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門] 心理遊戲》 序 冥门,一个歷史久远的帮派。一直以来都由上海封家所主导。至于封家本身的来歷眾说纷紜,有人说,他们最早的祖先是关外一个蕞尔小国的皇室成员,因着不可考的缘故,来到中原定居之后,便在此地开了武馆,经营镖局生意。经过了数代的传承,镖局越来越壮大,甚至出了几名武状元—封家儼然成了眾所周知的武术世家,几乎歷任的封家主事者皆是武林上排行数一数二的高手。就这么一代传过一代,镖局变成了组织,组织又成了帮派。 冥门上下阶级严明,对于内部的管束亦十分强势,严禁成员涉及毒品或军火等容易惹祸上身的生意,因此一直以来,其在灰色地带立足茁壮,还算顺利。甚至有时,还会与警察或司法机关合作,剷除其他帮派的作乱分子。 近几年,封家把目标转向了商界,眼光精准地投资了几项生意,全都大发利市。于是这个古老的黑道名门开始在衣香鬓影的政商界活跃。正统的商界大老也许予以侧目,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是没有人会与钱这东西过不去的。 至于冥门这组织本身,并没有随着封家的洗白而消弭。封家新一代成员中,有人对于这组织的运作与发展依旧跃跃欲试,在通过了考验之后,成为最新一任的『冥主』,身旁有左右护法—左护法使枪,右护法擅鞭,都是在道上被传得绘声绘影,神祇一般的人物。至于冥主本人的长相,更是大多数人都未亲眼见过…… 总之,商场上诡譎多变,你来我往,昨日的朋友,可能变成今日的敌人;地下世界也是如此,强凌弱,大欺小,看似不变的法则。新一任冥主,心中的『正义』是何定义,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一、後遺症 宽敞挑高的大厅内,大理石地板光可鑑人,四处可见主人奢华的收藏:名画、古董……就这么大剌剌摆放着,似是炫耀,又似随兴。 一名脸色蜡黄的瘦削男子负手而立,时不时便抬眼望向墙上价值不斐,中世纪的古董掛鐘。每看一眼,他的脸色越是沉凝。 仔细一瞧,他的左眼与常人无异,右眼却是浅淡的碧绿色,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流转着诡异的光芒。 一名佣人装束的男子快步走来,在他身旁低唤了声:「护法。」 男子淡淡瞥去一眼,问道:「结束了?」 佣人的脸色有些灰败,他战战兢兢地答道:「还没。听……声音,还没结束……」 男子由睨转瞪,斥道:「那还等什么?还不破门救人!?上回他差点把找来的妓女给弄死了不是!?」 佣人被他一喝,脚抖得更加厉害,连忙回道:「是,我们试过了,但是破门的要不头痛不止,要不七孔流血……我们实在没办法呀!」说到最后,他看来都像是要哭了出来。 男子神色一凛,咒骂了一声,快步跟着僕人衝向了主卧室。 越接近主卧室,长廊上东倒西歪的身躯越多,领头的僕人亦皱起了眉,努力对抗那益发严重的耳鸣与头痛。 眼前的景象扭曲变形、耳中尖锐的嗡鸣声不断……他知道,这是他主子完全释放出来的能力所导致。 跟在他身后的双色眼眸男子落下一句:「你留下,别再前进。」随即越过他,往前疾行。 房门大敞的卧室内,景象同样惨不忍睹— 正中央的加大双人床上,被褥凌乱。一名全身赤裸的女子,身上满是体液与青紫,明显的已昏了过去。而一名体魄精壮的男子,正压在她身上,机械式地摆动着腰身,持续在女子体内进出。 满室只闻交合的水声与肉击声,却无任何喘息呻吟,当真是古怪至极的场景。 双色眼眸的男子走进房内,试探地唤了一声:「瑕!」 伏在女子身上的男人闻声驀然回头,满脸狂躁,一双眼眸红光闪烁,诡异邪气非常。 双色眼眸的男子似并未被他这副模样吓着,反而往前跨了一步,再次唤道:「瑕,听得见吗?是我。」 床上男子眼中红光明明灭灭,不甚稳定……然后,他嘶声唤:「……璃?」 他的嗓音非常粗嘎,接近野兽低咆的质地。 双色眼眸的男子露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道:「停下来吧,趁她还有呼吸的时候。」 最先进的核磁共振仪器正在运转着,即使隔着防护门还是隐约听得那轰隆隆的声响。 璃一面注意着检查台上男子的动静,一面确认眼前电脑萤幕不断跳出的影像……神色肃穆。 机器停止之后,防护门自动开啟,穿着检查服与拖鞋的高大男子,揉着眉心,从里头走出。他的检查服只在腰间宽松地打了个结,毫不吝惜地展现他精壮的胸肌。 他转了转颈子,问道:「怎么样?」 璃睨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道:「很糟!我不是要你别再用心控能力!?」 他与瑕,都是世人口中的『异能者』。而瑕,是归类于其中的『破心者』。顾名思义,他的能力主要是在看透对方心思,甚而控制对方行动。然而,这样强大的能力随着年纪渐长,开始出现了它的副作用—脑部损伤。瑕每使用一次能力,便会伴随后续的躁狂、无法忍受的头痛,以及,难以控制的性慾。 脑部如此复杂,就算看出了损伤在哪,也难以用现今科技处理或治疗—总不可能将受损的脑部挖除……何况,璃也注意到:脑部的损伤越明显,瑕的能力便越强大,感觉上是一种……和恶魔的交易…… 上回瑕心控了一狗票的守卫,让他得以闯入戒备森严的地下金库完成任务,下场是他发起狂来,需索无度,玩死了一个妓女,弄伤了两个……自那次后,他便对他下了禁令,要他别再使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能力。 要达成任务可以用其他方法,不需要一直走在钢索上。 瑕耸耸肩,长腿勾了张椅子坐下,道:「只用了一下下……」他咕噥。 璃厉声道:「重点不是一下下,重点是你心控的范围与人数。人数越多,耗损的精神力越严重,你的后遗症便越厉害!你还想弄死几个女人才甘愿!?」 瑕的桃花眼眨了眨,左眼尾的硃砂痔随之轻佻地晃动。他嚷嚷:「是她们太不耐操,这能怪得了我ㄇ……」 璃一指戳在他高挺的鼻樑上,也中断了他的反驳。 「总之,」双色眼眸闪着不容错认的寒光。「不、准、再、用、心、控、能、力!有问题?」 瑕揉了揉发疼的鼻樑,可怜兮兮地垮下了肩,不敢再与盛怒的璃对冲。 「没有……」他像隻斗败的大型犬,这么说。 二、診所 「医生,我真的没办法原谅那个贱女人!我对她那么好,她开口要什么,我都买给她,为什么她还是背叛我……」 「……」 素雅整洁的诊察室内,一名神色阴鬱的男子比手画脚、滔滔不绝,在他对面,身着白袍的医师则是静静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我已经想好了,我不能这样轻易地放过她,让她幸福度日……我汽油买好了,今天晚上……等一下……我就到那对狗男女的住处,淋下去,然后点火……『轰』——」他面露癲狂,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一直交叠着长腿,默不作声的医生有了动作—他推了推鼻樑上的平光眼镜,镜片后的眼眸迅速掠过一抹红光。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嗓音轻柔:「我觉得,你这方法……太容易被发现了……只要调阅附近监视器,再查一下购买纪录,警方就能够锁定你……你应该用用另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来除掉他们……」 他鉅细靡遗地说着他的计画,眼眸中红光流动;神色阴鬱的男子凝神细听,面容专注……最后,他大笑出声,笑得泪水都飆了出来,用力拍手,道: 「太棒了!医生!这方法太棒了!我觉得我跟你谈完,心情真的好了很多!谢谢你!谢谢你!」 男子迭声道谢,脸上的阴鬱一扫而空,显得踌躇满志、神采飞扬。一直到走出了诊察室,他依旧不断回头,朝医师点头道谢。 穿着白袍的高大身影静静站着,平光眼镜反射着白炽日光灯,镜片后的眼眸显得思绪难辨。他勾着微笑,目送对方离开诊所,走进夜色中。 这是在上海这个大都会的一个小角落,在辉弘高楼阴暗的后巷中,一家不起眼的小诊所。招牌的灯光因为年久失修显得惨澹,有时还会闪烁个几下,上头写着:『专业心理医师 諮询看诊』这些字样。附近大楼的居民,有时到这暗巷中倒垃圾,见这招牌,顶多投去个几眼,便不再理会。 门口柜台处,一名扎着两颗包包头,模样讨喜的女孩儿趴着,长吁了一口气。 「好坏呀,护法……你这根本是怂恿犯罪。」 瑕半倚着诊察室门口,推了推眼镜,漫声道:「没礼貌的傢伙,我准你偷听了吗?」 女孩气呼呼地直起身,似觉受辱地嚷道:「我哪是偷听了?自动就让我听见了,这算我的错吗?!」 谁要他听力过人,就算诊察室的门关着,里头两人说了什么,于他而言依旧是一清二楚啊! 瑕掏了掏耳朵,没有与他争辩的打算,桃花脸孔上浮现纯然的不耐。他道:「我只想知道,你何时能换下那套护士服?」 那合身紧窄的护士服,里当是给胸脯形状优美,腰身纤细,双腿修长的女性穿的,而非是眼前这偽娘吧! 『女孩』瞪大了眼,不依地在原地转了个圈。「为什么要换下!不觉得我很适合这套衣服吗?!」他语带梦幻地道。 的确他骨架纤细,个头娇小,即使没什么胸部,穿起护士服也是顶可爱—但瑕不这么觉得。于他而言,偽娘就是偽娘,看着他就像在看人妖一般不舒服。 「不觉得。」他直言无讳,即使对方垮下了脸,用盈盈泛泪的眼眸望着他,他也不觉心软。「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话说冥主真的是不厚道,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美人—大胸部的美人,为何派来的实习生偏偏是个平胸的偽娘,这岂不是专挑他的地雷踩吗?! 『女孩』眨了眨眼,泪光瞬间褪得无影无踪。他嘟起嘴,道:「护法明明知道的吧,右护法职位悬缺,大家都想抢,所以冥主派出想要竞逐的候选人跟着左护法您,还有璇大人、环大人……诸位大人身边实习,我一定会好好表现,让护法了解我的能力!」他发下豪语,志气高昂。 瑕顺理成章地接话:「在我了解你的能力前,能脱下那身护士服吗?」他不厌其烦地老调重弹。 竟然还穿吊带袜!嘖!伤眼啊伤眼! 「护法!!」『女孩』在原地大发娇嗔。瑕则是重重闭起眼,转身进了诊察室。『女孩』见状,快步地跟了上去。 「护法,您那么忙,为什么还留着这诊所呀?」听说左护法领有正式心理医师的执照,但那也不如何,之前右护法也是名满天下的外科医师,后来也只在组织里开刀救人,并不在外头看病。左护法却不然—自始至终都留着这样一个摇摇欲坠的小诊所,想到就营业下,不知意欲为何。 瑕不置可否地道:「我高兴。」似不愿多谈。 『女孩』点点头。左护法能力虽高,枪法精妙,还有奇特的异能,但个性喜怒无常早不是组织里的新闻。传闻中,除了冥主与右护法之外,几乎没人制得住他。但不知为何,『女孩』并不觉得害怕他……不怕死地又续道: 「可我听说,您不是不能再用心控能力了吗?」听说这能力已经反噬左护法的健康,因此他能不用则不用。但刚刚……他似乎又心控了那失恋的患者不是……? 『女孩』摇头晃脑,想没明白。他的话声虽轻,但瑕可是听个分明。他顿住身子,凌厉的眼刀扫来,『女孩』只见他镜片后的眼眸红光一闪,下一秒,鑽入脑壳的剧痛便袭来— 「呃——」他受过反逼供的特殊训练,耐痛力已是不同凡响,但这鑽入脑子的痛厉害得紧,像是千万隻钢针同时插入脑中,然后在脑子里翻搅…… 一直到『女孩』痛得缓缓萎地,瑕眼眸中的红光才逐渐平息。他垂眼望着缩成一团的小身躯,冷冷地道:「你的名字已经让我很火大,劝你别再激怒我。回你的柜台去。」 三、失敗 名字?自己的名字又怎么了?不就是冥主取的吗?大家都有个玉字边的名字不是? 瑜趴在柜台上,揉着自己仍隐隐作疼的小脑袋,想不明白。 「护士小姐。」 低低的嗓音突然响起,瑜扎扎实实地吓了好大一跳,整个身子弹了起来。 怎么……这人什么时候接近他的!?他怎一点感觉也没有!! 瑜惊魂未定,瞪着柜台前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更精确地来说,是浑身不断滴着水的男人。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男人却像是完全没撑伞般,全身都滴着水—头发、脸庞、还有他身上那套所费不貲的黑色西装,想当然尔,皮鞋也是湿淋淋的…… 太可惜了吧……西装和皮鞋就这么报废了……瑜心中惋惜着,打量对方的目光往上,对上了对方的眼。 男人有一双精光迸露的眼眸,眼尾有些狭长;他的五官十分刚正,线条冷肃,像是刀凿一般……头发削得很短,会扎手的那种,露出的额头因此显得十分光洁,眉型也很阳刚俐落。 他的嘴唇紧抿着,不知是否因为淋雨还怎的,有些泛白……整体给人的强硬形象因那泛白的唇而打了些折扣,透出一点点脆弱和……迷惘…… 「护士小姐。」他又唤了一声。嗓音低沉浑厚,像静夜的大提琴声。 瑜回过神来,暗暗自责:要糟,该不会是被护法影响了,下意识地就观察起别人来。 他重整思绪,勾起一个职业的微笑,道:「先生,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下这么大雨,搞不好是来借伞的。 男子望着他,唇动了动:「我想掛号。」 男人垂着眼,头上罩着瑜不知打哪变来的大浴巾,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坐在诊疗椅上。热茶的蒸气裊裊上升,连带柔化了他脸上刚硬的线条。 瑜笑嘻嘻地将另杯茶放在瑕的书桌上,挨了他一记白眼后依旧笑意不减,蹦蹦跳跳地拿着茶盘出去了,反手带上门。 男人一直没说话,瑕也继续沉默着,钢笔在他修长的手指间彷彿有生命般舞动,同样是悄无声息。 这可麻烦啊……他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就在这几分鐘之间,他已将对方为何来此,以及身家背景全都读个透彻。此时此刻,他突然希望男子可以就这么一直保持沉默下去。 除了棘手还是棘手。他下了这个结论。 可惜,男人捧着茶,望着裊裊上升的蒸气,终究开了口: 「医生,」 这人的嗓音倒满适合去当电台DJ的……瑕歪了歪头,心想。 男子续道:「我想知道……如果有一件你非做不可的事,但这事,却是会伤害一个你很重要的人,那该怎么办呢?」 他的嗓音和和缓缓,却有股说不出的沉重挥之不去。 瑕坐直了身子,搁下了钢笔,双手交握在桌上,淡淡地道:「你虽然这么问我,但是,你心中应该已经做出了决定吧。」 他此言一出,男人的身躯明显地震了一下,愕然地抬眼望向他。 瑕对上他眼眸的那一剎那,亦是一愣。 那双眼眸……坦率、澄澈、明亮......光是看着,就觉得心脏像要被刺穿那般。 生平头一遭,他狼狈地调开了视线。 见鬼了……他微微皱起眉,平復着呼吸与心跳,不明白胸腔之间的翻涌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男人有一双罕见的,异常乾净的眼吗……乾净得彷彿能倒映出自己的满身污浊……? 男子自是不明白瑕纷乱的心绪,只是迷惘地喃道:「医生,你说得对……只可惜,我虽然作出了决定,却不够坚决,甚至一再质疑自己……也质疑那个……我重要的人。」 正因为煎熬了这些时日,今晚,当他的座车行过暗巷,他自眼角馀光瞥见那闪闪烁烁的斑驳招牌,心中便像有什么被牵动了一般。他在手下惊讶的喊叫和目光中下了车,衝进大雨中,来到了……这家诊所。 也许……便是心灵亟需要有个寄託……也渴望……有个无关这一切纷扰,可以单纯听他说说话的人。 瑕收摄了心神,故作镇定地勾起微笑,心中已有盘算。 镜片后的眼眸红光明灭不定,左眼尾的硃砂痣殷红如血。他微微倾身向前,盯着那澄澈得令他心烦意乱的眼眸,轻声道: 「我觉得……你应该,自私一点……你付出那么多,帮主大位,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对吧?」 男人愣了一下,澄澈的眼眸中明显渗出一丝迷茫……他稍稍恢復血色的唇动了动:「……属于我的……?」他顺着瑕的话,喃喃自语。 瑕勾起一个令人神魂颠倒的桃花笑,眸中红光更盛,他一字一句地说:「对,帮主之位,本该属于你的。」 「……」男人望着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然后头颅左右摆了摆。 「不……我没这么想过……」他眸中的混浊缓缓沉淀,又恢復成原先的澄亮。他低低地,吐出这一句。 这下轮到瑕大吃一惊。眸中的红光敛去,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眼前的男人。 失败了……他的心控……竟然失败了……!! 男人自是不了解他内心的衝击,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捧起茶杯,啜了口……那茶里有种特殊的馨香气息,让他的心情逐渐平静,脸色也渐渐恢復光泽,不再是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谢谢你,医生。」他真心诚意地致谢,甚至微微笑了起来。「我觉得……我更加确定该怎么做了。」 那笑意,令他脸部刀凿般的刚硬线条柔和许多,狭长的眼眸弯如新月,瑕一时之间,竟看得出神…… 四、幫主 瑜好说歹说,塞给男人一把伞。男人有些迟疑地接过,向他们二人点点头,离开了诊所。 「看什么?人妖。」瑜滴溜溜打量的目光毫不遮掩,瑕一时又管不住自己的毒舌。 瑜气呼呼地鼓起颊,决定暂时不理会对方的人身攻击。「感觉是个很神奇的人呢……是吧……护法……」他拐弯抹角,无非是想套话。 瑕不理会他,探手进柜台,抽了男人的病歷,细细翻阅起来。 凌鹰……可真是个刚烈的名字……可是笑起来,却纯真又可爱……话说他是不是还有虎牙…… 瑕皱起眉,察觉自己的心思似乎转到了奇怪的重点上头。 不受他心控的人啊……小时候,与他同是『破心者』的师父曾说过:除了眼盲与昏迷不醒的人之外,只有一种人无法被心控— 心性纯良,没有杂念的人。 心性越是清明,精神力越是牢不可破,心控起来也就越不容易。 不过,师父说:像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少之又少啊……长指来回抚着病歷上苍劲的签名,沉吟着……至今从没遇过呢……竟在此时遇上了……是单独的巧合,还是……? 瑜在一旁探头探脑的,观察着瑕多变的表情,不敢出言打扰。 瑕动了动唇。「喂,人……」 「瑜,护法,我叫瑜。」为免再次受到人身攻击,瑜笑咪咪地,很快接话。 瑕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道:「你不是要好好表现吗?机会来了。」他『啪』地一声闔上了病歷。「跟着他。」 黑色座车无声无息地在佔地广阔的宅邸前停下。门口两盏白灯笼随风摇晃,惨白的光线在雨夜中更显凄凉。 凌鹰下了车,立刻有手下替他打伞。他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撑起方才在诊所里拿到的旧伞,不顾属下奇异的目光。 穿过前庭花木扶疏的小径,还未抵达正门,老佣人便气喘吁吁地迎了上来,唤道: 「鹰总管,天罡、天勇、天威叁堂的堂主都来了,上过香之后也不愿离去,坚持要等到你回来。」 凌鹰面色未变,仅问:「少爷呢?」 老佣人拧着眉,回道:「少爷躲在房间里,说怕叁位堂主对他不利,连饭都不出来吃。」 凌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知道了。」 「鹰总管,这么晚了打扰你和少爷休息,实在过意不去。但我们叁人心系青帮未来,不把话说开来实在难受。」 天罡堂的堂主—卢勋,是一名长相斯文,书生样的中年人。唯有那双叁角眼洩漏了他性格中阴狠果决的那部分。就像他此刻虽说着『过意不去』,但表情中可未有半点过意不去的样子。 凌鹰已经换下了湿衣服,神态平然地道:「卢堂主的为人,我是知晓的,有什么凌鹰能帮忙的,请指示。」 他们叁人为何而来,他心中已有底—事实上,自从帮主死后,大多数的人前来,抱持的疑问与动机,都是一样的……差别只在于客不客气,迂不迂回。 来访的叁人对望了一眼,卢勋代表开了口:「鹰总管客气了,指示不敢。我们只是想确定……大哥死前的留书,当真是有的吗?」 果然还是这事…… 凌鹰垂下眼,眸底的无奈一闪而逝。他平铺直叙地道:「自然是有的。我之前,也已经出示过印璽。帮主在遇难前,便已经将血书与印璽交给了我。」 天勇堂堂主—关勇—一双瞳铃眼一瞪,忍不住插话:「鹰总管,那大哥他……真是冥门所杀吗!?他是不是……早就料到自己……」他与过世的帮主感情甚篤,说到最后,一名壮汉也不禁红了眼、哽了喉。 青帮帮主—宋玄,在妻子忌日那天,出门扫墓,从此没再回来。他的座车在墓园的一角被发现,司机、保鑣,和宋玄本人,全都被一枪毙命。现场掉落了一把枪,指纹什么的也被擦去,枪身上,雕着一隻栩栩如生的金蛇。 幸得那日宋玄的独子—宋于卿—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去扫墓,才避过一劫。但却也因此大受打击,成日足不出户。 下一任帮主因此成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按照惯例,现任青帮帮主将以血书的形式,写下继任者的名字,并交付帮内的印璽为据。唯有持有这两项信物者,才会被帮眾认可,成为真正的新帮主。 可疑的是,向来应当是帮主随身携带的印璽,那日翻遍了宋玄的尸身却寻不着。直到宋玄头七那日,他最信任的帮务总管—凌鹰,在灵堂前当着所有堂主与帮眾的面前,才出示了印璽以及一张貌似血书的文件,在眾人譁然之下,淡定地说帮主在遇难前便已选出继任者,将在帮主下葬后宣布。 你说这一切的一切……是否诡云密布,疑点重重……印璽是真,那么血书呢?那日就这么一晃眼,没人见着里头写着的是谁……但也不可能窜改,因为一鑑定便知是否为宋玄本人所写下……那么,又为何宋玄早早便交给了凌鹰?难道……他已知自己会遇难? 另外,更啟人疑竇的是……为何向来贴身跟着他的凌鹰,那日竟没跟着去扫墓……? 大家讨论的沸沸扬扬,许多阴谋论满天飞,却没人知道真正的答案。下一任帮主是谁?如果是凌鹰,他为何又要故作玄虚,待到帮主下葬之后才宣佈?还是说另有其人?帮主软弱的独子?帮中的精英? 总之,一时之间,人人有机会,个个没把握。那种一颗心悬着,七上八下的状态可不好受。因此,有许多堂口已经蠢蠢欲动,甚至有些风声传言:部分耐不住性子的堂主可能会直闯本家,直接抢来血书看个仔细。 这样想来,至少,天罡、天勇、天威叁位堂主还算敬重凌鹰,只是登门拜访,口头探探虚实。但,会不会也是先礼后兵,这就没人晓得了。 凌鹰心中闪过许多思绪,感慨万千,却将情绪收藏地极为完美,只沉着声道:「我认为推断是冥门所为还太早。那掉落的佩枪,颇为突兀,何况,我们与冥门,素无恩怨......」 「虽无恩怨,但有利害。」一直默不作声的天威堂堂主—严威开了口。「青帮逐渐壮大,也许冥门已感受到威胁。杀害帮主,在我们群龙无首之际,一口气併吞......鹰总管,我觉得此刻人心惶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应该受限于传统习俗,应该儘快公布下一任帮主才能稳定军心。」 他一番话说来头头是道,令两名帮主亦在一旁点头称是—可以想见,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凌鹰缓缓抬起眼,逐次扫过在场叁位堂主—他的眼神并不犀利,但那双彷彿可以看透一切的澄澈眼眸,叁人竟无一人能对上。 他薄薄的唇动了动。「叁位堂主,凌鹰会这么作,着实有其必要性。如叁位信得过我,便静待帮主下葬那日吧。慢走,不送。」 五、繼任者 送走了满脸不豫的堂主们之后,凌鹰自僕人手中接过托盘,上头摆着满满的餐点,走上楼,在一扇紧闭的门扉前停步,抬手敲了敲门。 「少爷,是我。我回来了。」 他不待里头应声便旋开了门把,一抹细瘦的身影在他踏入房内的同时扑向他— 「鹰!你去哪了?又有堂主来家里了......我不喜欢他们......我好怕......」 一名身骨纤细的少年紧紧抱着凌鹰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口,软软地诉苦。 凌鹰脸上刚硬的线条稍稍放松了些,他摸了摸少年的头,柔声道:「我去办些事情......耽搁了......对不起。」脑海中浮现暗巷中的昏黄小诊所,还有那满脸桃花笑的高大医生......但他下意识地避过不提,连自己也不知为何。 少年紧紧抱着他,他只得在有限的活动空间中搁下手中的托盘,续道:「你也不该怕他们,堂主们只是来替帮主上香的。」 少年在他胸前抬起脸—即使已经看了千百回,每回他依旧会因为少年的脸孔而有瞬间的昏眩。 少年有张极为精美的脸孔—瓜子脸型,弯弯的柳眉,秋水盈盈的眼眸,秀气的鼻樑,厚薄适中的唇......宋玄也是个英挺的男子,但他的独生子—宋于卿遗传了母亲的五官,较之父亲更为秀丽。 此刻,那双眼眸泛着泪光,光看着都叫人心怜。宋于卿吸了吸鼻子,呜咽道:「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怕男人的......」 「……」带着一丝控诉的抱怨让凌鹰沉默了,他轻轻拍抚着宋于卿的背,转移了话题: 「吃饭吧,财叔说,你晚饭都还没用。」 宋于卿点点头,松开了手臂,望着凌鹰替他将餐点摆放到房内的小桌上。忽又道:「鹰,爸爸他......是会让我当下任帮主的吧?」 凌鹰挪移着盘子的手指一顿,随即又恢復正常。道:「是。下任帮主,除了你之外,不会有别人。」他的嗓音平平稳稳,毫无破绽。 宋于卿盯着他,笑了。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年纪越长,宋于卿当真越来越有那倾国倾城的美貌。他眸中的水光已然褪去,此刻闪烁着的,是名为期待的光芒。 「太好了!」他歪着头,神情透着点天真,又有点诡譎。「等我当上了帮主,我一定要把那些讨厌的堂主们,通通赶走!」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只能继续走下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夜已深,雨已停,月亮自云后探出了脸,在地上洒下一片银辉。房内没开灯,凌鹰站在窗边,沐浴在月光下,垂眼望着手中的物事— 两张展开的纸张。一张纸上,血红色的大字写着:下任帮主 凌鹰;另张纸上,同样是血红色的字跡,却写着:下任帮主 宋于卿。 同样的血色,却是不同字跡,不同内容。一张,是宋玄的血书;一张,则是凌鹰自己的血书。 他还记得那一天,宋玄遇难的前一天,将他叫到书房,把两样东西交给了他—一封血书,和一颗印璽。 『帮主.....这是?』凌鹰微微瞪大了眼,疑惑地望向宋玄。 宋玄在书桌后,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凌鹰突然觉得:他鬓边的白发,似乎变得更多了。 『鹰,你跟着我多久了?』他这么问。 凌鹰仔细计算了下。『二十二年叁个月又五天。』他说。 宋玄轻轻笑了起来,眉宇间总算恢復了些神采。『你一直是这么认真。』他下了这个结论。但凌鹰的疑问并没有获得解答。 『帮主……』他不敢僭越催促,可也不能放任问题停留至此,是以有些欲言又止。 宋玄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应该说,他一直是明白……这些孩子们的心思。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望着站在眼前的高大男人,神情透了丝遥想…… 好快啊……当初收养他的时候,还不及自己的膝头高呢……时间真的是不饶人啊…… 宋玄的神情添了些恍惚,低声道:『这两样东西,你贴身收好,不需声张。时候到了,便照我的意思行事……』他顿了顿,又说:『还有,明日的扫墓,我有其他地方要去,你不需跟来。』 『……』 那时,他即使心中觉得有异,也只能听命行事。然后,那便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宋玄。再见他时,他瞪大了眼,额中央一颗弹孔,倒在车后座,已然断了气。 那时,他没有哭。 宋于卿当场昏了过去,帮眾如同无头苍蝇,刑警犀利的问话……他有太多的事情要烦心、应付……他不能哭。只在夜深人静时,强打起精神,拿出宋玄前一日交给他的东西细看。这时才发现:血书中,宋玄指定的继任人选,竟不是他的独子,而是自己! 不……不该是这样……!!他冷汗涔涔,将那血书上下左右翻了好几遍,看看是否有夹页或什么的,却是一无所获。 自己不能是帮主……一直以来,于卿一直那么努力,朝帮主之路迈进……虽然他善感怯懦,也不是习武的料,但他一直很努力……帮主……帮主应该也是知道的……为何……?? 会决定在宋玄下葬那日再公布血书,一方面是因为:他一直对那把雕有金蛇的枪耿耿于怀,总觉得是刻意为之。他想拖延时间,看是否能使得暗杀者心浮气躁,因而自曝身分。再者,他也需要再想想,关于继任者的事…… 在跟医生谈话前,脑海中的念头飘飘盪盪的,他一直抓不住该怎么做,但是医生提点了他……他终于釐清了自己的内心—他没办法这么自私,他没办法看着宋于卿的脸,然后告诉他:他的父亲选择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宋玄是他的恩人,他发誓要一生保护他,效忠于他……但是他没有做到……至少,他可以保护他唯一的儿子,不让他在经歷丧父之痛的同时,还要面对自己不是继任者的打击。 所以,他已经决定了。他写好了另一封血书,在公布宋玄血书,自己成为继任帮主的同时,也会公布自己的,将帮主之位传给…不,还给……宋于卿。 多亏了医生……若不是他推自己一把,他也许直到此刻,还在犹豫。 凌鹰将两封血书和印璽收进了贴身的暗袋中,望着窗外的夜色,准备迎来另一个无眠的夜晚。 六、強搶 华美的别墅内,枪声四起。水晶灯的基座被打断,整个砸了下来。宽敞的客厅满是玻璃碎片、倒卧的尸体,宛如人间炼狱。 凌鹰喘着气,眨去淌入眼里的血珠,护着怀里的宋于卿,抬起手,击毙了其中一名闯入者。 天魁堂堂主—徐彪,一直以来便是帮内野心勃勃的激进份子,宋玄在世的时候便常常与其意见相左,现下果然按捺不住,派人杀进了宅子里想要直接抢夺血书。真麻烦! 凌鹰与其他保鑣将宋于卿包夹在其中,快步往停车场移动,一路上踩过许多佣人的尸体,时不时便有人中枪倒下。 好不容易抵达防弹座车旁,凌鹰先让宋于卿上了车,然后自己与保鑣再逐次进入。 「去天贤堂。」他交代开车的属下。 空无一人的港口边,海风强劲。防弹的黑色座车翻覆,冒着黑烟,从破碎的车窗中隐约可见中弹的司机与保镖。凌鹰将宋于卿护在身后。在他们后方,便是大海,而他们身前,站着一排黑衣人,人手一把衝锋枪。 凌鹰勾起一抹冷笑。早有传闻天魁堂堂主不顾帮主的禁令,私下涉及大批军火买卖,看来并不假。 手中的手枪弹匣已空,他索性将其拋入海中。身后的宋于卿不断低声啜泣,瑟簌发抖。他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他们还不及抵达天贤堂求援,座车便被包夹,一路行至这废弃的港口。对方强大的火力令他们招架不住,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其他人都罹难了。凌鹰也没好到哪去,额角、四肢、身躯满是子弹擦过的血痕。 其中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开口道:「鹰总管,我们并不想伤害你和少爷。徐堂主只是想借那血书看一眼。这么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心愿,您便成全他吧。」 凌鹰面无表情,只在心中冷哼。徐彪的心思他岂会不知—知道血书中的继任者之后,便能够锁定目标,逼迫继任者让位给他,以便圆他的帮主大梦。很可惜,自己是绝不会让他如愿的! 他握紧了拳,语调却依旧平稳:「血书在宅子里,我得回去才能找给他。」 黑衣人先是面面相覷,而后便哄堂大笑,接连举高了手中的枪。 「我们堂主果然神机妙算!」为首的黑衣人在凌鹰惊疑不定的神色中,洋洋得意地开口。「他交代了:如果鹰总管试图拖延,那就立马击毙,再作打算。」 凌鹰悚然一惊。 没想到徐彪狠毒至此,已经决定不论如何,先斩草除根再说。反正死无对证,就说血书下落不明,帮主之位,大家凭本事抢。 这对青帮来说,绝对是个大灾难…… 凌鹰咬了咬牙,连忙高举双手,故作慌张地道:「等等!血书的确不在宅子里,但方才我随手藏在了车里……就在你们身后的那台车……我即刻去取,也不可能出什么乱子,徐堂主也能得到他想要的……可以吧!」 黑衣人望了望近在咫尺,翻覆的黑色座车。心想:就这么几步路,要是对方耍手段,当场击毙了便是,的确不可能出什么差错。于是点点头,道:「去吧,别耍花样。」他扬了扬手中的金属,威吓意味不言而喻。 凌鹰迭声道:「当然当然。」微别过头,对宋于卿低声道:「趁他们转头注意我,你快跑。」 横竖自己是躲不过了,但是再怎样,也要保住于卿。 数十支黑压压的枪口正对着他,随着他迈开的脚步移动……凌鹰高举着双手,缓缓走向座车…… 等一下就要死了……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奇异地,他却没有觉得特别悲伤或恐惧,只觉得遗憾……遗憾着自己终究没能守护青帮,遗憾着自己没能手刃杀害宋玄的凶手,也遗憾着……没办法再回到那昏暗的诊所,向那奇特的医生道声谢…… 凌鹰微微勾起唇,连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突然想要微笑…… 「哈囉!好像有人找我。」 气氛紧绷的当下突然响起这清朗的嗓音,不只黑衣人吓了好大一跳,连凌鹰也顿住了脚步。 这声音……?! 他和黑衣人一起,望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一名男子,信步走来……其悠间慵懒的程度,就好像这只是他的饭后散步一般。与凌鹰那日见他时不同—他此刻没戴眼镜,也没穿白袍,而是一件薄得透光的真丝衬衫,扣子还半开,似怕人见不着他的好身材那般;下身亦是紧身到不行的牛仔裤,再加上招摇的半筒军靴,搭配上他满脸的桃花笑,坦白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牛郎半夜出来招客。 凌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医生……?怎会在这……?方才才想到他,他便出现了……是作梦……吗? 黑衣人更是面面相覷,但纷纷有志一同地,将枪口朝向了来者。 凌鹰叫道:「医生!别再走近了!危险啊!」 不远处,宋于卿微微瞇起眼,瞬也不瞬地望着这不明来歷的陌生人。 七、皮繃緊點 男子耸耸肩,依言停下脚步,脸上的笑意却没卸下来过。黑衣人喝道:「喂!你是哪个道上的?若是走错了路,赶快调头!别自找麻烦!」 眾人见男子一身轻便,内心都觉得对方只是不长眼的苍蝇,草草打发了事即可。 男子歪了歪头,漫声道:「哦——可是我亲爱的病人想我了呢,这事,我恐怕没办法不管呀!」 他没头没脑的发言让眾人皆是一愣,凌鹰则是惊讶地瞪大了眼。 男子笑咪咪地续道:「你们拿着这个对着我太失礼了,互相射对方脑袋吧,乾脆点。」 凌鹰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就见黑衣人个个双眼发直,举起了枪— 朝彼此一阵扫射。 什……!? 一时之间,『砰砰砰』枪响四起,火光四射,凌鹰抱着头,退避到安全距离之外,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黑衣人脑袋上纷纷开出了血花,一个个渐次倒地。宋于卿的尖叫声响起,凌鹰回头一望,见他摀着双耳不断发抖,似乎被眼前这血腥场面吓着了。 在横陈的尸体中,桃花笑的男子缓步走来……纷飞的血珠与脑浆溅上了他的衬衫、侧脸……他却还是不以为意地笑着。不知为何,凌鹰联想到了撒旦…… 男人站定在他面前,抬起手,轻抹了下他的额角,对着手心上的血跡微微皱起眉,眸底隐约有抹未褪尽的红光。凌鹰瞪着他,脑中一片混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男人先开了口—像诊所的那天晚上,他的嗓音平缓且不容违逆:「你受伤了,跟我回去上药。」 「天哪!小鹰!你怎么伤成这样子……坐好坐好,我帮你消毒下啊……」 扎着两个包包头的瑜一阵喳呼,接着便在医药箱中东翻西找,捞出了一堆药品。 凌鹰眨了眨眼,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医生……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那么多的杀手,没用到一发子弹,就全部解决了……然后,一台加长型劳斯莱斯无声无息地驶来,医生拽着他的手,要拎他上车。 『等…等等……』他反扣住对方的手臂—掌下的肌理结实有力,不若他想像中,读书人的手。 医生转头望着他,似在等他的下一句。左眼尾的硃砂痣殷红异常,那双黑眸则是深不见底,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吸了进去。 他的唇动了动。『少爷……还有少爷……』 医生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不远处的纤细少年。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他隐约觉得医生的表情闪过了丝不耐。 『那他一道来吧。』医生说这句话时的语调,好似在叹气…… 车子在一座佔地辽阔的日式建筑前停了下来。医生率先下了车,跟身旁的人交代了几句,接着便走进了宅子。而他与宋于卿,则被人领着,来到主建筑旁的一处别院。接着,扎着包包头的『女孩』便冒了出来—不是穿着护士服,而是穿着T恤与吊带裤,看来依旧活力充沛。 「那个……护士小姐……」他实在有诸多疑问,不吐不快。 「瑜,叫我『瑜』。周瑜的瑜。」瑜笑咪咪地打断他,连带把半瓶双氧水倒在他手臂皮开肉绽的伤口上。 「那个……」凌鹰连连倒抽了好几口气。伤口上不断冒着泡泡—这种创新的消毒法真的是痛死人不偿命。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里是……?」 医生的另家医院吗?可是看来不像医院啊。 瑜笑咪咪地道:「这里?这里是护……医生家呀!」他说着,又将大量的优碘涂抹到伤口上。 凌鹰一面得咬牙忍痛,一面追问:「那医生呢?」果然还是直接问本人吧……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那港口?是怎么让那些人听命于他?然后……是怎么知道……他有想起他……? 瑜眨眨眼,道:「他呀,去休息了。他刚刚做的事……很不可思议对吧……这很耗元气的,他需要休息一下……」他半真半假,危言耸听地说着。 方才听司机说了……嘖嘖……让一群人拿着枪互相爆头,真噁心呀……精神力铁定消耗不少,今晚大家皮得绷紧点。不知道女人找好了没…… 瑜一面撕开纱布包装,一面想着。 凌鹰皱起眉,面露担忧。 所以,医生刚刚为了救他们,自己元气大伤……?方才在车上,虽看他闭目养神,可脸色并不差啊……听护士小姐说起来,却像是非常严重…… 「我能去探望他吗?」他不加思索地问。 再怎么说,都是因自己而起,而且,徐彪折损了一票手下,绝对不会善罢干休,铁定会天涯海角地追猎他与宋于卿。躲在民宅之中,也许比天贤堂安全……可是……会不会反而拖累了医生……? 凌鹰一时半刻,也拿不定主意。 瑜『啪』地一声将纱布拍到他伤口上,与他眼对眼,认真异常地说:「请你今晚绝对、务必待在房里,绝—对—不要出来!」 八、哭聲 瑜领着凌鹰与宋于卿到客房,一路上就像跳针一样不断重复着不要出来晃盪云云。客房也是日式装潢,简洁素雅,房中央摆上两张欧式的弹簧床,却不显得突兀,浴室、阳台、起居室.......一应俱全—虽说是客房但却大得夸张,几乎快要与一间小公寓差不多。 瑜离开之后,房内便剩下凌鹰与宋于卿两人。宋于卿终于打破沉默,开了口:「鹰……这些人......是谁?」 凌鹰抹了抹脸,坐在床缘。在经过一整晚的惊心动魄之后,此刻温馨的居家场景令他涌起一股深沉的倦意。 「少爷,其实......我也还不是很清楚......等我釐清之后,再与您报告好吗?」他沉声说。 宋于卿皱起了眉,似不满意这样的回答。「我们现在腹背受敌,还待在一个来歷不明的人的家中,这样岂不是加倍危险?!」 与他不久前的瑟缩发抖相较,此时他的语调尖锐,态度也显得咄咄逼人,凌鹰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宋于卿似乎也察觉了自己反应过度,缓下了口气,眼眸也泛起水光。 「方才.....真的好可怕.....」他呜咽着说。「这人......搞不好比徐彪更危险......」 至今他仍是不明白......怎么办到的?对方是如何,只凭着简单一句话,便让徐彪的手下像中了邪一样地自相残杀。是的......就像中邪一样......难不成是什么妖法......?? 凌鹰站起身,握住他冷凉的手,低声道:「虽然,我对于医生也不是十分了解。但是......」他望着宋于卿的泪眸,坚定地道:「我觉得他是可以相信的。」 宋于卿反握住他,急切地道:「事情既然已经发展至此,不能再延迟下去了!鹰,你一定要儘快宣布我是下一任帮主,让我来稳住目前的局势。」 凌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好。」他说。 经过一番折腾,宋于卿许是真的累着了,稍事梳洗一番之后,一沾枕便沉沉睡去。倒是凌鹰,翻来覆去,一直无法成眠。 于卿......已经在起疑了,希望能够儘快确认他继任者的身分......其实他原本是希望在局势更稳定的状况下宣布这一切,这样一来,若是于卿对此无法谅解,至少还有与他好好沟通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逼着公佈,宋于卿的反应,完全无法预料。更何况,在找到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之前,将帮主之位转给于卿,等于是变相地置他于险境—徐彪必定会全力追猎他,逼迫他写下转任帮主之位的血书,或是像今晚一样,直接斩草除根,一了百了......看来,还是需要先与天贤堂堂主取得联系,得到他的支持,才能无后顾之忧。 凌鹰睁着眼,脑子里转着这些思绪,了无睡意。一片黑暗中,只听得宋于卿徐缓的鼻息,还有,不知打哪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凌鹰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真不是自己的错觉,而且,是女子的哭泣声。在这大晚上的,听来真令人毛骨悚然。 瑜一直警告他,不准出房门,便是因为这个吗?那么,又是谁在哭泣呢? 自己的琐事已经堆到头顶,理论上他应该要独善其身,听从瑜的忠告,别去沾染这事才是。但是,关于医生、关于瑜、关于这地方的疑问同样梗在胸口,这疙瘩不除,他一样浑身不自在。 果然没办法置之不理啊……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确定自己没有吵醒宋于卿,才推开房门,闪身出去。 走出房门后,凌鹰朝着哭声的来源而去。这时才发现:连接别院与主屋后方,有一条长廊,而哭声,便是由长廊的另一头传来。也就是说,是在主屋里头。 明明是作客,未经许可便踏进主建筑,似乎是有些那个......凌鹰心中这么想,脚步却不听使唤,依旧迈了出去。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钱我不要了!都还给你们!求求你!让我走吧!呜呜.....」穿着红色紧身低胸短洋装,蓄着一头波浪长发,打扮入时的摩登女郎,此时却不顾形象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顾不得自己细緻的膝盖磨破了皮,顾不得脸上的妆容被泪水给糊成一团,眼线如两道黑眼圈,悬在眼下,破坏了她的美貌。 一群黑衣人包围着她,而她下跪的对象,是一名扎着两颗包包头,模样无害的女孩。此刻,『女孩』的脸上面无表情,甚至带着点肃杀,手上端着一杯无色的液体。 瑜淡淡地道:「怎能这样呢?这是你的工作,不是吗?开的价,我们也给了,这时说要临时抽腿,你要我们上哪找人啊!?」他的嗓音机械而平板,但可听得出蕴含其中的不耐。 女郎瞪大了眼,像是崩溃了般嚷嚷:「我知道他是谁!他是个疯子!他弄死了我的好姊妹!我不会上当的!我要回去!求求你们......我会没命的啊!!呜呜......」 瑜像是非常苦恼一般歪了歪头,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漫声道:「所以才准备了这个给你啊......其实呢,不要反抗的话,比较不会受伤哦......」他话说的稀松平常,女郎却是全身抖如风中落叶,不断摇头。 瑜手扠着腰,这动作让他看来就像娇嗔的少女。「真拿你没办法啊......」他下巴一努。「拖进去。」他对着四周的黑衣人下令。 女郎大吃一惊,许是人在被逼到绝境时的肾上腺素作用,她以着难以想像的敏捷自地上一跃而起,穿着细长的高跟鞋奔跑起来。 九、祝你好運 真讨厌啊......到底为什么,他要执行这像刽子手一般的角色呢?而这些猎物们,为什么又都不乖乖听话,非得逼他动粗不可呢?好好的喝了药,好好地把护法伺候得服服贴贴,这样皆大欢喜,不好吗? 瑜小巧的巴掌脸皱得像个包子似的。黑衣人们则是一涌而上,朝逃跑的红色身影追了过去。 女郎穿着紧身短裙和高跟鞋,压根儿不可能跑得多快,眼看着黑衣人只要长手一伸便能抓住她—就在这当口,突然从长廊转角走出一个人,女郎就像见到救世主一般,大喜过望,鞋跟断了也不管,扑身过去,紧紧抓着对方的衣角,哀哀泪流道:「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有小孩要养!救救我.......」她脸上的妆沾染在来人白色的棉质T恤上,后者不发一语,仅探手拽住她手臂,将她扯至自己身后。 黑衣人止了脚步,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一抹轻快的嗓音响起: 「小鹰!」 黑衣人们侧身让出了通道,瑜蹦蹦跳跳地走来,笑着唤他。但凌鹰却看得出,那抹笑意,并没有到达对方充满杀意的眼底—那杀意,是针对他后头的女子。 他微微挪动脚步,下意识地让自己的身形,完全遮住后方的纤细身躯。瑜也发现了他的举动,讨喜的娃娃脸上迅速闪过了些什么,后又恢復成满脸笑意。他朝凌鹰摇了摇手指,笑咪咪地说: 「你不乖哦,小鹰.....我明明说了,不可以出房门的......你后面的女孩子......她生病了,需要吃药.....」他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朝凌鹰伸出手。「来,把她交给我吧。」 那纯真的笑容毫无破绽,如果不是身后的女子紧紧揪着他的衣角,不断啜泣发抖;如果不是......他方才在转角那,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可能真会信了瑜的话。 虽然他们的对话,他也听不太明白......似乎要将身后的女子送给一个疯子?那疯子有可能会危害到她的生命安全,所以女子拼死抵抗......那疯子是谁?医生知道吗?在他宅子里发生了这些事,却不见主人出面?还是说......他们口中的疯子就是......?! 「小鹰。」瑜再唤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狰狞,他朝他走了一步、两步......四周黑压压的黑衣人也随着他一併逼近。「回房吧,算我拜託你。」他这么说。 凌鹰只愣了0.01秒,便跨前一步。他垂眼盯着比他娇小许多的瑜,沉声道:「你们要她作什么,我代她作吧。」 他此话一出,可以感受到自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奇异目光,瑜更是瞪大了眼,眼珠像是要从眼眶中掉出来那般。然后,他仰头大笑,笑得杯中水不断晃动,笑得不断拭泪。 「哈哈哈哈哈!!哎唷我的妈!你真是太妙了!难怪护......啊,算了!我不管啦!」他好不容易停住笑声,脸上又掛回那天真无邪的笑容,道:「哪,小鹰,你可要记得,是你自己请求说要替她,可不是我逼你,到时你一定要帮我作证呀!」 作什么证.....?凌鹰并不是完全听得懂他话中的含意,但听他似乎有放过女子的意思,依旧点了点头。 「好的好的......」瑜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他递出了手中的玻璃杯。「那么喝掉这个吧,祝你好运。」 双併的檜木雕花门扇只开了足以一人容身的缝隙,彷彿害怕里头的东西跑出来一般。他被瑜用力一推,踉蹌地跨进了房里,房门復又在他身后闔上,甚至听得锁头转动的声响。 房内没有开灯,窗帘也拉上,几乎没有光源。凌鹰站在原地,眼眸四下转动,适应着黑暗。方才那无色无味的液体似乎已经抵达胃袋,不知是否错觉:喝下去时明明是偏凉的温度,现在却像是一块火种般,在腹中燃烧了起来。心跳加快、微微冒汗、口乾舌燥......好似还有其他......凌鹰甩甩头,想屏去那逐渐笼上的昏沉。 所以那杯水到底是什么?看瑜的表情,并不像是毒药或什么......而且这反应,怎么这么像......!? 有什么模糊的想法闪过心头,但脑子却混沌得无法抓住。他一直想集中精神,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涣散,四肢也越来越无力,整个人像是要漂浮起来一样,轻飘飘、软绵绵的...... 恍恍惚惚中,有一隻铁钳般的手臂不知打哪伸来,箍住了他的腰身,而他丝毫使不出力气抵抗,只被动地被拖着走,直到背部陷入了柔软的床垫……一具精壮的身躯随之压上他,肌理賁起、紧实而有力,重点是......那像要烫着人的高温...... 「唔......」似连声带也瘫痪了一般,他自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吟。不知为何......人体的重量、熨贴、体温......令他感到无比的舒服放松……除了舒服之外,似乎又有其他的什么,在下腹骚乱着,有种难以形容的兴奋与期待...... 这是什么感觉?这又是谁?是方才他们谈话中的疯子吗......?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冒出,但都显得模糊且遥远,无法专注思考下去。 压在他身上的身躯明显的是男人,而且是个高壮的男人。对方似乎也相当烦躁,头颅在他肩颈处嗅着、舔着,他同样也有的坚挺器官不断碰撞着他的下腹、腿根。 两个男人这样紧紧贴合,相当不正常吧......但是为什么,当男人伸舌舔着他搏动剧烈的颈动脉,他竟忍不住欢愉地仰起头,甚至期待对方多碰他一些、多给他一点...... 那水有问题......脑子里有个声音这么说。 十、撕裂(H) 但是......管他的呢...... 凌鹰狭长的眼眸此刻漾满泪水,一片涣散。他热切地搂着身上男人的颈子,甚至弓起了身体,大力磨蹭对方。 好舒服......浑身都热得发痒,似乎只有跟对方摩擦过的地方,才觉得舒服。 他热烈的回应似乎令男人更显兴奋狂暴—原本的舔舐变成了啃咬,尖锐的犬齿撕裂了坚韧的肌肤,被划破的地方渗着血丝,血的味道令男人着迷,于是他再度伸舌舔去......凌鹰一会儿疼得瑟瑟发抖,一会儿又被舔得发痒难耐,水里来火里去,难捱得很。 等到男人离开他颈子,往下探去时,那蜜色的颈项已成红青紫交杂,惨不忍睹。 男人的目标转移到凌鹰的胸膛,触手的棉质布料令他不耐,手掌几个起落,那T恤便成了几块碎布,缓缓飘落。高温的掌心抚上精壮的胸肌,那种肉贴肉的触感让两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男人的手掌搓揉着那两团胸大肌,指掌不时掠过上头凸起的乳蕊。那种与肌肉迥然不同的触感似乎勾起了他的兴趣,长指揪住双侧乳头,粗暴地拉扯了起来。 「......」凌鹰咬住下唇,努力压抑亟欲出口的呻吟。感觉现在若是叫出了声,似乎会是很了不得的内容。 对方应是将他当成了女人,所以揉他的胸脯,但奇怪的是自己......乳头被拉扯、搓揉,竟会觉得那么舒服!男人的手指像是带着电流,乳尖被他抚过的地方都又刺又麻,血液也像通了电一样快速奔流。 手指把玩过之后,男人的头一低,含住其中一颗肿胀的乳头便用力吸吮了起来。 「啊......不要......」 凌鹰终于忍不住松了唇。他听见自己的叫声:虚软、甜腻......一点也不像真心拒绝...... 太怪了.....他被当成女人的代替品,被吸着乳头,竟不觉得噁心,反而觉得特别兴奋......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血流逐渐匯聚至双腿间,将他的长裤撑起了一个小帐篷。 男人吸吮得嘖嘖有声,时而用齿列啃咬硬梆梆的乳豆,时而用舌头缠捲其上.....凌鹰扭动着上身,双手似要宣洩般揪住男人的发,嘴里哼出的是像哭泣又像欢愉的呻吟。 黑暗的房间里似乎炸开了无数绚丽的烟火,身体里也是......男人每吸一次,烟火便在体内爆炸一次,炸得凌鹰头昏眼花,全身似是痠软又似激越,矛盾得很。 他也曾有过跟女人的经验,女人为了取悦他,有时也会舔他的乳头,但都不及此刻被男人吸吮那样,全身彷彿要炸开或融化掉......因为那杯水的关係吧......一定是......不然他不可能光是被吸乳头,就觉得自己快要射精了。 等到男人退开唇时,他已经完全瘫软,因过度兴奋而溢流的眼泪唾液淌了满脸。男人撕裂他长裤与底裤的时候,他甚至隐隐期待着...... 期待什么呢......?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呀……?凌鹰并不是很明白……只觉得下半身除了阴茎胀疼得难受之外,隐约还有一处,又热又痒又空虚......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男人先是握住了他的阴茎,粗率地套弄一阵,惹得凌鹰又痛又爽地低吟出声。然后,男人的手指探往他的后方— 「呃......」凌鹰瞪大了眼。骨节分明的长指破开了他从未想过会被人入侵的开口,顶开里头紧密嵌合的黏膜,直达从未有人碰触过的深处。 「不......」这种像是内脏都要被人触摸到的感受令他恐惧……但是当那手指抽动起来,滋滋作响的电流与快感便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让他脑袋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要停止跳动一般。 指腹上的薄茧、突起的指关节刮搔着他细緻的黏膜,指腹时不时按上某一点,他的腰身便会止不住地弹跳……原本紧缩的入口像是被那电流麻痺了一般,渐次绽放,黏膜也蠕动着,缠绞、吸吮着入侵的手指。 怎会......这样.....!? 凌鹰没察觉自己已经主动分开了双腿,甚至抬起了腰,好让那手指能够进得更深;他前方的分身更形肿胀,后穴似乎也泌出了汁液,手指只要一搅动,便会发出『啪噠啪噠』的水声。 好可怕......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甚至,想要被更粗的东西......填满……这样扭曲的想法,挥之不去,没有办法压抑。 凌鹰粗喘着,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此刻,就算给他亮光,恐怕他也对不清焦距。后穴总会在手指撤出时下意识地收缩,然后再下一次进入时放松......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不,就像是为男人所主宰一般.....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男人的手指在猛力一顶之后完全抽出,然后,凌鹰感觉到一个比手指更为粗硬、也更为高温的棒状物,抵住了自己来不及闭合的穴口。 凌鹰缓缓瞪大了眼。那是......!! 来不及等他意会过来,男人猛力一挺腰,撕裂了他。 十一、瘋獸(H) 「啊啊啊啊啊———」痛彻心扉的嚎叫繚绕在黑暗的室内,不知是否连外头的人也能听得分明。 只接受过手指扩张的入口猛然被巨物撑至极限,无法负荷的括约肌稍稍迸裂,血丝立现。 喘不过气、快要死掉了......难以形容的压迫感挤压着内脏,凌鹰痛得面容扭曲,肉穴亦下意识地绞紧,像要抗拒异物的入侵,殊不知益发紧窄的甬道勒着男人的肉柱,只是挑起了他的征服欲,令他更为情慾高涨。 男人没等到凌鹰缓过气来便开始摆动腰身,一下一下地,破开那抗拒着他的细緻黏膜,猛力撞击脆弱的肠壁。原先花径里头的体液和此刻淌出的血液令他的抽送十分顺利,苦的只是被他的蛮力衝撞到床头,同时被强迫拉开双腿,接受他进出的凌鹰。 「不要...不要......呜呜......」明明连帮主过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明明忍耐力相当惊人的,但是这种被贯穿内脏的痛苦,当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即使是凌鹰这样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也不能倖免。 他虚软地摆着头,眼泪随之四散,后穴不管再如何抗拒绞紧,总是会被入侵者得逞,被狠狠侵犯到深处......他耳边繚绕着男人野兽般的低咆和自己的血流轰鸣声,一心祈祷着这一切能快些结束,或者,自己能快些昏过去。 然而,这两项心愿都无法实现— 男人似有着源源不绝、野兽般的体能与腰力,进出了他百来下,力道与速度依旧不减;至于他自己......在逐渐适应了那压迫感与闷痛感之后,体内被充填、括搔的满足感便如同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别说昏过去了,待他发现时,他已经紧紧揽住男人的宽肩,随着对方的节奏不断扭动、吟哦。 「呵……轻...点......啊……别顶.......那边.......哦哦......嗯———」 这是谁的声音......?他迷茫地自我质疑......这样的投入、陶醉、耽溺......他都快要不认识......这样的自己...... 那水里不知加了什么,不但让他对于男人的入侵适应力惊人,敏感度亦放大了好几百倍.......男人松开了对他脚踝的抓握,他却顺势勾起长腿,紧紧圈住了男人的腰身,像是一种无言的顺服。男人自是不负他的期待,腰身甩动有力,攻势兇猛,两人的交合处不断发出『噗哧噗哧』的水声,透明黏稠的汁液沿着凌鹰蜜色的腿根漫流,将他身下的床单沾湿了一小块。 男人下半身进攻之外,头颅一低,又再次啃食他胸前硬挺的果实。凌鹰尖锐地倒抽一口气,语调不稳: 「不……别...吸......啊啊……不行......我会......!!」 上下夹击的快感正恰似两道不同方向的大浪同时拍击而来,打得他头昏眼花,身子一阵剧烈痉挛,前方的分身喷射出乳白色的浊液,高潮了。 「不行了、不行了......别再…动.......哈啊……啊……别摸.......咿咿———」 这夜晚,长得好像没有休止的时候。 凌鹰在药性与男人高超的性技之下,不知已高潮了几次,姿势一个换过一个,男人却自始至终,坚硬如铁,丝毫没有解放。 不理解这差异啊……还是对方也是吃了药的......只是服的药跟自己不同款...... 脸庞的泪痕乾了又湿、湿了又乾,凌鹰侧脸贴在床单上,趴跪着,男人的胸膛压在他背上,从身后持续不停地贯穿他。他已经疲累到连自己在质疑些什么,都不太能专注...... 前方的分身一直没有软下来过,一直有想要高潮的衝动,但是却不一定射精......感觉上,身体也已经到了一种极限,弹尽援绝。 男人却依旧狂猛有力,似不满凌鹰的疲软,探手到他身前,粗暴地搓揉起他的阴茎,齿列也在他的肩胛、背脊......四处啃咬,像头暴躁的疯兽。 「疼.....呀...别咬......呜嗯.......哈啊……轻点......嗯.....」凌鹰虚软地哼吟着。事实上他也挺受不了自己如此的有感觉—虽说是药物作用,但连男人带给他的疼痛他都能从中感到快感,他也实在觉得自己没救。 他细弱的吟哦,因疼痛而紧缩的肉穴令男人更为躁狂,男人一手勒住了他的颈子,五指收拢...... 气管逐渐被限缩的缺氧感让凌鹰的脑子开始变得空白......耳边传来男人的粗喘,和那种像是兽类发出的喉音。他想起一开始听到的对话:女子提到她的姊妹因男人而死......应当就是这种毫无节制的暴力性爱所导致的吧。所以......自己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这样......是否也不错......?他是真心想要守护青帮的......可是发生了太多事,他已经觉得好累...... 他抚上颈子上有力的长指......以此刻自己的力道根本别想要扳开它们,他只能无力地让自己的手掌覆盖其上,泛成青紫的唇动了动:「......医生......」 十二、一夜荒唐(H) 是医生吗......?是医生吧......其实是不是,也不重要了......只是至少,如果是一命抵一命,死在自己的救命恩人手上,好像值得一点......浮肿的眼角眨落一滴清泪,凌鹰这么想着,缓缓闭上了眼。 他的呼唤几近无声,尤其被勒着颈子,听起来顶多像是濒死的咻咻声,但不知为何,颈子上的箝制,却是当真松了开......大量的新鲜空气灌入,凌鹰本能地大口深呼吸,儘管喉头火辣辣的疼,疼得他止不住泪流,但活下来的真实感还是相当美好的。 「医生.......医生......」 凌鹰其实不确定,让男人改变心意,没真下手掐死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但每回他这么唤一声,男人兇猛的律动便稍稍放缓了些,不再是那种像要掏空他似的,冷血兇猛的进出。 男人探手捞抱住他,翻了个身—他躺在男人身上,双腿被男人的双腿架开,男人由下而上重新顶入他……这姿势的节奏不至于太过激烈,反而是深而缓,随着心跳一同律动.......而他整个人被男人搂在怀中,像是......一对爱侣那样...... 想什么呢......!!黑暗中,凌鹰红了脸,在心中暗斥自己。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被同性给侵犯了,竟还有馀裕怀抱这种风花雪月的联想,真是疯了......!!! 似乎不满于凌鹰的沉默,男人再次腰身一个上顶,猛力撞击到他的敏感点,逼出他逸不住的低吟:「啊……医生.....唔......呵.......」 紊乱的喘息呻吟又起,男人扳过他的下巴,并不吻他,而是伸舌舔着他的唇,似是一种撩拨、一种试探......相较于方才凶暴的啃咬,这样绵密的舔舐不知为何,挠得凌鹰的心口一阵发痒。 他羞怯地伸出舌,试探地碰触了男人一下,随即便被贪婪地攫住,热切地与他缠绞......同时,男人的双手也再度搭上他胸膛,同步拉扯、兜转他的双乳...... 「唔唔唔.......」 舌头被吸吮让他无法顺利发声,只能发出一连串苦闷的单音。 太糟糕了......这简直......舒服得非常不妙啊……少了疼痛,男人在他身上撩起的快感强烈得不可思议。 男人一松开他的唇,他便听见自己高亢地喊叫了起来:「啊啊……好...舒服......那里.....还要......医生.....医生......再...用力......干我......」 他又是哭泣、又是尖叫,一方面憋不住声音,一方面又觉羞耻……感觉自己也在那阴茎的作动之下,快要四分五裂了那般。 男人在他放浪的呻吟之下,喘息也变得粗重。他堵住凌鹰的唇,双手用力揉拧那小巧的奶头,腰身顶弄了好一会儿,最后猛力一撞,在凌鹰体内释放出火烫的浓精;而凌鹰也在全身不间断的刺激之下,和男人一同达到高潮。 一直以来戒慎度日,养成的生理时鐘还是挺可怕的。凌晨五点,天还濛濛亮,凌鹰便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在微弱的晨光下,头顶闪着微光的水晶吊灯、四周看上去价值不斐的家具,还有......在他身边,沉沉睡着的男人。 真的是医生啊…… 凌鹰瞬也不瞬地望着身旁男人的睡顏,无法解释此刻心中的复杂感受—明明这么屈辱地被侵犯了,在发现对方是救命恩人之后,又觉得好像还能接受......自己是不是太乡愿了些......? 即使在熟睡中,男人依旧微微皱着眉,似睡得很不安稳,但已经没有昨晚狂暴的戾气;露出丝被外的上臂肌肉纠结,竟像是经过长久锻鍊;那手臂横过他腰身,即使睡着依旧紧紧搂着他...... 医生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凌鹰忍不住探出手,长指抚上男人打摺的眉间,轻轻抚摸......不知是否真有所感,在他的抚触之下,那深锁的眉头缓缓松开,男子的睡容也变得恬静,就连左眼尾那硃砂痣也显得收敛许多......凌鹰望着对方俊美的脸孔,不知为何,莫名的心脏狂跳了起来......昨晚两人激烈的交缠性事跃于脑海中—男人的强悍,自己的迎合...... 真是......不知羞耻.......!!即使是喝了药,一丁点自制力都荡然无存也实在是......!!凌鹰调开了视线,在心中暗暗斥责自己。 该离开了。一方面他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清醒后的男人;另一方面,再不离开,可能会被宋于卿察觉。 男人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紧紧箍着他,凌鹰费了一番功夫才挣开,一坐起身,便是一阵严重的天旋地转和筋骨酸痛—尤其那私密的部位,热辣辣的,一挪动便有热液留下腿根,红红白白,怵目惊心。 凌鹰的脸色也同样忽红忽白—尤其当他想通那白浊便是男人射进他体内的精液时,表情更是微妙。他咬着牙,强撑起身子,悄然下了床。略微迟缓地穿起已被撕烂的上衣和长裤,在晨光中走出了那一夜荒唐的卧室。 十三、天賢堂 「少爷,您先在这儿待着,我单独去天贤堂一趟。」凌鹰对着镜子扣着衬衫钮扣,说道。蜜色的颈子上,青紫吻痕与齿痕清晰可见,他得不断调整领子,尝试着将它们遮住。 宋于卿盘腿坐在床上,即使眼下有抹淡淡的阴影、头发乱翘依旧不减他的美貌。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凌鹰的背影好半晌,道:「你昨晚上哪了?」 凌鹰的动作仅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随即神色如常地道:「探勘环境。」 宋于卿的表情未变,看不出是否接受了他的说法。他淡淡地道:「我也要一起去。」 凌鹰摇摇头,转过身。「我想,徐彪会杀进宅子里,应当已经锁定了你为目标。我先单独去,一方面讨救兵,一方面探探状况,好吗?」 宋于卿望着他,凌鹰不确定他是否发现了自己颈子上那些无法完全遮掩的痕跡.......良久良久,宋于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好,你多加小心。」他说。 凌鹰沿着别院的外墙行走,不时抬头估计高度。这栋仿日式建筑的宅子,外墙并不高,也许......他可以靠翻墙进出。 虽然说,将这儿当作是他与宋于卿的暂时避风港有些厚脸皮,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或更安全的地方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算好助跑的距离,正欲提气— 「哈囉!要出门吗?小鹰?」 清亮的嗓音冷不防地自他身后响起,凌鹰脚下一个踉蹌,差点跌个狗吃屎。 他转过头,笑咪咪的瑜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同样梳着两颗包包头,穿着一件短版T恤和七分裤,青春洋溢。 「车子已经备好在后门囉!跟我来吧!」 「陪你来的女娃儿是谁呢?挺可爱。」一名男子正专注地修剪松树盆栽。他面容沉凝,剑眉星目,脸型刚毅方正,即使一身家居便服,也掩不住他浑然天成的气势。 「他是男孩子。我的一个……朋友。」凌鹰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对方动作悠然,他也不催促,就这么看着对方修剪盆栽,看了大半个小时。 男人的动作顿住,转过头,挑起眉望他。「所以你脖子上的那些,不是他弄的?」 凌鹰肃穆的面容浅浅地掠过一抹红,随即敛去。「不是。」他沉声回答。 男人似是理解地点了点头,直起身子,抖去了剪子上的碎叶,漫声道:「真难得,你这回的相好倒挺热情。」他慢条斯理地放下工具,转过身,问道:「找我什么事?」 凌鹰果然沉得住气,他本来想要整整他,看能不能见他不耐的模样,没想到他比自己还平心静气—恐怕自己若要修剪一整天,他也会这么默不作声地站在背后一整天。 天贤堂堂主—夏沐龙轻吁了一口气,有些莞尔。 凌鹰顿了下,才道:「昨晚,徐彪闯进本家,想杀我和少爷。」他说这句话时,语调几乎没有变化,夏沐龙竟也神色未变,仅点点头。 「哦,他终于行动了。」言谈间竟无半点紧张感。 凌鹰已经相当习惯对方的淡定与沉稳,续道:「我希望你能宣誓对少爷效忠,让我在天贤堂这儿召开临时集会,宣布下一任帮主。」 有名无实不是长久之计。主帅在逃亡,无兵无将可用,更不用谈反攻大计。 夏沐龙先是惊愕地挑起了眉,然后便笑了出来。 在如此严肃的谈话内容下,他的发笑显得十分突兀,但凌鹰似也不觉得特别意外,只静静地等他笑完。 夏沐龙揩去眼角泌出的泪痕后,对上凌鹰清亮的眼眸—与凌鹰相比,他的眼眸显得深沉许多。他轻声说: 「我效忠的是下一任帮主。但是,下一任帮主,并不是少爷,不是吗?」 他用一种看破一切的神情望着凌鹰,后者的面容终于松动了下,露出愕然的神色。 「你……」凌鹰瞪着对方,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得知。 夏沐龙倒是神色自若地接续下去:「你想问我怎么知道?鹰,我跟你一起被帮主收养,你虽然是最贴近帮主和少爷的人,但有些事……距离太近了,反而看不清。」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神色复杂的凌鹰一眼。「还有,你对少爷的负疚感,也一直蒙蔽了你向来引以为傲的判断力……」 「……」凌鹰沉默不语。脑中思索着对方的话。 夏沐龙眼光精准,行事风格俐落,在帮内也是帮主的热门人选之一。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凌鹰很了解对方看淡权利慾望的本性,也因此,遇上这关键时刻,他才会不假思索地求助于对方。没想到,却听到这番令他惊讶的发言。 夏沐龙望着他,漫声道:「如果我没猜错,帮主的血书里提到的继任者,是你吧。鹰总管。」 十四、護身符 「堂主没猜错,鹰总管果然来了天贤堂。」 「嗯嗯!!快去回报帮主!」 「……」 「哈囉!两位大哥!在讨论什么缺德事呢?我也能凑一脚吗?」 清亮明快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原本凑在一起的两颗头颅迅速分开,不约而同转向声音的来源—上面。 只见一名扎着两颗包包头的女孩,蹲在约莫一人半高的墙上,笑弯了眼,望着他们。 两人交换了古怪的一眼,其中一人喝道:「哪来的疯女人!闪边去!不怕爷拧了你的颈子!」 女孩笑得更为灿烂,甚至兴高采烈地拍起手来。 「好哇好哇!那我们比谁动作更快些吧!」 语毕,地面上的两人只觉眼前一花,女孩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下一秒— 「哇啊———」其中一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消音。原因无他,只因他的颈子已被一双细瘦的手掌徒手拧断。 女孩随着倒地的男人轻巧落下,另一人被眼前突发的状况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转身就要逃跑。 女孩一个箭步追上去,出脚一踹— 『喀啦』一声,一个大男人的腿骨就这么硬生生被他给踹断了,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清脆声响。男人不死心,一面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一面拖着腿往前爬行……女孩缓步走到他前头,脚掌踩住他的头颅,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纯真可爱的娃娃脸孔依旧笑意满满,但隐然透出的肃杀气息令人望之胆寒。 拖着腿的男人吓都吓尿了,他忙不迭地求饶:「姑奶奶!小仙女!你行行好!行行好!是我同伴对你不礼貌,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啊!!求求你!饶了我吧!……」 女孩百无聊赖地歪了歪头,摇摇手指,道:「不行哦……谁叫你们想害小鹰,可不能放你回去……」他的脚掌逐渐施力,『嗶啵嗶啵』的骨头碎裂声不绝于耳,男人的求救声越来越微弱,终至消弭。 女孩摇头晃脑,似在自言自语:「好不容易找到吃得消护法的人,才不让给你们……」 他收回脚,在水泥地上抹去鞋底的血跡,手腕上的腕表在此时传来『滴滴』两声轻响。他伸指一按,錶面便换上了一张仓皇的男子脸孔。 「瑜大人,您在哪?」錶面上的男人这么说。 「我?」瑜眨了眨眼。「我在等人啊。找我什么事?」 男人似已很习惯他的答非所问,抖着唇,哀嚎道:「护法在找你呢……笑得很开心在找你……救命啊!瑜大人!……」 笑得很开心……??死定了!! 瑜一个哆嗦,反射动作便是关了发信器,男人的脸孔瞬间消失,錶面又恢復成数字与指针。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何况……他现在身边有护身符了!不怕不怕…… 瑜转了转眼,拍了拍胸脯,给自己壮胆。 「哪,小鹰,你记得我昨晚跟你说的吗?……要是护……医生问起,你要说那是你自愿进房去的唷,可不是我……唷呼,小鹰,你有在听吗?」 瑜在他耳旁喳呼着,凌鹰却只不断地回想方才和夏沐龙的谈话— 『我就直说了吧,若是你接任帮主,我现在就可以对你宣誓效忠。但如果是少爷的话,我绝不会介入。顶多等到徐彪自以为胜利之后,再与他单挑。』夏沐龙说得轻轻松松,凌鹰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他喃喃道:『我不懂……你为何对少爷这么……』再怎么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少爷身为独子,也一直将他们两人当哥哥看待,曾几何时,夏沐龙对于卿竟有这么强烈的敌意,他竟未察觉…… 夏沐龙深深望了他一眼,道:『你看不出来吗?……鹰……』 看出来……什么呢……?他没看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他在这么接近核心的位置,待了十几年,却被旁观的人问了这么一句,他还真是……答不上来呀…… 他恍恍惚惚,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察觉到周围起了一阵骚动,然后是瑜的大嚷大叫: 「等…等等……护法,你听我解释!你听我……我真的……哇啊啊——小鹰!救我啊!」 有什么人,缩进了他身后,簌簌发抖……这么无助、这么纤弱……他应该要保护的…… 凌鹰眨了眨眼,反射性地截住了探向他身后的手臂,同时,听得四周响起此起彼落的抽气声。他抬起眼,对上了一双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墨黑色的眼瞳……左眼尾有颗鲜红的血痣,衬得那双魔性的眼更显张狂…… 医生……? 他愣愣地望着瑕,瑕也望着他,脸上狰狞的笑意僵住,表情逐渐变得古怪…… 瑜从凌鹰身后只敢探出一颗头颅,嚷嚷道:「看吧看吧,我真的没说谎,是小……」他说着说着,手中一空—他的护身符被瑕用力一扯,顿时失了屏障他的功能。 瑜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再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逐渐远去的两人—一人疾走如风,一人则是被拽着手臂,踉踉蹌蹌……他看着看着,开心地咧出一抹笑。 唔……果然没错……护法对小鹰……真有点那个那个……怪怪的呀……嘻嘻…… 十五、我保證(微H) 凌鹰的背脊直挺挺地抵着房门,心下真有股衝动想要不顾一切地转身逃离这房间。 视线所及,床单上的斑斑血跡已不復见,可能已换上簇新的……但这一切还是令他不自在— 在清醒时分,和医生一起,待在昨晚荒唐过的房间内。无论人事时地物都尷尬得无以復加。 瑕似乎看出了他的紧绷,走到了床缘坐下,拉开彼此的距离,淡淡地道:「衣服脱了。」 凌鹰眨了一下眼,没有动作,只是身子更往后靠,似乎巴不得与那门扇融为一体。 瑕立马读出他误解了什么。他耙梳了下头发,发觉自己竟也有些无法平心静气。他叹了一口气,道:「没别的意思,我确认一下你的伤势……我是医生,记得吗?」 凌鹰颈子上精采得不得了的牙印和青紫让他不难想见其他部位的惨况。该死的他到底为啥要替那个妓女强出头!!而且该死的,自己竟然对昨晚的放纵有那么一丝丝回味!!最最该死的便是瑜那死人妖!回头必定好好整治他! 瑕磨起牙来,凌鹰则是微微放松了身子。 医生他看起来……很正常啊……昨晚那样,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呼出了一口气,道:「我……没事……不用确认了。」确认那边……?光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瑕挑起了眼尾,这动作让他眼角的血痣随之移动,带着一点莫名的挑逗……凌鹰一时之间,有些恍神。 医生他……生得很好看哪……就连身为男性的他也会看走神…… 还怔愣着,瑕便已经缓缓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精光迸露的眼盯着眼前仍茫然回望他的猎物,桃花色的唇动了动,轻声说:「你是要自己脱?还是我动手?」 「等等……医生……我说…不……喂!……」 他的挣动全都被男人轻轻松松地压制住。更糟的是,那种紧密贴合的重量、温度……唤起了某些他不愿记起的,关于昨夜的片段…… 凌鹰无法理解:究竟是自己此刻腰背痠疼,还是两人的身手当真相差如此大,自己才会被身高与身形都相当的男人,如此轻易地制服住!?更别说自己是黑道,而对方是文质彬彬的医生了!这世界当真是反了!! 男人的手探向他身前,解着他的裤头,凌鹰身躯一震— 「不……」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句拒绝,下一秒,『唰』的一声,他感到下半身一凉,长裤连同底裤已被对方扯了下来。 臀瓣被人抚上、掰开……而他完完全全抗拒不得……凌鹰将胀红的脸孔重重埋入枕头中,当作是他聊胜于无的抗议。 长指轻抚着那多重皱摺的菊蕾,瑕皱起了眉。果然很肿啊……他心想……不过他原本以为会见到更血肉模糊的景象,幸好没有…… 他轻吁了口气,探手拿了药膏,细细地替那红肿的穴口抹上……手指的触感、药膏的清凉,让那花瓣颤动了下,然后缓缓绽开一条细缝……隙缝内,隐约可见蠕动着的粉色媚肉。 瑕愣了一下,裹着药膏的手指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隐约记得,那里头的触感:软嫩、紧窒、高热……每抽动一下,里头的肉壁便会紧紧箍住整根阴茎,似想榨出他所有精华。 哎,糟糕……他好像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瑕吞了吞口水,心里暗叫声糟,手指却鬼使神差的,探入了微微绽开的穴口,徐徐挺进…… 真紧啊……自己昨晚是怎么进入这具身体里的……?光是进入手指都觉得这里面简直紧得要人命…… 他恍惚地想,被他探入的身躯则是抽搐起来,闷闷的、破碎的呜咽自枕中透出: 「不要……」 好奇怪,太奇怪了……那手指在里头鑽呀鑽的,虽说是上药,但就是那个说不出的怪……也不是很疼或什么,但是身体里好像随着那手指一抽一抽的,一直在吸吮着它……感觉它如果再动下去,自己就要叫出非常奇怪的声音来。 瑕发誓,他真的本来已经打算要抽出手指了,但听那如泣如诉的叫声,他不知为何脑袋一热,手指似有自己意识地作动起来,反方向一顶到底。 「嗯嗯——」凌鹰闷吟出声,背脊紧紧绷着,臀肉也一阵阵抽搐。药膏在他高温的体内融化,成了液体在肉壁上溢流,除了括约肌被撑开的奇异感受,还有更多的其他...... 「拔…出……来......」他的嗓音透着明显的呜咽,听来都令他觉得羞耻。但更令他觉得羞耻的是—他得耗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忍住不摆动腰身,迎合那手指的衝动。 不该是这样的......!!那种地方,本就不是让人触摸的......更遑论他竟然开始觉得舒服......!?尤其是在医生熟门熟路地按压某一处时...... 因濒临窒息而漫出眼眶的泪液将枕头沾湿了一小块。凌鹰紧咬着牙,不知自己是在忍耐着那手指进入带来的不适,还是出乎意料的舒爽。 瑕同样下顎收紧,一滴热汗沿着脸庞滑下。他鬼使神差、控制不住地抽动着手指,摸索那内壁的敏感点,也享受着黏膜紧紧吸附上来的感觉...... 啊啊……昨天自己便是享受着这样顶级的触感......?一定很爽......可惜自己的记忆太过破碎,无法记起整场过程。 瑕魔魅的双眼更显闃暗,眼尾的硃砂痣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他一面挪动着手指,一面哑着声安抚:「嘘......没事的.......只是帮你上药而已......我保证......」 十六、犯病(微H) 保证什么呢......?瑕在心里自嘲地想:自己可真是越来越会睁眼说瞎话了,明明满心想着干了眼前的人,却因为怕唐突了对方,在这装模作样......话又说回来,自己几时这么温良恭俭让了......?手指都插入了,儘管压上去肏了便是,不是吗? 他对自己隐隐生出了疑惑,长指在那软热的膣内绕了一圈之后,缓缓往后撤出。 几乎他一抽出手指,压制一松,凌鹰便有了动作— 他动作迅速地拉起长裤和底裤,弹起了身子,整个人往后缩在床头,虽说是面带戒慎地瞪着人,但那泛泪的眼,红晕满佈的颊,又羞耻又狼狈的表情......却是让瑕心中一动。 未及细想,他跟着倾身向前,满心满眼,是凌鹰那殷红得惹人犯罪,厚薄适中的唇...... 「医生......?」 就在他快要嚐到那唇瓣的滋味时,原本闭合着的目标动了动,逸出这声叫唤。凌鹰与他眼对眼的,神情有些紧绷,但并没有躲开。 瑕的身子顿住,两人的唇瓣相距不及吋许,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息。 「嗯?」他仅用一声单音回覆,并没有抽身的打算。 他想要再嚐嚐这唇瓣的滋味、这身子的滋味.......昨晚这人被压在自己身下是什么样的?高潮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他想再看看......这衝动来得突然且兇猛,但是他并不打算压抑。 为什么不呢......?凌鹰此刻依靠着他的庇护,哪儿也去不了,为什么他不能放任自己,好好享受这纯真如白纸的猎物...... 凌鹰与他大眼瞪小眼了好半晌,才迟疑地问: 「你......又犯病了吗?」 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露出这样狩猎者的表情,好似只能这样解释啊……!!否则......自己可是男的!昨晚那样......只是一场意外.......也许医生压根儿后悔碰了他也说不定。 瑕再受不住那蠕动唇瓣的诱惑,轻轻贴了上去......不意外地听见对方发出一声尖锐的抽气。 「好像是.......」他含着那软嫩的唇片,含糊不清地应道。 哦哦......这触感真棒啊……完完全全,就像是看起来那样:柔软、甜美......好像咬下去,便会有甜甜的蜜液渗出.......至于凌鹰的误会,他打算将错就错。 那齿列开始啃咬着他的唇瓣......疼中带麻的感觉让凌鹰微微瞇起了眼,心跳乱了几拍。他的吐息有些不稳,在瑕强势的封缄下断续地问:「我......去找...瑜?」 「不用,」瑕几乎没有迟疑,否决了他的提议。「你会帮我的.......对吧......?」 他微微退开身子,专注而认真地盯着凌鹰仓皇的眼,直看得凌鹰调开了视线。 帮......他......?虽说是救命恩人,可昨天也已经......!!还要再一次......吗......? 那双墨沉沉的眼看得他心慌意乱,脑子糊成一团,完全无法思考。 「鹰鹰……」耳畔亲暱的叫唤让他浑身都不对劲了起来,瑕伸出手,落在他腿间—那热度,即使隔着布料,依旧像是要灼烧了他。 他转回视线望向对方,欲出口的拒绝在喉间千回百转,硬生生在瑕勾起的微笑下哽住。 「可以吧......?」瘖哑的气音这么问着。而他在被压倒前,依旧没能成功地拒绝。 大多数时候,狂躁发作之后,其实瑕并不是很清楚他所造成的伤害。听说他曾经控制不住力道,在欢爱时勒死了一名妓女,因他受伤的人也不知凡几……但都只是听说…… 他有璃这好伙伴,还有沉默而能干的下属替他料理这些事,所以每当清醒之后,他其实不需要面对。不需要面对,便会觉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此刻,当他解开凌鹰的衬衫,看见他蜜色身躯上怵目惊心的青紫和伤痕,心中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闷闷的,不熟悉的……似乎是心疼的感觉…… 瑕俯下头,唇舌覆上昨晚烙下的牙印,软舌细细在上头滑行…… 凌鹰震动了一下,抬手摀住嘴,却抑不住上下滑动的喉结。 到底为什么……同是男人,被舔着胸,竟会这么有感觉……?!实在百思不得其解……理论上,不是应该觉得噁心吗……? 那软舌似乎着迷于细緻乳晕的触感,唇瓣罩住了整颗乳蕊,津津有味地吸吮起来。 「唔……」闷闷的哼吟自掌心后方透出。凌鹰无法克制地挺起了胸,彷彿向对方企求更多。 所以说啊……到底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反射动作……!??他欲哭无泪地想。 瑕读出了他的心思,笑意勾起,隐没在唇角。手掌抚上另一侧寂寞的果实,拈弄搓揉。 鹰鹰可能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有多敏感……肌肤的触感也很好……虽然不像女人那般软嫩,但是肌理结实有弹性,摸久了便像是要吸住手掌那样,有种会上癮的感觉…… 可真是误打误撞啊……让他遇上了这样极品的身体……让他有股衝动,直想不顾一切地把他纳为自己的固定床伴。感觉上,那些不耐操的女人与凌鹰相比,简直吵杂得令人倒胃口……哭哭啼啼又贪婪…… 瑕的心思漫游着,轮番将双侧的乳蕊吸得又红又肿,乳晕膨大,像是成熟的果实一般娇艷欲滴。 他的头颅往下,第二次扯去了凌鹰碍事的长裤和底裤—这次,凌鹰绷紧了身躯,但是并没有反抗。 太单纯了……正直,又单纯……看来要对青帮刮目相看了,竟能培养出这样品行的人……以后有机会,他得要好好教育鹰鹰:即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样的没有防备,只会让人更得寸进尺,对他做出更过份的事哦…… 他拉开凌鹰修长的双腿,手指蘸了下药膏,简短丢下了句:「忍一下。」 十七、罪過(H) 两根手指随即探入。 凌鹰难受地顰起了眉。对后庭初尝性事的他而言,两根手指造成的异物感与压迫感依旧十分明显;瑕同样皱起了眉,那不习惯被撑开的内壁努力想要闭合,连带紧紧绞缠他的手指,连想要抽动一下都显困难。 还真的是处子啊……自己昨天竟然硬生生用兇器破开了这么窄小的地方,真是罪过…… 想是这么想,他手上的动作依旧强势—深入最底之后,不顾那黏膜的推拒,硬是在里头翻搅、抽动了起来……手上裹着的药膏成了他另类的润滑剂,也让他的抽送逐渐顺畅。 凌鹰的身子浅浅地镀上了一层薄汗,夕阳自未拉上窗帘的落地窗洒进,黯淡的金光闪动着;他的腿根肌肉抽搐,随着那手指的律动一起……感觉整个下腹又闷又胀,有种无法形容的骚乱感。 他紧闭着眼,摀着嘴,还是止不住不断流洩的闷吟,还是感受到那扎在自己脸上、身上的视线……医生他……在观察着自己……一面在他体内翻搅,一面观察着……游刃有馀,而狡猾。 终于他忍耐不住,放下了手掌。 「停……停下来……」他的嗓音粗嘎难辨,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为什么?」男人反问他。即使闭着眼不看,仍可听出那声音竟带着笑意。 软热的物事滑过他的腿根,在紧绷的蜜色肌肤上蜿蜒出一道水痕……男人有一下没一下舔着他敏感的腿根肌肤,像在试探着他的极限。 「是不是想射了?」 他问了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问题。那裹住手指的括约肌一阵一阵规律地痉挛,媚肉翻涌如浪,凌鹰腿间的分身不知何时亦昂然傲立,不断颤抖……同是男人,而且是经验丰富的男人,瑕自然看得出,对方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真棒啊……才第二次而已,光弄后面就能射得出来,这种感度绝对是万中无一。 瑕舔了舔唇,从他幽暗的双眸看不出心中所想,手中的作动则丝毫没有因凌鹰软弱的讨饶而中断,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地加了一根手指— 「呜啊啊啊———」未曾预料到的扩张让凌鹰瞪大了眼,腰身如同离水的鱼那般弹跳着,在叁根手指的抠挖之下,达到了高潮。 瑕撤出了手指,那肉洞竟一时半刻之间无法闭合,粉色的秘肉随着凌鹰浅快的吐息而时绽时隐,看得瑕双眼发直,双腿之间的充血肿胀让他再难忍耐。 他叁两下褪去自己的衣着,释放了胀得发疼的巨物。他勾起凌鹰的双腿,腰身一挺,鹅蛋大小的龟头瞬间抵住了那闪着水光的穴口。 可以了吧!!这次他可有好好扩张,一定!!能够让鹰鹰体会到做爱的快乐.......!! 他信心满满地想,而凌鹰则是满脸泪痕地瘫软着,甚至还未自方才那惊涛骇浪般的高潮中回过神。 他射了......他竟然......只不过是屁股被医生插入就射了......!?而且是在没有服用任何药物的情况下......!!简直是......难以想像......!!! 「并不会哦.......」彷彿是呼应他心中所想那般,男人轻快的嗓音响起。 凌鹰缓缓睁开雾濛的眼,男人足以颠倒眾生的桃花脸孔显得模糊难辨,但富有磁性的嗓音却依然穿透他混沌一片的脑子: 「男人也是可以靠屁股得到快感的,只要找对地方,听说比跟女人做爱还爽呢!」 瑕滔滔不绝、口沫横飞地说着,同时腰身缓缓挺进—龟头、然后是粗大的棒身.......逐渐挤入那窄小的洞口。 「……」凌鹰几乎连呻吟都失了气力,男人的话从左耳进,立刻从右耳出。他浑身软绵绵的,感受着自己被那高温的硬棒,逐渐贯穿、撕裂.......说是撕裂也许有些过了,裹着药膏的肉壁十分滑顺,再加上方才已经容纳过叁根手指,与昨晚相比,那肉柱几乎是毫无阻碍地便顶到了最底。 「好棒啊……鹰鹰……你里面好热.......」男人发出讚叹般的呻吟,下体的耻毛刮搔着他的臀,显见他们两人此刻是多么紧密的连结在一起。 一滴汗水滑下男人的下顎,落在凌鹰高温的颊上,瞬间蒸发。凌鹰又察觉了一个奇异之处: 昨晚,医生几乎是神智不清的,与他完全没有交流互动......可现在,他却显得十分清醒,也能够发表自己的感受.......他...当真是犯病吗? 啊……鹰鹰当真是相当了不起!!在被插入的这当口,竟然还能够对他做出如此理性的分析,他真的......越来越喜爱他了!!! 瑕笑咪咪地俯下头,轻柔地吮去凌鹰眼下半乾的泪痕,道:「我这病,发起来的程度不同嘛……昨晚重了些,今天轻了点......哎呀呀,不过现在别管这些了,宝贝......好好感受我......嗯?感觉到我在你里面吗......?」 凌鹰的瞳孔微微一缩。 为什么......医生好似......能够看穿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疑惑像是浮云一样掠过脑中,然后在瑕猛力一撞之后,便散成轻烟,一点痕跡也找不着了。 十八、什麼病(H) 「呜......啊……呃......哦......」他随着那一下又一下,深而猛的撞击发出不成调的单音。连床铺都因为上头两名成年男子的激烈动作而发出些微吱嘎声。那远比身体核心还要热上许多的肉刃,一下一下,直击他脆弱的肠壁,然后一路撤出至洞口,整圈括约肌都跟着灼烧,然后再猛然顶入.......重复着这样机械般的过程。 而凌鹰,再次像昨夜那般,被迫开放身体,任男人大起大落地进出;再次像昨夜那样,被他所不熟悉的快感浪潮打得七零八落,如同一艘慾海中的无助小船,只能紧紧攀着男人的肩、环着男人的腰,才不会失去方向。 瑕则是因为凌鹰下意识的依赖举动,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不知为何,对方这样与外表反差的柔弱反应,非但完全不会令他生厌,反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萌感......这么样一个刚强坚毅的男人,却有着如此柔软的小洞,臣服在自己的胯下,随着自己的节奏吟哦摇摆......怎不令人兴奋难耐! 情生意动之下,他托起凌鹰的后脑勺,狠狠堵住那微啟的唇,吞吃那令他心痒难耐的断续喉音。掌下削得极短的发丝刺在指尖,习惯了之后竟也觉得爱不释手……他们两人的身躯自胸部以下全都密密实实地贴合在一起,凌鹰的阴茎不断摩擦着瑕结实的腹肌,白浊的精水沾染了两人的下腹。瑕则是运用着怪兽般的腰力持续驰骋进出,两人的交合处不断发出『噗唧噗唧』的声响。 凌鹰不知自己又高潮了几次……他所有延伸出去的感官似乎都被男人攻佔—呼息之间是男人的气息,乳头与男人賁起的胸肌磨蹭,后穴则被男人恣意侵占……细胞在震颤着,好像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 停下来吧……不能这样……他不可能会…觉得这么舒服……但是他伸出了舌,回应男人的亲吻;但是他收拢了双腿,像是捨不得让男人撤出……但是…但是…… 瑕松开了他的唇,像在回味般咂了咂嘴,哑着声问:「可以射在里面吧?」 埋在对方体内的滋味实在太美妙了,他实在捨不得拔出来。 所以说,这称不上是个问句,顶多只能说是告知。 凌鹰空茫地望着他,好半晌才终于了解对方这句话的含意,却为时已晚— 「不……呃——」他的拒绝只来得及吐出一字,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猛力一撞,瞬间在他的深处喷发。 待一切喘息都平静之后,外头的天色也已彻底暗了下来,房内似乎装有感应光线的灯具,昏黄的夜灯随之亮起,替周遭添了份寧馨。 男人依旧压在他身上,脸庞埋在他肩颈处,那部位也……依旧与他相连着。凌鹰顺过气来,有些不自在地轻推了推对方的肩。 「医生……」一开口他才察觉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哑。「我该走了……」 感觉上,对方这回的发病没像昨晚那么惊天动地,他的功能,应该达成了吧。 瑕咕噥了声,并没有动。嗓音闷闷地,从他颈子旁透出:「去哪?」 那热气拂过他颈子,凌鹰怕痒地缩了缩。老实答道:「去找少爷。他可能会担心……唔……」他冷不防倒抽了一口气。男人在他身上蹭了蹭—还嵌在他体内的巨物虽然硬度稍减,但蠢动起来,尺寸依旧令人难以忽视。 「再这样一下下……」男人不依地说,竟像是在跟他撒娇。「你身上好香……」他喃喃道。 不是花香味或果香味,也不是凛冽的古龙水味,而是像晒了太阳的草地气味……清新、乾净……每吸一口,都像能够感受到拂过草地的微风,让他吱嘎作响的神经平静下来…… 他向来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但方才,如果不是凌鹰出了声,他几乎直想这样偎着他直接睡去。 啊……真想将这人抢过来呀……反正他跟的那主子……嘖嘖,不提也罢。 男人的头颅在他颈间嗅闻着,就像是一隻大型犬那般,搭配着那喃喃自语……凌鹰莫名地红了脸。 什么呢这是……这样挑情的话,该用在女人身上吧……用在自己身上,是浪费了。 「医生,你生的……是什么病呢?」 十九、互相幫忙 有时像是狂躁难抑,有时又像可以沟通......究竟是什么病这么古怪?闻所未闻。 趁医生现在似乎情绪颇为平稳,应当可以问吧。 瑕埋在那糯米团似的细嫩颈子间,轻轻低笑了起来。道:「是一种......发作起来不做爱就会死的病.....是绝症。」 他正经八百地说,凌鹰则是听得目瞪口呆。 世上真有这种奇怪的病?!还真是无奇不有......但是,医生说:发作起来不做爱就会死,可那种马拉松式的性爱,死的会是与他交合的人吧......他心想。 凌鹰心中的想法一丝不漏地传进了瑕的脑中。他努力憋住笑,憋得浑身颤抖。 真单纯啊,这人......实在很难想像他过去几年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随口说个几句,竟也傻傻当真了......真可爱啊……越来越想把他纳为己有了! 瑕张口,齿列深深陷进那蜜色颈子中。牙印森森,彷彿是他隐晦的烙印。 凌鹰因为吃痛,闷哼了声。不明白话说得好好的,自己哪里又惹了他。 「那晚......医生为什么会出现在港口那里?」他问出了一直没有解答的疑惑。如此的凑巧,也许就不是凑巧。 瑕松开了齿,心满意足地看着属于自己的记号。他雪白的齿列沾染了血丝,替他的桃花脸孔添了丝邪魅,只是凌鹰看不见。 「我饭后散步啊,不能走去那儿吗?」他漫声道。 凌鹰没答话。 明明这是不可能的。那港口废弃了那么久,别说夜间了,就连白日也鲜有人烟。医生这么说,应当就是不想回答吧。他暗忖。 「医生,我......」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瑕却打断了他: 「你呢?烦恼的事解决了吗?」说到底,他终究是不习惯处于被动,直接化被动为主动反问。 凌鹰沉默了。这问题可真好.......烦恼的事一件也没解决,反而新生出了许多......说到底,便是自己的能力太差了吧,没一件事做得好。 「你的能力不差,只是脑筋太死。若照我说的作,事情早迎刃而解了。」瑕打了一个哈欠,慵懒地道。 凌鹰挑起眉,心中一突。原来不是错觉......医生他......像是可以看穿自己心思似的......如果,现在气氛正好的时候,请求他呢.......? 「医生,我和少爷,能不能......在这里多待几日......?不会太久的,事情一旦解决了,我们会立刻离开。」 夏沐龙不愿意帮忙,这代表他势必得寻找其他盟友。带着少爷,怕会令其暴露在危险之中,如果能让少爷待在这儿,他也好安心办事。 瑕撇了撇唇,面露不悦。 如果只有凌鹰的话,他自然是很欢迎,但、是——还要包含那小鬼啊!!能把他打包丢出去吗? 不不不……换个角度想:他得趁这个时候,收服凌鹰的心,让他身心灵都臣服于自己,然后,他就能一鼓作气地把他从青帮那儿抢过来!嘻嘻....... 瑕因为脑中的计谋微笑起来,凌鹰有些紧张的叫唤响起: 「医生?」 这么久不说话,是因为他的要求......太过分了吗? 瑕微微侧过脸,笑意隐没在那颈子上的血印,闷声道:「当然可以,我们也算是有缘相识......只是,出门在外,大家互相帮忙,我提供住所没问题,那我的病......你愿意帮忙吗?」 他问得委婉且隐晦,但凌鹰岂有听不懂的道理。言下之意:他和少爷要在这白吃白住没问题,只是若医生需要时,他便得提供自己的身体...... 他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愿意。」他这么说。 为了少爷的安危,只是被男人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凌鹰对着穿衣镜打上领带,颈子上新旧杂陈的吻痕落入眸底,如今他已显得漠然。就像他的身体,适应力好得超乎他所能想像,每晚每晚,在男人强悍的佔有之下,一次又一次,向慾望投诚。没想到,自己对男妓这角色挺驾轻就熟......也许,自己根本入错行了.......他唇角勾出一个弧度,似訕笑,似苍凉。 「现在这当口,你竟然还笑得出来!」犀利而讥誚的质疑在他身后响起。「你还要我等多久才愿意宣布我是下一任帮主!我不怕徐彪!只要你愿意宣布,帮内弟兄会站在我这边的,你一直要我等,究竟是在等什么!?」 凌鹰缓缓转过身,面对那张怒气衝天的精巧脸孔,感觉到一种自内心深处涌上的无力和疲累。 这些天来,他晚上替医生『治病』,白日仍积极地奔走于各堂口之间,寻求堂主们对于宋于卿的支持,得到的回应却是大失所望—有的人含蓄地表示会再考虑,有的人则直言宋于卿不适合,更有人嘲讽他别再瞎忙,乾脆开个擂台,有意角逐帮主者大打一场,就此尘埃落定比较直接。 在外,他不断碰壁;在内,他还得面对宋于卿日渐高涨的情绪与质疑......到后来,连他也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还有必要坚持下去吗? 「你在拖延时间?对吧!」宋于卿逼视着他,美丽的眼眸流露出浓浓的怨气。「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每晚出去作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你和那天救我们的那男人搞上了?你现在有了他,不想离开这儿了?对青帮的未来也爱理不理了是吧!」他直起了背脊咆哮。 「你把血书和印璽给我,我要离开这儿,自己解决这一切!我不想被你软禁在这里,名义上叫我等待,实际上却在看你跟相好你儂我儂,每天凌晨带着满身的吻痕回来,噁心!」 啊……这真的是......过分了......可是,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不是吗?就像医生提醒自己的:如果早一点照医生所说的话作,所有事情早就迎刃而解,自己也不会,两面不是人...... 「下一任帮主不是你。」凌鹰听见自己,用着异常冷静的语调这么说。宋于卿瞪大了眼。 停下来......不能再说下去了......已经决定,一辈子都不说出口的....... 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声疾呼,但是凌鹰感觉自己却像人格分裂了一样,另一个自己依旧有条不紊地说着: 「帮主的血书里,写的继任者不是你,是我。但我已写好下一封血书,立刻将帮主之位转移给你。所以我需要找好支持者,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二十、決裂 说出来了......他将一切......都说出来了......那根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他也不是很确定......但就是这么顺理成章的,让一切都摊在阳光下,让宋于卿可以停止对他的猜忌— 虽然,可能已经从猜忌,变成了怨恨。 宋于卿俊美的脸孔变得毫无血色,他瞪着面无表情的凌鹰,良久良久......然后,喷笑出声:「噗!哈哈哈哈!原来.....原来这才是真相!!!所以我还得感谢你!!把帮主之位施捨给我!!啊!!是这样吗!!?搞了半天,我才应该叫你一声帮主!帮主!需要我侍候您穿鞋吗?还是我帮您泡杯茶?」他歇斯底里地狂笑,模样癲狂,绝美的面容竟显得有些吓人的凄厉。 凌鹰闭了闭眼,感受到了眼眶的酸涩。「于卿,别这样。」他说。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又搞砸了.......明明不想伤害任何人,却一直让他重视的人为他受累......明明想要守护于卿,结果反而成了那个伤他最深的刽子手。 到底该怎么作啊?不明白....... 宋于卿揩去眼角笑出的泪水,眼眸变得很冷,语调也充满讥誚:「你真行啊!凌鹰!你是怎么让每个男人都迷上你的,嗯?」他一步一步走向那神态萧索的男子,用一种咄咄逼人的步伐。「还是就像你把那『医生』迷得团团转一样,你也对我爸张开双腿,让他寧可把帮主之位传给你,也不传给我这个他亲生的......」 『啪』的一声,凌鹰抬起手,用力赏了宋于卿一巴掌。他浑身发抖,不知是惊,还是怒。 「不、准......」他一字一句都从齿缝中挤出。「污、辱、帮、主。」 宋于卿如何误解他都不至于让他动怒,但是污衊他与宋玄之间的关係,他听不下去,也无法忍受!! 宋于卿被他打歪了脸,维持着姿势,一时半刻间没有任何动静;凌鹰则是再也待不下去,大跨步地走出房门,反手甩上了门— 『砰!』的一声,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份羈绊,也在这一声巨响中,彻底的决裂。 晚上火热美妙的性爱之后,心满意足地早起,在健身房作足了有氧训练和重训,大汗淋漓之下再冲个澡......啊……人生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瑕从健身房中的淋浴间走出,头发还是半湿的,全身上下只腰间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肌理分明的线条毫不吝惜地展露,桃花眼眸微微瞇起,脸上是一种全然愉悦的表情。 这几天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得有些不寻常,过往老是频频发作的偏头痛也不復见,每晚『剧烈运动』之后,搂着他的新床伴,总是能够无梦地一夜到天亮—只可惜,不管多么疲累,他又是如何刻意折腾对方,小鹰鹰总是会克尽职责地在凌晨时分醒来,回到他自己的卧房去。 当然小鹰鹰无非就是怕惹得他那少爷侧目—不过呢,搞不好,他每晚跟自己的情事,早就已经纸包不住火了......就只有那憨直的呆子会以为只要在少爷起床前回去,就能粉饰太平。 啊……不过呢......他这种憨直,也是自己喜欢的......就算被那少爷发现了又如何?总之自己一定要留下这人......不管用什么手段! 瑕微微皱起眉,有些被自己异常的佔有慾吓着,同一时间,腕錶发出轻柔的嗶嗶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长指在錶面轻点了下,顺便探手拿过一旁的矿泉水,旋开瓶盖喝了起来。 自手腕处开始传来鬼哭神号:「护法———!!为啥我得要查青帮帮主的死因啊!这与冥门根本没有关係啊!!人家想回去找小鹰啊!」绑着两颗包包头的瑜哭丧着脸,出现在錶面上。 瑕连一眼也懒得瞥去,只淡淡地道:「听说在现场,掉落了一把有冥门金蛇刻印的手枪,是哪个不长眼的想用这种不入流的栽赃方式,难道不需调查吗?你莫非是质疑我的命令?」 他的嗓音虽是淡然,但背后的威吓却是不言而喻。瑜摸了摸鼻子,即使心中的脏话满至头顶,现在也不能承认。只得嘟嚷着道:「护法的命令当然没错,可是...可是......最近护法已经把冥主交办给您的任务都丢给我,现在连这个也要......分明就是有私心......」最后几个字,他含在口里,显得模糊不清。 好狡猾呀!自己想跟小鹰卿卿我我,就派他这个替死鬼去出任务,明明他也想跟小鹰多培养感情啊!!他们那些个青帮堂主,看起来没一个好东西,小鹰一个人面对他们,该有多危险啊!!护法分明就是不希望旁人与小鹰走得太近!!好小鼻子小眼睛啊!! 瑜在心中暗咒。瑕则是掏了掏耳朵,慢悠悠地问道:「你说什么?我刚没听清楚。」 「没什么!」瑜很快地否认。「那护法,我把这调查完,就可以回去了吧!」他在那头,尽全力用最楚楚可怜的表情望着瑕。后者神色未变,答道: 「不,最近还有个警枪失窃案,你也顺道查一查。」 「什么!?护法!你不能这......」 瑜的崩溃尖叫被中断,瑕面不改色地切断了通话—一方面是因为人妖那高分贝的哀号着实恼人,一方面则是因为...... 他看到了一抹游魂飘过外头的长廊— 凌鹰一身西装笔挺,走起路来却有如行尸走肉,他脸上那种空寂绝望的表情,让瑕的心口狠狠揪了一下。 瑕拧起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出了事那般.......烦躁、不安......必须解决它! 他匆匆抓过衣物套上身,拉开健身房的门,朝那飘远的背影追了过去。 二十一、到我身邊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是个孤儿,一直住在孤儿院里面。五岁的时候,宋先生收养了我,还有其他的一些孩子,因为他与妻子结婚多年,两人一直没有小孩。说也奇怪,收养了我们之后,隔年,宋太太就怀孕了。他们夫妻俩一直觉得是我们这些孩子们带来的好运,所以,非但没有因为少爷的出生冷落我们,反而依旧对我们视如己出。我们也一直将少爷视作自己的亲手足。少爷小时候,非常活泼、非常爱笑,也很黏我。 就在少爷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回,他硬跟着我出门,要去图书馆,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埋伏,少爷被青帮的仇家绑走,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高马大的大人绝尘而去,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当然,后来少爷被救回来了,宋先生也没有怪我—毕竟,一个半大的孩子,面对一群带枪的兇神恶煞,又能起到什么吓阻的动作呢?但是,我没办法原谅我自己......少爷从那天起,就变了......变得有如惊弓之鸟,变得不喜欢面对人群,变得暴躁易怒......后来,我才辗转得知,他被掳走的那段期间,受到了惨无人道的对待.......他被那些人渣给...侵犯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着:如果那时候自己能够作些什么,是不是少爷就不用受累了?」 凌鹰捧着茶杯,闭了闭眼。茶烟裊裊,模糊了他的表情。 他坐在瑕的书房内,而后者,正在书桌后方,静静地听着。感觉上,似乎回到下着雨的那个晚上,在那昏黄小诊所的诊察室内.......这样的联想,令凌鹰感到心安。他续道: 「我一直以为少爷会是帮主,我也早就想好,我一定会倾我全力辅佐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总是走向我无法预期的地方......我欠少爷的,已经太多了,我不能再夺走,他对于帮主之位的期待。因为,那代表着的,是他父亲对于他的肯定。我明明知道,却还是......搞砸了......」说出了真相,也象徵了一切将重新洗牌,无可挽回。至此,他想要守护的,极力维系的平衡,已经全面崩塌。 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因为,从眼中望出去的世界,已经截然不同。 凌鹰狭长的眼眸中写满了挫败与茫然。他明明坐着,捧着茶,却有一种自己无处可立足的错觉...... 他的领带被扯向一边,他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被动地顺着势......瑕不知何时坐在他身边,扯过他,唇瓣轻轻贴上他的。 凌鹰愣愣地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桃花脸孔—这些日子以来,与他关係最亲密的男人,也是莫名地,令他无比放松的男人,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却自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了解对方。就像现在,他也搞不清:为什么医生要吻他......而且,用这么温柔的方式,温柔得让他......觉得心都要碎了。 瑕难得的,没有笑,而是认真无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伸手轻抚他眉间的皱摺。 「到我身边来吧,凌鹰。」他说。 「不当帮主,也不再当少爷的保姆,反正你已经搞砸了,那位少爷,也断不可能再接受你,你就乾脆留在我身边吧。」瑕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长串话,对于自己有条不紊的分析相当满意。 凌鹰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好半晌……出乎瑕的意料之外,他轻轻笑了起来。 「到你身边.......是要我当护士小姐吗?」 就连凌鹰自己也感到惊讶—今时今日,在青帮风雨飘摇,在他守护的人事物全都翻转之后,自己竟然还能开得出玩笑,嘴角依旧可以勾起…… 瑕盯着他唇边淡淡的笑弧,探出手,摸摸他的头。漫声道:「那也不错啊!我去把瑜那人妖换掉,你早上当护士,晚上我们还能玩护士cosplay,一举两得……」 凌鹰横了那张漫不经心的桃花脸孔一眼,感觉耳根有些热辣。他毕竟不及对方的功力,无法把两人夜晚的亲密关係掛在嘴边依旧面不改色。 但是不得不说,医生这样插科打諢一番,他的心情当真平静了许多……也许,医生也是为了提振他的精神,才这样没个正经。 瑕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是真的很期待cosplay的呀,这个呆子未免把他想得太正人君子!这样他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很难出手骚扰他耶! 「走吧!」瑕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这么说。凌鹰茫然地望着他,双手依旧捧着那杯没有动过的茶。 「去哪?」他有些迟疑地问。 瑕别过头,对他眨眨眼,眼角的硃砂痣显得妖异。 「去作……开心的事!」 二十二、私房景點 火红色、流线型的高档跑车急驰在公路上,吸引了往来驾驶与行人的目光。凌鹰眼中望的是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掌下摸的是高级的真皮内装,心中不禁暗暗疑惑: 这么昂贵的车子……医生竟然也有一台……话说医生自家的宅子,看起来也是造价不斐啊…… 「这我朋友借我的,不错吧!」驾驶座的男人在他问出口前,先一步开了口,没有意外地看见凌鹰脸上掠过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 真好懂啊……他在这么腥风血雨的组织里长大,怎么还有办法这么单纯呢……?至少,那个什么少爷来着的,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瑕心中暗忖,嘴上则是轻快地道:「你可以把车窗摇下来,吹吹风,再一会儿就到了。」 车子时而爬坡,时而下坡,因为性能好,坐起来十分平稳,并不颠簸。车窗外逐渐从高楼大厦转为一片翠绿,阳光自树叶的缝隙筛下来,不至于过热,却予人一种光明灿烂的感觉……看着看着,心境也随之变得开阔起来。 在一阵长下坡之后,车子停了下来。凌鹰在瑕的示意下下了车。 此刻,他们身处在一个小土丘上,下方则是一整片的海湾,海风拂面,带来独有的咸腥气息;阳光照射其上,白色的碎浪反射出点点金光。 「这儿是我的私房景点。」瑕轻快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凌鹰转头,那有着桃花脸孔的男子笑得一脸淘气,似比周遭的阳光更使他眩目。 凌鹰将领带与西装外套规规矩矩地摺好,放在沙滩上,然后脱去鞋袜,捲起裤管。灰白色的细砂随着他的走动在趾缝间窜动,有些痒,像在给他作按摩似的。他缓步走入海中,沁凉的感觉自脚底上窜,整个发胀的脑子清醒不少。 他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瞧那像条游鱼一样在海中嬉戏的男人—可惜,对方可不打算被他忽略。 「唷呼!」瑕裸着上身,在海中载浮载沉,一面朝他大力挥手—事实上,他连下半身也是裸的,全身的衣着都被他随兴地丢在沙滩上。他朝凌鹰喊道:「下来游啊!水很凉唷!」 喊着喊着,他也身体力行地朝凌鹰游了过去。凌鹰瞪大了眼,往后退了好几步,连连摇手。「不用……我这样就好……真的……」 虽说四下无人,但现在光天化日的,要他赤身裸体,他实在是缺乏脸皮和勇气。 可惜,海中的流沙让他后退的速度稍缓;可惜,瑕接近的速度实在太快—才一眨眼,一隻手掌在海中精准地抓住了他的脚踝。凌鹰大吃一惊,连叫都来不及叫出声,就被来人拖进了海里。 海水灌入他的耳朵、嘴里,而他瞪着那在海中笑得无比快意的男人,快速挥舞双手、踢动双腿。 『噗啦』一声,他从海里冒出头,顺便吐出了口中咸涩的海水。他的头发湿了倒是没什么关係,横竖很短,但衣服可不然—湿透的衬衫和西装裤像第二层皮肤黏附着,又沉重又不舒服。 「哈哈哈哈!」瑕也从海中冒出了头,毫不赏脸地捧腹大笑。边笑边鼓吹道:「脱了吧脱了吧!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跟个小处女似的!你全身上下哪处我没看过,别害羞嘛!」 他又是调侃,又是诱哄。凌鹰胀红了脸,不愿承认对方的调侃令他羞赧,寧愿相信是日光太过灼热。 他又羞又怒地睨了瑕一眼,终究拼着一口气,抬手开始脱去身上的衣着。 被看到就被看到吧……反正就像对方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被见了裸体也不会少块肉。只是就那个不甘心……总觉得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似的,永远抗拒不了这男人—无论在床上与否。 脱下的衣着随着海流漂浮,会漂到哪去他也不想管了。等下上岸时,是不是得裸奔,他也顾不得了……总之是丢脸嘛!丢一次与丢两次、叁次,没有什么不同,对吧! 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讲求的是纪律与效率,在帮主身边,担任像秘书一样的角色,每天每天,他都有不同的事要烦心、要记录,要严守分际,口风要紧……有太多太多的教条和该守的准则。像这样能够随心所欲的时刻,几乎是没有……但又何妨呢?反正,一切早已经失控,也不差自己一个。 他滑动手脚,在一波又一波的浪里穿梭。一开始,觉得海水是澈骨的寒,待到四肢活络了以后,便觉得那水温无比舒适……无论他游出多远,都能察觉到那静静跟在他右后方的男人……在安静无声的海里,这样的陪伴,令他心安。 不知断断续续、来来回回地游了多久,在他终于感受到全身肌肉都在吱嘎抗议,再度『哗啦』一声浮出水面时,映入眼帘的是令他惊奇的美景— 只见夕阳如同一颗巨大的椭圆蛋黄,被满天霞云拖着,漂浮在离海平面仅馀数吋的距离。整个天空,整个海洋,彷彿都在燃烧着一般......而自己,正置身在那七彩火焰的中央,当真是一种极为特别的体验。 凌鹰屏住了呼吸良久,为了眼前这一幕心醉神迷,久久收不回心神,直到身旁传来破水声,他才轻吁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转过头,想与对方分享眼前这美景。 「医......」 他微笑的叫唤被热切贴上的唇堵住—正如他为了这落日的美景陶醉不已,他沐浴在夕阳光晕中的微笑侧脸,沁着水气的唇瓣,纯然喜悦的表情......同样令瑕头昏眼花,心醉失神。他没有办法思考,只知急切地探出手,抓住那像是要随着落日一齐消失的人儿。 他需要感受一下……感受对方的肌肤和体温……这样才能让他安下心,才能让他真切感受到:这人此时此刻只属于他,不属于青帮,也不属于那少爷。 凌鹰下意识地啟唇,任男人滑溜的舌鑽入他口中翻搅,舌尖嚐到海水的咸涩气味,伴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甜蜜......男人的手掌抚摸着他赤裸的背脊、胸膛、下腹......那种像是要让他整个人都焚烧起来的高温,似乎连浸在海水中都无法与之抗衡。 但是,男人的唇瓣却很凉,水珠从男人的发梢滴落,落在他颊上,也带来另外一股清凉的来源......凌鹰在夕阳的见证下,抬起了手,环住男人的颈子,顺从地回吻他。 不明白......他一直不是很明白,自己与医生之间的关係.......但是,医生于自己而言,又是如此神奇的存在。在他身边,彷彿可以全然的放松,全心的依赖,彷彿再不用面对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自己彷彿是一艘飘摇破落的小船,此刻终于靠岸静歇。 两个男人这样,是不正常的吧......但是,这不正常的行为,已经发生了许多次,而且,他无法欺骗自己,他不觉得舒服......事实上,已经有好几次,他在医生的碰触与亲吻下,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现在也不例外。 两人的身躯紧贴着,在大海的浪潮中载浮载沉,瑕的手掌一个下滑,扣住了那令他着迷不已的紧翘臀瓣,抚摸搓揉着......不时左右掰开,用指尖逗弄那敏感的洞口。 凌鹰的身躯震了一下,在对方令人喘不过气的热吻中总算觅着了空隙,哑着嗓道:「别......在这……」裸泳已经十分挑战他的道德底线了,若是要作.....咳咳,他不确定自己的心脏受不受得住。 虽然他觉得没人会傻得在海中欢爱,但是那抵着他下腹的物事,既热且硬,若对方待会儿当真打算硬上,他也不觉得意外。 果然,瑕微微退开了唇,不满地皱起了眉。夕阳的光辉倒映在他眸中,竟迤邐出七彩流光,让凌鹰调不开视线。 「为什么呀!?」瑕嘟起嘴抱怨。「我完全没问题的啊!」现下气氛正好,鹰鹰甚至乖巧地回应了他的亲吻,他完全是箭在弦上,直打算提枪上阵了。 凌鹰再度横了他一眼,不知第几次的脸红。有时他觉得眼前这男人似乎有好几重人格,令人捉摸不定。发病时像头疯兽,见人就咬,现在又像个爱撒娇的大男孩儿,真让向来一板一眼的他疲于应付。 凌鹰强迫自己板起脸孔,不因对方垮下的桃花脸孔而心软。 「我有问题。」他斩钉截铁地说。「至少......」他咬了咬唇,目光终究忍不住飘开。 「要在有床的地方。」 什么呀这是......听来就像是自己在勾引医生似的......!!但是,不然要他怎么说呢!?难道容许对方在这里? 他心中懊恼,眼神更是完全不敢对上,直到唇上传来一痛— 他吃痛地瞇起眼,瞪向对方。他必须说:医生此刻笑得真的不是普通惹人厌,就像隻望着肥鱼的馋猫。 瑕笑得那双桃花眼几乎要看不见。「谨遵吩咐。宝贝。」他说。 二十三、忍不了 凌鹰浑身还滴着水,就被瑕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车里。他自己也浑身是水地坐上了驾驶座,猛力一踩油门,火红色跑车像箭矢一般疾驶而出。 哎,这椅垫会报销的……不说是朋友的车吗? 凌鹰扯紧了身上的大浴巾,暗忖。瑕开了车内的暖气,是以他不觉得寒冷,只觉这么高档的皮料沾了水,实在可惜。 「放心,我朋友的车很多,不差这一台。」 瑕直视前方,熟练地转着方向盘,笑着说。凌鹰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脸。 自己刚刚……又将想法表现在脸上了吗……?面对医生时,好像常常这样啊。 瑕心中憋着笑,瞥了眼身旁有些沮丧的男人,没察觉到自己的眸光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这人……竟然自始至终都觉得是因为自己太容易表露心思,实在是单纯得过了头……不过,既然有心想将他留在自己身边,是否……也该找个良辰吉时,向对方坦白一切呢?包括自己的特殊能力、包括冥门……? 瑕沉思着,往后飞掠的路灯在他脸上投射下明明灭灭的阴影。 凌鹰原本以为对方会开回宅子,没想到他却在市区随便挑了家汽车旅馆驶入。 「就这吧!忍不了了!」 男人这么说,俐落地停进车库,熄了火,下了车,而凌鹰瞪大了眼,一时半刻间反应不过来。 忍不了……什么呀…… 瑕受不了他的温吞,索性一把将他抓下车,拽着他往楼上房间走。凌鹰在后头,跟得踉踉蹌蹌的。 「等……等等……」他的脸孔如今红得看不出原本肤色,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 医生他又、又发病了吗?这么突然的?! 推开房门,再反手甩上,男人作起来一气呵成,瀟洒俐落。凌鹰被压在门板上,男人强势的气息随即覆上来—唇瓣被封住,身躯与对方贴合,毫无一丝缝隙……那明显已兴奋起来的阴茎更是隔着衣料,不断摩擦他的腿根。 「等……等等……」他推着男人的肩,想找出一丝说话的空档,手腕却被扣住,同样压制在门板上;他摆动头颅,想甩开那唇,男人却总是能如影随形地跟上来…… 许是凌鹰不间断的抗拒让瑕稍稍冷静了下来。他皱起眉,微微退开身子,问道:「怎么了?」 平常不都乖乖地顺着他吗?今天怎忒反常? 瑕止住了攻势,凌鹰却仍然顺不过气。他轻喘着,唇瓣被啃得艷红,眼眸也是湿的……瑕捏了捏拳,努力压抑想再度饿虎扑羊的慾望。 「我……想洗澡……」被蹂躪得不成样的红唇动了动,吐出这几个虚软的字。 「……」 「你不觉得……方才那种气氛,直接开干也行吗?」瑕坐在小凳上,头上顶着泡沫,享受着凌鹰的长指穿梭在发间,忽轻忽重地替他按摩头皮。那适度的力道令他舒爽得直想呻吟,嘴里却还是不忘絮絮叨叨。 「不觉得。」凌鹰不给面子地这么回答。他已冲过头发和身子,洗净细沙和盐分换得的清爽让他有种重生的感觉。 而且……明明没有发病,为何要像个急色鬼似的,连洗澡都跳过呢!凌鹰一面替男人洗头,一面在心中咕噥。 「因为鹰鹰你……太可爱了啊……看起来很严肃,但是却很容易害羞脸红,高潮的表情也……咳咳咳……」 凌鹰驀然舀了一瓢水当头淋下,瑕说得正神往,没料到这一着,当场呛了一口泡沫水。 凌鹰瞪着男人的后脑勺,红着脸,似想发怒,但见到男人咳得掏心掏肺的样子,终究还是伸手替他拍背。 「为什么你好像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是巧合吗?可也太多次了……而且,自己明明站在他背后,医生怎可能见到自己的表情。 瑕又咳又吐了好半晌,好不容易才把嘴中的泡沫味道给去除。他苦着脸,伸着舌,模糊不清地道:「前面有镜子啊……」他伸手比了比前方的连身镜。「鹰鹰!你好狠的心啊!这样整你相好!」 脸红得像是永远都没有消褪的一天了,凌鹰认命地拿过莲蓬头,开始替瑕冲去头上的泡沫。 相好……?这形容似乎太亲密了些……本以为,医生可能只当自己是床伴,或砲友……之类的。 他愣愣地望着男人的发在自己的指掌间飘动,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有点复杂。 卸下了青帮总管的职务,从此就在男人的床上度过?以服侍男人为每日生活的目标吗……? 「啊……我觉得你洗头的功力真不是盖的啊……」男人夸张的讚叹拉回了他的心思。 「乾脆当我老婆吧?嗯?」 这人……说话真真假假,没个正经。凌鹰睨了他一眼,不想针对这种没营养的问句回应。关了水龙头,拿了浴巾替男人拭发,动作自然得似乎一切都是如此天经地义,他们两人本该这样相处。 凌鹰擦着擦着,神色添了丝遥想。「以前……我也常帮少爷洗头……」 只是,物换星移,人事已非。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他还在感叹着,手腕却被背对着他的男人精准地一把抓住,用力一扯— 「哇!」他一时不察,脚下一个打滑,直接扑倒在对方脚边,下顎被人用力捏住。他吃疼地瞇起眼。 瑕垂下眼望他,湿漉漉的瀏海还在滴着水,他脸上虽掛着笑意,但那双魔魅的眼底却没有笑意,涌动的反倒像是……怒气……? 凌鹰愣愣地望着对方,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了他。就见得男人的唇微微开闔,淡然的嗓音逸出,繚绕在雾气蒸腾的浴室内—不知为何,有些森冷: 「老婆,在我身边谈论别的男人,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二十四、小寶寶(微H) 「不…要了……求…你……」 凌鹰双手撑着墙,身子不断一抽一抽的……水流不断自他头上洒下,水温冷凉,他的肌肤却泛起浓重的红潮,就像是烫伤那般。 男人的两根手指在他体内抽送,裹上了沐浴乳,滑溜不已,不断发出『咕啾咕啾』的声响……那手指在他敏感的内壁抠挖,时不时刺激着他的G点……凌鹰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却无法控制自己扭起了臀,似想逃离那手指,又像是迎合那节奏。 瑕蹲在他身后,仰头欣赏那被他的手指撑开的小小肉洞,里头的粉嫩媚肉在他手指作动下忽隐忽现,时而收拢时而绽开…… 真美啊……被撑开的穴口呈现一种凄艷的血红色,却无法使侵略者心怜,反而像是搧动公牛的红布一般,激起男人更深层的兽性。 双指进出有力,不断翻搅着肠肉,轮番刺激肉壁上的敏感点……嗓音依旧云淡风轻: 「嗯?不是常帮少爷洗澡吗?洗屁屁应该不陌生吧?你的手指也像这样,伸进少爷的小屁屁里吗?!」 随着语调上扬,手指重重顶入再撤出,凌鹰拉直了背脊,不断抽气、摇头。 「没……啊……别顶…那……快要……」 肉穴痉挛似地紧紧缩了起来,咬住了他的手指,瑕却依然铁了心地不断戳刺,破开那紧紧收拢的秘肉……直到凌鹰长吟出声,全身颤抖,而他身前的白色墙面,乳白色的液体缓缓淌下。 瑕撤出了手指,探手拿过莲蓬头,替凌鹰冲洗那沾满泡沫的穴口。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长指强悍地撑开括约肌,强力的水柱随即冲击其上,虽说是清洗,但对身体造成的负担也不小。 凌鹰在那水柱的刺激下颤抖着,浑身虚软地倚着墙壁。他想合拢双腿,但自男人身上辐射出的冷戾气息让他不敢擅动。 好不容易捱过了后庭的冲洗,男人让他转过身,亲密地抚摸着他绷紧的下腹、会阴、腿根……享受着他的紧绷与颤抖,笑着说: 「你的腿很美呀……又长又直,没什么腿毛,摸上去真称手……」瑕来回抚摸着凌鹰线条匀称的长腿,讚叹地说。 那手掌缓慢而曖昧地移动,摸上了凌鹰高潮后软垂的阴茎,轻柔地把玩着,彷彿那是什么珍宝一般,甚至还将脸颊贴上去摩娑,喃喃道: 「你这里也很可爱……如果光溜溜的……一定更可爱……」 凌鹰垂下眼,正对上了瑕抬起的眼眸,那瞳仁深不见底,没有一丝光亮,彷彿是两汪深渊,只要踏入,便会无止尽地往下坠…… 他知道的。医生要他证明,或说,正在试探他的……是他的服从。即使遭受到如此过分的对待,是否依旧不离不弃……至死方休。 说来也真是讽刺……原本是为了换得自己与少爷的落脚处,才出卖自己的身体的,没想到,到头来,反而给自己找了个新主子。 他想笑,唇角却有如千斤重,只能木然地望着男人拿来刮鬍泡和剃刀,兴冲冲地开始替他剃毛。 刀刃的冷凉触感滑过全身最敏感的部位,令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以为他够冷静,可以平然地熬过这一切,但当那剃刀贴着他的阴茎滑动时,他仍旧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瑕非常的专注,持着剃刀的手也非常稳当,稳当到让凌鹰不禁怀疑:这也许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事……那刀锋顺着曲线往下滑行,细碎的耻毛纷纷落地……瑕凑得很近,吐息不断拂过他敏感的股间。 凌鹰不敢闭上眼—他怕失去了视觉,身体的感受反而变得更敏锐;但又不想一直盯着自己的下体看,只得放任视线漫无目的地飘过四周……直到瑕的轻笑声响起: 「呀……鹰鹰,被剃毛让你很兴奋吗?你看……勃起囉!」 凌鹰先是一愣,然后,顺着他的暗示低下头一看,随即面红耳赤。原本高潮后已然软垂的肉柱,不知何时又充血坚挺,且少了体毛的覆盖,那肉红色的视觉衝击更是强烈。 凌鹰瞠目结舌地望着那似熟悉又陌生的部位—明明是自己的器官,现下看来却如此的突兀……而且,究竟为什么会勃起呢……? 他简直百口莫辩。「我……不是……唔……」他支支吾吾的反驳在男人大掌一握之下,瞬间化为软弱的抽气。 瑕兴致高昂地抓着他的性器不断搓揉,同时拋开了剃刀,拿起莲蓬头冲去凌鹰下体的刮鬍泡。这次,他倒是心情不错,不再用冷水折腾他,改用温水清洗。 身体的核心被男人握住,那掌心的温度好像比温水更高……男人极有技巧地套弄着他,时而用指腹摩娑他的龟头,或是刺激他的尿道开口……原本已经半硬的阴茎在这不间断的刺激之下,自然越来越挺立。 男人站起身,拽着他来到连身镜前,强迫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你看……这里变得光溜溜的了,真可爱……像小宝宝一样……」男人一边用手弹弄他的性器,令其左右摆动,一边附在他耳畔,用一种黏腻的气音这么说。 二十五、好學生(微H) 凌鹰喘息紊乱,怔愣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依旧是那扎手的刺短发,刀凿般的五官,却有着一双迷濛的眼眸,失神的表情;依旧是一身训练有素的结实肌肉,下半身却成了无毛的状态,无助地袒露着…… 他没有办法釐清此刻心里的感受:羞耻、惊愕……或许,又有那么一点新奇、刺激、错乱…… 与他同高的男人站在他身后,只露出一双幽深的、闪闪烁烁的眼眸,热切地观察着镜中他的反应……那视线啃噬着他每一吋肌肤,似乎也蚕食着他的理智……他知道自己正在向下坠落,但又觉得:向下坠落,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总比一直不自量力强撑着来得强……他累了……就算身后的这人只是短暂地,让他依靠着休息一下也好。 在男人手掌中的物事颤巍巍地挺立,凌鹰仰起头,自喉间发出一种自己也想像不到的甜腻呻吟,全身细胞都因为期待而震颤……期待着高潮的大浪,将自己灭顶。 「哎呀……宝贝……再忍一下……我们还没欣赏完你美丽的地方……」他不顾凌鹰的挣动,手掌紧紧箝着他的阴茎根部,阻止他的喷发,同时硬压下他的身子,强迫他坐下。 射精被阻让凌鹰烦躁了起来,他踢动双腿,扭着身子想挣开那手掌的束缚,却是徒然无功—瑕只消手上一个使力,他便只能又痛又爽地软了身子。 瑕分开了凌鹰不断想合拢的双腿,嗓音平平缓缓,就像在哄着闹脾气的孩子那般:「看……这里也剃乾净了……是不是很美?是粉红色的呢……」 凌鹰望着镜中男人强迫他暴露出来的部位—他从未正眼见过的部位。诚如瑕所说,原本覆盖其上的细毛也被剃除,皱褶繁复的入口一览无遗……那儿,色素沉淀偏少,与四周的蜜色肌肤相较,的确显得浅色许多。 凌鹰闭上了眼,镜中的画面却像鐫刻了一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像个小娃娃一样瘫软在男人怀里,男性的核心被对方捋着;双腿大张,私密的穴口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因为方才被手指粗暴清洗过的缘故,穴口有些红肿,微微开合,就像等着吸吮什么似的…… 闭上眼之后,其他感官的刺激显得更加鲜明—男人在他耳旁灼热的吐息,想要射精的衝动,还有……那在他穴口轻轻画圈的指腹……即使不看镜子,他也能感受到秘处受到刺激后,飢渴地一缩一放了起来。 「啊啊……你这坏孩子……一直把我的手指吸进去呢……好贪吃啊!!」男人似抱怨似讚叹的评论响起,同时,蠢蠢欲动的长指破开括约肌,长驱直入,那箝住他阴茎根部的手掌顺势一松— 凌鹰全身痉挛,拱起了身子,几乎连哼叫都来不及,瞬间达到了高潮。 汽车旅馆的床舖,用的总不可能是什么高档货,但是情趣的小玩意特多,瑕看起来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凌鹰却觉得一阵恶寒。 瑕找着了一个草莓口味的润滑剂,兴致勃勃地要凌鹰趴在他身上,玩69式。 臀瓣对着男人的脸孔,被硬生生掰开,暴露出那么私密的洞口......男人的吐息不断拂掠过......这样的体位,不管几次,都无法习惯。凌鹰咬咬牙,硬是压下翻涌而上的羞耻感。男人粗大的棒身就在他脸颊旁,飘散着草莓的甜香味—男人已经先行将润滑液抹在自己性器上,与那甜甜的香气相反,青筋毕露的粗大棒身在这样的距离显得更加狰狞,存在感十足。 冷凉稠滑的触感沾附上穴口—瑕蘸了些润滑液,指腹来回抚弄,将润滑液均匀涂抹在那粉嫩的洞口......草莓的甜甜香味随着升高的体温飘出,他舔舔唇,受不住那诱惑和好奇,凑上唇吸吮了起来。 凌鹰的身子震了一下,低叫出声:「别...别舔.....那......!!很脏.....嗯嗯.....」软嫩的唇瓣贴附着他敏感的洞口,无骨的舌则鑽入他的肠壁翻搅,那感受好生怪异......!! 过去瑕顶多吸吮他的阴茎,像这样舔着他的......从未有过!是以他惊慌失措,脑子一片混乱,完全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瑕模糊的嗓音飘了出来,背景是令人脸红的,舌头搅动着黏膜的水声:「嘖.....它的说明上写着可以吃啊……所以我试一下嘛……别那么小气,鹰鹰,你也可以吃我的呀,很公平的。」 似是而非的言论让凌鹰气结,偏生又无法反驳。他瞪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深吸一口气,张口含住了它。 虽然医生从未明说,但他隐约察觉到:医生是喜欢他替他口交的。虽然不一定射他嘴里—有时会射在他脸上或身上—但是,看到他卖力服侍的模样,似乎会让医生更兴奋。 他心中这么想着,同时缓缓俯下头,放松喉咙,让那东西抵住自己狭窄的咽喉口,然后开始上下吞吐起来...... 身下的男人发出一声难耐的,欢愉的低吼,掰住他臀瓣的手掌更为使力,舌头几乎像是想要舔遍他体内般灵活地鑽进鑽出,偶尔在那洞口滑溜地打转......凌鹰的脸孔更红了,一方面是因为口中被那阳物塞得满满的,呼吸不顺畅;一方面也是因为后穴如此放浪的刺激。 怎能......这样的.....舔他.......!! 他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处变得湿淋淋的,分不清是瑕的唾液还是润滑液,甚或是自己的淫液......他只知原本紧绷的括约肌在经过浴室里的扩张之后,已经变得十分柔软,现下再被那灵活的舌头这番扰动,整片肉壁翻涌如浪,无论怎么缩紧都无法固定住那舌,反倒激起更深层的空虚......凌鹰不受控制地噘起臀,像是无言地企求那舌能够再进深一些,舔得重一点,别让他这样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他肉穴里泛痒,苦无解脱的管道,只得口中发洩—他缩起了颊,来来回回地吸吮那棒身,舌头也无微不至地舔舐着龟头,甚至探入敏感的马眼中......当真令瑕爽得叁魂都不见了七魄。 以往凌鹰替他口交时总显得害羞而僵硬,而他知他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也不太勉强他......没想到,被舔穴倒像是彻底接通了凌鹰某条神经一般,不但含得又深又到位,连舌技也进步神速......嘶......真是个好学生啊…… 瑕撤出了舌,那肉洞却依然像张饥渴的小嘴一般不住开闔,瑕从浴室一路忍到这当口,当真有种快要精血逆流的自爆感。 「鹰鹰,」他拍了拍凌鹰的臀,嗓音就像被砂纸刮过一般又粗又哑。「坐上来。」 二十六、犯規(H) 即使他们已经交合了无数次,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处于下方的那个—或仰躺着,或趴跪着。自己骑在男人身上,摇摆着身体……这样的状况,从来没有发生过,也难以想像。现在,却似乎要第一次发生了。 这是否,也是一种表达效忠的仪式? 凌鹰略显生涩地半蹲着,手臂往后伸,握住了那勃发的肉柱,惊人的火烫和尺寸让他除了胆战心惊之外,又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自后穴泛起的甜蜜痠麻…… 自己……之前真的有办法,让这么大的东西,进到身体里吗?此刻光是握在手中一阵比对,就觉不合比例啊…… 他调整角度,让那巨物抵住自己已变得软嫩的开口,缓缓降下身子……滑溜溜的蕈状头部轻易地撑开了那同样滑溜的括约肌,顺着逐渐沉下的甬道,渐次往深处推进。 凌鹰咬牙顰眉,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像是压抑着什么,又似有点失神……那高温在体内辐射至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沁着一层薄汗。当他的臀部终于碰触到男人的大腿时,他说不上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应该要松一口气,但体内的满胀感又让他的身子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觉会拉扯到里头的黏膜。 他颤抖着……乳尖颤抖着,双膝颤抖着,连前方半挺起的分身也颤抖着……看起来既无助,又情色。 瑕瞇起眼,贪婪地欣赏眼前人儿的媚态。 这人……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看似刚强,却处处是破绽;出身于黑道龙蛇杂处之地,却单纯得不染一点尘埃……他有时想要好好珍惜他,有时又想将他撕个粉碎—温柔与暴戾两种心境在他面对凌鹰时,总是交替着出现,不断交战拉扯。 「真棒啊……鹰鹰……你全都吞进去了……感觉到我在你里面吗?你把我夹得好紧……」 男人的手掌在他全身上下游移……拨弄着他的乳头,抚摸他紧绷的下腹,把玩他勃起的阴茎……那嗓音如丝缎般稠滑,鑽入他的耳膜,彷彿连神经也一併抚触了……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眸,深邃、专注,里头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涌动,脑袋与身子一样骚乱的他,实在分辨不清。 从第一次相遇开始,他就觉得……医生的眼睛……真的很漂亮……那颗眼尾的痣也是……听说那位置,是泪痣……不过,实在很难想像……医生流泪的样子……他总是那么气定神间,好像任何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瑕微微一笑,眼尾的血痣轻扬,妖艳有之,魅惑有之……凌鹰在那一瞬间,竟觉得恍惚。 「喜欢我的眼睛吗……?」 男人问,同时抓住了他的腰身,左右晃动,让那热楔在他体内搅动。凌鹰不住抽气,双手撑着男人的下腹想稳住自己,却仍是抑不住断断续续的轻吟。 他咬住下唇,点点头。瑕却不甚满意,手中的作动幅度加大了些,甚至上下晃动起他的腰身。 「说出来呀……」瑕的额际泌出了汗珠,依旧鍥而不捨地诱哄。「你喜欢什么……嗯?」眼前这无助的小猎物一直静止不动,可下头的小嘴厉害得紧,又是缠绞,又是吸吮,他可是憋得很啊! 凌鹰松了唇,仰起头,发出无声的喟叹。那粗大的男根充满了他体内的每一处,每回抽送、搅动,都像要将他整个灵魂一起弄拧了那般……让他脑袋一片空白,舒爽得直想放声尖叫。 「喜欢……哈啊……医生……」凌鹰轻喘着说。 狭长犀利的眼眸如今一片雾濛,水光满布;脸上是一种耽溺陶醉的表情,惑人至极。 瑕突然顿住了动作,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哎……明明知道这可能是对方沉浸在慾望中,神智昏茫的呢喃,根本做不得准……可是,为什么自己那么高兴呢!?就像是吸食了兴奋剂一样,亢奋、激动、喜悦得无以復加。 他叹了一口气。「哎,鹰鹰,你这是犯规呀……」 瑕的话几乎是含在嘴里,是以凌鹰听不真切,只觉下一秒,突然天旋地转,男人一把掀翻了他,反折了他的腰身,开始高速而剧烈地进出他。 『啪、啪啪、啪、啪……』时而规律,时而紊乱的肉击声繚绕在房内,夹杂着的是凌鹰细弱的呜咽和瑕的粗喘。 他双腿大张,被折成一个屈辱的形状,宛如被撬开的蚌壳那般,被迫观赏着自己小小的肉洞如何被那粗大的男根贯穿、进出......粉色的媚肉随着瑕粗暴的动作不断翻进翻出,穴口一片狼藉,汁液四溅。 凌鹰好几次咬住下唇,却又因为需要大口喘气而松了开;泪液因为过激的快感大量分泌,蜿蜒下他的脸庞,和瑕滴下的热汗一起,成了渗入嘴角的咸涩。他无助地左右摆着头,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呜吟着:「啊啊……轻...点......医生......求...你......」 肠壁被猛烈撞击,本应该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但如今,这具身体却已自动将其转化为快感.......甚至,每回男人换个角度戳刺,猛击新的敏感点时,那种大量电流瞬间释放的颤慄感,当真是令人无法抵抗。 原来,他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每回与医生的性爱,都只是让他更体会到:自己的自制力有多么的不堪一击......往往在如此激烈的交合中沉溺失神,无法自己。 瑕垂下眼,望着那张想要强撑清醒,却在他每次撞击下恍神的刚硬脸孔,对于凌鹰的请求,下体的攻势不但没有稍缓,反而如狂风暴雨般加剧。 「呜.......呀.......哼.......嗯唔.......」凌鹰在这样的节奏下压根儿收不住自己的声音,瑕俯下头,伸舌去舔他微啟的唇。 「鹰鹰……」他的嗓音即使瘖哑仍不失磁性,带着一种催眠的质地。「再说一次......你喜欢什么......刚刚说的......再说一次......」 二十七、金絲雀(H) 狭长的眼眸迷惘地睁着,凌鹰空白一片的脑中其实不是很能理解对方所说,只是像鸚鵡学语一般随着诱导而开口: 「喜欢......喜欢.......」他刚刚说了什么?真的不记得了......只知道,现在全身都好热,每个细胞都在躁乱着,无一刻平息。 男人并不放弃,暗示变成了明示:「你说喜欢医生......对吧......喜欢我吧......你说了......对不对?」 凌鹰半迷茫半清醒地回答:「嗯......喜欢...医生.......」其实他方才似乎是要说喜欢医生的眼睛呢.......不过,省略了后方的主词,似乎也无关紧要吧...... 这样的念头只浅浅掠过脑中,在那像要掏空他似的性爱节奏下,根本无法逗留太久。 瑕满意地勾起唇角,腰身强力摆动,像在炫技一般,特意每回都将性器全数撤出,然后当着凌鹰面前,再重重顶入。 「继续说......乖......听话......说你喜欢医生......」瑕觉得自己真是不正常了,半命令半诱哄地让一个被他肏到神志不清的人说出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就在于:他听得很爽,爽得不得了!简直比在性爱中的任何一次高潮都还要令他着迷—看来他的脑部受损当真越来越严重了。 凌鹰被他操得腰都软了,那小小的洞口连闔都闔不起来,只能楚楚可怜地绽开,任那粗长的性器直上直下地贯穿.......下腹又痠又胀,既受不住那深度,又着迷于那种充实感,当真矛盾不已......他的唇动了动,乖巧地应声: 「我...喜欢医生......喜欢...医生......喜......嗯嗯......啊……舒服.......呜........不……」 像是告白一样的话语有如丢入烈火中的乾柴,让侵略者的慾火更是漫烧得不可收拾。瑕的腰身大起大落,每一下撞击配合着重力和他的体重,挟带着彷彿要将凌鹰钉穿的狠劲。凌鹰一会儿叫爽,一会儿哭喊着不要,那穴口不堪这样连续性的刺激,开始规律痉挛了起来,经验老到的瑕立刻从那甬道的驀然收紧,了解到身下的人儿即将高潮。他收摄心神,气沉丹田,又快又猛地衝刺了百来下,最终在凌鹰的一声悠长呻吟中,双双达到高潮。 黑暗里,他驀地弹开眼皮,大汗淋漓。 他梦见浑身是血的宋于卿,跪倒在他身前,一动也不动。他想上前探看,却无法迈开脚步,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心跳剧烈得像是要破出胸膛,而即便清醒了,他依旧动弹不得……嗯? 他眨了好几次眼,才终于在一片黑暗中对焦……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地箍紧他的腰身,而他的脸颊旁,正偎着一具温热的躯体…… 医…生……?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渐次回笼……在大海中的释放,浴室里令人脸红心跳的体验,还有后来床上的欢爱……到底什么时候作到失去意识的,已经想不起来…… 几点了……? 他下意识想去确认时间,手指动了一下却又顿住。 确定了几点,又怎么样呢……?已经……不需要再回到少爷那了…… 从此,自己能够容身之处,就只剩下这男人的怀抱,和他允许的地方了。 该说是从少爷那儿解脱吗?还是从一个牢笼,再换到另一个牢笼呢? 他狭长的眼眸中透着对未来的迷茫。颊畔的胸膛,吐息徐缓,似睡得正香。 其实像医生这样,无忧无虑的,也不错啊……不属于任何人,自由自在。 自由这东西……何时自己才能得到呢? 他想着想着,睡意袭上,缓缓闭上了眼。 靶场内,火药击发的烟尘飘散着,伴随刺鼻的烟硝味。凌鹰戴着耳罩和护目镜,聚精会神地瞄准人型靶,一次又一次扣下扳机。一直以来,他都有练习射击的习惯,瑕的宅院里就附有一座超专业的射击场,也刚好可以令他练习生疏了许久的枪法。 是说……什么样的人,会在自己家中建射击场呢?是兴趣吗?还是……? 凌鹰的心思漫游着,不过准度依旧没有丧失,次次都命中人形的头部。 从海边那天之后,他与医生的关係,变得更为亲密……形式上的那种。医生几乎与他寸步不离,晚上也是同床共枕,可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对他而言……究竟算什么……?自己待在他身边,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医生有几次,似乎看出了他未说出口的疑惑,摸了摸他扎手的发,淡淡地说:『人有时候,不要想那么多……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不是很好吗?』 『……』 的确现在的生活,就像是贵族一样—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晚上睡的是松软的床铺,白日不是健身、游泳,就是打靶……这样的生活,跟之前在帮中每天都忙得团团转,忧虑东忧虑西的状况,真的是天差地远……只除了,每当医生有「需要」的时候,便得充当他的床伴。同为男性,不得不说,医生他在「那方面」的需求,还真的是……不同凡响……还是说,是因为自己太淡泊的关係。 凌鹰想到每回自己在床上被弄得欲仙欲死,又是哭泣,又是求饶,便忍不住脸红。 像现在这样,当一隻故作不知自己在笼中的金丝雀,真的好吗? 他恍惚地想着。食指按在扳机上,迟迟未扣下。 「在想我吗?」 男人带笑的嗓音伴随着环住腰间的手臂响起。凌鹰扎扎实实地吓了好大一跳,枪口偏了个角度,食指一抖— 『砰!』的一声,子弹以极快的速度,偏离了原先的轨道飞行,眼看便要击中别处。 二十八、花容失色 『砰!』 另一声枪响。 男人跃跃欲试地掏出腰间佩枪,几乎没有瞄准便扣下扳机。两发子弹在空中撞击,爆出了小小的火花,然后,男人的子弹与凌鹰的子弹一齐命中人形靶的头部。 「呼——」男人吁了一口气,俐落地收回佩枪,枪身上似有什么雕饰,在凌鹰眼角一闪而逝,他看不清。 「好险好险,技术还没退步,没有在鹰鹰面前丢脸,嘿嘿!」瑕俏皮地吐了吐舌,眼尾的血痣轻佻地扬起,衝着凌鹰满脸桃花笑。 凌鹰有些怔愣。竟用子弹将他的子弹打回原本的路径……?!这枪法,若说是业馀人士,会不会太精练了些……简直就像……以枪为生的杀手…… 这念头才闪过脑海,瑕的脸孔便突然放大了数倍,几乎与他鼻尖碰鼻尖,眼对眼。手臂也顺势搂上了他的腰。 「想什么呢?鹰鹰?是不是我这几天都不在,让你寂寞了……对不起嘛……」 男人嘟着嘴,楚楚可怜地这么说。明明是俊朗的五官,偏生要皱成小媳妇儿的苦情样,凌鹰看着也不禁失笑。 他勾起唇,推了推男人的肩,不太习惯贴得这么近与人说话—但男人似乎很习惯与人肢体相亲,从海边那天之后,亲亲搂搂抱抱,男人都做得极其自然。若不说,旁人可能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人…… 「没有的事。医生你忙你的,不用顾忌我。我会自己找事做。」他收敛心神,笑着这么说。 这几天,男人都早出晚归,不知忙些什么,凌鹰也没有特别探问。如果医生想说,他便会自己说,否则,自己要用什么立场追问?他也不明白。 腰间的手臂突然强势地收紧,勒得他肋骨生疼,竟似有一丝怒气……但男人的脸孔却还是笑咪咪的,形成强烈的反差。凌鹰眨了眨眼,有些无所适从。 「真讨厌啊……本来想听鹰鹰说一句想念我的……」男人连抱怨也是半真半假的,分不出是真心还是玩笑。「说说看嘛……你看你那晚说喜欢我,说得多自然……」 凌鹰微微胀红了脸。他回想起自己在汽车旅馆那天晚上,被操得神智昏茫,似乎顺着男人说了许多事后回想起来想一头撞死的话……没想到男人竟提这来调侃他。 他半羞半嗔地睨了对方一眼,那眼神即使无意,也像是在勾人一般。就见男人先是一愣,然后眼眸一沉,下一秒,霸道的唇便堵了上来— 这是……怎么了……? 凌鹰无措且被动地承受着唇上的碾压及啃咬,从中可以感受到男人萌发的热情。可他其实不太确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对方突然有了这兴致? 火热的大掌抚上他腿间,凌鹰吓了一跳,慌忙地想併拢双腿。 「别……」模糊的抗议很快被火热的唇舌吞吃。凌鹰又急又无奈地想要挣扎,身体的核心却还是隔着布料被摸个正着,被忽轻忽重地按压。 「别…在这……」他又要闪躲下半身的毛手,又要在绵密的亲吻下觅得说话空档,当真是左支右絀。 总是这样……男人性致一来,几乎是不顾场合的—像上次在海里,浴室里……后来回到宅子,偶尔也是在走廊上突然有那意思,便要脱他裤子,每每将凌鹰吓得『花容失色』。究竟是他迂腐还是怎的,像这样的亲密之事,要在这些个没遮没挡的地方进行,光想到就令他头皮发麻。 幸亏男人截至目前为止都还算迁就他,没当真在外头逼他就范。 瑕退开了唇,微微喘着气。长指已经挑开了凌鹰牛仔裤的钮扣,但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就做一次……不行吗?」他不死心地问。 哎,每次都中途剎车,真的对身体不好啊! 凌鹰脸上的红潮已经蔓延至颈子,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瑕叹了一口气,手掌改为拽住凌鹰的手臂,当机立断地说:「那回房吧,现在。」 说也奇怪,他每天每天索求着凌鹰的身子,对于他的渴望却是有增无减……凌鹰就像是罌粟一样……看过了他在床上娇媚的样子,便想看他羞耻的样子;看过了他羞耻的样子,又想看他撒娇的样子……自己的胃口好像越养越刁,怎样都看不腻对方的风貌。 原本只是觉得对方是个优质床伴而已,但自己陷溺的程度,却好似比预想中的,超出许多…… 瑕的手掌使了劲,但凌鹰并没有移动,反而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天还没黑啊……」 光天化日的,就关起门来做那档事,不太好吧…… 瑕身子一顿,然后重重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所以说,自己会觉得对方这小媳妇的保守样,实在是可爱的不得了,可爱到他现在就想把人压在地上肏,实在是不太正常对吧! 他松开了手,凌鹰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隐约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失落,没想到下一秒,瑕便蹲下身,将他整个人扛了起来。 「哇啊——医生!怎、怎么了?!」脑部充血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惊叫出声。 「这样快一点!」瑕匆匆拋下这句,扛着他,往卧室方向狂奔而去。 二十九、金剛芭比(微H) 「医生......我、我能脱下来了吗?」 凌鹰直挺挺地站着,却像是双手双脚都不知往哪摆般彆扭,脸上的表情亦是古怪与无奈兼具。再往下瞧,便会明白此刻令他浑身不自在的主因......一袭雪白的护士服,正穿在他身上— 先别说他精实的肌肉将那制服撑得有多紧绷了,那裙摆堪堪只遮住他一半的大腿,连底裤的边缘都若隐若现。即使不看镜子,他也能想见现在自己的模样有多么滑稽。 方才一路被医生扛进了房,原本以为接下来便是火辣的性事了,没想到对方却拋给他一袋衣物,兴致勃勃地要他换上。他不明所以地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一件加大尺码的护士服。 哎,那时候的玩笑话,敢情医生一直记掛着呢....... 瑕盘腿坐在床上,一双眼上下打量着他,脸上并不见任何訕笑,反而竟像是讚赏与着迷。 哦哦......那蜜色的腿根真是......光看着就让人想摸一把......如果不穿底裤的话,只要轻轻撩起裙襬,就能见到那被自己剃得光溜溜的下体......嘶......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瑕的喉头不住上下滑动,嚥下那突然大量分泌的唾液,分身更是绷在牛仔裤中,胀痛不已。 他不依地道:「为什么要脱下,你穿这样多可爱!」没有底裤的话就更好了,开干的话也快些! 凌鹰无法苟同地皱了皱眉。「我觉瑜比较适合。」虽然医生老是不客气地骂他『人妖』什么的,但以男性的观点来看,瑜生得娇小又可爱,宜男宜女,穿起护士服也没有违和感。 瑕拧起了眉,用一种夸张的语调道:「一点也不!拜託现在别提那人妖!我不想想起他。」他揉着眉心,不断摇头。凌鹰当真开始怀疑起对方的视力与审美观。 自己穿成这样,才当真是金刚芭比吧! 「医生,我可以脱......」他再度重复他的疑问,却被瑕打断: 「内裤脱掉。」他漫声道。眸中那名为期待的光芒亮得扎人。 凌鹰被那灼人的视线紧盯着,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猫给盯上的大鼠一般,进退维谷,无处可逃。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顺从地弯下身,脱去了底裤。下半身凉颼颼的感觉着实怪异,但更怪异的应当是被男人一直注视着下体,用一种赤裸裸的贪婪目光。 瑕舔舔唇,往前挪动身子,坐在了床沿。他腿间的牛仔裤布料已经明显隆起了一包。他歪了歪头,笑着问: 「小可爱,你来我的诊所应徵,我想知道你会作些什么呢?」 他装模作样的口吻让凌鹰有些失笑。 这是哪门子的新玩法?将他当小护士调戏吗?可真鲜。 凌鹰心领神会地走上前,在男人的腿间跪下,红着脸,探手欲拉下对方牛仔裤的拉鍊,手腕却被瑕一把扣住。后者用一种故作惊讶的表情望着他,问道:「小可爱,你这是做什么呢!?」 凌鹰咬了咬下唇,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默不作声也不行,男人的目的便是要逼得他开口配合演出。 「我...我想.......服侍医生......」他说得坑坑又疤疤,对于这角色实在无法全心投入。 「哦———」瑕却像是相当得心应手一般,摸着下巴沉吟道:「想服侍我呀?那你打算怎么作呢?」 什么他打算怎么作,医生都勃起了不是吗!?目光还不断往自己的下体瞟,不就是在暗示他替他口交吗!? 凌鹰实在是哭笑不得,但是眼下这齣剧呢,他是其中要角,又不能不回答,只得吞吞吐吐地应道:「我想......含医生的......肉棒......」话一说完,他已是满脸通红,头垂得不能再低。 可以了吧,这样的回答……话说日本片里的对话,差不多也是这样的.......他努力回想曾经看过的『爱情动作片』。 瑕盯着那根本不敢看向他的人儿,短促地换了一口气。 哎呀,太可怕了!鹰鹰一旦说起这些淫荡的台词,杀伤力实在太可怕了......他的小兄弟就快要受不了而炸开啦!!妈的! 瑕再也无法扮演他瀟洒的坏坏医生角色,他拉下拉鍊,释放那胀疼到难以忍受的巨物,一把压下凌鹰的后脑杓,猛力将那肉柱塞入凌鹰的口中。 瑕一下便顶得很深,早先,凌鹰会难受得眼泪直流,几乎要喘不过气,现在,他倒是可以气定神间、熟练地上下吞吐那肉柱……还学会用双手辅助,一面吸吮,一面套弄那棒身,或是搓揉下方的圆球。 瑕俊美的脸孔因为慾望显得有些扭曲,凌鹰扎手的短发刺在他掌心上,他的指关节因为使劲而显得泛白。 瞧瞧原本刚正憨直的人儿,经过自己的调教之后成了什么样— 不但驾轻就熟地吸着男人的阴茎,甚至小兄弟还把护士服的裙襬顶得高高的,隐约可见逐渐扩大的水痕。想必那迷人的小肉洞,应当也是春潮氾滥......嘶......光想像就觉得兴奋得不得了啊!!真想撩开裙襬当场看看!! 凌鹰微微皱起眉,浅浅地换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何口中的肉茎又活生生地胀大了一倍有馀,让他更觉压迫。他还不明所以,瑕便推了推他的额,示意他吐出口中的阴茎。凌鹰疑惑地抬眼望向对方。 结束了吗?医生护士的剧码? 瑕的眼眸又变得闃暗无光,里头涌动的是慾望的乌云。他勾起唇,对着一脸茫然的凌鹰道: 「蹲在我脸上,小猫咪,让我看看你的小穴。」 三十、說出來(H) 医生他......似乎真像把自己给当成女人了呀......小穴什么的,分明是用在女人身上的...... 凌鹰心中咕噥,但在臀瓣被一左一右掰开,男人的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他的穴口时,他心中纵然有再多的OS也在瞬间通通与理智一起,蒸发得一丝不剩。 「湿了呢......小猫咪.....这么喜欢含我的鸡巴吗?」瑕的嗓音和他的碰触一样,轻轻柔柔的,但却很直白。指腹擦过黏膜,带出了微微的水声,证明他所言不虚。「啊……前面也这么硬了......真是淫荡的小猫咪......」 是吗......?自己已经......起反应了吗.....? 凌鹰咬着下唇,心里有一股力量想要反驳对方所说,想要证实自己的清白,但是当瑕的指尖浅浅地撑开他的肉洞,但是当他的阴茎被裹在裙襬中,恶意搓揉,他便发现男人说的没错......自己的确已经成为了快感的奴隶—无论是分身或是后穴,全都舒服得令他无法抵抗。 凌鹰不断地深呼吸,却还是觉得重度缺氧;头昏脑胀,心脏剧烈跳动着,像是要撞破胸廓而出;下半身则是又湿又痒.......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滞闷与空虚感。 「医...生.......」他没察觉自己,一遍遍地呼唤着这两个字—因对方一直是无所不能,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能够拯救他的人。就像是,上天派给他的救世主一般。现在,他也需要他,来拯救他......好热.....也好痒......他快要死了....... 「怎么了?说呀.......」男人的嗓音,即便在这种时候听来,依旧有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像是在哄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一般。虽然那长指刁鑽得很,不断在那肉洞中鑽进鑽出;虽然那手掌如此霸道,隔着衣料不断刺激凌鹰的分身......那嗓音始终轻轻柔柔: 「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给你.......」 他心中的救世主拋出了甜美如撒旦般的诱惑,同时,手指猛然挺进,不断抠挖凌鹰的G点。 「嗯嗯————」凌鹰仰起头,自喉间哼出了那苦闷而示弱的哀鸣。 不够......只有这样,没有办法让他高潮......只有那个才能...... 他纯净的黑眸如今一片涣散,湿润的红唇一张一闔,吐出了男人想听的答案: 「想要......医生的...肉棒......插进......来........」 「嗯……医…生……这样…太……啊啊……好…深……」 瑕瞇起了眼,欣赏着身上人儿的媚态— 那件雪白护士服的前襟已被他暴力撕开,蜜色的胸膛和上头两朵红樱自裂开的破口暴露出来,别有一种凌乱的美感;裙襬随着凌鹰的上下晃动,一路往上捲至腰身,几乎已没有任何遮掩的作用……无论是前方高高挺起的分身,或是两人交合的部位,全都一清二楚。 那时候在汽车旅馆,想让凌鹰在上位,他还显得有些青涩,没想到现在倒是像个老手似的……啊啊……果然特别订做那护士服,还是有好处的呀……看看鹰鹰现在扭腰扭得多投入!像是要把他榨乾了似的! 瑕伸出手,揪着那硬挺的乳蕊轻拧,下方的小洞立刻呼应似地将他绞得更紧—天堂也不过如此。 「小猫咪,舒服吗……?」啊啊……眼前有美人可赏,阴茎又被包裹得服服贴贴的,真没什么可挑剔了。瑕舔舔唇,讚叹地望着那粉嫩的乳晕经过他一番肆虐,转为充血般的鲜红,像颗红豆似的惹人怜爱。 后穴里的高温已经将凌鹰的理智焚烧殆尽,现在敏感的乳头又被这样把玩,上下夹击的快感如同猛烈的漩涡一般席捲了他……他的脑子里,除了追求那最后的至高点之外,再无法思考其他。 「舒…服……」他媚眼如丝,双手撑着瑕的下腹,腰身大起大落,每一下都坐到了最底。那硬物不断撞击他的敏感点,快感如同浪潮般一波波打来,而他彷彿乘浪而行,受不住地不断哆嗦。连出口的呜咽都像是发浪的猫叫一般。 哦哦……有进步!越来越坦诚了!瑕打铁趁热,乘势续问:「哪里?哪里最舒服?嗯?」 随着上扬的语尾,他忍不住雄性本能的衝动,挺腰连撞了凌鹰好几下,惹得后者身子不断抽搐……红唇开了又闔,似不知该如何回覆如此简单的问题。 「……屁股……」几经挣扎之后,凌鹰小小声的,说出了这个答案。 虽不是完全满意,但是大大地可以接受啊!瑕揉了揉鼻子,当真觉得这样的调教有如在走钢索一般,稍有不慎,他自己也会落得狂喷鼻血或者是自爆而亡之类的。 他扣着凌鹰的腰身,时而协助他抬得更高,时而强迫他左右旋磨,让他们两人能同时都享受到性爱的极致快感。 「鹰鹰的小穴一直吸我的鸡巴哦.......有感觉吗......?」男人甜腻的问句伴随着的是交合处的满满水声。凌鹰拉直了背脊不断抽气,分身顶端开始泌出浓稠的汁液,似乎已到了最后的极限。 「嗯......小穴......好热.......快要......呜呜.......」 在凌鹰当真说出『小穴』两字时,瑕立马抬手压住了鼻樑—幸好,幸好没有真正流出鼻血!这实在是太骚了啊!棒透了! 瑕赤红着眼,再也忍受不住,连续狂猛挺腰,将身上的人儿顶得手脚发软,身躯瘫在他胸膛上,不断呜吟抽气。瑕却是越战越猛,『噗唧噗唧』地不断进出那狼藉一片的肉洞,一面附在凌鹰耳旁哑声说: 「小猫咪,我要射进你淫荡的小穴里了,好不好?」 事实上,他已经箭在弦上,根本也没打算给凌鹰拒绝的空间—不管对方回答好或是不好,他都已经打定主意要内射他。 只要想到凌鹰体内满满的都是他的精液,他就有种异常的满足感—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这究竟是为何。 因为快感而泌出的泪水淌了满脸,凌鹰的脸颊偎着男人的胸膛,下体被男人贯穿,整个人就像是被男人给渗透一般,每个细胞都浸淫着男人的气息......都到了这步田地,他有任何说『不好』的馀地吗? 凌鹰缓缓闭上眼,脸上是一种既满足又感伤的矛盾表情。 「好......请射进...我的小穴里......」他像是梦囈一般说着。从雨夜和医生的相遇至今,他就好像活在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青帮的分崩离析,与宋于卿的决裂,张开双腿接受男人的贯穿和内射......每一个,都缺乏现实感。 男人在最后几下衝撞之后,猛力地顶入他体内最深处,然后,一股岩浆般的热流在他体内爆发。他听见自己发出像女人一样细弱的尖叫声,欢愉、高亢、热切……眼前也爆开一阵炫光,和男人同时达到高潮。 三十一、事實 手机在口袋中震动了一下时,凌鹰正在他与宋于卿短暂居住过的房内。想当然尔,宋于卿从他们大吵的那天起便失了踪影,所有的私人物品也都带走。凌鹰的手机也从那天起,安静得彷彿他与这世界的其他人,不再有任何连结。 宋于卿没有打给他,求救或抱怨什么的,都没有;而青帮的其他人,徐彪、夏沐龙……也都没有。有时候,他会有种错觉:彷彿一直以来,他都身在这座宅子当中,无关于青帮,无关于宋于卿……医生,就是他的全部。 真奇怪啊……自己现在到底是醒着,还是一直在作梦?他其实也搞不清。 凌鹰的神色有点恍惚,他掏出手机,手指轻滑,一望,瞳仁便一缩— 萤幕上,是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被人绑缚着,跪在地上,看不清表情。背景看上去十分阴暗,角落处似有许多大汽油桶搁置,男子膝下跪着的,也是粗糙的水泥地面。 即使没见着脸,凌鹰也几乎一眼就确定:那是宋于卿!那瘦弱的身板、那发型……他这样一动也不动跪着的姿态,就与他那晚不详的梦境,一模一样。 一滴冷汗滑下凌鹰的额际,他执着手机的手掌微微颤抖。发讯者是他从未见过的号码,但他几乎立刻便猜得到是何人所为— 徐彪!除了他之外不会有其他人了! 宋于卿定是落在他手中,他因此得知了令璽和血书在自己身上,所以利用宋于卿的生命安全来威胁他!一定是的! 手机再度震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个讯息,内容是一串地址,赫然便是那晚废弃港口的位置。 至此,凌鹰再无悬念。他旋过脚跟,衝出房间,开始奔跑起来。 他得去救于卿!然后,了结这件事!无论青帮会变成什么样,无论谁会接任下任帮主,都已经与他无关。但是,希望于卿能够好好的、平安的活下去,这样的心愿,始终没有改变!就算有可能会赔上他自己的性命…… 快速交替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 医生…… 这么一去,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医生了……是否,在出发之前,再见见他,跟他说明自己的选择? 医生一定能够了解的,毕竟,他一直都是那么懂他,就像可以看透他所有的想法一样。 主意一定,凌鹰转了个方向,朝主屋奔去。 「护法,你知道你很残忍吗?几个任务了?一个、两个、叁个……冥主交给你的任务你全都丢给我!我都快掛了!」 瑜又露出了包子脸孔,秀丽的五官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及夜不成眠而笼上了阴霾,连眼下也现出淡淡的阴影,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乌云罩顶,印堂发黑。 他抱怨的对象正坐在书桌后,优雅地翻阅着手中资料。相较于对方的气急败坏,瑕气定神间得彷彿手上应该再多出一杯下午茶。 他慢条斯理地说:「这不就是实习生该做的事吗?别废话了!查出了些什么?还有,不要偷骂我。」 瑜翻了个大白眼,停止了在心中咒骂对方的幼稚举动。虽说他是想争取右护法的位置,需要尽力表现没有错,但是一次丢来这么多任务,他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会垮呀!而且,害他这阵子都不能待在宅子里,也见不到小鹰……这绝对就是护法打的如意算盘—支开他这个电灯泡,然后才能跟小鹰两个人这样又那样,那样又这样…… 瑜越想越觉得委屈,就差没咬住手帕啜泣了。瑕则是不耐地敲了敲桌面,催促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也别偷想他。」瑕横来一眼。眼神很犀利,但眉宇间因想到凌鹰而生的暖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什么嘛……竟在他这鲁蛇面前光明正大地放闪!这有天理吗? 瑜一面磨着牙,一面却仍屈服于对方的淫威,一五一十地道: 「几个月前,组织里的确丢了一把枪,后来那丢枪的无名小卒在某次行动中死了,这事便再无人理会。我想,那就是一切事情的起因。青帮的某人拿到了那把枪,射杀宋玄之后,将枪落在了现场,想要嫁祸给我们冥门。一切就如同护法所料。」 方才虽然没大没小地大肆抱怨了一番,但瑜还是暗地里讚叹男人的料事如神。甚至,也许男人早就察觉,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只是欠缺证据而已。 瑕点点头,闭上眼,陷入沉思,问道:「还有吗?」 对他而言,发现事实,并不难。重点是,这些事实,能不能为他所用,让他能够更进一步,收服某个人的心…… 真是矛盾啊……既想要不顾一切的,摧毁那个人的信仰,让他能够再无悬念地投入自己怀中,偏偏又害怕见到对方露出生无可恋的萧索表情…… 害怕……他竟然也会有害怕的一天……呵……真是要笑掉人大牙了。 瑕淡淡地勾起一抹冷笑。瑜续道: 「这个青帮的某人,就如同护法所料,就是宋于卿。宋于卿虽擦去了枪身上的指纹,其他地方的指纹却没有销毁得如此仔细。我与组织里的鑑识好手在那墓园地毯式的搜索,找到了他的确有到达现场的证据。所以,一切便说得通了:他不知透过何种方法取得了我们冥门的枪,然后,在谁也不晓得的情况下出门,抵达墓园,然后,」瑜作了一个扣下扳机的动作。「杀了自己的父亲。」 嘖嘖……真是看不出啊……那么美丽的一张脸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身骨,竟然会有这么狠毒的作为!果然人家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是有道理的。瑜小小抖了一下。 瑕依旧闭着眼,长指在桌面上规律地打着节拍,似乎象徵着他的思考节奏。 「有查出他为什么这么做吗?他小时候的绑架案?是否与那个有关?」 他想起了凌鹰告诉他的,关于宋于卿小时候曾被绑走,还被凌虐的故事。 瑜歪了歪头,道:「这点实在很弔诡……那绑架案我也有查到,但其实没什么特别,后来宋玄抓出了幕后主使者,直接灭了他们替儿子报仇,也算是尽了父亲的义务。你要说他们之间真有什么重大的过节嘛……」 他摇头晃脑,瑕却忽然弹开了眼皮,从皮椅上一跃而起,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瑜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书房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此刻,门扇正缓缓敞开…… 一脸苍白,看来摇摇欲坠的凌鹰就站在门后。 三十二、崩盤 「鹰鹰!」瑕的招呼和笑容看来有些异样的灿烂。「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找我吗?」 他绕出书桌,轻快地走向对方,凌鹰却大吼一声:「别过来!」 这叁个字,像是耗尽他所有气力,吼完后,一时半刻之间,两人皆是相对无语,只听得凌鹰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良久,凌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谁……?」他望着瑕,问了这一句。 「你们是谁……?」凌鹰的视线轮番扫视着眼前的两人—他曾经以为自己了解的人,现在却发现:原来自始至终,他从不曾了解什么。 他的脑袋一片混乱。他方才听到的谈话内容,太过离奇,令他脑袋一片混乱……他又有那种,不知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的感觉了……还是说,其实他早就已经疯了?早在帮主死去的那天起,他就疯了?否则,他听到的不可能是真的……于卿他……杀了帮主……?!还有,医生他们,其实是……?! 「你们是谁?」他沉沉的,用泣血的语调,再问了一次。 瑕面无表情,瑜则是不安地动了动,说:「小鹰,你先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他再度对着瑜大吼,后者缩了缩肩,露出一个惊吓的表情。他转向瑕。「我很冷静……」他着魔似地重复着这句话,望进那双黑洞般深不见底的魔魅眼眸,似乞求能在里头发现些什么……什么都好……能够推翻他方才听到的惊人事实的东西……都好……但是他失望了,他什么也察觉不出。 「我只想知道……你们是谁?」每一字都像是从他的齿缝中挤出。 瑜来回望着正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心中冒出了想要夺门而出的衝动。 呜呜……糟糕了……被小鹰发现了呀……而且他看来好生气的样子……护法你倒是说些什么呀!! 他心中的祈祷再一次落空。从头到尾,瑕都没有开口—没有回答凌鹰的问题,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就只是静静站着,看不出心中所想。 凌鹰则是自顾自地续道:「所以,从一开始,都是安排好的?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会经过那小巷?诊所……也是租的……?你们早就知道我是青帮的人?所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冥门的目的是什么?趁着我们起内鬨,想要一举併吞我们吗?!」他越说越是激动,质问越说越是犀利,瑜从第一个字摇头到最后一个字,却找不到任何空档可以打断他。 好不容易,凌鹰停下来喘气,瑜赶忙抓紧时机: 「小鹰……」 「如果我说不是,你相信吗?」瑕与他同一时间开口,音调沉沉,撞击着凌鹰的耳膜。 凌鹰眨了下眼,温热的液体自眼眶漫出。 医生……不,其实现在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正的医生……总是这么了解他……不过,此时此刻,所谓的了解,只是显得讽刺罢了。 不过医生说的没错,自己在追问些什么呢?明明,信任都已经崩盘了,自己还想听到什么?难道,对方的一句不是,自己当真就会傻傻地又留下来吗……? 温热的液体朦胧了他的视线,模糊了眼前男人俊魅的五官。也许,自己当真是这样想的……如果医生矢口否认,如果医生尝试着说服他,也许,自己真的会傻傻地,再选择相信他一次……真是太可笑了,不是吗? 他一边抹去不断落下的液体,一边笑出了声。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瑜张大了口,瞪大了眼,望着那绝然而去的背影,再转向那依旧直挺挺站在原地的男人,忍不住跳脚。 「护法!你这是在做啥!?还不快把小鹰追回来,跟他解释啊!」 瑕望向他,那眸中竟然有丝迷网。 「解释?」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带着疑问。「他不会相信的。」解释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心控他……啊,但是鹰鹰没办法被心控的啊,真是该死…… 这是什么感觉呢……心里头凉颼颼的,好像有什么被挖空了……凌鹰质疑的眼神,哭泣的样子……一幕一幕,压在心口,好像快喘不过气来了……瑕摀着胸口,皱起眉,百思不得其解。 瑜瞠目结舌。他突然发现一个大盲点:对于护法而言,他从没有向任何人解释过任何事的必要,他只要控制对方相信他所灌输的思想与信念即可,所以,他可能压根儿不了解:要如何向一个人苦口婆心地解释自己的动机、自己的用心,自己的……情意…… 哎呀!真是被这两人打败啊! 瑜踱了踱脚,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 三十三、一拍即合(H) 「嗯……呀……好…爽……那里……还要……再多……哦哦……」 「骚货!没见过你这么骚的!屁股再抬起来点……哈哈……你看你的小屁眼都闔不起来了,还一直流口水!」 「啊…嗯……因为…大鸡巴…哥哥……太厉害了……爽死了……」 「嘿嘿……小母狗的嘴巴真甜……你以后都不用下床了,露出屁股蛋等操就好了……哈哈!……反正我们这儿什么没有,就是男人多!嘻嘻……」 「你好坏……这样……小卿……会被干坏掉……哦哦……要到了要到了!!」 「……」 不堪入耳的淫声浪语和肢体之间的剧烈碰撞声在室内回盪着,空气中飘散着性爱的甜腻腥羶气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凌鹰双手被缚,跪倒在地,垂着颈子。鲜血从他脑壳蜿蜒而下,有些已乾涸,有些仍新鲜……腥咸的温热血液渗进眼帘,引来眼眶的刺激反射,大量的泪水随之涌出,却怎样也冲不淡那血液的浓稠。 像是梦境一样的场景……只不过,跪倒在地,浑身是血的人换作是自己,而不是宋于卿。至于宋于卿……正完好无缺地在绣金软榻上,和男人嘻笑调情……那男人不是别人,便是天魁堂堂主—徐彪。 失血过多让凌鹰手脚发冷,但是身体的低温他可以忍耐,受不住的是心里的一片荒凉。 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已经不知该从何问起,或者说,所有曾经觉得无法解释的,拂过心头的异样感,如今都逐渐有了形貌,有了解答……虽然这解答,令人不可置信,痛彻心扉。他甚至遗憾着自己为何没能当场死去,不要得知这残酷的事实,不要听见这一声声令他心碎的甜腻喘息。 他如此珍视的人儿,和他认定的头号敌人,如此亲密地交缠着……这如果不是梦,实在是太残酷了…… 自眼眶中眨落的血渍混着泪液一滴滴落在青石地板上,凌鹰望着那晕染开的红色发愣。软榻那方,双双达到高潮的两人喘息呻吟逐渐平息。其中一人道: 「搞了半天,血书和令璽也不在这傢伙身上。早知道就用我的方法,直接立自己为帮主不就好了!还在那儿故弄玄虚地布什么局!去!浪费老子的时间。」 徐彪撇撇唇,从宋于卿身上翻下来,自一旁的匣子中取了一根烟,点着火抽了起来。 宋于卿慢条斯理地坐起身,精美的脸孔上是一抹饜足的笑。他轻声道:「谁知道呢!原本在港口那晚,就能解决掉这碍事的傢伙,谁知道会杀出冥门的程咬金……」他毫不在意地赤裸着身躯,跳下软榻,走向凌鹰。徐彪贪婪的眼神落在他雪白无瑕的背脊、臀部,还有淌下精液的腿根……嚥了嚥口水。 「不过这也挺有趣……」宋于卿抬起膝,顶起凌鹰的下巴,对上他的眼—那双眼,即便因失血而显得有些涣散,依旧充斥着满满的情绪……心痛、震惊、不信……宋于卿笑得更加快意,他嫣红的唇动了动:「没想到我们刚正不阿的鹰总管,对于服侍男人,也是挺有天份的……对吧?」 徐彪挑起了眉,难掩惊诧地嚷嚷:「你说他!?不是说笑吧!冥门的护法看上了他,而不是你!?嘻嘻……呵呵……哈哈哈……这眼光可真是……哈哈哈!!」 他边笑边说,即使呛了好几口烟依旧忍不住笑。 瞳孔里倒映着宋于卿美丽的脸孔,那张脸总是怯生生地跟着自己,总是如此柔弱,需要他的守护……可此刻,眼前的这张脸孔,虽生得一模一样,却带着如此冰冷而张扬的恨意—而这恨意,是针对自己…… 「为什么……?」乾涩龟裂的唇动了动。他终究还是问了。有这么多足以压垮他的疑问,他只用这叁个字囊括。 那问句几近无声,但是宋于卿还是听见了,他哼笑了声,收回细白的长腿。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我会成这样子?为什么我会这样对你?」他嘻嘻笑着,俯下头,与凌鹰眼对眼,语调很轻柔:「我想,那是因为,我喜欢男人。」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对男孩子,比对女孩子的兴趣更大……男人身上的体味、汗水,常常令我兴奋……一开始,我惊恐、逃避,说服自己那不是真正的我,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被男人侵犯过,造成的后遗症。后来,我母亲过世,宋玄哀痛欲绝……」凌鹰发现,宋于卿直呼起自己父亲的名讳,神色也开始逐渐冰冷。 「有一天晚上,他喝醉了酒,错进我房里。人人都说我与死去的母亲,容貌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那晚,宋玄将我误认成了母亲,我也不晓得,到底自己是敌不过他的气力还是半推半就......总之,那天晚上,宋玄成为了我的男人。」 凌鹰听得入神,脸上是一种恍然和震惊的神情。 的确是从某个时候开始,帮主对待宋于卿的态度,就变得有些冷淡与不自然。那时,他以为是宋于卿个性怯懦,造成帮主不满,却没想到,这对父子之间,竟还发生了这段插曲。 「隔天早上宋玄醒来,察觉一切之后,痛哭着向我道歉,懊悔不已,但我却发现......我并不怪他......并不是因为父子之间愚昧的亲情或什么,而是因为,我深深恋慕着他.......好久、好久了.......」 宋于卿冰冷的美丽脸孔上闪过了一抹脆弱,随即隐没。 「从小,他在我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母亲死后,他更是我在这世上仅存的依靠,他是一帮之主,受万人爱戴、景仰......那晚在他怀里,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他的儿子......我觉得,我是他的女人。我想要当他的女人.......为什么不行呢?我跟母亲生得如此相似,见过我的人都说我生得美,我有哪里配不上他呢.......? 于是我向宋玄坦承了我的心意,换来的却是他惊恐的眼神、放声怒骂,以及重重的一巴掌。」宋于卿的唇角抽动了一下。 「然后,他开始疏远我,对我冷淡......似乎以为,只要与我保持距离,一切就能恢復正常,我与他,就是一对正常的父子......他躲着我,见到我总板着一张脸,但是面对你,却依然是和顏悦色,甚至还会对你微笑......我不懂......一直以来就不懂.......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为什么,他把大部分的爱,都给了你!甚至,小时候你保护我不力,让我被掳走、被轮姦,他连一句怪罪的话都没对你说,你也没得到任何相应的惩罚!还是说......」宋于卿缓缓瞪大了眼,眼白充满血丝,看来模样可怖。 「你跟宋玄,早有曖昧......所以他才对你特别栽培,所以他才对你另眼看待,所以他才不愿意接受我......」宋于卿越说,脸上的表情越是癲狂。「我不能忍受!我不能忍受他不选择我......却选择了别人。所以,我找上了徐彪......」他别过脸,瞥了身后似笑非笑的中年男子一眼。「他想要帮主的位子,而我想要宋玄臣服于我,我们很快就一拍即合,决定携手合作。我母亲忌日那天,我装病,从后门溜出去,与徐彪会合,在墓园围堵宋玄,逼他交出帮主之位。他却似乎早已料到,完全不惊慌,甚至怒斥我丧尽天良、禽兽不如......我太生气了,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枪,朝他的脑袋扣下了扳机,让他安静一点.......」 三十四、情何以堪 回想起朝自己父亲开枪的场景,宋于卿的表情竟是一片木然,彷彿在谈论今天天气一般平淡。 凌鹰重重地喘着气,双目赤红,怒瞪着他。虽说早听得医生他们谈论宋玄的死因,但他一直都抱持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不是真的......没想到,兇手如今就在他面前,坦承杀害了他最尊敬、最挚爱的帮主......而他一直以来,都守护着这兇手,甚至,还处心积虑要安排他上位......这要他情何以堪!这要他下了黄泉,怎么向帮主交代! 宋于卿视而不见凌鹰那想将他杀之而后快的愤怒眼神,自顾自地续道: 「没想到宋玄早有准备,那天在墓园,我们在他身上搜不到令璽时,便知事态有异。于是我们决定按兵不动,等待后续事情发展。然后,你便出面宣布,令璽和血书,都在你身上.......嘻嘻......」宋于卿吃吃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他揩去眼角笑出的泪,道:「你一直安慰我,下一任帮主是我,殊不知,反而让我更加确认:宋玄这傢伙,铁定将帮主之位传给了你。于是,我故作不知情地顺从你的安排,背地里通知徐彪前来除掉你.......没想到,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你竟然会认识冥门的人......」宋于卿耸了耸肩。「这是我的失策。」 凌鹰瞪着他,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这张他从小看到大的脸孔,何时变得如此冷血与充满算计!?这个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弟弟,何时已经成了一名赶尽杀绝的浑世魔头!?这一切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歪斜?!从遥远之前的绑架事件?宋玄的醉酒?还是说......其实一开始,宋玄就不该收养自己......也许如此一来,这样的憾事便不会发生? 眼前再度变得模糊不清,连宋于卿的面容也看不清楚。他曾经想过:如果让他揪出杀害宋玄的兇手,他定会让对方生不如此,替宋玄报仇。可现在呢?兇手就站在他眼前,条理分明地向他陈述他是如何杀害自己的大恩人,他却只觉得浑身发冷,自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深沉的无力感。 宋玄是他敬逾生命的人,宋于卿是他用生命守护的人,这是要将他撕裂成两半吗? 坐在软榻上的徐彪,一根烟已经燃尽,他丢开烟屁股,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道:「说完了吗?我可以解决他了吧!这傢伙折损了我不少手下呀!操!」 宋于卿往后睨去一眼,勾起一抹冷冷的笑。轻声道:「急什么?你不想玩玩,被冥门护法调教过的身体吗?」 凌鹰与徐彪闻言俱是一愣,宋于卿却是动作俐落地将凌鹰从地上一把拽了起来,拖着他直直走向软榻,手一挥,将他扔在榻上。 鲜红色的血珠一路滴落,即使失血让他有些无力,凌鹰也不觉自己会软弱到毫无反击的馀地。然而,宋于卿再度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力气出奇的大,扯得他的手臂几乎要与肩膀分离那样,疼得他冷汗涔涔落下,别说反抗了,痛得几乎快昏厥过去。 所以说,他到底有多不了解,这与他共同生活了二十馀年,他一直视为亲弟的人......? 凌鹰仰躺在软榻上,满头满脸的血,脸色与唇色同样青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徐彪则是嗤笑了一声,撇撇唇,道:「什么啊!这种纯爷儿们,我可吃不下!老子还是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骚货,嘻嘻!!」他涎着脸,探手想捞过宋于卿继续温存,后者却淡淡笑着,侧身避开了那毛手。 他半跪上软榻,开始解着凌鹰身上的衣物,漫声道:「先别急着下定论嘛……他在冥门可受宠得很,脖子上的吻痕没一天消过,每晚都被男人疼爱着......素质定不会太差......」 徐彪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娘的!原来便是这廝卖弄风骚,难怪冥门护他护得紧,我好几个弟兄都白白牺牲了!操!」 宋于卿已经全数解开了凌鹰衬衫的釦子,精壮的胸膛暴露出来,两朵红樱此刻看来也显得惨白。他开始解着凌鹰的裤头,一面回应道:「话说回来,是你派出去的人太不中用吧!连个小女孩样的傢伙也摆不平!蠢货!」他的语调轻轻淡淡,内容可是呛人得紧。 徐彪铜铃眼一瞪,被宋于卿呛得火气上涌,嗓门儿也大了起来:「什么小女孩儿,那傢伙可以一脚踩爆别人的头啊!根本不是人!怎么能怪.......」他激昂的语调突然中断,瞳孔一缩—就在宋于卿扯下凌鹰底裤的那一刻。 宋于卿似也难掩诧异地一愣,然后便吃吃笑了起来。他比了比凌鹰光溜溜的下体,对着徐彪挑挑眼尾,媚意横生地道:「这下我们可终于知道......为什么传闻中只爱大胸部女人的冥门左护法会腻他腻得紧了......嘻嘻......」 三十五、擺弄(H)(慎) 徐彪双眼发直,不断嚥着口水。那除去所有毛发的下体,看起来情色的不可思议......软垂的性器甚至呈现一种淡淡的粉红色泽,看来十分楚楚可怜,也十分......撩拨男人的兽慾。 徐彪腿间的肉柱几乎立刻便又生龙活虎地硬挺起来。他狞笑着,忍不住视觉上的诱惑,探出手,抚上凌鹰那光溜溜的下身......手掌一碰触,他腿间的小兄弟更是兴奋得快要爆炸—那线条俐落的肌理滑腻坚韧,摸上了便像要吸住手掌似的,让人一摸再摸,压根儿挪不开...... 「真棒啊……这腿、这皮肤.......嘿嘿......还是宝贝你有先见之明,在杀了他之前,先过过癮!嘻嘻......我来看看他的小穴生得如何......哦哦!这儿的毛也剃了!哈哈!真够淫荡的!我喜欢!!」 徐彪架高了凌鹰无力的双腿,繁复皱摺的洞口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那儿几乎没有什么色素沉淀,皮肤下的微血管隐约可见,看上去十足粉嫩。徐彪舔了舔唇,肥短的手指忍不住去搓揉那闭闔的入口,自指腹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满意地邪笑起来。 「这小穴好软啊……果然很常被干!没想到鹰总管看起来正经八百,脱了衣服也跟你一样,是个骚货!哈哈!」他连带调侃着宋于卿,后者睨他一眼,并未动怒,反而帮着抚摸凌鹰的胸膛,拉扯他的乳头。 「鹰总管的奶头也很敏感呢......」宋于卿喃喃自语,薄薄的指甲刮搔着逐渐肿胀的乳晕。「已经硬了......」 凌鹰的身子被摆弄着,意识却像飘浮在云端一般恍惚,无法专心。后脑勺的裂口不断涌出温热的液体,他却觉得身子越来越冰冷,心里头也是,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随着那血液流出,同样被抽离了身体……关于信念、坚持…… 真是讽刺……他想起那时候在医生的宅子里,自己曾觉得是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觉得身不由己、觉得失去自由……殊不知,医生给他的牢笼是一个坚不可摧的,替他遮风挡雨的牢笼—替无知的他阻挡了许多恶意的攻击,让对他虎视眈眈的敌手没有对他不利的馀地,可他却蠢到逃离……自以为瀟洒地,对着医生大吼大叫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其实医生究竟做错了什么呢……?也许,医生才是这故事里,唯一没有偏离轨道的人吧……他却以为他居心叵测,恶意中伤宋于卿。 唉……像自己这样,恩将仇报的人,还是消失在这世界上好吧……至少,可以和帮主相会……唯一可惜的是,没能跟医生好好地告别,还误会了他…… 他的神智已然涣散,但身体的本能依旧存在……宋于卿不断刺激他脆弱的乳头,徐彪则是揉弄着他的菊蕾……两相夹击之下,他原本闭闔的穴口抽搐了一下,缓缓绽开了一条缝…… 徐彪大喜过望地嚷嚷:「嘿嘿!开了开了,他的屁眼开了!我来摸摸啊……」他毫不怜香惜玉,对准那仅一细缝的开口,手指顶了进去。 「唔……」鲜血蔓延至整个头脸,凌鹰已经连眼皮都撑不开,只低低闷吟了一声。甬道里头的媚肉十分柔软,为了自保,纷纷退避,让那手指长驱直入之后,才缓缓收拢。 徐彪双眼放光,手指沿着那柔韧的肉壁鑽动,指节感受到的湿润与紧窒让他满意得不得了。 「好紧好热啊!!」他忍不住出声讚叹。每回抽送手指都能感受到那肉穴强大的吸力,以及逐渐明显的水声。 「操!竟然湿了!真不知被多少人操过了!」他舔舔唇,抽出手指,朝自己昂立的阴茎吐了几口唾沫,稍作润滑。 「老子忍不住了!先干再说!哈哈……老子竟然要干进鹰总管的屁眼里了!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鹰总管!啊哈哈!爽啊!」 他执着火烫的肉茎,抵上那像是呼吸一般开闔的穴口。即将要侵犯这一直以来的死对头让他的性慾烧得更旺,连阴茎都兴奋地弹跳着。 宋于卿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凌鹰的乳头,对于眼前的人吐息越来越轻浅似乎毫无感觉,甚至淡淡地搭话道:「别忘了,他还差点是下一任的帮主。」 徐彪经他一提醒,更是猖狂大笑。「哈哈哈!!是了是了!老子干了宋玄的儿子,现在又干了他原本属意的下任帮主,哈哈哈!从今以后,我就是货真价实的青帮帮主!」 他意气风发地大喊完,像要发洩什么似的腰身一挺,黑乎乎的肉茎瞬间破开那毫无防备的洞口,全根尽没。 三十六、瀕死(H)(慎) 凌鹰似乎已经出气多,进气的少了。任由徐彪抓住他的足踝,残忍地左右分开,肉刃连续挺动,被硬生生撑开的括约肌裂了一角,血丝渗出,看在徐彪眼里,却只是更添快意。 他就像是意气风发的征服者,心知肚明身下的猎物已经濒死,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享受着一切将尽收他囊中的成就感。对他来说,与其说这是一场性爱,不如说更像一场仪式—一场象徵青帮分崩离析,将于他手中重起的仪式。他如同沙场中的主将一般驰骋,碾压着溃不成军的劲敌,欣赏对方绝望的抽动、不甘的神情…… 徐彪越战越猛,两人的交合处体液与血液四溅,『啪啪』的肉击声无一刻中断,整个软榻上都是凌鹰的血跡,看上去实在怵目惊心,但徐宋两人却都面露狂热,一丝惊恐或担忧也无。 宋于卿看着眼前残忍血腥的肉搏战,秀气的阴茎也挺立了起来。于他而言,从他枪杀了宋玄的那一刻起,他与凌鹰之间,便什么也算不上了,因此,他断不可能会为对方的生死有任何一点情绪波动。他反而开始后悔……让宋玄一枪毙命,实在不能解他心头之恨,当时应该软禁他,然后像现在这样,凌辱他一番才是…… 光怪陆离的幻想让宋于卿浑身发热,他俯下头,舔着凌鹰结实的胸膛,想像着他正在碰触着宋玄……宋玄的身躯也是如此,修长、结实、肌理分明……他被他佔有的那晚,他环着他的腰身,那精壮的下腹是如何强悍有力地撞击他小巧的臀部,粗大的阴茎又是如何重复填塞他狭窄的膣穴……后穴因着这样的回忆翻涌如浪,淫水涔涔,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往后伸,指尖探入自己湿漉漉的肉洞,搅动起来…… 宋于卿自瀆的举动,对徐彪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他粗喘着,笑骂道:「娘的!你个小浪蹄子!刚干过你竟然又发浪了……哦哦!鹰总管也很爽!整个缩紧了!哈哈!宝贝!继续吸他奶头!让他爽到升天!嘿嘿……」 宋于卿依言照做了,原本似乎已经昏迷过去的凌鹰竟然动了动,模糊不清的低语自沾了血的唇瓣逸出:「……医生……」 那嗓音极轻极轻,只有离他最近的宋于卿听个分明。他咬着那细緻的乳蕊哼笑出声,道:「鹰总管以为我们是他的相好呢!真感人啊!我们竟然活生生拆散了这对小情人……罪过罪过……」他尖锐的犬齿随着他发话,划破了凌鹰的乳晕,刺痛的感觉让后者再度绞紧了肉穴。 徐彪爽得仰头抽气,嘶声道:「有啥不好!让他以为是他相好在干他啊!哈哈!他的屁眼真的在吸我的鸡巴了,爽死了!!……哦哦……嘶……老子要来了……」 徐彪绷紧了身躯,整个人压在凌鹰身上,臀部大起大落,作着终点前的衝刺……最后,虎吼一声,阴茎猛沉至底,在凌鹰体内喷发出大量浓精。 「你说......现在鹰总管,还剩下什么呢......?嘻嘻......」宋于卿津津有味地舔舐着眼前腥羶的肉柱,兴味盎然地问。 徐彪瞇起眼,满脸饜足地享受着宋于卿的口技,哼笑一声道:「大概,只剩下这、么一小节指头吧!」他比出了自己粗短的小指。「地下室的宝贝们已经饿了一段时间了。」 天魁堂的堂主有着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奇怪癖好—喜欢豢养各式各样的兇猛野兽。他在地下室闢了一座饲养场,专门饲养肉食性的兇猛野兽。堂内如有手下不服他的指令,或是未达成他指示的任务,惩罚往往也是成为地下室兇兽们的一顿大餐。 可想而知,被他姦淫到失去意识的凌鹰,最后的下场就是被他丢进地下室,成为徐彪宠物们的一顿餐间点心。 「恭喜你啊!即将成为青帮帮主了!」宋于卿挑起眼尾来看他,那与他母亲神似的美丽容貌不管看了多少次,都让徐彪觉得目眩神迷。 徐彪、宋玄,和宋玄的妻子,其实是青梅竹马。他与宋玄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但那女人最后并未选择他。他虽然屈居于宋玄手下,但其实从未真正服气过他—也许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失恋的缘故。没想到因缘际会之下,宋玄的儿子找上了自己,而且,臣服于自己......无论是身体,或是心......这让他觉得:至少在这场战役上,他在某一方面,终于赢过了宋玄! 尤其每回干宋于卿,他沉溺于性爱的魅惑表情,总是让他生出自己正在与初恋情人交合的错觉......那名他曾经眼睁睁拱手让人的女子,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身边,躺在自己身下,张开双腿,为自己所佔有...... 三十七、想像力(H) 「啊……又硬了......好猛啊……」宋于卿讚叹地望着掌中再度坚硬如铁的物事,媚眼如丝,粉嫩的软舌贪婪地缠捲其上,嘖嘖有声地吸吮着,似想榨乾上头的雄性气息。那贪婪又淫荡的表情让徐彪短促地换了一口气。 他探出手,揪住宋于卿柔软的发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操干他的口腔,嗤笑道:「骚货!方才看鹰总管被干,你屁眼早痒得受不了吧!」 宋于卿吊起眼望着他,眼角因着呼吸不顺,显得有些泛红,但大抵上,对于深喉口交,他似是游刃有馀,并没有太多不舒服的反应,甚至还主动缩起颊,让男人的阴茎可以享受到像干穴一样被夹紧的快感。 「哦哦!操!好爽!干死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徐彪粗喘着,口不择言地骂着。龟头抵着那柔软狭窄的咽喉口,棒身则被稚嫩的口腔黏膜所包围,舒爽得让他脑袋发热,压根儿不晓得自己是不是透过宋于卿,在与他的初恋情人对话。 待得整根阴茎都镀满了宋于卿的唾液,狰狞晶亮之际,徐彪才撤出他的口腔,『啪』的一声将阴茎甩在宋于卿细緻的脸颊上,唾液与体液都抹在上头,弄得黏糊糊的,完全满足他弄脏对方的嗜虐心态。 「小母狗,骚穴想不想要这个?」 宋于卿的目光无法离开那粗壮的阳物。早在方才凌鹰被姦淫时就高涨的情慾,如今已经到了顶点。他乖巧放荡地用脸颊蹭着那粗壮的棒身,呜吟道:「想......小母狗想要......主人......又硬又粗的...大香肠......给我嘛……」他别过脸,想含住那肉茎,却次次都被徐彪恶意地避开,勾得宋于卿伸着舌,不断饥渴地哈气,当真像极了一隻发情的母狗。 徐彪见他因舔不到阴茎而挫败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令道:「想要就自己坐上来,小母狗。」 宋于卿挪动着纤细的四肢,爬到徐彪身上,迫不及待地用手扶持住那男根,对准自己飢渴难耐的肉穴,腰身下沉...... 啊……粗硬的阳物撑开他紧窄而有韧性的括约肌,往他肚腹深处探去......越是深入,下腹的痠胀感越甚,还有些无从分辨的感受......刺、麻、痒、热......神经末梢震颤着,大量的信息输入,连大脑也无法逐一解析。 每回他跟男人做爱,他都会联想到自己被宋玄佔有的那一晚—或者说,自那晚起,不论他跟谁做爱,总会想像着自己是在跟宋玄。 他的父亲......俊美、强悍、受人景仰......而自己,正被这样的男人压在身下,奉献自己的身体来满足对方的慾望—能够受到这样特殊的对待,让他暗自欣喜不已......即使这样的喜悦,只维持了一个晚上。 不过,想像力可以弥补很多现实上的残缺与遗憾......比如说,他幻想着:自己此刻正骑在父亲腰上,用自己多汁的蜜穴,套弄着父亲勃发的阴茎......父亲对他的身体爱不释手,不住把玩着他的乳头,或是弹弄他的分身,弄得他的阴茎不断渗出精水,下腹黏糊糊的。 「嗯......主人......小母狗...好舒服......主人的鸡鸡....好大......」 男人粗短的手指抚上他不断逸出吟哦的唇瓣,宋于卿立刻心领神会地张口,含入男人的手指,软舌细细舔着每一段指节,口腔吞吐......仿效着口交一样的方式。他坦率直白地讚叹、呻吟、浪叫......雪白的身躯在男人麦褐色的身躯上摆动着,彷彿缠绕着男人的白色浪花。男人的阴茎随着宋于卿掌控的节奏与角度进出着他的蜜穴,『噗唧噗唧』的水声忽强忽弱地响着,与他时而高亢,时而细弱的呼喊声一齐,像是一首不甚协调,却令人脸红心跳的协奏曲。 徐彪抽出了被宋于卿舔得湿淋淋的手指,将上头晶亮的唾液抹在两株挺起的乳蕊上,看起来就像是沾了露珠的花瓣一样娇艳美丽。宋于卿亦十分配合地挺起胸膛,似相当享受对方手指的碰触。 徐彪粗暴地拉扯、搓揉那充血的奶头,欣赏着宋于卿掺杂着痛苦与欢愉的表情—美人就是美人,不论何种表情,都是一样的美丽。 「嘿嘿......小母狗......我最喜欢你的地方,就是你诚实的小嘴,还有你的淫荡......嘻嘻......啊……你的小屁眼真棒......」徐彪一面嘶声抽气,一面扬起手,搧了那软嫩雪白的臀瓣好几下。 雪白得连底下微血管都清晰可见的臀肉上,立刻多出了凌乱的、青红交杂的指印。然而宋于卿却像是不觉得疼痛一般,反而吟哦得更加高亢,腰身也摆动得更加放浪。 「主人…好坏......小母狗...跟鹰总管的小穴......主人喜欢哪个......?」宋于卿一边吸着自己手指,一边捏着自己奶头,歪着头,扭着腰,媚眼迷濛地问。 三十八、西瓜(H) 徐彪先是一愣,而后便像是被取悦一般大笑出声,探手猛力掐揉宋于卿的臀肉,后者哼出一种似是吃痛又像是撒娇的呜吟。 「怎么?小母狗?吃味啦!?」徐彪兴味盎然地问道,抓着宋于卿的臀前后左右旋绕,蓄意抵着他的G点攻击。 宋于卿爽到不住抽气颤抖,伸着舌哈气,口水直流,似真似假地抱怨道:「当然.....主人还......称讚他的小穴紧......哦哦.......好爽......顶到...花心了......好厉害.......」 徐彪不顾他的痉挛抽搐,挺起腰,集中火力攻击他致命的那点,果然让宋于卿无边浪叫,眼泪鼻涕都飆了出来。他则是气定神间地望着宋于卿被干到失神的模样发笑。「嘿嘿......你跟一个死人争什么宠呢!还是我的小母狗最骚最好干啊!哈哈......」 宋于卿高潮在即,其实也没听清徐彪应了些什么,只肉洞紧紧夹着他的阴茎,水蛇腰不断扭动,身子也趴倒在徐彪的胸膛上,用胀痛的乳蕊不断摩擦他.......他在快感的浪潮中载浮载沉,在现实与想像之间摆盪着,唯一不变的是身体的本能正追求那最后的至高点。 「唔嗯......谢谢...主人......啊啊……主人.......小母狗......要升天了......」 他满口淫言浪语,一身雪白滑腻的肌肤贴着徐彪不断磨蹭,肉洞不断痉挛收缩......徐彪粗喘着,在这样视觉、听觉、触觉的多重致命诱惑中,饶是他自恃持久力惊人也撑不了多久。 「真是要被你这骚货榨乾了......」他喃喃自语,挺动腰身的节奏却不曾稍缓,反而如同狂风骤雨般炽烈。「干烂你的骚穴!看你能不能安分点!哦哦......要来了...我也要来了......!!」 体内的阴茎搏动剧烈,甚至微微胀大了一圈,预示着徐彪的极限也将到来。宋于卿奋力地缩紧了肉穴,浪吟道:「主人...干死小母狗......射进来......射进小母狗...肚子里.......」 那湿滑的内壁如同一层橡皮套子般箍紧了他的分身,徐彪脑壳儿一麻,骂了声:「贱货!」随即低吼一声,精关一松,将白浊的精华全数射进了宋于卿体内。 强力的热流在体内震盪,宋于卿也全身痠软地射精,趴在徐彪身上直喘气。 啊……真厉害啊,这死老头......接连着跟他和凌鹰来了这么多发,竟然还能射出那么多...... 他喜欢被内射,喜欢那种被火烫的热液浇灌、侵蚀到最深处的感觉......这会让他回忆起那一晚,他的父亲也是接连着在他体内射出......那一刻,他感觉对方不再是那高高在上,严厉训练他的长辈,而是与他骨血交融的亲密爱人。而自己,明明不是女性,却在那一瞬间,感觉到腹中即将孕育出新生命,他将会替父亲產下小孩...... 真是荒谬的错觉......不是吗......? 宋于卿勾起一个冷笑,正准备闭上眼,下一秒— 『磅』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猛力踹开。其势之猛,甚至让厚重的实木门扇,瞬间成了破片。 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跌进了门,大叫:「老大!救......」 『啪嘰』一声,宋于卿瞪大了眼。那人没能把话说全,因为他的头颅在下一秒炸了开。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敲爆的西瓜一般。 「你......」徐彪弹坐起身,同样没能把话说全—因为,他的头也成了另一颗爆炸的西瓜。 鲜血与脑浆喷溅至宋于卿苍白的脸上。他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那双黑眸无比闃暗、深邃,左眼尾的硃砂痣相较之下,却殷红得如此张扬.......他看着看着,觉得脑子越来越胀,好像原本的脑组织被抽空,硬是被填塞进其他的东西,一直填一直填.......他想调开视线,想要求饶,却都做不到,只觉得那胀痛超乎他所能忍耐,他似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其实有或没有他也不确定— 因为对碎掉的西瓜而言,这些都不再重要。 叁年后 阿布达比 皇宫饭店 在这栋以奢华闻名的饭店顶楼,此时正进行着一场密会。 中东的某位王储正与西非的军火集团首脑相约于此,谈论后续在彼此国家战争中的条件交换与资源供给。场面肃穆而盛大,光是保鑣与随从便浩浩荡荡地几乎要站满了整间总统套房。 两人讨论了数小时,两方的智库也不断加入意见,气氛热烈。最后,双方终于达成协议,两人站起身,进行友好的一握— 然后,空气中响起了细微的爆裂声和玻璃龟裂的声响,王储的额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正圆形的血洞。他大张着眼,僵着微笑,缓缓倒地。 眾人大惊失色,高声喊叫,四下搜寻着狙击手,接着,另一声爆裂声响起,总统套房的玻璃窗整个碎裂,伴随着军火首脑额上相呼应的血洞。 两造人马骚动了起来,纷纷掏出武器,锁定对面大楼楼顶的狙击手。完全无法理解:明明在四周的制高点都佈了密集的眼线和人马,这人究竟是如何突破重围!? 大伙轮番扫射,偏生碍于武器的射程,压根儿伤不到对方分毫。只能眼睁睁望着不知打哪来的直升机飞掠过那幢大楼,狙击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十九、差一步 「太棒了!终于解决了!」 瑜跳下直升机,一落地便忍不住爽快地大叫。 这任务从规划、演练到佈局,前前后后差不多花了快半年的时间,总算可以向冥主交代了!他一定要放自己几天大假,好好补补眠。 另一名男子跳下直升机,肩上背着狙击枪,黑眸深邃,面无表情,似乎对完成这不可能任务的成就一点感觉也无。 瑜似乎已经习惯他这副模样,笑咪咪地问道:「护法,我今晚想痛痛快快地喝他个烂醉,你要一起吗?」 即使他已经升任为右护法,过去跟着瑕的习惯却没有改变,依旧称他一声『护法』,而不是直呼他的称号。 瑕瞥了他一眼。「不去。」他淡淡地道。长腿逕自迈开,也不知他要到何处。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既笔挺,又孤寂。 瑜直到那身影走远才敛起唇角,换上一副忧虑的表情。 叁年前的那天,一切都还是那么的歷歷在目......发狂的护法,满地碎掉的西瓜,失踪的凌鹰......护法的异能在那日使用过度,造成脑部的严重伤害,丧失了他『破心者』的能力。从此,他再无法读取他人的心思,或是心控别人。自那日起,护法也丧失了笑容。 虽然之前他的桃花笑也分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是再怎么样,总比现在面无表情来得强……哦不,也不能说面无表情......至少,下属们在跟他报告搜寻凌鹰的进度时,还是能够感觉到他散发的专注和人气,但是,当结论又是一无所获时,那双黑眸的光芒便会在一瞬间熄灭,成了死寂的闃暗。 到底这么大的一个人,能够藏去哪呢?都伤得这么重了.......瑜私底下,有偷偷想过:也许凌鹰不是失踪了,而是被地下室里的大型野兽给啃得骨头也不剩,所以他们才会找不着他......但这话他不敢说出口。护法全心全意地相信凌鹰还活着,即使现在他已失去了心控能力,自己也绝对没有捋虎鬚的打算—毕竟,无论有没有心控能力,护法的枪法依旧准得令人胆寒。 唉唉......小鹰……你快回来呀......!!有这么死气沉沉的搭档,实在一点也不好玩儿啊!他还比较怀念以前护法会大骂他是死人妖的日子呢!至少,那时候的护法,不像现在行尸走肉的,像是一具空壳那样—凌鹰的消失,好像把他部份的灵魂也带走了...... 瑜叹了一口气,摇头晃脑地,准备上夜店狂欢去。 废弃的港口,夜风呼呼吹着,即使月正当空,四下一片银辉,依旧人烟寥落。只他一人,坐在绑着斑驳缆绳的石墩,执着酒瓶独饮。他的脚边,也散落着许多空酒瓶,但他脸上并无醉意,黑眸幽深沉着,看来异常清醒。 这叁年来,每回任务结束,他总会来到这港口,放任自己,思念那人一下下。 其实,他思念那人,又岂止一下下……每回每回,他闭上眼,那天的情景便歷歷在目— 他和瑜一起闯入天魁堂,一路上的杂鱼们都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畅行无阻地进到了大厅。然后,他看见了身子交叠的两人……这本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自他们的脑中读到了凌鹰所遭受的对待。 那一瞬间,他脑中好像有什么断了。 接下来他的记忆非常模糊,据瑜的转述,他的能力似乎一瞬间爆发出来,造成了大规模的伤害,他自己也七孔流血,失去了意识。 待他再醒来时,已经淡出组织多时的璃不知为何,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把我说的话都当放屁?』他咄咄逼人地问。 瑕没有回答。他满脸恍惚地看着璃蜡黄的人皮面具,看着璃的唇一张一闔,他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凌鹰一定没事的,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因为自己没有一开始就对他坦承,所以他躲起来了……一定是的…… 璃闭上嘴,拧起眉,终于察觉了他的不对劲。 『喂,你有在听吗……?』 『找到了吗……?找到他了吗……?』 他最终的记忆是一个血腥味浓厚的地下室,横陈着大型野兽的尸体,还有一些不明的,不知属于人还是兽的尸块……令人反胃欲呕……为什么他会有这个地下室的印象?他却想不起来了…… 瑕喃喃重复着这几句话,神情半是恍惚,半是癲狂。璃愣了一下,一旁一直静默着的瑜上前一步,娃娃脸孔上一片木然。他伸出手,指掌间挟着一小块沾血的布料。布料很残破,血跡已乾涸。 『护法,只找着了这个。』他说。嗓音有丝沙哑,表情则是压抑过后的平静。 瑕伸出手接过。沾了血的布料,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也看不出原本属于哪种衣着,是不是凌鹰所有。瑕紧紧捏着那块碎布,面容扭曲地蜷起身子,抱着头,发出一种像是野兽一样的嚎叫。 诊疗室突然一阵晃动,天花板的灯管和四周的玻璃窗瞬间碎裂,瑜身子晃了晃,呕出一口血,只有璃不受影响,急急跨前一步,抓着瑕的肩膀摇晃,在他耳旁大喊: 『停下来!许尚!停下来!瑜会死的!』 发了狂的男人像是没有知觉,完全听不进他的话。天花板出现了大片裂痕,一路沿伸到墙壁,整栋建筑都岌岌可危。璃再忍无可忍,一次抓起两叁支镇静针剂,猛力扎入瑕的皮肉内。 瑕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叫声停了下来,两管鼻血流出。他两眼一翻,再度昏了过去。留下一室的凌乱和面面相覷的璃和瑜。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觉得凌鹰单纯、有趣,想要将他收为己有—当然他背地里做了一些小动作,但是总的来说,青帮的悲剧,并不是他造成,为什么凌鹰要对他生气?他不明白……?要是那天没让凌鹰听到他和瑜的谈话就好了……就只差一步,他就能把凌鹰从宋于卿的身边抢过来……真的就只差一步而已…… 或者,那时候,如果他追了出去,硬把凌鹰关起来,就算让他恨他也没关係,至少,不会永远的失去他……不不不,他没有永远地失去他……鹰鹰一定躲在某个地方,他没有在那个地下室里面,也没有成为那些野兽的大餐,他只是还没消气而已,一定是的…… 瑕又仰头灌了一大口烈酒,那种食道烧灼的感觉令他感到一种自残般的快意。夜深了,他带来的酒也已喝尽,他缓缓站起身—虽有些晕眩,但还不至于到无法行走的地步—迈开步伐,朝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四十、舊地重遊 高耸入云、灯光炫目的酒店区,光彩夺目建筑后方的暗巷,还是一样的僻静、脏乱。瑕站在巷口,呆呆地望着一只药局的招牌发愣。 他原本拿来打发时间的诊所已易主—他失去了读心能力是原因之一,再者,他也无法再踏入他第一次遇见凌鹰的地方……那对他而言,简直是种凌迟。现在同一个地方,盖了一间小小的社区药局,招牌是全新的,不再闪闪烁烁,大门也是崭新的电动玻璃门,擦得晶亮。不过,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这儿店铺的改变……就像他与凌鹰的回忆,现在只他一人守着,沉重而孤寂…… 瑕撇了撇唇,正待离去,却发现离他约十步远处,在路灯的阴影下,有一抹身影先是晃动了下,然后快步地往暗巷深处而去—脸孔什么的一概看不清,但那身形,那走路的模样…… 瑕呼吸一窒,想也不想地大喊:「鹰鹰!」 他狂奔上前,追着那黑色的影子而去,那人却像是对这区地形甚为熟稔,左闪右鑽地,随即没了踪影。瑕像隻无头苍蝇一般,左奔右衝,却再也找不着对方。彷彿,那人已融进了这暗巷中的夜色一般。 在微凉的夜里,剧烈跑动了十几分鐘,同样也足以让他大汗淋漓。瑕停下脚步,换了一口气,左右张望,内心寻思着该从哪再找起。可惜的便是他已失去了往昔的能力,否则,要感应到四周的活物气息,应是绰绰有馀。 正踌躇着,手上的腕表便恰好传来轻柔的滴滴声响。他垂眼一望—錶面上,俊美的唐装男子面无表情地回视,嗓音縹緲一如夜色: 「我要的东西好了吗?」 冥门首领的宅子其实并不奢华,也不肃杀,甚至一眼望去,有些过于朴素。封神偏好中式园林建筑,他的宅子,建材以檜木为主,庭园造景则是小桥流水,一走入,彷彿踏进了时空隧道一般。 瑕对这宅子熟悉得如自家般,不需佣人带路便自顾自地到书房等待。不多时,封神长发披散着,身上仅着一件浴袍,走了进来,神态慵懒。 「我还以为你忘了。」 他在书桌后方的皮椅上落座,漫不经心地说。 瑕站起身,耸耸肩,将一个金属匣子放在封神眼前的书桌上。「只是太忙了。」 要暗杀中东王储和军火贩子可不是简单的任务,他还能在时限内交出这项额外作业,连他都佩服自己。 他熟练地拨动金属匣子周边的暗锁,『喀喀』两声轻响,盒盖弹开—他自其中拿出一把摺扇。只见那摺扇在室内光线的照射下,反射着森冷的银色光芒。 瑕一面展开扇子,一面道: 「若如冥主您所说,此人有一侧视力受损,那么,我想扇子颇为适合……扇骨和扇柄都是钢片,扇面是防弹纤维。我在扇骨上还鑽了细小的管道和孔洞,要加装毒针什么的,也很方便……」 他转动手腕,沉重的金属扇子经他挥舞带出一阵劲风,刮得人脸生疼。钢片闪着寒芒,看上去就觉锋利无比。 他『啪』的一声闔上,看向封神。「如何?」 虽说是问句,但他信心满满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一如往常,他对自己设计的武器,相当有信心。 封神点点头。「很好。」他说。探出手,接过了那扇子,展开来细细审视。一面眼也不抬地道: 「听说你一直在找一个人?」 叁年前,瑕在青帮天魁堂血腥至极的大屠杀,闹得整个道上沸沸扬扬,让他后来还花了些心思压下消息。 「就连夏沐龙也听闻风声,频频向我打探……」封神抬起眼,望向眼前神色复杂的男人。「人人都传言:青帮的鹰总管已被徐彪凌虐至死,究竟寻找他……」 「他没死。」瑕不待封神说完便打断他—像是没发觉自己的僭越,自顾自地续道:「他没死。他是躲起来了……他是气我……」 幽深的黑眸逐渐变得涣散。封神望着他几欲逢魔的表情,闔上手中的扇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叁年前,徐彪死后,分崩离析的青帮由夏沐龙重整,在封神有意无意地帮助下,重新茁壮。一切都彷彿回到了正常运行的轨道,只有一个男人,依旧陷在过往的梦魘中,无法自拔……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身后的窗帘,酒红色的厚重窗帘,即使窗户未开,也轻轻晃动…… 「喏,这是送你的礼物。」 瑕离开之后,封神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这么说。 自他身后,酒红色的窗帘后头,缓缓走出一人。 那人,及肩的半长发桀敖不驯地散着,穿着合身的黑色唐衫,脸上戴着一张白色半面具。面具下的脸孔虽无从窥见,但是暴露出来的蜜色颈子上隐约可见陈年的狰狞疤痕。 他伸出颤抖的手—手背上也满佈肉红色、不规则的疤痕,轻抚着匣子里的摺扇,垂着的眼看不出思绪。 「不见他吗?」封神歪着头,这么问。 男子的手指似乎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封神耸了耸肩,道:「我不明白,如果不见他,你当初为何留下来?」 这男子,便是凌鹰。他被丢入地下室,千钧一发之际,被璃救下,秘密送回了冥门总部。除了封神之外,没有其他人知晓。他当时身受重伤,左眼球裂了,全身几乎体无完肤,全靠璃的医术让他活了下来—即使破了相,依旧是活了下来。 他康復了之后,封神让他选择去留,他沉默了一会儿,选择留在了冥门。 这一次,是他自己捨弃了自由,只为了……想留在离那人近一点的地方。 自己成了这副丑陋德性,断是不能再见对方了……他希望在对方心中,记住的是自己未破相之前的样子。没想到,医生一直没放弃寻找他……但是,不能见呀……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当对方见到自己的模样,那种嫌恶与作呕的表情—就像他在大多数人脸上所见到的。 凌鹰的唇动了动:「我能看着他,就好。」 封神撇了撇唇,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可得小心点,瑕虽然失去了『破心者』的能力,但是他可是很敏锐的。你那晚旧地重游,不是差点被他逮个正着?」 凌鹰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红了脸。低声道:「对不起……」他常常回到诊所旧地,望着那全新的药局发愣,一站可能就是一整晚,直到药局打烊为止。回想着他与医生相识、相处的点点滴滴……却没料到,那晚竟会真的碰上医生! 冥主说的没错,自己的确太疏心了。 封神半支着颊,望着眼前羞赧的男人,心中隐隐了解:为何向来只好女色的瑕会对眼前这位如此痴迷— 看起来无比刚强,脸红起来又有种小媳妇的娇羞,重点是,他太单纯了……单纯得不受任何人事物污染……这对瑕来说,无异于是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摆摆手。「你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瑕还会在这儿待上几天,你见机行事。」 话说自己一枚单身鲁蛇,却一直做这种红娘的角色,是不是太过善良了些? 四十一、瑛 冥门一年一度的比武会,今年选在封神的自宅举办。所谓比武会,也不过就是帮眾们以武会友,互相切磋,一方面精进武艺,另一方面,表现出眾者,也可在此获得拔擢的机会。是以大家莫不摩拳擦掌,力求表现。 瑜一面兴味盎然地看着场中的比赛,一面忙着将桌上的零食全扫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哗!今年的选手,水准都很高呢!」 瑕抱着胸,看似在欣赏场中的比赛,事实上却在不着痕跡地打量四周…… 冥主要他做了那武器,是要给谁?那日在书房中,明明有第叁人的存在,冥主却像是故作不知,彷彿有心要让对方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那般……那第叁人,又是谁? 鹰隼似的眼扫过在场眾人……多是相熟的面孔,即使不相识,也没见谁手中持着那把扇子。 所以......那扇子......难道不是要给组织中的人吗? 瑕的心思漫游着,突察觉空气中不寻常的波动—一枚吹箭,不知从何发射,正以破空之姿,朝向封神飞去。而在场眾人的目光多落在场中的比试,嘈杂喧哗之下,几乎没有人察觉这只暗器。连封神本人,似乎也没发现...... 谁那么有胆,竟敢混进比武会里暗杀冥主? 瑕拧起眉,不疾不徐地掏出腰间手枪,枪柄上的金蛇雕刻闪闪发亮。他瞄准了那吹箭的去势,扣下扳机,子弹高速往前飞去,目标是击落那吹箭。 两样同样高速的物事撞击,在空中炸出了火花,在场眾人似乎这才发觉状况不对,骚动了起来— 「有人偷袭!」 「保护冥主!」 「小心!」 细微的『咻咻』破空声不断,更多的吹箭从四面八方飞来,箭头上闪着古怪的绿光,似是镀了一层毒液。瑕收紧了下顎,自另一侧腰间掏出第二把枪,双枪在手,轮番击落如雨点般落下的吹箭。 与此同时,一枚高速旋转着的物事突然飞入场中,随着『噹噹』连声脆响,吹箭一一被那旋转着的物事击落,火花四射。眾人看得眼花,待那东西飞过眼前,这才看清:那原来是一柄摺扇。那摺扇钢骨坚硬,旋转起来劲风逼人,转瞬间已将吹箭扫落大半,然后那扇子转呀转的,重新转回某人的手掌中。 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一名戴着雪白半面具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封神身后。那摺扇,便是在绕了一圈之后,回到他手上。想当然尔,他应当就是拋出摺扇的那人。而,即使遮了半面,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以瑕优异的视力,他依旧轻易地将那人的轮廓、身形尽收眼底— 那分明,就是他寻找已久的...... 「鹰鹰!」他也顾不得在场还有许多间杂人等正神色各异地望着他,发出一声惊天大吼,随即朝那执扇男子狂奔过去。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那绝对就是鹰鹰!虽然他不晓得,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自己设计的扇子会在他手上?但这些完全都不重要!!他得赶快抓住他!!否则他又要逃了......!! 戴着面具的男子似相当无措,他退了一大步,四下搜寻着逃生路线,然而瑕的速度比他想像的要快上许多—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扑向他。 一抹黑影就在这关键时刻挡在两人之间,手掌一扣一推,立马止住瑕的来势,逼得他往后踉蹌地退了几步。 封神长身而立,一头及腰的长发扎成了辫,搭配一身玄黑色的唐装,显得神秘而贵气。他挡在面具男子前,狭长的凤眼睨着面容紧绷的瑕,漫声问道:「左护法,你这是想对我的护卫做什么呢?」 护卫? 这称呼让瑕愣了一下。 他站直了身子,勾起唇角,此刻开始有兴味想要搞清楚冥主究竟在搞什么鬼?他虽失了读心的能力,但第六感依旧极强,有些古古怪怪的蛛丝马跡逐渐串连起来,指向眼前这人—他的主子。 找不到尸体却人间蒸发的凌鹰……冥主难得开口要求他亲手铸造的武器……书房密谈始终不现身的第叁人…… 「您什么时候,多了个护卫?大家都不晓得。」他淡淡地说。场中的比试早停止了,原本大家闹腾着要找暗杀者,现在暗杀者也不找了,全都兴味盎然地围拢过来,观赏难得一见的护法PK冥主的大戏。 瑜塞了满嘴的零食,手里还抱着一堆,推开眼前挡住他视线的高个子,务求一个最好的观赏视野。 他刚刚……好像听见护法大喊『鹰鹰』……是真的吗!?冥主后头护着的人是小鹰!?好好奇啊……看不到啊…… 以他的身高,无论如何探头探脑,也见不着封神背后那人一分一毫,扼腕得很。 封神神色未变,同样漫声回道:「什么时候,我多了一个护卫,也要向大家稟告了?」他淡淡地扫过在场眾人一眼,即使那眼神不算犀利,但那逼人的气势让大伙儿不约而同地调开了视线,故作相互聊天状。 但瑕可没被他逼退—他跨前一步,久违的桃花笑重新回到他俊朗的脸上,连左眼尾的硃砂痣都像是在笑。 「只是个护卫,冥主当然不须向任何人稟告,但藏了我的人,不跟我说一声,好像不够意思吧。」他脸上的笑意越是灿烂,深不见底的黑眸便越是森冷。 看戏的眾人纷纷低低倒抽了口气,为了他僭越的发言。只有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兴致更高;封神的另一个护卫—璇拨了拨长捲发,露出一个神秘嫵媚的笑容。 封神撇撇唇,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语毕,他不顾瑕的变脸,转向后方说:「退下吧。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瑕看不见封神后方的动静,但一听封神的指令可急了,顾不得许多,跨上前去,想绕过封神直接逮人。同时一面放声大叫:「鹰鹰!你是鹰鹰吧!是我错了……我有话跟你说,给我几分鐘就好!」 封神就像没有破绽的铜墙铁壁一般,不论他怎么绕都闪不过去—轻巧地移形换位,挡住他所有去向。同时还一面冷凉地道: 「啊……我这护卫是叫『瑛』没错,不过此瑛非比鹰,你别多想了……」 瑕简直气结。说什么要他别多想,这么曖昧的谐音,说没有鬼,鬼才相信啊!不成!今天他非得抓住那人,逼他亲口承认他便是他的鹰鹰!不会错的!他的直觉,他的观察力,绝对不会错的! 他和封神就像在跳某支双人舞似的,他进他就进,他退他就退,他左他便左,他右他便右……瑕实在没法可想,乾脆豁出去— 「跟我比一场吧,冥主。若我赢了,你的新护卫就归我。」 四十二、多情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震惊有之,兴奋期待有之。帮内两名重量级人物,竟然要当场比试,这该有多精彩、多刺激啊!尤其这两位的身手,在帮内都被神化得超凡入圣,更令这场比试只不过停留在口说阶段而已,就让大伙儿兴奋得浑身发抖了,甚至还有人眼角都泛红了起来。 封神还未回答,身后的衣角便被人轻扯了一下。凌鹰满脸焦急,暗自懊恼着方才不该如此大意地便出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害得医生和冥主两人僵持不下。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心急地望向璇,后者丢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要他端着点,别自乱阵脚。接着,她走上前— 「要比的话,不如跟我比吧……」她巧笑倩兮,嗓音柔媚。只有凌鹰见着:一柄小巧的掌心雷滑出她的袖口,落入她掌中。她摇着头,嘖嘖出声:「竟然对冥主如此不敬,瑕小弟,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几乎是话声方落她便举起了手,在眾人都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火药爆炸的巨响,伴随着的是瑕往后飞起的身子,然后重重落地。凌鹰瞪大了眼,感觉心跳在那一秒鐘停止了。 耳语声像浪潮一样响起,眾人面露惊恐,面面相覷,却没有人敢去探看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瑕。瑜大张着嘴,口中的零食掉了满地。 只有一个黑色身影从封神背后很快窜出,跌跌撞撞地扑向倒地不起的男子。 「医生!医生!……」凌鹰满脸惊恐,双手无措地在瑕身上翻找着,想确认他的伤势。 璇当真一点情面也不留,瞄准的是医生的左胸……不会的、不会的……也许医生有闪过……但是速度那么快,根本来不及提防…… 凌鹰的手颤抖得厉害,他四下摸索着,掌下的肌肤透过衣物传来的温度依旧温热,胸膛也平稳地起伏,不见任何血跡……嗯? 他愣了一下,下一秒,手腕便被人扣住—他仓皇地抬眼,对上一双闪着灼灼光芒的黑眸,那眼尾的硃砂痣红得张扬。 「我操……」瑕一手死死抓着凌鹰,一手抚着胸口,在眾人瞪大眼的注视下,缓缓坐起身。他看向一脸得意的璇,抱怨道:「你这个疯女人……空包弹也是很痛的耶!」 空包弹?! 凌鹰双眼圆睁,眼眶中来不及眨去的水光滑落。 璇嘻嘻笑着,应道:「死小孩,怪我囉!?」 瑕笑了。笑得咧出了一口白牙,有如一头准备狩猎的饿狼。他看向被自己牢牢逮着,惊呆了的猎物,回答:「不,由衷感谢你的帮忙。」 他被骗了!? 这个认知像惊雷一样劈向他时已经太晚,瑕就像头猎豹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将凌鹰扛了起来,一个闪身已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眾人还没从这戏剧化的转变中回过神来,只有瑜『噗哧』一笑,自顾自地拍手叫好。 封神淡淡地瞥了璇一眼,道:「你太宠他了。」 依他的计画,原本打算让瑕折腾得久一些,再让他们小俩口重逢的。 璇嘻嘻一笑,道:「看他要死不活了叁年,也够久了,先让他乐一下,然后冥主你再……这样这样……恶整他……」 她附在封神耳旁述说他的计画,封神勾着唇,静静听着,狭长的丹凤眼中,光芒大盛。瑜忍不住抖了一下。 看来护法之前,当真得罪太多人了,现在一个一个都想报老鼠冤……护法保重,我救不了你了。 「等......放我...下来!放......」 瑛踢着腿,在瑕的肩上挣动着,不懂为何明明两人身形相当,自己却像是踩着了捕兽夹一般,完全挣脱不开。 瑕扛着他,一路畅行无阻—佣人们皆知他的身分,无人阻拦他,任他一路闯入内院,熟门熟路地推开其中一间客房的门,闪身入内,再很快关上门。 他一放下凌鹰,后者便立刻想逃离他远远的,却被瑕长手一伸,拎小鸡似的抓了回来,将他固定在门扇和自己身躯之间。 凌鹰力持镇定地回视那闃暗幽深,只看一眼便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吸进去的黑眸,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不要颤抖:「护法,我不明白......」 「鹰鹰……」瑕轻声唤他。语调中满溢的情感让凌鹰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口。那双黑眸深处,燃着他无法理解的热切,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是我错了……是我没有一开始就对你说实话,我跟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嗯?」 男人连珠砲似地说了一长串话,轰得他头昏脑胀,喉头酸涩得厉害。 医生其实......根本没有对不起自己什么……他在港口那晚救了自己的命,一路护着自己免受徐彪和宋于卿的魔掌,甚至最后,还闯进天魁堂要救自己......是自己亏欠他太多,是自己配不上他...... 「我......」他一出声才察觉声音沙哑得厉害,连忙清了清喉咙。「护法,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并不是.......」 「你就是。」瑕很快地打断他,然后嗓音再度变得柔情似水。「你刚刚叫我医生了,鹰鹰……只有你会这么叫我......」 凌鹰这回倒是据理力争了:「大家都知道,护法是医生。」 瑕歪了歪头,因为他的反驳而笑了。乱飞的桃花再度让凌鹰头昏眼花。 「的确啊……但是,」瑕漫声道,手指细细摩挲凌鹰脸上的半面具—后者不得不提高警觉,以防对方出手将它摘下。「只有鹰鹰会用这么多情的语调叫我呀,不是吗?」 四十三、追求(微H) 「……」凌鹰额上叁条黑线掛下,却抑不住窜上面皮的红潮。 他那时以为医生中弹,的确是惊恐万分没错啊,可......用多情来形容是不是那个了点...... 「你真的误会了,护法。」他打死不松口,眼看着瑕打死不退,只好睁眼说瞎话:「请放开我,我已经是冥主的人了。」 能够待在冥门,偶尔得见医生,他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对方是人中之龙,定不缺红粉知己,或是示好的男男女女,自己既已经是个破相之人,就别再相认了。那黑眸中原本的热切,说不准见了他现在的长相之后,会立刻熄灭呢。凌鹰想着,心头不免掠过一抹苦涩。 瑕闻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噗哧笑了出声。「别玩儿这种小把戏啊,鹰鹰……冥主不会对你有兴趣的,他已经有......」 「是我求他的。」凌鹰平舖直叙地说。瑕唇角的笑意敛起,瞪着他。凌鹰像是没察觉他眼神中透露的警告,自顾自地说:「是我求他抱我的。」 冥主应该可以谅解他在这种非常时刻的非常手段吧。他心想。 瑕直勾勾地盯着他,似要从他脸上找到关于这句话真偽的蛛丝马跡。凌鹰定定地回视,并没有调开视线。 这叁年来,对于为救凌鹰而失去了读心和心控能力这件事,瑕一直不觉得有何遗憾,但此刻,他当真希望自己的能力没有丧失,如此一来,要看透对方的心思便容易许多,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瞎耗着……因为对方一句真假难辨的话而惴惴难安。 鹰鹰求冥主抱他……?不,冥主不会的……可是,如果鹰鹰主动亲他、或是在他面前脱光衣服呢……?瑕的眉拧了起来。这个想像让他打从心里觉得不快。 他不发一语,原本抚着凌鹰脸庞的手指,扣住了那贴肤的半面具,手一扬便要揭开— 他要看他的脸,只要揭露他的真面目,对方就不能再否认自己是凌鹰的事实。 「不要!」凌鹰大叫一声,伸手紧压着那面具,目眥俱裂地瞪着对方。「你要敢拿下,我现在就咬舌自尽!」语毕,他牙关紧咬,唇角立刻蜿蜒下一线血丝。 瑕吃了一惊,哪敢再碰,连忙高举双手。 「好好好,我不碰,你快松口!」他急急地催促。 凌鹰压着面具,喘息紊乱……良久良久,见对方当真未再有进一步动作,才松了下顎,放下手臂。 整个口腔都是鲜血的气味,舌头又麻又痛……他忍痛的表情让瑕瞳孔一缩,在凌鹰戒备的瞪视之下,依旧忍不住探出手,轻轻拭去他唇角的血跡。 「很痛吧……让我看看……啊——」那手指想要探入他口中,凌鹰却狼狈地别开了脸。 别……对他这么温柔啊……这样会让他再度重蹈覆辙,被对方勾得团团转……他明明已经决定,不跟对方相认了啊……为什么要硬起心肠来抗拒对方的软言软语,竟是这么困难?! 凌鹰强迫自己硬起嗓子:「请……让开,护法。」 脸上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收回…… 「我明白了。」凌鹰听见瑕这么说。不知为何,失了对方的碰触,他竟觉得心里凉颼颼的,像被抽离了什么。 他努力屏除繚绕心头,挥之不去的失落感,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得瑕轻快地说: 「那我重新追求你,总行了吧?」 啊!? 凌鹰一愣,瞪大了眼,还没反应过来,瑕的俊脸便凑近,那形状优美的薄唇几乎是贴着他的,一张一闔道: 「瑛......是叫瑛吧......我喜欢你,请你跟我交往吧。」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如此近距离地对上那双魔魅的黑眸,听闻如此惊心动魄的告白,瑛不太确定:哪一个才是造成他头晕目眩和喘不上气的主因。 喜欢......?交往.......?这些词汇梦幻到他无法将医生与之连结在一起。 他们之间有恩情,有情慾......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可是.......喜欢什么的?他从来没想过呀...... 瑛茫茫然,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受......除了震惊、不信、奇异之外,似乎有些说不上的雀跃和……甜蜜……? 他的唇张了又闔,还想不出该说些什么,瑕的唇便堵了上来。 那薄薄的唇瓣贴覆得很霸气,但伸舌入他口中的时候却很轻柔......似乎怕触痛了方才被他自己咬破的伤口......那种小心翼翼,不知为何,让瑛的眼眶感到不断上涌的酸涩。 不要.....对他这么温柔啊……他想歇斯底里地朝对方大叫,但最后却只能软绵绵地任对方舔遍他的口腔......血的气味已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医生的气息......如同一张绵密的网,令他无处可逃。 绵长的亲吻榨光了他胸口中的氧气,他却对这样的窒息感甘之如飴......瑕揪着他及肩的半长发,他也鬼使神差地抬高了手臂,环上对方的颈子,糊里糊涂地开始回应起对方的亲吻...... 这叁年来,他只是在组织里远远地看着医生,原本以为自己将会以此而满足,两不相见地度过馀生......可现在,医生的气息全面包围着他,医生的手臂、医生的身躯、医生的唇与舌......他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的身体,一直以来,都渴望着再度接受对方的碰触......这样的想望,一直压抑得极深,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却在对方点燃了火种之后,一瞬间爆发出来。 「我的吻技......跟冥主比起来怎样?不错吧......?」瑕一面贪婪地汲取对方口腔中带着血腥味的津液,一面模糊不清地问。属于凌鹰的,久违了的柔软唇瓣令他几乎要煞不住车。 瑛的黑眸散落着朦胧的点点星光,看不出究竟有没有听清他的问题......过了许久,才听得他带喘的回应:「不……知道......嗯......」 有力的手掌扣住了他包裹在合身长裤下的臀,臀肉被掐在指掌间的触感令瑛浑身颤慄,也令他瞬间清醒过来。 太糟了太糟了......自己怎么会......被亲了几下就心猿意马,浑身发烫了起来,活像个等人蹂躪的浪女似的!糟透了! 「别……碰那......」瑛胀红了脸,扭着腰想挣开那手掌,瑕的手臂却一个收拢,强迫他密密实实地贴上他的下半身—抵住下腹的火烫硬物让瑛的心跳瞬间乱了拍。 「我床上功夫也比冥主好......要不要试试?」带哑的气音鑽入耳道,恶意的舌刷弄过通红的耳廓。瑛紧紧咬着下唇,就怕自己会叫出很了不得的声音。 他以为都过了这么久,自己早已忘记,却不知身体的记忆比他想像得要深刻许多.......过往和对方热切放浪的性爱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身躯呼应似地在对方的触摸下轻颤了起来......似恐惧、似期待...... 即使无法读心,瑕似乎也能够看穿他此刻的软弱。长裤与底裤被他褪到了足踝,而瑛只能摀着嘴,眼眶泛着泪,完全动弹不得......任男人跪在他双腿间,专注地欣赏他的下体,彷彿在观看什么艺术品那般...... 「太棒了,瑛......」瑕讚叹的嗓音响起,大掌抚摸着那结实的小腹,一路滑下光滑无毛的股间。「你这儿好美......是因为我吗......?」长指拨弄着已然充血的阴茎,少了体毛的遮掩,那分身的顏色透着粉嫩,光看着就觉十分惹人爱怜。 「……」瑛难耐地仰起头,短促地换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他怎能说实话......?光想就觉得十分羞耻.......这些年来,他一直保持着剃毛的习惯,甚至会在剃毛的过程中,因为想到医生,而全身发烫地自慰起来.......说起来,自己的身体当真是被对方调教得十分成功。 瑕抬眼望他憋得脸红脖子粗,似觉莞尔地勾起唇角,轻声道:「不用忍耐,瑛......在我面前,你完全可以不用忍耐.......」 意有所指的话语让瑛愣了一下,下一秒,他的分身便被含入温热的口腔中。 四十四、傀儡(微H) 「不...不要.....停......下……呜呜......」 瑛的上半身往后倚靠着门扇,指甲徒劳无功地在门板上抠抓,似乎想要找到一丝支撑与宣洩;下半身则是完全赤裸,叉开站着,双膝抖得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他的头颅不断左右摆动,发出一种啜泣似的呜吟,脸上则是清明与涣散交杂的矛盾表情。 瑕就跪在他岔开的双腿间。 先是好整以暇地将他的阴茎吸吮得高高挺起,然后再鑽入他胯下,掰开他的臀,仰头舔着他的臀缝......那画面,瑛完全不敢直视,光是想像都觉得心惊肉跳。 紧实的臀肉一阵阵的抽搐,却护卫不了包夹在其中的幽谷......瑛可以感觉到私密处在男人柔软的舌头不断作动下,变得溼润、柔软,蠕动收缩了起来......每一回收缩,那处的湿度便更盛,有些稠滑的热液淌下了腿根,分不出是男人的唾液,还是他自己的淫液...... 「还是一样这么敏感啊.....」男人闷闷的嗓音从他会阴处透出,分辨不出是讚许还是什么其他的用意。「冥主不会这么舔你的吧.....对吗?」舌尖刺入那秘肉,带给紧缩的甬道更大的刺激。 啊......说到底他还是心里不舒坦......明明知道这可能只是凌鹰要他打退堂鼓的推託之词,他却还是像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一样觉得彆扭,一心只想跟情敌分出个高下...... 哼哼......其实高下立见不是吗?瑕得意地想:这具身体从一开始的青涩,到如今的娇艷欲滴,全是他一手慢慢调教出来的......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对方的性感带......其他男人,就算是冥主,要怎么跟他相比?哇哈哈! 他自信满满地伸出手指,只是按上那被他舔得柔软的入口而已,指尖就被里头强大的吸力给夹了进去......瑕舔舔唇,黑眸精光毕露;瑛则是发出一声尖锐的抽气。 「好可怜......冥主没有餵饱你吧.....你看你的小穴好饿呀,一直把我的手指吸进去......」 男人用着毫无怜悯的语调,说着怜悯的字句,听来有种奇异的衝突感......可瑛也没办法做出任何反驳.....男人轻易地便能撩拨起他的情慾,就像叁年前一样......不!不同的地方在于:自己比叁年前更加渴望他!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体内的媚肉死死地箍住对方的手指,不愿他撤出。 只是……为什么要......一直提冥主......?这个疑惑闪过瑛昏昏沉沉的脑中,很快便被慾望的大火吞噬。那手指鑽呀鑽的,刺入层层围拢的秘肉,直达深处,在体内翻搅出大浪,浪潮随着奔腾的血流,漫过全身。 「很湿呢......」男人下了这个结论。无论他手指转至何种角度,那『咕唧咕唧』的水声都如此明显......这种自体内泛出的共鸣,让瑛想摀住耳朵不听也作不到。 他前方的分身一抖,顶端渗出白浊的汁液,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麝香气味......那气味吸引了下腹胀疼的男人...... 瑕再度张口,含入了那不断颤抖的肉茎,灵巧的舌尖绕着冠状沟打转,瑛的体液全数被他嚥下,却勾挑出他更深的飢饿.....他多加了一根手指,那柔软的肉洞同样照单全收,毫不抗拒地吞吃了他......水声益发明显,无论是被手指翻搅出来的,抑或是吞嚥吸吮所生的...... 「不要....不要......拔出...来......嗯嗯......」瑛的抗拒变得更加急促,喘息亦然,语调却显得软弱,语尾的轻吟甚至透着难以形容的甜腻。 含得这么深,又顶得这么深,他很快就会......!! 兴奋的眼泪不断漫出,意乱情迷之下,他甚至不自觉地揪住了瑕的发,不自觉地扭着臀......一声声的不要都只是显得矫情。 喉中肉柱泌出的体液越来越多,气味也更加腥羶,紧紧夹住他手指的肉洞则是规律地痉挛起来.....瑕心领神会地加大了抽送的速度与力道,口中的吸吮亦更加卖力。最后,他长指猛力一顶,狠狠按压那致命一点,瑛绷起腿根,哭叫着在他嘴里射精了。 瑕松了口,撤出手指,瑛就像个瘫软的布娃娃一般沿着门扇一路滑到了地上,满脸泪痕,不住哆嗦喘气。殊不知他这副被狠狠凌虐过的模样,只是更挑起男人的嗜虐心.....尤其他双腿大张,被手指撑开过后的蜜穴,粉色媚肉天真地在侵略者眼前蠕动,完全造成的是反效果...... 瑕缓缓站起身,黑眸中的光芒再度消失,乌沉沉的,无法反射任何光线。他与瑛,此时成了与方才相反的高低差—瘫坐在地的瑛,脸庞的高度正对着瑕双腿间的隆起。 瑕探手扯住他的发,将他拉近......瑛的脸颊隔着衣料偎上了那硬物......火热、充满生气、野心勃勃......湿漉漉的肉洞不受控制地重重收缩了下,却带出下腹更深的空虚感。 雄性的气味令他昏眩,口腔内的唾液大量分泌...... 他必须承认:他被这男人,侵蚀到非常深的地方......原本的恩情成了不知名的扭曲情感,连原本不染尘埃的身躯也变得飢渴......明明才刚解放,现下碰触着男人的硬物,下体便又骚乱了起来。 瑛意乱情迷地摩挲着男人腿间的隆起,甚至伸舌,隔着衣物舔上......自己此刻看起来一定非常淫乱.....他心想......但他控制不了自己。这男人从一开始似乎就控制了他,自己一直以来,都只是跟随他起舞的傀儡...... 听说医生已经失去了心控的能力,可他怎么觉得:自己依旧抗拒不了他。 瑕似是十分满意他的乖巧,拍了拍他的头。道:「你喜欢这个.....对吗?可以直接舔哦......」 四十五、壞東西(微H) 带着气音的哑嗓就像是最高级的催眠术,瑛恍恍惚惚地解开男人的裤头,紫红色的肉柱弹跳出来,拍击在他脸颊上......瑛别过脸,张口含入,任着那巨物顺着咽喉的弧度滑入。 一开始他抓不住换气的技巧,呛了好几次,瑕也耐心地撤出,等候他适应......就这么一来一往的,他竟渐渐重新掌握节奏,无论是吞吐、吸吮,或是用舌头缠捲,全都步步到位..... 瑕扣着他后脑杓的手掌微微颤抖,爽得不住低低抽气,微微摆动腰身,享受那软热紧窒的咽喉和口腔。 「你的嘴真棒,瑛......不过,可不能帮冥主这样含哦,知道吧......」即使被吸得欲仙欲死,瑕依旧没忘记要提醒他耿耿于怀的重点。 「......」瑛抬眼望他,没回话。 其实他自己也想像不出,自己吸着其他男人那话儿的场景......他落入徐彪手中时,似乎被他姦污了,但那时他神智涣散,再回想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医生似乎真的很在意他跟冥主之间的关係.....为什么呢......自己已经是冥主的护卫,他要自己生就生,死就死,就算要他用身体.....自己也没有立场拒绝的吧......虽然想像起来,便自心底油然生出排斥便是。 看来他自己也有点怪......就只能接受医生这样对他......就因为他是自己的恩人吗? 一直不明白的事情,现下吸着男人的鸡巴,也不可能想明白的......瑛自嘲地想。他俯下头,正打算再一次吞入那肉柱,瑕便扯住他的发,逼他吐出来。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那镀满他唾液的肉棒与他的唇瓣之间还系着一条曖昧的银丝,但男人却不让他再前进分毫。 「你还没回答。除了我之外,不能帮其他男人这样含,知道吗?」 瑛一脸茫然地回视。 这要他怎么回答呢……?虽说他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可是,医生又是以什么立场要求他承诺这种事……?自己,也不过是他的床伴之一而已,不是吗?还是说,他对床伴的要求特别严格?不得对他有二心? 他心中疑惑着,并没有顺着对方的意回应,男人似是不满他的沉默,手掌将他一推,自己蹲下了身子。 瑛没料到他这一着,身子往后倒,后脑勺撞上了门扇,发出一声闷响。男人蹲在他身前,分开他的双腿,腰身往前挺—那火烫的巨物抵住了他开闔着的小洞,还没进入便能感受到那温度、搏动、触感…… 不敢相信……!!股间的高温让瑛喘得厉害,眼前似乎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红云,所见的一切都像是在燃烧……不敢相信……竟然要在这里……!?直接在门边就……!? 他的双腿被男人高高架起,底裤垂在足踝上晃荡……狼狈又情色……男人似乎并不急着进入他,而是用蕈状的头部抵着他的穴口磨蹭……那穴口像是一张小嘴,吸吮那肉质物事,却迟迟无法吞入实质的硬物,饿得不断渗出蜜液……弄得两人的交合处一片黏糊糊的。 男人像是催眠一样的嗓音又响起:「说嘛……你只要说……我只要医生……就好了……很简单的……」 怎么能……这么狡猾的……瑛咬着下唇,眼眶泛起了水雾,一方面是因为情慾,一方面则是觉得不平— 这么说了,不就像是在向对方……告白一样吗……?如此一来,他坚持不跟对方相认,不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不能说。因为是实话……所以更不能说…… 那龟头在洞口要进不进的摩擦当真是要逼疯人,肉壁的搔痒也几乎到了顶点……但瑛依旧强撑着,即使胸膛起伏剧烈,即使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地毯,仍然一声也不吭。 哎,这人的硬脾气和水泥脑袋,还是一样令他又爱又恨…… 瑕勾起了唇角,叹了一口气。腰身一个前挺,蕈状的龟头挤入窄小的洞口,浅浅戳刺,然后撤出,重复着这样磨人的过程…… 「嗯嗯……唔唔……呵……」瑛自喉间发出压抑的低鸣,小腿肚绷得紧紧的,指甲在地毯上刮搔,彷彿被逼到绝境的猎物。 他不能这样呀……他会死掉……他真的快死掉了……好痒、好热……为什么……不给他…… 「医生…医生……求求你……用力……插进来……」他像个孩子一样嚶嚶哭泣,长腿甚至环上了男人的腰身,不断收拢,想让那粗大的东西完全填满自己。 他想要再次感受……那种像被从中撕裂,又像就此变得完整的奇妙感受……只有医生能带给他……这种感觉…… 瑕顿住了身子,面皮抽了一下。 「你这坏东西……真的好狡猾啊……」他的喃喃自语像是含在口中,模糊不清。 四十六、擋箭牌(H) 他不能这样诱惑他呀!用他水汪汪的眼,骚浪的呼唤,又湿又紧的小穴,修长的美腿……这人怎能这样作弊呢!偏生自己怎么就是吃他这套呢!小兄弟硬得就像快要原地爆炸,再不宣洩他都怕自己的健康会出问题。 瑕再度低下头,恨恨地咬了一口形状看来十分饱满的唇,齿列深陷,微微渗血;瑛竟像是不觉疼痛一般,抬起颈迎向他落下的唇,甚至主动伸舌进他嘴里。 好热、好热......被撑开却得不到满足的穴口好热,被医生碰触到的皮肤好热,被咬破的唇也好热......浑身都热得受不了,热得不知该如何排遣...... 软舌在男人的口腔中漫无章法地乱窜,享受着对方口腔中的清凉;下身的穴口更是收缩得厉害,不断发出无言的邀请...... 「医生......」带着哭腔的呼唤在两人嘖嘖交换的湿吻空档响起,有力的手臂环上了他的颈子,精实的躯体在他身下烦躁地扭动着......瑕亲耳听见理智线全面断裂的声音— 他不管了!什么事都比不上开干来的重要!先干再说! 他赤红着眼,死死堵着身下人儿柔软的唇,腰身用力往前一顶。 「呜呜———」 瑛的长吟全数被封在紧紧黏缠的四片唇瓣之间。他弓起了身子,剧烈痉挛,期待了许久,甬道被全数撑开的快感让他一被进入便高潮了。 他的身躯震颤,高潮竟似久久无法平息,瑕亦在他唇间粗喘着,不敢轻举妄动,免得自己也提早缴械在那像要吸乾人的膣穴深处。 「棒透了.......宝贝......你还是那么敏感......」灵巧的舌舔去瑛溢流出嘴角的唾液,然后一路往下,舔舐他搏动剧烈的颈动脉。身下的人儿此时全身无一处不敏感,甚至只要舔他的颈子,那肉洞便会抽搐起来。 真太棒了......他们的身体果然是最契合的......再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能带给他这种目眩神迷的感受!! 瑕捧着对方满是斑驳泪痕的脸,细细吻去那带着咸涩味的液体,同时开始摆动起腰身...... 「哼......嗯......唔......」瑛自鼻间哼出一种不成调的单音,表情显得迷濛而享受。他的足跟在瑕的后腰处交叉,像把他当作救命浮木一般地攀着他,随着他的起落而摆动。 背靠着门扇,瘫在地板上做爱,绝对不是件太舒服的事,他几乎也可预期结束后可怕的腰酸背痛.......可现在,跟医生紧紧相连在一起,那种熟悉的充实感与安心感,让他不想去思考那些。 可瑕却似乎还能思考— 「我跟冥主,谁比较厉害?嗯?」幽深的黑眸跳跃着热切的火光,逼视着他,问着令他不知该做何反应的问题。 又来了.......他是不是不该拿冥主当挡箭牌......感觉上,好像触动了医生的什么开关啊,什么事情都能拿来跟冥主比较.......可这要怎么回答呢?自己跟冥主又没有真的...... 瑛调开了视线,不与那双令他心惊肉跳的魔魅眼眸对上。轻喘着回答:「不……不知道......呜啊!!」 体内肉刃一个大幅度的挺动,立刻让他惊叫出声—明显的,男人并不满意他的回答。 迟迟没办法在对方心中取得领先的地位让瑕感觉焦躁,他更加卖力地在对方体内抽送着,急急追问:「那我鸡巴很大总是事实吧!.......说呀,大鸡巴操得你爽不爽......」他像是炫耀,又像是负气一般『啪啪啪』地连撞了瑛好几下。 这人......真是......!真像是咬紧不松口的捕兽夹啊!再怎样便是要搏得他的称讚。瑛有些哭笑不得,但下身狂风骤雨的节奏操得他完全笑不出来—一张口只剩下娇吟的份。 「好...爽......医生的......大鸡巴.......好厉害.......」 他必须说跟这人做爱时的淫言浪语,都不是他自己所愿,而是被对方一再引导、调教出来的。就像现在,要是他不乖乖说,不知医生还会逼他说什么更羞人的句子呢! 瑛露出的半张脸孔和颈子全都泛起明显的红潮—半是因为剧烈运动,半是因为尚未完全消失的羞耻心。 像这样,称讚一个男人的鸡巴什么的,对其他人怎可能说得出口.......说到底,医生还是特别的...... 他恍恍惚惚地想着,瑕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原本想将瑛的双腿分得更开,却又像想到了什么,改为揪住他衣领。 「哎,你这姿势等会儿会腰疼吧,换一下。」 四十七、暗示(H)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已经够动摇的这时候,对他这么温柔……??他不想这样啊!!这样他会忍不住幻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就这样一直陪在医生身边,当那个被他另眼相看的人……可是,明明是不可能的……自己这副丑恶的模样,怎配得上站在他身边…… 瑛上下摇晃着身子,随着体内的楔子往上挺动,不受控制的紧绷、痉挛……依旧是在门旁侷促的空间,不同的只是:瑕自己躺下,将他拉到身上。 过往他们欢爱的时候,体位、姿势什么的,理所当然都是医生决定的,自己一直只是配合的那方……顶多请求他不要在某些开放场所做这事。完事后腰酸背痛,也是自己咬着牙承受,像这样,医生会主动担心他身体不适,想也不曾想过…… 身下的男性躯体猛力往上一顶,体内的硬物瞬间进得很深,瑛全身一震,咬紧牙关发出一声低吟,下意识地环住眼前男人的颈子。 瑕凑近他通红的耳廓低喃:「专心一点啊……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想着我……」 那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瞳如此深邃,那眼角的血痣如此妖艳……瑛没办法掉开视线,没办法违抗这指令……何况他这叁年来,的确没有一天不想他……想要逃开这暗示,谈何容易! 就像是被那眼瞳中心的什么慢慢吸了进去……瑛不由自主地慢慢凑近那两瓣似笑非笑的红唇,四片唇再度难分难捨地贴合在一起……男人的手掌在他赤裸的下半身游移,所到之处都撩起了他神经的颤慄……那手掌摸啊摸的,摸上了他衣着整齐的上身,悄无声息地摸索他的排扣…… 瑛心一惊,收回了手臂想制止。「不行……别……」他昏昏沉沉,抓回最后一丝清明,想拨开对方蠢动的手指。 「嘘……」男人縹緲的嗓音很有安抚人心的力量。不顾他的反抗,长指开始一颗颗解着他的釦子—温柔,但坚定。「没事的……让我看看……你要咬舌的话,可以咬我的……」他似认真、似打趣地说,灵巧的舌牢牢地缠住他的,明显的就是要他无法轻举妄动。 瑛气结地瞪着他。咬舌的威胁行不通,全身又软绵绵的,敌不过对方的气力,只能任着衣釦一颗颗被解开……暴露出底下满是丑陋纠结疤痕的蜜色肌肤…… 瑛紧紧闭着眼,不想见到男人脸上可能出现的嫌恶、噁心……那时他遭受野兽撕咬,严重到几乎内脏外露,即使璃的医术高明,救下了他的命,身上蜿蜒如蛇的手术伤痕与利爪撕出的疤痕却无法完全消除。连他自己在镜中见着,都为了那残破的影像心惊胆战,更何况他人…… 医生……一定没办法接受的……可能会吓到推开他,夺门而出,或是用看着怪物那样的眼光望着他…… 他绝望地屏住呼吸,身子轻颤着,似等待宣判的重症病人。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印上了他的胸口,轻轻暖暖的,如同羽毛一般的触感……瑛震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男人的唇落在他的胸膛,其中一道狰狞的伤疤上……然后是下一道……那吻的触感如此温暖,男人的表情如此柔和,又如此虔诚,几乎像是用吻在膜拜他的身体一般…… 瑛喉头一哽,心脏一阵紧缩,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不…要……很噁…心……」他哽咽着,推着男人的额,对方却无动于衷。 那双闃暗的黑眸抬起望他,连带那眼角的血痣也微微扬起,勾摄他的心魂。 男人一下一下、一处一处,细细吻着他的伤疤,模糊不清地说:「一点也不噁心……全部交给我……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男人重复着这几句话,似有无尽的深意……瑛没办法看清他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因为大量的水气漫出眼眶,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不要这么温柔,不要看着他身上的疤痕,还是神色如常地说这些话……他好怕……他真的好怕自己一旦相信了,如果又遭受到背叛—就像是宋于卿那样的话,那自己将会什么也不剩,由内至外,彻底的崩溃掉。 「不要……不要……」 他听见自己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却可能连他自己也搞不清真正想拒绝的是什么─是男人,还是渴望相信对方的自己。 四十八、劃清界線(H) 他错乱地又是摇头,又是哭泣,脸上的泪水是冷凉的,被男人抚摸、亲吻的身躯却是火烫的……极致的矛盾,恰似他两相拉扯的心境。 男人一个往上挺动,他再度受不住地紧紧抱住对方……上衣顺势被男人扯开、拋远,他浑身赤裸的袒露在对方眼前,再无遮掩。 「说你不会再离开我……说呀……瑛……」男人挺腰得又深又猛,落在他身上的亲吻却依旧轻柔,恰似他温如春风的语调……身体感受到的矛盾并不比心灵少─肚腹的衝击像是要将他整个人从中撕裂,包围住他的亲吻却如同羽毛一般,轻柔、安心……令他完整。 瑛偎着男人不断喘气,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就让他放纵一下下,让他自以为拥有这男人一下下……就只有今晚,让他撒撒娇,应该没有关係吧…… 「我……不会离开你……我是你的……呜……太深…了……」他附在男人耳畔,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地这么说。像是要把这三年来压抑在心中,不知如何排解与消化的感情,完全宣洩出来。 男人大喜过望,紧紧搂着他,其力道之猛,瑛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吱嘎抗议,但这种与对方紧紧相连,像是心跳与呼吸都同步的状态,即使筋骨发疼,他亦觉得甘之如飴。 「瑛……瑛……」男人一声声呼唤着他,手掌与唇舌一样滚烫,那种像发了高烧一样的温度,蒸发了他的泪水,双眼却一样迷濛……他伸着舌喘气,男人立刻攫住他乾涩的唇舌,与他抵死纠缠;下腹的撞击一下猛过一下,全数进入时像是有什么要从他体内满溢,撤出时又像要将他整个人连同骨髓全都挖空……这种机械式的、打桩似的进出快要让他发疯了。 瑛的脚趾蜷曲了起来,下身的肉洞规律地收缩,男人的阴茎却依旧可以突破他绞紧的黏膜,畅行无阻地在他体内进出。 他发出一种像是要断气一样的呜咽:「我想射……哈啊……医生……想射……呜……」 瑕粗喘着,下身被他夹得舒爽不已,掰着他的臀,腰身猛力上顶,作最后终点前的衝刺。 「一起……你想要被射进里面……像之前一样……对吧……?」他像是在宣洩什么一样用力吸吮着瑛的舌,后者发出一种像疼痛又像欢愉的呜吟: 「对……想要医生……全部……射给我……」 他甜腻又放浪的回覆对瑕而言无异于是最上等的催情剂。他低吼一声,用力压下瑛的腰身,阴茎抽动了几下,在他体膣深处全数喷发。 早餐时分前一小时,当他一如往常地出现在厨房时,饶是璇向来自詡八风吹不动,也忍不住惊讶地挑起了柳眉。 「你能下床了?」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站得直挺挺的男人—的确除了露出的半张脸孔有些未褪的红,颈子上有些斑斑吻痕之外,看上去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瑛有些僵硬地点点头,中规中矩地回道:「是,我没什么事。我来帮忙吧。」 他接过了璇手上的茶叶,逕直走到橱柜前,准备拿出茶杯。他静止的时候也许看不出端倪,但一走动可就漏洞百出—步伐僵硬不说,明显的便是站不直身子。 璇歪着头,看着看着,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莲步轻移地走上前,一袭合身的玄黑色旗袍掩不住她款摆的纤腰与俏臀。她拍了拍瑛的手臂,道:「这我来,你去看着烤麵包机。」 她极有技巧地分派了个较不需走动的差事,瑛自是明白她的用心。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羞得耳根子发红。 璇望着他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羞人答答的模样竟还与可爱沾得上一点边—更别说脸上还戴着那诡异的半面具—也觉嘖嘖称奇。 她一面将茶叶倒至壶中,一面像是不经意地道:「你是第一个,跟瑕过了一夜,还下得了床的奇人,佩服佩服。」 「……」瑛垂着头,不知该如何回覆这样的话题。就他的认知而言,腰痠背疼自是免不了,但是该完成的工作还是得作,被男人肏得下不了床,可不是什么光彩的藉口,他也不打算用。 璇侧着头打量他,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唔……难怪这人对了瑕小弟的胃口……虽说长相不怎么样,又是个男人,但是心性纯良,择善固执这点,怕就是让瑕又爱又恨,放不去手的重点。 问题是,瑕小弟在那儿一头热,人家却好像依旧下定决心跟他画清界线呀……嗯……看来即使滚了床单,也没能让瑛动摇……瑕小弟实在应该好好检讨下自己的床上功夫是否退步如斯。 璇摸着下巴,沉吟着。虽说她和冥主一样,不爱瞎搅和这种事,但瑕与璃等于是她从小看到大,要完全置身事外,她又觉得自己凉薄了些。 「所以呢?不打算和心上人一起,相拥着醒来,笑着互道早安的理由是什么?」 四十九、容身之處 她的语气很柔媚,问句却很直接。似已看穿了瑛的决心。 瑛看了她一眼,又调回视线,看向冒着蒸气的烤麵包机。 「我……毕竟是冥主的护卫。」而他与医生,追根究柢起来,其实什么也不是。也许只能算得上床伴?或炮友?在他怀里醒来,迎接新的一天……?听起来很梦幻,但一点也不符合他们之间的关係。 感觉一切好像退回到了叁年前—叁年前,他也是如此质疑着自己跟医生的关係,但是那时,他们之间还有恩情,他们之间的羈绊,他勉强可以用恩情来解释。可现在,他报恩的对象是冥主,自己也成了冥主身边的侍卫,他就更不知自己要用什么理由,待在医生身边了。 情慾衝脑的时候,和对方紧紧结合在一起,说的那些爱语……清醒时回想起来,总让他遍体生凉,无所适从。 璇点了点头,直言道:「是啊,可是,现在瑕也知道,你是冥主的护卫。依他的个性,他不会善罢干休的。很快地,他就会跟冥主大闹,要冥主将你让给他。那你说,冥主是答应好呢?还是不答应好呢?」 璇的一番话说的瑛一阵语塞。 是啊……他只顾自己躲避医生,却没想到这已经造成冥主的困扰……那该怎么办……?他还能……去哪……? 世界之大……却好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瑛茫然地瞪着墙壁,喃喃道:「你的意思是……我该离开冥门?」偷偷的离开,再度躲藏起来,这样,便不会让冥主为难……但是,便再也见不到医生了…… 不过,原本就是自己的优柔寡断在作祟,既然已经认知到自己配不上医生,就不该一直想着还要在暗处默默望着对方,这样藕断丝连的做法,果然现今证实了只是自找苦吃。 还是离开比较好吧…… 璇翻了个大白眼。怎么这人的脑袋竟是往最糟的解决方法去呢?真是服了! 「你难道不会想:乾脆就请求冥主将你让给他吗?反正冥主不缺你一个护卫,这样一来,瑕和你不都如愿了吗?」 瑛愣了一下,然后连连摇头。 「我不能……医生他只是对……过去的那人,怀抱着愧疚感罢了……」等到他揭开了他的面具,发现他丑陋的脸庞;或是有一天他腻了他的身体,另寻新欢……他不想面对到那时候,悲惨的自己。 璇一阵愕然。 哦哦……没想到瑕小弟在人家心中的形象如此之糟,莫怪乎对方怎样也不肯点头随他走了,实在是做人失败,唉唉! 璇支着颊,叹了一口气,道:「不瞒你说,我从瑕还是个少年时就认识他了,他的喜新厌旧、喜怒无常在我看来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但这回,我敢说,绝对是他最认真的一次……我愿意赌上我的生命,请你相信他……」 她定定地望着瑛,后者露出一个无措的表情。璇续道: 「瑕这个名字,是他给自己取的,因为他的异能,他总是见到人性最赤裸、最丑恶的那部分……他的确不够专情,因为他过往遇上的那些男男女女,都不够格让他专情……但他一旦遇上了他想要的,乾净、纯粹、唯一的存在,便会不要命地想要抢到手,就算是死,也不会放的。」 璇的眼眸反射出一种柔和、沉稳、坚定的光芒,就和她侃侃而谈的语气一样,强而有力,直击内心。 「算我请求你……请你再相信他一次……给他一次机会,也是给你一次机会……」璇垂下眼,拎起茶壶,将泡好的热茶倒入杯中。舒缓心神的茶香飘散在空气中,伴随她徐徐响起的嗓音: 「相信我,瑕比任何人都明白:外貌这东西的空泛,以及一颗纯净心灵的宝贵。你试图遮掩的、担心的,其实都不值一提……现在,只差你自己想通而已。」 五十、錯覺 「瑛呢!?」 悠间的早晨,铺着雪白桌巾的长餐桌,烤得松软、香气四溢的麵包,香气四溢的花草茶......理应是寧静美好的早餐被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给破坏了。 封神端着茶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瑕顶着一头乱发,衬衫釦子大半未扣,锻鍊结实的胸膛毫不在乎地袒露。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封神,大有没得到答案势不罢休的气势在。 封神依旧啜了一口茶才放下茶杯,他用膝上的餐巾拭了拭唇,道:「你昨晚缠了他一整晚,一大早跟我要人,这有道理吗?」 昨晚的情事被对方揭露,瑕一点也不脸红和忸怩—横竖他巴不得全冥门上下都能知道瑛是属于他的。他烦躁地耙梳一头乱发,大剌剌地拉了一张餐椅坐下,道:「我一早醒来,他就不见了。我四处都找不着他。」 他其实并不是那么没有警戒心的人,但其实凌鹰于他,一直有种魔力,只要抱着他入眠,总会睡得特别安稳。因此,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无知无觉对方的离去。 嘖!真糟! 封神探手拿了篮中的麵包,优雅地撕了一小块。「如果我说他离开了,你信我吗?」他平然地这么说,神色自若得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瑕却是脸色大变,『唰』地站起身。「离开了!?那他去哪?」 长年跟在封神身边,他深知对方实事求是的个性,有什么说什么,不开玩笑,也不打誑语,因此,他完全不会怀疑封神话中的真实性。 封神耸耸肩,将麵包丢入橄欖油中。「不知道。他其实不算是正式冥门的成员,只是当时受了重伤,在此落脚。他要走要留,我没有多问的立场。」 「是没错......但是......」瑕重重叹了一口气,原本帅气的发型都快被他给扯成了鸟窝头。明明知道封神所言无可挑剔,仍是忍不住抱怨:「但是你就不能多问他几句吗!?」 天下之大,这下他的线索又断了,是要他哪里找人也要给他个头绪啊!! 自己是在迁怒......没错......经过了如此缠绵悱惻的一晚,如今却又让他回到遍寻不着对方的原点,这样巨大的落差让他失去了所剩无几的耐心,只觉得满心烦躁。 封神睨了眼乌云罩顶的下属,道:「依你对他的了解,你真觉得他会告诉我?」 瑕彻底的哑口无言。 他像隻斗败的大型犬垮下了肩,重新瘫坐回椅子上。昨晚那种失而復得的喜悦,也不过才几小时,再度成为了泡影,这样的打击,他需要一点时间恢復......而且可能是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復...... 「我不懂,为何一定要是他?如果是因为新鲜感,叁年的时间也该让你生厌了?」封神问着。慢条斯理地撕着手里的麵包,但是一直没有吃。 瑕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答道:「所以,显然的并不是因为新鲜感,不是吗?」 「哦?!」封神挑了挑眉,颇具兴味的问:「所以是因为什么?喜欢?爱?......是这样的动机让你执着于他吗?」 瑕愣了一下,良久良久,才摇摇头。 「我不知道.......」一开始,只是因为对方无法被自己心控,而生出了兴趣。然后,渐渐地,他耽溺于跟对方相处时的舒适自在,只要望着那双乾净的、表里如一的眼睛,他就觉得心中无比平静,他就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瑕喃喃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我只是想,能够一直一直看到他这个人,永远在他身边......」 一直以来,他渴望着的东西,似乎都可以在凌鹰身上得到......安稳、信赖、自在......或许,他其实渴望着的,便是凌鹰这个人,他的全部。 封神笑了起来。「非常感人。」他说。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縹緲语调。「但是这样的想法,只有你一个人有,便注定是失败的。」他狭长的凤眼暗了下来,似乎联想起什么。 「结论便是,瑛并不想在你身边,所以他选择离开。你想要不择手段,折断他的翅膀,把他鍊在身边;还是尊重他的选择,放他自由呢?」 封神的直言无讳让瑕的脸色又灰败了叁个色阶。他揉着抽痛的眉心,说:「但是,我觉得他想待在我身边。」即使在言语上不断抗拒,昨晚的性爱体验依旧如此美妙。凌鹰就像叁年前一样,忘我地在他身下扭动、哭叫,央求着他给予......这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这难道有办法假装吗!? 如果他真能感受到凌鹰的决绝,也许还会考虑放他自由。可,便是那似有若无的绵绵情意,让他重新燃起希望,怎可能放得了手! 封神歪了歪头,一针见血地道:「这也有可能是错觉。你知道......毕竟你已经不是『破心者』了。」 五十一、入侵者 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他脚步虚浮,恍恍惚惚。 见不到他了……这次,真的……再一次失去他了……而且是凌鹰自己的选择,在没有外力的介入下。 那昨晚,他感受到的究竟是什么……?他们两人之间这么强烈的张力与火花,都只是他自己的妄想吗? 凌鹰破了相,满是伤痕的身躯,他一点也不在意啊!到底,凌鹰过不去的是什么?想不通啊想不通…… 就因为无法读到他的心思,所以觉得对方变得难懂了?是这样吗? 额角渐渐抽痛了起来,久未发作的偏头痛蠢蠢欲动,令他更觉心烦。 佣人上前来询问他是否需备餐,他摆摆手让对方退下。 一进到房里,连灯也未开,外出服也未换下,他就像被抽离了骨干一般,把自己拋向大床,深深埋进松软的被褥中。 昨晚……并不是在舒适的大床上,而是在地板上。仅管铺着地毯,总还是坚硬磕骨……但他等不及到床上……他必须立刻、就地确认抓在手中的那人还是属于自己的,不会再像阵烟似的消失不见。 结果比他想像的要美好千万倍……怀中的人儿依旧热情而敏感,他们的身体如此契合,一切就像回到了叁年前,他们之间好像完全没有这段空白所造成的隔阂…… 但是,这场美梦只维持了一个晚上,早上他睁开眼,这场梦就醒了。而且醒得很彻底。 凌鹰他……真的一点眷恋也没有吗……?那他紧紧抱住自己,对自己说不会离开,也都只是空话吗……?他不是最不妄言,最表里如一的吗?什么时候……也学坏了…… 瑕气闷又懊恼。只恨为何入睡前不乾脆将那人牢牢绑缚起来,就不会让对方趁隙逃了……都是他……都是他用顺从的态度,热烈的回应矇骗了自己,让自己以为他已经放下心防,决定留在自己身边,才会松了警戒……太过分了…… 瑕捏起拳,幼稚地搥了一下床垫,聊胜于无地宣洩心中的不满。 好了……现在该上哪儿把人给找出来呢……?还是……他该请夏沐龙协助…… 自怨自艾之后,他很快地振作起来,盘算着下一步。夜风吹进大敞的窗户,水蓝色的窗帘随之翻飞,如同暗夜中的海浪……风里飘来了某种不寻常的气息— 房内有人! 瑕的认知与动作一样迅速,他探手自枕下抽出灭音手枪,瞄准了空气中波动的来源。 「别动。」他冷冷地说。他的夜视力极佳,转瞬间已经瞄准了坐在窗台上的模糊黑影。「举起你的手。你要动一下,我会打爆你的头。」 那人影不发一语,不知是否明白他所言不虚,顺从地缓缓高举双手……他手中握着一把瘦长的物事,在一片漆黑中看不清那是什么。 瑕瞇起眼,警戒地问:「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要说是手榴弹之类,大小与形状似乎又不符合,但还是小心为上。 「扇子。」入侵者发了话。嗓音有些不自然的嘶哑,像是声带受了伤一样。他指掌挪动,手中的摺扇缓缓展开,闪着金属的冷芒。 瑕屏住了呼吸,感觉心跳一下子跳到了喉口。生平头一次,他的手抖到几乎无法稳定持枪。 「你给的扇子。」坐在窗台上的人影又说了一次。 五十二、找工作 瑕再无迟疑,从床上一跃而起,按下了床头的电灯开关。 『啪』的一声,室内大放光明,窗台上的人影自也无所遁形— 身形修长的男子,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及肩的半长发乱翘着,执着扇子坐在那儿。他脸上,已没覆着那半面具,满佈肉红色伤疤的左脸暴露了出来,望之令人怵目惊心。但那双望着他的眼睛,乾净、纯粹,像是可以看进他的内心……里头似有一些不安和迟疑,但,是他魂牵梦縈的那双眼睛。 瑕拋下了枪,想也不想地衝向对方,在对方泛泪的注视下,一把抱住他。 「鹰鹰、鹰鹰……」他一声声呼唤着,手臂也渐形收拢,就像怕对方会再度消失那般。 凌鹰露出一个苦笑。男人的手劲对他痠疼的腰背无异于是雪上加霜,但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和身躯,让他不忍苛责,甚至心中隐隐泛出甜蜜。 是啊……为什么要逃呢……?医生,是这么需要着自己……而,被人如此需要着的感觉,原来那么美好。 他反手搂住对方,温柔而坚定,恰似他的语调: 「我回来了,医生。我会留在你身边,像我昨天说的那样。」 掌下的精壮身躯颤抖得如此厉害,是自己让一直都无所不能,无比自信的医生,变得如此脆弱吗……? 「不会骗我吧……?」闷闷的嗓音从他怀中透出。凌鹰微笑起来。 听说医生是个『破心者』,可以轻易读取他人心中所想。也许……这是他生平头一次,问出这个问题也说不定呢……? 「不会。」他低声说,像是一种咒誓。「我从来不骗人,你知道的。」 是啊……他知道的……即使他已经失去读心的能力,也不怕看不透这人……因为鹰鹰,是不会骗他的…… 他在凌鹰的怀中抬起头,对方的T恤上沾染了些许水痕,他也不怕丢脸……探手拉下凌鹰的颈子,以一吻,倾诉他满溢心头的情感。 「你一直抓着我,怎么吃饭?」凌鹰无奈地甩了甩手上的箝制,说道。 凌鹰终于回到他身边让瑕心情大好,一整天没进食的他终于有了饿的感觉。可他现在,片刻都不想放开对方,乾脆叫佣人备了餐送进房里。 餐点就在眼前,他还是牢牢抓着凌鹰的手,双眼更是紧紧盯着,像是怕他随时会反悔落跑似的。 他随意瞥了眼面前的食物,想了想,道:「不然你餵我好了。」有没有那种可以二十四小时将对方鍊在自己身边的道具,可能要去黑市转转……要不自己做一个吧…… 凌鹰不知对方此刻转着如此惊悚的心思,失笑道:「那也要放开我,才能餵呀。」 一听得他要餵食,瑕双眼放光,立马松开了手,眨巴眼望着他。凌鹰哭笑不得,探手拿起餐具,挟了一口菜餵他。 当真是喜怒无常,有时像小孩子这点还是没变……他心想,眸光柔柔。 颊上传来轻柔的碰触,他回过神来,发现是瑕抚摸着他脸上的肉疤。 「疼吗?」他沉声问。瞳孔缩着,倒像疼的人是他自己。 凌鹰摇摇头。问道:「你见着噁心吗?还是我……」他想翻找些什么来遮脸,下巴却被瑕用力捏住。 「一、点、也不噁心!」瑕一字一句的说,语调鏗鏘有力。「不准再遮起来,我要看你的脸!」 凌鹰在那逼人的注视之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待得下巴的力道稍减,他又忍不住提醒:「但是……如果吓到其他人怎办?」 方才送餐的佣人见着他的脸,也哆嗦地调开了视线,他心中总过意不去啊。 瑕哼哼两声,完全不以为意。「你只需看着我就好,旁人无须理会。」谁管其他人多玻璃心啊!!他的鹰鹰多可爱,不会欣赏是那些人眼睛有问题! 狂妄自我这点果然也是没什么变呢。凌鹰心中暗忖。他抚着脸上的疤痕,忽想到:「但如果找工作的话,不遮起来还是会吓到人吧。」 他说的理所当然,瑕则是吓了好大一跳,几乎要跳了起来。 「找工作!?什么找工作!」这陌生的词汇是怎么回事! 凌鹰莫名所以地看着他。「我已经不是冥门的一份子,就算待在医生身边,总不能白吃白住吧。」像之前落难寄宿的那段日子,他心里就已经很不舒坦了,不喜这种不对等的感觉。既然要跟医生一起走下去,就应该屏除所有这些会让自己止步不前的因素才对! 凌鹰觉得自己的决定并没有错,但瑕可是大大不认同。俊秀的脸孔都要扭曲起来了。他嚷嚷着:「谁要你工作来着?我养你总行了吧!嫌我养不起你吗?……对,我们结婚,这样老公养老婆,天经地义!走!」 凌鹰被他一连串震撼的发言轰得头昏眼花,又被他拽住手臂,拖着往外走。 这是跳到哪个步骤?!怎么毫无逻辑可循!?结婚!?这是哪门子解决法! 「等…等等……我们要去哪?!」他踉踉蹌蹌跟在风风火火的男人身后,好不容易找着了空档发问。 「去登记啊!」瑕回过头,理所当然地这么说。「这样一切就没问题了吧!」现在突然觉得法律还挺好用的,也不用买道具了,结婚证书就能将对方绑在自己身边,完美! 什……!? 「笨……我又没答应……而且现在大半夜的,怎可能……医生!停下来!听我说啊!医生……」 两道拉拉扯扯的人影渐去渐远,宅子里的佣人捧着原本要送入房里的餐点,面面相覷。 算啦……已经有好几年……这宅子都没如此热闹了……就看好戏吧。 五十三、電燈泡 冥门的高阶会议,向来是气氛肃穆,人人正襟危坐,不敢稍有放松。今天却似有些反常,某位总是绷着一张脸的护法,恢復了他招牌桃花笑不说,眉眼含春,还轻轻哼歌,眼尾的硃砂痣说多轻佻有多轻佻。 封神并不多做评论,璇白眼翻到头顶,环向来面无表情,瑜则是忍俊不住嘟嚷: 「闪死啦!护法!您能别一直笑吗?」 呜呜呜……他也好想跟小鹰叙旧啊!可是讨厌的护法派人守在门口,不让他进。果然他只想着一个人独佔小鹰!好过分! 瑕斜睨了他一眼,轻蔑地掏了掏耳朵,脸上的桃花笑依旧没卸下来。 这死人妖无非是嫉妒他,哼哼!的确他现在幸福得连自己都害怕呀!! 虽然说无论他死求活求,鹰鹰抵死便是不愿与他公证结婚,但那也无妨!他们依旧如胶似漆,你儂我儂,也跟新婚夫妇没什么两样。鹰鹰不想白吃白喝,那他就乾脆聘他当他宅子的总管,替他管理那些佣人琐事,反正鹰鹰之前在青帮,作的也是类似的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佣人们一开始对他的容貌有些惊怕,时间久了也慢慢习惯,甚至对他温和坚定的待人处事态度都讚不绝口。。 每回当他看着鹰鹰穿着浆得笔挺的白衬衫和西装裤,指挥若定地与佣人说话时,他总觉得下腹一阵火热—只有他知晓:那包裹在西装裤下的臀,扭动起来多么媚浪,高潮时的触感又是多么紧实;衬衫下的两朵果实,只要他轻轻舔弄,就会迫不及待地硬挺起来,她们的主人也会发出好听的叫声……啊嘶……幻想到最后他总是忍不住,有时在走廊,或是在健身房,火一被撩上来,他便抓着凌鹰想与他缠绵。这要是之前的凌鹰,绝对是坚持要回到房内,抵死不从的,可,现在竟也宽容许多,只要他多加爱抚他的性感带,他便会软了身子,半推半就地让他为所欲为……这是天堂啊天堂! 而且,应该不是他的错觉,鹰鹰在这样紧张的状态下做爱,身体的敏感度特高,非常容易高潮,夹得他欲仙欲死的……而他总爱强迫他欢爱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工作……光是见他明明体内充满着他的精液,却还是夹紧双腿,力持镇定与佣人说话的模样,就足够让他兴奋得再来上好几发都没问题! 哎……真想快点回家啊……现在外出的时间他都希望越短越好,往往任务一完成他便连夜衝回家,把睡眼惺忪的凌鹰挖起来温存。 鹰鹰越是顺从,自己越是贪婪……索求着他的身体,也索求着他的温柔、包容…… 『篤篤』两声轻叩,拉回他漫游的心思。瑕抹了抹口水,就见到璇正笑看着他,笑得很狰狞。 老实说,比起冥主,他更怕这女人。生得明媚动人,却是心狠手辣。他打小见她,她便生得这副模样,现在见她,依旧如此,也不知她究竟是几岁了。 「你有在听吗?瑕小弟?想抱老婆的话,还得等一等喔。」 瑕被她笑得头皮发麻,赶忙正襟危坐,问道:「什么?刚没听到。」 环开口道:「之前瑜在你那儿实习,我觉得成效不错。有一批新进的人员,素质颇高,我想,也送去你那儿锻鍊下。冥主也同意了。」 瑕瞪大了眼。「什……!?为什么我事先都不知道……」他似突然想通了什么,猛然瞪向一旁憋笑着的瑜。 「死人妖!是你搞的鬼!」太卑鄙了!竟然出手破坏他和鹰鹰的两人世界!卑鄙!小人! 瑜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内心早笑到肚子发疼。他露出一个惊讶貌,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啊,护法……那时受护法多加『照顾』,我觉得应该让这些小弟弟小妹妹都体验一下,护法的好……」 哇哈哈!活该!谁叫你不让我见小鹰!这下我送一批电灯泡给你,偏不让你一人爽歪歪!嘿嘿! 两个人两双眼对上,雷鸣闪电,互不相让。 「哈啾!」凌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头。 「鹰总管,最近天气变化大,注意身体啊!」一名打扫的佣人这么说着,他亦点头微笑。 「好的,村叔,您也多保重。」 「鹰总管,帮我看看这菜单……这份好,还这份好?」另一人走来问道。 他抚着下巴,沉吟了会儿。「这份吧。」长指伸出,点了点其中一张纸。「最近训练课程多,多备点肉。」 厨师点点头,退下了。 「鹰总管,不是我说,若不是那批毛孩子是总部派来,真想好好唸唸他们……客房乱七八糟的,靶场和健身房也是……您知道这整理起来多费神吗?」 对方絮絮叨叨,凌鹰一概微笑安抚:「年轻人活动量大了些,您多担待。」 「没规矩就算了,重点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啊!!鹰总管,您也跟护法稟告一下,要他纠正纠正他们!」 佣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看来这段日子,那批实习生真让大伙儿受了不少气啊。 他苦笑道:「我明白了,我会找机会跟护法提起。只是人家来者是客,有时护法也难为……」他婉言相劝。佣人们面面相覷,其中一名较资深的长者,续道: 「鹰总管,我们知道你深明大义,中规中矩,大伙儿都是服你的……可你得小心啊,那群毛孩里有几个女孩子,明摆着对护法那个兴趣……说白了吧,眼神动作什么的,都像是勾引。护法虽一心向着你,可你也得看紧他些……我这样说你明白吧?」 五十四、吃豆腐 凌鹰穿行过满是植栽与造景的庭园,以往,他总会停下脚步,看看当季盛放的花草,现下他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佣人们的好心提醒在他脑海中响起,撩起了他心中的什么,一直挥之不去。 大伙儿未言明的暗示他自是听的出—这些实习生里头,不乏年轻貌美的女性。她们家世烜赫,身手不凡,追求自己喜爱的事物也是明目张胆。有好几次,他都撞见她们趁着护法指导时,趁机与他肢体接触,或是有意无意的用言语示好…… 说他完全不会不舒坦是骗人的。但是医生在面对她们时完全不假辞色,也不给她们任何遐想空间,让他非常放心……再者,自己身为男性,与她们先天的性别优势完全没得比,也没什么好与之竞争的。 凌鹰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脸。 即使一直强化自己的心理建设,医生也一再保证完全不在意他的破相,有时候,见到美丽的人儿站在医生身旁是如此相衬,还是会觉得自卑呀…… 他吁了一口气,重整好自己莫名脆弱起来的玻璃心,一抬眼,便发现瑕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而他身边,正围着那群容貌姣好,热情活泼的少女。 男人沉稳的嗓音和少女吱吱喳喳的声音飘了过来— 「护法,你看人家的枪拆解后又装不回去……好讨厌,你握着人家的手增加稳定度吧……」 「不够稳定,就先练稳定了基本功,再拆枪,这不是常识吗?不会走就学跑,怪得了谁?」 「护法,人家也想要一组专属于我的武器,你觉得我适合什么?」 「你适合什么由冥主决定,不归我管。」 「护法……」 凌鹰听着听着,几乎要笑了出来。哎,就是这样,让他连想要吃醋也没立场啊……听说医生之前在女人堆里非常优游自在,撩妹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现在倒是一点影子也看不出来,说话带刺,界线分明,一点情面也不留……明摆着就是要人不要擅越雷池一步。 这跟对待自己时完全不同啊……又腻笑、又孩子气、又强势……总是硬要将他拖出自己缩着的壳中,让自己在他眼前完全无所遁形……在床上时也是……总是要操得他气力耗尽,哭着求饶了才终于罢手,当真是……鬼畜…… 凌鹰在心中暗骂着,身体却微微发热。已经被调教得无比敏感的身子只要回想起每晚香艳旖旎的场景便会不受控制的颤慄…… 真是……下流……!!凌鹰夹紧了双腿,暗斥自己。光天化日的,怎么就想到那方面去了。 他神色阴晴不定地站在原地。另一方面,包围在瑕身边的少女们,有一人,因为角度之便,发现了不远处的他。 柳眉轻扬,莹亮的大眼迅速地掠过一抹不屑。少女细声细气地开口:「听说护法曾经替瑛,也就是这宅子里的鹰总管,打造了一柄扇子……大家都非常好奇,能不能借我们看看?」 扇子?她怎么知道? 凌鹰听见少女所说,回过神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后腰— 其实扇子他也没特别隐藏,就插在裤腰处,外头罩着西装外套,不容易被人看出。只是不晓得,少女是从何处,得知这柄扇子的事。或许,她的亲戚什么的,跟冥门很有渊源吧。 瑕微微瞇起眼,似乎对于少女的消息来源起了戒心。他答道:「不能。那是给他防身的,顾名思义,不能离身,也不适合让大家传看。」 少女似乎不意外他会拒绝,拨了拨长马尾,笑了笑。道:「好稀罕啊……我也想要这样可以贴身收着的东西,护法……也帮我做一个吧……」 她跨前一步,柔软的胸脯几乎贴上了瑕的手臂,美丽的脸孔仰起,饱含请求的盈盈美目,大多数的男人都无法拒绝…… 她似乎是这些少女中的领导人物,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如此明目张胆地吃男人豆腐,其他少女也只是眼睁睁看着,敢怒不敢言。 瑕垂眼望着她,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微微侧身,闪过了少女的偎靠。 「以你的身手,不需要防身吧。再者,我只接受冥主的指令,就凭你,还不够格让我动脑筋。」 犀利尖锐的言词让少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柳眉倒竖。 「你!」 她是封家的远亲,打从她进冥门,多是备受礼遇,几时受过这种气。她正欲反唇相讥,另一道嗓音便插了进来: 「护法,各位客人,晚餐已经备好,请各位上座。」 眼看气氛如此火爆紧绷,凌鹰也不能再作壁上观,连忙上前打圆场。殊不知他的出现,只是让少女的怒气瞬间衝到最高点— 她朝着凌鹰大吼:「用什么晚餐!?你不知道看着你的脸用餐,有多令人反胃吗?!我们根本——」 「医生!」 抵在后脑勺的金属触感让她消了音,眾女瞪大眼,倒抽一口气,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凌鹰则是急急喝止。 一柄雕着金蛇的手枪,不偏不倚地抵着少女的脑后,枪已上膛,修长的手指勾着扳机。瑕冷声喝道:「道歉。」 五十五、名字(微H) 少女浑身僵直,美丽的面容苍白。围观的人,有些胆子较小的,已经被吓哭了。 凌鹰不断明示暗示地朝他摆手,瑕完全无动于衷。枪口往前顶了顶,道:「我再说一次,道歉。」 少女咬牙切齿,不知是怒是惧地说:「你好大胆子……你难道不知道,我爸爸是……」 『砰!』 火药击发的巨响让眾人耳膜生疼。这可不是在靶场,戴着耳罩的优雅训练,而是真真正正、毫无弱化的枪声。 子弹飞掠过少女耳畔,精准地削落她一綹长发,再直直射入远处的树干。 虽说不是真正打中少女,但那掠过耳畔的热风和轰然巨响绝对不是太好受。只见她细瘦的身子晃了晃,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总管,」魔魅的眼瞳望向一脸愕然的凌鹰。「找人将她送回冥主的宅子。以后,不准她再踏进这宅子一步,听见吗?」 那张扬的气势让凌鹰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瑕馀怒未消,冷冷扫视过在场眾人,冷哼一声,收起枪,大跨步地走了。 从这天起,佣人们不再跟凌鹰抱怨实习生脱序的事跡,反而嘖嘖称奇,他们变得规矩又乖巧,简直判若两人。凌鹰听着,也只能苦笑。 天际掛着一弯细瘦的冷月,月色黯淡,一旁的星子反倒显得闪耀。凌鹰沐浴完,坐在窗台上,仰头望着星空发愣。 一双手臂从他后方伸来,随之贴附上来的是一具温热的身躯。与他一样,飘散着沐浴过后的香气。 「不是要你搭件外套?容易着凉的。」男人温柔的嗓音渗入耳膜,轻轻顺着凌鹰及耳的短发。完全无法与他早先拿着枪抵住女孩子后脑的狠绝联结起来。 离开冥门,又接下总管的工作,感觉上,半长发太桀敖不驯了,于是凌鹰把头发剪短,不过没有像之前那样扎手的短,而是及耳长度,看来乾净俐落。医生似是也喜欢他短发,称讚了好几次。 凌鹰微微往后,偎进对方怀里,享受着两人独处的这份寧謐。问道:「你还生气吗?」 莫怪乎他之前还在冥门的时候,听人们谈起右护法,形容词不外乎是『鬼』、『修罗』,那时他还以为是不了解医生的人夸大其词,今天才发现:其实医生抓狂起来,六亲不认的程度当真可怕!连他当时在现场,即使知道医生是为了那女孩詆毁自己而愤怒,依旧被那张狂的气势给震慑住,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怕扫到颱风尾。 瑕把玩着他微湿的发,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吓着你了吗?」 事实上,若不是凌鹰在现场,他可能真会一枪崩了那女孩儿的头! 凌鹰摇了摇头,说:「只是......没问题吗......?冥主那儿.......」医生会不会被冥主责怪,或得罪什么重要人士之类的?他整晚一直心神不寧这件事啊。 瑕粗声粗气地道:「要有什么问题的话,就麻烦他把整批实习生都给我带走!去!根本是一票麻烦!」 多出一堆电灯泡已经够让他火大,竟还敢对鹰鹰不敬,简直是踩到他的大地雷! 凌鹰苦笑,轻拍着他的手臂聊表安抚。开导着说:「其实换个角度想,宅子里多出了他们,热热闹闹的也不错。」 儘管佣人抱怨,医生跳脚,其实他自己倒是真觉得多了这些个年轻人,宅子里多了不少活力与人气。 瑕哼哼两声,大掌沿着凌鹰睡衣的衣襟摸了进去。他啃咬着那蜜色的耳廓,不以为然地道:「一点也不好......都没能好好跟你亲热.......」找个机会他一定要把瑜那个死人妖大卸八块!竟然这样整他! 凌鹰胀红了脸,呛了一口口水,咳了起来。 「咳......咳咳......明...明每晚都有啊……」医生的标准跟他自己的标准似乎有极大的落差。 摸进他衣内的手掌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游移,拨弄着上头的稚蕊......凌鹰抖了一下,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瑕撇了撇唇,一面享受指腹下的柔嫩触感,一面反驳:「每晚哪够!死小鬼们还没来之前,到处都可以做的!」 说到底,他就是不满之前户外play的福利被这些个电灯泡给搞砸了。 凌鹰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到处都可以做......说的一副他有多飢渴的样子......啊啊……只不过,像这样被把玩着乳头,他便可以感觉到秘所的湿润......身体堕落的速度果然是非常惊人的。 凌鹰原本温润的眼眸蒙上了雾气,身子也软了下来,完全就是一副任君享用的模样。只剩下最后一丝理智在澄清:「本来......就该在房里做.......」都怪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在外头妥协了一次之后,从此医生便得寸进尺了。 男人湿滑的舌溜下他散布细碎疤痕的光裸颈子,凌鹰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头发剪短了挺不错……你的脖子……也是很敏感……」瑕狡猾地换了个话题。边舔着他,边这么说。而凌鹰只能轻喘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所以说,医生喜欢他短发,其实也是有『那方面』的企图?自己还真是一无所觉…… 「乳头硬了……」男人带哑的气音渗入耳膜。医生在挑逗他的时候,总是会用这样的音质,听了总觉浑身酥麻麻的,既放松又有说不出的紧张。「你真的是很敏感呢……鹰鹰……」 两指挟住他已经硬挺的乳蕊,使劲一掐,凌鹰便如始作俑者所愿,咬住下唇,发出一声难耐的低鸣。 「唔……医生……医生……」他在男人的怀里难耐地扭动着,若不是男人紧紧箍着他,恐怕他早跌下了窗台。 他的身体当真是被调教得宜,只是被玩弄乳头而已便已经完全勃起,后方的秘所也食髓知味地一张一闔,期待着接下来可能会享受到的悦乐。 「嘘……」男人的舌鑽入他的耳道,挑逗他的节奏不温不火,吊着他的胃口。「不是教过你吗……?现在要叫我的名字……」 「嗯……」耳道中响起的煽情水声让凌鹰缩起了脖子吟哦。他的身子颤抖着,面泛桃花,眼眸氤氳,被咬得微微渗血的唇动了动:「许…尚……许尚……」 五十六、靠岸(微H) 不知从何时起,医生要求欢爱的时候,不准叫他『护法』、『瑕』,也不准叫他『医生』,要直呼他的名字。一开始,他还觉得有些不习惯,但适应了也就好……现在还怕会在佣人面前脱口直呼他名字,那可就尷尬。 瑕勾起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魔魅的黑色眼眸像是有什么融化了一般,暖光涌动。 「好乖。」他扳过凌鹰的下巴,用力在他红灩灩的唇上『啵』了一下,以示他的龙心大悦。 「说吧……想要什么……只要说出来……我都可以给你……」 情慾的热度蒸腾着,这句话传入脑中,让凌鹰想起:几年前的某次欢爱,男人也曾这么说过。那时他不懂:这便是男人把一颗赤裸裸的真心,交给他的承诺……现在,经歷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总算能读懂这男人的心意—也许,连这男人自己都还不明白呢…… 凌鹰勾起了一抹轻轻浅浅的微笑,无论身心都感觉无比放松。曾经飘飘盪盪、无处可停泊的无桅小船,终于靠岸了。 他屈起双膝,分开了双腿,轻声哼吟:「想要你…摸……」 瑕低低地倒抽了一口气。 唔……果然鹰鹰这种不自觉流露的媚态,杀伤力很大啊……他几乎立刻就感觉腿间胀硬如铁。 但还不够……还想看更多…更多……拋下所有矜持的鹰鹰…… 「想要我摸哪?嗯……?」他的嗓音低了好几阶,还添了些喘。 凌鹰烦躁地扭着腰,探出手,隔着布料搓揉着自己隆起一团的肿胀……薄薄的睡裤几乎没有什么遮掩的功能,无论是那性器的形状或顶起的角度都明显可见。 「想要……呜……想要…你摸……这里……」他似迟疑了一下,才伸出另一隻手,抚向自己臀缝处。 哎,虽然在床上,什么丢脸的话都说尽了,但只要还残存一丝理智,他总是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啊……只是他可以感觉到,身后男体的热度随着他这句话,上升了许多。唔……果然医生喜欢他放浪大胆的样子…… 薄薄的睡裤下,两片臀瓣若隐若现,中央迷人的幽谷虽被裤子的车缝线遮掩,但也够引人遐想了,尤其…… 「鹰…鹰……」瑕兴奋得连嗓音都在发抖。「你……没穿内裤……?!」 那睡裤底下的肤色若隐若现,压根儿不见下着。 凌鹰脸皮一阵热辣。虽说是事实,但被他这样挑明了说出来,依旧令他羞赧。 「因、因为……每次……都会弄脏……」他囁嚅着,作着没啥说服力的解释。 这也不是他愿意啊,每晚沐浴完换上的乾净底裤,没多久就弄得黏糊糊的,还得换上另一条,今天他索性就没穿了。本以为,横竖等下会脱光衣物,应该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医生忒敏锐,连这也发现了。 太棒了……太棒了……这决定真的下得好、下得妙、下得呱呱叫啊!! 瑕的眼神几乎都发直了。他探出手,仅隔着一层布料搓揉那细缝,感觉上,连那洞口的形状都要透了出来……嘶……妈的!这对他的小兄弟衝击太大了!他有种快要精血逆流的错觉。 「好色啊……鹰鹰……小穴都被看见了……」长指集中火力在那洞口处按压括搔……其力道让凌鹰都不禁担心起:那指尖几乎要连同布料,刺入他的秘洞中。 这样的忧虑和隐晦的快感一齐,转化成为某种刺激,凌鹰哆嗦着,软弱地反驳:「才……没…有……呀啊……呃……」 医生真爱夸大其词……顶多是随着那指尖的按压,隐隐流出的春水沾染上了睡裤……而已…… 棉质布料上逐渐漾开的水痕,让凌鹰羞得调开了视线,不敢再看;瑕则是兴奋得快要爆炸。 他粗喘着,更加卖力爱抚已经濡湿的桃源洞口,脑中浮想连翩,天马行空:「以后……都别穿内裤了吧……嗯?反正穿着黑色西装裤,没人会发现的……」他鼓动叁寸不烂之舌,循循善诱。 鹰鹰的小穴那么敏感,不穿底裤的话,一定被他摸个几下就软了腰……到时候,无论在何处,都可以顺利开干了……哇哈哈……!! 瑕越想越是血脉賁张,几乎要得意地笑出了声,凌鹰则是为了这匪夷所思的提议瞪大了眼。 不穿内裤在佣人面前走来走去!?他才没疯呢! 「才不……要……哈啊……别摸了……好痒……」 穴口一直隔着布料被摩擦,又湿痒又难耐,他摆着腰,淫浪的肢体语言透着未言明的邀请。 男人的性器就抵在他后腰,即使隔着衣物他也能感受到那蠢蠢欲动的侵略感……想要赶快……快一点……跟医生结合在一起…… 他的手臂往后伸,鬼使神差地抚上男人高温的腿间,搓揉那令他心旌动摇的巨物.......动作熟练而淫媚。 「许...尚…...尚…...求求...你.......」 一声声的呼唤、恳求,放浪地抚摸他分身的手掌,还要再加上自己手指所接触到的湿意......这一切的一切,完全就是在挑战他的自制力。 啊啊…...他真是太佩服自己了......竟能把鹰鹰调教得这么浪、这么骚......真的是要让他精尽人亡都有可能啊! 瑕揉了揉脆弱的鼻头,长指一个使劲,竟当真连同棉质布料一齐,顶入了那濡溼的肉洞中。凌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求我什么?我听不懂?」手指顶着布料,在肉洞里抠挖、旋绕,手法老练.......与他故作无知的语气形成强烈对比。 「嗯嗯———」凌鹰弓起了身子,长吟出声。对于情人的恶趣味实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总之无论如何,自己也已经忍到极限了.......他覆上瑕的手掌,如怨如慕地央求: 「求求你......尚…....把肉棒.......插进来......鹰鹰的...这里......」 噢!当真是......一击必杀! 瑕所有的理智不復存在。他将浑身高温的男人抱下了窗台,往房中央的加大双人床走去。 五十七、融化(H) 「呼呼…….鹰鹰……你这样好可爱......以后你在房间里,也都穿成这样,好不好?」 瑕双眼放光,语调热切地这么说,甚至还探手拿过床头的手机,对着身下的人儿『喀嚓喀嚓』的拍得不亦乐乎。 只见凌鹰双腿大张,睡裤还穿着,洞口处却被人暴力撕开,暴露出他光洁无毛的会阴......上身也是,薄薄的睡衣还穿着,就乳头处因为一直被唾液沾染,透出了下头的樱色.......看起来比全裸还要更色情。 瑕就跪在他双腿间,一面摆动腰身进出他,一面欣赏眼前的美景。 实在太色了......只暴露出乳头和后穴的鹰鹰,性感度完全是翻倍啊!!!瑕粗喘着甩动腰身,驰骋在那湿热的桃源仙洞中......棒身传来黏膜的缠绞吸吮,耳边则是凌鹰时而高亢、时而细弱的呻吟......说是天堂也不为过啊!! 凌鹰简直欲哭无泪! 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医生总是能有这么多变态情色的点子!做爱嘛…...脱光不就好了?为何要让他只露出那处,还一直拍他!!简直彆扭死了!! 「别…拍......讨厌......」他挪动软弱无力的手臂,却不知到底该遮掩乳头还是下体.......踌躇羞涩的模样只是让男人的慾火更盛。 「别害羞啊…...小猫咪......你不管小穴还是奶头都美极了.......哦哦......夹很紧哦!鹰鹰…...你果然喜欢被这么对待吧.......嘻嘻......」 这人......果然能自说自话,把白的都说成黑的。凌鹰瞪了他一眼,红通通、水汪汪的双眼却是毫无气势,反而让瑕坏笑着,搁下手机,架高他的双腿,将他的膝盖压至他双颊旁。 这姿势,他几乎是直上直下地贯穿凌鹰—就在凌鹰眼前近在咫尺之处。 「看到了吗......你的小穴好捨不得我呀.......要拔出来都吸得紧紧的.......」瑕刻意放慢了进出的速度,让凌鹰亲眼见证那穴肉紧裹着自己的状态。凌鹰发出了一声呜咽,眼前的视觉衝击太过强烈,他的后穴剧烈收缩着,两人的交合处渗出更多汁液,瑕每次抽送都可听闻那『噗哧噗哧』的水声。 明明只要闭上眼就可以完全不看的,凌鹰却像是被眼前光怪陆离的画面给吸引住了,竟移不开视线…… 自己的那处……明明那么窄小,现在竟然像一张贪得无饜的小嘴,将医生的硕大给完全吞了进去,还不断蠕动着……感觉像是有生命那样……太神奇了…… 瑕利用体重和加速度,腰身一沉,粗硬的肉柱逕直地捣入那穴口,一下一下,弄得汁液四溅…… 凌鹰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肠壁的闷胀与甬道内进出的高温是如此真实,两个男人交合的方式又是这么的超乎想像……究竟,自己现在是醒着的,还是已经入了梦中…… 「舒服吗?」男人的问句让他远颺的心思拉回到当下。瑕额际的汗水滴落在他唇间,破碎的同时他嚐到那种咸涩。他对上了男人的双眼……执拗且热切地望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期待着他的回答……这双眼,他有一度觉得看不清里头的思绪,现在却全都袒露在他面前…… 他伸手轻抚着那张足以令男人女人都心醉心碎的俊脸……盘旋着伤疤的长指抚过那英挺的剑眉、那眼角轻佻的血痣、那似笑非笑的唇角……情真意挚地应道:「好舒服……尚的……在我里面……好热……好舒服……」 他的表情迷离而柔和,盈盈的水眸满是未言明的情意,唇畔上扬的弧度极为美丽……在那一瞬间,他的脸庞彷彿发着光,上头狰狞的伤疤似乎也随之淡化…… 瑕的动作顿住,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好半晌,然后低咒了声:「啊!该死的!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啊!?为什么这么色情的话由他说出来会是这么可爱,这么窝心,这么这么的……让他感觉到心里有一角,要彻底融化了…… 他扑身而上,埋在凌鹰体内的楔子进得更深,后者惊喘一声,顰起了眉,揪紧身下的床单。 「尚……唔……」 他只发出一声呼唤便被堵住了唇。瑕低下头,重重吻住了他,只腰身耸动有力,大起大落地在他体内抽送。 「哼……唔……嗯……轻…点……啊啊……」他在男人张狂的进犯,热切的唇舌下,只能无助而断续地闷吟。 「好可爱……鹰鹰……你好可爱……你喜欢这里……对不对……顶这里……是不是很爽……你把我夹得好紧……」 凌鹰搂紧了身上的男人,在唇间嚐到了男人的汗水和自己的泪水滋味,他嘶声抽气、呜吟,被捲入了快感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对……呜嗯……好爽…好爽……呃啊……好喜欢……尚……尚……啊……别……」 他越是叫唤,刺入肉穴中的撞击就越猛,男人的喘息益形粗重……他自己亦啜泣着,喃喃求饶,也不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行了…不行了……要被你…弄坏了……咿呀……呜嗯——」 瑕没有因为他哭得楚楚可怜而心软,他知道这只不过是极致快感下的反射……裹住他的内壁规律收缩,他亦蓄势待发。 「小猫咪……射进你里面……好不好?」形势上的徵询。事实上,他几乎每回都一滴不漏地射进凌鹰体内,从一而终。 凌鹰红着眼,看出去的世界除了男人的脸孔之外,一片迷濛。就好像自开天闢地之始,这人本就是他的全部。 他轻声说:「嗯……要尚……全部射进来……要尚的…精液……」 瑕露齿而笑,挥洒着汗水的模样依旧俊美得不可思议;而凌鹰被那桃花打得头昏眼花,弓起了身子,尖叫着高潮。同时感到后穴一阵强力的热流灌入。 五十八、淋浴間(微H) 温热的水柱洒在身上,凌鹰放松地吁了一口气。傍晚时分,他来到健身房做了一些基本锻鍊,出出汗,再冲个澡,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其实,他通常没能这么悠间。这个时间,往往要张罗医生的晚餐什么,他会在厨房和餐厅两边跑。不过医生今天外出了,刚也打了电话说晚餐不会回来吃。主人不在,实习生们也纷纷说会到外头遛达,要他不用打理晚餐。也因为如此,他才偷得一点间。 他旋紧水龙头,拿下架上的浴巾擦拭起身体……棉质的织料擦过乳头,上头的点点瘀痕让他微微红了脸。 昨晚……医生又想到了新招……不脱下他的衣服,只撕开重点部位进入他……明明是这么羞耻的状态,自己到后来竟也兴奋得无以復加,投入得很。抱着医生连连高潮了好几次不说,连主动骑乘位也做了。真是……好色…… 他垂眼望着自己身上的点点吻痕,身子因为回想起昨夜的激情而窜起一阵颤慄。 该说是糟还是好呢……自己的身体,好像越来越朝着医生希望的那样子被改造了……要是有一天,自己真的如医生所说,连底裤都不穿,方便他为所欲为,那不知是何光景……? 奇异又煽情的想像让他的后穴收缩了一下……凌鹰红着脸,手掌往后伸,轻轻抚上那洞口…… 昨夜见到的交合景象跃入脑海……现在,他手指碰触的这里,昨天被医生撑到了极致,体验到令人目眩神迷的快感……他胡思乱想着,另一手抓着的浴巾正好滑过胸膛,摩擦过乳蕊……他低喘一声,昨夜才饱受疼爱的洞口十分敏感,绽放开来,夹住了他的指尖。 啊啊……自己的体内,竟然这么的热……是因为方才冲过澡的关係吗?还是因为……想着医生的关係……? 半是好奇,半是心惊,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更往深部推进……细緻的黏膜被指尖排开,然后再轻柔地包覆而上…… 嗯……好像有点不妙啊…… 分身开始充血昂立,上下跳动着……而他为了方便手指的移动,缓缓跪低了身子。 没开着热水的浴室逐渐降温,但他却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像被丢到温水里,下头用火焰闷烧着。 身躯泛起一层薄汗,却还是没有办法带来半丝清凉,逼得他不得不张嘴哈气。 「医生……」他喃喃唤着。 如果医生在这儿,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定是似笑非笑的,一派慵懒的样子,只有眼眸幽深闃暗,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然后,他会用那丝滑如夜的嗓音呼唤他: 『鹰鹰……你真的好可爱……』 「呼……唔……嗯……」肉壁抽搐了一下,连带着手指也剧烈地在里头翻搅起来。凌鹰紊乱地喘着气,感觉到一股热液随着手指的作动,缓缓流出洞口,淌下腿根。 啊……如果是医生的……比这手指还要粗、搅动得也更激烈…… 他虎目含泪,心中这么想着。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作主张—另根手指自动自发地顶入已变得松软的穴口。 「呀啊……」两根手指带来的扩充感让凌鹰娇吟出声。在狭小的淋浴间内,即使是低语也会带来极大的回声。凌鹰被自己的呻吟弄得面红耳赤,索性张口咬住浴巾。 真是太糟糕了......昨晚明明也高潮了这么多次,现在竟然还想要......而且还在健身房的淋浴间里自慰.......明明是自己最忌惮的开放场所......看来,自己真的快要被医生的随心所欲给同化了。 脑子里的警讯断断续续地响着:不管是时间、地点都是那么的不恰当......但是身体不听使唤......两根手指在软嫩的肉洞中进出,带出曖昧的『咕啾咕啾』水声,前方的分身已经完全勃起,顶端冒出乳白的汁液。 他的唾液、喘息与呻吟一齐,全都被浴巾吸纳了......所有的声音都如此曖昧难辨,就只有手指抽动的水声最为响亮直白。他听着觉得羞耻,却又克制不了身体的本能...... 真讨厌......手指的长度,毕竟不足,顶不到最底,也搔不到痒处......他无法得到满足的性慾转化为反噬的挫败,他一面在地板摆动着腰,一面也把主意打到胸膛上的红蕊。 他试探地模仿男人的手法,掐住自己的一侧乳头......用指甲括搔,用指腹搓揉,狎弄着那稚蕊.......敏感的乳蕊在他的把玩下变得硬挺而肿胀,酥酥麻麻的.......电流随着脊髓传至腰间,埋在肉洞中的手指感受到更氾滥的湿意。 「唔......呜呜......唔.......」即使咬住浴巾,逐渐攀升的快感依旧让断续的喘息微微透出。凌鹰跪在地板上,扭动着腰部,抽送着手指进出自己,另手则掐着自己的乳头增加快感......他明明知道这样耽溺于慾望的本能犹如走钢索,一旦放任自己堕落,将会万劫不復,可是习惯于性爱的身子已经不听他使唤,如今他满脑子只想着要达到那最高点,像男人带给他的那样,目眩神迷炸开的火花。 最终,在他手指一个用力顶入,两指用力一掐,他『呜呜』叫着,拉直了背脊,达到高潮。 白浊的精液溅上了同样雪白的浴巾。凌鹰紊乱地喘着气,瘫软在地上,身上犹是未褪尽的红潮。他正思考着要不要再冲一回澡,门上便传来两下轻叩— 「鹰鹰,你在里面吧,开门。」 凌鹰瞪大了泛红的眼。 医生?! 五十九、大哉問(微H) 为、为什么医生会……?? 凌鹰从地上弹起身,抓着浴巾遮住身子,瞪向门口。 不对!现在不是追究为什么的时候!而是自己不着寸缕,而且刚刚还自ㄨ……!!得快点…… 他望向架上的衣物,口中应道:「好……我穿一下……」 『喀』的一声脆响,门把上的喇叭锁弹开,而他的手甚至才刚刚搆到上衣—门扇被人推开,男人一身外出服,抱着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我有万用钥匙。」瑕漫声说。他伸出手臂,指间的钥匙碰撞,发出『叮铃』的声响。 这完全不是说不好意思该有的语调吧……凌鹰动了动唇,却因为过度震惊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也顾不得拿衣服了,自男人身上辐射出来的危险气息让他本能地抓紧身前的浴巾,往后退了一步,感觉到背部抵上了墙。 他退后一步,瑕也就顺理成章地跨进浴室,反手关上了门扇,落了锁。凌鹰盯着那上锁的门,结结巴巴地说:「有、有什么事吗?」 是有什么天大的、紧急的事件,一定要闯进浴室找他?而他甚至还光着身子!这只是简单的淋浴间,硬是塞进两个成年男人,空间显得侷促,也让他更有压迫感。 瑕耸了耸肩。「我回来找不到你,听佣人说你来了健身房,所以我就来了。」他勾起唇角,再往前进了一步,凌鹰几乎是整个人紧紧贴着墙面了。「你呢?在做什么?」 凌鹰茫然地眨了眨眼。 在做什么呀……这可真是大哉问。明明是很寻常的问题,却有觉得有无尽的深意。 「我……」凌鹰舔了舔突然有些乾涩的唇,同时感觉到男人的眸色闃暗了一些。「我健身完,冲个澡。」 这其实也不算说谎,但不知为何,在男人的注视之下,他总觉有种挥之不去的心虚感。 「哦?」瑕挑了挑眉,歪着头,貌似天真地说:「可我在外头,听到水声停很久了,你也一直没有出来呀。」 「……」凌鹰额上三条黑线掛下。 这人……到底在外头站了多久?自己竟然毫无所觉……!!还是说……因为自己沉溺于肉体的快感,所以警戒心大幅下降!! 真是太糟了…… 被抓包的羞耻让他心里乱糟糟的。瑕突然倾身,与他眼对眼的,性感的薄唇一张一闔:「所以……你刚刚真的……在里头一面自慰,一面叫我的名字高潮?」 『轰隆——』 彷彿惊天一道雷劈下,打得凌鹰头昏眼花。 他、他发现了!!怎么会!?可是……不对呀…… 「我没叫你的名字!」他振振有词地反驳。印象中,他顶多在情慾涌动中,叫他『医生』,但应该没有叫他的名字。 「哦——」瑕拖长了尾音,用力一击掌,笑咪咪地说:「所以自慰到高潮是有的囉?」 『轰隆——』 第二道雷劈下,这会儿凌鹰真寧愿这雷能劈死自己算了! 自己就像个白痴一样,被男人迂回曲折地牵着鼻子走,然后还被套话成功!当真是蠢到家了!更有甚者,他觉得对方可能根本没有听见任何可疑的声音,只是凭着敏锐到不行的直觉就猜中了…… 无力回天了……真的…… 他垮下了肩,根本不敢看男人的脸。垂着头,低声承认:「有……」 虽说自己是他的总管,名义上医生是他的雇主,可是,自己究竟有何必要,在自己雇主面前,坦承这种私事呢?想不通啊…… 瑕笑了起来,欣赏着眼前人儿羞得满身通红的模样,下腹的慾望在蠢蠢欲动,但他掩饰得十分完美。 真是太棒了……!!相信再不用多久,令人血脉賁张的户外性爱也不会是问题……因为,鹰鹰已经渐渐敞开他僵化的脑袋和身体,在自己的引导下,体会到这种禁忌的快感和刺激。相信未来他们两人的『性』福,指日可待! 在浴巾后方若隐若现的精练身躯让他难以自持地伸出手抚上,掌下温热、潮湿的肤触,隐隐传来的震颤让他摸上了癮……手掌从裸露的手臂,一路滑至那浑圆的臀。 浑身紧绷的状态下,又被对方摸上臀部,凌鹰身子震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连耳廓和颈子都成了鲜红色。 瑕揉捏着那柔韧有弹性的臀瓣,附在凌鹰耳畔轻声说:「昨晚做了那么多次,鹰鹰还是需要自己解决,我这个作老闆的可真失职……」长指故作不经意地蹭入那臀缝中,触手的湿意令他笑意更深。他不动声色地续道:「果然一般的性爱已经没办法满足鹰鹰的飢渴吧……需要更刺激一点的才行……」 「……」 似是而非的理论传入脑中,可凌鹰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也没有办法回答。他轻喘着,发梢的水珠滴入眼中,像是落泪一样的视觉……男人一身高档西装,自己却只有一条浴巾蔽体,构成一种奇异的反差。男人的指尖在他柔软的洞口处蹭着,与自己碰触时完全不同,是一种神经末梢被紧紧揪着的感觉……希望他停止,别再戏弄自己;又希望他更进一步,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 哎,自己在想些什么呢……脑子真的是越来越混乱了……凌鹰揪紧身上岌岌可危的浴巾,望着男人西装上的水痕,喃喃道:「衣服……会弄脏……」这衣服的质料……看起来很贵呀……这人怎能这样毫不在意地接近一身湿的自己? 瑕笑出了声。「你还有心思想那个?这里……都已经这么软了……」指腹轻轻拍打着柔嫩濡湿的菊蕾,像在试探其极限。 「啊啊……医生……」凌鹰低吟出声,手指一时没抓牢,浴巾落了地,只得改揪住那浆得笔挺的西装布料。他往后耸着臀,肢体语言透着明显的暗示。 就像以往的无数次,只要他被男人的气息包围,再被他碰触,整个身子就会像是要化掉那样……软弱无力,又焦躁飢渴…… 就像有一回,医生兴致高昂地要他在他面前剃毛。明明是自己已经做得非常顺手的活,但那日医生从身后环着他,面对着连身镜,他却几乎连剃刀也握不稳......甚至在医生的注视之下羞耻地勃起,更增加了剃毛的难度。然后,医生问他之前自己剃毛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他也诚实地回答有时会想着他自慰。接着医生便似乎更加兴奋了,连语调都在颤抖,催促着要他在他面前实地『演练』一次。他照做了之后,医生便扑了上来,用他的阴茎取代了手指,热烈地进出他......那次令他印象深刻,因为直做到他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男人并不发话,指腹以着一种令他难耐的规律节奏拍击着他的穴口,彷彿在等待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在这种情慾蒸腾的状态下,凌鹰脑中的神经却突然像是接通了一样,脱口唤道:「尚……求求你......想要尚的手指.......插进来......」 啊……果然他的鹰鹰最为乖巧聪明了......只教过他一次,便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瑕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长指瞬间没入那期待许久的肉洞中。 六十、換我了(微H) 「嗯嗯——」凌鹰拉直了背脊,叫声十足愉悦甜腻。他的分身再度勃起,而他也顾不得会弄脏对方昂贵的西装,像一条虫子般蹭着对方扭动着。 「唔......手指......好舒服......」他双手改环住瑕的颈子,表情如梦似幻地这么说。的确与他自己插入相较,瑕的手指能进得更深,转动的角度也更大,更别提对方还熟知他体内的每一处性感带.......当真是与自慰无法相比的快感。 瑕自是没让心上人失望,速速地又顶入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在那肉穴里狠命抠挖、抽插,凌鹰快要断气般的呻吟于他而言有如仙乐一般动听。 「你好湿啊……鹰鹰……果然不是在房间里比较刺激,对吧......以后我们试试在花园里也做做看……嗯?」『咕唧咕唧』的水声搭配着他热切的嗓音,听来有种奇异的协调感。说到底,他便是要游说凌鹰扭转他古板的思想,和他一起放纵恣情地在宅子的每一处,留下他们爱的证据,哇哈哈! 男人的打死不退让凌鹰有些莞尔,但此刻他也无力针对此议题再多作讨论。他的臀部随着手指抽送的节奏妖嬈地扭摆着,却依旧觉得有哪里不足。 「还.....要.....」他模糊的咕噥从瑕的肩颈处透出。 瑕一时之间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凌鹰的身子在笔挺的西装布料上蹭动着,乳头与分身不断受到摩擦,麻痒的感受时而舒缓时而涌动,真快把他逼疯了。 「乳头......也想要......」他在瑕的耳边轻声哼吟,用一种欲求不满的呜咽声。 布料毕竟是死物,没有人体的温度、肤触、压力......乳晕膨大而胀疼,十分难受。 啊......妈的.....真的是太骚太可爱了......如果不是因为欣赏鹰鹰的蜕变也是乐趣的一部分的话,他早把他压在墙上干了。 「想要我怎样呢?怎样都可以喔......」男人用轻快的语调,说着如同伊甸园苹果一般甜美的字句。凌鹰在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见到自己因为情慾而显得氤氳的表情。 啊啊......那盘据了半脸的伤疤是如此狰狞,但是男人望着他的眼眸又是如此专注而醉人,彷彿在看着世上一件无比美好的东西一般。 眼前又漫出一片雾气,是被这人如此在意着的感动。 「想要你.....吸.....奶......」他闭起了眼,过多的水光自眼角滑落,平添脸颊上的溼意。 男人笑了。凌鹰闭着眼,因此没能见着:那笑容颯颯爽爽,饱含着情意与被他需要的满足。 需要与被需要,皆是人世间美好的事。 「遵命。」瑕说着。随即半弯下腰,精准地叼住那精壮胸膛上的粉蕊。 手指对于那肉穴的肆虐也没在客气—手掌覆在那可被他完全抓握的臀瓣上,双手共四指在那肉洞中不间断地进出,一进叁出、二进二出,或是四根手指全数顶入...... 「嗯......啊啊......不......太...激烈.....了...啊......」凌鹰抱着他的头颅,仰起了颈子凄切呻吟。被那手指带出的淫液,一滴一滴,落在磁砖地板上。 凌鹰眼前一片猩红,男人卖力地吸吮他硬挺的乳头,用力到在上头印下了淤痕,后穴又被手指如此剧烈的翻搅,与他方才自慰时的清粥小菜简直无法比拟。 「尚......不要.....我想...射.....呜嗯......」他的后穴痉挛了起来,身子也弹跳着,像隻离了水,吸不到气的鱼儿。 「射吧。」瑕咬住他的乳头,森森犬齿在他殷红的唇间若隐若现。「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忍着......」他说。四根手指全数顶入,凌鹰弓起了身子尖叫,眼前一片闪光炸开,他瞬间达到了高潮。 男人撤出了手指,凌鹰立刻像只软绵绵的布娃娃般,沿着白砖墙滑坐到地面上,身子不住抽搐颤抖。瑕居高临下地垂眼望着他,左眼尾的血痣如此张扬,西装笔挺,腿间的隆起也巧妙地被西装裤的摺痕所遮掩;相较之下,凌鹰却是满脸泪痕,光溜溜的腿间一片黏腻,当真不是同一个等级。 他不服气地瞪着对方,只是起伏剧烈的胸膛让他一时半刻间还发不了话。 瑕似乎看出了他未说出口的抗议,笑着反驳:「别这样看我嘛,这不是比你自慰还要来得......」 「哇啊——舒服舒服!运动完冲个澡最舒服了!」 「你还说!方才重训也没达标就不行了!」 「嘿嘿,可能吃饱没多久嘛!作不得准!」 「藉口吧.....哈哈.....」 自远而近的喧哗声与脚步声让凌鹰瞪大了眼,瑕则是住了口,挑起了眉。 说话声与门扇的开关声接连着响起,进来的那群人陆续进了淋浴间—幸得凌鹰所在的这间淋浴间位在最里面,所以没被发觉。 似乎是那群实习生吃完饭回来了......凌鹰挣扎着,硬是克服腰间的痠软,扶着墙站了起来,朝瑕比了比门扇。 瑕却依旧神色自若,似乎没看出他的暗示,反而朝他跨了一步......凌鹰朝他比手画脚,他却像完全没看到,伸出手,将他转了个身,压制在墙上。 瘖哑的气音在他耳畔响起—凌鹰发誓他自其中听见了毫不掩饰的兴奋与期待:「你爽完了,现在换我了。」 六十一、香豔(H) 「哗——护法的这栋宅子可真大!而且他似乎偏好日式建筑?」 「你没听说呀,听说护法有一半的日本血统,而且听说父母留了大笔的财產给他。」 「真的假的......哎,不过话说回来,护法虽然也不会大声骂人或什么,但总让人觉得不好亲近呀。」 「是啊!你没听说頊的事吗?听说她对鹰总管不敬,让护法发了好大的脾气......」 「哎,我早觉得那群女人像花痴一样,真丢冥门的脸。」 「是啊是啊......」 少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对话,凌鹰却觉得那声音彷彿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完全穿不透此刻脑子里的迷雾。 此刻,他身前是冷凉的白砖墙,身后则是衣冠楚楚的男人,一腿被抬高,只剩单脚站立,摇摇晃晃地,接受着火烫楔子的进犯。 他额头抵着墙,手掌紧紧摀着嘴,身上的肌理线条賁起,浑身紧绷。就怕有任何一丝喘息或呻吟不小心逸出,那以后他在这宅子里就真的不用见人了。 男人的撞击很有技巧—尽量避免肉体的拍击,但是那巨棒依旧全入全出,抽送有力,细微的黏膜摩擦声,全被少年们的对话声给掩盖。 瑕一面在眼前迷人的身躯里驰骋着,一面悠哉悠哉地附在凌鹰耳畔低声道:「很刺激,对吧......像这样怕被人发现,好像让你更兴奋呢,鹰鹰......好像比平常都要吸得更紧......」 他甩动着腰身,着力于在那绞紧的黏膜间进出,又痛又爽地粗喘道:「你可以叫出声啊,鹰鹰......让他们听听,向来正经八百的鹰总管,叫得多好听......甚至,还飢渴地在淋浴间里自慰,求我吸他的奶......啊——又夹紧了......嘶——」 凌鹰瞪大了眼,一阵剧烈颤抖,一滩白浊再次射在墙上,而这已经是他被进入之后,不知第几次的高潮了。该不会他本质上,真的是期待着这种禁忌的玩法吧!! 凌鹰陷入重度的自我质疑。男人的双手则是往前绕,拧住了他胀如红豆的乳头,粗暴地拉扯搓揉。 「一直高潮啊......鹰鹰......你的身体已经完全离不开我了,对吧......你看......奶头还是这么硬......」 凌鹰最佩服对方之处,就是他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平然地说完这么一长串句子,下身的节奏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如同狂风骤雨一般。 啊.....真的很不妙啊.....后穴一直重复着撑开又收缩,G点一直被撞击,高潮就像一波又一波打来的大浪,根本无法阻止,只能无助地被捲入这样激烈的漩涡中。 男人说对了一件事: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臣服于男人......不管在何时,什么样的场合,只要男人硬着来,自己完全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恍恍惚惚中,他听见淋浴的水声逐渐停歇,他听见少年们此起彼落的开门声、交谈声......然后,有一人说: 「咦,奇怪,这里本来就有人吗?」 凌鹰的心『喀登』一声,跳到了喉口。 糟了! 「咦?对耶,刚刚没仔细看.....」另一人抬起手,在最后一间淋浴间的门上敲了敲。「你好,有人吗?」 不行不行......会被发现的......停下来!! 他别过头,满脸央求地望向瑕,后者却像是事不关己地回视他,腰身的摆动完全没有停止的打算。 哎,看来医生这回铁了心地要让他体会这羞耻感......凌鹰咬了咬牙,放下手臂,尽量不让喘息洩漏,开口道:「是我,我是鹰总管。」要在后穴不间断的进出之下稳稳地说出这几个字,当真是一大考验。 外头的少年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道:「鹰总管,你是否不舒服?声音很虚弱呀。」没听闻淋浴声,又是这么有气无力的嗓音,该不会在淋浴间里晕倒了吧。 少年坦然的关心让凌鹰暗暗叫苦,瑕则是皱起了眉。 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关心鹰鹰?该不会......竟有人和自己一样,看出了鹰鹰的珍贵之处,想对他出手吧!?他可不允许! 「鹰总管没事。」他淡淡地开了口。凌鹰扭过头,怒瞪他,门外则是响起此起彼落的尖锐抽气声。「我正『照顾』着他呢,你们冲完澡便出去吧。」 「是,护法.....」 「不打扰你们了,护法。」 「我们这就离开.....」 门外传来几声仓皇的应答,然后便是杂沓远去的脚步声。凌鹰已经连发怒都没力气。他可以想见:之后实习生们会将他与医生之间的关係传得多么香艳精彩了。 呜呼哀哉。 六十二、實習生 他对鹰总管这个人,一直是挺好奇的。 进到这宅子里实习的时候,第一个见到人便是他,那盘据半张脸的狰狞疤痕令人不忍卒睹,但那双眼眸乾净澄澈,亮得好像可以刺穿人的心脏;那微笑轻轻淡淡的,予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鹰总管张罗着他们这些小萝卜头的生活起居,但又适当地跟他们保持距离,不过份亲近,只是克尽职守地暗中观察他们的需求并加以协助—这样的细心谨慎,也令他印象深刻。 鹰总管与护法的关係,在冥门里便有耳闻:听说护法亲手替他做了武器—扇子什么的;听说护法为了他,不惜和冥主决斗...... 然后,听说頊这个白目女因为对鹰总管不敬,被护法扫地出门,他听了也觉得大快人心。頊这女人,老是仗着自己是封家的远亲,狐假虎威,老早就有很多人看她不顺眼了,现在被护法惩治只是正好。 他以为,少了頊那个假掰女,实习生活应该会更舒心些。谁知就在那天,他撞见了护法和鹰总管在淋浴间里的情事。 两个大男人,关在那么狭小的淋浴间里,能够作些什么呢?大家虽碍于护法的淫威不敢大肆声张或讨论,其实大多心知肚明。 啊......所以两个男人,是真的能作那档事啊......?!要怎么作呢?鹰总管跟护法作那档事的时候,也是那种轻轻淡淡的表情吗?还是更...... 他原本嚼在口中的草秆被他咬断。他微微胀红了脸,察觉自己莫名的心思。 想些什么呢!?他暗斥自己。那可是护法的心头肉,要是被护法发现了,自己可能比頊的下场更惨烈!他可没那么蠢! 他从草地上一跃而起,拍掉了裤子上的草屑,一绕出树后便一愣— 一名半张脸有伤疤的高大男子,穿着整齐素雅的白色衬衫与西装裤,正聚精会神地修剪着庭园盆栽的枝叶。 那侧脸沉凝稳重,恰似他周身的气息,予人一种值得信赖之感;那脸庞的线条十分刚硬,但唇瓣看起来却十分柔软......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像是花瓣一样的光泽。 唔.....他好像又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他有些狼狈地调开视线,目光扫过对方的下半身,却突然顿住— 话说......鹰总管他......是不是......没穿内裤?是的吧......??! 虽说对方穿着黑色西装裤,有没有穿底裤理应看不出端倪,但他就是觉得......那浑圆臀瓣的形状,好像太明显了点啊啊啊啊!! 不会吧......鹰总管看上去并不像这么大胆的人啊…....可这也难说,他不是迫不及待地与护法在淋浴间好上了吗?连到房间去都忍不住,也许鹰总管的本质真的很淫荡呢...... 他舔了舔唇。不知为何,一旦这念头跃入脑海中,霎时间,那在他眼前微微晃动着的紧实臀部也变得情色了起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幻想:那部位褪去遮掩后的模样...... 自己真变得怪怪的了...... 他深吸一口气,平抚了下失序的心跳,然后迈开步伐,走向对方。 他的脚步声似乎传入了对方耳中,手中执着剪子的男子抬起眼,一见是他,眸底掠过浅浅的惊讶。 「早。」那在日光下看来无比粉嫩的唇瓣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不过份热切,却是温雅有礼。「你起得真早。」 他点点头,望着眼前称得上是残缺的脸。说也奇怪,第一次见面时还觉得这张面容令人怵目惊心,现下看习惯了,似乎也觉得顺眼了起来。甚至还想着......不知道和护法做爱的时候,这人是用什么表情...... 心脏又在胸腔鼓譟了起来,他清了清喉咙,力持镇定地道:「我习惯早起运动。」 鹰总管点了点头,温声道:「那么你一定肚子饿了吧,我去让厨房备餐。」 语毕,男人正准备转身,他便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 突来的肢体接触似乎让鹰总管吓了一跳,向来沉凝的眼眸瞪得圆圆的,看上去竟有些可爱。 他并没有松手的打算。只说:「不用了,我等会儿跟其他实习生一起吃。就我一人让厨房忙活,不好意思。」 鹰总管微笑起来,用没被抓住的一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真是个好孩子。」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笑容,心想:如果鹰总管知晓他此时的心思,绝不会这么说。 这人,待过冥门,听说之前也是大帮派的一分子,如今又侍候着护法,却单纯如一张白纸,可真少见。 他露出官方的羞赧微笑,呼应对方的称讚,心中却另有盘算...... 「修剪盆栽,也是总管的工作吗?」为免对方起疑,他缓缓松开了抓住对方的手掌。 鹰总管的肌肤......很温暖。但其他部位呢......?好好奇呀...... 毫无防备的男人诚实答道:「也不是。因为负责修剪盆栽的佣人病了,我正好懂一些,就来帮忙。」 真正的好人,应该是这人吧......否则,以他总管的身分,和受护法宠爱的程度,压根儿不需要经手这样的事。 他心中不以为然,却像是十分认同般点点头。说:「的确修剪盆栽,没作过的人还怕会剪坏了。不过鹰总管,像你穿着制服修剪也有缺点......碎叶都沾到身上了。」 他说着说着,不待对方反应过来便探出手—像是好心帮对方拂去脏东西般,轻拍了几下对方的臀。 「呵……」鹰总管像是没料到他这着,身子震了好大一下,哼出一种迷离的喉音。而他则是勾起唇瓣,露出一个正中下怀的微笑。 宾果!真的没穿内裤啊! 而那细弱的喉音渗进他耳膜中,像是触动了他的什么开关似的—唾液大量分泌,心口痒痒的,下腹也痒痒的。 操!没想到鹰总管竟然会叫出这么骚的声音!也许,一切正如他所推测:其实鹰总管就是个天性淫荡的人! 似乎察觉了自己脱口的呻吟十分不恰当,鹰总管咬住了下唇,但看在他眼里,却只是欲盖弥彰。他故作不知地奇道:「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鹰总管蜜色的脸孔泛起了红霞。这么一个高大精练的男人,脸红起来,竟然出乎意料的可爱!这又是他发现的另一个新大陆!! 鹰总管摇了摇头,语气明显地添了与往常不同的仓皇,道:「我......我去看看早餐准备好了没......」 他起步欲走,却被少年一把搂住了腰—鹰总管瞪大了眼。少年规矩的语气此时不知为何,多了丝诡譎: 「别急着走嘛!还是......你怕被发现......你没有穿内裤?」 六十三、受害者(微H) 鹰总管的脸更红了,红到连脸上的肉疤都显得淡化,舌头像是被猫咬掉般结结巴巴:「我......那是......呀!」 语尾的惊叫源于少年已经急不可耐地探手,抚向他腿间,忽轻忽重地按压。 「真想不到......鹰总管有这种嗜好......难怪护法会这么疼爱你了,猴急到连在淋浴间都忍不住。」 鹰总管摇着头,身子却已经软了下来,偎进与他同高的少年怀中,语调也虚软得毫无说服力。「不是那样的......呜——好疼......」 少年隔着西装裤掐住了他的男性核心,他的解释瞬间成了呜咽。 少年一面着力搓揉着他的性器,一面有条有理地分析:「怎么不是!你不穿内裤,不就是方便任何人脱了裤子就能干你吗?你方才修剪盆栽的时候,甚至还一面扭着屁股勾引我......你要我怎么忍得住!」少年说得头头是道,彷彿自己才是受害者。鹰总管则是又急又羞地不断摇头。 「我...没有......呀......轻点.......」少年似乎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掐得他下体隐隐生疼,但除了疼之外,又生出了其他...... 少年嗤笑道:「少装了!越疼你越爽吧!鸡巴都硬了哦,鹰总管......」 「……」 被一语道破,鹰总管咬住了下唇,胸膛起伏剧烈,不发话了。少年则是被他又羞耻又屈辱的模样给撩拨得慾火更炽。 他漫声道:「如果不想我到处宣扬你勾引我的话,就跟我过来。」 这处堆放杂物的仓库,是他在宅子里乱晃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平常少有人来,但里头打扫得颇为乾净。 他与鹰总管一前一后地进入,他拉上了仓库铁门,落了锁。 鹰总管垂着颈子,看不出表情。 真棒啊…...已知自己深陷陷阱,再无法逃出生天的猎物,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绝望气息,真令人兴奋。 他不自觉地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全都是因为他知道:再不用多久,自己也能让鹰总管臣服在胯间了。只要用些手段...... 他开口,嗓音有种超龄的沉稳:「我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你那天在淋浴间,做什么?」 鹰总管有些苍白的唇动了动:「跟医......护法做爱.......」 他因这诚实的回答点点头。又问:「是你贪图刺激,邀请护法在那儿做爱吗?」他尖锐的问句有些咄咄逼人。 鹰总管摇摇头,嗓音很轻:「我...在那儿......自慰......被护法发现了.......所以才......」 他的双眼瞬间迸射出万丈光芒。 竟是这样!!至此,已经别无悬念......今天,他一定要干到这骚货! 全身的血液奔腾起来,但他的嗓音出奇冷静:「那么,鹰总管,就在这儿,也自慰给我看看吧。」 鹰总管愕然地抬起头来瞪着他,明显地不愿意就范,他从善如流地又道:「总管勾引实习生这事,不论是不是事实,传出去总不光彩......还是,你希望总部知道这事......?」 鹰总管的眼眸和表情都明显的黯淡了下来,垂下眼,开始解开裤头。 当那碍事的西装裤落在地上之际,他感觉到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逆流到了头顶— 除了没穿底裤之外,鹰总管他那处......竟然没有毛!? 明明双腿的肌理精壮紧实,私处却光溜溜的,透着淡粉色泽......这样视觉上的衝突真要逼疯人啊!!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分身瞬间充血膨胀到最高点,像是要撑裂裤档一样。 这是鹰总管的私人癖好吗?还是为了迎合护法的喜好.......?他突然有点嫉妒起护法,可以恣意赏玩鹰总管的身子,还能做出各种情色的要求。 鹰总管瞥了他一眼,似察觉到他不可能会喊停,于是认命地拿来一个废弃的坐垫,坐在上头,双腿分开成了『M』字型—这姿势,让他从方才起就妄想着的穴口,毫无遮掩地暴露了出来。 鹰总管似觉羞耻地闭起了眼,他则是瞬也不瞬地直盯着那处瞧。 好美啊…...剃了毛的那处几乎没有色素沉淀,粉粉嫩嫩,像是含苞的花蕾......一点也看不出已经被彻底开发过的痕跡,像是处子一样...... 鹰总管伸出颤抖的手臂,抚上那闭合的穴口,指腹轻柔地在上头划圈,使其软化......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由衷地讚叹:「好美啊…...鹰总管......你的小穴真美.......」 鹰总管紧紧闭着眼,鼻翼搧动着,并没有回话,但那搓揉洞口的节奏,却明显加快了些。 他知鹰总管的心境此刻必定十分动摇,于是再加重了撩拨的力道:「像鹰总管这么淫荡,被人看着自慰,应该更觉得刺激吧......」 鹰总管虚软地摇着头,发出一种像是低泣又像是呻吟的喉音。在他手指作动下的穴口,逐渐反射出水光,透出一种丝绒的雾面质地......甚至,在某次一个用劲之下,一段指节便埋入了那洞口。 「呀......」鹰总管终于受不住,低叫出声。而他也快受不了,匆忙地解了自己的裤头,脱了下着,释放被勒得生疼的阴茎。 衣料褪下的窸窣声让鹰总管缓缓睁开眼.....原本精光毕露的眼眸如今显得朦胧,望着他的阴茎,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表情有点微妙,只是将手指更加推进了些...... 他刻意当着鹰总管的面,套弄着自己的硕大—虽说他不知跟护法相较之下如何,但他对自己的尺寸还挺有自信,至少,之前用过的女伴全都讚不绝口,相信等会儿也能鹰总管欲仙欲死。 他的嗓音如今瘖哑难辨,为此刻的氛围更添氤氳:「鹰总管,你实在太性感了......你看看我都这么硬了......再让我多看些你性感的模样......」 鹰总管望着他的阴茎,不知被他的话语还是被他的分身所催眠,竟当真多加入了一根手指,两根手指熟练地在洞内抽送,逐渐迤邐出一阵水声。 「啊…...嗯......唔.......呼.......」鹰总管不再忍着声音,断续的呻吟流洩而出,令人闻之酥麻。腰身时而抬起时而放下,时而随着手指搅弄摇摆......当真淫靡之至。 太棒了......太淫荡了......终于见到......鹰总管的真面目......美好的像在做梦一样...... 他套弄自己的手掌青筋賁起,赤红着眼,快步走向对方。探手揪住鹰总管的发,他的嗓音甚至因为强烈的情慾而颤抖:「鹰总管,」他说。「舔我的鸡巴。」 六十四、箭在弦上(H)(慎) 鹰总管看了他一眼,眸中的思绪被水光反射,令人看不清,但依旧乖巧地伸出舌,轻轻舔舐那抵住唇瓣的肉质物事。 他垂眼望着这震撼的一幕—平素冷静自律的鹰总管,正舔着他的阴茎……光是看着,感觉就快射了。 他揪着鹰总管的发,调整了下角度。「我要操你的嘴。」他说。 语毕,他也不顾鹰总管的反应,粗长的性器强势地顶进那紧窄的咽喉中。被软热口腔黏膜包覆的感觉,让他舒爽地吁出了一口气,腰身追随着本能摆动起来,在那口中横衝直撞。 反正错过了这一次,不可能再有下次机会了—鹰总管可能会有所防备,而他也不想捋护法的虎鬚……所以,今时今日,该享受的,他一定要享受得够本。 被那么粗大的东西抵着一定是不舒服的,但是他可以感觉到鹰总管正下意识地调整呼吸,甚至放松自己的咽喉,好容纳他的硕大。他惊讶地笑了出来。道:「鹰总管,你真的很习惯男人的肉棒呢……连嘴里也这么熟练……好好吸……手指也不要停下来哦……」 鹰总管顰着眉,发出一种吐息不顺的呜吟声,但依旧顺从地吞吐着他,软舌缠捲着棒身,咽喉挤压龟头,让他爽得魂都要飞了。 鹰总管……应该也很舒服吧…… 他斜眼睨去,鹰总管手指进出的那处,水声越来越明显,甚至有些热液无处可去,随着手指抽出,溢流出洞口……鹰总管腰身扭摆的幅度更大了,透着一种勾引,一种不饜足, 看来,吸着男人的那话儿,似乎让鹰总管也浪了起来呢……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以一种轻柔的力道抚摸着鹰总管的发,嗓音也是轻轻柔柔的,与他腰身粗暴的摆动呈现一种强烈的对比。 「鹰总管,已经快高潮了吧……你可以射出来哦,我想看鹰总管被自己的手指插到高潮的样子……」 鹰总管像是放弃了一般闭上眼,脸颊上有斑驳的泪痕,也有狼藉的唾液。自被塞满的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呜』叫声,不知是哭泣声,抗议声,抑或是即将高潮的吟叫。 只见鹰总管将手指猛插到底之后,身躯一阵剧烈颤抖,前方的分身瞬间喷射出白浓的精液。他在同一时间将阴茎撤出鹰总管口中,松开了手,鹰总管便软绵绵倒在了地上,身上点点散布着他自己射出的精液,还在断续抽搐着。 来了!时机就只有这么一次!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解干鹰总管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顶着腿间仍以傲人角度昂立的砲管,跪至鹰总管腿间,硬是左右拉开他无力的双腿。 方才被手指扩张过的秘处仍绽着一线细缝,粉色的媚肉若隐若现,随着主人的吐息涌动着……因为沾着水光的缘故,洞口显得濡湿柔软,像在引诱侵略者。 蕈状的龟头抵住了那入口,只轻轻一使劲,那洞口便往内陷落,括约肌箍紧了入侵的硬物,像是不想让他入侵分毫,也像是不愿他撤出…… 高潮后的鹰总管,眼眸原本半睁半闭,因着下身陡增的压力,缓缓睁开,看向他……唇动了动:「不要……」哀求般的语调,却没能让他心怜,只是更勾起他征服的本能。 他已经箭在弦上,要他打住,已是不可能。 他往前挺动了下身子,肉茎更往内刺入,粗大的棒身和黏膜紧密相嵌,碾压过上头所有的敏感点。 鹰总管的身躯颤抖得更厉害,脚趾亦蜷曲了起来,哼吟出声。 他满足地轻吁一口气,笑道:「不是不要吧……里头都这么湿了……还一直把我吸进去!啊……好爽……」他讚叹着,敌不过那绞缠黏膜的强大吸力,微微摆动起腰身。鹰总管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有些迷茫、有些压抑,也有一丝欢愉…… 他往前倾身,不想放过对方面容上任何一丝变化—这姿势让他藉着体重之便,顶入那膣穴的最深处。 「啊啊——」鹰总管终于受不住地高吟出声,指甲似想宣洩什么般在地上抓挠,身躯也一阵阵地抽搐,前方分身逐渐充血肿胀。 他与鹰总管眼对眼地,脸孔一上一下,靠得极近……两人的吐息就在如此近的距离之间交融,予人一种亲密的错觉。 「舒服吗?」他的嗓音也予人一种错觉:温柔而多情……彷彿此刻他不是那万恶的强姦犯,而是对方的爱人。 鹰总管朦胧的眼眸望着他,似乎正努力抓回游离的神智。他虚软地摇了摇头。「不……啊啊——」 鹰总管的否认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让他的一记猛力撞击所中断。 这一撞恰好顶在鹰总管的G点上,电流自那点爆炸般释放,整个脊髓到脑门瞬间发麻……鹰总管高声尖叫,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炸成了粉尘,由内而外地瓦解掉……在这种极度的快感与恐慌之下,他的双腿本能地抬起,环住了身上的男人。 他自是察觉了对方这种不自觉的投诚举动,但也并不急着说破,只是一下下撞击着让鹰总管神魂俱失的那点,重复问道:「鹰总管……舒服吗……?」 鹰总管的神智明显已经涣散,含泪的眼眸望着他,却已经失了焦距;修长有力的双腿紧紧勾环着他的腰身,甚至不断收拢,彷彿在鼓励他进得更深……恢復血色,甚至较往常显得更为殷红的唇一张一闔,吐气如兰:「好…舒服……嗯啊……好深……哦啊……」 六十五、搶過來(H)(慎) 坦率直白的浪叫让他笑出了声,纯然雄性征服欲被满足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他腰身大起大落,在那湿漉漉的肉洞中搅弄,满意地聆听对方悠长凄切的吟哦。 「好乖啊……鹰总管……来,抱着我……」他拉起对方无力的手臂,环上自己的颈子,然后借力使力将对方拉抱起身,成了两人对坐的姿势。 这姿势让那硬楔在鹰总管体内进得更深,爽得他不断哆嗦,分身剧烈颤动,竟再次高潮了。 他又惊又喜地搂紧了怀中不住抖如风中飞柳的身子,安抚似地轻轻摩娑着对方的背,轻吻着对方的脸颊、颈子…… 鹰总管他……真的完全靠后面就能高潮啊……真不得了……真是具成为男人玩物的完美身躯! 他晕陶陶地这么想。二度高潮后的鹰总管就像隻乖巧的绵羊,柔若无骨的偎着他,甚至,感受到他的亲吻时,还嚶嚀一声,别过脸,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他自是乐的与对方唇舌交缠……怀中抱着鹰总管结实高温的身躯,阴茎埋在鹰总管窄小的肉洞里,现在还有鹰总管主动献吻……人生没有比这更加有成就感的事了! 「鹰总管……我的肉棒大不大?肏得你爽不爽?嗯?」他一面贪婪地吸吮鹰总管软软的舌尖,一面粗喘着问。 「嗯……啊……好大……好爽……喜欢……」被吸住舌尖的鹰总管模糊不清地答道。甚至主动上下摇动腰身,用肉穴吞吐他的肉棒。 他赤红着眼,额际沁着一层薄汗,努力在眼前人儿的媚态下压抑射精的衝动。 还不行……他不想要这么快结束……机会难得,他还想要多享受一下!! 他微微退开身子,鹰总管依旧伸着舌,神情迷离地望着他。他定了定神,令道:「把衣服脱了,我要看你的胸部。」 他发挥极大耐心看着身上人儿颤抖着解开衬衫扣子,脱去了衬衣。蜜色肌肤一吋吋暴露出来……上头同样散落着细碎的肉红色疤痕—但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他的目光贪婪地锁定在:锻鍊良好的胸肌上,微微浮凸的那两点。 顏色也像私处一样,是淡淡的粉色,光是看着,就让他兴奋得直喷气。 「自己摸你的奶头给我看。」他再次令道。 鹰总管似已完全臣服于他,即使羞赧地闭上了眼,依旧探手至自己胸前,搓揉着那两点粉樱。身躯在他身上起伏着,顰着眉,轻声低吟,媚态尽现。 在他热烈注视下搓揉自己的胸部,定是让鹰总管兴奋起来了—那包裹住他的肉穴不断收缩不说,鹰总管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呻吟也越来越高亢。 他同样兴奋得喘着气,问道:「鹰总管,自慰的时候也会摸奶子吗?」 看那乳头整个肿胀起来,像两颗红豆似的,如此敏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调教出来的吧。 鹰总管咬住了下唇,点点头。「会......」细若蚊蚋的回答,他却觉得一把慾火烧得更旺。他舔了舔唇,虎视眈眈地望着那两朵红樱,问道:「那想要我帮你揉揉吗?」 鹰总管缓缓睁开了眼,凝视了他好半晌。在他以为对方终会因为臣服于慾望而同意时,这人再一次给他个大惊喜: 「想要你......舔......」 鹰总管原本犀利的眼眸因为盈盈的泪光,少了许多锐意,此刻挑着眼尾看他,当真是风情万种,既楚楚可怜,又风骚勾人。 他呼吸一窒。理智线全断。 「骚货!」他骂了一声,随即俯下头,粗暴地吸吮那硬挺的乳珠。鹰总管抱着他的头颅,身躯蹭着他,疯狂扭动,叫声更是越来越浪: 「呀啊……哦......好...棒......啊啊……别...咬......疼......呜哦......」鹰总管不断挺着胸膛,将乳蕊往他口中送。屁股更是扭得要多骚有多骚,夹住他的肉茎不断磨动,淫水涔涔渗着。 他轮番吸吮着两朵茱萸,肉茎不断被那甬道缠绞,耳边则是鹰总管快要断气般的呻吟呜咽。他同样性慾高涨,死命抓着鹰总管紧緻的臀部,不断往下压,自己则是挺动腰身,一下一下捣进那湿热的天堂。 他一面啃咬着那细緻肿胀的乳晕,一面骂道:「骚货!被吸奶竟然爽成这样!以后我见你一次干你一次!反正你不穿内裤就是巴不得男人都来操你,对不对?」 鹰总管又痛又爽地哼叫,呜咽着反驳:「不…是......啊啊———」 鹰总管惨叫出声,乳晕上瞬间平添一排带血的牙印。他津津有味地咂咂嘴,斥道:「老实点!还是你想让护法见着你奶头上被别的男人咬出的痕跡!?」 应总管低泣着,摇摇头,楚楚可怜地顺从道:「我是......喜欢被男人干的...骚货......啊啊……轻点......要破了......呜呜......」 他见鹰总管用着一张刚正的脸孔说出反差如此之大的自白,哪里还忍得住,死命扣着他腰身便是一阵狂风暴雨的猛顶,操得鹰总管又是尖叫,又是求饶,下身的洞口更是再次痉挛了起来。 这次他也没能坚持太久,在鹰总管第叁度高潮的那一刻,他低吼一声,紧抱着鹰总管的身躯,在那肉穴的深处灌入他的精华。 密闭的仓库内,汗水和情慾的气味尚未散尽,两个男人的喘息繚绕着。 鹰总管气力耗尽地躺平在地上,眼眸半睁半闭,不知是否已昏睡过去。他却依然精神抖擞,跪在鹰总管大张的腿间,专注地观察那小小的洞口,缓缓溢流出属于他的精液......红肿的穴口与白浊的体液,实在相衬...... 「鹰总管的小穴里都是我的精液......我已经把鹰总管射得满满的了......嘻嘻......」他摇头晃脑,喃喃自语,神情是一种几欲逢魔的疯狂。 现下,他已经成功在鹰总管体内灌入自己的体液,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把鹰总管从护法那儿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