重工经过前期的考察，最终选定了南江许州。 「这两年沪上的房价呼呼的往上涨！一平方米眼瞅着都奔一万去了，上次我算了一下，那些新招聘来的工人，想买套房得十来年！」王副总抱怨道。 「十来年算不错了！」杨东升笑了笑。 东升重工在行业内的收入，算是高的了，一线工人比很多外企白领还高。 要是进了富x康，一辈子怕是都买不起房。 「三十好几才结婚，生下孩子都快四十了，还怎么优生优育？」王副总连连摇头。 王副总和他的父辈刚工作的时候，房子是分配的，对象是有人介绍的，医疗是国家报销的。 自然想象不到为了买一套房，掏空六个钱包付首付，再把今后几 十年的人生都压上去是什么感受。 这时小李身上的手机响了。 小李接过手机之后，听了两句，转过身冲杨东升道，「杨总，是东升理工学院的！」 算算时间，应该是招生的时候了，杨东升冲小李伸出手。 接过手机，刚听了几句，杨东升就不耐烦的道，「我再说一遍，东升理工学院不要体育特招生！要什么足球队？人跑的再快，能跑过汽车吗？」 每次到亚洲杯、世界杯的时候，国内就有一堆人跳出来，说什么中国十几亿人，却找不到十一个会踢球的。 杨东升很庆幸我们国家的足球踢的不好，因为这表明我们国家的下一代，还不需要靠体育来实现阶层跃迁。 看看那些足球踢的好的都是什么国家，南美、非洲这些落后地区就不用说了。 欧美也好不到哪去，他们阶层已经固化。 欧美的私立精英学校，升学率高，但是学费贵上天。 公立学校学费便宜，施行的是很多教育专家推崇的快乐教育，但是考不上好学校。 出身底层的孩子，想实现阶层跃迁，只有玩命拼体育——搞娱乐是需要有人捧的。 那么多人都跑去踢球了，自然踢得好。 欧美还能通过吸收世界各地的移民和财富，缓解阶层固化的矛盾。 我们国家的孩子如果也只能通过踢球实现阶层跃迁，那就离亡国不远了！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最终抵达了许州。 先见了许州方面的领导。 众人依次介绍，许州方面介绍到一个看起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的时候道，「这位是许主任！」 杨东升闻言一愣，许州姓许的那可不简单。 前世那么大的事，一直捅到xx，还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会严肃处理，可是最后仍然不了了之。 可见这些人能量强大！ 杨东升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主任一番，「听说令千金已经从美国留学回来了？」 「是啊！」 「据说还改了名，走特殊xx通道，落户了沪上？」 「杨总认识我女儿？」许主任问。 「何止认识，久仰大名！」杨东升抱拳行礼。 「要不要把我闺女改后的名字也报一下？」 「这个不用了吧？大家上网搜一下，就能搜出来！」杨东升道。 上午是座谈会，下午去看划给他们用于建设露天试车台的地方。 为了不扰民，通用电气和普拉特·惠特尼的露天试车台都占地几十平方公里，东升重工没有这个条件。 这片土地位于许州南部，看得出原本应该是一座水泥厂。 厂子一面临湖，另一面是一片低矮的小山。 山体被挖的乱七八糟的，这些山体想来是做了水泥厂的原料。 /131/131269/31411986.html 第790章 被坑了 经许州方面陪同的人介绍，划给他们的地，一直延伸到背后的那一排山上。 这是东升重工争取的，也是许州方面想给这些开垦的坑坑洼洼的山体，找个人来搞绿化。 矿业废弃土地复垦与生态修复，正是东升矿业的拿手绝活。 “我们咨询了设计单位，将来在这些山上植些树，可以起到非常好的降噪效果。”王副总指着四周残破的山体道。 “这点活就交给南方分公司来做吧！”杨东升点点头。 他对这块地很满意，许州东临沪上，北面是长江水道。 因此发展重心，一个是向东连接沪上，另一个是向北，充分利用长江南岸的黄金水道。 南边不是许州的发展重点，他们不用担心试车台建好，然后就陷入一片房产的汪洋大海中。 “许州这边的条件不错，除了结冰试车台，基本上可以满足我们大部分的需求了。” “结冰试车台选址方面，我们已经跟黑省联系过了，他们很欢迎我们过去投资。设备方面我们咨询了赛峰公司，他们要价挺狠，而且很多技术还不卖！”王副总道。 “这方面的技术和设备，你多跟刘新宇联系，他说不准可以给你一些惊喜。” 看完试车台的用地，杨东升又看了批给他们的厂房用地。 这块土地位于城东，在许州的工业区内。 为了吸引东升重工航空发动机落户，许州方面给出了极为优惠的价格，土地几乎是半卖半送。 杨东升对这两块地很满意，对价格更加满意。 看完地之后，杨东升当天就想返回沪上，许州方面拼了命挽留。 杨东升只得又参加了他们的晚宴。 晚宴上许州方面的领导倾巢出动，挨个给杨东升敬酒，夸他们许州是投资的热土，欢迎东升集团继续到许州投资。 第二天早晨起床，杨东升去餐厅吃早餐。 刚走进门，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杨总！” 杨东升抬头一看，是一个五十几岁的男子，隔着两名保镖在跟他打招呼。 杨东升微微有些发愣，“沈总，这么巧？” 这人是许州沈氏钢铁厂的沈总，也是他的老熟人了。 杨东升冲保镖招了招手，保镖放沈总过来。 沈总道，“不是巧，我是专程来找杨总的！我昨天晚上就来了，可是听说杨总去参加了市里的晚宴，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我不好打扰，就在宾馆住下了！” 话说沈家父子的沈氏钢铁厂在国内一众民营钢铁企业中，也算排的上号的。 杨东升还记得十几年前，第一次去沈氏钢铁厂，就是参加他们的第五座高炉点火仪式。 当时他们市领导还亲自参与点燃了那座高炉，沈家当时何等荣耀？ 可是如今国内钢铁产能严重过剩，钢铁作为一个夕阳产业。连带如今沈氏父子在许州的地位，也是从小甜甜，变成了牛夫人。 沈总连参加一个晚宴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总找我有事？”杨东升问。 “听说杨总把钢材卖到美国了？” 当初在生意场上，沈总的实力还压过杨东升一头。 他曾经想诱惑杨东升出国，然后趁机侵吞杨东升的矿场。 但是如今沈总在杨东升面前，已经只剩点头哈腰的份了。 沈总的来意很简单，他听说杨东升在国外销售钢铁，便想问一下，是否也能帮沈氏钢铁厂销售？ 价钱方面，沈氏钢铁厂比目前最低的价格，还能再低3%。 沈总也是下了血本了。 乔治·威尔逊的钢材出口生意做的不错，正说要扩大货源，杨东升直接把乔治·威尔逊的联系方式给了沈总。 早饭后，一行人直接坐车返回沪上。 刚进办公室，李主任就找了过来，“杨总，日本人把我们坑了！” “怎么回事？” 九十年的时候，杨东升发现日本各大财团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在受污染的土地上建房。 他连骗带诈，从日本拿到不少技术和设备。 其中就包括磷酸铁锂电池的技术。 九十年代，锂电池的重要性跟后世还没法比。 此前日本搞过两回电动汽车，但是全部以失败告终。 那个时代的锂电池，也就是在笔记本电脑、手机上用一用，而且使用的是钴酸锂电池，不是后世汽车上常用的三元锂电池和磷酸铁锂电池。 如果说日本人对钴酸锂电池，还算重视的话。 对于磷酸铁锂电池技术，根本没太当回事。 杨东升很轻松就拿到了相关的技术和专利授权。 但让杨东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被日本人摆了一道——日本人的磷酸铁锂电池技术竟然是偷来的。 从结构来看，所有的锂离子电池都是由正极、负极、电解液、隔膜和外壳五大部分组成的。 其中负极材料一般都是石墨，这点大家都是大同小异。 但是正极材料就很不同了，锂离子电池通常也是根据正极材料的不同来命名的。 钴酸锂是第一代商业化正极材料。 钴酸锂电池具有放电时电压稳定，循环次数多，制造工艺简单等一系列优点。 但是钴在地壳的总含量只有0.001%，而且大部分的钴都存在于海洋中，陆地已探明的钴储量只有几百万吨。 这导致钴的价格非常昂贵！ 于是在钴酸锂电池诞生后，科研人员想尽办法，寻找钴的替代品。 后来科研人员发现了廉价的锰酸锂。 全世界陆地锰储量有将近10亿吨，是钴的几百倍，锰的价格也是钴的几十分之一。 锰酸锂电池成本低，安全性高，但是锰酸锂电池高温性能差，寿命短。 1995年，美国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一个团队，在实验室里发现了第三种正极材料——磷酸铁锂。 磷酸铁锂电池使用了价格更便宜的磷和铁，进一步降低了锂电池的价格，而且寿命更长。 可是美国的研究成果，被前来做访问学者的日本人冈田重人窃取，并偷偷注册了专利。 老实说，杨东升对此并没有觉得奇怪，日本干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了，可是这次他们只申请了日本专利。 /75/75294/28805491.html 第791章 锂电池 日本人的专利申请下来一年之后，美国德州大学的研究团队才发现技术被窃取。 他们进行紧急补救，在美国申请了磷酸铁锂正极材料的专利。 但是限于自身实力，德州大学自己没有能力维权，于是就把这项专利授权给了加拿大魁北克水电公司。 魁北克水电公司拿到授权后，摇身变成维权斗士。 他们先找上了冈田重人所在的日本电信——这个时代，日本看起来比中国肥。 现在又找上了东升集团。 “魁北克水电公司要求我们一次性缴纳5000万美元入门费，此后每生产一吨磷酸铁锂电池，还需要缴纳5000美元的专利使用费。”李主任道。 “一群专利流氓！”杨东升冷哼一声，“他们抢注我们的专利，说我们没有专利意识；我们抢在他们前面申请专利，还是我们没有专利意识？” “但是魁北克水电公司不同于一般加拿大企业，他们是加拿大的国企。集团刚刚收到了xxx的一封公函，让我们谨慎处理与魁北克水电公司的纠纷，不要做出有损国家形象，有损xx关系的事。”李主任也越说越气。 “这时候给我们发函，他们怎么不直接跟魁北克水电公司的人一块过来？”杨东升听的想打人。 商场如战场，竟然这时候跑来拖他们的后腿！ 杨东升真想砸开他们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天真无邪吗？ “听说他们本来还真打算一块过来的，但是魁北克水电公司有顾忌，不愿意跟他们牵扯太深，否则就算事情办成了，回去也没法交差！” “哼！”杨东升冷笑一声，“一群整天就知道送脸上门的蠢货！他们管不到我们，不用理他们！” “可是没有美国的专利许可，我们的电池将来就没法进入美国市场！”李主任道。 2005年，美国全年汽车销售总量近1700万辆，是世界第一大汽车市场。 同年中国汽车销售总量仅580万辆左右——这比前世同期已经高了近10万辆了。 多出的这10万辆，主要都是由东升集团的员工创造的。 东升集团创造了上百万个高收入岗位，这批员工收入高了，其中一部分人自然会买车。 在李主任看来，国内市场太小，还得跟燃油车竞争，电动汽车是新事物，国人接受程度怕是不高，将来的电动汽车还得靠美国市场。 而汽车跟机床、轧钢设备、空分设备等面向企业的重型装备不一样。 一块钢板生产出来，谁也看不出轧制这块钢板的设备，是否侵犯别人的专利。 但是汽车不一样，进入别人的市场，人家拿出零部件，拆开一看，就一目了然了。 “你去跟他们谈入门费和专利使用费的问题，他们现在的要价也是狮子大开口。需要的时候，我可以出面，但是谈判目的还是继续以拖待变。专利的事情，我会解决的！”杨东升道。 现在大家都不知道电动汽车这个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 也许等不到电动汽车上市，磷酸铁锂电池专利就过期了！ 很多人甚至觉得电动汽车很有跟可控核聚变一样，永远距离可用都是50年。 对于这些涉及专利的纠纷，杨东升已经有了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并且把任务交给了詹姆斯·惠斯勒。 只要再拖两年，拖到经济危机后，问题就好解决了。 “好的！”李主任掏出小本本，记下了杨东升的要求。 “好在这个纠纷不影响我们即将推出的智能手机计划！” 磷酸铁锂电池的标称电压仅有3.3伏左右，不但低于钴酸锂电池和三元锂电池，而且低于手机的截止电压——3.4伏。 磷酸铁锂电池不适合用在笔记本电脑、手机、mp3/4等小型电子设备中。 不过日本人之前竟然一直瞒着他们，让魁北克水电公司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件事杨东升早晚会让他们全还回来。 李主任正想出去，杨东升忽然叫住了他，“把公司在锂电池技术上的进展汇总一下，我要看！” 花了两个小时，处理好这几天积压的文件。 李主任带人送上一壶新泡的茶，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一份仍然透着热度的打印文件。 截至目前为止，东升集团已经获得了与锂电池相关的专利1557项。 专利涉及钴酸锂电池、锰酸锂电池、磷酸铁锂电池、三元锂电池等。 在三元锂电池中，钴可使正极更加稳定，但含量过高又会使电池容量降低； 镍可以增加电池的容量，但会使循环性能变差； 锰可以降低成本并改善安全性能，但含量过高又会破坏材料的层状结构。 对三元锂电池，现在的技术难点就是怎么平衡这些材料成份，以尽可能低的价格，实现尽可能高的性能。 除了不断探索工艺，他们还搞出了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东西。 锰酸锂电池的容量、安全性和低温性能都不错，但是热稳定性差，寿命相对较短。 磷酸铁锂电池的电压和容量较低，但是热稳定性好，安全性非常高，寿命也长。 研究人员对这些材料重新组合，新开发出来的磷酸锰锂电池，不但继承了磷酸铁锂电池安全性高和热稳定性好等优点，而且具有更高的容量。 磷酸锰铁锂电池，不但具有以上优势，还具有低温下更高的保持率。 …… 除了正极材料，电解液制造也是技术难点。 其实通常所说的锂电池，正确的名称应该叫“锂离子电池”。 真正的锂电池内部是锂金属，只能放电，一次性使用。 而锂离子是游离锂，才可以实现充、放电。 最早的锂离子电池，跟普通电池一样，使用的是电解液。 但是后世的手机中锂电池拆开之后，会发现电池其实是一个长条卷成的，里面也没有液体，那是聚合物锂离子电池。 相比于电解液，聚合物锂电池电解质密度更大，且耐压、耐冲击，不易泄漏，可以做成各种形状。 1999年，日本人率先推出商用的聚合物锂离子电池，东升集团几年前也突破了相关的技术。 除了锂离子电池，研究人员还提交了一些比较前沿的课题，比如钠离子电池、固态锂离子电池等。 /75/75294/28805492.html 第792章 清单 这些颠来倒去的试验，让锂电池研究，看起来很像古代炼丹的道士。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 科学说起来很高大上，但真正参与其中的时候才会发现，科学更多的时候很枯燥，跟高大上一点也不沾边，很多科研工作者甚至自我调侃是“科研民工”。 除了枯燥，科研也是一个很耗时，很耗钱的工作。 高薪才能吸引来人才。 很多的试剂、器材都需要进口，价格贵的惊人。 …… 只要看看古代那些道士，为什么总喜欢跑去帮皇帝炼丹。 你就可以知道搞研究到底有多贵了。 这些年，杨东升往锂电池上投的钱，已经不下十五个亿。 当然还有一种相对省钱的方法。 我们的高校体系中，很多硕士或者博士研究生就是导师的廉价劳动力。 他们没日没夜的为导师打工，却没有或仅有微薄的报酬。 这样确实可以省下大量的人工成本，可是学生几年下来，能在这些简单重复性的工作中学到什么？也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按照计划，东升集团要在今年实现钴酸锂产量2000吨，同时争取明年上半年，制造出国内第一块三元锂电池。 杨东升不会因为他手里的锂资源充沛，就否定钠离子电池的研究。 也不会拿出刀片磷酸铁锂电池的概念去唬人，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的原理和工艺。 杨东升只批了一句话，“尽早建立锂离子电池回收系统。” 对于杨东升的能力来说，从废弃的锂电池中，分离出那些昂贵的金属，是非常简单的事。 杨东升中午直接在办公室吃了午饭。 边吃边打开电脑，浏览新闻。 先是关于谷物海岸的一条新闻，谷物海岸正式与长城工业总公司签订合约，向中国采购一颗通信卫星，命名为“谷星一号”。 合同金额2.9亿美元，整颗卫星从制造到发射，全部由中方负责，设计寿命15年。 可以提供电讯、广播、宽带多媒体服务等领域的需求。 “谷星一号”采用东方红四号卫星平台，整星功率从东方红三号卫星平台的1.7千瓦增加到10.5千瓦，发射重量5.1吨，推进剂充填量3.1吨，有效载荷0.6吨。 卫星载有4个c波段转发器，14个ku波段转发器，8个ka波段转发器，以及2个l波段转发器。 传统卫星普遍使用的4至8ghz的c波段，频率较低，且已经太过拥挤，因此大量使用了ku波段和ka波段转发器。 杨东升又看了一下小牛队那边的选秀结果，忽然关于我们某位邻居的消息吸引了杨东升的注意——该国出现了一例疑似xxx病患。 仔细看新闻内容，原来这名病患的身份是个候选人，一个星期前，他去贫民窟拉选票，承诺为该贫民窟新建一座厕所。 从贫民窟返回之后，第三天该候选人就出现了发热、胸闷、心悸、头晕等症状。 杨东升忽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之前扔了那么多死尸，可是始终都石沉大海了。 杨东升感觉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要是再没有消息，他忍不住都要把牛粪跟恒河水和在一起，让人去研究效果了。 中午休息了一会，下午一上班，刘卫国匆匆赶了过来，随身还带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大卫·韦伯那边有消息了！” “怎么样？”杨东升登时来了精神。 “他们同意扩大交易规模，这是刚刚发来的清单！”刘卫国边说边打开笔记本。 根据台北故宫博物院最近一次的统计，其馆藏文物总计近70万件，其中陶瓷器25595件，法书3741件，玉器13478件，铜器6241件…… 大卫·韦伯这次发来的清单包含各种文物3000多件，其中1000多件是瓷器，书画作品将近500幅，此外还有青铜器、玉器、漆器。 “去仿制作坊那边看看！”杨东升问。 刘卫国把仿制作坊就安排在了沪上，还注册了一家工艺品制作公司作为掩护。 杨东升他们抵达的时候，几名专家正围着一台打开的燃气梭式窑讨论。 旁边的房子里，还有负责书画、玉器的专家。 台北故宫博物院以前虽然出版过《中华文物集成》、《中华美术图集》等作品，介绍过馆藏文物，但是那些远远不够制作仿品。 好在他们从2000年开始搞数字化，文物有了各个角度的精细影像，详细数据，这帮了他们的大忙。 这些天，他们已经对照这些数字化文件，制作了部分仿品。 杨东升看了一下，虽然他对文物仍然是一知半解，但是对着照片，可以看出这些仿品制作的非常逼真。 刘卫国把各个小组的头目叫到一个房间。 杨东升发现这些人的长相，跟他的想象差距实在有点大。 既有头发全白，留着长胡子的老者，手里端着小茶壶，时不时抿一口，看起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也有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手掌粗糙，头发上满是脑油，看起跟乡下老农没什么区别。 还有戴着黑边框眼镜的年轻人，看起来一脸书卷气，一副在校大学生的模样。 刘卫国说明了一下情况，把清单打印出来，众人按照自己的专长，各自拿着清单离开。 杨东升觉得新鲜，四处走动，结果让他更加意外。 那个看起来大学生模样的，竟然是个雕刻高手。 那个看起来跟乡下老农没什么区别的，擅长的竟然是书法。 他沉思了一会，准备好笔墨，然后泼墨挥毫，现场就写了一副黄庭坚的《七言诗（花气薰人帖）》。 前前后后，用时不到5分钟。 杨东升待墨迹干掉之后，对照电脑上的图片比较了一下，竟然一模一样，甚至连偶尔的墨不够饱满，造成的断笔都是一样的。 这一次大卫·韦伯发来的书画作品清单里，总计有10幅是黄庭坚的作品。 这位农民老哥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然后他才慢了下来。 发现这位老哥应该仅是擅长模仿黄庭坚，杨东升这才松了口气。 /75/75294/28805493.html 第793章 新船开工 一直忙活了三个多小时，这位农民老哥才终于有些累了，这期间他总计写了二十几幅字。 放下笔之后，这位老哥才猛然发现面前站着好几个人，吓了一跳。 杨东升对这位老哥竖起大拇指，这老哥笑了一下，一脸的憨厚。 这时李主任那位精通书画鉴定的大侄子走了过来，他先向杨东升问了声好，随即拿起一幅字，很快就皱起了眉头。 「黄文节的字尚意恶俗，尚韵崇晋……」他边说边拿出红笔，在这幅字上圈圈画画，「这几处地方只做到了形似，而没有达到神似！」 杨东升这才发现，之前那些仅是练习。 直看到第三张作品，李主任的大侄子才点了点头道，「这一幅还可以！」 合格的书法作品，被单独拎了出来，放在一边。 最终这二十几张字中，总计选出了七张合格的。 其中五张都是黄庭坚的——单看黄庭坚的字，这位老哥的合格率是50%，他还真的是擅长模仿黄庭坚。 直到这时，刘卫国才叫人拿出精心采购的纸和墨。 根据时代不同，地区不同，书画作品所用的材料也不一样。 书法作品有的用的是纸，有的是绢，有的是绫。 唐以前作画多用绢本，唐以后，纸本画才逐渐多起来。 即便是纸，也有麻纸、皮纸、竹纸、棉纸、宣纸、桑皮纸…… 单是为了搜集这些纸，就费了不少功夫。 现在造纸业，制浆用的氢氧化钠、硫化钠； 漂白用的是氯气、次氯酸钙，还会加入氨基磺酸，减少纤维素降解，保持纤维素强度； 施胶用的是烷基烯酮二聚体和烯基琥珀酸酐等合成胶。 古代哪有这些东西？ 古人造纸漂白方法是把料摊放在空地上，任凭风吹日晒，自然漂白。 抛光最早是用光滑的石块摩擦纸的表面，后来逐渐演变成用粉浆将纸润湿，再用木槌反复捶打。 施胶用的是淀粉糊，高级的纸张用动物胶。 现在还采用古法制纸的已经非常稀少了，很多纸的制作工艺甚至已经失传，只能花高价购买古代留下来的纸张。 这种纸真的是用一张少一张。 所以他们要反复练习，确保万无一失。 对于墨的讲究甚至更复杂一些。 苏轼就曾说：「吾有佳墨七十丸，而犹求取不已。」 苏轼不仅藏墨甚丰，而且还爱好自己制墨。 好在相比于纸张，对于墨质绝大部分人都看不出来，否则要拿到苏轼自己制的墨，那就要难为死人了。 这一次这位老哥就没之前那么随意了，他特意换了一身干净一副，还难得把油头洗了，一幅字足足写了一个多小时才写完，每一笔都重若泰山。 李主任的大侄子鉴定之后，点了点头。 然后就是在作品上盖各种印章，最后拿去做旧。 做旧的场面味道有点冲，杨东升很快走了出来。 正看到那位负责鉴定瓷器的专家，对着一尊唐三彩的马俑不断摇头。 「怎么了？」杨东升问。 对方看到是杨东升，连忙问好，然后才指着那尊马俑道，「这个三彩蝇翅纹做了这么多次，仍然显得太死板了些！」 「蝇翅纹」是瓷器自然开裂的一种形态。 瓷器的坯层和釉层膨胀系数不同，经过高温焙烧，冷却后便会出现自然开裂现象。 而古瓷器在使用过程中，又反复热胀冷缩，吸水，脱水，脆裂开片密度会逐渐增加 。 时间越久的瓷器，自然开裂现象就越严重。 唐朝距今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那时候的瓷器如果能保存到现在，表面会形成密密麻麻的裂纹，猛一看跟苍蝇翅膀上的纹路似的，所以被称为「蝇翅纹」。 汝窑的蟹瓜纹、鱼籽纹； 南宋官窑的牛毛纹、金丝铁线纹； …… 这些几乎已经成了鉴别真伪的硬性指标。 当然也有例外，汝窑青瓷无纹水仙盆就不开片，被瓷器爱好者称为神品。 现在这件神品，在杨东升手里。 对于瓷器做旧，自古以来就有很多方法。 依托现在设备，他们把唐三彩先上高压釜，使之充分膨胀、吸水，再放入电烤炉烘烤、脱水。 然后在瓷器没有凉下来之前，马上用二氧化碳冷却。 这样反复多次之后，如果瓷器没有碎掉，也可以做出「蝇翅纹」。 但是仿制的「蝇翅纹」，总显得纹路生硬，如同格式化。 而经过上千年自然形成的「蝇翅纹」，应该是自然灵动，细腻柔和的。 「据说豫省那边有个做唐三彩的高手，做出来的唐三彩可以骗过华京故宫的专家，我让人帮忙请过，但是他不愿意来沪上。我准备去一趟豫省，如果他能做到的话，我想把今后的唐三彩都交给他做！你看成吗？」 「可以！」杨东升点点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不要怕花钱，不要那么小心，也不要拘泥于一地，全国能人多的是，要充分调动起来，这是一件可以流芳千古的大事。我们现在的速度太慢了，我的想法是三年之内，搬空台北那个故宫博物院，接下来还有卢浮宫、大英博物馆、东京国立博物馆等着我们！」 杨东升之前已经跟杰森·伯恩谈定了卢浮宫、大英博物馆、东京国立博物馆的生意，但是连一单生意都没做成，杰森·伯恩就死了，这件事也就搁置了。 找个机会，杨东升要探一探大卫·韦伯的底，看他是否愿意接下杰森·伯恩的所有生意，甚至更进一步，把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也包括在内。 杨淼跟杨玥都放了暑假，杨淼仍然像往年一样，跟着学习管理公司。 沪上南江造船厂内，第二批次中华神盾舰首舰正式开工建造。 中华神盾舰是我国首型拥有相控阵雷达系统，及垂直发射系统的战舰。 这一型战舰的服役，使海军第一次拥有了远程区域防空能力。 但是自2003年首批两艘驱逐舰下水，就没了下文。 前世我们国家直到2008年才开工建造第二批中华神盾舰，原因除了长兴岛造船基地没有完工，更重要的是卡在了动力系统上。 免费阅读. wap. /91/91936/21190898.html 第794章 魁北克水电 前两艘中华神盾舰的主机为2台引进自乌克兰的ugt-25000燃气轮机，单机功率3.6万马力，约合2.7万千瓦，热效率36%。 按照原历史，还要再等两年。 我们国家在ugt-25000燃气轮机的基础上，国产化出了较为成熟的gt-25000，或者叫qc-280燃气轮机，第二批次中华神盾舰才有了主机。 但是这一世，东升重工的“珠江”航改燃气轮机参与了进来。 “珠江”航改燃气轮机的根底是通用电气的lm-2500，是一款双转子燃气轮机，功率和热效率原本比三转子的ugt-25000稍差，但是可靠性和可维护性远超ugt-25000。 经过进一步改进后，珠江如今在功率上已经达到了4万多马力，折合近3万千瓦，热效率达到39%——基本追上了九十年代末lm-2500的水平。 最终在与gt-25000的竞争中胜出。 海军是用过lm-2500燃气轮机的，印象非常深刻，一口气就订购了12台“珠江”。 据杨东升了解，海军的第二批次建造计划中，头两艘将会继续采用两台燃气轮机为主机，两台柴油机为辅机的柴燃联合动力配置。 后两艘将会直接采用四台燃气轮机的动力配置，舰体也会放大到阿利·伯克2a型驱逐舰的水平。 东升重工带来改变的不只是发动机，厂房内正在切割钢板的龙门式数控激光切割机，也印着大大的“东升重工”四个字。 现代军舰早就已经不是100年前，依靠舰体硬抗对方打击的时候了。 中华神盾舰所用钢板最厚的也在3厘米以下，火焰切割和等离子切割在切割厚金属板上的优势也没有了。 这一次的钢板切割任务，主要都交给了这台龙门式数控激光切割机。 激光切割具有精度高，速度快，热变形小，切割面无需打磨即可直接用于焊接等一系列优点。 不但减少了人工、材料浪费，还能加快生产速度，提高产品质量。 这也是江南造船厂在已经确定了2010年世博前，为数不多的搬迁时限后，敢再开工两条中华神盾舰的底气。 站在巨大的船坞前，黄浦江对面就是正在建设的世博中心，一座巨大的龙门吊挡在了众人和黄浦江之间。 这座龙门吊上印着国内某著名港机生产企业的标识——振夏重工。 看着振夏重工的标识，杨东升不禁想起来前不久东升重工的一份报告。 “我们跟振夏重工的合作怎么样了？”杨东升问王副总。 “进度比预期慢了不少，主要是这个认证程序实在是太繁琐！”王副总道。 振夏重工在国内也是大名鼎鼎的企业，港口机械连续多年位居世界第一，前世他们建造了世界上最大的单臂回旋起重船，国内最大的自航绞吸船，还有龙门吊、半潜船…… 很多人看了某台的节目后，买了该公司的股票，然后就被套牢了。 很多人不明白，振夏重工的产值看起来那么大，为什么利润会那么低，一不小心还会亏损。 其实振夏重工的问题，也是国内很多工业企业的问题。 虽然他们很多产品不错，称得上物美价廉，但是其中的轴承、电机、柴油机、阀门、泵等关键设备严重依赖进口。 虽然挂着重工的名字，很多时候就是个做钢结构的。 东升重工跟振夏重工合作绝对是双赢，可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好的，振夏重工的产品以海洋工程装备为主，需要很多乱七八糟的船级社认证。 这是一个很耗费时间，耗费精力的工作。 回到公司总部，不多大会，办公室李主任敲门进来道，“魁北克水电公司的特雷姆布雷来了。” 之前杨东升让李主任去跟魁北克水电公司砍价，承诺关键时刻会亲自出面。 杨东升点点头，站起来把西装扣子扣好，扭头看了一眼杨淼，杨淼也站起来。 父子俩来到办公室配套的小会议室内，很快就有几个外国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几岁的白人男子，这白人身材高大，一身裁剪得体的高级西装，大胡子打理的一丝不乱，头发更是亮的苍蝇站上去都打滑。 白人大胡子操着一口听起来非常别扭的普通话道，“你好，杨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特雷姆布雷先生！”杨东升打过招呼，扭头看向杨淼，“这是我儿子！” 杨淼见状向前一步，用现学的法语道，“你好，很高兴认识您！” 特雷姆布雷跟杨淼握了握手，也用法语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小伙子！” 说完还拍了拍杨淼的肩膀。 加拿大是一个以英裔为主体的国家，官方语言也主要是英语，但魁北克是个例外。 魁北克历史上是法国殖民地，大部分居民都是法裔，官方语言也是法语。 特雷姆布雷就是一个典型的法国姓氏，也是魁北克第一大姓氏。 法国至今仍然在魁北克拥有巨大的影响力，以这个特雷姆布雷为例，他不但是法裔，大学也是毕业于巴黎理工学院。 双方分宾主坐下，翻译进来坐定。 杨东升不会法语，特雷姆布雷也就会一句汉语，还是昨天晚上现学的。 这两年外国人渐渐摸索出了一个套路，跟中国人见面的时候说句汉语，即便语调再奇怪，也可以轻松获得中方的好感，最终收获意料之外的好处。 特雷姆布雷今天也用了同样的招数。 可惜他不知道，杨东升手下一堆外国人，并不觉得一个白人会说两句汉语，就对他有好感。 杨淼更加不高兴，他的洁癖虽然好多了，但是仍然不习惯跟陌生人握手，尤其是对方还拍了他的肩膀，衣服可是没法去卫生间洗的。 今天一天，他恐怕都得歪着脖子了——幸亏没摸头。 “特雷姆布雷先生，请恕我直言，缴纳5000万美元入门费，此后一吨磷酸铁锂电池，还要缴纳5000美元的专利使用费，这个价格我们无法接受！”杨东升一上来就直接表明态度。 特雷姆布雷安静的听完翻译的话后道，“关于这件事，昨天晚上我特意请示了总部，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总部已经同意将入门费降到4800万美元，专利使用费降到4800美元一吨。” /131/131269/31652639.html 第795章 底线 杨东升心说，感情你们的诚意就值这么点？ 虽然他原本也没指望跟魁北克水电公司达成什么协议，但是此时此刻，他仍然忍不住想问候一下特雷姆布雷全家。 “贵方还真是慷慨！”杨东升语带讽刺。 “对于朋友，我们一向抱着最大的诚意！” 特雷姆布雷耸了耸肩，仿佛完全没听懂杨东升话里的讽刺一般。 杨东升顿时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空气里，他平时打交道的那些老板，都是后来被称为“富一代”的那批人。 改革开放初期，各种法律还不健全，大家只能讲究公道自在人心。 可是当今西方社会，完全没有这种概念。 他们的法律条文有几千万条，律师可以在法庭上颠倒黑白，说出各种奇谈怪论，只要法庭判他们胜诉，那么他们就被认为是正义的。 政客可以在选举前给出各种离谱的承诺，只要能胜选，那就是胜利。 被人当面讽刺，对他们来说简直如春风拂面一般。 杨东升自嘲的笑了一下，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贵方的要价对我们来说仍然太高了！接下来的这场锂离子电池之争，如果我们还没有上战场就要背负上这么重的负担，胜出的概率将大幅降低，贵方的收益也无从谈起，我相信贵方也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吧！” 特雷姆布雷听完翻译的话之后，点点头道，“非常认同！所以我想出了第二种合作方案，贵方只需要一次性缴纳1000万美元专利入门费，每销售一吨磷酸铁锂电池的专利使用费也可以降低到2500美元，而且只有进入美国市场的时候才计算。在中国，贵方可以免除这些费用！” 杨东升冷笑一声，这是拿自己的东西给自己送礼。 磷酸铁锂正极材料在中国的专利，已经被东升集团筑起了一道牢牢的专利墙。 就算他们想收专利费，都收不到。 “那么你们的磷酸铁锂电池想进入中国市场，需要缴纳多少入门费，多少专利使用费呢？”杨东升问。 “我们是磷酸铁锂电池的发明者！”特雷姆布雷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这意思就是要白嫖了！ 真这么做，东升集团就等于承认了磷酸铁锂电池的专利属于魁北克水电公司。 他们过去多年来，在磷酸铁锂电池上的投入，就等于替他人做了嫁衣，而且还要交1000万美元的入门费。 跟傻子有什么区别？ “特雷姆布雷先生，这个交换条件对我们来说太不公平了！”杨东升道。 特雷姆布雷连连摆手，“不不不！杨先生，你要从长远考虑，你们可以借此进入世界市场！” 他所谓的世界市场，就是美国市场——也许还可以包括上旁边的加拿大。 多年来，美国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大的市场。 特雷姆布雷所在的魁北克水电公司，虽然是加拿大国有企业，但主要业务却是为美国东北部地区生产和配送电力。 但是杨东升才不会为了他们所谓的“世界市场”，就放他们进入中国市场。 将来的中国才是世界第一大汽车市场，汽车销量几乎是美国的两倍。 而且由于本国燃油车技术水平太差，中国老百姓对电动汽车的接受程度更高。 “我无法接受这个条件！我们在磷酸铁锂电池技术上的投入，已经不下十亿美元！” 反正吹牛不犯法，杨东升自然是照大了吹！ “我听说东升集团是中国最有信誉，最有市场意识的企业，作为一家负责任的企业，应该尊重知识产权，而不是应盗窃！不是吗？” 特雷姆布雷祭出了今天的第二招——夸！ 自庚子年开始，一百多年来，国人见了洋人都是矮一头。 这个时代很多国人走出国门，看到国外的各种先进，一下子就跪了。 于是过去几十年就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国内很多企业跟洋人谈判的时候，被洋人简单夸两句，就轻易做出让步，买回来了一大堆用不到的东西。 同样的话，在国内的时候，他们只会嫌烦。 杨东升闻言立刻换了一副语气，“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没有盗窃任何人的专利，磷酸铁锂电池的专利和技术是我们花钱买来的！” 特雷姆布雷见杨东升不但没有让步，反而发怒，立刻换了一种语气道，“这是自然，我们已经决定起诉日本电信公司！” “很好，我们也会起诉日本电信！”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敲门进来，在李主任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主任又凑到杨东升耳边低语道，“市政府那边……” 杨东升点点头，站起来冲对面伸出手，“特雷姆布雷先生，我们今天的会谈恐怕要就此结束！在此我要声明一件事，我们绝对不会放弃磷酸铁锂电池的专利，这是我们的底线！” 特雷姆布雷也站起来跟杨东升握手，“拿回磷酸铁锂电池的专利，也是我们的底线！” “很好！我们刚刚互相确认了对方的底线，对吗？”杨东升道。 “是的！今天的会谈非常成功！” 送走魁北克水电公司的一行人，杨东升看向李主任，“谈判的时候，装的弱势一点，让他们以为自己占据上风，多要一些好处，把谈判时间拖的越长越好！” “明白！”李主任点点头，推门出去。 杨东升扭头看向杨淼，“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懂！”杨淼道。 杨东升笑了笑，冲儿子道，“去换上我的备用西装吧，刚刚干洗过的，还没穿过！” 杨淼穿上了杨东升的备用西装，除了有些宽松，长短完全合适。 杨东升忽然发现，不知不觉中杨淼已经跟自己一般高了。 晚上回到家，刚进门，就听一声怒吼传来，“杨玥，你躲哪去了，给我出来？” 只见周影怒气冲冲的走出来，鼻子里几乎喷火。 “怎么了，这是？”杨东升有点发愣。 “不出来是吧？”周影理都没理杨东升，一闪身进了厨房，再出现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把剪刀，“再不出来，我就把猫挨个剪毛？” 那架势跟乡长他小舅子要把王八捞出来，挨个放血，有的一拼。 /131/131269/31652640.html 第796章 女老大 “小老虎的夏令营不是今天才结束吗，怎么又惹到你了？”杨东升问。 不说夏令营还好，说起夏令营，周影顿时满脸杀气，“就是夏令营的事！” “夏令营怎么了？” 周影不再理杨东升，开始以春三十娘准备对至尊宝施展催情大法的语气喊，“我就数三声，一！” “……” 杨东升向外看了看，此时正值夏季，太阳还没有落山，屋里屋外都没有小老虎的身影，“她可能跑出去玩了吧？” “喵！”一只大白猫踱着猫步走过来。 大白猫蹲在地上，歪着脑袋看向周影，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灾难。 “二！”周影拎起那只大白猫。 “还真要剪啊！”杨东升道。 “三！”周影咬牙切齿的喊下最后一个数字， 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周影拿起剪刀，在大白猫身上比划了两下。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冲周影耸了耸肩。 就在这时，一声大喊传来，“不准碰小白！” 一个身影一溜烟冲过来。 杨东升没有夸张，是真的一溜烟，身影后面留下一地尘土。 跑近之后，才看到小老虎的脸上和衣服上抹的乌漆嘛黑，鞋子也跑掉了一只。 “小老虎，你去挖煤了？” 杨玥一把将大白猫从她妈手里夺了过来，周影想收拾她，可是反复试了几次，杨玥满身的泥，让她有点无从下手。 “就算要判死刑也得给个理由吧！”杨东升从周影手里夺下剪刀。 “你问她自己！”周影一指小老虎。 “我什么也没做！”小老虎怒怼。 “你自己不说？好，那我来说！”周影手指着杨玥，“今天他们夏令营结束，我去接她！正看到一个男孩子买了包巧克力豆给她，我心说这帮孩子关系还挺好，正想谢谢人家。可是那男孩子竟然紧接着冲她鞠了躬，喊了一声大姐头！我走过去一看，她手里竟然拿了四五包巧克力豆，全都是人家给她买的。我这才知道她竟然是他们班的女老大！” “女老大——！”杨东升、杨淼一起看向小老虎，然后一起摇了摇头！ 这个女老大未免太可爱了点！ “是他们自己要叫的，巧克力豆也是他们主动买的！”小老虎道。 杨东升心说，原来还是真的！ “看看，看看，她自己承认了吧！”周影戳着小老虎的脑袋。 “小老虎，你们班是不是还有一个男老大？”杨淼蹲下问。 “没有！” “那你是怎么当上女老大的？” “我不是女老大！”小老虎挥舞着爪爪抗议。 “行了，行了！当女老大也好，女装大佬也好，总比当受气包强！”眼看周影又要收拾小老虎，杨东升连忙阻止。 “我不是女装大佬！”小老虎欲哭无泪。 杨东升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女老大，以后咱们收小弟可以，但是不能收人家的巧克力豆了！事情一旦涉及财物，性质就变了，巧克力豆会变成定性犯罪事实的证据。明白了吗？” 小老虎表示，自己准备躺平了，随你们怎么叫吧！ 晚饭时候，新闻上播报，世界卫生组织已经派人抵达xx。 确定该国前不久发现的一例疑似埃博拉病患——现已死亡，确为感染埃博拉病毒。 经过基因检测，该患者所感染埃博拉病毒，与谷物海岸的埃博拉疫情为同一毒株。 世界卫生组织已经对该国发出旅行警告，国内相关部门也…… “我听二姐说，日初最近想做一部电影，你也不帮帮他！”周影道。 “是吗？待会我问问杨槐！”杨东升道。 吃过饭，杨东升进入书房，直接把电话给杨槐打了过去。 杨槐倒是知道这事，“哥，这件事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是日初不让我跟你说的！他写的那个本子，我看过了，怎么说呢……” 杨槐沉思了一会，才继续说，“那本子把所有能犯的忌讳，全犯了！本子递上去，就算我强行让公司通过，上面也过不了！我想过找人给他改一下剧本，他还不让人动，他好象要把片子拿去国外，参加什么电影节。他怕你干扰他拍摄，也不让我跟你说！我就给他批了一千万，给他联系了东南亚那边，让他去国外拍！否则的话，他可能会被禁导！你放心，剧务、摄影师都是咱们的人，没人敢坑他！” 以这个时代的电影成本来说，一千万足够拍摄一部不错的片子了。 杨槐犹豫了一下问，“哥，我上次听说美国南卡罗来纳州那边有个牧师，做了一个基于信仰的转换治疗方案，治疗了不少日初这种情况的，要不把日初送过去？” “这事你别问了！” 杨东升前世就注意过这则新闻，据说那个牧师确实掰直了很多人，但是最终牧师自己出柜了。 杨东升继续带着杨淼到公司历练，每天中午，他都尽可能带杨淼到楼下食堂吃饭，让杨淼多接触普通人，不要成了“何不食肉糜”的大少爷。 刚吃过饭，杨东升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李如风打来的。 “谷物海岸的行程是不是取消了？”杨东升问。 “是啊！现在不只是疫情的事，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了！” “复杂，又发生什么事了？”杨东升听李如风说的奇怪。 “你还没得到消息？这也难怪，这不是跟生产相关的消息，估计他们没报告给你！”李如风继续道，“那边现在都在传，谷物海岸的埃博拉疫情是我们传过去的，有人又在搞事了！每次我们做完事，都会有这样的声音冒出来。” “这就是舆论战！”杨东升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咱们这边搞xx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一摊不归我联系！不过我听说他们那边情况有些复杂，不少人现在连到底为谁工作都搞不清楚！”李如风道。 杨东升自己拿出茶叶，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不用出国也好，省的折腾！” “谷物海岸是不能去了，明年的俄罗斯之行，你还得去！”李如风那边有人进来，请他签字。 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之后，李如风问，“不说这个了，魁北克水电公司那边是怎么回事？” /131/131269/31652641.html 第797章 第四桶油 杨东升一愣，随即反应过，“有人去告状了？” “算不上告状，只是言辞激烈了一些！”李如风到底是官场中人，话不会说的太直白。 “他们还有脸去告状？”杨东升立刻换上了一副激愤的语气，“我们去跟人家谈判，还没开始谈，他们就发来了一份公函，让我们谨慎处理！我们是谨慎了，可是人家一张嘴就要把我们投了十几个亿研究的成果拿走。他们的心还在我们国家吗？” “他们也是为了工作嘛！”电话那头，李如风赶忙转移了话题，“跟我谈谈这个磷酸铁锂电池吧！我听李琪她妈说，你给了她两个建议，一个是手机，另一个就是电动汽车。你很看好电动汽车的发展？” “这几年电机效能提升很快，电池容量也取得了长足进展，我感觉电动汽车取得突破的时间应该不远了，而磷酸铁锂电池就是目前性能提升最快的电池！” “咱们的技术跟美国差距有多大？”李如风问。 “你这话问反了！你应该问，美国的技术跟我们差距有多大？美国虽然是磷酸铁锂正极材料的发明者，但是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我们对磷酸铁锂电池的研究才是最深入的，技术上，我们至少领先美国三年。当然这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美国对电动汽车的重视不够。” “是吗！你们领先美国了？”李如风有些兴奋。 这个年代，国人对西方，尤其是对美国，那都是感觉可望而不可及的。 一般的汇报，都是达到国际先进水平，都不敢说国际领先。 “你想深入了解的话，我让人带一份资料给你！” “好，我们等着你们的资料！”李如风道。 杨东升继续道，“如风兄，汽车产业的重要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在燃油车上，我们起步太晚，国外汽车集团已经基本上把能做的思路都做遍了。在电动车上，我们不能再错失机会！” 按照产值算，汽车是目前世界第一大产业。 当今世界几个主要的发达国家——美、日、法、德、意就不用说了，就连新进的韩国，也是汽车制造强国。 我们国家想跨入发达国家行列，汽车产业是必须要拿到手的。 “是啊，不能错失！”李如风有些感慨的道。 他所在的位置，要比杨东升了解的更加多一些。 我们国家搞燃油车的那几家合资厂是什么德性？他比杨东升更清楚！ 外国合资方总防着我们一手，就不用说了。 国内承接汽车产业的几大合资车厂，也只想着从国外拿回来个已经落后的车型，什么也不用干，就能赚钱！ 总是抽一鞭子，才走两步！ 这一点上，他们还不如那几家顶着风险上马的地方性国企和私企！ “这样吧！你叫人尽快做一个报告出来，我给你递上去！尽量写的详细点，数据要扎实！”李如风道。 “没问题！”杨东升随即又问，“xxx那边，我该怎么应付？” “他们那边你不用管了！哪个是主，哪个是次，领导怎么会看不明白？他们就是打嘴仗的，不打找人嘴仗，怎么能显示出他们的作用？” “有这话，我就放心了！” 下午一上班，杨东升就叫来李主任，让他去组织报告。 李主任同时也带来了，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和南方分公司的油井承包结果。 油井承包项目已经结束，他们在石油集团承包到了7737口油井，在石化集团承包到8495口油井。 从数量上看是石化集团多一些，但是石油集团的油井单产更高一些，综合起来看石油集团和石化集团竟然打了一个平手，差距还不到0.1%。 现在双方乌眼鸡一样瞪着对方，已经不仅仅是利益之争，更是面子之争！ 双方等着杨东升做选择，杨东升却有点作难！ 他有心给两家平分，偏偏他当初放出去的话，首期准备拿出的乙烷产量是五百万吨，两家平分那就是两个二百五。 到时候，不用别人说，两家都会以为杨东升在讽刺他们——他们鹬蚌相争，东升矿业渔翁得利！ 杨东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妥善的分配方法。 他扭头看了一眼背后正在写作业的杨淼，决定还是找个人商量商量。 杨槐要兼顾香港事务，常驻香港。 杨东升按下通话器，“叫赵副总来一下！” 十来分钟后，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匆匆赶了过来。 杨东升把报告递给了他，“你怎么看？” 赵副总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仍然仔细的看了一遍文件，这才放下文件道，“我建议引入一个第三方进来！” “第三方？” “前不久陕省方面对我们发出了邀请。” “陕省的油田不是属于石油集团吗？”杨东升对全国的油田划分，只有一个大体的概念。 “大部分属于石油集团，但有一部分属于陕省自己！” 陕省是一个石油大省，1907年，陕北就打出了中国陆上第一口油井。 2005年，陕省省属的陕北油田年产原油近千万吨，按照产量算，排名仅次于“三桶油”，被称为中国的“第四桶油”。 “原来是这样！”杨东升点点头，“这是好事啊！” 赵副总犹豫了一下道，“但是陕北油田的情况有点特殊！” 陕北是革命老区，九十年代的时候，国家为了支持革命老区发展，从石油集团分割出来一块矿区给陕北，允许陕北各县进行自主原油开发。 各县缺乏资金，便把矿区承包给了私人，于是大批外省资本和当地的农民开始投资油井。 这些私人老板技术水平参差不齐，陕北油田又属于特低渗透油田。 难免出现挑肥拣瘦，污染环境的现象。 陕省处于黄河中游，陕北一旦污染，将会造成整个黄河中下游污染。 同时在油井承包过程中，又滋生了不少腐败案件。 事情**x曝光了出来。 于是2003年春，陕北开始了大规模“收井”行动。 可是操作手法太粗糙，事情至今仍然没有理顺。 他们如果此时进入陕北承包油田，势必会成为各方焦点。 /131/131269/31652642.html 第798章 主讲人 “确实有点麻烦！”杨东升沉思了一阵，“不过既然人家发出了邀请，你还是去看看，但是什么都不要承诺，明白吗？” “明白！” 李主任带领办公室所有人加班连夜赶出了文件，杨东升看过之后，又叫他们改了两次，加了个标题——《抓住汽车产业发展新机遇》。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杨东升也没等私人飞机申请航线，直接就带人乘坐从沪上飞华京的航班，赶往华京。 一下飞机，杨东升就直接给李如风打了电话。 李如风似乎比他还急，直接赶了过来。 把文章仔细看了一遍，李如风抬起头问，“有电子版吗？” “有！”杨东升向后看了一眼。 小李拿出一只u盘，放在桌子上。 “你多待两天，领导可能会见你！”李如风拿起u盘，刚站起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注意看明天的报纸！” 杨东升回到住所，正碰到杨槿跟她小姨也从另一辆车上下来。 杨槿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脚上穿着芭蕾舞鞋，蹦蹦跳跳的很高兴，可是一看到杨东升，又马上躲到了她小姨后面。 “这是去学芭蕾了？”杨东升问。 “报了个暑期班！我姐说，学芭蕾能锻炼气质和形体！”杨槿她小姨道。 “宣传还没结束吗？”杨东升问。 “我姐说，还得一个星期！” 见时间还早，杨东升蹲下问，“小杨槿我们一起去钓金鱼吧？” “不要！” “那我们一起去爬山，好不好？” “不要！” “都不要？爸爸好伤心！” 第二天一早起来，杨东升让人把华京世面上的所有报纸，挨个买了一份。 李如风这种混官场的也真是讨厌，说话就说一半，杨东升只能挨个翻找。 除了常见的领导讲话，视察工作，忽然一篇文章引起了杨东升的注意。 文章配的照片是杨东升的熟人，正是那个年前，让他儿子跟杨东升的保镖动手的老头。 这老头的身形依旧高大，只是相比于半年前，此时他的头发已经全白，背也驼了，精气神更是一点也没有了。 “为子女谋取不正当利益……”杨东升冷笑一声。 这一家人还真够奇葩！ 杨东升见过不少所谓的xx，无论是班长，还是李如风，背景都比那家强大的多，可是都没有他们这么嚣张的。 就在这时，杨东升感觉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李如风打来的。 “东升，你在哪？” “刚吃过饭，准备出去！”杨东升道。 “其他事先放一下，你马上来趟这边！对了，把你的车牌给我报一下！” 杨东升来到李如风工作的地方，李如风派人把他接了进去。 见面之后，李如风先领杨东升见了他们主任。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来到旁边的办公室，李如风把一份打印文件交给杨东升，“这是你的发言稿，我让人做了一些修改，你抓紧时间把添加上去的东西熟悉一下！” “发言稿……要上会？”杨东升一愣，来之前，他还以为就是跟前几次一样单独召见，听一听他这个企业家的意见。 一旦上会，事情的性质就是两回事了。 “你的这份资料，刚好跟今天一个会议的主题特别契合。这事本来派了一个专家组，搞了半年调研，也写了一份报告。可是xx看过你们的稿子之后，认为你们的稿子更合适拿到会上，特意点了你的名，你是今天的主讲人。这是个机会，你好好把握！” 李如风拍了拍杨东升的肩膀，打开他办公室里间的门，露出一间休息室。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 杨东升关上门，拿出文件一看，文件名倒是没改，但是从手感上，这份文件至少厚了一倍。 改过的文件结合了当前汽车工业现状，相关产业处境，对国民经济的意义…… 在这种场合做主讲人，压力肯定是有的。 但是就像李如风说的，这是一个机会。 杨东升可以完全按照他的设想，安排整个电动汽车产业的发展布局，东升集团将会成为未来中国电动汽车产业的核心。 两个来小时后，李如风推门进来，“怎么样？” 杨东升点点头。 …… 会议一直开到下午两点多钟才结束。 这几个小时里，杨东升的脑子不断输出。 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放不开，但是开到一半的时候，他就麻木了。 会议结束的时候，杨东升感觉身体被掏空。 几天之后，周影带着孩子们，乘坐私人飞机赶来华京。 在华京玩了两天，众人又乘坐私人飞机赶往蒙省马都市。 在马都休息了一晚，又赶往了旗下一座农场。 农场内，上百辆大卡车正在装载牲畜。 这批牲畜看起来跟普通牲畜没有区别，却有着重大的意义——它们是主要吃发酵饲料搭配牧草长大的。 土豆发酵之后，富含碳水化合物，但是缺乏蛋白质。 牲畜吃的太多，有利于长膘，但是不利于肌肉组织、内脏器官、骨骼和软骨的生长发育。 豆科牧草富含蛋白质，但是热量太低。 所以吃牧草长大的牲畜，成长到一定年限后，要使用大量谷物饲料育肥。 现在东升食品使用发酵饲料和牧草代替了大部分谷物，直接将牲畜的平均成本降低了三分之一左右。 目前他们还需要添加一些玉米、豆粕等改善饲料口感，成本还有进一步下降的空间。 小老虎看着大卡车和肉牛，闪着卡姿兰大眼睛问，“牛牛是要被送去杀掉了吗？” “这个……”杨东升想了想道，“猪猪也是被送去屠宰的，不要只可怜牛牛！” 杨东升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 “……”小老虎石化中。 /131/131269/31652643.html 第799章 陕北油田的由来 “为什么不杀好再运？运活的路上不会饿瘦吗，不会死吗？”三姐的闺女文文一向细心。 养殖场负责人虽然不认识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女孩，但他知道这女孩是跟大老板一起来的。 他不敢怠慢，连忙道，“根据我们的调查，消费者更青睐鲜肉，冷冻肉只占肉类销量的10%左右，而且价格比鲜肉便宜15%至30%，有时候能达到40%！另外就是国内的冷藏车数量太少，冷冻运输价格贵，算起来还是直接运输活牲畜更划算！” 文文拿着纸和笔，边听边认真记录。 今天要装载的牲畜，总计有近万头猪，上千头牛。 一辆长度9.6米的货车，运输生猪可以分成3层，装载110头左右。 运牛的话，只能分两层，装30几头。 装载工作量非常大，工人们在每一辆车上都铺上厚厚的草帘子，在草帘子上浇透水。 准备好的货车，车尾怼到一个水泥台前，有的轮不到水泥台，就使用带护栏的铁架子。 牲畜赶过来之后，用带刺的小叉子戳牲畜的屁股，牲畜们就会自己走上车。 一辆车装完，另一辆车接替。 杨东升发现猪的嗓门虽然大，但其实很好装，只要有一个带头的，就一溜烟都上去了。 牛虽然不怎么吭声，走起路来不紧不慢，但是装起来相当麻烦，往往要工人使劲扎才行。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好几个工人拼了命的奔跑，时不时还往背后看一眼，好象有怪物在追他们一样。 很快就见一头脑袋纯白，长着一对尖锐犄角的公牛在几人背后穷追不舍。 原来是一头公牛装车的时候发飙了。 这批出栏的肉牛，采用了中国本土黄牛跟西门塔尔牛杂交。 脑袋纯白色是杂交到第四代的典型特征。 这种牛已经含有90%以上的西门塔尔牛基因，体型上比国产黄牛至少大两圈。 就算普通公牛也有将近2000斤，奔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非常吓人。 牛是一种群居性的动物，一头牛发飙，立刻影响了整个装车的进度。 一个雇来装牛的蒙古牧民见状，好象要给他们表演一番。 他抓起一根麻绳，熟练的打了一个绳套，准备施展传统手艺套牛。 牛确实是套着了，可是绳套刚套上牛脖子，那牛就冲着他过去了。 吓的那蒙古汉子扔下绳子撒腿就跑，现场一阵鸡飞狗跳。 这个养殖场的牛都是圈养的，没有牧牛犬。 但是为了防备这些年越来越多的野生动物，养了一些大狗。 守卫养殖场的大狗见状冲上去，围着牛吼叫，但也不敢真的上前撕咬。 杨东升他们站在护栏外，倒是不担心牛会冲撞他们。 可是小老虎见状坐不住了，兴奋的爬到护栏上，挥舞着爪爪，“吼！吼……” “你给我下来！”周影一把抓住小老虎的衣服领子，把她拎了下来。 生怕她兴奋过头，真跑过去给牛加油，被牛蹄子踩扁。 最终还是好几个会套牛的一起出手，七八个套索一起扔上去，有的套住了牛蹄子，有的套住了牛角。 十几个汉子一起用力，终于把这头公牛放倒在地，装车工作才得以继续进行。 “咱们养的牛没有喂食牛下水之类的东西吧？”杨东升问。 “没有，没有！”养殖场负责人连连摆手，“咱们国家的牛下水这么贵，谁舍得用牛下水喂牛？又不是英国！” 天气炎热，这批牲畜主要发往华京、津门、大城山等市，一路过去要六百多公里。 这个时代，马都还没有到华京的高速公路，要走十几二十个小时。 东升食品的工作人员嘱咐货车司机要密切注意牲畜的状况，及时降温，以免牲畜中暑。 看过装车，众人又去看了新品种肉牛的繁殖情况。 这个基地养着从俄罗斯运来的一批雅库特牛，就像刘新宇说的那样，雅库特牛的毛确实很厚，即便是夏季。 这种牛也确实体型不大，比杨东升小时候常见的黄牛，还要小一点，尤其是看惯了外面那些体重达2000斤的大家伙之后。 养殖场刚刚繁育出了一批小牛犊，这些牛犊是杂交一代，带有一半雅库特牛的基因，看起来毛茸茸的。 而且非常活泼爱动，跟大狗似的！ 孩子们又摸又抱，玩的很高兴。 今天晚上，一行人就在这个养殖场留宿了。 草原上手机信号不通，晚饭前，杨东升用养殖场的固定电话，跟办公室李主任了解了一下，最近两天的工作进展。 其他的消息还罢了，最让杨东升高兴的是无人机货运机场，终于下来了。 几天之后，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从陕省赶了过来，汇报了他最近的考察情况。 其实新世纪之前，陕北油田就是个鸡肋。 那时候的国际油价一直在每桶30美元以下，1998年前后，价格一度跌到每桶10美元以下。 陕北虽然有油，但是油田渗透率太低。 每口油井的产量，别说跟中东那些油田比，就算跟国内其他油田想比也大有不如。 平均每口油井的产量，只有国内其他油井的七分之一。 九十年代的时候，国家提出扶持陕北革命老区后。 石油集团大手一挥，直接将一千多平方公里土地的勘探和开发权划给了陕省。 还将大片地块划为了双方的共同勘探、开发区。 于是陕北就出现了这么个全国几乎唯一一块，大规模交给地方开发的油田。 拿到勘探和开发权之后，起初陕省是非常不情愿的。 由于油田效益不好，陕省一度希望石油集团将陕北油田合并，但是石油集团哪里愿意重新接手这块烫手的山芋，给拒绝了。 时间进入二十一世纪，随着全球经济复苏，国际油价轻松突破30美元一桶，今年年初更是突破了60美元一桶。 石油集团原本看不上的这些低渗透油井，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石油集团试图整合陕北油田，但是陕省又不愿意了。 /131/131269/31652644.html 第800章 革命老区 “几年前，陕省的收井行动搞的那么难看，是不是就有石油集团的原因？”杨东升问。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赵副总点点头，“据说当时在x视曝光陕北，就是石油集团安排的！随后还跑告了他们一状，但是陕北出去的不少老领导发了话，石油集团的计谋没得逞！陕省怕夜长梦多，收井的时候，就处理的急了一些。这次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两边的员工xx，听说光皮卡就砸坏了几十辆！” “果然嘴上全是主义，心里都是生意！”杨东升嘴角泛起一丝冷嘲，“陕省把咱们引进去，是想把水搅浑，分担石油集团的火力？” “有这个意思！不过最主要的是他们想要乙烷，陕省自己也有炼化厂，主要生产汽油、柴油、石油液化气，您也知道现在的油价已经被国家定死了，他们自己产油自己炼，倒是不至于亏损！不过现在乙烯赚钱，他们也想做乙烯！”赵副总偷偷瞄了杨东升一眼，用试探的语气说，“陕北的天然气资源很丰富，我想是不是可以……” 由于杨东升的故意误导，目前很多人，包括东升集团的高层，都以为他掌握了大规模甲烷模乙烷的技术，只是价格一时半会降不下去。 想降低一种产品的价格，一个是完善工艺。 这个需要时间。 另一个方法就是降低原料，也就是甲烷的价格。 赵副总想既然目前的煤层气价格贵，那就换用天然气，反正主要成份都是甲烷。 “不要碰天然气！”杨东升果断打断了赵副总的话。 “可是……” 赵副总还想争取一下，但是看到杨东升的眼神又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在杨东升多年的积威下，赵副总不敢多言，甚至不敢询问原因，倒是省了不少口舌。 杨东升想了想道，“让我们去平衡石油集团，这没问题；想要乙烷，也没有问题！关键是他们准备拿出来的的油井，有没有纠纷？” 杨东升攥着乙烷的供应，石油集团不敢像对待其他私人老板那样，把东升矿业的油井收回去。 日后工厂投产后，不要说断气，杨东升隔三差五来个检修，石油集团都得提心吊胆。 “这件事我专门调查过了！”赵副总身体微微向前倾，“陕北那个地方采油、炼油的历史都非常长，日本人采过，北洋政府采过。抗战的时候，那边是根据地，不但采油，还搞过石化，炼出了汽油、煤油、凡士林。否则陕北出去的那些老领导，也不会替他们说话。加上陕北油田是特低渗油田，他们打的井本来就比别的地方多，目前总计有油井四万多口，其中有纠纷的，私人钻探的油井不到十分之一！” “只要没有纠纷，那就没有问题！”杨东升点点头。 …… 几天之后，杨东升一行人抵达长安，先拜会了陕省领导。 谈了关于油井承包的事，又谈了无人机货运机场的事。 其实他们的无人机货运机场早就规划好了——就跟飞机制造厂紧挨着。 征地工作也完成了。 一座4f级的国际机场，跑道长度在3000米以上，宽度在60米以上，厚度将近1米，而且要建不止一条跑道。 还要建设复杂的配套系统，包括航站楼、公路、储油库等。 整个建设工期没有两三根本完不成，投资要上百个亿。 相比之下，他们的无人机货运机场就简单多了。 他们规划的两种无人机，较大的干线运输机最大起飞重量也不过6吨左右，小的支线运输机最大起飞重量还不到1吨。 长800米，宽15米，厚20厘米的跑道，就完全用够了！ 而且一期工程只需要一条跑道。 说白了，修一段二级公路的要求，都比这高。 随便找个施工队，一个月之内干不完，杨东升就得踢他们的屁股。 剩下的像仓库、油库等配套设施，也要小得多。 整个施工周期不会超过三个月，投资不会超过五千万。 这个工程跟杨东升手下其他工程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杨东升跟联合投资无人机货运机场项目的班长通了个电话，两人的意见非常统一，仪式能免则免，一切从简，争取早日投入使用。 杨东升参加了几个投标仪式，又看了无人机的制造进度。 支线无人运输机已经基本完成，工作人员还当着杨东升的面，把无人机拖到一条简易的土路上滑行了几圈，就差上天了。 这一型飞机设计的时候，就要求可以在简易机场起飞。 在长安待了不到一周，一行人赶往陕北革命老区。 陕北油田总部不在省城长安，而是在那个大名鼎鼎的革命老区。 如果不是从老区走去的那些老领导发话，就凭xx，根本就保不住陕北油田。 杨东升先拜会了老区的领导，了解了一下老区机场的进度。 然后众人分头行动，周影带着孩子们去游览宝塔山、杨家岭、枣园、王家坪等红色景点，杨东升带着杨淼去考察油井。 革命老区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形，地表千沟万壑，一座座井架就耸立在一个个小山包之上。 杨东升连看了几口油井，情况都不错。 但是这些油井，明显都是陕北方面安排好的。 杨东升想看一些真实的东西，汽车转过一个弯后，前方又出现了几座抽油机。 “这几口井也是准备对外承包的吗？”杨东升问陪同人员， “是的！”陪同人员连连点头 “可以过去看看吗？”杨东升问。 陪同人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道，“这个……可以，可以的！” 这边的道路明显比前面那几个井差多了，汽车艰难的爬过一个土坡，停在了两间低矮的铁皮屋前。 铁皮屋内听到动静，匆匆走出来几个人。 一对面色黝黑的中年夫妇，还有五个孩子，最大的十多岁，最小的被妇女抱着，还没有断奶。 这些孩子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女孩！ /131/131269/31652645.html 第801章 刺眼的黑色 一家之中那个男人犹豫半天，一脸紧张的凑了上来，“领导，有啥事吗？” 他不认识这些人，但是认识车上的字。 这种小车虽然从来没到过他们这，但是有时候会从山下路过，他知道坐这种车的都是领导。 陪同人员想赶走那个男人，杨东升摆了摆手，冲那个男人道，“别紧张，我们就是随便看看！” 这男人一看就是油井的看护工，或者叫照井工。 这边的抽油机是用柴油机驱动的，需要有人定期加油、加水，同时防止有人偷油，破坏设备。 照井工这个活工资不高，但是要求也低。 不要学历，不要工作经验，傻子都能干。 西北这个地方地广人稀，尤其是那些远离市区的油井，没人管，没人问。 从这男人的口音看，他根本就不是本地人。 类似这一家的情况，杨东升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路过铁皮屋的时候，杨东升向里看了看。 两间铁皮屋，一间住人。 屋里除了床铺，还放着锅、碗、瓢、盆、米、面、盐、油，室外用防雨布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棚子里是灶台。 另一间放着柴油桶、铁锹，几个油桶上也放着一床铺盖。 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铁皮屋被晒的烫手，这样的屋子也就只能避个雨。 一行人向最近的一台抽油机走去，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一阵嘎嘎的声音。 靠近之后，更加让人担心。 不止有声音，整台抽油机都在抖动。 抽油机周围，泄露出大滩的原油和水，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陪同人员的脸色不太好看，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杨东升倒是没太在意，这些油井如果状态非常好，产量非常高，也不会承包给他们了。 注水井被一个小土堆埋了起来，只露出了阀门在外面。 夏天的连续多场暴雨，把土堆表面冲去了不少，露出了土层下黑乎乎的东西。 这些东西一粒粒分成手指肚大小，看起来有些像羊粪蛋。 杨东升捏起闻了闻，真有有一股羊粪的骚味。 这时就听陪同人员提醒道，“杨总……那是羊粪！” “啊？真是羊粪！”杨东升愣了三秒，才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除了那个还在吃奶的，其他几个孩子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看到杨东升忙不迭扔出去的羊粪蛋，其中一个孩子捡起也闻了闻。 “这里怎么还堆了羊粪？”杨东升有些恼怒的问。 “这是保温用的！” 这几年，天气虽然不像九十年代那么冷了。 但是陕北的冬天，最低温度仍然有零下二十度，甚至更低。 在这样的天气里，如何保温成了油田生产至关重要的因素。 尤其是注水井井口，暴露在外，水的抗冻能力不比原油。 羊粪质地疏松，保温效果较好。 而且羊粪富含有机物，堆在一起发酵的时候，还会产生热量。 其实这种方法各地都有，比较著名的有东北的乌拉草。 杨东升小时候穿过那种用芦苇花和木头编织的草鞋。 不知道别的地方怎么叫，他们那里管这种鞋叫“茅窝子”。 陕北缺水，没有芦苇，也没有乌拉草。 但是这里养羊的很多，几乎是个像样的人家都会养几只羊。 用羊粪保温，是一种既廉价又较有效的方法 “杨总，您擦擦手！”这时有人递上来一条毛巾。 杨东升看了一眼，那是一条洁白的新毛巾。 不远处那个汉子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杨东升摇了摇头，这毛巾怕是人家擦脸都没舍得用的。 他用来擦了羊粪，会觉得脏，扔掉。 但是那个男人会捡回去继续用！ 这时一片消毒纸巾伸到杨东升面前。 抬头一看，原来是杨淼递过来的。 杨东升笑了笑，他倒是忘了自己的儿子随身带着消毒纸巾。 到第二口油井看了看，情况也差不多。 这些油井设备必须得大修，道路也要修整。 杨东升动过之后，油井的产量势必大增，运输任务肯定会加重。 他们离开的时候，杨东升看到那几个孩子正在争抢他刚刚扔掉的消毒纸巾。 最终那个年龄最大的孩子抢到了纸巾，她拿着纸巾左看右看一番，最后竟然用嘴尝了尝。 虽然从干矿业的第一天起，杨东升就不是什么圣母，类似事情，他也不是第一回碰到了。 但是每一次看到这种事，杨东升的心仍然会被刺痛。 杨东升看了一眼旁边的杨淼，杨淼也在看那些孩子。 考察结束后，回到市区。 赵副总特意要了一间会议室，汇报他那边的情况。 陕北是特低渗油田，油井单产本来就比较低。 到开采后期，产量更低。 陕北油田准备拿出来的油井日产普遍在0.3吨以下，甚至只有0.1。 这也是赵副总敢保证，给他们的油井，都是没有纠纷的油井的原因。 有纠纷的私人开采的那批油井，都是九十年代，甚至是二十一世纪打的。 这批油井现在正是出油的时候，陕北油田才不舍得把这批油井让他们承包。 听完汇报后，杨东升轻咳了一声，“我简单说两句！” 底下的人一听，登时一片齐刷刷笔记本翻动的声音。 “以后没有必要不要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开会。效率太低！”杨东升说完，起身走人。 接下来的具体工作交给赵副总，杨东升一行人乘坐飞机前往疆省。 先到乌市拜会了疆省政府，然后又赶往南疆。 一出机场，杨东升立刻感觉南疆的气氛，跟他上次来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 城市还是那个城市，市场也是那个市场，但是无论来往的行人，还是摆摊的大妈看人的时候，都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 这时一个全身用黑袍罩住，连眼睛部位都蒙着一层黑纱的女人，跟他们迎面走过来。 即便是大白天，杨东升仍然感觉自己看到了鬼！ /131/131269/31652646.html 第802章 普通民房 那女人走近之后，杨东升才发现她身前还有好几个男的。 这几个人要么膀大腰圆，要么身材精瘦，但是都面色不善。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吃的肥头大耳的男人。 他戴着xxx，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 阴冷的目光扫过大街的时候，每一个被他扫视到的，不管是路人，还是小贩，都不自觉缩了缩脖子，眼睛里露出一丝惶恐。 看到杨东升这边，他登时脸就是一黑。 带着几个手下，就气冲冲的向杨东升他们走过来。 杨东升冷笑一声，心说正好，今天就为民除害了！ 谁知那男人走到离他们还有七八米远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杨东升还以为对方察觉到了危险，只见那男人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只手机，接通之后，说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那男人挂断手机，冲其他几个人一摆手，转身匆匆往回走。 几个跟班临走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杨东升他们一眼。 待那些人走远后，整个市场才似乎恢复了一些生机。 杨东升给小李使了个眼色，小李拍了拍另一名保镖的肩膀，两人匆匆跟上了上去。 这时一个在路边卖馕的老大爷，装作招揽生意似的，走到他们跟前，悄悄道，“你们快走吧，他们还会回来的！” 杨东升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还是在朝着原来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他立刻停止逛街，返回宾馆，并召集了东升矿业、东升食品驻疆省的负责人问话。 两人一听，立刻倒起苦水。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说完之后，一起看向杨东升。 杨东升脸色阴沉，“我们是有本地职工比例的要求，但是对于那些消极怠工的，也要严肃处理，不能手软！” 以前他要靠本地人制衡石油集团，现在他有乙烷在手，就没这么多顾忌了。 东升食品驻疆省的负责人犹豫了一下说，“我发现女的还好点，要不我们多雇佣点女工？” “那就多用女职工，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杨东升看了两人一眼，“伟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今后我们在本地招工，女人能干的，就尽量招女工，而且一定要同工同酬。” 反正杨东升跟那些人不可能共存，对着干就行了！ 他们打压女性，杨东升就使劲提升女性的地位。 无论是东升矿业，还是东升食品，机械化程度都很高，有很多工作，女性其实比男性更合适。 跟两人谈完之后，杨东升又拿起电话，先给李如风打了一个，说了一下他今天看到的情况，然后又给班长打了过去。 吃过晚饭之后，杨东升给李主任打了个一个电话，了解了一下最近几天公司的事情。 挂下电话之后，小李走过来，“杨总……” 两人一起出门上了车，小李开着车，走了有二十来分钟。 停车之后，又步行了几百米。 小李冲一座院子一指，“就是这！” 杨东升看了看，发现这就是几栋普通民房。 侧耳细听，院落里传来了不少声音，只是似乎被什么东西隔着，听不清晰。 十点钟左右的时候，院门口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足足十来分钟之后，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 又等了一会，院门被关上，四周的灯也熄灭了。 四五条身影敏捷的翻过院墙，院子里很快传来几声闷哼。 随后院门打开了一条缝，杨东升跟小李闪身进了院子。 院落里没什么特殊的，杨东升直接走进了最大的那间屋子。 这间屋里铺着毯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脚臭和汗酸混合的气味。 屋里的电视机和dvd机仍然在放片子…… /131/131269/31652647.html 第803章 地下有座城 这栋房子还兼做宿舍。 房子一角整齐的躺着七八个孩子，看年龄最大的一个也不过十三四岁，小的只有六七岁。 在这个弥漫着各种臭味，地毯也黑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房子内，几个孩子就那么躺在脏兮兮的毯子上睡着了。 更重要的是这房子，还是栋危房！ 从外表看，这栋屋子跟普通民房没什么区别。 但是从里面看，杨东升才发现这栋房子中间的墙，全被人打掉了。 五六间房子被改造成了一间，屋顶仅依靠几根木杆撑着，这些木杆最粗的一根也不过与碗口相仿。 除了这栋位于中间的大房子，紧挨着围墙的地方，还有几栋房子。 杨东升看了一下，这里有厨房、储藏室…… 最边上一间是住人的。 一楼是有一个大通铺，四个成年男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大通铺上，正是白天时候，杨东升见过的那几个跟班。 “目标在二楼！”一名保镖道。 几人从一侧的楼梯上了二楼，一瞬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满屋子描金画银，装修的简直跟宫殿一样。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桌子上摆着洗好的水果。 一水的欧式家具，擦的一尘不染。 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正躺着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 他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旁边躺着一个同样五十来岁的妇女。 这妇女也就是普通大妈的模样，膀大腰圆堪比男人。 杨东升在屋里环视了一周，屋里有冰箱、空调、背投电视…… 杨东升看了一圈，转脸看向小李，“去找个公用电话报警，就说这边进贼了！” “明白！”小李冲四周一挥手，“清理痕迹，准备撤退！” 杨东升点点头，小李跟了他多年，能力不错。 早晨起来，杨东升正吃着早饭，小李凑到杨东升耳边嘀咕了一阵。 情况没有向着预料中最坏的方向发展。 “关注后续发展！”杨东升道。 …… 夏季的塔里木盆地其实挺湿润的，塔里木河及其支流几乎在盆地内绕了一整圈。 河水特别清澈，而且出乎杨东升的预料，河里面竟然有很多鱼。 几个男孩子见状兴奋的光着脚跳下去抓鱼，没多大会就一个个嗷嗷叫着跑了上来，冻的直打哆嗦。 这里的河水都是从高山上流下来的雪水，即便是盛夏时节，仍然凉的刺骨。 忽然一阵女人的尖叫声传来。 杨东升闻声看去，只见周影像触电一样猛抖胳膊，一只小东西从她胳膊上掉下来，一溜烟跑远。 周影这才一把揪住了小老虎的耳朵，一通收拾。 原来刚才小老虎抓了一只蜥蜴，放到了她妈手里。 这边的蜥蜴很奇怪，尾巴向上翘着，能在背上卷好几个圈，猛一看跟背着一个蚊香盘似的。 更怪的是这些蜥蜴一点也不怕人，而且特别喜欢躲在人的阴影里，跑起来还贼快。 经过几年的开垦，东升食品在最先开发的盆地北部地区，已经从盆地西部，开垦到了东部边缘地带。 只要没有沙尘暴，疆省的空气就特别好。 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高山上，皑皑白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巍峨的山峰像海市蜃楼般，漂浮在天空中。 东升食品的疆省负责人站在杨东升旁边，介绍着土地的开垦情况。 杨东升边听边选中了这片大地。 他的能力最近得到了长足发展，已经可以达到地下50公里左右的深度。 按照整个地壳平均33公里的厚度，杨东升现在的能力已经可以穿透地壳，达到莫霍界面。 但是地壳厚度变化非常大，大洋地壳平均厚度只有6公里； 大陆地壳平均厚35公里，最厚处可达70公里，而且就在青藏高原。 刚刚调出三维图，杨东升就是微微一愣。 只见这片沙子底下，几十米深处，竟然有一座完整的城池，面积足有十几个平方公里。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下发现古城并不奇怪，当年西域三十六国，不知道有多少埋葬在了这片黄沙之下。 这些年，杨东升也发现过不少城池。 但是面积这么大，保存的这么好的，非常少见。 /131/131269/31652648.html 第804章 残渣 根据杨东升之前的经验，塔克拉玛干沙漠下废弃的古城，要么是水源枯竭而逐渐衰落，要么是毁于战火。 这两种情况，要么城池年久失修，要么遭到巨大破坏。 可是这座古城的损坏并不严重！ 杨东升甚至在古城里发现了不少没来得及带走的金银财宝！ 情况确实有些古怪，可是杨东升不懂考古，只能继续往下看。 学过初中地理的都知道，青藏高原本来是一片海。 后来印度洋板块向北移动、挤压，大海变成了陆地，最终形成了地球上最巍峨的高原。 这一系列运动使这片土地下充满了褶皱。 而这座古城就位于一道巨大的褶皱中间，古城下有丰富的油气资源，有凝析油，有天然气…… 有些油气甚至通到了水井里。 继续往下看，杨东升发现了更多的碳氢化合物。 这些碳氢化合物是固体的，但明显不是煤炭形成的，而是石油留下的。 石油和煤炭虽然都是混合物，主要成份也都是碳、氢，但是根据杨东升这些年的经验，具体成份还是有区别的。 石油的分子普遍较小。 即便是浓稠的重油，每个分子含有的碳原子数也不过20个左右，更浓稠的沥青是30到40个。 而煤炭的分子链就长多，动辄都是100个以上。 还有煤炭中每一个碳原子对应的氢原子数量，也大约只有石油的一半。 所以煤制油项目，通常又被称为“加氢”。 这种碳氢化合物一层一层，一直往下延伸。 深度很快就超出了人类目前钻探技术的极限。 迄今为止人类钻的最深的井，仍然是前苏联的科拉超深钻空，深度达到12263米，算起来也不过是12公里多一点。 杨东升现在的能力，已经可以深入地下50公里，但是仍然没有看到这些碳氢化合物的尽头在哪里。 而且他发现这些碳氢化合物还在不断分解。 分子链较长的物质含量在缓慢降低，新生出大量分子链更短的物质。 比如甲烷、乙烷、丙烷，还有凝析油、碳单质…… 新生成的沸点较低的物质，如甲烷、乙烷、凝析油，会气化，向上钻。 而像碳单质这种沸点较高的物质，则留在了原地。 杨东升想起了，他在加拿大的那些可燃冰矿藏，那些可燃冰会不断再生。 那里的地下深处，应该也在发生着类似的反应。 深度越大，这种反应速度就越快。 这倒是很好理解，地下深度每增加100米，温度就大约升高2.5摄氏度。 这里是青藏高原边缘地带，地壳的厚度大，温度增加可能没那么快，但是地下50公里，怎么也得有几百度了。 石油化工说白了，就是使用各种方法不断给原油加压、加热——有时候还需要一些催化剂，使原油分馏、裂解。 地下的高温，密封的环境，正好代替了加热器、压缩机、反应罐、裂解炉等设施。 随着杨东升一路看到可以探测的底部，所剩物质已经几乎成了焦炭了。 杨东升猜想再深一些的地方，应该会出现纯石墨。 再往下的话，随着温度和压力进一步提高，应该就会转化为钻石了。 粗略估计了一下，单就他们目前正在开垦的这块土地下，能看到的碳和碳氢化合物，就已经高达数百亿吨。 如果这些碳和碳氢化合物都是由石油生成的，那么这片土地下，曾经埋藏过的石油总量恐怕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整个青藏高原与塔里木盆地的交界处，如果都是这样，这个数字就更惊人了。 杨东升推测在当初印度洋板块挤压的时候，应该将一个远比波斯湾更大的油田，或者是多个波斯湾大小的油田，推到了高原北部。 然后经过亿万年的演化，才发展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如果杨东升有数百亿吨原油，那真是大发了。 全国的原油储量都没有一百亿吨。 可是在经历了亿万年的岁月后，这些石油已经几乎只剩下了一堆残渣。 碳链较短的轻质原油，已经全部被分解、蒸发。 碳链较长的重质原油、沥青，也大都多变成了焦炭。 剩下来还能勉强算作石油的物质，只有三五十亿吨，而且基本上都是沥青质的，难运输，难提炼。 索性我们国家的原油本来就不好，就这还缺油。 这些原油还是有价值的。 杨东升试了一下——这些已经粘结成块的原油可以移动。 确定之后，杨东升直接赶往了龟兹，那里是东升矿业曾经拿到手的第二块油田，去年原油产量20万。 这个产量跟全国的产量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这里的油质好，所产原油大多数是凝析油。 安排好保险措施，杨东升将一块油渣放到一口井下。 看着凝析油缓缓溶解着那些已经凝固成块的原油，杨东升心里一喜。 实际上加拿大的油砂沥青油提取出来之后，就要先用凝析油稀释一番，才能用管道运输到美国。 凝析油也经常跟较重的油掺在一起提炼，改善原油品质。 杨东升立刻命令东升食品，优先沿着塔里木盆地东部边缘一线开垦。 早一天把这些还能用的原油弄出来，就少一分损失。 晚上，一行人就住在了油田上。 吃过晚饭之后，杨东升正跟李主任打电话，了解最近几天公司的情况。 忽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其中还夹着类似鸟叫的嘎嘎声。 随即就听周影喊，“杨玥，你怎么抓了个这东西！” “怎么了？”杨东升闻言出去，也吓了一跳。 只见小老虎跟提老母鸡似的，抓着一只老鹰的两只翅膀。 这老鹰体型足有一只大白鹅那么大，绝对是已经成年的。 跟小老虎上次捡到的小猫头鹰完全是两码事。 老实说，杨东升毫不怀疑把小老虎扔在这个大沙漠里，明年夏天再来，小老虎能自己拉起一支部落。 可是他仍然没想到小老虎能徒手抓住一只成年老鹰。 毕竟她是地上跑的，人家是天上飞的！ “快放了，你也不怕它把你叼走！”周影喊。 /131/131269/31652649.html 第805章 投产 “这是我的老鹰！”小老虎大喊。 “你的老鹰？”周影冲那只老鹰一指，“在它眼里，你就是它的食物！” 杨东升看了看小老虎，又看了看老鹰。 也确实，这老鹰如果再大一点，或者小老虎再小一点，小老虎就能飞上天了。 “把这东西给我！” “这是我的老鹰！” 周影想把老鹰夺过来，小老虎使劲把老鹰往怀里抱。 老鹰被抓的奋力扑腾翅膀，现场羽毛乱飞，灰尘飘扬。 杨东升见状也去夺老鹰，他真怕老鹰把这两个女人的脸抓花了。 毕竟这一大一小，大的是自己用的，小的要是破了相砸在手里，也是件头疼事。 谁知道老鹰见他过去，扑腾的更狠。 直到保镖赶过来，有人有经验，找了个黑布袋，套在老鹰脑袋上，老鹰才老实了下来。 其他几个孩子闻声过来，围着老鹰看。 “小老虎，你这是在哪抓的？”杨东升就纳了闷了。 小老虎背后也没长出翅膀，难道还真是老鹰扑下来，想抓只小老虎做晚餐，结果被小老虎反杀了？ 那样的话，杨东升开始考虑是不是该给小老虎身上栓根绳子了？ “在那里！”小老虎冲窗台一指。 杨东升过去一看，窗台上还真有扑腾的痕迹，地上还扔了块牛肉干。 “我说死丫头刚才怎么跟我要肉，我还以为她晚饭没吃饱，原来是要抓老鹰。”周影道。 “你就用一块牛肉干，就把老鹰给引下来了？”杨东升还是觉得不太对。 老鹰不会吃人喂的食物。 小时候，他们村有一个放夹子抓兔子、黄鼠狼的。 有一天兔子没抓到，却抓到了一只老鹰。 那老鹰的爪子被夹子夹断了，没法飞。 放夹子的就把老鹰带回了家，想养起来。 结果那老鹰生生饿死，都没吃过人喂的鱼。 “老鹰脚上好象有个环！”外甥女文文忽然指着老鹰道。 杨东升回去一看，老鹰一条腿上确实套着一个金属环，上面还刻着字——xxxx景区。 把油田主管叫过来一问，油田附近确实有一个旅游景点。 里面有一个项目就是哈萨克人训练的金雕，表演老鹰抓兔子。 打电话过去一问，那边的金雕果然跑了。 小老虎非常不高兴，杨东升总算放心了。 他们家已经那么多猫了，再带只老鹰回去。 杨东升已经可以想象汽车人每天大战霸天虎的场面了。 用凝析油稀释之后的结块原油，油质仍然非常差。 所幸我们国家的各个油田，出产的原油本来就很差，各个炼油厂的设备大都是应对这些油田建的。 尤其是疆省这边，深处内陆，连进口的中东轻质原油都没法用。 何况经过杨东升的处理，这些原油含硫量很低，对国内的炼油厂来说，算是不错的原油了。 东升食品在塔里木盆地东部边缘一侧加快开垦速度，很快又拿下了一块地。 情况跟杨东升推测的差不多，盆地跟高原交界的褶皱里，充满了原油的残渣。 再次获得了十几亿吨的结块原油，杨东升把剩余的原油都拉出来，但是没敢往油田里放太多。 2005年，国内原油产量最高的企业是石油集团，他们的原油年产量刚刚超过一亿。 另外他们在海外还有两千多万吨的权益产量。 再加上天然气，油气总当量大约是1.8亿吨。 其他的像石化集团、海油集团，年产量不过是两三千万吨。 虽然杨东升捏着乙烷供应，石油集团和石化集团不敢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收回他的油井。 但是量变会引起质变。 他承包了这么多油井，一年如果只采出个几百上千万吨，石油集团和石化集团不会跟他翻脸。 如果他一年搞出来上亿吨的原油产量，石油集团和石化集团怕是得疯。 杨东升必须跟石油集团、石化集团加深合作，提高他们违约的成本，需要做一番准备工作。 除了原油，那些剩下的碳，用处也不小。 高纯度的石墨可以用来制造电池负极，铸造发动机缸体、缸盖，还是生产石墨烯的原料之一。 根据纯度不同从每吨几千元到几万元不等，市场规模在5万吨左右。 处理了疆省这边的事情后，杨东升就赶回了沪上。 李主任前来接机，汇报完工作，他又犹豫了一下，向后看了一眼周影。 “还有什么事？”杨东升微微皱眉。 “昨天晚上，杨马街发现了一具女尸……” “杨马街的女尸？”杨东升登时站住了脚步。 杨马街是杨东升填出来的一条街，两边的商铺也都是杨东升建的，目前都在周影名下。 这要是死了人，可不是好事。 “是交通事故吗？”杨东升问。 “刚刚得到消息，公安机关已经把案子破案了！”李主任不敢跟杨东升卖关子，“凶手是死者的丈夫，也是咱们石英石矿的一个工人，他失手把老婆打死后，扔到了杨马街，准备伪装成一起交通事故！可是还没等来车，就被巡逻队发现了……” “失手把老婆打死？鬼才信！” “石英石矿上的人都说那是一个非常老实的人，跟谁都没红过脸。” “越是这种人，才越会干出这种事！”杨东升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实在太了解这种人了，“在外面不敢跟别人红脸，受了一肚子。回到家，要么把在外面受的冤枉气，撒到自家人身上；要么四五十岁就把自己怄成脑淤血，拖累家人！” “女孩子嫁人，千万不能找这种人！”杨东升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 小老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杨东升这次赶回沪上，主要是为了参加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旗下东升化学，第一条pan基碳纤维生产线，也是国内首条高性能碳纤维生产线正式投产仪式。 这条生产线可年产原丝600吨，碳纤维300吨。 经相关部门检测，产品性能优于t300。 从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到西北煤化所挖来人，到这条生产线正式投产，历时不到两年。 这其中少不了日本人细川信良的帮助，如果没有他直接把东丽成熟的技术直接搬出来，一种碳纤维从实验室走出来，到大规模生产至少需要五年时间。 /131/131269/31652650.html 第806章 原定计划 参加这次投产仪式的，除了东升集团、东升矿业、东升化学的人。 还有相关部门和沪上市的领导，长安、蓉城、盛京等几家飞机制造厂也来了人。 第一天开研讨会。 东升化学的专家先做报告，除了t300级碳纤维，还介绍了t700级碳纤维的研究进度。 东升重工介绍了他们的龙门式五轴自动铺丝机。 光有碳纤维还是不够的，碳纤维的应用也是一个难题。 自动铺丝机效率远高于人工铺丝，还可以节省大量材料，解决复杂曲面型构件——如飞机机身、尾锥以及s型进气道等部件的整体制造问题。 之前这种设备被西班牙、美国、法国垄断，我们国家进口不了。 前世我们的民航大客机研发的时候，国内的碳纤维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 再加上是民用的客机，进口碳纤维也比较方便。 但是碳纤维买回来之后，却发现用不了，只能转回去用铝合金。 最终我们的客机推出的时候，机身复合材料比例，只有同期波音和空客的几分之一。 他们汇报结束后，国内各大学、研究机构的专家们开始“畅所欲言”。 专家们讲的唾沫星子横飞，众人听的昏昏欲睡。 看着那些侃侃而谈的大专家、大教授们，杨东升忽然想问问他们，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谈？ 当初研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的影子？ 杨东升看了一下强打精神的杨淼，“不喜欢的话，就出去玩会吧。” 杨淼摇了摇头。 第二天才是正式投产仪式。 各方领导和东升集团、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东升化学的主要管理人员一起剪了彩，然后参观生产线。 碳纤维的主要生产工艺之一就是在惰性气体的保护下，将原丝加热到400至1900度，对原丝进行碳化。 不过在碳化之前，还要预氧化。 生产碳纤维的原料pan也就是聚丙烯腈，熔点是317度，热分解温度只有230度，104度的时候还会玻璃化。 如果一开始就上400度碳化，碳纤维原丝直接就破碎、融化，甚至分解了。 通过预氧化先让原丝脱氢、氧化，内部发生环化反应。 聚丙烯腈锯齿形的线性链结构，逐渐转化为稳定的不易熔融的梯形六元环结构，可以耐受更高的温度，原丝才会进入炭化炉。 预氧化到最后阶段，达到300度的时候，这时的原丝看起来，已经跟碳没有区别了，然后原丝送入炭化炉。 经过400至1900度的碳化，进一步去除氮、氢、氧等元素后，此时的原丝也失去了差不多一半的重量，制得含碳量95%左右的碳纤维原丝。 这时候的纤维强度已经非常大了，但是还不够，接下来还要对碳纤维原丝进行石墨化。 石墨的熔点高达3850度，在这个温度下，大部分物质都会气化。 不过碳纤维并不是纯石墨，熔点没有这么高。 碳纤维原丝会放入密封装置中，在惰性气体保护下，进一步加热到2500至3000度，并不断地施加压力。 这一步不但能进一步去除所含杂质，得到高纯度的纯碳。 还能促进纤维中的结晶碳往石墨晶体转变，将其与纤维轴方向的夹角缩小，有效提高碳纤维的弹性模量。 这也是东丽使用高强度碳纤维，生产高模量碳纤维的方法之一。 各个厂商、研究机构的代表从头到尾都瞪大眼睛，看着每一步的技术要点——预氧化的起始温度，温度提升的速度，预氧化的时间…… 这些可都是核心技术。 参观结束，众人都很兴奋。 看着这些人跃跃欲试的样子，杨东升也很高兴。 刚回到办公室，李主任就报告，就在刚才的二十几分钟里，就有五家单位向他打听，是否可以向东升化学单独买一些碳纤维原丝？ 还有单位想跟他们成立合资企业，一起生产碳纤维。 杨东升拿起电话，跟东升矿业北方分公司的赵副总打过去，“你按照原定计划去跟他们谈吧！” 放下电话后，杨东升看向杨淼，“看懂了吗？” “嗯！”杨淼点点头。 大规模出售原丝，合作生产碳纤维，本来就是杨东升的计划，否则他也不会带着那些人把预氧化、碳化、石墨化等步骤详细看一遍。 东升化学的更多原丝生产线，已经在建设中了，仅一期工程就可以生产2000吨原丝。 在碳纤维生产中，原丝的成本占整个碳纤维生产成本的一半以上，也是碳纤维生产中最难的一步。 杨东升刚才根本没带那些人看。 从一开始，他的计划就是仿照东升重工的模式。 他们只生产部分碳纤维，然后大量出售原丝，聚集一堆企业围绕他们做需要高额投资的下游产业。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可以出售预氧化炉、炭化炉、铺丝机等设备。 这个市场就算他们不做，东丽也肯定会做。 前世中国量产t300级碳纤维后，东丽不但向中国倾销t300碳纤维，还向中国大量倾销原丝。 国内一下子涌现出了一大堆没有原丝生产能力的碳纤维生产企业。 这些企业在耗费巨资建立了生产线后，才发现利润都让东丽赚了，他们生产的碳纤维很多还不合格。 这个市场与其让日本人做，不如他们自己。 而且东丽一旦倾销碳纤维后，他们也需要盟友，分担东丽的压力。 李主任汇报完之后，放下了一本书。 “这是什么？”杨东升一愣。 “这是最近出的一本关于钢铁老板奋斗的，很受好评！”李主任道， “是吗？”杨东升拿起书，随便翻了几页，就乐了。 都九十年代末了，还找美国人买轧钢机？还说是世界最先进的。 杨东升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圈套，最后发现竟然不是。 九十年代买轧钢设备，最起码写成德国人、日本人吧。 还有这个让别人5000万就承包下一个年产百万吨的钢铁厂是什么意思？主角背后的“高人”还把这事做成了一个坑人的局。 写书这人知道九十年代一个年产百万吨的钢铁厂有多赚钱吗？ (本章完) wap. /131/131269/31666068.html 第807章 翻倍 1999年，国内二级螺纹钢的价格比前几年降低了不少，但是也没有低于过2500一吨。 当时品位58%的进口铁矿石，到岸价才一吨25美元左右。 国内同样品位的铁矿石价格一吨不到300块。 一个年产百万吨的钢铁厂，用5000万承包下来，做梦都会笑醒。 最可笑的是主角一个掏5000万承包钢铁厂都可能破产的人，扭头竟然跑去自己建钢铁厂了，还敢配套进口轧钢设备。 他们对建一座钢铁厂是有多大的误解？ 如果是使用国内的小作坊生产线，生产个螺纹钢、盘条还好说。 采用进口设备，无论是热轧薄板、冷轧薄板，还是轧中厚板、高速线材生产线，投入都是以亿元计算的。 杨东升粗略算了算主角钢铁厂的配置，那一套下来就算没有80个亿，也得50个亿，而且其中还需要大量外汇进口设备。 以5000万的本金，跑去银行贷款几十个亿建一座钢铁厂，银行得多大的心才敢贷给她？ 说主角不是行长的亲闺女，都没人信。 还有那么严重的污染事故，竟然不了了之！ 杨东升上网搜了一下，这部叫《风吹xx》的作品，吹的确实够狠，x瓣上评分竟然高达8.4分。 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很多一星、两星的评论刷新一下页面，直接就没了。 杨东升掏出手机，正想打给杨槐，手机忽然响了，液晶屏上显示打电话来的是李如风。 “东升，你们的乙烷二期工程，能不能再快一点，或者一期工程产量能不能再增加一些？”李如风一上来就问。 “增加到多少？”杨东升问。 “一千万吨！” 杨东升登时一喜，心说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在疆省的时候，他在塔里木盆地东部边缘发现大量石油残渣。 正考虑怎么增加石油集团、石化集团的违约成本，大举开采这些油渣，李如风这边就想增加乙烷产量，而且还是一下子就翻倍。 此举虽然正中杨东升的下怀，但是他不能这么爽快的答应。 他之前多次表示乙烷产能提升是很困难的事情，现在李如风突然提出产能增加一倍。 他如果爽快的答应了，之前的戏份都白做了。 杨东升用一副为难的语气道，“如风兄，乙烷不是地里的大白菜，一期工程提高到500万吨就很勉强了，现在突然还要增加一倍，实在做不到！” “再想想办法！” 杨东升听李如风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前两天不是听说，都要跟外方签约了吗？” 国内石油化工技术实力太弱，尤其是乙烷制乙烯技术。 之前我们都是用石脑油制乙烯，在乙烷制乙烯上，我们的技术是零。 国际上乙烷蒸汽裂解制乙烯技术倒是非常成熟，已有数十年成功应用的经验。 但是相关技术都控制在美国鲁姆斯、石伟、凯洛格·布朗·鲁特，以及法国德希尼布、德国林德等五大国际公司手中。 乙烯生产装置的核心设备是乙烯裂解炉，一套乙烯生产装置通常由多台裂解炉并联而成。 当前乙烯裂解炉以管式炉为主，各家技术的差异主要反映在辐射段炉管形式上，主要分为直通式炉管和分支式炉管两大类。 两大炉型各有千秋。 其中鲁姆斯、林德主要采用分支式炉型，德希尼布、石伟、凯洛格·布朗·鲁特则采用直通式炉型。 我们国家历来都讲究两条腿走路。 根据杨东升前不久得到的消息，经过数个月的谈判，国内基本上已经确定，分别引进美国鲁姆斯的分支式炉型技术，和法国德希尼布的直通式炉型技术。 由石化集团、石油集团和陕北油田负责承接。 听李如风的意思，这是又出了波折。 李如风闻言叹了口气，“事情有些复杂，你尽快过来一趟吧！” 仅每年500万吨乙烷供应，就价值几百亿。 再加上其中涉及的油井承包，最起码是上千亿的生意。 杨东升马上让李主任给他定最近一班去华京的机票。 杨淼马上就要开学了，就不带杨淼一起过去了。 杨东升把刘卫国叫了过来。 文物仿制工作已经基本完成，3000多件仿制品将会乘坐两架伊尔-76运往台北。 沪上的手续，他们负责。 台北的手续，中x局负责。 目前俄罗斯正在积极争取加入北约，他们用伊尔-76倒也不显得太违和。 这一次的文物交易，总报价是3亿美元。 先付一半，剩下的一半在鉴定完成后，再付清。 杨东升把钻石交给了财务，将会由刘卫国主持完成这笔交易。 另外东升半导体那边需要购买一批设备，杨东升也交给了刘卫国去跟大卫·韦伯谈。 杨东升本来还想趁这次见面，试探一下能否拿回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中国文物，这次就算了。 带着保镖在贵宾候机厅候机的时候，电视里播放新闻。 世界卫生组织已经在xx确诊埃博拉感染者359人。 这纯粹是骗鬼！ 以xx贫民窟的卫生环境、人口密度，这个数字再乘100都不止。 不过也好，病毒是不会骗人的，他们现在越是捂盖子，将来问题越大。 还有澳大利亚环保组织堵了力拓、必和必拓的矿山，导致国际铁矿石供应紧张。 这对杨东升来说也是好事。 飞机降落后，出机场的时候，杨东升才发现李如风亲自前来接机。 看来这次的事情还真是紧急。 一见面，杨东升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都已经准备签约了，外方的态度忽然转变。” 这一次国内不光要进引进乙烷制乙烯设备，还想引进相关专利。 原本谈的是引进乙烯产能每年10万吨的炉子，这也是目前最成熟的技术。 每家一次性采购20台炉子，转让国内相关技术专利。 现在外方忽然提出采购数量要翻倍。 “还是太拖拉了！”杨东升摇了摇头。 乙烷的主要来源就是天然气。 此时美国页岩气革命还没搞起来，澳大利亚的天然气产量也只有300多亿立方米，自己就消费掉了近300亿立方米。 目前国际上最主要的天然气出口方就是中东跟俄罗斯。 /75/75294/29233409.html 第808章 泄密 中东主要以lng的形式出口天然气，液化过程中，分离出的乙烷都被他们自己制成乙烯了。 俄罗斯也是天然气出口大国，他们倒是主要通过管道出口天然气，而且跟中国也相邻。 但是目前中、俄连石油管道都还没有谈妥，天然气进入中国，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国际上没有大量的乙烷出售。 而中国国内天然气贫乏，目前发现的几座气田，乙烷含量也普遍较低。 乙烷制乙烯五大国际专利巨头判断，中国引进乙烷制乙烯设备，只是为了降低风险。 这几年，国际原油价格不断走高。 一旦国际原油价格冲上天，有部分乙烷制乙烯设备撑着，不至于连带乙烯生产成本也冲上天。 他们判断今后中国主要还是走石脑油制乙烯的技术路线。 而且五大巨头都已经先后拿出了乙烯年产能20万吨的炉子，几年之后技术就能成熟。 卖几十台炉子，同时向中国国内转让一项即将过时的技术，是非常划算的。 我们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同时谈判引进技术。 外方态度突然转变，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发现了中国今后将会大规模上马乙烷制乙烯项目，甚至可能会成为今后的主要路径。 那么再为了20台炉子的单子，就出售技术，就得不偿失了。 李如风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抬起头，“你们那边最近有异常情况吗？甲烷大规模制乙烷的技术进度，没有泄露出去吧？” 对这种大型工业设备来说，二十台裂解炉可是个大单子，根据鲁姆斯和德希尼布过去几年的业绩，这是他们一整年，甚至两三年的销量。 2004年，中国高铁竞标，西门子仗着技术先进，当时中国民意也反对川崎入局，漫天要价。 结果公布后，西门子出局，股价暴跌，谈判团队集体被炒。 这都两年过去了，听说当初被炒那些人，很多现在仍然没找到工作。 所以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他们是不敢这么强硬的。 “消息肯定不是从我们这边泄露出去的。目前除了相关研究人员，连几个不是具体执行人的副总都不知道确切的进度，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杨东升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有把握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甲烷大规模制乙烷的技术。 “那就是石油集团和石化集团那边露底了！这群人啊，真是他……” 李如风刚骂出口，忽然想到里面还有他小姑父，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不能这么说！那些跨国公司做生意历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成功他们才不在乎手段是否光明正大。卢浮宫、大英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里面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抢来的，他们就那么展出来，一点心理负担没有。而我们呢？讲究的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杨东升摊了摊手。 “那就更不能拖拉下去了，要速战速决！”李如风皱着眉头。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能听到，这才问，“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李如风抬起头，冲杨东升笑了笑道，“有点！” 以李如风的脾气，能说有点，那就不止一点了。 杨东升低头沉思了一阵，好象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把手在空中狠狠一砍，“你放开去谈吧，只要不超过每年1500万吨，我都兜着！该我帮忙的时候，不会含糊！” 这个产量不是杨东升随便报的，他们调查了目前国内正在建设的和已有的乙烯项目。 2008年，全国乙烯产能有望达到1000万吨，但是缺口仍然会在1200万吨左右，自给率不足50%，正好对应1500万吨的乙烷需求。 何况还能让李如风欠他一个人情。 李如风他们家老爷子虽然不如班长他们家老爷子级别高，但是班长他们家老爷子死的早，李如风他爷爷还活着！ 李如风有些感动，用力拍了拍杨东升的胳膊，“也不能让你太吃亏，我已经跟领导汇报过了！油田、矿场会尽量补给你们，另外你们公司的设备，也该好好推广一下了！” “你看着办吧，别太为难就行！”杨东升拿出一个文件袋，“这是我这次去疆省，搜集的一些资料，你看看有没有用！” 李如风接过来翻了翻，抬起头道，“这么严重？” “这还只是我能查到的一些问题，实际只会更严重！” 两人谈完事情之后，各自离去。 杨东升回到住处，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哭声传来。 “这道题太难了，数学太难了，呜呜呜……”杨槿咧着嘴，眼睛一左一右喷出两道泉水。 她妈和她小姨站在旁边，一脸无可奈何。 杨东升进来之后，蹲下问，“谁惹到我们杨槿了？” “呜呜呜……”杨槿继续哭。 “有照相机吗？”杨东升问。 “要照相机干什么？”杨槿她妈道。 “拍下来，将来给她看！” “你还有心开玩笑，你看看她的暑假作业！”杨槿她妈将一本暑假作业拍到桌子上。 杨东升接过来一看，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 杨槿不仅继承了她妈的长相。 “十以下的加减法还行，十以上的怎么全错了？”杨东升问。 “我只有十个手指头，怎么算十以上？”杨槿也顾不上害怕怪蜀黍了。 “也对！”杨东升想了想道，“不过你为什么只数手指头？如果把脚指头也算上，不就可以算二十个以内的加减法了吗？如果把头发也算上，不就可以算几百，甚至几千几万的加减法了吗？” “……”杨槿好象发现新大陆一样，顾不上哭了。 “去吧，重新算一遍！”杨东升摸了摸杨槿的脑袋。 “将来怎么考大学啊！”杨槿她妈道。 “跟你一样，考戏剧学院，不就行了？”杨东升道。 杨槿她妈登时脸一黑。 /75/75294/29233410.html 第809章 外放 “杨槿，你怎么把鞋脱下来了！”杨槿她小姨忽然喊。 杨东升一看，果然就见杨槿脱了鞋，正在掰脚趾头。 杨槿她妈登时给了杨东升一个大白眼。 作为一个从农村考上大学的孩子，杨东升虽然不敢自称学霸，但是也从来没被学习难为过。 他经历过的那些老师，别说初中、小学的，就连高中老师也有很多是混的。 数学老师会只列个公式，告诉你计算没有技术含量，让你自己去算结果。 学生根据他的列的式子，根本算不出来。 英语老师只会照着标准答案，在黑板上抄板书。 学生问他为什么，他说就是这样的，你记住就行了。 …… 老师各种方法糊弄，学生只能靠天赋。 能从农村考上大学的孩子，每一个都不简单！ 晚上躺在床上，杨东升调出三维图，谷物海岸的矿场、钢铁厂已经开始生产。 除了铁矿、黄金、钻石，以及杨东升调过去的炼焦煤、可燃冰。 谷物海岸其实还有不错的石油储量，海岸线附近都是典型的储油构造。 不过杨东升短期内不会开发这些油田，谷物海岸不发现原油还罢，万一发现原油，而且还储量不少，就有人开着航母上门保护xx了。 杨槿她妈忽然道，“我想给小槿找个好补习老师，不能现在就开始落后。你叫人打听一下，有没有名师？” “我觉得……”杨东升想了想道，“你还是趁年轻，给小槿生个聪明的弟弟或妹妹更重要！学习这事真的是考验天赋的，否则就你们班那些同学，如果正儿八经的参加高考，有几个能考上大学的？” 乙烷蒸汽裂解制乙烯的全套工艺流程包括裂解、压缩、冷却及分离三部分。 在裂解部分，经过预热的乙烷和蒸汽进入裂解炉中，在八九百度的高温下裂解。 此时的裂解气，不但含有乙烯，还有大量的氢气、甲烷、丙烯、丁二烯等副产物。 裂解完成后，裂解气随即被急冷到六百度，避免乙烯进一步发生分解反应。 裂解气随后进入透平压缩机，进行多级压缩，除去酸性气体和残留水分。 急冷产生的副产高压蒸汽也不能浪费，会被送去透平压缩机做功。 干燥的裂解气将会被进一步冷却、压缩。 由于氢气沸点低达零下252.78度，远低于裂解气中的乙烯、甲烷、丙烯等气体，将会首先被分离出来。 冷却后的液体将会被送去精馏塔，分离出甲烷、乙烯、丙烯、丁二烯等产品。 裂解炉他们插不上手，但是裂解炉之后，需要制冷装置、压缩机、泵、阀门等设备。 储存这些产品需要低温容器。 驱动压缩机需要工业汽轮机。 副产品之一的甲烷可以用来发电，需要中小型燃气轮机。 除了乙烯生产相关设备，石油集团、石化集团每年还要采购大量柴油机、电机、变压器、轴承…… 采购额每年至少几十个亿，甚至上百亿。 这些设备都是东升重工擅长的，而且早就通过了相关技术鉴定。 价格相比国外设备便宜，而且质量不差于他们。 跟国内其他厂商相比，质量要至少高一个档次，但是一直没有进入石油集团、石化集团的采购系统。 归根到底，目前国内的石油化工产业高度集中在几大国企手中。 他们有自己的子公司，要优先照顾子公司。 子公司生产不了的往往都是一些高精尖设备，这时候他们会优先采购进口产品。 这几大国企都是国家重点支持的，不愁美元。 对他们来说，使用国内的设备确实可以省钱、省外汇，但是省下来的外汇，又不能装进自己的兜里。 万一出了问题，棍子可是要实实在在打到自己屁股上的。 使用国外设备就不一样了，就算出了事，他们也可以推脱——之前用都是好的，国外也是用这些设备…… 所以他们就算知道国产设备便宜，不比进口的差，也情愿使用高价的进口设备。 杨东升这一次没打算从石油集团、石化集团的子公司嘴里夺太多食，这些子公司都是人家的亲儿子。 一旦夺的太多，会引起石油集团、石化集团不满的。 但是他必须趁这次机会，完全替代进口，那才是真正高精尖、高利润的产品。 一旦石油集团、石化集团采购，还能形成示范作用，带动石化行业内其他公司使用东升重工的产品。 矿场补偿方面，石油集团、石化集团、陕北油田会给出部分油井。 晋省、辽省、鲁省、黑省、豫省、陕省等煤炭大省，也会拿出部分煤矿。 这几年，煤炭市场行情不错。 但是从2004年以来，接连发生xxx事故。 国家一再限令整改，可是效果一点没有。 如果光让他们拿出煤矿，肯定会遇到非常大的阻力，现在让各省拿煤矿换取乙烯工业落地，阻力就会小很多了。 另外就是国内天然气虽然贫乏，但是这几年产量也增加了不少，主要集中在川、陕、疆等几个西部省份。 这一世东部地区不再像前世那样，需要西部的天然气。 正好蓉城、长安这样的省会城市都处于盆地中，非常容易形成大规模污染，于是国家决定索性就在这些地区建立燃气发电厂。 原本只有东升矿业、两大石油公司和几个地市的合作项目，直接上升为与苏、鲁、豫、皖、川、陕、晋、蒙、黔、赣、疆、渝等十余个省市，以及五大发电集团合作的项目。 具体细节在几周之内就谈妥了，对于这样一个涉及广泛的合作来说，算是非常迅速了。 这次之后，东升矿业手中的油井数量超过了4万口，仅从油井数量上看，东升矿业已经是全国第三大石油公司。 以这个数量算每年采三五千万吨原油，坐上全国第三桶油，甚至第二桶油的宝座，应该不会让石油集团和石化集团翻脸。 这时一个烟盒推到面前，杨东升抬眼一看，是李如风递过来的。 李如风自顾自抽出一根烟，点燃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觉得中西部哪个省份最有发展潜力？” 杨东升一愣，旋即明白了李如风话里的意思，“你要外放了？” /131/131269/32006428.html 第810章 无奈的选择 李如风笑了笑，又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道，“我调到京里也10年了，想学的也学到了，该做的也做了，是时候下去了！” 他目前的工作看似风光，但李如风知道人家真正敬的是他背后的领导。 细究起来他干的就是个秘书的活，自己根本没有拍板的权利。 以李如风的家世、心性，自然不甘心一辈子就干这种工作。 而且最近几年的形势也越来越明朗，想继续往上走，必须得有地方工作经验。 “不是2008年才xx吗？现在就开始准备，有点太早了吧？”杨东升道。 李如风弹了弹烟灰，“早做准备，好位子才不会都被别人占去！” 其实站在杨东升的立场，他当然希望李如风永远在京里老实待着。 通过李如风，他可以及时了解领导的想法，也可以及时把自己这边的成果让领导知道。 实现高效的上传下达。 “为什么不回沪上？中西部地区发展潜力再强，跟沪上比还是差远了！”杨东升道。 如果李如风不待在京里，杨东升最希望他去的是沪上。 那里是东升集团的总部，李如风到沪上，也能帮上忙。 “家里本来也是希望我回沪上的，但是领导跟我谈过话，希望我能主动申请去中、西部落后省份。” 官场中人历来只说三分话。 嘴上说只是希望你主动申请，关键还要看你自己怎么想，如果实在不愿意的话，组织上还是会尊重你的意愿的…… 这种话千万不要当真！ 说只是希望，其实已经明确无误的告诉李如风，不要再想回沪上了。 细想起来原因也很简单，李如风是沪上人，家里的人脉关系也大多在沪上。 沪上是直辖市，还是全国经济火车头，到沪上发展，将来可以直通华京。 外放到沪上，是最利于李如风发展的。 但也正因为此，领导才不会让他回沪上。 既然已经无法逆转，杨东升就要为这位准亲家，同时也是为自己好好谋划一番了。 中西部地区，最好的选择自然是渝市，那里也是直辖市。 但是盯着渝市的人肯定少不了，李如风现在的级别，即便外放的时候，再提一提，到了渝市也做不了xxx。 这样的话就算做出成绩，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普通的地市，李如风又看不上。 他接下来的去处，肯定是某个省会城市。 杨东升沉思了一阵道，“这几年沪上的房价越来越离谱，我们公司很多职工都抱怨，大部分收入都砸到了房子上。世博会之后，沪上房价肯定会进一步提高，我估计很有可能破两万。我一直想把部分企业迁出沪上，南江是一个选择，但是南江不足以完全承接这些产业。如果你能去一个环境不错，医疗、教育也不错的地方，只要你能按住房价，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肯定会去！” 中西部地区，环境不错，医疗、教育又比较强的省份，就那么几个。 杨东升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李如风点点头，不过杨东升的话，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他去哪里，最终得做一番综合考量，甚至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李如风倒是对杨东升说的另一件事比较感兴趣，“你们公司的职工也会嫌沪上的房价高？” 东升集团的职工收入一向是以高著称的。 凭着高工资，东升集团挖了不知道多少国企、高校、研究所的墙角，甚至数次被人告到海里！ “怎么会不嫌弃？房价一高，什么都会贵！一颗大白菜，从菜农那收上来是两块，到批发市场是三块半，进入超市就得五六块。老百姓嫌贵，菜农赚不到钱，批发商、超市也喊冤，只有房东轻轻松松把钱赚了。以房地产为支柱产业，注定是一条不归路。阶层固化历来都是国家衰落的根源！” 李如风听的有些好笑，“这话听着不像出自全国最大的房地产老板之口，反倒像个买不起房的底层百姓说的！” “我是不是买不起房的底层百姓没关系！那些制定房产政策的，肯定没有一个是会为了买房发愁的！”杨东升道。 这时有人送来一份报纸，以及几份文件。 杨东升拿起报纸看了一眼，一则新闻登时引起了他的注意——香港xx会与xx公署采取联合行动，带走了香港x银、香港连想都不要想公司的多名高级管理人员。 据悉，这些高管涉嫌违反《证券及期货条例》、《银行业条例》等多项法律。 “爱丽丝公司对付连想都不想柳家的招数，是你给他们出的主意吧？”李如风笑问。 “他们收到了一封检举信，叫人查了一下，检举内容大多属实。你也知道那些外商的脾气，当场就想捅到媒体上，尤其是检举人声称，多次检举都没有结果。我就劝了劝！”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杨东升直接承认了。 “我就说这不像他们的处理方法！” “姓柳的家里很有背景吗？”杨东升问。 “有一些！”李如风凑过去，低声说了几个名字。 几份文件中，第一份是国际乙烷价格已经接近每吨500美元。 按照汇率算每吨乙烷不到4000块。 但是乙烷沸点低达零下88.6度，远低于丙烷的42.1度，所以不能像丙烷那样在常温下加压运输。 乙烷运输码头跟lng一样，需要建设复杂的深冷系统，仅储存和液化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每吨液化乙烷需要支付大约100美元出口设施和港口费用。 乙烷还需要专门的vlec液化运输船，每吨乙烷运输成本常年保持在100至200美元之间。 此外还有关税、增值税、港口杂物费。 所有这些加一起，平均每吨乙烷大约要增加300多美元的费用。 目前价格还在快速上涨——在美国页岩气开采技术成功之前，乙烷的价格是跟着石油价格走的。 而且中国历来都是买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贵！ 因为我们购买的量实在太大了！ /131/131269/32006429.html 第811章 摔倒了 其他几份资料都是他们这次挑选出来的煤矿的。 其实现在除了石油、氦气等少数资源，杨东升手上根本不缺矿产。 按照国内目前的消耗速度，杨东升手上很多资源足够用几十年，甚至上千年。 杨东升还继续收集这些矿，一方面是为了扩充产能。 把原本的井工煤矿搞成露天煤矿，实在太扯了。 煤炭跟铁矿石不同，它是由远古时期的植物形成的， 我们国家东部地区的平原是由几大河历经几百上千万年淤积而成的，地上动辄是几百米厚的冲积层，根本不可能形成露天煤矿。 而井工煤矿，最大产能2000万吨左右，也就到头了。 近两年国家对煤炭行业的管控逐渐走向正规化，过去超产是一件可以大书特书的功绩，现在超产是要被罚的。 煤矿经过技术改造之后，重新核定产能，可操作空间也越来越小。 一个年产能2000万吨的煤矿，需要十几亿吨的可采储量支撑。 既然在单产上做文章越来越难，就只能提高数量了。 另外一方面，光是资源够用，还是不够的。 如果能把西伯利亚地区的矿都废掉，俄罗斯人开发远东的难度就会成倍增加。 就算俄罗斯人收回他们的矿场、农场、林场，将来也得把他们请回去。 如果澳大利亚没有铁矿石，其出口至少要废掉一半。 如果能把全世界绝大部分铁矿石掌控在手里，一言就可以决定世界铁矿石价格，他说话的分量跟现在绝对不一样。 杨东升收起文件，看了一眼李如风，“跟外国人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李如风闻言摇了摇头，“都说德国人是死脑筋，我看法国比德国人还死脑筋，石伟、凯洛格·布朗·鲁特都已经让步了，法国人还在以为我们是诈他们，死活不肯让步。我们只能放弃德希尼布了！” 鲁姆斯、林德是分支式炉型，德希尼布、石伟、凯洛格·布朗·鲁特是直通式炉型。 我们国家不可能重复引进同一项技术，既然法国的德希尼布不肯让步，那就只能考虑换石伟、凯洛格·布朗·鲁特了。 “法国是高福利社会，外销的时候，总想找个冤大头，一口气吃饱！再说历史上，法国人被美国卖也不是一次两次！”杨东升想了想道，“不过鲁姆斯、石伟、凯洛格·布朗·鲁特都是美国公司，你要小心点！” “我也在跟林德谈，只要林德能跟鲁姆斯接受一样的条件，我们就优先选择林德。”李如风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杨东升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回沪上？” “还得待几天，中秋节之前回去！”杨东升道。 “那正好，回去之前帮我捎点东西给她们娘俩！” 杨东升在华京待到十一之后，看了升国旗，提前过了中秋节，然后才返回沪上。 李主任前来接机，上车后，开始汇报工作。 外蒙发生草原大火，鉴于去年的灾情，东升食品蒙省分公司已经严阵以待，谨防大火蹿入国境。 杨东升点点头，今年跟去年不同，蒙省靠近边境地区十公里范围内的牧草已经全部收获。 这一次的大火，就是杨东升叫人从俄罗斯那边xx，为的就是报去年的仇。 可惜的是俄蒙边境有相当大面积的荒漠和雪山，适合烧的山林和草原不多。 否则杨东升一定从东到西，一溜点燃。 第二件是东升化学的碳纤维合作生产情况。 东升化学已经与苏、鲁、浙、吉等省十余家企业达成协议。 由东升化学提供原丝和生产设备，并提供技术指导，共同生产碳纤维。 产品会使用同一个牌号gq-300，即高强-300。 销售由各公司自己负责。 杨东升揉了揉额头，“这些已经够了，尽快落实下去，日本人恐怕要嗅到味了！我们必须赶在日本人进来之前，让各公司生产出碳纤维！” 中秋节刚过，十几辆大货车驶入浦东国际机场。 一个多小时后，货车重新驶出。 三千件文物比前几次交易的文物总和还要多，今后还有几十万件文物要保存，仅靠东升大厦底层就不够用了。 文物保存需要恒温、恒湿的环境，同时隔绝对文物不利的紫外线，以及有害气体和灰尘。 这一次的交易时间紧，完全新建仓库有点来不及。 好在保存文物的这些要求，跟一个地方的要求很像——半导体生产线。 半导体厂房只需要稍做改进，就可以用来保存文物。 而且东升半导体的工厂安保级别很高，这么多国宝放在这里，杨东升也安心。 文物卸下来之后，开始了忙碌的鉴定。 “王老，您帮忙掌掌眼！”忽然有人喊。 “怎么了？”一名头发全白的老头闻声走过去。 “有问题？”杨东升凑过去一看，发现几人正围着一尊色彩艳丽的花瓶在看。 “杨总，这尊花瓶有问题！”被称作王老的专家道。 “假的？”杨东升微微皱眉。 之前从台北故宫博物院那边弄来的文物，还没有出现假的。 “这一件也不对！”忽然又有人喊。 东西拿过来之后，是一件瓷盘，同样色彩艳丽。 “都是粉彩？”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杨东升也对瓷器有了一定了解。 王老摇了摇头，“这是洋彩！” 所谓“洋彩”，就是摹仿西洋绘画技法描绘的珐琅彩瓷。 接连出了两件假洋彩，杨东升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马上检查所有的洋彩！”杨东升大喊。 一直到天明时分终于把所有文物归类完毕，这3000多件文物中，总计有53件洋彩，其中有18件是假的。 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这些假文物，杨东升可以不付钱。 但是杨东升不在乎那点钻石，他在乎的是真正的文物去哪了？ 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杨东升走出厂房，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回家吧！”杨东升冲司机摆了摆手。 汽车停在家门口，杨东升刚下车，手机响了起来。 “你手下是不是有几个很好的神经外科医生？”刘敏的声音里透着惶恐不安。 “是啊！怎么了，谁受伤了？”杨东升问。 “如风他爷爷晨运的时候摔倒了！” /131/131269/32006430.html 第812章 假的有点多 这个年龄的老人摔倒不是小事，何况那老爷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杨东升不再多言，直接问，“哪家医院？” “华山，华山医院！” “我马上让他们过去！” 杨东升挂断刘敏的电话，打给公司医院。 打完电话之后，杨东升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感觉，李如风他爷爷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摔伤原本该找骨科医生，可是他们现在却找神经外科医生。 刘敏说过，李如风他爷爷在朝鲜的时候，被美国人的炮弹所伤，脑子里有一块弹片没取出来。 华山医院的神经外科就算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竟然还要找外援，这怕是华山医院的医生都已经宣布自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时间还真是不凑巧，李如风他爷爷虽然早就退下去了，但仍然是李家的顶梁柱。 一旦老爷子没了，李如风这次外放，不知道是否还能争取到理想中的地方。 他边想边走进屋，周影走过来问，“怎么了？” 杨东升说了一下刘敏那边借医生的情况，“你去看看刘敏，她那边压力怕是不小。” 吃过早饭，杨东升去上班，周影去了华山医院。 李主任照常先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 杨东升边听边揉了揉发蒙的脑袋，昨天忙活了一夜。 把3000多件文物从车上卸下来归类，还要对其中的洋彩做出鉴定。 虽然不用他亲自动手，但是他一夜都待在仓库里，期间只趴在桌子上睡了几个小时，头脑昏昏沉沉的，好象没睡醒一样。 “杨总，需要叫医生过来吗？”李主任停下问。 杨东升摆了摆手，“刚才那一条是什么？” 李主任重新看了一眼笔记本，“今天上午沪上市xx到咱们公司慰问来自海峡对岸的员工，您要不要陪同？” “中秋节都过了，才来慰问？”杨东升一愣。 忽然他脑子里一闪，今天对海峡对岸来说，好象确实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但他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今天是几号？”杨东升问。 李主任犹豫了一下道，“十号！” “十，十号！”结合目前的月份，杨东升顿时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他抄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杨东升狠发了一通火，把沪上市派来的人骂了回去。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杨东升按下通话器，“把上午的会面都取消吧！准备车，去华山医院！” 来到华山医院，杨东升才发现整个医院神经外科的气氛都有些凝重。 不但李家的人来了，沪上市方面也来了人。 李如风他爷爷打过日本人、果党，上过朝鲜战场，负过伤，1955年就被授予了xxxx。 目前仍然健在的已经不多了。 一群人都守在病房外，杨东升先跟沪上市的人打了招呼，又向李如风他奶奶、她妈，表达了问候。 现场还有两个人看起来既不像沪上市的，也不像李家的。 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穿着得体，仪表堂堂。 另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论长相只能算中上，却天生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是尤梅，这是尤梅的舅舅胡校长！”刘敏介绍完，冲杨东升使了一个眼色。 杨东升顿时了然，原来这就是李如风那位尤妹妹，以及她那个不学无术，通过推荐上华京大学的舅舅。 “会诊还没结束？”杨东升问。 “已经进去好几个小时了，也不知道什么结果，急死个人！”刘敏道。 “如风还没到？” “他们在华京，要顺路把医生带过来，已经在飞机上了！” 杨东升陪着他们又等了半个来小时，十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才从病房里出来。 除了杨东升派来的神经外科专家，长征医院的专家也被请来会诊。 众人被请进会议室，几位专家依次阐述自己的意见。 杨东升派来的神经外科专家有东德人，有俄罗斯人，为首的是俄罗斯来的尤里。 他曾经作为军医，治疗过大量在阿富汗受伤的士兵，后来被杨东升请去替刘新宇做手术。 手术之后，杨东升高薪聘请他去自己的医院工作。 对于这种弹片造成的创伤其实是最有发言权的。 尤里操着拗口的汉语道，“病人的情况非常不理想！弹片的位置非常深，更麻烦的是弹片已经侵蚀了病人的脑组织，如果由我主刀，成功的几率不足一成！而且即便手术成功，我也不能保证病人的身体能够恢复到受伤之前！” 华山和长征医院的专家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我马上叫人联系麻省总医，看看他们有没有更好的方案！”杨东升边说边掏出手机。 李如风他奶奶阻止了杨东升，“小杨，不必了，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老头子什么脾气，我最清楚，他情愿死，也不会让美国人动他的脑子。既然天坛和301的专家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就再等等吧！” 一直等到中午时分，李如风和他二叔才赶了过来。 跟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天坛医院和301医院的神经外科专家，专家们抵达后，顾不上休息，直接就开始会诊。 “东升，谢了！”李如风跟杨东升握了握手。 “快去吧！”杨东升冲会议室扫了一眼，那边的会诊已经开始了。 杨东升跟周影打了个眼色，把几名医生留在医院，返回了公司。 傍晚时分，刘卫国拿着一份清单匆匆赶了过来。 经过昨天晚上和今天白天的鉴定，已经有近600件文物被鉴定过了。 这其中竟然有50多件是假的。 除了那18件洋彩，还有一批玉器和景泰蓝也是假的。 “假的有点多啊！”杨东升自言自语道。 /131/131269/32006431.html 第813章 活着 “目前还只是鉴定了洋彩、玉器和景泰蓝，其他瓷器，以及书画、青铜器都还完全没碰！”刘卫国道，“要是都按照这个比例……” 刘卫国没有继续往下说，要是按照这个比例，单是这一批文物，就有数百件是假的。 “还是下手晚了！”杨东升皱眉道。 没想到第一次成批交易，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专家说，之前的文物都是精挑细选的，自然不会有假。这批文物代表的恐怕才是台北那边的真实情况！” 杨东升登时觉得一阵牙酸，他就怕这个结果，“那些专家能不能看出来，那些假文物是什么时候做的？” “我也问过这个问题，他们说，很难！假文物通常要做旧，掩盖原本的制作痕迹，很难追溯真正的制作年代！”刘卫国摇了摇头。 “大卫·韦伯在哪？”杨东升问。 根据刘卫国这段时间的监视，大卫·韦伯没有直接在美国驻外机构或者公司上班，他在沪上某大学找到了一份教职，作为掩护。 大卫·韦伯也没有像杰森·伯恩那样喜欢跑去酒吧泡妞，他喜欢交女朋友，而且所找的都是他任教学校的学生。 “我们统计了一下，他平均两个月不到就要换一个女朋友！”刘卫国道。 “真xxx服了！”杨东升骂了一句。 好在东升理工学院严禁师生恋，否则他们学校那么多外教，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杨东升直接在小区外，堵到了大卫·韦伯。 根据监视大卫·韦伯的人报告，大卫·韦伯新交的女朋友，正在屋里给他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 再次见面，大卫·韦伯上次被刘卫国打的漏风的嘴已经装了新牙，“这是你们需要的文件，刚刚到手！” 杨东升看了一眼，转手把文件交给了刘卫国，这是他们采购半导体设备的批文。 “这次找你是另有事情！”杨东升说了一下文物鉴定情况。 大卫·韦伯咂摸了一下嘴，“几年前，我参加过联邦调查局的一次讲座，博物馆窃案都是由内部人员主导或协助犯下的案件，他们最清楚博物馆的安全漏洞在哪里。我们遇到竞争对手了！” “那就消灭这些对手！所有的费用我负责，我只要文物！” 杨东升这时候也顾不得计较金钱上的得失了。 这些国宝一旦流失，寻回来的难度将会成倍增加。 他必须尽快斩断那些伸进博物馆的其他黑手。 “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大卫·韦伯道。 “还有两件事，第一加快文物的转运速度！”杨东升伸出一根手指。 “这个没有问题！”大卫·韦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登时一阵肥肉颤动。 “第二，杰森·伯恩活着的时候，我们谈妥了卢浮宫、大英博物馆、东京国立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的生意，你是否愿意接手这笔生意？” 大卫·韦伯这次犹豫了，“这件事比较麻烦。联邦调查局去年专门成立了打击艺术品犯罪分队，这个小组很有效率。” 杨东升登时一笑，“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理解？只要买通他们，就没有人会再阻碍我们了！那就把他们拉进来，或者干掉，我出钱！”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11点多了，杨淼、杨玥都睡下了。 家里的老妈子给杨东升上了饭菜，又去忙着炖鸡汤，做海鲜粥。 “夫人还在医院吗？”杨东升问。 “夫人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做好之后，尽快送过去！” “做好之后，你们就休息吧，我去送，鸡汤给我盛一碗！” 再次来到华山医院，杨东升发现李如风他爹、大姑、小姑、大姑父、小姑父已经都来了。 医院也送来了宵夜，但是显然没法跟杨东升带来的比，倒是他们送来的碗派上了用处。 杨东升把鸡汤、海鲜粥交给刘敏和周影。 李如风刚刚接了一个电话，从刘敏手中接过一碗粥，冲杨东升点点头道，“谈判已经结束了！” 李如风还要说话，杨东升忽然发现“手术中”的灯灭了。 他给李如风使了个眼色，李如风向后看了一眼，连忙喊道，“手术结束了！” 众人顿时都停下了动作，一起看向手术室出口。 不多大会，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手术很成功！” 手术室外的气氛，登时欢快了起来。 “杨同学，你们家海鲜粥，还真把整个螃蟹都放进去了，不愧是大老板！”刘敏道。 再次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了。 连续两天都没好好休息，杨东升只想躺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洗完澡之后，周影坐在梳妆台前，边往脸上擦着一堆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边通过镜子看着杨东升，“今天手术前，刘敏她公公跟老太太对手术方案争执的很厉害，都快吵起来了！” “怎么争执的？”杨东升闭着眼问。 “他们避着人吵的，我没听太清楚。反正大体意思就是医生说，弹片已经侵蚀了部分脑组织，需要对手术方案作出选择。老太太的意思是优先保脑部功能，刘敏他公公希望优先保命。” “最后谁获胜了？”杨东升问。 周影转过身道，“除了李如风他大姑支持老太太，他们全家几乎都支撑刘敏他公公，然后就确定了优先保命。虽然这也是好意，但是我总觉得他们做决定的时候，气氛不太对！” “不太对就对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杨东升叹了口气道，“他们家老爷子只要还有口气，哪怕浑身插满管子，上着呼吸机，连话都说不了，就能继续替他们家发光发热！人一旦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 “什么意思？浑身都插满管子，还有几年能活的？” “不用几年！明、后两年就是xxx，他们家老爷子只要能撑过这两年，就能保证他们家今后几十年的荣华富贵！” “还有这样的事啊！这份年龄了，还要受这个罪！那老爷子剩下的日子，可有的罪受了！” 周影摇了摇头，转过身，继续抹她那堆护肤品。 /131/131269/32006432.html 第814章 谁更适合 “刘敏不是跟那老太太关系很好吗，李如风他们两口子当时什么也没说？”杨东升问。 “一群长辈面前他们能说什么？”周影走到床头，拍了拍枕头，“其实刘敏也挺不容易的，他们家那几个长辈，总认为他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刘敏能嫁进他们家是高攀了。她平时在家里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你以后注意点，跟他们家保持些距离！”李家的选择虽然情有可原，但是让杨东升非常不舒服。 杨东升伸手拧灭床头灯，“你干什么？这个月的公粮，我交过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刚一上车，杨东升就接到了瓜州市胡厂长的电话。 胡厂长先跟杨东升客气了一番，然后才问道，“杨总，这个石伟和林德，哪一家好一些？” 这一次的技术引进，美国方面最终选择的是石伟，另一家选择了德国的林德，德国人给出的条件也比鲁姆斯更优惠一些。 瓜州原本就是杨东升选定的乙烷制乙烯基地之一，这一次技术引进确定后，仍然有瓜州一份。 杨东升想了想道，“各有所长吧！石伟的裂解炉热效率更高，副产品少，寿命也长；林德单台裂解炉要小一些，但是烯烃产量高！” “原来是这样！”胡厂长一副学习了的语气，然后又问，“如果在这两家公司中选一家，您觉得哪家更适合咱们瓜州！” 杨东升登时明白了胡厂长的意思，大体合作框架定了，但是最终合约还没有签。 各家还可以运作运作，进行一些微调。 瓜州方面自然想找一个更有利于自己的方案。 “这个……”杨东升登时一副为难的语气，“你就问错人了，要说煤矿上的东西，我能给你说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石化方面的东西，我真不懂。这样吧，我介绍个石化方面的专家给你！” 胡厂长自然不肯轻易算完，“专家当然得问！但是就怕专家站的高度不够，杨总指导一下，我保证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 这种事情如果是别的人来问，杨东升直接就装傻，应付过去了。 但瓜州是他的老家，也是他的根基所在。 这两年胡厂长跟他的老板也一直很客气，东升集团在瓜州拿到了大量矿产，东升-390燃气轮机也是瓜州带头使用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套话就伤感情了！ “那我就随便谈谈，你也随便一听！好不好？” “好，杨总，请说！”胡厂长道。 “石伟公司的技术很先进，可以说是目前世界领先的，据我所知，这两年全世界新建的炉子，石伟的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一！”杨东升先把石伟狠夸了一通。 随即杨东升语气一转，“相比之下林德公司就要差一些了！主要是林德不像其他厂家，设计了单独的气体裂解炉炉型，无论是石脑油制乙烯，还是乙烷制乙烯，林德使用的都是同一个炉型。九十年代的时候，石油集团吉省石化公司就采用林德技术建了一套年产30万吨的乙烯装置。2004年的时候，他们进行装置改造，又采用林德的技术新建了2台裂解炉。据我所知，林德这次转让的就是这一型裂解炉的技术。胡厂长也是管理过大企业的……” 胡厂长连连谦虚，“不敢，不敢！我那算什么大企业！” “胡厂长太谦虚了！”杨东升笑了笑，“胡厂长管理过钢铁厂，肯定知道每一座大型工厂都是一台精密仪器，需要很多人共同协作才能顺利运行。先进技术确实是好的，但是一套新技术引进之后，需要调试设备，培训人员，完全上手至少好几年。相比之下，如果手上有类似的设备，直接调过来一批老人，再招一批有经验、有学历的新人，以老带新，上手就要快多了！” “我明白了，谢谢杨总，谢谢！”胡厂长千恩万谢。 对地方来说，哪家技术先进无所谓。 哪个能先达产，先创造税收，创造gdp，才是更重要的。 毕竟明后两年，对他的老板来说，也是一道坎。 来到办公室，听李主任汇报完工作安排，杨东升开始处理文件。 这一次东升集团收获满满，仅东升-390重型燃气轮机，就卖出去了10台。 还有中小型燃气轮机、工业汽轮机、压缩机、大型柴油机、双闸板阀、单闸板阀…… 他们的可编程逻辑控制器（plc）之前只在冶金、采矿行业有应用，这一次也进入了石化、电力行业。 订单多是好事，但是一下子来这么多，也是坏事。 整个交货期限都很紧，必须做好工作安排。 接连处理了十多份文件后，杨东升对着一份工作计划有些皱眉。 对东升集团来说，明、后两年的经济危机，也是一次挖人的好机会。 除了沪上、华京，杨东升准备在特区、南江、长安、蓉城、金州等几大城市设立多个研发中心。 吸引那些留在国外的华人科学家，回家乡工作。 但是手上这份计划做的还不够。 杨东升按下通话器，叫来李主任。 “叫他们重新做，胆子可以再放大一些，不要怕浪费！” 杨东升不能说，他已经准备对日本下手，到时候会有大批日本人加入进来。 手术小半个月之后，李如风他们家老爷子那边放出消息，说是可以探病了。 沪上、华京、粤城陆续来了不少人，对于李家来说，这是一次拓展人脉的机会，也是明、后两年xx工作的预演。 连班长都从华京赶过来，邀请杨东升跟他一起过去探病。 病房内，老爷子胳膊上打着点滴，嘴里插着气管导管，胸口连着各种电线，床边挂着集尿袋。 只有胸口的起伏，和心电监护仪上显示的心跳，才表明这不是一个死人。 李家老小守在旁边，做足了架势。 之前那个豪爽不输男人的老太太，默默坐在床边，抓着老爷子一只手，一句话也不说。 就算有人到来，也只是眼皮子抬一下。 李琪忽然指着躺在床上的老爷子道，“太爷爷哭了！” 杨东升一看，就见两行热泪正顺着老爷子的眼角往下流。 /131/131269/32006433.html 第815章 合作一把 “什么哭了？屋里人多，温度高，这是汗！” 一个看起来四十七八岁，满脸尖酸刻薄相的女人，拿起纸巾给老爷子擦了擦，狠狠瞪了李琪一眼。 李琪明显有些害怕这个女人，连忙躲到了刘敏身后。 杨东升实在不想再看这样一出闹剧，更不忍心看这样一位老英雄，临了还要受这份罪。 他正想离开，可是转脸一看，发现屋里除了李如风一家三口、李如风他小姑，就只有几个二十来岁到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女，看起来应该都是李家的三代。 至于李如风他爹、二叔、大姑父、小姑父都走到了门外，正和几个人不知道就什么问题，争的脸红脖子粗。 “太奶奶，太爷爷就是哭了！”李琪从刘敏身后探出头道。 “小门小户的就是没见识！铭泽，把她带出去，省的在这丢人现眼！”李如风他小姑道。 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闻言出来，伸手就去拉李琪。 李琪吓的连连往后躲，那青年却不依不饶，他动作极为粗鲁，连带李琪身前的刘敏都被推的险些摔倒。 就在杨东升都快看不下去了的时候，一道身影冲出来，一巴掌重重抽在那青年脸上。 “啪”的一声，这一记耳光异常响亮。 青年脸上立时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哥，你……”青年捂着脸，吃惊的看着挡在他面前的李如风。 “那是你嫂子，你想干什么？”李如风怒喝道。 “铭泽，你怎么样？”李如风他小姑立刻开启护子模式，认真的检查了一番儿子，确认只是淤青后，这才看向李如风，“你这是干什么，为了一个外人打你弟弟！” “小姑，我敬你是长辈，我现在再说一遍，这是我老婆和我女儿，不是什么外人！”李如风梗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就她这家世，一点忙也帮不上！”李如风他小姑就差把手指头戳到刘敏脸上，“她但凡懂点事，就该自动让贤！” 李如风他小姑再次转向李如风，换成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道，“如风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任何一点助力都至关重要。她小门小户的不懂事，你也不懂吗？” “你给我闭嘴！”没待李如风反驳，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太太忽然站了起来，“我当年也是陕北农村出来的，也是小门小户，现在也帮不上忙了，是不是也该自动让贤？” “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李如风她小姑立刻又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杨东升心说，这娘们要么演技一流，要么就是觉得全世界都欠她的。 “我跟你爹过去就是太惯着你了！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觉得自己是个高贵人了？我们当年出来xxx，就是为了让你们个顶个当高贵人的？”老太太一番训斥，把李如风她小姑和一帮子三代的嚣张气焰都打压了下去。 老太太扭头冲隔壁已经看傻的值班护士道，“去把医生给我叫过来，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拔了！老头子硬气了一辈子，就算死，他也要死的敞敞亮亮！” 门外的李如风他爹跟他二叔此时终于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推门进来道，“娘，你又闹什么？我爹的事，咱们不是都商量好了吗？” “那是你们商量好的，我可没同意！” 这时护士正好把医生叫了过来，屋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杨东升见门口被让开，趁机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这些所谓xxxx的破事，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原本以为在华京碰到的那一家就够奇葩了，没想到李如风他们家也不遑多让。 刚走到楼下，忽然就听背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东升，等等我！” 杨东升扭脸一看，叫他的人是班长。 班长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主动提议道，“找个地方坐一坐？” “好！” 两人就近找了个茶馆，要了个包间！ 服务员上了茶和茶点。 自从上次说媒不成，又出了那一家子奇葩，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坐下来面对面聊天。 杨东升没有着急开口，他捏起一块糕点，细细的品着茶。 班长自顾自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当年在陕北的时候，他们家老爷子在我们家老爷子手下做过两年xx，后来他们家老爷子去了东北，我们家老爷子南下，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共事过了……” “今天看了这一出，是不是觉得挺失望？我们这些人看起来风光，可是也最容易招来忌讳。这两年，领导本来就在着力打压，他们还搞这一出，简直是自己往枪口上撞！”班长端起茶杯，摇了摇头。 “说起来他们家老爷子这事也真是不凑巧，要是明年出事，还能留下些热度。现在没了，明后年什么都留不下！李如风还好，有你帮他谋的这一局，应该能加分不少！但前提是……”班长放下茶杯，“这些功劳没被他爹拿去！他们这一家子，这次想要的东西太多了点！” 杨东升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听着班长自顾自讲述，反正他不说正题，杨东升就不接茬。 “你有没有兴趣跟国神电力和润华电力合作一把？”最终还是班长忍不住了。 杨东升手里的茶杯登时一顿。 这个时代中国发电企业有五大集团、四小豪门之说。 国神电力和润华电力就是四小豪门之二。 杨东升对这两家发电企业都很熟悉。 国神电力原本是全国最大煤炭企业——华神旗下从事发电业务的全资子公司。 2005年华神改制重组，电力板块的大部分资产都注入了上市公司，成立了国神电力。 润华的名气就更大了，从原本的xx地下交通站，发展成现在的世界五百强。 杨东升尤其熟悉他们在瓜州的煤矿和发电厂。 对于这份意外的合作邀请，杨东升当然感兴趣。 他之前已经跟五大发电集团合作了，再把四小豪门之二添加上，他们在发电产业的布局就更完整了。 “怎么合作？他们都是搞煤电的，也都有自己的矿，不会是想跟我买煤吧？” 国神电力背靠全国第二的煤炭企业——现在第一是东升矿业。 润华也是全国有数的大型煤业集团。 “他们想开拓燃气发电业务！”班长笑眯眯的道。 /131/131269/32006434.html 第816章 战略调整 “燃气发电不是那么好做的，煤层气的价格一时半会降不下来！他们能找到天然气吗？” 杨东升边说边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 合作这种事历来都是谁更上杆子，谁吃亏！ 杨东升早就对华神和润华旗下的煤矿眼红了。 作为排行前列的国有大型煤业集团，华神和润华矿占据的都是优质资源。 “关于气源这件事，我倒是有一个想法！”班长身体前倾，向杨东升靠了靠，“你们这个煤层气开采不是跟煤炭生产同步的吧？我看过你们历年的煤层气产量，没有跟煤炭产量成正比！” 杨东升一愣，这确实是一个破绽。 班长继续道，“从理论上说，只要地下有含煤层，你们就能抽采煤层气，不一定需要开矿对吧？” “咳咳！”杨东升轻咳了一声，“确实是这样！不过如果没有跟煤矿一起开发，煤层气的开采成本肯定要增加不少！” “这就对了！”班长一拍巴掌，“我最近看了一些报告，华京、渝市就不用说了，他们都有煤矿，就连沪上、粤城、特区、津门、南江的地下也是有含煤层的。只是由于这些煤层赋存条件太差，储量太少，或者其他一些原因，没有开发！” 这时杨东升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挂断电话，冲班长道，“没什么重要的事，继续吧！” “我有个想法，你看有没有搞头？”班长调整了一下坐姿，“在这些地方，你只抽采地下的煤层气，不搞矿井。煤层气卖给发电厂，价格上你会吃些亏，但是会给你一些补偿。我知道瓜州、绒州那边补给你的是矿，这些地方不会补给你矿，但是可以补给你土地、税收减免优惠。你觉得怎么样？” 杨东升一愣，他倒是没往这方面想过。 这些大城市的地可都是稀缺资源，不是瓜州那个半死不活的新城区。 只是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 “在这些大城市周边直接抽采煤层气，那就要考虑沉降问题了，这审批难度有点大！”杨东升道。 这些大城市及周边地区人口稠密，不是荒凉的青藏高原，随便他折腾。 “其实不止润华、国神想涉足燃气发电业务，这两年全国经济虽然发展的不错，但是环境越来越差！国家现在越来越重视环保，尤其是咱们国家就要开奥运会了，最起码要给外国人看个蓝天。一些地方企业，像华京能源投资公司、粤省电力集团，也想进入这一块！到时候，肯定要拉上他们！” 杨东升听着班长的介绍，不禁低头沉思。 他不认同燃气机组就等于环保这种说法，现在的燃煤机组做好了，污染物排放并不比燃气机组多。 污染严重的通常是那些老旧电厂和私人的取暖小锅炉。 但是燃气机组在调峰方面的能力，在二氧化碳减排上的优势，确实是燃煤机组没法比的。 而且我们国家缺水，燃气电厂的用水量只有同等容量燃煤电厂的三分之一。 建设用地是同等容量燃煤电厂的一半左右，工程造价是燃煤电厂的三分之一。 这还是在使用进口机组的基础上，如果使用他们的国产机组，价格势必会进一步降低。 杨东升沉思了一会，抬头道，“从技术可行性上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煤层气开采成本，还要根据实地情况，具体看！” 如果是之前杨东升还会担心全国搞煤改气，燃气机组的生意都被外国公司抢去。 现在东升重工的燃气轮机已经得到国家认可，被五大发电集团采用，四大发电豪门之二也找上门。 而且看这个架势，班长他们公司肯定也会进入这一块。 虽然这么做，煤炭企业的利益势必要受损。 但是与其等将来被xx说三道四，国内仓促上马煤改气，搞的人仰马翻，不如主动出击。 还能在发电厂建设上，为国家节省下巨额资金。 未来燃气电厂也能与清洁能源形成有效互补。 只是这样一来，杨东升就要重新考虑公司的战略布局了。 动力煤一直都是煤炭用途的大头，基本上可以占到全部煤炭用量的七成。 其中供给热电厂的电煤又是大头中的大头。 2005年，全国煤炭产量是20亿吨出头，其中仅电煤大约就有10亿吨，占到近五成。 虽然杨东升最近几年收煤矿，都是尽量收炼焦煤矿和无烟煤矿，但是电煤产量也不少，去年在1.5亿吨左右。 “好！”班长大笑一声，“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两人从茶馆出来，班长又喊住了杨东升。 “毕业好几年了，咱们也没正经聚个会，不是这个不齐，就是那个不到。过段时间，我准备正经组织一次聚会，你可一定要到！” “没有问题！”杨东升满口答应。 明、后两年是xxx，班长也在为自己积极谋划。 刚坐上车，杨东升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看号码，接通电话。 “东升，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你什么时候走的，没来得及送你！”电话里传来李如风充满疲惫的声音。 “跟我就别客气了！只是你那边……”杨东升犹豫了一下，这才问，“没事了吧？” “暂时是没事！”李如风叹了口气，“刚刚让你见笑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杨东升挂断电话，没有再想李如风那边的事，最终发展成什么样就看他自己吧。 杨东升不会再帮忙！ 回到公司，他马上召集东升矿业、东升重工、财务部的主要负责人，商讨刚刚的事情，及时应对接下来的变化。 接下来东升矿业的煤炭产量，尤其是电煤产量，要严格限制了。 对煤矿的技术改造要收紧！ 晚上回到家，杨东升发现杨淼不知道又怎么惹到小老虎了。 不过这一次小老虎似乎找到了对付她哥的办法。 杨淼在用消毒纸巾擦自己的作业本，他擦完，小老虎就上前摸摸。 杨淼只能再擦一遍，然后小老虎再去摸摸…… 不多大会，小老虎就成功把她哥惹毛了。 杨东升记得好象在某部动画片上看过类似的情节！ /131/131269/32006435.html 第817章 没有对手 战斗毫无悬念！ 杨淼仗着身高臂长，两手一左一右揪住小老虎的腮帮子。 小老虎挥舞着爪爪，使劲往前够。 怎奈两人身高差距实在太大，小老虎的小短腿和小短手，就算把爪爪伸到最大限度，也只能在她哥身前十几厘米处划过。 “老虎是受保护动物，虐待老虎，尤其还是未成年的小老虎，是要被追究刑事责任的，差不多就行了！”冲杨淼说完，杨东升又转向仍然在挥舞着爪爪的小老虎，“早告诉你了，蚂蚁不要总想着绊倒大象！” 劝过之后，两人还是都不肯算完，杨东升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松开领带，正准备回屋换件宽松舒适的衣服，忽然就听背后传来小老虎一声，“呸！” 紧接着就听杨淼惨叫一声，“啊！” 杨东升忙转过脸，就见杨淼正捂着脸，跌跌撞撞冲向二楼。 另一边小老虎正在揉自己的腮帮子，好象刚刚发生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没有。 “你往你哥脸上泼硫酸了？”杨东升问。 “……”小老虎一边揉着腮帮子，一边摇了摇脑袋。 听着二楼传来的声音，杨淼似乎是一路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杨东升也紧随着上了二楼，敲了敲儿子卧室的门，“小淼，你怎么样？你妹妹对你做什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房门一松，一下子开了——门没锁。 “小……”杨东升推开门，登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只见屋内打扫的比手术室都干净。 书架上的书本摆放的整齐的跟一本书似的，床上的枕头、床单铺的比用尺子量过的都规整，连电脑的电源线、网线都一根根整理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说起来，这么多年了，杨东升还真没看过儿子的房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房间浴室的方向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还夹杂着一阵电动牙刷的声音。 周影跟小老虎这时也闻声上了楼，她们似乎以前也没看过杨淼的房间。 “无怨得他不让李姐她们，进他的屋打扫卫生！”周影道。 “我觉得以后就算咱们破产了，小淼去酒店也能在客房部找到份工作！”杨东升自言自语道。 周影白了他一眼，随即就戳着小老虎的脑袋道，“看看你哥的屋，再看看你的屋！每天给你打扫完，第二天早上就乱的跟猪窝一样！” 随即她又转过脸，边往楼下走边说，“小淼的洁癖好象又严重了，我得赶紧给他预约一下心理医生！” 杨东升看了看忙着揉脑袋的小老虎，边帮小老虎揉脑袋边道，“我觉得不用！你没看现在的偶像剧，洁癖那是霸道总裁的标配！” 小老虎仰起头问，“什么叫霸道总裁？” “就是电视剧里满脸写着欠抽，还会莫名其妙爱上一个本来想表现的很柔弱，很坚强，其实各种矫情的女主角的男主角！” 一个星期之内，公司就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份略显粗浅的调查报告。 作为全国最大的煤炭企业，他们直接抽采煤层气，虽然要经历不少阵痛，煤炭业务增长预期将会大幅降低。 但是从长远来看，这对东升矿业，甚至整个东升集团来说却是更有利的。 富煤、贫油、少气是我们的国情。 前世三桶油拼了老命，也只在国内搞出了一年200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产量——我们国家如果全面上马煤改气，每年需要近2万亿立方米天然气。 这一世，在东升矿业的打压下，他们恐怕连2000亿立方米都搞不出来了。 虽然我们的页岩气储量据说是世界第一，但是我们国家的页岩气埋藏深度普遍比美国深一倍。 深度更深，就需要更大的压力才能压裂岩层，抽采出页岩气。 这就意味着开采成本更高。 此外页岩气开发还需要大量水，我们国家的页岩气分布，多位于干旱缺水的西北和北方地区。 前世新闻上报道的页岩气开采，基本上都是来自于川省和渝市的。 其实我们国家的西北地区和北方地区页岩气储量更多，但是由于没有足够的水用来开采页岩气，只能暂时舍弃。 至于lng，限于运输方式，价格太高，还需要花费巨资修建接收装置。 俄罗斯、中亚地区倒是天然气丰富，而且跟我们陆路相连，可以通过管道运输。 但是这些地区的天然气产地，距离我国东部地区实在太遥远。 中间还要穿过西伯利亚，这样荒无人烟，气候恶劣的地区。 输气管道建设和运营成本都非常高。 总结起来，按照现实的自然条件，对于我们国家来说，缺气的问题，几乎就是无解的。 搞煤炭，国内还有一批对手，可以跟东升矿业竞争； 搞气，他们根本就没有对手。 对东升集团来说，这远比金钱上的获利更重要，他们越是不可或缺，就越安全。 工程一期目标，暂时确定了沪上、华京、津门、粤城、特区、南江、江左等城市。 这些是全国最发达地区的核心城市，他们是最有意愿搞燃气发电的，也有这个经济实力搞燃气发电，房价也是最有增长潜力的。 既然全国以房地产为支柱产业搞经济，已经无法阻挡，杨东升就要在这波行情中使劲赚一把。 根据初步计算，这个项目对煤炭行业的影响并不会马上显现出来。 这得益于这几年全国经济的高速增长，对能源的需求增长实在太大了。 目前全国煤炭产量才20亿吨出头。 原历史上，2010之后，全国煤炭产量就超过了30亿吨； 2015年之后，又超过了35亿吨。 如果不是2010年代中期之前就有人喊着搞煤改气，全国的煤炭年产量铁定会超过40亿吨。 更准确的调查报告，他们已经委托了咨询公司去做。 瓜州的乙烷制乙烯项目正式奠基，杨东升挡不住瓜州方面的盛情邀请，前去参加了奠基仪式。 仪式之后，杨东升又被他们原来的系主任拦住了，非拉他回学校，给在校的学弟们讲一次课。 /131/131269/32006436.html 第818章 老同学 老系主任说，讲课的对象就是已经更名为能源与安全工程学院的学弟，以及少数学妹——人数真的很少。 讲课地点安排在了一间阶梯教室，时间安排在周末。 这种课杨东升熟悉，前世上大学的时候，他就经常被拉去充人数。 如果是下午的话，可能还会多几个人。 如果是上午的话，能来三分之一就算不错了，因为大家要睡懒觉。 而这次给他安排的讲课时间就是上午。 所以杨东升也没怎么重视，连讲话稿都没准备，只随手写了几条要点。 可是一到学校，他就发现不对，迎接他的不只是院领导，还有校领导。 讲课的地点也改到了学校礼堂。 杨东升现在的地位今非昔比，校领导从院领导口中得知把他请了过，自然要往大了用。 老系主任只能在一旁干笑！ 杨东升倒觉得无所谓。 刚走到礼堂门口，就听礼堂内，人声鼎沸。 一个看起来三十八九岁的男子匆匆迎了过来，操着一口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道，“杨总，我们早上刚接到通知，准备略有些不足。我跟您汇报一下目前的准备情况，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 这人胸口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东升矿业南方分公司人力资源总监陆潮汐”。 杨东升这才知道地矿大学这段时间正在办双选会。 这两年，挖人越来越不容易，东升集团也越来越重视校招。 东升矿业、东升重工、联合加工中心都陆续来地矿大学招人，这两天东升矿业南方分公司正好在学校。 学生把他这次演讲当成了宣讲会的内容之一。 杨东升对公司的管理模式，最大的特点就是人事权放的很开，招聘这种事完全放给了下面。 他们走后门，直接进了礼堂后台。 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匆匆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匆匆喘了口气道，“陆总，讲稿！” 陆潮汐接过来匆匆看了一遍，才将演讲稿转给杨东升。 杨东升看了看还不错，讲的主要是东升矿业多年来的安全情况、人均收入情况，作为宣讲会的讲稿非常适合。 杨东升点点头，“写的不错，你们辛苦了！” 整个宣讲会进行的很顺利。 但是宣讲会后，还有很多同学迟迟不走。 杨东升发现自己好象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 虽然这几年他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但是作为中国民营企业家无可争议的第一，大象在树后是藏不住的。 他这种不接受媒体采访的风格，反倒让他多了不少神秘色彩。 众人走后门，出了礼堂。 “杨东升，杨东升！”礼堂外一个身材不高，还戴着副眼镜的男子，翘着脚冲杨东升挥手。 杨东升朝声音来处看去，觉得来人有点面熟，但是一时没有认出来那是谁。 来人在几米外就被杨东升的保镖拦住了，仍然不停用手指着自己道，“我，是我啊！” 杨东升一笑，终于认出来人是谁了——他大学的同宿舍同学。 “让他过来！”杨东升摆了摆手。 虽然杨东升一天宿舍也没住过，但是在黔省的时候，两人见过一面。 对方好象在煤炭工业局工作，名字叫做……坏了，杨东升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你这体重也涨的太快了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杨东升道。 “最近两年应酬多，不过你的体重控制的挺好的！” 杨东升笑了笑，他这身份已经不需要每天喝酒、应酬，生活也规律，体重确实控制的不错，“现在还在煤炭工业局吗？” “前年调到了江盘煤电公司。” “江盘煤电，我知道！黔省最大的煤炭企业。” “比不上你们！你们给的工资高，事故少，总部又在沪上，都是你们先招人，剩下的才能轮到我们！” “快到中午了！”杨东升看了一眼手表，又向后看了一眼，“午饭安排好了吗？” 陆潮汐道，“已经安排好了，在市中心一座酒店，有专车接！” 杨东升看向老同学，“中午一块吃个饭吧？” “好啊！这次还真巧，咱们宿舍几个人都来了，正说就缺你了！” “行，咱们待会好好聊聊！”杨东升向旁边看了一眼，好象是地矿大学的现任校长来了，“我得招呼一下！” “你忙！” 这些年，东升集团跟地矿大学的合作不只是采矿，还合作了旋转式隧道窑、空气重介质干选设备、可编程逻辑控制器(plc)等项目。 制造了一批百万富翁，很是受地矿大学老师们的欢迎。 杨东升也有意跟校领导好好聊聊，虽然他们确实是搞煤炭的，但是不要真把自己搞成了侯山窝煤炭职业技术专修学院。 就算没有杨东升的推动，国家也有意搞煤改气，搞清洁能源，碳中和。 煤炭这条路注定越走越窄。 地矿大学还是有一定基础的，除了矿业相关专业，电气工程专业在全国也是数得着的，可以参与到电动汽车、风力发电等领域的研究。 招呼完校领导，杨东升进了一个包间。 他们宿舍六个人，杨东升是苏省的，其他人有一个黔省，两个川省的，一个甘省的，还有一个琼省的。 他们毕业的时候，正赶上九十年代中后期，煤炭行情走下坡路之前两年。 毕业即将十年，又赶上煤炭行业最好的年代，大家都混的不错。 这几个同学里最特殊的是琼省的，他竟然在力拓工作。 “力拓？”杨东升一愣，这才发现好象少了一个人。 “他去厕所了！”甘省的连忙道。 就在这时一个瘦的跟骷髅似的男人，甩着手上的水，骂骂咧咧的走进来，“东升矿业算个毛啊，才成立几年？我们力拓都成立一百多年了，比你中国历史还长！” 杨东升看着来人，一下子想起琼省这位是谁了——宿舍里那个高考移民。 这位其实不是琼省人，而是鄂省人。 听说在鄂省考了好几年，都没考上，把户籍从鄂省转到琼省，占了人家琼省的名额，最终才考上了大学，奇葩的是他还挺以此为荣的。 口头禅是“你中国”、“毛啊”。 这家伙的样子倒是没变，跟上学的时候一样瘦。 /131/131269/32006437.html 第819章 请你盖大楼 高考移民说完之后，才看到屋里的杨东升，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你应该是在鄂省跟力拓的合资煤矿工作吧？我很好奇，力拓在你们矿连控股都不是，你一口一个你们力拓，力拓认你吗？”杨东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多年前，东升矿业跟鄂省谈过合作事宜，准备承包鄂省几大铁矿，谁知就在快谈成的时候，力拓横插一杠子，给截了胡。 据杨东升所知，他们退出后，鄂省与力拓迅速达成协议，成立了合资矿业企业。 合作范围不仅有铁矿，还有煤矿。 由于我们国家的法律限制，力拓在合资公司中只持股49%。 杨东升一直都在关注着力拓跟鄂省的动向，不仅因为力拓是他们的竞争对手，还因为这是他刻意树立的一个负面典型。 高考移民听了杨东升的话，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你们目前的经营情况怎么样，应该快关门了吧？”杨东升又道。 鄂省的自然资源禀赋并不算好，他们的铁矿品位很低，煤矿地质条件复杂。 力拓根本就不适应这种矿场。 “你中国完了，力拓都不会完！” 高考移民甩下一句话，气呼呼的走了。 “哼！”个子较高的川省人看着高考移民的背影冷笑一声，扭头冲杨东升道，“你没在宿舍住过，好多事不知道！他不是考了好几年，把户籍搬到琼省才考上的吗？宿舍里就数他年龄最大，我们就开玩笑叫他老大，他就真把自己当老大了。学校给宿舍安了电话，80%的电话都是找他的，可是每次电话铃响，他都叫我们去接，接完再转给他。我记得大二的时候，有一次电话铃响的时候，他就坐在电话旁边，我在外面晾衣服，他非叫进去接电话。我没听，他就在那骂骂咧咧了半天，说要是别人的电话，他马上就挂掉，我们当时都火了……” “消消气，消消气！都是同学！”甘省的连忙把茶杯重新给他满上。 个子较矮的川省人道，“你小心点，昨天他还放话，要弄你们东升矿业！他现在正给一个澳大利亚华人当跑腿的，我听他打电话，是姓胡的，好象还跟你有过节！” “姓胡的？我知道，会小心的！”杨东升笑了笑。 说起来，高考移民跟那个姓胡的还真是一路货色。 杨东升给几人留了保镖手里的电话号码。 吃完饭，黔省的又悄悄追了出来，“他昨天跟我们一块喝酒，喝的有点多，私下里跟我炫耀说，过完年可能会去我们江盘煤电，不知道要搞什么东西。” “要去黔省？”杨东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上车之后，杨东升拿出手机给杨槐打了过去，“力拓要跑去黔省搅事了，你叫人调查一下！” 刚挂断电话，手机就响了，杨东升一看是二姐夫的电话。 “东升，你是不是回来了？”二姐夫问。 “昨天回来的，参加了一个奠基仪式，今天又被地矿大学的老师拉去给学生讲课，正说明天去看你们！”杨东升道。 “你不用来了，我们去找你！”二姐夫显得有些急。 “你们？”杨东升一愣。 一见面，就见二姐夫和杨佳运两人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你们喝喜酒去了？”杨东升问道。 二姐夫的爱好是钓鱼，杨佳运出狱之后，一直沉迷刺绣，两人平时都不穿正装。 “市里叫我们过来开会！”二姐夫没好气的道。 “市里叫你们开什么会，你们又不是国企？”杨东升问。 “市里不是要开发新城区吗？一人给我们划了块地，让我们盖楼！”二姐夫道。 “还有逼着人搞房地产的！”杨东升觉得好笑，“你们就说你们不搞房地产，不就行了？” 对于瓜州的新城区，杨东升是非常不看好的。 前世那里建成之后，空了多年。 直到2020年左右，听说终于有些人气了，据说入住率达到了三成，有些面馆吃饭都要排队了。 可是接下来，中国的人口就要负增长了。 “不是搞房地产，叫我们一人盖一栋办公楼，大楼都给我们设计好了，有一百多米，叫什么……”二姐夫看了一眼杨佳运。 “写字楼！”杨佳运道。 “对，就是写字楼！我叫人问了一下，盖这种楼比人住的楼都贵，一幢大楼弄好得好几个亿！我还想照你说的，把厂里所有的炉子都改成燃气的，都投在盖楼上，哪还有钱改造炉子？”二姐夫愁眉苦脸的道。 “这又抽的什么风？”杨东升皱眉道。 “听说市里要在新城区搞一个什么cbd中央商务区，以后企业都要去那办公！新城区离厂子那么远，我每天难道还要开两个小时的车，跑去城南上班？”二姐夫气的大口喘着气。 “我们分到的楼还算小的！”杨佳运抓了抓头皮道，“听说xx集团分到了一幢300多米的，得投二十多个亿！” “二十多个亿！”二姐夫冷笑一声，“xx集团这几年的效益也不好，这楼投下来，还不得资金链断裂，马上倒闭！” 杨东升笑了笑，瓜州方面曾经邀请他投资新城区，这栋楼原本怕是给他准备的。 这个年代，各地纷纷上马新城区。 而且在盖新城区的过程中，哪怕再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要盖一堆高楼，搞一个所谓cbd。 更奇葩的是这些高楼的名字往往还都雷同，像什么世贸广场、环球中心，就是两个最常见的名字。 盖大楼是要花钱的，可是很多地方修了路，建了行政中心之后，就没钱了。 接下来搞cbd，建写字楼的钱，只能摊派到企业头上。 这个成本如果能收回来还好说，但是偏偏我们国家的写字楼空置率又奇高。 除了华京、沪上等城市核心地段的甲级写字楼，空置率能保持在10%以内。 其他地方，连省会城市核心地段的甲级写字楼空置率都长期在三成以上。 中国的写字楼80%以上都是亏钱的。 /131/131269/32006438.html 第820章 最后一口 所有的城市建新城区，摆出来的理由第一条就是为了推动经济发展。 可是实际执行的时候，却把企业原本准备更新生产线，研发新技术，甚至是给职工发工资的资金，都投入到了盖楼上。 而且最终还无法收回投资。 结果就是很多地方的新城区建成后，盖楼的企业陷入困境，甚至直接倒闭。 这不是搞笑吗？ 据杨东升了解，这还不是个别现象。 “东升，你能不能替我们跟市里商量一下，建个小点的，或者我们两家合建一栋。”杨佳运道。 “你们等一下，我打个电话！”杨东升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胡厂长，是我！” …… 不多大会，杨东升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看了两人一眼，“等那边的回信！”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手机重新打了过来。 杨东升接通电话，“嗯嗯，好，我明白了，谢谢！” 挂断电话，见二姐夫和杨佳运都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杨东升边把手机放回口袋边道，“事情解决了，写字楼的事，你们不用管了！这事别往外传，不然市里没法跟其他企业交代！” “那当然，当然！”二姐夫搓着手，喜不自胜。 杨东升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今后也主动散点财，钱是挣不完的！古代的地主都知道修个桥，补个路，到现在你们还看不懂这是为什么吗？” “我们散了！逢年过节，派出所、镇里、县里的东西，我们从来没少过！”二姐夫道。 “还不够！”杨东升一摆手，“以前你们生意才多大，现在你们的生意多大？你们已经进入市政府的视线范围了，不然这次盖楼不会找你们，有些事躲不了，就得学会与时俱进！” “那……拿多少才行？”二姐夫有些肉疼的问。 杨东升揉了揉额头，“我从运河县这边撤出来，把运河县留给你们，除了各级政府部门，学校、福利院、孤儿、烈属、残疾人家庭都要照顾到，每年至少把你们利润的5%，给我拿出来做好事！做的时候，联系报纸、电视台过去，好好报道一下。” 两人连忙点头。 杨东升继续道，“以后有什么拿不准的，可以问我，或者问胡厂长！这一次你们如果提前跟胡厂长联络好，盖楼的名单上根本就不会有你们的名字。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他可能就要调回市里了，而且根据他的工作履历，很有可能就分管工业、环保、安全生产这一块，将来你们配合他的工作可以，可是千万别搞歪门邪道，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 “这就要升xxx了吗？这么快！”二姐夫有些咋舌。 处理好老家的事，杨东升也收到了华京那边的消息，准备赶往华京。 去机场的路上，正好路过新城区的建筑工地。 杨东升让司机拐了个弯，去工地看了看。 只见一片被农田包围的大地上，正在上演一出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 这一次的乙烷制乙烯项目在瓜州落地，这么好的机会，瓜州完全可以凭借地利优势，参投一份，可是市里一毛不拔。 非要搞这个新城区，说白了还是为了土地财政。 老城区拆迁要付给拆迁户一大笔钱，哪有直接建新城区爽？ 前世疫情后，面临房价下跌的趋势，各级政府都是如临大敌，出台了一堆政策，死命保房价。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继续以房地产为支柱产业发展经济，将来肯定会爆。 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吸x死的人，总会给自己找借口，“这是最后一口了，吸完这口，我就戒了！” 但是只要不死，他就不会主动戒。 飞机降落在华京，驻京办事处的人前来接机。 下车后，杨东升刚进屋登时就是一愣。 屋里除了他熟悉的女人，还有两个不熟悉的女人——章紫衣、李莲花竟然坐在屋里，还一副有说有笑的模样。 杨东升脱下外套，交给佣人，直接走到杨槿面前，蹲下道，“小杨槿，想爸爸没有？” 杨槿这次没有躲，而是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没有！” “好伤心啊！”杨东升捂着胸口揉了揉，这才看向杨槿她妈问，“好莱坞那边的戏这么快就拍完了？” “本来就没有我多少戏份，主要还是人家三人组和巴博萨船长的故事！”杨槿她妈道。 作为迪士尼的大股东之一，迪士尼多次对她发出邀请，都被她拒绝了。 她当然知道迪士尼邀请她，是为了什么。 直到《加勒比海盗3：世界的尽头》给她发出了邀请。 一方面《加勒比海盗》已经拍到第三部，风靡全球。 另一方面迪士尼给她的角色不错，戏份不少。 虽然打扮的有点怪，但真实身份是海洋女神，而且没有大尺度镜头和亲热戏。 比明显就是为了赚中国票房的华人海盗形象好多了，戏份也更多。 “你要是喜欢去好莱坞演戏，我给惠斯勒建议一下，让他们上线一个华人女超级英雄！也省的你演迪士尼电影，被人说三道四！”杨东升道。 “还是算了，我看过他们拍动作片，实在太难了！”杨槿她妈摇了摇头。 杨东升看到站在杨槿她妈身后的章紫衣、李莲花，一瞬间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那就算了！”杨东升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机会情愿取消，杨东升也不会给她们两个。 当初吴白鸽开新片的时候，杨东升放话，谁去谁就是东升影业的敌人。 章紫衣自我感觉可以榜上吴白鸽，落了杨东升的面子。 现在吴白鸽那片子已经停一年了，她又重新跑回来，杨东升才不会重新用她。 娱乐圈从来不缺演员，后世的小鲜肉那么火，没了他们，中国影视界也没受一点影响。 至于李莲花，那更是“顶级白莲”。 /131/131269/32006439.html 第821章 追不回来了 杨东升眼角扫了章紫衣和李莲花一眼。 虽然她们都没开口，表情也依旧是笑眯眯的。 但是杨东升几乎能听到她们心底的怒吼，“x子！x子……” 还是章紫衣抢先开口道，“大美，你们一家人难得聚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改天我再过来看你！” 李莲花也赶忙告辞。 “她们怎么一块来了？”杨东升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问。 “谁知道！一个两年都没联系我了，昨天突然打电话说，看到我回国了，要来看望我；另一个是在飞机上碰到的，一见面就热情的不得了，我都没法拒绝！” “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小心着点！”杨东升提醒道。 无论是章紫衣，还是李莲花，那都是娱乐圈里的人精。 杨东升担心杨槿她妈的脑子跟不上。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前世这两位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远比她红。 “还用你提醒！”杨槿她妈白了杨东升一眼。 “你不会把推掉的好莱坞片约，介绍给她们了吧？” “我有那么傻吗？” “没有就好！” 杨东升这次过来，主要是处理华京煤层气开发和燃气电厂的事。 要说搞燃气发电，目前全国最心急的就是华京。 奥运会就快来了，按照某些人的话，要给外国人看个蓝天白云——归根到底还是不够自信！ 这个年代，凡是跟奥运挂钩的事，都是头等大事。 华京的煤炭资源其实很丰富，探明地质储量大约100亿吨，可采储量约25亿吨。 而且是我国著名的无烟煤产区，煤质具有低硫、低磷、低氮、低灰、高发热量等特点。 华京最主要的煤田位于城区西南方向，所以又被称为“京西煤田”。 这对东升矿业来说是好事。 华京的西南部地区都是山，人口稀少。 杨东升把可燃冰弄过来，肯定会形成塌陷，到时候补偿款可以少很多。 破坏土地的舆论压力，也会小很多。 毕竟这里是华京，有人喜欢开着大排量越野车，去测量别人的污染情况。 华京方面已经放出消息，一口气就要上八台f级燃气轮机机组。 这一次跟上次的乙烷制乙烯打包燃气轮机发电系统不同，东升重工要参与公开竞标。 而他们的竞争对手，都非常强大。 2004年，国内通过打捆招标的方式引入国际三大燃气轮机巨头，与国有三大电气制造企业成立了合资公司。 其中通用电气公司与冰城电气，在冀省秦岛市合作生产f级燃气轮机。 西门子跟沪上电气合资组建沪上西门子燃气轮机部件有限公司。 三菱重工株式会社与蓉城电气集团旗下的汽轮机公司合资，在粤城组建了三菱重工蓉城燃气轮机有限公司。 通过液化天然气和海上天然气田供气的方式，利用燃气轮机启、停迅速，调峰性能好的优点，在东部沿海省份已经投入使用了多台燃气发电机组。 虽然核心技术都在外国企业手中，核心部件也完全依赖进口。 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看，他们也是同时拥有了外资巨头的品牌、技术优势，以及国有企业的背书。 在某些人眼里，这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他们跟国际巨头的一次公开较量，杨东升跟东升重工、东升矿业、法务部门，必须仔细商讨好这次的竞标策略。 幻灯机前，一名四十岁出头的技术人员，给众人做讲解。 “这一次通用电气可能会拿出他们最新一型的9fb级燃气轮机竞标，这一型燃气轮机出力已经可以达到510兆瓦，基本负荷下，机组热效率已经超过了60%。” “我们的燃机差距有多大？”杨东升问。 “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在东升-390基础上，已经研制出东升-390a型燃气轮机，出力可以达到430兆瓦，热效率达到57.8%……” “差距还是有点大！”杨东升道。 王副总道，“其实除了跟通用电气相比，我们的技术差距较大！跟西门子、三菱相比，我们最起码在功率上是不差于他们的。更不用说我们还有性价比上的优势，我们的交货期肯定比他们短，售后也肯定比他们好！他们的核心部件全部都依赖进口，那些合资公司说白了，对燃机大修的能力都没有！” “这方面可以做点文章！现在国内从领导层到普通老百姓，已经对所谓的‘市场换技术’产生了怀疑，可以引导舆论进行一场‘市场到底能不能换来技术’的讨论。”杨东升道。 众人纷纷拿起笔记录。 几分钟后，王副总放下笔道，“我认为法务那边也要密切注意通用电气的动向！” 毕竟他们的东升-390燃气轮机，就是通用电气的9fa燃气轮机。 会后，杨东升把王副总单独留了下来。 “我们在燃机上的技术积累还是有些差！”王副总主动道。 “老王，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批评你，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这个程度你们已经很不错了！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刺激一下通用电气，甚至让他们去法院起诉我们？手段要隐晦一些！” 王副总虽然不知道杨东升到底什么想法，还是想了想道，“我把咱们从通用电气挖来的人叫过来几个，在美国人面前露个脸，您看可以吗？” “是个办法！”杨东升点点头。 王副总走后，刘卫国拿着两份文件走了过来。 第一份文件是第二批文物交易的清单，总计是近1.5万文物。 第二份文件是上次交易，筛选出的假文物清单，总计273件。 “台湾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杨东升边看文件变问。 “已经有结果了！” 刘卫国拿出一份报纸。 这份繁体字印刷的报纸，右下角有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新闻——“國立故宮博物院副院長xxx車禍身亡。” 杨东升将报纸扔在了桌子上，“我不在乎他的死活，告诉大卫·韦伯，我要的是文物！那些被盗的文物追回来没有？” “那些文物……”刘卫国犹豫了一下，“恐怕追不回来了！” /131/131269/32006440.html 第822章 狐狸的尾巴 “追不回来了，为什么？”杨东升登时目光一冷。 刘卫国深吸了一口气，“据那个副院长交代，那批文物有部分是买家指定的！被盗窃出来之后，马上就被卖掉了！” “指定的文物，那些文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杨东升问。 “我对比了一下我们掌握的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文物清单，那个副院长最开始盗窃的文物，都是日本归还的文物，尤其是其中好几件文物，还是当初汪填海献给日本xx的。后来才开始涉及其他文物。” “日本归还的文物？这么说买家也是日本人！”杨东升放下文件，“能查到具体是日本哪方面买的吗？” “那个副院长说，买家没有隐藏身份，确实是日本人，而且是故意暴露的身份！您也知道，岛上的都是什么货色……” “直接说正题！中x局的调查怎么说，真的是日本人？”杨东升微微皱眉。 “中x局在台湾的调查显示，那些东西确实发往了日本！” “能找到源头就好！”杨东升点点头。 “可是……”刘卫国随即露出一脸作难的表情，“事情怪就怪在了这里！大卫·韦伯说，根据日本那边反馈回来的调查结果，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进入过日本！” “没有进入日本！”杨东升一怔，“这是在给我变魔术吗？” “我倒是觉得大卫·韦伯没有说谎！”刘卫国微微躬身，“杨总，我有一个猜测！” 杨东升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 刘卫国这才在椅子上坐下，整了整领带继续道，“我看到那份名单后，就感觉这事不像普通的民间行为。后来连大卫·韦伯他们的调查都遇到了困难，就进一步验证了我这种猜测。” “这不意外！”杨东升敲了敲桌面，靠在椅背上，“告诉大卫·韦伯，不惜代价，给我找到这批文物的线索！” 日本是什么地方？外交、内政完全掌控在xx手里。 只要中x局肯查，就肯定能查到这批文物的线索。 “杨总，我觉得这件事不能交给大卫·韦伯，万一他们调查到这批文物的下落后，愿意卖给我们还好，如果他们不愿意卖，我们怎么办？就算他们不耍心机，万一调查到一半的时候，消息泄露，大卫·韦伯也步了杰森·伯恩的后尘，我们怎么办？” 刘卫国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杨东升坐直身体，扫了刘卫国一眼道，“说说你的想法！” “我听专家们说，台湾除了台北故宫博物院，还有一个重要的博物馆，叫台湾历史博物馆。其馆藏文物主要是当初从大陆豫省博物院抢过去的，此外也有一批二战后日本归还的文物。我想他们既然能从台北故宫博物院盗窃，肯定也不会放过台湾历史博物馆！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调查！” “不错的思路！”杨东升点点头。 日本自从通过明治维新富强之后，就开始从中国、朝鲜大肆掠夺文物。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只是派人伪装成商人，从中国的文物贩子、盗墓贼，看守清东陵的八旗子弟手上购买。 后来他们占领了东北，就干脆直接在光天化日下挖掘了。 东北的渤海国都城遗址，就是在这期间被盗的。 至于故宫里的文物为什么没被盗，并且故宫也没有被烧掉？ 原因其实很简单，一方面故宫里的文物当时已经被转移了，另一方面日本人需要溥仪这个傀儡。 多年前，杨东升在沪上见过xx的凶残——连死人的金牙，幼儿的长命锁，他们都不放过。 二战期间，日本的势力范围一度延伸到东南亚。 几十年间，大批贵金属和文物被日本人掠夺走，其中甚至包括bj人的头盖骨。 二战结束后，这些文物绝大部分竟然都“不知所踪”。 杨东升看过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清单，日本归还的文物总计才1200多件，只是二战期间日本掠夺财物中的极小一部分。 按照杨东升的猜测，二战期间日本掠夺的贵金属和文物，应该有一部分被他们拿去买命，换取战后恢复资金用了。 二战后，美国忙于建立“布雷顿森林体系”，需要大批黄金。 至于那些文物，大部分应该还隐藏在日本某处地方，或者是几处地方。 可是找到这些文物并不容易，以我们的目光看，日本确实是个小国，但是其国土面积也有近四十万平方公里。 如果是在欧洲，这个面积其实比德国这个欧洲大国，还要大一些。 在这样大的一个国家，想找一批被精心隐藏起来的文物，难度可想而知。 而这次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说不准他们能顺着台湾这批被盗文物，找到那些文物的踪迹。 杨东升感觉自己这次抓到了狐狸的尾巴。 杨东升正准备说话，抬眼发现刘卫国仍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什么？” “还有一件事，台北那些文物恐怕很快就要被搬迁了！” “搬迁？” 二十一世纪初，台湾岛内搞“平衡南北·文化均富”活动。 说白了，就是把放在台北的部分文物，送到台湾中南部地区展览。 2004年，最终核定在台湾南部嘉义县太保市设置台北故宫博物院南部院区，预计竣工时间是2008年。 台湾岛内的政治生态很多人都清楚。 这些中华文化瑰宝，一旦被送到台湾南部，还有多少是真的？ 毕竟台北故宫博物院南院的定位是“亚洲艺术文化博物馆”。 “也就说我们只有两年时间运回这些东西了？”杨东升道。 “大卫·韦伯说，两年时间内不可能完成全部交易。” “他有什么建议？” “他觉得我们可以从政治入手，那边的政治人物最擅长的就是扯皮，只要……” “不！”杨东升果断打断了刘卫国的话。 “可是……”刘卫国一愣，以他对杨东升的了解，应该会跟喜欢这个建议，没想到杨东升竟然拒绝了。 /131/131269/32006441.html 第823章 不公平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131/131269/32006442.html 第824章 低俗的愿望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131/131269/32006443.html 第825章 太阳能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131/131269/32006444.html 第826章 大飞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75/75294/29233462.html 第827章 让步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75/75294/29233463.html 第828章 烈火烹油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75/75294/29233464.html 第829章 口音 “领导不是已经去过医院了吗？”周影问。 “他们这次是称心如意了，但是几年后呢？李如风今年还不到四十，对他来说，真正的仕途才刚刚开始！”杨东升摇了摇头，“他们家搞这么一出，以后李如风的路可就难了！李如风可是他们家未来的顶梁柱！” 周影闻言道，“以前我觉得他们这种家庭应该很深谋远虑的，没想到竟然这样！” “他们家很聪明！可是人啊！”杨东升仰起头，看向天空，“最容易犯的错就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杨东升说罢，看了杨淼一眼。 春节前，杨东升召集各子公司，在沪上的负责人，开了年前最后一次工作会议。 2006年，东升矿业实现煤炭产量5.5亿吨，占全国的五分之一强——占比略有所下降； 铁矿石产量5亿吨，占全国总产量的6成； 原油产量近800万吨…… 东升重工那边也实现了产销两旺。 随着工业高速增长，各地对工程机械的需求猛增。 2006年，全国工程机械总产量超过22万辆，其中挖掘机产量突破5.5万辆。 东升重工及关联企业，市场占有率超过6成。 新一年，东升重工的生产任务仍然很重，王副总希望扩充生产线。 杨东升给否决了，经济危机就要来了，这时候不但不能扩充，还得收缩战线，加快回款速度。 东升半导体方面与英特尔的差距，从落后两代以上，成功缩小到了一代左右的水平，预计今年可以实现65纳米制程工艺量产。 不过这些工艺的实现，是建立在进口半导体生产设备上的。 他们在半导体生产设备上，跟世界顶尖水平，普遍还存在两代以上的差距。 …… 开完会，李主任报告，刘卫国回来了。 “让他进来！”杨东升道。 刘卫国一脸风尘仆仆的走进来。 杨东升边看着文件，边头也没抬的道，“坐！” “台湾那边的事，已经处理好了，死了三个人，够他们闹的了！”刘卫国道。 “嗯！”杨东升点点头。 “那些文物的线索我们理出来了一个大概！根据我们最新调查得到的情报，我觉得那些文物应该在大阪、京都、奈良等地区！” “依据呢？”杨东升放下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们去台湾那边调查的时候发现，就在上个月，日本人还从台湾历史博物馆盗窃了一批文物。他们用的是货机，我们问了一下台北方面跟那些日本人有过接触的地勤。其中一个地勤说，那些日本人报备的虽然是从台北飞东京，跟他们说话用的也是英语，但是偶尔听到那些人日本人之间私下说话，用的却是带有关西腔的日语！”刘卫国道。 “关西腔？”杨东升有些发愣。 “关西腔就是大阪、京都、奈良那一带的口音，东京、神奈川县那一代的口音叫关东腔。外人听不出来，但是对日本人来说差别很大。当年日本人在台湾搞x民化教育，推行日语，那个地勤家里的老人都能熟练的使用日语。他当初还想去日本留学，所以狠下功夫学了日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无怨得连中x局都没发现东西进了日本！”杨东升摩挲着手里，若有所思的茶杯道。 “杨总，我是这样想的！”刘卫国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二战的时候，日本这些大城市损毁非常严重，如果那些东西真的藏在日本，绝对不会放在地面上，肯定在地下！” “能藏这么多东西的地方，肯定不会小！”杨东升顺着刘卫国的意思道。 刘卫国点了点头，“二战的时候，日本各地挖了很多地下工事，特别是战争末期，搞了什么‘一亿玉碎’计划，但是足够放下这么多东西的地下工事应该不会很多。过去几十年，日本的城市建设发展很快，城市发展肯定会躲着这些区域。我们一个一个排查，总会找到！” “应该不用这么麻烦！”杨东升想了想道，“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们可以利用一下——1995年的阪神大地震！我上次去日本的时候，听说大阪、京都、奈良绝大部分地方，都受到了那场大地震波及，如果真有这么大一个地下工事，肯定会受影响。出事后，要么紧急派出军警力量参与救援，要么是某个地方明显出了问题，但是被军警封锁了，不让外人进入！” 刘卫国站起来道，“我马上就订机票，带人去大阪！” “不用那么急！”杨东升摆了摆手，“你先回趟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不在乎多这两天，好好在家过个年！” 杨东升在沪上过了一个还算安稳的年。 春节过后，杨东升就带着一家人前往香港。 在施勋道的宅子安顿好，他就直奔中环。 保镖上前敲了敲门，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打开门。 这白人面孔本来就有些丑，脸上又有一道骇人的伤疤从右脸颊穿过鼻梁，一直延伸到左上嘴角，直接破了相。 杨东升身边的保镖，当即就想掏家伙。 杨东升拍了拍保镖的肩膀，这时一个白人也从屋内迎了出来，大笑着道，“嗨，杨，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詹姆斯·惠斯勒。 两人进了套房，詹姆斯·惠斯勒立马收起脸上的笑容，开始汇报工作。 爱丽丝已经以37亿美元的价格，接手了汉考克勘探公司。 汉考克勘探公司控制着澳大利亚90%以上的铁矿石。 这个价格，还不如前世汉考克勘探公司巅峰时期，一年赚的多。 前世这个时候，正是国际铁矿石飞涨的时期，每吨铁矿石直接飙升到80美元，全国进口了3亿多吨的铁矿石，加上运费，花费几百亿美元。 这一世完全没了这事，由于东升矿业铁矿石产量由3.5亿吨，快速增长到5亿吨，国际铁矿石价格甚至略微下降了一些，到36美元一吨。 去年全国只进口了一亿多吨铁矿石，澳大利亚还得跟巴西竞争，还有环保组织堵门！ 自然卖不上去价！ /131/131269/32141665.html 第830章 暴露了 杨东升调出三维图，汉考克勘探公司旗下皮尔巴拉地区情况尽收眼底。 他发现，澳大利亚的富铁矿比预想中要多的多。 皮尔巴拉差不多一半的地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富铁矿，品位50%左右的，都算是贫矿了。 这也是常规操作了！ 卖石油的会找地质专家说，地球上的石油只够使用四五十年，油价才能维持在高位。 卖房子的会找经济学家说，房价已经触底，48城房价不到一万，才会有人买房子。 以目前地球的人口数量，自然资源、粮食、房子其实并不短缺。 短缺只是人为制造的一种谋利手段。 “各方面是什么反应？”杨东升问。 “我来之前，力拓、必和必拓、浦项制铁、新日铁、沪上钢铁公司、台湾钢铁公司都表示，想跟我们合作开发皮尔巴拉地区剩下的矿山。”詹姆斯·惠斯勒道。 铁矿石虽然不如前世赚钱了，但是仍然能产生固定的利润。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生意是比躺着卖资源更舒服的？ 更何况，钢铁目前仍然是东亚的重要产业。 保证铁矿石稳定供应比利润更重要！ “浦项制铁的兴趣大吗？”杨东升问。 “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浦项制铁2005年的时候，在印度投资了一个铁矿项目，目前进展非常不顺利，他们非常迫切得到稳定的铁矿石供应！”詹姆斯·惠斯勒道。 中国还能生产部分铁矿石，韩国钢铁厂的铁矿石完全依赖进口！ “想办法把韩国人拉入局，让他们陷的越深越好！” 亚皮尔巴拉地区距离海岸线普遍有几百公里。 想开发，就得真金白银投入建铁路、港口，购置设备。 东亚地区的产业同质化非常严重，一旦日本人才外流，韩国、台湾都会成为杨东升的潜在竞争对手。 台湾方面还好说，一旦发生经济危机，台湾那些企业自顾不暇，甚至也会成为杨东升挖人的目标。 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其实是韩国。 台湾岛上那个x政权里，就没有一个是认真想把经济搞好的。 但是韩国不同，经济危机中，韩国政府肯定会向其国内的财团提供援助。 亚洲金融危机后，韩国财团背后的大股东又都成了美国人。 虽然通过铁矿石，不能直接把三星、现代、lg拉下水。 但韩国政府的资金是有限的，浦项制铁多用一些，三星、现代、lg就要少用一些。 至于将来怎么收场？很简单，直接让环保组织上场，拦铁路，堵矿山……这一套他们已经玩的很熟了！ 反正杨东升从来就没打算继续开发皮尔巴拉铁矿，给澳大利亚政府贡献税金。 “谷物海岸那边的企业，运行情况怎么样？”杨东升问。 “矿场、港口和钢铁厂的运行情况都非常好，非洲的工业和基础设施实在太落后了，我们几乎就是在一片干旱的土地上，打开了水龙头。现在面临两个问题，第一，港口方面预计今年就会达到400万teu，我们的港口设计年吞吐量是500万teu，我想对港口进行扩建！”詹姆斯·惠斯勒道。 “经济危机之后，全世界贸易都会倒退，扩建的问题押后两年，在经济危机爆发后建，可以节省不少资金，建成之后也正好可以赶上经济复苏！说第二个问题吧！”杨东升问。 “第二，就是我们的劳动力不足！” 谷物海岸本来就人口稀少，比苏省还要稍大一些的面积，人口却只有300来万，还不到瓜州人口的三分之一。 经历了上次的埃博拉疫情后。 老百姓死的死，跑的跑！ 现在的谷物海岸，估计总人口还不足50万。 这其中还包括二十几万俄罗斯、乌克兰的工人和他们的家属，以及弗莱迪·克鲁格手下的雇佣兵队伍。 一个国家光有重工业是远远不够的，别的不说，这些工人和雇佣兵需要吃饭、休闲、娱乐。 人家来谷物海岸采购钢材得住酒店，酒店需要服务员。 大街上的垃圾也需要有人清洁。 对于非洲来说，劳动力从来是不缺的。 谷物海岸四周几个国家有大批剩余劳动力，也愿意到谷物海岸务工。 但是现在这几个国家又出现了埃博拉病毒，弗莱迪·克鲁格已经派人封锁了边境。 “可以引入外来劳动力，但是我们只要合格的的劳动力！”杨东升道。 南非就是前车之鉴，彻底放开之后，经济倒退，治安恶化。 一个发达国家，生生倒退回发展中国家。 “还有就是国籍不能随便给！”杨东升补充道。 “明白！”詹姆斯·惠斯勒道。 杨东升看了一眼詹姆斯·惠斯勒，“西非的教育普及情况怎么样？” 詹姆斯·惠斯勒闻言摇了摇头道，“非常糟糕！虽然那里很多国家都有教育法，小学是义务教育，但是小学入学率普遍只有30%左右，中学入学率只有10%，大学只有1%！即便受教育人口这么少，毕业后也很难找到工作，那里根本就无法提供对应的工作！” 这点倒是不难理解，我们国家的大学录取率还不到50%，大学生就已经严重过剩了。 甚至很多专业，如数学、物理、生物制药，毕业就等于失业。 而欧美的大学录取率普遍在60%以上，还吸引了大批留学生，却没有出现我们这么严重的过剩。 经济发展阶段不同，对高学历人才的需求自然千差万别。 谷物海岸现在算是非洲少有的工业国了！ 杨东升想了想道，“那就从欧洲、美国找些中学到大学的试题，让他们考试。通过大学毕业考试的，可以成为谷物海岸公民，并可以带三名家属入籍谷物海岸；考过高级中学毕业考试的，也可以成为谷物海岸公民，并带一名家属入籍！” 美国那边身体素质超强的黑人是几百年来，用残酷的体力劳动为标准，筛选出来的。 谷物海岸以智力为标准，从非洲十来亿人口中，筛选出几百万智商较高，教育程度较高的人，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考数学、物理、化学等理工课程就可以了！”杨东升强调道。 历史、地理就算了，英国人写的历史，能把鸦片战争写成是帮中国禁毒。 无耻至极！ 詹姆斯·惠斯勒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做空的意图好象暴露了！” /131/131269/32141666.html 第831章 计划不变 “事情进展不顺利？”杨东升问。 詹姆斯·惠斯勒摇了摇头，“非常顺利！但是我感觉有些太顺利了，所有人都似乎在配合我们，我担心这是有人做局，想吞掉我们！这是不是您说的那个……” “如果是他的手段，根本不会让你看出来！”杨东升摆了摆手，“这些应该是华尔街自己判断出来的！他们都是专业人士，有了我们以前的例子，能猜到我们的意图，不奇怪！” 詹姆斯·惠斯勒登时有些焦急的道，“那我们是不是该取消这次的计划？” 前世的股市是2007年底崩的盘。 大半年后，危机蔓延到实体经济。 2008年下半年，煤炭、原油、铁矿石、钢材价格暴跌。 他们也是按照这个时间布局的。 做空这个东西看着很牛x，但是对时间，对走势的判断，都有严格的要求。 有很多人看出了股价走势，但是没卡准时间，最终血本无归。 就说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的事，最近十几年，有多少国际资本，幻想中国经济xx，做空xx币，打算大捞一笔。 最终计算落空，血本无归。 以华尔街资本的能量和手段，能搞的花招很多，前世人家连负油价都搞出来了。 “不，计划不变！”杨东升否定了詹姆斯·惠斯勒的建议。 “不过既然他们准备对付我们，我们也要先做些准备！”杨东升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在纽约证券交所附近购置一套房产；第二，在黄石公园火山口附近购置一套房产；第三，加快跟浦项制铁的合作。” 不管华尔街准备耍什么花招，让股市在他们的控制下崩溃，肯定能打华尔街一个措手不及。 甚至如果有人跟他们打对家，他们其实能赚到更多的钱。 日本现在还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些年日本国内经济陷入停滞状态，于是他们纷纷往外投资。 在海外再造两个日本是假的，但是日本在各国股市上投的钱是真的。 尤其是日本的养老基金，在美国股市上投了大笔的钱。 在世界经济已经到了奔溃边缘的情况下，日本股市崩溃，引发的震荡，足以蔓延到全世界。 如果还不行，杨东升就毁了纽约证券交易所。 再不行，就引爆黄石火山。 杨东升就不信了，这样华尔街还能顶得住！ 另外，他们还可以重点做空日元。 只要打赢这一战，不仅可以大赚一笔。 爱丽丝也能更进一步，成为国际金融市场真正的巨头。 两人又商定了一些其他事情。 东升食品的转基因大豆种子已经培育成功，将会在非洲试种。 他们跟台北方面的交易，总计涉及一万五千件文物，四架伊尔-76有些不够用。 爱丽丝已经拿下了福伊特航空公司，杨东升需要他们手中的安-124帮忙。 出门的时候，杨东升拍了拍那个破相壮汉的胳膊。 从詹姆斯·惠斯勒的套房出来，杨东升没有走远，直接去了旁边的大楼。 这栋大楼一左一右分别是汇丰大厦、中银大厦，原本是老黄瓜做办公中心用的。 现在这里底层是商铺，中间是酒店，上面是写字楼。 安置在这栋大楼中的酒店，也是杨东升手下酒店的旗舰。 杨榆和李家俊在香港的婚礼，就安排在了这里。 酒店的宴会厅已经提前腾了出来，进行布置。 杨东升刚进去，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只见周影和二姐、袁蕊、杨榆正在冲宴会厅内指指点点，还有海生媳妇、马超媳妇也帮忙参谋。 “怎么样，还缺什么东西？”杨东升走过去问。 “我感觉已经很完美了，东升哥！”杨榆道。 杨东升笑了笑，转脸见外甥女梦梦、文文满脸兴奋的样子。 杨东升道，“喜欢吗？以后你们的婚礼，也在这办，好不好？” 顿时把两个外甥女羞的脸通红。 所有的人都很高兴，只有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不远处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一个年龄比他稍小一些的少年凑到他跟前，“你不会现在想去表白吧？” “什么表白？”年龄稍大一些的少年顾左右而言他。 “装什么呀，你暗恋杨榆姑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杨三水，你竟然敢偷看我的日记！”年龄稍大一些的少年登时就毛了。 “这事你还写在日记上了！你们班主任不检查你们的日记？”杨淼道。 “当然是写在我另外一本日记上的！”杨霖不满的哼了一声，忽然他眼珠子一转，一脸鬼笑着道，“你知道杨榆姑姑暗恋谁吗？” …… 杨东升向四周看了看，现场唯独没看到杨槐。 他跟詹姆斯·惠斯勒商量完，香港这边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你哥呢？”杨东升问杨榆。 “好象在家吧！”杨榆道。 “这时候在家躺着干什么？”杨东升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可是杨槐没接。 “我这就打给佣人，让她们去叫我哥接电话！”杨榆边说边掏出手机。 “不用了，有些事情我得跟他当面说！” 杨东升带人赶往浅水湾杨槐的豪宅。 门房认识他的保镖，看了看，直接打开了门。 杨东升信步走进客厅，迎面跟一个长相极为漂亮的女人走了个脸对脸。 这女人长发飘飘，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却很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此刻她光着腿，没穿丝袜，裙子有明显撕扯过的痕迹，面色潮红，眼睛里透着一丝疲惫，但是看起来又容光焕发。 一缕头发更是粘在她白皙的脸颊上，透出一种极为诱人的风情。 杨东升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是谁！ 这是很多七零、八零、九零后男人的梦中情人。 “哥！”一个声音从杨东升背后响起。 杨东升向后一看，只见杨槐腰上系了一条毛巾就出来了，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那个……”杨东升还是忍不住向外看了一眼，“她不是号称玉女吗？” “香港娱乐圈哪有什么玉女？”杨槐不屑的撇了撇，“咱们那边的娱乐圈都黑成那样，香港这边只会更黑！就她当年那点破事，要不是我让人压着，早就被人宣扬的漫天都是了！” /131/131269/32141667.html 第832章 当年的密辛 “我记得她好象有男朋友吧？”杨东升想了想道。 “她那男朋友就是一个吃软饭的，一分钱不赚，哪敢管她的事？”杨槐冷笑一声，“再说了，她那男朋友私底下也花的很！” 无论在哪，xx圈都是一个充满了肮脏交易，藏污纳垢的地方。 除了少数几个靠搏命走红，落了满身伤的功夫明星，进入这个圈子的人，无论男女，想红都得付出，都得找金主。 此时香港电影已经衰落多年，目前还在营业的几家影视公司，不是已经被东升影业收购了，就是被东升影业挤的半死不活了。 东升影业现在就是最大的金主。 “我记得新闻报道，她已经退隐，跟她男朋友一起移民好几年了吧？”杨东升问。 “这两年大陆的影视剧市场起来了，香港影视圈早年移民加拿大、美国的那些人，有些发现自己之前挣的钱不够养老，有些发现九七之后，情况跟英国人当初宣传的完全不一样，甚至比英国人管理的更加宽松，最近有不少人跑回来捞钱。” “原来是这样啊……”杨东升点点头。 前世经常在很多三四线小城，见到一些老牌香港歌星跑去开演唱会。 还有网络电影，也经常能见到很多香港的熟面孔。 这倒不是什么坏事！ 但是同时很多乱七八糟的人也跑了回来，为将来的问题，埋下了隐患！ 比如这位玉女未来的公公，那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见杨东升发愣，杨槐忽然道，“哥，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打个电话叫她回来！只要你不介意，她其实……” “滚！”杨东升没好气的呵斥道。 只能感叹时间流逝的太快，这位曾经的玉女算起来今年也四十了！ 要是早二十年，杨东升还能考虑一下。 “跟你说件正事！”杨东升看向杨槐。 “你说！”杨槐也收起笑容。 “东升影业不是经常有人抱怨xxxx，有些挺好的创意不能拍，就算拍出来，最后也改的面目全非吗？今后这种本子可以拿到香港这边来拍！” 按照杨东升的设想，香港这边将来专注于鬼片、犯罪剧，以及结局无法完美收场，正义不一定能得到伸张……总之是大陆方面不方便拍的片子。 利用他们手头的渠道，可以发行到北美、欧洲、东南亚，影院、电视台放完，还可以放到网上。 由于不能进入最重要的大陆市场，制片成本要严格限制。 杨东升跟杨槐讨论后，暂定先拍一到两部成本1000万港币左右的片子，三到五部成本500万港币左右的片子，试试水。 反正也不指望在大陆上映了，尺度就照大了拍。 两人又商定了对于做空香港股市的一些调整。 新光伏公司的出资问题，股份分配问题，以及激励方案。 门户网站、视频网站已经从东升科技拆分出来，将在经济危机前，在香港股市完成上市。 杨东升现在的身价，再怎么藏，也藏不住了。 杨槐换了衣服，两人一起去看了给杨榆准备的新房。 早在大前年，香港房价跌到底的时候。 杨槐就花3000多万港币，在半山入手了一套5000平方英尺——约合460平方米的复式公寓。 现在这套公寓市价已经达到1.2个亿。 杨槐大出血，除了拿出这套房子给杨榆做嫁妆，还准备了一枚足足九克拉的大钻戒。 几天之后，杨佳运、杨海生、周丽等人也赶了过来。 杨佳运带来了他精心绣制的一副龙凤呈祥，给杨榆当红盖头。 东升珠宝也将加班加点赶制的首饰送过来。 翡翠麻花镯，白金镶嵌翡翠的项链、耳坠…… 翡翠用的都是玻璃种帝王绿。 这些都是周影做主，送给杨榆的结婚礼物，杨东升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大方。 礼服分中式、西式两种，总计八身。 女人们起哄让杨榆试一下礼服、首饰。 男人们坐在一起，商讨邀请宾客的名单。 杨槐拿着一本相册，把这些人的具体身份一一介绍给李家俊。 这一次婚礼特意搞的这么隆重，就是为杨榆、李家俊将来的发展铺路。 晚上，众人试吃了婚宴的菜品——蒜蓉粉丝蒸龙虾，芝士黄油焗帝王蟹…… 吃完饭，杨东升叫来酒店经理，提了些改进意见，然后众人到顶楼品茶，欣赏维多利亚湾的夜景。 杨东升手里拿着一份晚报，只看了一会，忽然将报纸拍在了桌子上，“你就不能安分几天？” 杨槐接过报纸，只看了一眼，也把报纸排在了桌子，“这是污蔑，我就跟她上过一次床，根本就没求过婚！” “啪！”杨东升照着杨槐的后脑就是一巴掌，“这几天，你给我安份点，要是过几天杨榆婚礼的新闻后面，就是你的花边新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知道，知道！”杨槐连忙认怂。 杨东升看了一眼杨槐，住着老黄瓜的豪宅，把曾经的女神挨个睡…… 除了身高不足，这货才是这本书的男主角吧？ 另一边，杨淼和杨霖愁眉苦脸的喝着茶。 半晌，还是杨淼先忍不住摇了摇头道，“杨榆姑姑竟然暗恋我爹！” “你还是不相信？”杨霖随口敷衍道。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前，正跟杨榆一起看夜景的李家俊，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 “杨榆姑姑暗恋我爹，我相信！可是你说我妈收拾的槐叔，不得不把杨榆姑姑送去美国，杨榆姑姑一毕业，又赶紧想办法把她嫁人，我不相信！我妈如果这么厉害，也不用小姨替她管理公司了！”杨淼摇了摇头。 “槐叔精的跟鬼似的，单凭你妈，再加上你小姨，当然斗不过槐叔！”杨霖摇晃着脑袋道，“可是我妈说，我大爷手下其他副总都出了力了，槐叔已经是公司最年轻的副总，其他副总不希望槐叔再成为我大爷的大舅子！” 杨淼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槐叔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131/131269/32141668.html 第833章 捅娄子 “三水，我觉得你……”杨霖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嘴。 “……”杨淼抬起头，见杨霖不停冲他身后打眼色。 杨淼扭过头，只见他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 “浩然什么时候过来的？坐！”杨淼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 这少年正是杨槐的儿子杨浩然。 杨浩然有些少年老成，他点点头，在座位上坐下。 “嘿嘿嘿，浩然……”杨霖想缓和一下气氛。 杨浩然不紧不慢的道，“他确实曾经有个那种打算，但是去年暑假的时候，那个袁军师送给了他了两本古籍，据说是宋朝时候印刷的，他本来挺高兴的，还显摆给我看。可是当天晚上我就听到他在书房砸东西，第二天早饭的时候，他就给姑姑打电话，告诉姑姑，找不到对象就别回来！” “什么书让槐叔这么大动肝火？”杨霖问。 “《汉书》和《三国志》！”杨浩然道。 “《汉书》和《三国志》都是几十万字的大部头，具体是哪个章节惹槐叔生气了？”杨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具体章节我没看到！不过我翻了他的垃圾桶，发现有几页被撕烂的旧书纸，我上网搜了一下，分别是《汉书·王莽传》和《三国志·魏书·曹丕传》的内容。”杨浩然道。 “你竟然跑去翻你爹的垃圾桶？”杨霖瞪大眼睛。 “这不是重点！”杨浩然冷冷的道。 “三水，你怎么看？”杨霖看向杨淼道。 “……”杨淼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看了看杨浩然，没有说话。 杨浩然这时又道，“从成长经历上看，年幼时期经历过丧父，被至亲虐待、抛弃的人，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问题，比如不相信感情，心里充满不安全感，喜欢物质上的成就，抵御感情上的……” 杨淼和杨霖听得都有些发愣。 半晌，还是杨霖咧着嘴耸了耸肩道，“听起来怪吓人的！” 杨淼拍了拍杨浩然的肩膀，“浩然，别老读那么多犯罪悬疑小说，槐叔也不是犯罪分子，不要用分析犯罪份子的方式分析他。” “你们三个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在干什么？”一个女声忽然响起。 只见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长的又高又瘦，长胳膊，长腿，高颧骨，小眼睛的女孩子冲他们走过来。 “你管的可真宽！”杨霖不满的哼了一声。 来人正是杨海生的女儿杨妮妮。 “妮妮姐，喝茶吗？”杨淼冲杨妮妮道。 “我自己来！”杨妮妮自顾自倒了一杯茶，“你们去逛商场了吗？这里什么牌子的衣服都有，而且还比沪上便宜！” “就你这样的，穿什么衣服也不好看！”杨霖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会不会说话？人家都问我是不是模特！”杨妮妮道。 “就你，还模特……”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杨淼连忙道，“现在的模特确实很多妮妮姐这样的！” “评委真是瞎了眼！”杨霖捂着脸道。 杨妮妮不理杨霖，闻言顿时兴奋起来，“听说我婶赞助了一个模特大赛……” 另一边，杨东升、杨槐跟杨榆、李家俊聚在一起，讨论光伏公司的事。 这个年代，我们国家的光伏产业链是“两头在外”。 光伏产业链的上游硅料主要掌握在欧美、日本几大巨头手中，每公斤硅料达到三四百美元，而且价格仍然在快速上涨。 整个光伏产业，基本上都在给硅原料厂打工了。 光伏产业使用的硅料包括单晶硅和多晶硅两种。 东升半导体虽然也生产单晶硅，不过他们生产的是电子级单晶硅，纯度要比光伏用单晶硅高好几个数量级，价格贵几十倍，是不能通用的。 硅料价格太高，光电转换率也不如后世。 直接的后果就是光伏发电价格昂贵！ 这个年代，光伏上网电价达到5块钱一度。 如果没有政府补贴，光伏产品根本就卖不出去。 这就引出了另外一个“在外”——市场也在外。 现在国内很多企业都拼了命想建设自己的硅原料厂。 杨东升的意见是先不忙着搞全产业链。 根据他们前期的调查，一座千吨级产能的多晶硅工厂，投资要十几亿人民币，建设周期要一两年。 而且生产技术还掌握在国外几大巨头手中，他们不一定肯转让。 而一座组件工厂，半年之内就能建成投产。 经济危机就要来了，硅料价格很快就会暴跌了，没必要这时候花巨资建多晶硅工厂。 另一边，杨霖凑到杨淼耳朵边，“三水，你快看杨榆姑姑看我大爷的眼神，简直都快发光了，那个叫李家俊的笨蛋竟然一点没发现！” 婚礼如期先在李家俊的老家湛市举行，然后李家赶来香港。 到了婚礼这天，酒店门口热闹非凡。 杨槐安排了自家网站的记者进入现场拍摄，但是仍然有不少狗仔围在酒店门口，对着一辆辆豪华轿车上下来的人猛拍。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在开电影节。 “今天不准给我丢人！”周影一边给小老虎整理衣服一边嘱咐。 生怕小老虎待会上演猛虎出笼，大杀四方。 前面来汇报，詹姆斯·惠斯勒来了。 詹姆斯·惠斯勒现在是国际著名投资人，在大陆和香港都持有大量产业，他出个面，比花几亿做广告都强。 杨东升迎了出去，两人见面后熟络的打着招呼，四周的闪光灯几乎晃瞎人的眼。 让狗仔拍了个尽兴，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酒店。 “出事了吗？”杨东升早就注意到詹姆斯·惠斯勒的面色中有点焦急。 “谷物海岸那边捅娄子了！”詹姆斯·惠斯勒道。 “怎么回事？”杨东升一愣。 “他们消灭了一支非常精锐的小股轻装作战部队……”詹姆斯·惠斯勒深吸了一口气，“可能是美国人！” /131/131269/32141669.html 第834章 栽赃 “美国人……”杨东升正想询问详情，杨槐迎面走过来。 他给了詹姆斯·惠斯勒一个热情的拥抱。 杨东升冲杨槐道，“你去忙吧，这边我招呼！” “好勒！”杨槐转脸迎向了一个刚刚进来的中年人，“安德鲁，好久不见！” 婚宴还没有正式开始，杨东升跟詹姆斯·惠斯勒走进了一间单独的休息室。 这是杨东升自己手下的酒店，房间早就检查过了。 “我们的伤亡怎么样？”杨东升问。 詹姆斯·惠斯勒看向那个破了相的保镖，“让维克多说吧，他刚刚从谷物海岸赶回来！” 那个脸上有一道巨大伤疤，名叫维克多·克劳利的保镖道，“我们没有伤亡！” “没有伤亡？”杨东升一愣。 硬刚一支美国精锐部队，而且消灭了对方，自身竟然没有伤亡，自己的手下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维克多·克劳利解释道，“我们使用了激光制导炸弹！” 杨东升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有飞机、大炮的！ 知道对方是精锐，又有现成的重武器，干嘛去跟人家用步枪对射？ “我们为什么要攻击一支美国精锐小股部队？”杨东升问。 “我们原本以为来的是外籍军团！”维克多·克劳利道。 “外籍军团，他们的实力恢复了？”杨东升问。 几年前，外籍军团曾经被谷物海岸重创，一度只敢龟缩在几个军营中。 “是的！”维克多·克劳利点点头，“这几年，外籍军团的实力得到了恢复，并重新在西非活跃了起来！前几天，我们得到情报，外籍军团最精锐的第二伞兵团伞兵突击队潜入谷物海岸，准备搞破坏。我们按照情报提示，在边境附近一处废弃的村落确实找到了一支隐藏的部队，通过地面引导，投掷了两枚500公斤级的激光制导炸弹，把他们全部送上了天！” “怎么确定死的不是外籍军团？”杨东升又问。 “外籍军团第二伞兵团伞兵突击队的人我们很了解！这些人的装备虽然不错，使用的也是市面上，能够买的到的装备。攻击结束后，侦查分队搜索过现场，根据残肢判断，这支小分队大约有二十人，他们找到了部分较为完整的护具、侦察设备和通讯装备，并且带了回去。这些设备比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先进的装备至少要高两个世代，应该是正在试验中，或者是太昂贵，而没有投入量产的装备！这通常只有超级大国才能做到！”维克多·克劳利道。 “……”杨东升没有任何表示。 “我们已经在追查错误情报来源，并且准备展开报复行动……”维克多·克劳利赶忙解释。 杨东升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情报上的问题可以慢慢查，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解决我们面前的问题！” 被他们消灭的这支小部队，到底来自哪里？ 是传闻中的x国陆军特种部队第一特种作战分遣队，还是海军特种作战开发大队？ 无论是哪一支，都是大麻烦！ 杨东升听弗莱迪·克鲁格介绍过，这种级别的部队，每一名成员的选拔、训练成本，都是以百万美元计的。 更重要的是整建制消灭这样一支小股部队，等于打了x国的脸。 如果x国以此为借口，对他们动手，除非亮出核武器，否则谷物海岸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可是一旦亮出核武器，谷物海岸今后面临的肯定是来自各个国家，全方位的制裁。 就连中国恐怕也不会继续跟谷物海岸做生意！ 虽然只是二十来条人命，却把整个谷物海岸一下子推到了几乎生死存亡的边缘。 “这件事绝对不能认！”杨东升站起来，来回踱了两圈道，“栽给恐怖分子！” 杨东升本来想栽赃给外籍军团，可外籍军团的雇主也是五常之一，还与x国是盟友关系，栽赃的难度太大。 “可是这次行动，我们使用了战斗机和激光制导炸弹，恐怖分子不可能有这种装备！”维克多·克劳利道。 “这一点当然骗不了人！不过这个世界上，历来事实是一回事，大众看到的，往往是另外一回事，关键要看我们接下来的运作！”杨东升看向詹姆斯·惠斯勒，“还记得我告诉你下一届入主白宫的是谁吗？” 2001年发生在纽约的那场xxxx，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一清二楚。 可是有人把钱给够了，于是事后的调查报告完全没有提及他们的名字。 这些年，杨东升跟中x局做生意。 对x国那边的政治环境，看得一清二楚！ x国的国内政治，早就烂透了。 哪怕再精锐的底层人员，在华x顿的高官眼里，也不如他们手里一瓶高级红酒重要。 只要他们能拿到足够的好处，他们才不会在乎死的是谁！ “我们一直在关注他，目前他正在游说民x党党内几名大佬，争取党内候选人提名资格，我们是他的大金主！”詹姆斯·惠斯勒道。 “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要吝啬钱，国x山、x宫、k街都是我们撒钱的目标，反正我们这次做空，本来也需要散钱！”杨东升看向两人，“谷物海岸还没有发现石油，x国政府不会对我们产生太大兴趣！” 虽然花费不少，但是比起打仗，还是要便宜多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杨槐推门进来。 他冲詹姆斯·惠斯勒打了个招呼，又冲杨东升道，“哥，时间差不多了！” 杨榆和李家俊的婚礼采用了中西结合的方式！ 双方既交换戒指，也有给家长敬酒的环节。 杨东升被推上了女方家长的位置。 台上，婚礼有序的推进。 台下，杨霖摸着下巴，忽然冲杨淼道，“三水，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杨淼问。 “你看槐叔的笑容！我担心今天晚上，那个笨蛋根本进不了杨榆姑姑的洞房，反而我大爷会喝醉之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新房里。”杨霖道。 “呃……”一滴大大的汗珠顿时自杨淼额头滑落。 (本章完) /131/131269/32141670.html 第835章 突飞猛进 “咳咳……”旁边忽然传来了两声咳嗽。 杨霖扭脸一看是他妈，吓的赶忙缩了缩脖子。 台上杨东升拿着话筒，正代表女方家长致辞，“时间过的真快，我印象中的杨榆，还是当年拿着数学卷子，去找我讲题的那个小姑娘。这一晃都已经快二十年了，当年的小姑娘不但拿到了博士学位，还有了一个完美的归宿，我叔如果在天有灵，也能瞑目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啜泣声，杨榆的眼泪忍不住一下子流了出来。 李家俊见状轻轻拍了拍杨榆的肩膀，还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 杨东升看向李家俊，“家俊！杨榆这孩子命苦，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爹！不过……” 杨东升冲杨槐、杨佳运招了招手，两人站到杨东升左右，“她有三个哥哥，我们都是她亲哥，如果你让杨榆受了委屈，我们一定不会轻饶你！” “放心吧，东升哥！我一定不会欺负阿榆的！”李家俊笑了笑。 双方家长讲完，新郎、新娘开香槟，切蛋糕，喝交杯酒，婚宴正式开始。 杨榆换了身礼服，跟李家俊一起挨桌敬酒。 刚敬完他们这一桌，杨槐的手下李振跑过来，在杨槐耳边低语了两句。 杨槐听完，又在杨东升耳边低语了两句。 两人冲其他人告了声罪，匆匆迎了出去。 刚走到宴会厅门口，就见一人边走，嘴里边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来人正是班长。 杨东升手下的网站上市，已经交给了班长他们公司。 光伏公司将来上市，也是准备交给班长他们公司运作的。 “什么事耽误这么晚，这两天你不是一直都在河对岸吗？”杨东升道。 杨东升不说还罢，他一说，班长立刻摇头道，“别提了，这几天在河对岸参加土地竞拍，原以为两天就能解决的事，谁知道每一块土地都要争夺几十轮。折腾了好几天不说，我们看中的地块，还几乎都被别人抢走了，唯一拿下的一块，光楼面价就一万五一个平方米，建成之后，还不得直接奔两万去了！” 杨东升倒是没太在意价格，河对岸未来几年的房价，那可是妥妥两万多一个平方的。 引起他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连你们公司也开始搞房地产了？”杨东升道。 “我们也要赚钱啊！”班长道。 杨东升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班长他们公司可是国企重工产业的中流砥柱。 高房价不仅在拉高老百姓的生活成本，也在破坏正常的经济发展规律。 资本是逐利的，很多上市公司辛辛苦苦一年的利润，还不如卖两套房赚的多。 那就不要怪企业纷纷把资金投到房地产上，很多企业甚至把从银行贷出来，准备用于扩充生产的钱都投了进去。 从房地产上赚到的钱，如果能重新投入生产中，也是好事。 但是跟苦哈哈的搞工业相比，房地产这个行业，赚钱太容易了。 一旦投进这个行业，基本上就别想出来。 从房地产上赚到的钱，最终只会再投入房地产。 那些企图以房地产拉动经济的做法，最终只会破坏经济发展。 将班长迎入宴会厅，杨东升一转脸，忽然发现杨霖、杨淼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你们两个跟着我干什么？”杨东升问。 “没，没干什么？”杨霖支支吾吾半天，“我们想帮您挡酒！” “帮我挡酒！你们两个够年龄喝酒了吗？”杨东升照着杨霖后脑就是一巴掌。 整个婚礼过程中，小老虎还算乖，只打哭了两个跟她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没有杀的整个宴会厅血流成河。 反而杨淼、杨霖似乎有点不对，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 婚宴之后，送走客人。 杨东升他们也向杨槐、杨榆、李家俊告辞。 出了酒店宴会厅之后，杨霖看着走在前面的杨东升，正想跟杨淼来个碰拳庆祝，却发现杨淼脸上一点也没有兴奋的神色。 “怎么了，三水？”杨霖问。 “感觉有点过于简单了！”杨淼道。 上车的时候，小老虎怕挨收拾，坚持要跟杨东升坐一辆车，杨淼跟他妈坐一辆车。 一上车，杨东升就调出了三维图。 他的能力冷却时间又过了。 可是只看了一眼，杨东升就差点没跳起来。 前一段时间，他的能力有了一个较大的进步。 但是最终在深入到八十多公里之后，就又停住了。 这次一调出三维图，杨东升就发现，他的能力范围，不知不觉间猛涨到了三百多公里，而且看架势还在往上涨。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杨东升掏出手机，打给了办公室李主任，“公司这两天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啊！”李主任接到电话就是一愣。 “媒体上最近有没有公司的新闻？” “媒体上最近关于咱们公司的新闻，最大的就是杨副总的妹妹结婚吧！”李主任道。 “你确定只有这一件事？”杨东升问。 “应该没有了！”李主任想了想问，“杨总，您那边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没事就好！注意公司的动向，及时向我汇报！”杨东升挂断电话，摇了摇头。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杨榆结婚？ 杨东升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小老虎，哪天把小老虎嫁出去，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 “唔……”小老虎忽然警觉的向四周看了看。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这倒是好事。 以前，杨东升一直认为地壳的厚度只有几十公里，穿过地壳就是岩浆了，现在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地壳之下，仍然是固体的。 一直到地下三百多公里深处仍然如此！ 而这其中，根本就找不到所谓莫霍界面。 只是不少地方有裂缝，地底的岩浆涌上来，充斥在这些裂缝当众。 从这些岩浆仍然保持着液体的状态看，这里的温度最起码得有六七百度。 地底深处所蕴藏的资源，丰富至极。 各种金属矿产自不用说，最让杨东升惊讶的是其中的碳单质含量。 /131/131269/32141671.html 第836章 网络流言 在地下一百公里左右深度的地方，各种煤炭、石油经过高温分解之后，就只剩下了碳单质。 这些碳单质夹杂在岩层之中，好象千层饼一样，一层一层往下延伸。 一直延伸到杨东升目前仍然看不到的地方。 回到施勋道的住处，杨东升就叫园丁给他拿来了把花锄。 打发走园丁，杨东升以十公里为一个单位，逐层提取一小块物质，放到花园中。 白天刚下过雨，泥土很湿。 整个花园一时显得雾气缭绕。 一直过了十几分钟，水蒸气消散后，杨东升才开始按照顺序挖掘。 最先挖出来的还是黑乎乎的石墨。 硬度很差，几乎一碰就碎了。 碎开的石墨内部，仍然散发着热乎乎的气息。 越往下，挖出来的东西越硬。 挖到150公里左右的时候，杨东升感觉挖出来的就应该已经是钻石了，但是看起来仍然黑不溜丢的。 在深度将近两百公里的时候，杨东升终于挖出来一颗通体晶莹剔透的钻石。 这颗钻石有核桃大小，几乎没有一丝瑕疵。 不多大会，杨东升就挖出来了一小堆钻石。 他现在还看不到分子结构，但是根据取出来的样本。 他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地球上的钻石其实比煤炭还多。 并且不是多百分之几，百分之十几那么简单，而是多几十上百倍。 以我们现在的技术，能挖到的最深的煤炭，也还不到2000米，最深的油井是9000多米。 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形成的煤炭，也不过是距今3亿多年前。 最古老的油藏，形成的时间距今大约是5亿年。 可是地球的年龄已经46亿岁了。 40亿年前，地球上就已经出现了生命。 亿万年间，地层中积累下了海量的有机物。 这些有机物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往下沉。 在地热的作用下，逐渐形成了煤炭、石油。 这期间地球上没有诞生过足够发达的文明，开采走这些煤炭、石油。 这些煤炭、石油只能继续再往下沉，最终变成了石墨、钻石…… 忽然两只小手伸出来，一手拿起一颗钻石，碰了碰。 然后放到眼前，看向不远处的灯光，“哇！” “喜欢吗？”杨东升问。 “嗯！”小老虎点点头。 “拿去玩吧！”杨东升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 小老虎登时抓起两块钻石就跑了！ 杨东升笑了笑，这个小财迷。 除了小老虎拿走的两块钻石，杨东升把其他钻石又送回了地下。 这时杨东升感觉酒意有些上头，洗了个澡，上床草草睡了。 第二天，杨东升是被周影的咆哮声震醒的。 “杨玥，你这屋里的玻璃是怎么回事，怎么全划花了？”周影喝问道。 小老虎还没说话，就听杨淼用有些弱弱的声音道，“好象只有钻石才能划伤玻璃吧？” “钻石！死丫头手里这么大一块是钻石？说，哪来的？”周影喝问。 “花园里挖的！”小老虎道。 杨东升下楼的时候，周影正揪住小老虎的耳朵，“在花园里挖到的？你再去花园里挖一块给我看看！” “行了，行了！钻石是我给的！”杨东升走进小老虎的房间，“这不是过年了吗？我向惠斯勒买了两块原钻，一人给你们做个项链。昨天晚上被小老虎看到，就给她拿去玩了！” “这么大块钻石，你交给她玩？兴头过了，她就不知道丢哪去了！”周影看了一眼小老虎，“她这么小，要什么项链？我给她收着，将来再给她！” 周影不由分说把两块钻石全没收了。 小老虎垂头丧气的低下头。 杨东升上前摸了摸她的头——谁叫你没藏好的！ 吃早饭的时候，杨东升发现他的能力又涨了，已经达到了地下五百公里。 这绝对不会只是杨榆结婚这么简单。 杨东升拿起电话，还没等他打，李主任先把电话打了过来， “杨总，昨天网上出现了一些关于咱们的流言，今天不少媒体跑来公司，找我们求证！”李主任道。 “什么流言？” 杨东升上网一看，网上也不知道是谁爆出来的消息。 包括前不久露面的大型战略运输机使用的涡扇-20发动机，国产歼-11战斗机、歼-10战斗机、052c防空驱逐舰的使用的发动机。 乃至陆军99型主战坦克的发动机，都是东升重工制造的。 还有长安飞机制造厂使用的7.5万吨级模锻压机，南江船舶螺旋桨厂的九轴五联动龙门铣床…… 甚至就连据说对标美国f-119发动机的涡扇-15，东升重工都造出来了。 这些消息有真有假，比如他们只为99坦克生产了综合液力传统系统，没有生产发动机。 关于涡扇-15的传言，就更扯了！ “杨总，我们要不要开个新闻招待会，辟一下谣？”李主任问。 这种消息流传出来，危害相当大。 一方面是得罪人。 那么多国企都没做出来的东西，东升重工做出来了，岂不显得那些国企都很无能？ 另一方面不利于东升集团今后两年在海外的一些列计划开展。 “怎么辟谣？”杨东升反问。 “这……”李主任顿时哑然。 军舰和战斗机的研发、生产进度都是保密的，他们辟谣就等于揭了军方的老底。 杨东升想了想道，“对于目前的网络流言，暂时先采取两条应对措施。第一，不承认，也不否认；第二，由综合办公室牵头，成立一个网络舆情办公室，实时关注网络舆情动态，将舆情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引导！” 杨东升听着李主任那边唰唰记下，才终于挂断电话。 孩子们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 趁回去之前，女人们去商场扫货，男人们去粉岭球场学高尔夫。 虽然杨东升完全看不出这玩意有什么好打的，而且感觉对腰损伤很大，还贵的要死。 杨槐就是粉岭球场的会员，光一个会籍就花了上千万，每年还要好几百万会费。 可是这几年高尔夫在国内越来越流行，很多人都开始跟着装x。 他们可以不喜欢，但是必须会打。 /131/131269/32141672.html 第837章 姿势最标准 杨东升在教练的指导下，调整了一下姿势。 深吸一口气，然后脚下猛然发力，同时旋转腰部，挥动胳膊。 姿势非常标准，力道也是十足，杨东升甚至能听到球杆带起的风声。 可是球杆最终擦着高尔夫球顶部而过，直接抽了寂寞不说，还险些把杨东升的腰闪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好球！” 杨东升转脸一看，杨淼刚刚也抽出了一杆。 这一球打的着实不错，小球在空中一直往前飞，几乎飞到练习场对面的小树林才落地。 旁边的教练见状边鼓掌边拍马道，“差不多有280码，公子很有天赋，可以考虑往职业选手的方向发展！” 杨淼收回目光，在地上放了一只新球。 杨霖肩膀上扛着一根球杆，一摇一晃的凑过来。 “三水，槐叔的计划，这就算完了？”杨霖向不远处努了努嘴。 杨槐正在亲自指导杨浩然打球，可是没多久杨浩然就不耐烦了，父子俩很快就发展为瞪眼。 杨淼没有立刻答话，一杆子抽了出去。 这一次小球没有上次飞的远，但是也飞出了差不多200码才落地。 杨淼摇了摇头，这才道，“这两天我想明白了些东西？” “什么东西？”杨霖问。 “浩然那天说的那些话，你觉得真是他自己说的吗？”说话间，杨淼又抽出了一杆。 “你是说，那些话是槐叔教给他的？”杨霖挠了挠脑袋，摇了摇头道，“可是不像啊！” “为什么不像？”杨淼边说边又放下一只新球。 “你自己看，他们都快打起来了！”杨霖冲不远处一指。 众人一起上前，把杨槐跟杨浩然拉开。 杨淼和杨霖带着杨浩然去了一边，杨东升、杨佳运把杨槐拉到另外一边。 “你别总对浩然那么严格，否则关系不是越闹越僵了吗？”杨佳运道。 “我还不是为了他好？你看他那个样子，铁随了他那个娘，死心眼子！”杨槐气哼哼的扭过脸。 杨东升冲杨佳运摇了摇头，他摘掉手套，向四周看了看道，“这座球场占地不小，位置也不错，东家是谁？” 这几年，香港的房子越建越偏，都建到元朗去了。 而这座球场旁边就是港铁东铁线和粉岭公路，论位置比元朗好多了。 “这块地是172公顷，不过土地所有权不是球场的，是向港府租的，每年都要向港府交租金的！”杨槐道。 “租的，每年租金多少？”杨东升问。 “一千港币！”杨槐竖起一根手指。 “多少？”杨佳运抠了抠耳朵。 “你没听错，就是一千港币！对外的名目是高尔夫球场属于公共体育设施，是公益性质的，政府只象征性的收取一千港币。”杨槐解释道。 “这么大块地方，一年租金才一千港币！真他x的会玩！”杨佳运叹道。 经过几天的练习，杨淼、杨霖都已经可以跟杨槐有模有样的打一场高尔夫了。 杨东升、杨佳运虽然没有两个孩子学得快，不过使用一号木，偶尔也能打出100码以上的距离，当然方向就是随便飞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教练说，杨东升的姿势是最标准的。 甚至连打空的时候，姿势都仍然很标准。 经过这几天时间，杨东升的能力也飞速增长，已经可以深入地下上千公里。 这里的温度已经高达两千多度，岩石、金属矿物都融化了，只有钻石仍然保持着固体的状态。 山峰一样大小的钻石悬浮在岩浆中——杨东升没有夸张，这些钻石有的长足有几十公里，宽、厚十几公里。 可惜钻石的用途实在有限，这么大的钻石，就连拿来哄女人，都会被人笑白日做梦。 杨东升现在只剩下好奇，再往下会是什么？ 就连钻石都融化后，还会剩下什么？ 回到施勋道，一进大厅，就见周影又买回来了一大堆东西，杨妮妮正在客厅陪周影说话。 见杨东升进来，周影冲他道，“我们公司这几年一直在赞助那个丝绸之路模特大赛，我想让妮妮去试试今年的比赛，妮妮自己也愿意！” “行啊！”杨东升点点头。 “可是海生不愿意，说当模特穿那么少，太丢人，让妮妮死了这条心，认认真真考大学才是正途。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去跟海生说说！”周影道。 “这又不是工作上的事，人家当爹的管自家闺女，你让我怎么说？再说了，考大学才是正途，这话也没错！”杨东升道。 杨妮妮见状连忙道，“叔，我打听过了，华京有个服装学院，也跟电影学院一样，模特进去分特别低，我去当模特也能考大学。您不会跟我爹一样，也是老古董吧？” “你这个丫头！”杨东升摇了摇头道，“我给你爹说一声可以，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行，主要还是看你爹的态度！” 几分钟后，杨东升挂下电话，冲杨妮妮点了点头。 杨妮妮欢天喜地的走了。 “海生跟他媳妇老实的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妮妮这丫头嘴甜的根本不像他们家的！”周影看着杨妮妮的背影道。 “就他们那一家子的长相，想说不是，人家也不信啊！”杨东升又向花园看了，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不停忙活着，“小老虎这几天一直都在花园里挖坑？” “嗯！”周影点点头，“死丫头也不知道犯什么癔症，非说花园的地里有钻石，每天弄的跟泥猴一样，看我晚上怎么收拾她！” 杨东升来到花园，就见花园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 小老虎拿着一只特迷你的小铲子，满身都是泥，仍然在埋着脑袋挖掘。 两个园丁站在一旁苦苦哀劝，“小姐，太平山原本叫做硬头山的，整座山都是石头做的，连花园里的土都是从别处移来的，这里的土我们至少翻了上百遍了，从来没有挖到过钻石……” 杨东升冲两名园丁挥了挥手，让他们走开。 他走到小老虎面前，蹲下冲小老虎道，“把铲子给我！” /131/131269/32141673.html 第838章 最大的难点 小老虎抬起脏兮兮的小脸。 杨东升替她擦了擦脸，拿过小铲子，抓住小老虎的小手反过来，上面果然起了两个水泡。 “疼不疼？”杨东升问。 “嗯！”小老虎点点头。 “疼还挖？” “嗯！”小老虎认真的点了点头。 女人对钻石的执念，果然是不分年龄的。 “你妈也真是的，有功夫管别人的事，自己闺女手上都起泡了，也不管！” 杨东升不满的哼了一声，再次弄上来一小块钻石。 看着地面再度冒起的薄烟，小老虎瞪大了眼睛。 杨东升拿小铲子扒拉了两下，露出了一块足有鸡蛋大小的钻石。 小老虎扑上去，一把将钻石抱在怀里，脸还使劲在钻石上蹭。 “手还疼吗？”杨东升问。 “……”小老虎理都没理他。 周影的处理方式是对的！ 飞机降落在沪上，李主任前来接机。 小老虎蹦蹦跳跳上了车，两只爪爪举着，跑起来跟只企鹅一样。 杨东升跟李主任上了同一辆车，“网上现在怎么样？” 李主任从副驾上转过头道，“网络舆情办公室已经很努力在引导了，但是似乎没什么效果，稍微理性点的发言，很快就被埋没了！” 东升科技本身就是全国最大的网络公司，这样都没有效果，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是李主任他们没经验。 网络时代对舆论的掌控方法，跟报纸、电视时代是不一样的。 很多以前的大牛都在这个过程中，被被淘汰了。 二是民众愿意相信。 前世任总他们公司就多次辟谣麒麟芯片的回归问题。 三是不排除背后有人捣鬼。 “我们是不是……” 杨东升低头沉思了一会，“既然引导不了，那就跟着起哄，照大了吹，泡沫吹破了，谣言也就灭了！” 杨东升这样做，一方面是要把水搅浑，就跟他当初在杨马街时候做的一样。 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再往下，一直深入到地核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新年之后，第一天上班，积累了一大堆工作。 杨东升处理完，需要马上处理的工作后。 各个副总拿着报告，又找上了门。 联合加工中心要采购一大批机床。 杨东升跟主管联合加工中心的梁副总商讨了一番，最终把采购额缩减了一半，并承诺明、后年，会加倍补给他们。 梁副总出去，王副总进来。 东升重工今年的任务是最重的，繁重的生产任务就不用说了，他们还承担着繁重的研发任务。 首先就是 第839章 超强材料 “新主轴和全权限数字式控制系统呢？”杨东升问。 “进展很顺利！”王副总道。 “说说高压涡轮具体卡在哪些地方了！”杨东升道。 这将会是他们经济危机中，重点挖角的方向之一。 王副总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道，“f-110发动机的高压涡轮就要要承受1400度的高温了，f-119更进一步达到了1700度。即便是单晶合金也撑不住在如此温度下，高速旋转的离心力。我们首先要重新设计冷却结构，现代航空发动机涡前温度每提升100度，70度靠冷却。” 王副总看了看杨东升，继续道，“其次就是研发新的热障涂层。虽然冷却可以解决70度，但是还有30度，要靠高压涡轮自己去扛。在新条件下，之前的锆基陶瓷热障涂层，隔热能力下降太快，已经不能满足需求，必须找到新材料。我们试验了几种稀土陶瓷，隔热性能、膨胀系数、耐腐蚀性能都很优异，在静叶片、燃烧室上试用的效果也不错，唯独在高压涡轮上用不了。高压涡轮要在高温下高速旋转，陶瓷的韧性不如金属，我们试了很多方法，可是最长也不过四五个小时，涂层就全剥落了！” 王副总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第三就是研发更耐高温的新一代单晶叶片。新冷却系统，新热障涂层，新单晶叶片，这三样配合在一起，才能造出匹敌f-119的航空发动机。” 杨东升沉思了半晌，抬起头问，“你给我交个实底，我们现在到底落后多少？” 王副总也仔细考虑了半天，这才道，“您也知道，咱们的黄河小涵道比航空发动机就是f-110，这款发动机的核心机是通用电气六十年代设计的，使用的是第2代单晶叶片，是八十年代的技术。而f-119发动机是八十年代设计的，使用的是第3代单晶叶片，是九十年代的技术。现在美国已经为f-135航空发动机，开发出了第4代单晶叶片。” “落后的有点多！”杨东升端起茶杯问，“你们有什么计划？” 王副总深吸了一口气道，“项目组有人提议，学习日本人的做法。” “日本人的做法？”杨东升微微皱眉。 “日本人的设计水平落后于欧美，为了得到同等的效率，通常要使用更高的温度。日本人的方法就是通过提高铼含量，增强单晶叶片的耐热性能，这样在冷却系统和热障涂层上就可以打一些折扣，先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再逐步改进。日本使用这个方法已经造出了第四代单晶合叶片，铼含量达到6%，他们目前正在用这个方法，研制更耐高温的第五单晶叶片。” “哎！”杨东升叹了口气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杨东升有序的安排着新一年的工作，由于网络舆情办公室的宣传，他的能力这些天也极速增长。 已经可以看到底下四千多公里的状况。 这里的温度已经高达五千多度，所有的物质都融化为了液体。 四周是一片由镍、铁组成的海洋，而且正朝着一个方向缓慢运动，这应该就是地磁形成的原因。 此时的温度虽然已经远远超过了铁、镍的沸点，但是由于压力大，铁、镍并没有沸腾。 杨东升注意到这个由铁、镍形成的海洋中，有不少类似海底热泉的构造。 从地底更深处涌出大量镍、铁，杨东升看到这些涌出的铁、镍，不断翻滚、沸腾。 更深层的温度明显更高！ 忽然杨东升看到这些涌出的液体镍、铁中，有一团似乎是固体的东西涌了上来。 他赶忙把三维图拉近，确实是固体的，成份也是镍、铁。 杨东升还想细看，可是这团镍、铁就像掉进了沸水里的冰块一样，迅速消融，然后就融入到了周围的“海洋”中。 杨东升脑子有点蒙，更深处的温度更高，同样是镍、铁，为什么反而是是固体的？ 上面的温度更低，为什么反而溶解了？ 杨东升实在捉摸不透，可是他的能力增长速度这两天似乎慢下来了。 他只能马上招来了李主任。 李主任听了杨东升的疑问后道，“可是能放的消息，我们已经都放出去了！” “那就编一些，就说我们已经造出了空天飞机、量子计算机！”杨东升道。 过了半个多小时，杨东升的能力再次迅速增长。 随着深度进一步增加，他看到的地下涌出更多的固体物质。 终于在地下五千多公里的地方，杨东升看到了稳定的固体。 这块固体表面呈现圆弧形，明显是一个巨大的圆球的一部分。 球体表面有不少火山一样的洞口，不停的带走四周的物质。 杨东升没办法找专家，咨询他看到的情况，只能自己上网搜索答案。 终于在一篇关于中子星的介绍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像太阳这样质量较小的恒星，核聚变只能聚变到碳，核心也只能坍缩为一颗白矮星。 质量较大，可以聚变到铁的恒星，会坍缩为中子星，甚至黑洞。 中子星表面的温度可以高达几亿度，却有一层约1公里厚的固体铁壳。 原子的绝大部分体积其实都是由围绕原子核运动的电子占据的，原子核占原子质量的99.96%以上，却只占原子体积的几千亿分之一。 在中子星表面，由于星体强大的引力，铁原子被压缩了。 电子已经几乎没有活动空间，原子核被紧紧的压在一起。 所以即便温度高达几亿度，铁原子仍然无法相对移动，宏观上表现为固体。 中子星表面这层铁壳的的硬度，可以达到地球上钢铁硬度的上百亿倍，熔点高达几十亿度。 在中子星内部，经过进一步压缩。 电子都被压到了质子里面，变成了中子。 这些中子又在引力作用下，紧密簇拥在一起……这时候铁原子甚至都不存在了。 中子星其实就是一个整个的原子核。 地核的压力虽然不足以把铁原子核紧紧压在一起。 但是地核的温度也不过六千多度，也比中子星差远了。 /131/131269/32141675.html 第840章 膨胀的合金 杨东升马上想到了这东西的用处！ 前些日子，他们还在为耐受1700度高温，在每分钟上万转的强大离心力下，还能不被甩的跟面条一样的合金发愁。 现在他面前就摆着数以万亿亿吨计，在六千多度高温下依然安然无恙的镍铁合金。 这些合金如果真的像杨东升推测的那样，用处简直太大了。 除了用来造航空发动机的高压涡轮叶片，还能用来制造在苛刻环境下工作的泵的叶轮，比如核反应堆的屏蔽泵。 目前的核反应堆屏蔽泵，制造叶轮的材料是钨合金或贫铀合金。 还有火箭发动机的尾喷管，钻机的钻头等高精尖领域。 杨东升还在资料上看到，中子星是一个在几亿度高温下仍然可以超导的特殊星体，这是真正的高温超导。 现在各国科学家号称的高温超导，其实都指是在零下196度以上，即液氮沸点以上的超导。 为什么要卡液氮的沸点？ 因为液氧是钢铁生产的重要原料，而液氮是制造液氧的副产品，空气中氮气的含量是78%、氧气才21%。 在某些钢铁生产大国，比如我们国家，液氮的价格经常才五六百块一吨，还不如超市里卖的矿泉水贵。 虽然地球上的这些镍铁合金，不可能跟中子星上相比，真能在几亿度的高温下超导。 但是说实话，除了可控核聚变，地球上基本也用不到几亿度的高温。 只要能达到室温超导，用来制造核磁共振设备、电磁弹射器、电磁炮、超导储能设备……已经绰绰有余了！ 足以把世界其他国家甩下几个世代！ 除了超硬、超耐高温、超导，资料上说，中子星还具有超流动性，超强磁性…… 杨东升已经迫不及待弄一块回来试试了。 他在地核截取了一段长半米，厚五厘米，宽十厘米的长方体镍铁合金，放到了格陵兰岛的万年冰川中。 冰层登时就气化了，接着整块合金就像一块被烧红的碳，放在了猪油上一样，迅速往下陷。 杨东升可以想象，那边肯定是已经冒着浓重的水蒸气，开锅了。 好在合金在加热冰川的同时，自己也在逐渐冷却。 不多久与合金接触的冰川就由直接气化，变为了融化，而且融化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这块镍铁合金最终在冰川中，一直下陷了七八米，才平稳了下来。 直到这时候，杨东升才发现情况有点不太妙。 这块镍铁合金竟然断成了两截。 更奇怪的是它竟然还膨胀了，由原本的“桌子腿”，膨胀成了“玉米棒子”。 杨东升粗略估算了一下，这块镍铁合金大约膨胀了50%。 杨东升看向了地下2800公里左右的一块钻石。 这里的温度估计在3000度以上，早就超过了大部分金属、合金的熔点，包括镍铁合金。 杨东升把那块膨胀的镍铁合金放到了钻石表面，它就像其他镍铁合金一样，融化在了四周的“海洋”中。 然后由于密度较大，缓缓向更深处沉去。 这是怎么会事？断裂应该是温度下降太快和膨胀所致，可膨胀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而且膨胀后似乎就成了一块普通的镍铁合金。 杨东升脑子里忽然一闪，想到了之前在地底深处，看到的那些被喷出来的镍铁合金。 合金被喷出来后，虽然四周的温度降低了，但是反而融化了。 究其原因，合金被喷出来之后，温度降低的同时，四周的压力也跟着一起变小了。 由于在原子核外围运动的电子带有负电，相同的电荷之间相互排斥，压力变小后，镍、铁原子也逐渐向常压下的大小恢复。 这样一来其物理属性，也会逐渐恢复到常压下的数值，从而失去了对抗高温的能力，最后只能被融化掉。 当时那些喷出的固体肯定是边膨胀，边融化。 只是那些金属的形状不规则，杨东升又被地底涌出的固体震撼了，才没有注意到。 想明白原因，那就根据问题解决问题。 第一，更换冷却介质。 第二，在合金冷却的同时，保持压力。 杨东升往上找，终于在大约1100公里深处，找到了一块长、宽、高都有十几公里的钻石。 把合金放到这块钻石的中心，无论向那一边都是数公里厚的钻石。 钻石是一种极为抗压的物质，研究表明，即便面对相当于地心处的高压，钻石依旧能够保持原有结构。 而且这块钻石的纯度非常高。 再加上位于地下1100多公里深处，四周有庞大的压力，就更加保险了。 杨东升再次截取了一段半米长，五厘米厚，宽十厘米的长方体镍铁合金。 钻石的沸点虽然只有4827度，比那块合金此时的温度低的多。 但是两者接触，钻石没有气化。 只是跟上一次一样，合金往下沉。 最终在融化了一米多的钻石后，沉在了这块巨大钻石的内部。 合金内部的热量继续涌出，由钻石形成的浆液不停翻滚着。 趁合金不再动，杨东升锁定了那块镍铁合金，很快他就又一次失望了——合金还是膨胀了。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从他心底升起。 杨东升捂着额头，苦苦思索了半天，也没有再想出方法来。 好半天，杨东升才重新抬起头，此时钻石内的浆液翻滚已经停止。 就在杨东升准备退出三维图的时候，忽然他发现钻石中的合金膨胀程度似乎比上一块小不少。 上次合金膨胀了大约50%，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 这一次仍然能看出那是一根长方体，只是有些部位好象肿了一样，镍铁合金只膨胀了10%出头的样子。 又等了一会，眼看钻石内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甚至逐渐有了凝固的迹象，合金也没有再膨胀。 杨东升把这块镍铁合金，再次移动到了上次2800公里深度那块钻石表面，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131/131269/32141676.html 第841章 这题超纲了 足足过去了十几分钟，这块膨胀的几乎跟法棍似的合金，一点也没有融化的迹象。 在没有添加铼、钨等稀有合金，在普通镍铁合金肯定会融化的温度下，它挺住了。 虽然杨东升现在还不知道它的具体熔点是多少，但是应该会惊掉一堆人的下巴。 杨东升还要再做最后一个试验，他小心翼翼的把合金移动到了一块靠近地面的地方——荒无人烟的塔克拉玛干沙漠里，一片还没有开垦的土地。 合金上面除了一层薄薄的黄沙，再没有其他压力。 高温立刻把四周的沙子融化了一片，杨东升完全没在意这些，让他欣喜的是即便拿到地表，这块合金也没有膨胀，更没有爆炸，或者放出致命的射线。 待合金进一步冷却后，杨东升找到了一块靠近地面的巨大花岗岩体，把合金存储了进去。 不过此时杨东升反而更迷糊了，他弄不清这块合金为什么会存在？ 凝固后内部产生的应力？ 还是形成了新的金属键，通过共用价电子，从而免于跟电荷斥力对抗？ 这块合金存在的物理原理，已经超出了杨东升的知识范围。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只要合金能在足够高的压强下冷却到熔点以下，它就可以转变成一种稳定的状态。 杨东升马上弄了一堆合金段，挨个放到钻石中间冷却。 趁这些合金冷却的时间，杨东升拿起电话给王副总打了过去。 王副总却不在办公楼内，他去了车间。 今天航空发动机项目组测试一种增加了铼含量的单晶叶片，他去了现场。 “结果怎么样？”杨东升问。 “不理想，我们已经把铼含量加到了6%，但是仍然没有得到期望中的性能！我们之前把问题想简单了，短时间内，恐怕拿不出成果！”王副总的语气显得有些疲惫，“您还在办公室吗？我马上回去向您汇报试验情况！” “不用了，我们直接在车间见！”杨东升挂下电话。 他正想按下通话器叫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天都已经黑了，时间也已经过了下班钟点一个小时了。 杨东升直接走出办公室，李主任正站在门前，看架势是准备敲门，但是又有些犹豫。 “以后到点就直接通知我！”杨东升摇了摇头。 杨东升叫李主任给他找来一个坚固的箱子。 李主任直接找来了一个镁铝合金的箱子，似乎是装现金的。 去东升重工厂房的路上，路过高尔夫球。 杨东升叫车拐进去，来到一个沙坑前。 扒拉了两下，就露出了一块合金。 这块合金已经完成了降温，他重新进行了简单的修整。 之前的尺寸不是他随便选的！ 他们正在研制的下一代航空发动机，高压涡轮叶片就是不到十厘米长，不到五厘米宽，很小的一片东西。 直升机用的涡轴发动机高压涡轮叶片更小。 但就是这么个小东西，却实实在在卡住了我们的脖子很多年。 杨东升掂了掂，这块合金有六七十斤的模样，很有分量。 他擦了擦，再装进镁铝合金的箱子，一看就很高端的样子。 汽车驶进东升重工，高大的厂房前，王副总正带着人列队迎接他。 虽然人不多，但是看得出，大家都有些忐忑。 这就是杨东升很少来生产车间的原因。 一旦他过来，即便他吩咐的再好，表面上没有安排欢迎仪式，也肯定会打乱车间的生产节奏。 杨东升耐着性子跟所有人握了一遍手。 看着杨东升的笑容，这些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新项目进展缓慢，他们怕杨东升是来问罪的。 杨东升转脸冲王副总一笑，“找个地方说话！” “好！” 两人进了厂区内一间摆手简单的会议室。 等服务人员倒完茶出去之后，杨东升冲后方挥了挥手。 保镖将镁铝合金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镍铁合金。 其他保镖将会议室内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窃听装置，最后连会议室内的电话机也拔了下来，这才出去。 直到这时杨东升才道，“这是我们最新开发的一种镍铁合金，它的硬度和熔点都提高了一大截！你说高压涡轮研发遇到了困难，我就拿来了！” 王副总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喜，他往箱子里看了看道，“好啊，我们马上尝试用它铸造单晶叶片。” 杨东升却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你们不能融化它！” “可是不融化，我们怎么做内部冷却结构？”王副总一下子站了起来。 杨东升看了一眼王副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以它的熔点，你们应该不用再做冷却结构，甚至不用再做涂层了，这样的话，叶片的寿命可以提高一大截！” “不用冷却结构，不用涂层！”王副总想把合金拿起来看看，可是他估计错误了这块合金的重量，第一下没拿起来，再试了试，才把合金抱了起来。 王副总抱了一会，小心翼翼的把合金放在会议桌上，却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镍铁合金，这个份量应该是铅或者银才对！” 这段时间他们不知道试了多少镍铁合金，一掂份量，他就感觉不对。 “我接下来要给你说的，是绝对机密，希望你能严守这个秘密！”杨东升冲桌子上指了指，“我可以向你保证，这绝对是一块镍铁合金，但是它的制造工艺非常特殊，因此密度发生了改变！” “您说什么，密度发生了改变？”王副总都听蒙了。 杨东升没有解释，而是继续道，“由于你们这里急着用，这个东西做出来之后，我就叫他们直接送来了，它的硬度、熔点、密度具体是多少，我还不知道！”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它的特性！它的熔点非常高，可是我推测它一旦融化，就会膨胀，膨胀之后，就跟普通镍铁合金没有区别了。另外你们有没有相关设备，测试一下它的超导临界温度？” /131/131269/32141677.html 第842章 强过头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131/131269/32141678.html 第843章 解决方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131/131269/32141683.html 第844章 莫斯科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131/131269/32141684.html 第845章 完全相反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131/131269/32141685.html 第846章 郊外的晚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131/131269/32141686.html 第847章 练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131/131269/32141687.html 第848章 请你喝茶 “李家什么使命？”杨东升停下脚步问。 刘新宇前后看了看，探身凑到杨东升耳边，“听说李家这次来俄罗斯，涉及好几项重要技术的引进，据说本来已经谈的差多了，可是俄罗斯方面突然提高了价码。俄罗斯方面负责这件事的就是那个人，内务部那个家伙说，他可以把李家需要的资料卖给我们！价格只需要一百万美元！” 刘新宇在杨东升手下工作了十几年，对杨东升跟李家的关系也是比较了解的。 杨东升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沉思着上了车。 刘新宇上了副驾，扭过头道，“现在看内务部那个老家伙怕是已经知道了他老婆和那个人的事，这架势分明是要给那个人难看，我们正好可以……” “马上切断和内务部副xx的所有联系！”杨东升果断道。 “啊？”刘新宇一愣。 “你一只脚已经踏入别人的圈套了！”杨东升瞪了刘新宇一眼。 杨东升现在至少有七成把握，这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他们的圈套。 他们在西伯利亚搞出那么大的势力，莫斯科方面怎么会不注意到他们？ 以fsb的本事，怕是杨东升确定要来俄罗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上了重点监控名单了。 刘新宇在莫斯科买军火，杨东升去西郊别墅，肯定一直都在fsb的监视下。 只是当时事情还不够大，fsb担心杨东升会舍弃刘新宇这些部下，才没有当即行动。 于是进一步安排了一个内务部高官的老婆出轨，高官气急败坏之下，把李家需要的资料卖给他们……这是一个钓鱼行动。 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前脚从内务部那个高官手里接过资料，后脚就会被fsb的人抓现行。 到时候如果杨东升不肯合作，破坏这一次的合作，破坏两国关系的帽子，就会扣在他头上。 可莫斯科这些人怕是没想到，杨东升跟李家的关系其实根本没有外界看起来的那么亲密。 李如风他二叔既没有把困难告诉杨东升，杨东升也不会替李家火中取栗。 “礼物都送出去了吗？”杨东升问。 即便这不是一个圈套也没关系，李家已经把自己的前途锁死了，杨东升没必要在他们身上进一步下注。 “送出去了！他们都很满意！” 刘新宇先前已经买了不少奢侈品，再加上杨东升后来加进去的钻石，这绝对是一份重礼。 “嗯！”杨东升点点头。 以俄罗斯此时的状况，即便是克里姆林宫那位，也不敢查行贿。 汽车驶到酒店门口，保镖给杨东升打开车门。 杨东升上楼洗了个澡，晚饭是跟大家一起吃的自助餐。 这些天，他都是跟所有人一起吃饭，绝对不搞特殊。 今天的晚饭竟然有饺子，众人都非常高兴。 杨东升也拿了不少饺子，跟黄副总一起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可是刚咬了一口，杨东升就发觉不对，感觉跟咬了一口泥巴似的。 “这是什么陷啊！”黄副总看着咬了一半的饺子，也有点发愣。 “好象是土豆泥！”邻桌的人道。 “我这个是甜的，还有一股樱桃味！” “好好的饺子，怎么包了土豆泥？” “他们的饺子就是这样馅的！”早就有人体验过这种饺子了。 …… 四周一片抱怨声。 很快就有人偷偷的把饺子倒了，换作其他食物。 其他人纷纷效彷，垃圾桶眼看就要被倒满了。 餐厅服务人员不得不通知保洁员过来，搞的众人有些脸红。 好在俄罗斯人似乎并不在乎。 杨东升与黄副总匆匆吃完饭，一起上了电梯。 其他几个人正想一起上来，忽然一名保洁员推着小车先一步进了电梯，期间还不小心蹭到了一个准备上电梯的人。 保洁员操着磕磕巴巴的英语连声道歉，正准备上电梯的几个人见状，不得不退了回去，等下一趟电梯。 杨东升和黄副总只能隔着保洁车，一通比划，让保洁员替他们按了电梯按钮。 杨东升住在11楼，黄副总住在9楼，电梯关上门之后，显示是一路往上，可是杨东升却感觉不太对。 直到电梯显示停在了黄副总所在的9楼，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杨东升朝外一看，他们分明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这时那名看起来很普通的保洁员忽然开口了，而且一张嘴就是一口流利的汉语，“杨先生，黄先生，听说今天的晚饭不和二位的胃口，我们特意为二位准备了些红茶和甜点，请！” 黄副总看着那名保洁员，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们已经在这家酒店住了半个多月了，这名保洁员就是负责打扫餐厅的，也算经常见到。 不说几分钟前发生的事。 几天前，他还看到这名保洁员不小心收了一个客人的餐盘。 当时两人连说带比划，说的驴头不对马嘴。 可是现在他竟然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连口音都没有。 他们雇佣的那几名俄罗斯本地翻译，都没有这么好的汉语水平。 “下去吧！”杨东升拍了拍黄副总的肩膀。 杨东升倒是没有太担心，这里是我们国家通过官方途径包下来的酒店。 只要双方还没有闹到xx，俄罗斯人就不会让他们出事。 两人跟在保洁员后面，不远处灯光下出现了一张桌子。 桌子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放着蜜饼、奶酪糕、软果糕等甜点。 一套镶嵌着金边的茶具，显得华贵大方，壶嘴还冒着澹澹的热气。 桌子前坐着一个五十岁出头的白人男子，刀条脸，瘦高个，秃顶，表情严肃，勐一看就像一个拉长版的xx似的。 旁边站着一名三十来岁，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 刀条脸男子主动站起来，冲他们伸出手。 杨东升跟对方握了一下，很有力的一双手。 金丝边眼镜给三人倒上茶，现场顿时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茶香。 杨东升对这个香味很熟悉，这是东升食品自己产的最好的红茶，也是杨东升最常喝的茶之一。 /131/131269/32184462.html 第849章 可以引爆了 杨东升仔细观察着刀条脸，据他所知，这个人是xx的绝对心腹。 最近一直在跟他们斗法的，主要也是他。 刘新宇多次试图拉拢，都没有成功。 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找上了杨东升，还泡了杨东升最常喝的茶。 这是给杨东升一个下马威？ 告诉他，你的一举一动，我们尽在掌握。 还是在示好？ 金丝边眼镜倒上茶后，又用小勺子挖了一勺果酱，在茶杯中轻轻搅了搅，然后又加入柠檬片和牛奶。 杨东升心说，都这样了，不再加点伏特加吗？ “这是特意让人从中国买来的！”刀条脸边说边冲杨东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保洁员做同声传译。 说罢刀条脸还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先喝了一口。 “抱歉，我从来不在茶中加果酱、柠檬片和牛奶，这个东西……”杨东升指了指面前的茶杯，“你们称作茶？” 在这种情况下，他才不会喝一个大特务头子的茶。 虽然杨东升有把握对方不会让他在俄罗斯期间出事，可是对方万一下个慢性毒药，让他三五年后死呢？ 尤其是此时在众目睽睽下，他应该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刀条脸微微一怔，放下茶杯，挥了挥手。 金丝边眼镜赶忙把茶收了回去。 刀条脸这才道，“我非常欣赏您的自律！在俄罗斯，很多身家远不如您的人，都会跑到欧洲买豪宅，买游艇。而您至今连一条游艇都没有！” 杨东升接受过短期培训，知道俄罗斯人说您，只是他们的常用语，并没有多少尊敬的意思。 他笑了笑道，“您过奖了！不过您应该知道，我在欧洲和北美的房产，恐怕比他们所有人加一起还多！” 刀条脸道，“那不一样，您在欧洲和北美的房产，都是您经营的生意。据我所知，您从来没有住过这些房子。这些年，您甚至没出过国！” “没办法，工作太多了！”杨东升摆了摆手道。 “自称您上次美国之行后，这是您多年来第一次出国，我们对此非常欢迎，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到俄罗斯工作？”对方直接就摊牌了。 “当然有兴趣，我们公司一直都在俄罗斯有投资，不是吗？”杨东升装作不懂。 “我是说更深一步合作！加入我们，我们向您提供更多的矿产，您的生意可以更上一步，而且从今以后，您可以受到全方位的保护，无论您在哪里，无论是谁都不能再威胁您。这是我们的承诺！”刀条脸自信的道。 这是设套不成，索性直接出面了。 杨东升原以为他们不过是想要更先进的半导体技术，没想到他们是想把自己拉过去！ 几年前，他在美国也遇到过同样的事。 美国人搞这一套，他不意外。 毕竟人家赢了冷战，政治红利和经济红利通通吃到了嘴。 世界灯塔，民族大熔炉……吹的漫天飞。 但是你们哪来的自信？ 高油价把你们的脑子也冲上了天，让你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成为发达国家了？ 北约真的会接纳你们吗？ “杨总，您千万别糊涂！”黄副总闻言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他们早就上了杨东升的船，如果杨东升改换门庭，他们也得跟着换。 杨东升笑着拍了拍黄副总的肩膀。 也许很多人会说，跟对方虚与委蛇，两头吃不好吗？ 别自作聪明了！ 据杨东升所知，国内x界、商界、文娱界，有很大一批人抱着这种想法，拿了灯塔国的国籍。 国内的经济实惠继续吃，灯塔国的民主、自由也要享受。 哪有那么好的事？ 入籍的一瞬间，把柄就握在别人手里了。 何况灯塔国施行的是全球征税制度，以拿了灯塔国国籍这些人的收入和对应税率，两边的税率加一起都快100%，他们只能偷税漏税。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罪犯。 很多新加入灯塔国的人耍小聪明不给灯塔国缴税，灯塔国也不催他们。 可是等两年他们再到灯塔国，税务局直接就上门了，然后一份巨额罚单糊到他们脸上。 金额大到他们根本就交不起。 很多人受要挟，不得不替灯塔国做xx！ 今后还得做牛做马，老实给灯塔国缴纳巨额税赋。 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不会完。 “我对我现在的情况非常满意，不想改换门庭。”杨东升道。 如果是别人，说不准还可以，杨东升身后代表的那些产业，国家绝对不会容忍他骑墙。 何况加入灯塔国国籍，还能享受几年好日子。 跟着俄罗斯混？他脑子被锤子砸了才会干这傻事。 “没关系，我们给您充足的时间考虑！”刀条脸一点也没有意外，站起来擦了擦嘴。 这时一辆高级轿车在他们旁边停下，车门正对着刀条脸，一丝也不差。 金丝边眼镜拉开车门，刀条脸上了车，扬长而去。 黑暗里一下子涌出来了十几个人，一通忙碌，拿走了茶壶、茶杯、糕点、桌布、椅子、桌子…… 只几分钟，现场就恢复了原样！ 杨东升看着远去的汽车，心说就这样走了，看不起谁呢？ “杨总，您说什么？”站在一旁的黄副总问。 “我说，这样就算结束了吗？”杨东升摸着自己的下巴颏问。 “不然呢？” “影视剧上，通常不是还有美女间谍色诱吗？”杨东升道。 “这个……他们如果真的派出美女间谍，您准备怎么应对？”黄副总问。 杨东升扭头看向黄副总，“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咳咳……”黄副总清了清嗓子，“杨总，这件事咱们得汇报一下吧？” “你去汇报吧！不过我估计也没什么用，事情最终还得靠咱们自己解决！” 两人重新上了电梯。 一大早，杨东升还在吃早餐，刘新宇就匆匆赶了过来。 “杨总，俄罗斯警方正在查封我们在滨海边疆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以及勘察加边疆区的矿场、农场和林场！”刘新宇道。 杨东升一点也没在意，擦了擦嘴问，“确定是警察，不是fsb？” 这段时间，杨东升趁能力大涨，已经把他们在俄罗斯的矿产都弄走了。 富含乙烷的可燃冰也搞走了，青藏高原甚至放不下，部分放在了格陵兰岛。 “确定！”刘新宇点点头。 就在这时刘新宇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恶狠狠的道，“是内务部的那个老家伙！” 刘新宇接通了电话，听了一会，扭头冲杨东升道，“他说，他非常抱歉，不过他也是奉命行事，让我们体谅他！” 杨东升冷笑一声，体谅你？就你了！ 他冲刘新宇道，“跟他说，暗号确认，可以引爆了！” /75/75294/2939937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