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节 ?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作者: 藏珠 文案: 【正文完结,番外更新中~】 男朋友出轨了,余遥本来是来抓人的,结果发现男友准备下手的人是个男的。 人家不是自愿的,她也不好为难,吓跑了男友,把人救出来。 从那以后似乎哪里出了问题,无论去哪都能遇到这个家世好,样貌出众,男友惦记了十几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着,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对他出手还没成功的俊美男人。 ps:双c,雷点在文案上。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遥,方堰 ┃ 配角: ┃ 其它:接力《打赌把自己输给她了》 一句话简介:和男友的男白月光在一起了。 立意:积极向上,热爱生活  ? 第1章 哪里不对 三月冬末春初,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风也不急不缓正正合适。 晚上的八.九点左右,本来应该是有男女朋友的人逛街看电影虐狗的最佳时机,余遥却一个人坐在车里抠上次一个小孩借乘时贴的黏纸。 是个欧特曼的图样,表面有一层薄膜,被她不小心揭掉,剩下的部分像是跟车体合二为一了一样,弄了半天也没有下来,反而将表面抠的坑坑洼洼越发难看。 余遥不死心,刚拔了钥匙准备用尖头划拉的时候,熟悉的铃声突然响起,有人给她打了电话。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闺蜜何穗的。 余遥划开绿色的图标,接通后何穗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姐妹,我突然想起来,你跟江明溪去的电影院是不是在望涧路?我们也在望涧路原来经常光顾的那家火锅店吃饭,你们待会看完电影过来呀,没你就我们这帮废物,能不能跳一米都是问题,肯定打不了几折,你来稳妥一点。” 望涧路有家网红火锅店很出名,因为活动做的大。买单的时候凭跳多远打折,最低可以免单。 余遥自小热爱运动,长跑短跑,篮球排球都打,每天也很自觉锻炼,曾经跳出过一折二折,努力点免单不成问题。 当然那是年少不懂事的时候,长大后不那么干了,不过六七折还是要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立定跳远。几个姐妹都处在亚健康阶段,跳不起,貌似只有她这个当了健身教练、天天跑几公里的人可以。 其实大家也不缺钱,就是玩个热闹和新奇。 余遥甩了甩粘在手上的纸屑,答应道:“我现在就去。” 何穗有些惊异,“不跟男朋友一起看电影了?” 余遥轻轻嗯了一声,“他有个大项目没做完,在加班呢,电影看不了……” 她突然一顿。 刚刚随意朝外一瞥,好像瞧见了男朋友的车。 宝马7系,原本是黑色的,自己改成了白色,磨砂膜,很少见的,应该不是认错。 余遥坐直了身子,贴着车窗认真看去。那辆车暂时停在右边车道,打了转向灯,想拐弯来着,但是前面好像发生了刮蹭,一辆红车和摩托车驻在原地纠缠,把路堵的严严实实,宝马车过不去,卡在了第二位置。 余遥的车在绿化带内的停车位上,离得不算远,将那边看的清清楚楚。 她想了想,把手机卡在支架上,空出手插上钥匙将车挪走,朝前开了一些,隔着种了花草的绿坛观察对面。 越看越像她男朋友的车。 车牌号的首字母和几位数字一模一样,一点不差。 她来回观望了几圈,已经十分肯定。 就是她男朋友的车。 余遥眉头微微蹙起。 他不是说很忙吗? 项目做好了? 余遥又驶了一小段距离,越过江明溪的车,稍稍比他靠前一些,想看看他在干嘛? 车前的挡风玻璃透明度高,离得又不远,余遥很容易瞧见江明溪人模狗样地穿了一身西装革履。 人本来长得就俊,被衣服一衬,更显精神。 兴许是项目做好了,心情看着很不错,嘴角是勾着的,像遇到了什么喜事。 被前面的车堵了那么久,看着还要一会儿,竟也一点不着急,还有心思把玩内后视镜上吊着的挂件,时不时会侧目瞅一眼副驾驶座。 嗯? 在看什么? 余遥跟着他的视线微挪,隔着一层半透明的前车玻璃,一眼望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人陷进座椅里。 看不清脸,因为被一件大衣遮住了脑袋,深蓝色的衣服颜色过于鲜艳,衬得下面的白色衬衫雪似的十分醒目。 一截玉一样的修长脖颈半坦露着,白到余遥觉得刺目。 应该在睡觉吧,身子是舒展的。 头上的那件大衣…… 对比过颜色和款式后,余遥一下认了出来。 是她前几天跟江明溪一起出去玩嫌热脱掉,事后没想起来拿,一直落在车上的那件。 那人用她的衣服罩着自己? 她那件大衣是双面绒,下摆宽大,系上腰带像裙子,一看就知道属于女孩子,一般男的不会动吧。 是个女的? 余遥蓦地踩下刹车,因为太急,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 手机上还在跟何穗通话,那边听到动静,疑惑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顿了一下,她接着问:“刚刚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余遥目光还停留在那辆车和上面的两个人身上,主要都在打量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 同事、朋友?顺路送一把。还是说江明溪脚踏两只船,背叛了她。 小情人在她的衣服上粘上自己的香水和头发故意找她宣战? 不能这么无耻吧? 余遥微微低了低脑袋,对着手机说话,“穗穗,我这边突然有点事,去不了了,你们吃吧,不用等我啦,下次再一起,到时候我请你们。” 停了一秒后又道:“不说了,我这边事太急了,先挂了哈。” 那边嗯了一声,余遥听到回应后点了红色图标结束通话,转而打给江明溪。 期间前面的红车和摩托车似乎商量好了,让开一条道。 白色宝马见缝插针离开,余遥也踩了油门追在后面,远远吊着。 不敢跟近,怕被发现。 她能注意到江明溪的车,江明溪如果跟她一样闲着无聊四处乱看,说不定也能望见她。 中间隔一辆车保险一些。 余遥还在思量时,手机屏幕上显示对方已经接通了电话。她抽空点了免提,掩下心中重重疑虑,佯装随口问道:“在干嘛呢?下班了没?” 对面声音和他的表现很不一样,竟微显疲惫,“还在加班,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比较难搞,我多看几遍方案,确定万无一失再交给人家。” 余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骗子。 可真会装。 明明正开开心心载着小情人等着滚床单,加个屁的班,‘疲惫’个屁! 如果刚刚还不敢下结论,那么现在是确定和肯定。 绝对是带着小情人。 要是同事朋友直接告诉她就好,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下雨了,载别的女孩子回家,大大方方告诉她,她也大大方方接受。 这次没说九成九有鬼。 江明溪出轨了! 余遥咬了咬牙,有一种一脚油门窜过中间那辆车,直接撞死江明溪和小三、送他俩去阴间谈恋爱的冲动。 不过她想到了爸妈又冷静了下来。 江明溪要真的出轨,死不足惜,但是她还有大好未来和亲人,不能冲动。 况且只是猜测,还没有证实,至少要看着那俩人滚上,抓奸在床,事实胜于雄辩时再出手整治渣男。 怎么也要让他脱层皮。 余遥心中想法不断,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的,假情假意哦了一声:“那你忙吧,我一个人去玩了。” 那边‘嗯’了一句,她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江明溪已经先一步结束了通话。 余遥握紧了方向盘。 这个渣男,这会儿怕是迫不及待想跟小三滚床单,根本顾不上旁的。 余遥踩了油门继续追。 也许是她那通电话打扰到江明溪,那家伙怕夜长梦多出事,突然加快了车速,在一个红绿灯前,提前拐弯去了另一个车道。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2节 余遥前面那辆车在黄灯时停下,她在后面,中间车道也陆陆续续有车堵过来,叫她超车换道都来不及。 不过她并不着急,感觉江明溪的方向,是去往他郊外别墅的那条道。 她认识。 其实本来她今天就是跟江明溪约好的,这个点一起去看电影,提前下班,想着过去接他,结果半路渣男来电话说他加班,去不了了。 她只好一个人把车开回去,看副驾驶座上的贴纸不顺眼,于是找了个停车位停下,撸起袖子揭了半天。 本来抠完就打算回家的,没想到会碰到江明溪,还正好发现他在出轨。 余遥指头点在挂档上,心情因为等待和想起些不美好的东西慢慢显得烦躁。好在也没有堵多久,前面的车很快开动,她紧紧跟上,半程虚线换道,加速朝江明溪的车追去。 一个红绿灯大概四十多秒,四十多秒够江明溪跑一会儿的,余遥一时半会儿竟没瞧见他的车子。 不会走了别的路跑去开房,没有回别墅吧? 还是说注意到她的车,怕被她逮住所以换道了? 余遥又加快了些速度,终于在下一个红绿灯时看到那王八蛋的车。 王八蛋虽然还是先走了一步,她又被堵在红绿灯口,不过她确定了一件事。 那家伙的路程确实就是通往别墅的。 因为那边属于郊外,基本没有宾馆和酒店,只能去他家。 到这里余遥稍稍放慢了些速度,错百米的样子跟着,因为郊外车少,太近容易被发现。 余遥开着开着,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的车很普通,小牌子江明溪怕是都认不出来,路上十辆三四辆跟她的相似,加塞到车群里宛如隐身,所以江明溪至今没瞧见她。 如果注意到早就跑了。 晚上九点半左右,前面那辆白车终于停了下来。 余遥也靠边踩了刹车,驻在别墅区的一角。没有急着下去,从中控储物盒里抽出拳带,开始往手上缠。 她的爱好十分广泛,几乎可以说所有运动都喜欢,不仅限于篮球排球,跆拳道、搏击散打都是兴趣之一。 她家的情况比较特殊,不是一步一个脚印上来的,是有一天她爸买彩票,中了几千万。 那时候她还在上小学,爸妈非要给她转去贵族学院,以为她到那里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但是暴发户和真正的贵族区别还是很明显的,别人业余爱好是弹琴,跳舞画画,她什么都不会,一直被那些同学看不起,有时候意见不合还会欺负她。 回家告诉了爸妈。爸妈解决的办法是给她也报弹琴跳舞画画的班,让她融入大家,说是这样就不会被欺负了。 她当时被爸妈带着去了少年宫,本来是想学芭蕾舞来着,练舞室在最尽头,前一个教室是学散打的。 一群小少年肆意挥霍汗水,意气高昂地训练,不知怎么回事,意外地吸引她。 她拉着爸妈,几乎脚步坚定地走进了散打教室,没有去学芭蕾舞,习了搏击。 这么多年过去,长大后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喜欢热汗涔涔活力满满的感觉,只要能让她畅快淋漓的训练,累的汗流浃背,学什么都可以。 不过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差不多该学的都学完了。 余遥拳带缠到一半,不远处的白色宝马起了变化。江明溪从驾驶座里出来,绕过车头到了副驾驶座前,打开车门弯下腰半钻了进去。 余遥面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这么腻歪,下车还要人请? 她拳带缚到骨节的时候,那边的江明溪竟艰难地将副驾驶座上的人扛了出来。 扛就扛吧,怕人冷似的,还用她的衣服把人从头裹到尾,当个宝贝一样,不让人看。 余遥:“……” 她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肉麻的! 自己下来走两步会死吗? 可惜了她那件衣服,她还蛮喜欢,是特意定制的,很长很长,从头能裹到脚腕,还有个帽子。 有一天她淋雨后突发奇想冒出的念头,做一件能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住的衣服不就可以不用淋雨了吗?于是那件大衣诞生。 说起这个她突然留意到一件事,大衣是按照她身高裁制的,她的个头不矮,一米七左右,到她脚踝位置的衣服,竟然只到那女人的膝盖往上,她是不是太高了点? 作者有话说: 温馨提示:女主喜爱运动,练过跆拳道、散打、拳击、每天也有坚持锻炼才敢一个人应对这种局面。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请第一时间通知亲人和好友,能打的都叫过来,没有的话请报警,报警理由,嫖——娼。 不要学女主哈~ 然后没有紧急情况占用公共资源是不对的,所以这种事最好自己和亲人解决,实在只有自己和准备离婚的再报警,方便以后取证~ 最后新文前三章留言有红包哦~ 第2章 来抓奸了 余遥。 虽然因为扛着的原因稍微往上滑了些,但也不该是腿弯往上吧。 那个女人——太高了。 江明溪就好这口,喜欢个头高挑的? 余遥没有多心,继续缠自己的拳带,到收尾阶段时,前面那一对狗男女也到别墅门口了。 江明溪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大,肩上被大衣牢牢裹着的人一条手臂突然滑了出来,软软垂在渣男背后,五指是张开的状态,瞧着软弱无力,一点劲都没有。 嗯? 喝多了吗? 还是说坐车太无聊,睡着了?也有可能在撒娇,耍赖不想动弹。 被宠着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多多少少会露出任性的一面,说明江明溪平时对她不错。 余遥深吸一口气,没继续往下想,专心缚拳带,扣好带头时渣男已经关上门进了院子,瞧不见人影了。 她没有着急,静静靠在椅背上,打算等一会儿再去追。 抓奸这个事可大可小,要讲究证据,毕竟如果是误会,可能会毁了江明溪和那个女人。 去早了俩人没有滚上,江明溪狡辩,说只是照顾喝醉酒的朋友也是个问题。 最好能赶在俩人办事当头,她瓮中捉鳖,顺带拍下照片,叫江明溪和小三连解释都做不到。 要不然的话,俩人可能都分不了手。 因为她爸妈很重视江明溪。 他俩一直觉得自己女儿这副德行,能找到江明溪这样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就算渣男有一点小错,也是可以原谅的。 如果没拿到确凿证据,对于爸妈来说就是捕风捉影,俩人打死都不可能让她断了来往。 渣男平时的表现和外在条件太能哄人。 和她不一样,江明溪家族给力,自己也争气,国外留学博士毕业,回来后进了一流的企业集团,没几年已经是管理一个片区的总经理,年轻有为,潜力无限,这是所有人都认同的。 她家只是运气好,赶上了而已。 爸妈中彩票的时候还是二十年前,都是普通人,不会做生意,也投资不好,只能学人囤黄金买房,那时候黄金和房价都便宜,花很少的钱就能买到很多。 金砖一条一条的往地窖里存,两三层的个户小楼和大院随便挑。 本来只打算买一栋,结果刚买完涨了点,那么点对于小平民来说,已经比做生意赚得还要多,所以俩人一合计,把钱都投了进去。 后来房子拆迁的拆迁,涨疯的涨疯,黄金也翻了好几倍,他们家也因此从暴发户,变成了超级暴发户。 人不缺钱后就想追求些别的,爸妈十分希望能像别人一样,成为一个家族或者世家,叫后代也能跟着享福。 两个突然暴富的人没有门路也没有人脉,商圈一个不认识,更做不好生意,俩人思来想去,决定去学。 先去各种富人聚集的地方跟人家偶遇,慢慢地打入其中,勾搭上了一个。 那个人就是江明溪的父亲江上淮。 她爸拜了江上淮为师父,跟着师父学投资。 有这样的关系在,两家逢年过节都会聚一聚,平时隔三差五余遥也会被带去拜见江父江母。 父母的刻意营造机会,加上她也确实看上了年轻英俊的江明溪,积极接触,俩人这才成为男女朋友的。 不过她爸妈说了,她以后最多继承几栋楼当包租婆,江明溪却是可以不断往上升的,等接受过社会毒打,江父会资助他自己创业。 往后房子有贬值的风险,搞不好人手一套,廉价似大白菜,但江明溪的前景却是广阔的,两两一对比,爸妈始终觉得她占了大便宜,所以平时有个不顺心,跟爸妈抱怨,无论什么原因俩人都怪她。 次次因为没有话题和相同的爱好、鸡同鸭讲兴起放弃的想法,也会被说作,这么好的男朋友不知道珍惜。 朋友也劝她,长得好看,能力强就好,别的都可以慢慢磨合。 她当时被说服,暂时熄了心思,准备好好经营这段感情来着。 事实证明找对象还真不能光看实力和样貌,人品也是要的。 余遥算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下车来到铁门跟前,没有钥匙,不过她看了一眼高度,感觉这门拦不住她。 余遥在原地站了几秒,细细观察能落脚的地方,确定自己可以后攀着铁门爬了过去,稳稳跳进院里。 堂屋口也有个门,是密码指纹锁,指纹没有,不过密码她知道,因为来过这里。 江明溪长相俊朗,身材也不错,她当然是垂涎的,所以跟着回家过,原以为能擦出什么火花,结果好几次败兴而归,什么都没做。 那时候还觉得他是正人君子,现在只恨自己眼瞎。 那家伙不碰她,搞不好是心里有别人。 比如最近十分流行的,青梅竹马的白月光从国外回来,渣男干柴烈火之下和白月光旧情复燃。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余遥刚要按密码,突然想起来,以江明溪那种谨慎的性子,卧室的门肯定也是锁着的,那门是木的,反锁后除了从里面打开,就只能破坏。 江明溪在里面做些不三不四的事,当然不可能给她开门,只能靠她自己。 余遥手放下,改道去找工具。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3节 *** 二楼东边最大的一间卧室内,江明溪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壶水,正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 他指尖轻颤,眨眼频率极高,心脏以不正常的速度跳动,整个人处在既兴奋又紧张的状态。 因为他马上要做一件事,一件不道德甚至可以说犯法的事。 他突然歪了歪脑袋,朝床上看去,松软厚重的被子里躺了一个人。 一个长相出众,能力超群,无论何时何地都像鹤立鸡群的人。 所有人都说他江明溪足够优秀,夸赞他年富力强,其实有个人比他厉害百倍。 他是出了名的学霸,十九岁大学毕业,二十四岁硕博连读回国,仅花了几年时间在鼎立集团任命总经理。 有个人却是实至名归的神童,十六岁跳了好几阶大学毕业,读硕博的时候六年又跳了两阶,二十岁光荣拿了学位继承祖业。 家里情况比较特殊,爸妈早已离婚,各自有了新家庭,全都脱离了家族,爷爷也不认他们,只相信孙子,所以在年迈无力时把股份都给了孙子,让他继续发展。 一开始几乎所有大小董事都不看好他,觉得他太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慢慢地开始钦佩这个年轻人。 他也是其中之一。 崇拜且敬佩这个人,觉得他强大又美丽。 不知道是不是注视的久了,他渐渐地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有一天居然会梦到自己和他…… 起初他无法接受,后来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同,但是去找别的男人时,发现自己硬不起来。 他好像只喜欢这个人。 性向还是正常的,唯独对这个人不一样。 自己也不晓得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只知道那股子潜伏起来的东西越来越浓郁,折磨的他睡不好,吃不好,做梦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克制不住的想去接近,触碰这个人。 他在网上发过贴,想知道自己这样是正常的吗? 很多人劝他去找医生看看,也有人骂他变态。 有一天,他收到一个私信,私信告诉他,他对自己兄弟也有想法,后来给兄弟下.药,兄弟喝完睡的很深,他将该做的做完都没醒,第二天也只以为自己疮病犯了,没有放在心上。 男人对男人是没有防备的,尤其是兄弟之间。 江明溪立刻想到了自己和方堰。 虽然不是兄弟,但混一个圈,大学时又一个学校,有同窗之谊,现在也是上下级关系。 其实很方便的。 正如那个私信所说,男人对男人真的没有一点防备,他与方堰经常毫无隔阂地在办公室里谈论集团未来走向,一同参加酒宴。 前几天一个项目投了几次不中,所有人都放弃了,只有他还在坚持,最后终于说服对家,为集团赢来一笔可观的收益。 会议上方堰表扬了他,散会后把他留了下来,说是过几天约他去打斯诺克。 这是正常上级拉拢下级的手段,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跳漏了半拍,根本没想到机会这么快找上门。 打球中间,他要了两瓶饮料,俩人都开了车,没打算喝酒。饮料是解渴的。 刻意选的瓶装,用针孔打进去药,外面看起来还和平常没开包装时的一样,方堰不出意料没有察觉出异样,开瓶喝了下去。 上一刻还在跟他谈话,下一刻就出现胸闷气短头晕的状况,本来只打算在一旁休息休息,这一歇息,睡了过去。 那会儿他心急,喊了两声,居然把人叫醒了,药效没有完全发挥,他干脆谎称送方堰去医院看看头晕是怎么回事?方堰没有怀疑,成功被他骗到车上。 半路人已经睡深过去,怎么摇都没有反应。 江明溪脑海里立刻想起那个私信说的,只要动作别太大,不要留下痕迹,完事后那人都不会知道。 至少能昏睡一天,这一天对他做什么都可以,还能玩点小游戏。 江明溪想起什么,水杯放去一边,起身在床头柜里翻找,最下面一层柜子打开,里面是两副手铐和眼罩,还有些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儿。 他侧目望了望床上的人,心中动荡不断。 只要小心一点,不要留下痕迹,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 余遥还在楼下找工具。 她记得江明溪院里有个专门放各种实用零件和维修器材的地方。 有一次来的时候,一个灯泡坏了,江明溪要打电话找人来修,她没让,因为她会换。家里出租了不少房子,有些电器老化,都是她和双胞胎弟弟修的。 爸妈抠门的要死,不舍得请人,只能自己人辛苦一些,久而久之练就了一身本领。 灯泡有新的就能换。 她跟江明溪说了情况,江明溪带她去了屋旁的小房间,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生活能用到的工具,不能用到的也有。 余遥很快寻对了地方,不过门是锁着的。她确实会修东西,但没有开锁技能,只好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意外发现窗户开着,里面没有贵重物品,也没有安装防盗。 口子很大,她一个人通过绰绰有余。 余遥单手撑着木框,爬上窗户后一跃跳了进去。 里面不大,所有东西一目了然,都陈列在墙上,余遥一一望去,开始在一排排工具里挑选。 江明溪院子里以前有颗桃树,只开花不结果,纯欣赏的,后来听说会招阴,不吉利,他有点迷信,自己动手砍了,所以房里有斧子。也有锤子。 锤子是小的,斧子是大的。 余遥一手锤子,一手斧子,犹豫了片刻,将两样杀伤力大的武器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小的别在腰后,大的拿在手里,确定不需要别的后又从窗台跳了出来,用密码开了堂屋的锁,光明正大进了屋。 江明溪的卧室在二楼,一个采光最好的屋子,余遥小心踩着楼梯,尽量不弄出声响,同时竖起耳朵听渣男屋里的动静。 不知道俩人在干嘛,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她已经到了二楼,趴在江明溪门口听了半天也没有响动。 难道真的误会了? 江明溪就是单纯收留喝醉酒的同事? 余遥背靠着一侧的墙,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刚刚瞧见的一幕。 那只软软垂下一点力道都没有的手。 刚刚其实不太冷静,心中一直冒出火气来,所以忽略了很多细节,也刻意不去想那些缠缠绵绵的东西。 现在才留意到好像哪里不对劲。 要喝多醉才能那样,被人扛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不是睡着或者撒娇,那江明溪…… 不会趁人之危吧? *** 卧室内,江明溪捏着从抽屉里拿出的手铐,几乎可以说小心翼翼、像做贼一样轻轻地扣在床上的人手腕处。 然后拖着那只手,铐到床头的铁架子上。 自从跟那个私信聊过之后,他心里就动了想法,一应物品准备的很是齐全,床也早就换过,本来是软包的,改成了铁艺床。 江明溪拿起另一副手铐,刚要如法炮制,将方堰里侧的手也铐上,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很大很大的动静。 江明溪猝不及防,惊的手一抖,那副银色手铐掉在地上,与木质的地板磕碰,发出一声刺耳的划拉和沉闷声。 江明溪望着被屋顶明亮白光照的,闪着冷冰冰幽凉光芒的铁质手铐,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一个念头。 完了,我被人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温馨提示:千万不要接陌生人给的口香糖,香烟,饮料,没开包装的也不行哦,男的女的都一样,有可能被放了毒.品或者别的~ 以及现在男人也不安全了,所以男人们不要以为自己是男的就无所谓呀,要保护好自己呀~ 最后是说给相貌平平的我们,虽然我们长得普通,不太可能遇到像男主这种事,但是我们还有腰子,为了我们的腰子平时也要小心一点哦~ 最最后,按照国际惯例,新文前三天发红包呀~不要大意地留言吧~ 第3章 醒过来了 方堰。 余遥常年锻炼,身体素质极强,那一击下去,门直接裂开几道细缝,斧头深深陷进深处。 她用脚踩着门,使了大力尝试了好几次才拔.出来。 余遥脚下挪了挪,身子稍稍后退些,调整好姿势后又是一击砸去。 砰! 锋利的斧头再次穿过厚重的木门,在另一边露出尖尖来。 屋内的江明溪本来就慌,瞧见那一幕后,更是三魂去了六魄。 他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弦崩掉一样,第一时间想将罪证藏起来。 不能让人知道他干的事。 猥.亵罪被抓到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正当青年,还有一片光明的未来,不能坐牢! 江明溪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手铐,想锁回抽屉里,又觉得不妥,打开窗户远远扔了出去。 除了这副手铐还有一副,铐在方堰的手腕上。 要把它拿下来。 钥匙! 他四处去找,抽屉里,床上,自己兜里,到处翻了翻居然都没有寻到。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4节 在哪里? 他想不起来,完全不记得刚刚放去了哪儿。 完了,我完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到不说,可能还要面临坐牢。 江明溪瞳孔震了又震,半响拖延时间一样喊道:“谁?” 没有人回应,斧子声也没有停下,还在一下一下地劈着门,每一次都像砍在他心头,叫他五脏六腑揪起。 “谁在外面!我报警了!”他这话说的中气不足,干出这种事,最怕警.察的不是对方,是他自己,他只是在恐吓外面的人而已。 并没有起作用,对方依旧按部就班在动作,每一次都冲着锁芯位置,那地方摇摇欲坠,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还是没找到钥匙。 检查被子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 方堰被外面的巨大声响吵的,要醒了。 不能被他看到。 江明溪慌乱间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蓝色大衣整个盖在方堰头上,那大衣是冬末初春穿的,有些重量,可能是砸到脸了,他听到衣服下传来一声的‘唔’。 方堰真的要醒了。 必须尽快跑。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最多算猥亵未成,就是判也判不了多久,再加上和方堰的私交,父辈之间的关系,认错态度好,取得对方原谅的话不一定会坐牢…… 江明溪仔细衡量了片刻,打退堂鼓的心越发强烈。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在屋里寻找出路。 门口被堵,只能走窗户。 他很快奔去小阳台,打开玻璃窗后探出头瞧了瞧,二楼,三四米的样子,他跳下去摔不死,但是可能会残。 砰! 身后的卧室门再一次传来不堪受重的动静。 江明溪回头看了一眼,斧子抽出时带起一块手臂那么粗的碎木,也因此,叫他看清了后面的人。 “余遥,”江明溪一眼认了出来,“你疯了!” 余遥站在门外,隔着破洞看他,“疯的人是你吧,居然背着我找小三!” 江明溪已经坐到了窗台上,但是太高了,他不敢跳,只能继续回头周旋,“你搞错了,我没有找小三。” 余遥面上微怒,“我一路跟着你来的,你还想骗我!” 砰! 门彻底被她砸开,因为用的力气极大,惯性撞到墙,又弹了回来,没来得及重新锁上,已经被余遥摁住。 余遥提着斧子,抬脚重重踏进屋内。 卧室里铺了木地板,斧子头垂在下方,最锋利的地方不断和地面摩擦,发出尖利难听的声音。 江明溪额上的冷汗顷刻间滚落。 他跟余遥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男女朋友,对她还是了解的,本来就练了各种格斗,手里还有武器,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她。 记得从前跟人发生冲突,几个男的都被她揍了,他这副身板就是送菜的。江明溪不敢硬碰硬,一咬牙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四米多对于一个不怎么运动还需要喝酒应酬、吃饭不规律、身子虚的人来说过于高了,落地时江明溪清晰地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他也顾不得,拼了命地爬起来,一瘸一拐朝外逃去。 余遥已经到了阳台,江明溪跳窗的地方,她站在边上,瞧着地面马上就要跑掉的人,第一反应是跟着跳下去。 弄死那个混蛋。 但是看了一下高度,又有些迟疑。 万一她也闪着,两个瘸子一前一后,她还是追不上江明溪。 现在跑快点,下楼追也是一样的。 余遥斧子丢去一边,也不欺负腿瘸的人,准备赤手空拳揍那家伙一顿。 她几步奔去卧室的门口,手握住门把手,刚要出去,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三。 不能光整治渣男,小三也不能放过。 如果按照她刚刚的推断,是不是小三还不一定。 余遥在抓渣男,和验证自己猜想之间犹豫了刹那,选了后者。 她松开门把手,折身回头打量江明溪的卧室,很大,但能藏人的除了床底下就是柜子。 柜子不用看了,因为她在床上瞧见了一个人。 没有跑,老老实实躺着。 余遥挑了挑眉。 猜测对方要么胆子太小,吓到了,或者反应慢,没想到躲起来。要么就跟她刚刚想的一样,喝得太多,已经没意识了,就算这边动静不断,也没有弄醒她,是江明溪趁人之危。 余遥脚下挪了挪,朝那边走去。 江明溪的床在卧室最角落,右边是阳台,左边是书架和电脑桌一体,被过高的桌椅挡住一些,余遥离近了才发现对方果然不矮,脚差点伸到床尾。 赤足,皮肤很白,那脚也雪白雪白,长得修长形状完美。 所以说小三连脚丫子都好看吗? 余遥不服气地往上继续看,瞧见了一双笔直劲瘦的腿。 腰也很细呢。 余遥:“……” 再往上是……嗯?胸这么平的吗? 余遥眨眨眼,有些吃惊的同时,感觉自己扳过了一局。 她以为自己已经算很平了,没想到有人比她还夸张。 几乎一马平川,没有半点起伏。 余遥忍不住在心里同情对方。 比我还惨呢。 她踩着板鞋,又凑近了几分,对大衣下的人是谁,样貌怎样产生了十二万分的兴趣。 谁魅力那么大,让江明溪都不择手段开始犯罪了。 余遥俯身坐在床边,视线再度往上,瞧见了她的衣服。被用来遮住那女人的脸。 余遥:“……” 江明溪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到哪都不忘她这件大衣。 余遥捻住衣服的一角,一点一点往自己这边拉,大衣慢慢从那人身上抽离,很快露出一头乌黑发亮的短发。 很短很短的那种,前不过眉,侧面不过耳,看着很清爽,但是对于女生来说有点太短了吧? 怕被原配薅头发?所以刻意剪成这样的? 余遥手底下没停,一鼓作气将整件衣服拿开。 目光一直没从那人身上挪开过,所以一眼瞅见了一张五官立体、容貌出色的俊脸。 ??? 男人? 她倏地站起来,面上尽显惊色。 因为细看之下发现这个人不仅是个男的,她还认识。 是江明溪的顶头上司方堰,继承了他爷爷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鼎力集团最大的董事长,别人想巴结都见不了面,江家一直讨好的对象。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余遥不禁开始怀疑。 难道真是误会了? 他跟江明溪一起喝酒,醉倒后被江明溪带回来歇息。江家本来就在刻意接近他,想跟他搞好关系,这么绝佳的同住一屋醒来再谈天说地拉近距离的机会当然不可能错过。 她没有打听,也不清楚缘由,提着斧子过来一顿胡搅蛮缠,冤枉了江明溪?还把人家当成了小三? 不能这么尴尬吧? 余遥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她看到了方堰的手腕,拷了副银色的手铐,另一头锁在铁床上,像玩什么少儿不宜的游戏。 说起来在车上时刻意盖住他的容貌,本身就很古怪。 扛他的时候也用大衣和帽子严严实实裹着,再加上离得远,余遥才发现不对劲。 抓奸抓到了‘男小三’,‘男小三’这个样子,百分百不是自愿的。 状态看着太差,脸上本来就白,现在透着抹不正常的惨白,额间有汗,眉头皱着,眼皮子一直在颤,一副想醒又醒不过来的模样。 余遥是见过他平常时候的,矜贵,冷淡,优雅,英俊,清辉孤傲,众星捧月。 所以江明溪对他做了什么? 给他下.药了吗?把人家毒成这样。 余遥还站在床边,一时竟有些拘谨,对现在的局势很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把人弄醒吗? 不不,江明溪跑了,留下一地鸡毛,现在把人喊醒,人家搞不好以为是她干的,比如贿赂江明溪将人弄过来给她玷污啊,或者江明溪把他带回家歇息,她把江明溪赶跑,自己给他上了手铐妄图对他做些什么。 随便他想歪一点对她都很不利。 方堰这个身份,要是误会了讨厌她的话,搞不好会对付她们家。 本来就是小屁民,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大股东。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5节 余遥咬了咬指甲,很快下了决心。 给人救出来就悄咪咪离开,继续追江明溪那个渣男,揍他一顿出口气,其它的事以后再说。 余遥去找手铐的钥匙。 方堰这个样子,一个人根本没办法脱身,要先帮他把手铐解掉。顺便帮他打个120,他脸色太难看,不知道是酒喝太多,还是怎么回事,看着不太妙。 余遥有点担心他死掉。 待会儿瞧见他上救护车再走吧。 至于他要不要报警,等他醒来自己决定。 她自己就是私人纠纷,不打算公家处理,主要都在方堰那里,被下药差点被猥亵的人是他。 他一个男的,身份还很特殊,会不会报警余遥摸不准。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消息走漏的太快,如果让媒体知道,添油加醋那么一写,本来是被猥亵,搞不好变成了猥亵他人。 对家再一参合,更不得了,漫天谣言绯闻止都止不住,很有可能导致股票下跌,民众抵制等等麻烦事。 她乱来的话责任就是她的,余遥还没那个能力承担,所以她只管眼前的事。 余遥心里做好了打算,然而翻箱倒柜都没找到钥匙。 那个混球不知道放去了哪儿。 床头柜的抽屉,地上,床上,桌子上,阳台,所有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看到。 王八蛋不会带在身上吧? 余遥挠了挠头,有些为难。 那怎么办? 只能硬取了吗? 解是必须要解的,是担心江明溪不知道去哪找个更大的武器回来,到时候她不好应对,再谨慎点花钱请几个帮手一起,她说不定还会吃亏。 江明溪做贼心虚,怕事情暴露,就算抹除证据也会想着回来看看,一个人又没有把握,七八成会叫帮手,所以必须尽快离开。 余遥长长叹息一声,认命地朝门口走去,准备下楼拿工具,刚握住门把手,身后突然响起手铐和铁质东西碰撞的声音。 锵的一下,很响很响,像是有人极力想挣脱手铐传出的动静。 ??? 方堰醒了? 余遥回头看去,被桌子和椅子挡了大半,只能瞧见一双雪白的足,足面朝上,脚后跟抵着床单,因为用力在蹬,脚边聚了一堆褶皱的被单,淡青色的血管也因此更加显眼地纵横蜿蜒在足背上。 这么大的动作,看来真的醒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开文的时候大家还在,谢谢你们,爱你们呀~ 然后这章留言也有红包哦~ 第4章 是错觉吧 是吧。 方堰在观察四周。 他现在似乎在一个陌生的、不认识的环境里。 头顶的天花板不是家里的护目色,改为了纯白色,没什么乱七八糟花样的地方也多了几盏射灯,刺目又亮眼,方堰本能地侧目,避开光芒朝别处看去。 屋里很乱,像被贼入室了一样,抽屉歪七竖八,桌椅斜着,熨烫好整齐的衣服扔在一角,被人随意践踏,上面都是脚印。 房间内一开始有脚步声,一下比一下轻,像是有人在原本离他很近的地方渐行渐远。 后来大概是被他弄出的动静惊到,那脚步声戛然而止,过了许久才再度响起。 方堰跟随着脚步声看去。 他这边的角度不好,被电脑桌挡住,只能瞧见一个人的头顶。 应该是个女人,扎着高高的马尾,黑发,其余的藏在桌后,看不见。 * 余遥还在盯着床尾瞧,那双赤足已经从足背朝上,变成了微微倾斜,后跟悬空,脚趾和上脚心踩着床单。 修长笔直的双腿也起了变化,稍稍朝这边侧了点,正对着她。长裤因为多番动作往上缩了缩,露出线条优美地脚踝。 余遥突然想起这两年的流行,喜欢把裤脚折起来,露出脚踝,大冬天也是,那时候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时尚,不冷吗? 现在才有点懂,原来是因为这地方漂亮,所以要露出来给别人瞧一瞧,展现自己的美。 余遥上前几步,能看到的更多了,床头被锁住的白皙手腕,窝在被单里的人,视线在屋内也扫了一圈,莫名顿了一下。 就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对方还被铐着,地上放着杀伤力很大的斧子,像是要威胁恐吓人家一样,此时此刻,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我说跟我没关系,你信吗?” 刚刚还在想,他醒来肯定会误会,所以要趁他睡着把人救下来跑路,一个还没做呢,人已经醒了。 那话听起来也像狡辩。 换位思考一下,她一个女孩子,俩眼一睁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腕被铐,一个男的站在屋内,她百分百会怀疑那个人。 虽然是江明溪把他带回来的,但如果是她的话,有同样的女孩子对她下手,和男人对她下手,她肯定更倾向于异性,绝对不会怀疑同性。 就像她打死也没有想到江明溪会对男的做这种事,那个人还是他的上司一样。 要不是人被情.趣手铐锁着,江明溪床头柜还一堆的用品,几个包装袋打开,明显准备对人家使用,她到现在还觉得跟做梦似的。 抓奸居然能抓到‘男小三’,‘男小三’还是受害者。 电视剧也不能这么夸张吧。 余遥试图解释,“事情是这样的,我是江明溪女朋友,是来抓……” ‘奸’那个字叫她及时悬崖勒马吞进了肚子里,没说出来,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人家毕竟不是自愿的,是江明溪一厢情愿,所以这个字不能用在他身上。 “江明溪那个王八蛋,对你……”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一个男的,被另一个男的惦记,还要说给被惦记的那个男的听,对人家太残忍了。 “总之这是个误会。”顾忌的太多,最终也只能这么解释。 本以为对方会追问,或者愤愤指责她推卸责任,要她快点解开手铐,不然告她云云,没想到对方表现的很平静,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很小很小的动作,不仔细看会错过。 余遥莫名有一种雷电交加,狂风暴雨顷刻间风平浪静的感觉。 前一刻大风大浪,后一刻雨过天晴。 对方没有闹也没有大吼大叫、这么通情达理她没有想到。 点头就代表了他知道并且理解的意思。 余遥颇感意外地看着他。 方堰胸间起伏的厉害,“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听到了。” 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久久不愈、或者天生体弱病秧子一样,语气有气无力。 余遥表情更显惊异,“你那会儿就醒了?” 简直太好了,不用强行解释了。 方堰‘嗯’了一声。 其实他醒来的更早,第一斧子落下时他就有了些意识,因为门和墙体相连,墙又和床相抵,劈门的动静通过墙体传到床上,震动和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惊了他一下。 他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说话声,但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想醒,醒不过来,想睡又睡不着,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很久才睁开眼,瞧见手腕被铐,屋内一片狼藉,结合那些话和‘梦’,心中对现在的局势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余遥颌了颌首,目光在对方苍白的脸上,和冷汗不断的额间流转一圈后实诚道:“你那个手铐钥匙可能被江明溪带走了,我没找到,只能用工具打开,我下去拿,你等我一会儿。” 方堰蜷缩起身子,那只空着的手捂住肚子,疲惫虚弱地应了一声。 状态看着越来越不好,像脱水的症状,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余遥犹豫片刻,指了指床上的被子,“你盖上应该会好一点。” 她不知道方堰是什么问题,但捂住腹部那个动作,应该是肚子疼,肚子疼十之八九保暖有用。 方堰没说话,余遥也没等他回应,转身出了房间,朝楼下工具房走去。 脚底下不自觉快了几分,是真心地,由衷地希望能赶上,对方没事。 说实话,如果方堰趾高气扬或者理直气壮的冤枉她,让她解手铐,她心中有怨,可能会犹豫犹豫,要不要救他。 人家这么明事理,她反而打心底里生出帮他的想法。 要是就这么走了,良心肯定会痛吧? 平常会扶老爷爷老奶奶的余遥果断到了楼下角落的小房间,照旧翻窗户进去,因为刚来过一次,粗略观察过屋内,大概晓得什么工具在哪里,这次很轻易就找到了清理瓷砖缝隙的小切刀机。 应该是当初装修的时候留下的。 余遥担心一个不管用,还另外带了个钳子,往口袋一塞翻窗出来,两步并做三步上楼,重新进屋时方堰那只被铐着的手吊在空中,紧紧地勒着,不是别人干的,是他自己。 他似乎在承受什么疼痛,手上不自觉的动作,指头攥着手铐链子,使劲到指尖发白,整个人也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面上尽是痛苦和萎靡之色。 余遥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钳子走过去,坐在床边翻捡手铐,寻找薄弱的地方。 江明溪很有钱,有钱到买的手铐质量很好,又厚又宽,只一观余遥就有一种不可能绞断的感觉,不过她还是拿起钳子试了试。 余遥两指塞进手铐内,拉了拉,把所有空隙放在明处,正对着她的方向,好方便办事。 期间对方很配合,紧扯着链子的指头松懈下来,铁铐垂落,露出一道鲜明的红痕。 在腕儿上,主人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丝毫没有在意。那手也不动了,她怎么摆弄,就怎么放,和它的主人无差,都一样白皙,修长,线条绝佳,浅浅地陷进枕头里,像玻璃罩里护着的奢侈品,好看又金贵,只可远观不可近亵。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6节 余遥没有多瞧,钳子夹住手铐稍细的一处用力剪去,果然没什么用,太厚太宽。钳子拿出来,被绞过的地方只留下一道几近于无的痕迹而已。 看来要用小电切刀了。 床头柜就有插座,线也足够长,不过电刀切铁,会有火花,伤到人很麻烦。 余遥在屋内四处找了找,很快寻到一条围巾,想给那手腕围着,免得伤到皮肤,还没上手,那只玉白的腕脖已经往里缩了缩,明显有些抗拒。 嗯? 余遥抬头看去。 方堰眉头锁着,像是不太情愿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拒绝的意思。 余遥有些不解,“你不想围这个?” 方堰点了点头。 余遥微怔,“可是不围会伤到你的。” 她很快猜到另一种可能,语气有些噎,“你是怕我技术不行切到你?” 不等人回应,她继续道:“你放心吧,我们家洗手间翻修,美缝都是我清理我填的。” 他们家有很多老房子出租,有些瓷砖破裂,美缝漏水等等,翻修的时候爸妈舍不得多花钱,那些余零下的小活都是她和弟弟干的。 像打扫卫生,装电器等等,她基本都会,一个小电刀难不倒她。 方堰摇了摇头。 嗯? 不是这个原因吗? 那是因为什么? 余遥盯着床上的人,和那截皓白的手腕看,许久才反应过来,刚刚她下楼之前嘱咐方堰用被子盖住自己会好一点,但是他没有照做。 是懒得理她,还是…… “你不想用江明溪的围巾?” 是啦,被江明溪那样的变态喜欢还惦记,是她,她也会犯恶心不想用他的东西,如果不是人被铐着,他连床都不想躺吧。 方堰颔了颔首。 猜对了。 余遥将手里的围巾丢去一边,又在屋里找了找,基本上全都是江明溪的东西,只有那件深蓝色的大衣不是。 余遥拿过来,示意他看,“这件衣服是我的。” 本来还打算强调一下,这个条件委屈委屈算了,先脱身再说,没来得及,方堰已经将手腕伸了过来。 这是同意了的意思。 余遥松了一口气,将大衣袖子展开,缠在方堰手腕处,一边平铺好,一边偷摸着打量他。 方堰好像没有认出她来。 为什么见过他,为什么要帮他,不仅是因为他明事理,还因为一件事。 这要从几个月前说起,那时候她和江明溪刚交往没多久,对渣男很热情,经常闲着没事到鼎立去找他。 有一次远远地瞧见他和助理说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从背后锤了他一把,给人猝不防及都锤咳嗽了。 事后才发现锤错人,不是江明溪是方堰,虽然对方很大度的没有追究她的责任,不过她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所以这算是补偿吧。 说起这个她突然想起来,那会儿只觉得认错人是个意外,自己眼瞎,现在才琢磨出不对劲。 平时跟江明溪一起出去玩,吃饭,参加家宴等等,江明溪十句话不离方堰。 方堰有多年轻,能力有多强,在商场上又干掉了谁谁谁,收购了哪家公司,多少老狐狸败在他手里等等。 江明溪很崇拜方堰,在刻意的模仿他,说话,气质,包括衣着,连发型都是一样的。 所以乍一看俩人的背影几乎没差别,她会认错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俩人都瘦,身形挺拔高挑,不站在一起根本分不清,立在一排才能察觉出区别。 正品和赝品在细节方面相差还是很大的,一比较就露出端倪来。 余遥又找了两只笔抵着,将手铐架空,确定不会松散后拉了拉大衣,盖在方堰腰间,护住他的肚子,还余下的部分隔在他脑袋和手铐中间。 “你往右边看,我不说行你不要扭头。”这是怕火花溅到他眼睛里,迸到他脸上也是个问题,会烧出一个个的小黑点,不好看。 余遥没详细解释,但方堰好像猜到了原因,没有问,自觉的扭过头。 余遥拿着小电切刀,边工作,边在心里嘀咕。 他好听话啊,一点也不叛逆。 作者有话说: 这样的脑洞你们会看吗? . 《贫民窟第一,金字塔第二》 . 男主家世好,头脑灵活,一直是学校里有名的校草和学霸,能拉开第二名几十分。 . 后来有一天,学校凭着高昂的奖学金和优越的待遇抢来了一个学霸女孩后,他再也没能拿过第一,还被拉开了几十分。 . 男主:“……” . 世人永远想不到从未尝过败绩的男主为了追上女主——的成绩究竟付出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和努力。 . 找了无数大佬补课,暑假上了好几个补习班,熬了数不清的大夜,从来没那么认真读过书,还是没能干过那个贫民窟女孩。 . 男主:……我放弃了,我躺平了。_(:3」∠)_ . 大概是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用了无数资源和能量,依旧超不过女主,女主让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干不过干脆加入的故事。 . —— . 《打赌把自己输给她了》 . 一个有重度抑郁症的人,想跳河,被女主看到,女主说他这么年轻,长得还好看,死了好可惜,不如当她男朋友,她会好好对他的。 . 男主指着河说,他跳下去,她有胆子捞上来就把自己这副皮囊和身子给她。 . 从小在河边长大的女主真的跳了,还成功把他救了上来。 . 从此他那副好看的皮囊和身子就属于她了。 . 打赌把自己的身体输给她了。 .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 —— . 你们感兴趣嘛?专栏已经开了预收啦,喜欢可以先收藏哦~ 第5章 送去医院 救治。 余遥很快想通。 应该跟他身边没人,只有她能依靠有关。 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所以意外地配合,除了围围巾和盖被子的时候抗拒了一下,一直都很安静,没有抱怨,也没有催促和不耐烦,更没有上位者发号施令的居高临下。 很难得。 余遥其实挺不喜欢跟比自己有钱太多的人相处,因为他们身上总有一股子盛气凌人。 尤其在知道了她的家庭条件之后,对暴发户的鄙夷明显到根本不屑掩盖。 就连江明溪跟她在一起时她都能隐隐察觉到优越感。 很奇怪,在方堰身上没有。 明明他才是最有资格的。 鼎立集团做的很大,民时期就有影子,一直延续到现在,名下有百来个子公司,随便一个拿出来都不得了,有名有望众人熟知的。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7节 可以说从生活方面,到娱乐圈互联网等等各行各业鼎立都有涉足。 江明溪能有今天,也跟他息息相关。是他一手提拔的。以前毕竟是同学,再加上江家和方家长辈间有点交情,算是靠关系进去的,江父希望方堰能带一带江明溪。 说起来好笑,江明溪比方堰还要大几岁呢,结果大的要请教小的。 达者为师,倒是能理解。 总之像方堰这样的家世和能力才有资本骄傲吧。 他就算傲然睥睨,也是应该的,相差太大太大,是事实,能接受。 然而该骄横的不骄横,不该骄横的骄横,不禁引人沉思。 余遥手里的小电刀已经抵在手铐上开始作为,火花登时四溅,把她的衣服烧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洞,像深蓝色里滴了墨汁,很明显的黑点。 看来这件大衣是彻底报废不能穿了。 余遥并没有在意。因为她也嫌弃江明溪,不想碰他的东西,用自己的衣服干净些。 余遥瞧着差不多了,暂时停下手里的活,想看看切到哪里了? 将表面一层碎屑抹去,当即露出一个浅浅的坑。第一次在离人两三厘米的地方使用电刀,过于谨慎了些,才切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余遥切机上沾了一点桌子上放的茶水,边擦边忍不住问床上的人,“你怎么这么淡定?真不怕我手抖切到你?” 她知道自己经常用这个,方堰不晓得啊,她口述的不算,谁知道是不是在吹牛,所以方堰心要多大才能一点都不在意啊。 方堰听到声音扭过头,漂亮的眉眼认真看她,“你不会的。” 没有说原因,不知道是讲不出来,还是说盲目信任,反正余遥还挺受用,禁不住开始嘴上打漂,“我十一二岁就跟着我爸一起玩这个了。” 这话半真半假,那会儿只是打打下手而已,还摸不着。 余遥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她把电刀压在开了细缝的地方,又开始工作。切刀再一次发出嗡嗡嗡的声响,火花也继续四溅烧她的衣服。 余遥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方堰的脑袋是对着这边的,她立刻提醒,“扭过去。” 机器的声音太大,方堰应该没听到,一点动静都没有,目光依旧凝望着她,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瞳子幽黑乌亮,像上等的黑曜石。 余遥再一次提醒,“火花要溅到你眼睛里了。” 方堰还是没动静,余遥干脆直接上手,五指张开,摁在他额间和侧面的头上,给他拧了过去。 带了些力道,很强硬的那种,方堰身上貌似没什么力气,也没有反抗,很轻易叫她得逞。 余遥看他不动,手收回来,随意瞥了一眼,突然发现指尖亮晶晶的,有汗。 是方堰额头上的。 贴着鬓角和额角的地方都被冷汗浸透,皮肤冰凉冰凉,很不正常。 江明溪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余遥有些担心,“你还好吗?江明溪……” 话没有说完,因为又涉及到一些不礼貌的。 那边的方堰倒是很坦然,“我没有那么脆弱,你不用顾忌我,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余遥眨了眨眼。 心说也是,毕竟是接手了一个集团的人,怎么可能没受过什么打击,枪林弹雨应该没少遭受,这事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吧,所以到现在为止表现的都很镇定。 除了身体不好,精神方面很稳定。 “他给你吃了什么?”人家已经这么表态了,余遥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方堰那只没被铐住的手始终放在肚子上,没有挪开过。 为什么要捂着,肯定是食用了什么东西现在胃里不舒服。 “没吃,不过他给了我一瓶看起来很普通的饮料。” 方堰回话的时候又想扭过头,还没开始动作,已经被余遥摁死。 有过一次之后,第二次自然而然,怕他还不死心,那手干脆一直压着,没再离开过。 “你就喝了?”余遥现在挺忙,一边要顾着他,一边切手铐,一边跟他聊天。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想说了,怎么也是个董事长,拥有无数财富和权利,警惕性也太弱了吧,一下子就叫江明溪得手。 “我没有想到……”方堰很诚实地回答了。 余遥:“……” 她沉默片刻后,认真想了想自己,如果何穗给她喝下了药的饮料,或者同事,她可能也想不到防范吧,所以其实不怪他,要怪就怪江明溪太奸诈,抱着那样的想法还实施出来。 亲近的人下手,真的很难堤防。 “下次要记住了,不能随便吃喝别人给的东西。” 这么大的代价,其实不用她强调,方堰肯定早就自己铭记了。 余遥这话其实只是没话找话,没想到方堰还厚道的应了她。 “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不过余遥莫名有一种大人告诫小孩子,不要给坏人开门,小孩郑重其事的保证,‘不会了’的感觉。 真的好听话。 余遥压下心中奇奇怪怪的想法,刚要找个话题继续聊,屋内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手铐被电刀切开,断成两半,抵着的笔和衣服一同散落,露出一节白润的手腕。 余遥望着那线条流畅的地方,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解开了。” 顿了一下,问他,“你现在打算去报警?还是去医院?” 不知道为什么,余遥感觉他会选择去医院。 报警的话证据不足,因为江明溪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方堰身上还是完好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唯一的漏洞是手铐。 本来打算不碰那个,让手铐上只有江明溪的指纹,但方堰自己摸了。 他一碰,就有了两种情况,第一,江明溪给他铐的;第二,他自己。 方堰是商人,脑子灵活,在摸手铐的时候应该就考虑好了要怎么做,也明白证据不够,关不了江明溪。 那个手铐,就算是江明溪给他铐的又怎么样? 江明溪狡辩说看他不顺眼,想打他一顿,手铐是怕他跑了铐的,也没人能证明是真是假,至于抽屉里的用具,说本来就有的,更没法验证。 那家伙胆子还很小,跑的太快,余遥刚进门就跳楼了,没来得及录像和拍照,也没有监控。 现在是法治社会,万事讲究证据,什么都没有,搞不好连拘留都做不到。 所以方堰心里一定想了其它办法,他能接手鼎立,还把它发扬光大,肯定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是因为有手段能对付江明溪,才会这么从容。 所以他在摸上手铐的时候就放弃了报警,选择用其它方式对付江明溪。 果然,方堰选了后者,“去医院。” 我就知道。 他身份太特殊,顾忌着个人名誉和集团,自身也不能出现一丝污点,所以肯定会选择私底下解决。 “你还能坚持吗?”余遥边将断开的手铐丢去一边,边坐在床沿问:“我送你。” 她本来打算给人打救护车来着,因为手铐的事耽误了一下,毕竟如果解不开,就算救护车来了也束手无策,还要再等消防车。 方堰这个样子,无论是救护车还是消防车,只要消息泄露,肯定对他个人和鼎立有影响。 媒体和负面新闻铺天盖地啊,被个男人下药,传出去他也没法做人了。 他当时情况看着也还行,没有那么严重,所以打算先帮他把手铐处理了再打,报一个安全的地址,去那边等着。 结果她才准备去找工具,方堰已经醒了,她改变念头,想着载他去医院比救护车来这边快,又没有打,所以现在只能她送。 余遥给他把放在床边的鞋子踢过来,脚跟正对着床。 方堰应该是下班和江明溪一起出去玩的,穿的稍显休闲,鞋子也换了,是一双白色板鞋。 余遥瞧见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想到。 算算年纪,方堰其实才二十五岁左右,很年轻,有点年轻人的特征和爱好很正常。 余遥让开些位置,方便他下来。 方堰手从深蓝色大衣间抽出来,骨节分明的五指分开,摁在床上,微微使力,撑起自己略显消瘦的上半身,刚要起来,又倒了回去,重重砸进枕头内,压的床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不行,”他护着肚子痛苦地摇了摇头,“很疼……” 余遥愣了一下,“那怎么办?” 连下床都做不到吗? 方堰没说话,不过抬头看了她一下。 余遥:“……” 好吧,我来吧。 她认命地凑过去,手虚虚支在空中,方堰的上方,但是她看了看躺着的人,只觉没地方下手。 抱他吧,不合适,架他吧,他都这副样子了,动一下肯定就疼。 怎样都不方便。 余遥突然想起刚刚在别墅门口时瞧见的一幕。 江明溪在扛他的时候,刻意用她的大衣把人全身都裹住,当时只以为江明溪做贼心虚,或者疼惜‘小三’,现在才琢磨过味。 江明溪肯定也有一瞬间的迷茫,要怎么安置他。 他心里是喜欢方堰的,但方堰对他来说如同一座立于云颠的山,神圣不可侵犯。 方堰本身也自带那种气质,仿佛碰他一下都是亵渎一样。 所以用衣服隔着,是对他的尊敬和看重。 现在余遥打算依样画葫芦。 她拿起床上的深蓝色大衣展开,叫方堰伸出手。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8节 方堰臂上没力气,那手只举了一下就掉了回去。 余遥没法子,干脆自己上手,都已经摁过他脑门了,也不差这一下。 余遥倾身,将他挽起到小臂的衬衫拉下来,袖口的扣子扣好,另一只如法炮制,确定衣服跑不了后将那手臂套进大衣内。 不是正常穿的,只套在前面,护住重要器官就好,别的无所谓。 方堰没有意见,任由她摆弄,大衣着好后余遥检查了一下袖口,把微折的地方拉回来,腰带系上,防止散落掉下来。 整个裹好余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她这件大衣很大,特意做的宽松,穿在方堰身上居然也很合适。 这人是个衣服架子,余遥总觉得套在他身上比她自己穿还好看。 个子高,又瘦,还没有胸很占优势,穿衣显气质。 余遥手穿过他臂下,将他抱起来坐在床边,有了一层冬末穿的厚大衣隔着,动作自然了很多。 看他套了鞋后余遥十分自觉地在他面前蹲下,一双手朝后招了招:“我背你下去吧。” 身后没有声响,方堰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给回应,就在余遥蹲的脚麻,准备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肩上突然挂了一双手臂,随后是带着些冷香的气息像开了闸的水,蓦地席卷而来,充斥她鼻尖。 余遥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味道,反正——有点好闻。 作者有话说: 正常情况下如果遇到这种问题请第一时间脱身防止对方去而复返,保命要紧,其次是保存证据然后报警,不要私底下解决,男主是因为身份特殊,而且有能力和办法让渣男受到比猥亵罪还严重的惩戒才会选择私了。 我们就是普通小平民,办不到的,所以不要逞强哈~ 放心哈,男主会用正规法子,我们不犯法~ 第6章 太瘦了点 方堰。 余遥在心里深深地谴责了一下自己。 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不,男朋友刚背叛了你,所以你是刚失恋的人,不要瞎想瞎闻。 她很快镇定下来,等方堰整个人挪过来,半压在她背上时,摁着床沿想站起来,膝盖刚用力,又跌了回去。 方堰匆忙间空出一只手扶着床,有些担心问:“我是不是太重了?” 余遥眨了眨眼。 方堰似乎对她的实力不太了解,“你顶多一百多斤,我平时训练抗的麻袋都不止这么点重量。” 这是实话,她有想过打职业搏击,所以在训练上很用心,经常拖着百来斤的车胎跑步,方堰这点体重真的没被她放在眼里。 “不是这个原因。”她直言:“你这个姿势我不太顺。” 可能是有些生分,也可能怕她背不起,不敢用力,方堰只虚虚靠着她,没有完全上来。 本来起步的时候就难,他还添乱,当然起不来了。 余遥回头看他,“你再上来一点。” 身后滞了一下,有一种空气突然安静的感觉,过了片刻才有人往上挪了挪,大概因为体力不支,动作很慢,一次一点点的小幅度,过了一会儿才整个人伏在她身上。 余遥又试了一下,这次就很顺手,只起步时有些艰难,过了那个坎轻轻松松背动,没有半点障碍的到了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余遥刚要用脚去踢开,方堰已经主动伸出手把门打开。 他身上没力气,那手只短暂的动了两下后,重新软软垂在她胸前。 余遥侧过身走出来,下楼梯的时候胸前那双手忽而紧绷。 他又开始疼了。 刚刚余遥就注意到了,方堰可能是阵痛,状态好的时候能说上几句话,状态不好整个人都蜷缩着,很难受一样。 余遥从小身强体壮,很少生病,大姨妈也没事,所以不太能了解这种疼痛,倒是有一次和闺蜜在街边吃小龙虾喝凉冰啤,闺蜜不幸中招。 都是女孩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闺蜜疼就直说,哪不舒服也会告诉她,比方堰好伺候许多。 因为刚过去没多久,余遥还记得症状,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脱水严重,肚子疼到站不起来。 感觉方堰和闺蜜那时候有点像,脸色发白,流冷汗,失水过多的样子。 应该就是吃坏了东西,因为他自己说的,喝了那瓶看起来很普通的饮料后变成了这样。 江明溪只是看中了人,想对他做些什么,并没有要他命的想法,就算在里面下了药,也就是普通的安眠药,或者网上买的迷.药吧。 药过期了? 余遥猜不到里面的渊源,只尽量走稳一点,轻一点,不颠着他。 她还记得,半年前她载闺蜜去医院的时候,怕出事,车开的又急又快,每次颠一下,过一次减速带,闺蜜都大吼大叫,说她谋杀。 所以颠簸会加重疼痛。 余遥身子半靠着墙下的楼梯,虽然已经努力轻缓,不过她还是注意到,每一回脚落地,胸前的手,指尖都会颤一颤。 他很疼很疼。 余遥想着长痛不如短痛,脚底下不自觉加快了速度,很快到了江明溪别墅的门口,她的车停的有点远,余遥把人放下来,暂时坐在两旁的花坛上,自己去将车开过来。 特意掉了个头,副驾驶座正对着方堰的方向,她技术还行,小破车几乎就停在方堰脚边。 余遥下了车,绕过车头去花坛那边,方堰还在难受,一双手臂叠起,压在膝盖上,脑袋深深埋了进去,只露出一个头顶。 黑发又细又柔,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说起来这个姿势,很适合公主抱啊。 她还没有试过对男人公主抱…… 余遥先去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方堰可能听到了声音,支起上半身。 噫,又不适合公主抱了。 余遥走过去,自然地伸出双手,穿过方堰臂下,将他半抱起来,往车里塞。 方堰身子坐进去,一双长腿还挂在外面。 余遥矮下身子,勾起他的膝弯,将腿提起放进车内。 他现在这副样子,能帮他做的,余遥都会尽量自己来,不让他动手,所以安全带也是她系的。 她一只脚踩在车沿,拉着安全带绕了方堰一圈,扣进底座上。 想了想,将座椅稍微放下来些,让他可以半躺着。 生病的时候躺着绝对比坐着舒服。 余遥弄好他才关门上了驾驶座,开着车离开。 走之前特意看了一下,江明溪的车已经不见了,他摔成那副狗样,肯定也要去医院吧。 不回来清理证据,七八成是去医院,可别那么凑巧,让俩人再见面。 不,最好还是在一个医院,只要渣男没有叫人来,她还是很有信心打他一顿的。 余遥深踩油门,刻意避开坑坑洼洼的小道,走大道,一路疾驶朝医院的方向而去。 半路上一直注意方堰的情况,他被冬末穿的大衣裹着,车内也是封闭的,比在屋里和外面暖,所以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说明保暖有用。 余遥手扶在方向盘上,指头点了几下后,把暖气打开,调到最大节,顺便将风口扭过去,正对着方堰吹。 刚收回手突然想起来,她还买了两杯奶茶。看电影嘛,最配的就是奶茶。 方堰这个样子当然是不能喝的,不过可以拿在手里暖着。 今天风挺大,他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手肯定是凉的。 余遥打开中控台下的匣子,经历的事不少,其实没过多久,手伸进去摸了摸,奶茶还是热的。 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接到江明溪,所以特意放在下面捂着,没跑风,和刚买来时相差不大。 余遥抽出来一杯,递给方堰,“拿在手里也好,放在肚子上也成,应该会有一点用吧。” 语气有些不确定,毕竟没试过。 唯一接触到的急性肠胃炎还是闺蜜得的,跟她没关系。 不过她知道冬天冷的时候用手捂着热咖啡或者奶茶会很舒服。 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试试呢。 方堰本来闭目侧躺在副驾驶座内,脸缩进她的衣服里,闻言睁开眼,长睫毛微垂,黑黝黝地瞳子盯着空中的奶茶看了一会儿。 余遥正在开车,手不能离开方向盘太久,所以没等方堰迟缓的反应,直接将那杯奶茶放在他腿上。 没有刻意看,但是因为离的太近,眼角余光还是将那边的动静几乎没漏全部捕捉。 大概是缓过来一些,恢复了点力气,方堰半坐起身,低头瞧了瞧那杯奶茶,许久才伸出一只手,拿起包装完好的封杯,微微倾斜放在膝间,望着上面的字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一声。 余遥的车停在红绿灯前,运气不好,六十多秒的红灯,她左右没什么事做,看到方堰因为起身的原因,大衣滑落,露出了大半只着了衬衫的身子,干脆凑过去,拉了拉掉下来的衣服,重新裹回他肩头。 一边动作,一边问:“刚刚笑什么?” 方堰目光还停留在奶茶上,“笑你表面和内心不太一样。” 他解释,“看起来很粗心,其实很细心。” 奶茶还是烫的,热度从手心里传过来,一路通去了心脏一样,叫身子果然暖了不少。 余遥微楞,“我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个夸我细心的人。” 实际上心里想的是。 我细心个屁啊。 但凡稍微长点心,都早该察觉到江明溪的异样。明明表现的那么明显,无论什么话题都能绕到方堰身上。 她问今天吃什么,江明溪说随便,他们老板吃东西都不讲究,跟他们一起打工作餐等等。 她问要不要去看电影,江明溪说不行,下班就去玩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方堰等等。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9节 真的很明显,她居然没有注意。 如果早一点发现的话就不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过来找他,喜滋滋地想着拉进俩人的关系,结果那个龟孙跑去惦记别人,给人家下药。 收拾烂摊子的人居然还是她。 女人做成这样,真的很失败哎。 方堰没说话,不过目光放在她整理衣服的手上。 “粗心的人应该想不到吧。” 他确实冷,所以很需要抵御夜晚的阴寒,自己又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觉得抬一下手都累,身子虚,臂上软绵,需要别人帮助。 没有说,但是她自己发现了,还主动帮忙,所以其实很细心。 不仅仅是这一件事。 开暖气,拿热奶茶给他暖手,用衣服护着他,背他下来。 如果说一件事是偶然,这么多加在一起就不是了。 是她真的这么体贴。 “谢谢你。” 余遥被他突然来这么一出和郑重的道谢噎了一下,不自觉开玩笑道:“不用谢,强者照顾弱者是应该的。” 方堰当然不是弱者,无论从年龄上算,还是能力上,他都正当年,是强者,这句话就是调侃而已。 方堰也没有介意,大度地笑了笑。 余遥给他掖好衣服,刚握上方向盘,车后突然响起一道喇叭声,她抬头朝前看去,才发现红灯已经过去,现在是绿灯。 余遥踩了油门离开。 这边是郊外,有点荒,不过离医院不算太远,因为她记得有家医院也在郊外来着。 余遥不想去远,方堰的情况看着很严重,必须尽快就医,干脆就选了这条路上的那家,一点都不怕跟江明溪撞上。 医院人多眼杂,江明溪那种胆小的性子不敢做些什么,说不定还会刻意避开她们,去别的医院,都不用担心被膈应。 余遥上了快档,紧赶慢赶,很快到了医院门口,先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停下,没让方堰下来,叮嘱他等一会儿后从医院里租了把轮椅推着过来,放在平坦的地方。 方堰被车里暖气和身上衣服双管齐下同时暖了很久的原因,已经可以自己下来走动,余遥帮他开了车门,解开安全带,扶他一把就好。 他自己上了楼梯,行了没几步又疼的缩了缩身子,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余遥趁着他状态还行,把轮椅推到他身后,帮助他上去。 刚落坐又到了疼的时候。方堰弯了弯腰,脑袋抵着膝盖,额发遮了眉眼,看不清脸,不过后颈处的冷汗足以说明他现在不好受。 衣服是前穿的,后面还是那件单薄的衬衫,因为弓起背的原因,脊椎骨突兀地支起衣服。 余遥推着轮椅,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方家是只让干活不给饭吃吗?这么瘦。 刚刚背他的时候就想说了,太瘦了,没多少重量,她这种强悍体质,背的轻轻松松,易如反掌。 第7章 在医院里 挂吊针。 一点都没夸张,就是这么容易。 余遥推着轮椅,到了医院窗口,边排队给方堰挂号,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方堰身上。 刚刚在车里还好,到了医院感觉清凉许多,她自己身强体壮都有一种陡然阴寒的感觉,更何况现在正虚弱的方堰。 那件深蓝色大衣没穿好,后面露出不少,很冷吧。 方堰微楞,“我不需要,你自己穿。” 给了他,她自己身上就剩下薄薄的两件,一件衬衣,里面是高领的黑色打底。 余遥拉开衬衫长袖,给他看里面,“我这件是发热绒的,比你现在穿的都厚,还有点热呢,用不着,你披着吧。” 她说着不等方堰拒绝已经上手,欺负他身上没有力气,没法子反抗,直接将衣服牢牢地掖进轮椅里。 方堰想阻止,背往靠椅后贴,一下就被她推开,继续往深处整理,袖子也拉出来,系在他胸前,防止掉落。 方堰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要不这样吧,风衣你自己穿,大衣借我,换个方向,正着穿一件就够了。” 衣服是因为反着才护不住全部的,正着穿可以。 余遥眼前一亮,“也好。” 现在是大晚上,不过排急诊的人不少,所以还要一阵子轮到他们,余遥干脆趁现在把刚给方堰披上的风衣拿下来,深蓝色大衣的腰带也解开,本来就是前穿的,方堰都不用下轮椅。 只部分衣摆被压着。 外面冷,方堰惧寒,一冷就不行了,像是刚刚在车里积攒的暖意和体力尽数消失一样,现在状态看着很差。 余遥知道他不舒服,没有通知他,直接将手穿过他臂下,虽然没透漏想干嘛,但方堰好像知道,也有可能信任她,配合的抬了抬胳膊,让她的手横在胸前。 余遥脚底下也没闲着,一只踩着轮椅下面的横杠,防止翻车,准备好后微微使力,将他整个人带起,快速把衣服抽出来。 方堰还没怎么反应,已经又稳稳坐回轮椅里。 余遥手里拿着两件大衣,低头去看此时的方堰,莫名有一种把他八干净的感觉。 他现在身上就剩下一件宽松的雪白衬衫,下摆掖进西裤内,西裤裁剪合适,贴着修长的双腿。 这身打扮,不知道为什么,让余遥想到七八十年代住在豪华别墅看书喝咖啡的世家子弟,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 人家本来也是贵族吧。 余遥没有多想,把大衣挂在轮椅上,给方堰穿风衣,不是预想的那样,但方堰可能以为她改变主意,所以没有阻止,任她将那件衣服套在身上。 大概以为结束了,方堰全身松懈,脑袋撑不住一样低垂着,枕着一旁放在扶手上的小臂,没来得及歇息,已经被余遥抓住了手腕,往大衣袖子里塞。 方堰一怔,想抽手,但他一个病号,根本没有权利和能力拒绝,那手挣扎的力度在余遥看来细小又微弱,她很轻易拉过来,强硬地将袖子套了进去,另一只是一样的,穿到后来方堰已经放弃,被迫承担了两份保暖。 风衣是这个季节的,所以稍微小那么一点点,穿在里面,大衣是冷的时候穿的,里面要配卫衣,大很多,这样套正合适。 余遥给他整理前面,风衣裹好,大衣扣上一颗扣子,腰带也系上。因为两件衣服的叠加,穿的更厚,余遥也更好意思了,没让他动,直接踩着轮椅从前方把他抱起来,所有折叠的衣摆垂落,老实的待在该待的位子上,才将他放回去。 抱的次数太多,渐渐已经没有感觉,现在可以十分自然地上手,省却他一个艰难又痛苦的起身步骤。 “好了。”余遥推着他往前一些,补足刚刚因为停滞原地,前方有人离开空出的余地,“现在是不是更暖了?” 方堰没说话,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轻轻地点了点头。 余遥笑了笑,在心里悄摸为自己的决定点了个赞。 俩人闲聊时前面最后一个人也办理好了业务离开,轮到他们,因为没带身份证,报的号码,只能办一日就诊卡,交了钱,人家让他们拿着卡去二号楼找医生看。 这个点只剩下急诊室还有人。 余遥推着轮椅按照叮嘱去了二号楼,到那里跟医生简单聊了几句症状,医生给了个温度计让夹着量量体温,又让去一号楼缴费,然后去另一边验血。 什么药物都没用上,已经来来回回跑了不少次。 余遥心说还好她跟来了,要不然的话病人一个人根本看不了病,这左右折腾的,正常人都经不住,病人早就累死了。 她自己经常锻炼,其实没什么感觉,倒是有点担心方堰。 在这么拖着,没病也成大病了吧? 早知道让他坐救护车来了,被救护车抬下来,说明情况危急,会早一点救吧? 余遥推着方堰,去抽血的窗口前排队,前面也有几个人,等了一会儿才将将轮到他俩。 余遥把方堰往前一放,提醒他做好挨针的准备,还吓唬他,说谁谁谁身体不好,抽了一管子血晕倒了。 方堰缩在轮椅里,没说话,倒是嘴角配合地勾了勾。 护士开始叫号,方堰听到声音,将一只手抬起,去撸自己的袖子,穿的太厚,他试了几次都弄不上去。 余遥帮了他一把,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往上面一撸,露出一条光袒白皙的小臂。 抽血的窗口有点高,方堰必须站起来,他被两件大衣暖了十几分钟,这会儿状态还行,自己扶着轮椅慢吞吞起来的。 余遥就在他旁边,眼看着护士拿出空针和粗筋,粗筋刚准备系上去,方堰身子一歪站不住朝一边倒去。 余遥虽然目光在护士手上,不过她练拳的,眼疾手快,脑子还没反应,手已经本能上去,拽住方堰的手臂,给他拉了过来。 他这突然一下还蛮吓人,余遥脚下挪了挪,绕到他后方,从背后撑住他,还不忘探出脑袋看一看前面。 护士二三十岁的样子,是个老手,咔嚓一下打下去,又咻的一下抽了一管子血。 方堰没有晕,只是腿有点软,身形晃了几下而已。 护士手脚麻溜,在人不留神的时候拿出棉签摁在针口上,快速取出针管后说:“摁着。” 方堰站都站不稳,更何况再做别的,是余遥帮他摁的。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一只手横在他身前,绕着他一圈,一直到摸着棉签为止。另一只手和身子配合,拿了单子把轮椅推到方堰身后,让他坐下,先去一边,给别人让位的同时,退到角落等化验结果。 最少要两个小时,随便去哪个大厅的公众机子上就能查到,余遥怕那边也要排队,先推着轮椅出去,到大厅内候着。 时间漫长,余遥有些无聊,经不住开口问一旁的方堰,“你平时去医院也这么麻烦吗?” 有钱人应该有什么特权的,比如vip房之类的。 她自己虽然也是有钱人,但是暴发户和本来就有钱的不一样,是吃过苦,穷过的。 她爸妈依旧保持着节约的习惯,爷爷奶奶看到破纸盒就忍不住捡,弟弟还在读研究生,一个月拿着三千块的生活费。 她自己吃的穿的和用的价位都处在正常阶段,除了个子对于女生来说有点高,不好买衣服偶尔会定做之外,其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没体会过vip的待遇。 方堰摇了摇头,“我很少去医院。” 余遥有些意外,“那你生病了怎么办?” “有家庭医生。” 余遥:“……” 是我格局小了。 方堰和一般的有钱人也不一样吧,是超级有钱人。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0节 “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去你家呀。” 方堰摇了摇头,“家里的设备没办法和大医院的比。” 余遥点了点头。 是哦,方堰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是被人下药吃坏了肚子,搞不好要洗胃的,家庭医生看不了吧。 余遥坐在方堰身边,老实了一会儿,怕再出糗,问出‘生病了怎么办’这样的话来,方堰再一次让她长见识。 才二十几岁,正活泼的时候,不是个话少的人,余遥没过多久已经忘记自己忌口的事,又一次主动说话,“差点忘了,你家人呢?怎么不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一般生病了都会有家人看护吧,她几乎没怎么去过医院,不过弟弟身体不好,来过几次,每回都是大家一替一管顾。 平时确实不靠谱,不过关键时刻家人还是很可靠的。 方堰低垂下眼,“我爸妈离婚了。” 停顿片刻后又道:“我是爷爷带大的。” 余遥噎了一下,仔细在记忆里搜索,好像听江明溪讲过。 但她当时在跑神,没有细听,只记得方堰是继承了爷爷的股份,其它了解不多,也忘记了那段是谁的经历,方堰这么一说她才隐约记起来。 方堰的爸爸妈妈是家庭联姻,两个超级世家培养的天之骄子都很有个性,结婚没几年离婚,互相之间好像也没什么感情。 后来爸爸新找了个对象结婚,妈妈也很快二婚,两边都生了孩子,爸爸这边两个,一男一女,妈妈那边一个,都疼的如珠似宝。 只有方堰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好在他爷爷是疼他的,没有提奶奶,奶奶应该早就出了意外,只有爷爷一个。 爷爷才是鼎立集团真正控股的,对儿子和曾经的儿媳不满,什么都没给俩人,全部股份都在方堰名下。 所以现在是方堰掌控鼎立。 爷爷用这种方式给方堰做主。 余遥刚想问‘为什么不告诉爷爷’,就听方堰说,“爷爷有心脏病,受不了惊吓,我不想让他担心。” 余遥滞了一下,还想问,‘家里没有保姆吗?’给送个汤,嘘寒问暖也好啊,心里会舒服一点吧。 “保姆和司机都是爷爷身边的老人,让他们知道,爷爷肯定也会知道。” 余遥:“……” 好吧,我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她背靠在座椅上,歪头朝一旁的青年看去。 原本以为她已经很惨了,男朋友出轨,抓‘小三’抓到男人,男人还是被逼的,她大半夜要送人家去医院,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的样子。 没想到有人比她还倒霉,被下属下药,铐在床上差点清白不保,变态赶跑了他自己又出了状况,三更半夜要去医院打针抽血,一阵折腾。 身边还没有亲人,爸妈不靠谱,爷爷心脏病不能来,就连司机和保姆都不好叫,还能找到比他更惨的吗? 余遥心中控制不住生出一丝怜惜。 本来打算帮他弄好,他叫来家人就回去的,现在这种情况反倒不好走了。 余遥很快想通。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有得忙还好一点,如果闲下来会想起一些不友好的事吧。 余遥几乎没怎么犹豫选了前者,又能帮到人,又有活忙,至少今天不会多想,也没有空吧。 余遥低头看了看身边方堰的手臂,感觉差不多了,把棉签拿下来,果然不流血了。 她先找了个垃圾桶把用过的棉签丢了,回来的时候看方堰在缓慢整理衣服,因为手抖,几次都没有撸顺,干脆快步过来,道:“我来吧。” 说着已经伸出手,几下给他把长袖拉下来,里层外层全部平整才停手。 自己往他身边一坐,就这么陪了他两个多小时,早前设置好的闹钟响了,余遥起身拿着单子和就诊卡去取结果。 两张报告单很快到了手里,上面的东西都看不懂,只有医生可以,余遥又推着方堰去找医生,人家大笔划拉几下开了药,叫去护士那边打吊针。 三个大瓶子一个小的,余遥只看了一眼就觉悟了,今天一晚怕是出不去,就耗在这里了。 反正也不是一个人,而且手机是满格的,所以余遥觉得没什么。反倒是方堰,有些抱歉地看着她,“你回去吧,这里有护士,应该没事的,再不济也能找看护。”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想说了,不用那么辛苦,他找看护就好,但不知为什么,这话卡在喉咙里出不了口。 余遥没什么所谓地坐在他身边,“大半夜的,去哪里找看护?” 她掏出手机玩,“我平时也很晚才睡,就当是熬夜了。” 停了一下,扭头看他,“你也别折腾了,我帮你看着瓶子,你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应该就不疼了。” 方堰摇了摇头,没睡,反而劝余遥去歇息,但余遥也没有睡意,俩人干脆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游戏上的,股市上的,想到什么说什么,话题很散。 第一瓶挂完,余遥已经觉得屁股坐麻,起来走了走。输液厅很大,除了他们,还另外有一对情侣,女的一只手挂吊针,一只手玩手机,男的陪护。 余遥突然注意到,男的给女的手上贴了个暖宝宝,她一怔,社交牛逼症发作,顺口问道:“为什么要在手上贴暖宝宝?” 男的可能也是无聊吧,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回道;“这个天还有点冷,输液太凉了身体受不了。” 余遥:“……” 她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方堰。 年轻人很会反思自己,余遥又跟男的交流了几句,得到详细的卖暖宝宝店铺名和地址后,跟方堰说了一声,急匆匆就下了楼准备去买。 她与那对情侣说话的时候离这边有点远,方堰其实没听到他们讲了什么,余遥也没有说,陡然瞧见她离开的背影其实心里不知为何,有一些的失落。 就像被丢下了一样。 有点难受。 方堰莫名想起小时候,爸妈离婚,爷爷问他们,他分给谁,俩人都没有要他。 他被爸妈丢下了。 他真的很讨厌被丢下。 方堰背靠在椅子上,消沉地想。 本来对于她来说就是陌生人,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聚在一起,也不怎么熟,走是正常的。 他仰着头,枕着椅背,抬起一只手臂,压在眼睛上,静默了一会儿,挂吊针的那只手上突然一热,被贴了什么东西一样。 方堰心中一动,手挪开,低头看了看,不出意料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我刚知道,原来输液还要贴暖宝宝。”余遥将揭下来的另外半边不能用的纸片塞进裤子口袋里,空出两只手抚了抚没粘平的地方,“现在贴也不晚。” 她变魔术一样,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几片暖宝宝,“衣服解开,肚子上也贴几片吧。” 第8章 可以的吗 ? 方堰没说话,不过配合地解开大衣的扣子,拉开里面的风衣,露出纯白色的衬衫。 余遥已经揭开了一个暖宝宝,特意抚平后捏住两个角,凑到方堰身旁,看准了才贴在他肚腹的左边。 “等一会儿,”看方堰想将衣服拉回去,余遥及时制止,“再贴几个。” 因为一个暖宝宝不大,最多只有一个手掌那么点,太小了,所以要多贴几个。 余遥又拆了个包装,在方堰的合作下贴在他右边,然后是上面的左边和右边,总共贴了四个,将他整个腹部捂住。 方堰手拉着衣服,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发呆。 余遥怀疑他有什么迟钝症,好几次了,每次做了什么,他都要怔怔看着。 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他不成? 就是市面上很普通的暖宝宝,随便花点钱就能买到,牌子也很大众,他身为一个集团的董事长,关注那些乱七八糟的企业比她更多吧,应该知道的。 所以说用盯那么久吗? 一直看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侧目望她:“贴上确实暖了许多,谢谢。” 余遥无语。 哪有那么快见效。不过她还是体贴的没有拆穿,只回了后一句,“不用客气,很便宜的,十块钱一沓。” 说起这个,她突然想起来,“挂号和看医生打吊针用的都是我的钱,你应该会还给我吧?” 这个大的董事长,不能赖她这千百块钱吧。 方堰眸子漆黑,定定地瞧着她,“必须还。” 停顿片刻,他继续,“现在就还给你吧,不过要借一下你的手机。” 他的手机没在身上,放在外套的兜里,外套搁在打斯诺克的场地,放在沙发上,江明溪应该是太紧张忘记拿,所以身边没有钱也没有能交易的,不过他记得账号的密码。 “我用你的手机登一下微*,加你后把钱还给你。” 余遥眨了眨眼,“等你好了再说吧。” 她良心发现,“不急,我也不差这点钱。” 确实不差,就是抠而已,不过也没到那种程度,毕竟自己有工作,工资还不错,够她潇洒的,不至于用什么奢侈品,但也不会怎么委屈自己。 方堰摇了摇头,“是我自己不喜欢欠别人的钱。” 余遥沉思了一会儿,没再拒绝,把手机递给他,“没有密码。” 方堰颔首,拿到手机后点了点屏幕,出来一个圆圈,余遥提醒他,划一下就好,方堰照做。 屏保去掉,里面是个浏览器搜索页面。 【好心送人去医院,如果那个人死了,他家人会不会来找事?对方有钱有势,我会有麻烦吗?】 方堰挑了挑眉,摁了返回键。 屏幕上显示的还是浏览器页面,余遥似乎有很多疑问,搜索了不少事。 【好心送人去医院,对方中了*药,半路死了,告我,我有连带责任吗?】 方堰继续摁返回键。 【*药会致死吗?】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1节 底下是一些新闻。 [30岁男子服用*药而死。] [高中生下药给女孩致其死亡。] 【*药的成分是什么?】 这个页面是点进标题的,正好停在一个介绍上。 [*药主要成分为麻醉剂,属于镇定药物,通过麻痹人的神经,使人丧失意志,通常伴有头晕,恶心,口干,四肢无力,甚至出现幻觉,大量食用会致死。] 医院的网真差,这个页面卡了一下,所以他完完整整看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屏幕上转动的小圆圈消失才跳过去,到了新页面。 【为什么食用了*药后,会胃疼?】 [23岁女子食用(**粉),胃疼了一宿。] [你了解*药的危害吗?] 都是点进去过的,页面显示蓝色。 方堰又摁了一次返回键,终于退出了浏览器,到了首页页面。 余遥一直在他旁边看着,页面闪一下,她表情就僵一次。 这就是社死的感觉吗? 方堰也是,直接一口气摁掉,到主页不就好了,一次一次点返回,这是什么不好的习惯? 虽然她也喜欢这样,不过余遥还是在心里小小的埋怨了他一把。 她平时的爱好很多,手机上app不少,方堰在主页翻了两下都没有找到微*,余遥示意他,“在这里。” 她点进去后道:“你先用我的加你,等会儿再用你的通过,省点事。” 方堰嗯了一声,大拇指微挪,去点角落的加号,目光不经意在现有的页面上扫了一眼,看到几个名称。 第一是个群,群名为【一家人】,应该是她的亲人群。 第二叫【一年四季】,头像很熟悉,是江明溪的。 底下有人给她发了消息,名称的角落显着红色的点点,本来这个最新消息应该在最顶端的,但是被前两个没消息的压了下来,要么后面的消息没看,前两个瞧了,要么设置了置顶。 加号的页面打开,方堰点了第二行【添加朋友】。 他的微*号是他的手机,输入手机号找到自己的名片,添加后切换,登入自己的号,第一次在别的手机上登陆要安全验证。 有三个选项,第一,回答问题;第二,旧手机上扫二维码登陆;第三,短信验证。 显然方堰后两者都没有,余遥刚想说登不上算了,就见方堰开始回答问题。 余遥:“……” 这是个狠人,居然还记得。 他打字很快,几条问题回复完,验证成功,通过申请,开始转钱过来。 这个过程余遥一直瞧着,看到他输入的二十万金额,惊了一下,“要不了这么多。” 方堰冷静地切换成余遥的号,余遥有两个号,都是登陆状态,他还认得刚刚那个头像,十分轻松分辨出来点击进去,余遥过来阻止,他一只手拿着手机,那只挂着吊针的手去挡,余遥大概怕碰到针头,不敢用力,叫他轻易趁着空隙替她把钱领了,“我觉得我的命值这个钱,而且……” 方堰看了她一眼,“你是顶着风险和压力救我的。” 余遥:“……” 其实她一开始就是想搜一下为什么中了药会胃疼,网页里很多结果,有一个说这种药属于刺激性东西,很容易过敏,尤其对于本来胃就不好的人,严重些相当于中毒。 过敏的表现很明显,身上起疙瘩,方堰没有,应该属于后者。 她心中有了大概答案后又对药的成分感兴趣,结果发现有能让人失忆的,致幻的,麻醉的,种类很多,而且过量还会死亡。 她不免开始担心方堰凉在她手里,她会不会有麻烦,然后搜了一大堆的问题。 都被方堰看到了。 余遥:“……” 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她只能转移话题,“你微*怎么能转这么多钱?” 关键他转出来了,随意又自然,说明是真的有钱啊。 余遥看到了差距。 她的总存款是方堰的随手一笔。 想给他转回去,但是方堰没收,想切换他的号,他也早一步把自己的账号退了,没有密码,登不上。 哎,这可怎么好意思啊。 余遥去看他的头像,想找到手机号码,然后搜支付*还给他,没寻到。 方堰的微*就像小号,什么都没有,头像都是系统自带的,刚刚瞄了一眼,很多群和别人发的消息一个没看,系统消息直接九九加。 看来他很久没有玩过微*了。 余遥去翻他的朋友圈,不出意外连有都没有。 余遥:“……” 这是什么世纪的人? 还是说有钱人已经有了新花样,不玩这个了? 余遥钱还不回去,还蛮难受的,她不喜欢拿不属于自己的报酬,还没来得及找理由要他号码转支付*,就听到他说,“特意开通大额支付就好。” 这是回她上一句话。 余遥现在的关注点在下一个上,“你把钱收回去,不然我要生气了。” 方堰往后一靠,脑袋枕着椅背边缘,白净地下巴高高扬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医药费,接送费,陪诊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衣服费。” 他指了指身上的大衣,“这件不便宜吧。” 余遥有些意外,他眼光居然这么好,看出来了。 这件衣服是定做的,她和江明溪交往的时候,爸妈难得肯花大价钱,叫她裁几身合适的,好方便出入一些稍微高档点的地方,免得丢脸。 所以这一件的价位就在十来万左右,衣服是因为他被烧的,方堰可能想赔,所以把这个也算了进去。 也抵不了他转来的钱吧。 余遥张张嘴,想说什么,没赶上,方堰提前开口,“下次。” 他眼中流光溢彩,“下次你请我吃饭吧。” 余遥微楞。心思一转很快想通。 这样也好,下回找家价位高的酒店,把钱花掉补给他就是,再送个小礼物,等价不占他便宜。 于是她点了点头:“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再计较显得小气,而且请吃饭自己也能尝到,正好前段时间在短视频app上关注了一个探店网红,最新视频有一家酒店饭菜做的又精致又好吃的样子,她早就想去了,趁着机会蹭一顿。 话题到了这里结束,余遥看方堰没话了,也没别的事做,勾头开始将自己浏览器的搜索页面清理,一边忙,一边去看吊针的情况。 突然收了一笔巨款,登时显得自己的服务不够走心,为了对得起这笔钱,余遥认真许多。 看差不多就剩下一点,赶紧去叫护士小姐姐,换完后继续坐在方堰一旁。 那笔费用里有陪诊费,现在身边这位就是她老板啊,余遥有点担心人冻着,给他衣服也裹紧了些。 “老板饿不饿啊,要不要喝点粥?”她不知道方堰是什么时候中招的,不过从见到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是深夜了,她自己都有点饿,方堰肯定也经不住吧。 “老板?”方堰敏锐地注意到了称呼上的变化。 余遥点头:“今天你就是我老板,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往西我绝对不往南,保证让你钱花得值。” 方堰长睫朝下盖了盖,“钱是赔偿你的,不用这么称呼我。”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转再多一点,几百万,几千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余遥不会收,所以踩着数字,只多转了一点。 这一点余遥意见都很大。 余遥不肯,“要的要的。” 不等方堰回应,她主动道:“我去买粥,顺便问一下护士小姐姐你能不能喝。” 他还在挂吊针,问一下比较保险。 方堰没有同意,“我不饿,你哪都不用去,坐下来陪我吧。” 余遥一顿。 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决定听老板的,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当然不能违背惹他不开心。 余遥又老实地坐回去,接着玩她的手机,只不过这次游戏通过一小关,她就停下来问一问身旁的方堰有什么需求。 要不要上厕所?渴不渴?困不困之类的。 方堰每次回答都是一样的,什么都不需要,留下来陪他就好。 ‘陪’这个字眼不知道为什么,叫她听了有一丝感触。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孤零零的背影。 余遥手机玩不下去,想告诉他,以后有需要了身边要是没人,可以找她代劳,但是又怕麻烦,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 方堰是什么人,一个集团的最大股东,掌控着整个鼎立,几十万人靠他吃饭,他有点事,打个喷嚏人家都会紧张死吧。 怕他出事自己的饭碗丢了,看他愿不愿意找而已,想要的话随随便便就能叫出几十人陪他。 所以有她什么事,她操个屁的心。 余遥安心打游戏了。 打着打着想起来,“暖宝宝热了没?”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热了。” 他目光不自觉放在肚子上,感受着那处的变化。 一开始只是一点点的温度,慢慢地越来越烫,后来肆意散发着灼热,暖着他的腹部,叫那地方不再冰凉。 余遥点头,“热了就好。”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2节 说话间第二瓶吊水也滴完了,余遥又换了一瓶,到第四瓶的时候,护士拿来一根温度计,让他打到剩底儿的时候量一□□温,看看烧退了没? 他因为胃的毛病起了连锁反应,生出一点烧来。 余遥替他记下,第四瓶吊到大半拿出那根温度计,想递给方堰,让他自己使来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来医院的时候量过一次,那会儿方堰手抖的厉害,身子很虚,说话都困难,所以是她代劳的,这次也以为她会帮忙吧,没有接,直接解开扣子,拉着衣口让她来。 余遥想着有一就有二,也没有介意,自然地将温度计塞.了进去,让老板体会了一把充钱和没充钱的差别待遇。 第一次没有经验还急,戳了他一下,第二次动作温柔许多,一回生二回熟,也顺利不少。 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方堰可能注意到了,多盯了一眼敞开的胸口,和那根露出一部分的温度计。 余遥倒是没过多关注,给他记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了拿出来,对着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懂,正好护士小姐姐过来,让她帮着瞧了瞧,还有一点的低烧,已经不严重,打完吊针再观察半小时就可以走了。 余遥回来后把这个喜讯分享给老板,老板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喜乐,但应该是开心的,因为马上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余遥重新坐在他身边时,方堰突然低垂下眼,轻轻喊她:“余遥。” 俩人刚刚聊了不少话题,其中也有简单的介绍,所以方堰记得她的名字,余遥一点都不意外。 “你说。”她接茬。 “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方堰那张俊脸半隐在大衣内,虚弱地说。 “我能靠一靠你吗?” 第9章 走廊谈话 余遥和方堰 余遥微怔,内心有片刻的犹豫,不过她很快想开。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乎男女之别,而且方堰现在是个病人,病人是没有性别的。 把他当成女孩子就好。 余遥妥协似的往那边坐了坐,跟方堰贴的很近,“你靠吧。” 几乎话音刚落,肩上一重,有颗脑袋压了过来,沉甸甸搁在她臂膀间。 余遥因为这一变故,整个身子僵了僵,像是被点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呼吸都有一种别扭的感觉,不会了一样。 一个男人而已,不至于吧。 余遥偏头朝肩上看去,她这个角度不太好,只能瞧见方堰黑发中藏匿的一抹白净头旋,和露出一角的挺秀鼻尖,还闻到了一股子雅香。 像洗发水的味道,又像是体香,淡淡的,凉凉的,如同冬季的雪松,很好闻。 关注异性身上的气息可是一件很不妙的信号。 余遥莫名想起几年前,她喜欢上江明溪,就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恰好是她心水的,因此每次跟他相处,闻到那股子气息就觉得愉悦,慢慢地沉沦。 才刚从一个坑里脱身,可不能再掉进另一个坑里。 余遥辣手无情地戳破身为一个女人,面对优质男性时自己从心底冒出的粉红泡泡,冷漠地在肩上有美人的情况下打开手机浏览。 手机比男人好玩。 她的爱好十分广泛,电影,电视剧,漫画,小说,短视频都看,方堰的吊瓶只剩下一点底子,加上观察的时间也最多四十来分钟而已,不够看电影的,电视剧也只能追个一两集,不过瘾。 漫画小说都需要大量精力,选来选去进了短视频app,准备打发一会儿时间,刚点开就瞧见右下角有消息,进去看了看,是曾经留的评论被人赞了。 属于一条秀恩爱的留言,标题是【你跟你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底下很多人回复,有误打误撞的,有蓄谋已久的,也有惦记很长时间、没想到对方也喜欢自己的,余遥心血来潮也回了。 她的经历不算特殊,就是每逢节假日和过年都会被带去江家,以前很讨厌这种宴会,觉得浪费时间又无聊,还不如在家打游戏,后来谁都拉不住她,风雨无阻下冰雹刮台风都要去。 区区小命,不足挂齿。 因为她的留言太搞笑,这条评论有几万的点赞,上了热评,以前还觉得开心,有很多人认同,鼓励和支持她,觉得她大胆又有种,现在再看只感觉尴尬。 余遥点进视频首页,找到自己的评论删掉,不仅是这条,翻了翻以前的,但凡跟江明溪有关的全都清除。 企鹅号拉黑,手机号也是,微信…… 余遥指头点进【一年四季】的名片,找到黑名单的页面时,心中既犯恶心,居然还思量了些别的,因为有顾虑,导致大拇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下不定决心真拉黑。 这是那混球最后的联系方式。 她在思考,该怎么跟江父江母说,又该怎么跟自己爸妈讲。 我应该留着,然后骗江明溪把出轨的事明明白白说出来,在手机上,好截图指证他,最好能骗他把给方堰下药的事也讲出来。 虽然方堰会用别的方式,但保不齐哪天需要,有份证据保险一点。 “你很喜欢他?” 空旷的走廊里突然传来这么一句。 方堰本来在闭目养神,不经意抬目瞧了瞧,正好看到那只徘徊的大拇指。 余遥懵了懵,“什么?” 方堰低垂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机上,“江明溪,你很喜欢他?” 余遥低头跟着将视线搁在手机上,看到自己来来回回滑名片的动作一愣。 看起来还真像舍不得删,也舍不得拉黑一样。 她眨眨眼,实诚道:“以前喜欢过。” 方堰歪头看她,“以前?” 余遥点头,“年少不懂事的时候。” 不是什么秘密,也不算什么不能讲的,余遥正好也有事想问他,就当作为交换,她大大方方先把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我爸妈跟江明溪的父亲学投资,我跟他算青梅竹马长大。” 这么说好像不太对,“半路的青梅竹马,我上高中的时候才认识他,那时候他上大学,我经常去找他送爸妈亲手做的——土特产。” 也不知道爸妈哪来的自信,一直觉得江明溪可能会喜欢,三五不时带几大兜子过来,灌好的腊肠,腌好的腊肉,自己做的粉条,让她代给江明溪。 美名其曰年轻人多接触培养感情。 余遥那时候还没见过江明溪,嫌丢脸,每次刚到把土特产放到门卫那里就走,根本不跟对方见面。 后来有一次送自己打的年糕时,突然收到对方的回礼,是一盒价值不菲的人参,还有一块属于女孩子的手表,人参是给爸妈的,手表是给她的。 留了张字条,内容大概意思是感谢惦记,腊肉很好吃,腊肠也有跟同学们一起分享等等。 余遥那时候感觉对方教养真好,没有骂人不说,还给了回礼,哪哪都能看出跟她这种小屁民不一样。 心中对他产生了好奇心,某一天父母照理问她去不去江家给江父江母拜年,以往她打死都不肯出门,那年破天荒的答应了。 不过运气不好,非但没碰上江明溪,还遇到了另一帮来给江家送礼的人,三家意外凑在一起,共同吃了饭。 那家带了个年轻人,年轻人从头到尾被家长拿来跟江明溪比,什么学习不如人家,性格不如人家,连能力都比不上,江明溪现在已经自己尝试投资,赚了不少钱等等。 少年被骂的缩着脑袋,什么话都说不出。 余遥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因为那少年跟江明溪是同学,重点大学,在她眼里已经很厉害了,她更菜。 就在场面很尴尬的时候,江明溪突然回来,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自然地接话说自己这算得了什么,有个同学更厉害云云。 说起这个,余遥突然想起来,“你跟江明溪是大学同学是不是?” 认识之前江明溪嘴里就开始挂着方堰,只不过那时候对她来说江明溪已经很遥远了,更不可能去接触更遥远的明月。 方堰那会儿就是个传说。 十四岁被录取,十六岁读完离开,在江明溪心里撒了个花跑掉,连个背影都没让他瞧见。 就是因为这样,他国外留学回来后才没有急着创业,先跑去方堰所在的鼎立学习吧。 方堰点了点头,“是吧。” 语气带着某种的不确定,说明对他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余遥莫名想起江明溪那些有意无意的炫耀,什么和方堰是好朋友,学校里唯一能跟他说得上话的。 方堰平时很高冷,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不与任何人交好,也不买任何人的账,只有他能跟方堰聊几句。 余遥:“……” 她开始替别人尴尬了。 余遥想到什么,突然瞥了瞥身旁的人,高冷?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不与任何人交好?不买任何人的账? 她不禁怀疑起自己和江明溪认识的人是不是一个? 方堰不是很好说话吗? 她以前在鼎力,从背后锤了他一把,当时他臂膀间夹了个文件,猝不防及挨了一下,东西散了一地,几个秘书,她,方堰低头捡了很久,那人都没说什么,她自己反而慌的一批,经常听江明溪提起,感觉方堰是个不好相处,冷血无情的人。 那会儿秘书也说文件很重要,能被方堰接在手里的,至少以亿起步,文件散开,重新排列但凡错一步都不得了,她生怕因此惹上官司,道歉道了很久,方堰什么表示都没有,接过东西说了句没事后离开。 没有为难她。 也没江明溪说的那么夸张,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没那么难相处。 话也挺多的,问什么都会回答,告诉他什么,他也会照做。 总之在她看来方堰清贵,安静,听话,嗯,还有点虚弱,需要人照顾的样子,有一点点的孤单?想让人陪着? 余遥刚这么想完,腰间突然被捅了一下,方堰喊她,“你刚刚的事还没讲完。” 看吧,主动问她问题,真的不高冷。 话说回来,刚刚的事? 是说她跟江明溪? 余遥多少有些意外,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以为方堰不会感兴趣,所以刚刚那个话题是她刻意终止的,没想到方堰听完居然还想听。 可能是好奇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和江明溪,以及江明溪对他。 余遥清了清嗓子继续讲,“女孩子嘛,都有一颗躁动的心,那天江明溪回来的突然,没留他的座位,只能临时加塞。”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3节 她因为是女孩子的原因,两边都是男的,离她很远,左右都可以另外坐下一个人。 保姆自然地将座椅放在她旁边,江明溪也自然地坐了下来。 大冬天外衣一脱,一股子淡香扑面,坐他隔壁的余遥就这么动了心,喜欢上彼时年轻俊美,谈吐不凡,即便有一群大人在,也依旧能聊上,甚至让大人们洗耳恭听的少年。 就觉得这个人很厉害。 “你不知道,他有一面墙的奖状和奖杯,无论做什么都很优秀,是妥妥的学霸。” 余遥又指了指自己,“我从小就是学渣,学渣对学霸天然有一股子好感,羡慕加崇拜,不知不觉就……” 余遥突然一楞。 现在想想江明溪对方堰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她是因为羡慕和崇拜喜欢上江明溪的,江明溪经常关注另一个人,也钦佩和崇拜那个人,自然也会爱上。 所以早就有预兆的,只是她太傻看不出来而已。 “其实我也没吃亏……”余遥自己嘟囔着,“我有个朋友,是个富婆,包了个鸭子,那鸭子只有一张脸能看,本质就是个草包,我朋友为了那个鸭子已经花了几百万,还给他买了个豪车。” “江明溪无论是样貌、身材还是学识都远超那个鸭子,我没花钱就追上他了,这么一算我是不是还赚了?” 方堰配合的点头。 余遥很受鼓舞,“女孩子也要洒脱一点嘛。” 她明明白白的讲,“我就是看上了他的脸和身材,喜欢他一身西装革履整整齐齐,像个精英一样。” “嗯。” 方堰回应的同时,低头看了眼自己,他今天约了江明溪打斯诺克,刚下班,没来得及换衣服,但为了舒服,临时更替了双板鞋。身上因为来来回回的折腾出了汗,衬衫微皱,很糟糕。 余遥还在讲,“我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我真的没损失。” 方堰拉了拉风衣和大衣,将刚刚量体温时露出的口子盖住,更严实地裹着自己,脚也朝里缩了缩,隐在座椅下。 第10章 抵膝长谈 哈哈哈哈 余遥完全没有关注别的,只接着说,“我朋友才惨呢,包的那个鸭子同时被好几个富婆玩,时间管理大师,我朋友抓到后恶心坏了,这么一对比是不是觉得那渣渣还好?” 只要想得够开,难过和伤心就追不上她。 “我就当□□了,还是免费的那种。”江明溪怎么看也比那个鸭子干净,他好像还是处子身,平时忙着超越方堰,再加上眼光很高,至今没交过女朋友,她是第一个。 要问她为什么会是那第一个,她也不知道。 可能江明溪知道自己喜欢方堰,怕被人发现,也怕被方堰察觉,所以才交了个女朋友掩盖吧。 有女朋友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个肖想同性的人。 方堰能选择跟他出来,也跟他有女朋友,很放心他有关吧。 余遥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人,“我的讲完了,该你了。” 她坦荡荡地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就是为了抛砖引玉,问方堰问题。 如果刚刚方堰问她的时候她不回答,那方堰肯定也不会回答她。 问题换问题,很公平。 “我现在想想,他其实一直表现的都很明显,我比较粗心,今天才发现,你怎么也没注意?”方堰看起来是个细致谨慎的人,他会中招,余遥表示很意外。 方堰还靠在她肩上,闻言抬目瞧了瞧她,“他表现的很明显?” 余遥颔首,“比如说经常在你眼前晃荡,刻意讨好你啊,你刚端了杯子他就知道你想喝什么,给你准备好,时刻关注你的喜好等等。”余遥认真问他,“应该有这些行为吧,这么明显你都没看出来吗?” 就像方堰让她接着说,对她这边的事很好奇一样,余遥对他那边的始末也很感兴趣,想知道具体的。 方堰摇了摇头,“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吗?” 余遥:“……” 是我草率了,忘记了,他这个身份,确实,男的女的表现的都会很殷勤吧? 余遥只好换个说法,“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很异常的那种,没有吗?” 方堰面上若有所思,似乎在努力回想,半响后还是摇头,“我跟他其实不怎么熟,我的办公室在大厦的顶楼,江明溪在中间位置,平时除了开会、讨论公事,见面都很少。” 余遥蹙眉,“那你今天怎么会……” 方堰闭上眼,“鼎立以前是我爷爷在管,他手底下保守派比较多,我上任后其实一直很受钳制,所以想建立个革新派,江明溪年轻,开明,履历也很不错。” 余遥有点明白了,“所以你今天是来找他谈公事的。” 她忍不住同情对方,他找人家谈公事,人家对他…… 余遥更同情自己,“我本来约好了今天看电影来着……” 结果方堰找他,那家伙毫不犹豫推掉跟她的约会,赴了方堰的。 方堰微顿,“抱歉,我没有想到。” 停了一秒,他又道:“几天前我就找过他,让他抽个空一起聊聊,今天下班后我让秘书问他有没有时间,他说有。” 余遥懂,“都是江明溪的错,跟你没关系。” 那混蛋看来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她,跟她做男女朋友纯粹是想拿她做掩盖。 我真惨。 余遥忍不住为自己惋惜,但很快又觉得还是方堰更惨。 他差点就被得手。 其实两个人都衰,都是受害者。 余遥有种跟对方同病相怜的感觉,“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方堰没接话,目光放在地面上。 余遥今天的打扮很休闲,外面是一件比较厚重的风衣,现在在他身上,里面白色衬衫,黑色的薄绒打底是高领的,露出一部分护着修长的脖颈,深蓝色的宽松牛仔裤,直筒的,坐下时裤腿短了一节,露出长筒的浅青糖果色袜子,脚上是双白色的板鞋。 方堰伸出自己的脚,白色板鞋和对方的并列为一排。 “跟你说话呢。”余遥足下挪了挪,踢了方堰一脚。 一大一小两双板鞋在走廊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发出微小的动静。 “你打算怎么处理?”余遥毫无所觉,注意力都在方堰的反应上,“江明溪那样对你,你应该不会放过他吧。” 她不信方堰一点后招都没有,能那么任人欺负? 方堰视线还在地面上,余遥踢过他之后没有收脚,所以两双鞋靠的很近,几乎挨在一起。 可能是担心惩戒不到渣男,有些着急,他几乎肉眼可见那只板鞋后跟翘起,在轻微抖动,偶尔动作幅度大了,会摩擦他的。 “余遥。”方堰喊她,“我能信任你吗?” 啪,脚后跟落地,抖动停止了。 余遥直觉接下来的话题有些严肃,本能挺直腰板,正襟危坐,“可以。” 方堰一直在关注她的变化,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刚刚骗了你。” ??? 余遥还没来得及问骗她什么,方堰接着道:“我不是因为江明溪的才华才约他出来,早两个月前我就发现他办事效率过于快,很多集团老手都拿不下的项目,他基本都可以。” 余遥有些不解,“这不是好事吗?” 江明溪能力强? 方堰摇了摇头,“跟他合作的项目对家几乎没有例外都会出事,他手脏,恶意收购。” 余遥眨眨眼,不在其职,了解不多。 方堰刻意解释的详细了些,“打个比方,我要收购你的公司,但你对公司未来很有信心,不想卖,我也十分看中你公司未来的潜力,为了让你卖些股份给我,使了肮脏手段搞垮你,逼着你为了渡过难关不得不卖。” 余遥懂了,她爸还在学习这些弯弯道道,经常挂在嘴边,某某投资公司为了收购哪家有潜力的公司分一杯羹,利用媒体曝光那家的总裁啊,执行董事长啊,私生活不检点,嫖.娼,外遇,找小三等等。 股票大跌,人们无法相信一个人品这么差,私生活这么乱的人能管理好公司。投资公司趁虚而入,以低价收购之后再洗白那个爆出谣言的总裁和执行董事长,说都是误会,媒体捕风捉影,错位拍摄等等,再放出些证据稳定人心,虽比不上从前,还是有些影响,但网络没有记忆,过一阵子大家就忘了,继续该怎样继续怎样。 江明溪居然也在使这种手段。 “目前我所知,他可能涉及恶意收购,贿赂媒体,编造谣言,欺诈和洗钱,偷税漏税等等罪名。” ??? “怎么还有欺诈和洗钱?”偷税漏税还能理解,江明溪胆子这么大,还敢欺诈和洗钱? “他名下有个河溪投资有限公司,十万注册,但是控制了一个几百万的投资公司,几百万的投资公司做到一定规模,宣布投资不善拿钱跑路,他只需要承担十万的债务风险。”方堰语气认真,“他已经用这种方法骗了好几次,非法资金洗干净后继续骗。” 余遥:“……” 是她小看江明溪了。 “这么多罪名,够他判好几个无期徒刑,我也会找一找他买*药和购买情.趣用品以及事发前的准备证据,尽量在不曝光自己的情况下让他身败名裂。” 方堰很稳,即便在说那啥时也是面无表情,语气平静,丝毫没有起伏。 所以说一开始的刻意照顾他,不提些敏感字眼完全就是多余的,这人比她想的还要沉着,根本不在乎那些。 当然余遥更满意他说的话,好几个无期徒刑,江明溪完了。 余遥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整个人长舒一口气,只觉得痛快,脑袋往后一靠,枕在椅背上,不经意抬头瞥了一眼吊瓶,整个人一惊,“我去叫人。” 原本就不多的瓶底已经彻底滴完,超过了扎进去的针头,一丁点都流不到的那种,输液管里也只剩下一点液体。 再滴下去会灌进空气。 余遥有些担心,趁着方堰支起脑袋朝输液瓶看的时候站起身,到门口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急诊加上夜班,护士很忙,再乱跑耽误时间,余遥干脆蹲在方堰身边,“我给你拔吧。” 她自己身体好,没体验过,但是弟弟经常挂吊针,有时候大半夜爸妈熬不住,都是她陪的,每次看差不多,自己就拔了。 动作快点,摁紧一些,和护士的效果一样。 余遥感觉方堰比弟弟娇贵,没打算给他拔来着,不过情况紧急,只能自己上手。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4节 她点了点方堰的膝盖,示意他。 方堰十分配合的伸出手,搁在她指定的位置,方便她做事。 余遥凑过去,离他很近,认真地低头去找医用胶带的翘头,两边都粘的很平整,没寻到只好自己抠,她手重,一不小心在方堰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指甲挖出的月牙红痕。 他太白,手背上的皮肤又薄又嫩,那一抹红就像雪地里滴了血,十分显眼。 余遥只觉罪过,她还记得刚刚这只手伸出去的时候,因为太过漂亮,护士小姐姐原本蔫不拉几、突然精神的一幕,给他扎针的时候都比别人温柔。 和她一对比…… 我是不是太粗鲁了? 手还笨,指甲刚剪过,更不灵活。 不知道方堰注意了没有? 余遥做贼心虚,没敢抬头,只依稀觉得有道视线强烈到无法忽视。 方堰低垂着长睫,在看那淡红的地方,和专注做事的人。 余遥是单膝蹲着的,可能怕他那只放了手的腿乱动,用膝盖抵着,牢牢控制住不让他动弹。 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对面传来的力道和体温。 因为离得太近,脚底下微微倾斜,和他的板鞋头部挨着头部,紧紧贴着。 第11章 送家门口 了 余遥还在揭,不知道是动作不顺,还是蹲累了,脚底下微微调整,从斜竖着,变成半横着,两双板鞋之间顷刻有了缝隙。 方堰望着那条不足两厘米的空隙,抿紧了唇。 余遥先揭的是输液细管上的医用胶带,这个离针头远,不用担心碰到,很容易弄下来。 她将两边胶带一合,把这块拨去一边,继续揭手背上的两条之一。 一条粗的,一条细的,粗的压在针头上,不用管,主要都在细的上面。 她紧了紧呼吸,刚准备动手,那边方堰突然挪了挪脚下,在这种紧要关头,惊了余遥一把,余遥本能上手打了他腿一下。 “别乱动。” 方堰不动了,因为他感觉余遥为了控制他,膝盖上使得力道更大,脚也重新抵了过来。 余遥总算能安静拔针,她已经揭掉了第二细胶带的两边,不用担心碍事。 余遥两根指头虚虚浮在针头上面,随时准备待命,另一只手快狠准扯掉针头,血珠还没来得及冒出来,已经被她牢牢摁死。 拔针成功。 单面不好使力,余遥大拇指绕到方堰手心,两边配合一起用劲。 方堰一动不动,只在她指头有意图塞到手心时微微侧了侧,开了一道口子方便她。 余遥觉得他是最听话最配合的老板了。 从始至终没让她为难过,让他怎样他就怎样,没说话,只要有动作,他也会给方便。 真是个不错的好老板。 余遥摁了一会儿,觉得应该不会流血后松了手,坐回椅子上,这次在方堰的左边,方便她看针孔,盯着瞧了一会儿,确实没流血她才翘起二郎腿,“再观察半小时就可以走了。” 为什么要观察医生和护士都没说,但肯定是有原因的,她记得她每次打针也是,打完观察半小时。 余遥老老实实陪着方堰三十分钟,对面一对小情侣药水灌完偷摸离开才收拾收拾准备走。 来的时候租的轮椅,这边离大门也比较远,余遥怕方堰半路倒下,让他继续坐轮椅,推着他到了护士站,跟里面的小姐姐说了一声。 小姐姐把早前开的药和单子还给他们,叮嘱他们回去后好好吃药,注意保暖等等细节才放他们离开,余遥携着方堰,到了医院大门口后把轮椅还回去,扶着他出来的。 还跟刚刚一样,先叫他坐在楼梯口等着,车子开过来再上车,来的时候需要她开车门,回去的时候他自己进的副驾驶座。 脸色还是有一点白,不过已经好了很多。 余遥边打转向灯,边问他:“住哪?我送你回去。” 收了钱的,服务要到位。 方堰缩在座椅里,闭目沉思,半响才道:“去新中大厦吧。” 新中大厦位处在市中心,下面是大型商场和酒店,上面是公寓,都是些年轻人在住,老年人适应不了城市的快生活,再加上方堰之前说过,不会告诉爷爷,怕爷爷担心,余遥推断,方堰是一个人在那边。 她不免有些担忧,边开车边问:“公寓那边有保姆吗?” 应该是有的吧,不然谁照顾他? 也不缺钱,没理由省那点开销。 出乎意料,方堰摇了摇头。 “打扫卫生的阿姨呢?” 她们家在那边也有房子。现在买房跟以前不一样了,有限制,不过公寓没有,所以她们家后来投资的房子基本都是公寓。 新中大厦这么好的位置租出去一个月好几万,她爸妈不可能不参与,买了有十几套,都是出租状态,偶尔会有些小毛病让人来修。 余遥去过几次,记得房子蛮大的,最低都是七十平起,上下两层,相当于一百多平,大的两三百,自己打扫不累死啊。 “阿姨刚离职,还没有找到新的。” 余遥:“……” 她看着前方,心情莫名的有些触动,“所以你一个人住,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这也太惨了吧? 方堰摇了摇头,“家里有好几个阿姨和保姆,我需要的话可以从家里叫。” 但是你不想让爷爷担心,从家里找保姆爷爷肯定会知道,所以不能叫,那也就是说,还是一个人。 余遥莫名有一种陷入死胡同的感觉,绕来绕去都出不来。 要是我家有保姆就好了。 可以借给他。 不过她想了想爸妈那个抠门的样子,家里出租的房子东西坏了都舍不得出钱请人,说一次两三百,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自家修,找保姆更是不可能,根本指望不上。 余遥把手机给他,“你就近搜一家马上能进门做事的家政公司,临时找个能做饭的。” 她瞥了方堰一眼,“别的可以暂时不管,饭还是要吃的。” 方堰没有拒绝,接过手机后开始在网页里搜索,余遥提醒他,“美*里面有。” 方堰划了划首页,在一众app里面找美*。余遥手机里的软件太多,好几十个,占据了三五页,各个五颜六色,黄色logo也不少,方堰一时半会儿没寻到。 正好到了红绿灯前,余遥把车停好,凑过去告诉他在哪,点进去后感觉他还是找不到,因为那个服务就像不想做生意一样,藏的很深,不是闲着无聊到处翻的人肯定见都没见过。 方堰一看就不是无聊的人。 余遥瞧了一眼红灯,五十秒,时间充足,她干脆探过身子,去点方堰手里的屏幕,帮着他进入生活服务,里面有家政。 凌晨三点多,街上人很少,一辆白色小车内,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因为挨的极近,脑袋几乎和脑袋相抵,像两个在课堂上窃窃私语的学生,悄咪咪商量着找哪家家政。 “都是八点上班哎。”比较不巧的是现在是大半夜,给人家打电话就是骚扰,人家还不一定能赶得来。 “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凑合找家店吃点,明天再打给家政?”余遥提议道。 方堰没有意见,“好。” 余遥直起身子,看向前方,红灯快过去了,她要专心开车,正好她也没有拿回手机,余遥隔着一个操控台直接叮嘱:“你看看附近有没有卖粥的,喝点粥,汤也可以。” 方堰才刚挂完吊针,最好还是食用一些清淡的比较好。临走前问过护士,可以吃东西,而且最好不要空腹,空腹更容易出问题。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 他极安静,答应过后那边就没了声响。 余遥微微侧目,朝副驾驶座看去。 方堰身上还裹着她的衣服,一张脸半陷进领子内,低着头在看手机。 每点进一个页面,光芒都会因为图片色彩而变化,倒影在他面上,叫那张脸也五彩缤纷起来。 或明或暗,每一种亮光照出的效果都好看,因为他那张脸长得出彩,像艺术家最杰出的作品,没有瑕疵。 不怪乎江明溪会喜欢。 说实话,看了他之后余遥有一种自己输得不冤的感觉,谁能拒绝得了一个矜贵有礼貌又听话的世家公子呢? “太晚了,都关门了,没有卖粥的,卖汤的也没有。” 余遥点了点头。 在她的意料之中,凌晨三点还不睡的除了他们和一些熬夜党就数鬼了。 路上都没有店开着,街两边冷冷清清,只零星几个霓虹灯亮着。 余遥只能凭借记忆去找有可能还在营业的店,一般情况下早餐店是这时候开始准备的,他们会一锅一锅把黑米粥,白米粥,八宝粥煮出来放进一个桶里保温,如果赶的及时,先煮的是白米粥还是能喝上的。 余遥车子停在一家早餐店门口,果然瞧见人家开始辛劳,不过她摁下车窗问了问,人家还在和面调鲜包包子,稀饭才淘了米,还早着呢。 余遥只好换一家,情况差不多,来来回回去了好几家都是一样的,才终于死心。 老天爷不成全也没有办法。 方堰也想的开,“其实我还不饿。” 余遥颔首,实在找不到,她也放弃了。 正好车子到了新中大厦的门口,新中大厦前面走客人,后面是走业主的,余遥特意绕到后面,想让方堰少行几步。 到了内区有拦车杆,她喊了声,保安亭内出来个大爷,大爷眯着眼,凑过来瞧了瞧,看是熟人放了行。 她也勉强算是业主,大爷认识她。 余遥进去后把车倒过来,停在最近的一个电梯门口,“到了。” 她看了看二十四小时开着灯的地方,“我就不送你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5节 坐着电梯直接上去就到家了,因为这个大厦一层总共就没多少户,不存在需要走很多步坚持不住晕倒的情况,方堰现在的状态也不错,瞧着比刚刚精神很多。 余遥刚这么想完,就见车前不远处没有进保安亭、在月下活动的大爷一个扭腰摔了下去。 余遥刚准备下去扶他,保安亭已经又出来一个小哥将大爷拉了起来。 余遥下到一半的脚收回来,重新坐进车里,半靠着椅背,突然开始犹豫了起来。 万一方堰也半路摔了怎么办? 岂不是会倒在家门口? 那边方堰还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在脱身上的大衣,准备离开。 余遥望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心中不知名情绪更多,大拇指塞进嘴里啃了又啃,最终还是下了决定,“算了,我送你上去吧。” 都到这里了,也不差几步路。 第12章 一件大衣 掉在他家了。 “不用脱了,等你到家后再还给我吧。”余遥说着解开安全带出去,绕过车头,去了方堰那边,从外面拉开车门,示意方堰就这么下来。 方堰迟疑片刻,没有拒绝,身上依旧套着她的衣服。 一件风衣一件大衣,两件穿在身上,依旧可见宽松,方堰也太瘦了。 又高又瘦,又不显羸弱,是恰到好处的那种,说通俗点,模特身材,均称隽秀,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有这个身高在,再加上那张脸,把她这件衣服都衬得如同男人该穿的一样。 余遥看他步伐还有些不稳,微微靠近了些,扶着他上楼梯。 半路望着他疲软的身子,心中多少有些奇怪,明明打过吊针,又穿这么厚实,保暖措施做得很好,他怎么还这么虚弱? 吊针药效没那么好? 余遥没有多想,带着他进了后门。 新中大厦是高级公寓,光这边的电梯就有四台,有一台很恰巧的停在一楼,余遥摁了上去的按钮,电梯门打开,她边携着方堰进去,边问:“几楼?” 方堰回了她,“二十六楼。” 新中大厦一层确实没多少业主,不过楼层高,有三十多层。 余遥点了点头,摁了属于二十六的按钮后静静立在一旁等着。 方堰在最左边的后面角落里,l型中间,背后能靠着,侧面也能,他就那么半依着墙,脑袋枕着光滑的镜面,恹恹白着脸。电梯内有扶手,方堰手搁在上面,余遥敏锐地注意到他指尖微微颤抖。 一个人到底还是有些勉强啊。 余遥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跟过来了,要不然他倒在哪个角落都不知道。 她还是会涉及到自己浏览器搜的内容。 好心把人救了,送人去医院,对方后来挂了,家里有权有势,她会不会被为难被告? 余遥身子后退一些,背靠着身后的墙,往方堰那边去了点,把他挤在角落。 这样一来方堰三面都有东西可以靠。 方堰指尖又是一颤,依着墙的脑袋微微侧了侧,朝身边看去。 余遥比他矮了一些,很瘦,看着不显,实际上身上很有力量,带着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 对,就是安全感,似乎可以放心的依赖她,相信她的那种感觉。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靠?”方堰心中有想法,也这么道了出来。 余遥楞了一下,“又是一个陌生的形容词啊。” 从认识到现在,方堰先是说她细心,又说她可靠。 从小到大都没人这么讲过,不是说她毛毛躁躁,就是粗心,可靠那更是不可能的。 反正无论是爸妈还是别人都说她不靠谱,居然会有人讲她可靠。 说实话,余遥很意外。 “看来没人这么夸过你。”方堰有一只手是缩进袖子里的,那只胳膊被余遥挤着,能明显感觉到从少女身上传来的微热体温和力道,“你耐心,温柔,强大,还漂亮……” ???!!! 我听到了什么? 有人说我耐心,温柔,强大还漂亮? 不是吧,我是在做梦吗? 余遥诧异地看向方堰,“有没有人说过你嘴很甜?” 太会夸人了吧? 叫她今天糟糕的心情都好了一点。 余遥嘴角不自觉勾起,忍不住朝两旁的镜面看去。 自己看自己是看不出来自己好不好看的,反正她这张脸跟了她二十多年,不会觉得难看,但要说漂亮,也是没有的吧。 方堰真会拿人寻开心。 方堰没说话,只静静地感受着旁边略有些怨念的挤压,余遥使得力气比刚刚稍大了些,像是对他的话有些不满,觉得他骗人一样。 更多的热度在主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朝他聚来,在阴寒不断的深夜,叫他身上多了一丝暖意。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时间漫长一些,最好电梯永远到不了。 上天没有听到他的祷告,狭窄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一声叮铃,电梯门打开,到了二十六楼。 余遥自然地拉着他的胳膊,扶起他朝门外走去,“你几户?” 新中大厦下面是个大型商场,所以上面户型多样,分为东西两边,左边七十平,右边九十平,边户一百多平,余遥直觉他是边户,果然,他语气平平道,“二六零八。” 余遥架起他的胳膊,到了后忍不住问:“你家买的多少钱一平?” 自己家也有,就忍不住想打听一下当初有没有买亏。 方堰摇了摇头,“不知道,别人送的。” 余遥:“……” 对不起,我又格局小了。 她抬眼看了看身边的人,心说方堰这种级别,送礼物表啊,领带啊已经拿不出手了吧,至少都要几百万起步,比如这种房子啊,车子啊,古董字画花盆等等。 余遥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不愧是顶级世家,叫她开了眼了。 余遥站在门边,示意方堰,“密码。” 本意是让方堰自己输,谁知方堰倚在门边,没有动弹的意思,嘴里脱口而出,“六七三二**。” 余遥微怔,很快反应过来,依着密码输入,门真的开了。 她一边扶方堰进去,一边在心里疑惑。 这么相信她? 家里密码都告诉她了,离谱。 余遥到了里面才发现铺了木地板,一尘不染,刚想问有没有多余的拖鞋,方堰已经穿着鞋踩了上去,余遥只好跟着,“睡哪间?” 她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打算给人弄上床。 方堰也不防着她,指了指左边的门诚实的告诉了她,进去后果然是睡觉的地方,床单被单随意摆放,一看就很有生活的痕迹。 余遥先一步进去,前脚给他掀开被子,后脚方堰坐在床边,踢了鞋子想就这么躺下去。 余遥拉他起来,手拽着他的袖子,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露出里面的雪白单薄衬衫才让他睡下。 方堰安静地缩在被子里,脑袋深深陷进柔软的枕头内,只露出半张脸,一双阗黑的眼直盯着她看。 余遥从口袋里掏出药,一一讲解,“这盒一天吃三次,一次两颗。” 她又拿出另一盒,“这个一天早晚一次就好,一次一颗。” 为了对得起方堰在车里时说的那句‘细心’,她特意记的,还好只有三盒药,再多她也会弄混记不住。 “最后这盒一天三顿,一次半颗。” 她望了望四周,“家里有热水没?睡觉前喝一次。” 方堰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外面,“厨房有饮水机。” 余遥了然,出去后进了大厅另一面的厨房,厨房是开放式的,大门左边,刚来余遥就瞧见了。 她走过去在十分高科技差点没认出来的饮水机前停下来,只觉得神奇。 有钱人的生活是我等凡人理解不了的。 她们家的饮水机好歹能看出是饮水机,上面有个大水桶,方堰家里的是隐藏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方方正正的电饭煲。 余遥看了看,还能调具体多少度,她摁了五十度,水几秒就热,余遥接了一杯热水,端去房间后自来熟地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拆药。 该掰开的掰开,该抠出的抠出来,倒在方堰手心,看着他喝。 也许是水太烫,方堰动作很慢,一小口一小口,余遥只好在原地等着,因为她打算等方堰喝好药,把灯关上再走,省得他再爬起来。 左右他喝药的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做,余遥从床头柜的篓子里拿了一把剪刀,把剩下的药全部分好,那种不能拆开会受潮的用剪刀连包装一起剪。 按照他一顿吃几颗分的,一次一颗的剪一颗,两颗的两颗连着。 弄好后方堰也喝完了。 余遥把药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准备离开。 方堰半坐在床头,两只手撑着自己,张了张嘴,不知道是想挽留还是想说些什么,可能意识到不对,最终也什么都没讲,只在她拿起衣服的时候说,“谢谢。” 余遥把她那件风衣套在身上,“不用客气。” 说起这个,她必须要讲一讲,“你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咱俩才认识一天,你家里密码都告诉我了,就不怕我做些什么吗?”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6节 密码也就算了,还把她引进了卧室,睡觉的地方,但凡她起了心思,就方堰现在这幅样子,跑都跑不了,只能被她欺负。 余遥莫名有一种方堰引狼入室的感觉。 别说他生着病,她练搏击的,就算平时健康的状态方堰都不一定能逃得掉她的魔爪。 制服他不说轻轻松松,但也不会费很大的劲,总之只要她想,方堰反抗不了的。 她几下就能把人绑了,将该做的事做完。 方堰嘴角牵了牵,“你不会的。” 余遥翻了翻白眼。 方堰是不知道自己魅力有多大啊,江明溪一个男的都忍不住,更何况她一个女孩子。 异性相吸,她不知道多大的自制力才什么都没做,方堰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对她这么自信。 搞的余遥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她看起来那么安全吗? 余遥站在人家的屋里,把腰带系好,还不忘再度叮嘱,“总之以后不能这么随便相信别人,尤其是你这种身份和样貌,今天有江明溪,明天指不定还有谁呢。”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 余遥不得不说,他真听话。 她忍不住又絮叨两句:“我要走了,灯我给你关上,门也带上,你明天就把密码改了知道吗?” 方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相信你。” 这意思是说,密码不改? 余遥:“……” 刚说完他听话,他立马翻脸。 余遥只好实话实说道:“你最应该防的就是我了,我可是老色批。” 她吓唬方堰,“你知道我看上江明溪什么了吗?就是他那张脸和身材,你比他还好看,对我诱惑力更大,我只是刚失恋暂时还没想法,等我反悔了,你想后悔都晚了。” 方堰瞧着她,眼中并无波澜,“哦。” 余遥:“……” 这个‘哦’是什么意思? 知道了还是怎么地? 给她都整不会了。 她只好悻悻道:“我回去了。” 余遥说罢朝门口走去,不知道是心思不在,还是忘记了,另一件深蓝色的大衣没拿。 方堰瞧见了,想喊她,临到头来又停了下来。 等屋内的灯关上,外面的灯也黑了,大厅内传来关门的声音他才从床上下来,借着落地窗外的微弱灯光行到椅子前,将那件大衣拿在手里。 第13章 又忘记拿 大衣。 凌晨四点多,余遥下楼取了车,边朝外开,边关注街道的两边,有点饿,想吃点东西。 她和方堰不一样,病号那个情况只能喝粥,她什么都可以,不挑的。 余遥车子刻意走的小道,马路边上的店面费贵,不适合开早餐店,倒是那些小巷子里很多,因为附近居民不少。 这地方她来过,家里有房子出租,时不时要过来看一看,所以对这片还蛮了解,熟门熟路绕进一个小胡同,没多久果然找到一家早餐店。 早餐店一般五六点正式营业,两三点开始准备,刚刚太早了,这会儿正合适,店家出锅了豆腐脑和稀饭,包子和饺子也有。 余遥要了碗豆腐脑和一笼灌汤包,边吃边想。 这个点她饿了,方堰肯定也是一样的吧。 他是胃上的毛病,不吃和吃多都容易出问题。 其实他家里有锅有碗,一应东西齐全,但是没有米面,冰箱空空如也,就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她本来就不会做饭。 万一自作主张帮他熬粥,熬糊了可够尴尬的,要是再洗不掉,更尴尬,所以余遥没那么干。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余遥咬着灌汤包,犹豫许久最终还是让店家再打包一碗粥和豆腐脑。 刚输过液的人只能吃流食,所以没买别的,豆腐脑也很清淡,应该没关系。 早上天冷,风吹的很大,余遥感觉碗里的凉的差不多,几口灌进去,灌汤包也一一塞进嘴里,付了钱,接过店家打包好的东西,就这么拎着几个塑料袋上车往回赶。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再晚的话人家睡着,她过去就是打扰。 余遥出了人多的小巷子后加快了速度,本来离的也不远,很快又到了新中大厦楼下,照例让大爷放行,把车停好,匆匆进了后门。 五点不到,起早的人很少,电梯都空着,余遥很容易等到一个,进去后摁了二十六楼,不到一分钟把她送到地方。 余遥下了电梯行在走廊间,步伐刻意拉大,片刻后站在了方堰的家门口。 方堰家里的密码很简单,才六位数,余遥一下就记住了,但是她不知道该不该开,有点担心会引起方堰多想,觉得她骚扰等等。 在犹豫了刹那后,她还是选择了进,毕竟东西都买了,不送到位浪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一种方堰不会那么想的感觉。 余遥也不懂怎么回事,没由来的觉得方堰是欢迎她的,不是作假敷衍,是由衷的,能隐隐感觉的出来。 和他一对比,余遥现在回首一看,才发现自己以前有多笨,江明溪那么明显的抗拒,她居然都没瞧出来。 打个比方,每次去找江明溪,江明溪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来了?’ 好像她不该来一样。 但是方堰不会,每次出现都能明显觉得他眼前一亮,在期待她来似的。 不知道是真欢迎她,还是教养太好,把负面的情绪都掩盖了下来。 反正就表面来看,余遥还挺受用,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他的真实想法如何,余遥不想琢磨,毕竟过了今晚俩人也许就是陌生人,找机会把他给的多出来的那份钱还回去就好,那些有的没的没必要深究。 余遥到底还是摁了密码,叮铃一声,门开了。 其实她可以敲门,或者摁门铃,不想方堰拖着病身跑来跑去开门,正好知道密码,干脆自己来。 顺便叫他体会一把社会险恶。 看他下次还敢不敢那么随意把密码告诉别人。 余遥咧开嘴,露齿一笑。 她很快找到一旁的灯,摁亮后提着粥和豆腐脑进门。 * 一楼最大的一间卧室内,方堰听到动静,身子微微一顿,第一反应是—— 余遥回来了,来拿衣服。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这件大衣虽然破了,但只是一个个很小的洞,抽一点内侧的线,找专业的人可以补回来,修好后表面看起来和刚买来时一样,不影响穿搭。 他爷爷存了一件奶奶生前的旗袍,被老鼠啃过,就是用这种方法修复的。 方堰踟躇刹那,将衣服放回原位,又摸着黑赤足踩着地板上床,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躺回被窝里。 没多久房门果然被人打开,下一刻余遥的声音传来,“我刚刚找到一家早餐店,已经可以营业了,我自己吃饱喝足,给你也买了粥,还有一杯豆腐脑,都是热的。” 她举了举手里的东西,示意方堰看,“给你放床头了,你自己不要忘了起来喝。” 余遥没开灯,去而复返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也有些担心在方堰脸上看到什么不虞的神情。 这样最好,她俩眼瞎,什么都瞧不见,只能就着客厅不太能完全照进去的微光走近屋内,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方堰人在被窝里,道了句谢谢,声音依旧,听着不像嫌她烦一样。 余遥还在细细分辨时,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没多久一只手伸了出来去拿桌上的粥。 方堰可能在黑暗里待的太久,也有可能是她挡住了光,再加上床比桌子矮,视线有盲区,那只手摸了几下都没有碰到。 余遥几乎眼看着在昏暗环境下发着莹光的雪白五指胡乱探索,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不小心撞倒豆腐脑,她就在边上,眼疾手快接住。 将东西放回原位的同时,握住那一截皓白的手腕,像拿什么漂亮的物件,整个往上提了提,放在稀饭的那个碗上。 初碰上时那只手已经处于完全松懈,一点力道都没有的状态,像是任她作为一样,所以余遥很轻易达成目的,没有受到半点阻碍。 她手松开时,方堰那只手还顿在一次性的碗沿边。 余遥也没管,只絮叨道:“现在还有点烫,你可以等会儿冷凉了再喝。” 她说着顿了顿,决定好人做到底,又搬动方堰的手腕,搁在另一边。挪走障碍后边将塑料袋膜打开散热,边望着那只被她放在桌沿后就一直一动不动的手。 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盛了。 感觉方堰就是什么昂贵的摆件,只要她想,可以随意搬来搬去,看不顺眼,放在这边,位置不好还可以调整。 主人完全没有意见,还很配合。 余遥:“……” 她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 方堰听到了,好奇地问她:“你笑什么?” 语调和语气都很正常,隐隐还能听出心情不错的轻快来。 余遥稍微放心了些,摇了摇头,没有说实话,“没什么。” 她总不能说把方堰比喻成物件了吧? 方堰没得到有诚意的回复,抿了抿唇。 余遥心大,没注意,看该弄的弄完,站起来,道:“这次我是真走了。” 饭已经买来,没她事了,可以回家安心睡大觉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7节 余遥临走前突然想起来,“暖宝宝是不是变得很热了?” 那个暖宝宝她以前冷的时候贴过,可以热很长时间,而且到了中途会非常烫。 “等它很热很热的时候要记得揭下来,要不然会烫伤皮肤。” 这是真事,就像被窝里塞暖水袋,第二天发现脚烫伤一样,因为睡着后没有意识,感觉也会出现偏差,明明是热的,有时候会觉得冰凉。 隔天醒来已经晚了,脚上几个大泡。 她以前小时候干过这样的蠢事。 自己淋过雨,就不要让别人也遭受一遍了。 屋里很暗,看不清床上什么情况,方堰又是什么表情,只听到他轻轻嗯了一声。 尾音拉长,上翘,越发显得轻松。 看来真的没有被讨厌事多。 余遥很欣慰,人也大胆了许多,“烧退了没?” 方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的手是热的,量不出来。” 可能是盖的被子太厚,或者手摸了暖宝宝? 余遥自然地伸出手,“我帮你量吧。” 方堰没说话,也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 余遥是见过他不情愿的时候,不想的话,他会拒绝,人并不死板。 余遥没了顾虑,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唔,好像退烧了,脑门是凉的。” 这是好事。 “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方堰没有躲开,任她的手放在额间。 前面拉手腕的时候方堰处在被动位置,这次主动问过了还是一样。 果然,确实不讨厌她。 余遥彻底放下心来,手收回,声音雀跃,“我就不打扰你了,走了。” 她直起身子,转身朝外行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方堰突然喊住她。 “余遥。”他语气很诚恳,“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来找我,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 余遥微愣,有些意外的回头看他。 其实她救方堰出来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尤其是浏览器查过之后,感觉别惹一身骚就够幸运了,没想到方堰居然想报答她。 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余遥愉快地答应下来,“好。” 能不能用上以后再说,先答应了肯定没错。 方堰收到准确的答复,刚刚坐起的身子没了劲一样,重新瘫回床上。 大厅内余遥关上他卧室的门,灯带上,正屋的防盗门也合上,双手插兜走过走廊坐上电梯离开。 人到外面时心情还很不错。 做好事最大的回报大概就是被帮助的人懂得感恩吧。 感觉自己做的事有了意义不说,还很有成就感。 余遥坐上车,踩了油门往家里赶。 * 新中大厦的二十六楼,属于二六零八房的一楼卧室,方堰缩了缩身子。他虽然挂了吊针,没那么疼了,但偶尔还是会一阵一阵的轻微抽痛,过了那段时间就好。 方堰忍了一会儿,身上渐渐恢复了些体力。 他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刚刚余遥触碰过的额间,那里似乎还存了些温度,能感觉被覆盖后的沉重和温热。 方堰想起什么,视线微挪,看向床头柜。 一碗粥和一杯像奶茶一样封了口的豆花立在桌边,静静显出一抹剪影。 方堰手放下,撑起上半身坐在床沿,将柜上的粥拿来,一手端着,一手捏着勺子搅拌。 捏勺子的那只手打圈时,手背上封针口的白色医用胶带在黑暗里晃了晃,十分显眼。 方堰盯着那胶带看,依稀还能记起有人牢牢摁住针孔的触觉和指头上的力道。 肚子上的暖宝宝越来越热了,渐渐到了能忍受的极限,方堰粥暂时放在一边,抽出衬衫掀开瞧了瞧。 原本白皙的腹部红彤彤一片,像是被打了一样。 他站起身,在屋内寻找,打开最边上的衣柜,拿了一条围巾出来,折成方块塞进衬衫下,隔开暖宝宝和肚腹之间。 暖宝宝贴在衬衫上。 方堰重新坐回床头,肚子又开始抽疼,他倒回床上,忍过了那阵子后再度起身,端回一次性碗时粥已经凉的差不多。 他继续用勺子搅拌,边搅边喝,漏了底才放下。 刚躺回床上,想起一件事。 方堰歪头,朝一旁看去。 床头柜的不远处有一个椅子,椅子背对着床,一件深蓝色的大衣挂在那里。 因为余遥刚刚没开灯,所以没瞧见,又忘了拿。 第14章 白跑一趟 江明溪。 凌晨五点多,余遥已经到了家。她因为上班加上有‘男朋友’的原因,爸妈特许单独让出一套比较好的单身公寓给她,离她工作的地方近,还方便‘男朋友’来。 不过‘男朋友’一次都没有光顾过,满心满眼里都只有他的男白月光,想摘天上的明月,看不上她这颗小草。 以前不知道的时候还觉得有点遗憾,没能睡上他,现在是遗憾没有打爆他的头。 余遥脱了鞋进屋,衣服都没换,直接扑倒在床上。忙活了一夜,就算她是个铁的也会累。 这个累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离了人,没人看不见的地方,不出意外情绪开始低落。 之前也这样,尤其是交了男朋友之后。 不知道为什么,有了男朋友会变得矫情。 单身时哪里受伤自己一抹就好,再不济涂点口水,泥孩子没那么讲究,有了男朋友会发朋友圈,希望被看到然后安慰。 他没有就会心烦,思考他是假装没看见?还是厌恶她,懒得理她? 一整天都在琢磨,导致什么都干不好。 次数多了有了经验,余遥心中大概有数。 过两天就好,这两天就先低落着吧。 余遥人在床上,死鱼一样翻了翻身,褪下风衣和衬衫,裤子一脱钻进被窝里。 临睡前想了想,将手机从地上捡回来,调成静音,明天的闹钟也去掉。 月底了,她这几天不上班,要忙着收租。 家里只有六口人,但是却有几千套房子,本地外地都有。 每次月底她爸妈都要开车到处去别的地方收租,爷爷奶奶忙着捡破烂,并不愿意掺和,只有她和弟弟在本地管着,一人分了一个片区。 她这片三天时间大概要收几百套的样子。 现在科技发达,可以微*和支付*,大家也都加过联系方式,一般情况下多数租户还蛮守规矩,到时间自己转钱过来,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故意拖欠房租啊,拿什么什么不好,要换,不给换就威胁不交房租等等,还有确实困难要求通融的,什么情况都有。 要她一一验证然后根据情况处理。 现代人起的都不早,晚一点再去没关系。 余遥脑袋闷进枕头内,呼呼睡了过去。 * 早上五点半,江明溪还在打方堰的手机,希望能联系上他,号码不通换成微*,还是不行。 他有些着急,却又没有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琢磨自己可能出现纰漏的地方。 和那个私信的交谈记录清理,通讯删掉,购买药的联系方式解决,除此之外给方堰喝的那瓶饮料早就带走,半路扔进河里。 家也回去了一趟,所有用品收好,连同被切开的半截手铐,扔去窗外的那副也捡回来,统统二次处理。 真的没有遗留了。 但他担心的不是这个,是方堰,他确实可以把证据都解决,但方堰要弄他,根本用不着那些,他有的是法子。 江家是有实体生意的,方堰只要搞个对应的公司,拉他家的单,比他家便宜,质量好,很容易就能围剿他家。 到时候遭殃的可就不仅是他一个人,他爸妈,爷爷奶奶都会跟着。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大家当了那么久的富豪,如果真的破产负债,打压到没有生路,很有可能会跟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一样产生极端跳楼投河的想法。 我怎么会这么糊涂,就为了睡他一觉干这种事。 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塞浆糊了吗? 江明溪后悔不已。 其实他惦记方堰多年,一直有贼心没贼胆,但那个私信经常怂恿他,告诉他下了药就算做了什么对方也不知道,时不时强调一遍,不知不觉潜移默化,影响了他,让他觉得就算真的对方堰下手,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还能得到想要的。 他就这么误入了歧途。 我真该死。 这下谁都救不了我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8节 江家怎么可能和方家媲美,先不说方堰,就他爸妈,虽然俩人都离了家族,但是一个入赘到超级世家内,一个本身就是超级世家,要不然当初方家也不可能和他母亲那边联姻,俩家本身就是强强联手。 总之就算没有方家,他爸妈混的也不差,方堰更是继承了鼎立一半左右的股份。 他不仅是最大的股东,还拥有表决权。手里握的都是原始股,签过合同的,一股等于两股,也就是说方堰一个人拥有一百零二股的表决权。 鼎立所有股东加在一起,散户也添上,表决权也不如他,他否决的话,所有人同意都没用,鼎立真正做主的人是他,只要他不做让集团走上灭亡的决定,其他股东根本无权干涉,拿的相当于分红股。 原始股散落的很少,基本都在方堰手里。 方堰来真的,想玩死江家简简单单,鼎立有那个金钱和精力。 江明溪坐在医院的轮椅里,只觉天塌了一样,有那么一瞬间,现在就起了极端的想法。 如果我死了方堰肯定会放过我的家人。 但是他不想死。 我还能怎么办? 江明溪握着手机,在想办法,心思都在昨天晚上的那件事上,连医生给他打石膏都没觉得疼。 他的腿跳下来的时候轻微骨折,当时又过于害怕,没有急着治疗,先去清理他作案的证据,一直拖着断腿,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很严重,拍片、上石膏浪费了不少时间,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他实在太担心,忍不住又给方堰打了个电话,铃声一直响了很久,还是没人接,就在他放弃打算重新拨的时候,手机突然显示通话状态。 他精神一震,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先道了句‘喂’,是个十分陌生的声音,和方堰清冷的嗓音完全不同。 他拿着手机,有些迟疑,“你是?” 对面没有废话,直接告诉了他,“我是简尚的老板,这是你的手机还是你朋友的?掉在我们店了,哦,还有一件外套。” 简尚是昨天打斯诺克的地方。 江明溪微楞。 所以说方堰不接电话,是因为手机没在身上,忘在人家店里了? 方堰昨天有穿外套吗?他居然没有印象。 江明溪仔细想了想,昨晚他下班后车子开出去一段路,方堰才问他有没有时间,他立刻回去,但当时方堰已经在了。 坐在角落的沙发内,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垂着眉眼,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线条优美,无懈可击。 当时旁边有人抽烟,淡薄的白雾在狭窄的偏僻地方升起,环绕在四周,将那人藏在后面,更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如皓月当空,云中聚雪,遥远又高不可攀。 江明溪那会儿全部注意力都在别的上面,是真的没留心方堰有没有带外套,手机又放在哪。 “喂,怎么不说话了?” 他许久没有回应,对面有些疑惑问他。 江明溪回神,“是我的,我马上去拿。” 正好他腿上的石膏已经差不多,趁着医生去卫生间洗手,让护工推着轮椅逃跑,先去拿东西。 方堰的手机里也许会有什么比较重要的内容,如果被他得到,搞不好可以救他一命。 江明溪出了医院,被护工扶上车,踩了油门就走,他摔断的是左腿,还能开车。 五点四十分,时间太早,这个点街上车很少,江明溪一路紧赶慢赶,很快到了简尚门口。 他一瘸一拐逃跑的样子被余遥看到过,怕余遥一个医院一个医院的来找他,所以特意去了远的,离市中心近,一路赶来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五点五十,将近六点钟,简尚还没开门,老板住在店里,据说是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吧台有声音,这才接到的。 他说手机里有重要东西,很急着要,老板才愿意让他这个点来。 江明溪瘸着腿,艰难走到店门口,喊了几声,里面有人头顶鸡窝跑过来,隔着一层被锁的玻璃门迷茫看他。 江明溪直接道:“手机和衣服,我是刚刚给你打电话的那个,来拿东西。” 老板眼神更加迷惑,“你不是来过了吗?” 江明溪蹙眉,“我没来啊。” 老板摸着脑袋,一脸懵逼,“可是刚刚有个人来拿东西,我以为是你就给他了。” 江明溪一惊。 方堰来过了? 把东西拿走了? 白跑一趟? 第15章 方堰秘密 被看了。 早上的六点整,新中大厦二十六楼,二六零八房内,一片昏暗的卧室里,搁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亮起。 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睁开眼,盯着那部新手机看了一会儿才拿过来,接通后对面是他助理的说话声。 “老板,东西拿回来了。” 他确实没有保姆也没有阿姨,不过有两个生活助理,负责处理生活上的一些杂事,二十四小时待命。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 助理是两班倒的,白天有白天专门跟他的,晚上也有,本来在另一个住宅待命,他昨晚没有去那家,来了这边,事后拿抽屉里备用的手机联系上的,让当天值班的帮他把掉在简尚的东西带回来。 方堰仰面窝在被子内,想了想又道:“你再去办一件事。” 他压低声音,和对面的人详细沟通过后挂了电话。 手机往桌上一丢,闭上眼,继续睡觉。 顿了一下,又睁开,侧目朝不远处的椅子看去。 那件深蓝色的大衣还挂在那里。 外面被江明溪碰过,有他的气息,但是里面都是余遥的。 后来余遥隔着衣服几次抱他,又沾满了属于她的味道。 方堰忽而掀开被子下床,几步走到椅子旁,将上面随意搁置的衣服拿在手里,携着大衣重新回到床上,把它套在自己身上。 穿袖子的时候,手腕上似乎再一次传来被捏紧的触觉和体温。 他闭上眼,到现在还记得余遥给他穿的步骤和细节。 她的手热,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能清晰的透过来。 方堰三岁的时候爸妈离了婚,当时爷爷以他年纪太小为由阻止过,甚至拿股份威胁他们,但两个向往自由、觉得孩子不该捆绑他们的年轻人还是毅然决然离开。 爷爷年纪太大,经常生病住院,还要管顾着集团,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为了不让爷爷担心,他很小就开始独立生活。 一个人待久了,渐渐习惯,甚至爱上这样的日子,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离得太近都会厌烦,很奇怪,余遥不会。 她拉了他的手,抱了他,背了他,他一点不适都没有。 甚至有点喜欢她手上的热度和被紧紧攥住手腕、半扛半抱的感觉。 方堰将那件深蓝色大衣的帽子拉上来,宽大的帽檐盖在脸上。 原来我不讨厌和别人接触,只是要看对方是谁而已。 * 离鼎立不算太远的一座大厦内,二楼的简尚,江明溪失魂落魄,刚准备离开,已经回去准备继续睡觉的老板突然追了出来,“等一下。” 他叫住江明溪,“我才发现,掉了个钱包,应该是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滑出来了。” 他问江明溪,“到底你是钱包的主人,还是那个人?” 昨天俩人在这里打球,都长得不错,尤其是另一个,气质很独特,他还有点印象,但不知道具体是谁的。 “那个人,不过我是他朋友,本来想帮他取的,没想到他叫了其他人。” 江明溪指了指一个方向,“我们是那边不远的鼎立,那是我们董事,你把钱包给我吧,我帮你还给他。” 他怕对方不信,拿出名片,本来离得就近,鼎立的名声附近的人都知道,对方看过之后笑了,“是江总啊,江总的大名我听过。” 见是第一次见,不过听朋友提起过,据说投资很厉害,有个朋友跟着他,赚了不少钱。 他反复看了看名片,确认身份无误后将那张纸塞进口袋里,另找了张自己的,合着钱包一起递了过去,“江总以后多多关照。” 钱包里没有钱,只有银行卡,银行卡必须知道密码,主人补办也方便,所以不用顾虑,他直接给了江明溪。 江明溪接过来,口上客套两句后急急和对方分离,回到车上,门一关,有些激动的打开钱包。 黑色的卡包,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张金卡和银卡,有银行的,也有消费卡。 江明溪不死心,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所有卡掏出来,每个袋里也没有放过,终于在一张银行卡的背面,摸出一张照片来。 看起来有些年头,边角微微发黄,照的是一个女孩子的背影,隔着一层网架,那女孩站在路边,手里提着方便袋,里面装了几样零食,另一只手臂和腰间夹了个篮球,指头上贴着创口贴,在骨节位置,食指和中指都有。 身上穿着校服,‘南阳二中’几个大字十分显眼。 少女扎着高高的马尾,看起来很精神,即便只是照片,也能感觉到是个爱笑阳光活力的女孩。 是谁? 方堰喜欢的对象吗? 江明溪望着那张照片,和上面的少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眼熟。 是谁呢? 想不起来,只隐隐记得余遥以前是在南阳二中上的学。 等等! 马尾,骨节贴创口贴,抱着篮球,会打篮球的女孩子可是很少见的,恰好余遥就是。 余遥也绑马尾,她嫌头发碍事,每次都会高高扎起,一点刘海都不要,有时候还会盘起来,连垂下来的部分都不喜欢。 骨节贴创口贴是因为她练拳,经常伤到那个位置。 再加上那股子青春生机的模样。 绝对是余遥!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9节 方堰的钱包里怎么会有余遥的照片? 还搁在银行卡的后面,不想让人知道一样,如果真的不想让人晓得,直接扔掉就好,没有说明很重要。 什么情况下一个男的藏女孩照片,那个女孩对男的来说还很要紧。 江明溪不傻,一下就猜到了。 方堰……喜欢余遥? 作者有话说: 已经v啦,为了庆祝上架,入v后的前三天发红包哦~ 第16章 少年时起 的心思。 江明溪其实想否决的, 但他想到了自己。 他手机是双系统的,一个是工作和日常使用的,还有一个密码只有他知道, 里面藏了什么也只有他晓得。 由自己的情况扩散一下思维,方堰绝对跟余遥有渊源。就算不是喜欢的关系,也是很在乎的人。 江明溪拿着那张照片,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起来前阵子,余遥带着自己做的寿司, 过来公司找他, 说想让他感受一把有人带饭的幸福。 寿司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打开里面乱七八糟, 大概是在路上或者别的原因撞到、倾斜导致的。 上面的肉松散落,沙拉酱和番茄酱弄的到处都是, 卖相很差。 余遥还做了很多,说给他同事们也准备了,让他们凑合凑合尝一尝。 这副模样,根本拿不出手, 余遥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扔在外面的茶吧上, 谁想吃谁拿。 同事们趁着机会揶揄他,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也有羡慕他的。 更有人给他打抱不平,说余遥跟他不匹配等等。 余遥性格开朗, 只来了几次已经跟他同事们打成一片, 也没有隐瞒, 实话实说自己是健身教练。 同事们都是高级白领, 不说前还当她是哪家千金, 讨好了一阵子,实诚讲过后打心眼里看不上她。 江明溪也懒得解释,余遥自己确实是健身教练,但人家生的好,家里的房子多到随便一套他们这些白领都要花几年时间才能买到。 这边房价不便宜。 谁高谁低,谁该被鄙视他心里有底就好,没必要讲出来。 总之那天的寿司他一个都没碰,偶尔口渴出来接茶,发现吃的人也很少,只零星被拿走了两三个。 盒子是打开的状态,里面什么样子扫一眼就知道。 当时他还在心里想。 手艺差到连同事们都嫌弃啊。 鼎立集团的待遇一直很好,中午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他下班前那盒子还保持着上午喝茶时的模样。 那天的风刮得很大,他本来打算出去吃个饭,被冻的回来拿外套。 路过吧台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半倚着,低着头,用漂亮修长的指头慢吞吞整理散乱的寿司,将它们一一摆放整齐。 因为是背对着他的,他一时没注意是谁,只觉得这人整体气质很好,露出的上半身精瘦修长,应该个子很高,手那么好看,人长得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他没有多想,进了办公室拿衣服,回来的时候那个人还在,已经整理的差不多,那只白皙的手上也染了很多沙拉酱和番茄酱。 他多少有点好奇,走过去一看才发现是方堰。 方堰可能听到了脚步声,头都没回,直接道:“楼上的咖啡机坏了,我过来蹭一蹭你们的。” 每一层都有咖啡机和咖啡,是加班提神用的,公司专门有提供,当然质量不会特别好,他喝不惯,自己买了很多,放在吧台,谁想拿谁拿。 不缺钱,不如大方一点收买人心。 方堰以前巡察的时候喝过,还夸了一句,咖啡很好喝,所以这次楼上机子坏了,他会选择这层,江明溪一点都不意外。 他还在想着心事时,那边方堰终于将所有寿司都整理好,排排站着,他似乎很满意,直起身子去找纸,江明溪手边就有,他连忙拿过来递过去。 方堰接过后多看了他一眼,“吃饭了吗?” 江明溪摇了摇头。 方堰接着说:“我也没吃。” 江明溪一惊的同时,立刻想到请方堰吃饭,然而下一刻方堰指着寿司问:“这是谁的?” 江明溪:“……”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时候提起寿司,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什么意思,于是他讨巧道:“我的,女朋友送的,不太合我的口味,方董要是喜欢,拿去尝尝。” 方堰摇了摇头,“女朋友送的,不好转送给别人吧。” 江明溪解释:“不仅送给我一个人,还有同事们,她自己说了,谁喜欢谁拿。” 他主动将包装盒盖起来,递给方堰,方堰当时在擦手,他指头上沾染了很多红的白的凝固体,里面有油,很难擦,所以暂时没有接。 江明溪有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怕唐突,想把寿司盒放下,但方堰动了,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内,用那只干净的手接着,另一只手垂下,他敏锐地注意到还有少许的沙拉酱没有擦干净。 当时想的是手脏了有点可惜,方堰有轻微的洁癖来着,现在才琢磨出不对劲,方堰是因为接的匆忙,才没来得及擦干净的。 怕他反悔? 想要那盒寿司? 他出现在吧台不是偶然,是必然。 说起这个江明溪突然想起来,基本上每次余遥来,方堰都会恰到好处路过,巡查,来拿文件,蹭咖啡倒是第一次。 因为来的次数相比较其它楼层多了不少,彼时大家猜测方堰是看中他和团队的能力,意在拉拢他和团队。 他虽然是某个片区的总经理,但那个片区就在本地,所以他的办公桌在集团,由他和团队管着片区,偶尔空了还会接一接集团的项目,十拿九稳,从来没出过差错,所有人都说方堰想提拔他们,现在看来就是冲着余遥去的。 他去过方堰的办公室,在最顶层,有一整面墙的监控,基本上所有楼层都能看到。 每次余遥来,方堰瞧见顺势找借口下来和余遥碰面。 余遥的性子爽朗阳光,无论见谁都会打招呼,就算对方身份和自己差距很大,她也不畏惧,很自然与人寒暄,要不要喝她带的奶茶,吃她从老家弄来的小零食。 就算是方堰路过,手里也不会落空,被强硬塞了一把,有时候是牛肉干,有时候是小酸奶。 那时候他觉得有点尴尬,大家也不缺钱,更不是好吃的人,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零食很丢份儿。 他跟余遥因为这事吵过好几次架,余遥后来改了,来的都少了很多。 相应的,那段时间方堰貌似下来的次数也减少了。 他迟钝,没有发现这个细节,看到照片才反应过来。 江明溪扶着额,万万没有想到,余遥竟然关系到那么多。 现在想来方堰能跟他在办公室毫无隔阂的讨论集团未来走向,也是因为余遥。 每次之余方堰都会不经意地打听余遥的消息。 他比较委婉,问的不着痕迹,比如家里人如果逼亲的话怎么办? 问他会如何处理。 他帮着解决,然后说应该遇不到这种问题,江家和余家都蛮开明,他女朋友想得更开等等。 不知不觉顺着聊下去,讲的内容也越来越多。 方堰就在这些杂乱无章的话题里搜寻关于余遥的事。 江明溪握着那张照片,用力到指尖发白。 方堰是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对余遥起的心思? 江明溪将那张被他捏褶皱的照片展开,仔仔细细的看。 余遥身旁的风景和小卖部,很眼熟,他略微一想就记起来了,是他学校操场的外面? 他大学时和方堰一个学校,那时候余遥经常送家里的土特产给他。 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想的,这年头谁还吃灌肠和腊肉,每次从安保手里接过那些用简单塑料袋包装的东西他都有一种八光了站在操场上被所有人观看的尴尬。 他因此和他爸抗议,他爸说了,余家手里的房子多到够他三代造的,全部兑换成现金,就连他们江家都无法媲美,所以就算余遥送来一坨*,他也要微笑收下然后好好回礼。 他没办法,只能接下,还要挖空心思选礼物回送给人家。 余遥拎来的腊肉和灌肠对于贵族学校来说太过廉价,拿出来会被人看不起,他每次收到都会藏在教学楼的天台上。 后来有一次在天台抱怨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另一边打电话。 那个声音和语气,他一下就认了出来,是方堰。 他正无奈地跟对面人说:“爷爷,我去哪里给你弄那些特产?” “我知道您嘴馋,但是买不到。” “我去过乡下,没有找到。”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花个几十块钱就能买到,没有人再自己灌了。” “腊肉有,我去网上给您买。” “不正宗也没办法。” “好,等我闲了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收到。” 通话到此结束,江明溪偷听完,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藏的那些特产。 可以说他是靠这些接近方堰的,成功跟他说上话。 方堰性格孤僻,几乎不与学校里的人来往,整个人也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所以大学两年,他跟方堰说过的话不足十句,因为那些特产拉近了关系。 当时只觉得是意外,还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现在才明白过来,都是刻意的。 方堰知道他每次都把东西藏起来,会在天台坐一会儿,掐着时间过来,假装打电话,透漏出爷爷嘴馋的私密话,实际上就是冲着他来的。 不,余遥的那些特产。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20节 我不珍惜甚至有些嫌弃的东西,原来在别人那里是个宝贝。 种种的迹象表面,方堰绝对喜欢余遥。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还是没想明白,倒是晓得了一件事,方堰在‘特产’之前或者之中就已经认识余遥了。 江明溪更细的回忆关于方堰和余遥古怪的地方,还真叫他寻到一件。 他上大学的时候已经有了余遥微*,记得她说过,[你们这种重点大学也有校园暴力啊。] 当时他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了?] 余遥说给他送东西,回去的路上碰到校园暴力,几个人欺负一个个子很小戴眼镜的书呆子,她看不下去,帮忙制止了。 那会儿他没有多想,现在才猛地醒悟,方堰刚进大学的时候十四岁,个头比别人矮了不是一筹两筹,像高中生。 大概是学业太重,眼睛近视,也有可能不想引人注目,他脸上戴了一副很大的黑框土气眼镜,掩盖了那张几乎毫无瑕疵的脸。 方堰的身份太特殊,在那个到处都是有钱人的贵族学校也是站在顶尖的人,家世已经很让人羡慕妒忌恨了,再长一张俊脸,接近他的人只会更多。 他应该是不想的。 上学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喜欢穿大牌衣服,随便一件十几万,戴百来万的手表。 方堰从来不干那些,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定做的,私牌,如果不了解根本看不出价格,实际上无论是配饰还是衣服本身,价格都远远超过其他人。 他不爱炫耀,不融别人的圈子,低调又内敛。 在大学时看起来很不起眼,但学校里那些顶尖世家出生的人都知道不能惹他。 也有些不知情的。 记得有一阵子,学校里有几个塞钱进来的蠢货,欺负小家族出身的人,方堰从他们身旁路过,后来那几个人被叫老师,都认为是方堰干的。 给他起了很多外号,拍老师马屁的马屁精,书呆子,打小报告的。 方堰一概不理,他不闻不问的态度在那些人眼里是惹不起的意思。 应该就是那段时间,想欺负他,结果恰好被余遥发现然后制止,方堰就这样喜欢上她? 那时候学校里都知道余遥经常给他送礼,都当成是他女朋友,方堰也这么认为吧,要不然的话早就插.足进来。 和余遥成为男女朋友的人也会是他。 江明溪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方堰居然会喜欢余遥。 就像云泥之别一样,那俩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地上惦记天上很正常,天上惦记地上,还是第一次听说。 江明溪坐在小轿车内,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 方堰就是喜欢余遥。 有多喜欢不知道,但肯定是有好感的。 也许可以通过余遥做做文章。 * 余遥这一觉睡的很沉,下午两点才起,刚睁眼就有一种饿的前胸贴后背、心里发慌的感觉。 她匆匆套了衣服下楼,随便找了家店进去吃了个饱,嘴一擦,钱付掉,开着她的跑车出门。 江明溪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少好处的,比如说他的圈子和朋友基本都是有钱人,吃一顿几千几万不等,身上穿的戴的随随便便就几十万起步。 爸妈怕他的朋友和圈子看不起她,咬牙给她配了不少好东西,还允许她买一辆好车。 当时爸妈和江明溪都在,余遥大胆的选了一款百万的跑车,爸妈一个劲的说这车不合适,这里不好那里不行,她态度坚决,非要这款,当着‘未来女婿’的面,爸妈也不好说价格太高等等丢面儿的话,只能死撑着给她付了钱。 虽然回去后挨了顿打,不过车子是到手了。 百万的车啊,平时舍不得磕着碰着,上班也不方便,老板才开几十万车,她百万的车一停,老板还不尴尬死,同事们也会阴阳怪气的说她就是来体验生活的。 还真不是,单纯是因为书没读好,爱好也不方便当职业。 一直都有个说法,穷不跳芭蕾,富不打拳。 她每次参加会馆的小比大比,挨的身上都是青紫,有一次打中脸颊,连累耳朵炎症,差点听不见,把爸妈吓死了。 小时候还被打掉了一颗牙,爸妈说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耳聋眼瞎缺门牙,不让她当职业。 只能选个中规中矩的工作。大概因为家里的底气,余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她是有退路的,用她爸妈的话说,以后最起码要继承几栋楼当包租婆,工作好不好无所谓。 而且她还挺喜欢健身教练,可以天天免费使用健材。 锻炼,练拳给她生活带来的变化是清晰可见的,以前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还能融入周围,后来去了贵族学校一直被看不起,暗搓搓欺负。 她练了搏击变强后那些男孩子再揪她头发,语言笑话和嘲讽她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余遥艳丽大红跑车一开,登时成了这条街上最靓的仔,四周都是羡慕妒忌的声音,还有人掏出手机拍她。 一开始是适应不了的,总觉得尴尬,慢慢习以为常,厚着脸皮接受众人的讨论,时不时还能插上一句。 社交牛逼症无所畏惧。 余遥快到一个出租楼口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她在一个红绿灯前停着,旁边的车窗打开,里面的一男一女笑着调侃,“跑车还不如咱们的小破车,下雨了连有地方躲都没有。” 余遥听到了,鄙夷地看过去,在俩人调笑中将后篷升起,严实不漏地合到前架上,那俩人笑容僵住了。 余遥没有管,油门一踩,潇洒离去。 刚到一个收租的楼前,提着一串钥匙打算上去来着,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余遥没有接,因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今天已经给她打了很多电话,换了好几个号码,都被她拉黑,没想到还不死心。 余遥坐上电梯,到了楼上突然有点好奇,什么事找她? 想忏悔?还是以为她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想收买她? 余遥到底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求知欲,从兜里拿出手机,划开绿色圆圈后,对面果然是江明溪。 江明溪似乎松了一口气:“你终于接了。” 余遥语气不太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跟他根本没什么好聊的,就是想知道他不断打电话过来的目的而已。 江明溪还算识趣,开门见山道:“余遥,你误会了,我跟他其实没什么……” 余遥无语,“你都给人家上手铐了,还有脸说误会?” 她就在现场,眼睁睁看着,怎么还敢撒谎骗她? “是误铐的。” 余遥:“……” 她现在开始后悔接了这通电话,“这话你留着骗鬼去吧!” 她刚要挂断,那边突然快速道:“是方堰先勾引我的!” 余遥:“……” 她怀疑江明溪吃错了药。 “是他设的局,这不是第一次了,他以前就干过这种事!” 江明溪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一定是他不断私信怂恿我,好骗我犯错,然后和你……” 余遥冷笑,“和我什么?” ‘在一起’三个字江明溪没说,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余遥得意。 他喜欢方堰的事余遥应该猜到了,他求而不得的人喜欢她,余遥还不笑话死他。 “总之这是他设的局,想让我身败名裂!” 早上他在车里想了很久,总算找到这么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方堰喜欢余遥,但是他和余遥是男女朋友,怎么办呢,引诱他出轨,败坏他的名声,好让他和余遥分手,自己上位。 要不然平时那么顶精明的人,昨天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他得手? 身边肯定跟着其他人,准备抓奸,好散布消息出去说他玩.弄男人,结果被余遥先一步发现,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干脆将计就计,佯装中招叫余遥救下,还能跟余遥多接触。 一定是这样的! 如果是真的话,那方堰可能早就知道他喜欢他,以身为诱做局。 我怎么这么傻就上当了? 余遥拿着手机,只觉得自己抽了,居然会在这里听江明溪的疯言疯语。 江明溪傻了她也傻了? “方堰老奸巨猾,斗过了那么多成精的狐狸,没你想的那么无辜……” “傻逼!”余遥骂了句脏话,果断把通话挂了。 手机塞进口袋时还有些想不通。 我以前到底有多笨,居然会喜欢这样的傻逼。 余遥在走廊里来回渡步几次,到底还是不甘心,重新掏出手机,点开微*页面,发消息给方堰。 * 新中大厦二六零八房,方堰听到门铃声,从床上下来,穿着一身睡袍出来开门。 门外是他其中一个生活助理,他醒来后吩咐助理把丢在简尚的外套送来。 方堰接了东西,送别了助理,门关上,边往回走,边检查西装口袋。 手机还在,点开屏幕输入密码,里面如常,不像被人碰过的样子。 方堰人到客厅,随手抽了张酒精湿巾,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又将手也清理了才把手机塞进自己的睡袍口袋里。 想了想,朝西装内侧的兜中探去,手在里面摸了又摸,没有找到想要的。 他的钱包不在了。 方堰重新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简尚的联系方式,从美*上,很容易找到。 现在是下午,简尚开着门,他电话打过去,只响了一下就有人接通。 “您好,这里是简尚,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方堰对着手机说话,“你好,我是昨天丢衣服的那位,衣服早上拿回来了,还少了一个钱包你们还有印象吗?”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21节 那边的女声怔了一下,很快有捂通声口的动静,随后是沉闷又小声的问话,似乎在跟别人确定他话里的真实性,和钱包的去向,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说话,“您好,是这样的,钱包被您的朋友拿走了,昨天晚上那个跟您一起来的朋友,说是姓江,是您集团的分区总经理,您应该认识吧?” 方堰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嗯了一声,“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钱包被江明溪拿走了。 冤有头,债有主,他没有为难简尚,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开始翻江明溪的手机号。 过程中心里有些烦闷,方堰半坐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来。 他会抽烟,没有瘾,是平时压力太大的调剂品,每次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心里藏了事,没有朋友,亲人也只有爷爷,爷爷年纪太大,心脏又不好,很多事不能告诉他,没有倾诉的对象,只能一个人消化。 偶尔来一根,会舒服很多。 方堰咬着烟头,刚点燃,手机的微*铃声突然响了一下。 他以前微*是静音的,今天早上才开通的铃声模式,所以初听到动静时没有反应,看到上方跳出的消息才退出通讯录,进了微*,无需翻动,直接在app首页置顶找到余遥的名称。 【樱桃小完犊子:在不在?】 【樱桃小完犊子:不在的话我等会儿再问一遍,在的话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樱桃小完犊子这个名字,他刚看到的时候楞了一下,当着本人的面,没有表现出异样,回去后睡不着,在床上翻了翻,第二次瞧见时四周没人,就他自己,他没忍住勾了勾唇。 这是第三次,方堰再次翘起嘴角。 挺适合她的。 方堰掐了烟,点了语音通话。 余遥本来只是想跟他抱怨几句,陡然接到通话惊了一把。 方堰看不出来,能打字不打,直接语音,是个狠人啊。 余遥虽然平时看着很乐观,社会牛逼症,实际上还是挺担心这种通话,怕没有话题尴尬。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 不想尴尬的秘诀就是主动发问:“醒了?你起的挺早嘛,现在才下午两点多。” 她不太确定,看了一眼手机,两点四十,早上五点多睡的,也才过去八九个小时而已。 方堰唔了一声,“不早了,太阳都快下山了。” 余遥隐隐觉得他话中带着细微的笑意,几乎可以想象的到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嘴角扬起的弧度,一定很令人惊艳吧。 “你是病人,可以多睡一会儿的,就算明天再起也没关系。”目前为止聊天还蛮顺利,对方接茬接的积极,没遇到障碍。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能再睡了,再睡头晕。” 年轻人声音本来就清越好听,叫电子一过,更显磁性,就是闺蜜们平时说的,听一下耳朵都要怀孕的那种。 余遥只觉像过电似的,浑身一酥。 不行啊不行,你才脱离苦海,人不能,至少不能,怎么也要缓个一年半载吧,昨天才被绿,今天就要开花吗? 绝对不行。 她心里的声音拼命呐喊,一连几句后总算把不该有的想法冲没。 余遥镇定说话,“那起来吃个饭吧,你胃不好,临走前护士小姐姐一个劲的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监督你,一天三顿一顿也不能少。” 这话是真的,当时小姐姐可能以为她俩是男女朋友,很可惜的说,这要是我男朋友,我就怎样怎样,绝对不会让他再出问题。 那药其实只是刺激性大而已,不过量的情况下,一般不会有问题,方堰是本身脾胃弱,又遭受刺激,相当于食物中毒。 她一开始也不知道,是护士小姐姐特意跟她讲了半天,就是希望她好好对待人家。 小姐姐还说了。 好看的人就是用来宠的。 她很懂嘛。 “好。”方堰答应了一声。 余遥还有些懵,“好什么?” 方堰从床头拉了个枕头过来,掖在脑袋下,“以后你监督我。” 余遥挑了挑眉,觉得有点不妥,俩人其实才认识一天而已。 “工作太忙,有时候顾不上吃饭,胃都饿坏了。” 余遥:“……” 拒绝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噎了回去。 她只好道:“怎么监督?一天早中晚骚扰你吗?” 她开玩笑,“你会不会烦到找人打我?” 方堰噗的一声笑出来,“不会。” 他好像比昨天轻松,可能是因为没有面对面,少了一丝拘谨? 余遥刚想回他‘那感情好’,就听到他说:“你没有那么机会,我会发到朋友圈,你每次点个赞就好。” 余遥:“……” 兄弟,你真会聊天。 同时心里冒出另一个想法。 他越来越放松了。 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聊天一样,没有丝毫她之前设想过的、会因为没有话题陷入僵局。 俩人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对话,你一言我一句,说了一会儿余遥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其实我给你发消息是想问一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付江明溪?” 他还在外面蹦跶,没有遭到报应真不爽。 方堰停顿了两秒后才问:“他联系你了?” 余遥一楞,“你怎么知道?” 方堰指甲在手机侧面划了一下,“我猜的。” 余遥噎了噎,“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付他?” 方堰仰天看着天花板,“快了,在准备。” 顿了顿又道:“我已经通知秘书发公告开除江明溪,还差一点证据,大概今天晚上就能有结果。” 余遥整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说起这个,她有些气愤,“你不知道今天江明溪有多可恶,那个渣渣居然还狡辩说是误会,手铐是误铐的,当我傻的吗?” 这事太憋屈,又因为特殊性,不好跟别人抱怨,只能说给方堰。 “他脑子好像有什么大包,还说什么是你故意勾引他,你设的局,好骗他出轨,然后和我啥啥的……我也没听懂,什么乱七八糟的。”余遥一口气把江明溪的疯言疯语都道了出来。 方堰还躺在床上,拿手机的指头微微一颤。 小看江明溪了。 钱包里的一张照片,居然能猜到这么多。 有这样的诬陷,说明江明溪看出来了,他对余遥的心思。 方堰坐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起烟,刚准备抽出一根,想起什么,又放了回去。 余遥还不知道他这边的变化,继续道:“他怎么想的?你兜一大圈子,那么费劲就是想让他身败名裂?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骗他出轨你能成仙吗?勾引他你能得到什么?” 他听完还跟刚刚一样,没什么变化,面上依旧平静,余遥倒是开始为他打抱不平起来,“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计划,傻子才能想得出来吧?江明溪脑子被门夹了?诬陷人也想个好一点的借口,无语死了。” 余遥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激昂的心情总算稍微缓和下来,安抚地对着方堰道:“你别担心,我是相信你的。也替你骂过他了。” 她还准备讲更多来着,刚刚给方堰发过消息后猜测他不会很快回,趁着给这里的租户打了电话,告诉那人她来了。 租户现在回电话过来,余遥看到,盯着手机瞧了两秒。 和方堰之间该问的都问过,没别的话,索性对着传声筒道:“就这样,先挂了哈,我这边正在收租呢,今天睡晚了,好多家都没来得及去,会很忙,改天再聊。” 方堰将耳朵贴近手机,仔细听余遥的话,到了结尾,停了一秒才‘嗯’了一声。 那边没再讲话,直接挂了电话。 方堰听了一会儿忙音才将手机拿开,扔在被子上,捡了桌沿边刚刚放的烟和打火机,重新抽出一根点燃。 淡薄的白雾很快在屋内升起,徐徐氤氲在空中。 方堰两指间夹着烟,闭上眼,脑海里是余遥倒数第二的那句话。 ‘你别担心,我是相信你的。也替你骂过他了。’ 其实—— 他没有余遥想的那么好。 虽然不如江明溪说的那么夸张,设局引诱他出轨,但确实是他主动联系江明溪的,因为某些原因。 有公事,也有私事,前者和后者都需要刻意接近江明溪,取得他信任。 唯一疏忽的是,他的确不知道江明溪对他的心思,毕竟在他身边,几乎所有人和江明溪的表现都差不多。 唯唯诺诺,紧张,怕他,有时候还会结巴,所以他从来没觉得江明溪哪里特殊。 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大胆,敢下药,敢强迫。 虽然这事和他没关系,确确实实是江明溪给他泼脏水,但他昨晚一睁开眼,看到的是余遥来抓奸,心中并没有多少难堪,反而多了些庆幸和愉悦。 他希望余遥看到江明溪稀烂的一面。 很早之前就很希望。 江明溪戳中了他不堪和阴暗的心思。 方堰抽了半根烟后才重新将手机拿起,给江明溪去了电话。 那边似乎早就等着,只响了一下已经被人接通。 方堰没有说话,静静听着那边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江明溪很紧张。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22节 他是个十分神奇的人,胆子又小,又爱在犯罪的边缘疯狂试探。 作死很有一套。 那边太久没人出声,可能也是不知道讲什么,方堰直截了当,“钱包在你那里对吗?” 对面‘嗯’了一声,似乎意识到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开始组织语言哀求:“方董,我把钱包还给您,您看在我第一次的份上放过我吧,我保证再也不犯,明天,不,今天就去国外,再也不回来碍您的眼,鼎立那里有我百分之二的股份,都给您。”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我还有几千万的存款,名下两家公司,市值几千万,全都给您,这事算了好吗?放过我吧。” 方堰吐出一口白烟,“江明溪——” 江明溪屏息听着。 “先把钱包还给我,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江明溪咬牙,知道他没有正面回答,是不满意,还有怨言,只好继续争取,“方董,我爸那里也有百分之一的鼎立股份,如果我提的话,我爸会转给我,我转给您。昨天就是个误会,我一时冲动,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原谅我这次吧。” 方堰弹了弹烟灰,“江明溪,我再说一次,现在去找个跑腿的,把钱包送来,昨天的帐,以后再慢慢算。” 江明溪捏紧了手机,知道方堰这是不打算放过他,又没有办法,他再乱来只会激怒对方使出更极端的手段而已。 他只能答应,“好。” 还是想挽救一下,几乎算是抱着最后的希望道:“方董,我还有两套房子……” “你的钱干净吗?” 江明溪一惊,本能想到别的方面,声音都颤了颤,“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方堰嗤笑,“我什么意思,你猜不到吗?” 一张照片可以联想到那么多,江明溪这样多疑的人,无需点透,一句话就够他琢磨很久的。 方堰没再多话,挂了电话,转而打给另一个人。 那边日夜颠倒,过了很久才接通。 方堰长话短说,“盯着江明溪,他今天肯定会有动静。” 那边应了一声后,方堰再度挂掉电话,往床边去了去,将积累过多的烟灰弹进烟灰缸内。 玻璃的缸体内已经攒了几个烟蒂。 方堰眉头微微蹙起。 站起来,从床边的角度看去,烟灰缸被桌上的杂物挡住,如果不刻意或者扒开过高的杂物看,是瞧不见的。 指头上突然一疼,被烧到头的烟蒂烫了一下。 方堰将桌上的烟灰缸拉过来,剩下的烟头摁进去。 修长玉白的指头推了推玻璃缸体,将烟灰缸重新挤进杂物内,被许多东西挡住,藏得深深的。 方堰再度躺回床上,一只手抄起手机,大拇指不自觉滑动,在他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点进了相册,熟门熟路翻出一个视频来。 他反应过来时盯着那个长达十几分钟的首页画面已经瞧了好几秒。 想了想,干脆再看一遍。 视频是一个过路的人拍的,那人站在学校的外面,碰到一起校园霸凌,想管又不敢,只能躲在角落里隔着铁网偷拍。 被欺负的是个戴黑色老土眼镜的少年,身形比周围的同学小了起码一圈,几乎毫无反抗之力,被人摁在铁网上。 拍摄视频的主人有一瞬间的犹豫,想站出来,顾虑着什么,又退了回去。 手机仅一晃的功夫,再抬起继续拍的时候,一个穿着南阳二中校服的女孩路过,朝里看了一眼。 几个施暴的人注意到,嚣张骂道:“看什么看,小心连你一块打。” 后面的人跟着叫嚣:“还不快滚,别以为隔着一层网打不着你就安全了,小心哥哥跳出去弄你。” 他没有跳出去,但是那个被骂的女孩也没有走。 她抬头望了一眼高达两米多的铁围栏,突然放下左手的塑料袋,右手的篮球也搁在一边,人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助跑如风一般陡然过来,踩着铁网借力几步,翻过顶峰一跃跳了下来。 方堰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是正中午,太阳很大,有人顶着烈阳,散发着光芒,从他头顶越过,稳稳落在他不远处,动作干脆利索,身手敏捷矫健。 大概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少女从口袋里掏出拳带,匆匆往手上缠了几圈问:“我自己进来了,要打我吗?” 几个混混看看她,再看看两米多高的围栏,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打我的话,我要打你们了。” 她不是说着玩的,真的跟人动了手,拳拳到肉,每一击都朝着要害,几下而已几个混混已经尽数倒地哀嚎,只有她一个人还站着。 她进来好像只是心血来潮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话,瞥了角落里的他一眼后又翻围栏拿了搁在一边的方便袋,夹好篮球大摇大摆离开。 那天方堰刚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被人半胁迫半拉扯到了角落,手里还抱着一大堆的作业本,哗啦啦散了一地他都没有留意。 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少女身上。 如果说这个世界对他来讲是黑白色的,所有的一切都枯燥乏味,如同一滩死水,不起半点波澜,那么余遥就是一抹色彩,陡然出现,然后划开灰败,激起涟漪,强势让视野多了些亮彩和趣味。 她耀眼的如同东升的太阳。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突然兴起的想法,今天v啦~这章留言有红包拿哦~ 第17章 要睡觉了 方堰。 方堰至今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江明溪会不喜欢余遥? 世上有几个练拳的女孩子?又有几个能到那种程度的? 动若狡兔,静如处子,百万里才能出一个余遥吧。 当时虽然位置十分偏僻, 但是他一路被人提溜着过去,早就吸引了不少同学的注意力,再加上挨了打后那群人的哀嚎声,引来了很多人。 大家先是震惊,又有些不甘心,几个经常打篮球的尝试学着她上去,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成功, 有的停在半路,有的差了一步之遥, 也有的手够着铁栏杆,但是不敢翻的。 两米多高一个不顺能把手脚摔断, 没受过专业训练,没人敢乱来。 余遥那个熟练程度,翻墙头逃课,没有一百回也有九十九回了吧。 实在太顺手了。 她在某一方面的强大, 已经超过了大多数的男性。 那会儿围聚过来的人都调侃说,找这样的女朋友安全感爆棚, 上能打篮球,下能揍暴徒,就是有点担心被家暴。 俩人要是吵架, 对方一激动, 打起来自己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只有挨打的份。 方堰抿了抿唇。 余遥——看起来不像会家暴的人。 恰恰相反, 她的拳头是用来保护需要的人。 在虚弱的时候也能靠一靠她的肩膀, 生病了她能弄得动。 方堰突然想起无意间在网上看到的,男朋友半夜吃坏了肚子,女朋友陪着男朋友去医院,结果开车的是男朋友,输液椅子只有一个,坐着的还是女朋友,男朋友可怜兮兮地站着输液。 无论如何,这种情况在余遥身上不会发生。 余遥会开车,只有一个输液椅子她也不会坐,实在站累的话,也许会另辟蹊径,让男人坐她怀里。 她干得出这种事。 方堰越来越无法理解,江明溪为什么会不喜欢她? 怕被家暴吗? 也有可能不识金玉,错过了宝石。 他更倾向于本身就有缘无分,余遥的姻缘线另一头系着别人。 方堰窝在床上,继续看视频,视频已经到了结尾,几个猴一样的少年挂在铁网上,冲着外面嚷嚷。 说她好酷的,夸她好帅。 她腰间夹着篮球,肯定会打篮球,谁能拒绝一个会打篮球、身体那个敏捷程度,搞不好技术比自己还高超的女孩子呢。 打架的时候还能一起上,兴许自己揍飞的人还不如她。 但是很可惜,她好像有男朋友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偏僻的小树林里一片唏嘘,个子最矮被欺凌的小少年也推了推眼镜,蹲下来慢吞吞捡作业本。 后来他似乎想起什么,朝角落看去,目光正正和镜头对上。 他就是这么拿到的视频,那个在角落偷拍的人因为自己不敢上前,对他很愧疚,所以把视频给了他,希望他能报警。 他没有报,那视频也一直在他手里,还从其他人的手里弄到了一张照片。 十四岁的他反应迟钝,无趣又乏味,脑子里除了书什么都没有,就那么笔直站了好久,什么都没留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后来从别人手里拿到了。 在教室里,他听到了谁发在朋友圈内,加了那个人自己找到动态后保存的。 方堰又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打火机摁下去,小火苗窜起,他眯了眯眼,在微弱的丝丝火光和余热中将烟点燃,吐出一口白雾后将细长的东西拿在手里。 另一只手在屏幕上点了点,退出视频,进了微*,准确无误地找到余遥,到了她的朋友圈。 早上他换手机后看过一次。 余遥外向,挺喜欢分享自己的动态,依着频率,应该会有新的内容。 他点开后往下一拉,今天的首页果然更新了。 余遥拍了一张屋里的照片,配了行文字,【好不容易放两天假还要忙[痛苦面具]】 没拉窗帘,屋里很暗,照片也没拍好,什么都瞧不清。 方堰从顶上滑下一个功能页面,把手机屏幕亮度调节到最大,终于能看到些东西。 余遥的房间不是一般的乱,似乎是在床上拍的,隐约能看到灰色床单的褶皱,和同款颜色的被子,一条白皙劲瘦的胳膊横在前面,没套衣服,赤果着。 地上放着风衣和衬衫,除了今天穿的,还有几件没见过的,是前几天换下来的吧。 房间的角落里搁着一体式的电脑太空舱,键盘亮着,像是昨天玩完没有关机,也有可能今天刚玩,累了往床上一躺。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23节 电脑一体机的右边,天花板上挂了个练拳的沙袋,再远一些是个人形沙包,架子上搁着拳套,一卷拳带散开,随意耷拉着。 方堰指头微顿。 单看这些私人物件,不会有人把它和女孩子关联在一起吧。 玩搏击的女孩子太少了。 方堰继续翻,往下都是些日常,花养死了,废老大劲盯着,都按照说明上的养,还是没养好。 人家随手一扔就能繁衍一大片,她死活发芽不起来。 想养猫,她妈妈说了,家里只能有俩畜生,她一个,她弟弟一个。 也有抱怨的,发了两张战绩,自己一个人打的时候,和朋友一起的时候,配文【懂得都懂】 言下之意朋友菜逼,拖累到她。 设置了朋友圈限制,只能看到一个月之内的,再往前没有了。 方堰退出来,想了想,从美*上点了外卖,等了半个小时,外卖过来后没有动,先拍了照片,发进朋友圈。 * 余遥还在收租,不太顺利,去了六家,一家不在,一家表示刚辞职,没有工作,吃喝都是问题,没钱付,需要通融一下,看在对方租了两年的份上,余遥好心另给了一个月的限期,一个月以后如果不付再说。 其实已经做好了对方跑路的准备,押金耗完,对方没有后顾之忧,十之八九想跑。 只要走的时候别带走什么东西,也无所谓吧。 她大概是最大方的房东了,毕竟钱收了也不在自己手里,所以挺无所谓。 爸妈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钱,因为隔三差五会有新入住的,也有退房的。 六家内就有一家刚退的,虽然房间乱了些,但是没损坏东西,找阿姨打扫一下就算完。 因为有工作,这两年爸妈已经不让她自己清扫了,怕耽误她上班。 这么一想上班还是有点好处的,虽然经常被爸妈说,累死累活一个月,工资还不如家里稍微贵点的一套房一个月房租费。 余遥已经很满足了,没什么大野心,够花就行。 六家内还有一家偷跑的,只要到了两家的钱,一家少给了两百块,现金付的,余遥握着钱,感叹今天运气真不好。 从楼道里出来后,忍不住想抱怨,余遥坐在车上,点开微*,刚准备发,突然看到她爷爷的动态。 ??? 爷爷会发朋友圈了? 仔细瞧了瞧,真的是爷爷,名片【春暖花开】,头像也是系统的没错。 但是点进图片,看到几张美食照,她已经确定了,不是爷爷,爷爷舍不得吃这么好,是方堰。 他的名称也叫【春暖花开】,和她爷爷撞了,头像也是系统自带的。 余遥:“……” 改天要介绍俩人认识认识,两位老人家也许更有话题。 【春暖花开】这个名字,不得不说,她爸都不会用,方堰是什么时代的老古董啊。 话说回来,方堰不是不发朋友圈的吗? 她点春暖花开的聊天页面看了看,今日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有通话记录,再去看他的朋友圈,只有那一条,之前都是空白的,所以真的是他。 余遥还有点不敢置信,像见了什么稀奇的事一样,返回来,看他拍的照片,里面有背景,早上刚从方堰家里离开,认的真真的,确实是他。 他发的都是些美食,以清淡为主,有鱼有虾仁还有蛋羹。 配文【今天的第二餐。】 发表时间是下午三点多,两点多他俩才通话,当时他刚起,也就是说早上那顿是她送的,这是他睡醒后的第一顿饭,他说今天的第二餐好像没毛病。 为什么要这么说。 余遥莫名想起刚刚在微*电话里俩人口头的承诺。 她讲护士小姐姐临走前叮嘱她,监督他好好吃饭,方堰说好,还答应一天三顿都发朋友圈让她点赞。 余遥还当是开玩笑,人家居然认认真真照做了。 有好好的吃饭和好好的发。 那她也不能失信不是? 余遥本来只打算点个赞的,手一滑,划到最后一张。 照片应该是从后往前发的,最后一张其实是最先拍的。 那张里方堰手端着瓷盅,倒数第二张盘子和瓷盅放在桌上,第一张是摆好的整体。 虽然越往后花样越多,余遥的注意力还是都在最后一张上,左下角有一只手,大拇指扣在瓷盅上,瓷盅是白色的,那手比盅还白。 指甲修剪整齐,指头微微翘起,指腹泛着淡淡的粉,大拇指因为用力,线条完全展开,方堰这个拍摄角度,将他姣好的手腕也露了出来。 余遥望着图片,言不由衷地回复了他。 * 新中大厦的二六零八房内,方堰刚洗完澡,套了身浴袍,回到卧室后将床上的所有用品都换下,昨天穿的衬衫和西裤也一并丢掉。 扔的时候有片刻的犹豫,白色衬衫上不仅有江明溪碰过的痕迹,还有余遥的,只是余遥的少而已。 她似乎顾虑着什么,穿太薄时没怎么接触他,套了厚重的大衣才上手,半抱半拖,有拉有拽。 那件白色衬衫还是被他扔了,丢进垃圾桶内。 上面属于他钟爱的气息太少,更多的是别人的,他不喜欢。 方堰在屋里巡视一圈,本意是瞧一瞧还有没有需要处理的,无意间看到那件深蓝色的大衣。 天气还有些冷,十几度左右,这种低温穿一件浴袍身子禁不住,方堰走过去,将那件挂在椅背上的大衣拿起来,缓慢套在身上。 余遥的穿着打扮偏休闲,几乎所有衣服都宽松,这件他里面套着风衣都不大,穿了件浴衣也不显紧。 方堰收拾好自己,一手抱着放在衣柜里太久有些潮味的新床单被单去阳台,丢进洗衣机内清洗,一手拿着手机,随意似的点开屏保,进了微*,在右下角看到有两条留言。 进去看了看,不是他想要的。 是几个无聊的人发出的调侃。 【小明不在家:离离原上草,方董居然会发朋友圈?】 【在中华:我看到了什么?是我眼花了吗?】 【白云飘飘:被盗号了?被盗号你就吱一声,我给你盗回来。】 【秘书-张勤勤:方……方董?】 方堰一个都没回,将这条动态删掉,又另外发了一条,这次屏蔽了别人,仅一人可见。 他拿着手机,往沙发上一坐,刚摁开电视机,没有锁屏也没有黑屏的微*页面右下角显示又来了两条留言。 方堰放下遥控器,将手机握在手里,点进去后这次是他想要的。 【樱桃小完犊子:还蛮丰盛的,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 樱桃小完犊子还给他点了个赞。 方堰回了她一个微笑表情,顺手点开樱桃小完犊子的头像,进她的朋友圈看了看,余遥又更新了一条。 【今天有点倒霉啊,去了六家只有两家收到小钱钱。[流泪]】 方堰又回了她一句。 余遥正好在玩手机,其实在看方堰那张手照,这做手模不能赚个盆满钵满吗? 她那条留言与其说的是食物,不如说那只手。 太好看了。 余遥刚准备退出来,看到【发现】那里有个小红标,她点进去瞅了瞅,方堰回了她一个笑脸。 聊天页面也有回复,余遥切换过去,方堰给她发了张图。 是大猪猪摸小猪猪脑袋,示意它别难过的动态图。 余遥:“……” 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半天才动手打字。 【樱桃小完犊子:证据拿到了吗?事还顺利吗?】 她今天在外面跑了很久,距离跟他抱怨江明溪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是傍晚了,他说晚上有消息,应该有点结果了吧。 方堰看到了这条留言,没有急着回复,先点开【运动】,进去找到今天江明溪的步数,又翻了翻之前的。 江明溪不怎么爱运动,最近几天的步数分别是[1023][1477],[2307],最高也才[3745],但是今天创了新纪录,[23985]。 【春暖花开:有进展。】 停了片刻,又回复了一句。 【春暖花开:马上就有结果了。】 余遥长长松了一口气。 【樱桃小完犊子:你真棒!】 还发了个鼓掌的动态图。 方堰看到了,身子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抬起,盖在眼睛上,嘴角轻微地、不着痕迹地勾了勾。 【樱桃小完犊子:我放心的去玩了,惩治江明溪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这条微*发来时有铃声轻响,方堰低头瞧了瞧。 【春暖花开:嗯。】 交流到此结束。 晚上的八点半左右,新中大厦的二六零八房内,方堰还没睡,在等消息。 他今天身子刚好,还有点虚,自己知道自己的毛病,这时候如果吹风会旧病复发,所以没有去集团,什么都是托人去做的,完事后给他回复。 莫约二十分钟过去,烟缸里又多了个烟蒂,手机铃声终于被人打响。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24节 他接起来,对面声音激动,“方董,您猜的没错,江明溪开始清理河溪投资有限公司的证据了,还有他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比您想的还要多,他以为删掉就没事了,我都给他复原了,整理好发到您邮箱里了。”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面上没有意外,毕竟是他故意引得江明溪恐慌。 做贼心虚的人担心进局子吃牢饭,临时抱佛脚开始清理自己做过的那些坏事证据。 “继续盯着他,看看他还能吐出什么。”江明溪肚子里的黑泥应该不止这些,“顺便盯一下江上淮,有其子必有其父。” 江明溪学的虽然是金融专业,但是在他学之前就开始拿钱投资,教他的人是他父亲,他这一手的黑七八成来源于他父亲。 对面答应了一句,“知道了。” 方堰挂了电话,转而打给秘书长。 他有六个秘书,还有一个管着她们的人,平时和他接洽最多的也是秘书长。 秘书长叫刘潘,今年三十多岁,干活很利索。 早上他给秘书长去过电话,让她动用所有关系办一件事。 方堰前脚打通,后脚秘书长就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直接道:“方董,您让我联系的人我都联系好了,建了一个群,受害者还不少,少的几万,多的几百万,林林总总一百多个人,还有些人数在清点,时间太紧了,暂时只能接洽到这些。” 早上方董突然要她接触一下河溪、上溪、浅溪、江溪等等投资有限公司的受害者,告诉他们,这边有证据能告倒河溪、上溪、浅溪、江溪等等公司,为他们拿回被骗的钱。 那些人自然求之不得,朋友喊来朋友,再推荐同样受骗的人,一天之内费了不少功夫让群成员积累到一百出头。 听那些人的意思,还有些人不看微*,再加上时间紧,没来得及同意加入,再晚几天会更多。 “一百多个够了。”方堰在看另外一个人给他传的证据。 他将这份东西转给秘书长,“把这个发给受害者们,要他们尽快动手。” 顿了顿,添了一句,“告诉他们,再晚江明溪就跑了,他们什么都拿不到。” 秘书长暗暗记下。 方堰挂了电话,开始看秘书长给他发的文件。 是受害者的信息。 上面列了名字,和被骗去的金额,还有些其它细节和情况。 他翻到结尾,看了一眼右下角,总金额高达八千多万。 够判十来年的。 再加上其它罪名,江明溪几十年都要在牢里待了。 方堰合上电脑,起身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房间,突然一顿。 他脚下挪了挪,半路改道去了那个房间,打开门,一阵轻薄的烟雾飘起。 方堰袖子扇了扇,坚持进了深处,将角落盖着的黑布拉下,登时露出后面的一排架子,架子用玻璃封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奖杯。 另外三面墙上的黑布也扯了下来,和架子上一样,挂满了类似于全班第一,全校第一,全市第一的奖状,慈善表彰,钢琴大赛奖,小提琴奖,奥数,文章等等,墙上挂不下,柜子里还有一堆。 金牌银牌也不少,各种证书和得奖文书一整个箱子。 方堰将所有灯调到最亮,窗户打开,一边散味,一边回忆起在医院时余遥说过的话。 [你不知道,他有一面墙的奖状和奖杯,无论做什么都很优秀,是妥妥的学霸。] [我从小就是学渣,学渣对学霸天然有一股子好感,羡慕加崇拜,不知不觉就……] 后面的话不用余遥亲口说他也知道。 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他。 方堰抿紧了唇,矮下身开始整理屋子。 * 晚上的十一点,余遥在打游戏,键盘啪啪的响,不时还传来一句怨怼,虽然动静不少,不过一点都不担心被举报,因为四面都贴了隔音棉,里面的,外面的,包了好几层,她自己搞的。 爸妈太抠,不可能给她弄这个。她是怕吵到邻居,连地上都包了两层,一层泡沫,一层毛毯。 余遥一局打完,喝了口水,顺便去上个洗手间,出了卧室外面昏暗一片,没开灯,余遥摸黑去的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没忍住,开灯看了看她的小破屋子。 沾了江明溪的光,爸妈不想给她弄的太差,怕被嘲笑,所以这个公寓有69平,属于住宅式的,公摊面积小,可以分出来卧室和厨房,厕所也是单独的,还有个小客厅。 一个人住相当舒服。 不算温馨,但绝对合她的心意,她很喜欢,每天都要多看几眼。 余遥关了灯,满足地回到卧室电脑桌前,动作太快,一来一回不到一分钟,游戏还没开局。余遥有些无聊,趁着打开手机翻了翻。 她有个习惯,只要看到哪个app有红色的代表消息和动态的小图标就忍不住点进去,把小图标消灭。 她挨个去看,企鹅号因为有群的原因九九加,知*也有六个,微*十几个。 微*上的朋友比较多,她多停留了一会儿,看到了【一家人】的群消息,也有朋友圈的。 余遥先窥屏一家人,聊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她弟说今天在街上看到她的车,也想买一辆,被爸妈严厉拒绝了。 爸妈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也能带回来一个好姑娘就给他买,带不回来屁都没有。 她弟还在抗议,余遥已经心虚地转移阵线,一边翻朋友圈一边想,如果她妈知道她跟江明溪吹了,搞不好会收回她的车。 要尽快搞个新男友。 余遥指头无意识地滑动,不知不觉翻了很久,突然顿了一下。 她将手机拿近细看,确定没有瞧错后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方堰一天之内居然更新了两条动态,感受到发微*被人关注的快乐了吗? 不当老年人了? 余遥的游戏开局了,她单手买装备武装自己,单手看这条动态,是个整理屋子的视频,配了文字的。【看样子要打扫很久,是个大工程。】 余遥点进视频,差点没被金灿灿一片的奖杯金牌晃瞎眼。 她百忙之中发出一句感叹。 牛逼轰轰。 又是一个被侮辱的一天。 * 方堰真的在打扫卫生,他本来是没打算做的,十点是他准时上床睡觉的时间,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白天睡的太晚,也有可能心中期待着什么,胸间迟迟不能平静,他难得的熬了夜。 十一点对他来说是熬夜。 方堰睡不着,干脆起来拿了抹布一个一个将奖杯和金牌还有那些裱进相册里的证书、奖状都擦了一遍。 十一点十分,他还在擦,每清理一个他都会坐下来,去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有没有动静。 十一点二十,他有了新消息。 【樱桃小完犊子:厉害啊,比江明溪奖状还多,江明溪只有一面墙挂满了,你这整个屋子都是,快放不下了吧。】 【樱桃小完犊子:我认识的人里面你是天花板啊,满级人类,你把我等凡人衬托的狗屁不如。】 樱桃小完犊子又回了他一条消息,【我突然觉得我也蛮厉害的,我救了你这样的人。】 后面是个开心的动态表情。 方堰手机放下,起身关门,去洗手间简单洗漱后回到卧室。 突然有了睡意。 他要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留言也有红包哦~ 第18章 哈哈哈哈 哈哈哈。 方堰人躺在床上, 闭眼静默了片刻后, 又起身拿起手机看了看,江明溪的步数还在增加。 从两万多到了三万多。 如果他觉得自己搞不定, 会跑吧? 方堰想了想,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对方告诉他,江明溪没有订票,也没有出城的打算,他只是一直在东奔西跑而已。 拖着断腿送礼, 拉关系, 和很多人见面,打电话, 发消息。 他所有的动向都被监控着,不仅是人, 还有手机和电脑,删掉了那些东西都被远程恢复,保存成一个文件发给了他,他已经转给了秘书长, 秘书长会发给受害者们。 动作快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有结果。 既然摔断了腿, 还是坐下来好好歇息吧,乱跑不利于恢复。 方堰摁灭屏幕,将手机搁在床头柜充电, 自己闭上眼, 真正地睡了过去。 * 继明公寓的六楼, 六零三号房内, 余遥还在打游戏。 难得遇到一个不错的对手, 她加了对方,俩人一起玩了几局。 等反应过来,已经两点多。 余遥跟对方告别,下了游戏,电脑关机,本来打算睡的,结果脸洗好,牙刷好,闺蜜突然给她发了个电影,说什么贼好看,豆*高分。 余遥来了兴趣,还真看完了,就算加了两倍速,也花了一个多小时,等要睡的时候已经三点多,熬大夜。 虽然如此,感觉还是挺值的,因为确实好看。 她忍不住在朋友圈嗷嗷叫了一遍,因为题材问题,没有说什么名字。 等着私底下分享给大家。 余遥心满意足地缩进被窝睡觉。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25节 三月末的天不冷不热,盖一床薄被子睡觉是最舒服的。 余遥一夜安详,一口气睡到了早上七点多。今天不上班,没打算起来,就是上个厕所。 临去前不忘将手机带上,不放过一点空隙,坐在马桶上玩。 点进微*,果然有人问她昨天的电影是什么,还不少,有好几个。 她一一私信回了,没有公开说,因为题材有点特殊。 回了一圈,突然发现春暖花开也给她发了消息。 她还以为也是要电影名字的,这部电影吧,女孩子喜欢的会多一点,对男性不友好。 余遥在想婉拒的借口,还没想到,打开对方的聊天界面一看,不是要电影的。 【春暖花开:你又熬夜了,三点多才睡,好晚啊。】 余遥挑了挑眉,略微有些意外。 她退出来看了看微*首页,除了置顶之外的几个聊天,基本不是来要资源,就是问她电影的,还有的嫌麻烦,直接问她剧情。 好闺蜜何穗更是大半夜发电影叫她快看,生怕她熬不死一样,只有方堰一个人注意到别的。 余遥多少有些感动。 再点进方堰的聊天页面时,刚想发些什么,对面一连串发来了几个视频和新闻。 【春暖花开:[长期熬夜可能会导致用眼过度,患白内障等疾病发生]】 【春暖花开:[你还不知道熬夜会秃头吗?]】 【春暖花开:[江西女子熬夜猝死。]】 【春暖花开:[二十一岁青年熬夜打游戏导致心脏衰竭]】 余遥:“……” 感谢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 新中大厦二六零八房内,方堰坐在厨房对面的大理石桌上,面前摆着烤好的面包和一块煎的鸡排与鸡蛋。 他拿着叉子,将鸡排搁在面包上,鸡蛋也放上去,又抹了些牛油果,盖上另一片面包后将叉子插.进去,空出一只手倒热牛奶,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 屏幕是和余遥聊天的页面,方堰盯着上面自己刚搜索完,发给余遥的新闻和视频,想撤回,已经过了时间,反悔不了。 方堰抿了抿唇。 心里有个小人在指责他。 方堰啊方堰,你可真会聊天。 把天聊死了。 余遥的聊天页面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儿又消失,再出现,再消失,他这边久久没有收到回复。 方堰将热牛奶端过来,没有喝,修长玉白的指头沿着玻璃边缘轻轻摩擦,发出细微的动静。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手机嗡的一声,余遥终于来了消息。 【樱桃小完犊子:知道了,熬夜不好,以后会注意的。】 【樱桃小完犊子:今天怎么没发照片,偷懒了吗?】 她像是抓住他小辫子一样,接着发来消息。 【樱桃小完犊子:哇,才一天你就坚持不住了?】 方堰手放下,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后打字。 【春暖花开:没有,刚做好饭,还没来得及拍。】 【樱桃小完犊子:你还会做饭?】 余遥表示怀疑,那天去方堰家里空空如也,一看那个抽油烟机的干净程度,和光亮光亮的锅碗瓢盆就知道他不做饭。 【春暖花开:会做,但不经常做。】 顿了一下,像是解释一样添了一句。 【春暖花开:城市里外卖和餐饮行业太发达了,回老宅都是我做饭。】 这不是假话,爷爷年纪大了,像个老小孩一样,喜欢吃他做的饭,每次都是他在厨房忙活。 到了城市后一个人反而没了做饭的欲.望,能点外卖就点,锅灶都很少生。 【樱桃小完犊子:胃就是这样饿坏的?】 【春暖花开:……嗯。】 【樱桃小完犊子:那我以后可要好好监督你了。】 其实本来只是随口答应,根本没怎么当回事,现在看来要认真了。 【樱桃小完犊子:今天怎么还没发?】 春暖花开很快发来一张照片,余遥点开看了看,食物做的很精致,看起来健康又好吃的样子,不过没有瞧见手,心里有点小失望。 方堰的手是真的漂亮,不夸张,没有过于的长,也不短,不会很粗,也没有很细,骨节分明,恰到好处。 传说中需要被做成标本的手。 余遥是个手控,手机相册里存了很多网络上搜到的,朋友送的图片,还有些收藏的视频截图。 方堰那张自然也被她保存了下来。 即使放在一大堆的手照里,那只手也十分显眼,余遥印象深刻,能清晰地记得指腹是粉白色的,背面白皙,掌心微红,皮肤很薄很薄,一戳就破似的。 没有看到有点遗憾。 因为不是自己的,也没脸提要求让他多上镜多拍几张,余遥郁闷了一下,手上倒是没停,给他打了字。 【樱桃小完犊子:手动点赞。】 下面是个动态的图,[干饭人真光荣!] 余遥厕所上好了,从卫生间出来,洗了手,往床上一躺,准备睡觉了,临睡前跟方堰说一声。 【樱桃小完犊子:我昨天熬太晚了,要接着睡了,醒了再聊。】 【春暖花开:嗯。】 话题到了这里结束,方堰拿着手机,指头从上往下划去,拉到今天的谈话之初,从头开始看俩人的交谈。 很正常的叙话,除了那些新闻和视频之外,没有过分和过激的话语,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随口那么絮叨几句。 那些新闻和视频,余遥看起来也没有介意的样子。 她是个心胸大的女孩。 方堰收拾收拾,将桌上的热牛奶喝完,碗筷放进洗碗机内,套了件风衣出门,去地下室取了车往集团赶去。 今天要上班了。 * 余遥从七点多开始睡,又一觉到了中午十二点,比昨天早了两个小时,起来洗了个头,刷好牙搓完脸,回来边用吹风机吹头发,边打开手机。 像是被人打爆了一样,一连几十个电话,有好姐妹的,也有爸妈的,弟弟的。 余遥没有急着回复,先去微*上看发生了什么? 其实心里已经大概有数。 果然,到了app首页,有十几个名称显示有消息,进去一看,全都是告诉她,【江明溪被通缉了。】 通缉的意思是说人跑了,还没抓到。 余遥心里一揪,愤怒的小火苗刚冒出来,就瞧见了日期,是早上八点钟发到,现在已经十二点了,说不定会有好消息。 她往下拉了拉,一个一个看,果然,每个人消息都是不一样的,像看连续剧似的,余遥勉强将所有线条联系在一起。 大概是昨天深夜警方接到报警,为了防止消息走漏,犯人逃跑,特意想等抓到人再报出来。 结果江明溪还是跑了,没抓到,就在到处都找不到踪影的时候,有好心市民举报。 一连准确无误的透露出三次江明溪的确切位置才把人逮住。江明溪太狡猾,第一次把手机和卡扔进别人的车内,带着人溜了一圈。 还使过几次差不多的手段,金蝉脱壳差点跑掉,最后还是没有逃过好心市民的火眼金睛,被他发现变装,通知人来,江明溪就这样被抓。 感谢好心市民! 余遥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方堰。 【樱桃小完犊子:江明溪被抓了!】 方堰在跟另一个人通话,手机突然叮铃一声,他意识到什么,将通话页面小化,点了微*,很容易看到余遥的消息。 【樱桃小完犊子:好心市民太棒了,祂人要是在这里,我能当场给祂亲晕。】 方堰挑了挑眉,对着电话说话,“你要的另外五十万,我答应了。” 第19章 努力撬动 中…… “钱待会儿转到你账上。”方堰接着道:“辛苦了。” 对方表示不辛苦, 只要钱到位就好。 方堰嗯了一声后挂断电话,找到对方的账户,直接转钱过去, 之后才重新切换进和余遥的聊天页面,点了右下角的加号,出来几个选项,方堰轻轻碰了一下视频通话。 * 余遥还在吹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回复其他人的消息,一一告诉她们, 她知道了。 刚回完, 她妈和方堰前后脚给她来了通话,她妈是电话, 方堰是视频通话,两边都很恐怖。 但余遥还是果断拒绝了她妈, 接了方堰的。 边接边想。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26节 以后再也不说自己是社交牛逼症了,她不配,方堰才是吧。 明明可以打字,居然非要语音和视频, 方堰是现代人吗? 现代人有几个不社恐的? 余遥刚洗完头,还没吹好, 乱的跟鸡窝一样,不太想上镜,从一侧抽了张纸巾折起, 盖在摄像头上, 本来屋里也没开灯, 又没拉窗帘, 很暗, 这一盖更是什么都瞧不见。 纸很薄,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红彤彤的影子。 因为手机屏幕有光,将纸照透了。 看不到她就行,余遥也没管,只是从吹头发,变成了擦头发。 吹风机声音太响,用那个听不到方堰说话。 和她这边躲躲藏藏不一样,方堰坦荡荡地出现在镜头里。 余遥看屏幕的时候,他正伸长了手臂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摆正后自己往后一靠,倚在老板椅内。 背后是面巨大的玻璃,从里面看外面很清晰,所以余遥一眼瞧见无数高楼大厦耸立,参差错落,远近有致,都有一个特点,没有方堰所在的这座大楼高,从方堰这里几乎可以俯视所有建筑。 和他的人一样吧。 他本身就是个巨人,需要别人高高仰望。 余遥目光转了一圈后很快落到他身上,早上还有点小郁闷,没能看到漂亮的手,中午方堰就给了她方便。 他两只臂肘搁在椅子扶手上,手在胸前虚虚交叉着,尾指松散,翘在半空中,指腹间的粉红清晰可见,指甲比正常人修长,形状很好。 方堰要是有一天破产了,单靠这双手都能成为网红吧。 其实脸更好看,要是进了娱乐圈,就算没有演技也没关系,观众可以为了他改。 只看演技的观众也会为他倾斜吧。 虽然如此,余遥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打视频通话?” 打字不够他发展了吗? 方堰望着黑乎乎只有隐约影子的屏幕,抿了抿唇,“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心的。” ??? 余遥低头问:“什么真心的?” 凑近看去,注意到更多细节,方堰脱了昨天病殃殃的模样,一身骨相清冷矜贵,越发像象牙塔内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 方堰多看了一眼屏幕,还是黑的,只偶尔说话的时候镜头会闪一闪,像轻飘飘的东西被吹开又盖上的动静。 “没什么。” 三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早上还很冷,需要穿件外套,中午太阳出来,又有点热。 方堰一只手抬起,拉了拉领带,扯得整个衣口也微微散了散。 余遥才注意到,他今天是工作的状态,穿了一身的西装革履,衬衫不算纯白色,带着淡淡的纹路,照例宽松,下摆掖起,袖子理到手肘位置,露出劲瘦的小臂。 余遥是个练家子,单看他这个状况,感觉他其实并没有那么虚弱。 平时应该有健身。 身形是高个子特有的,骨架不小,胸膛平坦无一丝起伏,撑得起西装。 很多人穿西装其实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撑不起来,方堰不会,他是天生的衣架子。 余遥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方堰那边传来敲门声。 方堰抬了抬下巴,朝门外看去,“进来。” 因为摄像头局限的原因,余遥没看到来的人是谁,不过听到了脚步声,很快有女人的声音响起,“方董,您要的资料。” 方堰支起上半身,伸手接过,有那么一瞬间,他离镜头很近很近,近到余遥似乎闻到他身上的香一样。 她还记得,是属于冬季的微凉雪松气息,很好闻。 方堰脖间的领带垂了垂,耷拉在镜头前,余遥貌似看到了牌子。 她突然想到前天,方堰给她转了二十万,多出大衣和陪诊费,大概有五六万的超出赔付范围。 她当时想着事后请他吃饭,或者送他礼物来着,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大礼送不起,小的还是可以的,领带正合适。 余遥快速截图,将领带的模样和logo保存下来。 等操作好,方堰已经坐回椅子里,办公室里再次响起高跟鞋的声音,由近到远,越来越小声,进来的人貌似出去了,很快有关门的响动。 方堰的视线也从那边转移回来,低头看向一个文件夹。 余遥随口问他,“很忙吗?” 方堰抬眸瞧了瞧镜头,“还好。” 顿了一下,他又道:“是关于江明溪的。” 余遥本来想说很忙就挂了吧,这话一出,她连忙竖起耳朵听着。 “他又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方堰勾了勾唇,“他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他从头开始讲,“江明溪毕竟是鼎立的人,虽然已经开除他了,不过他之前任命时使了不少脏手段抢项目,现在还没有爆出来,我猜也要不了多久了,所以提前整理他办过的项目,给对方补偿,不落人话柄。” 余遥了然,忍不住赞道:“不愧是大老板啊,办事就是妥当。” 方堰没说话,不过抬起了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屈起,抚在右边耳后。 他微微地侧了侧脑袋,所以余遥看的清楚,那两根指头顺着鬓角和下颌线条划了一道。 “中午了,吃过饭了吗?” 方堰看起来心情不错,尾音是微微上翘的。 和平时公事公办的平静声音很不一样,余遥能认出来。 她摇了摇头,意识到他看不到,又开口道:“没,不过点了外卖,马上就到了,你也要好好吃饭啊。” 余遥说着对着镜头继续道:“不讲了,我擦头发呢,挂了哈。”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 视频通话结束,自动返回到聊天页面时,他才抬手摁了摁眉心。 下次要更加直接的邀请,要不然对方可能都听不懂。 * 继明公寓的六楼,六零三号房,余遥坐在床边,在编辑消息,半响才发出去。 【樱桃小完犊子:晚上出去浪啊,有没有人!我请客!】 江明溪落网,不出去庆祝庆祝怎么行? 这条动态是发表在朋友圈的,因为这时候浪不太友好,所以余遥屏蔽了很多人。 爸妈,爷爷奶奶都在列,江父江母早就被她拉黑了,倒是无所谓。 还屏蔽了一些高消费的姐妹,穷逼,请不起,最多也就舍得花千把块钱而已。 那些有钱的姐妹一瓶红酒都不止这个数。 家里的情况不一样,不能跟人家比。 人家一富就是几代,从小高消,每个月零花钱以几十万几百万打底,她毛线都没有。 爸妈是穷过的,也不会做生意,别的更弄不好,只能靠买房卖房过活。 爸妈自己都说了,最没有技术含量的赚钱方式,因为除了这个什么都不会,所以不敢高消。 有本事的人能靠本事赚钱,钱会滚滚而来,什么都没有的只能守着老本。 而且现在国家在一步步打击早些年靠投机取巧赚钱的人,房产也是其中之一,未来搞不好会收房产空置费,还有一部分人支持罚款。 真这么来的话她们家首当其冲,所以爸妈或者说全家都在另寻出路。 弟弟是他们家的希望,学金融的,研究生,爸妈也在钻研,余遥是因为读书不行,头脑也跟不上,要不然她也要努力一把,为家族后代创个太平。 余遥算吃过苦的,小时候一个馒头掰成两份,所以她其实很珍惜现在的日子。 差不多得了,用不着非要跟人家一样,有钱就乱花,万一哪天没了只能可怜巴巴回归从前。 还不如有钱的时候攒着,循序渐进,慢慢花,够花几辈子的,子孙后代也能享受雨泽。 余遥朋友圈刚发没多久,已经有人给她回了消息。 问她是不是受刺激的?江明溪被抓她还有心情出去玩? 那可不,心情可多了。 也有人问她去哪? 余遥回了她。 * 鼎立大厦的顶楼,方堰坐在办公室内,静默了片刻后,拿起手机叫了外卖,电话挂断后抄起文件看了看。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眼睛有些疼,他闭目摁了摁,缓和后再度拿起手机,像是本能一样,快速进了微*,点进樱桃小完犊子的聊天页面。 没有消息。 其实之前就知道的,有消息铃声会响,名称右角有红色的数字标符号。 樱桃小完犊子那里什么都没有,自然不会有消息。 方堰大拇指挪了挪,点进余遥的朋友圈,刷出来一条新动态。 是出去玩的邀请。 别人给她回复了,但是这里看不到,只能瞧见余遥一个人的话。 【樱桃小完犊子:还没定。】 【樱桃小完犊子:你们想去哪?】 【樱桃小完犊子:那里吗?挺好的,正好我也想去。】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27节 【樱桃小完犊子:对,上次吃的很开心。】 【樱桃小完犊子:哈哈哈哈哈,你还记得。】 方堰将手机放下,继续看文件,盯着瞧了一会儿,又一次拿起手机。 重新搁回去时,他随意瞥了一眼时间。 12点33分。 * 某个办公室内,有一个专门负责帮助与回馈的部门,在今天中午12点32分时收到一条意见反馈。 【微*真差劲,不如企鹅,你们退步了。】 众所周知,微*和企鹅是一家。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会觉得微*不如企鹅,你们知道原因吗? 这章留言有红包哦~ 顺便推荐下,下篇可能开的文~ 《和大佬空间连了》by 藏珠 从前有块玉,玉里面有个小天地。有一天,玉被人击碎,里面的小天地一分为二,分别认了新的主人。 再有一天,两块玉相遇,融合到一起,变成了一个小天地,里面的男主和女主都懵逼了。 男主女主各拥有一半,女主那边种菜养鱼养鸡养鸭,把日子过的甜甜美美,男主那边各种杀阵,一片荒芜。 男主羡慕女主的种田生活,女主羡慕男主高来高去,有一天,俩人偷窥对方的羡慕妒忌恨小眼神被对方发现…… 第20章 方堰邀请 她和闺蜜。 继明公寓的六楼六零三号房内, 余遥将毛巾铺在枕头上,就这么靠上去,拿着手机进了淘*。 从相册里找到刚刚截图方堰领带的图片, 开始扫一扫搜同款,想看看他平时买的什么价位,不能比他自己的差太多,要不然人家根本不戴,放在角落积灰,又浪费钱还浪费东西。 她屋里网速不错, 淘*反应很快, 仅片刻而已,已经跳出来无数同款, 有的只是像,不是一个模子的, 有的才二十来块钱,余遥不信方堰能戴这么差的东西。 她继续往下翻,到第三页时,终于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logo。 但是那个价格, 让她有点打退堂鼓,二十个w, 余遥有点不敢置信,一个小小领带而已,能这么贵? 她点进去看了看, 不是淘*商家, 是咸鱼卖二手, 标题说意大利纯手工制作, 加上手绢一起原价三十七万, 一次没用过,全新折扣二十万。 余遥:“……”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我竟然连他一条领带都买不起。 余遥叹息一声,刚准备放弃时,突然发现方堰的领带上有个小夹子,很小巧,做的也很精致,卡在中间位置,还蛮好看的。 领带买不起,小夹子总该可以吧? 她先去淘*搜,发现最贵也才三五千后心里一喜,准备买三五个送给方堰。 买之前有些犹豫,总觉得方堰应该不会用这么便宜的。 那领带平常最贵也才三五千,爱马仕六七千,他都能超出寻常价位,到达三十多万的地步,领带上的夹子价格会相差很多吗? 余遥不太放心,去微*找到一个专门收各种名牌的人,把小夹子的截图发给他,那人很快给了回复。 【回收各类奢侈品:这个好像是英国的一个牌子,上面的钻是真的,粗略估计七八十万吧,你有?要出手吗?】 奢侈品有时候又贵又不好使,余遥也有几件,爸妈给她买来撑场面的,她嫌难打理又鸡肋,差不多都卖了,只留了一两件备用。 【樱桃小完犊子:……不,我就是问问。】 果然不该起什么心思给他送礼,这不就是自己找机会羞辱自己吗? 人家穿的用的几十万起步,她送个几万的,方堰会觉得廉价又拿不出手吧。 余遥彻底熄了心思。 其实想想也是,别人给他送的是几百万的房子,她几万的余钱,自己都觉得尴尬。 还是找个借口把他手机号骗到,直接转支付*吧。 省得她在这里纠结来纠结去的。 余遥退出微*,开始一一给朋友们和爸妈解释江明溪出轨的事。 朋友们表示很震惊,都是年轻的女孩子,能理解她,纷纷化身小天使安慰她。 余遥最后才给爸妈讲这事,电话打过去,不等她爸妈开口问,直接一个消息炸过去。 “江明溪有外遇了!” 爸妈明显惊了一下,余遥听到抽气声,没等他俩插话,余遥又道。 “他喜欢的对象是个白富美。” 说方堰是白富美没错,又白又富又美,他一个人全占了。 “长得比我好看。” 方堰确实让她自愧不如,甘拜下风觉得自己输得不冤。 长那么大就没见过那样风华绝代、清贵端方的男人。 “身材比我好,比我有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一大堆的奖状,能力也很强,穿的戴的随随便便一件几十万,一个小卡子都要七八十万。” 全都是实话,没有一样虚假的。 “你女儿被人家衬得狗屁不如。”方堰的存在就是用来侮辱普通人的,让普通人由衷得觉得自己除了吃喝拉撒什么都不会。 对面噎了噎,过了半响才有人说话,“所以说你不喜欢他了?” 余遥:? “当然不喜欢了!”都这样了谁还喜欢啊。 出乎意料,余遥听到她妈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 余遥表示不解。 她妈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多说了一句,“江明溪出事了,听说偷税漏税还诈骗,马上就要坐牢了,一坐十几年,还能让你等他十几年不成,出轨就出轨吧,正好,换一个更好的。” 余遥:? 她没有想到,爸妈想的这么开吗? “我还听说有人要搞江家,江上淮今天夜里踢出去七十多个群成员,你爸也被踢了。” 江上淮有个专门的投资群,里面全都是他收的学徒,跟着他投五十万以内的是入门会员,一百万的是初级会员,五百万为中级,一千万是高级。 她爸妈胆子小,认识那么多年总共也才投了一百多万,勉勉强强为初级。 看来江上淮怕出事,把自己群里一些刚入门和初级的都清除了。 很多东西当然知道和谈论的人越少越好。 还能留下的都是中高级有钱有权能帮得上忙的那种吧? 她爸妈担不起事余遥是知道的,嘴还碎,江上淮那么聪明自然也清楚,所以把他爸给踢了,不让她爸知道更多的消息透漏出去。 余遥突然来了兴趣,问道:“没给什么说法就踢了?” 她妈含糊不清,知道的不多,她爸在一边讲的,“说什么家里出事,怕连累咱们,其实就是怕咱们坏事。” 她爸妈能混到现在,当然不笨,精着呢,一下就看出了缘由。 余遥了解了,“爸,妈,你俩要不先躲一阵子,咱们家原来和江家关系那么好,万一人家怀疑你俩也干了什么犯法的事,揪你俩小辫子怎么办?” 墙倒万人推,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这还用得着你说,我跟你妈已经回老家了,等风声过了再回去,那边就交给你跟你弟了。” 余遥连连‘嗯’了几声。 看来她的跑车用不着被拖走卖掉了,至少这阵子不会。 “爸,妈,我已经决定重新找对象了,找对象多费钱啊,那包包啊,化妆品啊,还要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邀请函都要十几万,你俩不支援一点吗?” 她那跑车有保险费、保养费加油费,一年不少钱,每月为家里操劳,帮着管租房和退房等等的事,一毛钱没有,她爸妈也好意思。 平时抠的要死,也就在这事上还算积极肯出钱,不坑白不坑。 “啊,遥遥啊,这边信号不好,不说了,先……” “爸,看来你也决定让我孤老终生了。”余遥放了个大狠招。 余建国:“……” 爸妈到底还是退了一步,电话挂了后给她打来二十万。 账一到,余遥看着总余额,一天的烦恼都没了,当然她还是佯装不满,给她爸妈留言抱怨,说买件好点的衣服都不够,人家一个小卡子七八十万等等。 她爸妈顾左右而言他,反而开始躲起她来。 余遥成功翻身后立马翘起尾巴,开始对她爸妈围剿,又打电话又发消息闹了很久,不留神又磨了小五万。 余遥终于满意,乐呵呵开始收拾自己,做好晚上出门的准备。 * 傍晚的六点多,方堰还在集团,江明溪留下的烂摊子不少,因为他,集团要赔付不少钱。 这也是江明溪没有跑的原因之一,因为他本人和鼎立息息相关,一旦他坐实手脚不干净,鼎立多少也会被牵连。 不是小数目,江明溪觉得他不会为了那点私事做到这一步,对自己也很有自信,觉得能处理好,把所有证据消除,结果这份盲目自信害了他。 方堰还在看文件的时候,秘书敲门,得到他的允许后进来,递给他一个包裹,拆开里面是他的钱包。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28节 方堰从抽屉里拿出酒精湿巾,掏出几张,里里外外擦过一遍之后才打开,里面的卡取出来,刻意翻了翻其中一张,后面藏的照片还在。 方堰目光落在照片上。 过去那么多年,边角已经泛黄,里面的少女却依旧如当年一般耀眼,像刺目的太阳。 方堰将照片和卡留着,钱包丢进垃圾桶内,手上不闲,开始一个一个擦卡和照片,顺道让助理再买一个钱包,等弄好已经六点半。 再看看文件和项目,七点多。 方堰瞥了眼时间,这个点余遥应该已经去玩了吧? 他想了想,打开手机,进了微*,熟门熟路找到樱桃小完犊子,去看她的首页,往下拉了拉,果然有新动态。 是很多吃饭的照片,基本都是余遥坐在中间,左拥右抱比v,还有不少打闹,滚做一团的小视频。 方堰挑了挑眉。 小看她的,还真够潇洒的。 他刚要退出,突然又刷出来一条动态。 余遥和一个女人的亲密照。余遥侧着脸,手里拿着一条项链,那个女人离她很近,脸凑过去,亲在她脸上。 这个动态有配文。 【看在这姐妹送我项链的份上,就让她占占便宜吧。[两千块,把她心疼死了,哈哈哈哈哈]】 方堰将图片放大,多看了那条项链一眼。 * 晚上的七点半,余遥今天开心,双喜临门,第一,江明溪被抓了,第二,爸妈理解她,还被她骗了二十五万,因为太兴奋,喝了点酒,正打算跟闺蜜再碰一个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余遥边喝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一看,是微信电话,上面显示的是系统头像和春暖花开的名称。 她爷爷还不会用微*打电话,所以这是谁不言而喻。 余遥:“……” 他怎么总喜欢语音,打字真的限制他发展了吗? 余遥虽然心里吐槽,还是起身,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在包间里吃饭,出去往走廊上一靠,外面安安静静,余遥听到了那边方堰轻微的呼吸声。 方堰没有先开口,只是这么通着电话,余遥摸了摸后颈,准备先开口打破平静,“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余遥问完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怎么这么像江明溪的渣男语录。 当初她最讨厌的就是江明溪老是问,你怎么来了? 你又突然给我打电话。 余遥连忙解释,“是这样的,我没有想到你会来电话……” 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其实她真的不讨厌和方堰语音或者视频,因为他声音好听,平时她刷app,不小心刷到好听的语音都要听个十来遍,更何况方堰那种低低哑哑的声音。 人长得也帅,一开视频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我就是想告诉你,那条项链不止两千,最少六位数。” ???!!! “什么情况?”余遥懵了一瞬。 方堰耐心讲解了一遍,“你那个闺蜜骗了你,其实给你买的项链很贵。” 余遥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又喊了一声,“余遥——” 余遥本能哎了一句。 “当初江明溪也送过我东西,很贵,说很便宜。” 余遥:“……” 她懂了,方堰是想提醒她,他身边有江明溪,她身边搞不好也有同或者双。 余遥:“……” “不能吧。”这多少有点令人心慌。 “她平时对你怎样,你自己应该有分辨。” 余遥想辩解,但她突然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项链是何穗给的,何穗对她怎样? 当然好啦,隔三差五给她买东西,时不时请她吃饭,她也会回过去,但那姐妹连半夜三更看了好看的电影都要分享给她。 俩人还蛮有缘的,一起上的高中和大学。 高中那会儿何穗曾经跟着一个学校里的大姐大混,后来看不惯那个大姐大手段越来越狠,不跟她玩了,然后就被那个大姐大带头欺负。 余遥那时候喜欢独来独往,比现在稍微沉默一点,因为练了拳的原因,没人敢惹她。 她上高中那会儿打过几次架,有跟男的也有跟女的,无一例外都是她赢对方惨败,差不多算是个校霸吧,所以就算是那大姐大也不敢往她跟前凑。 何穗为了逃避被大姐大揍,有一天晚上她练篮球的时候,球掉出场外,何穗主动捡来给她。 往后基本去哪都能遇到她,买水,买饭,捡篮球,跟前跟后,跟她说过没必要,她不肯,说以前跟大姐大的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给大姐大和她身边的人买水买饭,所有花销都包了。 算是个拎包小妹吧。 何穗还说了,跟她一起只要伺候她一个人就好,还不用担心干坏事,大姐大是个法制咖,隔三差五想着弄别人,搞的她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被连累。 总之俩人就这样长期下来,一直处到现在。 何穗成绩不错,比她好,但她坚持考进了跟她一所大学,说怕去了别的地方再被欺负。 何穗说自己有次被欺负狠了,想过自杀,突然就看到她一个人在打篮球,想起她的武力值,于是又不打算死了,想跟她打好关系,让她保护着。 有那么几次大姐大确实不甘心,想堵她,回回一个电话余遥就去了,大姐大一帮人对她来说就是纸糊的,她几下解决。 因为帮过何穗几次,所以那姐妹对她应该就是感激之情吧,……是吧。 她把这段说给方堰听,那边方堰沉默了,过了良久才道:“感激之情再加上救命之恩,很容易动心。” 余遥:“……” 不知道为什么,拿手机的手在抖。 “她有表现的很异样的地方吗?比如经常跟你肢体语言,对你很好,经常花钱给你等等。” 余遥:“……” 全中了。 何穗就是这样的,经常闲着没事靠她身上,搂她抱她黏着她,还送礼给她。 她还在沉思中,肩上突然搭了条手臂,何穗不知何时出来,又是何时走近的,自然地挂在她身上,踮起脚朝她手机上看,“跟谁打电话呢?” 余遥:“……” 她身子不受控制颤了颤,本能地、悄摸着、不着痕迹往前一步,避开那条手臂,“一个朋友。” 边说边对着电话道:“先挂了哈,等会儿再聊。” 方堰嗯了一声。 余遥听到了,摁了红色【取消】,结束了通话。 “神神秘秘的。”何穗抱怨了一句后又兴冲冲过来往她身上靠,“等会儿一起去ktv吧,看在你失恋被绿的份,给你包六个鸭子,不,八个,老娘请客。” 余遥往墙上一倚,又一次偷摸着避开了她的‘袭击’,“还是算了吧,我明天上班,今天要早点睡。” 其实明天不上班,她一个月有三天假,都集中在月底,今天才第二天。 何穗面上露出遗憾的神色,“那好吧,八个鸭子你享受不到了。” 她接着说,“我跟其他姐妹分了,四个人,一人可以得两个,到时候发朋友圈羡慕死你。” 余遥:“……” 她心里又有点动摇,总觉得这就是普通姐妹的相处模式啊,挺正常的,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和何穗的相遇相知,其实都有点像电影里所谓的‘爱情的火花和酸臭。’ 余遥到底还是坚持住了,没同意,酒足饭饱之后跟姐妹们散了,一个人开车回家,往床上一躺,打开手机朋友圈,发现几个姐妹真的在群魔乱舞,玩的很嗨。 余遥心里小纠结更多,还有点遗憾,没去上。 八个鸭子啊,免费的,不用她掏钱,有人请客,不去白不去。 余遥刚这么想完,何穗又发了个朋友圈,左边一个帅哥,右边也有一个。 余遥:“……” * 晚上的九点多左右,方堰依旧在办公室,他办公的地方后面有一间休息室,这么晚了,今天不打算回去,到十点后直接在休息室睡。 忙了一天,方堰有些累,摁了摁太阳穴也无法缓解。 被无数高楼大厦拥护的顶楼内突然传来一声叹息,方堰打开电脑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烟,倒出一根含住,打火机刚点燃,手机突然叮铃响了一下。 方堰烟夹在手里,另一只手点开屏保,刚进去就看到一条消息。 【樱桃小完犊子:你害我错过了一场狂欢。】 和八个鸭子,八个鸭子才是重点,还有个原因,她突然想起来,何穗其实平时玩的挺开的。 有喜欢的就去勾搭,已经有过好几任男朋友,包里经常备套套的人,会是同的可能性很低。 但她又想到了江明溪,江明溪也有女朋友,所以先待估吧,但她损失了八个鸭子是事实。 【樱桃小完犊子:你赔我。】 八个啊,皇帝一样的待遇叫她错过了。 余遥发完觉得不对劲,她还欠方堰钱呢,于是又把消息撤回了。 然而下一刻方堰来了回复。 【春暖花开:我看到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29节 方堰烟头咬在嘴里,无数白烟往上弥漫,熏得他微微眯了眯眼。 【春暖花开:我请你吃饭吧。】 方堰闭了闭眼,脑海里冒出中午时樱桃小完犊子的那几条有点像自言自语的回复。 【春暖花开:叫上你的朋友们一起。】 方堰解释了一句。 【春暖花开:就我们两个容易没话,朋友多话题也多。】 第21章 余遥何穗 之间。 余遥有些意外, 他终于会担心没话了吗? 平时开视频、语音聊天不是很顺手吗? 也没见他为话题担心过,次次都是她提心吊胆,生怕尴尬, 回回找话其实也很累的。 所以说方堰到底是什么样的狠人啊。 【樱桃小完犊子:我就开个玩笑。】 其实是因为八个鸭子没有赶上,有些遗憾,跑来兴师问罪的,问到一半反应过来,自己还欠了人家的,要请也该是她请。 【春暖花开:我是认真的。】 【春暖花开:是我误会你朋友, 害你错过狂欢, 我该负责。】 可是我损失的是八个鸭子,你赔我一顿饭是怎么回事? 能补掉我八个鸭子和看帅哥的机会吗? 搞不好还可以摸摸腹肌, 看看人家的小胸膛。 老色批的名头不是白叫的,平时姐妹有什么好视频好图片都会推荐给她, 有一次她就在app软件上刷到几个姑娘叫鸭子,掀人家衣服的视频,她看了七八遍。 那天变色的很彻底。 余遥还在惋惜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她退出和方堰的聊天界面, 去了姐妹的朋友圈,翻出那张左拥右抱的照片, 仔细看了看。 左边年轻俊美,但是套了紧身裤,右边模样看着也不错, 然而坐下之后没比闺蜜高太多, 闺蜜才160出头, 搂她都要踮着脚, 那男的要多矮啊。 余遥又去翻了翻其他姐妹的朋友圈, 也有差不多的照片,虽然乍一看都还行,但经不起推敲,仔细一瞧就完蛋。 余遥返回来,又到了和方堰的聊天界面。 闭上眼,脑海里是方堰的模样。 为什么要跟爸妈说他是白富美,因为人家真的是啊。 高高瘦瘦,身形修长,骨骼清秀,比例均称,颜值满分,家世上佳,满级人类不说,还会穿搭。 鸭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有没有病也不清楚,缺陷还很多,错过就错过吧。 余遥果断抛下刚刚心里的小怨念,答应下来。 【樱桃小完犊子:既然你执意坚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方堰赔的那是一顿饭吗?明明是赏心悦目啊。 【春暖花开:嗯呢,不要忘记叫上朋友。】 【樱桃小完犊子:好说。】 叫上朋友也好,方堰说的不错,就他们两个一起去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约会呢,也不怎么熟,没有话题真的会很尴尬,叫上朋友一大帮人吵吵闹闹的,这个人说完那个人继续,根本不可能冷场。 余遥还是有点不放心,多絮叨了一句。 【樱桃小完犊子:你不要嫌她们烦啊,她们话很多的。】 【春暖花开:不会,我话也挺多的。】 余遥:“……” 看看人家多会说话。 这就是大老板的修养吗? 余遥刚准备退出微*,突然想起一件事。 【樱桃小完犊子:对了,你手机号呢?约哪天?我打你电话说说。】 其实是想骗来转钱给他支付*。 鼎立集团的顶楼,方堰在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微微一愣。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才动手输入一串数字,到了尾数后又删掉重新开始,第二次的号码和第一次除了省份开头之外完全不同。 余遥看到那串数字,心里一喜,复制下来后去支付*搜了一下,没有这号人。 方堰没有开通。 ??? 怎么会这样? 他支付*不需要用钱吗? 余遥又复制到通讯录,点了通话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一如往常,方堰不喜欢先说话,会静静通着话,等别人先开口。 余遥听着对方轻微的呼吸声,心里已经十分确定,是他的号码,但确实没开通支付*。 可能有微*不需要那个? “你觉得哪天合适?” 也许是她这边太久不出声,方堰主动问。 他声音一如既往好听,平淡无起伏,客观的在陈述一件事一样,意外让人听了自己也安静下来。 余遥认真想了想,“明天吧,明天我不上班,你几点下班?” 支付*还钱失败,余遥改了计划,决定去吃饭的时候偷摸付钱。 去的可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几个闺蜜,理应她这边付。 赔什么的还是算了,其实方堰没说错,不仅男的和男的要保持距离,女的和女的也要。 现代性向太复杂,已经没以前那么纯粹,尤其是同性大火之后,大家都不忌讳,开始随心了,群体比例比从前增了不少,不能不防。 她前天还叮嘱方堰,不要喝陌生人给的饮料,熟人也要防备一下,男的也是,到她自己身上就忘了,不仅互喝奶茶,还互相亲了不少下。 要里面真有个同性…… 总之方堰是好心提醒。 “我随时。” 余遥才想起来,这人是大老板,大老板想不想上班自己说了算。 “那傍晚吧,六点钟你那边ok吗?” 方堰低头看了一眼计划表,六点钟有个月底总结会议,不重要,推了就是。 “有空。” 余遥嗯了一声,“那就这么说好了,临时有事放鸽子要提前说一声哈,酒店我订吧。” 她要请顿好的。 方堰没有意见,“好。” “那到时候再联系。” 对面答应了一声。 余遥挂了电话,把号码存进通讯录后,开始在屋里翻翻捡捡。打开灯,到处找了找,寻到好几样东西,都是闺蜜送她的。 一一拍了照片给回收奢侈品的微*发去,对面很快给了回复。 除了几个手办和模型鉴不好之外,其它都给了评价。 刚收到的项链大概在二十八万左右,一个手镯十五万,一对姐妹戒,二十来万,其它杂七杂八东西一算。 好家伙,比何穗在男人身上花的钱还多。 余遥手都抖了。 她躺在床上,不禁开始怀疑俩人的友谊值这么多钱吗? 她其实没怎么给何穗买过什么东西,还老是把她骗过来一起掰玉米。 她爷爷奶奶有一块地,两个老人家年纪大了,又不消停,隔三差五要回去给他们收玉米,挖红薯,割小麦。 自己和弟弟要干到猴年马月,所以每次都把何穗和几个好友骗过来干农活。 这样的情况下,余遥真的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优点值得人家这么付出? 何穗真的是个优秀的好闺蜜,上高中那会儿,去食堂帮着占位打饭,天气热在旁边扇风,打游戏给她当辅助奶她。 她去练拳何穗都报名跟着当个掉尾,随叫随到,有好事必分享,中国好闺蜜。 余遥仔细想了想,决定试一试她。 她点开何穗的微*打字。 【樱桃小完犊子:我都知道了。】 何穗很快回复。 【樱桃打完犊子:什么?】 【樱桃小完犊子:我知道你的心思了!】 【樱桃打完犊子:你抽了?】 余遥:“……” 【樱桃小完犊子:你送的那个项链,二十八万!】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30节 【樱桃打完犊子:哦,你说这事啊。】 何穗被拆穿后表现的很冷静。 【樱桃打完犊子:因为我太有钱了,有钱到花不完,所以就给你送了,又不是给你一个人,其他人都有,别矫情了,快去睡吧,明天不是还上班吗?】 【樱桃小完犊子:其他人也有?】 何穗停了好几秒都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 【樱桃打完犊子:当然没有了,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很有钱我也舍不得给她们,你不一样。】 【樱桃小完犊子:……】 她手又开始抖了。 【樱桃打完犊子:你比她们有用多了,能带我上分,我死活停不进去的车只有你可以,去夜店带着你再也不用担心被人骚扰,我说话底气都足多了,我想和你一直处朋友,送你点东西怎么了?】 余遥:“……” 感觉她没有以前可爱了。 刚认识的时候她性子很讨巧,是个甜妹,越是相处,露出本性越多。 余遥叹息一声。 【樱桃小完犊子:你不送这些我也会做。】 她自己本身也爱打游戏,带个腿部挂件而已,轻轻松松。 停车也是顺便的事,因为何穗的车比她的好,别人的都香,所以她蛮爱换她车开。 去夜店自然不用说了,就在身边,还能让人欺负她啊。 【樱桃打完犊子:你真烦人,就是知道你事多才瞒着你的。】 余遥咳嗽一声。 她其实只是不喜欢欠人人情而已,感情是互相的,无论是友谊还是亲人之间都需要有来有回,对方送了多少,她要回差不多的。 这相差太大,根本没法回。 【樱桃打完犊子:别瞎想了,我自愿的,跟你玩最开心,所以给你买再多也觉得值。】 【樱桃小完犊子:……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樱桃打完犊子:不知道,就是觉得你厉害,想跟你玩。】 包间内,何穗人在角落,认真想了想,真要说的话还真讲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余遥不一样。 是个狠人,真干架打出血的那种,还在高中的时候就觉得她好酷。 那个时期的少女都有颗想混的叛逆心。 她一开始跟着大姐大就是觉得她厉害,结果发现余遥更牛逼,大姐大跟她说话都柔声细语的,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偶尔还会凑过去问,打不打游戏,带她一把。 余遥练拳的,反应力很快,打游戏别人手速也赶不上她,还有技巧,全班她级别最高,男生都想让她带。 但是她嫌大家菜逼,不跟班里的人玩,有固定的好友圈。 后来大姐大玩的越来越大,她有点怕,想脱离被欺负,当初跟前跟后的时候透漏过家底,虽然有钱,但是爸妈太忙,顾不上她,再加上大姐大家里也不一般,比她家还厉害,所以才敢欺负她。 她那时候起过自暴自弃的想法,死了让爸妈后悔去吧,是余遥让她打消了念头。 余遥高中时是真的厉害,不,大学也是,明明没有车,却是第一个拿到驾照的,一遍全过,都不带二考的。 她先拿到了车,但是技术菜,每次遇到过不去的坎都换余遥,余遥不坐副驾驶座她不敢开。 去夜店余遥不在身边一个人也不敢,女人和男人的体力方面相差太大。 她虽然跟着余遥也练了拳,但是不一样,余遥有体能训练,她没有,就是学个假把式,根本打不过正常的高大男人,跟同样是女人的才能有优势,所以还是要靠余遥。 感觉余遥是她们里面最厉害的一个,她有几个闺蜜,带去见余遥几次,后来都不围着她,改围着余遥了。 余遥就是有能力站在中间,无论她有钱没钱都是一样的,旁人都是附庸,被她衬成了配角。 她就喜欢跟余遥玩,就喜欢给她花钱,花再多也没觉得有什么。 余遥就是有那种魅力,让人心甘情愿跟在她屁股后面转。 当小妹都是快乐的。 第22章 坐我旁边 哈哈哈哈。 【樱桃打完犊子:别瞎想了, 快去睡吧。】 余遥看了一眼右上角,不知不觉居然都十一点了,确实有点晚, 虽然还不到她睡觉的时候,不过她还是顺着说。 【樱桃小完犊子:你也早点回去早点睡,明天傍晚六点一起去吃饭,另外有人,穿漂亮点儿,最好艳压群场, 地址我待会儿发你。】 她最终还是决定相信何穗。主要她和方堰不一样。 方堰家世, 样貌,各方面都出众, 她相信自己的平凡。 现在跟上学那会儿不一样,那会儿只要游戏打得好就受欢迎, 现在能赚钱才是王道,工作和能力不行,别的再好都没用。 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其实有点拽,到社会上就拽不起来了。 赚钱能力太差。 【樱桃小完犊子:以后别买这些了, 买也不收。】 她发了个小猫挺起胸膛的动态图,上面有字[我是有骨气的, 别用钱羞辱我!] 【樱桃打完犊子:……】 【樱桃打完犊子:知道了。】 事情都败露了,她也是了解余遥的,所以没有强硬, 不过余遥越是这样, 越是会让人觉得她值得结交, 越想给她花钱。 余遥自己大概都想不到吧。 那些阿谀奉承, 跟着她混, 企图花她钱的人她不喜欢,而且一毛不拔,就给余遥舍得。 【樱桃小完犊子:摸摸头,明天见。】 余遥收到何穗回的‘明天见’后把手机屏幕摁灭,往床上一扔,目光转而落在床头柜的东西上,觉得头疼,有点难处理。 这么贵,回礼吧,回不起。卖掉再添点回过去,不合适,人家一片心意,每一件都很用心,有些干脆是按照她喜好定制的。 还回去也不好说,被她戴都戴过,也旧了,还回去让人家戴二手吗? 余遥看了看自己的余额。 刚到手的二十五万看来是留不住了,还要搭上存款。 所以说不喜欢别人送价值太高的东西,好不容易存的存款又要没了。 早知道不收了。 余遥叹息一声后将桌上的东西塞进抽屉里,抓了抓头,起床打了几把游戏,用的小号,怕被闺蜜逮了,打完将近十二点,刚准备去睡,闺蜜突然给她来了消息。 【樱桃打完犊子:我到家了。】 【樱桃打完犊子:以后不送了,以前那些东西就算了,你也别花心思还回来,我不差那点钱,我跟你情况不一样,我爸妈虽然很忙不管我,但是钱会按时到账,我一个月加上自己赚的,有一百多万零花钱,你有什么?你有个屁。】 余遥:“……” 感觉被羞辱了。 【樱桃打完犊子:给你买的那些对我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而已,只有你这个穷逼会觉得贵。】 余遥:“……” 好嘛,更彻底的羞辱。 【樱桃打完犊子:总之不要还回来,还也不收。】 樱桃打完犊子还给她发了个动态图。 也是个小猫,扭头哼了一声,配了字的。 [穷逼,我钱多到没地儿花!] 余遥:“……” 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回了一句。 【樱桃小完犊子:知道了。】 【樱桃小完犊子:十二点了,快睡吧。】 她也要睡了。 余遥给何穗发了个晚安的动态图,何穗回了她一个差不多的。余遥看到了,锁上屏保,把手机搁在床头充电,又去洗手间洗洗刷刷一阵,回来后被子一盖睡了过去。 第二天又是到处跑收租的日子,因为昨天没熬夜,今天起的早,下午三点多忙完,在网上搜了一个多小时的店铺,光探店的视频看了好几十个。 确定了之后才把地址发给大家,有些没有及时回复的,怕她们错过,给她们打了电话。 就一句话的事,而且已经很熟了,不怕尴尬,只在方堰上比较犯愁。 她打开和方堰的聊天页面,上面最后一条是她的话,方堰没回,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今天的主角,谁没来,他都不能不来,要不然这顿白请了。 余遥到底还是决定打电话过去。 * 晚上的五点多,方堰在商场内逛街,特殊的铃声响起时,他停下手中挑选货物的活,先接了电话。 因为事先有准备,所以听到对面熟悉的声音,并没有觉得意外。 余遥开门见山,直接问:“我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在微*上。” 方堰小化通话,点了微*进去,果然瞧见一条未读消息。 刚刚他其实听到了叮铃一声,但今天响的次数太多,没有在意,错过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31节 方堰瞥了一眼聊天界面,“看到了。” 他又望了望商场外,“我就在附近,马上到。” 余遥点头,“那你快点,我也快到了,在开车呢。” 方堰‘嗯’了一声。 余遥消息传到,挂了电话,将手机塞进兜里,边握住车把手,边想。 很自然的交谈,随意的聊完挂断,全程行云流水,完全没有她设想过的僵局。 每次她担心会尴尬,实际上次次都很顺利。 余遥摸着下巴,有些怀疑。 莫非她和方堰脾性相合,很适合当朋友? 余遥没有深想,因为已经有人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在哪个包间?为什么找不到? 余遥详细告诉了她具体位置,过了一会儿,又一个姐妹打电话过来说找不到。 余遥一开始是不信的,直到她去了之后才发现确实难找。 那个私房菜在十六楼,双子厦的里面,一个大厦已经很大了,双子厦相连,她找了好久才寻对位置,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在了,看到她忍不住吐槽,调笑说知道的是请她们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让她们过来玩迷宫的。 余遥也跑了不少路,本来也想抱怨两句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又一个姐妹摸不着,问她方向。 她干脆下楼,去大门口等着。 一共叫了四个人,何穗一个,从高中开始认识,一个张茜茜,大学打篮球相熟的。 当时就她们两个女孩子玩,俩人一对一,有个练手的对象,提升快了很多。 还有一个是练拳的对手,不打不相识,打着打着就成了好朋友。 王朝君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希望她又能像女孩子一样,又能像男孩子似的,所以给她起了个中性的名字。 陆雪一开始是何穗的朋友,余遥高中和大学那会儿上的都是贵族学校,不会弹琴也不会跳舞,融不进群体,所以没好友。 何穗为了照顾她,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她,时间长了慢慢跟她也混熟了。 四个人互相之间认识,经常一起玩,都是性格开朗的那种,一个赛一个能说,怕没话题特意凑的,搁在一起那叫一个吵闹。 人刚到齐就嚷嚷着要点大餐,吃垮她。 余遥没肯,“还有一个人呢,等会儿,我去接。” 四个人面面相觑,“还有谁?” “你那些打搏击的朋友?” 余遥没透漏,“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她起身准备下楼接人,临走前看了一眼包间内聊的兴起的四个人,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这一群粗人,可别吓坏了人家。 当初只顾着找话多的,一不留神凑了一桌子老色批。 余遥莫名有一种方堰是只绵羊,赴了狼群的约的感觉。 肯定会被吓到绝交吧? 要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余遥下了楼,照例蹲守在电梯口等着。 方堰肯定是开了车的,所以她在离停车场最近的那个电梯盯着,提前给方堰去了消息。 这次方堰收到了,还答应了。 他来的还蛮快,余遥才找了个边上的椅子,刚坐下,还没捂热就听到叮铃一声,电梯打开,有几人从里面走出来。 余遥本来只是随意一瞥,目光忽而顿住,放在那边挪不开。 方堰身形挺拔,肤白如雪,在人群里像鹤立鸡群一样,明显到刺目。 刚下电梯,可能没有瞧见她,在四处张望,一只手拿着手机打电话,一只手上挂着西装外套,两指间提了个纸袋。 余遥还坐在大厦边缘特意做的椅子上,椅子很长,四周都有人,她见缝插针占的位子,隐在人群里方堰没有瞧见她。 她站起来,朝那边跑去方堰才注意到她,手机放下,塞进西装外套内,脚底下微微改了改方向,往这边走来。 余遥跑到一半才发现兜里手机震动了一下,顺手拿出来看了看,是方堰的名字。 原来他刚刚的电话是给她打的。 余遥人已经到了跟前,尽了地主之谊,指指楼上,引着方堰跟着她,“在十六楼,你下电梯干嘛,帮我拦一下门这会儿我们已经坐着往上了。” 方堰站在她身侧,“我没想那么多。” 他调整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将左手指头上挂的纸袋换到右手上提着。 余遥瞧见了,抬了抬下巴问:“什么东西?” 方堰没有隐瞒,“礼物。” ??? “给我们的?”她伸头看,“你也太见外了吧,来都来了,还送什么礼物?” 方堰把纸袋打开,方便她瞧,“是赔礼。” 余遥更显懵逼,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昨天那事?” 她用肩膀撞了撞并排而行的人,“我根本没有在意好吗。” 余遥边摁电梯,边继续:“而且是我先提醒你的,要你防备着周围的人,你提醒我一句我要生气了那也该你先生气啊。” 这是实话,她当初还问了很多冒昧的问题,方堰都没说什么,她也不是小气的人,根本没有计较那些。 方堰本来站得稳稳的,没有防备她这一出,整个身子歪了歪。他稳了稳身形,回头认真看她,“余遥,你要听实话吗?” ??? 还瞒了她什么? 余遥抬头望他,“你说。” 方堰目光微挪,放在电梯门口,“昨天我心情不好,看到你左拥右抱有点不爽,所以故意破坏了你的好事。” 余遥:“……” 她没忍住,又撞了撞方堰一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 电梯口的两边被类似铜镜一样的东西包着,里面显出两个人,其中一个被另一个撞的身子又晃了晃。 “我昨天提心吊胆了一天,看谁都觉得不对劲,一晚上没睡好,好家伙,原来是你看我左边一个美女,右边又一个,你一个没有妒忌我,故意吓唬我呢。” 啪!身体和身体再度接触。 方堰差点被她挤进角落里。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余遥先一步进去,方堰跟着,到了里面余遥还没打算放过他,俩人站在电梯的最后面,余遥又一次撞了他。 “你跟谁学的,这么坏?”她揉了揉眼睛,“昨天我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我因为长得太好看,全天下女人追着我跑,我腿变短了,居然跑不过她们。” 她用了些劲,把方堰挤在电梯的l角。 方堰可能自知有错,没有反抗也没有反驳,只点了点头,承认道:“我的错,所以给你们带了赔礼。” 他单手举高了纸袋,示意余遥看。 很巧,电梯内也有铜镜,方堰视线盯着对面,亲眼瞧见他一半的身子靠着边缘,另一面是余遥,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去新中大厦时坐电梯的一幕。 方堰感受着旁边鲜活阳光的生命,语气真诚:“昨天没想那么多,你跟你朋友还好吧?” 余遥失笑,“你当我们是什么,我跟何穗从高中就是好朋友了,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分开,早说好了。” 顿了顿,她又道:“她今天也来了。” 余遥想起什么,接着道:“我跟你说,我今天出了一个很大的纰漏,带的闺蜜都是老色批,你待会儿坐我旁边,别被她们占便宜了知道吗?” 方堰微怔,片刻后轻轻嗯了一声,“好。” 狭窄的电梯内,余遥说完,方堰应下,她过后才意识到哪里不太对。 好像太揭姐妹们底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她们只是嘴上大胆了点,真遇到事都是怂比,什么都不敢做。” 尽管她们开黄腔,看h片,讨论人体‘艺术’,但余遥知道,她们都是好姑娘。 “嗯。”方堰对她的话表示很认同,“我有个朋友也这样,经常讲自己是老色批,实际上规规矩矩,一件过分的事都没做过。” 说这话的时候,他抿了抿唇。 作者有话说: 有人知道抿一抿唇代表什么吗?一个小细节哦~ o(nvn)o 第23章 吃饭吃饭 一起。 余遥有些意外, “世另我啊。” 方堰歪头,朝她那边看去,“什么?” 余遥给他解释, “就是说世界上另一个我。” 她调笑,“你那个朋友感觉跟我好像,哈哈哈哈,其实我也有色心没色胆,只敢在网上口嗨几句。” 她一点没把方堰当外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方堰还挺配合, 点了点头, “看出来了。” 余遥挑眉,“我放浪不羁的外表下, 纯真良善的本质被你看出来了?” 方堰离她稍微远了一些,“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32节 余遥:“……” 她用手肘打了方堰一下, 虽然方堰离远了,但还是没逃过,挨了一把。 方堰只好更往深处挤,余遥没有放过他, 跟着过去。 “你这个人……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哎。”居然还会开玩笑。 看她不爽时远程给她搞事,害她一夜没有睡好, 这是人干的事吗? “我还以为会很死板,没有嘛。”为什么每次都担心没有话题尴尬,因为方堰看起来不像话多的人。 更像不爱理人的那种高冷性子, 原来不是。 “嗯。”方堰没有多说, 目光停留在对面, 从前面两个人之间的空隙看去, 电梯壁上的铜镜里映出两个不太清晰的人影, 互相离得很近。 男子穿了一身的西装。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一直高挂,到了晚上温度都没有降下来,再加上在热闹的商场内,人多闷热,外套褪了下来,挂在手臂上,身上只着了一件衬衣。 白色的,略显单薄。 一旁的女子穿的也很清凉,一件简单的长袖t恤,下摆掖起,牛仔裤过了腰线,宽松款,淡蓝色的。余遥的个子本来就不矮,被那条裤子一衬,更显人高。 西装和休闲装,单这么一看,还挺配的。 “电梯要到了。”余遥手肘再次击去,表面是提醒他,实际上使了些力气,是为了报复他,昨天害她疑神疑鬼了一晚,还闹了个笑话,以为闺蜜看上自己了。 结果人家是纯纯的友谊。 她一个人瞎琢磨了半天,并且错过八个鸭子。 余遥气不过,又是一肘子过去,方堰被她挤在角落,前面错落有人站着,中间缝隙不够过一个人的,想跑都跑不掉,结结实实被她揍了几下。 他可能也是理亏,一直没有还手,默默忍受着。 余遥猜测过了今晚俩人友谊的小船说翻就会翻,被她这么欺负,方堰要还能跟她做朋友,那就要考虑是不是有什么受虐癖好了。 余遥抱着胸,心说跑了就没办法继续报昨晚的仇了,所以今天要欺负过瘾,她刚准备再来一下,电梯门打开,余遥只好停手,领着人出来,朝私房菜的地方走去。 有点远,路还绕,不认识的人很容易迷路找不到,余遥已经来回跑了几趟,为了接其他人,乍一下重新回到这个地方,还是走岔,逛了两圈才寻对地方。 到酒店的时候方堰好像更热了,本来左手臂上挂着衣服,右手提着纸袋,现在全都在单手上,空出一只手拉了拉领带。 余遥离他很近,盯着那条藏青色的领结多看了几眼。 上次是在视频里瞧见然后截的图,今天直面望去,发现那条领带不仅质地好,还精致,上面的夹子一侧吊了个小挂件,随着动作左右晃了晃,还挺好看。 三十七万和七八十万没有白花,至少一眼看去就知道很贵。 话说回来,一条领带和小夹子就这种价位,那他这身衣服? 衬衫不是昨天的那件,换了件纯白色的,昨天那件上有很明显的纹路,今天没有。 他好像不喜欢穿紧身的,几乎所有衬衫都略显宽松,正正好戳了余遥。 她不喜欢男人穿紧身裤和紧身衣,会显得很奇怪。 方堰调整过领带后,小夹子位置歪了歪,他干脆将那个小玩意拿下来,塞进口袋里。 动作随意到余遥以为那是一件在两元店买的小东西。 七八十万呢。 不怕丢吗?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很难理解。 不过她看过另一个土豪,钱多到没地花,用黄金做马桶,和他一比,方堰显得正常很多。 余遥还在乱想时,俩人已经到了包间门口,为了怕闺蜜们吓到他,或者聊一些比较黄-暴的话题,余遥体贴的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进来’两个字才拧了把手开门。 闺蜜们还算上道,都安安静静的,没聊或者已经停下了少儿不宜的话,但是抽起了烟。 屋里一片雾霾缭绕,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什么仙境,一股子浓浓的烟味一进门就闻到了。 余遥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堵在门口没让方堰进来,先给大家打手势。 何穗本来坐在沙发上改电视,瞧见她笑了笑,“你丫什么时候这么礼貌,还敲门,我还以为是酒店的人呢。” 这种高档酒店像个小房间一样,有个单独的客厅,沙发电视,小冰箱等等一应俱全,还有一个酒柜,张茜茜和陆雪站在跟前挑选。 听到动静齐齐回头看她,张茜茜调笑道:“吆,大财主来了,我们正打算开最贵的酒,喝垮你呢。” 她边说边晃了晃已经挑好的一瓶,“两万多,做好准备了吗?” 她俩还算正常,只指尖夹了烟而已,王朝君在巨大的玻璃窗前跳保健操,左边三圈右边三圈。 她最近有比赛,见缝插针就算是吃饭也一刻不浪费的锻炼身体。 余遥手势打去,四个人都楞了楞,反应不过来的同时,还有些疑惑。 吃个饭而已,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就算遇到爸妈老师领导也没什么关系,所以不太明白。 何穗放下遥控器,单手拿着烟走过来,眸中是浓浓的不解,“你这两天怎么怪怪的?” 她到了门边后手握住把手,用力一拉,本意是想看看余遥身后藏了什么,那门打开,登时露出余遥整个身形,和她后面的人来。 余遥个子不够,无法将那个人完全挡住,那人的站姿又微微错开,能看到半个身子和整张年轻俊美的脸。 他本来侧着脑袋,视线落在别的上面,门打开才扭过头,抬眸瞧了瞧她,只一眼就挪开,礼貌地点了下头。 啪! 何穗手里的烟掉在地上,在石砖上留下一道黑痕。 余遥推了推她,她才反应过来,将烟头踩灭,藏在脚下,稍稍移了移位置,让出一条路来。 余遥错过她走进去,方堰跟着。 等他们离开何穗才低头弯腰,把烟头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内。 门是回弹的,没人拉动的时候它会自动关上,何穗看到了,没管它,转身回了饭桌前,有些拘谨地站着。 抬头看了看其他人,状态差不多。 本来以为就是闺蜜间聚一聚,最多来俩异性而已,余遥的朋友圈大家都知道,她有几个一起练拳的男性朋友,都认识,对他们不感兴趣,所以大家穿的都很随意,张茜茜外面是风衣,里面是睡衣,陆雪小背心漏肚脐,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 王朝君还好,但也只是简单的薄卫衣和卫裤而已,脚底下踩着拖鞋。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天没洗头,也没化妆,衣服是衣柜里随手拿的笨重毛衣,拖到大腿,下面是打底裤。 这幅装扮也就适合平常出门应付一下,远不到见超级超级大帅哥的地步。 余遥坑惨她们了! 余遥还一无所觉,领着方堰到了挂衣服的地方,“外套放这里吧。” 上面已经有了几件,这个天早中晚、商场里面和外面变化很大,所以基本上大家都穿了外套,挂在一起。 一件黑色的皮夹克,一件棒球外套,还有一件针织衫,一件风衣。 方堰在所有衣服上扫了一眼,把西装挂在风衣的旁边,顿了顿,调整了一下风衣的位置,往旁边挪了挪。 余遥用手肘捅他,不满道:“那是我的,你挪到哪里去。” 方堰的手停下,“哦。” 他又将风衣挪回来,紧紧挨着西装。 余遥满意了,携着他过去餐桌旁。提前说好的,所以她坐下后,方堰自然地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落座。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找了座位坐下,全程安静,一句话都没有。 余遥敏锐地注意到今天的气氛不太对。 平时见到帅哥,大家早就凑过来调戏了,摸摸脸再摸摸胸,让人家帅哥掀开衣服看腹肌,给人家闹个大红脸,今天居然什么都没做。 余遥眨眨眼,不禁开始怀疑。 这还是我那群怨种闺蜜吗? 设想过的方堰被为难,被轻薄的局面完全没有发生,大家老老实实坐着,烟也不抽了,她问谁点菜,也没人说话。 何穗讨巧的说,“随便点几样吧,就我们几个不用太浪费。” ??? 这是刚刚说要吃垮她的人? 余遥翻了翻菜单,从后面开始的,所以一眼看到酒水单,她问大家,“喝什么酒?” 张茜茜摇了摇头,“别点酒了吧,我们根本就不会喝。” 余遥:“……” 她多瞧了张茜茜一眼。 这种谎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刚刚还说要喝垮她呢。 余遥只好问方堰,“你喝什么酒?” 方堰也摇头,“我开车。” 余遥点了点头继续看起了菜单,叫酒店工作人员记菜名的时候,何穗突然说去一趟洗手间,离开时把放在沙发上的包拿走,跟着一起进去的。 余遥不免疑惑了一下。 怎么?还怕方堰偷她包不成? 平时只有大家的时候何穗从来不这样,方堰一来就变了样,肯定是防着他的。 余遥没有深想,因为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离谱,方堰那一身的贵气,眼不瞎都看得出来。 余遥低下头,接着点菜,足足要了二十来样,过程中闺蜜们一个劲的说太多了,吃不完浪费等等勤俭节约的话,给余遥看的一愣一愣的。 等何穗出来,头发不油了,脸上出现了精致的妆容,余遥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进去化个妆。 为什么要化妆,当然不可能给她们看的,用何穗的话,跟她们在一起没给看背心大裤衩子已经算好的了,所以…… 余遥侧目望了望方堰,方堰好像很忙,在低头打字,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抬眼瞧了瞧她。 那张略显清冷矜贵的脸登时露了出来。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33节 这两天经常看到,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惊艳,所以忽略了。 方堰那张脸可是一等一的,在天鹅里都属于鹤的级别,余遥第一次见到时愣了很久,感叹造物主的戏弄,把人家生的这么好,自己这个样子。 想来闺蜜们现在也在惊叹吧。 第24章 抽烟抽烟 哈哈哈哈。 方堰可能真的有事, 朝她勾了勾唇后又继续低头在手机上打字,过了一会儿,干脆来了电话, 他脸上露出歉意,指了指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道:“抱歉,我接个电话。” 饭菜还没上来,其实就算上来也无妨,大家纷纷表示没事,余遥也让他接电话要紧。 方堰点了点头, 拉开椅子起身, 没有离开,只是从餐桌去了客厅角落, 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说话。 那边离这边有一点距离,他又压低了声音, 听不清讲的什么,也没人会偷听,大家都安静的坐在桌子前,涮碗的涮碗, 喝茶的喝茶。 片刻后,似乎觉得客厅那人不会轻易回头, 突然齐齐瞪了过来。 何穗将用过的餐厅纸团成圆球,朝她丢来,“你个混蛋, 怎么不说带个这么帅的帅哥来?” 余遥看了看她这身, 多少有些无语, “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穿漂亮点, 你丫这是出来讨饭呢?” 昨晚约人的时候一一提醒过, 但大家好像没当回事,不仅如此,还起了逆反心理,平时出门穿的还算正常,特意说过后比往常还敷衍。 头不梳脸不洗妆不化就来了。 其实刚刚都穿着外套,乍一看还好,没想到脱了外衣后里面是这样的,睡衣的睡衣,小背心的小背心,何穗最夸张,穿个破洞毛衣,像个沿街要饭的乞丐。 “你多打几个字,说是超级大帅哥会死啊?”只说了穿漂亮点,没讲为什么。 特意那么说,她猜到大概率会有异性,但没怎么在意,没想到能这么帅。 早知道就上战袍了。 余遥叹息,“我让你穿漂亮点能是为了给普通人看的吗?” 她还给何穗开小灶了,让她艳压群场来着,她确实‘艳’压了群场。 得亏五官精致,就算没梳头穿成这样看着也还行,没有那么狼狈。 余遥对她的头发更感兴趣,“用的什么喷雾,效果还挺好的嘛。” 何穗:“……” 她快要被怨种姐妹气死了,“你丫打哪找来的……” 她扭头看了看客厅,窗边有人长身玉立站着,一只手竖起一根指头捂着耳朵,一只手拿着手机通话,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可见教养极好,长得也朱唇皓齿,眉目疏朗。 “这么这么这么这么帅的帅哥从哪弄的?” 其他人也起哄逼问。 余遥隐瞒了一部分,“他食物中毒,身边没人,我恰好看到送他去医院,他为了感谢我,给我转了二十万,说是赔我衣服和医药费的钱,多给了,我就干脆请他吃饭了。” 她双手一摊,“我也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顿了顿,她又道:“你们不知道,人家是一个集团的老总,旗下百来个子公司,江明溪以前是他某个片区的总经理都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更何况他,所以我根本没报希望。” 约方堰的时候她提前说好了,如果没空要事先打招呼,不能放她们鸽子。 为什么要这么讲?因为以前被江明溪爽约了太多次。 当时想法很简单,带江明溪去见见闺蜜们,每次约好了,大家穿的华丽,打扮精致,就等着看一看那位新贵怎么样,结果好几次都被放鸽子。 这次她学乖了。已经做好方堰比江明溪还忙,七八成几率来不了的准备。 这也是她没透漏具体是谁的原因,怕说了会来一个天菜级大帅哥,结果毛线都没看见,闺蜜们大失所望捶死她。 说打扮漂亮点,只要见了人不丑就好,谁能想到大家根本没当回事,还恶搞弄成这样。 最主要的是,方堰真的来了。 他看起来不闲,那天打个视频不过十几秒而已,已经有事找上他,这会儿也一直在发消息打电话,这么忙还来,余遥表示很意外。 “话是这么说……”何穗瘪了瘪嘴,“还是很令人不爽……” 她上下打量了余遥几下,突然眼前一亮,移开椅子,快步过来,唰唰几下给余遥头发揉成鸡窝,其他人意识到她在干什么,纷纷跟着报复。 张茜茜把包里的烟给她,放在很明显的桌上,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陆雪拿了瓶红酒,她也是虎,开瓶器插.进去,木塞转出来一半直接拔了出来给余遥倒上。 王朝君看了看她,“大家都干了我不干好像我很另类一样。” 她从包里拿出一盒四格的眼影,指头沾了些灰色粉末,一左一右往余遥眼皮上抹。 余遥:“……” 现在最像乞丐的人变成了她。 她知道自己和方堰绝对不可能,相差太大太大,所以也没有在意,大大方方接受了。 余遥自己给自己满上,闺蜜还是客气的,只倒了一半。 她又将瓶子扭到正面,看了看酒名,和菜单对了对,价格也没有很贵。 余遥很满足了。 加上那些七七八八的菜,也就四五万的样子。 有几道硬菜,澳洲龙虾,轮斤称的,一只两三千。 帝王蟹三五千,刺身拼盘三五千。 一瓶酒一万八,还有些其它的。其实她还觉得不够,想再点个一万块左右,凑够六万,不过这家已经是极限了,主要方堰不喝酒,要不然一瓶好酒就不得了。 余遥酒喝到一半,方堰电话打完回来,往旁边一坐,一股子淡淡的雪松味登时蔓延,驱散了四周的浓浓烟味。 头上忽而有些动静,方堰顺手给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离得太近,那股子气息越发浓烈,带着微微的清凉,很好闻。 余遥莫名其妙想起几年前,江明溪也是这样,往她身边一坐,身上带着淡雅的气息。 细细嗅去,发现两者竟然有些相似。 方堰是不会去碰江明溪东西的,那就是江明溪连这个也模仿? 很有可能,他惦记方堰很多年,学了一举一动,连发型都是一样,不可能不买类似的香水。 余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当年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年纪轻轻眼就瞎了。 余遥支起上半身,避开了方堰那只手,自己以手代替梳子,从上往下梳了梳,理好后拿起桌上的烟。 是拆封过的,女士专用,有点细,余遥抽出来一根,熟门熟路含在嘴里。 她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不抽烟,事实上抽烟喝酒打架全占了。 会,但是平时不碰,就有时候大家都抽,她会跟着来一根,不显得自己异类。 余遥烟叼在嘴里才发现没有打火机,她朝几人看去。 何穗假装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其他人也一一低头装纯洁善良乖巧温柔。 余遥:“……” 一早就露馅了好嘛? 哪个纯洁善良乖巧温柔的女孩子吃个饭一屋子烟味的,刚刚那个说要喝垮她的大嗓门,她能听到,身后的方堰肯定也是。 人家年纪轻轻又不聋。 何穗烟掉在地上,她瞧见了方堰能错过? 现在才弥补也太晚了吧。 但是人家还想拯救一下,余遥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朝方堰看去。 方堰沉默了。 余遥有些吃惊,“你不会也不抽烟吧?” 方堰抿了抿唇,迟疑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东西,银色的,做的很精致。 余遥拿到手后愣是没找到哪边打火,她使了几次都不成,只好问方堰,“这个怎么用?” 方堰从她手里接过来,没再递给她,直接拧开后拉出一根类似火柴的细棍,在一侧滑动了一下,火光登时大起。 余遥凑过去看,感觉整体有点像以前用的火柴盒,不过换了个新花样,变成了铁质品。 方堰盒体夹在两指间,单手在前,护了一把火,单手拿着‘火柴’给她点上。 屋里为了散烟味,打开了窗户,风从外面刮来,吹的橘黄色的光芒跳跃,映的方堰那只手更加立体漂亮,在离得这么近的情况下几乎没有瑕疵。 那支烟没有点着,因为烟在点的时候不吸不容易燃,余遥忘记了吸。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烟到底还是点着了。 余遥夹在手里,意识到方堰可能会抽烟后,给他也发了一根。 方堰已经将小火柴吹灭,塞进长方形瓶体内,盖子拧上,放回口袋里,盯着桌上那根烟看了两秒后没有拒绝,将细长的东西拿起,咬在嘴里。 可能是那另类的‘打火机’太麻烦,他没有去拿,直接低下头,微微朝这边凑了凑。 经常抽烟的人都懂,余遥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配合地矮下身子,将嘴里另一边的香烟换了换位置,正对着方堰。 俩人的中间,两根细长的烟头碰到一起,已经点燃的那根火花引到另一根上,将另一根也给点燃了。 第25章 会吗会吗 担心的问题。 烟不长, 两根加一起总共不过二十厘米而已,还被咬在嘴里一部分,剩下的勉勉强强十几公分。 为了点烟, 俩人离得很近很近,近到头差点碰到头,余遥能清晰地看到他狭长的睫毛,根根分明,没有经过半点人工打磨,是往下翘的, 半遮住他那双阗黑阗黑的眼眸。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34节 方堰的五官很立体, 是那种会被收藏进博物馆的长相,比例十分完美, 皮肤白皙细腻,即使离这么近也挑不出瑕疵。 余遥的位置比他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 从这个角度能将方堰整个放大的脸观个彻底,他的微表情,和一些小小的细节。 咬住烟的皓齿,浅浅露出一部分, 火点着时,丝丝缕缕地白雾上升, 为了避免被熏,他微微眯起眼,长睫轻颤。 方堰今天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人或者重大项目要处理, 头发是散下来的, 没有收拾的那么整齐, 几缕刘海垂在雪白的额头间, 白与黑极致对比。 毫无疑问, 这是个从家世到样貌,再到气质都完美无瑕的男人。 余遥离开时,心里不禁开始怀疑,他未来的妻子究竟要有多强才能打败诸多竞争者脱颖而出跟他站在一起,看同一条风景线? 她免不得感叹一句。 人果然不能太完美啊,要不然找对象都不好找。 余遥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右手边的陆雪突然叫她,“给我也来一根。” 嗯? 余遥有一瞬间的意外。 不装乖巧温柔了? 她递了烟后又问了问其他人,大家好像都决定不装了,四个有三个要的,一个跑去窗边,将更多的窗户打开透气,门也开了,用东西卡着,不让它回弹。 有烟当然要有打火机了,因为刚刚要的时候几个人都表示没有,所以就表面看来,只有方堰有。 陆雪就坐在方堰的右边,离得不算远,她微微挪了挪位置,坐过来一些,刚倾了身子表示借火,方堰已经将打火机拿出来,放在餐桌中间的玻璃转盘上,示意谁用谁拿。 陆雪:“……” 她表情僵了一瞬后更放飞自我了,让余遥把酒放在转盘上,转到她那边,拿起给自己满上,一边还不忘道:“刚恋爱就失恋了。” 嗯? 余遥多看了她一眼,“你又失恋了?” 何穗表示,“我也失恋了,给我也来一杯。” ??? 余遥一头雾水地操控大转盘,将陆雪放在上面的酒转到何穗面前,何穗给自己倒的同时,不忘问身边的人要不要,最后谁都没有逃过,都喝了酒又抽了烟。 就在大家多愁善感,感叹失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酒店工作人员进来,一样一样的上菜,一口气摆了三四道。 有冷菜也有一些烧得快的。 都不是外人,余遥将转盘上的烟灰缸拿过来一个,一共有三个,正好六个人,两个人用一个。 余遥那个放在她和方堰之间,没抽完的烟卡在缸体凹处,空出手拿起筷子道:“吃吧,赶紧吃完赶紧回家各忙各的了。” 她们其实无所谓,都是闲人,何穗管着她爸妈的其中一个分公司,自己是小老板,平时想上班就上,不想就到处玩,属她最闲最有钱,经常开着跑车去调戏男人。 陆雪是个富二代,家里养着,为了减肥自己找了份月薪三千的工作,还不够她买个包的,倒是真累瘦了,不过她那个工作也属于想干就干,不想干就炒了老板的系列。 张茜茜是个美妆主播,教人化妆出教程的,隔三差五更一下就好,自由职业看自己勤不勤快。 只有王朝君这两天比较忙,要打比赛训练。她家里只能算小资,不算穷但是也称不上富余,所以平时要靠打比赛争名声赚钱。 张茜茜最近拉她开通了号,准备教她当主播,主要教人减肥和体能训练等等。 方堰就不用说了,更忙了,坐下没多大一会儿又是电话又是回消息的,快快吃完放他俩回去。 余遥刚这么想完,方堰电话又来了,他单手掏出手机看了看,想掐掉,又有些犹豫。 余遥主动道:“去接吧,别耽误正事。” 方堰点了点头,起身时没有带走烟,和她干了一样的事,把燃烧的那头卡在烟灰缸凹处。 两根烟都是刚点燃没多久的,还很长,因为卡的近,烟头和烟头几乎碰在一起。 有淡薄的白雾徐徐升起,在空中扩散,纠缠,混成一团。 方堰多看了那两根烟几眼,手机上铃声越来越大,他才捂住通声筒,离开座位朝外走。 这次没有去客厅,大概因为门是打开的状态,省了他开门的劲,也有可能来电的人很重要,通话一点不能被透露,所以方堰去了外面,找隐密的地方接? 余遥没管他,边夹了菜边问:“失什么恋?什么时候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何穗叹息,“就刚刚。” 她看了看门外,确定不会被听到才小声道:“你那朋友一进门我就感觉自己恋爱了,才十几分钟我又失恋了。” 余遥:“……” 她无语中还有点不解,“怎么说?” 何穗上下打量她,目光之中充满了不怀好意,“你那朋友有主了,所以失恋了呗。” ??? 余遥更不解,“怎么看出来的?他有女朋友了?” 那天在医院已经病成那样了也没有告诉女朋友,不像有女朋友的人啊。 何穗笑容越发诡异,“谁知道呢,反正有主了,不能惦记了,唉,好可惜啊,那么帅。” 张茜茜附和,“赌上我的名誉,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绝的男人。” 王朝君抽了口烟,“我这种没打算谈恋爱的人都忍不住心动了一把。” 陆雪痛苦锤胸,“这样的人为什么没有我的份啊!老天爷不公平,我也要!” 她刚刚不是真的要借火,只是试探一下而已,那个男人不出所料,没有配合她,但是却主动去找余遥借火。 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像她在喜欢的人面前,主动疏离其他人一样,怕喜欢的人误会。 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自己失恋了。 虽然没吃过多少猪肉,不过见过太多猪跑,她有感觉,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因为没有和闺蜜们沟通,但大家心意相通,都这么觉得。 “所以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装了?”余遥夹了一筷子菜,趁着其他人伤春悲秋的时候努力干饭。 “虽然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物以类聚,方堰要真有对象不能出手,他朋友搞不好也跟他一样绝,你们在他面前露出本相,他就算有好朋友也不敢介绍给你们吧。” “……” 大家纷纷一顿,气氛登时僵住,有一种空气都安静的感觉。 片刻后掐烟的掐烟,倒酒的倒酒,还有的让工作人员拿来饮料和纯牛奶。 余遥不忘火上浇油,“现在装晚了吧。” “……” 大家忍不住瞪她,“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余遥咳嗽一声后安心干饭,几人说话的功夫又上来几道,都是硬菜,光看就知道很丰盛,七八成会很好吃。 大家顾着装淑女,没人跟她抢,她一个人匆匆塞了几口,决定偷摸着出去买单。 余遥擦了擦嘴,拿上她的烟起身,其他人问她干嘛,她留下一句上厕所后离开。 没说实话是怕大家抢着买,虽然大家嘴上说的好,要吃垮她,实际上都是会悄摸买单的人。 余遥人在外面,找了个人领着,到了付账的前台一看,方堰已经站在那里,她紧跑几步,恰好看到方堰将卡插.回钱包,手里还拿着付账后收银拉的单子,长长一条,卷了几卷后缠在他修长玉润的两指间。 余遥从旁边用手肘击了他一下,“你怎么不守规矩?该我付钱来着。” 方堰可能感觉到是她,生挨了一下没有躲,“说好了我请的。” 他将钱包塞进口袋里,微微侧身,目光坦然,“怎么变成你请了?” 余遥心里稍稍虚了一下。 她嘴太快,都忘记了,事先确实说好了方堰请,她半路付钱,没想到方堰手更快,先付了。 余遥只好狡辩,“我这边人多,你就一个,而且我还欠了你钱,怎么算都应该我付。”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结果方堰来这出。 方堰立在她身旁,“是我让你把朋友叫来的,你也不欠我的,当然应该我请。” 余遥抱胸,“那天在医院我先说好的,我请你吃饭。” “那是下顿,不是这顿。”方堰坚持,“这顿我请。” 余遥:“……” 她还是有些别扭,“我找的酒店,我叫的人,我点的菜,让你付钱……” 怎么算也说不通。 方堰也有理由,“我请的你和朋友,难道要依着我的喜好选酒店,点我喜欢吃的饭菜吗?” 余遥:“……” “下次吧。”方堰没有在这事上过多讨论,“下次你再请我,我按照自己的喜好选酒店,点自己想吃的菜。” 余遥选了另一种方式,“要不这次我请,下次你请。” 方堰:“……” 他在沉默了片刻后问:“会说话算话吧。” 余遥挺胸,“当然啦。” 因为他,没了八个鸭子,也就是说方堰欠了她八个鸭子,请她吃顿饭是应该的,毕竟是由他心情不好造成的。 不知道原因时,还觉得没什么,知道后不宰他一顿可惜了。 方堰低垂下长睫,过了半响才点头,“好。” 已经付过账了,不好再撤回,收银让他俩私底下解决,余遥给他转的账。 那张账单她看了一眼,五万六左右,比她预估的稍微高了些,正正好,余遥直接转了六万过去。 方堰不收,她换成准确账单他才点了收款。 回去的路上俩人并肩走着走着,余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扭头,有些好奇的问旁边的方堰,“你有女朋友了?” 他手腕上没戴女孩子的头绳,身上也没有女孩子的东西,和异性出来吃饭,真有女朋友还不吃了他?所以余遥很想不通,为什么大家要说他有主了? 方堰挑眉,“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余遥摇头,“不知道,我朋友都说你有主了,怎么看出来的?怎么就我看不出来?”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35节 她仰头问:“你真有主了?” 方堰长睫微垂,“没有,她们判断失误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交过女朋友,单身到现在。” 余遥:“……” 她不免有些幸灾乐祸,“母胎solo啊。” 停了两秒,忍不住炫耀:“我比你强多了,交过两个男朋友。” 方堰轻轻蹙了蹙眉,“江明溪我知道,另一个……” 余遥语气随意,“另一个是高中的时候,也不算男朋友吧,小手手都没拉上他就吓跑了。” 方堰扬眉,“吓?” “嗯。”余遥没有隐瞒,“那时候不是有个很厉害的女拳手吗?家暴丈夫,我那小男朋友吓到了,担心我也家暴就跟我分手了。” 方堰:“……” 他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问:“所以你会家暴吗?” 第26章 改了备注 哈哈哈哈。 余遥滞了一下,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方堰不是第一个问的人,事实上自从那个女拳手的事出来以后,几乎所有想跟她交往的男性都担忧。 她长得不算差, 个子也足够高挑,家里勉勉强强,一开始其实有几个人追她,后来都吓跑了。 怕被她打。 那时候法律不算健全,没有保护男性的,家暴对象只有女性, 男性不包括在内, 也就是说就算被打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大家都是父母的小宝贝,谁愿意送上门给挨打。起初是没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女拳手那事算是给大家提了个醒,也是从那开始, 她再也交不到男朋友。 这么一看江明溪还算勇士。 余遥酝酿了一下说辞,过了片刻才道:“看人吧,如果是江明溪那样的,我肯定天天打, 打到他怀疑人生,如果是……” 她顿了顿, 在找参考体,过了刹那,看向方堰, “如果是你这样的肯定不会呀。” 喜欢都来不及, 怎么可能动手。 “要真是你, 我跟你有了分歧我就怪自己, 吵架我骂我自己, 打架我还揍我自己。” 这是实话,方堰那张脸,怕是没人舍得下手吧。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一种方堰洁身自好,对待爱情忠心赤城,要么不结婚,结了婚就始终如一,绝对不会乱搞。 传说中已经绝种的人类。 这么好的人,更没有理由拳脚相加了。 方堰嘴角微微勾起,“没想到你还有绘画的天赋。” ??? 余遥颇是不解。 方堰漂亮的眉眼也弯了弯,“大饼画的不错。” 余遥:“……” 她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没有挪开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方堰好像松了一口气,隐隐戳中了他一样,还有些愉悦? 余遥抱胸。 看来不仅做她男朋友有压力,做她朋友压力也不小,都担心被她打。 不过他还蛮好哄的,一句讨巧的话就轻而易举放下顾虑选择相信她。 男人也爱听好听的话啊。 余遥还准备继续使糖衣炮弹,没来得及,俩人已经到了包间门口。 门没关,这边说话里面听得到,余遥只好收敛心思,与方堰一前一后回到座位。 经过她刚刚的不断‘开导’,朋友们又恢复成那副温柔乖巧的模样,虽然已经暴露,但好像还没有放弃,想再拯救一下。 和那会儿唯一的不同是,自然很多,已经可以顺畅无比的交谈。 打听方堰的身世,和方堰说话。 余遥安心干饭,只时不时会插上一嘴,防止闺蜜们问到比较尴尬和引人伤心的事。 比如方堰的家人,或者俩人认识的经历,会对不上口供,每次有类似的预兆余遥就打断,把话题引到别的上面去。 闺蜜们好几次起了话头没有下文,没办法,只能聊一些旁的。 可能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和吸引人的地方,平时一口一个老娘、卧槽,爸爸教你做人,今天又上进又努力,不是国外留学回来,就是弹琴跳舞拿了大奖。 何穗吹牛上瘾,说自己小提琴拉的不错。 余瑶咳太多下了,注意到桌子没有很大,她腿又长,于是在桌子底下踢了何穗一下。 何穗有些不满,瞪了瞪她。 余遥放下筷子给她发消息。 【樱桃小完犊子:你吹点靠谱的,你对面那个才是小提琴大师,都不知道得过多少奖了!】 那天方堰发的打扫房间视频她有细细看过,什么钢琴大赛奖,小提琴奖,画画啊等等,方堰都有参与,满级人类不是说着玩的。 何穗的手机有铃声,她消息刚发过去,那边桌上立刻响了一声。何穗一边跟方堰说话,一边给个眼神朝屏幕看去,良久后回了个消息。 【樱桃打完犊子:……】 何穗接着发了个裂开的图。 【樱桃打完犊子:你怎么不早说?】 【樱桃小完犊子:我怎么知道你要吹小提琴?】 她还顺道给何穗科普了一下满级人类的其它优势,不仅是她,其他人也一一发去。 经过这一变故后,大家都学乖了,何穗吹起了别的,今天一上午都在图书馆啊,明天参加博览会,后天看画展,看是不需要技术的,就是想跟文艺沾点边。 事实上她今天开着跑车去钓凯子,明天准备参加ktv狂欢,后天去酒吧来着。 虽然编造的还是那么不靠谱,也比刚刚好了很多,其他人再添油加醋,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最开心的莫过于余遥,大家忙着吹嘘,没空管桌上的饭菜,好多鱼虾蟹都是她解决的。 脸盆那么大的帝王蟹,没几个人碰,叫她吃掉了三四条腿,蟹黄单独放了一个碗,余遥舀了一勺子夹进小馒头里,味道不是一般的棒。 大波龙的钳子很大,吃这个对于形象来说不太友好,大家都不碰,余遥一个人掰下来一个,蘸料吃。 波龙是两吃的,一种清蒸,一种裹蛋黄,余遥吃的是清蒸的那部分。 这里不得不谢谢方堰,因为有他在,姐妹们不好露出什么难看的吃相,都便宜了她。 余遥捏着钳子一角,吃的不要太香,给几人看得咽口水。 大家当然不可能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只是顾及着有方堰在而已,方堰一走,肯定会跟她抢,所以趁着人还在,把喜欢的,珍贵的那部分都吃掉,让其他人看着。 余遥吃到一半,方堰的手机又响了,是震动,很轻微的动静,但余遥还是听到了,她用手肘捅了捅方堰,示意他看手机。 方堰剥虾的动作一顿,从桌上拉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瞄了一眼,没有管,调成静音后又继续跟其他人聊。 他是真的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基本什么话题都能掺合两句,就连化妆品都知道一些。 可能是不想让他觉得太殷勤,许多话题里也有一个关于其它的,比如某某明星八卦,和护肤品,本来以为他根本不了解,没想到他居然如数家珍一样,每样都能说出一些特点,次次点中重点。 余遥在他身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有些牌子和特色她知道的还不如方堰多。 聊着聊着,忽而说到某个服装,那个牌子余遥也知道,以大气优雅为主,有些衣服她自己看了都心动,是真的好看。 前阵子她还和姐妹们聊,衣服要不这么贵,她也要来两套。 闺蜜笑她土炮,说衣服不仅贵,有钱都买不到,据说每一套都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仅此一件,并世无两。 谁不想要绝无仅有、举世无双啊,所以是卖家挑选买家,不是买家挑选衣服。 听说对买家的要求很高,只固定给一些夫人太太和高门小姐发邀请函,约她们去看走秀,百来个人可能只有几十件,只有她们拍剩下的衣服才能流到世面上。 几乎相当于那些夫人太太和高门小姐的私人衣柜,不外卖的。那些人太有钱,有的干脆一口气拍个三五件,哪里有漏出来的,所以有价无市,有钱都买不到,根本拿不到邀请函。 何穗对这个怨念颇多,“这世上怎么这么多有钱人啊,我家也不穷啊,买件衣服连入门劵都没有。” 她家里是做大型机械的,类似于工厂流水线机械,卖出去一台就不得了,她又是家里独生女,爸妈在金钱上从来不缺她的。 算很疼她了,只是方式不一样,商一代是穷过的,都以为努力挣钱才能给女儿更好的生活和尊严,所以玩了命的拿单子,国内国外两边跑。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顾得了这个,就会忽略那个,钱挣了,但不能陪着女儿。 何穗叛逆,很多事跟爸妈对着干,不想说,还存了报复她们的心理,所以高中时才会被欺负。 也跟老师说过,老师给家长打电话,她爸妈以为捐栋楼就好,哪里晓得欺负她的人权势更大,老师也只能不痛不痒的批评对方两句,还引得她被欺负的更狠。 总之她和她爸妈之间其实有误会,长大后何穗慢慢也能理解爸妈,毕竟像她这种级别的富二代,一般情况下月零花钱不超过二三十万,五十万已经顶天了,她爸妈给她一个公司掌控,还每个月给零花钱,待遇比起她们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几个人中她应该是最有资格收到邀请函,还有余钱买的,然而并没有收到不说,她主动去问也没有音信回来。 其实就是不够格的意思,觉得她家生意上不得台面。 她家里确实赚钱,但这世上有钱人太多了,不缺她一个,人家的生意不是珠宝就是高科技,听起来就有面子还光彩。 能被邀请的,也是里面拔尖的,所以真拿不到。 她都不行,其他人更不用考虑了。 陆雪也抱怨,“今年上新的里面我就看中了三款,买不到只能淘*找找类似的。” 每次谈论这种话题的时候余遥都忍不住看一看自己,长袖体恤九十买的,牛仔裤一百出头,鞋子六七十。 她十分安详地干饭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36节 大转盘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动的,余遥突然注意到停在她面前的是刺身,她夹了一块生虾片,蘸了调味料往嘴里送。 放了芥末,初入口没什么感觉,很快呛得差点咳嗽出来。 余遥捂了捂嘴,刚拿了纸巾擦一擦滴下来的蘸料汁,就听到一旁的方堰说话。 “你们想要邀请函吗?” 方堰指定有什么毛病,手里一直没有闲过,剥虾剥蟹用叉子将蜗牛肉挖出来,积攒了满满一碗也不吃,就那么高高垒着。 “你能弄到?” 余遥不用抬头看都晓得何穗此刻眼神有多亮,她盯这个牌子很久了。 “我跟那家高奢有合作。” 算双赢的买卖,鼎立提供场地和宣传费用,高奢提供高端客户,双方互利互惠。 “加我微*吧,到时候有消息了告诉你们。” 他说着擦了擦手,拿出手机打开微*二维码,放在转盘上。 大转盘很快被人推动,扭到何穗面前,何穗加完其他人也道:“我也加一个,我也想参加。” “我去见见世面。” “看土豪们一掷千金肯定很好玩,我也想去。” 大转盘转回来时,屏幕已经黑掉,方堰将手机拿回来,摁亮屏保,输入密码后首页还是那张二维码名片,他返回微*主页,新的朋友那里显示四个好友申请。 他一一点了同意,将四个人添加到自己的通讯录内。 方堰重新把手机屏幕摁灭,塞进口袋里,继续空出两只手剥虾剥蟹。 他那双手好看,染了食物上的汁水也不见半点逊色,叫旁观的人打心眼里觉得赏心悦目。 余遥注意力还在那双雪白的手上时,方堰手机再度响起,这次他擦完手、看完手机后打个招呼,去一边接了,接完道:“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可能要先走了,抱歉。” 他还蛮谦虚的,集团说成公司。 都那么表示了,大家也没有拦着他的理由和必要,纷纷示意正事要紧,方堰点了点头,将一直挂在椅子后面的纸袋拿出来,放在大转盘上。 “今天这顿饭吃的很开心,一点小小的心意,不值几个钱,不要拒绝。” 余遥是看过里面的,都是一个个长方形的很小盒子,有点类似于钢笔之类的。 第一次见面,不可能送太贵的东西,所以她没阻止,这也是人家的修养,还能不让他发挥不成。 余遥配合地拿了袋子,热络地给大家分发下去,她没告诉方堰有几个人,方堰可能担心她拒绝,也没问,所以买多了,有十来件。 五个人拿走了五件,还有五六件,余遥提着纸袋,问方堰怎么处理。 彼时方堰已经到了衣架旁,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穿上,边理衣摆边道:“你打开看看,是不一样的。” 意思是说,可以再发一次,因为不一样。 余遥拿着手提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买都买了,因为她们都是女孩子,买的肯定也是女孩子需要的,方堰一个男的,用不上,退回去不合适,收下也不合适,不留神陷入两难境地。 方堰像是没看出她的纠结一样,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小夹子,将领带夹起,西装外套的扣子扣上,抬眸语气随意道:“我要走了,下次再约。” 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你们好好玩,不用送了。” 余遥一怔。 他不说‘送’,余遥还没想起来,说了她才反应过来。 今天是她请客,她要尽地主之谊,不仅要接客人,还要送客人,余遥于是把纸袋往门把手上一挂,跟上他的脚步,“我送送你。” 方堰这会儿倒是没说什么,也没有寒暄什么不需要的话,其实就算说了余遥也要送,她还没有那么不识趣。 酒店的长长走廊间,俩人就这么并排行着。 半路上余遥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何穗给她发的消息,让她问几件事。 余遥看到问题后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尽心尽力道:“我朋友们没有很吵吧。” 方堰摇了摇头,“没有。” “你觉得她们怎么样?”这个也是何穗要问的。 或者说她们一起问的,不用想也知道,这会儿大家肯定在操控何穗,让她发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 方堰好像心情不错,嘴角微微上翘了些,“挺可爱的。” 余遥:“……” 她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方堰那双眼上是带了滤镜了吗? 以他的见识和学识,肯定早就看出来了,几个人快把牛皮吹破了。 涵养也太好了吧,不仅没有戳穿她们,刚刚在饭桌上还时不时给她们打马虎眼。 “你有朋友吗?有合适的不要忘记她们啊,要给她们介绍。”这话必须是闺蜜们说的。 余遥瞥了一眼屏幕,何穗发了好几个打滚的表情包,还有个动态图。 一个女鬼慢慢靠近屏幕,上面有字。 【今晚随机抓一个美男~】 余遥:“……” 她多久没开荤了? 方堰教养真的顶好,居然还配合地点了点头,“好。” 余遥对他好感爆裂。 究竟谁会把这样修养好,样貌佳,家世顶尖的绝种人类弄到手啊。 她也太有福了吧。 余遥勾头,又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确定闺蜜们没有问题后将手机塞进兜里,问起了她关心的问题。 “是饭菜不合口味吗?你刚刚只剥不吃。”余遥注意他好久了,真的一筷子都没碰过,那么多美食,愣是剥了半个多小时的壳。 他没有指甲,事后余遥看去,指头泛红,剥东西剥的。 “没。”方堰语气真诚,“我是习惯,喜欢把爱吃的都事先剥好,堆满整整一碗再吃,可惜了,公司的事太急,吃不上了。” 余遥眼前一亮,“不可惜。” 她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吧,我会代替你把你那碗都干完的。” 她想到那满满一碗的东西,嘴角都快笑歪了,“你这可是优良习惯啊,要继续保持啊。” 余遥凑过去,撞了撞方堰,“以后请都坐到我身边,肥水不要流到外人的田里去了。” 她自来熟道:“我们俩已经见过几次面了,还聊了几天,又都是……” ‘江明溪那事的受害者。’ 余遥是想这么说来着,又觉得不妥,吞了后半句,她接着道:“总之咱们这么有缘,再有类似的好事,一定要先想到我呀。” 方堰嘴角地弧度越发的大,“好。” 余遥更开心了,一路送他到了楼下,看到他上车才摆摆手急忙慌张地上楼,准备去干方堰剥的满满一碗虾蟹肉。 另一边的地下室,方堰坐在驾驶座内,没有急着走,打开微*,在翻余遥的朋友圈。 来过太多次,几乎可以说熟门熟路,很轻易找到昨天的那条微信。 【樱桃小完犊子:晚上出去浪啊,有没有人,我请客!】 下面有人给她回复了。 【樱桃打完犊子:去哪浪?】 【樱桃小完犊子:还没定。】 【樱桃小完犊子:你们想去哪?】 【樱桃打完犊子:望涧路那家网红火锅店?】 【樱桃小完犊子:那里吗?挺好的,正好我也想去。】 【好人一生平胸:我也要去,那家帅哥好多,上次咱们隔壁好几个帅哥,还有个网红过来换咱们的菜,余遥你当时都懵逼了。】 【樱桃小完犊子:哈哈哈哈哈,你还记得。】 方堰抿了抿唇。 点开其中一个人的微信,给她改了备注。 【樱桃小完犊子:晚上出去浪啊,有没有人,我请客!】 【被樱桃小完犊子揍:去哪浪?】 第27章 招摇的余 遥。 方堰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久到越瞧越别扭,半响再次动手,将那个名字改掉。 【被樱桃小完犊子欺负:去哪浪?】 他不满意, 又改了一次。 【樱桃不打完犊子:去哪浪?】 方堰叹息一声,手机一丢,整个身子放松,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静默片刻后从中控台下的储物空间内拿出一包烟, 和新的打火机。 老的在包间时给了余遥的朋友用, 忘记拿回来。 新的也是不锈钢火柴盒,方堰将火柴棍拧出来, 在侧面划了一下,车内登时亮起昏黄的光来。 他把烟咬在嘴里, 火柴凑到根部点火。 没关窗户,有风进来,方堰空出一只手护了护,点燃后才移开, 甩了甩火柴棍,将火苗吹灭, 塞回铁盒内。 方堰深吸了一口,再吐出时有淡淡白雾穿过窗户扩散到外面,他倾目, 望着缓慢升起宛如云朵的烟圈, 心里意外平静了很多。 方堰目光很快收回, 移到中控台上, 将刚丢的手机捡回来, 最后给那个人改了备注。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37节 【余遥闺蜜何穗:去哪浪?】 在饭桌上几个人浅浅聊了聊,也互相做过介绍,他自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早将几个人的名字暗暗记下。 方堰多看了一眼这个页面,确定再无问题后摁灭屏幕亮光,将手机塞进口袋内,钥匙拧动,踩了油门离开。 * 十六楼的拐角地方,余遥一到酒店就火燎火燎进了包间,往桌上一看,方堰剥的满满一碗虾蟹贝和蜗牛肉没有人动,大家都忙着挑礼物,因为每一件都是不一样的。 有复古的檀木扇子,也有古朴的羽毛笔,精致的小镜子,丝帕,漂亮的小书签。 都是小物件,确实不值什么钱,余遥松了一口气,快快乐乐上手去捡自己喜欢的。 她要了把小扇子,和一个小镜子,礼物虽小,但是看得出来是精心挑选的,既不会显得生疏,也不会显得过分,有些人第一次见面送口红什么的贴身之物,逾越了,方堰这个恰到好处。 余遥不得不夸他一句。 做人做事太让人舒服了。 闺蜜也对他好评连连,“这男人太绝了。” “样貌,身姿,家世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何穗忍不住感叹。 虽然方堰没说家里情况,过分谦虚说自己只是公司,但是能收到那个高奢的邀请函,而且还跟人家有合作,肯定不是一般人。 “究竟到哪里领这样的男人啊!” “国家发我一个吧。” 余遥:“……” 她把方堰剥好的满满一碗肉拿过来,安心干饭。 不得不说吃别人的劳动成果就是爽啊,省却了太多麻烦步骤,直接享受到精华,妙哉。 方堰看着还很有经验,剥的虾圆润一条,虾线都清理了去,蜗牛肉把内脏去掉,贝类的腮都没了,纯纯的肉。 他以后的媳妇可真享福啊,不仅能天天看到大美人,大美人还是个贤惠的。 余遥吃到一半,闺蜜们也反应过来,放下礼物,戴上一次性手套加入,几个人将桌上的美食挨个分掉。 说来也怪,平时她不在的时候,每次看她们拍照,临走前桌上都有很多剩余,回回她在,大家反而开始争着吃。 她太能吃,怕有她在饿着,还是说抢来的比较香? 余遥本来还想着吃不完打包,没想到完全没有剩菜,主要点的东西都是又贵又精致的,一道菜份量很少,真放开了吃几下就没了。 余遥没完全饱,想喝点酒填填肚子来着,然而方堰走后那瓶酒很快被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干掉了大半,还剩下小半瓶存着,留着下次喝。 没让她碰,说是都沾了没人开车,叫代驾要等,大家不愿意,想让她带着兜风。 余遥到了地下室,没开自己的车,用的何穗的,这位千金的车才是顶好的,而且隔一段时间换一辆,一阵子没注意,她开的又是一辆陌生的。 余遥禁不住,想摸摸看,何穗知道她爱车,她眼神刚漂过去已经把车钥匙给了她。余遥果断坐在驾驶座内,等其他人一一落座后,带着四个人开出停车场,在街上肆意招摇。 何穗坐在副驾驶座内,每次路上看到年轻帅哥,都嚷嚷着让她把车停下,她要耍个流氓。 依着平时余遥怕她祸害别人,从来不肯,今天心情好,配合的停下,她反而怂了。 余遥不禁开始怀疑,“你平时都是怎么钓凯子的?” 何穗大言不惭,“把车开到一个显眼的地方,然后拿出烟,找帅哥借火。” 余遥瞥了一眼她看中的那个帅哥,远远地喊了一声,“小哥!” 何穗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子,藏在车体内,不仅是她,其他人也是。 余遥:“……” 一下子拆穿了四个人的倔强。 全都是嘴炮。 何穗隔着中控台,打了她一下,“你干什么?” 陆雪帮腔,“你脸皮也太厚了吧,那么多人回头你都没感觉。” 车子正停在红绿灯前,离路边很近,余遥喊的时候过马路的人,路边的,男的女的全都好奇望过来。 余遥坦然接受众人的目光,“这算什么。” 她今天打算让姐妹们大开眼界,“带你们去选妃去。” 她知道一个地方,全都是开跑车的年轻小哥。 何穗好奇问:“去哪?” 余遥没有透漏,“去了就知道了。” 红绿灯口,红灯过去,绿灯一亮,余遥已经踩着油门离开。 * 离市中心很远的郊外,方家老宅内,方堰刚将车开进院子,管家已经从屋内出来,急跑两步,等候在一旁。 方堰停好车,管家恰好站在左侧,将车门打开,恭敬道:“少爷,您回来了。” 方堰嗯了一声,“爷爷呢?” 他边下来,边将钥匙交给管家,“爷爷说想吃我炖的鱼汤……” 他看向老宅,古朴典雅的老式别墅玻璃窗前透出两道影子,一个腰杆挺直,一个拄着拐杖。 “家里来客人了?” 老宅只有爷爷和管家保镖保姆阿姨住,管家在这里,保镖立在房子四周保护着,保姆和阿姨都是长头发,那个人戴着帽子,短发,身上穿的应该是西装,是个陌生人。 倒也不算完全陌生。 方堰心里多少知道些,得了管家肯定回答后提着东西推开门进去,果然瞧见爷爷和江上淮站在酒架前说话。 爷爷七十多岁,头发花白,一身的唐装,手里拄着拐杖,不知道江上淮跟他聊了什么,把他逗得直笑,嘴角一直是勾着的。 江上淮五十多岁,站姿标准,身形清瘦,依稀还能看出些年轻时的风采,不仔细看会误以为是三十来岁正当年的青年。 可能是听到他开门的动静,江上淮回身,脱下帽子冲他点了点头。 方堰也回了一礼。 他人还站在门口,边换鞋边将手里的塑料袋交给阿姨,自己褪下外衣,挂在一旁,末了跟着阿姨一道进了厨房。 爷爷让他来做菜的,他就是来做菜的,其它的一概不理。 方堰穿戴好围裙,撸起袖子,接过阿姨手里的刀,熟门熟路清理没刮干净的鱼鳞,鱼肚子内也洗了几遍。 阿姨在另一个水池清洗另一条鱼。 饭做到一半,管家过来喊他,说是爷爷让他出去聊聊。 方堰没肯,“你告诉爷爷,我马上就好。” 他在煎鱼肉,鱼汤要熬的又白又浓,这一步很关键。 方堰鱼很快煎好,煎鸡蛋的时候管家又来了一次,他照例没理。 第三次是方奚平亲自来叫的,方堰回答还是一样的。 “再等一会儿,就快好了。” 他已经兑上开水,盖上锅盖,在切葱花。 方奚平拐杖敲了敲,“我老了,请不动你了是吗?” 方堰动作停滞了两秒,片刻后道:“爷爷,你让一下,挡着我了。” 方奚平:“……” 他叹息,“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犟了。” 他不肯去客厅,方奚平干脆在这里讲,“我跟江上淮他爸年轻时有些交情,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干什么闹这么僵?以后让我怎么见老朋友啊?” 方堰葱花切好,去泡枸杞,“爷爷,你再让一下,站在这里碍事。” 方奚平:“……” 方奚平骂骂咧咧,“你真以为你不点头人家就没办法了吗?人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过来打个招呼的,出了这个门,人家有的是法子钻漏洞,轻轻松松就能把儿子捞出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方堰只管手底下的活,调料调好,葱花下进去,关火装盘,动作一气呵成。 脱下围裙时,身后方奚平已经被他气到离开,方堰袖子撸下来,将鱼汤推给阿姨,语气平淡道:“刘姨,您端出去吧,屋里有点闷,我到院里透透气。” 厨房连接着洗衣房,洗衣房有个门,通着院子。 因为爷爷喜欢阳光的气息,为了晒衣服方便,特意另外加的,倒是方便了他,不用绕过客厅,直接就可以去他想去的地方。 方堰推开洗衣房内的门,到了院里的走廊下,半倾下身子,伏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门熟路点进樱桃小完犊子的朋友圈。 出乎意料,竟然没有新动态。 他又点进余遥朋友们的朋友圈,按照顺序来的,刚到陆雪的主页就刷到一条视频。 方堰进去看了看,那边像是在狂欢,很多名车停在一条线前,打扮妖艳穿着性感的女人旗帜一挥,所有车狂奔而去,只留下浓黑浓黑的尾气和震耳欲聋的轰炸声。 视频里开始出现呐喊声,陆雪和今天见到的其他人一起大声喊余遥的名字,旁边也有女孩子给别人加油,两者斗气一样,一声高过一声。 方堰将手机拿远了些,缩小屏幕后再次点进去,从头开始看这条视频,目光主要停留在那条线前的车和开车的人身上,一一浏览过去,很容易找到一个熟悉又张扬的面孔。 余遥开着一辆黄色的跑车,夹在一众名车和富二代内,格外的显眼。 第28章 都不是省 油的灯。 跑车有敞篷的, 也有轿跑,余遥那辆是敞篷车,车前的玻璃为了看的清晰, 很透亮,所以他一眼认了出来。 并排的有四辆,其它都在后面排着,里面女孩子很少,除了余遥也只有另外一个而已。 方堰退出这条视频,又刷新了一下, 没有新的内容跳出来后, 摁了返回,去了其他人的朋友圈。 张茜茜也发了一条。 【今天的男菩萨好多啊啊啊啊!】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38节 她这条动态是视频, 在一个路口,很多名车停着, 车主下来站在边上,互相聊天谈笑。 基本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余遥的那辆黄色跑车也在,没有下来, 一个长发的穿裙子女人趴在车门前跟她聊天。 衣服和背影不是熟悉的,烫着波浪卷, 是陆雪视频里另一个女车主。 追求刺激的不仅有男性,也有女性,拥有豪车的也不仅有男人, 女人也不少, 只是玩飙车的少而已。 方堰又刷新了一下, 没看到新内容退出来, 去看何穗的朋友圈。 何穗也有发。 【我这姐妹多少有些社牛在身上的。】 这也是条视频, 从副驾驶座上拍的,对着驾驶座,余遥稳坐在那里,单手掌着方向盘,探出头,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道:“玩一把?输了我们给你们加车油,赢了你们请我们吃饭。” 说这话的时候,她手指了指后面,吓得何穗钻进车内,不敢露头,镜头也晃了晃。 可能是有人壮胆,陆雪的表现稍微好了一点,添了一句,“加满油。” “98的。”张茜茜附和。 何穗又浮了上来,跟着喝道:“加三次,我请!” 视频到了这里结束,没有拍那些人答没答应,但陆雪的视频里已经显示在赛跑的状态,所以肯定是答应了的。 方堰看了看时间,这条消息发的早,在他进老宅前,从他处理生鱼到做好鱼汤,半个小时左右,那边应该已经出了结果。 他又刷了刷,果然跳出来一个新内容。 又是一个视频,刚开始录,镜头晃的厉害,随后是陆雪的声音,“录了吗?我看到车灯了,应该快到了。” 何穗的声音响起,“录了录了,老天保佑一定是余遥第一啊!” 王朝君应该从背后搂住她俩,镜头里露出两条胳膊的一角,“我看看。” “来了!” 张茜茜话音刚落,几辆车狂奔而来,带起一阵劲风,刮的众人身形摇了摇,有乱发飘荡,微微挡住了镜头,过了一会儿才有人问:“谁赢了?” “好几辆车一起过去,看不出来。” “有余遥哎!” 方堰跟着视频看去,果然在几辆车内发现了余遥的黄色跑车。 很快又有新的车到达终端,将余遥那辆黄色跑车掩盖在里面瞧不见。 何穗喊了一声,“余……” ‘遥’字没录进去,视频已经戛然而止。 方堰返回后重新进入何穗的朋友圈,又刷到一条新动态。 【我这姐妹能处,有事她真上,真给我们赢来几个美男啊!】 还是视频,开头是几个人趴在电脑跟前调监控的画面,放慢了好几倍的速度,能清晰地看到余遥的黄色跑车快了一个轮胎。 几个女孩子欢呼,何穗特意给了余遥一个镜头。余遥人站在黄色跑车的前面,打开车盖,看里面的情况。 有细微的白烟冒出来,她掐着腰,面色没想的那么愉悦。 几个女孩子凑过去,小声在余遥耳边说了什么,余遥走到旁边一辆车前,敲了瞧玻璃,“别装死啊,下来让我姐妹看看。” 她又大喊了一声,“愿赌服输,都下来让我看看谁是今天的幸运儿!” 视频又结束了,微*这点很不好,只能发短的,在三十秒之内,所以他又刷到了一条新的。 【我姐妹牛批,说选妃就是选妃,一点不带含糊的。】 这条视频是接上一条的,被余遥敲过车窗之后,车主架不住,只能从驾驶座上下来,别别扭扭地站着,旁边也有人,被何穗一一收录在视频内。 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面皮薄,要么拿手捂镜头,要么躲着不露脸,还有的将卫衣帽子拉下来,严实不漏地盖到下巴,看着都很不自在。 他们越是这样,女孩们越嚣张,不仅是何穗陆雪等人,还有些旁观的其他女孩,起哄调戏和言语上的占便宜,把人闹得躲进车内不肯再下来。 视频又到了结尾,这次没再刷出新的。 方堰伏在栏杆上,猜测他们之间肯定加了协议,比如在余遥排名下面的,她们可以选谁请她们吃饭,所以何穗说选妃。 看上谁就选谁。 方堰将屏保锁上,手机塞回口袋,拿出烟点了一根。 这世上流氓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实力。 如果没有余遥,几个人肯定闹不起来,加了她效果完全不一样。 方堰一支烟没有抽完,隔壁突然传来声响,正门被人打开,江上淮站在廊下,方奚平拄着拐杖送他,嘴上不忘客套道:“天色都这么晚了,留下吧,明天再走。” 江上淮摇了摇头,“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有门禁,不敢留。” 他边说边将帽子脱下来,最后行了一礼后走进院子,到了一旁停车的地方,乘着车调转方向。 那边离这里很近,过程中可能瞧见了他,江上淮特意摇下车窗跟他打了声招呼,“小方总,鱼汤很好喝,谢谢招待。” 顿了顿,他又道:“我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我在这里给您赔罪,希望您能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放过他。” 他话说完,也脱帽点了一下头,“祝您和方老先生生活愉快。” 方堰没说话,江上淮也没等他回应,关上车窗扬长而去。 过了一会儿,院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廊下的老人特意绕了个花坛走过来,隔着栏杆跟他说话,“今天早上我去山上采蘑菇,车子本来想停在路边,结果被一块尖利的石头扎破胎,那个男人跪在地上给我换新的。” 他望着远处的车尾灯,眯了眯眼,“能放下身段,是个狠角色,你确定自己做好准备了吗?” 方堰手里的烟已经抽到了尾,他将烟蒂摁在一旁的花盆内,直起身,语气肯定,“我会处理好的。” 方奚平叹息,“你的性子我也了解,别人不惹你,你不会主动惹别人,如果真的做好决定了就去吧,搞不定再来找我。” 方堰点头,“嗯。” 方奚平冲他摆了摆手,“回去吧,走之前顺道帮我把今天早上摘的野菜野果给你几个干爷爷送去。” 他说话的时候管家已经懂事的进屋,把一箱子东西搬出来,提前放进车内。 方堰拿起熄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内,绕过洗衣房和厨房出来,管家刚将车门关上,钥匙还给他。 方堰坐上驾驶座,摇下车窗又跟爷爷说了几句话后才走,等车子上了马路,停在一边,回头看了看那一箱的野生山菇和菜果。 爷爷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嘴硬心软,面上不怎么支持,实则给足了他底气。 那几位干爷爷就在爷爷的隔壁住着,当年和爷爷商量好的,老了一起找个地方隐居,他们寻来寻去,选择了这里。 离得都很近,真想送的话出门几步路就到,特意让他来,无非是想让他和干爷爷们联络联络感情罢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爷爷的朋友们自然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第29章 这就是伴 余遥方堰。 晚上的十点钟左右, 方堰送完爷爷自己摘的蘑菇和野菜,将车子停在路边,在等人。 几年前爷爷就说过, 附近突然来了一群富二代,每天深夜不睡觉,开着跑车在山头飙车,声响大到附近居民多次报警,他也被扰得不得安宁。 这边是郊外,山头被一个有钱的主买了下来, 在山尖建了房子修了路, 后来老人家去世,房子被儿孙继承, 从那开始再没清静过。 儿孙是个飙车党,带着一群富二代将山头的路扩建, 环山修成赛道,有专业的跑道,市区里甚至是外省的富二代都会开着跑车过来寻找同好。 大家聚在一起更吵了。 爷爷想过搬走,但是舍不得邻居, 于是想了个办法,支援那群富二代建超市和加油站, 修理厂,给那群富二代感动的,从此规定了时间, 最晚十一点散场。 老人家睡眠少, 十一点睡, 早上七八点起, 时间正正好。 方堰看了看表, 现在这个点,离散场也就一个小时而已。 方堰边等,边打了个电话给一个人,让那个人查一查江上淮最近的动向。 顺道将上次的证据发到他手机上,他再检查一遍,看有没有遗漏。 那个证据他上次瞧过,有钱从公司转来转去,洗白一圈后流到江明溪账号的流水,也有江明溪公司盈利并非亏损的证明,所以江明溪明确涉及到做假账、洗钱、诈骗等罪名。 这些是不可逆的,江上淮应该也知道,不可能明目张胆收买人给他儿子开小灶,要不然他儿子进去,他也要进去,贿赂罪,还要连累一个被他收买的。 他大概率会用其他办法,比如爷爷说的,钻漏洞。 方堰在查自己有没有纰漏。 半个小时后,他看到了一张股份名单。 无论是江溪投资有限公司,还是河溪、浅溪、上溪,都有一个共同点。 江明溪占股百分之九十九,另一个叫做王清的人占股百分之一。 方堰背靠在椅背上,长长叹息一声。 应该是这上面的古怪。 他打开通讯录,再次给刚刚那个人打电话,“帮我查一个人,跟江明溪合伙开公司的那个,叫王清。” 那边答应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方堰听着忙音,摁了摁太阳穴,在车里静默片刻后,指头不自觉滑动,点了返回,打开微*,进了樱桃小完犊子的朋友圈。 到主页时愣了愣,不小心碰了一下屏幕,刷出一条新动态来。 【樱桃小完犊子:闺蜜这车真不错,棒呆,什么时候我也能实现车自由,想换什么就换什么啊!】 下面是几张图片,各个角度的黄色跑车照片。 这条动态下面还有两条,全都是车的图像和视频。 【每次看到人家的车都羡慕死了。】 配文下是个小视频,三十秒的镜头几乎都聚焦在车上,偶尔还会伸出手珍惜又爱怜地摸一摸人家的车头和后视镜。 【卧槽,这朋友能处啊,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就敢让我开她的兰博基尼上路,这朋友我必须交定了!】 下面是九格照片,有拍方向盘的,车头的,她坐在兰博基尼车里的,还有一个女人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一头的波浪卷,方堰很容易认出来,是那个同样爱飙车的女车主。 方堰返回后往下拉了拉,剩下的动态都是看过的,新的总共就这几条。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39节 他退出来,又去看了看她几个姐妹的朋友圈,几乎无一例外,都是感谢闺蜜和男菩萨的,闺蜜天下第一好,男菩萨也不差。 只有余遥的动态是一条清流。 * 余遥还在环山赛场,守着何穗的那辆跑车,因为开太快,发动机过热,出了一点小毛病,工作人员已经在修了。 她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在喝,不远处的何穗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余遥摇了摇头没去,反而转身走向一旁的超市,进里面买了一条毛巾,用剩下的矿泉水浸透后擦脸和脖子。 环山赛场绕山而上,很考验技术,她为了超过其他人,全程高度紧张,出了一身的汗,手心都是黏糊糊的。 余遥重新坐回椅子时,那边的众人好像已经商量好,决定结伴去吃饭,刚认识的女车主也打算去。 本来说好赢了就请她们五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请全体女生。 在赛场的还有些其他人,有些只敢看不敢玩,有些纯粹是跟朋友一起来的,不小心变成了一个整体。 上半场男生请,下半场女生请,很公平,就是凑个热闹想一起去玩,人多有意思。 由于何穗的车出了点小问题,而且是她弄的,所以余遥想等车修好再去,她车上的四个人分散开坐在别人的车上。 女车主的车是两位座的,不够坐下那个多人,而且她还带了个男伴,所以那几个输了的小伙子一人一个美人在侧。 余遥瞧了瞧自己身边,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余遥:“……” 虽然赢了比赛,但感觉好像输了人。 就连刚认识的女车主旁边都有帅气的小哥哥,只有她一个人惨兮兮的。 等那些人上了车踩了油门离开,余遥才知道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现在只剩下她和修车的小哥了,小哥刚收了工具,告诉她冷却几分钟再开个试试。 小哥说完也离开了。 余遥:“……” 她翘起二郎腿,从口袋掏出手机玩,把几个姐妹的朋友圈,所有动态都看完,突然想起什么,进了春暖花开的朋友圈。 春暖花开今天就像死了一样,一点动态都没有。 余遥放下手机,塞回口袋,一个人坐在长椅内,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想起刚刚的画面。 闺蜜们问她,哪个好看?让谁请吃饭时,她一一看去,脑海里不受控制冒出另一个人。 何穗说,这个男孩眼睛好漂亮。 她想起方堰的,摇了摇头,觉得不如方堰。 张茜茜说,保时捷车主身材绝了,她想起方堰那身段,又摇了摇头。 陆雪说法拉利的车主好帅,她看了一眼感觉也就一般般,比不上方堰。 余遥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她一直在拿方堰和那些人比。 为什么要拿他当对照? 这可是个不妙的信号啊,说明方堰给她留下的印象很深,她在以方堰为标准评价男性。 这还不完,有几个方堰啊? 余遥怔了很久。 原来见过明月之后,真的会看不上星星。 星星没有错,它也很闪,但是比不上那颗唯一的明月。 不是它们的原因,是明月太亮了。 余遥深深叹息一声。 完犊子了,这以后肯定不好找对象。 所以说年轻的时候真的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要不然往后一般人不可能再入法眼。 余遥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她有留意,大概过去了六分钟左右,是水温过热的小问题,冷却一阵子就好,感觉差不多了,余遥起身上车,一脚油门试了试,没毛病后深踩下去,开了车绝尘而去。 赛场在山上,山是大肚子样,往宽里发展,不高,所以可以修好几条赛道,旁边没开路的地方也不陡,只微微有一点的斜坡而已,余遥车速很稳,到了山脚下突然瞧见不远处的平地上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她本来没怎么注意,快速开过去时眼角余光瞥见一只雪白修长的手一闪而过。 手控当即踩了刹车,倒回去仔细看了看,真的是一只手。 挂在车窗外,两指间夹了烟,有火星一闪一闪,驾驶座内的车主似乎在玩手机,里面有光芒。 余遥急踩刹车又倒回去搞了不少动静,引得那人侧目看来。 手机光不算太亮,也足够余遥看清。 “方堰?” 她有些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堰将车内的灯打开,余遥看的更清楚了,确实是他。 他弹了弹烟灰,“爷爷说想喝鱼汤,我过来给他做。” 余遥回头,看了看半山腰处的几栋别墅,还亮着光,加上刚刚路过,心里多少有底。 “哇,你爷爷也太过分了吧,大半夜想喝鱼汤,这不是折腾孙子吗?” 她为方堰打抱不平,不过想想自己又平衡了。 “我爷爷更过分,前阵子还叫我回去给他俩收破烂。我新车刚到手,谁都没舍得载,被我爷爷奶奶喊去给他俩带破烂,说我那车好,没有顶,想放多少放多少,别的车都不如我那个好,塞几个纸盒就搁不下了。”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三轮蹬不动,再加上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收破烂的会挨家挨户去敲门,现在要送过去才行。 离得特别远,每次一大车,她都蹬不动,只能用车带,开小破车至少三五趟,她那跑车高高一摞,用绳子捆住,一两趟就好,被爷爷奶奶爸妈一致夸赞实用,没白买。 方堰噗得一声被她逗笑。 “这么一看好像你更惨。” 余遥:“……” 我说出来是安慰你的,结果你笑话我。 她刚准备抗议,方堰突然收了笑意,表情认真看她。 “余遥。” 余遥倾耳听着,“你说。” 方堰声音低低哑哑,被风吹散了些,也依旧好听。 “你如果心情不好的话,会去做什么?” 余遥微怔。 原来人在这里是因为心情不好啊。 看出了一点端倪,刚刚那个气氛,有点沉重。 余遥摸着下巴,仔细琢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干嘛。 没想到,反而先记起了方堰的。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给她远程搞事,看不得她乐呵。 余遥正经了些,“我会开车出去兜兜风,吃顿饭,玩一玩。”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忆起了刚刚在长椅上的感叹。 赢了比赛,输了人。 其实也不尽然。 这不就是个伴吗? 第30章 都挺好的 哈哈哈哈哈。 余遥拍了拍副驾驶座, 半试探、半开玩笑地邀请,“我正好闲着,要不要我带你去兜兜风呀?” 说这话的时候, 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并且提前想好了别的说辞,方堰要是表现出抗拒的神色,她会当机立断说闹着玩的。 然后另外起个话题,让方堰把注意力放在其它上面,好给自己挽尊。 余遥心里的小算盘啪啪打得响, 目光也一直没从方堰脸上挪开, 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方堰微愣片刻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感觉他那双阗黑的眼蓦地一亮。 然而方堰没有答应也没有回应,甚至将车内的灯关上, 让那边陷入一片黑暗。 余遥懵了一瞬后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抵在舌尖,刚张了张嘴准备开口,就见方堰关上车窗,里面传来拔钥匙的声音。 很快车门打开, 一条长腿伸了出来,没多久方堰整个身子站在外面, 将车门使力关上,用钥匙锁起,几步走了过来, 拉她的车门。 余遥全程愣愣看着, 一时忘记给他开锁, 他拉了两次都没有打开, 漂亮的眉眼下, 淡色的唇抿了抿,成一条直线。 余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摁了开锁。敞篷车,顶上没开棚,她在里面的动作,方堰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她前脚摁了键,他后脚去拉车门。 这次很顺,门开后方堰抬腿迈了进来,稳稳坐在副驾驶座上,低头垂眉开始系安全带。 余遥刚刚的小紧张和担忧完全褪下,指头点着方向盘,悠闲问他:“去哪?有没有目标?只要别超了市,去哪都行,我今天心情好,就给你当一回免费的司机吧。” 方堰安全带已经系好,闻言靠在椅背上,没什么所谓地摇了摇头,“没有想去的。” 他忽而侧目望来,“你定吧,你想去哪?” 余遥眨了眨眼,“我啊?” 她一边想,一边将车门锁死,生怕方堰反悔一样,一脚油门趁着副驾驶座上的人不注意,悄摸着开出一段路,是朝山下去的。 离远了方堰就没办法回到他自己的车上,只能跟着她走。 余遥莫名其妙有一种要把他拉去拐卖的心虚感。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40节 她单手掌着方向盘,单手拿出手机看了看,晚上的十点三十二。 何穗那边只说好了一起去吃饭,还没商量好去哪,估计还要一阵子,地址都没给她发。 而且刚吃完没多久,其实还不怎么饿,晚点去没关系。 十点三十三,思考的时候过去了一分钟。 这个点有些微妙,能去的地方其实不多,市区内兜风也不方便,稍微超速一群.交.警拦着,一个弄不好要进去喝茶。 余遥沉思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去环山赛场玩一把吧。” 环山赛场还有二十七分钟的样子才关门,二十七分钟一个来回绰绰有余。 “我开车有亿点点的快,你坐好了,最好握个牢靠的东西不要松手。”她不忘温馨提示。 方堰噗的一声又被她逗笑,“其实我都知道,不用瞒我。” ??? 余遥百忙之中将车内的后视镜扭过去,一角对着他,好方便观察他,“你知道什么?” 方堰一边配合地攥住安全感,一边道:“那天坐你的车,车胎磨损的有点严重。” 余遥:“……” 她舔了舔唇,“原来那么久之前就暴露了。” 亏得她还装了装,那天没开太快。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藏了。” 余遥脚底下一个刹车急打方向盘,漂亮地漂了个移,拐头朝山上而去。 为了赶时间,再加上已经被方堰知道,没了顾虑,开得极快,不过很稳。 因为她玩车已经有些年头了。 刚拿到驾照那会儿,骗爸妈说买一辆收租的车,方便接租客,还能帮租客搬个家具之类的,租客房间里什么零件家具坏了,也好快速上门修。 那时候一般的车十来万就好,她要了二十万,忽悠爸妈说便宜的用两年就坏,维修都不止买车的费用,爸妈根本不懂,真的给了她钱。 二十万再加上自己的零花钱,还有从弟弟那里坑来的,买了个三十万的。 三十万的车那年代已经算很好了,车子也不是拉货的面包车,是小轿车,天天闲着没事开着她的小轿车去偏僻的地方溜达,学习车技。 那会儿都是一个人,还不知道世界上其实有很多同好。直到有一天她在路上练着练着,听到一波又一波的声浪,跟着过去才知道是一群名车的聚会。 她的小轿车拿不出手,好在她脸皮厚,悄悄地跟上去,找到了大部落,从此开启了改装车之路。 要不是车太花钱,她这些年其实可以存下不少。 穷比不能玩车,随便一个车胎都能把人榨干,就是个无底洞啊。 不过快活是真的快活,豪车和美人,人生赢家的必备条件她已经筹齐了两个。 虽然豪车不是她的,美人也不是,至少暂时看起来是的。 余遥换了快档,咻得一下开过方堰刚刚停车的地方,一点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已经离开很远,方堰现在要是后悔,起码要走十几分钟才能回去。 当然他如果要求送他回去,她也只能老实照做。 余遥还真有点担心,脑子一转,找了个话头,想转移方堰的注意力,让他没空思考别的。 “刚刚我在赛场认识了一个女车主,比我还小一岁,她是真的大方啊,我们才聊了大半个小时她就敢让我开她的车。” 那可是超跑啊,落地快千万了,叫她刮了蹭了都不得了,万一再出个车祸,根本说不清。 车就是命根子,不能外借的。 不过她认识的都是好人,何穗一个,那位千金的每一辆车她几乎都过过手,有些功能和牌子何穗都不知道,她清清楚楚。 在何穗看来所有车都是一样的,只有好看和丑的区别,价格和牌子性能她根本不管,看上就买。 总之余遥比她自己还了解她的车。 这个车主也是主动邀请她的。本来她看到车群里有女孩子,想下来打个招呼来着,没想到那车主更兴奋,先她一步过来,跟她聊天说话加微*,好朋友就这样又添了一个。 刚离开时那车主还说让她朋友坐别人的车,留个位给她,余遥没肯她才走的。 “嗯。”方堰视线落在外面,已经渐渐能看到熟悉的风景。 因为深夜飙车的原因,车灯一个比一个亮,所以两旁栽满了树,挡光用的,刚刚陆雪的朋友圈,那条说今天男菩萨很多的视频就是在这里拍的。 赛场还没散,到了内部后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出现车,都是往外开的,往里的很少。 黄色跑车逆风而上,渐渐来了主场,前方正好有场比赛,第一批车主已经出发,第二批跟上,第三批只有两辆。 余遥招呼都没打,摁了摁喇叭,让两旁围观的人让开后,正好堵上第三排的第三个位置,一排可以走四辆车。 不是正规的赛场,没那么多规矩,余遥即上即比,猛踩油门跟上前车,开始努力追赶。 到了这里后她话少了很多,亦或者说注意力都在车上。 方堰扭头,望向她那边,余遥的手很稳,方向盘和座下的车子就像她手底下的小玩意儿一样,听话的异常,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在人没有反应的时候,已经快速穿过两辆车之间的夹缝,蓦地超车过去。 环山的车道,有很多拐弯点,余遥从来不停,尾车起漂趁着机会继续超车。 私人的小比赛,没人敢拼命,尤其是拐弯的时候,不小心就会出事,离这么近的情况下,一口气会是好几辆,所以规定了最高时速,旁边有警示牌,很大很亮眼的提醒,怕车漂出去。 在速度上上不去,就很考验经验和车技了。 余遥一看就是个老手,经常玩的,熟悉地形再加上稳,几个拐弯过去已经处在第二。 第一也是个厉害角色,死死压着她的车,她往左边那车就压左边,她往右边那车又压右边,不给她一丝机会。 余遥眼睛望着前方,表情很认真,最后一个拐弯时,她双手掌着方向盘,忽而一个前摆车,假动作,骗得前面的人去外车道别她,结果她走了内车道,抢了先机,超过那辆车,急行百米后第一个到达终点。 前方两旁都是围观的人和车主,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车子停下时很多人不知道她的名字,喊车的牌子。 一声又一声,整齐划一,含了些兴奋和欢呼,也有要跟她交朋友的,加二维码的,挤在车前想认识她。 余遥在热闹中微微朝这边靠了靠,小声问他,“吵不吵?” 她好像赢惯了,脸上表情如常,没有多少愉悦和开心。 方堰望着她,点了点头。 余遥了然,双手重新掌上方向盘,摁了喇叭,惊得众人后退后踩了油门离开。 像一个误入的孩子,进了别人的游戏,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和惊艳后果断退场,没有丝毫留恋,悄无声息地开出赛道,远离喝彩和荣耀,到了几百米之外没人的地方才停下,一双眼亮亮看他。 “我帅不帅?” 说话的时候一口小白牙露了出来,泄出主人此刻其实十分轻松的心情。 也不是完全对输赢没有概念。 方堰配合地颌了颌首。 余遥脸上的笑容弧度更大,“感觉怎么样?” 她用手肘碰了过来,“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方堰实话实说:“挺好的,就是有点冷。” 余遥:“……” 第31章 太绝了啊 方堰。 这是什么接地气的大老板啊。 一点不装, 有什么说什么,诚实到余遥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从车内的后视镜里去看隔壁副驾驶座,方堰静静靠在椅背上, 闭了闭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可能真的被冻着了,脸色是雪白的,像黑夜里的一张纸,没多少血色。 余遥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朝他身上看去, 才注意到他的穿搭, 还是傍晚吃饭时的那套,西装加衬衫, 不算厚,其实也不算薄, 按理来讲不该冻着啊。 车开太快了吗? 余遥心知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不过还是忍不住笑话他,“你也太弱了吧,这点风都抵不住。” 嘴上这么说, 手底下却没闲着,将后蓬打开, 延伸到前面去,严实地把车顶盖住,窗户也一一关上。 三月末的天, 早中晚像分家一样, 分别过着不同的季节, 早上春天, 中午夏天, 晚上冬末,这会儿仔细感觉确实有些阴冷。 车顶和窗户一封,外面呼呼地刮风声消失,寒气也跟着不见。 余遥还体贴地把暖气打开,吹风口扭到方堰那边,“这样还冷吗?” 方堰人未动,漫不经心睁眼瞥了瞥四周,唔了一声,“好了一点。” ??? 就一点? 余遥打开灯,直起上半身,细细朝方堰那边望去,这次不是通过后视镜,是用肉眼观察。 方堰的坐姿很乖,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搁在膝盖上,肤色略显苍白,手背上青了一块,隐隐围绕着一点红色蔓延开。 余遥望着那片不一样的色彩,才想起来,这是那天打吊针后留下的。 余遥静默了一瞬,片刻后解开安全带,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隔着中控台搁在他膝盖上。 方堰感觉到了,低眉垂眼,默默盯着那件衣服瞧了许久,没动也没拿。 余遥干脆倾身过来,拉住衣服的边角,往他身上盖,边动作边道:“是我疏忽了,差点忘了,你还生着病没好呢。” 这两天老是相遇,就算不见也会打语音和视频,次数太多,叫她忽略了,其实距离相识那晚才过去两三天而已。 方堰那夜病的那么严重,至少也要虚一阵子,不可能这么快好。 她完全没想起来,就这么敞着篷带他兜风,还开得那么快。 要人家小命啊。 余遥颇感抱歉,风衣展开,严严实实往他身上裹。 方堰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起初在她身上,后来移开,搁在衣服上,没有拒绝被她包着,但好像也不接受一样。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41节 余遥知道他顾虑什么,抹了一把额间的汗给他看,“我跟你可不一样,从小锻炼,身强体壮,一点没感觉到冷,还出了汗呢。” 这是实话,她确实热,因为要注意路况和比赛,精神高度紧张,再加上天生体温高,所以热。 就算没有方堰,她也是要脱的,要不然一直敞着篷吹风。 方堰可能在衡量她话里的真实性,良久后才抬手,将微微掉下来的衣服往上拉了拉,更全面地盖住自己。 风衣是立领的,被他那么一扯,直接遮到他下巴位置,从余遥的角度看,感觉他半张脸都陷进风衣里。 这次的衣服是藏青色的,和他还挺配,显得那张脸越发精致。 从眉目到挺秀的鼻梁,再到淡唇都好看。 为什么要带他去赛场,当然是有私心的。 比赛第一,理所应当要配第一美人。 方堰就是那个第一美人。 本来按照计划,待会儿还要带他去吃饭,给大家看看,第一就是第一,永远压他们一头,载的美人也是第一。 余遥现在有点担心。 可别半路出了问题。 她心里有想法,也不憋着,直接问:“你脸色不太好,有没有事?” 不能才跑了一趟就把人弄生病了吧? 方堰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晕车。” 余遥恍然。快九点时她带几个姐妹上山,当时人少,车开得快,四个人都出现晕车的状态,何穗更是直接去一边吐了。 这也是四人刚到地方就下车,不肯再坐的原因。她本来想带个人一起比赛,好让她们见证一下荣耀来着,结果没一个敢上的,余遥只好自己来。 和方堰上山时赶时间,开得也快,他当时没什么异样,还以为不会晕呢,原来也晕啊。 九点多几个姐妹晕的时候买了些晕车药和水,余遥从中控台下拿出来给他,“要不要喝?” 方堰摇了摇头,又闭眼安稳靠在椅背上,过了一会儿,突然坐直身子,解开安全带,有要下车的意思。 余遥一愣,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不过还是配合地开了锁。 方堰拉开车门后疾走几步,到了车前不远处的路边,翻过栏杆,蹲下身子——吐了? 余遥:“……” 她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带他出来散心的,还是来折腾他的? 看把人弄的! 余遥解开安全感,抽了几张纸,又拿了一瓶水跟着下车,走到方堰不远处,隔着栏杆将东西递给他。 这座山不高,上山的路也只有一点点的小弧坡,所以即便站在栏杆外,也没有多少危险,最多摔上一跤,栽个跟头罢了,余遥没有阻止他。 当然还是有点担心他一头扎下去,撞到石头会很麻烦,于是盯他盯得很紧。 方堰回头看了她一眼,拉着栏杆的手松开,去拿她手里的纸,因为这个动作,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边缘的土地本来就不稳,在他挪了重心、一脚深一脚浅的情况下,一块石头松动滑落,方堰整个身子也跟着一晃。 余遥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腕。 不知道怎么回事,人会有一种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心态。 比如站在马路上脑海里冒出被车撞死的画面,站在高处想着跳下去试试看会不会摔死。 方堰刚蹲在边缘,余遥就有一种他掉下去撞到脑袋,失忆或者嗝屁的狗血情景,所以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小拇指和无名指夹住矿泉水瓶,上面三根指头拿着纸,还有一只手闲着,正好牢牢握住他。 方堰发现后干脆连栏杆都不扶了,另一只手接过她三指间捏的纸巾后,就这么扭过头继续吐。 余遥握着他的手腕,心里多少有些好奇,“你不怕我松手吗?” 真的奇怪,方堰好像很信任她,不是第一次了,总爱把自己的安全交给她。 一点不担心她对他不利。这时候余遥要是起了坏心思,都不用干什么,手一松,他脑袋朝下,扭着脖子死了或者磕着腰骨瘫痪都是很有可能的。 方堰低着脑袋,黑发被夜风吹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如果你真那么做了,就要搜一下百*,好心拉一个人,那个人掉山底下,对方有权有势,家里会不会找我麻烦,告我的话,我有没有连带责任?” 余遥:“……” 他还记得这事呢。 余遥悻悻咳了一声,手上也不自觉捏紧,“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松手的。” 手腕上的力道骤然加重了几分,方堰自然感觉到了,他没有回头,微微顿了一下后道:“我爷爷就我一个孙子,我还有几个干爷爷,我要是出事……” 他们会弄死我吗? 余遥自己在心里接了他未说完的话,同时手上使出更大的劲,死死拉着。 “兄弟你放心,我掉下去都不能让你掉下去。” 她这种皮糙肉厚的,栽下去顶多磕出几个包,方堰细皮嫩肉身体又不好,要是有什么事,指不定会讹她一辈子。 余遥将另一只手上的矿泉水瓶放在一边,两只手一起拉住方堰的手腕。 握衣服会滑,余遥特意将他的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半截白玉一般的小臂,她手覆盖上去,牢牢攥住。 山上阴凉,又一路吹着风,方堰那只胳膊其实早就被冻得冰凉没多少感觉,现在别人的体温和被紧紧握着的触觉清晰可见,透过手腕和小臂传到神经,让他真切地感受到。 方堰纸巾暂时塞进衬衫口袋里,拿起地上的矿泉水,咬开后灌了一口。 他晚上没吃东西,胃里空空,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晕车后难受犯恶心而已。 方堰望了望黑乎乎看不清底儿的深沟,觉得头也开始晕了,他脑袋刚一点,已经被人往上拽了拽。 自己没什么感觉,有人比他更紧张。 “兄弟,要不咱们还是回来吧,吐地上不丢人,不用这么冒险。” 方堰静静听着,没说话,只又灌了一口矿泉水,顺道拿出一张纸巾,封在矿泉水口,头朝下浸透纸巾后将瓶子暂时搁在一边,用湿纸巾擦了擦嘴。 余遥一直看着,俩人的位置在车前,开了远光灯,和路齐平的地方还是很亮的,方堰那只漂亮的手来来回回做着动作,被车前的灯光一照,更显立体和修长。 余遥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一个人他怎么能这么完美呢,哪地方都没有瑕疵,太绝了。 第32章 承担太多 方堰。 说来也怪, 一般人这样肯定会显得很狼狈,但搁在方堰身上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只会觉得他虚弱, 需要人照顾一样。 果然好看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好看。 他不肯回来,余遥只好继续任劳任怨在后面拉着。 方堰很白,被攥过的地方周围更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等他弄好上来,余遥手拿开时,刚刚紧紧按压的那块皮肤上登时出现几道指痕, 像玩了什么不友好的游戏, 比如强制啊等等,十分地显眼。 余遥望着那块突兀的红痕, 心里不可避免出现了一丝罪恶感,像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其实从见到方堰, 到把他拐跑开始,心里就一直很有负罪感。 莫名其妙想起城堡里不谙世事的公主,每日被锦衣和玉食环绕,有一天一个穷小伙路过, 把公主从城堡里偷出来,带着公主到处去玩去疯。 穷小伙自己粗糙惯了, 就以为所有人都这样,殊不知公主娇贵又体弱,稍微吹点风会冻着, 车开太快会晕, 还被小伙折腾吐了。 没错, 穷小伙是她, 城堡里的公主是方堰。 说他是公主真的一点不夸张, 人家有城堡,领带三十多万,小夹子七八十万,车子上千万。 山里开车打了远光灯,刚刚远远一瞥不仅被漂亮的手震惊到,还有那辆车,开着去吃饭就是老大啊。 人家一点不在乎,轻描淡写下了车坐进她车内,把自己千万的东西丢在荒山野岭,不怕被人偷去,万一妒忌丢块石头砸了擦出花也不好。 总之人家千万级别的车搞不好只是家里的其中一辆,却是她从清朝打工到现在都赚不到的。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穷,添上家庭的话不算穷小伙,在方堰家里看来,她应该是外面的野男人吧。 如果方堰真是公主的话,那她妥妥的拐带公主的野男人,被他的家人抓到是要被侵猪笼的。 余遥站在一边,叉着腰,被自己的脑补和幻想逗到,忍不住笑出了声。 方堰正在用剩下的水洗手,修长白皙的指尖被晶莹剔透的水珠裹挟,更显得那双手精致,主人却像没有注意一样,在人没有看够的时候随手甩了甩。 末了掏出衬衫衣口旁的纸巾,擦了擦手,边擦边问:“笑什么?” 余遥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刻意转移了话题,“你好点了没?” 方堰点了点头。 余遥指了指车,“那我们回去了。” 方堰默不作声,跟在她后面,余遥先上的驾驶座,系安全带的时候方堰也坐了上来,车门一关,扣上安全带,咸鱼一样,脑袋靠在椅背上。 可能已经确定过她不是说假话,这次不用她提醒和劝说,他自己拿了搁在中控台上的风衣,盖在自己身上,还是跟刚刚一样,一直高高捂到脖颈,下巴一缩,半张脸都在里面。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只露出高挺的半截鼻根和清贵的眉眼。 睫毛很长,自然地往下垂的,有光的时候会投出一片剪影,像一条线,在鼻根处划那么一下,由粗到细,一笔呵成,线条优美又顺畅。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已经不用专门去看他的脸,已经十分熟悉他的长相。 是那种无论去哪都引入瞩目,再多美人他也是其中之最,属于要被收藏进博物馆的样貌。 刚刚赢了比赛后之所以有那么多人过来要微*交朋友,有他一半功劳吧。 他那张脸矜贵端方,清冷温涟,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有钱世家公子,都想和他做朋友。 余遥回去的路上,到他停车那段路时,不自觉又加快了速度,咻得一下开过去。 开完又有些心虚,道德让她多嘴问了一句,“你那车停在那里没事吗?” 方堰摇了摇头,“我会让人把车开回去的。” 看来他心里有数啊。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42节 余遥放心了些,“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吗?送你回去还是……” 她心里是期待载着方堰艳压群场的,不过他现在这个状态,还是尊重他的想法吧。 方堰闭着眼养神,停了一瞬才开口:“我晚饭还没吃……” 余遥一颗心彻底放下,“那正好,刚刚何穗给我发酒店地址,咱俩一起去吧。” 晚饭的时候方堰被叫走没来得及吃上她是知道,相遇时说是被爷爷喊去的,因为爷爷想喝鱼汤。 等会儿。 她突然留意到一个细节,“你爷爷也太过分了吧,大半夜把你叫过来做鱼汤,居然都不留你吃饭就让你离开了?” 以前听他提起过几次,感觉爷爷很疼他的呀,怎么会? 副驾驶座内,方堰睁眼,长睫顷刻间在鼻梁间投了一片阴影。 他微微挪了挪脑袋,歪头去看驾驶座,“爷爷想留我的,但他还请了另一个我讨厌的人,所以我没吃就走了。” 余遥了然,“原来是这样啊。” 她还是想为方堰打抱不平,“明知道你在还请你讨厌的人吃饭……” 方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我讨厌那个人。” 余遥恍然,“原来如此,那不知者不罪。” 心里其实还有后半句话,比如应该多和爷爷聊聊天,让爷爷多了解他,那样就不会再出现这种局面。 但她很快想到方堰曾经说过的,爷爷有心脏病,很多事不能告诉他,又释然了。 既然是方堰不喜欢的人,肯定干过什么伤害过他的事,说给爷爷,爷爷绝对会担心。 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感觉他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把坏消息告诉爷爷。 这么说起来,所有坏事都是自己扛的?很累吧? 余遥侧目看他。 仔细想想,方堰也才二十多岁而已,和她差不多年纪,她这个岁数吃喝玩乐,方堰管着集团,照顾爷爷,一个人承担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第33章 完整带来 完整带去。 满级人类不愧是满级人类, 每次都把普通人衬托的狗屁不如。 余遥继续开她的车,快到山脚下时赛道散场,开始有别的车陆陆续续从身旁而过。 因为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个头晕正难受的, 余遥特意放慢了速度,被很多人超过。 那些人看到她的车,有的笛声两下,跟她打声招呼,有的约她下次一起玩。 在这种赛场上,没有男女之分, 只有实力和技术, 谁厉害大家就爱跟谁玩,余遥收到过不少类似的邀请。 都是狐朋狗友, 约了不是玩就是吃饭的,一次好几千, 几万都有,玩不起,余遥很少参与。 她有个车群,只看消息不露头的那种, 有那个就够了,没必要再多交些乱七八糟的朋友。 心里清楚, 不过面上还是要答应的,至于去不去,就看她的时间表和心情了。 余遥车子快到市区时, 又遇到一个朝她鸣声的。她打开窗户看了看, 是一男一女, 都很年轻, 打扮时尚, 男的开车,女的在副驾驶座,女孩子可能比较害羞,是男孩子问的。 “我姐想知道你朋友有女朋友吗?要不要交个朋友?” 余遥一愣,本能后靠,露出隔壁的方堰。 方堰闭着目,听到了动静,但是没睁眼,像遇到一件吃饭喝水似的小事一样,漫不经心道:“我有女朋友了。” 余遥挑了挑眉。心说拒绝的够干脆的,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不怕错过什么吗? 他没有女朋友。 傍晚在酒店里说过,据说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还是母胎单身,所以那话很明显是托词,而且很有用。 旁边车内的女人悄悄地将窗户摇上,男人也配合地一踩油门离开。 余遥继续开她的车,进了市区主路后实在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心,问一旁的方堰,“没心情找?还是看不上?” 她有点想知道像方堰这种级别的挑另一半的眼光和要求。 必须白富美还要有能力?才貌双全?家里也要很强? 方堰睁开眼,瞥了她一下。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又顿住,片刻后才再度开口,“活的就行。” ??? “就这?”谁不活着啊,是个人都是会蹦会跳的。 要求未免太低了点,有一种谁都可以的感觉,当然她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你也太敷衍了。” 方堰根本不想回答,在忽悠她。 方堰微微坐直了些身子,表情也认真了很多,“个子要高一点,最少一米六七、六八往上。” 余遥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有模有样了。 “对待爱情要忠诚,最好从一而终,不抛弃不放弃。” 他从风衣下伸出一只手,摁了摁眉心,“我爸妈离婚后都不想要我,所以我对未来的另一半要求很简单,只要她能握住我的手,绝不放开就好。” 余遥微顿,一时不知道该心疼他,还是关注在问题上。 “我也会一直拉着她的手,死不松开,两个人就这样从青年到暮年,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余遥听完了,“还挺浪漫。” 这世上最美好的事就是同舟共济,白头到老了吧? “要求不算难,现在好女孩很多,只要男方不出轨,女方这边基本很少出问题。” 不是绝对,但女孩子花花肠子确实相比较男孩子少很多。 方堰摇了摇头,“不仅要不出问题,还要拉着我的手,绝不放开。” 余遥:“……” 他对这一点还挺执着。 “自信一点,你这个颜值和身价,谁跟你在一起都不可能再有二心。” 难怪前面要求那么松,原来重点在后面。 方堰还是摇头,“外面的诱惑太大,能经得住的人很少。” 余遥嗯了一声。 这点她不否认,尤其是在有钱的情况下。 试想一下轻轻松松就能叫十几二十个小哥,包几十个鸭子不成问题,随手掏出几万几十万,百分之八十的男孩都上赶着叫姐姐。 真的很难守住本心。 听方堰的意思,他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余遥相信他,感觉他就是能做到,一心一意,和一个人步履蹒跚,百年好合。 他和玩圈的这些人都不一样,难怪看都不看刚刚那个女孩就直接拒绝,原来是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这类人。 或者说这类人做不到全心全意没有二心。 余遥对他更了解了些,是个对待爱情专一赤城的人。 很少见快绝种的那批人类。 余遥心中还在乱想时,有人碰了碰她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方堰歪着脑袋看她,“你呢,你对未来的另一半有要求吗?” 余遥挺胸,“当然有啦,我比较简单,就喜欢我高攀不上的,越高贵冷淡我配不上我越喜欢。” 这是实话,人都是犯贱的,对方越不喜欢自己,越喜欢那个人,当初追江明溪时就是这个吊着她。 如果那会儿江明溪也喜欢她,她可能一早就收心了。 方堰挑了挑眉,“奇怪的癖好。” 顿了顿,他又道:“我还以为以你的性子,会比较喜欢好欺负的男孩子。” 哦豁! 余遥不得不说,“你可太懂了,我就喜欢欺负男孩子。” 她一边说,一边打方向灯,“把高贵冷艳看不上自己的男孩子压在床上,八光了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是所有女孩子的梦想吧。” 方堰指尖微微一颤,藏在仪表台下的腿稍稍收了收,脚趾也在没人知道的地方缩了缩。 “对方最好抗拒一下,然后我强硬地摁住他的手,将他控制住,必要的时候玩一玩情.趣,把他绑起来,让他动不了,只能默默承受被我欺负。” 方堰搁在中控台上的手蜷起,指甲在皮质的地方留下几道月牙痕迹。 “对方越是不愿意,我就越想亲他,咬他,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方堰忽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里已经有了一道红痕,是刚刚在路边余遥拉他时攥出来的。 “可惜男孩子都不喜欢我这样的,嫌我太糙太霸道了,他们就偏爱小鸟依人型的。”余遥实话实说。 方堰不赞同,“你只是没找到适合你的。” 停了两秒后,他又道:“也有男孩子喜欢你这种霸道强势的女孩子。” 余遥眼前一亮,“真的吗?” “嗯。”方堰回答的很肯定。 余遥笑了,“看不出来你嘴还蛮甜。” 她用手肘碰了碰方堰,“借你吉言啊,希望我以后能找到一个长得好看、天天任我欺负的男孩子。” 光欺负好像不太好,余遥添了一句,“我也会好好珍惜他,对他很好,疼他爱他的。”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43节 余遥前后把该说的都说完,仔细回忆了一遍,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我刚刚……是不是太变.态了点?” 又是捆啊,又是摁的,‘欺负’俩字起码说了三五遍。 吓到人家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方堰很纯很干净,是那种天上明月的纯粹和无瑕,在他面前谈论这些不好吧。 太不把他当外人了。 可能是知道他的择偶标准后,意识到他不可能找玩圈的人,很不幸,她也是,所以已经放飞自我,无所顾忌了。 她平时只有跟闺蜜时才这样,口无遮拦,想说什么说什么。 其实余遥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每次面对方堰时,明明只见过几次面,对方还是男的,但回回都因为性子随和,气质温雅,叫她放下防备和戒心,不留神把什么都抖了出来,一些闺中秘话都讲了。 解释不清的神奇啊。 方堰摇了摇头,“挺好的,心直口快,没有心眼。” 余遥翻了个白眼,“你直接说我情商低我还佩服你是条汉子。” 说话时她踩了刹车,将车子停在一家店门口,“我们到了。” 这个点想吃正儿八经的中餐很难,人家九点到十点就关门,所以大家选的地儿是那种类似于宵夜、营业到很晚的铺子。 余遥下了车,多看了一眼路边,不算顶好的地方,两旁的树下停满了豪车。 引起不少过路的人围观讨论,还有人拍照,余遥的车停得远,没人注意她俩。 她坦然地行在人行道上,带着方堰一起按照何穗发的详细地址往楼上去,在三楼一个拐角的大厅,因为人太多,包间坐不下,干脆占了一整个小厅。 那块本身就在一个特殊的角落,又不会打扰到别人,还能塞下他们这么多人。 余遥到的时候发现大家已经三三两两或站或坐,来了不少人,可能还有些摇人的,所以没开始,只是坐着聊天而已。 大厅内有个沙发,还有台电视机,何穗张茜茜等人正坐在上面改电视,除了她们还有其他人,女车主也在。 因为靠外,是何穗第一个发现她的,表情先是一喜,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看到她身后的另一个人后愣了一下。 其他人发现了她的异样,纷纷看过来,也怔了怔。 余遥当然不认为是自己的功劳,是方堰。 他就像鹤立鸡群一样,无论在哪都闪闪发光,很难不引起众人的瞩目。 大家的眼睛里藏着好奇,也有惊艳的,不少男孩子的目光也停留在他身上,或端详或考量。 方堰表现地很淡定,微微低了低脑袋,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余遥表现的也很淡定,毕竟不是第一次遇到。刚见他时,盯着人家的赤足看了很久,感叹大自然的雕琢。 后来在医院时,路过的病人,医生和护士跟他说话都轻柔许多,明显和对别人时不一样。 带他去见闺蜜时闺蜜当场表演改头换面从邋遢到精致的转变。 现在又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也只是走个流程而已,余遥见怪不怪了。 其实心里还是很窃喜的,就好像那些私底下夸赞方堰怎么这么帅,腿好长啊,比例好好的话是对着她说的一样,让她打心眼里生出一丝荣耀感。 类似于我的朋友这么优秀,我也倍有面子的感觉。 余遥目光一圈看去,在所有人脸上浏览,发现都不如方堰,他果然艳压群场后,心里更自豪了。 可真给她脸上长光啊。 别人的伴儿都空有美貌,我这个不仅美貌天花板,还是能力天花板,家世和别的也数一数二,都能拿出来炫耀的那种。 余遥乐开了花,强压下嘴角的愉悦才能自然地跟别人交谈。 她几步走到沙发旁边,单腿扣了上去,随意问道:“王朝君呢,怎么没看见她?” 几个人都在,就王朝君不见了。王朝君是她尊重的对手,对她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人一没她就发现了。 “被她教练叫走了,说是给她临时抱抱佛脚。”何穗解释。 余遥点了点头,又热情地跟刚认识的女车主打招呼。 女车主明显跟她这种粗人不一样,是个温柔优雅的类型,大方又自然地伸出手,跟她握了握,“你怎么这么慢?” 余遥回头看了一眼方堰,“捡人去了。” 说是‘捡’也没错,方堰确实是她半路捡的。 女车主歪头,绕过她,看向她身后,“不介绍介绍?” 她的眼睛里是浓浓的兴趣。 有钱到她这种程度,就和渣男一样,姐妹是手足,男人如衣服,见到感兴趣的就直接出手,一点不含糊。 余遥往左侧一点,挡住了她的视线,“他有女朋友了,不用考虑了。”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一种她得了一颗明珠,价值不菲,世间罕有,又贵又好看。 自己一个人瞧觉得有点遗憾,于是把明珠带去给朋友们也观一观,结果朋友们目光牢牢被明珠吸引。 她后知后觉警醒,如果有人觊觎这颗明珠怎么办? 得不到去偷去抢又怎么办? 那她岂不是成了罪人?害了方堰? 余遥把方堰遮的更严实了。 她这点小动作瞒不过女车主,女车主颇显遗憾地收回视线,“好吧。” 她和何穗等人明显不是一路人,属于见过大风大浪玩真的那种。 一看就能感觉得出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何穗是个怂比,只敢嘴上放炮,她的圈子也是。 女车主这个朋友是半路捡的。 她还带了几个友人,有男有女,他们才是真正的狼。 方堰一个追求一心一意的单纯小白花,七八成招架不住。 余遥使命感上身,硬挤出一个位子,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又让大家往里挨挨,空出一个位子来。 她拍了拍空位,示意方堰,“过来坐。” 方堰倒是没含糊,当真坐了过去,位子不大,俩人登时离得很近。 余遥侧了侧脑袋,在方堰耳边小声说话,“我给你讲个故事。” 不等方堰答应,她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从前有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去参加宴会,酒过半巡出去找个隐密的地方抽烟,没想到身后有几个人跟着,那几个人把年轻人拉去更隐密的地方捂住嘴摁住手脚,足足用了一天一夜。” “就这还不过瘾,装进行李箱内带走,绑去无人的山上别墅玩了好几个月,事后拍下很多很多照片,威胁年轻人,年轻人不想身败名裂,没办法只能成为几个人的玩物。”余遥看向方堰,“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方堰:“……” 他挑了挑眉,“你不觉得不合理吗?那几个人哪来的行李箱,还有啊,年轻人是孤家寡人吗?失踪那么久家人没找?警.察没怀疑几个年轻人?酒店没有监控器路上也没有吗?” 余遥打了他一下,“你管那么多干嘛,反正你不要乱走,这里都是酒肉朋友,一点不熟,你这个样貌和气质又很吸引一些披着羊皮的狼,待会儿万一去偏僻的地方被人弄走,我救都没法子救你。” 她吓唬方堰,“到时候你就只能跟年轻人一样了。” 大概是因为他太出色,属于人群焦点的那种,男的女的都会忍不住被他吸引,所以余遥格外担心他。 跟何穗一起出去玩都没这么操心过,何穗卸了妆也就一点点的美貌,隐在人群就找不到的那种,不用太挂念。 方堰不一样,他优秀到曾经被江明溪惦记,还差点成功。余遥总觉得他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还没有防备心,见一次两次就相信别人,最容易就骗被拐的那种人。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在一群色狼中保护自己的。 反正怎么都放心不下他,有一种他下一刻就会被人弄走,或下药或用强,绑起来被人占便宜的不妙感。 人是她带来的,完完整整,回去自然也要完完整整,保护好他的贞.操,留给一个值得的女孩子。 作者有话说: 推荐一下基友的文文~ 《日抛男友》by玖年翡 id5258247 人比嘴骚钓系弟弟x恃醉行凶美人画师 恋爱七年,婚礼前夕。 许念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她的二十四孝未婚夫一林炜辰送了她一片草原。婚礼当日,小三冲进礼堂,正准备一哭二闹三上吊,却发现新郎竟不是林炜辰。 闹剧过后,许念肉疼定好的蜜月旅行。 目的地是海外,现在给亲朋好友办签证已经来不及了。 准备下岗的日抛新郎席卓笑嘻嘻地讨好说:“姐姐,我签证还有效哦。” 许念:“行吧,算是奖金。” 旅行结束,许念在机场见到了红着眼的林炜辰。 周围突然冲出几人,拿着摄影机对着她一顿狂拍。 许念被人拦住,护在怀中。 一阵吵杂后,她总算听清楚那些人在说什么。 记者:席影帝,旁边的这位小姐就是您息影两年的真正原因吗? 粉丝:呜呜呜,姐姐要好好照顾我们卓哥啊! 许念抬头看向随机抓来的临时演员,彻底懵了。 席卓护着许念:“抱歉,私人生活,拒绝回答。” 许念一脸懵逼:别!你倒是回答啊!? 小剧场: 旅行初始,两人一直各玩各的,直到有一天—— 席卓拿出手机,给许念看了两段视频。 第一段,许念对着镜头傻笑说:“我连租你三天能插个队吗?”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44节 说完,她的手霸道地抓住席卓衣襟。 第二段,许念穿着件兔子睡衣,蹲在他身前,用手掌一寸寸地量过男人僵直的身体,口中念念有词。 席卓盯着酒醒后忘得一干二净的许念,语气讽刺,“我为了艺术献身,你不负责吗?” 第34章 善解人意 啊 方堰挨了一下, 老实下来,安静倾着耳,仔仔细细听她叮嘱, 等她说完才点了点头,“嗯。” 余遥还有话,“不要乱喝别人递的酒和饮料,烟也不行。” 这么说有点笼统,余遥讲的细了些,“我弟弟有一次跟别人玩, 接了人家的烟, 他身体不好不能抽,就把烟挂在耳朵边, 朋友看到了要下来吸,后来朋友一个劲问他烟哪来的, 还想要。” 她郑重其事,“烟里面有毒.品,上瘾就完蛋了。” 方堰这样的人不仅容易引起别人觊觎,还容易让人妒忌, 谁迫害他,他一辈子就完了。 “嗯。”方堰应了一声。 语气如常, 无论是挨打前还是挨打后都没有不耐烦和躁意。 余遥不得不说一句,这种小孩子都知道宛如废话一样的嘱咐都没有烦,还听话回应, 他脾气好好啊。 也是这个原因才会这么担心他吧。 何穗的安全意识都比他高。 何穗的手机里设置了一键求救信号, 每次去哪也会给她共享位置, 事后发消息告诉她平安无事, 陌生人的话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方堰可能有着全天下男人的通病, 以为自己是男的就很安全,在那方面完全没有防备。 如果余遥给他下药,骗他去哪哪,他肯定立马中招。 俩人才认识三天,也就比陌生熟悉了一点点而已,他就敢把自己的安全多次交给她。 被骗还在帮人数钱的稀缺类型。 好在听劝。 每次提醒他都有应下,让叮嘱的人莫名其妙有一种功夫没有白费很欣慰而且满满使命上身要保护他的感觉。 余遥往前坐了一些,隐隐把他护在身后。 这个小动作自然没有瞒过方堰,他视线下移,看向余遥那个手摁在沙发边缘,几乎算半圈住他的动作。 他这个位置比较特殊,只是沙发的一点边角而已,不够完全坐下,所以他是斜着身子,坐在侧面,背对着余遥,正面前方露出些许的空位,余遥半倾着身子摁的就是那个位置。 让硬挤挤勉强还能凑过来半个人的地方完全被占用,不可能再有别人进来。 方堰拉了拉衣摆,让她的手可以更往里放,她姿势也会顺很多。 扯动衣角时摸到触觉不对,低头才发现身上穿的是余遥的那件风衣。 余遥喜欢宽松没有肩围的那类衣服,袖子很长,她自己穿折起来一道正正好。 本身也是那样穿的。方堰将那块放下来也刚好,像给他量身定做的一样,不宽也不紧,他里面套了件西装外套恰恰合适。 方堰拢了拢衣服,将衣口裹紧,半张脸陷进里面,轻嗅上面属于少女的气息。 是青春和活力,生机和盎然,年轻与意气风发。 身旁的余遥该跟他嘱咐的都说了,扭头开始叮嘱其他人,特意提醒了一下何穗和张茜茜等人,然而大家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 纷纷表示她们早就知道,根本用不着提醒。 余遥刚刚积累的自信和膨胀又荡然无存,在她们面前没有一点成就感,远不如和方堰时。 那种她说什么都认真听认真回应好像被重视的感觉真的很玄妙,会让人自信心暴增,偶尔还会膨胀。 一种类似于我好厉害,他的安全就要靠我了的骄傲感。 才刚积累起来就被打击完了。 果然还是跟方堰一起聊天比较愉快啊。 余遥刚准备回头继续跟方堰说话,就被何穗拉起。她看中了一个小哥,自己没有胆子,扯着左右两边跟她一起去。 女车主姓宁,单名一个悠字,她也要去。本来沙发上还剩下两个人,都去了她俩不去好像说不过去,也跟着起身,于是大家一帮伙浩浩荡荡出发。 余遥只来得及折身快速叮嘱一句,“别乱跑,等我回来啊。” 就被拉走了。 方堰抿了抿唇,回了一句什么,余遥没听清楚,但大概晓得,不是‘嗯’就是‘好’。 方堰在这方面很听她话。 余遥已经跟着大家去到了另一边,那里或站或坐待了几个人,都很年轻。 不得不说何穗眼光还是很好的,看中的那个是人群里的中心人物,大家需要讨好的那种。 在富人间也是有阶梯的,尤其他们玩车的圈子,谁的车好谁就是大家仰望的对象。 这个男生开了一辆千万的超跑,长相也很端正,细看的话恰好是何穗心水的类型。 也许是看到她们,那边所有人目光都往这边聚拢,何穗有些怂,想反悔逃跑,其他人也觉得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起白,还是宁悠比较勇,拿出自己的车钥匙放在桌上,和对方的搁在一起,像唠嗑一样,语气随意道:“你也是兰博基尼啊,好巧,我也是。” 她一看就是百战百胜不尝败绩的那种人,搭讪的十分自然,“我的是百年牛,你的呢?” 她边说边示意旁边的男生让个位子,自己坐在何穗看中的那个男生旁边,继续道:“我最近打算换车了,你有没有好的推荐?” 宁悠说完,招招手让何穗过来,夹在她和男生中间,给俩人做媒。 牛逼哄哄,多少有点社交猖狂症,余遥都自愧不如,感觉自己学到了。 首先暴露自己是个富婆,身价一点不比男生差,让人不敢低瞧,其次找相同爱好的话题,男生好接。 这问题问的特别巧,旁边男生也能回答,所以就算被看中的男生不回应,其他人接话也不会尴尬。 太厉害了。 果然,男生好奇问:“百年牛哪款?我记得那几个都还不错啊,为什么要换?” 百年牛是兰博基尼百年纪念牛特意推出的几款车,喜欢的都会关注,他也看过,性能都还好,外观也炫酷。 宁悠财大气粗,“看腻了,想换新的,你那辆开着怎么样?如果好的话,我正好换你那款。” 男生立刻开始吐泥水,抱怨自己那辆哪里哪里不好,和她你一句我一言聊的十分起劲。 宁悠偶尔还会帮何穗搭个桥,让她俩接洽,真的厉害,语言上的魅力啊。 余遥还在努力学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大厅口的沙发上,原本应该空荡荡的只有方堰一个人,结果现在坐满了人。 好几个女生挤过去,和方堰搭讪。 方堰不自然地挪了挪位置,刚空出些位子,就被别人坐了过去,还反而借着机会离他更近。 几乎就要挨到他身上。 余遥莫名有一种自己和别人一起攻城略地,抢夺别人的地盘,结果后院起火,自己那边被别人拱了的感觉。 大厅口的沙发上,方堰抿了抿唇,再一次强调,“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坐他旁边打扮时尚的女孩子无所谓道:“知道了,你刚刚说过了,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帅哥用什么香水?好香好好闻啊。” 方堰手里拿着遥控器,改到一个他喜欢的新闻联播后,刚准备回答,头顶忽而一暗,有什么遮了过来,很快一个人硬生生挤在他和女生之间,就坐在他旁边,给了他足够的空余后,自来熟道:“他没喷香水,人家那叫体香。” 声音熟悉异常,还有那维护的行为,不是余遥还能有谁? 方堰调大音量的动作一顿,指头微挪,摁向减号,把声音改小,小到可以清晰地听到隔壁的动静。 和余遥贴边坐的女生有些不满,“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啊。”余遥瞎编胡造。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方堰认真地回答她,“我喷了香水。” 余遥:“……” 有你这样拆自己人台的吗? “安心看你的电视吧,不要说话。” 方堰嗯了一声后目光挪开,听话地放在电视上,注意力却是在隔壁的。 余遥又往女生那边挤了挤,留出更多空隙,“这位有主了,去找别人吧。” 女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方堰,没离开,脸皮厚地说,“你可真享福啊,羡慕死你了。” ??? 余遥一时没明白意思。 女生又凑过来,大胆问:“交换男朋友玩不玩?” ??? 玩这么大? 余遥摇了摇头,“你们自己玩吧,我没……” 她本来想说没男朋友的,想起什么,愣了一下。 不会以为方堰是她男朋友,要跟她交换吧? 话说回来,当男朋友是什么?物件吗?还能交换? 余遥不敢苟同,她直言道:“找别人玩吧,这位不行。” 说话的时候大拇指是指着方堰的,态度十分明确,这个人不玩。 那女生只能讪讪离开,她一走,带的几个姐妹也一同跟上,临走前每个人面上都有些失落和悻悻。 余遥看着她们,不得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何穗圈子都是怂比,宁悠圈子都是老司机,这几个人已经是巅峰了吧,玩得太开了。 余遥怕还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只好守在方堰身边,哪都没去。 担心自己一走,方堰又被人惦记。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45节 期间有些无聊,到处看了看,感觉这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相亲大会,有本事的已经三三两两凑成一对又一对。 男的主动找女孩,女孩主动找男孩,粗略一观都是成双入对的。 余遥又一次庆幸自己带上了方堰,要不然她一个单身狗会很尴尬。 几个朋友虽然菜,但是爱玩,凑在一起也是个大杀器,次次贼不走空。 只有她一个人例外 ,以前是因为有男朋友,从来不凑热闹,每次来都只是开车和善后的,把几个人平安送回家。 来玩其实是有风险的,很容易被人捡尸。 现在她解脱了,但感觉自己好像习惯了,并没有想参与进去的意思,在一边等吃,顺便看其他人玩,临走前把几个菜比带回去就得了,其它的没想法。 余遥掏出手机,方堰那个狠人,看新闻联播,她看不下去,只能玩手机。 刚这么想完,突然听到声音不对,抬头一看,电视屏幕上已经变成了八点档狗血电视剧。 是一部以家庭为主的题材,不用看都知道讲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余遥不喜欢,刚蹙了眉,方堰已经摁了过去。 这个台放的是仙侠剧,余遥来了兴趣,手机屏幕摁灭,刚塞进口袋,想提醒方堰就看这个,方堰已经把遥控器放下。 余遥有些吃惊,“你也喜欢看这种虐恋情深?” 方堰坐姿端正,“嗯。” 余遥忍不住调侃,“男孩子有点特殊的爱好能理解。” 方堰又嗯了一声。 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干脆就这样看起了仙侠剧。 小半集过去才有人陆陆续续姗姗来迟,正好菜也上来,一早点好的,都是慢菜,所以才要等这么久。 先端来的是烤的大肉串,羊肉串牛肉串都有,还有烤鱼烤虾烤扇贝烤生蚝,没多久已经摆满了几个桌子。 余遥表示自己虽然从小吃这个,但还是嘴馋,只不过大家都只顾着聊天,没人上桌,她也不好坐过去,只能干着急。 每当这个时候余遥都会感叹一声,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爱好不相通呢? 如果大家都是吃货,早就一哄而上抢吃的了,谁还在这里瞎遗憾啊。 余遥耐着性子原地没动,过了一会儿,方堰突然碰了碰她,“我们坐过去吧。” 余遥一顿,扭捏地看了一眼其他人,大家还在聊天,都没有往桌上瞅一下,“这样不好吧。” 方堰抚了一下肚子,“我晚饭还没吃,有点饿了。” 余遥眼前一亮,“那我们挑个不起眼的地方先坐过去,我给你拿俩肉串垫垫。” 方堰点头,“好。” 余遥乐呵呵的带着他,选了个最角落的旮旯窝里坐下,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给方堰拿了两串。 方堰接过后分了一串给她。 余遥眼睛更亮,“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方堰但笑不语,白皙修长的指头拿着肉串,斯斯文文咬了一口。 那边余遥已经几口干掉一个串串,眼睛瞟了瞟烤生蚝,“兄弟,你想不想吃那个?” 她用手里的签子指了指那一大盘烤生蚝,“你看它又大又圆……” “想。”方堰打断了她。 余遥连忙探手去拿,又觉得不妥,这个可不是肉串,吃完只有一根签签,不起眼,生蚝那么大一个壳,搁在桌子上就像告诉所有人,他俩先偷吃了一样。 “拿吧,待会儿我们请客我们买单。”方堰提醒她,“这些菜不贵。” 余遥伸头看了一下,因为人多,分了三个大圆桌,每一桌上的菜都是一样的,摆满了整个可转动的圆盘,但是细细看去,确实没有很贵的种类。 粗略估计万以下吧,她都请得起。 余遥没了顾虑,快快乐乐拿了两个生蚝,一人一个。 刚烤出来的,还有些烫,上面撒满了葱花和蒜蓉,味道浸了进去,一口下去又滑又嫩,口感贼好。 余遥吃完了肉,壳子正在犹豫是找个垃圾桶丢了,还是放在桌上,就听到一旁的方堰说,“搁这里吧。” 他指了指他那边。 余遥:!!! 中国好朋友啊! 必须颁个大奖给他! 方堰还不知她心中所想,拿起生蚝,没吃,闻了一下,眉头忽而蹙了蹙。 余遥不解看过去,“怎么了?有味吗?” 她握着壳的一面,拉到自己这边闻了闻,“没味啊。” 是香的,滑的,嫩的,她确定。 方堰摇了摇头,“太刺激了。” 他解释,“我的胃不好,不能吃太刺激的东西。” 余遥了然,离他挂水那会儿才三天而已,胃肯定没好,还要再养养。 方堰将生蚝搁进她盘子里,“你吃吧,我尝尝别的。” 余遥点头,不客气地埋头把生蚝干了。 边吃边想,以后方堰就是她过命的朋友,谁敢欺负他,她第一个不愿意。 方堰才咬了两口的肉串忽而往碗上一放,站起来道:“有点渴了,我去接杯水。” 余遥颌首,“你快去快回啊。” 他不在,没有他这个借口,余遥不好意思再动筷,只能坐着老实等着。 大家还是没有上桌的意思,谈情说爱比吃的还有意思吗?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是很不解的。 余遥等了一会儿方堰还没来,她有点担心,不会被人半路劫走了吧? 说好的保护他的,万一被弄走,她不仅失约,还要面对他家人的指责。 把一个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带来,人家没了,她肯定占了九成九的责任。 余遥看了看四周,依旧没人落座,她一个人就算坐着也不能吃,干脆站起来,出去找他。 到了外面的大厅一看,方堰站在吧台,正在选饮料,余遥几步走过去,凑到他身边,方堰可能感觉到了,头都没回,自然地把一大瓶椰奶拿给她,“我已经付过账了,待会儿敞开了吃喝吧。” 第35章 不好推辞 啊。 余遥抱着椰奶, 略有些惊异,“你这是什么癖好?怎么总悄摸付钱。” 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每次都找其它借口, 让人防不胜防。 “多少钱?我……”余遥本来想说自己跟他aa来着,又觉得不妥,毕竟吃的人不止自己,而且事先说好的,上半场男生请,下半场女生, 方堰这一掺合, 全乱了。 要不干脆男生女生一起aa,下半场看缘分要不要去, 如果都坚持去的话,再aa一次。 余遥想清楚后道:“我去找几个人aa。” 最好一半男生一半女生, 不吃亏也不占人家便宜。 方堰摇了摇头,“不用,没花多少钱。” 余遥不肯,“那也是钱啊, 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方堰多看了她一眼,“其实我是想卖大家一个好。” ??? 余遥不解, “怎么说?” 方堰继续挑饮料,“难道你没发现吗?这些人非富即贵,也许将来会对我生意上有帮助。” “啊?”余遥愣了一下, “这样吗?” “嗯, ”方堰表情很认真, “我们做生意的, 多与人为善不会错的, 也许哪天就用上关系了。” 余遥还是有些迟疑,“没有忽悠我吧?” 方堰保证,“没有,是说真的。” 他继续,“难道你爸妈平时都不请客吗?去吃饭或者去玩,恰好碰上需要接触的对象,不会主动记自己的帐吗?” “也许一顿饭,一个举动,被对方感觉到真诚,刚好就选跟你家做生意了。” 余遥仔细想了一下,她爸妈那个抠门的性子,就算碰上也会假装没看见吧? 她突然想起来有一阵子,爸妈想学做生意,又没有门路,只能四处去有钱人家待的地方碰运气,难得的花了不少钱,还大方了几把,请人吃饭喝酒。 光是请江上淮都不少次,还拍了个江上淮喜欢的古董,可谓大出血。 爸妈那种不会做人的都知道该出钱时不能含糊,方堰这样会做人的,平时肯定没少撒钱。 余遥放下顾虑,点了点头,“你们做生意的可真不容易啊,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都要请客。” 方堰不赞同,“不要小看了这个圈子。” 他笃定,“我的钱不会白花的,将来会千倍百倍的挣回来,到时候搞不好我还要给你抽成。” ??? “给我抽什么成?” 方堰一边指了指吧台上的某一瓶饮料,示意收银拿过来,一边道:“你带我来的。” 余遥了然。 方堰继续道:“以后这种聚会可以多叫叫我,对我有利无弊。” 余遥郑重点头,“好,以后有人喊我,我绝对喊你。”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46节 方堰颌首,拿到那瓶饮料后,嘴角也微微地勾了勾。 背对着余遥,余遥没瞧见,倒是把收银小姑娘看的愣了愣。 方堰忽而回头,问一旁的余遥,“想喝什么?为了将来的合作,我请你。” 余遥哈哈大笑,“那我不能客气。” 会出力的,不是白吃白喝,所以余遥没有矫情,选了两瓶旺仔牛奶,她跟方堰一人一瓶。 她要开车,不能喝酒,方堰胃不舒服,只能喝这个。 余遥递给方堰一瓶后,方堰微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牛奶拿在手里。 余遥抱着饮料,等方堰付完钱后,跟他一前一后往回走,路上有些好奇,问他,“怎么每次你不回头看都知道是我啊?”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双子厦酒店时也是,方堰在付钱,她跑过去,没说话没表示方堰就认出了她,主动开口,这回还是。 方堰在看自己手里的旺仔牛奶,是常温的,余遥手里的是冰的,余遥特意让人找了一瓶常温的给他,“听脚步声。” 余遥的脚步声很特别,轻快又有活力,很少见,现代人多数懒洋洋的,走路有些只抬半个掌面,鞋子在地上摩擦,发出难听的声音,余遥完全不会。 余遥笑了,“听脚步声就能听出来?厉害厉害。” 她由衷发出感叹。说话间俩人也到了小厅,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落座,只零星剩下一些位子。 何穗给她和方堰留了两个,另一边的角落,因为有人用过碗筷,桌边还有壳,正好余下两个人的空位。 余遥看了看角落,再看看何穗旁边,感觉到了社死,早知道跟何穗说好坐哪了,再不济晚一点吃,这事闹的。 她刚要厚着脸皮去角落把自己和方堰的碗筷换过来,就见方堰将手里的旺仔牛奶给她,面不改色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去了角落,礼貌借过了几个人后,把两副碗筷拿在手里,替换了这边的。 余遥:!!! 好人一生平胸! 方堰换好后回来,余遥已经坐在位子上等他,看到他边将椅子拉出来,边拍掉何穗过来拿旺仔牛奶的手,“这瓶是方堰的,我这瓶给你。” 何穗不肯,“你这个是冰的,我要常温的。” 余遥刚把自己的牛奶给她,又拿了回来,“那你自己去要,就在外面。” 何穗点了点头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拿了一瓶常温的果汁过来,“没有常温的牛奶了。” 说完看了看桌上那唯一一瓶常温的旺仔牛奶。 方堰抿了抿唇,刚要将自己的给她,被余遥摁下,“他胃不好就只能喝这个,你喝什么不是喝啊。” 余遥坚持,“我的冷凉了给你喝。” 话是对着何穗说的,手却摁在方堰的牛奶上,说完直接上手打开,一瓶全给方堰倒了,留了点底子给何穗,“你过过嘴瘾吧。” 何穗倒是没介意,捧着剩下一点的牛奶两口喝掉,又给自己倒了饮料。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因为一桌基本都是认识的,没几个陌生人,身边方堰又付过钱了,是请客的人,她将来要帮方堰出力,方堰还是她带过来的,勉勉强强也算主家之一,于是不客气的招呼大家动筷,主要还是自己想吃。 人实在太多,虽然每盘份量都不小,但也仅够一人拿一两个的,余遥先选的生蚝,呲溜一下就没有了。 等她从碗里抬头,桌上也没了,只留一个空空的盘子。 余遥一双眼立刻就黯了黯,刚准备凑合吃点别的,一只手忽而伸了过来,把带壳的美食给她。 “我反正不吃,不拿也是便宜别人,不如给你。” 余遥眼前一亮,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对翅膀和光环。 方堰真是小天使啊! 他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份的,他不吃也是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人。 余遥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同时小声告诉他,“干的漂亮!” 方堰端起用高脚杯盛的常温牛奶喝了一口,笑了笑没说话。 他是这桌为数不多的男人,而且还坐在外围,端菜的阿姨喜欢从他这边上。几乎可以说方堰负责接菜,余遥坐他旁边,那菜刚一露头她就看到了。 是一盘大龙虾肉,余遥多盯了两眼,心里祈祷放自己面前,她喜欢。 烤的大龙虾肉贼香,蒜蓉味的,离老远就闻到了。 不知道是老天显灵,还是巧合,方堰恰好将那盘大龙虾肉放在她前面。 !!! 心情一下子到了顶点,开心死了! 余遥快快乐乐夹了一大块,不客气地开始享用。 其他人也开始动筷,不过晚了她一步,余遥幸运地夹了三块,是在场里吃的最多的。 刚放下筷子,又一道菜上来,是烤鱼,她不喜欢,刺太多了,挑刺麻烦。 余遥撇了撇嘴角,希望放远一点,不要占她身边的位置,待会搁不下好吃的了。方堰可能自己也不喜欢,因为烤鱼是辣的,很刺激。他端着盘子,深深推进了里侧。 yes! 接下来余遥感觉自己就像欧神附体了一样,格外的幸运,她喜欢的烤乳猪、烤鸽子、烤羊腿都在自己这边,不喜欢的烤鱼烤蒜烤辣椒在另一边。 虽然是大转盘,但因为有方堰这个大帅哥在,再加上公众场合,要矫情一把注意注意形象,很少有人转动玻璃盘,可便宜了余遥,吃了个畅快淋漓。 余遥一边拿起一根被签子串起的烤青菜,一边唏嘘。 可真满足啊。 再填点零碎的小食就饱了。 饭过了大半,开始有人过来敬酒发烟,方堰是男人,理所应当被认为会喝酒要抽烟。 两个小伙各司其职,一个发烟给他,一个过来敬他酒。 方堰桌上放满了壳,当然不是他吃的,是余遥,桌面有些潮湿,烟直接递到他手里的。 明明白白搁在手心,不接说不过去,方堰拿到后没有抽,夹在耳朵后。 正好是余遥这面,余遥清楚地看到他透薄白皙的耳廓,精致又好看。 这个男人是被女娲吻过的,浑身上上下下没有瑕疵,连耳朵长得都比别人漂亮。 屋里开着灯,方堰正好在光下,鬓角柔顺的发丝,外轮廓上细细的奶黄胎毛,被灯打到几乎透明的软骨,和看起来很好摸软乎的雪白耳垂。 修长的脖颈也袒出一部分,像上等的羊脂玉,上面的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衣领立得高,只能瞧见小部分春色,下面更好看吧。 余遥微愣了一瞬后,不自然地挪开视线,过了一会儿,再次看过来,这次目光不在方堰身上,在酒杯上。 有人拿了个全新的杯子给他,要往他酒杯里倒酒。 余遥捂住杯口,“他开车,不能喝酒。” 顿了顿,又有些不确定。 因为方堰说过,在这里的都非贵即富,他做生意的,要拉拢。 余遥仔细想了想后,凑到方堰耳边小声问:“你要不要喝?胃行不行?” 方堰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余遥又道:“如果你实在需要,必须喝的话,就算醉死过去,我也会给你背回去,保证让你安安全全到家,胃要是喝出毛病了,我再陪你上医院。” 方堰指头在桌上点了一下,脑海里开始浮现上一次的场景。 余遥开车载着他,背着他,守着他,从头陪他到尾,最后把他安稳送回家。 “确实不太好推……” 第36章 恰恰合适 不冷不热。 方堰小声解释, “这个人我认识,是做互联网生意的,鼎立跟他们有合作。” 余遥点了点头, 表示自己知道了,手挪开,让那人成功倒进了酒。 喝红的,度数不高,应该没关系的。 余遥一直在一边看着,亲眼瞧见方堰用那只修长漂亮的手端起酒杯, 和来敬酒的人碰了一下。 小伙子一杯劝下去, 满意地去了下家,找别人继续敬了, 发烟的小伙子跟着。 离远了,确定周围的人听不到, 发烟的小伙子才小声问同伴:“你行不行?喝一圈了,不用这么拼吧?” 敬酒的小伙摇了摇头,“我们家不是做旅游的吗?跟很多行业都能搭在一起合作,最近我爸妈打算给我个公司管着, 我临上岗,多认识一些人没坏处的。” 发烟的小伙只好息声, 跟着他一起去了下一桌。 人实在太多,最角落也摆了一桌,多数坐着的都是男人, 只零星几个女孩子, 他们到的时候无论男的女的都在讨论一个人, 目光有意无意地皆往那个人身上瞥。 敬酒的小伙子回头看去, 发现是刚刚他劝酒的那位, 大家好像对他的身份很好奇。 一个脖间带金项链的青年,蹙着眉朝那边打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他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你也有这种感觉啊。”手上戴了名贵手表的男人附和,“我也感觉在哪见过他,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瞧见他俩,知道俩人是从那边来的,还刚好与那个人打过招呼,于是从旁边桌前拉来两个椅子示意他俩坐下,问他俩问题,“那个人叫什么知道吗?” 他一只手拿着酒,一只手端着杯子,端杯子的那只手翘起一根指头,挠了挠眉,“好像姓方,名字我没问。” 做过简单的介绍,他询问对方贵姓,对方说免贵姓方,别的没讲,他也没追问,只随口喊了声小方总。 对方气质委实特殊,跟他们格格不入,那种隐约的气场和衣着,只要不傻都知道不是普通人。 ‘总’前面加个‘小’字是因为对方看起来太年轻,粗略估计和他们差不多大。 玩车的都是喜欢刺激的,追求刺激的都是年轻人,他们这个圈子上三十的都不多,年纪越大,胆子越小越不敢玩。 出车祸的事故太多,怕死,只有初生的牛犊才不怕虎。 “姓方啊。”手上戴表的青年仔细回忆,还真忆出些眉目来,“我想起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我记得有一次我爷爷让我跟着学习,老头子坑我,九点的约定时间,告诉我八点,我八点半到的,一个人都没有,后来来了个年轻人,刚到就要坐首位,被我喊下来了。” 各中细节他印象深刻,因为那青年貌似很好说话,他不让坐首位 ,说是给贵客留的位子,叫青年坐到他身边来,青年当真听话的来了。 离近了看那张脸和气质真的没话说,他一个男的都心甘情愿承认,是个山尖尖上的顶级大帅哥。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47节 他才二十出头,平时挺自恋的,见了那个人后由衷地觉得自愧不如。 还是差远了的那种。 后来家族的人来了,看到他自来熟的把手搭在人家肩上,吓坏了,大骂了他一顿,还给那个人赔罪,最后恭恭敬敬把那个人请到上位。 那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人就是他们家请来的贵宾。 太年轻了,还以为跟他一样,是被家里人带出来见见世面的,不仅不是不说,还是他爷爷爸妈都要讨好的对象。 明明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爷爷和爸妈在他面前说话都结巴,凑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倒是那个人,全程面无表情,无论停顿,还是鞠躬时假发掉了,引得一片控制不住的哄笑,那个人都没什么反应,依旧平静地等着他爸收拾好后继续讲。 是个十分沉稳老成的人。 爸爸对他评价很高,说没有年轻人的急进和躁意,无论手段还是个人风格都很成熟老练,需要全家人去周旋才行。 一开始与其说没有认出他,倒不是说是不敢认。 那种平时出入都是高档酒店,一群人举着高脚杯讨好的人物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么厉害?” 他说完后大家表情都很震撼。 “你们家服装生意不是做的很大吗?还需要讨好他?”经常玩的,互相之间都认识。 手上戴表的青年叹息,“我们家那时候运气不好,赶上冲击实业,好几个厂停工,银.行贷款还不上,差点倒闭,我爸打算融资来着,当时没人看好,后来还是他救了我们家一把,当时是想收购的,还好我爸坚持只卖股,要不然你们今天就看不到我了。” “那他……” “我听说那时候还只是代理,这么多年过去,应该更厉害了吧?” “要不咱们过去敬个酒?攀个交情?” “咱们和人家相差太大,人家不一定愿意理咱们。” 一个是掌实权的,一个是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如果惹怒了爸妈,说停卡就停卡,一个搞不好穷到要去蹭饭,除了车开得好之外,平时生活费也就十来万,顶了天勉勉强强五十万往下。 人家在他们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接手上亿的买卖,影响别人公司的死活,但凡他当初没有融资进来,今天还真没有自己家的鼎盛。 总之人家那才是顶级豪门,自己这帮人被人家衬得什么都不是。 “去试试吧,万一真聊上了呢?” 戴手表的迟疑片刻,同意了,于是一帮人整理整理仪容,浩浩荡荡过来敬酒。 离老远余遥就瞧见了,有不妙感,自动归于想为难这桌男性的队伍,果不其然,来了后直奔主题,比她想得还要糟,都冲着方堰来的,要劝他酒。 方堰是个好脾气的,好像连酒都不会拒,也不耍什么花样,有人来他就喝,不小心灌了三五杯。 余遥心说这可不行啊,喝也就喝吧,关键喝完谁也不认识谁,亏了。 她咬着指甲,一直在听他们寒暄,说到以后多多关照的时候,余遥适当开口,“要不你们加个联系方式,这样以后有事也好交流。” 对方一帮人都愣了一下。 方堰也微微一怔。 余遥用胳膊肘撞他,小声提醒他:“你这酒不能白喝,加了联系方式,以后方便合作。” 方堰点了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相册里早就存好的微*二维码页面,让几个人加。 对面几人欣喜若狂,本来做好了对方根本不理自己,自己唱独角戏的准备,没想到对方不仅十分好说话,还给面子的陪他们喝了几杯,现在更是要加联系方式。 这一趟来的太值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不会需要人家投钱和帮忙,有个联系方式以后就是个机会。 酒敬了,联系方式加了,几个人满足的回去。 余遥看他身边清静了才凑过去问:“加好了吗?” 方堰低头,扫了一眼微*页面,手机也微微侧了侧,一点不瞒着她,给她看通讯录新的朋友那里,“一个好友申请都没有。” ??? 余遥拧眉,“怎么会?我刚刚看他们扫的挺勤快的啊,一口一个小方总以后多多关照,都是假把式吗?” “是客套话。”方堰端起自己另一个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牛奶,“可能是怕我以后找他们拖关系帮忙,到时候自己为难,假装扫一下,明面上功夫做足,私底下懒得加。” 他十分善解人意,“能理解,保护隐私很重要,不能乱加人的。” 其实是把秘书长的微*推给他们,联系秘书长和联系他效果是一样的,只不过会经过秘书长的筛选,一些无聊的话题不会经过他这里,谈正经事才会转达给他。 他自己的微*人数很少,只加知根知底互相之间有联系的人。 “既然他们不想,我们也不要勉强人家。” 私密账号确实不能乱加陌生人,联系方式也不能乱给,要不然对方会做什么,还真猜不到。 曾经有个白二代在朋友圈乱说话,被人截图出去爸爸立刻被查处,闹的身败名裂,差点起不来。 余遥撇了撇嘴,“怎么能这样啊。” 酒不是白喝了吗? 人没加着,还灌了四五杯,那么大一杯,方堰都喝出汗了。 她是真的为方堰不值,不满地瞪了隔壁一眼。 那一眼方堰自然看到了,他抚着眉,觉得有点对那几个人不起,无辜承担了余遥心中的小怨念。 余遥瞪完又回过头来安慰方堰,“你……” 她想劝方堰不要难过来着,又觉得不妥,改口道:“做生意可真辛苦啊,不过我有时候加别人的微*,好多人也这样,表面说加加加,其实可怕我发广告骚扰他们,都是骗我的,根本不加,加完也会拉黑,拉黑也就算了,有些还会说脏话。” 她用自己的经历安抚方堰,“你这还算好的,只是骗骗你而已,我们老板老是让我们推销新项目发传单,我都不知道被多少人说过了。” 方堰喝牛奶的动作一顿,装了奶白液体的杯子就那么吊在空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爸妈跟着江上淮学投资,现在你们两家闹的这么僵,不好再继续来往,你们家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余遥听完了,耸了耸肩,“不知道,可能老老实实当包租婆和包租公吧。” 方堰挑了挑眉,“为什么不另外拜师?” 余遥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现在根本没有几个是真心肯教别人的,但凡有都是打着赚人家钱的想法,我爸妈那么谨慎的人找师父的时候都不知道被人坑了多少,好不容易才碰到江上淮的,虽然没学到多少东西,但是没让交这个学费,那个学费,我爸妈已经欣喜若狂,打算以后就这个师父了,谁知道江家……” 出了江明溪这个败类,因为有那个败类在,让余遥对江上淮感官都开始不好,总觉得他是有别的目的才没有骗爸妈。 有其子必有其父,江明溪到处骗钱,他爸不可能不参与。 他们家唯一值得别人惦记的就是房子,爸妈这辈子只有在买房上敢大方,其它时候都小气吧啦的,所以如果没猜错的话,江家七八成是在觊觎他们家的房子。 爸妈其实不笨,应该也猜到了,这才急着撇清关系离开。 出了这个教训,以他俩的谨慎程度,肯定再也不敢找什么师父了。 还不如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扑腾。 “余遥。” 身旁方堰突然喊她。 余遥‘嗯’了一声。 “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吧。” 余遥眨眨眼,“什么忙?” 方堰摁了摁眉心,“我好像喝多了,现在头有些晕。” 他侧目望来,“你帮我把我送回家,我帮你把你爸妈介绍给我爷爷。” 他解释,“我爷爷退休之后每天跟着几位老人一起种地挖山菇,其实蛮寂寞的,还不得要领,你爸妈应该会种菜吧,教我爷爷两招,让他在其他老爷子面前炫耀炫耀,作为交换,我爷爷教你爸妈投资,正好我爷爷也有人说话聊天,你觉得怎么样?” 人常说老小孩老小孩,其实老了真的像小孩子一样,变得很幼稚,他爷爷到现在还会捉弄其他爷爷,当然其他爷爷也不甘示弱,往他爷爷兜里放毛毛虫,他爷爷把其他爷爷骗去山沟沟里说有大鱼,其他爷爷去了,什么都没看见,失望地带了一坨泥巴过来糊他爷爷身上。 几个老爷子天天闹来闹去,互相打电话给对方儿孙,让他们管管家里老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他找点事干。 余遥惊了一把,“你爷爷不是有心脏病吗?你认真的?” 嫌他爷爷命大? 方堰摇头,“只是教些东西没事。” 他抿了抿唇,“关心则乱,其实只要不是我的事,基本上都没关系,我爷爷到现在还在关注经济,新闻报纸不离手,一辈子都跟这方面打交道,看多了,心态平和,不会有问题的。而且只是推荐,能不能合得来,愿不愿意收下,还要看你爸妈本事。” 余遥明白了,“不会打扰到你爷爷吧?” “不会。”方堰由衷道:“如果你爸妈种菜很厉害的话,说不定他还会很开心。” 他们一群老头子种了一块地,一直没有发芽难过死了,至今不知道什么原因。 附近也没有人家,问阿姨保姆在家里帮工太多年,很久没有下过地,早就忘记了。 自己折腾的东西,也懒得找专家,就那样一直靠自己摸索,运气好谁种出几颗菜,挨家挨户都要炫耀,过两天菜就没了,被其他妒忌的老头拔掉了。 余遥捏了捏耳朵,在心里认真思量。 方堰人品怎么样?虽然才认识了几天,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感觉他可靠,真诚,值得信任。 他这种正儿八经的集团和职位,也没必要骗那么点钱,余遥还记得他一个小夹子七八十万,本身已经是个非常有钱的主了,他们家那点家产根本不被人家放在眼里。 他爷爷那更是厉害,商界大佬,从他手底下学几招还不牛上天啊。 而她只需要送方堰回家,她之前就答应过的,方堰没提要求之前。 “要不你再多提几个要求吧,要不然我总觉得你亏了。” 还有一种离成功居然这么近的感觉,就差了一个方堰,有点不踏实和不真实。 方堰噗的一声笑出来,“好。” 余遥期待地看着他。 方堰手撑着脑袋,沉思片刻后道:“这些饭菜刺激太大了,现在胃里不舒服,待会儿你帮我煮一碗粥吧。” 余遥一口答应,“没问题!” 只要他不怕把他家锅熬糊,她这边没意见。 方堰又继续,“酒劲上来了,腿软,待会儿你扶我吧。” “好说。”余遥一边答应,一边在心里小小地吐槽了他一下,酒量也太差了,四五杯就这样了,她喝一小瓶都没事。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48节 “我现在嗓子有点干,”方堰长眸潋滟,斜斜瞥她,“想喝清水。” “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给你接!” 余遥说动就动,立刻起身,出了小厅前往吧台,问过收银饮水机在哪后马不停蹄过去,接了一杯半热半凉兑在一起的水来。 递给方堰时,方堰微微一愣。 他摸着杯身,细细感受上面的温度。 余遥总说自己粗心大意,其实不尽然。这杯水他没有叮嘱过,只说了清水,但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是恰好能喝的程度。 方堰送到嘴边灌了一口。 果然,不烫也不凉。 第37章 豪华套餐 哈哈哈哈。 余遥重新回到座位后, 摸了摸她那瓶旺仔牛奶,已经不冷了,她打开用自己干净的杯子倒上, 推给何穗。 何穗今天很忙,忙着跟宁悠拜把子。 陆雪张茜茜也觉得宁悠很厉害,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桌上放了一瓶红的和几瓶啤酒,三个人灌宁悠一个,宁悠面不红,气不喘, 反倒是三个人, 喝的脸红脖子粗的。 已经有点迷糊的样子,拉着她, 让她也灌宁悠酒。 余遥没喝,她虽然酒量不错, 但是几个人没一个靠谱的,她如果喝醉了没人弄得动她,搞不好就搁在饭店冻一晚上,虽然姐妹会陪着她, 也很糟心啊。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出去玩都是她只吃不喝的原因,因为她负责把几个菜比带回家, 她要是也喝了就没人开车了。 宁悠也劝了她几句,余遥坚持不动,要是想喝早喝了, 方堰那几杯她直接挡了, 他也不用受罪了。 其实可以让方堰开车, 她喝酒, 但她怕自己喝多背不动姐妹, 方堰是男的,很不方便,而且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又被她带去吹风,还能不能开车不一定。 要留个能顾住所有人的人,恰好她就是,何穗这边有事她背得动,方堰那边也可以,是最佳的人选。 余遥翘着二郎腿,一边捡些小食塞一塞肚子,吃饱了有力气干活,一边坐等散场。 本来还有些为难,怕何穗和方堰不同场,何穗要是玩上瘾,再跟一把,她这边又答应了方堰,两边只能顾一边,会很麻烦。 结果两边商量好的一样,一起喝这么多,她一颗心都放了下来。 待会儿一块带走,喝成这样已经不能再参加别的宴会,要不然几个人她根本顾不过来,被拖走一个她就罪过了。 余遥把桌上她第二喜欢的香菇、韭菜、烤茄子、金针菇吃完,那边何穗也被宁悠灌趴下来,另外两个还好,神智还清醒着。 余遥扭头去看方堰,饭后大家都闲着,来了几个人又劝了他几次,他林林总总喝了有十几杯,高脚杯子装的,方堰又实在,不耍花样,尽数灌下。 十几杯相当于一瓶多,红酒刚开始喝时没什么反应,后劲大,可能酒劲还没上来,现在看着状态还行,眼神是清明的。 就坐在她旁边,慵懒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小个茶杯把玩。 那杯子本来是白中带着蓝色花纹,有些土气,被那么漂亮的手端着,竟然显出一丝高档来。 果然东西好不好,贵不贵气,要看它周围的装饰和放在什么位置。 搁在博物馆它是文物,搁在有钱人的桌子上它价值不菲,拿在方堰手里,它看起来就像贵族用的。 方堰微微低垂着眉眼,睫毛很长,目光落在手里的杯子上,面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听大家说话,还是沉浸在玩弄杯子上,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 他的位置好巧不巧,在灯光下,余遥离他太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和酒气,也看到了他黑发间露出的白皙额头,挺秀立体的鼻梁,淡色的唇,和精致的耳朵,上面还夹着一根烟。 再往下…… 余遥决定收拾收拾,拉几个人走。 宁悠好像对接下来的聚会也没了兴趣,站起来说,“我去买单,咱们一起走吧。” 买单是不希望亏了那些男生,毕竟答应好的,有来有往,没了下场,自然要在这场上付点钱,真富婆不在乎那几个子,听着意思想全付。 余遥阻止了她,“不用。” 她指了指后面方堰的位置,“这位买过了,咱们直接走吧。” 其实还剩下一些酒水钱没给,是后面拿的,正正好,饭钱这边付,酒钱男生付。 方堰被她自动归在女生群体内,压根没拿他当外人。 白富美和真公主不是白叫的。 余遥临走前扫了一眼桌上,想看看还有没有遗漏和浪费。 何穗桌前挺干净的,只剩下半杯酒,刚刚那瓶奶她没喝,余遥喝的。 陆雪和张茜茜也还行,方堰的杯子酒还剩下很多,牛奶和开水都没了。 酒伤胃,喝不喝无所谓,其它不要铺张浪费就好。 几个人都不是滥用资源的主儿,余遥很满意。 她矮下身子,让几位帮帮忙,把何穗弄到背上,背着她下楼。 张茜茜和陆雪精神都还行,能自己走,方堰也自然地站起身,拢了拢衣物,跟在后面。 他虽然说腿软,需要人扶,但站姿标准,看着不太需要的样子。 余遥干脆没管他,只时不时回头看去,检查一下人数,别有人掉队了。 还好,人都在,怕何穗掉下来,宁悠张茜茜陆雪在两边扶着,方堰是男人,不好插手,只吊在后面,不远不近跟着。 偶尔队伍走的慢了,余遥折身瞥去,会发现方堰靠在墙边歇息和偷懒,没那么死板。 几个人就这么下了楼梯直奔车子而去。 余遥体力足,何穗也才□□十斤,对她来说还没扛的训练麻袋重,轻轻松松将人塞进后座,顺道给她系安全带。 宁悠在一边看着,多少有些羡慕。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幸运。” 她正打开车门,方便其他人进来,“以后多多联系,我们也成为这样的朋友吧。” 余遥调侃,“好啊,她们三个都灌不倒你,下次我来。” 宁悠哈哈大笑,“我等着。” 她看陆雪和张茜茜上了车,将门一关,后退几步,去了自己的车旁。 在前方位置,离得不算很远,余遥从这边能将她的动静尽收眼底。 宁悠上了车后,她朋友倒车过来,宁悠跟朋友说了几句,朋友将车停在不远处,宁悠拿出手机指了指,示意余遥常联系。 余遥点了点头后她和同伴才离开。 余遥也关上车门,上了驾驶座,副驾驶座上已经有了人,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方堰是全车唯一的男性,不好跟女孩子挤在一起,正好是五位座的,后面三个人,前面一个他刚刚好,所以副驾驶座其实是大家默认留给他的。 刚刚她和宁悠一左一右堵在后车门口,他也上不去,只能坐前面。 余遥在他隔壁,边系安全带,边有些歉意地看着他,“本来说好的,扶你的,结果何穗喝成这样……” 她固执的想灌醉宁悠,人家没什么事,自己反倒醉得不省人事。 方堰脑袋枕在椅背上,拉了拉领带,哑着声音说话,“没事,是意外,不是你的原因。” 还能正常的对话,说明没醉,有意识的。 余遥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算完全失约,这不是没到最后吗?待会儿我把她们都送了,单独扶你。” “嗯。”方堰可能酒劲在慢慢上来,说话时有气无力。 余遥多看了他一眼,面上微白,耳朵尖泛红,呼吸是正常的,不急不缓,也没有疼痛的表现,说明胃没事,就是喝多了。 她多少放心了些,又拧了拧后视镜,从里面检查后座几个人的状态,都还可以才踩了油门,先送最近的人回家。 陆雪离得最近,在市中心有栋小别墅,家里有阿姨,到了后余遥给阿姨打了电话,看阿姨把人接走才离开。 第二个是张茜茜,她爸妈出国,家里不放心她,让她和弟弟住的,余遥给她弟弟去了电话,也被接走才去了下一站。 何穗是一个人住,爸妈常年在外,她又喜欢新鲜感,经常换房子,现在这处房产是单身公寓,很大,又不爱束缚没请阿姨,单身狗真的很让人担心。 余遥犹豫片刻,让方堰等她一会儿,她去把何穗送上楼,心中知道这个会有点久,于是提前跟方堰打招呼,“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方堰没有意见,慢吞吞地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一双眼从始至终跟着她来回挪动,看着她去了后座,将人背起走出来。 车窗不知道什么时候摁了下来,余遥路过的时候,方堰正半靠在车框上,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没有表态,就这么静静瞧着。 余遥开始朝前走,尽头是商场的玻璃,会反光和倒影,把后面的景象映的清清楚楚。 方堰还在看着她,目光从未挪开过。 不知道为什么,余遥莫名其妙想起来之前俩人的谈话。 方堰说他爸妈离婚,谁都不要他,他要找个不会丢下他,一直拉着他手的女孩子。 对拉着他的手这一点十分执着,强调了好几遍。 他应该是怕被人丢下,这个丢下不仅是被女朋友丢下,朋友,兄弟,家人丢下对他伤害都很大。 余遥莫名其妙走不下去了。 其实何穗一个人住,她要做些准备,自己也不确定多长时间,二十分钟是最快的保证,有可能三十分钟,四十分钟,这期间方堰要一个人坐在空荡荡黑漆漆的地下室停车场三四十分钟。 余遥扭头瞥了一眼背上的何穗,她醉成这样,完全失去意识,不会自己搂她脖颈,很容易掉下去,可能,大概需要个人扶着。 余遥又背着人退了回来,跟方堰说明情况后,方堰一双眼微亮,喝酒前话不多,喝酒后好像更沉默了,但是解开了安全带,将车窗关上,钥匙拔掉,下车迈着勉强还算稳当的脚步站在她身旁。 “拉着我的衣角,别走丢了。” 只要不丢下他一个人就好,谁拉谁应该没要求吧? 方堰迟钝地颌了颌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拽住她衣服的一角,余遥往前走,他也跟着,两个人一起上的楼,也一起进的何穗家里,余遥让方堰去沙发上坐着等她,自己背着何穗去了卧室。 快速拿了湿巾给她卸了个妆,盖上被子,烧了壶水,倒了一杯搁在床头,最后把客厅的监控器拿进来,安装好放在卧室,正对着何穗。 没办法,何穗身边没人,喝醉酒又很危险,怕这家伙嗝屁没人知道做的预防措施。 另一头连接在她手机上,很早之前这家伙自己搞的,怕死。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49节 说爸妈太远了就算看到也赶不回来,身边朋友都是酒肉的,真正能信任的好像就她一个。 余遥突然发现何穗昨天说的那话好像不是心血来潮和忽悠,是认真的。 因为就她一个真心朋友,所以想给她花钱,给别人不舍得,就给她舍得。 余遥很快抛下那些莫名其妙冒出的想法,最后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关灯,就留了一个温和的小灯后退出房间。 到了外面一看,方堰坐在沙发的一角,一只手撑着脑袋,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余遥踩着毛毯过去,声音太小,没惊动他。 余遥人到了他身边,他还是没反应。 七八成酒劲上来,犯困了。 红酒的后劲很大很大,很多人都是后知后觉懵倒的。 余遥站在他身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莫名想起上次在江明溪别墅的外面,方堰也是这样毫无防备的坐着,从她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头顶的一抹白皙发旋,头发很柔顺,细细软软好好摸的样子,姿势很适合公主抱。 这次也很合适。 余遥心里止不住又开始发飘,想让他感受一把公主的待遇,上次没有抱成,其实有点小遗憾,正好这次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同时,还为了应约。 答应好要扶他的,抱和扶差别不大。 余遥胡说八道一番成功劝动了自己,撸起袖子,手刚摸在他膝盖处,他已经醒了,睁着一双阗黑阗黑的眼幽幽看来。 余遥:“……” 她撇了撇嘴,有些遗憾地蹲在他面前,“上来吧,我背你。”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不会同意公主抱,但是背的话在他能接受的程度。 方堰撑起身子,“为什么要背?” 余遥解释,“补偿你啊,说好的一个没有兑现,不补个豪华套餐说不过去。” 不仅答应的没有兑现,还把事情弄得很糟,比如带他兜风,给他吹得声音都带了鼻音,感冒了一样。 他早就说过,喝多了要人扶着,余遥不仅没扶不说,刚刚还让他帮着扶别人。 余遥抽空看了一眼屋里挂的表,进来前瞧过,折腾了足足三十六分钟,让他等了这么久,人差点睡着。 感觉自己干的都不是什么人事,所以要补偿他。 方堰似乎在斟酌她话里的意思,愣了一下,身子也顿住没有动。 余遥催促,“快点快点,我们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 方堰喝过酒后的脑子迟缓了很多,少了些周到和礼数,再加上刚刚肯定眯了一会儿,刚醒,反应更慢,被她这么打断和催促,只能凭着本能办事。 余遥又急急喊了几声,根本不让他把脑中的一团乱麻理清,方堰被催得狠了,像是着急了一样,蓦地带着满身的冷香和酒香趴在她背上。 余遥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把人骗上来了。 拐卖无知少男的感觉越发地控制不住涌上心头。 我可真坏啊。 余遥由衷感叹。 欺负男孩子的基因太强大,看到方堰这个样子就忍不住。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时方堰好像很别扭,第二次自然很多,自己凭着记忆调节到上次最佳的状态,让余遥可以很自然地背着站起身,朝外走去。 还跟上次一样,到了有门和摁电梯的时候,方堰会主动出手,她只要背着就好。 方堰蛮轻的,不累,很轻易给他送到楼下,往车里塞。 方堰好像习惯了她的粗鲁,没有在意,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一动不动,半点反抗和阻扰都没有,被她轻而易举弄进副驾驶座内。 余遥和上次一样,踩着车,绕过他半个身子,给他系上安全带,说豪华套餐就豪华套餐,都不带让他动的,直接自己给他把事都做了,末了车门一关,从前面去了另一边,进了驾驶座,准备妥当后踩了油门离开。 方堰的家在哪她还记得,新中大厦的26层,2608,密码她都还有印象,太简单了。 余遥怕换地址,问了他一句,“还是那个地方吗?” 方堰人在座椅里,又闭上眼,歪着脑袋枕着一角,要睡不睡的样子,大概是在思考吧,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余遥朝他那边看去,方堰面色越发的白,耳朵尖上那丝丝毫毫的红都褪了下去,只剩下白,惨白惨白的那种,像生了病,有点畏寒。 身上还穿着她的衣服,一开始是敞开的,现在系上扣子,衣口收拢到最上面,很冷的样子。 来来回回的折腾,又假寐了一会儿,睡着的时候身体热气会散,冻着他了吗? 第38章 发现美的 眼睛。 余遥把空调打开, 热风档最大,照例风口扭到他那边,正对着他吹。 扭完发现一件事, 貌似每次载方堰,都需要开热风空调。 回回方堰状态都不好。 他的身体怎么这么差啊,何穗都比他强壮,来的时候也是敞篷,吹了一路都没事,只有他生了病。 是有原因的, 因为旧病未愈, 能理解,就是觉得一个男孩子, 本人看着也还行,有锻炼过的痕迹, 身体这么差着实有点出乎意料。 余遥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他,“胃怎么样?需不需要去看医生?” 事先说好的,如果喝出毛病来她送去医院, 余遥也不避,说话算话, 怎么保证的就怎么做。 方堰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声音里带着鼻音, 很明显感冒了。 前面喝完酒后说嗓子干, 应该还有点上火吧。 她弟身体不好, 回回都是余遥带去看的病, 瞧多了, 多少有点了解。 “家里有感冒药吗?”那天去过他家,空荡荡的,像样板房,除了床上有些乱之外,其它根本看不出被住过的痕迹,七八成没有。 果然,方堰又摇了摇头。 余遥车子转道,去找熟悉的诊所,只是吹了风小感冒而已,不值得去大医院,小诊所跑了几家居然都关了门,药店也没有找到。 余遥靠边停车,拿出手机搜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百*、搜*、高*地图,翻来覆去查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方堰看到了,身子微微往这边倾了倾,“一点小毛病而已,不用折腾了。” 他将衣口裹得更紧,声音低低哑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会煮可乐生姜水吗?” 他眼睛亮亮的,“我以前感冒爷爷都给我煮可乐生姜水。” 余遥眨了眨眼,心说我只会吃,不过看到他期翼的眼神,又改了口,“会。” 其实会个毛啊。 主要还是现代科技太发达,随手一搜能找到一大堆的教程,所以大言不惭应了下来。 隔壁座上,方堰那双漂亮的眼眸更亮。 余遥突然觉得这个谎撒的还是蛮值得。 她车子发动,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行了一阵子,很快找到一家营业到很晚的超市进去,寻可乐和生姜。 大超市也有上下班时间,这种隐在巷子里的个户一般都是全家替换二十四小时做生意,卖的东西也比较杂,专门有个区摆菜,生姜赫然在列。 余遥特意多要了几块,怕一次不成功,可乐也是,一口气买了三五瓶。 回来的时候方堰看到了,笑道:“你是要灌死我吗?” 余遥:“……” 她提了提方便袋,“这不是怕熬一次不管用吗?第二天你起来还能接着熬。” 方便袋是透明的,装了什么东西一目了然,方堰能看出来余遥一点都不意外。 里面其实除了他需要的,还买了一瓶水和口香糖。 这是他能看到的,他看不到的地方,余遥另一只胳膊上挂着一条薄毛毯。 她将方便袋搁在中控台上,毛毯双手捏着一角展开,往方堰身上盖。 方堰有些意外,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毛毯已经从他脖颈一直裹到膝盖往下。 裹婴儿的小毛毯,不大,也不算小,盖住他刚刚好。 方堰低头,盯着上面花花绿绿的牡丹图案看了很久。 余遥不是第一次见他干这种事,没有在意,从方便袋里拿出水,打开喝了几口。烧烤油腻料还多,当时吃完没多少感觉,事后很容易口渴。 她一口气灌下去小半瓶才拧回瓶盖,拆开口香糖塞进嘴里,还不忘问方堰要不要? 方堰生了病,自然没有心情嚼这个,摆了摆手拒绝了。 余遥一个人嚼了两个,边开车,边吹泡泡。因为开快方堰会晕,黄色跑车只能在街上溜达一样慢行。 一阵子后,车内热气上来,余遥感觉到闷,抽空朝方堰那边望去,看他脸色缓和了些,正好也到了红绿灯前,余遥停下车子问他,“你好一点了吧?” “嗯。”方堰点头。 他刚刚昏昏欲睡,这会儿反倒没有了睡意,看着还算有精神。 “那我们去换车吧。”余遥建议。 方堰歪头看了她一眼,“换什么车?” 余遥实话实说,“这不是我的车,是何穗的,我的车在双子厦停车场。” 何穗有闲有钱,想什么时候去取车都行,自己懒得来,叫代驾也成。 她一个穷比,没钱叫代驾,从明天开始又要上班,顾不上,也不敢停久,心疼停车费。 其实还有个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想用自己的车载一下方堰。 她的副驾驶座上还从来没载过男人,除了何穗坐过之外,她弟都是后座,不让坐前面,要留着载美人。 香车美人嘛。 曾经想让江明溪乘来着,那王八蛋不肯,还好他没同意,要不然就玷污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50节 让方堰坐,城堡里的公主无论家世还是样貌都很符合条件,搞不好还会是天花板,往后再也不会有人超过的那种。 难得能载一下白富美,尤其是这样的,机会很少见,余遥不太想错过。 她咬了咬指甲,心里有点紧张,怕方堰觉得麻烦,不肯换。 出乎意料,方堰点了点头,很轻易答应了,“好。” 余遥感觉自己头顶放起了小烟花,心情一下子到了顶点,哼哧哼哧开着车到了那个停车场。 这种商场上面都是商住两用的公寓,停车场二十四小时开着,全自动的,车子到了门口扫车牌栏板自己打开,余遥把车开进去,找到自己的大红后,开出来打上火,空调也打开才让方堰下来。 方堰还裹着那条毛毯,畏寒的人一点都不装,老老实实盖着。余遥把何穗的车开进去,出来坐上大红的驾驶座时,方堰正在整理身上的毛毯。 有些地方他没办法顾到,余遥还帮他拉了一把,完了心情有些激动。 大红营业了! 载了个大美人! 它可真有出息。 方堰好像也对她的车很感兴趣,抬眼在内部打量,末了评价,“你的车比那辆看起来舒服。” 余遥眨了眨眼。 心说方堰这种见多识广学富五车的人居然也词穷了。价格和性能款式都夸不着,只能说舒服,真为难他了。 虽然如此,她已经很满足了,翘了翘嘴角,带着方堰开出来。 赶上政策,这几天商场貌似有活动,不收费,车子刚到拦车杆前,杆子已经翘起,余遥直接过去,趁着四周没人回头望了望,才发现是什么十年周纪念日,办的不错,给她省了一笔钱。 余遥掌着车子开到街上,抄近道,只拐了两个路口已经看到了新中大厦的霓虹灯。 在下一个路口,这个路口有红绿灯,她停了片刻才到那边,余遥特意找了个离后门近的停车位驻扎,没让方堰动,自己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在他身前蹲下,“豪华套餐还没有结束。” 答应给的补偿是一回事,还有个原因,方堰太好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在饭局上方堰买单跟她也有很大一部分关系。 可能是看出来了,她眼巴巴的盯着饭菜又不好意思坐下,方堰忽悠她说自己饿,到了座位上给她馋的,不是自己主局放不开,所以方堰才会买单。 那个生蚝也是故意给她的。 他的教养太好了,面面俱到,既照顾到了同伴的需求,还维护了自尊。 从前还以为这种人只存在于电视剧里,没想到身边也有,据说无论是谁跟这种人都能处得来,不管做生意还是日常生活做人做事都很让人舒服又不会觉得冒犯。 几日相处下来,她已经十分确定,方堰就是这种人,会照顾周围人的情绪,礼数周到,谈吐不凡,真诚又随和。 还懂得感恩。 为什么会神仙下凡,又为什么会帮她,把她爸妈介绍给他爷爷。 余遥猜测是因为感恩。 她从江明溪手底下救了他,还一路送他去医院,在他身边没人的时候陪了他一夜,结果只收了二十万,他心里肯定是过意不去的。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救了她,忙前忙后一夜,只收两块的矿泉水钱,还要还回来六毛,剩下都是赔付衣服和医药费的,她心里也会不舒服。 感觉对恩人不起。 会想办法千方百计的在别的地方补偿他。 就像方堰现在在做的事。 他这个身价,那二十万可能对他来说都算不上两块钱,搞不好只是两毛。 救命之恩只收两毛,恩人没疯,被救的人也会被恩人逼疯吧。 尤其对于懂得感恩的人来说。 所以方堰说把她爸妈介绍给爷爷,余遥没拒绝。 总也要让他心安一些。方堰和她是同类的人,他想干的事,都是她曾经干过的,余遥多少了解他一点。 他随口的一句话,对她家帮助太大,是送多少礼都求不来的,塞多少钱请多少关系都没用的,很有可能改变他们家的命运,所以现在情况变了,变成她要感恩他了。 背一下不费事。 身后没有动静,方堰不知道是有顾虑还是怎么地,迟迟没有动静。 余遥只好威胁,“不背的话那就抱了。” 想一下她公主抱方堰的画面出现在监控器上,她脸皮厚,没觉得有什么,难堪的是方堰。 所以这话刚说完没多久,她就感觉背上一重,方堰已经伏了上来。 酒气不知何时慢慢褪下,更多的是他本身的冷香,顷刻间充斥鼻尖。 余遥突然发现自己可能不仅是个手控,颜控,还是个香控。 第39章 我把你当 兄弟,你却想…… 方堰让她涨了见识, 原来男人不仅可以长得帅,身材好,有才能, 在别的小细节上也尽善尽美。 余遥往上提了提他,方堰不重,就是背起来身体接触有点尴尬,不过还好上次有两件大衣,这次穿得也厚,还隔了一条毛毯。 刚刚他停顿了很久, 那会儿只以为有什么顾虑, 现在想想方堰是在做准备,把毛毯折了一道铺在俩人中间, 正正合适。 会选择让她背着倒也不意外,他早就说过酒劲上来, 腿软需要人扶,过了这么久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问题。 是她自己反应太慢,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 余遥把他送到二十六楼的二六零八门口,方堰自己摁的密码, 粗略一观,跟上次的一样, 他那天说不换,还真的没有换。 也太不把她当外人了。 可能是她优良的品质和作风打动了他,方堰觉得她不会做什么, 所以没有防着她。 实际上余遥心里的小九九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已经有了不妙的感觉。 从在环山赛道何穗让她挑选人请客, 她看来看去都不满意, 拿他们和方堰比那会儿就觉得微妙。 为什么要拿他比, 说大义点是太惊艳,往小了说就是中意他。 细细想来,方堰恰好踩在她的xp上,高高在上的云颠之雪,够不着,摸不着,高攀不上。 她就喜欢自己配不上的,高贵冷艳不可能看上自己的男人被她摁在床上…… 余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无端妄想,坦然进了屋,有过一次经验,这次没有问要不要脱鞋,直接去了卧室,把方堰轻拿轻放,搁在床上。 他确实不重,但是背久了会有点累。 余遥刚揉了揉肩膀,就见已经踢了鞋子,半躺在床边的人抿了抿唇。 认识他有几天了,方堰的情绪很内敛,鲜少外露,唯一能让她辨出来的就是这个抿唇的动作。 每次出现都在他遇到阻碍的时候,比如在环山赛道下,他拉车门没有拉动,拒绝他付款,坚持自己请客吃饭那会儿。 所以余遥觉得这是他不开心的表现。 被嫌弃重了,所以不开心? 他怎么这么在意这个? 真看不出来,一个脾气好,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不想让人嫌弃他重。 余遥解释了一句,“你不重,刚刚等电梯等的,背太久了。” 方才上来的时候没有一台电梯在楼下,等了很长时间,再乘坐后上来,一来一回累的。 方堰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能猜到自己的想法。 余遥反倒感觉很愉悦,好像自己扳过了一局似的。以往都是方堰聪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别人的情绪,今儿被她反了过来,看透了他的想法,怎能不让人窃喜。 余遥从方堰手里接过刚刚让他拿着的方便袋,提着东西脚步轻快朝外走去。 “我去给你熬粥和煮可乐生姜水。” 她走出卧室,过了许久没开灯的寝屋里才响起一声轻轻地‘嗯’字。 方堰半倚在床边,拉了拉一旁的被子,将毛毯和余遥的风衣一并藏在下面。 顿了片刻,调整了一下姿势,正对着卧室门的方向。 屋里虽然没开灯,但是门是大开的,一直推到底,所以不算太暗,从他这个位置余遥能看到他,他也能看到余遥。 厨房就在卧室的斜对面,开放式的,没有遮挡,他眼睛不近视,看的很清楚。 方堰窝在枕头里,认真观察对面的余遥,余遥没有先动手,反而打开手机上短视频软件,没多久那边响起声音。 “教你如何正确的可乐煲姜……” 方堰手压在脑袋下,嘴角在无人知道的地方,微微地翘了翘。 “首先用最辣最老的生姜切成片……” 余遥可能将视频暂停了,那边声音顿住,手机也被她搁在一边,从方便袋里拿出生姜,洗了找刀去皮。 自从上次之后,他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千把块钱的用具和菜品,现在厨房一应俱全,而且摆放整齐,余遥很容易寻到刮皮刀,她嫌不好使,还是用的切肉刀。 皮片掉,切成一块一块的后继续放视频,然后跟着上面的学,可乐煲姜很简单,视频放完,余遥似乎有信心了,不看了,开火倒可乐直接煮。 不过几分钟而已,端着满满一大碗的生姜水过来,搁在他床头柜的桌子上。 “你尝尝可不可以?”可能也知道他这边能看到那边,也不藏了,搬了个椅子坐他对面,实话实说道:“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煮,我还以为有什么技巧呢,原来这个简单,就是不知道火候和时间够不够,你凑合喝吧。” 她想起什么,又站起来,“差点忘了,我还没熬粥呢。” 她匆匆跑去外面,去找米面,厨房里有,但放的隐密,她到处翻了一圈,过了一会儿跑回来,露出一对小虎牙说话,“我看到你冰箱里有很多菜,你想吃什么,我顺道给你做两道菜呗。” 方堰正端着热乎乎的生姜汤喝,闻言抬眸看了看她,“你会吗?” 余遥:“……” 她舔了舔唇,滞了一下才道:“那总要试一试啊,谁知道我在这方面有没有天赋?” 我看是没有的。 方堰将这句话藏在了心里,没有开口,不好打击她突如其来的自信心,于是点头道:“清淡的都可以。” 余遥又回去搜视频了,先搜了清蒸鱼,大概以为这个简单,看完放弃了,换成了清蒸虾,蒸确实简单,但是要调味还要清理,她很大可能搞不来,又继续换。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51节 鸡蛋汤,刚放了个开头就被她切掉,羹看完她又倒回去继续看清蒸虾和鱼。 大概定下了这个,反复看了几遍之后动手,冰箱内有个海鲜区,里面材料都有,余遥撸起袖子,先淘的米,下面煮稀饭,上面蒸菜。 蒸菜快,所以稀饭先熬的,边煮她边在一旁清洗鱼。 鱼已经杀好洗好,她只需要把肚子里再简单冲洗几遍后腌制一下就好。 方堰觉得她弄不来,所以吹了吹可乐姜水,几口喝下后,将空碗放在一边,掀开被子起床下来,刚准备出去,想起一件事,又顿足下来。 * 余遥在刮鱼肚子里的黑色膜,刮完拿碗的时候不经意抬头一瞥,瞧见了一幅让她难忘的画面。 卧室门大敞着,没关,客厅的灯光照进去,里面不算暗,她看到方堰站在床边,毫不避讳地褪下风衣和衬衫,赤着光滑白皙、线条优美的后背。 蝴蝶骨清晰可见,腰很细,没有一丝赘肉,褪下衣物的青年依旧那么漂亮,不,更夺目了。 好像穿衣服是在掩盖他的美一样,将恰到好处的出色身子一一遮住。 方堰微微低了低头,黑发垂下,露出后颈处的一个小小的窝,耳朵、鬓角、下颌、脖颈,一条线连着,偶尔动作间还能看到微微凸起的喉结,那双平时她看了还想看的手在忙着,解裤子的腰带。 余遥:“……” 这个朋友能处啊,有福利他真给,有便宜先给朋友占。 做他朋友真幸福。 话虽如此,余遥还是避开了视线。 人不能,至少不能,真看的话和江明溪有什么区别,又一个觊觎他的变态? 余遥转身,换了个池子继续清洗鱼。 方堰厨房很大,一半西式一半平常,所以什么都是两样,洗菜池也是。 她换完后相当于背着方堰,什么都看不到。 余遥鱼刚洗完,忽而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方堰似乎从卧室出来了,回头看去,发现他换了身居家的衣服,是一套秋天的棉质睡衣,有些薄,所以外面套了衣服,好巧不巧是她那件风衣。 说起来为什么她的衣服每件方堰穿起来都那么合适?不大不小刚刚好,因为个子高再加上清瘦,回回都比她自己穿还好看。 没天理了,模特身材啊。 可能一时半会儿没找到替换的风衣,也有可能自己的洗掉了,恰好就她这件合适,本来也被他穿了小半天,不差这一会儿,余遥没什么表示,只给鱼塞生姜和葱丝的时候往他那边扫了扫,“你怎么出来了?” 善于发现美丽的眼睛作祟,虽然只看了两下,还是瞧见了他单薄睡衣下藏不住的硕长身子。 骨骼长得很好,立体均称,站如松直,坐如钟正,该有线条的地方一个没少,全都隽美精致。 方堰站在厨房口,“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没有。”余遥语气肯定,过了两秒,又道:“我记得你会做菜来着,要不你教教我吧,我怎么感觉我这步骤不对。” 她已经弄好了鱼,倒上酱汁后将葱蒜挑出来,鱼盖在碗里,放在锅上蒸。 方堰要过去,被她叫住,“你就在那吧,找个凳子坐着指导就行了,我来。” 她不做不知道,做了才发现自己的动手能力挺强,干活也麻溜,除了做的不对之外没别的毛病。 余遥边将鱼拿出来,给他看看,边从锅里又打了一碗可乐姜水给他捧在手里。 方堰坐在大理石的西式餐桌前,多看了手里的可乐姜水一眼,之后才将视线挪到鱼上,“做的挺对的,没有问题,放锅里吧。” 余遥点了点头,重新搁进锅里后开始清理虾,方堰就依在桌子上看着,指导她剪头去尾挑虾线。 看得出来他是真做饭的,经验很足,调味炸香也很熟,信手拈来脱口就是一大堆的正确指导,按照他的吩咐饭做的很成功。 余遥都弄好后用洗洁精洗了洗手,回头去看方堰时,发现他脸上有些微红,耳朵尖也是。 因为太白,那点红就像桃尖尖上的色彩,十分显眼。 “发汗了吗?还是发烧了?”余遥有些不放心,探出手摸去。 方堰正盯着碗里两块相撞的姜片,冷不防额间一凉,有只手覆了过来,没停留多久,只一下就挪开了。 方堰抬头朝余遥看去,她正用那手覆盖在自己额间,两两对比之后道:“应该是发汗了。” 说完咧开嘴,露出小虎牙,“发汗好,发汗就代表感冒快好了。” 方堰跟着勾了勾唇,“嗯。” 饭没花多长时间做好,鱼肉和虾都很容易熟,余遥端出来后给鱼骨剥出来,她不会做,但是会吃,会吃的前提是会剥。 除了烤鱼不好弄,怕辣油溅到身上之外,这种清蒸鱼她一剥一个准。 上次是方堰弄了一碗便宜她了,这次换她给病号去骨。 余遥折腾完鱼骨折腾虾壳,剥了一碗后闲了下来。 事实证明人不能闲,要不然会没事干,没事干就会乱瞄,她那双善于发现美丽的眼睛再次作祟,从头到尾不知道看了方堰多久。 从他纤长的手,到露出的手腕,白皙的脖颈,低头时袒出的后颈窝…… 余遥深深叹息一声。 人怎么能这么涩呢? 没有想掐灭心思的时候还好,越是想,越会不自觉的看。 余遥莫名其妙想起曾经网上很流行的话。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 换位一下,十分适合她和方堰。 第40章 这辈子很 短,下辈子注意一点。 余遥感觉自己坐不下去了。 她龌龊的想法快要藏不住了。 再盯下去方堰肯定能察觉, 他那么聪明,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现在是因为拿她当兄弟,再加上救命之恩, 感觉她人品还不错才会这么放心她,但凡腌臜一面露出丝毫,这朋友也没得做了。 余遥双手放在桌子上,刚撑了撑打算起身来着,方堰突然说话,“你爸妈什么时候有空?” 余遥一怔, 知道是谈论把她爸妈介绍给他爷爷的事, 又老实地坐了回去,“我爸妈两个闲人, 什么时候都有空。” 家里的房子很大一部分都处于托管的状态,搁在别的中介公司, 有的是人抢着拿钥匙带客户去看房,剩下的才是爸妈和她与弟弟管。 为什么不全托管,因为中介费贵,收第一个月的房租费, 房东和租户一人一半,黑心死了。 爸妈不想把钱给他们赚去, 经常带着全家到处贴广告,网上发帖,有人来直接让去物业领着看房, 完了请物业吃饭就好, 很多时候双方根本不用见面, 合同让物业代签, 一下就完成了交易。 现在还有很多公寓酒店, 租给他们也不错,一口气可以包下很多房子,省了不少中介费和劲。 总之爸妈不自找烦恼,自己贴广告,带客户看房,基本都是闲的。 “那你看什么时候约个时间,让双方见一面?” 方堰正垂着头吃鱼,可能怕被小刺卡着,用筷子夹的很碎,末了搁进稀饭里搅和,就着稀饭喝。 那双漂亮的手一只端着碗,一只拿着筷子,来来回回忙活着。 餐桌上有灯,每次动弹都会折射出不同的光泽,摆放角度不一样,看到的也会有些细微差别,唯一相同的是,无论干什么,什么姿势都好看。 只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在她面前展示而已。 兴许是喝了可乐姜水又喝了粥,热,方堰突然放下碗筷,空出一只手解开胸口的两颗扣子。 本来衣服就是睡衣,衣襟口子很大,两颗扣子没了,方堰大半平坦胸膛都坦着,白皙皮肤根本藏不住。 余遥:“……”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我这边随时,看你爷爷什么时候有空,有空通知我就好,我叫我爸妈过去。”余遥很艰难才将视线移开,放在别的地方,“对了,你爷爷喜欢什么?” 方堰没有隐瞒,“我爷爷喜欢自己种的菜,自己种的果树也行,不上农药的那种,你家里有吗?没有的话送家乡特产吧,我爷爷就好那口。” 第一次见面,送礼是正常的,他没有避讳。 余遥点头,“我记下了。” 她手再一次扶在桌子上,刚准备起身离开,方堰又开口了,“粥这样喝很香,你要尝尝吗?” 余遥:“……” 她看了看方堰那满满一碗鱼肉和虾肉,还掺合了葱花的粥,白的白,青的青,从颜色到色泽都很绝。 余遥又没出息的坐了回去,竖起一根指头道:“我就尝一口。” 就一口不值得再另起一碗,余遥直接从厨房拿了个勺子,挖了方堰碗里的一大勺过来,送进嘴里尝了尝。 果然满口的香。 有鱼肉的嫩滑,虾肉的劲道,葱花的爽脆,还有白粥的中和。 其实粥熬糊了,下面不敢搅动,只捞了上面的,所以粥里带了一股子焦香。 也不知道为什么,余遥奇迹一样对这种香没有抵抗力,打从心底喜欢,小时候经常当成饮料偷喝剩下的稀饭,长大了也爱。 方堰用碗里的勺子搅了搅粥,“怎么样?很好喝吧。” 话说完,他自己也舀了一勺子,特意均匀搭配,有葱花有肉,送进嘴里细细品尝。 “我嘴算很挑了,都找不出毛病。” 余遥配合地点头,“好喝!” 毕竟是她自己做的,那评价必须往高里给。 余遥勺子放下,又打算走来着,方堰再一次说话,“一口真的尝得出来?再尝几口吧。” 余遥:“……” 她眨眨眼,感觉方堰很上道,及时的挽留既维护了她的尊严,又没有让她错过。 不愧是他!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52节 余遥欲把勺子搁在桌子上的动作顿住,又不要脸的收了回去,“我去洗一下勺子。” 方堰叫住她,“不用,我没有洁癖,不介意的。” 余遥有些意外,“真的?” 方堰点头。 余遥仔细衡量他话里的真实性,感觉这个应该没必要撒谎后,快快乐乐又坐了回来,伸头过去,用勺子在边缘小小的挖了一勺,边动作边称赞,“没想到这样混着吃还挺好喝,香啊。” 一口不够,喝完反而更想喝了,余遥又舀了一勺,期间方堰也舀过,坦然送进嘴里,真的没有嫌弃她。 这个贵公子教养和脾气可真好啊。 余遥放下紧张,又又又挖了几勺,感觉差不多了,再吃要留下嘴贪的名声了,刚想放下勺子,贵公子又道:“锅底糊了,明天加热不方便,一口气吃完吧,省得明天为难,而且菜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余遥怔了一瞬,快速将他的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觉得他说的在理,于是撸起袖子不客气地继续往下舀,和方堰压在桌子上,倾起上半身,挨得很近,你一口我一口把粥干完了。 说是给方堰做的,实际上她喝的比方堰还多,总共捞了三碗上来,方堰只用了一碗零一点点,她干掉了一碗和一大半,本来就吃过夜宵,又喝了这个,撑的她肚子鼓鼓。 余遥揉了揉腹部,这次坚定地站起来,“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方堰也不留她,点了点头说,“我送你。” 余遥摆手,“不用,我又不是小孩。” 她由衷道:“你回去睡觉吧,不用管我。” 方堰没听,还是将她送到门口,余遥刚要走,被他喊住,“你吃蛋黄酥吗?” ??? 什么情况? 方堰继续,“前几天我朋友送了我一盒蛋黄酥,自己做的,我不爱这个,一直放着没有动。” 他从门后的中空柜子里拿下来一个很大的盒子,“再不吃要过期了,食物不能放,又没有防腐剂,过几天就坏了,你拿去吧,自己吃也好,给朋友也成,随便你。” 余遥:“……” 她有些犹豫“这……” 这怎么使得。 她拒绝,但方堰坚持给她拿去,“马上就坏了,这个天不能放。” 余遥顿住了。 今天去他家完全就是心血来潮,方堰根本没有提前准备的机会和可能,也就是说他没有撒谎,真的就是朋友送的,快坏了顺手给她。 生而为人,最起码要有一项美德,不能浪费粮食。 余遥在踌躇片刻后到底还是收下了,提着盒子往外走的时候还有些懵。 送人家一趟怎么还带了个包回来? 余遥行在走廊间,到了半程,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一看,想起来了。 方堰身上还穿着她的风衣。 他好像没有想起来,完全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坦荡荡穿在身上,冲她挥手。 余遥脚下微挪,回身张了张嘴,想提醒他,又觉得不太好意思。 人家又是给你爸妈联络自己爷爷,还把自己的粥分你一半,临走给你捎了个包。 说是朋友亲手做的,蛋黄酥的价格你还能不知道,何穗经常吃,十二块钱一个,里面好像有八个,这怎么不要卖百来块钱吗? 人家对你这么好,一件风衣你也计较? 余遥不禁开始唾弃自己。 你也太小气了吧。 大方点算啦。 余遥最后朝方堰摆了摆手,消失在电梯内。 下了楼回到车里后油门一踩到了继明公寓楼下,车子停好,上了楼一看,两点多,再不睡明天要起不来了。 余遥快速洗漱过后往床上一躺,刚要去睡,又有点不放心,起来拿起手机百*了一下。 【开车太快,把对方弄到晕车,对方对我印象还能好吗?】 用了三个浏览器,没有找到相应的答案,都是问晕车怎么办的。 余遥干脆将这个复制黏贴,专门发了个帖子。 这个点夜猫子还是挺多的,她顶了三下就有人回了她。 【赏你一锤子:恭喜兄弟,恢复单身快乐!】 余遥刚想回复他,自己是女孩子,被带晕的那个是男的,下面又有几条回复。 【星星点点: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你们男人就那么点花花肠子,总想着炫车技,根本不会顾及我们女孩子。】 【小海螺: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自己这样很帅吧?】 【唐山落子:和车过一辈子去吧,活该你单身。】 余遥:“……” 算了,还是去睡觉吧。 第41章 形形色色 哈哈哈哈哈 半夜的两点半, 余遥放下手机,被子一盖,真打算睡觉来着, 刚蒙住头,想起什么,又坐起身,将地上角落放着的礼盒拿过来。 颠了颠,有点重,不知道是里面的东西有份量, 还是盒子的原因。 盒子看起来很高档厚重, 而且很大。 像个大型的手提箱,包装大气又古典, 角落还挂了两个流苏,只看这个外表, 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蛋黄酥的话,感觉怎么也要值个几百块钱吧? 蛋黄酥顶了天,最好的也就二十块钱一个,里面还是加了肉松, 紫薯的那种。 余遥把外包装纸袋去掉,拿出里面的内盒, 内盒也很大,看着不像八个装。 因为一个蛋黄酥不大,除非光包装就占去大量的位置, 余遥更倾向于后者。 现在谁家送礼不是往高端了玩, 所谓高端就是少, 精致, 盒子反而越大越好。 余遥把内盒打开, 出乎意料,里面居然放了足足十二个。 货真价实的十二个,一点徒有其表的空间都没留,塞的满满当当都是蛋黄酥。 好实在啊。 余遥上手,拿掉一个蛋黄酥出来的时候,感觉这个厚度不太对,底下好像还有很大的空余,她又抠抠弄弄,拔.出来一层纸盒,下面还有一层,也是蛋黄酥,十二个! 二十四装,也太少见了吧! 余遥不得不夸赞一句,送礼的人可真用心啊,可惜送错人了,人家不喜欢吃这种类似甜点一样的东西。 这玩意儿只能在蛋糕店买到,所以多数爱吃的都是女孩子,男孩子有,但是少。 余遥倒是挺喜欢的,她不买,不过何穗爱,车里还是包里经常塞,余遥蹭她的。 她拿出来一个瞧瞧,不得不说送礼的人很真实,蛋壳样的透明盒子塞的鼓鼓囊囊,一点空余都没有,还差点把盒子撑破。 也太舍得了。 这个卖相和挤压过后露出层层叠叠的碎酥,以及里面点点的紫色。 余遥没忍住,拆开一个尝了尝,奶酥奶酥的,不太甜也不腻,一口下去紫薯馅料和肉松漏了出来,余遥连忙用手去接,低头去看时,手心里躺了许多的碎屑。 她没放过,也塞进嘴里,顺道又咬了一口蛋黄酥,尝到了一层冰皮,然后是颗粒很大的咸蛋黄,香甜交错,酥酥脆脆,不是一般的可口。 这谁做的啊,手艺这么好。 也太好吃了! * 新中大厦的二六零八号房内,方堰没有睡,刚洗完澡,在收拾厨房。将熬糊的锅接上水泡一泡,桌上的碗筷放进洗碗机内,低头的时候忽而注意到一个细节。 原本应该被塑料袋完全掩盖堆积如山的鸭蛋壳因为有新的垃圾丢进去,那东西太沉,压的塑料膜变了位置,露出一角下面的灰白蛋壳。 余遥太粗心,没有注意。 其实给她的那盒蛋黄酥,是他自己亲手做的。 和余遥约好的当天下班后没事做,在办公室里搜索女孩子喜欢什么礼物。 搜着搜着变成了女孩子喜欢吃什么。 很多结果告诉他,喜欢甜食,送蛋糕突兀,他又搜了一下,找到了蛋黄酥。 然后是蛋黄酥的做法,包装盒。 不难买,去蛋糕店就可以找到,他又去了一趟仓库,寻到一个从前装粽子的大盒子,里面是一格一格的,通用,放蛋黄酥也正合适。 材料更好找,超市都有,做好后又觉得只送一盒她朋友如果很多,一人拿一个,她应该吃不了几个。 蛋黄酥又很麻烦,他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做了这么点,余下的时间不够重起一炉的,索性将这个放下,送了别的。 蛋黄酥打算另寻时间单独给余遥。 并非没有机会,余遥的衣服还在他这里。 能那么快脱手他没有想到,但结果是一样的,送给了他要送的人。 方堰起身,摁了浸泡洗模式后朝卧室走去,路过沙发的时候脚下一顿。 沙发上放了几件衣服,余遥那件风衣也在,他洗澡时换下来的。 方堰盯着那件色彩干净的衣服瞧了一会儿,进了寝屋,将另一件深蓝色的大衣拿在手里,一路送去阳台,丢进洗衣机内,放了洗衣液调了清洗模式后回头,拿起沙发上的风衣套在身上后去了卧室。 * 凌晨两点四十分,余遥已经吃了三个蛋黄酥,她本来就是很饱很饱的状态,还是没忍住,拿了一个又一个,太好吃了完全不受控制。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53节 等三个结束,撑着肚子起身去洗手间,简单洗漱后回来,懒洋洋躺在床上,灯一关,不到十分钟睡着。 这一觉很香,没有梦也没有上厕所,一睡到底,第二天是被闹钟叫醒的,余遥听到了,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九点钟整。 健身教练这个行业不提倡早起,一般九点半上班,她九点起床,半个小时到公司正合适。 余遥掰着手指数了数,虽然起来的不早,但昨天睡的太晚,总共也才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对于年轻人来说就跟不让玩手机一样痛苦。 是自己作的,也怨不得别人,余遥认命地爬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刷好牙,洗完脸,从礼盒里拿了几个蛋黄酥急匆匆下楼。 九点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钟的路上时间,余遥顺路要了杯豆腐脑和一份蒸饺,根据她以往的经验,等红绿灯的时候几下就能干完。 余遥仗着自己技术还行,多次超车,只用了三分钟行了大半的路,感觉剩下的时间完全够用,刚准备找个地方停车把东西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打眼往路边一扫,好像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余遥有些吃惊,猛踩了一下刹车,回头看去,还真是。 方堰一身的藏青色西装,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风衣,边往前走,边拿了手机打电话,不时朝路边看上一眼,偶尔会伸出手招一招,像是要打的。 这个点不说高峰期,但在热闹的商场旁,很难打到。 余遥于是摇下车窗,回头对着那边喊道:“方堰!” 她摆摆手,“这边。” 那边的人好像注意到她,余遥感觉方堰那双漂亮的眼眸亮了亮,随后加快脚步,路过从两旁的树枝细缝里泄出的阳光,顶着斑驳朝这边而来。 余遥里侧的车窗也摁下来,语气随意问已经站在边上的人:“你这是要去哪?我送你。” 方堰矮下身子,从全开的窗户缝里看她,“去鼎立,远不远?你有时间吗?” 余遥脑袋朝左边点了一下,“上来。” 她稍微挪了挪副驾驶座上搁的东西,“要是别人我就假装没看见,送你怎么可能没时间。” 像自己嘀咕一样,加上低着头,声音有些闷和小声。 方堰还是听到了,他嘴角微微地勾了勾,拉开车门坦然上了副驾驶座。 余遥让他系好安全带,“你的车呢?怎么走路?” 方堰边拉宽带,边道:“昨天晚上搁在路边,车胎被人划了。” 余遥:“……” 昨晚上她还在嘀咕,千万级别的车子放在那里,附近又没有监控器,搞不好会有人妒忌,把车给划了,没想到还真有。 “那其它车呢?”她这种小屁民都有两辆,余遥不信方堰只有一辆。 “本来还有两辆,停在停车场,不过车钥匙找不着了。” 余遥:“……” 这也太衰了,三辆车一辆都用不上。 她边踩油门上路,边继续问:“你不是在新中大厦吗?怎么在这边打的?” 这边离那边差了一个路口,不是一条路。 方堰扣好安全带,自然地靠在椅背上,“那边是商场,人太多了,打的要排队,就想离远一点,边走边打。” 余遥从后视镜瞥了一眼路程,“那你也太惨了吧,走这么远都没有打到的。” 方堰那双修长的手相互交叉搁在胸前,“就当锻炼身体了。” 余遥哈哈大笑,“想得真开。” 顿了顿,她提议道:“其实可以网上打车,还方便一些。” 方堰摇了摇头,“就这么一回,又要下载软件,又要注册,麻烦。” 余遥点了点头,“是有点麻烦,我刚玩的时候胡乱点,差点注册成司机。” 那会儿她刚拿到车,开的不稳又慢,起晚赶时间的话还是打的,等车的空闲无聊摸索功能,摸着摸着不知道点去了哪,只记得跳出来一个弹窗,差点就注册成了司机。 方堰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大,“你这个经历,都可以编成一本书了。” 余遥跟着笑,“可不是吗?从小到大没少闹过笑话。” 这会儿运气不太好,车子只开了一小段路就遇到了红绿灯,余遥边拿了装在杯子里的豆腐脑吸,边用手肘撞了撞方堰压在中控台上的手臂,“你这个情况,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也是这个时间去上班,离得也不远,顺路送你啊。” 方堰多看了一眼俩人相抵的手肘,“我不知道,而且太麻烦你了。” 余遥翻了个白眼,“麻烦什么,就一条街的事。” 她打了方堰一下,“下次要给我打电话哈,不要怕麻烦,我不嫌你麻烦。” 可能是挨了一下,迫于她的淫威,也有可能觉得确实没什么,方堰颌首,“好,下次肯定打给你。” 余遥点了点头,安心干她的饭,开她的车,先送方堰去鼎立。 边开边想起一件事,“我们上班这么晚,你怎么也这么晚?” 那种集团应该七八点上班吧感觉,九点多太晚了。 方堰摁了摁眉心,“昨天睡太晚,起晚了。” 余遥恍然,“赖床啊,看不出来嘛。” 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方堰躺在床上,被子下什么都没穿,赤果着探出头,摁下闹钟继续睡的模样。 余遥:“……” 我会不会太涩了点? 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啊! 人家只是起晚了都能想到别的上面去。 余遥在心里深深唾弃自己。 常常因为太变态而无法融入到群体里。 余遥怕自己多想,也怕方堰多心,另起了个无关紧要的话头,“吃早饭了没?我这里有蒸饺,要不要?” 她指了指中控台前方,后面是平的,用来搁手臂的,下面有挖空的空间,前方也有个小凹槽,放点临时吃的东西正合适。 方堰将目光搁在那个小凹槽处,除了蒸饺还有几个没有拆封的蛋黄酥,是他自己做的,自己包的装,自然能认得出来,就是昨天他送给余遥的。 没有大的包装盒,看不出来吃了几个,但拿了几个放在车上,说明她是喜欢的。 方堰探手,绕过包装完好的蛋黄酥,打开被一次性塑料膜包裹的蒸饺,露出里面的东西,被余遥吃了几个,还剩下三五个。 他拿了一个放在手里。 余遥提醒他,“蘸蘸料。” 虽然条件简陋,但也尽量尽善尽美,蘸料也放在塑料膜内,卡在烟灰缸的槽里,正好合适还不漏。 她在车里不吸烟,所以烟灰缸很干净,都被她用来放别的。 方堰依言照做,蘸了一下,饺子颜色变深才微微低了头,用一只手接着,送进嘴里。 吃相太文雅了。 和她大刀阔斧,一口一个比起来,就像大老爷们和小姑娘的区别。 余遥:“……” 虽然这样比喻显得她很粗糙,但她还是不得不说,恰到好处,现实就是这样的。 方堰吃完还不忘评价一句,“挺好吃的。” “是吧。”余遥就像给人安利自己喜欢的东西成功一样,一双眼亮了又亮,“不过你昨晚给的蛋黄酥更好吃,味道绝了。” 她还不忘给那个做东西的说两句好话,“送礼的人也太真诚了,二十四个装,很稀有的,一般都是八个装,那个人是生怕你不够吃啊,塞的满满当当。” 方堰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我会记得她的好的。” 说她不准确,应该是她们,因为看了她们的评论,他决定做这个。 余遥嗯了一声,心里很开心,感觉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 前面不小心又到了红灯,余遥慢了两秒,没赶上。 她低了低脑袋,拿了搁在中控凹槽处的豆腐脑,刚准备吸两口,目光不经意一瞥,突然瞧见方堰那双长腿塞不下一样,屈尊缩着,几乎快抵到仪表台。 他个子太高?还是车矮了? 余遥多看了几秒,不留神又注意到一个细节,方堰大腿偏上的位置,藏青色西裤下有一条长横,一指宽,绕着腿一圈,因为是坐着的,面料垂下,盖在那个位置,所以看的很清楚。 余遥眨了眨眼,张嘴就想问那是什么,脑海里突然自动冒出一个解释。 曾经她在刷视频的时候看到的,据说为了防止正装里面的衬衫乱跑松垮,很多男人会特意穿上衬衫夹,把衬衫下摆控制住。 方堰这个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衬衫夹吧? 她身边都是一群粗汉子,很少有像方堰这样的成功人士,就算穿西装也只不过是摆摆样子,有外在没内涵,根本用不上衬衫夹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看过详细的解释和如何穿戴,余遥几乎立刻在脑海里勾勒出画面。 方堰西裤下一条带有弹性的黑色带子卡在白皙的大腿上半部分,几条同款带子由此延伸,拉到上方夹住衬衫。 余遥:“……” 我是禽兽我下贱我猪狗不如。 她立刻打开蓝牙,连了一首大悲清心咒,听着熟悉的歌声,感觉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些。 大悲清心咒的前面很正常,后面才是正正经经的佛歌,方堰可能也听过,一个前奏刚放,他就辨认了出来,扭过头看她,“成佛了?” 余遥摇头,“没有,就是刚刚看到了一个好心的男菩萨,忍不住想起这首歌。” 余遥说的顺嘴,讲完才意识到不对劲,方堰到底是年轻人,会不会知道‘男菩萨’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 她扭头看了方堰一眼,方堰表情很正常,没有异样,他甚至自然地从兜里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看来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余遥松了一口气。 副驾驶座内,方堰正在搜那三个字,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只不过前面是从别人的朋友圈内,所以没有在意,这次是从余遥口里,他起了一丝探究欲。 其实单听这三个字没什么问题,但每次陆雪发的时候都跟年轻男人有关,所以他大概知道什么含义,只是想确定一下。 他给手机解了锁,首页位置出现很多app。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54节 他不爱玩手机,也没有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有的手机瘾,平常主页只有几个软件,关注国内外的新闻和与生意有关的报道。 自从上次看到余遥的手机后,他下载了很多类似的新软件,有视频也有看漫画和玩游戏的平台。 方堰进了浏览器搜索,很快出了结果。 指一些爱在各种社交网站晒出自己健身照和性感照的男性。 和他想的一样。 方堰年纪轻轻就有一种本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所以余遥还是不放心,多问了一嘴,“你知道男菩萨代表什么吗?” 刻意误导他,说‘代表’而不是它‘什么梗’这方面。 方堰挑了挑眉,“不知道。” 他正在看余遥那天在医院刷的短视频app,进了里面搜索男菩萨,跳出来很多视频。 声音关掉,方堰点了播放,里面是个真男人cos男菩萨,看起来有模有样,方堰点进评论区。 【山上的那个他:好白……的衣服啊。】 【泥嚎:姐妹们,这条飘带好粉啊,快来看!@馍馍@十多块@我定眼一瞅】 【请叫我形形: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斯哈斯哈】 “男菩萨其实就是说,菩萨都是男的,但是男身女相你懂吗?”余遥胡说八道乱曲解。 方堰点了点头,“看起来像女子,实际上都是男的是吗?不用解释,我懂。” 跟性感和年轻俊美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42章 要跑着的 去见你。 方堰抿了抿唇, 将手机光屏摁灭,刚准备塞回口袋,铃声突然响了一下, 有人给他发了消息,在首页一闪而过。 【助理初夏:老板,车子开回来啦,您要现在开吗?】 方堰点进微*,回了这条消息。 【春暖花开:不用,先放你那里吧, 过几天再说。】 【助理初夏:明白!】 方堰刚锁了屏, 将手机放进风衣口袋内,就听到隔壁的余遥赞赏道:“对, 就是那个。” 她一脸‘你好上道’的表情。 方堰单薄的唇抿得更紧。 “男菩萨还代表了男性菩萨心肠的意思。”余遥接着胡说八道,“我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地, 老是遇到一个男菩萨,他实在太好心了,经常帮我。” 时不时在她面前露出修长的脖颈,凑近给她看完美无瑕的五官, 那双好看的手,手背上的纹路, 和微微翘起的指尖,泛红的指腹,她印象十分深刻。 对她很放心, 一点都不防着她, 不仅家里密码锁没换, 还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解扣子袒出白皙如雪的平坦胸膛。 一点都没有把她当外人。 余遥现在还记得他喝醉酒和生病时的状态, 身子软软的,像买来的洋娃娃,她可以随意摆弄,或背或抱,都随她便。 “我不想,还是被迫承恩,被他帮了不少次,他可真真是个大好人啊。” 余遥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方堰。 像在犯法的边缘试探一样,明明知道很危险,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讲出来。 副驾驶座上,方堰闭上眼,开始回忆余遥的这两天。 大前天下班准备和江明溪约会,结果遇到江明溪出轨,救他出来,送他去医院,很晚才搞定,没空出去遇别的男人。 第二天去收租,晚上和姐妹玩,没有男人,应该说还没来得及,那天其他人的朋友圈他后来补过,都去了ktv左拥右抱,只有余遥因为他的原因被迫在家。 更没有机会接触别的男人。 第三天上午收租,下午被他约出来吃饭,散场后在环山赛道‘偶遇’,一起去吃夜宵,然后送他回家,又拖到很晚归家。 两点半那个时间,再加上今天上班,她肯定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别的男人。 所以那个男菩萨是谁不言而喻。 方堰紧抿的唇微微松懈了些。 “挺好的,说明你值得。” 顿了顿,又道:“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可以对那个人好一点。” 余遥点头,“那必须的啊。” 不仅是因为方堰好,还因为跟他相处舒服,跟别人是这样的~*、.~,跟方堰是——这样的。 一条线顺下来,没有半点障碍和不适。 跟别人偶尔会觉得心酸啊,难受啊,憋屈啊,比如何穗和其他人一起喝醉,她一个人弄回去,累死了。她们几个背着她出去玩,心好酸啊。 人家都开名车穿大牌,她一身还不如人家挂在包上的丝巾值钱,相差可太大了。 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大家会暗搓搓攀比,话题八九不离十谁谁谁衣服好贵,包好珍惜等等,很多牌子她听都没听说过,偶尔谈话里还夹杂着英语,学渣直接抑郁了。 跟方堰完全没有这种担忧,他绝对不攀不比,相反,竭力低调,用的都是不知名牌,很难搜到的那种,如果问他,只会得出不值钱几个字,虽然心里明白,其实很贵。 谈话也刻意不用专业术语,她肯定听得懂的那种,偶尔哪句话说错了。 比如某某集团老总是刘xx,别人纠正她,你懂不懂啊,明明是张xx,九年义教漏网之鱼。 方堰只会说,姓名不重要,知道他很厉害就行。 她本来就粗枝大叶,一直都没觉得和其他人之间有什么,突然遇到一个方堰这样的,让她明白了原来这才是舒服和惬意啊。 就好像没见过进口奶油做的蛋糕前,以为校园门口几块钱一份的饭菜就是极品,吃过几百块的蛋糕后,几块钱的饭盒登时显得有些粗糙。 饭肯定是要天天吃的,但更惦记几百块的精致蛋糕。 方堰微微往右边靠了靠,在余遥看不见的角落,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 余遥还在安心干饭,没注意别的。豆腐脑喝完,蒸饺干掉,正好前方红灯过去,她一脚油门踩到底,急匆匆送方堰去鼎立。 本来她的时间绰绰有余,因为有方堰的原因,其实已经有点不够用,余遥特意挑了条偏僻的路,加速紧赶慢赶,只花了十分钟送方堰到鼎立门口。 方堰抬头瞥了一眼他集团挂在外面十分巨大的logo,不知道想起什么,抿了抿唇,抵触情绪很明显。 是集团有什么烦心事吗? 余遥这边心思不断,那边方堰低垂着眉眼,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一条长腿刚迈下来,突然顿住,回头看了一下她身上。 今天天气还行,早上不算冷,余遥里面是黑色的立领运动长衫,下面是同款的运动裤,右边有工牌,是工作服,外面套了件浅绿色的灯芯绒薄款风衣。 有一点复古,没有肩围,照例很大,不过她个子高,衬得起来,还显得很大气。 方堰眉眼忽而弯起,露出一个欣赏的浅笑来。 “衣服很好看。” ??? 余遥只觉得莫名,好端端地夸她衣服做什么? 不过被夸了,她还是很开心,“谢谢哈。” 方堰笑意加深,点了一下头后关上车门,没有走,就站在路边静静目送她。 余遥上班的地方不是这条路,她掌着车子,跟方堰摆摆手后,直行了一段,找到虚线拐弯回来,路过鼎立发现方堰还在外面。 他走路慢,但是稳健,被大自然眷恋了一样,风卷着他的衣摆步步飘飞。 余遥的车速不慢,只扫了一眼就过去了,这条回去的路又长,拐不了弯,她上班马上就要迟到了,也不会浪费时间回头。 余遥加快了速度,拿出毕生的修行,终究还是赶在上班前,慌里慌张打了卡,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全勤。 这个点太早,没有客人,老板又是个懒的,不到中午起不来,完全不用担心被他查到擦着点过来,余遥放慢了脚步,拉开玻璃门,大摇大摆进去。 里面不出所料空荡荡的,一个客人都没到,倒是不少同事围在前台,调戏新来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漂亮,还容易害羞,几个大老爷们就喜欢逗她,余遥嫌他们堵路,从他们中间过去,边走边道:“十块钱赌一把,来不来?” 男人都是好赌的,这话一出,几个同事登时放弃了美女,走过来跟赌。 不赌别的,赌谁的客户第一个上门,一人压十块,谁第一个,钱就是谁的。 总共有三十多个教练,不是所有人都玩的,喊了一圈也有十二个,一百二十块,够个彩头了。 赌的时候豪气,摇人的时候惨兮兮,余遥风衣和包刚锁进更衣室的柜子里,连忙拿出手机给客户或发短信,或打电话,让她们过来练练,找各种借口。 再不练长胖了,又来了什么什么教练,可以教跳舞啊,教瑜伽等等,最近做了活动,免费游泳啊。 说的天花乱坠,然而大家都表示太早了起不来,要么太忙没空,还有的在家偷懒,就是不来。 余遥坐在休息室里,已经做好了输钱的准备,心情刚有些郁闷,门突然被人打开,前台顾问小姑娘露出个头,看到只有她一个人,从门后走出来,给了她一杯奶茶。 ??? 余遥抬头看她,表情有些疑惑,“干嘛?” 小姑娘才来几天,按理来说是不认识她的,俩人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也没有交际,突然给她奶茶做什么? 小姑娘咬了咬唇,“其实我知道啦,你每次都帮我。” 她刚来的,可能老人都爱欺负新人吧,她也经常被那些男的开黄段子玩笑,时常弄的脸红脖子粗,想过直接走人,换个工作。 在犹豫的时候发现每次余遥来,都会把那几个男的弄走,不是赌一把,就是比一把,偶尔玩一把拳。 练拳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围观,也就没人注意她这边了。 一开始她是没发现的,后来有一次她在更衣室换衣服,想出去的时候被人堵在门口,又是余遥把那人叫走的。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次次都是这样可就不巧了,她不傻,看出来后自然要报答了。 “请你喝的。” 她说完跑了出去。 余遥手机塞进兜里,拿起那杯搁在皮质长凳上的奶茶,心情突然好了起来,那十块钱也不心疼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55节 毕竟这杯奶茶十二块,相当于她还赚了两块钱。 余遥走出休息室,本来以为今天自己必输无疑,没想到何穗顶着鸡窝头过来拿车钥匙,好像是她爸妈回来了,她要回家一趟。 不差一时半会儿,正好她也在这里办了卡,还是余遥亲自经手的,所以她来了后假模假样训练几分钟,余遥的钱到手,赢了一百二十块,好运连连啊。 中午有午休,余遥吃了饭后没睡,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她爸妈打电话。 她爸妈正在老家种菜,昨天方堰问她,她爸妈会不会种菜,那必须会啊,不仅她爸妈会,她爷爷奶奶,她和弟弟都会。 一家子种菜小能手。 老家就有个菜园子,以前都在的时候谁搁家谁种,搬出来后荒了,不过几颗果树还是有的,余遥电话刚打通就问:“妈,咱们家的樱桃树结果子没?” 她记得樱桃树是这个时间结果来着,除了樱桃树,还有一颗枇杷树,葡萄树和梨树石榴树也有,可惜几个都晚,现在还没长出来。 “长了,怎么了?” “你摘几箩筐来,除了咱家的,上别人家也摘点,带你们见个炒股的大老板。”因为得到方堰保证,余遥大言不惭直接应下。 如果是别人开口,她可能不确定,会担心会不会放她鸽子,不知道为什么,方堰保证她就有一种感觉,他说话算话绝对会做到,可以放心的叫爸妈过来。 刘女士不信,“吹什么牛呢,你能认识什么大老板,遇到诈骗了吧?” 余遥:“……” 她强调,“不是诈骗,是大老板,很厉害的,鼎立以前的大股东方老爷子忘了吗?上回你们俩在酒会见到,激动了半天的那个。” 身为两个菜比,被骗过后不敢投资也舍不得花钱,投资界的大佬方老爷子一掷千金,敢言敢下手,那就是他俩的偶像,还是行业的标杆。 江上淮经常提起,分析方老爷子的投资风格,她爸妈自然也熟悉。 “真的假的?” 余遥听到了她爸爸的声音,“没有忽悠我们吧?” “没有。”余遥语气很严肃,“我认识他孙子,他孙子帮我搭的桥,你们说真的假的?” 那边沉默了很久,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怎么认识的他孙子?” “这不是重点。”余遥又重复了一遍,“赶紧把咱们家种的樱桃和枇杷摘了,再去地里掰点甘蔗,二姨家搞点草莓,你熏的八二年腊肉都带来,等着我跟对方约时间,约好了再通知你们。” 那边还沉浸在震惊和不敢置信中,愣愣应了声,余遥听到了,挂了电话,眯了一会儿,下午又是枯燥的训练和撸铁时间,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一天都心不在焉,在想怎么跟方堰接洽,到了晚上下班才勉勉强强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方堰的车子一时半会儿肯定修不好,另外两辆既然停在家里的停车场,车钥匙七八成也在家里,找不到就说明没有带着,集团也没有。 没有车,他就只能让别人送,比如秘书,要么打的。 方堰不是爱麻烦人的人,余遥估计他会打的,赶在打的前接他下班,就能在路上聊关于他爷爷和她爸妈见面的事。 余遥想通后立刻给方堰去了电话。 自从发现每次和方堰聊天都不会尴尬之后,她已经不惧跟方堰通话。 其实和普通人还好,跟方堰相差太大,很担心没有话题,对方爱理不理自己,自己热脸贴冷屁股。 这才是主要的,发现不会后,现在已经可以很自然地摒弃文字,直接打电话。 * 鼎立的最顶层办公室门口,张秘书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进了办公室,将今天的文件放在老板的桌子上。 刚准备走,突然发现老板的桌前有些声音,低低的,吵吵的,听不真切,老板也出乎意料地低头边翻文件边朝那边看去。 她一时来了兴趣,踮起脚尖偷摸瞅了一眼,发现老板在用手机看电视剧? 还是仙侠虐恋情深。 张秘书微微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 她那个只会看报纸和新闻的老总在看修仙剧? 是我眼花了吗? 她揉了揉眼,又挖了挖耳洞,还是听到了声音,看到了那部修仙剧。 我的老板怎么了? 被妖怪附身了吗? 她心里还在不断瞎想时,老板动作顿住,抬眸看了她一眼。 张秘书:“……” 她鞠了一躬后退了出来,到了外面还是不敢相信,一直说电视剧是浪费时间的老板不仅在看,看的还是她都懒得看的那种你虐我,我虐你,纠缠三生三世的剧。 今天真是见鬼了。 * 办公室内,方堰瞥了一眼时间,九点半。 他特意查过,余遥那家健身房教练一般九点半上班,晚上也九点半下班,也有的中午十二点上班,晚上十二点下班,十二小时制的。 所以余遥现在应该是下班时间。 如果她没事做,又会和朋友们一起去酒吧或ktv玩,玩的还是男人。 方堰将手机上的电视剧关掉,返回到首页,刚准备给余遥发消息,那边余遥反而先一步来了电话。 方堰接通后那边自然地唤他,“方堰,你下班了没?” 方堰将手机话筒贴着耳朵,仔细听对面的说话声,同时摇了摇头,意识到余遥看不到,他才出声,“还没,不过马上就下了,怎么了?” 余遥没有废话,直接道:“我快到你集团楼下了,送你回家要不要?” 方堰一怔,不知为何想起从前,有一次和江明溪聊着聊着,江明溪电话突然响了,对面是余遥。 余遥也说要来接江明溪回去,被江明溪拒绝了。 那时他想,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没想到不过几个月而已,情况一转,变成了他被余遥接。 “好。” 那边再度响起余遥的声音,“那你快点,我已经到了。” 方堰站起身,开始收拾文件,整理桌面,合上笔记本,关上电脑,拿了挂在一边的衣服就想走,又顿了一下。 那件风衣到底还是没被取走,依旧挂在原地,主人却已经不见了。 * 鼎立集团的楼下,余遥把车停在一个角落,熄了火,下车走动。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精致男和她这种粗糙姑娘不一样,最起码也要二三十分钟,不会那么早下来,这个时间够她抽根烟再打把游戏的。 余遥找了个地方蹲下,刚拿出烟,不远处突然冒出一个骑三轮的卖破烂大爷,大爷遇到上坡,上不去,倒退了一下,余遥瞧见了,烟往口袋一塞,先帮大爷推了一把,等回来时口袋里的烟已经扭曲成了s型。 余遥也不嫌弃,撸了撸,刚抚平,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去,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快?” 最多三五分钟,等电梯时间都不够吧。 “你打电话那会儿,我在楼下巡视。” 说话的时候,方堰气息微微不稳。 作者有话说: 大家有营养液吗?投给我的话,明天加更哦~ 第43章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夜里风太大, 那细微的喘息声掩盖在里面,与大自然搅和在一起,没人听到。 余遥蹲在地上, 还有视角偏差,再加上暗,胸前细小的起伏她也没注意。 她只是垂着脑袋,若有所思。 原来从集团出来,不需要那么久啊。 她是来过鼎立的,因为每次都不是乘电梯的高峰期, 所以回回江明溪骗她说, 处理文件收个尾,在等电梯, 人太多了还要一会儿,去地下室开车, 林林总总怎么也要半个小时,偶尔四十多分钟,她从来没怀疑过。 他处理文件收个尾,方堰不需要吗?他下班高峰期等电梯, 除非方堰刚刚就在一楼,否则是差不多的。 据她所知一楼没有需要方堰巡视的地方, 就是个接待大厅。他只去高管层,最少也在二十层往上,那会儿江明溪也在二十层左右。 所以真的不能见识太浅, 要不然别人骗自己, 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余遥站起来, 将刚撸直的烟重新塞进口袋里。 虽然方堰抽烟, 但他这会儿不抽, 让他吸二手的不好,余遥干脆没点。 她掏出钥匙,摁了解锁,喊方堰上车后,自己率先一步进了驾驶座,方堰落后她一步上了副驾驶座。 余遥边插钥匙边问:“还是新中大厦吧?” 她有几处住所,市里大家一起住的宅子,单身公寓,还有老家房子,方堰只会比她住处更多。 新中大厦不一定就是他经常待的那个,屋里太新,很多东西也是刚准备的,就像刚往那边落户一样。 也许以后都打算住那边,但偶尔还是要去一去其它地方? 不管怎样,问一下比较好。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 余遥刚准备往那边开,方堰又道:“先去吃饭吧,我还没吃饭,现在肚子有点饿。” 他说完才看过来,“你吃了吗?” 余遥摇了摇头,“正好,我也没吃。” 那么问题来了,“吃什么?你有主意吗?” 她是不挑食的,有得吃就不错了,所以可以跟着方堰口味。 方堰对吃的也没要求,“我随意,你有想吃的吗?”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56节 问题又抛了回来。 扪心自问,她有想吃的吗? 当然有啦,烤鸡爪烤猪蹄烤生蚝烤扇贝都想吃,不过她知道方堰胃还虚着,连续几天受刺激,不能再折腾了,于是道:“上美*看看,附近有没有清淡的美食。” 方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进了美*app,简单浏览了一遍后道。 “去吃烧烤吧,这家有烤羊腿和海鲜,评价也不错的。” 余遥指头一顿,不得不说方堰也太会点了,一下就戳在了她心头。 她握紧了方向盘,很努力才压制住自己吃货的本质,“不要这个,天天吃都腻了。” 方堰了然,又选了家店,“烤肉想吃吗?” 余遥:“……” 究竟是他太会点,还是她爱吃的太多,这个也喜欢哎。 脑海里立刻冒出厚切五花肉被烤的滋溜冒油的画面。 单吃油腻,再烤个鸡蛋,用生菜包一层肉,再一层鸡蛋,撒上烧烤蘸料,简直完美。 余遥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嘴上却逞强道:“这两天吃的都是油腻的,想吃点清淡的。” 实际上心里想的是—— 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跟方堰一起痛并着快啊。 方堰好像还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指头在屏幕上滑动,很快又报了一家。 “去吃火锅吧,这里有一家评价很高。”方堰边说边侧过手机给她看。 不看还好,一看余遥更忍不住,脑海里全都是红彤彤吃火锅,又辣又爽的往日回忆。 口齿之间不受控制分泌更多的唾液,表面却言不由衷道:“就这些吗?没有别的?” 余遥将车子靠在一边,凑过去看,方堰也微微挪了挪身子,往她这边来,俩人将手机搁在中控台上,各占了半个身子,像那天刚从医院回来一样,几乎头挨着。 余遥清晰地瞧见自己额角几根不服管教的散发戳到方堰,一根戳在他白皙饱满的额头上,一根在立体高挺的鼻梁根。 方堰正低着头看手机,长睫垂下,没有注意到那几根桀骜不驯超脱主人掌控跑过去撩拨人家的毛,只可能感觉到痒,抬手挠了挠。 骨节分明的手登时侵占了余遥大半个视线。 她看的清楚,那根指头背面皮肤又薄又白,纹路清晰,指甲修长,月牙白均称,甲尾修剪的整齐,甲身透着淡粉色。 很好看。 就在眼皮子底下都没有缺陷。 “去这家吧,我记得这家旁边有卖粥的。”方堰实话实说,“我这个样子,可能只能喝点粥,再要一杯热牛奶就差不多了,你不用迁就我。” ‘迁就’两个字让余遥意识到自己露了馅,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像自己嘀咕一样道:“我说真的,这几天伙食有点好,可以吃点差的……” “就去这家烧烤店吧。” “好。” 余遥:“……” 她回答的太快,就像打脸一样,推翻了自己前面的说辞。 好在方堰好像没有在意,将手机正面对着她,纤长的指头点了点,调出地址,导航给她,还体贴的放了声音,余遥不用低头看,听着指示就知道方向。 她踩了油门朝声音说的地方开去。 上班的时候用的是老车,大白哼哧哼哧超过其它车,努力赶在前线。 谁也不能阻挡吃货的心。 到了半程时,方堰突然拉了拉她的袖子, “前面商场停一下。” ??? “做什么?”余遥从后视镜里看他。 方堰好像迟疑了一瞬,可能不想瞒她,片刻后实诚道:“买件衣服。” ??? 好端端的买衣服做什么? 想逛街了? 还是说…… 余遥朝他那边看去,早上接他的时候,他身上套了件风衣,晚上和早上天气差不多,其实还要阴寒一点,他只穿了一件西装,里面是薄薄的衬衫。 余遥后知后觉意识到,“你冷?” 他身体肯定还没恢复,畏寒。 “早上那件风衣呢,怎么没穿?”已经跑这么远,不好再回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方堰才会说买一件吧。 余遥边讲话边改车道,去了最右那边,停在路旁,自然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给方堰时才想起来。 还有一件风衣在他那里,没拿回来呢。 其实是两件,只不过深蓝色那件毛呢大衣已经坏了,而且被方堰花钱买走,所以不再是她的,算方堰的,随便他折腾。 今天这件,再加上昨天的,两件了。 余遥心中有片刻的动摇,穷比第一反应是将送出去的衣服拿回来,但是良知和方堰已经接过去的动作阻止了她。 这两天老是脱衣服给方堰,已经习惯了,想来方堰也是,所以接的顺手,坦然解开安全带往身上套,“怕你等太久,下来的急,忘记拿了。” 这不算谎话,抛开衣服不谈,确实怕余遥久等,下来的急。 方堰嘴角悄无声息地勾了勾,车里暗,没开灯,余遥没看见,只沉浸在那句话里。 这么一说的话,感觉她貌似也有一部分责任。 更不好要回来了。 还好她还有几件风衣。 一年中春天和秋天如果算一个季节的话,那么就是最长的,所以这个季节的衣服也不少,余遥还特别喜欢风衣和大衣,买了好多。 有男朋友后爸妈给的钱。她一般留一部分买一套值钱的,剩下就随自己心意,其实淘*上千块的大衣就很好了,一万块她可以买十件。 每次管爸妈要二十万打底,一万买用品和衣服,剩下十九万要么投在车上,要么吃喝玩乐攒起来,日子不能跟其他人富二代比,也不错了。 家里大概还有三四件左右,两件没洗,也还有两件,够穿了。 给他吧。 余遥一番开导后好了些,刚跃跃欲试的手收回来,继续开车。 那边方堰已经在慢吞吞整理衣服,因为风衣很长,他还微微地站了一下,白玉一样的手掌从自己腰间、臀部、大腿划了一道,漂亮的身体线条登时显露无疑,厚重的衣服都藏不住。 余遥看到了,手一抖,差点出了车祸。 方堰被她闪了一下,险些摔去,他坐下来后,疑惑问道:“刚刚怎么了?” 余遥不想说实话,只好道:“有一道阴影,还以为有人呢。”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方堰‘哦’了一声,没有在意。 余遥松了一口气,安心按照导航指示开车。 根据地址显示,他们离吃饭的地方已经不远了,去之前余遥一直在关注路的两边,想看看有没有卖粥和热牛奶的。 现在不注意万一待会儿到地方后发现没有,还要另外寻饭店。 让她一个人好吃好喝,方堰看着她做不到。 余遥边开车边从后视镜内观察方堰,因为身上穿了她的风衣原因,不冷了吧,所以没再提去商场买衣服的事,后面都依着她,先去找他要吃的和喝的。 方堰对晚餐要求不高,只要是白粥就好,不管什么白粥都行。 俩人坐在车里,七拐八拐,还真叫她找到一家海鲜粥铺,类似于昨天她和方堰在家自己煮的那种,余遥有事求他,这顿饭她准备请来着,然而刚点好要求还没说,方堰已经举起了手机。 余遥早就知道他的尿性,晓得他想付钱,没等他扫码成功,已经一个用力把他推去角落,那里正好有个高脚凳,方堰腿长,自己跌坐在上面。 他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刚要起身,余遥上前一步,堵在他面前,用手臂和身体把他圈在吧台和墙之间,让他没机会发挥。 方堰终于发现了不对,先抬了眸看了她一眼,又垂头,望了望横在自己面前、沉甸甸压着自己肩头的手臂,沉思了片刻后想明白了。 余遥是在防他买单。 可能真的想请他吃饭,又怕他跟前两次一样,没有检查也没有问已经动了手,死死地控制了他。 其实他就是看了一下手机而已,好巧不巧,扫钱的二维码在他不远处,余遥误会了,以为他又要付钱。 方堰细细感受着肩上的变化,余遥用得力气很大,被压的那半边肩膀微疼,还有些别的传递过来,少女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气息,她穿的薄,身上热度和体温也透过布料浸了进来一样。 方堰屏了屏息,一动不动,不想打扰破坏了这份意外的靠近。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脚下有些动静,低头看了看,余遥的运动小白鞋横着,似乎想插在他鞋和鞋之间,往里头挤了挤。 没有成功,方堰的鞋互相贴得很近,运动鞋好像不太满意,踢了踢他,砰的一声,小白鞋和他的皮鞋碰撞了一下。 方堰想了想,将两只脚挪开,搁在两边,余遥那只小白鞋立刻穿了进来,踩在椅子的横杆上,膝盖屈起,紧贴着椅子,几乎相当于抵在他两.腿之间。 现在的情况是,除非他把腿高高抬起,否则不可能绕过她出去。 余遥的目的达到,对他上半身的桎梏松懈,手臂拿开,对他下半部分的防守反倒加强了些,脚往前踩了踩,让膝盖曲的更高,他不可能过去才放心地回头跟老板说话。 “粥要大份一点。”这个是因为她也想喝。 “虾和蟹一定要多放,再来一份扇贝肉,听说海带添进去也好喝,也加一点吧,另外的费用另外算,要再掏多少钱你说,料一定要给足。” 这会儿钱不是重点,重点是让方堰满意,吃的舒服、开心。 豪华套餐必须跟上。 余遥财大气粗,还加了一份海螺肉进去,蟹特意叮嘱必须洗干净。 很多店都不讲究,从水里一捞就往锅里煮,有沙子和脏东西,刷一下最好。 钱给够,什么要求老板都满足,要另外加热两瓶纯牛奶也答应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57节 余遥该嘱咐的嘱咐好,把手机付款页面打开,让老板拿着她手机扫一扫二维码,弄好后她自己输入金额付钱。 吧台内响起付款成功的提示音,余遥特意检查了一下金额,扣费是正常的,所有钱都付了,没有问题才挪开脚,放方堰自由。 方堰还保持着被‘胁迫’的姿势,没有动,安静在角落坐着。 余遥的性子和他恰恰相反,是风风火火的那种,来去如风,走的时候方堰能明显感觉周围一凉,热度和体温都被余遥一并带走了。 方堰低了低脑袋,看向下方,椅子的横杆上多出一个脚印,他挪了挪鞋子,踩在上面,将脚印覆盖。 这家店的效率很高,粥很快打包好,牛奶也用塑料膜装着保温。 牛奶是他的,余遥一只手提着粥,一只手自然地将牛奶往他外套、也就是她自己的那件风衣兜里塞,动作很随意,没有通知他。 方堰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件风衣本来就是她的,动自己的东西还要打招呼说不过去。 他只是没有防备,猝不及防感觉到左侧兜的位置坠了一下,随后是手划过腰侧的触觉。 春天穿的,没那么厚,被摩擦过的地方很明显。 方堰顿了顿,微微侧目望过去,余遥注意力都在粥上,给他塞牛奶的动作就像敷衍一样,看都不看,凭着记忆去做。 一直往兜下方的地方去塞,可能平时她自己穿的时候就是这个位置,所以怎么都放不进去。 牛奶和塑料膜在衣服上磨了又磨。 方堰靠近那边的手臂微微抬起,更方便她,脚底下也微微放慢,始终保持在和她同一线的位置配合她,余遥还是塞不进去。 方堰抿了抿唇,没等他提醒,余遥好像自己发现了,视线终于从粥上挪开,盯着他外套上的兜,把手里热乎乎、暖洋洋的盒装牛奶精准塞进口袋里。 口袋很大,重物搁进去后压的衣服往下坠了坠,有微热贴着身子,无私地散发着余温,暖着腰侧。 总共两瓶牛奶,余遥又绕到他另一侧,将另一瓶也塞进他兜里。 风衣的兜都很大,这件一次塞两瓶不成问题,余遥是雨露均沾,两边一致方堰穿的也舒服些。 余遥搁好后提着粥大摇大摆去了驾驶座,看他还站在路边愣着,摁了一下铃提醒他。 方堰回神,加快脚步,过来拉开门上车,安全带一系,俩人一起去的烧烤店。 他的需求满足,该余遥了。 余遥可能在惦记吃的,这会儿开的很快,没多久到了地方。少女迫不及待停好车,下来后一双眼黏在路边一样,一直往那里的烧烤摊看。 还没有忘记自己有个伴儿,一步三回头,叉着腰等着他,像大人带着小孩出门,满眼都是不放心。 说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余遥对他的‘安危’很操心。 是那天江明溪的事吓到她了吗? 方堰瞧见她嘴角撇了撇,似乎对他的速度和没有紧跟着她的行为不满意。 方堰快追了几步,站在她身侧,她就满眼的笑意,一旦他站远了,落后太多,她一双眼立刻盯过来。 这个是他试验过很多次,次次应验,很准的小细节。 余遥生怕他被别人拐走一样,看他看得很紧。 方堰嘴角勾了勾,立在离余遥不近不远的地方,在她的视线下,让她可以随时看到,然后安心的做自己的事。 余遥正在冰箱柜前点菜,因为他不能吃,几乎都是依着她自己的口味,但也没有忘记他。 点了一份压锅生蚝,压锅生蚝是干蒸的,蘸料吃,不油不腻,反而很爽口香甜。 除了生蚝余遥还让店家压了点虾和蟹,扇贝也要了些,从来没人这么吃过,店家有些犹豫,几秒后臣服在金钱的魅力下。 方堰眼看余遥点的差不多,刚准备去找位置坐下,才移了一步,又被怀疑他要买单的余遥盯上。 这里没有吧台,也没有墙,余遥没办法困住他,干脆抓了他一条手臂,夹在自己臂下。 兴许是看到风衣口上的蝴蝶结绑带,余遥把那个拆下来,另一只也是,两条打上结加长后,绕过他的手腕系了起来。 期间店家问生蚝和虾蟹要不要分开压,一锅生蚝已经很满了,放不下其它的。 余遥一分心,绑带从他无名指和小拇指之间勒了一道,穿过他手背和指头与指头的缝隙而过,最后在手腕处打了个结。 系得紧,他小拇指不自觉翘起,手背上也被勒出一道红痕来。 方堰没有反抗,也没有提醒余遥,只垂着眉眼,盯着那两条浅绿色灯芯绒绑带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身边的人撞了撞他,“等我点好付了钱就放了你。” 他没有意见,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好’字。 余遥放心了,又扭头继续点,可能怕他这样还能折腾,一只手穿过他被绑住的手臂中间,像挽着他一样,拉着他走。 九点到十点这段时间正是下班高峰期,人来人往很热闹,店里店外都坐满了人,几乎无一例外,全都目光古怪地看着俩人,甚至有人小声讨论。 “虐死单身狗啊。” “好大胆啊,在街上玩这么疯。” “男的好帅!” “女的也不错。” “他们好般配啊,个子都这么高,都这么瘦。” “是怎么做到面不红气不喘,坦荡荡玩游戏的?” “我要是有这么厚的脸皮就好啦。” 这些声音他能听到,余遥七八成也能,方堰瞧见她僵了僵,回头目光落在他被绑的手腕上,和她自己手穿过去的动作。 像刚反应过来一样,整个人都愣住了。 方堰比她高了些,从上往下,几乎肉眼可见她眼神和脸上的错愕。 思想简单的人根本没有多余的花花肠子,只是想控制住他而已,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误会。 余遥面上开始出现尴尬和犹豫,尴尬是自己脑子一热做了比较特殊的事,犹豫是想解开吧。 方堰在她耳边说话,“清者自清,不用管别人。” 余遥恍然,目光也坚定了些,“再忍忍,我就点好了,付完钱就给你松开。” “嗯。”方堰颌了颌首。 余遥加快了速度,最后要了几串烤鸡爪,一串烤鸡翅后去付钱,方堰被她绑着,没办法跟她争,余遥很快扫码成功,确定付了钱,没有异常她才动手,解自己系的蝴蝶结。 本来就是活结,一拉另一边的短带就松了。 余遥解开后几乎眼瞧着方堰被绑住的部分开始发红,勒痕清晰明显。 她心中登时生出愧疚感。当时确实没多想,只知道方堰老偷摸买单,回回让人防不胜防,他借口多,心思灵活,自己肯定斗不过他,只能来硬的。 事实证明还是很有用的,两次都被她得逞,成功买到单,只不过过程不太好而已。 余遥多看了几眼他手腕上的红。 愧疚感更盛。 这是请人家吃饭呢,还是绑架人家呢? 方堰也是好脾气,居然纵容了她无理取闹的行为。 余遥还没来得及多想别的,方堰忽而伸出手,示意她,“束带。” 束带是绑在手腕处的,他一个人弄不起来,要旁人才行。 没有那个,衣服袖口位置登时多出三个塞带子的扣来,不好看。 余遥了然,连忙倾了倾身,拿了其中一条,细细绕过方堰的手腕,将绑带系上。 期间有多留意那只手。 越发的红了,他本身又很白,白和红两个颜色极致的对比。 其实大家没说错,真的像玩了什么游戏。 余遥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她边系边问,“你为什么一点都不介意?” 方堰面不改色:“我有个比你还会胡闹的爷爷,习惯了。” 余遥:“……” 作者有话说: 加更已经完成啦,是两更合一啦,感觉还是加少了,今天也尽量努力努力加点~ 第44章 可能会是 暂时还不是。 余遥脑海里莫名冒出一个白胡子老顽童模样的老人。 听方堰的描述, 感觉他爷爷是这类的。 应该会很好相处。 谁带的随谁,方堰是爷爷拉扯大的,他脾气这么好, 他爷爷肯定也是。 爸妈有福了。 一个耐心又好说话的师父是很难得的。 以前跟江上淮学习的时候,江上淮经常给个模凌两可的范围,让爸妈自己去查资料,自己去领悟。 好家伙,爸妈那个智商,简直就是班级里的差生, 就没合格过。 要不是家里房子多, 还被江上淮知道了,可能连鸟都不鸟俩人吧。 余遥直觉方堰的爷爷不是那样的人, 又有他这个中间人在,应该会稍微上点心教吧? 余遥更用心地给方堰系左手上的绑带, 打了个蝴蝶结后,又开始系右边的。 这两年很流行这样的衣服,绑带在袖口位置,穿起来就像收口的一样, 两条带子长长坠下来,很有感觉。 她一时走火入魔, 买了两三件差不多的,当时只顾着好看,根本没有多想, 刚刚灵机一动, 拿它们绑住方堰的手, 还觉得自己很机智, 要不然旁人看热闹的闲话, 她依旧沉浸在自己聪明绝顶的假象里。 主要方堰也不提醒她一声,闹了个笑话。 余遥朝那边看了看,方堰正在翻菜单,注意力没在这边,但是十分配合。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58节 她让伸另一只手,他就把那只手给过来,穿环的时候把他的手翻过来,手心朝上,他也没说什么。 余遥专心系绑带,一开始是真的,全部心神都在蝴蝶结上,怎么把它系好看了,对称了,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目光落在他手心里。 平常其实很少能看到这块,都是手背,余遥莫名其妙有一种把猫咪翻过来,露出柔软的肚皮感觉。 方堰的手心皮肤更薄,能清晰地看到细小的青色血管,和掌腹的红。 传说中洗衣服会把手洗破的那种脆弱感。 余遥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上面,不给自己涩涩的机会。 正好带子系好,老板端来两个高压锅,压锅生蚝和虾蟹都是用这个蒸的。 盖子打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登时扑鼻而来,老板刚将蘸料放上来,余遥就已经迫不及待拿了一个生蚝拆开,挖了肉,第一个没有自己吃,先给了方堰,搁在他面前的碗里。 他刚掀开打包的一次性碗盖子,还没来得及吃,一个大生蚝搁在正中,慢慢地沉了下去,被白粥掩盖了大半的肥胖身子。 海鲜粥加生蚝正正合适。 余遥第二个才给自己,蘸了料后送进嘴里,登时满口留香。 不得不说生蚝可真是人间美味啊,蒜蓉烤着好吃,这样生蒸味道也是一绝,更滑更嫩,水水的、一口下去全都是肉,上上下下都是能吃的,肚子里是海藻,也可以食用。 余遥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种天气,这样的晚上,加上对面赏心悦目的人,再吃上这样的美食,可真是叫人满足啊。 不枉来人间一趟。 余遥嫌一个一个吃不过瘾,先将所有生蚝拆开,肉搁进一个干净的小碗里,然后再跟方堰分享。 这家的压锅生蚝是真的一绝,就是调料有些不正味,余遥又让老板加了点小米椒和蒜泥,搁在自己的调料里。 一共是两份蘸料,她和方堰一人一份。 余遥加完料后再一尝,果然更绝。 她忍不住推荐给方堰,把自己的蘸料搁在中间,欢喜道:“蘸这个尝尝。” 本心只是想让方堰感受一把更高端的吃法,没想那么多,蘸料到了方堰那边,余遥才想起来。 自己用过了,吃到一半嫌不够味,回碗里又蘸了一次,桌子不大,方堰离她很近,肯定看到了。 他会嫌弃的吧。 余遥刚准备出声,反应过来,俩人都喝过同一个碗里的粥了,嫌弃个屁啊。 果然,方堰坦然夹了她拆好的肉,蘸了蘸她的酱料后送进嘴里。 手腕上的绑带太长,坠到桌子上,随着他的动作,一路从生蚝肉的碗边,拉到桌沿。 现在才刚开始吃,桌上很干净,待会儿一堆壳和垃圾,这个样子肯定会沾到的。 自己的衣服自己心疼,余遥让他把手伸过来。 方堰虽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放下筷子照做。 余遥自己现在身上的是运动长衫,袖子不大,所以直接举起手,在空中、高压锅的上方,给方堰掖了掖袖口。 长绑带的尾部塞进束身内,绕了几道之后,一点尾巴都不漏出来。 晚上的十来点左右,类似于夜市一样的摊位边,简单绕了彩灯的棚子下,一只漂亮的手高高举起,五指自然地垂着,正好在高压锅的上方。 锅里还冒着热气,有氤氲的蒸汽上升,熏在那只手上,像从雾里伸出来的一样,更显白皙玉润,从指头到手心手背再到手腕,所有线条都精致到完美无瑕。 上天最杰出的作品,应该锁进博物馆里给人欣赏。 余遥涩涩的小心思就像春天润土下的种子,咔嚓冲破地面又冒了上来。 余遥叹息一声。 跟这样的人一起出来吃饭,不想涩都难。 她只能努力压制下来,让方堰换只手,一边歪头看他,“怎么样?这样蘸着吃好吃吧?” 方堰点了点头,“嗯。” “对这顿饭满意吧。”余遥接着问。 虽然她冒冒失失好几次,又是给人挤在角落,又是绑手的,但还是希望方堰的回答是正面的。 方堰望了望空中,余遥认真给他理袖口的动作,点了点头,“嗯。” 说实话,余遥松了一口气,尽管不知道是对方良好的教养让他昧着良心说谎,还是真的这么想,没有负面的评价可真是太好了。 最主要的是,面上也没有不满的情绪。 看来还没有太糟糕。 余遥给他掖好后,又安心干饭了。方堰也收回手,拿了筷子在碗里搅动。 并不顺利,像是遇到阻碍一样,底下沉甸甸的,用勺子挖了挖,全都是肉,扇贝、海螺片、贝柱、海米、虾仁、蛤蜊,满满当当。 像是生怕他营养不够一样,加了很多很多的辅料。 海鲜粥余遥要的是大份的,再加上料多,一个打包盒装不下,有两碗。 付完账后他坐在椅子里等,余遥突然跑去和后厨连接的窗口,跟老板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那时候只以为是无聊,这会儿才明白过来。 余遥面前也有一碗海鲜粥,她一边吃烧烤一边喝粥,但是舀了好几勺都不见大块的肉,现在想来肉都在他碗里。 谁说她粗心? 方堰弯了弯眉眼。 她其实很细心。 在照顾他。 这顿饭双方吃的都很满意。 余遥满意是因为方堰饭量不大,能把那碗粥干掉已经实属不易,所以桌上的饭菜基本都是她吃的,美食塞满了一个肚子,那叫一个满足啊。 另一边方堰满意是因为余遥,会先尝一尝,发现某串烧烤好吃,让他咬一口,知道味道。 某样东西没那么刺激,也会给他,碗里的肉越来越多,多到他险些吃不完。 饭后俩人没有急着回去,沿着路边走了走,消食,余遥脚快,走在前面,方堰动作慢,在后面跟着,手往兜里一插,摸到两瓶奶,他拿出一瓶给余遥,余遥没要,去路边买了碗冰粉。 牛奶被他重新塞进口袋里,握在手心,摄取上面的余温。 牛奶的外面还包着塑料膜,是热的。 方堰这会儿有些撑,没有喝,只这么拿着,走了两条街才有余力将牛奶取出来插上吸管慢悠悠喝着,享受温热的液体进胃的舒服感,和晚风吹着的惬意。 街上人不少,情侣三三两两并肩而行,乍一看他与余遥瞧着也像一对。 有人藏在绿化带的暗处悄悄看着他俩,说私密话,余遥也凑过来,示意他看灯下,有一对情侣正紧紧搂着,影子拉出老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和余遥的也挨的很近,长长拉远。 短些的那个突然碰了碰长些的,方堰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撞了撞,余遥问他:“你爷爷好不好相处啊,有没有什么忌讳啊?我回头跟我爸妈说说,别冲撞了他。” 方堰仔细想了想他爷爷,那个亲切的老人和蔼了一辈子,并没有忌讳,于是摇了摇头。 顿了顿,又问:“你跟你爸妈说好了吗?” 余遥嗯了一声,“我还让我爸妈摘了好几箩筐的樱桃和枇杷,还带了甘蔗,这个季节有甘蔗,老家自己种的,又粗又老,很甜的。” 她绘声绘色的描述,不时还比划一下。 “我估计明天就能到,我老家离这边不远,开车几个小时。” 其实她觉得今天就能到,依着老爸老妈的性子,表面看起来很轻松,实际上不能跟着江上淮学习,心里肯定很慌。 两个人一点波浪都经不起,有点风吹草动就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她说有新老师,俩人七八成开心死了,别说砍甘蔗摘果子,只要不出钱,上山逮兔子都行。 如果实在要出钱,也是肯的,就是跟割肉似的,心疼。 “那约好明天中午吧。”方堰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余遥上午九点半上班,晚上也是,但是中午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三个小时,做什么都够了。 余遥点头,“好。” 她定了具体的点,“下午……一点吧。” 她本来想说十二点的,突然意识到十二点要吃饭,还什么都没做,蹭人家一顿饭不好,于是又改口讲一点。 那会儿正好需要锻炼锻炼消食,一起种种菜,伺弄伺弄花草,她爸妈勤快点,老爷子满意,那肯定会顺口教几招。 “我爸妈不会开车,到时候我送他们去,我吃完饭正好差不多一点。”余遥多解释了一句。 她爸妈太菜,每次去哪都是蹭别人的车,要么让某某侄子帮忙,自己没有驾照,开不了。 黑夜里,方堰一双眼微微一亮,“知道了。” ‘知道了’的意思是说他晓得并且同意? 余遥多看了他一眼,方堰正望着脚下的路,眉眼被旁边的灯光一照,更显立体精致。 夜晚风大,吹得他长睫颤了又颤。 余遥及时顿住脚步,“逛累了,回去吧。” 其实是担心冻着他。 方堰的身体太差,再吹一晚生病,责任又是她的。 认识几天,除了第一天,接下来都是她弄生病的。 余遥心里多少有点虚,正好事也谈完了,没有要说的了,该回去了。 方堰点了点头,俩人一起挑了条近路回到车内,照例余遥开车,送他去新中大厦。 这会儿车少,余遥开的也不算慢,没多久到了后门口。 余遥车子停下,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该还她衣服了。 方堰平时很厉害,眼观八方,耳听六路,今天好像失聪了一样,居然没有看出来她的暗示,和昨天一样,坦荡荡穿着她的风衣,下了车进了后门,在电梯旁等着。 这时候叫他还来得及,但余遥想了想,还是熄了心思。 算了算了,反正家里还有两套,够穿的。 方堰还能眛她衣服不成,就是忘记了,不小心穿走的,等回头没衣服了再要回来。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59节 余遥送完方堰,回到自己家后,第一时间检查,看看自己有没有记错,是不是还有两套衣服? 所有衣柜翻了翻,惊喜地发现是三件,虽然如此,还是担心有些不够穿。 余遥破天荒地提前洗了衣服。 按照她以往的习惯,不堆满一堆,只剩下一两件的程度,是不会洗的。 要问为什么,拖延症?喜欢一口气把事情干完? 余遥也不知道,反正突然有了危机感。 洗完想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提前拿出来,三件一件是军绿色带纱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穿的,还有一件西装样式的风衣,以及牛仔风衣。 西装和牛仔都看不出明显的女性特征,但是那件带纱的…… 余遥把军绿色那套风衣拿出来,一边挂在外面,一边不怀好意地想。 看他明天还好不好意思穿。 会不会被人笑话。 男孩子穿女孩子的衣服,古往今来第一个了吧。 这也就算了,还一连穿走了两件,加上那件深蓝色的大衣是三件。 余遥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俩眼一闭,脑海里不自觉冒出方堰坐在她的副驾驶座内,穿着她的风衣,将脸陷进领子里的一幕。 她翻了个身。 脑子里又钻出方堰长身玉立,套着她的衣服,站在她身侧,风肆意在他身上停留,卷起衣角和袖口绑带的画面…… 余遥蓦地起身,将那件带纱的长衣塞进衣柜里,换成西装样的风衣,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不知道怎么了,只要脑子里一升起不给他穿的想法,就好像做了错事一样,胸膛间满满都是愧疚和罪恶。 余遥叹息一声。 算了算了。 惹不起,认输了。 不就是几件衣服吗?给他就是了。 * 新中大厦的二十六楼,二六零八号房内,方堰刚洗完澡,一边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抱去洗掉,一边坐在沙发上,翻检今天穿回来的外套兜。 里面还有一瓶牛奶,塑料膜口子系的紧,尚且有一点点的热度,方堰拿出来,意外带出一根歪歪扭扭的烟。 是余遥在鼎立楼下时塞进嘴里,刚想抽,因为他,又罢了手,将烟临时搁进外套口袋里。 现在外套在他这里,烟自然也是。 方堰拿着烟,闭上眼,脑海里是余遥蹲在路边的画面。 刚见时她心情好像不太好,面上有几分愁色,不过谈到吃喝,立刻又满血复活。 想吃又忍不住为他考虑,假装不想的样子。 被他穿走风衣时愣愣的表情,想拿回去又不好意思,手悄悄地缩了缩。 方堰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他想起什么,忽而放下烟,拿了兜里的手机,给爷爷打了个电话。 十一点,老年人刚泡了脚躺在床上,被子一盖准备去睡,一个电话又爬起来去拿手机,看到上面的备注长叹一声。 这个孽孙,不早一点。 方奚平接了电话,没好气道:“这么晚了,打电话做什么?” 方堰习惯了爷爷的睡前气,没当回事,只靠着沙发背垫上,拿着牛奶的包装盒在看,太晚了,他也不废话,直接问:“爷爷,您明天中午一点有空吗?” 方奚平坐在床边,认真想了想,“和老张约了去钓鱼,怎么了?” 老张是他另一个爷爷。 “爷爷,”方堰开门见山,“明天有两个人要来找您。” 方奚平挑眉,“谁啊,重要吗?” 不重要的话他还是决定去钓鱼,好久没去了,有些想念。 其实他一个退休的老头,早就不管事了,来找他的人,谈正事他也不会理,七八成不会是很重要的人。 他心里的天秤还是更倾向于钓鱼。 方堰换了一只手拿手机,“重要。” 方奚平追问,“所以是谁?” 方堰单手抠下瓶装上的吸管,拆开塑料膜,插.进牛奶里,“如果有缘分的话,可能会是您未来的亲家。” ???!!! 什么情况? 我铁树一样的孙子开花了? 第45章 强烈对比 余遥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 方奚平感觉自己腰不疼,腿不软,刚刚因为起身太快, 头晕了一下也没那么难受了。 好像瞬间年轻了一二十岁,到达正青年的时候。 他捧着手机,精精神神问:“谁啊?哪家的姑娘?” 他年纪大了,什么时候会去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岁数,随便闪一下腰, 磕着碰着人可能就没了。 这辈子也算叱咤风云过, 对自己的一生没有遗憾,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孙子。 没有爸妈操持的孩子, 只能由他来。他之前也帮孙子盯过,几个老战友的孙女都正年轻着, 而且都对孙子很满意,和老头们商量过,悄摸着以各种理由叫来年轻人撮合,每次孙儿表现都很不尽人意。 不是全程很少交流, 就是干脆带着文件夹,边翻文件边和女方应答。 这是侮辱谁呢。 别说女方和他老战友看不下去, 他都恨不得敲一敲孙子的榆木脑袋。 一点都没有继承到方家的血脉。 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少女杀手,儿子……那混球不提也罢。 孙子会这样,他后来仔细琢磨过, 大概跟他从小带着有关, 从三岁开始, 小孩儿身边没人, 让阿姨保姆看着又不放心, 干脆时刻携着,无论开会还是做什么都会给他添把椅子。 每天听一些老头大爷开会,处理文件,一待一天,兴许习惯了,性格定型,枯燥又乏味,八九岁就开始捧着报纸看,一点年轻人的爱好都没有。 带去见哪个姑娘对方都说没有话题,不太能成事。 其实他知道,是孙子在暗暗抗议。 虽然性格确实没什么亮点,但跟在他身边久了,耳濡目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捧得了佛,杀得了恶鬼,真想的话,哄个人轻轻松松。 他不愿意而已。 别看他表面不显,其实是个主意大的,下了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好在那会儿年轻,倒也不急,一晃多年过去,现在还是那个熊样,他不急,倒是把别人急死了。 每次劝他,都说时间还没到,十八岁的时候这么说,二十岁还是,到了前阵子嘴依旧硬。 因为有他爸妈的事,也不好过分逼他,都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他自己找好了。 着实令人意外啊。 “长得怎么样?性格好不好?”他实在忍不住,连连追问:“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方堰窝在沙发内,耐心极好,一一回应,“不是圈子里的,是个好姑娘,长得……” 方堰脑海里冒出余遥的样子。 余遥长得好看吗?其实不算很出众,但恰好戳他,“是我喜欢的长相,我喜欢的性格。” 余遥五官偏立体锋利,不是时下流行的,性格也偏强势豪爽,也不是一般男人会中意的,正正好,他喜欢。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是缺陷的莽撞和磕磕碰碰,对他来说也是优点。 他喜欢余遥走在路上,突然撞他一下,轻拍他一下,不疼,但是就像认识很久了一样,会显得很亲昵。 方奚平有些意外,是意外的惊喜,“你果然开窍了。” 听着声音还不是一般的喜欢,他这孙子自小老成,很少显露出这么明显带有情绪的表现。 成长太快,以前心里想的什么,他多少还能猜到一些,现在是完完全全摸不透,这还是长大后乖孙第一次对他吐露心声。 方奚平对那个女孩子充满好奇。 “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喜欢的?” 方堰实话实说,“有十来年了吧,不过最近才认识。” 十年前的那天他就十分确定,余遥是他要找的人,对待爱情忠诚专一,从一而终,一旦拉了他的手就不会松开。 不过他也知道,一旦拉了别人的手,她也一样专一没有二心。 所以在知道她有了男朋友之后,他想过放弃,后来爷爷身体出了问题,被一个死对头气的差点丧命,下了好几次的病危通知书。 他只有一个亲人,很怕爷爷没了,只能加紧脚步接手集团帮爷爷分摊压力,一边还要兼顾学业,连跳了好几级,离开了那个地方 。 医院、学校、集团经常三边跑,忙的没有时间考虑别的。 没想到多年后江明溪入职了鼎立,连带着余遥也时不时出现一次。 鼎立所有楼层都安装了监控器,总控在他的办公室,他每天忙完抬头就能看到对面,放大后楼层的角角落落,进进出出都十分清晰。 余遥来的不勤,一开始他没发现,后来才慢慢察觉,江明溪对她不算好,她不幸福。 他隐隐感觉江明溪心中应该另有他人,偶尔会从他口中听到赞美另一个人的话,拿那个人和余遥比。 余遥没有‘她’有气质,没有‘她’好看。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60节 他曾经监控过江明溪,想看看他和哪个姑娘走得近,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任他想破脑袋也没有考虑过,江明溪暗恋的人居然是他,还试图对他下手。 恰好让余遥撞见,原本以为余遥会割舍不下,毕竟谈了很久的恋爱,没想到余遥轻而易举放下,最近都不谈论江明溪了。 他也是事后才知道,余遥跟江明溪交往了不过大半年而已,从前一直类似于青梅竹马,不是一对。 被江明溪和其他人误导了。 有一段时间,他问过江明溪,特产哪里来的?江明溪说女朋友给的。 俩人那时候的相处和互相挑送礼物的程度,也容不得别人不怀疑。 因为受了恩惠,他帮忙代为挑过礼物,也回过礼。 余遥是个恋旧的人,有一个夹刘海的小夹子,她到现在还在用,偶尔会出现在头上。 是一组的,有八个,她性子不拘小节,其它应该都弄掉了,只有那个和其它夹子一起用。 侧头的时候会露出来,夹子上有几颗钻,藏在发间,还挺显眼。 “十年前?”好家伙,那时候他才多大点?最多十四五岁。 还是个小少年就情窦初开了? 问了他两个问题,认识多久和什么时候喜欢的? 他说最近才认识,那那个十年就是喜欢的时间。 不声不响喜欢了人家十来年。 我这个孙子是干大事的,心思藏这么深,他居然没有注意。 “好啊你,”方奚平开始兴师问罪,“我说怎么老是拖啊拖的,原来早就心有所属了,怎么不早告诉爷爷?” 方堰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十年前我以为她有男朋友,十年后她真的有男朋友了,我没有机会。” ??? 方奚平感觉自己听错了。 他孙子这个条件,不说多好,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外面一片森林随便他挑,天涯何处无芳草,喜欢一个有男朋友的?还惦记了十来年都没有放弃? “改天把她带来给爷爷瞧瞧。”什么样的天仙才能吊得了他孙子十年,他一定要去看看。 “那可不行。”方堰拒绝了,“我们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方奚平:“……” 动作这么慢? 方堰多解释了一句,“事实上是我单方面的暗恋,她喜不喜欢我还不清楚。” 方奚平:“……”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那么多明里暗里喜欢他的姑娘,他不愿意,跑去暗恋别人,对方听着对他还没有意思? 方奚平感受到了震惊和稀奇。 震惊是因为孙子,稀奇是因为对方,据他所知,他孙子那副皮囊,几乎没有姑娘能拒绝。 居然会有不喜欢他的小姑娘。 方奚平半靠在枕头上,指头点了点床头柜。 对那个神奇的女孩子更感兴趣了,想见一面看看。 “爷爷。”方堰叫了一声,“如果您明天真的没空的话,我去找其他爷爷了。” 他有好几个爷爷,都在商业上有些成就,就算爷爷不去,也不会失约。 “你个小兔崽子。”方奚平没忍住,骂了他,“跟谁学的,抻你爷爷。” 方堰嘴角微微勾起,“不是您说明天去跟张爷爷钓鱼的吗?” 方奚平恨不得拿拐杖敲他,“钓鱼能有孽孙的终身大事重要吗?” 方堰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大,“所以您是答应了?” 方奚平‘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方堰知道他别扭,没有拆穿他,讨巧道:“那我先谢谢爷爷了。” 停滞片刻,又道:“孙子的幸福就交给爷爷了。” 方奚平:“……” 没等他开口骂两句,孽孙又道:“很晚了,爷爷睡吧,孙儿挂了。” 话说完,那边没了动静,方奚平听着忙音,还沉浸在孙子给的消息里,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他明天要见的人可能是自己的未来亲家,那个姑娘的父母? 感觉有点奇妙,方奚平想了想,点开手机通信录,给自己的老朋友打去电话。 晚上的十一点半左右,山林间原本一片黑暗,没多久一排别墅区的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照了整晚都没有停歇。 * 第二天一大早,大概八点钟左右,余遥醒了。 因为昨天没有熬夜,所以今天起的早,洗脸刷牙加洗头,用掉了半个小时,再出去吃个早饭,又十几分钟没了。 时间还是很早,距离上班四五十分钟。 这期间余遥一边做打发时间的事,一边看手机。 没人给她电话,也没有消息。 好不容易来了一声响,点进去一看,是广告弹窗。 余遥低头,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西装样风衣叹息一声,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决定主动打电话过去,刚进了通讯录,微*有语音电话进来。 余遥先接了语音电话,打来的人是何穗,也不墨迹,直接开门见山,“余遥,江明溪那个混球又出来了!” 江明溪进监狱,给她戴绿帽子的事何穗知道,有那方面的朋友,一直帮她盯着这事,所以有消息第一个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是主犯,主犯另外有人,我也搞不懂,反正很复杂。” 何穗声音紧张,“现在怎么办?他那么渣,就这么放出来了?” 过了两秒,她提议,“要不咱们找人打他一顿?” 不往死里下手,最多打架拘留而已,这个牢还是做得起的。 “不用。”余遥在吃猫耳朵样的小馄饨,“有人会收拾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意外的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反而还有一丝窃喜。 正缺个打电话的借口呢,它就来了。 余遥跟何穗又简单聊了两声,挂断后给另一个人打去电话,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生涩和不自然。 电话响了两声后,被对面接通,话筒里登时响起轻轻地、微弱地呼吸声。 方堰和以往一样,不说话,等着别人先开口。 余遥也耗着,这么几秒钟过去,对面先熬不住,笑了,“怎么有心情给我打电话?” 余遥理由十分充足,所以理直气壮听着那边低低哑哑,略微有些鼻音的磁性声音。 听着听着,突然明白为什么知道江明溪出来后,心里平静无波了。 因为方堰。 如果没有他,被人绿了,对方还平安无事,进去遛了一圈就出来,没有受到半点惩罚,她不得立刻冲去江家,管它三七二十一的,先揍他一顿打残再说? 就是因为有方堰,一个天仙似的人每天都看到,早也见,晚也见,闲着没事还见,对方不仅脾气好,纵容她所有的失误,还会把好吃的留给她,处处帮她兜底,听话又好相处,关键长得好看,是个能处的,不客气地把春色都便宜给了兄弟。 还老是穿她衣服,她最近纠结的事都是,衣服快没有了,怎么不动声色找他要回来? 要不要跟他打个商量,穿可以,但是要有穿有回。 每天这么忙,江明溪算个鸟蛋啊。 早就被她当成垃圾,丢进黑沟沟里了,一点回忆的想法都没有。 谁每天看着东方明珠,会想起茅厕里又臭又硬的一坨? 第46章 抱一下吧 需要吗? “为什么不说话?” 可能是她太久没出声, 方堰又问了一句。 声音里的鼻音还是很明显,感冒貌似还没好。 昨天见他的时候感觉还成,只一点点, 今天好像又变重了,昨晚吹风吹的吗? 他好脆弱啊,吹点风就这样了。 “你车子修好了吗?车钥匙找到了没?”出乎意料,余遥问的问题不是关于江明溪的,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另一个,“今天还要不要送你?” 她难得的, 起了个大早, 还挑了件他可能会需要的风衣穿,结果对方没动静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非但没有不用带人绕远路的轻松感, 反而有些不舒服? 类似于摸空或者被放鸽子的失落感? 鼎立的顶层,最大的一间办公室内,方堰拿着手机,静默了几秒后才道:“车子还没修好, 车钥匙……” 他瞥了一眼角落放着的车钥匙,“也没有找到。” 方堰换了只手拿手机, “我今天有事,是让秘书接的。” 早上出了点状况,江明溪被释放, 他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人, 所以约见了律师, 想看看走法律还有哪些办法能送江明溪继续进去。 他不该出来的。 “江明溪出来的事?”余遥顺口问。 方堰一怔。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61节 之所以来这么早, 就是希望尽快解决, 不让余遥晓得,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嗯。”既然已经收到消息,也没有必要瞒她。 方堰将手机横起,通话筒正对着耳朵,等着她追问,类似于为什么会被放。 候了许久,那边也没有动静,他只能接着道:“江明溪很狡猾,钻法律的漏洞,事先就找好了替罪羊。” “嗯。”余遥平静地应了一句。 她自己的声音不好听,就不多插话了,专心听方堰讲话。 方堰声音本来就年轻、磁性,被电子一过,更显独特,还感冒了,淡淡鼻音只会让音色变哑变低,再加上他特殊的,清凉的,像平铺直叙一样冷静的叙述,余遥用亲身经历验证了那句耳朵会怀孕的真实性。 是可行的。 太好听了。 方堰一句话说完,顿了顿,是为了给余遥接话的余地,但是很遗憾,她今天好像没有说话的欲望,只简单道了几句,不是‘嗯’就是‘哦’,没有太多其它话和问题。 不太像平时的她。 方堰扭过桌上的闹钟,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二分,余遥九点半才上班,还有将近五十分钟。 他靠在椅背上,认真想了想后,问:“余遥,这里面有些复杂,我们见面聊吧,正好我有个重要的文件忘记拿了,要回去一趟,你有时间吗?” 余遥喝汤的动作一顿,片刻后端起碗,一口气把汤灌下去,“有,我上班还早,我去接你吧。” 方堰嗯了一声,“我等你。” ‘我等你’三个字像鸡汤一样,瞬间灌了余遥一肚子,她挂了电话,拿上车钥匙,干劲满满准备去接她副驾驶座上的第一人。 说来也怪,不知道为什么,方堰说他被秘书接走,想一想他坐在别人的副驾驶座上,居然还有些不开心。 好像自己的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样,感觉不太妙啊。 朋友情不纯粹了。 这说白了就是占有欲,为什么会对方堰有占有欲。 接他接习惯了? 好吧,承认吧,就是惦记人家的身子。 余遥匆匆付了钱,回到车上,钥匙一拧踩了油门离开。 边往那边赶,边想。 江明溪出来了是吗? 那又怎样,他喜欢的、为此甘愿犯罪坐牢的心中明月坐了她的副驾驶座,穿她的衣服,跟她吃一碗粥。 一点不防着她,有便宜先给她占。 余遥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搞他白月光,气死他! 让他亲眼看着,她是怎么对他白月光干这干那,又是怎么欺负他白月光的! 余遥油门踩到底,卡着闹市最高时速穿梭在车群内,没多久已经能看到鼎立外面巨大的logo牌。 她拿了手机给方堰打去电话。 * 新中大厦的顶楼,董事长办公室内,方堰听到了铃声,没有接,打断律师的长谈阔论,收拾收拾准备下去。 律师不解,“方董,还没说完呢,您去哪?” 方堰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去给别人讲解。” 停滞霎时,他又道:“刘律师,这个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至于我们之间……改天再约吧。” 刘律师愣愣看着他。 他属于鼎立外包的律师团,经常帮鼎立处理法务的问题,不是第一次跟这位年轻的董事见面,据他所知这位董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处事老成,鲜少有这么鲜活的一面。 像是去掉了一层面具一样,露出底下属于他这个年纪本该有的青春年华。 方堰别了律师后没有乘公共电梯,去了一旁的角落。 那里有一台刷卡和密码才能坐的观景电梯,他单独所有,路上不会停留,最多一两分钟就到,方堰进去后盯着时间,两分半,他已经听到了叮铃一声,电梯门打开。 这边属于员工通道,偏后,离正大门还有一段路程,这个点一楼接待处很冷清,但也零星有几个人,几乎每个员工都吃惊地看着他们往日那个不苟言笑、正直刻板从来不慌不乱的大老板加快脚步,衣角带风路过。 * 鼎立的正大门口,余遥还在打电话,那边始终没人接,一般有两种情况。 第一,放她鸽子。 第二,知道她来了,在往下赶,很快就到,所以没必要接。 如果是别人,她或许会怀疑前者,是方堰的话,果断选了后者。 江明溪这次眼光不错,喜欢的白月光又好看,品德也高尚,不仅他馋,她也馋。 余遥不是纠结的人,知道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也不憋着,决定随心了。 追追看。 谁能说得准高贵的白月光会不会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想喝点咸稀饭就馍? 先从朋友做起,再近水楼台先得月,慢慢地把方堰这朵长在山巅上的高岭之花摘到手。 余遥自己挂了电话,把车停在一个角落,打开窗户吸收日月精华,顺道将车内上次积累的垃圾收拾收拾拿下去丢进垃圾桶内。 刚回来擦了擦烟灰缸昨天留下的几滴汁水,车门突然被人拉动,方堰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冷香,蓦地进了车,坐在副驾驶座内。 有过几次经验,知道她有时候着急会开快车,熟门熟路拉了安全带系上。 坐她车不系安全带怕是有危险,方堰保命措施做的不错。 余遥双手搁在方向盘上,知道他急,说的是重要文件,也不耽误功夫,即刻启程,往新中大厦赶,“是新中大厦吧?” 不放心,怕去错地方添乱,多问了一句。 方堰点头,“嗯。” 余遥了然,一脚油门到底,疾行在暂时还没几辆车、算偏僻地方的主道上,边专注开车,边顺道问他:“你刚刚说江明溪找了替罪羊,怎么回事?” 方堰目光停留在仪表台上,看这次和上次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车内似乎比头一次坐干净了些,“江明溪每次开公司,都会和另一个人分股,他自己占股百分之九十九,另一个人占股百分之一。” 余遥颌首,半迷惑半不解的问:“那不还是江明溪最大股东吗?为什么说他不是主犯?” ‘不是主犯’的说辞是何穗讲的,结合方堰说的,她自己得出这样的结论。 “一般来讲是这样的,不过也有些公司股东之间会签协议。”他打了个比方,“鼎立上市之前签署过合同,只有原始股有表决权,一股代表两权,上市之后的所有股东都属于分红股,只拿分红不能参与管理,原始股是上市之前的股份,表决权是管理权利。” 他尽量讲的详细些,“这是怕集团落入别人的手里,上市前的原始股一般都在创立团队手里,这些人才是有能力管好集团的人,一原始股代表二权,是怕创立团队手里的股份不如散户,如果散户集体投票,内部会乱。” 散户是门外汉,被人煽动,做了某个不能碰的决定,会使集团走向衰败然后破产。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每个公司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手段层出不穷。 余遥听的一知半解,感觉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那你手里握的股份……” “都是原始股。”方堰没有瞒她。 一股代表两权,那就相当于方堰个人拥有一百零二的表决权? 余遥目前就懂了这些。 她咋了咋舌,感觉不可思议。 好像方堰的个头又拔高了一样,以前看他觉得厉害,现在是太厉害。 那个‘太’字,起码大数了一圈。 “江明溪和那个人……”她继续问。 “虽然就表面来看,江明溪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股份,但他的股份都是b股,a股在那个拥有百分之一股份的王清手里,a股有百分之百的表决权,b股没有,所以法律层次上,江明溪没有犯罪,他没有参与公司管理,拿的所有股份都是分红股,不管事,江溪有限责任公司的真正老板是王清。” “王清就是个幌子,给他替罪的。”那个王清的资料他已经拿到手了。 本来是个干体力活的,几年前出了车祸,双腿残疾,司机又跑了,没有赔偿,也无法继续劳作,一直没有收益,日子过的很苦。 江明溪找上他,拿了那百分之一的股份,起码够他挥霍一辈子的,所以他几乎没有犹豫选择了跟江明溪合作。 他那个样子,对于他来说坐不坐牢已经没有意义,换做是谁都会选择及时行乐,多快活一天是一天。 “那像这样的情况怎么办?”余遥蹙了眉,“管不了他了?” 小看江明溪了,居然还能来这出,事先做坏事的时候就做好了双手准备。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方堰语气平静,“那个王清只是个普通人,找到他,证明他没有管理公司的能力,再找找江明溪管理公司的痕迹,问题不大。” 余遥松了一口气。 还能送进去,有办法就好。 虽然想从别的地方报复他,搞他白月光,但更希望那家伙身败名裂,坐牢蹲到死,越惨她越开心。 “余遥。” 隔壁突然喊她。 余遥从内后视镜里去看副驾驶座,方堰稳稳陷进里面,身上穿了一套西装,没有外套。 今天天气和昨天差不多,为什么没穿外套? 又下来太急?忘记拿了?还是压根没穿? 余遥还没想明白,方堰又道:“你难过吗?” 余遥挑了挑眉,先是有些不理解,很快想通。 方堰是在问她江明溪出来,没有受到惩罚,她难过吗? 或者想起江明溪,会不会难受之类的。 余遥正在限速区慢悠悠行着,刚准备回答,她难过个球啊,都准备搞那混球的白月光了,哪有机会消极,还没来得及,方堰再一次提前开口,“如果你难过的话,我的怀里可以借你用一用。” ???!!! 余遥受了刺激一样,车头蓦地扭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老司机瞬间反应过来,将车正回来,去了最右车道,停在路边,满脸震惊地看向方堰。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62节 他知道自己刚刚说的是什么吗? 怀里借给她用一用? 怀里…… 余遥视线下移,看向他平坦劲瘦的胸膛,离得太近,偶尔还能瞧见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和正中上下滑动的喉结。 余遥:“……” 怀里啊,那……那也不是不可以难过的。 但她很快想到,方堰是因为担心她才这么说,她真的去抱那不就是趁人之危吗? 龌龊想法在圣洁的人面前是站不稳脚跟的,余遥心中内疚和羞愧像迎面大兜比,给她打醒了。 人不能……真的不能…… “不需要吗?”说这话的时候,方堰漂亮的五指卡在领带上,上下滑动把玩。 第47章 去见方爷 爷。 余遥愧疚感更盛, 就好像朋友对她掏心掏肺,她背着朋友有了别的心思,先不说觊觎他身子这事, 单说用他报复江明溪。 方堰的一片赤子之心,和她的腌臜想法,就像两个极致的对比。 让她莫名其妙感觉自己思想不干净,完全不能跟方堰比。 又被他衬托的狗屁不如。 “其实难过的时候,有人安慰会好很多。”方堰继续:“在国外拥抱也只是见面礼而已,没事的。” 余遥望着他, 心中颇有些触动。 方堰是真的在担心她啊。 他可真是个小天使啊。 人美心好又善良。 如果不同意的话, 貌似有些辜负他的美意。 那就浅浅地、朋友似的抱一下吧。 余遥学着他,不说话, 用行动证明,她是想的。 而且还是十分十分愿意的那种, 如果不是他太纯洁,太干净,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了。 余遥强行稳住自己的心跳,抑制自己污秽的小心思, 解开安全带,往那边挪了挪。 方堰似乎猜到她要做什么, 也解开了安全带,车内登时传来咔嚓咔嚓的按扣声音。 余遥已经半靠在了中控台上,那边的方堰也在调整姿势, 朝这边而来。 中控台不大, 一旦刻意接近, 很容易挨在一起。 余遥鼻息下登时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雅香, 比平时浓烈, 因为离得太近,方堰穿了西装,裹了白色衬衫的漂亮身子就在她身侧,她只要一挨头就能碰到。 这么近的距离,方堰又打了领带,看不到太多的春色,但是半截玉润的脖颈还是可以的,喉结没有很突兀,挺秀隽气,长得很好看。 余遥在犹豫了片刻后,终究还是闭上眼,将额头抵在他锁骨下方的胸膛上。 方堰比她高,她只要微微低头,位置就是正好的。 天山上的雪松气息更浓郁了,像掉进了水里,从四面八方灌入她鼻间。 好好闻啊。 余遥小小地挪动了一下,将脸也慢慢贴在他胸口。 和想象中不一样,不是硬的,是软的,没有那么平,有一些细微的起伏。 方堰的衣服贵是有道理的,没白花钱,刚碰上就感觉料子不是一般的舒服。 还能听到他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余遥其实在网上看到过,听说拥抱很治愈,她还以为是骗人的,没想到是真的。 对方的体温,对方的气息和心跳,清晰地被自己感觉到,真的有镇定安神的作用。 像是被安慰和安抚了一样,叫她整个人平静下来。 余遥贴得稍微紧了些,一双手也不自觉伸出,穿过方堰臂下,收紧力道搂住他。 太治愈了。 我不要做人了,就好好当个禽兽吧。 我就要抱他,就要觊觎他就要馋他。 就要他。 就喜欢他。 第一次有男孩子那么大公无私,肯奉献自己,既坐了她副驾驶座,还肯敞开胸怀接纳她。 是真的在担忧她,一点都不作假,她敏感又低落的情绪藏的那么深,一个人都没有发现,只有他看出来了。 以后怕是再也遇不到这样的男孩子了吧。 追不追得到以后再说,总要努力一把明月才能揽到手吧。 抛开什么报复,再去掉外貌和身子,她也是喜欢方堰这种人的。 性格好,知性大方,优雅高贵。 既然喜欢,那就抓住他,搞到手,让他成为自己的男朋友。 本来大家也是你母胎solo,我目前单身,擦出火花就负责。 方堰的择偶标准是专一长情,其实她可以做到了。 在跟江明溪当男女朋友的时候,追他之前,寡了好几年。 每天出入那种场所,当然是经受过诱惑的,大家偶尔花钱找个帅哥调戏,她就安心干饭。 无论去哪,酒吧ktv饭局酒宴,她还是专心干饭,不受美男诱惑。 以前可以,以后自然也行。 唯一的例外是方堰,他太特殊太漂亮了。 余遥经历过江明溪的事后,只觉得心累,本来打算从此以后收心,只玩车不玩人的,好家伙,只稳了几天心思就漂了。 完全被方堰吸引,只要有他在,视线就不带挪开的。 又不小心沦陷了。 但是这次感觉未来可期,和上次那种跳进火坑里的煎熬不一样。 方堰那种择偶标准,一旦搞定了他,以后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生死与共,白头偕老。 她还是蛮期待和向往的。 余遥将他搂得更紧了,像是得到了什么珍惜的宝贝一样,不愿意撒手。 抱住自己的手臂力道越来越大,方堰自然察觉到了,只不过是他乐见其成的事,所以没什么表示,反而抬起手,更方便余遥搂他。 想了想,吊在空中无处搁置的右手微微挪了挪位置,移到余遥背后,哄小孩一样拍了拍。 余遥察觉到了,那个生涩和死板的手法一点没错过。 她心说不愧是母胎单身啊,一看就知道没有过女朋友,怀抱第一次向人敞开。 其实才刚接触就发现了,方堰整个身子都是生硬的,一动不动,像是第一次被人抱一样,如竹如松,笔挺被她搂着。 余遥抱着抱着,不免起了些别的心思。 方堰身子忽而一僵 ,感觉一双手在顺着他的蝴蝶骨,一寸一寸地抚摸、探索,沿着线条,每一处都没有放过。 蝴蝶骨的中心位置,两侧,脊梁骨,从后颈处一路顺着,停留在他腰侧,还在往下…… 方堰没有阻止,只低垂了眉眼问道:“你是在占我便宜吗?” 胸前有人嬉笑出声,“我这是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知道世间险恶,要不然你还以为谁都是真善美,随随便便就给别人抱。” 余遥挪开身子,脸上笑意更深,是捉弄人后的得意笑,“被占便宜的感觉怎么样?下次还敢不敢给女孩子抱了?” 方堰微微挑眉。 下次还敢。 “你不一样。”心里是别的想法,嘴上却是这么说的,“我的这条小命都是你救出来的,没有你我可能会很惨,你避免了一场对我来说的大灾难,给你占点便宜而已,没关系的,别人我是不会给她们机会的。” 余遥嘁了一声,“得了吧你,前两天去吃夜宵,被人家女孩子挤的没处去,要不是我,你就只能躲去别的地方坐了。” 她打击方堰,“你那是不给别人机会吗?明明是靠我帮忙才脱身的。” 方堰点头,“所以给你占没关系,你都帮了我好几次了。” 余遥一噎。 和她设想中的不太一样,把她给整不会了。 她张了张嘴,想找借口反驳来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握住方向盘,将车开走,边开边有些不服气,感觉自己刚刚吃了小亏,于是凑过去,小声道:“你身上真香。” ‘软香温玉’这个词她只在书上看过,这还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 方堰可真适合这个词啊,软、香、温、玉,四个字都占了。 方堰身子微怔,两秒后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窝回座位里,微微歪头,嗔怪地看了一眼过来。 余遥感觉自己扳过了一局,哈哈大笑。 心里郁结的那么些不甘心和闷气全消,现在都是捡到宝的喜悦。 余遥乐乐呵呵把人送去新中大厦,方堰下了车,匆匆进了后门,一个人去拿文件,余遥在下面等着。 趁着机会把车掉头,过程中被另一个人堵了一下,那兄弟左调不出,右也调不出,还是余遥下去帮他开出来的。 她弄好别人,自己才有空余拐弯,停在离后门口最近的地方,等着方堰下来。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63节 本来想着他怎么也要一会儿,这段时间应该够她打个电话的,结果手机刚拿出来,方堰已经下来了,手里还提着个很大的纸袋子。 余遥心说这文件可够多的,谁知道方堰进了车,拿出来一件大衣。 深蓝色的,双面绒,那个颜色和款式,余遥一下就认出来了。 是她的,被他穿走的第一件衣服。 “不是坏了吗?怎么还留着?”余遥边朝外开,边说话。 方堰给她看破洞的地方,“找人修好了。” 余遥有些吃惊,“不是吧,破成那样还能修好?” 那天被火花溅的都是黑色小洞,有很多,还能修好? 她拉过来瞧了瞧,还真的修好了,看起来和新的一样,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谁啊?技术这么厉害。”让她涨了见识,“我那还有两件,一件被我挂破了,一件放烟花烧的,你把那师傅介绍给我,我也找她修修。” 方堰摇了摇头,“一个老师傅,现在在养老,已经不怎么动工了,你把衣服给我吧,改天我借着关系去问问。” 余遥眨了眨眼,“下次一起去吧,不能你一个人厚脸皮攀交情,我跟你一起缠缠。” 其实是怕方堰乱报价,万一修一下千把块,告诉她几十或者不值钱,那她平白无故又欠了人情。 老是欠还不清是一回事,还会让方堰对她感官不好。 谁也不会喜欢一个老是占人家那点便宜的女孩子。 “好。”方堰沉思片刻,没有拒绝,答应了。 余遥点了点头,说话间,俩人已经到了鼎立不远处,又拐了几个弯,车子停在集团大门口。 方堰看了看时间,用掉了半个多小时,离余遥上班的时间还有将近二十分钟左右。 够她过去还有余的,方堰没有急着下车,只是扭头问她,“中午送你爸妈去我爷爷家,紧不紧张?” 地址他已经发了过去,余遥知道位置。 余遥怂了一下,“你不说我还没什么感觉,你一讲我还真有点杵,你保证你爷爷不凶。” 方堰骗她,“其实有一点点凶,你如果担心的话,可以不用下车,人送到就走。” 暂时他还不希望余遥和爷爷见面,倒不是怕什么,是担心爷爷太热情,吓到余遥。 不出所料的话,中午老宅那边应该会很热闹。 他们也许会拉着余遥问东问西,也有可能拿她和以往给他介绍过的女孩子比,是他不希望的,也是余遥应付不了的,所以暂时不见最好。 余遥觉得不妥,“会不会显得我很不礼貌。” 方堰继续吓她,“我还有几个爷爷,也很凶……” 余遥:“……” 她放弃了,“算了算了,我把人送到就走。” “嗯。”方堰保证,“下次有机会我也去,你再下车打个招呼,到时候有我在,他们如果凶你的话,我可以帮你凶回去。” 余遥:“……” 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方堰这种性子凶得过谁哦,不过他到底是亲孙子,他在的话,几个爷爷和亲爷爷会有顾虑? 余遥颌了颌首后赶他下车,方堰也不墨迹,开了车门迈着稳健的脚步离开。 余遥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方堰到了门口后脚下突然停滞了片刻,转身朝这边看来,余遥不想让他瞧见自己没走,踩了油门快速离开,又堪堪擦着点打卡上班,开启自己平淡又无趣的撸铁日常。 带了两个人,练了两节课而已,时间已经匆匆过去,余遥开始打电话给爸妈,问爸妈的准备情况,都说没问题后开车去接她俩,没有急着出发,先吃了顿饭,吃完才开车往那边赶。 路程她知道,就是环山赛道的前面一点点,她经常路过,熟门熟路。 平时去都是晚上,再不济也是傍晚,这还是第一次大白天,刚吃完饭的点,不知道是闲着无聊,还是怎么地,刚到那边余遥就被吓了一跳。 一群老爷爷和老太太或站或坐在别墅区的入口处,瞧见有车子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或打量或私底下小声讨论。 有种回了老家,进村的那条路口,修了道桥,桥矮,好多老爷爷老太太喜欢坐在那里,每次有人路过,大家都热情地问道。 ‘这是谁啊?’ ‘哪家的儿孙?’ ‘都这么大了?’ 那条路是余遥最怕的,社交牛逼症都不敢走。 现在也有点懵逼。 不是第一次路过这里,每次看都冷冷清清,她还一直以为入住率不高呢。 好家伙,没想到人这么多,这么热闹。 第48章 领头王了 余遥。 余遥才二十多岁, 还算嫩,惧是正常的,她爸妈老江湖了, 也有点杵。 “怎么人这么多啊?”余建国探头探脑,“是不是去错地方了?” 他本能地觉得超级大户应该不是这样的,难道不是个个高冷难相处,见一面如同登天一样吗? 想当年他和老婆拜师的时候,特意去遇都找不着人,好不容易见面, 想要个联系方式, 人家只肯给经理和助理的,本人号码需要得到认可才能拿到。 这随处可见一个有钱人, 还接地气地聚在一起晒太阳聊天的场面,怎么看怎么像村里的老农民刚下完地围在树下八卦。 朴素特征搁在有钱人身上十分突兀。 刘瑛也趴在窗户上看, “遥遥,你确定是这里吗?” 以前遇一个都很困难,这一抓一大把,多少显得不真实。 余遥车子停在别墅区的入口处, 拿出手机看了看,方堰给她发的地址和定位都没错, 就是这里,结合上次在下游遇到他,余遥十分肯定, 没走错路。 她跟爸妈解释过后, 探出头, 问一旁的保安亭, “请问方奚平方老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保安亭的玻璃门一直是打开的, 里面有四个保安,其中一个听到声音,反问她,“你是……” 总共有三个保安亭,两边各一个,中间也有一个,一个里面四个人,三个就是十二人。 余遥边惊叹有钱人住的地方安防就是严密,边如实道:“我叫余遥。” 她让开身子,给保安看身后,“这是我妈刘瑛。” 刘瑛坐在副驾驶座上。 她又指了指后座,“我爸余建国,跟方老先生约好的,下午一点见。” 保安拿出访客薄查了一下,又给一个人打了电话,不出所料是方老先生那边的,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摁了一个按钮,电动的栏杆铁门自动打开,余遥把车开进去。 窗户没关,依稀还能听到两旁有些声音。 “是方家的客人啊。” “就是方老哥说的……” 后面的声音灌入风中,余遥没听清楚。 她回头看了一眼,心说原来不管住哪,有没有钱只要左房右邻认识都跟村里差不多,有点事谁都知道,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可能好热闹是人的本性吧。 余遥继续往前开,不时瞥一眼后视镜,离得已经很远了,还是能看到那些人目光跟上,不时指一下,比划一下,还有人打电话,对着手机说一句,就看一眼她的车。 余遥:“……”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大家好像探知欲和好奇心很重的样子。 是太久没有开着破车疑似穷亲戚的陌生人拜访了吗? 来这里的开的车至少也是名牌,突然来了一辆破的,惊到了他们? 其实她是想开大红来着,又觉得不够稳重,有点轻浮和炫耀的意思,犹豫来犹豫去,干脆照常开了这辆。 方老先生的孙子都不嫌弃,坐过好几次,方老先生应该也不是在乎那些虚物的人吧? 余遥很快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边慢行边看向两边。 方堰怕她找不着,事先给她画了张小地图,用钢笔勾勒的简版,还随手划拉了几个火柴人,示意站岗亭的位置,根据这些特征去找他们老方家的宅子。 余遥点开那张照片,边看边笑。 得过奖的大画家就画成这样?好敷衍啊,别人门前的狮子画的跟狗一样。 给她画的时候要多着急才能成这幅德行? 或者说着急居然还能抽出空给她画张小地图。 真不愧是他,做事周到,感觉到了被重视。 余遥根据简易版的地图指示往深处开,边顾着手里的活,边观摩四周。 这边都是独栋的别墅,三层小楼左右,根据个人爱好,每一幢都很有特色,中式风格的,西式也有,位置并不算整齐,东一户,西一户,好在养老的地方,路修的好,两旁还停有类似于观览的车,交通方面做的不错。 入住率也出乎意料地高,据说是一群老爷爷老奶奶退休后选了这个地方安家,因为那群老人以前都是商界大鳄,为了跟他们攀交情,别人也削尖了脑袋往这处挤,于是人越来越多,成了规模。 大家都以在这里挑块地建宅子为荣,那时候只是听说,因为每次路过都很冷清,就以为是瞎编乱造,原来是真的。 余遥感觉差不多快到了,退出小地图,点开另一张图片。 方堰很细心,还发了张方家老宅的照片,像个欧式的小城堡,有几个尖尖的塔,余遥一下子认了出来,开着车往那边赶。 进来前保安跟主人家确认过,刚到余遥就瞧见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看到她们的车,朝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把车开去哪里。 余遥跟着那个像管家一样的人进了院子,把车停在花园一个刻意空出的位置上,和另一辆老式豪车并列为一排。 不知道是不是来的不巧,方家正在挪移院里的花草,有很多大的花盆,保姆和阿姨园丁都忙着,一个身穿唐装的白胡子老人也在,正矮下身子搬一个小花盆。 他可能年纪大了,腰弯下去半天直不起来,只能空出一只手扶着自己后腰,慢腾腾辅助着起身。 还不忘那盆花,另一只手抱着。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64节 老年人手上没多少力气,眼看就要拿不住,花盆掉下来砸到脚,旁人都在忙,没有注意这个细节,余遥连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把方堰的叮嘱忘到九霄云外去,下车接过那个老人手里的花盆。 老人是正对着她的,管家在一边候着,目光都在‘客人’身上,也没留意老人的情况,她接完管家才吓了一跳,急忙凑过去问:“您没事吧?” ‘您’这个字用得好,余遥一下子知道了他的身份,是方老爷子。 方老爷子白发鹤颜,看起来很精神,被管家搀扶着,挡了大半身子,他挪了挪脚下,错开管家的臂膀看她,“你是……” 余遥单手抱着花,学着管家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我叫余遥,是来送我爸妈的,我爸妈不会开车。” 顿了一下,不太放心地问:“方总……应该都跟您说过了吧?” 讲话的时候她眼睛往身后她爸妈身上瞄,暗示的意思明显。 方老爷子在商界混了那么久,心思通达,不可能看不懂。 果然下一刻方老爷子点了点头,“说过了。” 方奚平脚下再度挪了挪,从管家身后完全走出来,一双眼上下打量站在青砖上,一身休闲带着阳光气息的女孩,“你就是堰堰的朋友啊?” ‘堰堰’两个字让余遥眨了眨眼,有一种听到什么土味昵称‘艳艳’的感觉。 她一边颌首一边努力将嘴角可能会很夸张的笑收敛起来。 正好爸妈从后备箱搬出家里带来的果子,因为重视,有好几箱,俩人一次只能搬一纸盒,余遥看到了,连忙过去帮忙。 方奚平也趁着机会,走到一个角落,对着高挂空中的摄像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 鼎立的最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内,方堰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边看文件,一边看电脑上的监控画面。 老宅就爷爷住,爷爷的亲儿子跑去入赘别人家,相当于脱离方家,所以爷爷就他一个亲人,不放心爷爷,他在老宅安装了监控器,可以实时录像然后传到他手机和电脑上,院里也有,相当于那边发生的事他都知道。 爷爷可能也晓得他在看,给了他回应。 方堰文件放下,多瞄了监控一眼。 他确实全程都在盯着,所以爷爷和管家那浮夸的演技也尽收眼底。 爷爷当然不可能那么凑巧,就那会儿拿不稳花盆,是想试试看余家的人人品怎么样而已。 他可能也没有想到,一下就把正主骗了下来。 余遥看到这种事,肯定不可能袖手旁观。 她一直都是个热心善良的人。 方堰低头,继续看文件。 眼镜上垂下来的长长细金链子因为他的动作晃了晃。 * 方家老宅院内,余遥还在搬箱子,她力气大,一下可以抱两个,抬着东西走到前面时方老爷子笑了,“来就来,带东西做什么?” 余建国走在第一位,回头讨巧道:“自己种的,不值钱。” 盒子没有封口,上面露出大小不一红彤彤喜人的樱桃。 方老爷子大概确定了她们没有撒谎,才让人把纸箱抬下去。 管家接过余遥的,另外两个保姆阿姨接她爸妈的,一帮人到了门口,和另一帮从里屋出来的人撞上,那些人瞧见了箱子,探着脑袋看,“老方哪弄来的这么漂亮的樱桃?” 说着他还上手揪了几个,他后面跟着几个人,挨个抓了一把,边往嘴里送,边带着工具往这边来。 总共三个人,年纪都不小,跟方老爷子差不多,叫‘老方’,和方老爷子应该是同辈。几个人手里不是拿着竹竿,就是拿着木块,看起来好像想干什么。 没等人问,方奚平主动解惑:“我们打算摘点洋槐花做槐花饼。” 他示意大家看身后,角落有颗很大的老树,结满了槐花。 刚刚众人搬的都是树下的花盆,应该是想把附近清理干净,好方便动手。 余遥猜的不错,几个老人已经站在了树下,让管家将两个可能也会影响的花盆搬走,周围空空如也才将竹竿和木块搁在地上,拿了绳子要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几个人都往她这边瞥了几眼,不时还勾头跟方老爷子说些什么,方老爷子每回脸上都露出赞同和欣慰地笑。 过了一会儿,方老爷子突然喊了一声,“小余啊,你会不会弄这个?我们几个年纪大了,蹲不了,你年轻,帮我们一把呗。” 余遥和老余同时一顿,有些不知道方老爷子说的‘小余’是谁。 毕竟她和老余对于方老爷子来说都小,叫谁都可以加个‘小’字。 余遥在怔了一瞬后捅了捅她爸,想让她爸好好表现表现。 她爸貌似吓傻了,从刚刚开始,房里出来一个人,他就哆嗦一下,点头哈腰活像个小厮。 余遥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刚准备过去,方老先生又喊了一声,“余遥?是这个名字吧,喊你小余可以吗?” 余遥一滞,原来小余喊的是她啊。 她上班还早,两个小时留半个小时回去就行,其它时间都是空的。 人家指名道姓叫她,她也不好推迟。余遥听话地跑过去,灵活蹲下,接过其中一个老人手里的绳子,把两截竹竿绑在一起。 槐花树很高,还长得笔直,这棵槐花树平时肯定没少被人薅,矮的部分都被摘秃,只剩下高的还在,长得意外茂盛,密密麻麻挂了满树,可能想着不弄可惜,于是试着两根竹竿绑一起够一够。 最上面系了个长方形的木块,成x型,像个钩子,都绑好后余遥提了提,很重,这东西一群老大爷肯定也撅不起来,她主动将竹竿举起,先小试牛刀,够离自己最近的一枝槐花。 小时候在村里和小伙伴们一起没少摘,可以说经验非常丰富,余遥将x型卡住枝头,拧了拧,将枝头折断后往下一拽,一大串掉了下来,给几个老人喜的,各提着篮子要捡,方老爷子身边的管家离得近,被他得了去。 方老爷子因此被其他老爷子讲,说他作弊,两个人。 方老爷子耍赖,“这里是我家,我还不能多找个帮手啊。” 他还顺带损了那个说话的大爷一顿,“上次去你家池塘摸藕,你还三个人一起上呢。” 几个人说闹时,屋里走出来几位老太太,保姆和阿姨去搬椅子,余遥边摘槐花,边用余光看去,她爸妈也去帮忙了。 很好,总比站着尴尬又没话聊,还掺合不进去强。 余遥这个本来只是打算送人的,反而恰当好处地融入进去,咔嚓咔嚓折槐花。 她年轻,动作也快,几个老人在下面捡都赶不上她一个人够,倒是把几人累的够呛,后来她爸妈和阿姨保姆也过来一起收拾地上没来得及拾积累的槐花枝。 廊下的老太太们看这边热闹,坐不住了,纷纷走过来站在树下仰头看,余遥让她们帮着瞧瞧,哪边长得好,她够哪边。 * 鼎立最顶层的办公室内,方堰看完一页资料,抬头朝监控器上瞥了一眼,忽而顿了顿。 年轻健康、阳光活力的余遥站在一群老爷爷老奶奶堆里,已经跟大家打成一片,够槐花树的杆子不好用,她解下来重新系,过程中让这个老人帮忙拿一下这个,那个老人拿一下那个,俨然一副很熟的模样。 已经快混成老孩子里的领头王了。 第49章 小昵称呢 双方互起。 余遥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能量, 让人围着她转,隐隐以她马首是瞻。 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种人能让人这么心甘情愿跟着。 第一,有权有势的人。第二, 厉害的人。 余遥很明显属于后者,玩什么上手都很快,干什么都利索,摘了大半小时,捡槐花的人都累了,她还精神奕奕。 底下的摘完了, 爬到树上, 站在树杈的中间继续摘,让人给她递杆子, 话音刚落,几个老人同时将注意力放在角落竖起的杆子上, 都准备去拿。 要知道这些人平时谱摆得可是很大的,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可以使唤人就使唤人,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说明是真的佩服她, 且喜欢她。 方堰调节了一下摄像头,从对着下方, 到扭到槐花树那边,正对着余遥,看她稳稳卡在树杈的中间, 从下面别人手里接过绳子, 简单绑了一下自己和树, 拿了杆子专心勾槐树。 那颗槐树往年最上面的槐花只能望梅止渴, 每回到了季节, 闲时从监控里看,都能瞧见爷爷盯着顶梢可惜。 因为树太直太高,一般人也爬不上去,今年看着可以摘个过瘾。 方堰望着树杈中间那抹年轻健康的身影,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小看她了,那么直的树她能爬上去,才大半小时跟大家相处成这样,再给她几天时间,她说不定能把整个小区的老人收为小弟,跟在她屁股后面上山薅野菜,下水摸泥鳅,再摘个藕、种的菜,所有人都拿她当偶像。 方堰确定那边没问题,低头继续看资料,不是关于项目的,是和王清有关的。 王清双腿残疾,按理来讲事发突然,他根本不可能跑掉,但警方通知,确实是在逃状态,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整个人消失了。 或者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 王清以前就是个普通人,后来因车祸双腿残疾,性格也大变,怨天尤人,一个不顺心还会打砸东西,骂他的父母无能,不能找到凶手把赔偿金要下来,不能给他生活保障,每天吃的猪食等等。 他父母受不了,丢下他不管了,回老家过自己的日子,留他一个人在这边自生自灭。 就在这个时候,江明溪找到他,几乎用不着费力气说服,王清有钱拿就答应。 他可能也知道这个钱不是什么好钱,一早做好了准备吧。 江明溪还没有胆子杀人灭口,所以王清肯定还活着,他是江溪投资有限责任公司的‘真正老板’,很多事情需要他出面,几个月前出现过一次,从那以后人就没了。 与其说没了,不如说他只在需要的时候冒头,平时行踪诡秘,查不到,貌似只有江明溪能联系上他。 监控过江明溪的通话,从事发前到事发后,他都没有给王清打过电话,根本没想过通知王清跑。 方堰现在想想,当初江明溪之所以没有逃,也是因为王清在,有替罪羊顶着吧,更有可能想着可以力揽狂澜,或者觉得自己没有露出马脚的地方,就算真的露馅,也有王清在前,他在后面完全不用担心。 惨的只会是王清。 王清…… 他应该是自己做的防范措施,怕事发后自己被顶罪,所以每次出现过后都会藏起来。 藏哪了,方堰正在找。 他对过江明溪的通话记录,每次需要王清之前的两三天内所有电话,还真叫他寻到一个。 备注是10086,实际上是一个人的手机号,藏的这么隐密,不知道的还以为会是江明溪小情人的。 江明溪有特别的癖好,再加上……,不太可能藏小情人。 方堰将这个电话号码圈下来,打开微*,把数字发给了一个人。 那边很快给他来了消息。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65节 【白云飘飘:金主爸爸,又有活干了?】 白云飘飘以前是个黑客。 大概几年前吧,某个网络安全公司为了展现自己新出的防火墙厉害,邀请全国黑客破译,只要能攻破就能得到一百万的奖金。 黑客都是不想露出真实ip的,在去攻之前会穿几层马甲,比如他的真实地址在这个城市,他先去找个别的城市的电脑攻破,再控制那个人的电脑去攻击防火墙公司。 这样防火墙公司看到的地址就是他在另一个城市,脚印擦快点,有事抓不住他。 白云飘飘那会儿准备参与破译那个网络安全公司的防火墙,穿马甲的时候,看上了他的电脑,结果发现他的防火墙也很强,对他的电脑感了兴趣,不去忙着攻击网络安全公司,专心跟他的电脑杠上。 他的电脑被集团网络安防部护着,请了百万的专业人员,白云飘飘还是太年轻,被顺着网线摸到他的真实地址,报警抓到了人。 后来看他还是个学生,家里情况也不太好,在信息安全方面还很有天赋,教育了一顿撤诉放了他。 当时还未成年的人很感激他,听他的话没有再往黑客方面走,不过往后只要一缺钱,就过来找他。 问他有没有活干,什么都行。 一开始只是打发小孩,给他安排了几个查资料的事,没想到他还真的挺厉害,查出来的事情比表面多了很多,后来干脆有相关的都交给他。 一晃多年过去,他的技术越来越厉害,能查到的也越来越多,渐渐用习惯了,江明溪的事一出,方堰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二个人就是他。 【春暖花开:嗯,查查这个人和王清是什么关系。】 只有一个号码,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会很难,但是对于一个掌握了技术的人来说很简单。 白云飘飘拿了号码,不过半个小时给他发来回馈。 有一整页的资料,方堰从头开始看。 号码的主人是个女人,叫韦敏,是江明溪给王清请的护工,韦敏离异带个小孩,几年前突然又生了一个孩子,孩子出生后王清在一年之内给韦敏置办了两处房产,还给了不少钱,生孩子期间和后期所有花销都是王清承担,所以孩子是谁的不用猜也知道。 是王清的。 韦敏相当于他暗地里的妻子。 王清要是真跑的话,没有韦敏帮忙是不可能的,一个双腿残疾的人去哪都不方便,开车都开不了。 但是很奇怪,数据显示韦敏没有出过城,也没有去远的地方,连帮人购票都没有。 她就很正常的生活在之前购买的一处房产内,日常买菜做饭带孩子,没有异常的地方。 因为曾经是王清的护工,江明溪出来后警方去找过她,应该没在她家发现王清,只问了些话就走了。 方堰对这点保持怀疑。 一个人他不可能凭空消失,而且王清不冒头,韦敏近几年却都在当地没有离开过。 韦敏是他的护工,后来是他的妻子,他们俩要想有联系,王清就必须在当地。 方堰仔细检查了一下细节,江明溪送给王清的宅子为了照顾他,选的是一楼,另外两处刚置办的也是。 一楼一般情况下都会带地下室。 江明溪肯定是不希望他被抓的,因为被抓后吃了苦头或者监狱生活和他想的不一样,他反悔,江明溪就惨了。 他是想让王清消失的,给他一个带隐密地下室的屋子很正常。王清自己也不想被抓,需要用到他时他出来,不需要的时候他躲在地下室内,几个月不出门完全可行。 现代人都宅,有吃有喝有人照顾还有网线的情况下闭门不出几个月不算太难。 方堰又给白云飘飘发去消息,让他查一下韦敏家里的wifi和网络是几个人几台设备在用。 这个对于白云飘飘来说更简单,十几分钟而已,白云飘飘发来文字,至少有一台电脑,两部手机在连,手机同时段使用过。 韦敏的两个孩子都不大,还用不到手机,那多出来的一部是谁用的十分明了。 王清可能一直没有跑,就住在韦敏家里。 方堰心里有底了。他靠在椅背上,认真想了想,调出通讯录给律师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方堰不想废话,开门见山道:“刘律师,你今天有时间吗?” 王清藏不了多久的,他能找到,警方很快也会察觉出异常,他必须要在警方逮捕王清之前做些什么。 刘律师微怔,“怎么了?” 方堰直言,“我需要你去一个地方。” 江明溪对于别人来说是恶人,对于王清来说未必,王清会指证他的可能性很小,所以需要适当开导一下。 他报了个地址,“你到了地方,告诉那家人,王清要真的认罪,他是江溪投资有限公司的‘真正’老板,江溪投资有限公司虽然破产了,但开公司时不是实缴,是认缴,认缴多少万,他就要还多少万,这笔钱是跟他一辈子的,就算出狱了也要还。” “一旦确定他有罪,他名下所有资产都会被查封,给韦敏的两套房子也会追回,钱财还回来,不仅如此,明知道钱不干净还收,韦敏有掩饰隐瞒犯罪和窝藏罪犯的罪名。” “他什么都得不到,还会失去很多,就是江明溪利用完就丢的工具。”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也就算了,他还会连累妻儿,那些债主知道掌控江溪的人是他,肯定会深挖和他有关系的人,不会放过他妻儿的。” 王清应该是在乎妻儿的,要不然他直接登记结婚,他出事后韦敏也跑不了。 “如果被抓了,让他尝试举证江明溪,江明溪坐牢,那些追债的人都会去找江家,和他没关系,他最多算个从犯,主动自首,或者让他妻子举报他,他妻儿没事,还能拿到一笔举报奖,主动认罪从宽处理,把自己和江明溪的身份对调,搞不好还会无罪释放。” 让自己的百分百表决权股份,变成分红股,江明溪的百分之九十九股份变成表决权股份就能翻身,但是签了合同,铁证如山,很难做到,所以王清最轻的处罚也是个从犯。 “他这么谨慎的人,手里大概率握有江明溪犯罪的证据,有证据更好办事。” 能干出藏在地下室,一次好几个月,每次联系都通过韦敏,不让人知道他存在的事,还维持了那么久,说明他很小心。 做了这样的事,他肯定会查资料,自己背了多大的罪,坐牢到老都有可能,留份证据给自己反悔的机会是人之常情的事。 王清那里九成有江明溪融资和洗钱包括教他如何如何做的证据。 拿出来,江明溪找再多借口都没用。 方堰叮嘱完得到肯定回复后挂了电话,又给白云飘飘打去,下午是夜猫子刚醒正精神的时候,电话刚响就被接通,那边先出声,“老板怎么了?” 方堰直截了当,“有件事需要你做。” 不等那边回应他又道:“帮我查一下韦敏家里的一台电脑和两部手机上有没有什么关于江明溪犯事的文件,没有的话这两天盯紧了,可能很快就有了。” 白云飘飘只能查到联网的东西,如果王清把资料存到u盘里,u盘不插在电脑上,白云飘飘一点办法都没有。 反之刘律师找过韦敏家后,韦敏和王清是一体的,韦敏知道就相当于王清知道。 王清无论是犹豫还是检查证据,很大程度会连上电脑看一看,到时候拷贝一份。 那边一口答应,“好的老板。” 方堰挂了电话,刚准备将手机丢进抽屉,铃声突然响了一下,他爷爷给他发来视频通话。 方堰抬眸,看了看监控器,不知道什么时候院里已经没了人,他退出大频瞧了瞧其它画面,在厨房找到人。 他爷爷和余遥,她爸妈还有另外几个老人挤在不算小的地方,大多数人都忙着摘槐花和洗槐花。 他爷爷拿着手机打视频。 方堰接通后那边显出爷爷凑得很近的脸,“堰堰啊,过来吃槐花饼,我们摘了很多,够做一大锅的,大家都在,就差你了。” 他说着将手机斜了斜,刻意拍到余遥的背影。 余遥正在洗手池边洗槐花,她动作利索,那么一大盆轻轻松松搬上搬下,过水、控水。 可能是听到了爷爷的说话声,余遥朝这边看了一眼。 她身上还穿着围裙,单手压在菜池边,单手伸进盆里搅拌花瓣。 方堰迟疑片刻,没有点头,“我这边有点事……” “什么事那么重要?推了推了,过来吃槐花饼,你几个爷爷都在。” 知孙莫若爷,爷爷极力邀请。 其他人也凑过来说话,有说饼还没做已经闻到香的,也有的说大家一起参与的,很有意义,让他千万不能错过。 方堰依旧没答应。 他爷爷忽而喊了一声,“小余,你来劝劝他,工作什么时候不能做啊,大家团聚一次多不容易,你说是吧?” 余遥表示赞同,她点点头跑过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凑到镜头前说话。 “艳艳啊,你爷爷说的对,你又不差钱,家人比工作重要,快来呀。” 方堰早就做好了仔细听她说话的准备,但她一开口,‘堰堰’两个字还是让他禁不住指尖一颤。 “堰堰?”他犹豫霎时,还是问了出来。 “对啊。”余遥丝毫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正打算解释时,方老爷子突然把手机交给她,丢下一句‘你好好劝劝他’之后接了她要做的活,去洗手池里洗槐花。 余遥完全没有准备,慌忙接过,她手上还有些潮湿,在新屏幕上留下几道指印。 余遥正了正手机,将摄像头对着自己,“你爷爷说了,我是你朋友,我也可以叫艳艳。” 她调笑道:“你不喜欢吗?那我给你换一个,叫燕燕?艳艳和燕燕你选一个。” 方堰:“……” 他并没有听出来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余遥体贴地解释,“‘艳’是艳丽的艳,燕是燕子的燕,你选吧,叫哪个?” 方堰将眼镜往上推了推,摁了摁眉心。 余遥才留意到,他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两边有长长的金色链子垂下来,一边多了一些,一边短,很细很细,没有多余的花样,简简单单,戴在他那张俊脸上却恰到好处,就是传说中的斯文败类啊。 余遥指尖一抖,手机差点掉下去。 她稳了稳才拿好,尽量语气平静问:“你怎么戴眼镜了?不是没有近视吗?” 方堰整理好眼镜,“防辐射的,看电脑太久了。” 余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就知道不是装饰品,好可惜啊,他不知道自己戴眼镜多好看。 余遥强行压下涩涩的心,咳嗽一声后接着道:“你还没选呢,以后叫你艳艳还是燕燕?” 方堰盯着镜头没说话。 余遥多看了他一眼,他没有抿唇,说明心情还可以,于是不客气地继续胡闹,“你不选的话,我替你决定了,以后都叫你艳丽的那个艳艳。” 其实是惊才绝艳的艳。 方堰终于有了点反应,“你要是叫我艳艳的话,我以后叫你遥遥,一点都不窈窕淑女的窈。” 其实是耀耀,耀眼的耀。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66节 第50章 涩涩形形 哈哈哈哈哈。 “你叫啊, ”余遥无所畏惧,“我的只是不窈窕淑女而已,你的那个我喊一次, 脑海里就冒出一次艳丽妖娆、妩媚妖孽的画面。” 方堰在手机的另一端,扶了扶白皙的额头,表情看着很无奈。 余遥望着他,莫名有一种自己击败了他,或者占了上风的感觉。 她拿着手机,还打算继续打击打击, 忽而留意到一个小细节, 方堰离镜头不近不远刚刚好,屏幕被他整张俊美的脸和小半个胸膛塞满。 他微微歪头, 手扶在额间,这个动作让手和半个脑袋溢出屏幕外, 余遥的大拇指握在手机的边缘,乍一看好像她的指头梢摁在方堰的手背上一样。 余遥因为这个奇妙的视觉落差感到新奇了一瞬。 如果…… 如果再往中间一点,还可以接触到他那张无懈可击的脸。 也许有鬼使神差作祟,也许就是本心里强烈的想法, 余遥大拇指不受控制的往里伸了伸,轻轻地、像做贼一样, 抚在方堰眼角。 方堰很漂亮,眼镜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问过,他自己去掉了, 现在脸上是光果的状态, 精致的眉目露在外面。 眉毛天生天养, 是隽秀的, 眼睛形状长得很好, 眼尾在主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微微地往上翘,像是高傲地、长在山巅上的雪莲。 这也是他唯一和一身气质不符的地方吧。 单看他本人,会觉得他谦虚、如竹如松,涵养修在内,但是扒开了外在,会发现他本质上还是有些傲骨的。 看似矛盾又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 仔细想想一个吃穿用度、家世、个人都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没点傲气,被他隐藏的很深而已。 余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相反还很喜欢,年轻人有才华有能力,傲点怎么了? 是人家的风骨。 余遥目光还停留在屏幕上。摄像头在最顶端,下方是死角,方堰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只能任由她动作占他便宜。 余遥又抬头看了一眼众人,大家也都在忙,没人注意她。 虽然如此,心里还是像揣了个兔子一样,又虚又七上八下还不想就此罢手。 没有玩够呢。 余遥突然瞧见厨房的角落有个小门,她推开看了看,是个洗衣房。 怀着不好想法的人犹豫片刻,堵在洗衣房的门口,背对着大家,像是找到乐趣一样,悄摸着探出一只罪恶的手,隔着屏幕掐了掐。 从她这个角度看,像是掐在方堰的脸颊上。 余遥还像模像样地拽了拽,脑海里是捏住方堰脸颊往外拉的画面。 她被自己的脑补逗笑,猥琐笑声根本藏不住,很快通过声筒传递到对面,方堰发现了古怪。 他退出厨房的监控大屏,去其它画面里找人,很快在洗衣房发现余遥正面。 低着头,捣鼓着什么一样,洗衣房没开灯,很暗,看不清在做什么,但感觉应该是什么好玩的,余遥发自内心笑的很开心。 方堰没有打扰,静静看着她玩。 余遥两只手捧着方老爷子的新机,食指和尾指稳稳卡住,两个大拇指是空的,可以从上到下,隔空调戏方堰。 摁在他鼻尖上,额头上,戳他的脸颊,方堰那张俊脸玩够后指头下滑,顺着他半露出的白皙脖颈和被半掩盖的喉结处划了一道。 往下是青年平坦又劲瘦的胸膛。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第一反应是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余遥视线不由自主下移,在方堰那昂贵的衣服下寻找《相思》。 刚低了头,蓦地反应过来。 涩涩顷刻间退下,理智重新占据大脑。 余遥在心里破口大骂自己。 干的是人事吗? 当那是你男朋友啊! 人家现在还只是你朋友!朋友! 觊觎人家也就算了,还要涩涩人家! 方堰倒了八辈子霉,才能碰上你吧? 余遥所有不良的心思都被她强行压制了下来,像是被揍了一样,老老实实摆正姿态看向摄像头。 她视线从下方移到正前方,方堰自然察觉到了变化。他将手机卡在键盘和电脑的中间,双手空出来,手肘压在两旁的扶手上,指头相互交叠,覆在胸前,“刚刚在干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在干一些腌臜事。 余遥没好意思告诉他,瞎编胡诌道:“刚刚有一只蚊子落在你脸上,隔着屏幕叮你。” 没错,我就是那只蚊子。 方堰嘴角微微地勾了勾,“难怪呢,笑的这么古怪。” 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纯洁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 余遥感觉自己更龌龊了。 方堰丝毫没有怀疑,信任像两个大兜比,啪啪给她打得罪恶感更盛,良心都被打出来了。 余遥正了正面色,抛下那些有的没的,问正经事:“你真的不来吃槐花饼吗?今年可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因为我把树上所有的槐花都摘掉了,人这么多,肯定没有剩余,过了今天你明天再想吃都难了。” 方堰眉头微颦,可能在犹豫吧,顿了几秒,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好。” 余遥喜道:“那你快来,二十分钟赶到说不定还能打个下手干点活。” 方堰微怔,“余遥。” 他表情认真,“你忘了吗?我车子破胎拉去修车厂还没接回来,车钥匙也找不到好几天了。” 余遥了然,“那我……” 她本来想说自己去接他的,又觉得不妥,刚在心里猥亵了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我跟你爷爷说一声,让他找人接你?” 余遥回头,指了指方老爷子。 方奚平离她一直都很近,一边佯装干活,一边竖起耳朵偷听她俩说话。 不仅是他,几个知道实情的老头也过来凑热闹,表面说给他打下手,实际上都跟他干一样的事。 孙子那句车送去维修,车钥匙也不见了,明里暗里要人接送,有的老头觉得手段高,悄摸竖起大拇指点赞,有的觉得不行,小声在他耳边说话。 “人家都是男方接女方,哪有女方接男方的?给人印象不好。” 方奚平也觉得不妥。 想当年他追媳妇的时候媳妇多瞥一眼什么物件,再贵他都买下来,媳妇随口透漏的喜好,他也会留意,日常都是他接送媳妇,确实没有媳妇接人的道理。 但他转念一想,他媳妇温柔优雅,胆小柔弱,余遥阳光开朗,落落大方,还很厉害,未必需要人接、需要人保护着。 搞不好还是会保护人的那个。 再换位思考一下,很大概率也是接人的那个。 她是真的强大。刚刚那么高,大家说要搬梯子方便她下来,余遥嫌麻烦,说不用,直接就那么跳了下来。 两米多高,她一点事没有,他后来悄悄打听,据说余遥还练拳。 不是虚把式,是真材实料经常训练几个男人都打不过的那种。 在厉害的人面前,适当的示弱一下应该没关系? 反正那小子是个有分寸的,脑子比他灵活,他只管看着就是。 方奚平捕捉到了那边的谈话,假装没听到,余遥叫了他一声,他才佯装刚知道,面色为难道:“家里就一辆车,待会儿还要接其他人……” 他身边的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谁不知道这栋别墅下有个地下室,停的满满当当都是车。 他到底是男人,是男人就没有不爱车的,一般人只是爱,像他这种的是收集。 他有很多老款新款的豪车,在地下室都生灰了也没人开。 偶尔他孙子过来糟蹋几辆,开的都是他的。 和他相比,他孙子反而无欲无求,对车没有要求,看中哪辆就开哪辆,不挑也没有欲望买,都薅他羊毛。 其实在没有遇到余遥之前,他一直很担心,孙子那个死气沉沉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性子,会在他死后抑郁走不出来。 看到余遥后他放心了些。 原来这世上不是没有东西吸引孙子,只是像孙子说的那样,还没到时候而已。 方奚平双手做大喇叭状,隔空对着手机喊道:“堰堰啊,你就委屈委屈打的吧,回家洗洗就好,不是我说你,洁癖是病,要治。” 余遥:“……” 她在旁边听的负罪感满满。 好像背叛了方堰一样,一种方堰对她这么好,他爷爷也保证过,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结果自己连接他一趟这种小事都推辞。 委实太不是人。 话说回来,方堰有洁癖吗? 她居然不知道,不对,是他自己上次说没有来着,俩人还同吃了一碗粥。 余遥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方堰,方堰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了一句,“出租车被很多人坐,有些人不讲卫生,脱鞋上脚到处踩,鼻涕擦在车上……” 余遥点头,明白了,方堰不是有洁癖,只是担心公众的车卫生问题而已。 方奚平也添了一句,“没错,我记得有个新闻,一个有传染病的人在车上偷摸着那啥,抹在座位上,后来一个穿裙子的女人坐在那个位置,车里太闷,热气熏上来,那个女人后来也得了传染病,很可惜的,才二十出头,还没有找过男朋友。” 余遥:“……” 罪恶感更盛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67节 “我去接吧。”待会儿守住本心不要涩涩就好。 就怕一见到本人,更无法收敛,变得更涩涩。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留意到自己对方堰不可言说的小心思后,看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觉得涩涩的,想…… 猥琐的人果然看什么都跟颜色搭边啊。 余遥得到大家一致同意后,把手机交还给方老爷子,自己脱下围裙朝外走,临走前被爸妈拉住。 刚刚人多,她爸妈跟鹌鹑似的,不敢说话,没人注意时才悄悄叮嘱她几句。 把车里收拾收拾,买个垫子垫着,人家有洁癖,不能让人家嫌弃云云。 余遥了解,比了个ok的手势后打开门,刚走出去又退回来,把自己挂在门后的外套带上。 她刚刚够槐花嫌热脱下来的,现在也热,其实用不上,但不知道待会儿别人需不需要。 刚刚方堰好像连西装外套都没穿。 余遥没有套上,直接就这么挂在手肘处,进了车后把衣服搁在中控台上,钥匙一插、油门一踩离开。 路上本来没打算买什么坐垫的,毕竟方堰乘车也不是一次两回了,要嫌弃早嫌弃了。 但她看了看自己的副驾驶座,被她妈坐过之后吃零食,掉了很多碎屑,她妈就是方堰说的那种脱鞋上脚随便踩的人。 她妈自己可能也意识到,怪不好意思的,所以才嘱咐她收拾收拾。 余遥心虚地趁着红灯,把座椅和那边被蹬过的仪表台用湿巾擦了擦,到了街边还真买了个新的座套,套好才往那边赶。 这次到了后没有提前打电话,因为知道方堰很快,不需要等很久。 余遥把车子稳稳停下,低头瞥了一眼中控台上的风衣。 带都带了,如果不用的话会很可惜。 余遥想了想,给方堰去了视频,打电话他不接,视频的话他应该会疑惑干什么。 果然,那边很快接通,方堰那张俊脸出现在屏幕上,离得很近,只能拍出局部,余遥清晰地瞧见他长睫眨了一下,“到了吗?” “嗯。”余遥催促他,“前面好像有交警,这边貌似不让停车,你快点下来,我们坐上就走,别让交警逮到了。” 方堰点头,“好。” 他话音刚落,余遥就听到了那边关上电脑,合起笔记本的声音,还有拾掇文件锁紧抽屉的动静。 方堰动作还算稳,没有很着急,余遥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声响,听到他站起身,椅子划拉地面的刺啦声后,适当急催。 “快点快点,交警好像往这边来了。” 那边方堰被她连续催命一样的急喊,脚下不自觉快了很多,根本顾不上拿外套,椅子往电脑桌下一推,匆匆出了门。 余遥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赞。 我可真机智啊。 她正打算挂断通话时,那边方堰好像忘记了这是视频,将手机覆在耳朵边,听她说话一样,一直没有再挪开过。 摄像头正对着他一只耳朵,长久又稳当地将他漂亮的地方录下通过网络传过来。 方堰人长得好看,耳朵也干净清隽,软骨薄透,耳垂柔软白皙,整个形状都很秀色可餐。 余遥:“……” 她忍不住唾弃自己。 你未免太涩了点,人家露个耳朵你都能多想。 这是真没救了,境界已经达到涩涩的最高程度。 余遥坐在车子里,脑子第一反应是抑制,将不该有的想法扼杀,结果发现越不让想,想法越多,已经从耳朵发展到别处。 余遥:“……” 看来堵不如疏啊。 既然已经没救了,那就破罐子破摔。 把他变成自己的男朋友,然后光明正大的涩涩! 作者有话说: 这更是补昨天的,晚上大概率还有一更~ 第51章 很好吃的 美食要一起分享。 就算是条咸鱼, 也是有梦想的,她不能连咸鱼都不如。 余遥决定了。 再让他自由几天,过几天就对他出手。 为什么是过几天, 是怜惜他未来可能会有个随时随地想涩涩的女朋友,到时候他想保住贞洁干干净净都难。 太可怜了,所以给他一个适应和喘息的时间,自己也趁着这几天好好表现。 等他对自己的印象很好很好的时候,再快刀斩乱麻拿下他。 余遥靠在椅背上,边将手压在后脑勺上伸懒腰, 边暗搓搓的想, 一双眼也没有闲着,在看鼎立门口, 等着某个身影过来。 依照他平时的速度,余遥心中大概有数, 果然三四分钟后,门口出现一个长身玉立的人。 这回比前几次还惨,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在办公室还好, 没风温度也正合适,到了外面吹得他脚步微微一顿。 像是才留意到自己穿的单薄一样。 余遥坐直了身子, 将中控台上的衣服整理整理,从散乱堆着,到整齐摆放。顿了一秒后, 把衣服往上拉拉, 放的更显眼一点, 又觉得不妥, 觉得方堰可能会错过。 想了想, 干脆搁在副驾驶座上,方堰要是想坐上来就必须先将衣服拿开,更醒目,他一下就会注意到。 余遥弄好那边方堰还在往这边赶,风实在太大,吹得他衣袖鼓鼓,胸前的衬衫紧紧贴着人,映出一具漂亮修长的身子。 方堰为了躲风,微微侧了一下,年轻优美的线条更加藏不住。 余遥闭了闭眼。 暂时还不行,还不是自己的。 做禽兽要有原则,不然跟人有什么区别? 呸,做人要有原则,不然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余遥听到拉车门的声音才睁开眼,正好瞧见方堰抬起长腿跨进来,即将坐上副驾驶座时才留意到上面的衣服。 方堰单手拉着车顶的把手,单手将衣服从自己还没坐下去悬空的身下拿开,搁在中控台上才稳稳落座,关了门开始系安全带。 没有提衣服的事。 余遥主动开口,“怎么穿这么薄啊?不怕冷了?” 方堰已经扣好了安全带,大概有三指宽的带子勒在他胸前,勾勒出一道深痕来。 带子两边的衬衫是宽松的,只有被勒住的地方将他平坦劲瘦的胸膛和腰线尽显无疑。 余遥就在他隔壁,看的清清楚楚。 她心里有些纳闷。 这个人怎么系个安全带都这么好看啊。 “你催太急了,”方堰微微侧目,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来得及穿。” 哦。 余遥在心里回答他。 我故意的。 就是不给你穿的机会。 要不然我的衣服就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心里是别的想法,面上不显,余遥淡定把自己的那件西装外套给他,“穿我的吧。” 也穿习惯了,方堰没有客气,仅迟疑了一下将衣服接住拿在手里,因为已经系了安全带的原因,他没有解下来好好穿,直接反着套在胸前。 又跟往常一样,高高立起衣领,将脸半陷进里面,脑袋靠在角落,闭目养神,“可以开快一点。” 余遥点头,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个架势是做好了她开快车的意思。 脑袋一靠、闭目养神不容易晕车。 余遥当然没有开快啦,那天的帖子她还记得,那么多祝她单身快乐的评论,她不能不长记性。 还好当时没有暴露自己女孩子的身份,要不然评论会整个大无语吧。 就让那个‘倒霉的男人’替她背黑锅被骂吧。 余遥专心开车,刚过了一个路口,方堰突然睁眼问:“有什么喜事吗?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那可不,我刚做了个世纪决定。 余遥张张嘴,刚想说,又觉得不行。 对她来说是好事,对方堰来讲未必,毕竟他可能即将有一个虽然满足他条件,个子有一米六八往上,保证能一心一意到老,但是很涩涩的女朋友。 方堰就这点要求,缺爱的孩子好像对外在条件不怎么在乎,更重要的是内在,所以她感觉方堰那边应该问题不大,关键在她。 只要她这边提要求说试试,会好好对他绝对不出轨,他有六成的可能同意。 已经是很大的几率了。 就是他这个条件如果找了个自己这样的女朋友,多少有点对他不友好,于是改口道:“好久没吃槐花饼了,有点想。” 她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方堰也没怀疑,嗯了一声后又闭上眼,静默靠在一角。 又过了一会儿,他再度睁眼,长睫如花梢上的蝴蝶,有人路过,惊得蝴蝶展翅而飞。 “就只想吃槐花饼吗?”方堰那双漂亮的眼斜斜瞥来,“槐花有很多做法的,蒸槐花、槐花汤,槐花炒蛋,槐花糕,炒槐花,炸槐花都挺不错的。” 余遥双手握着方向盘,一双眼亮晶晶的,“你会做?”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68节 方堰点了点头,“如果你能在大家将材料造完之前赶回去的话,我做。” 余遥那双眼更亮,“那必须给你这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她一脚油门踩到底,硬生生在热闹的街上杀出一条血路来,旁人过不了的小路她可以,别人不敢超的车她也可以,十八分钟半稳稳到了别墅区,刷方堰的脸进了里面,两分钟开到方家老宅,照旧停在那辆黑色老爷豪车的旁边。 余遥火燎火燎的解安全带,一边还不忘催促方堰。 方堰是个慢性子,不急不缓脱了束缚,下车后没有第一时间进屋,先穿衣服。 将她那件西装风衣正着套在身上,扣子也扣上,袖口扁起来才跟着她进屋。 这里好像变成了她的家,她是主,方堰是客,余遥引着他到了厨房,招呼众人,“快,给这位大厨让位,这位大厨要一展身手了。” 方堰也不说话,先接过她递过去的围裙套在身上才一一喊人,这个爷爷,那个爷爷,叫了一圈,简单寒暄过后众人识趣地退了出来,当真把厨房让给了方堰。 作俑者余遥愣了一下。 倒也不必如此彻底,其实可以留下几个人打打下手。 大家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并没有看到她希翼的小眼神,带着自己事先煎好的一锅饼出去了。 余遥看了看饼,再看看方堰,决定跟着煎饼走。 方堰在厨房,虽然没有刻意去瞧,眼角余光还是能捕捉到身旁的人影离开。 他抿了抿唇,将袖子更往上面撸了撸,确定不会粘碰到才开火继续煎。 已经调好了糊,他直接摊饼就行。 方堰熟门熟路用勺子舀了一勺掺合了槐花,胡萝卜和葱花鸡蛋的面糊,倒在油锅里。 油噼里叭啦的响,方堰将火调小一点,颠了颠锅,让浆糊摊平,刚盖上盖子,身后传来熟悉地、轻快地脚步声。 余遥站在他不远处,一愣一愣地看着他,“你还真有一手啊。” 方堰没回头,直接道:“我爷爷喜欢,他又懒,不想自己做,也不让别人来,就督促着我,说是自己人做的好吃,有味道。” 他爷爷是苦过的,小时候闹饥荒打仗都经历过,最严重的时候钱就是废纸,一点用都没有,连块饼都换不来。 爷爷说逃难的时候他爷爷曾用几块金子换了一把槐花,和一点面粉,槐花粘上面粉,放在瓦片上干煎,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后来他爷爷被别的难民抢金,在跟那些难民争执中被打死了。 再也没有爷爷给他做槐花饼了。 他爸妈在大难中走散,爷爷孤身一人,身上藏着大量的金,好不容易才找到安稳的地方,用金子换粮换钱混到今天的成就。 方堰正打算细说,忽而一顿,垂目看向离自己很近很近的一只手,和那只手上捏的一块槐花饼。 “尝尝看,”余遥将饼更往前递了递,“还蛮好吃的。” 第52章 铁杆关系 哈哈哈哈。 方堰低着脑袋, 多盯了那块饼几眼。 锅里噼里啪啦的声音更响了,隐隐还有一丝丝地糊味。 因为锅事先就用过,已经很烫了, 新油刚进去就是热的,面糊也一样,才倒完没多久表面凝固上,有了饼的雏形。 方堰顾着锅,单手压住长长的柄,单手拿着铲子翻面, 一时没空接饼。 余遥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体贴地往他嘴里送,“啊。” 方堰听到了那句哄小孩一样的‘啊’字, 挑了挑眉,倒是没介意。 一个敢送, 一个敢接。 方堰眼睛还瞧着锅,脑袋已经微微地矮下,倾了身子凑近余遥,配合地张嘴。 余遥那双平时很迟钝, 只有在特殊时期特别灵光的眼睛再次发现了美丽。 方堰嫣红的唇,和皓白的雪齿。 她因为注意力在别的上面, 顿了几秒,方堰迟迟没有接到东西,用手肘轻轻地碰了她一下。 余遥才反应过来, 拿着饼, 快速塞进他嘴里。 因为动作急躁, 还噎了他一下。 他那双漂亮的眼眸横了一下过来。 余遥心虚地转移话题, “怎么样, 好吃吗?” 方堰点了点头,铲子在锅沿敲了敲,将上面粘碰的红萝卜甩回饼内,继续沿着外圈的饼下铲,准备翻面。 这可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会把饼弄破,弄皱也很麻烦,有的熟了,有的没有,还会很丑。 余遥刚准备退后一点,不打扰他。 方堰撸到手肘下方一点的衣服突然散落,袖口大,遮了他半只手,明显碍事了。 果然,下一刻方堰放下锅柄,左手拿铲子继续翻面,右手递过来示意她,“帮我个忙。” 不用他说什么忙,余遥眼不瞎,饼暂时搁在一边的盘子里,空出两只手用洗洁精过了一遍油,擦干后走过去,解开乱七八糟胡乱掖了一下的袖口,挨个往上折。 方堰穿了两件衣服,一件她的西装布料的大风衣,一件他自己的衬衫,两件都是光溜的面料,很容易滑下来,余遥折的认真,这次直接整理到手肘上方,露出他整个小臂来。 男人的身体和女人的还是有些区别的,血管会突兀一些,用护士的话说,很好扎针。 余遥理好后不经意瞥了一下,方堰很白,手臂上的淡青色血管就显得很清晰了,像玉上的纹路,纵横蜿蜒在各处,恰到好处的分布,一丝不多,一丝不少,很好看。 他瘦,手腕骨感,小臂线条优美,修长又有力。 余遥看完不禁感叹。 这是个不需要露出太多地方,一点点就很吸引人想入非非的男人。 有时候她都怀疑不是自己太涩,是方堰太诱人。 她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平时去环山赛道,多少富二代,总会有几个长相帅气的,也没变得这么涩,最多欣赏而已。 只有方堰。 总能恰到好处的发现他的美。 绝了。 余遥怀疑不是她,换了她身边的任何人,都忍不住对方堰有些小脸一黄的想法吧。 余遥给他袖口弄好,方堰那个饼也翻了过去,没糊,就是有一点点的焦,方堰趁着机会侧身正对着她,“领带也帮我解开吧,太紧了,低头的时候勒的难受。” 他摊开手给余遥看,一只有铲子上的油,一只有面粉和面糊,“我手脏。” 刚刚变回正常颜色的余遥:“……” 她叹息一声,认命地伸出手,去够方堰的领带。 方堰为了方便她,微微地扬了仰头,余遥能清晰地看到他白皙的脖颈,和突兀地、小小滑动了一下的喉结。 余遥:“……” 这都是什么事啊,她涩也就罢了,还有很多机会可以涩。 要是方堰高冷不好相处,难以接近,那她早就熄了心思,偏偏他平易近人还一点都不防着她,很放心她一样。 余遥尽量往好处想,这不是说明方堰对她印象不错吗? 她再加把油,好好表现,尽快将他拿下,然后就可以早点正大光明的天天涩涩他了。 其实现在就是个很好的表现机会,厨房一个人都没有,就她和方堰,她给方堰打下手,帮他做这做那,还不把他感动死啊。 余遥想开后手上动作加快,拽了拽方堰的领带,拉得很松,垮垮挂在脖子上。 “最上面那颗扣子……”方堰再次开口,“也解开吧。” 余遥了解,一根指头插.入他衬衫领子里,往外扯了扯,确定不会挨着他的脖颈时两只手一起,灵活给他解开,露出他更多的雪颈。 余遥离得最近,尽数观到,小心思又开始忍不住动荡啦。 其实吧,大家都是自己人,真不用那么拘束,每天穿得整整齐齐累不累啊,像这样多好,在朋友面前可以自在一点,少穿一两件,露个胳膊腿很正常。 余遥心里想法不断,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的,伺候好方堰方大公子,拿回自己的饼继续吃。 给自己撕一块就给方堰来一口,方堰自己说了好吃,她喂去他也没有拒绝,照单全收。 余遥瞧见角落有小番茄,洗了洗,也一人一颗。 方堰做饭,她就在一边给他递个盐,拿个东西,相处十分和谐。 厨房的门没关,从客厅站的位置巧的话,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为了能更直观地瞧见俩人共处。 方奚平立在大门口,特意拉着大家,假模假样讨论一旁挂衣服的杆子如何如何结实好用漂亮。 其实那个杆子很普通,他的注意力也不在杆子上,在厨房,亲眼看见那俩人挨得很近,孙子从锅里铲出一块递给余遥,余遥拿到后撕成两块一人一块。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你碰碰我,我撞撞你,接触十分融洽。 方奚平心里很欣慰。 不枉费我把大家都叫出来,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孙子要好好表现啊。 * 欣赏衣杆的人里还有余建国和刘瑛,女人到底细心一点,刘瑛先发现的,她拉了拉老公的袖子问:“你看那个……方……” 她没记得人家的名字,干脆直接道:“他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我们遥遥的?” 余建国正忙着搜罗脑海里赞美的词语,也想插个话来着,还没来得及,先叫老婆打断。 他抬眸看了看厨房,才留意到,“真的是我们遥遥的。” 刘瑛蹙眉,“没道理啊,难道是同款?” 她本心里觉得男孩子不会穿女孩子的衣服,所以由此猜测。 余建国瞥了一眼衣架,“遥遥的衣服不见了,就是她的。” 余遥挂衣服的时候他在,衣服没了,又恰好别人身上出现一样的款和颜色,还不明显吗?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69节 “所以他为什么穿我们遥遥的衣服?” 这奇怪的发展给俩人弄懵了。 俩人愣了片刻后反应过来。 刘瑛满眼震惊。 余建国也瞪大了眼。 遥遥不会本事那么大,和人家亲孙子有什么吧? 俩人心肝同时颤了颤。 余遥不接触圈子,所以不知道,方老爷子那就是圈里顶尖的人物,不仅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就没一个平凡的。 单领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跺一跺脚,整个圈子都要动荡一二。 俩人那是谨慎又谨慎,有种小绵羊误入狼群的感觉,多一句话都不敢说,也就余遥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使唤这个老人帮她干这个,那个老人帮她干那个。 偏几个人还蛮喜欢她,搞的俩人完全不敢指责,好像平时那个随便说随便揍的人身价一下子飙升,超过俩人,叫她俩不敢动了一样。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等回去后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现在想法又变了。 她要是真能把人家亲孙子拐走,以后她俩给她说给她揍都行。 两个人悄摸着握了握拳,给余遥加油。 要好好表现啊! * 厨房内,方堰已经煎了一大篮子的东西,还剩了点油,他敲了敲锅铲,吸引来余遥的注意力后道:“你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别的可以煎,炸的也行,剩下点油不值当存了。” 余遥点头,放下手里的饼,简单擦了擦指头打开冰箱看了看。 满满当当都是东西,下面冰柜全是肉,牛排羊排都挺适合煎的,不过解冻麻烦。 余遥又开了上面的冰箱,冷藏室内都是菜和水果,她浏览一圈瞧见了藕和茄子,“炸这两个吧。” 她拿出来给方堰看,方堰瞥了一眼锅里,“没多少油了,不够煎那么多的。” 他忽而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他提议道:“我给你煎个牛排?” 余遥摇了摇头,“解冻麻烦死了。” 方堰瞥了她一眼,“不让你来,我来。” 他走过来,从下冰柜里拿了一块牛排,放到微波炉里解冻。 余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就一块吗?那待会儿我不是独树一帜,谁看了不得唾弃我一把啊,小气吧啦就给自己煎。” “不会。”方堰走到外圈,把门关上,“吃完再出去,他们不会发现的。” 余遥:“……” 会这方面还是方堰会,他一身的高贵气质,不缺吃不缺喝,这小家子气吃独食的习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关门的动作做的自然而然,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和心虚。 脸皮这方面她自认为一直是她的强项,没想到居然败给了方堰。 其实很早之前她就发现了,聚会的时候她桌上壳太多,不好意思,都搁在方堰那边,方堰从头到尾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还主动收拾到他桌边。 想吃了他体贴说饿了,不顾大众眼光,拉着她一起头先坐在桌子前。 这会儿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给她开小灶。 余遥毫不意外,如果事情败露,方堰会主动说都是他的责任。 他顶在前面。 他可真是个小天使啊,吃饭喝酒宴会出行必备小帮手,无论干好事坏事都会帮着掩护,要是杀人放火,搞不好还会给她递工具埋尸。 当然她不会杀人放火,但方堰这种性子,就像一堆石头里的红宝石一样,十分难得。 被她遇到了,她可真幸运。 “要不再煎两个鸡蛋吧。”牛排都煎了,不差两个蛋。 方堰一边点了点头,一边拿出牛排剪开包装袋,倒出来后用厨房纸吸了吸水,就这样原汁原味地下锅。 锅本来就是热的,刻意关了最小的火,牛排下进去依旧噼里叭啦的响,方堰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没有在意,淡然接过她手里的蛋,在角落打上,两个蛋只片刻而已,已经出了形状。 余遥在一边看着,“为什么你煎出来这么好,我就不行呢?” 她的小公寓是有厨房的可惜她不会折腾,浪费了。 方堰教她,“煎得时候不要着急,等下面凝固了再翻面。” 余遥胡乱点了一下头,其实没放在心上,因为大概率自己用不上。 主要还是外卖太方便,还比她自己瞎做的好。 两个煎鸡蛋很快出锅,滋啦冒油搁进盘子里,那个盘子不是干净的,她用过,上面一开始放过煎的槐花饼,和炸的青菜,炸的韭菜,方堰用锅的空隙做的。 刚刚他指着边缘说这里有点位,不煎点什么有些可惜,然后问她有没有想吃的。 她一翻冰箱有蘑菇有菜,于是不客气地洗洗让方堰动手。 他们家厨房调味料一应俱全,做出来和买的差不多,还是出自方堰这个贵公子的手,香极了。 话说回来,方堰究竟是什么人间极品世间尤物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弄到手后就是她的啦。 余遥嬉笑着跟前跟后在他身边表现,自己有的那必须分给他,两个煎蛋一人一个,牛排都切成两块。 像两个上课偷吃零食的死党一样,当真吃完才出去,没人发现,槐花饼还没上桌,她已经在厨房吃的差不多了。 锅里还有几篓子蒸的槐花,裹上面粉再撒上蒜泥,像凉菜一样,解腻神奇,余遥又吃了两碗。 坐她旁边的方堰反而没怎么动筷,他食量小,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仙气飘飘。 饭后大家聊了一下去向,比如她,她要上班,方堰也是,所以待会儿她送方堰走,爸妈留下,他们几个商量好去河边摸螺丝。 还有点时间,余遥饭后消消食,到院里走了走,另一边的方堰饭结束后进了厨房,不知道是想帮着洗碗还是怎么地,很久没见踪影。 余遥多少有点担心,在怕被逮去洗碗,和找方堰之间犹豫了一下。 还是选了后者。 毕竟就算洗也不是一个人,还有方堰呢,这不又是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余遥果断推开门看了看,没人,只有阿姨和保姆在。 ??? 神秘失踪了? * 方堰在侧院的廊下,通过厨房后的洗衣房进来的,没闲,在看手机。 白云飘飘告诉他,今天中午他让律师去过之后,韦敏给江明溪打了个电话。 白云飘飘事后查到,韦敏的月工资其实是两份,一份王清给,一份江明溪。王清那份早就断了,变成了不规则的生活费,有时万把块,有时七八千。 江明溪那份很固定,一直到现在还在付。 韦敏很有可能不单单是王清的暗地里妻子,还是江明溪的眼线。 代替他监视王清,将王清的动向都告诉他,必要的时候开导和阻止王清举报他。 方堰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烟咬在嘴里,点上后浅浅吸了一口。 江明溪—— 没想到,他还挺难缠的。 其实说来也是,他能那么快混到鼎立分区总经理的位置,名下还有几个套皮公司,拥有鼎立百分之一点多的股份,当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方堰半倚在过了腰线的围栏上,继续看手机。 江明溪胆子小,知道他已经查到王清位置后买了今天的机票出国。 时间是下午三点半。 很急很急。 方堰弹了弹烟灰,给白云飘飘去了个电话,那边一直在等着他回复,饭桌上时就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所以铃声刚响就被接通,方堰不等对方说话,直接道:“江溪、河溪、上溪等等公司的事你都知道吧。” 对方不解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我这里有个群,现在有两百多个人,这些人都是那些公司的受害者,我要你匿名给他们发一条消息,告诉他们坑害他们的公司真正掌控者马上就要拿着他们的血汗钱拍拍屁股逃去国外快活了。” “钻了法律的漏洞,警方拿他没有办法,法律也裁制不了他,谁都治不了他,只能让他逍遥法外。” 白云飘飘瞬间明了,“以退为进是吗?” 这消息一发,那些受害者还不炸了。 自己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钱被骗了,对方还一点事没有,拿着他们可能卖车卖房的钱去潇洒,谁受得了? 就算人在千里之外也会立刻赶回来拦机吧? “嗯。” 方堰继续:“哪个机场和时间一定要写清楚,消息要最醒目的,最好能集齐来更多的受害者,把事情闹大,让他走不了。” 他一旦出国就是国际案,这边警方不能逮捕,等联系上国外的警方协助,黄花菜都凉了,他怕是都安稳过完一生老死了。 所以不能让他出国。 白云飘飘答应后方堰挂了电话,刚将手机搁进兜里,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余遥单手拿着手机,单手推门进来,“我就说怎么不见了,原来躲这里偷着乐呵呢。” 后面有人,她没有说‘抽烟’俩字。 余遥把门关上,边打游戏边走过去,“还有吗?给我也来一根。” 顿了一下,又摇头,“算了算了,我爸妈还在这里呢,他们要是知道我抽烟还不弄死我啊。” 方堰刚准备拿烟的动作一滞,又重新塞了回去,他身子未挪动半分,等余遥趴过来时才问:“怎么找到我的?”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70节 余遥埋头打游戏,“突然想起来洗衣房好像有个门。” 其实她尝试找过方堰两次,第一次没看到人,以为他在洗衣房,到了洗衣房一看,还是没人。 她只能讪讪回到客厅,刚掏出手机打开游戏,不死心又去了一次,在洗衣房时想起上次隔着手机调戏方堰那会儿好像瞧见角落有个门,被挂着的衣服挡了大半,加上没开灯,看不清楚,还以为是错觉。 这次过去一瞅发现还真有,打开门就看见方堰了。 余遥说话的时候多看了方堰手里的烟一眼。 他刚从雪齿间拿开,夹在两指中,手懒洋洋地挂在栏杆上,只有卡了烟的食指和中指微微翘起。 过了一会儿,手心向上,烟嘴位置朝着她,意图十分明显。 余遥眼前一亮。 已经同吃过一碗粥,分过一个饼的铁杆关系,没有谁嫌弃谁那么一说。 余遥直接低头,就着他的手抽了一口。 淡淡白雾很快被她吐出,余遥心情极好地长出一口气。 被人服侍着就是好啊,关键服侍的人还这么好看,手这么漂亮。 这趟值了,没白冒着被抓去洗碗的风险过来找他。 第53章 回去了呀 方堰余遥。 方堰那只拿烟的手在离开后又继续挂回栏杆上。 过了一会儿, 他动了动手腕,面色如常,自然而然地将烟递给自己浅吸了一口。 也没有嫌弃她。 余遥心情更好, 低头打了一把游戏,再抬头时面前递过来一只手。 方堰这个大天使又开始发挥余热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愿意跟她平分那剩下的半只烟。 余遥单手操控着角色,远离战争找了个角落躲着, 确定四周没人偷袭才凑过去准备来上一口。 方堰还保持着原来半倚在栏杆上的姿势, 没有回头看她,只举了手, 位置其实和她还有一段差距。 她歪了歪脑袋,发现角度刁钻, 不可能抽上后伸出手,握住方堰的手腕,微微朝下拉了拉,正对着自己才满足地吸了吸。 一点不跟他客气, 毕竟他也没跟她客气。 天天都穿她衣服,风衣已经成为了他的专属, 再也没有好好跟着她一天。 而且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了,关系不知不觉这么铁,真没必要再计较这些小东西。 余遥抽完又把方堰那只手推回去, 摆成面对着他的方向。 方堰那只手好像成了某种工具, 来往于她俩之间。 他抽完, 她再拉回来, 自己完事后又推过去。 一根烟就这么被她俩造到只剩下一点点的烟屁股。 方堰两指几乎夹不住, 他调整了一下手势,从夹着变成捻着。 侧廊的位置特殊,像个三角形尖头的一边,旁边是院子,正好留风,烟尾被灌进来的寒风吹得一闪一闪火花忽明忽暗。 方堰垂眉,盯着那支短到不过半指宽的烟头出神。 手腕再次一紧,轮到余遥了,几次来来回回,她动作熟稔地好像是自己的什么物件一样,随意搬来搬去。 拉到她那边,如果指头位置没摆好,还会被她用手掰正,陌生的、属于她人的体温肆意从接触的地方传来。 他并不讨厌,相反还很喜欢,喜欢余遥毫无芥蒂地触碰他,喜欢她手里的体温和被她攥紧的感觉。 沉重的,厚重的。 方堰目光落在俩人相连的部位。外面风大,他出来的时候将撸上去的袖子拉了下来,余遥是隔着衣服握的,感觉很不真实。 他微微举了举胳膊,袖子自然滑落,露出整个手腕来,像是要挣脱余遥束缚一样,往一边拽了拽自己的胳膊。 余遥一手拿着手机玩游戏,一手拉着他的手腕,惯性要低头去抽烟,结果遇到他反抗,摸了个空,她疑惑抬头看来。 方堰继续挣扎,“就最后一口了。” 不出所料的话,这话非但不会让她收起心思,还会激得她抢夺。 果然下一刻余遥来了兴趣,游戏也不打了,手机往兜里一塞,笑着过来,两只手一起握住他手臂,想掌控着。 一只手还停留在原位,一只攥在他裸露的手腕处,初碰上的时候她愣了一下,视线从他脸上,移到手腕处,没来得及思考些逾越或者别的,他已经动了动,捻着烟头往自己这边收手。 余遥本能地紧了紧力道,强硬往她那边拉,要吸上最后一口。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的好像就是香,很吸引人争抢。 余遥力气大,他那只手臂被牢牢控制着,不过余遥还是没有得逞,他指头还能动,左右避让着,余遥几次凑近都没有吸上,握在袖口处的手拿起,从他手心处插.入,三指压着他的三指,大拇指和食指掰着他拿烟的指头,愉快地一口吸到底。 她离开时烟已经烧到了烟嘴处,外面的包装纸先破,露出里面白掺着黑的棉。 余遥歪头看了一眼,确定一点点都没有了才松开他,冲他得意一笑。 小虎牙藏不住,欢快地展示着。 方堰目光从她脸上,移到手腕处,被松开的地方留下几道白痕,白的旁边是红,在被紧攥着时那处是沉重和厚实的感觉,她甫一拿开,酥麻感从手腕到手心再到指头蔓延。 回血了一样,开始有红爬上手心。 食指和中指中间微微有些疼,是被大力掰开后留下的后遗症。 方堰侧目看向始作俑者,余遥得逞后拿出手机又开始打起了游戏。 方堰也挪了挪身子,将烟摁在走廊的垃圾桶上方,有个烟灰缸,只剩下烟嘴的烟歪歪扭扭卡在碎石子里。 “都三点多了,该回去了。”余遥百忙之中拉下控制中心看了看,三点二十分。 方堰没同意,“再等等,三点半再走。” 半个小时够回去还绰绰有余的,余遥点了点头,低头继续打游戏,身旁的方堰可能是无聊,也有可能吹风吹够了,起身往洗衣房走,过了一会儿,端着一盘子草莓来,搁在较宽的栏杆上,摘下蒂叶,自己吃了一颗,又重新拿了一颗往她这边递。 刚刚是她给方堰投食,现在换了过来,变成方堰给她投食,余遥不客气地一口咬住含在嘴里。 一场游戏打的畅快淋漓,不仅有烟抽,还有人伺候着给递草莓,草莓吃到过半,方堰又进去了一趟,拿了两瓶奶。 他自己的是热的,余遥的是冰冻过的。 俩人各喝各的,这个没必要喝一瓶,主要一冰一热也凑不到一块去。 余遥拿了饮料,边喝边重新开了一局,那边方堰似乎在等谁的消息,隔一会儿看一次手机。 三点半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 方堰空出手拿出手机看了看,是白云飘飘给他发的消息,一个长视频,从上往下拍的,像是机场路边酒店门口的监控。 在一个庞大的广场旁,一辆白色的磨砂款宝马停下,刚有人下来,就被四面八方的人围住,起先只是狐疑地认一认,结果被认的人心虚,想重新坐回车里,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拽住衣领生生从半进去的状态拖了下来,驾驶座上也有人下来,那个衣着和身形,他很容易认出来,是江上淮。 江上淮来送儿子离开,被围堵后第一时间站出来,去拉儿子。 车上应该还有人,江上淮回头张嘴大喊了一声,说的什么没有声音听不到。 但大意应该是叫人或者叫警察。 围聚过来的人太多,把江明溪堵得牢牢的,也吸引了机场的注意,机场来了很多维护秩序的安保,想上前将江明溪解救出来,附近应该有警察局,警察出动的很快,也来了不少人帮忙,还呵斥了那些讨债的人。 讨债的人有一瞬间的迟疑,江明溪被警察和安保围着,刚要送他去登机,被反应过来的人拦着。 如果江明溪走了,钱就要不回来,以后就拿他没有办法了,那些人可能想到这点。冲动之下连安保和警察在场都不顾,争先恐后的冲过去,将人群里的江明溪拽来拽去,不让他走。 争执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出拳打了他一下,江明溪吃痛捂住脸,这一下就像给大家提了醒一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动手动脚,围着他打,你一脚我一拳,警察和安保都拦不住,现场很乱很乱,后来江上淮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家才停手,彼时江明溪已经软软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他最后是被救护车送走的,江上淮没有跟着,跟车的是白色宝马里的一个女人,江上淮留下跟大家理论。 视频到这里结束了。 方堰退出来,白云飘飘又给他发了消息。 【白云飘飘:老板,我干的漂亮不?来了一百多号人。】 他编程了一个流氓软件,植入一个早前秘书做统计的一个软件内,所有登录信息的人都中招,被迫接收骚扰消息。 依着老板的意思,最醒目,最大图,像广告一样,连同江明溪的照片和车款车牌号,一同出现在首页,基本上只要在玩手机的都能看到。 方堰挑了挑眉。 【春暖花开:干的漂亮。】 他收了手机,对着余遥说话,“时间到了,回去吧。” 第54章 拉小手手 啦。 余遥看了一眼时间, 三点三十二分,送完方堰再去上班正正合适,于是点了点头, 跟着方堰一起出去,和客厅内的大家打声招呼后,携着还没喝完的牛奶出门。 照例她开车,方堰坐副驾驶座,在管家的目送中离远。 路上余遥从后视镜内看到尽职尽责还在门口守着的管家感叹:“这才是豪门啊,跟我们家完全不一样, 我们家就是小屁民, 连做饭阿姨都舍不得请。” 方堰家里光站岗的保安都不少,保姆和阿姨也好几个, 院里的花草都有两个人伺候。 差别啊。 这里不得不说一声她爸妈的抠门,其实也不差钱, 可以适当地稍微调整一下生活方式,没必要再跟以前一样苦逼哈哈。 方堰跟着她的视线朝后边看了一眼,“爷爷年纪大了,吃喝用度都需要人帮衬着, 没办法。” 余遥翻了个白眼。 他又开始谦虚了,明明是有那个条件。 方堰望着她, 心中忽而一动,“其实你要是也想过这样有人帮衬的生活,并不是没有办法。” 余遥眼前一亮, “什么办法?”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71节 方堰表情认真, “我爷爷好像很喜欢你, 如果你经常来, 搞定了我爷爷, 喊他叫爷爷,你也可以是这里的主人之一。” 认他爷爷当爷爷吗? 余遥听完的第一反应是从他爷爷下手,让他爷爷先认同并且成全自己,然后再曲线包围他,叫他成为自己男朋友。 认他爷爷当爷爷后,搞不好见他的机会也会增大。 但她很快想到另一种可能,俩人要是成为亲人和兄妹后,就不好谈恋爱了,于是摇了摇头,“别闹,怎么还带开我玩笑的。” 其实这样也挺好,见他次数挺多的。 “没。”方堰是真心建议。 和我在一起,喊我爷爷为爷爷,自然会是那个宅子的主人之一,享受一样的待遇。 这句话被他咽了下去,没有说。 余遥等着他下文呢,结果他说到一半不讲了。她怕深谈被打击,也没有多问,结束了这个话题。 一旁的方堰可能有工作吧,低了头在看手机。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摁灭屏幕,将手机放在大腿上,扭过头来问她,“晚上你要来接你爸妈的对吧。” 余遥颌首,“对啊,怎么了?” “顺路也送我一把呗,晚上我要回老宅一趟。”他摁了摁眉心,“明天应该会有人来找。” 余遥了解,“没问题,反正也就几分钟的事。” 她上班的地方离方堰那边不远,十分钟之内。 正好还能趁着机会跟方堰聊聊天扯些有的没的拉近关系。 余遥借着红灯,从内视镜里看向副驾驶座,方堰刚好拿了手机塞进兜里。 那手机一开始是搁在他大腿上的,智能机都有些重量,压的宽松裤子完全平铺,横在上半部分的一条带子形状就十分显眼了。 上次看还只是猜测,其实瞧得不那么清晰,这次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方堰绝对穿了衬衫夹。 我是禽兽我是色批我不要脸,我想看! 余遥内心呐喊! 其实大家都这么熟了,有什么秘密好瞒着好朋友的? 身为好朋友,有便宜那肯定也第一时间给朋友占啊! 方堰这个小天使还是做的不够合格啊,该奉献自己的时候没有体贴的想到。 余遥望着那条形状明显的带子,心里污秽想法不断。 最大最厚最宽的遮羞布都挡不住她龌龊的心思了。 余遥刚叹息一声,手机微*铃声响起,正好绿灯,她没来得及看,到了下一个路口才拿出来瞧了瞧,是刘瑛刘女士发来的。 余遥本来以为会是叮嘱她买个东西,或者问这个月收成的事,没想到她妈说给她卡上打了五十万,让她带着方堰吃好喝好,如果是追方堰的话,钱不够再跟她说。 余遥:!!! 她打开短信,还真收到一条转账来的消息,五十万真真切切,一个零都没少。 “我擦我擦我擦!”余遥实在太吃惊了,“我妈居然这么舍得!” 她当初跟江明溪谈恋爱的时候,一次也才二十万来着,只是追方堰而已,居然一次性提升那么多,五十万啊! 五十万够她干好多事了!比如说风衣,买一百套都够了,可以吃好多美食,任何店随意进,追方堰手头也宽裕好多,给大红换个好轮胎。 轮胎因为她经常开着飙车的原因,用方堰的话说,磨损有点严重,该换新的了。 她喜悦和惊异的表现太明显,方堰侧目望她,“怎么了?” 余遥倒是没瞒他,一边盯着银.行短信又数了一遍,一边跑火车一样,嘴上没门,唰唰全说了。 “我妈还以为我追你,怕我花销大钱不够追不上,所以给我打了五十万!” “五十万啊,”余遥太激动了,“我妈那个抠门的性子,五十万就相当于在割她的肉,还是她主动割的,我可太意外了。” 是真的。 “想当初我追江明溪的时候,都是先从五万五万开始要的,后来江明溪不是经常出入那些高档地方吗?我为了跟他偶遇,也经常去,没钱就去不了嘛,没有进展我妈急了才给我提升,变成十万了,也没多少差距,慢慢的成了男女朋友才升到二十万。” 又到了绿灯,余遥一边开车,一边道:“你这直接提升了一个大档次,变成五十万了。” 她废话连篇,“五十万啊,我的妈啊,我一下子成小富婆了。” 前阵子的二十五万还没花呢,还有方堰给她的二十万,破了将近六万补差价,还剩下九十万,加上她自己的存款。 一百万出头! 这么一数余遥自己都惊呆了。 原来我这么有钱的吗? 其实还是追方堰没花什么钱,追江明溪的时候,没机会见面,只能从别人口中听说他去哪哪哪,然后偶遇。 跟方堰好像不需要去别的地方,他车子坏了,车钥匙还找不着,天天来回接送,见面的机会可多,一分钱没花。 这么一看方堰连在这方面都是小天使啊,可会给她省钱。 余遥一股脑把心里话说完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怕方堰多想,解释了一句。 “可能咱俩关系太好了,我妈误会了,以为我在追你呢,你不要有负担哈。” 虽然她确实在追方堰,但感觉还没到时候,还要再培养培养感情,让方堰觉得她好,发自内心相信她的人品,然后跟她在一起。 这样才是正确的步骤。 余遥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跟方堰提议做假男女朋友,既能从她妈那里光明正大要钱,攒够了给自己换个好点的车,还能先把方堰预定了。 明面上她是方堰女朋友的话,别人不知道她俩是假的,不就不好觊觎方堰了吗? 余遥开着车,边注意前方,边在想怎么开口,还没琢磨到呢,那边方堰先说话,“你先把车子开到一边,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 余遥疑惑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我怕你反应太大,出车祸。”方堰还记得上次他说给余遥抱一下,余遥手一抖,车扭了扭的事。 余遥自己也想到了,恰好她也有事想跟方堰说,就是假男女朋友的事,于是依言将车开到一边的临时车位上。 “什么事你说吧。” 她的事不急,先听方堰的。 余遥放下方向盘,做好了认真倾听的准备。 方堰指甲抠了抠车门,发出一声轻微地动静。 “我听你的意思,你只要在追人,或者有男朋友你爸妈就会给你钱,追人的时候少,有男朋友多是吗?” 余遥点头。 没错,你要是肯做我假男朋友,我打着你的名义,可以要更多小钱钱。 她那辆大红开好久了,早就想换了。 正好换下来的大红给她弟,她弟也想开跑车,但是没本事,拐不来女朋友,所以爸妈一直不同意。 他一个学生,又没有对象,开个二手的已经算很不错了。 她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只能蹭一蹭别人的。 “那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要个男朋友?”方堰又问。 “哇,”方堰也太准了吧,“你怎么知道?” 把她猜的透透的,身边就是缺了个人。 “你觉得我做你男朋友怎么样?”说这话的时候,方堰指头用力,划拉声更加明显。 余遥注意力在他那句话上,完全没留意别的。 她瞪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 “你认真的?”方堰做她男朋友,那当然可以啊! 而且还是非常可以,恰好正中她心思的那种! 好家伙,我只敢提一提假男友,这直接来了个真的。 余遥有一种使尽全身力气,做好了月亮很难够,她要慢慢爬梯子的准备,才刚起了几步,月亮吧唧一下掉下来,给她砸懵了。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 双喜临门啊! 既有了钱还有了男朋友! “嗯。”方堰那只靠近门的手收起,攥了攥垂下来的衣角。 余遥还沉浸在那个爆炸性的消息里,迟迟没有回复,方堰张了张嘴,刚想改口添一句就是假的,瞒一瞒她家人。 还没来得及,余遥已经一口答应,“那必须好啊!只要你那边没问题,我这边一百个同意。” 她巴不得呢。 方堰紧握衣角的手放下,松松搁在一边。 “你那个择偶标准,” 余遥主动道:“一心一意一辈子,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做到。” 方堰身子更加放松,“我知道。” 余遥一顿。 没有想到,方堰居然那么相信她,她这么一说,其实自己也不敢肯定百分百能说话算话,所以里面有个‘应该’两个字。 方堰语气坚定,好像她真的可以一样。 太信任她了吧? 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提议做她男朋友? 对她有自信,觉得她能做到?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72节 她一开始的猜测果然没错,方堰对外在的条件和样貌等等都不在乎,只要能好好对他,全心全意,是谁他都愿意。 占了好大一个便宜。 “礼尚往来,你有什么要求吗?”方堰好像还怕她吃亏一样,反问她。 余遥心说我能找到对象还是自己满意的已经是上天眷顾很幸运了还能有什么要求? 等会儿…… 她突然看向方堰两条长腿上的横带。 其实……那啥…… 我想看看衬衫夹的真面目。 从前都是从别的老色胚口中知道它的形状,也上网搜过,总觉得不在身边,感觉不真实。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身边有人用,所以想康康它的全貌。 余遥当然没真的说出口,好不容易才有个突破口,把人家骗成了男女朋友,下一秒就被吓的分手怕是会被朋友圈笑整整一年,成为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所以她换了个小小的要求。 “我能拉一拉你的小手手吗?”怕被拒绝,余遥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还没拉过男人的小手手呢。” 她其实蛮倒霉的,第一个交往的男生还没开始正式在一起就被‘家暴’吓跑。 第二届男友心中有白月光,不愿意让她碰,所以也没有得逞。 这是第三个。 余遥还是蛮担心的。 不会又被她过于主动的行为吓到了吧? 方堰感觉挺保守的。 我应该等几天再提。 余遥后悔死了,觉得自己有点冲动。 怎么有那么多教训还是不长记性呢。 她面上不显,内心吐血,正准备找补救的说辞,就听到方堰说,“好。” 她声音很小很小,就像自己嘟囔一样,方堰其实没听清说的什么。 但不管什么都好,他都答应。 余遥眨了眨眼。 那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越来越盛。 我就想捡个芝麻,被西瓜砸中,西瓜后面还跟着个藤,藤上是一串的西瓜。 赚大发了。 她小小地将目光搁在方堰随意摆在中控台面的手上,有一种那是什么博物馆收藏的宝物一样,吸引她去触碰一下,摸一下。 他都同意了,我拉一拉应该没关系吧? 余遥将自己的手也搁在中控台上,离方堰很近很近,近到就在隔壁。 她小指欢快地翘了翘,超过俩人中间的河脉,越到另一边,碰了碰方堰的。 初接触时俩人指尖都是一颤,手本能地往一边避了避。过了一会儿,方堰先有动作,将手又放回原位。 这个行为鼓舞了余遥,她胆子稍微大了一点,手往那边伸了伸,触碰到方堰温热的手背。 不是隔着摄像头冷冰冰的那种,是真实的,有温度的实质感。 说起来他皮肤是真的好啊,手背皮薄肉嫩,滑滑的,像剥了壳的鸡蛋,摸起来手感好好。 话说回来,‘皮薄肉嫩’几个字,让余遥莫名其妙想起饺子,皮薄肉嫩一口咬下去流汁。 用来形容方堰也是可以的,他秀色可餐。 余遥继续往里伸,整个虚虚覆盖在他手背上,怕惊了雀一样,动作很轻很轻,只能微微地感觉到底下属于方堰的存在。 这种紧要的时候她屏住了呼吸,眼睛直视前方,既不敢低头看,也不敢去瞧方堰的表情,怕望见什么不妙的情绪,只咬咬牙闷头冲动。 心里其实很明白。 都到这一步了,半路停下来也晚了,既吓到他,俩人分手,她还没拉全,亏大了。 不如继续下去,就算真的被她吓到,摸到他小手手也是赚的。 余遥给自己的开导起了作用,怕他那边反悔抽手,她干脆一鼓作气穿过方堰手背,指头弯曲,从方堰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空隙进攻,勾了勾他。 第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时方堰微微地抬了抬手,手心和中控台之间出现一条缝隙,余遥赶忙见缝插针进去,整个握住他的手。 内后视镜一直没有调整,属于可以看到副驾驶座的状态,但是俩人相握的地方在中控台上,角度稍微有点不对,余遥看不到她俩的手。 她不敢挪动臂膀,只好自己移了移位置,往中间靠了靠。 余遥看到后发现自己太紧张,握得力道有点重,方堰四根修长的指头委屈地蜷缩着,很不舒服一样。 余遥:“……” 第一次拉男人小手手,没有经验。 她稍稍松了松,从紧握着,变成了五指张开,想穿进方堰五指间,和他十指相扣。 方堰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她的意图,指头忽而动了动,惊得余遥立刻收敛心思,老老实实就这么握着,不敢再动进一步的想法。 一双眼也没有闲着,在看那只被攥住的手,方堰不是准备撤离,也不是注意到她的企图后不愿意,相反,他五指叉开,更方便她。 他又恢复往日小天使作态,继续发挥余热了? 知道她想更近一步,干脆贡献自己了? 既然他那边没有意见,余遥自然千万个好,她调整了一下手臂,更往那边去,几乎半压在方堰小臂上。 都是男女朋友了,占他这点便宜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还穿着衣服,隔着两三层的袖子,他身上两件,余遥一件,这么厚,他能感觉到的东西更少。 妥了,不会被讨厌的。 余遥视线下滑,落在俩人的手上。 方堰一动不动,任她为所欲为一样,她自己做贼心虚,手小心翼翼、慢慢地从下往上,穿过方堰指间,和他十指相扣。 得逞了! 余遥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拉个小手手比她跑十公里心脏跳动的还快,像偷了个炸弹抱在怀里,下一刻就要爆裂,把她炸的血肉模糊一样。 痛并着快啊。 余遥悄悄地合了合翘起的五指,扣在方堰手背上。 更清晰地感受着别人的体温和轮廓。 有点美好。 像握着青春和自己暗恋成功的喜悦。 余遥拉着他,心说只要他不拒绝,这手她可以攥一年不撒开! 作者有话说: 去了医院,医生怀疑肾虚,开了补肾和急救的药好了。_(:3」∠)_我年纪轻轻就肾虚了。_(:3」∠)_ 第55章 余遥方堰 哈哈哈哈。 方堰低着头, 注意力在俩人十指相扣的地方。 原来她刚刚的要求是这个。 大概猜到会是些身体接触相关的,因为她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好像要对他干些过分的事。 过分的事就是拉一拉手他没有想到。 方堰视线上移, 看向一旁的余遥。 她果然就像她说的那样,有贼心没贼胆。 拉一拉手就像做了天大坏事一样,眼睛都不敢再望过来,整个身子也是僵直的。 “三点四十五了,再不走你上班要迟到了。”方堰提醒她。 余遥才醒悟过来,左手挂档, 左手掌上方向盘, 左手开车,右手始终和他握在一起, 一直没有分开过,车子到了鼎立门口, 他单手解下安全带,余遥还没有动静。 他也不催,只是问道:“蛋黄酥吃完了吗?” 余遥抿了抿唇,“没有, 不过是真的好吃。” 她又趁着机会夸了夸他那位朋友,“你那个朋友是真的可以处, 料放的好足,做的也很上心,酥皮层层叠叠起码费上几个小时才能做出来吧。” ‘那位朋友’方堰点了点头, “我回去后会感谢他, 顺便让他再多做一些。” 余遥一顿, “这样不太好吧。” 她的本心不是这个, 就是还想再拉拉方堰的小手, 不想这么快松开,所以找借口废话罢了。 毕竟也不知道这次之后还有没有机会。 俩人交男女朋友的事看起来就像一时冲动,万一他回头冷静下来,反应过来俩人不合适怎么办? 她觉得挺合适的,方堰不一定,所以要一次性拉过瘾。 “没关系的,那个人是我很好的朋友。”顿了顿又道:“男的,年纪很大了,退休在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他找个活干。” 这样听起来有点像他爷爷,不过他也说过,他爷爷很懒的,应该不会做这个吧? 管家? 别的退休爷爷?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73节 余遥没有过多的留意这个,继续道:“晚上几点接你啊?” 她尽量让自己的问题往重点上靠,不显得她失礼。 好家伙,拉着人家的手不放,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下班那会儿吧,刚好我也下班了。”方堰实话实说。 “哦。”余遥脑子还在不停转动,寻找其它话题,实在没有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攥的太久,她手刚拿开,方堰发白的手心顷刻间被红爬了上去。 他倒是没在意,自然地收了起来,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口道:“晚上见。” “晚上见。”余遥一边回应他,一边看向他那只扶在车门上的手。 目光还是有些惦记。 才拉多久啊,五分钟而已就没了。 余遥内心有个小人捶地,悔恨自己开车太快,为了赚那几两银子的全勤没有多握几分钟。 其实她这个职业蛮自由的,只要能按时上课就好,早一点晚一点差别不大,按时打卡也就只能多一两百块的全勤而已。 还不够吃顿火锅的。唉,为了那一两百块钱错过,真不值当,还不如多拉拉呢。 门外方堰最后朝她点了一下头后关上车门离开。 余遥一个人坐在驾驶座内,又后悔又快乐。 后悔是因为没多拉几分钟,快乐是因为和方堰做了男女朋友,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涩涩他。 晚上搞不好还能拉到小手手! 方堰这个小天使也是她的啦。 他不提分手,她绝对不会先提! 余遥想到晚上,又满血复活,最后看了一眼脚步稳健朝鼎立门口走去的方堰背影一眼,愉快地开了车离开。 另一边的自动转盘门口,方堰脚步忽而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余遥已经开走的车尾,嘴角难得的勾起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笑容。 * 余遥的好心情持续了很久,到了健身房,嘴角还是上扬的,遇到一个人就欢快地打一声招呼,给周围的人惊得纷纷凑过来问她有什么喜事? 余遥没说,就这么进了更衣室,打开衣柜将包放进去,塞的时候突然瞧见里面原本放着的一个纸袋。 白色的,很厚重,一看就不便宜。 是早上送方堰回公寓拿东西,方堰拎下来的,里面是她的衣服。 她当时想着别的事情,事后心情也不太好,没怎么留意这个。 余遥拿下来,放在换鞋的矮沙发上,拉出衣服借着灯光看了看,真的修的很好,一点痕迹都没有。 如果不是知道上面有很多被烧的黑点,还是她亲手弄的,她都不相信这件衣服坏过。 被洗过,熨烫过,好好的对待过,所以看起来很新,说是刚从货架上拿下来的都有人信。 其实也没穿过几次,还有不美好的回忆,这件衣服她已经不打算要了来着,结果被方堰穿去,修好,完整的送回来。 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余遥贴近去找缝补痕迹的时候,莫名其妙闻到了方堰身上的气息,她以为是错觉,继续看,结果刚一凑近又闻到了。 余遥拿起衣服细嗅,还真是。不知道是用了和方堰同款的洗衣液,还是说在家里冷的时候一时没找到当季的衣服穿过。 余遥觉得两者都有吧,前者是方堰洗的,肯定有和他同款的气息。后者他好像不在乎是不是别人的或者女孩子的,有一次在他家,当着她的面,他还是一样穿了她的风衣,坦荡荡出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余遥有时候都觉得他很神奇,明明看起来是文质彬彬有礼有貌不太强势也不会很外向的那种人,偏人家就是管理一个集团的大老板,不仅如此,无论遇到什么事,干什么都能正儿八经的用一个表情。 如果她是社交牛逼症,那方堰就是和宁悠一样,是社交猖狂症,无所畏惧的那种。 余遥拿着衣服,扭头看了看门口,没人,再加上方堰已经是自己人,现在觊觎猥亵他不犯法,所以她干了一件大胆的事,将脑袋埋进衣服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哇,好好闻啊。 令人上瘾的气息。 和叫人上瘾的人。 要不是法律制裁,那不得去方堰家,将他关起来吸个一阵子再放出来啊。 余遥衣服刚拿开,就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是另一个同事,笑着问她,“怎么了?笑得这么猖狂,嘴角都快裂到耳后根了。” 余遥:“……” 她是妖怪吗?嘴角裂到耳后根。 余遥摸了摸嘴角。 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也差不离了,确实笑的有些变态。 以前是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融不进群体,现在是因为太变态融不进群体了。 * 鼎立的最顶层,方堰叫来秘书长,一一叮嘱她,“去请几个厉害点的律师跟进江溪投资有限公司的案子,又要打官司了。” 那个视频拍的很清楚,一群人把江明溪打的头破血流,人是他匿名叫过去的,官司自然他这边负责。 “跟财务也说一声,打官司的钱,和需要赔偿的钱都从我个人的账户扣,匿名转过去。”这个案子是他的私事,公私分明,私底下的事他不会用集团的钱承担。 挪用公款也是犯法的。 秘书长点了点头,将他吩咐的事都记下来后,犹豫片刻,道:“方董,张总经理也出事了。” 张总经理本来是另一个片区的总管,后来江明溪离职后本地区域没人管着,让张总经理代劳,才几天而已,出事了? 方堰侧目问她,“怎么回事?” 秘书长如实回答,“是和华瑞接洽,跟车的时候出了车祸。” 不等老板问,她又继续:“华瑞那边的负责人有点古怪,这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了,头一个也是出了车祸,那个负责人据说是华瑞董事长的小儿子,他们玩得很疯的,我们的人根本不敢跟。” 方堰挑眉,“他们都怎么玩?” “打架、斗殴、飙车、炸街、什么都敢碰。” 方堰点头,“我知道了。” 停滞两秒,他又问:“张总经理在哪?我去看看他。” 秘书长报了个医院名字。 方堰记下了,秘书走后,他在原地静坐了一会儿才动身,提着秘书长提前准备好的花篮,拿车钥匙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抽屉里摆放了几个各式各样的车钥匙,他单手在几个花样间流转一圈后,选了一个最普通最廉价的。 下了楼,开着车往医院去。 * 天行健健身房,余遥在指导一个新手会员使用器材,期间手机一直叮叮当当的响。 一开始余遥很重视,她毕竟是干有点类似于销售行业的工作,推销、办卡、揽客都是自己来,顾客至上,有人发消息给她,她就要及时回复。 但是今天下午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疯子一直在疯狂加她。 起初她以为是客户,加了,聊两句发现对方是环山赛道的,想邀她今晚比一局。 呵,她一个要接男朋友的人会去吗? 余遥果断拒绝了,没想到那个人开始骂她,怂货、垃圾,嘴要多毒有多毒。 余遥把他拉黑了,他换个号继续加,一会儿不注意,已经九九加好友申请了。 余遥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十分想不通。 怎么会有人这么疯? 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第56章 他很凶的 ? 余遥一节课还没结束, 会员已经累的站不起来,任她如何鼓励都摆手,她只好跟着休息。 就坐在会员的旁边, 一边跟会员说话,一边半背对着会员,悄悄掏出手机给几个常驻环山赛道的朋友去消息问一问怎么回事? 她话刚打好发过去,那边立刻有人回复,还是几个人一起。 都告诉她这两天环山赛道来了一群疯子,开车不要命, 说是飙车不如说是开碰碰车, 横冲直撞已经好几个人车子被碰,还因为紧急避让出车祸了一个, 刚送进医院没多久。 那群人嚣张的很,说这边的人和车都是垃圾, 一个能战的都没有。 她在这个小圈里有点名气,就有人告诉那群疯子,说她能胜过他们,这也是她被不停加好友的原因。 余遥:“……” 高看我了, 我不行。 几个朋友也想让她去比几把,给那几个疯子点颜色看看。 余遥:“……” 究竟是什么给了他们错觉, 让他们以为她行的? 她之前之所以能胜,是因为大家都很珍惜小命,不敢真的开很快, 怕出车祸, 假如遇到一群疯子, 不怕的话, 车再比她好, 动力足,她一点胜算都没有。 余遥也不是好斗的人,所以她打了个马虎眼,没打算去。 不说命就一条跟疯子玩不起,去了万一输了更坐实这边都是菜比的‘事实’,不如让他们一直抱憾着回去。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才刚谈了男朋友,晚上还要拉男朋友的小手手呢,哪里有空乱跑? 余遥摁灭屏幕后将手机塞进兜里,苦口婆心又开始劝(折腾)会员了。 * 协禾医院的六楼,方堰依照秘书长给的信息,推开了其中一间病房。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74节 里面不算很大,阳台、病床、诸多物件一目了然。 方堰一眼瞧见躺在全是白色床单被单里的张总经理,头发被剃光,蒙着纱布,有血溢出来。 人还没醒,手上夹着监测心跳的仪器。 旁边坐了三个人,两个年纪稍大,一个三十多岁左右保养良好的女人。 几个人神情都很憔悴,看着守了很久,应该是张总经理的亲人。 方堰刚进去,那几人就立起来,迎人的迎人,搬椅子的搬椅子。 方堰没让他们动,“我站着就好。” 他边说边将水果篮递过去,被大概是张总经理父亲的人接过。 说了不坐,那边还是搬了椅子,方堰也不矫情,坐下后问了问张总经理的情况。 那个年轻女子拉着张总经理的手,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医生说没大碍,醒来就好了。” 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眼角解释,“被现场吓到了,都是血……” 方堰了解,“张总经理为了集团付出了很多。” 沉吟片刻,他又道:“是为了集团伤的,集团会负责到底,所有手术费和医药费都由集团负责,张总经理醒来告诉他这段时间好好带薪养伤就是,项目的事不用操心了,我会另外找人跟近。” 几人这才发现他可能不是下属和同事,是直属领导,惊得再也喊不出‘小方’两个字,连连赔罪。 方堰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用在意,是他自己只简单介绍没有说清楚。 他到这里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张总经理的伤势,顺便让他放心,好好养伤,功劳集团都记得。 该做的做了,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方堰起身,和张总经理的家人辞别后离开。 医院里病患多,有些携带传染病,他戴了口罩,乘电梯时电梯在三楼停了一下,有两个人进来。 他的注意力不在那俩人身上,在他们身后。 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个一身贵气的女人大步走来。 女人语气卑微恳求,“医生,我儿子还年轻,真的不能再救救吗?他要是醒不过来,我和他爹该怎么办啊?” 医生声音为难,“只是大概几率醒不过来,没有说肯定,再观察观察,你们也不要太急,回去把做手术的钱集齐先缴上,我们医生肯定能救就救。” 女人哭腔明显,“钱我们有,多少都救……” 后面的话因为电梯合上听不清楚,方堰只记得他最后扫的那一眼门头,看到的几个大字。 【重症医学科】 电梯门很快在一楼打开,方堰出来后并没有走,在缴费窗口前排队。 他还穿着余遥的衣服,余遥这件西装外套领子下有个系扣的帽子。 她好像特别喜欢带帽子的,基本上每件风衣都是,这件也不例外。 方堰将帽子拉上来,戴在头上,风衣外套的扣子也系上,将里面的西装藏起来。 过了一会儿,旁边队伍后排了个女人,女人就是三楼那个与医生说话的人。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拿了手机打电话,电话接通后用家乡话和那边说了起来。 她是本地人,家乡话就是本地话,方堰也会,所以他听得很清楚。 大意是埋怨那些人哪里是要债的,明明是要命的,把儿子打的手和一条小腿骨折,头上两个大包,脑袋摔倒的时候磕到路边的石阶,有淤血压迫到神经,动了开颅手术,但是效果不理想。 这两天如果醒不过来的话,可能以后都醒不来了。 医生让缴费,她打电话不仅想说明情况,还有让那边打钱的意思,她临时出门没带卡,手机里没多少钱,都缴了还差点。 那边应该是江上淮,江上淮那个紧张江明溪的程度,肯定打了钱,女人挂了电话,面上并没有筹不到钱的窘迫,她只是哭,很伤心很伤心。 她前面的老婆婆也是本地人,听到她电话的内容,折身用家乡话安慰她。 都是一些闲聊,说些自己的苦难和大道理,方堰没再关注,正好前面轮到他,他给张总经理缴了费后离开医院,开车回到集团。 * 晚上的九点半,课都上完的余遥准时下班,边往更衣室走,边忍不住抱怨。 今天可真难熬啊。 因为太想拉男朋友的小手手了! 还没有拉够。早上那个就像刚得了个美食,啊呜一口吃掉,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它的美味就没了。 余遥现在想想还觉得操蛋,她当时太紧张,真的没注意太多感受,只知道男朋友的小手手不仅好看,手心还很嫩。 握笔杆子的手,没干过重活,细皮娇肉到余遥担心弄破,都没好意思使太大力气。 唉,好遗憾啊,今晚一定要趁着男朋友还是男朋友,没反应过来之前拉个够本。 余遥包带上,东西收拾收拾,更衣室的门一关出了健身房,去一边的路旁免费停车位上把自己的车开走,去鼎立接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前阵子她还有些抗拒,总觉得光是想一想就很恶心,现在已经被治愈,觉得那个词是正面的,她喜欢的。 余遥车速不慢,也没有很快,在市区规定的范围内,很快到了鼎立楼下,车子一停,刹车刹好,给方堰打电话。 * 鼎立的最顶楼,董事长办公室内,方堰正在开会。 一个小小的会议,所以没有去专门的议事厅,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商议一下谁继续接华瑞集团的项目。 这个项目他查过,并没有问题,只是两个经理贪心,被对方一句能跟上车就合作的话诱导,对方开的名车还有车技,两个经理没有,又想办妥稳坐总经理的位置,急进开快追车,这才出了祸事。 找个稳重的,经得起诱惑不为所动的陪吃陪喝陪玩就好,别的一概不理,不争强不好胜,把这尊佛送走就没事了。 不是圈子里的人,不守那套出事自负的规矩,所以那些人有顾虑,不敢真的对他们做什么,最多一些戏耍。 一群千年的老狐狸连一二十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都对付不了的话,养来也没什么用了。 本来是很容易解决的事,然而因为一些以讹传讹过分夸大的谣言,现在大家都觉得谁接谁倒霉,所有人都找着借口推辞,不是手上项目多,有点忙,就是最近要出差顾不上。 电话来的时候方堰正摁着眉心有些头疼,听到专属的铃声才站起来,刚想结束会议,改天再议,突然想起以前。 余遥还是江明溪女朋友的时候,经常来鼎立看他,几乎江明溪身边的人和同事都认识她。 她还会给那些人带小零食,谁在附近都有,就算是他路过也会被塞一整把,次次都很实在,一只手握不住。 有些保质期很长的干货他到现在还留着,放在抽屉里,心烦了拿出来含一颗糖,吃点小零食会好很多。 方堰到底还是没有结束会议,也没有接电话,只是在办公桌的底下回复余遥。 * 微*铃声突然响了一下,余遥自然听到了,恰好是在被挂断的电话后,她猜到会是方堰,没有再打过去,先看消息。 进去一瞧,果然是方堰。 【春暖花开:窈窈,对不起,我这会儿有点忙,还要一会儿,你如果在下面等不住,可以上来玩儿。】 下面还有一条消息,是他楼层门的密码和办公室的密码。 余遥注意力不在这个上,在上面一条那个‘窈窈’上。 上次开玩笑的,他还真这么喊啊? 既然如此,余遥也不客气地喊回去。 【樱桃小完犊子:好啊,我正好想上去看看,艳艳的顶楼和别的楼层有什么区别?】 方堰收到了这条消息,盯着那两个叠字昵称多看了几眼。 “方董,不是我们不愿意去,是华润这次不走心啊,来的不是大公子,是小公子,大公子是来谈合作的,小公子我们怀疑是来捣乱的。” “华润一直是前江总经理接洽的,在他手里一直好好的,他这一走就出事,明显是不满意您辞退江总经理的决定,要不然还是把人招……” 砰! 方堰一个文件砸了过去,惊得几人齐齐倒退一步,后面的话也噎了下去,吞进肚子里。 方堰坐在办公桌后,高高立于众人之上,冷眼一一扫去,“是我平时脾气太好了吗?惯得你们忘了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了?” 几个经理连忙低下脑袋,一句话不敢再多讲,老老实实挨骂。 “我再问一遍,这个项目谁接?”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是个苦差事,不想自己来,死道友不死贫道,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想让别人接。 门口秘书长也在紧张看着,冷不防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吓了她一跳。 她本能地以为是熟人,嘘了一声,回头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说不认识也不对,好像在哪见过,莫名有些面熟。 “你是……”她疑惑问道。 余遥诚实回答,“我是来找你们方老板的,接他去老宅。” 秘书长脑海里瞬间冒出这两天方董的奇怪行为,比如把刚拖回来的车放在她那里,有别的车不用,每天下班上班都让别人送。 那个送的人…… 她上下打量了小姑娘两眼。 就是她吧? 余遥跟她解释过后就想进去,被秘书长阻止,“等会儿,方董正在发火呢,他发脾气很可怕的,你现在过去就是触他霉头,他骂死你哦。” ??? 余遥有些不信,“方大老板还会发火?” 不可能吧?他那么好的脾气。 一直都觉得他柔弱无力,连个企图占他便宜的人都搞不定,亦或者说凶不起来,还会发火? 那我必须要看看。 她也没有那么傻,直接冲进去,鸡贼地学着秘书的样子,偷摸着扒着门看。 她手劲大,也没想过这个门有声响,刚打开一条缝,登时响起一声轻微的动静。 门离办公桌不算很远,方堰听到了,原本满目冰川寒流,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像被烈阳融化一样尽数褪下,被春意和常色取代。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75节 第57章 是不是听 错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方堰开始收拾东西, “项目的事明天再议。” 几个经理齐齐松了一口气,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大家悄摸着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结伴出去。 门口的秘书长和余遥看到了,本能做贼心虚一样避开,没有跟他们正面交锋,等他们走过,秘书长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观察外面。 余遥想了想, 开门进去。方堰的办公室其实是没有锁的, 有锁的是通往办公室的走廊口。 需要好几道关卡才能找他。 首先电梯上根本没有最顶楼这个选项,输入楼层密码自动上去, 到了楼层后还有密码。 这里进去也只是个高档的办公楼罢了,有几个办公室, 秘书的,助理的,其他管理层的,方堰的在走廊尽头, 快到时外门口又是一道密码。 余遥刚进去,瞧见熟悉的人, 忍不住抱怨,“要见你一趟可真不容易啊,这过五将斩六马的, 麻烦死了。” 方堰正在锁抽屉, 闻言嘴角勾了勾, “没办法, 办公室有很多重要文件。” 他开玩笑, “我倒是不重要,主要还是文件,被人偷了会很麻烦。” 余遥翻了个白眼,“再多文件也没有一个你值钱吧?” 毕竟文件就是给他看的,内容都在他脑子里,他要是被人弄走,才麻烦的吧? 余遥才留意到:“你怎么不找几个保镖啊?天天一个人进进出出不怕出事啊?” 方堰还在收拾东西,因为余遥在,他动作慢,边拾掇边说话,“我太年轻了,也很少露面,认识我的人不多,很多人看我这个年纪,还以为是助理,不会对我下手的。” 余遥从鼻孔里哼哼了两声,“你就抱侥幸心理吧。” 方堰的安全意识是真的很低,才刚发生了江明溪的事,也不吃教训,依旧那么容易相信人,然后一个人独来独往,迟早出事。 现在人是她男朋友,她才刚到手还没有捂热呢,出事就没有了,要多关注关注他的安全问题。 以后就由她接这家伙上下班吧。 只要他不作死去一些危险的地方,不会有事的。 余遥刚想好,那边方堰也收拾好了,示意她,“走吧。” 余遥人站在他背后那一整面的落地窗前,多看了外面的景色一眼。 上次是从视频里瞧见的,其实看不真切,这次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居高临下,傲然睥睨。 这就是方堰的视角和位置啊。 和她差了好多,余遥不禁开始怀疑,俩人真的能在一起吗? 那个男女朋友的说辞不会是她做梦做糊涂,太惦记方堰,自己幻想出来的吧? “遥遥?”方堰喊她。 余遥才回神,“哦,艳艳,我就来。” ‘窈窈’两个字把她喊清醒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方堰之间不是梦,是事实。 她俩不仅是男女朋友,还是方堰主动的。 他说要做自己男朋友。 亦或者说这个小天使感觉她需要,主动奉献了自己。 反正他对另一半也没什么需求,只要人品可靠,能做到一心一意他就可以,可能是感觉她还行,于是选了她。 余遥快走几步,跟上他,一起出了门,坐电梯下去,到了车上,安全带系好才问:“男朋友,可不可以行使一下女朋友的权利,拉一拉你的小手手呀?” 刚刚之所以不问,是怕拉的时间不够长,路上再碰个熟人那可太尴尬了,被迫打断是个大问题。 这一趟到方家老宅最少二十分钟,正好闲着没事,拖拖可以到二十五分钟左右,拉将近半小时。 方堰也刚系好安全带,咔的一声扣带的音里夹杂着他的说话声,“女朋友,可以的。” 顿了顿又道:“不用问,直接拉就好。” 余遥眨了眨眼,“那我不客气啦。” 上次的表现太差太差,余遥自己都唾弃自己,这次重整鼓旗,在脑海里模拟了无数次,已经可以自然而然地探手过去,把方堰那只刚闲下来的手抓过来,拉到她这边。 全程行云流水,流畅连贯,没有遇到半点阻碍,一下就被她握好搁在自己的兜里。 干得漂亮! 余遥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我越来越老江湖了。 这才是老色胚的正常表现,中午发挥失常了。 余遥边握着兜里的手,边朝内后视镜看去,方堰表情如常,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 她松了一口气,在兜里小小地调整了一下位置,擦黑摸方堰的手背。 表面不忘找个借口,“你的手有点凉,我给你暖暖。” 其实就是色魔上身,对他手背上的纹路感兴趣,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用手摸索。 顺着他略微凸显的血管一路摸到手腕,捏他一侧明显的骨头,然后是指头的关节处。 这只手好看是有原因的,很瘦,修长有力,骨节不大,秀气合适,其实每一个地方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刚刚好凑成了这么漂亮的手。 余遥这个手拉的很开心。 另一边的方堰静静躺在微微放下的副驾驶座里,闭着眼,注意力都在那只手上,能明显地感觉到余遥在把玩儿一样,一会儿捏捏这里,一会儿又碰碰那里,对他的手轮廓很感兴趣。 他也不打扰,就假装不是自己的,任由她揣在兜里和他十指相扣,大拇指刮在他的手心处,痒痒的,暖暖的。 真·暖手。 从鼎立到方家老宅,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余遥一直没撒手,刹车停在人家的院子里,看到方老爷子从屋里走出来探头看才愧疚地松开。 感觉无颜面对方老爷子。 人家对她这么好,她把人家孙子玷污了。 方老爷子还一无所觉,热情地招呼她和方堰进去。 也不知道是刻意在等,还是需要做的饭菜有点多,不小心拖到现在,大家居然还没吃晚饭。 本来以她的意思不小心一家三口蹭了中午饭,晚上着实不好再蹭一顿。 说什么都要走,但人家把大门一关,也态度坚决不让走,最后拗不过还是上了桌。 不得不说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豪门伙食就是朴素啊。 是自己今天在山上摘的香菇,前几天刚薅的木耳,晒好泡了泡,又脆、肉还厚实,嫩笋,腊肉,都放在方老爷子和方堰还有他几个爷爷那边。 这边是为了照顾他们,另外起的锅,自己卤的牛肉、白切鸡,然后是一人一碗的佛跳墙。 余遥怀疑如果不是他们,桌上根本没有这些大鱼大肉。 人家是真心待客啊。 热心的让人不好意思。 虽然如此,余遥还是忍不住全力干饭,要怪就怪佛跳墙太好喝了。 汤汁浓郁,自己做的材料丰富又干净,香味醇厚,浇在米饭上她能干三大碗。 这东西好像就是给大家开个胃的,一人一小碗,再多没有。 余遥自己碗里的扒拉完,不死心看了看桌上,有两道高锅,挡了视线不确定是什么? 她刻意仰头去瞧,发现都不是她想要的,一个开胃羹,用血块和豆腐金针菇做的,看着浓稠鲜嫩,很不错的样子。 另一个是玉米排骨汤,刚从地里掰的,据说每个弄下来之前都扒开外皮看了看,不水灵不上桌。 玉米香甜气息和排骨肉香一起肆意散发,感觉也是道美味。 余遥挨个尝了尝,都挺好喝的,就是没有佛跳墙味鲜。 可惜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余遥刚有些失望,面前就多了一只手,方堰将自己的给她,不是整个碗,是直接倒进她已经吃的只剩下米粒的碗里。 这好家伙的,她都不好意思倒回去。 只能‘被迫’接了方堰的好意。 方堰和她坐在一起,干这事很方便。 他这突然的一下,引得桌上所有人侧目,她爸妈冲她比了个大拇指,隐隐有夸赞她厉害的意思。 那边方老爷子和他几个爷爷也多看了方堰几眼,方老爷子后来更是招来管家,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具体是什么没听到,但感觉应该是关于佛跳墙的,他们一家子涵养这么好,保不齐以为她喜欢,又熬一大锅。 因为没听见,也不好阻止说不用不用,够吃啦。 万一不是那个意思,那她可够尴尬的。 余遥决定待会儿偷摸去厨房看看。 心里忍不住叹息。 这事闹的,以后都不敢在他们家显出自己的喜好,也就吃完多望了一眼桌面而已,已经被方堰看穿了心思。 给他爷爷也留下了吃货的不好印象,痛心啊! 余遥假借盛米饭的机会,去厨房看了看,没有瞧见阿姨,锅里也没有在做东西。 她松了一口气,同时庆幸自己没有喊‘不要不要够吃了’这句话,不然更尴尬。 余遥盛了满满一碗饭后回到桌上,听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约好了明天几点去摸螺蛳。 本来今天打算去的,结果没有工具,放弃了,明天还有一趟,早上□□点左右,好巧不巧在她上班之前,她能赶着送爸妈过来,不耽误事。 聊到这里时余遥看了看方堰,小声问他待会儿走的时候要不要送他? 方堰摇了摇头,“不用,我今天住在老宅。” 停滞片刻,他又道:“明天你还会来送你爸妈吧?”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76节 余遥点头,“正好我送完爸妈,去上班的时候顺路捎你。” 这顿饭不能白吃,而且她本来也是这个意思,送他上下班免得他被人半路弄走了。 在武力值这方面余遥坚信方堰不如她,遇到什么事她还能反抗一下,方堰一个人就惨了。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 余遥问到确切消息,又等了等,他没有别的话才低了头继续干饭。 一桌子人好像都不怎么在意‘菜饭’这个事上,只顾聊天,又把她吃货的本质给衬托了出来。 余遥从中午过后就没食用过东西,本来打算忙完在路边要碗炒饭凑合凑合,没想到又蹭了一顿饭。 这顿饭吃的还挺满足,事后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了,有种吃了就跑的白眼狼感觉,所以留下来陪老爷子聊聊天,还教会了他用短视频软件找相同爱好的人加好友留关注。眼看时间差不多,余遥刚要离开,一旁的方堰突然起身,朝厨房走去。 他在厨房藏了什么小秘密?怎么老是往厨房跑? 余遥本来都打算走来着,没有在意,她爸妈推了推她,让她跟上去看看,要她和方堰好好打好关系。 余遥想想走之前确实要通知一下人家,不能悄摸离开,于是过去尝试找他。 在厨房没看到,通过洗衣房出去侧园廊下,还是没瞧见。 ??? 他怎么总是玩神秘失踪啊? 余遥刚准备回来,突然瞥见对面的廊头也有个门,她拧开看了看,发现也是个洗衣房,洗衣房里面还有个门,打开是厨房。 好家伙,两个厨房。 那边是大厨房,这边明显小了很多,方堰一个人站在狭窄的过道里,一手隔着毛巾拿砂锅的盖子,一手掌勺搅了搅锅里。 余遥离得不远,事实上一打开门就闻到了浓浓的佛跳墙香味,凑近一看更加确定。 “你们家都这么面面俱到的吗?客人吃也就罢了,临走前还能带一锅子。”这佛跳墙是给谁的一目了然。 方堰试图狡辩,“是我爷爷让做的,跟我没关系。” 哈,跟你没关系你这么清楚在哪煮的?还悄悄过来看熬好了没有? 最主要的是预判了她的预判,知道她会去厨房阻止,换了个小厨房熬。 诡计多端的方艳艳啊。 都快煮好了,他们这边好像也确实不兴吃这个,每个人碗里都剩下很多,貌似只有她喜欢。 不带白不带,还是她男朋友给她熬的,更要带了。 刚刚方堰也进厨房了一趟,名义上打饭,实际上进去了很久,七八成是趁那时候搞得鬼,反正就算不是他起的头,他肯定也参与了。 余遥趴在厨房凸出的一块大理石台面上,看忙活的方堰。 他们一家子都好好啊,感觉这次自己找对了人。 和当初跟江明溪时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只觉得江明溪和他家里人都很厉害,傲气点是正常的,现在才发现原来站在顶端的人也是可以低头的。 并非一直要她高仰着头。 一直高仰着头很累很累,他微微调整,她也微微调整,不需要很吃力就可以凝视对方才是最佳的状态。 余遥趴着趴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了心思。她凑过去,把门关上,老色批决定再度发功了。 “男朋友,我马上就要走了,临走前再拉一下你的小手手呗。” 第一次有人给她熬汤,这必须感动死啊。 余遥决定更爱(馋)他身子。 她伸出手,准备去拉方堰的,还没碰到他,就听到他说话。 “就只是握握手吗?” 余遥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我还可以做别的?” 方堰刚将锅盖盖上,勺子放在一边架着,洗了洗手,长眸斜了她一眼,“把两边的门反锁上,做你想做的。” 余遥:!!!??? 我听到了什么? 男朋友说可以对他做她想做的事? 第58章 认真钻研 的余遥。 余遥恍恍惚惚, 感觉像做梦似的,迟迟不敢相信。 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不想吗?”方堰抽了一张厨房纸擦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将指尖挂的水珠一一拭去。他人正面对着洗菜池,漂亮的眼眸看的却是这边。 “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诚实地回答了。 余遥连忙跑去锁门,她刚刚只是关门,想着拉一拉手,没被看到最好, 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是正常的情侣, 在范围之内干些正常的举动罢了。 这么一想余遥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要锁门, 因为要做过分的事? 方堰的接受程度这么高的吗? 不管是曲解了他的意思,还是说当真如此,余遥心里藏有期待,关门很快, 关完傻哈哈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对方堰下手。 方堰已经擦好了手, 刚将弄湿的纸丢进角落的垃圾桶内。 余遥在另一侧的门前,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 “如果不想的话就算了。” 不!我想! 余遥一咬牙,把厨房的灯关上, 准备黑灯瞎火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方堰那张俊脸会怂, 时刻担心他脸上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 或者干坏事的时候被他注视。 她希望方堰看不到, 她也看不到,这样就不用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一门心思干下去就是。 话说回来,他每次面无表情,表现的淡定自然也很让人有压力。 余遥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后,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扶着厨房的大理石台面,慢慢地、一步一步朝那边摸索。 另一侧的方堰在微愣片刻后,继续将脖间的围裙取下来,依照记忆挂在墙上的钩子上。 台面上有火,厨房其实没有那么暗,只是突然从有灯的状态变成没有,眼睛一时适应不了,过了一会儿才能慢慢看清屋内近处的光景。 余遥已经到了他跟前,站在灶台前,把火光挡了大半,这边登时暗了暗,更看不清晰。 在两两静默了许久后,方堰感觉一只手伸了过来,摁在他肚腹上。 她背着光,似乎不知道这是什么,手在他腰腹间轻轻探了几下,几秒后绕过去,环在他后腰处。 方堰眉头微微蹙了蹙,有些想不明白这是在干嘛? 要搂他吗? 直到余遥矮下身子,另一只手放在他腿弯处他才意识到不对,然而已经晚了,余遥蓦地使力,将他整个抱了起来。 他只觉得方向一转,失重感传来,人已经到了空中。 因为事先没有预料到,也没有配合,余遥这一抱不太顺利。 他一只手扶住台面,一只手勾着她的脖颈才没有掉下去。 方堰被她往上提了提,姿势逐渐顺畅,他不用扶台面,才摁了摁眉心,有些头疼问:“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余遥纠正他,“这是执念。” 她很早之前就想公主抱方堰了,这次机会来的可太好了,还是在方堰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他只知道她要对他做些什么,但是不知道具体的,所以那一下对于他来说突然而然,他怕被摔,手本能地勾住她的后颈,必须依赖她才能稳住身形。 余遥露齿一笑,感觉到了满足。 公主抱美人,是每一个人的梦想吧。 被她完成了。 方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也没挣扎,让她这样抱了一会儿。 过了片刻他才道:“可以了吗?放我下来吧。” “不要。”黑暗是一层保护色,余遥胆子大了些,反驳的顺口:“我还没抱够。” 方堰的身子在最初的僵硬之后,现在已经是软软的状态,任她为所欲为一样,没含半点力道。 软香温玉在怀,谁要放啊。 他可能怕她坚持不住摔了,只两只手使了些劲,勾在她后颈处,臂膀依着她的肩头,和她贴的很近,身上侧面的线条轮廓尽数被她感知到,冷香自己往她鼻息下灌,不要钱一样。 余遥保持了这样的姿势一会儿才道:“你再答应让我做一件事我就放你下来。” 梁静茹是不是给了她勇气?她居然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余遥自己都惊呆了。 她临到头来,又反悔了,“不,是两件。” 方堰:“……你这是耍流氓。” 余遥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无可奈何,胆子更大,“我耍流氓你也没办法,谁让你人在我怀里,而且是你先提出来的。” 在耍赖这方面她其实很有一手。 方堰一身文质彬彬的气质,斗不过她,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只能无奈答应。 余遥终于肯放他下来了,说是放也不尽然,先抱着他摸索到角落,碰到墙之后,把他困在墙和大理石桌面之间,确定他跑不了才放过他。 前脚搁在他腿弯处的手收起来,后脚就横在他面前,把他挡在里面。 “我要做第二件事了。”看不见就是好啊,她只要听方堰的声音有没有变化就知道他有没有生气,他没有生气,一颗心就放了下来,继续胡作非为。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77节 她第二件事也是惦记很久的。 余遥一早就发现了,角落有个需要踩一下盖子才会打开的垃圾桶,她先把脚放在垃圾桶上,然后摸索着碰了碰方堰的一条腿。 方堰有些反应,和刚刚触到他腹部的时候一样,身子后缩了一下。 眼睛看不见,其它感觉就会十分敏锐,发现方堰也没有那么冷静后,余遥感觉自己高大了不少。 就好像打架的时候,知道对方怂了,这边气势就会增强一样。 她再度碰了碰方堰右边的腿。 方堰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倒还算男人,说话算话,也不动,任她两只手一内一外搬动,将他那只腿小心地挂在自己的膝盖上。 方堰对她的行为很好奇,“你想做什么?” 余遥确定那只腿跑不了才继续,“我想摸摸你的衬衫夹……” 从‘摸摸’开始声音都很小。 她将脑袋抵在方堰肩头,像说什么悄悄话一样,轻声轻气地问:“你是不是穿了衬衫夹?” 前一句方堰没听清,后一句听到了,他垂目,在黑暗里看了看胸前黑呼呼的头顶,“为什么对这个好奇?” 余遥眨了眨眼。 看来他不知道衬衫夹是可以涩涩的东西。 就像他不知道他戴金丝边眼镜很斯文败类一样。 到底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啊,不上网的吗?年轻人的癖好一点都不知道。 想一想他‘春暖花开’爷爷辈的微信名倒也释然了。 余遥回了句‘听别人说起过’后,很快抛下那些有的没的问题,撸起袖子准备动手,探索那条横带。 方堰一只腿被她控制着,松松挂在她膝盖上,他个子高一点,余遥踩着垃圾桶撑着正合适。 她把手搁在方堰那条腿上,一点一点向前推,像流水线做一件手工一样,做之前先把物件卡在大型机器上,确定完全固定住,动不了才露出需要加工的部位,然后慢慢添砖加瓦。 余遥动作轻柔,没多久已经摸到了一处有异物的地方。 方堰那条腿没有使力,是软软垂着的状态,带有弹性的带子勒的紧,能明显感觉微微凹下去一处,是被紧缚的原因。 余遥就沿着那条线,丈量衬衫夹的全貌。 它有三个夹住衬衫的延伸细带,一个在内侧,一个外侧,一个在后面。 接头处应该是皮质的,摸着感觉不太一样,有些厚重,还有些滑溜。 像背带衣一样,有两个调整长度的扣子,有一处是双层的,方堰没多少肉,腿也修长劲瘦,所以重复的部分稍微有点多? 弹性很大,勒着应该不会很难受。 余遥大致把下面的摸索完,还想看看上面的。 那三条带子有两条不太方便,只有外侧的可以。 余遥手顺着带子往上…… 方堰蓦地捏紧了大理石台面边缘,指甲反复在内侧刮动,发出细微地,只有他能听见的动静。 灶上烧着锅,锅里有汤,咕噜噜的滚,声响很大,掩盖了他弄出的响声。 过了一会儿,砂锅里的汤开始顶盖,瓦瓷盖和锅体不断碰撞。 他喊了一声,“余遥……” 余遥没反应,放在他身上的手也没收。 方堰侧目看了看锅,微微挪了挪上身,靠在大理石台面上,一手撑着,一手拿着抹布去掀盖。 动作磕磕绊绊,瓦瓷盖和锅体相撞的声音更加明显。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将盖子拿下来,反着往桌上扣,手抖,砂锅盖差点整个脱出掌控,掉在地上。 方堰两只手一起稳住,推到里侧,又摸索着去拿勺子,本意是想搅一搅汤底,别烧糊了,勺子好几次探出,都磕在瓷锅沿,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碰撞动静。 方堰一只手曲起,撑着手腕才将勺子搁进汤内搅拌。 正宗的佛跳墙要熬制七八个小时,有些认真些一天一夜都是正常的,这个佛跳墙是家庭版的,不需要那么久,一个小时左右,时间快到了,已经散发出阵阵的浓香。 一向很爱美食的人今儿好像魔障了一样,一点都关注不到食物上,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像在做一件很认真很认真的事似的,一寸寸,一处处都没有放过。 钻研的很彻底。 第59章 谈好了他 俩。 啪! 方堰的鞋子掉了。 他回了家, 脚上是一双棉质的室内拖鞋,连底都是软的,掉在地上只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余遥听到了, 不过这一声非但没有惊到她,还让她瞧见了方堰那只赤足。 方堰人长得好看,连jiojio都修长漂亮,第一次见面时,余遥看到的不是他的人,其实是他的jiojio。 足背皮薄肉嫩, 淡青色血管蜿蜒纵横, 脚腕纤细,常年被捂着不见天日, 雪白雪白。 说句实话,余遥夏天会穿凉拖和凉鞋, 很多女生男生都会,一般jiojio上都有黑白两道痕迹,方堰没有,全都是白, 骨骼也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的。 没有任何毛病,还整体薄、形状完美, 带粉。 看了他之后余遥发现自己根本不仅是手控,还可以控点别的。 好吧,她承认了, 她就是颜值控, 只要好看, 哪里都能控。 余遥多盯了那个位置一眼。因为长时间待在厨房, 已经适应了灶上微弱火光照亮的效果, 还因为火光不稳定,阴影多,更显得那只玉足如羊脂似的,白里透红。 怎么有人连jiojio都长在她审美上了呢? 余遥的探索不局限于衬衫夹了,她开始往下,攥住方堰的脚腕,然后一寸一寸的往上推。 方堰还在顾着锅里,感觉到变化,捏了捏手里的勺子。 锅里咕噜咕噜的声音更大了,方堰将火往小了拧,顺道看了一眼时间,一个小时已经到了。 佛跳墙可以喝了。 他想告诉余遥,停滞片刻,又没有,只反复用勺子往锅里搅,一下又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腰上一紧,被人牢牢抱着,余遥紧紧地搂着他,脑袋倚在他肩上蹭了蹭。 有细柔的散发在他脖间扫来扫去,很痒,他犹豫片刻,终是没忍住问:“怎么了?” 余遥不说话,只是更将他搂紧了。 感受他的体温和属于他的气息,还有他线条优美的轮廓。 这么过了很久很久她才说话,“我有点难过。” 难过是因为只能做到这里,今天中午才答应的当男女朋友,牵了手,晚上又摸了衬衫夹,还抱了方堰,按理来讲该满足了。 但是没有。 她心中生出一股子强烈的欲.望,将他八光,摁在床上,亲吻他,吸吮他白鹤一样的长颈。 一直一直,到他精疲力尽没有力气连指头都动不了,只能软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息为止。 我真是个变态。 余遥谴责自己。 大变态。 对他起了独占欲,想拥有他,独占他。 “艳艳,你不可以和我以外的人这么做。”余遥有点担心他太开放,以为这样没关系,随便给人摸衬衫夹,拉小手手,拥抱。 他俩还是好友的时候就给她抱了,才当了半天男朋友,城门连续失守,小手手、衬衫夹和小腿都被她摸了。 他不会以为自己是男孩子,所以没事吧? 就算被占便宜也不叫占,反而还觉得自己得了便宜? 很多男生都有这种思维。 余遥有点怀疑方堰也是,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叫她得逞,完全不阻止。 方堰点头,“放心吧,我连衣角都不会给别人碰的,你不一样,你救了我的命,我信任你,所以你没关系。” 余遥很受用,像有人在她心里放了烟花,啪的一声,烟花炸开,一片灿烂和夺目充斥胸间。 余遥抱他抱的更紧了,闻着他身上的香根本不想撒手。 这样单抱着好像显得自己很涩涩,她尝试寻找话题,“那个衬衫夹,会不会勒,舒服吗?” 方堰摇头,“不舒服,不过衬衫时刻需要调整更难受。” 余遥明白了,不是想戴,是因为衣服会扭被迫戴的。 想一下一个总裁时刻掖衣服的样子,确实有点尴尬。 “艳艳,我还有一件事想攒着,以后再干。”其实已经做掉了。 第三件事就是抱他。 那天抱完之后感觉太舒服太治愈,还惦记着,正好趁着机会搂一搂。 结果她抱的时候方堰没反应,她就把这个加到摸衬衫夹里,省了一个要求。 方堰好像没看出她的小心机,‘嗯’了一声。 余遥悄摸着占了他便宜,摸衬衫夹里不仅有抱抱,还丈量了他线条漂亮的小腿,感觉赚翻了,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好。 正当她找了个别的话题,准备继续拖时间的时候,门把手突然被人拧了一下,随后是阿姨疑惑的声音,“门怎么坏了?” “老张,老张?”她貌似打算去叫人,有脚步声由近至远传来,“你来看看这个门怎么回事,打不开。”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78节 很快有别的声音喊道:“堰堰在里面,锅他会看着,别打扰他。” 其他人也喊道:“快过来,让年轻人多锻炼锻炼,你就别操心了。” 余遥挑了挑眉。 方堰说他在老宅经常做饭,她还以为是骗人的,毕竟有阿姨有保姆,哪里需要用到他,原来还真是啊。 大家默认他在就不用管了,说明他平时没少干类似的事。 相信他能处理好。 余遥搂也搂了,便宜也占了,加上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他,顺道将他那条挂在自己腿上的腿搬离,放在垃圾桶盖上。 他没穿鞋,上面是亮的,下面很暗,看不清他的鞋去哪了? 余遥打算先开灯,她离开后小心摸索。 两边的门都能打开,所以有两个灯,开的时候是另一边,这次是方堰这边。 余遥在墙上探了探,很快找到按键把灯打开。 屋里陡然一亮。 他们家可能经常做饭吧,怕菜洗的不干净或者无法观察到饭菜的最佳情况?灯很亮很亮,亮到厨房内的所有东西无所遁形。 余遥刚刚借黑暗掩护的胆子也一下子被灯照没了。 她弱小无助的缩在角落,本来干了坏事就该跑路来着,结果佛跳墙还没有熬好。 余遥趴在台面上,踌躇片刻后问:“佛跳墙好了吗?” 方堰正在穿鞋,赤足套进去后只剩下白皙的足跟还露在外面。 “还要等一小会儿。”他走到灶台前,随口吩咐道:“遥遥,第一个柜子里有锡纸,帮我拿一下。” 余遥连忙起身,打开柜子看了看,还真有,她拿出来,递给方堰。 方堰自然而然的接过,面上丝毫没有刚刚被她调戏加乱来后的不自在。 他好强。 事后还能这么轻易地对话。 余遥佩服地五体投地。 以后再也不说自己是社交牛逼症了,她不配。 她这边心思不断,那边方堰先将锡纸打开,平铺在台上,然后覆了一层毛巾,之后从柜子里拿了个干净的瓦罐,搁在毛巾上,他自己又包了毛巾把锅上的盖子打开,隔了层湿毛巾端着砂锅,倒进瓦罐里。 瓦罐很大,正好装得满满一锅,还剩下一点点的底子。 方堰将瓦罐的盖子盖上,毛巾合起,锡纸包了几层之后才拿了勺子,把那最后一点点的底子舀出来递给余遥。 他干活慢,等他包好瓦罐,那点底子早就凉了,余遥喝着正好,还有一丁丁挖不出来,余遥直接端起砂锅倒进勺子里也一道喝了。 男朋友熬的汤,一滴都不能浪费。 话说回来,好好喝啊。 吃货完全被俘虏了。 余遥本来瞧见东西包好了,打算走来着,看到方堰把砂锅放进水池里洗,一时又不好走了。 好家伙,是白眼狼吗?人家辛辛苦苦熬汤,她拿了就走,都不带分摊一下杂活的。 真那么干了方堰肯定以为她好吃懒做,对她印象能好才怪。 余遥看到了一旁的毛巾,拿了覆在台面帮忙擦拭,两个人一起收拾厨房。 擦着擦着她手机微*铃声响了一下,余遥以为是哪个客户,或者熟人发消息。 打开一看又是那个疯子,还不死心,傍晚消停了一会儿,这会儿肯定是吃了饭闲了,接着给她发好友申请。 余遥无语,正打算将手机塞兜里,突然瞥见何穗给她来了消息。 因为那个疯子的原因,今天下半天都没有看微*,错过了。 余遥点进去看了看。 【樱桃打完犊子:余遥,宁悠出车祸了,我们打算去看她,你要不要去?】 ??? 宁悠出车祸了? 她不是一直开的很稳吗? 那天比赛的时候宁悠在倒数,并不争强好胜,主要玩个开心,怎么会出车祸呢? 余遥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何穗如实回答。 【樱桃打完犊子:听说是和一个疯子比赛的时候,那个疯子横冲直撞,为了躲他的车出的车祸。】 余遥一愣。 莫名想起下午时给环山赛道发的消息,那边告诉她,最近来了个疯子,好几辆车被磕碰,还有人出了车祸。 那个人居然就是宁悠? 这不能忍啊。 疯子必须付出代价。 余遥用指甲划了划手机,有些为难。 她的车在性能上比不过人家,差太远了,一时半会儿又弄不到别的好车。 一般落地需要等,短的两三个月,多的几年都有。 余遥咬了咬指甲。 一旁的方堰看到了她多变的表情,边洗锅边问:“怎么了?” 这事没什么好瞒他的,她玩车方堰知道。 余遥实诚道:“我有个朋友跟一个疯子比赛,出车祸了,我打算会会那个疯子。” 车子其实也很好解决,宁悠肯定是不甘心的,为她报仇,找她借辆好的就是。 当然要事先问过她,因为听说那个疯子喜欢开碰碰车,把她的车开坏的几率很高。 也可以借何穗的,只不过何穗的车平白无故报废不值当。 方堰洗碗的动作一停,“遥遥。” “嗯?”余遥看他。 “你想公款去会会那个疯子吗?” ??? 她不解,“怎么说?” 方堰解释,“我最近也被一个疯子困扰。” 爱飙车爱比赛还容易出事的,除了那个疯子没别人。 “我猜我遇到的那个疯子就是你遇到的。” 他将锅里的水尽数倒出来,盖子合上,开始洗勺子,“你出力帮我搞定他,我出钱包下你所有的花销,提供一切。” 余遥眨了眨眼,语气有些不敢置信,“车也能提供吗?” 像做梦似的。 瞌睡了就有人给她送枕头。 “当然。”方堰语气很肯定,“事成之后我再给你提三个点。” 嗯? 还有提成? 她当然不是为了钱,主要是帮姐妹报仇。 “我冒昧问一句,三个点是多少钱啊?”有好处当然更开心啊。 “大概两三百万吧。” 两三百万? 余遥瞳孔放大,“你认真的?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老板,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老板!” 前阵子刚结束的老板服务又要开始了。 “我很认真。”方堰将勺子擦干,挂在墙上,“这个疯子是鼎立一个项目很重要的对接客户,只不过因为他的一些特殊癖好,导致集团跟项目的人接连出事,现在已经没人敢跟他了。” “所以我的职责就是跟他吗?”余遥插话。 “不。”方堰纠正她,“你只需要干你想做的事就好。” 余遥蹙眉,“我就想赢他,如果有机会的话,顺便教他做人!” 方堰点头,“这样最好不过了,我也是这个意思。” 余遥:“……” 你对你集团项目的重要客户就这样吗? 方堰碗勺都洗干净了,搁好后擦了擦手,“他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就要从他最擅长的入手,赢他,打断他的傲骨,他才能正眼看过来,老实谈合作。” 余遥有点明白了,“只要我赢了他,他就肯跟鼎立签合约是吗?” “八九不离十。”方堰回头看她,“也不用勉强,差不多就行,他既然来,就是想谈合作的,只不过没有玩尽兴,不肯签罢了,其实拖到后来他还是要签,这个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他背后站着整个集团。” 余遥了然,“我尽力就好。” “嗯。”方堰提着包好,用袋子装好的汤道:“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第60章 太心急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79节 我。 余遥点了点头, 手握住厨房门把手,想走正大门来着,又有些迟疑。 这白吃白喝也就算了, 临走前还拎着包,虽然没在她手里,搁方堰那里,但是眼不瞎都知道是给她的,她淡定跟着方堰一起走,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她还没想好对策, 就见身后方堰打开了通往洗衣房的门, 然后回头看她,“走这边, 这边没人。” 余遥:“……” 她怀疑方堰多少有点读心术,怎么能连这个都预判到了呢? 余遥乖巧地跟在他后面, 一道去了侧廊下,方堰打开灯余遥才发现,侧廊的角落有个跟栏杆一样高的小门,因为整个别墅建的时候抬高了很多, 还有两阶石阶。 院里果然像方堰说的那样,一个人都没有, 大家都在客厅,不远处就是停车的位置,她俩直接把汤放在车上就好。 不用路过客厅在众目睽睽之下尴尬。 好棒的设计, 干亏心事专用。 方堰也好棒棒, 洞悉了她的心思领着她来。 余遥眼看方堰开了小门, 先走下去, 踏上院里的石砖才发现地上有水。 她穿着运动鞋没事, 有大概五厘米左右的跟,方堰那双棉拖鞋过去肯定会湿。 廊下开了灯,方堰肯定瞧见了,微微顿了一下,仅片刻而已,他似乎已经做好了浸透鞋子的准备,一只jiojio踏了出来。 还在空中时就被余遥叫住,余遥人在下面,本来就比方堰矮,还差了一个台阶,正正好一搂就环住了方堰的腰,然后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直接将他抱起,淌着水小心走了几步,把方堰放在高一些的小路上。 方堰可能也习惯了老是被她这么没有尊严地抱来抱去,还玩出了花样,公主抱,臂下抱,腰抱,基本大半姿势都试过,所以面上没多少异色,她打开车门,他就把汤放在副驾驶座上,刻意系在椅背撑住头枕的中间铁架处。 陶瓷的东西,撒了砸了都是个问题,这样依靠着背垫,系得又紧,不会掉也不会砸还防止撒。 弄完方堰站在原地,目送她一样,双手往兜里一插,不动了。 余遥把车门关上,边喊她爸妈出来,边走到方堰跟前,在他没有准备的前提下,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绕过自己的头顶,微一矮身子,直接将他扛在肩上。 方堰微愣刹那后,本能挣了挣,余遥喊住了他,“别乱动,掉下来了。” 他果然不动了,安静半趴着,被她这么踩着小路,踏着积水送回侧廊,到了石阶处才放下来。 方堰脚挨了地,余遥立刻问:“我厉不厉害?一下就抱动扛动你了。” 方堰扶了扶栏杆站稳,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嗯,你最厉害了。” 余遥很得意,笑的两颗小虎牙明晃晃露了出来。 公主抱、臂下抱,腰抱、扛抱,集齐所有抱姿可以召唤神龙了。 余遥刚打算再炫耀炫耀自己不俗的实力,不远处的大门口突然传来些声响。 是她爸妈出来和方老爷子送人挽留的说话声。 余遥知道要走了,冲方堰摆了摆手,“我明天再来。” “嗯。”方堰回了她。 夜里风大,这处又正好灌风,方堰站在风口处,刘海被吹的朝后飞扬,露出白皙的额头,身上没系衣口的风衣鼓了鼓,衬衫平贴在胸膛上,把他绝佳的好身材尽数露了出来。 余遥突然觉得有点不甘心,这样漂亮的身子暂时不能动,只能看,馋啊。 不过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该满足了。 余遥朝车的方向走,几乎前脚进了驾驶座,后脚她爸妈拉开车门,刘女士本来还想坐副驾驶座来着,想起什么,挪到了后面,跟她爸待在一块。 余遥好奇问:“怎么不坐前面了?” 她妈喜欢坐前面,据说踩着仪表台,看着风景巨爽。 刘女士摇了摇头,“不坐了,留给小堰吧,人家不都说有了女朋友之后副驾驶座都是女朋友的吗?你有了男朋友,副驾驶座就是男朋友的。” 余遥:“……” 刘女士还懂这个? 她仔细回忆刘女士刚刚那句话,总感觉哪里不太对,自己跟人家貌似是反的。 很少有女孩子开车接送男孩子的,但换位思考一下好像也是对的。 无论男女,有了男女朋友之后副驾驶座都是对方的? 余遥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调整了一下内后视镜,正对着后面,瞧见俩个人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回头问:“拜师怎么还拎着东西回来?” 东西明显跟他们送去的不一样,送的时候是几大箱自己种的水果,回来都是精致的小礼盒,一看就价值不菲。 “唉,别提了,”余建国刚将礼盒放在座椅上,“这家人也太热情了,说了不要不要,硬塞了一兜子。” 他们也不是不讲规矩的人,知道拜师学艺是要花钱花心思的,第一次上门蹭了两顿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结果临走前还被带去一个屋子。 里面类似于仓库一样,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补品,方老爷子说自己年纪大了,虚不受补,这么多东西马上就要生虫了,他是老一辈过来的,缺过吃喝,知道粮食来的不易,不愿意浪费,死活非要他们带上,不然就是看不起他之类的。 话说的很严重,给俩人吓的,到底还是提上了。 刚到门口,方老爷子又想起什么,让管家和阿姨去把另一个仓库的补品拿过来。 俩人惊得连忙爬上了车。 余建国催她,“快点走,晚了被管家追上,又要收一兜子了。” 余遥:“……” 这到底是来拜师的,还是来薅羊毛的? 她也不含糊,油门一踩,拐了方向快速离开。 果然到了大门口时,从后视镜看,管家和保姆各提着几个礼盒追出来。 她挂了快档,唰唰开走那边才罢休。 她爸妈也在看着后面,发现没追上来齐齐松了一口气。 刘女士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家拜我们为师呢。” 余建国也赞同,“这一家子脾气都太好了,和和气气的,问什么都答,一点没嫌弃我们。” 他俩今天其实刻意打扮过,把自己最贵的衣服穿上,就是怕被看不起。 那些真正的豪门其实瞧不上他们这些暴发户,不是第一次在宴会上、席面上被调侃充当丑角了。 结果这次叫他们意外了,他俩这边华衣锦服,那边都是布鞋和麻料唐装,看起来比他俩还朴素。 他俩反而因为穿的太庄重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都不是注重那些虚物的人,自然也没有遭到鄙夷或者别的。 也没人拿他们不懂的专业词和事调侃他们,相反,不留神把想问的问了出来,也没人嗤笑,还认真解释。 遇到价格极贵的物件咋舌也没人嘲笑他们土包子。 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顶级豪门啊,”余建国感慨,“有耐心有修养有蕴涵,这次是真的找对人了,这样的师父才肯教东西。” 说句实话,他俩跟着江上淮那么多年钱没少花,真本事是一个没学到,看中哪个股,哪个股亏钱,就没赚过,也因此不敢下大本。 买了房子那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买这个一会儿没注意,咔,钱没了。 十几二十万投进去连个火花都不起。 刘女士接话,“对,真正的大佬都是平易近人的,不过这也太多大佬了,给我吓的。” “别说了,我也吓的不清,好家伙,随便一个拉出来都不得了,这地方真是卧虎藏龙啊。”余建国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一旁的刘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凑过来问:“遥遥,你跟小堰怎么样了?发展到哪一步了?” 刚刚吃饭的时候瞧见方堰给遥遥添汤,感觉他俩关系应该不错。 余遥勾了勾嘴角,“我已经把他拿下了,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刘女士惊叹,“好啊,有前途!” 余建国也大呼不愧是我女儿,出手就是快云云。 三个人就这样一边聊天,一边赶路,二十多分钟到了余家的楼房,眼看爸妈上楼,房间的灯打开余遥才往自己的小公寓赶。 边开车边惦记着汤,只想尽快喝上。 晚上的十一点左右,车子少了很多,余遥加快速度,十来分钟到家,车子一停,提着男朋友给她熬的汤往楼上跑,一进门什么都不做,包装打开就喝。 她平时训练很多,所以饭量大,用的碗都不小,足足喝了两碗才疲惫地停下来。 喝个汤把她累死了。 主要还是晚饭吃太饱,还喝夜宵胃里太撑导致的。 余遥把盖子盖上,瓦罐放进冰箱,瓦罐很大,还剩下一大半,够她明早喝的。 余遥弄好后回来,躺在床上把那个疯子加上,想了想,百*了一下。 【才交往第一天,又拉了男方的手,还摸了腿,男方对我的印象怎么样?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涩涩啊?】 百*,搜*,谷*都用了,不出所料没有找到想要的。 因为一般被拉手被占便宜的都是女孩子。 男孩子被拉被摸巴不得呢,根本不会上网求助。 当然那是一般的男人,方堰明显是二般的。 余遥不死心,去热闹的地方发了个帖子。 有了上次的经验,加上在搜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已经七八成有了答案,所以这次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反正也不知道网络后的人是谁,骂就骂吧,她平时自己也没少在心里骂自己,自己骂和别人骂没多大区别。 余遥怕回复的人不了解,除了上面的基础,还加了一句,【对方不是随便的人。】 这条帖子刚发出去余遥还没来得及给自己顶顶就有人回复。 【天若有情:同问,相亲对象很合我口味,看电影的时候摸了一下他的手,他会不会看轻我啊?】 【明明是明明:我也想问,我们班有个我很喜欢的男生,我今天假装没看到,撞了他一下,和他有短暂的身体接触,他会不会多想?】 【天气晴朗:咱也蹲个男生现身说法,说说咱的情况,咱跟男朋友交往有一周了,今天不小心看到他的小肚子,有一点点的凸起,很好看,软软的很好摸一样,咱没忍住捏了一下,果然很好摸,咱就是说,咱会不会太猥琐了?才交往一周。】 余遥:“……”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80节 没想到跟她有相同问题的人还不少。 【天气晴朗:话说回来,咱们最多只敢碰一下,撞一下捏一下而已,楼主才是真正的勇士啊,居然上手摸腿。】 余遥:“……” 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小清新,只有我一个大变态了。 果然不出所料,第一天交往就动手动脚太心急了。 第61章 不要做好 女孩了。 晚上的十一点上下, 方家老宅,方堰正坐在一楼的客厅沙发里看文件。 提前把要带回来的内容扫进u盘,插.进现有的笔记本上就好, 不连网,不用担心被盗。 方堰抱着电脑,边看边等他爷爷。 他有几句话想跟爷爷说。 爷爷在洗澡,他年纪大,动作慢,还需要人辅助着, 过了许久才从浴室里出来, 一边擦头发一边跟他说话,“几点了?该洗洗睡了。” 老年人睡的早, 十一点已经算熬大夜了,方奚平打个哈欠, 刚准备进屋去安眠,方堰喊住他。 “爷爷,”他放下笔记本,“地下车库的钥匙借我用一下, 我明天想开一辆车出来。” 方奚平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回头白了孙子一眼, “你都借走几辆了?先把前面开走的还我。” 也不差钱,怎么在这个上面这么抠,自己买一辆会怎样? “不是我要用的, ”方堰解释, “是您未来的孙媳儿。” 方奚平:“……” 他静默片刻后, 不情不愿地改口, “明天找张叔要。” 方堰点头。 他这边像要一棵葱一样, 面上淡定随意,那边方奚平抚了抚心口,只觉得肉疼无比。 已经被开走了四五辆,全都是限量版,很难弄的,又一辆要没了。 “对了爷爷,”方堰在他进门前叫住他,“您未来的孙媳儿很喜欢车,对车很了解,还经常跟人赛车。” 方奚平:“……” 他依着墙,感觉心口越来越疼了,“张叔,明天给他配把钥匙!”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方堰讨巧道:“谢谢爷爷。” 顿了顿又道:“孙子替未来的孙媳儿也谢谢爷爷。” 方奚平没说话,感觉身子被掏空了一样,弓着背沧桑摆了摆手,脚下踉跄被管家扶着进屋。 方堰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对于爷爷的表现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爱车的人都有个特点,十分惜车,以后他的车就不单单是他一个人了,还属于他的孙子和孙媳,孙媳爱飙车,磕磕绊绊很正常。 他可能也想到了。 把他心疼坏了。 不过因为是未来孙媳儿,所以是甜蜜的烦恼,虽痛,里头还掺着快意。 话说回来,未来孙媳的名头可真好用。 从前他借车都需要软磨硬泡,孙媳人都不用来,有那么个意向爷爷主动双手奉上。 爷爷为了他的终身大事没少操心啊。 方堰目的达到,笔记本一合,跟张叔打了声招呼后上了二楼,面东的那边有一个很大的房间,是他的。 从小住到大,他自己选的,也是自己要求的,因为爷爷年纪大了,睡眠不好,他住一楼晚上上厕所开灯都会吵醒爷爷,所以主动搬到了二楼。 爷爷喜欢西面那个屋子,晚上四五点还有阳光,东面这个过了中午十二点就没了,正好爷爷爱晒太阳,他喜欢东面安静,相互之间错开,加上铺了地毯,赤足走路没有声音,搬上来后没有他打扰,爷爷气色好了很多。 方堰开门进去。很久没有回来,屋里却没有半点陈旧气息,和他上次住时一样,干净,整洁。 每天爷爷都会叫人打扫,被子和枕头也喊人抱出来晒,窗户白天通风晚上关起,他在监控器里看的清清楚楚。 爷爷是唯一一个在乎他,真心为他着想,面面俱到处处照顾他的人。 方堰突然一顿。 也许很快会有另一个。 他悄悄地翘了翘嘴角,将门关上,电脑搁在一边,开始褪身上的衣服。 余遥的风衣挂在衣架上,他自己的贴身穿过,有汗,要洗,被他随手丢在地上,果着身子赤足进了淋浴房。 这个天几乎每天都要洗澡,他只简单冲了一下,抹沐浴露的时候,泡沫打在脚踝,突然想起半个小时前在厨房的一幕。 余遥在黑暗里,用带着温热的手握住他的踝骨,停滞几秒后轻轻地、缓缓地向上推,小指勾着一抹布角,手心抚过的同时,将那整条小腿露在外面。 那手顺着他小腿的线条描绘,在轮廓明显的地方多有停留。还小声的在他耳边说话。 ‘艳艳,你的小腿比大腿长哎。’ 她用手沿着外侧一札一扎量过。 ‘是标准的模特身材。” 她好像很羡慕,语气向往。 “是怎么长的呀,腿又直又长还白……’ 很多话说完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刚反应过来一样,拉了拉他的裤角,本就是冰丝的布料,西裤从膝盖上滑下,仅片刻罢了,将他那整条腿遮住。 余遥也松了手,转而抱住他。 身子和他贴的很近,近到他能明显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方堰低头,望着脚边汇聚的水夹杂着泡沫出神,过了一会儿,将温水改为凉水。 十分钟后,他光着身子回到卧室,还在滴水的赤足每走一步都会在毛毯上印出一个湿痕来。 方堰打开衣柜,拿出新的浴巾,擦了身子后又找了一套棉质睡衣套上。 前脚穿好,后脚有汽车的灯光从他窗前一闪而过,随后是车子停下的声音。 方堰走到窗边看了看,是一辆黑色的名车,驻在方家门口。 院里有守夜的安保,那辆车的窗户打开,一个带着帽子的人探出头和安保说话,过了一会儿,安保去一楼大厅通报管家。 楼下开始传来说话声,管家刚准备敲他爷爷的门,被他叫住。 “太晚了,让爷爷睡吧,我去见客。”方堰从楼上下来,提前进了书房等着,管家和安保一起出去,很快迎着人进来。 客人不出所料,是他要等的人。 江上淮一身寒气开门,瞧见他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刹那后,他收敛了面上的惊异,进来将帽子挂在门后的衣架上,随后像是老相识一样,随口问道:“方老先生呢?” “我爷爷睡了,有什么话跟我说是一样的。” 书房不小,有个和后院相连的阳台,方堰披着余遥的风衣,半靠在阳台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江上淮看着他,目光从一开始的飘忽不定,慢慢变得狠厉起来,“我儿子今天被人打了,手腕和小腿骨折,颅内出血,做了开颅手术,医生说压迫到神经,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是你做的吧?” 他质问:“我儿子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你下手要这么狠?” 方堰不答,“江叔叔,这么问很没有意思。” 他不会承认的,谁知道江上淮身上有没有带着录音的东西。 江上淮声音厉昂:“方堰,你不怕我报复你吗?” “我手底下可是有一整个商会的,蚂蚁多了咬死象,只要我坚持,迟早能扳倒鼎立,让你们方家万劫不复!” 方堰大拇指和中指捻着烟,食指屈起,弹了弹烟灰,“江叔叔,别的我不好说,不过你如果要对付鼎立的话,我奉陪到底。” 他腰杆挺直,方才那股子随意的劲儿消失,像院里种的青竹一样,秀而笔挺。 “我出了意外就让爷爷来,爷爷如果也出了意外,你的对手会是方世倾先生,和褚言女士。” 方世倾是他那个入赘到别的豪门的‘爸爸’,褚言是褚家如今的掌门人,他曾经的‘妈妈’。 “就算为了争家产,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扬了扬白净的下巴,目光冷清,“我们方家不缺复仇的人,你呢,你一倒下,你们江家的产业会被人争抢分割,你的妻子没有能力守护,你的儿子在重症监护室一天不缴费就会被赶出去自生自灭,你的背后一个人都没有,你没了,你整个江家都会跟着没。” 江上淮精神一震,像是被戳中了要害,又或者被他的气势打倒一样,脚底下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 “如果我是你——” 方堰由衷建议,“顾好当下比胡来要强。” 啪! 江上淮一屁股坐在一个靠近阳台的椅子里,他缩在里面,低着头,双手扶着把手,几度欲起与阳台上的青年争执,几次都顿了下来,半响也没一句话道出口,只颓丧地窝着。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就是我的骄傲,一直没让我怎么操心过,在投资上也很有天赋,不用花多少心思,一点就透,这样的人……就这么……就这么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有七成的概率成为植物人,你让我怎么接受?” 江上淮怒目而视,“你告诉我,他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要遭受这样的灾祸?” 这次方堰没有回避,江上淮是老狐狸,知道留有把柄的话他不会回答,所以改了口,说成江明溪受了天谴一样。 他没有顾虑,也没必要避而不谈。 方堰语气认真,“我只能告诉你,他是罪有应得。” 细节他不想说。 “具体的等他醒来你自己问吧。” 他莫名地,对另一个问题产生好奇,“江叔叔,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规矩,如果您儿子才是那个破坏规矩的人,您还要袒护吗?” 江上淮望着他,微微眯了眯眼,“你是想告诉我,我儿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儿子自己的错?”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81节 方堰不置可否,“不作不死。” 江上淮冷哼了一声,“如果真的是我儿子的错,不用别人动手,我自己来。” 方堰冷笑,“您如果管得好自己的儿子,教他做了错事就要付出相应代价,或者从源头上制止,那也轮不到别人出手。” 江上淮听出了他话里的指责,大意是说他没有教好儿子。 无谓的争执,再吵也说不出个花来,江上淮起身,拿了自己的帽子,拧开门把手,临出门前突然滞了片刻。 他回头,看向已经重新半倚在阳台上的人。 书房里面开了灯,阳台没有,那处有些暗,青年藏身在阴影处,像一只冷着眸子盯着猎物的野兽。 曾经方老爷子一直被人称为山中大王,吃人不吐骨头的野虎,数年过去了。 他老了,濒死垂危的山大王已经没多人怕,不仅如此,大家都张着血口,露出獠牙,等着撕咬啃食这只大老虎的血肉。 却没有想到,这只大老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培养了一只新的野虎。 新的野虎健康,年轻,雄心勃勃,谁吞噬谁还真不一定。 江上淮深吸一口气,关上门离开,结束了这次会谈。 外面很快传来汽车开动的声响,一抹车灯亮光闪过,过了一会儿才结束。 方堰没有动,又在阳台站了一段时间,烟抽完,气息散去才上楼,简单洗漱后褪下风衣,只着了睡衣安然躺下,窝在松软的棉被里渐渐睡去。 * 第二天七点四十,九点半才上班的人比平时早起了大半个小时,不为了别的,单纯想吃佛跳墙。 余遥刷完牙洗完脸,把佛跳墙拿出来加热,本身就是用瓦罐装的,可以直接上灶,她往炉上一搁就好。 几分钟热好,余遥端下来,搁在桌上美美地享用了一顿早餐,把空了的瓦罐洗干净才哼着歌出门。 开了车去接她爸妈赶往方家,她爸妈起的比她还早,甚至不到五点骑着电驴回了一趟老家,又带了几大箱子果子和家乡特产过来。 碰到这样的好人家,爸妈都上心很多,人在车上还在忙着挑烂果子,一个不让进箱。 余遥在驾驶座,顾不上,只专心开车,二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别墅区门口。 这次进去方便很多,可能方家打过招呼吧,车牌号对的,露个脸就让进去。 五分钟后,余遥把车开进方家老宅,停在老位置上,下车顺道帮爸妈一起扛特产。 方家人多,刚有那个动作,已经有人过来接东西的接东西,帮忙抱的帮忙抱,没一会儿车内空空如也。 余遥关好车门,刚进屋就碰到管家端着一杯热牛奶想上楼,瞧见她后笑道:“余小姐,少爷在楼上,昨晚吹风感冒了,刚喝了药。” 他指了指手里,“这个是热牛奶,喝了对胃好,还助眠,余小姐,我那边还有事,您看……” “我来吧。”余遥识相地接过,一边往上走一边心里嘀咕。 少爷小姐什么的,以前感觉离她很远,没想到就在身边。 话说回来,回回都喝热牛奶,难怪方堰皮肤那么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昨天在廊下,给她的牛奶知道她的习惯,是特意冰过的,他自己加热过。 平时在饭桌上也是,别人都是饮料,他还是热牛奶。 天天喝,肤色奶白奶白。 余遥脚步轻快,没几下已经依照管家指示到了地方,在犹豫要不要敲门,手刚放在木门上,它自己开了。 屋里很暗,没开灯,仅有的那么些亮光是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 余遥借着微光瞧见了床上的一道熟悉人影。 方堰躺在边缘,一动不动,好像在睡觉? 把牛奶放在他桌边,等他醒了喝? 管家说他桌上有保温垫,调一下温度可以一直保暖。 余遥尽量不吵醒他,轻手轻脚进了门,小心走到床头柜前,果然瞧见了那个垫子,金属的,插着电,应该类似于电磁炉,只是功率小了点。 余遥矮下身子,将牛奶搁上去,半蹲在床边悄悄调温度。 有三十五、四十五、五十五、七十、和一百度的温差,余遥在四十五度和五十五度之间选了很久,最后调了后者。 只有一个底座能接触到,上面都暴露在空中,平时她自己喝五十二度的水,五十五应该正合适。 余遥弄好后站起来,立刻就想走。 经历过昨天之后,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究竟有多禽兽,就不能离方堰太近,忍不住就想对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然而大家才交往了一天有余,又不能那么心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少接触少私底下见面。 人多的时候再待一起,好依靠道德和众人的注视约束自己,守好自己的本心,做个好人,好女孩。 余遥心里建设刚做完,床上突然伸出一只白皙如雪的手来,吓了她一跳。 她后退一步,细瞧才发现是方堰的,他在墙上摁了一下,屋里的灯登时大亮。 余遥也得以看清屋内和床上方堰的全貌。 他半陷进枕头里,生病了,面色略微苍白,也不说话,和往常一样,只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醒来多久了,单薄的身子被棉被裹着,手臂软软垂着,无端透出几分无力和虚弱来。 余遥莫名其妙想起昨天,她想把方堰摁在床上,一直一直吻他,到他精疲力尽浑身无力只能躺倒在床上为止。 好家伙,她还没动,方堰自己把自己弄倒,浑身无力虚弱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像任人宰割的羔羊,很好欺负的样子。 余遥:“……” 不知道为什么,刚建起的高楼大厦和铜墙铁壁被人攻击了一样,瞬间瓦解。 露出后面她那颗龌龊的心来。 余遥:……她还是老实当坏女人吧,好女孩留给别人做。 第62章 神仙男友 方堰。 方堰对她的诱惑力太大, 就像糖果和小孩,血与吸血鬼,小孩和吸血鬼完全控制不住渴望甜食和甜腻液体的心, 她也一样。 余遥有那么刹那开始怀念从前,刚认识那段时间其实她还挺好的,心里和脑里都没有杂念,才过去多久啊,就塞满了黄色的废料,还是去不掉的那种。 刚想有点收敛, 将自己涩涩的心锁起来, 方堰随随便便一个躺姿就把禁锢打破,涩心像企鹅有人给她发消息一样, 动荡个不停。 余遥叹息一声。 看清自己了,她就是个色胚, 装个屁啊。 最多控制点,不对他出手太急太快,慢慢来,下手还是要的。 缓缓地、徐徐地, 把他便宜占光。 在心里也是要涩涩他的。 男朋友就是用来涩涩的。 余遥新的心里建设刚搭建好,准备坐在床边, 把热牛奶递给方堰来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靠近床边的姿势被他察觉,以为她要做什么,忽而挪了挪身子, 睡到里面去, 留下大片大片的空位在床边。 余遥:“……” 倒也不必避我如蛇蝎。 刚在心里搭好的建筑莫名其妙变得摇摇欲坠, 有再度塌陷的风险。 余遥笑容勉强, “管家说你生病了, 胃又不好,不能喝凉的,喝热牛奶好出汗还养胃,他本来打算自己送的,临时有事,把这活交给我了。” 绝对不是我主动的。 我来也不是要对你动手动脚的。 余遥边解释边在心里呐喊。 果然是太心急了,瞧把他吓的,刚有点小动作他就避开了。 男朋友怕女朋友,估计是第一对了。 余遥:因为太涩涩被男朋友嫌弃了。 她扁了扁唇,指向床头,示意方堰看牛奶,暗示她没有撒谎。 方堰没说话,安静躺在床里,过了一两秒左右,突然掀开被子,露出小半的空白位置来。 是感冒和风寒一起得的,声音带着鼻音,低低哑哑的,“要睡过来吗?” 余遥意识到他人在床里,拿不到牛奶,自己端了杯子,想递给他,因为他这突然而然的一句话,手一抖,奶杯差点掉在床上,好在她是两只手上下捧的,握住瓶身的手颤了一下,下面还是稳的。 里面的奶白液体没洒,好好的。 就是她心里像一面湖,被一颗石子砸过似的,激起无数涟漪。 所以说刚刚方堰不是怕她涩涩,是给她留位置好让她躺进来? 这……我…… “我可以吗?”余遥一双眼亮晶晶地,一扫方才的失落,有些得寸进尺地期待方堰说‘可以’。 心中那座新的高塔也唰唰巩固住,还越建越高,越扩越大,越来越稳健。 方堰‘嗯’了一声,同时将被子掀开的更大,坦出他小半的身子。 穿着棉质的单薄睡衣,因为挪动,衣服有些扭曲,下摆还翘了翘,露出他平坦的腹部和胯骨一角。 余遥:!!! 她又开始想入非非了,冒出昨天那个帖子的回复。 一个网友说她和男朋友交往一周了,有一次瞧见男友光光的小肚子,有一点点的凸起,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就真的动了手,事后觉得自己过分,来她的帖子里求助。 其实吧,方堰的小肚肚看起来也很好摸的样子……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82节 余遥强压下不该有的心思,将牛奶先放在一边,踢了鞋子轻手轻脚上床,僵硬地躺下。 过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安心,又下来,把半开半合的门锁好后重新回来,好好地躺在方堰的外侧。 这处刚刚被方堰睡过,被单上还留有他的体温,暖乎乎的,属于他的雅香气息浓烈地像她吃了三五个方堰。 不然没那么浓郁。 余遥被自己心里的想法逗笑,噗了一声,方堰听到了,扭头看她,“笑什么?” 余遥当然没有说实话,只糊弄了一句,“想起点事。” ‘事’这个字让她忆起了别的,余遥坐起身,将刚刚端了放、放了端、几次来来回回的牛奶拿在手里,递给方堰,“趁着热喝。” 虽然看似过了很久,其实不过一两分钟而已,又有保温垫暖着,牛奶还是热的。 方堰嗯了一声,没有急着接,先拉了一旁的两个枕头,一个给她叠在身后,一个垫在自己脑后,抬高上半身后才拿过来,捧在手里小小地、文静地喝了一口。 奶里面应该是加了糖的,余遥闻到一股子甜香掺合着奶香的气息。 方堰离她很近,一开口说话,满嘴的奶香更甚,“什么时候拿车?” “啊?”余遥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我要借车?” 方堰又喝了一口牛奶,甜香味弥漫在空中,不用刻意就能闻的清清楚楚。 “昨天你自己问的,车能不能提供。” 余遥了然,馅露在她这边,“中午吧,我下班之后。” 她中午有大概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用一个小时去看宁悠,顺便了解一下那个疯子的情况,另外两个小时留半个,剩下都可以忙比赛的事。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回应她的同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捧着杯子继续喝。 余遥侧目,望了望他,脸色很苍白,神情蔫蔫的,平坦的胸膛正轻微地上下起伏,看起来病的很严重的样子。 臂上无力,必须两只手才能端住牛奶,即便这样,依旧喝的很香。 让她有一种牛奶很美味的感觉,叫她也食欲大开,想尝尝味道。 方堰好像知道她的想法,热心地将杯子递过来。 余遥看了看他,又瞧了瞧自己面前的热牛奶。 其实吧,比起牛奶,方堰现在的样子更吸引她。 她禁不住看向方堰唇红齿白的地方。 这心思只能想想,干不得的,余遥老实地低下脑袋,喝了一口热牛奶。 果然是甜的,放了糖。 看不出来,他跟个小孩子似的,喝牛奶还要放糖。 管家伺候了他那么多年,十分了解他的习性,肯定不是弄错,就是他想加糖。 “刚喝了药,嘴里是苦的。”方堰解释。 余遥挑了挑眉,难得做了一回体贴的人,没有戳穿他。 一杯牛奶不多,方堰又是个爱分享的,俩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喝完,方堰将空杯子给她,她搁在桌上时,里侧的人已经拿掉脑袋下多余的枕头,平躺下来,疲惫地闭上了眼。 余遥看着他干净无瑕的面容,心中敲了鼓似的,砰砰响。 她犹豫片刻,将刚刚那句‘来不是对你动手动脚’的话抛在脑后,小声问:“我可不可以……” 亲你一下下呀,就一下下。 亲亲还是太快了,余遥准备改成牵手手,还没来得及张口,方堰接话:“可以。” ??? 余遥疑惑地回头看他,“我还没说具体的。” “什么都可以。”方堰长睫微扬,漂亮的眼眸睁了一下,又翕了翕,半张半合着,睡意明显。 “不过我昨天风寒低烧还感冒了,鼻塞折腾了一晚上没睡,刚喝了药,有安眠的作用,现在很困很困。” 说话的时候他眼皮子垂了垂,动作比之平时明显迟钝很多。 余遥刚想说下次也行,方堰继续:“我要睡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不要吵醒我就好。” 嗯? 这话听着好像还没有意识到她要干什么一样,只以为她想观摩观摩他的房间那类? “如果不习惯太亮的话……”方堰补充:“可以关上灯。” 余遥:!!! 关灯干嘛?干坏事啊。 她每次干坏事都会关灯,方堰也知道,还这么说…… 余遥感觉自己懂了。 方堰的意思是——她想对他做什么做就是了,只要不要吵醒他就好。 余遥简直惊呆了。 这是什么神仙男友啊! 也太好了吧! 第63章 引颈白鹤 方堰。 既然能讲出‘什么都可以’这句话, 说明方堰已经做好了会被占去便宜的准备。 貌似不排斥她亲近的样子。 如果不愿意的话根本不会这么说,直接告诉她不要就好啦。 还是说方堰知道她有分寸,不会干过分的事, 所以有恃无恐? 余遥摸不准,想知道他能承受的程度,于是拉了拉他的袖子,问:“亲你的话,你能接受吗?” 方堰可能到了极限,长睫颤了颤, 半张半合的眼完全闭上。 “嗯……” 虽然眼睛翕上了, 但这时候还没睡过去,有点意识。 余遥加紧问:“亲你这里和这里, 还有这里。” 她戳了戳青年的脖颈、额头和——下巴。 没有指唇,虽然她的目标是这个, 但好多人貌似对初吻很重视。 方堰一个母胎单身,初吻肯定还在,留着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如果有的话, 不动最好,怕他事后追问。 就算没有, 肯定也要在他清醒的状态下进行。 初吻可是很美好的,他稀里糊涂睡梦中,亲了他也不知道, 对他不友好。 等他醒了经过慎重考虑同意了再吻, 现在亲个额头、下巴、脖颈就满足了。 也是她惦记很久的位置。 “嗯……” 这个居然也答应了。 余遥有些诧异。 其实她只是试探一下, 没抱多少希望, 没想到方堰这么大方, 连亲脖颈那么敏感的位置都同意了。 余遥莫名有一种乳羊主动扬起脖颈给大灰狼咬的感觉。 现在的方堰在她看来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和待宰的乳羊。 余遥瞧了瞧他,其实还有一种他已经睡着,魂游天外,随口回答的感觉。 她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磁性沙哑的声音很轻很小,还带着鼻音,“方堰……” !!! 是有意识状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 其实昨天那个帖子她一路看完,有个网友的评论她印象深刻。 那个网友说,过不过分看自己的行为没用,要看对方。 如果对方不觉得过分,做再多再快再急也没事,如果对方心灵干净单纯,觉得挨祂一根头发丝就是过分,那就是过分。 仔细想来,好像每次她犹犹豫豫、思虑过多,或者回回有个小要求想提的时候,次次得到的都是千倍万倍的回馈。 比如她想建议俩人做假男女朋友,骗骗她爸妈,方堰直接提议做真男女朋友。 她在厨房的时候想拉一下方堰的小手手,方堰问她就这点追求吗? 还让她做想做的。 现在也是,她一个小要求还没提,他主动说做什么都可以,和在厨房那会儿差不多。 所以其实她干的所有事都是方堰知道并且鼓励的。 人家默许的,当然不算过分了。 看来方堰那些奇奇怪怪的特殊要求太高,对象不好找啊,好不容易有一个,确定她合格后,对她容忍度很高,怕她跑了? 开玩笑的,方堰这种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对象都很容易,只不过可能是第一次遇到她这样的。 她自己没感觉,但方堰好像说过,她细心,耐心,可靠。 是这些特征吸引他吧? 不管怎样,知道他对自己的‘优良品质’很满意,不会轻易放手,也在使力,和她扯一头的绳子,不是她单方面的,余遥很欣慰。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83节 也放心了不少。 可以大胆地干自己想做的事了。 余遥就躺在他身边,亲眼瞧见他搁在被子上的手臂倾斜,从凸处掉在凹处,微微翘起地小指也慢慢垂了下来,最后软趴趴地伏在棉被上。 方堰脑袋一歪,就这么睡了过去。 余遥本来还想问他一些问题,比如能不能摸摸他的小肚子,看看那个网友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来得及他已经睡着,这时候反倒不好再说话吵醒他。 人家刚说过干什么都可以就是别打扰他睡觉,她立刻违背人家的意愿,做他不想的事,有点缺德。 余遥一开始是不敢多动的,怕弄醒他,保持这个姿势一会儿,感觉他应该睡深了才轻轻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低头去看他。 方堰的睡姿和他的人一样,温雅安静,隽秀漂亮,从她现在这个角度,至上到下能将他每一处都观个清清楚楚。 精致的五官,细柔的黑发,白皙的肤色。 任何地方都完美无瑕,是上天最杰出最用心的作品。 这么静静躺着,一动不动,身子半陷进柔软的被子里,莫名有一种他不是人,是什么死物,比如布偶,或者等人高的洋娃娃。 主人会抱着布偶睡觉,亲吻它,亲自给洋娃娃穿衣服,戴配饰,将它的手脚摆成各种姿势用来拍照,或者展现它的美。 余遥有一种自己现在就是主人,可以操控方堰这个洋娃娃的错觉。 做任何事都可以。 他自己说的。又是在睡梦中,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像洋娃娃任人摆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余遥小时候是玩过洋娃娃的。那会儿在村里,她属于孩子王,平时带着大家下水捞鱼摸蟹,爬树够果子采蘑菇,每次都是她弄来的最多,分给不多的小伙伴们,省得她们挨骂。 也因此,一到放学村里的小朋友都会带着自己的玩具来找她。 那时她爸妈还没中彩票,家里穷的冒泡,什么都没有,都是蹭别人的玩。 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偷拿妈妈的手帕和围巾带过来,用剪刀裁成衣服给洋娃娃穿。 那会儿的洋娃娃还很丑,只有大关节能动。十几年过去,现在的洋娃娃不仅精致,还灵活,基本和人类一样,人类能动的洋娃娃都可以。 还细细划分了很多种类,瓷娃娃,bjd娃娃,有那个爱好的人基本都关注过,如方堰这般精美的余遥还是第一次见。 他‘做工精细’,所有关节衔接正常,没有一般洋娃娃的瑕疵。 穿上衣服好看,脱掉也好看,一般的洋娃娃只能穿上衣服,褪下会发现很多丑丑的关节点。 方堰这个高级洋娃娃还自带体温,等人高,软软的,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余遥奇怪的癖好被开发,忍不住开始动手动脚。 她盘起膝盖,倾了上半身过去,真玩洋娃娃一样,把他一只雪白雪白的手腕捞起,像握着什么绝世的宝贝,或者千年的玉古董似的,动作轻的不能再轻。 目光在那只手上浏览许久,找到突破口。 方堰的个头这么高,给他做衣服不现实,去哪扯布都是问题,正好他身上有睡衣,干脆就地发挥。 余遥怕他冻着一样,一点一点,做针线活或者极细致的工作似的,给他把折起的袖口撸下来,确定衣服裹着皓白的手腕,才放那手回被子上,微微扭了扭位置,露出内侧,把上面的两个扣子轻手轻脚扣上。 另一只是一样的待遇,那两只手还被她像做贼似的带起,吊在空中,然后掀开被子放进去。 本来只到方堰胸前的棉被被她往上拉了拉,盖到他脖颈下。 他始终沉睡中,纹丝不动,安如磐石,像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等着人把他吻醒。 在玩洋娃娃或者过家家照顾病人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余遥心中多少有些兴奋。 童年爱好被激发了出来。 她玩完还想玩。 这次余遥将目标转移到方堰的棉被下,她记得方堰掀开被子的时候,衣服下摆是扭曲的,露出了他的小肚子。 他本来胃就不好,还漏小肚肚,会冻着的。 余遥打算帮他一把。 她没有跟方堰似的直接掀被子,怕弄醒他,只悄摸着打开一条小缝,用手机的光照着,看到衣服的边角后轻轻地、动作缓慢一一拉下来,把他的小肚肚完全遮住。 干完合上被子,忍不住夸赞自己。 我可真是活雷锋啊。 做好事不留名就是我了。 余遥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末了继续寻找需要她‘添砖加瓦’的地方。 方堰的领口是斜的,西装样,没有扣子,貌似不需要她增光添色。 余遥还有点小遗憾,一两下就没事做了。 她只能没事找事,轻抚方堰的刘海,给他理黑发。 一直都知道他的头发细柔,大概率会很好摸,没有机会接触而已,这可是个好时机,余遥没有错过,把平时想做的都做上。 不仅揉了揉他的黑发,还以手代替梳子,把他刘海推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整张俊美的脸来。 整理鬓角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他又薄又透的耳朵。 这个貌似也是她一直在关注的位置。 余遥轻轻地顺着轮廓抚,从外耳,一路划到他耳垂上。 捏了捏,都是肉肉,软软的,凉凉的,很好摸。 这座大山在她的想象中应该是遥不可及的,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她翻了过去,没有遇到半点阻碍,好没有成就感和挑战性啊。 余遥挪开手,开始翻另一座大山。 她目光上移,落在方堰脸上。 上次在方家和他通话,指头不小心摁在他手背上,由此开启了长达两三分钟的玩闹,都是隔着屏幕。 这次没有任何阻挡,本人就在她身边。 当初隔着手机时俩人还不是男女朋友,做什么都亏心,只是碰一下假装捏一下就紧张,这会儿本人在身边反倒没什么感觉。 大概因为方堰是睡着的状态,没人看着她,监管她的行为,所以她自然很多。 余遥没有关灯,因为想清晰地看着方堰那张睡颜和他所有平时不易发现的小细节。 比如他长又直的野生睫毛,和深陷的锁骨,还有细皮嫩肉的脸颊。 有钱人家的少爷,不用风吹日晒劳作,整天在空调房内,金汤银水养着,脸嫩的能掐出水来。 余遥上手,轻轻地捏了捏,手感果然很不错,不是化妆水堆砌出来的,是年轻、干爽、有肉的那种。 毕竟年纪不大,俩颊还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微微鼓起。 不算十分刀削的面孔,只是立体精致,干净清爽,该锋利的时候锋利,该软的地方软。 余遥就很喜欢他这种长相和他水嫩嫩的脸蛋。 没想到他一个男的,脸上触觉是这样的。因为意外,她多停留了一会儿,用两只手又揉又捏又轻扯,玩他的俩颊。 他可能实在太困,睡得很深,下巴被她抬起,他都没反应。 是一个十分合格的洋娃娃,身子始终处于无力状态,任由她为所欲为。 余遥将他微微半歪的脸正过来,低头,慢慢地、缓缓地凑过来,在他额头上落了一吻。 亲完离远观察了一瞬,他没醒。 余遥又继续,开始依照自己一开始说的那样,亲他下巴。 刚靠近就闻到一股子奶香味,是他唇上的,喝了那杯牛奶的原因。 余遥顿了一下。 突然觉得替代品亲下巴不香了。 她犹豫片刻,直接跳过去,去吻他的脖颈。 他枕着枕头,大半颈部都藏了起来,只一小部分露出,这么些没办法亲到。 余遥手穿到他后颈处,微微用力,想把他漂亮的长颈抬起来,刚动他脑袋就歪了歪。 惊了余遥一下,她连忙用另一只手扶住,摆回到原位去,这么等了一会儿,他没醒才继续,不敢抬得太高,怕他难受醒来,只微微一小部分。 他脖颈修长,一小部分再加上本来就露出的那部分,不少了。 余遥感觉应该可以了,凑过去,发现亲不到。 她只能再度努力,第二次还是不行,第三次近了,但依旧碰不着。 再抬要把他弄醒了,余遥迟疑片刻,决定放弃。 她手刚准备撤出,方堰藏在被子下的手突然自己伸了出来,像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拉下自己的睡衣领子,露出大片大片的白皙肌肤。 同时扬了扬下巴,像引颈的白鹤,明晃晃对她坦出最脆弱,最漂亮的地方,邀请她一样。 第64章 要负责的 余遥。 余遥抬头, 朝上看去。 方堰长睫微垂,半遮了些狭长的眼眸。 瞳子阗黑阗黑,里面正幽幽地倒影出她的模样。 余遥顿了一下, 有些讪讪问:“你怎么醒了?” 她有点担心,“我动静太大,吵醒你了吗?” 方堰摇了摇头,“有点热就醒了。” 余遥:“……” 她看了看方堰的袖子,是她扣的扣子,塞进的被子里。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84节 方堰醒来跟她有直接关系。 余遥多少有点心虚, 刚要把垫在他脖颈下的手抽出来, 方堰比她先动。 将衣口更往下拉了拉,露出比方才还多的雪白肌肤, 白净的下巴也扬得更高,几乎将他最薄弱最美丽的地方完全坦露。 “不想亲了?”他眸海温涟, 藏深潭幽井。 “想!” 余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先答应了。 等回答完才意识到方堰问的是什么,她答的又是什么。 方堰在邀请她。 那她…… 还犹豫个屁。 余遥垂眸,将所有注意力放在那一截如羊脂白玉一样的修长脖颈上。 方堰很漂亮, 脖颈更是隽气秀瘦,清贵端方, 骨骼长得好,皮肉更是裹的好,线条精美, 肤白胜雪。 余遥凑近, 轻轻地在方堰侧面落下一吻, 又觉得不过瘾, 张嘴露出两颗小虎牙, 一口咬了上去。 方堰没说什么,只隐忍地痛呼了一声。 余遥稍稍离开了一下,想看看他抗不抗拒,他没有躲,也没有挣扎,甚至探出一只手,从她肩上穿过,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余遥微怔。 明明被咬的人是他,疼的人也是他,结果疑似安抚她的人也是他。 他成熟内敛,如海如江,能包容一切。 余遥有一种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甚至纵容她的错觉。 说错觉也不对,方堰貌似就是这样的人。 跟他在一起之所以那么舒服,不是她情商和智商提升,懂得怎么说话和怎么办事,是因为他降维包容。 无论讲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他都平静应付,并且很自然地帮她圆场,接话,让她没察觉出异样。 好像自己没有错一样,没有被逮住话柄拿出来说事,也没有嘲笑,一直处在很平稳的状态,所以舒服。 真幸运啊,能遇到这样的人。 为了奖励自己,余遥又多咬了他几口,在各个位置上。 方堰脖颈侧面上下都有,喉结处也遭了殃,被她吸吮红了。 肩膀上,耳朵上,甚至是手腕上都留有痕迹和草莓印。 像是要一口气亲个过瘾一样,抱住他就不撒手。 方堰因为疼,落在她脑袋上的指头时不时轻颤一下,喉咙里发出压抑地轻呼。 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阿姨的声音响起:“少爷,余小姐,饭做好了,该下来吃饭了。” 第一声没有人应,第二声房内才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知道了,我们……嘶……马上……下去。” 余遥也回了一句,“我吃过饭来的,你们吃吧,不用等我。” 准确的说,她正在干饭呢,食用她们家的少爷。 把她们家金尊玉养的公子压在床上,啃食他的脖颈。 当然也确实吃过了,不饿。 余遥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从近到远,声音越来越小,阿姨收到回应后离开,远去下楼。 方堰可能也听到了,想坐起身,没有成功,被余遥摁住。 她还没亲够,拖着不让方堰下去。 屋里开着灯,很亮,余遥清晰地瞧见了自己的成果,方堰一个脖子上惨不忍睹,疼的他膝盖屈了屈,脚后跟蹬在被子上。 双手已经没有力气,无法再跟刚刚一样,轻抚她的头顶,像是失了力似的,软软垂在脑袋两边。 因为是举着的,袖子短了些,露出白皙的手腕,上面也有她留下的咬痕。 脖子都让她亲了,手腕余遥问都没问,直接在他动作时抓过来,在喜欢的地方留下痕迹。 方堰很配合,没说什么。 他不张口阻止,余遥不打算终止自己的行为。 万事开头难,每次刚开始的时候都会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她承认,她有时候确实挺自卑的,总是担心方堰会不会不喜欢,会不会因此跟她分手,她会不会太过分,刚到手的男朋友会不会没。 太多太多的顾虑。 她也能理解这种行为,毕竟对象是方堰,谁拥有这样高攀不上的男朋友,也会患得患失,忐忑不安。 也因此,一旦得到许可,根本不想停,只想一次性够本。 抱着‘就算分手了我也没吃亏,占了他好多便宜’的想法,可劲对他下手。 方堰胸膛开始起伏,唇红齿白的地方张了张,大口喘息。 有热气在灯光下徐徐升起,奶香味越发的浓郁,充斥整个角落。 余遥把他困在了床头角落。 方堰过了很久很久才道:“你是想亲死我吗?” 余遥嘻嘻一笑,终于停了自己的行为,将手从方堰颈后,和下巴处拿开。 她刚刚寻着新地方,她没有踏足过的,所以强硬地推开他的下巴,将他漂亮的脖颈坦露更多。 其它地方她都留过痕迹,在找没有的,还真叫她探出了些,他下颌内侧的软肉,耳后,后颈。 可能太过分了,也有可能太疼了,方堰忍不住说话。 他阻止她就乖乖地听,不忤逆他。 余遥离开后发现方堰那整个脖子更惨,上面都是青青紫紫红红的草莓印和咬痕。 方堰伸出一只手,刚碰了一下颈上其中一个印记就疼的拿开,嘴里传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他迟疑片刻,放弃了触碰,撑了撑身子,朝后退了些,将脑袋搁在一边的枕头上。 为了更完整地对他漂亮的脖颈出手,余遥把他枕头撤了,搁在一边,不让他用。 枕着枕头他脖颈始终有一部分没办法完全坦出,也亲不到。 为了占有,牺牲了他的舒服。 余遥看他枕姿顾着伤,有些奇怪,心里虚的要死。 都是她的杰作。 她不敢直视,一双眼飘忽不定望在别的地方,感觉这个气氛有些诡异,像等着被问责一样,余遥退了退,沿着边缘下了床,丢下一句‘我上班要迟到了’落荒而逃。 留方堰一个人在屋里。 方堰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挑了挑眉,过了一会儿,修长指头摸了摸颈上,又悄无声息地勾了勾唇。 * 余遥下来后本来要走的,不吃饭,结果发现桌上有她爱喝的佛跳墙,她在犹豫片刻后很没有出息地在方老爷子和他家管家阿姨的挽留下上了桌。 方老爷子问她,怎么没和方堰一起下来。 她爸妈也问她,为什么就她一个人。 余遥只好说方堰还有点事,会晚一点。 讲完埋头干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吃了点抗饿的东西,又喝了汤,觉得差不多了收拾碗筷,只想赶在方堰下来前跑路,结果还是晚了,她前脚把碗端去厨房,出来的功夫,后脚就见方堰从楼梯上下来。 今天难得没有一身西装,是一套略微休闲的打扮,一件高领的紫色宽松毛衣,一件米色灯芯绒裤子。 手腕上还带着护腕。 余遥:“……” 为什么是高领毛衣和护腕,她当然知道原因,为了遮住她的罪证。 余遥更是羞愧,丢下一句‘去上班了’就想走,刘女士问她,“怎么不送小堰,昨天不是说好的送小堰上班的吗?” 余遥才想起这茬,她刚将目光看向方堰,就听到他说,“我今天上午不去,昨天没睡好,要补觉,下午再来接我吧。” 谢天谢地,不用这时候面对他。 余遥长松了一口气,“那我下午再来接你,我先走啦。” 她还似模似样地摆了摆手,不敢看方堰的表情,撒丫子跑去院里开了车就走。 路上连多余的想法都不敢有,到了健身房,给那个疯子发了消息约定好时间,又给宁悠发去信息,问一下她的状况。 宁悠说她是轻伤,手臂骨折,打了石膏已经回家歇息了,不用去医院看她。 知道她要去会会那个疯子,宁悠很兴奋,把那个疯子的车和各种信息都说给她听,想让她好好教训那个疯子。 余遥:“……” 为什么大家对她都这么自信? ‘教训’两个字余遥不敢用,最多祈祷能利用熟悉地形和过弯优势胜他一局就谢天谢地赶紧收了把式不玩了。 让他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把他气死。 余遥打定好主意,上午推了一两节课,怕自己太累,她要保证自己的精神和身体都处于最佳状态才行。 中午十二点吃了东西才赶往方家,没有多吃,怕那边准备好饭,她吃一点两点那边还不满意,叫阿姨盯着她的碗,没了立刻往里加新的。 热情且密切关注‘客人’的行为让人有些头疼。 当然更多的是甜蜜的烦恼。 热切总比不受重视好,比起后者她还是更喜欢前者。 余遥开着她的小破车,还在路上时微*铃声响了一下。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85节 她正好红灯,抽空拿出手机看了看,是方堰的消息。 【春暖花开:你现在还在市里吧?】 【樱桃小完犊子:对啊,怎么了?】 底下是个猫猫疑惑的表情包。 经过一上午的沉淀,她现在已经敢面对方堰了。 方堰主动给她发消息,也说明没生她的气。 希望如此,感觉他还有话要说。 余遥握着手机,尽量平静地等着。 那边很快又发来一句。 【春暖花开:附近有药店吗?有的话帮我买一瓶活血化瘀、止痛消肿的药吧,疼。】 余遥:“……” 别说附近有药店,就是没有,人到方家她都要拐回来给方堰把药买上。 是她干的,她要负责。 作者有话说: 请审核同志看清楚哈,全程就亲了个脖子而已,脖子以下一律没写,不至于到锁的程度。 第65章 变小朋友 方堰。 余遥看着消息, 莫名其妙有一种自己是渣男,啃完就跑,根本不管人家是不是疼、是不是难受的问题。 她一直说自己负责任, 这负个屁的责任啊。 真的没有一点担当。 是真女子就不该逃避,应该留下来照顾他的。 他生病了,感冒风寒还有点低烧,昨天又一夜没睡,已经很憔悴了,被她折腾过后肯定更睡不着。 我真不是人。 居然在他最需要的时候跑路。 这是什么人间极品啊。 余遥深刻反省自己, 谴责完在手机上打字。 【樱桃小完犊子:就止痛消肿的药吗?还要别的吗?】 顿了顿, 又添了一句。 【樱桃小完犊子:感冒药,风寒药, 退烧药家里还有吗?要不要带一份过去?吃饭了吗?饿不饿,给你开个小灶带点开胃的汤回去?】 * 方家老宅, 二楼面东的卧室内,方堰刚睡醒,身上还穿着那套棉质的睡衣,恹恹缩在被窝里, 背后枕着两个枕头,空出一只手拿手机。 目光起先惺忪没什么精神, 看到余遥后面的话后,一双眼稍稍亮了些。 方堰没有急着回答,先退出来, 进了小软件, 点开监控看了看, 楼下很热闹, 厨房人来人往, 正在准备午饭。 保温箱里已经推进去了好几道菜,不出所料的话,余遥过来正好能吃上饭。 他爷爷掐着点算过的。 十二点半其实依照平时的话吃中午饭晚了一点,一般十一点半左右,因为爷爷起的早,清晨七八点吃早饭。 为了跟上余遥的作息改了改,依着她那边的时间,照顾她上班。 早上晚,中午当然也会晚,晚上更晚。 方堰切回来回答。 【春暖花开:家里药都够,只有止痛消肿的药过期了。】 过不过期他其实不知道,只是想借着机会打扰余遥而已。 想跟她说话,跟她聊天,让她关心自己。 【春暖花开:家里也做好饭了,你不用带汤回来,爷爷叫人做了。】 他故意没说‘我家’‘我爷爷’,模棱两可地说‘家里’‘爷爷’。 乍一听像是‘咱们家’,‘咱爷爷’一样。 余遥心大,没听出来,照常回答。 【樱桃小完犊子:那我就买止痛消肿的药啦,别的真没什么需要的吗?对了,你急不急?】 ‘急不急’三个字一发过来,方堰就知道她心中打着什么主意。 无非觉得总是蹭饭不好意思,想晚一点过来。 方堰调出键盘打字。 【春暖花开:没别的需要,很急,睡着了还没太大感觉,醒来好疼。】 【樱桃小完犊子:……】 【樱桃小完犊子:这样啊……】 她还在犹豫。 方堰又发了一条过去。 【春暖花开:中午有佛跳墙。】 有没有他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下去看过,从早上余遥走后喝了点汤就一直睡到现在,不过他了解爷爷。 只要余遥没有表现出很明显喝腻不想再碰的状态,佛跳墙会一直上桌,直到余遥看都不想再看为止。 小时候他哪道菜多夹了几次,第二天桌子上全都是那道菜,清蒸、火烤、炒着,花样百出。 【春暖花开:爷爷新买了台大的液晶电视,不会用,琢磨半天了,你过来帮他弄一下吧。】 余遥是个很神奇的人,叫她过来吃喝玩乐她不一定答应,但是有事需要她,她肯定会来。 果然下一刻那边立刻回答。 【樱桃小完犊子:我马上到,十五分钟。】 余遥其实已经快出市区了,正好附近她记得有药店,下来买药,活血散瘀的药效一说出口,店员只以为是治跌打扭伤的,关键好像只有类似的。 余遥怕买错,一口气要了好几瓶,云南白药,红花油,正骨水,该买的不该买的都买了。 付了钱出了门,突然发现隔壁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她也不知道本着什么想法,进去逛了一圈,没有找到想要的。 不死心,又连着去了几家,终于在收银吧台上看到了保温箱,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饮料,是给小孩子喝的,大半小孩都不能喝凉的。 余遥打开小门手伸进去摸了摸,果然是温的,她拿了一瓶牛奶出来,结完账放在口袋里暖着,临走前又回去要了一样东西才出门。 回到车上手刹松开,踩了油门离开。 说好的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十四分半稳稳将车停在方堰家的院子里。 到了一看,方家果然在忙活做饭的事,桌上已经摆了七八道菜,她喜欢的佛跳墙也在。 方老爷子和他两个朋友正坐在电视机跟前左拍拍,右打打,就是调不出节目来。 余遥到了后自觉跟方老爷子问好,然后接过他手里的遥控器帮着他调,输入wifi密码,改频道。 * 二楼极东的那间卧室里,方堰一早听到了汽车鸣声,他半靠在床头,手机调到监控页面,在看一楼的情况。 ‘佛跳墙’的事是猜的,液晶电视是看出来的。 因为爷爷发现余遥的爸妈眼睛近视,又不戴眼镜,每次看电视都伸着脖子眯着眼睛,对颈椎和眼睛都不好。 可能是生疏吧,不好意思凑近,只跟着其他老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 其他老人要么戴了眼镜,要么是远视眼,近了看不清楚,但是远了可以,早就适应了这个距离,只有余遥的爸妈例外。 爷爷察觉出异样后立刻叫人送了台大的电视。 换是换了,不会安装,也不会接线,安装人员还没来已经自己拆了包装,折腾半天也没有弄好。 他和余遥的聊天结束后,爷爷让管家喊过他一次,想让他帮着调,他没有去,告诉管家待会儿有人会来弄就继续窝在床上。 他是个病号,要好好躺着。 方堰拿着手机,还在看监控。 一楼客厅内,余遥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动作麻溜,姿势老练,把接错的线换掉,无线插好,几下搞定。 她以前说过,十二岁就跟着她爸修洗手间、接水管等等,所以他猜测,余遥在这方面应该也有接触。 高科技改朝换代太快,她爸妈已经跟不上,拿着说明书看了半天也没弄懂,但余遥年轻,又经常玩游戏玩电脑,装这些很容易。 和他猜测的一样,她果然干的很顺。 在忙活的时候时不时会把手伸进衣服兜里摸一摸,一会儿一次,两个兜都是。 方堰望着她这个小动作,料想她兜里应该有东西,而且很重要,她担心会弄丢,所以经常检查还在不在。 监控器里,阿姨洗好了水果,放在客桌上,爷爷随手抓了一把给余遥,余遥双手接过,应该婉拒了些爷爷的什么好意,指了指楼上。 爷爷本来还想挽留,看到她那个动作后点了点头,面上露出赞许的神色。 余遥就这么手里捧着果子,边吃边往楼上来。 水果是桑葚,刚成熟够季节的,余遥家里带来的,他尝过,很甜。 方堰将手机上的监控画面切掉,刚换到正常页面,门已经被人敲响。 余遥走路轻快稳健,每次上楼梯都是两阶一起,所以她的上楼速度和走路速度是别人的一倍左右。 方堰将手机搁在枕头下,“进来。”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86节 余遥推开门走来,手里的桑葚已经吃的差不多,只剩下些根蒂,床头有垃圾桶,她直接丢进去,甚至自来熟地抽了一张柜上的纸巾擦手。 出乎意料,居然没有不自在。 方堰想了想,手放在墙面的按键上,想开灯,又有片刻的犹豫。 余遥每次干了什么,至少都要别扭一阵子,可能在强装镇定,没必要打破她的伪装。 方堰到底还是没开灯,手收回来时,刚好看到余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几瓶药。 现在是白天,他的窗帘不是全遮阳的,屋里就算没开灯他也能看到一些景象,那几瓶药的名字也能瞧见。 “有内服也有外用的。” 余遥一一介绍,“三七片是内服的,云南白药外喷的,还买了粉末样的,据说盖子里有一颗保险子,强止血的。” 这么多,他肯定喝不完。余遥接着道:“你家活血化瘀的药不是没有了吗?正好给你家医药箱添点儿。” 余遥统统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动作还没停,又往兜里掏了掏,拿出一瓶盒装的牛奶来,“内服的就着这个喝吧,还是温的。” 那牛奶递过来,方堰摸了摸,还真是温的。 他有些意外,余遥在路上,居然能弄到温的牛奶。 余遥还在往兜里掏,过了半天拿出一小袋的旺仔牛奶糖来,“喏,喝完药吃这个就不苦了。” 红色的大包装袋被她撕开一角,拉着他的手,将牛奶糖倒进他手心。 方堰望着那几颗红色牛奶糖出神,那边余遥已经把大的红色空袋丢进垃圾桶,抬了抬他的胳膊,把被子从他腰间往上提了提,盖到他胸前。 “生病了就不要浪了,再冻严重了看你今晚怎么办,又该鼻塞睡不着了。” 方堰没有反驳,也没有挣扎,任由余遥动作,将他裹的只露出个脑袋和两只手。 一只握着温牛奶,一只握着糖,都很忙,没有空再去够药。 余遥帮他拿的,看了说明书后,倒药出来,暂时搁在手心,另一只手抠下他手里牛奶盒上的吸管插了进去。 准备工作做完,她手心完全摊开,露出几颗药来,示意他张嘴。 方堰十分配合,刚开了口,余遥已经将药倒进他嘴里,然后握住他的手腕,把牛奶的吸管也一并塞.了进去。 方堰喝了药,望着牛奶和旺仔糖,失笑。 “感觉我好像回到了三岁,变成了小朋友。” 第66章 去取车了 俩人。 事实上他还是小朋友的时候, 并没有享受太多的宠爱。 他爸妈是因为联姻在一起的,生下他后觉得完成了任务,把他交给月嫂和保姆带, 自己一身轻松各玩各的,很少在他身上投入什么。 两个年轻人都小都傲,跟对方赌气一样,今天你跟这个人走的近,明天我就要跟那个人交好,今天你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 明天我就要带别人的东西回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婚是必然的。 没有爱的婚姻, 自然也不会喜欢他们之间缔结的孩子。 从他有记忆开始,印象最深的其实不是‘爸妈’, 是带他的保姆。 会给他讲睡前故事,给他做饭, 生病了照顾他,哄他睡觉等等。 那时候他一度以为保姆就是他的妈妈。 保姆三十多岁,也有个小孩,跟他岁数差不多。 有一年她和老公闹离婚, 孩子没地方送,得到主人许可后, 把孩子带到了这边,说是给他当玩伴。 小孩跟他喊的称呼不一样,他喊保姆阿姨, 小孩叫妈妈。 保姆会亲昵地逗小孩笑, 亲他的脸颊, 对他更好。 那时候他还小, 不懂血缘关系, 只单纯的觉得小孩的到来抢走了保姆,夺了本该属于他的全部的爱。 本来保姆最喜欢他,小孩来了之后变成了最喜欢小孩。 他并不知晓大道理,只暗暗地跟小孩争。 小孩每次出去玩回来弄的都是脏兮兮的,他每次都干干净净的出去,再干干净净的回来,得一句好乖的夸奖。 小孩会被骂,说他是泥孩子,脏得不能见人云云。 小孩每次都只能考个零蛋或者十几分,学东西很慢很慢,他学的快,还回回考第一。 他又被保姆夸,小孩被骂,说他笨蛋,两只手能数过来的数都不会算。 他也会乖巧的吃下保姆做的每一份饭,保姆说什么就听什么,小孩每次都挑食,和保姆对着干。 小孩理所应当的依旧被骂,他被夸赞乖宝宝。 但他发现保姆不会像对小孩一样对他,保姆不会亲他,不经常抱他,从来不把他搂在怀里让他睡。 也不会给他开小灶,他和小孩有了争执,保姆向着小孩,俩人同时生病,保姆看小孩的次数比他多了很多。 那时小小的他猜不到正确的原因,只简单的以为是因为小孩叫她妈妈,他叫阿姨的原因。 于是他也改口,跟着小孩一起喊妈妈。 保姆吓坏了,不让他喊。 但他还是会偷着在没人的时候这么叫,因为他固执的认为,只要喊保姆妈妈,保姆就会对他很好很好。 和小孩一样好。 其实喊了差别待遇还是很大。 他起初很不解,后来有一天夜里他做了噩梦,下床出来找保姆,看到她搂着小孩,和小孩说悄悄话。 小孩闹脾气说她对他太好了。 保姆说只是工作而已,照顾主人家的孩子。 她又用鼻尖蹭了蹭小孩,说自己的孩子才是宝贝。 时隔二十多年,方堰至今还记得那一幕。 小时候的自己躲在暗处,手里拖着一只布娃娃的胳膊,趴在墙角,羡慕又有些心酸地看着那一大一小,希望被抱在怀里的人是自己,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他想成为那个被最宠最爱的孩子,为了拉近和小孩之间的差距,卑微地讨好保姆,把自己逢年过节的礼物都给她。 还和小孩做了交易,玩具和礼物给他,他的妈妈给自己。 小孩毫不犹豫答应了,但是每次有什么事还是会去找保姆,让保姆哄着抱着。 他一点都不讲信用。 再后来那些事被彼时还是他妈妈的褚言知道,褚言大发雷霆,将保姆赶走,礼物要下来,还差点以欺诈和诱拐罪把保姆送进大牢。 那之后没多久两个年轻人因为多次意见不合、和婚姻早就出了问题离婚,他由爷爷带着,事后才从爷爷口中得知,当时涉及的金额很大,有近千万。 那个保姆其实一直都在骗他的零花钱和压岁钱,还有礼物。 小时候他嘴犟,坚持说是他自愿送的,妈妈也是他自愿叫的。 长大后才知爷爷说的没错,那个保姆确实有问题,经常在他面前说缺钱,家里条件不好,小孩没有玩具等等。 他会把自己的钱和礼物给保姆与小孩。 一开始保姆可能真的很单纯,纯粹随口一提,因为他听了之后把礼物和钱拿出来。 渐渐地养大了保姆的胃口,她提的越来越频繁,生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为了哄她,每次她刚有要发火的意思,他就赶紧进屋,把自己喜欢的物件和钱抱出来给她。 他以为的宠和爱,不过是骗局罢了。 因为她的事,往后爷爷根本不敢再让他和保姆阿姨亲近,都自己带着他。 爷爷年纪大了,抱不动他,又忙,其实顾不了他。 身体也不好,曾经因为他的脸被别的小朋友抓伤,和那个家长理论,被气到心脏病犯了去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他很多时候都不敢让爷爷担心,大病瞒着,无关痛痒的小病才会说给他听。 每次不管什么毛病,可能只是一点点的感冒,爷爷都会在他的房间打地铺,或者睡在小床上守着他。 明知道他装病,也假装不知道,和管家保姆一副他得了重病需要好好照顾的模样哄着他。 男人到底是心粗了些,也不想让他太娇气,最多看着他喝下药而已,末了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怕苦怕喝药,要勇敢要坚强等等。 给他塞糖塞牛奶的,余遥还是第一个。 “生病的人在我这里都是小朋友。”余遥边说边将云南白药喷雾拿在手里,盖子拔掉,晃了晃,让里面的药活一活。 没有急着给方堰喷,先滋在手上感受了一下,凉的,试着推了推,一会儿就热。 应该是有用的,大牌子值得信赖。 床内方堰微愣,片刻后才道:“成年人也可以是小朋友?” “当然啦,”余遥往他身边坐了坐,“无论多大,人生病的时候最虚弱,最难受,像小朋友一样,要人哄着,你病成这样,做一回小朋友怎么了?” 最主要的是有一部分还跟她有关,没有她,方堰一个脖子上不会这么惨。 当时强烈的占有欲和侵占欲让她恨不得将方堰拆吃入腹,好像怎么亲都不够,还想要更多,更深.入的霸占他。 不留神就这样了。 她有罪。 余遥是来赎罪的。 “脖子扬起来,抹药了。” 方堰一向很乖,这次也不例外,听话地高抬起下巴,露出白皙的脖颈,和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 余遥再瞧见心里还是很虚,有点不敢看他。 她尽量平稳下复杂的心情,一只手护在他下颌处,不让药喷过线,一只手拿着喷瓶,滋在他青紫的地方。 液体是凉的,刚上肤,方堰就被冻的缩了缩脖子。 不等余遥喊他,他已经自己调整好,继续仰着。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87节 抹药很顺利,没遇到半点阻碍,从右边搓到左边时,方堰突然道。 “你在我这里可以一直是小朋友,不用生病。” 余遥手一抖,瓶子差点掉下来,她稳了稳后,白了方堰一眼,同时不甘示弱道:“那你在我这里也可以一直是小朋友。” 她说生病了在她这里都是小朋友。 方堰说不用生病,在他那里都是小朋友。 几个意思,显得她格局没有他大? 余遥表示不服气。 方堰‘嗯’了一声,“我做你的小朋友,你做我的小朋友。” 余遥搓药的动作微顿,有那么片刻,感觉方堰褪去成熟稳重的光环,多了些稚气。 像是很向往做小朋友一样。 小朋友这个词听起来是幼稚和可爱,实际上还有另一层意思,被喜欢被爱才有资格做小朋友。 方堰其实不是喜欢做小朋友,是喜欢被爱被当回事吧? 他父母离婚谁都不要他,跟着年迈的爷爷,爷爷还要管理集团,他只能得到爷爷最多一半的注意力,另一半都给了集团,可能集团更多一点,三分之二,他得了三分之一的注目。 太少了点儿。 他那些择偶标准,说是一心一意一辈子,不如说是一心一意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 这家伙严重缺爱。 余遥心情莫名其妙更复杂了。 她擦好药,正好阿姨上来喊人吃饭,余遥回应过后最后进行了一遍收尾。 方堰刚刚好像在出神,她揉过之后一直没什么表态,这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蹙眉道:“疼……” “忍一下吧,马上就好了。”这个余遥没有惯着他,手板着他的脸,摁在枕头上,强行给他剩下的一部分搓上了。 事后方堰伏在枕头上蔫蔫道:“你对你的小朋友好差啊。” 余遥:“……” 她把人搬过来,拉坐起来,褪下自己身上新的风衣,套在方堰身上。 他生着病,穿一件感觉不保险,余遥瞧见他房间的角落挂着她另一件风衣,拿过来又给他套了一层。 方堰现在里面的是一件灯芯绒风衣,外面是西装风衣,因为西装风衣大,灯芯绒风衣面料硬,正好撑了起来,还挺好看。 “走吧,下去吃饭了。” 方堰嗯了一声后跟着她一起下楼,因为他这两天穿的都是她的衣服,众人瞧见她新的风衣又在他身上,倒也没什么表示,一顿饭就这么愉快地在装瞎中吃完。 饭后方堰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一把钥匙来,朝她晃了晃示意她跟上,余遥大概猜到那是什么,眼前一亮,脚步轻快凑过去,俩人一起去了方家老宅的地下室。 打开门和灯余遥惊呆了,地下室很大,占地千米,比上面老宅还要宽敞。 应该是把附近的地下也挖了,建了个这么大的私人车库,里面停满了豪车。 除了常见的牌子,世爵,迈凯伦,帕加尼,柯尼塞格等等都有。 余遥站在灯下,边看边感叹。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别人的宠物是小猫小狗,方老爷子是兰博基牛,法拉马,威兹壁虎。 第67章 必须赢啊 余遥。 余遥人在靠近门帘的位置, 没有急着囫囵吞枣一样一遍过,而是一辆一辆慢慢看。 私人的车库,钥匙像十块钱俩的小玩意儿一样, 随意放在角落一个桌子上的盒子里。 方堰抱着盒子,跟在她后面,她看一辆车,他就把车钥匙给她,让她试试看。 车库空间还是小了,跑不起来, 只能听听声浪, 探探它的劲力。 有几辆不是超跑,是轿跑, 还有几辆只适合开出去炫耀一下价格和表象,速度在一众豪车内根本排不上号。 她对车还算了解, 只看一眼外表就知道什么时候发售的,型号多少,瞄的时候已经筛掉了一部分车,能被她听声浪的都是有能力和那个疯子的车一战的。 然而有个问题, 那个疯子的车改造过,发动机是最大动力, 其它方面也是一顶一的。 能跟他比的,都是千万级别的车,这里有是有。 但是上千万啊。 那疯子开车那么猛, 还特意换了防撞梁和前纵梁, 和别人相撞, 他顶多车头外皮扁一点, 问题不大, 别人整个水箱和发动机都要换,代价实在太大,得不偿失。 用上千万的车和他玩碰碰撞,别说方老爷子,就是她都要心疼死。 就跟挖爱车人的血肉一样,痛的一批。 余遥站在车旁,有些犹豫。 方堰长身玉立在她身侧,手里还拿着盒子,看出了她的忧虑,低垂下眼问她:“没有看中的吗?” 余遥摇了摇头,“不是。” 方堰继续猜测,“没有对方的车好?” 余遥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那家伙是富二代,钱要靠家里给,而且开车很费,手里那辆最多上千万,方老爷子可是富一代啊。 努力了一辈子,钱多到没地花,只不过他只惜车爱车,不玩车不飙车,所以他的车需要双倍价格才能比得上那个疯子的车性能。 不代表方老爷子的车不好,只是个人爱好,人家有钱,没往那方面花而已,虽然如此,他原厂原件的也有几辆车能跟那个疯子一拼。 足可见他的财力,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 余遥实话实说,“我只是心疼,这哪辆开出去被那个疯子撞了都可不划算了。” 她突然想起来,“你们谈的生意大不大?超过这辆车的价格吗?如果这辆车报废了,生意上能赚回来吗?” 她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身旁的车。 方堰跟着看了一眼,“我们是长期合作,三年一签,一月一单,量大,一两单就能赚回来。” 余遥眨了眨眼,“你确定?” 利润这么大的吗? “没有忽悠我吧?” 方堰摇了摇头,“没有。”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这些车放车库有一阵子了,爷爷买来不是开的,是用来收藏的。” 他由衷道:“车子不是古董,古董能升值,车子只会变成废铜烂铁,还不如物尽其用,让它发挥该有的作用。” 余遥睁大了眼,看着众多豪车有些咋舌。 这么多好车只收藏不开?方老爷子不愧是富一代啊,有钱任性。 话说回来,难怪上次说家里没多余的车,原来都锁在车库当收藏品,没打算拿出来见天日啊。 好财大气粗,也好浪费啊。 车就是开的,越好的车越应该开,要不然就像方堰说的一样,放久了发动机坏了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只有个样把式,想开都开不了,再想让它动起来必须花大价钱保养加修理才行。 名贵的车一次没跑就放到坏。 好可惜啊。 方堰又劝了几句,大意用一辆车换一次长期合作很划算,而且是赚的,不会亏,相反如果选一辆低价的车到时候输得很惨,只会让对方看轻,转而去找别人合作。 鼎立是集团,生意杂多在细节上不算很精,和华瑞的合作只有资金稳定、量多特惠的优势,去掉这两点,华瑞选谁都可以。 所以这场比赛非常有必要大投资。 很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余遥被他说动,没再纠结,选了一辆黑色的超跑。 超跑有个最简单的辨认方法,朝天开的蝴蝶门都是,因为底盘矮,正常开门容易刮蹭。 余遥拿到钥匙,刚坐在驾驶座内,方堰已经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淡定自然地进来。 ??? “你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有不妙的感觉。 方堰在系安全带,“跟你一起去。” ??? “是比赛哎,不是开玩笑的。”余遥劝他,“我自己去就好啦,你晕车还生着病呢,在家休息等我的消息啦。” 方堰将车门关上,“我吃过晕车药了,生病是小毛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他说完往后一靠,闭上眼,一副不走了的架势。 余遥:“……” 她扭了扭内后视镜,正对着方堰,从上到下打量他。 刚刚他借口说上去拿车库钥匙,下来时换了套衣服,睡衣变成了休闲装,外面没动,还是她的两件风衣,一薄一厚,搭配着穿意外的合适。 当时注意力都在车库钥匙和他这身打扮上,完全忘了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原来在上面还喝了晕车药。 “可是……”比赛很危险的。 后面的话她没说,怕方堰担心。 方堰长睫轻扬,眸中黑瞳微显,斜斜地瞥了她一下,“我在耽误你发挥了吗?” 那可不是,旁边坐着一位这么有钱的主,磕着碰着可了得? 至少也要慢个十码速吧。 这话她也没说,讲了方堰更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 怕她开太快出事。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88节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了解他,不是个会让人冒险的人。 余遥突然顿住,有些明白了,方堰之所以坐上来,就是怕她脑一热冲动和那个疯子玩命,有他在,她会收敛一点。 余遥:“……” 她看了看方堰那个稳坐副驾驶座,绝不挪窝的坚定行为,叹息一声,认命了,“三百万啊,方老板,我本来还打算努力一把呢。” 当初答应他说‘尽力而为’其实是骗他的,就是打算跟那疯子拼命,弄到他怕为止,要不然他下次还不当回事,开碰碰车,磕一下是小,出车祸是大,总有一天会有事的。 所以要制止他。 好家伙,大概被方堰提前洞悉了心思,往这一坐,她只能说话算话,变成尽力而为了。 没办法,金尊玉养的老板比较重要。 “我在你也可以努力的。” 方大老板还在说风凉话。 “哪敢啊,”余遥认输,“把你磕了碰了几个三百万也赔不起啊。” 方堰说的坦荡荡,“不让你赔。” 余遥哼哼两声,“你说的算吗?到时候要真出了事,你往重症监护室一躺,你爷爷还不打死我。” 她怂了,“算了算了,我开稳一点吧,一起就一起啦,输了我还能找个借口,是因为带的人身价太高,怕磕坏了才不敢加速的,对方要是骂人,有个人陪着也不错。” 不晓得为什么,刚刚有些沉重的心情,突然明朗起来,就好像头顶的大山挪开,陡然轻松一样。 面对疯子那样的对手,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而且身上还背着重任,替这边的人出口气,给宁悠报仇,顶着众人的期待。 当然动力也是很足的,帮方堰签合同,拿三百万。 方堰对她太好了,她极力想回馈,是自愿的,且非常积极的也想为他做点事,正好这方面是她擅长的,就好像瞌睡了有枕头送过来一样,恰恰好戳中她。当然还顺便拿三百万。 三百万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总之无论压力还是动力,都明晃晃告诉她,只能赢不能输。 光是这个‘赢’字就不简单,她这两天感觉头都要秃了,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突然告诉她不是一个人,是俩人。 余遥其实不赞同方堰的做法,但他真的坚持,又很开心。 人真是个奇怪又纠结的生物。 余遥摸索了一下车功能,感觉差不多了开出来。 地下室的入口在方家老宅的院子里,别人要进入首先要过小区外面一关,然后是方家安保那一关,很安全,俩人没有下去关车库门,直接开了出去,在小道上试车。 油不多,眼看快没了先去加满油,然后继续试车。 这一关可是很重要的,要不然很容易失手。 因为每辆车的动力和性能不同,最好使常用的,已经磨合好了,新车要重新开始习惯。 余遥因为慎重,多跑了几趟,差不多已经熟悉所有功能和车与车之间的不同后朝环山赛道开去。 路上方堰提醒她,只要让对方觉得难缠、用心在对付就好,没必要一定争第一。 余遥嘴上答应,其实满心满眼里想的还是第一。 开玩笑,三百万啊,在自己喜欢的领域跑一圈就有可能得到,那必须拼尽全力,拿出所有劲力来。 余遥到了后时间还有一点,没有急着进场,先找了检修人员查一查车子各方面。 这辆车是新车,为什么选它除了它适合自己之外,还因为它新,里面的旧油搁置不久,没什么问题。 她在检测的时候发现隔壁停了一辆陌生的、不认识的车,主人去一边的超市买水了,余遥看没人,过去多瞧了几眼。 车是好车,就是车头有点磕碰,铁皮扁了几块,也是怕车出问题提前检修的。 修车的师父就在一旁,车头打开,她凑过去瞧了瞧,发动机和各零件都改装过,外皮看着不怎么显眼,实际上里面都是全新的。 余遥跟修车的师父熟悉,问了他几句后心里有底了。 这车七八成就是那疯子的。 宁悠给她发了照片,外皮是别的色别的款,她乍一下没认出来。 余遥认真想了一下昨天看过的比赛监控,他车的声浪和加速时的咆哮,和这辆的发动机一对比,基本可以断定,是一辆车。 只不过那辆外皮磕碰严重,所以换了壳子。 他这种开碰碰车的疯子,一早知道自己开车费,肯定准备了其它外壳,好尽快上路。 余遥叉着腰,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 检测车说明他对这场比赛也很期待重视以及谨慎和——担忧。 对方也摸不清自己的水准,余遥松了一口气。 车子检查好,上去后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路上不经意看了一眼外后视镜,正好瞧见一个穿黑色卫衣的男人拿着矿泉水从超市走出来。 站在路边遥遥盯着她开的车看。 超市在路边,四面是玻璃的,应该是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她靠近自己坐骑的行为,出来后多瞟了她几眼,也有可能是她开的这辆车不错,吸引了那疯子的注意力。 都到这里了,待会儿肯定会上去,反正还会见面的,余遥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先他一步到了场地。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疯子特意包了场,赛道没人占用,都候在两边等着,余遥换了新车,没人认出她,这阵仗她也不敢露头,是社交牛逼症都害怕的众目睽睽。 她干脆也把车停在路边等着,还没来得及跟方堰说两句话,已经瞧见修车厂的那辆车,上山后直奔赛场而去。 余遥也跟上,两辆车一停在赛道,周围登时一静,随后是吹口哨的声音和哄闹声。 有壮威的,有兴奋的,也有讨论他俩谁输谁赢的,很热闹。 隔壁赛道上的车窗突然打开,露出一个穿黑色卫衣的年轻人,中控台上还放着一瓶矿泉水。 果然是路上遇到的那个男人。 余遥把自己的车窗也摇了下来,两个人隔空对望,那年轻人靠在椅背上,嚣张问:“要不要赌点什么?” 余遥挑了挑眉,没答应,“玩一把而已,不赌。” 开玩笑,万一输了要这辆车,或者一些她做不到的事怎么办? 余遥对他不熟,不相信他的人品。 她忽然心中一动,不相信他的人品,但是相信方堰的。 “艳艳,我们赌一把吧。” 余遥把车窗摇上,对着副驾驶座道。 方堰这么好的脾气和性子,就算她输了也不会为难她,相反,她赢了就可以为难方堰了。 “赌什么?”方堰坐快车会晕车,虽然吃了晕车药,也不敢太浪,安安静静一路窝着,一句话不说,她问他才道。 “赌……”余遥其实还没想好,“一个要求吧。” 方堰追问:“什么要求?” 他睁眼看来,“上次还欠了你一个要求没还。” 他不说余遥差点忘了。 “那你这次要是输了就是两个要求了。”余遥认真思量能提什么? 吃喝玩乐那方面她可以自给自足,毕竟刚成为小富婆,如果赢了还有三百万,是大富婆,更不需要方堰给她什么。 唯一想要的是——方堰。 “上次的要求是衬衫夹,这次是什么?”方堰靠在椅枕上,歪着脑袋看她,“亲吻吗?” !!! “我可没这么说哦,是你说的。” 她敲板,“就亲吻了!” 方堰失笑,“要我配合的挣扎一下吗?” !!! 余遥莫名想起上次。环山赛道关闭,她下山时在半路遇到方堰,带方堰去蹭夜宵,路上方堰被人搭讪,余遥顺便问了一下他的择偶标准。 他也反问过来,余遥如实说了,她喜欢高贵冷艳自己配不上的,对方最好不喜欢她,看不上她,然后她强行把对方摁在床上,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对方不要完全服从,最好有自己的小性子,挣扎反抗一下。 过去很久了,方堰这么说是还记得她那时候的随口胡诌吗? 其实那是她奇奇怪怪的癖好,一直隐藏的很深,只告诉了他一个人,毕竟那时候没想过他会是自己男朋友。 是了之后更没想到他这么自然又从容地说了出来,还打算配合。 好家伙,小看他了,方堰比她想的还要开放。 余遥迟疑片刻,问他,“不是在逗我玩吧?” 方堰摇了摇头,“我很认真。” 余遥一双眼亮了亮,“可以吗?” 她当然是想的。 这是她不可言说的爱好。 “嗯。” 方堰答应了! !!! 余遥感觉自己现在倍有动力,这不赢对不起方堰的牺牲啊,必须赢! 第68章 很满意的 称呼。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89节 余遥怕他耍赖, 最后确认了一遍,“如果我赢了比赛,等于你输了, 输了欠我两个要求,其中一个是亲吻,你还要配合的……那啥一下,你没问题吧?” 方堰下巴缩在她的风衣领子里,只露出半张脸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感觉那双漂亮的眼睛弯了弯, 有笑意像杯子里的水太满溢了出来一样。 “嗯。” 他在听完之后,非常认真的答应了。 如果是别人, 那不得要他写个证明啊。 是方堰的话就不用,人家是君子, 说话算话,说到就做到。 余遥放心了,安安心心准备比赛。 跟着拿旗帜的人指示,把车开到线的位置上, 一边目视前方,一边提醒方堰, “手握住拉环,千万不要松开,检查一下安全带。” 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事, 余遥一边说给他听, 一边自己也摸了一下, 没问题才继续注视旗子。 离得很近, 眼角余光依旧可以瞧见隔壁的动静, 方堰听话地低头,拉了拉安全带,检测结扣的地方,随后将手握在拉环上。 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说了就照做,余遥打心眼里生出一种被重视的喜悦来。 其实吧,每次跟方堰在一起心情都很好,男朋友貌似次次都能戳中她。 跟上一段糟糕的相处完全不同,这一段像是专门来治愈她的一样。 余遥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原来找了对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很轻松,没有半点压力。 而且还会对他觊觎多多,那种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完全侵占占有他的心思就算把全天下最厚最宽的遮羞布拿来也挡不住。 男朋友的诱惑力太大了。 余遥握着方向盘,眼看拿着旗子的人双手重重朝下一挥,拦在两辆车前的障碍去掉,两辆车像脱缰的野马,瞬间狂奔而去。 赛道建的很巧,有一段平地比,这时候考研的就是车的性能和动力。 余遥特意对比过那疯子的车之后选了这辆。 方老爷子钱多,原厂原件的车有两辆更夸张,只要出得起价格,不需要特意去改造,人家为了对得起钱,自己就升级了。 那种车差不多好几千万,不值当拿来砸,也不想欺负对方,所以这辆车的性能和对方差不多。 对方可能也不想欺负她,没有选更贵性能更天花板的。 看他的车就知道,他是一个极爱飙车甚至于享受的那种人,不为了炫耀,纯粹为了满足自己。 所以他的外皮都不怎么出色,精华在内里。 因为热爱,所有钱七八成都花在上面,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估计是怕开太好,她跟不上,赢得没有悬念,所以车子只换了外皮,内里还是一样的,给她作参考价值。 在环山赛道比的,她的联系方式也是在这里拿的,料到她肯定会打听他车的事,有把握才会应约。 没想到啊,这疯子别的不行,在车这方面还蛮讲武德。 更应该说他喜欢刺激,车相差太大比不出那种畅快淋漓紧张凶险的感觉。 因为都差不离,两辆车在平地上速度几乎一致,谁都没办法超过谁。 只能等前面的过弯,余遥看了一下自己,又瞧了瞧对方,她是有优势的,因为她在内圈,那疯子在外圈。 谁离拐弯的地方近,谁就占便宜。 她没有刻意选这个位置,或者应该说那疯子先选的,她后来者运气好,也有可以那疯子小看她,故意让她。 余遥脚下挪开,在过弯时紧急刹车。她后车轻,前车重,依着自己的习惯,选了最容易漂的车。 车好抓地牢,更容易成事,余遥有预感这个漂移会拉远一些俩人的距离,因为那疯子的车重。 为什么他撞了别人没事,人家有事,因为他车体重,稳健,别的车被他一蹭立刻开始左右摇摆,只有他这种的屹立不倒。 重车不适合漂移,余遥估算着,大概可以拉开半个车头的样子。 然而和想象中不一样,才刚漂了一半,余遥就感觉后车一沉,随后是砰的一声,两辆车碰撞,搅在一起。 余遥后车轻,后车被撞意味着前车失控,朝那疯子的车贴去,跟他的车紧紧挨着,马上就要被他顶到。 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方堰,被他大力撞上来有可能会受伤。 要制止! 余遥蓦地扭了方向盘,在两车相搅的时候方向盘重的几乎动不了,但她一个天天练铁的,有的是力气,硬生生矫了过来。 余遥车子重回轨道后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副驾驶座。 有点后悔把方堰带上,真出事了怎么办? 她会懊恼死的。 余遥从外后视镜看了看后面,因为她成功将方向正回来,而且堵住了内圈的路,现在她在前面,那疯子落后了她整整一车。 只要稳住一直压他就有可能赢。 余遥心情刚激昂了些,很快沉入低谷,她发现那疯子在撞她的车尾。 一下又一下,找着位置想超她车。 余遥有些恼怒,将刚刚方堰叮嘱的安全第一抛在脑后,车子价值千万也没想到,只一门心思想报复,想教训那个疯子。 她故意落后一点,给那疯子可乘的机会,等他上了半个车头,车尾一甩,以牙还牙,重重撞在那疯子的前车驾驶的位置。 有前纵梁护着,这一击不会怎么为难他,但冲力之下失控一瞬肯定会的。 那疯子横冲直撞惯了,历来都是他撞别人,别人方向把握不好,大概没想到她还能反击。 一个没准备,车子朝一边歪了歪,余遥趁着机会离他远点,尽量不和他接触。 然而那疯子根本不是省油的灯,技术也是一等一的,很快追了上来。 余遥感觉不太妙,会被他撞车屁股。 她咬着牙盘算着。 与其被他撞,不如撵他的车屁股撞他! 余遥猛踩油门,拼命与他拉开距离,车子还在大转弯处,很容易漂出去,这时候应该控制速度来着,她没有,仗着车上有两个人压着,在又一个转弯处漂了个移。 控制了速度和圈子,本来在内道,漂去了外道,那个疯子在内道漂,他更贴内圈,所以变成了他在前,余遥在后。 余遥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撞那疯子的车屁股。 心情好,撞一下,心情不好再撞一下。 控制了力道,这种撞击不会伤了防撞梁,也弹不出救生气囊,就是有点颠簸。 余遥百忙之中抽空去看方堰,他单手拉着环,单手抓在座椅处,不知道是对她的信任,还是难受,闭着眼,没有看路,脸上微显苍白。 余遥由衷希望他晕车药吃的够多,不然这一路他会很受罪。 又没有办法,她不主动硬碰硬,那疯子也会撞击她,与其被动,不如找他麻烦,让他知道知道自己有多讨厌。 以往是没人有决心治他,首先车子不对等追都追不上,其次有辆千万的车谁不当祖宗供着,哪个舍得去跟别人玩碰碰撞。 再来疯不过他,可能在被他撞的第一下人就慌了,恨不得离他百八十里远,哪个会主动靠近? 也没有必须赢他的理由,小打小闹不值得大动干戈。 恰好余遥都符合条件,运气好有人给她兜车的底,还必须赢,疯也够疯。 余遥继续撞,使的力气都不大,就是干扰,不让他好过,学着他别车,抢道,干尽了他干的事。 他自己怕是都讨厌自己,被弄烦了,在下一个车道蓦地漂了车尾,学着她,上了外道,想跟她一样,转方向,变成她前他后。 余遥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意,或者说她在学那个疯子的时候就有预感,那个疯子肯定会学她,于是在他头朝内道,屁股朝外的时候陡然加速,歪了车头撞了上去。 疯子没有料到,急打方向盘,他本来就在外道,往外打会撞出去,只能往内打,把斜的车身正回来。 正是正了,但是方向不对,现在他车头对着余遥的车头,余遥是正的方向,他是倒着的,被余遥推着走。 这种十八弯车道倒着走可是很危险的,疯子想摆脱她正回来,余遥怎么肯,时刻顶着他的车,加速让他没机会扭头。 他现在只要乱挪动肯定会被撞然后推出赛道出车祸。 疯子那辆车开始拼命地摁喇叭,刺耳的汽车鸣声不断,余遥根本不理,继续推着他,带着他拐剩下的小半弯。 疯子喇叭声摁的更急,干脆没有停歇过。 余遥还是顶着他,而且在慢慢加速。 那边感觉到了,车窗摇下来,有人大喊,“你这个疯子!快停下来!” 余遥依旧不理,一门心思干自己的事。 那边越来越急。 “会出车祸的!” 余遥也摇下车窗,有些吃惊地回他,“什么?你还知道会出车祸?” 她表示惊异,“你撞别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会出车祸?” 车前的玻璃透明度很高,余遥瞧见那个人咬牙,“我出事了我家里人不会放过你的!” 冥顽不灵! 余遥脚放在油门上,又往下踩了踩,车子再一次加速,陡然变快,那边感受地真真的,破口大骂。 “疯子!你这个疯子!” 余遥挑了挑眉,被一个疯子这么说,她出乎意料的很满意这个称呼。 第69章 战利品啊 方堰。 “疯子!”余遥反喊回去他, “现在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厌了吧?” 她继续,“我好几个朋友被你撞,有一个现在还在医院待着。” 其实已经出院了, 她故意说的严重。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90节 “因为你在这里堵着,害得鼎立和华瑞没办法合作。” “比赛就比赛,玩什么碰碰车,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莽撞吗?” “你把车当什么了?把别人的命又当什么了?” “你不尊重别人,别人也不会尊重你的小命。” 对面车里的人面上几番变化,在听到她说朋友的时候有了然。 大概在猜测她是为了朋友赴约的。说到鼎立和华瑞合作的时候又露出几分惊异, 看来没想到鼎立也掺合进来。 或许是看到了她开的车,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是她的,余遥会调查他, 他肯定也会调查她,对她有基本的了解。 这么财大气粗的用千万级别的车会他, 除了鼎立没别人了。 后面的不满发泄和说教又让他咬牙切齿,“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遥认真起来,“我想告诉你,开车就好好开, 比赛就好好比,别再横冲直撞乱来, 要不然你不配做我的对手!” 对方眯了眯眼,不知道在思量,还是注意后面, 过了片刻才摁了一下喇叭, 像是答应了一样。 这种高傲的人, 很难让他正儿八经的低头, 这已经算是他在认错。 余遥车速慢了下来, 这会儿俩人在上坡的直线路上,车道宽,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危险,不过待会儿有弯道,再加上她车速快,才镇住疯子的,要不然还拿不下他。 既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余遥也不是紧抓不放的人,车子直接在一旁停下,没有趁人之危先跑,等着那家伙调整过来,重新比。 先前的不算,再来过。 其实开头是她赢了,她不等疯子的话,车子一溜烟跑掉,赢得人也会是她,疯子来不及的,追不上。 那样胜之不武还没有挑战性,余遥没那么干,她要用实力和本事说话,跟那疯子光明正大比一局,让他打心眼里正视过来。 毕竟接下来还有合作要谈,不能太得罪人。 格局要大。 余遥只等了两三秒,经常飙车的人已经把车头扭了过来,停在她一旁。 疯子疯是疯,实力也是有的,正儿八经比赛其实会是个难缠的对手。 但他可能有什么狂躁症,车子和车子相碰的时候嘴角是勾着的,十分享受一样。 当然轮到他自己就享受不起来了。 让他明白自己干的事有多恶劣,从此收心很有必要。 余遥目的达到,心放下来一半。 另一半是赢,赢就有三百万,然后促成鼎立和华瑞的合作。 余遥瞧见他把面向这边的车窗玻璃降下来,从中控台上抽了一张纸,扬声道:“用这个当旗子,落地就启程,没意见吧?” 对方不知道是对她有怨,还是吃惊于她居然会等,看她的表情古怪又别扭,过了一会儿才摁了一下喇叭。 是答应的意思。 余遥将纸巾团了团,陡然丢了出去,纸巾小,很轻,山上又有风,过了至少一秒、两个人都反应过来才落地。 两辆车像山间的野兽追逐,咆哮着在侧面一闪而过,拐弯去了另一边。 车子性能和动力差不多,考验的就是过弯技巧。 疯子的车重,只能漂大弯,她的车尾轻,车头几乎不怎么动,在疯子漂大弯的时候,后来者居上,插.内道,漂小弯,紧紧贴着内护栏,成功抢到内车道。 虽然比疯子慢了一点,错一个轮胎的样子,但在内车道,疯子又不能别她的车撞她的情况下,基本没在怕的。 余遥猛踩了油门,等待大弯。环山赛道是个大肚子样山,有两面比较窄,所以过弯之后一直都是斜度没那么夸张的弯,她们一般叫大弯,这地方稍险,也很考验漂移技巧,开的车适合再加上自己擅长,这里她可以提速,慢慢补足差距。 弯越多越好。 经常来,太熟悉这里,余遥心里估算着到了哪,还剩下几个弯,有底后根据地形更改速度,每一次都紧贴护栏过弯,两次之后她已经领先了半个轮胎。 疯子两次让她抢了先机,第三次忍不住了,猛踩油门和刹车,想跟她一样漂内车道,然而这不是他能决定的,车重在这方面就是不好过。 余遥一边顾着自己,一边去看外后视镜,疯子的车还是落后她半个轮胎,但是她发现疯子漂的时候半圈好像缩小了,没刚开始那么大。 他在进步。 好家伙,在比赛中还能进步,这家伙天赋好高。 余遥有压迫感,不敢分心也不敢再松懈,无论什么路都加速,很快到了山顶。 山顶有一段障碍路,故意修的像波浪一样,凹凸不平。 余遥平时最怕这里,因为车轻,顾头不顾尾,她想过弯好漂就不能选重车,选重车这里好过,但是过弯没有优势,因为过弯多,所以还是选轻车。 平时到这里时余遥已经领先了一部分,所以可以开慢,今天不行,那疯子离她很近很近,她一旦慢下来肯定会被超。 一旦被领先很难再翻身。 余遥身子前倾,把重力往车头压,平时她一个人比,今天两个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还是可以尝试加速的。 余遥脚下油门不减,强奔过去,果然像预料的一样,车轻,遇到这种路会飞起来,没有往常那么夸张,但还是出现了龙抬头的现象,不是自愿的,也不在掌控中的龙抬头是很危险的。 而且她车前重,前面抬头意味着落地后后面也会抬。 果然,车头重重砸在地上,车尾登时一跳,落地后弹了几下车子才勉强稳下来。 然而这才第一个波浪线,后来还有几个。 和她相比,另一边疯子的车十分稳健,贴着地行,一点事都没有,因为在这种路上占便宜,隐隐超了她一些。 余遥经历过刚刚那一下,不敢再开那么猛,车翻过去就完蛋了。 她只能尽量挑好过的边缘口擦过去,不过大波浪,边缘口的波浪稍微小一点。 虽然如此,这段路走过,还是被疯子超了过去。 全车,她落后到第二了。 疯子在平地上封她内车道的路口,让她没办法在路口超车,因为两辆车速度差不多,只能靠过弯的时候占点优势。 疯子虽然在进步,但他还是只能压大弯,内车道露出一个可供一车过去的口子。 余遥趁着机会占了内车道,插.进了小半个车头,这小半个车头让疯子只能在外车道,要不然俩人会碰在一起。 协商过的,好好比,不耍花样不横冲直撞,疯子只能老实待在外车道。 在内车道已经算离胜利又近一步了,余遥压小弯厉害,连续几个弯过去,车子已经和疯子持平。 但是有个问题,疯子进步越来越快,内车道留的漂口越来越小,越来越不好过了。 也有个好消息,马上快到头了,再过最后一弯就能回到赛场口。 是抱环式的,过了山顶有一段路插.入下山的路,所以相当于绕了一圈又回来。 余遥全神贯注等着最后一次机会。 疯子照例先漂,因为他在外车道堵着,他不动余遥没办法动。 出乎意料,他这次压的弯很小,只留一个小口子。 可能也知道最后一次,所以竭尽全力堵她的路。 余遥咬着牙,不想让他得逞,看了一下两旁,感觉她可以后强行插.了进去,车头紧贴护栏,和铁的东西摩擦出火花。 车尾感觉受到轻微的阻碍,是和那疯子的车擦边的原因,打出了火花。 几次漂移,车胎磨损严重,滚滚白烟从车尾冒出,挡了那疯子的车,肯定也遮了那疯子的视线,那疯子稍稍顿了一下。 余遥趁着机会一脚到底,乘着已经受损严重的超跑,像锁定了猎物的大型野兽,长长咆哮一声后先一步过了赛车口的线。 后一秒一辆车追上,也过了线,但已经晚了,她赢了。 这次一前一后还算明显,很多人都看到了,被疯子打压和讽刺很久,众人积怨不少,她给大家出了这口气,四周一片欢呼。 余遥将车停在赛道口不远的道上,下一刻疯子的车跟她并列,那个人隔着两层玻璃,目光复杂朝她看来。 余遥把车窗打开,探出头跟他说话,“怎么样?好好比还不错吧。” 疯子没接话,不远处突然开来几辆跑车,围着疯子转悠,像是在催促他跟上一样,疯子多看了她一眼后扭了方向盘,跟着那些车离开了。 留余遥一个人有些懵逼,她眨了眨眼,回头问:“这怎么办?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合作的事他就走了。” 方堰脑袋靠在椅背上,面色疲倦,额间有汗,打湿了黑发,像生病了一样,蔫蔫道:“没事,他已经知道了。” 余遥那句‘鼎立和华瑞合作’的话,已经表明了身份,她是由鼎立牵头才愿意来的。 让他玩了一局畅快淋漓尽兴无比的比赛,他肯定会记鼎立好。 余遥撇了撇嘴,“我刚刚那么对他,他会不会生气不跟鼎立合作啊?” 方堰摇头,“不会,你用实力打败他,他只会尊重你,正视你。” 顿了顿,他又道:“玩也玩了,比也比了,他应该过几天就走,走之前肯定会来签单的。” 余遥‘哦’了一声,看他有些难受,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压在他的座位上,给他把位置调了调,从坐着到半躺着,他会舒服一些。 “还行吗?晕不晕?” 这一路披荆斩棘、过三将、砍六马的,别说方堰,她都有点禁不住。 开太快是一回事,被撞了太多下也是一回事。 方堰虚弱地摇了摇头。 余遥挑了挑眉。 明明看着不好受,态度还挺要强。 她难得体贴一把,没有拆穿属于男人的倔强,只是问道:“下次还敢坐吗?” 她指了指车子,“还敢坐我开的车吗?” 方堰身体状况不好,软软半窝在躺椅里,出了虚汗,黑发黏在白皙如玉的脸上,极致的黑和极致的白对比,令人惊艳。 无力的样子也让人…… 精神方面倒是还行,眼皮微扬,懒洋洋瞥了她一下,“有什么不敢的。” 他语气坚定,“你敢开,我就敢坐。” 余遥佩服他的勇气,经历了这档子事居然还能这么说。 要是江明溪早就吓尿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91节 说明她这次眼光不错,选了个有胆的。 余遥赢了比赛,有三百万能拿,再加上这次没走眼,三喜,不,是四喜临门。 还有一喜是跟方堰的打赌,方堰输了,欠她一个亲吻。 余遥别了众人,婉拒了大家说要给她开庆功宴的好意,喜滋滋带着方堰往回赶。 她要去享用她的战利品了! 第70章 在配合她 哈哈哈哈哈 余遥一边开车, 一边望着怏怏躺在座椅里的方堰,莫名其妙有一种感觉。 俩人回到远古时代,变成了两个野人。 据说那时候的人喜欢谁打晕扛走就好, 不用经过对方同意,可以直接用强的。 她无故有一种正是自己在干的事的错觉。 方堰是那个被她看中的野人,没经过人家同意,直接把人家打包带走。 她现在在犹豫,要弄去哪里? 是荒无人烟、方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野外, 把他就地亲了。 还是带回家, 让他好好躺着,在舒适悠闲的环境里丢掉初吻? 余遥多瞥了一眼隔壁, 方堰还一无所觉,面色苍白, 但神情是放松的,很放心她一样。 脑袋微微歪着,因为和她这边的座椅稍稍错开,正好靠在她驾驶座的椅背上, 如果没有中控台隔着,像靠在她肩上似的。 这么无条件的信任她, 让她有一种自己是什么品种的禽兽感觉,打的都是坏主意。 余遥在心里长长叹息一声。 算了算了,还是带他回家吧, 在家里他熟悉的环境里, 他会更有安全感? 如果不愿意了, 喊一声底下都是人上来, 至少在人身安全上是可以保证的。 方堰在这方面像一张白纸, 从来没多思虑过,余遥要替他考虑。 帮着他防自己也是第一人了。 余遥稳稳开着已经算很破的车,慢悠悠朝山下行去。 她跟疯子的比赛很快,从试车到结束,总共占了不到一个小时,前面在方家吃饭,挑车,大概半小时,留半个去上班,剩下一个小时干什么都来得及。 环山赛道离方家很近,五分钟到地方,余遥进了小区,从大门口一个反光的柱子上看到自己开的这辆车的外貌,心里虚的厉害。 来的时候光鲜亮丽、炫酷奢华,回去的时候车头车尾侧面都有刮蹭和被撞的痕迹。 一辆刚到手的新车啊,被她糟蹋成这样,余遥有点不敢进方家的门,怕被方老爷子发现然后骂死她。 她车子开的越来越慢,最后干脆顿足在半路上。 方堰感觉到了,不用细想都知道她在忧虑什么,及时善解人意道:“把车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们坐观览车回去。” 小区很大,七拐八拐路绕又长,从家里到区门口拿个快递都不方便,要跑很远,所以匹配了不少公众设施,观览车就是其中之一,有专门的人回收充电,平时都放在路边,谁用谁取。 余遥眼前一亮,考虑到貌似有些不地道,像是销毁犯错罪证隐瞒方老爷子一样,又为难道:“这样好吗?” “没关系的,”方堰保证,“我都开走他好几辆没还了,不差这一辆。” 顿了顿,又道:“报废不见了和不还他差不多。” 都是不属于方老爷子、他再也开不了的意思吗? 不得不说方堰可真是方老爷子的亲孙子啊。 坑爷爷第一名。 余遥大力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本来也是他劝的,说用一辆车换这笔生意很划算她才敢这么公然大胆的肆意开,所以她只占了次要的责任,方堰才是主要的。 方堰负责解决大问题,没毛病。 余遥脚下踩了油门,继续行着,把车开去一个偏僻的、四周都是假山的地方。 这里隐秘是隐秘,但是没有观览车,余遥解开安全带,“我去把观览车开来,你就不要去了,要走好远,在这里等着我。” 她开了车门下去,“我马上回来。” 方堰可能还在难受,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后又继续窝在座椅里,靠着她的椅背,模样虚弱又萎靡。 余遥望着他,心里颇感过意不去,方堰来的时候也是精精神神的,回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想了想以往,突然发现方堰挺倒霉的,十次跟她在一起,七八次会被她折腾的蔫蔫的,生了病一样。 载他去兜风开太快把他弄晕车,还吹感冒了,好不容易捂好,喝酒又醉了过去。 好几次把他弄生病,要不就是竖着来的,横着回去。 金尊玉贵的男公主生活环境跟她完全不一样,像一朵珍稀娇嫩的花儿,需要好好培育细养,不能再老是随便对他。 要不然的话,迟早有一天方堰被她闹的短命,她就麻烦了,这么好的男朋友没了。 余遥关上车门后小跑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刚刚在路上她瞧见了一辆半旧半新停在树下的观览车,这处偏,不会有人跟她抢。 余遥紧赶慢赶,很快到了地方,那辆带彩像接幼儿上下学的观览车果然还在。 她上去摸了摸,在方向盘下的小匣子里找到钥匙,插上拧了电把将车开走,去接她的男公主。 特意绕了远路,从背后到了那辆多次遭受重击的超跑旁,尽量不让方堰察觉。 因为她要做一件事。 余遥下来后轻手轻脚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低头一看,发现她想多了,方堰可能困了,也有可能太不舒服,窝在椅子里脑袋一歪睡着了。 余遥动作微顿,随后更加小心地解开他的安全带,将他一双长腿先挂在车外,刚把手穿过他臂下,就见他睁着一双阗黑阗黑的眼看来。 “你怎么总喜欢抱我?” 语气平静,像吃一碗饭,喝一杯水一样淡淡毫无波澜。 余遥有时候觉得他很神奇,像是不知道害羞和不好意思是什么一样,从来没见过他脸红,也没见过他一点点的异样神色。 就比如现在,女孩子要抱他,他表现的淡定又自然,被抱过千百回了似的。 其实没有那么多,就几次而已。 一般情况下男孩子不都会羞涩吗? 自尊心不会受挫吗? 他还算正常男性吗? “女孩子都想抱自己男朋友吧,只不过她们体力差,抱不起来,我能为什么不抱?”这是实话,问过十个女孩子,差不多一半以上都想尝试公主抱男孩子。 奈何没有那个条件,也没有男朋友,她有那肯定可劲发挥啦。 “胳膊举起来。” 她只是这么一说而已,没指望方堰真的抬,正打算用强,把他打包带走,就见他双手高举,自己伸到她脖间,挂在她脑后。 余遥:!!! 她干劲十足,轻轻松松把方堰从车里抱出来,一路送去观览车里,稳坐长椅内才罢手。 被她造成破烂的超跑车门还没关,余遥下来后先把钥匙拔了,车门一甩,锁上后开着观览车,像载着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一样,把方堰一路带回方家。 方老爷子好客,老宅基本时刻都有人,还不是一个两个,四周邻居都在,门口好几辆观览车停着。 余遥把车往它们之间一插,倒也不显眼。 到了这里她那身在外面沾染的少年得志气焰尽数收敛,有种坏学生见了老师的感觉,完全不敢面对方老爷子。 别说把他孙子拐走的事,待会儿还打算对他宝贝孙子做些什么,就是车的事也足够她心虚。 她还占了个次要的责任呢。 余遥像只小白兔似的,老老实实跟着方堰下车,在后面盯着他走,手放在两侧的前方,想着在他站不稳和需要的时候扶一把,其它的逾越举动那是半点不敢有的。 这么到了客厅,跟几位老人和她爸妈打过招呼后,与方堰一道上楼。 楼上只有方堰一个人住,余遥四处看了看,没有阿姨保姆打扫卫生,楼下也有遮挡的墙壁,确定不会有人看到,她才快走几步,从背后把手臂穿过方堰胳膊下,另一只手抵在他腿弯处,微一用力,继续抱着他。 她刚有动作的时候方堰可能就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十分配合,身子软软的,叫余遥抱的很顺利。 卧室门是方堰开的,屋里铺了地毯,余遥踢了室内拖鞋,赤足进了方堰的闺房,把人好好地放在床上。 一边给他拉被子盖在身边,一边有一种错觉。 暴发户小子的爸妈上门学艺,暴发户小子每日接送爸妈过来,结果不小心把这家的白雪公主给弄到手了。 背着所有人,在大家和主人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暗地里跟白雪公主好。 门第之间相差太大,知道这家主人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明面上说是朋友,其实私底下早就在一起了。 都快把人生米煮成熟饭了。 余遥坐在床边,深深觉得罪恶感满满。 像偷情似的,刺激又令人愧疚。 方老爷子对她和她的家人都挺好的,结果她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把人家孙子给玷污了。 余遥叹息一声,起身刚准备下去,被方堰拉住,“做什么?” 他正躺在床上,背后被余遥塞了两三个枕头,身上盖着余遥掖的被子,整个人陷进松软舒适地棉褥里。 大概是因为车的事,亦或者生病加晕车,余遥对他很好。 她自己说过的,生病的人可以是小朋友,被哄着宠着。 余遥挑了挑眉,“下去给你带杯牛奶来。” 虽然惭愧里夹杂着内疚,但是一点也不耽误她该干什么继续该什么。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92节 余遥还记得牛奶的事。 方堰松开她,她动作轻快出了门往楼下跑,刚进厨房准备加热鲜牛奶,就见方老爷子拄着拐杖进来,依着门道:“给堰堰热牛奶啊。” 余遥手莫名一抖,虚的心嘭嘭直跳,生怕他提起车的事,和惦记他孙子的事。 她稳了稳,擦完额间的冷汗才回了个‘嗯’字。 “堰堰喜欢喝这个牌子的。”方老爷子从冰箱里拿出另一个大牌的鲜奶来,替换了余遥桌子上的。 她还没来得及热。 余遥刚洗完奶锅,拿着方老爷子给的牛奶,心情有点复杂。 方老爷子要是知道了她把他孙子给亵渎了,还能用这么愉悦的语气跟她说话,然后教她方堰的喜好,让她更了解方堰吗? 怕是会气到找人揍她吧? 余遥宛如干坏事被抓一样,完全不敢多有表示,匆匆把牛奶热了,装进杯子里别了方老爷子赶忙带去楼上。 方堰还在床上躺着,难得竟然没睡,拿着手机在玩,看到她来才放下,接了她手里的热牛奶。 没有热的很夸张,是正好能喝的温度。 方堰仰头灌了小半杯才抬眸看她。 “没有想做的吗?” 他把牛奶放在床头,“没有的话我要睡了。” “有!”余遥紧抓住机会,回答的很快。 她小小地挪了挪位置,离方堰近了些,还没有想好该怎么亲,方堰手放在她肩上,轻轻地推了推,“我后悔了,不想做了,要睡觉了。” “啊?”余遥一怔,像是被雷劈了一下似的,整个人傻掉了。 这是她第一次被拒绝,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还是方堰先提议的。 她张了张嘴,试图挽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堰今天确实有点萎,被她折腾来折腾去导致的,她责任很大。 都这样了还让他强撑着给自己亲,她也委实太不是人了些。 余遥懂事改口,“好的。” 今天不行还有明天后天,方堰是个说话算话的,应该不会诓她吧? “那你睡吧,我……” “哎……”方堰长长叹息一声,“真笨。” ??? 余遥有些不解,抬了眼疑惑瞧他。 方堰解释,“不是说好的吗?配合一下。” 余遥瞳子蓦地放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所以刚刚不是拒绝她,相反,是在配合她? 余遥眨了眨眼,犹豫片刻,握住方堰那只刚刚推了她、现在放在被子上的手腕。 方堰和平时的表现很不一样,往常都任由她攥,今天挣了挣,想把手抽出来。 他这点力道当然是不可能的,余遥握的很紧,方堰越挣扎,她攥的越紧,那漂亮的腕脖始终在她手里,不曾离开过。 屋里没开灯,不算太亮,昏暗的环境里,余遥一双眼璀璨的宛如深夜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方堰没说谎,真的在配合她。 第71章 石锤了啊 就是想亲死我。 他好好呀。 要积多少德才能遇到这样的男孩子啊。 余遥感觉自己很幸运, 就好像平凡又普通的人生里突然掉下来个矜贵端方、清辉孤傲的月亮,还正好被她抱住了。 像中了几个亿的大奖。 余遥握着他那只手腕,犹豫片刻, 没有动他,给他放在被子下,还替他掖了掖褥子边角。 因为太好了,所以更不能在他生病的时候为所欲为。 这样的男朋友要珍惜,省着点用。 余遥有些眷恋地隔着一层厚厚地棉被抱他。 方堰在被子下动了动,一只手伸了出来, 揉了揉她的脑袋, “怎么了?” 余遥实话实说,“我打算放长线, 钓大鱼,把你身子养好了再一口气亲个过瘾。” 她埋着头, 说话声音闷闷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好下手,显得我跟个禽兽似的。” 只有渣男才会在对方不舒服的时候跟对方贴贴吧。 她想做个体贴的对象,不想当渣男。 方堰失笑, “亲一下而已,又累不着我。” 余遥眨了眨眼。 好像是哦, 亲一下而已,全程她主动,方堰只要躺着就好, 还能把他累出毛病了不成? “我确实有点晕车, 不过吃过晕车药, 躺了一会儿也好多了。”他继续揉着余遥头顶, “你把我照顾的很好。” 在比赛的时候车子连续被撞击, 各个方位都有,但每次都没有伤到他。 余遥开惯快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经验丰富,反应能力也强得离谱,次次都会提前洞悉对方的心思,变换车的位置,拿别的地方跟那个人相撞,所以他只是被车不断晃荡弄得有些头晕而已,别的问题不大。 一点点感冒和低烧,睡一觉出点汗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主要是晕车。 比完余遥及时把座椅位置调矮,正好比她自己的稍后了一部分,他半躺着还有地方靠,缓和了不少。 后来换车到家,余遥全程没怎么让他动过,只行了一二十米,从院子里到客厅再到二楼的楼梯,人一没余遥立刻又继续抱着他。 到了屋里后也没闲着,给他拿垫枕,掖被子热牛奶。 她其实一直都很体贴。 别人都知道,她的朋友们,有过两面之缘的宁悠,就连刚接触没多久的爷爷对她印象都很好,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个温柔强大的人。 方堰其实觉得自己最近运气变好了,遇到了她。 小时候他很期待有人抱他,关心他,疼爱他,可惜他不够幸运,遇到了那样的父母和那样的保姆,爷爷很好,但他身体不行,有心无力,抱不起来,又太忙,关心和疼爱也不太够。 本来这些应该跟他无缘了,没想到长大后竟然有人在短短几周内于各种地点尝试了各种姿势抱他。 每次都是愉悦的,开心的,很喜欢一样。 还会趁他在歇息,偷偷的抱,背后偷袭抱,好几次搂着不撒手,像是最后一次一样,回回使得力气都不小,抱的很紧。 他一点都不讨厌,还很喜欢。 喜欢余遥在面对他时,连最爱的美食都看不到,只顾着他。 喜欢余遥每次拉住他的手,找着各种借口和话题拖延时间,不到最后一刻不松开。 喜欢余遥平时虽然看着很粗心,但其实很细心,生病了会照顾他,受寒了脱衣服给他,不用他说,一冷就打开热风空调,不舒服直接抱着他走。 也喜欢余遥说,在她那里,自己是她的小朋友。 还很小的时候方堰就知道,爷爷身体不好,他要快快长大。 爷爷也很担忧,怕自己在他没成长起来前离开,留他一个人在世上,他会被很多人欺负。 所以幼年期别人都在玩乐,享受各种宠爱,他跟在爷爷身后学习怎么看懂文件,处理人际关系。 所有人都在催促他长大,希望他能尽快担事,爷爷会轻松一些。他一直都是很乖的孩子,如大家的所愿,也确实是自愿,想尽快成为爷爷的左膀右臂。 有得到就会有遗憾,他的确做到了,但还没怎么体验一下小时候就变成了大人,童年和成年的比例是三七分。 成了大人之后更没有资格被关心被疼爱,只有关心和疼爱别人的份。 余遥是第一个对他说,成年人也可以做小朋友,也是第一个认认真真在关心他,‘爱护’他的。 说爱护也没错,刚刚还讲要放长线,钓大鱼,把他身体养好了再亲个够。 听起来好像是怕现在下手把他弄坏了一样。 “我不是玻璃瓶,没那么脆弱。”方堰安抚她,“你亲个一天一夜我也不会有事的。” 余遥抬了抬脑袋,在他胸前亮着眼睛看他,“真的假的?” 他语气很真诚,“真的。” 余遥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郑重道:“如果因为你身体出问题,导致亲吻中断,你事后要赔我。” 方堰挑了挑眉。 原来不仅担心他的身体,还担心他不舒服会让亲吻半途而废,她亲不过瘾啊。 方堰轻轻地颌了颌首:“好。” 余遥一下来了精神,爬起来,将他那只抚在自己头顶的手抓住,摁在一旁。 那手挣了挣,想逃脱她的束缚,气力不足,几次都没有成功。 另一只手从被子下探出,想帮一帮被摁住的手,才刚举起,已经被她握住,微一使力,摁在另一边,方堰的头顶。 她将两只线条优美的手腕交折,不用怎么使劲,轻轻松松用一只手控制住。 余遥:“……” 好没有挑战性啊。 “你挣扎的力道太小了。” 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一点都不认真。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93节 方堰被她压着,一双阗黑阗黑的眸子里倒影出她的影子。 “不要太挑剔了。” 他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还是又努力了一把。 余遥明显感觉手底下的手腕动了一下下。 就一下下。 余遥:“……” 对于一个病号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求不要太高。 余遥低了头,想亲他,他扭了扭脸,避开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挣扎了。 余遥手卡在他下颌处,将他的脑袋搬过来,正对着自己。 方堰那双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和她对视上。 余遥突然觉得两只手不太够用,还缺了一只捂住他的眼睛,他这么看着,不好意思动手。 余遥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在想办法,怎么把他眼睛遮起来。 她下了床,去找类似于围巾之类的东西,没有寻到,反而先看到挂在衣架上的领带,不止一条,有三四条。 余遥挑了挑眉。 领带可是个好东西啊。 她全部拿过来,先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空出手又去控制已经松懈窝在床头,拿了手机在看的方堰。 还能悠闲地玩手机? 这次她要老实地承认,是她的错。 余遥把他手机抢下来,搁在一边,又大力将他两只手腕重新压在头顶,这次没有就这么罢了,从床头柜上拿了领带,准备给他捆了。 “我这么弱还用绑吗?” 余遥:“……” 他对自己的实力还蛮有认知,知道自己很弱啊。 “形式还是要走的。”余遥继续她手底下的活,把方堰两只手腕捆好,正好他的床头有些特殊,虽然是软包的,但是包边位置有个‘山’型,‘山’的三个尖尖上都有个圆的小木球,和床头连接在一起的。 余遥又拿了一条领带,从他被捆住的手之间穿过绑好,另一头系在‘山’中间的小木球衔接处。 因为领带比较短,他两只手被高高吊起,确定动不了了余遥才又又拿了一条领带,覆盖在他眼睛上,绕着他的脑袋一圈在侧面系上蝴蝶结该走的形式这才算完。 余遥凑近,闻到了一股子奶香奶香的气息,是那杯牛奶的味道。 早上方堰邀请她一起喝,她灌了半杯下去,其实注意力全程都在别的上面,没怎么留神牛奶味道怎么样,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品品。 余遥紧锢在他下巴处的手挪了挪,大拇指上移,轻轻地、缓缓地落下,碰了方堰唇红齿白的地方一下。 触觉出乎意料的柔软,带着刚补充过水分的湿润。那手迟疑片刻,很快再度落下,往下压了压,露出方堰皓白的雪齿。 他是上天精心捏制的,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都完美无瑕,没有缺陷。 口齿整齐又漂亮,雪白雪白,像上等的陶瓷,带着易碎的脆弱感。 余遥指头从左侧嘴角,划到右侧,所有小白牙都检查过,也没有找到一个不妥处。 我男朋友真棒。 余遥手挪开,捧着他的脸,低头浅浅地落了一个吻,刚碰上就离开,被奇怪地、过于软嫩的触觉惊到。 好在这会儿的方堰像一具玩偶似的,一动不动,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余遥又亲了一下,浓郁的奶香味激起了她心中的探索欲,这次余遥没停,甚至无师自通,开始攻城略地,抢夺方堰的地盘。 方堰倒也配合,城门很快打开,围墙她还没推已经自己倒了,放下所有抵抗,被她霸占了一个又一个的领地。 余遥感觉自己像个野心勃勃的君王或者打仗的将军,乘胜追击,只觉得不够,还想要再夺更多的城池,霸道的在他的地盘上插.上自己的旗帜,让他的每一寸土地都属于自己。 方堰宛如一个失败者,没有半点招架之力,节节败退,已经退到了最后的城池里,还是没逃过被追击的命运。 高举过头顶的手这会儿没有人催促,也没有人嫌弃,自己挣了起来。 拽着领带,死死地,用力的。 这个吻过于的长,长到方堰有一种忘记呼吸,要窒息的感觉。 起初他是配合的,象征性的拒绝了一下,后面是真的,太长了想结束,但好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假的多了,真的余遥已经不信,当成假的处理,非但没有松开他,反而吻得更深。 等离开时,他胸膛微喘。 “石锤了,你就是想亲死我。” 第72章 倒打一耙 哈哈哈哈。 余遥哼哼两声, 没有说话。 方堰看不到,只能靠听和感觉,余遥似乎离开了一瞬, 床头有被压过后的咯吱声,她让开的时候,领带缝隙里能稍稍看到一点亮光。 刚刚她凑近那会儿挡的严严实实,完全是黑暗的,什么都瞧不见,要靠猜才能知道她想做什么。 余遥心思简单, 想的什么都在面上, 表情很丰富,平时其实很好猜, 但是每次在拉手亲吻上都会出乎意料的投入。 大概因为想不到其它的,回回到了后期, 胆子都会大上很多,做一些可能她自己都料不到的事,所以方堰也猜不到,她下一刻会做什么。 就像他没有想到余遥会将指头抵进他嘴里一样。大拇指沿着齿线, 一直往里,而他只能虚虚咬着, 想阻止,然而因为没有用力,被她当成了假意抗拒吧, 她根本没在意, 继续做她要做的事。 方堰微微歪了歪脑袋, 凭着大概感知, 面向余遥那边, 想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又听到了压在床头的咯吱声,余遥貌似过来了,手从他脑袋下穿过,扶起他,将一个东西递到他嘴边。 像玻璃杯的边缘,他闻到了奶香味,应该是先前被他放在床头的牛奶,还是热的,有雾气漂上来。 方堰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配合地喝了一口,刚咽下去,玻璃杯第二次抵了过来。 余遥想让他接着喝。 他没怎么犹豫,依着照做,对余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好奇。 小半杯牛奶应该灌完了,方堰听到玻璃杯搁在桌子上的动静,随后有人凑过来,小声说话,“艳艳,你知道正规的饭局都是什么样的吗?” 不等他接话,余遥又继续道:“有前菜,凉菜,热菜,汤菜,主菜,大菜,接吻也是一样的,所以刚刚只是前菜而已,还有凉菜,热菜,汤菜,主菜,大菜没上呢,你经常参加饭局,应该知道的吧?” 方堰静静听着她胡说八道,刚准备附和,余遥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我知道你知道的,所以我继续啦。” 放在唇上的手压的很死,方堰根本开不了口,只能唔那么一声,手刚拿开,很快又被堵住,接下来和刚刚差不多,是一场漫长又持久的游击战,你追我躲,没有尽头。 余遥就像她说的一样,饭局上有六个步骤,她也足足亲了六次,六次里还夹杂了心机,悄悄多亲了一回。 并且他明显感觉有一次比两次都长。 余遥也不单单只是亲,还会做些别的,吸口允,口肯咬。 到了后来他已经觉得唇上微痛,似乎有哪里破了,稍许液体流出。他眼睛被蒙着,并不确定是不是受了伤,只知道余遥忽而在那处上多有停留。 还曾经用纸巾擦过。 应该是破了,每次被舔都有一种蛰到的微疼感。 方堰想了想,道:“换个地方亲吧,这里有点疼。” 再亲下去就算没破也要破了。 明显感觉余遥动作一顿,随后听话地往下挪了挪,亲在他下巴和脖颈处。 中午才抹的药,可能尝到了药味,余遥停了下来,悬在半空中很久没有别的动静。 没有走,但好像也没有在干别的,也许在思考,也许在苦恼,滞了很久很久。 方堰舔了舔唇,“再换个地方吧,脖子也有点疼。” 头顶阴影微微动了动,离远,大概几秒后又凑近,再离远,又凑近,再离远。 余遥确实不对他唇上和脖颈下手了,但她好像不知道该亲在哪里了,迟迟没有别的作为。 还是格局小了。 长久的沉默和漫长的等待后,就在方堰扯了扯领带,忍不住想提醒她的时候,余遥终于动了。 拉开了他的被子,一直揭到腰间。他躺下时褪下了两件余遥的风衣,和一件薄毛衣,里面是件打底的衬衫,余遥手指微颤,在解他的衬衫扣子。 俩人是大概两点半回来的,喝完那杯牛奶方堰特意看了一下时间,二点四十左右,余遥四点上班,大概是怕耽误事,定了闹钟。 铃声骤然响起,她像是被惊醒,又或者丢盔弃甲的落败士兵,给他解掉手上的领带就慌里慌张离开了。 方堰手空出来,将眼睛上的领带拿掉,抬头看时,只瞧见一道影子唰得一下过去。 余遥跑得飞快。 她每次做了她认为的、稍微过分的事都会立刻逃离现场,是个怂包,只敢嘴上说说而已。 那是以往,今天真的胆大了一回。 方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禁不住,伸出手捂了捂,有一点疼。想了想,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比他想得要晚。 下午的三点四十分。 * 下午的三点四十一分,余遥刚从楼上跳下来。 没错,跳下来。 二楼而已,而且是小城堡一样的漂亮宅子,安了很多无用又突兀好下脚的装饰品,她站在二楼客厅一侧的阳台上,扶着栏杆下去,离地其实没有多远,跳得轻轻松松,落地在草坪上。 至于为什么要跳,当然是因为不敢面对方堰的家人,她亲了方堰不该亲的地方。 我真是个禽兽! 上次才说真女子就该勇敢的承担责任,绝对不逃的,结果真犯事了跑得比谁都快,恨不得连夜扛着火车飞奔回老家,再也不回来了。 余遥避开了在一楼客厅里的众人,招呼都没打,猫进车里,钥匙一插,倒车跑路。 开车的动静还是有一点的,屋里的人听到声音,纷纷出来看,瞧见是她的车,都有些惊讶。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94节 车玻璃关着,有点隔音,余遥听不清说的什么,但大致还是晓得的。 无非没瞧见人,怎么下来了? 从哪下的?什么时候下的? 余遥假装不知道说的什么,含糊嗯嗯几声后麻溜出了方家,开得极快,路上除了红绿灯都不带停的,一口气到了健身房楼下。 上去打了卡后,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方堰的模样。 他说亲一下不会累着,其实还是累着了,临走前他精疲力尽地躺倒在床上,额间都是汗,紧贴在鬓角,唇红齿白的地方张了张,大口大口喘息。 余遥心里虚得要死,一整天只知道练铁,干什么错什么,走神厉害。 状态太差,还差点得罪一个客户,她送了一张打折卡才算完。 晚上九点半,她准时下班,太怂,已经不敢再去接她爸妈,让她弟去接的。 她自己颓废地窝在公寓里,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一边唾弃自己怎么这么没胆,这么不负责任,一边鼓不起勇气去找人,去问候。 刷了一会儿视频,心情已经逐渐平静了才敢拿起手机,给方堰发消息。 【樱桃小完犊子:你身子怎么样?好点了吗?】 这句话被她删掉了,问的是什么废话,被那样对待能好吗? 【樱桃小完犊子:又受伤了吗?要不要带新药给你?上次的药行不行?会不会很刺激啊,我买的时候忘记问药效和刺激性了。】 这句话也被她删了,这么说肯定要过去见面的,她暂时还不敢。 【樱桃小完犊子:那什么……对不起呀……】 这句话又又又删掉了,人都不去,发消息道歉很没有诚意。 余遥抓了抓头发,感觉很发愁。 考试的时候都没这么苦恼过。 我怎么就一时没有控制住啊。 余遥很后悔,但她发誓,那个场面换了任何人都不一定能把持住。 就像金子掉在面前,谁舍得不捡。 她长长叹息一声,还在烦心时,另一边的方家。 方堰躺在床上,在看余遥微*上的正在输入,‘正在输入’没了,又有了。 她还在纠结。 方堰索性先给她发去消息。 手机铃声刚响余遥就听到了,凑过去看了看,是方堰的消息。 她精神一振,连忙点进去,瞧见了内容。 【春暖花开:爷爷说我家草坪被人踩坏了。】 余遥:“……” 【春暖花开:是你干的吗?】 余遥:“……” 被逮住了。 真令人头秃啊。 【樱桃小完犊子:……对不起,是我干的。】 方堰手机没有离过身,一直在看着屏幕,瞧见了这条消息,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认错态度还是蛮好的。 如果她在别的方面也这么勇敢的话会更好。 方堰想起今天下午楼下闹哄哄在讨论的事。 余遥疑似跳楼走的。 见过怂的,怂到直接跳楼跑的还是第一次。 【春暖花开:下次不要这样了。】 下面是个摸摸小猫脑袋的动态图。 余遥望着那张图,一边想起每次方堰把手放在她脑袋上,温柔又亲昵地揉一揉,一边顿悟。 方堰果然知道了她跳楼跑路的事。 好尴尬。 她正打算保证,下次不会了,那边又发来了消息。 【春暖花开:破坏花花草草不好,它们也是有生命的。】 余遥:“……” 所以他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跳楼跑太社死,余遥打算含糊过去。 【樱桃小完犊子:我保证,下次不踩了。】 下面是个鼻青脸肿跪地的小人动态图,配了字的。 【已遭受社会毒打,求大侠放过!】 方堰拿着手机,嘴角翘起地弧度更大。 他两只手搁在屏幕上,刚准备打字,楼下突然传来几声惊呼,随后电话铃声响起,刚接通,他爷爷怨气十足地质问道。 “我的车怎么回事?” 方堰挑了挑眉。 果然车放在小区里还是莽撞了,才半天就被发现了。 “您未来孙媳带着孙子兜风,路上出了点小事故。” 方老爷子:“……” “哦。” 是未来孙媳开得车啊。 “那没事了。” “爷爷,”现在有事的是方堰,“孙子和您未来的孙媳出了点事故,您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只挂念车吗?” 方老爷子:“……” 第73章 方堰余遥 哈哈哈哈。 方堰为难完爷爷, 挂了电话,目光继续落在手机屏幕上。 属于余遥的聊天页面顶上又开始出现‘正在输入’的提示,提示消失, 再出现。 他和爷爷短暂地交流了大概一两分钟左右,看来这段时间余遥一直都在纠结。 纠结的点是什么他也大概知道。 方堰挪了挪身子,往上稍稍躺了躺,一动衣服摩擦,疼得他弓了弓背,尽量不让皮肤和衣服贴在一起。 方堰躺稳后才低头, 拉开睡衣的衣口朝里看去。 长达一个小时左右, 分给后半部分最少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过于漫长,肿了。 方堰看向床头, 他拿开领带,在原处躺了很久才发现的, 余遥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药放在显眼的地方,似乎早就知道他会用到。 倒也是,他眼睛看不到,但是余遥可以。 方堰将其中一瓶拿在手里, 打开瓶盖给自己抹药,边抹边给余遥发消息。 字刚显示出来, 聊天页面顶上的‘正在输入’当即消失,随后再度冒出来。 这次不是闷着不发,有字切切实实过来。 他拿起手机细看, 距离上次的谈话有一段时间, 间隔了四五分钟左右。 晚上的十点四十分, 第一句话是他发的。 【春暖花开:你弟弟把你爸妈接走了, 应该早就到家了, 不用担心,快十一点了,该洗洗睡了。】 【樱桃小完犊子:嗯,你也是。】 方堰抽空回她。 【春暖花开:我睡不着。】 余遥本来都打算起身去洗洗来着,看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樱桃小完犊子:为什么?白天睡太多了吗?】 方堰昨天鼻塞一夜没睡,早上被她啃了脖子,她走后应该能睡上一会儿,虽然不太好受,脖子上有伤,但确确实实有休息时间。 下午走后他没有去集团,大概率也睡了。 白天歇息那么多,晚上当然会失眠。 【春暖花开:不是,是疼的睡不着。】 余遥:“……” 我就不该多嘴。 为什么非要问那么一句。 少点好奇心会死吗?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95节 【樱桃小完犊子:……对不起。】 是她干的,她认错认得很干脆。 【樱桃小完犊子:我不是人,我禽兽我猪狗不如!】 方堰瞧见了这条消息,动作微顿。 片刻后他将药瓶放在一边,双手端着手机回复。 【春暖花开:为什么要骂自己?】 【樱桃小完犊子:我骂了你就不用骂了。[揪耳朵]】 方堰发了个揉揉小女孩脑袋的动态图。 【春暖花开:我不会骂你的,你也不要骂自己。】 余遥眨了眨眼。 方堰——他好好啊。 难怪老是控制不住想和他贴贴,原来是因为他太好了。 不仅长得好,性格也好。 【春暖花开:明天是你接你爸妈,还是你弟弟?】 ? 余遥表示不解。 【樱桃小完犊子:为什么这么问?】 【春暖花开:明天我要去上班了,如果你来的话,顺便送我一程,不来我提前给秘书打电话,让她来接我。】 !!! 不行,方堰不可以去坐别人的车! 【樱桃小完犊子:我去!】 方堰只能坐她的车,副驾驶座就是专门给他留的。 方堰目的达到,又发了个揉揉小女孩脑袋的动态图。 【春暖花开:那快去睡吧,明天见。】 余遥望着消息,莫名想问一句,他伤势怎么样?严重吗? 其实严不严重她心里有底。 毕竟是她干的,一个小时,还因为拘谨,只动了几个地方。 就算再轻再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时间在那摆着呢。 余遥咬着指头,又开始纠结了。 她人不在身边,就算问了又能怎么样?什么都做不到,还是明天等见面了再说吧。 余遥回了他一句。 【樱桃小完犊子:晚安。】 知道他不会再有别的话,余遥起身去刷牙洗脸洗澡,擦干回来后简单套上睡衣,窝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看,果然没有别的消息。 她叹息一声把手机放回床头柜,插上电,人往被子里一埋睡了过去。 没什么心思的人平时睡眠质量都很好,回回一觉到底,今天不太安宁,做了很长的噩梦。 类似于方堰网上说没关系,实际上是骗她的,把她哄到他家,套麻袋打了一顿。 余遥醒来都被这个梦和自己无语到。 居然这么不信任方堰,人家明明不是这种人。 小人度君子之腹。 余遥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刷了牙,洗了脸,拿了车钥匙下楼,随身携带了两颗蛋黄酥,是上次方堰送的,还没吃完。 她一边开车一边拆包装,两颗下肚还觉得不过瘾,瞧见路过有卖甜点的店,下去问了问 ,没有紫薯的,只有世面上非常常见的两种口味,一种红豆沙的,一种肉松的。 余遥凑合要了两颗,尝了尝,味道和方堰给的差远了。 没想到买个蛋黄酥区别还能这么大。 余遥不信邪,又去了几家,都没有紫薯奶香肉松蛋黄酥。 看样子是给方堰送礼的那位巧手自己想出来的。 那可麻烦了,只有通过方堰才能吃到。 平时已经很遭他烦了,有事没事找他,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靠他…… 余遥长叹一声,凑合把新买的、被她咬过的那颗几口吃掉,另一个丢进中控台上的匣子里,没再动过,开了车继续走。 快到她爸妈家时想起什么,拐了些路,去了一家药店,买了更多的药。 上次没有试刺激性,这次详细问过之后选了两三种,怕爸妈问,背着他们买的,还背着他们塞进衣服口袋,不让他们知道,确定没什么遗漏后去接了爸妈,送去方家。 出了昨天那档子事,她生怕方老爷子问她为什么那么能?不走楼梯直接下来,花园里的草坪又是怎么回事? 她实在怂,缩在爸妈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在方家血脉优良,各个谦虚体贴,甭管知不知道,绝对不会问出口让客人尴尬,反正方老爷子什么都没讲,像往常一样待她。 她也假装没有那回事,借口散散心到院里走了走,没去客厅。 那处时刻都有方老爷子和他的朋友们,余遥做了亏心事,不好意思进去,在外面看草坪。 昨天她踏过的那块。 正出神地盯着,侧廊洗衣房的门被人打开,方堰一身正装,外面套着她其中一件风衣,从容淡定地走过来,倚在栏杆上问:“在看什么?” 余遥指了指脚下,“骗子,草坪根本没有坏。” 就两个浅浅的脚印而已,不仔细看根本瞧不见,她用脚扒拉一下,踩歪的草正回来就能将所有痕迹掩盖,恢复成原样。 方堰被拆穿,倒是没狡辩,还保持着半趴在栏杆上的姿势,身子因为前倾,脖间的围巾垂了垂,和领带一起挂在相互交叉的手臂上。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余遥一愣,这一愣不仅是因为方堰的话,还因为他这个天儿系围巾。 现在是春末夏初,白天热,晚上才冷,这个点正是有太阳的时候,别说挂围巾,穿正装对于别人来说都算热的。 方堰身体不好,多套件风衣能理解,挂围巾就有点违和了。 余遥想到某种原因,老脸一僵。 已经明白方堰为什么系围巾了。 不仅能掩盖脖间的痕迹,还能遮挡唇上的。 他喜欢把下巴缩在衣服里,这会儿半藏在围巾内,正正好挡住。 余遥犹豫片刻,跑过去,从兜里拿出药来。 “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看草坪只是顺带。” 方堰低头,瞧见了药,不过他没接。 余遥偶尔还是很上道的,主动凑过来,拉大他的衣兜,把几瓶药塞.进他口袋里。 作者有话说: 短小的一更,哈哈哈哈,明天补更呀~现在先凑合看着…… 第74章 懂太多了 余遥。 俩人之间隔着一层护栏, 方堰本来就高,又站在廊下,护栏的里侧, 余遥在外面,错了两个阶梯还多一点点的样子。 她塞完药,才发现自己这边太矮了,心中很多猜测没办法验证。 想了想,踩着扶手下凸出的一块,摁着围栏, 一跃翻了进去。位置高了, 方堰又半伏在护栏处,为了看她, 面向着她,余遥一眼就瞧见了他围巾下的景象。 唇角有一块结了小小的、红红的血疤。 余遥:“……” 果然是为了遮唇上的痕迹。 昨天下手委实狠了点, 鬼迷心窍了似的,完全停不下来。她承认,绝大多数是她自控力太差,但也有一部分是方堰那副样子过于迷人。 手被缚着, 白如凝脂的修长指头曲起,死死抓着领带, 因为用力,指尖是泛红的。领带绕着手心手背和指间缠绕了一圈,也将几个地方勒出红痕。 眼睛被覆着, 只露出高挺立体的鼻尖, 唇上因为被接连吸口允, 嫣红嫣红。 她发誓, 那一幕根本没人能控制得了自己。 世间万般的色彩多姿多样, 也抵不过他唇上的那抹殷红。 总之等方堰提醒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流了血。 她尝试补救,没有用,还越来越严重。 一夜零半天过去,昨天作孽的痕迹沉淀,非但看着没有半点好的迹象,还越发醒目,能明显感觉方堰现在唇上除了那个疤之外,和平时相差很大,豔红豔红,涂了口脂一样。 其实是因为被啃咬过后红肿还未消下去导致的。 毕竟停留了三十多分钟。 余遥突然发现方堰脾气好好,这样居然都不生气,还能那么自然地跟她说话。 如果是她的话,怎么都要抗议一下。 不得不说干大事的就是不一样,一点都不拘泥于小节。 余遥刚胡思乱想完,就听到方堰说话,“昨天你是怎么偷偷溜走的?” 余遥身子一僵。 方堰也不是无时无刻都那么体贴涵养深啊。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96节 可能是对她有气,所以故意这么问的。 余遥刚准备回答,又听到他道。 “今天把我也带上吧,”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举起,半陷进灰色的围巾内,抚了抚嘴角,“不想让爷爷知道我脸上有伤。” 也许是碰到了伤口,也有可能说话拉扯到,方堰‘嘶’了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余遥:“……” 是她干的,她罪孽深重。 沉寂很久的愧疚浮上心头,又宛如两个大比兜,啪啪给了她两下。 余遥脸上火辣辣的。 “好。”她边答应,边上下打量了方堰一眼。 脖间的伤确实好掩盖,只要穿件高领的毛衣或者打底就好,唇上的不好遮,没有这么高的衣领。 每次在车上是因为静止不动,把衣服拉上去,下巴缩下去就好。 平时是立不起来的。 这个位置太特殊,只要一露在外面,肯定引人注目,谁都要多瞧几眼然后调侃两句,说上火都糊弄不了大家,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是咬的。 其实是磕的,她不小心碰了一下,本来就被长时间啃咬,有些红肿,一磕立刻血流不止。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方堰站起身子,“不吃饭了。” 他是一点都不想被发现然后当成笑谈揶揄啊。 余遥没有意见,“好。” 既然是偷溜,当然不会特意通知客厅里的人,余遥直接领着他,去了廊下的角落,像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打开小门下去。 方堰反而像个客人,跟在她后面,全程依着她。 今天院里没有水,但余遥想,所以刚落地站稳就回头伸了手,虚虚环向楼梯上的人。 方堰几乎没有犹豫,朝她倾了身子,手臂抬起,任由她穿过去,抱起来,慢悠悠送去不远处的车旁。 侧廊前面一点点正好是停车的地方,所以每次到了这边,直接就可以溜,还不会被发现。 余遥放下方堰,眼看着他上车,自己去了另一边,坐上驾驶座。 系安全带的时候,方堰在脱脖间的围巾。 他这个东西貌似只是为了瞒一瞒方老爷子和其他人的。 可能一个人吃饭太没意思,加上都不是差钱的主儿,对人民币没什么概念,大家平时谁家得了好东西,开了灶就喊其他人一起上门聚一聚,有个伴,可以边吃饭边聊天。 因为方家出了点变故,她爸妈和她在,方老爷子走不开,所以现在每天都在方家吃饭,回回早中晚都一大群人,太热闹,被发现你一句我一言,能全程调侃到尾。 方堰大概是不想的,所以避开他们。 俩人单独相处时没那么多顾虑,再加上那伤是她弄的,伤哪了她能不知道?方堰干脆怎么舒服怎么来。 那围巾被他随手丢进中控台上的匣子里。 余遥扭了扭内后视镜,正对着他,瞧见了他唇上的异常。 本来就白,稍微有点变化会很明显很明显。 不仅脸上的刺目,脖间的更是。 造孽啊。 在人家生病又晕车的时候,一天之内对他下了两次的手,轮心狠手辣,她绝对前排有名。 余遥边插钥匙边找了个话题闲聊:“你刚刚下来的时候没人问吗?” 她指了指围巾。 这个天围围巾太奇怪了,谁看到都会多瞧几眼。 “没有,”方堰解释,“我走了另一边的小楼梯,没经过客厅。” 余遥才想起来,他是通过小厨房过来的,小厨房在另一边,很角落的地方,不途径客厅,这也是为什么上次悄悄熬佛跳墙她没有发现的原因。 都不相连,方堰当然也不会被瞧见。 余遥不纠结了,启动了汽车,倒车朝外开去。 出了昨天那档子事后,今儿客厅里的人比昨天反应还快,发动机刚响就有人露头出来。 几个年纪大的跑不动,先出来的是管家,站在正门口的廊下问她不等吃了饭再走? 余遥说有点事,带着艳艳先走了。 不等对方挽留,她已经踩了油门一溜烟不见了。 到了外面听到方堰笑道:“昨天也跑这么快吗?” 余遥咳嗽一声,没好意思承认。 那边方堰好像对她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没等她的回复,像往常一样朝后靠了靠,一动疼的他眉头紧紧蹙着,身子都绷直了些。 余遥才发现他今天出奇的没有系安全带。 刚刚车响了几下,她以为是别的问题,没怎么注意,想着出了方家大门再处理,就没有管。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方堰没系安全带的原因。 她喜欢开快车,坐她的车不系安全带会很危险,方堰是知道的,平时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扣上,今天…… 为什么不系她其实心里清楚。 余遥揉了揉脸。 懂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天的补更,也是个小短小,然后晚上还有一更~ 第75章 丢她车上 他的东西。 如果是平时, 余遥一定提醒方堰,系好安全带,小命要紧。 今天她就只能把提示音关掉, 车开稳一点,半个字都不敢讲。 毕竟是她造成的,做人不能那么无耻,昨天给人家弄成这样,今天要求人家顶着伤怎样怎样。 要当个人。 余遥双手掌着方向盘,一边注意前面, 一边从内后视镜里留神方堰。 几乎亲眼瞧见他轻轻地、缓缓地靠好, 一只手空出,拉了安全带, 另一只手虚虚覆在胸前,安全带绕过手背, 没有贴身,就这么扣在了座椅旁。 那只虚放在胸前的手也始终搁在那里,没有挪开过。 手肘压着中控台,小臂曲着, 保持了一会儿后,指头动了动, 捻起灰色宽带下的衣服,往外拉了拉,也不让近身。 余遥:“……” 刚刚只是猜测, 现在是十分确定。 昨天果然下口重了, 他疼。 唇上都这么惨, 身上因为他当时反应大, 再加上过于漂亮, 比唇上下的力道还大,只会更糟糕。 很大概率是红肿的状态。 余遥:“……” 她犹豫片刻,问道:“抹药了吗?” 方堰歪头看她,“什么?” 声音太小,他没听到。 余遥加大了音量,又问了一遍,“今天……抹药了吗?” 方堰微顿,片刻后摇了摇头。 没抹? 余遥把车停在一边,所有车窗都关起来,热空调打开。 “药给我,”她解开了自己这边的安全带,“我给你抹。” 方堰可能信不过她的人品吧,也有可能有别的顾虑,比如不好意思之类的,怔怔看她,迟迟没有给她答复。 余遥只好保证,“我不会动你的。” 都这样了谁再下手谁是禽兽。 方堰有了些动静,手插.进兜里,过了须臾,掏出先前余遥给他塞的药来。 余遥接过来拿在手里,解开塑料袋,挑了一瓶当时反复问过,据说效果最好、最温和、喷壶式的,不用碰就能抹好的药。 本来就疼,再上手只会更难受。 药选好,没有急着用,先喷自己手上消消毒,多余的药水抽了两张纸巾擦掉,手上干干净净地才凑过去,去解方堰的领带。 方堰今天要上班的,穿的很整齐,西装革履一应俱全,如果不是唇上和脖颈上的痕迹,只会显得很英俊得体,有了那些就像正襟危坐和放浪淫.乐的结合体,矛盾又意外的——好看。 没错,好看,只会显得他像珍宝对于收藏家一样,越来越诱人。 让人生起一些冲动,需要强压下来才行。 余遥稳了稳心神,尽量不去多想些有的没的,专心手里的活。 方堰今天穿的厚,余遥解到一半发现衣服碍事,先拨了拨他的外衣,敞开到最大。 安全带他已经自己解开了,风衣和西装外套褪到肩的位置,挂在上臂处,领带下有个小夹子,卡在衬衫上,刚刚不好取领带也有这个的原因。 余遥把小夹子拿下来,卡在自己的衣服上,怕丢了。 这个小玩意儿别看那么一点点大,其实很贵的,弄没了赔不起。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97节 余遥空出两只手,开始用心拉领带,扯下来后暂时放在一边的中控台上,手没闲,又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他很配合,没有动过,所以很容易得逞,露出他白皙如玉的胸膛来,上面有几处红肿,而且都在关键部位。 余遥:“……” 看到伤后她更心虚了,因为真的有点严重。 这样方堰还能信任她,让她抹药,让她接送,没有闹真是太好了。 上辈子积德了。 余遥喷药拿在手里,搓了几下,不知道有没有用,瓶身不凉才用手覆在伤处的下位,防止药喷过线,弄的到处都是。 方堰这个也很配合,任由她手内侧贴着他的皮肤,余遥摁了两下瓶头,药水洒到伤口上,不知是疼还是太凉,方堰弓了弓身子,一双手也抓紧了中控台和座位下方。 余遥微滞,想着速战速决,又连着喷了几下,让药均匀地覆在伤口上。 方堰闭了闭眼,眉头紧紧皱着。 余遥药瓶暂时放下,抽了几张纸,把不小心洒过线和往下滴的药水擦掉后,换了另一边处理,如法炮制,快速解决。 弄好了才道:“脖子扬起来。” 正好给他颈部也喷一下,省得他自己干二遍的活。 大概是她全程规规矩矩,没有逾越的举动,方堰没拒绝,听话地高抬起白净的下巴,像引颈的白鹤,露出自己修长又美豔的地方。 一点都不设防她,把自己那么脆弱的位置说展现就展现给她。 其实很多次了,比如在方家时,任她把领带绑了,事后余遥才反应过来,他经历过江明溪的事,按理来讲应该有心理阴影,不会再这么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别人,但没有,种种迹象表明,方堰很信任很信任她。 坐她车比赛时闭眼,抹药的时候闭眼,也是信任的一种,知道她能把他带回去,也知道她不会乱看乱来。 余遥手护在他锁骨处,开始喷药,将他一个脖子都弄的湿哒哒的。 用纸巾稍稍蘸去不必要的药水,开始给他系衬衫的扣子。 胸口的药水干的差不多,可以了。 只系到锁骨位置,脖间的还没干。 余遥弄好了,药瓶收起来,塞回他外衣口袋里,自己把了方向盘开车,剩下的一点点小活留给他自己做,比如等会把衣服拢回去,领带重新打好。 等了很久方堰也没动,只将安全带系了回去,一只手依旧搁在中间隔着,保持了这样的姿势一路。 知道他没吃饭,正好余遥也有点饿,早上只拆了三个蛋黄酥,那么点还不够她垫垫肚子的。 余遥几乎没怎么思量,带他先去吃饭。 离上班时间还早,来得及。 问他想吃什么,他好像对这个要求不高,说了句随便后往座椅里一窝,闭目养神,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余遥想了想,心里大概有了主意。 没让他下来,他身上疼,在原地不动最好,她自己把早餐打包过来,让他在车上吃。 大清早的没点油腻的,他这时候也不适合,只能吃清淡的。 余遥给他打包了一份豆腐脑和小笼包,小笼包他没碰,挂在指尖,豆腐脑装在杯子里,被他喝完了。 余遥干饭速度更快,早就吃饱喝足专注开车,没多久到了他集团楼下,找了个离垃圾桶很近很近的位置稳稳停着。 车窗打开,收拾收拾垃圾丢出去。 那边方堰在解安全带,然后整理身上。 动作很慢很慢,时不时停顿一下,余遥知道原因,加上还有时间,也没催,让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拾掇好车内,就在一边通过内后视镜看着,手上提着他还没吃的小笼包,耐心地等着。 过程中手机铃声响起,何穗给她来了电话,接通后对面问她,老家钥匙有没有丢在她车上? 有两把,一黄一银,还挂了个小熊。 余遥找了找,还真有,她将小熊挂环卡在指头上,告诉何穗,“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来拿?” 开了免提的,声音大,方堰在副驾驶座上也能听到。 何穗似乎在喝冰饮,咕噜咕噜猛咽了几口才道:“我最近不回那边,钥匙先放你那里吧,等我哪天有空了去拿。” 余遥‘嗯’了一声后将钥匙重新搁进中控台上的匣子里。 方堰多看了一眼,匣子里有很多杂物,充电器,吃的,用的,粉红色的头绳,奶黄色的发箍。 余遥不喜欢带粉带嫩亮颜色的东西,很明显不是她的。 大概率也是何穗或者她其他朋友的。 方堰扣子完全扣上,领带刚准备打,迟疑一霎,又放弃了,和余遥交给他的衬衫夹一起,随手丢在她的中控台匣子里,和她诸多的杂物挤在一起。 余遥瞧见了,吓了一跳。 那个小夹子的价格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的。 八十多万。 那是能闹着玩的吗? 余遥勾着头,尝试拿出来,杂物太多,没找着,倒是领带想交给方堰时,方堰没接。 “脖子疼,不系了。” 余遥坚持要还给他,“不系那拿着吧。” 她刚想到一件事,方堰不仅小夹子贵,领带也不便宜,三十多万一条。 那昨天她不是毁了方堰三条、整整九十多万吗? 余遥:“……” 她有一种呼吸突然急促的感觉。 方堰貌似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依旧不接,“麻烦。” 话说完,拢了拢衣服,拿了她另一个手上挂着的小笼包,打开车门下去。 留她一个人还在努力寻找那个小夹子。 八十多万,她丢了东西都不能丢。 作者有话说: 短小,明天补更~ 第76章 老板太惨 了 余遥抠抠弄弄, 把所有杂物捞上来,终于找到了那个小巧精致、镶满了钻的小夹子。 一根指头那么大点,很难想象它这么贵, 八十多万,比她座下的车足足贵了一半,可以买两个。 方堰心怎么那么大,随手乱丢。 余遥将他的小夹子卡在自己的衣领处,怕搁在车上被人偷了。她现在开的这辆是旧大白,钥匙还是老式的, 传说中一根钢丝就能撬走的那种。 虽然不认为小偷识货, 能分辨得出来这东西贵贱,怕对方瞧着好看顺走。 还有方堰的领带和围巾, 都不便宜,比小夹子差远了, 领带和围巾余遥没拿,就戴了个小夹子。 别说,这东西往身上一夹,想着它的价格, 再想想往日大家吹捧的,手表三五十万, 皮鞋十几万,包包三十多万,突然觉得都是小意思。 小巫见大巫。 胸莫名挺了起来, 自信心也突然爆棚。 所以说高定原来买的不是质量和好看, 是这股子从心底发出的自信和优越感啊。 多戴几天还不膨胀上天去啊, 明天就还给方堰。 余遥一边往回开, 一边想起一件事。 方堰围巾和领带都没拿, 那唇上和脖间的伤岂不是明晃晃被他的员工和管理们看见? 知道的以为他交了女朋友,女朋友性烈咬的,不知道的怕是会胡思乱想,比如方大老板为了生意,寻了个比自己还厉害的金主,被金主折腾的。 那些伤确实有些夸张,余遥到现在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就弄成了那样。 那时候只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完全沉浸其中,目之所及都是方堰,和那一抹抵得上世间万般色彩的红。 余瑶能记一辈子。 她那日在环山赛道下,跟方堰说的择偶标准只是六成,其实那会儿觉得是十成,见了方堰之后才恍然是六成,因为方堰满足了她十二成。 她想象中的对象只有六成戳她,方堰戳了她十二成。 大大超乎了她的预期和遐想,就好像有一部分受限于她的见识和眼界,觉得六成、那时是十成,已经完美达到她期望中的那样,结果方堰超出她的见解外,更符合她的审美和联想。 她想不心动沦陷都难。 方堰就是她的美人关啊,渡不过去的那种。 余遥叹息一声,深踩油门扬长而去。 * 鼎立最顶层,秘书长像往日一样,将整理好的文件抱在怀里,预估着老板来的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打开办公室的门,去电梯口迎接老板,好跟老板汇报一下接下来的预约和安排。 她刚站过去没多久,果然听到叮的一声,有一道修长高挺、如松如竹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 秘书长连忙跟上,打开文件,头埋进里面一一汇报。 “方董,华瑞负责人说过两天就走,希望能在这两天内和您约见一面,谈谈合作。” 说‘希望’不太对,对方应该是态度十分拽狂的威胁,不见立刻就走,她们好说歹说才勉强争取了两天时间。 “明天下午您没有安排,下午三点和对方会见,您觉得怎么样?”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声音好像有一点点的哑。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98节 生病的原因? 她这个老板一直都是工作狂,平时基本都待在集团很少回去,昨天一整天因病推掉所有安排,最近也经常休息,回家次数变多,来集团的时间反而变少,有点不像他。 是这两天身体都不太好吗? 可看着又不像,明明很有精神啊,甚至她有一种心情比以前轻松的感觉。 以前犯了什么错,会被用最温和又最不容置疑的声音指责,最近咖啡洒了,不小心糊了资料他都没有生气,只让重新打印一份。 脾气本来就好,变得更好更有耐心了? 感觉很奇妙。 身为一个职业人,秘书长很快收敛了不该有的想法,继续认真专业地汇报。 “上次您让打听的明盛烂尾楼的事已经打听好了,据说开发商被人设计,把用来开发的钱拿去赌了,现在钱没了,明盛也烂了好几年,这个位置挺好的,在市中心,下面是商场,上面是公寓和住宅,都烂了。” “下面商场不卖,都在开发商手里,楼上公寓和住宅听说被本地一个房租大户买去了五分之一,现在烂成这样,那家人经常带着业主去闹,一点用都没有,没有专业的人带头。” 方堰脚步微顿,回头将这份资料接过去,拿在手里看。 他举起胳膊时袖子短了一些,露出手腕上的红痕和咬痕。 红痕像是玩了什么不友好的游戏,被勒出来的一样。 咬痕看着也不像纯粹的伤害,还有些诡异的、类似于吸口允过后的青紫。 ??? 秘书长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看错了。 “这个项目如果我们接手的话,你觉得怎么做才能把利益最大化?”方堰边看文件边问她。 秘书长微愣,“我们接手?” 她蹙眉,“如果以我个人来讲的话,已经烂成这样,就是烫手的山芋,没必要接,就算接手也没多少利润。” 做生意都是为了钱,没钱还要费力盘活的买卖,没人肯做,老板是个精明人,怎么突然糊涂了? “如果我非要做呢?”方堰态度坚决。 秘书长怔住。 老板果然有点不对劲。 不仅是身上,还有行为,太不像他了,就好像从一个精致的、无什么感情,冷冰冰似一个被人供奉高堂的神明,下凡变成了人一样,开始考虑因亲情或者别的羁绊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他平时绝对不会干的。 老板毕竟是商人,在做生意上几乎可以称得上冷血无情,以利益最大。 所以才说他变了。 秘书长敛了敛心思,在认真思考老板的话。 她只是个秘书,就算老板做傻事她也要递工具出主意,更何况只是接手一个利益不大的买卖。 “我已经盘查过开发商名下的资产,楼上公寓和住宅还有五分之一没有卖掉,楼下七层都是商场和办公楼,都在开发商手里。” “本地个体户,干干净净没有乱七八糟的加盟和入股,我们现在跟对方签合同,就是在救对方的命,可以趁机多要点好处弥补损失。” 本地个体户,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就是运气好,占了个几层的老宅,楼下都是店铺,还有个大商场,赚了些钱开始不满足,拆掉重新建,没想到后期摊子那么大。 知道自己手里的钱杯水车薪后干脆摆烂,拿去赌,想着赚个双倍,结果被人算计,什么都没了,楼也烂在这里。 因为位置的原因,倒也有几个人尝试想接手,不过压得太狠,对方宁愿烂着都不肯答应,也有的想等等,再抻抻他,把价格压的更狠。 鼎立做生意还是挺公道的,砸钱加招商,把死棋盘活,要个四五成的股份没问题,不算欺负对方。 对方要是不愿意就拿商铺和房子抵押,市中心的商铺和房子,也不会亏的。 长久来看还是能赚一点的,毕竟地皮也在里面,以后不管拆迁还是重新建都很合算。 她一番盘算,感觉还可以,如实和老板说了,老板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 那份文件又回到了她手里,她接了过来,抱在怀里,眼看俩人要到老板的办公室,她识趣地上前两步,走在前面,先输入指纹把门开了,让老板进去。 老板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药味。 抬头看去,吓得她手里的文件差点掉了。 老板修长漂亮的脖颈上无端多了些青青紫紫,因为皮肤太白,像无瑕的羊脂玉,那痕迹就显得十分醒目了。 不仅脖子上有,唇上也有。 秘书:!!! 我们老板被谁欺负了? 第77章 领带夹子 在余遥那里。 是谁那么嚣张, 在那么明显又刺目的地方留下那么多痕迹。 就像在宣誓主权一样,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有主了, 谁都不能再动。 靠近就是当小三,要遭受良心的不安和道德的谴责。 被万人唾弃指责。 只有她是正宫,老板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莫名感觉是个十分霸道且占有欲强的人干的。 一般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秘书长脑海里无故冒出一个强势又张扬的女孩子,侵占似的,将老板护在身后, 不给任何人看。 谁离近了就会被冷冷瞥上一眼, 让对方打消念头,不敢再对老板有想法。 秘书长:“……” 其实吧, 和她们老板还挺配的。 老板长成这副样子,再加上家世和个人气质, 学识,涵养,多的是人喜欢他。 身边起码一半的人对他感兴趣,还有一半要么结婚了碍于红本本的约束不好表现出来。 要么有自知之明, 知道差距太大不敢肖想。 总之这样的人就算为了他手里的钱,也会削尖了脑袋往前冲, 更何况她们老板年轻,长得俊还有本事,无论是投资还是经营都是一把手。 觊觎他的人多如牛毛, 换个人根本镇不住, 就要那种又强势又霸道的人才能压住众多有心思的人。 知道人有主了还敢乱来只会等来几个大比兜, 闹到不敢为止。 挺好的。 一个文静, 一个肆意, 脑补一下,互补似的,貌似越来越配了。 秘书长稳了稳心神,尽量淡定地追上老板,继续给他开门,顺便敲定一些细节。 待在办公室久了,看得更加清晰,老板那些伤痕瞧着都是刚弄的,青的青,紫的紫,还没有泛黄。 一般发黄就是快好了。 比她想象中还要多,耳朵上,脖颈上,唇上,后颈处都有。 手腕上都中了招,被啃食出青紫来,衣服下只会更多吧。 老板一向沉稳,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往常都是处理公事上,没想到私事上也这么淡定从容,不遮不掩。 像是不知道那些痕迹一样,亦或者说不在意,有一种正大光明谈的恋爱,光明正大和女友玩的游戏,为什么要藏?为什么要掖的感觉。 他脸色如常,甚至于理所应当,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似的。 虽然但是,公众场所,被人亲成这样,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当然这整个集团都是老板的,老板说的算,他想怎样就怎样。 细节和各中条约商量好,秘书长走出办公室,还觉得跟做梦似的,面上恍恍惚惚。 过了一会儿才踩着高跟鞋,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先处理文件,其它的往后再说。 * 天行健健身房,余遥一整天都在盯着自己衣领处的小夹子,生怕磕了碰了不见了。 八十万啊,如果爸妈不给她钱,够她几年不吃不喝打工的。 所以说有个暴发富爸妈还是挺好的,别的不敢说,在她要追人的时候给足了她底气。 小夹子要是在恋爱期间掉了,需要赔偿,爸妈也会给钱的。 都把追人的价提升到五十万了,也不差那三十万。 上次给的五十加二十五万她还没花,余遥攒着呢,打算送给何穗一件礼物,庆祝她有可能赚到的三百万,就算没有三百万,也要庆祝一下她有了男朋友。 有男朋友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何穗说。 她这次动手太快,或者说俩人从认识到尝试做男女朋友太顺太短暂,唰得一下完成,没有遇到半点阻碍和需要费很多力气与时间的事。 就像一杯水装进一个瓶口很大的矿泉水瓶里一样,一口气倒完。 她进攻,方堰也不退缩,短短几天内干了大半亲密的事。 余遥对她的新男朋友很满意很满意。 她婉拒了一个瞧她小夹子好看,想拿下来细瞧的同事,趁着没客人找了个角落坐下,翘着二郎腿,忍不住想炫耀炫耀她的男朋友。 让大家羡慕妒忌恨。 余遥在显摆之前,想先掌握一下朋友们的动态,看看她们这两天在干嘛? 最近关注点都在方堰身上,已经很少刷朋友圈,都快忘记这个优良传统。 余遥先进了自己的,往下拉了很久,什么都没刷着,因为广告太多了。 她这个号是私号,不过也加了不少工作上的客人,压根没有分开,不仅如此,还有些房地产公司,买卖二手的,有好房子价格又合适的就发给爸妈,好让他们出手。 也会把手里没有前途的房子拿去卖掉,时刻关注着价格上浮和下降。 余遥退出来,刚准备进何穗的朋友圈,突然看到首页出现一个群消息。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99节 一个维权群。 像她们这样的房租大户,肯定会有踩坑的时候。 比如早十几年前,同村的人拆迁,分到了市区里的房子,和她们家挨得很近,又当了多年的邻居,几年前那邻居突然想赚票大的,把自己家的五层小楼拆掉,建成商场和公寓住宅。 当时邻居手里攒了不少钱,一开始建的很顺利,刚开盘就一大堆的人抢着买。 余家就在他家隔壁,也有一个几层的楼房,老破小租的人都不少,争着往这处挤。 她爸妈知道这个位置的价值,加上邻里邻居,那邻居也是个好说话的,给她们家优惠了很多很多,还赠送了几套旮旯拐角的房子。 当时那个房价正儿八经的卖,可以卖出高她们将近百分之三十的价格,相当于十万有三万的优惠,一百万就是三十万,很大的力度。 给爸妈喜的,一口气要了不少。 结果那个混球贪心,揽着七层的商场不愿意卖,再加上本地个户,有些人不相信,因为这样的出事过不少,很容易没有资产烂尾,所以楼上公寓和住宅也有一部分没有卖掉。 资不补债,渐渐无力修建,还真烂在了那里。 爸妈悔不当初,他俩买卖了一辈子房子,第一次被坑了这么大一笔投资。 要怪就怪太信任隔壁邻居,对方也是第一次,很多事不懂,不晓得后续光那些乱七八糟的税都要不少,再加上精装修和请客送礼又要割层皮。 要不然一卡卡好几个月动不了工,那是人家在暗示,第一次做这个的根本不明白,经过别人点拨才晓得,老老实实上供送房送铺。 爸妈也尝试挽救过,借给那邻居几百万,如果还不了,拿房子抵押,多抵押了几套房子才肯的。 她爸妈在别的方面懵懵懂懂,买房子这上面经验丰富,老奸巨猾,不会被坑的。 接下来果然动工了一些,但很快又到了缺钱的时候,再借一点,又赔了些房子,越赔越多,楼还是没有修好。 爸妈意识到是无底洞,干脆放弃,为了自保,自己花钱拉电自己装修,自己接水,因为这些本来应该开发商做的,没有做到,再一次赔了房子。 开发商已经穷的除了房子什么都没有,只能拿这个抵债,正好她们家也已经那么多套,不差这么几套。 于是她们家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明盛最大的业主。 因为底下烂了,电梯等等公众设施装备不齐全,自己装修自己拉电接水很麻烦,拖了几年还没有弄好。 今天看群里的消息,居然说有人肯接手明盛? 余遥往上翻了翻,大意是一群业主忍不住去堵明盛的开发商,不让他走,明盛的开发商急了,就道出实情,说是一个很大的集团打算接手明盛,他是要去谈合作的。 把合作弄没了以后业主自己看着办吧。 业主们因此放过了他,晚上开发商的电话就能打通了。 以前都躲着他们,谁的电话都不接,有底气了才敢通话,告诉大家放心,合作已经谈成了,合同都签了,马上资金入户马上就可以继续装了,很快大家都能住上新房。 余遥有些惊讶和惊喜,连忙把这个消息发给爸妈,没想到爸妈已经知道了,而且知道的比她还多。 大概前两天吧,那个邻居又来找爸妈借钱,还许诺了很多好处,比如给她们一层铺子等等,当然这次借的钱也不少。 爸妈犹豫了,就问这方面的老专家,想知道如果是方老爷子和他的朋友们的话会怎么做。 这地方还值不值得投资? 没想到方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跟对方确认过后说他能解决烂尾的事。 当时只以为是找人办事,没成想鼎立直接插手,把这烂摊子接了。 现在他俩在方家瑟瑟发抖,度日如年,感觉好对不起人家。 本来只是请教个问题,没想到大佬直接大手一挥给解决了。 这么大的恩情,怎么还都是个问题。 余遥听完也觉得往日对方堰貌似太差了。 以后谁再咬他谁是狗。 余遥结束了跟爸妈的通话,炫耀男朋友什么的也没了心思,犹豫片刻,起身到一个更角落的地方,点开和方堰的聊天页面,发了个视频申请过去,想看看方堰在干嘛。 * 鼎立的最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内,方堰刚结束一个小会议。 他这两天来集团的时间少,堆积了不少事,有些忙,待会儿还要参加一场慈善晚会。 这会儿正在挑选服装。 办公室的一旁有一扇门,门后是个房间,他平时工作太忙留宿的地方。 里面一应俱全,有一面墙的衣柜,都是他参加各种宴席需要的东西。 方堰站在衣柜前,正在挑领带。 早上刚系出去的那条搁在余遥车上,所以要另外再选一条。 手机一直都在兜里,铃声刚响他就听到了。 他平时不太爱随时随地拿手机,有必须要接的电话,对方会打给秘书,秘书再通知他。 他带不带手机无所谓,最近无论去哪都几乎不离身。 方堰手朝兜的方向插去,摸了个空,低头才发现自己找错了方向,手机在另一个兜里,这个兜是缝上的状态。 很多衣服在买回来时兜都是封闭的,他以前从来不拆,现在会让人开上一个专门放手机。 方堰换了只手,顺利将手机拿出来,瞧见余遥给他发的视频后微顿。 想了想,找了个位子坐下才将视频接通。 现在是晚上的五六点左右,余遥应该在楼道里,灯不亮,有些暗,看不清全貌,只偶尔瞥见她某个五官,角度刁钻,好样貌生生掉了几十分。 方堰叹息一声。 每次和余遥视频,余遥都不会好好举着摄像头正对着自己。 方堰突然一怔。 他在余遥的衣领处发现了一个小夹子。 因为余遥的衣服是黑色的,显得那个银色的小物件很醒目。 一指长,做工精致,模样熟悉异常。 是他的领带夹。 第78章 什么情况 一脸懵逼。 方堰多盯了那个小夹子一眼, 心情莫名好了些。 他稳坐在装手表、领带的桌子前,把手机卡在l型处,空出手一边整理袖口, 一边问:“怎么了?” 他的开场白每次都不是‘打我视频做什么?’‘找我作甚’的话,是‘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想起来找我?’ 类似这样的,好像她很久没有找过他,很少主动打他电话,或者他期待她打来似的。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方堰真是一个从来没有让她失望的男人, 各方面、哪哪都做到尽善尽美, 令她满意。 余遥脑袋抵着消防通道厚实的门,低着头看方堰, “你的伤好点了吗?” 她其实是因为明盛的事才找方堰的,不过刚刚准备联系他的时候, 本来想打电话,莫名其妙更想视频。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瞧见方堰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想看看他的状态, 伤有没有影响到他。 “抹药了吗?” 方堰动作微微一滞,目光向下, 停留在手机屏幕上,认真看余遥的表情,没有半点调侃的意思, 是真的在关心他。 这个关心但凡换个人, 怎么都会想歪吧。 “没有。”他实话实说。 余遥身子稍微直了直, “是没有好?还是没有抹药?” 方堰摇了摇头, “都没有。” 既没有好, 又没有抹药? 余遥表情认真了些, “那你晚上下班不要乱跑,我去接你,我给你……抹……” 这段话她说的又急快又磕磕绊绊,有点不好意思。 方堰倒是没介意,“好。” 他好像也没有赧意。 他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完全看不出来。 明明光辨长相和气质应该是个会脸红的,结果恰恰相反。 想在他脸上找出一丝异样情绪可太难了。 “药你塞进外衣口袋里,别忘记带了。”余遥叮嘱他。 方堰一向听劝,点了点头,“好。” 他边答应边将一旁早上穿的外衣拿过来。 可能挂在衣架上,位置有点高,方堰起身,再坐下时眉头紧紧蹙起,一只手抬了抬,拉了一下胸前的衣服。 余遥:“……” 她在手机的另一端,心虚地瞧着他因疼痛将脑袋虚弱地抵在桌子上,只露出一个头顶,和中间那一抹白净的头旋。 余遥完全直起了腰,慎重问道:“还疼吗?” 依稀记得有两天了,每天都有按时抹药,头一天是方堰抹的,第二天是她。 怎么还没见好? 方堰身体太差了吗? 还是说位置太特殊,经常碰到,好的慢?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00节 方堰没有抬起脑袋,依旧抵着桌沿,将先前外衣兜里的药拿出来,塞进现在的兜里。 “一点点。” 他一边解释,一边动作。 余遥跟随着他,视线左右挪动,瞧他忙活半天才发现他换了一身正装,不是早上穿的那套。 “你要出门?”不是吧,都伤成这样了。 “去参加一场慈善晚会。”方堰一只手抬起,垫在脑袋下,一只手在桌子上活动,挑选领带。 因为活跃,袖子短了些,露出手腕上的红痕,歪头半枕着手臂的姿势也将他一侧的青紫暴露无疑,不用刻意去看都能瞧的清清楚楚。 余遥:“……顶着这身伤吗?” 被人或者媒体看到真的不会乱想乱写? “必须要你去吗?不能找别人代劳吗?秘书啊,某某总经理啊,总裁啊。” 方堰已经挑好了领带,直起上半身,边系边回她,“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忙,放心吧,一点小伤而已,没大碍的。” 听着必须要去的样子。 余遥撇了撇嘴。 “我也会穿个高领的外套,把自己裹好,伤不会给别人看到的。”方堰保证。 余遥望着他,看他行动还算灵活,精神状态也还不错才点了点头。 必须要去的话,阻止不了,只能这样了,总比什么措施都不做强。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蛮不想方堰这幅样子被别人看见。 因为她每次瞧都有些忍不住,想化身为狼,那别人肯定也是。 “要我陪你吗?”她迟疑片刻,说出了心里话,“我可以保护你。” 方堰这幅虚弱的模样,很容易被人趁机下手。 人是她男朋友,她当然要护好。 “不用,”方堰打好了领带,重新窝回椅子里,“我带了保镖,还有助理和秘书长。” 余遥拧了拧眉,不爽妥协:“好吧。” 方堰捕捉到她有些不开心的表情,安抚道:“下次吧,下次再一起去。” 余遥心里不太赞同。 为什么要这次去,因为方堰刚生病还没好全,身上又添了新伤,正不舒服的时候,她身为另一半,理应陪在身边,下次不难受了就没必要跟着了。 余遥感觉自己没有尽到伴侣的责任,多少有点自责。 那边方堰不知道她心中的复杂想法,随口问道:“给我发视频就为了这些吗?” 他有预感,不止。 “是不是还有明盛的事?” 无论是她爸妈那里,还是从网上,别人口里,都很容易知道,他索性开门见山。 余遥一愣,“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知晓的。 这事他没瞒着,因为也许会跟余遥有关。 “猜的。”方堰看了一眼时间,离慈善晚会还早,他干脆正襟危坐,做好长聊的准备。 余遥嘻嘻一笑,“我刚从维权群里看到的,一问我爸妈才知道全过程。” “我爸妈让我谢谢你,然后有没有需要我们做的,有的话你不要客气,本来这事也是因为我们鼎立才接手的。” 她还有话,“不知道你们亏没亏?听说你们还打算补公摊面积差价,你们补别人的就好了,我们家就不用了,当初买的时候占了很大的便宜,已经很满足了。” “余遥,”方堰喊了她一声,“你知道这个项目你们那个邻居赚了多少钱吗?” ??? “多少?”话题怎么突然绕到这个上面去了? 方堰一双漂亮的手微挪,在胸前交叉,“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拆迁赔的,没多少成本,大楼推掉也没花多少钱,五层小楼改成七层商铺,十六层公寓,三十二层住宅,光那七层商铺如果卖的话已经远远抵得上曾经的老楼十几倍了,公寓和住宅都是赚的。” “他之所以资不抵债,是因为太贪心,另外买了一块地,推掉打算一起建,结果两边都因为资金问题卡住,这块地已经算好的,另一块更惨,只建了轮廓,还没开盘。” “这个人有点小聪明,怕别人妒忌、借钱,悄悄发财,其实没有去赌,钱都花在另一处上。” “如果不那么贪心,他现在应该赚翻了吧,几百倍的利润。” 最花钱的拆迁,拍卖土地被他省了,剩下建个楼装个修,交个税,已经算小开销了。 “我让他将两处合并开了个房地产公司,鼎立出钱参股进去,四六分。” 方堰其实一开始只是打算接手一处,并不知情开发商另一处房产,临到头来不放心,让人再去查查。 本来只是想查开发商有没有外债,毕竟沾了赌,人品让人不太放心。 结果意外查出他从来没欠过民间高利贷,都是银行放贷,赌徒几乎不可能的,再加上所有的流水都指向另一处,稍微一对就明白了。 他家人的名下挂了那处的房产。 “他六鼎立四吗?”余遥对这些弯弯道道还挺感兴趣,毕竟是关于赚钱的事,多知道点没坏处的。 “不,”方堰实诚道:“是鼎立六,他四。” 余遥眨了眨眼,“看不出来呀,方大老板还是个奸商。” 对方的房产,鼎立半路插手结果变成了六,人家四。 无奸不商啊。 开玩笑的,她还是很相信方堰人品的。 做人可靠。 “不奸,”方堰纠正她,“鼎立做生意一向公道,不欺负人,是他欠了银行太多钱,要先把这笔钱滚钱的账还上才能动工,两个地方一起,鼎立出钱装修和开发,招商再加上后续宣传,他只需要出力和房产就好。” 余遥沉吟良久后道: “这么说起来感觉好像还是他赚了。” 鼎立要忙活的事好多,还要出钱。 “都赚了,”方堰强调,“所以没必要觉得愧疚,该收的要收。” 是说室内公摊面积和合同上稍微有那么一两平米差距补差价的事。 余遥仔细衡量了一下方堰话里的真实性,感觉还是挺可靠的,因为她们家也有小楼,就在邻居家隔壁,在拆迁上真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没有成本。 只要楼建起来装修好拉上水电网,再交上各种杂七杂八的税就好。 五层小楼变成七层商场,十六层公寓,公寓旁边另外起了一栋住宅楼,真的赚大发了。 要不然邻居不会有能力另外买地开发,拆别人的楼可是笔大花销。 如果邻居在赚,鼎立肯定也在赚。 一开始只有一个卖出去大半的楼盘,鼎立相当于收拾烂摊子,另一块还没开盘,等于刚参与进去,这个肯定是赚的。 一个不赚,一个赚,均一均方堰应该有盈利。 要不然的话,光凭她爸妈一句话,就把烂摊子揽了,多少有点草率,不像一个集团董事长该做的。 “好吧,”余遥笑的一双眼眯成了一条月牙缝,“既然你执意坚持,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方堰嘴角微翘,“不用客气。” 不是不悦和勉强的笑,是真心的。 他好好啊。 余遥拿着手机,背靠在消防门,站了一天,脚有点疼,干脆滑蹲下来,问:“对了,另一处房产在哪?” 差点忘了提,因为她们家也跟这个息息相关,所以知道点详情最好。 “在光明大道。” “哇,”余遥惊叹,“位置也很不错哎。” 她爸妈肯定会看中的。 余遥多了一句嘴,“现在你是老板,到时候我们家如果要买房的话,凭着咱俩的交情,一定要给我们优惠啊。” 方堰挑眉看她,“就这样吗?” ??? 不然呢? “还能有别的实惠?”余遥试探性地问。 方堰长长叹息了一声:“就没有别的野心吗?” ??? “怎么说?”余遥有些好奇。 感觉这句话貌似没那么简单。 “不想直接当一手的商人吗?”方堰依旧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一些对平常人来讲有些打破常规的话,“不用买别人的楼房,让别人赚钱,自己开发,赚自己的钱,不想吗?” 他举例,“你们家邻居可以,据我所知你们家也有差不多的老楼,真的不想跟你们家邻居一样吗?” 余遥愣住,很快有些为难道:“我们什么都不懂,比我们邻居还没经验,他都搞成这样,我们只会更糟糕。” 其实她们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做,但是邻居提前了她们一步,她们本来想看看邻居赚不赚,赚的话她们也去试试。 结果邻居一直告诉她们在亏损,后来摊子越来越大,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多如牛毛,每天这个不过关,那个不行,愁的头都秃了,加上天天借钱,给她爸妈整怕了,不敢了,老老实实买别人的房子。 “有不知道的,忙不来的,需要的可以来找我。” 余遥:“……” 她翻了翻白眼,“为什么不是鼎立也出钱参股?” 鼎立都参股邻居了,她俩交情还不如邻居吗? 方堰顿了顿才道:“如果你们信得过的话,鼎立参股也行。”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01节 余遥一怔。 原来是怕她们信不过他啊。 跟钱有关系的,确实要慎重。 “我们相信你。”她爸妈也是信的,因为方家已经帮了她们很多了,是真真切切在帮,不是嘴上说说。 当然她爸妈更谨慎一点,相信是相信,让投钱就不一定了。 “我是相信你的。”余遥改口。 方堰嘴角勾起的弧度悄悄更大,“我知道。” 他指头绕着长长的领带下摆玩儿:“要不这样吧,我这里不是有你的三百万吗?用这部分先试试水,当你出资,给你明盛名扬百分之十的股份。” 名扬是另一处的房产名字,合起来是明盛名扬,开发商打算用这个命名,他们这边没有意见,基本敲定了就是这个名字。 ???!!! “我三百万就能拿百分之十的股份了?”三百万连两个铺子都买不了吧? “你还要出力,”方堰解释,“你,鼎立,你邻居,我们三个各派一个人去监工,你的你自己去,鼎立的也交给你,做着两份工作,拿百分之十很正常。” 余遥无语,“你是不是忽悠我不懂啊。” 百分之十,太多了。 很明显德不配位。 “我拿百分之一二还差不多。”这么大项目,三百万投进去拿百分之一二也不少了。 全部卖出去她的资金至少翻几倍。 “要监工一年两年,负责选材料,跑价格,上工地,很累很累的。” 啊,这…… 时间是有点漫长,投入精力听起来也比较大的样子。 “你第一次还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也许还会怪我给你少了。” “额……”新手还真的被哄的一愣一愣的。 “这个事现在谈还有点早,以后再说吧。”方堰没有深聊。 余遥颌了颌首,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方大老板是不是想带我赚钱带我飞呀?” 方堰笑了笑没说话,过了须臾,‘咦’了一声,“宴会时间到了,我要走了,晚上见。” 转移话题很明显,不想领功。 余遥没有拆穿他,“好。” 俩人长达十几分钟的通话就这么结束了,余遥望着手机屏幕,出神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朝健身房走。 * 遥远的另一边,鼎立顶楼的办公室内。 方堰收拾好自己,果真披上一件早就准备好的高领风衣,将脖颈上的痕迹遮掩,戴上帽子出了门。 到了外面意外地没有瞧见秘书长,进了她的办公室也没有找到人,路过茶水间时听到里面有熙熙攘攘地说话声。 “哎,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方董脖子上的……” “好多痕迹啊。” “有青有紫,对方也太猛了。” 这些是秘书们的话。 很快里面传来秘书长的声音,“别乱说话,方董最讨厌别人背后里讲闲话。” 其他人连忙应声,不敢再多说什么,没人开口,秘书长可能有点无聊,主动道:“你们知道咱们老板对象是谁吗?” 大家都表示没见过,不晓得。 “我感觉我好像知道,”秘书长解释,“前阵子方董让我找人把他的车拖回来,明明没坏,说如果有人问就讲坏了,还把他的车放我那里一直没拿,每天让一个女孩子接送,前两天我还看到那个女孩子了,你们是没瞧见,方董一看到她,脸上冰霜都化了。” “肯定是她,我感觉她是那种阳光开朗风风火火有一点强势的人,和方董脖子上的伤能对上,没点占有欲弄不成那样。” “他们还蛮配的,一静一动,一个文雅一个张扬,那女孩长得挺漂亮的,很高,我穿着高跟鞋还不如她,脸上一点妆都没化,干干净净的,比外面那些……” 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有人挤了挤眼睛,示意她看身后。 秘书长不笨,冷汗唰得一下爬满了后背,她踌躇一霎,小心翼翼转身,低眉顺眼道:“方……方董……” 方堰静静站在茶水间的门口,“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秘书长连忙应了一声,老实跟在后面,心里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我完了。 方董最讨厌别人背后嚼舌根,她明知道,还说了他的八卦,一句两句也就罢了,一口气讲了那么多。 还胡乱猜测,万一不是那样的,强行把方董和那姑娘组成一对,方董还不气死啊。 既得罪了未来的老板娘,还得罪了老板。 为什么嘴上没个把门的,少说两句会死吗? 秘书长脸上一片惨败。 死定了,至少要扣掉几个月的奖金,或者年终奖。她和别人不一样,是方董身边的老人,还处在这个位置,就是知法犯法啊,罚得也会比别人重。 也有可能直接给她安排个苦力敲打敲打,比如发配到国外跟项目,过阵子再看她的表现放她回来。 前段时间有个小秘书看方董抽屉里的糖都要化了,给方董丢了,还自作主张买了一批新的放回去,以为自己会得到嘉赏,结果被方董安排去其它城市跑了几个月的资料,回来人都晒黑了。 秘书长提心吊胆了一路,到了办公室,门一关,没等老板说话,先解释道:“方董,我……” 方堰打断她,“你多久没有涨过工资了?” ??? 什么情况? 第79章 心有灵犀 哈哈哈哈。 秘书长从老板办公室走出来, 人还有些恍惚,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突然给她们涨了这么多工资。 没错, 是她们,除了她,其他秘书们的薪水也涨了,还不是一点半点,直接升了三分之一。 她们的工资待遇本来就不错,因为是老板直聘, 除了从集团领钱, 还能另外得一份老板的,好好干一个月小几万不是问题, 勤快点,努力点还能更高, 这也是大家偶尔犯错被发配到外地也打死不肯离开的原因。 同样的职位她们的工资是别人的双倍,还能跟在一个老总身边学习,关键老板长得好看,每天面对那张脸心情都会好很多。 别人生怕自己老板好色, 占自己便宜,她们从来不用担心, 老板不近女色。 总之能有一个这么好的顶头上司,不对她们藏着掖着,肯教她们, 还经常发各种节假福利, 工资也不错, 已经属于业界良心中的良心, 没想到还能更好, 一下涨这么多薪水,以后竞争怕是更激烈。 话说回来,在大家说了闲话后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莫非…… 秘书长忙了起来,一边整理方董出门必备的物件,一边点开通讯录开始给认识的人打电话。 “喂,刘总监吗?我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对面可能也在忙,有收拾东西的声音,不过还是被她勾起了好奇心,问道:“什么惊天大秘密?” “是这样的,我们方董谈恋爱了,对象是一个很漂亮个子又高性格还很好的小姑娘,俩人郎才女貌、俊男靓女,可配了,下次有照片我发给你,让你看看她俩究竟有多天造地设。” 她跟刘总监一通絮叨完,挂了电话又打给杨总经理。 “喂,杨总经理吗?你有没有看到咱们方董脖子上的痕迹?” “对,没错,咱们方董有对象了,没想到吧,对象还是个很好看又干净的小姑娘,方董眼光真不错,当然小姑娘眼光也不错,他俩国士佳人,偶家天成,合该就是一对啊……” 几分钟后,秘书长终于结束了通话,打开记录一看,一分钟俩,打了十几通了。 秘书长很满意,提着东西在办公室门口等着方董,和方董一道下了电梯,到一楼客厅时,平时很是冷清的地方,今天聚集了不少人。 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有几个气喘吁吁,一边跟其他人说话,一边朝这边望,眼神中均是好奇和探究。 秘书长立在老板身边,悄悄抬眼去看他。 表情还行,没有不悦。 说明她猜对了。 身为一个称职的秘书,揣摩老板的心思、懂老板所想也是职责之一。 看来她离升职再加薪水又近了一步。 * 晚上的九点半,余遥准时下班,边去储物间拿自己的包,边给方堰去电话,那边可能在忙,没有接,挂断了。 余遥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刚想摁灭屏幕塞兜里等会儿再打,微*铃声突然响了一下。 她有预感,可能会是方堰,点开一看还真是,春暖花开给她发了张图片。 他人坐在某个略微有些暗的角落,面前有个小桌子,上面放着酒和酒杯,身旁、前面都有人,远处是个高台,高台上摆放了个物件,主持人拿着话筒,对着物件说话。 他说他去参加慈善晚会,应该是慈善拍卖晚会,主持人大概率正在介绍拍卖品。 【春暖花开:这次的拍卖品有点多,还没结束,我要见的主办方也还没出现,我不好走。】 余遥理解,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非要男朋友放下事业陪她的人。 搞事业的男人其实才香嘛。 【樱桃小完犊子:你忙你的,没事,我正好还没吃饭,有点饿。】 【春暖花开:我也没吃饭。】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02节 【樱桃小完犊子:……】 【樱桃小完犊子:那这样吧,我去你参宴的地方接你,你还有多久?】 方堰发了个位置。 余遥看了一下,还挺远的,在老城区,这边是新城区。 【春暖花开:我快了,主办方出来敬酒了,我跟他搭几句话就走,你到之前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找你。】 【樱桃小完犊子:好。】 余遥本来以为这次的闲聊到此结束,没想到方堰又给她发了条消息。 是他自己的照片,没有拍脸,拍了自己的衣领,和半个下颌。 【春暖花开:我穿了高领的风衣,裹得严严实实。】 余遥:“……” 他这是汇报吗? 话说回来,他好乖啊,说穿高领的风衣,果然就这么穿了,一点都不骗她。 晚上打视频的时候,她让把药带上,就算身体不舒服,他也立刻照做了。 好听话啊。 之前貌似也是,无论她说过的什么话,只要叮嘱了,提了,他都会答应然后做到,把她的话当回事,没有半点敷衍。 真的好好一个男孩子啊。 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樱桃小完犊子:你真棒。】 余遥下了楼,上车插了钥匙准备去接她的小朋友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有时候方堰在她面前会褪下平时成熟稳重的一面,变得稍微有些孩子气。 比如那天给他擦药的时候,他抗议说,对她的小朋友太差了。 今天打视频的时候,枕着手臂单手挑领带。 夸他真棒,他还回了个笑脸。 被夸很开心一样。 奇奇怪怪的感觉。 余遥拧动钥匙,踩了油门出发。 这但凡换个人,她都不能这么积极,方堰是不一样的,有一种接漂亮媳妇回家的感觉。 余遥依照着地址,一路紧赶慢赶,很快到了地方。 方堰让她提前打电话,余遥怕出个意外堵车,方堰等,没有那么干,他身体不好,晚上风又大,再给吹出毛病,她就罪过了,又一次把他弄生病。 余遥车子稳稳在门口停下才打电话过去。 那边没接,但是余遥知道他很快就会下来,基于几次接他都是这样,慢慢积累的经验。只要他有回应,比如挂断电话,就是代表自己知道,在往下赶的意思。 方堰真的给了她很多安全感,让她打心底里信任。 余遥一点不急,趁着空拾掇拾掇自己的中控台。 找领带夹的时候才发现的,里面杂物太多,还有食物的残渣,她不喜欢吃类似于薯片之类的零食,不是何穗干的,就是刘女士。 余遥一一把杂物翻出来,用纸巾兜了底下的碎渣,暂时搁在一边。 杂物有用的留下,没用的丢掉,不是她的也整理出来。 改明给主人送去,收拾完里面登时一空,只剩下她小巧的包,和方堰的围巾,与领带。 余遥刚下车去丢个垃圾的功夫,就见有人靠近她的车,那个清瘦的身形和风姿,她一下认了出来。 余遥没有阻止,继续干她的活,把第一次丢,被风刮跑的纸巾捡回来,塞进垃圾桶,拍了拍手才回到车上。 那边方堰已经好好地坐着,在系安全带,边系边看向她的中控台。 一半被皮质包着,用来搁手肘,一半是外露着的,深匣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 余遥不等他问,主动道:“东西有点多,刚刚整理了一下。” 她后备箱里有纸箱,余遥又把拾掇好的东西都放进后备箱,收进箱子内,门刚合上,一旁有人凑过来,扬了扬手示意她看。 余遥:“……” 她在车屁股处停留了很久才回去,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准备先送方堰回家。 隔壁副驾驶座上的人和往日一样,安安静静地窝着,坐她车坐习惯了,自然地根据平时习惯,稍微调了一下座椅高度,比她的矮了一点。 他将脑袋靠过来,离近了余遥才留意道:“喝酒了?” 有一股子淡淡的酒味。 “嗯。”方堰一边回答,一边歪头,看向她衣领处的领带夹。 她还夹着。 他目光下移,瞧了瞧中控台。 整理过后的匣子里只有余遥和他的东西。 余遥的蛋黄酥,钥匙,包包,他的领带,围巾。 方堰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往匣子里搁。 帽子有点大,里面又已经放了些东西,塞不进去。 他用力压了压,帽子终于进去了。 余遥瞧见了他这个小动作,也看到了被强行挤进去压扁了的帽子,西装平顶帽,可以撑起来的硬料,扁成凹凸不平的模样。 方堰还在用指头戳有点凸出来的一块,企图全部压进去。 余遥:“……” 她搓了搓脸,感觉有点可爱。 不知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喜好偏了,反正就是觉得可可爱爱。 “醉了吗?”貌似清醒的状态下做不出这种事来。 方堰摇了摇头,“没有。” 余遥从内视镜里瞧了瞧他,样子还行,没有上脸,眼神也是清明的。 “喝酒了暂时不能擦药了,酒和药会相冲的。”她还记得这个事。 “嗯。” 方堰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是生意上遇挫,还是喝多了,感觉他好像有一点点的蔫。 像花儿失去了水分一样。 余遥犹豫片刻,从兜里拿出刚刚在车屁股后面买的小熊花束,递给方堰,“刚刚一个人拉住我,想让我买这个,我看挺漂亮的就要了。” 价格不贵,又挺有新意,把小熊绑在糖果上,外面包了一层彩衣,精致又小巧。她想着方堰可能、大概会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错觉,于是买了一个。 买完又有点不好意思拿出来,方堰毕竟是个男的,不一定爱这种萌萌哒的东西,看他情绪有点不对才掏出来——哄他的。 有点像哄三岁的小朋友,关键好像还挺有用。 方堰原本昏昏欲睡,瞧见那个小熊花束眼前一亮,倒是没客气,伸手接过,拿在手里。 “背面有糖果。”余遥提醒他。 方堰翻过来看了看,还真的有,也是个小熊的模样,像棉花糖一样,他摸了摸,是硬的。 方堰将糖抽出来,拆了包装袋送进嘴里尝了尝,和传统的糖不太一样,沙沙的,口感也有点像硬的棉花糖。 他咬掉一个熊耳朵,举了举手,凑到余遥那边,把另一边的熊耳朵对着余遥。 余遥看到了,感觉俩人好像回到了童年时期,像两个小孩子,分吃同一块糖,她也咬了一口。 吃到一半,到一个红绿灯口的时候,方堰也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小小的挂件来。 是车载挂件,双面绣的,两边花纹不一样,前面是个出入平安,后面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 “感觉你应该会喜欢,把它拍下来了。”一般情况下拍下来的物件事后或者过几天才能送过来,他拍了几件,只有这件提前找人要的。 余遥伸手接过来,一边凑到跟前观看,一边看了看他手里的小熊花束。 他俩今天……嗯,挺心有灵犀的。 第80章 这个谎撒 的,令人猝不及防。 双面苏绣很贵, 不过这个很小,还不到巴掌大,就一点点, 花不了多少钱,再加上是男朋友送的,余遥接受的理直气壮。 虽然它上过拍卖会,可能会以百倍千倍的价格出售,但实际上是为了做慈善,它真正的价格没那么高, 相当于找个由头捐钱, 这顶多算是送的纪念品。 余遥参加过慈善会,方堰这个还算好的, 她那次拍卖的是穿过的戏服,三岁小朋友画的潦草版向日葵, 某个厉害人物用过的碗筷等等。 余遥选来选去,拍了三岁小朋友的向日葵,十万起拍,一百多万到手, 现在还在她家挂着呢。 和她那次相比,方堰这个真的挺不错了, 算能用上的物件。 听说都是主办方自己搜罗回来的,起码占了个精致,她那次是真的糟糕。 余遥把挂件现场拆开, 现场挂在自己的内后视镜上, 退后离远瞧了瞧, 又古典又小巧, 很漂亮。 就是有点和她这辆旧车不配, 挂新车上还差不多,大红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点。 “喜欢吗?”方堰咬了一口酥糖后问。 余遥点头,“喜欢。” 离红绿灯还有十几秒,她眼睛看着挂件,脑袋歪了歪,凑过去,要去咬方堰手里可怜兮兮、残缺不全、只剩下一个熊肚子的糖,方堰手朝后退了退,没给她,反而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03节 余遥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和惊讶,“不是轮到我了吗?” 俩人一人一口,一直都是这样的,你轮完到我,“怎么没我的份了?” 方堰示意她看糖,“剩下都是我咬过的。” 余遥无语。 亲都亲了还在乎这个? 她伸了手,刚要把糖拿过来,方堰又一次塞.进自己嘴里,咔嚓咬掉很大很大的一块,只剩下一丁点了。 挂在签子上,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一样,方堰用另一只手接住。 余遥:“……” 她一边强硬地拉了方堰的手腕,把那一丁点吃掉,一边抗议,“我的小朋友不可爱了。” 都会跟她抢食了,还学会了逗她玩,谁教的,一点都不学好。 方堰反驳,“可爱的。” “不可爱了,”红灯过去,余遥一边开车,一边跟他掰扯,“可爱的小朋友会把糖分给我。” 方堰义正言辞:“就算我把所有糖都吃完了我也是你可爱的小朋友。” 余遥:“……” 究竟那一步错了,是她把方堰带幼稚了,还是方堰把她带幼稚了? 又或者说,他俩本身就是幼稚鬼,反反复复纠结和争辩这么一件看起来很无聊又低龄的问题,感觉并不聪明的样子。 余遥在心里想了很久,也没明白他俩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弱智的,反倒先到了方堰的家。 他今天不想回老宅,所以送他去新中大厦,余遥在老地方停下,下了车,久久不见那边有动静。 她好奇走过去打开车门看了看,方堰正在慢吞吞地解安全带,瞧见她一双阗黑阗黑的眼眸亮了亮,灿若星空。 “余遥,”他伸出手,“你的小朋友酒劲上来了,走不动了,你抱抱你的小朋友吧。” 余遥卡在车门口,不抱他,堵着路也不让他下来。 “我的小朋友刚刚还那么有劲呢,这会儿怎么就走不动路了?”她踩着脚踏,一脸的嚣张和刁难。 方堰示弱一样主动拉了拉她的衣角,拽着她的袖子,将一双手挂在她颈后,下巴也搁在她肩头,“你的小朋友需要你。” 余遥:“……” 她可耻又没出息的被男□□惑,妥协了。 余遥叹息一声,一边嫌弃自己不争气,一边使了些气力,把稳稳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半抱下车。 方堰喝了酒,身子是软的,没多少力道,但是也不添乱,大概是搂多了,没有一开始的拘束,所以很轻易被她弄了出去。 余遥扶正他左右摇摆的身子,用脚关上车门,锁上后就这么半拖半抱,把方堰往楼上送。 故意没完全搂起来,让方堰双脚落地,倒退着走。 他也是个心大的,不看后面,就这么挂在她肩头,懒洋洋地,她往前走,他就倒退一步,到了楼梯也不停,更不担心磕碰到东西。 余遥本来想戏弄他一下,让他知道知道世间险恶,就不能这么相信一个人,要不然会吃亏的,但临到头来看他还是不往后看,全权把自己的安全交给她一样,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不想破坏这份信任,最终还是在上楼梯时提醒他。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往后看,跨越多少,楼梯多高完全抓瞎,全凭运气和习惯,就在他快要上去前,余遥到底还是把他抱了起来。 让他双脚离地,算半扛着,平安越过楼梯才放下来,继续刚刚那样一前一后。 一边往电梯口走,一边心想。 这是谁家粘人的小妖精啊。 哦,是我家的,那没事了。 才晚上的十来点左右,电梯口有几个人,单身狗总是看不惯秀恩爱的,余遥接收了好几个异样的神色,有呆呆看着的,也有和同伴窃窃私语后兴奋的。 她拉了拉衣领,把自己的样貌遮了一小半,只露出鼻子和眼睛,然后坏心眼地伸出手,揉了揉方堰的额头,把他刘海拨到上面,坦出他整个样貌来,想让他一个人遭受众人的嘲笑。 结果没等来调侃,反而隐隐有声音说长得好帅,是哪个明星吗?好俊啊之类的话。 方堰脸皮也厚,被盯被看一点感觉都没有。 余遥反而有点受不了,不想他被人盯着看着,她自己放弃了,给他刘海拨下来,顺便将衣领立起来,叫他也藏了大半的脸,不给人瞧。 电梯很快过来,俩人最后进的,忍过那波或明或暗的眼神和讨论后,到了楼上一出电梯立刻清静。 高档公寓,入住率不高,这里很空旷,俩人放慢速度,像遛弯一样,悠悠地溜达。 她决定不折腾方堰了,用心抱,换了个姿势,方堰还是那副样子,蔫蔫的,身上一点力道都没有。 “我的小朋友一点劲都不使。” 她的小朋友听到了,使了那么一点点、疑似杯水车薪的劲儿。 余遥:“……” 敷衍大师又开始发功了。 她长叹一声,认命地任劳任怨,一路把人送到家门口,试探性地输了输密码,门打开了,他一直都没换过。 余遥挑了挑眉,一时不知该做何感想,反正挺欣慰的,说明方堰不防着她。 余遥没有通知他,直接熟门熟路把他弄去卧室,眼看着他躺下才问,“想吃什么?叫外卖吧。” 人都这样了,不可能让他起来做个饭吃完再睡,她也不会,还不如叫外卖。 方堰一双漂亮的眼眸半睁半合,在昏暗没开灯的卧室幽幽看着她,“没有想吃的,你点吧。” 余遥颌了颌首,“那我自己定了。” 她掏出手机,开始选食物,方堰这个样子,明显不适合吃辛辣的,她要了两份粥,又点了些清淡的小菜。 火龙果黄瓜虾仁,白灼生菜,和一份西湖牛肉羹。 方堰不能吃油腻的,是她的原因,她陪着。 余遥点完把灯打开,她已经不是昔日阿蒙,敢面对方堰了。 开完灯又去外面把门关上,给方堰接杯水搁在他床头处,瞧见他手里还拿着那根吃糖剩下的签子后,余遥本能上手,想把签子拿过来丢掉。 她指头去捻签子,第一次竟然没抓到。 余遥只以为是意外,又拿了一次,还是没碰到,第三次她眼睛盯着,亲眼瞧见方堰往床里缩了缩手。 余遥:“……” 她有刹那的迷茫,不知道方堰是在逗她玩儿,还是说那根签子有什么作用,让他不舍得丢? 明明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木签,上面还有红绿花色掺合的碎糖渍,如果不是方堰宝贝似的捏在手里,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余遥坐在床边,盯着方堰和签子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以前没有人给你买过吗?”方堰童年不能这么惨吧? 她小时候都有的。 出乎意料,方堰竟然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戒油戒糖戒零食。” 余遥:“……” 难怪刚刚在车上时,表现的和平时不太一样,以往都很大气的,最后的部分基本让给她,平时的热牛奶,好吃的也会多给她,自己吃喝少的,这还是第一次例外。 余遥突然有些愧疚,没有早一点发现,早一点给他买糖买零食,补一补他略微有些残缺的童年。 他现在身体应该还可以,吃一点没关系的,不多吃。 “骗你的。”方堰窝在被子里,悄悄地勾了勾嘴角,亲眼瞧见余遥表情先是惭愧、疼惜、替他难过,还略微地有一点不平,好像天道不公,他受了委屈一样,到最后瞪大了眼,一脸被欺骗的惊异。 “虽然身体不好,被禁油禁糖禁零食,但偶尔吃一次又没有关系。” 余遥:“……” 我的心疼不值钱。 不皮一下会死吗? 你原来是这样坏坏的方堰 。 这个谎撒的令人猝不及防。 第81章 他的小朋 又。 方堰铁石心肠, 良心居然一点都不会痛,还能笑得出来。 他现在就是个病号,娇娇弱弱的, 余遥倒是没跟他一般见识,只伸了手,继续去拿他手里的签子,想丢进垃圾桶里。 他这样握着感觉有点奇怪。 余遥那手到了签子跟前,方堰又一次缩了缩,没让她夺去。 余遥看向他那只骨节分明、羊脂白玉一样的手, 指头捻着签子, 微微使了些力,细长的木签卡在指腹位置, 有一道很明显被压的白和红痕。 方堰不想丢。 他的动作出卖了他。 其实他刚刚那句骗她的才是撒谎。 他小时候确实身体不好,被禁油禁糖禁零食, 没有人给他买。 大人们会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剥夺他这项乐趣,方堰又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从小懂事, 只要大人说,他就会照做。 余遥现在经常跟方老爷子在一起, 教他玩手机,打游戏,方老爷子偶尔会忍不住, 跟她讲一讲方堰的过去。 他说艳艳是个乖到令人心疼的孩子。 去哪都带着他, 但凡换个小朋友肯定做不到的, 因为老年人的生活过于枯燥, 谈生意, 看合同,喝茶,说话聊天,开会,办公,参加各种宴席会谈。 没几个大人敢在这种场合带上小朋友,那小朋友还不闹翻,年纪小懂什么,只要哭,打滚,不让大人参与陪着自己就好。 大概也只有方堰不哭不闹乖乖跟着。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04节 方老爷子经常告诉他,跟在自己身边三步近的地方,不能离远,他就保持在三步内,从来不乱跑。 开会的时候让他拿着本子写作业,他就听话照做,一直不让方老爷子为难。 方老爷子说艳艳是他带过最好带的孩子,有时候自己没空,搁在朋友家,朋友们也一致夸赞。 太乖了。 ‘乖’这个词适当一下是好事,加上‘太’字就未必了。 余遥突然想到一个词,‘弃猫效应’。 一只被主人丢弃后的猫,再被收养,很怕自己会又一次被弃,所以不哭不闹不作不妖,乖的异常。 方堰接连被他爸妈放弃抚养权,听说小时候极其信任一个保姆,结果那个保姆是冲着他的钱,这一下就三次了。 他很怕被爷爷也丢弃,所以表现的很乖很乖。 那时候小小的他还不知道亲情的力量,有血缘关系在,爷爷不会丢下他的。 他也不知道爷爷不差钱,养个他绰绰有余。 反正,唉,余遥突然发现自己很幸福。 她小时候的日子虽然平凡,但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香蕉会刻意只买三个,她和弟弟一人一个,剩下一个爸妈分掉。 鸡腿鸭腿也是一人一个,最好的部分都给了他们,上学怕他俩被人看不起,咬牙买好的衣服和鞋子。 有了男朋友也是,怕跟对方差距太大,平时那么抠门的人十万二十万的给。 她的日子没有方堰那么富态,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但是永远不缺爱,有爸爸妈妈还有个弟弟。 小时候和弟弟经常吵架打架,长大后反而感情最好,弟弟生病,她经常带去医院,她在家里从来不做饭,都是弟弟做。 饿了喊一声弟弟,让他做饭,她吃饱喝足刷锅洗碗,完美。 这么一看方堰多少有些令人怜惜,没有父母的爱也就罢了,连个童年玩伴都没有。 余遥心里转了一圈后,放弃了拿方堰手里签子的打算,还体贴地给他留了个空间,出去到外面坐一会儿,好让他把签子放起来。 正好外卖到了,余遥在门口守着,拿了外卖没在客厅吃,带去了方堰的卧室,回去的时候方堰手里的签子果然已经不见了,被他收了起来。 放哪了余遥没问也没好奇,只把东西往床头柜上一放,让方堰就这么躺着,她搬个椅子坐着。 清汤寡水没什么美味的,要不是她不挑食,这顿肯定吃的有点艰难,方堰照例还是小鸟胃,一碗粥下肚已经饱了,其它都没怎么碰。 都是些不占胃的精致小食,余遥吃的。 饭饱汤足,没有急着走,让方堰躺下,给他把身上的药擦掉,他喝了酒,和药应该是有相冲的,怕两者发挥,擦掉最好。 方堰没有意见,安静躺着,一动不动,任由她拉开被子,解他的衣服扣子,露出他白净又劲瘦的胸膛。 紧致又平坦,一点起伏都没有。 中间有一条线,从锁骨一直往下,到了腹部。 很好看,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惨,还红肿着。 余遥说擦掉药就是擦掉药的,接了些温水,用毛巾把抹过药的地方都清洗干净。 方堰像个合格的摆件,十分配合,让扬脖子就扬脖子,让挺胸就挺胸。 余遥擦完看着上面的痕迹长叹一声。 怪她自己,男朋友就一个还不省着点用,一口气弄成这样,导致接下来几天再想干点别的都不成。 只能看着不能碰可太痛苦了。 余遥多打量了几眼,寻找还能下口的地方。 她很快眼前一亮,凑到男朋友耳边跟他说。 方堰从来没拒绝过她,除了那个糖之外,其实那个糖只能说是抗拒一下,拒绝不了,最后一口还是被她吃掉了。 那个是有原因的,他童年没人给他买过,长大后他能自己买了,但是成年人了似乎没有再吃糖的必要。 成年后被人送糖应该也是第一次,第一次都是值得留念的,所以舍不得被她嚯嚯了去。 嚯嚯他是可以的,方堰听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 余遥喜上眉梢,毛巾和水端去洗手间倒了,回来后给方堰翻了一个面,成脑袋朝下,后背朝上的姿势。 衣服从衣领处往下拉了拉,坦出他整个漂亮的背部来。 平直角的肩,蝴蝶骨脆弱,线条优美,形状也很好。 美人在骨不在皮,余遥以前一直听人这么说,今儿是第一次领悟到。 方堰是一个连后背都戳她的人。 所以也是一个连后背都倒霉的人,因为衣服卡在手肘位置,像被绑了一下,动也动不了,只能咸鱼躺着。 他这个死尸演的也很像,只偶尔动那么几下,指头攥着旁边的被子,用力到发白。 余遥以前是不管那么多的,现在有个小兴趣,喜欢观察方堰,看他每次都在做什么,有什么反应。 方堰是个情绪内敛的人,回回最多抓一抓手边能碰到的东西,偶尔指头是翘起的,指腹泛着艳丽的红。 余遥特别喜欢他雪白雪白的肌肤上落红,像雪地里的梅花,醒目又美艶。 余遥心满意足后才离开,方堰可能感应到了,自己动了动手肘,将衣服抬上去,拉回到原位。 也许是懒,也有可能觉得无所谓,只试了几次,衣服并没有完全回到肩颈处,有半边外露着。 上面有点点的红痕,很轻,不是嫣红。 前几次吸取的教训,男朋友就这么一个,身体还特娇贵,动不动生病留痕很久好不了,真的要学会节约,省着用。 余遥给他将那半边肩遮住,被子拉上去,盖到他后颈下,方堰还是保持了那个姿势没动,只歪了歪脑袋看她。 余遥今天的目的达到,又送了他,看着他吃完饭,给他收拾了伤,还得了一份意外收获,再加上要去接她爸妈,也不留下讨嫌,已经收拾收拾打算走了。 方堰看出了她的意图,在她临走之前叫住她,“晚上在视频里说的事,你们考虑考虑。” 他将手从被子下抽出来,垫在下巴处,“现在的世道变化太快,趁着还能赚钱赶紧赚,以后怎样真的说不准。” 顿了顿,又道:“如果害怕,自己不敢,鼎立参股也行,虽然利润分摊,不过压力也是。” “和明盛名扬一样,你们家出房产,鼎立开发,建楼,招商,搞定一些后续问题。” 余遥好奇问:“也是四六分吗?” “嗯。”方堰点头,“不过这次鼎立四,你们六。” 余遥眨了眨眼,有些惊讶,“你这是双标吗?为什么跟明盛名扬不一样?” 方堰回答的理所应当,“你是我的女朋友,明盛名扬的开发商又不是。” 他将脑袋枕在手臂上,“女朋友总是要特殊些的。” ‘特殊’两个字真的有魔力啊,会让人心里很愉悦,好像自己是不一样的,有特权似的。 而且不是她争取的,是方堰主动给的。 主动给的,和自己努力争取的完全不一样。 余遥面上不显,语气是雀跃的,“比如呢?” 她想知道这个‘特殊’的范围。 “比如你的小朋友今天心情很好,所以也想让我的小朋友开心开心。” “再比如我的小朋友不擅长的、不懂的,都可以来找我。” 余遥静静听着,突然发现俩人貌似是互补的,有时候她在方堰面前,感觉自己是个巨人,方堰是个需要照顾的。 但有时候她又会觉得,其实方堰才是那个巨人,他懂好多,赚好多钱,她摆不平甚至不敢做的,他敢,还是轻描淡写,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那种人。 和他一比,自己又变渺小了。 是他的小朋友。 第82章 每天一个 小惊喜呀。 余遥答应了一声, 表示自己会好好劝劝爸妈的,和男朋友最后道了个别,临走前亲了一下他白皙的额头才满足离开。 下楼的路上脚步都是轻快的, 像回到学生时期,边走边跳,提着一袋俩人吃剩下的垃圾,找了个大型垃圾桶丢掉之后,开着车喜滋滋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脸洗了,衣服换了, 往床上一躺, 爸妈打来电话,她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 没去接她爸妈。 她赶紧套了件大风衣, 里面就这套睡衣,往方家老宅赶。 赶到一半爸妈又打来电话, 说不用接了。 方老爷子非要留他俩在方家住下,屋子都收拾好了,拖鞋、睡衣、牙膏牙刷一应俱全,老套路不住就是看不起他云云。 给爸妈吓的, 只好住下了。 余遥车子拐了方向,老老实实回公寓, 不敢有半点类似于为什么不早说的怨言,到家后思虑一番,干脆跟爸妈在微*上讲一讲把家里老楼开发一下的事。 她学着方堰, 动之以情, 晓之以理, 主要围绕老楼已经十几年了, 早就成老破小了, 现在都是带电梯的小区,没人再肯爬楼梯了讲。 她们家那块还是老楼梯的样式,那时候根本没有电梯。 开发对她们家有利无弊,就算只是拿老楼换同样楼层的新楼都是赚的。 因为那楼虽然在市中心,但它太破了,租不上价,自己装修又要花很多钱,有这么一个别人给免费建楼、装修、提升周边设备,还能拿股份的机会,谁错过谁是傻子。 底下建大型商场,房价至少飙升几倍,房子也会更好租还能要高价。 余遥心里的话才打了一半发过去,另一半没来得及说,那边出乎意料,立马就答应了。 一问才知道他们白天自己寻思过这事,只不过单独开发的话不太敢,怕出问题。 她们毕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又不和那些人接触,遇到事连找谁帮忙都不晓得。 太抓瞎太被动,需要人带着,然而已经很麻烦方家了,不好意思再提让鼎立参股的事。 方堰主动讲,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05节 余遥也这么觉得,还是四六分,她们六,鼎立四,其实鼎立吃了很多亏,爸妈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退让了一步,让她告诉方堰,五五分成。 这事谈的意外顺利,余遥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像完成了什么艰难的任务一样,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发给方堰。 * 新中大厦的二十六楼,二六零八号房内。 方堰刚洗完澡,裹着一件浴袍从浴室里出来。 他今天喝了酒,也许是酒劲上来,也有可能心情太好,身上懒洋洋的,不太想动弹,所以动作很慢很慢,等爬上床,已经将近十一点。 他也不着急,窝好后想了想,从床上探出身子,在床头柜两个抽屉下摸了摸,拉出一个暗格来。 这个床头柜是他特意设计的,看似只有两个抽屉,其实还有一个。 这一个是最大的,也是最深的,里面放了很多东西,包括今天刚收到的小熊和吃剩下的木签子。 木签子上留有五颜六色的糖渍,会生虫散发异味。 方堰抽出两张湿巾,沿着签子下半部分,一点一点往上擦,擦到一半的时候微*铃声响起。 他拿了手机,点开屏幕进入微*看了看,是余遥给他发的消息。 【樱桃小完犊子:我爸妈同意了,还让我告诉你,五五分成,要不然就是看不起他们,有可能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你自己看着办。[揪耳朵]】 方堰放下签子,端着手机在这条消息上多浏览了几遍。 另一边继明公寓的六楼,六零三号房内。 余遥迟迟等不到回应,躺在床上捶胸顿足。 八字才刚刚迈了一撇就讲未来丈母娘和老丈人什么的,太草率了点。 方堰肯定认为她很轻浮,没个正经。 本来在他心里已经留下了涩涩的形象洗不掉,这又一个不好的印象。 余遥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她拿着手机,在想挽救的说辞。 就讲开个玩笑,你爷爷老是这么说,我有样学样。 其实前半部分她没觉得有问题,主要是后半部分,‘丈母娘和老丈人’那句。 词穷,想不出拯救的话,只能强硬的圆,余遥刚要说推辞,说她爸妈讲的,老人家就爱做梦云云,刚打了俩字,那边发来消息。 【春暖花开:好。】 他又发来一条消息。 【春暖花开:替我向未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问声好。】 余遥:!!! 他居然没觉得这句话有问题? 谢天谢地,他有时候还是蛮迟钝的。 糊弄过去了。 余遥也回了他一句。 【樱桃小完犊子:好。】 【春暖花开:明天不要忘了接我,我在家里等你,来早一点,我做饭给你。】 余遥:!!! 我男朋友给我做饭! 这必须要去。 余遥答应的很爽快。 方堰回了她一个晚安,加一个笑脸。 余遥也回了个笑脸,今天的谈话才到此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她比平时接她爸妈起的还要勤快了十来分钟。 今天不用去方家,余遥洗漱好开了车子直奔新中大厦。 平时她多多少少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今天什么都没碰,空着胃去的。 到了楼下顿了顿,又把车开出去,绕了一圈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超市,在里面挑挑拣拣,很久才出来,等再次回到新中大厦楼下,方堰给她来了个电话催她。 余遥没接,不过跑得比谁都快,赶上早高峰,电梯人来人往很忙,大多数人都挤不上去,她一个脚快先占了个位置,等人该出去的出去,该进来的进来,立刻摁了楼层,两步并做三步到了方堰门口。 都不用他开门,余遥直接摁了密码进去。 客厅没人,但是她听到了炒菜的滋滋声响,往厨房一看,方堰穿着居家的休闲衣服,腰间挂着围裙,熟门熟路做饭。 她到的时候方堰已经关了煤气灶,正在给菜装盘,余遥撸起袖子,进了厨房给他打下手,接过他手里的盘子,打算放在外面的桌子上,路过他的时候,手在兜里停留片刻,将几个小东西从他背后,塞.进他围裙的兜里。 轻薄的围裙突然变重,方堰自然感觉到了,他端锅的动作一顿,将铲子和平底锅搁在一边的水池里,才低头看向腰间。 又薄又透的兜里鼓鼓的。 方堰两根指头插.进去,撑开看了看,里面躺着五颜六色小小的像糖一样的零食。 他拿出来细瞧,外包装上印着小猪佩奇的图片,中间写了三个字。 奶酪棒。 小朋友才会吃的零食。 他是余遥的小朋友,所以余遥也买了给他。 方堰洗了洗手,擦干走出去的时候,余遥已经摆好了碗筷,他脱掉围裙坐在余遥对面,两个人一起分享美食。 他其实对吃的没多少想法,所以这桌主要依着余遥的爱好。 跟着她一起吃过几次饭,知道她的喜好,大概率很喜欢吃海鲜之类的,所以他蒸了一锅海货,还在网上搜了些教程,做了几道小菜。 第一次上手,不一定味美,但余遥很给面子,几乎没有剩余,让做饭的人也十分有成就感,好像自己手艺不错一样。 大清早的,他没什么胃口,先吃饱后进了卧室换衣服,留余遥一个人待在外面。 碗筷他收拾过,余遥可能没事做,在客厅走来走去,他听到了脚步声。 余遥其实是在找有没有自己能干的活,她平时在家里和弟弟都是弟弟做饭,她刷锅刷碗,好家伙,方堰家里直接来了台大型洗碗机,碗筷和锅往里一放就好,让她没了用武之地。 吃了那么一顿好的,不干点什么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不太踏实。 余遥没找到活干,反倒不小心瞧见了卧室里的景象。 方堰换衣服就换衣服,又跟上次似的,卧室门没关。 这次屋里开了灯,他还是全光的状态,余遥那一眼几乎将他整个身子看得清清楚楚。 他背上的红痕,挺俏的部分,修长的双腿。 余遥:“……” 还好她是女孩子,要不然怎么都要给他表演个一秒丢人现眼不可。 余遥扭了头,没看,但是听到了,衣服摩挲的声音,和带子轻弹了一声的动静。 余遥:“……” 她强忍着没有回头,等听到身后说‘走吧’两个字后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折身看去,方堰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一身正儿八经的西装,双手搁在颈下,在整理领带。 余遥想起什么,在身上摸了摸,恍然记起来换了衣服,他那个小夹子在旧衣服上,没带来。 她刚准备提,就见方堰从口袋里拿了个新的,夹在领带上,固定好后扣上外衣扣子,风衣的腰带也系了起来。 风衣不出所料,又是她的。 灰色的,轮廓和褶皱在灯光下看的清清楚楚,兜里有一道鼓起的弧度自然也没被她错过。 她买的小零食方堰很喜欢,带上了。 他真的就是个小朋友啊。 第83章 说我坏话 的时候我没有看到。 余遥与他并肩行着, 出了门,走廊上没人。 她想了想,伸出手, 去拉方堰的,小拇指刚碰上,方堰似乎感觉到了,低头看了一眼,“要我再配合配合吗?” ??? 余遥蒙了一瞬,还没有反应过来, 方堰那只手已经撤了回去, 朝自己身前收,人也离她远了些。 余遥眨了眨眼, 起先不太明白,现在已经回过神来。 原来方堰说的配合是这样啊。 她原本平静又无什么太大波澜的眼神瞬间亮了亮, 脚下轻快上前一步,探出手,在方堰还没来得及跑远之前已经把他拉了回来。 方堰身子微晃,倒过来, 和她碰撞在一起。 余遥手肘穿过他的,指头稍稍向下, 去握他的手。 方堰躲了一下,余遥只攥了他两根指头,小拇指和无名指, 另外三指微翘, 漾着好看的弧度。 余遥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 控制住, 才终于将那只手征服。 方堰还配合地挣了挣, 当然是没挣出来的,只像打闹一样,在走廊上着实挥霍了些时间。 干的都是没有意义但是又让人很开心的事。 余遥心情愉悦地将方堰那只手装进自己的兜里,像逮了只蝴蝶似的,把蝴蝶收起来不给别人看。 到了这时候方堰可能知道跑不掉了,歇了气,保持了这样的姿势很久很久,久到俩人下了楼,坐上车为止。 安全带一系,再去拉方堰时,方堰已经不通知,直接上演一副‘恶霸强抢民女’的戏码,往一边缩,自然是没用的,被余遥这个‘恶霸’拉回来,继续揣着手。 一边握着,一边心说方堰是什么小天使啊,她那点小爱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06节 还举一反三,衍生出了别的。 也太懂她了吧。 余遥一路脸上都挂着笑,顺便和方堰协商了些别的,比如开发老楼的事,方堰说会找人和她爸妈交接,让她这方面不用操心,等置办好了,她去签个字就好。 签的是前面说的用三百万参股的事,老楼在她爸妈名下,她签没用。 大事小事商量好,鼎立也到了,方堰解开安全带下车,临走前告诉她,中午不用接他了,他有事。 余遥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没有急着去健身房,先找了家快递公司,把自己昨天收拾出来的、属于何穗的东西搬下来,拿去发掉还给她。 何穗经常丢三落四,有时候搬家来不及,会把东西暂时搁在她这里,也有时候到她的小破屋子里住,丢了很多东西在她家里和车上。 她昨晚收拾了足足两大箱子,光快递费就花了一百多。 知道何穗喜欢吃蛋黄酥,还把自己盒装的下面那层都给她放了进去,一起邮给她。 跟她打了声招呼后才去健身房,带了两个客户,中午下班后问了爸妈,说不用接他俩了。 方老爷子非要留他俩住下,他俩拗不过,通过方老爷子介绍,在那处买了一个三层的小楼。 余遥:“……” 她爸妈偶尔土豪的令她难以置信。 可能也是真的想留下来,一来方便去方家,第二,那处大佬真的很多,和大佬们当邻居的机会可不多见,也许哪天就用上关系了。 主要现在不太一样,她们家打算开发老楼,多认识一些大佬没坏处的。 那处楼层都是自己挑选地方自己建的,有的人可能想着以后也许会有用,建了两三处住所,也有可能老人走了,年轻人不愿意到这边住,都爱跑城里,所以空了,找人搭个桥,说卖就卖了。 这种老宅小别墅都有人打理,钱一交合同一签立刻就给钥匙,收拾收拾就能住。 白天她上班的时候方家派了司机送爸妈回家拿了东西,所以暂时她爸妈都住在那边。 以后不用接送了。 完犊子,没有借口送方堰回老宅去找他玩了。 最近几天还是可以的,假装收拾新买的宅子,以后怎么办? 余遥本来需要接送这个,再接送那个,现在一下谁都不让接,她登时空了下来。 人就不能闲,闲了就开始胡思乱想,纠结这个纠结那个。 余遥叹息一声,先去吃了饭,刷了一会儿视频,顺道翻一翻大家的朋友圈,想看看最近几个姐妹都在干什么? 王朝君在参加比赛,朋友圈都是比赛和训练的照片和视频。 其他人也在忙,何穗…… 她最近跟宁悠走的近,今天陪着宁悠去取药,俩人在药房看到一个配药的医生,从窗口拍下了好几张手部的特写。 图片上面有配字。 【樱桃打完犊子:好漂亮的手手呀!好好看!】 底下有人给她回复。 【好人一生平胸:好看,不过感觉还差点意思。】 【樱桃打完犊子:差在哪里呀?[好奇]】 【好人一生平胸:你还记得那天遥遥带来的帅哥吗?那双手才是极品啊,太好看了!!!】 这句话激起了其他人回复。 【居家咸鱼:求照片!】 【请领走这个小可爱:想看!】 王朝君百忙之中也回了一句。 【骑鲸过海:那个男人真的好绝,手也好绝。】 何穗瞬间倒伐。 【樱桃打完犊子:骨节分明,瘦瘦长长,指头微翘,指腹淡红,确实好看!】 夸她男朋友的,余遥瞬间来了兴趣,没有客气地参与进去。 【樱桃小完犊子:那双手因为疼,五指分开,陷进被单里,用力抓床单的时候才是最绝的!】 【樱桃打完犊子:!!!会还是你会!】 余遥还有话。 【樱桃小完犊子:细皮嫩肉,稍微用力就会留下痕迹,一吸口允就泛红。】 这是她是验证过的,亲眼瞧见那双手的变化。 【樱桃小完犊子:每次手松开时,整个手心都是白的,然后慢慢变红。】 【樱桃打完犊子:!!!】 【好人一生平胸:!!!】 【骑鲸过海:!!!好绝!】 【樱桃打完犊子:可惜手上什么都没戴,戴个戒指衬托一下会更好看吧。】 【好人一生平胸:戴个手表手镯也好看。】 【骑鲸过海:戴那种银色的,绝对好看到炸!】 【樱桃小完犊子:戴金色的,金色才好看,一只手戴金色手表,一只手戴两个手镯,绝绝子!】 何穗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回她。 【樱桃打完犊子:遥遥你审美怎么这么差,戴银色的好看,金色的土气。】 余遥反驳。 【樱桃小完犊子:不会啊,金色很精致的,就和金丝边眼镜一样,又细又精巧,贼漂亮。】 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认为,大家一致觉得银色好看,余遥孤军奋战,跟大家争辩。 争着争着底下突然冒出来一个异样的评论。 【好人一生平胸:你们是不是忘记了,那天他好像加过我们的微*,你们说他会不会看到咱们的留言?】 在这里吵他戴金的好看还是银的好看,那手怎样怎样,又是被绑又是抓床单又是被摁住的。 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 过了好久何穗才再度发声。 【樱桃打完犊子:不是说他身居高位,要管理公司吗?应该没空看咱们的朋友圈吧?】 【樱桃小完犊子:其实是整个集团,他那天谦虚了。】 【樱桃打完犊子:所以一整个集团哎,那么多事忙都忙不过来,根本没空看咱们的朋友圈吧?】 【好人一生平胸:……是吧遥遥?】 余遥:“……” 她想想这两天的方堰,先是跟明盛名扬谈,然后是她们家,要准备资料啊,联系人了解详情啊等等,光看文件就够他忙得了吧? 【樱桃小完犊子:放心吧,他这两天事很多,没空看朋友圈。】 * 下午三点左右,鼎立旁边不远处的一个酒店二楼,靠近马路的一间雅房内,要应约的人还没来,方堰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在玩手机。 【樱桃小完犊子:而且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有点古板,像个老人家,平时只关注新闻,怎么可能窥屏咱们聊天。】 【樱桃小完犊子: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人家关注,放心吧,他不会看到的。】 方堰:“……” “方董,”秘书长从门外进来,“三点二十分了,人还没来。” 约好的三点,过了二十多分钟了,她多少有点担心,“年轻人没有时间观念,会不会放我们鸽子?” 方堰目光还停留在手机上,“在等十分钟,不来的话,就算了。” 是做生意,不是求人,鼎立还没有那么卑微。 秘书长点了点头,“我去让人先把菜准备准备。” 方堰没有意见,“去吧。” 秘书长踩着高跟鞋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打开门回来,“方董,人来了。” 方堰颌首,收起手机,刚抬了头,门已经被人打开,一个穿着暗色卫衣的年轻人进来,稳坐在他对面,直奔主题道:“让我再和她比一场这合同我就签。” 方堰递文件的动作一顿,他歪头,对着门口的秘书说话,让她去催催后厨,先把菜上了。 秘书长离开后他才道:“你哥知道吗?” ??? 张晟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哥知道你将个人恩怨掺合进这场生意里吗?” 张晟蹙眉,“你们鼎立根本没有诚意合作,我会告诉我哥,鼎立和华瑞到此为止!” 他站起来就想走。 方堰靠在椅背上,语气随意,“你有想过今天走出这个门的后果吗?” 张晟身形微顿,“后果?” 他折身冷笑,“我当然想过,你们鼎立没有我们华瑞的支持,这批货卖不出去,砸在手里,以后也接不到跟我们一样的大单子,只能关厂裁员,卖掉大半资产。” 方堰了然,“原来你的依仗在这里啊。” 他将开水壶拿过来,一一烫杯子烫碗,“来之前你哥没有告诉过你吧,鼎立和华瑞已经合作了十几年,鼎立信任华瑞,所以每次都是先给货,半年再结账,鼎立已经好几个月没见着华瑞的钱。” “鼎立早就习惯了,但是你们换人……”他长眸温涟,斜斜瞥去,“有几家集团敢承担这么大一笔赊账?” “你们华瑞没货没开单,有钱去找别人吗?” “鼎立和华瑞的这条规矩是我爷爷和你们定下的,正好我也不满意很久了,这么大一笔赊账,怪让人不放心的。”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07节 他由衷道:“这笔钱拿去投资不行吗?没必要压给你们,还没有利息。” “至于货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鼎立会自己收购相关的公司,购买集团股份,自己做加工自己出厂自己盈利,到时候我们就是对家了。” “既然是对家,那对你们也没必要留情,欠我们的债是要清一清了。” “现在是淡季,生意不好,不知道华瑞能不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拿不出的话那可麻烦了。” 这条规矩已经延续了十几年,华瑞习惯了半年一结,没到时间,就算手里有盈利也会拿去投资别的,能活动的资产不多,打官司的话,还不了钱,征信出问题,后续贷不了款,会出大毛病的。 很多公司集团都是这样被人看准机会下手倒闭的。 建立时几十年几百年,倒得时候大厦崩解,一瞬的事。 “你走吧,”他挪了挪椅子,“我也要回去了。” 咯吱一声,座下的椅子刚被他搬开一角,头顶已经有道黑影笼罩过来,穿了暗色卫衣的年轻人红着眼瞪他,片刻后从他手里抢过文件,拿了里面的笔直接签下自己的大名。 方堰看着那潦草的字迹,“不找几个律师翻翻文件吗?” 文件是他这边拟的,律师他也带了,正常情况下对面也要带,然后对一对有没有问题。 很显然现在不是正常的情况,年轻人做事恣意,不考虑后果,文件和笔往他这边一丢,戴上卫衣的帽子就想走。 方堰叫住他,“那天跟你比赛的人是我女朋友。” “我女朋友是个独立的、有自己思想的人,她想比就比,不想比谁都不能勉强她。” 张晟站在门口,听到了,冷哼了一声,没有和他争辩,直接离开。 方堰将想说的话说了,把文件交给刚进来的秘书长,对方查验过后没问题才走。 饭没吃,打包带回去给顶楼的其他人加餐。 他自己没有胃口,只另外叫了份粥,边喝边翻看微*。 刚刚那条朋友圈已经被何穗删掉,从首页连图片带标题,包括底下几个人的回复一起。 虽然如此,余遥好像还是不放心,他看到俩人聊天的页面开始出现‘正在输入中’,‘正在输入中’消失,又出现。 【樱桃小完犊子:艳艳,刚刚我们几个人在朋友圈聊到你了,你看到了吗?】 方堰双手端着手机打了一行字,过了片刻又删掉重新打。 【春暖花开:没有,我这两天很忙,已经很久没看朋友圈了。】 第84章 男朋友被 知道了。 余遥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何穗已经把那条朋友圈删掉了,就算方堰现在想求证也晚了,所以她满口胡诌。 【樱桃小完犊子:我们夸了你呢。】 【樱桃小完犊子:我也夸了你, 就我夸的最多。】 【春暖花开:是吗?】 方堰看着消息,添了一句。 【春暖花开:你们都是怎么夸的?】 余遥不假思索扯谎。 【樱桃小完犊子:夸你的手好看,瘦瘦长长、白白嫩嫩,传说中的在逃手模啊,要被抓回来拍照的。】 这是含蓄的说辞,大胆点就是抓回来这样这样, 那样那样。 余遥就喜欢他的手, 每次无论做什么,接吻还是别的, 都会顺带折腾折腾他的手。 有时候亲,有时候吸口允, 还咬过一口,他现在手腕处还有红痕。 多了些青紫和嫣红,那只手更好看了。 余遥特别喜欢撸起他的袖子,看他那处的痕迹。 就像在观摩自己的杰作和一件艺术品一样, 心里充满自豪。不仅因为自己对他干了想做的事,还因为这个出色漂亮的男人属于她。 都是些悄摸的小心机和爱好, 干的很隐秘,方堰并不知情,他有时候很迟钝的, xp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太前卫, 他理解不了, 大概只以为想拉他的手腕吧。 她回回都是先撸起他的袖子, 然后握在裸露的手腕处, 所以目前为止,这还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小秘密。 【春暖花开:这样啊。】 方堰退出去,到相册里找在酒店谈生意之前截的图,又看了一遍余遥前面的言论,和现在的对比了一下。 无论哪一版,有一件事他是确定的。 余遥很喜欢他的手。 方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部位,纤长均称,骨瘦骨瘦。 跟了他太多年,他其实判断不出它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倒是有人夸过,逢场作戏的场面话,他自己也会说,就算对方真的谈不上出彩,也能夸出花来,所以他从来没当回事过。 大家也不会揪着不放一直提,只随口带上一句两句而已,余遥还是第一个那么热烈又真诚的表达出喜爱之情来。 方堰举起手,微微侧了侧,看到了腕骨位置,有一个牙印,两侧深,中间浅,很明显属于余遥的。 她有两个小虎牙。 手背、大拇指接掌的地方、手腕处都有她留下的痕迹,中指第一骨节的位置被她嘬破了。 另一只手上也有印记,两只手不同程度受损。 这么看的话,她果然很喜欢。 越喜欢,停留的越久,停留的越久,伤得越重。 方堰莫名想起了另一个位置。 他伸手捂了一下。 三天了,还没好。 【樱桃小完犊子:艳艳啊,你今天还要去老宅吗?】 方堰回了她。 【春暖花开:不去,回公寓,怎么了?】 【樱桃小完犊子:是这样的,我晚上有点事,不能接你了。】 这句话被她删掉了,如果她不去的话,艳艳会被别人接走,坐在别人的副驾驶座上。 她的男朋友,被别人打包带走算什么事? 【樱桃小完犊子:没事。】 且不说她不忙,就算忙也要抽出空去送男朋友。 男朋友就一个,又那么娇娇弱弱的,路上出点事或者跟人起了争执根本吵不过也打不过对方,需要她保护着。 送完男朋友再去浪。 她所谓的事就是去玩。 是宁悠组的局,知道她和那疯子比赛,还赢了,为她出了口恶气,非要请客,不去就各种说辞,还佯装不开心等等。 中间有何穗劝说,余遥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事先说好的,她只干饭,不喝酒不应酬不搞男色。 有男朋友的人要自觉一点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余遥上班时间快到了,最后发了一句话后放下手机回去,赶往工作的地方。 * 鼎立的顶楼,董事长办公室内,余遥那句问话刚出,方堰就知道她那边有情况了。 什么事余遥没说,匆匆留下一句‘晚上见’之后没了消息,他答了声‘好’,她也没回。 方堰沉思片刻,进了她的朋友圈,首页是前几天发的,这两天没有。又去看了看其他人的,都很正常,没有异样,最后在陆雪的朋友圈内瞧见消息。 【好人一生平胸:晚上去玩啊,庆祝我姐妹出院,顺便庆祝一下另一个姐妹坐稳秋名山车神之名。】 下面有约的时间和地址链接。 方堰心里有底了,他给余遥发了个消息,之后才摁灭屏幕,继续处理文件。 * 晚上的九点半,余遥准点下班,打开微*瞧见了方堰给她发的信息。 【春暖花开:晚上不用来接我了,这两天事太多,不回去了,困了就在办公室后面的卧室睡,里面有床,不用担心我。】 余遥:“……” 她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会这么巧? 刚好她晚上有约,刚好方堰不回去了。 不会是她下午废话太多,暴露了,方堰看穿了她,故意成全她吧? 那他未免太好了点。 余遥犹犹豫豫,打了几次字都删掉又重新来,最后只回了一个字。 【樱桃小完犊子:好。】 也确实很久没和朋友们去玩了,就浪这一晚上而已。 那家香喷喷的羊肉串她也惦记很久了,完全就是为了吃,和听朋友们八卦才去的。 余遥换了身衣服,开着车就往目的地去,到了半路何穗给她来了电话,说她不喝酒就她开车载大家。 大家都要喝的。 平时也是她干这事,余遥没什么意见,先去接了最近的。 何穗最近,她到的时候那家伙还在化妆,让她着实等了一会儿。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08节 余遥没闲着,去楼上商场买了些东西。 她喜欢的,和觉得配方堰的。 她非要验证一下金的比银的好看不可。 下午她一个人儒战群雄,输得很彻底,根本说不过她们,打字跟不上。 余遥边挑边想。 别人可没她这个条件,都是单身狗,只能靠猜,她还能实际验证一下,已经比她们赢在起跑线上了。 这么一想,下午没争赢的怨气消失,转而开始同情起其他人来。 都觉得她男朋友的手好看,然而她男朋友是她的,手也是。 貌似又赢了一局。 余遥心情大好,回来后何穗那个王八蛋还在化妆,过了很久才姗姗来迟也没跟她计较。 何穗坐惯了她的副驾驶座,上来就要开那边的门,余遥没肯,开了窗示意她坐后面。 她起了逆反心理,非要坐前面,余遥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她上。 何穗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进来,顿了一下。 “你有男朋友了?” ??? 余遥被她惊了一把,“你怎么知道?” 奇奇怪怪的,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何穗和其他人。 她和方堰谈的时间很短,虽然该干的都干的差不多,进展神速,但其实细细算去,最多以周来计算交往期而已。 前阵子都在忙活她爸妈拜方老爷子为师的事,出力又走心,时间和精力都占了,完全没机会跟她们讲。 本来想着待会儿当着众人的面吓一吓她们,没想到她先知道了,所以是谁走漏了风声? “有一股雅香清冷的气息。”何穗笃定,“肯定不是你身上的!” 余遥:“……” 我男朋友的体香被这个好色的人闻出来了。 “这是男士的帽子和围巾,哇,还有领带。” 她上手就想从中控台的匣子里掏出来,被余遥打了一下。 “走走走,换车,开你的去。” 待会儿几个都是识香的人,她可不想来一个闻出她男朋友体香一个。 何穗不肯下来,“天呐,你车载挂机都换了,手拉手的小人,好家伙,你是有多喜欢你对象啊。” 余遥下车,绕到那边,开门把她拉下来,临走前她还在惊叹。 “妈呀,你不喝酸奶,你这酸奶不会是给他买的吧。” 余遥:“……” “卧槽,还有糖,这是什么?男人的手绢?” 她人是下来的,但是灵魂没有,眼睛还盯着车子。 余遥把车门一关,锁上,看不到她才放弃探寻,凑过来好奇问道:“谁啊,你还当成了宝贝?” 余遥没有瞒她,“你见过的,咱们一起吃了饭,下午还谈论人家的手呢。” “方堰?”那个男人过于惊艳,她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嗯。”余遥没有否认。 “卧槽卧槽卧槽!”何穗连连惊叹,“你怎么这么厉害,把他搞定了?” 她很快又想起了别的,“我就说不对劲嘛,那天吃饭的时候,他全程只看你,就算跟我们说话,眼睛看的也是食物,根本没我们。” 余遥眨了眨眼,“还有这回事?” “是啊。”何穗语气肯定,“那天之后我们还聊了聊呢,大家都这么觉得,打火机给你是亲手点的,给我们就随手放在桌子上。” “不止啊,明明有打火机不用,直接跟你引火,只跟你亲近,对我们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 余遥:“……” 这么大的差别吗? 她居然完全没感觉。 我当时都在干什么? 满脑子都是吃的,目之所及全是美食,根本没留意大家和方堰之间的异样。 余遥边接过何穗递来的车钥匙,进了驾驶座打火,边思考别的。 过了一会儿解释道:“我救过他的命,他对我特殊点也是应该的。” 方堰对她有一股子依赖和信任,她知道,尤其是救过他之后。 原本他眼里也应该是瞧不见她的,因为救了他,意外入镜了。 余遥继续解释,“他胃不好,那个酸奶是给他增益生菌的。” “糖……” “不用说了,我懂,”何穗打断她,“我要有这样的男朋友,我也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不往他身上花个几百万我都觉得自己跟渣女一样。” 第85章 金色好看 没错。 余遥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何穗随随便便谈的对象,至少都会送对方辆车,再花个几十上百万的样子。 像方堰这种级别的, 她脑子一热上千万都是正常的。 就像她说的那样,不给对方花个几百万感觉自己跟个渣女一样。 渣女余遥看看自己,也不是特别穷,尤其是谈恋爱的时候,有爸妈支持,钱不是问题, 但是抠得要死, 每次买的都是些小玩意儿。 那个小熊花束再加上糖,总共才三十块钱, 酸奶二十多一大板,糖也不值几个钱。 就像成年人拐带刚毕业还什么都不懂一脸天真的少年少女一样, 用糖衣炮弹和一些不值钱的小礼物哄着。 不仅如此,还让对方给她花了不少,都是大钱,接手明盛至少以亿为单位计算, 又加了个名扬,然后是她们家。 方堰真的没少在这场恋爱中投入, 和他相比,她就像闹着玩的一样。 送的给的都是拿不出手的,要不是方堰好骗, 但凡换个人对方早就不乐意了。 好像别人对她百分百的好, 她回了个百分之十一样。 双方付出完全不对等。 余遥:“……” 以前就有一种方堰跟她在一起受委屈的感觉, 现在更甚了。 话说回来, 方堰是真的好骗, 他自己已经那么有钱,不在乎金的银的,只要是用心挑选的东西送给他,再便宜他也不会嫌弃,还很珍惜。 连根吃剩下的糖签子都舍不得丢。 真的很像还没有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污染的小可爱,容易满足又纯真。 其实是身在大染缸深处,还是搅动颜料和水染布的人,只不过心中始终保持了一份净土而已。 余遥一直觉得他内心藏了个小朋友,需要人疼着宠着。 可能是小时候小朋友当的不是那么合格,终日在紧张和害怕被丢下中度过,没怎么好好感受童年的乐趣,所以在她说,生病的人都是小朋友的时候,他不是嗤笑幼稚,而是问,成年人也可以是小朋友吗? 说明他内心其实很想当回幼年那个小朋友。 小朋友可不是说当就能当的,要人配合着。 余遥仔细想了想,她就算花再多钱,把自己掏干净也没用,因为她的那些钱对于方堰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 他随随便便一条领带再加个小夹子都要上百万,真的送钱就是无底洞。 不如另辟蹊径,配合他,成全他,让他当回小朋友。 送人礼物并非一定要贵,再贵没有用也就是一个精美的废物而已,还不如送对方需要的。 她买的那些看似都是些小零食小东西,但恰好是方堰想要的。 成年的小朋友每次收到一双阗黑阗黑无甚波动的眼都会亮一亮,灿如天上耀星。 余遥想起他,和他那些宛如收到珍宝的眼神,与偷偷藏着、带在身上的行为,嘴角不受控制地勾了勾。 “好啊,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思春了。”何穗照旧坐在副驾驶座,不用开车也不用做什么,很闲,一直在关注余遥,眼见她笑的越来越荡漾。 余遥收了收笑意,“我男朋友人那么好,长得也好看,我想想他怎么了?” 何穗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想到那个人,又顿住了。 扪心自问,如果是她的话,怕是比余遥还夸张,每天当个宝贝一样挂在嘴里,时时刻刻炫耀着,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哎,”她叹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余遥:“……你才是牛粪!”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何穗说的牛粪就是她。 她不满地瞪了一眼过去,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你就羡慕妒忌恨我吧,我有男朋友,你没有。” 何穗:“……” “我迟早会有的。” “诅咒你没有。” 何穗:“……你太毒了。” 俩人正吵吵闹闹时,电话铃声响起,是陆雪打来的,让顺便接一下她,省得她自己开车然后喝酒叫代驾。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09节 现在代驾很多都是男的,醉酒的状态下和陌生不认识的男人独处,不太安全。 余遥拐了方向朝她那边去,接到人后直奔目的地。 这次约的人是宁悠,主场在她那里,所以她们这边去的人不多,就三个,她,何穗,陆雪。 其他人都在忙,也没空,主要跟宁悠不熟,不太好意思来。 何穗和陆雪是这段时间因为喜欢宁悠,天天往她那边跑,慢慢的也成了好朋友。 宁悠请客,她俩去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地点不是私人的,选了个酒吧,主要想热闹热闹,顺便看一看美男跳月兑衣舞。 有钱就是要愉悦自己,为开心和快乐买单。 这种场所就是专门给富人娱乐打造的,有钱想干什么干什么,指谁谁就要过来陪酒,就算不愿意,也要笑脸相迎,一口一个小姐姐甜甜的叫。 花钱买为所欲为。 三个人进去时,宁悠已经在了,手上还打着石膏,单手拿着高脚杯把她们介绍给她的朋友们。 有一两个还是认识的,就算不交好,也知道姓谁名谁。没办法,圈子就那么大,大多数都互相知晓对方。 点过头,简单聊几句后就算相熟了,宁悠叫来人,喊了一批男模给大家挑选。 因为这次来聚一聚的都是女孩子,所以叫的都是男的。 陪她们喝酒,聊天,伺候着,也有的带了男伴,不需要。 余遥既没有男伴,也没有勇气选,只能尽量往角落缩一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身旁何穗挤了挤她,“干什么?人家是正儿八经陪酒的,不过夜不给占便宜的,你介意个锤子。” 余遥:“……” 她指了指何穗选的、要往这边来的两个人,“你让他们离我远一点,我是有男朋友的,我男朋友那么好,我绝对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的!”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一种背着方堰在外面风流的感觉。 余遥心里虚的一批。 何穗翻了她一眼,“就你矫情。” 话虽如此,她还是让那两个人一个坐在自己和陆雪中间,一个在陆雪另一边。 余遥在长沙发的最角落,到头了,左边不可能再坐下一个人,右边挨着何穗,何穗不让待俩人中间,就只能去别处,她这边倒是清静了。 余遥长长松了一口气。 万花丛中过,我片叶不沾身啊。 她一边有些自豪,一边又觉得自己不容易,面对的诱惑太多了。 待会儿还有月兑衣舞呢。 来的人不止一个,她不可能因为自己不想,就阻止别人,所以宁悠讲的时候,她没发表意见。 自己不看就是,没必要坏了人家的雅兴。 余遥老老实实缩在角落等烧烤。 提前和宁悠说好的,不喝酒不应酬,只干饭,宁悠答应了,所以早早叫了吃的。 酒吧东西很少,不是588的瓜子啤酒,就是1588的瓜子和啤酒水果盘,花样没几样不说还血贵。 这家已经算好的,多了个羊肉串,肉又嫩又鲜,可以出圈了,她每次应约过来羊肉串都是动力。 面向女性的酒吧,整个市没几家,她当然来过,还不止一次两次,宁悠一提地址,她就可耻的心动了。 来了后其实有点后悔,首先大家都有伴,她没有,有点尴尬,其次羊肉串上来,她一尝就知道了,换人了,没以前那么好吃。 唯一的动力没了,余遥怏怏窝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那边宁悠可能看出来了,端着酒坐在她左边沙发扶手上,“人太多你不喜欢吗?” 余遥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又道:“本来没打算请这么多人,那天你和张晟比赛的视频外泄,在我们圈里疯传,大家都佩服的五体投地,非要过来看看你。” 她亲切地将手臂搭在余遥肩上,“要不是我拦着,来的人更多。” 很多男的也想参与,她没同意,否则今天至少要包场才能塞下那么多人。 “我这还没有告诉大家你的身份,要不然非一拥而上不可。” 她只说了会请过来,是谁?什么时候到,叫什么名字没讲,余遥说过不想被打扰的。 有一点难,她那天的比赛视频太漂亮了,差点出圈被人发到网上,她们极力制止才只在圈里流传。 “你未免太帅了点。”她也是跟那个疯子比过的,疯子的实力她知道,疯狂她也知道。 那天她出车祸,圈里的人都很愤怒,应战了不少人,结果都败了。 大家更气愤,期待有人站出来,替大家报仇,结果余遥接战还赢了比赛。 不是寻常的赢,她把那疯子镇住,吓到,然后跟对方堂堂正正的比,即便如此,还是赢了。 视频一出来,基本上每个看过的人都热血沸腾,感觉意气风发和少年恣意上身,佩服余遥佩服的心悦诚服。 真的太帅了。 宁悠劝道:“那几个人家里都不简单,我都拒绝不了,你真的不去认识认识吗?” * 晚上的十一点左右,鼎立的最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后的寝屋。 方堰十点洗洗,十点二十上床去睡,十一点还是清醒的状态,不知道是失眠了,还是干脆没有睡意。 他已经把窗帘拉上,窗户关上,没有灯光也没有噪音,还是睡不着。 方堰长长叹息一声,爬起来,拿出手机看了看微*,就像本能一样,熟门熟路找到樱桃小完犊子的头像,点进去瞧了瞧,没有消息也没有朋友圈。 他又翻了翻别人的,也没有动态,刚准备退出来,在好人一生平胸的朋友圈里刷到一条新消息。 是一个视频,点了播放,发现是关于余遥的。 在酒吧,很嘈杂的环境下,几个人围着坐在沙发里的余遥,非要掰开她捂眼睛的手,让她看台上,台上有几个妖娆的男人跳舞。 这条视频配了字。 【我这姐妹太没有出息了,非说家里有家花了,打死也不要看外面的野花,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不好吗?】 方堰视频还没有看完,反回去又继续接着看,有点长,几个人摁着余遥,极力劝她,余遥就是不肯,旁边有人帮她说话。 “这算什么啊,几个歪瓜裂枣画点妆就叫帅了?那身材,胸比我都大,也太油腻了,不看还省得洗眼睛了。” “你们可算了吧,人家男人长得好看身材又好,怎么可能瞧得上外面的妖艳贱货,别折腾了,就这几个我都不行。” 方堰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何穗。 他退出来,到微*的主页,把好人一生平胸的置顶取消,换成余遥闺蜜的。 手机屏幕摁灭,搁在桌子上,方堰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继续睡。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有人撑着身子整个坐了起来。 睡不着。 他犹豫片刻,掀开被子下床,褪下身上的睡衣,换了身日常穿的衣服,风衣一披就想离开。 迟疑刹那,又退了回来,手在桌子上划了一道,挑选玻璃盒下的物件。 他处在这个位置,平时应酬不会少的,有些人看佩戴的物品下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出门会稍微收拾一下,装饰品也是有几件的。 方堰隔着透明的盒子,选了一会儿后拿出两三件自己喜欢的,戴上才出了门,自己开车漫无目的地行着。 十几分钟后,在他都没有留意,也没有目标的情况下车子稳稳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方堰顿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是留是走,酒吧的人员看到他,主动走过来,示意他跟上,引着他把车停在画好的停车位上。 方堰坐在驾驶座内,目光略微一扫就瞧见了不远处的几辆跑车,其中一辆明黄色的十分耀眼。 余遥应该没开自己的,用的是何穗的,这里没她的小红,只有何穗的小黄。 她自己给车起的名字,根据车的颜色,什么色就叫小什么。 引导他停车的人还没走,热情地打开车门,站在一旁全程服务着。 方堰想了想,解开安全带下来,由安保领着一路到了酒吧门口,仅微滞一瞬已经抬脚迈了进去。 到了里面是另外的人引着,酒吧里嘈杂,那个人凑过来问他几个人?有没有朋友? 方堰指了指里面,说了句找朋友后别了指引的人,自己在昏暗的地方寻那抹熟悉的身影。 人太多太多,又属于女人偏多的地方,跟余遥一样身高和体型的人不少,不仔细看很难分辨,他暂时还没找到人。 方堰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很少踏足,不过这家酒吧他还是知道的,从网上搜过,据说是专门为女性打造的。 来消费的都是女人,富婆居多。 别的酒吧女人不要钱,男人要收门票,这里恰恰相反,长得帅气的男人不要钱,女人付门票进入。 从业者上到经理,下到安保,迎宾,服务员都是男人,连上台表演的都是男人。 别的酒吧男性为狼豺虎豹,女性要防着男性,这里又相反,女性为狼豺虎豹,男人要防着女人。 方堰行在卡座和散座之间间隔的小路上,接收到很多上下打量的眼神。 路过一个吧台散座时,一个人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被他躲开了。 他稍稍往外走了走,正打算拐弯进入另一处,手腕蓦地一紧,被人牢牢攥住。 温热的体温瞬间覆来,方堰感觉到,猛一抽手,回头朝始作俑者看去。 余遥人本来在上卡座上,旁边一个刚认识的小姐姐突然拍了拍她,示意她看下面,有个长身玉立的帅哥走进来。 她一瞅,吓了一跳,跟方堰怎么那么像啊。 心里知道方堰不会来这种地方,但又有点不太放心,毕竟这里鱼龙混杂,多的是没有底线的富豪,万一有人带了保镖,招呼一声把人绑走怎么办? 于是下去跟着看看,越瞧越像方堰。 他又跟以往一样,穿了她的风衣,余遥认了出来,这才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腕。 平日里很是温顺不懂得怎么拒绝的人立刻甩开她的手,回头望来的眼神冰冷锋利,像千年不化的寒冰,带着杀伤力和上位者的居高临下。 然而仅一瞬间,已经化为春风夏雨,没有半点威力,又如往常一样,温和儒雅。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10节 ??? 刚刚看错了吗? 也许是灯光的原因,也有可能她眼花了,余遥并没有当回事,凑过去问:“你怎么在这里?” 酒吧上面正放着音乐,震耳欲聋,她几乎用吼的。 方堰一个温温柔柔的人,干不来那么粗鲁的事,微微弯腰,矮下身子在她耳边说话,“心情不好,出来逛逛,正好看到前面你们的车,就进来看看。” 余遥眨了眨眼,“谁送你来的?” 他不会坐别人的副驾驶座来的吧? “我自己开的车。”方堰解释,“我的车修好了,昨天刚送过来。” 自己开的车啊,那没事了。 余遥长长松了一口气,又指了指角落道:“我们的位置在那里,你刚进来我就看到你了,只不过不敢认而已。” 她实话实说,边讲边再度伸手,去攥方堰的手腕。 这次方堰没有反抗,那手软软地摆在身侧,叫她轻轻松松拉着,往角落她们的座位引。 一边走,一边习惯性地将那只手拽到自己身前,夹在胳膊和腰之间,单手拉着他的手,单手卡在他腕骨处,往上面撸。 她喜欢握方堰□□的手腕,摸着他滑滑的皮肤,感受着下面的消瘦和轮廓。 平常都很顺利的,今天撸了两次都没有上去,反倒遇到了障碍,低头看去才发现方堰的袖子下有东西。 掀开衣服瞧了瞧,是一个手表,金色的,小巧又精致,中间能看到下面的机械和转动的齿轮。 好漂亮啊。 说起来——刚刚那只手好像也有点异样。 刚刚她跟在方堰后面,用左手拉的方堰右手,被甩的太快,加上有些吃惊,没留意太多,看到手表才想起来。 余遥胳膊肘往后拐,拉了方堰那只手过来,依样画葫芦一看,还真有东西。 是两个手镯,也是金色的,很细很细,没有过多花样,但挂在方堰白如凝脂的手腕上,就是好看到炸。 余遥抬头看了看他,又瞧了瞧那两只腕骨上挂的东西,喜滋滋拉着他快走几步,到了卡座上,从左到右,挨个给大家看。 尤其是何穗和陆雪,这俩昨天和她争了半天,她一个人说不过俩人,给憋坏了,这可是个扬眉吐气的好机会啊。 余遥没有错过,明晃晃地拽着方堰白净骨感的手腕,全方位无死角给俩人展示上面的镯子和表。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金色的更好看,你们还不信,现在石锤了吧。” 作者有话说: 五千五百字,双更合一差五百字。_(:3」∠)_ 不要慌,明天会补回来的,然后这章留言有红包哦~ 第86章 为什么啊 嘤嘤嘤。 方堰过于的白, 手腕处的皮肤又薄、透,像蝴蝶的翅膀,底下的纹路和淡青色的血管看的一清二楚。 不难看, 相反,和蝴蝶翅膀上的脉络一样,是画龙点睛,锦上添花,更漂亮了。 金色的机械手表精致、镂空、华丽、贵气,一看就价值不菲, 那么静静扣在白皙的手腕上, 不知道为什么,余遥有一种成了陪衬, 为了衬托出那腕骨的矜贵一样。 她看的时候第一眼在方堰的手上,第二眼才是表, 感觉其他人也是,目光先是落在方堰那只软软垂着、骨节分明、如玉如雪的手上,之后才是表。 余遥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好家伙, 这就好像在给其他人展示自己男朋友漂亮的地方似的,但凡禁不住诱惑的还不惦记上她男朋友啊。 她也没说是谁, 人家以为是她哥哥、弟弟,念想很正常。 余遥两只手在忙,一只抓住一个方堰手腕, 只能抬一抬下巴, 示意大家:“这我男朋友。” 几个围过来看的人小幅度地抬眼瞧了瞧, 微愣片刻后配合地点了点头。 余遥又示意大家看表和手镯, “昨天她俩非说银的好看, 是金的更好看吧?” 很奇怪,方堰手上没有戴银,只戴了金色,没有对比,是个很大的漏洞,但众人像是没发现一样,只顾着附和。 “这么一看确实金的好高贵啊。” “我第一次发现金色这么好看。” “好精致啊。” 就连陆雪和何穗都点了好几下的头。 “好看。” “搞的我也想买了。” 这话是何穗说的。 陆雪用手肘碰了她一下,“你醒醒吧,那是表好看吗?那分明是……” 她这话没说完,但是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可。 金色很挑人,一个戴不好只会显得又土又豪,方堰的骨相太好,就算不戴金色,戴个红绳都好看。 所以其实不是金色好看,是手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余遥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有点不服气,但这里确实没有银色的表和手镯,她倒是买了,可惜放在自己的小白上,没拿过来。 戴别人的还不如不试。 余遥只好歇气,拉着男朋友去一边坐着。 还是原来的位置,最角落处。 这次多了个人,余遥几乎没有犹豫,把她的空位让给方堰,让他坐角角那块,她自己在他和何穗中间,把他隔开。 为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方堰毕竟是个男的,还有对象,跟单身女性一起坐不合适。 方堰全程都很合作,从被她拉住手开始,到握着他的腕骨给其他人看表,翻过来,又覆过去,他都没什么意见,始终静静站在余遥身后,任由她摆布,最后像宣布主权一样,告诉所有人,自己是她男朋友。 有人想打听他的事,被她含糊过去,还有人要来敬酒,也被余遥拦下,不让他碰酒。 她自己也不喝,以饮料代酒,跟别人简单碰一下。 这行为其实是很不给面子的,但出乎意料,没有人觉得有问题,甚至他有一种大家都在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看的感觉,不仅有瞧他的,还有余遥。 其实刚刚在朋友圈看视频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这个小团体隐隐以余遥为主。 都在闹她,找她搭话,聊车聊别的,个别眼神里藏着好奇和向往与崇拜。 方堰只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余遥帮宁悠出了气,赢了张晟,被知道后有这个待遇很正常,但她自己好像不知道,只以为都是看他的,将他的袖子拉下来,遮住手腕,风衣的帽子也从后面扯了过来,严严实实地盖住他。 方堰望着手里余遥刻意让人准备的热牛奶,和微微有些挡住视线的帽檐,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帽檐实在太低,他伸出一只手,整理了一下,抬头,正好看到前面高台上的表演。 几个身穿白色衬衫,下面黑色裤子的舞者边跳边撕开衣服,露出结实的腹肌和胸肌,到了高.潮处干脆直接将整个衬衫褪下,丢在台下舞池里,引起一片又一片的尖叫。 余遥本来注意力都在方堰身上,心说男朋友一来,她立刻成为了全场焦点。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朝这边看,不仅有她们这桌的,还有旁边桌的,刚刚瞧手和介绍男朋友的时候,大半人都愣了一下,被男朋友的高颜值惊到。 他太耀眼了,在这种地方就像行走的月亮似的,刚刚还有人搭讪,被拒绝后站起来,想来硬的,她当时在后面跟着,制止了那人才息声。 这个世界不仅有男流氓,其实也有女流氓,比例少了点,但确实有。 方堰本来长得就俊,被酒吧五彩斑斓的灯光一照,更显唇红齿白。 在这里三成颜值的人能照成七成,七成照成十成,她男朋友本来就是十多成,一照更绝。 无论是眉眼还是气质,高挑修长的身形都让人挪不开眼。 余遥莫名其妙有一种白嫩嫩的奶羊进入狼群的感觉。 她还没来得及感叹更多,高台上灯光一闪,舞者衣服一脱,余遥当场就想扛着火车飞奔八百里。 出来寻欢作乐被抓了,看小哥哥跳舞也被亲眼瞧见了,证据确凿,都没得狡辩。 余遥:“……” 她还是尝试解释,“我没看,是她们看的,我一直在干饭,而且光膀子而已,很正常的,平时也没少见。” 高台上灯光又是一晃,所有白光聚在几个舞者身上,舞者解开裤子的扣子,趁着音乐暂时停歇地空隙,开始慢慢地往下脱。 台下都是叫嚣声。 ‘脱’这个字眼不断出现,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此刻酒吧内所有女孩子空前绝后的团结。 台上的几个舞者也回应了她们的诉求,真的脱了,只剩一条四角的内内,光光在台上舞着。 余遥:“……” 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会如此! 头上突然一重,有人揉了揉她,“我相信你。” 余遥眨了眨眼,感动的一塌糊涂,都这么石锤了方堰还信她,是真爱啦。 “我觉得你不是那种看小哥哥的人,我知道你来只是干饭的。” 余遥:“……” 怎么感觉这句话有那么点古怪啊。 她抬头看去,方堰面上又没有异色,和平时一样,清清凉凉,正正经经,还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她正想质问方堰是不是在调侃她,袖子蓦地一紧。 被何穗拉的,这个好色的女人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男朋友是香妃转世吧,好香啊。” 余遥:“……”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11节 因为酒吧嘈杂,再加上大家看表演看的投入,喊了不少声,何穗为了让她听到,音量还是有点大。 隔壁陆雪也听到了,跟着揶揄,“刚刚往这边一路过,整个都是冷香气儿。” 余遥:“……” 最担心的事发生了,男朋友的体香还是被她们发现了。 刚刚一来没多久,跟大家混熟之后,何穗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就把她有男朋友,男朋友香香哒告诉了大家。 男朋友一出现她就担心大家关注男朋友体香的事,刻意把他护在外面,不让他和其他人离近,没想到还是被闻到了。 都是什么鼻子啊,这么灵? 余遥从包里掏出防蚊虫叮咬的花露水,对着四周猛喷。 她没有香水,也不用,但是这个季节蚊子太多,花露水还是经常备的,另外找个小的喷壶,把花露水倒进去带上,平时训练的时候太热,没精神,抹一点按摩在太阳穴的位置提神的。 余遥一股脑喷了一圈,她不喷还好,只有何穗和陆雪注意到,动静一闹大,远一点的其他人也知道了,跟着起哄。 “吆,这是生怕被我们闻到啊。” “可我们还是闻到了。” “好香啊。” “是雅香味,一点都不腻哎。” “好好闻。” 故意没说清楚,方堰听不懂,知道内情的只有她。 余遥:“……” 完了,所有人都知道并且验证了我男朋友香香哒的事了。 我男朋友的体香被所有涩涩的人都闻到了。 无耻,龌龊,禽兽啊。 “遥遥真的一点都不跟我们见外,拿我们当自己人。” “轮心胸我最佩服遥遥了。” “遥遥是女菩萨。” 余遥:“……” 她后悔了,刚刚就应该直接拉着方堰跑路,根本不该把人带过来,又是给她们看她男朋友的手和腕骨,又给她们看了男朋友的样貌和风姿,还闻了体香。 我真的是女菩萨。 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大方的人了。 “女菩萨再行行好吧,给我们看看……腹肌。” 中间有几个字没说,但大家都知道意思。 “都是自家人,不要那么客气啦,我们也给你看。” “好姐妹,你的就是我们的,我们的就是你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家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全无顾虑,会瞧一瞧最角落那个人的脸色,如果不好,她们就不开玩笑了,如果还可以,还是打算继续调笑调笑余遥的。 她还蛮有意思的,在所有人都挑了陪酒的时候断然拒绝,在所有人聚精会神看月兑衣舞的时候,她吃着桌上的水果盘,全程不带挪开视线的,不喝酒不应酬不为外界所动,在她们之中像个异类,很容易成为被调戏的对象。 事实证明调侃她真的有趣,硬把男人往她那边塞,被她推开,让她看跳舞,她也不看,又有认识她的,说她男朋友更绝。 大家刚起了好奇心,什么样的天仙能让一个人收心到这种程度,没多久那个人就来了,还真是个天仙。 和她一样,她不看男人,他也不看女人,视线从头到尾都在她身上,从未挪开过。 无论何时何地去看他,都是低垂着眉眼,瞧余遥的后背,头顶,肩头,亦或者被握的手,就是不落在大家身上。 偶尔礼貌性地扫一眼,点了点头后又继续看余遥。 俩人还挺配的,女孩没辜负男孩,男孩也是,都是不为美色所动的人。 也许是她们在这边频繁聊天,讲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力,那人搁下手里冒着热气的牛奶,长眸温涟,藏了高山远水一般,静静望来。 何穗身子越过众人,露出头来,朝他打招呼,“嗨,还记得我吗?我是余遥闺蜜,上次咱们一起吃饭来着。” 方堰颌了颌首,“记得。” 他一直都不温不火,不会大声说话一样,讲了什么听不真切,但确确实实有回应。 何穗很满意。 陆雪也露出头,趴在何穗肩头问:“那记不记得我?那天也有我的,咱们几个一起吃的饭。” 方堰看了看她,眉头轻轻蹙起。 ??? “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记得何穗不记得我? “我是坐在你左手边的那个,还向你借了打火机。” 方堰俊美的脸色出现为难的神情。 陆雪:“……” 果然把我忘了。 她心有怨念。 为什么坐那么远的何穗都记得,独独忘了她啊? 第87章 随便你哦 我没意见。 “我们还加过好友的, 那个……”她本来想说‘好人一生平胸’就是她,临到头来突然想起自己朋友圈发表的不当言论。 当时没有多想,就是开玩笑的, 现在当着正主的面才有些心虚。 那些话确实不洽,换位思考一下,她男朋友的兄弟劝她男朋友说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还鼓吹她男朋友看月兑衣舞,她肯定跟男朋友的那个兄弟没完, 不可能再叫俩人来往。 方堰那么忙应该是没看到的, 她自己琢磨过后立刻打开手机,进入微*, 删掉那条朋友圈,又改了名字才给他看。 “这个是我。” 新名字是【打酱油的】。 “我叫陆雪, 上次你给我们的邀请函我们收到了,谢谢你呀。” 这么一讲更加心虚了。 人家帮她们弄来很珍惜的邀请函,结果她发那样的言论。 其实一开始她发的时候只知道余遥有对象,听何穗说又帅身材又好, 还香香哒,具体是谁没讲, 余遥不让,所以她并不知情。 以为会是个陌生人,不认识, 话说的也大胆又恣意, 没想到她不仅见过, 还加过人家微*, 真是尴尬。 现在就是希望人家没看见。 “还有几天那个品牌就要走秀了, 到时候一起去呀。” 上次在酒店吃饭,聊到了那个女装品牌,方堰说他有办法拿到邀请函,于是大家加了联系方式,其实没抱希望,没想到还真弄来了。 一人一张,几个人都有。 “好。”方堰没拒绝,回答的和他的人一样,冷冷清清。 陆雪还是松了一口气。 回应她了,说明真的没看见,要不然还不跟她翻脸啊。 虽然有了答复,但感觉面对她的时候微冷,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 何穗找他说话,他会点一点头,亦或者看过来,她说话的时候他目不斜视,望着高台。 可真是令人打心眼里发虚啊。 有一种他看到了,只不过没声张的感觉。 他不明说,陆雪也没打算戳破那张纸,寻思着找机会弥补弥补,缓和一下关系。 俩人一个是余遥男朋友,一个是闺蜜,多少会有些关联,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错在她,先不说认不认识的问题,就算不认识,那些话也不能说的。 总之她先犯错,她先低头没毛病。 何穗和余遥这俩粗心眼的,好像没看出问题,热情地一个接一个的将几人揽过去,挤兑在一起。 “到时候大家一起去。” 她旁边坐着的是宁悠,宁悠凑过来问:“去哪?” 她解释了前因后果后,宁悠趁着音乐停了那么一会儿的空隙说话。 “加我一个,那家品牌的邀请函我也有,到时候让合作商把咱们安排在一起,还能说说话。” 合作商方堰没有意见,远远地回了一声,答应下来。 几乎他话音刚落,台上灯光一变,歌也切换了一首,从后台走出来几个长发及腰的漂亮女人,穿着漏肚脐和腰腹的抹胸,下面迷彩裤,跳起了又有力量又有节奏的艳舞。 方堰挑了挑眉,歪头看向余遥。 余遥:“……” 要怎么跟他解释,其实女孩子不仅喜欢看小哥哥跳舞,还喜欢看小姐姐跳。 “我是不看的,”她去捂方堰的眼睛,“你也不能看。” 她是认真的,侧过身子,往上坐了坐,用自己挡住方堰的视线,还把他风衣的帽子彻底拉下来,完全遮住他,不让他看的同时,也不让别人看他。 这里的人都好色,方堰这幅模样身边要是没人跟着,被谁下.药带走都不知道。 外面还好,这里真的藏了很多衣冠禽兽。 余遥把他保护的很好,也不全是保护,方堰没有危险的时候,她就是危险。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12节 余遥微微低头,将脑袋埋进男朋友的颈间,深深地嗅了嗅。 她几个猥琐的闺蜜话没说错,真的是香妃转世,自带体香。 好香啊。 不是熏人和刺鼻的那种香,是淡淡的,凉凉的,清爽的,好闻的香。 像什么令人上瘾的气息一样,叫人吸了还想吸。 余遥又深嗅了几下。 男朋友真的香香哒。 余遥鼻尖不小心触碰到他脖间的皮肤,微凉,没有汗,这个点,他七八成已经把自己洗香香洗白白了。 抬了抬他的下巴,看他脸上,也是没有汗的,冰冰凉凉,手感摸起来很舒服。 离得很近很近,隐约闻到了沐浴露的气息。 果然已经把自己洗白白洗香香了。 余遥手捏着他的下巴,将他那张脸更往上抬了抬,完全面对着她。 方堰脸皮很厚,根本不知道害羞是什么,别人家脸红和鼻尖眼尾红的乐趣她一个体会不到,不过别人也想象不到她的快乐。 方堰成熟稳重,即便她不小心把他咬出了血,他也不会说什么,反而回过头来安慰她。 永远知道她在想什么,然后配合她。 满足她所有的小爱好。 余遥目光往上,看向他精致的眉眼,日常平静,鼻根高挺,鼻尖白皙。 她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它不红,手动让它红。 方堰可能不舒服,微微后退了些,余遥只好罢手,视线往下,落向他别处。 刚刚喝了热牛奶,唇上有水渍,染的前几天作孽后尚没消肿现在还是嫣红的地方亮晶晶的。 让人控制不住满脑子靡靡之念。 宁悠很有钱,财大气粗将酒吧的头牌和前几的男模都叫了过来,包了一整晚,刚刚看他们确实也还行,长得帅的长得帅,个子高的个子高,还有个气质很不错。 大家刚刚还在调侃,是不是哪家的少爷落魄了。 各有千秋的他们本来的确是个宝,被大家又是哄又是闹的,还花钱砸,自从方堰来了之后,瞬间将他们衬托的什么都不是。 所有优点都变成了普普通通,个子高的那个,方堰个子也高,而且他腿比身子长,是标准的模特身材,相比之下那个个子高的成了五五分。 长得帅的在方堰这张脸的对比下也就一般般,气质那更是没得比,方堰才是真正的贵族少爷。 往那一坐,那股子气定神闲、淡定悠然的劲儿,别人学不来。 那是经常谈过亿生意和领导鼎立积累出的底气与自信,别人没有。 所以别人偶尔会露怯,他从来不会。 宁悠身边的那个头牌,在方堰这颗珠玉前面,输的真的很惨很惨,惨到不忍直视。 他自己可能也知道,刚刚瞪了方堰好几眼,应该在怪他抢了风头。 话说回来,方堰这幅模样,要真的沦落酒吧ktv这种场所,他肯定是头牌,还是无人能碾压的那种,妥妥的稳坐老大位置,至少十年换不了。 脸和身段太绝了,没少给她涨面子。 人不都说,看一个人有没有钱,看祂身边带的人就知道了,长得越漂亮越说明财大气粗,因为一般人养不起。 方堰往她身边一站,她感觉自己已经是百亿富翁了,满满都是成就感。 宁悠这种大豪都养不出方堰这样的小白脸。 每天看着这样的一张脸其实也是蛮折磨的,因为一不小心就会下重手,给他弄的很糟糕,娇贵的人至少三五天好不了。 三五天不能碰,这谁受得了啊。 余遥算算日子,她已经忍了三天了,方堰唇上的痕迹还是没有好,她只能用手轻轻地碰,给他擦去水晶晶的痕迹。 方堰也不挣扎,静静坐着,任由她大拇指抹过,滞留在嘴角。 手擦不干净,余遥用袖子沾了几下,拿开时方堰唇上更红。 余遥低着脑袋,正看的入神,冷不防一道白光突然照来,打在俩人身上。 惊得她立刻退开,老实坐着。 白光似乎只是路过,并不在俩人身上停留,越过他们去了另一边,划到何穗和陆雪时,那白光突然又退了回去,继续照在她和方堰身上。 方堰一向慢吞吞的,做什么都不急不缓,灯光照回来时,他那张刚刚被抬起下巴的脸才缩回去,还因为刺眼,微顿了片刻,之后才扭了扭头,紧蹙起眉头。 众人目光都是跟随着白光的,他那些小动作和样貌被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 余遥听到周围人的讨论,类似‘好帅啊’‘脸长得也太好了吧’‘便宜谁家姑娘了’之类的话。 台上主持人抬手指了指他们,“好,就这两位客人了,按照规矩,接吻三十秒钟。” 这家酒吧中场有互动小游戏,类似于放歌让大家回答歌名,猜中有小礼物,跟主持人说好,客人还能上去唱个歌,跳个舞,表演一下才华。 酒吧灯光也很会玩,随机挑选幸运儿,照到哪对情侣,哪对接吻。 有时候灯光师恶搞,故意照两个女孩子,或者两个男孩子,看祂们又尴尬又好笑的磕碰敷衍亲,逃避等等。 余遥来过几次,回回都是看别人,这还是第一次被选中。 她怀疑是因为方堰,刚刚灯光师扫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她在欺负方堰,或者方堰的容貌太过出色,被注意到,于是选了她俩。 余遥侧目看方堰,“男朋友,要亲吗?” 她是没意见的,主要在方堰。 “女朋友,”方堰叫她,“随你,你想亲就亲。” 第88章 强行没好 哈哈哈哈哈。 余遥有些犹豫, 方堰唇上还没好,她再下手,多少显得有点禽兽。 还在考虑中时, 周围和远处的人等不及,喊道。 “亲啊!” “快亲!” 一开始只是一些散音,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声音也越来越响,还变得整齐划一,井然有序。 余遥迟疑片刻, 看向方堰, 在他身上找还能下手的地方。 唇上是不行了,再亲又该破皮了, 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干别的, 余遥手放在他衣领处,往下拉了拉,看他的脖颈。 上面的青紫瞧着还很明显,离好有一段时间。 哪哪都下不了口。 就轻轻碰一下吧。 余遥刚凑近些, 沙发旁的其他人立刻围过来,生怕错过一样, 瞪大眼睛看着。 余遥:“……”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有人推了她一把,把她脑袋摁了上去, 磕了方堰一下。 方堰‘嘶’了一声, 倒抽了一口很明显的凉气。 “别动别动, ”余遥连忙对着后面喊, 一边将两只手撑在方堰脑袋两边, 保护他的同时,离远了看他唇上,只暗了一块,没破。 还好还好。 她又往后退了退,道:“我男朋友身上有伤,别碰他,让我们自己来。” 周围发出一阵啧咦声,大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个个表情不怀好意,互相之间还交头接耳说着什么,身旁闹哄哄一片。 余遥莫名其妙有一种在婚闹的感觉。 小时候村里有人结婚,大清早爸妈就给她送去,让她沾沾喜气。 在婚房里,一群人会围着穿了大红喜服的新娘和新郎闹他们,让他们亲,抱在一起,做羞羞的事。 和现在相差不大。 非要说区别的话,她感觉方堰是那个盖了喜帕,等着被掀开红盖头被亲的新娘,她是被推过去,要亲新娘的新郎。 好奇怪的感觉。 余遥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俩人头顶,在衣服下做事,不让别人看见。 四周登时一片哀嚎和‘切’的声音,似乎在为看不到而遗憾。 余遥一概不理,还觉得自己干的不错。 小时候她就有一种感觉,新郎过于怂了,允许别人闹自己的新娘。 摁头都算好的,还有的占新娘便宜,就算不占,打扮的那么好看的新娘也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的,关上门想怎么亲怎么亲,想做什么做什么,怎么能给别人瞧过程。 谁知道观看的人里有没有什么坏心思,是不是在猥亵自己的新娘。 所以轮到她的时候,那必须护的严严实实,谁都不给看。 不给看方堰意动的模样,被吸口允过后嫣红嫣红还包了层水汽的唇,还有他修长的脖颈。 他美丽的地方应该是她一个人的。 余遥撑着衣服,在下面挨近他,“艳艳,张嘴。” 衣服是黑色的、新买的风衣,又大又厚,买的时候考虑到了方堰,怕太小他穿不下,也怕太薄冻着他,总之盖在头上捂的又严实又密不透风,看不到方堰的情况,但她亲去时,方堰空门大开,一下就被她得逞。 俩人脑袋顶着衣服,凑近时外面应该看到了,余遥听到有数数的声音。 “一,二,三……” “二十八,二十九,一……” 事实上是‘一’和‘三十’一起有的,大家似乎产生了分裂,但很快团结一致地喊了‘二’。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13节 将近一分钟左右余遥才离开。 事后并没有急着掀开衣服,先给方堰缓缓的时间。 因为一直待在下面,余遥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慢慢能瞧清方堰的模样。 他张着嘴喘息,呼出的气息带着奶香,雪齿半露,舌尖袒出一角,殷红殷红,被吸口允的。 不能亲唇,但是可以亲别的地方。 亲完他更糟糕了。 因为位置比较特殊,他不好呼吸,长达一分多钟,至少憋气了大半时间,所以现在胸前起伏厉害,许久才平静下来。 余遥拿掉衣服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如常,灯光也离开了,去选下一对情侣。 俩人逃过所有人的注视,不过一桌的,和旁边桌的还没有。 身边何穗冲她挤眉弄眼,其他人眼神里也都是赞许,似乎在说她给女人争气了,把自己对象欺负成这样。 余遥自豪感上来,感觉自己牛逼坏了。 还没怎么得意,兜里手机一颤,有人给她发来了消息,她掏出来一看,是宁悠。 建了个临时的聊天群,把她拉了进去,除了她,还有另外两个人,都是认识的。 余遥望着手机屏幕,又看看宁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他被拉进去的何穗和陆雪也很疑惑,几个人面面相觑半天,低头看到宁悠发的第一条消息,才知道她为什么要临时弄个小群,因为话不能外露。 【国家一级鱼塘:刚刚何穗说你男朋友很绝,我还不信,现在信了,你们到哪一步了?把人骗回家过夜了没?】 余遥眨了眨眼。 宁悠不愧是老江湖啊,好直接。 她实话实说。 【樱桃小完犊子:没有。】 【国家一级鱼塘:那还不赶紧的,早点生米煮成熟饭早点成定局,这样的人可不多见,别最后成了别人的。】 余遥:“……” 她转头看了一眼方堰。 清贵端方的人正窝在沙发角落,身上穿着她的衣服,胸前盖了一件,也是她的,刚脱下来的那件给他了。 还不知道小群里的聊天,不晓得自己被人觊觎,有失身的可能,正端着用玻璃杯装着的热牛奶,凑到唇边小小地喝上一口。 也许是被烫到,也有可能舌尖疼,吸了吸气。 余遥:“……” 都这么惨了,再失身多少有点…… 但是宁悠说的又没错,方堰这样的人,不早点骗回家过夜,生米煮成熟饭真的叫人没办法安心。 他年轻,长得俊,还有本事,惦记他的人不要太多,想想看,连男人都忍不住…… 总之早点板上钉钉,早点放心。 至于伤的事,也无需担心,到时候根本用不着他受伤的地方,就别处借来使使就好。 余遥心里转了一圈后,已经下定了决心。 然而有个问题。 【樱桃小完犊子:怎么把他骗回家?让他待一夜不走?】 找什么借口才能把他打包带回去,还能让他老老实实住下被用? 【樱桃打完犊子:家里有两台电脑,约他一起打游戏。】 余遥:“……” 【樱桃小完犊子:他不打游戏。】 【打酱油的:养了一只会叫爸爸的鹦鹉,我不信他不好奇,他一好奇不就跟去你家了吗?】 余遥扶额。 【樱桃小完犊子:我去哪弄一只会喊爸爸的鹦鹉?】 【打酱油的:把人骗过去就好啦,其它的无所谓啦。】 【樱桃小完犊子:……敢不敢靠谱一点?】 陆雪发了个吐舌头的动态图后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宁悠出的主意。 【国家一级鱼塘:你不是说他受伤了吗?就说家里有药,给他上药,骗回家后衣服一八,还不随你。】 【樱桃小完犊子:……】 高还是宁悠高。 余遥刚准备说些什么,肩上突然一重,方堰将脑袋搁在上面。 余遥:“……” 她歪头看了看,这个角度死角太多,只能瞧见他的头顶,看不到正面。 “你困了吗?”她猜测。 方堰的生活状态很老年人,跟他爷爷学的,朝九晚九,现在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将近一点的样子。 他肯定受不了。 余遥没等他回应已经接着道:“我们回去吧。”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好玩的,她早就想走了,在方堰来之前就动过心思,只不过一会儿宁悠来找她,一会儿又有人,说话聊天,一直忙着,没得空,现在有了方堰这个借口,正正好。 余遥板正方堰的脑袋,让他等一下,起身在宁悠耳边说了句话,得到回应后拉着方堰往外走。 方堰也不反抗,任她拽走,临走前余遥才想起来,折返问何穗和陆雪,“你俩要不要走?我一起送了。” 不冲突,先送陆雪,然后何穗,取了自己的车后再送方堰,啊,不,把方堰拐回她家。 何穗和陆雪都表示不需要,还没玩够,等会儿坐宁悠的车离开。 她俩最近没少陪着宁悠一起到处玩,宁悠也蛮靠谱的,是个负责的人,再加上俩人都没怎么喝酒,余遥摆了摆手,放心的走了。 “待会儿给我发消息报平安。”这是防止其他人乱来,宁悠在本地有名有姓本人也很仗义,是个不错的朋友,但她的朋友未必,留一手总是好的,“别忘了共享位置。” 俩人保证后余遥才携着方堰,下了卡座从正门离开,到了停车场取了车,载着方堰到何穗楼下的停车场,换了车才调了座位让方堰跟往常一样,半躺着。 方堰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余遥趁着红绿灯空隙看他,表情像做了贼一样,虚得要命。 因为满脑子都是宁悠的话。 临走前宁悠告诉她,没有拐回家过,始终不是她的,只有用了他,才是真真切切属于她。 扪心自问,她是喜欢方堰的,也十分想让方堰成为她的,板上钉钉,没可能反悔的那种。 所以余遥犹犹豫豫许久,快到她家公寓时终究还是开了口,“艳艳……” 方堰没有睡,‘嗯’了一声,“怎么了?” “那什么……”余遥有点不好意思。 她这幅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让人怀疑有事,方堰睁了眼看她。 “你说。” 是戴手表和手镯的事被她发现不对了吗? “我……”余遥张了张嘴,“你……” “嗯?”方堰歪头,目光幽静望她。 “你的伤好了吗?”余遥说的很小声,“身上的。” 方堰挑了挑眉,“好了。” ??? 这个回答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本来按照她的意思,方堰说没好,她立刻把人带回家擦药,他回了个‘好了’,一下把她给整不会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 “嗯。”方堰道:“你说。” “你没有好。” 强行没好。 第89章 受伤了他 方堰。 余遥下定决心了, 今晚一定要把方堰办了,要不然想着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在外面晃荡、乱跑,被人注视着, 爱慕着,寻着机会接近他,要跟他在一起,她怕是最近几天都要失眠。 以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被宁悠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致命的事。 方堰她是放心的,绝对不会有二心, 但他对别人没心思, 别人可以对他有心思啊。 谈生意的时候给他灌醉,或者在他吃的喝的里面下.药, 就像江明溪干的破事一样怎么办? 有江明溪这个前车之鉴在,怎么都放心不下。 而且过几天就没有理由接送他了, 因为家里搬进方家老宅附近,她不用送爸妈每天来回跑,自然也不好去接送方堰回老宅。 太往他跟前凑显得自己没脸没皮,所以这两天一定要把事办了。 余遥刚张了嘴, 就听到方堰问。 “你要看吗?” 方堰有时候是摸不准她的,因为余遥性子爽朗直率, 说风就是雨,很多想法都是临时的,没有前奏和预兆, 就像现在, 突然问他伤怎么样, 强调他伤没有好。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14节 是想给他上药?还是等伤好等太久了, 不想等了, 借着查看和擦药的理由…… 她起变化是从手机铃声响起开始的,她们几个互相打眼色的行为他也看到了,料想七八成是些相关的。 方堰目光落在她身上,想了想,伸出手,去拉自己的衣服,先是风衣,然后是衬衫。 扣子一直解到肚腹位置才停下,扯开衣物,露出青紫给她看。 余遥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蓦地一紧。 她还在开车,不能回头,但是从内后视镜里能看到。 这是她的习惯,不止一次这么做,方堰知道,也瞧见了她骤然紧绷的身子。 “还有点痕迹,不过已经不疼了。”他将脑袋斜着靠在椅背上,“不用再上药了。” 顿了顿又道:“再上一天也行,明天就该全好了。” 余遥长长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上药就好,正好她家里有,经常练拳,跌打损伤药常备。 余遥刚准备说去她家,帮他擦药,就听到方堰继续道:“我带了药,你要帮我上吗?” 余遥:“……” 她一时不知道该吐槽方堰这个小天使不体贴了好,还是该说他细心好,连药都带了,让她的借口瞬间没了用武之地。 余遥迟疑片刻,只能口头叮嘱,“艳艳,你这个伤不能给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看,平时在外面要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能乱吃乱喝别人的东西,到陌生地方一定要带保镖和信得过的人,不能一个人去,多防着点别人,有事就给我消息,我绝对会去救你,不要闷声想着一个人解决,有些事一个人是没办法解决的知道吗?” 方堰依着椅背,虽然不太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吩咐,不过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 他这么听话,余遥一肚子的郁闷稍微消了消,“那就这样说好了,有事绝对绝对要联系我。” “嗯。”方堰没有半点意见。 余遥那股子劲儿下去了,后知后觉才察觉出毛病。 “我是不是废话太多了?” 这些事方堰能不知道吗?他又不是小孩子,还遭过殃,心里肯定比她还清楚。 方堰摇了摇头,“不是废话,很实用。” 他也太捧场了。 余遥最后最后的那点意见都没了,拐了方向朝方堰的公寓而去。 今天是不行了,下次吧,只要俩人还是男女朋友,迟早会有机会的。 余遥打定主意后紧赶慢赶,很快到了他家公寓下,车子停稳,方堰解了安全带,但是没有动,还稳稳坐着。 余遥疑惑朝他看去。 车里的灯关了,很暗,方堰半隐在阴影里,一双漂亮的眼眸阗黑阗黑。 “不帮我上药了吗?” 余遥:“……”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深夜的凌晨一点出头,方堰一身药味离开,余遥往回开的时候,车里也一股子冰凉的消肿药香。 并不难闻,不过余遥还是开窗散了散味,倒不是散药味,是她想抽根烟冷静冷静。 感觉她好像一遇到方堰的事就容易冲动,说把他拐回家就拐回家,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意见,也没有想过时机。 才交往多少天啊,俩人的进展已经是神速了,不能再快了,再快会出问题的。 不是方堰接受不了,就是她兽性大发。 余遥将烟摁灭,到家后刚往床上一趴,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先是何穗和陆雪,说他俩一走没意思了,也跟着走了。 宁悠的意思,她本来搞这场聚会就是为了感谢帮她出头的事,明着说还有出院值得庆祝,其实早就出院了,所以就是请她。 她一走就散了。 余遥来之前就知道,这也是她先前犹犹豫豫想走又没走的原因,方堰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再加上宁悠自己出的主意,她才顺理成章离开,不算薄宁悠面子。 余遥继续看手机消息。 宁悠是个老司机,知道大家会喝酒,提前有准备,带了司机来,一一送了她们,比她还早到家。 因为她给方堰擦药花了很长的时间,动作轻柔又慢,边擦边看方堰搁在中控台上的手,本来在把玩匣子里的围巾,忽而捏紧,忽而又松开,再捏紧,再松开,反反复复。 一开始没有经验,每次都是全神贯注,顾不得别的,次数一多,渐渐善于发现的眼睛作祟,又叫她看到了很多美丽。 余遥边分神,边点开其它消息,宁悠建的临时小群里也有新信息。 【国家一级鱼塘:@樱桃小完犊子:怎么样?拐回家了没有?】 【樱桃小完犊子:没有,他自己带药了。】 【国家一级鱼塘:……】 宁悠都无语了。 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是一愣一愣的。 【樱桃打完犊子:天公不作美啊。】 【打酱油的:你怎么没手一抖,丢窗外去啊?】 【樱桃小完犊子:……】 这家伙怎么不早说? 现在讲什么都晚了。 【国家一级鱼塘:下次吧,失败是成功之母,下次就有经验了。】 余遥:“……” 她刚想说上两句,铃声一响,又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是熟悉的头像。 【春暖花开:蛋黄酥吃完了吗?】 余遥眨了眨眼。 【樱桃小完犊子:快吃完了。】 【春暖花开:明天来接我,我让那个人再送一点。】 【樱桃小完犊子:好。】 对面发了个晚安后没消息了。 余遥盯着那两个字,多看了一会儿才回过去‘晚安’俩字。 不知道为什么,略微糟糕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她起身去洗洗刷刷,把从酒吧带回来的气味去掉才上床去睡。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的时候余遥还赖着不想起,实在是昨天太晚了,回来一点二十,聊聊天再洗一洗最少一点四十多,八点半的闹钟,才睡了六个多小时,余遥没理,调了个九点的又继续睡。 一觉到闹钟再次响起才火燎火燎爬起来,匆匆刷了牙,洗了脸才发现方堰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微*上也有消息。 余遥本来打算打回去的,看到微*上的消息才顿住。 【春暖花开:我今天有点事,你不用来接我了,蛋黄酥我明天给你。】 【春暖花开:晚上也不用来接我了,我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 余遥扁了扁嘴。 【樱桃小完犊子:好吧,我明天再去找你。】 不用接他,余遥动作都慢了很多,下楼后吃了早餐,十几分钟到健身房。 上了几个小时的班,中午刚下班果然被爸妈拉了壮丁,让她去搬家。 余遥没有推辞,先去老宅拉了满满一车东西,送去别墅区时,这次已经不用再报方老爷子的名头,直接报她爸妈的、自己的就能进。 新家考虑到要去学艺的原因,离方家很近很近,就隔了一户人家。 许久没有住人,再加上线路老化,一用大功率的电器就跳闸,爸妈让她拉着线去方家先借着点,过几天找人修一修。 余遥到了那边才知道方堰没有回老宅,悄摸着跟方老爷子打听,方老爷子也不知道,而且今天不是方堰生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是生意上的事吗? 余遥打开手机,看了看电话打来的具体时间,是在将近九点的时候,平时这个点她已经到方堰家了,要不是今天起晚了,方堰就放她鸽子了。 什么事那么紧急,需要放她鸽子? 集团的事也要先去集团啊,那不还是需要她接送吗? 为什么不让她去了? 生气了吗? 因为她没有按照约定时间接他? 平时那个点人都到了,今天还没有信,失约所以生气了? 他不是那种人吧,平时接他也有早有晚,从来没说过什么啊。 余遥沉思片刻,有些不放心,帮爸妈来回跑了两趟,又接了电之后空出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没有用来吃饭也没有急着去健身房,先去了新中大厦。 一路小跑到了方堰家门口,喊了几声,也摁了门铃,没有人回应。 没有在吗? 余遥打他电话也不接,更让人放心不下了。 她思虑一霎,直接输入密码进去,方堰家里客厅位置和门口都有监控器,会把她干了什么,做了什么事都录的清清楚楚,她只要时刻在监控底下,别做什么令人误会的事就好。 主要感觉有点不对劲,必须确认一下,要不然心里不安。 余遥踏入后先关了门,没有换鞋,直接朝客厅深处走去。 每次来方堰都不让换,也没准备她的拖鞋,加上他自己说的,家里有好几个扫地机器人,清扫很方便,不需要换。 也不是一次两次,余遥没当回事,自然地行在客厅。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15节 右边卧室,左边厨房,她先看到的是厨房,台面很乱,方堰应该是做饭了,因为事太急没来得及收拾就走了? 余遥凑近才发现不是没来得及收拾,是干脆只做到一半,砧板上有面团子,紫薯团子,和肉松,还有咸鸭蛋黄,鸭蛋青另外用一个大碗装着。 余遥:“……” 她不傻,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做蛋黄酥的材料,所以送给她的蛋黄酥,没有假他人的手,是他自己做的? 他怎么这么厉害? 余遥矮下身子,蹲在垃圾桶旁,本意是想拨开最上面的塑料袋,看一看底下的鸭蛋壳,不经意朝地上一瞥,才发现地毯是歪的,地上有水,已经被毯子吸干净,毛毡毯整个都是湿透的状态,旁边还有几滴血。 ??? 方堰受伤了? 第90章 有没有啊 余遥。 余遥走过去, 踩了一脚,毛毡毯上溢出很多很多的水来。 这么大量,肯定不是什么东西洒了, 是哪里漏了。 余遥本能撸起袖子检查。在厨房,只能是水管,只有洗菜盆有。 她打开水龙头试了一下,没有问题,本来还打算再查查下面,没来得及已经瞧见有水从柜底流出来, 哗啦啦的水声也很明显。 余遥蹲下身子, 拉开菜盆下的柜门,一眼看出问题。 菜盆下水从下水管里滑了出来, 可能水流开的太大,又是直接塞进去没有固定的, 很容易掉。 掉了流水在地砖上,滑,方堰摔着了? 有血说明不轻,他去看医生了吗?还是说…… 余遥看向另一侧, 卧室的方向,门关着, 灯也没开,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也不晓得方堰在不在。 余遥望着门, 莫名其妙有一种感觉, 以方堰的性子, 报喜不报忧, 出一点在他看来是小问题的事会自己一个人消化, 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去医院的。 他七八成在卧室。 余遥匆匆把下水软管塞.回去,起身走到那边,试了一下,门没有反锁,她一下子打开,里面的窗帘是拉着的,很暗,不过客厅她开了灯,有光透进去,余遥瞧见了床上的隆起,和一个人的背影。 方堰面朝里安静侧躺着,被子只盖到胸以下,所以她能看到些情况。 身上穿着衬衫,领带露出一角,床头的衣架上挂着西装外套,有些杂乱和褶皱,她凑过去摸了摸,是湿的。 方堰果然摔了。 他在家里一直喜欢穿室内棉拖鞋,底是平的,不能碰水,不然肯定滑。 余遥看了看自己脚下,她穿着运动鞋,抓地的那种,所以进去的时候没感觉出问题,要不是翻垃圾,可能只以为没有按时接他,方堰在闹脾气。 他又不是那样的人,最后估计这事会不了了之。 余遥轻轻坐在床边,离得近了,能看到的更多。 方堰一只手臂伸在被子外,袖子是撸起的,手肘处贴了两张创口贴,盖不住,有一部分伤口漏在外面,血红血红,有磕碰的,也有擦破皮的痕迹。 其它伤口看不到,但感觉应该还有,要不然他不会在家休息不去上班,还放她鸽子。 他从来没这么干过,也不是矫情的人,一点小伤根本不会被当回事吧。 当初感冒低烧还被她折腾成那样,晚上就陪她比赛了。 余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烧,但是有汗,很多很多,发间都是湿的,这么摸他也没有反应。 她侧头看了看,床头柜上有手机,摁亮后上面是十几个来电显示,有她的,也有别人的,他不知道是睡太深没听着,还是铃声掐了,一个都没接。 余遥试着打过去,铃声响了,不大,但也不至于听不着,然而床上的人依旧没反应。 睡的也太深了,感觉不像他。 不会是晕倒了吧? 余遥犹豫片刻,摇了摇他,“艳艳……” 刚刚没有动他是担心他缺眠,好不容易睡着,应该让他继续休息来着,发现有问题后还是叫醒问问情况吧。 “艳艳……” 方堰还是没反应,眉头倒是蹙了蹙,余遥凑的很近很近,发现他脖间也有汗,手解开他的领带和衬衫两颗扣子,伸进去摸了摸,前胸、后背全都是汗。 这种天盖这种薄被子是正正合适的,而且上半部分漏在外面,怎么会出这么多汗,更像是虚汗和冷汗。 余遥手臂用力,将他抱起来,“艳艳,起来啦,我们去看医生。” 这次动作有点大,方堰终于被她弄醒,脑袋软绵绵被她用手接着,下巴枕在她肩头,小声说话,“不用了,就是摔了一跤有点头晕,睡一觉就好了……” 这看着不像好了。 余遥继续抱他,“你出太多冷汗了,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保险。” 方堰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以前也这样过,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他胃不好,平时喝点凉水都会闹一天,今天是踩水后朝前摔的,压到胃了,虚了一阵子。 胃病发作的时候很难受,会出现手抖浑身无力类似于低血糖的状态,有过经验,所以赶在它来之前紧急将手肘上的伤简单处理了一下。 他手肘,手心,膝盖全部都有伤,只给一只肘处和手心擦了药已经没力气再干别的,直接倒在床上睡去。 半梦半醒间感觉好像听到了铃声,又好像没有,加上身子太沉,起不来就没有理。 临睡前他撑着给余遥发了消息,把那边安排妥当,其它没什么大事,秘书长会处理好的,不用管,所以就算有电话他也不打算接。 这么昏昏沉沉睡了很久,直到被余遥抱起…… 余遥手上很有力,怀里也暖暖的。 这个抱姿,把他整个上半身都圈了起来,到处都能感觉到余遥的存在,后脑勺被她用手扶着,一只手在他背后轻抚,身前是她贴近的身子,有温热透过俩人轻薄的衣物传过来,莫名地很让人安心。 方堰一边感受着这个有些治愈的拥抱,一边揪了揪她的袖子问:“你带饭了吗?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余遥:“……” 她在带方堰看病,和给他弄饭吃之间犹豫了片刻,选择了后者,方堰胃不好,这么久不吃东西会出问题的。 虚弱的时候不能碰刺激的,最多喝点粥,垫一垫。 余遥慢慢将他放下,让他好好躺着,被子一盖,嘱咐道:“你等一下,我看看有没有吃的。” 她没打算出去买,方堰的情况挺让人放心不下的,她想自己做,方堰厨房里应该有材料。 余遥在上柜里翻了翻,很容易找到装在罐子里分类放好的五谷杂粮,小米也有,她拿出来洗了个锅打算熬小米粥给方堰。 这个还是挺简单的,米一洗,兑上多多的水,熬好了是粥,熬不好是稀饭,都养胃都可以喝,无所谓,余遥凭感觉做,火一开就没她事了。 她闲不住,在客厅找了找,于玻璃桌下寻到药箱,拿进屋里时方堰背后垫了两个枕头,正白着脸半躺着看她来来回回走动。 余遥发现光太暗,打开灯,是暖色,不够亮,又去拉窗帘,现在是下午,天色还很清明,有自然光照进来,总算能将屋里看得清清楚楚,方堰的伤也尽收眼底。 肯定不止一处,她知道,药箱打开,架势刚摆好,方堰也晓得她要干嘛,配合地伸出另一只手,给她看手心的擦伤。 余遥握住那只手的手腕,固定住后掰断了一个碘酒棉签,让里面装的碘酒浸透棉签,给方堰擦伤口。 一边擦一边喊他:“艳艳。” 方堰正低头看她,“你说。” 余遥顿了一下才问出口,“你有没有觉得你不适合单独住。” 她试图让自己的话有说服力,“你看,你身体不好,有个什么情况都没人知道,如果今天……摔狠了,身边又没人怎么办?” 方堰拧了拧眉,“我不喜欢请阿姨。” 他解释,“我以前请过很多,她们看着很老实,其实会背着雇主不洗手做饭,菜随便涮涮,里面有沙子和虫也不管,还有一个阿姨用我的浴巾在我的浴室洗澡。” 就算是老宅的阿姨,也不是全无毛病的,比如有一个喜欢用擦桌子的抹布擦碗,蒸菜。 说是自己洗过的,很干净,再干净也不能那么用。 他就是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上一辈多多少少有点不讲究,才不找阿姨的,最多打扫卫生请个固定的,其它还是自己来放心一些。 “不是,”余遥吞吞吐吐,想说,又觉得太早了。 她思虑许久,认真问自己,确实不想错过,因为不知道这次不说还要等多久。 早点尘埃落定,她早点安心。 “我的意思是……” 她抬头,语气郑重问:“你有没有考虑过搬去我那里跟我一起住?” 第91章 都属于她 是她的私人物品。 方堰微顿, 视线起先落在她处理伤口的手上,很快挪开,漆黑眼眸直直对上她的, 足足盯了她三五秒,盯得她有些不自然,几乎要露怯时,寂静的屋里才有声音传来。 “你确定吗?”方堰温声问她。 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好像她问的是今晚吃什么,他随口回答说, 你定一样。 余遥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你那边有为难的吗?” 她这边十分确定,肯定没问题, 主要都在方堰那边。 方堰摇了摇头,“没有。” 余遥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悄悄定了定, “你这是答应了吗?” 方堰点头,“我仔细想了一下,你说的对,我身体不好, 今天是运气好,哪天出了什么意外, 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余遥长长出了一口气,身子完全放松下来,那股子扭捏劲没了, 自然接话, “也别这么说, 你还这么年轻, 不会有事的, 不过住一起有个人照应更好。” 她已经恢复成俩人往日相处的模样,轻松问道:“身上还有哪里有伤,我一起擦了。” 她说着话,手上也没闲,早就把方堰手心破了皮的地方处理好。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16节 方堰点了点头,配合地抬起胳膊,给她看手肘位置,被袖子包裹的里面也有磕碰。 太长时间没有吃东西,本来又有胃病,还压到肚腹,现在身上虚得厉害,没多少力气,抬在空中的手刚要掉下来,已经被余遥握住。 余遥一只手攥着他的手腕,将他那整只胳膊架空,另一只手小心地撸起他的袖子,一点点往上,露出肘处的血红来,蛮严重的。 他这一下真摔的不轻,栽在瓷砖上,能伤的地方都伤了个遍。 余遥擦了半天,顺带给他包一下,都处理好一看时间,锅里的小米粥已经差不多,她去厨房瞧了瞧,出乎意料居然熬的正合适。 余遥关了火,拿了两个大碗,一个盛饭,一个过凉,两个碗来回互相一会儿倒这边,一会儿倒那边,把里面的粥放凉。 最后过到新碗里等了一会儿摸了摸,不烫了才端进卧室里。 床上方堰还虚弱地躺着,脑袋低垂,盯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瞧,发现她进来,微微举了举给她看,“包得这么严实,都动不了了。” 里三层外三层,厚厚裹了好些纱布,还在手背上系了个蝴蝶结,两只手上都有。 手肘上,膝盖处也是,绑得他活动困难。 余遥单手端着碗,单手将搁在一边的椅子搬过去,坐在床边喂他,“你一个伤号等着吃就好,要能动干嘛?” 方堰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张了嘴,接受她的投喂,粥不烫,现在就能喝,有点稀,一碗喂完,方堰衣领处都被她浸透。 倒不是手抖,是粗惯了,动作快,洒出来的,最后拿了条厚实的纯棉手帕给他掖在下面才好。 总共喂了两碗,事后抽手帕的时候方堰看着她的动作,失笑,“感觉我有点像失去自理能力的老爷爷。” 余遥不认同,“你明明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方堰愣了一下,很快识趣道:“你是照顾我的人,你最大,你说的算。” 余遥:“……” 她收拾收拾残局,把碗筷和锅洗了,还剩下的一点点粥被她自己喝了,她吃过饭的,这点汤算是锦上添花,塞塞肠胃。 那条帕子她也洗了,顺道将一片狼藉的厨房拾掇拾掇。 那些做蛋黄酥的材料都是半成品,已经弄到这一步了,而且准备齐全,余遥不打算扔,也没打算让方堰继续做,他都这样了,这点小活就由她来吧。 等会儿就要上班了,暂时还不行,余遥只是用装饺子的盒子把材料全部整理好,待会儿连同方堰一起带上车,载回她家去。 还有他要用到的东西,和要穿的衣物都要带。 余遥跟方堰打过招呼后,从他一间专门放杂物的房间里拿出两个行李箱,装他的衣服和用品。 衣服都在卧室,方堰的房间里,余遥把行李箱打开,往地上一放,问过他意见后,暂时拿了两套正装,两套居家装,两套睡衣,然后两套外穿的,还有外衣。 不收拾不知道,一翻吓一跳,方堰衣柜里已经有她五件风衣了。 难怪最近没衣服穿,幸亏不缺钱,自己又买了两三件,要不然真要两袖清风来回上下班了。 余遥全部拿出来,边收进行李箱里,边瞪方堰,也不缺钱,怎么老干眛她衣服的事? 方堰面色还没恢复,依旧苍白没什么血色,恹恹缩在被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她拾掇。 瞧见了她的动作,不过没什么反应,本身也理亏,不好说什么吧。 余遥又继续去收其它的,他的领带,手帕等等杂物。 说起来这年头还有人用手帕真的很神奇,明明卫生纸那么方便,不过这个可以重复利用,说明人家有环保意识,也挺好的。 余遥抽出衣柜旁下的抽屉,看到里面的手表和各类装饰品时怔了一下。 想起了她给方堰买的,因为想验证是银的好看还是金的好看,两种都要了,还有些其它比较好看的色与款式。 昨天晚上念着别的,忘记给方堰了。 他现在手被包成这样,戴也看不出好赖吧? 待会儿试试,因为昨天忘记了,所以还在车上的匣子里,拿取实验都很方便。 余遥扭头看了看还在床上的人,方堰身子不舒服,还没有缓过来,刚刚举手给她看的时候指头在轻颤,他也不是个逞强的人,该弱的时候就弱,这会儿安安静静躺着,双手像展示品一样平和搁在棉被上。 袖子撸到了小臂位置,手上有绑带,从小臂到手背往上没有,整个漂亮的腕骨都漏在外面。 虽然厚厚包了几层,还绑了蝴蝶结,但好像没损了那双手的精致,依旧好看。 余遥低头,不客气地将匣子里所有的装饰品不管有用没用全都带上。 还不少呢,有拆封过的,也有未拆的,盒子外封了条,写着类似于‘生日快乐’的字样。 应该是过生日的时候别人送的,也有的是升职的时候。 方堰并非一开始就直接接手鼎立,是慢慢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在他爷爷手底下时,后来他爷爷退休他才上位。 好几年前的事了,但是东西还都很新,碰都没碰过一样。 余遥打开看了看,奢侈品很难过时,也不讲究那个,人家更注重的是细节,所以现在拿出来依旧精巧,千金难买。 就这样封在盒子里好可惜啊。 她不爱奢侈品,偶尔也会关注一下,认出了几个牌子。 不是大几百万,就是几十万,都不便宜,现在更是绝版,有价无市,更贵了。 好奢侈啊,这些戴出去可以装多少臂了。 立刻成为众人的焦点,当然仅限于她这样的圈子,方堰的圈子戴这些反而拉低档次了吧? 人家这个身份,确实不需要靠别的给自己镶金,本身就是金,反而是那些品牌方打广告的时候会说‘某某董事同款’。 难怪他平时都不戴,其实偶尔戴戴挺好的,既不浪费,又变好看了。 是更好看,因为方堰本来已经很好看了。 余遥有私心,一件不落都搁进行李箱内,又去收拾了些他的洗发水,沐浴露,浴巾等等,确定没问题了才背着他,提着两箱行李下楼,装好后上来,接方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门口。 正在锁门,瞧见她后又走了进去,去拾掇自己睡过的被子,余遥接过他手里的活,把被子搁在榻榻米前晒着,边晒边问:“你刚刚……是怕我跑了吗?” 她信用这么差的吗? 不过也是,她把方堰所有值钱的装饰品都带走了,至少值个几千万,细算的话搞不好更贵。 开个玩笑,她知道方堰不是这样的人,不过还是很好奇他刚刚为什么出去。 “嗯。”方堰居然点了点头,“我怕你粗心大意把我落下了。” 余遥:“……” 好了,这不是信任问题了,这是怀疑她智力了。 “你这么大的活人,我怎么可能会忘。”她的目的就是拐方堰回家,忘了什么都不可能忘了他。 余遥弄好了被子枕头,本来想拆掉四件套的,方堰阻止了她,说过两天还会回来,就这样就好。 拿的东西不够,肯定还要再来收拾,或者方堰在她家待腻,想回来住,还有一种可能,她俩吵架,她脾气倔,把方堰气回来,总之离得这么近,来去方便,七八成要用到这边,余遥也就依着方堰,没再折腾。 她直接带着男朋友下楼,一路载去她的公寓楼下,才突然有些忐忑。 因为想到了些东西。 比如昨天因为听了宁悠的话,冒出拐他回家的念头,回去后才发现她家里乱七八糟的,衣服乱丢,碗筷好几天没洗,桌上都是杂物等等。 昨晚没说出口,她到家后还庆幸了一下,好悬没带方堰回来,要不然还不被她吓死。 因为昨天失败了,所以东西到现在都还没收拾,依旧乱糟糟的。 余遥:“……” 所以说我昨天为什么不拾掇拾掇,留着给方堰一个‘惊喜’吗? 余遥车子停好后没敢让方堰下来,直接把他锁在车里,自己带着后备箱的行李火燎火燎上楼。 进去后二话不说一顿收拾,地上的脏衣服统统捡起来抱走,塞进阳台的篓子里,那些翻出来还没来得及穿的匆匆挤进衣柜,桌子上吃剩下的外卖盒和杂物丢进垃圾桶。 台面上用过的锅碗瓢盆搁进水池里,来不及洗,但也比刚刚好看很多,最后把浴室收拾一下才下楼。 到车跟前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大概花了六分钟左右,让方堰等了那么久,他好像没有脾气一样,余遥车锁刚打开,他就自己下来了,也没问为什么,好脾气的跟着她。 身上还是有点虚,不过已经好了很多,余遥撑他一把就好。 俩人一起上了楼,在六楼六零三号房,不算很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远远比不上方堰的。 余遥突然觉得有点委屈他,人家好好的大公寓不住,被她骗到了小公寓里。 她开了门,尴尬告诉方堰,“有一点小,要是不够住的话,我去换一个大的。” 她们家那么多房子,她单身的时候爸妈舍不得给她住,因为要租出去收钱,她有男朋友了,还是方堰,就算把最好最豪华的一套给她,爸妈都会舍得吧。 不想被对方看不起,自己的时候就无所谓,想怎样就怎样,有外人时这个面子要撑着。 方堰似乎没什么感觉,眼中没有嫌弃和看不上,相反,他嘴角是微微勾起的,感觉他好像心情不错,迈进屋后打量了几眼,赞许道:“挺温馨的。” 是别处夸不上了吗?只能夸一夸温馨? 反正不是贬向的意见就好。 余遥领着他,往深处引,方堰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她直接开了卧室的门,带他去休息。 她在前面,方堰还没跨进门,她已经在收拾床上。 方堰进来后问她,“我住哪里啊?” 余遥拍了拍床,“你睡这里。” 就一个房间一张床,只能睡这里。 所以说千万不要冲动,要不然全都是事。 方堰不问她都没想到,是啊,就一个房间一张床,让人家去哪里住?这不是摆明了想占人家便宜,跟人家一起睡吗? 余遥一张老脸都红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哦。” 方堰像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一样,单单纯纯回了一句,也没客气,走到她的床边,褪下她带花边的室内拖鞋,躺在她整理好的床上。 他的jiojio瘦长瘦长,发现没有新的棉拖鞋后,只能给他穿自己刚拆封没穿过几次的鞋。 他的jiojio居然塞了进去,只微微有些短,白净的后跟漏在外面。 现在那双漂亮的jiojio踩着她的床单,被她的被子盖着。 方堰整个人也仰面睡在她的床上,枕着她的枕头。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17节 余遥望着他,莫名有一种他和床里摆放的布熊和布娃娃一样,都属于她的,是她的私人物品。 作者有话说: 这章留言有红包哦~ 第92章 累着他了 哈哈哈哈。 余遥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不要老是在他漂亮的地方停留,刚准备把打包回来的行李箱打开,收拾收拾进自己房间里, 就听到手里铃声响起。 是她怕上班迟到定的闹钟。 余遥摁灭了,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的样子,只够她从家里到上班地方的,没多少空余,她只好从实干, 变成嘱咐, “艳艳,我上班要迟到了, 你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也该回来了。” 她几乎眼看着方堰从虚弱到慢慢身上恢复力气, 感觉他的毛病更像一夜零大半白天没吃东西饿出来的,吃了饭整个人都有精神不少,他自己也坚持,不去医院, 余遥只好放弃。 他这边没事,她也该上班了。 “如果有事一定一定要打我电话, 别再刻意隐瞒了。” 方堰大概是想到了早上对她撒谎的事,理亏,‘嗯’了一声, 没有抗议。 “这次我是很认真很认真的, 有事一定要联系我, 不然我要生气了。” 方堰从来不与她争执, 这次当然也是, 听话地点了点头。 “东西你不要收拾,等我回来弄,有想吃的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带回来,你就乖乖躺着什么都不要做了,等伤好了再想干嘛干嘛知道吗?” 余遥有一种自己在叮嘱小朋友的感觉。 方堰也真的像小朋友一样,乖乖地一一回应。 “我要走了,你继续睡吧。”她临走前看了一眼窗帘,“刺不刺眼?要不要给你拉上?” 方堰摇了摇头。 余遥了然,就这么放着,匆匆收拾收拾要出行的东西,比如钥匙之类的,临走前才想起来,她的门锁不是电子的,要用钥匙的。 余遥从抽屉里翻出备用的,总共有六把,抽出来一个给方堰放在桌子上才离开。 到了下面已经没多少时间,余遥赶路赶得很急,一路到了公司,打了卡才放心地玩手机,主要是给何穗发消息。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余遥在手机上打字。 【樱桃小完犊子:穗穗啊,你蛋黄酥吃完了没?】 何穗很闲,立刻回了她。 【樱桃打完犊子:没有呢,怎么了?】 【樱桃小完犊子:还剩下几个呀?】 打听清楚再说重点。 【樱桃打完犊子:还剩十来个,所以到底怎么了?】 【樱桃小完犊子:还给我吧,那是我男朋友亲手做的。】 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当然要要下来啦,她男朋友用那双漂亮的小手手一点一点亲自给她做的,怎么能送给别人? 就算是亲闺蜜也不行,那是她男朋友的劳动成果和心意,也是专门给她的,送人不地道。 【樱桃打完犊子:(ー_ー)!!】 【樱桃打完犊子: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顿了一下,她又发来一条。 【樱桃打完犊子:不过你男朋友是什么品种的天使啊,居然还会做蛋黄酥,我擦,绝种人类啊。】 余遥望着消息,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愧是亲姐妹,评价都是一样的。 她也觉得,方堰是什么品种的小天使啊,绝种人类居然被她捡到了,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 她刚准备夸何穗眼光好,就见何穗发了条视频来,在她家里的电脑桌前,将十几个蛋黄酥都倒出来,挨个拆挨个咬一口,十几个都咬完后挑衅地扬了扬眉。 余遥:“……” 【樱桃小完犊子:你狠!】 早知道应该下班后直接去她家,把东西骗走再告诉她。 余遥悔恨不已,还没怎么来得及忏悔,就有客人来了,打工仔要服侍客人,余遥结束和何穗的交谈,收了手机起身去迎接客人。 * 继明公寓的六楼六零三号房内,方堰并没有打算睡,只是静静躺在床上等,等那股子虚劲过去。 他自己的身子自己了解,刚吃完饭没多久,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再等等就好了。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才慢慢恢复,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上渐渐有力,他坐起身,没有下来,在床上打量余遥的房间。 那天是在朋友圈看的,余遥并没有刻意去拍,照片有很多死角,这才是全貌。 她的床很大,自己的宽有一米八左右,余遥应该是两米的,看着就比他的宽敞。 床在窗户旁边,和窗户接着,拉开窗帘就能被阳光照到,她平时应该没少晒,屋里一股子干燥和阳光的气息,和她的人一样,暖洋洋的,很舒服。 角落和照片上看到的一样,有一台电竞一体太空舱,旁边是吊着的沙袋和拳套,还有一套跆拳道的衣服,腰带是黑色的。 看得出来,她很爱运动和搏击,房间处处可见相关。 那天看到的、随手乱丢的脏衣服和物件都不见了,不知道是被她早早洗了,还是临时收去了。 方堰更倾向于后者,在楼下等的那段时间,他并没有闲着,在思考为什么要把他锁起来。 有两个原因,第一,怕他去拿行李箱累着。 第二,家里有‘见不得人’的部分要处理。 以余遥的性子,两者都有吧,所以他体贴地没有戳穿,也假装没有看到虽然收拾了但依旧乱糟糟的地方。 方堰起身,撸了撸袖子,决定先从房间开始拾掇。 余遥的房间最乱。 桌子上都是杂物,可能怕他等太久,只收拾了垃圾,下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两个大的黑色垃圾袋,里面装的都是没用的,有用的东西没有理过,因为在窗户旁边,经常开窗通风吧,有些积了灰。 方堰用湿巾挨个擦,挨个收拾,末了放上自己的东西,衣柜里散乱的衣服,全部用衣架挂上,分了季节整理,顺便将他的衣服也挂进去。 左边余遥的,右边是他的。 他的领带和帽子也挤进余遥搁围巾包包与腰带的地方。 洗手间是干湿分离的,洗脸盆台面上本来只有一个漱口的杯子和牙刷,很快又多了一个。 余遥是蓝色的塑料杯,她一向不讲究这个,可能只是超市随手买的,很薄,轻飘飘的,一碰就倒,他的是陶瓷的,黑白色。 两个很不搭。 浴巾倒都是白色的,只不过款式和毛毛不一样,方堰也搁在一起。 厨房的碗筷他没碰,手上裹了纱布,会浸透,而且他不喜欢洗碗。 方堰观察了一下,余遥的厨房下面空荡荡的,卸掉一个对开门,装个洗碗机恰恰好,底下有净水器,电是有的,下水走菜盆的那个,也没有问题。 他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开始选最近的超市淘货,洗碗机,一对的浴巾,一对的杯子和牙刷,还有些吃饭的碗,情侣的勺子和筷子都要了些,下完单半个小时商家配货完成送了过来。 他听到门铃声,想起身,腰咯吱了一声,差点倒回去。 干了两个多小时的活,累着了。 第93章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余遥可能平时都不怎么整理, 脏倒是不脏,就是乱,所以花的时间比较久, 尤其是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杂乱无章,随意塞,他一个一个撑上衣架,算上这部分的时间可能有三个多小时。 方堰扶着腰去开门,让送货的人进来, 安装的师傅也在, 师傅说他尺寸选的好,正好能塞下, 里面撑个架子,把洗碗机架起来就好。 提前沟通过, 师傅带足了工具,双头水龙,双下水道都有,十几分钟安装好。 师傅走后方堰一个人拿着剪刀拆箱子, 余遥的厨房看起来不像经常做饭,什么都没有, 他买了炒锅炖锅,砂锅,蒸锅, 微波炉, 烤箱, 破壁机, 一应俱全。 全部拆箱摆放好, 他的手套也找到了,方堰戴着手套去把自己早上没有做完的蛋黄酥弄上。 * 晚上的九点十分左右,余遥一直在盯着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感觉一天很快过去,还没怎么感受就没了,今天分外难熬。 她几乎一会儿看一下时间,一会儿又一下,频繁到被客户投诉老是玩手机。 好在她平时属于优秀员工,从来不迟到,从来不请假的那种,老板大度地没有罚她,只口头说了两句。 不痛不痒,余遥没有在意,倒是收敛许多,不过趁着喝水和休息的空档还是老是看手机,越接近下班时间,越觉得难熬。 不知道在纠结和期待什么。 因为家里有人了吗? 方堰被她拐回了家。 就好像金屋藏娇一样,想一下自己的房里有了那么一个漂亮金贵的人,上班的心思全无,只想回家康康他。 余遥叹息一声。 美色误人啊。 她又艰难地熬了十分钟,还差十分钟时客户离开,她没事做,开始骚扰何穗。 【樱桃小完犊子:在干嘛?】 何穗一如既往地很快回她。 【樱桃打完犊子:在吃自助餐,怎么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18节 她还发了张照片,手里抓的是小龙虾,碗里是大量的龙虾壳。 这个暴殄天物的,每次都在九百八十八的超贵自助餐吃些路边摊,说是干净。 【樱桃小完犊子:有个剑我必须要犯一犯。】 何穗还天真地回了她一句。 【樱桃打完犊子:什么?】 【樱桃小完犊子:我把我男朋友拐回家了,我下班回去就能和男朋友卿卿我我了。】 【樱桃打完犊子:……】 何穗:……手里的小龙虾立刻不香了。 九点三十分,余遥就像座椅烫似的,嗖得一下起身,立刻结束跟何穗的交谈,给方堰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想吃的想喝的和想带的? 方堰一律拒绝,什么都不要。 余遥听着他的声音,感觉他好像被掏空了似的,语气略显疲惫? ??? 怎么了? 伤又加重了吗? 她有点担心,火燎火燎开车到家,跑着上去的,钥匙刚打开门就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退出去看了看,房间号没错,钥匙也是对的,要不然根本开不了门。 ??? 所以哪一步错了?为什么屋里这么奇怪? 干净、整洁、雅致到她以为是哪家开发商的样板房,和她的猪窝完全两样。 还是有一些家具是一样的,所以她依稀认了出来,就是她的家,只不过桌子上铺了桌布,还放了花,椅子上搁了靠枕,整个档次一提升。沙发也被漂亮的布艺包着,从微旧变得文雅。 入户格子柜里本来杂物乱丢,很丑,现在里面都是精致的小玩意儿,墙上挂了画,客厅铺了地毯,茶几上有桌布有桌旗,厨房多了个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锅碗瓢盆。 台面上有锅,锅里煮着什么,一旁的烤箱突然叮得一声响了一下,是里面的东西好了。 外面是透明的,余遥凑过去看了一眼,密密麻麻放了三层的蛋黄酥。 余遥:“……” 不用再看了,她已经知道了,是方堰的杰作。 不是让他好好休息了吗? 他怎么一点都不听话? 不仅做了饭和蛋黄酥,还把屋子给收拾了。 都光荣负伤了还不消停。 屋子不大,余遥确定他没有在洗手间和阳台,气势冲冲进了卧室,本意是想质问他为什么不乖乖躺着?就看到他乖乖躺着。 余遥:“……” 气势立刻矮了三节。 她重新鼓起气,不满道:“不是答应过我的,什么都不做好好休息等着我来收拾吗?你怎么自己弄了?” 方堰额头贴着一张凉贴,在给自己揉手腕,看到她进门时停了动作,一边把药酒搁进抽屉里,一边道:“你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才解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开始只是想把自己明天要用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结果发现桌子满满当当什么都塞不下……” 余遥:“……” 强大气场瞬间变成了羞愧难当,她老脸一红。 “我身上已经恢复了力气,就想着一点轻活而已,收拾收拾,后来想着桌子都收拾了,干脆把衣柜也整理整理吧,整理完衣柜,看到地上也蛮乱的,就连地上也一块拾掇了……” 接下来客厅,洗手间,厨房,顺理成章一口气把活干了。 余遥:“……” 眼里有活的人看到一大堆活根本闲不住。 所以这错算谁的? 她如果家里没活,方堰怕是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好好躺着就好,但是…… “你答应过我的。”所以错的还是方堰。 方堰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我的错。” 顿了顿又道:“你要罚我吗?” 余遥:“……” 她打量了方堰一眼,走的时候他只是有点虚,现在贴着凉贴,还需要揉手腕。 都累出低烧和手腕疼了。 还真不好意思罚他。 说起来她平时究竟有多不注意啊,居然把他累成这样。 比早上还虚,只能躺在床上给自己擦药。 余遥:“……” 他也是真的有本事,把一处只能勉强住勉强活着的屋子收拾成这样,焕然一新,漂漂亮亮看着还像过日子的那种。 以前更像临时住一下的宾馆,要什么没什么,她也懒得折腾懒得买,现在实用还好看。 虽然但是,这是方堰第二次了。 昨天刚叮嘱他,有事要给她打电话,她肯定会去帮忙,结果他没打,还骗她。 第二次让他好好躺着,他干活。 这不给点惩罚是真的不行。 方堰人在床上,看到她走近,刚要拉一拉她的袖子,就被她蓦地翻了过去,成正面朝下的姿势。 他眨了眨眼,没来得及扭过头,身上突然挨了一下,在一个尴尬的位置,那一下也十分响亮,啪的一声,整个卧室都有回音。 方堰身子微微一僵,本能地攥紧了一旁的枕头。 很快第二下,第三下,足足打了他十下才停下。 他没有回头,看不到,耳朵就特别灵敏,几乎全程听着那一下又一下的啪啪声,过了一会儿,床边微陷,余遥坐了下来。 大概还有气吧,动作粗鲁地拉过他一只手腕,另一只手打开抽屉,把药酒拿出来给他倒上揉手腕。 方堰顿了一下,没动,只将下巴埋进拉来的枕头里,扭过头看她,“我从小到大还没挨过打。” 余遥没好气地问:“为什么?” 他的童年果然不完整啊,连打都没挨过。 “因为我很乖,不需要,只有不乖的小朋友才会挨打。” 余遥:“……” 这是内涵谁呢? 她从小到大真没少挨。 话说回来,方堰乖个屁啊。 跟他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 余遥其实也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不听话了?明明以前只要说他都会照做的。 她想了想,问:“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我让你有事给我打电话,你不打,让你不要干活你也不听,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有意见了吗?” 莫非是她太不靠谱了,忽略了方堰什么需求,所以方堰不再信任她了? 方堰摇了摇头,“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余遥:“……” 她无语,“我又没有心脏病,你怕什么?” 方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趴得更顺,“我老是受伤,怕你会烦。” ??? 他也有这种烦恼? 她还怕老是去找他,他烦呢。 “我不会烦的,你放心好啦。”余遥迟疑片刻,继续问:“那为什么出尔反尔?答应了好好休息,为什么不照做?” 方堰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忍不住想收拾的更漂亮一点。” 不等余遥说话,他又继续,“你不要怪我了,我也很辛苦的,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余遥:“……” 好了,我知道了,我这里是垃圾场,需要收拾的地方太多太多,他洁癖,完全是忍不住。 第94章 理直气壮 哈哈哈哈。 “你放心吧, 我是身体没问题了才打扫的,就是没想到活这么多。” 余遥:“……” 她合理的怀疑方堰在调侃她,不止一次说她屋里活多, 他情商这么高,真的想的话,就是神也被他哄的好好的,没有那么干,肯定是刻意的。 余遥也不恼,只手上用力, 给他摁得连连倒抽冷气。 他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适时软道:“我错了。” 余遥哼哼一声,“说话之前就没有想过人还在我手里吗?” 受制于她, 还敢这么嚣张?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19节 方堰理亏,没说话。 余遥看他没劲了, 手上微微放松,五指分开,和他十指相扣,单手摁着他的手腕。 擦了药酒, 表面冰凉丝滑,像最上等的丝绸, 又像软糖似的,带一些q弹。 手感很好,所以余遥觉得这活并不遭罪, 相反是她享受的。 边摁边看那只漂亮的手, 像把玩一样, 从他腕骨揉、捏, 指头碰着上次的杰作。 几天前在方堰家里, 用领带把他绑了起来,因为吸口允了他衬衫下的身子,他反应很大,极力拽着领带勒出的红痕。 他从小到大没人疼没人爱,是精神上的,身体是切切实实的娇生惯养、金汤银水灌出来的,皮肤雪白雪白,像有价无市的羊脂白玉,上面但凡有一点点的异色都很明显。 而且还是那种很容易留下痕迹的体质,几天了,一直到现在还能依稀找到那天放肆后的印记。 余遥边按边下移,给他因为干活太久微微发红的指头也摁了摁。 她下午离开去上班时想着回来后把半成品的蛋黄酥做了,然后收拾收拾屋里,将方堰的所有东西都摆放好,方便他拿取,为此没有过多的消耗体力,想留下大半好干活,结果这些活都被方堰干了。 其实区别也不大,只是从收拾屋里,变成了收拾他而已。 比起脏兮兮需要大开大合的前者,很明显后者是她更喜欢的。 因为赏心悦目。 余遥给他这边的手腕揉好,将他翻过来,成正面朝上的姿势,方堰没有挣扎,像一条死鱼一样,任她折腾,咸鱼似的躺在床上。 那只刚刚转过来的手被她拉起,继续揉,方堰懒洋洋垂着眉眼看着。 余遥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手上都是药酒,有一点的油,不好自己拿,干脆调整了一下姿势,示意方堰。 方堰手上的药酒已经干的差不多,正合适,她是因为揉他另一个手腕重新倒的,现在手心手背都很湿润。 方堰很聪明,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伸手从她兜里将手机拿出来。 “是个叫穗穗的给你打的电话,应该是何穗吧,打了一下就挂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你微*有消息,樱桃打完犊子的,应该也是何穗的。” 屏保上有消息一闪而过,他看到了。 “你念给我听。”余遥忙着呢,没自己看,让方堰代劳。 方堰没有意见,直接点开屏保进去。 余遥心大,手机没有密码,去了屏保就是个裸机,他单手进了微*,把何穗的一条语音转换成文字,看到了具体的消息,“你闺蜜说——” 他微微顿了一下。 余遥问他,“说什么?” 方堰直接点了这条语音播放。 何穗略显嚣张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哈,你还想和男朋友卿卿我我,我一会儿打一个骚扰电话,我看你们怎么卿卿我我!】 余遥:“……” * 晚上的十点十分左右,何穗快快乐乐地从自助餐厅出来,她没喝酒,所以今天是自己开车,刚坐上去,手机铃声响起。 她点开看了看,不出所料是余遥的消息。 这家伙九点半的时候嘚瑟死了,看她这会儿还能不能乐呵起来。 何穗点开那条微微有些长的语音,听到了一个好听又磁性的男音说话。 【我手腕疼,余遥在给我揉手腕,手上都是药酒,暂时不方便回消息,抱歉。】 何穗:“……” 麻麻,我要回家! 她们太欺负人了! * 继明公寓的六楼六零三号房内,余遥已经给方堰两个手腕都揉好,又把他翻了过去,成正面朝下的姿势,给他揉累得直不起来的腰。 方堰像个死物,又或者大型的等人高娃娃,一动不动,任由她翻来覆去。 她将方堰睡衣的下摆拉上去,露出他整个劲瘦的腰来,有一排漂亮的脊梁骨顺着后背一路延伸到尾椎处,微微下陷,形成一个窝来。 余遥倒了酒在手上,目标准确,摁在他那个窝处,方堰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仅一下而已,已经放松下来,就像摆烂或者放弃自己的身子管理一样,全权把自己交给了她。 余遥顺着那条脊骨一路往上,后腰的两侧也给他揉红了才放过他。 当然啦,这只是收拾的开始罢了,他身上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处理,比如手肘手心的伤。 纱布也该换了。 原来的被他干活干了一天浸透了,也皱巴巴的,早就该扔了缠新的。 余遥将他身上所有纱布都拆开,从手心开始,到手肘,然后是膝盖。 给手肘和膝盖上药的时候需要掀开衣服,将他线条优美的小臂和小腿漏出来。 说也奇怪,明明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和过分的暴露,就是觉得他像一个正熟的蜜桃,水水的,软软的,诱人的厉害,十分想立刻、马上、现在摘下来吃掉。 那股子想把他拆吃入腹,撕咬舔舐的强烈感觉又来了。 每一次吻他,或者对他做些什么的时候都会冒出来,并且觉得不够,远远不够,还想要更猛烈地攻陷他。 余遥纱布裹不下去了,还差一条膝盖的时候顿住,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方堰身上。 视线曾短暂的对峙过,她眼神中的变化,方堰看的清清楚楚。 他并不讨厌,相反还很喜欢,喜欢余遥这么专注的看着他,认真到眼里再也没有别的,都是他。 他一直都不是矫情的人,主动抬起一只手,解自己的睡衣扣子,露出雪白雪白还有点点青紫的胸膛。 余遥脖间突然一紧,被人搂住向下拉去,鼻息下顷刻间闻到一股子雅香,随后是温润如玉带了些微凉的脖颈送到嘴边。 余遥没有咬,只是问:“你怎么一点都不会害羞啊?” 她真的好多乐趣在方堰身上都感受不到,他不会脸红鼻尖红和耳朵尖红。 好可惜。 方堰一只手在她后脑勺处,安抚似的,轻轻地揉了揉。 “我是男人,要那不值钱的东西干什么?” 余遥:“……” 好理直气壮又好像没什么毛病。 第95章 同居一天 第一天。 “你配合一下呗。”余遥实话实说, “我想看你脸红。” 还想看他耳朵尖和鼻尖红,方堰的皮肤很白很白,红起来肯定很好看。 她曾经看过一个视频, 一个穿古装的男演员,哭起来梨花带雨,红的我见犹怜。 方堰红起来肯定更漂亮。 方堰闭上眼,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摆烂模样,“爱莫能助。” 余遥:“……” 她只好自己动手,两只手一起, 捏他的脸颊, 生生给他捏红了。 方堰皮肤透薄,两颊有肉, 不用多下手,两三下就红了。 他长得好看, 无论什么样子都好看,就算是掐红的也不丑,只是没有那种被欺负后的破碎和委屈感,因为他眼神始终清明干净, 像上等的黑曜石,幽亮又平静。 一点也没有可怜相。 梨花带雨, 我见犹怜是不可能了。 余遥只好继续动手,做个全套看看有没有那种感觉。 她手捏住方堰下巴,扭了扭, 露出他一侧的耳朵来, 又揉又捏, 耳垂含在嘴里咬了两下也红了, 另一只如法炮制, 然而并没有用,方堰依旧那副样子,像大人瞧三岁小孩,眸里是纵容和无所谓。 随你怎么折腾、你开心就好的那种感觉。 余遥:“……” 她好没有成就感啊。 方堰在她身.下,看到了她头上微微翘起的杂发,刚准备给她理一理,唇上忽而一重,有什么压了过来。 余遥像往常一样,在这事上依旧霸道,抬高他的下巴,不满地咬了他一口,想让他张嘴。 他没有抗拒,顺从开了口,下一刻有人攻了进来。 不是第一次亲,她从开始的青涩、不懂、乱来,经常弄疼他,到慢慢有了经验,熟门熟路在曾经攻陷过的地方查访,像山中大王在巡视自己的地盘,每一寸每一处都没有放过。 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休息,这个休息仅限于她自己,她就算退出来,也会强势地将指头深深.插.入他嘴里,不让他有机会休息,也不让他有空喘口气。 每次他刚要吸气,她立刻倾身过来,继续堵住,让他没时间呼吸,她自己却是歇息好的。 然后反反复复,直到他因缺氧大口喘息才会结束,偶尔会返回来继续。 也不知道这是她什么爱好?反正每次看他狼狈就开心? 嘴角勾起的弧度是愉悦的,还喜欢故意下重口,听到他因疼冷嘶一声才停下,沉迷于他上衣下的身子,才刚好又遭了殃。 这一次他感觉比上一次还要久,还要糟糕。 她一次比一次难缠了。 事后望着自己的杰作又很愧疚,每次都是,方堰拉了拉睡衣,将痕迹遮住。 刚要扣上扣子,又被她扯开,用纸巾给他擦拭遗留下的口水。 她自己的,所以她脸上表情很不好意思,几乎能感觉到她马上就要道歉,方堰提醒她,“锅里熬了佛跳墙,已经很久了,你看看可以了吗?”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20节 余遥一顿,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犹犹豫豫离开,没多久回来说佛跳墙熬好了,可以吃了。 他刚点了头,还没来得及起身,已经被她阻止,留了句就在房里吃之后出了卧室,没多久将客厅那个不算小的桌子搬了进来,因为入户门小,桌子和门还磕碰了几下,很艰辛才进来。 余遥将桌子放在床边,又出去搬了个椅子,然后是砂锅里炖着的佛跳墙,最后是一盘蛋黄酥,当成菜搁在桌子上。 方堰看着那个色泽,正正合适,没有他担忧的烤焦。 七八成是余遥刚下班回来的时候去过厨房,将烤箱的门打开了。 一般情况下烤好不拿出来不开门,里面闷热温度高,大多数对食物都有影响,易熟的很容易焦。 方堰人在床上,小幅度地挪了挪,艰难坐起身,将双腿搁进桌子和床沿间的缝里。 床和桌子有高矮差距,空二三十厘米的样子,正好能给他放腿。 他身上疼,不仅有干活干的,还有余遥的原因,所以坐姿不算标准,怎么舒服怎么来。 调整好姿势后拿起一个蛋黄酥掰开看了看,里面也正好,酥皮和紫薯层,包括咸蛋黄都熟了,最深处流了油,看起来还挺有食欲。 他自己做的,自己不爱吃,推给了余遥,只舀了一碗佛跳墙。 佛跳墙里材料太多,看着清淡,其实很油腻,他没有多喝,一碗见底就收了势。 余遥在他对面,桌子上有她最爱的佛跳墙,如果是平时,她肯定直接将脸埋进碗里,头都不带抬的,今天频繁看他。 只要他有一点恹色,就立刻搁下手里的勺子,专心观察他。 还不算没良心。 没有只顾着吃,忽略他。 方堰将碗一推,道:“我吃饱了。” 余遥坐直了身子瞥了瞥他的碗,本来就不大,他还没打满,其实没吃多少。 在方家的时候她就知道的,方堰不喜欢佛跳墙,可能以前没少喝。 她张了张嘴,刚要问他为什么没熬点清淡的粥?想起他那个在房间揉手腕的动作,和干净整洁的家。 都累成那样了,额头上冰贴还贴着,换了一个新的,让人家顶着这样的身子做完佛跳墙再另外起个锅熬粥有点残忍。 余遥看他动作缓慢地回到床上,轻手轻脚躺下,想了想,匆匆把自己碗里剩下的部分喝完,端着两个空碗到了客厅打开窗户,朝着下面吼了一嗓子。 她这处公寓是边户,位置很好,占了东边和南边两条街,下面都有店铺,而且开饭店酒楼居多,晚上还会摆夜宵,她想吃什么嚎一嗓子就好。 她爱吃的已经在了,方堰做的佛跳墙,所以她喊的是别的。 方堰在卧室,几乎前脚盖好被子,后脚就听到外面的声音。 为了不打扰他,关了卧室的门,声音微弱,有些闷,还是能听的清清楚楚。 “老板,要碗粥,捞稀一点,太稠喝不下,再送个西瓜上来,益生菌酸奶拿几打,牛奶,牛奶也要几瓶。”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改口道:“要一箱吧牛奶,纯的,最新鲜日期的,不要一月俩月的那种。” 余遥用的是本地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他还是听懂了。 她自己是不喝纯牛奶的,所以肯定是给他的。 一开始只要几瓶,是不确定他要住多久吧,后来可能倾向于他要长住,所以要了一箱。 方堰刚想完,就见她抱着碗进来,一双眼亮亮的,“你买洗碗机了?” 方堰‘嗯’了一声,实话实说道:“洗碗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 他喜欢做饭,不喜欢洗碗,料想余遥肯定也不喜欢,所以第一个下单的就是洗碗机。 第96章 同居第一 天。 余遥深有同感, “洗碗可太痛苦了,我还以为就我遭受过荼毒,你也是吗?” 方老爷子为了锻炼他, 让他自己动手洗自己的碗? 反正她还小的时候没少干这活,和她弟分工,每次饭后一人一次,这顿你来,下顿我上,从小这么到大, 都洗吐了。 本来也想安装洗碗机来着, 后来心说她又不做饭,天天叫外卖的人有什么资格用洗碗机, 就是浪费,于是打消念头。 方堰买了, 他会做饭,余遥估计以后可能都要在家里吃了。 所以洗碗机是必备家电。 话说回来,刚刚她还在厨房看到了很多锅碗瓢盆,都是新的, 整理好的,这么多, 让她有一种方堰要长住下来不走的感觉。 好不容易把他骗过来,怎么也要住个几个月再离开。 她不认为方堰能常住下来,生活的环境不一样。 他的单身公寓两三百平, 突然缩进勉勉强强七十平的, 一开始可能还会感到新鲜, 或者隐忍不发, 久而久之那股子劲儿下去, 再加上住下来后日常所需不够,添啊添,添到空间越来越小,终有一天他的忍耐会到极限的。 能留他多久就多久,余遥不强求。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碗筷上的油渍。”方堰安稳躺着,等着她的清粥和酸奶。 余遥点了点头,“我猜你也不可能。” 她那个假想不成立,毕竟方堰小的时候住在老宅,有保姆有阿姨,再怎么锻炼他,也不会是这方面,要不然请人家阿姨保姆来干嘛,供着吗? 余遥指了指碗,“我去把碗搁进去试试能不能洗干净。” 这是她第一次用,虽然只有两个碗,一个锅,也还是要使的,看看效果。 余遥得到一声‘嗯’后离开,朝厨房跑,按照以前看的视频里介绍的那样,把碗碟和锅侧着放进去。 方堰吃饭慢,他一碗用完,她两三碗都干完了,锅底都没剩,所以俩人基本属于同时放下筷子,可以同时洗。 他做饭,她洗碗没毛病。 本来是这么想的,也跟方堰说好了,结果方堰买了个洗碗机,刚刚答应也是因为这个吧,累不着她,就收个碗的活,所以随她便了。 他可真好啊。 就是猛一轻松,感觉有点不得劲。 太闲了。 平时没事都会撸个铁、有劲没地使的人感觉浑身不自在。 余遥干脆下楼亲自去取她要的东西。 楼下生意好,会先照顾眼前的客人,等闲了再送,所以还来得及。 余遥跟方堰打了声招呼,拿着钥匙出门,到那家粥铺里亲自给方堰打粥。 住这里几年了,社交牛逼症早就跟楼下混熟,偶尔等粥的时候还能搭把手,给人家当个伙计打饭送菜,完了跟老板调侃,让他下次优惠点儿。 别人的粥三块,她两块,别人的肉饼五块,她三块五,时不时让老板帮忙代买旁边超市的东西,也会顺着给她带,很好说话。 这家的粥很稠很稠,平时她自己喝都捞上面的米油和稀的米汤,很香又不腻,帮方堰打也是,她觉得最好的部分给他。 米只捞了小半碗,知道方堰这时候应该没什么胃口,而且刚喝过一碗佛跳墙,吃不下太多,凑合打点,他喝完一夜不饿就好。 余遥粥自己打包自己兜着,临走前还帮着给翻了翻锅里快煎糊的饼,老板生意太忙,顾不上,余遥最后跟老板说了一声,付了钱去了隔壁超市。 现在稍微大一点的超市都有菜区,她顺便打了个电话问方堰,有没有要带的菜? 方堰说没有,他家里还有很多菜,俩人商量着明天去他家把冰箱里没吃完的材料都带走才结束了通话。 余遥手机塞回口袋,只能凭着感觉选自己和方堰需要的东西,一不小心买了一大兜子。 有烧水的壶,她屋里没有,看方堰好像也没买,开水对胃不行的人很友好,要了准没错的。 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以前懒得花心思挑选,或者老是忘,今天记忆力很好,基本都想起来并且一一补上。 余遥提着一大兜子东西和粥,就这么浩浩荡荡回去了。 * 继明公寓的六楼六零三号房内。 方堰挪了挪身子,从床边沿移到靠近窗户的地方。 脑袋侧了侧,懒洋洋靠在窗边看楼下。 这边属于南街,余遥去的是东街,客厅外的窗户通着东街,他白天没事楼上楼下都跑过,所以知道。 也晓得离电梯最近的地方在南街,所以无论余遥去哪,都会通过这边。 方堰只静静等了一会儿就瞧见她的身影,六楼不算高,也不矮,人变成小小一个,只有他一只手那么大点儿,他还是认了出来。 余遥左手提着大袋东西,右手挂着粥,正跟一个认识的人聊天。 那人是个男的,很年轻,腰间夹着球,身上穿着球服,刚从外面回来,余遥也是。 双方相见恨晚一样,说话时比手划脚,不时还仰头大笑。 方堰抿了抿唇,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余遥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将挂着的粥挪到另一只手上,空出一只手拿电话。 方堰没有先出声,等那边问‘怎么了’才道:“余遥,你再给我买一瓶药吧,治止痛消肿的那种。” 那边余遥的声音很不解,“家里不是有吗?” 为了通话,她悄悄走远了些,离那个年轻男人从三步近,变成了十步左右。 “家里的药太刺激,蛰得疼。” 余遥:“……” 她手一抖,本来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袋散了一下,有东西从提手口子处滑出来,掉在地上。 余遥弯腰去捡,刚站起来,准备塞.进购物袋内,他又继续,“疼……” 啪! 才强硬挤.进去的大袋洗衣粉又掉了出来,像是被诅咒了似的,往后反反复复几次都没有放好。 作者有话说: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21节 第97章 娶妻当娶 方堰。 方堰在楼上, 将她来来回回站起,又矮下身子捡东西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 立她不远处的年轻男人似乎想帮忙,被她摆了摆手拒绝了, 她自己塞好洗衣粉,举了手机继续听电话。 方堰对着传声筒说话,“我有点难受,也有点困了,你快点儿,吃完喝完上完药我想睡了。” 对面余遥回答的很快, “好, 等我五分钟。”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 对面又问了他一句,还有没有其它要的?他说没有才挂了电话。 方堰搁下手机, 目光依旧落在楼下,亲眼瞧见商场门口, 余遥因为赶时间,匆匆跟那个男人告别,提着手里的东西,进了一家商铺, 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没了东西,应该是暂时放在了人家的店里。 她住在楼上, 附近的商铺早就混熟了吧? 方堰依着窗继续看。 余遥是跑着从这边的街到另一边的,动作轻快,脚下有力, 速度也不慢。 晚上天气阴凉, 有些风, 卷着她的衣角, 刮着她的发丝, 平白给她添了些青春阳光年少的气息。 像一抹自由的风,唰得一下擦过别人而过。 周围很多被生活和压力摧残的麻木的人纷纷在她路过的时候回头看她,可能吃惊于她这个年纪,居然还能这么有活力? 也有可能在羡慕她,羡慕她的快乐和轻盈。 她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里,身上的衣服不算显眼,可就是觉得她耀眼的刺目,一眼就能在许多个黑色头顶里发现她,然后跟着她到了马路对面。 她大步进了一家药店,没多久双手插兜出来,继续脚步轻快过了马路回到这边,从店铺里拿了开始买的东西后,去南街角落坐电梯。 方堰望着她即使提着大袋东西,依旧轻松的步伐,有一瞬间的想不通。 余遥开朗,鲜活,小太阳一样,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性格,他乏味,无聊,闷,和余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就像艳阳与枯夜一样,居然真的在一起了,放在几个月前,他是想不到的。 方堰挪了挪身子,从窗边回到自己原来躺的位置上,恹恹缩着。 身上是真的有点疼,尤其是干了太多活的腰和关节处,时间越久越酸疼,和这个相比,余遥留下的只能算小儿科。 方堰静静靠着枕头,心里默默数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了朝门口看去。 外面有些动静,客厅的门被人砰得一声关上,随后是脚步和钥匙晃荡的相撞声。 余遥回来了。 她买了很多东西,应该先去放东西了,他听到开冰箱门的声响,塑料袋不断摩擦的声音也很明显。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过来,一手端着粥,一手端着冒着热气的牛奶,用脚踢开门,把东西放在还没撤走的桌子上。 “好了,”余遥指了指桌上,“吃完喝完再睡。” 方堰目光跟着她手指的地方落在桌面上,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杯子里有吸管,是玻璃的,顶上一头有未截完全剩下一点点的黏纸,像是刚买的。 因为他收拾余遥家里的时候没发现,自己也没有买过。 是怕他喝太大口噎着还是呛着吗?特意给他用上这个? 打包粥的碗用的也不是楼下一次性的,是他新买的,热菜汤用的微波炉碗,有个盖子。 余遥现揭的,里面的稀饭一点都没有洒。 她什么时候带下去的,方堰没留意,不过有件事他知道。 白天他路过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老板打包,用的还是老式的泡沫碗,外面套上袋子后,提着整个都是扁的,汤汁洒进塑料袋的底部。 温度过高,烫的塑料袋越发薄透,很不健康。 不想他用那个碗,所以在家里找了碗带下去吗? 方堰抬眸看了看她。 一个瞧着粗心大意的人,居然能细心到这种程度。 余遥看他不动,疑惑问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没事。” 方堰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方家的时候,余遥跟很多老爷子都聊过待过,其中一个很担心他。 说余遥的性格爽快利索,但是也马虎,他跟余遥在一起,有很大几率会受委屈。 因为这样的人说话办事根本不会顾虑别人,也不会理解他的敏感和缺失。 可能还会觉得他矫情。 然而恰恰相反,余遥不拘小节的身体里藏了一颗细腻的心,他经常会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暖到。 很幸运对象是她,也希望未来的伴侣也是她。 方堰掀开被子坐起身,挪到桌前,拿起勺子搅了搅粥。 没有乱七八糟的花生、桂圆、红枣之类的料,干干净净就是纯纯的米汤,醇厚浓香,他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味清淡寡,挺好喝的,很适合他。 他就喜欢这样的。 余遥在他对面,另外开了个瓜,给他切了一小块后,剩下都是她自己的,直接拿了个勺子挖着吃。 她平时运动量很大,消耗多,吃的也不少,三碗佛跳墙,又加了大半西瓜才收拾收拾拿了药给他上。 彼时他也吃好了,一碗佛跳墙再加上粥,西瓜和牛奶,撑得整个人懒洋洋躺着,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 很久没吃的这么饱过。 上完药歇息了一下才起身去洗漱,站在洗手池旁的时候,余遥刚系了垃圾准备去倒。 这个季节蚊虫多,剩菜剩饭和西瓜皮不能过夜,一夜就能生出很多…… 他知道,本来打算自己倒的,余遥先动的手,她走之前还打了声招呼。 可能是怕他初来乍到,她突然消失会有些担忧和不自在。 人一旦到了新地方会没有安全感,所以余遥无论去干嘛,都会说一声,就算在外面,也会三五不时来电话,下去拿个东西顺便去趟超市都要问一下他,人在菜区,要不要买什么? 他并不觉得啰嗦,反而很喜欢,随时打招呼会让他心里安稳。 她回来也会打招呼,方堰洗漱好,上了床,挪到最里面,留下大半的空余,安逸躺下后,听到外面余遥一声‘我回来了’才闭上眼,放心入睡。 余遥关了客厅门,洗了手后才回到卧室,进去一看,方堰安安静静躺在床的里侧,闭着眼,应该是睡着了,她走过去,有些脚步声他都没有动静。 可能太累了,折腾了一天,他睡的很沉。 余遥矮下身子,在床头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头上还夹着她洗脸用的小夹子。 卡着刘海,裹挟在两侧,将他那张几乎无可挑剔的脸完全露了出来。粉红色的小夹子其实和他很不搭,又意外的相互融合的很好。 因为他很白,白色和万色都相衬。 余遥凑过去,轻手轻脚给他把小夹子拿下来,夹着侧睡会硌着,不舒服。 方堰没什么反应,依旧睡的很安详。 余遥望着他的睡颜,心说他还挺容易满足的,这种环境都能睡得这么香。 话说回来,本来把他接过来,是想让他享享福来着,毕竟受了伤,需要人照顾着,她身为女朋友,当然义不容辞。 结果方堰到了她这里伤得更重了。 人家本来只是摔伤,后来累得浑身疼,低烧,还要遭受她的欺负,给她熬汤做蛋黄酥。 也忽略了俩人的出身和生活的环境,从两百多平的复试公寓换到她这个小平方,对他来说本身就是委屈和渡劫。 没想到他能坦然接受和适应,一点都没有嫌弃和抱怨。 他这么好,要好好对他呀。 余遥把小夹子放回洗手台上,换了身睡衣后也躺了下来。 在方堰给她余留下的位置上。本来她是想睡客厅的沙发来着,怕方堰接受不了,觉得她借着照顾他的名义对他下手啊等等,所以想再等一阵子,结果方堰给她留好了位置。 说明他是能接受的,既然如此,她当然不客气了。 这样他晚上要是渴了饿了,还能给他递递水,煮个粥之类的。 余遥在心里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看似很大义的借口后,快快乐乐躺了下来。 她这边白天被方堰躺了一天,被子往上一拉,一股子淡香顷刻间钻入鼻息,是方堰身上的体香。 余遥:“……” 她再一次庆幸自己不是男的,要不然今夜怕是要失眠了。 余遥睡在外侧,她关灯,没心没肺的人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睡觉会不会闹,骚扰到人家,很快忘了那些有的没的,一觉睡深过去。 临睡前喝了太多汤汤水水,半夜想上厕所,有点急,余遥纵然满心不情不愿,还是迷迷糊糊爬起来,眼没睁,凭着记忆往床沿下,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差错,突然摸到一个软中带硬、硬中带软、不太寻常的东西。 实在太困,还是睁不开眼,余遥打个哈欠,顺着那东西摸了摸,发现不仅带着温度,还有关节和五指。 ??? 是只手! 大半夜在自己床上摸到了一只手? 余遥惊了一下,本能‘卧槽’了一声,人立马精神,朝后退去,把灯打开,正好瞧见被她吵醒,揉着眼睛的方堰。 因为开了灯,刺目,他用手挡了一下光后才问:“怎么了?” 声音微微带着沙哑,磁性又好听。 余遥:“……” 她才反应过来,白天把方堰骗回了家,睡太死了,脑子一片混沌,忘记了他就在身边,以为是什么恐怖事件,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余遥搓了搓脸,实话实说后方堰‘噗’的一声被她逗笑。 是少了些白日里的伪装和成熟,带了些未睡醒偏孩子气的笑,干净甜甜的那种,很好看。 是被吵醒的,加上白天累了一天,这会儿很困吧,一双漂亮的眼睛半睁半合,睡意明显。 余遥盯了他几秒,忽而见他伸出手,朝她招了招。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22节 余遥坐过去,被他揉了揉脑袋,“刚开始,很正常的,去上厕所吧,别憋坏了。” 余遥心虚地‘嗯’了一声后快速退下床,匆匆进了一趟厕所,出来时方堰也掀开被子,准备去上洗手间。 他应该还没完全清醒,反应有些迟钝,被子掀开愣在原地很久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 睡了半天,衣服凌乱,他线条优美的肚腹露在外面,睡衣裤子也滑了滑,带着字母的内裤封边一角盖不住,冒出个头。 余遥突然想起还在他家时,给他收拾衣服,其中也包括贴身的。 当时方堰懒洋洋躺着,长睫微盖,不知道看到了没有,反正没什么反应。 余遥反而满脑子都是些黄色废料。 她太色了。 余遥爬上床,眼看着方堰又愣了一会儿才理了理衣服,起身去上厕所,也许是腰疼还没好,他动作大的时候会‘嘶’上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来,没有从她身上跨,直接从床尾里侧上的床,躺好盖上被子余遥才关灯。 灯在她这边。 余遥眼睛是闭着的,但是没有睡,突然之间没有了睡意,不知道是一惊一乍的原因,还是因为听到了身边浅浅地呼吸声。 方堰睡觉很安静,很少翻身也很少乱动,基本没什么动静,也不打呼,睡相漂亮的像等着被吻醒的白雪公主。 刚刚匆匆一瞥,瞧见了他修长玉润的脖颈,和上面点点的青紫,他虽然是从床尾上的,没经过她,但是盖被子的时候她依旧闻到了淡淡的雅香。 他好香啊。 香妃转世名副其实。 住在马路边,怕被来往司机的车灯照来照去影响睡眠,拉了窗户,屋里很暗,什么都瞧不见,余遥只能看到乌黑麻漆的一片,方堰的面容一丁点也瞅不到。 她只能不甘心地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人没醒,闹钟先响了,余遥刚准备摁掉,一只手比她还快,穿过她的头顶,拿了她的手机,将闹钟摁掉。 那只手手心手背都绑了绷带,因为伸长的原因,睡衣滑下,露出一小截雪白雪白的小臂。 很早之前余遥就说过,方堰不需要露出太多,一丁点她就有想法,将那干净漂亮的身子弄的很糟糕的想法。 当然只是想想,她怂怂地假装没醒,依旧躺着,亲耳听着身后的人轻手轻脚下来,赤着足踩在毛毡上,打开衣柜去取自己的衣服。 有轻微的动静,不大,所以余遥依旧假装没醒。 很快她就感觉有点不太妙,方堰背对着她在换衣服。 救命! 以前都隔的很远,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现在离得这么近,会看的很清楚很清楚的,什么都错过不了,余遥惊的完全不敢睁眼,眼睛闭得死死的。 虽然看不到,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能清晰地听到布料摩擦煎熬又磨人的声音。 余遥在心里叹息一声。 方堰可真是修炼千年的男狐狸精啊,这怎么受得了。 她听到布料摩擦身子的声音结束了,刚要睁开眼,就听到头顶有声音传来。 “醒了就起来吧。” 大清早的,方堰声音沙哑的厉害,“在家里做点饭,吃完再去上班。” 他把这里称呼为‘家’? 方堰说完已经转身朝外走去,还体贴地将门关上。 留余遥一个人在原地思考了一瞬,很快回归现实,爬起来,将门反锁上,边换衣服边想。 她能看方堰的身子,方堰不能看她的。 没错,就是这么双标。 好在方堰似乎对她不感兴趣,从来没逾越过,不知道是素质太好,还是真没想法。 余遥:“……” 她一边有些庆幸,一边又有些遗憾,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余遥收拾好自己,到了外面时,方堰刚洗完脸,这次不戴发夹了,改戴发箍。 可能是发夹不好用,所以尝试了一下别的。 虽然但是,余遥看着喜欢的人戴着自己的东西,心里还是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说不出来,就好像满足一样,心情很好。 余遥看他在擦脸,用不着发箍后,直接从他头上取下来,给自己戴上。 俩人混用东西也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余遥比方堰晚起,什么也都晚了一步,洗漱好后方堰人已经在厨房待着,身上围了围裙,戴着一次性的手套在择菜。 围裙是她特意选的,粉红色带花边的小女孩模样。 本意是想恶搞一下他,结果人家面无表情就围了,根本没有害臊,甚至可以说全程面上都毫无波动。 余遥叹息一声,挤开他道:“我来吧,你就不要碰水了。” 他手上有绷带,做做饭还行,洗菜这事还是交给她吧。 余遥不会做饭,也不勉强,菜洗好,用厨房纸吸了水后交给他。 方堰接过拿在手里暂时没用,熟练地开了火先热锅热油。 余遥望着他忙活的身影,莫名有一种给自己娶了个媳妇的感觉。 会做饭,做的还很好吃,已经尝过几次,会收拾家务,自愿的,眼里有活,容不下脏脏的。 是个贤惠又顾家还会赚钱的良妻。 第98章 我越来越 好,你越来越惨。 ‘良妻’方堰嫌她碍事, 让她去一边玩去。 余遥没走,在厨房给他打下手。俩人一个做饭,一个递东西, ‘夫妻’和睦。 提前过上了疑似结婚后的日子,还蛮美好的,有人给做饭。 说句实话,自从上班之后自己一个人住,就没吃过什么像样的家常饭,因为自己不会做, 也不想回爸妈那边, 受拘束,吃顿饭还不够挨骂的。 外面的饭菜再好, 吃了几年也腻了,方堰这一手就是及时雨啊。 余遥再次感叹, 自己捡到宝了。 她频繁的看来,方堰不瞎,早就感觉到了,虽然没正经回头, 余光也能瞥见她眼里的闪闪亮亮。 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撑着下巴, 半倚在台面上,一会儿看看锅里,一会儿瞧瞧他。 过了片刻, 他感觉余遥朝他走来, 立在他背后, 双手压着他的肩, 探出头看他做饭。 她的个子不如他, 这个动作对她来说有些难度。 方堰低头,瞧见了她垫得高高的脚后跟。 他顿了顿,微微散了一下身子,站的没那么标准,能明显感觉她稍稍轻松了些,不需要垫很高就能看到。 方堰目光落在锅里,继续炒菜,铲子刚翻了翻,忽而一僵。 余遥手在他腰下的侧面摸了摸,伸进他兜里,掏出了他的手机,在背后说话,“屏保你解锁一下,我想用一用你的微*,没关系吧?” 方堰直接告诉了她密码,“3576**,微*密保是公寓门锁那个。” 余遥挑了挑眉,多少有点意外。 方堰设了双层的密码,说明他的手机很重要,里面藏了什么机密文件,居然愿意跟她分享,还毫无保留真的给她用? 不怕她做些什么吗? 他好友里搞不好都是大佬,随便加上败坏他的名声,或者泄露他的机密,怎么也够他喝一壶的。 对她也太放心了吧。 这份信任很难得,所以余遥什么都没做,还倚在他身旁,当着他的面输入密码进了他的微*,本来以为要刻意找才能寻到自己的名字,没想到直接在首页处看到。 不知道是方堰把她置顶了还是她太啰嗦,给他发的消息最多,所以在最上面。 她悄悄往下翻了翻,他可能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过微*,把小红点都消掉了,所以看不出来是置顶还是消息太多的原因。 余遥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她进了俩人的聊天框,在方堰的侧目下,用自己的手机给方堰发了笔大转账。 对她来说是的,对方堰来说未必,但也是她能给的最大数字了。 她其它的钱到时候还有用,暂时动不得,这个是她刚发的工资。 余遥又用方堰的手机,把转账领掉。 方堰看到了,问她,“做什么?” 余遥弄好了,把手机屏光摁灭,塞回他口袋里,“生活费。” 顿了顿又道:“我上交的。” 方堰做饭还一不留神把家务做了,当然不能让他白干啊。 余遥:努力赚钱养他。 方堰从兜里掏出手机,进去微*看了看,是个很有爱的金额。 13145.20。 应该是一生一世我爱你,但是因为余额有限,520分开了。 余遥后面补了一个小的,520元。 我爱你,这次没有小数点。 方堰望着大的和小的转账,嘴角勾了勾,“像过家家一样。” 才同居一天,上交生活费都出来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23节 方堰也给她发了个转账,是支付*那边,不用经过同意,直接到了她账上,余遥听到声音看了一下,惊了一把。 1314520,全程没有小数点。 余遥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你干嘛?” 她想给方堰转回去,第一次显示不能转这么大额,第二次官方怀疑她上当受骗,第三次表示她被拉黑了,方堰不接受退回。 “我也要上交生活费。”方堰说的坦荡荡。 余遥:“……” 这么一大笔,是打算把这辈子的生活费都上交了吗? 话说回来,他做饭还上交生活费,开什么玩笑? 做饭这块她一窍不通,是帮不上忙的,最多打个下手洗洗菜洗洗碗,拿个筷碟,或者方堰不嫌弃,稀饭蒸馒头和剩菜,煮个方便面,煎俩荷包蛋她还是可以的。 感觉用上她手艺的机会会很少,因为方堰是那种对生活有要求要品质的人。 越是这样,他越吃亏。 提前弥补他。 余遥去抢他的手机,“你不用。” 方堰侧身避开,没让她得逞。他炒的菜好了,端着锅隔在俩人中间,“烫,你过去点儿,别碰着了。” 余遥只好退后一些,让他拿了盘子倒菜成功,第二道菜很快起锅烧油下进去。 是鸡心,干炒的,很香,第一道是茄子,还有第三道,炒了个花菜。 期间余遥数次骚扰他,都被他避开,可惜厨房就这么大点,她不死心,终究还是被她夺去。 然而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密码输进去居然没解锁,余遥以为自己记错了,又输了几次,直接把方堰手机锁起来了。 问方堰怎么回事他才说,他手机的屏锁是特意找人做的,有三个密码,这个输完下次就会变成另一个,所以她解不开。 余遥试了试微*的密码,还是不行。 她只能出绝招,继续骚扰方堰让他讲。 袖子刚撸起就被方堰打断,“你不觉得这个数字很有意义吗?” 他第三道菜也出锅了,倒进盘子里,“而且这点钱对我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你不会觉得很多吧?” 余遥:“……”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在伤害人这方面很有一套。 余遥自尊心被打击了。 但是仔细想一想好像又没错,对于她来说很多的钱,对方堰来说可能就是一块两块吧。 难怪大家都喜欢傍大款,这确实啊,太爽了。 这笔钱到时候还会还给他的,所以余遥歇了气,没有急在一时。 等方堰完全弄好,俩人像一对‘老夫老妻’似的,拿了碗筷摆桌吃饭,除了菜,还有粥和馒头,先吃菜再喝粥,简直完美。 饭干完碗筷搁进洗碗机里就好,都不用管,俩人带上必备的东西后出门上了车,朝上班的地方而去。 照例她开车,方堰坐副驾驶座,先送他,回来的时候赶的不巧,必经的路上在施工,外面包了层蓝色铁皮,不让过。 余遥只好改道,走另一条路,这条路很堵,因为有一个医院,门口停的都是车。 她在附近被堵了两三分钟,多少有点不耐烦,刚要开窗透透气,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医院门口有辆车很眼熟。 她眼神还不错,看得清楚,不仅车的颜色和款式像,车牌号也是一样的。 是江明溪的爸爸江上淮的车,她好歹当了江明溪的女朋友一阵子,又对车很敏感,当然记得他们全家开的是什么。 一人一辆,江上淮这辆也是名车,她印象深刻。 余遥将车窗降下来,看得更清楚了,江上淮和他夫人一起下车。 他夫人哭得梨花带雨,用纸巾擦着眼泪,江上淮头上花白,苟着背,仿佛一下子长了二三十岁一样,有了老态。 神情很憔悴很憔悴,搂着他的夫人,在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夫人终于止了眼泪,勉强像个正常的模样进了医院。 ??? 余遥扬了扬眉。 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江家又发生了什么吗? 最近关注点都在方堰身上,还真没留意。 她自己是没时间查的,也没手段,恰好身边有这么个合格的闲人。 余遥给何穗去了消息,就说渣男疑似进院,因为江父江母两边都是单亲走得早,现在他俩是辈分最大的,江家就三个成员,能让他俩变成这样的,只有唯一的儿子了。 何穗对渣男的情况也很好奇,答应的很快。 余遥耐心等着她消息。 她还要去上班,只能一边开车一边等,到了健身房,打了卡,刚掏出手机准备问何穗查得怎么样?何穗先来了消息。 【樱桃打完犊子:我擦我擦我擦,大新闻啊,江明溪被人打成植物人了!!!】 【樱桃打完犊子:听说打人的是被他骗了钱的债主,有一两百个,我有个朋友在机场占了股份,调机场监控的时候她在场,据说摄像头里密密麻麻全都是人,谁打的根本分不出来,而且那些人坚持咬死了只是被气急了推搡几下,没有打人,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在台阶上磕了脑袋。】 【樱桃打完犊子:这么多人,堵得太严实,没拍到具体打人的画面,再加上那些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好判啊,现在在拉扯打官司,我问过律师了,有点悬。】 第99章 他眼瞎了 找了我。 江明溪倒大霉被人打成植物人, 要问余遥有什么感想。 那当然是爽啊,这家伙可是绿了她,还对她男朋友有想法的混蛋啊。 差点把她男朋友…… 他倒霉皆大欢喜, 余遥甚至想去医院看他,当他的面告诉他,他喜欢的、惦记了十几年,连衣角都摸不着的白月光是她的了。 听说植物人能听到别人说话。 余遥又有点担心,可别把他气醒了,受了很大刺激植物人也有不小的几率能醒, 还是算了吧。 就这样就好, 他惨他的,她幸福她的。 余遥跟何穗聊完, 有一点的不放心,去敲方堰。 【樱桃小完犊子:江明溪被人打成植物人了, 你知道吗?】 方堰大概不忙吧,很快回她。 【春暖花开:知道,怎么了?】 余遥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 再打,再删。 方堰大概猜到了她在纠结什么, 直接解答了她的疑惑。 【春暖花开:他想出国,我把消息透露给他的债主们,本意是想拦住他, 之后再想办法对付他, 但是他报了警, 还被机场的安保护着, 债主们只能眼看着他离开, 一着急就动了手。】 余遥挑了挑眉。 原来是这样啊。 那可真是——连老天爷都不想放过江明溪。 她了解内情后更担心方堰了。 【樱桃小完犊子:江明溪的爸爸江上淮有点手段的,他会不会对付你啊。】 方堰早就说过,他会让江明溪付出代价,余遥猜想过七八成跟他有关,所以有点怕江上淮报复他,现在坐实了就是有他参与,更忧心了。 江上淮可不是什么善茬。 鼎立的顶楼,董事长的办公室内,方堰望着手机,微微一顿,过了一会儿才回她。 【春暖花开:放心吧,只要他还有牵挂,也怕被报复,不敢的。】 余遥不算笨,有点开窍了。 【樱桃小完犊子:意思是说他老婆和孩子还活着,他就不敢?】 他的牵挂只有这个了吧? 长辈都没了,目前亲人只有老婆和江明溪。 【春暖花开:嗯】 余遥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老婆和孩子不可能那么倒霉一口气出意外的,也就是说,基本上可以不用管他们。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最近她还是留意些吧,不让方堰单独一个人在外面,去哪都陪着他就好。 她跟方堰强调了几遍后,得到方堰保证,下班了绝对不一个人外出,去哪都会跟她一起余遥才结束谈话。 刚准备放下手机,微*上又来了个消息。 那个拽拽的头像和单字母,她一下认了出来。 是张晟,就发了简言意骇的四个字。 【z:出来比赛】 连个尾句都不带有的。 余遥本来不想回他,后来觉得他语气太理所应当,又改了主意,想损他一顿,刚准备打字,就见他跟了一句。 【z:一局一百万】 !!! 余遥立刻将所有废话和不尊重的字删掉。 【樱桃小完犊子:在哪?几点?就比一场吗?其实多比几场也行。】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24节 不然感觉对不起那一百万。 好家伙,陪人家玩一场一百万,她已经这么值钱了吗? 【z:你定】 【樱桃小完犊子:那还是环山赛道吧,等我下班,不不不,我现在就去。】 等下班什么的也太不尊重钱了,一百万啊,万一这段时间他想开了,反悔了怎么办? 而且她中午还要接方堰回家,他本来长相就很危险,再加上身份不一样,现在还有江家要防,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单独出行。 用一上午的时间陪那个渣渣,哦不,现在是金主爸爸,正好中午下班去接方堰,完美。 余遥立刻和老板请假,就说有急事要办,上午本来就没什么生意,现在年轻人都懒,上午对他们来说是早上,起不来,所以很闲,老板痛快地放她离开,但是扣了全勤和半天的工资。 余遥表示没问题,毕竟她即将要赚一百万。 张晟确实是个疯子,但感觉是个说话算话的主儿,余遥几乎没什么顾虑,快快乐乐开着大白去往环山赛道。 为了公平,那家伙弄了两辆一模一样的车,不用她出车,开不着大红,大白加人就好。 余遥怕耽误事,车速很快,没多久到了地方,张晟已经在了,刻意没有试车,等着她一起。 俩人决定边试边比,其实是第一局不算的意思,主要摸车,摸完才开始正式跑。 大概绕了两三圈,感觉掌握了车的功能和不同后,俩人回到起.点,在观众和场地人的监督下两骑绝尘而去。 * 中午十二点左右,方堰刚准备给余遥发消息,问她下班了吗? 那边先给他打来电话,方堰接通后,余遥直奔主题,“艳艳,我弟想借我的大红出去浪。” 她刚跟张晟比完,拿了钱,开着大白,特意空了半个小时准备去接方堰,结果半程被她弟在必经之路上拦住,说要带她吃大餐。 她虽然心里狐疑,但她弟难得请她吃饭,还说什么早就定了位子也早就点好菜了,就在鼎立附近,吃完不会耽误她时间,也不耽误她接人。 她一时不慎上当,等到了地方发现不仅有她弟,还有好几个人,一口一个小姐姐,哄着她借车。 “他想载他几个兄弟装臂,他朋友不少,到时候肯定坐的满满当当……” 三四个人,副驾驶座绝对也是有人的。 本来车这个东西吧,不能随便借的,但对方是她亲弟弟,她亲弟弟开车还是挺稳的,不会有事,以前也借过,她被哄得开心了,直接就想答应来着,突然想起方堰貌似有点洁癖,他的位置被人摸了碰了,他肯定不舒服。 “你愿意吗?” 他就相当于‘女主人’,也是有管理权的。 方堰微怔,“你爸妈有点偏心啊。” 扪心自问,他是不愿意的,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坐余遥的车久了,固定在那个位置上,久而久之就有一种那个位置是他的感觉。 不过他知道他不同意没用,余遥在问他的时候本心里已经是想借的。 强行不让借也行,但肯定会闹得所有人不愉快,不是他想看到的。 “哈哈哈哈,我爸妈偏向我。”当然是不可能的,她爸妈一碗水端的还是挺平的,“其实是我提前有对象了,我爸妈怕我对象家看不上我们家,就买来给我撑场面的。” “我弟年纪也差不多了,该谈对象了,我爸妈想给他配车来着,但是最近不是花销大吗?又是这个,又是那个的,前几天在群里同意了,说是手头宽裕了就给他买,现在他还是要借我的。” 说起他,余遥话很多,“他花样还蛮多的,我就说昨天好端端怎么突然跑我那边打球,原来昨天就想提借车的事。” 因为方堰突然打来电话,他没来得及说。 方堰也听出了这层意思。 原来昨天晚上那个找她说话的人是她弟,想跟她借车。 他意外坏了她弟的事。 “余遥,你要我说实话吗?” 余遥愣了一下,“你说。” “我不喜欢你的车上坐了别人,也不喜欢有别人的气息。” 余遥眨了眨眼,‘哦’了一声。 表情没多少意外,但是有一点点的惊异,猜到了方堰会介意,但是没想到他会直白的表达出来。 “那我去告诉我弟了,就说他车技不行,我担心他出事。” 其实是他‘嫂子’管得严,不让借。 余遥抹了把脸,没想到自己还是个妻管严。 给同性丢脸了。 她刚准备挂了电话,方堰再度出声,“等等。” 余遥耐心听着,“你说。” 讲这话的时候,她捂紧了手机,因为她弟跑了过来,贴着耳朵想打听他俩谈到哪了?怎么商量的? “我那里有几辆用不上的车,钥匙我前几天找到了,那些车在地下室停着也是积灰,不如让你弟开去,机动的车你应该知道的,太久不开会报废,而且……” 他停了一瞬才接着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他未来姐夫,提前收买一下小舅子很有必要。” 严格来讲是挽回昨晚的错误,不同意的人也是他,他想办法另外解决是理所应当的,否则两家还没结亲,他已经得罪了她弟弟。 余遥:“……” 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她手机捂的很严实,但她弟貌似是个顺风耳,这样还能听到,张口就乱认亲人,“谢谢姐夫!姐夫真好!” 余遥:“……” 电话的另一端,方堰听到了那个称呼,挑了挑眉,好心情道:“不用客气,未来小舅子。” 余遥:“……” 他们俩当着她的面勾搭起来了。 一直到他俩敲定细节,甚至互相加了微*和电话号,结束通话余遥还有些恍恍惚惚。 方堰喊她弟叫‘未来小舅子’? 看来他对昨天的同居很满意? 没同居之前余遥就在搜同居的注意事项,那时候因为失败了,只浅浅找了几个相关看,后来方堰被她骗回家,她在外面上班,趁着空余时间搜了一下午。 几乎所有人都说,同居很容易令双方破幻,互相之间的滤镜碎裂,露出最本质最不堪最难看的一面。 很多情侣都是从同居开始感情破裂的。 所以昨天她极力想好好表现,然而方堰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做饭收拾屋子,把所有活都干了,她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反正她对方堰的滤镜越来越厚了,因为方堰的本质就是好,就是优秀,不仅会做饭会打扫卫生,睡觉还安静,不打呼不磨牙,她反而更喜欢方堰。 但方堰看到的她未必,搞不好是蓬头垢面,睡相可怕,不会做饭,家里很乱还不收拾的形象。 本来以为方堰多少应该打退堂鼓了,没想到他不知道被谁蒙了眼,一不小心错眸,一言一语间貌似对她还挺满意? 第100章 日常逛街 哈哈哈哈 余遥别了她弟, 和她弟的那群好朋友们,自己下了楼去接方堰。 方堰和她弟商量好的,让秘书把车送过来, 所以不用带几个人去那边,主要人太多也载不下,他们加上她弟大概五个人,正好坐够一辆车,多了一个她。 事实上她这辆大白也是来回接送方堰的,坐了别人, 方堰一样不开心。 所以她不会乱载的。 以前不知道, 没注意也就算了,他明明白白表现出来不喜欢别人坐, ‘妻管严’当然不会忤逆了。 余遥很快到了鼎立楼下,本来离得也不远, 她弟知道她最近要接送对象,她对象又是方堰,爸妈肯定早就嘱咐过他,不能打扰俩人谈恋爱, 所以他刻意在很近的地方堵她。 余遥坐下后一个电话刚过去,没多久已经瞧见方堰的身影。 天气越来越热, 现在的中午最高温度能达到二十七八,穿西装革履再套个风衣已经不时兴了,所以方堰把西装外套褪了, 单一件衬衣再加一件风衣。 他可真是机智。 余遥眼看着他过来, 在他到之前把门锁打开, 方堰刚站定, 一拉就是开的, 直接就坐了进来关门系安全带。 一身的高定和破车格格不入,和风衣也不相衬。 风衣是她几百块买的,还没他一条领带贵。 讲实话,坐这车真的委屈他了。 本来就旧,破,老,还拉过她爷爷奶奶的破烂,跑过一段时间的滴滴,有那么几天缺钱,再加上下班没事做,接了几天单,拉过不少人。 前几天还帮家里搬东西,花花草草和菜都上了后座,现在还有一层土没收拾。 难为方堰居然没嫌弃,应该是在忍受吧。 余遥决定待会儿就去洗洗,这会儿跟方堰商量了一下,先去新中大厦,把他家冰箱里的菜都带走,顺便给他再收拾一些东西。 收拾的越多,搬过去的越齐全,方堰越不好离开。 俩人要是闹了别扭,或者他不想住了,一琢磨,搬家也太麻烦了,要拾掇这么多东西,肯定懒得搬了。 余遥也曾经想过,自己家里那么多房子,何必一定要缩在那么小的六十九平呢? 就为了多赚那么点钱吗?何必呢。 想搬,结果东西太多,有些干脆带不走,只好继续住了。 等会儿。 余遥看向方堰。 他这么有钱,会不会直接不要了? 应该不能这么奢侈吧? 他爷爷教过他的,不能糟践东西。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25节 余遥脑子里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俩人已经到了方堰家。 他冰箱很大很大,六百五容量的那种,里面东西也很多,牛排,羊排鸡排论箱装,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一度让余遥怀疑他一个人吃得完吗? 整整收拾了两大箱子,衣服和别的也带了不少。 他有时候要参加什么宴席,穿自家的品牌,或者朋友的帮着宣传。 所以衣服比她还多,领带等等大小物件也不少。 这次回去后俩人一起整理的,余遥本来空了小半的衣柜都被放满。 这还是把她的衣服往角落挤挤的原因。 一部分放不下,挂在外面的衣架上。 六十九平果然还是小了,还不够他一个人发挥的。 过几天看看能不能把隔壁的房子收回来,打通了住,就算不住留着放东西也好,他俩行李真的不少。 如果是以前,她爸妈肯定不同意,她现在都有同居对象了,她爸妈铁定答应。 俩人整理好房间,还有不少时间,决定一起下楼逛逛街,买买菜。 方堰说硬菜和冷冻菜够的,生鲜还差点。 余遥正好趁着把车开出来洗洗,她楼下不远处就有一家,隔壁是超市,余遥让方堰先进去买东西,她跟洗车师傅交涉一下,顺便把车里能用的整理整理。 方堰答应了,推着小车进了超市,边选东西边回头看去,超市很大,有一面连接着外面,用玻璃墙隔着。 他在里面挑新鲜的菜和水果,余遥在外面洗车,身子半探进车里收拾中控台内的物件。 两个人各忙各的,但干的都是家庭琐活,菜是两个人吃的,车子是两个人的代步工具,谁也没有偷懒,努力的在为属于自己的小家做贡献,让它变得更好,更舒适,更适合他们。 方堰突然想起他年幼的时候,家里的保姆和保镖,是一对夫妻。每次他跟爷爷逛超市买菜,保姆也在。 超市菜区也是可以讲价的,尤其是晚上五六点左右,然而爷爷不会,他也不会,只有保姆还价还的利索。 所以每次都会带上保姆,是保镖建议的,保姆这项特殊的能力也是保镖说他们才知道的。 保镖要随身保护爷爷,自然也是在的。 每选一样菜,保姆都会偷偷地给保镖打眼色,问他想不想要,如果他也想吃的话,她另外买一份回去给他做。 两个人虽然在一个雇主家上班工作,但是因为他爷爷忙,经常到处跑,在集团睡,市里住,不着家,保镖自然跟他一样,保姆在老宅,一对恩爱夫妻有时候好几个月见不了面。 即使都在家,也很少能单独相处,所以他俩经常互相创造见面的机会。 一点点也不肯放过,保镖如此,保姆也是。 互相心疼对方,珍惜对方,保镖在外面见了新鲜事会想着说给保姆听,有好玩的好吃的记得给保姆带,保姆也会把又听到的八卦和谁家发生的事等等说给保镖,给保镖做新研究的菜式。 保镖上交工资,保姆边数边跟保镖说送娃去个好点的学校,再报个补习班,不能让孩子跟着他们吃苦。 都是一些琐事,但是他跟爷爷经常偷听偷看,爷爷说这样的爱情才是健康的,向上的,平凡但是有盼头。 他俩是夫妻的事他跟爷爷也早就知道了,一般情况是不允许的,要不然天天谈恋爱,谁还有心情做事? 夫妻档还有个问题,一个人不想干了,另一个人肯定也会走。 短时间内失去两个长工,很难找人接替工作。 这俩人的爱情有点特殊,爷爷说很像他和奶奶年轻的时候,所以是他默许的。 他们悄悄创造机会见面的事爷爷也都知晓,只是假装不晓得成全他们而已。 那样的爱情是真的美好,也是他羡慕的,想要的。 他运气好,让他也碰上了。 方堰买了些鸡蛋,韭菜,番茄,还要了个西瓜,几个桃等等,买单的时候注意到收银员越扫越慢,不时抬头朝外看上一眼,他跟着看去,发现是余遥,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收银似乎明白了,熟门熟路输入一串长长的数字,之后拉了个单子给他,没让他付钱。 方堰看了一眼那个单子,结尾处有显示用了会员卡,六折。他推着车子出来的时候,还听到身后另一个帮忙装袋的收银问结账的收银,“六折,怎么会这么低?” 年长的收银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你才刚来几天,还不认识她吧?”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新的收银看刚进门从青年手里接过一个购物袋的女人。 “这是房东的女儿,”这样说太笼统了,她换一种说法,“咱们这个超市,楼上楼下的店铺,公寓,全都是她家的,你说呢,咱们不给她便宜,她给咱们涨房租,何必呢。” 她一年才能买多少东西?但是房租一涨可能是一个月近十万,一年上百万。这笔账老板算的最清楚,亲自送给她的会员卡。 说是会员卡,不如说是免单卡,因为不仅有折扣,里面的钱还是老板充的,少多少,老板充多少,缺了谁也不能缺了她的。 新来的收银咂舌,“真的假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啊,她……” 她看着那个女人的穿着打扮,很简单,一件黑色长袖t恤,一件运动裤,底下一双棉拖鞋。 “你懂什么,”老收银继续扫二维码收帐,“穿拖鞋的才是大佬。” 新来的收银羡慕地看着她的背影,“命可真好啊。” 老收银戳穿她的美梦,“我前阵子还瞧见她给她爷爷奶奶收破烂,大太阳底下贴传单,修水管修电视,去年收麦子,回来晒黑一圈,你做得到吗?” “额……”新收银愣了一下,“这么有钱还要做这些?” “不然你以为钱是哪来的?抠出来的。”老收银一脸年轻人多学学的表情,“越有钱越抠。” 俩人的不远处,方堰刚将不小心散落的荔枝捡回来。装荔枝的塑料袋一角夹在购物车给小孩坐可活动的座椅内,他没注意,拿的时候把塑料袋扯破,荔枝滚了下去,余遥也帮忙捡了不少,俩人花了一分多钟才全部拾齐全。 东西买完按理说该回去了,然而刚出了门余遥就遇到熟人。 那人应该也是附近居民,刚从超市出来,手里拿着一沓口香糖,看到她递给了她一个。 她低头瞧了一眼,笑道:“怎么就给一个?我们俩个人呢。” 她边说边朝这边指,就好像他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人一样,骄傲道:“这是我对象。” 对方来回在他身上扫了几眼后,打趣道:“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改行去做保镖了,这是你老板呢。” 余遥:“……你可够。” 说话的功夫,她也从购物袋里掏出一把荔枝,“要不?” 对方没接,“我吃那个上火。” 他不是一个人,前面还有个同伴,那人催他,他指了指那边后,抱歉一笑。 余遥点了点头,“你忙。” 那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古怪一笑才离开。 等他走远,余遥把接过的口香糖给了他一个,他迟疑片刻,没有拒绝,也没吃,放在口袋里。 接下来和刚刚一样,又或者说从他跟余遥一起下楼开始,一路走,就一路都是认识的。 余遥从来不吝啬解释,甚至乐见其成,每次回答的都很积极。 提着篮子的大娘刚打量他两眼,余遥已经将他拉过去,挨在一起,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道:“这是我男朋友。” 一个在门口坐着玩手机的小姑娘不经意抬头,恰好瞥见了他俩,好奇问:“遥遥,这是你弟吗?长得好帅啊,不过怎么跟你一点都不像啊?” 余遥纠正她,“这是我男朋友,好看吧?” 那姑娘一怔,立刻多瞧了几眼。 余遥将他藏在身后,不给看。 到了电梯,一个大爷带着孙子,孙子眼巴巴看着她手提袋里的大颗荔枝,大爷瞧见了,张嘴道:“你这个荔……” “我男朋友。”余遥打断他,直接接话道。 大爷:“……” 第101章 为什么呀 不解。 大爷犹犹豫豫, 到底没把那句‘荔枝在哪买的’话说出口,只配合地点了点头,“好俊的小伙子。” “是吧?”余遥眼睛亮亮的, “我男朋友这张脸真的没话说。” 大爷大概是惦记着孙子,不想多聊,这把年纪对俊小伙也不感兴趣,离余遥远了些,想结束话题,但余遥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主动凑过去, 拉着大爷相见恨晚似的,一阵夸他。 会做饭啊, 待人好啊,性格温柔, 没脾气等等。 很多优秀品质他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余遥就往他身上冠。 被她拽着的大爷到地方了,是六楼,跟她一个楼层, 余遥发现后眼睛更亮,跟着大爷同行, 又聊了许久。 大爷可能也没想到,年轻人居然可以啰嗦到这种程度。 他孙子也一直眼巴巴看着余遥手里提着的荔枝。 方堰叹息一声,叫住在岔路口打算跟大爷分开的余遥, 从她手里的提袋内抓了一把荔枝给小朋友。 小朋友看他的眼神像救世主, 满满都是感谢, “谢谢哥哥。” 余遥这个没有眼力见的, 虽然不明所以, 不过还是捏了捏小朋友的鼻子,纠正道:“是哥哥和姐姐。” “谢谢哥哥和姐姐。” “祝哥哥和姐姐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小孩奶声奶气跟着喊:“哥哥姐姐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余遥终于满意了,又抓了一把荔枝塞小朋友衣服后的帽子里才跟大爷与小朋友告别,拉着他心情很好的回家。 进门后走到厨房,边往冰箱放刚买的菜,边道:“艳艳,我们今天不在家里吃了吧,我带你去到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看来她还没有炫耀够。 方堰心里明镜似的,没有拆穿她而已。 周围环境其实他早就自己探过,刚来的第一天,她去上班后他一个人无聊,沿着街和商场上上下下走过一趟。 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基本已经摸清了哪是哪,不需要再去一次,不过难得余遥有这个兴致,他没有拒绝,答应下来。 “好。” 余遥很开心,加快手上的动作,两三下塞好,拉着他就想出门,方堰阻止了她。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26节 “我去换身衣服。”他身上穿的还是早上上班的衬衫西裤,不适合去玩。 说是到处逛逛,其实就是吃吃喝喝。 余遥愣了一下,“好,你快点。” 她是不想换的,嫌麻烦,干脆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等着方堰,眼看着他进了屋,打开衣柜挑挑拣拣。 门没关,余遥将他的动向看的清清楚楚。 方堰文雅,动作再急也快不到哪里去,余遥撑着下巴,只能干巴巴等着。 边等边想。 有点体会到男朋友等女朋友化妆、换衣服挑选装饰的痛苦了。 不过方堰换好出来,她又觉得挺值。 因为好看。 很少见他穿日常的衣服,只偶尔那么几次,回回都有一种贵族公子的感觉。 今天这身也很显贵气,黑色的真丝衬衫,和同色的裤子。 他很白,被这个色泽一衬,更显白皙,像冬日枝头上落的新雪,无人踏足,也无人触碰,是最干净最圣洁的。 叫人有一种多瞧两眼都是亵渎的感觉。 骨相和身姿太过出彩,就算是路边随手要的衣服都能穿出高贵买不起的样子,更何况特意根据他身形裁剪,完全贴身合适的私人定制。 更好看了。 裹着他漂亮的身子,只露出一双缠了纱布的手,和一截玉一样的修长脖颈。 上面隐约有几个小小的青紫藏不住,悄悄露出头来,更给那白鹤似的雪颈添了一抹色彩。 余遥看了看他,再看看自己。 她今天也是一身的黑,立领的长袖t恤,像衬衫一样,不仔细看还以为俩人穿情侣装呢。 唯一的不同是,方堰比她多了一件紫色的无袖薄衫,微亮眼的色泽,看起来就像他那边是情侣装中的女装,她是男装一样。 女孩子的衣服会比男孩子稍微花哨一点。 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呀,悄悄把自己打扮的比她出色。 余遥眨了眨眼,还是没忍住,跑过去拉着他的手,黏黏糊糊跟他挨在一起,下楼去商场玩。 刚刚还有人怀疑她是保镖,他是老板,衣服一换,像一对情侣似的,不用刻意说人家就知道了。 买奶茶,人家会顺带问,你男朋友要吗? 喂,你男朋友的东西掉了。 你男朋友在哪找的,好帅啊。 ‘男朋友’‘男朋友’,这个称呼就像给他冠了她的所有权似的,听一听就觉得开心。 认识的,不认识的还会在提起他的时候,前面加个‘你的’‘你男朋友’类似的话。 余遥很喜欢,为了多听听,没少拉着方堰到处跑。 方堰外表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实际上内心是七老八十的爷爷,很少有年轻人的乐趣。 她今天要一口气给他补个够,带他喝奶茶,进游戏厅,玩vr游戏,多了解了解年轻人的生活方式。 其实大部分是她在玩,方堰在看,就坐在一边,或者干脆手里拿着她的奶茶,靠在一旁,耐心的等着她。 偶尔回头去看,会发现方堰那双精致的眼眸里藏了高山远水,和隐隐地、不知道是看错,还是真的有的、一丝丝的宠溺与纵容。 温柔的像水,无孔不入,又温和无害。 他还是太正经了,天上的仙下不了凡,与周围的环境和欢颜笑语的年轻人格格不入。 余遥还在想怎么让他融入其中的时候,不远处忽而传来一声欢呼。 是一个年轻男人,给另一个小姑娘抓到了一个娃娃,八爪的章鱼,绿色的,做工精细,很漂亮,小姑娘拿着娃娃,高兴的一蹦一跳的。 余遥望着俩人,心中忽而一动。 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撸起袖子朝那边走。 跟游戏厅的老板熟,严格来说是这家游戏厅房东家的女儿,多少有点特权,买游戏币便宜,她想着带方堰好好玩,就换了不少,结果方堰不怎么动,还剩下很多。 钱可以换成游戏币,游戏币不能换成钱,不玩浪费,正好给他抓几个娃娃。 余遥信心满满,立在抓娃娃机旁,一次又一次的试验,玩了很久,浪费了不少币,不过成果也是很可观的。 方堰在她身侧,安安静静坐着陪她,手里拿着两杯奶茶,一个口味,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她从头到尾都是胡乱喝的,他自己有时候也会辨错,两个人混着尝对方的,都已经是男女朋友,接过吻,同了居,没那么讲究。 下午三点多,是他平时工作的时间,有点忙,秘书发来文件,他正用手机放大了字看。 冷不防面前忽而有什么晃了晃。 他抬眸,发现是几个布偶娃娃,有熊猫,有穿衣服的小孩,还有些小动物。 林林总总十来个,顶上都有个挂环。 余遥全部串到指头上,一动底下沉甸甸晃着,“别人有的,我们家艳艳也要有。” 方堰侧了侧身子,朝她后面看去,禁不住挑了挑眉。 嗯,她没撒谎,别人还真有,基本上每个女孩子手里都拿了一个两个。 “别人只有一两个,我们家艳艳有十几个。”余遥把圆环从指头上弄下来给他。 “我们家艳艳的快乐是别人的好几倍。” 方堰:“……” 他也不反驳,好脾气地放下手机,空出一只手接过,眸子低垂,望着一众玩偶,嘴角微微地勾了勾。 余遥没看到他这个疑似满意的表情,转身去玩其它的了。 游戏厅的门口放了几台跳舞机,有一台正好空着,余遥熟门熟路上去,选好歌,连跳三场。 跳舞机是有规律的,如果一次跳得分数达到,可以接着玩,能玩三场,余遥回回都是高分,她一旁的另一个机子上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人,有些一首歌没跳完已经结束。 有她这个标榜在,一旁也没几个人敢上,怕被拿去做对比,很多想玩的,路过的,干脆围在四周看她跳。 她如同人群里的焦点,走哪都有人侧目,玩捕鱼机,投下去五十个币,取出来一百多个。 抓娃娃机别人最多一两个,她抓了十几个,投篮打破记录。 据说上一次的记录也是她创的。 她在玩这方面貌似很有天赋。 斯诺克是他擅长的,正好游戏厅的隔壁就有,俩人闲着无聊进去过,余遥兴致来了,非要拉他玩一玩,她只打过台球,他反而经常碰斯诺克,本来是有优势的,然而除了第一局之外,从第二局她掌握了技巧和规则后,就开始连连胜他。 还要跟他赌球,输了就亲她一下,输了她十几局,欠了她十几个吻。 场地灯光很暗,人也稀少,俩人打累了坐在角落喝奶茶,余遥突然凑过来,找他索要欠下的吻。 他举高奶茶杯子,挡在俩人前面,在阴影下吻了她。 浅啄一下就想离开,被余遥欺身上来,加深了这个吻。 末了告诉他,还欠了十一个,这才还了一个。 他摸了摸微疼的唇角,没有辩解,只是突然想起曾经爷爷提醒过他的。 千万不要跟她打赌,只要是她想赌的,都是有自信能赢的。 她在方家的那段时间,有时候几个老人无聊,会搓搓麻将打打牌,每次都被她杀的片甲不留,输的一群老狐狸们脸上无光。 余遥从小生活的环境特殊,她算个富二代,偏偏爸妈又舍不得花钱搬去高档的小区,常年住在鱼龙混杂的老民居,从小看人家下棋打麻将打牌。 她爸妈也有这方面的爱好,每次没人了还会让她顶一顶,久而久之在这方面十分精通。 虽然住的地方糟糕,但上的学好,里面不少同样的富二代。 她学习不好,理所应当成为差班生,差班生的朋友也是差班生。 一般这样的人都是花钱被送进来的,爱好就是玩。 她跟那些人混久了,自然也熟晓吃喝玩乐。 还是不一样的,余遥算里面的另类,玩归玩,上学方面也没耽误,不逃课不闹课堂,老实听讲记笔录,很努力的在学习,然而上天是公平的,给她开了一扇窗,就会关上另一扇。 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没有几门课及格过。 她也没有放弃,一直坚持,一直没怎么及格过,最后还是靠特长上的大学。 余遥在运动方面天赋很高,很多加分特长她都符合条件,名次拿得好可以比正常人低很多分录取。 她算是她那群朋友里唯一一个没靠钱,靠自己升学的人。 下午的三点半左右,俩人吃完喝完,结伴回家,准备准备去上班了。 方堰在房里换衣服的时候,不经意低头,瞧见了不远处桌子上他们这次的收获。 有游戏机里吐出的票换的奖励,还有余遥抓的十几个娃娃,从别人手里接下的东西,余遥每次都会分他一份。 苹果都要掰开了给他一半,虽然他不太想吃,不过还是拿在手里,最后被她自己吃掉了。 开了口的水果不能久放。 方堰换好了衣服,在一群东西里挑挑拣拣,选了那个用票换来的奖励。 票是余遥赢的,她有点奸诈,打拳的时候有设置年龄选项,她选了十岁,然后猛力一击,以前应该没少这么玩,掌握了技巧,使的力气恰到好处,能吐出整十张的票。 再加上其它的,林林总总上千张,给他换了个手机壳。 让他自己选的。 像是她用自己的劳动成果给他买下的一样,方堰将那个手机壳套在手机上。 是一个型号的,和他的手机完美契合。 方堰收拾好,人刚走出来,铃声突然响了一下,他打开屏保进入微*看了看,是余遥,给他发了个小红包。 1314元整。 方堰扬了扬眉,“这些花样都是跟谁学的?”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27节 一套一套的,像久经沙场的浪子。 “网上啊。”余遥其实只是想试试看他收不收,以及他人好了吗? 出来就代表好了,她只需要验证另一条就好。 余遥抬了眸,认真去看他。 方堰正垂着脑袋,望着手机上的金额迟疑,片刻后把钱收掉。 为什么突然给他发红包,他其实知道,无非是想还他前面发的那笔而已。 大额他不收,于是试一试小额。 小额也不收的话,她会琢磨些别的,不如换成这种令他舒服的方式。 1314520,换算成1314,她最少要发一千多次才能还完。 一天一次是将近三年的样子。 余遥看到他收了,眼前一亮,立刻又发了一条。 10001,是万里挑一的意思。 这次方堰没动,手机往口袋里一收,先一步下楼,余遥紧跟在他后面,关了门,到了楼下照例她开车,先送方堰,然后是她。 期间俩人聊了聊参股的事,方堰让她准备准备,过几天去签合同,最好请个律师。 余遥嘴上答应,其实心里不以为然,如果是别人的话,她肯定要找的,是方堰就不需要,因为他可靠啊。 总之余遥依旧该怎样就怎样,上班,下班接方堰,方堰问她,就说找过了,到时候会带去的。 方堰也不追问细节,恰到好处的点到为止。 和他相处很舒服,同居了两三天的样子,依旧没出什么问题。 类似网上计较菜谁买,饭谁做,谁钱花多了,谁花少了心里不服产生矛盾他俩完全没有。 不仅如此,她反而想让方堰多收点红包,可惜他依旧每天只收一个1314,或者520,多的不碰。 都说同居是把照妖镜,方堰这个男妖精本相一定也很好看,一点不怕现原形。 事实上现在就是他的原型。 在家里他很少穿正装,都是居家的休闲服,套一双棉拖鞋,像上个世纪的少爷,或者带了些那个时代的生活习惯,喜欢喝定的生鲜奶,看老爷爷才会买的报纸。 早上起得比她早,固定半个小时左右,他会用这半小时坐在清晨的太阳下,边喝温牛奶,边看报纸。 等她醒了就开始做饭,余遥洗漱好,他差不多到了收尾阶段,端个盘子,摆个碗筷就可以吃了。 饭后她擦桌子她收碗筷,方堰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换出行的衣服。 俩人分工明确,时间搭配完美。 中午会午睡一会儿,这个仅限于方堰,余遥不那么干,她把太空舱搬去客厅,在客厅打游戏,因为不敢睡。 晚上还好,看不到,白天卧室里是亮的,她能清晰地瞧见身旁躺的人那张脸有多好看,被睡衣裹着的身子又有多漂亮。 也努力尝试过,每次都会想入非非,如果身子不小心碰到他的,还会发现他在睡梦中,小拇指无意识地弹一弹。 越是住在一起,对他了解越多,那些原来看不见的小细节无所遁形,被她知道个完全。 她晓得方堰每次半夜醒来上厕所,都会懵很久,像是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一样,愣上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哦,要去上洗手间。 在他呆愣的时候,对他做什么,他也都迷茫又懵懂,不太记事。 一开始余遥只是忍不住,在他掀开被子,露出凌乱睡衣,和裹不住的身子时,禁不住碰他一下,后来事后问他,他好像不记得了。 越是这样,余遥胆子越大,现在已经能在他呆愣的时候对他干更多事。 比如抱他,摸他平坦的小肚子,偷袭似的亲他。 方堰回回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眼睛在看着她作恶,实则在跑神,要过很久很久他大脑才开机,慢吞吞在她离开后下床去上厕所。 整个过程大概一两分钟左右。 他早上也很容易忘事,经常会把她的小夹子就那么夹在头上,忘记取下来。 余遥起床只要一看夹子不在,就知道了,在方堰头上,直接去取就好。 同居十来天后,隔壁的租客房租到期,不租了,搬走后她安排人打通,顺便把那边收拾收拾。 方堰不喜欢杂乱,也不喜欢别人碰过的痕迹,所以那边几乎全部翻新,用了些无污染的材料,虽然如此,俩人也没住,只是用来放东西而已。 俩人的行李是真的多。 越住,搬来的越多。 最近新添了两台按摩椅。 原因是余遥总是拉着他到楼下玩,累了就坐按摩椅按摩,很舒服的,想让方堰也体验一下,他不肯,因为经常被别人坐。 余遥前脚说他体会不到排排坐聊天吹牛的快乐,后脚他就买了两台家用,而且功能、滚轮比商场还多。 俩人于是在家开始体验排排坐着聊天吹牛的快乐。 同居一个月,余遥觉得可以了,终于决定去方堰的集团签合同。 去之前先把方堰送到集团门口,让他自己上去,她掉头又开了一会儿,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才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蛇皮袋,装得满满当当,她差点抬不动,是拉着进电梯的。 通过方堰给的密码和指示,直接上到顶楼,一出门吓了一跳,已经有几个人等着,上次在办公室外瞧见的秘书姐姐也在。 一脸热情地想接过她手里的袋子,结果没拉动,好几个人一起搬才弄去了方堰的办公室。 方堰早就等着了,在整理合同,脸上戴着那副金丝边的眼镜,长长的细条链子从眼镜边缘,耷拉到他颈后,看起来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 自从上次之后,这是余遥第二次见他戴眼镜。 不是近视眼镜,是防辐射的,因为他要每天坐在电脑前。 方堰瞧见她来,抬手要将眼镜摘下,余遥没让他动。 方堰想了想,手顿住,就这么朝她走来,坐在她对面问:“你的律师呢。” 她谎称去接律师才骗过方堰的。 余遥摇了摇头,“他有事来不了了,我自己看就好。” 方堰微微怔了一下,藏在镜片后,比平时在家稍显锋利的眼眸多扫了她一把。 他聪明,心思细腻,肯定已经发现了。 余遥也不心虚,接过他手里的合同,刚要签字,方堰忽而问她,“袋子里是什么?” 余遥已经拿了笔,手一挥,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把所有要签字的地方都写了名字才实话实说,“是钱。” 有五百万,是她这段时间赚的,说是赚,不如说是坑,隔三差五请假陪张晟练车,去各种各样的地方,山林,小道,车也各不相同,反正他提供好一切,她去个人就好。 一个月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从他那里坑了三百万,她自己存款一百多万,又在自家的小区大门口拉宽幅,电梯,公共场所做广告,还让人在小区后建了自动充电桩,自动雨伞,自动购买机等等,拿了点回扣。 小区门口有块很大的空地,平时租户们会在这里遛弯闲逛,占不了那么大的位置,她在两旁划了些地给别人摆摊,自己收摊位费。 最后卖了些以前为了撑场面买的首饰,再加上从她爸妈那里坑来的,正正好五百万。 “我全部身家都在你这里了。” 明盛和名扬的百分之十股份肯定不止三百万,再多加五百万,她这股拿的才踏实。 方堰整个人一愣,想问她,最近是不是都在忙这个?他并非完全没有察觉,有时候闲了,给她打电话或者发消息,她很久才回,一般情况下她的职业自由,没什么拘束,又有铃声提醒,他发过去,最多几秒就有回复,没有肯定有问题。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她接着道。 “你有没有觉得……” 她朝后看,几个窃窃私语,不时瞥过来一眼的秘书连忙扭过头去。 “她们热情过头了啊?” 好古怪,又是接东西,又是呼寒问暖,还有给扇风的,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殷勤也就算了,每个脸上都挂着奇奇怪怪的笑是为什么? 第102章 奇奇怪怪 的错觉。 方堰视线跟着她望的地方看去。 办公室的门没关, 确实有几个人站在恰到好处的角落,边假装做事,边朝这边打量。 事实上今天人已经算很少了, 前阵子听说她要来签合同,楼下的其他人也时不时借着办公的名义在这层逗留,想看看她的模样,也想知道他会找什么样的对象。 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 一开始还只是阳光开朗, 后来绝世大美人,千金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等等, 几乎要把她神话化。 也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好奇,如果不出所料的话, 待会儿会来更多的人。 方堰起身,将门关上,“可能是我这里不经常来人,没有客人, 她们没机会发挥,憋坏了吧。” “这样啊。”余遥也跑过来, 将门从里面反锁,不让别人进来。 方堰瞧见了她这个小动作,挑了挑眉。知道有事, 不过没吭声, 像没有注意一样, 安静回到沙发, 翻看她签了字的合同。 没有漏掉一处, 合同也没怎么看,匆匆扫一眼就签了。 要多大的信任才敢这么做? 一点也不怕被坑。 合同可不能随便签的,一些坑防不胜防,不小心签成法人代表,被带走蹲局子可能还很懵。 签成债务大股东也是个问题,就像王清,江明溪的公司破产,绝大多数的债务都在他头上,因为他是名义上真正掌控公司的人,江明溪拿的是分红股,不担事,出了事都算在王清头上。 认缴的公司,开公司上报多少钱,王清就欠了多少钱,这个是要强制补上的,没有破产清零的说法。 余遥的爸妈在学这些知识,耳熟能详,余遥不可能不知道。 还是签了。 方堰望着合同,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和位置,从靠近沙发边缘,到直接依着。 同居一个多月,他不可能不了解余遥,精力旺盛,年富力强,加上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免不得会有些难缠。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28节 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刻意找别的话题,试图蒙混过关这段时间筹钱、添钱拿股的事。 方堰也不戳穿她,只配合地张了口,刚要说话,已经被余遥阻止。 “艳艳,”她凑过来,离他很近很近,“你戴眼镜真好看。” 方堰‘哦’了一声。 原来也不全是为了转移话题。 “然后呢?”他问。 “我想亲你一下下。”余遥比了个‘一’字。 她的一下下,是亿下下,方堰知道,不过还是答应了,“好。” 几乎他话音刚落,唇上便是一疼,已经被她欺身亲了过来。 一个月的时间,她进步很快,胆子也大了很多。 以前说接吻就是接吻,现在的接吻还掺杂了些别的,方堰感觉有一双手从他西装外套的下方钻了进来,隔着一层衬衫,轻抚她曾经踏足过的地方。 她又开始巡视她的地盘了。 其实不仅是巡视,还会攻打她未曾踏足过的地方,一次次的派兵遣将,试探他的底线和忍耐度在哪里。 发现他没有反应,立刻下令进攻,打下城池后在上面插.上自己的旗帜,表示已经被她占领。 被占领过的地盘是她可以随意进出的,不需要再得到别人的许可,哪怕是它曾经的主人。 啪! 方堰手里的合同掉了下来,未订好的纸张哗啦啦散了一地。 他手扶着沙发边缘,稍稍朝后退了退,被余遥挤得没有生存之地。 她像个掌了一国的女帝,又像擅长派兵打战的将军,野心勃勃,很享受胜利的滋味,所以每次攻打城池的时候都很开心,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失败者,俘虏,或者战利品。 她在恣意的享用她的战利品。 战利品如果反抗,她会更兴奋,然后出动更多武力镇压,直到他弃甲丢盔,一败涂地,精疲力尽,无力反抗为止。 她的恶趣味一直都很多。 在没有认识她之前,隐隐就有一种她是怎样的人感觉,认识之后,她无意间的透漏,和不经意地实诚表达出来,或者直接实验等等,让他更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 简单点说。 我最大,听我的。 不容人质疑的那种,仅限于床上,生活中恰恰相反,怂多过强势。 结束后方堰整理了很久的衣服和领带。 余遥就坐在他身边,又恢复成往日那副模样,既担心他追问为什么要补钱的事,又忍不住多看几眼他现在的模样。 私生活中的方堰其实有点好欺负,经常发呆,刚睡醒迟钝,犯困也迟钝。 就好像休息时间不带脑子,把自己放空一样,余遥时常在他坐阳台发怔的时候过去,拧他的脸,偷袭他,他每次反应都慢吞吞的,安静被欺负着。 唇被亲破了,脸被揉红了也只是盯着她多看两眼,什么话都不说,又自己静默发呆。 工作中的他是完全两样的,一身的西装革履,干练又精明,气势十足,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很强,尤其是戴了那副金丝边眼镜,简直就是斯文败类的天花板。 让人忍不住想在他工作的地方,所有下属都敬他佩他,听从他吩咐的办公室内,把他就地正法了。 虽然没做到,不过方堰也被她弄的很乱很糟糕。 散开的衣服能整理,但是压出褶皱的地方不行,他这套价值不菲的西装又被她折腾的皱巴巴的。 没错,是又,只不过平时都趁他下班,在家里,这是第一次在他上班的地方,抬头就是董事长的办公桌,侧目就能俯视附近的建筑。 平日里管着偌大集团,无数人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人人尊称一声方董的人,被她压在沙发上,做尽了她想做的事。 他是别人的王,所有人唯他马首是瞻,然而她这个普普通通的人,是他的王,他甘愿仰躺在她身下,被她折腾和欺负。 奇奇怪怪的错觉和满足感。 第103章 家长里短 那些事。 人不能胡思乱想, 要不然更无法冷静。 刚刚坐稳的余遥又忍不住对方堰下手了。 方堰刚整理好的西装和领带再一次凌乱不堪。 是为了防止他追问和指责悄摸筹钱的事。 余遥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后,更加光明正大的将他摁在沙发上摧残。 方堰模样越发的凄惨,梳理的整理的黑发散开, 几缕刘海落下,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滴,打湿了鬓发。 唇上像涂了口脂一样,越来越红,脖间的青紫也越来越多。 事后方堰轻抚她的头顶调侃,“每一次我都有一种活不过明天的感觉。” 余遥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没回话, 只将脑袋更深地埋进他颈间,嗅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因为出汗, 就像蒸腾了一样,那股子淡淡的雅香越发浓郁。 非常非常好闻。 是他的体香, 不是香水和沐浴露洗发水与洗衣粉的气息。 因为俩人同居后经常是他洗衣服,顺带帮她也洗一洗,用一样的洗衣粉,一样的沐浴露, 和一样的洗发水,她也会喷方堰的香水, 就是没那种味道。 严格来说平时的方堰也不喷香水,只有去参加大型宴会才会顺带沾一些,一个月两三次的那种。 所以余遥很肯定, 就是他的体香。 她突然想起网上提到过的, 如果闻到异性身上的体香, 说明基因选择了他。 何穗闻到的应该跟她是不一样的, 她属于更深层次的那种香, 需要方堰精疲力尽出了汗的时候才会散发出来,何穗闻到的就是表象,洗衣粉或者香水味。 那股子令人上瘾的香只有她一个人能闻到。 余遥因为这个,又多嗅了几口。 六月份,天气已经开始越来越热,方堰办公室里没开空调,余遥额间也有汗,方堰空出一只手抽了桌子上的纸巾在给她擦。 余遥视野里不时出现一只放大的手的模样,和雪白雪白的五指。 她抓住后,在手背上亲了一下,然后指挥着他,让他给后颈也擦一擦,汗更多。 方堰没有拒绝,手穿过她颈后照做。 余遥什么也没干,静静享受着。 她就喜欢方堰用那双漂亮的手给她做事,有时候是整理刘海,有时候是衣领,也有时候是扣子,或者别的。 她平时其实有些没耐心,也不太注意这些,但每次看着那双手慢条斯理的在她眼前晃荡,她就跟中了魔法似的,耐耐心心等着。 方堰也不烦,会按部就班的将她身上所有不妥的地方都整理好,之后才出门做别的事。 每次事后也是,余遥给他收拾,他给她拾掇。 他连个褶皱都会抚平,余遥干不来那么细致的活,所以他的衣服依旧皱巴巴的,唯一能提上一嘴她好的地方,应该是她随身会带着药和湿巾。 湿巾是擦口水和上次留下的药渍用的,药自然是治伤的,抹完他就不需要再费神自己来,只要把外衣整理整理就好。 余遥眼看着他把自己收拾到能见人的程度,捡了地上的合同开始一页一页的对。 尾部有数字,第一页,第二页这样,这活她也能干。余遥让他好好休息,她自己蹲下身子捡。 捡完对好也不走,赖着看他翻阅文件。 本来以她的意思,合同签完就走,一点不停留,因为怕他提筹钱的事。 他大概是被她转移话题成功,亲太久晕了,忘记了那事,也有可能善解人意不再计较,反正没再提起过,余遥也只当不知道,坐在他的办公椅里,以他的视角看物看人。 这个位置真的能居高临下,俯览周围,也能高高在上看忙碌的其他人。 对面一面墙上都是监控器,每个楼层来来回回走动的身影,来汇报的这个经理,那个总监,她都尽收眼底。 那些人头衔一个比一个大,穿着名牌,打扮精致,常年养尊处优、位高权重,当着下属的面趾高气扬,然而在方堰面前像一只猫儿似的,说话声音都轻柔地不可思议。 他们坐的远,甚至没发现方堰唇上过于嫣红的可疑痕迹。 小心翼翼又忍不住打探些别的,比如踏入他办公室的另一个人。 每次都被方堰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余遥这个位置十分特殊,有一台大屏电脑,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所以那些人没发现她。 她也不出声,就这么戴着他的耳机,打开他价值不菲的电脑,在他办公的地方霸占他的位置打游戏。 一开始只是下载,没什么动静,后来开始出现敲键盘的声音,沙发那边谈生意和业绩的声响静了静,诡异地停了那么几个瞬间,方堰道了声继续,才接着有说话声传来。 谈的都是一些比较机密的事,比如盈利和投资某某项目,不能外泄的那种,所有参与的人也都是集团高层,只有她一个人例外。 有人对她的身份表示存疑,方堰只简单道了句自己人,就让大家继续汇报了。 于是两边奇迹似的一同存在,一边是打游戏快速敲键盘的动静,一边是谈论正经事的声响,双方持续了很久才结束。 走的是那群高管,余遥还没到上班时间。她以为签合同会很麻烦,大概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方堰可能以为她有什么事做,比如律师在很远的地方需要接,没有表达意见,依着她。 现在除掉去上班路上的时间,大概还有一二十分钟左右的空闲。 余遥继续打游戏,边打边问:“会不会吵啊?” 方堰在看文件,刚刚那几个高管拿来的赚钱项目。 像他们这样的集团,有闲钱就拿去投资,很多没钱但是有想法的年轻人都靠他们参股才能扶摇直上。 投资年轻人的项目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一桩,只要一个起来了,钱就像流水似的,哗啦啦往兜里钻。 “不吵,”方堰翻过一页,“心静自然凉,你影响不了我。” 余遥最佩服的就是他这点,他在看报纸或者看书的时候,无论她在旁边干什么,他都不受影响,继续翻自己的。 一开始她以为是装的,后来拿过他手里的书考他,人家过目不忘,一字不差全都能道出来,还理解意思。 他平时睡觉的时候,她打游戏,他也能睡着,而且很奇怪,她不打,他反而失眠,打了吵吵闹闹的他就睡得很香。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29节 所以中午不午睡还有成全他的意思。 当然更多的是喜欢看他睡深后刚起来迟钝的样子。 睡得越好,越反应慢。 现在这幅精英的模样她喜欢,回家后那副慢吞吞呆愣愣的模样她也喜欢。 方堰就像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完全按照她的喜好造出来的,无论是性格还是样貌,出身,身材,都恰到好处的踩着她的xp,叫她一日爱过一日。 一个月,非但没有烦,反而恨不得日日黏着。 三点四十分,余遥到底还是关了电脑离开,临走前没有拿走刚签的合同,放方堰这里,等晚上来接他的时候取。 余遥和方堰告别后一个人出来,刚到外面,不出所料又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扭头看去,发现角落的几个秘书看她的眼神越来越诡异,疑似姨母笑。 她在方堰的办公室内待了那么久,她们肯定以为她和方堰有一腿。 确实也有一腿,余遥没什么被八卦的尴尬,坦然面对,坦然离开。 辛苦半天后,晚上九点半准时下班,准时来接方堰。 自从和方堰同居,她基本已经断掉了所有夜间活动,每天就带方堰出来遛遛弯,跳跳广场舞,四处去找美食,玩一些年轻人该玩的。 偶尔还会陪他见客户。 一般情况下谈生意不是在饭桌上,就是在酒场上,亦或者游戏上。 恰好三个她都擅长,能吃能喝,还能玩。 吃喝玩这方面十个方堰都比不过她,他的客户也是,平时打个羽毛球网球之类的,她一个人能虐他们一群。 方堰都说如果她去做个区域经理,业务肯定很火爆。 反正他是讲把她促成的单子积累积累,到月底一口气给她结算。 余遥不想赚他的钱,没同意,毕竟她吃吃喝喝玩玩也蛮开心的,还能在大家看不到的角落,对方堰动手动脚,有一种偷腥的刺激和满足感。 她把这当成乐趣,不准备用金钱破坏,方堰可能不想和她因为意见不同闹别扭,没说什么,但余遥感觉他会补到其它的上面去。 他一向如此,在背后悄悄干了很多事,比如蛋黄酥是他做的,再比如帮她爸妈挑股,还有默默地培养她。 某天她发现自己能独立完成一个单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了。 余遥接到人,到家后默契地分开,一个去买菜,一个去拿快递。 有大件的快递,方堰不一定搬得动,而且他更擅长厨房的领域,所以余遥去拿快递,他去买菜。 在两边,一个南门,一个北门,方堰去北边,余遥在南边,到了快递点一看,方堰买了个大蒸箱。 没同居之前她从来不知道锅还能分那么多种类,蒸箱,烤箱,空气炸锅,平底锅,砂锅,深锅,奶锅,电饭煲,厨房因为方堰的到来满满当当,一个厨房已经放不下,开始霍霍到隔壁。 隔壁已经打通装好,除了还有些气味,不经常过去之外,早就开始放不要的杂物。 都是以前她的换下来的,从前她一个人住,旧点破点无所谓,都有方堰了,不能让他跟着受委屈。 也不是没有那个条件,没必要抠这点钱。 余遥一共搬了五个快递,除了那个大蒸箱,还有些其它的物件,吹风机,浴巾等等。 其实家里有,但方堰一定要这边洗手间一个,那边一个,浴巾一个月一换。 家里几条浴巾是替换着用的,一个月一条根本使不了几次。 当然啦,花他自己的钱,他想怎样就怎样,余遥不管。 她只负责带回家,顺带帮方堰拆开,省他点劲儿。 大蒸箱上有麻绳一样的封条,很厚实,必须要用剪刀剪才行,余遥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也没恼,给方堰去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没等方堰说话,余遥先问出口,“剪刀放哪里了?我找半天也没有找到。” 俩人刚同居的第三天余遥就发现了,方堰过目不忘,只要是他经手的东西他都能记住。 就像她一开始说的那样,方堰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所以平时房间的整理等等,都是他在做。 他清楚的知道家里的所有东西在什么位置。 余遥一开始也没有注意,是因为她丢三落四,经常找不到自己的工牌,自己的手机,自己的东西,每次只要提,方堰都能准确的指出具体位置。 往后有什么不记得,或者干脆没印象的都不用费劲去找,直接问方堰,肯定有答案。 果然下一刻他道:“在茶几下的抽屉里,左边第一个。” 茶几下的抽屉有两排,余遥依言去了左边,拉开第一个抽屉一看,还真有。 说起来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她刚刚找过这里,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方堰一提醒就能寻到。 方堰是有法术,还是她太笨了? 余遥没有过多的纠结,拿出剪刀把快递拆了。 * 北门旁边的超市口,方堰挂了电话,手机往口袋一塞,刚拉出一个小推车准备进去,里面正好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出来,还小推车的,双方正面碰上。 几个大娘年纪大了,老花眼,先是眯着眸子打量他,凑近了才问同伴:“你们看他眼熟不?” “眼熟。”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记性好,眼神也不错的大娘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是遥遥对象。” 几个人望着他,笑容逐渐和蔼,“哎呀,遥遥对象啊,一个人出来买菜?” 第104章 诡计多端 哈哈哈哈。 方堰点了点头, “李大婶,刘大娘,张大娘也是?” 来这里久了, 他已经能轻松又准确地记住她们所有人的长相和身份。 比余遥知道的还多,余遥只晓得认识,具体谁家的不清楚,她也有自己的辨认法子,年纪差不多的统称大娘,同龄人就叫美女帅哥, 再大一点爷爷奶奶。 凭着这套称呼, 很少翻车,不过偶尔还是会记错, 将这家的大娘认成那家的,时不时需要他提醒。 “是的呀, ”几个大娘捂嘴偷笑,“你还记得我们呀?” 方堰颌首,“上次还是大娘们教我买瓜,我才没有买到坏的。” 他不喜欢逛超市, 觉得是浪费时间,平时买菜买水果都是网上点单, 超市直接送到家,买的不好的给差评,他们会很麻烦, 所以品质还能保障。 这里超市太方便, 就在楼下, 经常和余遥两个人闲逛一样顺道买下菜和日常所需。 两个人都是菜鸟, 不会选, 时常买到要么太熟,要么太青的瓜,还是几个大娘路过,教了一手才晓得里面的门道。 看瓜底,有发白的部分就是熟瓜,越多越熟,瓜底是青皮带一点白,是正好的程度。 不会太熟,也不会太青,掌握了这套理论,俩人买瓜再也没挑到过不喜欢的。 “哎呀,遥遥真是好福气啊,男朋友太懂事了。”几个大娘被记住了,很开心,“超市今天刚换货,西瓜都是最新鲜的,快去挑吧。”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那我进去了。” 大娘们点头,“快去吧,遥遥那丫头最喜欢吃瓜了,你多买两个。” “下次和遥遥一起来,到大娘饭馆,大娘给你们做菜。” 方堰边走边应了一声,和大娘们告别后,进了超市,熟门熟路到了买菜区,要了两个瓜,一些梨和桃子后,又选了些菜。 现在的他不仅会挑瓜和水果,还会选菜,知道什么时候的菜最新鲜,什么时候的最便宜,红肉和白肉的区别。 放在一个月前,他是想不到的,自己居然可以认识这么多菜。 方堰装了些余遥喜欢吃的菠菜,菜上有些泥,沾染到他指尖上,他习惯性地搓了搓,摸到一层薄薄地茧后微微一愣。 打开手心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第二骨节处有一些很薄很薄的茧,摸起来稍稍有些硬度。 握笔杆的手,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这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是推小推车的时候磨的,还是提手提袋的时候勒出来的。 方堰心中略感新鲜,多瞧了几眼,他要称的菜价格打好他才放下手,拿了菜离开,结完账后提着东西朝楼上去。 * 六楼的六零三号房内,余遥已经把所有方堰买的锅碗瓢盆拆开放在该待的地方,没什么事做,刚要下楼去找他,临走前看到桌上从方堰那里拿回来的合同。 被纸袋子包着,她签的时候想着速战速决,没来得及看,正好趁着这会儿瞧两眼。 余遥打开纸袋,刚一翻就发现了不对劲。 上面第一页就明明白白写了,她要买卖的股份不是明盛名扬的,是卓悦有限责任公司。 余遥有点惊讶,打开手机查了查,卓悦有限责任公司在鼎立名下,为鼎立的其中一个子公司。 鼎立拥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另外百分之六十在方堰本人手里。 这家卓悦有限公司的名下收购了明盛名扬,不仅如此,还有些其它大大小小的项目,市值几十个亿,每个月盈利也不少。 余遥:“……” 难怪她筹钱拿股的时候方堰没吭声,原来瞒了她更多。 她一共就出了八百万,拿明盛名扬的股份都有些勉强,这也是方堰说要给她促成单子的提成,她没要的原因。 因为她感觉加上这部分,她拿得才算有点名正言顺。 好家伙,方堰直接给她来了个更大的。 余遥算了一下,明盛名扬和卓悦有限责任公司的差距,大概二三十倍的样子。 相当于她用八百万,拿了高于明盛名扬二三十多倍的股份,占了方堰近三十多倍的便宜。 余遥:“……” 他玩的未免太大了。 这份合同是早就拟好的,在她筹钱之前,说明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如果她事先没有做亏心事,多添钱换股,她可能当场就察觉了,但她还是觉得没用,方堰既然这么干,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 本来还能指责他,结果她也做了瞒着他的事,现在好了,僵在这里,俩人半斤八两,谁也说不得谁。 余遥还在发愣时,门被人打开,方堰走了进来,一边一个提着两个袋子,空不出手,用身子关的门。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30节 门锁换成了指纹的,因为以前家里没贵重物品,她也不怕被人进门,所以把钥匙搁在走廊上的地毯下,不担心丢。 她有点粗心大意,十把钥匙能弄丢九把,所以后来干脆不带。 现在有了方堰,不一样了,她不在家,还这么干,有人发现钥匙进来伤害了方堰怎么办? 换成指纹的既不担心弄丢钥匙,还多了层防护,现在装的这个锁很贵很贵,防盗也是一级的。 门口方堰刚进来就察觉到了有事,平时余遥早就过来接他手里的东西,今天还坐着不动,指尖夹着那份合同,大概率是已经发现了问题。 他没出声,换了鞋,将东西搁进冰箱才坐进一边的椅子里,将脑袋伏在压着桌子的胳膊上,静默歇息。 余遥可能注意到他情况不太对,走过来问:“你怎么了?” 手里还拿着那份合同。 方堰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外面太热,中暑了吧。” 余遥:“……” 她将合同往桌子上一放,空出双手从他臂下穿过,将他半抱起来,往卧室送,“去床上躺着,坐着不舒服。” 夏天到了,方堰食欲很差,吃的不多,比以前还瘦了些,她抱得轻轻松松,一下就给他弄到了床上,像做惯了似的,熟稔去拿药箱,翻出药后给他灌下。 自从多了个方堰,她药箱里的药越来越齐全,没别的原因,他身体差。 像玻璃娃娃一样,冷不得热不得,一冷就感冒,一吹风就风寒,一热不是中暑就是体虚,没多少时间是正常的。 以前药箱里只有治跌打损伤的,其它的都没有,现在满满当当放满了,除了日常的,还有胃药,过敏药等等。 他也很容易过敏。 真的就像陶瓷娃娃一样,需要精细养着,照顾着。 事实上生活中还是他照顾她多一点,因为做饭干家务他几乎全包了。 余遥看向他的手,有一根指头上缠了创口贴,是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切到的。 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其实并没有那么擅长做饭,毕竟能用到他厨艺的地方不多,与其说擅长,不如说是聪明,很多都是现学的,偏偏学的有模有样,做的也很好吃,就让人有一种他在这方面天赋很高,或者是大厨的错觉。 其实不是的,余遥看过他切菜处理食材,非常生疏,经常伤到自己,有些她发现了,有些没有,他抹抹药膏就算完事了。 余遥时常有些困惑,他真的喜欢做饭吗? 不尽然吧,喜欢的话为什么厨艺这么生疏?说明不经常做。 如果真的爱,会恨不得天天钻研,天天泡在里头不出来吧。 没有说明不是。 感觉更像她不擅长,他只能自己来。 毕竟两个人是认真过日子的,总会涉及到柴米油盐,不是你就是我。 他妥协了。 打扫房间也是,如果她收拾,第二天肯定双双找不到东西在哪,她没办法像方堰那样,把所有东西在什么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头天收拾第二天可能就忘光光了。 这方面又是他妥协。 他真的没少付出,还丢了百分之十的卓悦股份。 八百万连百分之一都买不到吧。 余遥刚准备提这个事,就见方堰闭上眼,痛苦道:“这个药真苦。” 藿香正气水,药中的苦王,连他这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受不了。 余遥忍不住嘲笑他,“活该,谁让你平时不好好吃饭,没有营养身体就差,差就容易生病。” 他本来就饭量小,夏天吃的更少,好生病是正常的。 方堰可能也知道自己理亏,‘嗯’了一声后没再吭声,过了一会儿余遥低头去看,发现他睡着了。 脑袋陷进松软地枕头里,睡的很香。 余遥只好放下那些有的没的,熬了粥给他,眼看着他喝完有了精神爬起来洗漱后又躺下继续睡。 她左右没什么事做,也跟着躺下。 夏天后天气热,需要开空调,以前余遥都是二十一二度,自从有了方堰后,现在是二十五六度。 她热,方堰冷,所以俩人盖的被子不一样,她的薄,方堰的厚。 余遥拢着自己的小薄被子,嗅着上面沾染的、属于方堰身上的香,脑袋一歪,很快沉沉睡去。 晚上的十一点多左右,不知道是半晚不晚的时候睡过一段时间,还是如何,方堰失眠了。 他在黑暗里静默许久,才伸出一只手,将搁在榻榻米上充电的手机拿过来,调了一下卧室空调的温度。 从二十六度变成十六度。 手机上控的温,没有动静也没有‘叮’的一声响,全程无声无息。 方堰放下手机,静静躺了一会儿,大概十几分钟后,床边缘那个盖了薄被的人被冻得受不了,睡梦中本能地朝有热源的地方去。 她很快找到能令她舒服的区域,梦游似的,掀开床里的被子钻了进去。 方堰感觉有一双手搂在他腰间,带着阵阵的凉意,冻得他身子轻颤。 他忍了忍,过了一会儿,那手臂不凉他才闭上眼,安心去睡。 第105章 过渡一章 过渡章。 第二天一大早, 余遥被尿憋醒,艰难又痛苦地准备爬起来,刚一动就察觉到不对劲。 怀里似乎抱了个东西, 软中带硬,硬中带软,她捏了捏,听到头顶一声轻嘶,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是艳艳。 她又又又又半夜闹艳艳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太惦记他, 还是身体有自己的想法, 总是会跑去折腾他。 不是抱他就是压着他,今天一条腿翘在他身上, 胳膊紧紧搂着他,还捏了捏他的肚腹, 口水把他后背的睡衣都浸透了。 余遥:“……” 她眨了眨眼,本能想毁灭自己睡相不雅的罪证,离他远一点,又怕吵醒他, 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方堰先动了动, 貌似已经被她弄醒。 余遥赶紧趁着机会收了作孽的胳膊腿,给他擦一擦后背湿润的那块,心虚地退到床边。 一旁的方堰在调整姿势, 从背对着她, 到仰面朝天平躺下来, 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片刻才扭过脑袋朝她瞧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明亮, 隐约的光从外面透进来。 余遥看的清楚, 方堰那双阗黑阗黑的眸里清澈透亮,像山间的湖,一望到底,没藏一丝一毫的指责和不满。 余遥更惭愧了,“我……” 没来得及狡辩,方堰已经伸出了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善解人意道:“是我想抱你,跟你没关系。” 余遥:呜呜呜,他好好啊。 每天闹他,居然也一点不生气,还给她找借口打掩护。 那个姿势傻子也知道是她强抱过去,强贴上去打扰他睡觉。 余遥感动的一塌糊涂。 方堰真是个小天使啊。 更爱他了。 她凑过去抱了抱方堰,从他那里得到能量后,吭哧吭哧去上厕所。 床里的深处,方堰侧目,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悄无声息地勾了勾。 等她出来他也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双双摊在床上。 早上六点出头,再加上月底了,余遥这两天不上班,要忙着收租,方堰是老板,想去就去,想居家办公就居家,随他便,所以跟着她一起休息。 俩人今天不用早起,可以在家赖床,如果是平时,余遥早就开心死了,快快乐乐一觉到中午,今天有点睡不着。 因为想起了刚刚那个手感。 方堰的肚腹平平,一点多余的起伏都没有,皮肤细腻光滑,软香温玉,表面覆了一层薄薄的肌肉,是锻炼过的痕迹。 别看他身体差,其实办公室后面的卧室里有跑步机,平均工作一小时就跑一段时间,生活规律,规划合理。 在家里也买了跑步机,经常会上去走走,他虚是虚在内在。 肠胃不好,整个内菌群差,又养尊处优久了,很少经历恶劣环境,比如他这身皮囊在太阳底下晒十分钟就能晒伤。 平时锻炼也是在空调房内,调着适合的温度,微微出汗就停下继续处理文件。 真真就是玻璃屋内养出的娇嫩花儿,经不起风吹雨打,仅限于身体,心理这方面余遥自认自己不如他。 是事实,他的灵魂、头脑、内在很强大。 余遥多往他身上看了几眼。 睡梦中骚扰的人,醒来只有尾巴上的那一点点记忆,除此之外什么感受都没有,她刚有些惋惜,就见那边的人将腰间挂着的胳膊拿开,高高悬起,腹间登时一空,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邀请她一样。 余遥心中一喜,甭管是不是这个意思,连忙将手放过去,搂住他的腰。 睡前或者睡后抱着人,真的很治愈,像是抱着抱枕,其实比抱枕还舒服,因为清楚地知道,被抱的人是她喜欢的,惦记的。 每次一搂,鼻息下都是好闻的气息,能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底下年轻地、鲜活的生命。 把他熬睡着了还能在揉他小肚子的时候,听他无意识地从嘴里溢出的低吟。 声音好听,没睡醒的时候带着丝丝缕缕的哑,更好听了。 当然在人家睡觉的时候打扰人家很不地道。 余遥自己非常讨厌有人吵她睡觉,那种暴躁心烦的感觉印象太深,所以她很少这么闹方堰。 每次临睡前都会离他远一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怕吵着他。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31节 然而意识和身体剥离,道理都懂,就是身体不受控制,每天晚上都会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过去干扰人家。 难为方堰居然忍受得了,可能也习惯了,竟然真的能睡着。 余遥手伸进他睡衣内,顺着他线条优美的地方轻抚。 他俩现在这个关系,已经不需要再通知他,得到他许可,想了直接上手就好。 晚上不动他是想让他睡个好觉,他白天挺累的,脑力工作者,睡不好第二天看字是飘的,影响他判断。 他现在醒着没关系,平时她也会趁着他半梦半醒之间骚扰他,看他睡眼蒙胧,懒洋洋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偶尔手劲大了,或者不小心碰到他有伤的地方,能听到他压抑地闷哼。 清醒的时候很少,犯困了或者干脆没睡醒的时候一点都不吝啬,还会发自内心地笑。 是干净的,纯粹地,不含半点伪装的那种。 余遥很喜欢,因此没少闹他,今天也是,折腾到他失了劲力似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的闭上眼沉沉睡去才收了手。 睡着的方堰像丢了灵魂的洋娃娃,没有醒着的时候有意思。 余遥自觉无趣,也跟着睡去。 大概这么过了三四个小时左右,十点多,照例是方堰先起床,赤足站在地毯上换衣服。 他动静很小,不过余遥还是被他吵醒了。 事实上是睡太久自然醒的。 如果是以前,她会避开不看方堰换衣服,现在就光明正大的趴在床边,瞅着他换。 几乎眼瞧着他往那具漂亮的身子上上枷锁似的,一件一件、从里到外裹上束缚,把好看的地方都藏起来。 方堰穿衣服好看,其实不穿更好看。 他换的不是外出的,是居家服。 他这个人吧,讲究到离谱,在床上的睡衣就只能在床上穿,下了床是居家服,出门又是另一套。 一天最少三身,几乎每天看他换衣服。 回家一次,起床一次,吃完饭上班前一次,平时如果余遥碗筷搁洗碗机里快,还能搬个椅子坐在门口看他赤着雪白的足,踩在床沿,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扣穿西装必备的衬衫夹。 一条黑色带有弹性的带子在他指尖灵活地环住白皙的大腿,扣上离开后被圈住的地方勒出一道微微地凹印来。 他腿型很好,笔直瘦长,该有肉的时候有肉,该细的时候细,从足背到脚踝,再到小腿,膝盖,大腿,整条线紧致又优美。 视觉上的强烈冲突和享受,让余遥每次看完都要摸一摸鼻子,怕流鼻血。 方堰妥妥的是个修炼千年的男狐狸精啊,太绝了。 男狐狸精收拾好自己,出了卧室去做饭,余遥也收拾收拾起来。 穿过原本很乱、都是脏衣服和杂物、现在空旷又干净的地毯,去按照春夏秋冬、从浅到深依次挂起来的衣柜里挑选衣服。 以前她都随便放随便丢,每次拿出一件顺便带起一堆砸下来,现在好了,穿什么衣服,在哪里一目了然。 方堰在门上贴了标签,长衣区,短衣区,冬衣区,夏衣区。 余遥没穿鞋,直接赤着脚丫子出去。 如果是以前,逛一圈回来脚底板都是黑的,现在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俩把方堰家里的扫地机器人全部拿了过来,不仅可以扫地板,还能扫毛毯。 好几个,每天都忙活着,以前家里电费一百多,开空调也才两三百,现在要上千。 住的舒心,那都不是事。 余遥出门,看到的是焕然一新的客厅,虽然东西多,但是不乱,摆放的很整洁,还添了很多新鲜的、好看的小玩意儿。 比如俩人去公园画的陶瓷娃娃,她的男孩,很丑,方堰的女孩,很漂亮,两个虽然看起来不搭,但方堰依旧放在很显眼的地方。 再比如给他抓的娃娃,也被他好好的搁着。 余遥去洗手间洗脸刷牙,桌面上整齐到她舍不得打乱,当然啦,别处也是一样的。 方堰是真的爱干净,多了一个他,感觉日子完全不一样。 以前那叫勉强活着,现在这叫家。 最主要的是,方堰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但他不强迫别人跟他一样标准。 他一天几套衣服换,余遥永远都是那一身,上床下床他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她自己不太好意思,勉勉强强在家穿睡衣,在外随意。 也不乱丢东西了,因为方堰要一件一件捡回来,衣服挂好,配饰装进该装的地方。 一次两次还好,老是让他这么辛苦,别说他烦不烦,余遥自己先愧疚的一批。 同居后几乎所有的前辈都告诫过她,有个致命的问题。 男女双方会受对方影响,沾染上对方的恶习,余遥感觉还好,她没沾上方堰的恶习,因为他压根没有,他也没沾上她的。 因为他这个人吧,看起来文质彬彬,很好说话一样,其实意志坚定,不会轻易受人影响,不仅如此,还改掉了她很多臭毛病。 比如熬夜,再比如吃巨辣,巨冰的食物。 做饭的人是方堰,他搁多少辣椒,余遥就吃多少,不做饭的人没资格哔哔和提意见,带个胃就好。 他经常泡花茶,保温在45度的那种,每天就搁在桌子上,时刻去,时刻都有,比她从冰箱里取冰再倒水方便太多,直接人到桌前拿了一边洗好的杯子灌上就喝,温度不凉不热正正合适。 而且花茶很寡,喝完再尝奶茶、牛奶、饮料就觉得不是味。 熬夜也因为他早睡改掉了,只偶尔打游戏会晚一点,吵到他,他也不说什么,自己去一边的阳台,打开窗户迎风抽烟。 余遥偶尔抽空朝那边看去,隔着一层玻璃门,能清晰地瞧见方堰手里的烟一明一暗,清瘦身形羽化成仙了似的,下一刻就要位列仙班,离她而去。 他并非一直都衣着整齐,有时她打游戏动静太大,烦闷了也会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敞着衣口,露出漂亮的胸膛,和上面点点的青红印记站在玻璃窗前透气。 也有时候干脆光着上身,白皙平坦的胸膛,和过分好看的蝴蝶骨完完全全坦在外面。 六楼不是很高,认真去看的话,其实从地上,对面大楼都能瞧见他月中聚雪一般的无瑕身子。 回回余遥都无心再打什么游戏,先去把方堰解决了,解决着解决着发现再也没熬过夜。 方堰真是个改坏毛病的小能手啊,又或者说,好的恋情只会学对方的优点,不会学缺点。 就比如她,慢慢地去了一身的劣根,也变得早起早睡,跟着方堰一起收拾屋子,打扫房间,生活越来越健康。 方堰也‘学了’她的优点,其实是被逼的,每天从一个小时起来一次上跑步机十分钟,变成了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偶尔她格斗缺人练手,还会让方堰给她当对手,当然次次都没坚持几个回合,被她反手桎梏后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缺人打球了也是他补上,篮球,乒乓球,台球,她平时逛街运动量也很大,方堰跟着她每次都累的精疲力尽回来。 她不用刻意去亲他吻他折腾他,都能瞧见他那幅虚弱无力的模样。 当然只是一时的,过后他会变强,最近生病已经很少了,身体比以前健康不少。 以前是温室里的花朵,现在是温室里的树苗,再同居几个月就成小树了。 作者有话说: 临近完结啦,你们有想看的情节和梗吗?告诉我吧,再不说要晚啦,我会尽量安排的~ 第106章 一场赌局 哈哈哈哈哈 今天两个人都不上班, 不赶时间,慢悠悠做饭,慢悠悠吃完, 休息了一会儿决定去楼下活动活动。 至于房租的事,才月底的第一天,发个群通知告诉大家就好,遵守规则的会直接转账过来,她回头做个表格,把交过费的打个勾, 没交的打电话催, 还不交再上门。 现在网络发达,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一家一家搁门口堵人。 余遥总共有三天的休息时间, 头天她一般用来玩,真正忙的是后两天, 今天就敞开了浪就好。 朋友们都知道她这个规律,提前几天已经开始打电话约她,去这边玩,去那边。 以前余遥无聊, 十喊九应,不是去打游戏就是去摸车, 也有时候ktv,酒吧,私人宴会等等。 她还开过直升飞机, 驾驶证现在还藏在衣柜里, 游艇也摸过几次。 她虽然不算个正儿八经的富二代, 但很多朋友是的, 有那个条件。 可能是会玩吧, 那些朋友也喜欢跟她一起,去哪都要喊她。 但凡她没事做就去了,现在一一拒绝。 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那些再也不能吸引她,她现在全部注意力都在方堰身上。 感觉跟方堰吃个饭,压压马路都比以前快乐。 天气实在太热,直逼三十四五度,往远了跑没有那个体力和精力,就在楼下商场逛一圈正合适。 看到好看的顺手给艳艳安排上。 艳艳出钱。 以前她很介意,尽量和他在金钱上分开,偶尔还会逞强帮他付,后来发现他衣服上的一颗扣子都要好几十万,看着明明那么不显眼,结果是什么珍惜的黑钻啊等等,越是瞧着便宜的小东西越贵。 一颗衣领处的别针,她以为顶多小几千,好家伙,又是好几十万。 她粗心,经常在给他解领带和拆别针的时候不小心弄丢这两样东西,拿掉就找不到去哪了。 也偶尔会玩坏,比如领带这个看着结实实际上很容易变形的金贵东西。 弄皱方堰的西装等等,无形中已经损了他上千万小钱钱。 一开始真的很小心,尽量不沾不碰,虽然如此,还是丢了不见了很多,后来干脆懒得管。 因为她发现方堰在和那些人谈生意的时候,抹掉的零头都以百万计算。 丢个百万的东西对他来说真的就像百来元一样不值一提。 他年轻,赚钱能力很强,家里又没有花钱的,就他跟他爷爷。 他爷爷现在天天养生,还有一大笔存款,用不着他的,他自己没什么特别花钱的爱好,最多做个慈善,一次几千万,上亿。 除此之外私底下过千万的消费都很少,多年的积累,存款早就爆了,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有钱没地花的人。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32节 有钱不知道怎么花,就算每天挥霍,赚钱能力也能补回来,存款还是那么多,一点不动。 说的再简单点,每年光银行利息,加上他自己私底下的投资盈利,都足够养活几个公司。 那个卓悦有限责任公司就是他私底下玩玩的。 债多不压身,已经弄坏了他那么多,上千万了,不差一点两点,再加上他确确实实钱太多太多,还根本不会花,只能帮他了。 这是在为民解忧。 余遥一番无理取闹强词夺理后光明正大带着他去柜台,让人拿了戒指,抓着他的手一件一件给他试。 手镯啊,金的银的,手链,手表也不放过。 一楼是卖奢侈品的,俩人基本挨家挨户都逛过,而且隔一段时间来一次,有新品就试。 店家和柜姐们也不烦,因为方堰的手确实好看,非常非常适合戴东西,就算不买,让他当个模特发朋友圈都是赚的,关键真的合适俩人会买,所以服务都很积极,远远地瞧见俩人还要喊上一声,说最近来新品了,让俩人试。 只试精品,感觉一般的配不上方堰这双手。 曾经和闺蜜们讨论的金的好看还是银的好看也早就有了验证。 果然金的银的都好看,因为是姐妹们对的,她都没好意思提这事,干脆假装不知道,然后私底下拉着方堰到处试。 现在某些品牌方送当季的新货过来,都要她先点头认可了艳艳才会拿下。 像他这样的vip大客户,根本不需要去排队买东西,会有人专门将当季的新品送过来,给他挑选,看中的他就留下,看不中那些人带走。 不仅是衣服鞋子等等,领带手表那些也是。 方堰挑选的时候会问她意见,她一开始以为只是随口一提,就随口一答,根本没上心。 毕竟以前的江明溪也这么问过她,当时她眼睛亮亮的指着一个领带说,这个好看,江明溪戴了另一个,顺带踩她一脚,说她眼光差。 那件事让她十分气愤,该死的江明溪嫌她眼光差还问她,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不能自以为是。 自己在别人眼里根本不重要,意见也是。 所以方堰问的时候她根本没认真,就是随便一指,指的甚至不是她真心喜欢的,就是觉得还算顺眼吧。 没想到方堰真的要了,退了另一件她没指的。 其它物件也是,她看上的就要,看不上的直接让人弄走。 一开始那些推荐的人都跟在他身边,介绍某件衣服多好多好,手表多珍惜,全国限量等等,她在一边无聊又枯燥的等着,偶尔回避去干其它的。 后来都跟在她身边,说的天花乱坠,一口一个小姐姐,有些会来事的还搞联名款,比如方堰买一件,送她一件小礼物。 手绢啊,丝巾啊,代金卷啊等等,挖空了心思讨好她。 她也从一开始的兴趣缺缺,到只要一送来就兴冲冲先过去每件都观摩观摩,挑得起兴。 这么一想的话,方堰真的给了她太多太多的安全感,她很多观念因为方堰而改变。 比如原来她以前的经验一件都用不上,因为跟江明溪的那段交往是不健康的,跟方堰的才是正常的。 说正常也不对,是最佳的。 她花何穗的钱会愧疚,坑她爸妈的就很理直气壮,以前也不会碰方堰的,后来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开始坑方堰了。 甚至在明知道他一条领带多贵,西装多少万的前提下,依旧弄坏弄皱。 花他的钱,把他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如果放在以前,她也是不敢想的,现在已经不止做过一次了。 最喜欢的就是从一楼逛到五层,一楼是卖首饰的,二楼卖衣服,三楼鞋子,四楼是玩的,五楼吃饭。 从一楼开始,给他戴上她喜欢的配饰,二楼换上她喜欢的衣服,三楼鞋子,从头到脚给他换一遍,然后拉着他去四楼玩。 方堰从来不拒绝,好脾气地从头配合到尾,似乎也不在乎自己被打扮成什么样子,任由她来。 她曾经试过衬衫和牛仔裤,方堰穿起来很好看,卫衣和卫裤,还是很好看,运动服,依旧出色。 因为方堰本人长得英俊,那身骨相也很漂亮,怎么穿都如同鹤立鸡群似的,把人家衬托得什么都不是。 二十多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然而他如同老树盘根,没有一点年轻人的特征,平时穿着打扮偏成熟稳重,就算私服也多为得体的那种,不是衬衫就是长袖,连短袖都没有。 在他的观念里,搁外面露胳膊露腿等于不得体。 都是多少年前的老规矩,不适合现在,当今社会没那么多忌讳,怎么舒服怎么来。 长袖长裤不应季,还热,余遥给他换的都是年轻人会穿的,短袖t恤和五分裤。 底下白色棉袜和运动鞋,很少年的穿法,方堰套上之后整个人都显得青春年少了不少,像一个会去篮球场打球的男大学生。 是她想要的效果。 平时的方堰老气横秋,暮气沉沉,没多少正常青年的特征,这样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她觉得好,方堰可能不太适应,总是会低头看自己外露的腿。 他穿长袖和衬衫,有时候热也会捋到上面去,到小臂位置,手肘往下。 下.身是真的没穿过九分裤往上的。 脚踝都不漏,更何况别的,五分裤正好到他膝盖往上一点点的位置,将他颜色很浅的膝肘坦了出来,小腿雪白雪白,低头一扫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常年捂着,一露出来那真不是一般的白,平时就他自己,也没个对比,余遥只知道白,不晓得到了什么程度,今天大街上都是人,男男女女路过,都不如他。 冷白肌,在人群里发光了似的,可太显眼了。 方堰大抵是不习惯,走在她身旁,频繁拉一拉裤子,往下拽那么一两下,把裤尾从膝盖往上,遮到膝盖往下。 像穿了超短裙的姑娘,怕走光,拉裙摆一样。 余遥看到了他这个小动作,一边觉得好笑,方堰未免太保守了,一边有点后悔。 他小腿均称修长,线条优美,很好看,露在外面,几乎大半的人路过都会往上看几眼,平时也看,但什么都瞧不着,今天可以。 其实也没露什么,就一个小腿而已,看也没用,是她的。 余遥宣誓主权似的,拉着他的手,明晃晃告诉众人,他已经有主了,遇到熟人,还会介绍介绍,她男朋友。 一路走,一路说,一直到游戏厅隔壁的台球室。 室内广场没什么好玩的,也就这家台球室还能吸引她。 事实上吸引她的是另一个。 余遥拉着他去玩斯诺克,照旧还是赌输赢。 只不过这次从赌亲亲,变成了赌脱衣。 他输一次,就脱一件衣服,其中包括他脖间戴的,手上的护腕等等。 因为他手腕上有吸吮后的痕迹,所以买了两个护腕给他戴上,一双袜子一双鞋,里里外外够他赌十次的,指头上还有个戒指,单手有一个手镯,加到一起是十二次。 她要是赢了十二次,方堰就光光了,她要是输了,方堰什么都没有。 这么明显不公平的差别待遇,方堰是想抗议的,但是抗议无效,她一票否决,坚持要跟他比,他架不住还是同意了。 余遥干劲满满,刚到就一杆子进洞两个红球,按照规矩红球进可以打彩球,彩球加分大,她选了个最好打的,加分还大的,一口气八分。 俩人已经是这里的常客,经常来玩,因为技术都还行,每次来都有人围观。 今天的生意不太好,台球室老板和陪打的都凑过来看,边聊天边打也蛮惬意的。 余遥急着抱得美人归,嘴上轻松,实际上动作很快,啪啪赢了方堰两局,方堰翻了一局,变成了一局,之后余遥发愤图强,继续赢,几乎没怎么给方堰机会,一口气胜了三局。 有三就有四,五,很快到了十局,方堰不想打了,余遥不肯,吵着闹着让他继续。 再打下去他五分裤就守不住的,保守的人坚持,余遥只好上绝招,手从他裤角处钻进去,摸他大腿。 彼时俩人坐在一旁角落的沙发内,一人占了一个小的,中间是茶几,方堰在喝水,瞧见了她这个动作,‘啪’的一声给她打掉了。 余遥继续放上去,他又打。 余遥还放,这次他没有动静,不过搁下水,道了句,“色狼。” 色狼就色狼吧。 “再玩两局,你赢了我就不说什么了。” 方堰望向她。 她态度十分坚决,不答应就不罢休似的,迟疑片刻,他还是应下了。 余遥很高兴,像中了几百万似的,磨拳霍霍开局,前几局她还表现的很随意,越到后面越谨慎,开始使用工具,有不确定的就反复测量,那会儿还只是偶尔,现在是打一下量一下,还会在旁边另外开一桌,摆上一样的,先实验过后再上。 这种重视和当心的程度,让他有一种余遥很想很想……的感觉。 她平时不会强求,他不想一般就结束了,今天念头坚定,不同意缠着他也要他答应。 方堰这一局打得也很艰难和纠结。 两边观战的人亦没有好到哪里去,尤其是从头看到尾的台球室陪打员工,一般的菜鸟瞧不出来,像他们这样精修这一道的看的清楚。 明明两个人实力应该旗鼓相当才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赢的都是女孩子,男孩子输得很惨,整整开了十二局,就赢了两局,输了十局。 不应该啊。 其中一个员工有些不解,碰了碰一边的同事,小声问他:“这男的不弱啊,为什么就赢了两局,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同事摇了摇头,“不清楚,我就单感觉他应该挺厉害的,不该只赢两局啊。” 他俩肩上一重,被老板拍了一下,“你们懂什么啊,人家是一对情侣,输了男孩子亲女孩子……” 经常观战,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的。 他眨了眨眼,“懂了吧?” 两个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懂了懂了。” 原来如此。 就说感觉不对劲,男孩子太稳了,稳到什么程度,勾球想勾就勾,从来没罚过球,控制球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然而每次都差一分两分输给女孩子,几乎无一例外。 两局,他不出意外也都输在一分两分上,几乎前脚打完,后脚就被女孩子拽着胳膊带走了。 方堰想过她会很急,但也没想到能这么急,他们商量过的,打完球去看电影,电影票都买了,也没到时间,余遥好像不准备去了,直接拉着他往楼上走。 商场的电梯和楼上公寓的不是一个,俩人已经在四楼了,余遥直接拽着他走楼梯。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33节 脚步匆忙急快,他几乎一路被强拖着走。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四周没人,余遥能直接把他打包带走。 平时也不是没看过,不应该啊。 他刚这么想完,就被余遥打开房门直接推了进去,他匆匆褪下鞋子,还没来得及套上室内拖鞋,已经被余遥推得一个踉跄,倒退几步摔在沙发内。 这里好像不是她的目标,他又被拽起来,像个犯了事被抓的罪犯,一路给他推去了卧室,仰倒在床上。 没来得及坐起身,余遥已经压了过来,嘴角是得意又窃喜的笑,“十二局,十二件。” 她算得正正好,方堰身上撑死了也就够玩十二局的,方堰也知道,所以才会守住最后两局打死不从,最后还是要被看光光。 以往都是偷看,或者各种角度不全的看,今天是凭本事赢来的,那个满足感完全不是不付出就得来能媲美的。 可太美妙了。 余遥抓住方堰的手腕,给他把护腕取下来,露出底下的青紫来。 “一件啦。” 他这个肤色,平时真的很容易留下痕迹,稍微用点力就有了。 其实余遥没怎么动他,就吸口允了几口,偶尔不小心压着,立刻红上一片,第二天转为青色,很久才褪下。 因为他这个肤色,和易留痕的体质,余遥已经被认成变态很久了。 余遥继续手里的活,给他另一个护腕也取下来,“两件了。” 其实不仅仅给他穿上自己喜欢的配饰和衣服有意思,脱了貌似更有意思。 第107章 辛苦她了 哈哈哈哈哈。 余遥摘掉他手上的戒指, 在食指上,无钻的,就一个环, 简简单单连多余的花纹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戴起来就是很好看。 是这双手好看吧。 太白了,连骨节颜色都很浅,很衬物件,无论是银色还是金色, 戴个编绳都很显眼。 找他当模特肯定很多人跟着买, 就算不买,为了看这双手浏览量也不少。 柜姐们就爱拿那种刚到货还没来得及宣传的新品给他试, 一边试一边拍。 余遥不得不夸一句自己,她可太大方了, 真的给她们拍。 方堰手腕处还有个银镯子,也被她撸了,加上两个护腕,是四件, 进门前就脱了鞋子,所以其实已经六件了。 余遥继续, 解他脖间的项链。 是和她一对的情侣项链,解的时候方堰视线跟着她动作,连她搁在哪里都看了看, 像是担心她弄丢。 这个不用他表态, 余遥也很担心, 据说这样的情侣项链是被注册过的, 一对伴侣一生只能买一次, 没了想再订个一样的都难,有钱也不行,所以余遥格外注意,特意放在抽屉的边缘,好好的搁着。 这次印象深刻,和以往不一样,以往她是以为一个小别针或者小胸针贵不到哪里去,但是听方堰的意思,这些细节处其实才是门面,所以比衣服还贵。 有些直接上百万,件很小,丢进桌子上,和某件杂物纠缠,很容易找不着。 她平时也有给方堰解这些如同束缚一样物件的小爱好,比如他的领带,亲自拉开,将那雪白修长的鹤颈露出来很有成就感。 方堰往日都由着她,一进门就被她摁在椅子上,仰着脖颈任她胡来。 通常那些解下来的小物件一脱身就找不着,丢了也就丢了,他也不说什么,这还是第一次表现的这么上心。 余遥犹豫片刻,又给他戴了回去。 方堰有些意外,多看了她一眼,“这个不算吗?” “算,”余遥给他掰扯,“加上算七件了。” 她稍微离床边远了一些,寻找方堰身上下一个突破口,过了一会儿,她再次离近,伸出一只手,捞过他一条小腿,往下滑了滑,抓住他的脚踝,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一根指头伸了进去,勾着白色棉袜的边缘,直接给他褪了下来。 方堰雪白雪白的赤足登时漏了出来。 他不仅不穿九分裤往上的,还不穿凉鞋和露趾拖鞋,要么皮鞋,要么运动鞋板鞋之类的。 jiojio也常年捂着,严严实实,一丝不漏,像枝头上的新雪,不带半点杂色,只骨节处会微微地有些红。 “八件了。” 另一只如法炮制,九件。 一些多余的,和边缘的褪下,就只剩下能保住他清白的t恤和五分裤。 马上也要保不住了。 余遥手攥住他t恤的下摆,往上撩,坦出他紧致又劲瘦的腰腹。 又平又细,讲实话,他的裤子她能穿,就长了一些,大了一点,她喜欢宽松的,其实感觉正合适,当然要那种带弹性腰的裤子才行。 比如他的睡衣睡裤,余遥就不讲究,穿过好几次,把裤腿扁起来就好。 衣服上还带有方堰身上的香,那穿的不是衣服,其实是乐趣。 余遥继续往上拉,方堰是个说话算话的,既然输给了她,还答应了她,就老老实实配合,两只手扶着床,微微抬高了些身子,让她动作更顺,只一下就将t恤褪到他胸口,最后一鼓作气整件拽了下来。 方堰上身登时空空如也,只一件带有天使翅膀的项链静静躺在平坦的胸膛上。 他实在太白,像发着荧光一样,把白色的床单都衬成了灰色。 是爱留疤留痕的体质,但他从小文静惯了,不做什么危险的举动,所以其实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疤,整个人像一块浑然天成的羊脂玉,白净无瑕。 这么大块,要是真的,拉去卖能卖不少钱。 余遥想到他被捆上封条,装进盒子里拿去拍卖的画面,不自觉笑出声。 方堰听到了,一双阗黑阗黑的眼眸幽幽看她,“笑什么?” 余遥当然不会承认她乱脑补,只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方堰也不追问,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摆烂了一样,对她接下来的举动不阻止,但也不配合。 余遥只能自己来。 她突然想起以前,过年走亲戚的时候,一个小孩来她的房间玩,游戏打到一半尿裤子了。 当时孩子的妈妈忙着跟其他人叙旧,从包里拿出新的裤子,一边想给小孩换,一边又忍不住接话,跟其他人继续叙旧。 冬天很冷的,余遥干脆接过她手里的裤子,进屋去给孩子换。 孩子身上还套着那件尿湿的裤子,就跟现在的方堰一样,躺在床沿,两条腿挂着,赤着jiojio。 她当时抬着小孩的两条腿,一用力,让小孩整个下.半身连腰一起腾空,裤子一下就拽了下来。 方堰体会到了一样的待遇,只不过五分裤刚丢去一边,就被他捡了回来,捂在自己的腰间。 余遥很残忍,去拽他的遮羞布。 方堰摁的很严实,“给我留点尊严。” ??? 余遥愣了一下,几乎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凑过去,不要脸道:“我们这个关系,在我面前还要尊严?” 她忽而想到什么,顿了一下后坏笑地看向方堰,“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留情面,不如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放了你。” 刚刚突然想起来的,方堰貌似比她小了几个月,叫她一声姐姐不过分。 他是因为性子过于成熟稳重,再加上个人涵养等等,总让人误以为他更大,连余遥自己都这么觉得,其实他是个弟弟。 虽然是个弟弟,但平时那个做派很能哄人,她还是有一种方堰比她老成,比她能担事,比她年纪大的感觉,让这样的人叫她姐姐,莫名的有一股子成就感。 “叫不叫?”余遥拉着衣服一角威胁他。 方堰大抵在心里衡量了一下,知道自己的小细胳膊拗不过她的大腿,妥协道:“姐姐。” !!!!!!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大声点。” 那声姐姐可真好听。 方堰也有今天。 方堰看了一眼她还拽着衣服的手,屈辱道:“姐姐。” 余遥:!!! 虽然方堰喊了,但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底裤依旧被八,只勉勉强强给他留了一件九分裤挡住了关键部位。 其它地方都是光光的,凝脂似的白皙肌肤尽收余遥眼底。 她倾身,忍不住吻了方堰一下,因为矮下身子的原因,脖间的项链从衣领处掉了出来,落在方堰平坦的胸膛上。 和方堰的是一对的,俩人一人半只翅膀,现在两个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天使。 下午的四点多,方堰缩在角落,像个古代黄花大闺女成亲第一夜和纨绔丈夫春风一度,生米煮成熟饭尘埃落定没得反悔、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似的,认命地捡起床里的衣服,受气包一样默默往身上套,遮他一身的青红痕迹。 余遥反而像个大爷似的,躺在外侧看他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衣服,边看边想。 领域又扩大了,现在已经几乎没有地方是她需要扩张的了。 方堰上上下下都没逃过她的魔爪。 确定了,他身上确实一个疤都没有,一开始是结合他的性格和目前所观猜测,现在是验证。 话说回来,方堰身上真干净,天生体毛稀少,胳膊伸出来和她一对比,汗毛还没有她长,或者说几乎没有,身上也是,从头到尾滑不溜秋。 一开始就有猜测,但真的见着还是有些惊异,方堰是什么绝种的小天使啊,太合她心意了。 下午的四点十分左右,距离早上吃饭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方堰收拾好自己,下床去做饭。 余遥没让他那么干,拉他回来好好躺着,俩人叫的外卖。 夏天没什么食欲,吃的都是清淡的,吃完一个去打游戏,一个看文件。 为了方便俩人,他俩商量过后,在客厅最角落,抵着阳台做了个工作区。 一人占一边,余遥这边漫画,小说和电脑,方堰那边都是各种资料和文件,也有一台电脑,笔记本,几部手机,工具比她齐全。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34节 他工作用的,这边是玩的,条件比她好很正常。 她这边还有一台太空舱,她没用,太大件,塞不下,放角落吃灰,这台是方堰新买的,跟他的是一套的,一蓝一白,情侣电脑,座椅也是。 两个人都忙着的时候,向后靠,会和对方的椅子相互抵着,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很神奇和美妙的感受,所以余遥偏爱用这台。 傍晚的五点多,她稳坐在电脑前,跟何穗、陆雪、宁悠组队玩一款新出的游戏,才发行不过几天,几个富婆已经给自己氪金到三五十级,各种装备爆满。 只有她级别稍微低了点,靠实力和闺蜜挂机以及拉扯到了四十六级,差四五级而已,区别不大。 几个人进了新地图,一边开麦有说有笑,一边打怪。 游戏是个十分神奇的消遣,一旦认真去打,会发现时间过的很快,感觉还没玩上多少局,翻出手机一看,好家伙,都□□点了。 四点多吃的饭,余遥感觉自己好像又饿了,肚子咕咕的响,对面的方堰听到动静,回头问她,“饿了?” “嗯。”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余遥直接承认。 “正好我也饿了,我去煮点东西。” 他的文件和游戏不一样,游戏开局就不能停,不然坑队友,但是他可以看到哪搁在哪。 用个东西压住,或者做个记号就好。 余遥这边还在游戏中,分不了神,只抽空感激道:“你也太好了吧,爱你。” 方堰挑了挑眉,没有在意她这个略微敷衍的表白,起身去厨房冰箱找食材。 冷冻区有速冻饺子和馄饨,包子、瘦肉丸、虾滑等等都有。 方堰选了瘦肉丸,没问余遥,因为知道她肯定没有意见。 她不会做饭,但也不挑,很好养活,做什么吃什么,而且好像每样都喜欢,无论什么她都很给面子的全部吃完,连汤都不剩。 做饭的人不知道是被她感染,还是怎么回事,莫名的有一股子成就和满足感。 方堰先烧水,然后将事先分好的瘦肉丸拿去微波炉里打,去了半冰后用开水浇上,发软了正好锅里也滚了,他用勺子将整块的瘦肉丸刮开,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全部刮完盖上盖子调汁。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看,是他爷爷的电话。 方堰接通,那边开门见山直接问:“我听说你跟遥遥同居了?” 两个人嘴都挺严,来了几次,硬是一点风都没透,要不是他让人送东西,无论是公寓还是集团,好几次都没有逮着人,感觉有问题查了查,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遥遥说我身体差,住一起好照顾我。” 说照顾也没错,几乎每天都很关心他的身体,非常努力的把她的章,均匀地盖到他身子的所有地方,一处不拉。 真的很辛苦。 第108章 不值钱的 样子。 方堰嘴角刚勾了勾, 就听到对面有些发愁道:“同居是不是草率了点,你们才交往不到三个月,你确定她喜欢你吗?” 事实上从认识到交往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就同居了, 已经同居一个多月,总共交往不到三个月。 他这个孙子的情况非常特殊,因为他爸妈的原因,对待爱情十分认真,认定了谁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 他不担心孙子的决心,从小到大他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做到, 他也不止一次表示过, 不会像他爸妈那样,说结就结, 说离就离,他会慎重考虑, 找一个可以共度余生的人。 三个月减掉一个月,两个月就搬去跟对方同居真的是慎重考虑过后下的决定吗? 感觉有点轻率。 这次孙子冲动了。 “她对我很好。”方堰说话的时候翻了翻手机,露出背面的壳来。 是那天余遥玩了很久赢了票给他兑换的手机壳,角落有个桃子, 能捏能弹能活动的那种,余遥说不开心了就欺负一下, 发泄发泄自己的情绪。 有事说给她听也行。 她平时生活确实有些粗心大意,经常找不着自己的东西,要他提醒, 偶尔还会忘记自己吃没吃过饭, 怀疑自己吃过了, 但肚子莫名其妙饿。 她喜欢吃很辣很辣的鸡爪, 每次一箱一箱的买, 一天能吃好几包,吃完就拉肚子,不过她马虎,并不觉得肚子疼跟吃辣有关,拉完继续吃。 方堰每天都会把她的鸡爪藏起来一部分,拿去送人,她发现不了。 这样的人能记住他的喜好,吃什么,不吃什么,有时候让她买菜,能准确地挑到他喜欢的,记住他所有的过敏源,他不能吃芒果、榴莲等等。 车里、卧室,甚至是身上都常备了药,知道他经常生病,喝了药还有糖果,像哄小孩一样。 三五不时给他一个惊喜,兜里经常能掏出来一些小零食,像是要补足他童年的遗憾。 方堰时常怀疑余遥以前是不是交过女朋友,在哄人开心这方面,她经验太足了。 问她,她每每都辩解说是身边女孩子多,基本都吃这套。 言下之意,他跟个女孩子似的,女孩子喜欢的,他也喜欢。 “你确定吗?”方老爷子忧虑问。 “嗯。”方堰回答的很肯定。 “她有多喜欢你?”方奚平不放心,多问了一嘴。 方堰靠在厨房的台面边沿,朝工作区看去,余遥还在打游戏,指头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一双眼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边。 方堰抿了抿唇,手抬了抬,沿着锅盖边缘抚了一圈。 锅里已经滚了,盖子很烫很烫,有气泡冒出来,顶得玻璃盖噼啪作响,方堰像没有看到一样,用指头摁了摁。 他压了这边,另一边翘起,有水溢出,潺潺往外滋,一部分涌到盖子上,聚集在被他摁压的最低处,烫得他指尖发红,他才松了手。 啪的一声,盖子倾斜,从锅上滑了下来,发出一声很大的响动。 离得不远的余遥听到动静,立刻将耳机摘下看他。 游戏里会有背景音乐和别人的说话声,并不能准确地接收到外界具体的声响,可能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表情很疑惑。 愣了一秒两秒后,对着耳机说,“等会儿,我男朋友好像出事了。” 兴许是背景音乐太嘈杂,她为了让耳机里的人听着,说话声大了些,这边听的也清清楚楚。 ‘男朋友’‘男朋友’,这几个字最近经常见她喊,几乎挂在嘴边,朋友叫她去玩,她不去,说要陪着男朋友。 约她吃饭,她也不去,要跟男朋友一起吃。 方堰瞧见她起身朝这边走来,冲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余遥好像不太信,坚持过来瞧了瞧,看到锅里还在往外冒泡,而他靠在边缘,拉了拉他,将他和大理石台面分开,随后让他靠在另一边,自己拧了火调小,顺带加了些凉的纯净水在里面,将温度降下去。 做完这一切才看向他,上下往他身上打量,似乎在瞧他有没有受伤,几乎很快发现他的手,自然地拉过去细瞅,“烫伤了?” 方堰视线也落在上面,“掀盖子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 余遥点了点头,扯着他去一边的餐厅椅子里坐着,自己去拿药给他涂上,又匆匆进了厨房,接下他刚刚没做完的活。 经常看他做饭,或者在他旁边打下手,她现在也能勉勉强强做一些简单的饭,处理一下简单的食材。 他已经差不多都弄好,就差一个调汁,她会的。 方堰坐在椅子里,看她切蒜和香菜葱。手里的电话还在保持着通讯,方堰举起来,对着声筒说话,“爷爷,我不确定她有多喜欢我,但我感觉,应该不少吧。” 他低头,望着被好好上了药的地方,笑了一下,“好了,爷爷。” 他再度将视线落在余遥身上,“遥遥不会放调料,也不知道什么程度是熟,我要去忙了。” 方老爷子:“……” 所以他俩平时做饭的都是他吗? 听着意思就是。 余遥不会,那就只有他了。 这个家伙,往常让他下个厨需要三请四请,找各种理由,他倒好,自己家不回,有地方也不住,跑去挤人家的公寓,送上门给人家做饭。 这不值钱的样子! 他刚想说道说道,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继明公寓的六楼六零三号房内,方堰起身,进了厨房支起一只受了伤的指头,依照经验放调味。 这一步余遥做不来,她就只能切切菜,或者调个蘸料的汁,大锅里的摸不准,让她来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偶尔还会毁掉整个一锅。 他来稳妥一些。 不是什么重活,余遥也没说什么,站在一边看着,等味道调好,方堰用勺子挖出来一点汤和小块的瘦肉丸,让余遥尝尝咸淡。 她满意才出锅,搁在一边的桌子上享用。 瘦肉丸是网上买的,余遥很喜欢这个,在现实中要跑很远,她懒得去,外卖又没那个味道,所以特意在网上几家对比后选了这家,肉很多,口感滑嫩,味道不错。 余遥不会做,但是会吃,很多食物是他和余遥同居之后才知道的。 以前或许听说过,看到过,但不会碰,也有一些干脆不吃,比如余遥喜欢的干脆面,饼干之类的,他更偏爱汤汤水水,受到余遥邀请,或者干脆直接塞他嘴里,慢慢他也能尝出它的优点来,渐渐不讨厌,可以正常享用。 一人一碗瘦肉丸,吃完俩人继续干自己的,余遥打游戏,他看文件。 身后余遥的动静已经尽量很小了,能感觉她压抑着说话声,或者尽量不说话,但他还是能将她那边的声响尽收耳底。 并不觉得烦,反而很喜欢听这些嘈杂的响动,能让他安心,让他知道余遥就在他身后。 一直都在的。 在烦躁的夏季,半夜的十一点多,椅子和他的椅子相抵,嘴里时不时冒出他的名字和‘男朋友’这个称呼。 带着一股子炫耀,说你们就妒忌我吧,我有男朋友,你们没有。 方堰又看了一会儿,十一点半,他已经将这两天积压的优秀项目都看完,这个点也该睡觉了。 但他不想一个人去。 方堰将视线落在余遥身上。 余遥还在打游戏,键盘摁的越来越快,常用的键已经出现不灵的情况,越是这样,她摁得越用力,短短一个月叫她用坏两个,原来的太空舱键盘报废,这个也差不多了。 她还没发现身后的异样,沉浸其中和游戏里的人对话。 “谁要和你双剑(贱)合璧啊,我要跟我男朋友,啊不,我们要合璧,不要双剑(贱)。”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35节 “哈哈哈哈,我男朋友比你好玩。” “你性转也没有我男朋友好看。” 不出所料的话对面应该是何穗,她跟何穗关系最好,在他没来之前,何穗一直是坐她副驾驶座的人。 无论去哪,只要是她开车,何穗必然在。 她坐后面,何穗也跟着。 何穗对她有一些依赖。 余遥自己说过,帮她脱离了校园暴力,从那开始俩人就形影不离了。 何穗放弃了更好的学校和她报同一所,高中几年,再加上毕业后的空窗期,她们好了有十来年。 方堰起身,朝厨房走去,余遥瞧见了,远远喊他,“你干嘛?” 方堰实话实说,“我去切点水果。” 余遥点头,“你小心点,别切到手。” 方堰回了一声。 耳机里有人酸她俩。 “别切到手~” “嗯~” 余遥不以为然,“我男朋友手那么好看,将来不干总裁了还可以去当手摸,小心点怎么了?” “你俩就秀吧,秀恩爱分得快。”何穗一边说话,一边提醒余遥,“把你的小眼神从你男朋友身上挪一下,看怪,别我一个奶妈还要帮你挡枪。” 余遥嘻嘻一笑,“放心吧,男朋友和游戏两手抓,哪个都不会耽误的。” 嘴上说着话,也不耽误她输出,一顿操作,那怪掉了些血。 另一边方堰切好了一盘水果回来,坐在他的座椅里,微微扭了扭方向,对着她用签子扎了一块切好的西瓜往她嘴里送。 因为她要盯着屏幕,没办法转身,方堰看不到她的正面,指头碰了她好几次她才成功吃到西瓜。 余遥趁着其他人一技二技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方堰那只雪白雪白的手五指微缩,因为被烫了一下,一根指尖有红和药的气息,一根指头上缠着创口贴,颜色很浅淡的骨节有一处嫣红。 被她吸吮的,因为她最喜欢这双手,没少折腾。 “余遥?” 余遥强行收回视线,“来了来了。” 她们定了计划,轮番上阵,陆雪和宁悠已经出了力,该她和何穗还有另一个人了。 是宁悠的朋友,正好遇到一起打。 余遥和三个人配合默契,大技能二技普攻轮流上阵,没多久将那只怪打到只剩残血,差最后一击,商量过的由她来,因为她级别最低,需要吃经验,爆出的装备她不要,给其他人,如果有多余的金币,分她一部分就好。 缺钱的人要金币没毛病,其他都是富婆,缺武装。 打野爆出来的装备是商场里买不到的,穷比和富婆互补互助,完美。 余遥手速很快,最后放了个技能把怪干掉,爆出很多装备,分完她还得了不少金币。 其他人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兴奋道:“继续走吧,把深处的那只boss也收拾了,能爆出更多装备吧?” “走走走,去收拾大boss去!” 余遥刚想附和,方堰扎了一块西瓜,又往她嘴里送。 余遥边吃边看向他那只手,腕骨处有一道红痕,是她下午的时候欺负出来的。 其实他这幅身子下痕迹更多…… “喂?余遥?跟你说话呢,走吧,去深处把大boss收拾了。” 余遥注意力都在方堰身上,“……那什么,你们去吧,我有一件事要办。” 仔细想想,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明明男朋友更有意思! 第109章 甜言蜜语 哈哈哈哈哈。 游戏可以天天玩, 男朋友并不,因为他过几天要出差。 他并不是一直都能待在家里的,时不时要去国外一趟或者去其它城市, 最近已经很久没出差了,据说积压了不少事,商业伙伴们一直在催他。 他再不去人家要怀疑他的诚意了,所以临走前必须好好薅薅他的羊毛,把他能占的便宜都占了。 余遥将果盘放去一边,专心折腾她男朋友了。 挂在椅子上的耳机里有声音传来。 “余遥?” “真去了?” “什么事这么急呀?” 何穗刚问完就听到啵得一声响。 何穗:“……” 众人:“……” * 三天的休息时间, 除了最后一天收租, 其它余遥基本都跟方堰在一起。 刚同居一个多月的情侣,正是黏糊的时候, 每天待在一块也不腻,尤其是掌握到更大领域和更多空间后, 乐趣无限。 一般情况下,不太过分方堰也配合,比如她喜欢高贵冷艳自己高攀不上的,还喜欢对方不情不愿的那种。 恰好方堰都符合条件, 还愿意佯装不合作的样子。 他可真是个小天使呀。 余遥好多好多奇奇怪怪的癖好都在他身上得到满足。 感觉自己捡到了一块宝。 三天的休息时间结束,月初早上余遥没有睡懒觉, 开车送他去机场,他要去趟国外,和几个其它集团的董事们商议过, 想把生意扩张到那边, 提前去参考一下环境和前景以及物价等等。 大老板们是真的勤勉啊, 亲自上阵。 突然想起某个集团董事半夜三更不睡觉, 去对家厂里拍照试图窥探机密, 结果被抓喜提几天牢饭的事,希望方堰和他那群商业伙伴们不会干出这种事。 余遥把人送去机场时,那边已经提前等了不少人,秘书,生活助理,和一些集团高层,还来了不少保镖。 全都是西装革履,精英白领的打扮,人太多,像一道风景线,周围不断有人驻停,围观,好奇。 方堰今天穿的也很正式,坐在她的副驾驶座,车锁刚打开就有人围过来,提行李的提行李,帮拿文件夹的拿文件夹,方堰下车,像回到他该待的地方一样,步伐稳健朝他们走去,每一步余遥都有一种一个阶梯的感觉,慢慢地方堰融入到众人之中,站在他们中间,所有人的首位。 像是到达阶梯的最顶端一样,变得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其实他本来就是天上的人,是下凡来和她偷.情的。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一开始会有点难过,俩人相差太大,慢慢地觉得,我真厉害,把天上的人偷下来了。 余遥将车窗落下来,远远地朝着方堰摆了摆手,眼看着他离开,也瞧着走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跟她打了个招呼,就算不说话也会点点头,表示友好。 这些在以前是没有的,从前她是江明溪对象的时候,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带着调侃和一些隐隐地鄙夷。 现在全无,还都是担忧和讨好。 担忧是怕她吹耳边风报复吗? 讨好是因为男朋友的地位? 其实江明溪以前也不低,跟他们打成一片,不至于到能动他们的程度,但也不会被低看。 还是不够上心啊。 那是一段糟糕的恋情,余遥已经放下,眼瞅着方堰进了机场内部,已经看不到身形后离开。 上完班回来有点不放心,到处打听江家的动向,怕他们对方堰不利,毕竟江明溪还躺着,他们是有仇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动用了点关系,时刻掌握着他们的行踪,发现他们真的就老老实实在照顾儿子。 江母几乎常驻医院,江父也经常过去。 就这个一个儿子,夫妻俩宝贝的很。 当然余遥不认为他俩这么安静,是良知发现或者抽不开身,或许跟方堰有关吧。 就像他说的那样,江家也怕被报复。 江家不仅仅只有江上淮,还有一个植物人和他的妻子。 真斗起来他俩肯定有影响。 至于搬去国外隐姓埋名是不可能的,做过富豪,一掷千金的人怎么受得了默默无闻的憋屈日子。 到时候搞不好连生意都做不了,只能炒炒股,动静一大就会被察觉到。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消停了也好,大家都安安心心过日子。 至于江明溪,他干了那么多坏事,这就是他的惩罚,听说植物人能听能闻能感受到,就像一个被封在棺材里的人,什么都知道,但就是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好啊,醒来还要面对刑法处置,只会更惨,能好好躺着比去局里踩缝纫机强。 余遥很快抛开关于他的那些糟心事,开始思念起方堰来。 往常她在家,几乎随时都能瞧见方堰,或坐在阳台上,永远干净整洁美好地抖开报纸看,旁边放着订的鲜牛奶,热过还冒着热气。 或围着围裙站在厨房忙活。 也有时候在工作区,不坐自己的椅子,在她那边,翻看她的漫画和小说。 一些黄黄的内容也被他看到了。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36节 一开始余遥没注意,还觉得他安静看书的模样好看,想拍个照来着,不小心点了放大,正好出现书的名字,给她吓了一挑,连忙收回来,但是已经晚了,上面的内容都被方堰看了个完全,都翻到最后一页。 平时她不在的时候不知道他看了没,反正闲聊的时候发现他什么话题都能接上,小说和漫画的剧情也是。 他素质好,不爱提那些黄黄的内容,余遥渐渐也摆烂了,随便吧,已经知道她有收集涩涩小说和漫画的爱好了。 方堰走的第四天,余遥发现自己居然有些不适应,虽然每天都会通话,开视频,但真人和隔着一层屏幕的区别很大很大。 比如她看不到方堰漏着胳膊腿从眼前晃来晃去了。 他以前身体很差,在空调房内必须穿长袖长裤,要不然冷,所以他在家里也很少露胳膊和腿。 后来每天带他去锻炼,沿着公园溜,广场跳广场舞,跑步机上跑,哑铃等等都安排上。 出汗多了,体内寒气去掉,现在开二十四五度的空调也会热,也有可能是上次给他买了t恤和五分裤,他渐渐体会到快乐,现在在家都这么穿。 做饭的时候热气上来,出汗更多,手边如果没有纸,他会学着她平时的样子,直接拽起衣服下摆擦额头的汗,衣摆高高撩起,每次都会露出劲瘦平坦的肚腹和腰。 余遥很喜欢看,是她的乐趣之一。 感觉他不经意间露出的,比她平时刻意八还要吸引她。 顺带一提,他现在腹肌越来越明显了,一开始只有薄薄一层,后来越来越紧实。 毕竟不止多添了些锻炼,还要每天做饭,买菜,收拾房间。 不得不说他走了之后不仅屋里空荡荡的,牙膏牙刷不对称,情侣的杯子都被他带走了一个,生活质量还严重下降了。 至今不会做饭的人只能靠吃外卖和泡面,以及零食蛋黄酥度日。 方堰临走前特意给她做的,三十多个,够她吃很久的。 还熬了她喜欢的西红柿蛋汤做汤底,给她煮面吃,味道会好很多。 所以为什么不是别的,只是汤底,方堰是不是看她笑话,等着她天天番茄蛋汤加泡面,好用力想他? 那他得逞了,余遥现在就是很想他。 为了不去过多的思念,她决定去骚扰何穗去。 余遥刚准备打何穗的电话,自己的反而先响了,打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惦记的人。 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有时间差,比如她这边晚上十点,是那边的白天早上。 余遥接通后那边和他们往常通话一样,先沉默,然后是均匀地呼吸声。 余遥很喜欢听他那种淡淡地,浅浅地呼气和吸气,所以每次都不先出声,等着那边以为自己打错了,或者忍不住后主动说话。 这次也不例外,又是方堰先开口的。 “五天了,想我了吗?” 声音磁性又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 就像一方净土,如果心情很糟糕很糟糕,听一听他平淡地叙述,会静下心来。 宛如一剂凉帖,啪得一下糊额头上,立刻见效冰冰凉。 “没有。”余遥还记得番茄蛋汤的事。 “那我亏大了。” 方堰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地轻松,像工作之余度假似的。 “我很想你。” 余遥:“……” 刚刚对他还一肚子的怨气,不仅有番茄蛋汤的事,还有他一去那么久不回来,已经五天了,这会儿怨气全消。 国外是有什么速成班还是怎么地吗? 方堰都学会说甜言蜜语了? 第110章 有点多余 哈哈哈哈哈。 鉴于他的态度十分诚恳, 余遥松了口,“其实我也想你了。” 她实话实说,“你不在还有点不自在。” 适应了两个人生活, 突然少了一个,会发现房间空荡荡的,做什么都比以前费劲。 比如说从前她打游戏的时候想吃水果,自己又离不开身,正好方堰弄过来,顺带喂一喂她, 现在就只能熬一熬, 等有空的时候去拿。 当然有时候方堰生病发烧等等,她也会照顾, 是互相的,但总感觉两个人做事要轻松很多。 一个人住, 家里突然就没了吸引力。 平时都急吼吼去接方堰然后回家,现在下班了先到处溜达溜达,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如果找不着,打电话问一下何穗今天吃什么? 从她的食谱中参考, 有时候她在外面,就过去蹭她一顿饭, 顺带闲聊打发时间,到点了回去。 方堰在的时候忙里偷闲打把游戏都感觉好快乐,他不在的时候电脑就在客厅, 她都懒得去开机。 精神粮食没有了。 跑掉了。 “我也是。”说这话的时候方堰正窝在酒店的椅子里, 弹手机壳背面的桃子。 余遥说过的, 心情不好就欺负欺负。 “这边的情况比较复杂, 还要等几天才能回去。” 他们要考察的东西很多很多, 包括大众的接受度,市场的前景,竞争对手的价格和情况,以及他们的优势。 单看资料是没用的,还是要实地观察一下才行。 “好。”余遥一口答应,是干正事,不是去玩,她能理解。 “到时候几点下飞机,你提前打我电话,我过去接你。” “嗯。”方堰轻轻应了一声。 话题到了这里该结束了,余遥从耳朵边拿开手机,搁在眼皮子底下盯着通话中的屏幕看了一会儿,刚准备挂断电话,就听到那边说话。 “要开视频吗?” 余遥眨了眨眼,心说他可太懂事了,她正好想看看他,他就刚好这么说。 “要的。” 余遥边说边挂了电话,快速点开微*,刚准备给他去个视频申请,那边先打过来。 她接通后正好瞧见方堰在调整手机,他可能在某个酒店的阳台,坐在一个明亮的地方,背后是青山绿水,白云草坪,空气很清新的感觉。 手机貌似被他放在一个很滑的桌面上,想抵着东西,结果没卡住,砰得一声响,砸在桌面上,前置摄像头里登时出现阳台的天花板和花瓶的一角,以及里面的花。 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五指分开,分别握着手机的两端,食指卡在顶部,正好挡住摄像头,余遥瞧见一片彤红,过了一会儿那手才离开,位置也已经摆放好,这次倾斜的弧度小,手机没再倒。 是正对着方堰的,余遥将他那张俊脸和整个上半身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那边应该是大清早的,有阳光有微风,吹的他刘海微微倾斜,很惬意似的。 大概还没到外出的时间吧,他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衬衣,领口大开,修长的脖颈和一部分平坦的胸膛以及锁骨外露着。 几天没有折腾他,以前霍霍的痕迹已经好的差不多,又或者说,他这段时间把自己养的很好,身上白白嫩嫩又水灵。 余遥:“……” 果然她就是方堰的祸害啊,没了她,方堰好的不能再好。 这场视频通话一直持续到很久,晚上十一点多才结束。 余遥道过晚安,摁完红色圆标,将手机往床头一搁,人躺在被子里,疲惫地闭上眼,想睡,没有睡意又睁开,瞪着天花板长叹。 失眠了。 满脑子都是方堰风华绝代、盛世美颜的样子。 想他——的身子。 余遥认命地爬起来,将手机捡回来拿在手里,输入密码翻看自己的相册,找前几天拍的视频,关于方堰的。 平时方堰是那种日常生活都不爱上镜的人,他这个身份,视频要是外泄会很麻烦,被有心人拿去截下一些小细节断章取义大作文章的可能性很高,要解释很多很多。 临走前的最后一晚躺在床上,赤着上半身,主动问她要不要拍? 她知道什么意思,怕她想他——的身子,所以给她聊以慰藉用的。 余遥想着设置一个很复杂很复杂的密码,只留几天,等他回来就删掉,于是同意了,其实也是担心真的会很想很想他——的身子。 知道自己是老色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余遥找到那段视频,点开后目之所及全都是白。 雪白雪白。 没有拍脸,只有颈部往下,胸膛和腰腹,整个上半身赤着,底下没有,套了那件五分裤,曲着腿,宽大的裤筒滑下,一部分大腿和小腿也外露着。 这种程度其实不算什么,在篮球场上随处可见。 穿着三分裤,修长健美的长腿和腰腹胸膛坦着。 也就方堰会觉得这样暴露,他有点过于保守了。 不过那天牺牲很大,想再光一点来着,余遥没让,他的身份太特殊,万一手机丢了,被人破解密码,找到蛛丝马迹和他对上,会上头条热门吧。 某某董事身上青青紫紫,疑似跟人玩…… 这样就好,他不需要全漏,一部分就很好看,引人遐想。 余遥举高手机,眼瞧着一串精致的半截翅膀项链躺在凝脂似的平坦胸膛上。 方堰是真的漂亮,穿衣服完美,不穿也…… 余遥将视频来回翻了十几遍,看完满足去睡。 第二天精精神神起床去上班,撸铁撸到中午,十二点一过,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吃了饭,回到家,没午睡,打开手机无聊地翻看微*,本意是想知道有没有新信息,不留神看到了家族群里的消息。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37节 她爸妈说方老爷子让他们尝试自己小笔投资一把,光看光听是没用的,还要实践。 老两口看中了一支股,想玩个千把块,这么点投资不好意思麻烦方老爷子,于是在群里寻求儿子的意见。 她弟弟是学这方面的,有那么一点经验。 余遥往上翻了翻,记下股的名字后去软件上查了查,这支股长势确实不错,最近的线条很漂亮,不断往上。 但是瞧了瞧前面,会发现始终保持在一条线上,偶尔还会往下,在最低处的时候突然开始上升,越升越高,激得无数股民进来。 余遥又去查了查这家上市公司,是一个老牌子,一直很稳,最近没发生什么大新闻,比如某某某参股,或者做出什么大动作,也没有营销。 突然上涨很古怪。 余遥调出键盘打字。 【樱桃小完犊子:爸妈,这个股涨的不对劲,我感觉应该是被庄家控股了,已经涨了这么多天,估计快要抛了,你俩慎重吧,这时候谁投谁倒霉。】 南明苑内,在方家老宅附近安家的余建国和刘瑛迟迟没有等到儿子回复,已经去联系方老先生,这点小事不好意思上门,就微*上提了一嘴,那边很快回来,内容和余遥说的差不多。 被庄家和资本控股,快到收网的时候,这会儿谁进去谁被薅羊毛。 夫妻俩对比过消息后,愣了片刻余建国才回过去。 【余建国:遥遥啊,这是谁告诉你的?】 【樱桃小完犊子:我自己查的,怎么了?】 【余建国:你也在学?】 【樱桃小完犊子:没有啊。】 【余建国:那你怎么会懂的?】 余遥翻了个白眼,刚想说我懂个屁,突然意识到什么。 为什么她那么谙习地去查,那么娴熟地判断出结果?还那么自然地道了出来。 很不正常啊。 因为如果是以前,她可能只是俩眼一抹黑,然后讨巧地祝爸妈顺利,现在可以夸夸其谈地说出来。 不对劲不对劲。 余遥搁下手机,摁了摁太阳穴,极力回想,发现跟方堰有关。 他平时有电话来,谈的是生意上的事,从来不避着她。 她还经常在他的办公室内打游戏,来来往往很多高层和秘书汇报项目和机密事。 平时有闲有空就跟他一起去见这个老总,那个董事,他们谈的还是生意上的事。 方堰私底下还会炒股,有时候她好奇问,无论什么方堰都会告诉她。 他脾气好,从来不烦,她一个小白,什么都不懂,有时候听了也跟没听似的,需要他讲解三五遍。 方堰真的耐耐心心说那么多次,别人会一次比一次暴躁,他相反,一次比一次慢,详细,渐渐地她能接上他的话。 比如他说看好某只股,余遥点头,说那个股确实好,等她有钱了她也玩玩。 变化这么大,她居然没发现。 还以为方堰带她去见客户,不瞒着她,当着她的面,教她怎么在饭桌,酒桌和游戏中谈生意,甚至给她机会让她独立完成一个单子已经很好了,没想到他还能更好。 真的在用心地引导和教导她。 她貌似学的比她爸妈还快。 方堰是最好的男朋友了吧。 余遥想验证一下,打开炒股的软件翻了一圈,大部分走势她都能看懂。 老牌股稳健一点,不营销的情况下不会涨太多,但短时间内也不会掉,新股风险比较大。 那些庄家和资本就爱挑这样的下手,先选一个差不多的买入,再自己卖出,营造一种它在涨的架势,越涨越高后开始有股民禁不住诱惑下手。 买入的股民越来越多,已经到了能接盘的时候,资本和庄家退场,股民散户买单。 资本和庄家大赚。 普通股民和散户其实就是冤大头,很少能从里面赚到钱,只有眼光好,市场敏锐,跑的快才能趁机捞一把。 厉害的搞不好还能反坑资本和庄家一把。 所谓庄家就是在股场上操控一切的。 大户,大股东,某某上市公司,投资公司等等,都可以成为庄家,他们会控制股票的涨跌,走势和消息流通,他们一退,基本就跌到位了,必亏无疑。 这些都是方堰告诉她的。 余遥突然发现她貌似也可以炒股。 她一个健身教练,平时动手不动脑的人,居然可以碰这个。 余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看了看自己的存款,还有那么点,拿出一部分买了几只鸡后退出来,稍微睡了两个多小时,起来吃了些东西,匆匆下楼去上班。 晚上回来看了一下,几个被她买入的股果然涨了一点,只有一点,不过没亏,说明她眼光还是挺好的。 其实是沾了方堰的光,方堰平时会在她面前提这家公司的前景,那家不错等等。 她挑的都是他觉得还行的那种。 余遥心满意足地退出炒股软件,去联系何穗。 知道方堰最近几天出差,她很闲很空,这几天去玩还是干嘛何穗都会叫她,快下班前俩人约好的,去酒吧喝一杯。 本来她是不想去酒吧的,但是何穗想去,她请客她是金主,她说的算。 她还约了陆雪和宁悠,太闲,跟陆雪合伙开了个账号,想拍一拍富婆的奢侈生活。 富婆不差钱又禁不住前期的默默无闻,所以投了不少钱换流量。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二三十万的粉丝,据说因为炫富太夸张,上了好几次热门,网友各种扒她俩是真的还是假的,当然也有一部分小天使。 昨天她俩答应过这部分粉丝,说要带她们体会一把富婆的滋润日常,于是今天死活要来酒吧点几个模特,让最俊的营销陪酒。 来之前打电话给营销预约,他们有提成,点了贵酒他们也有几个点提,所以开桌前,和走之前营销会来陪酒。 男模是另外付的,一个人一晚六百,八百,千把块不等,只陪酒不过夜的。 带出去另外给钱,两到三千左右,当然质量好的价格会高一点。 还有那种表演型领舞,送花篮多了他们会下来陪酒。 花篮一个百来块左右。 平常的ds领舞也要敬礼貌酒,富婆有钱任性,全请过来要给粉丝们一一瞧瞧。 有的不介意被拍,有的不想上镜,后期打马赛克,余遥也不想入镜,就一直缩在角落,看她们浪。 何穗这个新主播明明不差钱,但还挺来劲,她和陆雪一个录,一个讲解,陆雪胆子要大一点,她上镜,负责给粉丝介绍,何穗拿着手机全程跟拍。 小视频要剪辑的,所以她们有时候要录好几次,画面糊了就重新开始,俩人居然也不烦。 余遥还挺意外,毕竟两个人都是三分热度的那种,很少有能坚持下来的。 她坐的离何穗近,忍不住问她一嘴,“你俩是想当网红吗?” 何穗本来在拍一个男模,立刻扭过头来,将手机镜头对着她。 余遥抬手捂了捂脸,“回头别忘了给我打马赛克。” 她很快想起前面几次,也这么说过,何穗表面答应的好好的,回去后把她说的话,字幕打上马赛克,她的脸还是光光净净入了镜。 这个坑闺蜜的,被粉丝调侃,中国好闺蜜,冤种姐妹。 她不是什么名人,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其实避不避无所谓,就是怕这俩人不小心出圈,她被带着提一嘴,附近邻居,或者方堰知道她在外面喝花酒。 有视频为证,想狡辩都不行。 何穗没什么诚意地‘哦’了一声,是回她打马赛克的事,之后才回上一句话,“没想当网红,就是无聊随手拍拍。” 随手拍拍她已经砸了好几十万,而且每期拍的素材,比如出去吃喝,换豪车,搜集名牌包包等等都要不少钱,不得不说有钱任性啊。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何穗调了一下手机亮度,“她们叫我姐姐哎,还要跟我贴贴,吃我软饭。” 余遥:“……你高兴就好。” 何穗嘻嘻一笑,扭头又继续去拍男模,和男模聊天,听他们叫小姐姐。 她的爱好就这点了。 视频一拍完,她一一给了钱后叫大家散掉,自己几个姐妹围着桌子坐,边吃边喝边聊。 何穗组局,在正中间,低着头翻看视频,视频里不止有陆雪,还有她跟宁悠,所以她和宁悠也挤过去,看把她们拍成了什么样子。 宁悠本身长得好看,富婆落落大方的跟大家打招呼,陆雪早就习惯了在镜头前,脸上化着完美无瑕的妆容,说着找不着漏洞的话。 到她的时候,余遥瞧见自己翻着白眼躲在手掌下,没有完全遮住面容,还是有一部分能看到,熟悉的人可以认出她来。 余遥叹息一声,想夺何穗的手机把关于她的这段截掉,还没动就被宁悠叫住,“等一下。” 她摁住何穗的手,不让抢,“你们看这里。” 余遥脸和肩膀的空隙中间,拍到了最角落的一个卡座,几个男的各自端着酒杯,倒酒在一个穿工作服的女孩子身上。 那女孩子只歪头避了避,不知道在顾及什么,没有躲开。 几个人对视一眼,刚要朝那边看去,就听到砰得一声巨响,像是啤酒瓶砸碎的动静,几个人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正好瞅见角落的卡座,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捂着头,酒吧看不清晰,只觉条条道道的黑色液体流下来,他身后有个小姑娘,有些担心又胆怯地扶起他。 余遥和众人都有点坐不下去,结伴走过去瞧了瞧,那边应该闹了有一段时间,围了不少人。 余遥顺手拉了个姐姐问:“发生了什么?” 那姐姐位子就在卡座旁边,全程都在观察,蹙着眉道:“这个小妹给客人开酒,红酒嘛,拧掉了一小块塞子,进去了没弄出来,那群人就不干了,说塞子有毒什么的,非要小妹赔酒,一瓶七万多,小妹赔不起,他们就欺负小妹。” 她小声道:“我叫来了经理,他们连经理一起打了。” 说话的时候,因为这里动静太大,引来了酒吧的安保,酒吧安保分外内场和外场,内场站在高台上,随时观察附近的情况,外场是护外面的。 一出事所有内场安保都涌了过去,人多了经理说话也硬气了些。 他一开始可能只以为是小纠纷,调和一下就好,没想到那群人这么凶残,直接动手。 酒吧里声音太大,听不太清说的什么,经过别人口述,加上只言片语,猜测应该是赔偿的事,酒吧愿意拿一瓶同等价位的酒赔给他们。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38节 但他们好像不愿意,大意说自己不差钱,酒吧经理也恼了,说要去告他们无故打人,让他们留案底。 这句话激怒了对方,两方人打了起来,那边好几个年轻小伙,也带了保镖,领头的人态度十分嚣张,告诉他带的那群保镖,打伤了人他赔钱还另外给十万块。 十万块是不小的数目,加上有人兜底,那边打的很凶。 反观这边没有那个底气,躲躲闪闪,不敢真的动手,几乎被那边压着打。 那几个男人揪着经理的衣领,将他拽过去用酒瓶砸脑袋。 那个小姑娘也没有被放过,推搡、拉扯,开了摇晃过的酒喷到她身上。 周围围观的人有些看不下去,帮着小姑娘说话,“不就是一瓶酒吗?撑死也就十来万,我帮她给了。” “就一个酒塞掉进去了而已,酒塞既然能被用来塞酒,怎么可能有毒,你们有点见识行不行!” “太可恶了,报警了我已经,快住手吧。” 那几个人非但不听,还用酒喷围观的群众,余遥也被弄了一身,头发上,脸上都有泡沫滑下来,一股子难闻的酒味冲得脑仁疼。 余遥甩了甩大片大片的泡沫,上前一步质问:“谁喷的?我这衣服可是名牌,你们赔的起吗?” 她话刚说完就有人拿了桌子上的一沓钱朝她砸了过来。 啪得一声,钱从她肩上滑落,掉在地上。 余遥踢了一脚,“这么点钱是打发要饭的吗?” “姐不差钱,给我道歉!” 她手指着身上,气势汹汹。 那些人打了人,占了便宜,还被软声细语求饶都没有松口,更何况给别人道歉,怕是觉得在侮辱他们吧。 双方就这么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角落刚有些消下来的硝烟再次燃起,这次有她带头,加上何穗起哄,说了和那些人一样的话,打伤了人钱她赔,另外补贴十五万! 还报了她的名号,宁悠,陆雪也纷纷表示,不仅可以拿她的十五万,还能拿自己这边的十万,三个人加起来是三十五万。 这边气势登时一升,被压着打的众多安保开始反抗,围观群众也早就看不惯那些人,知道不会赔医药费,嗖嗖就是几个酒瓶子丢过去,砸的卡座上的几个人跳去沙发上。 也有人暗地里使坏,去踹、偷袭那些人,那些人顷刻间落了下风。 人太多太乱,叫骂声,碰撞声,和磕磕绊绊的动静掩盖了说话声,那几人再另外提条件也没人听到,或者说这时候根本顾不上。 酒吧外场的保安也进来了,大家伙合力将这些人制服,随后报警的报警,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也有人录了像,酒吧这个位置还恰好有摄像头,是对方先动手的,不担心被讹。 这时候有人出主意,全部躺倒,等救护车拉走去鉴伤。 余遥也在躺倒的大员里。 闹剧很久才平息。 * 晚上的十一点左右,方堰刚下飞机,被方家的司机接走,没有去南明苑方家,先赶去继明公寓。 到了地方后司机帮他提着行李箱,生活助理送他到门口后离开。 方堰自己将行李箱提进来,门一关,处在熟悉的环境,和空气中熟悉的气息,让他浑身蓦地一轻,像是去掉了压力一样。 方堰摘了帽子,褪下外衣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踢掉鞋子,赤足踩在地板上。 不远处的桌子上有热水,里面泡了花茶。 大概是他在的时候天天如此,余遥习惯了也跟着泡吧,方堰走过去,看了一眼显示器,余遥调的温度和他那会儿一样,45度不烫不冷刚刚好。 方堰给自己倒了一杯,解渴后进了卧室。 离开了六天,房间稍微比他走前乱了一点,也还好,没有很糟糕。 方堰几步到了床边,朝后一倒,整个人栽进柔软的被子里。 熟悉的气息更多,令他安心。 方堰将被子拽过来,盖在身上,让气息包裹他全身。 他很喜欢信任的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是最好闻最舒服的,能让他全身心放松。 方堰抱紧了被子,闭上眼,神经在松懈的同时,不知为何,莫名其妙想起小时候。 在他有记忆开始,印象里爸妈就一直在吵架,从早到晚没个消停,吵完冷战,离家出走,很长一段时间不归家。 他很少见到爸爸妈妈,能闻到他们身上气息的机会更少,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睡的。 夜里很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窗帘在动,有呜呜像哭一样的声音传来,床底下好像有人,只要他伸出手脚就会被抓走。 他晚上从来不敢关灯,要熬很久才能睡着,也不深,有点风吹草动就醒,天刚亮立刻爬下去拉开窗帘。 在清晨有阳光的情况下才能沉沉睡去。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住在城里的三层小别墅里,窗户下有条马路。 人不多,但偶尔会有车灯和车过去鸣笛的声音。 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是噪音和干扰,对他来说像催眠曲似的,能让他睡的稍微好那么一点。 他住的那个房间,隔壁就是爸妈,他偶尔听到那边有动静,父母走来走去,哪怕在争吵于他来说都是奢侈,能借着他们在,睡的无比安心。 安安静静地反而会让他害怕。 长大后他也没能摆脱这种恐惧,总是会做陡然掉进黑洞,或者深水里的噩梦,醒来需要靠放音乐,或者电视的声音才能平静下来再次睡去。 所以其实余遥平时动来动去,就算躺在床上也不睡,玩手机,打游戏,闹出声响来,对他来说恰好,像是在告诉他,她一直都在似的,能让他更快入睡,每一觉睡的都很香。 大多时候醒来都有一种,我在哪,我是谁的感觉。 夜里也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因为睡得太深,每一次都感觉时间过的好快,好像只睡了一个小时,但时钟明明确确显示至少七八个小时。 醒来精精神神的,是他以前从来没体会过的,新奇的、他喜欢的感受。 出差了六天,没有余遥在身边,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精神状态陡然下降,脸色太白,同行的人担心他,以为他水土不服,让他先回来休息。 他虽然人不在,但是团队依旧跟着,每天视频汇报那边的动向就好。 过几天,等他养好了再去。 方堰手伸到衣领处,解开扣子没有起身,就这么将衣服褪下丢到地上去,半赤着身原位躺了一会儿,意识到一件事。 他貌似有点黏人。 才离开了余遥几天就有点受不了。 又回来了。 方堰坐起身,去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套裤子的时候不留神瞧见一抹黑。 他挑了挑眉,扬起脚底板看了看,整个都是黑的。 方堰:“……” 家里虽然有三五个扫地机器人,但地还是要拖,地毯要吸、热洗,很麻烦,余遥肯定不会做这些的。 这里装的也不是新风系统,需要开窗通风,在马路边,都是灰尘,一天不打扫地面就脏。 方堰抽了两张湿巾,刚准备擦,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拿出来看了看,不是余遥的。 那家伙已经两天没有联系过他,他不打电话过去,她很少打来。 方堰接通了何穗的电话,他们不仅加了微*,还有号码,对面声音虚弱又着急,“余遥在酒吧跟人打架出事了,被人用酒瓶子划伤,流了好多血,她不让告诉她爸妈和弟弟,你快来!” 事实上也不让告诉男朋友,怕他们担心,想等伤缝好,能见人了再说。 但她伤得有点重,身边没人不行,这个人还不能是普通人,是能让她依靠放心的那种。 情况有点复杂,不仅是伤,还要面临官司什么的。 余遥被酒瓶子划伤,对方也被她一脚踹倒,砸在玻璃的桌面上,背后扎满了碎玻璃,对方家长来了,声势浩大一大帮人,说他儿子是精神病,不用付法律责任,但她打伤他儿子是要坐牢的。 叨叨比比又是威胁又是放狠话,说了一大堆才走。 她们几个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损,都在包扎伤口,也是不敢告诉家里人,身边竟然一个担事的都没有。 “不要急,你慢慢说。” 余遥男朋友的声音冷静又沉着,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也多少平静了一点。 心跳平复下来,能听到感觉到的就多,说让她不要急的对面,不断有东西掉落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传来,尽数被她收进耳朵里。 有人似乎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冷静。 “是这样的……” 她简单将过程道了出来,话音刚落就听到对面开车的声响,已经在往这边来了。 “那个龟孙真狠,都被摁住了,不知道从哪摸到一个酒瓶子,突然砸到摁住他的安保身上,安保疼就松开他了,他趁机跑出来,谁都不动,就冲着余遥,余遥躲了一下,被划到了肚子,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把人踹到玻璃桌上当场宕机了。” “现在俩人在一个医院,不知道在搞什么,这不是想让俩人再打一架吗?对方家属闹着说有精神病人,要砍死我们。” 不仅是余遥,还有参与的她们。 她已经找了安保公司,一口气要了二三十个安保,现在在病房附近护着,虽然如此,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何穗回了个‘嗯’字,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应该是在马路上,不方便讲话,或者全力赶路,挂电话之前她听到踩油门的动静。 何穗收了手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到余遥的病床前。 她有点没用,穿着高跟鞋,还没有打起来,已经把脚给扭了,现在打着石膏。 宁悠平时有健身的习惯,身上有点力气,参与了进去,抢过地上安保的防身棍,挥了几下,事后发现胳膊脱臼。 陆雪被推了一下,地上有玻璃瓶碎片,扎到了她的手和腿,都已经处理好了,姐妹四个商量好的一样,在一个病房,一人一个病床。 何穗在余遥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一边给她掖被子,一边道:“你还真是好福气啊。” 她已经试探过了,余遥的新男朋友确实就像她说的那样,可靠又可信,还很喜欢她。 不枉她每天挂在嘴边,是值得的,因为她男朋友也一样在乎她。 这次是真没找错人。 看了她和她男朋友后,偶尔何穗自己也会冒出一种念头。 要不也找一个吧,有个伴貌似还挺好的。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39节 但余遥那个男朋友说句实话,是百万里挑一的绝种人类,她找不到第二个的。 还是算了吧,就这样挺好。 何穗刚打消念头,就听到病房门被人打开,宁悠走了进来。 她一只手挂着石膏,伤得最轻,所以警察来的时候,是她做的笔录。 “怎么说?”何穗有些担心问。 “不用担心,”宁悠躺回她的病床上,“对方闹事,还把酒洒在我们身上,我们让他们道歉,他们不肯不说还要打我们,我们是正当防卫,没有责任的,不过那边那个真的是精神病,有智障证书。” 她找人查了查,“他们家以前有人是公职,那时候计划生育查得紧,不让生二胎,生了直接撸饭碗,所以给大儿子弄了个智障证书,有那个就能生。” “也就是说是假的精神病?”陆雪人在病床上,虚弱接腔。 “嗯,”宁悠点头,“所以有点难办,他们奈何不得我们,我们也奈何不得他们,而且精神病杀人是不犯法的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如果找不到他不是精神病的证据,我们随时都有危险。” 那傻批和他爸妈一口一个精神病人,明显打算拿这个做文章,干犯法的事,她们不得不防。 “这几天最好带上录音录视频的,故意激怒对方,让他们说出智障证书是怎么来的。”宁悠出主意,“等余遥醒来,咱们就换医院吧,去我家,有私人医生也有安保,他们进不来的。” “等一下,”何穗提醒,“余遥男朋友要来了,等他到了再商量吧。” 几乎她话音刚落,病房门再度被打开,方堰一身飞尘匆匆进来,脚步很稳,但刘海被风吹开,疑似跑着来的。 可能是有些意外,病房内人这么多,他微顿了一下,对着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指了指深处余遥的病床,得到大家一致颌首回应后,走过去,拿了床尾的病例单看。 别处都是小伤,只有肚腹的位置比较严重,有一条长达十几厘米的伤痕,缝了很多针,打过麻药,没心没肺的人就这样睡着了。 方堰搁回病例单,在她床边坐下,瞧了瞧她脸上,还算干净,裸露在外的肢体上也没有损伤。 她每天的运动量那么大,抵得上两三个成年男人,身上很有力,再加上学过,于格斗一道深有建树,得过全省冠军,反应很灵敏,平时东西掉了,他可能刚回头,余遥已经接住,将东西搁回原位。 在打架上她基本不会吃亏,没有把握她也不会招惹,就像他爷爷说过的,余遥看似冲动,其实只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有能力解决的情况下才会有作为。 她身上的伤也不是打架打的,据说是躺在沙发上等救护车的时候无聊玩手机,结果被偷袭划伤的。 无论是被泼了酒插手的理由,还是受伤的原因,都有点滑稽。 像她的作风。 其实是见义勇为,何穗提过,那群人闹事欺负一个小姑娘,大抵是看不过去吧,所以参与了进去。 方堰摸了摸兜,从里面掏出丝帕,接了矿泉水浸透,给她擦脸。 额头上有几滴血,明显不是她的,是别人的。 头发很乱,头绳不见了,有一些碎发黏在脸上。 方堰一一给她抚去,掖在耳后,空出一只手,小心地抬起她的脑袋,将压在下面的头发尽数拨在枕头上。 像她平时睡觉时的模样。 她一直都很烦这头黑发,觉得碍事,能撩去一边就撩去一边,能扎就全部扎起来,很少散着,尤其是夏天,嫌热。 方堰手要离开时忽而发现指尖缠绕了许多碎发,像是跟人打架被拽了头发掉下来的。 他微顿片刻后,将这团长发取下,塞进口袋里。 隔壁一直在围观的几个人:“……”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是怎么回事? 第111章 是假的吧 男朋友。 宁悠、何穗、陆雪对视一眼, 都看出了自己碍眼。 迟疑片刻,宁悠主动道:“屋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何穗附和, “我正好有点饿,出去吃点东西。” “吃什么?我也去。”陆雪跟着道。 方堰抬眸,看了她们一眼,“不用,就在这里吧。” 他没打算做什么太亲昵的事,而且他也有事情想问她们。 “能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病房内, 几个靠外的病床上, 三个人再次对视一眼,半响宁悠才说话, “我伤的最轻,我负责善后, 我已经加了酒吧的工作人员和全程围观的几个人,有的拍了视频,我发给你吧。” 何穗接话,“我这里也有, 也发给你。” 宁悠没有方堰的微*,她作为中间桥梁, 顺便将他的名片发给宁悠,自己也顺手把之前的视频传给方堰。 她的只有一小段,发现那个混球在欺负小姑娘的部分, 和前面围观的那段。 特意把这两段发给方堰, 是不希望他误会, 余遥不是胡作非为打的架, 是看不惯别人为非作歹才动的手。 视频是有声音的, 床和床之间离得也不远,她清晰地听到那边先播放的是她发过去的,剪辑过,只有那一小段,很快没了,之后是看热闹的部分。 她录了过程,那几个人怎么打经理打安保的,还想打角落的女孩子,余遥恰好出声质问谁泼的她。 把所有人包括那个准备对女孩子动粗的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再之后就是混战,冲在前面的都是那几个纨绔,可能以为余遥一个女孩子,很好对付,赤手空拳过来,结果余遥一手一个制服。 她是真学过的,知道人体的弱点,直接拧断胳膊,踩断脚腕,一下子废了好几个人,给对面吓得去找弱小的对手,不敢跟她正面抗衡。 由于金钱的诱惑,加上外面的安保进来,混战很快结束,这时候大家有点担心余遥会被抓,担责任,于是纷纷出主意,让她躺着假装头晕恶心,最好查个片子,断定脑震荡后对面吃不了兜着走。 也有的说,对面先动手,对面群殴,怕什么的,就算警察来了,还能说成是人家一个女孩子群殴对面不成。 很快有人反驳,断胳膊断脚腕,防卫过当,还是躺下保险一点。 提了好几种意见,最后大家一致觉得躺下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余遥找了个沙发躺着等拉走。 救护车来的太慢,她无聊掏出手机玩,就在这个时候,被摁住的一个人摸到酒瓶,给摁住他的安保开颅,安保吃痛倒去一边,他爬起来拿着碎开的半截酒瓶对着余遥就想捅。 余遥人在沙发上,双手高举,还拿着手机在玩,听到酒瓶碎裂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想到有人挣脱束缚。 后面就是沙发背靠,前面是那个神经病,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丢了手机硬接,那一下没有刺到她,但是玻璃凸起的碎片在争执中划了她一下,在肚子位置,她躺着不方便使劲,血一下涌了出来。 手机一晃,被人拿在侧面,然后是猛的剧烈摇晃,以及高跟鞋声响,和包包击打那人头部的动静,再之后砰得一声巨响,有重物跌落的声音,也有玻璃碎裂的响动。 视频主人忽而惊叫一声,朝一边倒去,扭到了脚。 视频也到此结束。 何穗听着自己的声音,只觉得尴尬。 她也太没用了,挥了几下包包就倒地了,幸好身后有个人扶了她一把,要不然扭得更严重。 后面还有一段视频,不在她手机上,在宁悠号上,俩人应该已经加上,她听到了另一段视频的播放声音。 因为那个人那一下伤得太重,众人都是一惊,有人上前查看,有人伸长了脖子支起身子去瞧,没怎么顾得上被制服的人,有几个挣脱,看完同伴的伤势后发疯过来动手。 宁悠捡起地上的防身棍参与进去,陆雪也是,但没锻炼过的和锻炼过的就是不一样,陆雪一下就被推倒,宁悠还挥了几下,最后警察来了,给几个发疯的人戴上手铐,压着被抬上救护车。 基本上大家伤势都很严重。 余遥也被担架抬着,路上握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告诉爸妈和弟弟,迟疑了一秒,加了一句,也不要告诉男朋友。 她快被抬上车的时候突然大叫,“我的手机!” 还想起身下来找,被医生和护士摁住,她们几个连忙去沙发深处寻到手机还给她,她才消停。 现在手机还在她兜里。 视频戛然而止,方堰放下手机,想了想,手伸进被子里,在她常用的兜里摸了摸,顺利拿到她的手机。 她以前手机是没有密码的,最近设置了两个,一个开屏密码,一个相册。 他都知道。 方堰将她的手机拿出来,熟稔开了屏,进入相册看了看,那个视频果然已经不见了。 被她删掉。 为什么删他也知道,怕泄露对他有影响。 其实就是一个袒了上半身的视频而已,大街上随处可见光着膀子的人,不缺他一个。 他一个男的,也不是什么明星,私底下和女朋友的个人爱好而已,就算外露也无所谓,不怕别人深挖,也不担心破幻,解释一句就好,信不信随便。 他不在意。 不值得她受着伤还惦记着。 方堰将手机还给她,低头又继续看起了视频,还有一段是医院里新拍的。 几个人跟着余遥上了救护车,余遥流血过多,加上剧烈活动,面上一片惨白。 往日都是红润带有活力的,方堰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躺在病床上,微显虚弱,有人在给她紧急处理伤口,她很快被推下救护车,送去手术室。 临进门前还听到她说话。 “医生,没割到我肠子吧?” “我肠子是没事的吧?” 方堰:“……” 这种时候还能那么有力的问这种问题,怕是也只有她了。 这段视频看完,方堰抬头时,对面三个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门,没在病房。 隐隐还能听到拄拐杖的声音,何穗的脚崴了,陆雪腿上被玻璃划破,都需要拄拐杖。 方堰背靠在椅背上。 他真的没打算做逾越的举动,不需要她们回避,也这么表示过,但她们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吧。 他毕竟是个男人,她们都是女孩子,不方便? * 门外走廊间,几个人坐在长椅里,其实不敢走远,怕那个傻批的家属再找上门闹。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40节 其次还有一件事需要讨论,且避开方堰,因为是关于他的。 “为什么没把被闹的那段发给他?”何穗问宁悠。 那段在宁悠手机里,那群人一来,宁悠就把手机录像打开,搁在胸前衬衫的兜里,拍的很隐秘,也很齐全。 那些人怎么骂她们的,怎么威胁她们的,怎么说要弄死她们的。 还以为她们是什么小喽啰,可以轻易被踩死,所以大放厥词,一点没藏着掖着。 “没必要吧,”宁悠蹙眉,“骂得太难听,我怕他接受不了。” “他一个大男人哎,没这么脆弱的。”虽然余遥老爱用玻璃瓶、温玉软香形容他,但有眼睛的都知道。 他不是那种没本事吃软饭的小白脸。 恰恰相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方堰举手投足无意间泄露的气场比她爸妈还要强大。 她爸妈管着几万的员工,当了十几年的老板练就出来的。 虽然如此,有时候也会崩溃气急败坏等等。 方堰似乎永远都是那副风轻云淡、信步游庭、即使大风大浪也能平静煮茶的样子。 是真正经历过暴风雪的人。 “我也觉得,”何穗帮腔,“不是说他是什么公司还是集团的董事吗?应该能帮上我们。” “鼎立集团的董事长。”陆雪私底下问过余遥,余遥没有避开这个问题,所以她知晓。 “我知道,”宁悠稍稍活动了一下脱臼的胳膊,“我认识他,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会不会麻烦到他?余遥也说过,千万不要告诉他,而且我们自己可以解决。” 她们有那个傻批家长放狠话的证据,如果放出去,买热搜,这家人肯定会被民众抵制、严查。 还有一个问题。 她们不认识方堰,是因为很少关注这方面的事,以及鼎立太过低调,知道他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他旗下的分公司都比鼎立知名度高。 大家只知道分公司的牌子,不知道他和鼎立。 其实她只要随便报一个分公司的牌子,她们就晓得了,都是些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低档、中档、高档鼎立都有参与。 这样的人平时被无数人恭维、拥趸,不一定觉得她们这点事是事。 她是怕人家不当回事自己这边尴尬。 事实上俩人能走到一起,已经足够她吃惊,所以这点事还是不要告诉他,给他添麻烦,自己解决完事。 “他已经知道了,我们也需要他帮忙。”何穗实话实说,“买热搜曝光他们没用的,我们有钱,他们也有钱,而且你不知道现在网友有多杠。” 陆雪附和,“我们是最近买热搜玩玩才知道的,就一个拍车的视频,有人说好有钱,也有人说百万的车也能算豪车?” “下车的时候闪了一下,都有人骂,这么笨是怎么赚到钱买车的?是卖的吧。” “吃个东西也有人说,太奢侈了,两千多一块牛排,多少山村的孩子吃不上饭,把这个钱捐给山村,多少孩子感激你们。” “汶川大地震捐款了吗?” “有钱还当主播,假的吧。” “这个包的成色一看就是假的。” “包拿去鉴定,还会被说,好有钱,收买了鉴定中心。” “怎么样都有人骂,而且角度特别刁钻,你根本想不到。” 她感叹,“网友真的太可怕了,我们如果发到网上买热搜,人家也会说,把他们儿子打成那样,放两句狠话很正常,说他们智障证书是假的,他们会让你拿证据,就算拿出证据,他们也会觉得是p图,然后扒出一二三p图的地方和证据,网上真的事很多,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去。” 她俩都打算过段时间不玩了,不差钱,没必要受那个委屈,就是喜欢有一部分可爱的网友,之前答应过她们去酒吧,某某五星酒店探店才接着拍的。 宁悠沉吟片刻,被她俩说服,将视频发了过去。 * 病房内,方堰本来在给余遥擦汗,手机突然叮得一声响。 他掏出来看了看,国家一级鱼塘又给他发了一条新视频来。 视频的下方有字。 【国家一级鱼塘:我们仔细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也应该发给你看一下。】 方堰将打湿后有一些凉气的丝帕覆盖在余遥额头上,坐回椅子里观看。 视频是在医院,余遥刚出手术室的时候,被医生和护士推着,宁悠、陆雪、何穗也在,三个人扶着病床的边缘,催促道:“快走快走。” 说话的时候镜头晃了晃,从对着病床,到变成身后,有一群人追着骂她们。 “你们给我等着,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事,我弄死你们!” “我儿子有精神病,他就算杀了你们也是你们活该!” “你们最好一辈子缩在家里不出来,出来就拿刀捅死你们!” 几个人都没有跟他们争辩,只顾着离开,那几个人被医生和护士还有医院的安保包括警察挡着,不让他们跟来。 有人强硬道:“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这是医闹,是要坐牢的!” 那人打不着远的,就地敲了他一下,还骂了他一句。 那人只推了推发疯的人,没敢动手。 镜头又晃了晃,面向着余遥,余遥还躺在病床上,有一点的意识,抬起一根手指头,想说话,但可能因为打了麻醉,不太记事,顿了很久很久才想起来要讲的说辞。 “不要告诉我爸妈……还有我弟弟……” “我弟弟知道……爸妈就知道了……” 她脑袋一歪,睡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继续说。 “我男朋友……在国外……也不要……” 她又睡了过去。 这次没有醒来,失血过多加上麻醉,彻底没了意识。 视频还在继续,余遥被推进病房后,外面有几个警察守着,怕那群疯子再来闹事,宁悠出去感谢他们,何穗找了安保公司,花重金请他们现在上门,警察离开,宁悠才想起来视频还开着,镜头里她的脸出现了一瞬后视频结束。 方堰将进度条拉到前面,在镜头对着后面那群疯子的时候停留。 “你们给我等着,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事,我弄死你们!” “我儿子有精神病,他就算杀了你们也是你们活该!” “你们最好一辈子缩在家里不出来,出来就拿刀捅死你们!” 方堰指尖收紧,捏的手机屏幕咔嚓一声,中间似乎出了故障,有一条线不显示色屏。 叮! 微*铃声再一次响起。 方堰打开微*,看到了宁悠发来的消息。 【国家一级鱼塘:这家人在本地势力很大,很难对付,我们打算查一查他们的过往,肯定不止这一件事,再多找找受害者,到时候一起爆出来有说服力。】 就在一墙之隔,因为现在行动不便,再加上毕竟是别人的男朋友,有点不方便,所以她们尽量在网上说。 发完三个人挨个看了一遍,觉得没毛病后各自一瘫,感叹道。 “这也就是我们,如果普通老百姓遇到这种问题更绝望。” 她们还是有选择的,比如可以兑钱不停的买热搜,把这事闹到人尽皆知,官方不得不重视的程度。 虽然可能会面对一些质疑,还有那百分之十被网暴的可能,但也比普通人强。 “疯子真是不讲道理。” 当时已经那么多人表示可以代替小姑娘赔钱,就是不肯放过人家,一瓶酒加一个酒塞而已。 “都是富二代,为什么我们打架都怕被爸妈知道二次挨揍,他们打了架爸妈根本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帮着他们一起揍外人呢。” “熊孩子就是被这样惯出来的。”宁悠这句话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闲聊中手机响了一下,那边回过来消息。 三个人凑过去看。 【春暖花开:你们身上都有伤,不用管了,好好养伤吧,这事我会解决的。】 “……” 三个人感叹更多。 “这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男朋友吗?” “别人家的会做饭会赚钱,长得帅身材还好,我们家的就只会五谷轮回。” “我把我男朋友打死了,他也没承认自己有这样的优点。” “余遥老说她男朋友弱不禁风,一推就倒,我怎么感觉不是。” “我也……” * 余遥这一觉睡得很深很深,只隐约感觉有人给她擦汗,拨动她碍事的头发,全程跟做梦似的,不太真实,所以她一直没当回事,继续睡。 睡着睡着,仿佛听到男朋友的声音。 不太清晰,只偶然捕捉到几个字,类似于‘查查’‘女朋友’和冷嗤。 余遥想知道他在说什么,努力听啊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醒了,茫然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不是梦,真的听到了男朋友在说话。 “他能这么嚣张,肯定是有依仗的。” “我打算从这个入手,毁掉他的仗恃,让他再也嚣张不起来。” 声音冷得像一块冰,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余遥眨了眨眼,感觉自己似乎听错了,她男朋友应该是清贵端方、如竹似兰的人,好脾气好性子,没这么冷厉吧? 第112章 家里的地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41节 几天没拖了? 余遥微微抬了抬脑袋, 朝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一眼瞧见方堰依在阳台的窗户边,单手举着手机, 单手撑着窗框,冷着眸子说话。 目光在触及到她的时候,眼中万年寒冰骤然化为春风暖阳。 余遥微顿。 恍惚间想起前阵子去他集团接他,从门缝里偷看他,他也是这样,前面不知道跟那些高层谈了什么, 满目的冰霜, 在和她视线对上的时候瞬间化为点点星光。 仿佛之前的冷厉只是她的错觉。 原来不是啊。 她又忆起了些别的细节,很多人说过, 他其实没那么好伺候。 秘书长和那些高层都很怕他。 自从俩人同居之后,她经常去他的办公室打游戏, 时不时会遇到驻在门口不敢进来的人。 那些人唯唯诺诺,犹犹豫豫,你推我,我推你, 都不想站在醒目的地方,甚至敲门都不太敢。 秘书长也老是说, 老板的心思太难揣摩,发火好可怕。 吹毛求疵,要求太严格, 怎么都不通过, 一个文件做了又做, 反反复复好些次, 要不是工资待遇不错, 早就走了等等的话。 他们甚至喜欢守着她,等她来的时候一口气把所有文件和打包好的项目交给她,让她代为转交。 一开始只有秘书长一个人这么干,慢慢地不知道怎么人传人,后来都这么做,有时候她不去,还打电话催她。 问她今天为什么没来,几点到呀,想请她吃饭啊,买的小零食多了吃不完,想送她一份,奶茶给她买好了等等。 那时候她还觉得,至于吗? 方堰脾气明明那么好,哪里难伺候了? 她还猜测过可能因为他是老板的原因,就像她老板,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在她偷懒的时候默默站在她身后,已经给足了她压力。 所以她其实一直没怎么在意过这个问题,现在才有些理解那些人,原来错的人是她。 余遥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方堰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有事先挂了后走过来。 刚刚离得远,看的不清晰,近了才发现他上衣是一件t恤,下衣是西裤,很不搭,而且t恤穿反了。 余遥脑海里莫名出现一个画面,他在换衣服的时候,突然接到电话,女朋友因为打架住院了。 也许是太着急,也有可能没注意,随手套了件衣服上身,来不及穿整套的,什么近穿哪个,于是出现了这神奇的一幕。 从来都冷静自持、干净整洁的方堰第一次不干净也不整洁了。 白色的t恤,胸口有一块红色污渍。 已经很浅淡了,她本来应该不知道的,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她发现这件t恤是她的,红色也是她吃瓜掉了后沾上去的。 脑海里的故事一变,提前回家的方堰刚褪下衣服,突然收到她住院的消息,他本人的衣服都是衬衫,要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扣,他嫌耽误时间,正好她这件t恤搁在椅子上,他顺手拿过来,连正反都没注意,直接穿上了身。 这件白色t恤是因为胸口有污渍,而且位置太明显才被她换下来的,裤子没有,所以他只能穿自己的。 很宽大的t恤,他上身很合适,下摆掖了起来,还挺好看,显得他腿长。 余遥几乎亲眼瞧见那双长腿迈开,在她身边停下,拿掉了她头上滑落后有些碍事半遮住眼的丝帕,道:“醒了?” “嗯。”余遥像个做了错事被抓的学生,老实地窝着,“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回来了?” 方堰侧着身子,坐在她床边,“水土不服,医生建议我回国休养。” 余遥点头,“这样啊。” 她舔了舔唇,仗着身上有伤,提要求,“我有点渴了……” “你现在不能喝水。”方堰打断她。 ??? “为什么?”余遥疑惑问。 “你肠子被割破了。” 余遥:“……?!” “医生缝了很久,还说你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能吃喝,只能打营养液。” 余遥:“……!” 她低头看了看肚腹,痛苦道:“你是在骗我的对吗?” 方堰言之凿凿,“不信的话你去问你朋友。” 余遥:“……” 她紧盯着方堰看,方堰表现的太过从容淡定,不像撒谎的样子,她渐渐地有些相信,心里刚咯噔一声,就瞧见他眼角弯了弯,有笑意溢出。 余遥顿时醒悟,“好啊,你骗我!” 她一脸后怕,“吓死我了。” 方堰面色正了正,“现在知道怕了?” 嘴上这么说,人还是起身去给她倒水,水拿过来的时候是温的,不冷不热正合适。 余遥接过来,小口小口喝着。 一咽牵连到伤口,肚子抓心的疼,这个位置委实尴尬,怎么样都会拉扯到。 余遥水喝完,手虚虚覆在肚子上,紧紧蹙着眉道:“可太疼了。” 这是她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这时候方堰反而不说风凉话了,看得出来他刚刚是想埋汰她两句的,话说的一半停了下来,可能不想给她伤口上撒盐吧。 “好好休息吧,不要乱动了。” 他没有说以后不要乱来,说的是好好休息。 余遥抬眸看他,定定瞧了一会儿才问:“我爸妈和我弟弟不知道吧?” “嗯。”方堰点头。 余遥整个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方堰已经知道了,除了她那群姐妹不可能再有别人告诉他,既然说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余遥没打算再提这个。 方堰坐在她身侧,垂眸望着她,莫名想起宁悠发来最后的那个视频。 医院的病床上,她被人推着,人已经快要失去意识,还是睁着眼努力地让同伴不要告诉她爸妈,也不要告诉他。 方堰抿了抿唇。 “艳艳,”余遥喊他,“你过来一点。” 方堰微微低头,“做什么?” “再近一点。”她看的不真切。 方堰脑袋又低了低,几乎就在她头顶。 余遥伸出一只手,搁在他的衣领处,往下拉了拉,看到了他白皙的脖颈,和雪白雪白的锁骨与胸膛。 凑的很近很近还是能观到一些淡淡的、浅浅的、几乎快没有的痕迹。 离远了看完全瞧不出来,整块外露的肌肤都如同凝脂的白玉,完美无瑕。 余遥手稍稍向上了些,轻抚在他喉结处。 这里的痕迹最深,因为是她钟爱的地方。 喉结是方堰的敏感地,余遥眼瞧着那截修长的脖颈上,一个秀气的凸起微微地上下滑了滑。 方堰长睫轻垂,阗黑阗黑的眼眸望着她,“你想了?” 余遥点了点头。 毕竟整整六天没有瞧见他本人,他有点不上相,视频没有本人好看,本人像会发光一样,哪哪都出彩的挑不出毛病。 六天啊,也没有触碰过他,要知道平时一天至少挨上百次。 喜欢大概就是忍不住想和对方贴贴吧,反正她跟贴不够似的,经常缠着他,又亲又占便宜。 她武力值高,方堰打不过她,每次都被迫妥协,被她摁在一个可以躺的地方,上上下下尽数遭殃。 她还喜欢偷袭方堰,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蓦地将他压倒。 方堰像是习惯了一样,回回眼中都无甚波澜,让她很没有得逞后的成就感。 “少涩涩有益健康。”方堰面无表情泼她冷水。 余遥:“……” 她怨念地看着头顶的人。 方堰淡然回望她。 过了一会儿,他扭头,看了一眼床边的桌子。 她是因为打架被划伤进的医院,身上有些青紫,怕伤到骨头,医生给她拍了片子,还有各种检查的单子,方堰抽了其中一张,拿在手里后挡在她靠外的那一面,然后倾身,轻轻地和她碰了一下。 这次亲完没有离开,慢慢地,缓缓地加深这个吻。 余遥:“……” 她一边感受这个有些突然的、偏于绅士,不那么猛烈、温和的吻,一边望向方堰手里的纸。 挡在外侧,不让人看。 其实接个吻而已,没什么的。 只有方堰会遮挡,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礼貌。 像古代那些贵族少爷公子们喝酒吃饭,用宽大的长袖挡住,因为他们觉得不雅。 方堰对于自身的约束,放在古代也是世家公子级别的吧。 她穿到古代,一下就暴露了,方堰穿成皇子皇帝都能稳若泰山,没人揭穿他是现代来的。 余遥手上突然一紧,被人牵引着,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摁在他胸口上。 余遥:“!”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42节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方堰已经离开,结束了那个吻。 余遥瞪大了眼,惊讶地看向他。 “你不是说少涩涩有益健康吗?” “是你,”方堰拉着她的手,搁在一个平时她十分喜欢的位置上,“你受伤了,少涩涩有益健康,我没有。” 余遥有被他双标到,不过无论是她涩涩,还是方堰涩涩,她都如愿了,也就不想吭声了。 只沉浸在一片结实劲瘦还有点软乎的手感上。 可能是怕她用力累着吧,所以才这样,全程牵着她的手,她不用使力,就能享受到平时的待遇。 方堰也尽量压低身子,不让她手抬太高。 他也太好了吧。 余遥感动的一塌糊涂。 患难见真情啊,非但没有被她糟糕的样子吓到,还这么体贴。 她现在的模样肯定很惨,衣服在打架的时候扯掉了半只袖子,还剩下半只狼狈的挂着,肚子受伤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有一股子甜腻铁锈味,自己都有点受不了,方堰居然没嫌弃。 他已经不止一次离她很近,还亲了她。 这场涟漪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结束,方堰将纸拿开,理了理自己微乱的t恤,可能才发现穿反了,低头的时候愣了一下。 余遥将他那个小表情看在眼里,心说他也有无法顾及的时候啊。 平时像个机器人似的,在衣着打扮上从来没乱过。 这真的就是第一次,而且还那么久才发现。 余遥看他整理好了,小心地挪了挪,露出一块空的位置给他,拍了拍床,示意他,“你不是水土不服吗?现在肯定也不好受吧,过来一起躺着。” 她去青藏高原的时候水土不服高原反应,差点没嗝屁,知道那个难受,缓了很久才好一点。 这也就是她身体强壮,换了方堰只会不好受更久。 方堰摇了摇头。 余遥拧眉,“怎么了?” 是嫌弃她吗? 刚做完手术还不能洗澡,方堰也没带换洗的衣服,只能这么将就着。 “我有点不方便。” ??? “哪里不方便?”余遥打破砂锅问到底,想知道答案。 方堰抬眼看她,“你一定要知道吗?” 余遥眨了眨眼,“我还不能知道吗?” 方堰顿了一下,片刻后坐在两步远的长椅上,左脚踩了右脚后跟,褪下鞋子,露出脚心给她看。 “家里的地……”他眸色温涟,藏山高水远,海纳百川,“几天没拖了?” 余遥:“……” 第113章 病房日常 哈哈哈哈。 方堰在家里有赤足踩地的习惯, 尤其是卧室里,有毯子,在客厅还好, 只刚从外面回来,高温太热的情况下那么干。 他日常穿长裤长袖,又受老人教诲,热的时候不能脱衣服,能散热的地方只有手脚。 肯定是下飞机后一路在车里,空调时刻吹着, 出来提行李或者等电梯太热, 一到家就褪下了鞋子,走了一圈后变成了这样。 “其实我是想等你回家之前拖的。” 她知道方堰这个习惯, 方堰在家的时候她也喜欢赤足,因为舒服, 他不在后地板一两天就脏出一层灰,她只好穿着鞋,再不济套双袜子,自己没有中招, 方堰踩了坑。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你就回来了吗。” 他回来的太突然,说好还有两天的。 这两天人在医院打扫不了, 不过可以找阿姨。 同居一个多月,她对方堰没有半点破幻,方堰已经看到她很多缺陷, 不能还留个懒惰的印象。 余遥眉头微拧, 表情略显懊恼。 早知道前两天闲着没事的时候拖一下了, 那两天她时常因为太闲发呆, 宁愿无聊也不去干活, 现在只想打死前两天的自己。 方堰穿回鞋子,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口那么一提而已,没有怪你的意思,不用当真。” 余遥一顿,抬头看向他。 从低往高处瞧,很考验颜值,她没睡前几个姐妹守在她身边,她看到的都是双下巴,和堆积在一起的五官,何穗假睫毛都掉了。 一样的角度看方堰,他还是那么好看。 是个人的滤镜原因,还是他确实好看? 反正没有双下巴,也没有堆积在一起的五官,大概因为方堰长相精致,五官立体吧,越是这种刁钻的视角,越是能看出光与暗,显出它的线条和层次来。 “刚刚医生来过,说你要住两天院,我叫了两个生活助理,买了些日常用的东西。”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告诉她们,让她们帮你。” 说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桌上,有一套蓝白相间的病服。 余遥了然,她是因大出血住院的,一下了救护车就被送去手术室,出了手术室立刻睡倒,没机会换病服,现在身上很狼狈,又伤成这样,确实需要人帮把手。 方堰是男的,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比如她要上厕所,就算方堰不嫌弃,她也不想那么丑的一面被他看到,日常生活中,虽然她已经把方堰几乎全部看光,但她很少在方堰面前换衣服。 没别的原因,双标,她可以把方堰看光光,方堰不能看她。 方堰大概也知道吧,所以请了生活助理来。 余遥想想自己往日的作为,多少感觉有点对不住方堰。 得亏他大度,从来没跟她计较过。 余遥‘嗯’了一声答应后,方堰走出门,没多久两个女孩子提着东西进来,购物袋是透明的,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东西,是牙膏牙刷杯子和女孩子要穿的小衣服之类的。 两个生活助理手脚麻利,帘子一拉,协助她将全身换了一遍,还帮她简单擦洗了一下有血的地方。 余遥经常受伤,知道第二天伤口会肿会发炎,到时候才是大疼,现在还是小疼,尤其刚打过麻药,于是想趁着现在把头洗了。 刚说出意见,那两个女孩子仅犹豫片刻就跑去打水,她们也买了盆,用盆接着水垫着椅子给她洗。 她就横躺在床边就好,除了挪动了一下身子之外,全程不用动。 过程中方堰进来过,她几个姐妹也相互搀扶着回到床边,一人一句调侃她,这是进医院呢还是享福呢。 余遥嘻嘻一笑,安然享受照顾,一旁的方堰应该是有事吧,刚准备离开,她头发因为粘了血还有啤酒的原因,不好分离,被扯疼了一下,余遥嘶了一声,方堰开门的动作一顿,拐回来撸起袖子说,“我来吧。” 其实助理小妹妹已经很小心了,是因为她头发有些糟糕才扯到的,但方堰貌似更细心,余遥再也没被扯过。 几个姐妹更是唏嘘。 有方堰在,很多话不好说,但私底下在微*上没少酸她。 宁悠还告诉她,建了个群,把酒吧的工作人员,还有围观的几个男女,以及那个被泼酒的受害女孩都拉了进去,现在大家在集体骂那个神经病,顺带想对策。 余遥也被加了进去,她一边享受方堰给她服务,一边打开手机看消息。 刚点开群就瞧见一个有意思的昵称。 【老公你说句话啊:真的很感谢大家,要不是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t^t】 余遥看着那个id名字,真的没有忍住。 【樱桃小完犊子:说句话。】 【国家一级鱼塘:不用谢,我们也是看不惯。】 【老公你说句话啊:@国家一级鱼塘:老公你真好。】 ??? 宁悠什么时候成人家老公了? 【樱桃打完犊子:@老公你说句话啊:摸摸你。】 【老公你说句话啊:@樱桃打完犊子:蹭蹭二老公。】 【打酱油的:@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婆别怕,三老公会护住你的。】 余遥:“……” 这群不要脸的。 她点进【老公你说句话啊】的朋友圈,看到了关于酒吧的照片,还有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可爱女孩的自拍,身上穿着工作服,再加上她的话,余遥初步判断,她就是她们帮的那个小姑娘。 这么软萌的吗? 【樱桃小完犊子:@老公你说句话啊:咳,那什么,我也帮过你哦,也叫我一声老公呗。】 她也想体验一下。 话说回来,这个名字可真是叫人膨胀和雄起啊。 【老公你说句话啊:@樱桃小完犊子:老公!!!】 【老公你说句话啊: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一个打好几个人的姐姐!啊,不,是老公!老公你帅死了!】 余遥:!!! 突然有点明白给命文学了,这声‘老公’叫的。 命都给她! 【樱桃小完犊子:老婆亲亲!】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43节 【樱桃小完犊子:@国家一级鱼塘@樱桃打完犊子@打酱油的:放宽心,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也是来加入你们的。o(nvn)o】 【樱桃小完犊子:@老公你说句话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小老公啦。】 【老公你说句话啊:你是我大大大老公!】 余遥:!!!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软萌的妹子呢? 叫的人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天呐天呐天呐。 【樱桃小完犊子:让我们几个手拉手一起快快乐乐鸭~】 【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你最棒了~】 余遥调出表情包,发了几个‘爱你’的表情出去。 她手举着手机,并没有刻意藏着掖着。 方堰在她身后,将她们的聊天看了个完全。 伤的到底是肚子,并不影响她吹牛聊天和跟人亲亲爱爱。 第114章 疯狂想法 余遥的。 晚上的十二点半左右, 方堰给她洗好擦好吹好头发,余遥也水好群,吹完牛, 一口一个老婆老公恩爱秀到位,手机往桌上一放,调整好姿势,准备去睡。 几个姐妹不好当面聊,但是在群里没少絮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讲完, 各自安然躺下。 两个生活助理没有回去, 在一边陪着过夜,另外找了两个护工, 也有陪夜服务,跑腿让门外的安保, 方方面面都照顾到。 也因此余遥没让方堰住下,一来她们其实都不算什么大伤,没到兴师动众、寸步不离的地步,二来他刚下飞机, 疲惫是一回事,身上还穿着她那件胸口落了西瓜汁的衣服。 需要回去换一下。 再者已经有那么多人, 真的用不上他,他明天早上再过来就好。 还有一点,他在的时候, 几个姐妹说话还是做事都有顾虑, 放不开一样, 待会儿睡觉搞不好还要穿着内衣, 很难受。 他不在的话几个人把门一关, 内衣一脱,一觉到天亮,多爽。 所以余遥叫他回去休息了。 这些曲曲道道她能想到,方堰比她聪明,一早就察觉到了吧,所以叫来助理和护工。 她提议让他回家好好歇息,他也没拒绝,只临走前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问她明天想吃什么,给她带。 他不在的时候余遥已经连吃了好几天的外卖和泡面,早就腻了,而且口味被方堰养叼,方堰做饭是真的细致,比如会把虾线和虾皮去掉,只留精华,而且不怕麻烦,完全按照她的口味,比外面做的好吃太多还干净,余遥现在只想吃他做的。 她报了个鸡汤,至少要熬一两个小时,方堰也没有回绝,一口答应下来,给她理了理刘海后提着她换下来的脏衣服离开。 病房外有十几个安保护着,再加上身边的姐妹们,和明早方堰的鸡汤,余遥这一觉睡的还行。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俩眼一睁发现身边几个姐妹居然也醒着。 很难得,平时都是不到十一二点起不来的人。 几个人不是自由职业就是老板娘和富二代,平时都是自然醒,往常十点能联系上就不错了,现在才八点半。 人虽然都清醒着,但是赖在床上不愿意动。 余遥也被被窝封印着,几个人看她醒了,忽而叫两个助理去给她们买饭,说是饿了。 两个护工也被她们各自叫去超市买东西。 余遥本来还有点迷惑,一下子精神,知道几个人有话说,目光朝她们那边看去。 在寂静了几秒后,宁悠率先开口,“我想多了解了解那家人,昨天又找人查了查,今天那人给我回复了。” 她眉头紧蹙,“不太妙,这家人比我想的还要麻烦。” 她一一开始说,“这家人姓肖,肖爸做生意,肖妈早年是公职,后来嫌工资低,跟随肖爸一起下海捞金,夫妻俩刚开始只能算小康,后来肖爸的弟弟死了,留了一座矿被他给继承了,那个矿是专门出稀有金属的。” “稀有金属你们知道吗,有些比黄金还贵,黄金四五百一克,但稀有金属能到一千多。” “他们家那个稀有金属可以做锂电池,赶上好时代,几乎所有电子产品电瓶车电汽车等等都要用到,一下子赚大发了,为了躲税,开成好几十家不同的公司,所以我一开始查的不是它的全部,他们其实势力更大。” 宁悠叹息一声,“难怪敢那么嚣张。” “比我家企业还大?”何穗迟疑问。 “只大不小。”宁悠语气肯定。 “意思是说我们肯定解决不了,要去找家长了?”陆雪探出头接话。 “不行,”何穗果断否决,“找家长他们只会让我们去给那个傻批道歉议和。” “让我低头,让他下辈子吧。”宁悠也不赞同。 “我才刚跟小姑娘吹牛,说我们肯定能解决的,我也不想道歉。”陆雪倚着墙,头疼道。 说起那个小姑娘,大家话题一下子岔开。 “那个小姑娘是真的可爱,我保护欲一下子就上来了。”何穗在换衣服,边换边说。 “可不是吗?”陆雪也打算起来了,“名字起的是真好,让人忍不住想占便宜。” 关键小姑娘是真的给占,还很配合,一口一个老公叫的人雄性激素大起,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把她保护起来。 “难怪男人们都抗拒不了,其实我们自己也拒绝不了。”宁悠有一段感情就是败在这样的小姑娘身上。 那时候还不理解,她有钱有身材,家世也不错,为什么不喜欢她,喜欢那个没钱没势软软好欺负的小姑娘。 原来是能激起人保护欲啊,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被依靠的感觉。 好像小姑娘没了她就不能活,很依赖、崇拜她似的。 被人用那种雀跃和欢呼的态度对待,居然这么舒服。 “看来以前不喜欢,是因为她们面向的对象不是我们,面向我们,我们就知道好了。” 宁悠这话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余遥也发表了意见,“其实被那个神经病追的时候,我有一点后悔,因为多管闲事惹祸上身,看到那个小姑娘之后突然就不那么想了。” 她肚子疼,不能做大动作,最多手动一动,抠床头上黏得黑乎乎的双面胶,“如果没有我们顶在前面,真不敢想那么可爱的女孩子要面对什么。” 是更绝望更无助吧。 病房内突然静了一下,片刻后何穗附和,“我也……” “幸好我们去帮忙了,不然酒吧不想得罪客人,肯定会……”她们这个圈子,什么没见过,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我以前谈生意的时候看到一个喝醉酒被拖走的,想帮忙,但是对方人多势众,我怕自己也被带走,最后也只拍了牌照,打了电话报警,”宁悠由衷道:“余遥,你真的很勇敢。” 说句实话,那种局面换了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单独在,谁都不敢插手,就算一起恐怕也只能说两句话,干是不敢干的。 余遥真的很厉害,做了她们不敢做的。 余遥还在抠那个双面胶,对宁悠的赞美并没有当回事,直接道了她的心里话,“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我伤那个家伙最重,那家伙好了肯定会先来找我,他有智障证书,杀人不犯法,但是他杀我,我自卫反杀他也不犯法。” 几人都是一惊,齐齐朝她看去。 余遥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会刻意走阴暗的、但是有监控器的小路,给他机会,让他对我下手,然后我趁着机会弄死他!” 她眼中有冷意,“不能让那个垃圾的玩意儿觉得这个世界是可以肆意妄为的。” “他们之前只是没有遇到一个敢的人而已。” “我敢!” “他不会有机会伤害你们的,我会直接让他断在我手里。” 几个人都是一愣。 去阻碍一群神经病,从他们手底下救人出来,和他们抗衡到底,已经是她们这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事了,没想到还能碰到更疯狂的。 何穗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被余遥挥手打断。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我很清醒,没有发疯也不是气话,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想了很久。” 她昨天其实睡得不是很安稳,一整晚都在做梦,梦见那个神经病去报复毫无招架之力的小姑娘,也梦见何穗、宁悠、陆雪三个人被那个神经病拿刀追着,神经病说他有精神病证书,杀人不犯法,所以下的完全是死手,三个人浑身是血…… 她目光坦然且坚定,“这种人渣今天没有治住他,往后他只会更加嚣张,会因为一件更小的事去欺负霸凌别人。” “所以直接让他卡在这一关上过不去。” “法律连他那种垃圾都保护,不会不保护我的。” “我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我相信我的运气不会差的。” 她笑了笑:“想想都开心,可以解决一个这样的社会蛀虫。” 病房内,几个人都沉默了。 她们一直知道余遥勇敢、厉害,也没有想到她可以到这一步。 杀人啊,平时大家连个鸡都不敢碰。 病房外,方堰靠在门边,单手提着食盒,单手从兜里掏出烟来,大拇指顶开盒盖,从里头抽出来一支咬在嘴里,烟盒重新合上被他塞回兜里,那只空下来的手动了动,拿了打火机把烟点着。 咔嚓一声。 打火机盖子盖下,他收了火,两指夹着烟静静抽了一口。 走廊里登时弥漫起一股烟味,有大朵大朵的白烟氤氲在头顶,久久不散。 第115章 大材小用 哈哈哈哈哈。 “这两天你们该出院就出院吧, 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养伤,我再待两天,多拍一些那家人威胁恐吓我的视频, 到时候有说服力一点。” 病房内的声音还在继续。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44节 这一次另外几个人没有沉默。 “杀人我确实不太敢,不过你口才太差,属于动手不动嘴的人,说不到关键去,还是让我跟他们对线吧,顺便将残疾证书的事套出来。” 是宁悠的声音。 “我去找跑腿买它十个八个监控器装在病房四周。” 何穗财大气粗表示。 “我这个伤医生说也要住院几天, 怕是走不了了。”陆雪嘻嘻一笑, “而且我都当人家的老公了,啊, 不,我们都当人家的老公了, 最起码的担当还是要有的。” 她们一退,面对神经病的肯定是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她们一早问过,家里挺困难的,出了事都不敢跟爸妈讲。 还在上大学, 就是晚上出来兼职,是个补贴家用勤奋努力的好姑娘, 不能让她的前途和未来断送在这里。 可能是怕余遥拒绝吧,宁悠继续,“帮助那个小姑娘, 插手这个事是我们一起干的, 没道理让你一个人承担。” “你也不要觉得是你带头, 我们不想的话, 你带头也没用。” “我是个商人, 虽然平时玩世不恭了一点,没怎么发展家里的产业,不过知道的条条道道比你多,消息也比你灵通,有我在你会方便很多。” 何穗也有话,“我家就我一个小孩,爸妈也不准备再生,挣的钱都是我的,从来没短过我这方面,所以有要出钱的地方,我肯定义不容辞!” 陆雪接话,“我跟她一样,有要出钱的地方我也可以帮忙。” 她实话实说:“我虽然家里不如她,也没有她有钱,但是她花的也多,我很少买贵的东西,也不爱名牌,我还喜欢存钱,你们都想象不到我这些年存了多少,反正绝对比你们的存款总和还要多。” 几个人都被她吸引去了注意力。 “好啊,难怪平时一起出去玩,每次买单的时候你都躲在后面,原来是把钱存起来了。” “余遥都换车了,你的车还是那个。” 余遥也有意见,“我这么穷你往常是怎么好意思坑我的?” 此后的话题也多为闲聊,没再谈过正经事。 方堰将烟掐了,站在拐角的一个窗户口吹了一会儿风,确定身上无烟味才提着食盒敲门,病房内骤然一静,随后是余遥的回应声。 他进去的时候,几个人正互相搀扶着一边痛呼疼,一边刷牙洗脸。 两个生活助理和陪护都不在,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一层一层打开,里面装好的食物拿出来,两个陪护和生活助理才回来。 一边手里提着日常用的,一边提着外卖。 日常所需他让人买过,每个人都有,但可能不合适吧,所以重新叫了人。 饭他也都带了,四五个人吃没问题,兴许是担心没她们的份,另外点了些。 其实她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方堰知道,想支开陪护和助理说些体己话,能理解,他并没有在意,将碗碟拿出来后,去阳台接了个电话。 洗手间内,几个人洗漱好,各自颤颤巍巍出来,经过一夜发酵,大家伤都比昨天还严重些,昨天没那么疼,现在是疼的巅峰时期。 余遥动一下就疼一下,像个残疾人似的,由宁悠和何穗搀扶着到桌边坐下。 这俩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胳膊脱臼,一个脚扭着,难兄难弟。 陆雪更惨,手和腿都中了招,她那个是小刮伤,没那么严重,自己一个人坐下。 护工和助理都一夜没睡好,余遥让她们该去吃饭吃饭,该回去也回去歇息。 她们有需求会另外找人,病房内一下子清静,就只剩下她们四个和一个方堰,方堰在阳台打电话,关着玻璃门,加上说话声音小,听不到讲了什么。 余遥一边扒拉最大的瓷碗,看里面的鸡汤,一边扭头去瞧方堰。 他换了身衣服,是他自己的,老规矩长袖长裤,上面是一件条纹的蓝白衬衫,下面牛仔裤。 难得的有些休闲,不是上班会穿的。 下摆还是掖了起来,显得很整齐干净。 衬衫和牛仔裤都略微有些宽松,他靠在窗前,动作间会显出身体轮廓,很好看。 过阵子她如果失手就瞧不见了,比如一下没有弄死那个蛇精病,对方丧失行动力,补刀会判防卫过当,严重点故意伤害和故意杀人罪,所以要趁这几天过把瘾,把他便宜占尽。 “喂喂,你够了,眼睛都快黏你男朋友身上了。”何穗用筷子在她前面扫了扫。 余遥拍开她的手,自己还没来得及解释,陆雪先帮她搭腔,“我要是有这么绝的男朋友,我也这样,不把他身上盯几个窟窿,我不姓陆。” 宁悠也调侃,“我也算见过不少俊男美女,骨相漂亮成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她们边说边将自己点的外卖打开,和她的放在一起,她的色香味俱全瞧着还不油腻,她们的不是油多就是配料多,主菜少。 有些看着精致,其实处理的极其不干净。 冷冻鸡冷冻鸭和冷冻虾直接做,方堰从来不会这样,都是提前一天把明天要吃的放好自然解冻。 然后仔细焯水去腥去血,洗的又干净、做的还认真。 一点不嫌麻烦,手艺进步很快很快,现在堪比大厨。 几个人看完自己的,再看看她的,将自己的放在最外围,吃她的。 在嘴挑上几个人都是小公主级别,从小吃惯了山珍海味,各种外卖和三五星酒店美食随便点,今早之所以特意叫人去买,不是手机上下单,是因为要求太多,备注写不下,花比正常人多了一两倍的钱做出来的才勉强满意。 虽然如此,那些菜也没多少人夹,毕竟天天吃,早就腻了,只是没有其它解馋的,只好继续点老一套,现在有了方堰的,新鲜的做法和新鲜的菜,几乎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厨艺下。 他做的鱼汤太鲜了,汤奶白奶白,鱼肉恰到好处。 鸡汤也是正正合适的程度,不咸不淡,肉一点不柴还嫩。 余遥撕了个鸡腿下来,刚干完探头去看,鸡已经只剩下个身子,腿和翅膀都被掰走。 这顿饭吃的很香,又补、味道还好,吃完方堰那通电话才结束,手里往兜里一揣,打开玻璃门进来。 阳台外开着窗户,一股热气也随着他一起涌来。 余遥感受着外面的炎炎热浪,看着他清瘦绝佳的骨相,心里都是趁这两天好好弥补前面六天和接下来很大程度可能会有的遗憾想法,但一向聪明体贴的方堰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意思,一点都不配合。 径直绕过她,从新来的助理手里接过花,安静坐在一边,剪完插.进新买的高腰花盆内后,跟她打了声招呼,说是有点事要忙就想走,她也不好阻拦,只能放他离开。 人前脚不见,后脚她就一脸懊恼,扭头问助理他的行程表。 助理摇了摇头,并不知道内情。 两个都是。 两个也都是新换的,护工也另外请了,这帮和昨天那帮一个值白班,一个值夜班,他临走前都安排的妥妥的。 虽然如此,余遥还是有怨气。 七天了,方堰身上的痕迹更淡,浅到几乎瞧不见别的色,都是雪白。 如一块完美无瑕的凝脂白玉。 第八天,第九天,余遥着实过了一段被照顾得很好的小日子,几个姐妹跟着她也吃胖了。 主要还是方堰手艺太好,玉米排骨汤,猪蹄汤,海带豆腐虾仁汤,鱼丸汤,各种各样,都不带重样的,养的几个人白白胖胖。 每次他提着饭盒来,几个人都是眼前一亮,现在话题最多的不是那个神经病,是方堰这个饲养员什么时候来? 他实在细心,饭吃完还有喝的,喝完还有水果,皮削的干干净净,切成一块一块,插.上一个个牙签。 一开始大家其实不太好意思,方堰可能也知道吧,每次饭前都会假装有事离开,他一走大家就咋唬咋唬下筷又狠又快。 他在的时候会收敛,有什么事也不好叫他,还是他主动发现,并且默默地帮忙做好,或者喊陪护和助理,大家才渐渐放松警惕,有事会叫他,拿个东西,或者想吃什么提个小意见。 余遥几乎眼睁睁看着她们从拘束,到后来有时候还会当着方堰的面开他玩笑,吃的也越来越豪放。 是个很大很大的进步。 朋友们注意力都在美食上,余遥在方堰外露的皮肤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已经完全好了,但因为人多,和方堰最近事忙,她始终没逮着机会占他便宜。 最多拉拉他的小手。 先把他骗过来,比如说口渴,要喝水,或者阳光太大,让他帮忙拉一拉帘子。 他刚凑近,再者路过的时候,一把抓住,将他拽过来,好好观摩观摩他的小手手。 是真的好看,手背指头骨节分明,手心软软的,一看就知道是握笔杆子的手,稍微干点活就会长薄茧,固定在第二个骨节处,因为那里会提东西。 除此之外其它地方还是那么白嫩,带着淡淡的香。 方堰会擦护手霜,比她精致多了,往常早上她临走之前从他手上蹭一蹭,也算抹过香了。 有和他一样的好闻气息。 余遥想起他,总觉得有那么点遗憾。 他身上真的没有一丁点的痕迹了,干干净净又漂亮。 在医院住的第四天清晨,四个人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怎么那些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感觉我们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过起了世外桃源的美好日子。” 有人送吃的喝的,还有人照顾着,身边都是姐妹一起打排赛,玩玩闹闹,还蛮有意思的,一点不无聊。 就是和计划好的不太一样。 “按理来讲那个姓肖的早就该来找我们了。” “他们转院了吗?” “没有,昨天我还让人去看过,还在重症监护室,只有阿姨和保姆在看护,他爸妈除了第一天,之后一次也没有来过。”宁悠一边敷面膜,一边接话。 “看来他爸妈也没有那么爱他。”陆雪感叹。 何穗刚要添两句,感觉不对劲,到网上搜了搜,什么消息都没有。 她用手肘碰了碰宁悠,“你那边有新消息吗?” 宁悠摇了摇头,“没有,我让人盯着亿万和百亿,有消息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我。” 如果有动静,肯定是方堰那边的,他再怎么玩出花样,目标也会对准姓肖的公司,所以只要盯紧那些公司就好。 没错,那个神经病的家里企业名字就叫亿万和百亿,还有几个千亿,万亿等等,看得出来,他们对亿很执着,想发财想疯了。 “看看最近有什么新闻,总感觉太安静了,不对劲。” 不仅是何穗这么觉得,其实几个人都有一样的感觉。 大家对视一眼,分工开始找蹊跷的地方,看本地新闻的看本地新闻,上各大网站翻热门的翻热门,余遥爬起来,去看往日方堰留下的报纸。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45节 他还是一样有看新闻报纸的习惯,以前在家里,现在为了不让她们尴尬,送完饭会搬个小椅子背对着她们坐在阳台看。 外面还是开着窗,热浪滚滚,但他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似的,一坐能坐到她们吃完饭,他收拾收拾碗筷带回去。 每天做这么多人的饭,而且一天三四顿,没错,她们还要吃夜宵,所以是一天四顿,偶尔准备鲜榨的饮料,和水果,他也没有怨言,从第一天到现在,她们要求越来越多,他也始终如初,一一应下,没有拒绝过。 精致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回回来臂下都会夹着一束花,坐在阳台拆、剪,照例背对着她们,只露出一截白玉似的修长后颈,黑色短发下有个浅浅的窝,每次都看的人心痒难耐。 方堰本人可以说无论是举止还是性格、样貌,都优雅大方完美到不像一个现实中存在的人。 大家都调侃,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他这样的人。 永远干净整洁,一丝不乱。 衬衫上一直是好闻的气息和雅香。 自从他经常来,经常坐阳台的那个小椅子后,不知不觉余遥也有了相同的爱好,窝他窝过的那个小椅子里,喝他弄的鲜榨果汁,唯一不同的是——开着玻璃门,吹着空调,因为太热,受不了。 她无法像方堰那样心静自然凉,忍不了酷寒。 他的报纸因为他每次都带去阳台看的原因,基本都堆积在那边的小桌子上,余遥捂着肚子走过去,轻手轻脚坐下。 四天,她肚子上的伤口表面一层已经长好,不那么疼了,只一点轻微的抽痛,不严重,当然偶尔动作大了会有拉扯感,毕竟还缝着线呢。 余遥将四天积累的报纸抱在怀里,一张一张的翻。 感觉如果姓肖的一家出事,七八成跟方堰有关,所以她主要找关于鼎立的事,没寻到,倒是看到了别的大新闻。 几大集团,广发,广财,聚宝盆,东来等等疑似要参与稀有金属的投资。 总共七个大集团,要投下五百多亿吞吃市场。 而且这个稀有金属,好死不死就是姓肖的做生意的那个。 稀有金属有很多,做锂电池的只有那一种。 几个集团目标准确。 余遥第一反应是,有方堰在里头推波助澜。 他有那个人脉,还恰好要跟一些合作伙伴去国外开阔市场。 国外没去成,说服大家参与国内投资了吗? 锂电池的用途很广,而且前景很大,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五百多亿,上来就要做行业巨头之一啊。 是想靠财大气粗挤压姓肖的生存空间吗? 余遥在这方面学问还没那么深,猜不透他想干嘛,只一目三行,去找关于鼎立的痕迹。 看了一圈还是没寻到,又回头翻了翻,突然注意到一个名称,卓悦。 这个名字被和诸多大集团的名字放在一起,让她恍惚间以为也是什么大集团,但是后面有详细的解释,是卓悦有限责任公司。 方堰转给她百分之十股份的那个。 大家都盯着鼎立和姓肖的百亿、千亿公司,完全没想到他干脆用了集团名下的分公司去做投资。 难怪到现在她们都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他肯定一早猜到她们会留意鼎立和亿万、百亿,刻意避开,曲线出手。 “快来看,我好像找到了。”何穗招呼大家,“最近的大新闻就是这个。” 大家都被她吸引去注意力,余遥也是,抱着报纸挪过去,坐在何穗的床边,和其他几人一样,伸出头去看。 是热门头条,关于股市上的。 历来都只有庄主和资本宰散户,最近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庄家被别的庄家宰了。 宰人的庄家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被宰的没察觉到有第二个庄家在,被坑得很惨。 这个宰人的庄家好像专门盯着庄家宰,一口气薅了好几个庄家的羊毛。 一连三五个庄家被套,这么大的动静,直接闹上各大热搜。 庄家和资本控股的事在股市上一直属于比较隐秘甚至可以归类于传说那种。 大家都只听说过,没见过。 这一下露出了真面目,还一口气好几个的样子,看热闹的人很多很多。 余遥翻了一下评论,有人猜测这些庄家是谁,也有人动用资源去查。 还有的人说,看看最近哪家企业亏得最多,现金跟不上就知道被宰的是谁了,谁盈利多,就晓得赚的是谁了。 这条评论下一群凑热闹的坐等、前排、放屁股等解答等等。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有一种会是你男朋友的感觉。”何穗边翻评论边道。 “如果真是他的话,他应该是在截千亿、百亿的现金链。”宁悠插话,“稀有金属之所以叫稀有金属,是因为产量低,不好提炼,每年能流通的数量有限,赚的钱很固定,千亿、百亿要想赚更多的钱,只能走别的门路。” “入股市当庄家是个很好的选择。” “同时三五个当了庄家、投入大笔大笔花销的股被套,千亿百亿的现金流肯定断掉大半了。” 一般情况下公司会把一部分钱拿去做投资,分长期和短期,短期的算在流动资金上,因为随时可以取出来。 现在怕是长期短期都被套了。 余下的钱禁不起折腾了吧? 打蛇打到七寸上了。 没了现金链,做什么都会受桎梏。 她有帮家里做生意,知道的多,余遥将手里的报纸一并给她,“这个卓悦有限责任公司是他的,鼎立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他本人百分之六十。” 其实是百分之五十,还有百分之十在她那里,这事说不说关系不大,余遥没讲。 宁悠认真看完后,谨慎道:“是他的概率很大,他不仅想打掉千亿百亿的现金链,还想抢走千亿百亿的实体生意。” 这么大笔的投资,瞬间成为巨头之一,谁敢得罪,他只需要联系所有商贩,将相关商品卖给他就好。 因为稀有金属产量太固定,被他买走,千亿百亿就没得买了。 货都没有,又怎么做生意,千亿百亿很快就会被他挤破产。 最要命的是,现金链被打,想翻身都难,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大厦将倾,所有身价清零,搞不好还要倒欠。 宁悠把里面的利害关系一说,几个人都是眼前一亮。 “希望是他。” “如果是他,我们就不用冒险了。” “一定要是他啊!” 几个人都在祈祷。 能兵不血刃是最好的,至少比她们想的买热搜和反杀的办法要好很多。 余遥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锂电池有这么大的前景吗?他们能赚回来吗?” 如果赚不回来的话她就罪过了,因为她的事,让方堰亏钱,搞不好还要得罪一起做生意的伙伴。 肯定是他说服了他的商业伙伴们参与相关生意的。 宁悠白了她一眼,“你放心吧,他们首先是商人,最先考虑的就是利,其次才是别的,不赚钱他根本说服不了这么多人投资。” 余遥想想自己的手机,有电池的,家里的电瓶车和三轮车都是充电的,现在还在大力推广电动的汽车,未来需求肯定更多,心里多少宽慰了些。 “等他回来问问他吧。” “不用问,我敢肯定都跟他有关。” 入股和坐庄坑庄家两件事撞一起,太巧了是一回事,能一口气搞出这么多这么大动静的人,只有那个级别才行。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响起熟悉的、轻缓的敲门声。 余遥收了报纸,应了一声后门被人打开,方堰照旧提着食盒进来,臂下也依旧夹了一束花,用旧报纸包着。 他单手开门,到了屋里又顺手关上,像往常一样,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一一拿出来摆放,碗筷也整理齐全,面面俱到,所有物件弄好,起身准备坐回他阳台上的小椅子里,剪他的花。 这次还没动,已经被余遥叫住,方堰微顿了一下,可能知道她们有话要问,干脆就这么坐着,在原地拆花修剪。 几个人对视一眼,平时都跑的老快,赶忙去看今天做了什么,有什么好吃的,今天突然有点不自在。 目光都在他那双手上。 那是一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这个人也不是普通人,是一个可以轻易撬动几乎媲美集团的资本。 这样的人每天给她们洗手作羹汤,她们还老是提不要放香菜,葱少一点,花椒捡出来等等无理的要求。 怎么看怎么有点过分。 还有点大材小用,杀鸡用了牛刀。 关键他居然从始至终没有意见,无论什么不合理的需求都应。 但凡稍微拒绝一下,她们也不会越来越离谱。 第116章 一致认为 大家。 何穗突然想起以前, 余遥偶然间透漏,家里卫生是方堰搞的,饭是方堰做的, 那时候她们都不信。 长这么好看已经很少见了,还会做饭搞卫生? 在说什么美梦呢。 没想到接触下来发现是真的,而且比余遥描述的还要夸张。 不止会做饭,做的还很好吃,这是两个概念,随便炒两个菜也叫会做饭, 但是能不能入口就难说了。 所以做饭好吃很难得。 他不是闷头学厨艺的那种, 会根据情况更改,比如油大的菜到他手里会变得清淡, 甜多的菜到他手里也会变。 因为余遥不喜欢甜的,但她又想尝试那道菜?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46节 反正大多别人做不到的迁就, 他都做到了。 他也不仅样貌出色,扒开了外在,还有内涵。 出身豪门,从小优秀, 会赚钱,有能力, 还会过日子。 这边是轻症患者病房,大家有时候闲不住,经常出去走走, 遇到隔壁的聊两句, 再热情点邀请她们去病房玩玩。 差不多去了好几个病房, 几乎所有的都是消毒水和人多后浑浊的气息。 只有她们病房时刻都有花香, 方堰经常买花, 修剪后插.入花瓶里养着。 花儿不可能一天就蔫,两三天后才换,所以积累了好几束,几乎各处都有,还有净化空气的绿萝。 她们病房大概是所有里面最干净整洁还香香哒了。 干净整洁是因为有护工和助理保姆收拾,他平时闲了,也会稍微清理一下。 这个男人真的从里到外挑不出毛病。 这就是余遥的快乐吗? 她们跟着余遥也享受了一波。 看了他俩的状态后更想谈恋爱了,只不过她们都心知肚明,方堰算是天花板男友了,她们不可能找到比他好的,有他十分之一的都不太有概率能遇到。 大概就是那种博物馆里收藏的国宝,现实中不可能买到一样的。 咔嚓! 方堰在修剪了三四支花后,对面还是没有说话声,他索性先开口,“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 对面终于开始有声音传来。 “刚刚我们看新闻,股市上有庄家宰庄家,跟千亿百亿有关吗?”宁悠没有问是不是他做的,她们毕竟不是余遥,身份没那么亲近,不好毫无顾虑的直接单刀直入。 而且其实这样委婉的问,也能得到答案,只要他回答‘是’,就绝对跟他有关。 “嗯,”方堰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肖健强赚的第一桶金就拿去跟人学投资了,一开始只亏没多少盈利,后来慢慢找到门道,有钱才渐渐做大,他一半的钱都来自股市。” “他现在的实力能同时控制五六支股,一个月套现一支还银.行贷款和开销,剩下都拿去投资。” 他在这方面玩了太多年,已经完全掌握技巧,是个老手,几乎从不失手,所以逐渐妥大,根本没留多少现金,有七八成的钱搁在股市。 长期的三成左右,短期有四成,方堰先困了短期的。 肖健强有几个朋友,私底下建了群,所以他不仅做了肖健强的股,还有他朋友的。 营造一种整个大盘在涨的感觉,幸运的人不止他一个,他朋友也在大赚。 大家交流过后,只会想着大盘这么好,还能涨很高,再玩几轮多赚赚。 玩着玩着就被套了进去。 在他花了大笔钱买了无数被做高的股,准备等再涨涨然后被冤大头接手的时候。 方堰联系上那家上市公司所有的大户投资,一起退出,股票大跌,肖健强耗在里面的时间、金钱和高价股一起成空。 钱都被捞走,接盘的人变成了肖健强。 他十六块买入,做到九十几块,一下跌到□□块,不仅中间买入卖出假交易营造在涨的钱没了,初始投资也亏了近一半。 盘跌成这样,没有人接手,他直接被套了进去。 几个短期股都是。 长期股不需要他动手,肖健强几个股被套,明显的是得罪了人,被人针对,他们圈里都是认识的,和他一个股的不想惹祸上身已经提前退了出来。 长期股本身属于拉长线吊大鱼的那种,还没到高涨的时候,陡然大跌,他又被套了进去。 千亿百亿等等公司近八成现金打了水漂取不出来,下个月的银.行贷款能不能还得出来都是问题。 就算银.行贷款还了,没有货给那些签约过的大客户,违约金都能赔到他破产清算。 他很多公司都是夫妻俩百分百持有,一旦破产,所有债主都会找上他们。 这也不过是第一关罢了,他后面还有劫。 “他最近运气很差,被宰的那个庄家就是他,五六个都是他的。” 方堰没有细说,点到为止,透漏的信息也足够大家知晓一些事情。 比如股市果然跟他有关。 是他做的。 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和——可怕。 没错,是可怕。 欣喜是因为不用冒险,可怕是因为方堰可以轻而易举搞垮一个这样的大企业,如果得罪了他,也可以同样搞垮她们家的生意。 这段时间没少借着余遥闺蜜的身份让他拿个水,买个东西,指定做什么饭,还老是威胁他,要对遥遥好,不然要他好看等等。 “……” 危—— 其实换个说法,他也可以是一颗巨大无比的树,能给余遥遮阳挡风挡雨,不让她遭受外界侵害,并非是坏事。 就比如这遭,已经做好了去跟那一家拼命的想法,结果像被保护在世外桃源一样,着实过了一阵子逍遥快活的小日子。 因为是余遥闺蜜,她们享受了和余遥一样的待遇,也被护在那颗树下,没有经受波折。 “还有问题吗?”宁悠问的是股市庄家宰庄家的事跟千亿百亿公司有没有关系,他回答的也是这个,这个问题过了,该下一个了。 几个人都是摇头,余遥是有问题的,但她想私下里说,就没开口,方堰点了点头后,将自己裁剪到一半的花儿兜起来,去了外面阳台坐在小椅子里背对着她们继续修剪。 余遥恍惚了一下后起身和大家一起去吃饭,平时大家话都很多,今天奇迹一样变得很沉默。 过了许久才有说话声。 “四天了,我这点拉伤早就好了,”宁悠边喝汤边道:“我今天就收拾收拾准备出院了。” 这事过去,她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何穗也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配合道:“我也要走了,医院的床真难睡,我要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睡它个昏天暗地。” 她只是脚扭伤,其实也早就好全,住不住院都无所谓。 以前想着陪余遥,现在事情解决,再赖着一对情侣要嫌她电灯泡了。 “前两天医生就说过,我该出院了,硬赖了两天,不能再赖了。”陆雪搭腔,“再赖医院病床要紧张了。” 余遥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们,“你们确定吗?” 几个人都很肯定。 “不能再住了,再住要爱上你男朋友了。” 宁悠这话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再住下去我们就要跟你一样了,天天恨不得把你男朋友盯出几个窟窿来。” “男朋友是好男朋友,要好好珍惜啊。” 这话不用别人说,余遥比谁都知道。 “对了,”宁悠突然想起来,“你们到哪一步了?该谈婚论嫁了吧?” 余遥一惊,一颗鱼丸差点卡住嗓子,她咳嗽了两下才缓过来,“这……” 这问她没用,应该问方堰吧,反正她是没意见的。 宁悠好像也知道,突然大声道:“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该谈婚事了。” “就算不结婚,也该订婚吧。” “这门亲事我们同意了。” “我们一点意见都没有。” “举双手双脚赞同。” 几个人都刻意扬高声音说话。 曾经她们为了试探自己在饭桌上闲聊,外面的方堰能不能听到,有专门跑去阳台,从小声到大一一试验,知道什么程度方堰能接收到。 现在用的就是他绝对能听到的音量。 几个人目光都对着外边,几乎亲眼瞧见那边动作一顿。 “别闹了别闹了,吃饭。”余遥打断她们,摁头让她们吃东西。 几个人虽然眼睛只能看着饭桌,但心思还是活跃的。 “我说真的,余遥,这人真要早早下手,要不然有你哭的。”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是余遥男朋友,她们也会忍不住想出手的。 不说别的,睡一觉都是值得。 她们尚且如此,别人更不用想。 从他买花,买菜,助理,护工,保姆,护士,医生等等,每天要接触那么多人,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胆大的,不顾礼仪廉耻,道德感低,有男朋友也追也用尽手段勾引,到时候就算他不动心,也难保不会着道。 “早得手早安心。” “我也是这个意思。”何穗十分赞同。 “没异议。” 这是大家难得的、非常一致的认同。 以往谁谁谁谈恋爱,总会有第二种第三种声音。 当初和江明溪的时候,说了点生活中的小细节,比如他总是迟到、各种忙、时常打电话找不到人、都是事后回电话、有时候干脆没音讯等等,或者有时候她们也在,亲眼瞧见一些小事件后,第二种第三种声音尤其多。 劝三思而后行的,也有的用自己和男朋友差不多的经历,委婉的提醒她,江明溪并非一个佳选。 当然也有人会被他的外表迷惑,劝她说得到身体就行,人好不好无所谓,这年头谁还认真。 江明溪人确实有点问题,但身子是干净的,只要保证自己没有用到二手的就好,实在忍不了就让他滚蛋。 也不算什么好的、中听的评价。 男友的男白月光暗恋我 第147节 这是第一次全都是赞美,没有别的声音。 方堰要多优秀才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 第117章 正文完结 正文完结啦~ 大家说走是认真的, 饭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叫来人帮忙搬,顺道接她们离开。 都是惜命的主, 临走前还带走了几个保镖,怕姓肖的一家人狗急跳墙,无差别报复。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多带几个人保险一点。 几个人还打算去别的、隐秘的、安全的地方藏着看看风声,姓肖的一家彻底没有威胁力再冒出头。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几个人曾经给那些敢动手的人保证也到了兑现的时候。 之前一直拖着是希望他们能帮忙做个证人, 证明是对方先动手, 且行为恶劣。 还有一点,精神病并非完全杀人不犯法, 如果是不发病的时候,看着很清醒的状态下动手, 也是会被判刑的。 她们是想让那些人证明神经病那天是完全清醒的,又担心那些人怕事,拿了钱跑路,不帮她们, 所以才会延后给钱,只给了一部分。 临走前准备拿出私房钱把剩下的补齐来着, 结果一问才知道方堰已经给过,不仅如此,就医费、精神损失费, 律师费等等都提前预付过。 太大方, 所有人都表示有需要他们肯定帮忙。 大家一边目瞪口呆, 方堰居然连这个都照顾到了, 一边感叹。 这样的好男人没有自己的份, 抱着遗憾离开。 余遥送她们到门口又回去继续躺着,她还不能走,因为待会儿要换一次纱布,清洗清洗创口。 方堰陪着她,以往坐在阳台看报纸,今天坐在她床对面的陪护椅内,正对着她,但眼睛看着报纸。 虽然还是有点远,但感觉已经比平时近多了,看来她的闺蜜们在,他也有些不自在。 毕竟男女有别,他又是守旧的人。 可能闺蜜们介意的还没有他多。 改革开放之后女性越来越不在意这些,也就只有他这种老古董会在乎。 不过还好,他是严以律己的那种人,不会要求别人,但是会严格要求自己。 规矩是给自己定下的,所以跟他相处很舒服。 无论是当朋友,还是当恋人都是。 余遥躺在床上,一边等着医生护士来给她换药换纱布,一边问方堰,“姓肖的那家人会怎样?”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方堰回答的少了些模凌两可,更准确了点,“会因为没有现金还银.行贷款和日常开销很多公司和名下财产被划去抵押,没有货发给签约过的长期客户赔违约金到破产,顺带欠一屁股债。” 知道余遥不太懂,他特意说的详细了些,“那些有别人参股的公司可以宣布破产清零,但俩人百分百持有股份的个人公司不行。” “公司欠债,就等于本人欠,所以大概会被债主们追到东躲西藏吧。” 余遥点了点头,“这样啊。” 她半撑起身子,继续问:“万一他们不想躲藏,想出来害我们呢?他儿子有精神病证书,杀人不犯法,万一恼了一刀一个怎么办?” 方堰终于放下了报纸,抬头看她,“他们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他低头,抖了抖报纸又接着看,“墙倒众人推,我这把头火烧到了,没有靠山的他们很快会被众人架到火架子上,一人一根柴火烧到死为止。” ??? “什么意思?”余遥有点没听懂。 方堰抚了一下微微折起的边角,“在你们之前他们没少仗着身价和那张智障证书作恶,以前有钱有势,很多人的委屈和冤屈被压了下来,现在他们没钱没势,那些人会趁着机会要他们的命。” 他心情好像很不错,语气略显轻松,“你知道他们的矿产是怎么来的吗?” 余遥颌首,“继承了他弟弟的。” 方堰翻了一页报纸,“他们以前是做海产生意的,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二三十万吧,意气风发归家,发现他弟弟做采矿生意发了,一年一两百万,是他们的六七倍,你猜他们怎么想?” 没等余遥回答,他又继续,“后来没几天他弟弟和弟媳就在去监工最熟悉的路上掉下深沟和车一起砸在石头上摔死了,留下一个六岁的小孩,提前留下了遗嘱,财产是给小孩的,被他们一家子霸占,十几年过去,那个小孩已经长大了。” “据说已经找到肖健强夫妇杀人夺矿的证据,但被夫妻俩压着,一直没地方申诉,现在压不住,他们要完了。” 余遥懂了,“故意杀人罪跑不了了,那那个神经病呢?” “他也没少作恶,会和他父母一起在监狱里相亲相爱。” 余遥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没毛病。” 这个心结没了,余遥问起了另一个,“你们投资稀有金属……” “是赚的。”方堰直接打断她,“他不作妖,我们还注意不到这个行业,查过之后发现前景还挺不错,就定了这个。” 他像谈论一杯水,一碗饭似的,语气很随意,“做别的生意也是做,这个也是做,只要能赚钱就好,没人会有意见。” 后半句是指那几个商业伙伴,只要能赚钱,他们不会有成见。 余遥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这个顾虑也没有了,她压力全消,禁不住又开始注意起别的。 整整十天,十天没有动方堰,在他身上留下小草莓,他现在整个人像一件价值连城的羊脂玉似的,奶肌雪白雪白,没有一丁点的瑕疵。 悄悄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把自己养的也太好了。 是时候检验一下了,没有她,他究竟能把自己养得有多白嫩水灵。 “艳艳,换完纱布我们也出院吧。 方堰没有意见,“好。” “我先把衣服换了,艳艳你把门反锁一下,等我换好再打开。” 方堰抬眸,多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瞧出了她的小心机,假装不知道,还是她借口找的巧,他没发现,反正没做声,起身配合地将门从里面反锁起来,把他自己困在病房里出不去。 “哎呀,肚子好疼……”余遥佯装起身,又‘疼’的倒了回去,“艳艳,你帮我拿一下衣服吧。” 方堰挑了挑眉,可能已经有了那么点怀疑,站在原地没有动。 “嘶……”余遥演技大爆发,“肯定是昨天悄悄揭纱布把伤口扯开了,疼死了。” 昨天她真的揭了纱布,带起肉,都流血了,方堰知道,所以他叹息一声,朝这边走来,拿了她自己的衣服,刚要递给她,已经被她牢牢攥住手腕,重重往床上扯。 方堰踉跄一下,为了不压住她,手在她身旁撑了一下。 余遥趁着机会,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方堰大概怕自己动作大了伤着她,没有挣扎,一下就被她得逞,两只手叫她控制在头顶。 他扬了扬眉,“拿衣服疼,涩涩不疼?” 余遥颌首,“涩涩不疼。” 其实有一点疼,但是还能忍,昨天她揭出血也只是贴回去罢了。 常年练拳的人怎么可能不受伤,已经成家常便饭,司空见惯,根本没被她当回事。 方堰闭了闭眼,“最近事比较多,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好困……” 余遥坚持,“那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方堰那双漂亮的眼眸再度睁开,静静看她,“你要家暴吗?” ??? “我没有打你啊。”她怎么可能家暴。 “遥遥,”方堰给她科普,“家暴不一定要打人,我不愿意的时候,你强迫我也是家暴的一种。” 余遥微退了一下,坐直身子在他身边,眉头紧紧蹙着,想的是以前,那会儿她想怎样就怎样,方堰从来不说什么,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了?”这话问的不解里面还参杂了些许的委屈。 就好像以前能干的现在不能了一样,心情有点复杂。 是她想多了,还是方堰真的太累了? “你说呢?”方堰反问她。 余遥整个人愣住。 在琢磨他的话和反思自己。 其实从她住院开始,就感觉方堰有点不对劲,比如从来不开玩笑的他,吓唬她说肠子破了。 倒是能理解,她跑去跟人打架,还把自己弄伤,他说两句风凉话是应该的,类似于这种事如果被她爸妈知道,肯定也是差不多的语气。 哦,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知道怕还上去? 显得你能是吧? 方堰是委婉版的。 说半截就没进行下去了。 是有气看在她受伤的份上憋了起来,现在才发作吗? 余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为什么是‘肠子破了’这个玩笑? 她隐约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医生,肠子有没有破?应该没事吧这种问题。 被何穗录了下来。 方堰貌似看了那段视频。 余遥仔细回忆那段视频里还有什么,她有没有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