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 01 林杳杳回家的时候,看到电视上正放着最近大火的一部古装正剧。 母亲魏茹正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眼睛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屏幕,父亲林文竟也难得地跟着她在看电视。 电视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林杳杳瞬间了然,难怪呢,吸引得这二老都这么目不转睛的。 “回来啦?跟同学玩得开心吗?”魏茹听见她回来的声音,抽空回头看了她一眼。 今天是林杳杳十七岁的生日,在外面跟同学疯玩了一整天,此时回来已是筋疲力尽。 “还行吧。”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前阵子你不是刚看完结局吗,怎么又看上了。” 魏茹扬了扬头:“这里面不是有你哥哥吗,我支持支持他不行啊。” 林杳杳撇了撇嘴,没搭腔,盯着电视屏幕看了几秒。据说主角是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少年将军,意气风发,倒是很符合演员这个年纪的气质。但林杳杳没再看下去,她起身回了房间。 十七岁,朋友成群,父母陪伴,唯独少了她相见的那个人。 那个电视里面的人。 魏茹口中所谓的哥哥并不是林杳杳的亲哥哥,而是从小一直住在隔壁的邻居哥哥,谢知繁。也是刚才电视上播放的电视剧的主角人物。 谢知繁搬过来的那一年,林杳杳刚上一年级,谢知繁只比她大一岁,但看起来却有着与他们这个年纪格外不同的成熟稳重。 林杳杳没见过谢知繁的爸爸,听妈妈说,他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他妈妈才带他搬到这里来的。 谢知繁从一开始话就很少,也不爱笑,但从小就是个颜控的林杳杳从他来的那天就很喜欢他。谢知繁一来,她转眼就可以把之前小区里的玩伴都抛弃。 谢知繁从小相貌就惊艳绝伦,在他六年级时,带着他走在街上的谢妈妈被星探递了名片,多方确认对方不是骗子后,谢知繁在他的母亲的推动下成了一名小小的童模。 再长大一些,又被经纪公司看中,签了公司,成了一名演员,上了电视,在各种剧里成了男主少年时期的专业户,更是收获了一大批妈妈粉。 随着年龄的增长,妈粉仍然是妈粉,但同时,也多出来一大批每天在他微博下喊老公的女友粉。 养成系的快乐,谁追谁知道。 谢知繁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一步一个脚印,从小小的男主儿时专业户,逆袭成了如今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主角。 刚才林母看得津津有味的,便是他人生中第一部主角戏,这一年,他18岁。 凭借这部剧各方口碑飙升,获得多个奖项提名,大家恍然发觉,曾经那个小小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这样意气风发的模样。谢知繁靠着这部剧一跃成为一线男演员里最年轻的存在。 谢知繁入行这么多年,饰演过很多角色,扮演过很多的性格,可是他的采访营业却少得可怜,更是从来不接综艺,因此大家对他本人的了解其实少之又少,但那少有的能窥探到的冰山一角,也足够让人感觉到他在现实生活中的冰冷寡言。 分明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林杳杳却从不正儿八经地看他演的剧,仅仅只是父母在看的时候,偶然瞟到,然后在心里小小地惊叹,谢知繁这张脸真应该纳入国家级保护项目。 她不看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谢知繁要在青春校园剧里喜欢别的女生,她看了糟心得很,但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她每每看到电视荧幕上的谢知繁时,总感觉他离自己十分遥远。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几年前还就在隔壁触手可及的人,现在却连见一面都成了奢侈。 林杳杳在浴室里胡思乱想了一通,洗完澡出来,便听到阳台上好像有响动。 她心跳开始快了起来,直接跑到隔绝阳台与卧室的玻璃门前拉开窗帘,果然,看见了那个正利落地从围栏翻进来的人。 他站在窗外,敲了敲窗。 他穿一身黑衣黑裤,戴着鸭舌帽,面色看起来很疲倦,但看着她的笑意不减。 林杳杳将玻璃门往两边推开,张开双臂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 他从善如流地搂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臀部。 林杳杳紧紧抱着他,头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 是了,只有这样深深的拥抱让她觉得,谢知繁还是那个谢知繁,那个从小到大都在她身边,对她最好的谢知繁。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她原本以为,她十七岁的生日,会带着遗憾过去。 可是他还是来了,遗憾变成了惊喜。 “哥哥,我好想你啊。”她嗲声撒着娇。 他不说话,微微侧了侧头,嘴唇扫过她的耳廓,闭上眼睛感受她贴在他身上的每一道弧度。 两个人就这样紧密贴着,也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杳杳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着他:“可是,你回来一趟不会很麻烦吗?你明天有工作吗?” 他摇了摇头,一直看着她,好像舍不得移开视线:“我订了凌晨三点的机票。” 林杳杳歪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啊,那只有四个小时了——” 话落,她又带着一些羞涩的小欣喜:“你这样特地来回飞一趟,只是为了来看我吗?” “是,生日快乐,杳杳。” 林杳杳看着他,伸手将他头上的帽子拿掉,她这才在灯光下好好打量起这张无论看多久她都不会看腻的脸来。 她埋进他脖子里:“可是这样好辛苦哦。”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她还是忍不住扬起笑容。 谢知繁抚摸着她的背,抱着她往床边走,俯身想将她放下来。 林杳杳却赖在他身上不肯下,双腿盘得更紧了:“不要不要,我想抱着你。” 她一个劲往他怀里钻,谢知繁一个没站稳,往前趔趄了一下,两个人往床上倒去。 谢知繁整个人没了重心,压到她身上,而她的腿还紧紧盘在他腰上,两个人紧密相贴,谢知繁清楚地感知到少女胸前被压住的柔软。 两个人视线相交,呼吸可闻。 谢知繁咽了下嗓子,一只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摸了摸她的头发,失笑道:“这样子怎么睡觉?” 林杳杳可怜兮兮地抓住他的衣领:“那,你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走吗?” “嗯,我会陪你睡着。” 林杳杳终于笑了,这才听话地钻进被窝,还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谢知繁。 谢知繁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熄了灯躺了下去。 他刚躺下,林杳杳又像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 她没穿内衣,柔软的胸脯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贴着他的手臂。 谢知繁看着天花板:“杳杳,你已经长大了,不能跟男孩子这样子的,知道吗? 但他没推开她。 林杳杳的脸蹭了蹭他:“我知道的,可是你是哥哥呀,哥哥也不可以么?” 她只对哥哥这样的。 谢知繁叹了口气,转身将她拥进怀里:“那你要记住了,只能跟哥哥这样,其他人,都不可以,知道了么。” 林杳杳在他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02 两个人有几个月没见了,上一次见还是谢知繁上一部戏杀青的时候。 林杳杳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很多话,最后快要睡着时,她迷迷糊糊地搂着他的脖子问:“哥哥,那你下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啊?” 谢知繁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高考前一个月,我会回来。” “好耶。”她心满意足地笑了,腿压在他腰间,脸往他脖子上蹭。 林杳杳闭着眼睛算了算,现在是四月,高考在六月,再等一个多月就好啦。 她终于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林杳杳的头枕着他的手臂,她整个人被他拢在怀里,两个人以一种最亲密的姿势相拥。 眼睛适应了黑暗,他在黑暗中用目光细细描绘着她的脸,终于,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瓣。 怕弄醒她,因此他也不敢太深入,只得轻轻地吸吮,用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 林杳杳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在睡梦中咂了咂嘴,竟张开嘴巴咬住了他的舌尖。 他下意识睁大了眼睛,睡梦中的人没有分寸,让他有丝丝痛感,但他却忽的眼里荡开笑意,将她往怀里揉,舌尖趁机溜进她的口腔,扫荡里面的每一丝芬芳。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在梦里感觉像要溺水,发出呜呜的声音,谢知繁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被松开后,林杳杳还在睡梦中砸吧了下嘴,像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她这样紧紧贴着他,刚才又经历了那样激烈的一个吻,谢知繁下身早已硬挺了起来。 他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带有一种刚沐浴过后的奶香,她的腿和手都搭在他身上,胸部软绵绵地贴着他,他没忍住,又凑上去轻轻舔她的脸,鼻子,然后又吻住她的唇。 理智告诉他,不行,不能再继续了。 但情感却让他的唇一直在她脸上游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喘着气恋恋不舍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当然,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此刻就在怀里,对谢知繁来说,这很难做到。 他抱了她许久 ,最终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然后轻轻将她扒在他身上的手和腿拿开,再坐起身,静静坐了十来分钟,看了一眼时间,才掐着点翻窗离开。 这一晚,林杳杳睡得很香。 她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谢知繁的身影,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回想起昨晚真实的触感,当下仍难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看到桌子上多出来的一个精致的小礼盒,她打开,里面是一条镶钻的项链。 底下压着一张卡片——生日快乐,杳杳,快些长大。 她嘴角荡开笑意,时间让她来不及试戴,她小心翼翼地将卡片和盒子收好放进抽屉,然后踏着轻快的步伐去洗漱,刷牙时还哼起了歌。 林杳杳像往常一样踩着点到了教室,早读的时候听到旁边的女同学在跟人竖着书本偷偷聊天。 她早读也不甚认真,旁人聊天的话语就这样飘进了她的耳朵。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谢知繁”三个字,于是竖起耳朵听得更加认真。 原来她们仍然是在讨论他的那部新剧,左右不过说他如何帅气,演技进步有多大之类的话,更有激动者一口一个“老公”的叫。 她真切地感受到,谢知繁真的更火了。 林杳杳甩了甩头,不再听下去,将精力投入课本。 下了早自习后,她做了个简易的倒计时日历表贴在桌上,过一天,就划一天。 身边的椅子忽然被拉开,一袋早餐落在她的桌子上,还有她的饭卡。 两个包子,一杯豆浆,每日标配。 “谢啦。”林杳杳头也没抬。 下了早自习林杳杳便在做倒计时,同桌程言便主动说顺便帮她带份早餐。 “我说大学霸,这才高二呢,不用这么紧张吧。”程言凑过来了一点。 林杳杳看了他一眼,默默拉开距离:“这不是高考倒计时。” 不是高考倒计时,而是谢知繁回来的倒计时。但林杳杳没再解释,程言也没再追问。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又解释道:“今天去晚了,牛肉包没了。” “哦,”林杳杳拿起桌上的包子,“没事。” 林杳杳咬了一口包子,是酸菜馅的,她又吸了一口豆浆,结果被烫得猛然卷起舌头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程言像是早就期待她这样的反应一般在旁边哈哈大笑出声。 “笨不笨。” 林杳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广播里恰好开始放音乐,好巧不巧正是谢知繁那部剧里的主题曲。 程言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贱兮兮地凑上去:“你那竹马哥哥现在都红透半边了,你说他还记不记得你这个小青梅啊。” 林杳杳烦透了似的将他的脸推到一边:“你烦不烦啊。” 程言笑开来:“忘恩负义的,下次别再找我帮你带早餐。” “稀罕呢。”林杳杳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林杳杳跟谢知繁的关系,这个学校的人几乎是都知道的。 其实林杳杳和谢知繁念的是同一所学校,这所学校包含了小学到高中所有年级。谢知繁还只是小模特的时候来学校的日子还算多,后来当了演员后在学校便很少再能看到他。 而他一回来,又总是低调地独来独往,虽然从不拿什么明星架子,但对同学也着实算不上亲近。唯独每天放学雷打不动地等着初中部的一个小学妹一起走。 一开始还传出一些绯闻,经过林杳杳的不懈解释,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知道了林杳杳跟谢知繁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关系,十分纯洁,不再议论纷纷。 那时候谢知繁还问过她:“一直解释,不累么?” 林杳杳背着书包一脸天真地仰头看着他:“不累呀,我不想让他们误会你。” “误会我什么?” “嗯……误会我们的关系。” 那时,谢知繁显现出少有的咄咄逼人:“我们什么关系?” 林杳杳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谢知繁脸色不好看,声音都小了些许,小心翼翼答:“邻居呀……” 谢知繁看着她,却又不像在看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往前走。 不过解释清楚后,林杳杳也因此替谢知繁收了不计其数的礼物和信件。 林杳杳从小性格就开朗活泼,无论是在长辈间还是同辈人里都很讨人喜欢,长大愈发出落得亭亭玉立后追求者更是不少,但也未有过像谢知繁这一般有这么多人仰慕的体验。 谢知繁有点名气之后,那些礼物和信件里包含的其实并不完全是少女的怀春心思,更多的是一种干净纯粹的鼓励,支持,或是仰望。 谢知繁从不轻视这些人对他的喜欢,他将那些心意都放在房间的一个大箱子里,妥帖存放。 林杳杳有幸窥探到他不为外人所知道的那一部分,柔软的,温暖的。 她从不跟别人炫耀她跟谢知繁关系有多好,更不跟别人说谢知繁实际上要比他们想象得更好。 这样,好像她就是谢知繁广袤的世界里,一个特别的存在。 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渺小,又微不足道的特别。 03 五月刚开始的时候,谢知繁如约回来了。 林杳杳一家受到谢知繁的母亲郭雅的邀请去他们家吃饭。 谢知繁刚出道那会儿都是郭雅带着他全国各地四处飞,后来签了经纪公司,郭雅便不再插手,因此其实现在郭雅一年到头也见不了谢知繁几面。 郭雅是个美丽温柔的女人,虽然一直住在对门,但林杳杳自小就不怎么与她亲近。因郭雅的温柔总让人感觉浮于表面,内里其实与人自有一段距离。不过好在林杳杳的母亲魏茹是个大大咧咧的主,从不介怀她的疏离,因此邻里关系也相处得不错。 林杳杳的父亲林文因为工作不回来吃晚饭,饭桌上也就四个人。林杳杳乖巧地扒饭,时不时抬眼与坐在对面的谢知繁对视一眼。 郭雅给谢知繁夹了一筷子芹菜:“知繁,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闭关安心学习考上电影大学知道吗?你现在火了一把,你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等着看你笑话呢。” 谢知繁垂眸,“嗯”了一声。 “特别是让谢易看看……” “阿姨,哥哥不喜欢吃芹菜的。”林杳杳忽然出声打断,起身把他碗里的芹菜夹到了自己碗里。 魏茹打了她胳膊一下:“干什么呢你,这么没礼貌。” 林杳杳朝她撅了撅嘴,不在意道:“哥哥自己都不介意。” 谢知繁弯了下嘴角。 郭雅怔了怔,笑容僵了一点:“你不喜欢吃芹菜吗?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谢知繁的声音很淡:“也没什么,可以吃的。” 郭雅沉默了会儿,对魏茹尴尬笑笑:“孩子就应该什么都吃,不挑食才对。” 桌底下,林杳杳伸长了腿,脚放到了谢知繁的脚背上,脚趾挠了挠他的脚腕处,隔着袜子,有些痒。 谢知繁抬眼看她,她眼里都是俏皮的笑意,于是他原本沉寂的眉眼也变得温柔。 她收回脚,继续吃饭。 魏茹笑着附和,还顺带数落了林杳杳一顿。 郭雅又转头对林杳杳说:“杳杳,你们是同龄人,很多事情哥哥不跟阿姨说,你比阿姨更了解哥哥,你要多监督监督哥哥,跟他一起好好学习知道吗?” 林杳杳拍了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郭雅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愣神。 郭雅问:“杳杳只比知繁小一岁吧?” 魏茹点头说是。 郭雅恍然发觉,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谢知繁脸上看到过这样灿烂的笑容了。 谢知繁白天的时候请了补习老师到家里来一对一地辅导,晚上林杳杳放学后便来找他,两个人一起写作业。 林杳杳的成绩很好,不是普通的好,而是在整个学校都一骑绝尘的好。老师们私底下都说,一中已经很多年没出过一个这样好的读书苗子了。 林杳杳学的理科,谢知繁学的文科,谢知繁自己的主科底子也好,需要恶补的是政史地,因此林杳杳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两个人写作业的时候都很安静,只是林杳杳的脚总不老实,她喜欢脱了鞋踩在谢知繁的脚背上,有时候穿着毛茸茸的袜子,有时候光着脚丫。 有时候甚至得寸进尺地直接把腿搭到他的腿上。 林杳杳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多的动作,好像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习惯,视线仍然认真地盯着书本,脑子里认真想着题。 只是有时候郭雅进来送水果,林杳杳就会收敛一些地将腿放下来,然后又轻飘飘地放在他的脚背上。 林杳杳写完一套英语试卷递给谢知繁,让他帮忙对答案。 谢知繁朝她伸出手,林杳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谢知繁失笑:“红笔。” 林杳杳也不觉得脸红,“哦”了一声,收回手,拿了支红笔递给他。 谢知繁伸手接过开始帮她改试卷,他一边在试卷上勾勾画画,一边重新摊开那只手。 林杳杳再次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一手拿红笔在试卷上打勾,另一只手放在腿上,拇指摩挲着林杳杳的手背,过一会儿又玩一下她的手指。 林杳杳把下巴搁在桌子上,手任他把玩着。 一整套试卷下来,林杳杳几乎没错几个。 谢知繁看完,将试卷递还给她,林杳杳同时直起身将手抽了出来去拿试卷。 谢知繁放在腿上的手一下子变得空落落,他摩挲了一下指尖,没说话。 “下次得记得计个时。”她喃喃自语道。 林杳杳开始认真对照答案看错题,谢知繁看了她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地微笑。 他拿起一颗刚才郭雅送进来的圣女果递到林杳杳的嘴边。 林杳杳没抬头,张嘴咬了一半,下一秒,抬起头时眉毛眼睛鼻子已经挤作了一团。 “好酸啊。” “是吗。”谢知繁将她没吃完的另一半塞进嘴里。 良好的表情管理习惯让他没有显露分毫情绪,他面不改色地咀嚼,咽下,然后评价道:“是有一点。” 林杳杳看完最后一道错题的解析,将笔一放:“来吧,轮到我来抽背你了。” 谢知繁把历史书递给她。 “鸦片战争开始的时间。” “1840年。” 林杳杳点了点头,翻了一页:“鸦片战争的影响。” 谢知繁的声音沉稳好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感,变得有了一丝男人味。 他口齿清晰,语速平缓,背诵流畅。即便遇到记不太清楚的地方,他也不像很多人一样有一些思考时会有些结巴的口癖,他只是停顿,然后便很快回忆起。 林杳杳喜欢听他背书。 窗户留了一条缝,窗外月光静默,晚风透过窗缝时不时将窗帘吹得微微鼓起。 林杳杳看着书本上的字,耳边听着谢知繁近在咫尺的声音。 她忽然希望,这样每天晚上一回到家就能看见他的日子,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就好了。 可是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在一个月以后的高考结束后,也会随之结束。 他们都知道。 04 第五下了。 林杳杳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五下。 林杳杳去上厕所,手机放在桌上,短短几分钟,微信接二连三地来了好几条信息。 谢知繁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备注为程言的消息不断地弹出来。 他克制地别开目光,视线回到书本上。 林杳杳回到房间时,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来,那边似乎消停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谢知繁没有主动提醒她,刚才有个叫程言的人找她。 林杳杳没有察觉异样,继续提起笔写题。 可是过了几秒,林杳杳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不是信息,而是直接的电话。 林杳杳刚接起放到耳边,就被那边如雷的声音吓得将手机拿远。 等程言一通鬼叫质问完,她才将手机放回耳边,解释道:“我刚才没看手机,没看到你的信息。” “行吧,小爷我姑且原谅你。” 房间里很安静,他的声音隔着手机听筒清晰地传来,林杳杳觉得谢知繁也能听见。不知怎么,她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 谢知繁仍在低头看书。 “别废话了,快放。” “就数学模拟卷倒数第二大题,你给我讲讲。” 林杳杳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你有病吧?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我洗心革面不行啊?快点吧你。” 林杳杳无奈叹了口气,翻出那张她早就写完的卷子,开始给他讲。 程言倒也真的再认真听,时不时提出一点小疑问,林杳杳全部耐心解答。 最后。 “会了吗?” “谢了,大学霸。” 林杳杳冷哼一声:“再见。” “别挂啊歪歪,再聊会儿天呗。” 林杳杳看了一眼谢知繁,也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他已经盯着那一页书很久很久了。 “大哥,我写作业呢,没空跟你闲聊。” 程言起了戏谑的心思:“叫声哥哥来听听。” “做什么梦呢你。” “行吧,明天见歪歪。” 终于送走了这位大哥,林杳杳火速挂断了电话。 她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谢知繁的手臂:“哥哥,你在干什么?” 谢知繁这才发现,草稿纸已经被他划破了一道口子,上面被反复刻画的黑色笔迹深深印在上面。 他将那张草稿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扯出一抹笑:“没什么。” 林杳杳问:“你不开心吗?” 从小到大,只有她能一眼看出,什么时候他是发自内心的笑,什么时候不是。 谢知繁看着她,问:“他是谁?” “同桌呀。” “哦,你哥哥挺多的。”他低头重新看书,努力让自己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林杳杳愣了一下,然后噗嗤笑了出来。 接着她有模有样地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的哥哥只有谢知繁一个人,从小到大我也只叫过谢知繁一个人哥哥。” 谢知繁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看起来好似心情有所缓和,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仍然难以忍受。 难以忍受她有这样要好,可以随意开玩笑的男同桌,难以忍受别人对她有那样亲密特别的昵称,难以忍受,有人跟他一样觊觎她,爱恋她。 更难以忍受,他深知自己不能剥夺她广阔快乐的世界,只能眼看着别人比自己更快一步捷足先登,占据她的时间与空间。 但是这些,他都不能表现出来,让她知道。 这样只会吓到她,让她离他更远。 于是他恍若无事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快写作业。” 林杳杳周末放假,可谢知繁没有假期。 郭雅今天有事不在家,让谢知繁到林杳杳家里吃晚饭。为了不耽误高三生的学习时间,魏茹今天特意提前做了饭,用保温盒装好,又切了一盒水果让林杳杳送到对门。 林杳杳敲门的时候恰好碰上谢知繁送辅导老师出门,谢知繁见到她,展开笑容,侧身让她进门。 林杳杳径直走到餐桌,把饭盒摆好:“这是我妈特意给你准备的,我都没这么好的待遇呢。” 谢知繁笑着坐下:“替我谢谢阿姨。” “你要是真的觉得谢谢,就把这些都吃完吧!我妈最喜欢看到她做的菜被吃得一干二净了。” 林杳杳在他旁边坐下来,双手撑着托着下巴看他吃饭,只觉得人长得好看,连吃饭也这么赏心悦目。 谢知繁吃饭,林杳杳无聊,走进他房间四仰八叉地在床上躺下。 他整洁得好像熨烫过的床单很快就起了褶皱,林杳杳翻了个身,趴在床头柜旁眼珠子四处转,最终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小药瓶上面。 她拿起来看,药品的名字她不熟悉,她转而去看小字上的说明。 ——安眠,镇静,抗焦虑。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坐直,有些不可置信地又把哪行小字看了一遍。 她愣怔半晌,将药瓶放回原位,调整了一下呼吸,推开门走到餐桌前。 她看到谢知繁真的很听话地把饭菜吃完了,一点也不剩。 谢知繁收拾碗筷准备去厨房洗,林杳杳紧跟在他身后:“哥哥,没关系的,我带回去一起洗就行了。” 谢知繁没听她的,打开水龙头冲洗。 林杳杳站在他旁边,一时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谢知繁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哥哥,你生病了吗?为什么要吃药?” 谢知繁擦洗的手顿了顿,林杳杳看到水流从他白皙修长的指缝间流下。 他知道她该是看到了床头的药瓶,没料到今天她这个点就来了,忘了收好。 默了默,他坦诚道:“我没有生病,只是有点睡不着。” 事实上,自从回来每天能见到她后,他就已经可以减少用量。 林杳杳没问他为什么睡不着,只是说:“哥哥,今天晚上不吃药好吗?我过来陪你。” 谢知繁看着她真诚又清澈的双眸,点头说“好。” 他没理由拒绝,他没办法拒绝,他也不想拒绝。 他依赖着,贪恋着她的好。 并且还奢望着,她的好可以只对他一人。 她如此敞亮又温柔,而他如此卑劣而自私。 05 洗完了澡,谢知繁躺在床上。只是这次他没有躺在中间,而是躺在了边上,旁边空着一大片位置。 他手背放在额头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到阳台发出一点声响,他才回神,然后便看到穿着睡衣蹑手蹑脚打开阳台门进来的林杳杳。 她好像一个从天而降精灵。 她钻进被窝躺到谢知繁的身边,环抱住他的腰身,就像小时候那样。 谢知繁翻了个身将她揽入怀里,心脏安定下来。 “哥哥,你今天吃药了吗?” “没吃。” 林杳杳仰起头看他,满意地笑了笑,像他每次摸她的头那样摸了摸他的头发:“很乖哦。” 手感很好,她在心里评价。 谢知繁与她对视,竭力忍住想要低头吻住她的冲动。 “要关灯吗?”他问。 林杳杳点头,谢知繁伸手将灯熄灭,房间里陷入黑暗。 林杳杳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他的背,谢知繁垂眸看着在他怀里明明小小一只的她,却竭力想要给他安慰的样子,他闭上眼睛,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谢知繁睡了有史以来最安稳的一个觉,林杳杳是他的良药。 林杳杳定了一个六点半的闹钟,刚震动了一下,林杳杳就赶在铃声响起前迅速关掉。 她回头看,谢知繁没有醒,她松了口气,轻轻将谢知繁放在她腰间的手拿开。然后轻悄悄地翻回了自己的房间钻进被窝。 七点,魏茹准时闯进她的房间。 “闹钟都响了八百遍了。” “明明才响第一遍。”林杳杳从床上坐起来反驳道。 正在拉开窗帘的魏茹感觉有些反常地回头看了一眼慢吞吞地往浴室走的身影,嘀咕了一句:“怎么今天精神这么好。” 平时早晨叫她起床,她是困到连一个字都不会回的人,任魏茹强行夸张地胡诌。 林杳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睡眠时间被缩短了半个小时,但她一点也不烦躁,反而心情比往常更好,镜子里自己的嘴角怎么也压抑不住。 而另一边,郭雅她准备的面包和牛奶端到餐桌上:“今天心情不错。” 谢知繁没说话。 其实谢知繁的表现跟平时并无两样,但他今早起床时周遭的气氛好像都变得松弛轻松了些许,不像平时,他们母子从早晨开始一天内的对视和对加起来也不超过三次。 郭雅在他旁边坐下看他吃早餐,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一副完美作品。 “杳杳在的时候,你总是笑容多些。” 他咽下口中的牛奶:“是吗。” 郭雅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快吃吧,一会儿老师该来了。” 谢知繁闭关学习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在体验过连轴转的工作强度之后,他有点迷恋这样的生活。 这样只需要想着好好学习的简单生活,这样每天都可以见到林杳杳的生活。 晚上,谢知繁出来喝水时恰好看到郭雅正准备出去扔垃圾,他从她手里接过垃圾袋:“我去吧,您休息。” “不用,你回去学习。” “我正好出去透透气。” 郭雅不再坚持,拿了个口罩递给他。 谢知繁走到小区楼下将垃圾扔进垃圾桶,然后坐在长椅上,长腿敞着,手搭在椅背,尽管戴着口罩,周身也散发着一股大帅哥的气质。 他估摸着这个点林杳杳该下晚自习了,他想象着她背着书包一蹦一跳走过来看到他的模样。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在等到林杳杳之前,他等来了另一个人。 他和谢易该有几年没见了。 五六年,或者七八年,他记不清了。 他刚和郭雅离婚那会儿,会定期来看他,后来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最后干脆就不见了。 谢知繁永远也忘不了,分明出轨的是他,但最后郭雅还是卑微求他不要离开他们母子的样子。 可他还是那样决绝地走了。 谢易变了很多,都有白头发了,身材好像也不似记忆中的高大,或许是因为谢知繁自己长高了。 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就像尽管谢知繁戴着口罩,但谢易认出了他。 谢知繁站起来,猛然比他高出半个头。 “繁繁……” 谢知繁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低头看着他,声音冷淡:“你来做什么。” “我带了点东西,想来看看你和你妈妈……”他提了提手中的水果和一些看着像保健品包装的东西。 谢知繁别开头:“不必了,我妈不想见到你。” 末了,他又补充道:“我也不想。” “对不起,是爸爸不好。”谢易低下头,声音颤抖,肩膀耸动,“那我不上去打扰她,我就跟你好好聊聊天行吗?” 谢知繁预感到这么多年他没出现过,现在突然出现大抵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其实没那么多耐心陪他铺垫,但看着这张不比往日,稍显苍老的脸,他还是坐了下来。 谢知繁静静听着他诉说这么些年他有多少不得已的苦衷,他有多想念他,他时时刻刻关注他的动态,看到他取得成就他也感到很高兴。 一直到他说自己的公司资金链最近出了点问题,他说这段时间他过得如何艰难,债主追得有多么猛烈。 “繁繁,你现在是大明星,爸爸知道这些钱你一定拿得出来的对不对?” 谢知繁扯了扯嘴角:“要多少。” 谢易沉默了会儿,说了个数字。 “我会给你打过去,请您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谢谢,真的谢谢你。”谢易眼泪流了下来,“你妈妈一直是个好强的性子,我了解她,她一定总是给你施加很多压力对不对?你要是觉得受不了,可以来……” “够了。”谢知繁冷冷地打断他,站了起来,似乎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她怎么样,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这些东西你拿回去,我就当今晚没有见过你。” 谢易提着东西走了,一直到他的背影看不见,谢知繁忽然感觉有人从背后将他的双眼蒙住。 “猜猜我是谁。” 他问到那股熟悉的清香,笑着将那双手拿下来,转身,但手并未松开她的。 林杳杳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的稚气已经完全褪去,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 他所在的圈子里美女如云,如果让旁人客观评价,林杳杳大抵只能算清秀。 可他对林杳杳向来无法客观。 “刚才那个人,是你的爸爸吗?”林杳杳仰着头问他。 “嗯。” “看来你长这么好看,完全是郭阿姨的功劳。” 谢知繁轻笑了一声,但林杳杳看出他情绪不高。 她看着他,叫他:“哥哥。” “嗯。”他看着她,那勉强的笑意渐渐褪去。 她张开双臂,他将她抱入怀里,脸埋在她的颈窝,好像在拼命汲取她的温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06 林杳杳洗完了澡,确认魏茹和林文都已经睡下后,又偷偷摸摸地翻进了谢知繁的房间。 五月中旬,已经有了些夏日的气息,她也换下了长袖长裤的睡衣,只穿了一条薄薄的睡裙。 她熟门熟路地躺到谢知繁身边,翻了个身趴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药盒拿出来,仔细检查有没有少。 她一粒一粒地数,谢知繁侧着身看着她数完。确认无误后,她才将药盒放回原处,然后翻身滚进他的怀里。 “你不可以背着我偷偷吃药哦,这样我会有挫败感的。” 他笑着搂住她,亲吻她的发顶:“我不会的。” 平时林杳杳都入睡很快,今天却总是辗转反侧,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睡不着吗?” “哥哥,我这里痛。”林杳杳捂住胸口,有些不好意思地出声,声音有些许委屈。 黑暗中,谢知繁没看到她的动作:“哪里痛?” “这里。”她轻轻启唇,握住谢知繁的手,带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前。 她明显感觉到谢知繁的身体僵硬住了。 她继续说:“可能是生理期要到了,每次生理期前几天都会好痛的……” 谢知繁的手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放在她的胸上,掌心灼热的温度隔着布料传递给她,林杳杳也紧张,感觉被窝里都要烧了起来。 “那,怎么办?”谢知繁开口时嗓子已经哑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一点一点被吞噬。 理智上,他告诉自己,应该收回手。 但情感上,他感受着手下的柔软,不想离开。 “哥哥帮我揉一揉。” 她娇声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谢知繁咽了下嗓子,大掌试探着捏了捏手中的柔软。 “嗯……”陌生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太重了吗?”他低头看她,借着外面透进来微弱的月色。 她摇了摇头,咬住下唇:“不重……” 事实上,还很舒服,但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谢知繁开始打着圈轻轻地揉搓,像是在给她按摩,那团乳肉在他的动作下变换着形状。 她没穿内衣,他的手会擦过她的乳尖,她感到乳房一阵瘙痒难耐。但其实不止被他抓着的地方痒,好像还有别的,但这种感觉太陌生,她也不知该如何缓解,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贴。 好想亲他。 林杳杳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眼神朦胧而迷离,谢知繁看着她的眼睛,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可是他无法停下来了。 他用拇指准确无误地按住她的乳头,隔着衣服轻轻按压,打转,观察着林杳杳的表情。 林杳杳抬眼看着她,呼吸洒在他的锁骨处,嘴里哼哼唧唧。 “哥哥……” 他从未觉得哥哥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是这样勾人,他觉得口干舌燥,身下早已翘了起来,怕吓到她,他只好微微躬身后退了一点。 “好舒服……还有这边也要……”她闭上眼睛,看起来是真的感觉很舒服。 谢知繁依她的,又来到另一边。 如此反复,林杳杳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没再抱着他,翻了个身朝上平躺。 谢知繁看着熟睡中的她,不受控制地伸手将她的睡裙往上掀。 他看到少女白皙修长的双腿,印着草莓印花的粉色内裤,他无法想象里面包裹着的是怎样的甜美。 他的视线往上,因为平躺的缘故,少女的胸脯看起来不似刚才摸在手里那样隆起,肉散开了一点,但丝毫不影响美观。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含住那诱人的粉红。 怕惊醒她,谢知繁不敢太用力,只能极力克制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含着,舌头在上面打着圈。松开时,粉红的乳尖上透着晶莹的水渍。他贪恋地舔了舔旁边的乳肉,克制着没有留下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地将她的睡裙放下。林杳杳翻了个身,蹭了蹭他的手臂。 他看了身下的人几秒,起身走向厕所,打开了冷水。 林杳杳做了个十分不同寻常的梦,以至于早晨醒来时她都还有些恍惚。 她翻身看了一眼睡觉时也将她揽得很紧的谢知繁,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昨晚梦里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一下子就又浮现在脑海中。 她梦见谢知繁将她压在身下吻她,吻遍身上的每一个地方,甚至最私密的那处。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高挺的鼻梁划过胸前时的触感,那样真实。 她看着他,不禁伸出手指划过她的鼻梁,却忽然被一把抓住手腕。 谢知繁的眼睛睁开的那一刻,她的心跳蓦然漏了半拍。 “早。”他的声音有几分刚睡醒的沙哑。 林杳杳觉得自己意淫了他,莫名有些心虚:“早,早,我要回自己房间了。再见。” 她猛地坐起身,熟练地开窗一溜烟跑了。 谢知繁只捕捉到飞扬起来的睡裙一角,摩挲了下空落落的手,笑了。 林杳杳上课从来没有这样走神过,好像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闪现那些梦里的片段。 但是不可否认的,她内心是渴望与谢知繁亲近的。 “干什么呢!” 林杳杳的肩膀猛地被人抓住,她吓得一愣,回头看,是她在班上关系最好的朋友章佳静。 “吓死我了。”她回过神,拍了拍胸口。 “一整天都无精打采,昨晚上做春梦啦?”章佳静大大咧咧在程言的位置坐下。 说者无心,却不想阴差阳错戳中了林杳杳的心事,她的脸一下子又涨得通红。 章佳静原本只是开个玩笑,但林杳杳竟反常地没有骂她的口无遮拦,她有些稀奇地去瞧她。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她像发现了新大陆,“快告诉我男主角是谁。” 还没等林杳杳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道:“对哦,都不用想,肯定是谢知繁啊。我要是身边有个这么帅的哥哥,我肯定早就忍不住把他就地正法。” “把什么就地正法啊你这个女流氓。”买饮料回来的程言悠悠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章佳静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锤:“干嘛偷听别人讲话啊。” 程言装作吃痛地捂住胸口:“是你先占我座位的诶。” 两个人吵吵闹闹,直到上课铃响,林杳杳的耳边才终于清净。 07 周五,学校不用上晚自习,林杳杳刚洗完澡就被魏茹差使送半边西瓜去谢知繁家。 来开门的是郭雅,她还是那样恰到好处仿佛挑不出错的笑容。 谢知繁还在洗澡,郭雅便让她去他房间里等他。 林杳杳带了作业,但一到周五就有些犯懒,把作业放在桌上就躺到了谢知繁床上。 她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闻到熟悉的谢知繁身上的味道。 她猛然想起今天下午章佳静发给她的网址,说是为了丰富她以后春梦的实质内容。 她当时没理,现在却来了兴趣。 她打开与章佳静的聊天框,最后一句话是她向林杳杳倾情推荐女性向她最喜欢的男主角。 复制,粘贴,搜索。 封面五花八门,林杳杳挑了个封面看起来不那么露骨的点进去。 她手肘撑在床上支起上半身,将手机横屏过来,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虽然平时偶尔也跟着章佳静一起口嗨,但她还真没看过小电影,这是第一次,不由得有些紧张。 她坐起身来,盘腿坐着,屏住了呼吸。 剧情的开始,男女主角被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雨浇了个透湿,回到家的时候,女主的衬衫已经变得半透,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衣和皮肤,男主举手将衣服脱了下来。 身材不太行。 林杳杳在内心默默评价。 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正戏,林杳杳屏气凝神地看着屏幕,男女主角吻得难舍难分,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就脱了个精光。女主角开始发出毫不掩饰的呻吟声,她听得面红耳赤,赶紧调小了音量。 关键部位很贴心地打了马赛克,她看着两个人热情地抚摸彼此,眼看着就要进行活塞运动。 她忽然感觉侧颈处传来温热的呼吸。 “在看什么?” 或许是心虚,林杳杳吓得抖了一下,回过头正对上谢知繁似笑非笑的眼眸。 他刚洗完澡,身上有很浓的沐浴露的香气,头发还有点湿润。 “没……没有。” 没来得及关掉的手机里,女主角的呻吟声越来越大。 谢知繁笑了下,坐到床边,一把揽过她的腰,林杳杳下意识跨坐到他身上。 林杳杳现在满脑子都是看小电影被抓包的尴尬。 谢知繁从她手里抽掉手机关掉,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谢知繁靠她很近,手掌抚上她的脸。 林杳杳找回了一点神思,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我,我只是想学习观摩一下……” “杳杳想学什么?我教你。”他一手握住她的后颈,“不要看别的男人。” 林杳杳愣愣地看着谢知繁,有那么一瞬间,此刻的场景好像与她那个梦境重迭了。 林杳杳鼓起勇气抱住他,声音甜得发腻:“哥哥,想学,教教我。” 谢知繁静默地看了她几秒,然后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上去。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吻她,感觉到她生涩的回应的那一刻,他需要竭力忍住自己兴奋的颤抖,抱紧她,越吻越深。 林杳杳感觉到他的舌头长驱直入钻进她的口腔,然后找到她的舌头,在上面碾过,又勾着它一起缠绕。 林杳杳感觉脖子被他握住的那一块直发烫,双手无助地抓住他的T恤,直到谢知繁微微松开她,笑着蹭了蹭她的鼻子。 “呼吸。” 林杳杳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找回自己的呼吸,同时她也感觉到自己坐的地方有东西变得坚硬起来,抵着她的下面。 她感觉身体里有源源不断的水流出来,有些难耐地扭了扭身体。 他只穿一条灰色棉质短裤,凸起的形状很明显,林杳杳在他身上动了动,私密部位便刚好擦过他坚硬的部分。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低喘了一声。 林杳杳知道了这样是舒服的,扶着他的肩膀开始前后地摩擦。 隔着裤子她都感觉到他那处好烫,好硬,而且似乎还在逐渐变大。 她有些害羞,脸埋在他颈窝不敢看他。谢知繁微微仰着头,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按,像是鼓励。 她第一次体会到这样奇妙又舒服的感觉,阴蒂摩擦的快感很快冲刷了她,最后没忍住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声。 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去,她好像全身都脱了力一般靠在他身上,忽然张嘴轻轻咬了下他的锁骨。 他低笑:“你是小狗吗?” 于是她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那处淡淡的牙印。 她是舒服了,可她感觉身下那处还是硬邦邦地抵着她。 她大着胆子扯下他的裤子,回忆着刚才小电影里面女主角是怎么对男主角做的。 她连着内裤一起扯下,那东西就仿佛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她低头,因为这尺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虽然电影里面给男演员打了码,可是隐约也能感觉到,他比那些个男主角要大不少。 他的气息都低沉了下来,但还是说:“如果害怕的话,可以不……”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下一秒,林杳杳的手握住了那根粗大。 这与自己握住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她的手小而软,有一瞬间谢知繁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进入了她。 林杳杳回忆着刚才在小电影里女演员的动作,开始略显生涩的上下套弄。 谢知繁从喉间发出一声抑制的喘息,握着她的腰的手骨节泛白。 “是这样吗?哥哥。” 谢知繁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是,杳杳做得很好。” 林杳杳得到了鼓励,更加卖力地撸动,谢知繁再次吻住她的唇。当林杳杳尝试着主动伸出舌头时,她感觉手中那物好像又胀大了几分…… 最后释放时,大股的白浊射到了她的腿上,有些热,有些黏。 她有些愣愣地盯着腿上的液体。 “对不起。”谢知繁抵着她的额头,为自己的失控道歉。 林杳杳忽然伸出食指抹了一点,然后放到嘴边舔了一下,看向谢知繁的眼神却仍然纯良无害。 谢知繁感觉浑身的气血又开始往下涌,林杳杳舔了一口,皱着眉吐了吐舌头:“好奇怪的味道。” 谢知繁被她的表情逗得失笑,头靠着她的肩膀低低地笑了出来。 08 林杳杳趴在他的肩头,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安静地抱了一会儿,床头丢着几张揉成团的纸巾,空气里弥漫着黏腻的气味。 “内裤湿了,不舒服……”林杳杳在他怀里扭了扭。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内裤几乎是湿透了。 “脱下来,我帮你洗好不好?” 林杳杳有些难为情,从他身上下来,手伸到裙子里将内裤脱了下来。 “我自己洗就好了……”从小到大,连妈妈都没帮她洗过几次内裤呢。 谢知繁却笑着直接从她手里拿了过来,白色的,小小的,在他掌心。 他捏了捏她透红的耳垂:“乖乖睡觉。” 林杳杳感觉下身有些凉嗖嗖的,但倒也没有觉得不习惯,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偶尔甚至会裸睡。 她躺进被子里,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被子里蹬了蹬腿。 女生带着可爱印花图案的内裤在谢知繁的手心显得更加小小一团,上面有由她的身体分泌出来的黏腻晶莹的液体,那是她情动的证明。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下半身因为她的气息轻而易举地又昂扬了起来。 他没有忍住,又用她的内裤裹着释放了一次。 林杳杳总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他变得龌龊,下流。 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过的性事,林杳杳这次睡得很快。谢知繁将她的内裤晾到阳台回来时,林杳杳已经沉入了梦乡。 现在被子下的她,裙子的掩盖下,是她从未有人窥探过的地方,现在正裸露着。 这一点认知淹没了谢知繁的理智,他掀开被子,俯身看着身下的她。她的锁骨处还有刚才他留下的痕迹。 他咽了下口水,身体逐渐往下,裙子早就被她自己掀到了大腿根部,他轻轻往上一掀,她的幽密之处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眼底,他撑在床上的胳膊青筋暴起。 就在前不久,这个地方还仅仅隔着裤子摩擦他的下半身。 他俯身,拨开那两瓣肉唇,便看到她的阴蒂还微微肿着,小小地挺立着,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地方好像有所感知似的瑟缩了一下。 他抬眼看了一眼林杳杳,她仍在熟睡。 他低头含住她的阴蒂舔弄,然后舌尖往下,探入阴唇里面,上下左右地在里面打着圈,林杳杳发出几声睡梦中的呓语,他被心理上的快感冲昏了头脑,也不去管她会不会醒,舌头在里面进进出出,模仿着性交的动作。 林杳杳也越来越湿,不知不觉分泌出更多的蜜液,都被他悉数舔净吞入。 最后,林杳杳颤抖着身体,下身喷出的水洒到他的脸上。他舔了舔唇周的液体,然后俯身在她刚刚高潮过的地方爱怜地吻了吻,将她的裙子放了下来。 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谢知繁竟看到她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他倾身吻去她的泪水,又忍不住含住她的唇舔弄了一番,这才将她抱进怀里,闭上眼睛,同她一起沉入梦境。 林杳杳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慌乱,因为这次她不是被闹钟闹醒,而是因为生物钟自然而然的醒来,她有些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结果就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知繁埋在她的颈窝:“闹钟被我关了,还早呢。” 林杳杳这才松了口气,她窝在谢知繁怀里,心想自己好像越来越色了。继上次梦见谢知繁舔吻她的身体后,昨晚她居然梦见谢知繁真正地进入了她。 梦中,他们的下体紧密相连,谢知繁疯狂地撞击,直撞得她上面下面一起流水。 或许是因为已经见过他那下面的实物,因此梦里的景象好像又真实了几分。 林杳杳有些心虚,别开眼仍然伸手去摸手机。 比平时多睡了十分钟。 她推了推他:“我得回去了,不然该被发现了。” 谢知繁抱着她不让她动,显现出少有的孩子气的时候。 林杳杳在他怀里咯咯地笑出声:“哥哥,我们这样子好像——”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那两个字她说不太出口。 “像什么?”他捏起她的下巴,笑着问。 但林杳杳直觉他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于是佯装生气地推开他起身:“我要回去了。” 起身的那一刻她才忽然想起自己一整晚都是没穿内裤睡在谢知繁身边的。 她看到阳台上她的内裤与谢知繁的衬衫晾在一起,心里生出一种特别的感觉。 她走到阳台取下,又走回床边背对着谢知繁穿上。 “晚上再见,哥哥。” 她说的是每晚光明正大来找他一起写作业的时候。 谢知繁忍住想要把她拉回来抱在怀里狠狠亲吻的冲动,回答“好”。 这一个月对谢知繁来说,好像梦境一样,漫长又短暂,美好得如同虚幻。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郭雅仍然在坚持不懈地给他灌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定要让谢易看看没有他他们母子能过得多好等此类他几乎能一字不差背诵下来的思想。 他只默默听着,最后“嗯”一声,然后等她叹气离开。 十点多的时候,林杳杳像往常一样,钻进他的房间,他正好从浴室里出来。 她想也不想直接冲上去跳到他的身上,谢知繁双手托住她。 “哥哥,明天要考试了哦。” “嗯。” 她的食指点在他的鼻梁上:“你紧张吗?” “有一点。”他坦然承认。 从他出道以来,大家都说他是天赋派演员,他没有系统地学过表演,饰演的角色却总能让人共情。 好像在众人眼中,他一直就是优秀的。 可他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学习对他来说虽算不上特别吃力,但终究是没花多少功夫在上面,也会怀疑自己。他真的能成为郭雅的骄傲吗?还有那些以他为榜样的粉丝,他真的可以不辜负他们的期待吗。 林杳杳小大人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没关系的,就算没有考好,也没有关系。” 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不要背负太多,放手去做就是了。” 她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如果你不相信自己,那就相信,相信着你的我吧。” / 最后一句是网上看到的。 09 高考的两天总是过得飞快,谢知繁考完最后一堂出来,看到学校里有把书丢得满天飞的同学,好像他们的青春也像那些飞扬的书页一样肆意张扬。 但他并没有很大的感触。跟同学老师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他也没有好好体验过校园生活。高考结束,他的生活还是会一如往常。 尽管他有时也会觉得遗憾,可是他知道人是不能太贪心的。 车子在校门口等他,他躬身上了车,经纪人告诉他已经定好机票,等下就立马飞往北京。 虽然早想到高考结束他就会又开始紧锣密鼓的行程,但没想到这么快,一点时间都没有给他留下。 他定了定,试图挽回:“我还要回家拿点东西。” “你妈妈已经帮你收拾好了,该拿的都拿过来了,不必浪费时间了。” 谢知繁的经纪人是个四十左右的女人,名叫叶欣,圈里人都叫她一声欣姐,做事干练麻利,雷厉风行。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想……再见一个人。” 叶欣摘下墨镜:“我们能等你,飞机可不等你,新给你谈的那部电影的导演也不会等你。” 谢知繁不说话了。 叶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只知道现在是你事业的上升期,一切都以工作为主。知道吗?” 谢知繁低低地“嗯”了一声,看向窗外。 叶欣有个儿子,跟谢知繁差不多年纪,因此面对谢知繁时她总也狠不下心像训其他艺人一样对他。 况且她也是打心底喜欢谢知繁,他是真正有天赋的演员,做人又有礼有节,看着淡漠实则却待人真诚,这些都是这个圈子里难能可贵的东西。 过了会儿,她放缓了语气:“等你爬得更高了,用实力封住悠悠众口,那时你想做什么都没人会说的。” 路边都是刚刚结束考试回家的毕业生,他们有的说说笑笑,有的失魂落魄。但不管怎样,他们的未来都还有无限的可能。 但他只有一种。 他的视线从窗外移开,闭了闭眼:“我知道的。” 从最后一堂考试结束起,林杳杳就趴在阳台时刻看着谢知繁回来的方向。 可是一直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她还想第一时间恭喜他呢。 林杳杳有些按捺不住了,鞋都没换就跑到对门按门铃。 开门的是郭雅。 林杳杳往里面探了探头:“阿姨,哥哥回来了吗?” 郭雅笑着摇了摇头:“哥哥没回家,直接去北京了。” 林杳杳顿了顿,张了张嘴:“……这么快啊。” “是呢,”郭雅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哥哥学习。” 林杳杳干巴巴地笑了笑:“不客气阿姨,那我先回去了。” 林杳杳失魂落魄地往家里走。 其实得知他没回家的那一刻,好像是意料之中。他之前本来就一直都那么忙,一直都没什么时间回家。高考结束,自然又要投入到工作之中去,这很正常。 只是…… 只是这一个月以来,她好像又重新习惯了有他的存在。这次的分别好像比之前,更加让人容易想念他了。 林杳杳有些想哭,可是随后又觉得这样太不坚强,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回到家,她躺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打开微博看到热搜上谢知繁的名字还是忍不住点了进去。 是谢知繁走出学校的图片,高高瘦瘦的,路人手机里毫无角度可言的生图也那么好看。 高考结束了,她又只能从网络世界里窥探到他生活里的冰山一角了,他又变成了那个她触摸不到,遥不可及的存在。 上一届的高三生毕业,紧接着林杳杳这一届的学生也步入高三。生活重新变得日复一日的平淡如水,她又开始逐渐习惯没有谢知繁的生活。 她不常跟谢知繁发信息,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两个人很少能在同一个时间点聊上天,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发了。 出高考成绩那天,她是从热搜上才得知谢知繁的高考分数,是尽管是文化生也能稳稳上个好大学的程度。 评论里清一色地都是路人的夸奖和粉丝的骄傲。 她觉得比自己考得好还要高兴。 可是谢知繁都没有发信息跟她报喜,因为自己不算是重要的人,没有必要特意说一声吗? 她正胡思乱想着,谢知繁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喜上眉梢,但按下接听键的那一瞬还是强行压住了嘴角。 视频接通,林杳杳率先开口,语气平常:“恭喜呀。” 她面无表情,说的话也不像她。 谢知繁直接问道:“不开心吗?” 林杳杳没想到一秒就被看穿,也不拐弯抹角,噘着嘴巴:“我连你的高考成绩还是从网上看到的。” 谢知繁笑了:“在因为这个生气?” 林杳杳不说话。 “对不起,没有特意跟你说是因为,这个成绩在你眼里,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 在林杳杳面前,他时常会感到自卑,在任何方面。 林杳杳瞬间更生气了:“我难道是想听到你有多了不起吗?我只是……” 她忽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怒气让她无法好好组织语言。 再说了,分明如果她像谢知繁这样早早出去工作,只利用闲暇时间学习,还不一定能考到这个分数呢。 “我知道了,对不起,杳杳。” 林杳杳偃旗息鼓了。 他只要一叫她的名字,她就好像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而且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并没有必要道歉,但她向来对谢知繁的宠溺心安理得。 她小声说:“虽然我们没有常联系,但关于你重要的事情,我还是希望,我可以比别人早一点知道的。” “好。”谢知繁答应得很爽快。 林杳杳消了气,语气又恢复往常的活泼:“那你打视频来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看看你。” 于是林杳杳翻了个身侧躺着,就这样静静看着屏幕。 谢知繁也不说话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她应该是刚洗过澡,穿着睡衣,领口宽大,他隐约还能看见她胸前因为侧躺而挤出来的沟壑,白嫩而诱人。 良久,他开口道:“杳杳,我很想你。” “我也是,哥哥。” 10 林杳杳正式步入了高三,她一改往日的随意懒散,全身心地投入了学习之中。她想谢知繁考上了他所在的领域最好的大学,那么她也要更加努力,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做到最好才行。 谢知繁现在开始朝电影方向发展,据说他新接了一部电影,是一个知名文艺片导演。这也将是他的电影处女座,他的团队和他本人都很重视。 电影拍摄的地点在深山,那是一个附近连酒店也没有,只有几个破旧小旅馆的地方,连狗仔都不愿意来蹲。 条件艰苦,气候不适,这些都让这场拍摄变得更加辛苦,谢知繁对此没有表现出过一丝一毫的抱怨,化妆师往他脸上抹比肤色黑一个度的粉底时,他也没有一点犹豫,于是导演知道他没有看错人。他将成为新一代小生里遥遥领先的存在。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谢知繁淋了个热水澡。山里昼夜温差大,他有些感冒,一天的拍摄下来人也很劳累。可身体和心理都很累了,他仍然难以入睡。 林杳杳不在身边后,他努力尝试不靠药物入睡,但很少成功。 谢知繁点开林杳杳的对话框,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现在已经十二点,她会不会已经睡了? 谢知繁放下手机,侧身躺着,看着旅馆墙壁上脱落的墙皮。 手机铃声响了。 他拿起,是林杳杳打来的电话。 想来应该是因为山里经常信号不好,她打微信视频没有打通。 他接通,听到林杳杳的声音,感受到一种被熨烫过的舒适。 “哥哥,你在干什么?” 谢知繁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嘴角不自觉地就挂着笑:“刚洗完澡,你呢?怎么还没睡?” “我也刚洗完澡,准备睡了。” 她睡之前习惯性打开谢知繁的聊天框,就那么几秒,她看到了谢知繁的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半天却没有回音,于是她打了这个电话。 “高三了,学习辛苦吗?” “有一点,不过也还行。”林杳杳臭屁道,“我可是牢固的第一名诶。” “杳杳真厉害。” “你呢?拍戏辛苦吗?” “有一点,不过也还行。”他照搬她的语气。 她嗔怪的语气撒娇叫他:“哥哥——” 谢知繁低低地笑起来。 两人一时无言,房间里都熄了灯,夜晚寂静,只能听见电话那段彼此的呼吸声,气氛变得暧昧而黏稠。 “杳杳。” “……嗯?” 林杳杳觉得他这个语气和声音很熟悉。 在哪里听到过呢? 她很快想起来,是在她偷看小电影被抓包的那个晚上。 那天,她坐在他的腿上,他就是这样叫她的名字。 “叫我一声。” “哥哥……” 她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喘息,她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她带上了点哭腔:“哥哥,好难受……你能不能再教教我?” 沉默了一会儿,林杳杳再次听到谢知繁的声音,他的声音让她想起了低沉优雅的大提琴,宛如身在无人的剧院,只有她是他的观众。 她把手从衣摆下探进去,手放到自己的胸部。她回忆着那次她生理期前夕谢知繁帮他揉胸的感觉。他的手比她的大很多,指尖会时不时擦过挺立的乳头。 她无师自通地用拇指刮擦乳头,一阵颤栗的快感蔓延至脚踝。 林杳杳将手伸进内裤,摸到一片濡湿。 人类在性事方面拥有一些本能,林杳杳很快就找到了能让自己舒服的办法。 她躲在被窝里,身上出了些微的汗意,很热,但她不想停。 她想听他的声音,听他动情地叫她的名字,听他低沉的喘息。 想象现在抚摸着她的,是他的手。 …… 林杳杳又睡了一个好觉。 她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男男女女沉溺于这档子事之中。如果是与相爱的人一起,那它确实是令人愉悦,令人舒适的。 距离谢知繁离开,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多月,这座城市也从盛夏进入了初秋。 林杳杳过上了学校家里两点一线的高三生活。虽说九月才正式开学,但实际上他们高三生在暑假就早早开始补课,他们的新学期早已开始。 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程言也搬到了这个小区——因为离学校更近。到了高三,很多家长可谓是比学生本人还要尽心尽力。 因此每天林杳杳上下学多了个同伴。 这让她总是恍然间想起以前跟谢知繁一块上下学的日子,她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忘记那些画面,可是现在发现那些跟他有关的记忆早已深深印在她的脑海。 不过每当她恍惚时,程言又会以他特有的讨人嫌技能让她如梦初醒。 谢知繁结束了为期三个月的电影拍摄,但他并没有时间休息。艺人本就是吃青春饭的职业,叶欣给他接的工作让他时常感觉自己在透支前半生的生命。 但他仍然努力争取到几个小时回家的时间,不过这次叶欣与他同行,他知道她是怕他耽误太多时间,亦或是不想让他过于在意这边的人和事。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他看了眼时间,距离学校下晚自习还有一个小时,距离林杳杳出现,应该还有一小时十五分钟。 分明刚结束拍摄,刚参加完杀青宴,又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他的身体已经很疲惫,就连叶欣也忍不住靠着窗闭眼休息一会儿,但他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会走来的方向。 夜色渐深,到了下晚自习的时间,小区门口人多了起来,大多是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学生,他的视线在人海里搜索,但都没看到他想见到的那个身影。 一直到放学的热潮散去,小区门口又重归寂静,偶有晚归的行人,路灯静默地伫立,门口的保安打着瞌睡,他终于看到那个姗姗来迟的身影。 她的马尾微微摆动,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唇红齿白。 谢知繁的眼睛亮了一瞬,但很快,他就看到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生。 比她高一个头,同样穿着校服,微微低头在听她说着什么,两个人像是形成了一个浑然天成的小世界。林杳杳显然正说到兴头,看着那个男生,展露着灿烂的笑容。 11 程言虽然一直吊儿郎当,但成绩一直还不错,基本能保持在前五十,只是如今到了高三,才两次月考,就陆陆续续冒出多匹黑马,平时平平无奇的同学好像一个个一下子就冲到了前面。 于是这次月考程言光荣地跌出了前一百,被班主任以及科任老师连番请喝茶。 今天林杳杳给他讲题讲到很晚,两人结束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差不多都走光了,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回来得比较晚的原因。 看出来今天程言心情不佳,一路上林杳杳都在想办法逗他开心。 走到小区门口时,程言忽然停住了脚步。 “歪歪。” 程言叫她歪歪是因为她的名字缩写是“YY”,他总是喜欢给她取各种奇怪的绰号。 今天林杳杳不打算跟他计较,她也停了下来,两个人难得地和谐:“怎么了?” 他面对她站着,忽然沉沉地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好像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林杳杳下意识往后仰,要躲的姿态,却被他更加抱紧:“就一下。” 他的声音太过疲惫脆弱,于是林杳杳想要推拒的手慢慢落了下来,垂落在裤侧,任由他抱着。 她看着沉默的夜色,好像有点明白高三到底是什么样了。 而不远处的车上,谢知繁看到这一幕,本就一直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下一秒便要开车门下车。 叶欣即使地按住了他的手。 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也看到了前面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 “你现在下去能做什么?把他们拉开?让她见到你然后马上又走掉?” 谢知繁握着门把手的手收紧。 叶欣继续说:“你现在不能陪在她身边,就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他松开了手,回靠到座位上,眼睛仍然看着那个方向,整个人看起来却很无力。 “可以了吗?”过了一会儿,林杳杳小心翼翼地问。 程言松开她,似乎一下子恢复了精气神,撇了撇嘴:“真小气” 林杳杳反驳的话到了嘴边,但又觉得难得看到程言这副模样,于是决定不跟他计较。 其实林杳杳这次考得也不是很理想,虽然仍然稳住了第一名,但第二名与她的差距明显缩小,她不再是从前的遥遥领先,这也让她多少有了危机感。 她想,她要努力,再努力一点,努力追赶上谢知繁的步伐。 谢知繁一直目送他们两个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然后司机启车回程。 他看着窗外不说话,周身气压肉眼可见地低。 叶欣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努力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知说什么也是无用,最终什么都没说。 程言认真起来潜力还是很大的,后面几次月考不仅回到了前五十,甚至有次冲到了第十名。 而林杳杳也比以前更加努力,依然稳坐第一,无论试卷难度,都甩第二名几十分。 她现在很少看手机,也很少再去关注娱乐新闻,跟谢知繁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如今她对谢知繁的动态一无所知。她有时候总感觉自己越努力,却好像在离他越来越远。 再次听到谢知繁这个名字还是从章佳静的口中。 她兴奋地趁着程言去打球的课间坐到程言的座位问她有没有看昨晚谢知繁的抽烟图,简直帅到惨绝人寰。 林杳杳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没什么精神:“他又拍新电影了?” 她下意识觉得是角色需要。 “不是!是被狗仔偷拍到的!” 林杳杳从桌子上坐了起来,眼中有惊讶与不可思议,半晌,她伸出手:“你带手机了吗?我想看看。” 章佳静瞄了一眼窗外,确认老师不在,这才偷偷摸摸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微博。 一个晚上过去了,关于谢知繁抽烟的这条热搜仍然位居前位。 她点开,狗仔拍的图很糊,他穿一件黑色大衣,因为电影剃的寸头长出来了很多,周围都没有人,他将手里夹着的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又弹了弹烟灰。 那个姿势,绝不像新手。 她点开评论,评论几乎是两极分化。 有对家粉丝借机黑一把。 【公共场合抽烟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没素质。】 但更多的是路人和粉丝的尖叫。 【这位哥真是高糊也挡不住的美貌!】 【哥哥别抽烟,抽我。】 【狗仔偷拍都像是电影画面呜呜呜呜呜】 【已成年,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不算公共场合,是剧组伙伴聚餐时候被拍,正应证了没有在公共场合抽烟谢谢。】 林杳杳退了出来,将手机递还给章佳静。 章佳静没注意到她的脸色,一脸八卦地问:“谢知繁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啊?你知道吗?” 她看着她,摇了摇头,笑容有些苦涩。 她怎么会知道呢。 他们的生活现在已经没有了交集,他们都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各自背负,迅速成长。 晚上,林杳杳躺在床上,想发信息问谢知繁。 他抽烟的那张图看起来过于落寞。 她想问他,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也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呢?是不是又在吃安眠药了? 可是他们太久没有联系,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很突兀,好像再也没了从前面对他时的自由自在。 她离他的生活已经太远。 于是删删改改,她最终什么也没发出去。 这一年的谢知繁正是当红时期,几乎全年无休,辗转在各个城市。 他越来越火,粉丝越来越多,林杳杳则两耳不闻窗外事,全身心地投入高三复习中,偶尔也会听到看到关于谢知繁的只言片语,但好像这些也不会再影响她的心绪。 她跟谢知繁也联系过几次,寒假过年时谢知繁也没有回来,他们只是互道新年快乐,魏茹把郭雅叫到一起过年,林杳杳把大家的合照发给他看。 谢知繁很少的几次跟她打视频,说想看看她,但很快又被助理告知轮到他的戏份了,于是只能匆匆挂断。林杳杳只能笑着说没关系她也要学习了。 谢知繁怕打扰她学习,她怕打扰他工作,久而久之两个人的最新聊天记录也一直停留在一个月前。 林杳杳开始明白,原来真的没有什么是会永远不变的,无论你曾经多么坚定地信奉。 12 又一年的高考在蝉鸣声中落下帷幕,林杳杳坐在五光十色的KTV包厢里,听着那些麦霸同学唱歌。 她安静地坐在角落,小口小口喝着大家买来的酒。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辛辣,苦涩,味道实在不好,但当她看到微信置顶的那个对话框仍停留在两天前他发来的一句高考加油,而她生疏地回了一句谢谢哥哥时,她觉得酒精确实是个好东西,麻痹你的味觉的同时,也在麻痹你的大脑。 最后她是被章佳静和程言一块送回家的。 其实她倒也没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但让她这副模样一个人晚上打车回去,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林杳杳到家时没能免得了魏茹的一顿骂,说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该喝这么多酒,林文在一旁当好人地说好不容易毕业解放玩一玩没关系。 林杳杳迷迷糊糊地往浴室走,经过一顿热水淋浴,神思好像更加不清楚了。 她从浴室出来时,竟然看到谢知繁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 他本来在翻看她桌上清理出来要丢掉的高三练习册,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站在桌前看着她。 林杳杳用力甩了甩头,却看到谢知繁还站在那里,不禁感叹这幻觉的真实。 她傻笑着走上前,习惯性的动作让她搂住他的脖子跳到了他身上,谢知繁像以前一样接住她托住她的臀。 她像小猫似的蹭了蹭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颈侧,小声地呢喃:“哥哥……” “杳杳。” 落地窗没有关,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吹得林杳杳一个激灵,她睁开眼看着被打开的落地窗,逐渐睁大了眼睛。 意识到眼前这人好像是真实的,从阳台翻进来的,不是她喝醉酒的幻觉。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揉了揉:“你是真的呀。” 她洗过澡,身上已经没了酒味,但看她红润的脸蛋和这不太寻常的举动,谢知繁已经猜到她大概是有些醉了。 他失笑,任她在他脸上蹂躏,反问道:“不然呢?” 林杳杳忽然板起脸,从他身上挣扎着跳了下去,然后转身就要走。 怀里让他想念了这么久的柔软忽然消失,谢知繁怎么能忍,他一把拉住她,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到怀里抱住,温柔问:“怎么了?” 他这才看到她的眼眶和鼻尖都变得红红的,看起来委屈得不行。 林杳杳垂着头吸了吸鼻子:“我考完试,你都不给我发信息。你总是在工作,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虽然知道自己好像在无理取闹,可是一面对他,她好像就总是变得娇纵。 “对不起,是我不好。”他丝毫没有犹豫地向她道歉,对她好像有无底线的包容,“没有发信息是想当面对你说,毕业快乐,杳杳。” 林杳杳这才抬起头看他。 “我把工作都挤在前一阵,就是为了把今天空出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刮了刮她的鼻子。 林杳杳终于回抱住他埋进他的怀里。 她想,自己会不会太好哄了一点?可是她的心早就为他软成了一滩水。 她把鼻涕眼泪报复性地全部蹭到他胸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凑近闻了闻。 “怎么了?”他好笑地看着她小狗似的动作。 “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烟味。”她仍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哥哥你学坏了。” 没有烟味,来见她,他就会忍住不抽。 “有么?”他笑着问她检查结果。 她抬起眼看着他,手仍然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布料,眸光流转:“不知道,我要再检查一下。” 说完,她借着那股未散的酒劲,踮起脚吻住他的唇,舌尖长驱直入扫荡进他的口腔,像是真的在认真探寻里面有没有烟味。 谢知繁只愣了一瞬,便立马将她的腰揽得更紧,她没穿内衣的胸乳紧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他另一只手抚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身体拼命往自己身上贴。 本是林杳杳主动,现在却成了谢知繁吻得又急又快。 他想了太久,每晚都在想。 两条舌头灵活地纠缠在一起,林杳杳仍然不很熟练,吻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地推拒着他的胸膛退开,嘴角流下刚才激吻的痕迹。谢知繁低头舔掉。 林杳杳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心想谢知繁怎么这么不嫌弃她。 她不知道,谢知繁连她下面的水都舔过了。 他们贴得紧,林杳杳感知到他下面的硬挺,现在已经将裤子顶出一个轮廓,她用小腹蹭了蹭那个地方,如愿听到谢知繁的吸气声。 她坏笑着抬眼看她,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平日看起来青涩懵懂的小丫头此刻竟有了万种风情,只一眼就勾得他变得更硬。 他托住她的臀将她抱起,把她放到身后的书桌上,他双手撑着桌面,再次吻了下去。 她总也学不会换气,他照顾着她,吻一会儿就退出来让她喘会儿气,只是每每她气还没喘匀又被吻住。 她的唇舌被他舔弄得啧啧作响,伴随着她小声的呜咽声。 林杳杳大着胆子伸手去抚摸他胯间鼓鼓囊囊的那一团,谢知繁的手探进她的睡裙,触碰到那软绵绵的一团。 好像又长大了。 “怎么这么软?嗯?”他蹭了蹭她的鼻尖。 她不服输地去拉他的裤子拉链:“哥哥怎么这么硬?” 他听不得林杳杳说任何淫秽的字眼,这只会激发他内心更深处的兽欲。 他扯下林杳杳的内裤,她配合地抬脚,那条白色蕾丝内裤就这样颤颤巍巍地挂在她脚踝处,要掉不掉。 他的手毫无阻碍地覆上她的阴户,摸到一手的濡湿。 他的性器被释放,直直地抵在她的穴口,这是第一次他们最私密的部位毫无阻碍地接触。 他握住,在花穴处上下滑动着,林杳杳身下简直泛滥成灾,被她坐在身下的练习册被打了个透湿。 她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如果一放开,她整个人可能就会完全软下去。 “哥哥……”她颤着声叫他。 “别害怕,我不进去。”他哑着声音安抚她。 那根粗长仍然在摩擦她的花唇,从阴蒂,到穴口,太舒服了,快感遍布四肢百骸,她只能抓着他小声地呻吟。 两个人都沉浸在这缠绵的氛围之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杳杳?你睡了吗?” 13 两个人的动作皆是一顿,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杳杳,睡了吗?给你煮了醒酒汤。” 林杳杳紧张得不行,生怕魏茹在此刻推门进来,越紧张身下的水流得越多,随着穴口的张合汩汩流出,浇在他粗长的阴茎上,晶莹黏腻。 她一只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眼睛因为紧张而睁大,皱着秀眉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以她对魏茹的了解,如果她不回答,魏茹就会认为她已经睡了,然后便会离开。 与林杳杳不同,谢知繁显得从容很多,她的手心温热柔软,压在他的唇上,他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慌乱的模样,下面还恶意地用顶端顶了顶,弄得林杳杳眼睛睁得更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眼底却都是促狭的笑意。 其实早在他翻进她房间时他便顺手把门锁了,那时候她还在洗澡。 过了一会儿,门外的脚步声果然逐渐走远,林杳杳松了一口气。 她放在他嘴上的手落下来,却又被谢知繁握住送到他的嘴边,他将她的食指含住,她感觉到自己的指腹划过他的舌头和牙齿。 她脑子里嗡嗡地无法思考,低头,看到两个人身下早已泛滥成灾,抬眼恳求他,眸光水润:“去床上好不好?” 怎么不好?他求之不得。 他将她抱起,林杳杳能感觉到他的性器随之滑到她的股沟。 他将她压倒在床上,头埋在她颈窝深深地嗅,又掀起她的睡裙,轻而易举地抚上她的胸乳,一手握住刚刚好,还有些软肉从指缝溢出,他低头含住粉红的一点,舌尖勾勒吸吮,听她因为他的动作而溢出呻吟。 她的手指伸进他的发间,仰着头,一条腿难耐地屈起,任他在她身上标记领地。 他的吻逐渐向下,到她平坦的小腹,然后继续往下,某个瞬间好像与她曾经的梦境重合。 她吓得人往上缩,却又被他不由分说地抓着腿往下拉,他掰开她的腿,她的私处就那样完整地展现在他眼前。 她没有见过这样强势的谢知繁,羞得不行,只好用手背捂住眼睛,掩耳盗铃。 他很仔细地盯着她下面看,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滚动,然后低头吻住。 是吻,细细密密的亲吻,轻而柔。 他的唇上沾满了属于她的水光,而后他开始伸出舌头舔弄她的整个阴户,从外,到里,每一个角落,在她微张的穴口,他试探着将舌尖伸了进去,穴口一阵紧缩,他的舌头开始在里面进进出出,下身硬得发疼。 他不由得想,如果真的插进去,会有多爽。 林杳杳舒服得想大叫出声,却又怕吵醒父母,只能捂着嘴小声地呻吟。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水都要被他吸干,最后还抖着身子又喷了一波水,床单透湿。 他再次覆到她身上时,林杳杳觉得没脸见人,迅速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别看我!” 她听见他低低的笑声,她的手被他拿开,然后她看见他灼灼的目光,饱含温情。 “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让看?” 林杳杳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他却又伸出舌头舔她的掌心。 太色情了。 林杳杳自认不是他的对手。 他下面还硬着,有一下没一下地顶弄着她的腿心。 林杳杳高潮的余韵还没过去,此刻面对着喜欢的许久未见的人,头脑也有些发热,说出来的话好像不受自己控制。 “哥哥,你进来吧。”她不忍看他忍耐难受,主动环住他的腰张开腿。 谢知繁眉心跳了跳,感觉自己那根东西又胀大了几分,但还是无奈道:“现在不行,杳杳。” “我成年了。”她着急解释。 “没有准备措施。” “我生理期刚过没多久的,我听说……” 谢知繁没让她说完,他怕她继续说下去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杳杳,我不会让你承受任何风险。” 林杳杳心头一热,转眼就被他翻了个身。 他从侧边抱着她,轻咬她的耳垂:“夹紧一点,宝宝。” 她因为后面两个字,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下又有水流出来。 她听话地夹紧了腿,他的性器从她的腿间插了进来,她低头,看到那粉红色的头在她的腿间进进出出,时隐时现。 她又在流水,他好像也在流,两个人的体液交汇在一起,成了天然的润滑。 她的耳垂被他反复舔弄,她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泄露声音。然后又被他抚着脸侧过头同他接吻,呻吟声在接吻地间隙断断续续,挠人心弦。 他越来越用力,她听到肉体撞击的声音,她的声音也被撞得支离破碎,承载着她整个童年至青春期的小床摇啊摇,带他们驶向无尽的快乐。 林杳杳在谢知繁的怀里睡了一夜,睁开眼前她做好了身边再次空空如也的准备,但迷糊间好像感觉到自己似乎身处一个极其温暖的怀抱里面。 她睁开眼,便看到谢知繁那张放大的脸。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是真的。 她的手指被握住,谢知繁睁开眼,林杳杳在他睁眼的那一瞬心跳好像骤停,然后以更高的频率疯狂跳动。 她为那些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他这张脸的人感到遗憾。 “你怎么还在呀?” 他笑:“怎么?想赶我走了?” 她往他怀里钻:“才没有。” “本来晚上要走,有点舍不得。”他亲吻她的发顶,“努力再争取了一点时间。” 谢知繁有很多次想开口问她,那天跟你拥抱的那个男生是谁呢。 可是他没有。 他舍不得把他们本就珍贵的时间浪费在询问这样的事情上,也甚至不想让林杳杳有一分一秒的思想再分给那个男生。可是又太过在意,他只能自己一遍遍地在脑子里回想,自虐一般地猜测她跟别人相处时的画面。 “杳杳。” “嗯?”林杳杳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也没推开。 “再等等我。” 他没有说让她等什么,但林杳杳懂的,因为她也想让他,再等等她。 两个人在床上又腻歪了一会儿谢知繁才走。 林杳杳看着空荡荡的身边,但这次没有再感觉到患得患失,她已经知道,在那些没有见面甚至没有联系的日子里,谢知繁也同样地在想念着她。 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大腿中间仍有红色的,被摩擦狠了的印记,床单上的水迹已经干涸,没有留下痕迹。 她想起了什么,下床走到书桌,果然看到那些练习册上已经干掉,但让纸张变得皱巴巴的痕迹。 她一阵脸红,欲盖弥彰地把那几页撕下来,又揉成团扔到垃圾桶。 她把床单扯下来扔进洗衣机,魏茹一阵奇怪地问她怎么又换床单,她只好说生理期不小心弄脏了。 14 林杳杳没什么意外的上了首都最好的大学。开学的那天,谢知繁来机场接她,林杳杳走到外面找到他的车。他下车帮她放行李时,她比他更加紧张地四处张望,催促他赶紧上车,生怕被人认出。 她坐在副驾驶,看他熟练地打方向盘,一下子被他开车的样子迷得移不开眼。 她每隔一段时间见到谢知繁,就会发现他又多了一丝男人的魅力。 感觉到她一直看他,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问她:“直接去学校还是先去家里?” “家里?” “嗯,我的房子。” 她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你可以住在那里。” “我还是住学校吧,我还想跟室友好好玩呢。”林杳杳认真道,“先送我去学校吧哥哥,等我有时间再去参观你家。” 谢知繁想说,“那也是你的家”,张了张嘴,终究是咽下去。 现在好像还为时尚早,不该吓到她。 到了学校,谢知繁想送林杳杳进校门,甚至还想帮她搬行李,被林杳杳强烈制止,像个大人似的说他太胡闹了。 其实谢知繁也知道这样未免太过招摇,最后可能反而给她惹上麻烦。他也知道自己想像个普通人一样光明正大地照顾她已是奢求。 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把车停下,看着林杳杳解开安全带。 “哥哥,那我先走啦。” “等等。” 她想要去开车门的手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抚上她的后脑勺,毫无预兆地将她带向自己,自己身体微微前倾,嘴唇覆盖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他用了力气,重重地吮吸了一下,惹得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嘤咛。 他又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处,嘴唇仍然在上面恋恋不舍。 到了大学,她一定会比之前更受欢迎,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他想让她不要看别的男生,不要对别的男生笑,也不要再让别人抱她。 可是他说不出口,他知道自己不能干涉她的任何权利。 但他仍然每夜难以心安,于是他只能卑劣地第一次在她身上显眼的位置留下痕迹。 直到林杳杳感觉到有些痒,轻轻推了推他,他才微微松开她,看到她粉嫩的脖子上有一块暧昧的红痕,是他所留下的,这让他内心不安的情绪稍稍被安抚了一些。 林杳杳看着他,他眼里盛却着林杳杳看不懂的情绪。 他揉了揉她后脑的头发:“去吧。” 林杳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弄得脸色发红,刚准备推门下车,忽然转身,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下车,拿起行李就跑。 谢知繁用拇指摩挲着她刚才亲过的地方,失笑。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驱车离开。 跟谢知繁想象的一样,林杳杳到了大学的确更受欢迎了,无论是在同性还是异性之间。 谢知繁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痕迹足足一个星期才消掉,这的确起到了他想要的作用。大家都明白那样明晃晃的痕迹暗示着什么,这也让林杳杳省去了很多麻烦。 刚开学这段时间林杳杳很忙,紧接着又要军训,于是一开始约定的要去谢知繁的房子参观这件事也就被搁置了下来。 林杳杳住四人寝,有两个女生都有男朋友,某天寝室夜话,林杳杳被问到有没有男朋友。 寝室已经熄灯,林杳杳看着黑糊糊的床帘顶有些不确定道:“应该……算有吧。” 仔细想想,谢知繁好像也没说过自己是他女朋友,她单方面在这里认领,是不是不太好呢? 一个室友奇怪道:“这种事还能应该?” “杳杳肯定是有啦,刚来那天我就看到她脖子上的草莓了。” “那也不一定,毕竟现在成年人关系那么开放……” 林杳杳翻了个身:“就是……我们好像没有确定关系过……” “你们牵过手吗?”室友问。 林杳杳点头,又意识到室友看不到,于是回答:“牵过。” “抱过吗?” “嗯……” “接过吻吗?” “嗯……” “内个内个呢?”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好像,也足够亲密了。林杳杳沉默了一会儿,犹疑着给了肯定的答案。 “看不出来啊杳杳,进展够快的。”室友小小感叹了一下,又继续犀利地问道,“那他说过喜欢你吗?” 林杳杳愣住了。 谢知繁对她说过喜欢吗?好像从来没有。 他们牵手,拥抱,接吻,甚至做更亲密的事情,可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 林杳杳的沉默让室友了然,她一刀下了定论:“杳杳,你应该是碰上渣男了。” 其他室友附和道:“对,估计就是想睡你而已。” “不是的,他不是渣男。”林杳杳下意识地想维护谢知繁。 “开学这么久,他来看过你吗?”犀利室友继续问。 “没有……”林杳杳声音弱了下来,又不甘心地反驳,“那是因为他工作忙……” 室友冷哼一声,不屑道:“他是大明星吗整天那么忙?” “……”还真是。 另一个室友惊奇道:“他已经工作啦?” 林杳杳连忙解释:“不是的,他……边上学边工作。” “那他家庭条件是不是不怎么样啊?杳杳你要小心凤凰男啊!” 林杳杳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无从解释,只好应下了室友的好心。 室友们俨然把她当成了被恋爱冲昏头脑,被渣男蒙蔽了双眼的懵懂少女,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她几句,然后纷纷入睡,寝室夜话至此结束。 可是林杳杳却陷入了彻夜难眠。 她开始思考,她和谢知繁到底算什么关系呢?谢知繁到底喜欢她吗?还是只把她当做一个单纯好骗的,排解寂寞的工具呢? 她为自己因为室友的三言两语就开始怀疑谢知繁而感到羞愧,可她不安的种子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埋下,只是暂时性地被谢知繁抑制了生长,如今谢知繁不在,便在他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又开始冒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