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人与海1920格温》 第1章：夺心魔（上） “赞美柴油，赞美无上械灵观想蒸汽大神，让这尸骸如群猫一般动起来吧！” 格温在手术椅上清醒了过来，有经验的让身体‘死去’一般的沉静下来，这并不难，因为他现在只是一具尸体。他如嚼着死老鼠维持着生命的流民一般，在死亡与求生的缝隙中悄悄地将双眼打开一道缝。 这是一间手术室……但并非是现代的无菌室，而更像是喝了酒的中世纪医师给病人用大锤麻醉再用刑具般的骨锯截肢一般的地下室手术室。石头壁炉中放着燃烧柴油的黄铜机器，书架塞满了书本，以至于更多的书摆在了地上，摞了起来。 炼金学的器皿摆在了长桌上面。 一切都犹如格温脑中所模拟的场景一样。 奇妙的是，他现在拥有着两条思维。一条思维正像是‘预测未来’一样的不断通过现有线索推导着故事，模拟着场景。而正常的思维却不影响思考，甚至可以思考自己的‘思考’。 代价仅仅是疼痛。 好似一种冻伤的痛楚，脑袋抽着地疼痛。 格温忍耐着痛楚，他已经看见了‘如果忍不住痛楚，自己会怎么样死’的画面了。 “妈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怒骂着，是个看上去像是大学教授的老头正在用码头工人的口吻粗暴地辱骂着书本：“素材正确…四个和复生者长相相似，男女不限的素材……柴油？上品的黑油……源力？当然！我分润了自身百分之九十的源力进去了，还他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已经疯狂。 不是疯子的人是不会自言自语道这个地步的，但也有可能，也只是大学毕设学生在实验成果完全错误之时而机械式地重复着操作手册上句子的绝望之举。 格温希望是后者，因为他人的绝望比他人的疯狂要有趣些许，尤其是这种已然失去人类底线的人渣。 此时这老头正背对着自己，是个偷袭的好机会。尚若不是格温脑中模拟出来自己上去一秒钟就被化身为魔鬼筋肉人的老头喊着‘见识源力的力量吧’给做掉的场景，他可能就真上了。 这个老东西是不是人还很难说。 格温通过自己的颅内训练，从不知道如何得到的数据中分析出来‘我上前去勒住对方的脖子，同时一膝盖重重撞在对方脊椎上，想象着贝恩折断白头曼的背椎一般的去折断对方的脊椎，却会被对方以着中单鳄鱼人一般的变态力量反手抓住，扔在地上，施加浩克重踏’。 虽说自己现在的身体力量应该略逊色于成年男性，但如果从背后用出这种完美的格斗技术，却还被如抓小鸡般从背后反手抓住并扔在地上，那就说明对方很可能不是人了。 是超能力者。 拥有着一种叫做源力的特殊力量。 源力…… 他咀嚼着这两个字，作为一个穿越者，对于超自然力量的渴望是自然的。但自己必须要先活下去。 等待机会的同时，他小心翼翼审视自己的状态。 眯着的眼睛往下看，瞧见的是血肉模糊的大洞。 自己的胸腔里空无一物，没有心脏。 虽然是预见过的事情，但真看见了这非现实超自然的一幕，格温还是觉得心中一紧——虽然他现在没有心。 就在他左右摆放着三张同样的手术椅，都摆放着被粗暴的打开胸腔取出心脏的尸体。 尸体们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一张俊俏迷人的脸。白皙并非是苍白，精致而非是妖艳，是种很干净很俊俏的脸。若是放前世，那必然是能让人心情明媚的面容，是个连善妒者都忍不住去照拂一二的面容。 在四张手术椅前，那个穿着如教授的老人面前竖着放着一口黄铜齿轮、杠杆与一面巨大的透明水晶组成的棺材，棺中沉睡着一个极为精美的少女。 可以说是尸体们的面容的完成品。 在她胸口也开了个洞，但创口的精细程度和拿像是被当做垃圾对待的尸体们不同。在这具精美的尸体的胸腔中，在原本应该是心脏的地方，镶嵌着一个机械做的机关，闪着橘色与红色的诡异光芒。 在那老人脚边则放着‘燃料’，某种红水，将他们四具尸体的心脏通过仪式抽干了精华后，注入到柴油中，就可以让柴油转化为这种红水。也就是那颗机械之心的燃料。 事情已经明朗。 保持着尸体状态的格温眯着眼，整理着手头的情报： “这个老东西做着某种伤天害理复活实验，通过谋害四个与这具女尸面容相符的人，佐以神秘学仪式，施展出来复生术。但不知为何出现了意外，也许是我这个异乡人的灵魂的缘故，复生术没有在女尸身上显现出来，而是在我身上显现了出来。” 疼痛又开始作祟。 这次是来自于胸口。 “时间恐怕不多了。” 他感受到了一种神秘的力量保护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在‘没有心脏’的情况下面还能够思考，还能够‘活着’，就像是暖烘烘的暖炉散发的热度。但这股力量终究是有限制的，它正在清楚的不舍的消散。 “…不愿意消散是因为我么？” 他心中有了这股猜测，并对这股力量的来源有了猜测。 并非是来自于复生术的力量，如果复生术的力量能够让人醒来，再不断注入名叫做源力的力量的话，那个老人就不用去制作那颗机械之心了。更别提，从自己复生后，对方连往后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的表现。看来是笃定了即使复生术错误的施展了，缺少心脏的无心人尸体也无法站起来，更别提袭击自己了。 那么力量的来源就很明显了。 格温微微偏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们’。三个尸体虽然拥有着几乎同样的面容，但是身份与衣装却完全不一样。也许其中有人品行不端，也许其中有令人生厌的习惯爱好，但却并不是他们被剖心作为实验体的理由。 其中一具尸体还睁着一对碧蓝色的眼睛，他的目光仿佛落在了格温身上，又好似焦点在极远。 他仿佛在说：替我们杀了他，外乡人。 格温感受着那股温暖的力量保护着自己空空的胸腔，自然的合上眼睛：我会杀了他，不因复仇，因我想活下去。 不想死去。 更不想背负着这种东西死去——虽然说复仇不是主要想法，但若是能够站在道德制高点狠狠地殴打这种人渣，自然也会畅快的如同大热天喝下冻饮，大冷天缩入被窝，精神上得到一定的满足。 格温脑海中飞快的转过了自己应当做的事情： 偷袭并杀死这个老东西。 从那具女尸身上夺得那件机械之心并给自己装上去，虽然对不住这位女尸，但谁叫复活的是我而不是你？装备是给活着的人造的，兵是给活着的选手补的。 最后走出这个地方，做所有异乡人第一次做的事情，睁开双眼看看这个世界。 …… 虽然有点简陋，但是是现在必须做到的事情。 要杀死这个身负超自然力量的老东西，必须要精密设计，必须要一击致命。 他脑海中的思维线已经开始运作，将一幅幅模拟偷袭的画面传入脑海中。 画面中的自己尝试过发出声响将对方引来，然后迅猛的先是一击攻击到了对方的咽喉软骨，再是暴起一击膝撞在对方那作为男性的最大弱点之上，最后双掌猛击其太阳穴。 正常来说一个人被这样对待，可能得倒欠格温一到两条命了。 但这老人渣可不同凡响，中了这样的攻击后，也只是人格和尊严上受到了侮辱，同时有点疼，在嘶嚎中反手一下就把自己变成了无头尸体。 无心人尚且能活。 无头人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幸存下去。 源力使者的肉体承受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人的想象了。他必须再毒辣些许，才可让其暴毙。 戳眼睛这招如何？ …模拟中这老头张开嘴，口中居然出现了一颗眼。 格温险些控制不住死尸状态。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模拟构建能力从何而来，但他只想说‘这老东西果然不是人’。 虽然这口中的眼睛大致是对方的弱点，但从对方毫不在意的对自己展现出来这一点来看，恐怕并非是并不是超能力者的自己能够徒手打到爆浆的弱点。 看来得另辟蹊径，通过肉身对其造成的伤害不太够看，即使自己在前世用这些招式成功击倒过一些常人看来不太可能由人类击倒的猛兽。 随着他对胸口的死亡倒计时开始感到焦虑时，脑内的模拟也变得心烦意乱，不成样子起来。 他看向旁边的尸体们，突然瞧见了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腰侧挂着一个枪套。 一套歹毒至极的踢裆戳眼再一枪爆掉对方口中眼睛的计划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第2章：夺心魔（下） 人的感官是很强大又很模糊的，甚至可以用某种讨论都市密传的口语去形容的那种强大而模糊。 被注视久了会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 房间进了人而对方又出去后，也会感觉到‘有人进来过’。 同理，被人跟踪的时候，即使是毫无训练的普通人也会感觉到‘我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这些都是呼吸的作用，这些都是人的呼吸所留下的某种‘痕迹’的作用。 格温想要说明的便是： 在一个只有微弱的火炉与很轻微如电脑主机声响一般的柴油机器的房间里面，想要不去惊动一个距离自己大概三米不到的各项身体数据都比正常人强无数倍的生物，并在一个金属椅子上站起，走到旁边，从一具尸体上拿走一把手枪，并打开弹仓检查，并同时坐回去。 这件事情是有多么的离谱，难度是有多么的巨大。 饶是格温这样对格斗术与潜行术有一定了解的人，仍然难以有着十足的把握去做到。放在这种失败就会死的情况下，即使本来能够做到的人，恐怕也无法像是明确知道有后备方案的水箱挣脱术魔术师那般从容的去做到。 “这种生死一发的时候，我能做到么？” 格温问自己。 “我能。” 他想。 轻悄悄的通过身体的掌握，用大腿下侧发力。如同尸体一般的格温便悄然如被丝线牵着的纸人般弹起。再利用身体的把握，让身上的服装如同贴在皮肤上一般而不会发出任何声响。最后靠着脚趾的搓动，靠着极为高深的脱力技巧在瞬息便靠近了尸体并悄无声息的取走了手枪。 坐回手术椅上，他检查了下这把左轮手枪的弹仓，用衣服的衣摆擦拭了下枪管，确定这把手枪和地球上的左轮手枪构造应该没有什么不同后，将其藏在了袖中。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枪里竟然只有两颗子弹。 “是开过枪了么？” 但又不像。 格温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后，便用细小的物件轻击了自己最左侧的同伴的椅子，并一瞬进入到了尸体状态。同时便听见了那个老东西转过身的声音。 对方如果从最左侧的尸体开始检查的话，那么自己就是第三个。 人抱有最大警惕心的时候，一般是对待‘第一’和‘最后’，第三和第二则是比较容易被忽略。也是最容易下意识选择的地方，就像是考试中对着试卷抓耳挠腮的学生一般会选‘b’或‘c’这般简单。 …… 灯光闪烁了一下，让四具面向自己的尸体惨白的面庞显现了出来。 老人抿着嘴唇，纵使心中正在重复着复苏仪式，也无法缓解他心中的焦虑。他的脸颊下垂，有着一圈大胡子，若是年轻时必然极为好看的深邃双目显得有些阴郁，那双如鹰的眼睛看向这些尸体。 尸体动了吗？ 数十种，数百种可能性涌入了他那丰富的想象空间中。但不得不无奈的承认，绝大多数与源力无关。尸体会发生反应并不是活过来了，仅仅是某种正常的身体机能停止之后的反应而已。就像是死掉的青蛙被施加了死灵术后，青蛙腿动下一样，很大可能并不是因为源力动起来了。 ……自己尸体也见惯了，成为了社团供奉的源力使者后，想要多少尸体、活人都可以得到，都可以用来满足自己的实验。 人最有趣的地方便是： 如果你的理性在不断劝说你‘这事儿准没谱’，那感性反而会推你一把说‘试试看吧，反正没有什么损失’。 脑内否决了尸体动起来的可能性的老人抿着唇，冷峻的眼神看着这四具尸体。 片刻后，他像是任命了一般走向了发出声响的尸体作为。 “也许是复生术出现了问题，唤醒了其中一人？没有道理，我让他们死亡前服用了强力的幻剂，理应当让他们的灵魂消散了……”他嘀咕着，检查了第一具尸体。 眼中倒是闪出了几分满意之色：“…虽然是个未成熟的女人，但和她真像啊…如果不是作为复生仪式的材料，真想和她约个会，一起喝杯蘑菇茶，呵呵呵。不过确实，这具尸体并不具备动起来的条件，是我多心了啊。” 说是多心，但他还是不死心的走向下一具尸体。 这个老东西并不知道，自己距离被踢裆戳眼再一枪爆掉口中魔眼也已经只剩下检查一具尸体的时间与空间了。 第二具尸体是个男性。 “似乎是个学院车厢的学生，可惜了，稍有点瑕疵，长的虽然像但不够女性化。” 老东西评论道，在草率的检查了一下胸口的空洞，他也只是晃晃头：“难道是这具尸体的原因才失败的吗？早知道，便应该使用一些特殊的源力能力将其面容再改造的相似点就好了。” “如果不是条件太苛刻的话，是真的不想要用这个人。” 他用着吃不到蒸蛋就吃煎鸡蛋的口吻说着，那张年轻时应当英俊的面上有着种漠视人命的冷酷感。 这个老东西走到第三具尸体前，面上流露出一丝惋惜。 “可惜了，这具尸体也是男的，最接近夺心魔的一位，如果是女性尸体那必然可以替代‘原料’进行炼成……” 他先想要继续评论几句，但下一瞬间，‘尸体’突然睁大眼睛用着一副怨恨的神情瞪着他。即使是满手血腥的杀人狂魔此时也被惊骇愣住了微微半秒。在这突然创造出来的空间，尸体的脚厚跟处便闪电般砸在地上，整个人如出击的蛇类扑击而出，双手成爪状左右张开。 厮杀斗殴的人必然会让自己的攻势更具备突然与突击性。 格温的双爪吸引住对方注意，并下意识的作出双手举起挡在脸侧动作的时候，他便知晓对方只不过是个斗殴的外行而已。这种拳击手式的动作并不规范，并不完全的防御，倒不如说将双手架起来便一下子暴露出自己本来要袭击的要害。 他的身体一瞬间脱力宛如放松下来的姿势。 若是有踢球经验的人便知道，在劲射前忽然放缓步伐，让身体轻松，最后猛地一释放便可以踢出往常踢不出来的高速射球。同样，若是有打篮球经验的人也知道过人前忽然一泄力，再发力，便可以使出谋杀自己膝盖的第一步。羽毛球同理，网球同理，斗殴，自然也同理。 格温踩实地面，以着泰拳中直矛膝撞的方式重击在对手的要害处。 巨大的疼痛感是可以令人一瞬间大脑进入到空白的。 格温注视到这老东西面部表情的一瞬僵硬，只能说自己的模拟还是尽量高估了对手。虽然这老东西在人品道德上面估计已经不是人了，身体也不太像了，但终究还是个耐打的沙包而已。 尚若自己是武术家，那必然会珍惜这种机会，好好演练自己尚未融会贯通的技巧。 但他自认自己只是粗通格斗的外行而已，格斗对于他而言便只是杀人的武器的一种，因此他双爪聚拢，猛地戳向这老东西的双目。由于自己现在的手指过于纤细，比女孩子还女孩子，为了避免手指被对手强韧的肉体反而折断的事情发生，他用的是指关节。 噗！ 入手处并未传出柔韧的手感，反而坚韧如橡胶车轮的程度。 这更坚定了格温的想法： “绝对不会给你留下丝毫的机会。” 他轻巧落地，另一只腿再次抬高，膝盖再次重重击顶在对方那早已受到重创的要害之上。 这老人渣才发出了痛苦如一屁股坐穿气罐电脑椅后那铁柱开地道一样的惨叫声，不单单痛苦，还有着男性尊严受创的哀嚎。虽然称不得是终极侮辱，但也将近了。双目受到的重创，也让他从喉咙中暴露出来了那颗怪异的眼球。 与其说是眼球，不如说是某种血肉组成的‘眼状物’。 出现的条件似乎是‘双目受到重创’。 格温拔出左轮，为了保险将枪口直接捅入对方这颗怪异的眼睛之中，扣动了扳机。 咚——更接近于‘通’的一声。 生命的气息从这个老者身上消失。 格温再扣动了一次扳机。 咚！ 如花一般的火光贯穿了老东西的后脑，将其打穿。 尸体无法再站立，摔倒在了地上。 格温将手枪扔到一旁，视野中终于闪出了模糊与重影，刚才的运动就好像是跑车靠着油箱中最后一层油将油门踩到底一般，连最后扣动扳机的动作都像是靠着惯性去完成一样。 他靠着龟息的技巧，将自己仅存的体能保留下来，并将胸口那微弱的几乎消散的源力保存了下来，在体内血管中运转了一圈，腾出了些许行动力，走向了那口棺材。 用之前观察到的方式打开了棺材。 望着里面的女尸，他嘴唇动了一下，在说：抱歉了。 他将手伸向那颗机械之心。 第3章：名即呪 格温将女尸中的机械之心取出，塞入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胸腔。 下一刻，温暖的感觉从胸口处流出。 他毫无知觉的手指足趾都感受到了一点点的温暖，意识、精神与魂灵都回来了。如在没膝大雪中行走一个小时后回到暖气打开，温暖炉火光耀的房间。 一种奇异的力量从械心中传露出来，五份记忆的残片开始不断地涌现。脑海中，他一瞬间便无法分清楚身躯自我的意识究竟是‘我’，亦或是‘格温’，又或是是‘夺心魔’。但这种混乱却也只持续了不到几秒钟，那缺失了大量线索的五份回忆残片，最后都汇聚成了数个简单的单词： “列车上的夺心魔格温。” 这个句式非常简单，但格温无意识的将其从自己口中说出时，却感受到那不存在的心脏像是被某种力量在积压。从械心中涌出来那种温暖的源力抵御着如跗骨般的阴寒。同时视野中开始出现重影的模糊的迹象。 格温深呼吸着，他注意到了面前的女尸像是在看着自己。 那合上的眼皮下的眼珠，仿佛还有着视力与感知力。 那双眼睛， 死去的合上地眼睛， “在看着我的…心？” 即使是他穿越前在野外所遭遇到的肚子有点饿的小熊与脾气有点爆的大猫也没有给他如此大的危机感。仿佛被某种能够一枪就将大象击倒的猎枪瞄准了，并且不是一杆，是数百杆。 同时，他的思想中渗透出来了五个不同的声音混合着在低语，包括自己在内的五具尸体混乱复杂的记忆与知识涌入大脑，几乎自相矛盾。 【那是咒诅…】【是列车上的传说…】【是个故事…】 嘈杂的声音中，一个音质很轻很疲倦的少女声音用着与他人那藏着恐惧或慌张地不同的冷静口吻说道： 【名即呪，源力所形成的现象中，有着这种‘将名字念出便遭到诅咒’的技巧。】 【…是极为高水平的源力技巧，来自于这列车上的国度的某节车厢中的怪谈回响。1903年，寒霜季，一则对尸体的目击报道揭开了持续了17年至今的恶心连环杀人案件，夺心魔格温，他们是这样称呼她的。如果将‘夺心魔格温’与‘某个场景’连接起来，将会触发怪谈的残存源力，将说出者的心脏挖走。】 说出名字加地点的同时，夺心魔就会找上门来？ “真是恶劣。” 格温听见了自己的械心开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但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能够对抗源力的力量，只有源力。记忆中多出来许多苦修的记忆，来自于那四具尸体，包括自己在内的五具尸体对于‘源力的锻炼’回忆涌了上来。 源力锻炼者们通过神秘学仪式，让自己心中的风景清楚的显现在脑海之中，再根据这种‘心灵写照’去获得源力的种子，并通过重复的训练去强化。这边是字面意义上最简单的获得源力的方法。 但既是是公开训练的资料，能够成为源力使者的人依旧是较为稀少的。 五个人中有三个人失败了。 唯二的成功者便是现在的格温，与华美棺木中的真实身份为‘夺心魔怪谈载体’的‘格温二号’。 同时，这唯二两个人的修行成功的经验灌输在他的脑海中。 拥有了双倍的修行经验，格温感觉到胸口内的械心中的源力运转的越发顺畅。 一瞬息，胸口传出来骇人的痛楚，如同抽筋的同时被逼着跑步一般的疼痛感。他双手放在胸口前，低下头，却发现胸口那巨大的开口不知何时已经闭合上了，那颗心，机械的心，开始跳动。 咚，咚，咚—— “原来是这样。” 当觉醒源力之时，异像便会出现。 格温用手掩了下眼睛，侧头看向了房中唯一一面镜子。 那是一张与‘夺心魔’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白皙并非是苍白，精致而非是妖艳，一张俊俏的脸蛋。这些只是寻常，真正令人在意的是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而像是一团被冰封在水晶球中的碧蓝色的火焰。 眼前的世界骤然翻新。 一团黑色忽然笼罩四周，格温惊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浩瀚的星空之中，无数荧光的落叶被风暴席卷着遮住了他的视野，又立马被吹散。 下一刻，他就看见了他心中的风景，他心灵的港湾与抽象的象征。 他面前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树木，树上掉落着萤火般的落叶，在一条条树枝上吊着发光的藤蔓，一种数目众多，像是一团毛球却又在发光的‘猫’栖息在树上。树前则点着一团微弱，但温暖的营火。在营火四周，散落着五幅被猫石像立着的油画，画的表层被灰白色的雾气掩盖。 唯有一幅画没被雾气掩盖。 上面画着一个年轻，长相有八分像是夺心魔的青少年，笑容可爱，双手捧着一本医书，碧蓝色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书房中的一切。 他似乎感应到格温的视线。 他看了过来，惊喜的挑了挑眉，眼睛笑的眯了起来，不太像是男生的嘴唇弯着，吐出了无声的语句： “谢谢你，夺心魔。” ……这片心灵的港湾的火光渐暗，格温望着这片安详之地越来越远，心中涌起不舍。 睁开眼，格温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格温捂着胸口夺心魔的诅咒已经被他的源力驱散，但是心脏处还是充满了缺失感。 他的记忆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夺心魔格温倒在地上，早已经死去并被‘怪谈’所控制的尸体开始枯萎，一个老人用着某种布料将其‘封印’起来，阻止了尸体的腐化同时将正在分离的怪谈封印在了尸体上，他喃喃自语‘怪谈的主体已经入手了，虽然制作出来的是有缺失的杀人傀儡，但也是顶级的杀戮人偶’……】 格温看了眼老东西的尸体，感叹一句‘原来是你保护了夺心魔手下的大家么？’尚若不是蓄谋已久的绑架了四个无辜人的话，恐怕这老东西还算得上是个无意做了好事的人。但可惜了，格温继承自夺心魔的源力能力‘同类窥探’，让他能够看见这老东西到底杀了多少无辜者。 数目之多… 连夺心魔的本能都认为‘你都这么会杀了，怎么还来找我’。 当然，这只是夺心魔本能的‘本能之言’，制作出来的夺心魔格温自然不会用在‘杀死普通人’这么没难度的事情上。夺心魔将会被用在‘刺客’这一用途上。 格温所能知道的是，自己破碎的记忆中有着许多很明显的‘伪装技巧’与‘刺杀技巧’，恐怕也是玩弄记忆所塞进来的东西。既然已经玩弄了生命这个禁区，那不妨再探索下记忆这类伦理上的禁域。这老东西恐怕死个数千万次都还不够。 在这个实验室的书桌上面，摆放着并非是日记本的工作备忘录。 这里面并没有写着这老东西的梦想、爱好与哲学一类的话题，而是冰冷冷的数据与一些记录： “…械心需要源力才能驱动，最为方便获得的源力来自于‘类人生物’的心脏，如果维持日常消耗的话…每日杀死一到两只…就足以够用。” “…列车上的孤儿院车厢，救济所车厢，材料多的是。” “…若要让它像正常人那样发育与制造源力，可以使用源力使者的心，一颗大概能够用90日…找到了一些好下手的源力使者…社团提供的名单。” “…有些蠢货只需要用凡人的生命去威胁，就会乖乖就范。” “……” 即使是格温也难以抑制住心中泛起的恶心。 果然，这老东西已经不算是人了，竟然用‘只’去形容人类了。 ……但他忍耐着把备忘录快速翻完，从中记录下来三个重要的线索。 第一，如何制作‘柴油’。 第二，源力使者的名单与位置，并非是他想要去猎杀这些人，而是想要通过这些人获得‘邪恶到即使自己将其开胸剖心做成烧鹅别人也只会拍手称快的源力使者的名单与线索’，以他的认知，得到些许力量就不把同类当人看的生物，自己脚边不就躺下来一具了么？ 这一具就是90日的寿命。 想到这，他不由露出快意的笑容： “老东西，没想到你是第一个被做成柴油的畜生。” 第三，保险箱密码。 ……没错，保险箱密码。格温知道这里是个异世界，并且毫无在异世界中生存的经验，但他相信！若是有了一定数目的金钱之后，哪怕对于这个世界一窍不通，也可以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古墓派少女一般用着钱财开路！ 第4章：你好，世界 恐惧，畏惧。 格温从未想过这两种情绪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要知道即使面对公牛的冲撞，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也仅仅是有点心慌而已。 这么一个人，畏惧了。 他畏惧的是？ 面前的稍微有点讲究的一扇灰白色如石般的木料所制作的双开门。 门柱外雕着几只精美的小天使。 无论如何也是让人兴不起恐惧的大门才对。 但是这扇门，却让格温心中兴起了‘哪怕夺心魔彻底活过来出现在我的面前要狠狠夺走我的心也不如这扇门恐怖’的念头。 这扇门后面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呢？ 会是存在着精灵矮人的现代世界么？ 会是蒸汽朋克的年代世界么？ 但更为令这个无畏者恐惧的是，推开门走出去这个行为，就好像是在彻底否认自己穿越前的世界一样的行为。但他下一秒却利用了某种消力的技巧，闪电般的推开了这个地下室往上走阶梯尽头的大门。 咔哒。 越是害怕越要去面对。格温生来便如此。 推开门后，门后显现出了一片狭长的空间……不，并不狭窄，左右两边墙壁大概有着将近六米的宽度，但给人印象是因为其长度，是一条普通人都能估测的将近四十多米长的走道。在左右两侧的走道墙壁上，有着厚厚的落地窗与豪华纱帘与沉重帷幕。 落地窗外展现的世界，是一个‘建筑物不断移动的城市’。 格温被震撼了。 高耸的广播站、有着海报的百货大楼、一条条弯曲蜿蜒的街道、建造着山林的自然公园……这些本应该建立在大地上的建筑物，就好像是某种模拟建造游戏一样的被精准的分割为‘一个方块组成、两个方块组成……’的地块，并铺置在一辆辆巨型的列车上面，不断的移动。 整个都市，整个世界都在用着一种缓慢但实实在在的速度在运作着。 它们运行的轨道，限制在了一片辽阔但狭长的荒野之上…… 等等，狭长？ 格温抬头看向天际，现在正是夜晚，天际线上悬挂着三个月亮，有了它们作为参照物，再根据自己脚下的这辆‘带有地下室的豪华别墅车厢’的移动速度进行考虑。 确定了。 连同这片荒野，也在一辆‘更大的列车’上面！ 怪不得记忆中对于这个国家，都称之为‘列车上的国度’！ 格温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倒不是激动万分，而是大脑即使有着源力的保护也依旧有点疼痛。想想看那种过年和家里三姑六嫂打麻将，这些姑姑嫂嫂们恰恰好又是不说话便会嗑瓜子发出嘎嘎大笑的类型。这就是他大脑中疼痛的来源： ‘五个声音正在交替着的以一种缺乏连续性，想到哪说到哪的方式将列车世界的基本常识有一句说一句的灌入他的脑中’ 这种传音入密级的招式，即使是他也有些消受不起。 他用源力按摩着大脑，虽然刚刚学会了如何运用源力，虽然夺心魔格温与另一个格温都只是‘浅薄’的见识，但他就像是看见了羽毛在空中飘便领悟到了身如鹅毛级别的身法一样的领悟到了源力的精密用法。 深呼一口气。 走向门后的世界。 这列列车的大小要比想象中小上些许，这一层与其说是‘一楼’倒不如说是‘二楼’。通过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这种‘小孩千万别学’的姿势，他看见了列车下方的高度，这个位置距离地面大概有三米高，怪不得觉得地下室的天花板有些许的矮了，原来是受限于列车车厢的高度。 在车的左右两侧有着一些小的旋转楼梯，往上走便是一个独立的单间。 这似乎是居民用豪华列车的常用设计。 一共有四个房间，主卧，次卧，书房与洗浴间。 单间主卧，虽然很豪华但受限于房间大小，也只是有着华丽布置的小房间，一张大床、小书桌、衣柜便是这个房间全部的家具。在小书桌上面，摆放着有着经典留声机般喇叭出声口的无线电，以及充满宗教意味的几本书籍，而在小书桌下就是保险箱。 单膝跪在保险箱前，他伸手摁在那极其复古的沉重密码盘上面，将从备忘录知晓的密码输入进去。 随着令人感到幸福的咔哒一声，保险箱打开了。 箱子里的东西并不多，有着十支装满诡异金色溶剂的试管，与两个沉重的小箱子，一个箱子装着精美的黄铜，另一个则装着沉厚的土壤。 源金、黄铜与油土，前者是列车之国的核心材料，工业用黄铜则是绝对的硬通货。 最后是用精美长条盒装着的一排排军用子弹，这些子弹是列车之国乌托邦中的货币，根据子弹的成色不同，面值也会有些许起伏。 格温械心中容纳的五具尸体中的一具少女尸体的记忆里就显示，即使是一个小中产的家庭也远远无法拥有一小箱子油土的财力，更别说更珍贵的源金了。 收获后，格温心满意足去到了次卧中。 这个房间就是为了夺心魔格温所准备的，虽然不大，但由于放置的是单人床所以空间甚至要比主卧大些许。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手提千层箱子，大概有着一米多的长度，宽约六十厘米，厚约三十多厘米，是个可以用‘巨大’形容的箱子。 “…真是令人亲近。” 格温从心底对着个千层箱有着亲近感，这兴许是那个老东西灌输的记忆残片的作用。这个箱子就是为了‘刺客’与‘夺心魔’所定制的原理不明的空间箱。只需要打开箱子，里面一个个具备着空间收纳能力的盒子就会像是千层箱展开。 这个箱子似乎只有源力使者能够使用，并且有着一丝丝微妙的烙印。若不是‘格温’的源力使者使用，恐怕会被‘心系财物的夺心魔’跳到脸上击杀。看上去怪谈确实来自于‘人’，这份守财奴一样的孜孜不倦的精神着实令格温钦佩。 里面存放着： 数百套衣物，工作服、奇装异服，男装女装都有，看上去是让夺心魔用于伪装的服装，格温便继承了。 更多数目的弹药，老东西虽然人挺畜生，但大方也算大方，大概存了两万发弹药进去，虽然都不是军用弹药，但作为财务来说绰绰有余。 武器，工具，简单的无线电台，炸药，简朴炼金万用套装，六七十本‘护照’，以及一份‘猎杀列表’。 看上去，夺心魔确实是被给予极大期望的刺客。 只不过这些物件，都被格温所继承了。 他快速挑选了一身黑色的类似于瑜伽服的连体服换上，再拿了件黑色军大衣穿好。 将自己的财物全部撞进千层箱后，他去到书房将里面的图书不管有用无用全部收集起来塞入箱子。 这个箱子有着相当机敏的四个三角履带组成动力，只要注入些许源力就可以移动起来。 格温对比了一下自己与这个千层箱的体型，有理由怀疑这个箱子兴许在无人的时候，也能够成为夺心魔高速移动的坐骑……现实并非是虚幻，即使是夺心魔这样的生物，想要快速进行移动，也必须拥有着不亚于赤兔马一样的坐骑。 完成这一切后，他回到地下室，将那个老东西制成对人类有点用的柴油，再将四具‘格温’的尸体用特殊的铁箱装好，塞入到千层箱中。 整装待发的站在别墅列车的门口，听见了‘下一站，钢轮柯尔兄弟街，最多可停留三个小时，若超出时间，请乘坐摩托追上列车，列车的行进路线是……’ “准备好了吗？”他仿佛听见有声音在问。 “我准备好了。”他说。 然后等待了这辆列车进站，推开出口的门。 第5章：他是个毫无道德观念的危险生物 贴满了军装无面人海报的红砖墙，血淋淋的字体涂鸦在上面。 提着步枪戴着钢盔与猪脸防毒面罩的犬耳朵士兵踢着正步，在海报上的无面人们空洞的面庞下下横穿着大街。刷的锃亮的军靴跨过凹凸不平，臭气熏天的小巷路口，身穿破衣破裤的报童从巷中赤脚走出，扯着嗓子挥舞着报纸，喊着‘一枚子弹一份报纸’。 小巷外的花园大道上，喧闹而繁华。带着歌舞女摆开台子的小丑艺人、弹唱宣传着‘环保列车，方便你与我’的手指上戴着金戒指的宣传者、彬彬有礼犹如油画中走出的淑女戴着呼吸面罩对着商铺壁橱中的火箭炮指指点点…… 秩序、美好、繁荣，它的邻居就是混乱、丑恶、破败。 格温小心翼翼的混入其中，拖着他的千层箱。 左右探头，压抑住幼稚的呼之欲出的‘嚯’与‘诶’的声音，纵使他在别人的记忆中已经知道列车上的故事的特色，也难以控制… 呜~嘟嘟~呜~嘟嘟嘟！ 刺耳的让人想起空袭警报的噪音响起，一个热情洋溢的年轻人的声音从街道灯柱上的黄铜喇叭中传出：“乌托邦的子民，犬耳朵猫耳朵熊耳朵和羽毛人们请注意！我们的‘老乡人’城镇级列车将在一分钟到两分钟后经历乌托邦上的颠簸区，请各位做好准备，不要惊慌，不要造成非意外性死亡。” 颠簸区？ 格温看向身边，发现极为之前走路慢悠悠的犬耳朵人急步走到了灯柱前，竟然将不短的尾巴缠在灯柱上。 颠簸区。 格温的记忆告诉他，列车每个月都会经历两到三次的颠簸区，每次大概会持续五分钟左右，会发生剧烈的晃动。 乌托邦是更加巨大的列车，在被叫做虚妄海的无尽海洋中沿着一条不知道谁制造的巨大的轨道前进。乌托邦号的背上，就是巨大的荒野、平原、山脉，一条条庞大的轨道修建在上面，一辆辆被以‘巨都级’‘市镇级’‘乡级’‘村级’与‘站级’划分的巨型移动列车行驶在轨道上，组成了乌托邦的城市圈。 不过目前重要的还是要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试着靠近那群荣恩人——荣恩人是乌托邦四个主要人种之一，特点就是犬耳。 不过没有靠近，就被对方用眼神逼走。 虽然说出来比较丢人，但格温有点怕狗。 “真是倒霉……” 荣恩人的性格有点二极管，好的特别好，不好的则特别不好惹。 街道上的行人们都找到了稳定点，还留有现代人矜持的格温反而没有找到好地方，因为他没有去挤。 没过多久，剧烈的震动传来。 如果要说的话，就像是坐在失控的斗牛机上的那种感觉。 但格温无所谓，哪怕是真的疯牛在疾驰，他相信自己也能够以着普通人通过训练后能拥有的平衡力在上面跳托马斯街舞。他尽可能装作自己被影响的样子，单手摁在千层箱的拉杆上，用极为高明的脱力、用力的手段表现出一副痉挛的样子。 …这是为了合群的代价。 他想。 事实也如此，若是在所有人都被这种震动给影响的时候，他暴露出了自己能够如履平地就好似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的写意的话，也许会被其他的源力使者盯上。根据记忆，似乎源力使者与源力使者之间有着某种‘相性’，如果能够杀死同相性的源力使者的话，接触对方的心中写照的话，便有可能提升自我的能力。 所以做伪装很重要。 不过似乎有点玩过头了。格温感受着这具身体的机能，虽说不如前世自己身体的十分之一强壮，但也有着极其不错的柔韧性了，肌肉与柔韧，真是美好的身躯。 “唔…颠簸区应该过去了啊？”旁边一个猫耳人嘀嘀咕咕。 格温带着面无表情实则羞耻到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情停下了抽动，竖起军大衣的领口，拖着千层箱快步离开。顺手不忘记给旁边一个报童的报童帽中扔了枚漂亮的子弹，随手抽出了一张报纸。 虽然以他目前的源力，在几乎下雪的环境下也能在天桥底住到天荒地老，但还是打算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住的地方。 一来住天桥底太过于怪异与奇异。 二来是他并无武学家们那缩衣减食磨砺精神的怪癖。 三则是，自己这具身体若是住在天桥底那实在是太可怜，太暴殄天物。如此娇小可爱的身躯，即使是自己这个粗人，也绝不允许过上随意邋遢的生活。 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虽然不想要说‘既来之则安之’，但活下去是人的本能。 他翻动报纸，不出意料的在报纸的广告页瞧见了租‘车’版业。 “…上好的独栋三连公寓车厢，有温室车厢与小花园车厢……允许室内炊烟…在小花园车厢中修建了小型的健身所。” 租金便宜，听说是鬼宅，还有比这更适合开展冒险的房子么？ 但格温否决了。 皱着眉头否决了。 因为：“离健身房太近，离饭堂太远。” 他不会做饭。 格温单手贴着脸，企图找到‘能够提供内部私房菜’的车厢公寓租赁。 ………… 嘭！ 最新发明的镁光灯帮助照相机记录下了画面：一个被开胸的老人躺在地上。 “死者为曼德拉大学窃密社社团的指导教授，李.韦斯特.凯尔德。男，六十二岁，单身。” 嘭！ 照片：地上的如刑具的骨锯，沾满血迹的胶质雨衣。 “死者的o丸破碎，眼珠被压裂，面骨多处粉碎，但致命伤是射穿口部的两发子弹。” 在格温苏醒过来的地下室，已经当做是‘某种凶残的非法神秘学结社仇杀现场’而封锁起来。 有一个披着黑色军大衣的有着松鼠耳朵的短发女人，低着头看着报告。 报告上面分析了数十页的‘仇杀’甚至是‘情杀’的因素。 “这份交给当局，作为官方报道。” 她轻车熟路的指挥着身边一位高大的熊耳男警官道：“至于真实报告，则交给当局本部。” 熊耳警官摇了摇头，一脸疑惑：“掌管，你并没有把真实报告给我……” 松树耳的短发女人嗤笑一声：“我们怎么搞清楚真实情况？李.韦斯特.凯尔德与一百二十七起失踪命案有关，老乡人号车组曾经发起过十一次‘搜查与彻查许可’但都无疾而终。当局里有一些真正的大人物很想看见韦斯特的成果，那禁忌的复生术……” 她点好了烟丝：“作为半官方的‘密侦’，我反而想要感谢把这家伙做掉的人哩。” “请不要这样说李.韦斯特.凯尔德先生，他对于医学的贡献十分巨大…如果你这样说下去的话，作为官方的车员我必须要对你进行警告了。” “原来这不是警告？” 松鼠耳朵的女人吐了口烟雾，笑吟吟道：“罢了，我开玩笑了。那个杀掉他的人，绝对是个危险人物，如果再加上那个怪谈附身的话……” 她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恐怕一个新的‘夺心魔x’正在活动，也许，他现在正在筹划着下一次震惊整个乌托邦的连环夺心杀人大案！” 不。 夺心魔正在寻找一个能够提供内部私房菜的车厢公寓。 第6章：平静的上班族路线解锁 “老乡人号列车，老路街分列车移动车厢221号……无缘人公寓，舒适的个人单间公寓，一卧一厅一书房与小阳台……租金每个月315发子弹，不收劣质弹。” “如需：提供两小餐（上午餐与下午餐），每个月50发子弹；提供两大餐（午餐和晚餐）每个月55发子弹；清洁服务，每个月30发子弹。” “……也接受油土，与任何被证实神秘学材料与原材料。” 格温在千挑万选中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房屋，首先是能够解决用餐问题，然后是价格问题，最后是方便的问题。 他的源力需要通过各种各样的神秘学仪式与训练才能够稳定下来。因此必须要选择一处能够轻而易举获得资源的地方，无缘人公寓有一节贸易车厢，专门供神秘学研习者，源力使者们使用贸易。超自然力量在乌托邦已经是获得了‘当局承认’的程度。 不禁止公开讨论，但也不鼓励公开讨论。 不会证实任何怪谈与神秘事件，但也不会否认任何怪谈与神秘事件。当局的表现让格温想起了大本钟下的邮局，一边摆，一边寄，又摆又寄。 而价格也不会很高，每个月420发子弹的价格，对于普通的乌托邦兽耳朵居民来说自然是很贵，但对于身怀‘老畜生赞助天使投资’的格温来说，这种有着一定水准的公寓绝对是最好的住所。 最后，关键的吃饭问题，这是最关键的，若是不解决这一件事情，恐怕即使是能够在狮子群中睡大觉的他也无法安心入眠。 格温带着对‘异世美食’该有的期待，拖着千层箱乘坐了一辆摩托拉马车……就是两辆摩托拉着的小车厢……花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抵达了老路街。 一辆很长的列车。 他下车后（或者叫上车），拖着千层箱，皱着眉看着月台上的车牌号‘移动车厢001号’，抿了抿嘴唇，偏过头，看向四周好似没有载具能帮自己忙，便叹了口气。 “走吧。” 不过是200号的路程而已，比起徒步穿越沙漠根本不算什么！他捏了捏拳头，给自己打气，便开始顺着‘与其说是长街不如说是长月台’的老路街往前走。 老路街是一个完整的‘巨大列车’，而列车上，各个门牌号的月台会在每日固定的时间停靠进去，一到了宵禁时间就会发车，在老路街的外侧轨道开始围绕着转悠。从夜晚的8点钟，一路开动到早上的8点钟，最后停靠在‘正确门牌号的月台’上面。 如果晚上想出门的话，只能骑乘摩托车了。 同理，晚上想回家的话，必须得骑着摩托车在不炸街的情况下面悄然停靠在小列车上。 ……当格温走到了老路街的尽头，再往前走是列车头这个修建着‘老路街街道办’与‘公共图书馆’一类建筑物所在的地块。 月台的左侧显示着‘111号’。 他心安不妙的看向右侧，不出其然显示着‘112号’。然后，他望着来时的路，凭借着被毒蝎子扎到小脚趾都不会哭出来的意志力，用手抹了把有点泛红的眼眶，咬着嘴唇，拖着千层箱往回走。 边走，他边强烈的自我反省。 “绝对不能因为渴求美食而耽误事了。” 花了一些额外的脚力，他终于来到了221号月台。 月台中停靠着一辆很高的巨大列车。 它有着令所有机械控为之喜爱的复杂工艺，庞大的精美花纹与大量的机械平台改装，让这辆列车竟然有了些许‘城中城’的感觉。 “真是庞大的列车，里面定然有着源力使者参与建造。我可不觉得科技水平没有前世高的异世能够凭借‘缺了腿的科学’造出这种玩意儿来……” 他嘀咕着，拖着箱子登上了列车。 门口有着三个有着犬耳的荣恩人保安，两老一小，其中年轻的一个正在玩着某种‘追逐自己尾巴’的游戏，另外两个老的则玩着一种叫做魔女牌的卡牌游戏，旁边还放着诗集。乌托邦人喜欢文学，虽然大部分人对于文学一窍不通。 格温轻咳一声。 仿佛有‘噔！’的一声，三位荣恩的绅士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过了大概半秒后，两个老的荣恩保安连忙收起卡牌，而年轻的那个则颇为兴奋地瞧着格温道： “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女士。” “是男士。” 格温纠正好，丝毫不管对方一副‘狗的心都碎了’的表情，双手打开报纸，举起来，说道：“我来租房的，还有房间吗？” 比较年长的荣恩保安点了点头：“租房的事儿我们儿管不着儿。” 另一位指着门内：“里面走，图书室的六号间，是这列列车的车长，你租房得跟她说……” “我带他去！”年轻的荣恩人还是不甘心。 “谢谢，我可以自己走。” 格温拖着千层箱快步走进去，他算是怕了这种热情的生物了。荣恩人（犬耳人）据说性格比较的二极管，要不很热情，要不很凶狠。 进入列车后就是一节温暖的车厢，走廊两侧的小房间全部改造成了开放式的书架，颇有种‘我的世界’中的大量附魔台房间一般。走到中段便能看见个人阅读室，一般是一张书桌与一张柔软的沙发的搭配。 列车长是个年轻的出乎意料的女人。 年纪大概只有二十岁，有着威尔吉人的猫耳朵，黑发黑眼给人些许亲切感，容貌清丽俊俏，左手缠着绷带，正在阅读着《假如世界不是在列车上？》的一本，一本乌托邦科幻小说？ 虽然这位穿着列车长衣服的女士看着非常年轻，但却非常老练。 在知道了格温租房的目的后，三言两语就劝服了格温租用了‘豪华间’，每个月420发弹药的预算不知不觉的上涨到了每个月650发。 这并非是格温意志不坚定。 而是因为住进豪华间的话，不单单拥有‘单人间沐浴室’，更有着优质的点餐服务，还可以跟厨师反馈…… 格温并不是一个以虐待自己来获得‘成长’的人。 若是有的享受，自然就要狠狠的享受。 况且子弹这个东西，格温确信自己是不会缺少的。 在等待房间清理的间隔，他坐在自己的千层箱上面，打开着报纸，目光完全被一条新闻给吸引： “老乡人车组正在以丰富报酬聘请一位‘伤痕学’专家，有意者请……” 伤痕学？ 听见伤痕二字，格温险些没拍拍大腿喊道：这我懂哇！ 先确定不是‘痛，太痛’与‘永失吾爱’这样的伤痕学，确定了是‘对于尸体伤势辨认’，格温便充满了自信。他曾经在前世被尊称为‘撕裂伤口者’，对这种的偏向于‘法医’但又是‘云法医’的职务简直不要太适合。 “简直是天造地设的职务。” 不单单能够给自己在挥霍完‘两万发弹药前’能够赚取怎么样的生活费做一个指标，更重要的是，能够混入官方的队伍中……而且，这个职位还是个‘弹性职位’。 简单来说就是‘只要能力可以，你可以居家办公’。 “看样子，在异界的我也依旧不是牛马，直接生在罗马哇。” 夺心魔已经在考虑老老实实上班，闲暇时间杀人的平静生活了。 第7章：荣恩人实在，实在人荣恩 豪华间的格局类似于酒店的豪华复式套房，在一层有着一个相当不错的大客厅，一个多功能餐厅，以及炼金设备与工匠房。二层则是个人洗浴间，主卧与书房的混合居室，还有一个小阳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柴油燃烧的味道。 格温看着豪华间门口，这一节车厢只有六个房间，左右各三，受限于列车的大小，之间的间隔大概只有两米。这让她再次意识到那个老人渣的私人别墅列车到底有多么奢华，换算一下……恐怕一万发子弹也用不了多久？ 为他带路的豪华间勤务员也绝对想不到，身后这位俊俏如少女的小哥曾经有住在走廊六米宽列车中的机会。 穿着深褐色大衣，里面能看见背带裤与条纹衬衫的勤务员将注意事项一一说明： “需要额外的热水的时候去大厅，从楼梯处直走的那扇铁门后就是列车的储水车厢。唔…如果需要加油的话，我们也有。每周还有200克蘑菇茶的额外赠送品……” 详细全面。 格温耐着性子听完这位荣恩人的说明，表示出了尊重的态度，在对方似乎略有关心的眼神中拖着沉重的千层箱（其实一点也不重）进了门，反锁。 门后传来荣恩人的询问：“对了，格温…先生，您晚上喜好吃红番茄炖豆配薄煎小羊肉，还是黑胡椒番茄浓汤搭配面包与荣恩制香肠。” ……没来错地方住。 “先生？” 被突如其来的喜悦感击中，甚至得意忘形的走神起来。格温才恍然醒悟，晃晃头：“浓汤和香肠吧，再给我单独上一篮黄油面包和六条香肠。” “您，您，那个，您可能不太清楚……” 咔哒。 格温打开门，瞧见勤务员正双手捏着帽子，一副为难的神情。 “没事的，我食量大。”格温劝慰道，然后问，“多少发子弹？” “得要10发精装弹，那个，这分量是真的很大。” 嚯，不便宜？格温脑中记忆告诉他，‘荣恩人做的香肠与黄油面包，可千万不能放过’。他相信了，拿出一个小长匣，取出十枚精美的子弹放到对方手中。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食量很大。” 注视着这荣恩人一脸无奈的走开，格温心中才浮现出了一丝丝‘侠气’，藏住得意的表情关上门。一边惩罚自己收拾房间并把工匠房间的器材布置好，同时在心中颇为豪气地唱起了粤语版的沧海一声笑。 稍微收拾了一下，格温正准备再看看报纸时，门口便响了门铃声。 走过去打开门。 勤务员挂着淳朴的笑容就推着一辆小餐车走了进来。 桌子上面放着大概容量为2.4升的汤锅，里面盛满了番茄浓汤。同时在旁边放着十来条有格温小臂粗，小腿长的面包。面包底有着煎过的痕迹，上面则涂抹着厚厚芝士，切开的地方则渗着仿佛咕噜冒泡的黄油。两条同样有她小臂粗的香肠放在盘里，旁边放着把香肠刀。 勤务员蹲下来将餐车的轮子锁住固定住后，又飞快的跑出门，捧着又一篮面包与六条简直有格温大腿粗的香肠走了进来，放在桌上。 “…您的晚餐，以及，您额外加点的面包和香肠，请您慢用。” 目光从桌上缓缓移到了勤务员身上，再慢慢移到桌上。 格温抿了抿嘴唇：“谢谢。” 勤务员不无担心，但又有点隐隐约约的幸灾乐祸的看着他：“早餐时我们会来收餐车，如果您不想让它在房间里的话，也可以用餐完后到前台找我们。” 目送对方离开。 格温再次把视线扫向桌面。 “原来如此，我完全明白了。” 这简直就像是在外国的中式餐厅随便点了‘油条配粥’结果油条超多粥超多的情况。甚至点一盘干炒牛河，也是能够将外国餐那浮夸的大盘子给装满的程度……荣恩人们是实在哇！ 但即使是这种份量，他也决定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 格温拿起勺子，先品尝了下汤。入口就有股极为浓郁的香味与酸味，确确实实的能够勾起人馋虫与胃中空虚的一道汤。 搭配上面包，实在令人赞不绝口。 咕噜咕噜。 几口面包，几口汤下去，他的脸颊如仓鼠般鼓起来，不一会就感觉到了‘饱了’的无奈信号，以及脑中那属于‘这具身体的原主’那‘因为吃不下了所以很难受’的记忆都在提醒他，这具身体的上限如此了。 就此为止么？ 不，远远不够。 格温气势十足的又装了口汤，运转着源力加速着自己的消化速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源力可以做到’的这个想法，但竟然有着‘源力就是可以做到！’这种本能想法，那自己就必须信任自己的源力。 而源力能做到吗？ 能。 当然能。 源力是一种源自于身体，源自于心脏，源自于大脑的人体本能的力量。最简单来说就是，人类本身的来自于‘自然’的力量。格温并不是那种莫名其妙将人类开除出自然界的人，他所理解的源力最好的诠释就是‘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中的‘自然力’。 也就是说，是一种通过将身躯开发，并汲取空气，不断自动训练的方便力量。 其中让消化能力变强，也不过是源力的便捷作用之一而已。 作为源力使者，格温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身源力的根源与效果。 这个世界的人，在脊椎处有着很特殊的额外器官，像是某种制作髓液的器官。通过这个器官，人的体内开始不断充盈着上述所说的自然力量，而当自然力量覆盖全身后，就会开始不断地反馈，而在格温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觉醒源力’。 虽然他没有如自己记忆中的‘夺心魔格温’与‘本体格温’一样系统的学习过，但这不影响他以一个科学观成熟成体系世界人的身份去对此评价。 在觉醒了源力后，这股自然的力量能干嘛呢？ 当然，它能让人长寿，身体健康，体能与力气都得到一定的增强。但如果仅仅如此，那恐怕配不上‘源’这个字眼。用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就是，源力就像是‘原材料/原矿’，虽然原本的形态也能够使用，但却远远无法发挥真正价值。 “源力需要加工，才能真正让人步入超凡与长生。” 为了验证这点，格温用过餐后，就走入工匠室，决心测试自己的源力。 第8章：源力使者 源力要加工后才显现的出来神奇。 加工的工厂就是源力使者所觉醒的‘心灵写照’，心灵写照的‘风景’则是‘模具’。 因此真正显现出源力能力的步骤应该是这样： “凝聚源力。” 格温感受到能量场将自己包围，就好像是温暖的阳光下的水一样。带着温度。 “将源力运转通过心灵写照之处。” 源力从心脏出发，遍布四肢最后一齐注入脊椎与大脑。格温感觉眼前的世界更为明亮，更为清晰，一种强烈的预知性让他能够知道自己‘如果使用这个技巧会怎么样’。但源力运转到这一步，还没有完成。 他隐约的感受到自己心中写照的风景，似乎还缺少着什么东西，无法让他拥有‘能力’。 譬如说自己脑内模拟中所看见的那个老东西的‘化身魔鬼筋肉人的能力’。 简直就像是拥有了查克拉但不懂得忍术……不，这个例子反而不好。应该说是，拥有了‘斩魄刀’与‘灵力’后却不知道如何始解一样。 缺少了极为关键的一部分。 这部分的记忆，无论是夺心魔还是原版格温都是没有的，他们只是知道如何觉醒源力，可以说一直处在一种很原始的使用阶段。其中衍生出来开发的技巧也并不强悍，比如说将自己的身体强化到接近于铁块的程度的能力。这种事情，也只是普通人稍加训练后能够达成的事情。 当然，格温也发现了自己的源力似乎和‘夺心魔’与‘原版’都不太一样。 量似乎有点大，且质也有点高。 在他尝试着作出源力训练中的‘将桌子上的子弹抓起来’这一项目的时候，他把桌子给抓起来了。 虽然没有用出能力，并且自己想的话也可以随随便便举起这个桌子，但用肉体做到的与用超自然能力做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事情。就好比眼睛盯着桌面上的硬币，用手移动自然是轻而易举但也绝无成就感与欣喜感，但若是能用意志力将其移动，那带来的瞬间的喜悦绝对是无上的。 “如果将源力覆盖在身上，是否可以将其认为是自然能力的覆盖……” 格温脑海中闪烁出了不少新的想法。 兴致勃勃地一直训练到晚上八点，无缘人公寓列车发车为止。 源力隐蔽，他将自己所开发出来的技巧这样命名着。是他根据无心人的记忆所开发出来的能力，一种能够让存在感几乎消失的招式。 无心人虽然也无法使用‘能力’，但其源力本身能做到的事情却已经接近真真正正的‘源力使者’，这大概是因为源力是一种心的力量，越是纯净，便越是容易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格温的理解就是： 越蠢越纯的人上手的源力就越容易本能的使用出‘能力’，譬如说夺心魔的‘夺心’‘咒诅’与‘隐身术’能力，已经接近于独一无二的能力了。只不过这始终是凑巧的手段，格温通过夺心魔无数次的本能使用的能力，推导出来源力的本来面目，领悟到源力附着在身上的比例，如何‘融化’在肌肉纹理中的技巧。 最终，他掌握了‘源力隐蔽’。 通过让自己与自然能量融为一体，从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招式，技巧。他能够通过调整呼吸让人无法察觉到自己，但终究无法骗过眼睛。而这个技巧可以，有着前提条件的可以，‘有五个人在场’，‘没有违背对方的常识’等等的限制。 但反过来，只要满足这些限制，格温的存在感就会低到让人无法察觉的程度。 是个可以堂堂正正从面包柜台拿走面包吃掉而不给钱的能力。 ——但格温才不会这样做。 源力的技巧开发虽然缓慢，但是对于身体的加持却越来越强。现在的他，能够感受着无缘人公寓列车正在行径的震动感，从而估算出来列车的基本速度是多少，动力源在大概什么位置……这种事情，也是能够做到的。 不过消耗巨大。 他感受到源力的疲惫，决定放弃这种感知形态，准备好好去洗个澡。不过洗澡之前还有一项疑虑…… 低头看了眼胸口。 “不会进水吧？” …… 点好了蜡烛，格温皱着眉头从千层箱里面翻出来一些从醒来处搜到的书本。 从中翻出来一本简单直白的《夺心魔使用手册》。 手册里有着居然挺二次元的图画结构，与写实风格的人体剖析。此刻，他只想说‘哎哟，老东西，你还是个全才？’。 手册中对械心有着其笔记： “曼德拉结社的最高精华与杰作，是无法获得永生的源力使者们最好的延寿手段……但这种用途实在是过于浅薄过于愚笨。械心是一种能够让使用者的源力开发天赋通过‘苦修’便能提升的神奇道具。除去‘学说系’能力外的五系能力，只要足够勤奋，都能够通过械心进行并头开发与强化……” “注意点‘械心的强度？’：无论是火焰还是水流都无法毁坏械心……” 啪嗒。 合上。 后面的留在睡前再看吧。格温就好像告白成功后的渣女，将‘pua’之术应用在了书本上面，轻而易举的许下‘下次吧’的承诺，就从箱中搜出毛巾，睡衣与睡袍。 柔软的犹如水貂毛一般的毛巾，给人波光粼粼感觉的丝绸睡衣，同样材质的睡袍。 这实在是令格温喜爱，但在喜爱之余还是稍微的表达了一下不满。 “是因为夺心魔是女性身体的缘故，即使是当做无性别的刺客来使用前提下，也依旧准备的是偏女性化的装束么？” 格温并不太在意这种事情，倒不如说，堂堂正正的穿上去就是了。 若是有需要穿着女性装束潜入的任务，那也就堂堂正正的去做好了。 他是这样想的。 在舒爽的洗完一个热水澡后，换好了睡衣，便准备健健康康的睡个觉…… “……不对，蘑菇茶还没有领。” 作为连超市免费赠送的商品也一定要拿到手的人，格温必然不会放过这额外赠送品！ 于是将光着的小脚塞到毛绒拖鞋中，提上床头的提灯，走出了房门。 为了避免麻烦，他还将源力隐蔽这个招式用上。 决心不惹任何麻烦的就从前台领完蘑菇茶，再回房间试试味道。 格温提着灯，走出了房间，豪华间车厢走廊的巨大落地窗外，能看见三个月亮。 ——虽然从记忆中得知，乌托邦夜空中有着三个月亮，但真的看见了，也难免会有点惊讶。 第9章：夺心魔的身体，很神奇吧 三个月亮啊…… 似乎，这个世界存在着崇拜着三个月亮的教会。 格温收回目光，记忆再次被触发。 就好像是平日里忘记了一些事情，譬如忘了关门，忘了冲马桶，但当自己看见相关信息的时候一下子就可以会想起来的那种感觉。 脑海中的记忆碎片的声音又在响起。 修行着源力有益于精神上的统一。那本来应该是很烦人的‘五人说相声’终于统一，由着一个温柔的青年声音用着似乎带着笑音的口吻说着。不知为何，格温突然响起了在自己内心世界的风景中，那五副油画中唯一解锁的一副，那位漂亮又俊俏，捧着医书的‘格温’的笑容。 “乌托邦的管理者们被叫做当局，当局之下除去正常内阁外，还有着两个标准的教团，也是唯二合法的教团。分别是崇拜着三个月亮的三月教团，与崇拜着这片无尽海洋与铁路的虚妄海教团。” 三月教团认为天空的三个月亮即是明示又是暗示，三这个数字自然拥有魔力，‘过去、现在、未来’与‘列车、天空、海洋’，他们遵循着三之秘术，拥有着三位大司祭与三位月神代言人。 虚妄海教团认为大海的无穷无尽意味着知识与视野都是无穷无尽的，通过返祖，回归海，人最终会获得永恒的安宁。他们崇拜与学习着某中被叫做‘血术’的秘典，研究着‘古老魔女’的遗迹。 “但同时，虽然信仰异教是违法的，但只要不大庭广众堂而皇之讨论异教的秘典，那甚至可以用‘哲学探讨’糊弄过去。” 听到这，格温诧异的‘哼？’了一声，他原以为宗教将会更加的…怎么说好呢，更加的‘如异世界的教会’一般。 就是二话不说先放个火刑架在列车头，每天烧个把人助助兴。 没想到竟然不是！ 莫名令人有些许失望！ 不过这种列车上面，底层与高层的悬殊差距，讲道理的话宗教想要发挥的话应该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格温疑惑时，记忆便抛出了真相。 一个略有沙哑感觉的成熟女性声音慢慢地回忆道。 “…三月和虚妄海两大教团，内部有着无数种分歧。同时在外部，当局的强势让他们无法顺利的征讨异教徒，并且相当一部分的无神论乌托邦人民的存在，让两大教团甚至无法统治宗教面的结社。” 虽然格温被‘无神论’这个名词吓了一跳。 但认真挖掘记忆后，就发现了‘有信者’还是比较普遍的，无神论者也往往不会自找苦头的去两大合法教团面前鼓吹。毕竟，这个世界拥有着奇奇怪怪的力量，虽然加深了一些人的‘神明不过是强大生物’的印象，但也确实加深了另外一部分人的‘神果然存在’的信仰。 提着提灯，格温又忍不住看了眼窗户外的三月。 这壮丽无比的三月，确实让人兴起崇拜的念头。 他走向下层。 无缘人公寓号的结构是乌托邦中的‘多层列车结构’，也就是高大的列车车厢分为好几层的设计，中间层较为像是格温前世所乘坐的列车，但整体是一个六边形形状的长筒车厢，似乎被叫做‘蜂巢层’，这一层是不对外开放，是车厢的动力与各种设施包括储水器等等设施建设的地方。 蜂巢层上就是建筑间，正常来说所有建筑车厢的上层都应该是各自建筑物的修建区域。 他的下层则是梯形状的通行间。用于加大列车的宽度，也是车厢的通行层。 如果格温要去往前台车厢，就必须走到通行间去。 最下层则是更大的梯形，也是车轮维护与普通的车间。贫穷的工人家庭们就会住在这种车间与住所合二为一的地方。 无缘人旅馆的前台就在车头后一节车厢，而豪华间则在第三节车厢，距离上车位置最近，距离前台最近，并且豪华间后面并不是‘标准间车厢’而是‘花园间车厢’，所以豪华间确实是无缘人旅馆公寓列车中最舒服的一间。 在车厢与车厢之间有着像是圆盘一样的连接处，大小大概直径四到六米左右，这辆列车较小，只有四米半的连接圆盘，不过安装上了栅栏与石头地板。 晚风很冷。 但格温不怕，他有源力……尽管想要这样说，但他目前的源力虽然包裹着自己不成问题，但这样的话不单单不能‘隐蔽’，还会一脚将石头地面踏穿……达到这种程度。 他绷着小脸，纤细的小腿微微颤动，稍微有点肉的大腿罕见地颤着。 区区寒冷。 他挺直着腰，故意以着折磨自己的慢吞吞的方式，脚下踩着一条线的往前走。他怕冷了，如果害怕就要去战胜，如果恐惧就要去面对，人的一生不应该如死水般沉静，该如沸水般翻腾。 挑战着这具身体的抗寒能力，他走了一分钟后就了解到了。 “得加强训练，但是这具骨架实在无法挂的起太多的肌肉。” 他皱着眉头盘算着。 人体的肌肉并不是越多越好，像是他这种学过格斗皮毛的外行人也了解。每个人的骨架所能承担的重量是有天差地别，同样的，每个人适合承受的重量也是天差地别。 格温给自己估算的身高，一米五三，体重算上械心后也只有区区四十一公斤。 但这已经是完美体型，夺心魔源力所创造的骨架虽然纤细，但硬度绝对是正常人类的数倍。韧带、软骨组织、血管以及正常人类所没有的大量‘软骨关节’，让这个体型的‘附身版本夺心魔’能够几乎发挥出所有在‘正版夺心魔’身上使用的搏斗能力。 超乎常人的滞空能力。 超乎常人的抗击打能力。 连同在夜晚零下温度下承受寒冷，但身体机能毫无影响的能力。 若是想要将这具肉体强化到跟过去的自己一样的程度，恐怕已经不能在按照‘锻炼的方式’来进行了，简单来说，这就像是玩游戏玩到了满级号一样，必须另辟蹊径。 格温更加坚定了‘走源力路线’的想法。 他缓缓吐出雾气，拎着提灯，走到前台车厢车门前，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第10章：公开宣讲 前台车厢格温来过一次，并未仔细打量，当时正在筹备着找寻住所避免落得流浪街头，现在有空了。 一个酒吧与前台两用的弧形吧台布置在入口处左手边，中间有着免费的大型六边形壁炉。这个壁炉像是一个六边形台子，但六面缕空，中间有着一颗红色的像是蛋一样的金属在发着热。 格温尚未走过去，就感觉到了滚滚热浪迎面袭来。 好暖和…… “不过这算作是我的软弱吗？要去外面吹冷风清醒一下吗？”格温思考这个问题。 克服人的舒适圈天性也是他爱做的事情，但想了想便放弃，今天已经锻炼过意志了。 从不加练就是他的口号。 合理的锻炼，不去把自己逼到极限，这就是为什么前世的他能保持着他人所没有的巅峰状态这么多年。 合理的规划，追求浪漫的生，激昂宛如沸水的人生，但不会去追求刹那芳华与昙花一现。 ……当然，也不是赖着不走啦。 房间中间壁炉的周围，围着三三两两的住客，他们随身带着小桌板与很像是帆布做的坐垫。大多数是拥有犬耳朵的被叫做荣恩人的人种。还有少部分威尔吉人，也就是猫耳人。再然后，便是懒洋洋喝着茶，打着牌的熊耳朵沙德人。 至于乌托邦最后一个主要人种‘鲁特人’，则早早的就睡觉去了。鲁特人生活精致且孤僻，不像是其他三种人一样喜欢晚上一起喝茶聊文学聊打牌……虽然记忆中显示，乌托邦人们的牌技往往是人菜瘾大。 但菜这东西是相对的。 只要对手也够菜，那便是势均力敌，是堂堂正正的胜负！ 除去打牌的人外，还能见到‘特殊人才’。 那是两个成年女性，正脚心对脚心的坐在一个用来做小书架的便携桌板两头，上面堆满了书本。 其中一位有着红发，是有着狼一般犬耳的荣恩，用亮丽的嗓音宣读着： “食尸鬼是‘欲’的化身，无法控制其痴愚盲目之本性…在深渊的深处，那列车下的列车道中，有着一些东西……那嘶哑的声音说道，无数混沌不堪无法考证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唯一成句的只有一句话，‘他爱人的尸体被某种生物刨出，并被啃食了’……” 秘典中蕴含着知识，知识中含着源力，源力的震荡可以吸引乌托邦人，因为每一个乌托邦人都本能的追求着源力。 格温通过记忆得知了这种行为被叫做‘公开讨论与宣读秘典’，并不违法。 但一般使用者的身份却是违法的。 在乌托邦，除去两大合法教团之外的教团，都被称之为‘社团’，同样，拥有源力不违法但引导他人学习源力是违法的，而源力使者们发展同类与下线的方法也是利用社团去发展。 公开宣读和讨论秘典就是为了引来‘足够资质者’。 即使不是足够资质者，也似乎可以在苦力上面派上用处。并不是每个源力使者都有着格温一样的身体素质。 不过这两人并不是源能使者，她们在格温眼中，就像是正在点亮的烛火。微弱，半只脚踏入超凡，但却还没有照亮身边的黑雾，看见属于自己的‘风景’。 格温走向前台，提了提短到大腿的睡裤，将睡袍的系带系好，将源力遮蔽撤去。 “有趣的现象。” 空气中浮现出了数目不少的源力光点，它们沉入自然，慢慢发散，在大约4秒后，格温的存在感‘回来’了。 前台的勤务员看向他，有点惊讶地瞪大眼睛。 减弱存在感并不能做到一些漫画中做到的事情，所谓的‘减弱’是需要‘合理’去衬托。如果这时候不去打断的话，也许勤务员就会看向打开过的大门，若有所思的通过‘自己忽略掉的画面’的潜意识修补出来‘画面’，从而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因此只要作出应对就好。 不等勤务员思考，格温抢先说道：“蘑菇茶，我听车长说过每个人有200克的蘑菇茶赠送份额？” 蘑菇茶，更接近于方糖形状的‘茶糖’，扔进热水杯里面会咕噜咕噜的冒出蘑菇的芳香，但又有茶水的香气。蘑菇茶也是用于和一种奇妙生物‘猫灯’取得联系的方式，那种生物颇为神秘，但很无害，因此乌托邦的人大多无视这种生物。 ……据说，源力使者中有人能够和猫灯达成贸易。 格温确信自己心中风景中，那颗巨大的发光的树上的毛团，应该就是猫灯。虽然相比较正常的猫来说胖了许多，也会发光，但也是猫呢。 ……猫。 他联想到了狡黠的狩猎者、野外生存大师与危险生物这样的词语。 格温自认自己和这些特质一点都不像，虽然说出来可能有点难以置信，但他个人认为自己应该算是好吃懒做的人了。 “是今天入住豪华间的格温…先生是吧？” 勤务员有点为难的分辨着。 格温不怪他，洗完澡后的自己将长发放了下来，再加上这男女皆可的短裤长袖睡衣与柔软漂亮的睡袍。并不会诞生歇斯底里咆哮的想法与不由分说的辱骂。 “是。”格温怀揣着稍有点期待的心情等待。 “蘑菇茶蘑菇茶……” 勤务员弯下腰，在吧台里艰难的翻找了十多秒，才找出一个黄铜天平，与一个装蘑菇茶块的木盒子。 格温为了贴近自己现在用的身份证上的‘乌托邦列车民俗学者’的身份，故意好奇地问道：“不是黄铜盒子么？” 接下来的‘我听说过xx…’的标准招式还没用出来。 勤务员就如炸毛一般兽耳直立：“那可是会金属中毒的啊！” ……乌托邦的常识水准，比想象中高一点。 格温初次出击就遭到了挫败。 不过另外一个目的倒是达到了。200克的蘑菇茶块装在了一个由烟盒改装的小盒子中交给了他。 捧着这盒子，格温就往回走。 途经那对还在公开讨论秘典的女人时，详装好奇的听了一下（其实是真的好奇），便被其中的犬耳娘热情洋溢地往手中塞了小册子，并被告知： “读一读吧，这可是知识呢……” 另外一个大概是威尔吉人，有着猫耳。她则阴沉沉的说道：“…这能提升你的视野。” “视野。”格温装出纯良无知的样子重复道。 猫耳人则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就是眼界的开拓。就像人见着了枪口子对着自己，他们能够理解‘枪’是威胁，从而逃跑。这本小册子可以让你像是辨别‘枪’一样的，辨别来自我们不应当讨论的无形之深渊的威胁。” “无形之…威胁？”格温装纯良小女生般的小男生快要把自己整吐了，下意识的咬着嘴唇，皱着眉。 荣恩人大姐姐豪爽的举起蘑菇茶杯，高声说道：“食尸鬼、夺魂恶魔、妖鹿首怪……还有……”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怪谈与咒诅。您大概听说过夺心魔？” …我就是。 格温笑了下，垂头捏了捏耳边的长发：“听说过，是个很符合民众社会模型中流传的怪谈模型。” “模型？哈！那可是真事。” 威尔吉猫娘姐姐则用着下午三点半与你在课室里讨论昨天窗户下面的两个学生到底有没有啵嘴的口吻，略带唏嘘的说道：“李.韦斯特.凯尔德死了，夺心魔干的！” …没错，我干的…等等？谁？ 格温沉默着回忆自己的记忆，尤其是‘夺心魔格温’的那份记忆。 “o丸被打碎，眼睛还被戳瞎，胸口还被剖开取心…这可凶残了。” …嚯，我在场，我做的！ 格温快绷不住了，连忙摆摆手，在外人看来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带着煞白的小脸告别后就返回自己的房间。 第11章：看见了 格温安定下来，已经有了三日的光景。 凭借着‘民俗学家’这个身份，他成功取得了列车上的车员们包括车长的信任。在乌托邦的社会结构中，最上层的自然是‘车长’与‘高级工程师’这样掌握着力量、生产资料与资源的人。中层的结构自然就是拥有‘数技之长’，拥有着学识的人。 民俗学家正是这么一种拥有着学识的成员。 稀有且难得见到。 这三日来，格温已经用了数次借口挡开自称为‘侦密社成员’的两个女人的招募。 诚然，一开始他还想要混进去获得些知识。 但当他发现了这个结社只有小猫小狗两三只（真的，除了这两人外只有一个鲁特人了），那自然是不可能答应加入。尤其是对方手中掌握的秘典也不符合他的喜好与风格之时，更是像是渣女挂掉电话一样的规避了联系。 ………… 【您的学识，搭配a的武力，与我的才智，再加上c的人脉，我们四人必然能做出一番大事业，走上那条探索永生的道路！】 格温脑海里还回想着红犬那女人给自己蛊惑时说的话语，当时暗猫还在旁边一直点头。 由于她们两人各自的真名长度达到了惊人的二十多个单词，所以他决定内心就用‘红犬’与‘暗猫’去形容这两个女人。 【不，我拒绝，我目前没有加入任何社团的准备……很抱歉让您失望了。】 “其实……也是为她们好，毕竟我现在还在做着这么危险的事情。” 格温活动了一下被黑色连体服包裹的手指，轻轻一甩，挂着的血珠便被震开。 这是一条小巷，两侧红砖墙上贴满了军装无面人的海报。 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中唯一的照明是天空明亮的月光，以及一个个黄铜喇叭被月光照射后的反射。 墙上有点陈旧的钢铁水管用着破布缠绕着。 一滴污水从破布上滴落。 滴答…… 污水与血污混为一体，像是在亲吻着格温的长筒靴。 血的来源自然不是他。 是他面前的是仰面倒在地上的一只强健的狼人，胸口的毛发被血花侵蚀并被挖开了一个大洞，一个空洞。 “怪不得夜晚不允许下列车。” 格温偏头看向天空那微微有点幽绿色的三月，低头打量着这不属于现实的狼人躯壳……不，应该说即使搜集了记忆中的资料，也只是‘听说过夜晚会有怪异的生物出现’的这条线索，真实目击狼人？五分记忆中谁也没有过类似的经历。 “…不愧是幻想中的生物，即使被挖走了心脏后竟然还保持着一定的活性。” 格温看着右手掌中的狼心，上面已经有着一些血色的结晶体。 三天前，他刚安居在无缘人公寓列车上的当天夜里，在回房间喝了蘑菇茶后，便涌起了‘夜晚出门看看’的冲动。不过由于是第一天，并没有敢跑的太远，就在老路街列车上面走了走，也没有杀死生物。 第二天，回到了老乡人号上面，在街道上引诱了几个色字上脑的人渣到小巷里面杀死了。虽然对方临死前说了类似于‘你这不是钓鱼执法么？’的话，但他没听清。兴许，是因为人渣说什么都没必要去听。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在确认了自己只要‘努力一下’就能追得上列车，所以他便极为大胆的下了老乡人号，在一个固定在乌托邦荒野上的建筑群落，被叫做‘车站’的地方下了车。 根据记忆，虽然住在列车上面的有赤贫族，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人。但即使这样，他们也比住在‘车站’中的人要高级，社会阶层更高。在乌托邦的荒野中有着数不清的可怕怪物，据说有许多‘远古魔女遗迹’里跑出来的生物。 更不要说缺水缺食物也是常态。 即使住在比列车上的豪华房间还要大的房子里，也会被层出不穷的忽然出现的怪物侵扰，杀害。是没有着身份证的无证人们居住的地方，也就是乌托邦这个巨大列车之国上的最下层的污水沟的程度的居住地。 “吼啊啊啊！” 狼人伸长着爪子，嘶吼着，想要夺回自己的心脏。 “闭嘴。” 格温用着更快的速度，侧过身借助转身的力量一脚揣在了狼人脑袋上。 源力加持下，他将这自己发现时已经在啃食着人类的生物踹死。 “抗打击能力…强。” 格温虽然一点伤都没有受，但不可否认此战的危险。 他的身高只有153，体重只有43kg，属于超羽量级的战士。而这狼人的身高约有2.4米，这还是其标准的狼人类弓腰后的高度。体重，则有421kg。甚至来说，格温的体重仅仅是它的零头。 恐怕这个重量与高度，只有前世时所面对过的棕熊能够与之一比了。 但狼人拥有更可怕的身材，肌肉，还拥有着源力……没错，源力！ 源力不分好坏，倒不如说，像是狼人这种一心只想要吃人的单纯的家伙更容易觉醒源力，并且觉醒之后，虽然无法系统化与合格化的去使用源力能力，但本身的无意识使用却几乎‘就是能力’。 格温所杀死的这只狼人的能力，是‘二倍速’。 简单来说就是速度翻倍，几乎能够追上简单的火药武器的程度。 力量，体型，速度……三者合一的破坏力。 如果不小心擦到边，可能就像是衣服不小心被飞机发动机卷到一样被吸进去。 如果不小心被命中，那自己的残余肢体可能只剩下附着在对方爪子上的一层血皮。 但是。 只要避开来就可以了。 “该回去了，夜游的时间也到此为止了。”如果再待下去，自己可能追不上老乡人号了。 格温将狼心放入特质的口袋中，避免血腥味的传播。 突然间，他的灵感触发了。 像是温暖的身体被冰冷的手抚摸了一下。若是他有犬耳或猫耳，必然此时直立警觉。 他看向小巷口。 一双紫色的眼眸一闪而过。 …… 被看见了。 格温感知到对面的行动范围，似乎不快，如果要上去杀人灭口的话，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即使计算了对方‘敢在晚上出门’的这个因素考量，假设对方拥有着火器，那也不难。 有源力。 也不难。 但终究，格温并非是什么变态杀人狂魔。就任由对方去了。 若是被发现了，就堂堂正正的逃出去，换个身份好了。 这是作为夺心魔的底气。 格温没有继续深究，而是以着一步等于十数步的名为缩地的技巧，赶向铁轨。他要追上列车，所以让列车先跑个一个多小时已经是极限了。 第12章：夺心魔的能力 安居下来的第五日。 “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的结社吗？你可是连代号都给我们起了啊。” 红犬这样说道，她那对于女性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强壮的身体很有压迫感的逼了过来，红色的长发散在肩膀上面，有种仿佛在燃烧的感觉。 燃烧… …她的气味就是在燃烧，想必她心中的风景也是某种燃烧的风景？ 格温想着，低垂着眼帘，手掌虚握放在嘴巴一侧，抬起头，有点敷衍道：“那个，我还没有完全理解你们的…” “什么叫没有理解？你怕是没有看吧？” 红犬今日有点气鼓鼓的，活像是苦心追求女神数日后发现对方的‘在洗澡’其实是‘在打单机游戏’一样的那种程度。相比较暗猫的沉稳，这家伙还是应该去学习一下的。 格温道：“看过了，我对于结社中的‘心中的镜影’的这一说法很有兴趣，并且觉得其对于‘自在’，‘自我’的两个描述非常好。但请原谅，在搞清楚之前我真的没有办法加入，你们也都知晓，心灵是源力的重要来源，若是不解决这些想法，加入进去反而会对我的源力觉醒产生不好的影响。” “……你真看了？” 红犬表情有点惊讶。 暗猫则笑着的拉着她的手：“好啦，人家看过了，你就别烦了，我们不是还要讨论秘典么？” “知道了，可……” “有潜力的新人难找，但我们这不是还有大量机会嘛！”暗猫朝格温眨了眨左眼。 格温回以笑容，看着两人提着提灯从前台车厢离开。他则踩着那双柔软的睡眠拖鞋，提着提灯慢悠悠的跟着出去，只不过她们去往的是居住间，他则去往……无人层。那里是列车的逃生通道，平日里是无人的，而现在是晚上更是不可能有人在。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一个合适的社团与秘典是非常重要的。” 心灵是源力能否发挥能力的根源。 这也是为何大多数的‘社团’并不像是格温阅读过小说中的社团中普遍以‘老大今天杀谁？’‘老大明天抢谁？’与‘咱们一起waaaaagh！’为核心点。几乎每一个社团都充斥着大量的理论与想法。 譬如说，一个社团的秘典与‘火光’的理论有关联，那么这个社团的人如果认可这些理论，那是很有可能获得跟‘火光’有关联的心中风景。 红犬与暗猫的社团所获得的秘典，名叫做《微法自然伦理典》，是犹如火焰般热情的源力论理术。 作者无从得知，也许格温所杀掉的那个老东西会知道，但很遗憾，对方的记忆并没有因为被制作成了红水就保留下来。 微法自然伦理典认为人不应当被动接受改变，应该主动去接受改变。将维护世间美好作为使命，将保持公正作为义务，同时将这使命与义务称呼为‘对心的诚’，讲究诚的去做自己，讲究良心的去做自己。 听上去是否挺美好的？ 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首先，对于美好的定义就千奇百怪；其次对于公正的判断也是千奇百怪；最后的‘诚与良心’，可是‘乌托邦人的诚与良心’！别人不管怎么说，格温自己加入进去后，先不提自己早已经觉醒了源力，光是要认可这‘有着大量理论错误’的思想就很困难。 尚若没有接受这种理论思想便修习她们的秘典。 心灵风景被扭曲只是最普通的情况，甚至有可能因为思想混乱且内心不坚，从而沦落为‘真正的夺心魔怪谈’。在这个世界成为源力使者中的高手，必须要有足够坚韧的思想，软弱的人是成为不了高手的……格温这样认为。 啪嗒。 软软的拖鞋踩在了无人通道的地面上，格温面上那作为伪装的温和笑容消失了。他马上转过身，看似柔软的手部虚握着拳，浑身保持在了一种看上去极为憔悴美丽的脱力的状态。 啪嗒。 靴子踩入无人的通道的地面上。 从门外走进来了两个人，一高一低。高的是男的，是个熊耳朵的沙德人，长相只能说长的有点捉襟见肘，幸好微胖，显得有点憨厚可爱。矮的则是个鲁特人混血，是个有着松鼠耳朵的女人。 男的穿着很像是警官服的黑色制服。 而女的则外披着黑色军大衣，里面穿着整齐的竖纹衬衫与马术裤，脚则被一双军靴保护起来。 “……夺心魔。”这个松鼠耳女人单手插兜，“你不逃么？” 要逃的。 格温心中默默说着，加上了一句‘但不是现在’。他有着一种难以启齿的怪癖，那便是‘如果我想做什么，别人却说出来或猜出来了，那我就是要不做气死这家伙’。因此，他没有顺着对方的意思去回答自己的打算。 “我准备从这里走出去。”他说，“跨过你们倒下的身体，顺便帮你们跟前台申请药疗救援。” “真危险。” 松鼠耳女人嘴角弯起一点，“你现在是怪谈，还是一个从怪谈中醒来的人？” “将拳头印在你脸上的人。” 虽然对方说的话自己很在意，但格温是不会表现出来。只不过心中再多了几分‘不能轻易将其打死’的念头。 “无法交流吗……”松鼠耳女人一挥手，“…灰塔，小心点的上，夺心魔拥有将环境变化为夺心场所的能力，如果你看见了幻觉，第一时间就要背靠墙，千万不能让他触发……在这段时间中，我会帮你盯着他的，我尽量让他不在我视野中消失。” “呵！”那熊耳的沙德人扑击了上来。 格温摆出架势的同时，脑海中还在思索： “夺心魔的能力？” “这女人将我当做了原本的夺心魔，因此没有顾忌情报的泄露么……” 不过他迅速沉下心来，应对着攻势。 被叫做灰塔的沙德人速度很不正常，用着接近两米的体型却以着灵动的速度一瞬息就扑至面前，单手一拳狠狠挥出，另一只拳头虚握，是极为标准的格斗架势。 …力气大概是正常人的十倍，速度是五倍，如此庞大体型的破坏力…么？ 感觉不如狼人。 格温一拳从下划上，小指指节微微鼓起，拳如灵蛇出洞般弹射甩在了灰塔的手臂上。 “呜。”灰塔忍痛扯拳，向前踏出一脚。 这一举动被料到，格温出拳乃是虚招，借住其反射力才是实招。 就像是游泳时，若是非入水式，而是攀在泳池边沿，那么利用双脚猛踏泳池壁，借住反射力与一个标准的蝶泳姿势便可以划出不可思议的速度与距离。格温用的技巧虽然复杂，但说起来，原理便是如此，加持了源力后更是如此。 他借住拳的力，浑身瞬间脱力将反射力灌注在左腿上。 力量灌入。 柔软的肌肉找准节奏，再…… 绷紧！ “喝啊！” 如闪电般的踹击，将空气都踹出火星，格温的足底重重的踹在了对方迈出来的小腿骨上。 咔！ 一声细微的响声。 灰塔忍受着胫骨的痛楚一拳挥出，力度之大恐怕能将列车的钢铁之壁都砸穿。 格温借助力量往后跃开，优雅地足尖轻轻点击两下地面停了下来。 他的后侧并不是因为担心被一拳打死。 而是…… 格温眯了眯眼，瞧见了那松鼠耳女人睁着眼锁定着自己，即使眨眼也是单眼眨眼，左右交替着，同时不知何时，这个女人手中多出了一把巨大如喷枪的左轮手枪。 第13章：不拘一格的咒刃 没有‘去死吧’。 没有‘这一枪只是警告’。 松鼠耳的女人扣动了扳机。 强烈的危机感，让格温感觉到时间停下来了。 在高手与高手对决的时候，对于‘致命威胁’的攻击的一瞬间，时间便会仿佛缓慢下来了一样。这种感官触觉，也正是格温所感受时间停下的一个基本原理。在面对刀剑时，会觉得对方劈砍下来的剑尖很慢；面对枪炮时，仿佛能看清楚弹药—— 这是理所当然的战士所应该具备的能力。 虽然格温认为自己是个战斗上的外行，但拥有这种能力是最基础的…… 先是清脆的一声‘咔哒——’，撞针敲击底火。 然后是混沌如重锤砸在铁砧上的‘哐当——’，粗糙的内燃机驱动强化了子弹出膛的速度。 最后是弹头射出，在前世象征着‘死亡’，在这里象征着‘财富’的子弹发射。 格温冷静的观看着子弹发射并非是为了在被命中后感叹‘好一把快抢’，而是为了去闪开子弹。 对于一流的格斗大师来说，弹药出膛前的火器是最可怕的，因为威胁，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对方会开枪。 无论再怎么强壮的肉体如果被人类如此多年来研究的‘杀人工具’给命中的话，能留下一条命都算是好的了。 而格温自认为是格斗的外行，自然更应该畏惧火器。但同时，又要作出规避。 在枪口出现火点的一瞬…… ……就是现在！ 格温眼中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火线。 轨迹…… 子弹的轨迹，被捕捉到了。 他借着尚未消除的力，犹如空中的羽毛漂浮，避开了轨迹。 ——铛！弹头嵌入到了墙壁之中。 ‘砰！’ 枪声这时才响起。 格温眯着眼，注意到那个松鼠耳女人脸上的惊讶。但……不是对于‘这人竟然躲开了子弹’的那种惊讶，而是别的方面。 “您不是夺心魔。”松鼠耳女人放下了枪，面色严峻，“…但与夺心魔有着无数联系…灰塔。” 熊耳朵的沙德人重重吐了口气，力度就像是烧了五十注香的寺庙忽然打开了庙门，山风一吹群烟起的那种感觉。 他那被格温踢的凹陷进去的小腿回复了原状，同时拳头上缠绕着可视化的源力，一种深蓝色的源力。 沙德人咧着犬齿，气势十足的看着格温。 “不错的气势。” 格温评价道。在他遭遇过的危险生物里面，应该能够排进前一百了。做出这样的评价，是因为这人已经是‘如果想要杀掉的话，那一定能杀死’这个程度的对手了。 “你叫灰塔是吧？”格温问。 “是代号。”灰塔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身后的松鼠耳女士单手捂头露出了‘这人未免也太老实’的表情了。 格温欣赏这种人，就劝说道：“让我离去吧，我若是要杀你，下一招就可以杀你。但我并无把握打倒你的同时百分之一百不杀你，即使没有杀死，被我废掉的可能性也很高。” 真实缘由便是： ‘我这具身体太弱了。’ 虽然格温这具身体拥有过往从未拥有过的恐怖柔韧性与前世根本没有的‘源力潜力’，但还是很弱。打个比方的话，若是过去的他能够一拳轰在盛放着鸡蛋的石头上，将石头轰碎而鸡蛋不裂的话，现在做不到。 现在的他，光是要输出‘将石头打碎’的力，就无瑕去无法细微的控制下手轻重了。 也就是说，‘打死’这件事情算是石头，‘打倒’这件事算是石头碎和鸡蛋不碎。 他欣赏这个叫做灰塔的男人。 不想杀掉他。 当然，如果后来自己确认了‘此人作恶多端’的话，那就回来寻找他，找到他，杀了他。 格温虽然无法将所有恶人用暴力的方式解决，但至少解决掉眼前的，与自己曾经不小心放过的，这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 听着对面那精致干净的不像是夺心魔这个臭名昭著怪谈的躯壳所说的话，那平静的赘述口吻，‘灰塔’沃尔德马尔.阿斯洛维奇.奥勃朗霍夫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他手掌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表情更加严峻，几滴冷汗从鬓角滑落下来。 …… “灰塔，冷静。”松鼠耳的女人走前一步，解开了军大衣的扣子。单手虚握拳，走前了一步。 哒。 格温瞪大了眼睛，嘴角不自主的抽动了一下。他用心观察了一眼这个松鼠耳女人的姿势，从她那几乎完全放松的虚握姿势中，从她那汹涌澎湃但更为内敛的源力中，去获取了她的情报，她的技艺。 虽然只是一瞬。 但在大脑的模拟与虚拟对局里，格温已经与其交手了三十八次。光靠现在对方表现出来的能力，这身体的基本素质，虽然依旧是被他连续击败了三十八次，但却能够…… 打伤他。 如果她的战斗力能够翻五倍以上，应该能够在这三十八次中偶然击败格温一次。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其肌肉的运作原理，其骨骼的厚度，完全的……匪夷所思！ “你的体重，大概只有三十公斤左右？”格温问。 “告诉您也无妨，三十五。”松鼠耳女士沉稳回答，毫无遮掩之意。 “如此之轻？”格温问。 “也可以如此之重。”她的源力显现出来，无形而又沉重，她的双脚踏在的地面，近乎踩出了凹痕。 果然如此。 这个女人的骨骼完全是‘超轻型’但‘超坚固’，骨头上面有着不少空洞，用于储存溢出的被转化为现实的源力，从而增加自己的体重，但同时源力的避震能力让她能够毫无顾忌的作出不可思议的战斗动作。 “你的名字，或代号。”格温双手虚握，左手放在腿侧，右手放置腰前。 “咒刃，您可以这样叫我。” 松鼠耳女人说完后，突然撤去了源力。 这突然的撤销，令格温头一次感到意外以及…微妙的不甘心。 如果让他评分的话，狼人算是开胃菜，灰塔也只能算是餐前美酒与前菜罢了。这两者虽然都是异世界的生物，都拥有着杀伤力，但具体杀伤攻势依旧如同前世那般，只不过数值变大了些许而已。 而咒刃才是大餐。 她是个成熟的源力使者，能力开发、超凡之力、将身体改造成适应源力的标准。与前面两者战斗，虽然有点意思，但却‘不够意思’。与咒刃战斗，才算是真正的享受到异界的战斗。 “我并没有好友被夺心魔所杀，我与被杀者也并无联系，倒不如说，我作为一个密侦，极其厌恶着那个老东西与他的实验。即使我身边这位灰塔是官方人员，我也可以这样直说。” 她摊开双手：“捉住您仅仅是责任，但现在既然知道了您不是‘那个夺心魔’，那连带着责任也没有了。没有责任，也没有恨意，两者都无的状态下战斗起来完全不起劲。” “是这样么？不过也好，如果现在就打的话，你百分之一百会死。” 格温散去了杀意，清亮的碧蓝色眼睛望着两人，纯粹清澈的不可思议。 “灰塔有机会活下去，而我没有么？”咒刃问。 “没有。” 由于对这个女人的尊重，以及对于她竟然不愿意和自己交手这件事情，格温故意没有将‘你太强了，如果打起来的话，不杀了你是打败不了你的’这句话说出来。 不过令人恼怒的是。 这个叫咒刃的女人像是知道了些什么，露出了令人不快的‘我明白了’的笑容，单手插兜：“啊，事到如今也有件事情想要对您说，这个想法从刚才就盘踞在我脑海里了，不吐不快。” 咒刃问道： “您愿不愿意加入我们的密侦社团，没有秘典没有哲言没有该守护的东西，也没有该厮杀的敌人，仅仅是一群无缘人所在的社团，彼此交流心得，分享点情报。您意下如何？” 第14章：源力常识 “不行，绝对不行！咒刃，你也太任性了吧？” 出乎意料的，格温还没答复，咒刃还没产生后悔的情绪，灰塔就咆哮起来：“这家伙可是个绝对危险的人物，调查李.韦斯特.凯尔德案的委托怎么办？虽然我们可以装作没来过，但如果真的把她招揽……” “是他，你这蠢货。”咒刃抖了抖那对松鼠耳朵，一脸嫌弃。 灰塔则以略微失魂落魄的表情转头看了过来。 格温对咒刃的好感度显示出了‘+1’的水平。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但如果每个人都能像咒刃一样拥有正常人都该有的观察力的话那该多好。 “况且危险才是最好的，我们密侦的任务网络遍布乌托邦，在乌托邦在【群岛】停下来补充资源的时候，我们密侦也是第一时间与游骑兵们一起开拓的，越危险越强大的生物，才越能保证存活率。” 乌托邦并非是‘一直不停的列车’。 根据记忆碎片，乌托邦每隔将近六个月就会进入‘群岛’，一片庞大的像是大陆一样的岛屿群。进入后，乌托邦的速度会降低将近80%，一般来说会缓速前进两到三个月，这段时间就是乌托邦人最爱的收刮时间。 泥土、树木、湖水乃至岩石山脉……凡是能搬的都会搬到列车上面，这也就是‘开拓’。 源力使者之所以都可以获得‘车员’这个身份，就是因为他们要为这种开拓付出代价。 …… “可即使是这样……” “没什么‘可是’的，灰塔，你若是有本事有决心，你就去向当局举报我包庇夺心魔，若是觉得自己应该基于理性思考，那么便协助我一同包庇夺心魔，成为我们的共犯。” 咒刃这样说。 “……你似乎很笃定我会加入到你的社团当中。”格温说。 “不是笃定，是肯定。” 咒刃皱起了那细长的眉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缺少了对于源力的认知，但我想，您一定很想要重新拥有源力能力，对吧？” “并没有。” 格温装作并不在意。 虽然他现在确实想要系统性的学习源力，但他不愿意显现出来。如果有可能，从别的地方学习到会更好。 咒刃将手举起来，下一瞬，巨大如喷枪的左轮手枪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没有掏枪的动作，仅仅只有源力启动的一瞬息的气息。 格温没有眨眼却产生了‘我该不会眨了眨眼’的错觉。 是稍微有点魔术水平的自己都玩不出来的花样……他是这样确认着的。 “咒枪.扑杀圣徒。”咒刃将枪械散去，露出一个算得上是微笑的表情，“我的源力能力，能力效果不可以告诉您。若是我们是能够背靠背的搭档的话，倒是能给你透露一二。” 她左手举起来握拳，轻轻砸在她自己的右手上面：“这接近于奇迹之术，您是否重新对这种能力有着兴趣？” “……” 格温一言不发，表面在保持扑克脸，内心则已经想要不要出手活捉这两人，将其系统的修炼方式拷问出来。但若是错杀无辜的话，会令自己过意不去。 “不请我们去您车厢喝一杯蘑菇茶么？我可以对着三月发誓，我们先说源力的配套知识，加入或不加入，您说了算。” “……跟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格温若是再不答应就显得自己过于胆怯了。 ………… “呼，呼，嘶……”咒刃烫到舌头了。 格温抱着手坐在大客厅的沙发椅中，旁边壁炉的柴油暖机取代了火焰，给人带来温暖的感觉。 “灰塔，你来给夺心魔讲下，嘶嘶，呼，讲下常识。” “…嗯。”灰塔闷闷的回了一声。 “他么？”格温看向灰塔。 咒刃，真名为安丽雅娜.彼得耶夫娜.比卡罗夫诺亚塔的女人笑了：“放心，别看灰塔这个样子，他是我们密侦中经常备公职‘培训车组成员’的人，给新人科普他可是做了一万遍了，放心放心，他是最靠谱的。” 这女人左腿搭在右腿上，穿着马术裤的大长腿令人羡慕。 被她形容为‘最靠谱的’的灰塔，面无表情严峻道：“我做教官的时候，从来没有过我坐地板上的经历…” 那严肃的嗓音，那面无表情的威严，似乎带上了一点点委屈。 作为沙德人，作为熊耳族。这个房间里没有容纳的了他的沙发……除非格温愿意把屁股底下这个大沙发让出来，但绝无可能。专属座位就像是最好的友人，必须得加价才能坐下去。 区区科普，配吗？ 格温晃了晃悬空的脚，足尖挂着毛拖鞋，单手托腮，眯着眼睛：“现在有了。” 咒刃冷冰冰的补充了一句：“恕我直言，夺心魔的价值可比‘灰塔’高哦。” 熊耳朵人终于认清自己处在食物链的低端，带着几分委屈的讲解起来。 不过他一开讲，表情就变得极为认真： “源力的能力，从根本上上来说只需要两个条件。” 他竖起手指： “第一，拥有源力。你的身体必须是能够制造源力，容纳源力，接受源力。” “第二，拥有心灵写照，拥有独属于自己的风景。” 格温出乎意料的老实举了举手，有种课堂上学生问问题的感觉：“疑问，我已经拥有源力与写照了，但我总觉得，我的源力无法结成‘能力’，无法……” “这只是技巧的问题。从根本上来说，你已经可以拥有源力能力了，只要通过‘能力开发’既可以。而我要说的就是通过三样最基本的技巧，掌握之后，你就可以选择性的让自己的心灵风景改良源力了。这就是能力开发，属于入门的内容。” “不过说什么，都不如展现出来好……” 灰塔站了起来，单手抬起。深蓝色的源力爆发出来，缠绕在手臂上面： “源力缠绕，激发出自己的源力能力强化身躯，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若是拥有一定水平的源力的话，光靠这一个能力就可以拥有‘再生’与‘强健体魄’的特性。” 格温瞪大眼睛，观察着灰塔身上的源力原理。 这股好奇的表情，极大的满足了灰塔的虚荣心。他正要开口说出第二个技巧，就瞧见了格温缓缓举起手。 “源力…缠绕。” 刹那间，犹如雷霆，犹如风暴，但却忽然变成和风细雨。 最后，格温的全身被着一种模糊的灰金色源力场包围。 “原来如此。” 格温说道：“我已经会了，将下一个技巧演示给我吧。” 他的口吻，就像是让厨师把下一道菜端上来一般。 “演示给他。”咒刃对着不知所措的灰塔说道，“似乎比起语言，我们的夺心魔先生更擅长通过行动去习得知识。” 第15章：装甲与剑，怪物般的速度 无缘人公寓列车下的无人紧急疏散通道。 又回到了这里。 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源力缠绕这个能力可以在房间中演示，但是其他的能力掩饰起来却比较的复杂，并不是在比较小的房间里能够表演的了。 格温理所当然的没有换掉那身让灰塔时不时的瞟一眼的短睡裤长睡衣外披睡袍的打扮。 “…夺心魔。”灰塔的神色有点绷紧，“你这样穿不冷么？” 格温沉默了一下，低了低头，抿了下嘴，抬了下小腿让毛绒拖鞋恰好滑到了被他足尖勾住的程度，露出雪白的足背，“脚有点冷。” 源力虽然对于寒冷有着一定的抗性，但他知道自己的技巧不对。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能够安全的去观察去模拟的话，自己可能要用无数的时间堆积才能学会‘源力缠绕’，天资不够么？不不不，格温虽然自认为是个外行，但对于自己的天资还是较为有自信的。是思路的不对。 他所构想的‘缠绕’大致就是将源力附在体表，再通过体表的感触，从而激发械心，让械心不断地被动生产源力出来，两股源力合流，从而进入到‘强化模式’。但会以数十倍的速度消耗红水。 而真正的缠绕却是将源力模拟在血管之中，通过所谓的‘源力气孔’不断地活性化，从而达成身体机能的强化，如果实质化的话，也可以增加一瞬间的体重与力道。 两者的思路是完全不同的。 硬是要说的话，有过一个古老的科幻小故事很像是他现在的情况，那就是人类在发展了数个千年后依旧无法登入外太空，无法完成璀璨的星河幻想。但有一天，一批外星人坐着飞船来到了地球。 那一天，人们永远无法忘记，在面对人类的坚船利炮时，那外星飞船上面冲下来了一批石器时代的猿人…… 虽然终究只是一个小故事，而且幻想色彩浓厚。 但其中道理是相同的。 虽然格温现在的源力缠绕已经远在灰塔之上，但之前在对方实际演示一次之前，他是完全找不到思路。 灰塔站定，身上的源力骤然激发，一层无序混沌的风暴汇聚在他的身上。 猛烈的强风吹过。 格温用了些许巧力才站稳。 他身边的咒刃见状收回了手。咒刃利用着源力站稳。 “风速很快。”格温评价，“确实是不适合在房间里展示的能力，如果把家具吹倒了就不好了。” “源力风暴，与源力缠绕属于两个概念的能力。风暴只是形容其制造的原理。” 灰塔长呼一口气：“以创造出‘低气压与高气压’来凝实，让空气成为源力的载体，从而制造出来这身比防弹衣要强的护甲。即使是扑杀圣徒打在这上面，也只能把我打伤而已。” “嚯……” 看着这身无形又有形的源力护甲，格温心中有点见猎心喜，曾经有过拳法家站在自己的面前，据说是拥有着‘硬气’的高手，这会不会类似呢？ 他真想一拳打过去。 但心中已经答应了成为密侦的伙伴了，突然出手有点不太好。就举起手，老老实实地问道：“可以试试么？” “来，试试吧。” 灰塔分外的自信。 虽然知道这是源力装甲带来的，但格温心中还是有点微妙的不爽。 此人竟胆敢认为区区一层装甲，自己的拳头无法打穿么？ 他左手虚握放在腿侧。 屏息。 将身体的呼吸排出。 将生命，将力量吐出。 当肉体死去超过十数分钟后，肌肉就会变得僵硬。数小时后，则会沉重与坚固如木头，十数小时将会达到巅峰宛如顽石一样。 格温的技艺，与这具身体，让他能够在短短一个呼吸间便完成‘尸化’。 让原本圆润如意的关节都需要用到成百上千的力才能推动。 死气蔓延的一瞬间。 灰塔瞳孔放大。 眼中的精美夺心魔如某种虚幻的影子消散了。 灰塔所最后见到的，是雪白的手臂与握紧的拳头，再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 咚！ 咒刃望着灰塔被打在墙壁上，固定在上面约三秒后才缓缓滑下的形容，露出了一种忍俊不禁的表情：“哎呀，真狠啊，这一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不用源力，打碎源力的装甲呢。” 格温长吸一口气，本来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漫起了一丝活人的红晕。 “不，我用了。”他说。 咒刃摊了摊手，耸了下肩：“最后抵御反震的时候用，也算是用了吗？不过竟然无师自通领悟了如何用‘装甲’来抵御自己的伤害，应该说夺心魔你有着如怪物一般的学习速度呢，不过，真温柔啊，居然给这傻熊缓冲了攻击。” 格温在一拳直击灰塔面门，在挥拳出去的瞬间才想到了‘我应该用源力在对方脸上形成装甲，否则一拳可能将其打到在地三日之内爬不起来了’。 但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刚想到的’，而是面无表情，装出老谋深算的样子哼的点点头。 咒刃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你之前没想到么？” “并不是。”格温否定。 “……”咒刃盯着他的脸好一会，才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糖扔在嘴巴里，“也是，我想你不至于打死他。如果仅仅是抱着‘让你趟个两天’的想法的话……夺心魔，你好温柔。” 虽然这松鼠**阳怪气的，但格温握拳绝不是想要把这女人打失忆，让她像是松鼠一样把糖果和大门牙一块咽下去。他并无这个想法。 “灰塔倒下了，那么接下来的第三技巧由你来教我么？” 格温绝对没有抱着期待。 “是哦。”咒刃将右手从军大衣口袋里拿出来，“第一型，强化基本机能；第二型，强化防御性能……那么第三型是强化什么的，你应该知道吧？” 攻击力。 一个成‘系统的战斗体系’，必须要有体、防、攻三个属性，体可以细化为‘敏捷、力量’甚至是‘意志、适应力’等等。防与攻也可以同样去细分。但总之，先变得速度和力气都超过一般人，比一般人要强，是‘超凡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耐揍，简单来说就是提升容错率。 ……普通人和经历过一些格斗训练的人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抗打击能力。被拳头打中了，普通人会倒下，但训练过的格斗者会本能的缓冲，通过各种手段来让自己不去倒下，从而拥有着‘反击能力’。与其说格斗术是‘进攻方式’，不如说是‘提高自己抗揍能力的方式’。 最后一步才是进攻，才是攻击。 “看你表情应该是知道了，攻击的技巧。”咒刃的右手中，源力凝聚。一抓，做出了一个像是拔剑的动作。 呲！ 一柄由光组成的源力剑出现在她的手中：“源力光剑，通过将大规模的源力从源力气孔中释放，在空气中激发出强烈的光热导效果，形成的高温与高电能的源力使者最终兵器。” 源力光剑被散去，唯有空气中沉重的源力与像是房间中打开了暖气一样的味道。 但仔细一看的话，四周的墙壁上有着隐隐约约的焦黑。 看来即使是咒刃也无法完美驾驭源力光剑溢出的电能与高温。 松鼠耳女人喘着气，头次显得有点狼狈：“…缺点是消耗巨大，我和灰塔这种层次的源力使者大概只能用数秒，这也是它被称之为‘最终兵器’的原因。” “我已经学会了。” 格温尝试了一次，就作出了电能与热能没有一丝外泄的源力光剑。 “考虑加入了吗？”咒刃眨了眨眼。 “……” 同意了。 但格温却不喜欢说出来，就偏了偏头轻声哼了一下：“若是作为夺心魔，加入也不是不可以。” 第16章：愚夫 “还是同意加入了……” 格温回到房间锁上门，重新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侧着头，轻轻拉了下百叶窗，看向外面的荒野世界，以及其余偶然经过的列车。 脑海里面闪过在数十分钟前，咒刃在扛起灰塔时说的那句话：“虽然你很强，但还是不要在我们社团逃过来之前就在除了夜晚的时间外离开无缘人号。” 他问了：“为什么？还有你们的‘逃’是什么意思？” 咒刃回答了他：“因为很危险。我的社团因为同一个理由要从另外一辆列车上逃离，放心好了，这是每一个社团的固有经历。想要拥有强大的源力，除去每天坚持不断的训练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我和我社团，以及一部分的社团所不喜欢的方式。” 他再问：“是什么？” 那个松鼠耳朵的女人表情霎时布满了阴霾，用着带着三分恐惧，三分厌恶，以及四分不适地说道： “同类相食。” ………… 格温皱着眉头，翻身，以趴着的姿势看着窗外的这个名叫做乌托邦的世界，脑海中安静地思考着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意义。 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着源力是一件幸事，无论何时拥有着力量都是一件好事。 作为一个从不愿意让别人去决定自己生死的人，自己拥有着这种力量是一件好事。 但同时，光是细微的了解了一下源力就已经知道其中蕴含着的黑暗与诅咒； “同类…相食。” 这个字眼令自己恶心，这个字眼令自己本能地充满了厌恶，恨不得用自己这双拳打死这些人渣。 一拳一个。 这是纯粹的出于暴力的考量，而非正义。 没有人可以代表正义，即使是正义的本身。 …… 乌托邦有多少人口，未知。但是根据老乡人号这辆市镇级列车能够容纳将近430万人，而前台闲聊的时候说过‘乌托邦有五个巨都列车，每一个都能完整的装下几辆老乡人号。’这个消息，总人口估计不少于20亿人。 这个数目的人口，再加上源力并非是一个非常罕见的力量。 即使修行不成功，也只是延缓了‘觉醒的时间’而已。 20:1左右，大概。 也有将近一亿人是源力使者，刨除百分之九十的只拥有比较弱源力能力与不会源力能力的源力使者，还有将近一千万人。 这一千万人里，大概有五百万是犯过罪，罪行从谋杀、抢劫、偷窃、破坏公共财物不等。 五百万中，有五十万的比较强的吃过人。 ——即使无数次精简，格温计算下来自己最少也得杀掉两百万个源力使者才能基本保证‘杀光必不可能无辜’的数目。 二百万，一日一杀的话，要五千四百七十九年。 即使这是电子游戏，一分钟送一个人头，也要一千三百八十八天。 若是决定杀死视野中每一个曾经残杀同类、虐杀妇孺、丧尽天良之人，即使是杀到手软也无法杀尽。 相比之下，立下‘不杀之誓’之类的誓言，让这些双手沾满‘别人的父亲母亲的血’与‘别人的儿子女儿的血’的人进入监狱或倒下，说着一些‘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话语，是不是会更加轻松一些？ 不。 不会轻松的。 格温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会用暴力的人’而已。若自己的拳不挥向强者而是挥向弱者，若自己的剑不斩向恶者而是斩向善者与无辜者。 那结局只有一样： “我对着我的尊严挥刃相向，并发现它竟然是如此脆弱。” 去吧，做个愚夫。格温说。 去杀吧，除去暴力之外，我们别无所长。夺心魔说。 就让自己成为一个愚夫，愚蠢的去移山吧。 ………… 带着决心，格温调整了自己械心的运转速度，通过降低自己的生理机能，进入到睡眠状态。 如果不是源力有着温养身体的属性，他也不敢这样让自己加速睡眠。 早晨九点，列车的微微颠簸让他如猫般惊醒，在还在打哈欠的时候，已经双腿曲着双脚踩在被窝里，单手前按，作出一个随时会扑击的动作。不过，他还闭着眼。 格温睁开眼，脸微微鼓了一下，拉起滑下肩膀的长睡衣领子，抱着自己的肚子往后一倒。 咚！ 娇小柔弱的身体在床垫上弹跳了两下。 “真是的…凭什么身体总是快我反应一拍的把我叫起来……” 他嘀咕了一声。 在半梦半醒中杀死猛兽……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自己早就已经死在荒野中了。 说起荒野…… 肚子饿了。 格温揉着肚子，夺心魔的胃量和饭量看上去不大，但实际上消化的非常快，即使不用源力帮助，差不多一碗泡面的量吃下去，一两个小时后就又饿了。 起床。 漱口刷牙。 列车上面的牙膏用的是一种奇怪味道的碳灰水，虽然看着黑色像是会把牙齿都染黑的程度，但用完后，牙齿洁白的简直像是童年回忆的那个牙膏上的黑白简笔画。 “很好，很干净……真是奇妙。” 然后是洗脸。 同样是某种诡异的气泡水，喷在脸上有种刺刺麻麻的感觉，用力搓了两下才缓和，但清洗的非常干净。 镜子中精致完美的夺心魔咧了咧嘴，像是在说什么。 格温单手揉了揉太阳穴，那些声音，那个思维，现在让他格外的困惑，困惑自己做出的‘杀戮之誓’到底是出于自己的良心，还是出于自己这被影响的思维，还是出于‘四个格温集群思维’的报复。 但无论出自什么。 愚蠢的人只要走下去始终会见到路，即使需要回头那也是一条死路。 兴许…… 蠢人走了一条死路后回到原点，会发现那些假聪明人们还捂着脑袋在思考那条路是对的是错的。 真正的聪明人是知道路的对与错。 格温洗漱完后，挑选衣服。 不出意料，夺心魔的服装大多数都是女装。这几日他找到了规律，日常的装束一般甜美可爱，因此需要寻找工作装。幸好为夺心魔制造这个箱子的人考虑过‘夺心魔也需要做男性伪装’这件事情，准备了数量只比女装少两倍的男性装束在里面。 其中不少是男装。 比如说军装，比如说警官制服，比如说大学教授的正装…… 不过格温寻找到了一套舒适的服装。 那是一套褐色夹克内搭衬衫的打扮，同时搭配着男士长裤。只不过改造过少许，让其更凸显臀部与大腿的曲线，以及夹克与衬衫的款式也偏女士款一些。但这已经是比较男性化的打扮了，不过格温更在意的是这件服装的‘魔法夹克’。 夺心魔本来是会被作为‘刺客单位’来使用的杀手。 因此这间服装看上去较为修身紧身，但是在关键的部位全部使用了内置的软毛毯质地的内衬，让其活动起来相当的方便。看上去像是凸显臀部的长裤臀下的皮带设计，其实小腿到大腿布料材质不对劲的掩饰品，让跑步跑起来不会被限制。 材料也用的很不错。 是防弹的材质。 格温穿戴整齐后，便走出门，去向前台车厢，那里的二层是餐厅，正好去享用早餐。 第17章：密侦小组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本来正走向门口的格温加快了两步走过去。 “邻居么？” 从记忆中能够得知，在乌托邦上面有着很微妙的阶层关系。人人平等是真实的，但阶级不平等也是真实的，在这种令人着迷的抬高阶层的社会活动中，隔壁车厢和同一车厢的朋友是重要且自身能将其作为谈资与对方能将自己作为谈资的，不说是互为好友，也是互为父母。 “想想看，以后我出门了别人第一件事不会问‘你有没有父母’而是问‘你不正是某某某同一车厢的好友么’，啧也是个好事，免得费心去解释了。” 格温诅咒社交关系，恨不得让自己的夺心魔能力发作将一个名叫做‘社交’的敌人的心给挖出来。但他还是双手揉了揉脸…… 他的手像是有着非凡的魔力。 轻轻揉着，他脸上的冰冷像是融掉了，嘴角盛开出阳光下草坪上花圃里的玫瑰花的笑容。那让人觉得艳丽，却涂上了一层柔和安宁保护色的娇媚笑容。 轻轻揉着，和煦与温顺的情感从令人心中泛起恐怖谷效应的精致人偶般脸蛋上渗出。 夺心魔模式.社交牛x症模式启动。 ‘天气好吗？’系天气卡组准备就绪。 ‘今天的列车很颠簸呢！’系列车系卡组准备就绪。 绝杀‘哎哟，俊俏的小哥/姐，有男/女朋友了吗？’的社交性对‘不礼貌与死灿烂打者’大规模杀伤兵器准备就绪。 做好万全准备，打开了门。 迎面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喇叭口，一个女音从中传出： “早上好啊，睡懒觉的夺心魔先生！” 格温戳向对方喉管的手被捏住，才歪着头，视线往上滑，与放下了喇叭的咒刃小姐的目光对上了。 她化了点妆，穿着白色衬衫与黑色西裤，打着领带，外披着前世电视剧中侦探爱穿的堑壕风衣，头上斜戴着顶与卡其色风衣同色的军官大檐帽，看起来严格却又随性。 “见面就戳人肺管，你的热情我的荣幸。” 格温将手抽开，脸上的笑容迅速淡化：“请你不要接近我的半米内，我对松鼠过敏。” “别这么无情嘛，我们可是同事。万一以后我们还是生死相交的搭档呢？” 咒刃说归说，让开了身子。 “你是要吃早点？” 她边说，边迈开穿着厚底皮鞋的双脚跟上一言不发默默走出去的格温。 “……” 格温努了下嘴：“灰塔怎么样了？” “还成，断了点骨头……没事，对于源力使者来说，只要意识清晰，即使是很重的伤势也能被抑制住。这就是我欣赏你的一点，战斗意志，我看你是那种忍得住痛的战士，这恰好是我们半官方的密侦们最需要的候补人员。当然，我不是说灰塔不好，只是……” 松鼠女做了个很无情的比喻：“…他就像是一辆替你遮风避雨的矿用级列车，与你这样的豪华居住列列车完全不能相比。尤其是居住列车也可以加装更专业的采矿器呢。” “他醒来后会伤心的。” 格温站在车厢门口，揉了揉脸，从面无表情的‘夺心魔’再次进入到那个阳光明媚，身为男儿身更似红颜人的状态。 “他醒了，对你的加入惊喜万分。好吧，说实话他还是觉得你是个危险的人。”咒刃在旁边笑了下，“我还头次在除去霓虹灯列车外见到变脸变的如此之快的人呢，真好奇，你这张脸下真正的表情会是什么。” 格温挂着温和明媚的假笑侧脸看她，眨了眨眼，说道：“女人对男人的好奇是沦陷的第一步。” 他推开车厢的门，走了进去。 咒刃笑了下：“也许两面人比夺心魔还要适合作为你的代号。” “别这样没礼貌。” 前台车厢的二层是餐厅，格温走进去前台车厢的同时，看见了红犬女士正在和无精打采的暗猫女士在讨论一个哲学问题： “你说，我是荣恩人对吧？你是个威尔吉，一百年前就有荣恩和威尔吉了，我们用的是同种语言同种文化，居住在同一辆列车上，为什么我们最终到现在还没有被同化？” “有没有，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暗猫打了个哈欠，“…我们其实正在被同化？放在过去，一个打断威尔吉睡觉的荣恩，也许会被打断腿。” 暗猫的猫耳朵抖了一抖。 “早安啊，格温，今天列车还挺平稳的。”暗猫打招呼道，同时目光在咒刃身上扫了眼就移开了，“我今天准备和红犬出趟门。有一批人从地铁里回来了，说是带回来了些宝贝让我们去挑。” 乌托邦这辆巨型岛屿列车什么时候成为了乌托邦人的居住地，这一点不明白。但毫无疑问，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居住了超过十八个世纪！再往前，乌托邦人还不是乌托邦人的时候，有一个被叫做‘灰王国’的王朝统治着乌托邦，但那已经是一千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乌托邦的荒野上还有着许多深入车体的通道，与在灰王国时代用的地铁系统，有着被称呼为‘游侠’与‘背包客’的人会在里面探索，挖到宝贝就到列车上来换取子弹与生活物资。 “祝你们今天能有所收获。”格温给予祝福。 红犬嚷嚷道：“你不一起来？你前天才说过‘红犬小姐，我对地铁里的遗物很感兴趣’……” “下一次吧。”格温掩着嘴，露出个害羞的笑容。 红犬和暗猫才手搭着手，尾搭着尾走开。 格温平复表情，快步走上楼梯，并不出意料的看见咒刃跟了上来，用了种较为阴阳怪气的腔调读着某种戏剧里的台词： “可怜的沃尔玛斯特，被她玩弄于鼓掌中。” “真高兴你能有文化的说几句话。”格温祝福道，“让我不必找个文法班替你提高学识。” “我文法考试可是‘优秀’呢。” 看不出来咒刃这松鼠人还有着如此不俗的成绩，在乌托邦，文法考试相当于‘公务员考试’，能在其中拿到高分可是很困难的，毕竟乌托邦当局只会吸纳文法考试好的成员，并且成为当局的员工可以获得不少福利。 格温进入到餐厅，看见了灰塔。熊耳朵的沙德人正在和一个懒洋洋打哈欠的威尔吉人比手画脚的说些什么。就在这两人旁边，还有个体型比格温打不到哪里去的白发威尔吉男生，捧着书不断地摇头。 “我的密侦小组。”咒刃从后面说道，“先吃点，我一会会给你介绍。顺带，介绍下你加入的福利与我们之间薄弱关系的利益共通点，哦，还有如何从内部整点子弹与油土的好方法。” 第18章：夺心魔委托事件 格温领取了早餐，是分量十足的芝士肉布丁。 有点类似于馅饼。 他端着坐到了密侦小组所在的一桌，考虑到灰塔的体型，且自己不太喜欢和体型大的人坐在一块。他就和那个白发的威尔吉坐一块，对方的猫耳朵小也较‘平’，并不是竖在脑袋上而是几乎与脑袋平行。他长相较为俏丽，令格温稍有点平衡。 格温坐下来的一瞬间。 白发威尔吉的猫耳朵颤动了一下，同时很警觉的掩上书，就好像是在教室里偷偷看着令人羞耻的小说双腿脚后跟不断踢着地板时旁边坐过来一个同学，就是这种程度。 不过意识到格温只是坐过来后，他又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当然，格温连理他都没有，低垂眼帘，安心处理着自己的早餐。这让他表情一瞬间有点委屈，那细长的猫尾也晃动了一下。 “这位是夺心魔。”咒刃堂而皇之的跟其他人介绍起了格温。 源力屏障在她说话时将这张桌子空气罩住。 是改写认知的源力，可以让餐厅中的其他人不在意这边，也听不清楚这边的声音。 格温看了一眼，观察到了源力的展开与运转的技巧。 源力若不是经历各个人的心中风景的话，光是像是这样如同‘源力缠绕’‘源力装甲’这般技巧用出来的话，都是会有着所谓的‘痕迹’，就好像是生活中一辆自行车从土坡上面骑过一样。若是经验丰富的普通人，也能够辨识出来‘这是什么自行车，保养程度如何’等等的讯息。从而不断的往前推导。 无论这个技巧如何。 格温脑海中将其拆解为了数百份，并一一逆推，甚至看见了这个技巧的原始版本，以及可能发生的演变。 他学会了。 格温抬了抬头，正好与那位坐在对面的懒洋洋的威尔吉人对上了眼神。 是个有着厚重多毛猫尾巴，与较平状态的厚重猫耳的猫猫人。 “你好啊，夺心魔。”大猫耳的威尔吉打着哈欠，“早就知道咒刃她会捡回来一些古怪的生物，没想到这一次是怪谈的本身么……我是‘兔狲’，文书学者，所谓的‘说虚话不作实事’，就是指我这种人啦。” 旁边的灰塔憨厚的脸上闪出无奈的表情：“夺心魔，你不要太在意这家伙。兔狲是个极其有天赋的源力使者，除去不擅长干架之外，源力上面你有想要获得的知识，可以优先考虑向她询问。” “诶……” 兔狲又打了个哈欠，眯上眼睛：“灰塔你也真是的，昨天你是遭遇了什么东西被打成那样的？该不会是夺心魔下的手吧？” 没错正是我。 格温摆了摆手：“一定是咒刃小姐安排了很难的任务吧。” 替未来的同事保全了一些微弱的面子。 咒刃在旁边发出了很不淑女的嘎嘎怪笑。 兔狲则有着‘只要不动手，猫就疯狂嘴你’的精神，讽刺了一声：“说到底，咒刃老是突发奇想，前几天还借着灰塔的关系去查案，这导致了我们被像是野生荣恩一样被赶的四处跑啊。” 小组里没有荣恩人，威尔吉人说话那叫一个硬气。 咒刃倒是一点也不在乎：“逃跑是没办法的事情嘛，我们只有两个可以打架的人。其他的密侦小组又很小气的不肯和我们分享藏身处…实话实说‘古代少女号’我们也待不下去了嘛，换个新环境总是好的。” 而格温身边的白发猫猫人则和兔狲是另外一个次元的生物，说话软软的，总是带着一种无意识的阳光笑容，同时会乖巧的说话前看一眼咒刃的表情，像是在斟酌‘说什么话好’的那种人。 “夺心魔…太好了，教团官方推荐的小组里面就最好有三个战斗成员和两个非战斗成员组成……啊，我是‘火花’，一名见习的…唔，见习的‘后备员’，在地铁情报方面还是挺有自信的。” 显而易见这算是个比较精简的小队。 并且也比较松散…… 格温吃完早餐，对于这松散的小队也产生了点好感。他并不喜欢有着强权的队伍，用一句话形容就是‘此人不说是个团队栋梁吧，至少也是个独逼独狼’。 而咒刃与小组的相处方式，更是满足了格温的需求。 松鼠人跟小组说道：“鉴于我们难得共处一室，我就把这周我们能接触到的委托与事件说一说。” “第一件事，咳咳，夺心魔…请坐下，格温，我不是喊你…的出现让人很不安，尤其是车厢中几位较为有名望的人都死在夺心魔手里了，因此颁布了悬赏，悬赏五十瓦的油土捕捉夺心魔……” 在咒刃说详细情报的时候，格温拉了拉火花的小爪子，问道：“五十瓦油土？” 他记忆里没有这个单位。 白发的美少年猫人快速偏了下头，小声说道：“一瓦就是一瓦片油土的意思，可以为种植生产15蒲式耳大豆的田地提供基础。” “是这样啊。” 油土是这个列车上毋庸置疑非常宝贵的资源。这种黑色的土壤的肥沃程度能达到黑科技的地步，几乎能够在上面种植任何的作物，并且成长速度极快。在肥力耗尽之后，只需要倒入柴油就可以重新变得肥沃，在列车中，许多车厢有着薄薄一层的油土，下面铺着沙子、土壤，就可以种植大量的食物出来。 不过珍贵程度让格温都有点惊讶。 已经昂贵到用‘一瓦片’来计算的程度了。 “…夺心魔这个委托，我和灰塔已经去接受了。” 咒刃总结道：“然后这个委托，夺…算了，格温，你也来吧。” “我？” 格温指了指自己。 他无法想象如何‘自己抓自己’。 咒刃笑着说：“放心，不是让你自己去抓自己，而是说，我们可以找个替身来替你。” “……啊？” 格温偏了下头，险些把‘杀良冒功’这个词说了出来。 不过他还是耐住性子等待对方的说法。 咒刃并不是那种邪恶之徒。 无论是‘攻击夺心魔’还是‘对着夺心魔开枪’，对方的第一目的首先是‘保全四周普通人的性命’，因此在格温主动走入无人通道之前，对方也只是跟踪而已。而后见识到了格温的身手后，才掏出枪械攻击。 瞄准的也是非致命的位置。 虽然无法凭借这种说辞说对方是好人，但起码也是个‘坦荡荡的人’。 “夺心魔事件是个怪谈，如果格温你没有去满足夺心魔的条件的话，那么这个事件就会不断地延续下去，所以我们的目标其实是另外一个被夺心魔怪谈附身的人，也就是替身……这就是源力的可怕之处。没有身躯？没有杀人的刀子？哈，源力岂是如此不便之物，一个个被怪谈力量蛊惑的倒霉蛋，是会作为拷贝凶手出现的。” “没有办法阻止么？”格温问。 “有。方法就是创造一个新的夺心魔，再让它去夺取夺心魔的心，从而将这个怪谈的条件句式改写为‘夺取夺心魔心脏的夺心魔’，本来我以为你是失控的夺心魔，但没想到这个仪式似乎很巧合的出现了两次，制造出来的夺心魔并非是你么……” 咒刃后面说什么。 格温已经没有注意到了，他脑海中闪烁着两个单词‘失控’。 如果那个老人渣的计划进行下去的话，‘失控’是不会完成的……也就是说，如果现在的怪谈夺心魔夺取了无辜者的心脏的话，某种意义来说，就是自己造成的…… “我接受这个委托。” 格温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正好，我想试试我的技艺是否对于夺心魔来说，也有效果。” 第19章：兔狲 想要寻找怪谈，那就必须求助于当地的源力使者们。 格温被安排保护着小组里面的情报官兔狲，前往收集情报，不过兔狲是夜行的动物。 她敲开格温房间的门之后，就靠近着暖炉，一边看书，看几页就呼呼大睡个一两分钟。 就当格温猜测‘该不会这个世界的猫也摸鱼吧？’的时候，晚上到了。 兔狲瞬间化身为充能猫猫，精神起来了。 ………… 夜晚的时分行走在老乡人号那广阔的车厢中时，格温静下心，慢慢看着车厢上的街道。 街道用着黑色砖头铺置，略有些不平整。 简易建筑物的红色砖墙上面贴满了军装无面人的海报，与那在建筑物上的黄铜喇叭，似乎组成了一种细微的，细微的，就好似监狱一样的东西。 这个监狱有着秩序，有着安宁，有着宛如十九世纪的朝气蓬勃的生活也有着好似二十世纪的痛楚。人们被分为了三类人。 一类穿着干净的衣服，悠闲的在街道上闲逛，身边跟着好友或拎着冲锋枪的保护者们。 一类则打扮如军人，如末日后的人。背着大大的行囊在街头有目的性的前进。 最后一类则是最多的，几乎每个人都极为丑陋，穿着破旧的衣物或制服。一个个像是在发育阶段被毒害过一样的人，他们很原始，但又保持着文明。有着表情麻木的，也有的充满激情的，还有着咆哮着的…… 在街头，在最后一类人群聚的一家高大的红砖石的像城堡一样的建筑的大门打开了。 穿戴整齐军装，戴着猪脸防毒面罩的人从中走出。 他身后跟着数十个持着冲锋枪的士兵。 他打开了一张纸，拿起了喇叭，用着热情洋溢地声音喊道：“同胞们，同胞们，有福了。老乡人号十九号济贫所即将招募三十名劳工，三十名洗衣工与五十名处理尸体的人。若是有经验的请来报告，十九号济贫所将保证发放每日食物，每周能有三十发子弹的收入……” 在他身后那阴森的红城堡大门口上，挂着无面军装人的海报，用刺眼的红色大字写着： 【不劳动，不得食】 ………… 格温放慢了点脚步。 他看着这些人，感受到了源力的扭曲，感受到某种压抑已久的怒气，但还感受到了令人畏惧的狂热。 身边的兔狲，这位有着大猫耳与沉重多毛猫尾的女孩嘀咕了一声：“我没看出来呢。” “……” “夺心魔你竟然是个如此心思纤细，善良的好人呢。”兔狲打了个哈欠，“…但即使是源力使者也有无法改变的事情，即使是在美好的故事小说里，立志改变世界的主人公也会在一个个现实的打击下，变成了只会满口‘总会有办法’的苦瓜脸。” “我并不善良。” 格温单手放入口袋，晃晃头，“而且你对于世界也太悲观了。” 若是在前世，我必然可说‘兔狲可为忧郁波比’。 “悲观的可不是我，是乌托邦，是这辆列车。”兔狲扯谈道，“我们作为源力使者是拥有着特殊的情报能力的，虽然大部分源力使者都将‘彼此’视作为‘晋升用的备用材料’，但在热情好客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做食物，与热情好客？” 格温联想到汉尼拔.莱克特博士。 “咒刃是个温柔的好人呢。”兔狲忽然说道无关的人身上，同时微微歪头，大眼睛带着些许不由自主的恶意，“…越是强大的源力使者想要通过‘食之道’提升自我，就要享用‘越强大的食物’，并且要与自己‘越相似’越好。也就是说……” 格温抿着唇：“…师徒关系？还有帮助者与被帮者的关系。” “嗯。所以我们可以在野外，接收到很多‘不需要回报的善意’，多撒种子了属于是。” 兔狲将自己穿着的高领毛衣扯下来了点，雪白的脖颈上面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我的舅母是个很好的人，她教我知识、陪我训练、给予我情感上的帮助，最后哭着想要吃了我。” “……” “懂了吧，怀有感情与善意做下恶事，在我们这个时代简直不算是新鲜事情了。” 对于兔狲而言，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对于格温而言，他甚至产生了摸摸这只大猫猫人的脑袋的想法。但似乎以夺心魔的方式，不太适合做这么温馨的动作。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夺心魔，跟上我。”兔狲说，然后这家伙用着并不符合‘懒呼呼胖猫猫’的速度，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了济贫所旁边的小巷子里。 格温看的清楚，两个正在巡逻的猪脸防毒面具士兵被她以着某种特殊的技巧闪了过去，一瞬息，就像是六十帧的画面忽然被抽掉了一帧，而这猫就用这一帧的时间溜了进去。 这个动作让格温想起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提出过一个非常有趣的理论，那就是‘人的感知是否与真实一致？’，简单的去形容就是，人类感受的60秒钟，是否一直都是准确的‘切切实实的60秒’，如果现实发生了100秒，但人类只能够感觉到60秒的话，这40秒的时间是否就是多出来的还是原本就存在的？ 看来源力使者确实能够做到类似的事情。 格温学会了。 他抽取了薄弱的‘一帧’，通过着缩地成寸的简单技巧，如瞬间移动般出现在小巷中。 啪嗒。 他的小马丁靴踩在地面上，同时回过头，看见了兔狲那犹如家猫第一次看见老鼠时好奇而惊恐且夹杂着想要碰碰的猫咪本能的表情。 然后…… 兔狲才刚刚落地，甚至由于惊讶而不平稳落地，用那厚重多毛的尾巴戳了戳旁边的墙壁再甩了甩才保持了平衡。 “你怎么做到的？”她问。 “……” 格温正在犹豫说‘我看一眼就会了’与‘我用某种技巧跑过来’这两句话中的哪一句，而兔狲已经拍了拍身上的小坎肩，笑着说：“我懂了，是把灰塔打在墙壁上挂了三秒钟的那种步法吧？” “……” 格温插着口袋。 虽然并非是同样的步法，但对方这样理解也省得他再解释了，而且更重要的问题是： “你怎么知道的？” “咒刃做的。”兔狲没有发出咒刃会发出的那种嘎嘎大笑，但喵喵大笑是停不住的，难得有活力了点。 “她说的？” 格温没看出来，咒刃竟然喜欢八卦别人。 “不，她拍了照片，用她的源力掩盖了火光与闪光，把灰塔丢人的样子拍了三十张并卖给了灰塔在老乡人号车组的同事，大概赚了五百发子弹，分了我一百发，是因为我会洗照片。” “让她也给我分一百发。” “为什么？” “因为是我打的灰塔。” 第20章：情报墙 顺着小巷往内走，向前约二十步就是尽头。 兔狲转过头，再次叮嘱了一声“跟着我。”就往前走去，迈开了步子走入到了红砖墙之中。 看样子依旧是源力塑造的假象。 红砖墙的幻象后是一个洞窟一样的房间，在墙壁与天花板上生长着源力造成的晶矿，这些无价值的石头看着挺好看，兴许些些光亮也可以给人带来一丝丝慰藉。在唯一一面没有生长着源力晶矿的墙壁上，悬挂着相当大的一面公告板，上面手写的字体写着大量的词句。 “老乡人号情报墙，宣誓保守这个秘密不让车员发现，无论是放纵学派，亦或是克制学派，都将遵守此条守密规则。” 最上面一条如上写着。 兔狲说道：“作为源力使者，许多人觊觎着我们的力量，并且当局并不太认可源力使者的身份与地位。因此守密是必须的，即使是同一个学派的社团也很多时候无法得知彼此的身份。代号、密语、接头的暗号……我们保守着秘密，秘密也将保护着我们。” “兔狲，那咒刃那种类型的呢？” “夺心魔，你有见过咒刃日常在哪里么？她看上去虽然是最洒脱的一个，但是你必须认识到，咒刃也是我们中持有最多秘密的一个。” “这倒是没有错。”格温看向情报墙，上面有着许多无私奉献出来的情报，还包括了一些对于入门者的教导。 这些教导出于真心，提示了‘作为一个源力使者，最重要的就是坚信自己的理念，同时改良自己的心中想法，将【我坚信】改造成【我坚信且相信我可以改良】’，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源力失控。 但另一方面，一联想到这种教导是为了‘广积粮，未来也许有用’为目的，格温就有点难以直视这种‘善意’。 “灰塔的秘密也不少。要说我们中最为‘纯真’的话，应该是夺心魔你和火花了。” 兔狲舔了舔自己的手背，厚重多毛的猫尾伸到墙壁面前。 哗啦一声。 那猫尾巴一下子发出了类似于提灯一样的光芒，“嘿，源力技巧哦~” 别看兔狲之前一副忧郁波比的模样，但能够发现这家伙其实是个爱炫耀，爱聊天，只要不打架什么方向都有点用的家伙。 格温扫了一眼，自然而然的就学会了这个从‘源力装甲’派生来的技巧，姑且可以命名为‘源力缠绕装甲’，空气中的光芒并不是‘100%的光照’，大概有16%左右的光亮度来自于源力粒子，属于攻防一体的技巧。 之前说自己不擅长战斗的兔狲，在硬实力上面应该比灰塔要强两个层次。 这让格温不得不重新考量自己对于‘咒刃’的模拟是不是太简单了。 因为即使是这种给他感觉‘我一刻钟大概拿不下来’的兔狲，在源力上面也仅仅是走出了几步，点亮了灯火，拥有了能力的普通源力使者而已。跟给予自己‘成熟感’的咒刃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你是说你不擅长战斗么？” 格温突然发问。 兔狲侧过头，抖了抖脸：“不擅长，因为我很怕痛，还怕冷，你看，如果平时我冷的话还会把手用尾巴裹起来呢……” 她看上去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对了，夺心魔你是什么人？我看你不像是荣恩……” “因为我没有犬耳？” “因为荣恩人最矮也有一米六五以上的身高。” “……” 兔狲像是找到了好奇的事物，偏过头：“你也不像是鲁特、威尔吉与沙德，难道你之前是从岛上来的么？” “我不是岛上来的，不过…岛上人？” 这方面他的记忆破损严重，也不确定，说不好，但现在还是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来比较好。 “你可真是个人上人呢。”兔狲不适应的晃晃尾巴，用爪子挡了挡自己放金光的眼睛，“不过我听咒刃说，你被李.韦斯特.凯尔德当女儿养。” “谁？” “唔，一个开发出来‘平民自愿试药医药合同’的老人渣。” “竟然如此？看来还是让他死的太轻松了。” 格温感觉到一丝丝后悔，这种东西光是碎蛋戳眼已经不足以平民愤了。 “说真的，当女儿养？假如我有个弟弟，他长的和你一样，我也会把他当妹妹养。不过我的宠爱显然无法和那种有钱佬的宠爱相提并论，我听说你们每周都有钢琴课和一届专门晒太阳与月亮的玻璃天顶车厢……” “打住。” “……哦，好的。呜喵……你知道乌托邦每隔固定的六个月就会停在岛上吧？事实上不少岛上都有着部落存在，许多部落也带着家当加入了乌托邦，懂吧，这可是一件美事，不过这些无耳族加入进来，大幅度降低了毛茸茸含量。” 兔狲此人有点乌托邦民族主义的感觉了。 格温不太想要煽动这股火，就顺势转移话题：“不过夺心魔夺心，可是不管是乌托邦本地人还是乌托邦外地人都一视同仁的……找到情报了吗？” “别急别急……怪谈躲着呢。光是老乡人号上就有一两千个……你看着情报墙……” 兔狲用尾巴戳了戳墙体的右下角，墙上的手写文字就慢慢隐去，换成了另一批文字：“我还想问你有没有准备食物，若是没有的话，我们在这里待四五个小时可是困难的问题。” ……这么久的么？ 格温抿了下嘴唇。 兔狲回过头，得意洋洋的扭腰甩尾，笑呵呵道：“你该不会没有准备食盒吧？” 没事，忍耐饥饿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格温抹了抹泛红的眼眶。 “逗你的。”兔狲被吓了一下，从随身携带的口袋中拿出来了两个份量不小的饭盒，并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惊喜的格温。 “我跟公寓餐厅的厨师说了，可能今天晚上我们会在外面住，早上才回去。所以让他给我们打包了，呜喵，这个公寓每个月105发的餐费，还真不算便宜。” 无缘人公寓收的是军用弹药，价值远远超过了普通的自制弹药。 饭菜是土豆炖炸鸡肉，加上了点稀有的黑咖喱，以及一些面包作为主食，这在乌托邦上面算得上是精美的一餐。 格温和兔狲在情报墙面前待了两三个小时，中途进来过两批源力使者。 一批大概是所谓的游侠，作为猎人追求着高悬赏。 另外一批则是学徒，似乎是要寻找导师。他们将求助信息写在墙壁上面，中途被兔狲那亮着光的大尾巴吸引了一下，不过兔.忧郁波比.狲在面对非小组与非同事时，十足的冷漠。 两人在将这一周内发生过的疑似怪谈的死亡案件记录好了，才在夜幕中，靠着兔狲的摩托车回去了无缘人号列车上。 第21章：优越起来了 无缘人公寓在花园后面的一节车厢中，第一层是完完全全的‘通道’，第二、三、四、五层是单层出租的车厢活动室。不过面积较小，和花园车厢与公寓车厢没得比，但这也是它能够轻而易举建造到五层高的原因。 密侦社团租下了第二层改造成了社团活动室。 不过即使如此，格温也没有在其中见到除去自己小组外的其他人，反而是能够看见灰塔正抱着一摞书，露出了一副被折磨的表情。 桌面上堆着一个铁罐头壶，外面贴着大大的骷髅头图标与‘8x倍！’的贴纸。 超浓的咖啡，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都必备的赶工秘技。 虽然说在乌托邦上面，这种咖啡的价格有点昂贵就是了。 “灰塔！”兔狲喊了一声，“在工作呢？” “…唔。”灰塔那论起握笔，倒不如说更适合握拳的大手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与熊耳，“明天上层要我把夺心魔案的初步调查报告上交，老实说我已经写好了一份了，但……环境不同了。” “按照之前的报告，我们就很难将这些被固定为夺心魔犯案的案件给定义为‘怪谈案’而不是‘单一源力使者案’……啊啊啊，我还有密侦结社的卧底报告要写，咒刃的观察报告要写，以及《兔狲与猫灯的交易暗线初步调查》这个报告要写。” 灰塔用爪子轻轻揉着太阳穴，不过说出来了很了不得的事情。 格温看向身边的兔狲。 兔狲说：“这是你做为多面间谍的代价，好好享受吧。顺便提一下，咒刃让你明天去教火花格斗。” “……啊？” “在你说出拒绝前最好想一想，这么贵的咖啡是谁帮你弄来的？”兔狲眯着眼，露出猫一样的笑容。她转头对格温说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火花说，别看他那个样子，但他的人脉遍布列车，并且是相当有天赋的语言专家，甚至能够看懂一点点的远古魔女语……” 看不出来那文文弱弱的家伙有这种本事。 格温心想自己光是习惯乌托邦的语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他那稍微优于普通人的学习能力并没有在语言上面有着同样的天赋与效果。 乌托邦语十分麻烦，有着大量的大舌音与小舌音的混杂，且介词、连词与助词的发音都十分冗长，速写起来要用那如‘卢恩符文’一般的文字写将近六个字组成的词，若不是记忆里面附带了一份乌托邦语的……格温只好当一个文盲了。 “远古魔女，我听说过她们的传闻，但也有传闻说她们不存在……” “那是‘无知论社团’的观点。”灰塔在旁边一边工作一边说着，“无知论社团绝对是最可笑的社团，他们认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圆环上面，以乌托邦所经历的铁轨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环……同时他们认为，无知才是最好的，他们坚信，三月的意义并不神圣……” 兔狲坐了下来，把资料放下：“况且他们并不认为远古魔女不存在，恰恰相反，远古魔女在他们的理论中是存在的，并且拥有着无上的力量。他们认为远古魔女是某种人均教授博士水准的生物，但那怎么可能？” “唔。” 格温晃晃头，坐在兔狲旁边。 大致是看出他感兴趣，兔狲就说道：“等火花起床了，明天只要你不出门的话，可以跟他请教一下远古魔女的问题，这方面他是专家。顺带一提，社团除去放纵派与节制派之外，也有着以‘可知论与不可知论’区分的教派，很复杂。” “会收取费用么？”格温问。 “社团分享不用，若是你要请他单人辅导，就要看他时间安排等等……我必须要告诉你……” 兔狲用着捎带得意的口吻说道：“火花是民俗学、语言学与遗迹学学位，都得到了学院车厢的认可。而我呢，则有着民俗、遗迹与文法学的学位。并且我们都在创作小说与研究论题，因此雇佣我们的价格，每次最少要二百发子弹呢！” “真了不起。”格温虽然和兔狲认识时间不长，但算是摸清楚这家伙的性格，简单来说就是得哄着的类型。 虽然大多数时候兔狲很牢靠，但也要时刻照顾对方的感受才会变得牢靠。 “我也从事民俗与遗迹方面，也有着学位。”格温说出这句话不会脸红，这确实是‘几个格温记忆’中有着的知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从那么多的身份证里面选择这个身份了。 “真的？你知道被叫做海灵的前乌托邦种族现在大规模居住在……” “居住在六号线地铁下的乌托邦内部冷却室，不过因为破坏，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温水汙染区了。” 也是很多乌托邦莫名其妙的命案的来源。 乌托邦的遗迹学者与民俗学者们所研究的就是这类知识。 “嚯，你是那节车厢毕业的？兴许我是你的学姐呢。”兔狲的尾巴晃来晃去。 灰塔在旁边颇为无奈说：“虽然有学位的人普遍工资比没有的人高25%，但你也没必要老是说……” “是介于27.5%与32.5%中间，灰塔像是你这种人得好好谢谢我们。如果不是我们一直在发掘远古魔女留下来的遗迹，像你这样的人可是很难从日益稀缺的原材料中得到足够的份量来决心。” “是是是，兔狲大小姐。” 灰塔一脸无奈。 格温环视一周：“密侦社团，只有我们在么？” “不不不，你犯了两个极大的错误。”灰塔总算找到了机会，用难得的‘这种熊熊也能给人上课’的口吻说道，“第一，密侦社团是个庞大的社团。我们充其量被叫做‘老乡人号流浪密侦社团。第二嘛，则是社团里面的人不少，只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该不会以为追求源力的人都是衣食无忧者吧？” 兔狲说道：“即使是灰塔这种入了门的家伙面对五把步枪的火力也只有死路一条。想要通过稍微强于常人的身手致富，很难的哦。因此源力使者的价值可不在于战斗上，而在于‘高知识文化水平’上面。” “说起来，你们一整晚上在外面搞到了什么情报没有？”灰塔打断了兔狲，让这位大猫女孩脸蛋稍有点鼓起来了。 第22章：模仿犯 “收获不错，我能感觉到整个列车上面的人都想要抓住这个流窜的怪谈的想法……” 兔狲翻开书。 格温没有看过去，他今日和对方一起打理的情报，在这段时间中，算上他穿越过来前的总共两周的时间里面，发生了八十二起夺心魔杀人案件，还有十六起疑似夺心魔杀人的案件。 这是个惊人的数字。 即使是在这么一个世界中也显得格外的恐怖，这被杀掉的八十二人全部都是列车居民，而不是乌托邦荒野中住在定点车站集居点的人，那些人死亡是正常的，怪物的出现、不卫生的饮食与比济贫院中更糟糕的生活环境，死亡是常态。 但在车上就不正常了。 即使是比较疯狂的死亡事件，社团之间的火拼，死亡人数也会控制在二十人以内，甚至许多社团连二十人都没有呢。 这是怪谈还在起作用且已经失控的铁证。 杀戮虽然成瘾性极高，但它是有所谓的贤者时间的…格温比较有发言权，‘夺心魔格温’的记忆就显示了原本夺心魔的杀人频率，几乎一周一个，这已经是极其危险的怪谈了。 格温将那个老人渣的实验笔记翻烂了，得出来失控的夺心魔怪谈的威力大概会放大到原先的130%左右，但同时，变得更加的饥渴与危险。也就是说，谋杀的概率会加速。 “其中还有许多模仿作案的源力使者。” 灰塔用着一种十分不屑与愤怒的口吻说道：“放纵派的蠢货借着这个机会不断地杀人，兴许它们脑袋中除了杀戮之外已经空无一物了，甚至可能不是为了满足源力去杀的，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格温内心已经有着些许的麻木。 他以着‘上班真的很累但家里还有人等着自己拿工资回家开饭的上班族’的口吻问道： “你能辨识出那些是模仿犯么？” “当然可以。”灰塔斩钉截铁道，“赌上我这么多年的车厢公务的经验，我看一眼就知道什么是模仿作案什么是真的夺心魔案件……” “帮我标出来吧。”格温说。 灰塔先是震惊的睁大眼，随即眉头紧皱：“你想要…为死难者讨回一个公道么？这很困难，源力使者在毁尸灭迹，销毁证据上面的能力是很强的……” “我不是法官。”格温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要单纯的宣泄暴力而已。” “……” 灰塔咬着自己的嘴角：“…从理性角度来说，你这是以卵击石。” “区区石头而已。” 灰塔左右看了眼，似乎在确认有没有被人偷听到，才说：“你知道做这行事的人有多少么？我们社团固然是不这样做，但即使是两大教团里也有做类似事情的部门。源力之道需要太漫长的时间了，当你活第一年的时候，你会愤怒……” 兔狲接话：“…第五年开始有点理解了，二十年后望着逝去的青春与已经许久未动的源力，似乎什么事都能做……五十年后，你垂垂老矣但还没活够，这时候只要吃掉一个，一个源力使者，就可以延寿。每个人都有亲人，当他们的亲人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们便会辩解‘最大的牺牲’……之类的话。” “……” 兔狲拉了拉自己的高领毛衣，眯上眼： “因此，杀死一个为了这种目的做事的源力使者，你可能惹上一大片，惹上一大片后就是整个列车的社团都……别说什么不会被人发现之类的话，专门为了探查开发的源力能力也是有的，也是存在着的。即使是这样子你也希望贯彻你心中的‘誓言’么？” 格温只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去杀的话，这会给社团中的你们带来很大困扰么？” 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会姑且忍耐这股怒气，在认真学成之前不去进行自己的杀戮。 密侦社团给他的观感不错，这里的源力使者都是拥有着‘人性’的人，并不以‘无休止的提升源力’为目标，也不会‘为了提升源力不折手段的将人类视为素材’。 他不能给人带来麻烦。 这也是格温自认自己不正义也不光明磊落一样，他是那种在做蒙面义警时会考虑如果暴露了会给身边人带来什么坏处的类型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婆婆妈妈，不够干脆，没有那种‘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包括自己与身边一切人的殉道者’的思维。 能不带来麻烦，就不带来麻烦。 “困扰肯定是有的。” 一个声音传出来。 活动室的门口被打开，披着军大衣的咒刃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点笑容的说道：“但是格温，你知道栽桩陷害么？” “……” “又来了啊，咒刃，你这家伙……”灰塔捂着脸，用着几乎是咆哮的声音说道，“…我就知道那几桩事件有蹊跷！” “没被发现就不算是蹊跷，只能算是你脑内的幻想而已。” 咒刃摘下来黑色的皮手套，扔在面前的桌子上，又对着身后小心翼翼踱步的火花喊道：“火花，帮我整两瓶红玉麦子啤酒。我知道你能弄到。” 她转过头，带着笑：“我们可爱的夺心魔，栽桩陷害属于乌托邦犯案史上唯一一项重大却没有被编排进入教科书的犯罪类型。兴许是涉及到一些敏感人物，譬如说当局曾经栽赃过三月的一名大司祭与几名年轻刚赌一年级车厢的唱诗班男性有着非比寻常的旱路关系……” “咒刃！”灰塔双手捂住熊耳朵，表情惊恐。 “但很遗憾，这次十拿九稳的栽赃竟然失败了。乌托邦的轮子，一个洁身自好，连手都没有放到过年轻孩子后腰处的老好人大司祭！这可是千百年来第二奇怪的事情了，哈。” 咒刃笑了一声，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正如你刚才所说的，我们不是法官，没必要按照当局颁布的车厢安保律法那样进行行事。许多手段都是可以用的，开拓你的思路，我们要杀的人本身就是人渣，在这世界上即使是大司祭也大部分底子不干净，像是这些人渣，我们随便给它们套个罪名也很简单。” ……大意了。 格温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应该说他的道德底线绝无咒刃这般又高又低。 高，在于咒刃在源力上是节制派。 低，咒刃在其他方面是个妥妥的放纵派！ 第23章：远古魔女之咒 活动室中央，火花正在与灰塔练习格斗术。 兔狲则缩在了暖炉旁边，没穿袜子的小脚踩在自己的尾巴上面，时不时抖抖猫耳朵，闭着眼睛就好像是在睡觉一样。但身上源力的涌动说明这是种‘修行’。 格温与咒刃一边看着火花与灰塔的对练，一边由咒刃为其补上神秘世界的无偿学识。 咒刃摆出了一个‘三’的手势。 “在整个乌托邦的秘密结社与神秘力量之中，有着三条不可争议与不可违背的律法。” “其一，失控。失去控制的怪谈就像是现在的夺心魔怪谈一样，会无限次的无视触发条件的触发。而源力使者的失控也如此，说来可笑，越疯狂越失控，就越纯粹，源力自然也会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 失控代表着心智进入一个混沌的状态。 但似乎在这个世界中，混沌代表着‘原始’，原始反而更符合源力的特性，象征着自然、精魂、灵力……所以越是疯批，越是强大，这个等式成立。 格温在思考： “按道理来说，乌托邦难道不会因为陷入疯狂的源力使者而进入到很危险的状况下么？” “对，但这只是理论上而已。”咒刃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同时拿起红玉小麦啤酒喝了一大口，“即使是疯子也有等级。像是灰塔这样的源力使者陷入疯狂，只需要十把枪就可以轻松解决呢。” ……灰塔因为注意力分散，被火花一拳打在脸上。 娇小的猫咪萝太在空气中扭转身形，靠着甩尾调整位置，高抬腿，重重的战斧式下劈。 “唔……”灰塔终究还是战斗人员，还是反应过来用手掌接住，再将火花甩飞出去。 “灰塔你现在该不会犯上了精致小男孩恐惧症吧？这是火花，不是夺心魔，他不会把你打在墙上跟油画一样。” 咒刃嘲笑完了之后，回过头，“总之，如果夺心魔的源力潜质像你一样的话，那么它失控后我们唯一的方法就是离开老乡人号，等待当局命令两大教团来处理。” “第二，传教。结成社团是违规，结成教团是违法。这也是我们之后要用到的栽赃手段中最好用的一条，因为社团就是教团，只不过区别于底线而已。以我的经验，一些社团你只要让它们看上去像是‘在抢对三月的解释权’，那么三月教团会很乐意保护清理掉它们的人。” 她说的好像很熟练一样……格温回味了一下对方说的如此流畅的可能性，感觉唯一的解释就是咒刃是个惯犯。 “三，阴谋颠覆当局。当局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治理与统治’。但说不上是一件龌龊的事情，乌托邦人曾经混乱了许多年，兽耳族们彼此杀戮，曾经拥有一辆列车意味着拥有数千数万的奴隶。你要在一些人的车上过活，你就得跪下来亲吻对方的鞋底……” 咒刃很博学，对于连格温记忆中都没有记录过的历史学有着丰富的储备：“1780年，生产劳动力大解放，这是兽耳族们应当永久铭记的一年，哈，当局成立了。虽然它不怎么完美，偶尔也不怎么公正，但它中断了无休止的列车车厢之间的互相斗争，保护了荒野上的铁路。所以阴谋颠覆当局，这是所有乌托邦人都不愿意发生的事情，也被视为禁忌。” 但似乎不适合栽赃。 如果适合的话，咒刃肯定会说出来。 格温点点头。 “基础的三个禁忌常识说完了。”咒刃笑了笑，“现在来正式开始我们的‘源力使者’课程，说起来可笑，我从未想到过我会当老师，但在这个社团里面却做了最多次的师傅。社团内，社团外的话还是灰塔教的多。” 她拿出一张令格温惊讶的提前做好的精美图案，是一个六芒星阵。 在每个角有着一个神秘学圆圈。 线条精美，但这并不是让格温觉得惊讶的事情，令她惊讶的是上面的……语言。 “这是‘六系表’的复印版本，上面有着大量的古代魔女语言，跟我们乌托邦的语种完全不同的未知语言，目前我们社团里只有火花看得懂一点点，但时不时挠头告诉我们‘古代魔女似乎把一个字用很多种符号来记录……’，也就一些象形文字可以说是让我们有点印象，仅此而已。” 咒刃叨叨絮絮的讲解着，突然愣住了一下，“怎么了？夺心魔？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格温看了她一眼，内心斟酌了下语言。他判断出来对方的能力大概和‘测谎’有点点关联，因此半真半假道：“我只是感慨，我从没有认真看过远古魔女文字，似乎是很多种不同的符号的组成……” “没错。许多语言学学位的人都觉得，远古魔女语也许是某种谎言，因为里面最少有成百万以上的单词……” 格温看着这张六系表。 心想：乌托邦人能看懂就怪了！ 因为六系表上面出现了它无比熟悉的文字： 汉字。 还远不止，汉字旁边有着英文，有着法语，还有着日语与数种小语种的文字。 远古魔女的语言，是由地球上种族的语言组成的…… 他装作看不懂，靠着咒刃坐，听对方讲解着六系表在乌托邦的超自然学说中的重要性，但心不在焉。 格温在前世有着中英文能力，日语则是堪堪能够听懂那个经典的‘嫩挤？难挤’笑话的程度。法语也仅限于‘优美的法兰西脏话’的程度。 因此，勉强能够读懂这些‘远古魔女语’。 但因为上面还有着……‘猫’？各种各样的猫咪图案做着加密，也就勉强能够读的程度： 【中文】：“修铁路，修铁路，还是tm修铁路，我都修吐了。唉，这周再不完成指标的话，我就无法回到xxxx休假了……” 【中文】：“脑瘫，我头次见到做这种‘搭积木’工作都能出错的人。出了错，还鞠了个躬就完事儿了，奶奶个熊，我到底和什么卧龙凤雏一块儿工作？” …… 这位大概率住国内说中文的魔女给了格温无限的惊喜与无限的动力，但他不敢肯定，实在不敢肯定…… 他抿着唇，控制住心中惊喜与不安，看下去，看到了日语写的一句…俳句？ “周薪五万円，微笑编程又修路，带英是脑瘫。” ……不管内容如何，但带英这名字一下激起了格温心中的念想。 ——难道我还有希望回家？ 第24章：六系能力开发 这似乎是远古魔女用于闲聊的聊天板…… 因此，其中一些‘中文’‘日文’都有着机翻的痕迹，很显然，是远古魔女们为了不被猜出来从而扣工钱，所以故意时不时的用他国语言进行留言，甚至这一整块聊天板，说不定都只有一个人在聊……这也不是不可能。 但因为只是聊天板，并且用的语言非常多，格温无法从中获取太多有用的情报。 仅仅是了解到： “远古魔女来自地球。” 仅仅只了解这个就已经让他充满了热情与激情了，充满热情了。 “总觉得你似乎变得更像是人了一点，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灰塔不幸被你杀掉的话该怎么办’呢。” “喂？”灰塔又走神，然后被火花打了两拳。 “灰塔试探，我负责主战，我和他可算是非常好的搭档呢。”咒刃笑着说，“能力也很契合。” “能力从具体特性具体根源上分为六种，别问我为什么是六种，这是远古魔女延续下来的分类。” 咒刃很不负责的说，“而且一直以来没有出问题，就说明它十足可靠。” “首先，我们拥有了源力，其次我们知道如何运用源力技巧与心灵风景去锻炼，最后一部就是‘朝着技巧的五个方向开发，最终获得能力’。理论上，每个人都可以六系全满，不过我还是建议根据最基础的单系进行开发为好。” 咒刃指着六系表（聊天板），漫不经心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象征着火焰，象征着运动与活力的强化系，具体是强化身体机能的能力。比如说你的那种运动能力，速度与力量，其实在强化系源力使者中很常见，我见过更夸张的能够在一秒钟闪现六次的人呢。” “源能系，是大气的代表，也是混沌与归一的象征物。源能系的定律是‘彼此相悖’的，比如‘越稳定，威力越小’，到后面的‘越秩序，越是强大’……相悖，所有的神秘仪式出自于此。” “……” 咒刃停下了讲解，让正在汲取知识的格温眨了眨眼：“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现在要开始实际修行强化系与源能系，这两者也分别代表着长春与长生。强化系能够让你的身体变强，也能让你改造自己的身躯。” 就像是咒刃一样拥有着‘轻的出奇的骨骼’，在速度上简直能够追上认真的格温。 “源能系则能让你感悟到体内源力的运转，让你明白如何用源力滋养细胞，令其稳定的增殖与良性稳定变异。从物理与精神上双重的增加你的寿命。因此重新找回源力能力的话，先开发这两项准没有错。其他系都比较的危险。” “我不担心危险。”格温说。 “但没必要。”咒刃诧异的扫了他一眼，“源力使者拼命开发其他三系是因为他们的杀伤力不足以称得上是‘超人类’这个词句，面对一把小手枪就会丧命的恐惧让他们乐于去开发‘无视子弹’的能力。又或是攻击力超越枪击的手段。” 她停顿了下：“但夺心魔你不同，你本身就拥有着极其恐怖的战斗机巧与身体素养……” 这副孱弱的身躯也配叫做恐怖？格温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但在脱口而出前，还是做了掩饰，“我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么？” 咒刃摸着下巴，有点不解，“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如果我不全力解放能力的话，在你手上大概撑不过……5秒。” 看出来她对自我的认知居然非常精准。 格温目前对于要杀掉当前状态的咒刃的估算，也是5秒接近6秒，这是建立在对方‘不使用能力’的情况下。尚若用了那么很难说，这个世界的能力可大可小。 “不过用上了能力，恐怕也只能在三分钟内保命吧，唔，当然，我说的‘你’是指开发一下源力的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夺心魔，你在源力一道上的天资恐怕不下于你在武道上的天资。” “并没有，只是稍微优于常人而已。” 格温控制住内心高兴地几乎挥拳的喜悦，端庄俏丽的抬了抬下巴而已。 咒刃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捧了一下，指尖扫了扫他的眼角下：“笑了哦？” “嗯？” 格温反应过来对方诈了一下自己，就伸手拍掉了对方的爪子：“果然，我对松鼠过敏。” “好啦，不逗你了。”咒刃伸了个懒腰，又喝了一大口啤酒，“你这样的人也很适合强化系与源能系，源能辅助你的超自然学的缺失与弱点；强化系能大大增强你的强点。比如说比较常见的强化系源力就是强化手中的武器……” 她一挥手，手中就出现了那把大型左轮手枪：“咒枪.扑杀圣徒，虽然创造出这把枪的能力不是强化系，但我能用我的强化系源力来让这把枪发射出威力强化过成千上百倍的弹丸，代价虽然惨烈，但面对像是你这样的生物的时候绝对是值当的。” “我真荣幸。”格温说了一句。 “再比如，我听说过曾经有强化系源力强到一顶程度的源力使者，能够用木刀挡下别的源力使者的光剑，这就是因为他强化了自己的木刀……所以这是个很有潜力的派系，并且每个源力使者都要通过它入门。万物之源了属于是，哈！” 格温被说服了。 虽然他很想知道其他系的具体名称与能力，但显然咒刃是个‘习惯让学生打好基础’的人。 “那就来吧，强化系与源能系。” 格温点头后，问道：“该如何训练。” “这个嘛，两者凑巧可以一起训练哦，强化系很简单的，就是在体力完全耗尽的情况下，靠着源力支撑着自己的行动，这样久而久之，就会从心灵风景中获得‘我希望获得的力量’的念想，再将念想转化为现实，就开发出能力了。而源能系么……” 咒刃笑着说： “人的第六感，危机感，对危险的察觉，都是源能系的一部分，因此嘛，像是蒙着眼睛玩躲避球这种事情也能训练源能系哦。” “但恐怕我的训练没有这么简单。”格温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看向咒刃手中的左轮枪。 他顿了顿，“子弹要花钱的。” “没事没事，扑杀圣徒是可以使用我的源力作为子弹发射的武装，也被叫做非致命模式……虽然如果我全力使用的话也可以置人于死地就是了。” 她奉上了一条黑色的有着蕾丝花纹的丝绸质地的眼罩：“想要训练的话，随时都可以开始。” “那来吧。” 格温抱着‘我必须要训练，我必须要寻找到远古魔女的遗迹，我……要回家’的心情，拿下了这条眼罩。 “……没事没事，我曾经也试过闭着眼睛躲飞刀，和闭着眼睛扔飞镖。” 格温抱着这样的心态，靠着出色的平衡与记忆力，走向活动室腾出来的第二个训练场地。 第25章：单目有火的公主 出乎咒刃的意料，格温所觉醒的第一个能力居然并非来自强化系，而是来自于源能系。 这奇异的情况让灰塔和火花停下对练，围了过来。 连兔狲都终止了修行，好奇的靠了过来。 “真难得啊，虽然说是齐头并进的修行方式，但强化系的修行成功率是源能系的数倍，并且强化系的觉醒率一直以来都是六系中最高的一系。你要不要尝试下你的能力与身体变化？” 格温点了点头，感受着身体不自然的发热状态，炽热的像是在燃烧一般。但根据咒刃的说法‘浑身发热算是好现象，这代表你皮肤下，血肉中的源力数目远远超过了别人’，因此也就当做正常状态了。 咒刃提示道： “冥想你的心灵写照，觉醒的源力将会覆写在某种文字载体上面。” 格温进入冥想状态，四周的环境发出璀璨的五颜六色的光华，他心中的投影浮现出来。 那颗巨大的被猫灯寄居的大树树干上多出了一面巨大的油画，油画中，一位穿着红舞裙的美丽少女旋转着，她看向了格温，单目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认知到了，这是自己精神状态之一的显现，或者说以精神状态为土壤培养出来的萌芽。 “呼唤我，拥抱我，疼爱我，将欲望、痛恨、不由自主的爱投入这燃火的单目，歇斯底里的疯狂吧。” 失真、扭曲、怀揣着无穷的恨意与无尽的爱意。 带着这无数种情感的声音在咆哮着。 格温清晰的知晓了自己能力的名称： “单目有火的公主。” 如枫叶般的火焰从他四周落下，格温的单眼中燃起了火焰。 “很温暖。” 咒刃评价道，她伸手摸了摸那些如枫叶般的火焰，并没有被烫伤。 而见到这，双手抱住尾巴如炸毛一样的兔狲才好奇的用尾部戳了戳这些火焰：“呜喵！有点暖和啊，夺心魔你的源能系能力先不提强不强，观赏性绝对足够了。” “这只是第一形态。” 格温感受着这股源力的特殊效果，挥了挥手，火焰枫叶便吹动了起来散发出了高温。 “靠热量杀人么……”咒刃摸了摸下巴，“…感觉你全力施展，也许是某种荒野大火的显现？不过真奇怪，你明明是夺心魔，但却觉醒了和夺心毫无关系的能力。并且源能系大部分的能力都是不稳定的，没有你这么稳定的样子。” 兔狲也好奇的用尾巴卷起那些火焰枫叶，凑近了看了眼，又连忙甩掉。 威尔吉人都是比较怕火的。 她打了下哆嗦：“源能系很少有这种火焰伤害的，转化系才是玩元素的。” 格温没有讲解自己能力的兴趣。 倒是用了惊奇的眼神看着四周的火焰枫叶，并单手抚摸了一下眼睛。 这种特殊的力量实在是令人有种切切实实的‘超能力’感觉，若是说之前他的力量也确实是达到了常人看来的‘超能力’的层度。但作为拥有力量的本身，格温能够清楚的知道哪种肉体与技巧的双重力量远远谈不上是‘超能力’。 而眼前自己的这个能力，却达到了自己花费十数年都无法抵达的‘超凡’层级。 单目有火的公主，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以火焰伤人’的能力，之所以拥有着伤害，是因为格温的源力质与量都很高的缘故，类似于那些传说中‘杀不死人的技能’但由某些人用出第一次就要了别人的命。这也是同样的原理。 该能力的特质为‘二’，这是通过心底风景所显现出来的能力，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能力。 分别是‘温暖的拥抱’与‘流逝与安眠吧’。 特质一，温暖的拥抱，是‘太阳’的哲学特质，也就是温暖与拥抱。 而所有能力的特质都是‘二的倍数’，正是因为有正反面。 因此特质二就是一的反面，‘流逝与安眠’，代表着人们在白日的逝去，在梦中安详的停止呼吸。 由这两个特质形成的格温的能力： 【单目有火的公主】 可以通过持续不断的‘温暖’去剥夺他人的体力，去培育他人的睡意。可以通过不断的‘触碰’去消融别人的源力，如果对方沉迷于这片刻的温暖的话，心脏就会逐渐被‘温暖源力’给注入，可能会在温暖中丧命。幸福的死在浑身燃烧的状态下。 温暖会储存在单目中，并为自己带来温暖的伪装与驱使火焰的能力。 也是因为‘温暖拥有欺骗性’这一包含在‘温暖的拥抱’特质中的特性。 伪装、真实的虚假温暖、公主、心脏不断提升的暖意。 每一个能力都是阴阳怪气。 每一个能力都是对于自身的审问。 这或许就是咒刃所说的‘能力开发出来的样子只是‘你客观上想要的’，而不是‘主观想要’，若是让格温自己选择一个能力，她更想要操控风暴、雷霆与火山喷发这种天灾一样的能力。但客观上则是对自我的批判，也就是‘自我认知’。 但获得能力总归是好事，尤其是自己期望的超凡。 “夺心魔，我帮助你训练也帮助你提升了能力。那自然，你也要回报我。”咒刃说。 “好。”格温干净利落的回答。 咒刃露出一个思索的笑容：“果然没有看错你啊，不问问有什么忙需要你帮的么？” “你会自己判断。” 愿意知恩图报不代表要成为对方的傀儡。 对方也会判断出来自己是什么类型的人。 “真是的，你这样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咒刃挂着笑容。 一旁重新踩着自己猫尾巴的兔狲哼了声： “你别这样笑，吓人。” “我本来是想过让你帮我整一辆列车的，这可是我的梦想之一。不过考虑到难度与麻烦程度，我还是决定，让你帮我暗杀一个人。” “暗杀……”格温想起来，夺心魔本身就是设计出来暗杀用的人偶。这个词汇有点让他紧张起来了。 “放心好了，我知道你的标准。”咒刃抱着双臂，“就一个人，他犯下了大量的罪恶，是那种死了对世界要有益多了的人。像是吃小孩子的心肝，将活人绑在烧烤架上，暗地里豢养放纵派的食人者们……” 如果如此，正好是我的目标。 格温决定用冷静点的口吻询问： “足够了，这罪恶足够它死两万次了，你所要暗杀的这个人是谁。” 旁边的灰塔先是双手摁住了火花的猫耳朵，再然后让自己的熊耳贴紧脑袋。做出一副不想听下去的表情。 咒刃说道： “老乡人号列车长，术士兄弟会的高阶术士‘龙炎’，维斯科尔尼科.马尔梅拉斯基。” 第26章：龙炎藏身地 乌托邦的社会阶层是如何的呢？ 出乎意料的并不是由‘现实派’的咒刃来说，而是由看上去‘人畜无害派’的火花来告知： “像是我们这样的学者兼任源力使者，是处在一个中高层的程度上面。因为我们并非是通过幸运获得能力的，我们是通过稳定的学习来获得能力，能力只是一个附带产品。一个源力使者可以担任教师、工程师、医生等等的职业。” “底层则是背包客，寻果人，猎人等等廉价劳动力组成。他们往往做最艰苦的工作，拿最少的子弹，食用的也是处理过后的鱼肉。这是底层，更当还有最底层的说法，但那种人并不存在让我们关注的必要。” “接下来我就要说到最上层，希望你可以了解一下咒刃这个人的要求有多么的过分，我希望你可以拒绝她。最高层就是各个中型结社以上的首领、列车当局的高管以及像是‘龙炎’这种的列车长。列车长本人自然是强大到不可思议，足可以用‘高等’去形容的生命体。再加上其众多的爪牙……” 火花最后的告诫是：“虽然这么说有点交浅言深，但我劝你不要去，朋友。以你的天赋，成长到一定层度后去击杀龙炎是最好的选择……” 格温理解这种说法。 但他不会去这样做。不单单是无法容忍那个名叫做龙炎的人渣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并非是没有胜算。这一点也是咒刃所认为的，或者说咒刃认为他有很大成功率完成这件事情。 ………… “龙炎固然是个很强的源力使者，说句实话，即使我们联手正面对决的胜率都不会高于百分之十。但暗杀就不一样了，曾经在遥远的乌托邦历史中，有位被尊称为‘半神’的强大源力使者。死因就是被自己的孙女兼学徒给暗杀掉了。” 不过格温相比较对‘暗杀’这两个词的兴趣，不如他对‘原因’的兴趣。 “为什么孙女兼学徒，会暗杀自己的爷爷兼恩师？” “因为她天赋不行啊，在源力之路轻而易举的走到了自己的尽头。因此选择‘相似的’，‘强大的’与‘自己有机会杀掉’的源力使者下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只要一回想起来咒刃那张漂亮的脸蛋带着微笑说出的那种禁忌的话语，格温就感觉毛骨悚然。 子杀父，父杀子，爷食孙…… 这就是源力使者的某种链接，某种彼此之间的锁链的链接。 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就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深寒。 ………… 为了执行暗杀，情报的收集是必不可少的。格温手头上除去整理好的‘夺心魔模仿犯’的情报之外，又多出了一份咒刃准备的‘龙炎’的情报。 根据情报上的讯息，他找到了一家茶厅小列车，租用了一间能容纳一个人的三平米的‘下午’读书室。 这种小列车的轨道修建在高高的桥上面，是专门为了富裕的中产阶级乌托邦人口准备的消遣，简单来说就类似于‘高级图书馆’、‘茶话会’与‘文学交流俱乐部’一样的地方。只需要点上一壶茶水和付了房间的钱，就可以通过一个小窗口看茶厅里面的旧电影播放，还可以通过房间里的一面窗户看着列车。 一下午的时间就要将近三十发子弹，不便宜就是了。 但这部分的钱由咒刃个人报销。 “您的热茶。” 在格温沉思的时候，一个甜美的声音喊醒了他。 看过去，是一个可爱的荣恩女孩。 手里捧着托盘，上面摆放着茶杯与茶点，在乌托邦列车上面这是难得的美味。 “……” “今天的特殊茶点是，烤蘑菇松软蛋糕。” 每个世界的人对于美食都是有着追求的，即使是在列车上面也一样。 通过将蘑菇制成粉末，再将粉末加入一些植物碎末与奶油进行发酵，最后做出来像是蒸马拉糕一样香味的甜品。即使只是闻一闻就已经能够让人满意了。 格温不动神色的瞄了眼蛋糕和茶点，收下后就让还想诱惑他让他买‘今日第二份松软蛋糕打七折哦？’的荣恩狗狗女离开。 定下这间小房间的理由就是因为茶厅列车行驶在一个高高的桥上面。 正常人的话只能够看见美丽的风景，与荒野的壮丽。 但对于格温来说，这辆茶厅列车是个绝佳的观察与监视点。 它的视野范围极大，并且前进的速度较慢。 在龙炎居住的别墅列车上方经过，并直到无法监视，大概需要花掉差不多10分钟的时间，而这辆茶亭列车循环一次的速度也只有20分钟。50%的时间能够监视的到龙炎的别墅，另外50%的时间如果格温从房间出去，去到大厅的阳台的话，也可以监视的到。 在列车上的乌托邦居民们是无法想象的到这种高空监视的方法的。 所以在格温提出来之后，咒刃是一脸高兴的称呼他为‘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人才’，并大大方方的给他批了报销的费用。 从天空监视…… 格温依靠着自己的眼力观察着整个别墅车厢的地形与大致的防备力量。 龙炎作为列车长，手下自然是不缺那些持枪的走狗的。 他的列车是有着‘城墙’的列车，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拥有着城墙的狭长形状的城堡。在城墙上面，那些穿着军衣的猪脸防毒面罩士兵们以着五人明哨二人暗哨的组合配合行动，防守森严，装备的武器太高无法看清楚，但应该是冲锋枪。 在车头后面连续三节的‘城堡别墅’车厢之后，跟着的是日常区车厢（包含烧饭做菜、采购与仓库的作用），往后则是数节温室车厢与浮空艇码头车厢，这个世界的浮空艇大概相当于前世的一辆车的大小，在四个方向装备着重机枪。 混入其中暗杀？风险很大。 下毒呢？几乎自给自足的列车减少了这方面的危险。 远距离狙击也不成，龙炎作为一个高阶源力使者，是拥有着天然的源力场，即使本人没有反应过来，源力也会反应过来的拒绝‘伤害’，可以说是作弊一样的能力。 格温难得的陷入了苦思冥想的地步，想不到好主意，他只能先把目标放在自己的模仿犯身上了。 说不定解决了模仿犯，能有什么好主意一口气送龙炎上天呢。 第27章：若是你活着必然前途无量 从早上观察到了下午，格温只总结出来一条情报： “列车长龙炎果然是个宅，一整天待在车厢里面，不出门的。” 不排除是偷偷潜行出的门。 但无论是那种，格温都得去验证那个夺心魔拷贝犯的情报了。根据咒刃所说，虽然龙炎是个无底线的畜生，可杀人的频率也是十天左右才杀一人。和一周就犯下了数十起命案的夺心魔不是一个数量级。 灰塔说光从危害来说，只杀穷人普通人的龙炎显然要比不分青红皂白乱杀的夺心魔要低的多…… 虽然很可笑但这是真的。 ………… 遵循着情报，格温去往了第一个案发地。在老乡人列车的车尾部分，一节集市区车厢。是少有的‘封闭式车厢’，安装了车厢顶，因为这节车厢中的商店与居民楼较多，而列车行进时的风力很强，会造成破坏与毁坏。 再加上不少种植蘑菇都在这里，还有一些难得一见的猫灯聚集点，更是要减少风力的影响。 不过代价就是更为沉闷的空气，以及连格温都不得不带上防毒面罩保护自己避免被臭到的环境。若是走在街边看到的人声沸腾的小店，那是门口贴着‘空气净化机正在运作中’，若是门可罗雀那自然是‘空气净化机正在抢修’。 此处环境，干净不下于十九世纪雾都人马行道，卫生不次于恒河，属实把爱干净的格温给整不会了。 啪嗒。就在他身边不到五步的距离，一个戴着面罩的人一脚踩在地上的‘水’洼里，此人低头一看。 格温内心为其配音：“卧槽，稀的。” 即使隔着防毒面具也能感受到那悲愤欲绝的愤怒神态与苦苦忍住酸水的扭曲表情： “%￥……#，那个王八蛋拉地上了？” 自然不可能有人回答他。 集市区嘛，在荒野待了好久的背包客、列车流浪汉与贫民到处都是，自然是处处有惊喜，处处有陷阱。 依靠源力可以避开‘陷阱’。 毕竟‘污秽’与‘亵渎’两个意象的物品在源力使者的世界中基本是高亮的危险区域。 反过来想，也许源力使者伪装成普通人的时候，可以通过…… 唔。 格温被自己想象的东西给惊到了，这必不可能是他的想法，一定是夺心魔格温！ 要知耻啊，格子姐！万万不要用这种扭曲的想法来侮辱咱们的大脑。 格温捏捏拳头，花了点时间在这阴暗、肮脏、‘潮湿’且‘混乱’的地方，寻找到了被封锁起来的区域。 两个当局的猪脸防毒面罩士兵守在一条昏暗的小巷中，他们端着枪，有一下没一下，用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劝着四周的人：“没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就死了个人而已。” 就死了个人而已…… 无数遍听过，并且自身也掌握了无比熟练的‘杀人技’，但是格温无论如何也无法习惯这轻描淡写的说辞。 “听说死的儿，是个儿，上层人儿？” 一个老的荣恩人好奇地问。 不过与其说是像荣恩的犬人，倒不如说是鼠人。长得也是贼眉鼠眼的……虽然带了防毒面罩，但是以格温对于人体的熟练程度，光是看一眼面部轮廓、肌肉纹理与骨骼，再加上消磨的‘人体力’，比如说腿骨手骨之类的，他就能完全的拼凑出对方的脸型，准确率差不多99%。 有1%的误判率是有一次他把一个瞎子认定为‘瞎子’了。 “不管是什么人，都与你们无关。” 士兵充满冷酷意味的拍了下枪。 他拍枪时，一个身影像是突然出现一样，轻轻落在了他背后的小巷中。这突兀的感觉，就好像将一部30帧的画面抽掉了一帧，并将另外一帧放入其中一样。 而与他交谈的当地人们也都一个个都没看见的与他交谈。 ………… 格温落地前谨慎的选择了位置，避免踩到‘惊喜’。 落地后，即使已经偏离了各种意外惊喜，但是鞋底依旧感觉到了一种黏稠，有种发泡起胶的感觉。 格温觉得自己要起鸡皮疙瘩了。 他的身下出现了火焰组成的枫叶，铺满地面，同时无形的气场也让卫兵与围观者们忽略掉了这里。 “必须赶紧行事，源力的意象一定会吸引来源力使者，到时候我这个‘正版夺心魔’说什么都洗不清了。” 他走前两步，在火光枫叶铺设的小巷路径上，火光映照出了四周墙壁上黑褐色的血液，以及一具被开了胸夺了心的尸体。 旁边站着一个脸色苍白与尸体长相一模一样的年轻人。 这是被谋杀死掉的人的灵。 所以作案的似乎不是怪谈，怪谈事件最大的特征就是‘吞噬灵魂’。这样的灵体若是放任不管的话，也会在数日后堕落成恶灵……恶灵在刚刚形成的三十周内是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与危害的，毕竟只是死人。它们通过不断的惊吓来分得一丝丝的生命力与精神力的结晶： 【源力】 在积攒了足够的源力后，才会变成危害一方的恶灵。 格温走上去，对着满脸迷茫的年轻人打了个响指： “如你所见，你已经死了。” 灰塔说过‘安抚灵是比较好的方法’，但格温没有学过，因此采用了‘有可能把对方刺激成恶灵’的休克疗法。 果不出其然，这灵体顿时产生了休克反应。 身上的源力在急速增加。 眼见接下来就要进入‘格子哥三拳打爆恶灵进行拷打’的剧情，这灵体也不知道是性格温顺还是预感到了眼前这个娇小男孩的危险性，竟然控制住了休克，令格温难得产生了一丝丝的抱歉心理。 “……是，是呢，我已经死了啊。” 他说，“死亡原来是这种感觉么？空洞，空虚，眼睛酸酸的，心脏酸酸的，但却无法哭出来。” “谁杀的你。” 根据咒刃的经验（怎么坏东西的经验老是由咒刃分享？），休克疗法属于初见杀，第二次也还是绝杀的疗法，因此格温问出口的时候还是保持了战斗姿态。 果不出其然，这灵体二次休克，捂着胸口 但居然又忍住了，把‘不黑化’与‘不杂鱼一样黑化’给贯彻到底，冷静的将杀害自己的凶手给描述了一遍。 令格温最后用温暖的源力将其送入名为源力根源的‘冥府’或‘往生之地’时，颇为抱歉的说了一句： “如果我学过另外的询问方式的话，你就不会蒙受数次痛苦了。” “没关系的……死亡，只是开始，只是一种平静。” 灵体喃喃自语的说道：“好温暖…好暖和……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抱一下我，我……想要带着这股温暖进入死魂园（普通人对源力根源的称呼）。” 格温拥抱了他。 让这个年轻人的灵体埋头在自己的胸口，用温暖的源力令其安息。 “愿你来生生在一个和平的世界。” 第28章：收费 “源力给出了反馈。” 格温眼前出现了心灵的写照，那颗大树。只不过地面变成了一片湖，他看见了两只圆滚滚的猫…猫灯，漂浮着，抱着一颗火焰颜色的水晶。水晶中，刚才被温暖源力净化的年轻人以一个婴儿的姿势蜷缩在里面，闭着眼睛沉睡着。 “喵嗷！”两只猫灯将水晶扔入了湖中。 同时一丝温暖的源力反馈了过来。 大树上的树叶又落下来了几片，在湖面上燃起了温暖明亮的火。 ………… 格温没有再去触碰尸体，轻手轻脚的靠着源力的加速与自己的缩地成寸，退出了小巷，同时漫无目的地游荡，是那种真正的‘连大脑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儿’的游荡。 灰塔提示过‘不想让人找到的话，就要连自己都无法准确把握自己的讯息。’ 而一提到做完坏事后不被人发现，咒刃就乐的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将其中技巧细节娓娓道来，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心中发出疑问，但格温还是想要问一声‘为何咒刃你的阴险花招如此熟练？’，实在令夺心魔唾弃！ 当然，唾弃归唾弃，学习归学习，这个技巧还是挺好用。 通过源力将大脑的思维放空，转入虚假的思维线进行模拟思考，从而达成无论是从‘精神层面’还是‘物理层面’上都无法追踪的技术。不过只适用于这种人多的闹市，毕竟先觉条件还有着‘物理上难以追踪’。 这个技巧有效么？ 很有效。 在格温离开后的第六分钟，第一伙被源力惊到的人就已经来到了现场。他们有着官面上的身份，无需像是格温一样潜入，正大光明的将手中的证件一甩就可以进入。 一男一女一小孩，但却是完全不会被当做一家三口。 男的是个威尔吉，女的则是双手死死摁住防毒面罩的鲁特，最小的小孩子则是沙德。三人都穿着制式的黑色军装军靴，以及军官戴着的大檐帽。 鲁特人，大概率是与‘羽蛇’有关，长着覆盖在白色羽毛下尖耳朵的女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心脏没有了，刚才……灵也消失了，真是个倒霉蛋。他遭遇了夺心魔，然后又遭遇了专门吃灵的生物……空气中的源力有点热，大概率是食梦妖？也有可能是刻图恩这种以地狱之炎闻名于传闻的……” “还有可能性是两个怪谈。”男子是个有着比较胖猫尾巴的威尔吉，一脸严肃的说着，心里在想着‘下班后去哪里吃饭’，但却忘记了自己戴着防毒面罩不用伪装表情。 拥有着强源力的熊耳朵小孩在面具下幽幽叹了口气，自己的两个助手，一个太懒太爱敷衍，一个太笨太过于精致。 若是格温在此，必然会说‘卧槽，卧龙凤雏’。 这名小孩外貌的沙德人源力使者叹气道：“这种温暖的源力目的绝非吃掉灵，但不要以为这很安全，非‘食灵’却将灵体消融或带走的怪谈或源力使者，都是局里最危险的级别。甚至有可能，是夺心魔的怪谈因此而分裂了……当局很重视这件事情。” “当局这次确实是难得的发通报了，用词也比较激烈。”鲁特女孩说，“夺心魔也的确造成了很大危害，不过当局就派出我们十五支小队是否够用了呢？并且，为什么不朝教团求援呢？” 威尔吉男人那肥肥的猫尾巴甩了一下，他站直后脚跟一并：“没错，教团抽调六七个源力使者小队来总归还是做得到的吧？经费他们吃了那么多，总归有点作用吧？” “当局有当局的考虑，特调局在陌生的列车上战斗，老乡人号也不过是运转了不到百年而已的列车。局里让我们接替，也是有所考量。夺心魔一案，上头交代我们一定要处理的干净利落和漂亮。” ………… 在特调局的小队们正各自摩拳擦掌之际，格温靠着本能已经迷了路。 他犹如河上随波逐流的一片花瓣，在自己完全不知的情况下，进入到了一间咖啡馆。 咖啡馆建设在二层，有着空气过滤罩。不过即使如此味道也充满了臭气，毕竟人多味道就是大。 格温瞧见了咖啡厅中间腾出了类似于擂台的空间，左右两侧各自插着旗帜。 他好奇的看了眼，发现旗帜两旁各站了一列人，两列人分穿着不同的服装。左边一侧穿着黄色类似于防护服的服装，戴着厚实的黑手套。右侧则比较辣眼睛和养眼睛，因为右侧无论男女都穿着露腰的由上衣与下裙组成的蓝色制服。 其中包括了一个体格大概和‘辣个把白头曼断背的男人’差不多的壮汉，也是穿着同样的服饰，双手抱胸一副‘爷横！’的气势。只不过格温能够读出其真实情感： ‘爷丢tm死人了！’ “这位……”咖啡厅中一位笑容谄媚的瘦小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服装看着像服务员。 “先生。”格温体谅对方的难处。 “嚯！这位先生，三月教团和虚妄海教团的秘典讨论要开始了嚯。留在这里的人得交两枚子弹才能旁听，如果交三枚还能有杯咖啡……” 若不是想到外面就是‘老八街’的话，格温应该会掏三枚子弹的。 “公开宣读讨论秘典，这种事情不是免费的吗？”格温问。 “那是人与需求的问题嚯。”服务员回答，他就待在格温旁边。 格温的源力拥有着洁净能力，即使不显现出来，身边的空气也是比较干净，用一句给里给气的话来说就是‘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人，与需求？” “没错嚯，一些社团为什么要免费宣读和讨论秘典，不就是因为人头数都不够了嘛。而两大教团根本不缺少教众，也不缺少影响力，所以他们的宣读与辩论即使收费了也场场爆满嚯，太多人想要踏入超凡了，可惜，那并非是我们此等没有天赋的人可以寄希望的道路。” 被需求则收费。 不被需求则免费。 第29章：大辩论 虚妄海与三月教会都是‘远古魔女起源说’的信仰者，他们均认为乌托邦这个世界是由远古魔女创造的，那宏伟的三月与雄伟的铁路都是远古魔女的象征。 不过两方对于乌托邦的未来是截然不同的看法。 三月教团认为教团的唯一目的就是登上月亮，将三月之力汇聚，寻找回归魔女之国的道路。也就是说，他们属于是回归派。 虚妄海教团则注重于降临，他们将各种各样远古魔女残留下来的无尽之血注入身体，从而产生变异，从根源上越发越的接近魔女的程度，他们认为最终会有一日，无数的魔女将会降临，虚妄海内的生命将彻底被碾碎，唯有最贴近魔女的他们才可以幸存。 被叫做降临派。 传说，虚妄海教团还拥有着呼唤远古魔女之力的道具。 因此发生在格温面前的这场辩论，也是基于‘降临中不中’以及‘回归中不中’来进行的，场面不说是各执一词吧，至少也可以说是拳拳到肉了。 一个身体肌肉强壮的几乎将黄色的防护服给‘撑破’的虚妄海教徒睁着血红的眼睛：“去他妈的，和此等乱臣贼子有什么好说的？区区凡俗也像回归天上之国？苍天啊，灭归复降即在此刻！” “嘻嘻。” 一个轻装的穿着三月教服的中年男子阴恻恻的开启了‘对人不对事，不对事只对人’的回怼。 阴阳怪气地说：“哪怕真降临了，也看不出你这注了远古魔女血的狗熊哪儿能让远古魔女选中呢。”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格温记起来前世一位荣获终身铁窗养老院的老人说过的一句话： “若是嘴笨，你他妈别动嘴动手哇！” 三月教服的男子不出意料的就给揍了。在他旁边，一位穿着这露腰裙教服的光头大汉蓄谋已久的在同伴被打飞的瞬间，一记重重的摆拳打在来者腰子上面。 接下来更是精彩。 一个个源力使者在‘不用能力’的前提下开始大打出手。 戳眼、踢裆……他们彼此用的招数，让格温曾经偶尔会愧疚‘我明明一拳能杀掉，为什么还要踢呢？’的心情完全消失不见。 接下来交了费用的都快听睡着的观众们一个个醒来，吹口哨、干嚎、叫好声不绝于耳，充分体现乌托邦人民的高素质高素养。 实在是乐呵…… 格温晃了晃脑袋，脑中的思维拥有着‘接收整理’的功能，帮助他在聆听这些秘典碎片的时候，主动将其拼凑起来。 灰塔说过，源力使者的能力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就是核心的‘心底风景’，第二个则是源力技巧，像是格温的存在感消失与兔狲的源力缠绕装甲均属于此类，第三来自于秘典。秘典就像是无主的能力可以通过学习来取得。 这次讨论中，显然是虚妄海教团稍微有点诚意，相比较三月拿出来宣讲辩论的秘典属于‘提高常人理智属性’的大路货。虚妄海用的是他们的《血流尽的少女不死亡》这一大名鼎鼎的秘典的……平民破产阉割入宫款进行宣讲。 ……即使是格温的天赋也无法从中提取到可以修行的地方，只能将故事当故事，哲学含义当含义与背后的思想当思想去听了。 “……我得去找本适合我的秘典了。” 格温思忖，他的能力是很不错，但‘温暖的阳光’这一特性太显眼，他必须要准备一些大路货来使用。 来吧，无论是鬼手，还是豪火球之术，又或是月牙天冲，自己都能接受！ 公开讨论秘典并不算是犯法，打听自然也不算。 “哎哟，好一记膝撞顶肾，打得漂亮，巨人！”身边矮小的男性荣恩挥着拳。 场地中那个光头大汉听见，转过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下一秒就被一个空气中的重重侧踢给命中了脸部，翻了两圈半，砸在墙壁上撞出了点裂痕，房间外那‘干净又卫生’的空气飘了点进来。 大伙都没戴面罩！ 当场开始了大规模呕吐，同时两大教团的源力使者连忙停手，脸上鼻青脸肿，见了血的两伙人犹如两个生死仇敌合伙摁住一个想要打开鲱鱼罐头的路人一样的用源力修补着墙壁。 格温本来想要依靠一种叫做‘外气’的技巧将四周污秽之气驱散，但见到两伙人这么有默契，就没去帮忙，从口袋里拿出伪装用的防毒面具戴上。 在他的前世，外功如他这般修炼的有点火候，且稍有天资的话，可以光靠体温蒸发掉一桶水。再往前小小的迈一步，则可以将四周污秽驱散。 不过此时他却有点懊恼。 自己又本能的想要靠前世一些不入门的小技巧去替代前途无量的源力，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得用源力去解决了。 “留下的源力痕迹已经消散，该离开了。” 他站起身，准备走到前台问个路，毕竟他是以一个‘完全随波逐流的本能’来到这里，是无法辨识回无缘人公寓列车的路的……虽然理论来说，只要往一侧走很快就可以走到‘下一节车厢’，但错综复杂集市有足足十六层，都是2米左右高度，像灰塔那种稍微高大的沙德人得蹲下来的层度的天花板。 “回去找灰塔问一下，如何获得秘典……” 一个穿着三月教服的漂亮女荣恩走了过来，从耳朵形状来看，偏向于‘狼’。较为强壮，露出的腹部有着轮廓好看的腹肌。 她刚刚被人揍了一拳，眼眶有点发青。 是个源力使者，她不用防毒面罩，光靠一种奇妙的蓝色月亮光芒般的源力就抵御了酸臭腐蚀。 “她是发现我是夺心魔了么？” “她是察觉到我是源力使者了么？” “如果就这种状态的话，我只需要半秒钟就能杀掉她，逃亡的路线会是……” 脑中的模拟运转了数转。 他用乌托邦人的口吻问道： “您是要找我？三月的教徒。” “是的，三个月亮的光芒撒在你身上……”她似乎想要脱口而出‘姐妹’，但又有点纠结，“有着赐福的朋友。” 三月教会中，兴许像是格温这样的美的雌雄莫辩的少年不少。这位三月教徒展现出了不同于比如说灰塔这样的野鸡源力使者的成熟，对吧灰塔？ “谢谢你的祝福。”格温说，“陌生人对陌生人的祝福，在这列车上不多了。” “确实如此，因此我们才需要三月的指引，一种宁静平和的状态，一种维护和平与大联盟协议的状态。”健美的荣恩女人表情生动，“您若是对于神秘，源力有兴趣的话，可以读一读这本小册子！” 感情是遇到拉人的了。 格温收下后，准备走出咖啡厅，就又被拦下来，换成了虚妄海教团的人给他发小册子了。 这还不算完，走出门后，一个神秘兮兮的说着‘三月都几把骗砸，虚妄海都他妈疯砸！’的人靠了过来，给他塞了本小册子，并一脸狂热的说道： “乌托邦的机油是我们列车人的祖先，我们生来就是乌托邦的子民，我们身体散播的热度就是佐证。” 好家伙乌托邦限定版本的萨满原始宗教崇拜。 格温险些想说‘哪怕搞点封建迷信呢？’。 之后就是各种小社团，中社团给他塞小册子。当然没有任何一家承认自家是‘神秘结社’，大多数都说是‘神秘学兴趣班’、‘崇拜与魂灵学习小组’、‘怪谈研究车厢’与什么‘帮派’。 不过令他更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些人都给自己塞小册子？ 虽然咖啡厅里不少人也被塞了小册子，但大多数都是两册，再多的就四册，像是自己这种得用袋子提着二十来册的人只有一个。 这给了他一种‘拿到了一百封offer.letter’的感觉。 这个疑惑也成功登陆了他的‘今日问灰塔’列表。 第30章：小册子，大智慧，搞点原始崇拜呢 格温回到无缘人列车后，先是洗了个澡……奢侈的花了一枚军用子弹给自己加了‘泡澡’的热水。 再提着装满小册子的袋子去活动室，途经暗猫，差点踩到了对方的猫尾巴。 看暗猫紧张的样子，他道了歉。 虽然他作为一个粗通武艺的人可以完美避开暗猫的猫尾巴的路线，但他就想要试试‘假如自己作出了不小心会踩上去的假象，暗猫会不会紧张到尖叫呢？’这件事情。 遗憾的是，暗猫还是比较镇定，没尖叫出来。 令人稍有点遗憾。 ………… 格温停在了活动室车厢的门口，眯着眼，吸了吸鼻子。 空气的味道不对。 他推开了门，打开的门缝中有白烟不断漫了出来，是一股浓郁的植物香气，与一股香喷喷的仿佛在做蘑菇汤的菌类清汤的香气。 无害。 源力这样告诉他。格温的脑内模拟也告诉了他这是无害的气体，于是他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走进门后，就看见了娇小可爱的火花正在跑来跑去，雪白色的头发一颤一颤的，那对猫耳朵极其愉悦的不断颤动着。他穿着不太符合体型的白大褂，双手捧着一个小巧的提炼锅（这个世界的‘大型针筒’），从活动室1号训练场上摆放的一口大锅里提取液体。 四周的白雾，全部来自于这口大锅。 听见声音，火花快速转头看了眼，露出了见着了同事的疏远但又稍微亲近的笑容：“是你啊，今天收获如何？” “这些。”格温提了提手中的袋子，再将里面的小册子展示了一下。 火花以着飞毛猫的速度左飘右飘，还不忘记在滞空时快速的转头说话：“抱歉，今天1号训练场我在用，我在，咳咳，熬制一些可以开拓我们社团财路的源力药水。” “源力药水？” 格温脑海中首先闪过的依旧是小红瓶和小蓝瓶这两个堪称经典的设计，“是那种能够喝下去就回复体能的药水么？” “当然不是！天哦！”火花声音大了点，像是猫一样先是直着背，猫耳朵也立起来，最后猫尾巴直立后一甩，“不知道你把药水当做了什么奇物，但我的药水显然没有你说的这种效果。” 连运动饮料都比不上么？ 格温想起来前世运动饮料的口号：喝了能让你有做一百个深蹲的精力。 “治疗发热和安心凝神，这是最多人需要的……哦，还有一点蘑菇瓶。” 火花带着‘跟同事搞好关系’的态度，细心说道：“蘑菇瓶比较的危险，但可以配合火药武器造成‘蘑菇雾爆炸’，蘑菇是列车的恩赐，里面蕴含着源力，是少数的连普通人也能用来对付灵体系怪物的手段。在乌托邦不愁销路就是了。” “原来如此，我也可以跟你买点么？”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成本价呢！” 格温没有再去打扰这只后勤猫猫。而是端着手册开始看起来，他先看的是三月与虚妄海的小册子，这两个教团是唯一能够以‘教团’去称呼的教团，也就是合法，这在乌托邦可牛了。 三月的基本理念是‘理’，他们讲究的是‘万物有理论’，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认定世界的种种难题种种无法理解的无序的事物，其中必然会存在着‘条理’，即使是最无序最混乱的事物，也一定有着某种规律去运作。万物有条理，因此不断理解万物之条理，才可以攀登更高的高峰。 而虚妄海有着类似的理论，即为‘万象归一论’，此理论认为‘源力与源力之间的道路是共通的’，因此，通过共通点的不断增加，最终达成一个精神上的高度理解，凭借着这种‘见识’的增加，人类终于可以归一，达成理解。这就是它们的基础理论。 很难说两者那个更有道理。 毕竟两者所选择的最终目标都是【远古魔女】，只不过一者是回归，一者是降临。 顺带一提，两者都在自己的小册子里，对彼此的学派进行了各种攻击！ 虚妄海认为‘你们多大个脸啊？远古魔女凭什么要帮一堆进入祂们世界的陌生人提升位格’，而三月的解释颇有点耍无赖的感觉，“若是远古魔女是三月理想的模型，那祂们必然会为我们提升位格”。 然后虚妄海就对此评价了一句：“哪怕搞点原始崇拜呢？” ………… 格温看的津津有味，其他社团的小册子也好看，奇葩言论和各种互怼相继出现，实属乐子人天堂。 “火花，你今天在制药啊？” 灰塔从门外走了进来，带着种痛苦的神情，熊耳朵都耷拉下来。 火花回答：“是的，最近不带课……因为夺心魔出没的缘故，我们学院车厢给全体师生放了假。” 灰塔表情扭曲：“因为夺心魔出没的缘故，当局与车组让我们加班干！” 格温觉得自己不参合有点不太好，就举了举手： “因为我就是夺心魔的缘故，所以我也不用上班。” ………… “唔，今天就有收获了吗？是通过和灵体对话知道的？”灰塔长长的嗯了一声。 格温想，休克疗法应该也算是‘对话’，就点点头：“没错。” “你学东西可真快，之前才告诉你了灵体可以通过对话来获取情报，今天就用上了。说起来特调局那批人又派出了不少小组去了集市了，夺心魔，他们的目标可能跟我们一致。” 不，他们的目标是我。 格温想了想自己的行为：嚣张无比的在人数众多的车厢开启源力，并直接净化灵体抢两大教团饭碗。 若是说出来，灰塔一定会抱着熊耳朵哀嚎的吧？ 格温是好人，所以格温不折磨熊熊了。 “根据被害者的亲口描述……”格温停顿了一下，没有在熊熊脸上看见那种‘草，生了出来’的表情，反而是‘熊很严肃’的表情，大感无趣，出乎意料的老实的把情报说出来了。 “…灵体最后，似乎瞥见了一眼夺心魔的面部，他说，‘那个杀掉我的人，戴着一副乌鸦面具’。我也不清楚，他的灵体很浑浊，本来我还以为需要把他强制净化才能得到一星半点的情报，但没想到能够交流。” 灰塔摸了摸下巴，面有沉思： “乌鸦面具作为特色么……” “很少？”格温问。 “不，很多。” “但问题是？”格温再问。 灰塔瞥了他一眼，挠了挠自己的熊耳朵：“但都是疯子。” 第31章：未曾设想的痛路 “乌鸦面具的习俗起源于当局建立前的乌托邦，当时有一批理想主义者宣誓遵循着公正之道……但很显然，后面发生了一些我们所不知晓的故事，这群理想主义者疯癫了。并开始追寻‘理解怪谈，深入怪谈，最终化身为怪谈’的道路。” 格温问：“为什么要化身为怪谈呢？” 灰塔沉默了一下，表情略有点黯淡：“怪谈，是一种不讲道理的力量，可以理解为奇迹。兴许，对于这群理想主义者来说，唯有奇迹才可以履行他们的道义了。” 忙完了的火花走了过来，挂着客气的笑容说：“乌鸦面具追求的终极怪谈，就是‘不公猎杀怪谈’，简单而言就是，压榨者被杀、恶者被杀、仇恨与毁灭者被杀的一种怪谈，若是能够将这个终极怪谈创造并推广到整个乌托邦，乌托邦将会进入律法乌托邦的光辉年代。” “杀死无辜者也配么？”格温心直口快，一般有什么说什么，便直言，“模仿了夺心魔杀死了无辜者，他们也只是配叫做人渣而已。” “人渣也有人渣的夙愿。” 灰塔说：“这群人渣并没有在光辉年代的构想中留下自己的位置，若是创造出来终极怪谈，那创造出来的一瞬间就会把他们自身也抹杀。若是为了此道，哪怕堕落为罪人，蒙受玷污与亵渎，也在所不惜。” 痛，实在太痛了。 “残杀无辜，推动自身朝着既定的毁灭结局前进，谈不上高尚，但却十足的卑劣。有什么办法能够抓住他们么？” 灰塔倒是没有说，只是摊了摊手：“还是不确定，现在乌托邦上的结社都会常备乌鸦面具，做坏事的时候戴上便是了，我们不能确定夺心魔模仿犯来自于伤痕秘术研究社团。” “伤痕秘术研究？” “他们对外的称呼，入会的报道处并未有分部在老乡人号上。想要去，你得在老乡人两天后抵达的‘米德人民站’停，等大概三天，后面的市镇级列车‘异邦号’上才有。你若是等不及想要去看看，也可以麻烦兔狲开摩托带你直接去。” 这下还真是‘痛，太痛’了的伤痕青年了。 只不过这群伤痕青年手中握着刀子，真正拥有着‘我去寻求梦想的力量’，而事实证明，给予‘准网络文坛玉玉症兼人格分裂且自认善良’的伤痕文学青年力量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因为他们真的疯。 且他们从不会反思，好点来说是向前看，难听点来说就是双标到了极致。 格温并看不起这类人，但也没有去别的列车上看的打算：“那我再去别的案发现场收集线索？” “不，太危险了。” 灰塔说：“刚才特调局给我们发了电报，通告了有危险的使用火焰的源力使者的存在，据称拥有着强有力的潜行能力，还拥有着丰富的反侦察能力……所以你要小心……” 说着便压低了声音，用着种阴郁的口吻道：“你也是用火焰的，同类型的源力会被更高级的吞噬，你刚刚取回能力不久，若是碰上了这种‘猎手’那就叫不妙了。” 通报中的人是我呢。 格温没有说，倒不是说不能透露，而是他想等咒刃揭露时看见灰塔脸上错愕的表情，想必会十分好玩和有趣。不必问咒刃会不会这样做，在不当人的方面咒刃一直是不当人的楷模。 “那么？” 灰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但看了眼格温与火花，就又把袋子收了回去：“我在局子里替你问了一下之后，有一个来自于‘泽特蠕虫之谜’社团的人愿意提供援助，但要求入股这次狩猎25%。” “你说的太多，我都不知从何开始进行理解。” “那？” “车组不是官方人员，为什么会有社团？并且听你所说还堂而皇之的可以彼此交流。然后泽特蠕虫之谜是个什么样的社团，入股又是什么？狩猎又是什么。” 灰塔单手拍了拍头：“这样啊，首先先说一下车组里为什么会有社团好了，当局建立的时间并不久，许多中高端的人才都必须从各个社团中进行抽调，因此当局的车组里有大量社团成员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而社团么……主要社团也不发工资，不会拦着不让成员寻求发薪的工作。” “而入股和狩猎需要绑定着一起说。当局会为各种各样的怪谈与怪物开出悬赏，而也有人去专门猎杀这种悬赏为生，这就是狩猎，入股则很简单了，提供帮助，在一个见证人做公证下，双方分享战利品。” “不用担心泽特社团，他们社团是知名的节制派，他们是有着非常明确节制哲学的社团。” 格温看了灰塔一眼后，点头说道：“那么他们能够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比我还要官方的身份，我听说他最近混入了特调局。得益于一些危险人物的出现，不少特调局小组被派了出来，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做一点私活……我们研究源力的人，光是购买秘典和材料就要花费不少的弹药呢。” 灰塔又拍了拍脑袋：“唉，你看我这嘴，又说到别的地方去了。他能够作为特调局成员把你带进现场，并给你安静的环境询问灵体，同时还会共享特调局内部相熟小组的情报，更重要的是，他甚至能够小小的影响一下特调局最后悬赏给的物品。” 还有这种事？ 灰塔压低声音：“比如说秘典，有一部分三月与虚妄海的秘典在当局的仓库里，这可比一些小社团的秘典要靠谱多了。这么多年下来，探索源力与未知，疯掉的源力使者不计其数，因此才会有‘不可知派’与‘尽知派’的争论。但研习三月和虚妄海秘典的源力使者，这么多年，居然没有多少疯掉的，这是否说明，他们的路才是正确的呢？” “那么就麻烦你给我搭线了。” 格温决定和专业人士合作。 “好，那我今夜就邀请他来老乡人列车，就在我的房间，订一顿美餐招待他，顺便聊聊合作事宜。” 灰塔当机立断。 第32章：助手Offer “亲爱的奥勃洛莫夫兄弟，今日的乌托邦还不算颠簸嘛，想来您来了，我就准备了好餐品。” “喔，亲爱的奥博朗霍夫兄弟，我老想着您了，实话说我就喜欢您，带了点维卡酒做礼物见您来了。” 门口传来寒暄的声音，格温再次觉得脑袋有点大，心中再次用了‘灰塔’去称呼灰塔，因为对方的名字被叫做沃尔德马尔.阿斯洛维奇.奥博朗霍夫，如果是全名的话，还得加上他父亲的名字‘阿斯亚历山大’与他爷爷的名字‘阿斯威玛特朗尔’以及…… 总之，一共十七代人。 ………… “喔，这位就是夺心魔……先生吗？” 进入到房间里面的是个身穿着长风衣，留有讲究的胡子，五官坚毅，有着俊朗外表的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他挂着令人无法生厌的笑容，用着极其富有磁性的声音说：“果然是个强大的源力使者呢，可比灰塔兄弟要强的多。” 这人是个荣恩，有着白熊犬式的犬耳。 “过于谬赞了，灰塔是位很出色的源力使者。我与他还差距颇远。”格温客气了一句。 希望灰塔不要当真的听。 这位中年荣恩唔了一声，将长风衣脱下，露出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衬衫与西裤的打扮。将风衣挂在一旁的椅背上，他才向格温走来，伸出左手：“自我介绍下吧，我被叫做‘辛吉德酒杯号的胡狼’，泽特蠕虫之谜的学士。” “夺心魔，老乡人号的夺心魔。” 格温与对方握了下手，感觉到被烫伤的错觉。这个男人是他所见过的目前为止的最强大的一个源力使者，其源力的强度都几乎破体而出，皮肤、血管……每一处都凝聚着强大的源力。是一个强到‘不知道灰塔怎么能认识的’的人。 “很稀有，非常稀有，从怪谈中苏醒找回了意识的人很少，几乎每一个都是三月与虚妄海的宝贝。真让我备受荣幸……”胡狼坐下后，就展现出了一副与‘强者’不符合的学者姿态。 也正是这幅姿态提醒了格温，乌托邦中的强者都是‘有知识的人’。包括那个必须要杀掉的‘龙炎’也是如此，因此想要与其格斗，必然不能像是前世那般唬骗不知‘便携强力弩’有什么含金量的武者那样，凭借聪明的战术将其击败。 “很少见吧？”灰塔看了眼格温，“从怪谈中苏醒没有坏处吧？” “怎么会呢？” 胡狼用着‘训斥学生’的口吻说道，“怪谈便是奇迹，奇迹是用于形容‘与古代魔女类似层级的源力’的一种称呼，也就是说，人只有接近怪谈，近乎化身怪谈，才足以触碰到那传说的领域，‘古代魔女的领域’。” 他用艳羡的口吻说：“像是夺心魔这种情况，无论是三月教团还是虚妄海教团，都会愿意收入麾下，并进行大量的教学。传说两大教团都花费了不少源金去开拓怪谈者的储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面见古代魔女时，能够有一丝丝的机遇与机会。” 灰塔虽然没说话，但脸上浮现出了一种令格温不快的‘这就好了’的表情。 格温常年以来习惯于面对恶意，面对这种无理由的善意，终究是有点难以对付，或者说有点害羞。 “强大的源力潜质，优秀的身体数据，超乎寻常的反应能力。还有学习秘典的时候，也可以减少被知识之毒给腐蚀，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特质了。所以灰塔你无须担心你这位朋友，他恐怕在源力这条路上只要走出去一个月，就可以超越你了。” 一天就可以了。 格温没说出来伤熊熊的心。 “夺心魔超越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在源力上的天赋不是那么的好嘛，连火花都有可能超过我了，兔狲更不用说了……哈，这么看，我确实是我们小组里比较弱的那个人了。” 胡狼轻幅度的摇了摇头：“见识不够开广，要我说，你不如假如我们泽特，总比守着没有秘典的密侦要好吧？即使你想要购买秘典，若是买到了那些学识之毒严重，且晦涩难懂的秘典，也只是白费功夫。” “哈哈，胡狼，你还是像过往那样，总是会劝我别做些蠢事。” 见他有意岔开话题，胡狼也掩饰过去，举起酒瓶笑了声：“也是，一起喝点吧。” 晚餐丰盛，酸丁红菜汤极为美味，甚至还有……米饭！ 在乌托邦，米饭是很昂贵且珍稀的食物，若是用油土来种植大米，需要的面积和其他方便的乌托邦作物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因此想要每顿吃上米饭，也只有车长这种人物了吧。 还有着红酒炖小牛膝这样的美味。 再加上类似于松鼠鱼的奇怪炸鱼，格温几乎要将自己的舌头都吃掉了。乌托邦的美食，也是了不得，这让他意识到‘乌托邦也有历史’，出生于吃货之国的他认识地区历史，一般只看美食史，如果好吃的东西只有汉堡快餐，也别妄称自己的历史悠久了。 胡狼和灰熊不愧是中年老男人，连续两三杯下肚，一点也不带醉的。 胡狼举着杯子问道：“夺心魔你能喝么？” “可以，因为（这具身体）年龄有二十五岁了。” “哎呀，真看不出来哦？” 胡狼发出惊叹声，他给格温倒了酒。 “虽然喝酒吃饭时谈正事会有点煞风景，但我还是将我能为你带来的帮助说一下。” 他竖起两个指头： “第一，追踪一个漫无目的的怪谈是非常困难的……并且猎杀这种怪谈，必须要持有‘与原怪谈相关的物件’，特调局手中掌握的是一把枪和一把匕首。我们手里虽然没有，但你本人算……我提供的就是特调局内部的情报，以及我会在各处为我们探索情报。” “第二，我会将所有第一手现场开放给你，放心好了，特调局进入现场需要申请或‘意外发生’，我们作为本地车组的成员，这方面优势很大。” “我会对外宣称，你是我在当地寻找的助手……我听灰塔说，你拥有着遗迹学等学位？” 格温轻微点头：“没错。” 虽然记忆告诉他‘你没有太多关于学位的记忆’，但本能与思维却告诉他‘没事，你本能就会了’，因此他回答：“我确实是拥有学位。” “那就好。” 第33章：大案未破，小案再起，人均夺心魔 五日后。 在乌托邦当局，老乡人号支部车组机关的一间咖啡室车厢里，灰塔见到了胡狼。与他往日那温文尔雅教授形象不同，此刻他正胡子拉碴，还有了对源力使者来说不太可能有的黑眼圈，手里拿着名单，名单，以及名单。 就在他坐下核对名单时，灰塔小心翼翼踮着脚尖，以着不符合沙德人的动作走向咖啡室车厢的大门。 “奥博朗霍夫兄弟，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胡狼抬起头，眼睛有着一丝幽绿色的像是被逼急了的狼人才会爆发出来的幽光。 灰塔咽了口唾沫：“我出去抽菸，怎么了？兄弟您是有事情要问我么？” 整个咖啡室中，人声消失。荣恩、威尔吉、沙德，甚至连鲁特们都竖起耳朵来。 空气一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来喝杯蘑菇茶吧，我请客。” 胡狼咧着嘴，指了指对座。灰塔只得满脸紧张的坐下。 坐下去后，胡狼才意有所指道： “最近夺心魔拷贝案再次夺走了报刊记者们的‘心’，已经连续三日头条了。我记得你在特调局来之前，你与被叫做咒刃的获得过特殊贡献奖的民间人士针对夺心魔进行了调查，不知是否可以把讯息贡献出来些许，好帮我理清头绪。” “这……”灰塔熊耳朵都要冒汗了，“…我，我想应该是又出了几个模仿犯的原因，您也知道，真正的夺心魔……” 他卡了下壳，舔了舔嘴角：“…真正的夺心魔现在应该处于失控的状态，随机选取目标，或进入疯狂针对一个目标的事情都很常见。譬如数年前我们处理过的一个开膛手怪谈，它就连续把目标放在了女人身上。” “是啊。” 胡狼表情算不得好，但有种‘有个这样的说法也可以’的感觉。 列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一张名单飘落。 名单上用着黑色的字体写着一些人名与记录： ‘马耶夫，37岁，一级谋杀、虐童、抢劫与非法监禁。处理建议：转交乌托邦当局本部三级法庭车厢。’ ‘洛昂.佩德里宾斯基，二级谋杀六起、破坏列车罪。处理建议：再次转交精神病诊所车厢。’ ‘……’ 而记录旁边则用着红色的、血淋淋的颜色写着： ‘犯人被害，心脏被挖出’ ………… “又一个！” 穿着特调局那黑色尉官服的两名猎手，一人手里拿着名单，看着临时牢房中的一个被‘开胸取心’的尸体，另一人则端详着那被开胸的胸口，像是看着艺术品一般。 他问：“亲爱的兄弟，这死的是谁？这死的又是谁？他的脸都被剥下来了。” 看名单的头也不抬：“是波奇伊利亚.斯温金.瓦西里佐夫。” “是谁，我三天前刚调过来的，这人犯了什么事儿？” “它被叫做‘食婴者’斯温金。” “真恶心，死得好……”发问的特调局猎手直截了当的说。 另外一人看了他一眼，语气颇为责怪： “兄弟你可不能这样说，涨了夺心魔的气焰，当局怪罪下来了谁也不好受，再说，作为源力使者必须要知耻，佩服敌人算什么劲？” 他咳了一声：“要佩服，也得等下班后，一起去酒吧车厢喝一杯的时候再聊。” 现在特调局的特调小组正在全力追查夺心魔模仿犯的线索，但不是这只夺心魔，这只夺心魔根据内部情报被初步判断为‘对特调局无害’以及‘可能要付出十个小队以上的代价才能击杀’，两者一结合，就衍生成了这种‘当局很急’，‘特调局很急’，而‘特调小组觉得自己不能急，不然就是急着去死’的事态。 “不如现在？就说出去调查……” “亲爱的同僚兄弟，我们这不就要出去调查了吗？”特调小组成员，雪橇犬式耳朵的缝针先生将名单收起来，并对着身边走过打开牢房的娇小身影说道，“格温，你要一起去么？做完这份调查后。” ………… 格温回过头，露出令人温暖的微笑道：“如果你们能够瞒过胡狼的话……” 两个荣恩的犬耳一下子耷拉下来。 虽然胡狼一直以来是个很温文尔雅的教授一样的形象，但这两天忽然激增的工作量可把他给气到了，连带着对小组内的成员管理也严格了不少。 “上面催促的比较紧了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三天来每天都死了超过十个罪犯……”长相较为老成的荣恩说，“…不过夺心魔可真的不挑啊，不管是路过我们车站的，还是只是停留一个小站补充下物资的地方，只要有这种类型的犯人就会毫不留情的挖心。” 另外一个明显年轻，犬耳偏向于杜宾犬的年轻人打了个哈欠：“…不乏一些挺厉害的源力使者。格温兄弟，你这个时候来当我们助手可真是亏了啊。” 格温单膝跪在地上，在尸体旁边，对着一团已经腐坏的灵体伸出手。 “亏吗？” 他反问，语调轻柔。 “每一团灵体都要由你来‘净化’并送入源力根源，还是这种恶心人的灵体。”杜宾…总之这个名字也同样长的让格温不得不为其取外号的年轻人面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我倒是不嫌弃呢。” 格温轻轻拥抱着腐坏的灵体，回过头。 阳光温暖的笑容，与黑色不定型如触须如黑色黏液的灵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污秽的影子灵体甚至像是在用触须触碰着他雪白的脸颊。 有着某种非雌非雄，亵渎又纯净的美感。 杜宾视线一直停留在格温脸上。 身边成熟的中年荣恩缝针轻咳一声，他才打了个机灵的抖了抖犬耳，双手插兜，板着脸：“那这个令人生厌的灵体有没有对凶手的最后‘记忆’？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格温用着隐藏在身体中的温暖消融着灵体，转回头，用着视角挡住了自己着火的单眼。 燃火的单目倒映着的世界是完整的，是连续的，是由死者的眼眸所看见的最后的事物： 【…一个容貌端丽，单目有火的，辨认不出来是男是女的近精灵族提着光剑走向自己。】 格温将灵体彻底消融，抹除了一切线索，即使是‘通灵死者’也无法找回的程度。 他单目中的火焰消除，被温热的温度渲染的皮肤有着些许汗珠。 他回过头，略微虚弱的叹了口气：“没有，凶手处理的很干净。” “你看到的回忆……唔，真是可恶，你没事吧？”杜宾从口袋掏出手帕递过来，“那些恶心人的回忆一定很不舒服？擦擦汗吧。” 格温微笑着，然后眼睛稍微睁大了些。 杜宾愣了下，低头看了眼。 手帕居然是粉色的，且印着可爱的毛绒白熊狗图章，还有犬爪子印记。 “谢谢。”格温不动声色的接过手帕。 “……”杜宾涨红着脸，眼睛转了转，“我弟弟他……” 不过没等他说完，门口就突然打开。 挂着相比五日前要阴郁的笑容的胡狼出现在门后。 杜宾和缝针立马就下意识的站的笔直。 格温低垂下眼帘，扭过头，将被自己温暖拥抱送入源力根源的灵体残余给遣散掉了。 “格温，真理机关车厢出现了疑似夺心魔怪谈的受害者，你现在跟我去一趟。” 他偏过头，终于用缓和下来的温柔语气安抚道： “缝针，你带上两个人去三号机关车厢申请‘使用致命手段’，我们可能逮住了怪谈或其中一个拷贝犯的踪迹了。真理机关反应很快，发现死者的一瞬间就关上了隔离舱门。运气好的话，我们到达后不到五分钟就可以被允许使用致命武装了。” 缝针点了点头，轻轻拍了下杜宾：“走，我们现在去。” 胡狼让开位置让他们先通过，再对格温说道： “走吧，我申请了一辆公费摩托。” 第34章：老乡人号前车厢 “最近三天夺心魔事件的爆发性越来越强，次数越来越多。” 在将一把齿轮蒸汽动力冲锋枪发给眼睛发亮的格温后，胡狼带有某种暗示的说着。 “即使作恶多端的凶手被谋杀，也会引起关注么？” 格温用讨论的口吻问道。 在乌托邦有条件的车厢中都会安装一种窃听器，窃听器被设定为‘听到某些单词后触发’，也就是所谓的‘热词触发’。最近几日似乎‘夺心魔’成为了热词，并且还加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词语，让即使懂得内幕的人也要用颇为谜语的方式进行探讨。 “证据不足的源力使者罪犯最后获得减刑的几率很大，当局的大计划不容有失。因此，即使是给死刑犯们佩戴上武器，让它们进行死斗，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胡狼说：“因为夺心魔的肆意杀戮，甚至吸引到了龙炎的关注。” “龙炎车长出手的话，应该可以拿下夺心魔吧？” 胡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龙炎自从二十年前遭受了一场摧毁了他整个家庭的大火之后，这个男人就变了，而他的源力仿佛也受到了诅咒，比过往要强大数倍。即使是我也会被他几招拿下，因此我想……” 他停顿了下，逐个字说道： “他能轻易击杀夺心魔。” 我不信。 ………… 胡狼来到列车的后车厢，这里是乘坐摩托的出口，可以直接开入轨道两侧的摩托车路。 里面摆放着不少涂成黑色的‘卫队摩托’，造型比较的流线型，有着左右各六的排气口，邮箱是管状装在车体左右，双管注油，精美的齿轮紧密咬合，前轮与后轮几乎和汽车的轮胎大小一致。 整备小组穿着暗褐色的防护服，拿着某种喷雾给卫队摩托做保养。 两人上车。 整备队们集体做了个右手拍肩的动作。 咔哒咔哒咔哒…… 链条的声音，同时吱呀一声的，车厢后闸门打开，猛烈的风一下子灌了进来。 “抓稳，用源力做装甲隔离。”胡狼话不多，用脚轻轻踩了下油门后再一脚跺了下去。 格温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制作出来覆盖整辆摩托的源力护盾，那温暖的护盾让驾车的胡狼都惊讶了一下。 ………… 摩托驶上了‘上城摩托车道’，是一条双向两车道的精致高空车道，略微向内倾斜，开上去之后轮胎会卡入到一个固定轨道里，只要老老实实的把座位的‘固定绑带’系上就不会出现摔下去的意外。 这条摩托车道连通了老乡人号的第一至第二十节车厢，可以说将整个老乡人号最繁华的前中段都包括进去了。像是格温五日前去到的集市区就无法通过这条车道前往。 他左右晃头，好奇心十足的打量老乡人号列车的全景，以及乌托邦荒野外轨道侧的虚妄海风景。这个月是老乡人号进入‘乌托邦外轨’的日子，也就是乌托邦的车厢边缘，能够看见无尽庞大的虚妄海的列车道。而内侧的老乡人列车也十分繁华。 大量哥特式尖塔与后车厢那贫穷的感觉完全不同。中后段的车厢上，建筑物的主体建构材料都是比较耐用的砖与部分符合老乡人号列车特色的黑石，地板也用的不是很好的石板与木板铺设，但那也不错了， 毕竟后半截的车厢完全就是移动版的贫民窟。 而中前段车厢却都是华美庄严的黑石搭建而成，珍贵的油土上种植着各种蔬菜与源力学术要用到的材料。这倒是让人觉得乌托邦人在奢华上面也做不到很彻底的程度，真正珍贵的油土还是会用来栽种有用资源，而不是观赏用花花草草便是了。 不过华美的石制建筑物与庄严的彩绘玻璃有种憧憬感。 加装的各种木制科技物品，譬如说天线板、黄铜喇叭、自动加油售卖机等等，还有街道上的机械马车，也让人没有太古旧的感觉，充满着某种机械、工业与柴油的生命力。 在那哥特式的尖塔上面，悬挂着庞大的充电线，一艘艘小型的浮空艇小花园被链条锁在尖塔附近。 “明明只是过了一节车厢而已，这里看上去像是乌托邦，而后面看起来只像是某种古旧的列车街道。” “在乌托邦，一节车厢就是天和地的差距了。你如果在中后段车厢往前看，也应该看到过一些尖塔。你似乎就住在无缘人公寓？那是个不错的列车，不比这里的环境差。” “胡狼。” “嗯？” “在你说出‘不比xx差’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比xx差’了。” “锋利的言语总会伤人的心，说真话甚至会让人难受。” ………… 摩托很快就下了车道，落了地之后才发现机械马车速度其实只比摩托慢一丝，且开的很平稳。 路过一辆机械马车时，马车的窗户后窗帘被撩起，一个美丽的带着宽檐波奈特的女人侧头好奇的打量了他们一眼。这个女人有一只眼睛是义眼，同时握着毛边小扇子的左手也是义手。在那雪白的天鹅颈上有着嵌入式的呼吸辅助器。 她对着格温微笑。 轰轰—— 胡狼加了一脚油，让速度超过机械马车。 “vk-012型配置的‘贵妇’，她们的眼睛有着传感器控制义手，可以在单手持冲锋枪的情况下将1弹夹足足50发军用子弹全部扫在一个点上面。同时她应该是个荣恩，但切掉了一只耳朵装了机械耳，可以通过联动声音探测四周生物。” 胡狼说：“中前段车厢的人们大多数都拥有一点点细微的源力，但为了安全，他们中的许多人并不选择‘研习秘典’与‘修行传统源力’，从而走上了单纯为了提高战斗力的道路。” “真是危险。” 格温感叹。 怪不得刚才自己会有被机关枪锁定的错觉，虽然说拥有了源力的他想要将五十发子弹全部接住不算困难，但终究还是对火器产生了一丝恐惧。 ………… 中前段车厢中的月台与车厢内列车要与前面大为不同。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车厢边沿与离地一定高度了，而是完完全全的可以在空中错综复杂挂满了各种各样海报的空轨上面运转，并且在经过了车厢中间的‘中转站’之后竟然可以改变行车路线。 根据胡狼所说，有些拥有一整列列车的贵妇人们，可以足不出户，只需要专业的列车导航员就可以在一两个小时内让自家与豪华的百货商店对齐。 一些源力使者也可以就在家中，却买到整个乌托邦产出的源力学说素材，炼金材料等等。 这让格温大开眼界。 而他们也很快抵达了目的地，被叫做真理机关的专门管理文学、报社、音乐出版的部门列车外围。 因为封闭了，这辆列车转入了老乡人号车厢下层的‘地铁层’运转。 胡狼和格温也不得不从列车前端跃上车头。 毕竟它不减速，一直是最高速度。 另一方面就是，为了限制‘嫌疑人’，整个真理部都进入到了戒严与管制状态。 “上面还加派了六支小队过来协助，我们的后备支援也会到。” 胡狼十分娴熟的把冲锋枪调整好，轻轻一拍：“我们只需要从车头一路去到中段，将中段的大厅车厢清空，再把中间入口车厢的前后封锁即可。” “说的容易做的难。” 格温锐评胡狼教授。 第35章：忍不住想 “教你一条重要的准则，亲爱的助手。” “难的话我就不会说出口了。” 胡狼对格温笑了笑，又低头扫了眼车头：“小心点，我嗅到了血的味道。” “……” 这都能嗅到的吗？格温感受着四周的风压，有点惊讶。他愣神间，看见胡狼那高大的身体，突然如同水一样融化了，阴影渗透入了车头驾驶室的狭小排气窗之中。这窗口不过五厘米高，数米宽，内斜面让人无法观测到里面。 嗤。 车头一侧的气密阀被打开，厚重的大门慢慢朝右边滑，门后站着换上了战斗装束的胡狼。 “方便的能力。” 格温走入车头房间，车内突然轰隆的喷出了一阵强烈的蒸汽雾，格温没用源力做防护，学着胡狼将其视若无睹。那微微散发着暖意的蒸汽雾扑在身边，将他衣角吹的作响。心情也随机愉悦起来，他有点警惕：“这是？” “进入地下后的定期换气。”胡狼做出一个呼吸的动作，“就像是人需要呼吸一样，列车进入到地下后也需要呼吸。不过有趣的是……” 眼见胡狼又要进入兴致勃勃的讨论状态，格温率先走向前台： “有趣的事等会再说吧，胡狼，这里没有工作人员么？” 胡狼那对狼耳朵微微颤了下，又露出了探究的表情： “有，但遵循避难原则，都要规避在小房间。” “有这种原则？” “是的，因为当局的列车一出问题就会进入地铁线，如果不是像我们这样从上面降落追上车头的话，是很难出去。” “没有紧急撤离措施？” 胡狼用被侮辱的口吻说：“每辆列车都有！” “但是？” 他笑了下：“但就是当局工作人员的列车没有。” “为什么？” 胡狼左右摊了下手：“大概是当局认为工作人员若不能坚守岗位，那不如死掉比较好……不过有趣的是，五大巨都列车的机关列车中都有撤离措施，可能是因为当局觉得‘当局即岗位’吧。” 格温将源力覆盖在眼睛上面，视线中的一些细微的痕迹就显现了出来。 他眼睛一亮，走向前台，双手撑住前台将自己身体支起。 前台后的座位上面残留着一只手臂。 他的温暖源力轻轻附着在上面。 “生者的气息，还活着，但受伤很严重。” “是大型弯刀斩出来的伤口。” 胡狼走过来，观察了一下，“空气中有股硫磺的怪味，大概率是羊角魔，或恶鬼。” 格温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因为‘恶魔标配硫磺’而惊讶，而是因为恶鬼的发音居然是‘oni’，很明显来自于日语的发音，在乌托邦那充满了大量大舌音小舌音的读音中显得十分的特殊。 “羊角魔会用一对弯刃大刀作为武器，而恶鬼则用着一种在过去数百年前被称为‘tachi’的刀类，唔，正是因为这两者的存在，让乌托邦的学者们认为在虚妄海之下也许有一片看不见的深渊，里面居住着这些明显有着‘文明’倾向的生物……” 格温越发肯定古代魔女与地球那千丝万缕的联系。 像是恶魔，像是恶鬼这样的定义与生物，带着明显的地球神话传说的气息。 “被攻击者还活着。” 格温把自己感知到的活人气息告诉了胡狼，对方点点头，走向地上痕迹显现的位置。 车头车厢的后半段大门打开。 一段被红色血污沾染的道路浮现在两人面前，一个红黑色的污泥出现在面前。 它就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拥有着形体与意志的鼻涕虫一样蠕动着，那半透明的身躯之中能够瞧见骸骨，灰白的眼珠，与黑色的皮鞋，还有那未消化干净的人类身躯。 “泥怪-a种。” 胡狼留下一声就冲向了那团令人厌恶的红黑污泥。 噗嗤。 像是某种在肠道中憋了数日的固态半液体溢出的声音。 然后…… 红黑色的污泥身体中激射出了一道泥鞭，但更接近于泥箭，带着劲风以着三倍于乌托邦制式手枪子弹的速度而来。 刹那间，胡狼高大的身体竟然无比柔软的一滑。 整个人犹如同样的软泥，闪开了攻击。 唰。 泥鞭在他附着了源力的一把短刀下被切开，落在地上，将牢固的地板砸出了一小个坑。 重量超过了预期。 代表生命力也超过了预期。 …如果要杀的话，得用光剑了。 胡狼做了判断。 这位特调小组队长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高温，整个人下意识的转过身来，短刀下握，高质量的源力缠绕在身体之上。 轰！ 拖着轨迹的火焰从他身侧划过，留下一条美丽的火焰轨迹与高温的余留，空气的短暂炸裂让四个耳朵都微微发麻。 那个外表俊俏的不成样子，有着一种脱离‘性’与‘性别’之上魅力的男人，单目燃火，左手作出了手枪的手指，不过正在缓缓放下。 “……” …火焰强化的源力。是源能系？还是强化系……不，应该是转化系，只有转化系才拥有这么可怕的高破坏力的火焰。 胡狼教授下意识的分析自己这位客户的力量。 他转过头，忍不住的抖了抖那对高耸的犬耳。被那发火焰弹击中的泥怪a种已经变成了像是被火焰烧完的煤炭一样，还残留着余火与火种的胶质物。 他忍不住想，如果这一发火焰弹用于偷袭自己的话会怎么样呢？ …… 格温忍不住想，自己怎么老是本能性的扔下武器呢？ 他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扔在脚边的冲锋枪，悄悄抬眉看了眼胡狼，见对方一脸走神的表情，就不动神色将枪捡了回来。 砰！ 令人尴尬的是，枪走火了。 …… 格温平静的对上了胡狼的目光，轻声说道：“幸存者还等着我们。” “也是……不过你的源力杀伤力真大呢……别误会，我并不是在打探你的情报，只是稍微感叹一下你的破坏能力，能够一击杀掉泥怪a种的人可不多见呢。” “没什么，这是只已经受过伤的泥怪。” 格温说。 而胡狼则笑了下：“砍下了它一只触须可不算是让它受伤。” 格温并不是指这个，似乎……自己在使用‘单目有火的公主’这个源力的时候，对于生命气息的感应能力非常强大。他能直接感知到这只尼怪的内部被爆炸物摧毁过一次，可能是手榴弹吧。 他点点头：“那我就占据全部功劳了。” “没问题，你枪里的军用子弹全部归你，两个弹夹，报销的事情我来说。” 胡狼拍了拍胸口。 第36章：怪谈崇拜 “这样做不太好吧。” 格温说话间，将冲锋枪的弹夹已经卸了下来，将里面的军用弹药全部卸下放入自己的小口袋里。同时遭受这一手的还有另外一个弹夹。 胡狼有点好笑的看着他： “您可真是位虔诚的三月信徒。” “别胡说，我不信三月，也不信虚妄海。” 格温将最后一发子弹藏好，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作为一个前世打游戏从来不会用‘乾坤一掷’类型技能的人，自然对于乌托邦这种‘每一枪都还是金钱’的做法不感冒。 “三月信徒普遍爱存子弹，想让他们掏点一两千发支援局里，基本上一个个的推三阻四。” 心情好，格温话也多起来：“这么说，胡狼你在当局干了挺久了？” “在特调局做了一年多快两年了。” 对方没有隐藏，“亲眼见到乌托邦越来越好。对了，我看夺…格温你还没有修行秘典是吧？” “没有。” 胡狼露出笑脸：“那要不要加入我们的泽特蠕虫之谜社团？我们是一个求知型社团，也就是储存了不少秘典，且大多数都是被证实‘前方有路’的秘典……” “不要。” 他摊开手，“为什么？据我所知你加入密侦才不到一两星期……” “我欠咒刃一个人情。” “……好吧。” 胡狼无话可说。 格温自然不是因为‘恩情’这样的事物而留在密侦的，但也确实是因为咒刃。咒刃知道许多事情，也习得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源力能力，如果他想要获得十足的进步的话，接受咒刃的训练要比接受胡狼的训练要好得多。 并非是他看不起胡狼。 而是这数日来见到胡狼训练学徒时候，教学的质量和咒刃有一定的差距。 两人无话的走入到了车厢后半段。 这节车厢彻底变成了泥怪a种的乐园，短短十多秒的脚程就陆续遇到了三只。 似乎是某种愚蠢的好胜心的驱使，胡狼的狼耳朵上面展现出来使用源力的征兆，他的身体覆盖上了一层像是月光又像是沙子的源力，并展现出来数倍于正常状态的力量与速度。 干净利落的做掉了三只泥怪后，才又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 3:1 虽然他没有说，但格温就是知道这人在表现些什么。 …哼，愚蠢的争斗，无意义的浪费体力。 格温甚至不太想理会忽然孩子气的胡狼，想闭上眼睛。 走到这节车厢最后一段，一个整备室一样的房间后，五只泥怪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 啪嗒。 格温单眼中绽放出火圈，他捏了下左拳，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来，再张开。 ‘单目有火的公主’并非是转换系的能力，因此火焰必须配合着一些手势才能发挥出来‘破坏力’，枪的手势代表‘子弹’、‘远距离’、‘破坏力’，而握拳后张开的手势代表着‘全力全开’。 不再温暖，充满了病态与扭曲的熊熊烈火被释放，就好像是海浪一般将怪物们淹没。 天花板上的微小气孔打开，大量的灭火蒸汽被喷出。 嗤嗤嗤…… 格温偏过头，看着‘因为怕被误伤没上前’的胡狼，嘴角勾起一点。 “哼。” 然后喘了口气。 转化系顾名思义，就是将源力转化为元素的手段。不需要决心转化系的能力，光靠着源力，许多源力使者就可以创造出简单的水盾、土盾之类的玩意儿。甚至可以将对手转化为黄金……据说是很高深的能力才可以做到。 源能系则是源力的本身特质，是对于心中风景最依赖的类型。是承接着源力使者本身的‘神秘特质’来发挥效果的能力，占卜、炼药、预知、使用秘典中的咒文与咒语以及创造出源力装甲，这都是源能系的能力。 用源能系冒充转化系使用如此大范围的攻击，即使是格温也不得不喘口气并持续不断的发动自己的源力‘单目有火的公主’，让自己的身体降温。 不过在胡狼看来，格温此时的举动仅仅是‘一口气释放太多火焰’了而已。 “真是厉害的能力。真羡慕啊，可惜我对于转化系的天资不足。” “天资？” “嗯，天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强悍的天资，因此才会衍生出来所谓的怪谈崇拜……祈求怪谈赋予自己某种源力的天资，这也是一些社团的梦想。虽然我无权去嘲笑他们，但这种事情，无异于自杀。” 他停顿了一下： “向怪谈祈祷，相当于向一个陷入失控的生物祈祷，能活着已经算是万幸了。” …听上去他试过，或他身边的人试过。 格温心中毫无怜悯的给对方贴上标签，说起来很奇怪，在包括前世和今生的经历中，格温虽然有时候会遇见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却能很容易的捕捉到对方的情绪，从而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诚恳程度。 “不提这种事情了。” 胡狼侧身贴到车厢门上，用源力控制着门把被摁下，哗啦一声的将门打开，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展现出来。这是个颇有点气密感觉的连接处了，有点像是那种超长巴士的连接口一般。 格温走了进去，但又被胡狼拉住。 胡狼转过身将车厢的门关上，门的背面露了出来。 在上面有着用着复杂古代魔女文字写的咒文。 “是召唤之印，这个拷贝犯即使不是被怪谈附身了，也是个很有经验的源力使者。” 格温望着上面的日语‘好寂寞啊’、‘一个人看球’、‘呐，怎么会这样子’、‘好孤独，好困惑’，略微有点无语。 拥有系统的学习源力后，他能够看见这些文字上面的某种特殊运行的源力序列。 简单来说就是，古代魔女虽然也在说‘地球语言’，但每一个字眼都充斥着‘力量’。 这种力量在被研究后，被乌托邦人当做是了咒语来进行反复强化，确确实实的拥有着奇妙力量。 感到寂寞，那么就会召唤出怪物。 这从逻辑上来说，确实非常的远古魔女。 ………… 胡狼满脸严肃的说：“能够施展召唤之印的源力使者很危险，在源力的世界中并非是源力越强就一定获胜的，要记住试探对手的力量，再加以攻击。” 格温完全理解了。 若是见到了凶手便要一发火球砸上去！ 对方被融化，那便是‘连我的试探攻击都接不下’，没被融化，那便是‘试探的不错’。 完全明白。 第37章：真爱粉 “你的杀伤范围大，所以先锋是你。” 胡狼说：“我会在后面用枪械掩护你。” 格温同意。 而胡狼最后说的一句就是颇有调笑意味的： “如果可以，你进去后就把敌人全杀了吧。不要让我损失太多的子弹。” 格温斜眼看着他，施展出了霸凌的起手式： “你是不是以为哥杀不掉？” 他心中下了决心，不再嘻嘻哈哈，那就开杀。 ………… 含住一口气，源力缠绕在身，格温的思维模拟透过了车厢，看见了里面有一羊角魔与补下陷阱的尸骸——尸体在乌托邦的源力使者手中，往往比活人更有用。 他手轻轻放在车厢门上，一发力。 哐当！ 在旁边胡狼那‘我不是让你谨慎行事吗’的眼神中，格温将车厢门‘打’开了，一个闪身闯了进去。 刚一闯进车厢，在一片狼藉的过道中，格温就迎接了猛烈的‘欢迎’。 先是多达三十把飞刀。 格温辨识出了其飞行的轨迹，在避开第一把飞刀的瞬间，空中捻住刀把，轻轻一甩，连续二十余声清脆的弹射音，飞刀全部被弹开。 再是被牵动的绳式绊雷。 格温俯身一冲，爆破的威力甚至没有触及他的背部。 最后是蓄谋已久的从过道房间中斩出的巨大弯刀。 与羊角恶魔那与弯刀一同增加威力的重重前踏步。 势大力沉的一刀。 若是一辆坦克摆在面前也能劈开，即使是大力士双手顶着塔盾也会被连人带盾斩开。 是力量、重量、速度的瞬间爆发的符合‘人想象中的简单直接的重击’。 但此时，格温心中仅仅只有一种情绪，平静而缓慢的一种情绪： ‘不屑’。 甚至让战斗中从来不会开口说话的他都想要表达出来的不屑： 到底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看不起我？ 他脑海中，思维的黑夜里在一刹那绽放出千百朵火花，他一瞬间便想到了十数种破解的方式。 这一刀在追求极致的破坏力与攻击力的同时，已经成为了‘连恶魔之力都无法停住’的斩击，也即是说，现在不是‘人在挥刀’而是‘刀在带人’，即使反应速度几乎跟不上这一刀，侧边避开或翻滚都可以直接躲开，且对方这用力过猛的一刀劈在地上，也绝不可能快速调整过来追击。 格温所修行的百般流派中，最为基础流派里有一个基础动作便是假跃，用一种像是跳跃一样的动作，但保证了有一只发力脚拖在地上的姿态，如飞鸟般在空中规避。其原理不必过分赘述，但也可以用来闪避，甚至变成‘真的跳起来’也未尝不可。 反正对手这一刀下去后，根本不可能追击。 又或是速度前撞，只要避开刀锋，装入这羊角恶魔的怀中，用其‘前冲力’加上自己的拳技打穿对方的下颚…… 格温用手为刃，斩在弯刀上。 厚重的材质，熔炼时候的缺陷，因使用者的粗暴而积累下来的豁口。 他能听见刀的悲鸣。 “在这里啊。” 他无声的张张口，蓄势待发的身体一用劲。 嘭！ 弯刃大刀的刀身散做了齑粉，在空气中斩出了一道白雾。 随即，格温单目燃火，厚实无比的源力缠绕拳上，重重一拳砸在了羊角恶魔那张残忍情绪尚未完全消退的惊恐万分的丑脸上面，并一击将其打的其母亲非但认不出来它还会觉得‘这无头恶魔的雕塑天衣无缝哇’的程度。 砰！ 灼热的子弹擦着格温的左肩膀飞去，击中在空气中，打出了一道如水波一样的涟漪。 一个身材娇小、面容雌雄莫辩的刺客从中跌落出来，一把飞刀从空中跌落，一粒弹头从大气中掉落。 枪声是胡狼的掩护。 格温借着之前一拳的冲击力，灵巧前翻，始终保持单脚着地发力，一个回旋踢扫向对方的腰侧。 刺客发出了一种野兽般的嘶吼，同时左手伸出抓握。 格温面无表情，二次发力更改了踢击的目标。 刺客反应极快，以着不自然的速度改变了左手的轨迹，化为了护住头部的姿势。 砰！ 刺客的单臂被重重踢中，竟然发出了种金属被压缩变形的声音。 咚！ 他被踹的以‘子弹一样’的速度撞入了车厢中。 但竟然没有被一击击杀，并且刺客极为冷静的右手一甩，两把挂着手榴弹的飞刀甩出。 爆炸物改变了格温追击的想法，他踢中实物瞬间产生的着力点，轻巧发力，让身形逆时针一转，源力附着于足尖。 唰！ 两枚手榴弹的引信被切掉。 乌托邦的手榴弹总体来说依旧是‘引线、导火索、雷汞击发药’的结构。 由于乌托邦火药初始威力甚至不如摔炮，在改进威力后也依旧用着非常薄脆的材质制作外皮。 格温在这数日里除了‘杀害谋杀犯’与‘整蛊暗猫与兔狲’之外，就是在研究‘乌托邦的制式与非制式武器’，这份研究的经历就好像‘学习了如何跑团但没想到真可以跑团’一般的派上了用场。 这份轻描淡写地以脚为刀斩开两枚手榴弹连同飞刀的从容，令冲到他身边的胡狼都为之愣神，忍不住在战斗状态中问道： “怎么做到了？” “普通的源力使者经过训练后就可以做到了。”格温面不改色的扯谈。 “这才他妈的不是随便训练后能做到的事情！”连刺客都发出了吼叫。 胡狼则一脸‘我是否该认同这模仿犯说的话’的表情。 这倒是让格温反思了一下。 若是说的太过于超脱常理的话，只要是个源力使者就会控制不住质问的心情。毕竟源力使者都是学者，即使是精通战斗，也只是‘恰好擅长战斗的学者’而已。 他短暂的反思了0.01秒后，看向了刺客。 先是看向了左手。 刺客的左手出现了巨大的破损，黑色紧身衣已经破开，同时里面雪白的肌肤也残破不堪，露出了手臂中的白银骨骼与大量白银齿轮。 “怪不得我没有连你的手臂与头一起踢掉，原来是义肢……” 他说了半句，下一句却说不出来。 因为刺客的脸……姑且说是脸吧，是完全由白银组成，有着些许液态质感，却能做出表情的一张脸。这张脸，完美的复刻了夺心魔格温的脸。 但极其不协调的是，他的脖子很不适配这张精致小巧的脸，显得有点粗大。而肩膀……也是义体。 以格温习武入门者的眼光来看。 此人原本的身高可能高达一米八以上，但却硬生生的变成了如今这副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身体。 多处的义体与不断渗血的身躯。 必然是经历了恐怖的手术变形，再加上危险的源力改造与怪谈附身后，才得到了这副‘与夺心魔格温类似的躯体’。 他的胸口是透明的，里面放着一颗粗制滥造，但却十分用工的械心。 ………… 若不是格温拥有着‘战斗中必然闭嘴’的特性的话，可能会脱口而出： “我超，格批。” 说来古怪，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他，却忽然又有了种前世面对某些大流量的无脑追星族一般的无奈感觉。 第38章：粉丝行为 空气一时间竟然有着某种尴尬地分为。 胡狼先看了眼刺客，也即是夺心魔模仿犯，又看了眼夺心魔格温本人。 说实话，控制住不要笑。 已经花费了他大量的体力了。 ………… 银面人也发现了不对劲，他看向了格温的脸。 疑惑。 刹那间，震惊！ 然后是狂喜。 那白银制成的面上浮现出了一种幸福的表情，那藏不住的喜悦甚至让白银发生了积压，产生了一定的破裂痕迹，但很快又自动修复： “夺心魔……吗？” 他双手摆开，像是想要拥抱上来一样： “是您吗？您是真的吗？您…我…” 几滴白银组成的‘泪’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与那美丽无暇的面孔形成了一对凄美的组合： “我看您的夺心档案一遍又一遍，天才的手法，近乎完美的作案，每一个夺心的选择都是如此的……美妙，高雅！” 那副如见到梦中情人般怀春少女的表情，在白银的脸与跟美丽面庞完全不符合的粗壮男子的声音，还有那癫狂了大半的眼神，有着种诡异的氛围。 “我还为您写了诗。” “那首‘血色的非人非神的红新娘’……我写的，您读过吗？” “哦，我的声音，只需要再完成几次献祭，源力与怪谈，就会生下新的夺心魔，也就是我。” “美妙，美妙，你与我，我们都是被选中的人，不，超越了人的全新物种。” 银面人高举双手：“想想看，两个夺心魔，这是多么巧合，多么注定的事情。” “……” 格温抿着唇，注意到胡狼偏头使得眼色，不得不张嘴问道，“最近所有的模仿事件都是你做的吗？” “我？不不，不！” 银面人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脸上的白银又开始碎裂：“那些谋杀，那些夺心，您看不出来吗！只是些劣质的模仿，一点艺术细胞都无，亵渎！诅咒乌托邦的轮子从它们身上碾过！” …但您的技术也不怎么样，不然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格温面无表情。 在发现了对方是自己的狂热粉丝后，他简直像是在审问一样的问对方了。 “召唤之印，以及你的秘典是怎么来的？” “自然是来自于特调局。”说道学识，银面人忽然身上多出了点书卷气，“我被特殊招募到了特调局成为了他们的助手，在训练后掌握了种种能力。” 这下轮到格温对胡狼使眼色了。 好家伙，特调局里两个夺心魔，巧了不是？ 胡狼的面色如常。 也是正常，毕竟胡狼是泽特的成员，作为特调局成员行动也就是当做一般的兼职来对待而已。 格温想，如果眼前这个银面人能够投降的话，自己也不必与其进行战斗。 虽然这么说很诡异。 但格温自认为自己确实是个温柔随和的好男人。 “投降吧。”格温说，“如果一些恶性的夺心事件与你无关的话，也许可……” “投降？” 银面人受了刺激，尖叫道，“我正要开创伟大的时代，特调局只不过是垃圾，废物的聚集地而已！” “开创什么伟大的时代？” 格温随口问了一句。 银面人露出狞笑，“让乌托邦停下来的时代，许多学者研究过怪谈的本质，其中就有我的师傅与我师傅的师傅……吃掉了他们的心之后，我自然也拥有着其研习的成果。” ……看来留他不得了。 格温眯着眼睛。 “怪谈代表着极阴，也就是‘天体的背面’，那我们无法触及的黑暗之地。怪谈之所以会被净化后的铸造体与怪谈本体的源力所击杀的原因，便是因为极阴被调和了。” “但如果。” “怪谈与怪谈融合，两份极阴的特质一同灌注星体。” “这份力量，足以将群星拽下，届时，我便是新时代的父亲。” 他癫狂而有逻辑，对研究成果敬重而滥用。 格温已经不太想要和他说些什么了。 反倒是胡狼好奇的说道：“怪谈和怪谈的融合？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怪谈始终都是‘风闻’，简单来说就是过多杂人无意识的源力汇聚形成的怪物，所以……” “见识太少了你！”银面人毫不犹豫的辩驳，甚至连武器都缓缓垂下了点，“只要一模一样的怪谈就可以融合了，比如说两个夺心魔。” “你想吃了我？”格温有点好奇起来。 “不，是结合。” 银面人语气激动，“你与我的结合，必然会诞下不被允许的强大怪谈之血，它将会是成为拉扯群星的最好的素材，我是新时代的父，你便是新时代的母！” …… …… …… “我要杀了他。”格温平静的说。 “请。”胡狼说。 格温用源力抽取了足足两帧的空暇，单目燃火，用着缩地成寸瞬间切近到了银面人的面前。 相似的面孔，同样如闪电般的动作。 格温的攻击落空，银面人运用了差不多的技巧，与同样迅捷的步伐已经落在了五步外的距离。 “如此不智，看来要采取强制的行动了。” 银面人低声嘶嚎，左手的义手脱落掉在地上，化作了白银。 但视线中忽然一晃。 格温看见了某种水的涟漪，便下意识一闪。 嗖！ 一道银光闪烁而出，银面人犹如某种幻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完好无损的银色义手划出一道切割力极强的源力圆弧。 格温一个灵巧的，看上去双脚不动的后撤平移躲开这一道银色的圆弧。 嗡！ 眼前的银面人如幻影版消失，那道充满威胁的圆弧却还残留。银面人从格温身后缓步走出，左手再次划出一道切割圆弧。 格温眯了眯眼。 不过是三次移动而已，自己也能做到。就巧妙运用脱力的技巧，并炸出了宛如鞭子破空的噼啪一声的爆炸声，以左脚为支点回旋，手刀缠绕源力击向银面人腰侧。 依旧打了个空。 幻影消失，涟漪的波动浮现在空气中，格温消除了自己的冲击力，源力触动剥夺了一帧的空隙，从身前、身后与瞬息间出现在自己头上的三道银色圆弧的包围中脱身。 “料到了！” 砰！ 银面人出现在了车厢的车顶，倒立站着，右手持着一把银白色有着无数花纹的步枪射击。 同时左手一扯。 无形的源力瞬间化作有形。 数千条细密的白银丝线在刚刚落地的格温背后形成了一道网。 一张白银的网！ 第39章：郊狼之智（求追读~） 格温感受到了一丝危机，如果搞不好的话自己是真的会受伤。 他被逼得使用了自己不爱用的技巧。 曾有武术家论武，谈及‘武’应当是种不单单是‘技’，更应该是‘心’，最终进化到‘德’的一种工具。而此人开发出了一种武术，名唤飞燕舞，其修炼高深者传说能在咫尺花叶之间闪展腾挪，也因以能在红色落叶上起舞，也叫红叶舞。 格温不想深究‘古代人到底怎么在红叶上跳舞’，而‘现代继承者却只能在水桶上表演跳舞’这件事情，但毫无疑问在看了一眼之后他就已经初通了这门武学的技艺。 其原理较为简单：只需要拥有一定的武学造诣后，使用较为专业的发力技巧便可以将树叶踢成八瓣，而将其的力含而不发，运转为着力点，既可以在相当短促的空间、时间之间完成在树叶上跳动的动作。因为空中含力的姿势轻柔而蕴含人体的美学，武被误认为‘舞’，得到‘红叶舞’或‘飞燕舞’的外号也不足为奇了。 格温在武学上少有天赋，若是运用起这种招式，能够在空中几乎停滞数秒。 而加上源力的话，甚至可以在踩在‘落叶’上的瞬间接连上缩地成寸，就好似舞蹈的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在远处一般。 之所以不想用，也是因为过于绚丽，与自己本性不符。 格温足下出现了火焰组成的落叶，单目燃火，仪态优雅的一踏，一旋，发力，便消失在了银面人的视野中。 这不符合常理的消失令银面人下意识就想到了‘是夺心魔源力！’。 这个怪谈盛行之下，情报不能说是完美保密吧，至少也是完全泄密。 银面人立即如幻影般消失，闪到了走廊之中，用背死死顶住墙壁，同时左手虚握拳头挡在心口。 “来啊，夺心啊！” 在他心中狂吼之时，格温已经出现在了胡狼身边，轻轻落地。 二人的距离相差从原先的十几米拉开到了三十来米。 一时间，银面人的表情有点错愕。 颇有种‘我bkb都开了，你缩了？’的表情。 “我上了。”胡狼说了一句，但声音居然并非是窃窃私语的级别，而是某种近乎于‘呵斥’时的音量。 他身上燃起了源力的光芒，月光沙浮现在他身体四周。 他将冲锋枪一扔。 下一瞬，他手中多出了一把月光组成的近乎是光剑的大剑。 然后是犹如鬼魅般消失，再次出现时，他已经到了银面人的右侧。 “被断手吧！” 他呵斥出声。 银面人在拥有着幻影移位能力下，竟然主动的用双手迎上了胡狼手中的大剑。 月光大剑带着锋锐的破空声呼的一下用力斩下。 砰！ 他的双手落在地上化作了液态的白银，银面人那白银做的眼眸中闪出惊骇之色，同时有一脚踢在地上的白银手臂上，白银如雨点般散开溅射。 胡狼硬生生停住了第二剑，而是做了个大拇指内收、小拇指翘起，三指平放的手势。 他怒喝一声： “‘tui’！” 远古魔女的语言作为咒印存在，附着魔力后便可以在相应秘典的支撑下面成为‘密术’。 胡狼的身形在‘退’字咒印下消散，闪开了那飞溅的白银雨点。 砰砰砰！ 格温拾起了胡狼留在原地的冲锋枪。 面无表情扣动了扳机。 子弹泼水一般的飞向银面人。 他源力缠绕，如幻影般消失，但不稳的气息如水中的涟漪般在空气荡起了轻微的波纹。 胡狼挥舞大剑冲杀了上去。 双手恢复了左手的银面人抽出了一把放血匕首，用源力包裹强化后，高声喊道：“‘sizhin’！” 同样是远古魔女之语，但恐怕银面人与胡狼都无法想象的到‘同为远古魔女语言，但其起源完全不同’的事情。这个咒印是来自于英文的‘力量’。 格温心中猜测这是增强‘武器的力量属性’的咒印，而确实如此。 银面人居然单手用那纤细的匕首挡下了月光大剑。 格温手中的冲锋枪的枪口火焰停下。 咔铛，咔铛。 他将冲锋枪往旁边一扔，握住拳头，浑身处于一个虚弱的脱力状态，准备随时使用‘抽帧’与‘缩地成寸’的技巧杀到银面人跟前。 这一作态，让有闲暇观察的胡狼心中直呼‘来对……’，不对，直呼‘聪明’。 此时的格温就像是一发威力巨大的子弹。 这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银面人，就会让对方的压力剧增，迫使对方开始进行一些危险的攻势。也即是‘没有开枪的武器’。 胡狼转而谨慎小心的去攻击银面人。 源力使者是强大的生物，且十分的危险，但最为危险的就是能力不明的源力使者。每个源力使者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所学的秘典也是相同的，可能一个人的能力也会从‘控制骷髅跳踢踏舞’到‘创造一个死者不断生死循环的无生无死世界’。 前者是常见的被戏称为‘乌托邦骡工’的源力使者。 后者则是乌托邦五大巨都级列车的车长‘死呪’。 白银的源力能力，也许会是强化系，也许会是转化系，甚至是欺诈系的能力。 强化系，白银的力量符合这一点。 转化系，将自己的生命转介白银，也符合。 源能系，白银作为其生命的象征，充满神秘学意味，可以是。 幻想系，白银的义体也许就是幻想出来的事实，也有可能是。 欺诈系，令复杂的义体自由行动，令自己从四肢不全的状态化为完整，这也是欺诈系的特性，符合。 最后的学说系，看着也像，因为学说系要求的是‘与五系不同，但逻辑自洽且内心认同的能力体系’。 如果是学说系的话，就糟糕了。 胡狼开始怀疑这白银上面附着着类似于‘蚀智之毒’之类阴毒源力了。 虽然这么想会很高估对手，但总比一时疏忽死在战场上面好！ 每个源力使者在面对未知源力使者时，都要将其作为最后一战的对手来对待。 他毫不犹豫的挥剑，同时使用了自己的源力‘郊狼之智’。 一串他无法理解的远古魔女的文字浮现在他心中的风景中，那是一处有着茅草屋的悬崖，那纷飞的落叶在空中组成了文字。 若是格温能看见，必然能够读出来： “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无法理解自己心中风景呈现文字的胡狼，在过往刚刚获得这个能力后就知晓了其效果： 当自己作为先锋攻击敌手之时，被‘郊狼之智’源力覆盖的‘1名/个/只’队友，可以获得‘存在感降低、源力锋锐与2秒急速状态’。 但作为代价，自身的易损程度将会提高。 胡狼相信，以‘夺心魔’的战斗嗅觉，一瞬间便可以理解这个局面，并在银面人失去‘注意’的一瞬息，那一瞬息就将其人头摘下，械心击碎。 夺心魔格温。 胡狼从他的身上，仿佛看见了曾经被他认为与自己是天造地设搭档的一个女人。 咒刃，安丽雅娜.彼得耶夫娜.比卡罗夫诺亚塔。 第40章：工作与生活，生活与工作 格温站着没动，突然瞪大眼睛，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源力附着在自己的体表。 与自身的源力达成了一个循环加速的过程。 同时，这股源力还在不断地引导‘自己的源力’按照一个路线不断地运转，使得格温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在不断的剥离，且手上，指爪上有着一种危险的锋锐感觉。身体也变轻了。 他感觉，若是自己现在冲出去，也许……能够追上出膛后的子弹。 这让他对胡狼刮目相看。 格温看着那身材矫捷高大，单手挥舞着双手巨剑，另一只手凝结了月光组成的塔盾的大耳朵荣恩，好悬没说出一句： ‘你这主c气势、主t打扮，只差断个手便可以去cosy亚尔特留斯的好汉子，竟然是个辅助？’ 格温等着机会降临。 胡狼创造了这个机会，他在一次追击中，忽然将手中的月光剑投掷出手，他的源力顿时激发，月光剑化作了一片极具杀伤力的银白色波浪。 银面人面上闪出凝重之色。 ‘能力未知的源力使者很可怕’。 但并不代表‘能力被知道的源力使者不可怕’了。胡狼作为在特调局混了一段时间的源力使者，即使再怎么样的保密，日常的战斗总是会被有心人看在眼中并揣测出些许的数据来。 曾经在特调局工作并被培养的银面人知道胡狼的强化系源力能力，那被叫做‘皎洁里波特之泉水’的能力。 皎洁——意指被水束缚之无瑕/锋锐 里波特——代指能力与知名神秘学典故‘炼金无法消融的斩断一切的剑刃’相关。 泉水——则代表形态。 三合一便是这倒映皎洁月光的波浪，里面蕴藏着乱数冲击的高速水流，一旦被卷入就会被切成肉沫。 到时候，即使以自己的白银躯体也无法抵御，况且自己的白银躯体还未完成…… 思维闪过。 银面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 …… 在幻影转移到了胡狼背后的那一瞬息，银面人才想起了‘夺心魔’。 转头。 那单目有火的夺心魔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血液纷飞。 他看见了夺心魔那雪白的手上握着的东西了，是械心，是自己的械心。 晕眩感慢慢袭来，银面人听见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他的手，脚都在溶解。 他的脸也在溶解。 那张属于‘夺心魔格温’的脸在溶解。 “不，不！我不允许！” 他尖叫着，白银的源力涌上了面上，带着怨恨，带着不舍，带着未竟事业的遗憾。 心中最后的风景显现出来了，那激活的源力四溢，令风景显现为‘存在’，化作了某种虚影。 在格温与胡狼的注视下，一片由无数白银制作的人偶堆积起来的山崖的虚影浮现。 那些白银，全是上好的白银。 那些人偶，全部都是有着夺心魔格温面容的人偶。 “唯有它，唯有它我不愿意舍弃！” 银面人的双手双脚，以及肩膀都溶解了，但面上那张‘夺心魔格温’面容的白银脸庞却残留了下来。 白银面庞露出了一个仿佛看着虚幻之物的微笑。 “我会是新时代的父，你便是新时代的……” 银面人死亡。 ………… 格温看着银面人的尸体，甩了甩手，将那颗械心放入到了特质的口袋里面。 “一个不错的好手。”胡狼习惯性的为死者追悼，“人品姑且不论。如果这人还在当局中的话，很可能成为正式的车员，在随后立下大量功勋之后，被任命为一个新的车长。可惜了，误入歧途。” 他半蹲下来：“我们许多人是学者，如果不是‘仇恨之战’的话，一般会将研习的秘典与自己的笔记携带在身上。渴望敌人继承自己的秘术与研究，渴望死亡到他一人结束……” “他这样也算是学者么？” “他的源力不强，估计是将白银作为导体，能够将自己的力传输过去。他愿意化身为夺心魔的理由之一，也是因为拥有怪谈之力强化过后，他的源力范围会增加并增加‘怪谈属性’，而表现出来我们二人无法在一分钟内解决的战斗力，算是相当不错的开发程度了。” 胡狼从银面人的黑色刺客披风的内衬中，找出了一本薄薄的秘典，上面写着《切古斯特之炼金术》。 秘典。 格温心中暗暗提高了警觉。 在前世偶尔因为一个人赶路，所以大量阅读的‘小说’中，这种分战利品的环节经常会有一个看似忠厚老实的同伴一下砍掉所有兄弟。最后被主角抓住的时候会痛哭流涕并说出‘我是为了救女儿/妹妹/姐姐/妈妈’之类的话，当然，往往这种角色的家里亲属长的和他天差地别，他长的像骡马人，而他姐妹母亲女儿则像罗马人…… 为了避免自己成为‘被主角忽略掉的对方手里的人命’。 戒备是难免的。 不过出乎他意料，胡狼看了眼就扔了过来。 “……” 他接住了这本秘典。 “看看就好了，别学。这本秘典的学成者没有一个正常人，全是疯子。” ‘全是…’这个词要比‘几乎都是…’要沉重多了。 “全是疯子吗？” “你觉得这个银面人算正常么？” 格温无言。 若是银面人但凡正常点，那也不会变成这幅不正常的样子。 “还有这个。” 胡狼将银面人的那张银面拿了下来，银面后是黑色的空洞。 “…这是，哇！” 胡狼如同被烫到了一样将面具扔到了地上。 格温看着他。 “……只允许夺心魔怪谈使用，最后的源力结成的遗物的愿景居然是这样。” 感情这银面人还是个毒唯。 格温抿了抿嘴唇，将面具捡了起来。 一段源力的触发令他认识到这副面具的作用。 【夺心魔（银面）：令使用者获得操控银线的转化系源力能力，并每日拥有将此能力作为秘典进行‘誊写’的次数‘1次’。誊写出‘失败的秘典’几率高。】 使用起来并不需要戴在脸上，因此格温将其佩戴在头上的一侧，像是庆典中那种戴在一侧的狐狸面具一样佩戴着。 见他戴好了战利品，胡狼点点头：“那他的秘典与研究笔记就交给我了？” “不留一点给当局吗？” “当局只是工作，研究才是生活。” 胡狼这样说完，便拎着月光之剑走向下一个车厢：“快点清理完，我们还可以从这里搜出点子弹，清理干净了我们再去开门。这次击杀一个夺心魔模仿犯，呵，你的功绩不小，当局必然会给予一定的嘉奖，这样又能赚一点了。” 他以真正的老前辈的口吻说道：“替当局做事就这点好，即使从这里的仓库里摸点子弹走，也会当做无事发生。” 第41章：火耗火耗，伙伴伙伴 格温单膝跪在了一个保险箱前，使用着刚刚获得的银线进行着开锁行动。 这被其命名为‘素未谋面的兄弟姐妹’的面具展现出了极好的源力特质。 他用强化系的源力令银线变的邦邦硬，从而成为开锁的道具。 在前世的百家流派中，也有着古时以‘百般机关’闻名，现代以运营着‘开锁配锁公司’为生的流派。 咔。 说起来，那个流派的人还挺友善，听说自己胡扯的‘门派曾经遭过你们’的事情后，再加上自己轻而易举用手进行了‘亚历山大大帝解绳结’式的开金刚锁，因此乖乖的将门派所学演示了一遍。 自然，看过一遍的东西如果还不会，那就枉费对方的好心意了。 咔…… 乌托邦的锁是古老的设计，需要一点耐心和苦工。 在格温专注于开锁，在他身后，门口背靠墙站着的胡狼正在对着一台古式的对讲机说话： “模仿犯已经与我的助手‘格温’进行了交战，请问‘致命手段许可’何时发放？” “嗯，正在交战，但可以将列车导向地面了。” “损失么？唔，模仿犯还有着其余的帮手，目前就我看来，遗失了……一到三个保险箱。” “两个？好的。就按照两个去报吧。” 咔哒。 胡狼心满意足的合上了电话，露出憨厚但狡黠的笑容，脚后跟轻轻踢着墙底。 格温回过头：“致命手段许可？”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财产遗失呢，毕竟你这么像是三月教徒。”胡狼面露严肃神情，“…但不管你有没有提到，我都要从这里先说，因为这是关乎我们个人修行的重要事件，我并不想让你误认为我们是在为当局全心全力的工作。” 格温将锁咔哒一声的打开了。 他将保险箱打开，回过头，努了努嘴。 “我从来不会指望我们全心全力的为当局工作，这不现实。乌托邦虽然统一了，但在我看来，老乡人号和我们身后的异邦号像是两个小王国，像是两个政府控制的区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准确来说那不是两个小王国，也不是两个政府，这属于是一种内斗。像是三月和虚妄海，在乌托邦成立之前他们用的最多的手段就是把人手脚绑好，在乌托邦大码头上面将其扔下乌托邦。说来奇怪，无论是三月还是虚妄海，他们在这一瞬间都选择了让大海收取……” 格温单目开始燃火。 “好好好，知道了，这些历史故事你不是很感兴趣……”胡狼笑着晃晃手，“…财富永远是我们源力使者为当局效力的第一前提条件，因为没有财富的研究只是空谈；没有财富的理想也只是理想；修行、平静心巢、秘典的研习、秘药的炼制，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财富。” “或是辅以源金。” 胡狼走过来，单膝跪地检查保险箱。 从中取出了一小管的装着金色液体的试管：“源金，在源力使者的世界，这种物资极其珍贵，所有高端的秘法研习都需要它调配的药剂，所有的高等级秘宝都需要它来作为材料制造。” 我有十管。 格温内心翻了个白眼，然后伸出手：“我的份。” ………… 两个保险箱里面只有一管源金，充分说明了其含金量。 大概五百发的军用弹药‘现金’与面值‘50发子弹’的子弹票越一百张……事实上本来有一百张的，只不过胡狼看了眼，从中挑出了十来张直接扔了：“晦气，是卡乌阵线的子弹票，那是个人均活不到35岁的混账列车，贫富差距巨大，更重要的是……没有一家子弹行敢跟这群小恶魔合作。” “卡乌阵线？” “乌托邦中有许多列车，其中有一种被叫做‘乡级’，比老乡人号小许多。而卡乌阵线是由六十辆乡级列车组成的阵线联盟，他们用了某种方法将列车连接在了一起组建成了不亚于城镇级列车的面积，但由于不稳定的连接，导致了他们如果没有油土，甚至种不出来粮食。” 胡狼表情充满鄙视。 格温倒是觉得挺有趣，因为乌托邦这个世界的各种机器本质就是运用了一些源力的机器，比如说乌托邦为什么这么大，却能够靠核心带动着启动？除了源力外别无他物了。 见他这幅表情，胡狼有点担忧道：“你如果有想过去参观的念头，那最好打消，它们有着野蛮的食人习俗。在当局成立之前，它们都有着将敌人的俘虏做成美食的习俗，现在虽然说文明了些许，但是，里面的源力使者甚至敢对当局的特使动手。” 看来不得不去了。 格温心中有着庞大的规划，消灭恶心人的生物的第一步就从‘杀掉食人者们’开始好了。 “你若是需要帮助，可以去寻找咒刃。” 胡狼说：“咒刃绝对是老乡人号上面最为精通追捕的一个人，她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相信她能够帮得上你的忙。” 格温不太抱希望。 在了解了胡狼的源力能力之后，他便意识到自己对于咒刃这样的源力使者的认知是多么浅薄。若是一对一的话，虽然赢的应该还是自己，但以咒刃、胡狼这样的战斗力也可以与自己周旋一段时间了。 那么另外一个问题就浮于水面： “胡狼。” “嗯？” “我们算是一同出过任务，算作是上战场了？” “算，这里的怪物这么多，还有一个较强的源力使者，自然算是小战场了。” “那我们也一同分过财宝了？” 胡狼一脸不解：“你想要说什么让你这样铺垫？” “你就说是不是。” “……” 胡狼思考了一下，先说了一句：“有许多的源力能力，诡异到‘只要对方说了一个【是】就可以立马起效’，我相信你没有这种源力，所以我就直说了，是，我们确实算是一起分了财富。” 格温点点头。 一起上过战场。 一起分过财产。 就差一起找人2v2或2v1练枪了…… 这份友谊，如钢铁一般牢不可破哇！ 铺垫了这么久，格温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你能帮我寻找一份强有力的秘典么？” “这问题你铺垫个什么，我可以打个包票……” “起码不弱于龙炎所修行的秘典。” “……” 胡狼愣了一下，露出成熟中年男人的笑容： “这问题你铺垫个什么？再怎么铺垫都没有用的。” 第42章：秘典之间，亦有差距 格温问：“为什么？” 胡狼回答：“大概，有这么一丝丝的可能性，是龙炎列车长所修行的秘典，甚至能够和两大教团的核心秘典相媲美呢？” 格温再问：“你不是说同样的秘典力量天差地别么？两天前你说的。” 胡狼再回答：“那我再补充一句好了，秘典与秘典之间的价格也会有天差地别。比如说三月核心秘典的成材率是12%，和那种成材率0.03%的秘典相比，即使成型后秘术的威力差不多，但你觉得在市场上面，那种秘典的价格会更高一点呢？” 哼，渣男。 格温捧着他的子弹票，开始想‘灰塔与我，算不算得上是亲朋好友，若是自己说【灰塔，给我搞本秘典不难吧？】，他会不会有难处？’ ………… 列车的紧急避难所修建的非常隐秘，全部都在一层与二层之间的各层，进出口有数十个上楼中间的通气管道组成。 似乎是因为乌托邦人都是些猫猫狗狗和熊熊，钻洞还蛮简单的…… 虽然格温看着救援队不得不用电焊枪将一个洞口卸掉，因为一名沙德被卡在里面。熊耳朵族出胖子这句话，还真就不是歧视话语。 而在真理机关办公处的主任，一名担任了六等文官的威尔吉，是只橘猫。 同样胖乎乎的但却没有卡在洞口，犹如一滩胖乎乎的油脂给渗了出来。 甚至让一位小年轻战士以为这是某种‘人形泥怪’，差点开火。 在所有藏起来的人都没事之后，胖橘文官露出那种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的憨厚笑容，他先用热烈的动作表达了对两人的感谢。 胡狼笑着与他抱了抱，格温则单目燃火表达出了‘我抱过的人基本都死了’的态度。 先是口头表扬，再是和两人拍了张合照，六个七等文官与十二个九等文官挤进了镜头，而格温则被胡狼搭着肩站在中间靠左，胡狼在真中间而六等胖橘文官在中间靠右，本来这胖橘要在中间，但看见了单目有火的格温，就硬气的表达： “你们可是我们真理机关的恩人啊，哪有恩人不站正中间的理儿？对不对！哎呀，哪怕今个儿我的上层，耶诺巴特耶夫五等文官在这儿，我也是这样说！” 就这样，这张照片被憋着笑容的鲁特人新人摄影师拍了下来。 不过他的拍摄焦点悄悄放在了那个漂亮却让人一眼能看出来是个男生的源力使者上。 长的可真俊俏。 他想，就偷偷又摁了下快门。 嘭。 他身边的老师傅摄影师瞪了他一眼，嘀嘀咕咕骂骂咧咧：“一张底片十五发子弹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漂亮，气质却较为冰冷的源力使者也瞪了自己一眼。 两日后照片见报。 标题：《在英勇的摩耶科夫真理机关办公室主任六等文官及副官、下属的领导与帮助下，当局下属特调局一小组两位小组成员立下奇功》 ………… “哈哈哈哈，哈哈哈！” 灰塔不像熊，像是个傻孢子一样乐呵着。 他把报纸放在桌面上，拿起烟斗吊嘴里，双手抱胸，笑呵呵道：“要不要我帮你剪下来？这可是你第一次登报，《老乡人列车报》，虽然没有把主要的功劳给你们两，但我们源力使者一看就知道谁占据了主要作用。” 格温抿着唇，拼命不让灰塔看出自己的得意表情。 说到底，表面挂着三无表情，不代表内心毫无波澜。要去支配面具，而不是让面具支配自己。 格温听见了叮铃叮铃的声音就知道，火花来了。 火花最近在猫耳朵上面绑了两串铃铛，据说是秘典的锻炼，让其一整天都在被‘吵吵闹闹’从而心神不宁，但如果稳定下来的话，却又可以极高的提高忍耐力。 “还有一份哦。” 火花果然出现在门后面，朝着他两旁边走了过来，双眼亮晶晶，发出‘d’一声，歪着头，将手中的有皱褶的报纸啪啦啪啦的展示了一下：“外邦人联合报，这上面倒是把主要功绩给了胡狼先生呢。” 他突然又发出笑声，甜甜笑道：“没想到夺心魔先生第一次立下的大功绩，居然是追捕夺心魔呢，哈哈哈，不，不好意思，我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哈哈哈！” 灰塔吧唧了一下嘴，熊耳朵中喷出烟雾…… 嗯？ 格温本来是眯着眼睛看着所谓的《源力的哲学与起源》一书的，但瞥见了这一幕，便瞪大眼睛。 沙德人的人体构造……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产生了这个疑惑。 “因为胡狼的老家辛吉德酒杯号就是外邦人列车联盟的一员，为家乡人鼓吹功劳，自然的。” “诶！”火花发出了令人不禁感叹‘真的是过分纯真和年轻’的声音，下意识不满的嘟着嘴唇说道，“难道就没有一家公平点的报纸么？” 咚咚咚。 风风火火的走路声传来，格温就知道，这是咒刃走路的声音。 之前他在与银面人一战之前，一直的认为‘咒刃这脚步虚浮，怕是命不久矣了’，但现在影响是完全颠覆了。 咒刃走路虚浮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无时无刻不用源力锻炼自己所导致。 是很显然的一个成熟且强大的源力使者，不亚于胡狼，和灰塔这种角色更是无法比。 吱呀。 车厢的拉门打开，一身令人想不到打扮的咒刃出现在门口。 她没有穿着那白衬衫扎进黑西裤同时身着黑色军大衣的经典打扮，而是穿的像是个……三月信徒！一身温和的蓝色裙袍，小腹处缕空，头戴着司祭帽，看着比过去要温和数倍。 不过这种假象在她把帽子抓下来扔进垃圾桶，同时从裙里摸出了香烟后，就荡然无存。 “咒刃，你这副打扮是怎么一回事？”灰塔问。 “打扮？什么打扮？哦，你说的是这身义工打扮么？” 咒刃点了火，垂下眼帘，“和你无关，灰塔。” 下一刻她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脸：“说起来，我替我们社团找到了一条稳定的财路，哈啊。” “什么财路？”灰塔问。 由于咒刃造成的声响有点大，所以连还在睡大觉的兔狲都从天花板上伸出了脑袋来。 就是兔狲双眼闪烁着光芒，像是看见了钱一样的光芒。 咒刃露出一个笑脸： “做点副业。” 第43章：副业路线解锁 运营一个社团小队的花费不少。 因为源力使者本身花钱的地方就多，格温也没有买什么东西，就从神秘集市上面随随便便补充了点炼制红水的素材，以及一些特制的调香辅助修行，就已经花了不少子弹进去了。 而无论是兔狲还是火花，花费更是高的离谱。 连没有正式成为源力使者的暗猫也天天抱怨‘子弹太少，傻o太多’，而红犬更加不用说，她修行的秘典便是需要花费大量子弹去购入‘乌托邦机油’，再将机油混合海豹油与海象油制作的蜡烛。 源力使者缺少财物是一定的。 因此在咒刃说出‘稳定的财路’之时，连兔狲都溜了出来，从灰塔放在椅背的外套中摸出了一包香菸…… “兔狲！偷熊的香菸，可不是淑女猫该做的事情！” 灰塔心疼的说：“我这周只有一包的票了！本周乌托邦限菸……” 乌托邦虽然面积巨大，但能够种植且种植下来的作物能够健康的活到能收割之时的地方不多。所以有一些产品是会按照各个仓库列车的存货量进行‘限购’，也就是会发放‘购物票’才可以在官方市场以一个廉价的价格购买一些物资。 比如说香菸。 格温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轮换’，结果发现其他物资倒是轮换，就香菸这一类的牢底坐穿，已经连续十五周只允许持票购入了。 他没记错的话，灰塔的补助是一周三包，算是源力使者的优渥待遇了。 “我又不是什么淑女，灰塔，若是你想哭的话，就用拳头夺回来吧……”兔狲先是得意洋洋嗷嗷大叫，然后闪电般躲到格温身后，双手抓住格温肩膀将他转向灰塔，“…只要你能打过我的亲密好友，兔狲唯一指定兄弟，咒刃大姐的大哥，火花姐妹的姐妹——夺心魔！” “诶，为什么到我就用‘姐妹’称呼！”火花愣了下气鼓鼓的想要去抓兔狲的猫尾，不过那厚重毛多的猫尾巴却极为灵敏。 咒刃则笑的很疯的拍了拍大腿：“大姐的大哥，兔狲，你这是一口气认了两个爹。” “……” 兔狲瞪大眼睛，猫耳朵颤了颤：“是吗？” “不扯这个了，总之，根据大家的看法就是同意有条新财路，对吧？”她擦了擦眼睛，又没忍住的拍了拍大腿捂着肚子在笑。 “有财路是好的……”灰塔比大伙要了解咒刃，他用斟酌的语气说，“…但是呢，这条新财路该不会跟劫军火列车一样吧？又或是上上次，你说的‘我发现颠覆一个城镇级列车的车长可以获得超大笔的利益’？” 哎呦呵，咒刃这人还真是个人才。 但凡不当人的事情她肯定不当人。 格温有点麻木了，低着头，内心嘀咕着‘什么时候再和胡狼去做一票大活’，比如说再搞一个夺心魔模仿犯，这次把这模仿犯逼到老乡人号邮局就行了…… 整个老乡人号上面的公职人员的工资都是由邮局统一发放。 如果能够搞一票这个地方，将这腐朽贪官们的薪水给弄掉个一两个保险箱，一段时间内自己都不比为提升自我的子弹发愁了。 而当格温如此想。 其他人也觉得‘估计咒刃又要开始离谱了’之时。 咒刃居然颇有条理的将一件大好事说了出来： “…你们把我想成了什么人？我所找到的是一个运送货物的好工作，真是的，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要把这种东西从老乡人号上面运送到另外一个列车上面。” 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壶，轻轻打开。 空气中就多出了一股刺鼻的辛香。 兔狲呜喵一声的躲开。 灰塔则吸了吸气：“这是…胡椒？” “正是。” 乌托邦里胡椒是很重要的物资，因为整个虚妄海的天气一直是雨多晴少。同时不少秘典的修行，似乎要用乌托邦胡椒做些什么香料进行焚烧才可以用。 一小壶的价格，竟然可以卖到20发子弹，而且还时不时的限购。 如果不是乌托邦公民身份的话，想要获得竟然只能去到黑市购买。 “难得你搞了个正经的工作。” 灰塔开心的甚至忽略掉已经把他香菸给用了的兔狲。 他给懵懂的火花解释道：“我们源力使者因为拥有着非常不错的文化水准，去到各个车厢都算是吃得开，而且人脉较广，毕竟时不时就会和别的源力使者打交道，学术圈里互相交流也比较密切。因此找我们送一些珍贵的货物是很常见的情况。” 他咂巴咂巴嘴：“不过嘛，胡椒虽然珍贵，但应该也没有贵到让我们这些源力使者去送货的程度吧？” 咒刃露出微笑：“因为数量多嘛。” “多少？”灰塔不以为意的问。 “大概两节小车厢（相当于正常的大绿皮货运列车车厢的大小）。”咒刃也不以为意的回答。 “噗嗤！” 灰塔捂了捂胸口，瞪大眼睛：“什么！？这么多！？” “就是因为这么多，才需要我们运送这样的货物啊。” 咒刃摊了下手，“而且，这可是我和三月辛辛苦苦谈下来的运送合同呢，我们这可是和乌托邦两大合法教团中的一个做生意呢。” 眼见灰塔松了口气。 格温心中先是叹了声‘熊，你可真是个熊啊’，又是一边心中再嘴了一句‘若是这么好的差事，咒刃必然已经让我们跪下感激涕零了’……因此他快速抓住语句痛点，激活其余人的新思维，问了一句： “合法的两大教团，它们交给我们的活，是合法的活么？” “哎呀，你说的这可真是……” 咒刃笑了一下，“自然是不合法。” “诶！”火花一副震惊的样子。 “别一副惊讶的样子，两大教团在过往与当局平起平坐，到了现在却被当局占据了名义上的大头，且当局还营造了‘它们允许，两大教团才能是合法的两大教团’这一点。因此两大教团对于当局对于‘物资限制’的禁令反响不说是有点影响吧，也只能说是完全没有影响。” 咒刃所挖掘出来的财路，便是走私胡椒。 第44章：它在变好 灰塔、格温与咒刃，整个小组中唯三的战斗人员。 在小组决定接受三月教团的‘胡椒走私’委托之后，便有了重要的任务，一到了夜晚，就裹上了没有什么涌出的隐藏身份的斗篷出了门，顺着无缘人公寓列车的车厢往后走，一路到最后一节车厢，那是个后巷车厢。 巷子里的红砖墙上面贴着一个大大的向下的标签：【往下儿走，秘密通道，哥们，记住后巷帮的好儿！】 格温问：“这种秘密通道，看上去有用？” 咒刃说：“别抱怨了，佐伊。”（夺心魔在乌托邦语里，读快了就像是‘佐伊’） 灰塔走上前把‘秘密’通道的井盖给打开。 咒刃说：“这种秘密通道就和我们身上的斗篷一样。” “那就是没有用。” 这斗篷不挡源力，基本上所有源力使者都可以通过源力分辨出来气息，所以格温至今还不敢太放肆的用‘单目有火的公主’，避免日后做坏事被逮了个现行，那就很尴尬。 “不，是有用。”咒刃朝他笑了下，“斗篷和秘密通道都只是一个‘态度’，代表我们要去做点活了，不长眼的赶紧避开。只要表达出这种态度，还敢追上来的，那就是敌人。” “见敌必杀？” 咒刃点点头：“见敌必杀。” “别耍帅了。”灰塔翻了个白眼，艰难的钻入秘密通道，“不如来帮帮倒霉熊？” 两人帮点忙才让灰熊顺利进去秘密通道。 通过通道能够钻到停车储存室。 列车中的交通工具是不会放在车的甲板上面的，那样危险很大，且很容易损坏。因此收藏入库才是正常的，三人在漆黑中寻找到了兔狲的三座摩托车。 用着好说歹说才借到的兔狲的钥匙发动。 格温就搂着咒刃的腰坐在后座，有点胖的灰塔就坐在单独座。 轰隆一声。 夜空中，无缘人公寓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的中间层尾部，一辆三座摩托就在皎洁的月光中飞出。 咚！ 落地后，格温下意识的差点发出尖叫，若不是他非常快的用中指给自己的掌心刺了一下的话。 “呜喔~”灰塔发出兴奋的喊叫。 “这是去哪？”格温要用谈话麻痹自己。 “一路向南，我们要去老乡人号的尾部，三月教会镇列车站。” 咒刃秉承着开车不回头的好习惯，头也不回的回答，“三月教会在这里一共有一镇二乡与七站，不过他们的镇级不开发车，停靠在轨道外，作为车站来用。虽然有点浪费，但这样做确实是给人一种‘老乡人南部站全部都是他们的地盘’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重要，若是以后要争夺地盘的时候，也得有个固定营地罩着。” “罩着？” 咒刃说：“他们给被他们罩着的列车上的摩托加油打八折。” “我们什么时候投靠他们？” “……” 夺心魔对于油土、源金、黄铜与柴油的贪婪已经显现出来了。格温发现乌托邦的‘柴油’绝对不可以以单纯的柴油去计量，那里面，有源力！ 这才是为什么这玩意儿就像是‘可乐动力汽车’里的可乐动力一样万用！ ………… 老乡人列车上面没有荒野，但还是有着点自然景观，比如说一座山之类的…… 格温三人的目标就在面前这庞大的拥有着‘三座主塔’的哥特式城堡镇之中。 三月教会镇的下方有着大量的工厂与车站，即使到了夜晚也依旧充满了活力，大量不同的货物装卸来来往往，一箱箱的弹药被运出运进，还有让格温有点心动的大量技术零件……没错，是‘心’动，械心告诉了他，自己如果能够从中获得一大批零件的话，通过源力改造自己的械心是可以强化身体的。 虽然自己胸口这颗械心是相当高规格的核心，但这毕竟是为了‘夺心魔格温’准备的械心，与他并不太适配。 在来到乌托邦前，他还只是一具尸体，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肌肤本来应该是‘死透’了，但是在械心的能力下面不断的修复，现在已经跟常人差不多了。但问题也就出在了这个械心上面了，它的所有定制都是为了‘夺心魔格温’进行。 也就是，格温现在的身体发育倾向也偏向于‘夺心魔格温’，比如说最近他甚至会和火花一起悄悄评论‘胡狼和其他荣恩长的挺像，但为什么胡狼会这么帅’了，在他没有反应过来前，还兴致勃勃的列出了前世的学习过的理论。 比如说从‘骨架’与‘气场’来形容一个男人的气概。 同时再从外貌结合气概来决定： “我一眼便认出来此人是我的真心英雄。” 当然，和火花讨论完之后，又免不得有‘我把火花这小猫崽子做掉会不会有影响’这样的想法。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获取一些零件，修改自己的械心是必要的事务。 现在他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衣柜里有‘一些’衣服很好看了。 再往后，自己会变成怎么样。 恐怕不敢想了。 这个认知上的恐惧，让格温难得的愣神了一小会，直到到了目的地了，才在咒刃那充满自信与沉稳的声音中被喊醒： “别发愣了，亲爱的佐伊。” 她将格温的愣神辨认为了某种被震撼到的情感，平静地说道：“三月教会一直不反对享受与奢华，甚至来说他们鼓励这种行为。他们坚信快乐必须是苦难的调剂品。与虚妄海那种相信‘苦痛可以调剂快乐’的想法完全相悖，但这里的奢华确实是能够让人心中本能地给出答案。” 格温问：“什么答案？” “乌托邦正在变好。” 咒刃回过头来，那双眼眸中没有太多的感情色彩，但眼角与眉毛都显示出她心情不错的证据。 “这个以食人作为源力使者提升渠道的地方么？” 格温反问，把手放在灰塔伸出的手掌中，轻轻下了车。 “嘿，佐伊。”咒刃耸耸肩，“现在食人犯法，虽然以前也犯法，但是态度不一样。” 格温的鞋底踩在红砖上。 他偏了下头：“态度？” 咒刃裂开嘴笑了一下，“没错，现在‘食人是犯法的’这个概念，已经是深入人心。无论是依旧将这件事情当做‘我想做就做’的人渣，亦或是平民，心中都有了这个概念‘食人是犯法的’，有了这种态度。” “这难道不算是正在往正面且积极的方向发展了吗？” 第45章：三月，名为教团，实为恶龙 “咒刃小姐，请你不要这样。” “咒刃小姐！” 格温不去看前面已经开始点烟，在别人的地盘里吞云吐雾的咒刃与她身边可怜兮兮的松鼠耳朵修女……应该是修女，虽然穿的很不正经，但身上的源力说明了大概是个正经修女。 他关注起了走廊里的一个个雕塑。 雕塑大多数都是三月教会的杰出人物。 有着拿着冲锋枪的圣者修女。 有着左手持便携炮右手持开膛刀的牧师。 也有长相俏丽的天使，六翼上挂着大概是怪物、敌人、异端者头颅制成的战利品。 而走到最尽头，三月女神的雕像便是最大的一个。那是个背后有着由‘导弹、枪械与弹药’组成的六对羽翼，女神长的很模糊，上半张脸与斗篷兜帽的阴影合为一体，双手放在胸口处比着‘圆’的手势，同时还有双手一手持枪一手持‘长枪’，在腰后也伸出来双手，左手提十八个怪物头颅，右手提二十一个异端头颅。 “您对三月的信仰有兴趣吗？” 一位持枪修女这样问道。 这种修女有着很高的身高，同时露出了健硕的肌肉与体型，左腿侧腰带上悬挂连枷，背后背着大概能让格温躲进去的大型盾牌。 如果说灰塔是肥肥型沙德人的话。 这就是健壮型沙德人。 “我是民俗学学者。” 格温虽然没有在学院车厢上过一天课，但此时拿捏起来这种身份还是颇有能力，“对于两大教团的信仰，与民俗原始崇拜的关系十分感兴趣，三月的圣像一直是这样的吗？” 修女一副‘不愧是源力使者’的表情。 乌托邦的超凡者相比较许多体系的超凡者而言，基本都是高知，也就是高级知识分子。 “圣像一直是信徒们对于信仰的‘解释’，而非‘答案’。”修女挂着笑容说，“如果你期望得到答案的话，谁都给不了你，但如果你想要知道过程的话，我可以说三月的圣像的确是在时间推移中改变过。” “谢谢。” 格温礼貌的道谢。 同时拉起防毒面罩，避免遭到咒刃的二手烟荼毒。 走过了地下走廊后，就是个长的夸张的螺旋楼梯，总共有二千三百多阶，估计能燃烧超过三百多大卡的热量。还好源力使者的身体确实已经超越常人了，格温觉得有点问题的灰塔甚至也没怎么出汗就跟着跑上来了。 楼梯尽头，推开一扇巨大的门，面前就是一个宏伟至极的礼拜堂。 约莫三十米高的伟岸拱顶，更为长的内部空间与拥有着一层层边坡的设计。在每一个边坡上都修建着六角形的台，上面盛放着三月教团中的‘功德碑’……那上面记载满了三月教团历史上出现过的伟人与圣人。 而在最中央，一个与拱顶同高的三月女神雕像立在那里，左手拿着石制的书卷，用着密密麻麻的如卢恩符文一般的乌托邦文字记录着乌托邦的历史——历史正文了属于是。 由于老乡人号列车较为新，这个教会镇的历史也不长，因此可以将这尊三月女神的雕像视作为‘当前版本最潮最流行的三月像’。 在各个台子中，堆满了酒桶与各种各样的香料。 格温虽然从记忆中了解到，三月教团的主要生产资源是生姜、胡椒、芥末以及花椒。但听说始终不如一见，这一袋袋堆积起来的香料，价值足够在老乡人列车上面称王称霸了。 统治了几乎整个乌托邦的香料，这就是三月教团的滔天背景。 但与它打对台的虚妄海教团则更牛，因为虚妄海教团掌握的是‘盐与糖’，可谓是托拉斯大战托拉斯了。 也许有人会问： “三月和虚妄海这么牛x，当局凭什么是当局？” 那是因为当局掌握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军用弹药生产，与将近百分之四十二的粮食生产，有枪有粮，也就得亏在乌托邦，在任何一个赛博朋克的世界，这都得是多少福报啊。 三大势力在乌托邦这片祥和美好、民风淳朴的土地上出演了《你的托拉斯》与《白色托拉斯》，乌托邦的人民可真是不知那修来的福分，享受三大垄断托拉斯的服务。 托拉斯归托拉斯。 但三月教会对于源力使者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先是安排了个三祭祀六修女的阵容和咒刃详谈走私适宜，再派了五名助手去帮灰塔熟悉‘如何开列车’…… 格温算是知道了，‘为啥子咒刃会说这是趟好活’。 整个乌托邦上，走私都算得上是高风险高回报的违法行为。 而三月教团的走私，却压根算不上是高风险高回报，只能说是低风险高回报。因为别人用‘小摩托’与‘小四轮车’运货，而三月用‘履带列车’运货，别人是雇佣‘地头蛇’，三月是雇佣‘警卫军’。 一点都不care阿宝当局。 一句话概括三月教团的心态大概就是：‘当局这群臭要饭的也配管正乌托邦旗的爷儿？咱祖上跟着议长统一乌托邦时，早就把爷儿一辈子的仗打完了！’ 因此给三月运东西是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的。 好消息就是，笑死，根本没有小社团和大社团敢对挂正三月旗的三月履带列车动手。 坏消息就是，一动手那就是虚妄海或当局动手。 不过此时也只能相信咒刃了。 咒刃绝对是个值得相信的女人，即使被高规格招待了也不忘记格温，让三月的人先带格温熟悉一下同事，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去看看有没有潜力新人，你给我挖过来，记住发挥我们密侦社团的优势……没有抽成，但有资源；没有高额会费，但有内部情报网与免费教学。” 用一句话就是，千万不要重点提出‘咱密侦有工作干，但没秘典拿；有任务，但没津贴’，格温是知道的，就点点头，老老实实跟着走过来的一位三月修女走开了，是位体型正常的漂亮修女。 这位修女不说比较的温柔雅静，至少也是碎嘴天王，一上来就先给格温爆料了个大的：“你长得真好看，跟唱诗班正在培养的那个少年夺心魔有点像呢！” 一句话给格温整不会了。 正所谓，我不寻夺心魔，夺心魔来寻我？ 这一次格温，感觉到了一种将近宿命的气味了。 第46章：夺心魔之力 “你们在培育…夺心魔？” 格温都不太敢想象自己到底是以怎么样的口吻问出来的，是以‘堂下何人为何冒充本官’的语气还是以‘菩萨，对面是假猴’的语气说的。 夺心魔并不是一个十分值得眷恋的身份。 但问题是： 哥还不想给呢！ 格温此时的心情就跟刚刚当上部门经理两个月，下属秘书就在讨论‘谁有资格接替经理’时的心情差不多。 “嗯？谁会不培养啊，当局虽然严重申明了‘夺心魔是极其危险的怪谈’…但从他们的公文来看，百分之九十九已经造出来了一个实体正在试着驯服。” 修女用正常的口吻说着：“夺心魔…唔，我听说你的代号就叫这个？” “……” 格温忽然想起一个小故事，在他的前世里面，曾经爆发过一场疯狂的大战。在其中的一个国度中，有个人…就管他叫做‘c国人’好了，他要在a国做卧底。但是他一直以来都是个c国人，虽然外貌相近，但本质的东西该是无法改变。于是，他就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就叫‘c国人’。 他的同事笑话过这个外号，也有人觉得好玩。 但无论是好玩还是笑话，没有人把它当做是真话。甚至，抓到了c国的间谍后，a国还让他去审问，因为他是‘c国人’，应该很了解c国才对吧？ 此时格温就有这种感觉。 他笑了下：“嗯，我的代号就是夺心魔，你也可以叫我格温……” “真帅诶，也真绝诶。”修女比了个大拇指，“你一定是个很强的源力使者，竟然连名字都改成了格温……哦豁，在我来到老乡人号之前，我可不知道这里的人对夺心魔有那么的恐惧……但问题是，怪谈的一大棘手之处就是，你越怕它们越强。” …我难道真的不叫格温？ 格温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感觉自己以后如果出名后，可以偷偷雇佣一些人画漫画卖钱，就叫做‘起源故事’，并且轮流几十个宇宙的‘起源故事’一起画，热度不够了就再骗一波钱！ 格温想要了解更多夺心魔的情报。 夺心魔怪谈虽然之前确确实实附着在他的械心之中，但论起来对夺心魔的了解……他甚至没有灰塔与咒刃了解的多。比如说咒刃就知道‘夺心魔发动夺心能力的时候的硬性要求，从对方的视野中消失，以及对方后背有空位’。 又比如说夺心魔拥有着遁入‘暗’的特性，能够躲入阴影。 这可太过分了。岂有此理，怎么不把这个能力给我留下来？ 格温迫切的想要了解，但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有实力的源力使者’，得保持一定的矜持，并且作为一个把‘名字改成了格温，还把代号也叫做夺心魔’的狂热粉丝与源力使者不知道这种事情，恐怕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他不想这样。 就根据了这位修女的性格，旁敲侧击： “虚妄海也在整这个？” “当然，一个有着丰富的宣传土壤，人人都知道的怪谈，且确定了‘第一任宿主格温’已经挂了，那么【怪谈：夺心魔之力】自然是会有许多人觊觎的啊。不过没事，怪谈和怪谈之间也有着差距，夺心魔这个怪谈的质量，哈啊，少说能够顶十几个普通的怪谈。” 这句话让格温再次正视了自己的械心。 “那可真是夸张……” “没错吧？理论来说，分润夺心魔力量的人可以达到几十个，你知道，许多源力使者都只能算是学者，没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与思维。但是这是有办法解决的，那就是借用怪谈之力给予自己经验与指导。” 修女说完就又活泼的蹦跳了两步，兴许是跟她头上的兔子耳朵有关系。 “说起来，我们一会说不定还能见到他呢。” 格温通过观察，发现乌托邦人民的行为特征会跟耳朵展现出来的有点类似。比如说灰塔就喜欢蜂蜜，比如说胡狼就爱有事没事的站在窗边思考个半小时。 格温没有兽耳。 不过他能感觉到自己有这种血，隐藏在身体里，械心给他带来的转变太强了。 最近和灰塔对练的时候，甚至涌出了‘夺心’的冲动。 不可否认，他对于夺心魔的存在虽然不见得‘讨厌’，但也不会有多么的‘喜欢’。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无论是开发出来的源力，还是上辈子所学习到的一些微末技巧，他都更乐意使用。 而不是去选择夺心魔那股可怕的‘怪谈之力’，那股力量他能够感受到，就在那颗树里面，就在那副最大的油画之中。 ……说句题外话，如果当时他不慎把灰塔夺心了的话，也可以把心脏塞回去，加上源力治疗。 其他四副油画，被解锁的那副的医生少年，给予了自己一丝‘治愈的力量’，因此他获得的源力‘单目有火的公主’拥有着即使作为源能系也略显夸张的‘概念性的给予安宁’的力量。 源能系的源力使者相信‘源力无所不能’，但真的有人能够靠源能系做到不单单是‘创造光剑’这样的事情，而是‘给予某种情感’之后，估计他们也不敢相信。 格温并不担心自己的心灵写照是虚假的。 心灵是真实的。 即使是五个人的思维并且其中夹杂着一个不断嘶吼着‘去夺心吧’的疯子夺心魔，这些心灵对自己的影响也仅仅只限于【变成一幅油画，并能够提供一点改造给自己的初始源力】。 不过他始终没有去寻找其他四幅画的解锁方式。 但现在看来…… 也许解锁夺心魔的那幅比较重要。 格温并没有‘循序渐进’的想法，作为一个古典派，他崇尚的就是‘搞一票大的’。 那解锁，自然也是要从最大的开始。 这本来就是他的目标。 夺心魔之力的危险程度惊人。 格温了解的银面人本身的战斗力其实不怎么样，但在融入了夺心魔的源力后，能够做到幻影和精确的操控丝线，同时还能够释放‘咒术’，这实在是一瞬间飞升了好几级。 如果不是胡狼，光凭他一个人要拿下对手还得多花点时间。 不过要解锁的话…… 在他思考时，修女已经带着他走入到了一扇门内。 是一间有点别扭的房间，像是酒吧，但同时又在许多地方摆着书架。 不同的源力使者正在阅读和饮酒。 兔耳朵修女环视一周，叹了口气： “哎呀，我们这边的夺心魔没来，真是可惜呢。” 第47章：巧中巧 修女说，当咒刃谈好价格，第一批货装货，今夜的十一点半钟就会发车。 说完，这位长相端丽的兔耳朵三月修女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格温最后被叮嘱了：“不要喝陌生人的酒，三月教会对于休息室里发生的任何‘自愿’事情都持默认态度。” 大概是怕容貌靓丽的夺心魔被人深入了解吧。 格温了解对方的忧虑，下定决心一杯酒都不喝，但却睁着闪闪发亮的眼眸流窜到了一台果汁机旁边。 果汁机旁边有两个威尔吉。 这两有着猫耳的中年男士展现出来极为‘猫’的特性，比如说聊天的时候一直在不断往嘴巴里面塞食物，但却表现的像是个绅士。表情丰富，时不时像是被激怒的猫一样整个人顿住，不眨眼的瞪着对方，过几秒才会轻轻的高贵冷艳的哼一声。 ……中年的猫耳朵男人。 格温嘀咕一声，绕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橘子汁。 在乌托邦，橘子和一切能够榨出美味果汁的果子都是奢侈品。 似乎因为兽耳族们的耗糖量比格温前世的人类要多一点，所以这种能够补充大量糖分的饮品也就成为了抢手货色。 格温很确信自己拥有着一些兽耳族的身体特性。 只不过都是隐性的…… “我最好去把我隐性的血统给开发出来，听灰塔说，乌托邦人长大以后，兽耳成熟代表着再一次身体能力的进化，更接近于‘兽’的力量。” 低头抿了抿橘子汁。 清甜的口感让他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纠结于一个怪谈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其中一个威尔吉侃侃而谈，“怪谈的力量也不过是一种高质量的源力，就像是龙炎阁下那样的源力使者，不需要怪谈之力依旧强大的令人发颤。” “可夺心魔的怪谈很方便啊。”另外一个则比划了一下手势，“想想看，一个超级刺客，从阴影中无处不在。不用担心被怪物袭击，知晓秘密，多么好用的能力……甚至可以超酷炫的分身，龙炎阁下如果有机会拥有怪谈之力，也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这倒是……” 格温表情微妙的抿了口果汁。 什么？夺心魔还有这种能力！岂有此理，自己这个夺心魔居然不知道！ 更气人的是，连路边一个瘪三或这里的一只臭屁猫都知道夺心魔的能力，但又因为‘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不会认认真真给自己科普。 这种感觉。 像是小时候在课堂上面因为视力不好看不见黑板，但又不好意思跟老师说‘您写大点’或‘我来前点’这两句话！ “龙炎阁下对于怪谈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坚决抵制’的。” 一个好听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两个威尔吉转过头，格温也悄悄撇了下视线，看见了一个容貌端丽，气质高雅，皮肤如雪般的少女。穿着着方士服，一种像是学士袍，同时头戴着古典软帽，软帽帽檐垂挂着一串由名叫做血泪宝石的源力结晶组成的吊坠。 乌托邦的源力使者愿意接纳任何辩驳者。 这下，两个威尔吉人中的一位抬头做出一副辩论的姿态：“源力使者不会拒绝像是遁入阴影之类的能力，而我们也仅仅是假设，龙炎阁下如果有这个机会……” 在威尔吉人长篇大论时，格温更注意这个少女头上帽子没有为‘兽耳’留空位，也就是说，是位和自己一样的隐性兽耳族。 同时不免注意到对方的金发与纯净蓝色的眼睛。 以及对方那大概只有一米四五点二七的身高。 这还是格温第一次遇到的乌托邦成年女性身高这么低的……没错，虽然他心中用着‘少女’去形容对方，但这个少女的心跳的杂音毫无疑问是成年人，绝无可能出错。 格温曾经靠着这一手混入到一个药师世家之中进行‘学习’。 “龙炎在报纸上的发言，官方的公文，都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他不会去追求怪谈之力。“ 蓝发金眸的少女双手抬起一点，脸有点微红：“他谴责怪谈造成的无辜者的死亡。” 格温差点被果汁呛了口，但想了想确实如此。 虽然龙炎这个人在咒刃的描述中有着‘诬陷陷害’、‘虐杀同僚’、‘阴谋算计’以及‘剥削车员及列车人’，哦，还有信仰‘原始宗教’。 但确实不像是怪谈啊！ 怪谈乱杀人，龙炎会乱杀人么？ 怪谈破坏列车秩序，龙炎反而要维护列车秩序。 他被认为谋杀了超过50个人。 但夺心魔怪谈迄今为止已经杀了不下两三百人，并且花费的时间是龙炎这么多年的数十分之一。 他谴责源力使者追求怪谈，也的确是一件合理而离谱的事情。 “每一个追求怪谈的人都这样说的，车员们都喜欢义正言辞的说怪谈造成了多少伤害，然后再去……”威尔吉源力使者的说法有点接近于‘打滚类辩论’了。 金发蓝眸的少女露出释然的表情：“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典。” “哪里典了？” “……” 少女顿了顿，皱了下眉：“典中典。” ………… 最后辩论以‘急了’为结束。 不得不说，若不是这里是三月的地盘，恐怕得打起来。 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后续双方反而又因为‘同一本秘典到底会有多少种发展方向’讨论了起来。 让格温有点意外的是这个少女居然是个‘不可知论学派’，对生活充满了悲观。 堪称忧郁兔狲了。 不过仅此而已了。 格温端起果汁准备抿一口，身边就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你好，姐妹。” 金发蓝眸的少女这样说。 格温停顿了一下：“你好，兄弟。” 金发蓝眸的少女先是露出诧异的表情，又眯着眼睛看着他，最后缓缓松了口气： “诶？嗯……嗯！原来你是位少年…” 格温不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因此回答道： “我二十五了，小姑娘。你一个人进来这里，难道不要喊家长的吗？” 他故意从自己脑海里定向临时删除了对于对方年纪的估算。 金发蓝眸的少女又愣了一下，下一秒，她红着脸但发出了大笑声： “哎呀，我也二十五了，哈哈哈哈，真巧啊。” 这二十七岁的老女人干嘛故意说少两岁？ 格温心里想，就敷衍而礼貌的点点头，露出标准的夺心魔社交伪装的甜甜笑容。 但这个女人用一句话就击溃了他那‘绝对不要和麻烦女人扯上关系’的想法。 “你对龙炎很感兴趣？还有夺心魔的情报？” 第48章：二十五与二十七 少女双手捧着大杯的啤酒，咕噜咕噜的灌，放下杯子后，脸上带着红晕，嘴上带着一圈‘白胡子’。 “我代号叫劳拉，你呢？” 格温捧着果汁杯，眯着眼睛。 半晌，他说：“我代号就叫做夺心魔。” “好胆量。”劳拉比了个大拇指，“记住万一你被夺心了，临死前给我写行血字‘我愿意将我的尸体捐赠给劳拉女士’。” “为何？” “因为我就可以吃掉你的尸体，铭记曾经有个傻子胆敢取代号为‘热门怪谈名字’这点，多好的双赢。” 格温放下果汁杯：“你吃人？” 劳拉有点奇怪：“当然不，我节制派的……哦，这意思是指把你的尸体做成柴油，不是吃。” “你不觉得这样不对么？”格温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恰好是一个‘中位数’，就问对方，“把人做成柴油这种事情。” 中位数就是，她不像是灰塔这么正常，也不像是咒刃这样疯批，恰好是一个‘疯了但没有完全疯’的状态，很适合一起讨论些在源力使者看来有点大逆不道的话题。甚至算不得是‘交浅言深’。 “那很正常啊。” “……”格温默默喝着果汁。 劳拉表情古怪：“你该不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派的吧？” “什么派？” 格温怀疑自己的耳朵，但记忆中还真就浮现出来了这个派系的名称。劳拉也恰逢其会的说到：“人伦革新派。” “他们提倡禁止非法运营烟草，要求成立一个公墓协会让人安葬，提出了源力使者互助发展成立大学院的说法，以及赋予最低救济金。” 格温虽然前世与人交流不多，但也大概能够了解这些都是还可以的事情：“有什么不对么？” “有啊，太理想了而已。就拿公墓协会来说，对于放纵派的源力使者来说，这难道不算是‘公共食堂’么？还是自助的。再说救济金，如果颁发救济金，那百分之九十的列车都会破产，工人们就会游行——减少子弹产量；警察们开枪——减少子弹存量；子弹产量存量双跌，乌托邦将会进入一个‘子弹价格飙升’的现象，而上一次子弹价格飞升导致了当局的出现。” 乌托邦的体制无法套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体制。 “好，那若是我被夺心了，我就把尸体捐赠给你。” “真的假的诶？”劳拉惊异的看了眼格温。 她摆摆手：“虽然这样做不淑女，但我必须要申明一点哦，即使你这样做了我也是不会心动的，你长得太漂亮了，若是被你打动了我岂不是变弯了？” “……”格温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眼中的火焰了。 劳拉连忙又说：“人之常情嘛，你也要理解别人的嘛。你看，假如一个肌肉型男忽然喜欢上另外一个有着肌肉型男外表的女汉子，不管怎么说，还是看上去像是个南通。而一个美少女喜欢上了一个美丽少女外表的美少年，那看上去自然像是吕酮了，对吧？” “典。” “哪里……”劳拉话说半截停住了，心有余悸，“…差点上套了。” “还是你自己的套。”格温一点也不记恨对方十句话里会藏一句‘美少年穿女装是一件美事儿啊’的私货，因此狠狠地补刀，“二十五岁的美少女实属罕见。” “好吧，好吧，夺心魔，听我说，你最好还是换掉这个热门怪谈的代号好了。” 劳拉打了个哈欠：“代号很重要，一般来说你的代号向着什么方向努力，你的源力就会往什么方向前进，心之所向。如此多的人渴求怪谈的力量，但他们哪怕被人喊一声‘你是不是夺心魔’，他们都会停下来解释一句‘我崇拜夺心魔’之类的话，你以为是为什么？” “正版意识。” “哈哈哈哈哈！” 劳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不淑女程度到旁边的一只‘兔狲’威尔吉都瞥了她一眼。 ——老乡人号最知名的威尔吉品种就是‘兔狲’与‘橘猫’，堪称胖胖威尔吉产地。 劳拉喘着大气，擦拭着眼泪看着格温，表情充满愉快：“我还真没想到你有这种幽默的个性。” “不过我很喜欢你的幽默，所以就破例给你解答一下好了，真是的，明明有着一股这么强大的源力，却缺少了这么多的常识……冒认一个‘怪谈’的危险程度，相当于你在龙炎的列车门口发‘打到假列车长’的传单。” “那还真是挺危险的。”格温虽然嘴上嘴硬，但心里已经逐渐对龙炎有了个基本印象。 用等级去计算的话，银面人大概是lv5左右，源力使者的第一次质变，杀低级源力使者跟杀鸡一样，对上警卫队也可以说是屠杀级别。胡狼则是lv7，超过了银面人且各方面优势，但两人对战也必须要小心，因为源力能力的未知性很可怕。 龙炎的等级大概估算在lv10左右，源力使者的第二次质变。这个层级的源力使者可以把银面人当鸡杀，对上一整个结社的中等级源力使者也可以屠杀一光。 “你的代号若是叫做夺心魔的话，你的名字将会在夺心魔怪谈的感知网中高亮。它会感知到你，最后去寻找你，杀掉你。因为你比其他偷取它力量的‘窃贼’要过分，你是要‘取代它’。这简直是在黑暗中比猫灯还要亮了。” 喵嗷？ 格温看见自己的心灵写照不自觉的浮现，同时几只猫灯像是趴在窗口一样的看外面的世界。 他默不作声的控制心灵，将这心灵写照收回去。 格温的表情被劳拉看在眼里误解在心里，她爽朗的笑了声： “不过看你的表情也不像是会改的样子。” “我告诉了你这么多常识，你是不是也应该请我喝点东西呢？”她单手托腮，笑容灿烂。 格温点点头：“嗯。” 劳拉立马就举手喊招待员。 她侧过头：“你这人性格还真挺好的嘛。” 格温垂头半阖上眼帘：“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两位请问要点些什么？”招待员是位沙德男，胖乎乎的看着很可靠。 劳拉看见招待员过来，就说道：“一杯西瓜汁，一杯双倍威士忌的乌托邦烈焰，记得加柠檬哦。” 那是什么？这里也有威士忌么？ 格温没想明白，就看见了劳拉拿出子弹袋，数了十来枚金灿灿的弹药给了招待员。 “不是说我请客么？” 劳拉俏丽的脸上挂着一个慵懒的笑容： “我们算刚认识的朋友吗？” 朋友这个词很遥远。 格温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关系，他就像是在今天后的明天，在第二天的时候，灰塔形容的‘第一次总是永生难忘吧？’的那种揶揄口吻中描述的‘和同桌握上手的小孩’一般，有种不受思想控制的兴奋感。 轻声回答： “算。” “那就我请吧。” 第49章：成了又没成 劳拉是谁？ 她有什么目的？ …… 这些纷纷扰扰的思绪涌入了正在看着咒刃分解一具食尸鬼尸体的格温脑海里，他抬了抬头，看着天空璀璨的三月，再看了看近处的湖畔与湖畔上那高高架着的宽百米的山脊铁道，与在铁道上运转的两节到三节车厢组成的列车。 “您似乎有心事？” “没有。” 格温双手放在口袋中，抬头看着三月。 “你现在的表情看上去，颇有点惆怅，还有点优柔寡断，就像是小孩子交了朋友之后一脸严肃的想要说服自己和对方并不是想要一起玩，而是要一起去学院车厢互相监督互相学习。” 格温冷冷瞥了眼挂着神经质笑容的松鼠女，“挖好了吗？” “好咯。”咒刃高举着手，褐色的全是血的手套捏着一对像是熔岩球的食尸鬼眼珠，眼珠发出惊人的红色光华，如塞了灯泡一般。 “太好了，五只食尸鬼只产出两枚眼球，我们需要二十枚。” 格温抱着手，嗤笑了声：“我们一个晚上才找到多少只落单的？” “十来只吧。”咒刃将食尸鬼眼珠塞到一个口袋中，发出有点疯狂的笑声道：“别这么悲观嘛，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踩点，老乡人号会在两天后来到这里，毕竟在爬坡。我们到时候要从这里下车，开往我们身后的土豆号。一条方便的路我们得准备好。” 咒刃看向近处的湖畔：“毕竟我们得在两天后，让老乡人先跑个半天，我们再开摩托追上去，如果老乡人号上了湖畔铁路，我们就要绕远路，差不多十天才能够追上，所以别抱怨了，为了这一票狠活好好准备吧。” 格温点点头。 听经验丰富的咒刃的话准没有错……好吧，是准没有大错。 这个女人对于在荒野求生这上面非常有一套。 ——如果将一百个和咒刃同级别的源力使者扔进荒野，让她们求生一年的话，最后活下来的也一定会是咒刃。 格温对于这位在荒野还穿着皮鞋与西裤，还穿着白衬衫与军大衣的松鼠女有着一种并非盲目的信任。 “好了，清理完成，该让兔狲她们过来搭建临时车道了。” 松鼠女摘掉了一次性的褐色手套扔在地上，左手大拇指摁着食指放入口中，吹了声哨。 叮铃当啷，叮铃当啷。 夜色下。 两头巨大的鼠类拽着一台挂着铃铛的半机械化马车驶了过来。 鼠车在两人面前停下。 砰！ 车门被踹开。 两个可以用‘武装到猫耳朵’的威尔吉人从中跳了出来，其中一个是兔狲，另一个则是‘兔狲型威尔吉’，代号被叫做‘鼠车司机’，名叫做‘……’（很长），可以省略为‘安娜’的一个名字。 造型是宽檐帽的钢盔。 厚重的风衣下面是轻便防弹的‘避震软钢’。 沉重有点臃肿的防化长裤。 高低超过10cm的雪地重靴，还有机械化外骨骼搭乘两把速射机枪，与可以看见的两针‘起死回生药’。 “兔狲，你这身打扮都快可以去当龙炎的走狗了。”咒刃露出微妙的笑容，“你不是最心疼子弹的吗？” “你懂什么？” 兔狲嚷嚷道，“子弹攒着不用，万一因此命丧黄泉，这可是最悲惨的事情了！” “就是就是！”安娜也在嚷嚷，“这夜晚那么多怪物，万一遇到了强的，我们得用重火力压制！” 她边说话，边挺直腰板。在她腰上挂着的一串木柄手榴弹叮铃哐啷的撞在一起，让格温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行吧。” 咒刃单手插兜，左手摸出来了香菸，同时对着周围指指点点：“你们两个快看看，临时车道怎么布置。我想两位应该不想在运送胡椒之后，需要花十天绕过湖才回去老乡人号吧？这附近可是怪物重重呢。” “呜喵！” 两只‘兔狲’齐齐打了个颤，脸色一白，“安娜，你看这头，我去看那头。”“记得报数。” 履带列车的最大优势是可以‘旱地行舟’，但有铁路，哪怕是临时的铁路，也可以让它加速到不错的速度。威尔吉人的源力使者大部分都偏好于‘修路’，因此咒刃找来了自己的朋友安娜，以及让社团里的兔狲来帮忙。 这趟大活必须要准备到至臻至美的程度。 严格程度，堪比一个看你不顺眼的语文老师在你考试时提前交卷的时候审查你的作文部分。 是种连格温都有点受不了的严谨。 此时靠近咒刃，就能听见这松鼠女低下头，一边抽菸一边默默念叨着什么。 “可能会出现的群居点怪物，唔，只有十个，小心点的话应该不会被注意到。” “水和食物的补给，我在必经之路上面埋好了罐头。回来的路上如果不急的话，可以顺路回收。” “敌人的狙击……狙击点上面已经埋好了炸弹。” “……” 咒刃停了下来，看向格温：“说起来，我已经尽量高估你的力量了，但是能够一拳打穿食尸鬼的胸口这种事情也超出了我的预料。” “……哼，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 咒刃眯着眼睛打量格温的表情，并没有从中找出‘得意之色’，不由得惊叹一声：了不得了，这回居然是真的‘不值一提么？’。 就是这么不值一提。 格温其实光是控制住脸部温度与脸色就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功夫了。 徒手撕开号称‘胸口有着三层防爆盾硬度’的食尸鬼的胸口，并非是抱着‘杀死’的心态去了。 在昨日，劳拉跟自己说了一则秘闻那就是：“怪谈的附身几率也是可以通过日以继夜的训练来强化的，为什么龙炎不喜欢怪谈，就是因为这种时刻，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性的源力使者都会忍不住去‘做怪谈做的事情’，比如说夺心，因此增加了许多命案……” 所以…… 格温试着去练习‘夺心’了。 虽然值得一杀的罪犯在老乡人号上到处都是，但杀归杀，夺心归夺心。 因此他决定借着来到荒野的机会好好练习一下。 但…… 夺心魔的‘夺心能力’，在他的手中似乎变成了‘夺心（物理）’了。 这可是千万不能让咒刃看出来的事情。 被看出来了会被嘲笑好多天。 格温严防死守着秘密。 ………… “本小姐这时候应该在暖炉旁边。” 哐当！ “本小姐这个时候应该抱着尾巴，看书。” 哐当！ “连当初的学院车厢都没有让本小姐做挖车道的活！” 哐当！哐当哐当！ 兔狲所持有的源力能力之一被叫做‘越想越气’，属于幻想系的源力，也是比较特殊的源力。根据自身的心情，兔狲的力量会获得一定程度的加强……这种能力特别符合兔狲型威尔吉人，因为她们每天有好几个小时都处在一个‘气哄哄’的状态。 她挥舞着矿镐快速开掘着地面。 简易铁路是非常容易布置的，只需要挖一个足够深的坑把固定钉安装上，再用一种叫做‘软凝胶固体板’的建材铺设长轨，这样这种有着凝胶特质的轨道的力量就会被输送在固定钉上面，从而创造出‘简单耐用’的轨道。 铺设过程中的技术问题，基本上每个威尔吉人都是可以解决的，这是挖坑一族的实力！ 兔狲心情好了些许，得意了些许。 哐！铁镐就挖不下去了，力气变弱了。 她愣了半秒，下一秒钟又变得怒气冲冲，铁镐上附着的力量就变强了！ 为了生气，还得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说‘格温居然觉得暗猫的猫尾比咱们兔狲的猫尾好看！’，比如说‘火花早起洗脸的时候好多帅哥都看他不看我，’又比如说‘灰塔今天左脚先迈进门’…… 哐当！轰！ 一声不对劲的响声打断了兔狲的‘颅内生气’，她瞪大眼睛，恰好与一个跟她人差不多大的食尸鬼脑袋的眼睛对上了。 咔吧咔吧，周围的土块跌了下去，掉入了一个空洞中。 嗜血红色的数十对眼珠子从黑暗中亮起。 食尸鬼洞窟，很适合用来……学者本能让兔狲第一时间想了想书上看到的内容。 我超……威尔吉人优秀的本能让兔狲在那巨大食尸鬼都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手脚尾并用，且猫耳朵不断扇风提供微不足道的上升气流，一瞬息冲上了地面： “喔喔喔，呜喵喵喵！” “格温，咒刃，救！” 第50章：食尸鬼 “啊啊啊啊啊！” 如同撕心裂肺的哭嚎，对着三月投以的疯狂的眼神，与那因‘食人’而变得腐烂的相貌。 食尸鬼，就是他们的名字。 那生长满吸血苔藓的肉体，无时无刻都会给它们带来痛楚与伤口。 互相残杀，互相猎杀，相互蚕食，这是它们的天性。 以三到六只结群，但一但有意外发生，比如说‘食物不够’或‘同伴受伤’，就会立马发生‘分食同类’的事情。超过四十只以上的食尸鬼结群是罕见的事情。 “…许多源力使者大半辈子都不会有这个‘运气’见着大量食尸鬼结群，因为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有一只强大的能够为族群狩猎巨怪、巨狼人的食尸鬼存在’时才会发生的事情。” 全长十一米以上，拥有着‘溢’出来的肌肉，与狂暴到能够将马车都掀翻的源力。 一个完全的杀戮机器。 这就是格温对眼前破土而出的这只食尸鬼的评价。 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又或是表皮的坚硬，都远远超过了格温前世所面对过的最大的生物了。 格温让开身位，让兔狲跑过去，又拽着茫然间差点跑过头跑向食尸鬼的安娜并将其扔给了兔狲。 他看了眼钻出来的巨型食尸鬼，以及那如潮水般…这么说有点夸张，就是那种虫子般爬出来的食尸鬼，看向了一脸探究与兴奋的咒刃，询问道：“逃还是战？” “逃？”咒刃发出尖笑，“格温，你看这群怪物，这群面目可憎的怪兽。” 食尸鬼能听得懂一部分的乌托邦语。 因此格温不觉得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是‘可憎的怪物怪兽’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弱小时同类相食，强大时，当它能够肆无忌惮吞噬同类的时候，它却忽然触碰到了名叫做‘权利’的东西。它开始，呵，开始维护一定的秩序，开始创造一个‘互相残杀被发现了要被惩罚’的秩序。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很浪漫么？” 三月的月光照明下，咒刃那张漂亮的脸上呈现出了某种狂热，癫狂的笑容。 狂笑着的咒刃一边笑，眼泪一边流出：“令人感动，无论多少次，非文明开始演变出来社会性的特质特征的时候，都会如此触动我的心弦。” “你发表感言的时候，对面已经要扑过来了。” 格温提醒了一句。 下一刻他就看见了川剧变脸，癫狂与狂热彻底从咒刃面上消失。这个松鼠女冷酷无情的具现化出了那把巨大的左轮手枪。 “咒枪.扑杀圣徒，强化模式。” 扣动扳机。 轰！ 不像是手枪，倒像是坦克开炮一样的枪声在原野炸起。 肢体横飞，血肉引得食尸鬼们发出那如同哭嚎一般的叫声。以及那饥饿与疯狂的本性，它们如狼群围猎般散开。 这一幕，令格温瞳孔微缩。 战术。 食尸鬼竟然会使用战术？ 诚然，食尸鬼的智力超越了不少野兽，但同时它们的兽性也超过了几乎所有野兽。因此它们虽然知道如何围猎，但本性驱使下依旧会让它们只懂得狂嚎一顿就扑上来。甚至在扑上来之前，先给同伴一爪子，或者撕下一块肉‘补补营养’。 但现在…… “你右我左。” 轰！ 伴随着轰炮一样的开枪声音，咒刃说道，“有了能够压制它们兽性的巨食尸鬼在，让它们的社会一跃进入到部落时代都不是不可能，这种连狼群都懂的‘狼群’战术是很正常的。” 格温点点头，单目中浮现出了火焰，温暖瞬间充斥了荒野，一团团因为升温造成的雾气散开。 他手一挥，光剑作成。 一发力，地面绽放出一朵尘土的花瓣。 瞬间他就出现在了右侧食尸鬼的正面，光剑犹如一块柔软的丝绸，一块舞者的水袖，在空中甩出优美、快慢不以的华丽轨迹。 嗡嗡嗡的挥剑声中。 食尸鬼被分尸。 血液被挡住。 而更多的食尸鬼在那温暖下失去了一定的爆发力，并在错误估计自己力量与速度之下被轻而易举的斩首。 “真是奢侈。” 咒刃低笑一声作为对格温将‘源力使者的最终决战兵器当普通武器来用’这个行为的评价，随后又连续扣动扳机将食尸鬼击落。 近距离靠近咒刃的，则被一闪而过的光剑斩开两截。 一瞬一剑，一闪一枪。 咒刃的战斗观赏性极好，如果说格温表演的是致命优雅的古典天鹅湖芭蕾，那咒刃就是节奏感极强的现代弗拉门戈。 在两位舞者共舞之时，也不忘记打量彼此的真实水准。 格温余光扫见了咒刃那绝不浪费0.1秒的光剑时间的战斗风格，内心难免赞扬了一下。 两个水平不低的战斗型源力使者的强悍是超过这片荒野中的巨型食尸鬼所理解的。 它那堪堪进化出来‘权利欲’的大脑中，从未见过有两个这样的‘小东西’能够以着自己都无法做到的效率屠杀自己那弱小同类。 但下一刻，巨型食尸鬼停止了思考，咆哮着冲了上去。 这就对了。 作为野兽，也许进化出了些许微妙的社会性，但也绝不会随随便便进化出‘思考’的能力。 不要去思考，只要去厮杀就好。 它如同一辆拥有着跑车速度的坦克车一般碾了过来，碾向了格温。 在野兽的思维里面，显然发光发亮的格温要比‘咒刃’看上去要惹眼多了。 格温也注意到了这怪物朝自己扑来。 “真是可怕的速度与力度，比银面人要强数倍，比胡狼要厉害数倍的力量与速度。” 他摆好架势，在须臾间握着光剑上撩，剑锋快速隔开一爪，并划向巨型食尸鬼的爪腕。 呲！ 但光剑没有像是之前一般势如破竹的斩开巨型食尸鬼的肉体，在光剑的斩击下，巨型食尸鬼的手腕浮现出了一层肉色的强大源力。 这食尸鬼，这野兽也拥有着强大扭曲的源力。 或者说，越扭曲，越疯狂，越病态，源力越强大！ 幸好是只野兽，但如果不是野兽的话也很难天生就拥有这种程度的源力。 格温感受着这股疯狂的源力，用自己的温柔与温暖抚平它们，再如同哄的人张开双臂一样的将自己的源力猛然刺入，摧毁对方体表无意识结成的源力护甲，最终伤到其血肉。 噗呲！ 光剑锋锐无双，在巨型食尸鬼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数英寸深的伤疤。 但几乎就在下一瞬，那蠕动的血肉，那被切断且开始流血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太浅。” 格温意识到这一点，借助力量后侧一步，如同舞蹈一般往后一仰，身形微微下压，让食尸鬼反应极快的一记爪击落空。那爪击的力量之强，就好像站在月台前地铁呼啸而至的劲风一般。 在他站定后，又继续下压身体，雪白的手掌轻轻摁地，就好像体操运动员般一个优雅的后手翻。动作不快，却闪开了食尸鬼那疯癫的一爪不中又迅猛挥出的第二爪。 与此同时，格温双脚着地，双手握剑，对着肩上部位重重一刺。 巨型食尸鬼已经扑击到了他身后。 犬颚如主动撞上去一样，重重撞在光剑上面，不仅仅撞毁了嘴部的食尸鬼源力护甲，还被光剑刺入下颚。 格温毫不留情的往前一扑，光剑往前一挥，带动着光剑划出巨型食尸鬼的下颚。 又犹如一个擅长体操的舞女一般，空中松开一只手，做了个前手翻，轻飘飘的落地并往后转身，正对食尸鬼，往后再一跃，在毫厘之间闪开了下颚已经被切开两瓣的食尸鬼的愤怒爪击。 “还是太浅了吗。” 格温这次决心用上自己前世所学的本事。 并在巨型食尸鬼的下一扑中，将源力覆盖身体直至火焰组成的优美长裙的虚影慢慢浮现，一剑发力，将其头颅，身体，一分为二。 “单目有火的公主，强化模式。” 格温用特殊的乌托邦语言念出自己的架势，感受到空气中的源力慢慢恢复，便无师自通理解到这是种‘残心’一样的源力技巧。通过将‘招式命名’，从而让‘源力认可’，并随着‘言灵’重新回到体内。 第51章：石化猫不会梦见石头狸猫 没有了巨型食尸鬼，下一刻爆发出来的事情让格温为之惊叹，兔狲为之捂眼睛。 食尸鬼。 内讧了！ 它们开始疯狂吞食彼此的肢体，脏器与血肉。 那庞大的被格温一分两半的巨型食尸鬼尸体更是成为了它们的饕餮盛宴。 “没有了‘头’，因此迅速的分崩离析了么？这个小小的食尸鬼群落。”咒刃一副早已预料到的表情走了过来。 大致是运动过的原因。 格温能看见她的脸有些红晕，湿漉漉的感觉让她较平时要真诚许多。 连她接下来所说的话语都带上了几分真实性：“如果让这只食尸鬼群落发展下去，兴许可以获得一个完美的初始野蛮的社会模型，让我们知晓‘集群’的秘密。” 格温缓缓吐出一口气，感受身体机能的削弱：“很遗憾么？摧毁了一个宝贵的模型？” 咒刃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个癫狂的笑容：“怎么会，与其说是遗憾，倒不如说是狂喜；与其说是抱有着摧毁了素材的感情，倒不如说是在这素材破坏的一瞬间窥见了想要明了的道理的醍醐……我的心对此欢喜万分！” 欢喜万分么。 格温头一次对于不可知论有了一丝丝的好感，这丝好感很快就被湮灭。 对于未知的渴望塑造了疯狂。 但谁也说不好，疯狂到底算不算是人的真貌，就好像是眼前这些拼命吞食原有统治者尸骸的食尸鬼。 ………… “呜喵！” 兔狲和安娜从旁边的一片尘土中跳了出来，两人身上的源力掩盖物让她们看上去像是‘石化猫猫’一样。 “呸，呸！噗咔！” 兔狲用着‘咳出毛线球’的气势咳出了一堆小石头，长长的猩红色的舌头上面涂上了一层脏兮兮的石头与泥土飞沫。她用力一咳，一块带着血的鹅卵石连带着不少血液被呕了出来。 旁边安娜也差不多。 “呜喵，你的源力，就不能想办法改良一下么！”兔狲甚至打了个饱嗝，猫耳朵无力的耷拉下来。 “很难。”安娜也在咳嗽，同时尾巴上不断地掉落土粒。 ………… 格温对这两只兔狲型威尔吉投以无奈的眼神。 好姐妹，你们两姐妹的状态怎么搞的？怎么搞的跟血战食尸鬼集群的不是我和咒刃而是你们两姐妹一样。 他与咒刃都是‘无伤流舞娘’……不，是敏锐且优雅的战士，战场的贵族少…贵族贵公子之类的玩意儿。即使在食尸鬼集群中，二人也就出点汗而已，连刮伤和血液蹭到一下都没有。反倒是躲起来的兔狲和安娜，一副被人给了一掌摧心掌一样。 咒刃突然走上前去，拿出两瓶药水：“源力清除药，可以缓解残留在体内不属于源力血管之外的源力，当然，效果不怎么样，但我想，安娜你的源力也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这种药……” 啪！ 兔狲与安娜抢过药水，咕噜咕噜的喝了干净，才捂着肚子用猫尾巴做垫子坐了下来，大口喘气。 “怎么回事？”格温问。 “是，是我的源力！”安娜的残存猫性要比兔狲高，连胆胆颤颤时都会得意的抬下巴，“我的源力能力并非保密，整个老乡人号都有不少人在荒野上冒险的时邀请我参加，作为后手。” ………… 安娜的源力能力有个古怪的名字，叫做‘泥石做的信仰’。 是种较为古怪的转换系的源力能力。 转换系的源力的本质便是将源力等价互换为能量，驱使火焰、潮水、雷霆的力量，其特殊的力量导致了转换系成为了中阶源力使者中最强大最全面的一系，因为到达中阶后，不单单威力变强了，还可以对一些概念进行转换，比如说将伤口变没等等。 可以说初始源力派系为转换系的都会是一等一的战斗好手，仅次于强化系。 而安娜这古怪的转化系能力是，通过将自身石化从而彻底降低存在感与身体所需，如果有必要的话，在石化状态中她甚至可以数十天一滴水不喝，数个月一粒米不吃的生存下去。并且这项能力也可以作用在自愿被石化的生物身上。 ………… 食尸鬼洞窟中。 “通过石化，避免被捕猎。这作为她能力的本质，确实很适合作为后手。如果遇到危险，甚至可以在相当于高阶级别源力使者的怪物手下活下来。” 咒刃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头，晃了晃：“油石。” 格温没反应过来：“嗯？” 他脑海中还回荡着安娜的心底风景：‘狸猫形态的大型石地藏’ 在旁边还有着‘古代魔女文字分支：日语’，写着大概意思为，“不要看我”与“狸猫在说话”。 咒刃鼓着脸，露出不满的表情：“油石！” 她精美的脸在随行油灯的照明线显出柔美的风情：“你不是想要秘典么？这些东西可以拿去跟虚妄海教团交换秘典。” “就这个？”格温用足尖勾起一块黑黝黝的石头，握在手中。 他仔细打量这些石头。巨食尸鬼用它们来铺窝，自然是有些神异之处。 一阵阵轻幅度的温暖涌了上来。 “油石，只要放到锅里，以1:10的重量配比水，就可以生产出乌托邦原油。虚妄海教团一直以来都在追求着大量的油料，用于发动他们智慧铸造的机器与军械。” 格温已经不太想要吐槽乌托邦中的种种怪异事情了。 石头和水一起煮，就能煮出油，而且是乌托邦原油这种能够应用在任何机械上面的油。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合理可以去解释的了，正好相反，一点也不合理。 “食尸鬼的洞窟里为什么会有油石？”格温询问，并半蹲下来，估算一下这些石头的数量与重量。 “有学者认为是食尸鬼爱好收集；也有学者认为是有油石才能够为食尸鬼这种接近于‘人类’的生物提供供暖所以才会有食尸鬼洞窟。” “食尸鬼反而更接近于人类么？” “没错。就跟威尔吉人更接近于猫，荣恩人更接近于狗，食尸鬼相比较其他野兽更类似于人。这些怪物，这些怪兽，不要看它们如此凶猛，但它们的肌肤已经不在有着生长厚厚皮毛的条件了，那如同胶皮一般的皮肤，耐打击与刺击，但却不耐寒。” 咒刃全然没有一丝丝将食尸鬼当作所谓的‘社会考据模型’的影子了，而是某种更为孤傲的态度。 “温度是食尸鬼繁殖与生存的重要条件。就跟乌托邦人与列车一样。”她说。 “列车不好么？”格温询问。 “不，很好。非常好，只是我在想，我们的祖先会不会就像是食尸鬼一样，就住在这种地方呢？”咒刃伸出手，握向天空，像是想要握住在这里看不见的三月，“群居在这台名叫做乌托邦的巨大列车上面，靠着行走，花费十数年的时间从第一个车厢走到最后一个车厢呢？” 格温笑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呢？” “像什么？” “像是一个小孩子读了一本历史书之后开始对着老师说‘我们人类没有未来了’一样。” “真记仇呢。” 格温合上双眼，抬起下巴：“我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 哐当哐当哐当。 鼠拉马车为了最大速度的加速，再加上使用者都是源力使者，因此并没有增加避震系统。 那哐里了个当的震动声。 与坐在里面的人必须如同兔狲一般用尾巴绑在车内顶部的吊环中防止被甩出去的情况。 也正是这种马车的最大特色。 当然，两只兔狲型威尔吉在半空中被甩的撞来撞去，呜喵呜喵的叫着，则是现在这里的最大特色了。 格温和咒刃则坐在相对面。 一者用尽了前世今生所学，用力让自己固定在座位上面。 另一者则用尽了今生所学的源力技巧让自己沉重到无法被甩飞出去。 “呜喵嗷嗷嗷！” “你们两个，不挂上来吗？这样，呜喵！很辛苦哦！”安娜好心的问道。 “别问他俩了。”兔狲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你没看出来么？他们正在斗气呢。” 先是惊悚的狂笑声，咒刃用手扶额：“怎么会呢？这么幼稚的事情。” 再是冰冷的冷哼，格温合上眼睛：“幼稚。” 第52章：聚落 回到了无缘人公寓列车。 去到了豪华间车厢，上了楼，看见小厅中的沙发与火光，兔狲终于如王八搬家——鳖不住了的一下扑向了一个沙发。 “本小姐回来了！” 兔狲发出了一声咆哮，裹着尾巴，不断地抖动身体，驱逐寒冷。幸好这一层的公寓车厢都被密侦社团包了下来，不然这么大声必然会被举报并报警的吧？ 格温走向自己的房门，别过头：“下次给鼠拉车买个热量石怎么样？” “哎呀。” 咒刃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太久没有跑这行，忘记装暖气了。” “呜喵！” 听到暖气二字，兔狲发脾气的将一枚苹果扔向了咒刃。 路上他们遇到了寒流，没有暖气，并且颠簸，可谓是顶级享受了。 连格温都颇为受不了的提醒了一句‘下次装暖气’。 ………… 当第二天清晨，格温的好梦被干扰，门口传来催命式的敲门声后。 他的心中险些下达一个‘谁敲的门，我就夺谁的心’的宏愿。 “得起来了。” 坐起来，将自己的长发束成高马尾，再把已经掉的差不多的睡衣裤拉扯好，最后再把有点发冷的脚塞到毛绒拖鞋中，才打着哈欠下床走向大门。 而当格温气冲冲打开门后，门外出现了咒刃的笑脸。 “哒啦！” 她发出常见于马戏团魔术师的那种‘哒啦~’的声音，不过手上没有出现鸽子。 格温的单目开始燃烧火焰。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急啊。” 咒刃先发出一声令格温想要将其夺心-物理的感叹。 但又迅速说出让格温不得不放弃上一个念头的话。 “收拾下自己，我说好要带你去购买秘典。” 秘典！ 格温一下子睡意就消失了。在见识过银面人的战斗能力后，他对于秘典这一与‘源力开发’几乎同样重要的事物产生了好奇，更严重的是，作为源力使者，‘好奇心’这一元素似乎被提升了数倍。产生了一种‘若是有一个敌方有着自己没有听说过的知识，那必须要去看一眼’的情感。 他先白了对方一眼：“一定要这么早叫醒我么？” “因为我很忙的诶，能够抽出这么一天时间陪你走一趟可不容易了。”咒刃挥着手，笑的有点疯癫，“快去吧快去吧，该不会你要妈妈帮你换衣服吧？” 砰！ 厚重的大门在她鼻尖前一点的位置重重合上。 站在安全范围，咒刃摇了摇头：“情感真丰富啊，夺心魔格温。” ………… 男人换衣服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格温换好了一套方便的西服西裤，虽然西裤是强调臀部曲线的不太正经的款式，但好歹是件正常的服装，上身的白色体恤也偏向于紧身，不过穿起来感觉十分舒适，应该是用高级材料做了一些改良。 最后披上件褐色的风衣，格温就打开房门，看见了正在小厅里面看报纸的咒刃。 他走过去。 还没有说话，咒刃就弹了起来，有点神经质的扔掉报纸，颤了颤脸：“可怕，松果的价格居然从4发一袋长到了6发一袋，太可怕了，下明天万一限购了怎么办？” 格温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乌托邦的限购名单是最为奇怪的东西，有时候前一天还限购着，后一天就会解除。但一般时间不会超过三四天，除了一些‘永久给了个ban位’的商品。 “所以？” “所以！”咒刃瞪大了眼睛，歪着头，那张精美漂亮的脸上充满了一种令人畏惧的癫狂感觉。一个缓慢，给人感觉像是咧开嘴咧到耳根的笑容浮现了出来，“所以今天不单单去买秘典，还要去囤点松果！哦，上好的海松果，这就要去！” 格温一直很好奇咒刃到底算不算疯子。 如果是，那为什么她平时表现出来这么理智。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她现在表现出来这么疯癫。 他有这个疑问，而早起的兔狲趴在一个沙发里面，一边翻书一边懒洋洋的说道：“咒刃，像是你们这种松鼠种鲁特，应该和老鼠种鲁特不一样啊，只有老鼠会疯疯癫癫的。” “大胆。” 咒刃一瞬间变回了一个冷面娇娘，冷冰冰的看着兔狲。然后爆发出大笑：“不准你看不起我们松鼠！” 兔狲翻了个白眼。 脚轻轻踩在自己的猫尾巴上面，打了个哈欠。 等咒刃发过了颠，双手插兜，将那不堪的过去当做厕纸冲入回忆的垃圾桶。 格温都已经在接待处二层的餐厅吃完了早餐。 ………… 【正常人书店】 格温抬头看着这家位于老乡人号列车中前端的一个哥特式建筑中的书店时，心中涌出了一种‘很好，非常不正常’的想法。他回过头，看见干净的马路上面，一台台全自动驾驶的无马马车在运作，一个个穿的如绅士如淑女的乌托邦人在走。 脑海里却不知为何联想到了食尸鬼。 他看着那海报，那画着一个给人感觉沉默寡言印象的中世纪铠甲，被叫做龙炎的男人。突然，他视觉有点恍惚了，像是看见了一头巨大的食尸鬼。 就像是昨天他杀掉的那只一样。 “别愣神了。”咒刃误会了什么的说道，“中前车厢都是标准的乌托邦公民，每年交纳一百毫升的黑油的公民税的，他们富裕且充满了安定，大量源力使者就来自于他们。” “中后车厢的人就不是乌托邦公民了吗？” “哦，亲爱的。”咒刃耸耸肩推开书店的大门，“你要理解，有的公民确实要比别的公民更加公民一点。” 大概能够理解。 ………… 书店有着庞大的书架，与自动挑选书籍的机械臂——并在店内有着格温所没有想象到的庞大源力使者群。 将近两百多人在这个书店的由书架组成的上下层走来走去，挑选图书。 “这是专门面对源力使者开放的书店，只要你有子弹、油土、黑油或乌托邦原油，还有源金，这里几乎拥有一切。或者说这里不再是我们所说的‘书店’，而是聚落，源力使者的聚落。” “不过我不喜欢来这里。” 咒刃先是激昂地宣布后，又展现出了一种不耐烦的表情，情绪多变简直像是个尾巴被点火的松鼠。 “为什么？” 咒刃刚要回答，突然就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抬高了头。 一个女源力使者走了过来，是位拥有着亚麻色长发与甜美笑容的女子：“咒刃！你好久没来了，老乡人号上面的生活怎么样？我听说你们在之前的异邦人号上面做了一票大的……黑伯爵气急败坏的在找你们麻烦呢！”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松鼠女用着敷衍的口吻说道：“黑伯爵要来找我们麻烦，那就先让他想想办法和龙炎达成互不侵犯条约好了。” “龙炎，我听说你和龙炎似乎不太对付？” “不太对付我会选择他的车做躲避点？” “虽然合理，但是呢，有没有一丝丝的可能性，你想要祸水东引呢？” “绝无可能。” 咒刃和这个陌生女子笑哈哈的互相拍肩，完全像是熟知的闺蜜一样。 但格温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丝微妙的与不和谐的地方。 说话间这女人看了咒刃的脸十来次，每一次都会被动触发脸红的表情。同时这女人还看了咒刃的胸，看了咒刃的腰，大腿。以及像是陷入初恋的小女生那样，为每一次肢体相触而露出欣喜的表情。 在那个女人走开后。 格温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和她关系很不错？” 内心则在狂喊：初恋？是初恋吗？还是出过柜的初恋吗？ “曾经。” 咒刃表情冷了下来。 格温想：真是个不坦诚的女人。 就加了把火，故意问道：“多久前的曾经？” 咒刃看了他一眼，嘴角提了提，露出个疯狂又哀伤的笑容： “在她想吃掉我之前。” 第53章：它不会骗你 亚麻色的长发，长相极为漂亮的那个女人在这一处聚落中人缘很不错。 若要看一个人人缘好不好，光看其与别人熟不熟是没有用的。 像是咒刃，她就和这里大部分源力使者挺熟，也聊得上天。 但没有一个人，没有哪怕一个人会对咒刃赠送免费的咖啡、糖果与拉着对方研讨学术文件等等。 按理来说这样受欢迎的人一般都是节制派。 一般人也很难想象的出来长相这么甜美且有着如此温婉性格，像是邻居家那会跟你讨论电视剧的大姐姐一样的女人，会是个放纵派。简直跟发现小仙女玩的有点花的接盘男人一样的无法想象。 格温收回打量的目光。如果对方是放纵派，那她必定有一日会杀掉对方，这是注定的事情。 “她食人。” “她不吃。”咒刃插着口袋，一脸意兴阑珊的样子走向书柜。 她面上带着种混杂着厌恶的复杂情绪。 “并非是我为这个女人辩解，而是她的源力、她的过往与她和我之间的关系决定了她是个‘净食者’。你知道么，有传说说一种奇特的鸟，它们只会吃固定一种食物，栖息在一棵树上，若是没有这种食物没有这种树，这种鸟宁愿饿死。” 格温心不在焉的听着。 她与咒刃并没有熟到可以彼此讨论‘这女人是不是暗恋我’与‘我该怎么办’的程度。 然后抬着头，好奇道：“你们发生过关系了吗？” “……” 咒刃难得的露出一副被噎住的表情，下一刻她绷着脸：“绝对没有。” “触摸？” “没有。” “亲嘴？” “没有！” 好，应该是亲过。 格温惊异了一下，但没有说出来。即使是以他的情商也知道，说出这种事情绝对会让咒刃痛贯心灵，然后第二日灰塔一定会因为左脚先迈入大门而惨遭毒打。 “我大概了解，你在她心中，是唯一的那颗树；以及是第一口美食。” 格温故意大声说道：“但恰恰没想到，你这树长的花枝招展的就为了骗人来……” 咕啵。 咒刃扔出了一粒松果糖堵住了格温的嘴。 那甜甜的口感，让格温放弃了继续大声bb对方的打算。再加上咒刃那已经开始发癫的笑容，已经让人感觉到有些许的危险。 “你到底还想不想要秘典了？” 咒刃拿出这件事情说。 那格温也只好进行隐忍，慢慢嚼着糖就闭上了嘴。还是那句话，他和咒刃的关系还没有熟络到能够详细谈感情的程度，更不要提提醒对方当断即断。宁愿做个渣到心中去的渣女，也别做藕断丝连的绿茶。 但是源力使者的友情怎么都是这种东西？ 喜欢一个人就要把对方吃掉。 ………… 选择一个秘典修行，颇有点像是选择了一个固定的‘门派’修行。 固然源力能力作为本身的力量十分出色，但终究只能算是‘招式’与‘根骨’等等概念。而秘典则是最重要的一环，作为一套蕴含着‘内功与外功’的‘武学书本’，再加上一些神神叨叨的‘练心’之术，几乎是‘修真’的标准起手式了。 其画风就好像在‘笑o江湖’里面那一众内功中突然出现的‘紫o神功’一样。 像是在修仙而不是在练功。 在格温看来。 秘典也就像是一门需要穷极一生修行的修仙道途。 “…《基本理学规律——数独与心独的定义》，《修士龟裂卜算术》，《思考，理性，与狂热》。这三本就是你所感兴趣的这一秘典的前置理论与学术，准备好读书了吗？” 厚厚的二十本最薄也有格温两个拳头叠起来高度的大部头书。 光看着就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我为什么要读这么多书？” 格温晃了晃手中的不过大拇指厚的秘典，上面的书名叫做《韦塔恩抄本》。这本秘典根据图书管理员所说，拥有着极大潜力的源力道途，学习它的源力使者大部分都拥有着改造自己身体的能力，强化并进行亵渎而禁忌的改造。 据说，其终极体甚至有着‘六臂’，拥有着远古传奇恶魔的力量。 这一听就特别的猛男。 尤其是据说能够将人的身高拔到将近两米三，且胸大肌能够直接敲动打鼓，腹肌有着十二块，甚至能用提肛动作夹碎煎饼。 这么猛男的秘典，自然就是强化系的秘典。 而格温是万万没有想到，前置要读这么多书。 咒刃用着嘲笑的表情搭配上冷笑的助音与不屑的语气说道：“你以为这是什么？” 她迫不及待的打击了疑似发现了她是个玩弄感情的渣女的格温。 极其的迫不及待。 或者说，双加好迫不及待。 “秘典是一个长期的学习途径，在拥有秘典之前，我们的所有能力都只是原始的，即使是你那个单目燃火的能力也只是最基础的能力。因为‘心很迷茫’，你的心知道你要什么，但不知道你‘想要用什么方法去获得’，比如说，你的心判断你的火焰要杀伤力，那么是‘变大’还是‘更不稳定’？心无法感知。” 咒刃指了指自己那沉甸甸的胸口。 格温心中浮现出两个字‘变大’。 “正是因为心无法确认，所以秘典的作用就是让你能够一定程度上面支配你的心。无论是不可知论亦或是可知论，我们源力使者最重要的便是认知到‘本能与理性’，最终调和两者的配比获得‘人性’，从而强大。因此看书是必要的，如果你不能理解天文，你如何看懂星辰？” “也正是因为如此，源力使者，是学者，并非是战士。” 懂了，是数学。 格温理解了一切，心中涌出了一点不祥的预感。 作为一个初涉武学的武道学徒，他曾经轻而易举的破解过‘外功’，也曾破解过‘内功’。内功的原理十分之简单，比如说在生气时更凶猛，在饥饿时更能集中注意力……简单而言，也就是一种心的运用。 而有一种事物，是无论你如何愤怒、如何集中注意力、如何让大脑分析都无法改变。 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 那便是数学！ 数学是不会骗人的，格温做不出来数学题，那就一定做不出来。 因此，他抱着一种恐惧的心理，选择性的先翻开《基本理学规律——数独与心独的定义》。 翻开后有两个消息，老规矩，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里面的学说虽然是数学，但也最多涉及到集合与函数的周期性等等的内容。格温看得懂。 坏消息是，里面的学说不单单是数学还夹杂着哲学、神秘学与心理学，因此之前的数学内容，需要加上乌托邦特有的‘源力学识’从而达到一个‘可用于计算哲学对心理偏差值的影响’与‘心理偏差值对神秘学的影响’等内容，再复合上所谓的‘心独’内容。 心独，意为‘心灵与孤立情绪’，其根本为‘心中所思所想，能对身体产生神秘与物理的形而上学式的影响，并积攒量变为质变，从而改善肉体，反哺心灵，令人超人，令超人为新人。’ 也即是说，学习心独理论与哲学的最基本要素就是：精通数学。 你连方程式都解不开，你还配学源力？ 哦，还有身体学与医学也必须要涉猎。 若是涉及到神秘学的部分，还要了解乌托邦天文学与乌托邦虚妄海海文学…… “冷知识，你所选择的这本《韦塔恩抄本》属于内容屁丁点大，前置要求巨特娘多，连龙炎所修行的《来自被焚者诗歌》的前置也就这个级别了。” 原来做个猛男，需要做出这么多牺牲。 格温理性的将《韦塔恩抄本》放下来，推回给咒刃：“我放弃了，还是得要靠专家来。” 咒刃早有预料，茶里茶气的咳嗽了一声，微笑坐在格温对面。 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表格： “专家得给你做个简短的心理分析，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无法选择到适合你的秘典，可以么？” “放马过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场景和‘马’有什么关系，但我想你的意思应该是‘来吧！’的意思，那我就开始了。” 第54章：秘典 “对于邪恶事情的看法？” “看具体达到多么邪恶的程度，分别处理。我并不是‘小恶必诛’的类型，若是是违法犯规而无伤人与普遍性的后果，我想我会置之不理。但若是害人性命者，我想我见到了就会去杀掉；若是食人者，我会特地为其留出一定的时间，去追杀去狩猎。” “因为心中的正义感？” “不，因为心中的底线。” “底线？”咒刃很感兴趣的探头，双脚并拢，那对松鼠耳朵颤了颤，“能详细说一下么？” 格温并不会隐藏自己，倒不如说，无论在哪个世界，他都是会对这个问题有问必答。 “我的底线便是‘不去伤害，不去毁灭，不去破坏’，我并不是正义使者，我只是保持着我心中的这些条例去行动。与其说我喜欢平静安宁的世界，这个充满毁灭与杀戮的世界更让我喜爱。如果没有这么多人渣的话，我会感到无聊，因为我不会去杀害从未惹过我，也从未触犯过足以致死条例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考虑如何去描述自己的底线的范畴和自己希望做到的行为： “大致，对恶人行使暴力，这是我那无可救药的习性。” 暴力是格温迄今为止发现过的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 毁灭与暴力注定纠缠于自己的一生。 他所能回忆的起的自己第一次以武摧毁一个人的性命的时候，他准不会忘记，那是一个初夏的本应该是浪漫的夜晚。那漫天星辰因昨日的雨而暂时避开了尘埃与沉重的灰云，但俯首看向人间，星空却看见了血。 一个被刀刺入腹部的女人。 一个欣喜的挥舞着抢来钱包的人，与他那嚣张至极的蔑视法律的宣言。 格温下手了。 但无法救下那被贯穿了腹部的女人。 他没有晚到，没有早来，这女人也并非因他而死。 可一种无力感充斥了内心。 就好像是所有成绩都不理想唯独语文很好的小孩。 就好像什么都不会但有一技之长的工人。 他握住了自己唯一擅长，唯一独有天赋的一项技能。 【暴力】。 “伤害恶人让我很开心。”格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恶人也会因为被欺负而惨叫，和痛哭，跪在地上不成样子的道歉和求饶。而我，则会欣赏完它们的丑态后，拒绝它们。” “如此说来，你的确算不得是个正义的人。”咒刃赞同，“颇为恶趣味。” 她把表格放在桌上。 之前她所问过的诸如‘喜欢的色彩’‘心中安宁的居所’与‘有没有考虑过退休’之类的一百多个问题的答案被记录在上面。她把桌上放着的文件焚烧炉打开，将这个表格塞入里面。 咔嚓。 轰。 就变成了灰烬。 “曾经有一个很出色的源力使者，死于情报泄露。所以到现在，我们的图书馆之中都会标配这种焚烧文件的小炉子。”咒刃说，“即使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心理测量问题，也最好处理掉。” “那么你记住了吗？” “没有。”咒刃干脆的说。 她单手插兜，拿出来一个香菸纸盒，，但在图书管理员——一只眼睛瞪的老大的猫灯的注视下面，又讪笑了一下将其放了回去。 那圆滚滚的有毛发光生物，才发出‘喵嗷’的声音，漂浮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但是我会一边问一边帮你筛选，而最后留下来的几本秘典的名字，则会让我对你这个人的了解更上一层，从而也能帮助你选择到真正适合你的秘典。” “很显然，你的行为拥有着一定的守序与善良的因素，但同时又极为的中立，并拥有着相当程度的邪恶。杀死恶人仅仅是因为‘满足个人对于暴力的需求与爱好’，这让你特别的不同，不过幸好，在乌托邦历史上面不乏你这样的源力使者。” 咒刃快步走开。 大概过了一分钟后才回来，手里捧着一本沉重的秘典，放在桌子上面：“别碰坏了，很昂贵，如果你要购买的话，得付出整整五管的源金。” 真贵。 格温对于价格充满了惊叹，并小心翼翼的虔诚的将其拉过来，看向书皮。 “《未尽之书》。” 格温轻轻抚摸着烫金的书名，并翻开了第一页。 在那上面写着‘此书成书于1022年，于1142年被两名荣恩抄录并翻译，于1230年被重新定制……’，这本书的历史比格温想象的要长，要坎坷，这本书曾经数十次遗失，数次被用曾经遗漏的笔记与抄写版本进行重制。直到今日，这本秘典已经极其的不完整，极其的深奥难懂，里面有着数种古代魔女咒文描刻。 恐怕这也是书店愿意将其出售的理由。 虽然其有着珍贵的价值，但已经无人解读，且无人敢肯定上面的远古魔女文字的抄录正确。虽然上面的源力学识有用，但其使用的复杂的对数函数与指数函数作为串联，再加上用的是极其生僻少有的哲学思想进行覆写。 数百年来，各个重制与抄录了‘未尽之书’的作者，伟大的文化传承者们，都拥有着自己的独特理解。 这种理解使得这本珍贵的书本有着极其严重的缺陷。 ‘思想不统一’。 一本思想不统一的秘典，在修行源力上面会带来非常繁缛的麻烦与弱点。若不是格温能够感受到咒刃那‘毫无心虚’的反应，恐怕他都认为这是这个松鼠女特地送过来害自己的书籍。 “我去找两本最新的学术月刊，你自己先读着。” 咒刃消失在书架中，大约十多分钟才捧着厚厚的图书走了过来，坐下并充满疯狂与喜悦的翻阅着书本。 但格温已经没有再去关注她，而是全身心的被这本《未尽之书》给吸引了。 …… 书上所抄录的远古魔女文字并没有出错，是用着法语、英语、大段中文文言文与日语注释完成的一本书籍记载。 长篇大论的乌托邦文字中包含但不限于地理学、天文学、海文学、化学、考古学、神秘学、药学…… 每一代它的主人、译者、抄录者都会在各个方面留下他们的印记。 大量的源力技巧被以复杂的手段给抄录了下来。 使用了‘中、英’两个语言进行的抄录。 令人震惊，这本书的拥有者曾经破译了一部分远古魔女的文字。 他们将中文的‘水’翻译成了‘无形流动之物’，将英文的‘水’翻译成了‘某种流体’，这也是乌托邦学者们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因为他们绞尽脑汁也无法将‘水与水’联系起来，无法相信远古魔女文字由数十种不同的成体系的语言组成，无法相信同一个物品拥有着数十种不同的单词去代表。 但无法阻止格温对《未尽之书》的数代译者、抄录者们表达出由衷的敬佩之意。 他们中的某些人，竟然将翻译出来的秘密，使用远古魔女文字记录了下来！ 虽然在格温看来这是篇‘中英混用、日法俄文并驾齐驱’的连他都难以理解的文章，但不妨碍他心中的震惊。 其中对于一段段哲理的争辩更是充斥着无数智慧（虽然这种智慧需要解读，且非常复杂）。 更重要的是，里面记录着一些远古魔女对于‘源力’的看法。 有着熟悉的中文写着：“源力，似乎是某种xx之力，有趣，这片列车上的土地也能诞生xx么？得去找xxxx去了解一下了。” 还有着英文写着的源力观察日记等等。 格温全部都能够解读。 可以说，他如果搭配上了这本秘典的话，许久都不用为自己的源力秘典发愁了。 “就这本了。”他说。 咒刃头也不抬：“自己抱过去付款就行了，记得，让她们用小牛皮给你重新做个蒙皮，再用源力强化一下秘典的载体，这是大客户必须要的服务。哦，顺便让她们送点赠品，你可是大客户呢。” 第55章：良好待遇 有的时候，格温是真的想狠狠地打咒刃的脸，想要用实际行动表示‘并不是人人都像你预料的那样的’。 但生活却总是告诉我们。 听聪明人与经验人的没错！ …… “想来杯水？”柜台的威尔吉先是懒洋洋的问了一声。 其敷衍程度就跟你走入大学生自助餐厅时候的餐厅服务员一样，透露着一种‘猫猫才不管你’的高傲，与‘小费不超过1块我理你’的傲慢，并且在‘老板没有特殊关照的时候怎么可能特殊照顾’的前提下，充满了一种猫式的慵懒。 格温抿了抿嘴，把厚厚的书放了下来。 说出了相当于某个机关的开闭键的关键词。 “帮我结账。” 这句话为这个懒散的威尔吉女孩注入了力量，她那白色的猫耳朵微微颤了一下，连同旁边两只正在偷看书本的猫灯都亮了起来。三对大眼睛同时盯着格温，刹那间给人被三只大型猫科动物盯住的错觉。 书店中发生过最多的事情大致就是看而不买。 每一个书店老板都有噩梦，尤其是建立在学校附近的店老板们。那些看书的小东西们，甚至还会在你刚刚新进的一批侦探小说里面标明凶手是谁。 遇到一个愿意购买的顾客时的这种心情，令人感动。 “哎哟，咖啡？还是果汁？”威尔吉猫耳少女开始献殷勤。 能看见她的脸上是如此愉快，甚至愉快到如果有尾巴必定会摇尾巴的程度，而她旁边的那种叫做猫灯的奇异生物的皮毛都在发光，猫耳朵立直。若不是知道威尔吉人与猫灯没有什么关系的话，恐怕格温会将其认为是一家人。 听说猫灯的习性较为神秘，这些生物似乎受到了某种强大源力使者的维护。一但遇到危险了，就会消失在某种虚空隧道之中，被喵嗷嗷嗷的传送走。而在一两个月后，又会重新出现在盔甲松鼠的聚集地之中，神气的指挥那些披甲的松鼠。 格温抿了下嘴唇：“不了，还是先付款吧。” 威尔吉检查了一下书本，眼睛便越发明亮。 “先生！” 她超常发挥，一眼就坚定了格温的性别，并从桌底拿出来一罐装满了茶水的茶壶，用着能够甜的腻死人程度的甜蜜蜜口吻询问道：“那您必须要来杯蘑菇茶，我们可盼着您呢。” 在盛情下面，格温不得不喝下了那质量极好的蘑菇茶。 淡淡的清洗过的蘑菇的香气，混合着一点点微弱的泥土的腥味，以及如同阿华田一般的浓郁香味。 蛋白色的蘑菇茶喝下去让人心情愉悦。 喝完茶之后，格温所享受到的待遇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好。 新的书皮不在话下，还附赠了漂亮的银锁链用来锁书，能够贴合在页面上的书签与记事页更是十分好用，设计的非常精巧。 最后则是源力强化。 用某种强化系的源力对书本进行加固，其普遍性应该算作是‘技巧’而非‘能力’，而既然是技巧，那格温就必然可以学会。看一眼后，心中自然就浮现出来了种种详细的解析，就好像是学会了九九乘法口诀表的少年看见了‘3x3等于几’这种问题。 看一眼就获得了具体实施的灵感与实践能力。 “我们的学术列车将在每周的第三日，第五日中从车体内出现在地表，如果您想要加入探讨，请在三日与五日中任选一天上车，并备齐随身衣物。中途若是有急事想要回到老乡人号的甲板层，需要花费额外的子弹下车，并在猫灯的指引下面去往地面。” 由于购买了昂贵的书本，格温还收到了邀请。 “三日和五日么？” 威尔吉人点点头，并客客气气的将一张卡片递了过来，那是张制作的很精美的类似于塔罗牌的卡牌，上面用着精致的笔触画着一只法老装束的胖猫，应该是猫灯。 “登车地点会是在老乡人主站的514站台。” 514站台是个小村庄，是一个叫做‘食腐动物之秘’的社团的地盘。 那个社团探讨食腐生物，与‘吃啥补啥理论’，但由于他们竟然是节制派的源力使者，并且大部分成果都与医学相关。因此他们所收获素材的方法一般是‘意外死亡的人体’以及‘怪物的活化尸体’，前者数目比较少，毕竟大部分都不是‘意外’，而后者的话…… 也很明朗。 咒刃挖走食尸鬼的眼珠就是为了完成这个社团的委托，并从中收获到了一些额外的好处。不过咒刃并非是小气的人，她还是将好处‘一些珍贵的药材’分给了格温。 至于兔狲和安娜则没有，毕竟这两个兔狲型威尔吉猫猫在战斗上面一点贡献都没有。 ………… 带着书本回到无缘人公寓后，格温换了身室内的睡袍与睡衣，就去往专属源力使者们的休息室之中。 无缘人列车上面也有不少源力使者，虽然大部分在咒刃的口中都是‘不入流’，但咒刃这松鼠女在对方面前的时候还是会说‘是未来可期的源力使者，刚刚加入我们的新人’等等之类的客套的话语。 实际上，这些源力使者都是‘尚未点亮照明道途的油灯的迷茫者’，不要说源力。他们连身体素质都不如一般人。 但不妨碍一群学者，一群相对有钱的‘罗马人’所待的车厢是最好的一节。 舒适的沙发、温暖的壁炉、令人心情愉快的地毯与穿着打扮可爱的端茶小姐。 格温想要进行研读，也不会选择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进行研读，而是选择在这种地方进行一边休息一边研习的方式来学习。 “您需要茶水？”端茶小姐询问道。 “还是红色蘑菇茶吧。”格温回答。 然后就看见端茶小姐面上带着欢快怡静的神情开始泡茶。 这是位拥有端丽容貌的女士，祖母绿的眼眸相当之好看，一举一动透露着端庄。 据八卦的灰塔所说，这位端茶小姐曾经居住在一间独立的车厢的别墅之中，但由于家道中落的缘故不得不过来投靠无缘人公寓的车主，车主的名字叫做‘索菲.也卡莉雅婷.卡西恩.韦洛儿佳娃’，而其中最为关键的是‘也卡莉雅婷’，似乎是尊贵的姓氏。 投靠自己的亲戚，而车主索菲也没有为难她，反而是将其提拔到源力使者的车厢提供泡茶的服务。 毕竟源力使者大多数都是学者。 学者反而好照顾一些些。 格温捧着书本走到了一个默认留给他的座位。 夺心魔之力的拥有者令人畏惧，在一次次的互相称呼之中，格温的外号被暴露。而大多数源力使者都听说过‘敢用和怪谈一模一样外号的人……’的故事，对此感到惊奇，并十分的钦佩，就专门留了一处位置给他。 这便是名声的用处。 他走进去，管理扫视了一眼小厅。 今天并没有看见蹭火炉的红犬与暗猫，也没有看见暖脚看书的兔狲。 不过今天却能够看见车长待在这里。 索菲在这。 黑发黑眼，左手缠绕着绷带，一副娇弱的美少女的形态坐在一张沙发之中，翻看着书，就好像是美好的画中的景象一般。 只不过格温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源力。 强悍且疯狂。 似乎不亚于咒刃，至少也可以说是不亚于胡狼了。 格温走到座位里，先是叹了一口气，将两本用于打基础的书先拿出来： 《海文学》与《天文学》。 在乌托邦，天空与大海是真正拥有着强大灵性的一个象征物，因此想要学习源力，必须要精通这两项学说。 反过来说。 普通人若是想要使用一些源力能力或是增加自己源力的觉醒程度，这两门学科是必学的。 大海中蕴含着乌托邦的内核心力量。 天空中蕴含着乌托邦的外核心力量。 当两者达到统一的时候，才可以拥有‘发挥力量的学识’，将空气变为利刃，将语言化作咒语，知其变化，明其自然道理。 格温埋头苦读。 “格温先生。” 车长索菲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一封信件：“胡狼今天来找了你，前台说你不在，他便留下了这封信件就走了。现在，由我转交给你了。” 第56章：事态恶化 “…那个男人，面色忧虑，神情不自然，往日的自信不见了，而是充满了一种颓废感的将这封信交给了我。你要问我，他说了些什么呢？他说了，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面，他将会离开老乡人号列车回到他的故乡，并决心从此不再过问一些事情。” 索菲用着一种好奇的口吻为格温复述：她所得到的前台人员的复述。 虽然是三手货，但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多岔子。 格温将书页捋平，插上书签，轻轻合上。 并将‘继承’于老人渣书房里面的一副放大字体的眼镜给摘了下来，放到一旁。乌托邦的文字都较为的小，因此需要佩戴这种能够放大字体的眼镜才能够舒适的进行阅读。 他将信件放在自己面前，抬头看了眼索菲：“多谢您的转达，索菲车长。” “不客气，你要是有什么别的需要的话就喊我一声吧，即使是在源力一途上面，我也可以提供或多或少的经验之谈。” 她走向外面的书桌。 格温缓缓呼出一口气，拆开了信封，将里面的信纸取了出来。 用的并非是专门用于书写信件的纸张，而是一张批量生产为办公室用品的普通纸张。 他看见这张纸，心中就闪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虽然与胡狼这个男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胡狼是个怎么样坚韧的人，又或者说，怎么样的坚强与顽强的一个男人。这种坚韧同样体现在了他那对于生活的一丝不苟上面。 纸上面的大量颤抖的笔触与词句混乱的描述，更是让格温确信了一点。 胡狼处在了一个很恐惧的情况之中，这种恐惧甚至让他无法保持一个学者的矜持与平和。 书信上面的第一句话便是： “格温，你是怪谈的本身。” 光是这一句话，就让平时一点表情都不会显露的格温挑了下眉，并快速看了一圈身边，确定了没有什么人来打探自己的秘密后，才往下看下去。 但令人遗憾，或者恐惧的是，书信上接下来却呈现出来了一种怪异，诡异的合理性。 变成了一封‘寒暄’的书信。 更让人难以控制住心中的恐惧之情的地方是：明明前几日还见过胡狼，但胡狼在书信中却写的好像是‘两个关系好的人数十年未曾见面’一样，其所描述的内容亲近且充满了怪异的感觉。 书信中并没有太多有用的消息。 书信中频繁出现了“还记得我们去看过的戏剧么？”以及“真是好的一场剧目，连演员都沉浸于其中尽情的表演”的话语。 还有着关心着格温养的宠物的事情。 但这些不存在的事件却足够让人疑惑的了。 格温对着休息室里的索菲问道：“今天是几号？” 而在索菲报出了准确的日期后。 格温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发生时空跳跃这样离谱的事情。本来也没有必要确认，但这个世界拥有着源力，并且自己穿越到一具尸体上面的事情也发生了。因此： 姑且当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好了。 ………… “和时间无关，和记忆无关，那么和什么有关系呢？” 格温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到里面械心传出来的疑惑。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胡狼在求助，求助于自己这个并不算陌生人的陌生人。 两者的交情并没有到达这个地步。 格温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丝的灵感。 他站了起来，走向了旁边的报纸架，从上面抽下来了在老乡人号最为火热的《老乡人报》、《乌托邦全境报》与《三月交错报》。 将报纸平铺在桌面上，他用着自己超常人的记忆力与阅读能力将封面与头条的标题全部阅读。 在全部看完之后。 夺心魔这三个字的频率出现多了将近200%！ 似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推动着这个词句的前进，似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操控着事件的爆发。夺心魔事件以着一种恐怖的速度不断地增幅，并且以一种……许多人似乎并不在乎的速度进行。 被忽视。 怪谈事件大爆发为什么会被忽视？为什么明明杀掉了银面人，杀掉了一个模仿犯，却冒出来更多的模仿犯？ 格温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更为可怕的是，他之前甚至没有意识到，没有意识到这是‘巧合’与‘被加速过的故事’。 但是他没有答案。 没有一个稳定的答案，只是隐隐约约的抓住了一丝丝的灵感，就好像是推门而入才艺的殿堂时所瞥见的那一束光芒。抓耳挠腮，求而不得。但对于真正走进去的人而言却是非常的明了。 格温并非走进去的人。 但他知道有个人‘走进去’了。 胡狼。 这位优秀的学者，这位出色的教授，走进去了这个怪谈事件的核心思维殿堂，他窥见了某种东西导致了他陷入了‘发狂’，但这种症状并不严重。 格温拥有着通过接触而感知到对方心情的能力。 因此也能够从这封信件上面那胡乱无序的源力波动之中，察觉到了胡狼并非是‘疯癫’，而是‘恐惧’。就好像是一个蚂蚁忽然发现了从天而降的开水一样的那种恐惧，由于恐惧衍生出来的情绪使得他外在显像有些许的疯狂，但那本质上还是‘有理智的’。 只需要找到胡狼，用自己的拳头告诉他： “谜语人不一定会死于恐惧与未知的恐怖，但一定会死于格温我拳头下。” 相信这种提振勇气的方式，能够帮助到胡狼！ 格温若是作为中世纪的医生，嘿，别说三板斧了，就一把斧头就够用了！ 【暴力】。 格温内心制定好了出拳的治疗方案。 就将书本合上，将宝贵的秘典放入到随身的书口袋中。 并回去房间做整理。 乌托邦的源力使者们常备这种口袋，将自己不甚了解的秘典携带出门，一边行动一边研究。像是银面人就把自己的学识、笔记与秘典全部带在了身上，也许在进行夺心的时候，他也会进行研究吧。 格温带上了从银面人处获得的面具，从房间中走出。 正好遇到了正在聊天的红犬与兔狲。 红犬在源力上小有天赋，这让兔狲希望能够教导她。 也是挺难得。 一个威尔吉居然想要教导荣恩。 格温走过去后，就跟兔狲打了个招呼：“你们现在忙吗？” “哼……”兔狲眯着眼睛，像是在打量什么坏东西一样。 而红犬则热情洋溢的笑道：“不忙，你是有事情要我们帮忙么？” 格温瞧见兔狲的口型是：“别擅自带上我啊……真麻烦。” 他便装作看不懂，微笑点点头：“是的，要麻烦你们一趟了，能载我去个地方么？” 红犬开摩托的本领是一流。 兔狲的摩托是一流。 加在一起，如果能够把兔狲踢出局让红犬一直来开车的话，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大致是格温这一副‘兔狲，红犬开车你能不能爬啊？’的表情让兔狲有了点危机感。 兔狲勉强答应了：“虽然不是威尔吉人出没的时间，但让我带上我的睡垫的话，我还是愿意帮忙的。” 第57章：转交的讯息 格温平日里都是晚上抵达无缘人列车的停车场。 一进入，就被阳光的反射给震撼到了。就好像是一直熬夜的夜猫子，忽然某天熬到了早晨，看见了日出时的那种震撼感，或者说，是一种人对于不常见到事物的好奇与探究。 停车场用着一种简单的原木搭建着一个个单行车库，狭窄的仅仅能够装得下正常体型的摩托车，并且只有一侧上车的空间。 格温看见兔狲的眼睛稍微睁大了点，表情也变得愉悦了不少。 抱着‘奖励性的安抚’的打算，他先问道：“你很喜欢摩托？” “非常。” “是开着兜风的时候么？” “无论是兜风，还是出任务，又或是单纯的开着摩托……”兔狲手放在胸口，“…那一刻的我感觉是无比幸福的。” 红犬在旁边插着手，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兔狲车库里保养的很好的摩托：“你的心中风景该不会就是车库吧？” “这倒没有，因为我时时刻刻和我的车在一起，所以心中风景不会显示这么亲密且简单的事物。” 兔狲干净利落的走了进去。 如猫一般卷上了摩托，推了出来。 她跳下了驾驶的位置，又忍不住看了眼，然后走到旁边的并排车库里，将一个狭长的敞篷履带板车给拽了出来。红犬走上去，熟练地帮她把板车和摩托车连接好。 “很棒的车。”红犬说。 兔狲得意的抬抬下巴，然后抿着嘴唇，偏了下头：“你去试试先，我和夺心魔在后面坐好就行了。” 真是个好搞定的猫咪。 格温这样想，就上了板车,将木制的坐垫抓出来，坐上去。 兔狲就颇为不爽的溜了上来。 “我懂的源力机械的维修与改造。”格温说。 他并没有说谎,从未尽之书中学习到的第一项知识就是‘改造机械’,在其第六页的一篇用抽象文字与一部分古代魔女语言加密的知识中记载着‘将源力用于改造机械的奥秘’,这本来是他想要用来对械心进行改造的基础知识，但现在也能用的上。 “你帮了我这个忙,我会帮你关注任何有助于改良你摩托性能的材料的。” 兔狲的面色舒缓下来，抱着厚厚的多毛尾巴：“没有这样的必要，我们是一个小组的,彼此帮助留下羁绊是很正常的事情。” 若不是她一脸希望拥有的表情，恐怕真会让人给骗过去。 格温就略过这个话题，并留下承诺：“我以后也要多坐你的车，改良你的车,我还能得到实惠，反而让人有些许不好意思。” “那我就接受了！方便你我嘛！” 兔狲点头的速度，让人不禁想起‘说着不好意思的看着长辈给出红包的小孩’。 红犬察觉到了这一点，转过头,打趣道： “威尔吉,你可真是不坚定啊。” “坚定，有用吗？” “唔,怎么说好呢,就像是没有矜持的淑女一样。” “淑女,有用么？” 兔狲的个性犹如一只大型的猫，她并不是故意装傻,而是真的对这些问题的答案感到好奇。 这种好奇让红犬也无可奈何。 这位高挑的荣恩轻轻踩了下油门,被源力强化过部件，且通过不可思议的制造术创造的零部件的坚固程度,让这辆摩托能够拖动比自身要大不少的履带板车，并且轻轻踩着油门就可以前进。 “你是说你要去哪儿？” 格温脑海中闪出了胡狼所说的一个地址，那是他的住所,一节精美的单人车厢。这种车厢被连接在‘独栋公寓列车’上面,大致二十节车厢组成独栋公寓列车，里面有六节车厢作为公用设施车厢建造,在列车外面有着一侧的甲板,用来‘不用经过别人车厢就走去别的车厢’的作用。 听上去是非常舒适的住所,尤其是甲板甚至都宽两米,有着美观的砖头围栏与观景台。 他将胡狼的地址告知了红犬后。 红犬先是惊呼一声：“在上车厢区？” 然后她踩在油门上面，将摩托开下还在运转的无缘人公寓列车，顺着摩托车道往下开去，与两三个列车擦肩而过。 中前车厢在中后车厢居民的口中就是‘上车厢区’，代表高贵，代表有钱人，代表着最新的科技。在上车厢区，卫兵不会戴着猪脸防毒面具巡逻，他们会穿着永远不会穿到下车厢的漂亮制服，据称,拥有端丽外表与好看的兽耳朵是进入上车厢做卫兵的前提条件。 “成为源力使者，就代表在学识上面至少是领先正常人的,因此源力使者们即使是做家教，即使是做老师或是技术指导,也可以混到不少子弹和油土。胡狼很早之前就在为当局做培训的工作。” 兔狲用‘猫不在乎’的语气说,但‘猫很羡慕’的口吻却暴露了出来：“当局在许多方面都不怎么样，但是在物资资源上面是真的挺大方的，胡狼做了这么久，早就攒到了不少物资足够他在上车厢区购入独栋公寓车厢了。” 经过较为混乱的车道，进入到中间车厢那比较复杂且多人的站台，最后进入到了一片鸟语花香的哥特建筑之地，这就是格温三人的体验。 在上车厢区中，不用花很多功夫就找到了胡狼所居住的公寓列车。 格温他们来到公寓列车，略有点心疼的付了高昂的停车费用后将摩托车停下，三人走进了前台。 这种高级公寓的前台果然不同，有着类似于格温所见过的前世的高级宾馆的大堂一样的感觉。天花板是高十米左右的拱顶，大理石柱屹立，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拱顶的彩色玻璃华美而贵气。 还能看见，在彩玻璃拱顶旁边的一圈上面,住着不少的猫灯。 这种神秘的生物偏好于色彩丰富与五彩斑斓的生活。 某种程度来说,是令下车厢人狠的牙痒痒的‘崇拜财富’的象征物，但也被认为是幸运的生物。 走到前台,格温将艰难记住的胡狼的全名给说了一遍。 前台的服务员，一位沙德男，摸了摸自己的熊耳朵： “奥勃洛莫夫先生吗？他不在哦……” 突然，熊耳朵的男人又拍了拍头，用着‘我想起来’的语气说道：“啊，您是格温先生是吧？” 请不要用这么‘真的是先生么？’的语气问。 格温没有去较真，点点头：“是我。” “是这样的，奥勃洛莫夫先生今天早上出了门，然后回来后就跟我们吩咐了‘如果有个叫做格温的人来找自己，就说自己去钓鱼去了’……大致是这样。” “钓鱼？” 格温没有在乌托邦进行过这种舒适愉快的行为，因此略微挑了下眉毛。 “嗯，他说是钓鱼。然后在下午，就在你们来之前出门了，您知道的，我们要为顾客准备美味的点心与食品，但奥勃洛莫夫先生却说‘这几天都会在郊外钓鱼，让格温先生把我的点心送过来就可以了……’他可从来没有过这种举措呢。” 熊耳朵的沙德摆了下手指：“请稍等哦？” 然后消失在柜台，过了大概十秒钟才回来，回来时他手上多出了两个盒子：“这是奥勃洛莫夫先生说要交给你们的东西，顺便，另外一个盒子是我们这边的典型，如果你们能够找到他的话，请顺便帮我们转交。” ………… “胡狼这家伙怎么回事？搞得神秘兮兮的，就好像是在举行某种神秘仪式一样。” 回到车上后，兔狲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抱怨。 她对于胡狼的卖关子是不开心的，一个乌托邦人，不做谜语人是最基本的素质。 格温则没有废话，先拆开了那盒点心，随便拿起一块吃了。 再打开胡狼要求转交的盒子，里面塞满了…… “漫画书？” 第58章：漫画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这是胡狼跟我们开的恶劣的玩笑呢？” 兔狲看了眼格温，掩着嘴巴，充满了对于‘这个美好时光自己没办法窝在窝里看书的怨念’，用着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据我所知，许多源力使者都会有着‘不适时宜开玩笑的天性，比如说咒刃就常常开一些不好笑的混账玩笑。” 格温没有回答。 这些漫画书涉及到了一个秘密…… 他心中这样说着，像是一个温和的女声说话。而另外一个，有点柔弱的男声则认为‘胡狼遇到了大麻烦’，还有个较为冷漠的成熟女音说‘不该去管，不如回去研习源力’。 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 夹杂着夺心魔格温的癫狂低语与歇斯底里狂笑，这些组成了格温的脑内会议室的声音。 不过这些都是杂音。 格温曾经试过在暴雨中冥想，试过在瀑布内修禅，一切的杂音也只会成为他的助力，而非是他软弱的根源。 “他并不是一个会乱开玩笑的男人。” 格温下了判断，“与咒刃相比，实在是过于贬低他了。” 众所周知，咒刃是源力使者在不涉及到‘底线问题’的底线。不涉及到节制派底线的放纵派，不涉及到放纵派下限的节制派。一个道德上难得一见的有着灵活态度的女人。 这个比喻让兔狲都笑了起来，可爱的两个酒窝显现出来。 格温翻看了一下漫画书。 并告知红犬：“请去附近能够知道钓鱼去处的地方，我需要一些情报。我会付出一些子弹来雇佣你们。” 红犬笑了下：“可爱的格温，我们之间何必谈子弹……对了，给多少？” 源力使者会一直处在一个缺钱的状态，这是常态。 连兔狲都竖起猫耳朵（这个动作对于她来说比较难，因为兔狲型威尔吉人的猫耳在头的两侧）。 格温给了一个不错的价格，反正子弹目前来说他有的是。 这里不得不提一嘴胡狼。 胡狼的信用果然不错，在后续处理两人所得物资之后，四四二的分成直接送到了格温所在的公寓里面，所谓的四四二分成就是指‘双方各四成，再给上下打点用掉两成’，虽然格温一直觉得可以叫做‘四四三分成’。 他比了个二的数字。 “二十枚？老板大气！”红狼已经说出了口。 让格温把脱口欲出的‘两百枚’给收了回去，低下头开始阅读漫画书。 一共两篇。 ………… 漫画一，这是一篇政治讽刺的漫画，夸张的手法与滑稽丑陋的造型却完美符合了人们的心中印象，让格温不禁感叹‘异界也确实是有大师’。里面的笑话好笑且印象深刻，阅读完前半本后，格温感觉到自己的心灵难得的宁静了一点。 怪不得说源力使者不单单要学习知识，还要适当放松。 虽然学识是源力的开拓的主要方式，但其放松娱乐对于‘心’的影响也是巨大，心中的风景也会因为心情原因而变化。他自己就发现了，心中风景在自己心情好的时候，会呈现出风和日丽，暖风阵阵的美丽景象，那些猫灯会凑在一起唱着用‘喵嗷’组成的歌曲。 而心情不好的时候，则会刮狂风。 他讨厌暴风。 但喜欢雨水。 …… 漫画二则是一篇乌托邦主流的王道漫画。 对于乌托邦人来说，王道漫画到底是什么呢？并不是少年漫，而是某种充满了残酷意味的漫画，漫画的结局往往是一个男人孤独的端着枪，走进一望无际的怪物的群落之中。镜头拉远，火光、枪响，然后是大篇幅的留白。 绝望、英雄与死亡。 这就是乌托邦群众们心中的王道漫画。如果背景音乐再是古典乐配女高音的话，就更加完美了…… 格温无法欣赏乌托邦的王道漫画。 或者说，艺术鉴赏水平尚未有达到乌托邦人民群众的普遍水准，因此他硬着头皮看了一遍后，就将其扔给了跃跃欲试的兔狲。 红犬将车停在了一个移动酒吧车厢的停车轨上。 “我去打探情报。” 她说。 并看着格温。 “……” 格温沉默了半秒后，拿出了子弹袋，摸出十枚亮闪闪的军用弹药出来。 “五枚就够了，足够买几杯这里最好的酒了。” “最好的酒？” “卡萨利亚特的鸡尾酒，用不少柠檬调配，非常好喝，清爽润喉呢，除了能够点燃火之外没什么不好的……”红犬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 因为格温用一种‘你若是喝酒开摩托，我就让你直接变成鬼火少妇’的表情看着她，简言而之就是‘会一拳打过去’的表情。 她笑了一下，“…那我就喝杯果汁好了，20枚军用子弹雇佣我这种人一天，你可还是要吃大亏的。” 军用弹药的购买力高的离谱。 其信用度与其价值更是惊人。 圣槐铜，这是乌托邦军用子弹的主要素材，拥有稀有的伤害灵体的能力。在乌托邦，怪物反而不是那么令人害怕，因为乌托邦人几乎人人有枪。灵体则恐怖的多。 即使是从事女仆服务的人员，也得准备一把手枪，里面塞好军用弹。 格温叮嘱了一句：“记得，是打听我们今天经过的适宜钓鱼的地方，并且在数日内就可以追上老乡人列车的。” “好。” 红犬回了一声后走向吧台，路上就已经熟络的和酒保远远的招呼了起来，走近后则已经在亲密的交谈了。 ………… 在红犬进行询问之时。 兔狲就已经把漫画翻完了。 她揉了揉眼睛： “没什么大不了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年轻的英雄反抗自己命中注定成为英雄的故事，不过在故事的最后，这位年轻人还是选择了英雄之路，并非是因为他‘顺从了命运’，而是他‘反抗了命运，但最后却自己选择走上这一条不归路’……倒是一个很有启示的故事。” “什么启示？”格温询问。 “如果命运一开始决定了他成为英雄人物，那么之后他自己选择成为英雄人物，这一过程是否算是‘命中注定’呢？人始终会想着这样的事情。” 第59章：出击决定 “最近的适宜钓鱼的点，就在现在老乡人号后面约计半小时路程的一个废弃高山车站之中，在乌托邦号经过一片暴风雨区域后，大量的飞鱼落在了整个乌托邦列车上面，废弃的高山车站隧道之中有着大量活水，居住了美味的飞鱼。” 红犬将情报说出。 “酒保说，将鱼肉切成片，撒上酸奶油与柠檬汁做的酱料，小火慢慢炙烤，更是这附近的无上美味，每年老乡人号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有一批人下去钓鱼，并在一周内花上一整天追赶列车回来。因为老乡人号接下来的路程非常平坦，可以轻轻松松追上去。” 她的表情充满了神往，嘴角忍不住的抽动了两下，喉咙也有着吞咽的动作。 虽然说着路程与路线，但她明显更注意美食。 恐怕这里的人对‘救援胡狼’有兴趣的人，只有我一个了……格温擦了擦嘴角，端正了坐姿，左手摸了摸肚子感觉到了一阵空虚。 “我听说胡狼有钓鱼的本领。”兔狲一副思考的表情，“是咒刃说的，她和不少列车的源力使者都熟悉，她甚至还屡次受邀请去空中图书馆空艇参加活动，可恶，明明只是个松鼠！” 兔狲把自己的尾巴抱着,猫尾巴尖不断地‘跃跃欲戳’。 “空中图书馆？” “一个只在乌托邦的中部旅游的空艇，里面有着当局迄今为止收集的所有秘术与秘典,呜喵喵,明明在源力之道上面,我还是咒刃的前辈呢！” 这倒是个出乎格温预料的事情。 毕竟密侦小组里面，目前除了咒刃之外,其余人几乎全员臭鱼烂虾。 “大概是她做出过杰出的贡献吧。” 格温说完之后，红犬面露感兴趣的表情，说道：“咒刃,即使是我这种初学源力之道的人也听说过她的名字，不过评价倒是褒贬不一，是个颇为神秘的人物。” “虽然我很惊异她的名声已经达到了路人皆知的程度……” （红犬嘀咕‘我可不是什么路人呢！’） “但我们主要还是要去找一下胡狼。” 兔狲踢掉了鞋子，穿着白色短袜的脚踩在自己的猫尾巴上面,同时搓了搓手：“呼，格温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可以将这件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离开，反正胡狼对于你的价值,不早就在杀死银面人的时候结束了吗？” 她抖了抖身体,猫耳朵抖动了两下： “银面人的死亡，代表着你拥有了一份‘夺心魔模仿犯’的源力规律,即使没有胡狼提供情报与掩护,你现在也可以自己去杀掉那些模仿犯。因此,胡狼的利用价值仅仅到此为止了而已。” “与我有关。” 格温不愿意说明自己是因为胡狼的照顾与多多关照而决定出手相助的事实，而是说道：“如此多的夺心魔事件的爆发……” “这些事件的爆发并没有直接原因与胡狼有关。” 兔狲平静的说道：“也许他是这两天看完了报纸才决定用这种名义给你寄信的呢？也许是他看穿了你这冷酷面孔下面的温柔,才特地设下了这样一个局骗你过去呢？” 冷静下来。 格温不得不承认兔狲提出的问题非常的贴切。 这里是乌托邦。 并不是前世,乌托邦的源力使者的道德与伦理下限绝对是令人想象不到的事情。为了提升自己在这条道途上面的前路，吃掉父母,进行极为恶劣的人祭，都是有可能的事情。背叛、谋杀与阴谋，这就是乌托邦源力使者所擅长的事情。 胡狼会是那种人么？ 胡狼会是一个对源力使者的学徒抱着‘未来食物期许’的男人么？ 格温无法确定。 有时候能分辨谎言不代表能够分辨骗子,人就是如此矛盾的生物。 但他觉得‘可能性’会是自己去试着营救胡狼的原因。 “如果那样。” 他斩钉截铁道：“我会杀了他。” 见他有了觉悟,兔狲才抱着猫尾巴，抖了抖身体：“你有了这种决心的话,那肯定就不用怕了。我并不是要故意打消你的念头,也不是打击你的士气,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可能性而已。” “我明白。” “你想要现在出发是么？” “……” 格温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有什么不妥？” “源力使者的营救定律……你知道么？”兔狲没有回答,而是抱着考校红犬的打算询问道。 这一幕让格温有点难以言喻的别扭感。 一只猫在教一只狗。 红犬也露出深深思考的表情，“是指，要想要将‘源力使者’作为‘素材’进行使用的话，必须要保证源力使者的心中风景的平静，也即是不可以造成‘致残’、‘绝望’、‘精神崩溃’与‘心灵麻痹’的四种类型的伤害。再保证这个大前提下面，将源力使者的源力封锁在体内，才可以将其养成素材。” 红犬像是一个好学生，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说明出来： “越强的源力使者需要越久的时间炮制，加上不断打击对方心理，让对方出现‘放弃’与‘悲伤’的念头的时候,就可以加速这个过程。” 格温皱着眉，对这血腥又没有一丝丝人性的方式不感兴趣。 但听了一小会。 他忽然脸色大变：“……半神。” 那个被当做暗杀案例的强大源力使者。 兔狲则眯着眼：“嗯，那次暗杀与其说是身死,倒不如说是心死。” 怪不得被拿出来当作暗杀的案例。 以咒刃那节制派中的放纵派的作风,这种不择手段的暗杀才符合她所期望的那种暗杀。 令人诅咒。 “…那我们大概有多少时间？” “三日。”兔狲比了个手势，“如果胡狼还有着战斗意识与反抗意志的话，那么他最少都能坚持三日,哪怕对他下手的是五大巨都列车的列车长。如果是单纯的杀掉他的话，那么你现在出发也已经晚了。” “……” 兔狲颇有条理：“你所在意的这件事情，如果涉及的力量层次太高，我们这种小人物就不可能拥有改变局面的能力；如果涉及的力量层次太低，那么即使是胡狼自己也可以解决问题。那么我们有这两者作为心里的最高与最低预期，从而得出【我们现在过去毫无意义】。” 她说：“倒不如好好休整一天，准备好装备设备，把所在机构的假期请好。再让我和红犬将越野摩托改好，做好了‘如果是好消息我们就当做过去放松度假，在荒野磨炼源力’的打算，也做好‘如果局势不好，那就开杀’的准备。源力道途的路太远，我们的生命太短,若是能够得到不老不死才可以用充足的时间去不计代价的‘去做某件事’。” 格温决定接纳这个建议。 并去寻找咒刃,邀请对方一起加入这个‘源力修炼之旅’,毕竟对方是拥有着相当程度强大的源力,战斗经验丰富，能和对方组队的话,必然能殴打大部分的怪物了。 ………… 次日。 灰塔抓了抓熊耳朵，一脸奇怪的问道： “夺心魔，你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啊？跟你说了，咒刃出了趟远门，一周后才能回来……因此，她叮嘱我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让我来啊……” 咒刃换灰塔。 就好像用33%工资帽的巨星去换一个4%工资帽的角色球员一样。 格温这怎么高兴的起来！ 第60章：源力使者的荒野四目标 答应了一起出门后的兔狲，就会从所谓的‘懒懒猫’化身为‘超精神猫’，十分靠谱的就准备好了一切需要带的东西。 格温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和红犬在车库进行改车。 她们将越野摩托的轮子变成了黑科技十足的单轨履带，加装了两个源力加速器，还用某种工具强行扩了排气口，让这辆车可以成为荒野上的猛兽。 就是兔狲见着了跟在格温身边的灰塔之后，皱了下眉头：“咒刃呢？” “你可真是不礼貌啊，兔狲。” 灰塔脾气很好，单手挠了挠自己的熊耳朵：“虽然说我很明白，咒刃与我之间的巨大的实力差距，但是在野外生存上面我可是丝毫不逊色她的哦？” “真的？” 问的是红犬，这位高挑的美人御姐，接受着相比较她来说娇小的兔狲的指导，看上去倒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搭配感，就好像是格温前世所看过的‘#魔女养小孩’标签的温馨条漫——当然，得忽略掉一些些的恶心人的文青喂屎。 灰塔很肯定的点点头：“咒刃的野外知识可都是我教给她的，她在这方面的天资不下于格温……哦！这样说你没关系吧？夺心魔。” “没关系。” 格温有点好奇起咒刃的过往了，这个女人藏着无数触手可及的秘密，但正是因为触手可及，这种秘密才让她显得如此的神秘且有女人味。 “上次你和我们出门是坐的鼠车吧？”兔狲问。 “是的，那个没有暖气的鼠车。” 格温犹记于心。他差点就想把兔狲抓下来，用对方的尾巴暖暖身子了，但考虑男女授受不亲的因素，再加上当时咒刃也一副‘顶住’的表情,所以他也就逞强了一下，悬些没冻感冒。源力使者的身体素质是超过了普通人,但在源力强到一定程度之前,还是会生病的。 兔狲哈哈笑了身：“我以前就喷过这个问题了,还得是你啊，格温！” “嗯？” “你喷完之后,咒刃才终于下决心用小组资金让我去买个暖气炉给鼠车，哈啊，即使是咒刃也吃你这一套的~” 兔狲拼命的在暗示什么‘美人说话就是管用’的怪东西。 而灰塔则拿出了一张长长的清单开始核算物资。 四个人出门,最重要的是什么？ 在乌托邦里，最重要的就是枪与子弹，四杆标准的mk47步枪，30发的弹夹,每人需要带上三个弹夹与额外的240发子弹的备弹（不算弹夹内子弹）。凶猛的火力足够击杀大量棘手的怪物，也可以给兔狲与红犬这两个没有太多战斗力的成员也加入战斗的能力。 当然，如果遇到普通怪物的话，根据灰塔的说法： “我们两个能打就打。” “子弹很贵。” “不过遇到灵体的时候,我们就要用特殊的弹夹,军用子弹弹夹了，即使很舍不得军用子弹,但积累起来就是为了处理我们所无法处理的灵体用的珍贵资源。” 乌托邦人积攒物资的目标还是用,和格温这种积攒了物资直到通关了还不会用掉哪怕一点点的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然后是大锅与煎锅。” 乌托邦的土地上面不怎么缺少食物,也不缺少水，这倒是和一些末世背景下的世界完全不同。乌托邦的荒野充斥着丰富的自然资源,若不是夜晚‘刷怪’,其实是个蛮不错的定居地。 准备锅的原因也是因为可以就地取材享受一下自然美食。 同时，将水烧沸就可以消毒,这就是乌托邦荒野的含金量，还是那句话，若是不是‘夜晚刷怪’,那乌托邦人民群众的生活必然要比现在舒适不少。 “最后呢,是下列车进入荒野必须要带的油料配给、指南针、地图、简易警报装置、睡袋与帐篷。” 这些是必需品，没有油料配给的话,要等到下一趟列车来才能够补给,那么可能就要花掉数十天的时间才能在一条合适的轨道上面回到老乡人号。指南针和地图也是为了回去自己家在的列车的必需品。警报装置则是因为乌托邦的夜晚会刷怪,必须要有警报才能安心睡觉。 灰塔不愧是有着教书育人本性的熊。 在面对红犬那有着求知欲的眼神时,将这些事情掰开来讲，一个个都讲的十分细致。 其中还照顾了虽然不说求知欲，但有着好奇的格温。 “……再然后就是进阶的，作为源力使者的我们的收获了。为什么要去荒野？我们源力使者一般来说有四大类的目标。” “一，放松心灵，来一场愉快地冒险之旅，路上遇到的怪物能躲就躲，总言而之是为了让身心愉快的旅行，从而缓解我们心中积压的压力，这有助于源力之路的探索。” “二,进行狩猎，怪物是一种资源。也许你会认为狩猎怪物是放纵派喜欢做的事情，但实际上节制派的源力使者才是狩猎怪物的主力军,为的是能够在‘不食人’的情况下面提升自己的源力,并获得有用的素材。” “三，财物目标，相比较正常人狩猎需要消耗的资源,源力使者大大的减少了必须要使用的资源，因为我们可以用源力来完成狩猎野生动物的目标，还有各种开采、挖掘、草药收集等等，我们可以做到只消耗必需品的程度去完成任务。” “四，修行目标。想要觉醒跟雷霆相关天赋的源力，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去寻找有雷霆的地方进行观想，进行自省与省思。结合自己的学识与积累的智慧，从而改良心中的风景。在整个乌托邦上面，能够令人有所收获的风景宝地是多的不能再多了。” 格温在一旁听着，多少的有点钦佩起灰塔的耐心了。 像是这种讲解，一次两次当然是不累的，但长年累月的给新手讲解还能保持一定的热情的话,说明灰塔这个人的本性是相当好的，温暖型大熊。 他帮着忙把物资抬上由鼠车改装的有顶板车：“这就是兔狲昨天所说的,对时间的利用率么？” “唉，没错啊，作为源力使者,必须要将每一次下车的活动给计算好,不然白白浪费了时间。要知道，我们平时看起来休闲是因为‘修行源力可以算作是碎片化时间利用’的一环。但如果专门为了这种碎片化的研习去出门的话，那就必须做好准备，不然就都是浪费。” 第61章：鼠鼠货运站 灰塔还是有用的。 格温在心中给这位熊熊人下了一个结论。 “老板，我寄存在你这儿的巨鼠呢？我三秒钟不见到你，我就要把你扔到巨鼠堆里！” 她当即开始数三二一起来。 在她倒数时，一个胖的发指的威尔吉人从货运站里面冲了出来，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 他竖起橘色的猫耳，猫尾巴挺直，肚皮…肚子鼓起！ 中气十足的喊了声： “兔狲！” 他大吼道：“你再欺负我，我就很没有面子的要哭出来了！” 白长这么大个了……格温环视四周，将此处的环境清晰地记下，大脑中的思维又在嘀嘀咕咕，比如说那个温和的医生小哥就在说‘可用来收集巨鼠脱落尾巴，虽然很恶心，但是是一昧非常好的治愈【地铁幽闭症】的良药’，而夺心魔格子姐则霸气侧漏‘此处可埋伏一夺心魔’。 ……连地方口音都出来了。 格温面无表情的看着红犬下车后也跑过去摸鼠，内心对于乌托邦人的兴趣爱好再次谴责了一下。 “这几只老鼠那么壮，一看就是鼠界的顶级巨鼠！” “……” “……” 第62章：三张纸条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爆炸音，浑身体现着‘这准靠谱’气息的摩托拉车启动了起来。 在车内的格温脚拇指都扣紧了，浑身的力已经蓄势待发，若是出现爆炸、失速或车厢土崩瓦解的情况，便可以从窗口处跳出。 这副紧张的模样，引起了猫耳朵与脑袋上裹着绷带的兔狲的嘲笑：“怎么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没有。” “诶~”兔狲刚刚想要阴阳怪气，猫耳朵上的疼痛就让她乖乖闭上了嘴。 灰塔打圆场：“夺心魔，你似乎对载具有着非比寻常的在意？” “没有。” 格温闭上眼睛，开始进入社交玉玉状态，一副‘很酷不交流’的表情。连灰塔都拿他没办法。 他这副略微有点紧张的模样并非是来自于‘危险’，而是来自于‘载具’的本身。 自己确实是拥有着比一般人要强点的能力，但这点能力值的差距，在载具引起的事故上面毫无作用。比如说在天空中的客机，如果出了事故的话，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从一万二千米的高空之中幸存下来。 换句话说，载具出现了故障与事故，那是绝对的危险。 窗户外的一辆辆列车穿梭，有大有小。 很快就到了老乡人号正规的下车口，但今日有点堵塞，因为一辆体积较大的履带列车正在缓缓通过回形走道下车。 这种列车不能通过正常的下车口下车，因为老乡人号并没有停车让它们下去。 所以要通过一个回形的路口，从老乡人号的侧边甲板进入到向后跑道，顺着后方开下去。这是比较安全的下车通道，也是兔狲和灰塔商量后决定走的道。安全第一，虽然两人谁都没提这句话。 正在下车的履带列车长约千米，宽约二十米左右。 灰塔羡慕的说道：“站级列车，还是较大的一款。我们社团什么时候能够拥有一列这样的列车，我们就可以自由的在荒野上面探索与发育了。” 格温也伸出头。 这辆站级列车是偏向于自然景观型的，修建着一个蜂巢形状的温室，温室的面展现出来，另外半面被厚与高二十米往上的石山覆盖住，那矮矮的石山上面是草坪，是花，是树。乌托邦的偏哥特式的住屋屹立在温室车厢前一个车厢。 大概有二十多个源力不弱的源力使者在上面准备，还有近五十名带着枪的卫队与更多的工作人员。 这么大的列车需要充足的人手来进行维护。 车组成员估计要达到二百人左右，才能够让这辆站级列车开动起来。 这辆站级花了大概十五分钟才从老乡人号下去,进入到了荒野。 而它离开后,后续的鼠车,摩托，鱼贯而下，还有小型的列车。 “……” 通过了车道下车,红犬就驾驶着摩托顺着荒野的大道开。 荒野大道是一条路况稀烂的土路。 “这条路见证了乌托邦人民对于荒野上探寻的历史。” 灰塔说：“世世代代的乌托邦子民们都有着在荒野上面驻扎的梦想，修建道路,修建聚居点,修建抵抗怪物的防御工事……虽然每次都是失败,但至少我们留下了这条大道，从乌托邦北能够一直到乌托邦西,横跨两个车厢，还有数不清的小道与铁道。” “梦想。” 说出来好笑，格温迄今为止还没有在白天的时候离开过老乡人号。倒是晚上这个怪物横行的时候出来的比较多。 他看向窗外,乌托邦的荒野上有着令人感慨万分的优秀绿化,自然美景,一颗颗像是要触及天空云端的巨树密布,肥沃的土地上面生长着大量的作物。 不过在那肥沃、美丽的荒野之下。 能够感受到有种若有若无的敌意，有种令人担忧的杀气,令人下意识的会绷紧神经。 在那一片片的绿野之中。 像是…… 有着一双双嗜血发红的眼睛在看着这边一样。 “……” “胡狼所遭遇到的绑架案……我们姑且叫做绑架案吧，目前有数条线索与预选方案。” 兔狲将书本掏出来，并翻开,里面放满了书签与手抄的笔记。 “第一，如果这不是绑架案,我们就必须做好与胡狼战斗的准备。胡狼的源力能力偏向于强化系与转化系，如果真要动手的话他的力量和速度都将远远超过我与灰塔,灰塔在力量上面还可以，但与胡狼战斗的话,可能一个照面就会被取下人头。” 格温同意。 灰塔的源力能力目前看来并没有开发完全，来自于秘典的能力也没有开发完全，只拥有比正常人强劲不少的拳头与力气，速度也只是比正常人中的普遍数值要高上一截而已，属于是普通人中的战斗专家也不一定会输给他的程度。 “只能让格温拖住对方了，我们在后方用枪械支援。”灰塔平静的说，“以一敌三，红犬也可以作为射击帮手，那就是一敌四，如果胡狼真的……那我们也可以击败他。” 作为乌托邦人，被背叛已经是常事，即使是数年的好友，灰塔也做好了最差的打算。 兔狲颇为习惯先将坏消息说出来打预防针，然后再说偏于好的消息： “第二条，如果这是绑架案，那么他的诡异我想我可以解释：怪谈绑架案。” “所谓的怪谈绑架案，就是那些被冠以‘神隐’、‘归去’之类名词的绑架案，都是杀伤力不强的由灵体组建的绑架案，它们遵循着某种逻辑，将人给绑架进入到一个固定的场所之中。其表现就是这种近乎是‘催眠’与‘强制’的方式。” “如果是这种的话，我们可能要面对大量灵体，尽情的用军用子弹吧，这可不是节省的时候了。” 格温觉得自己与胡狼对打，胜率可能还真没有自己和幽灵对打的胜率高。 因为‘单目有火的公主’这项能力，对于幽灵与灵体生物来说，简直就是天敌一样的存在。 “第三条，源力使者作案。拥有稀奇古怪能力的源力使者可不在少数，食人者的能力更是五花八门。如果是这一条的话，我们可能要面对一个‘学说系’的源力使者了……这可真是麻烦,咒刃不在，我们对付学说系有点麻烦。” 灰塔怕格温不知道，帮忙解释道： “学说系都是一些很复杂的能力,它的前提是【一个自带逻辑的体系】，并不断地升级体系的一种能力，区别于其他五系，是最特殊的能力。” 格温在之前自己的笔记中，就用着中文写下了加密的个人笔记，再将其烧毁，让单目有火的公主这项能力【吃下笔记】，从而达成迅速记录的效果。 他在笔记中为六系都全部提出了例子。 学说系就相当于，如果将查o拉体系抓过来这个世界的话，那么开发出火o忍者系的能力是可行的，且会被叫做【忍者学说系】。 而什么【法师学说系】、【死o学说系】、【哆啦o梦学说系】甚至【宝o梦学说系】都是可以成立的。 只要逻辑自洽（其实没那么自洽也可以，主要是说服自己相信），并且成体系，就可以称之为【学说系】。 第63章：远古魔女牌 路途相较来说不远，大致需要两个小时。 在做好了准备后，兔狲就开始建议大家来放松心情。 “放松？” 格温看着兔狲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叠卡牌。 “没错，我们所拟定的五六种遭遇中，只有一种不需要源力使者作为主要战斗力的，也就是说，保持源力使者战斗力是很重要的事情。” 哒哒哒——兔狲把牌玩的花里胡哨的，手指头灵敏的让卡牌飞了起来又迅速切入牌堆。 她抬头，眼睛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华：“源力使者的战斗力保持靠什么？首先肯定不是训练，也不是热身运动，而是心情的保持。换句话说，什么类型的源力使者就需要什么类型的心情。比如说心里风景偏向于孤寂的，就需要孤寂，偏向于悲伤的，就需要悲伤……” 灰塔点头：“没有错，放松下心情是好的，除非你的心灵风景不喜欢放松。夺心魔，你不妨进入自己的心中风景看一眼，如果对放松有乐趣的话，那么此时你的思维应该会本能的做出反应了。” 感情我们还得看心情打仗。 格温沉默无语，合上眼睛，进入自己的心灵风景之中。 那巨大的树，那一片小湖上漂浮的生机勃勃的红叶。 似乎‘放松’这个想法并没有对自己的心灵景象造成什么影…… 响字未出，格温就看见了堪称魔幻的一副场面。 先是疯狂涌出的‘喵嗷’的叫声，然后是如潮水般的猫灯从湖里面跳了出来，这些猫们围着一个个漂浮在水面上的小木桶，从猫毛里摸出来了卡牌拍在木桶上面，竟然直接开始了打牌。 …… “我的内心，难道是如此渴望打牌么？” 格温难得的对自己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以及对于这些被叫做‘猫灯’的猫的‘习性’产生了怀疑。现实中他见过的猫灯都是懒的发指的，而心灵风景中的猫灯不但懒的发指，还好吃爱玩懒做，这是否意味着现实中的猫灯也是类似的生物呢？ 他合上眼，退出心灵风景。 一睁眼，灰塔和兔狲那两张写满好奇的脸就出现在了面前。 他伸手将两人推开。 “怎么样？你的内心渴望打牌么？”兔狲急冲冲的问。 格温想了想：“稍微有点兴趣，大概像是,正常人的兴趣的六分之一的程度吧。” “诶,你可真是低欲望的家伙呢。”兔狲甩尾。 …… 格温作出这种说法,是有原因的！他把猫灯给先筛选了出去，毕竟嘛，猫灯怎么可能代表自己心中想法的常态呢？ 所以基于判断,是通过那五副油画，再加上自己一人的思维判断来决定的事情！ 五副油画中,只有一副医生美少年是解锁的,这位医生美少年脸都快贴在油画上,想要伸爪子出来和猫灯们一块儿玩牌了，因此可以判断为【想玩】。 而其他四幅油画呢,画面都被雾挡住了！ 根据‘只要听不见发声的人，那就可以随便编排他们’，格温将其编排为‘其他四人不想玩’,也是很合理的事情。最后自己也得嘴硬一把说‘不想玩’,那么1:5,六个思维,只有一个想玩！ …… “反正我们两个人想玩，对吧灰塔？” 兔狲狡诈的眨了眨眼,眯着眼睛瞪着灰塔。 熊熊则坦荡荡的说：“我的心灵风景里已经泛起了玫瑰花瓣了。” “那格温你也得玩。” “……为什么？” “三个人才能开游戏！” 这下格温没有借口了，就点点头：“我是第一次玩……” 话音刚落，脑海中闪出了足足五份的打牌回忆与经验。连【夺心魔格温】都有着和其他怪谈附身的源力使者一块儿打牌的经验,可以说，这种被叫做【远古魔女牌】的卡牌游戏,是乌托邦的国民三宝之首。 乌托邦国民三宝： 远古魔女牌，酒水与文学创作。 “…好吧,不是第一次玩，发牌吧。” 远古魔女牌需要先组建自己的牌组【根据规则组一套40张魔女牌的卡组,同名的卡牌只允许三张，特殊说明‘只能带1/2张’的卡牌按照特殊说明来处理】。 然后放置【游戏棋盘】，将自己的牌组洗入公共牌组，也就是说，两个人玩的话，卡池就是80张，三个人是120张。当然，最少要120张的卡池，所以必须要三个人才能开游戏。 每个人在开始游戏的时候，都会获得一张被叫做【魔女克隆人】的基础卡牌放置在棋盘上自己的位置，然后可以抽选五张牌池的牌。 一共五种： 【化身牌】，可以将【魔女克隆人】变成【该化身牌的化身】，也就是换角色。 【装备牌】，顾名思义，给魔女克隆人或化身化的魔女克隆人装备。 【遭遇牌】，一些事件，可以提升或降低牌的属性，或是额外获得一些东西。 【仆从牌】，召唤怪物与随从保护魔女克隆人。 最后的【场地牌】，改造场地，让场地更适合自己的牌发挥。 每十个回合都会增加一张【魔女克隆人】。 简单来说，就是类似于跑团的酒馆o棋游戏，又有点类似于炉o传说的跑团化版本。 “这种卡牌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格温并不是一个对桌游和卡牌游戏着迷的人，所以在把兔狲递过来的【预组基础卡牌】拿到手的时候，表情还有点小嫌弃。 …… …… “我们到附近了，附近有六七个钓鱼点，从最高处的开始搜索吧。” 摩托拉车停在路旁，替换开车的灰塔打开了板车车门说道。 而红犬正在捂着肚子爆笑。 兔狲则得意大笑。 格温则看着手中的三张【宝宝猫】的手牌进行沉思。 【宝宝猫/随从/战0、命1、防0/这还只是只猫猫啊】。 在远古魔女牌中,有着往自己的牌组里塞废牌,污染牌池的玩法。也有把高难度的遭遇塞到牌池里,进行污染的玩法。 格温目前的魔女克隆人玩到了第九回合,也没有抽出一张化身牌，依旧是白板克隆人儿。场面上挂着一只宝宝猫，手里拿着三只宝宝猫，并在自己的棋盘上面挂着六个敌对的‘五色龙’，这局游戏堪称极品牢房，可以把人玩玉玉。 格温叹了口气，盖牌认输。 像是没听见灰塔说话一样的竖起手指：“再来一局。” “喂，别着迷了啊！” 灰塔挠了挠脑袋。 …… …… 格温不情不愿下了车。 四人布置好一个临时的营地，将巨鼠圈住。 夜幕正在逐渐的吞噬着晴空。 远远的废弃车站有着早已经是残骸的市镇废墟，参天大树长于其中。这里曾经是乌托邦子民的驻扎点，那企图将荒野拉回文明时代的努力的印记。 “即使是废弃的小镇里也会诞生出怪谈。”兔狲说了一句，就躲在了灰塔背后，端着枪，已经一副警惕的样子。 反而不是源力使者的红犬表现十分大胆，端起枪就往前走。 第64章：废弃镇，正是冒险的开始 这片荒野是一片白日与黑夜完全不同的地方。 白日之中，这里气候宜人，景色优美，土地肥沃。在黑夜之中，则透露出阴森与诡厄的氛围，天空中明晃晃的三月的海蓝色月光照耀下面，反光与影子不断地重叠，一不留神就会被晃到。 还有那黑暗中传来的凄厉的嚎叫声。 血肉被啃食，骨头被嚼的嘎巴嘎巴响，把手中提灯晃过去，又看不见除了黑暗之外的事物。 空气中那略显湿气沉重的泥土味。 给了格温一种重回大自然的感受，身体中的野性本能像是被调动了起来。 他的感官越发的敏锐，能够分辨出来地上的草径，能够仿佛看见那乌托邦过往的荒野开拓团，那群被叫做游骑兵的源力使者们的足迹。 突然，他眼前亮光一闪。 然后兔狲尖叫了一声。 下一刻两把步枪与一条猫尾巴对准了格温的方向。 “格温！”灰塔喊了一声。 红犬也机警的挺立犬耳，以着标准姿势持枪对准后方。 兔狲的猫尾巴对准了格温，人面自然是对准前方，她迈开步子小跑了两步就被红犬一把拽住了衣领。过了小半秒，这空气僵硬了一两秒，兔狲才缓缓回头，面红红的…… “格温！”她尖叫了一声，“你笑什么呢笑！知不知道晚上这种时候露出这种无声恐怖系的笑容，有多吓人！？” 格温发现胆小如鼠这句话对于兔狲来说，甚至算是一个赞美了。 这家伙的胆量已经是一个不能用‘低’去形容的级别了。 “我只是感悟了一下自然。” “混账！感悟自然你就不能别笑么？老老实实作出一副我在沉思的样子不好么！” 兔狲属于那种被吓到了会拼命证明‘不是我拉胯’类型的人，因此越发大声。 “别吵了！” 灰塔喊道，“在夜晚这样吵，兔狲！你是想要把整个小镇的怪物都吸引过来吗！” 空气中鸦雀无声。 并非是灰塔说的有道理。 而是因为沙德人的嗓门堪比乡村中的大娘，一嗓子把本来因为疲劳驾驶而有点疲劳的红犬给炸醒。 与此同时，被沙德人好声音所炸醒的还不仅仅是红犬…… 嗡！ 格温手中忽然凝聚出光剑，心中骤然涌上了一股危机感。 无需思考，身体比脑子更快的驱使着光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剑弧，格温的单目一瞬间便燃起了火焰，黑夜视觉顿时清晰倒映在眼前，紧接着一根钢铁，或者说钢筋，总之无法用‘箭’形容的箭矢被斩开两截，插在地上。 她反手甩了个剑花，光剑犹如身体的一部分，轻巧的从红犬身边擦过，将又一根钢筋斩落。 “小镇里……” 犯错的灰塔已经腾不出时间忏悔，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信号照明弹对准小镇方向扣动扳机。随后出现的场景，敌人被揭示在众人面前——犹如被一种叫做死亡行军的秘典能力般驱使，一节节的白骨从土地里探出手来，早已经复生的被黑暗源力驱使的骷髅们从废弃城镇的一条干涸的护城河中爬了出来！ 这些骷髅并非是完全健全的状态，有着缺少了骨骼，有个早已经被拆掉了大半，有的则像是被缝合了一般拥有三米以上的高度。它们的手骨被褪色的肠子包裹，空洞的骷髅身上却留着一些残缺的部位，并发出不属于自然界的，像是在地狱中燃烧的怪异红色光芒。 这些怪物的出现。 众人脑海中像是被一柄看不见的铁锤砸下。 即使是格温也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说不出口的恐惧，这种恐惧并非来自于胆怯，而是一种本能。 不过他迅速领悟到自己该如何应对。 单目有火的公主被激发，一层火焰枫叶组成的圈被扩散开，被红叶圈击中的大家顿时被消除了这种本能的恐惧。 黑暗源力归根结底是种源力，那么作为自己源力的体现，【单目有火的公主】这项能力不可能无法抵御，或者说减轻效果。 格温握紧光剑，回过头瞥了眼，瞧见了正在挖坑的巨鼠，与一头光是看一眼就让自己心惊肉跳的巨大幽影。 “进去！”来不及犹豫，若是待在原地，格温不知道自己能否杀掉这巨大幽影。 或者说，他无法保证自己即使战胜了对手还能保持完美的状态。 此时，爬出来的骷髅已经发动了攻击，不断地投掷着半完成品的钢筋。那钢筋如雨般坠落。 灰塔已经凝聚出不太牢靠的源力护盾，并将红犬挡在自己的身后，正面挺着胸膛面对着钢筋之雨。 显而易见，若是格温没有解决掉这些钢筋之雨，那恐怕以灰塔的源力水平，不是死亡就是重伤。 格温必须创造出一招能够一口气解决天空铁雨的招式。 在这个危急关头。 在这半秒不到的时间中创造出来。 必须符合源力，必须符合自己的能力。 他能做到么？ ——答案是：能。 火焰的长裙出现在身， 手中的光剑燃起滔天的火焰， 单目有火的公主释放出温暖之火。 空中的钢筋一瞬间被更多的火焰源力刺穿，变成毫无杀伤力的红色铁树叶落下。 这一瞬间爆发的源力太过于强大，以至于格温就好像过度使用了‘万花筒写o眼’一样，左眼渗出血液。但他的精神无比振奋。这一招的原理是，通过将自己的源力中的【温暖】的属性开发，利用【医生少年格温】的性格特征开发出【温柔】该心理源力标签。把【温柔】属性的源力导入冰冷无情的武器之中，将其转化为【温柔的手段】。 在其本能的思维浪潮【红叶，很漂亮，也很温柔】下面，这些钢筋就被一口气转化为了大量的红叶造型的薄弱铁叶子。 “继续往前跑。” 兔狲冲到灰塔旁，以着不符合体型的力量抓起了红犬，然后一个闪身抽离了空气中的关键帧就跳到了格温身边。 灰塔见红犬无事，就重重呼了口气，迈开步子，往前跑！ 格温犹如跳舞般在空气中轻点红叶，落入了镇子大门。 嗡！ 光剑剑芒绽放，十几具骷髅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兔狲则快速无比的闪现一般的出现在他身边。 而灰塔，依旧在跑！ 大伙要不闪现，要不跳刀。 唯有熊熊咬着牙挤出一个字： 【腿！】 第65章：兴盛与衰亡 靠腿跑到了小镇大门口的灰塔，以着百米冲刺速度飞扑而进。 红犬在他进入的一瞬间用随行斧砍断了悬挂在大门上面的缆绳，同时疾步后退。 呼啦一声，夹带着大量棘刺的木制陷阱双扇大门拍向门口，将怪物与骷髅给排散了一地。还有些挂在上面，那丑恶畸形的残躯上面不断滴下来腐臭的液体。 “出色的陷阱卡！”在短暂的脱离危险后，兔狲又落入到了一副得意且乐观的姿态。 “不过一会出去，我的猫毛可不想沾染这些东西。”她又深陷于‘杯子是半空的’这个思考之中，忧郁起来。 即使绷着脸拔下背上一根钢筋的灰塔也难免被逗乐。 在阴暗的环境中，有着这种乐天忧郁派的角色十分重要。 格温感受着自己因‘心情变好’而快速恢复的源力，不由对兔狲的印象从‘碍手碍脚猫猫人’变成了‘好猫’。 轰，轰，轰隆！ 大量荒野上的怪物撞击在废弃小镇的外墙上面，它们那泛红的失去理智的眼睛中透露出来如过期牛奶爆盒的酸臭味一样明显的敌意。 它们显然是在憎恨。 格温的思维运转着，那五个声音在讨论着，并极快的得出答案：“这些怪物本能的憎恨着【有人的建筑物】这个词条，虽然很扯谈，但这种敌意如果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话，答案也只有这种扯谈一样的答案了。这个世界，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样，运转着诡异的逻辑……” “格温！”兔狲的尖叫传来。 三只食尸鬼从外墙上面已经爬了上来，并跳跃到了兔狲四周。这位威尔吉猫娘眼睛瞪的老大，单手握着步枪，另外一只手竟然在死死摁着扳机。 格温一个闪身到她身边，光剑一闪。 干净利落砍翻了食尸鬼之后，才听见兔狲的低声呢喃： “军用子弹超贵了…我忘记换弹夹了…军用子弹超贵的……” 这家伙可真是… 没等格温吐槽，就看见红犬正骑在一只食尸鬼身上，犹如女战神一般随行手斧乱甩，mk47步枪则好好的背在了身上。 能不用子弹就不用子弹。 咚！ 灰塔扔下手中两具尸妖的无头尸体，喘了口气： “大门挡不了多久的，噪音太大了，镇子里面的怪物也会出来，两面包夹下我们很难活着出去……” 难活着出去的是你们。 …格温顿了顿，看向小镇内，与那一只只从土地，从屋中爬出的怪形生物：“往里走,我有强烈的预感,胡狼被诱惑的地点就在这里,这种小镇型废弃车站中，必然有着他的踪迹。” 灰塔愣了下。 而红犬与兔狲则表情放松了一点点，连兔狲那翘的笔直的猫尾巴也软哒哒下来,甩了两下。 格温手中出现光剑，慢慢踱步向怪物群。 灰塔追上了一步,小声道：“预感？” “我知道,有的源力使者拥有几乎预言一样的预感,但那些都是……” “我胡扯的。” 格温没有瞒着灰塔，这位熊耳朵成员有着与外表相符合的坚韧,从他小腿骨被踹断还能撑着靠源力自愈并保持一定战斗力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并没有什么预知能力，根据猜测也没什么把握，但是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六个多小时。” 指望本身就挺胆小的兔狲和作为比普通人强一点的准源力使者红犬在绝望的情况下熬下去,这不现实。 倒不如给她们一个‘很快到终点’的谎言让她们撑住。 源力使者是靠心情保持战斗力的生物。 兔狲与红犬在有着希望的情况下,那本我的源力会不断因为这种‘振奋的精神’而强化身体,让她们能够坚持下去。 ……当然,这也只是说兔狲与红犬而已。格温自己无论是心灰意冷亦或是心如刀割，照样可以让这些怪物们知道花儿为何这般红,你的脸儿为何这样肿！并且让这两人撑下去并不是因为‘这样更好打’，而是因为： “我带着你们两个废物，请你们不要心灰意冷的去送了。” 单纯是因为这种考量而已。 ……格温面无表情的一剑扫开了面前的六只浑身贴满石头的怪异生物,温暖属性的源力一瞬间净化了这些生物，并将它们的源力特性奉了上来。 他现在已经可以通过这种‘杀怪给自己一个临时buff’的手段来回复源力了,可以说，他并不会被这种【低级怪】给堆死。 “嗷！”在旁边的灰塔先是被一只石头怪重重一拳砸在脸上,被打掉了几颗牙，然后又被送了一脚,悬些没被踢翻。 兔狲鼓起勇气一个抽帧跳，跳到了怪物身后，拔出一把弯曲的小刀，重重刺入这石头怪那还保持着人形的腰子的位置。 轮到怪物惨叫了。 红犬真如疯狗一样扑了上去，一膝盖顶其胃部，虽然差点将自己的膝盖弄的粉碎性骨折并赛季报销，但还是撞出了一个硬直。 缓过劲的灰塔冲上前，一记重重的摆拳将怪物的头打了下来。 三人默契的点点头，犹如勇者战胜了巨龙，猎手打败了群狼一般，彼此心中生出名叫做‘战友之情’的羁绊。 然后格温一甩光剑，将冲过来的五只石头怪给齐齐枭首。 身上火光浮现，火焰组成的美丽长裙一闪而过，双手握剑一挥，如海浪一般的火焰呼啸而出……不，应该说是如同水坝开闸后那涌出的水流一样的火焰，带着一丝‘渴望’的冲向了前方。 被烧死的怪物不计其数，废弃城镇中燃起了一条火焰之路。 三人目瞪口呆。 兔狲颤抖着嘴唇：“龙炎在这里…也就这样了吧？” 灰塔尚且抱有一丝理智：“龙炎的破坏力更强，曾经他为车轨的铺设，烧融了一座山…不过很难说夺心魔有没有……等下？他不是夺心魔吗？” 而红犬只剩下‘阿巴阿巴’了，完全没有想到那个伪装成温柔和善样子的本质阴郁的美少年竟然拥有这种可怕的源力，并且自己还曾经将其举起来帮忙拿书架最上层的书。 这种火焰攻击让三人认识到他们的击杀就像是玩笑一般。 “单目有火的公主，攻击型。” 格温散去单目中的火焰，摇摇头，脑海中如针扎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并非能够完美驾驭这种输出源力。源能系的限制太大了，若是【单目有火的公主】这个能力是转换系的话，那以他刚才投入的源力数目,已经足够将整个废弃镇子化作火海了。 不过，尚若是转换系的话,那么这能力最有价值的【安抚亡灵】【提炼源力特性】与【温暖拥抱】这些特质就不可能存在了。 格温看着这破坏力，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力量感’。 虽然自己徒手花点时间应该也可以破坏相同的建筑物与生物，但和这种超自然之力相比自然是难以媲美的,这视觉特效。 如果说自己之前只是sr卡的话，那这一波的威力看着就是ssr且加上一大堆‘xx限定’之类的字样了。 生而高贵起来了。 从骡马人变成罗马人。 更过分的是，格温感觉到自己的源力竟然在疯狂的恢复，原因是这一波输出让他内心很高兴，内心一高兴了，源力使者自然就变得更强了。 相反，原本一个就能打灰塔、兔狲与红犬三人组的石怪，现在在三对三，甚至是数量优势下面，竟然被三人疯狂单杀，连红犬都像是要觉醒源力一样。 这原因也很简单。 三人组见到如此火焰，士气大增，心情充满了安定与兴奋，自然源力就会强盛。 而本应该疯狂的怪物畏惧了，心中充满了恐惧的爪子如何撕开对手的血肉？很明显，源力会进入急速衰败期，从原本的源力驱使肌肉变成了肌肉驱使源力，不可同日而语。 源力没有邪恶与正义，只有兴盛与衰亡。 “是时候了……” 格温凝视着夜空，这种士气低落，源力衰亡的景象，估计会让策划这起事件的源力使者或怪谈‘急了’。 即使是咒刃所说的龙炎，在老乡人号被挑衅的时候依旧得站出来，源力如果衰弱，即使是很强的源力使者也有可能被弱者击败。 又比如说……心死了的半神，半自愿的成为了孙女的食粮。 幽暗中，有一股阴寒至极的源力爆发了出来，将街道上的火焰，灯光一瞬间扑灭。 “来了……” 胡狼和绑架他的‘人’，果然就在这里。 第66章：不做混子 用源力扑灭火焰，熄灭灯光。 这固然是一种提振怪物士气的好办法，但是，怪物之所以是怪物，就是因为它们的智力与思维方式是与‘人类’有着决定性的差异。 也许有人会认为怪物要比人好糊弄。 但在现在的状态中，显然怪物要难糊弄一些。 人类可能会因为这种象征意义的力量而震撼，就好像过着日薪五便士生活的十九世纪初伦敦劳工为那些脑满肥肠的工厂主的财富欢呼雀跃并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一样。 而怪物不同。 无论再怎么有象征意义，当那火焰被掐灭，灯火熄灭后。 幽影源力的主人并没有站出来应战。 就像是喊着‘给我上’的人一样，这样子自然是难以让比较实心眼的怪物们信服，也只能勉强恢复了点源力的供给速度而已。 不过这目的也并非是让‘怪物变强’，而是让‘格温变弱’。 但格温并不害怕这种情况，反而单目开始燃火，气势十足的率先冲向那股幽暗源力的来源。灰塔三人也紧随其后，他们虽然略有点恐惧，但并不足以盖过‘发现目标的兴奋’这一点，反而强化了力量，更加拥有杀伤力了起来。 “别逃了。”格温用着源力传播着这种讯息，朝着那片幽暗的力量隔空低语着，“我要杀了你，而你也该认识到逃跑是没用的行为了。” 对方的源力暴露，格温的源力也处在暴露状态。 但对于双方来说意义并不一样，对方变成了由暗转明的状态。再加上其心中忽然涌现出来的恐惧，就好像在夜空里的月亮一样的显眼了。 格温的不断低语传达过去，对方无论回不回应,都会被格温的源力所强行掠走一部分的线索。这种霸道,就是源力使者天然的高位心态对低位心态的碾压。 像是格温这样心志如铁的人，即使源力的总量只有100，也可以轻而易举击败源力总量200的人。 而如果像是灰塔拥有了总量100的源力，那么格温解决起来也会颇为麻烦。 但绝对不会无法解决。 因为灰塔在意志上面拔尖,但在技巧上面却不行,格温目前所见到的技巧与意志都极为出众的源力使者，也仅仅只有咒刃一人而已。 那个女人就像是一处古井无波的水潭,幽暗之下不知道有多深,每次潜水进入，都能发现新的秘密。 ………… 似乎意识到格温那源自于【夺心魔格温】的追踪能力。 那股幽影很直接的就放弃了。 消散在了空气中。 换句话说,幕后之人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怪物是否能够顶的住格温他们了。 这选择性的放弃,让格温不由皱起眉头。 虽然说灰塔三人的杀戮效率一下子就起来了，但这种杀戮简直毫无意义，浪费时间不谈,更重要的是……源力使者是学者并非是战士，这也意味着这群如狂战士杀怪的家伙们有着法爷们才有的娇贵病，杀麻了就打算开摆了的娇贵病。 格温甚至能够感觉到兔狲已经开始有点走神了。 这并非是她故意的，也并非是她本性如此，而是一种麻木的触觉。就好像有的人一天之中能先用1个小时完成50%的工作,再用2个小时完成25%,三个小时完成20%，最后熬夜赶剩下的5%……这就是麻木的结果。 “源力遮蔽。” 格温毫不犹豫使用了这个能力，并就近找了个房子闯了进去。三人组虽然有点奇怪,但跟随着格温的习惯已经养成，便也跟着冲了进去。 “呼,呼……我们不去……”灰塔喘着气,看着格温把房门关上,他将源力洒在房门上面做了个存在感低的封印与来自于《未尽之书》中的一个锁门的小型源力技巧。 做完后，他回过头：“耐心。” “如果我们这样盲目的杀上去,恐怕会落入到陷阱之中。我们在力量上面似乎是优势,但这是我与对方没有交手得到的结果。” 虽然事实也很有可能是格温有着九成胜算。 但还是那句话，格温如果自己一个人的话，杀死对手并不难,但拯救胡狼却是比较麻烦。因此需要带上帮手,而帮手的存在更像是格温目前所能展现出来的‘最大的弱点’。 简直如同为了达成某些成就，被迫带上的队友一样。 因此格温自己的状态是不太重要的，重要的是让这三人的心态稳定。源力使者的心理状态并不是无限加强肉体的,他们体力也是有上限的。 在换下来后。 第一个顶不住的就是红犬。 发出了哀鸣声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浑身感觉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然后是兔狲，她颇为矜持，然后坐在自己的尾巴上面，翻了个白眼：“你那种战斗方式当然会让身体几乎散架啦！” 红犬颇有点自由无规则派格斗家的感觉了。 当然，那是往美化的方向说，以格温的战斗水准，能够轻而易举的辨认出来‘王八拳打死人，不一定是王八拳技巧高深，有可能是拳怕少壮’。 一顿王八拳下去，在打肉体比石头要坚韧的怪物的时候，也只能说是七伤拳了。 不过似乎因为这样的原因，且见识到了美丽无比的‘火焰之浪潮’的原因，红犬心中的风景正在慢慢的‘完成’。 当完成的那一日，搭配上三技巧的训练，估计很快就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源力使者。 灰塔则不用说了。 在这种搏斗中，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使用源力】的进阶方式，开发的能力也逐渐显现出来。似乎是与其个性不太符合的欺诈系，不过也很难说，毕竟源力能力中什么奇奇怪怪的牛马都有。 “……” “原来如此，休息也是必要的一环……我们的身体快不堪重负了。”灰塔喃喃自语。 格温则拼命压下‘只有你们的身体不堪重负’这句话。 转而诚恳的点点头：“休息下，在源力遮蔽之后，对方也无法得知我们的地方，这样可以给些许压力。有压力就会犯错，同时给予一定的空间，反而让对方不会轻易想道‘我得不到就毁掉’的，泄愤一样的宰掉胡狼。” “有点道理，不过我们没带便携篝火套装,唔，没考虑到中途休息的事情。”灰塔嘀咕了两句。 他说：“我去找点柴火。” 灰塔走向这栋房子的家具。 这里似乎原本也是被利用作为据点的存在,因此并没有什么‘居民设施’，家具也大多数是放置武器的架子,制作弹药的便携工具等等… “要吃东西了吗？”兔狲精神起来,连忙跑到旁边,用一种封条挡住漏光的缝隙，避免吸引怪物进来。同时还将空气机拿了出来，避免香气引来怪物。 红犬则拿出放在背包里，用厚厚布包裹着的小锅，以及用防水袋包装的肉干、处理鱼与大豆制品。 反而是作为战斗主力的格温，有点无法适从这种中途休息的氛围。 他不擅长做混子。 就干脆走到灰塔旁，帮忙收集柴薪。 第67章：雾中杀机 格温随着灰塔走入这处废弃房屋的地下室，发现出乎意料的结实。 地表上的木质结构与乌托邦的特调水泥并不是那么牢靠，但地表下的地下室采用的是石头砖与特调水泥二型（更好更牢固）制作了墙体，承重柱与拱形的防塌陷布置，与密密麻麻的叶面钢筋与混凝土打造了抗震系统。 “比地上的要坚固呢。”格温说。 “地下要修的比地上坚固，这可是常识。别的不说，就说食尸鬼就是一种爱挖坑的生物，如果地下不修建的坚固的话……” 灰塔说了半截,摇了摇头： “不过说这些也没用了，这里早就被废弃了，乌托邦子民渴望并非移动的家园的梦想又一次的破灭了。” “……” 格温看着灰塔蹲在一件旧的躺椅前，看他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躺椅的坐垫。 里面是一大堆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昏迷的奇形怪状的密集蘑菇。同时，一股夹杂着腐臭，如爆汁了的臭屁虫一样的熏味顿时遍布整个地下室。这种恶臭甚至能让人精神错乱。 格温抿着唇,他还能顶得住。 但还是露出了痛苦面具。 而灰塔虽然也一副‘要死惹’的表情，但眼神流露出几分欣喜,他伸出手，将蘑菇们掏了出来。 将蘑菇装进一个随行小口袋里面，不断地碾压积压。 一些汁液从口袋的地步渗了下来。 最后得到了一些干燥的蘑菇碎末。 灰塔走出地下室。 “这些蘑菇是绝佳的燃烧材料，能提供持久的火焰，并且不会有任何坏处，干净又卫生。” 回到客厅，这时候红犬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石头灶台，在里面放上了大量的木屑与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野果的外壳。 她嘴里嚼着一种咀嚼起来嘎嘣作响的果子，见灰塔回来，就将另一颗已经剥好的果子塞嘴里，将壳扔入灶台中。 旁边兔狲在用携带的纯净水倒入小锅，再以此加入牛奶、切好煎好的洋葱、芦笋、撒好黑胡椒烤好的烤牛肉干，再撒上六七片厚厚的乳酪与芝士。似乎是要做类似于意式面的东西。 生火，将大锅放置灶台正中。 三个原生态乌托邦人还立马拿出了各自的水壶放在灶台外侧的石头上面,倒入了一些些的茶叶末。 咕嘟咕嘟。 茶香，鲜奶与芝士的浓郁小香气传了出来。 “咕噜噜……”兔狲嘀嘀咕咕，“…我想吃大米,但没有，只能拿土豆炸饼凑凑数了…呜喵！” 她将乌托邦冒险家、源力使者考察团所必备的土豆炸饼拿了出来，扔入大锅里面。 这种炸饼像是提前炸好的土豆泥，制作容易，便于携带，灰塔他们所携带的干粮就大多数是这种类型的食物。 “夺心魔你的茶杯呢？”兔狲问。 “……” 自然是没有带，他又不是乌托邦人。 “竟然没有吗？你可真不像是乌托邦的子民呢！”兔狲一边这样说，一般拿出来一个新的水壶递了过来，“算我送你的，没有茶可不行。” “……” 即使以格温的性格，也只好说出一句：“谢谢。” 然后老老实实的收下了茶杯。 “……” 收汁很完美的炸土豆饼泥，配合上烤肉片与各种各样补充营养的时蔬，香气十足的蘑菇茶。 彼此聊着诗歌故事，又有擅长活跃气氛的兔狲讲的笑话。 渡过了非常舒适的一个用餐阶段。 格温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源力状态已经进入到了完美至臻的程度。 心与神均在一个极致强化过的状态。 感应着自己布置的源力遮挡的效果已经快开始失效，格温也没有再去布置一层的意思。这个时候的胡狼可正丢人的在等待自己的救援呢。 虽然这么说有点点自大，但格温已经想着在救出胡狼之后如何奚落对方了。 这可是曾经作为搭档的友情，好好的给我受着吧。 再布置源力遮挡继续休息的话，先不说胡狼被做成胡狼汤或胡狼大餐的事件是不是会发生，光是消磨掉自己的战斗意志这点就无法容忍。 格温并不愿意以一个不完整的形态出现在对方的面前，终究，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状态完全的出现。不单单是为了‘打败’，更是一种‘尊重’。对于强敌，全力全开的形态正是一种至上的礼仪与尊重。 ………… 灰塔一脚踹开了房屋的大门，冲了出去，用着源力充沛的拳头将一只正在搜索巡逻的尸鬼消灭。 尸鬼，又名尸傀，并非是被人操纵的怪物。之所以有尸傀一说，是因为它们对着生者有着无穷无尽的怨恨，它们那不顾一切杀伤生者的样子，即使缺胳膊少腿也无法阻止的怨恨，正如同不知痛楚死亡的傀儡一般。因此在乌托邦，女性也可以用‘尸傀’作为对穷追不舍的男性的评价。 鄙视其品格，但赞赏其坚持。 不过这种生物的难缠对于源力使者来说，只是简简单单轰掉头部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格温闲庭信步的走在队伍的中央，凭借着自己的缩地成寸的造诣，时不时的将漏过的尸鬼、食尸鬼与骷髅给拆掉，同时源力最大化的释放出去，连空气中的寒冷都似乎充斥着一股温暖的源力温度。 天空倒映着的三月光芒，像是更加明亮了一般。 灰塔三人感受到环境的变化，身上的源力就开始不断地恢复。 心中充满了决心与信心。 通过这种源力的挤压，格温寻找到了对方源力的存在地点。 “往东边走，它似乎不想在废弃的车站里面和我們战斗了。它的源力正在移动，似乎在寻找一处主场要和我战斗。” 格温捏了捏拳头。 他思维中，那五个声音都在低语着对方的位置。 沿着思维中的指引前进。 进入到一片昏暗的小巷时，一种令人本能性不安的触觉，就好像是黏答答的湿气一般付了上来。 空气中突然起了一场不自然的大雾。 阴寒。 犹如让手脚变的冰冻起来的不适应感觉爬上了他们的脊梁。 格温感受到一股极其凌厉的源力，便迅速转身，一脚将身边的灰塔踹了出去。灰塔也并非没有感觉到这种凌厉，但他反应不够快，或者说，四肢关节就好像是上了年纪的人一样僵硬的无法移动，在被格温踹飞的同时，他极其配合的往后一趟，在湿漉肮脏的地板上用背部滑行，脱离出了危机。 之间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在心脏的位置，出现了一处幽深的黑洞。 第68章：黑影 “敌人！” 灰塔发出急促的叫唤声，红犬与兔狲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扑了上去。 速度极快。 力量极强。 浑身携带着一种黑色不断翻滚的气体，就好像是雾气被束缚在身上一样。 他左手握着一把粗狂的砍刀，撩起一道黑光刺向红犬。 并非源力使者的红犬面对这种力量毫无办法，在格温四人中，格温显然是最难杀的，其次是保命能力极多的兔狲,然后是灰塔，最后是红犬。选择灰塔第一个动手是为了切实的削弱战斗力，一择不成功的情况下，二择，也即是第二选择就是杀掉红犬，削弱源力使者的士气。 黑影经验十足的发动了攻击。 “如果是冷酷无情的源力使者的话，第一时间不会救那个笨熊，而是会直接一光剑将我的幽影劈开。说明他是个在乎同伴的强者,不，应该说是弱者。那么杀掉他的其中一个伙伴，痛苦与犹豫之下，就可以削弱他的源力……可行！” 黑影嗜血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理性。 “滚开！” 兔狲的尖叫响起来。 一面源力组建的厚实土墙应声从地上隆起，土墙上面有着各种猫的图案。 她的身上涌出了强大的源力。 黑影放弃了，再次藏匿进了雾中。 它并不想要冒风险去强杀，源力使者之间的战斗必须要极其小心，未知的能力永远是最恐怖最可怕的事情。想是什么‘接触到墙面就会染病’之类的能力也是层出不穷，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去接触他人的源力创造的事物，很危险。 兔狲操控着土墙，迅速将其自身四周给围了起来，拉着红犬一起。 但同时，土墙上面的两只土猫从上面脱落，并张开嘴巴。 两把步枪的枪口从中冒了出来。 同时还有兔狲那微微颤抖但得意洋洋的喊叫声：“泥猫堡垒，射击形态！” 通过将空间切割，拼接，制造出来的移动‘射击孔’,这就是兔狲能力的显现。 坚实的源力覆盖的土墙，那是连格温都觉得有点棘手难以打碎的屏障。 如果不是使用者为兔狲这个猫胆小如鼠的家伙使用，恐怕能够作为刺客們难以跨越的一道天堑。 即使是那名黑影挥斩出了黑色的刀芒，也仅仅是在土墙上面斩出两道痕迹，仅此而已。 反而是因为自身的位置在雾中暴露，被两个移动射击孔对准。 “受死！” 红犬这才发出劫后余生的愤怒吼叫，扣动了扳机，整整一个弹鼓的子弹扫射了出去。 只是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黑影，在被两把步枪瞄准的情况中，并被足足六十发子弹以着每秒各十五发的速度扫射的状态下，竟然双手凝聚出微微黑色的光剑，以着惊人的速度挥砍着。 叮铃哐啷的实体碰撞声音在六秒内，在雾中疯狂的回荡。 光剑始终不是真正的‘光剑’，而是一种能量实体，并且并不是每个源力使者都能如同格温一样使用着纯粹的光剑，都会加入自己部分的源力特质进行模拟，因此拥有实体一样的状态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它挥舞着双光剑，舞动着。 两秒过去。 被弹飞的弹头都尚在空中。 黑影仅仅漏掉了两枚子弹，一枚击中了腹部，一枚击中了左肩。 原来作为源力使者能够抵挡自动步枪的攻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灰塔呆滞的眼神说明：“并不是！” 而兔狲发出的尖叫更说明：“这是少部分人的特权。” 格温单目开始燃火，兴奋了起来。 他从这个黑影的动作中看出来了一丝独有的源力发动技巧。 与他这个使用了‘肉体能力’作弊的人不同，对方是完完全全的作为一个源力使者，在身体素质不强，肉体技巧不娴熟的情况下面接住这些子弹，并且在中弹之后居然可以用源力包裹子弹，减少子弹的创伤与破坏力。 与游戏，与电影或电视剧中的步枪不一样。 乌托邦世界的步枪的弹药要狭长且破坏力强。一个健壮男子的手臂被打中一枪，整只手臂都会被直接打断掉，被数把步枪集火，则会被打的如同空中漂浮的垃圾袋被钢珠枪命中一样，被打的解体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挨了两枪还没有死，这个黑影的源力技巧实在是非常强悍。 格温甚至不确定胡狼能不能做到，咒刃的话大概可以。 而他自己也做不到，充其量只是用源力结合自己的一些旁支末梢的技巧并用，将这六十发子弹全部接下来而已。 格温抽出光剑，迈步配合着最新琢磨出来的二重抽帧技巧冲向黑影。 抽帧技巧是源力使者天生对于空间与时间的敏锐觉察能力而所获得的高阶技巧，如兔狲就在此道途上面有着天赋，所以能够迅速学会。 而他个人所研究的二重抽帧技巧的原理相当简单。 如果说抽帧是将【一秒的六十分之一】抽离，从而让自己产生了近乎于时空瞬移一样的特性的话，那么，将抽离的这一部分排序到‘自己离开’这一动作的后面，将自己前进的动作给【挤开】，只要【往前挤】，那就是带上了时空之力的突进。 原理简单，就好像是把卡牌扑克中的一些卡牌推开一样简单。 只不过原理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是无比复杂。就跟从来没有过概念的人突然多出一个操控物件的概念一样，这种难以加以操控的概念，正是一个‘知道如何去做但不知道怎么去做’这样有点绕口的私情。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 脑子说大概会了，但手和脚说‘你会nmn’这样残酷的事情。 格温作为开发者自然是掌握了这种技巧。 在一个突进后，格温手中光剑嗡鸣作响，一连六剑光芒闪烁。 力量与速度都达到了超乎人类极限的速度。 但对于长年累月积攒了无数爆发技巧的格温而言，这并非是全力，而是试探。 剑光灵巧的斩向黑影。 第69章：不强 六剑华光一闪即逝，空中迸出六朵火花。 黑影身上的源力黑雾顿时稀薄许多，将手中黑色的短光剑一甩。 身形突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数米之外。 “不强。” 格温心中有点失望，对方的技巧虽然勉强入眼，但其基本素质却十分不堪。 在刚才的试探之中，对方用手中双匕光刃以着极致的反应与技巧挡下，但左手光刃仅仅挡了两下就碎掉了,右手的则是三下，与此同时身上的源力骤然下降了一大截。最后勉强再次凝聚出来一把光刃挡下了最后一剑，再脱离。 而这临时聚集出来的光刃。 剑身已经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格温半垂眼帘。 “实在不强。” 他心中略有点可惜，对手的孱弱让他甚至有着像是对待前世的一些武学家那般，放对方回去修炼,等对方变强后再来寻找自己报仇的想法。但很遗憾,这个怪物并不是那些满脑子只有让自己的肌肉运用率提升的武术家,而是真正的杀人怪谈。 汲取了部分夺心魔之力后的形态。 并且源力中充斥着一种‘食人’后的臭味。 这种畜生，是万万不能放开，让它回去，杀死更多的人的。 格温轻轻甩动光剑，沾染着的对方的源力被甩在地面，单目燃起火焰，双脚轻轻踩成一条直线，同时左手空握，像是握着一把无形之剑一样。 看上去优雅的行动，在黑影看来，却比黑暗中的可怕幽影还要远远恐怖的多。 黑影猛的一跃，身体黑雾化,顿时分出了两道虚影，一左一右扑了上来。 格温顿时猛踏地面，摆好了以一敌二的架势。 右手的光剑猛的一抽一刺,直接将右侧扑来的幻影斩掉。虽然知道这是幻影，但格温心中还是难以言喻的产生了一种无法掩饰的失望。 右边是幻影，这是他基于和对手交手所能捕捉到的情绪有关。 畏惧了自己的人，会从左路发起进攻。 因为左路没有光剑。 很简单的道理吧？ 但格温觉得失望与愤怒，便是因为对方作出了这种选择。心怀恐惧，不敢挑战自己，甚至无法看出来自己这一【二路对敌型】的真正强手是左路，那这个人不单单在心态上不行，在判断、战斗智慧以及经验上面都绝非是自己想要遇到的对手。 ……格温的表情终于难以掩饰，露出了一副意兴阑珊的表情。 “我想和咒刃打。” 他认知到这个事实。 只有咒刃，目前只有咒刃能够满足自己的战斗欲望了。 兴许是格温面上的这种不加掩饰的无趣表情，大大的伤了黑影的自尊心，令这不应该，不配有自尊的食人怪物发出了吼叫，重重的，却又出其不意的匕首刺入地面，借助着这瞬间的停止力，以鳄鱼甩尾一般的力度整个人一甩，重重踹向格温。 嗖！ 黑影踹在了空气中，眼前的格温消失了，在攻击意图爆发之后，格温脚下轻巧一扭，以右手刺出的光剑位置为支点，将自己送过去并侧过身，左脚足尖轻轻蹭地，右脚站定。右手光剑一划，腰肢轻扭，浑身如绷紧拧到极致的毛巾一般骤然一转！光剑重重的斩向黑影。 黑影反应极快，略有狼狈的伸手撑地，同时右手拔出光剑匕首往上一格。 就像是工地的冲压机发出的声响一般。 仅仅一击，就将黑影的光剑匕首敲出了大量裂痕。 “啊啊啊！” 黑色的食人怪物身上的黑色源力雾在消散，连它的面部都开始显现，一张稍显清秀，但眉眼间较为阴郁的面孔浮现出来。 黑影版、猴版、平民破产版的夺心魔发出凄厉的嚎叫，通过食人得来的源力不断的加强，手中的光剑也慢慢的修复。 如果有时间，必然能够修复。 但格温却不会做这种【看着敌人变身】的事情。 踏步，右手食指与大拇指握剑，左手同样，双手握住光剑，高举过头，下劈。 哐。 大地似乎都像是震动了一下。 黑影夺心魔苦苦坚持着。 格温身上的火焰慢慢组成了长裙的形态，同时源力显现出来的光剑带上了足以焚烧泥土、石砖的火焰。 重砍，持续不断的重砍。 一连十五击，将对手手中的光剑砸碎，每一剑都预留了一丝给对方投入源力的机会，但始终把握着修复进度。 对手如此重视自己的这把光剑，那必然其中有什么古怪。 之前被格温六连击砍碎的光刃，也只是借着一个时机做下的举动，并不算是真真正正的毁灭。因此他特地作出这种举动，就是为了消耗这位黑影夺心魔的源力。 “目前来看，它的能力有着潜行、强化速度、凝聚光剑的速度与精确度、还有分化出来幻影，再加上黑雾缠绕提供的额外抗打击能力。是很全面的源力能力，但如果是强化系的话并不能解释它为何能够分化出幻影来，应该是源能系。” 格温心中默默做着分析。 源力使者的未知源力能力是非常可怕的，越到胜利前夕，越不能放松警惕。 鬼知道会不会有一种源力就是要求【陷入绝境后才能使用】，这种能力在未尽之书上面有过不少例子，这本书的曾经一位主人对于源力能力的触发条件很感兴趣，故而游历了整个乌托邦，寻找‘需要特殊条件触发源力的源力使者’。 其中就有着不少绝地翻盘的源力能力。 其中最为著名的一位就是【只要陷入到濒死状态，就可以增幅并反弹自己所承受伤害给予造成伤害者，且恢复同量的源力与生命力】，著名是因为这个源力使者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他的仇家将其蒙上眼睛并以着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斩下了他头颅。 还有…… 游历者所见过的能力千奇百怪，但几乎没有一个善终。 正是因为这些能力过于险恶，失手一次就人没了。 “……” “呼哈，呼哈……” 黑影夺心魔已经完全显出了原型，一个瘦弱，勉强算作俊秀的男子，单膝跪地，不断大口呼气，吐出了些许血肉碎块。他的源力分散在四周，已经碎的无法再次聚拢。 格温光剑居高临下望着他： “……要不你咬个打火机？” 黑影虽然听不懂，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感觉到无聊’的意思。便再次抬起头，发出嘶吼。 ……格温挥剑。 但下一秒黑影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四个戴着夺心魔面具的黑影出现在了四周。 被打残的那个半蹲在它们四周，喘着粗气：“仪式？” 这四个之中唯一一个女性回答：“暂停，仪式的本体对夺心魔格温很感兴趣，或者说，对夺心魔之力很感兴趣。” “他是夺心魔格温？”发问者面上显露出惊异之色。 “有什么不对？”女黑影询问。 “他的力量、速度，源力……都不对劲！而且也一直没有用出夺心的源力能力……” …… “或许不需要他咬打火机了。” 格温心想。 单目的火焰燃烧至最强，烈焰在他身后阻断了一道墙。在他身后，灰塔已经带上了兔狲与红犬，冲向了他之前标明的位置。敌人的源力使者倾巢而动，那么大本营一定会空虚，这是定律。 那四个黑影中的一名想要追上灰塔他们，却被更加恐怖的火焰给逼回了原地。 其中一个喃喃自语： “真是夸张，我们对阵的真的不是龙炎么？” “……” “五个人，应该能为我带来点乐趣了。” 格温握住光剑，向着五个黑影走去。 第70章：夺心 若是从天空中俯瞰，便能看见一个举着火把的小队正在大道上疾驰。 在他们所出发的地点，一层巨大的火焰屏障竖起，汹涌澎湃，但却温和的源力正从中释放出来，火焰屏障中似乎慢慢生长出了一颗树叶由火焰与红叶组成的巨树。 在他们离开约十五秒。 如巨大的炸弹爆发一样的黑影源力不断的泄露而出，这种源力甚至已经接近实体，对环境造成了宛如风暴一般的物理层面影响。 随后爆发出来的是夺心魔的源力。 源力与源力的碰撞。 造成了一种近乎是太阳光的白芒,一闪将天际从暗夜照成白昼，将那幽蓝色美丽静谧的月光斩断。 咣当。 街边一家旅舍上的【白松鼠湖旅舍】招牌被震了下来，在地上砸出重重的尘埃。 红犬忍住回头看的冲动，强迫着自己如灌铅一样的双腿往前迈步。 她在小说上看过这种故事。 一个人断后的故事。 虽然一般来说这个人都会说一些“放心吧，稍后我会跟上来”之类的话，但往往这种时刻就是发刀点…… 她嘴唇有点干，舔了舔，有种腥味。 终于，她有些忍耐不住，对冲在最前面手持着地图对照着源力流动气味进行带路的灰塔喊道： “他会没事吗？” 她想寻求个安慰。 “怎么会？”灰塔没回话，兔狲，这位可爱但脾气很臭的兔狲型威尔吉人就反问了一句。 红犬面色煞白，心中充满了一种难言的愧疚的情感。 确实…怎么可能没事呢？以一对五呢，其他四个根据‘最先出场的人最菜’这一定律，自然是都比前面的黑影强，那种级别的对手，光是一对一就有点难处理，一对二，即使是格温也会陷入苦战吧？ 一对五…… 没等红犬在心中给格温写好讣告。 兔狲就抖动猫耳朵,气鼓鼓道： “他怎么会有事？我們有事还差不多！红犬，我告诫你一点，一会万一还有着挺厉害的源力使者敌人的话,你只需要和我躲在一起，我们在旁支援灰塔即可……若是遇到不可为之事。” 灰塔接上后半句：“你我三人一齐蹲猫地堡，等格温杀干净了过来救我们。” “……” “哈啊？” 红犬感觉到剧本有点微妙的不太对劲，似乎自己从书本中得到的知识，有那么一点点偏差，出了一点点的差错。 ………… “怪谈，夺心魔。” “能力，全方面的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并拥有在阴影之中穿梭的能力，其特殊的技巧显示为‘丝线’与‘蜘蛛’，真正的战斗能力是通过种种手段麻痹对手，最后进行夺心……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即使我没有很强化夺心魔的源力，在如此多人的争抢下，依旧保持了‘正版’的权限的原因。” 无需详细的去学习，不需要详细的去教学。 格温从身边如蝴蝶般飞舞的五具黑影中的行动、肌肉的发力、源力的运转之中，自然而然就可以倒推出来结果。 就像是看到了一块布,就可以联想到它的材质。 就好像看到一个邮递员手上的老茧与纹身就可以推测出其水手或士兵的身份。 格温只需要看见它们。 并从它们身上不断地倒退,追本溯源，自然就能看出来‘错误’，而从错误中推导出‘正确’，也就是简单的事情了。 格温现在，就已经从它们这些‘错误的怪谈修行者’身上，获得了‘正确道路的攻略’了。 真是好人啊，都。 他半眯着眼。 “夺心！” 一道黑影低吼，夺心魔怪谈瞬间爆发，身形瞬间犹如散开的水花一般炸开，消失在空气中，下一刻已经出现在格温的背后。被黑雾沾染的手上浮出了一道光华，重重挥向格温的后心。 “力度可以。” 格温一侧闪，轻轻让过了黑影的夺心能力。指尖轻轻往对方手臂一划。 红光一闪。 血水与一只断臂，在痛苦的嚎叫声中落地。 “啊啊啊！” 黑影在嘶嚎同时跳开，它的断臂伤处长出大量肉芽，一只手的轮廓已经出现。 “再生能力……真是不讲道理啊。” 格温有点羡慕这种能力，并在漫不经心中单手用光剑挡住了一个从上至下突然出现的黑影的攻击。 轻轻一甩。 黑影的源力被甩成了尘埃。 “不行。” 格温缓缓吐出了这个单词，他看着这五个围绕着自己的黑影，知道了对方已经是‘竭尽全力’要杀死自己了。战术、源力以及在夺心魔源力加持下的能力，连温柔的水流护罩都变成了高速水枪切割器的程度。 但是…… “不行就是不行。” 格温心中已经是意兴阑珊的状态，浑身的源力骤然激发，看着这五个食人怪物的行动轨迹，心中思维不断模拟结果。表情越发沉静，凝视着一发又一发的源力攻击。 操控水的源力的黑影是这五人中唯一的女性。 她在这战斗之中，已经产生了畏惧与恐惧的心理。 她从未想到过有一个人的战斗机巧能够如此之高超，五人围攻之下最多有二人能够同时攻击到格温。这种技巧的把控，对距离感的掌握，仅仅是对方能力中颇为不起眼的一小部分而已。 “继续打下去，我们百分之一百会死。” 这样的念头就出现在了她的大脑之中，并且支配了她的行动，让她在这种危急关头作出了一个令格温无比失望的举动。 她减少了其他四人身上的水流。 【有形之水】是她的源力能力，通过操控水流的表态从而达到‘避免伤害、加强伤害’等效果。这种全能一样的能力，一般都是不相信队友的独行侠源力使者所会开发出来的能力。往往一个强大的源力使者的【全能】，是来自于总共五到六种开发出来的能力组合而来的。 像是这种【单一能力】的【全能】，往往是【全不能】。 减伤的效果在她减少了水流的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张纸】级别。 但她却没有料到，格温的源力已经化作了蛛丝黏在了她的身躯之上。 在她作出这个决定的瞬间。 还没行动。 大脑刚刚下达指令。 那微弱的信号就隔着数十米传达给了格温，并让格温‘判断’出了她的下一步行动。 格温攥紧了蛛丝，单目燃火，火焰的华服瞬间附着在身体上面。 嘴唇从毫无血色变成了些许娇艳的红色。 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夺心。” 四道血花不分前后炸起。 而最后一人，操控着流水源力的女人，看见一只手从自己胸口探出，握着一颗腐朽黑色的心。 第71章：不出所料 格温将腐朽的心脏扔下，如火焰般的源力从他脚下的阴影中不断爬出来，舔舐着夺心魔源力。 怪谈之力在不断的被强化。 眼前也随即浮现出来了心中的风景，那最大的一副油画上面的灰雾已经欠了许多。 那拥有着一对红色眼眸的夺心魔格温像是趴在监牢的栏杆上面一样，往外渴望的看着，笑容如同消不去一般，嘴巴始终咧开着，即使隔着无音的灰雾也能感受到发出的狂笑声。 格温活动了一下手掌,走前一步。 “看着自己的脸竟然如此扭曲，实在令人不快。” 格温把脸贴在优化上面，与夺心魔格温对视。 “我有些规则，请您遵守。” “我不会让你随意释放你的夺心能力的，作为文明社会的一员，猎枪也最好只用来对付恶兽。” “其次，我不打算如同未尽之书上面的源力操控手册上面写着的‘如何驯化源力’那样，将你们抹除。” 四周的猫灯探出脑袋来看过来。 油画中唯一解开的一副里的美少年医师喘了口气，轻轻拍着胸口，但似乎在嘀咕什么。 “呵呵呵，我会好好的杀了你，吃了你。”夺心魔格温发出一种阴冷且邪恶的笑声，声音略微的沙哑。 她的力量果然如格温所预料到的那么强大。 别的格温做不到的事情，她能做到。 比如说隔着灰雾对外说话。 “嗯，最后一点也是与这个相关。” 格温点点头，“我会用我的拳头驯服你。” 夺心魔的表情略微有点僵硬，头一次失去了笑容,但下一秒,又迸发出了狂笑声：“来吧,我等着你,只要你敢把我解放了,我一定会杀了你，亵渎你，食用你，毁灭你！你的记忆、技艺都将成为我的食粮。” “我等着。” 格温驱散了自己的心中风景，那些正在偷偷摸摸想要溜出来的猫灯们发出不满的‘喵嗷’的声音就被塞了回去。 “喵嗷嗷！”一只猫灯距离黑影夺心魔们身上掉下来干酪只差一点点的距离，发出不甘的叫声，爪子在地上扒拉两下，就被拽了回去。 视线中的风景残余物也全部消失。 格温拍了拍脑袋，眯了一下眼。 然后发现了一件惊奇的事情。 地上的爪痕！ 就在刚刚那只猫灯被拽回去的地面上，留有一小道的猫爪印。 “我的心里风景似乎能够对现实中产生一定的影响？” 格温并不知道这种情况算什么，就连未尽之书中也没有类似的经历……当然也有可能有，只不过是高级的源力使者们中的一个常见现象所以没有写进去也是可能的事情。 通过将这些黑影身上的黑雾吸收，格温终于觉醒了夺心魔常见的能力之一，那就是暗影中潜行的能力。 虽然说他本人也能够通过一些武学的知识达成类似的潜行效果，但显然，魔法刺客听上去就比物理刺客爽多了。因此很满意的，在街道上就玩了起来。 从一个阴影跳到另外一个阴影。 弯弯曲曲的街道中，一路跑跳潜伏,不说是测试能力,倒像是到手了新玩具的rpg游戏玩家一样,下一秒已经开始考虑以‘玩具’来构建自己的能力了。 “不能这样,格温。” “不过是区区一个超能力而已，也配你这样煞费苦心么？” “还是说你已经被夺心魔的能力影响了大脑？开始觉得遁入暗影很帅很酷。” “……” 格温深思熟虑了一小会： “果然，遁入暗影乃是吾等武学大师的必备能力，不行，不将其变成‘单目暗影的公主’我决不罢休。” 险些动了邪念斩掉源力重练了。 阻止他的都不是危险或别的什么自身相关的事情，而是想起了灰塔他们三人还在和人战斗。如果仅仅是自己的问题的话，那他肯定是不会吝啬的。 一路狂飚。 一条条直道的小镇让赶路变得十分轻松，这里的建筑风格也师承乌托邦。乌托邦的建筑风格偏向诡异，大致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巴洛克风格建筑物与一些十九世纪初美洲的阴森哥特建筑的融合。即使是在这种已经废弃的小镇中也可以看得出来。 上好的建筑材料似乎这个乌托邦中从来都不缺少。 格温在未尽之书上面的【建筑工程】中看见了一则文章，大致是说，乌托邦由于经历的暴雨时期会非常的长，因此在各个群岛中搬上来的泥土石头会用来加速建造建筑物。也就是不会放久，因此毫不吝啬的作风下，整个乌托邦的建筑物都挺好看。 连贫民区都有着各种红砖建筑物。 格温终于追赶上了灰塔三人的步伐。 在他走进了一间正在爆发激烈战斗的废弃旅社后，看见了红犬正在用一根铁棍狠狠地敲打着一种被叫做‘盲目仆从’怪物的脑壳。而兔狲竟然也鼓起勇气来，在几个怪物中穿梭来穿梭去，手中匕首不断将这些怪物刺出伤口。 就在三人前的一个幽暗的传送门中，一个人形生物正在以扛麻袋的姿势扛着昏迷的胡狼走进去。 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样。 格温蹙眉走上前去，幽暗的传送门一下子便消失了。 他并没有特地去追击，在门对面的源力显现出了一种不完整的形态，像是受到了重创一样。 这似乎也是一个常见的套路了。 格温挥舞光剑，将正在与灰塔缠斗的怪物劈碎。 “格温！”灰塔露出有些许惊喜的表情。 “这里简直是个怪物制造巢穴！”他有点郁闷的说道，“就在地上挖了个大坑，把大量尸体扔下去，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黑暗源力，这种源力的兴盛让那些怪物变强了许多，我与兔狲尝试救回胡狼，也只是稍微伤到了仪式使用者的身体而已。” “仪式使用者？” 解决了对手的兔狲说道：“一个戴着，戴着夺心魔面具的人，一只手保持夺取胡狼源力的姿势，站在原地不动，另一只手握着光剑和我们对砍，我們这才勉强蹭到一点点对方的皮而已。” “……” 虽然已经对夺心魔类型的敌人不再陌生，但格温还是有点头疼。 “看来我得好好整理一下版权问题了。” “什么版权？”乌托邦子民们好奇的望过来。 在乌托邦中，版权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有一个‘知识贩卖’的市场，简单来说就是交易书籍的书籍市场，像是格温购买的《未尽之书》的图书馆就是一个书籍市场，就是一个知识贩卖处。 “不重要。”格温偏了下头。 “问题是，胡狼这倒霉崽又被抓到哪里去了？”格温停顿了一下，在心中默念‘废弃车站隧道’。 而在半秒之后，这个地名就从灰塔的口中说了出来。 不出所料哇！ 第72章：咒文 “一切都过于巧合。” 格温走到旅社的柜台，从中拿出了登记簿看了起来。他习惯在思考的时候阅读一些东西，否则无法集中注意力。这种毛病从前世开始就有，如果不同时做几件事情的话，自己的效率反而会低下。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种‘灵魂型的天赋’，毕竟身体已经不是自己原来那具锻炼至极致的躯体了。 虽然发展潜力更大。 …… 胡狼被劫走，这符合剧本中的【事件】。 咒刃不知为何消失,出了趟远门，符合【有经验的强者走不开】。 红犬与兔狲正好组合成了有车与有车技的【二人帮手】。 经验丰富的灰塔在源力方面较为孱弱，是合格的【引路人】。 格温前世曾经玩过一些名叫做【跑团】的游戏，主玩的类型并非是‘克苏鲁神话跑团’，而是‘龙与地下城跑团’，对于这种认真跑团中的一整个剧本与npc的设定颇为敏感。 …… 他看向自己的手，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是根据‘自我的意识’行动的，亦或是被某种无形力量操控的傀儡。 但他没有产生任何气馁的情绪，反而有些许的兴奋。 “这是否说明有个人能够理解我。”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自己那发誓‘以暴力终结’的人生信条正在不断给予自己力量。 他的心早已经被械心取代，那带着人体温的齿轮，那不断微微运作的人工血管。 凝视着这个旅社的天花板。 格温头一次，虔诚的许了愿望：“来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 “……唔，这么说来，是感觉有点过于巧合。” 兔狲说道，那条厚重多毛的猫尾巴正在不断的摆动，源力的光辉覆盖在她的体表。这是某种‘得到提升’的象征。她嘀嘀咕咕道：“感觉除了你一打五还能秒杀这件事情出乎意料之外，其他事情似乎都按照一个既有程序在前进。” “别这样说，这是巧合而已。”灰塔将一些骨头塞入到战利品袋子中,“嚯，【背叛大骨】,可以用来研磨骨粉，让我花箱里面的几株神秘学植物生长的更为旺盛。” 这个举动让兔狲和红犬惊呼了一声后，立马跑去四处收集怪物残骸里有用的东西。 像是灰塔这样的老油条遵循着源力使者的行动规矩，就是将资源不断地收集，总会有有用的地方。 如果说前世是一个粪游戏，收集品大部分派不上用场的话。 乌托邦显然就是粪中粪游戏，因为无论多少收集品都能派的上用场且紧缺。 像是咒刃这样的源力使者，存款竟然只有不到两三千的子弹和一两管源金，最多加上六十来瓦的油土，但这也已经算是‘富姐们’了。不过源力使者赚取子弹的速度不慢，承接的工作也是高薪，中等薪水的家教与教师服务也不少。 因此随随便便包下一节旅店列车的vip车厢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們这种‘巧合’已经不是正常的情况了。”红犬说，“就像是写好的剧本一样。”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大规模的源力影响能力，你想想看，从我们的列车诶，到这里，好十几公里了不是？”兔狲回答。 有一说一，兔狲长相可爱,红犬也长的丝毫不差。 但两个可以用漂亮形容的女人骑坐在一滩滩难以分辨、血肉模糊的尸体上面,一边用着若无其事的声音聊着天，一边做着屠夫的工作,这种错愕感令人心中不由泛起了恐惧。 格温则不需要做些什么，他作为主力，主要解决怪物的人，自动享受最多的素材分成。分配规则大概是六四开，格温一人拿六。 他虽然觉得有点羞涩，但听灰塔说：“像是咒刃之上的源力使者们，如果像你一样带着‘新人’，一个人解决五只夺心魔源力的源力使者，那么大概会是八二开。如果是龙炎在这里，无论对手是谁，也都是九一开。” “如果不是你也是社团中的新人身份的话，我们就可以八二开了。” 灰塔无不庆幸的说道。 社团作为源力使者们之间的桥梁与沟通用的绳索，有着许多规则来提供便利。 更加方便的源力学习手段。 秘典的获取方法。 内部任务的交流等等。 而作为代价，自然也是要将一部分的收获上缴，并不用担心不太公平。因为学习源力的人都是有些许文化水平的人，知道合而利的事情。即使最无知的源力使者，也是读完了书，有过实践活动且在社会中爬摸滚打过的大学生的程度。 不一会，战利品就被收集起来。 被以着‘七宗罪’命名的怪物素材，又比如说是食尸鬼的胃袋这种很受欢迎的素材。 “为什么…食尸鬼的胃袋会受欢迎？” 灰塔则回以实际运用来作为解释。 他将食尸鬼的胃袋用打火机点燃，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花朵碎末撒在上面。 “驱使食尸鬼之幻影。” 火焰中诞生出了一只幼年食尸鬼的虚影，这种幼年食尸鬼拥有着粉雕玉琢的面孔，与软哒哒的犬耳朵，身体四肢披着由野兽皮毛做的大斗篷。用着‘汪’的喉音发声。 据说，食尸鬼的幼崽常常和荣恩人的幼崽一起被混养起来，因为很难分辨。 在漫长的感化时间中，甚至可以逆生长回荣恩人……当然，这个说法仅仅在未尽之书上面提到，现实中并没有荣恩人承认这种说法。 “……” 一种咒文，未尽之书这本秘典上并没有记载。 格温手中所掌握的唯一一个咒文被叫做‘安卡利特召唤术’，其苛刻源力要求让他认为这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法术，并且召唤还需要半吨源金以上才可以。况且未尽之书里面写着【召唤一个异界的强大神明并不理智】，姑且可以认为‘安卡利特’是个神…… 明显。 未尽之书的各位大佬都在用加密做秘典的咒文，并且都看不上类似于‘“驱使食尸鬼之幻影’这种微末咒文。 瞧不起！ 有着一种‘若是在这本书上记录这种简单实用的咒文，那我岂不是丢脸丢大了？’的情感。 故而，格温所能够通过秘典学习的咒文，都是些实用性不明，但一个个危险至极的召唤术，唯有一个被叫做‘蠕动群猫’的咒文似乎挺安全。 “非常方便的咒文，可以寻物。” 灰塔对这个幻影说道：“寻找这附近最多黑暗怪物的地方。” 说完后，这个食尸鬼幼崽在空气中汪了，含糊不清的嘀咕了诸如‘一个胃袋不够’之类的话语，慢悠悠往外漂浮。 跟上的同时，灰塔讲解道：“定位胡狼的话可能会出现一些错误，对方被你这样狠狠地揍了一顿，还杀了五个帮手，自然是不敢再托大分兵，必然会把手中的力量集中在一块，这样我们只需要找最多怪物的地方杀进去就好了。” 在没有了疑似‘奇特力量’影响后，灰塔的智商恢复到了正常水准： “从胡狼的状态来看，他应该是用了一种特殊源力把自己关了起来，让对方无法食用他与诱导他的源力，他还能撑很久。” 第73章：不要啊，我不接受啊 小镇的中心并非是繁华的商业街或古典的高层区，而是一处幽深的黑色森林。 四周则是公墓。 据传是…… “开拓这片土地的源力使者就躺在那里面，他们希望用他们死亡之后残留的源力庇护这里的子民，让乌托邦人能够真真正正的定居在乌托邦的土地上面。” 幽暗的森林之中，唯一的光照只有那茂密树叶枝杈中泄露的些许月光，以及一只只漂浮的毛球一样的猫灯。 静谧之中，野兽的低吼带来了一丝不安的氛围。 像是有什么东西。 在注视着你…… “喵嗷！” 格温推开了一只漂浮过来，把脸蹭过来的‘猫球’，对灰塔问：“因为什么失败了？” “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在地面待的越久，怪物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学者们认为是乌托邦列车的一种自我反击极致，这样说吧。” 灰塔比了个一的手势：“乌托邦的强大怪物就像是一片区域的森林中有一只熊，我们乘坐列车就好像是乘坐越野车一样从森林的小道里面经过。或许会惊动它，也或许会让它对我们示威，但不会对我们进行攻击，因为我们只是过客。” 格温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而停在这里，就会让‘熊’认为我们是在抢地盘，是吗？” “对，所以越站越危险，但总有一天我们会下车的，我们会让我们的子孙万代在土地上快乐的生活，而非在列车上面，过着每天都有三到四次颠簸的生活。” 兔狲说：“在车上，威尔吉们差点就要学猫灯们飘起来了。” 正在漂浮的幼崽食尸鬼不满的发出叫声。 汪。 像是在质问‘你对会飘有什么不满？’ 这种智能的反应，让格温产生了不合时宜的好奇心：“这个咒文召唤出来的究竟是虚影，还是某种真实存在的生物。” “是平行位面的生物。”灰塔小心翼翼弯腰躲开了一只飞到头顶的猫灯，才叹了口气说：“类似于猫灯，猫灯肯定不是乌托邦的本土生物。在乌托邦中，一共有十六个平行时空……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是十六个，是五位巨都车长给的讯息，以及是当局探索过后给的讯息……我们只能探知无法探寻，而‘召唤系列’咒文则是将平行时空中生物的虚影召唤出来，提供知识与帮助。” “但仅仅是真实生物的虚影，它们的思维会有迷雾，仅仅是作为‘助手’被召唤出来而已，我们也会被平行时空召唤过去虚影，在虚影回归的时候，这些猫就出现了。” 灰塔指着一只漂浮而过的猫灯。 “不过一般是出现在心中风景之中，所以偶尔在心中风景看见猫灯不要大惊小怪，它们是接收了你虚影的委托，将生命源力与材料源力的反馈带回来给你而已。” 格温陷入沉默。 他突然联想到自心灵风景中那大批大批的猫灯，忽然意识到： 该不会……夺心魔，在这十六个空间中，很受欢迎吧？ 他问：“有召唤夺心魔的咒文么？” “当然有。”回答的是红犬，“像你这样的源力使者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些底层人才知道的事情。” “抱歉。”格温飞快的说了一声。 令红犬郁闷的犬耳朵耷拉下来，噗的吐出一口浊气后说道： “夺心魔召唤咒文是新手源力使者最应该学会的一个咒文，因为需求少，且给与的帮助很大，无论是寻找猎物还是提供一定的战斗力帮助，所以始终来说，夺心魔咒文是非常受欢迎的咒文，和隔壁的【雾中杀人狂】与【雨夜屠夫】并称为家喻户晓的三怪谈。” 不知道是因为了什么缘由，格温一听见【雾中杀人狂】与【雨夜屠夫】，内心竟然平地升起怒火，有种想要大杀四方的感觉。 心里风景中的夺心魔格温油画也发出了咆哮声。 “杀！杀戮，杀啊！” 是专属于夺心魔格温的语言。 某种意义来说…… 还挺…… 还挺有市场竞争意志的？ …… 但格温内心浮现出来了一种邪恶，或者说是好奇的想法。 假如自己作为夺心魔-格温的载体，去承担【雨夜屠夫】的怪谈之力，再去吸收【雾中杀人狂】的怪谈源力，那么……会怎么样呢？ “……” 心底风景中爆发出了类似于风暴的波浪，将湖面与树叶都刮得沙沙作响。 “你不能这样！你不可以这样啊！” “……” 听着夺心魔格温的咆哮，格温却一下子逆反了起来。 她说不要？那我偏要！ 格温对红犬问道：“那雨夜屠夫和雾中杀人狂的怪谈召唤咒文，有么？” “说了，这是新手喜欢的三个怪谈召唤咒文，你若是需要，我可以将我掌握的三个都给你，不过你得给我六十枚军用和二百枚私造。”红犬说。 灰塔则摇摇头：“格温，你可是夺心魔，你要其他怪谈的召唤咒文干嘛？并非是我打击红犬你的‘交易’，而是因为怪谈是能够嗅到怪谈的，如同格温这样的怪谈载体召唤别的怪谈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召唤出来一个‘具备雨夜或雾中’特质的怪物并对召唤者格温进行攻击。” 红犬惊讶的唉了一声。 兔狲则用尾巴戳了戳这个荣恩的肚子，转过身来，一边倒走一边晃着身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还没有正式成为源力使者，一些常识你还不太懂。” “我买了。”格温却干净利落的说道。 这份错愕让灰塔险些停下脚步，但也让他回过头来，惊异道：“你是认真的？购买两个摆明你应该是无法使用的咒文？” “嗯，我买了。” 格温这样坚持，并对红犬说道：“回去后我把子弹给你，行吗？” “……” 红犬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的诶了一声：“那，那好？” …… 交易通过随行的笔记本完成，红犬把随行手册中的写满咒文与各种源力公式的十五页纸张递了过来，并说道：“夺心魔的咒文我没有带，回去后给你，就先把这两个给你了。” 格温接过纸张，只觉得眼前一黑。 上面的数学公式简单的大概是二元一次方程的程度，但数目巨大，并且每个与每个公式之间有着源力联系，比如说： 【三月下照耀的食尸鬼/x.14+茫然之路x威尔萨斯古代仪式=？+xx+5ab】 已经变成了用数学去形容是侮辱数学的程度，里面充斥着大量唯心内容，以及神秘学知识。 即使是最简单的咒文，也必须深入了解其源力，在心中风景中记录下来，才可以安全使用。 …… 幽暗的森林中，引路的幼崽食尸鬼不断发出小声的‘汪’的声音，意味着距离已经很近了。 灰塔等人开始屏住呼吸。 他们瞧见连格温都绷着脸蛋，便也更加谨慎，在他们心中，格温现在已经是怪谈界的龙炎级别的选手了……不，应该说是输给龙炎一些的源力使者。 如果他严肃，那就说明敌人的程度将很难对付！ 格温沉静的抿着唇，心中产生了一丝丝的绝望。 他的心底风景中，被记录下来的第一个咒文，【雨夜屠夫-使役-幻影咒文】，正在被记录在一张巨大的卷轴上面展示了出来。 而在卷轴前面，油画中的医生美少年捂着脑袋，哀嚎着诸如‘不会就是不会’的词句。而在卷轴前的猫灯们则呼呼大睡。巨大油画中的夺心魔格温则背过身子，一言不发。 让格温颇为想抓着对方的衣领喊道： “叫啊？继续叫啊？平时你不是很能么？怎么一看题就不行了呢？” “……” 再怎么用拳头殴打对方，估计也无法让对方说出来吧？毕竟不会就是不会。 格温心中再次涌现出了绝望： 莫非…… 我没有成为高贵的法爷的天赋？还是只能成为脚男？ 这种事情，我不要啊！ 第74章：对剧本的猜测 咒文能做到什么？ 召唤出一只普普通通的食尸鬼幼崽的幻影给自己引路。 或是呼唤出一个战斗力不比食尸鬼强多少的幻影战斗。 制造一些药物。 获取一些线索，又或是制作监视用的物品。 似乎每一项都不是很强。 …… 格温在自己的心底风景中双手高举，高声喊道： “但这，可是魔法啊！切切实实的魔法！” …… 没错，魔法。 虽然源力是一种超能力，让自己拥有了少年梦想中的‘光剑’，但是作为一个有着旺盛幻想的青少年，格温自然拥有着不止一项的梦中所求之物，比如说超大的机器人，变身为巨大的怪物，又或是说一根顺手的木棍……以及魔法。 真真正正的应该出现在奇幻世界的东西。 通过挥洒一些粉末，加上一些花朵，最后献上某种东西获得某种力量。 这就是咒文了。 格温所发现自己大概率是没有‘自行学习咒文’的天赋的时候，也正好是在这个时候获得了一些基础咒文后的感悟。因为未尽之书上面的咒文大多数都是远古魔女文字加密的，所以里面写满了一些大威力的禁忌咒文，即使是学会了也很难凑齐材料使用。 学会的【安卡利特召唤术】也因为太复杂而没有实际操作的可能性。 因此，这些简单的招式才是真正的验证自己学习【咒文】的天赋的手段。 …… 虽然还在赶路，慢慢走入了充满怪物的魔窟，但格温依旧在走神。 这种走神被红犬三人看在眼里，大致是觉得‘格温真是个温柔的人，竟然给我们留下这些孱弱的怪物练手’，也就兴致冲冲的打上去了。 但实际上，他真的是在走神。 精神都已经停在了自己的心底风景之中，并站在了夺心魔格子的油画面前，冷漠的发言： “你是说你没有学习咒文的天赋？” 由于他很生气，树下美丽的湖水已经开始沸腾，喷出蒸汽，一只只倒霉的猫灯被烫着尾巴的喵嗷嘎嘎乱叫。 而且，由于他很生气。 夺心魔格子姐总算是认清楚了，‘若是你不说出个一二来，等我把你放出来，你就会哭着求我把你关回去’，这句话不仅仅是威胁。因此乖巧不少，有问必答。 不过不会就是不会。 格温无法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语：“看来，只能等你出来的时候逼你硬学了……只要使用这双铁拳，无论多少的【努力精神】我都可以给你附赠【毅力精神】给你打进去。” 夺心魔格子的表情即使隔着灰雾也能看得清楚，是一副‘小孩子听见家长在呢喃若是自己下次考试没及格便赏一顿竹板炖屁股肉’的表情。 顿时。 夺心魔格子姐急了，双手挥舞，挂着的狂气笑容也变得有点无奈起来。 吱吱呀呀的一顿夹杂着‘杀戮’‘乱杀’‘开杀’的【夺心魔语】中混杂着一些建议。 这种点子，让格温看向了除了医生美少年外的其余三幅被灰雾浓浓笼罩着的三幅油画。 三幅油画上面的贴着，显然是想要偷听的人影顿时往后一退。 灰雾泛起涟漪。 格温才开始认真考虑起了夺心魔格子姐所说的话：“我们就是你，你就是我们，我对咒文是没有天赋，而那个医生也没有天赋，但是……其他人不一定没有，如果你从中抓出一个有天赋的人，那绝对可以习得咒文……” 谢谢你，夺心魔。 格温心中道谢，并决定不用拳头逼对方读书了。 转而开始打量这剩下的三幅油画。 首先排斥男的，因为剩下一个男性格温是位性格温顺的大学学生，不过是专精于工程学与列车学，梦想着成为一名源力工程师，只可惜因好看的与格温相似的面孔被那个老人渣所害。虽然是个很温顺的人，但不适合解锁，毕竟工程一听就和咒文没有什么关联！ 剩下的话，两个女格温，其中一个是少女，一个是御姐。 看上去似乎都是文职。 其中御姐还觉醒了源力。 ……但格温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少女。 因为啊，五个声音里面，经常是少女那个沉静神秘的嗓音做着一些关键解答。 是一个光听声音都能判断出来iq150的选手。 …… 也不知道少女格温知道了自己被选做要紧解除油画封印的选手是因为这个原因的时候，会不会笑着说‘谢谢哇’。 被拳头逼着学习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哭出来吧。 …… 思维纷呈，格温的注意力终于放回了现实世界。 红犬正在用尽全力的和一只被叫做‘冥犬’的半狗半人的生物搏斗，对方的身体素质极强，力量极强，甚至有着不断的再生的能力。 这在格斗之中简直是作弊的行为。 红犬现在的行为简直像是和开了回血的敌人作战一样的程度。 以格温的眼力可以轻而易举的辨认出来，红犬的源力正在慢慢兴盛，不出意外的话，会在战斗中觉醒自己的源力，而这种源力也一定会打破怪物冥犬的再生能力。 火？ 或是抑制再生的气流？ 又或是更加直观的能力么？ 这种估算是在格温对于剧本的猜测的情况下面发生的…… 似乎自己在击败了五个夺心魔之后，剧本就对自己开始了优待。 “我会是主角么？” 他想。 “不一定……我应该是一个bug，原本的夺心魔应该是夺心魔-格温才对，而不是我。” 对于bug的出现，自然是清除是一种有效的手段。 但是。 如果剧本真的存在的话。 格温能够感觉到，这种剧本是会根据‘人物的珍稀程度’来提高其存活率与能力的，比如说击败了怪物后，自己获得的阴影行动的能力。乍看之下是报酬，是击败了源力强敌后的报酬。 但是—— 报酬从何而来？ 自己击败的拥有源力的怪物不计其数，也没有一者能够让自己觉醒一个永久能力，夺心魔源力并非是什么珍惜玩意儿，属于是只要有能力就可以试着修炼的能力。 那么自己应该是被提升到了剧本中的某一段故事中。 那么，红犬等人也顺势的‘提高了地位’，从一个‘有可能被boss一爪子捏死给【格温】提供怒气值’的炮灰，变成了可以觉醒能力的程度。 他决定作出一点尝试。 便对红犬喊道：“你的源力似乎快要觉醒了。” 他要尝试一下，‘剧本’会对自己容忍到什么程度。 “……” 红犬光是应付怪物的攻击就已经花费了所有的力气，但明显能看出她脸上有愉快的神色。 格温笑了下，说道： “但有个办法，能让你获得更加强大的源力，可是会让你身处险境，你愿意么？” 上架感言 明天，3月25号的中午之后，《牢人与海》就要上架了！ 感觉特别的快！ 似乎距离我开新书那天还没隔多久呢！ 让我们惯例的忆苦思甜一下。 首先呢，这本书有点点不符合预期，有一点点的小扑。 其次呢，由于硬邦邦的指南针天天阻碍我的写作，有点困难。我一开始还以为我的瘟都死岔劈系统是童颜大猫猫这种角色的，但没想到，格子哥这种类型的反而更符合我的瘟都死岔劈系统。所以，其实写的很愉快！ 最后嘛，明天上架，会带来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具体是什么，我在这里卖个关子。 然后说下设定方面。 乌托邦的设计我是非常喜欢的！我特别喜欢这种巨大的列车上，一层层套娃列车的场景，不过写的有点不太好，总有点想要把视角放在角色上面，这点后面会小小的改进一下（大概吧）。 格子哥的设定的话，已经为他想好了一万套庸俗媚宅的衣服了。 兔狲的设定，猫猫就是猫猫。 灰塔的设定因为灰塔左脚先迈入大门因此被我放入了弃置区。 源力的设定，我只能说，我想要看光剑！ …… 最后，就说下成绩吧！ 这本书的成绩肯定是不太理想的，毕竟我放飞了太多的自我！ 但总体而言，我还会是一个比较负责的作者，会写完主线，只砍一点支线，差不多这样！ 牢人与海的诞生，就是因为我上一本书写累了。 处于一种“无聊，我要看血流成河”的状态。 所以这本你们可以看见光剑、套皮银儿、阿猫阿狗、轻福到重福的福瑞、巨大的列车、比较柴油、哥特与巴洛克建筑风格、红砖与荒野，还有美少年翘屁股这样的内容。 但总言而之吧，都是我个人爱好的东西。 算是任性一把，发泄下心理情绪的作品！ 多谢你们看到这里~ 也请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支持我！ 第75章：双面检测/有志青年与有志女士【万字】 虽然格温接触源力的时日并不多，但尚可以的天赋依旧能让他悟出一些源力的原理。 比如说： 如果一个人开始觉醒源力，该如何让这个人的源力变得比一般人强大。 源力的决心与 第一点，源力是很难出现极其离中离中谱的能力的。 即使是格温的【单目有火的公主】兼具了四系，强化、转换、源能与欺诈的特质，也依旧无法改变这个能力的强悍是因为有他那颇具天赋的源力底子。 并不会像是死神里的斩o刀一样，出现镜花水月和二击必杀这样离大谱的能力——虽说后者已经成为笑话。 其次,源力的能力是心底风景的写照。 心底风景是可以通过人为去进行改变，而心底风景就是每个人的‘天赋’，比如说心里风景是一盏油灯的人，和心里风景是一处孤岛上灯塔的人，虽然都拥有着【光明】与【点亮】的特质，但量是完全不同的,开发出来的能力也不同…… 当然,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办法比。 灯塔创造出来的诸如‘火焰伤害’这样的转换系能力会强于油灯。而油灯创造出来的‘个体能力’会强于灯塔，因为小而精。但如果心中风景是太阳的话,那已经是超出了‘体积的限制’，无论做啥都强，除了欺诈系可能有点问题…… 学说系也一如既往的被抛开不论，反正六系里面，不带学说系玩是常见的事情。 如何让一盏油灯变成灯塔？乃至于太阳？ 格温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他可以给出一个‘复制粘贴’的答案。 来源自银面人心中那无数的傀儡的猜测与推断，再加上格温那天赋中得到的逆推的消息，他可以分辨出来一些情报，甚至是一些可能性的发展。 思维线中模拟过数千遍一个源力使者的一生（大部分是银面人与灰塔，选择前者是前者是个成熟的源力使者，选择后者则是因为灰塔左脚先迈入大门）。 他获得了有用的情报。 其一，【心中风景并非是一层不变】。 银面人的心中风景一开始并非是‘夺心魔银面手办山’，而是类似于傀儡制造工厂一样的东西。灰塔的心中风景也无法确认下来,他说过很多次‘大山变成了海原’与‘海原变成了高原’等等的话，规模惊人,但人不行。因此无法确认下来。 其二，【如果一个人在极端疲倦，极端痛苦中觉醒源力的话,很可能会改变心中风景】。 通过银面人留下的夺心魔面具中的痛苦，格温可以轻而易举的确定了这个情报。银面人自身选择了‘痛苦一途’，从而拥有了与‘银’以及‘夺心魔’相关的源力能力。但反过来说，在刚刚觉醒源力的时候就处在这种环境之中，也可以激发人的潜能。 但红犬是好姐妹，总不能让其陷入‘痛苦之路’吧？ 那就只能是‘练’了。 …… “我愿意！” 红犬抓住一个间隙，将扑上来的半人半狗的怪物踹开，扯着嗓子喊道，“若是作为源力使者不追求强大的源力的话，那么不如平庸的去死好了，觉悟我早已经做下！” 她身上的源力在激荡，在汇聚，在快速迅猛的成型。 格温慢条斯理的看了一眼，抽出光剑。 将光剑的狂暴源力给分离，分离…… 出现在格温面前的是用意念操纵的光针。 这一举措被旁边刚刚搞定了一个怪物的灰塔看见，惊呼：“你怎么做到的！” “想，就做到了。” 格温没空理这种问题。他验证了【剧本正在修复自己这个bug带来的后果】这件事情，其证据就是在他要帮红犬开发出更加厉害的源力的同时，【剧本加速了红犬的源力孵化进度】，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这个机制在确定了格温有能力改变配角的能力的时候，发挥出了一种软修复作用】。 软修复。 而不是硬着来，说明剧本有着限制或‘还要点脸’。 鉴于正常人的思考，格温觉得是‘有限制’。 或者说…… 这个机制已经变成了某种单纯的‘机制’，属于是无人操控的状态。 这个猜测让格温为之振奋。 虽然不介意，但他也不喜欢有人背地里操控着自己的人身。并且，若是‘剧本’…目前这个被格温假定名为‘剧本’的机制，是处在一个自动响应的阶段的话，那么可以从中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优势。比如说…… “我会用这些光针，封住你的源力，让你的源力在源力血管中堵塞，降低你的觉醒速度。逼迫你的源力血管扩张，但同时你必须不断使用你的源力，从而达到锻炼的效果……” 没有反应。 旁边灰塔则表情有点犹豫，似乎想要说‘哥，你开玩笑的吧？’，连红犬都一副说不出话的表情去和怪物搏斗，而兔狲则小声吐槽了一句：“真的不会爆炸么？” 人的反应对于格温来说没有价值。 重要的是…… 格温燃火单目的视野之中，红犬的源力觉醒速度居然缓了一缓，像是在积累能量一样。 但这是假象。 剧本所能影响到的是红犬身周的【源力】，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加重红犬身边的源力因子，从而让其达成觉醒的目的。 “不是这个么……” 格温面不改色，缓缓吐出一句：“开玩笑的而已，并不是这样完成我的目的。” …… 即使是在战斗中，红犬也偏过头露出一副错愕和生气的表情。 当然，下一秒就被一只突然冒出来的蜥蜴猛兽一爪子拍在脸上，打出了一幅在缓慢视野中十分搞笑的脸部变形动画…… 不过又验证了格温一个想法。 空气中的黑暗源力值骤然下降，让这只蜥蜴怪的攻击力远远达不到预期。 本来一爪子能够将红犬起码打挺两三秒的威力，被削减到红犬只是吐出一颗可以被再生的牙齿后，再扑上来的程度。明晃晃的偏心。 “看来剧本，或者说某种意志产生了变化，让红犬的权重上涨了。” 幽暗的洞窟中，三人正在奋力战斗，格温正在划水并不断实验着自己的想法。 但即使如此，他的杀敌效率依旧是四人中最高的。 作为一个源力充沛到能够将光剑作为常用手段的源力使者，他杀这种小怪简直就是嘎嘎乱杀，一剑先劈开一个再捎带一个，最后一抽再斩死一个。 食尸鬼幼崽的虚影早已经消散，似乎是个对于战斗很畏惧的虚影。 但也说明了胡狼就在这个废弃车站与洞窟的下方。 格温估算了下位置。 他们推进了将近一百米，还在洞窟中，头顶依旧是那怪形的钟乳石。 不过眼前很快就出现了车站的残骸…… 之所以叫做残骸，是因为这个车站显而易见被某种巨大的怪物破坏过，残壁断垣下，还有被撕破的残破海报，是无面人的海报。 “到了！”灰塔发出惊喜的声音。 高强度的战斗已经让他们人人带伤……当然，这得先抛开格温不谈。 不过很快，灰塔又挎着张小熊皮脸了。 因为…… 从车站中涌出来了一大批的食尸鬼，甚至是…… 武装食尸鬼！ …… 在将食尸鬼进行改造后，用铆钉将各种各样的盔甲钉在了食尸鬼的躯体上面，让它们拥有着其余食尸鬼所没有的防护能力，最后再佐以特殊的伙食，终于养成了这种体型大概有正常食尸鬼两倍到三倍大小，比正常的公牛还要大少许的食尸鬼。 虽然与格温所见到过的巨型食尸鬼有差距。 但战斗力也绝对是碾压普通食尸鬼。 若是说普通的食尸鬼是3的战斗力，这种武装食尸鬼就拥有着30以上的程度。 …… 格温试了试水温。 依旧是一光剑就能砍死的怪物。 【无害，可用来训练灰塔等人】。 他下了判断，随后抽出光剑重重一剑斩在一个从阴影中出现的夺心魔面具怪物身上。 这怪物正在和兔狲对峙。 这一剑反而吓到了正准备反击的兔狲。 兔狲抽空问了一句：“干嘛？我本来杀了它的！” “你很危险。”格温回答。 兔狲觉得莫名其妙：“哈啊？你是不是低估了我的逃跑技术啊？” 没有低估。 但如果你选择抽帧跳跃躲开攻击的话，八成会因为一片看不见反光的黝黑岩石而失败，在撞上去的同时失去大概半秒到一秒的意识，最后被掏心，成为剧本中的‘牺牲品位置’，直接助灰塔与红犬两人成就源力高手。 想必灰塔会一边喊着‘兔——狲——’一边将自己那很有潜力的心底风景彻底固化下来，同时觉醒强大的源力。 ……格温回忆着自己的思维空间中的预读。 “我算是救了兔狲一命了。” 他感受着兔狲身上的‘死亡阴影’慢慢消散。 看来剧本有着灵活的【权重比例】。 因为，格温的单目有火的公主这一源力拥有着【温暖】这个属性，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队友身上的危险。当他察觉到的时候，搭配自己那强大的思维空间与预判，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推断出【死亡g】。 死亡g自然就是指一个角色会不会死的关键。 虽然从玩梗上来说，是只要说出‘打完这仗会老家结婚’以及‘吕，吕，吕布啊啊啊啊啊！’就会死的一种状态，但在格温看来，这更像是《死神来了》的前奏，死亡如影随形，当你作出死亡前奏中的行为后，下一秒就是死亡。 而之所以说权重比例被更改了，就是因为格温感受到【危机从兔狲身上消失了】，但是…… 【危机因为灰塔左脚先迈入车站而盯上了他】。 灰塔的面色，若是用望气术看着，必然是满脸死气了！ …… “喂！”兔狲还在气呼呼的。 格温并不是做了好事不声张的人。 他是那种做了好事恨不得拿大喇叭大肆宣传的人。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有一个朴实的想法‘做好事又不是做坏事，凭什么不给宣传？’，那些觉得别人做了好事大声嚷嚷‘我干了几件大好事’有病的人，多半自身自己有点毛病。 不宣传好，那难道宣传坏？ 因此他狠狠的给兔狲宣传了。 他指了指那块黑黝黝的石头。 兔狲初时还有点不解，一边拔出枪支援红犬，一边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猫没有悟性。” 格温想，不得不再次出口给自己邀功：“如果你刚才受到袭击，你会怎么逃开？” “当然是……”兔狲脸色巨变，她的表情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后怕’的情绪之中。 预读并不是一件多么少见的事情。在有了充足的资料下，一个源力使者想要预读自己行动造成的后果，也是可以做到的。 看见了那黝黑的如果不注意看就会漏过去的石头，她自然能够想到自己撞上去的结果……平时撞一下根本没有事情，但如果遇到了拥有夺心能力的怪物，自己撞上去产生的僵直。 会死么…… 她联想到了可怕的可能性，兔狲连猫尾巴都绷直了一下。她喉头咕噜的有个咽唾沫的动作，开始想自己有没有可能在被夺心的时候活下来。 “……” 看来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格温满意的点点头：“回去后请我喝杯蘑菇茶就算了。” 格温快步走向了灰塔。 在经过红犬的同时，将自己真正琢磨出来的‘强化心底风景’的方法为红犬注入。 简单来说就是‘负荷锻炼’。 通过长时间的负荷训练，以及强大源力进行改写，再加上对于心情的控制，就可以人为的去改造对方的心底风景。 红犬在接收了格温源力的‘压制’之后，体内的源力一下子沉寂了下去。 这种感觉也一下子能够反馈在身体上面。 穿着的服装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体上。 红犬气喘吁吁地感受着体中源力的沉寂。这种感受让她极为难受，就好像是上卫生间时腹中明明有意，但是啊，货却无情！拉不出来的一种难受感。 当然，在格温的眼中，她身体周围的源力已经开始浓郁到靠近就可以吸取的程度。这也代表了剧本开始着急了，想要将她逼到觉醒。 “真的有效？”她问。 有效。 格温心中回答，但他深知一般人对于轻易得来的答案与好处是会怀有一种很欠揍的质疑，因此他只是故作高贵冷艳的抬了抬下巴：“那我帮你解除？” “诶，我没有这个意思……” “嗯？那你是几个意思？” “我……” “你什么你，你问有没有效，就代表你觉得没效，是吧？” “……” 格温在与劳拉做了好友之后，狠狠地汲取了对方作为一个言语拳术大家的能力，进行了一番有组织有纪律的无理取闹，拳术也是武术！作为武术家，必然也有一张好嘴。 他略施几招‘苏o笑话变种’。 两句话将红犬怼的只能悲愤的大吼一声，冲向了怪物。当然，她冲出去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格温做了点小动作。 格温脚下的影子滑出了一小块进入到红犬的影子之中。 为了避免剧本恼羞成怒，再把死亡g刷新在红犬身上，格温必须做好防备，就跟他已经给兔狲施展了同样的招式一样。 【影子护卫：夺心魔】，在受术者面临致死伤害的时候，就会召唤夺心魔到来，并化作影子组成的人形挡住致命一击。 虽然这个招式已经有点像是咒文了，但终究不是咒文。 和他自己所想象的咒文大不相同。 没有那种魔法的感觉，因此被认定为是没有什么用的技能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 车站虽然已经是被废弃，但依旧能够管中窥豹，一睹其原本面貌的壮观。 高达八米左右的六重拱顶，地上的彩砖组成的画像是三月，虽然如今已经破碎，但依旧能够感觉到当初居住于此处的乌托邦人民的精工巧匠之心。 在乌托邦，列车与格温前世的交通工具的含义有着很大的区别。 在这里，车站这些与列车有着非常亲密含义的地点被授予了极多的含义。比如说教堂、比如说是最好的住宅区、比如说是能够依靠着的繁华商品街。 虽然在这个废弃镇之中并没有繁华商品街，但是在车站里面有着两个合法教团的教堂房间，以及华美的当局邮政所。这种邮政所往往承接着【乘务员、事务官休息处】以及【武装库、金库】等等作用。 不过此时这华美的建筑物，已经彻底成为了魔窟。 一种像是蜘蛛，但浑身裹着绿色凝胶的怪物将这里当做了巢穴，大量的蠢动着的卵被留在了这里。这些卵有着胶状的皮肤，覆盖着一层污秽的黏液，阵阵令人作呕的腐烂恶臭散发出来。 绿色的凝胶形成的黏液覆盖的砖头地板上面，一只只腐烂的尸偶在上面…… 进食。 这些怪物，这些恶心的生物，似乎也有着一种独特的‘生态’。 注意到格温与灰塔的到来，这些怪物纷纷抬起头，却看向了那个凝胶蜘蛛。 蜘蛛对着天花板张开了嘴巴，一种优美的不像是怪物发出的美妙声音，唱出了一幕歌剧。 令人沉醉的歌剧。 无法理解其台词，却能够感受到四周的空气变得温暖。 阴暗的环境被阳光照亮。 一条优美的河流从天而落，倒映着的是五彩缤纷的色彩，与令人目眩的光华。 身体很轻。 感受到了飘浮感，精神像是脱离了一样。 无法控制的愉快感注入身体，就好像心情好的时候，在高度近视的时候，摘下了眼镜所看见的被阳光照射的世界。 暖暖的，暖色的色块拼接无法辨认。 闭上眼，又好像躺在暖暖的溪流中，看着草原，嗅着鲜草的味道，望着一个个温暖的家庭从身边走过。 意识沉入沉眠之中。 …… “美好的一幕。” 格温轻轻摇摇头：“但安逸不属于我。” 火焰燃起。 …… 睁开眼。 格温眼前出现的是一个个正在移动的怪物，与那只巨大的绿胶蜘蛛。在蜘蛛那张怪异的类人面容上，展现出了一丝惊讶与错愕，像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能力无法成功一样。 或者说，连一秒钟都无法限制住格温。 这件事令怪物都感觉到了错愕。 “若是你告诉我，我一睁开眼睛就会看见你们的丑脸的话，也许就会让我在里面多待一会了。” 格温自认为是个温柔的人，像是这样恶毒的挑衅之语，必然是夺心魔格子姐所影响说出来的！ 这必须要记一笔了。 他一巴掌拍在了灰塔那张笑容恶心的眯着眼睛的脸上。 啪！ “唔嗷！” 曾经有人认为拳头要比巴掌要更能制造痛苦，但这是错误的。如果一拳打在灰塔的头上会怎么样？同样也会让他醒过来，但短时间的疼痛后，就是有点麻木，并不会发出如此美妙的尖叫声。 当然，代价就是格温自己的手也有点点痛楚。 毕竟这细腻白嫩的手，已经不再是那双被老茧包裹的手了。最近他无数次的训练，也没有让自己的皮肤粗糙或结下老茧，这似乎是夺心魔的特性。 【双手干净】，可以用来轻而易举掏心的手。 这个特质似乎是存在与自己身体之中。 “格温！”灰塔用恼怒的口吻说了一句。 令格温有点伤心。 他看灰塔的死亡之气已经消失，就算出来这个怪物算是他的死亡g，剧本中的一劫。但没有想到灰塔居然如此，生自己的气，自己可是救了他一命哇！ 越想越不通透，格温就给了这熊又一巴掌。 疼痛与尖叫后，灰塔才注意到眼前的怪物。 才意识到…… “卧槽！格温，打得好啊！” 若不是格温将自己打醒，自己怕是要直接死在这里了。 在熊耳朵夸奖的一瞬间，格温就已经消失不见。 “诶？” 留下了他与怪物大眼瞪小眼。 “……” 在令人尴尬的僵持之后，怪物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扑了上来。灰塔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掏出了步枪扣死了扳机，同时另一只拳头在口袋里装备了耐久有限的除魔拳套。 这个拳套外围包裹着‘被祝福过的钢钉’，简直如同榴莲一般，必然会给怪物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就是这份惊喜，有点过于沉重而已。 “欧啦！” “……” 死亡找上了兔狲，找上了灰塔，那么最后一下会不会找上红犬呢？ …格温想。 他走出车站后，就看见红犬身边有极为不正常的六只武装食尸鬼包围着并发动了攻势。 红塔灵敏的滑步，一拳打在了其中一只的下巴上面，但腰侧被利爪擦过，受了伤。 以她的运气，一口气遇到六只武装食尸鬼这种事情…… 格温瞧见了兔狲身上的源力正在鼓动，似乎要进入到一个‘灵光一闪开发出新能力’的程度了。顿时恍然大悟，用一种莫名的表情看着红犬。 “好姐妹，轮到你做祭品了。” 人人有祭做。 剧本的机械式构造，让格温又有点难以确认了起来。 因为…… 如果说机械式的反应的话，应该会储存很多想同类型的剧本才对吧？简单来说就是一窍不通，那就换条路走。但这种‘就要终极牺牲’的剧本，像是一些脑子出问题的剧作家或小说家才能稳定写出来的剧情。 换句话说： 【可能连电脑都不会写出这种剧情来】 但想归想，人还是得救的。 格温冲上前去，手起刀落，先斩三只武装食尸鬼，在红犬露出‘得救了’的表情之后，却又不管剩下三只，飘飘然而去，留下满脸错愕的食尸鬼与红犬大眼瞪小眼。 尴尬持续了半秒后，立马双方又开始了战斗。 抱着锻炼这些同事的想法，也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格温耐心的管控着局势，避免推进的太快，也避免推进的太慢，始终保持了一个‘我确实是在走a输出啊，我全队输出最高没毛病吧？’的输出型划水作业。 剧本的存在是可以肯定的，或者说，有一个类似于剧本的系统在运作着。 这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无法按照剧本演示的话，会发生什么？ 格温开始猜测，这个循环会不会再次开始，将目标再次锁定在兔狲身上的话…… 下一刻，一件令他无法相信，甚至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发生了。 一种微妙的危机感，忽然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 “我？”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冒犯。 剧本，似乎将他选做了下一个‘终极牺牲’的人选，与此同时，他留下的银面人的白银铉丝能够感受到其他人的源力慢慢进入高涨的状态。 格温这次终于是肯定了： 剧本就是机械的，没有情感没有智能，仅仅是按照一定的逻辑推动的机制而已。 将自己选做目标，已经不单单是愚蠢的地步了。 要怎么样才能杀掉我？ 格温思忖着。 “环境，陷阱，怪物，缺一不可。” 轰隆。 得出结论的一瞬间，车站内部的天花板上的钢筋似乎因为岁月的侵蚀，在不断战斗的微小震动下，恰恰好好的砸落了下来。 脚下的砖块炸开，数十条粗壮的植物触须耸起。 在那阴暗的车站废墟中，十数只怪物扑出。 “缺一不可…但也不能是这样拙劣的手段。” 格温足尖轻点碎砖，凌空而起，左手抓住掉落的钢筋，三指发力一拽，违反了重力的将自己扯了上去。 这技巧若是他没忘记的话，大概是跟梯云纵有关联的一种轻功…… 轻功在现实中也是存在。 比如说屏气凝神的跑步也会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快许多，这就是其进步型的用法，虽然一般人稍加练习可能也无法掌握，但若是勤加练习的话，应该也可以学会的技巧。 在空中，掌握好了视野之后，格温单手轻轻挂在自己头侧的夺心魔面具上面。 咻。 空气、杂物、植物的触须，瞬间被某种看不见的物品给‘切’开了。 噔，咻，嘶，嘣！ 银弦的反光在空中显现了出来，但白银组成的钢弦很快就化作了尘埃跌落在地上。 那锋锐之下，血、杂物与有着光滑截面的木跌落下来。 虽然拥有了银面人的银线能力，但格温操控的银线与银面人操控的有许多不同。银面人的战斗总体来说，银线只是幻术的一个补充杀伤与限制手段而已。而格温，他的银线被他赋予了切割的能力。 也可以说： 夺心魔之间亦有差距。 若是格温当时控制着类似的源力，大概率可以一回合就将当时的银面人的脑袋切下来。 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了自己的危机。 那股剧本的异动，终于停滞。 格温感受到了自己的源力似乎有一点点精进。 “这是反馈？唔……剧本莫非是某种系统化的东西……” 虽然很微弱，但依旧有点震撼住了格温。 格温并没有携带类似于‘系统’一样的天神造物，无法通过加点来提升自我。也就是说，每一点提升都是能够说出其中的努力或天资的作用的。而这一点点的精进，却是莫名其妙的，简直就像是完成了任务后给予的经验值一样的程度。 对于源力不敏感的人可能无法得知…… “……” 格温用源力轻轻探知身边刚刚走过来的兔狲的源力，也能感觉到一点点的成长，不过成长的方面并非是源力，而是……‘力气’。 这个发现有点惊悚。 “……” “你居然这都能够完全避开么？还有这些线，好厉害的源力，感觉是进攻型的呢。”兔狲嘀咕了一下，偷懒一样的躲在了格温身边，让格温将身边的怪物全部杀光。 不得不说，这家伙在偷奸耍滑上面，十分有能力。 “你如果好好开发你的能力，也不至于现在要躲在我这个初学源力没多久的人后面。” “呸，在怪谈时期的源力使用，也算做是学会源力的时间！”兔狲的嘴子梆硬。 “……” 格温等待着剧本做出反应，但似乎剧本已经陷入到了一个当机状态之中，无法进行运作了。 所以他就干脆不划水了，单手摁在面具上面，输入源力，大量的银弦一口气的生成。 源力银弦可以通过源力操控，并通过精密的操作附着上源力。不过格温目前只能用本身的锋锐属性，夺心魔源力目前他还玩不明白。 不过夺心魔源力本身就有着创造丝线的能力。 夺心魔的能力并不单纯的是夺心这么简单。 格温心中的夺心魔虽然一直是以绝对的破坏力与速度展现为怪谈的形象，但操控丝线的能力却也是相当厉害。即使是格温前世学习过‘针法’的人也无法与之媲美，因此他果断舍弃了自己曾经学会的技术，专心致志研究起【夺心魔】这源力技巧与手法技巧双合一的控弦术。 针法是前世他和一些人开玩笑时创造出来的技术。 其灵感来自于东方不败的绣花针。当时的格温已经达到了可以用飞叶切开可乐罐的程度，因此学习用丝线控制缝衣针的技巧，也是水到渠成。 并不是过于骇人听闻的技巧。 “……” 格温伸出手指往空中轻轻一弹，将源力注入到银弦之中，从而让它们短时间内拥有极高的初速度。若是在子弹时间中观看的话，能看见银弦已经细的一吹风就可以断掉的程度，而银弦的线头有这一小颗重力形成的小珠子。这种结构方便他投出丝线。 当数道丝线以着比子弹还快的速度穿过后，这些银珠便以着无法观测的速度与微小程度炸开，源力将空气凝聚为细小的不过一粒芝麻一样的‘硬板’将丝线固定。 固定住后，格温左手食指与拇指轻轻摁住线，右手无名指与拇指一揪银弦。 嗡！ 触发的源力瞬间将银弦作为了瞬间爆发的光剑的载体。 绚烂的银、红、蓝、幽绿的光芒一闪而过。 怪物被切开。 生命被切开。 “……” 灰塔、红犬与兔狲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了整个车站内无形或有形之物都被整齐划一的切开数段！ 唯有兔狲看了眼格温的手指，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低语呢喃道：“光剑…还能这样使用吗？” “可以。” 格温控制着脸红回答。 之所以有点脸红，是因为这种使用方式其实是从咒刃身上学习的，咒刃那一瞬一闪一光剑的战斗方式，节奏感极强，且有着极可怕的突然性。咒刃除去拇指外的其余四指都可以迸发出短暂绚丽的光剑，且长度不定，让跟她近战是很危险的行为。 这时候承认这种使用方法的样子。 有点像是窃取了她人的成果一样。 四人聚集起来，不消说，又是三人收集素材，格温做着警戒。 动画中常常有着‘控制丝线的人像是蜘蛛织网一样，补下天罗地网’的情节。 但格温却完全没有得到类似的能力，首先，银弦需要固定，其次银弦需要固定，最后，银弦需要固定。 想要布置感知网，格温需要亲自在各个节点爬过一次，布置好犹如房间中的橡胶布线小工具一样的固定线的空气源力，才可以做到。 做不到的。 这种事情。 格温没有着这种想法，只能如同【失败的面】一样用银弦把自己吊在空中，又如同【白头面】一样的倒吊着慢慢走着进行侦查。 说起来，自己名字叫格温。 和‘失败的面’还有着些许关联…… 不得不说灰塔他们的工作是很快，只用了两三分钟就收拾好了战场。 并将一大堆取名很古怪的诸如‘悲愤的卵’和什么‘折翼骨’的之类素材塞到大大的素材袋子里面后。灰塔就催促着深入了。 ………… 在格温他们的正下方，在那幽暗的隧道之中。 一个布置成森林的隧道之中，数十只食尸鬼正背着一桶桶从地面上运来的泥土。它们将泥土洒在地面上，发出汪的声音将其踩平，才又一只只的跑去旁边运土车中取新的泥土。 泥土上面用红色的‘颜料’ 一个面容漂亮，画着烟熏妆容的女人正蹲在仪式法阵的中心，状若被重击了一样吐出了一口混杂着线虫的血液。她轻轻揉了揉眼睛： “真是强大的源力使者啊，看样子，是节制派的？你是从哪里认识这漂亮年轻人的，胡狼。” 这个女人充满恶意的对双手被捆起在头上的胡狼说道。 “莉奇。”胡狼虚弱地喘着气，但声音依旧无比的温和醇厚，“我反而是想要询问你，你背叛了节制派么？” “我换了一个信仰。” 被叫做莉奇的女人耸了耸肩，笑容阴暗，“我对三月，我对虚妄海，产生了质疑。教团真的是为了源力使者们好么？它们对于古代魔女的信仰……呵呵，当学生对老师有了怀疑，而老师回答不了这个问题，那换个老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你太高傲了，莉奇。” “不，是你太高傲了，胡狼。” 女人用着和老朋友说话的口吻，从随行的口袋中拿出来两本书：“这两本书，就是两大教团对我们谎言的批判，就是……，血淋淋的真相。就是托尔莫的锤头，传说它的锤头铸造了无尽的铁路，但是……哈哈哈哈，是魔女做的，是它们做的，那三月之上，那无边星海中的远古种族，是它们做的。” 莉奇掩着眼睛，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是真的可怜你，又羡慕你。” “羡慕我在你手上这本书的力量下，毫无反抗之力的处境么？若是可怜我，我倒可以理解一二。” “不，羡慕你的无知，可怜你的无知。” 莉奇凝视那看不见天空的隧道顶，发出癫狂的轻笑声，“无知，才是祝福。知晓了真相的我，蒙受了这残忍的诅咒。不过我也算是了解了这两本书的效用了，真是多谢你了啊，我曾经的搭档。作为回报，我不会杀你，不过也只能麻烦你多待个一两周了。” “你会被打败。”胡狼用笃定的口吻说道。 “嗯，我会。”莉奇笑呵呵的说着，“但那是我愿意和那个叫做格温的源力使者对打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事情。作为学者，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喜欢和人正面战斗吧？即使我表现的比较疯癫，但是……” “我们源力使者，终究是学者啊。” 她疯癫的眼神中，闪烁出了一丝清冷的理智。 第76章：宿敌之证·伪【万字】【求订阅~】 格温阻止了兔狲把头探进由于隧道崩塌形成的缺口，那里面有着一个精妙的【死神老弟来了】的g，只要将头伸进去就会因为意外而被二次崩塌的利刃般的石片如斩首台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脑袋切下来一样的斩首。 剧本虽然结束了打针对，但还是有开拓新赛道，抓紧人体弱点，紧抓注意力涣散的抓点，打出一套组合拳。 简单说就是,随缘搞点g，能杀就杀，不杀就摆。 这种杀法，甚至没有夺心魔格子姐敬业。格温不禁产生了这种想法，并对兔狲进行了一波邀功： “里面有冥犬。” “呜哇！”兔狲缩了缩脖子，随后又气冲冲的嚷嚷道，“不早说！” 她尾巴乱甩,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格温用面无表情去看着对方，解释【死神老弟来了】是件很蠢的事情,倒不如撒个谎把对方骗走…… 不过他这副面无表情被误解了。 兔狲咬着嘴唇，偏开头，那对厚实多毛的猫耳朵扇动了两下，很小声的嘀咕道：“对不起啦…我不该这么好奇的…” 嗯？ 虽然完全没理解为何兔狲会抱歉，但格温已经厚颜无耻的拍了拍胸口，用力点了点头：“就是啊。” 兔狲：？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被忽悠了。 “总之，我已经把环境探查清楚了，源力的汇聚点就在我们的正下方，也就是地铁隧道的g-04这个区域，我们在c-91，最快的下去方式是……”格温说着自己的发现。 乌托邦人造地铁，也是真不怕挖穿乌托邦列车。 真的就是往死里深入，幸好整个乌托邦的厚度绝对是超过了千米以上，不然无法支持这在列车上的地铁系统。 灰塔的关注点并不在于地形,而是…… “什么？你的源力这么厉害么？”灰塔兴奋的抢白，一挥熊爪，“居然还有着探测功能吗！” 红犬则羡慕道：“这也太全能了吧？” “……” 看他们的这种表情，格温已经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从一个角落里面翻出来的被油纸布包裹着的地图给交出来。 格温将地图藏到自己的靴子里面,同时抬了抬下巴： “雕虫小技耳。” “……” “这么说来，我们的正下方，就是仪式场所了么？”灰塔摸着下巴，“从源力的汇聚点来看，还真有可能。” 不不不，正下方就是胡狼小哥在的地方了。 格温通过某种特殊的丝线传导手段，检测到下方二十米左右的隧道中，正下方有着不少生命特征。虽然无法分辨谁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那被像是死狗一样吊着的人物应该不太可能是除去胡狼之外的其他人了。 “要下去的话，我们得绕过两层下去，可以通过隔壁的应急通道爬下去？” 红犬给出正常人的建议。 乌托邦子民有着普遍的小强迫症，也就是修建整个隧道的时候，会根据很标准的一条基准线来进行建造，这种建造方法类似于【数个平行上下左右的隧道】作为基准点与校准点，弯弯曲曲的隧道将它们连接。 这种建造方法的好处就是，在这种基准点与校准点，有着紧急上下的救援井，并且在每一个基准点的四周修建着非常严实的设备，可以用于在发生灾难时的据点，也会储存物资。面积也大。 “为什么我们不顺着路走下去？” 兔狲给出了偷懒猫猫的建议。 爬上爬下是很辛苦的，如果顺着轨道走，大概会远一点，但却能够更加轻松的走下去，在乌托邦的地铁修建中，除去紧急用的救援井，还有着上下的员工隧道。 可以说，整个乌托邦在修建列车与地铁上面确实是有着深厚的功底。也怪不得有专门的列车学，这门特殊的学科有着‘地质、工程、建筑设计’的各自一部分的精华。在乌托邦，拥有着独自设计列车能力的学者是很受尊重的。 而且有优势的地方在于，这种通道通常比较的狭小，两面要求光滑，因此可供埋伏的地方极少。 某种程度来说，兔狲给出这种建议还真没错。 但也是个懒猫建议。 不过此时明显有更加方便的做法。格温找准了一个基准点，穿着长靴的脚轻轻踏了两下。 就是这里了。 胡狼的正上方。 “兔狲，你的源力创造的泥土堡垒，是‘取用型’还是‘创造型’？” 取用型指的是，一个源力使者使用类似于发射火球的源力能力的时候，是否需要前置放置一盆火焰或使用打火机引火。 而创造型则是凭空制造出火焰出来。 说到源力，对于已经暴露的能力，乌托邦的源力使者们都有种控制不住的讲解欲望。 兔狲更是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我的泥猫堡垒当然是取用型的源力能力，可以将四周的包含‘土’元素的物品做成土墙。发展到极其强大的程度的话，可是相当有潜力的……” “可以一路挖下去吗？” “挖！”兔狲眨了眨眼，“你把我当做是什么了？挖掘机？还是别的什么工具……” “大概是挖掘机。” “哎呀。” 红犬和灰塔大声密语，还指指点点，红犬一脸惊讶拍着大腿，用着‘该不会尿床的人是你吧？’的口吻大声嚷嚷： “该不会是挖掘机吧？” 兔狲的脸已经开始红了，空气之中开始响起了‘警告警告’的声音了。 格温见好就收，指了指脚底： “你可以在空气中将你的泥猫堡垒打开一个洞么？” “可以是可以……哦！我懂你意思了，你想玩一出神猫天降！” 几乎不用解释，兔狲就理解了格温的计划。 那就是从正上方落下去。 格温对于源力使者的难缠程度有着非常明确的认知，虽然到目前为止自己已经击杀了不少怪物和敌人了，但唯一一个称得上是‘源力使者’的只有银面人，还是脑袋不好使了和他进行正面对决，甚至一对二的那种人。 正常的源力使者就像是现在的兔狲一样，正面作战能力未必有多么的强。 但是脑子肯定是非常灵活。 无论是正常走下去，还是通过救援井爬下去，他们要面对的肯定是一波接一波的陷阱与无穷无尽怪物的侵扰。 所以，如果从天花板往下开始进攻的话…… 很难想象的到，或者说，即使听见了动静也很难再把‘早已经布置好的手段’重新布置一遍。 因此即使没有兔狲的能力，格温也会选择用自己的能力客串一下挖掘机，从天花板发起进攻。 ………… 在格温的正下方，隧洞空洞之处。 莉奇正在翻阅着两本书中的其中一本，左眼的颜色闪烁着幽幽的冰蓝色。 这个女人正在阅读着古代魔女所留下来的奇物。 胡狼认知到了这一点，朗声问道： “你还不离开么？” “嗯？你关心的未免太多了吧，前搭档。况且和你这种愚蠢的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目前也只是想要尽可能地掏出我手上这两本书的作用与效果的情报而已，对吧？” 胡狼挂着假笑：“怎么会呢，我只是好奇而已。况且你说我愚蠢的话，也得让我认知到我愚蠢在什么地方吧？” “好奇心这么重么？” “莉奇教授，我们这类人都是拥有好奇心的人，不然也不会走上源力之道。” “胡狼教授，一如既往的能说善道啊。”莉奇合上书本，张开双臂，“那好吧，我就跟你谈一下愚蠢吧。我们源力使者的根本，便在于坚信自己心中的事物，比如说信仰，比如说理念，更简单的便是自己的行动与信念。” “没错。” “那么，我们做一个简单的假设，假设我们的信念、理念与信仰，都来自于虚假的冰冷冷的数据呢？” “数据？” “没错，比如说我们所看见的事物，其实是由一堆在我们这种原始猿猴眼中所看见而无法理解的诸如【1+1=2】的数据组成的呢？我们的情感，仅仅是因为某个【.ph=**】的公式而运转出来的呢？我们……所追求的一切，都是某个更高等种族的游戏呢？” 她发出了笑声：“胡狼教授，你所不愿意接触的源力的深层，就是你最大的愚蠢。若不是接触到了那里，我也无法对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了预判，有了猜测，甚至是……拥有了实实在在的证据，真实的佐证！” “就是这两本书。” 她翻开了书本，用一种胡狼从未听过的，属于古老魔女的音节，一卡一卡的，艰难的诵读着： “…夫胡狼，岁末，霜寒前，与渔于吴北，千步远，家书告友人并与鱼沉于水，此篇为投湖者，一时笑谈耳。” 那磕磕巴巴的诵读。 那无法听懂的语言。 但胡狼本能的感觉到了，自己最近的经历与莉奇所诵读的这本书有关联。 啪嗒。 莉奇合上了书本，“你也应该能感觉到了，这本书中这古代魔女文字所记录，所被改变的，就是你的运势。这就像是一个按照固有程序进行布置的歌剧剧本一般，将你的坚持，将你的意志，书面化的一种工具罢了。看，连你这样的人也无法摆脱剧本的演绎，而这样的遗物……在整个乌托邦上有着数不清楚的数字！” “……” “胡狼教授。”莉奇将书本放到口袋里，长长叹息一声，“我们的命运并非注定，你可以想象的了么？我们在幼年时期，走入学院车厢的车门，进入后的每一个物品的摆放，每一个人的交际，每场对话……都是被设定好的，我们自以为在跟命运抗争，却……” “……” “而源力，这种力量才是改变一切的根源。我在用我所不多的远古魔女文字书写你的命运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你在反抗，一股格外强大的力量，差点撕开了它的书皮……这验证了我的想法，只有源力，我们才能反抗这注定命运。” “原来如此……” 胡狼有着自己清楚的认知，并没有被莉奇语气中的绝望与疯狂给感染，而是很平静的询问道：“听上去你似乎已经有了详细的想法了。我也不多问，我只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提出一个合理的疑问……” 他停顿了下，问道：“假如，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的这一段反抗会不会早已经被注定？会不会你这段反抗只是剧本的一部分。” “……” “或者我换个问题吧。你如何断定，这个奇物不是一个强大威力的奇物，而是真正的远古魔女用于改变我们命运的器物？固然，它能操纵我来到这里，跳入水中昏迷被你俘获，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但是，这是‘你’控制这个奇物做下的事情。” 胡狼沉声喝问： “这只是你个人所做下的事情，这一点不就说明了，命运没有被注定么？而是你在操纵。” “……” 莉奇摇了摇头：“我此时的心情就如同是‘我知道是这样’但却没有证据一样。但是，我的意志，我的本能都对我有着这样的警告，我自然是会追寻它们的。挖掘我的源力，去试着更加理解剧本。而你，你会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大概三四个月吧。” “喂，你这女人，刚才不还说是一两周么？” 哥特妆容的莉奇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嘿。” 胡狼后知后觉道：“该不会是我提出了你现阶段也无法解决的问题，导致你怀恨在心，恶意报复我吧？” “半年后见，胡狼教授。” “喂，又增加了啊！” “哈哈哈。” 莉奇发出恶劣的笑容，左手拍了下旁边的食尸鬼脑袋，拍的啪啪响，而食尸鬼也只是连怒气都不敢有的乖乖承受着：“开个玩笑，等我布置的小陷阱和你的那几个朋友打个招呼后，他们把你救出来就算结束了。我会顺着铁路前进，去往巨都，在哪里完成我的梦想。” “小陷阱？” “没错，我布置了一只裂心虫给他们，比这里的地铁要大只一点，呵呵，用这两本书把那么大一只怪物拉过来也很难呢。顺便布置了一点怪物射手给他们，放心好了，以你那个新朋友格温的能力，对付这些怪物还是不成问题的。” 莉奇做了妥善的安排，将书本放回书袋之中。 然而，她还没有做好激活控制‘裂心虫’的咒文，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声响。 “是上面！” 虽然与胡狼曾经同为教授，但莉奇与胡狼也一样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在一列叫做【龙堡号】的列车上面，她曾经负责训练过大量源力卫兵的遭遇战能力。在自己遇到了这突发的一幕时，她的应对也堪称完美。 先是激活了左手手背上面的咒文：【牵引流星】 这个咒文是少数已知的成双成对的咒文。 通过先行准备一个咒文在一个固定的重物上面，在准备一个新的咒文在自己的手背上面，遇到危机的时候激活，便可以通过源力的拉扯能力将自己拽向重物。由于力量与源力的输出输入有关，因此……她可以随心所欲的让自己围绕着重物构建出完美的进退能力。 然后是右手手背的咒文：【烟中无恶鬼】 作为概念性的咒文，只有极高级的秘典才能够录入这篇咒文，其产生的效果就是，当自己身边被一定密度的烟雾笼罩时，受到的冲击力与破坏力为0，也就是说，是一个软无敌型的咒文。 如此强大的咒文，自然也有着限制，有两条。第一条就是不可以是自己制造出来的烟雾；第二条则是自己的外套必须还穿在身上。 这古古怪怪的限制，虽然可笑，但莉奇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做好一切准备。 做好任何计划都会被破坏的准备。 这良好的习惯救了她一命。烟雾中被拽出去，眼前就出现了一张迅速放大的银弦之网…… 轰！ 火光、七彩的源力光芒将银弦做的网化为了光刃之网！ 嘶…… 烟雾缓缓散去。 仪式法阵的正中央，已经被一个有三辆鼠车大小的泥土堡垒覆盖住了，堡垒上面有着大量的泥土猫在游动。 在堡垒之上，是格温。 “嚯，是你啊，被叫做格温的少年，十分有活力嘛。”莉奇将身上的丝线的灰烬扫开。 “真是可怕。”她用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说，“若不是我做过准备，恐怕我一时间就要被砍下首级了。” 心跳的厉害。 真是差一点，差一点点……如果自己选择的不是【烟中无恶鬼】这个咒文，那自己的梦，与自己的野心与反抗上天的意志，将会全部葬送在这里。 果然厉害。 比想象中要厉害多了。 如果不是自己用话语去糊弄住对方的话，这个叫格温的家伙只要杀过来，自己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莉奇感受血液重新流动，感受着自己的力量归来，终于有了些许底气。 “泥猫堡垒，一个不错的源力。原来如此……” 她摆出一副尽在掌握的有余裕的表情，用赞叹的口吻说道：“隧道的上方下来，将胡狼教授笼罩住，并由其中最强的你，夺心魔格温发动攻击，非常有趣也有效的战术。” “……但你没有死。”格温回答。 这个少年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好听一点。 莉奇评价了一句后，摊开手，故意装出无所谓的表情，用诚恳的口吻说道：“…如果是夺心的攻击的话，也许我就会死吧。” 事实是绝对不会。 但与其面对危险性极高，切割力度极强的银弦，不如面对夺心的攻击。 源力使者不是莽夫，从交战的一开始就进行欺诈，才是正确的行为。 “……” 没有道理。 格温感受着自己思维模拟的结果，以对方躲开的速度，以及防御住自己银弦的身手来看，怎么看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那就有两种可能性： 一，对方如同咒刃一样，有着让自己‘看走眼’的能力。 二，对方在欺骗自己。 “……” 格温看向莉奇。 这个女人穿着哥特式的长裙，化着哥特妆容，一双平静如同看死人一般的黑色眼眸。外披着华丽的黑色绣金色的优雅披肩，左手与右手的手背上都有神秘的符文。 这样气质的女人。 看上去……不大骗人啊…… “小心点，格温！” 胡狼在泥猫堡垒中被解救下来之后，立马高声把情报说出：“这个女人是莉奇，是龙堡号列车中的次列车长级别的人物，她的天资在我看来，不下于龙炎之下，小心应对！” “……” 格温心中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祈祷，顿时涌出了战意。 你就是那个我渴望一战的对手么？格温想，对方应该比咒刃还要强大一些，毕竟都能够和龙炎比了。 “嚯。” 被叫做莉奇的源力使者用着嘲讽的口吻说道，“胡狼，你终于已经沦落到这种被打了之后喊妈妈来报仇的地步了。了不起，我该称赞你的心态年轻了，虽然太过年轻，以至于退行到了幼儿的地步。” “……” 我真是csnlgm了。 臭狗荣恩，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荣恩有病，一个二个都有病。 莉奇在心中，已经疯狂问候自己曾经的搭档的家里人了。 什么叫做‘天资不在龙炎之下’？是不是龙炎若是突发意外，你就给我的评价上升到‘拥有不输于龙炎之勇’了？想我死是吧？ 莉奇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想着恶心和整蛊前同事一下，而前同事居然是直接想要自己去死！ 但是作战的话，如果能够靠语言封印住对方那看不见的银弦的话，自己应该能够拖到咒文准备好的时……嗯？ 莉奇眼前火光一闪。 她顿时感受到了浑身的源力都在疯也似的在报警！ 会死，会死！会死！！！ 她控制住面部表情的变化，怒喝一声：“太简单了！” 同时触发了左手手背的咒文： “牵引流星！” 右手放到腰侧同时扔出了两个装着施法素材的药瓶！ 通过看不见的眼睛去注视过这个叫做格温的夺心美少年的战斗，也可以掌握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那就是，格温认真的一个前提就是动用源力。刚才自己眼前的火光，就代表了对方已经动用了那带有火焰源力的能力！ 而认真后，格温少年的攻击目标有百分之八十是集中在敌人的脖颈处，有百分之十一击中在胸口，其他部位的攻击覆盖率则只有百分之九。因此所要选择的咒文是： 【脖颈护盾】，将源力灌入咒文之中，达成的水波盾，可以在脖子的周围形成水波盾牌，对火焰源力有着明显的克制效果。 第二个咒文则是【无形之刃】，创造一把无形的气刃攻击面前眼睛所能看见的位置，对物理系的源力使者们 格温有着强烈的后退意志，简单来说就是经验丰富且有着和猎物玩乐的坏习惯。一遇到反抗就会避开，试着去理解，然后再去……毁灭！ “……” 光剑一闪而过，斩在一面突然出现的水盾上，那沉重黏稠的质感，让格温撤掉了光剑，远远的凌空一翻跳开。 他似乎能看见莉奇眼中的一种不屑的表情。 “这就是完全体的源力使者么？” 格温想，“果然很强啊。” 必须要再强点，必须要再厉害点。 格温的单目燃起了火焰，光剑再次出现，并附上了强悍的源力火焰。他挥出一剑，烈火从隧道顶部猛然燃起，并如雪崩般俯冲直下！ “咒文，糊里糊涂的猫。”莉奇高声喊出咒文为其力量加持，身形猛然像是倒转了一般沉入了地底。 但是格温的源力感知依旧能够捕捉到对方的位置。 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能力？不是源力能力，是咒文，咒文与猫相关……格温皱着眉思索，而聆听到这个咒文的身后泥猫堡垒中的胡狼大声喝道：“是平行空间的转移能力，可以将身边的部分源力储存在平行时空的无边星海之中。” “呵，胡狼，完全堕落了啊。” 莉奇的声音传过来，她的身形出现在火焰之中。将格温那无往不利的火焰给完全无视掉了，“咒文，牵引流星！” 她做了个甩手的动作。 虽然看不见攻击的动作，但是格温心中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这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就好像是本能一般，却高于本能许多，漫长的磨炼与训练，是让格温连同蚊子飞过来的一瞬间都能捕捉到‘妈的，是蚊子！’这种级别的杀意的程度。 感受到这股危机感，格温以着红叶舞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他推开的一瞬，一把拥有着恐怖重量的石锤就轰击在了他刚才所站的位置上面，如同让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真是惊人的重量。” 格温想，不过这也仅仅是他没有做准备的情况下所要发出的感慨了。 让如今的他做好准备的话，这种石锤即使打上来，他也可以完全依靠消力将其硬接下来，并不会担心被杀掉。 “不过……不愧是强悍的完全体的源力使者，冷不丁就能掏出这种能力出来。” 在格温思考的瞬息，数以百计的能量弹从天空如雨点般落下。 源力能力。 格温感受到了危机感，不过也产生了一丝疑问： “这就是全部了吗？” 还是说，对手根本没有和自己认真起来呢？ 这种覆盖性的打击，似乎只是为了撤退打出来的…… 格温决定了。 必须要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出来…… “……” “这样大概就能够撤退了吧？” 莉奇根本不想打下去了，对手是真真正正的怪物。用了大量咒文的自己源力已经非常少了，最后使用了自己源力能力，转化系的【群星的泪雨】，也没有重现那种能够摧毁一整个巢穴的威力。 继续打下去的话…… 烟雾中。 莉奇瞥见了格温的身上浮现出了火焰长裙…… 有必要这么认真么？ 莉奇产生了这种疑问，但随后想了想，并没有对于这个叫做格温的少年产生什么恶感，反而是越发越的后悔自己没有把胡狼头上的头发给剃光…… 这是她对于中年男人最为恶毒的报复了。 要知道，步入中年的男人，即使是以发亮为豪的荣恩，脑袋上的毛，依旧是少一根就少一根的程度。 要趁着格温还不知道自己源力能力的时候，进行规避，这也是为了更好的撤退。 莉奇的眼中，幽蓝色的光芒开始闪烁。 “为苍生而泣吧，群星的泪雨。” 惊人的源力量被压榨而出，在这阴暗的隧道中，顶上浮现出了璀璨如群星的光亮！ 随后，是那散发着明亮蓝色光芒的骤雨！ 那发亮的透明雨水中的蓝色星光，带着充沛的源力力量骤然砸下。 格温下意识的便先挥出一剑，如海啸一般的火焰波浪重重的迎上了这骤雨。 嘶啦！ 一瞬间，大量的蒸汽烟雾激发而出，温暖的源力与……同样温暖的源力互相粉碎，化作云雾。 格温没想到莉奇的源力特质居然也有着【温暖】这一特质，再结合对方单目同样燃起火焰……虽然是蓝火，但是！很显然！这就是所谓的【宿敌位】！简直就是一比一赠送的宿敌。 那么对方会用武术么？ 不不不……作为和自己的对立面，咒术！ 没错，咒文！ 他突然意识到，莉奇这个女人对于咒文的精通，不由得再次坚信了对方是自己的宿敌这一说法。 格温身上再次显现出了火焰的裙子。 “单目有火的公主，攻击型！” 虽然一开始还无法控制着这种拥有强大源力的招数，但是经过一两个小时的颅内训练之后，格温已经完全掌握了自己所开发出来的能力用处，不，应该说是源力技巧。 单目有火的公主的真正用途还是给予他人‘温暖之归乡’的力量，这狂暴的火焰仅仅是格温心中对于食人者的咒怨而已。通过将火焰的温度猛烈提升，同时将温暖的火焰作为隔层一层层包裹，从未形成了类似于‘莲花’一般的结构。 在他挥剑的瞬间。 将隔层全部切开，造就了一种类似于充满了水的水池墙壁被层层切开的效果，一口气的，如狂涛怒波一般的将高温的火焰以着子弹的速度喷出，连绵不绝的冲击力与冲击力带来的更加可怕的高温，以及让人如同在暴风雪中睡着一样的‘温暖’，充满了一切格温想要的致死元素。 与此同时，冲击力还可以作为…… 助推！ 格温身上裹上了火焰披风，顺着斩出的火焰层浪，一同扑击了出去！ 冲入迷雾之中，格温一剑斩向了莉奇。 对方则作出了惊人之举。 竟然单手抽出一把冰蓝色的光剑与格温狠狠对撞：“咒文，烟中无恶鬼！” 砰！ 蓝色与红色。 温暖之雨与温暖之火相撞，就好像是两艘跨海巨轮出现了可怕的相撞意外一样，冲击力，由无尽源力组成的波浪重重掀起！ “……” 怎么回事？ 格温感觉到了，这个女人，并没有用什么高深的武艺挡住自己这一击。 纯粹的…… 源力？ 滋滋滋—— 灯油枯尽…… 精疲力尽…… 莉奇尽全力的抵抗。 咬紧牙关的抵抗。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使用了【烟中无恶鬼】这个咒文后，依旧难以抵抗的对手！ 必须要咬着牙，绷着脸去坚持。 若是…… 若是大脑中产生了哪怕0.1秒的放弃的想法。 自己都会躺倒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哀嚎了。 即使是用了咒文，自己的手臂依旧传来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隐约中，她看见了面前这面容俏丽的少年，做了个口型。 “你真厉害。” “呵，还好吧。” 莉奇本能的回应了这样一个嘴型。就跟中年男人在和美少女进行了一番深入交流，仅仅是三分之一的阶段已经付出了全力后的状态一样。 少女哟，你可以说我‘真厉害’。 但我绝对不会说‘我不行了’。 这是中年男子的最后骄傲了。 ……不对，我为什么要对中年男人产生这种微妙共情啊？ 莉奇此时与她产生共情的中年男子一样，赛程才到了三分之一，对面的美少年／美少女就开始了加速，如饥似渴的渴求着她／他的力量与回应。 就跟十指紧握，呼唤名字一样。 “……” 光剑上的压力，骤然增加了！ 咔咔咔。 莉奇双目圆瞪，露出狰狞的表情，但由于天生长相问题，她狰狞的表情，就像是在狞笑一样。 “……” 格温用力压制，体内的火焰已经澎湃，汗水浸透出来却一瞬间就被蒸干。 他已经全力全开。 用尽了自己的才智，用尽了自己的技巧，将自己劈砍的力度已经强化至能够斩开钢铁城墙一样的程度了！ 但居然没有将莉奇的光剑砍碎，没有将这个女人变成两半。 果然，这就是值得一战的对手啊！ 给我吧，再给我一些乐趣吧。 咔咔咔—— 火红的光剑慢慢压着蓝色的光剑倾斜。 “喝啊！咒文，无限制守备拳套。” 莉奇突然左手一松，一个巨大的拳头突然出现在空气中。 格温撤剑，后仰，套着长靴的腿以着‘切割’一般的威力扫向对方腰侧。 呲！ 莉奇总归不是一个在近身格斗上面有着成效的源力使者，终于出现了失误。腰侧被踢出了一道伤口，与此同时，两本书本从空中跌落…… “不好！”莉奇不自觉发出声音的一瞬间，就立马意识到了不妙。 原本没有想着‘夺取对方的笔记’的格温一下子意识到，这两本书本的重要性恐怕很高！ 乌托邦的源力使者会把秘典与笔记随身携带，避免意外横死后没有人继承自己的传承，但并不代表这些笔记和秘典很珍贵。因为这些笔记和秘典往往都是‘钥匙’，打开宝库的钥匙，如果在没有杀掉持有者的情况下夺取这些东西，那基本人家回去把藏东西的地方一换就可以了。 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 因此，在莉奇面露惊骇之色的瞬间。 格温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两本书的价值。 甚至…… 他联想到了许多宝贵的物品与意义。 格温快速用脚尖踢向这两本书。 “休想！”莉奇再次抽出了幽蓝色的光剑对着格温的腿劈了下去。 腿为虚招。 格温迅速一个下砸，脚后跟触地，身体飞跃，在空中如白鹤亮翅般，另一只腿的膝盖轻轻前顶，轻而易举就碰到了其中一本书。 “……” 莉奇抢回了剩下一本书，隐约能看见她做出了一个咒骂的口型。 这种情形，令格温心中格外舒畅。 重要的不是战利品。 重要的是对手不爽！ 只要对手不开心，那么格温就会开心，这种恶劣的品格，毫无疑问就是来自于【夺心魔格子姐】， “……” 莉奇再次激发出一个奇妙的咒文，将四周的石头化作猛兽扑向格温。 下一秒，她本人却一下子消失不见。 格温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源力正顺着一个特制的井道滑向地表。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没有选择追上去。 一来，对手的实力确实是很强，恐怕比咒刃要强，和自己差不多的水准。 二来，自己已经作出了‘伤害对方目的’的事情了，已经达成了目的，就没有必要抓着对方打。 最后一点，自己对于地形并不了解，万一在地表上，被对方绕开，对方重新回到这里，那兔狲她们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是她的对手！ 与此同时，怪物的嘶嚎声开始响起。 格温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战意，退了回去，让兔狲将能力取消，看见了胡狼正处在一个精神不错的状态，算是放了点心，点点头。 胡狼并没有受到虐待。 似乎源力使者俘虏了彼此之后都是如此，不会对身体上进行残害（顶了天就是炖了吃了，不过这似乎挺过分的）。 简单询问了两句确定没问题后。 格温就带着四人杀上了地面。 在废弃小镇外，本来停鼠车的地方敲了敲地面，那些温顺的大老鼠就从自己挖出来避难的洞中爬了出来。 “忠诚的巨鼠！” 兔狲心情极好，几乎要哼着歌。 胡狼则动了动嘴巴，却把‘巨鼠其实不叫巨鼠’这句话憋了回去。 他看了眼格温，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还好，下次不要做谜语人了就行。” 格温回应，坐上了一辆鼠车，指着摩托说： “你们坐摩托，我一个人歇一下。” 第77章：冥想/有志青年露营记【万字】【求订阅~】 上了鼠车，格温双腿并拢轻轻蹭了蹭，将长靴踢下。 左手轻轻一划将藏好的地图抓住。 纸张有点皱巴巴的。 被汗水浸透过。 但上面最为关键，格温所需要的具体设计图还存在着，这种设计图通过收集，可以解锁脑海中的工程学院男格温。虽然并不打算直接解锁他，但能随手做的就做了。 格温往后一趟,躺在了装蘑菇的袋子上面，伸直身体，浑身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 面无表情看着车顶挂着的小提灯。 昏黄的光线慢慢晃悠，让他神色未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浅的，暖色的，就好像是阳光晒死的螨虫的香味。虽然不难闻，但格温也会感觉到害羞，并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展现出来，就好像是有着小提琴才艺的人也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表演拉小提琴的才艺一样。 不过……这真的算是才艺么？ 格温轻轻拽了一下自己的瑜伽裤。 即使经过激烈的战斗也没有任何损坏的迹象，并且极其合身。 随后摸向自己的挂在头发旁边的面具。 皱眉。 “触发起来不太方便，而且量也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这个面具提供的能力类型是取用型/创造双类型的能力，其能力创造出来的银弦必须要根据面具上面的银的份量创造，相当于是创造一份复制品，因此会在使用后变为灰烬。 无论是材质。 还是份量。 都由面具上面的‘银’相同。 而面具上面使用的是强化后的‘乌托邦蓝面银’，一种成品锭显出蓝色星幽光芒的银，当光线照在上面的时候，仿佛有安静的月光在幽蓝的水面上扫过，从而得名‘蓝面银’。其特质比地球上的银要强韧许多，拥有强效通导电力、热量与源力的特性。 但是比一般的银缺少黏合度。 份量也比一般的银沉重许多。 因此同样的面积，其可以使用的‘份量’是完全不同的。 使用起来，射程和距离实在是有点弱了。 射程大概是25m左右，极限的话可以作为‘射击’攻击45m以内的敌人。 “必须要想办法获得别的银。用来替换这个面具” 格温所考虑的是与源金齐名的‘乌托邦月光银’，重量轻如丝绸,质量硬如特种特种加特种钢，配合源力用简直是无敌。而格温唯一需要考虑的点就是，价格。 这么好的东西。 价格当然也得跟源金看齐。 起步400发军用，上不封顶。 “必须得想办法做一票大的了。” 格温的呢喃低语得到了脑海中的夺心魔的同意,忽略掉‘杀戮’‘挖心’与‘残杀’这种夺心魔语，大体上来说格子姐是赞同干一票大的这个说法。 “而且面具的使用也很不方便，必须要手部碰在上面才可以使用，可以不可以特制成别的装备呢……” 这一点就必须寄希望于询问胡狼与咒刃了。 这两个人，也许就像是新手村导师一样的能够提供出铁匠与裁缝的位置。 在着手解决最为关键的‘遗物’不顺手问题之后，格温开始惯例的冥想。 从莉奇处得到的那本书，决定回到老乡人号上面，做好万全准备再去观看。对方是个很强很强的源力使者，万一在上面布置了什么陷阱，那就麻烦了。 作为源力使者，可以将所有的别的源力使者当做是奇幻世界的法师。 其留下诅咒、法术与陷阱的能力实在是太多了。 格温记得火花专门养了一窝白老鼠，就是为了用来破解书上陷阱所用的。 因此在入手后，格温小心翼翼的用自己携带的隔绝布料做了个封包将书本塞了进去，等回去后，让火花帮忙解除常见陷阱后，再去翻看。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 “我还是会翻开的。” 因为好奇心不允许他这样冷漠的等待下去。 故而，还是得进行冥想，用冥想将这无聊的时光熬过去。 格温慢慢躺好，长呼一口气，合上双眼。 这种冥想若是仔细追究，倒不如说是‘省思’，也即是反省与思考。 一般的武术家作出这种行为，也仅仅是增加自己的斗志，提升自己的精神集中度，以及让自己的肌肉利用率提升而已，相当于是一种‘内功’，也即是一种修行的行为。 但对于格温而言，这种省思就不再是普普通通的集中注意力的修行。而是将思维与大脑所无意接受的大量的信息流投入到模拟当中，从而形成一片近乎是真实的世界。 人的大脑是很奇妙的。 许多时候在并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认为自己是受伤了，甚至就会真正的出现伤势。在不会数学的情况下催眠自己学会了……那也是不可能会的一件事情。因为数学已经并非是奇妙的事情，而是奇迹的事情了。 奇迹可不是光想一想就会出现的。 但即使如此，省思对于一个初涉格斗的人来说也是了不起的能力。 首先要冥想出来的，是场地。 “……” 呜——轰隆轰隆轰隆—— 格温耳边有狂风吹过，睁开眼睛，已经是在一辆无人的小型列车上面了。 烈风不断吹动着他的长发。 他所省思的空间，自然就是对自己极其不利的乌托邦上的列车，以老乡人号中的无缘人公寓列车号为原型，以建筑图纸为参考制造出来的‘列车’。而对手的话…… 轰—— 脑海中，有着一声爆炸声浮现。 先是一串惊人的源力，那股源力落在了他的正对面，列车的花园车厢中。 源力慢慢凝聚成了人形。 一个狂气但克制的笑容浮现在上面，然后是松鼠耳朵，再然后是充满癫狂但却无比冷静的眼睛，琼鼻，有着马甲线的身体，绷实的大腿，被动提供身体平衡的松鼠尾巴。最后是适合战斗的军大衣与内里的战斗衬衫与高腰西裤的搭配。 咒刃！ 完全状态的咒刃。 然后呢？这样就够了吗？ “远远不够。” 格温超乎常人的想象力运转到了极致，另一团源力开始成型。 人形的源力的面容浮现，是一张清秀端丽，抿着嘴唇天生带笑，但成熟冷漠的面孔。 “原来你长这样么？” 格温感觉到自己有些面红。 但想想，对着宿敌面红倒是可以，但对这咒刃这个不算女人的女人面孔实在是没有必要，就忍住了。 那张成熟冷漠的面孔慢慢贴上了惨白的妆容，黑色眼影与黑色的口红。 修长的脖子上面浮现出三个紧贴着的细项圈，一件束腰哥特风格马甲套在了上身的位置，有着蕾丝花边的下摆中长裙覆盖住膝盖下一点的腿部，黑色有着烫金咒文的连裤袜包裹着腿，带着增高的厚底松糕鞋。最后，一件华丽的黑色带金边与纹路的披肩套在身上。 莉奇。 完美形态的莉奇。 格温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 咒刃与莉奇是他所见过的最强者了，即使脑海中已经将这两个人的身体素质强化了1.5倍，但依旧无法肯定这是否就是对方的全部能力。而且咒文也是自己不擅长的一点，因此格温只能给与莉奇两个假想出来的咒文，一个是【飞o神之术】，另一个则是【烟雾弹规避伤害术】。 但即使如此，也无法肯定就能媲美对方全部的实力，格温谨慎的想。 因此必须要给予更多的压力给自己，也就是以一敌二，这样或许能模仿出来对方真是战斗力的一二来。 “磨磨蹭蹭的，考虑好了吗？”咒刃发出狂笑。 “不肯攻过来么？少年，光站在原地，不愿意拉近距离的话，想要击败我就像是猴子去捞水中的月亮一样，溺死而已。”莉奇优雅的单手拔出了蓝色的光剑。 “……” “让你们久等了。”格温对着自己假想出来的二人说道。 然后。 缩地成寸！ 咔！ 光剑与光剑对撞！ “……” 装了避震器的鼠车没有太多的颠簸。 格温的身体安安静静的躺在了一袋袋麻袋上面。 外面的月光皎洁。 咚咚。 空气传来听不见的微弱响声。 格温身体却微微颤动了两下，没有被瑜伽服包裹的脖颈处，显现出了一道黑色的瘀痕…… 细细的，听不真切的声音，从他微微嘟着的嘴唇中发出： “真厉害呢。” ………… 在远隔格温，远隔老乡人号约十天路程的前方。 巨都级列车【废都号】，这体型庞大的巨物正在乌托邦的前段大陆车厢行进。 它是乌托邦工业的核心，是当局仅仅掌控的两辆巨都级列车中的一辆，也是知名的大量学院所在地。拥有着超过九千平方公里的面积，在上面行驶着十七辆都市级列车，二十五辆市镇级，一千二百二十辆包括乡级、村级的列车与站级的列车。 在乌托邦的五辆巨都中，排名第二。 而铁路的密度，则排名第一。 最令乌托邦人崇拜的，却是那由密密麻麻十五层高耸墙壁组成，高六百二十米，被称之为‘月城’的巨大城堡列车，也是乌托邦的十大奇迹列车中排名第一的存在。 月城是当局的大本营，是其维持整个乌托邦统治的大基地。 一场会议刚刚结束。 戴着防毒面具的卫兵们把守着，虽然开会的每个人都可以随随便便解决一百个他们，但他们还是尽忠职守的守在这里。 不过守在这里，自然也有八卦的余地，几个卫兵小声的聊着，从耳朵来看，是比较八卦的威尔吉与鲁特人。 “好多车长都来了啊，这次会议。” “当局很重视怪谈频发的事情，要求必须想办法解决嘛，况且你没听说过么？龙堡那边都起风了，说是有个该死的教授偷了他们宝贝走……” “龙堡的宝贝，该不会就是书吧？” “他们不说。” “啼嘿，那肯定是书了。” “那老乡人号和归乡人号呢？” “难兄难弟，虽然怪谈出的不多，但都是实打实的乌托邦精品，嘿嘿，雾杀、雨屠、夺心……比咱们这废都号的怪谈还要出名许多，且在这里还有不少拥趸。” “……” 卫兵们聊着八卦，忽然一下子立正，一句话不说。 装的跟认真执勤一般。 哐当，哐当，哐当…… 沉重的步伐，与充满压迫力的缓慢呼吸声，一个浑身被红色铠甲包裹的人从门中走了出来，并缓缓走下楼梯。 “龙炎列车长，请稍等，请稍等一下，龙炎列车长！” 一个套着月白色底水色边长袍的漂亮女性从后面快步走出，面上带着点焦急。 龙炎依旧不管不理的往下走。 “哎呀，您等等啊！”月白裙袍的女人终于追上了龙炎，不满的拉着他，“您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单单原本提出的友好协议全部作废，还要引进虚妄海教团的商队成立商队列车？太危险了吧，您这样，可是往教团派倾斜了啊！” 卫兵们装作没听见，一个个的兽耳紧紧贴着脑袋。 在乌托邦，教团与当局的关系始终是一个不太适合公开讨论的问题。 当局的特勤局就对此有着非常大的权限。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乌托邦子民间盛行一个笑话： “特勤局管什么的？管神秘与异教事件的。那么公开讨论异教与神秘违不违法？不违法。那大声讨论教团与当局谁是老大呢？特勤局立马就出现在你面前。” 当局于去年逮捕了一位教授，原因是对方在《乌托邦的统一》这一书中写的某一章节的名字叫做【不完全的胜利】，当然，由于对方是血脉高贵的荣恩人，也没有多为难，罚款与关禁闭就完事儿了。后面有个愚蠢的沙德人学习了一下…… 哎哟，好一顿打！ 险些打死了扔外面了。 也就车长这样的人物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什么‘教团派’与‘当局派’了。 “与你无关。” 龙炎很不客气。 “与我有关！”女人瞪大眼睛，气势十足，“作为归乡人号车长，我们在许多方面必须紧密合作，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自从那场大火后……” “住口。” 龙炎终于停下来了，他转过身，俯视着比自己矮许多的归乡人号车长，“老乡人号并不想继续与你们达成这种毫无用处的友好关系，泉列车长。老乡人号在与归乡人号列车的互帮互助关系中，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可足球互助得持续下去吧？还有远古魔女牌协会的交流，这总不能停吧？” “泉列车长。” 龙炎用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这位曾经与自己关系很好的车长的叨叨絮絮的话语。 “老乡人号与你们的基础合作，自然有下面的人去管，去负责，我赶来这边，也只是为了讨论我们前方‘岛屿’的问题。当局纠集我们，不也是为了我们手中的力量，从而减少对于教团的依赖么？我方与教团的合作，也仅仅限于商业而已。” 泉鼓起脸蛋，咬了两下下唇：“……仅限于商业而已？您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一个已经有家室的男人和一个漂亮女孩在旅店套房里面仅仅是练习古代魔女牌一样，会有人信么？” “信不信由你。” 龙炎迈开步伐。 “那么解决夺心魔事件的合作呢？你应该知道，现在在我们两人管理的列车上面，这则怪谈又开始疯狂流行起来了，一同解决它，难道不是一项有利的合作吗？” 龙炎停下脚步，转过头：“仅仅如此？” “当然，我们得互惠互利不是？是这样的，龙堡最近丢失了一些宝贝，我想要委托您手下的人去找……” “为什么要我的人？” “哎哟，谁不知道，在市镇级列车中，说话最管用的还是龙炎车长您呢。” “……” 龙炎点点头，认同了这句话：“说下你有什么方法对付夺心魔这个怪谈，我先说明，常规的方法我已经使用过许多遍了……” 两人边走边说。 ………… 鼠车停了下来。 格温也睁开了眼睛，他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又摸了摸腰，感受着黑色瑜伽服下面的伤势。 “真厉害啊……” 不由自主的这样感叹道。 冥想中出现的咒刃与莉奇，果然不是一个人能够打败的程度。即使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也只是维持‘不败’而已。 但如果这两个人还有隐藏的招数没有用出的话，那自己就要落于下风了。 格温揉了揉坐了起来，将外套穿好，将脚踩入长靴里面，伸头看了眼外面。 外面月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舒适的感觉日光。 以及令人舒适的林荫。 这是一颗大树下，附近有着美丽的湖泊，东南北的方向全部被石壁挡住，只有一个洞穴进出，像是一个秘密基地一样。 并不在老乡人号。 格温扭了扭腰，发出咔吧的声音，才走下车。 胡狼等人早早的把露营道具布置好了。 正围着烹饪番茄浓汤的大锅，坐在原木上面，犹如野营一般放松着。 兔狲正在发问：“为什么回头我们要储存生姜呢？生姜这东西的价格就没有变过…储存起来也麻烦！” “麻烦你可以做成干姜嘛……”胡狼给兔狲讲解，“乌托邦前的下一座岛，在连绵不断的雨水之中，阴寒天气和寒霜系怪物将成为主流。生姜这种驱寒物的价格，肯定会一涨再涨的，此时不做准备，就没机会了！” 好家伙。 这是在教兔狲炒期货么？ 格温瞧见了灰塔和红犬也一副动心的样子。 “生姜现在好像是五私造就可以换一小袋。”红犬说，“我跟暗猫买菜的时候，还是这个价格。” “唔唔，你和暗猫居然一起去买菜？”兔狲猫尾巴都立起来了。 “嗯，怎么啦？”红犬问。 “你们居然不叫上我！”兔狲气鼓鼓的。 “为什么要喊上你啊？”红犬是真的很好奇。 兔狲则一时无语。 看着这一幕，格温心中忍不住想要高歌一首《一直很安静》。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心里哼着歌，格温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格温，快坐快坐，我给您准备了点蘑菇茶！” 胡狼十分热情，并从旁边拿过一个下半部分烧的乌黑的茶壶。 格温拿出兔狲送的茶杯递了过去。 兔狲在旁边说道：“我们在这里睡一上午和中午，晚上再坐车，大概明天的晚上就能回到老乡人号。一会我们会把洗澡桶拿出来，就用这湖里的水……放心，这里可是秘密住所，还是很安全的。” 说话间，茶杯里面已经开始倒入茶了。 咕嘟咕嘟咕嘟…… 浓郁的近乎是黑色巧克力一样的颜色的茶水倒了出来。 “这个是？” “胡狼的存货。”灰塔在旁边笑道，“每个源力使者都在荒野上面有着大量的居住点与秘密住所，这里就是他的秘密住所之一，每年列车经过这里的前后，他都会来这渡过一两周的假期。这些茶可是他的好货！” 胡狼的面上写满自豪： “黑油茶，这可是龙堡的骄傲茶水。说道龙堡，我们的固有印象一般就是……” 兔狲摸着自己的尾巴：“书呆子？” 红犬点点头，大声道：“书呆子！” 灰塔则双手捂着嘴：“书呆。” “……” 胡狼的脸皮够某些人学一辈子的，他面不改色：“没有错，就是各色各样的茶。在整个龙堡里，有足足300平方公里有效种植面积的茶园，龙堡的学者们用了数十年的时间里一直在课余活动研究茶的种植，而黑油茶就是其中最好的品种！” 格温低头看着茶水，闻着诱人的香味，点点头，扬起头，一口气将温暖的黑油茶喝了下去。 咕噜…… 咕噜… 咕噜。 唔……这种美味，简直就好像是冬天里带着风寒走了十几里路后走进一间温暖的霍比特洞里被霍比特人招待一大杯的暖茶的感受。 美味。 满足。 浑身上下简直温暖的要出汗一样，是连oo都暖和起来的一大杯茶！ 醇厚的口感已经不仅仅是茶叶这么简单了。 格温用舌尖感受着，惊喜的瞪大眼睛，然后又合上，细细的品尝。 没错，这股厚实的口感正是‘乌托邦茶’的秘密，乌托邦的茶水从某种意义来说更接近于‘汤’一样的饮品，可以通过不断添加一些特殊的调味料从而使得味道大大的不同，调茶师在乌托邦的世界里甚至是只有源力使者这种学者才能够有足够的知识去担任！ 略微厚实，醇厚的口感，那咬不断的连绵不绝的感觉，一定是芝士片。 还撒上了一些海盐。 “配料是…做了茶水处理的醇厚芝士和海盐，对吧？” 格温睁开眼。 胡狼惊奇的边鼓掌，边佩服的说道：“真难为你能喝出来呢？没错，是这两种配料，黑油茶在刚刚倒入茶杯的时候有着极其高的温度，可以一瞬间就把配料给融化掉，再撒上去油的海瓜瓜子壳吸油，就做好了。” “再来一杯。” 格温把茶杯递过去。 内心，则是在狂喜！ “没错，穿越过来也好，穿越过去也罢，除去暴力之外，美食是我人生之爱……啊啊，差点忘记了啊，差点忘了这种发自真心的热爱了。” 格温，大彻大悟！ “还有吃的吗？”他问。 “灰塔在煮了。”胡狼说。 格温偏过头，好奇打量灰塔：“没看出来，你还会做吃的？我还以为是兔狲做呢。” “哈，虽然你很信任我，但呜喵！不会做就是不会做。”兔狲一点都没有尴尬，而是满脸的嘚瑟，简直是将这件事情当做光荣的事情说。 红犬托着下巴：“威尔吉人不都会做菜吗？暗猫做的菜就很好吃呢。” “……” 兔狲鼓着脸，猫尾巴挺得直直的。 格温打量了眼红犬，这位红发荣恩有着绝对令人羡慕的身材，以及一张英气和漂亮共存的面孔。和咒刃同厂出厂的脸型，只要不是五官太难看，都有着极高的魅力。或者说，是女性中的特别受女性欢迎的类型。 无论是这一世还是前世，格温都发现了。 有一些女人天生就对别的女人有吸引力，当然，是友情方面。 她们往往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气质，让闺蜜会产生‘有她在身边真好’的一种想法，并时不时的会对她们开一些玩笑，却能够收获面红心跳的回答。但有的时候，有的友情是容不下别的‘友情’的存在的。 加油兔狲。 虽然我很喜欢暗猫。 格温心中为兔狲加油，转头便出轨暗猫，这何尝不是一种牛牛狂喜呢？ “下一个岛，我们老乡人号也会出动么？” 格温开启了之前的话题。 胡狼晃了晃脑袋，“我们可是主力之一，老乡人号可是游骑兵的老家，虽然龙炎的管理越来越残酷，让不少游骑兵充满怨言，但是伤亡率却一下子下来了，这让老乡人号虽然只是个市镇级，但名声却达到了都市级的级别。想必这次，又是龙炎亲自带人上岛吧。” “岛上很危险吗？” “非常危险。”胡狼说，“我们的世界，乌托邦之外的世界，在古老的时代传说是一体的，包括乌托邦在内，因此我们的语言与乌托邦外是通用的，而那些人居住在岛上面，随着时间的推移，疯掉只是一个开始，形成怪诞的怪物才是最可怕的结果。” 灰塔说：“上次为了打开一个桥头堡，保证乌托邦号减速时的缓冲带，我们就死了两百多万人，后面又陆续死了三百多万……那是乌托邦人比较惨痛的一次损失了。不过收获很不错，我们抢回来了几乎半个乌托邦的泥土，还有一整个乌托邦大陆车厢的油，迄今为止还在用呢！” 格温记忆中也浮现出来了岛屿探索时期的报纸等等。 乌托邦列车所停靠的岛屿上面，每年都会有大量人口来到乌托邦，同时还有大量怪物会和乌托邦开战。邮局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大量讣告的讯息，死亡与利益共舞，疯狂的开拓时期……这就是乌托邦的群岛攻占时期。 “还有远古魔女的遗迹，奇物，好多东西在那些岛上面呢。”兔狲在旁边搭话。 “没错，每次探索都是机遇。” 胡狼点点头，“你们密侦社团每一次探索都出了大力气的，我曾经听说过咒刃在一个岛屿上面占到了大便宜，不过也搞坏了她一部分的精神……” “她并非生来如此这样疯？” “她并非生来就这般疯。” 灰塔小心翼翼抓起锅，熊爪子灵巧的抓起一些调味料，一些切好的配料扔进去。 火焰蔓延。 滋滋滋的煎的声音不断的冒出，带有浓郁香味的白烟飘了起来。 两三种的土豆，一种代替了米面的廉价苔藓团，一种代替了葱的草。 格温背下了配方。 “我第一次见咒刃的时候，她还是个学医的松鼠呢。挺温和，有着今日你们所无法想象的温和的笑容的一个女人。” “我已经开始打颤了。” 兔狲抱着手臂。 “她现在也挺温和的吧？大概？” 红犬没有见过癫狂状态的咒刃，而咒刃对于这位荣恩小姐妹也颇为照顾，颇有点女神的感觉。真正认识咒刃的人会对她在红犬面前的表现而大吃三斤……不对，起码五斤。 人前女神，人后……不对，不是这个系列！ 是人后女神经。 兔狲阴恻恻的说道：“你就假想一下，一个大半夜会狂喝十五倍咖啡，嘴角流着涎液，高呼‘我要案子！’的疯狂侦探好了。唔，就最新一期《乌托邦漫画》中的最新连载，叫做《黑心侦探俏法医》里的那个黑心侦探。嘿，她甚至会带着你去洗手间大谈‘如何从人类排泄物中看出来荣恩、威尔吉、沙德与鲁特的不同’……” “兔狲！” 灰塔震惊，“我做菜呢？” “灰塔！你竟然敢吼我！” “……” 灰塔面对这招绝杀，毫无办法，只能两眼一翻。 兔狲得意洋洋，像是传授经验一样，对格温说道：“越漂亮的女人，越要学会无理取闹，不然这批公熊就要上天咯！” 格温点点头，领会了这一招，随后产生了小小的问题： “我是男的。” “男的就不可以吗？”兔狲惊讶，“无理取闹岂是如此不便之物？你该不会以为火花就没无理取闹过吧？上次灰塔做了他不爱吃的猫餐……” 灰塔一副不堪重负的表情：“兔狲！” “你又吼我！” 绝杀*2。 熊熊彻底没活了，可惜身上估计也没带打火机，不然就可以咬了。 他闭上了嘴，开始慢慢烹饪。 很快，一大盘的类似于土豆小圆的食品就被做了出来，光看这就十分讨喜的金黄色，光闻着就能够勾引腹中馋虫的土豆香气，更不要说灰塔这个熊居然还往里面撒了点小小的培根末。虽然在乌托邦好的食物并不便宜，但源力使者们并不会吝啬这种投入。 吃得好。 心情好。 心情好才能够让源力变强，除非真的是需求非常痛苦环境才能够进化的源力，不然大家都是以‘保持一定程度的将子弹投入到生活品质上面’的方针作为行动的。 “尝尝吧。”灰塔用小碟子给大家分了这些土豆块。 格温观察了一眼。 热腾腾的…… 松软软的…… 用叉子轻轻叉起一块，放入口中。 “唔。” 出乎意料的美味，松软的口感，热乎乎的温度，简直是刚刚出锅的最美好的即食食品。 “呜喵！”兔狲都吃的猫型毕露。 在美味的开胃菜后，是厚重的猪肉卷与浓郁的番茄汤，搭配上面包，不得不说这是一顿美好的野外餐。 兔狲一边用盐水清理嘴巴，一边说：“说起来，格温你这样穿的密不透气的，不怕味道很大么？” “唔。”胡狼先是脸红了一下，又用手掩住下巴，“出于专业的考量，我得跟你说哦。封闭的服装，很容易让你生菌，很不卫生，会得病的……” “这个么？” 格温伸出手。 他穿着的是有点类似于瑜伽服的全身紧身服，再在外面加装斗篷的打扮。这一身是那个老人渣定做的【夺心魔武装】，有着惊人的阴影适配性，即使是格温这种对于咒文很难理解的咒文盲，也可以比较轻松的对阴影系的咒文有亲和度。 更不要说合理的肌肉辅助系统，虽然远远不如格温自己调整，但却能够适应格温调整后肌肉的利用率。 并且还有着…… “不会哦，这件衣服可是有着非常好的通气性，几乎就像是暗影笼罩在身上一样。” 格温张开五指黑色的瑜伽服的手掌部分被撑开一点点，显现出一些纤柔的肉色出来。 同时温暖的如同泡在水中的感觉也慢慢涌上来，肌肉的疲劳也慢慢的在回复，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 “源力服装？唔唔唔，呜喵！第一次见呢，这种料子是可以储存源力，并按照源力的属性提供一定的辅助，第一次见到实物。” “喔，居然有实物了吗？”胡狼几乎嗷嗷叫的一声就要扑过来，但却又立马停住，一副难以言表的表情。 就好像是好不容易写完了论文，但是其摘要与引用页却不小心滑落在了女子卫生间的男子大学生一样的表情。 进，还是不进？ 他看了眼格温那张俏丽秀美的面孔，喉头咽了口唾沫。 “很稀有么？” 格温将手伸过去，将手背展示给胡狼看。 “很稀有，甚至来说，只是理论上的产品。我曾经有幸接触过你衣服材料的原型体，是李.韦斯特.凯尔德教……” “是老人渣。”灰塔小声纠正。 “唔，可他是……”胡狼扫了眼格温沉静的面色，警觉的连胡狼似的耳朵都立起来了，立马露出温和的笑容，“李.韦斯特.凯尔德那个老东西的研究室里的半成品，成果非常，能够大规模改进源力使者的身体素质。属于相当便利的装备了，不过居然已经有了成品了吗？” “李.韦斯特曾经在《真理科学报》上面刊登过几次成果报告，我记得当时好多源力使者都关注了那几篇文章来着。”灰塔补充道，“虽然他的人品十分之糟糕，且我最后听说，他在试着捕获和创造夺心魔……” “大概率失控了吧。” 胡狼说：“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死讯，似乎死状很悲惨？” 灰塔又瞄了一眼格温：“特别悲惨，并且连他的那个源力【生化元素的狂人】都没用出来就死了。” 红犬惊讶的掩了下嘴，道：“我听说他是个挺厉害的源力使者，怎么连源力都用不出来就死了。” 胡狼问道：“能透露么？” 灰塔则无奈地说了一遍： “死者的o丸破碎，眼珠被压裂，面骨多处粉碎，但致命伤是射穿口部的两发子弹……” 胡狼的表情顿时都有点点不对劲了。 兔狲吹口哨：“这么惨？我还是第一次听你们说……” “我说过一边，上次你和火花都在……” “是吗？我不记得了。” “喂……” 兔狲有着听讲开小差的毛病，不得不说，这家伙是真正无情的猫猫呢，充满了一种只有猫猫才拥有的慵懒感觉。 灰塔也对这样的家伙毫无办法，只好摇摇头： “我希望你这三个月的学术论文搞定了，不然你要拿不到遗迹学的补助了……” “呜喵！”兔狲如被石化了一般，瞪大眼睛，双手紧握茶杯。 “……” 胡狼都惊讶的瞪大眼睛了。 灰塔则挠了下头：“……你该不会，没有去写？” “呜喵！” “别猫叫了，该拿上你的笔记本，好好的糊弄过去了，这个月就是死线了啊死线！” 在乌托邦的学者们，可以通过学术成果不断获得子弹的补助，还有稀缺货品卷。有许多物资只能通过稀缺卷或黑市获得，黑市中的价格倒是只用子弹去定价，但往往总价是原价的140%~160%。 格温则完全没有这种待遇。 虽然记忆中有作为学者的经历，但显然，他无法拿着已经死亡的身份去领取补助。 于是愉快地露营，就在兔狲的哀嚎声中展开了。 第78章：列车与列车/有志青年拱火记[万字] 乌托邦虽然是个类似于末世之后缓慢建造出来的依旧使用着‘以物易物’的文明，但还是有着不少异于正常世界的事情发生。 学者重视就是其中之一。 在乌托邦之中，所有学派的学者们都被改造成了拥有实际功能的学者。 比如说语言学的学者，必然能够对于大量咒文和古代密文进行解析，从而分析出‘乌托邦上面哪里能够进入到游客车厢’…… 没错，虽然体型已经超过了格温前世的大陆级别的大小，但是乌托邦依旧是一列‘列车’,在地表之下依旧零零散散的分布着游客车厢与行李车厢，从中乌托邦人可以获得一些过往的宝物与资源。 比方说曾经容纳了40米高的巨人的游客车厢，就被挖走改造成了子弹加工厂，因为巨人在死亡后残留的土元素核心，能够净化和强化弹药，将私造弹药变成军用弹药,真是过分的能力。 再加上学者是所有职业中最容易诞生源力使者的职业,也因此获得了非常多的特权。 高级物资票,就是学者们的特权之一。 虽然乌托邦的大小几乎和大陆一样，厚度也很惊人，且拥有着大量的原野，但总归来说，作为一个‘生产、制造’都需要在列车上面布局的国度，资源依旧是不够所有人都拥有富裕的生活。像是源金、乌托邦蓝面银……这样稀缺的素材，以及质量极好的家具之类的成品，需要高级物资票才能购买。 学者想要获得这种票据，就必须在学术上面作出贡献。 兔狲所写作的遗迹学的论文，大概是关于如何通过一片森林的涨势分析出下方是涡轮房还是洗浴室，并且详细划分‘涡轮与洗浴室之间的资源分布差距’。这篇论文长的可以写12期，也就是说兔狲可以通过这个论文的分期来混得3年不用考虑新成果的摸鱼期。 但这不代表她是科研混子。 也不代表这种论文的使用价值不高，恰恰好相反，这种论文的实用度极高。乌托邦的涡轮室是一种类似于加速植物生长的温室，里面会有大量的油土、黑油与植物种子的储备——和锅炉房与洗浴室不一样，虽然都产热。 兔狲在这方面也凸显出了一种不应该出现在兔狲这种猫猫身上的责任心。 甚至于,还拖慢了一日回老乡人号的进度。 当然，拖慢进度的原因是因为…… 兔狲红着脸,一副令人欣赏的极为羞耻的表情： “唯一能够拖延死线的方法就是不在列车上面，当然，这个方法也只能拖延两三天，所以……” “哎呀，你该不会想让大家集体停个一天，等你把论文写好了再上路吧！” 胡狼教授用着那温文儒雅的成年大叔声线，说着阴阳怪气的话，同时一拍大腿：“你早说啊！” 灰塔也拍拍大腿：“不就是一天吗？我们又没什么事，大家肯定愿意等的嗷，兔狲姐妹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情！” 兔狲看向了格温。 格温是什么人？ 这种落井下石枉做小人的举措，他又怎么会不做呢？ 因此他放大音量：“没事的，大家都应该没有急事，不用担心时间问题…” 前半句话已经将兔狲的脸色快变成红的了。 格温又加上半句话：“…红犬，你应该不用回去陪暗猫吧？” 后半句话直接一盆水泼上去，将兔狲的脸色变成雪白雪白的了。 “暗猫这家伙？”红犬挠了挠头，用好笑的口吻说道，“倒是不担心没人陪吧？回去后只要去下图书馆之类的地方就可以把她带回家了，她没有那么的容易寂寞就是了。” 红犬与暗猫的熟络已经是不用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就可以感受到的黏在一起级别的亲密程度了。虽然这句话有点点的绕绕口，但她们二人的默契程度就是达到了这个程度的事情，就是暗猫这鸟猫有点爱待在图书馆里面看书，不过作为学者，这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过各自给兔狲补刀的补刀，嘲笑的嘲笑，也没有人不同意便是了。 大家都是学者（格温除外），都是高贵的主点智力的人（主点魅力除外），都有这种学术上的死线的要求，指不定哪天也会面临同样的情况（格温不会，他没学术学位与职位），因此纷纷同意了兔狲的‘再向老天借一天’的要求。 ………… 鼠车和摩托跑了一晚，又要将近黎明，这次选了红犬的一个秘密营地。 虽然她的结社并非是什么正常规模的结社，是只配叫做兴趣小组的那种类型，但是在秘密基地上面，乌托邦人有着自己独有的天赋。这一处的秘密营地也是相当的不错，建立在一处小矮山的半山腰，面朝着地势正在逐渐往下走的荒原，甚至有种高山的感觉。 远远的甚至还能够看见老乡人号烟雾缭绕的样子。 “老乡人号这么近了吗？”格温跳下鼠车后，对正在帮灰塔搭帐篷的胡狼询问道。 胡狼停下工作，抬了抬头，呵呵一笑：“那不是，是归乡人号哦，虽然外貌很像，但还是有不同的地方的。” “不同的地方。” 格温眯着眼，打量起那缓缓移动的列车。 看不出区别。 “那可真是大有不同呢。”灰塔在旁边说。 抱着笔记本的兔狲也溜了过来，厚实多毛的尾巴还拍到了格温的屁股一下。 她瞪大眼睛看了眼：“果然，归乡人号还是和老乡人号很不同哇。” “……” 格温咽下了那一句‘到底有什么不同’，合上了眼睛，也不像是《国王的新装》中的国王那般说‘这身衣服雀食好看’的傻傻符合，而是转身走向营地的大锅旁边： “今天我来做菜。” “哦？你会吗？”灰塔惊奇问。 “你该不会想要用做饭避免去打水的工作吧？”红犬说。 一个团队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做出一点贡献，简单来说就是参与感。 昨日的露营格温基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干，那是因为他救了胡狼，享有高贵的‘一日人上人卷’。今天的话，即使是他能够一对四做掉团队里的其他人，但该干的活也要干，乌托邦人在这方面就是这么硬气！ 要知道，连龙炎和手下组团出门打素材的时候，龙炎也得做饭或挑水！ “真是愚蠢，没想到这么蠢的话是出自红犬你的嘴中。” 格温毫不犹豫给予了辩驳，“只要乖乖的把食材准备好就行了。” 这强烈自信的气质，即使是觉得‘这家伙很不靠谱’的人，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了。红犬也只是甩了甩红色的头发，打了个机灵，使了个眼神给灰塔，而灰塔则和这家伙有了默契一样的点点头。 ——就交给你盯着他了，熊！ ——没问题，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灰塔的眼神答复像是在骂人一样，但格温切切实实的能够感受到不信任与一种担忧一会吃不上饭的忧愁。 “哼。” “……” 番茄浓汤，面包，猪肉卷，开胃用的土豆小圆以及别出心裁的沙拉碗。 虽然和昨日的饭菜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品质却丝毫不差！ 这美味的饭菜令众人都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甚至有点怀疑‘格温是不是有着做出来的饭菜特别香，吃上去却要人命’的属性，毕竟这是乌托邦，再怎么诡异的能力都是有一定的出现可能性的，曾经就有一个人拥有的能力是‘当被人绿了的时候，源力会变强’这种恶劣的能力，可以说是人生的际遇无处不在了。 在大家不敢动手的情况下。 来回跑了五遍小山坡，已经累的想要在地上写下血字‘尼玛死，为什么我要选小山坡做秘密营地啊尼玛死’的红犬，终于忍不住腹中的饥饿，第一个开始动手。 在大家用‘看实验室小白鼠’的眼神盯着她的同时，她已经凶猛的做掉了十几块土豆。 然后，卡住！ 表情像是被人按了定格键一样的定住了。 再过了一秒。 骤然幸福的表情涌了上来，如果说之前的红犬给人感觉是狼犬或杜宾这样的正经狗狗的话，这一瞬间就堕落成了哈士奇与柴犬这种犬中全明星的程度： “呜哇哇，这土豆，做的是真的好吃，松松软软，热乎热乎的，一口一个，呜哇哇！” 有点夸张的夸赞却是发自真心。 一时间，其余人也难以控制住好奇，纷纷分食。 美味。 无穷的美味。 比昨日灰塔做的还要好吃一点的程度，即使是灰塔这位颇为熟悉厨艺的熊熊也不得不承认的程度！ “唔，唔……”灰塔嘴巴里塞满了肉卷，同时好奇的问道，“…你是，唔唔，你是怎么做的？这肉卷的味道，比昨天我做的好吃很多。” 已经并膝坐在旁边鼠车上面，大腿上摆放着盘子的格温控制住面部表情。 “白胡椒和海盐的量是秘诀，还有猪肉卷酥软的秘诀就是，必须要将肉饼拍松。” 作为一个初通武艺的武术家，他没有必要担心‘用武做饭是一种丢人的事情’，这种没有必要的坚持在他身上根本就不存在。就跟他所学习到的一切武学的突袭招式都不如一招踢裆来的直接一样，有的时候需要用武学，而有的时候使用的技巧比武学更快更猛…… 那难道就不是武学了吗？ 武，乃是一种技与道的结合，不单单技巧要磨炼，心中视万般技艺为武的思想也要磨炼！ 所以做饭，可以是武。 踢裆戳眼，自然也是武！ “不过你为什么不做别的菜式啊……”灰塔产生了别的疑问。 “因为昨天你只做了这一种。” “……啊？” 格温微微抬下巴，合上眼睛：“这种菜品我自然是能够一眼就学会的程度。” 事实上也如此。 虽然灰塔一脸无法接受的表情，以及化身为‘生闷气的熊’一样埋头苦吃，眼神中燃起了‘下次熊熊我啊，一定要赢呢’的神色，但这是事实。 格温一直拥有着这种看一眼就能学会的能力，无论是武学家进行研究的招数，魔术师用半辈子完成的技术，又或是舞蹈学者、小提琴家……这些艺术人员用了一辈子去至臻完美的技艺。格温都是能够学会的，甚至靠着一种轻而易举的学习了‘火o忍者’里的结印。 ——当然，现实中的结印一点用处都没有就是了。 就是因为有着这种能力，自己才会觉得野外比城市好，在城市里面待久了，会有着数不清的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知识污染‘大脑的卡池’呢。 格温拿起猪肉卷吃了一口，脑海中，思维里就浮现出来了自己和灰塔的形象，并且都是在制作猪肉饼。再根据美味程度的逆推，开始逐步的将两人动作的不一致，相同处提取出来，进行分析，最终拆解出来一幅幅细节画。简直就跟那些巫师文中主角固有的高智能光o或者个人o脑一样程度的能力。 这并非是夺心魔格温的超能力。 硬是要说的话，是格温自己的能力。前世虽然也有，但也没有达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不过即使拥有着这种能力，也无法解决掉格温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学习咒文】。 咒文就像是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 饭后，胡狼正在洗碗。 虽然说让相当于大学教授与军警教官的家伙洗碗似乎有点不妥了，但这里就是乌托邦，乌托邦人民据说用了千万人的性命确定了一个公平公正的规则下来，每个人都遵守，这种纯粹出于道德上的规则才真正能够绽放出黄金一般的精神与意志。 他洗着碗，而格温则悄然不做声的走到了他的旁边。 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从红犬处交易而来的两则咒文： “……” “是雨夜屠夫和雾中杀人狂系的咒文啊？真是怀念啊，当年我还是一个弱小的源力使者的时候，它们帮我渡过了不少难关。看起来是使役系的？真是古怪啊，以你的身手怎么会需要这种对于你来说孱弱的召唤物呢？” “……” “只是想学？不错哦，这个理由，作为学者自然是想要什么都学习一下的，好吧，虽然这是两个特别简单的咒文，但我还是指导你吧……不要误会，这不是在还清你的人情，这份得到消息就出来找我的恩情恐怕要以命相还。” 这个男人说着挺帅气的台词，与正在洗碗的动作有点不符就是了。 洗完碗之后，就在中间的篝火旁边，胡狼给格温讲解起了咒文。 “咒文需要记录在秘典中，并经过学习才能够使用，因为咒文准确来说并不是一种‘魔法’，而是一种‘技巧’，就跟我们需要完成一句话的描写，我们可以选择抒情的写法，也可以选择写实派的笔法，总言而之是一种将我们的源力当做不同流派的招式打出的一种倍率增幅器。” 这一点格温是知道的，虽然无法正确理解咒文中的含义与那些公式该如何进行解读与利用，但是格温却完全的知道了咒文的本质。 不过即使知道这一点，他也没有出声打断胡狼。 一来是为了礼貌。 其次则是为了避免有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被略过去了。 讲的认真，学的认真。 在篝火旁边这场教学一下就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基本上胡狼将咒文所有的重点都提到了一边，并将咒文拆解开来逐个讲解。 同时格温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学不会。 因为这种咒文全部都是所谓的‘动态密码’，简单来说就是‘公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进行改变’，因为乌托邦的咒文是根据每个人的内心提供的力量来实现的，比如说兔狲召唤出来的雨夜屠夫也许会带有点猫耳感觉，红犬用的话则会是犬耳朵感觉。 而每个人的心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相当于用‘心理波动’去施法一般。 咒文必然是无法适配所有人。 因此，乌托邦咒文的最大特色就是提供一个基本的公式，掌握了这个公式之后，根据自己的心灵的各方面的数据来改写数值，最终成功施法。‘每个人的咒文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一句话也是可以成立的。 当然，这种‘独一无二’，其实就跟一些游戏里面的角色皮肤一样，只不过换了个颜色就敢加上一堆酷炫的名字当做新皮肤来卖。 望着胡狼回去帐篷补觉的背影，格温轻轻合上书本。 “最早发明了这种不断浮动数据的公式的人绝对是个天才，这种方法决定了乌托邦的源力使者绝对不可能有着太混的人存在……” 他感叹了一下，随后确定了一件对于自己来说至关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 不会就是不会。 没错。 格温已经完全坚信自己没有学习咒文的天赋了。胡狼跟他轻声细语讲解的细节，每一秒他都强行锁在脑海里面，但是，每一秒切换到下一秒的时候，却产生了高中时期橡皮擦掉在地上，自己弯下腰捡起之后再看向黑板时的那种感觉。 不会。 不会就是不会。 这种已经不简简单单的能够用‘不擅长’去形容的了。就是单纯的不会，没有天赋而已。 不管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喜欢鼓吹努力论，喜欢说人人生来o等，但总有一些人出生就是在罗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遇到这种人，比如说小时候背诵古诗，当你需要连续快速读20遍形成肌肉记忆时，旁边已经有小伙伴施施然看了眼书本就走上去找老师背诵了。 格温在这一行上面，单纯的没有天赋而已。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就想要就此放弃了。 他所放弃的，仅仅是‘通过正常渠道学习咒文’的方式而已。 “学习咒文如果需要天赋的话，我有什么办法可以绕过这一层次呢？” 通过这几日的交流，格温已经从别的源力使者当中了解到了，心灵风景里面存在着别的智慧生命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意味着精神产生了一定的分裂。 兔狲更是断言：“除非你被别人召唤了影子作为伙伴，回来的时候由猫灯们带回来战利品，不然你的心灵风景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智慧生物……连猫灯都不会待在你的心灵风景里面。我们源力使者的心灵风景，对于猫灯来说，简直就像是每天需要跑十公里路才能定居的地方一样。” 格温当时的回应是经典的点点点。 他心灵风景之中的猫灯们倒是一点都没有想要跑出去住的想法，一个个都把自己的心灵风景当做了猫窝，并且时不时的就在自己进入的时候停靠在自己旁边，似乎在催促着自己多用能力杀点人一样…… 不过这种现象，倒是给了自己一个不错的方向去努力。 猫灯不算是低智力的生物，相反，猫灯绝对是拥有着和人类等同智力的生物。无数的情报都可以这样说明就是了，因此格温决定试试看，能不能鼓动猫灯们去制作一个‘心灵风景解码器’，将咒文解码了，自己再进行使用！ 这听上去有点荒谬，但格温确信这是有可能性的。 并且，这很有可能是他的独特方式。 因为建造解码器，肯定就是要对心灵风景进行改装的，可众所周知，心灵风景并不是一个容易修改的地方。比如说，蝙蝠侠的心灵风景，可能也就只有一次的修改机会。 但是自己的心灵风景不一样。 那些猫灯居然可以改变自己的心灵风景，并且自己也根本没有什么‘心态上的转变’。虽然格温比较作死的尝试自己修改一下心灵风景，但以他的力量却根本无法触动自己心灵世界的草木，因此，要想要改变心灵风景的话，需要让那些猫灯替自己来制作。 有了这个前提条件。 格温才可以去思考如何弄到‘咒文解码器’的方案。虽然说这种方案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但是未尽之书中就提到过类似的思路，后续好像是因为资金需求很大，早早的破了产罢了。 ………… 第二天的下午，营地中熟睡的众人被一阵刺耳的大笑声给惊醒： “死线下的我就是无敌的！” 兔狲没有梳理好的长发杂毛乱跳，娇丽容貌上黑眼圈已经显现了出来，一副已然是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相貌了。这副看上去要挂掉的神情，让格温按捺住给这猫一拳的打算。 “你写完了？”穿着与外貌不符合的卡通小狗睡衣的胡狼揉了揉眼睛……这身睡衣来自于灰塔，所以即使胡狼身高挺高的也显得有点空荡荡的，一副美型男的常有样子。 据说这套衣服是买三送一的产物，购买威尔吉、荣恩与鲁特的卡通睡衣，就可以附赠沙德的睡衣……为了拥有小熊睡衣，灰塔直接购买了三件。 果然，熊沙德的地位远不如狗荣恩、猫威尔吉与羽毛鲁特。 这就是阶级存在的明证口牙！ “写完了！”兔狲得意的抬头，将论文先递给了格温。 “……” 格温眨眨眼。 “我想你第一个看，见证我的天才！”兔狲这样回答。 但格温依旧感觉有点脸红，感觉自己似乎被不经意的撩了一下。 他保持着面无表情，轻轻地点点头，拿起兔狲的论文扫了一眼。 然后眼花。 ……就是眼花了，乌托邦的文字是一种类似于卢恩符文的文字，且复杂程度大概是一点六倍以上的程度，也就是说，大量的直线、曲线组成的怪异符号就是一个字。而这个符号在下一句话里面，就是另外一个意思……更可怕的是，乌托邦文字没有标点符号！ 平时看简单的报纸，还有看会小说还好。 看这种学术性的东西。 格温一眼就确定了自己应该是读不下去的，即使是通过了自己的天赋一口气将其记在脑海里面进行翻译，也很难读懂。 还没有等格温看完，兔狲就叽叽喳喳的得意忘形的讲解了起来。 最后格温花了两分钟，通过身边人的表情与兔狲的表情，确定了‘自己差不多应该要看完了’，才连忙将这份论文递给正眼巴巴，一脸好奇之色的胡狼教授。 教授拿到手里，便如同久逢甘露一般，如饥似渴的阅读起来。 “了不起，了不起的论文，估计很快就该有专门去寻找涡轮室和洗浴室的游骑兵以你这篇论文为基础而成立了，恭喜你了，大概10个点的收入，不少了。” 胡狼给出了评价。 然后是灰塔，最后轮到红犬。 红犬虽然和格温处在一个看不明白的境地，但她却可以轻而易举的跟兔狲询问文中数据的意思，真是有够令人嫉妒的，而兔狲也是红着脸却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给红犬解释。 在确定了兔狲赶完了进度之后，鼠车和摩托就开始全速前进，向返回老乡人号的旅程，前进！ 路途他们经历了归乡人号，不得不说这巨大的列车在外面赶路的时候更是十分的壮观，尤其是它们需要开将近四五个小时才能够从最后一节车厢追到第一节车厢。 这巨大的列车令格温都有点麻木了。 “这还只是市镇级？” “这就只是市镇级。” 在前头车上，正在看书的灰塔回答。 这种巨大的列车是乌托邦的精华，是大部分人口聚居的地点。 经过了归乡人号，往前赶路，约莫过了两个钟头，又追上了一辆列车。 这辆列车较小，大概只需要用半个钟头就可以从它的车尾赶到车头。 列车上面的车厢有着不错的绿化，有着大概三四个足球训练场与两个足球赛场，还有着类似于高级酒店一样的大宾馆，以及一整个车厢的奇怪的蘑菇型建筑物。 “呜喵！” 兔狲从前车轻而易举的跳上了格温的鼠车，猫尾巴倒钩着车门沿，轻而易举的溜了进来。 “……” “问吧！”兔狲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 格温不知道是否要追随对方的心意去询问这辆列车的事情，但随后又终于忍不住好奇心，轻咳了一声：“这辆列车？” “红麦子啤酒号，这是老乡人号和归乡人号达成协议之后在两车中间合伙搭建的站级列车，上面是足球与远古魔女牌的比赛场所，也是度假胜地，甚至五辆巨都级的居民都偶尔会开摩托过来这边看比赛呢！老乡人号和归乡人号可是足球强列车哦！” 还有这种设定？ 格温揉了揉太阳穴。 “协议之后就可以合伙搭建列车了吗？” “当然，你有钱也可以造列车啊，各大车长都恨不得大家都造列车呢。乌托邦很大，一般来说，从最后一辆车追上第一辆车，只需要7天时间，我们就将其归类为‘同地区列车’，老乡人号和归乡人号只有一天时间，几乎就是‘兄弟列车’了。” “那这种站级列车获得的收入？” “自然是反哺市镇级列车啊，我们花了大价钱搞了车，还花了大价钱从全世界里海选了一批优良球员和牌友，才终于组建了世界一流的球队与牌队，收入肯定是要我们分的啊。而且管理人员也是龙炎和泉手下班子组建出来的……” “泉是？” “泉是归乡人号的车长，和龙炎据说是青梅竹马，在龙堡长大。不过格温你还真是奇怪啊，居然不关注车长的代号与名字，这种脾气，一旦到了开拓时期，万一被分到了不熟悉的车长手下做游骑兵的话，可是很难活着回来的哦？” 格温并不在意这种小事。 反而，他在意的是归乡人号与老乡人号的先进经验： “居然……提前发明了‘归化’这种大大增加本地球队实力的方法么？” ………… 路上还经过了两个站级列车和一个乡级列车，站级列车看上去比较的繁华，而乡级列车则充满了田园风味……确实也是田园风味没有错就是了。 因为乡级列车上面有着大片的良田与温室。 再经过一个专门用来精加工怪物素材的站级列车就到老乡人号了——兔狲她们让车在这个站级列车【屠夫与铃儿叮当号】上停了一下，把素材交了出去让他们处理，负责这件事的两个矮小威尔吉甚至用接近于喵言喵语的乌托邦话和兔狲套了套近乎。 从这些列车的分布来看，老乡人号明显混的比自己的姐妹或者说兄弟要好不少。 归乡人号附近就两个站级列车。 恐怕食物都要从老乡人号上面进口一些了。 “老乡人号发展的比归乡人号好？这不是当然的事情么？龙炎比泉强很多，车长强，就说明他可以带领部下在开拓群岛的时候更占优势，更占优势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才，这样自然会优势叠优势，发展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好啊。” 这是兔狲的回答。 格温则避开了红犬与胡狼，小声的询问道：“那咒刃要我杀掉龙炎？” “私仇跟公恨无关啊，况且你杀掉了龙炎，那么你只要还在老乡人号上面，那下次开拓就会由我们密侦来继承龙炎的位置去做先锋开拓，当然，到时候你要保护一下我，毕竟那样我的死亡率可是超高的。” 她话语中的无所谓，将格温震撼了一下。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你能够保护一下咒刃。” “……嗯？” “因为刺杀龙炎的话，如果要走到正面对决上面的话，她也可能…不，是必定会出手的，她会用她的生命去为你创造将龙炎一击毙命的机会。这也是为什么，她的这个任务并不算是‘十分困难’的原因。” “她和龙炎有着很深的仇恨？不仅仅是那些表面原因？” “当然。”灰塔叹了口气，“咒刃的爷爷，是反乌托邦联合派的资深成员，这个派系以暴力毁坏列车的方式作为行动方针。而在当时，一个年轻的源力使者如星星般闪亮的觉醒，在列车上当场击毙了咒刃的爷爷，而这个源力使者就是龙炎。” 杀爷之仇。 兔狲补充道：“咒刃的父亲，是无当局无政府主义派，以暗杀为主要的破坏手段。理所当然的被当时已经做到了副车长的龙炎击毙了。” 杀父之仇。 “而咒刃的奶奶与母亲，在两次暗杀龙炎失败中分别逝世，其中咒刃的母亲和异食红杯结社达成的合作，更是因此尸体都被吊起来烧了。” 兔狲又补充道：“异食红杯结社就是乌托邦上第三邪恶的结社，属于全列车通缉，它们相信食尸鬼会是乌托邦人进化的下一个阶段，所以时不时就给当地人提供人肉大餐……强倒是不强，恶心人是真的恶心人。” 好好好，看起来咒刃这一家子……被人杀的……也，也没啥冤枉的啊？ 格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大概也能理解到这种‘明明家里人都有问题，但还是得报仇’的想法，灰塔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其实咒刃也没有那么深的报仇意愿，龙炎现在杀的人也不一定真是他杀的，所以，你其实可以当做，唔，就当做是没什么所谓的事情，能够顺手做到的程度的时候，再去做也不迟。” “没办法，咒刃的源力是‘血报血仇’派系的，如果她不用全力去报仇，那么她源力的力量将会大幅度跌落，唉，这就是誓言派的不好了。” 不过即使这样，咒刃也没有堕落到成为放纵派的源力使者。 这个女人虽然极其的倒霉，倒是她这些年来的应付似乎一直做的，做的还挺好的？ 格温想。 ………… 从荒野回到老乡人号，并一路返回到无缘人公寓后，格温心中居然产生了一种回家了一样的感觉。 作为一个在这个世界生存时间不长的人，居然就已经对列车产生了这种情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乌托邦子民们对于列车的喜好了。 “回来的感觉真好。”灰塔感叹。 只有灰塔和他回无缘人列车号了。 红犬被兔狲抓着去还车了，胡狼教授则需要去跟学院车厢与当局特勤局老乡人号分部解释一下‘我被一个叫莉奇的女人给打晕了绑架了’的事情，希望他顺利。毕竟更离谱的逃班借口，乌托邦上都有发生过，得看胡狼教授的口活……不要，是口才如何了。 至于红犬，格温则幸灾乐祸的看着暗猫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甩着尾巴，装出一副无意间看见了他们的样子迎上来的表情。这暗猫肯定已经在无缘人号的大厅里面看书看了很久了，估计时时刻刻都在等着红犬回来呢。 “你好啊，暗猫。”灰塔客客气气的问好。 这不是灰塔本身的谦逊导致的，而是暗猫这个鸟猫在改论文上面有着让大伙都无话可说的好招数，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需要她的帮忙，因此拥有这等硬实力的人自然是受尊敬的。 格温则不需要这鸟猫改论文，并且自己谦虚可爱的淑女形态被对方见识过，想起来自己还伪装成可爱谦虚小后辈形态套了对方的话，且一直被这猫抓着嘲笑，因此格温毫不犹豫，挂着面无表情但却能看出嘴角勾起的笑容： “暗猫姐妹，红犬今天得晚点回来了……” “谁会关心她啊？那只蠢狗。”暗猫表现的颇像是円o，一副‘我搭理红犬，我就是弱智’的表情。 于是乎格温立马说道： “那就好！我看兔狲和她挺亲近的……” 然后，就是欣赏暗猫姐妹那突然失去高光的眼睛，与直到现在还在嘴硬的嘴硬：“哈啊？兔狲挺好挺可爱的啊，脾气不错，尾巴也厚实多毛，要帮忙的时候也绝不说二话……” 大概总结了一番兔狲的优点后，暗猫姐妹人傻了。 兔狲属于那种得意洋洋型却会帮忙做事且勇于出击的臭猫，是那种党争中最容易站到最后莫名其妙躺赢的傻猫。而暗猫这种，嘻嘻，不好说。 格温是抱着‘反正不管谁，总得有个抱憾终身吧？’的去拱火的。 见目的达到，就在灰塔不明所以的表情中，乐呵呵的走到旁边，跟看明白了一切，却不说，只乐的直拍大腿的咒刃坐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