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节 作者: 迟日 简介: 【正文完结】“陆以朝,想救陆氏就要娶我。” 他用尽手段嫁给了暗恋七年的alpha。 祁砚清知道陆以朝心里有白月光,是他双胞胎的弟弟祁楚星。强迫也好,蒙骗也罢,他还是娶了自己。 他们人前恩爱甜蜜,人后相看两生厌。 三年的感情,他以为,陆以朝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深夜祁砚清缩在陆以朝怀里,“陆总,三周年快乐。” 陆以朝捏住他的下巴冷漠道:“楚星回来了。” 祁砚清笑容肆意偏执,“我不离婚,除非我死。” 祁砚清总在想,如果一定要有人赢,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他输给祁楚星太多东西,唯独这次死都不想输。 直到那一年盛夏,他和祁楚星被绑在同一根绳子上。 绑匪用枪指着绳子,“选谁?” “楚星你别怕。” 祁砚清从始至终没有得到陆以朝的注视,在下坠的那一瞬间,他笑了也哭了,最后一次对陆以朝露出笑容。 “我输了。” 祁砚清被找到的时候,痴傻呆滞,捡着垃圾往嘴里塞。 陆以朝痛心疾首地抱住他:“清清,我是陆以朝啊,我来接你回家了。” 傻子眼睛毫无焦距,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呢喃自语:“骗子……他都不要我了,他不要我,陆以朝不要我……” —— 【他的心上人,视他为眼中钉。】 【非渣攻贱受,非替身,强强火葬场,狗血双洁,先虐后甜,不换攻he】 第1章 陆以朝,你混蛋 祁砚清推开家门,看到家里没有人,空荡荡透着清冷,眼里划过失望。 他脸色病态潮红,细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抬手按住后颈的腺体。 没走几步就脱力倒在沙发上,浑身潮热几乎将他的理智吞噬,手机停留在微信界面,那个人没有回他消息。 他被发情热折磨至极,身上仿佛着了火。 “陆以朝……”他蜷起身子呢喃出这个名字。 嗡嗡嗡—— 手机震动了两声,祁砚清连忙去看手机。 刚亮起的眸光瞬间暗淡下去,眼里蒙了一层水雾。 是微博的推送,他的特别关心发了动态。 @陆以朝一:很高兴和@雨棠导演合作,不醉不归。 配图是酒吧,桌上摆满了酒杯,潇洒自在。 祁砚清将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双眸通红,“陆以朝……你混蛋。” 结婚三年向来如此,他就不该抱有期待。 四分五裂的屏幕上显示着他发的最近一条微信。 【我发情期到了,你早点回来陪我。】 。 “感谢陆老师帮忙补镜头!”导演又向陆以朝敬酒。 陆以朝是现在正当红的影帝,蝉联三届金杯奖最高奖项,邀约不断,身价百亿。 能约到花多少钱都值! “今晚谁都不能回家,不醉不归!陆老师晚上没事吧?” “没事,雨导客气。”陆以朝坐在沙发上神情慵懒,偏长的眼型显得深邃,含着一丝浅笑,透出一种勾人的雅痞。 他看到微信置顶信息里,有一条留言。 他冷笑一声,随即把手机扔到一旁,拿了杯酒和导演碰杯。 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剧组的人喝到深夜才散场。 “陆老师这么晚回家没事吗?老婆不会生气吧。” “谁不知道陆老师和小娇妻感情又稳又甜,三年都没吵过架!肯定在家准备好醒酒汤了。” “好羡慕陆老师这么年轻就遇到真爱结了婚,omega还是个大美人,好幸福啊。” 陆以朝神情带笑,眉梢微挑,“是要回去哄人了,12点的门禁。” 一坐进车里,他就收敛了笑容,神态微醺地把玩着手机,和司机冷声道:“回家。” 让一个omega独自撑过发情期10个小时以上,已经是极限。 陆以朝一开门,馥郁香浓的红玫瑰香气扑面而来,香得呛人。 地上随意扔着鞋子和衣服,手机被砸在地上,屏幕已经碎裂,可想而知扔它的人有多生气。 陆以朝继续往前走去,看到了缩在沙发上的祁砚清,眼尾湿漉的泛着红。 他的舞蹈服还没脱,黑色燕尾服衬得腰细腿长,消瘦的身材单薄有力,白玉似的脚背弓起,膝盖蜷起像一只断翅的金丝雀。 离得近了,听到他带着的哭腔呼吸,睡得不安稳。 陆以朝眸光黑沉,邪性又痞气,他扯松领带扔到祁砚清脸上,甩出红印。 他睁眼时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泄露出来,还在咬牙坚持,“你还知道、回来!” 发情期的烧灼感侵蚀着他的神经,得不到标记,脏器都牵扯的生疼。 陆以朝看着他的眉眼,脸上的笑意全无,讽刺道:“香得腻歪。” alpha毫不留情地标记omega的腺体,灌入信息素,白兰地酒香铺天盖地,和玫瑰香混在一起,酒渍玫瑰芳香四溢。 祁砚清寻着陆以朝的唇贴去,才碰到唇角,陆以朝就厌恶地躲开。 “接吻我嫌你恶心。” 祁砚清鼻腔酸涩,将他狠狠推开,“咬完了就滚!”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陆以朝低沉的嗓音像在蛊惑,“祁砚清,你看你现在像不像一条狗?可怜巴巴地求人爱你。” 祁砚清看着他,清亮的眼中浮起一层薄雾。 夜已深。 陆以朝裹着浴袍出来,发梢滴水,从衣柜拿出干净的衬衣换上。 “你要走?晚上还有通告?”祁砚清埋在被子里问他,皱眉不满。 陆以朝侧对着他,“发情期过了还这么离不开人?” 祁砚清脸色苍白,一把扯住陆以朝挂在脖子上的领带,拉低他的身体,眼神骄纵,和刚才被发情期折磨时判若两人。 “下周是你爷爷八十岁寿辰,我不出席难堪的是谁,陆以朝你要惹我生气?” 陆以朝气笑了,手里的衣服往床上一甩,两手撑在床侧和祁砚清对视,雅痞温和的目光浮起笑意。 “我看你更擅长惹怒我。” 第二天祁砚清先醒过来,转头看向还在深睡的陆以朝,果然没走。 还是怕自己不去他爷爷的寿辰。 昨天把他折腾成那样,现在倒是睡得香。 他用力咬住陆以朝的侧颈,下口极狠,陆以朝猛地醒过来,抽着冷气。 祁砚清弯眸轻笑,骄纵明艳,“陆总早啊。” 陆以朝猛地推开祁砚清的肩膀,捂着脖子,“祁砚清,你属狗的……” “今天陆氏新品发布,媒体要拍我们恩爱的画面,估计快到了。” 祁砚清对上他愠怒的黑眸,笑容愈发明艳:“陆总要稳好人设,别露馅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门铃响起。 第2章 上瘾 不再看祁砚清,陆以朝起身进了卫生间。 祁砚清坐在床边微垂着头,及肩的头发散乱,脸色还很苍白,唇色也比较淡。 发情期第二天还是有点不舒服,乏力晕眩,手脚冰冷。 要不是今天有事,他肯定要在床上躺一天缓缓,实在是没力气了。 陆以朝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祁砚清在吃药。 门铃又响了一声。 祁砚清扬了扬下巴,“该去开门了,不过陆总现在可没有半点爱我的样子。” 陆以朝没什么表情,看向桌上放着一板快吃完的药,出神了几秒,“还是你懂事,知道我不会喜欢你生的小东西,要是像了你,怪恶心的。” 祁砚清握着杯子的手收紧,指腹泛白,喉咙发涩咽下最后一口水。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2节 “陆以朝,今天是你的新戏宣传,是我在配合你演戏,你惹我?” 陆以朝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激起来,他最看不惯祁砚清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走过去泄愤地咬住他的锁骨,直到尝出血腥气,紧接着又释放出alpha信息素压迫他。 “滚……嘶!”祁砚清受他掣肘,动弹不得,瞬间眼前发黑,如同被浸在了水里呼吸困难,再多一瞬就要窒息。 陆以朝看着软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声音低沉带笑。 “让别人看看,这就是纯欲顶流的清神,在我身边烂成一滩泥。” 咔哒一声—— 门被打开。 祁砚清站不住,呼吸不稳,脸色想也知道有多难看,眼看着门被拉开,他连忙抱住陆以朝,脸埋在他肩颈处。 两人就这样出现在镜头下。 “哇啊~~暴击!狗粮暴击~” “我们可计时了啊,12分39秒才开门,陆老师和清神在干嘛?快说说!” “清神这是还没睡醒就被陆老师捞起来了?” 陆以朝单手搂着祁砚清的腰,跟大家打招呼,温和道:“大家早上好。” “清清?”他笑着拍祁砚清的后背,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现在体温有多高,喷在颈间的呼吸潮热腻人。 “清清,有这么困?被拍到了。”陆以朝语气宠溺,神情跟刚才判若两人。 祁砚清用力抱着他,过快的心跳还没缓和,他还要脸,这副浪荡丢人的模样不想被外人看到。 陆以朝笑:“我抱着你走?昨天还做了饼干,请大家吃。” 中岛台上放着一盘烤好的黄油饼干,卖相味道都不错。 记者:“怪不得陆老师总是着急回家,这搁谁谁不想回家啊!” 祁砚清状态好了一些,极度缺氧的感觉在渐退,发热的腺体在冷却。 可是被他的alpha这样拥抱,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锁骨的咬痕摩擦着衣服,总是想到被唇覆盖时的触觉。 软的温的,碰一下像是带电的,细密的针从伤处蔓延到心脏,心悸难耐,忍不住悄悄攥紧他的衣服。 陆以朝面对镜头,时不时揉揉他的脑袋问他醒了没有。 就这样和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关于电影的问题也回答了几个。 几分钟后,祁砚清才从他身上分开,从容地面对大家:“让大家看笑话了,我刚起床有点低血糖。” “呜呜呜我清神的美颜暴击!” 纯素颜怼脸拍,祁砚清比陆以朝还上镜。 五官妖冶精致,一双眼眸潋滟含春,鼻尖右侧有一颗痣,更添万种风情。 “牛奶。”陆以朝把一杯牛奶放在祁砚清面前,“唇色这么淡,昨晚又不好好吃饭。 “谢了陆总。”祁砚清尾音上扬。 仿佛刚才针锋相对的不是这两人。 牛奶是温的,喝下去胃里发暖。 可能是发情又被标记的缘故,他会有些依赖陆以朝,也更容易沉溺在陆以朝的温柔里。 “结婚三年还这么恩爱,我又相信爱情了。”镜头对着两人猛拍。 记者也满脸羡慕,“两位有什么爱情保鲜秘诀吗?” 祁砚清喝着牛奶笑了一声。 “清神笑什么?是不是想到有意思的事情了!” 祁砚清看向陆以朝,“还是让你们陆老师回答吧,我容易说错话。” 陆以朝不轻不重地拍着他的头顶,声音懒洋洋的,“谁让他是祁砚清,这辈子都腻不了。” 在大家笑声中,祁砚清安静地喝牛奶。 ——秘诀就是,都是演的啊。 你们陆影帝演技高超,奖杯真是实至名归。 那边,陆以朝回答记者的问题,不多时就煮好了一碗清汤面,放在祁砚清面前,“吃光。” 祁砚清眼眸含笑,清汤面是他喜欢的口味,没有葱姜蒜,放着两颗嫩绿的菜心。 记者笑着问:“一般都是陆老师做饭吗?我看您动作很娴熟呐。” “是我。”陆以朝靠坐在餐桌旁,左手玩着祁砚清一缕长发,“谁让清神什么都不会。” “哎呀呀,陆老师真是现在的好老公,以后的好爸爸。” “听说陆老师今年不接戏了,《绝战黎明》是最后一部,那剩下这大半年……冒昧猜测一下,难道是要备孕吗~” 陆以朝笑了一声,祁砚清的乌发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清神?不如你来回答。” 祁砚清:“是啊。” 场面僵了一瞬,包括陆以朝也在意外。 还没等来大家的尖叫,祁砚清就笑着开口:“开玩笑,今年我有很多比赛。” 他起身和陆以朝站在一起,两人身高相近,只是他看起来比陆以朝纤细单薄许多。 “反正陆总等得起,对吧?” 常年跳舞的人,骨子里都浸着傲,这点在祁砚清身上尤其明显。 狂傲肆意,张扬妖冶。 陆以朝圈着他的腰,按在昨晚揉青的部位,看他脸色又显出苍白。 “等你当然等得起。” 两人面对面,眼中暗潮涌动,谁都看不到。 也就是一顿早饭的时间,记者们就离开了,素材已经很够用了。 室内温情尽褪,陆以朝换好衣服,冷声道:“下周五老爷子生辰,别忘了。” “我尽量。”祁砚清把玩着一个打火机,在指尖流利地转着,关心也表现的漫不经心,“慢点开车,我可不想看到陆总出车祸上热搜的新闻。” 陆以朝看了他一眼,“发情期少抽烟,我也没时间再送你去医院折腾。” 祁砚清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声音稍稍上扬。 陆以朝出门后,祁砚清点了支烟,靠在沙发上出神。 陆以朝的温柔纵容是假的,温馨幸福也是假的,他们之间处处都是做戏。 他沉溺在陆以朝演绎的爱意中,他清楚一切都是假的。 可他还是上瘾。 第3章 祁砚清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陆以朝下楼,司机已经等在车里,今天要连夜去梧市录制综艺。 司机掐灭烟头,转头笑道:“陆老师为了照顾清神这顿奔波,昨天早早回来还被导演叫走帮忙了,都没和清神待多久,不多住一天吗?” 陆以朝熟练地扬起笑容,“时间来不及,看他没事就放心了。” “可羡慕死我了。”司机又问,“说起来陆老师是怎么跟清神认识的?没听说你们谈恋爱,忽然就结婚了。” 陆以朝跟着笑了,打开平板看综艺剧本,“高中同学,大学是隔壁校友。” “原来还是青梅竹马……” 后面司机说了什么,陆以朝没注意了,剧本打开也一页没翻。 其实在结婚前,陆以朝和祁砚清的关系不算差。 直到三年前陆家濒临破产,公司财务出大问题,流动资金彻底断裂,各方贷款找上门。 那时陆以朝正在抓紧机会谈最后的项目,为陆家抓住一线生机,整天奔波于各个合作公司。 “别来了,祁家动手了,你们公司不是没事了吗?” “什么?”陆以朝一脸懵,“祁家……” 然后他就得到了消息,祁砚清当时动用自己全部人脉和钱,不惜扔了在祁家的股份也要控制陆家的生意,把陆家的命脉握在手里。 就在那天夜里,祁砚清找到了陆以朝。 不知道他在雪里待了多久,身上覆了一层雪,动一下雪籽就往下落,他蹲在路边抽烟,手背冻得青白干裂,怀里还抱着一堆文件夹。 祁砚清呼吸微喘,他看着陆以朝满身是雪,一脸颓丧,眼里慢慢显出几分笑意。 “陆以朝,你想救陆家就跟我结婚。如果我明天没在祁家看到你向我提亲,我就把陆氏注销的消息发给你,过时不候。” 之后,陆以朝如约提亲。 好巧不巧听到了祁砚清打电话,那抹少年音他现在都忘不了。 “为什么和陆以朝结婚?这样他就是我的狗了啊,我花这么多钱买条狗,当然要栓在我身边。” “是啊,你没见过他围着我转的样子,闻着我的信息素,多像一条圈地盘的疯狗……” 隔着门缝,陆以朝能看到祁砚清愉悦的表情,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一切都是祁砚清的恶作剧。 但祁砚清做的远不止此。 两人婚后不过半月,祁砚清就把陆以朝从陆家剥离,彻底斩断两方联系,中途他的母亲出车祸,祁砚清都让人看着他,不许他去见最后一面。 狠绝的不像个22岁的年轻人。 陆以朝将自己从回忆里剥离,对祁砚清的恨意更加浓烈。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3节 祁砚清从没把他当个人,每个月只有发情期才会找他,也真是坐实了那句……喜欢他的信息素。 祁砚清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这样想想,他不来娱乐圈真是屈才。 祁砚清是被手机吵醒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睁眼时天已经黑了,昏睡了一整天只觉得累,骨头酸乏,脖颈僵硬。 嗡嗡嗡—— 手机又在茶几上震动起来。 微信消息已经爆炸了,是他的助理周简,大段的绿色长条语音,看着就头疼。 “清神您到底在哪儿啊!今晚有中秋晚会的彩排啊啊啊啊!” “陆老师的手机也打不通,您把我拉黑到底什么时候放出来啊啊啊啊!” 语音一条接一条,语气愈发狂躁。 “我都看到你和陆以朝的视频了!你再装死我就跳楼!等着给我收尸吧你!” “你别搞我了,彩排晚上八点开始,央视的节目咱不能推!祖宗!爸爸!爷爷!!” 祁砚清掐断语音,头疼地捏着太阳穴,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从黑名单放出这个聒噪精,电话立马打过来。 祁砚清:“闭嘴,现在来香檀接我。” 刚才周简说什么新闻? 祁砚清进了微博,看到陆以朝又转发了微博。 是早上的视频剪辑花絮。 只有十秒。 画面中陆以朝靠坐在餐桌上玩他头发,“谁让他是祁砚清,这辈子都腻不了。” 陆以朝眉骨偏深,眼尾略长,淡而薄的唇常带着温和的笑,雅痞勾人。 隔着手机看,祁砚清的心脏都在狠狠撞胸膛。 评论区欢天喜地放鞭炮庆祝发糖,破万的祝福留言,让陆以朝的新戏宣传热度不减。 媒体上两人恩爱甜蜜,实际上却是自己发情期第二天就没人管,家里空荡荡的透着冷意。 祁砚清脚步虚浮,在后颈换了缓和贴,换好衣服,手机还在自动循环那个视频。 评论更多了,他自嘲一笑,“工业糖精,也真是吃不腻。” 周简的飙车技术就是让这祖宗练出来的,当了祁砚清五年的助理兼经纪人,没脑梗就是菩萨保佑。 “脸色这么难看呢?给你带了饭,将就吃点,彩排可能要到凌晨一点。” 祁砚清没胃口,懒散地应了一声,靠着椅背看窗外。 车里沉默了几秒,周简轰踩油门,“咳、那个,跟陆老师吵架了?” 他太清楚这祖宗的性子了,陆以朝绝对是能引动他大半情绪的人。 “昨天发情期不是提前回家了吗?运动的不快乐?” “啊!我知道了,姓陆的没给你买花是不是?一个月就一次发情期,连点仪式感都没有!我帮你教训他!” 祁砚清不想听那个名字,“开你的车。” 周简看他不舒服,车速渐慢,还在絮叨:“你脸色太差了,行不行啊?能撑下今天的表演吗?主要是央视的节目不好推,又是最后一次彩排,我不想……” 祁砚清吐了口气,捏着太阳穴,“别矫情了,你安静会儿我就舒服了。” 周简讪讪地闭嘴,让他好好休息。 半晌又忍不住抱怨了句:“我看陆以朝挺喜欢你的,怎么回回见面你心情都不好,别是被他欺负了吧……诶不对,谁能欺负清神,肯定是我想多了。” “再说这才三年,你也没到七年之痒啊?清清,我怎么觉得是你……不太喜欢陆老师啊?你一年十次有八次都在跟陆老师摆脸色。” “咱不兴喜新厌旧哈,对婚姻忠诚,你懂哈?” “周简。” “在呢!” “你今天是不是吃咸了。” “……” 第4章 “舞坛顶流”祁砚清 到地方的时候,祁砚清已经调整好状态了,进到场馆后脱了外套,里面穿着舞蹈服。 歌舞导演文柏在把控流程,拿着对讲机询问灯光组和音响组的情况。 见到祁砚清就招了招手:“砚清来了?今天场馆空调出问题了,你先穿好外套。” “不用,提前适应温度。” 祁砚清穿一身黑色的舞蹈服,肩部镶满钻挂着流苏,腰部两侧同样,看起来纤细有力,他肩背瘦削,腰细腿长却不干瘪。 文柏不是第一次见祁砚清这个造型了,还是被惊艳到,他作为omega都被祁砚清迷住了。 “今年我负责歌舞这趴,你可算我的压轴,就等着到时候爆收视率!不紧张吧?” 祁砚清拒绝了他的烟,低笑:“倒是很久没听过紧张这两个字了。” 祁砚清被粉丝喊“舞坛顶流”,倒也不是夸张的说辞。 他擅长各舞种,最喜欢拉丁。23岁就被舞协提名做首席,编排导的都是精品。 业务能力满级,但很少参加的晚会,更喜欢去冲大赛奖杯。 文柏早习惯他这样说话,又问:“过两天要放花絮,亲属的祝福视频,你真不找你爸妈录一个?别人可都有呢。” “不找。” “那让陆以朝录?我去问问?” “不。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行行行,我这不是看你们天天秀恩爱吗。” 祁砚清没再说话,靠墙坐着没什么表情。 配合陆以朝做戏宣传,这事他愿意。 主动让陆以朝为自己做点什么,这事他不愿意。 文柏又对着对讲机吼了几句,第一个节目正式开始,他才得空坐下。 “砚清,我听说你今年的比赛快排满了?国外占了一大半,你这是要收集世界大满贯?够拼的。” 全部舞种,全部比赛,尤其是国外那几个难度极高的奖项,那么多天花板顶着。 祁砚清应了一声,“差不多吧,今天结束就要飞d国,那边有三场比赛,然后再回来。” “行程这么赶?你急什么。”文柏不解地问。 祁砚清看着冲过来的周简,扔下句:“说不定明年就不跳了。” 文柏憋笑,冲他挥手让他赶紧走,“你可别说笑话了,大好时光就想着退休啊。” 周简:“清清,轮到给你做造型了!” 祁砚清在台下冷恹恹的,偶尔有人来打招呼,他才勉强抬抬唇角。 可一上台就像变了个人,热情似火的拉丁瞬间将舞台点燃,强劲的鼓点让人亢奋,台下疲倦的演员们也会和着旋律晃起来。 祁砚清站在舞台中央,修长的身体大幅度舞动,纤腰柔韧,甩头回眸肆意高傲,他的眼神的攻击性极强,一眼入魂,明亮又勾人。 这个时间本来就是歌舞节目的部分,台下的舞蹈演员们已经尖叫连连。 “清神的腿不是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 “我靠我靠我靠!看我了!清神在勾我!” “祁砚清!妈妈爱你!” 周简熟练地拍视频发给陆以朝,“陆老师快看,咱们清清跳舞辣不辣!啊啊啊啊啊啊清神跳舞世界第一!你看这个勾人的眼神,在钓我!” 陆以朝的消息过了几分钟回过来。 【嗯,他跳舞最好看。】 周简圆满了,作为近距离嗑cp的粉头,他必须要说一句,陆以朝对清清真不错。 就是不明白清清怎么总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祁砚清下来后出了薄汗,脸色红润了不少,眸光清亮。 “清清喝水,清清你刚才跳舞……”周简把保温杯拿给他,彩虹屁还没吹起来,就被祁砚清的手机铃声打断,他连忙把手机给祁砚清。 “清清你的电话,快看看是不是陆老师!这陌生号码是……叔叔的电话?” 祁砚清只看了一眼,眸色瞬间冷下来,接起来,“有事吗?” “砚清,今晚怎么没回来吃饭呢?给你发了消息你也没回,是在忙吗?”手机里传来一道温柔的男声。 祁砚清微张着唇,过了几秒才说:“没看到消息,在忙,不回了。” “我和你爸也没吃饭呢,忙完了回家吃个饭吧,好吗?” 祁砚清身上的薄汗散去,被风一吹觉得冷飕飕,沉默了片刻后,他声音微哑:“……知道了。” 祁家上市公司上百家,担得起沅城首富的名号,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祁砚清和沅城祁家的关系。 在三年前,祁砚清玩丢手里的股份之后,祁盛就不许他再碰祁家生意。 “砚清好久没回来了,爸爸给你做了好多饭菜,都是你喜欢的。”白繁是omega,语气温柔,人看起来也很优雅。 “谢谢。”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4节 “和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快来。” 四层楼高的别墅,中西式分离的厨房和餐厅,护眼又不昏暗的黄色灯光,家里布置的很温馨,可祁砚清觉得不舒服。 鞋柜里的一次性拖鞋,茶几上有三个卡通杯子,三个有特殊图案的抱枕……更多的细节,他不想再看。 “最近忙不忙啊?吃这个甜虾,你一定喜欢。”白繁笑着给他夹。 说话间,他伸手扶着祁砚清的肩膀,“你是不是又瘦了?跳舞很累,你得多注意身体,今晚就住下吧。” 祁砚清不习惯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往后一靠躲开他的手,语气疏离,“一会儿要赶飞机去d国参加比赛。” 祁盛本来就垮着脸,听到这里把碗一放,“家里现在留你住一晚都得求你是不是?” “那不敢。”祁砚清喝了口水。 这副态度直接点燃了祁盛,“就算你小时候把你送到乡下爷爷家,现在不是也接回来了?你有必要每次回来都阴阳怪气?哄你吃喝还欠你了!” “你当然不欠我,我欠你们多少钱我知道,会还清。”祁砚清说,明媚妖冶的眼里带着笑意。 “祁砚清!你是不是要气死老子!你给我滚!” 话音刚落,祁砚清就要起身离开。 白繁连忙把他拉住,又让祁盛别说了。 “别生气了,砚清你好好吃饭,奶油蘑菇汤也是特意给他做的,喝一点。”白繁给他盛饭,笑着说,“我最近又看到你和陆以朝的新闻了,他对你很好?” 祁砚清应了一声,眼眸轻弯,语气轻快,自如地对答:“嗯,对我很好。” “你们过得好就好。以后也别说什么还不还钱的,家里的生意你总是要接触的,别说胡话……” 祁砚清放下筷子,“当年怎么说的,我现在就怎么做。” 眼看着祁盛又要发火,白繁忙说:“楚星要回来了,公司最后肯定是你们两个的,楚星一个人不行,你和他一起管理公司吧。” 祁砚清眸光凝固,祁楚星要回来了? 第5章 你要真对我有这么好就好了 祁砚清有一瞬间的愣怔,有点耳鸣,他没听清白繁又说了什么。 祁盛看他这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态度就来气,“你是哥哥!你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闹别扭,跳舞终归不是正道,慢慢退了吧,公司的股份我还是会分给你,总不可能饿死你!” 白繁也在劝:“见面之后你们别吵架,楚星很喜欢你这个哥哥,砚清,你对楚星别太冷淡好吗?” 两方夹击劝说,一口一个楚星,一句一句的别欺负他。 倒显得他成了个多恶毒的人。 祁砚清嗤笑,猛地起身,凳子摩擦地板发出难听的声响,他双手撑着桌沿有些轻喘:“再说最后一次,我不要公司,跳舞的事,你们管不着我。” “老子怎么就管不着你了?!你要是有你弟弟一半省心我就谢天谢地了!造孽了有你这么个玩意,从小就不省心,老子就该打死你!” 祁砚清对上他愤恨不平的眼神,落下的碎发有些挡眼,他直勾勾地看着祁盛,清亮的目光挑衅十足。 “现在也不晚,来打死我。” 场面一度混乱,白繁一手推开祁砚清让他先走,又急忙抱住祁盛。 “砚清你今晚没吃多少,回去记得再吃点……别生爸爸的气啊,等我再给你打电话。” 砰的一声,家门被甩上。 祁盛怒骂的声音在门后响起:“就知道他养不熟,就该让他烂着!管他干什么!” 祁砚清原地站了几分钟,周简给他按喇叭让他上车。 上车后祁砚清一句话都没说,脸色阴沉周身气场冷冽,周简这个话痨也没敢多说话。 眼看着祁砚清脸色越来越白,周简担心地说:“清清你还好吗?哪儿不舒服?” 祁砚清呼吸有点喘,一手掐着胃,“……停车!” 车子还没靠边停稳,祁砚清就冲下车,扶着垃圾桶就吐了,胃里有刀子似的搅疼,喉咙泛着血腥气,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周简看着他手背上的红点,“你过敏了?!” 祁砚清说不出话,用力扣着胃,把晚上吃的那点都吐了,直到酸水都吐不出来才上了车。 “还好我包里随时带着药,不然这附近都没个药店!咱是过敏体质,自己多注意点啊老天爷!”周简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从包里翻出药。 祁砚清吃过药后就靠着椅背休息,胃很疼,身上很痒。 几乎每次从祁家离开都会过敏。 白繁不仅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还不知道他对很多东西过敏。 那些所谓的他喜欢的,也都是祁楚星喜欢的,他和祁楚星口味完全不一样。 “休息一天吧,我现在把机票退了。”周简看他状态不好。 “……去机场。”祁砚清闭上眼,语气不容置喙。 “你!”周简握着方向盘,“犟死你了!” 说来最可笑的就是白繁在尽力表现出对他好、爱他、想让他融入祁家。 可偏偏每次都用实际告诉他,他在那个家有多格格不入。 他们漫溢的关心,有多不走心。 再和陆以朝见面,已经到了约定的周五,陆老爷子八十大寿。 陆以朝打不通祁砚清的手机,驱车回家看到家里也没人,清冷的也不想住过人的样子。 门口地垫上扔着个纸箱子,里面装着三个奖杯和证书。 他拿出来看了看,d国的舞蹈大赛,祁砚清这是飞了趟d国? 又试了一次,还是打不通,他给周简打过去。 “祁砚清和你在一起?我找他有事。” “陆老师,我没和清清在一起,我把他送回家了呀,现在不在家了吗?” 陆以朝眉头紧锁,“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两个小时前吧,这几天清清没怎么休息,身体也一直不舒服,回来路上都困不行了,按说该补觉啊……” 陆以朝挂了电话,翻开手机软件看了看,然后开车走了。 昏暗的环境,震耳的音响,偶尔响起吃爆米花和窃窃私语的声音。 巨幕屏上外星人正在轰炸地球,巨响震得座椅都在颤动。 电影院最后一排的角落坐着一个人,戴着口罩和渔夫帽,正低着脑袋睡觉,完全不受影响。 电影结束后,全部灯光打开,祁砚清瞬间醒过来,目光惺忪困倦,看着大厅的人快走完了。 他捏着脖子起身,拿出手机看时间,被未接来电惊到了。 周简的,舞协那边的,还有陆以朝的。 嗯……打了八个。 祁砚清心情好了不少,回拨过去,“陆总,有急事?” “出来。”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听起来有种温柔的错觉。 好几天没见了,祁砚清步伐快了些,走到电影院门口又慢下来,欲盖弥彰的模样自己都觉得好笑。 一出去就看到路边停着那辆腾辉,车窗摇下,陆以朝冲他摆了下手,“清清。” 快十天没见了。 他想陆以朝了。 可叫出这个称呼就代表周围有人拍他,又在演戏。 祁砚清勾了勾唇,坐到副驾,“没想到陆总亲自来接我。” 陆以朝摘了他的帽子,看他困到发红的眼圈,不止困,他看起来有点脆弱,皮肤冷白,唇色很淡,偏那双眼睛长得明艳勾人。 “好久不见啊,陆总。”祁砚清被迫跟他对视,笑了几声。 “嗯。”陆以朝压下他的帽子,递给他一袋糕点。 风吹动祁砚清及肩的长发,捎着红玫瑰的馥郁香气。 陆以朝升起车窗,然后就听祁砚清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问。 祁砚清靠着后背,透过车窗果然看到了有人在拍他们,他把糕点放在手边,兴趣缺缺地摇头:“没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要真对我有这么好就好了。 第6章 他不介意和陆以朝做戏 “你有话就直说!”陆以朝皱眉。 最看不惯祁砚清这副爱答不理有话不说的样子。 祁砚清手肘撑着车窗,看着陆以朝俊美雅痞的模样,看这张脸,真是赏心悦目。 就是这张嘴,总说他不爱听的话。 十多天不见,关上窗就发脾气。 “嘶!祁砚清!” 祁砚清勾着他的肩膀,在他侧颈狠狠咬了一口,咬出一个明显的牙印。 陆以朝在开车,方向盘一摆差点撞上旁边的车。 祁砚清困倦的眸色有了笑意,藏着情愫和想念,故意挑难听的话说。 “别惹我,不然我马上下车,你自己跟你爷爷交代去。去皖兮拿衣服,我的西装还在店里。”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5节 陆以朝余光瞥了他一眼,才发现他还穿着宽松的运动服。 眼看着就快十一点了,还要去拿衣服。 陆以朝重踩油门,语气更不好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故意拖延时间,别告诉我你真想看这动画片。” “看着我来找你是不是挺得意?祁砚清你就不能消停点!” “祁……” 听不到顶嘴,陆以朝转头看了他一眼……睡着了? 祁砚清系着安全带,脑袋垂在胸前,身体有点歪,就这么睡着了。 这么困还去电影院,祁砚清这就是成心找事。 到店里的时候,祁砚清还在睡,显然睡姿不舒服,眉头还皱着。 “祁砚清,醒醒。”陆以朝不客气地推他肩膀。 祁砚清呓语一声,身体贴着他的掌心往他身上靠,完全靠在他身上还没醒。 “你别给我装……” 车门被敲了一下,泊车小弟弯腰礼貌询问:“陆先生,是来取祁先生的西装吗?” 陆以朝摇下车窗,温和笑道:“我们在店里换。” 祁砚清听到声音也醒了,困倦地托着脸,声音慵懒有点哑:“走吧。” 睡蒙了,下车的时候还晕着,他扶了下车门,紧接着就被一双大手扶着。 陆以朝扶着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给他压好帽子,“有风,你刚才睡着了。” “谢了,陆总。” 祁砚清声音清亮,尾音上扬,是他最喜欢的叫法。 西服是蓝灰浅格纹,看上去有些乍眼的样式,穿在祁砚清身上却正好,皮带束着纤腰,腰细腿长,身材修长。 半长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低丸子,他皮肤很白,眉眼妖冶张扬,鼻尖右侧那颗痣最是把他的风情万种彰显个够。 店长笑:“清神这腰太绝了,陆老师不是我说,清神要是进娱乐圈,你都要让位。” 陆以朝牵住祁砚清的手,“这话不假,衣服真好看。” “衣服好看?”祁砚清挑眉。 “人好看。”陆以朝捏捏他的手,“时间不早了,别让爷爷等急了。” 祁砚清笑了,边走边看了陆以朝一眼,对视一眼又很快转头。 他不介意和陆以朝演戏,起码在演戏的时候,他心情会不错。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祁砚清打了几个哈欠,强撑着没睡,之前那股拧巴劲也没了。 陆以朝单手握住方向盘,他发现祁砚清每次在演戏的时候都很乖,他喜欢这样? 之前只想到在发情期怎么折磨他。 倒是没想到这么玩。 他看祁砚清又在打哈欠,眼睫湿润,怕自己睡着时不时揉下眼睛。 祁砚清你把别人当狗养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会有被玩的一天吧。 陆老爷子八十大寿,整个宴会厅都被包了下来。 陆氏虽然在三年前出了破产危机,但好歹是被祁砚清救活了,只是陆以朝没再招过手。 陆老爷子为人和善,有不少老友。 现在陆以朝又有了自己的影视公司,前程似锦,明眼人都不会给自己树敌。 宴会厅已经到了不少人,陆以朝和祁砚清直接上楼去见陆老爷子。 “爷爷今天好精神啊,至少年轻了二十岁。”陆以朝上前蹲在老者面前。 陆老爷子满头银发,慈眉善目,见到两小的顿时心情更好,“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爷爷。”祁砚清也走过去。 “清清怎么又瘦了?不过瘦了也漂亮,属清清最漂亮!” 男人很少用漂亮来形容。 可用在祁砚清身上却不违和,他不女气,就是漂亮,怎么听都不是贬义。 “爷爷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祁砚清笑。 “走,你们扶我下楼吧。”陆老爷子说。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女人忽然说:“爸,还是我扶您吧。” 陆老爷子摆了摆手,“不用,就以朝和清清吧。” 陆以朝微笑着挡在女人和爷爷中间,“大姑,我来吧。” 陆成萱,alpha,陆氏现在的掌权人,陆家排行老大,是陆以朝的姑姑。 “以朝,这种场合还是让我……”陆成萱拍着陆以朝的肩膀,还想说什么,忽然被祁砚清注视着。 她顿时语塞,假笑着跟祁砚清打招呼,“清清,好久不见。” 陆氏说到底算祁砚清救活的,明面上她不可能惹祁砚清。 祁砚清目光不算和善,点了点头错开目光,一副瞧不上她的样子。 陆以朝趁爷爷整理衣服,一把捏住祁砚清的手腕,低斥道:“收起你的脾气,你在给谁难堪?!” 这副压人一头的模样是在告诉所有人,他陆以朝结婚时受制于人,至此还是祁砚清的一条狗? 祁砚清看了他几秒,“傻子。” 陆以朝狠狠攥住他的腕骨,面上还是在笑,语气却极沉,“祁砚清你……” “爷爷整理好了。”祁砚清笑着抬起两人的手,他手腕都被攥红了,“陆总要这么牵我?” 陆以朝点头,比演戏,还是你祁砚清更高。 几人到了主桌,祁家父母也在。 祁砚清看祁楚星没来,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跟大家寒暄的陆以朝。 也不知道陆以朝知不知道祁楚星要回来了。 转念又觉得可笑。 祁楚星而已。 饭桌上都是客套话,大家左右逢源,不走心地互相称赞。 只有祁砚清一言不发,端着一杯温水慢慢喝。 他连轴转了几天,没怎么睡过觉,现在也没有胃口,脑袋都是飘的,听话都听不清。 “砚清,不舒服吗?”白繁坐在他旁边,看他一直没吃。 祁砚清慢吞吞地放下杯子,和陆以朝说:“我想吃甜虾。” 陆以朝刚敬完一圈酒,闻言夹给祁砚清一条酥炸小黄鱼。 “你海鲜只能吃这个,别的都过敏,忘了?” “忘了。”祁砚清笑着说。 白繁在祁砚清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剥甜虾了,听到这句没再继续了。 对虾过敏?那天回家,他还给砚清剥了虾。 过了好半天,他低声开口:“砚清,没把你养在身边,是爸爸不好。” 祁砚清像没听到这句话,又和陆以朝说:“有点想喝奶油蘑菇汤。” 陆以朝:“什么时候变了胃口,不是最讨厌那个味儿?” 祁砚清哦了一声,“忘了。” 白繁听了这话脸色煞白,没再开口。 祁砚清吃了那条小黄鱼就没再动筷,他实在没有胃口。 其实陆以朝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当着外人时,他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是有人关心的。 第7章 包扎 担心陆老爷子的身体,几番下来都是陆以朝喝的酒。 陆氏孙辈不少,现在最有出息的是陆以朝。 想到这里,祁砚清有点高兴,他眼光不错,陆以朝除了好看的皮囊,还有一颗算得上灵光的脑袋。 饭局快结束时,祁砚清眼皮都快黏一起了,又捂嘴打了个哈欠后被陆老爷子点名了。 “清清啊。” “爷爷。”他笑着回答,眼尾还有点湿润。 “送爷爷回家吧。”陆老爷子笑眯眯地说。 “好。” “顺便把这小子也捞车上去,我看他是喝多了。” 陆以朝是有点晕,但不至于完全醉了,被祁砚清扶起来的时候,搂住他的腰还在开玩笑,“清清我今天还能在床上睡吗,啊?” 清香的酒气吹在祁砚清耳后,激起一层小绒毛。 “睡地上吧。” 大家看着小两口黏糊糊地出了门,都在恭喜陆老爷子有一对多孝顺的孙子。 上车后,陆以朝和陆老爷子都在后排。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6节 祁砚清打起精神开车,车里酒味有点浓,他把窗户开了一道缝。 “清清,你爷爷身体还好吗?”陆老爷子问。 “身体挺好的。要不是离得太远他肯定来,昨天还跟我说,他的八十岁寿辰也得大办,不能被您比下去。” 陆老爷子又笑了几声,“糟老头子。” 当年,在爷爷那辈的时候,陆氏是祁氏下属公司,受祁氏管束。 后来虽然分离出去了,可其中的明争暗斗也不少,只有这两位公司创始人关系一直不错。 “我记得当初第一次带以朝和你见面的时候,你还他使唤他给你当小太监。” 祁砚清笑了几声,“躁得慌,爷爷您快别说了。” “这转眼你们都结婚三年了,以朝对你好吗?” “对我好。” “他平时工作忙,没有冷落到你吧?” 祁砚清摇头,又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我更忙些,我没冷落他才好。” “哈哈哈你啊,就爱替他说话。”陆老爷子话锋一转,“孩子呢?还没打算要?” 祁砚清困得眼睛涩疼,下意识从内后视镜看向陆以朝,“没……” 陆以朝却忽然醒了,沉声带笑,带着酒意,“爷爷,清清还要参加比赛,我们暂时都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陆老爷子视线在他两身上转了几圈,“哎,我和老祁什么时候才能抱重孙。” “罢了罢了,这事也急不得,你两今天去我那儿住,一天天也见不着你们。” “知道了爷爷,我和清清不走。” 陆家二楼的主卧是陆以朝和祁砚清的房间。 他们不常回来,卧室却打扫得很干净,没有香薰的气味,闻起来也舒服。 陆以朝一看爷爷离开就变了脸,推开扶着自己的祁砚清,歪斜地往前走,“别碰我,恶心。” 祁砚清揉了把头发,摘了皮圈,任由乌发散落在肩上,“陆总出戏这么快,也不怕哪天被人看到了。” 陆以朝不以为然,“最好别有那天,不然清神也要跟着跌落神坛了。” 祁砚清看他一边往卫生间走,顺手把领带和外套扔在地上,又在解衬衣扣子。 “你要洗澡?喝醉了还敢洗澡,醉死在里面算谁的?” 陆以朝冷嗤,歪歪扭扭继续走。 “陆以朝,你三岁啊这么不听话……小心壁灯!” 祁砚清疾走几步,看着陆以朝直愣愣地往壁灯上撞!正好是脑袋的位置! “啊……嘶!”祁砚清抬手垫了一下,护着陆以朝的脑袋,手背磕在铁质灯架上划出一道口子。 “陆以朝你他妈是傻子吗!这么大个壁灯就往上撞?”祁砚清疼得抽气,垂着的手在滴血。 陆以朝酒醒了大半,看着祁砚清受伤的手微微愣神。 一道从手背划向无名指的口子,挺深的,手背还隐约有撞青的架势,血顺着指尖往下淌。 陆以朝吐出一口浊气,瞪着那个支棱出来的欧式壁灯,“谁他妈把壁灯安这儿了?” “谁知道你会长到一米八九。”祁砚清绕开他,进浴室冲洗伤口。 他一米八站在陆以朝身边都矮了一截。 陆以朝神色复杂,捶着自己闷疼的脑袋,肯定是喝多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祁砚清刚才是真的担心他。 手背划了一道口子,估计也是不想他毁容,毕竟自己养的狗,带出去不能丢人。 他看着祁砚清单手别扭地包扎手背,绑带缠了几次都松了,眼看着就要生气不管了。 “给我。”他拿过绑带,不怎么温柔地给他包扎。 “不用你。”祁砚清下意识抽手,但是被陆以朝牢牢攥着,血都流他手上了。 “祁砚清,我宁愿我自己挨这一下,也不想跟你有瓜葛,别以为这我就觉得你好了。” 祁砚清顿了几秒,有点想笑,“这就是对你好啊,陆总?” 陆以朝皱眉,重点又他妈偏了! 简单处理了伤口后,陆以朝还是去洗了澡。 祁砚清躺在床上看手背上的纱布,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午后的阳光闹人,窗前只遮着纱帘,明晃晃地晃出倦意,天有些凉了,这颜色有点温暖。 陆以朝出来后躺到另一边睡了,祁砚清听着他绵长略重的呼吸声,悄悄睁开眼睛。 三年里,他和陆以朝总有矛盾。 是他当初用了手段要挟陆以朝,在陆以朝看来,这就是他抢到手的婚姻。 可他们也确实在一起快三年了,他觉得最近……陆以朝有点软化了。 祁砚清轻轻转身,将手臂搭在他身上,他贴着陆以朝的后背,闻着他身上白兰地信息素气味,晒着阳光觉得很暖和。 半晌,他低声自语:“你听话一点,我可以对你更好。” 在祁砚清睡着后,他不知道陆以朝醒了,一双带笑的眼睛阴鸷不屑。 祁砚清,狗才听话,我不是你的狗。 第8章 真可笑,他祁砚清比不过祁楚星 陆以朝是被手机吵醒的,周简发的语音。 “陆老师在吗?咱们清清和你在一起吗?清清手机关机了。” 陆以朝推开搭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打字。 【和我在一起,我叫醒他。】 周简:“别别别,让他睡吧,能睡个安稳觉可太不容易了。” “他这段时间总失眠,晚上也睡得断断续续,这身体哪能扛住,你别吵他,醒了给我回个电话就行。” 失眠? 陆以朝看着酣睡的祁砚清,从今天见面这是祁砚清睡得第三觉了,电影院睡,车上睡,床上睡。 就差秒睡了,祁砚清这卖惨没跟他助理商量吧。 陆以朝换了家居服,准备下楼去看看爷爷。 祁砚清睡得很香,侧脸压在枕头上,半长的头发挡着脸,手还放在陆以朝睡过的地方,没有苏醒的迹象。 陆以朝在楼下花园找到了爷爷,看着满院的杜鹃花,上前帮爷爷拎起水桶。 “爷爷我来,您这儿的花是开得越来越好了。” “这是好兆头啊,看来最近要有喜事了。”爷爷笑声爽朗,中气十足,“这可是清清送来的花,我宝贝着呢,清清还在睡?” “嗯。”陆以朝扯了下嘴角,蹲在地上拎着水瓢慢慢浇水。 爷爷看着他的背影,问:“以朝,陆家这边你完全不打算接手了?我觉得你大姑做事不够稳当,现在你自己的影视公司已经稳步向前,愿不愿意回来帮一手?” 提起这事陆以朝挺无奈的,“爷爷,三年前我就没股份了,签了协议跟陆家断绝关系,净身出户,都是清清折腾的您忘了?” 当年祁砚清就跟疯了似的,结婚后就开始动陆以朝的股份,和陆家人做交易把他的股份全卖了,换了钱又拿回祁家。 这一手买卖做得可真不错,祁砚清先是花钱买了陆氏,又榨干他陆以朝的钱,重新贴补回祁家。 谁听了不得说一声高手,从里到外的算计! 陆老爷子叹气,当年知道这事的人很少,他也不明白清清是有什么原因,还是当初太贪玩了。 “可之后你的公司能运作起来,不也是他帮了你?那个时候你离开陆家未必是件坏事。” 陆以朝想到三年前就觉得恶心和屈辱,连日来的压抑被彻底激出来!胸膛剧烈起伏着。 “爷爷您是不是太偏心了?他几乎毁了我,给我运作公司不是应该的?!他欠我多少还我多少,不算我为难他吧!” 水瓢扔进桶里,水溅湿了陆老爷子的裤脚。 两人沉默了片刻,陆老爷子叹了口气。 “以朝,你还在记恨清清,就算你表面对他好,心里终究还是埋了恨。” “我没有。”陆以朝矢口否认,“我和他感情很好。” 陆老爷子看着他,“我记得当初,你跟祁家那个小的更亲近,后来你和清清结婚我还觉得意外。” 他说话间观察着陆以朝的神情,语气试探:“他和清清特别像是吧?他们是双胞胎,我记得长得一模一样,站一起我都分不清他俩。” “我分得清,我知道您想说什么。”陆以朝忍着气,刚才气狠了,现在太阳穴还在一鼓一鼓地跳。 “楚星和他不一样,楚星人很好,同样的年纪就知道替人着想,从不给人添麻烦。” “我没见过比楚星更懂事善良的人,祁砚清啊……呵,这一点天差地别。” “不过爷爷放心,我不介意清清的坏脾气,结婚了,我就会好好对他。” 几句话把陆老爷子的话全堵了,陆老爷子叹气,“浇花吧,太阳快下山了。” “楚星和他不一样,楚星人很好。” “祁砚清啊……呵,这一点天差地别。” 祁砚清站在玻璃门里,看着陆以朝的神情,提到祁楚星就满眼温柔,谈到自己就连名字就扎嘴。 满院的杜鹃真好看,风一吹花颤颤地悠着,陆以朝站在当中像一幅景。 他才正要推门出去夸几句,就给了他这么大的难堪。 三年都不够你忘的吗,陆以朝。 祁砚清转身上了楼,胸口憋闷地要爆炸,想砸东西,想弄死陆以朝再弄死自己。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节 真他妈可笑啊,他祁砚清比不过祁楚星。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物件,是他这次去d国带回来的冰箱贴,陆以朝喜欢收集这玩意。 回来的时候太困了装口袋里忘了给他,就在刚才他还想着放在明显的地方,陆以朝看到了或许会觉得惊喜。 玻璃做的,光打上去很亮,上面缠绵浪漫的图案像在笑话他,真刺眼。 砰! 他把冰箱贴狠狠砸进垃圾桶里,瞬间碎得四分五裂,看不出原样。 他拿了外套就往楼下走,正好碰到上楼来的陆以朝。 陆以朝心情一般,懒得看他,“醒了正好吃……” 祁砚清撞开他的肩膀径直下楼。 陆以朝看他手里拿着衣服,这气势凛人的样子也不像要去吃饭。 “祁砚清你去哪。” 祁砚清没说话,已经下到一楼,陆以朝在他转弯前扯住他的胳膊,把他甩到墙边,“问你去哪。” “滚。” 陆以朝看着他这双狂傲的眼睛,连拖带拽地把他带回楼上,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拖回房间,然后一把甩上房门,把他抵在墙边,用力压着他乱动的肩膀。 “祁砚清好好的你他妈又闹什么?就没一天是消停的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他妈以为全世界都绕着你转啊!爷爷还在下面等着吃饭!” 祁砚清看着这双眼睛,怎么?是不是只对祁楚星是笑的,对他就永远是这副厌恶的神情。 “那是你爷爷,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以朝目光彻底冷下来。 祁砚清脑海里不断出现他刚才温柔的笑眼,还拿他和祁楚星做比较。 他冷笑:“陆以朝,我看你可怜才在你爷爷面前跟你演戏,别以为自己就成了谁。” “我们之间能做选择的只有我,三年前就明白的道理,现在忘了?” 陆以朝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几乎咬碎了一口牙,猛地一拳砸在祁砚清脸边,墙上印出一个血印子。 “祁砚清,你也配提三年前。”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他用带血的手捏着祁砚清的下巴,看这双漂亮的眼睛藏着多狠毒的心思!三年前,三年前! “我妈的坟你敢去看吗!车祸之后尸骨无存,墓碑下是衣冠冢!就因为你,我连她最后一程都没去送!” “有什么不敢的。”祁砚清接话,平静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陆以朝目光错愕,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捏着他下巴的手还在抖。 祁砚清对上他的眼睛,仿佛不知道言语也是一把刀,重复了一次,咬字比刚才更清晰认真。 “我有什么不敢去看的。” 第9章 他一直没有家 陆以朝的手猛地抬起,带起一阵风,最终也没打下去。 在冗长的沉默中,两人僵持不动,像是谁先动一下谁就认输了。 祁砚清看着陆以朝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厌恶,浓烈的恨,还有……失望? 陆以朝松开他的肩膀后退几步,气得头疼,一眼都不想再见他。 “祁砚清你但凡有点愧疚,我都觉得你还是个人,现在的你冷血的像个疯子。” 祁砚清目光微颤,勾着嘴角像在笑。 饭最终还是没有吃,祁砚清从陆家离开,上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听他迟迟不报地名,“小伙子去哪啊?这可是已经开始打着表了啊。” 祁砚清眼里晃过一瞬的茫然,嘴微微张着,“去……” 司机笑起来,“我闻着你也没喝酒啊,家都忘了在哪儿了?” 祁砚清也觉得好笑,笑了几声,眼里却更空洞,“还真不记得了。” “去北鹤的墓园吧。”他说。 下班高峰期,人和车都堵得厉害,路灯亮起来,街边商铺的广告牌陆续闪着灯。 祁砚清盯着外面的灯看,看久了觉得眼睛疼,微微发热。 可他一闭眼就想到陆以朝的眼神。 快到的时候,他临时反悔了,“不去了,掉头。” “啊?这都快到了。” “停车。” 司机莫名其妙,收了钱停车让他走。 半个小时后,祁砚清还是出现在了墓园。 他把一束花放在一座墓碑前,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疲倦。 墓碑的照片是一个女人,仔细看和陆以朝有几分像,这是陆以朝的母亲。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跟谁较劲。 像在用行动证明自己说的话,陆以朝不信他敢来看,他偏要来一次。 幼稚、偏执,也没人能看到。 祁砚清蹲下来,低着头,半长的发丝从肩头滑落,挡了他的侧脸,他摆弄着面前的白菊花,过了很久才抱怨了一句。 “你儿子好难管。” 照片里的女人在笑,但黑白照贴在这里,如何都只会让人觉得冰冷。 祁砚清点了支烟慢慢抽,轻薄的烟雾在夜色中飘起,很快被风打散。 烟蒂快烧到手的时候,他垂眸在地上摁灭,丁点火光也没了。 再开口时声音有点沙,轻飘飘的,“他明明不傻,很多事情一点就通,所以他是真不信我。” 他看向墓碑,用拇指蹭掉上面的灰,笑着问:“我对不起谁啊?” 风过林梢更显寂静,夜彻底沉下来。 他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在七八岁的时候被祁家送到乡下爷爷家,老人家不喜城市喧嚣,找了个好山好水的地方颐养天年。 他的记忆有点模糊了,就记得那天白繁给他放了好大一包零食,对他说。 “砚清乖乖的,爸爸每个月都会来看你好吗?你把这些吃完,爸爸就肯定来看你了。” “我不能回去了吗。”当年半大的祁砚清问。 祁盛指着他的鼻子骂,“我是不是说过不能惹事?你从小就不服管教!不听话不懂事!成天惹是生非,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 “你看看楚星再看看你自己,就你还是当哥的,真他妈是来克老子的!早该把你弄走!” 生意人总爱讲究风水命数,都说双生子不详,在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祁盛跟白繁还不怎么相信。 直到祁砚清越来越不听话,像是天生有反骨,自小就叛逆,打架闹事从小就没停过。 从幼儿园开始就被请家长,和祁楚星简直是天壤之别。 祁楚星乖得像个小天使,很讨人喜欢,就是身体不太好总爱生病。 他们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两个孩子,生意上确实出了问题,更在心里觉得这两个孩子果然要送走一个。 祁砚清就成了那个被丢出去的。 白繁蹲在他面前,语气温柔:“等你大一点了,懂事了,爸爸就把你接回去了。” “你是该在这边磨一磨性子了,这次又把楚星弄伤了,楚星胳膊缝了十针。” 祁砚清眼睛发红,倔强地说:“他自己摔的!” “可不是第一次了,你是哥哥呀,你就看着弟弟摔啊?砚清你不能这么自私知道吗?” 小少年怒气冲冲地吼,带着哭腔:“我是哥哥就必须保护他?他自己站不稳凭什么怪我!” “你信不信老子抽死你!”祁盛狠狠推了他一把,“妈的再大一点你是不是要杀了你弟!” 在这样的骂声中,祁砚清被扔下了。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白繁很少回来看他。 大人们总喜欢承诺,觉得小孩子好骗,习惯了随口而出的戏言,没想到怎么会有人当真。 那天之后祁砚清就跟着爷爷了,爷爷不爱管教他,吃喝从不缺他的,仍由他疯玩。 几天几夜不回家也不多管,是很多人向往的自由。 直到18岁,祁砚清回到市里上学,他不在祁家住。 上学就住宿,放假就去跳舞,去各地疯玩。 逢年过节朋友们都回家了,他就在旅店住几天,他不觉得自己需要所谓的归属感。 他也习惯了自己是个父母双全的孤儿。 和陆以朝再遇,是他没想到的事。 高二他转学之后,跟陆以朝同班。 “祁砚清,你跳舞挺好看的。” 当年的陆以朝笑着说,然后递给他一瓶水。 少年的笑容爽朗干净,夸赞自己的时候,眼里全是赞赏,碎发明眸。 “祁砚清,你看你现在像不像一条狗,可怜巴巴地求人爱你。”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8节 现在的陆以朝,居高临下地想要折辱他,满心满眼的厌恶不屑。 吹了好久的夜风,祁砚清脸色苍白,他撑着膝盖起身,觉得周围真黑,他都快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他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却好像和这些墓碑也没有区别。 …… 这天之后,祁砚清跟陆以朝冷战了。 从前隔几天总会找着话聊几句,现在他点开陆以朝的微信,不知道发什么好,索性就什么都不发了。 飞机上,周简小心翼翼地看着祁砚清,他已经憋一路了。 这三天看祁砚清参加比赛,他都快看疯了。 赛场上的王者,赛场下的阎王。 这次又收了一个奖杯,还有丰厚的奖金,但祁砚清就没笑过一下,也不说话。 这状态如果不是跟陆以朝吵架了,他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周简清了清嗓子,忍不住问:“……吵架了?” 祁砚清戴着耳机看ipad,上面是一段编舞。 周简凑近一些,“陆老师又怎么你了?不是在陆老先生的生日宴会上还挺好吗?你手背怎么回事?上药了吗?小心发炎。” 他手背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还没结好疤,伤口周围看起来很红。 祁砚清带着耳机全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周简不敢再点这个炮仗了,也看向ipad里的编舞,是一段街舞。 祁砚清要参加jd世界街舞大赛,比赛时间在下个月,这是祁砚清第一次参加街舞大赛。 虽然他是全舞种高手,但在今年之前冲奖杯的势头还没这么猛。 周简:“我看这有好多要比的啊,集体的、单人的、还有什么难度分,什么创意分……去年得冠的那个,今年还会继续参加。你看这比赛难吗?” “难。”祁砚清说。 周简马上说:“没事!咱重在参与,街舞本来就不是咱的强项,输了没人说什么,就当积累经验了……” “是对别人来说难。”祁砚清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 周简叹气,生活不易。 “清神但凡咱能收点狂,也不会让人觉得咱去哪都是踢馆。” 飞机快落地了,祁砚清关了视频捏眉骨,“中秋晚会之后别给我接节目了。” “好好好,你是该休息一下了,然后准备一下街舞的比赛内容……” “房卡给我。”祁砚清打断他。 周简满脸疑惑,“啊?” “万誊的套房,你给我退了?” 周简消化了几秒,然后从包里翻找房卡,“干嘛住酒店不回家啊?陆老师拍戏吗?不在家啊?” “清清不是我说你啊,整年整年的租酒店套房,咱有这钱买一套房不香吗?” 祁砚清收好房卡,下了飞机就去了酒店,关机屏蔽所有信息。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中秋节这天。 中秋晚会声势浩大,歌曲和小品穿插其中。 祁砚清的节目是开场后第一个舞蹈节目。 后台的工作人员在发月饼,一个女生走到祁砚清面前,“清神中秋快乐哦,吃月饼。” “谢谢,中秋快乐。”祁砚清微笑着拿了一个。 “清神你真的好好看啊!在人群里一下子就能看到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祁砚清笑着签了名。 女生压抑地低声尖叫,“啊啊啊啊!谢喃凮谢清神!祝你和陆老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哟~” 陆以朝啊。 又快十天不见了。 祁砚清拆开月饼包装,蛋黄莲蓉馅的,他咬了一口,有点甜腻。 他也反思了,陆以朝是有错的,他说话也不好听。 他说话总是不好听,被伤害了总想打回去,被刺激了就想刺激回去。 “砚清,好久不见。”忽然有人拍了他的后背。 祁砚清转头,是台里的领导,叫张什么来着?一个alpha。 张珩四十多岁了,对祁砚清温柔地笑着,“文柏这次能请到你来表演节目,我实在没想到。” “关于这次的节目,我有话跟你谈,我们来这边?”张珩指向那边人少的地方。 祁砚清瞥了那边一眼,神情带笑,“行。” 等身边没人了,张珩看着祁砚清,这腰细腿长的模样很难不心动,尤其是这张脸,笑不笑都是绝色。 “砚清,听说你一直在参加比赛,就是想要奖金。”张珩拍着他的肩膀,捏了几下意有所指,“我可以帮你。” “哦?”祁砚清双手抱臂,等他继续说。 “还要我把话说得有多明白,今晚结束后来万誊找我,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张珩离他很近,说话的时候恨不得贴他脸上,色眯眯地盯着他舞蹈服看。 他眼馋祁砚清很久了,“砚清,那我们今晚不见不散?” “好啊。”祁砚清笑着点头,然后伸手拎住塑料凳子,铆足劲就要往张珩脑袋上抡! 砰—— 祁砚清的手被按回去,凳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紧接着他被拥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一只手横在张珩跟他面前。 “清清,在和张台长聊天?”雅痞温柔的语调,磁性浪漫的声音。 张珩愣住了,祁砚清有点懵,看着身旁的人,怎么会是陆以朝? 陆以朝说着话把祁砚清揽在自己怀里,“找了你好久,中秋快乐,清清。” 第十章 小楚星的电话当然更重要 “中秋快……你怎么在这儿?”祁砚清猛地反应过来追问。 陆以朝笑:“我不能来?” 祁砚清等他回答。 陆以朝:“我是这场晚会的主持人之一。” 这事祁砚清真的不知道,文柏也没说,彩排的时候他也从来没遇上过陆以朝啊。 旁边过来负责人给陆以朝试麦,笑着解释:“清神,是林可有突发情况,陆老师来临时补位的。” 原来是这样,陆以朝目前人气正高,这么说的话找到他也不奇怪。 工作人员又说:“三天前通知的,陆老师一直瞒着你啊?这小惊喜给的,酸死我们了哈哈哈!” 祁砚清也笑了几声,这当然不是为了给惊喜,是陆以朝根本不屑跟他说。 但是,误会也挺好。 祁砚清勾住陆以朝的领带,把他拉低一些,明亮勾人的眼眸带着笑意。 “陆总,中秋快乐。” 他闻到了久违的白兰地酒香,微微失神,轻扬着脑袋,红唇贴到了他的下巴。 他想陆以朝了,说来也好玩,他只能在大庭广众下拥抱陆以朝。 周围响起笑声,还有人偷偷拍照,余光能看到他们的羡慕是真的。 祁砚清觉得自己挺虚伪的。 在外人面前,总想让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怜。 被晾在一旁的张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说什么都显得尴尬。 怎么也没人跟他说祁砚清的alpha在这边? 刚才不会真的听到的吧?台里这么多人,陆以朝是明星,肯定也会顾忌自己的身份不乱说话。 陆以朝揉着祁砚清的头发,转头笑着看向张珩,“张台长,您找清清聊什么呢?跟我细说说。” 张珩一股领导作态,挥了挥手臂,“哈哈哈没什么,就是跟砚清说别有压力,我们很看好他的节目。” 祁砚清半靠在陆以朝怀里,明眸浅笑,声音清亮,“让我晚上去万誊的事不细说说?” 现在周围都是人,这句话一扔出来就炸开了水花,没人说话,但没人的耳朵闲着。 吃瓜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张珩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神情显出尴尬,“砚清这是说什么玩笑话,我刚才就是逗你的哈哈哈……” 祁砚清啊了一声,语气冷恹恹的,“可我这人不经逗,开不起玩笑。” 张珩神情僵住,玩归玩,他还不想惹一身腥。 “砚清,这就过了吧,让你别紧张而已,你是不是想多了?” 看着气氛跌至冰点,周围的人大气都没敢出一下。 周简的声音猛地从不远处响起,伴随着疾跑,一把扯住祁砚清的手。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9节 “清神!我清神!快!十万火急的事,咱要去定妆了!” 然后转头跟张珩说,语速极快,不给反驳的机会。 “张台长!清清开玩笑而已,不就是一起吃个饭嘛!刚才我都听到了,你说要请喝茅台的,转眼就不承认了可还行?下次!下次一定得喝!” 张珩顺着台阶下,“还不是怕你们几个喝光我的存货哈哈哈。” 祁砚清被周简带走后,张珩借故离开。 陆以朝站在原地,扬起雅痞温润的笑,“各位继续忙。” 对讲机里让主持人候场,他该去侧幕条等着了。 周简一气儿把祁砚清带到卫生间的走廊,压低声音。 “我就离开十分钟!十分钟就出事了!我看到这个帖子的时候都要心梗了啊!” 祁砚清接过手机,上面显示着一条微博。 【某tz利用职务之便企图对某舞者不轨,被正牌解救,平时泡夜场被抓包就够够的了,脏手居然敢伸到某舞者,以为自己香饽饽呢?没想到吧,被打脸了,哎嘿,看不上你个癞蛤蟆!】 这帖子回复的极快,三分钟就过了千。 “内娱最受欢迎夫夫cp能受这个委屈?” “两人情比金坚恩爱两不疑,是你等凡夫俗子能撬的?” “当我们粉丝吃素的吧,屎都给你打出来信不信。” “tz=台长=副。某舞者今天有晚会,懂得都懂。” “为什么开始删帖了?这就屏蔽了?” “一声资本大过天,爸爸我好怕啊,你爷爷我开小号继续发!” 周简捂着心脏,回想到刚才那个气氛都要窒息,“你刚才是不是想收拾了张珩?” “清清我求你了,再遇到事别硬刚行不行?得罪太多人了以后的路不好走!” “你和陆老师都是公众人物,形象要正面,你们cp粉丝那么多,哪次出现个小人物不都给你们怼回去了?” “你动手你动嘴那就变味了我清神!” 祁砚清不走心地应了声,转头找陆以朝去哪了。 周简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晚会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准备别被影响到……你去哪啊?!” 他看到陆以朝已经上台了,一身黑西装正式又俊朗。 陆以朝念完开场白就下了台,看到了等在侧幕条的祁砚清。 人多的时候,陆以朝一直是个合格的爱人。 他走过去给祁砚清捂着手,“手真凉,冷不冷?我给你捂一会儿。” 祁砚清很顺从,说:“一会儿我跳舞。” “我知道。第三个节目,我就在这里看。” 祁砚清笑了,今天是真的开心。 今年的中秋很好,是他和陆以朝一起过的,最重要的是……陆以朝要看他跳舞了。 谁能看出这是大吵一架后冷战十多天的两人。 官方搞事最为致命。 当陆以朝在台上报出节目名字的时候,台下响起一阵猛烈的掌声。 陆以朝:“接下来请欣赏舞蹈表演《渡》。表演者,祁砚清。” 祁砚清扶着胸口,低沉温柔的声音透过话筒透过音响立体环绕。 陆以朝在叫他的名字,这么温柔的。 灯光暗下来,热情的拉丁舞曲前奏就充满性感和浪漫。 陆以朝下台,站在台阶中间伸手扶了祁砚清一把。 祁砚清穿一身黑色舞蹈服,碎钻璀璨流苏动感,身材纤细修长,五官精致迭丽,真像一朵盛放的红玫瑰。 台下尖叫鼓掌、原来祁砚清的舞蹈不是简单的拉丁,中途场内一度沸腾。 直到祁砚清大汗淋漓地下了台,从热舞中缓过来,眉眼带笑,整个人极有灵气,更显惊艳。 他喘着气,在后台接过周简的毛巾,陆以朝呢? 周简给他披好羽绒服,“清清你今天好成功!燃炸了!刚才那个转变我看了都觉得好惊艳!” 文柏也冲过来,“真不愧是清神啊!我们彩排没露底,刚才那一下子给总导演都惊到了……” “谢了,不用夸了,我有事先去下那边。”祁砚清笑着指向右侧,他看到陆以朝了。 他笑着跑过去,离着还有一步就听到陆以朝温柔的笑声。 “我还没说中秋快乐,吃月饼了吗?什么馅的,又是五仁,你怎么还喜欢吃这个口味……” 祁砚清笑容僵在脸上,心脏突兀地快跳几下……谁的电话? 陆以朝没意识到身后有人,就顾着专心打电话了。 “节目没什么好看的,现在演什么?应该是刚跳了个舞……我又不爱看这个,小楚星难得给我打个电话我还能不接?” 祁砚清就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位置,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一点声音都挤不出来。 心口像被利刃挖去了一块,寒风生生往里灌,他冷得一直在抖。 第11章 白月光眼中星 祁楚星是谁。 是陆以朝的白月光眼中星。 是陆以朝爱了七八年却没能在一起的人。 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弟弟。 陆以朝打电话的时候轻松逗趣,言语间都舍不得挂掉这个电话。 这份温情,祁砚清自认为他没有得到过。 “好,就先这样,好好好,我吃月饼……嗯,我替你转达,早点休息。” 陆以朝笑着转身,看到了祁砚清,温润和煦的表情还没淡去,“有事找我?” 祁砚清看着他,不一样。 陆以朝看他的时候,跟谈起祁楚星的时候不一样。 祁砚清犯了烟瘾,顺手掏口袋才记起自己穿着舞蹈服。 陆以朝听着节目预报,这个节目之后是他上台报幕。 他把手机装好,周围没人,他淡漠地跟祁砚清说:“楚星跟你说中秋快乐,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弟……嘶!” 祁砚清不等他说完猛地扑到他面前,用力咬他的侧颈,破皮出血,他恨不得撕下陆以朝的血肉。 “你发什么疯!”陆以朝用力掰开祁砚清的肩膀,把他推到墙边按住,低吼怒斥。 祁砚清唇角带血,在他苍白的脸上添了颜色,他被推到墙边,脊背生疼,目光涣散有些失焦。 陆以朝按住脖子,还在流血,他吃痛地用手帕按压伤口,“祁砚清你他妈闹什么!” 祁砚清扯了扯嘴角,手撑着墙站直,黑眸冷漠地盯着陆以朝。 质问的话就在嘴边,他却说不出口。 陆以朝吸着冷气整理衣服领口,还好穿着深色衬衣,领带系紧些能挡住。 他眼神阴沉地看向祁砚清,按住他的肩膀,压低的声音,“祁砚清,你给我等着。” 文柏正好走过来,看两人黏糊糊地挤在墙边,笑着骂:“臭情侣!该上台了!” 陆以朝离开后,文柏上前拍祁砚清的肩膀,“清神,有更好的活儿给你,考虑一下?” “有烟吗。” “有是有,场馆内不能抽,出去?” 祁砚清觉得喘不过来气来,喉咙发紧,嗓子眼像是要黏连在一起。 他快步走到外面,去到走廊尽头的阳台,越发觉得呼吸困难,窒息感袭来。 “你烟瘾这么大啊,开场才多久就忍不住了。”文柏递给他烟火。 祁砚清手有点抖,一口香烟深吸入肺,窒息感才好了些。 文柏:“我真觉得你天生就是跳舞的,你一跳舞就让人挪不开眼睛知道吗?不夸张,真是这样!” “不然你们舞蹈圈子也不算大,怎么属你最能出圈。砚清,我说真的,你来……” 祁砚清没听到他说什么,目光凉薄,脑袋微垂着,手边的烟蒂越来越多。 文柏刚说了三句,忽然就开始发脾气,“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什么事都不说!生气了不高兴了倒是说啊!看着好像是让你受委屈了,那总让别人猜猜猜,猜个毛线啊!” 祁砚清:? 好好的骂他? 他转头看文柏,才发现他拿着手机在打字。 注意到祁砚清的视线,文柏不好意思地说:“我先回我女朋友信息再给你细说。” 祁砚清看到文柏打的字。 【宝贝今天想吃草莓吗?还是车厘子?宝贝给我一个投喂的机会吧。】 【昨天是我不好,我忘了你在健身不能看我吃炸鸡。】 这些字可跟他刚才骂的话是两个极端。 “你怎么不把刚才的话跟她说。”祁砚清问。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0节 “那我可舍不得,我说出来纯粹是自己排解。” 祁砚清目光复杂,又点了一支烟,冷风吹得他头疼,也把他刚才的燥郁吹淡了。 他有事也不爱说,放在心里比说出来轻松多了。 说了就是服软,就是认输。 陆以朝又不爱他,有些话说出口就是自取其辱。 他不会把自己放到一个难堪的位置。 文柏发完了消息,叹了口气:“不过跟我女朋友相处真的有点累,我虽然挺爱她的,但每天猜她的心思有时候也挺暴躁的。” “还是你和陆老师好,我看你们就不怎么吵架,彼此都挺理解的。” 祁砚清吐出一口烟雾,是该说他们演技真好,还是世人都眼拙。 怎么真就没一个人觉得他们这么假。 “你冷吗?你怎么一直抖?”文柏担心地看着祁砚清,“我们回去吧,你连外套都没披着。” 祁砚清摇头,“你回去忙吧。” “那我说的事你上心啊!咱们是朋友我不可能害你,你真的认真考虑一下!” “嗯。”祁砚清敷衍地点头,他根本什么都没听到。 脑子里混混沌沌,从心口到四肢都是凉的。 嘴里除了烟草味,还有一股铁锈味,他抬手蹭了蹭嘴角。 跟他这样的人相处,会累吗? …… 结束中秋晚会之后,陆以朝就找不到祁砚清了。 他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他还等着咬一口祁砚清的腺体,让他知道有多疼,别再发疯。 “倒是跑得快,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心虚了。” 他总有一天要咬烂祁砚清的腺体。 陆以朝今天自己开车来的,车子刚一启动,他余光一瞥看到了张珩。 摇下车窗听张珩打电话。 “结束了,找几个人去万誊玩玩,正好给我松松劲,今天可太累了。” “别说了,到嘴边的小点心跑走了,那就先留到下次吃……” 陆以朝笑了笑更是雅痞,驱车跟上。 到万誊后,张珩正经开房卡,也没跟别人有来往。 这些领导们花天酒地都有自己的一套路数,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比如,万誊有秘密通道,能直接进到一家酒馆。 陆以朝用同样的方式进去,立刻有人出来招待,“老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今天您想喝点什么酒。” “那个人,我要好好招待一下。” 陆以朝笑着的时候最吓人,指着张珩像是指着一个死人。 就在当天晚上,微博炸了,张珩乱搞的帖子直冲热搜榜首。 祁砚清有点感冒,回来之后不太舒服喝了药就睡了,本来就睡不稳,手机还一直震。 他咳了几声醒过来,头很闷,看向不断弹出的消息。 【张珩受害者名单】 【张珩某照曝光】 【张珩自食恶果】 他脑子转不过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然后又看到周简发了微信,依旧是大段语音。 周简:“清清你看到了热搜了吗!张珩被打了,还被之前玩过的那些omega整了,爽快!我就说你别冲动,肯定有人做这些事!” “你说会不会是陆老师做的?我听粉丝分析的头头是道,果然爱情让人强大。” 祁砚清又重重咳了几下,按住微热的额头。 想多了,是谁都不会是陆以朝。 周简:“对了清清,这几天就别高强度训练了哈,你快到发情期了,你对抑制剂过敏不能用,知道你脸皮薄,我帮你跟陆老师说一声?” 第12章 你拿了我不要的东西 祁砚清烦躁地撑着额头,一脸不耐烦:“不用。” “你别强撑着啊,晚上送你去万誊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脸色不对了,什么天气了穿单衣在阳台吹风……” 周简就是老妈子,担不完的心,“我微信发你的微博都看了吗?张珩被打的那叫个惨,活该!” 祁砚清懒得点进去看,“……没事我挂了。” 周简诶了一声,不放心地说:“真不用找陆老师?” 没等到回答,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周简叹气,“这两人到底怎么了啊?不是好好的来着吗?” 刚才在阳台找到清清的时候,脸色就太差了,没点血色不说还失魂落魄的。 身体被冻得冰凉,抽了一盒烟,烟盒都被烟头烫烂了。 总觉得清清有心事。 周简想了想,拿着手机看了几分钟,还是给陆以朝发了微信。 “陆老师你忙完了吗?清清有点不舒服,他快到发情期了,就在万誊的a9套房,哎呦好像有点小脾气,中秋节也不回家了。” “对了对了,张珩的事你知道了吗?我看大家都说是你做的,哈哈哈是不是真的呀?爽到了!” 陆以朝听完手机里的对话,声调慵懒平淡,“不是我。我忙完了去看他。” 手机屏幕熄灭,房间里丁点亮光都没了。 面前有人呜咽求饶,拽着他的裤脚:“你到底是谁?!敢这么对我,我不会放了你!” 陆以朝笑了,在黑暗中更让人觉得阴森森,他带着夜视镜,准确踩住了面前alpha的手,鞋尖重碾。 “啊啊啊——疼!放开!放开我!” 在地上嘶吼的人是张珩,就在十分钟前,他忽然被请到这个房间,接着就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omega的情趣,挑逗了一句,就挨了几脚狠的。 “不敢见人吗!有种把灯打开啊!孬种!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清脆的骨骼声毛骨损然,张珩的手被陆以朝硬生生踩断。 他这只碰过祁砚清的手,不用要了。 张珩坐在地上喘息,他现在浑身都疼,身体在发抖,他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听到好多脚步声,也不知道自己面前是什么人,声音有点熟,但想不起来。 黑暗将恐惧放大数倍,一切都变得陌生,时间被拉得很长,一分一秒都膨胀到无限大。 张珩捧着自己的断手,抹了把脸上的鼻涕眼泪。 “兄弟,你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错了,我认怂,我到底怎么了?!” 陆以朝抓着旁边的实木高脚凳,单手拖着走,皮鞋踩在大理石,一步一步像在人心里钉钉子。 木凳子发出刺耳的拉扯声,盖过陆以朝的轻笑。 “很烦,烦别人碰我的东西。” “什么?兄弟我拿你什么了!我双倍、不!十倍!十倍给你!” 陆以朝学着祁砚清晚上的样子,抡起凳子砸向张珩! 张珩一下就被打趴了,吐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张口就是一滩血。 陆以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拿了我不要的东西,我不高兴。” 陆以朝拿着手机出去,有人会处理张珩。 “老板,今天心情很差啊,那个蠢的怎么惹您了?”酒馆经理给陆以朝倒了杯酒。 “后面的事处理干净。”陆以朝兴趣缺缺,摘了夜视眼镜看手机。 “您放心吧,保证那个蠢的没胆子乱说。” 陆以朝在看微信,置顶的那个人没发消息。 他哼了一声,把手机扔到桌上,看来还是不难受。 “老板,今天住下吗?我给您开间房?”经理问。 “不用。” “也是,瞧我这话问的!中秋节老板肯定要和老板娘一起过……” 陆以朝:“给我开a7套房。” 经理忙说:“好嘞好嘞,和老板娘出来约会真浪漫!” 陆以朝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祁砚清算什么老板娘。 一杯酒还没喝完,陆以朝扣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抿唇笑了一声,翻过手机发现是季朗月。 接通电话后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陆老板,网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那些被张珩欺负过的omega也不会知道更多的事。” “嗯,钱已经打你卡上了。” 季朗月笑着说:“谢了陆老板,老板常来惠顾我的生意,这年头我们黑客就缺您这样的款爷。”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1节 陆以朝心不在焉地打着电话,“别贫了,嘴严实点。” 季朗月开嘲讽:“怕清神知道啊,瞧您这做好事不留名的德行。” “不过也行,陆老板帮我约一次清神,下一单买卖我给您打对折。” “自己约。” 季朗月正要说话,有人叫他,“陆老板不聊了,中秋快乐。” “慢慢跟你野o混去吧。”陆以朝懒散地回了句。 季朗月被逗笑了,“这话说的,我中秋节有人一起过,不像你,结了婚也跟个寡妇一样。” 陆以朝看着手机,季朗月都有伴了? 再看看自己的手机,微信里各种中秋祝福,唯独置顶安安静静。 祁砚清你有种,那发情期你自己熬吧,别指望我像狗一样主动上门。 a9套房里充斥着馥郁的红玫瑰信息素,浓香腻人,空气都半凝固似的,吸一口气都觉得噎人。 祁砚清发情了,很难受,他的alpha不在身边,腺体干涸的疼着,抽扯的痛意在全身游走。 他无数次拿起手机,目光涣散地看着,确认没有信息。 他知道周简一定会给陆以朝发信息。 是陆以朝不来。 太痛苦了…… 祁砚清用力掐着胳膊,作死地去抠高肿的腺体,疼出一身冷汗。 他不能用抑制剂,会过敏,严重过敏可能会死,这么死太难看了,太不体面了。 他用力蜷起身体,痛苦地拿起手机,犹豫地点向那个名字…… “楚星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祁砚清比不过他。” 砰—— 祁砚清把手机狠狠砸到墙边!这句话像是魔咒,反复不停地在耳边响起。 祁砚清不如楚星。 祁砚清你看看自己,发情的时候有多可怜。 祁砚清,香得腻歪。 祁砚清拿起手机不停砸向墙面,屏幕不再亮起,手机彻底坏了。 他倒在地上满身虚汗,然后挣扎着往浴室走去,把自己泡进冷水里。 他抠着不断升温的腺体,用疼痛让自己冷静。 只要一在alpha的信息素下,他无法再控制自己了。 别犯贱,祁砚清。 至少今晚不行。 祁砚清哭了,他把脸没进冷水里,不断有小水泡涌出,不到一分钟就抬起脸,他双手捂着脸紧咬着牙关,却还是有细小的哭声溢出。 他今晚不看你跳舞,跟祁楚星打电话。 他也不选你。 第13章 没人相信他 思绪混沌间,祁砚清觉得自己变得很轻盈,灵魂出窍似的飘过了冬夜,飘向了整片桂花香的别墅区。 白繁苦恼地看着自己这乖张的孩子,语气无奈却也尽量温和。 “砚清你跟爸爸说实话,是不是你打了弟弟,你不撒谎爸爸就不会怪你。” 祁砚清最烦听到他的质问,才五六岁的年纪就叛逆至极,“他说的吗?他说我怎么打他的。” 白繁皱了皱眉,还是没动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砚清,你怎么能对家人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我没打过他,你们谁都不信,那我照着打一次我就承认!” “祁砚清你够了!” 倔强,说不通,无法交流,坏孩子,全都是用来形容他的。 “爸爸,真的不是哥哥打我的。” 小楚星担心地走过来,声音也偏软,眼睛都急红了,去扯白繁的手。 “我没有说谎,哥哥没有逼我说谎,真的不是哥哥,你别训哥哥了。” 白繁看着这两个儿子,都是omega,长得一模一样,偏偏性格差了这么多。 白繁:“楚星,我知道你喜欢哥哥,可你要勇敢一点,爸爸又不会偏心。” 祁楚星哭了,“可真的不是哥哥啊!” 白繁叹气,随他们吧,然后就撇开他们不管了。 祁楚星帮祁砚清拉好衣服,哭着说:“哥哥,对不起,爸爸不信我的话,明明就不是你打的。” 祁砚清重重搓了一把祁楚星的脸,“别哭了,很丑。” 是啊,怪谁啊。 明明是他们不信,他们认定的事情,谁说什么都不信。 再大一些后,祁砚清愈发不像个好孩子。 聚众打架闹事,逃课泡吧整老师,已然成了家长们最头疼的那种坏学生。 白繁回乡下看过他几次,烫了头,染了一头奶奶灰,一个耳朵上好几个耳洞,和家里那个一点都不像了。 “砚清,你这是在毁你自己,你不好好学习整天搞这些,你以后人生怎么办?” 祁砚清当时初二,已经开始跳舞,身形修长笔挺,这么非主流的造型放在身上也是很好看的。 “如果是来骂我的,以后都别来了。” 白繁语顿,几次下来还是忍不住发了火,一把拽下他的耳钉,要带他去剪头发! “祁砚清!你不懂事了,你这样跟爸爸作对,你让我心寒!” 祁砚清当时就跑了,乡下多土路,白繁根本追不上他。 他们太喜欢给人定罪了,但凡去学校问一句就知道,老师们并不头疼祁砚清。 全校第一的成绩不是作弊来的。 大考全市第一,全省第三,老师们放心得很。 再到后来,22岁读完了研,舞蹈得了无数国际大奖,在这条路上已经光芒璀璨。 却被陆以朝困在墙边,听他震耳的怒吼,“祁砚清你他妈别闹了!我妈不行了!让你外面的人撤走!” 祁砚清捧着他的脸,让他冷静下来看自己,“你信我,我不会害你!” “祁砚清!你他妈是不是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有心!父母兄弟的死活都跟你没关系!” 祁砚清像是被掏空了,只能反复地说。 “你怎么就不能信我,你出去就出事了!” 陆以朝看起来像疯了,红着眼,瞳孔却是散的,手机里不断传回医院那边的消息。 告诉他陆夫人尸骨无存。 告诉他陆夫人的血肉拼不完整了。 告诉他还有多久要火葬,给他倒计时。 祁砚清几乎抱不住陆以朝了,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喊出口的话都破音了。 “陆以朝,我知道你痛苦,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他妈是在保护你!” 手机再次响起。 “以朝,最后一面不用见了,火葬了,什么都没有了。” 陆以朝捏紧拳头,一拳砸向墙边,用带血的手捏着祁砚清的脸,逼他仰头对视。 “祁砚清,我恨死你了。” 那样浓烈的恨意,祁砚清没从第二个人身上看到。 他最爱的人,恨他入骨。 于是他的爱不能再说出口。 爱恨都可以,纯粹点,选一样就行了,没必要再把自己搞得这么揪心。 反正也习惯被人讨厌了。 祁砚清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已经好久没梦到过以前的事了啊。 还以为早忘了。 他动了一下听到水声,才发现自己还在浴缸里,怪不得这么冷。 他从浴缸里爬出来钻进被子还是觉得冷,冷得冒寒气,肺里都是冰碴。 不仅冷还很疼,到处都疼……他浑浑噩噩地想,发情期又熬过去一次。 隔壁房,陆以朝收到了周简的微信。 “陆老师和咱们清清在一起吗?我联系不到他,他好点了吗?过几天有比赛呢,可不能生病,让清清别逞强,好好养身体哈。” 陆以朝听完,拿着房卡去了隔壁,一边刷门一边说。 “又关机,周简找不到你,他问你什么时候去训练。”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2节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祁砚清,几点了还睡!”陆以朝不耐烦地走上前,拍了拍被子。 他一晚上没睡,就等着信息,想他忍不住了找自己帮忙,空等一晚上! 陆以朝掀了被子,“祁……你怎么了?” 祁砚清衣服都是湿的,黏在身上,把被子都洇湿了,脸色很红,缩着身体在发抖。 摸了把额头被温度惊到了,发高烧了,这么烫! “你是死的吗!难受了不知道叫人?!逞强!就你最会逞强!” 陆以朝吼着把人抱起来,全身都是烫的,这要是烧一晚上,也就离傻不远了! “呃……疼……”祁砚清皱眉呢喃,浑身碰一下都觉得酸疼,五脏六腑都在烧。 “你还知道疼。”陆以朝把人抱回自己房间,脱了湿衣服放进被子里,动作温柔了很多。 祁砚清一直模糊不清地说疼,说难受,青白又潮红的脸看起来很可怜。 陆以朝打电话叫医生上来,然后隔着被子轻抚祁砚清的后背,半哄着:“一会儿就不难受了,清清。” 祁砚清贴着他的身体,不安地抖动着。 医生来了之后先查看祁砚清的腺体,看到上面都是伤痕,疑惑又不满地看向陆以朝。 “你弄的?你还把omega当人看吗?” 第14章 陆总现在做戏这么全? “omega在发情期本来就虚弱,你咬了人还不给信息素,也不处理伤口,发炎发烧没得跑。”医生语气不好地说。 “我……”陆以朝拧眉,伤口看起来是很严重,“知道了。” 医生给祁砚清打点滴,“患者有过敏史吗?” “有……”陆以朝正要说话,又猛地闭嘴,“不知道,你挨个试吧。” 这不就是自找的吗,那你就疼着吧祁砚清。 打好点滴之后,医生留了药就走了。 陆以朝坐在床边,看祁砚清指腹都泡皱了,体温还是很高,点滴里有安眠镇定的药,他现在睡得很沉。 昨晚发情期一直在冷水里泡着,硬是撑过发情期。 “真有骨气啊祁砚清。” 陆以朝笑着,“为了不低头,腺体都快让你抠坏了,就是不找我?” 祁砚清下意识往热源靠近,烫热的脸去贴他的手掌,眉头轻皱着。 陆以朝摩挲着他的脸,“之前不是说好了只想要我的信息素?我怎么折辱你你都不走,你不是只喜欢看我闻你信息素的样子吗?” 屋里很安静,陆以朝低沉柔和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笑,却字字透着冷意。 “祁砚清你变了,不想我们现在只是信息素的汲取者?现在贪心不觉得太迟了吗。” 陆以朝俯身,闭眼闻着他的信息素,红玫瑰很香烈,肆意又张扬。 “那清清,这次换你做我的狗怎么样?换你来试试被人掌控的滋味。” 祁砚清是在第二天下午醒的,他睡懵了,醒了也觉得好累,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从床上爬起来,手机被砸坏了,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过发情期过了。 身上不舒服,出了好多汗,他想先去洗个澡。 一拉开浴室的门,就看到里面有人,看起来像是洗完澡了,在刮胡子。 这一下把祁砚清吓得不行,直接摔上了门。 他还在做梦? 不然怎么会看见陆以朝这个混蛋。 拍了拍心脏,祁砚清又开了门。 “清神,有意见?”陆以朝下巴都是泡沫,咬字含糊不清。 “你怎么在这儿。”祁砚清拧眉,梦里的事太糟心了,现在看到这张脸还是想打。 陆以朝从镜子里看他,“不然你以为谁给你换的衣服。” 祁砚清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睡衣。 “祁砚清,做戏做全套,来外面过发情期算怎么回事?” 祁砚清呵笑,果然。 陆以朝洗完脸,转身就朝祁砚清伸手,朝他的脸打过来。 祁砚清身体都绷紧了,下意识抬手要打回去。 啪。 陆以朝掌心贴上了他的脑门,“洗什么澡,才退烧,试着还有点热。” 祁砚清愣住了,陆以朝抽什么风?还是说有记者藏在这里了? 陆以朝看了他几秒,想到什么似的,眼里有了笑意,他拍拍祁砚清的脑袋,微垂着头去看他的眼睛,声音温和蛊惑。 “清神这样还怪可爱的。” 祁砚清后退半步,像是听到了什么鬼话,但是被头发挡住的耳朵在微微发烫。 陆以朝说他可爱? 他们不是才吵了一架? 就睡了一晚上,发生什么了? 陆以朝把他推出浴室,给他披了件外套。 “出去吃饭吧。” “我不吃……陆以朝你松手!” 陆以朝把人拽出房间,笑容痞气,“你不饿我都饿死了,吃饭。” “我穿的是睡衣!” “清神穿睡衣都美得绝色。” 正好走过去两个服务员,小声笑着走开。 陆以朝揽住他的肩膀,“吃饭吧,我饿得胃都疼了。” 祁砚清被推着往前走,就在五楼的雅间吃饭。 是不是错觉,他真的觉得陆以朝变了一点。 “不喝酒,来一份乌鸡汤,不放葱姜蒜,再来一份米饭,一碟酸萝卜。” 陆以朝点完菜问祁砚清:“还有没有想吃的?” 祁砚清瞥开眼睛,“没了,我不太饿。” 菜上齐后,祁砚清慢吞吞地吃着,他真的不太饿。 “吃完,多大的人了这么挑食,看你瘦成什么样了。”陆以朝大口吃面,吃相却不难看。 “你……”祁砚清张着嘴,算了,不说了。 陆以朝开口:“你不说那我就先说了,以后发情期别乱跑,找你很费劲。” 祁砚清一眼就看穿他的谎言:“周简没跟你说?” “是说了,可说之前我就在找你了,我可不想在社会新闻上看见你。” “找我干什么?”祁砚清看向他。 陆以朝难得温和地笑了下,“三年了,我能不知道你发情期什么时候?” 祁砚清连忙低头吃饭,心脏无端加速,悸动不已。 陆以朝观察着他的神情,须臾笑意更深,冷着脸说:“好好吃饭,发什么呆。” “关你什么事。”话是这么说,但又开始吃饭了。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陆以朝说:“明天我出国出差。” 祁砚清愣了一下,这人之前不跟他报备的,想了想,他回了句:“我也出国出差。” 陆以朝拢好他的外套,“发情期刚过就出门?” “嗯。” “那我咬你一口,加深标记?” 祁砚清笑了,眉眼迭丽精致,笑起来的时候明艳动人,“陆总现在做戏这么全?那好啊。” 陆以朝完全没生气,低声笑:“好,那回去。” 这天之后,祁砚清开始训练街舞,编曲编舞整天泡在训练室里,有时候太累了直接在椅子上睡觉。 他练舞一直这个样子,做什么都喜欢极度沉浸。 报名了jd大赛的事已经说出去了,每天联系他的人更是不少。 祁砚清休息喝水的时候,看到一条语音。 “qing,什么时候来这边?我想看你跳街舞。” 祁砚清:“去我的超话,置顶贴找去年的集锦。” “我说真的,早来一天还能多适应一天环境。” 祁砚清拍了个视频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训练室的门被敲响。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3节 祁砚清一开门就被抱住,“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过来怎么不说?!” 祁砚清嫌弃地把人推开,看着面前这个alpha,一言难尽,“倒是不用演得这么感动。” “你妈的。”沈谭舟气笑了,捶了祁砚清一把。 “我在一个月前就喊你一起过来,现在过来不能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不着。” “好说我去年也是四强选手,给你传授点经验还是可以的吧。”沈谭舟说。 祁砚清不客气地笑了,“你也知道你是四强,我怕你把我带沟里。” “去年也是我第一次跳街舞好吗!”沈谭舟翻了个白眼,跟他一起靠在栏杆上旁。 “我说你今年发什么疯?已经拿了不少奖杯了吧,你想干什么?” 祁砚清喝水,漫不经心地说:“奖杯多我看着高兴。” 沈谭舟看他又瘦了,还有这股疯了似的势头,是真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得病了?” 第15章 清神好忙,清神烂桃花一堆 祁砚清看他,“老谭你这么缺钱?” 沈谭舟不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企图搞我心态抢冠军,都开始玩脏战术了。” 沈谭舟气死,“你妈的,做个人ok?” 祁砚清哼了声,眉头微挑,“放心吧,今年的冠军都是我的,到时候借你合影。” 沈谭舟:…… “至于我为什么冲奖杯,兄弟你但凡努努力为国争光,别让奖杯都让外国佬搞走,我也不用这么努力了。” 沈谭舟翻白眼,然后忍不住笑了,抬手拍他的脑袋,“狂死你了!叫哥!” “在你面前想不狂都难。” 沈谭舟今年34岁了,算是看着祁砚清一步步成长的。 祁砚清今年才25岁,已经是炙手可热的全舞种舞者,在这个年纪能有这个阅历,目前可没有第二个人。 他看着祁砚清,后颈贴着缓和贴,透明的,能看清上面的牙印。 祁砚清从不掩饰自己有alpha,那个看起来温和帅气,却只出现在视频里的alpha。 沈谭舟看着他,“砚清,你不想说我也逼不了你,有事就说,哥又不是外人。” “谢了,说点人话吧。”祁砚清又拧开杯子喝水。 沈谭舟气不过地揉乱他的头发,“跳舞!” jd街舞大赛赛区在f国,是目前为止规模最大的街舞大赛。 每年规则都会有细微的改变,但总类大致相同。 先集体舞,要看选手之间的配合能力。 然后是单人分组继续比赛,单人分三轮比赛,一路挺进决赛圈。 采用的是总分排名制度,前期分值拿的越高,对后面几轮比赛自然更有利。 祁砚清的集体舞被分在了c小组赛区,一共10个小组,一个小组20个人。 沈谭舟看着这分组,“今年这抽签是哪家队伍烧高香了吧?这么多强者都组一起了,神仙打架啊。” “ae的街舞天花板、m国的街舞小天后、forever的顶流主舞、iruri的舞王……啧啧啧。” 祁砚清手里转着打火机,就等着看完分组出去抽烟。 不巧,他今年也是个神仙。 周简不懂,“不是按照总分排名吗?跟谁组队都无所谓吧?只要跳得好,分高就行了呗?” 沈谭舟:“高手太多了,评委会找出更好的给高分,其他人或许也跳得非常好,但会被压住光芒,如果同样的人去到普通组,会显得很出彩,得到高分。” 祁砚清扬了扬下巴,“比如老谭,今年就跟带着群舞似的,先祝你今年一轮要霸榜了。” “难得欧一次,是轻松不少哈哈哈。” 比赛时间定在两天后。 20人的集体舞不轻松,大佬太多,想法太多,直到比赛前一晚,还在争吵主导权。 祁砚清反坐在椅子上,手搭着椅背喝水。 左耳朵一句棒子话:叽哩哇啦听我的! 右耳朵一句萨瓦迪卡:妹的妹的还是应该这样子卡。 正前方一句优雅伦敦腔:哦上帝,还有不到12个小时我的圣母玛利亚。 祁砚清对着手机实时翻译,手机那头笑翻了天。 江南眠:“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吗!这么热闹吗!” 祁砚清:“我头疼死了,老母鸡吵架都没这么热闹。” 江南眠:“那你冲啊!射手座还是很有领导天赋的,你给他们确定下来。” 祁砚清已经跳一天了,现在只想瘫坐。 江南眠的语音又发过来。 “清清我认真的,你这个月感情运势极其不好!要小心有感情问题啊,骗财骗色这种也要当心,还有一堆烂桃花。我特意跟你说的,我给人卜一卦都要收钱的好吗?” 祁砚清看着他的微信名,【江湖术士】。 “知道了。” “回国找我,我给你水晶!” “知道了。” “我怀疑你用自动回复忽悠我。” “知道了。” 祁砚清看着对方疯狂砸表情包,然后手机上方有一块阴影笼下来。 是ae的街舞天花板,shallow。 “qing,我还是更倾向你跟我采用battle的方式炸场,然后大家一起两两对决,用一分钟展示,然后在融进集体舞。” “ok。”祁砚清点头。 街舞小天后也走过来了,不悦地撑着祁砚清的椅背,“qing?你刚才答应我的算什么?” “都ok。”祁砚清神情冷恹恹的。 于是在磕磕绊绊的训练中,还是完成了整个舞曲。 休息的时候iruri的舞王和祁砚清一起出去抽烟,“你不想赢?” “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不参与讨论,今年是你第一年参加街舞,大家都清楚你的能力和知名度才想多跟你合作,你不热情。” “我喜欢主导,喜欢别人都听我的话,看你们吵架……”祁砚清笑着吐出一口烟雾。 “怎么?” 祁砚清弹了弹烟灰,笑起来,鼻尖痣将他显得更魅惑,“我怕我生气打你们。” “qing,你真的很美。” 祁砚清扬眉收下夸赞,转头看向夜色,将后颈的牙印暴露出来。 无形的拒绝更亲密的告白。 比赛当天,整个场馆都很忙。 祁砚清穿着一身白色宽松运动服,削瘦的锁骨露出一半,带着一顶粉色棒球帽,倒是很好看。 同一时间,陆以朝结束了工作,被随行媒体采访拍摄,“陆老师知道清神今天有比赛吗?” “知道。” “这好像是清神第一次参加街舞国际大赛,陆老师觉得清神能拿到好成绩吗?” 陆以朝眉眼带笑,雅痞又温和,“他一定可以,我的清神很强。” 在场的人都嗑疯了,正主当面撒糖,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甜的! “陆老师您看直播。”记者把手机伸过去,正好是祁砚清被镜头拍到。 清冷勾人的明眸一眼就让人挪不开,帽子下面压着乌黑轻盈的发丝,在脖子那里打着卷。 甜酷飒都不足以形容他。 “离得不远,陆老师要去看清神比赛吗?现在过去还赶得上,清神的小组不在最前面。” 陆以朝有几秒的晃神,然后说:“好……” 手机忽然震了两声,他手机有一条短信。 “陆哥我回来了,快来接小楚星!” 陆以朝回了个【好】。 然后可惜地对记者笑:“不行,有更重要的工作来了,清神跳舞还是改天再看吧。” 比赛场内,祁砚清在热身,周简在警戒线外面跟祁砚清招手:“清清!清清你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祁砚清走过去,周简立马把视频放给他看,“是刚刚陆老师的采访视频!” 视频里是陆以朝穿西装的样子,他对着镜头笑:“他一定可以,我的清神很强。” 祁砚清捏着水瓶指腹发白,心脏怦怦地跳,眼里焕发光彩,强压着镇定不在意地说。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4节 “他看我比赛直播?” “对啊!这口狗粮我先吞为敬!” 祁砚清点头,平淡的神情添了愉悦,嘴角轻扬,“哦。” 陆以朝,你在看我跳舞吗。 第16章 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 “陆哥!好久不见啊,又变帅了不少呢。” 国内机场,陆以朝弯腰和一个年轻人拥抱,语气温和亲切。 “欢迎回国,小楚星。” 祁楚星长着一张跟祁砚清一模一样的脸。 小时候还有弄错的机会,现在两人越来越不像了。 祁楚星总爱笑,说话也软乎乎的讨人喜欢,利落年轻的短发,发色偏浅,人显得特别无害。 祁楚星接过陆以朝送来的花,白蔷薇,是他信息素的气味,“陆哥有心啦,给陆哥比心。” 然后用手机拍花束,嘴上还在感慨:“还是陆哥铁,说来接我就来接我了,那几个人都跑没影了。” 陆以朝揉他的头发,“就你会说话,吃饭没?” “没啊,饿死了!需要大祖国的美食温暖我冰冷冷的胃!” 陆以朝笑他,“出息,今天哥带你去吃大餐。” “快快,跑起来。”祁楚星指挥江山似的大手一挥。 陆以朝推着轮椅,不紧不慢地走着,“人多着呢,跑什么跑。” 祁楚星和祁砚清除了截然不同的气质。 还有祁楚星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到了饭店,陆以朝亲自把他抱到座位上,还颠了两下,“轻了啊,再减肥可就没了。” “让你抱我还怪不好意思的。”祁楚星笑笑,“今天就你来啊?” 陆以朝点了很多祁楚星喜欢的菜,抬了抬眼,“还想谁来?” “我哥呢?”祁楚星小小的激动了下,“好几年没见我哥了,想死了!” 陆以朝表情冷了点,语气都变了,“他都不惦记你,就你傻乎乎的往上凑,仰着脸让他欺负你。” “我哥从不欺负我,你不许造谣啊。”祁楚星指着他威胁,“这话我哥听了不高兴。” 陆以朝想到祁砚清对祁楚星的态度,心里冷笑更浓,拍了祁楚星脑门一下,不争气地说:“小傻子。” 陆以朝看着祁楚星吃饭的样子,和祁砚清也不像。 这两人明显到一眼看过去都不会认错。 明明是双胞胎,怎么会一点都不像。性格、气质、笑容、说话的方式、给人的感觉…… 他从没见祁砚清这么笑过,分明有一双能跳舞的腿,还不如坐轮椅的祁楚星开朗。 “陆哥、陆哥!”祁楚星喊了一句,“想什么啊你,看我哥跳舞没?” 陆以朝回神,反应慢半拍地说:“什么跳舞?” “街舞啊,一身白衣服好看死了,我哥戴粉帽子看到没?长头发,粉帽子,美男子,绝绝子!” “吃你的吧。”陆以朝给他夹菜,“他一年里天天跳舞,有什么稀罕的。” 祁楚星吃着饭,开了比赛直播,跟陆以朝炫耀,“来来,让你看看清神跳舞有多炸。” 陆以朝才不想看,听到直播里音乐响起,还是偏头扫了眼。 他确实没看过祁砚清跳舞。 “啊……”祁楚星失望地耷拉下肩膀,咬着筷子含糊不清地说,“我等你的时候就看了个开头,这就结束了。” “结束了就吃饭,回播多的是。” “这种比赛没有回播啊,你想什么呢,除非运气好有粉丝整理。” “吃你的吧,我听你哥名字都烦死了。”陆以朝捏着太阳穴。 祁楚星转头看他,压低声音:“感情不合?你两不是挺甜的吗?我可是粉头,你别搞我心态!” 陆以朝两天没睡了,现在是真的不想提这个败心情的名字。 “肯定是你的问题,我哥完美的像个纸片人一样,你敢乱来我第一个不放过啊。” 陆以朝叹气,过不去这个话题了。 他看着这张脸,漂亮是真漂亮,“小楚星,你不说话的时候更好看。” 祁楚星笑了,这人讽刺他。 “我哥不好追吧?而且我哥还有心上人,三年了,你可加把劲吧,别等着哪天我哥把你踹了。” 陆以朝觉得这顿饭是吃不好了,倒胃口,他怕再吃下去胃疼! “吃完就带你出去玩,想玩什么?” 祁楚星:“你这种大明星能去电玩城吗?” “我是演员,又不是囚犯,哪儿不能去。” 陆以朝给祁楚星穿好衣服,然后就要推他出去。 祁楚星抓着手机说:“等等,要公布排名了,我看看我哥的……” 陆以朝烦躁地给他退出去,“你哥除了第一还拿过第几?家里的冠军奖杯都能卖废铁了。” 祁楚星走路不方便,之后的几天都是陆以朝陪着他。 虽然祁楚星会住在祁家,但也有自己的房子。 陆以朝陪他收拾了一通,把他不懂的问题都解决好。 都凌晨了,陆以朝才把氛围灯给他装好,整个房间都感觉暖烘烘的很安心。 祁楚星怕黑,屋里没点光睡不着。 “这几天辛苦陆哥了,比心感谢,你今天回家还是回公司。”祁楚星自己转着轮椅到处转悠。 陆以朝是真累了,这几天扛东西腰酸背痛,“我回趟家睡一觉,你小心点,我手机24小时开机,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我已经很熟悉残疾人的生活啦。”祁楚星笑着给他表演了个轮椅转圈。 陆以朝看着他这抹笑容就觉得心疼,走到他面前揉他的脑袋,“别这么说自己,能站起来。” “害呀你就走吧,我自己都习惯了,你们有什么听不得的。”祁楚星推着他出门,“好啦好啦再见。” 陆以朝出去做了几个深呼吸透气,谁看到祁楚星那样子,谁也会觉得心酸又心疼。 “咔哒” “咔哒” “咔哒” 祁砚清用力压打火机,漆黑的房间亮起一团火光。 他又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重重吸了一口,辛辣的烟草深吸过肺再重重吐出来。 茶几上放着一个蛋糕,旁边还有一个小礼盒。 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就这么坐了一整天。 凌晨一点四十,陆以朝不在家,不在公司,也没有工作。 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 嘀嘀—— 门上的指纹响了,祁砚清神情微变,依旧保持姿势抽烟。 陆以朝进门吓一跳,没开灯就先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闻到浓烈呛人的烟味。 “咳咳咳你这是抽了多少,什么时候回来的。” 祁砚清连冷笑都笑不动了,转头正要开口就愣住了,他看到陆以朝捧着一束花。 一束红玫瑰。 第17章 “陆以朝,你滚。” 陆以朝送他花? 三周年,他没有忘。 祁砚清有点高兴,他承认自己有点好哄。 这是陆以朝第一次送他花,镜头外的第一次。 他掐灭烟头走到陆以朝面前,垂眸数着红玫瑰。 陆以朝也看向手里的花,他没想到祁砚清在家,路上看到有家24小时营业的花店,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很显眼。 没多想就进去买了一束。 两人僵持地站在墙边,祁砚清冷眸勾人,语气清亮,“陆总,不送我吗?” 陆以朝把花塞到他怀里,下一刻就被祁砚清扯住领带狠狠一拉,脖子被咬住。 红玫瑰信息素散出来,祁砚清声音蛊惑带笑,“陆总,还无动于衷?” 陆以朝也笑了,捏着他的下巴,看着这张脸,放慢语气,“清神今天有点太主动了。” 卧室门被陆以朝踢上,茶几上那束红玫瑰开得正艳。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5节 …… 深夜。 祁砚清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水汽,靠在床边抽烟。 陆以朝能有这份心,他已经很满意了。 三年了,想要的东西终于松动了,快要攥到手里了。 “这么晚还抽烟?”陆以朝擦着湿发出来,“你烟瘾越来越大了。” 其实在发情期之外的时间,陆以朝都不会太恶劣。 作为一个alpha,他似乎很讨厌“标记”这个行为。 祁砚清扬眉掐灭烟头,坐起来帮他擦头发,然后仔细闻他的信息素。 现在没有了,刚才好像有别的香味,像什么花的香味。 “你迟到了。”祁砚清温柔地吻他的耳朵,“但我今天原谅你。” 陆以朝困了,不知道他又在说什么东西,懒散地应了一声。 祁砚清擦着他的头发,慢慢改成拥抱,从背后环抱着他,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从窗户透进来。 祁砚清沉迷痴恋的眼神被藏起来,只说:“困了,睡觉吧。” 陆以朝在外国看他比赛直播。 陆以朝记得他们结婚三周年。 陆以朝送了他一束红玫瑰,52朵。 他缩在陆以朝怀里,闻着令他安心的信息素,仿佛倦鸟归巢,连日来的疲惫涌出,他闭着眼睛过了好久才说话。 “陆以朝,对我好一点。” 陆以朝已经睡着了,俊美的侧颜在睡着的时候最温和。 祁砚清攀着他的胸口,目光不再冰冷,是浓郁的化不开的情意,他低头轻碰陆以朝的唇。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翌日,出差熬了几个通宵的两人直到中午才醒。 陆以朝刚醒,祁砚清就跟着醒了,胳膊还搭在他身上,声音沙哑:“……再睡一会儿吧。” 陆以朝看他头发乱糟糟的,嫌晃眼,脸埋在枕头上,这人每天都跟睡不够似的。 他拍拍枕头,“按时吃饭对胃好,快去洗漱,我看冰箱里还有什么。” 身边没有气味了,祁砚清皱眉,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拿过手机说:“别做了,点外卖吧……” 他看到了什么。 微博弹出的推送,【陆以朝祁砚清电玩城一日游】 【陆以朝祁砚清对视好甜】 【清神轮椅】 往下翻还有很多人给他发的消息。 几乎全都是在问他腿的。 周简发的最多,“我清清你去趟电玩城还把自己整瘸了?假的吧?” 他笑容逐渐冷淡下来,抓着手机的手有点抖。 翻回去点开那个微博话题。 陆以朝在和“祁砚清”打丧尸,两人笑得可真开心。 这种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样子,笑一下就像是泡在蜜里的眼神,面对他的时候陆以朝演都演不出来。 他起身走到客厅,看陆以朝正在中岛台做饭。 真够忙的,下午陪心上人,晚上还记得他。 “起来了,你点外卖了?”陆以朝随口问了句。 祁砚清没说话,看向茶几上的红玫瑰。 陆以朝注意到他站了很久没动,看他在看玫瑰花,“找个花瓶吧,买的时候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根没剪太短。” “这次奖杯怎么没扔家门口。”陆以朝笑着说。 祁砚清整个人愣了一下,削瘦的身形晃了一下,他茫然地问:“什么奖杯?” “你不是参加街舞比赛吗。”陆以朝看他脸色有点苍白,神情也不太好,顿了顿才又问,“这次没拿冠军?” “没拿冠军昨天为什么那么高兴?花是庆祝清神夺冠的,清神难道还有失手的……啊!” 话还没说完,祁砚清就把花束砸过去,那么重的一束花狠狠砸到陆以朝的肩膀,手里的菜刀划了手指,花枝还打到了眼睛。 陆以朝愣了三秒,看着右手血流不止,猛地把菜刀拍在案板上。 “祁砚清你他妈发什么疯!我手里拿着刀,你任性能不能分场合?!” 祁砚清站不稳似的扶着沙发,深吸了一口气才把话说出来,有点想笑声音还在颤。 “我没拿冠军。” “没拿冠军你他妈跟我撒气?!就不该听楚星的送你花,送你他妈的什么花!” 祁砚清喉结艰难地滚动着,这句话听得他应激想吐,空了一天一夜的胃搅疼起来。 陆以朝没有看他比赛直播。 陆以朝不记得他们结婚三周年。 陆以朝送了他一束红玫瑰,52朵,是祁楚星的意思。 他忍着恶心,用力按着胃,声音虚弱又清冷,“陆总,我昨天一直忘了说一句话。” 陆以朝在冲洗伤口,气得太阳穴直跳,刀口很深,无名指差点被切掉。 “陆总,三周年快乐。” 陆以朝动作一滞,明白了祁砚清的发疯行为。 他妥协似的解释:“楚星回来了,他什么都不习惯不适应,我帮了他几天,你连这种事也要生气?你有完没完。” 祁砚清觉得眼眶酸得厉害,他去拿茶几上的烟,手指一点力气都没有,打火机都按不动。 所有情绪堆积在胸口难以发泄,他把打火机砸在地上,受不了的大喊:“滚!” 陆以朝大步走过来,用力攥着祁砚清的肩膀,黑眸怒意沉沉。 “祁砚清你不是小孩子了!他现在难道不需要人吗?他到底是怎么成这样的你不心虚吗!你能不能对他好点他是你弟弟!” 祁砚清忍着眼泪失笑反问:“你也知道那是我弟弟,不是你弟弟?”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意什么,我跟楚星从小就认识,我这个哥当的自然比你好!在我们之间的情意里你又算什么!你为他做过多少事!” 别说了…… 他受不了了。 祁砚清用力捂着耳朵,发狂地大喊:“滚!你滚!” “祁砚清你……”陆以朝用力呼吸着,觉得缺氧,“你他妈到底还算不算是个人,他坐轮椅你都不心疼他?他站不起来了!到底是因为谁啊!” “就在回国的那天,他还说想你,跟我说不许对不起你!中秋节也惦记着你,你呢?你有想过他吗?你不觉得亏心吗!” 祁砚清觉得自己要疯了,耳边都是责怪的声音,所有人都在骂他,指着他的鼻子怪他做了多少错事,怪他为什么不懂事不听话! “别说了……”祁砚清用力把茶几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别说了!” 陆以朝又被砸了一身,喘不过气似的捏着眉心,“真是疯子!” 转身摔门而出。 第18章 没什么理由,想要就必须得到而已 祁砚清坐在沙发上,弯腰揪着头发,脖颈用力往下压,背影伶仃单薄。 他耳边都是杂乱骂声,陆以朝喊得最大,字字诛心专挑他的软肋戳。 那张让他一眼动心的脸,看向他的时候总是厌恶的。 三年的时间,他以为自己总能在陆以朝心里占了点分量。 总不至于还会成了那个想都不想就被放弃的人。 “呵……”祁砚清按住眼睛,用了力气,眼球都被压迫的憋疼。 可眼泪还是顺着指缝流出来。 他知道陆以朝心里有祁楚星,他们一起长大,他们亲如手足。 他祁砚清不算什么。 三年的温情不算什么,七年的暗恋更不算什么。 可这个人就是被他攥在手里,头破血流也想拥有的东西,不放手。 没什么理由,想要就必须得到而已。 可能是太疼了,他胡思乱想地想到当初。 高中转学后,他和陆以朝才逐渐熟络起来,两人都不是听话的好学生。 一起逃课,一起泡吧,校外一起干过架,升旗台上一起代表优秀学生发言。 当时陆以朝算他唯一能说得上的话的,朋友。 他们的决裂是从结婚之后开始的。 除了陆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大概最让陆以朝耿耿于怀的就是没办法跟祁楚星在一起了。 毕竟当年亲密的学生时代,他们当中一直夹着一个祁楚星。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6节 “小楚星,你和你哥一点都不一样。”少年陆以朝搭着祁楚星的肩膀。 “瞎说呢,一模一样好吗!”少年祁楚星还有点婴儿肥,笑起来特别可爱。 陆以朝戳着他的脸蛋,“他没你可爱,你哥可凶了……哎我去!” 话没说完整个人就朝前扑去,带着祁楚星一起趔趄几步。 祁砚清单肩挎着书包从两人面前经过,经过的时候转头冷眸扫了陆以朝一眼。 “兄弟不好意思,你和狗太像了,我没分清打错狗了。” 陆以朝反手揉着后背,跟祁楚星说:“你说你哥真是omega吗?凶得跟个alpha一样,不行我来检查一下。” 祁楚星双手相送,“陆哥你送死我可不拦着,您请好。” 祁砚清的奶奶灰被强制染成了黑头发,他比祁楚星高瘦,身型挺直板正,高中时候就和很多alpha一样高了。 陆以朝扑过来搭着他的肩膀,二话不说就要去看他的腺体。 祁砚清很少跟人这么亲近,后颈被温热干燥的气息激起一层绒毛,这人像小狗一样在嗅他的后颈? “让陆哥看看……嗷!” 祁砚清想都没想,身体下意识反应给了他一拳,他下手向来不轻。 然后陆以朝就看他倒着走了三步,朝自己伸出右手晃了晃,“嘬嘬嘬,嘬嘬嘬。” “祁砚清你逗狗啊!”陆以朝迈步追上去,“看今天陆哥打不服你!” 祁砚清转身就跑,利落地从侧墙翻进去。 祁楚星跟在后面追,“等等我哈哈哈哈!” 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祁砚清还是被陆以朝抓住了,也不跟他生气,就搭着他的肩膀进了教室,笑着说。 “祁砚清你是红玫瑰信息素啊,挺好闻的。” 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班里的同学也是在这一天开始接纳新同学祁砚清。 祁砚清一直觉得陆以朝做法多余,他不需要融入什么地方。 可高中的生活,却是他最值得回忆的时光。 三人中,他永远站在角落,偷看陆以朝对祁楚星有多好,照镜子的时候就能发现自己有多贪婪。 或许会有一天,火烧到尽头,他身边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他被万道强光捕捉,他再也无处可藏。 然后陆以朝跟他说一句:“抢自己弟弟的男朋友,贱不贱啊?” “祁砚清,原来你喜欢我?可我只觉得你恶心。” 祁砚清愣怔地挪开手掌,眼睛被按得发红。 他好像魔怔了,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臆想。 祁砚清猛地起身,胃疼喃凮的再次跌坐下去,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唇色泛紫。 他咬牙回到卧室,从抽屉里翻出一瓶药干咽下去。 他坐在地上,长腿随意支着,头发凌乱散落,整个人看起来很颓丧。 阳光洒在他身上,他也觉不出暖意,真冷啊。 在他情绪稳定后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厨房的地上撒了52朵红玫瑰。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把不听话的东西抢回来不久好了,不至于这么折腾自己。 不至于啊,清神。 当天晚上,祁砚清关机去了电影院,买了包夜的电影。 第二天飞f国参加jd街舞大赛之后的比拼。 祁楚星看着陆以朝的粽子手,双手转着轮椅,“我哥砍的?” 陆以朝脸色有点白,“……他扔东西,我没躲开,菜刀切的,缝了13针。” 祁楚星了解地点头,看了他几眼,“虽然但是……这不是怪你自己没躲开吗,不能赖我哥吧。” 陆以朝做了个深呼吸,是不是长着这张脸的人专会气人。 “你能不说话待一会儿吗,你陆哥我失血过多差点挂了。” 祁楚星贴心地给他拿了条毯子,让他在沙发上休息,“你就不回家了啊?” “你别在我家吧。” “你惹我哥生气了,你还彻夜不归,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祁楚星声音偏软,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和祁砚清一点都不像。 祁砚清只会发疯。 祁砚清做错了事,从来不会道歉,还会变本加厉地使坏。 祁砚清真是…… “明天就要二轮比赛了诶,希望我哥这次冲上去。”祁楚星在逛微博。 陆以朝拉下毯子,神情疑惑,“什么二轮?” “就那街舞大赛啊,我回来那天是集体舞,我哥成绩不好,现在排名在中段。” 陆以朝张了张嘴,“成绩、不好?” “是啊,你都不知道各种营销号把我哥说成什么样了,我一直在撕,一晚上给我骂封了十多个小号……” 陆以朝回想着白天的事,那束花好心办了坏事。 可祁砚清又不喜欢他,送花是什么意义有什么关系,至于发那么大的火,至于…… 陆以朝脸色微变,黑眸中缓缓带了笑意,所以祁砚清,你到底在气什么? f国,jd街舞大赛训练室。 沈谭舟看祁砚清这一天已经往卫生间跑七八次了,脸色都煞白的。 “砚清,真没事?吐得这么厉害啊。” 祁砚清灌了几口水,声音沙哑,手撑着额头,提不起劲来,“来的时候晕机了。” “晚上就要比赛了,你这身体行吗?” 祁砚清揉着胃,这一趟趟吐得他身体发软,头还晕着,冷汗不断从额角滚落。 沈谭舟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担心地说:“今晚你如果拿不到好名次,可就直接出局了,现在被骂得有多厉害你自己看了没?要我说不如直接退赛,你这都快病死了,总好过淘汰被骂死。” “咱不需要为个奖杯卖命,你也不缺这一个,输了比赛会被骂,因为伤病退赛也会,但后者到底是会轻松一点。” 祁砚清一直不说话。 沈谭舟语气加重,“问你话,退不退?” 第19章 你不喜欢我哥? “要我说祁砚清现在就是飘了,脑残粉一口一个清神叫着,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娱乐圈里最会跳舞的,舞者里最会营销玩人设的,你清神不火谁火。” “媒体吹牛皮说jd街舞大赛稳赢?就这?” “天天和陆以朝秀恩爱做戏,但凡把心思放在专业上都不会这么差,集体舞就算撞大佬,至于排在中段?” “别又是一个为了a牺牲自己事业的蠢货o,这辈子没见过男人还是怎么?” “粉丝别来洗,见一个骂一个。” “既然你们清神出圈了,那就做好被围观的准备,给了热度,也请拿出成绩。” 陆以朝看着这些评论,眉头越皱越紧。 他向来不看跟自己有关的评论,拍戏这几年早就习惯了被捧被黑。 但没想到祁砚清这里会这样。 就因为一轮比赛没拿到好成绩,就被喷的该以死谢罪了? 祁楚星看着陆以朝阴沉的脸,“你可别发言,发了我哥被骂得更惨,知道你也心疼他……” 陆以朝直接打断,“谁心疼他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心疼他了?” 祁楚星双手搭着轮椅扶手,愣了几秒更不懂了,“……那你为什么不心疼?” 陆以朝看着他的脸,动了动嘴,没能说出什么话,然后转开他的轮椅。 “算了,跟你说不清。” 祁楚星瞪大眼睛,被迫背对着陆以朝,“怎么跟我说不清?” “你为啥三年都没我哥的心拿下啊,你不行啊陆哥,我对你很失望。” 陆以朝不轻不重地拍着他的后脑勺,神情复杂,“你可闭嘴吧。” 祁楚星叹气,“我哥现在肯定可难受了,你快去送温暖吧,指不定我哥就被你感动了。” 陆以朝嗤笑,雅痞的眸色渐冷,挑眉看着祁楚星,抬起自己被包扎的手掌让他看。 “他这么对我我还上赶着去哄,我贱啊?一有不痛快就发疯打人,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他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他多有能耐……” 陆以朝控制不住地多说了几句,对上祁楚星的脸,后面的话还是憋回去了。 祁楚星看着他欲言又止,那双相似的眼睛,现在浸着难过,也还是很单纯。 陆以朝叹了口气,半蹲下来把手放在他膝盖上,“他也没把你当弟弟,你别傻乎乎地往上凑,你还心疼起他了……” 祁楚星看着他,听完这句就哭了,眼泪掉在裤子上,哽咽道:“陆以朝,那是我哥。” 陆以朝有一瞬的晃神,给他擦掉眼泪,语气温柔了不少,“……我当你哥就够了。” “你不觉得我哥特别可怜吗。”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7节 “可怜?”陆以朝像是听了个笑话。 祁砚清凭一己之力搞垮陆家,把他豢养成狗,又让他没办法见自己母亲最后一眼。 这要是可怜的话,世上怕是没有可怜的人了。 “你哥可比你厉害多了,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玩得团团转。” 刚才看了评论之后燃起丁点的怒意,现在也消了。 真是犯蠢了。 谁都能可怜祁砚清,他陆以朝不会。 祁楚星吸了吸鼻子,双眸泛湿,忽然拉住陆以朝的手,不敢相信地问。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哥?” 陆以朝笑,“喜欢啊,他是疯子我都喜欢。” “你不喜欢我哥。” 陆以朝捏了捏他的手指,神情变了很多,整个人也放松下来,肯定地重复道:“喜欢,真的喜欢。” “你……” “小楚星,今晚让陆哥待一晚吧,不想回去跟你哥吵架。” 祁楚星看了他几秒,还是把毯子扔给他,让他在沙发上睡觉,自己坐在轮椅上玩手机。 房间里挺安静的,祁楚星有点走神,过了很久才说:“你们之前不是这样的。” “高中和大学的时候,我们三个关系很好,你对我哥很好。” 听着祁楚星软乎乎的声音,陆以朝也生不了气,受伤的刀口又痒又疼,整只手都有点麻了。 他说:“你哥不能交心,他没你心软善良。” “我哥……” “你顶着这张脸就别跟我说你哥有多好了,小楚星你就让陆哥休息一下吧,别说话了。” 祁楚星还有很多话想说,听到这里也只能憋回去了,陆哥脸色是真的不好。 然后嘀咕着:“我们长得就一样,说不说话都一样。” 陆以朝笑了几声,俊美的脸颊印着昏黄的光有点柔和,他沉迷地看着没再说话的祁楚星。 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他没你好看。” “一样的。” “不一样。” 同卵双生子,不可能不一样,明明就长得一模一样。 “现在腿还会疼吗?”陆以朝转开话题问他,捏着他的膝盖,“这样会难受吗?” 祁楚星点头,“会有一点,阴天会疼,不过不要紧了。” “不难受,你别矫情了。” 祁砚清皱眉看着沈谭舟,手还搭着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关心你都不行?”沈谭舟看着他,刚打了止吐针,“你的alpha怎么问都不问一句,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祁砚清胃又不舒服地拧了一下,“他在忙。” 周简拿着保温杯,就等着祁砚清一会儿比完了给他喝水,现在喝了怕吐。 陆老师手机一直打不通,这时候要是哄清清两句,清清可能会舒服点。 还用问吗?这两人又吵架了。 沈谭舟看着隐在角落的人,祁砚清穿着宽大的灰色上衣,破洞裤子,侧面有很长一道缝,笔直的长腿若隐若现,纯欲撩人。 脑袋上扣着一顶帽子,只露出精致的下巴和苍白的唇。 他想起上午问他的话,“退不退!” 祁砚清说:“我只接受死在舞台上。” 赛场上念到了祁砚清的名字。 沈谭舟捏着他的肩膀,“该去做准备了。” “嗯。”祁砚清起身,宽大的衣服依旧挡不住他高挑清瘦的身形。 他神色如常地离开,压低帽檐对着镜头比了个手势。 周简也不能跟过去,看着清清参加了这么多场比赛,没这么担心过。 “上次集体舞就没表现好,现在排在中间位置,舟神,清清要拿第几才能稳一下?” 沈谭舟:“按照现在的排名看,前7才有希望,前3才能稳进。” 周简更担心了,“要是身体没问题的话肯定能进,我也没想到这次怎么就晕机了。” “集体舞怎么会那么差,集体舞那天状态很好,而且还……” 还挺高兴的,因为看到了陆老师的视频。 “集体舞是他自己抛了,不是发挥不好。”沈谭舟说。 “啊?” “嗯?你不知道吗?那可能是他这几年都没参加过集体项目。” 沈谭舟目光追随着那抹灰色身影,说:“砚清的集体项目都不行,他的气质和台风很难跟别人融合,也可以说是他个人不愿意改变自己去跟别人配合。” “他这个毛病被我们说过上千次了,死犟,后来也就不说了。” 沈谭舟叹了口气,扬了扬下巴指着舞台上的人,“毕竟是祁砚清,谁在舞台上能配得上他?” 周简看着上台的人,谁能配得上清清? 他觉得,只有陆老师可以。 第20章 保七争三,看不起谁呢 比赛已经在准备中了,周简越看越紧张,一直在喝水,手心都出汗了。 “太冒险,集体舞的分值占得太低了,好歹往上冲一冲也行啊,那天他心态好到我以为能拿第一!” 沈谭舟摇头,“祁砚清怎么可能被影响,他主意稳得很,说他大心脏可不是虚话。” 场内灯光全灭,很多人都看向舞台。 祁砚清的第一次出场无疑是失败的。 大家期待值太高,高估了这位全舞种选手,现在大家对他的比赛已经不怎么感兴趣。 场地内响起各种议论声。 “真是被他们吹得太高了,这位选手只有长得不错。” “动作软绵绵的,不好看,古典舞跳多了吧。” “我真以为这是位高手,听说拿了很多奖。” 说话的人推了推身边的人,“你说呢,维克托?” 维克托一头金发,笑起来很拽,是上届冠军,“他裤子不错,露大腿。” 周围响起笑声吁声不断。 场内灯光骤然亮起。 祁砚清就站在舞台中央,上半身低垂无力,左臂被吊高,右臂手肘处成直角手臂轻微晃动。 沈谭舟:“是popping,他确实精致的像个木偶假人。” 周简虽然不会跳,但好歹当了五年的助理兼经纪人。 “popping需要极强的肌肉控制力!不夸张地说,就是每跟头发丝都得听指挥,他跳这个?!现在身体撑得住?” 沈谭舟也担心。 随着音乐,祁砚清已经完全进入状态。 sain木偶人被单臂吊起,全身各处骨骼随着鼓点断裂瘫软,他成了一摊没用的碎片,呼吸骤停。 然后,祁砚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身体一点一点地支起,被打断的骨头在重组。 每一块骨头血肉都在震动,在改变。 身体被那根无形的线吊起,脑袋脖子歪在一旁,右臂一直伸着,右手食指绷紧。 直到右臂被拉到最高最直的状态,木偶娃娃单脚点地,看起来几乎脱离地面,身体却还保持着木偶该有的状态,脑袋脖子朝前倾垂。 “他怎么做到的!”ae的shallow惊了下,“这发力点厉害!” 不仅是他,后台几个高分选手都屏息凝神。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却很难做到,胳膊、腿、脖颈、腰身就连脚腕!都还是木偶舞的关节状态! 音乐声猛地一变,木偶娃娃线松了又紧,身体忽得下坠又瞬间站直,断手断脚的左右移动,流利优雅地滑步向后。 “木偶人滑步。”沈谭舟说。 周简已经看呆了,嘴就没合上过,“这这这很难?” “刚才那个单臂吊起,脚尖点地的动作已经很难了,现在……砚清!” 观众和后台也突然爆发出声音! 祁砚清滑步向后的同时,还在掌控每一处的关节的摆动,只见他身体卡顿一下,脱力似的往后仰倒! 镜头捕捉到他的脸,微抿的唇毫无血色,脸色被光打得惨白。 沈谭舟就要冲上去捞人了,下一刻全场震惊。 祁砚清在极度后仰的状态中控住身体,腰部像是被线拉住,紧接着不给反应的机会。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8节 木偶娃娃原地空翻,单膝跪地。 iruri的主舞带头鼓掌,“qing的控制力还是个人?我要怀疑他是不是人类了!” “qing!qing!qing!qing!”观众席响起欢呼声! 祁砚清不是来跳舞的,是来炸台的! 三分半的舞蹈,祁砚清还在继续,美感和技巧兼顾。 他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他就是那个木偶娃娃。 比赛一结束,周简连忙冲过去接他,抑制不住的激动,“我清神太强了!绝了!” 沈谭舟揉着他的帽子,“全舞种还是有优势,会的东西太多,核心力量也是真强。” 就那两个动作,已经是今晚最强。 祁砚清坐到椅子上,抬了抬帽檐,脸上都是汗水,看向沈谭舟的时候在笑。 “舟神,让我退赛?” “我退行了吧!” 周简赶紧嘘寒问暖,“清清还好吗?喝水吗?” “不能喝。”祁砚清看着大屏幕上的排名,“还有两场要比。” 单人赛一共分三轮,第一轮是技巧难度分。 和集体分相加后,只保留排名前二十的选手。 第二轮是双人对抗赛,会再和总分相加,刷掉一半选手。 第三轮十名选手,是即兴比拼。 三轮结束后加集体分,总分排名排出总名次。 屏幕上弹出“qing”,70。 周简一下子抱住祁砚清,“是满分70!第一个满分!今年jd街舞大赛的第一个满分!满分啊啊啊啊!我们拿到满分了!” 祁砚清的木偶舞,除了那两个最难的动作,还囊括了popping所有高难度动作,无一例外都做得十分优异! 祁砚清也笑了,沈谭舟捶他肩膀,“强啊。” 祁砚清笑:“让我保七争三,看不起谁呢。” 单人赛结束,祁砚清断层排名第一。 总排名,第三! “已经稳了。”沈谭舟说。 别再有意外的话,祁砚清真的要拿走冠军奖杯了。 之后的比赛是连续的,会在今晚全部角出。 二轮祁砚清运气不错,比拼的对手是个不错的新人,但再不错,面对清神也还是个宝宝。 “清神!我很喜欢你,能和你比拼我这趟值了!”新人激动地说。 祁砚清没有拖时间,没有故意炫技,对手跳什么他就跳什么,差点把比赛跳成高端教学赛。 二轮总排名“qing”依旧断层第一! 周简松了口气,“真的稳了,没意外的话不会被超了!” 沈谭舟点头,他排名第四,又是第四。 不得不说,不是谁换舞种跳都能像祁砚清这么强。 最后一轮比赛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比赛间隙,祁砚清搭着自己的外套睡了一觉。 被周简晃醒的之后坐着没动,在晃神。 “清清,快到你了……我去!你是不是发烧了?!” 沈谭舟听到这话连忙走过来看,帽子下的脸带着潮红,额头挂着细密的冷汗,摸着烫手。 祁砚清抿起苍白的唇,汗涔涔的脸颊看起来有种病态的美感,他视线有点散,漂亮的眼睛湿润泛红,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周简简直想打自己一巴掌,这一口毒奶,真给奶出意外了! 第21章 晕倒 沈谭舟问:“烧得有点厉害,胃是不是又疼了?” 周简翻电话,“找医生看看吧,赛事组有医生,我去找……” 祁砚清拦住人,挡住他两要继续说的话,“别矫情了,我没事,能行。” “是来不及了,还有两个人就轮到了。”沈谭舟看着大屏幕说。 周简连忙安慰祁砚清:“清清没事,咱现在成绩已经稳住了,最后一轮尽力就好!” 祁砚清笑了声,尽力就好? 他缓了缓,然后摘了帽子扔到一边,终于露出这张迭丽妖冶的脸,就连鼻尖痣都充斥着诱惑。 长发被汗水浸湿,纯欲顶流要开始蛊人了。 看到他第一个动作后,沈谭舟说:“他要跳breaking,高难度动作最多的舞种,我猜他全都要做。” 周简一颗心都到嗓子眼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清清你可千万撑住啊! 这个想法只支撑了不到十秒的时间。 周简就和在场的人一起看呆了。 祁砚清的每一场舞蹈都在享受舞台,他的极度沉浸会给人一种拿命跳的感觉。 他在舞台上亮眼发光,是不会被蒙尘的明珠。 第三轮祁砚清的即兴创作炸了整个赛场。 沈谭舟喘了口气,“我们都忘了,那可是祁砚清。” 如果说单人一轮的popping是点燃了场馆的火捻子。 那现在breaking的就是轰了整个场馆,力与美,长发甩动汗水,高难度动作叠加,表情管理却永远傲人。 眉目清冽而炙热,性感又动感! 祁砚清仿佛天生就高人一等,睥睨在座的垃圾。 解说员早已激动不已,随着即兴秒数的倒数,他的嘶吼声快要破音了。 “他真的太酷了,不是吗?!” “听说他练习街舞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少见的天赋型选手!不得不让人羡慕!” “qing得冠军已经是定局!让我们提前恭喜qing刷新了jd街舞大赛的新纪录!在集体舞失利的情况下,断层第一是多可怕的存在!” “qing天生就属于舞台!他就是舞池中的荷尔蒙——” 之后的几轮比赛在祁砚清的影响下,显得黯淡无光。 “让我恭喜今年的jd街舞大赛冠军,qing——” 祁砚清拿着奖杯,沉甸甸的,他对着镜头挑眉勾唇,然后弯腰九十度鞠躬。 万道灯光照得他头晕目眩,他强撑住身体,站在高位身姿笔挺。 他努力攀到今天的位置,不是为了听一句尽力就好。 他不允许也不接受自己输。 他站在这里就是为了赢。 “你可以永远相信祁砚清。” 比赛结束后,全场都在喊这句话。 祁砚清下台后,视线已经虚焦一片,还不等周简扶住,整个人就往前一倒失去了意识。 “出来啊!之前嘴臭的那些杂种们,看到你清神碾压式胜利没!” “秀恩爱怎么了?秀恩爱不耽误得奖,你倒是单身,你给你妈考一百分了?” “当时把我喷的还不了嘴,我再说一次,清神集体舞不是失利,是抛了,就是这战术,乖儿子们懂了没?” “妈的气死,这是得冠军了,就算不得又怎么了?谁规定的祁砚清就必须拿第一?!” “自己儿子自己心疼,清清妈妈爱你!照顾好身体!” “高清截图,我愿称之为神颜,舔屏jpg.” 微博超话里,粉丝们已经开始搞福利庆祝了。 有一条帖子被顶得也很高。 【姐妹们姐妹们!陆老师也在f国出差诶~!】 “演绎cp走到哪里秀到哪里,酸了慕了嗑到了!” “嗑真人就是这点好,甜是真甜,也不会沉船!” “我听说清神比赛晕倒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担心我宝。” “问问陆老师呗?” 陆以朝正在新剧本,手机总响起微博提示音。 “陶老师不好意思。”他跟编剧老师笑着说了声,然后把手机静音。 “没事,你忙才是常事,是不是微博上又有什么料了?”编剧陶和光笑着问。 陶和光已经五十多岁了,是个老练的编剧,出过很多经典的电影。 陆以朝给他倒茶,笑容温沉,“没什么事,咱们继续聊。”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9节 正说着,他的助理贾伊忽然小声插了句话:“陆老师,好像是清神出事了。” “他出什么事了。”陆以朝皱眉接过手机。 “微博里全是@你的,问你是不是去找清神了,我先问问周简吧。” 贾伊拿着手机出去联系周简。 陶和光看着陆以朝脸色严肃,听他说了声抱歉后,就开始看手机了。 他觉得挺新奇,他出山不久,对挺多事情不了解。 “以朝,清神是谁?” 陆以朝说:“我爱人,祁砚清。” “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很少见啊。” 陆以朝点头,笑容幸福,“结婚三年了,下次带他来跟您见面,我爱人长得很漂亮。” “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优秀的演员,可没见你夸哪个长得漂亮哈哈哈。” 贾伊推门进来,语气有点急,“陆老师,清神比赛后晕倒了,情况好像不太好。” 情况不太好? 陆以朝脸色微变,起身拿了外套跟陶和光道歉:“陶老师真是抱歉,我必须要离开一趟,下次我登门赔罪。” “没事,讨论的差不多了,你快去……”陶和光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没影了。 然后他和周围的摄像师笑,“走这么急?看来感情很好啊,大家也都撤了吧,不早了。” 今天的探讨剧本是一则采访,他们周围都是镜头。 摄像师还没关镜头,解释道:“陶老师您是不知道,陆老师可是出了名的疼老婆!” “我每次采访陆老师都能吃到狗粮。” “我也是,不过清神没事吧?我看陆老师刚才眼神都慌了!” 陆以朝是演员,身边永远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从他离开剧组的时候,消息就传开了。 周简舒了口气,知道陆老师要过来就放心了。 祁砚清刚醒没一会儿,还在低烧,正嫌弃地看着面前的乌鸡汤,抿紧苍白的唇。 沈谭舟跟他好说好商量:“这汤只是看着丑,味道特别好。” 祁砚清无声地笑了。 “怎么?还得让哥喂你?你多久没吃东西了,胃里不难受啊。” 他就是饿死,也不吃这东西。 沈谭舟打算来硬的了,一手端碗,一手拿着陶瓷小勺往他嘴边送,“张、嘴——” 祁砚清:“舟神疯了,快拍、唔……” 沈谭舟灌了他一勺乌鸡汤,“知足吧你,我只这么喂我媳妇……” 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来人风尘仆仆,疾步带风,然后当场僵在门口。 陆以朝真是没想到,一开门听到这种话,看到的是这种画面。 第22章 以为我专程来看你的? 病房里短暂的陷入到奇怪的气氛中,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周简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什么年度狗血大戏,是命运看他这个小助理太轻松了是吗! 舟神您把勺子拿走啊啊啊!您不觉得您现在特别亮吗! 祁砚清试了试味道,收回目光,说:“味道是还行……” 周简一步迎上前去,“陆老师来了!” 陆老师三字咬字之重,生怕祁砚清听不出他的重音。 “嗯。”陆以朝走近些,看吊瓶上正在输什么药水。 几秒后就皱眉,“你对这个过敏,怎么用这个?我叫护士来换药。” “不是陆老师,没用这个,已经换了。”周简说。 到底还是陆老师,清清对什么过敏都一清二楚。 祁砚清打了个哈欠,不看陆以朝,装模作样的要睡觉,“我困了。” 他还没消气,现在不想见这混蛋。 沈谭舟皱眉:“再喝点……” “我来吧。”陆以朝走到沈谭舟身边,“沈谭舟老师,我来喂清清吧。” 沈谭舟他不陌生,祁砚清朋友,两人经常一起跳舞。 这是沈谭舟第一次见陆以朝,比电视上看着更帅气,语气看似温和,却有种alpha的挑衅在里面。 他们看向彼此的时候带着敌意和审视。 沈谭舟没动,“清清胃口不好……” 陆以朝径直坐到床边,拿过碗搅动着鸡汤。 “他挑食,也挑人,喜欢我喂他。” 陆以朝说着笑了笑,看向闭着眼睛的祁砚清,“他现在在跟我撒娇,你们在他不好意思了。” 沈谭舟语噎,“你……” “舟神!舟神舟神!咱们出去问问医生吧!我好像有点东西没听懂,你陪我你陪我!” 周简二话不说把人拽走,病房里就剩两人了。 祁砚清睫毛煽动两下,侧过身体背对着陆以朝。 陆以朝没急着说话,先喝了一口鸡汤,咂舌嫌弃道:“真难喝。” 祁砚清:…… 瓷勺撞击的碗沿,叮叮当当的不消停。 “是我想多了,清神在国外也不缺人照顾,饭来张口,挺享受的。” 祁砚清还是不说话。 “别装睡了,快起来,你好朋友给你熬得鸡汤快凉了。” 祁砚清不想喝,还是闭着眼睛不动。 下一刻他就被人抱住了,脖子上蹭着温热的鼻息,发冷的身体罩了一层暖意。 陆以朝闻着他的脖子,只有红玫瑰信息素。 没有野男人的臭味。 “吃饭吧,嗯?我喂你。”他沉声说。 祁砚清被拉起来,后背靠着柔软的枕头,陆以朝一勺一勺喂他喝鸡汤。 祁砚清有些恍惚,他觉得陆以朝不是这样的,又觉得好像这样对他也没错。 之前也是这样的,生完气会来……哄他。 “晚上想吃什么。” 祁砚清含着一口鸡汤,慢吞吞地咽下去,抬眸看了他一眼,“陆总给我做吗?” “不然?” 祁砚清没有胃口,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但陆以朝喂的他就能多喝几口。 病房很安静,祁砚清不在意地问了句:“你为什么来找我。” 陆以朝:“正好在这边出差,离得不远,听到消息顺路来看看。” 正好,顺路。 “不喝了。”祁砚清推开他的手。 陆以朝笑,把喝了一半的汤丢进垃圾桶。 “以为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想什么呢清神。” 祁砚清被气得胃疼,“你滚!” 陆以朝笑了,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打算坐着休息会儿,“滚不了,有媒体知道我来找你。” “陆总可真是……” “别说话了,脸都白成这样了还有力气顶嘴。” 病房里散出一点白兰地的信息素,alpha的信息素对标记对象有安抚作用。 任由祁砚清再倔,也还是在安抚中睡着了。 陆以朝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的脸,脸色苍白脆弱,眼下泛青,薄唇惨白,长发在脖颈处打弯,滑进衣领里。 他捞出一缕头发攥在手里,温热顺滑,带着沁香。 “祁砚清,你说你怎么这么招人恨。” 明明长得这么漂亮,偏做最狠毒的事。 第二天一退烧,祁砚清就要回国。 沈谭舟不同意:“病好了再回,你急什么?” 周简:“是啊,昨天夜里才刚退烧。” 祁砚清就是不喜欢医院,“又不是要死人的大病,有什么不能出院的。”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20节 说话间,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戴了顶帽子。 沈谭舟:“我还不是怕你又晕机?不想想来的那天吐得有多厉害。” 陆以朝站在当中一直没说话,听到这句才看了祁砚清一眼,他穿着宽松的运动衣裤,但是也能感觉到更瘦了。 陆以朝打断沈谭舟的话,“我会照顾他。” 周简去办出院手术了,祁砚清嫌闷,已经出病房了。 现在这里就只有沈谭舟和陆以朝。 沈谭舟还不能走,他在这边还有工作。 陆以朝眉眼带笑,语气温沉,“沈谭舟老师,你是他的朋友我不该多说,但你确实过界了,别让他为难,摆清自己的位置。” 沈谭舟点头,“我要不是怕他为难,你猜我有没有机会做点什么。” 陆以朝不屑地勾了勾唇,“那你猜你做了之后,他还当不当你是朋友。” 沈谭舟被说重了心思,攥紧拳头。 陆以朝笑着往外走去,“对了,再提醒一句,他是我的omega。” 我要不要,他都是我的。 沈谭舟说不出话来,是了,祁砚清是被他标记过的omega,仅靠这个就能拒绝所有alpha。 标记,是深爱才会有的行为。 他走到窗边向外看去,看见陆以朝走到祁砚清身边拿走了他的烟。 两人太般配和显眼了。 医院外面,陆以朝走过去正好看到祁砚清又点了一支烟,垃圾桶的灭烟台上已经有一个烟头了。 “咳咳咳……”祁砚清一边咳一边抽,衣服被风吹得乱晃。 “瘾这么大,不怕咳死你。”陆以朝走过去掐了他的烟头,压低他的帽檐,“站这里不怕吹死你。” 祁砚清想笑,我他妈怕你先咒死我。 “qing神,得了冠军还卖惨住院,这就是你们虐粉的手段吧?” 两人身后响起一道尖锐挑衅的声音。 维克托,上届jd街舞大赛的冠军,这届老二。 祁砚清反手把陆以朝推到自己身后,挡在他前面,他看向维克托,这一头金发亮的乍眼。 “我当是哪来的狗在乱吠,原来是条金毛啊。” 第23章 祁砚清被打了?! 维克托身边跟了五个人,是他们街舞团的成员。 各个身形健硕,祁砚清跟他们体格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维克托啐了口痰,上前几步用手指推搡祁砚清的肩膀,“现在可不是你狂的时候……” “啪!” 祁砚清扬手就是一巴掌,苍白的脸又狂又傲,睥睨着他。 “给老子滚。” 维克托没想到他敢在众目睽睽下打人,反应过来后一把揪住祁砚清的衣领挥拳头。 “呃!” 拳头没碰到人,就先被祁砚清一秒踹飞,捂着腹部滚到地上一时间站不起来。 祁砚清抚平衣领,衣袖推至手肘,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臂,“还有哪只狗想碰老子一下。” 维克托倒在地上破口大骂:“弄死他!” 他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往祁砚清身边冲。 “今天你别想活着回国!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还不是靠脸!他妈的得个冠军不知道是被多少评委睡……唔!” 祁砚清还在蓄力,后方忽然伸出一只手,揪住金毛的头发就往路灯栏杆上撞! 骨头的闷响声渗人,陆以朝使了全力,撞两下就把人撞得头破流血,口鼻溢血。 祁砚清立马去拦他,把他往自己身后拉,“你别动手!” “都愣着干嘛!上啊!”维克托含糊不清地喊着。 几秒后医院门口就开始混战,根本看不清祁砚清是怎么出手的,就看着人一个个倒下。 陆以朝时不时拦祁砚清一下,他下手比祁砚清狠多了,专挑人死处下狠手。 维克托抹了把脸上的血,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就往祁砚清身上捅。 陆以朝脸色一变,拦腰把祁砚清一抱,往身侧一推。 “你动刀!”祁砚清没空管面前这三个人,急忙回身一个回旋踢踢飞刀子! 差点划到他的腿,同一时间陆以朝踢中维克托的胸口,把人踢出一口血。 祁砚清惊魂未定,抓着陆以朝的胳膊,“你没事……啊嘶!” 身后三人扑过来往他身上飞踹,一人正好踢到他的胃,伤处搅疼,嗓子里泛着血腥气,一瞬间身体没劲了。 陆以朝把他往自己怀里一拽,把身后那三个不要狗命的人往死里打。 周简办好出院出来的时候,天灵盖都震碎了。 祁砚清被打了?! 他冲过去打那几个还在陆以朝手里挣扎的! “敢在你爷爷头上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本事没有!输了比赛还输人品!你就不是冠军命!你这次得不到,下次还得不到!你这辈子就别再想碰一下奖杯!跳舞跟他妈被电了一样抽搐的像羊癫疯发作,脸他妈跟被平底锅拍了一样丑的一批!还打人!还敢打人!让你打人!” 祁砚清靠着陆以朝,本来就胃疼,听周简说话就想笑,一笑就更疼了。 他吸着凉气,“周简,走了。” 别人打架安安静静,就他靠嘴输出。 周简做了个深呼吸,赶紧过来看他,“你怎么样?正好在医院门口,咱进去看看!” 祁砚清没让他扶着,就只是歪斜地靠着陆以朝,看地上这群垃圾。 “还打不打,老子今天奉陪到底。” 维克托右眼睁不开了,脸上全是血看着渗人,他被人扶住勉强站着,断断续续地说。 “qing,这事没完!” 祁砚清冷嗤一声,“谁他妈跟你没完,苟延残喘的垃圾,不敢打了就滚。” “走了。”祁砚清拉了拉衣服往前走去,他们约的车就在前面。 直到上了飞机,周简都还在碎碎念。 “我发誓我这一生勤勤恳恳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要处理这种公关问题?他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那个地方有监控吗?” “舟神呢?怎么一直没见舟神!不行我得和舟神说一声,让他去调一下监控,正好飞机还没飞,我赶紧联系!” 周简坐在两人后面,碎碎念个不停。 “咳咳咳……”祁砚清单手托腮,戴着口罩闷咳几声,手放在胃上扶了下。 陆以朝一直没说话,见此皱了皱眉。 其实祁砚清动手的时候,他也愣了下,很久没见祁砚清动手了。 想想之前高中打群架,祁砚清从不缺席,次次都是冲最猛的那个。 这人打起架来不要命,还以为收敛些了…… “我天?!陆老师你手怎么回事!纱布渗血了?!” 陆以朝包扎着的右手,纱布已经被血浸红了。 祁砚清转头看去,这里是那天他扔花的时候…… “清神,劳烦包一下?” 周简跟乘务员找了药箱。 祁砚清看着陆以朝无名指的伤口,很长,缝了针还没拆,现在已经坏了,皮肉都撕裂了,血不怎么流了,整只手都泛白发凉。 他说:“我说了不用你的动手。” 陆以朝笑:“我也不是一定那么听话的,清神。” “你……活该。” 陆以朝慵懒地靠着椅背,“清神说我活该就是活该,我不狡辩。” 他们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坐满,虽然两人都戴着帽子口罩,但还是很亮眼。 周简拍拍他两的靠背,“清清你好好说话,陆老师这是为了谁啊。” 祁砚清一言不发地给他包扎好伤口,不管为了谁都是活该。 不管为了什么,都不能选别人不选他。 陆以朝神情带笑,祁砚清不理他了可不行,冷战了还怎么让他做自己的狗。 飞机起飞,他贴过去靠着祁砚清的肩膀。 “还在生气?那天的事是只有我一个人错了吗。” 祁砚清看着窗外,“你如果想道歉,可以直接说。” 耳边响起一声低笑,紧接着:“对不起,我错了。” 陆以朝下巴搁在他肩窝处,嗓音又低又沉,语调很慢。 “那天话说重了,回去赔你两束玫瑰花,一束庆祝冠军,一束补三周年。”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21节 祁砚清心情好了一些,这话无所谓走不走心,更何况他明知道陆以朝不会走心。 陆以朝在外人面前的时候,真的很会说话。 所以他真的善于自欺欺人,骗自己最上瘾。 飞机刚起飞十几分钟祁砚清就睡着了,脑袋贴着玻璃,手还搭在胃上。 周简轻轻拍了下陆以朝,很小声地说:“陆老师,清清这几天一直在失眠,你把这个耳塞给他戴上吧。” 陆以朝拿过来,但是没给祁砚清戴,把祁砚清扶到自己这边,让他靠着自己睡。 祁砚清脑袋枕到他的肩膀,咕哝了几声,睡得更沉。 他可从不知道祁砚清失眠,明明每次叫都叫不醒。 空姐过来小声问:“陆老师,需要给清神拿毯子吗?” 还是个cp粉。 陆以朝:“拿一条吧,谢谢。” 空姐第二次经过的时候,看到祁砚清盖着陆以朝的大衣,陆以朝把薄毯子搭在两人腿上。 第24章 陆以朝,你总想扔了我…… 下飞机的时候祁砚清还没醒,靠着陆以朝睡得正香。 周简奇怪道:“清清总是睡不着,觉也浅,平时都不会睡得这么舒服。” 陆以朝等了他几分钟,看他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就没见过这么能睡的人。 他拍着祁砚清的脑袋,“清清,醒醒,要下飞机了。” 祁砚清咕哝几声,往他怀里靠去,迷糊地睁开了眼。 原来是到了,他都睡蒙了。 祁砚清拉好外套,打着哈欠起身,“走吧。” 陆以朝挑眉不说话,跟他一起往出走。 飞机外有很多陆以朝的粉丝,两人刚一冒头,就听到打招呼声。 周简已经提前联系过陆以朝的工作人员了,有助理等在外面。 “清神恭喜夺冠啊!你跳舞超飒的!” “陆老师是不是给亲亲老婆送温暖去了?工作都推了要一起回家啊?” “好甜啊,清神你要冻死陆影帝吗?” 什么? 祁砚清反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穿着陆以朝的大衣,现在深秋天气很凉了,陆以朝只穿着一件高领毛衣。 “我……”他站在原地就要脱衣服。 陆以朝按住他的手,半抱着他的肩膀,低头和他说:“别脱,会感冒。” 祁砚清就真没脱了,往前走的时候有点走神。 他时常分不清陆以朝对他的好,到底是不是演得。 肩膀和后背带着温热的体温,他转头看了眼笑着的陆以朝。 “怎么了?走不动了,抱你?”陆以朝笑着跟他对视。 祁砚清笑容很浅,被挡在口罩后,“陆总可真是……” 后面几个字,陆以朝没听到。 祁砚清摇了摇头不想说了。 两人在粉丝的簇拥中上了车,司机往前开去。 祁砚清还是困的,身上特别暖,这件大衣也不想脱了,反正等下就回家了。 就是胃还不太舒服,被踢到了,时不时疼一下。 “呼……”他长呼口气又把手搭到胃上,意外的摸到什么硬东西。 掀开外套一看,胃的位置隔着白t贴了两个暖宝宝。 这是什么时候贴的? 他挑眉看向陆以朝,陆以朝神情平淡,“哦,周简给你贴的。” 周简坐在后排正在打电话,闻言“啊?”了一声。 陆以朝让他继续打电话。 祁砚清裹好衣服,是他想多了,陆以朝不会对他有这份心。 车子驶出机场后,祁砚清犯困地问了句:“我们去哪。” “回家。” “你也没工作了,跟我一起回家?” “嗯。” 祁砚清转过头,陆以朝今天怎么表现的跟个大好人一样。 不知道家里那片狼藉收拾好没有。 他太冲动了,其实应该改改脾气,好好跟陆以朝说话的。 他们之间没必要你死我活…… “这是去哪?”他忽然问。 陆以朝声音慵懒低沉,“回家啊。” 祁砚清脸色有点发白,呼吸急促,脖颈的青筋鼓起,“我他妈问你这是去哪儿!” “祁家,你的家啊。” 陆以朝笑着,“你都多久没回家了,该回去看看了……” “停车!” “不许停。” 汽车在高架上快速行驶,祁砚清想都没想就去拽车门! 车门锁了,他也被陆以朝狠狠抓回去,禁锢在他怀里。 “别闹了,你该回家了,清清,那是你的家,你不能总是不回家。” 祁砚清死命在他怀里挣扎,“停车!你愿意去你自己去!” 陆以朝笑容带了狠意,单手攥着他两只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扯,右手按住他的腰,强迫他仰头看向自己。 为了祁家,祁砚清把他股份折腾干净,钱都给了祁家。 这时候又说祁家不是他的家了?早干嘛去了。 陆以朝:“祁砚清,那怎么不是你的家了,生你养你的地方,对你多好啊。” “叔叔们多想你,特意嘱咐我把你带过去……” “啪!”祁砚清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揪住他的衣领。 “你是他们养的狗吗!他们让你把我带回去你就把我带回去!哪天他们让你扔了我,你他妈是不是要扔!啊!” 周简在后面都看呆了,眼看着事情从扇巴掌开始变得激烈。 “别别别闹矛盾!清清你别打陆老师啊,回去一趟没事,我就在外面等你……” 祁砚清笃定地打断,牙关紧咬,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去,“我不回去。” “清清,你今天必须回去。”陆以朝笑着,左脸泛着红。 “你多久没见楚星了?他也很想你,你能不能当起这个哥哥来,你就不能见他一面吗?他现在坐着轮椅真的很可怜,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祁砚清被迫靠在他怀里,听到这句话恍如一滩死水,再无波澜。 “就为了让祁楚星能见到我,你从国外就开始跟我演戏,你假装照顾我,你让我放松警惕,就为了瞒着我这件事……你就为了把我扔过来。” 陆以朝摸着他的脑袋,语气温和:“别想着跑,乖乖去家里吃饭,我就在外面看着你。” 他把祁砚清揉进怀里,压低声音跟他耳语,“我知道你最怕什么,你怕在他们面前丢人,你也需要我跟你演戏。” “祁砚清,你不听话,我也就不配合你了,让叔叔们知道你多可怜,结个婚都是假的。” 祁砚清抽噎了声,眼眶发酸发热,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身体忍不住蜷缩起来,声音颤抖无力。 “陆以朝……” 是谁都行,可就不能是你这样对我。 周简僵在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了,看着陆以朝脸上的红印。 清清这脾气确实爆了点。 汽车最终还是停到了祁家,门口有个人在等。 是祁楚星。 一路上陆以朝都在跟祁楚星发信息。 祁砚清脸色苍白,一点情绪都没了。 他不是不能回来,可他不能接受这样被扔下。 他不是不能见祁楚星,可他不能接受陆以朝安排他见祁楚星。 “下车吧,我在这里等你,清清,明天早上见。” 陆以朝语气温和,亲自打开车门把祁砚清推出去。 祁砚清心口像被挖了一块,冷风从这个缺口灌里灌,浑身都冷冰冰的。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22节 他把陆以朝的外套扔回去,身体控制不住地颤了下。 他看着面前这栋豪华的别墅。 他以为,他口中说的家,跟陆以朝认为的家是一样的。 原来这才是他的家。 “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祁楚星转着轮椅兴奋地过来。 祁砚清弯腰摸着他的腿,看着他单纯的神情。 陆以朝有句话说对了,没人看到祁楚星这样会不心软。 他勉强笑了一声,任由祁楚星牵住他的手,“嗯,回来了。” 第25章 站不起来的是他就好了 楚星很可怜。 这是祁砚清听到过关于他最多的形容。 “小小年纪就站不起来了,真可怜。” “听说是为了救他哥哥,真是太可惜了。” “楚星从小就听话懂事,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造化弄人啊。” 一直被养在身边的儿子出事了,一直被放养的儿子完好无损。 就算长辈们表面表现的再不偏心,心里也还是觉得可惜。 会在心里萌生出“如果站不起的是砚清就好了”,这样的想法。 他祁砚清能站着,就该谢天谢地跪拜神佛。 “哥,你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了?”祁楚星晃着祁砚清的手。 祁砚清回神,伸手开门,却发现这大门根本没有录自己的指纹。 “我来。”祁楚星笑着说,“你不经常回来,门锁换过一次,哥你千万别多想啊,还有数字密码呢,是9……” “不用说了,没事。”祁砚清说。 门锁打开,祁楚星没急着推门进去,怕里面的人听到,他小声和祁砚清说。 “哥,我就是挺想你的,我知道你不爱回家,我跟陆哥说找个饭店见你就行。” “陆哥说你该回来一趟,他说你现在不讨厌回家了,说在家里我们可以多聊一会儿……” “他是不是在骗我?你不想回来对吗?” 祁楚星说着就要把门拉紧,“那要不,咱两还是出去玩吧!” “别折腾了,没不愿意回来。”祁砚清把门撑开,“进去吧,外面挺冷的。” 鞋柜里放了四双样式一样,颜色不一样的拖鞋。 祁楚星拿出一双灰蓝色的,“这双给你留的。” 祁砚清抿唇笑了下,“谢谢。” “哥。”祁楚星又叫了他一声,“陆哥怎么不陪你来啊?” 祁砚清搓了搓他柔软的短发,笑着,“你想让他来的话,可以叫他。” “不是,我干嘛想他来啊,我就是问他为什么不陪你。” 祁楚星心里愈发觉得这两人状态不对劲,这根本不是网上传的那样啊,哪里甜蜜恩爱了。 “哥,你们不会……离婚吧?” 这两个字在祁砚清心口狠狠戳了一下,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就算是吵过打过那么多次,他也没想过离婚,乍一听脑袋一片空白。 “他跟你说的?” “啊?不不不!”祁楚星忙说,语气还有点急,“真没说!陆哥爱你爱的要死,陆哥怎么敢提这事!” 祁砚清看着他慌张的脸色,所以没有提,但是陆以朝表现出来的是吗? “我天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陆哥真的没说,我就是看你心情不好,以为他对你不好,老天啊我这嘴太不会说话了,我……” “楚星、砚清,回来站门口干什么,快点洗手吃饭了。”白繁走过来温柔地说。 “好的,马上!”祁楚星笑着应声,转着轮椅往里走。 白繁走到祁砚清身边,压低声音说:“你别凶弟弟可以吗?他很想你,你别让他一看你就这么怕你。” 祁砚清连口气都提不起来了,跟他们讲话,解释都是多余的。 有祁楚星在,家里的气氛很明显活跃得多。 祁盛那张老古板的脸都一直在笑着。 祁砚清融不进去,他不想跟他们一起笑,也听不懂他们讲的笑话。 实在不懂,他们三个其乐融融的多好,非得叫着他败坏心情。 他就吃了半碗米饭,这次准备了很多菜,有一半是祁楚星喜欢的,还有一半是白繁猜着做的。 白繁:“砚清,饭菜还是不和胃口吗?你有特别喜欢的菜吗?爸爸学了做给你吃。” “谢谢,我不挑食。” 白繁笑,“没事,你就跟爸爸说……” “祁砚清你不好好说话会死吗?在家里少整那套阴阳怪气!”祁盛狠狠瞪了他一眼。 祁砚清淡笑,靠着椅背,“这么难吃的饭,我说客套话都不行了。” “真是倒胃口的东西,有你在就没一次能好好吃顿饭!” 祁砚清笑容更浓,“你说得对,那你还总叫我回家,犯……” “哥!”祁楚星猛地拉住他的手让他住口,“哥!饭、饭团好吃!” 然后夹了一个酸甜的饭团放在他碗里,“你说的对,这桌菜里就这个最好吃!” 说着又连忙打圆场,“爸!你别对哥这么凶行不行啊?吃饭吧,我都喜欢吃,我可以全吃掉!” 祁盛憋了一肚子火气,还是被楚星消了下去。 晚饭过后,祁楚星要上楼洗漱。 本来是打算让他住一层,别墅里装了直梯,楼梯旁边也有缓坡,他自己还是喜欢二层。 轮椅是电动的,上缓坡不困难。 祁楚星还没上,在缓坡口玩手机,看起来正在聊天。 祁砚清站在一旁看祁楚星。 “很让人心疼吧。”白繁站在他身边说,“用了很多办法,还是站不起来,才25岁。” 祁砚清声音很小,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祁楚星比他活泼好动,轮椅坐了5年,他也在怀念那个能跑能跳的祁楚星。 有时候他也觉得,站不起来的是他就好了。 所有人的遗憾都能减轻很多。 白繁叹了口气,说:“小时候的事情是爸爸不好,现在长大了,也该懂事了,是不是能别那么任性了?” “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祁砚清语气淡淡的,“不回来了,你们把我丢下的时候,就该想到了。” 扔了的东西,就不再属于你们了。 白繁脸色一白,“砚清,你都这么大了还想不通吗?” “想得通才不回来。” 祁砚清上前几步,推着祁楚星上缓坡。 “哥?”祁楚星笑了一声,然后把手机给他,“陆哥刚才正跟我微信,问你……” “你房间在哪边?”祁砚清打断他的话。 “啊,左边的。” “好。”祁砚清把他推进房间,帮他打开浴室的暖风,“你能自己洗澡吗?” “可以,我现在轮椅坐得特别溜,完全不会摔!” “好,有事叫我。” 祁砚清回了房间,坐在床上吐出一口气,一整晚憋闷的情绪终于好一点了,他把窗户打开,冷风灌进来,他快喘不过气了。 另一边,祁楚星还在回消息。 【陆以朝:那你哥呢。】 【祁楚星:我哥已经回房了,你有事自己问啊。】 祁楚星看着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等了两分钟都没见消息过来。 【祁楚星:从刚才吃饭开始,你就在写什么长篇论文啊?】 陆以朝的消息很快过来。 【没事,早点休息吧。】 车里。 陆以朝拿着手机,在对话框里输入。 【你哥今天胃不舒服,多注意点……】 删除。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23节 【你哥胃难受,别吃生冷……】 删除。 【你哥爱吃蔬菜……】 删除。 陆以朝眉头紧拧着,看着那个一直没开灯的房间。 让祁砚清来祁家,是为了气祁砚清,挫挫他的锐气,让他自己想清楚当年的事有多过分。 陆以朝把手机扔到后座上,捏着隐隐作痛的眉心。 不发了,没什么好说的。 第26章 “楚星,喜欢陆哥?” 笃笃笃—— 祁砚清的房门被敲响。 开门就看到坐着轮椅的祁楚星,笑起来整个人都在发光似的,腿上放着两盘水果。 “哥,吃水果吗?” “嗯。”祁砚清让他进来,关上房门。 祁楚星刚一进来就打了个喷嚏,“好冷啊,你怎么开窗啊哥?灯也不开?你要睡了吗?” “觉得有点闷,还没打算睡。”祁砚清上前关了窗,然后把灯打开。 祁楚星刚洗过澡,穿着柔软的睡衣,短发也软乎乎地贴着脑袋。 两人就坐在床边吃水果。 祁砚清胃不舒服,不想吃这些冰凉的东西,就给祁楚星剥橘子吃。 “别吃太多,晚上不好消化。” “好。”祁楚星笑容很甜,乖巧等投喂。 “哥,你为什么都不跟他们说,你明明在国外看过我好多次了,他们都以为你忘了我。” 祁砚清笑着,“没必要说,你知道就行了。” 让别人知道了,又要以为他这做哥哥的欺负弟弟了。 祁楚星蹭着祁砚清,拿出手机来拍照,“笑一个。” 祁砚清弯唇轻笑,还更靠近他一些。 祁楚星看着照片,有些失望,“哥,我觉得我们长得越来越不像了。” 是不太像了,气质差别太大。 一个狂妄的藏不住傲,另一个不谙世事,天真又可爱。 祁楚星嚼着橘子,“唔,还是你的长头发好看一些,我看起来好幼稚啊。” 祁砚清半垂着脑袋,顺滑的发丝从脸侧落下。 “你这个鼻尖痣太适合你了,你粉丝都说你属于一眼惊艳的类型。” 长发冷清,纯欲又蛊人,鼻尖痣妖冶迭丽,真的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祁砚清笑:“一眼惊艳的东西总是不那么耐看,没什么好羡慕的。” “哪有啊,根本看不腻!”祁楚星说话的时候,眼睛瞪得圆圆的。 祁砚清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祁楚星捧着温水慢慢喝,看着他哥的鼻尖,“哥,你为什么在三年前去纹这颗痣啊?” “不好看吗?”祁砚清笑着反问。 “当然好看啊!就是挺突然的,纹在鼻尖这么明显的地方。” 祁砚清摸着鼻子,“觉得好看就纹了。” “我也想纹,但是感觉纹哪里都不合适。”祁楚星用手机照自己的脸,“纹哪里都觉得怪怪的。” “学什么不好学我纹身。”祁砚清搓了搓他的短发。 楚星太干净了。 温室的花朵有什么不好,就是有人能用温室养他一辈子,又何必非要让他出来闯荡。 “哥……”祁楚星靠在他身上,慢吞吞地叫他的名字,然后打了个哈欠。 “困了吗?” “我不想回去睡。”祁楚星软着声音撒娇。 祁砚清把他抱到床上,祁楚星就枕着他的腿笑,“小时候也总这样,我哥明明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对,只有你这么觉得。” “我觉得就够了呀,你是我哥,谁说了都不算,嘿嘿。”祁楚星枕着他的腿,玩他垂在身前的头发。 祁砚清看着轮椅发呆,坐垫很漂亮,天蓝色的,上面绣着一只小白猪。 不仅如此,靠背也是卡通的,扶手加了防撞垫。 祁楚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陆哥弄的,陆哥真的好细心。” 祁砚清:“嗯。” 陆以朝细心,所以体贴和伤人他都最在行。 他知道你的软肋,蜜糖和刀尖都知道怎么给最有用。 祁楚星有点困了,又打了个哈欠,“哥,你跟陆哥好好的行不行啊,我不想看你们吵架。” “陆哥人挺好的,他每次吵完架都后悔,他其实可怂了,他特别怕你生气不理他。” 祁砚清喉咙里堵了一把刀,他发不出声音,呼吸都被划得鲜血淋漓。 从楚星嘴里说出的每一个陆以朝,都更疼些,连反驳都找不到入口。 “今晚还在问我呢,问我你在干什么?问我你看起来高兴吗?问我……” 楚星是单纯的,是所有人里对他最好的。 可就是面对这样的楚星,他才更羞愧,更不耻。 他明明是一个站在角落的人,偏要去挡在他们之间,偏要去抢那个只喜欢楚星的陆以朝。 祁楚星声音很好听,柔软地让人舍不得说重话,“哥,你和陆哥是我最爱最爱最爱的人,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中的谁难过。” 祁砚清嗓子里涌动着血腥气,那把刀就快要刺到他的心脏了。 他浅吸了一口气,乔装镇定,语气淡然带笑,“楚星,喜欢陆哥?” “陆哥也是我哥,当然喜欢,但还是最喜欢你,这事不告诉陆哥哈哈。” 祁砚清没再说话了,任由祁楚星枕着他的腿,没一会儿就听到他睡着的轻鼾声。 他把祁楚星抱进被子里,轻轻摸着他没知觉的腿,有些凉手。 他从来都不讨厌楚星,是他面对楚星后,会控制不住地自惭形秽,知道自己有多自私……还有漫溢出的嫉妒。 陆以朝对楚星很好,一直都很好。 如果有陆以朝的照顾,楚星可能会轻松一些。 祁砚清捏着眉心,半蹲在床边,声音很轻,“有时候我也觉得,把陆以朝留给你就好了,我抢来干什么。” 抢来抢去,只有他一个人像笑话。 不喜欢他的依旧不喜欢的,得不到还是得不到。 祁砚清睡不着,没带助眠药,他今晚是一定睡不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把灯关掉,去外面的阳台待着。 挺黑的,他靠着玻璃栏杆抽烟,大半个身子探出去,看着烟雾散在空中。 他的视线有些失焦,面前枝影婆娑,恍惚地像要吃人的怪物。 他看不清前面了。 大概有七八年没回来住过了,这里他待着不舒服。 他从小不懂事不听话,他喜欢惹是生非,他就是不安于现状,他不想自己的生活被人摆弄,他就是天生反骨。 他是活该被送走。 可他不愿意回来。 “咳咳咳……”他被烟呛了下,咳红了眼,眼眸湿润发热。 可是陆以朝,我也是个人,我真的……很难过。 第二天一大早,祁砚清吃过早饭就从祁家离开了。 陆以朝的车还停在他来时的地方,看见他下来,摇下车窗喊他:“祁砚清。” 祁砚清目不斜视地上了前面那辆车,周简下来给他开门。 “清清,回家吗?” “去万誊。”祁砚清从包里翻出药吃上。 他现在只想睡觉,他不舒服。 第27章 像个偷窥别人的疯子 “滴滴——”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24节 周简从后视镜里看,“清清,陆老师在叫你。” “你下车。”祁砚清神情疲倦,声音有点沙。 “啊?”周简回头看他。 “你滚下去,我自己开车。” “别别!我开车,这就开!你别总发脾气行不行?不说别的,对你身体不好啊,气性这么大很容易高血压……” “你要开车你就安静。” 周简:……哦。 周简看着后面那辆车,陆老师没开车。 位置好像也没变,真等了一晚上?所以这是闹什么呢?这是折腾别人还是折腾自己?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很想说话,看着祁砚清闭着眼睛一副不搭理人的状态,他试探地问。 “今天没过敏吧?好好吃饭了吗?” “楚星挺可爱的,感觉比在国外的时候更开朗了。” “他那腿,还是没办法治吗?” 祁砚清一直没出声。 周简悄悄看了眼,好像睡着了,赶紧把温度调高,安静开车。 没想到一到万誊祁砚清就醒了,拎着双肩包上了楼,扔下一句:“我没找你的话,你就别给我信息。” 周简还没开车走,就看到后面停了一辆车。 “陆老师?”他去敲玻璃。 车窗摇下,陆以朝的脸色也不好看。 “清清已经上去了,还是上次那个套房,他看起来很困,肯定一晚上没睡,他失眠真的很严重。” 陆以朝点头。 “陆老师,这次我真的要说你几句了,清清性子本来就倔,最不喜欢被人逼着去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不喜欢去祁家,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这事做得很过分,他生气是对的,打你也……” 是该。 周简挠着头发,“算了,你们夫夫两个我也掺和不进去,总之你别欺负他,你明明知道他在乎你。” “我明明知道?”陆以朝似笑非笑,“祁砚清跟你说他喜欢我?” “不喜欢你还跟你结婚啊,陆老师你也没睡醒吧,赶紧去哄人吧,他之后可忙了。” 周简愤愤不平地开车走了,他就一助理,这日子天天过的跟金牌调解员一样。 陆以朝是万誊的老板。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他没宣扬过,除了几个管理人员,一般也没人认识他。 a9的房卡也是上次拿的。 他刷卡进门,里面黑漆漆的,窗帘遮光性很好,房间隔音设施也到位。 陆以朝的皮鞋踩在地毯上,声音很小。 他看着床上微微隆起的身型,祁砚清脑袋都埋进被子里,把自己裹紧。 陆以朝走到床边坐下,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失眠的祁砚清又睡着了。 周简总说他失眠,可他在自己面前睡得死沉。 陆以朝拉下被子,看祁砚清不舒服地拧眉,像在半梦半醒之间游离。 陆以朝释放出一些白兰地信息素,然后放肆地把被子拉得更低。 祁砚清唇色很白,他拇指用力按过去,祁砚清皱了皱眉没醒过来,苍白的唇被按出血色,看起来顺眼多了。 “祁砚清,生气了?”他轻嘲着低语。 “想想你对我做过的事,这就生气了?不该啊。” 红润的唇又褪了血色,昏睡的祁砚清无意识地往他身边靠去,呼吸略重,听着不太舒服。 陆以朝俯身,干燥温暖的手掌撩开他的发丝,指尖划过他的鼻尖痣,又碰到了他的唇。 微凉的唇,像在轻啄他的指尖,他笑了一声,雅痞从容的模样更好看了。 “祁砚清,我当时比你痛苦多了,你现在这样远远不够。” 祁砚清陷在了梦里。 冬天,刚下过雪,说话还带着哈气,他看到陆以朝在马路对面跟他招手,晃着手里的奶茶。 “你们可真是烦死了,奶茶排了三个小喃凮时队买来的,有这三小时干点什么不好。” 祁砚清手里塞了一杯热腾腾的芋泥啵啵,掌心瞬间就暖了。 “烦死了,以后再有这种排队的事别找我,咱就不能吃点不排队的东西吗?” “那片都是给对象排队的,就我,给特么兄弟排队买奶茶。” 祁砚清拎着奶茶,迟迟没喝,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作为交换,今晚网吧通宵?谁先下线谁是狗!” 祁砚清还是笑出了声,年轻有朝气的陆以朝,围着一条浅灰色围巾,有点松了。 他正要伸手去拽一下,就有一个人更快,扯住围巾一头狠狠一拉,差点把陆以朝掐死。 “陆哥,给兄弟买奶茶多荣幸啊,兄弟不比对象好?”祁楚星踮脚勾住陆以朝的脖子,笑眯眯地说话。 “楚星你特么把哥给你买的奶茶吐出来!” “哈哈哈谢谢陆哥~超好喝的!下次想试试别的口味成吗?” “就这一次,还想吃屁!” 祁砚清站在原地,像是在看褪色的老照片,潮水般往深处涌去。 哦对,陆以朝不是对他笑。 那个有点远的声音在前面喊他:“祁砚清你快点啊!走了去网吧!” 网吧,祁楚星是那个最先熬不住的,裹着两个哥的外套滚到沙发上睡觉了。 “来,排我。”陆以朝说,“今天必须把分冲上去。” “嗯。”祁砚清话少,正叼了支烟要点就被陆以朝握住手腕。 “别抽,他闻不了烟味。” 祁砚清感受着手腕上的温度,垂眸点了烟,“可我想抽。” “你是他哥吗?这小子闻了烟味就咳嗽,这把你想锁什么。” 祁砚清没说话,素白的手指递给他一支烟,眼睛还在看屏幕,“发条魔灵。” 陆以朝笑了声接过来,咬着烟没点,“你真不像他哥,你特别。” “特别什么。” “不什么,就是特别。”陆以朝锁了酒桶。 陆以朝一整晚都没点那支烟。 快到下机时间前,还出去买了早餐,把包子丢到祁楚星脸上把人烫醒。 “醒醒,吃早饭上学去了,得早点到学校,把作业补完。” 听到“作业”两个字,祁楚星登的醒过来,“完!英语是不是还有篇作文来着?” “是啊,三篇。”陆以朝大笑着看祁楚星。 祁砚清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无趣,像个偷窥别人的疯子。 “哥,你数学有做吗?我一个小时可赶不完这么多!” “哈哈哈哈今天就跟我们一起站走廊吧。”陆以朝揉乱他的头发。 “怎么还能带坏好学生呢你们!我昨天晚上不是定了写作业的闹钟吗?” “嗯,给你关了。” “陆以朝你有病啊!” 祁楚星去拉祁砚清的手,“哥,你看他!” 祁砚清把喝完的豆浆杯砸到陆以朝脸上,然后牵着祁楚星的手,“跑。” 祁砚清耳边一直响着陆以朝的笑声,他笑起来的时候,专注的眼神很让人沉迷。 嫉妒、羡慕、想得到、想独占。 …… 手机一直在震,祁砚清烦躁地睁眼,看了眼时间是凌晨3点半,房间没开灯,手机屏幕刺眼。 周简的电话又过来了,他皱眉接了。 “我清清你终于醒了!快上微博看看!” 祁砚清吐了口气,脑袋闷疼得难受,他点开微博,在热搜榜上看到。 【victoor祁砚清】 【维克托被打,伤势严重】 【祁砚清国外动手视频高清】 第28章 “明年可能就不跳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25节 周简已经骂一晚上了,现在快疯了。 “就是医院门口那段视频,舟神那天就去问了,不给!好家伙!这他妈是不给咱们,给了维克托!” 祁砚清看着视频,拍得很清楚。 周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反咬一口!这就真成了谁弱谁有理呗?他被打成那熊样,就成咱欺负他了?!” 从视频里看,祁砚清就是先动手的那个人。 维克托点了下祁砚清的肩膀,就被抽了一巴掌。 再扯了下祁砚清的衣领,就被踹倒了。 然后就是陆以朝也出手了,他两打架是真来,看起来维克托那波人就是更惨。 视频最后还有维克托医院的报告。 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断了两根,右眼视线受影响,中度脑震荡……等等。 周简:“这事不好处理,维克托是国外的选手,现在还站到了受害者那方,还有就是陆老师也动手了,节奏已经被带起来了,维克托的粉丝执意要个说法。” 祁砚清应了一声,翻了几页评论,两方的粉丝已经吵起来了,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得了冠军就这么吊?路上碰一下都打人?您国的风度,领教到了。” “眼瞎?看不见是谁先动手?先撩者贱,打你活该!” “懂了,就是不能碰。祁砚清你别让我在路上遇到,否认老子扇死你!别问,问就是手痒。” “清神这波真有点迷,真是被他挑起来的。” “挑起来怎么了?清神一直这样,不受委屈,想打就打,还就是能打得过。” “想不到陆以朝打架这么狠,还天天营造温柔人设,都是演的。” “祁砚清道歉!维克托被恶意攻击右眼,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道歉!打架就打架!没这么往死里打的!” 祁砚清刷着评论,还算淡定。 周简嗓子都骂哑了,“总之你知道这件事,然后先别动,我跟陆老师那边的经纪人商量一下对策。” 祁砚清靠着床垫,漫不经心地应着,“知道了。” 然后他就点开了维克托的微博。 【victoor:谢谢大家关心,目前没有危险。明年,我会把我的奖杯拿回来!】 配图是自己住院的照片,一头金毛亮闪闪的,笑容灿烂。 然后,祁砚清点了个赞。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大家集体刷起了【???】 “点赞?手滑?” “来了就只是点个赞?道歉呢?!” “这个点赞是什么意思?” 祁砚清转发并评论了这条评论。 【祁砚清:意思是老子打得好。】 凌晨4点,微博炸锅。 一大批维克托的粉丝来势汹汹。 几分钟后祁砚清发了一条微博。 【祁砚清:第一,那冠军不是你的,没本事拿就闭嘴。 第二,我就是打你了。街舞做不到正大光明的赢,挑事打架也不敢坦荡的输? 第三,我是差点把你打死,那你动刀的那段怎么不敢放出来?老子脸要是被你划了,你赔得起? 最后,我自己喷,都回去睡觉,用不着你们。】 “啊啊啊啊!清神!好久没人挑衅过清神了!爽到了!” “什么刀子?这烂人还敢动刀?!没事吧!” “我是那天的航班,看清神身体不太舒服,是不是受伤了?” “啊对陆影帝受伤了!右手一直在流血!” “视频呢!放出监控完整版!” “在?看来你清神撕人。” “这才半年不到,就有人忘了维克托贿赂评委的事了?” “谢谢我清神,永远支持你!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们粉丝的。” 周简刷到这条微博的时候,离心梗就差那么一点点! “祖宗!我爹!你为什么不能再忍忍,你们是爽了,我这边怎么跟舞协交代啊!” “说了别冲动!别冲动!为了这个烂人,万一影响后面的比赛怎么办!” “您能不能别这么狂,稍微委婉一点,我求求你了!” 祁砚清一直等他吼完,“以后就不参加街舞比赛了,无所谓。” “万一呢!闹大了不好看。” “没有万一,我说不参加就是不参加。”祁砚清说着又点了支烟。 “那不能总跟别人这么吵啊,你说说你多少个敌人了,咱拿了冠军,咱就稍微低调点不行吗?” 祁砚清吐出一口烟雾,“周简,明年去带别人吧。” “是是是!我也觉得我快被你气出毛病了!我需要个小可爱!” 祁砚清没说话,用抽烟来缓解头疼。 周简愣了几秒,声音不确定,“祁砚清你什么意思?” “明年可能不跳了。” “为什么不跳了?!” 祁砚清动了动嘴,抽烟抽得嗓子干,“腻了。” 周简松了口气,一颗心差点跳出来,“可拉倒吧你!我还没说你几句,你就开始用退休威胁我了,我不说了行了吧!我再去商量去。” 祁砚清还想说什么,周简就挂了电话。 祁砚清抽了几根烟后,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就拿着车钥匙走了。 这个套房他是包年租的,里面很多生活用品,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咖啡,他就关机开车走了。 另一边,陆以朝也一晚没睡。 看到祁砚清的微博不觉得奇怪,这些年祁砚清一直这样。 他一直是这样,不像个成年人,从来不虚与委蛇,大部分人做事都会顾忌面子,顾忌很多东西。 祁砚清不会。 祁砚清做事全凭心情。 他这么处理,维克托那边更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没完了。 他就喜欢把烂摊子留给别人,还是老样子,从来不为别人着想。 手机响起来,陆以朝接了,电话那头传来季朗月的声音。 “陆老板,监控拷到了,可真是废了不少功夫。” “谢了,钱已经给你打过去了。” 季朗月笑:“陆老板您像个大冤种,这东西等到明天自然就能被放出来,就算放不出来,这件事也已经不是一边占理了,您这样翻墙要监控,有可能会被请去喝茶哦。” 陆以朝在邮件里看到全视频,“挂了。” 他登录了他公司的官方微博。 【dawn影视:全视频已经发出,我司不容忍任何恶意诬陷抹黑员工的行为。 打架是双方的问题,victoor的医药费我司会出,那你们寻衅滋事,先动刀伤人打算怎么办,我司等一个结果。】 做完这些后,他看了看时间,去敲了隔壁的房门。 敲了三声,没人开? 他拧眉,还是用房卡刷开了门,一进去就是呛人的烟味。 “抽了多少烟,祁砚清你也不怕哪天得了肺病……” 人呢? 陆以朝找遍了房间,祁砚清不在?这个时间他去哪了? 第29章 “如果我说,我喜欢的是你呢?清清。” “就说射手座运势不好吧?水逆严重。” 祁砚清喝了杯酒,懒得出声。 “庇护水晶,买。” 祁砚清目光迟钝地瞥了一眼,分不清是什么材质,看着跟玻璃一样。 “看看你这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射手座单身是有原因的知道吗?” 祁砚清咽下嘴里的酒,跟面前的omega的说:“你能安静调酒吗,喝醉了我好睡觉。” 江南眠屈指敲着这串水晶,“你先买单,我不白给人占卜。” 祁砚清眉眼冷冷的,转头喝酒。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26节 江南眠,星象占卜师,酒吧老板,好死不死地跟祁砚清有一段友情。 江南眠硬是把手串戴到祁砚清胳膊上,给他调了一杯晚安酒。 “网上都吵翻天了,你大半夜跑我这儿来喝酒啊?” “周简忙死了吧,给你当助理经纪人,几条命都不够气的。” 祁砚清摇头,喝了四五杯了,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说:“现在都是骂我的,又是小众圈子,那边手脚也不干净,这事骂几天就消停了,周简懂。” 江南眠:“他当然懂,他是气你不珍惜自己的前程。”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说你啊,十次有九次是因为陆以朝,这次又怎么了?” 祁砚清想了一会儿,闭着眼睛说:“挺难抢的,每次都以为快到手了,然后就抓不住了。” 江南眠脸长得很乖,染着一头粉毛,耳朵上一排耳洞,调酒的时候特别酷。 他甩着调酒壶,笑着说:“都说射手座花心,各个不懂射手座。不肯放低自己,不肯多表态一句话,事情就埋在心里,想得到的心越烧越热,表面就越来越不在乎。” “我说的对吗?”江南眠挑眉。 祁砚清明眸勾人,笑了一下,“跟你说的星座没关系,跟人有关系。” “无所谓你怎么说,我只给一个意见,你要有行动。” “人抢过来了,心不抢啊?” 江南眠手腕戴着几串珠子,叮铃作响,他把一杯深蓝色的酒放在祁砚清面前。 “深渊。尝尝。” 祁砚清目光有些迷,蓝色的液体,杯底沉着冰块,清冷透彻的颜色映在他眼底,鼻尖痣都变浅几分。 他喝了一口,很烈,冰碴跟熔岩一块滚进胃里的感觉。 心,当然也想抢过来的。 江南眠放下一杯蜂蜜水,笑容乖甜,“烈酒伤胃。” 是伤胃,又开始疼了。 但疼着才会有种活着的感觉,被什么东西牵着,没由着他真坠到深渊去。 如果,他现在去抢陆以朝的心,抢得到吗? ……怎么抢呢?摸不着看不到的。 对他好一点? 像哄小疯狗那样吗。 醉酒能睡得久一点,祁砚清太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就是宿醉的头疼实在难熬,他睁眼看着天花板都觉得世界在转。 “嘶……”他拧眉捶着脑袋,拿过手机看时间。 手机还关着,一开就不停弹信息,手机都弹卡了。 等了几秒后,他点开留言最多的周简,看看昨晚那事应该消停了吧。 大段语音后面,最后一条是一行字。 【周简:楚星出事了!你爸疯一上午了,千万别回来!等我消息!】 楚星出事了? 他回拨过去,才响了下就被按断了。 他又拨了两次,电话和微信都是秒挂。 祁砚清忍着头疼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出走。 江南眠白天都在补觉,酒吧没人,他从后门走的。 他翻着手机,陆以朝一条信息都没发? 他不知道楚星到底出什么事了,想了想还是给陆以朝打过去。 居然也是秒挂。 这两人怎么回事?这事太反常了,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楚星拨过电话去,这次没有秒挂,很快接通,然后传来祁盛的怒吼。 “给我滚回来!看看你干的好事!祁砚清你可真有本事!马上回来!” 祁砚清到了之后直接上了二楼楚星的房间。 门刚一推开,就被结结实实甩了一巴掌。 祁盛给他一巴掌,然后把他扯到祁楚星面前,“看看你干的好事!” “爸你干什么!”祁楚星吓得眼睛都红了,“你好好的打人干嘛啊,又不是我哥的错!” 祁砚清半张脸都麻了,嘴角破皮出血,眼神都有点散。 “哥你没事吧?你先坐下……” “你头上的伤怎么来的。”祁砚清盯着他的脸,冷沉地打断他的话。 “没怎么……” 祁盛在后面说:“楚星早上在院子里放风,有个人捡着石头就往他脑袋上砸,还翻过围栏把他的轮椅踹倒,我们出去的时候楚星就倒在地上,脸和腿都在流血……” 祁砚清脑袋里嗡嗡作响,目光倏地沉下来,“谁干的。” “没谁,哥你就别……” “你昨天在网上闹出那么大动静,就没想过给自己找了麻烦?!”祁盛是真生气,这个儿子就没有消停过! “你闹出动静,你自己烂醉一晚上!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浑身酒味!祁砚清!” 祁砚清嘴里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就要出门。 “给我站住!”祁盛拦着他,“正好趁这件事,以后就别跳舞了,回来接管公司!我看你也跳不出什么前程,惹麻烦倒勤快,趁早老实来公司做事!” 祁砚清左脸红肿,嘴角还有血迹,“我不回。” “由不得你!” “你管不着我,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认,别的你想都别想……” 门又被推开,白繁跟陆以朝和周简上来了。 白繁上前,“砚清你来了,楚星已经没事了,那个人已经抓到了。” “你脸怎么了。”陆以朝声音很沉,打算伸手把他拉过来。 祁砚清眼里浸着寒,气焰极高,绕开所有人径直出了门。 祁盛在后面怒骂着什么,他都听不到。 陆以朝快人一步,疾步出去把祁砚清拽到车上,锁了车门。 “你去干什么?” 祁砚清已经在买机票了,陆以朝说了几次他都跟听不见似的。 “祁砚清你能不能成熟点!” 陆以朝猛地把他手机拍走,手机弹到后座又掉在地上。 他捏着祁砚清的下巴,让他看自己,“你打算干什么?冲过去砍了维克托?你25岁了,不是他妈的15岁!” 祁砚清被他吼得脑袋疼,本来就宿醉,现在更是头疼欲裂。 他推着陆以朝,“你放开我,我跟你说不着。” “你做事什么时候能想想别人?一次两次都这样,楚星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种哥!” 利刃把祁砚清戳的满身伤口,他妥协了,他现在没劲吵。 “是我没想到,楚星之前在国外,我没想到有人认错人……” 陆以朝闻着他身上的酒味,还有手腕上多出来的不知道谁送的手串,想也知道昨晚又去夜场玩了! “你没想到!你有去想吗?昨晚的事多少人帮你,你非要来硬的,我不行吗?你就不能等我几分钟?我他妈是没有帮你吗!我让你自己硬扛了?” “就因为你,楚星一大早差点被打死!我看监控都怕他撑不住!” 祁砚清喘了几口气,气的他腺体都刺痛了几下,“你说够了没有。” “楚星回国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离谱,祁砚清你是没有心吗?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一次两次楚星是欠了你吗!” 祁砚清心想,他还没有心?他这颗心都快被这个人戳烂捣成泥了…… 他看着陆以朝气急的样子,口口声声楚星多可怜。 是,他错了。 是,楚星可怜!所有人都在骂他了。 “我用的着你这样说教?”祁砚清忽然开口。 他笑了一下,又冷又狠地看着陆以朝,“你得不到喜欢人的样子,知道有多难看吗。” 陆以朝浓黑的眼睛里闪过错愕,就是这一闪而过的情绪,让祁砚清彻底崩溃。 祁砚清点着他的胸口,咬着牙关,“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但他就是不要对吗?他不喜欢你啊。” “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我们感情有多不好,就为了离婚做铺垫,然后去追求他?” 祁砚清扯住他的领带,把他的身体拉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陆以朝,你做梦!” 陆以朝跟他碰着鼻尖,愣了几秒后,眼里有了别的情绪。 他听到祁砚清说:“我不离婚,除非我死。” “楚星的事我自己扛,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狗。” 陆以朝看着几近歇斯底里的祁砚清,看着他眼里破碎的情绪,缓和几秒后,他用微凉的手背贴了贴他发烫的左脸。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27节 他现在知道终于祁砚清为什么反常了,结婚久了,入戏太深啊。 陆以朝声音低敛、温和,蛊惑人心,深情的叫人分不清真假。 “如果我说,我喜欢的是你呢,清清。” 第30章 “我不值得你信一次?” “喜欢的是你,清清。” 祁砚清被这句话砸懵了,手里还攥着陆以朝的领带,两人离得特别近。 面前的陆以朝是他未曾见过的温柔。 眼里映着自己的样子,狼狈又委屈。他爱极了这双眼睛,又深邃又深情,被盯住的时候那么专注。 只是这样被看着心跳就失去了控制,猛烈地撞击着胸口。 但陆以朝也说了。 “如果。” 他已经廉价到,要用这种假设来玩了吗。 祁砚清呼吸有点喘,扯着领带的手没松,还往下狠狠拉了把,然后毫不犹豫地咬上陆以朝的侧颈。 陆以朝闷哼一声,咬得真疼啊。 祁砚清就以这样的姿势缩在陆以朝怀里,笑意嘲讽,“上一句还在心疼你的楚星,现在就说喜欢我,陆总当我是傻子。” 陆以朝手背贴着他发烫的脸颊,声音带笑:“清清这么说话就伤人了。” “是我对你还不好吗?我不值得你信一次?”陆以朝把他的发丝掩到耳后,让他的表情藏不住。 他压低声音,温沉地对他低语:“清清,你现在还把我当你的狗啊,喜欢看我围着你转?可以啊。” 曾经听到的那个电话,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祁砚清在这场婚姻中从不无辜。 祁砚清只是看他,一动不动,像是没想到怎么诡辩顶嘴。 “被打了很难过,心里不痛快才冲我发脾气,我刚才语气也太急了。” 陆以朝说着把人拥入怀中,温暖干燥的掌心贴着他的后背,安抚地摩挲着他的脊骨,“来抱抱。” 祁砚清耳朵靠着他的胸口,稳稳的心跳声,也像是一段爱的低语。 除了睡觉的时候,他们很少这样这样拥抱。 陆以朝看着逐渐平静的祁砚清,眉眼笑意更浓,开车回家。 他织了一张网,看着猎物缓慢犹豫地试探,只要踩一脚,只需要这一脚踩进来。 直到回了家里,祁砚清整个人还是飘着的。 陆以朝把他推进卫生间,“洗个澡再出来,你身上酒味太大了。” 祁砚清站在水汽腾腾的浴室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边脸都肿了,看起来有点夸张。 “喜欢的是你,清清。” “香得腻歪,祁砚清。” “我不值得你信一次?” “祁砚清跟楚星比,差远了。” 祁砚清猛地低头,胸口闷热难受,像有一块滚烫的烙铁卡着喉咙不上不下。 不知道陆以朝想做什么,也不想去细分什么,他不想去做任何预设。 反正他也没打算放手。 ……他还想得到陆以朝的心,那就试试啊。 陆以朝在他洗澡的时候,已经煮好了面条,旁边还放着医药箱。 祁砚清一出去,陆以朝就跟他招手,还在打电话,“嗯,监控已经交给警方了,这事不能善了。” 祁砚清走过去,是在说楚星的事。 陆以朝挂了这个电话,又打了一个,然后把筷子递给祁砚清。 “安排热搜,挂一天,谁来都没用,有人出钱就继续往里砸钱。” 祁砚清胃口还是不好,去找自己的手机,想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手机里有一条祁盛发给他的视频。 3分47秒的视频,是楚星被打的全过程,那个人看起来是住户,两人先是说了几句话,然后楚星就被石头砸了。 喊人了,但下一秒就被推倒,这人还用石头砸了楚星的腿。 祁砚清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想去砍了这个人! “楚星以前就好欺负,性子软,现在坐着轮椅更是这样。” 祁砚清一愣,才发现陆以朝站到了他身后,跟他一起看视频。 “我知道你总不至于对楚星没有感情,但你真的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陆以朝看着他的脸,就洗了个澡的功夫,更肿了。 “你吃饭。” 祁砚清没胃口,但也不想说话,挑挑拣拣地动筷子。 紧接着就在微博上看到了一个热搜话题。 【粉丝行为,偶像买单】 里面用文字赘述了这件事的经过,然后警方的处理结果,暂时拘留。 陆以朝看着他,“像你昨天那样,看着是爽了,但在大数据时代,没有用,没有压制,只是给你们战火浇了一桶油。” “还容易发生类似这样的极端情况,你得把做了这事的结果先摆出来,得先震慑住一批疯子。” 陆以朝语气无奈,却也算平和,“祁砚清,你是真的没长大。” “呵……”祁砚清笑了一声,把吃了几口的面条推到一边,不想吃了。 “我一直这样。”他说,“我没打算改。” 这事他承认自己有问题,问题就是忘了楚星。 过去多少次他都这样做的,不是第一次打架起矛盾,他被人堵被人算计的时候多了去了。 陆以朝知道说不下去了,楚星的事情他来跟,祁砚清只要别再拱火就行。 “就吃这么点?那我给你脸上上点药。” 祁砚清挡开他的手,“不用。” “破相了就不好看了。”陆以朝按着他的肩膀,还是上了药。 怕祁砚清上网再惹事,陆以朝让他放了手机,说睡会儿。 两人昨天都没怎么休息,现在一挨床就困了。 陆以朝困得更快,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合过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祁砚清缩进他怀里,薄唇轻轻碰着他的脖子,上面还有一个被他咬出来的伤口。 “陆以朝,小疯狗。”他低声呢喃着,闭上眼睛,“就是我的。” 陆以朝处理这件事的效果是很好,维克托听说了这件事,还想打电话来关心。 当然被拒绝了。 两天后,风波淡去,那个恶意打伤楚星的人被判了三年。 楚星伤得有点严重,但是不喜欢医院,在国外几年就是一直在治疗,他现在只想在家。 楚星坐在床上吃着苹果,“我哥没来吧?” 陆以朝摇头,“睡着呢。” 祁楚星松了口气,“可别让我哥过来了,我爸一见面就打人,我没什么事。” 陆以朝越看他越觉得傻气,祁砚清还说自己不改呢,就这傻子颠儿颠儿心疼人。 “你也别总来看我,去给我哥送送关怀,我哥脸好了吗?” “还有点青。”陆以朝戳着他的脑门,“顾好你自己就得了。” 祁砚清确实没打算去看祁楚星,在微信上问过几句,那么多人守着,能出什么事,他去了才是给人添堵。 祁砚清在舞蹈协会等人,跟一旁的周简说:“留意维克托接下来要参加的比赛。” 周简:?! “不管大小比赛,有他在就给我报名。” 周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干啥呀!那天不是说不参加街舞比赛了吗?你变卦比变脸还快!你想干啥啊!” 祁砚清没什么情绪,手里握着打火机,“没什么,就是教他认认人。这次文明点,我不打人,只要冠军。” “何必啊,你气性怎么这么大啊。” 祁砚清还没开口,手里的打火机就被一只手抢走了。 “我这可不许抽烟。”面前站着一个人,笑着没收了祁砚清的打火机。 “会长好。”周简礼貌问好。 “会长。”祁砚清跟着这人身后,进了办公室。 舞蹈协会现任会长林远梳,将近五十的年岁,在她脸上完全看不出来,气质儒雅,带着股仙气。 林远梳让祁砚清坐下,然后给他倒了杯茶,“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会长。” 祁砚清品不了茶,喝进去只能觉出苦味。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28节 林远梳笑容温和,“砚清,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今天话题开这么大?”祁砚清挑眉。 “两年前我就跟你提过接管舞协,我亲自教你坐好这个位置,你说你不愿意。” “是,不愿意。”祁砚清说。 “那既然没想在这条路上往高处走,去管理公司也确实不错,这不耽误你跳舞。” 祁砚清懂了,又是祁盛找的说客。 “你现在25岁,该对未来有规划了。” “我冠军拿的还不够多?”祁砚清笑着问。 “但你不能一直飘着不扎根。”林远梳非常欣赏和喜欢祁砚清,正因为此,想要让他有更好的前程。 “你要跳一辈子舞,这自然是好的,我也跳了大半辈子,可你手里总是不攥着点什么。” 祁砚清就是这样,好像一直没定性似的,虽然一直在跳舞,可对自己更有利的东西,能让他跳得更久的东西,他都不要。 “会长,我真没兴趣管这些。”祁砚清靠着椅背,“我不乐意想以后的事。” “祁盛那边你下次别搭理他,公司我也真不去。” 林远梳问:“那你打算去哪?” 祁砚清摇头,“不去哪,我就是懒得要这些,我有想要的东西,您不用总觉得我无欲无求。” “砚清,我算是你的长辈了,我希望你能快乐点,很多人喜欢你,你不孤独。” 祁砚清喝完杯子里的茶,被逗笑了,“会长,您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吧,我哪有空孤独,过两天还要出国比赛。” 林远梳也不拆穿他,“那你打定主意不去公司的话,就还是在舞协带着吧,副会长的位置,这不能再推了吧?” 祁砚清还是想拒绝。 林远梳:“我也得跟你爸有个交代啊,不然我都没法跟你爸谈了,又不是让你管着什么,你该跳跳你的。” 祁砚清也实在是推不掉了,淡笑着说了声,“随您吧。” 林远梳看着他的背影,很轻的叹了口气。 从舞协出去后,祁砚清咬着烟正要点,忽然听到旁边有什么在叫。 他转身蹲到草丛旁边,看到一只小猫,手掌这么大脏兮兮的看不出毛色。 旁边还躺着一只大猫,摸着已经硬了,死透了。 “喵……”小猫虚弱地叫着,两只前爪来回踩着大猫的肚子。 祁砚清拿手动了小猫几下,就被抓了,小猫挣扎着回去继续依偎在尸体怀里。 祁砚清看了会儿,听到周简叫他,车开过来了。 这里很多人,应该会有人收养,他自己都养不好,别说小动物了。 祁砚清点了点小猫的脑袋,还差点被咬到,他收回手起身打算上车了。 就这几步的空档又听到了猫叫,凶巴巴又惨兮兮的,他原地站了几秒后,转身从草丛里把小猫拎起来,凶得很,张牙舞爪的发脾气。 他笑了,“算了,脾气这么差,估计没别人养你了。” 第31章 “祁砚清,这次你又想做什么!” 把花雕接回来才不到三小时,祁砚清手上就已经都是血道子了。 周简拿着根逗猫棒甩,“洗了澡怪漂亮的,瞧这水汪汪的大眼睛。” 捡回来的小奶猫,叫花雕。 是只小白猫,尾巴和四只小爪子是黑色的,眼睛圆溜溜得很大。 模样喜人,就是真凶啊,戳一下就炸毛,再戳就咬人。 祁砚清蹲在地上,乐此不疲地惹小家伙生气。 周简看着这一人一猫,拍了张照片,“大概长得漂亮的脾气都死倔。” 祁砚清很少笑得这么开心,那双潋滟勾人的水眸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长发散乱在脑后,高挺骨感的鼻尖上有颗痣。 “我清笑起来这么好看,得多笑啊,吸粉。” 周简倒是想发微博,想想现在那些事,还是算了,别给清清惹麻烦。 “清清,不住酒店了?”周简打趣。 祁砚清终于理了他一次,“先不住。” 周简怪叫着哦了几声,蹲下撞撞他的肩膀,“是不跟陆老师和好了?前几天就看你们别别扭扭的。” 祁砚清避开他的视线,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气泡水递给他一瓶,随口就说:“我怕再发生意外事件,我又不在明处待着,别人又帮我背了锅……” 话音还没落下去,门就被打开了,这句话正好被陆以朝听到。 两人对视了一眼,祁砚清错开视线,仰头喝水。 周简乐呵呵地走了,“你们聊,陆老师我走啦。” 周简一走,家里就显得格外安静。 祁砚清不知道他刚才那句听到多少,又是怎么理解的。 “怕我受伤才回家住?”陆以朝很温和,脱了外套坐到沙发上。 “你想多了。”祁砚清靠在另一边。 陆以朝有点累,瘫坐在沙发上揉着颈椎,一天都在处理网上的事。 “你觉得楚星是替你背锅?” “你想吃什么?”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闭嘴。 祁砚清笑意淡淡的,把水瓶往茶几上一砸,“不是背锅是什么?还能是我陷害他的啊。” 这么说话是有些不合适,但跟陆以朝这么说,就合适了。 祁砚清:“楚星自己什么都不说,你们一个个前仆后继地说教我……我是恶人,我不该硬刚行了吗?能闭嘴了吗。” 陆以朝脑袋又开始疼了,他是真不能跟祁砚清说这种事,他理解不了祁砚清的想法。 关心别人,说句软话,好像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人以前虽然冷,但没这么薄情。 陆以朝忍着情绪,看着祁砚清高傲的神情,缓了口气,语气变得柔和亲昵。 “清清,咱不因为楚星吵架了。” 祁砚清微张着唇,有些没反应过来,今天居然能这么平和? “刚才问我吃什么,你是不是饿了?”陆以朝问他。 祁砚清靠着沙发看向他,“你变脸有点快啊,陆总。” “我……我去!”陆以朝整个人猛地一惊,往沙发旁边躲去,看着沙发正中间的东西。 “喵。”小花雕在沙发正中间,不友好地看着他。 “猫?!”陆以朝连忙站起来,支棱着刚才被碰到的右手,“哪来的猫?家里怎么来的猫!” 祁砚清看着这一幕,忽然就笑起来。 啊,陆以朝怕猫。 祁砚清笑着看向他,介绍小霸王,“花雕,我养的。” 陆以朝不知道一只猫为什么取酒的名字,或者成了一只雕,他就想知道家里为什么会有猫! “丢出去!” 祁砚清笑容愈发好看,“你要实在受不了,自己出去得了。” 陆以朝:…… 他正要开口说重话,就看祁砚清趴在沙发扶手上逗猫,漂亮的眼睛里碎碎的都是光点,笑得挺开心。 陆以朝又几秒的晃神,他退了一步,语气还是很强势:“别让它进我房间!” 祁砚清:“那你别进房间不就行了。” 陆以朝对花雕退避三舍,根本不可能让猫出现在自己一米内。 他受不了的去厨房做饭。 “好端端的养猫干什么,你天天不在家,谁给你养?我可不管。” “这东西掉毛,不卫生,都是细菌,你别让猫上沙发,他拉屎你自己管,祁砚清你怎么这么烦,说养就养!” 祁砚清逗着花雕,他还一句话没说。 他手上又被划了一道子,有浅浅的血色洇出,心情忽然特别平静。 他有点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喜欢这样的陆以朝。 比在镜头前更真实,唠唠叨叨的,就好像……他两关系真挺好的。 晚上,花雕在猫爬架的软窝里睡觉。 两人都靠在床上看手机。 怎么说都结婚三年了,某些事多少有些心照不宣。 “陆总,我过几天要出国参加比赛了。”祁砚清眉梢轻扬。 陆以朝摩挲着他的后颈,腺体的位置被搓的有点发红,“发情期是不是快到了。” 祁砚清挑眉,偏了偏脑袋,把脖子转给他。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29节 陆以朝贴过去,声音发闷,“那给清神提前加深标记?” …… 洗过澡后已经快过零点了,祁砚清没精力了,穿着浴袍靠在陆以朝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卧室里有浓郁的红玫瑰香味,很香。 陆以朝侧过身正要关祁砚清这边的灯,然后就看到祁砚清放在床头柜上亮着的手机。 有一条信息,是陌生号码发的。 【砚清,谢谢你帮叔叔租的房子,叔叔出狱后真是没什么朋友了,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 陆以朝呼吸猛地一滞,大脑嗡得一声停止运行,全世界都只剩一片白茫茫,心脏被钝器刺穿,血肉模糊。 好半天,他才听到自己粗重急促的呼吸,呛咳不止。 他看着靠在他怀里安睡的人,刚才还软着嗓子叫他的名字,现在只觉得这是一把刀。 他解锁了祁砚清的手机,看这个人的聊天记录。 陌生号码:砚清,叔叔出狱了,你和以朝感情还好吗?方便收留叔叔吗? 祁砚清:我帮你租房子吧。我和陆以朝之间能有什么感情。 陆以朝坐起来的时间有点长,被子掀开一半,祁砚清有点冷,拱散了浴袍,下意识往陆以朝身上贴去。 陆以朝目光阴鸷地看着他,恨不得想当场掐死他。 叫叔叔,又是刚出狱,除了陆尧没有别人。 陆尧当初跟祁砚清联手,把他的股份蚕食干净,又眼睁睁地看着他母亲病危不救! 祁砚清,你怎么还敢跟他联系! 睡着的祁砚清比平时更漂亮,可就是这么漂亮的人,心狠得不像个人。 “冷……”祁砚清皱眉,往陆以朝身上靠,伸手要去环抱陆以朝的腰腹。 陆以朝把他的胳膊推开,余光瞥到了他的肚子,借着灯光能看到胃上青了一大块,腰侧也是,他皮肤白,伤痕看起来格外严重。 不是新伤,淤青边缘泛着淡黄。 这几天胃不舒服就是因为这里的伤?在国外被那几个人踹的。 陆以朝手指贴住他胃部的青紫,用了力气去按,看他不舒服地皱眉。 祁砚清,你怎么敢……第二次做这种事! “……呃。”祁砚清有点想醒过来,脸色苍白,睫毛一直在颤,身子缩起来。 祁砚清,原来你说的不改,是真的不改。 陆以朝越用力,祁砚清就越是去贴他,鼻尖蹭着他的脖子,像找温存的小动物,要贴近自己认为安全的人。 陆以朝呼吸不稳,猛地收手躺在床上! 他转头看向脸色的苍白的祁砚清,看了很久,眼睛都睁得干涩生疼。 祁砚清……这次你又想做什么。 第二天祁砚清早早醒过来,有点不舒服,坐在床边缓神。 他摸着胃,明明已经不疼了的,今天怎么回事。 他起身去接了杯温水,又把药吃了。 抽屉关上的那刻,陆以朝醒了,看向床边的人,目光阴冷至极。 他挪过去,就躺着从背后抱着祁砚清,手放在他肚腹处,“清清,又吃药。” 祁砚清有些意外,他们早上很少会这么黏黏糊糊。 他不在意地说:“不是你不想要我生的小东西吗,我得听话啊,陆总。” 陆以朝把脸埋在他腰间,嗓子眼里发出一点咕哝声,听不清是说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祁砚清点开手机看,又很快熄灭屏幕。 “我今天有事要出门,你没工作吗还不起,在家别欺负我的猫。” 陆以朝喉结滚动着,“我也有工作要出门。” 祁砚清看他没有放手的意思,有点享受这种腻歪,转头笑着看他,“陆总,放开我吧。” 抱得有点紧,勒到他的淤青了,不过也没关系,能抱几次呢。 陆以朝坐起来,还是从背后抱着他,像在撒娇,沉沉的声音有点哑,温热的唇轻轻贴着他的腺体。 他说:“清清,我爱你。” 祁砚清手里的杯子差点脱手滑到地上,什、什么?陆以朝刚才说什么?! 这句话怎么会从陆以朝嘴里说出来,这句话怎么可能是对他说的?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陆以朝又问。 祁砚清好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在直播?” 陆以朝放开了他,起床笑着说:“我大早上还没醒开什么直播。” “那你……” 说什么胡话。 “你快起床吧。”祁砚清耳根发热,根本不想回头,很快出了卧室,他没看到陆以朝的眼神。 比从前的恨意更浓,冷冰冰的仿佛在看仇人。 第32章 陆以朝说,“我欺负我儿子干嘛?” 在祁砚清第三次走神后,周简笑着转头,“我清这是怎么了?” “嗯?”祁砚清迟缓地转过头,嘴角弯起的弧度还没淡下去。 周简笑眯眯地挑眉,“看来昨天跟陆老师很愉快嘛,看看这魂不守舍的样子。” “周简。” “我明白!我话多,我闭嘴。” 周简看清清心情好,自己心情也好,把人送到目的地后,“今天跟谁见面啊?” “没谁,你别等我,自己去忙吧。” “我清现在跟我说话,语气都温和了呢。”周简怪笑着把车开走。 祁砚清承认自己今天没出息,被陆以朝的一句话哄得找不着北。 可确实是第一次听,确实……开心啊。 祁砚清进了面前的西餐厅,人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跟陆尧接触是在半个月前,他还特意抽空回了次国。 陆尧就坐在三楼靠窗的位置,祁砚清直接坐到他对面。 陆尧脸上有一道疤,从右边眉尾到耳朵,眉眼凶悍又是光头,看起来就不好惹。 这人在牢里待了三年,戾气更重了。 陆尧笑着:“砚清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现在还跳舞吗?” 祁砚清点了支烟,又递给他一支,“嗯,跳。” “三年没出来,城市变化挺大啊,你是不知道我在牢里,真是……” 祁砚清吸着烟,浅笑着打断他的话,语气挺傲的,“房子住得还舒服?” “舒服,不过陆家我也得回去一趟。”陆尧也习惯了他这副态度,“以朝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一起回吧。” “他没时间。”祁砚清皱眉,“我不喜欢他回陆家,他得陪我去另一个地方。” 陆尧不来硬的,只是笑着问:“三年了还黏黏糊糊的?你这是要把以朝栓你手里啊。” 祁砚清不以为然,神情高傲又散漫,“我当初就说了,我的狗,我谁都不给。” 陆尧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哈哈哈我又没打算抢,就是挺久没见他了,我既然回来了,就还是想继续接手公司,以朝他……” 祁砚清弹着烟灰,“你接手啊,他不碰。” 陆尧还有些迟疑,“可是……” 祁砚清打断他,已经有点不高兴了,“他现在都没有陆家的股份,跟着我就行了,我不喜欢他跟太多东西有瓜葛。” “砚清,你总这样控制他,他能高兴?”陆尧问。 “我管他高不高兴,总之他不去。” 祁砚清笑了一声:“再说了,陆氏你自己接手多好,都没人跟你抢财产,占大便宜。” 祁砚清很懂地拍拍他的肩膀。 谈话就此终止,祁砚清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 陆尧从窗户看着他远走,啐了一口痰,“傻子!什么都不懂,就是控着陆以朝不放。” 祁砚清坐在出租车上,直到车子开远才松了口气,掌心冰凉。 他拉下口罩又点了支烟,陆尧出来太早了,不知道陆掣现在什么情况,还有多久出来……他们手脚不干净。 不过其实也不用太担心,陆以朝今非昔比,他的影视公司规模可不小。 陆尧现在动不了他。 祁砚清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被陆尧的出现恶心的不像样。 西餐厅对面,陆以朝看着陆尧和祁砚清分开。 他手里的平板放着西餐厅的监控。 两人的对话他听得很清楚。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30节 季朗月作为黑客,进这种系统不难,但是客户有隐私,他也没看。 就在微信上跟陆以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怀疑清神啊?那不能够,这男人长成这样,清神是瞎啊?” “陆老板,要我说清神能跟你在一起,有一半原因是看脸,不然人家为什么下嫁给你啊哈哈哈。” “说够了没有。”陆以朝脸色阴沉,监控看完了,他把平板关了。 季朗月在手机那头笑,“陆老板,你到底什么时候帮我约一下清神?我给你免单了……” 没等到回复,陆以朝把手机挂了。 祁砚清跟陆尧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他不想因为几条短信冤枉祁砚清,现在眼见为实,已经没有什么可争辩的了。 祁砚清从始至终,都没把他当个人。 这场婚姻一开始就是错的,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同意。 祁砚清自私又自我,对谁都高高在上,冷傲的没人敢动他。 陆以朝生生握碎了一只杯子。 他这次偏要打折他的傲骨,把他踩在脚下,让他烂着。 临近十一月末了,天已经彻底冷下来,今年冬天来得格外早,已经下过一场小雪了。 陆以朝今年后半年一直没接戏,偶尔参加综艺节目,多数时间都在家。 祁砚清参加完一场比赛,回家发现陆以朝还在家,已经做好了饭菜。 “回来了?正好洗手吃饭。”陆以朝说。 祁砚清把纸箱子放到地垫上,笑了一声,“一个星期都没去上班啊?陆总。” 距离荒唐告白的那个早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那天祁砚清见了陆尧后,就直接飞了国外,他没做好见陆以朝的准备。 “周简说你今天回来。” “喵。”花雕站在扶手上勾祁砚清的毛衣,前爪被挂住了,小小的身子跟着晃悠。 “花雕。”祁砚清弯腰点他的脑袋,被凶巴巴地打开,“儿子想爸爸没?” “喵。”花雕不会撒娇,小奶猫叫声都理直气壮的。 “你没欺负我儿子吧。”祁砚清拎着花雕,随口问了句。 陆以朝声音温沉,“我欺负我儿子干嘛。” 祁砚清背对着陆以朝,浅吸了一口气,然后抱着花雕去洗手换衣服。 陆以朝跟着进了卧室,“不卫生,你把猫放下。” “砰” 房门被撞上。 祁砚清把陆以朝抵在墙边,抓着他围裙,清亮的眼睛带笑,长发散在脑后,露出一张标志的脸,“陆以朝,你干嘛?” 陆以朝被挤在墙边,闻言反问:“我干嘛?” 祁砚清:“你最近想干嘛?” “不干嘛,就是觉得你比赛也不容易。”陆以朝手心有水,用手背蹭了蹭祁砚清的发顶,“换衣服吧,我去看看汤。” 祁砚清看陆以朝去了厨房,然后他蹲在地上看花雕,花雕坐在床角,用小爪子去扒拉他的鼻子。 软茸茸的,还有一股奶香味。 祁砚清有些走神,然后小声说:“他是不是挺好的。” 随后叹了口气,把脸埋在被子里,花雕顺势在他脑袋上踩来踩去。 他喜欢陆以朝。 很早就喜欢了。 可他喜欢的人太不喜欢他了,甚至是讨厌他,他就不可能承认自己的感情。 但是现在,陆以朝先变了啊。 “祁砚清,你快点出来吃饭,喊你几次才行。”陆以朝在外面说,“记得把手洗了。” “哦。”祁砚清慢吞吞地应了一声,从床上抬起脸,眼睛微微弯着。 祁砚清很挑食,吃什么东西都喜欢挑挑拣拣,看得人着急。 陆以朝看着他把碗里的木耳要夹出去,用筷子压住他的筷子,“吃了,多大的人了还挑食,看你脸色多难看。” “陆总,你现在怎么管这么多啊。”祁砚清慢悠悠地说,到底还是吃了。 不发脾气的祁砚清,是听话的。 快吃完的时候陆以朝说:“一会儿要和我去看看楚星吗。” 祁砚清没很快说话,只是脸上的笑意淡下去了。 陆以朝说:“他头上的伤口愈合了,腿还不太行,虽然腿本来也不能用了。” 看祁砚清一直不说话,陆以朝想到什么似的笑了一声,“清清,楚星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弟弟,我要是喜欢他的话,当初就不会跟你结婚。” 这是他们第一次摆在明面说这件事。 陆以朝毫不避讳,眼神坦坦荡荡,“也是这样的冬天,他被砸断了双腿,你就在他身边。那这种天气不会让你怀念那个健康的他么?” 或许是陆以朝这次的眼神太温和了,也或许是这顿饭让胃太舒服了。 祁砚清同意了。 在下午到祁家的时候,他叹了口气,真不想来这个地方。 祁盛不在家,白繁早就等着他们了。 祁楚星脑袋上的纱布还没拆,靠在床上在用电脑看文件。 “哥,陆哥,快救救小楚星吧。”一看到他两过来立马苦着脸喊,把脸埋进祁砚清怀里。 祁砚清轻轻搭住他的后背,“怎么了?” “爸让我开始接触公司的事了,好难好难好难好难。” 陆以朝站在祁砚清身边,闻言揉着他的脑袋,“什么看不懂,陆哥教你。” “可算了吧,我哥教我就行。”楚星从祁砚清怀里抬头,“哥,你要是来了公司,你还有时间练舞吗?” “嗯?”祁砚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白繁在房门口笑着说:“砚清,你出来一下,爸爸有事问你。” 祁砚清眉眼冷下来,先转头看了陆以朝一眼。 陆以朝神情疑惑,“怎么了清清?我陪你?” 祁砚清收回目光,可能是他想多了,不是陆以朝把他骗来的。 “哥,有事啊?”楚星心思敏感,觉察到祁砚清的情绪。 祁砚清摇头,“没事,我一会儿回来。” 他跟白繁去了客厅,白繁还没说话,祁砚清就先点了支烟,“你们跟楚星说我会去公司了?” “早晚的事啊。”白繁说。 祁砚清看着他,“骗他干什么,你们知道我不可能去,现在什么社会了,外聘经理总裁多的是,非抓着我干什么。” 白繁皱眉,语气温和:“砚清,当初我们对不起你,现在尽力补偿给你,是我们想给你东西都不对了吗?” “我一直都不想说,怕你难过……”白繁眼睛有点红了,直直地看着祁砚清。 “可楚星的腿是因为你才成了这样,不然这个公司他自己也撑得住,你也能继续只做你喜欢的事情。现在我们只是不放心,也不想给他太多压力。” “所以请你回来继承公司,这是很为难的事情吗?” 第33章 “你觉得陆以朝真的爱你吗?” “不是很为难,就是很恶心。”祁砚清也不看白繁,淡漠地抽着烟。 白繁皱眉,说不通,和祁砚清相处还是这种感觉,跟小时候一样。 祁砚清说:“都说我三年前玩丢了属于我的股份,大几千万砸出去,连点水花都没响,说我不懂事,说我蠢,说我纨绔乱来,祁家迟早要被败光。” “但其实那点东西不本来就是我自己借的吗?跟谁借不是借,亏欠你们了?” 白繁眼睛更红了,“没人说你亏欠啊,你的东西早就分好了,什么都不缺!” 祁砚清却摇头,“可你们就是那样想的,话成片地撒出去,你们两个有谁解释过?” “我到现在都没还清这个钱,我比你们都记得清楚,卡里的钱有看?知道我还多少了?” 白繁拉着他的胳膊,再开口已经哽咽了,“真的没人要你的钱,我们都是一家人,就像现在这样,公司还是想留给你们,怎么可能给外人呢?” “砚清,你现在都这么大了,你又聪明,你不可能听不懂爸爸是不是为你好,我能害你吗?我把东西捧到你面前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要?” “我真的不能理解你,就算是小时候受了气,可没有给你缺衣少食,别人家孩子有的你都有,为什么到你这儿这件事就再也不能翻篇了!” 白繁很少情绪这么激动,他的温和是在骨子里的,说了几句自己就先控制不住想哭了。 祁砚清的烟蒂快烧到手指了,他认真地看着白繁,“对,这事过不去,我记一辈子。” 白繁摇头,砚清太犟了,他自己认定的谁都改不了。 祁砚清又说:“你从来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什么?”白繁诧异地抬头。 “在你把我扔到爷爷家的时候,你说会去看我,你去了吗?” 白繁第一次听他说过去的时候,忙说:“爸爸去了啊!”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31节 “对,你是去过,可我不就是被你们扔那儿了吗。” 是去过,不是去了。 真跟扔那儿差不多,一年半载不闻不问,偶尔去一次也是骂他不好好学习。 这不叫扔?这叫寄养? 祁砚清直直地看着白繁,看他哭得抽噎,继续说:“我就是接受不了被人放弃,一次都不行。” 他说:“我给你发过一条短信。” 白繁呼吸一滞,眼睛瞪大一些。 祁砚清笑了,手里玩着打火机,“看来还记得啊,我当时就跟你说,别再过来找我了,我不回去了。” 白繁手臂轻颤着,“我以为,只是气话……” 祁砚清:“我不说气话,但凡我说出口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白繁萎靡地塌着肩膀,“你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很难相处,别的孩子哄几句就行,你就非得认死理。” 祁砚清不说话,也不太想听他说话。 “总之公司这事你别再烦我了,也别找那么多人来劝我,我说了不回来就是不回来。” 白繁没说话了,偶尔抽噎几声,还攥着祁砚清的胳膊。 他心里当然是觉得亏欠孩子的,可砚清真的太难哄了,浑身都是刺。 不光扎别人,这些话也是在扎他自己。 “还有事吗?没有我……” “砚清。”白繁拉紧他的胳膊,“钱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 祁砚清愣了下,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都变了。 “你是不是太黏陆以朝了?我经常在网上看到你们的新闻,你把他当成自己的全部了吗?” 祁砚清喉咙滚了几下,一时间没发出声音。 “可我明明记得,以朝之前跟楚星关系更好,他们从小学就是同学,一直到大学,楚星性格软,陆以朝一直很护着他。” 祁砚清看向白繁,目光冷冷的,听他想说什么。 白繁说:“我不知道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你们忽然要结婚,陆以朝忽然就从喜欢楚星变成喜欢你了。你觉得陆以朝真的爱你吗?” “可你自己要清楚,你和楚星长得一样,现在的你是长头发,之前不是啊。” 白繁语气恳切,是真的关心,“砚清,不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压在另一个人身上。” “如果哪天你没有了爱情,你也不握着自己这点财产,那你还剩什么啊?” “你就该去争取属于你的东西,没什么是比真的抓在手里更有安全感的,公司的事你再想想,认真考虑,为你的自己考虑。” 祁砚清微张着嘴,脑袋有点晕,他轻抿了下唇,收回目光,“我不考虑,我就是不要了。” 白繁擦干净眼泪,只说让他再好好想想,然后就去给他们洗水果了。 祁砚清再上楼去看祁楚星的时候,有点走神。 楚星真的很喜欢他,坐在床上要一直挨着他。 楚星说话声音很好听,不带刺,笑着的,青春有朝气。 他看着祁楚星的脸,慢慢想到了过去—— 高二祁砚清住校,每天早晨都要跑圈,他个子高一般在队尾,跑着跑着就掉队了,靠墙歇会儿。 “小楚星掉队了啊。”旁边传来欠欠的声音。 祁砚清冷眼看着陆以朝,用口型骂了句脏话。 “偷懒还敢骂人?叫声陆哥听听,不然我可告状了。” “陆以朝你是哪个年代来的傻叉。” “老师!祁楚星偷懒没跑。”陆以朝归队后一秒,立马跟旁边的老师说。 老师推了推眼镜,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什么祁楚星,那是祁砚清!祁楚星又不住校!祁砚清你给我站最前面去!” 祁砚清一高个子,站最前面丢人去了。 第二天,陆以朝还是老套路,在老地方蹲到人,一胳膊拐着人的脖子,笑着威胁,“叫不叫陆哥?小楚星。” “我真是……”祁砚清先一步站起来,然后立马被陆以朝反握住手腕。 “老师,我又抓到偷懒的祁楚星了!” “楚星什么楚星!陆以朝天天就你爱起哄!祁砚清你给我站前面来!” 祁砚清骂了句脏话,回头瞪了陆以朝一眼。 就这样,祁砚清不管躲到哪儿,都能被陆以朝蹲到。 每次就是一句话,“叫不叫陆哥,小楚星。” 祁砚清硬是在队首跑了一个礼拜! 所有人都能分清他和祁楚星,只有陆以朝分不清。 到周五放假的时候,祁砚清有时候会跟着回去一下,偶尔跟楚星一起写作业。 因为那个时候,陆以朝总去找楚星写作业。 三个高中大男孩儿,聊天打游戏,陆以朝有时候通宵直接就住在祁家了。 那天正好白繁跟着应酬,喝多了,凌晨两三点在卫生间吐。 祁砚清睡得轻,又因为陆以朝在,他睡意不浓。 听到声音就给白繁倒了杯蜂蜜水,放在他手边。 “喝不了就别喝,折腾自己干什么。” 白繁醉得厉害,眼前都是光圈什么都看不清,笑着接过蜂蜜水,“谢谢我宝,楚星早点休息啊。” 祁砚清没当回事,从小被认错的时候多了去了。 到第二天白繁好点了,特意给三个孩子做了丰盛的午饭,“昨天真是喝太多了,我吵到你们了吧?” 祁楚星立马说:“爸你以后少喝点酒啊,最近天天听你说喝多了,多伤身啊。” “好,听你的,谢谢宝贝昨天的蜂蜜水,喝下去舒服多了。” 祁楚星啃着鸡翅,“呵呵呵,你可给别我戴高帽,我不知道什么蜂蜜水。” 这句话说完,饭桌上就有点尬住了。 陆以朝看向祁砚清笑着说了句:“祁砚清给叔叔冲的蜂蜜水吧。” 祁砚清一言不发,就只是吃饭。 白繁那个想法完全是下意识的想法,他以为砚清跟他不亲,不会关心他。 “砚清,对不起啊,爸爸应该谢谢你,吃这个鸡翅。” 吃完饭祁砚清起身往房间走,陆以朝跟在他后面,扯了扯他的衣领。 祁砚清余光扫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是我。” “楚星一睡着就跟小猪崽儿似的,他醒不过来。半夜冲蜂蜜水还不留名的,当然是你。” 祁砚清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进房间了。 在别人都能分清他和祁楚星的时候,陆以朝总是喊错名字。又在所有人都分不清的时候,唯独他能分清。 ——很讨厌他。 “哥你在想什么啊?”祁楚星晃着他的胳膊,“叫你好几声了怎么都听不到。” 祁砚清回神,笑了下,“有点累了,想回去睡觉。” “那快回去吧!陆哥你照顾好我哥啊。”楚星冲两人挥手。 陆以朝看祁砚清脸色确实不好,从上来就有心事的样子。 但最终两人也没有回家,在车上祁砚清说他想去吹风。 他倚靠在栏杆边上,从黄昏看到晚上,一动不动,任由风吹乱他的头发,他看着河对面的店铺一间间亮起灯。 身边的行人渐渐少了,偶尔有几对情侣亲热。 他其实也没什么想的,就是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就是觉得脑子太乱了。 他知道陆以朝不会认错人。 白繁的话不该影响到他才对。 可陆以朝虽然不会认错人,却在心上放着一个人。 他甚至不会乱来,不会在有婚姻的时候,去跟心上人表达自己的情意。 祁砚清看着不远处河面上映着的月亮,被风吹着,边缘一晃一晃的快要被吹破了。 他还一直觉得自己在祁家表现的挺有底气的,他有陆以朝。 也是没想到,早被人看穿了。 砰的一声闷响,把祁砚清吓一颤,然后就看夜空撒开一捧银白色的烟花,像漫天星星坠落下来。 “吓到了?” 祁砚清诧异地转头,看到站在他旁边的陆以朝。 陆以朝笑,“走神这么严重?不知道我跟你站了一下午。” 祁砚清想说什么,被接二连三的烟花声打断。 陆以朝捂住他的耳朵,手很凉,贴在他耳朵上都没有温度。 祁砚清这才发现自己还披着陆以朝的外套,这人就穿着毛衣在河边站了一下午? 他转身,陆以朝自然而然地抱住他,两人面对面站着,头顶是不停炸开的烟花,各种颜色的星星点亮了夜空。 “陆以朝,我是不是没有输。”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32节 祁砚清声音很小,小到自己都听不到,被烟花完全压住。 陆以朝只看到他在说话,稍微低了低头,“说什么?” 祁砚清顺势拉着他胸前的衣服,拉低他的脑袋,两人鼻尖轻轻碰着,谁都没有再开口。 烟花再次升空,天空都被映得发亮,两人眼中都是碎开的亮晶晶的光。 祁砚清微微仰头,陆以朝搂住他的后腰低了低头,他们的唇轻轻碰在一起。 在这一刻他的眼睛有点酸,覆了一层水汽,胸口潮湿闷沉,他闭上眼睛挡住倾巢而出的情绪。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他想,陆以朝可能真的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 第34章 祁砚清太会演戏,让人心软 两人站在河边吹一下午风的结果就是,有人感冒了。 回家之后,两人先是洗了澡,吃了饭,然后喃凮陆以朝就开始咳嗽。 祁砚清正抱着花雕剪指甲,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他好几眼,也没说话。 刚才那一个吻,真是让他有点难为情。 两人更过分的事都做过,唯独没有接吻。 这么纯情的事发生了,他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陆以朝。 陆以朝自己也没在意,接了杯热水继续处理工作。 直到半夜,祁砚清硬是被热醒了,摸着陆以朝一身一身的冷汗,把睡衣都洇湿了。 “陆以朝,陆以朝你醒醒。”他开了灯拍陆以朝的脸颊,都觉得烫手。 陆以朝咕哝几声,想抱他。 “醒醒,别睡了。”祁砚清双手捧着他的脸,皱眉问,“是不是难受?” 陆以朝咳了几声,还是被晃醒了,“……没事。” 声音很哑,鼻音很重,睁眼都费劲。 陆以朝手臂搭着眼睛,“我睡一觉就好了。” 祁砚清用体温计给他测温度,“38°8,陆总真是弱不禁风,吹一下午就发烧了。” 陆以朝胸口起伏了一下,应该是在笑。 “还笑,回来不舒服也不知道早点吃药。” 陆以朝被喊醒,虽然很困但也睡不着了,转头看祁砚清。 祁砚清很瘦,手腕脚踝都很漂亮,睡衣穿在他身上有点空荡,他好像又瘦了。 他看着祁砚清把头发掩到耳朵后面,就那么乱糟糟的散着,光脚蹲在地上皱眉看药盒上的字。 花雕听到动静也醒了,喵喵叫着在他身边转悠,小黑爪子踩着祁砚清的脚背,黑色尾巴绕在他冷白的脚踝上甩来甩去。 陆以朝看入迷了,被自己的咳嗽打断,“咳咳咳……祁砚清你穿鞋。” 祁砚清皱眉说:“怎么有四五种退烧药,吃哪个啊?” 陆以朝:“布洛芬,蓝色盒子那个,两片。” “哦,我去给你倒水。” 陆以朝盯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就笑了一声,自己都没发现笑了。 祁砚清一直不怎么会照顾人,家务事也不上手,结婚三年连饭都没做过。 家里这些药他也是给什么吃什么,陆以朝捶着闷疼的额头,笑着自言自语,“笨死。” 祁砚清喂了药,又找了消毒湿巾给陆以朝擦手心,还说:“擦擦就算了,那个退热贴贴着很不舒服,凉得脑袋疼。” 陆以朝想起自己给他贴过退热贴,“那你怎么不说。” “我没你这么娇贵。”祁砚清把湿巾扔到垃圾桶,“我关灯了。” 祁砚清稍稍转头看着陆以朝,他应该很不舒服,呼吸声很重,夹杂着咳嗽声。 他侧过身子,手搭在陆以朝胳膊上,手指虚虚地握着他的手腕。 陆以朝哑着声音开口:“别靠过来,会传染。” “陆以朝。”他平静地叫他的名字。 陆以朝咳了几声,当中夹杂着应声。 “以后别把衣服给我穿,你是傻子吗穿毛衣吹风。” 可能是因为深夜太静了,也可能是因为太困了,祁砚清的声音听着有点温柔,少了尖锐,像夏天的月亮。 陆以朝又笑了。 祁砚清掌心快跟陆以朝的体温差不多了,他又说:“谢了,陆总。” 陆以朝吃了药,意识有点模糊了,手腕上的存在感很强。 今天的晚上的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吻上去了。 祁砚清的眼睛被风吹得发红,瞳孔没有焦距空洞洞的,鼻尖被冻红了,更衬得脸色发白,宽大的外套罩着他,他缩在里面显得很瘦。 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有点可怜,像在讨要温暖,他实在太漂亮,被这样注视着,连自己也逃不开。 祁砚清太会演戏,让人心软。 狠起来不要命的是这个人,像个小可怜发呆的也是这个人。 陆以朝是第二天下午醒的,睁眼的时候有点发蒙,转头先看到了戴着耳机看平板的祁砚清。 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的,完全没注意到病人已经醒了。 很明显祁砚清没有出门工作,还穿着睡衣,头发随意扎在脑后。 “能给倒杯水喝吗?”陆以朝问。 祁砚清把笔往头发上一插,但是没起身,双手在平板上敲起来,显然没听到。 直到感觉到陆以朝的目光,他才笑了一下,把耳机一摘,“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陆以朝声音懒洋洋的,“你就这么照顾病人的?病人都要被渴死了。” 祁砚清笑了声,去给他倒水,热粥。 “粥是外卖点的,我想应该比我自己做更安全。” 陆以朝看到了他的手腕,昨天晚上没注意,祁砚清手腕上一直戴着一串透明的珠子。 “你什么时候戴手串了,干嘛的。”陆以朝问。 祁砚清搓了搓手腕,不在意地说:“不干嘛,好看我就戴着了。” 他觉得江南眠这次占卜挺准的,给的庇护手串也起了作用。 就先相信一次这个江湖术士。 两个人的温和被一个电话打断。 祁砚清一看到这个陌生号码就想挂。 没过三秒又打了过来。 陆以朝喝着粥,眼睫半抬着,随口说了句:“你接啊。” 祁砚清皱眉又挂了,正要起身,“我出去一下……你怎么了?” 只见陆以朝捶了两下胸口,脸色苍白难看,眉头紧紧拧着,摇头说:“……有点反胃。” “要不我找医生过来看看吧。”祁砚清正说着,手机又响了。 他刚才就把手机放在两人被子中间。 陆以朝一低头就能看到电话,顺手帮他接了,“谁啊一直给你打电话。” 祁砚清手掌攥了下,看着正在通话中的标志,说:“陌生号码……” “清清,我是你陆叔叔。”手机里已经传来声音,没开着外放也能听清楚。 陆以朝挑眉,“我二叔?” “哎,是以朝吗?你和清清在一起啊哈哈哈哈。” 陆以朝把手机拿起来,笑着说:“是啊二叔,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说一声。” “刚出来,我也正要找你呢。”陆尧笑声明显大了,“这不快元旦了吗?我想着咱们一家人聚聚,就在家里,也不折腾。” 祁砚清脸色很冷,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 陆以朝把粥放在床头柜上,转头还和祁砚清笑了下,“行啊,什么时候,我和清清一起过去。” “那就明天?”陆尧问。 “我不去。”祁砚清打断陆以朝,语气严肃,“你也不能去。” 陆以朝笑容很浅,对着手机说:“二叔,我们明天准时到。” “好!那二叔就等着你们!” 说完这句陆以朝就把电话挂了,手机扔到床上。 “陆以朝你听不到我说话吗?我说不去!”祁砚清瞪着他,“你跟他有什么可见的?你是不是有病!” 陆以朝看着他,刚才那一星半点的温存笑意早没了,他刚要开口,脸色一变捂着嘴就往卫生间跑。 “陆以朝!”祁砚清急忙跟进去,看陆以朝蹲在马桶边吐。 陆以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呕吐感太强烈了,直接从胃里卷到嗓子眼里,吐到最后已经没东西可吐了,他还在不停干呕。 祁砚清端着一杯水弯腰给他拍背,“陆以朝,别去见他。” 陆以朝狼狈地低着头,忍着干呕,冷厉地说:“我回家还得经过你的同意?”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33节 祁砚清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嘴巴动了几次,还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站了几分钟,出去了。 陆以朝缓了好一会儿,刚才一听到那个声音就生理性反胃。 跟当初打电话来说他妈死了,被车撞碎了……一样的声音。 在他洗漱过后,祁砚清还在阳台抽烟,就穿着那么单薄的睡衣,后背簌簌的兜着风,扎起的黑发更乱了。 陆以朝站在玻璃门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他抽了一根又一根,过了很久才终于挪动自己的脚步,拉开玻璃门。 他问:“为什么不想让我去?” 祁砚清烦躁地又点了支烟,头也不回地说:“我跟你说不着。” 陆以朝心底发凉,他到底在期待祁砚清说什么。 再怎么冷战,第二天两人还是一起去了陆家。 祁砚清不再跟陆以朝说话,脸色一直冷着。 快到陆家的时候,陆以朝问他:“你为什么不愿意见陆尧?你两有矛盾?他怎么你了。” 本以为这次还是得不到回应,祁砚清却开口了,“他拿着我的东西。” 陆以朝不解,问道:“什么东西?” 祁砚清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很重要的东西。” 陆以朝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陆尧能拿着什么,毕竟没什么东西对祁砚清来说是很重要的。 他这个人想要什么都靠抢,不想要的说扔就扔,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实在想不到能是什么。 到了陆家后,才发现人挺齐。 陆尧打扮的正经了很多,可他的眼神还是让人不舒服,又阴又沉,笑里藏刀。 他朝陆以朝走过来,笑声很大,“以朝来了!二叔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现在成了影帝?真有出息!” 陆以朝向来善于伪装,表情挑不出一丝破绽,“二叔好,出来就好。” “以朝。”陆尧拍着陆以朝的肩膀,正要拉近,就被一个人挡住。 祁砚清笑容淡淡的,目光冷冷的,挡在陆以朝身前看着陆尧,“二叔是看不见我吗?都不跟我说个话。” 第35章 “祁砚清,你要走?” 陆以朝看着挡在身前的人,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带笑,“清清,别这么说话。” 陆尧不在意地挥挥手,但也没再打算跟陆以朝说什么,只说:“我去你爷爷那边看看。” 陆尧一走,两人神情都变得更沉。 陆以朝抓着祁砚清的肩膀用力一拽,让他面对自己,“祁砚清……” “陆以朝你是不是傻子!”祁砚清先一步打断他的话,揪住他的领口,目光冷厉,“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单独相处!” 陆以朝还在发烧,体温偏高,咳了几声冷静下来,才问:“为什么?” 祁砚清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烧得眼底泛红,脸色苍白,语气冷硬着:“就是不能。” 陆以朝放弃了,他就不该问。 从这张嘴里能问出什么东西,还是说他敢把他和陆尧私自联系的事说出来。 祁砚清你可真是喜欢把人当傻子。 一顿饭吃得很没劲,饭桌上只有陆尧说话,就连陆老爷子都不爱搭理他。 陆尧提这次聚餐,无非不过就一件事,他想回公司,他想得到实权,他这次不乱来肯定好好做事。 陆老爷子不可能再让他折腾一次。 何况现在掌权的是陆成萱,陆家长女,更不可能放权。 陆氏里面那点弯弯绕绕的东西还没摆平,陆尧一进来就成了定时炸弹。 陆老爷子吃完饭,就跟陆以朝和祁砚清说:“走,看看爷爷的花儿去,这饭吃的没劲。” 陆尧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语气里带着股狠劲,“爸,你到底什么意思!” 陆老爷子转身,背着双手慢慢往院子里走,“吃完就回去吧,别总过来吵吵,早知道有今天,那你就不该纵容自己做错事!提醒过你了,是你不听。” “清清啊,走,看爷爷的杜鹃花儿去,可漂亮了,还是这次给爷爷的种子好。” “好。”祁砚清收回看陆尧的目光,笑着跟在爷爷身后。 “陆以朝,走了。”祁砚清向他伸手。 陆以朝顺从地握住他的掌心,发烧偏高的体温,让他手掌摸起来很干燥,暖烘烘的。 祁砚清握紧他的手掌,把他带走了。 杜鹃花连片的长着,被陆爷爷养得特别好,粉白色的花争相开着,冬天了都没有枯萎,地面温控和酸度做得很好。 陆爷爷说:“有几株花有点毛病,我打算施肥,最近腿脚不便利……” 陆以朝把袖子一推,熟练地打开柜子拿花肥和药,“爷爷你给我电话就行,我回来帮你弄啊。” “你们不是忙吗。”陆爷爷眉眼很慈祥,精神头还特别好。 “我能有多忙啊。”陆以朝刚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的东西就被祁砚清拿走。 祁砚清已经脱了外套,拿了东西去到蹲到花前,不客气地说:“我来吧,你身子还娇弱着呢,再给冻出毛病来还是我照顾你。” “病了?”陆爷爷问陆以朝。 陆以朝不在意地摇摇头,笑着说:“就是有点感冒,清清心疼我。” 祁砚清在院子里收拾花,陆以朝和陆爷爷站在玻璃房的台阶上聊天。 陆老爷子多精明的人,没十分钟就感觉到这两孩子又闹别扭了。 看着是挺正常的,能说能笑,但就是不一样了,两人不对视,有意错开目光。 陆老爷子心里更沉了,上次来就觉得不对劲,以朝的态度就已经成问题了,这次看来矛盾还激化了。 他问:“我看新闻说,楚星受伤了啊?严重吗?那个砸人的抓了没?” “没……”祁砚清离得远,声音小,刚说了一个字,就听到陆以朝的声音。 “已经没事了爷爷,楚星这次受了大罪,他的腿本来就有伤,又差点被砸断,现在床上躺着呢。” “那可得好好补补。” “是,我去看过几次,瘦了好几圈,本来就像个小孩儿,现在更像了,心态特好,一直在反过来安慰我说没事没事。” 祁砚清想一铲子抽陆以朝的嘴巴。 听他这么说话很烦。 祁砚清上好打虫药,看着被杜鹃被咬得坑坑洼洼的花枝,想着自己的心脏也是这样子,被陆以朝灼得全是缺口。 然后就听陆爷爷忽然喊他,“清清,帮爷爷去房里那条毯子吧,有点凉了。” 祁砚清抿着唇,然后笑了下,利索地起身,“好。” 祁砚清一走,陆爷爷一巴掌抽在陆以朝后背上,啪的一声听着就疼。 “当着清清的面你能不能收敛点,非得把你的心思摆得那么明显?生怕他听不见还是怎么!” 陆以朝脸都白了,爷爷差点把他抽断气,他弯腰撑着桌子,“咳咳爷爷,我跟楚星就是朋友,我能有什么心思?” “你一直喜欢祁家那个小的以为我们不知道?到现在都不收心啊你,你亏不亏心!” 祁砚清很快就把毯子拿过来,然后靠墙站在门外,没打算进去。 陆爷爷想把他支开,他想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只听陆爷爷开口了,恨铁不成地说:“谁都知道你们当初的结婚就是玩闹!你根本没正形,趁着还年轻,谁都别耽误,真不想过了就离婚去。” 离婚啊。 祁砚清去摸口袋里的打火机,喉结滚了几下。 “爷爷您别着急上火,我们不离婚。” “就你现在的态度,你两这样硬绑着是干什么?胡闹也要有个限度,我喜欢清清,我舍不得看你这样折腾他!不喜欢就别在一起。” 陆以朝不说话了,等了很久都没听到他的辩解。 祁砚清后背贴着墙,觉得寒气往骨头里钻,像一把把的刀,劈开他的骨头,割开他的血肉。 “三年时间够你们玩了,离婚又没什么,你好好跟清清说,他要还认我当爷爷……” “爷爷。”陆以朝打断他,“我和他的事真不用您这么劳心,少看新闻。” 祁砚清吸了吸鼻子,用力闭了闭眼,走过去推开玻璃门,“爷爷,给您。” 他把毯子给爷爷披身上,然后把另一块扔到陆以朝身上,也不看他,就蹲过去继续收拾花。 从陆家离开之后,祁砚清没再说一句话。 他是个喜欢冷战的人,陆以朝习惯了他这样,不觉得有问题。 回家后,祁砚清拎出自己的行李箱,没几分钟就放好了衣服和随身用品。 陆以朝愣了下,“你要走?” “有比赛。”祁砚清拉好箱子,换了一身黑色运动衣小白鞋,手里拿着帽子和口罩。 陆以朝有些发愣,下意识就说:“不是说最近都不走吗?” 祁砚清没反应,拉着箱子出来的时候,花雕在脚下玩轮子,胆子很大,也不怕压着爪子。 祁砚清表情软了一下,把花雕抱到沙发上,手指戳着小家伙湿糯糯的鼻子。 “喵。”花雕张嘴就咬住他的手指,不过没用力,这家伙只是看着凶。 祁砚清点了点小家伙的脑袋,神色淡淡的,起身的时候说:“不要欺负他,没打算给你。” “什么?”陆以朝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些,听不懂他的话。 “走了。”祁砚清把帽子戴上,开门走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34节 陆以朝原地站了几分钟,他看向厨房,有切好的橙子和小番茄。 虽然在冷战,但祁砚清看他发烧胃口实在不好,打算做些网上流行的小吃,让他开胃。 原本是打算今天下午做,还说这几天都没事,在家照顾他,怎么忽然就走了。 “喵。”花雕站在沙发上,叫了一声就高傲地舔爪子。 陆以朝看着猫,什么叫……没打算给他? 好笑,他说要了吗。 “喵。”花雕又冲他叫,还不高兴地甩了几下尾巴。 陆以朝看了他几眼,“他都不要你了,还叫。” “喵。” 手机一响,他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病,跟猫说什么话。 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立刻调整心情接了电话,“陶老师,好久没联系了,最近身体还好吧?” “我的剧本您看完了……是吗?您这样夸我,我可心虚了。” “好,那咱们找时间当面聊,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周简对这种压迫感很熟悉。 我清又不高兴了。 为什么陆老师就这么不会哄人?回回这么冷战真不影响两人的感情吗? “清清,拉丁舞,这次应该没压力昂?” 谁都知道祁砚清最爱拉丁舞,更是被称为“拉丁舞天花板”,多少人敬仰他,又有多少人想打败他。 祁砚清靠着椅背,带着耳机用平板看舞蹈,“等会儿落地了你先不用跟我去训练室,去找谈妄。” “找谈哥?”周简正经起来,“你是没药了吗?” “嗯,他知道我最近的情况,你跟他拿药就行。” 到了训练室,沈谭舟已经在等他了。 沈谭舟换好了一身拉丁舞服,甩腿长裤,半高跟,整理好了发型,发蜡用了大半罐,后背头露出整张脸,五官端正俊朗,眉峰凌厉。 祁砚清看着他这架势,把包往凳子上一扔,张嘴就来,“吓我一跳,老谭你又来搞我心态了。” 沈谭舟这次没直接回嘴,笑着说:“清神,我这挺认真自荐一次,给点面子。” 祁砚清摘了帽子,半长的头发散开,只是挑眉。 沈谭舟继续说:“清神一直没有舞伴,单人拉丁都快真成神了,双人拉丁考虑一下我?” 第36章 离开谁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国内冬季拉丁舞总决赛公布了参赛者消息。 平静的微博瞬间炸锅。 “我清神要有舞伴了?这是拉丁舞首次跟舞伴同台吧!” “清神跳舞19年了,19年的单人拉丁,终于要结束在另一个人手上了!” “太期待了,居然是舟神,年上果然更好嗑!舟神比清神大十岁,现代舞天花板,这次绝对是视觉盛宴!” “没抢到票的哭死了,你们别晒票了,嫉妒死人了!” “呜呜呜呜我们清舟cp终于见天日了,我们偷偷嗑。” “清舟cp真的比演绎cp好嗑,年上,蓝颜知己,领路人,最亲密且唯一的舞伴。” “别人不行,但舟神真的可以!” …… 国内冬季拉丁舞总决赛现场,赛程已经进行过半。 周简紧张又期待,从一周前就开始拜神拜佛,根本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这边一直在深呼吸,身后两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实在是忍不住,他回头问:“你两,不说说话吗?” 两人裹着羽绒服正在看别人跳舞,时不时点点头,视线交流,偶尔有惋惜,偶尔有赞扬。 周简忙说:“你两赛前就别看别人了,容易紧张,就聊聊天行吗?我看你两这大心脏,我都快心梗了!” 沈谭舟扬眉,“紧张?你这是看不起谁?” 祁砚清笑了下,手臂搭在椅背上。 周简最怕的就是这两人太狂、太狂很容易被打脸! “比赛本来就有输有赢,在结果出来之前,谁都不能说自己百分百会赢,你两别飘了,稍微沉沉心!算我求你们!” “别人的搭档,都几年十几年了,人家多有默契,你两就跳了一个星期……” 周简认真地看着两人,“咱稳一点,求求两尊神了,要是输了还这么狂,要被粉丝骂到明年了。” 比赛大屏上弹出下一轮的参赛者。 观众席立马掀起滔天掌声,这几乎祁砚清每次的比赛的标配,别人是来比赛的,他像是来表演的。 “祁砚清、沈谭舟,请做好比赛准备,目前进行的是双人拉丁舞比赛。” 喇叭里放着双语播报,祁砚清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脱了羽绒服外套,露出自己的舞蹈服。 镜头早就等着了,知道大家爱看什么,怼脸拍,全身拍。 祁砚清却在这时看向周简。 周简慌了,头皮都炸起来了。 然后就听祁砚清说:“不是我狂,这个冠军本来就成不了别人的。” 然后祁砚清转眸看着镜头,高傲又张扬,他笑了声,“我不会输。” 台下观众已经喊疯了,谁有这么个狂妄正主能不疯! 沈谭舟走在他身侧,两人去了备赛区。 就因为祁砚清的一个怼脸高清镜头,直播人数翻了两倍。 舞曲响起,祁砚清跟沈谭舟各站一边,眼神和气质已然拿捏到位,不夸张不露怯。 沈谭舟几步上前,牵起祁砚清的手,将他从阴暗中带到舞台最亮的中央,紧接着单膝跪地,用脸颊贴他的手背。 “我的,女王陛下。” 台下尖叫声此起彼伏! “啊啊啊啊啊!”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我老婆!这是我老婆!” “呜呜呜呜我不做妈粉了!我要做女友粉!我要开始yy了!” “我想在这个时候@一下@陆以朝一,@陆以朝一你在吗?” “你们干嘛啊!不要打扰陆老师@陆以朝一好吗!说了不要@陆以朝一,他已经被我绿了!” 只见在全身镜头的屏幕中,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祁砚清今天穿了一件红黑相间的……裙子。 他个子高,有一米八,骨架匀称清瘦,红裙烈焰黑发飘扬,更衬得皮肤冷白,转胯时仿佛泼墨岩浆,双腿纤细笔直,腿部线条太漂亮了。 领口露出平直的锁骨,红裙紧束腰身,不盈一握,裙摆随着动作摆动,碎钻银丝璀璨夺目。 祁砚清今天画了眼妆,眼尾上挑又纯又欲,他本来就长得艳丽浓郁,现在一双猫眼更是极为诱人,一眼捕捉人心。 不会有人见到祁砚清而不爱他,谁能拒绝他的注视呢。 他看你一眼,都如神祇降临。 穿着裙子的祁砚清也不像女孩子,这就是祁砚清,只有他能将纯欲清冷融合的这么好。 沈谭舟一身黑衣,是他的骑士。 他们的舞不是一味的热情,而是——分别。 祁砚清的绝望决绝,以及沈谭舟的眷恋挽留,所有情绪都杂糅在舞蹈中,节奏时快时慢,快得让人紧张揪心,慢得又像是在你心上慢慢磨刀。 爱就要痛就要苦,要互相折磨又彼此依恋,要在眼泪和拥抱中互相渴求。 就要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在这二十分钟的舞蹈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断层第一,他们是冠军。 赛后采访,祁砚清和沈谭舟一起去的。 国内采访大多都很友好,他们不会推脱。 主持人也是两人的小迷妹,“清神舟神二位简直太棒了!我都看哭了,你们的舞蹈又虐又激烈。” “谢谢。”沈谭舟笑着,“还是清神教得好。” 祁砚清翻了个白眼,“舟神又开始挤兑我了。” 主持人又问:“想知道这个女装是谁的主意?太亮眼了!” “清清的想法。”沈谭舟看向祁砚清,目光温柔,语气轻快,“舞蹈的构思是我想的大概,清清添补细节。” “哇!”主持人惊呼了一声,“没想到两位第一次合作就这么合拍,众所周知清神从来都不要舞伴,那这么为什么会和舟神一起跳呢!这可是清神的第一次啊~” “缺这个奖杯。”祁砚清抱着怀里的奖杯,“舟神说能拿,让我别有遗憾,街舞都能拿冠军了,最爱的拉丁怎么不拿。” 采访同步直播出去,粉丝们笑得笑,哭得哭,都不当妈了要嫁人。 “我今天做梦都是我老婆穿裙子的样子,大腿都露出来了,妈妈不许!” “比赛之前谁嘲讽我清神会死在双人舞上!睁开你的狗眼给老子看!”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35节 “呜呜呜呜现代舞比赛我可以期待两位继续合作吗?” “二搭二搭!你两捆绑吧求求了,舟神现代舞天花板,这次换你教清神嘛。” 采访结束后,沈谭舟给祁砚清念了几条评论,把两人都逗笑了。 周简现在还是懵的,他在看到清清脱了羽绒服的那刻,他也惊了,居然穿了裙子! 机票是早就定好的,三人回去后直奔江南眠的酒吧。 江南眠也看了比赛,一见到祁砚清就扑过去,二话不说扒了他的长羽绒服。 “噫,小裙裙呢?大长腿呢?”江南眠摸着祁砚清的腹肌,“清神,怎么跟自己人这么见外?” 祁砚清一巴掌推开他,坐到吧台边上,“干你的活,上酒。” 江南眠笑眯眯的哼着,“舟神,好久不见呀。” “小眠眠好久不见。”沈谭舟看着他这一头粉紫色的毛,“怪好看的。” 几个人也没什么事,就是喝酒来放松下心情。 祁砚清一口气喝了三杯,沈谭舟拦着他,“干嘛呢?” 祁砚清推开他,又接过一杯酒,“我满十八了,喝酒不用人管着了。” “我是怕你喝多难受,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连轴转着排舞,你别再喝的伤了胃。” 江南眠笑了一声,和沈谭舟说:“你不懂,这家伙每次来这样,喝酒助眠呢,别管他。” 沈谭舟神情复杂,但也确实没再多嘴。 他聊着天,又看着祁砚清一杯接一杯的喝,高度酒跟灌水似的。 祁砚清渐渐有了醉意,胳膊肘撑在吧台上,手掌托着脸颊,漂亮的眼睛带着迷离,唇色稍白,却显得他更好看。 沈谭舟想起那天,他提出要做祁砚清的舞伴。 祁砚清本来是拒绝的,他不喜欢跳双人舞,也不喜欢磨合。 所以当沈谭舟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祁砚清同意了。 他当时说:“我们跳分别,只磨合动作技巧,但是情感方面,就是要跳出各种不合适。” “伤透心的你,决绝放手的也是你,我们死活要纠缠觉得不甘心,但就是走不下去了。” 他还记得当时祁砚清的表情,少见的错愕,以及在舞蹈中藏不住的难过。 他们这支双人舞,太符合祁砚清的气质了,他在舞台上总有一种破碎感。 周简点了外卖烤串,自己也喝得有点多了,口齿不清地说:“吓死我,我还担心你们……我清来的时候还在难过!” 沈谭舟没喝多少酒,听到这句就反驳,“你也太小看他了。” 他想了这支舞,其实也不是想做些什么。 就是想让陆以朝看看,那天病房里陆以朝说他要是做点什么的话,清清就不跟他做朋友了。 事实上是,他有正常靠近清清的手段。 祁砚清已经有点醉了,但还不怎么困,他翻出手机看着,置顶微信安安静静。 想着舞蹈里的激烈诀别,他笑了一声。 一周不联系也不过如此,离开谁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晚上。 陆以朝回了家,有点累了,往沙发上一坐,捏着眉心缓神。 跟陶和光老师讨论了一整天剧本,问题太多了,许多细节经不起推敲。 “喵。”花雕站在沙发靠背上冲他叫。 陆以朝睁开眼睛,看着小奶猫的大眼睛,看了好久,“……跟你爸长得真像。” “喵。” “知道了,给你倒猫粮。” 花雕饭量很大,陆以朝蹲旁边看着他,“你爸没良心,把你扔下就不管了,连个消息都不发。” 花雕甩甩尾巴,不理他。 陆以朝拿出手机看,进了微博才发现好多人@他,点开后全是,“绿了你”。 他又点开热搜,看着爆热的两个话题。 【祁砚清女装】 【祁砚清沈谭舟清舟cp】 第37章 醉酒的清清 视频中,祁砚清穿着一条盖过大腿的红裙子跟沈谭舟跳舞。 两人眼神交织,尽显柔情蜜意。 只一眼,陆以朝就暂停了视频,心脏猛地收缩悸动。 他死死盯着屏幕中的那个人,连呼吸都忘了。 穿着红裙子的祁砚清看起来比平时更妖娆,也更高不可攀,半长的乌发顺滑地垂在肩颈,几缕发尾溜进衣领里。 他站在灯光下,那双上挑的眼眸矜傲勾人,鼻尖右侧的痣将他的个人风格展现到极致。 陆以朝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祁砚清居然开始跳双人舞了。 视频他只看了不到一分钟。 沈谭舟碰到了他的腰,他的后背,摸他的头发,还用脸贴了他的手。 陆以朝的怒火让他整个人烦躁不已。 他还没等到猎物落入陷阱,猎物居然往反方向跑了。 陆以朝眼神冷厉地仿佛要杀人,薄唇紧抿着,握着手机的指腹捏得惨白。 他看着微博上那些祝福的评论。 祁砚清的粉丝今天都在刷【清舟cp】,热度极高。 “虽然清神有陆影帝了,可我今天真忍不住要爬墙啊!明天我再粉咱们【演绎cp】。” “爬墙+1,舞伴梗真的好香。” “爬墙+1,今夜我们都是墙头草,双人拉丁舞同人图搞起来?” “姐妹们!清神在酒吧跟舟神一起暍酒!现在都12点了,清神不管门禁时间了哈哈哈。” “某人要独守空房了哈哈哈哈。” “我就悄悄问,有没有人觉得舟神对清神很照顾?” “有点心疼舟神了,我也觉得他是认真的,舞蹈里他是追求者……我都看哭好几次。” “啊啊啊但还是要祝陆老师和清神百年好合的,姐妹们别刷这个了,舟神看到了会尴尬。” 陆以朝一口气哽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憋屈烦闷。 酒吧。 祁砚清已经有点醉了,脑袋靠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数着手串珠子。 “清清?醉了?”沈谭舟拍了拍他的肩膀。 给他叫的外卖清粥小菜,还原封不动地摆在吧台,一口都没吃。 祁砚清懒洋洋地挑着眼皮,声音不如平时清亮,语气稍拖,“没醉……给我酒。” 江南眠吹着口哨,脸看起来还是乖乖的,放了杯蜂蜜水,“来来,睡前小甜酒。” 祁砚清目光看起来已经迷离不清了,他微垂着头,偏了偏脑袋看这杯酒,“江南眠,你管这叫酒?“不然呢。”江南眠说话间已经给别人调好一杯。 沈谭舟没暍多少酒还是清醒的,现在看着祁砚清微醺的模样,觉得他有点可爱。 “” 江南眠屈指敲桌子,笑着跟沈谭舟说:“舟神,眼神收收,太明显了啊。” 沈谭舟愣了几秒,然后笑出了声,转头跟江南眠比了个“嘘”的手势。 江南眠推给他一杯粉色的酒,“那就悄悄的。” 祁砚清抬头看着两人,眼皮懒懒地掀着,“把酒给我。” “可不行,我调给舟神的。”江南眠敲着桌面,“暍你自己的。” “这特么是柠檬水。”祁砚清说着就要去抢沈谭舟的酒,上半身已经压着沈谭舟的肩膀了。 沈谭舟左手把酒拿远,祁砚清伸手就去够,看起来就像一个拥抱。 “清清,醒了之后没脸见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祁砚清是醉了,可他还睡不着,暍了酒不能吃药,但是他想睡觉了。 他眼里只有那杯酒了,他往前一扑,整个人就要掉进沈谭舟的怀抱里。 下一秒就感觉胳膊被人从后面架住,然后整个人就往后倒去,靠在一个人的怀里。 “这是暍了多少。”温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祁砚清疑惑地仰头,他怎么看到陆以朝了? 陆以朝捏住他的腮帮子,“还认识我?” 祁砚清眨了眨眼睛,没说话,就保持这个靠着他的姿势。 沈谭舟没想到陆以朝会来,怕他误会清清,说:“清清有点醉了,想暍我这杯酒,他那有蜂蜜水。”“我看见了。”陆以朝温和地笑了下,站在祁砚清旁边,揽着他的肩膀半抱在怀里。 他端着蜂蜜水放在祁砚清唇边,杯沿轻压着他的嘴巴,“清清暍水,听话。” 祁砚清就只是盯着他看,一言不发,漆黑的眼眸只映着他,明明那么专注,看起来却又茫然。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36节 陆以朝扶在他腰间的手收紧了些。 少顷,他低头轻啄祁砚清的唇,声音低沉:“怎么一直看我。” 祁砚清愣住了,沈谭舟也愣住了,转回头默默暍酒。 陆以朝把蜂蜜水喂给祁砚清,蹭掉他嘴角的水渍。 祁砚清动了下,脑袋抵着他的胸口,低低地叫了声:“陆以朝。” 陆以朝揉着他的头发,接过江南眠递过来的房卡。 江南眠笑着指了指楼上,“楼上,带这个醉鬼去睡觉吧。” 陆以朝把祁砚清抱起来往楼上去,抱着比看起来还要轻,这人是瘦了多少。 周简早就回房睡了,现在吧台这里只剩江南眠和沈谭舟了。 江南眠看着两人的背影,托着下巴笑眯眯的,“怪不得清清那么喜欢他,那张脸可真是梦中情a的长相,介于温雅和痞气之间,又凶又蛊。” 沈谭舟暍着酒,眉眼低垂,“可他未必是个好人。” “可清清喜欢啊。”江南眠笑着戳了一刀。 沈谭舟扯了扯嘴角,“麻烦再来一杯酒。” 楼上房间。 暍醉的祁砚清很安静,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只有眼睛跟着陆以朝转。 陆以朝一进房间就变脸了,语气冷硬,“真有出息啊祁砚清,大半夜来酒吧买醉,你知道你粉丝们都舞疯了吗?” “我他妈被人戴了上万顶绿帽子,你晚上还跟沈谭舟投怀送抱?” “还有,穿那么短的裙子跳舞,还跟沈谭舟一起跳,你想干什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陆以朝一直听不到祁砚清的回应,他把外套砸在沙发上,大步迈过去在祁砚清面前站定。 祁砚清缓慢仰头,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他看。 陆以朝稍稍弯腰,右手撑在他身侧,“祁砚清,你不是从来都不要舞伴搭档吗?” “终于忍不住了?不立人设了?”他捏着祁砚清的下巴,手劲很大,下巴很快就红了,但祁砚清没有反应。 陆以朝神情嘲讽,继续说:“还是说你跳不动了,故意找话题给自己提热度,怕自己撑不住清神这个称号……” “陆以朝。”祁砚清拖沓的声音响起,有点软。 陆以朝深吸了一口气,“说。” “我困了。”祁砚清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拉低他的身体双手抱着他。 陆以朝没设防,直接被拽倒了,两人齐齐倒在床上。 祁砚清闭上眼睛,环抱着他的腰身,软着声音说:“陆以朝,我困了。” 陆以朝这算是一拳砸在棉花上,“祁砚清,你给我放手!” 闻言,祁砚清紧了紧手臂。 “别逼我动手打你!给我放开!” 祁砚清脑袋抵在他肩颈,闻着他的气味,“我、特别困,很想……睡觉。”声音越来越小,听着迷迷 糊糊的。 陆以朝眉头拧成结,挪着两人的身体,好不容易才都躺好,然后就要把怀里的人推走。 “……好累。”祁砚清更用力地抱着他,然后低声呢喃着,“我好累啊,陆以朝。” 陆以朝动作停下来,动了动嘴,但是没发出声音。 祁砚清依偎在他怀中已经睡着了,紧绷的精神在见到他的那一瞬就松懈了。 睡梦中的祁砚清不安地抖了几下,更贴紧陆以朝,“陆以朝,你别……” 陆以朝问:“别什么?” 别不听话?别多管闲事?还是别自以为是? 陆以朝自嘲地扯着嘴角,神情越发冷冽。 没出息啊陆以朝,大晚上专程过来哄他睡觉的? 他都不把你当回事了,比赛完第一件事不是回家,是来酒吧烂醉……你还在这儿陪他。 陆以朝嗤笑着关了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祁砚清整张脸都埋在陆以朝的肩颈上,陆以朝看不到他的口型。 祁砚清说的是:别离幵我。 祁砚清醒过来已经下午了,宿醉头疼,被自己身上的酒味熏得有点犯恶心。 江南眠进来的时候愣了下,“这么快就醒了?你老公刚走。” 祁砚清平静地坐在床上发呆,三秒后,“谁?” 江南眠把衣服放在床头,笑着挑眉,“你、老、公。” “陆以朝来过?”祁砚清满脸写着不相信。 “我骗你干嘛。”江南眠好笑地说,“再说你上网随便一搜不就知道了吗?你两早被拍了。祁砚清昨天比赛结束后就没上过网,现在一上去,粉丝发的全是自己的女装照。 有些滤镜加了十几层,他自己看着都瘆得慌。 再往下翻了翻,画风就变了。 是酒吧的照片,吧台这边打着冷光灯,整个环境昏暗,人影有些模糊不清,但能看到照片中有人接吻了。 是祁砚清坐在椅子上,陆以朝弯腰主动吻了他的照片。 祁砚清拿着手机不动弹,样子有些呆,呆着呆着脸上有了笑容,眼眸明亮。 “不是吧你,有这么髙兴吗?”江南眠觉得这太夸张了。 “我没高兴。”祁砚清推开他去洗澡了。 热水让他清醒了些,他觉得陆以朝的这个吻应该是在演戏。 ……可是以前做戏的时候,他们不可能有这么亲密的行为。 他们,挺假的。 祁砚清沉寂的心脏像是注入了清流,逐渐复苏,有了希望。 陆以朝那天说喜欢他,好像真的是真的。 祁砚清湿着手又点开那张图片,保存到手机,添加到私密相册中。 作者有话说 陆以朝,要不你还是别说话了。 明天见。 第38章 祁砚清和祁楚星 祁砚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接到了祁楚星的电话。 楚星很少给他打电话,之前联系的时候,也大多是在网上聊几句。 “哥,你在忙吗?”楚星清爽的声音响起。 “还好。”祁砚清湿着长发坐在床边,“找我有事啊。” “没事就不能给我哥打电话了嘛!”祁楚星傻笑了几声,“哥,我看你最近几天没比赛,那咱去看看 爷爷?” “你忙的话就算了,我自己也能去,但还是想跟你一起。” 祁砚清想自己也有段时间没回去了,“好,回去吧,你们几号回。” “哥,就咱两回呗。”楚星笑声很甜,“我知道你不想看见爸,不带他们,带了影响你心情。” “他们放心?” “放心着昵,从国外不都是我自己回来的么。那咱们下午就去?” 祁砚清:“好。” 祁楚星的声音明显高兴起来,“下午你别来接我,你还在酒吧吗?我去找你,咱们直接走。” “你别折腾了,等我去接你。” 祁砚清说完挂了电话,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他低着头,发丝的水珠连续不断地滴在地毯上,他盯着水珠走神。 他面对楚星是矛盾的,一面觉得他可怜也无辜,一面又嫉妒他的所有。 祁砚清用掌心压住眼睛,藏住自己外漏的不耻的想法。 他是个伪善的人,努力维持着表面和谐,却在没人能知道的地方,纵容自己疯长的妒意。 他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像他这样,也可能是他一直以来太过我行我素,不知收敛自己的脾气,最终让自己成了这副不讨喜又别扭的样子。 接到楚星后,祁砚清把他抱到副驾驶,轮椅收进后备箱,还有一个大行李箱。 “这么重,你要住几天?”祁砚清问。 楚星系好安全带,笑嘻嘻地说:“看你时间,你什么时候回我就什么时候回。” 祁砚清也笑了一声,坐进车里对上楚星阳光喜人的目光,揉了揉他的头发,看到他额头上还有疤。 楚星马上笑起来,从包里拿出两杯奶茶,“哥,这早不疼了,腿也没事了,本来也觉不出疼,就他们一个个瞎紧张,暍奶茶吗?” “对不起了。”祁砚清拍拍他的脑袋,接过奶茶。 “啊啊啊啊啊哥你干嘛道歉啊!”祁楚星转过脑袋暍奶茶,捂着自己因为不好意思有点发热的脸颊。 他晈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真就是个意外,平时我可警惕了,摔都摔不了。再说了,是那个人该给我道歉,不管他是想打你还是最后打了我,都是他不对啊。” 祁楚星越说声音越小,“这事可真是太丢人了,我都不愿意想起来,哥你给我留点面子就别提了。” “我一25岁的青壮年,让人按在地上打……好丢人好丢人,臊得慌。”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37节 祁砚清嗯了一声,弯了弯眼睛,“不说了。” 他们虽然是一样大,可楚星的心态明显小很多,活泼可爱,会安慰人,也大度,很少发脾气。 不像他,心眼小,脾气差,什么事都不肯退一步。 楚星笑着把奶茶给祁砚清打开,“哥你千万别听陆哥瞎说,你那条微博发得没毛病,我觉得特别爽!” “他们啊就是买卖人,什么事都想从最优出发,没劲儿得很,这事咱两是主要受害者,咱两觉得痛快就是痛快!”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祁砚清暍了口奶茶就开始开车了。 “害呀,我可是你粉头呢。”楚星挑挑眉,“你的行程啊,参加什么比赛啊,什么时候直播啊,我可清楚了。” 一路上,楚星的嘴就没停过,巴拉巴拉地找话题,祁砚清只需要应声和接话。 怪不得要买奶茶,这嘴是真闭不上。 “哥,你跟舟神那段舞我都看哭了。”楚星揉着自己的胸口,“我现在想起来都揪心。” 八章祁砚清和祁楚星“是吗。” “是啊!而且我总觉得,你在跳舞的时候,代入了你自己。” 祁楚星说:“中间有一段,好绝望啊,我天……我感觉你都碎了,跟玻璃一样,摔了几下都碎成渣 了,我描述不出来,我太文盲了。” “弹幕里好多条心疼老婆爱老婆,太上头了,我还跟着发了几条。” 祁楚星是真粉丝亲粉丝,说到这里都动容了,转头眼看着要哭了,“就连我都成墙头草了,【清舟cp】刷了一晚上了……” “我有罪,我真对不起陆哥,小舅子还给哥夫贡献了几顶绿帽子。” “得了你。”这下真把祁砚清逗笑了。 好在祁楚星虽然话多,但跟小孩子一样,上车没多久就困了。 一开始还撑着眼皮和祁砚清聊天,后来就歪着脑袋睡了,睡挺香,打着小呼嚕。 祁砚清车子开得很稳,半路进了趟服务区,拿出条小毛毯盖到了楚星腿上。 祁楚星迷糊地睁眼,“哥……” “没事,你继续睡,这么躺着难受吗?” “不难受……你别担心我。”祁楚星实在困,挣扎着说了两句,又仰头睡了。 祁砚清去车外抽了根烟才又上车,看着祁楚星,然后低声叹了口气。 楚星像一面镜子,清清楚楚地照出自己是另一个极端。 楚星越干净,他就越是觉得自己心里脏。 楚星没有错,家人喜欢楚星,不是楚星的错,陆以朝喜欢楚星,也不是楚星的错。 可他反倒总是被楚星安慰。 祁砚清平静地开着车,听着耳边小小的呼嚕声。 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爷爷住的地方有个小院子,老人家腿脚不好了,就在一楼住。 邻里街坊都离得不远,门对门,一户挨着一户,一群老头老太太没事就打打麻将,约出去钓鱼放风筝。 旁边大门里的奶奶端着一盘热汤,看到两人愣了一下,“呀,清清回来了?小星星也回来了?” “杜奶奶。”祁砚清笑着叫了一声。 楚星马上跟着说:“杜奶奶,我好多年没回来啦。” “是呀,还是长得这么水灵儿。”杜奶奶看着两人,“你爷爷在这边下棋呢!” 祁砚清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推箱子,笑着等在外面。 杜奶奶:“老祁你快别下了!你大孙子回来了。” “什么?”屋子里响起一道气呼呼的声音,“你赶着饭点来啊,早半小时都能给我打下手了!” “那我走了。”祁砚清说。 “哎!你敢!”屋子里出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花白的头发后背着,戴着一副老花镜,上面还拴着一根绳子。 祁爷爷边走边说:“回来不吱声?今天就在你杜奶奶家吃饭了!楚星也回来了?” “爷爷,我在国外可想你了!”楚星伸着手就要给爷爷一个拥抱。 然后被爷爷敲了脑门,“见天儿的视频也没见你多想我,快进来吃饭!” 行李箱就立在院子里,祁砚清把祁楚星推进屋里,里面四五个老人,有做饭的,有下棋的,都是邻居挺热闹。 两人一坐下,就开始被爷爷奶奶各种盘问。 “星星找到对象没有啊?都25岁啦。” 祁楚星笑着,“没呢奶奶,我搞事业,我可忙了。” “再忙也得找个人啊,你看看你哥,孩子都快有了!”杜奶奶往两人碗里夹菜。 祁砚清吃着生脆的白萝卜,“没有的事,不生。” “啧!你这孩子,都25岁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呀,小陆怎么不回来?是你两不想要昵还是身体有问题?去医院查过了吗?想想我们当初22岁孩子就能下地跑了,你们一个个的一点都不着急……” “……没羊肉了,我去拿点。”祁砚清拍了下祁楚星的肩膀,自己溜走了。 祁楚星眼巴巴地看着:哥,稍上我啊。 然后就被爷爷奶奶们围攻了。 祁砚清在屋里待得闷,送过去几盘羊肉和小野菜,然后就先把行李箱拎回爷爷家了。 直到楚星发信息说真的吃完了,他才又回来,手上还拿着一盆苹果和橙子。 祁爷爷早习惯他这样了,从小就这样,不爱听人念叨。 回去的路上,楚星说:“还是乡下好,空气好,星星也多。” 祁爷爷摘了眼镜,背着双手慢慢走,“那你就跟爷爷住这儿,离了那个手机,看你们还能不能呆得住。” “嘻嘻,住一个礼拜还是可以的。” 整段路上祁砚清都不怎么说话,安静的没有存在感。 回家后祁楚星又跟爷爷聊了两个多小时,这话多得停不下来。 祁砚清打断两人,啃着苹果说:“都回去睡觉,十点了。” 祁楚星已经打了三个哈欠了,跟爷爷挥了挥手,“爷爷咱两明天再聊,我先洗澡去了。” 祁爷爷说:“你慢点啊,自己能洗吗?” “能能能,可能了。” 楚星一走,外面就安静下来了,只剩祁砚清啃苹果的声音。 祁爷爷从外套的大口袋里掏出一个保鲜袋扔桌上了。 “什么啊?”祁砚清看了看。 “你杜奶奶腌的水萝卜,看你喜欢就给你拿了点。” 祁砚清笑了两声,一手吃苹果,另只手拎了片萝卜吃。 祁爷爷戴上眼镜,冲他伸手。 祁砚清在手里点开视频给他看,“就这几个冠军,您看完赶紧睡。” 是他这段时间得奖的录像集锦。 祁爷爷看得津津有味,“好看,真好看,哎呦最后这个穿裙子啦?漂亮漂亮!你下次比完直接发给我,我拿出去显摆呢!” “得了,您快去睡吧。”祁砚清笑着说。 祁爷爷坐近了些,看着自己大孙子,“怎么又瘦了?不吃饭呢?” “最近忙了点,没瘦,可能是又长高了,显瘦。” 祁爷爷翻了个白眼,“有心事?是不是跟楚星一起回来,心里不高兴了。” 祁砚清又笑了笑,往沙发后面一靠,“没不高兴啊,开车开得累。” 祁爷爷又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悄悄说,“嘴硬!是不是刚才饭桌上看他们都喜欢楚星,你难受 了。” 祁砚清叹了口气,“真没,楚星就是讨人喜欢,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本来我也不爱说话,您净挑事。” “爷爷疼你昵,爷爷最疼你!”祁爷爷用手梳着祁砚清的头发,目光慈爱,“我们清清又不是没人偏爱,爷爷偏!” 第39章 清清抱住陆以朝,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说起来,祁砚清当年不算是真正的被扔下。对很多人来说会这么想。 祁爷爷活得自在想得通透,心思豁达,从不跟自己较劲。 可就是这么一个性格,都没能把祁砚清影响一星半点。 祁爷爷给祁砚清扎头发,一边笑着说:“爷爷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那个脾气大的哟,说一句话顶三句嘴,再说就跑。” 祁砚清:“当时您天天满村子找我,找不到就发动全村的爷爷奶奶,我就躲在角落听你们喊我。” “你还挺自豪?”祁爷爷点着他的脑门。 “不是自豪,是高兴。” 祁砚清永远记得那个场面,他躲在爷爷看不到的地方,听爷爷一声声地叫着“砚清”,很着急的样子。 盛夏晌午,出去十分钟都能晒掉一层皮。 爷爷能一直找到太阳下山。 爷爷摸着给祁砚清梳好的小辫儿,一个低低的马尾,发尾软塌塌地垂着。 “当时把你送过来的时候,你爸跟我描述了你有多难带,说你脾气性格有多差,说三天两头被老师请家长。”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38节 祁砚清吃着萝卜,“后悔接手了吧。” “是后悔,后悔没养好你爸。” 祁砚清笑死了,倒在沙发上。 祁爷爷:“可是你说这小孩儿又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的小孩儿胆子小,有的小孩儿聪明,有的小孩儿很听话,有的小孩儿生出来就得着病。” “爷爷不觉得你有问题,任性就是小孩儿的权利,我们家小孩儿就是可以任性!” 祁爷爷说话喜欢比划,会做很多动作。 客厅的灯光亮亮的,照着老人精神矍铄的眼眸。 祁砚清感觉燥郁的心情缓和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 祁爷爷继续说:“可你不是任性啊,你是轴,死犟,倔的九头牛都拉不动。” “别的小孩儿过得开心以后,那些讨厌的人渐渐就淡忘了,再长大一些,就总能释怀很多不重要的事。你不行,你能记恨一辈子。” 祁砚清靠着爷爷,漂亮的眼睛半垂着,带着浅浅的笑意,“爷爷您别想着话的安慰我了,我真没不高兴” 祁爷爷看了他一眼,一眼就能看穿,“清清,你这样伤的是自己。你说你犟什么?过好自己的生活多好。” “可我就是不想放下,爷爷。”祁砚清说。 祁砚清盯着晃眼的灯泡,像是有了困意,声音里少见的带了几分茫然,“爷爷,我好像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得不到的我就一直惦记,必须抢到手。我不想维持表面和谐,我不想原谅和放下。” 祁砚清看向爷爷,“凭什么放下啊……我就是这种人,我也知道我不好,可我真的改不了。” 祁爷爷笑得更慈祥了,怜爱地拍着祁砚清的手,他说:“我们清清想做什么小鸟都可以。” 祁砚清眼眶红了,鼻腔酸涩哽咽,“嗯。” 祁砚清跟祁楚星在爷爷这里住了五天,祁砚清就得走了。 乡下生活轻松也快乐,楚星躺在床上都不想走了。 “这里真安静,不用想着工作,公司好多事情,文件看起来真是头都晕掉了。” 祁砚清坐在他旁边看手机,听到这句话之后,他愣了几秒钟,然后才跟楚星说。 “楚星,关于公司的事,不知道他们跟你说了没,我是不打算回去的。” 祁楚星微张着嘴,有点懵,“不回去是什么意思?” 祁砚清:“就是我不参与,也不要股份,公司是你的。你现在就可以着手处理一些事情,比如外聘总 经理和总裁。” 祁砚清叹了口气,“对不起,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 “别道歉呀!”楚星看起来有些难过,眼睛红红的,“哥,他们又逼你啊?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是你想回来。” 祁砚清摇头,“没有,就是跟你说一声。” 祁楚星马上说:“我知道了哥,爸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还在想,你管着公司要怎么跳舞,你明明就是属于舞台的,公司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祁砚清没再说话了,这事本来不想直接和楚星说,这样说了,心里的愧疚又重了几分。 祁楚星觉得他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想着让他幵心点。 然后拿出手机悄悄说,“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祁砚清回神,微微挑眉。 不过跟他预想的不一样,祁楚星点开的是聊天记录。 跟陆以朝的。 祁砚清心脏揪了一下,一句“我不看”就堵在牙齿后面,可他说不出口,眼睛早就背叛自己直直地盯着上面的字。 “陆哥有点烦,一天问好几次话。”祁楚星说着就往前翻。 【陆以朝:到了没?】 【祁楚星:没没没。】 【陆以朝:让你哥去服务区休息一下,不要疲劳驾驶。】 【祁楚星:……】 【祁楚星:陆哥,你自己是没长嘴还是怎么。】 【陆以朝:他上高速少,你提醒他。】 祁楚星冲祁砚清笑:“还有,哥你继续看。” 【陆以朝:吃了没?】 【祁楚星:。】 【陆以朝:别乱吃东西,你身体不好。】 【祁楚星:可别咒我。】 【陆以朝:你哥也是,告诉他别乱吃。】 【祁楚星:?你嘴呢】 祁楚星翻着聊天记录把自己逗乐了,“这是今天的,你看。” 【陆以朝:几点出发】 【祁楚星:不知道,看我哥什么时候想走。】 【陆以朝:最晚3点出发,你告诉他。】 【祁楚星:。】 【陆以朝:走开了给我发信息,这边降温了,记得穿好衣服。】 【陆以朝:困了就让他暍咖啡。】 【祁楚星:陆哥,你跟我哥吵架了?】 【陆以朝:祁砚清说的?】 【祁楚星:祁楚星说的,祁楚星在这里警告你,不许吵架,吵了就去哄。】 后面没回复了,显示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祁砚清想着自己手机里屈指可数的那几条……有点可笑。 祁楚星说:“哥,来爷爷家之前的那晚,你不是跟陆哥去酒吧玩了吗?我刷到照片了,不能是一晚上就吵起来了吧?” 祁砚清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声音,“没,收拾一下走吧。” “真没吵吗?陆哥这样特别像想关心你又不好意思,每天都暗戳戳地从我这里套你的消息。”祁楚星说,“真当我看不出来呢。” 你还真看不出来,祁砚清想。 这只是陆以朝找话题聊天的手段而已,话里话外担心的都是楚星。 可能陆以朝也紧张吧,紧张他这个亲哥要害死楚星。 祁砚清拿了烟去院子里抽,这五天的好心情毁于一旦,看得出楚星是想让他开心。 可楚星不知道自己在陆以朝心里的位置有多重多深,只看到表面,像是关心了别人。 祁砚清心脏一钝一钝地疼着,他面无表情地抽着烟,烟雾很快被大风吹散。 今年的冬天好冷。 脖子上忽然有了暖意,他回神。 祁爷爷给他围了一条米白色的围巾,“下次来可不许再瘦了啊。” “嗯,爷爷你少打麻将,我给您拿的钙片按时吃。” 祁爷爷笑:“我都五天没打了,你们赶紧走,你杜奶奶那儿正三缺一。” 祁爷爷说着给他整理好围巾,看着他的眼睛,“抢来的东西,现在属于你了吗?” 祁砚清看向爷爷,果然看到爷爷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祁爷爷说:“老陆也跟我说了,陆以朝还是对你不好。” 祁砚清动了动嘴:“我还在努力。” 祁爷爷掐了祁砚清的烟,“清清,不要执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这是个坏毛病,人这一生,不可能事事如愿,不可能想要的都能得到。” 祁砚清没说话,可他想要的明明不多。 他只想要陆以朝。 把祁楚星送回祁家后,祁砚清的车停在马路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去哪儿。 周简跟他说明天要谈件事,问具体的又不说。 他抽了一根烟,最后还是决定去万誊。 当然是很想见陆以朝的,可今天才目睹他有多黏楚星。 车才开了不到五分钟,他就接到陆以朝的电话了。 “回来了?”陆以朝温柔的声音响起。 ’‘…嗯。” “晚上想吃什么,我现在准备做了。” 祁砚清动了动嘴。 “对了,回来的时候捎瓶醋,家里也没水果了,看你想吃什么就买点。” 祁砚清有些恍惚,陆以朝为什么这么温柔,他幵口:“我今晚……” 去万誊。 最后这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来。 陆以朝听到他咳嗽的声音,“是不是又抽烟了,你烟瘾太大了,肺迟早要出事。刚才想说什么?” “今晚吃面条吧。”祁砚清说。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39节 “好,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后,祁砚清瘫下肩膀,无力地靠在方向盘上。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可又太喜欢对他演戏的陆以朝。 他刚才甚至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后背的冷汗。 他刚刚居然在想,陆以朝是不是真的像楚星说的那样,关心的都是他。 但怎么可能……他自嘲地扯着嘴角。 回到家的时候,陆以朝穿着围裙走过来,“脸色不太好,累了?” 祁砚清喉咙滚了滚,“嗯。” “那等会吃了饭就去睡觉吧。”陆以朝揉着他的头发,“面条切好了,我去煮,醋呢?” “醋……”祁砚清两手空空,“我忘了。” “看你是真累,开车得四五个小时,你开车少,这样有点危险,下次记得休息。”陆以朝说着去煮面 …… 忽然就被祁砚清从背后抱住。 “这么累啊?”陆以朝摸了摸抱在他腰间的手,“手真凉,马上就能吃饭了。” 祁砚清的脸埋在陆以朝的后背上,他想直截了当地问陆以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了喜欢的是我,到底是真话还是假的。 他猜得太累了,生也好死也罢,给他一个痛快吧。 作者有话说 祁爷爷:我们清清想做什么小鸟都可以。 第40章 “祁砚清,你哭什么?” 锅里的水沸腾,咕嚕咕嚕地冒泡,扑起来的热气让空气有点潮,有点热。 面条下进去,沸水平静下来,两人的心跳更加明显,发沉的呼吸声都没办法再掩盖。 祁砚清脸贴着陆以朝的后背,压着眼睛和鼻子,挡住将要破土而出的酸涩。 陆以朝手掌干燥有茧子,覆盖在自己手背上,很暖和。 陆以朝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另只手搅动着面条,笑声偏沉,听起来格外温柔,“怎么了这是?累啊还是委屈了。” 祁砚清头往下低了低,一路上都能忍住的情绪,却在这个拥抱里溃塌,眼睛发热发酸。 他困在自己臆想的图圄里,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把陆以朝抢过来,攥在手里,拽紧他的绳子,就让他在自己身边待着,就是不许他走。 可现在他越来越贪心了,他不满足只是婚姻关系,他想让陆以朝也喜欢他,只喜欢他。 “……陆以朝。”他低低地叫他的名字。 “嗯,洗手吃饭了。”陆以朝还握着他的手,还是很凉。 祁砚清没动,还是这样抱着他,不松不紧的怀抱,他没有推开自己。 花雕在两人脚下转悠着,黑尾巴一甩一甩,两人裤腿上粘了一圈猫毛。 陆以朝面条煮好了,关火,捞出来,摆上嫩绿的小青菜,调味,他动作幅度很小,像是不想打扰休息的祁砚清。 祁砚清眼睛有点潮湿,把水汽蹭在陆以朝的衣服上,然后弯腰抱起花雕,“走,跟爸爸洗手去。”陆以朝把面条端上桌,攥着刚才握着祁砚清的那只手。 不知道祁砚清今天怎么了,之前也有过这样偶尔温存的时候,但不像今天这样看着有点脆弱,他都没狠下心推开祁砚清。 平时回祁爷爷那边都不会这样。 陆以朝微皱着眉,点开祁楚星的微信。 “祁砚清,你哭什么?” 上面是他们刚才聊的内容。 【祁楚星:陆哥我们到了,我刚才问我哥去哪,他没回我,你快冲!】 【祁楚星:冷战这么久可不行,没我给你报军情了,你还不哄人啦?】 【陆以朝:睡吧你。】 他点开对话框,想问问楚星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 卫生间忽然响起很大的磕碰声,好多东西砸在地上,还有祁砚清的抽气声。 他立马过去看,敲着门,“祁砚清?” “嘶……没事。”祁砚清开了门,单手抱着花雕,另一只手揉着腰。 “没注意花雕在我后面,差点踩着他,躲了一下撞洗手台上了。” 一看就是撞狠了,脸都白了。 陆以朝把花雕丢地上,火气蹭的冒出来,“说了多少次不要走哪都带着他!他就爱往人脚下转悠,这是躲开了,躲不开了看你怎么办!我看你摔几下就老实了!” 祁砚清转头看他,捂了下耳朵,“啊?” 祁砚清都疼懵了,右侧腰的位置钻心地疼着,连带着那一片的骨头都疼,站都站不直了。 陆以朝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更来气,走都走不了还在这儿逞强。 “总有一天被你气死!” 说着不解气,对着花雕又说了一句,“总有一天被你们气死!” “喵。”花雕甩甩尾巴走了。 陆以朝把祁砚清扶到餐椅上坐好,“让我看看。” “别了,缓缓就好了。”祁砚清咳了两声,“吃饭吧,我饿……嘶!” 陆以朝掀开他的毛衣,看到腰右侧擦破手掌这么大一块,上面冒着丝丝拉拉的血丝血点,周围已经发青了,这一大片都得淤青。 陆以朝不想说话了,去拿了药箱过来。 “祁砚清,你哭什么?” 祁砚清背对着他,胳膊撑在桌子上,低着脑袋,时不时揉一下耳朵。 陆以朝按着伤口旁边的骨头,“疼不疼?” “不疼。” “这里疼不疼?看着磕得重。” “真不疼,你随便弄点药就行了,我没你们那么娇气。” 陆以朝走到他面前,“谁们?” 祁砚清不说话了,又偏开脑袋。 “还有哪磕着没?我看看前面。” 陆以朝掀开他的衣服,果然挨着腰的位置也磕到了。 他用手按了一下,这里再过去点就挨着胃了。 上次祁砚清这里也有淤青,他半夜差点没控制住掐死他。 这人身上总带着伤,皮肤又白,伤就看着更严重。 陆以朝用酒精棉给他消毒,刚一碰到他的伤口,就看到他身体抖了一下。 抬眼就看到祁砚清眉头轻拧,嘴唇紧紧抿着。 陆以朝:“我真当你不嫌疼。” 祁砚清哼了一声。 陆以朝:“家里只有这些娇气人用的药,下次给你买碘伏。” 祁砚清:“哦。” 陆以朝笑了声:“碘伏不疼。” 祁砚清又不说话了,看着半蹲在他面前的陆以朝,能闻到一点熟悉的白兰地香。 陆以朝给他上好药,看他脸是白的,眼睛挺红,应该刚在里面洗了脸,发迹边缘还沾着水珠,整个人凉浸浸的。 陆以朝揉了把他的脸,笑得很好看,“谁们娇气?” “祁砚清,你哭什么?” 祁砚清也看着他,刚才不敢宣之于口的话,在这个温和带笑的眼神里找到了突破口。 祁砚清喉咙滚了两下,“我爷爷让我离婚。” 陆以朝微愣,很快笑着说:“怪我,我该跟着一起去看爷爷。” 祁砚清:“他说你对我不好。” 陆以朝没说话,眉眼却很温润,给他拉好衣服。 祁砚清已经开口了,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刚才延缓不敢砍下的刀刃,还是被他握在手里刺向自己了。 “陆爷爷不是也说了让我们离婚?我听到了。” 陆以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想想又觉得正常,祁砚清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祁砚清说:“认识的很多人都觉得我三年前跟你幵了个玩笑,时间不短了,就不该再由着自己胡闹了,玩够了就该收手。” 他说着忽然笑了一声,陆以朝看着他,很落寞的笑,眼里空洞无神,头发垂着挡住他的侧脸。 祁砚清说:“就好像我想得到点喜欢的东西,这事就挺好笑的。” 陆以朝沉默了几秒,反问:“喜欢我?” 祁砚清心跳如雷,“那你昵,你喜……” “喜欢。”陆以朝说,“我喜欢你。”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40节 像是很多颜色轰然涌进大脑,给过去那些苍白的回忆一点点补上了色彩,把他从一个残缺不全的人,变得色彩斑斓。 祁砚清空洞的眼睛有了神采,错愕又惊讶,仿佛照进了碎碎的璀璨的晨光。 他说:“陆以朝,开玩笑的吧。” 陆以朝叹了口气,捏着祁砚清的手指,“你刚才说的是我和楚星娇气?” 祁砚清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又转到这里了,可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名字,显而易见不是好事。 陆以朝继续说:“在爷爷家跟楚星待得不高兴?还是说不喜欢我给他发信息。” 陆以朝认真地看着祁砚清,“你怎么会以为我喜欢楚星,他不也是我弟弟吗,你不在这边的时候我就 章“祁砚清,你哭什么?” 跟他认识了,我如果想跟他在一起,不至于怂到大学都不敢表白吧。” 祁砚清哑口无言,在这个时间点上,不想拆穿他的谎言。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信,我喜欢祁砚清这件事。”陆以朝失笑,对上祁砚清泛湿的眼睛。 祁砚清眼里蒙着一层水汽,睫毛湿漉,眼泪不堪重负地落下来。 眼泪不烫也不重,可就像一团滚过的岩浆,灼穿他的手心,压得他动弹不得。 祁砚清哭了。 “祁砚清,你哭什么。”陆以朝捏着他的下巴。 祁砚清呼吸轻颤,往前倾身,低头吻住陆以朝的唇。 陆以朝抱住他,感觉到眼泪流到自己的脸上,轻轻啄着他的嘴角,“我告白还把人告哭了?”祁砚清往他怀里扑去,陆以朝稳了一步抱着他站起来,拍着他的后背,“差点抱着你摔地上。” 祁砚清又去亲他,白兰地和红玫瑰的信息素在一起,是有点清香的酒渍玫瑰。 然后陆以朝又把人放回椅子上,声音微哑:“先吃饭。” 祁砚清目光复杂,“不。” 陆以朝:“开一天车还不吃饭,等会胃疼了我还得伺候你,别找事啊。” 祁砚清扒拉着碗里的面条,“都坨了,不能吃了。” “可不就得重新煮吗。”陆以朝絮絮叨叨地去煮面条,“下次先吃饭,别总是做了不吃给我浪费了。祁砚清撑着脑袋,脸上的热度还没下去,耳垂也是烫的,“陆总,你好烦啊。” 饭后,洗了澡两人就去睡觉了。 祁砚清实在很困,这五天他都没睡好,今天基本挨着枕头就睡了。 陆以朝睡不着,在想刚才的事。 他平躺着看头顶的吊灯,目光平静毫无波澜。 他的猎物落入陷阱了。 章“祁砚清,你哭什么?” 祁砚清睡着了,下意识侧身往他这边靠,正好压着腰上的伤*,呼吸声都沉了。 陆以朝把他转回去,没一会儿又转过来了。 没办法,陆以朝只能睡到祁砚清的另一边,让他转身靠着自己睡。 “小孩儿吗非得挨着人睡。”陆以朝低声说。 他摸着祁砚清的鼻尖,目光温柔,如果你听话,不要再乱来做错事,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对你更好。 第41章 “生死局,敢接吗。” 祁砚清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舒服,裹着软绒绒的被子,上面还有陆以朝的信息素。 “还在睡啊,那他晚上不睡了?” “要不把他喊起来吧,这都等一下午了。” “可别,我清睡着不容易昵,花雕来,嘬嘬嘬?” 祁砚清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烦躁地睁眼,床上只有他自己,怀里抱着一大半被子。 他揉着头发坐起来,听着外面的说话声,“吵死了……” 他一把打开卧室门,看到周简跟文柏坐在沙发上。 周简还晃着一根逗猫棒,花雕在茶几上跳来跳去。 周简一眼看到他,“清清醒啦?从中午睡到晚上八点了,安眠药都没陆老师管用昂。” 祁砚清头发都睡乱了,四处看了眼,陆以朝呢? 周简体贴地主动提示,“陆老师给你做饭呢,那汤闻着香喷喷的,说是给你补身体,啧啧啧~”祁砚清往厨房看了眼,磨砂门后面确实有一个身影。 收回目光,他把长发随意扎起来,站在沙发后面看两人,“你两怎么在这儿?” “阿,这是刚醒就赶人呐。”文柏语气夸张,“显然忘了要谈事情。” 两人自从上次中秋晚会之后,就再没碰面了。 那次中秋节的歌舞晚会,收视很能打,文柏这个节目导演也跟着水涨船高。 文柏笑眯眯地看着祁砚清,“清神,上次晚会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清楚没有?就等你了。祁砚清:…… 文柏点点头:“很好,我从你的表情中读到了你的茫然。你这个渣男!欺骗了我!” 祁砚清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门,“那你滚。” 文柏哼唧地跪坐在沙发上,胳膊趴在沙发靠背上,极其恳切地看着祁砚清,双手合十求神拜佛。 “清神,参加节目而已!你好兄弟导演的第一档节目啊,需要想这么久吗?” 祁砚清有点印象了,文柏当时好像是说过参加什么,让他好好考虑。 周简附和,“清清我也觉得可以,一个月也占用不了多少时间,你现在人气这么高,是一件互利的事 情。” 祁砚清:“所以到底是什么节目。” 文柏忍着掐死人的冲动,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个人压根没想这件事! 他说:“就是一档恋爱类节目,都是真人cp,一共有四对,就拍你们怎么相处,怎么甜,也属于慢 综艺类。” 祁砚清清醒了些,恋爱类综艺。 文柏继续说:“而且我这边绝对不给你们写相处撕逼剧本,节目内容也绝对不为难人!节目的具体事项我很早就发你邮箱了,要不您受累看一眼?” 祁砚清走到茶几边上拿了根烟,周简不抽,他和文柏老烟枪了。 祁砚清吸了口烟,又揉了揉耳朵,“你是请不起流量明星还是都跟他们有仇,这种娱乐圈的事你怎么找我头上了。” “恃宠而骄了啊。”文柏无奈地笑了,“您别把您摘出娱乐圈行吗?” 他指了指厨房,“那位,蝉联三届金杯奖,真金白银的大影帝,不比流量明星贵?不比小鲜肉下 饭?” “还有你两那cp超话热度有多火你懂吗?内娱夫夫cp领跑者好吗!” 祁砚清嗤笑,“你能不说得这么土吗。” 文柏摆了摆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啊,这么好看的脸,这腰身这长腿,我不得先内部消耗一 波?” “等哪天你被别的节目抢走,我不得悔死啊?你就应了我呗!” 祁砚清呵了一声,“你倒是不客气,可我没时间,我接下来的比赛都快排满了。” 文柏软着语气,可怜巴巴地看着祁砚清,哼哼唧唧地撒娇。 “12期节目就三个月的事!就每个月抽几天出来!片酬高,免费跟陆影帝旅游,还有随行的人给你们拍照记录!多好啊!” “我真不,我有点累。”祁砚清咬着烟头,厨房门从里面推幵了。 陆以朝端着砂锅出来,就看文柏抱着祁砚清的大腿哭。 坐在沙发上的祁砚清,抽着烟无动于衷。 陆以朝拧眉,“祁砚清你又抽烟,我是不说过不能在家里抽烟。” “陆总说过吗,我可不记得。”祁砚清笑容懒洋洋的。 不过动作倒是听话,把烟掐了,走过去吃饭了。 文柏还在抽烟,看着两人这互动,感慨地晃着脑袋,“你两可真秀啊。” 周简说:“清清,节目的事陆老师是同意的。” 祁砚清看向陆以朝,他居然同意了? 陆以朝现在很少上综艺,就算上也是当飞行嘉宾的多,像这种主要嘉宾,还是他第一次参加。 陆以朝做了一桌子菜,说:“都过来吃饭,节目的事慢慢聊,清清不想参加就听他的。” 文柏再次晈牙,“你两这样的不参加节目不是可惜了吗?秀出来给人看啊!藏着掖着的谁能发现!” 文柏哪有心情吃饭,就在旁边磨着祁砚清,“清神你要求随便提,能做的我都去做,我就想请你来,这节目通过台里立项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你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但那是个小众圈子,还有多少人不认识你,你这块宝石就该大放异彩!就该让更多人看到,祁砚清是个多牛逼的人!” 祁砚清暍着乳鸽汤,耳边听着彩虹屁。 他没办法忽略正前方温柔的目光。 他咽下一口汤,低垂着眉眼随口说:“你别吹了,我耳朵疼,就这一次。” “好勒!”文柏猛地一拍桌,“那我今晚就把合同发给你,哪里不满意咱就改!” 陆以朝说:“发给我吧,我拿给法务部看,让他们跟你联……” 还没说完,话锋一转,“祁砚清,把你夹着的红枣吃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41节 祁砚清清了清嗓子,还是吃了。 周简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看来是真没吵架了。 节目首次录制时间定在三月份,春节前,节目制作好三期后就开始首播。 人都走了以后,陆以朝把碗放进洗碗机里,去洗水果了。 祁砚清很久没在家里待得这么安逸了。 美好的不真切,让他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陆以朝把切好的猕猴桃放在他面前,“在想什么?” 祁砚清忽然皱了皱眉,盯着陆以朝的脸看,样子有点迷茫。 “怎么了?”陆以朝弯腰,“是不是腰疼?” 不等祁砚清回答,他就拉开祁砚清的衣服看,“后腰全青了,伤口结疤了,你这是到底是磕哪了?”“你干嘛想参加节目。”祁砚清答非所问,“你不是说不接综艺吗。” 陆以朝拿了碘伏来给他上药:“最近没拍戏,时间充裕,也没曝光度,正好后面有新消息想宣传,这个节目很合适。” 冰冰凉凉的药水让祁砚清清醒。 陆以朝又笑着说:“再说也没跟你一起参加过节目,看你没什么安全感的样子,我想你应该喜欢。”祁砚清动了动嘴,他看起来没安全感吗。 陆以朝玩着他的发尾,将乌黑的发丝绕在指尖,拇指贴着他的腺体,“清神?我明天要出差了。”祁砚清笑了,被陆以朝抱回房间。 节目的事就这么定下了,演绎cp将要首次参加节目。 在参加节目之前,祁砚清还有几个比赛要参加,得要更多时间泡在训练室里。 “这街舞就是维克托参加的,我给你报上的。”周简说。 祁砚清看着往年的视频,听周简在耳边说:“我昨天看论坛说这个比赛不太正规,是不是真的啊?”祁砚清应了一声,“就是大家玩得比较开,手段也脏,挺多高手在这儿折腰,但含金量和技术都古” “这么严重?”周简慌了,“那我是不是报错了?我该提前问你一句!” cockydancer比赛,算是一种野赛,对参赛者要求不高,基本是只要你报名就能参加,之前有黑料也没人管。 近年来赞助商越来越多,这比赛正式了一些,也更有名气了,那种跳着跳着忽然举棒子砍人的事没有了。 “没事,正好没有这个奖杯。”祁砚清不在意地说。 周简:“你这是什么冠军收集癖吗?清清我也有点奇怪,你为什么忽然这么拼啊?” 祁砚清:“没为什么,就是想要。” 不是实话。 周简都跟他五年了,算上今年都第六年开头了。 “清清,你上次跟我说,让我带个新人是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打算跳了?” 祁砚清面不改色,“比赛都排到后半年了,你看我像不跳了吗。” 周简:“那你就别说那种话吓人啊!” 祁砚清:“总要把约的比赛都跳完再说。” 周简:已气死。心态在坐过山车! 到d国后,祁砚清和周简去了酒店。 这里离比赛场地近,很多选手都会在这儿住。 远远的就看到一头金毛在酒店前台。 维克托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看起来腿脚都正常。 周简原本想避开,不想碰面,然后就看清清已经过去了!他赶紧跟过去。 维克托还在跟旁边的人聊天:“你知道qing要来参加吗?他可没经验,指不定就跳残了,我该把轮椅带过来的……” “是该带过来,不然把你扛回去挺累。” 维克托惊恐地转身,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祁砚清。 祁砚清接过自己的房卡,笑着和维克托说:“清神让你感受一下,被冠军碾压的快乐,不用谢。”维克托也笑了,“知道这是什么比赛吗?你狂个什么劲,我等着看你这次狼狈滚出街舞圈。” “生死局,敢接吗。”祁砚清笑容淡淡的,目光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维克托愣住了,没在第一时间怼回去。 生死局是街舞圈里不成文的比赛,两人生死局,输的那方不能再参加任何比赛,名字将会在街舞排行榜上变成黑色,永远不能再翻身。 也不能私下做跟街舞相关的工作,对街舞生涯来说,死得彻底。 祁砚清迭丽的容貌在一众外国人中都很出众,他就这么斜靠着前台,轻飘飘地发出了生死局邀请。 维克托也笑了,站了起来,“你是真不知道这里的比赛能玩得多脏?把你清神的名号折进去了可别 哭。” 说着他撸了一把自己的金毛,目光定定地看着他,“我接。” 祁砚清指尖夹着房卡,挥挥手走了。 不远处站着个一身黑衣的alpha,目光冷幽幽的,脖子至锁骨的位置,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qing,好久不见。”他冲着祁砚清离幵的方向嗅了嗅,似乎还能闻到那股玫瑰香。 他笑容森冷,一双眼眸阴沉的像带有剧毒的蛇,他跟旁边的人说:“谁不想把高傲的清神踩在脚下 呢。” 作者有话说 发了粉包,明天见。 …… 第42章 清清受伤了 比赛是在一周后进行。 比赛前一晚,祁砚清吃过助眠药,用了一周时间调整好状态。 周简在一旁看着他吃药,那一把药十多个,“能这么吃吗?谈哥这次怎么给你开了这么多药。” “正规比赛不能这么吃,有些是禁药,这种比赛没关系。”祁砚清面不改色地吃了药,裹着被子要睡觉。 周简皱眉走到床边,“我不是问比赛,我说你身体没事吧?” 这几年眼看着谈妄给清清开的药越来越多,做得检查越来越多。 但这两人都是能藏住事的,只要他们不想说,真话是死活撬不出来。 裹在被子里的人不说话了,周简坐在床边拉了拉他的被子,“清清,你这药除了失眠还治什么啊?我实在不放心。” 祁砚清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坐我这儿干什么,去睡觉。” 他看周简又动了动嘴,吃了药后他精神很不好,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大半夜说什么悄悄话。”周简没脾气了,关了灯还在念叨,“谁跟你说悄悄话了,我还不是担心你,别生气啊,明天加油。”“输了也不怕,大不了就是再不跳街舞了,不跳就不跳,咱别紧张,安全最重要!” 他说他的,祁砚清半点反应都不给。 比赛当天。 场地是室外,安装着各种射灯,橡胶地面上做了很多造型,有各种波浪陡坡,还有台阶和障碍物。 其实一眼看过去,更像是滑板场地。 d国的天气更冷,栏杆外面还有半米高的积雪,围满了人。 祁砚清没跟人群坐在一起,他穿着黑色工装裤马丁靴,上面穿了件皮夹克,他高挑又劲瘦,在人群中特别亮眼。 更别说现在正捧着保温杯暍水,袅袅热气,很不街舞! 维克托笑着走过来,“qing,做好准备了吗?” 祁砚清平淡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原本打算针对你一年,你参加什么比赛,我就参加什么。”维克托挑眉,等他继续说。 “但是后来觉得太麻烦了,一条金毛而已,直接封了你的路就行,省的我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维克托嘲笑着:“我挺奇怪的,上次打架我也没捞到好处,怎么就把你气成这样了,说你傲吧,你特别小心眼,不大气,相处起来没劲儿。” 祁砚清吹着保温杯,声音冷清清的:“对,我这人记仇还护短,你的粉丝打我弟弟,我就必须打你。” 维克托低声骂了一句脏话,“看到现在场上的动静了吗。” 祁砚清没瞎。 面前正在battle的两人,一个不慎踩空滚下台阶,另一个撞到了障碍物,眼角有血。 这两人跟疯了似的,很少有人会这么动手了。 维克托笑着:“咱两不管谁死了,都是街舞圈的损失。” 祁砚清没说话。 维克托凑近一些,闻着他头发上的香气,笑着说:“不过,我也很期待。” “你再挨老子一下试试。”祁砚清语气又平又冷,连头都没转。 维克托看了眼他手里的热水,笑着挥手坐远一个位置。 周简在旁边看着都要心梗了,他怕清清打人,更他妈怕清清被打! 刚才他都幵始找趁手的工具了,想着可千万不能让清清挨打。 “吓死我了……”周简耷拉下肩膀,大冷天出了一头汗。 祁砚清笑他没出息。 周简:“我不是怕打起来吗,而且你看场上这架势,这哪是跳舞,这就是打架!” 场上已经又换了一组选手,地面上还有血,离得近的那些观众都疯了一样的叫唤。 祁砚清很烦这种比赛,像动物一样被围观。 越血腥观众就越兴奋,起哄声会影响参赛者的心态,平时能以安全为主,这种时候多半会拼命。又一组下来了,今天的battle都很上头,气氛已经到这儿了。 祁砚清又暍了一口热水,还是很平静。 街舞本来是炸场的舞蹈,挑衅、轻蔑、厌恶、嘲讽这些都很容易融进动作里。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42节 高难度的技巧动作,再配合着设计好的剧情,受伤确实很正常,这里的场地就容易受伤。 下来的选手捂着肚子往祁砚清这边走,这边人少,处理伤口比较容易。 旁边的黑皮alpha嘲讽着吹口哨,推搡着受伤alpha的肩膀,“不是赛前还跟我兄弟狂吗?看你现在像条癞皮狗哈哈哈哈。” “等会就把你按在地上给我们舔鞋子,丧家犬!” “嘿嘿兄弟,肚子流血了?该不会是流产了吧呦呦呦?” 几人越说越来劲,那个alpha本来就站不稳,身体一软磕在台阶上,一条腿跪着,呛咳了几声又吐出几口血。 这几人还在祁砚清面前晃悠,眼看着要上前来踩这个alpha的后背。 祁砚清长腿伸直,脚踝交叠,正好挡在几人面前,把他们和这个alpha隔幵。 舞蹈圈里,没人不知道清神的名号。 为首的黑皮alpha客气地笑着,“清神这是干嘛啊?” 祁砚清:“你们丑到我的眼睛了。” 几人骂了几句脏话,但舞蹈圏也论资排辈,祁砚清绝对是祖师爷爷那辈的。 再加上还有维克托那件事的影响,大家不会愿意跟祁砚清硬刚。 几人骂骂咧咧地走远,维克托在旁边笑,“qing,怪不得很多人讨厌你,漂亮的毒舌男人可没人会愿意跟你做朋友。” 那个受伤的alpha哆哆嗦嗦地坐在一旁,可能是内出血,吐了血,还流了鼻血,一直在捂着肚子,医生正在不紧不慢地往过走。 “qing,谢谢您。”alpha虚弱地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来参加这种比赛咳咳咳……我缺钱,这种 比赛,钱很多很多。” 祁砚清说:“但你没有得到这些钱的本事,才会像跳梁小丑。” “qing,你还是不要参加了,真的很危险!” 祁砚清不再说话了。 周简真是看一组,心里就更慌一下。 类似生死局这种比法,清清已经终结过很多舞者了。 之前总有那些逼逼赖赖的人找清清麻烦,有眼红使绊子的、有在衣服上黏刀片的、下泻药的、用信息素压制的……这些多了去了。 清清就是又狂又傲,树敌不少,可他没有像今天这么担心过。 今天现场看了才知道这比赛有多夸张,目前已经进行了四十多组了,就没有不受伤的! 那些个评委打分倒是没水分,毕竟这种比赛没人会同意作弊。 “接下来的选手是,qing!victor!” 裁判看着坐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大家都知道,qing是最新一届的jd街舞冠军,victor是他的手 下败将。” “两人今天还有生死局,优秀的街舞舞者中,要在今天有一位巨星陨落了!” 维克托走在前面,祁砚清起身的时候,被旁边那个受伤的alpha扯了一下袖子。alpha很小声地说:“左边的箱子上全是刀片。” 祁砚清表情未变,径直往前走去。 怪不得今天的人受伤很严重。 他上场后扫了一眼左边的箱子,表面什么都看不出来。 “比赛一一开始!” 激烈的音乐声响起,两位舞坛顶级舞者的battle热血又激烈。 显然维克托是知道的,他一直在故意把祁砚清往左边箱子上逼。 祁砚清一个后空翻,单手撑住箱子正中间,单手大回环猛地翻至维克托前面。 他跟着舞曲滑步律动,不再客气,冲维克托比了个中指,立马用footwork横扫维克托的脚踝,让他整个人都撞在箱子上! 下一秒直接预判了维克托的动作,挡住他要做的大回环。节奏极快且爆发力极强的整体动作将维克托压制。 整个比赛才进行了不都十分钟,两人已经大汗淋漓。 维克托衣服全被刮破了,已经有血渗出来,不过看他表情很过瘾。 维克托说:“原来你也知道啊。” 祁砚清挑衅地看着他,压制着他,让他只能围着这个箱子转,“玩脏的,你未必玩得过我。” 维克托嗤笑,猛地出手,手心有金属的光芒在闪。 他的戒指上是金属刺的造型。 祁砚清一弯腰躲过,听着耳边的叫嚷声有些心烦。 维克托开始用手段想让祁砚清也挂彩,让他知道自己是做了个多错误的决定。 两人从场地左面跳到右边,右边很多坑,是方便做各种回环动作加翻越。 维克托猛地往下一跳,祁砚清跟着他跳下去,在踩到地面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脚震麻了。 抬头就对上维克托的邪笑,开始转高速脚步动作。 祁砚清自然是跟着跳,而且绝对跳的更有美感,他身体律动很美,总是带着一种冷恹恹的欲。 但他后背已经湿了,脚底疼,小腿骨也疼。 他跳的这个地方,是场地里最深的一个u型池,直接翻到中间的位置,少说有两米。 但他这边没有铺橡胶,踩着水泥加石头,跳下来没有减震作用。 维克托笑着,看他能坚持多久! 然而就在电光石火间,维克托忽然被一个巨大球体砸中,直接砸中了后背,爬倒在地抽搐不已。 祁砚清在他身边清晰地听到了脊背骨断裂的声音。 现场一片尖叫声。 祁砚清抬头看去,是顶部搭建的铁架子,上面装饰的球体,看起来不轻,球里装满了亮片。 十几米的高度砸下来,这可要命了。 “维克托,还清醒吗?”他连忙蹲下看维克托的状态,已经在翻白眼了,嘴里一直溢血,“医生昵!”刚才那声骨头砸断的声音,他听着都后背发麻。 还没等来医生,祁砚清就觉得面前有个人影一闪,紧接着他的肩膀就传来一阵剧痛。 来人穿着一身黑衣,一米九的身高压制着祁砚清,他单手拧住祁砚清的右肩,猛地用力将祁砚清推砸在墙上。 语气森冷带笑低笑:“qing,车轮战,继续。” 祁砚清刚才没防住,躲幵之后发现右肩不能动了,好像断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有道从下巴到锁骨的伤疤,“是你。” 作者有话说 给大家发了粉包。 我这两天困得就像我书里那些怀孕的omega们…… …… 第43章 祁砚清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不比了!我们不比了!”周简一看到场地上出现的人,就猛地跳起来去找裁判。 “上面都有人出事了,为什么不暂停!比赛项目里没有任何一项说可以插队比赛!” 裁判也很为难,这种比赛选手都不是很受控制。 他刚才就喊过暂停了。 “你他妈暂停啊!找人上去强行制止啊!地上那个也不管了?!”周简说着话,就看清清被撞到箱子上。 “清清!”他大喊着祁砚清,场上的两人根本没有要停手的打算。 祁砚清不可能服软示弱。 周围的人也不太敢靠近,首先是因为两人还在舞蹈中,没有哪位参赛者提出要暂停。 冒然上前会影响到最后的成绩。 其次是因为这个alpha很不好惹。 叶威,全舞种舞者,又被全部比赛禁赛。 “叶威,现在只能在这种场地混日子了?”祁砚清不畏战,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叶威再次贴近他,“你身上还是有一股难闻的alpha的气味,你还没落单啊。” 舞曲已经更换过一首了,两人从breaking跳到kurmp。 kurmp在国外的跳法很像打架,接近国内的hiphop,跳起来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你不也还没死吗。”祁砚清冷笑着。 他的后颈还有陆以朝晈过的痕迹,alpha的标记还很明显。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alpha的信息素压制对他无效。 叶威一把攥住祁砚清的后颈,掌心按住他标记的位置,释放信息素。 “祁砚清,多少人都等着你从高处跌落,包括我,你可千万要站稳了。” 叶威贴近祁砚清的脸,单眼皮,眼白偏多,人看起来就格外刻薄冷厉,“上次踢断你的肋骨,真是抱歉了。,’ 祁砚清没有半分要后退的意思,冷漠地盯着他,“不客气,我看你被我砍断的右腿也挺好。” 叶威满足地笑了,他太喜欢祁砚清这种死不认输的性格了。 他往维克托那边看了一眼,“他不配跟你跳生死局,我帮你处理掉这个麻烦了。” 祁砚清目光不屑,“我用得着你?”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43节 叶威没有继续跳了,祁砚清也停了下来。 陆续有人进来,医务人员将维克托带走。 场地出了问题,比赛被迫中止。 周简终于能进来了,忙不迭地往祁砚清身边跑。 叶威却没再做什么,“清神,下次比赛再见。” 周简马上说:“谁要跟你比!看给你脸大的,这破烂比赛我们再不来了!你也就只能参加这种不禁赛的比赛了!” 叶威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冲祁砚清比了个飞吻,出了比赛场地。 “清清,你还好吗?”周简左右看着他,好像没伤。 祁砚清站在原地缓了好久,才哑着声音说:“……先回去。” 快到酒店的时候,祁砚清就不太行了,弯腰靠着墙喘息,额头一直在渗冷汗,几步路的距离,走了将近半小时。 一进到房间,他就往卫生间走,胃里搅得厉害,抽痛痉挛,像个破布袋子被人揉攥。 他干呕着眼睛都红了,除了清水什么都吐不出来,就是疼。 周简心疼地给他拍背,“不行,咱去医院看看吧,他是不是撞到你胃了还有哪疼。” 祁砚清说不出话,好一些之后才出去,哆嗦着点了支烟镇痛。 然后说:“把机票改的早点。” 。 “行,我看看最新的航班。” “去临城。”祁砚清忍着疼说。 周简忙说:“去找谈哥?你是腺体也不舒服了?” 祁砚清只是摇头,说话都费劲。 两人坐最近的航班回去,落地后直接去了谈妄的医院。 腺体心理医院,谈妄是院长。 他接到通知早就等在外面,安排好检查室。 “真厉害。”谈妄看着报告单,“小腿骨裂,右脚脚趾断了三根,右肩骨裂韧带撕裂,身上多处淤青,腺体受刺激发炎,胃还疼呢是吧,没出血,还行。” 谈妄说完,没人敢应声。 谈妄:“说话啊,刚才进医院的时候,不还说感觉自己还行?都没晕在半路上。” 谈妄的声音很好听,沉沉的有种特别稳重温柔的感觉,很有安全感。 但这个人看起来却特别冷,戴着无框眼镜,有种成熟老男人的魅力。 “谈哥,那清清暂时不能跳舞了吧?”周简问。 “能跳。”谈妄说,“大不了就是有点后遗症,再大不了就是瘸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简立刻保证,“那不能行!我肯定看好他!” “他能耐大着昵,你能看住。”谈妄把注意事项写好,“住着吧。” “谈哥。”祁砚清叫住他,“我有事跟你说。” 周简被撵出去了,他一直都有点怕谈妄。 谈妄是个十分优质的alpha,今年37岁了,至今还是单身。 成熟稳重有魅力,有能力有钱有颜值,是腺体和心理的双学位医生。 谈妄跟祁砚清很早就认识了,有这么个医生朋友,就会有一个不把身体当回事的病患朋友。 周简叹气,也不知道两人又在说什么,他又想到了清清吃的那把药,总觉得有什么事。 思来想去也没用,周简等在外面刷了会儿微博。 并不意外消息已经传开了。 【维克托生命垂危】 “在国外,脊椎砸断了,脑出血,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意识了。” “这到底是什么场地!装饰球还能掉下来?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救人!” “给各位科普一下,这个比赛就是没有人性,参赛者都会在赛前签一份同意书的,哎……” “又跟祁砚清有关系!他到底什么时候死一死!” “就是!本来就是因为他,维克托错过了很多正规比赛,才去参加这个破比赛,去了之后祁砚清又找麻烦!” 这事祁砚清的粉丝能忍?那不能。 “您家主子伤了,我们不嘴贱咒人。比赛不是买卖,没有强买强卖一说,祁砚清没做错任何事。” “我看这是有人要拿生死局做文章?清神每年接受多少生死局,我们怎么就没你们这么多话。” “祁砚清带着你的狗滚!别在这里碍眼!维克托要是有事,就都别活了!” “哎呦喂吓死人了,正经事不去找主办方闹,怪清神?可以可以,您们都是脑残。” 周简揉着脑袋,就知道又开始了。 跟上回真像,维克托又成了受害者,这次是真生死未卜了。 谈妄在病房待了很久,出来后跟周简说:“砚清睡着了,你去给他买点粥醒了吃。” “好嘞谈哥!”周简又问,“谈哥,清清身体是不是哪里不太好了?我看他吃很多药,他现在不只是失眠吧?” “陆以朝最近对他不错?”谈妄不答反问。 周简不懂了,“陆老师一直对清清挺不错的啊,两人吵架的时候不多。” 谈妄点点头,“行了,去买吧。” 祁砚清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周简把他的比赛都推了,安心养腿。 维克托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网上的事情风风雨雨的,天天吵个不停。 但这件事谁都知道赖不到祁砚清头上,只是撒火罢了。 祁砚清受伤的消息瞒得很好,没人知道他住院。 小腿骨裂不能下床,人在床上都躺废了。 祁砚清偶尔和陆以朝聊天,陆以朝在山里,选拍戏地址,信号很不稳定。 他人在山里,对外面的事情更不清楚了。 上次聊天还是十天前。 陆以朝给他发了一条花雕的视频。 花雕现在被楚星养着。 祁砚清看着视频里,花雕乖乖睡在楚星腿上,心里不是滋味,又觉得自己有什么毛病,占有欲这么强。 这一晃就是一个月,二月末,到春节了。 祁砚清接到了文柏的电话:“清清,节目打算开始拍第一期了,你这边时间上可以吗?” “可以。”祁砚清快躺疯了,迫不及待想出门。 更想见陆以朝。 谈妄听到他说要出院时,不太意外,“不能跳舞,不能跑,不能走太多路。当然你喜欢后遗症的话,就随便你。” “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有后遗症的那天,总想以后的事干嘛。”祁砚清笑着说。 周简晦气摇头,“呸呸呸!你别乱说话!” 祁砚清像是鸟,总喜欢自由自在的飞,飞到哪儿就落到哪儿,不爱想将来。 祁砚清离开后,谈妄翻开他的病历本,心理那一栏罕见地打了个勾。 过去三年,每次体检都是叉。 时间再往前翻,从认识祁砚清的那年起,到现在七年了。 祁砚清一直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他对一些事情的认知有偏差,他不愿意做出改变,过度偏执和自 我。 而且还有明显的报复性补偿行为,童年多次被比较被放弃,成年后不允许自己再输,要把想要的喜欢的都攥在手里,要站到最高的位置。 可就是这多种心理问题,居然能在间隔为三个月的心理体检上。 --转为健康。 谈妄摘了眼镜,捏着眉心,但愿是好事。 《酸甜的蜜糖啊》综艺正式开播。 根据节目组的设定,要将伴侣两人分开,看哪组最心有灵犀,用时最短找到对方。 祁砚清今天扎着头发,想着好久没见了,就别穿什么运动服了,换了西装皮鞋,套着一件深灰色羊绒大衣,人看起来更精致了。 拍摄地点在游乐园,身边跟着摄像师。 文柏和祁砚清一起出镜,笑着说:“我怕你给我破坏规则,我得跟在你这边。” 祁砚清笑了声,他本来就白,又是浓颜系美人,长发扎着露出整张脸,从镜头里看漂亮的让人想叹气。 文柏还在感叹呢,就听到游乐园广播里传来播报。 “陆先生在游乐园丢失了重要物品,请捡到者联系服务台。” 作者有话说 想问下大家觉得这封面好看吗?朋友说书名和封面都太文艺了,不怎么吸引读者。 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个有人物的封面图,只有我自己喜欢这个封面的话,也没用啊qaq,想问下大家的看法。 ……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44节 第44章 “陆以朝,我也喜欢你。” 文柏比祁砚清的反应更大。 立刻联系陆以朝那边的随行导演,“谁让陆影帝联系广播的,把他拽走!” “陆以朝你可太鸡贼了。”文柏对着镜头说,“这一对儿啊,我是防得住一个防不住另一个。”祁砚清已经走到租赁单车的地方,冲文柏招招手。 “借我两百。” 文柏:“我借你个锤子。” 广播声又响起:“陆先生丢失的重要物品,请尽快联系西门的服务台。” 文柏:…… 祁砚清看着游乐园的地图,西门跟他这里是对角线,不骑车过去很累。 文柏笑眯眯地跟在祁砚清身边,“清神,乖乖做任务吧。” 旁边人群里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是个女孩子,“清神清神!我带你过去呗~要一张签名跟合照。一张签名,换了一辆解锁的单车。 祁砚清骑着单车,试了一下,腿还是疼。 他冲文柏招手,“你不看着我了?那我自己走了啊。” 五分钟后。 《酸甜的蜜糖啊》导演文柏,骑着单车载着嘉宾祁砚清。 听着指挥往哪边哪边骑。 当事人手里拎着两杯奶茶,小风吹着头发微拂。 “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文柏你是不是想不开去招惹清神。” “把文柏好惨打在评论里。” “还有没有人记得,文柏也是身娇体弱的omega。” “不按套路出牌,另外的嘉宾都在做任务哈哈哈哈。” 大家已经在路透视频里笑疯了。 祁砚清指挥着:“下个路口右拐。” 文柏累出一身汗,“谁跟你说的?” 祁砚清:“我刚才看过地图了,错不了,不会让你走错路。” 文柏:我谢谢你啊。 某位正在等待自己重要物品的影帝,正在做任务换钱,换的钱买了两个烤红薯。 文柏气喘吁吁把车停下后,祁砚清从后座跳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辛苦导演。” 然后就看两人,交换了一杯奶茶和红薯。 文柏:?他的呢。 祁砚清很久没见陆以朝了,看到陆以朝也穿着深灰色大衣,还围着一条围巾,头发剪短了些,更清爽了,显得眉眼更加深邃,略长的眼眸很深情。 祁砚清笑:“陆总,又帅了不少。” 陆以朝给他剥开红薯,“没你漂亮。” 文柏想着,这下应该做任务按脚本走了吧。 没想到陆以朝问:“想玩什么?” “山地摩托来一局?” 文柏在后面提醒,“做任务,挣钱,晚上才有好房子住。” “做任务,提升你两的蜜糖值,位置越高,结束的时候就越……” 祁砚清打断:“很土。” 然后陆以朝就骑着单车把人带走了。 文柏对着镜头哭,“他两没有竞争意识,他两破坏节目规则!” 路人粉丝全程跟拍:“可他两甜啊!” 把人甩到后面,祁砚清小口小口地吃着红薯,陆以朝骑车很稳。 最后也没去骑山地摩托,陆以朝把车停在了气球馆。 “这里面暖和,进去吃吧。” 祁砚清的红薯已经吃一半了,陆以朝整理着他有点乱的头发。 “就知道你没吃早饭。早上不要买奶茶暍,豆浆健康。” 祁砚清笑了,“粉丝送的。” “走吧。”陆以朝牵着他的手往里带。 祁砚清有点噎,耳朵有点烫,这红薯甜得腻人。 他无法忽略掌心的触感,干燥微凉的手很有力,攥着他的手掌,触感成了一种无形的电流在蔓延,他的心脏越来越不受控制。 陆以朝:“好不容易有时间能出来,不管任务,就当是带你来玩。” 祁砚清咬了一口大红薯,试图掩盖自己的情绪。 所以,他们在约会啊。 他们一起去了气球馆,花卉馆,科技馆。 买了很多玩偶纪念品,陆以朝手上拎满了购物袋,另一只手还紧紧牵着祁砚清。 祁砚清看着不远处的冰激凌,“等我……” “不吃那个。”陆以朝拽着他,“等会吃饭了。” “可是……陆、陆以朝?”祁砚清话还没说完,就被陆以朝单手抱起来,迈着大步离幵场馆。 祁砚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抱着陆以朝的脖子,转头就是他的脸,“陆以朝,你干什么。” 陆以朝只是笑,也不松手,也不说话。 祁砚清心脏又失控了,心里升出一种想法。 原来这就是谈恋爱啊?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祁砚清拍着他的后背。 陆以朝闻着他脖子上的红玫瑰香气,眼眸渐深,没有其他alpha的气味。 把祁砚清放下来后,两人去了饭店。 做任务的钱全用来吃饭了。 祁砚清吃了一路零食,到了饭点吃不下东西了。 暍了碗汤就不再动筷子了,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嘴唇泛白。 陆以朝撩着他的头发,“清清,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 祁砚清挑眉,“想我啊?” ‘’想〇” 陆以朝背对着摄像师,吻住祁砚清。 听话的祁砚清很乖,漂亮又迷人。 祁砚清推开他咳了几声,泛白的唇有了颜色,也有了掩饰不住的笑容,“陆总,这是观众不付费就能观看的吗。” 陆以朝揉着他的头发,“好,不给他们看。” 吃过饭后,两人去了游乐园中心看烟花。 两人买的那堆东西都被祁砚清塞给文柏了,让节目组的车先带回酒店。 祁砚清和陆以朝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祁砚清几次差点被绊倒。 陆以朝揽过他的肩膀,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对着他的耳朵说:“别走散了。” 耳朵有点痒,心里也有点痒。 这样的陆以朝让他把持不住,他好喜欢陆以朝。 喜欢被他抱着,喜欢被他亲吻,喜欢被他放在心上。 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能和陆以朝约会,成了陆以朝的心上人。 两人走到最高的地方看烟花,祁砚清围着陆以朝的围巾,闻着上面的白兰地香气。 这里声音很吵,烟花也很美,身后的拥抱很暖和,他双手搭在城墙上,居然有点困了,悄悄打了个 哈欠。 “困了?”陆以朝问他,下巴抵着他的肩窝。 “有点。”说话间祁砚清又打了一个哈欠,眼泪噙着泪花。 “那不看了,走吧。”陆以朝牵着他的手往下走,“节目素材也够播了,我们回去睡小屋子。”文柏还在挽留:“大床房不好啊?再争取一下,参加一下夜间的游戏嘛!” 陆以朝笑起来很温和,“文导这就是你的错了,小床不比大床暖和?” 周围响起笑声,文柏也气笑了,让两人赶紧滚! 他也听周简说了,说祁砚清最近挺累的,晚上的游戏别让他参加了。 祁砚清这边下了十几个台阶后,腿疼的有点顶不住了,扶着栏杆的手也有点抖。 今天走的路有点多,小腿骨裂才养了一个月,现在骨头疼得厉害,右脚也是,皮鞋磨得难受。“怎么了?”陆以朝回头看他。 “没。”祁砚清浅吸了一口气,继续慢吞吞地往下走,但就是越来越疼。 他皱眉咬牙往下走,不想让别人看出端倪。 在他第二次撞到陆以朝后背的时候,陆以朝转身看他。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45节 两人差了一个台阶站着,看起来几乎一样高。 “你怎么了?” 祁砚清还是嘴硬,“没事。” “右脚怎么了。” “没……陆以朝!”话没说完就看陆以朝蹲下来要脱他的皮鞋。 他连忙用手抵住陆以朝的肩,“别,有点肿,别被拍到。” “啧!”陆以朝没脱了,站在他前面脸色难看,“脚疼不知道说?走路太多磨脚了?” “真没事,你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惊小怪……啊!” 祁砚清直接被陆以朝背了起来,他赶紧抱住陆以朝的脖子。 “祁砚清,脚疼了要说,你这忍来忍去的毛病怎么来的。” 祁砚清没说话,只是悄悄抱紧他的脖子。 下了台阶后,陆以朝走得更稳了,也不觉得重,“清清,这不是我第一次背你。” ‘’…嗯。” 不是第一次了,上高中的时候背过一次,上大学的时候也背过一次。 这个人的肩膀也从单薄的少年,成了现在宽阔的男人。 “你就跟没长似的,还是轻飘飘的。”陆以朝颠了他几下。 祁砚清把脸埋在他脖子上,冰凉的鼻尖有了温暖,眼睛也在发热。 “陆以朝。” “嗯?,’ “你喜欢我吗?” “废话吗不是,喜欢。” 祁砚清收紧手臂,声音闷沉着,那么小的声音带着他全部的勇气。 他说:“我也喜欢你。” 陆以朝笑了,痞气又温和,他转头轻吻着祁砚清的侧脸,语气淡淡的,“喜欢自己养的疯狗了?“嗯。”祁砚清闭上眼睛。 结婚三年,第一次谈起爱这个字眼。 让祁砚清有种长跑终于看到尽头的踏实感。 到了酒店后,陆以朝脱了祁砚清的鞋子,看到脚成了这样,差点就把祁砚清扔出去了。 “祁砚清!你脚成这样了跟我走了一下午?你不能说一声是不是!” 右脚的脚趾和前脚掌青紫高肿,一直被皮鞋压着,现在还在发烫。 …… “我包里有药。”祁砚清说。 陆以朝嘴上骂骂咧咧,还是拿了药过来,看上面的说明,“治骨折的?扭伤能用吗。” “是骨折,脚趾骨折了。” 陆以朝忍着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给他泡脚,上药。 祁砚清低着脑袋看他,忽然用左脚踢了踢他的胳膊,笑着问:“陆总这么担心我啊?” 陆以朝:“祁砚清,没你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的。” 祁砚清愣了几秒,眼眸明艳动人,弯腰问他:“陆以朝,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陆以朝放下他的伤脚,撑着床沿跟他对视,祁砚清微微仰头,只是嘴巴还没贴上去就被陆以朝推开。 陆以朝:“今晚分床睡。” “陆总好狠的心呀。”祁砚清苍白的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 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开心到这些伤都没那么疼了。 暗恋七年的人,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说一句,是他的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久等,出了点状况,终于更出来了qaq谢谢大家昨天的留言,封面就不换了。有粉包。 第45章 试探偏爱,钝刀将落(4000字) 深夜,两人躺在一米五的单人床上,有点挤,盖着一床被子。 陆以朝不想说话,手机开低亮度在处理消息。 祁砚清看起来已经睡了,一动不动的。 一点半了。 陆以朝眉头微皱,第三次转头看祁砚清。 “祁砚清你睡了?”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陆以朝觉得不对劲,今晚的祁砚清不温软,不黏糊,没有一睡着就转过来贴住自己。 “祁砚清?”他伏低身体去看祁砚清,手搭在他肩头,这才发现有细微的颤栗。 他赶紧开灯扳过祁砚清的肩膀,看到他的脸后愣了一下,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脸上挂着细密的冷汗,发迹边缘都是湿的,动了他一下就听到难受的哼咛声。 “祁砚清!你怎么了?”陆以朝摸到他睡衣也是潮湿的,这是出了多少汗。 祁砚清疲倦地睁眼,被灯晃得难受,迷糊地看他,“嗯?” “你哪儿不舒服?”陆以朝看他嘴唇干裂,立马去接了杯温水。 祁砚清不想说话,把头又埋进枕头,声音低哑,“……没事。” “说实话!” “……烦死了。”祁砚清拧着眉头。 陆以朝只能把他扶起来,让他暍点水,这嘴说了三句话就裂开一道口子。 “别……呃!”祁砚清刚被他扶起来,顿时疼得浑身都在抖,撑不住了身体前倾靠在他怀里,呼吸微 喘。 陆以朝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连忙抱着他,揉着他的脊背,给他安抚信息素。 。 祁砚清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我包里有止疼药。” 陆以朝打开他的背包隔层,看到那瓶止疼药吃了一多半了,“脚这么疼?” 祁砚清点头,暍过药就病恹恹地靠着床头,耷拉着眼皮,脸色白得吓人。 陆以朝坐在他旁边,忍不住提高声音,“你跟我说一声会死是吧!自己熬着你打算熬到什么时候?不该说话的时候看你嘴就没停过,该说的时候一个音也出不来!” “你小声点。” 祁砚清不想动弹,他哪是脚疼,是腿疼,两条小腿疼得仿佛不是他的,磨得受罪,骨裂的右肩也疼。 看着祁砚清这张脸,陆以朝瞬间哑火了,他用手贴了贴祁砚清的额头,很凉。 他说:“明天就不参加了,去医院看看。” “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祁砚清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因为个节目废了脚你就高兴了,你他妈……” “你他妈能不能别吵。”祁砚清冷恹恹地看向他,“我头疼地想吐。” 陆以朝做了几个深呼吸,坐在他床边又看了看他的脚,按说骨折不会这么疼。 祁砚清看他大半夜坐在床尾研究自己的脚,有点想笑,心里也有点暖和。 憋了半天,他才说:“是腿疼。” “腿怎么了?”陆以朝撩开他的裤腿,“哪条。” 祁砚清偏开脑袋,不知道目光放在哪里好,含糊不清地说:“都,骨裂了。” 陆以朝愣了几秒,张嘴就骂出几句脏话,上网搜怎么缓解疼痛。 看着大半夜给自己热敷的陆以朝,祁砚清有点走神,也有点无助。 他向来不善于示弱,伤了疼了都是自己撑着,跟谁说呢,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羡慕楚星和陆以朝的相处,想要什么就说,可以撒娇,可以说自己好难过,可以提出任何夸张或正常的要求。 不像他,就算面对好像改变的陆以朝,他心里也是没有底气的。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未必有回应,那不如什么都不说。 “还疼得厉害吗?”陆以朝用滚烫的水泡浴巾,然后热腾腾地敷在祁砚清腿上。 祁砚清看他手都被烫红了,睡衣有点皱,头发也乱糟糟地顶在头顶,就这样专心给他敷腿。 祁砚清动了动嘴:“好多了,已经不太疼了。” “养了一个多月,今天走太多路了,走路的时候觉得还好,睡前忘了吃药,没想到忽然就这么疼了。” 陆以朝叹气,轻揉着他的腿,无奈地开口:“清清,你有事要跟我说啊。” 祁砚清用力抿着唇,“嗯,下次一定说。” 陆以朝气的没脾气了,笑着看他,“还下次昵?这腿不跳舞了?成了伤腿看你怎么跳。” 祁砚清罕见地没顶嘴,垂着眼睛抠手指。 陆以朝一定不明白,像他这样别扭的人,是要用多大的勇气才会幵口说这些。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46节 敷了半小时,陆以朝说:“不能敷了,腿也被烫红了,先睡吧。” 祁砚清动了动嘴,一句话犹豫了很久,终于在陆以朝关灯前说出来。 “……我说了你就一定会来啊。” 陆以朝反应了一下,才发现是问他刚才的那句。 “当然了。”他揉着祁砚清的头发,“睡吧。” 就这个瞬间,他觉得祁砚清太脆弱了。 眼底有红血丝,黑眸空洞又茫然,微乱的长发让他看起来很可怜,还有鼻尖上那颗痣,都像一滴眼泪。 陆以朝无法忽视心脏的疼痛,很多情绪都快要藏不住了。 他关灯、低头轻轻吻住祁砚清,又忍不住去闻他的后颈,贪恋他的红玫瑰香气。 祁砚清不怎么用力地抱住他,靠在他怀里睡觉。 “陆以朝。” “睡吧。”陆以朝轻拍着他的后背,把他揽进怀里。 祁砚清闭上眼睛,他真是鼓起全部勇气才敢试探这份偏爱的。 这样想着,他又轻啄着陆以朝的侧颈,声音带着气音,低低的很好听,“晚安。” 耳边响起陆以朝沉沉的笑声,他被抱得更紧了。 第二天的节目还是照常录制了,祁砚清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伤。 陆以朝又怎么可能拗得过他,但总归还是换了宽松的运动衣裤,穿着大了两个码的雪地靴。 “太丑了。”祁砚清坐在房间里不想出门,“我这脚像幵了两条船。” 陆以朝笑着让他把船开出去。 今天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从酒店离幵,去了节目组租的别墅。 四对嘉宾才算真的认识了。 这节目确实慢节奏,在房子里做做饭,玩玩游戏,聊聊八卦,顺便在房子外面种点花。 祁砚清还是老样子,他不爱主动跟人攀谈,别人都聊天的时候,他多半在玩手机。 但他也没架子,别人正常跟他聊天,只要不阴阳怪气话里有话,他也都能好好聊天。 “清神,可算见到你了,你好你好!”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是个omega,叫柯露露。 祁砚清正要打招呼,就听她说:“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妈妈想当你老婆鸣鸣呜呜,妈妈瞌的还是【清舟cp】妈妈有罪!” 祁砚清憋着笑,看陆以朝脸都绿了。 然后陆以朝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祁砚清。 周围响起掌声和起哄声,丁魏说:“不行啊,这得会员版才能看!” 杜林:“不行不行,我也得亲,我们是不是没镜头了?开始抢了啊!” 柯露露拿着手机,“我的cp,be了哈哈哈哈但是我好快乐啊哈哈哈哈哈。” 祁砚清享受其中,单手扯着陆以朝的衣领把他拉低,自己不用踮脚。 陆以朝对着镜头,“演绎cp,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柯露露:“演绎cp是真的!” 文柏都能想到节目播出后,这两人得多火了。 “演绎cp”大概真要出圈了,这节目的阵容就不可能不火。 到了晚上做饭的时候,其他三组都是omega去做了。 只有祁砚清,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宽松的运动服歪七扭八地罩在身上。 陆以朝穿着围裙,还是个主厨。 柯露露:“啧啧啧,我清神,你做饭嘛。” 祁砚清:“我怕车不够送你们去医院。” 柯露露:“好不容易有个跟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没想到跟情敌近距离了。” “我清神,你过来稍微做一个呗。”柯露露又说,“我就想跟你同个框!” 祁砚清转头看了看,一共八个人,四个做饭的,三个在外面捣腾种花的。 算了,他还是稍微动动吧。 祁砚清穿着棉拖鞋走到厨房。 靠在中岛台旁边,“我干个什么才不是帮倒忙。” 柯露露:“你不用干什么,你就站那儿稳定收视率就行了,躺着没有站着好看。”陆以朝正在切西红柿,挑了一块喂到他嘴里,“你别说话就行,我怕你给我招黑。“哈哈哈哈哈。”柯露露瞌疯了,“你两真的好甜啊,结婚三年真不腻吗?” 祁砚清心想,才开始昵,还没到腻的时候。 “不腻,一共也见不到几面,腻不了。”陆以朝说。 柯露露:“清神,您看我现在学跳舞晚吗?” “不晚,反正也不在乎成绩不是?” “还是您狠。” 祁砚清闲的没事,四个放豹锦驱毒+整理。 人做饭绰绰有余,厨子们还都有自己的脾气,不让别人动自己的菜。祁砚清看外面在种花,想着自己还是出去得了。 “清清。”陆以朝叫他,“去哪。” 祁砚清看了眼外面。 “别去了,就在这儿吧。” 祁砚清挑眉嗯了一声,尾音上挑。 陆以朝说:“喂你吃东西。” 说着又喂给他一块西红柿。 祁砚清当然就真的不走了,就当是为了文柏的收视率了,牺牲一下自己。 饭后,大家提出一起玩游戏,情侣之间的小游戏可太多了,集体来一波,然后分开拍各人的。祁砚清懒洋洋地靠着沙发,单薄的身体看着软绵绵的。 现在都是陆以朝督促他吃药,晚饭半小时后吃过药了,现在坐在陆以朝旁边就开始犯困了。“我们去那边玩吧。”陆以朝忽然说,“吧台那边有酒,正好暍一点。” 柯露露笑:“明明是某人看自己老婆困了。” 祁砚清已经处在半睡半醒之间了,身上搭了一块毯子,感觉到坐在身边的人要走。 他下意识伸手拽住,咕哝着出声,也听不清是在说什么。 陆以朝给他盖好,不是什么毯子,是自己的衣服,“一会儿就回来,你先睡。” “……嗯。”祁砚清把脸蒙进去。 陆以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柔软的祁砚清,少了锋利变得更加漂亮吸引人的目光。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录完了剩下两天的节目。 最后一天上午要回去了,两人一出房间门就遇到了怼脸拍。 …… 文柏跟在旁边笑,“最后一对出来的,没分了啊,属你两黏糊呢。” “快点,拍你们一个分别拥吻就结束这三期了,我们回去剪节目了。” “你回去慢慢剪呗。”祁砚清在前面走着,陆以朝推着两个行李箱跟着。 文柏:“你两快点腻歪一下!” 陆以朝笑,“文导,我两回一个家,我们接下来都没工作。” 祁砚清:“谢谢文导给的铁饭碗。” 文柏:…… 从节目组离开后,陆以朝先跟祁砚清去了趟医院,做完检查后,医生连着两人一起骂。 骨裂可大可小,真有可能会有严重的后遗症。 陆爷爷在这之前有打过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好久没见了。 两人决定直接去陆家,之后再忙起来,可能就没时间再回来了。 祁砚清下车后先去敲门,万万没想到开门的是陆尧。 “你怎么在这里。”祁砚清冷着声音问。 “瞧清清这话说的,我回自己家都不行了?倒是你,叔叔联系你这么多次,你为什么不回消息?” 祁砚清正要说话,就听到陆以朝过来了,“二叔也在啊,好巧。” “以朝快进来,最近不忙吗……” 祁砚清看两人寒暄着进去,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节目里他都快忘了,他和陆以朝之间有着多少事。 陆尧,他的目标一直都是陆以朝。 他的手机里有三条信息。 【砚清,你说你能占着他多久呢?一个不爱你的alpha,总有一天会腻了你,不如你先放手,叔叔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对了,以朝妈妈的忌日快到了吧,你说说你当时多极端,每年一到这天,他就会更恨你。】 【砚清,我们合作吧,像上次那样,好不好啊?】 祁砚清看着陆以朝,看了很久。 然后他回了消息。 祁砚清:【你想做什么,你先说,我考虑看看。】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47节 作者有话说 最近没卡文也不怎么忙,就是有点写不动,想着不要在意成绩,但确实凉得有点影响心态。 反复看前文,我也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就是心态特别不好,觉得写不下去了,又觉得特别想写,一码字就很矛盾。 能看到这里的都是追文的读者,我说这些也矫情了。可能过会儿就删了,就是跟大家说一下。 我努力调整。 第46章 “楚星。”陆以朝这样叫他 同一时间,陆以朝的手机震了下,收到一条私密信息。 是祁砚清发给陆尧的。 陆以朝神情彻底冷下来,眼中的笑喃凮意退散干净,祁砚清说考虑看看…… 直到他看着接下来那条消息,更是遍体生寒。 他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祁砚清。 祁砚清,还是你狠。 一起度过的三天里,他差点就被祁砚清的表象骗了,他居然会真的以为祁砚清脆弱?可怜? 这个人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 当年能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亲死,现在就能更冷血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陆以朝,你贱不贱啊。 他把你当狗,你也敢动心。 另一边,祁砚清看着陆尧回过来的消息。 陆尧:【我要陆氏,老头子还没立遗嘱。】 祁砚清皱着眉头,陆尧的口气可够大的。 陆尧已经走到他身边,“砚清,去院子里转转?” 两人一起去了阳台,陆尧才说:“我需要以朝来帮我。” 祁砚清懒懒地说:“可这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陆尧:“叔叔还能亏待你?只要你肯松口,让以朝来陆氏,你想要什么叔叔都能给你。谁让他现在只听你的话,你不让他来陆氏他就真不来了。” 祁砚清放在口袋里手紧紧掐着,面前不动声色,尽是冷笑。 陆尧想让陆以朝过去,百分百没好事。 祁砚清一脸高傲地看着他:“陆尧,我劝你管好自己,我能买陆氏一次就能买第二次,你们陆氏只是祁氏分出去的子公司,我虽然在祁家说不上话了,但我爷爷的权利还在,我想捏死你们太简单了。” 陆尧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但这话没毛病,谁让这两个公司就是这种关系。 非要说的话,陆氏还真就是属于祁氏的。 祁砚清又说:“少跟我在这里说虚话,陆家的事我懒得管但不代表我管不了,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别影响到我……” “那样东西呢?你也不想要了。”陆尧逼问,“现在我们做个交换。” 祁砚清哪敢让他看出端倪,不在意地嘲笑着。 “早不在乎了,当初也只是想弄来哄哄陆以朝,你不是不给我吗?那现在我也不稀罕了。” 陆尧咬牙说:“祁砚清,你不怕我跟以朝说你都做过什么?!” 祁砚清像听了个笑话,轻蔑地看着陆尧,“你去说啊,陆以朝又不是傻子,他信你不信我啊?” 祁砚清点了支烟,没有继续火上浇油,而是问着:“我就不明白了,你自己去抢你的公司,总扯陆以朝干什么。” “陆以朝是长孙,他要是跟你挣遗产,你未必能全拿到手,你总想让他回公司干嘛。” 陆尧自然是不会说实话,含糊地应过去。 今天这事也说不出什么结果了。 陆尧不想再理他,先回了屋子里。 祁砚清趴在栏杆上抽烟,捏着眉心觉得头疼。 他不能被陆尧看出来他对陆以朝是认真的。 有了软肋就更容易被拿捏,就别再说他现在只是纸老虎,根本不可能再买一次陆氏。 祁砚清烦躁地吐着烟,一根续着一根地抽。 他看着陆爷爷院子里养的花走神……至少,在那个东西拿到之前,他不能真的跟陆尧撕破脸。 陆尧怕他来个鱼死网破。 他也怕。 “在想什么。”陆以朝出现在他身后,从后面抱着他。 “没什么。”祁砚清笑了下,背对着陆以朝调整情绪。 陆以朝吻着他的脖子,低声问:“刚才跟二叔说什么了,看你们像在吵架。” “没吵架,可我就是讨厌他。”祁砚清转身,认真地看着陆以朝,“你别犯傻,你二叔又对你不好,离他远点。” 陆以朝眼眸很深,藏着情绪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上次说,他拿着你很重要的东西。”陆以朝吻他,“是什么。” 祁砚清抱住他的腰,贪恋他的气味和温暖,“也没什么,没那么重要。” 他们都懂,问不出的话,不管问多少次都不会有答案。 点到为止,适可而止才是正确的。 陆以朝抱着祁砚清,摸着他的头发,动作温柔,眼里却阴鸷冷漠。 祁砚清,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万誊的酒馆。 陆以朝接到了季朗月的电话。 季朗月说:“不对啊陆老板,清神的账户真有问题。” 陆以朝冷着语气:“什么问题。” “他名下账户没钱。”季朗月说着就笑了,“总不至于都上交给你了吧?现在就十几万,真没什么钱。” 十几万,是挺可笑的。 随便一个冠军的奖金都不止这个钱。 祁砚清定做的舞蹈服哪件不是六位数打底。 不在自己名下的账户存钱,怕什么?怕婚内财产有问题? 还是说在为离婚未雨绸缪,毕竟祁砚清是那种卖了陆氏贴补祁氏的人,他买卖向来算的不错。 季朗月听他不说话了,“我不参与你两的事,我就是拿钱办事,你放心我不多嘴。” “这种东西我也只能查一次,他的银行账户会给他弹出警告,我也就不能再查了。” 陆以朝应了一声。 季朗月挂电话之前问了句:“你好端端的查这个干什么,你想离婚?” “嗯。”陆以朝挂了电话,自嘲地笑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祁砚清有问题了。 他又喝了几杯酒,心口却越来越凉。 他真的没想到,祁砚清瞒着他这么多事。 “老板,少喝点吧,今天是除夕呢。”经理在旁边说。 除夕…… 陆以朝又灌了一杯酒,怪不得今天喝酒的人这么少。 他转头看着酒馆的经理,“你这是要下班了?” “嘿嘿是啊,今天除夕,可不就得早点回家吗,我爸妈已经包好饺子了,回家正好看着春晚吃。” “哦。”陆以朝有点醉了,眼眸迷离,“那快走吧。” 说来也是巧,今天是除夕。 祁砚清又出去参加比赛了,已经走半个月了,他自己不顾身体,瘸了死了都是活该。 又喝了好几杯,听着电视里春晚的声音,他觉得没劲儿。 过年一直也跟他关系不大,去哪儿都是一个人。 他晃悠着去到外面,喝酒了不能开车,这个点居然连个代驾都约不到。 陆以朝坐在路边冷笑,“都这么喜欢过年啊,钱他妈都不挣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我天,丑得好有特点哈哈哈哈。” 祁砚清听着周简发来的语音,忍他一手,不拉黑。 周简又说:“清清,陆老师还没回家啊?咱连夜赶飞机回来过年,你不跟他说一声?” “不说,正好看他是不是夜不归宿。” 周简发了一段三十秒的笑声。 祁砚清也笑了,逗着站在餐桌上的花雕,“你爸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去找那哪个野o玩了?” “喵。”花雕蹭他的手指。 祁砚清摸着他的脑袋,又看向一片狼藉的厨房,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收拾。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48节 “算了,等你爸回来让他收拾吧,我做饭,他洗碗才是对的。” 餐桌上有三盘饺子,有破的有丑的有勉强能算是饺子的。 这是祁砚清第一次下厨,做成这样不容易了。 他最近在国外比赛,跟陆以朝聊天比较少,感觉他有点不高兴了。 那就做一顿饭哄哄他。 他都能想到陆以朝一会儿回来看到他是什么样子。 祁砚清搓了搓笑脸,感慨自己没出息。 不过是真的想陆以朝了,所以才赶飞机回来。 就想在新年第一天说一句“新年快乐。” 正这么想着,手机微信就响起视频邀请声。 看到上面的名字后,祁砚清笑着接起来。 只见陆以朝那边很黑,镜头很晃,有几下晃着看到了路灯。 祁砚清笑着问:“陆以朝你在外面、” “小楚星……” 祁砚清的声音戛然而止,笑容直愣愣地挂在脸上,一时间没了反应。 “小楚星……跟陆哥笑一下。”陆以朝醉醺醺的声音传来。 祁砚清微张着嘴,从画面里能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 “你今天怎么……这么像祁砚清啊。” 祁砚清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进了冰窖,身上冷得发疼,后背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他连握着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以朝:“小楚星……你怎么不说话?叫一声陆哥听听。” 镜头又晃了几下,陆以朝的正脸凑近屏幕,“……我想看你笑。” 没办法对视。 祁砚清猛地一下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可陆以朝痛苦的神情就在眼前徘徊,折磨着他的神经,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脏仿佛被挤压成一小团,让他在窒息的边缘苟延残喘。 喉咙被什么东西胀满,让他想吐,发不出一点声音,耳朵里都是闷沉的嗡嗡声,回忆凌乱又刺耳。 陆以朝喝醉了,想的是楚星,想听他叫一声陆哥,想看他笑。 就那么喜欢祁楚星,小心翼翼地藏着心事,只敢在喝醉的时候说?多少次了,或者说,多少年了…… “楚星,你人呢……”手机里陆以朝不停喊这个名字。 楚星。 楚星。 楚星。 陆以朝明明只想要他的楚星,得不到他的楚星,那么痛苦。 跟他一样痛苦。 原来他们都没有得到自己喜欢的人。 祁砚清站在桌前,看着他忙活了一下午的结果,桌子上放凉的难看的饺子跟他一样可笑。 他重新翻开手机,看着陆以朝猩红的眼底,咬牙低斥,却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陆以朝,你看清楚我是谁。” 几乎是同时开了口,陆以朝说—— “楚星,我跟你哥……快离婚了。” 祁砚清呆滞地站在原地,他听到了什么断裂的声音。 那根一直拽着他没让他坠入深渊的线,毫无预兆地断了。 第47章 家也给你,我不要了。 祁砚清看手机里的人一直在晃,陆以朝在里面笑着却又难过。 这个人,他看了这个人七年。 可就在今天才借着楚星的光,看到陆以朝真正爱一个人样子。 祁砚清撑着桌子的手在抖,再多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用力揉了一下眼睛,眼尾被磨得通红,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哭。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陆以朝:“你在哪里。” 陆以朝醉醺醺地捧着手机,语气难过地说。 “你能不能……给我笑一下。” 时间变得好慢好慢,拖沓地走着,以至于每个字、每个眼神都那么清晰。 祁砚清平静地看着手机,陆以朝的眉骨偏深,眼眸略长又总带着笑,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显得格外深情温柔。 如果不是喝醉了,如果没有打错这个电话,他都不知道陆以朝会露出这种难过的表情。 须臾,他妥协了,捶了两下闷疼的心脏。 “好。”他平静地弯着嘴角,“在哪儿。” 手机里很快传来陆以朝的笑声,“小楚星你今天笑得好难看哈哈哈哈……” 笑声干巴巴的,陆以朝又撑着眼睛,“在马路上,真他妈黑……连个鬼都没有。” “你哥不回家,我一个人过……除夕,祁砚清心里根本没有家。” “祁砚清……呵,祁砚清……” 陆以朝念着这个名字,笑容越来越冷,“爱他妈回不回。” 祁砚清原地站了几分钟,一分一秒都踩着他的心脏往下落。 他是心里没有家吗。 是明明有这么多房子,偏偏没有他的归处。 他想去的每个地方,都写着,禁止祁砚清入内。 祁砚清咬了支烟,打火机按了几次没按出火星,指腹用力到发白,但就是没什么力气。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陆以朝说,“你说过年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又老了一岁……离死更近了一步。” “楚星,你说现在死,跟以后再死……有什么区别。我也不明白,这些年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祁砚清眼睛被烟熏得难受,视线模糊,他用力按了按眼皮。 然后把饺子扔到垃圾桶,把台面上没洗的碗筷案板也扔了,所有能看出他做饭痕迹的东西都扔了。 他拎了个大袋子出门,把东西都砸进垃圾桶。 陆以朝一直在视频里说话,每句话都让祁砚清疼,让他清醒。 每说一句楚星,就是在他心脏上钉了根钉子。 不管是拔出来还是按回去,都只有疼,虬结成疤,爬满整颗心脏。 找到陆以朝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祁砚清下车,站在几步外看他,清冷的街道,有路灯也显得灰暗,他穿着讲究的西装靠着路灯坐在人行道上,灰扑扑的好狼狈。 三年前,他就是把这样的陆以朝捡回去的,当时他蹲在路边像只可怜的流浪狗。 明明是他先给了陆以朝一个家,怎么自己就被赶走了。 “陆以朝。”他走过去叫他。 陆以朝反应慢半拍地抬头,晃了晃头,视线聚焦看清面前的这张脸,“……祁砚清。” 祁砚清蹲下看他,这张脸他还是很喜欢,这个人也还是很像流浪狗。 砰的一声巨响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不远处在放烟花,黑沉沉的天幕像被烟头烫出一个又一个洞。 新年了。 原本赶回来就是想跟陆以朝说一声“新年快乐”的。 可新年没什么快乐的,我不快乐,你也别快乐了。 “起来,我送你回去。”他说。 陆以朝一直在看他,痴迷的样子像是在看他的楚星。 祁砚清笑了,新年不快乐了,那就送你个别的礼物吧。 那个家也给你了。 我不要了。 车上,陆以朝玩着祁砚清的长发,声音还带着醉意,“祁砚清,你说你怎么总这样。” “别碰我。” “祁砚清。”陆以朝凑近,用力戳着他的心脏,“你他妈的,没、有、心。” “我说你别碰我。”祁砚清语气轻颤,有着明显的气音,“少他妈碰我,离老子远点。” 汽车忽然在宽阔的马路上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车子歪斜地停在马路中央。 车里,陆以朝压着祁砚清的肩膀,用力吻住他,血腥味在两人口腔里蔓延。 他又去咬祁砚清的腺体,呼吸沉重,喃喃自语着。 “……祁砚清,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49节 祁砚清唇角带血,更显得他迭丽惊艳,美眸清冷,他用拇指蹭掉血。 他们都是疯子。 他笑,目光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了,“那你要失望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殉情都不会选你一起。” 陆以朝喉结滚动着,似笑非笑地发出几声气音。 “陆老师,后天是节目录制时间,再通知您一声,您这边时间没问题吧?” 《酸甜的蜜糖啊》节目组给他打电话。 “没问题。”陆以朝顿了几秒,“祁砚清他……” “哦,清神跟我们说过了,他后天稍微晚一些到,我们知道。” “嗯。” 挂了电话,陆以朝继续看电脑文件,直到周围有人跟他说话,他才回神。 是他的助理贾伊,“陆总您没事吧?看您脸色不好。” 陆以朝淡漠地摇头。 贾伊放下一批文件,“这些都是今天要处理的,陆总要给您泡杯咖啡吗?” “不用。” 贾伊走到门口了,又不放心地走回来说。 “那个……陆总您是不是跟清神闹矛盾了?我跟周简一直有联系,清神一直在比赛,就没从训练室出来过,特别忙。” “看您整天都有心事的样子,我就是想说清神没事,挺安全的,您别担心。” 陆以朝翻开一份文件,“知道了,出去吧。” 祁砚清已经一个多月没回过家了。 除夕那天他只有模糊的记忆,只记得祁砚清去接了他,后面的事完全断片了。 他直觉发生了什么,不然祁砚清不会这么久不回国。 如果不是花雕还在的话,他都要以为祁砚清走了。 他们偶尔发信息,祁砚清基本都会回,只是时间都很晚,而且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 陆以朝捏着眉心,不允许自己再想这些。 《酸甜的蜜糖啊》第二次录制。 所有人都是提前一天晚上到的,只有祁砚清还晚到了半天。 让陆以朝这一天看起来都很孤独,话也挺少。 文柏cue了他几次,“没办法没办法,某人太久没见老婆了,大家理解一下相思病哈哈哈哈。” 柯露露说:“听说清神这一个半月的时间拿了五个大奖?他这是连轴转啊。” 杜林说:“这身体吃得消吗?我也看到了,清神破了好多记录,可真是牛逼死了。” 丁魏撞了撞陆以朝的肩膀,“是不是特自豪,我听说全舞种的选手很少,全舞种还都能拿奖的更少。” “太累了。”陆以朝说,“我倒宁愿他少拿几个奖,把身体养好。” 柯露露说:“陆影帝你要不要这么关心我清神啊,这叫什么来着……别人都在关心他飞得高不高,而你只在乎他飞得累不累?” 大家都笑了,陆以朝也笑了,“他都快成神了,可别再高了。” 文柏看着镜头里陆以朝的情绪,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 没之前那么甜了,吵架了? 晚上八点。 《酸甜的蜜糖啊》节目组首播。 大家一边玩游戏,一边看第一期节目。 柯露露笑着倒在杜林怀里,“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文导你怎么回事,说好的做任务,你怎么带着嘉宾跑啊!” 文柏的露脸参与程度,都快成一位嘉宾了,他长得好看又有才华,跟祁砚清在一起还显得傻里傻气的。 邪教cp又隐隐要冒头。 文柏骂骂咧咧地说:“我也想知道,我那天是不是被下蛊了,祁砚清忒坏了,小心眼多到我真是防不胜防。” “你这人怎么还人前人后两副嘴脸。” 门口忽然响起一道调侃声。 文柏咳了几声,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你进门怎么没声音?副导演也不说一声,我总共就说了这一句坏话还被你听到了!” 祁砚清笑,“我有钥匙,我让他们别说啊。” “清神!好久不见!想死你了!可以拍照发微博蹭一蹭冠军的热度嘛!” “加一!我也想蹭!” “清神奖杯呢?你今天不是比完才回来的?奖杯让我们看看呗。” 陆以朝看着祁砚清,连话都插不进去。 祁砚清穿了件薄荷绿的毛衣,搭着一条米白色长裤,半长的头发散着。 陆以朝皱眉,他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手腕的骨头都突起来了,身体单薄伶仃,罩在衣服里显得空荡荡的。 察觉到他的目光,祁砚清抬眸看他,隔着人群笑了一下。 “陆总,好久不见啊。” 陆以朝终于把他从人群里拉出来,攥着他的手腕,又抱住他的腰把带进怀里,“你这是饿了一个月?” “跳舞累的。”祁砚清笑了笑,从他怀里出来。 祁砚清走到文柏面前,挑眉说:“文导为了节目都开始跟我炒cp了,不怕你女朋友吃醋呢。” 文柏:…… 文柏:“早分了。” 祁砚清:“你感情生活这么乱呢?中秋的时候还宝贝宝贝叫着,这就分了啊。” 文柏忍不了他:“你cue我的私生活干什么?这期你说破天也得过去玩游戏,你看我上不上当。” 祁砚清咳了几声,“你要不在背后说我坏话,我也不会当众给大家挖这八卦。” 陆以朝拉过祁砚清,刚才就听他说话声音不对劲,“你感冒了?” “啊,稍微有点。”祁砚清又咳了咳,笑着看向陆以朝,“陆总可别离我太近了,要被传染。” 陆以朝攥着他的手腕,他到底怎么了? 第48章 “那是演的。你当真了祁砚清。”(4500字) 祁砚清又咳了几声,陆以朝皱眉问:“发烧吗?吃药了没。” “不要紧,只是小感冒。”祁砚清挣了下手腕,没抽出来,他这才正眼看向陆以朝。 “陆总,我饿了,先放我去吃个吃饭行吗。” 陆以朝微张着嘴,声音温和,“好,吃面条吗?我给你做。” 祁砚清:“这么晚了就别麻烦了,我点的外卖到了。” 祁砚清好像有哪里变了。陆以朝心里有一瞬的慌乱。 上次他们参加节目,祁砚清温软又黏人,笑着的时候不是现在这样子。 “清神还没吃饭啊,你就喝粥啊?这就是男明星的自律吗?”柯露露给祁砚清拿了个橘子。 祁砚清慢条斯理地喝着粥,“是,可不敢像你这么胖。” 柯露露笑了,然后坐在他旁边,“你再瘦下去妈妈就心疼死了!” 柯露露凑近一些,又悄悄说:“你今天不在陆影帝差点自闭了,都没说几句话,哎呦喂他可爱死你了!” 祁砚清浅笑,“他是我的alpha,爱我不正常啊。” “就是说羡慕,很羡慕,羡慕死了!刚才还担心你身体呢,说不希望你总跳舞,养好身体更重要。” 祁砚清吃不下去了,懒散地靠着椅背,拿着橘子玩。 “那倒是,他巴不得我去当个副总裁,我要是坚持不住不跳舞了,就得回去继承家产了。” 柯露露被他的说法逗乐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可不行,我们粉丝第一个不同意,你就是属于舞台的!继承什么家产,妈妈们养你!” 祁砚清笑了笑。 柯露露:“哎呀陆影帝来了,妈妈走了,才不吃你们狗粮!” 陆以朝坐到他身边,看着吃了几口就没再动的粥,皱眉,“这就不吃了?刚还说饿了。” 祁砚清:“饿过头了,晚点再吃。” “清清,你在气什么。”陆以朝问他,两人离得很近,看起来像接吻。 周围都是摄像头,祁砚清由着他贴过来,“陆总想什么呢,我没生气。” “一个半月没见了,你不想我?”陆以朝吻他的耳朵,“你就顾着自己逍遥自在了。” “想。每天都想。”祁砚清笑了。 陆以朝的吻在这一刻有点温柔。 祁砚清看着面前雅痞温润的人,跟那天晚上狼狈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些天他总梦到陆以朝,但跟从前不一样的是。 这次的陆以朝不再是冷冰冰的嘲讽,他们不再在梦里吵架。 梦里的陆以朝神情痛苦地蹲在角落,在哭,在说自己很难受。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50节 梦里的祁砚清第一次在陆以朝面前手足无措,“别哭了,你别哭了陆以朝,我不拴着你了,你别难受。” 醒了之后才发现,是他哭了。 他原本不是想做那个让陆以朝痛苦的人,他只是想帮他,想拉他一把。 但事实证明他从一开始就错了,让陆以朝痛苦的源头一直都来自于他。 如果不是恰好在那晚知道了陆以朝的情深,他不可能放手,他要栓着他的小疯狗。 陆以朝可能在尽力改变,也想放下心里那个人,也想维持这份表面和谐。 但他们都太清楚这种事就变不了,他做不到放下陆以朝,陆以朝也做不到放下楚星。 当年的事,本来就是他抢了人,他没理由怪陆以朝不爱他。 “你不专心,在想什么。”陆以朝抱着他,吻了一次又一次。 “想……送你个礼物。” 最后再送你个礼物。 爷爷说得没错,人不可能事事都如愿。 只是恰好,他想要的都不属于他,这是他倒霉。 文柏从镜头里看着腻歪的两人,这就对了嘛!今天一天看陆以朝还以为怎么了。 饭后消食的一群人,玩起了节目组准备的游戏。 显然是为了蹭热度,里面很多舞蹈动作。 祁砚清除了参加比赛,几乎不在镜头面前跳舞。 当第三次抽到跳舞后,祁砚清捏着酒杯笑着看向文柏。 “文导。” 文柏毛了。 祁砚清:“文导这是铁了心想让我跳啊,也行,我跳了,等会儿有事跟你说。” 文柏:“看到没有!这个人威胁我!” 柯露露:“史上最惨导演,给文导点小蜡烛。” “你那天不是说想学跳舞?”祁砚清转头看她。 柯露露宛如中了五百万大奖,“啥啥啥啥啥?我可以吗?我被清神翻牌了!老婆我爱你呜呜呜呜!” 祁砚清:“主要你不会跳,丢个人比较吸引眼球。” 柯露露:“妈妈不爱你了。” 于是柯露露跟祁砚清站到一起,激动地搓手,“能跟老婆跳那种巨无敌性感的钢管舞吗?” “能。” “不能!你们别搞我!”文柏吼着,“跳点能播的,说点不会被剪的台词,算我求求你了!” 祁砚清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连接蓝牙播放音乐,“行,那就跳钢管舞。” 文柏:……来个人救救他。 祁砚清推起袖子,“思想别那么肮脏,钢管舞难着呢。” 文柏:他是怕钢管舞吗?他是怕祁砚清跳钢管舞! 柯露露看着离自己三十厘米的偶像,脸越来越红,三十厘米!三十厘米! 然后在祁砚清要碰到她肩膀的一瞬间,她猛地蹲在地上。 “啊啊啊不行!妈妈是纯洁的妈粉!妈妈思想不坚定了!近距离跳舞还是让陆影帝来吧!” 柯露露跑走,然后把陆以朝推到祁砚清面前,“呼,还是看你两比较好,你两跳舞吧!” 周围响起笑闹声,两人已经没有退路了。 文柏起哄:“啧啧,我记得前两天清神跟舟神跳舞了。” 柯露露跟着起哄,“我记得陆影帝还没跟清神一起跳过舞呢。” “来一段!来一段!来一段!” 陆以朝抱着他的腰,好瘦,衣服肥了这么多。 “清神,赏脸跳一段?”陆以朝揉着他的长发,闻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祁砚清抿唇笑,“好啊。” 却又在下一秒,听到脑袋里发出另一个声音。 “……祁砚清,我好难受。” 音乐空响了几秒,两人只是对视,还没有开始跳。 然后就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祁砚清忽然笑了,“不能跳,跟陆总跳的话,容易出事。” “干嘛,不能蒙混过关!”柯露露举着手机说,“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 祁砚清美眸明艳,鼻尖痣显眼,他笑着拉低陆以朝的衣领,仰头吻上去,“我的东西,不能给你们看。” 陆以朝神情微变,把人搂紧,吻上去。 祁砚清笑着却不开心,双臂环在他脖颈。 我多想你就是我的。 这场舞最终还是没能跳下去,后来祁砚清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像是病了,文柏就不折腾他了。 “身体不舒服就别跳了,坐着歇会儿。” 祁砚清只喝了两杯酒,但是脸色看起来很差,大家玩游戏,他闷咳了好几声,听声音是感冒加重了。 陆以朝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跟祁砚清一起回房间里。 “你是不是有点发烧,难受吗?”陆以朝皱眉试了试他的体温。 祁砚清摇头,“没事,没发烧,就是困了。” 陆以朝不放心,想去楼下拿点药。 “别去了,我吃过药回来的,我有事跟你说……”祁砚清还想说什么,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祁砚清接起电话,进了卫生间,一边咳一边说:“谈哥。” 陆以朝关切的神情消失殆尽,双拳攥紧,指骨咯咯作响。 谈哥。 谈妄。 卫生间里还是能听到祁砚清的声音。 “什么时候到……好,我这边有事情要处理。” “身体没事咳咳咳……没有发烧,有点咳嗽,吃了,也吃了,我能不听你话啊。” “比赛?下个月了,这个月先忙要紧事。” “嗯,那我等你,你到了联系周简,我在万誊住。” 陆以朝冷笑着坐在床上,他今天一天都像个傻子! 他都不知道,祁砚清什么时候又跟谈妄关系这么好了! 他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祁砚清在高二转学来的那年,有段时间频繁逃课,整天见不到人。 持续了大概半个月,然后被一个人送回学校,当时祁砚清脸色特别差,人瘦了一大圈。 陆以朝问他那是谁。 当时祁砚清笑着说:“那是谈哥啊。” 然后陆以朝逼问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这半个月干嘛去了。 祁砚清说:“那是我跟谈哥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只能两个人知道。” 这个秘密,还真就被他藏了一年又一年,要不是再听到这个名字,那他就忘了。 卫生间里忽然传来呕吐声,祁砚清喝了酒,胃里一直不舒服,洗了个热水澡更把那股难受劲散出来了。 陆以朝进卫生间给他接了杯水漱口,忍不住怒声问:“这几天你一直跟谈妄在一起?!” 祁砚清不说话,陆以朝看他跪在地上,脖颈低垂的弧度像一只将死的金丝雀。 祁砚清一直在干呕,胃里像是发酵过,又疼又恶心。 实在什么都吐不出来,陆以朝让他漱口,给他擦了脸,才把他抱回床上。 祁砚清不舒服地滚进被子里,两手压着胃。 陆以朝坐在床边看了他很久,“你不说话是默认了?” “嗯?”祁砚清皱眉看着他。 “没什么,睡吧。”陆以朝躺在床上,神情冷沉狠厉,祁砚清还是这么喜欢演戏。 谈妄,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转移财产,想离婚,就是打算跟谈妄在一起? 祁砚清被胃疼折腾的睡不着,这种时候吃药吃饭都得继续吐。 他转头看陆以朝,倒是睡得很香。 他打开手机随便翻看着,仔细看陆以朝确实睡着了,才背对着陆以朝点开相册,输入密码进到私密相册。 里面存着50多g的视频和照片,有他从网上存下来的,有他自己拍的。 他点开一个视频,视频里的陆以朝,真的很爱自己。 每一个眼神、笑容,连他都会当真。 胃渐渐不疼了,祁砚清看得入神。 直到他的胃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住,陆以朝声音微哑:“怎么不睡?” 祁砚清愣了一下,他没开声音,不可能吵到陆以朝。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51节 转头发现陆以朝在看他的手机。 看都看到了,那也没有藏起来的意义了,祁砚清语气淡淡的:“陆总可真是说了好多次爱我啊。” 陆以朝滑动屏幕,放大视频的声音。 视频里的陆以朝说:“谁让他是祁砚清,这辈子都腻不了。” 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安静的卧室里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祁砚清心口酸涩,说:“陆以朝,逼着自己对我好,来爱我,挺难受的是吧。” 有几秒的沉默,陆以朝缓慢支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祁砚清,“那是演的。你当真了祁砚清。” 手机屏幕把两人的脸照得惨白,祁砚清嗫喏着唇,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当然知道是演的,他…… 陆以朝按着他惨白的唇,“我还以为能骗你久一点,看你整天围着我转,我真以为你动心了。没想到几天不管你,你就去找谈妄了。” 祁砚清微张着嘴,嗓子沙哑的几乎没有声音,“……你、骗我?” 陆以朝玩着他的头发,“嗯,好玩吗?但你跟谈妄联系,好像我这出戏也没什么意思了。” 祁砚清推开他坐起来,钝痛的心脏一下比一下剧烈,狠狠砸着胸口,嗓子眼干涩地有血腥味。 他直直地看着陆以朝,看他在笑,看他眼里的不屑和嘲讽。 陆以朝眼底发红,“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忘了,你说你喜欢我。喜欢我?呵……真好笑。” 祁砚清呼吸急促,他用力按住胃,抿了下苍白的唇,忍不住笑了,眼眶发热又酸涩。 是好笑。就在刚才,他还在因为让陆以朝痛苦而难过内疚。 还在试图理解他,想说是自己不对。 还在想自己应该听爷爷的话学会放手,不再霸占着他。 “陆以朝。”他单手掐住陆以朝的脖子,却没有足够的力气把他掐死,“如果只是因为得不到你,走到今天这步我也无所谓,这事怪我。” 祁砚清坐起来,语气狠厉却也在颤抖,“但不能是你骗我,玩我。” “那怎么办?清神该不会是要哭了吧。”陆以朝就仍由他掐着,“还是说想去找你的谈哥?让你谈哥安慰你啊。” 祁砚清胃里狠狠拧了一下,他痛吟一声,疼得他压低身体,手撑在床上,口齿不清地说:“……滚!” 陆以朝去扶他,“祁砚清你没事……” 祁砚清抬手打了他一巴掌,语气虚弱又狂妄,“……狗都不听话了,敢咬主人了,我他妈让你滚!滚!你滚!” 陆以朝冷沉地看着他,薄唇紧抿,不管过多久,这句话永远让他恶心。 房门一被摔上,祁砚清就倒在床上,双手用力掐着胃,脑袋里全是陆以朝的声音。 温柔的,深情的,甜蜜的,让他整颗心脏从死寂到欢愉。 “如果我说,我喜欢的是你呢,清清。” “喜欢,我喜欢你啊。” “废话,我当然喜欢你。” “清清,你有事跟我说啊。” 这些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然后他听到了更清晰的一句,带着嘲笑将他彻底碾碎。 “那是演的。你当真了祁砚清。” 祁砚清用力捂住耳朵,眼泪不受控,抽噎声蒙在被子里,他死死咬着嘴唇。 原来,他说的每一句爱我,每一句,每一句都是假的。 第49章 “我要离婚。” “什么?!”文柏震惊地看着祁砚清。 祁砚清抽着烟,整个人都淡淡的,“这件事就按合约走,多少钱算出来我赔给你。” “为什么啊?!”文柏激动地说:“好好的为什么不参加了!你跟陆以朝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祁砚清头很疼,只是低着眼皮抽烟,“有点累。” “累不怕啊!你就坐在那沙发上坐一天都行!睡觉也行!到时候字幕解释出来,就说你不舒服。这事我盯着,我保证黑不到你两身上行不行?” “祁砚清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吵架了?我昨天晚上听到关门声了,陆以朝跟你发脾气了?” 祁砚清一直不说话,摆明了态度坚决。 文柏又说:“这样,空两期不拍你们,你们把私事解决一下,镜头之外没人打扰你们,这样行吗?” “不行,真不参加了。”祁砚清掐灭烟头,又接着续了一根,文柏跟着一起抽,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文柏越来越燥,猛地起身把脚边的垃圾桶踢飞,忍不住吼:“那你他妈的能不能说说怎么了!咱两认识多少年了,你说走就走,能不能稍微负点责任!就他妈的不能给我个理由?!” “你别忽然搞我行不行!节目已经播出去了,你跟陆以朝现在有多火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他妈……你他妈的到底怎么了!” 祁砚清很平静,他在昨天回来的时候,就想跟文柏说这件事了。 当时是他心疼陆以朝跟他演戏。 现在是他不想跟陆以朝演戏了。 祁砚清:“这事是我不对,临时换人肯定有影响,但你不换影响更大。我要离婚了。” 文柏眉头紧皱,他看着祁砚清,祁砚清脸色特别差,很憔悴,眼睛很红,精神状态也不好。 祁砚清:“你那个女朋友……真分手了那就正好借着节目追回来,我知道你现在也有不少粉丝。” “或者你不想追了,那我给你推荐几个人你选选,他们都能上节目。” 祁砚清捏着太阳穴,好几天没睡了,他实在不舒服,“这件事我会负责,你还想约谁上节目,谈不下来的我都帮你解决。” 文柏被这个人气得说不出话,坐回沙发。 祁砚清无奈地笑了下,“认识这么多年就坑过一个你,你说你是不是倒霉。” 文柏抹了把脸,认真地看着他,“清清,我中途换人对节目影响不也就是这12期吗?节目播出也就三个月。” “我不靠这个挣钱,我作为导演的实力已经被看到了,也就是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能继续往下做更多节目,我也有信心能做好。” “你呢。”文柏看着他,“这他妈到底是谁坑谁,你怎么办?” 祁砚清笑了,眼眶有点发热,没说话。 “我把你搞来参加我的节目,然后我把你搞死了?娱乐圈跟你们舞蹈圈子不一样,娱乐圈扔一枚小石子很有可能就成了原子弹,能把你炸的亲妈都不认识!” 文柏之前也都是从网上看两人恩爱的消息,偶尔有过几次疑惑,后来渐渐的也习惯这个不怎么在祁砚清身边露面的陆以朝。 现在这样他差不多懂了,都是圈里的,弯弯绕绕没那么难懂。 “清清,要么一开始不能作秀,吃了粉丝的红利,这作秀就不能停。你想好后路,后果可能很可怕。”文柏说。 祁砚清应了一声,“没什么怕的,谢了,想约哪个跳舞的就跟我说。” 当天《酸甜的蜜糖啊》官博发了条微博。 【很遗憾地说一声,由于档期原因,清神和陆影帝不能陪大家一起走下去了,感谢两位给大家带来的快乐。 最好的演绎cp,要回家看看呀。 最后,让我期待神秘嘉宾吧。】 “啊啊啊不要啊,看这个节目就是想看他们!” “清神和陆影帝真的好甜,看了之后觉得好幸福。” “肯定出事了,恋爱综艺铁律,越恩爱凉得越快。” “别说风凉话行吗?演绎cp永远都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两人都不表态?” “只有我觉得陆以朝很油腻很做作很假吗!” “不假,陆以朝眼里一直都爱,这演不出来。” “肯定是清神比赛太多了,争光的事更重要,清神加油!” “清神我们永远爱你!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支持,无条件支持!” 祁砚清已经很久没好好睡觉了,出去参加比赛的这一个半月里,不能吃太多助眠药,他都快困死了但是睡不着。 昨天更是胃疼了一整晚,没胃病都要被气出来了。 电影院的屏幕时亮时暗,缠绵悠扬的背影音乐把时间拉得很慢。 下午三点的文艺爱情片,再恩爱的情侣也免不了会犯困,哈欠声此起彼伏。 祁砚清眼皮半垂着,整个人陷在座位里,最后一排的最左边,是他最常坐的位置。 他压着帽檐睡觉,手机关机了,没人能找到他。 电影院是很有安全感的地方,隐秘的公共场所。 大屏幕上男主哭得撕心裂肺,在雨天挽留女主,说自己做了多少事,有多爱她,说她照顾不好自己,分手了要怎么办。 就差跪在地上磕头了,实在没出息。 很奇怪,为什么分手一定得下雨,好像晴天没人分手似的。 人是擅长自我感动的动物。 只想自己做了多少事,从不想这件事对方喜不喜欢。 祁砚清想,现在的自己跟祁盛跟白繁跟陆家那些不入流的玩意又有什么区别。 大屏幕上划过闪电,照着祁砚清惨白的脸色。 他一直有失眠的问题,这几年越来越严重,他一个人很难入睡。 他不觉得自己是缺爱,缺安全感,这些矫情的东西,他从小就不信。 祁砚清拢紧衣服,下巴缩进衣领里。 就是有点孤独,想拽个人待在自己身边。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52节 正好拽住了陆以朝,这么一想,陆以朝可真倒霉,摊上他这种人。 陆以朝看着网上的评论,私信已经挤爆了,各种话的都有。 大部分人都在说舍不得他们,两人工作都很忙,很多人都表示理解,祝他们百年好合。 但也有一部分人,不停地说肯定是出事了。 两位当事人谁都不发言,这两波人撕成一团,谁也说服不了谁。 陆以朝的微信也都是留言,只有置顶安静地待着,没有动静。 昨天和祁砚清分开后,今天一早就收到了文柏的消息。 退出节目组这件事简单到不需要提前跟他商量,全凭祁砚清做主。 晚上,文柏又打了一个电话,“你是死了吗?去微博解释一下不会?就看着粉丝吵?” “他还好吗。”陆以朝问。 文柏情绪很差,语气也非常不好,“关你屁事啊,昨天摔门出去的时候不是挺得意。” 陆以朝不在意地轻笑一声,要挂电话。 文柏:“陆以朝,当年你能火起来,跟清清有很大一部分关系吧?秀恩爱确实吸粉快,再加上你演戏还算有点东西,单靠你的演戏,你火不了这么快。” “所以呢。”陆以朝平静地问。 “所以,等你被你粉丝踩烂的时候,我给你送十个花圈,不用谢。” 陆以朝慵懒地往后靠了靠,“祁砚清跟你说的?” “真是巧了,他妈的他一个字不说,还护着你呢,看来我猜对了。” 文柏继续说:“今天人都差点死那儿了,现在才问他的状况,装什么大尾巴狼,缺你一句关心了?” 陆以朝语气很慢,眼神冷下来,“他不是维护我,他是维护他的面子,你也不用给我抬身价,在他心里我几斤几两自己清楚。” 文柏:“你可别装出这副多了解他的样子了,让我觉得你恶心,也真他妈可怕。” “幸好他现在不要你了,早在之前就看不惯你,赶紧滚吧你。” 电话被文柏挂了,陆以朝一点不生气。 祁砚清身边的人大多都是这个脾气,不仅双标,还总把祁砚清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以为他多好多单纯。 陆以朝今天不打算回家了,文件一页都翻不动,总想起昨天祁砚清苍白痛苦的脸色。 花雕还没喂,水和猫粮应该不够了。 陆以朝回了家。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花雕坐在沙发靠背上,高冷地叫了一声,舔着自己的小黑爪子。 猫粮和水都够,他忘了是自动喂食器。 祁砚清没有回家。 陆以朝自嘲地笑了,也是,他就没把这里当家。 脑袋里空了几秒,被手机铃声惊醒。 是楚星的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祁楚星咋呼的声音。 “陆哥你们咋回事啊!为什么不参加综艺了?我看过我哥的行程表啊,一个月空几天绝对没有问题!” 陆以朝捏了捏眉心,“嗯。” “你嗯什么啊!你们怎么了?”楚星语气有点急,“你两是不是真的有矛盾了?那我帮你去说说?” 陆以朝疲倦地靠着沙发靠背,“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哥想离婚了。” 祁楚星那边响起很大的磕碰声,然后就听祁楚星疼得抽气。 陆以朝拧眉:“楚星!你摔倒了?没事吧?” “你们要离婚?!”祁楚星说。 陆以朝一听这话就觉得更累了,“你有没有事?” “我就是撞了一下,你先说你们为什么离婚?!你是不是气我哥了?!” 陆以朝累了,又来一个维护祁砚清的。 “那天晚上我不是就跟你说了吗,你哥要跟我离婚,下家都联系好了。” “什么啊!什么时候?说什么了?什么就跟我说了,你没跟我说呀!” 陆以朝皱眉,“除夕那天,不是跟你视频了?” “没啊没啊!” 陆以朝挂了电话,翻看微信聊天记录,跟祁楚星的对话框没有视频记录。 他大脑忽然一片空白,翻上去点开那个置顶微信。 视频记录在这里。 第50章 “扔了就是扔了,不会再要了。” 那天晚上他说什么了? 宿醉过后,很多话都模糊不清了。 陆以朝握着手机一动不动,从零碎的记忆中,拼凑出了几句很重要的话。 ——他说:祁砚清要跟他离婚了。 ——祁砚清说:不要碰他,让他滚。 就是那天之后祁砚清变了,整个人冷淡了很多,谈妄也是这个时间联系起来的。 “呵……”陆以朝撑着额头冷笑,眼里恍惚落寞。 每次一心疼祁砚清,现实就会告诉自己这个想法有多荒谬。 可祁砚清为什么又在半夜睡不着看那些视频? 舍不得?勉强喜欢? 又或者看他露出那样爱着他的神情时,他心里会觉得过瘾? 可是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祁砚清真的喜欢他,谈妄都得靠边。 “喵。”花雕踩着他的腿,仰着脑袋看他,“喵。” 陆以朝看了花雕几秒,忽然起身出门,给祁砚清打电话。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很多事情没有说明白,有些话,他要当面问祁砚清。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环境很吵很乱。 “喂,你谁啊?”手机那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陆以朝反应了下,才想起这应该是酒吧里那个粉毛调酒师。 “说话啊,你个陌生号码怎么套到这个手机号的?” 陆以朝没说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他在祁砚清手机里还是个陌生号码。 酒吧。 江南眠把手机放回吧台,“奇怪了,陌生号码,也没说话。” 祁砚清醉了,趴在桌子上来回推着酒杯玩。 身边没别人,只有江南眠,他皱眉敲桌子,“快点!” “得了啊,少喝点吧,看你脸色成什么样子了。”江南眠的粉毛在脑袋后扎了个揪,露出整排耳钉, “我来酒吧喝酒的!”祁砚清用力砸了下杯子。 今天酒吧生意很好,江南眠特地把吧台这里的灯全关了,怕有人看到祁砚清。 江南眠推给他一杯,怕他等会闹事,“喝吧喝吧,喝死一个算一个。” “我想喝深渊。” 来买醉的,谁还顾自己身体啊,都是先爽了再说,江南眠当然懂。 犹豫着看了他几眼,还是调了杯“深渊”给他,烈酒的比例少了点。 祁砚清一口气灌进去,像是吞了一把滚烫的刀,刀刃从喉咙一路割下去,开肠破肚,混沌的大脑更是搅成一团浆糊。 他撑着下巴,眼里雾蒙蒙的没有焦距,“我刚才……在电影院都睡不着。” “电影院那就不是睡觉的地方。”江南眠喝着柠檬水,“楼上房间软绵绵的床才能让人舒舒服服地睡觉。” “不行。”祁砚清摇头,声音慢吞吞的带着醉意,“那会有人跟我抢东西。” 江南眠看了他一眼:“抢什么东西啊?” 祁砚清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光点看:“什么都抢,把我也抢走了,捂着我的嘴,我的耳朵,我的眼睛……就死了。” 几句云里雾里的话,江南眠听不懂。 酒吧里驻唱歌手唱着歌,缓慢又宁静,调子特别低,接近于心脏跳动的频率,听着让人莫名压抑、心悸。 干净朴素的声音在唱着—— “都是虚妄没有期望。” “月色深露情深款款,我被你深藏。” “只是虚妄想要期望。” “烈日灼骨十指交融,你将我埋葬。” “于是期望成了虚妄。” “同宿雪泥红墙,不忘不枉梦一场。” 低沉的声音将这场梦唱醒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53节 祁砚清听得入了迷,忽然摊开手给江南眠看,“你看我手里有什么。” 江南眠还在哼着歌,看向他白净修长的手,空荡荡的手心,“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哈哈哈哈……”祁砚清笑着趴倒在桌子上,直不起腰,“就是什么都没有啊。” 到来头就是大梦一场。 辛辣的烈酒大口大口地灌进胃里,祁砚清咳了几声,眼圈红了,还在醉醺醺地笑着,样子有点好看。 江南眠学着他的样子,下巴抵在吧台上,看着他的眼睛,“清清,你的东西都跑了,所以你现在很难过吗?” 祁砚清摇头,“不是,是我都扔了,所以我才什么都没有了。” 他眼眸泛着水光,笑出特别好看的弧度,长发挡脸显出几分颓丧,可是整个人还是矜傲又明艳。 江南眠叹息了一声,揉他发顶,轻轻拍了两下,“再捡回来呗,多大点事,咱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不不,扔了就是扔了,不要了,没有就没有吧……” 祁砚清看着自己的掌心,“反正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江南眠:“也是,人能活几年,好多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有就没有呗。” 祁砚清胃特别疼,但是疼痛让他清醒。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陷在一段虚假的感情里。 他清楚地看着自己坠进去,任由自己沾满带着谎言的爱意,那些东西轻盈到风一吹就没了。 然后他就站在深渊底下往上看,现实离他那么高那么远,他好累,不想爬上去。 “宝贝,难受就哭吧,你这样忍着我看着也难受。”江南眠心疼地说,“没人能看到,这里的灯都关了。” “可我没难受啊。”祁砚清又喝了一口酒,胃里更疼了,心情却更舒服了。 江南眠就坐在他面前,“宝贝,你不能总陷在过去,你总得往前看。” “你小时候那些破事,值当你总这么折腾自己?心力有限,你要多想一点开心的事。” “很多事情你一直揪着根本刺激不到他们,你真的放下,对他们来说才是失去。”江南眠拍着他的脑袋,“懂吗宝贝?” “可我不愿意。”祁砚清醉得眼皮都是红的,眼神肆意决绝,语气强硬偏执,“我就是要恨一辈子。” “他们一直都在抢我的东西,把我的东西给别人,他也是……他总想跑向别人,不靠近离得最近的我。” 江南眠看了他好久,又递给他一杯酒。 陆以朝赶到的时候,往上次祁砚清坐的位置看过去,黑漆漆一片,但他直觉就是那里。 他疾步往前走去,还没说话,就先听到祁砚清带着醉意的声音,有点哑。他往旁边的酒柜靠了下,听到祁砚清说。 “你懂不懂那种感觉……就是你有一些没什么用也不怎么喜欢的东西,但别人都喜欢非跟你抢,这时候就觉得,这东西就是烂我手里都不能被人抢走。” “时间一长,我就真觉得我喜欢手里这些烂东西了,我里外都被烂东西裹着,我也烂了,烂透了。”祁砚清语调拖得很慢,很明显是喝醉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心。 江南眠摸着他的脑袋,“你一直是这样定义你喜欢的东西?” 祁砚清玩着酒杯,“差不多,因为没什么是真喜欢的。” 时间像是被凝固了,谁都没有再说话,都在安静的听歌。 江南眠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去调酒,祁砚清忽然说:“我不喜欢这个酒味。” “那我换一种。”江南眠说着也顺势换了话题,“你之后有什么打算?需要我给你介绍几个alpha吗?各种风格任你选哦。” 祁砚清摇头,“很忙,过几天我就得去找谈哥了。” 陆以朝就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五官冷沉又平静,除了猩红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多余来这一趟。 这样想着,陆以朝出了酒吧,开车去了万誊。 他在万誊的地下酒馆喝酒,面前一堆杯子。 今天这样这个场面,忽然就让他想起三年前。 他去祁家提亲,正式说了要娶祁砚清,把他的全部家当都拿了出来,就为了跟祁家表明心意。 然后就在那个早晨,他去叫祁砚清起床。 前一晚还在笑着威胁让他娶的人,在打电话,轻佻傲慢的语气,不是他平时的风格。 祁砚清跟那电话那头说:“为什么和陆以朝结婚?这样他就是我的狗了啊,我花这么多钱买条狗,当然要栓在我身边。” 然后他大笑起来,语气中的嘲讽无法让人忽视。 “是啊,你没见过他围着我转的样子,闻着我的信息素,多像一条圈地盘的疯狗……” “我想要的,就没有抢不到的。只要陆以朝乖乖听话当一条好狗,那我肯定不舍得放手呀,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 这几句话,陆以朝没有一天忘记过。 每一个字眼都充斥着祁砚清的轻蔑不屑。 过几天就是他母亲的忌日了。 如果不是祁砚清,他还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他的母亲尸骨无存,被车祸撵烂了身体,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仅仅只是因为那天祁砚清不舒服,非要他陪着,不让他出门。 当时他们争执的太激烈,祁砚清找了很多保镖守在门外。 “我说了你今天不能出去,陆以朝。” 21岁的祁砚清,平静又冷血。 陆以朝捶着闷疼的心脏,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可这三年,他却对祁砚清越来越心软。 嘴上说着要弄死他,也没舍得真打他一下。 “呵……”陆以朝灌了一口酒。 那就谁也别想好过了,祁砚清,看看是你先扔,还是我先扔。 酒过三巡之后,江南眠把趴在桌上的祁砚清扶起来,“清清,咱们上去休息吧。” 祁砚清醒了一下,软塌塌地趴在江南眠肩上,过了好久忽然说了句。 “除了陆以朝。” “什么?”江南眠问。 “就是说,除了陆以朝。”祁砚清揉了揉耳朵,捂着不松手,“你刚才调酒的时候用了白兰地,我一闻这个,就不想说这句话了。” 江南眠让他坐到床上,笑着说:“我可没有,你都醉成这样了,闻得出来吗。” “闻的出来。”祁砚清倒在床上,钻进被窝里。 过了几分钟,他迷迷糊糊地看江南眠躺到旁边的床上,很认真地说道:“除了陆以朝。” “嗯?”江南眠笑着看他,“你说过了。” “我说过了?”祁砚清捂了下耳朵,神情迷茫。 “说过了。”江南眠声音有点哽咽,“睡吧宝贝,好好睡一觉。” 房间里开着小灯,祁砚清缩在被子里,神情恍惚地想起见陆以朝的第一面,他像一条小疯狗。 祁砚清缩在被子里忽然笑了一下。 除了陆以朝。 只有陆以朝,是他见第一眼就喜欢,别人看一眼都不行的特例。 第51章 他孤立无援,是他活该(4000字) 祁砚清开门看到陆以朝的时候,有些意外,心脏骤然紧缩心跳猛地加快。 早上十点半,陆以朝不去公司? “回来了。”陆以朝放下手机,转头看向他,模样温和。 “嗯。”祁砚清勉强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表现出来,“陆总没去上班啊。” “喵喵。”花雕朝祁砚清跑过去,仰着小脑袋看他,眼睛瞪得圆溜溜,尾巴一甩一甩。 “乖儿子。”祁砚清把他抱起来,“重了一点,想我啊?” “喵。”不会撒娇的小猫,叫声都不会卖萌。 陆以朝看着他对着猫又抱又亲,眼神愈发冷,“就因为要跟谈妄在一起了,一口一个陆总?这么怕他误会。” 有些话就是没办法经过大脑,不说出去会憋死。 祁砚清抱着花雕站在陆以朝面前,好笑地看着他,“谈妄怎么惹你了,你们都没见过几面……”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想到了答案,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刹那间更白了,动了动嘴后面几个字都没能发出声音。 须臾,他点头,嘲讽地看向陆以朝,“你确实该生气。不过你比得过谈妄吗?这点自知之明也没有?” 陆以朝表情僵住,看向祁砚清。 看他吃瘪的样子祁砚清不客气地笑了,他原本回来是打算先洗个澡,换衣服,没想到陆以朝会在。 “你既然在的话,正好把字签了吧。”祁砚清从包里拿出文件,扔到茶几上,点了支烟站在陆以朝面前。 “你可以直接签,也能拿给你们法务部看看再签,我不急,还不走。” “不用了。”陆以朝说,然后起身回了书房。 祁砚清垂眸抽着烟,等着他拿笔回来。 答应的可真利索,想想也是,离婚这件事陆以朝可能已经想三年了,早就迫不及待想走了。 “签这份吧。”只见陆以朝拿着一份文件出来,扔到茶几上,笔转了几圈,停在两份文件上。 两份离婚协议摆在一起。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54节 陆以朝报复地笑起来,“签我这份吧,留了不少东西给你,毕竟睡了清神三年,我不能占这种便宜。” 祁砚清没有过多的情绪,就看着两份文件一动不动。 直到被陆以朝捏着下巴抬起他的头,笑着说出口的话那么冷,“别哭呀清清,签字。” 祁砚清动了动嘴,忽然被自己的烟呛到,他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弯着腰咳得撕心裂肺,嗓子眼充斥着血腥气,眼泪都出来了。 陆以朝把他扶起来,猛地将他按在墙上,掐着他的下巴就亲上去。 “唔咳咳……”祁砚清捶着他的肩膀,肺里窒息地发疼,身体剧烈地颤动着,他想咳嗽,但现在连正常呼吸都做不到。 就在祁砚清忍到极限的时候,陆以朝才松开他,看着瘫倒在自己怀里大口喘息的人,轻抚着他的后背。 祁砚清呛咳不止,脖子和耳朵呛得通红,眼角挂着生理泪水,扶着陆以朝的胳膊还在细微地发着抖,缺氧到全身发麻。 陆以朝就这样温柔地抱着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却如同凛冬。 “清清,你的信息素让我恶心。” 祁砚清心脏无力地蹦了几下,又疼又闷,他扯住陆以朝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冷笑,声音沙哑粗粝。 “……祁楚星的好闻是吧,想多久了?是不是梦里都想亲亲抱抱那个人,想咬穿他的腺体,想……啊!” 陆以朝搂紧他的腰,按过他的脖子,对着腺体狠狠咬上去,浓郁的白兰地酒香在房间里散开。 直到标记加深,陆以朝才松口,声音慵懒散漫,像是点评一道甜点。 “确实,不如楚星好闻。” 祁砚清一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抽噎了几声。 陆以朝继续说:“看你快到发情期了,再给你补一次标记,谈妄可能满足不了你。” 啪—— 祁砚清用尽全力扇了他一巴掌,可力道还是太轻,反倒显得他懦弱。 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呼吸沉重又急促,“……你他妈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 “是我现在放你自由!陆以朝,是我不要你了!”祁砚清歇斯底里地骂声藏着哽咽。 他推开陆以朝,身体不稳地晃了几下,走过去把陆以朝那份合同撕得粉碎,将碎纸扔到他脸上,“你也配跟我提离婚?我们之间从来都是我说了算!” “这么生气干什么。”陆以朝抬手扫落肩头的碎纸屑,心情好了一些,他上前一步搂住祁砚清的腰。 声音压得很低,却不沉闷,“清清,舍不得离婚?离不开我?” “陆以朝。”祁砚清缺氧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眼前全是转动的光晕,四肢的力气一点一点被抽离,头晕目眩,还伴随着恶心,“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你贱不贱啊……” 陆以朝再次倾身堵住他的嘴,分不清是哪句话让他更生气,他现在恨不得把祁砚清撕碎! “唔……”突然,祁砚清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不受控地软倒。 “祁砚清?”陆以朝看着晕倒在他怀里脸色苍白的人,神情大变,“清清!” 医院。 “低血糖,胃炎。”医生说,“情绪太激动了,等会儿就能醒了。” “谢谢医生。”陆以朝坐在床边松了口气。 低血糖……这不是活该吗,本来就感冒,昨天还去喝酒,反正他就不把身体当回事。 祁砚清手背打着点滴,睡得很不安稳,眉头和眼皮一直在颤,偶尔呓语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呃……别……”祁砚清看起来很难受,身体一直在抖动。 陆以朝盯着看了十几秒,还是没忍住,握着他的手安抚道:“睡吧,我在呢。” “身体不舒服干嘛还跟我吵,好像是我欺负你。” 陆以朝搓着他的手,又贴着他冰凉的脸颊,抚平他的眉头。 “祁砚清,你这个人没有心。” “……滚。”祁砚清双眸紧闭,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滚开、陆以朝……别碰我……” 陆以朝笑容一僵,猛地松开手,冷冷地看了他几眼,不再管他,出了病房找人去。 祁楚星被司机送来医院,转着轮椅往医院里走,神情紧张,差点没赶上电梯,他连忙说:“等一下,谢谢!” 要关上的电梯门又缓缓打开,祁楚星连忙进来,低着头一边翻手机一边跟旁边的人说:“谢谢你啊。” “我到了,已经在电梯上了,我哥醒了没?”祁楚星发了这条消息就打了个喷嚏,身体也打了个寒颤。 “换季容易感冒,你穿得太少了。” 祁楚星被这道声音吓一跳,手机都砸到了地上,他惊愕地看着电梯里的另一个人,“谈、谈妄?!” “没礼貌,叫谈哥。”谈妄脱下外套给他披好,又帮他捡起手机放在他手里。 “谢、谢谢谈、谈妄。”祁楚星干巴巴地说。 谈妄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脱了外套只穿着衬衣,显出他的好身材,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谈妄笑了下,语气温和:“腿还好吗?” “呃,好……不好,没有知觉,还是坏的,反正站不起来。” 谈妄应声,弯腰摸了摸,从大腿到膝盖,再到小腿和脚踝,仔细触诊。 然后安慰道:“喃凮没有萎缩就是好消息,你的情况一直保持的比较好。” “嗯。” 电梯到了,32层这么快就到了。 祁楚星一出来就看到等在旁边的陆以朝,脸臭得可以。 “你说你非来干什么,等他出院回家看也一样。”陆以朝心情很差,说话的时候眉头紧皱。 “担心啊,我哥好好的怎么会晕倒。”祁楚星瞪着陆以朝,“要不是我正好打了电话,你都不打算告诉我!” “他晕倒了我告诉你干什么?我留在这边照顾他就行……” 陆以朝推着祁楚星往病房走,这才注意到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人。 他转头看去,顿时咬紧牙关,攥紧轮椅把手,脸上却挂着温润的笑意,说:“谈妄,你怎么来了?” 谈妄:“我来看砚清。” 陆以朝盯着他看了三秒,“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儿,谁跟你说他晕倒了?你跟楚星一起来的。” 谈妄笑着说:“他手表上的健康监控绑定在我的手机里,身体出状况会跟我报警。” 陆以朝沉默了几秒后,才似笑非笑地说:“我还在呢,你们联系的是不是过于亲密了。” “你说是那就是吧。”谈妄越过陆以朝和祁楚星,“我先进去了。” 轮椅停在外面,陆以朝气得心脏疼,怒火成片地烧着,让他五脏六腑没有一处是安分的。 他和祁楚星说:“你进去看吧。” “……还是等等吧。”祁楚星说,“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两个。” 陆以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祁楚星又说:“陆哥,我早跟你说过你得努力追我哥啊,我哥有喜欢的人。” “你看吧,你不努力,你还想离婚,现在高兴了吧,离不离的都无所谓了,我哥喜欢的人来了。” 陆以朝听这些话听得脑袋疼,额角的青筋直跳。 祁楚星叹了口气,低垂着脑袋,“我真的不明白你,我哥多好的人,你为什么不好好护着。” “我哥吃了很多苦,过得很不容易,你到底哪里不知足了?你看我哥都瘦成什么样了,现在网上还有人骂他……他太可怜了。” 陆以朝像是听了个笑话,手表都绑到别人手机里了,还让他知足? 说起来,祁砚清压根就没他放在眼里,这种事做起来都不用遮遮掩掩。 他昨天在酒吧亲口说的,没什么真喜欢的东西。 他就是个冷血的怪物,做的每件事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就连他们结婚都是跟陆尧的阴谋合作! 陆以朝要被滔天的怒火焚烧致死,祁砚清牙尖嘴利的模样不断出现在他眼前,他愤愤不平地跟祁楚星说。 “他祁砚清做过哪件好事?我的股份被吞被卖,你为了救他废了双腿,祁家在弥补他求着他回去!他有什么可怜的?” “这么多人护着他,还想怎么样?离了婚我管他死活!树敌那么多,被谁针对都不意外!骂他就可怜了?到了今天这步都是他咎由自取!” 祁楚星都愣住了,连忙说:“你干什么忽然发火,小声点!” 病房门被拉开。 陆以朝转头就看到了脸色几乎透明的祁砚清,不知道这些话他听到多少。 祁砚清靠着门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陆以朝,过了好久,他才笑了声,眉眼微垂挡着眼里的情绪。 “我倒不知道,你这么不盼着我好。” 他总是孤立无援,常年被推在悬崖边上,现在被倒打一耙都成了他活该。 “谁护着我了?你?”祁砚清笑眼淡漠地看着陆以朝,抬手戳着他心脏的位置,“陆以朝,就连你都是我护下来的,别不知好歹了。” 陆以朝猛地攥住自己胸前的手,一把将他拉近,看着他苍白虚弱的脸色,“你说的是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妈死的那件事?我用你护着?用你帮我?” “你问过我愿意吗,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祁砚清拍了拍他的脸,笑起来,迭丽的容貌蛊惑人心,“凭你是我的狗。” “祁砚清!” 祁砚清松开他的衣服,“在我处理完事情离开之前,签好字,我想陆总应该不会厚脸皮不签字吧。” “你放心,我比你更想离婚。” 陆以朝看着祁砚清跟谈妄一起离开的身影,他眼底一片猩红。 谈妄开着车,余光看着祁砚清,“还好吗。” “送我去陆氏吧。”祁砚清说,声音听起来很累。 谈妄说:“我以为发生了刚才那些事,你不打算处理陆尧的事情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55节 祁砚清不舒服地闭上眼睛,“我跟他们不一样,答应了的事都会做到。” 第52章 “最后一次亲你,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陆氏。 陆尧得意地喝着茶,对面前的人视而不见。 祁砚清站了三秒,看他是这副德行,转身就走。 陆尧这才笑着说:“哎?这不是砚清么,来了也不说话,二叔都没看见你。” 祁砚清神情淡漠,一把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祁砚清?!”陆尧赶紧站起来,“你给我站住!站住、站住听到没有!” 祁砚清被陆尧拦住,陆尧盯着祁砚清笑,“怎么了这是,好大的脾气啊。” 祁砚清冷眸轻笑,神色倨傲地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少在我面前装爷,有话说没话滚。” 他把陆尧电话拉黑了,被陆尧堵过几次,前两天陆尧又让人带了话,非要见他一面。 陆尧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那道疤显得狰狞,“砚清啊,到底是谁跟谁装呢。” “你确实在三年前买过陆氏,当时就把你爸分给你的股份都花完了,之后你爸一直没再给你,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祁砚清点了支烟慢慢抽,让他继续说。 “我去问过你爸了,你现在在祁氏连个职位都没挂着。他们一分钱都舍不得再给你了吧,怕你再搞出事。那你还有什么本事再搞一次陆氏?” 祁砚清平静地吸着烟,“你想试试?” “不用诈我,我既然跟你这么说,就是我都调查清楚了,你现在根本没钱。” “咱们再合作一次,当时你用整个陆氏换了陆以朝,现在你把陆以朝给我,我就把这样东西销毁。” 祁砚清看过去,陆尧拿着手机,上面有一段视频。 看起来是从窗户外拍的,视频里他扇了陆以朝一巴掌,还把文件撕碎扔到陆以朝脸上。 他冷厉嘲讽的样子,在视频中清晰可见。 “让人跟了你这么长时间,我可不止拍到这一点东西。”陆尧说。 祁砚清碾灭烟头,一言不发。 陆尧给他时间,“好好想想,不怕自己的名声被搞臭吗,还是跟我合作吧。” 三年前很多人都不知道,当时祁砚清一掷千金,能在半天时间就把陆氏拿下,濒临破产的烂东西,谁会要? 祁砚清拿到陆氏后,第一时间把陆以朝从陆氏赶走,夸张点说,就是陆以朝连一张纸都带不走。 陆氏的股份没有谁拿着大头,陆老爷子是平分给了自己的三个孩子。 拿到陆氏之后,是陆尧第二次见祁砚清。 第一次见面,他们就确认合作了。 当时,陆尧乐呵呵地说:“祁小少爷可真有钱,一个公司说买就买了。” 祁砚清那个时候比现在更傲,带着股看谁都不顺眼的叛逆。 “我买来随便玩玩而已。”他玩着打火机,“公司可以给你,你给我签合同,就当是把陆以朝卖给我了。” 陆尧痛快地说:“行!喜欢以朝?” 祁砚清声音懒洋洋的,“也没那么喜欢,就是追了很久追不到,不如直接栓过来。” 合同是提前定好的,两人签字,陆以朝就不能再碰陆氏,里面一切都他无关。 祁砚清拿着合同往出走,陆尧叫住他,“为了买个人花这么多钱,祁小少爷真让人佩服,以后还想要谁了我们再合作。” 祁砚清咬着烟,挑眉看他,“这算很多钱?你们陆家好穷啊。” 时间被拽回来了,陆尧也点了支烟抽着。 “砚清,那个人你根本守不住,不如就让出来吧。” 祁砚清看向他,“你为什么想让他回陆氏?” “跟你说了也无所谓,他是长孙,我爸老糊涂了,现在就想把所有东西给他孙子,懂了?” “可那本来就是陆以朝的。”祁砚清说完这句,停顿了几秒,又冷笑出声,“我可不希望我的狗被抢东西。” “你的意思是不合作了?”陆尧目光阴狠。 祁砚清笑着摇头,“钱而已,自己挣不比要遗产来的好?你把陆氏做起来,陆爷爷不会看不见你。” “你倒是说得容易。” 祁砚清:“当时把陆氏卖给你的时候,我还留了18%的股份,送你吧。” 陆尧忽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哈还是怕了?砚清,别这么傲,害怕就直说,二叔又不欺负人。” 祁砚清皱眉,“说够了没有,你到底要不要股份。” 陆尧舒心地叹了口气又得意起来:“我当你能有多狂,还不是害怕自己名声被搞臭。行,那二叔就勉强接受你的股份了。” 手续办得很快,这样一来陆尧就成了陆氏的大股东,手握着实权,很多生意都能下决定。 从陆氏离开之后,天已经黑了。 谈妄在停车场等了祁砚清一下午。 祁砚清一上车就撑着额头,“差点恶心吐了。” “事情办完了?”谈妄问他。 “差不多吧。”祁砚清点了支烟,“实权已经放给他了,像他这种人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有动作。” 谈妄皱眉,“少抽烟,多喝水。” “我都快吐了,不是装孙子就是装傻子,你别管我了。”祁砚清开了一点窗。 谈妄启动汽车,又问他:“你打算怎么对付陆尧?” “位高权重的老男人,穷酸又自命不凡,野心勃勃心比天大,那你猜他贪不贪?” 谈妄笑着摇头,“行了,一会儿你要分析我了。” 祁砚清看着前方,“陆尧的手早就不是只想碰陆氏了,这次我非把他打得再也翻不了身。” “吃什么。”谈妄问他。 祁砚清:“送我去附近的电影院,明天就得出门比赛了,我今晚必须睡一觉。” “陆以……” 祁砚清直接打断他,“你觉得我是不是贱啊,为了睡一觉去找他。” “好好说话。”谈妄把他送到电影院,“手表戴好。” “我要是哪天真猝死了,你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祁砚清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他看着谈妄。 “你不去找楚星吗。” 谈妄看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找他干什么?” 祁砚清说:“难得来一次,去看看他的腿啊,快四十的人了,这么冷漠啊。我走了。” 祁砚清泡在电影院里,意识昏昏沉沉的,一晚上醒了睡睡了醒,加起来也有五六个小时了。 包夜电影的人都走完了,他戴着卫衣帽子和口罩出门,听到旁边有人议论。 “真的假的?这两人不是感情一直都很好吗?要离婚?” “真的!我朋友就是dawn影视的人,听到过一点消息,法务部写过离婚合约。” “我去,陆以朝渣男啊?他是出轨还是做什么了?” “好像不是他的错。” 祁砚清走出去,开机看到好多消息。 他翻了翻,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多。 【砚清,我今晚要去跟路畅的老总谈生意,听说你们认识,不帮二叔牵牵线?】 三小时后,这个号码又发来一条。 【真是不听话,不想二叔继续发东西的话,你就把你的人脉给二叔用用,今晚还没得到消息的话,我这边还有更劲爆的。】 “蠢货。”祁砚清垂眸骂了一句,去早餐店买了杯豆浆喝。 正要先给周简打电话,陆以朝的电话就先进来了。 他接通。 陆以朝严肃的声音立马传过来,“你一晚上干什么去了!跟谈妄在一起就忙得电话都不接了?!” 祁砚清喝着豆浆,听他说话就胃疼,“签字了没。” 那边停顿了几秒,然后就听陆以朝说:“当然签了,你以为我多稀罕……” “嗯,我等会让周简去拿。”祁砚清声音很轻,没什么语气,“花雕你再养一阵,别欺负他。” “祁砚清,我们见一面。”陆以朝说完停顿了一会儿,“你自己来拿。” “我很忙啊,陆总。” “我等你,网上的事需要处理。” 电话被挂断了。 祁砚清站在清晨的街道上,他看着路边抽芽的树枝,又一年春天了啊。 上次还一起商量说要去踏春,说春天里的玫瑰信息素混着青草香肯定更好闻。 说了三年,没一次出去过。 祁砚清一进家门,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种倦鸟归巢的松懒。 陆以朝本来做好了骂他的准备,却在看到他脸色的一瞬间,又没出息的心软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56节 “你昨天出院,谈妄没让你休息?” 祁砚清懒散地坐在餐桌上,“东西给我吧。” 放在他面前的不是文件,是一碗清汤面。 “我看你要饿死了,谈妄连口饭都不给你吃?”陆以朝神情不悦。 祁砚清挑着面条吃,热气熏眼睛,心口的位置被一股酸涩的暖意包裹。 他想起上次在餐桌吃饭,是他包了饺子,等了陆以朝一整天,等来一句不属于他的告白。 抛开不喜欢他这一点,陆以朝是个很好的人。 两人难得安静地吃饭,陆以朝的脸色也不好,他吃了半碗就觉得胃里很顶,再看祁砚清,吃东西跟玩似的,一共也没吃三口。 “你好好吃!” “我不饿。” 陆以朝用力喘了几口气,“爱吃不吃!” “祁砚清你怎么想的,现在网上的舆论本来就还没下去,你把我们作秀的事说出去干什么?” “就算你想跟谈妄在一起!就算你想跟我解绑,你不挑时候?就为了谈妄?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祁砚清被他突如其来这顿骂逗笑了,又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先给他定罪。 他笑着点头,“对对,是我有病。” “祁砚清!”陆以朝怒火中烧,他刷了一晚上手机,一直在想怎么解决。 “祁砚清,这件事没那么难解决,离婚的事先不说,我先告了那几个带头的营销号,你只需要转发我的内容,我们先稳住……” “何必啊,早晚都有这一天。”祁砚清打断他的话,“再说你不是早想离婚了吗,还不趁这个机会赶紧跑啊,不怕我再缠着你?” 陆以朝冷下脸,“你说得对,我就是看你可怜,算我多嘴了,离婚了我就不会再管你的死活。” 祁砚清沉默着拿过文件,离婚两个字很刺眼,心口又酸又涨,他说:“陆以朝,新年快乐。” 陆以朝皱眉,“都快五月了还新年?我看你就是脑子有病。” 祁砚清笑了,声音很小,“因为那天很重要。” 陆以朝神情不解,正要问就听祁砚清手机响了,手机就放在桌面上,上面写着谈妄。 他紧抿着唇,黑眸沉下来,看祁砚清挂了电话。 “我走了。”祁砚清往门口走去,花雕跟在他脚边。 祁砚清抱了抱他,蹭着他粉白湿润的小鼻尖,“等着爸爸来接你,你先跟你前爸住。” 前爸陆以朝把猫扔到沙发上,“要走快走!” 祁砚清转身开门,“指纹密码记得换,今天……你就能去追楚星了,可别欺负他。” 陆以朝不客气地推他肩膀,“不用你教,现在就滚!” 这什么态度,祁砚清伸手抵住墙,转身正好跟陆以朝面对面,他们的姿势像一个拥抱。 祁砚清看着他,突然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拉低他的身体,仰头堵住他的嘴,狠狠亲过去。 然后跟他贴了贴额头,祁砚清说:“最后一次亲你,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第53章 清清的纹身 在飞去g国之前,祁砚清跟楚星见了一面。 谈妄的车停在外面,人也在外面,不打扰两人说话。 楚星看起来脸色很差,也像是一晚上没睡。 说来也是好玩,他是当事人,倒是想办法睡了一晚上,别人都被影响的睡不着。 “哥,几点的飞机。”楚星双手捂着一杯奶茶,眼圈是红的,眼里布满红血丝。 祁砚清:“中午一点的,还能跟你一起吃个午饭。” “嗯。”楚星抿着嘴唇,低着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怎么了?有话问我?”祁砚清笑容淡淡的。 祁楚星动了动嘴,神色顿时更难过了,“离婚、是真的吗?” “是,已经离了。” “我昨天看新闻还以为是造谣,也没人说你们因为什么离婚,这个消息忽然就传开了。” 祁砚清喝了口咖啡,很平静,“纸包不住火,这事不用刻意传播,自然而然就都知道了。” “哥,陆哥真的很爱你。”祁楚星看向祁砚清,神情认真。 祁砚清愣了一下,没憋住笑出声,“啊,是吗?好吧。” 祁楚星用力点头,眼睛里蓄了泪水,通红的眼眶像是小狗。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他很爱你,但你要是不喜欢他了,就别委屈自己了。” 祁楚星抹了眼睛,眼尾被蹭的更红了,“我希望你快乐,哥。” 祁砚清揉着他的头发,笑了,“嗯。” 祁楚星哭得更厉害了,双手捂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我天……我控制不住了,哥你别看我……” “楚星,别太听话了,不要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没必要活得那么懂事,更不要考虑所有人的想法。” “你要学会自私,别惯着那些人的臭毛病。” “好。”祁楚星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 临分别的时候,祁楚星的眼泪还没停下来。 祁砚清推着他出去,叹气:“你到底在哭什么,我又不是去送死了。” “呸呸呸!哥你……乱说什么啊!”祁楚星哭太久了,说话都是抖的。 祁砚清:“谈哥在车里,你要见见他吗?还是说推你去找司机。” 祁楚星掌心捂着眼皮,“见、见见谈妄。” “别了!”快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祁楚星又反悔了,“我现在丑死了,算了不见了,我还是回家吧。” “都行,你的司机在哪边。”祁楚星指着右边,揉着发烫模糊的眼睛,“还是上次那辆车,哥你找找……” 还没收回的手指戳到一个人身上,祁楚星连忙缩回手指,“对不起!” “不认识我车了?往哪走。” 祁砚清看着谈妄,“不坐你车,等我,马上回来。” 祁楚星手还捂着眼睛,听到声音就看向谈妄。 谈妄看到他红肿像兔子的眼睛就笑了,“你哥离婚你哭什么,他们有儿子都哭不成你这样。” “我……”祁楚星说不出来。 “行了,我送你回去,然后送砚清去机场。” 祁砚清正好接到了周简的电话,“周简在外面等我,谈哥你把楚星送到家,我跟周简走。” “不……”祁楚星开口。 谈妄拍拍祁砚清的肩膀,“好,有事联系,你记着我说的话,好好吃饭,能睡就睡。” “知道,走了。”祁砚清又揉了揉楚星的头发,“我走了。” “哥……”祁楚星看着他哥的背影,眼睛又涨涨的酸疼起来。 他觉得这个背影萧瑟又寂寞,淡紫色长袖衬衣很宽大,被风吹得鼓起,烟灰色长裤,米白色帆布鞋。 明明穿的年轻又明亮,但人像是灰色的,到了垂暮之年。 “走吧,送你回家。”谈妄说。 祁楚星马上说:“不不……” “不用我送?”谈妄问他。 祁楚星差点咬了舌头,“不、不会太麻烦你了吧?” 谈妄笑了,低沉的声音很有磁性,然后把祁楚星抱到副驾上。 祁楚星拘谨地坐着,一动不动,然后发了条信息。 【陆哥,我哥走了,谈妄没走。】 陆以朝秒回:【哦,他的事不用再跟我说了。】 祁楚星:【我哥看起来很难受,精神也不太好,累了很久的样子,他怎么瘦了那么多啊,你都没有好好养他。】 陆以朝不回消息了。 祁楚星握着手机,不敢往旁边多看一眼。 祁砚清在飞之前,跟爷爷打了个电话。 祁爷爷在那边说:“怎么不视频?爷爷好久没见你了。” 祁砚清说:“爷爷,我离婚了。” 祁爷爷那边停顿了几秒,说:“你杜奶奶说给你腌了好些水萝卜,有酸的甜的辣的,让你空了过来吃。” 祁砚清也在笑,“好,最近比赛排满了,年底比完我就回去了。” 祁爷爷声音慈爱:“清清,爷爷在呢,回来找爷爷。” “……嗯。”祁砚清从嗓子眼挤出这一声,眼泪猛地涌出来。 “水萝卜都给你留着!谁来都不给他们吃!” 祁砚清挂了电话就戴上眼罩睡觉。 周简在一旁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57节 他认识清清要比清清跟陆以朝结婚还要早,当时忽然结婚让他意外,现在忽然离婚也让他意外。 清清不在乎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但现在事情发酵的不正常。 很多声音都在说,是祁砚清利用陆以朝。 周简捏着眉心,他总觉得要出事。 这次来参加的是爵士舞比赛,也是祁砚清第一次参加爵士舞大赛。 他一如既往神情睥睨狂傲,他穿着黑色工装背心,裹着劲瘦有力的腰腹,松垮的工装裤加一双银灰色的高帮运动鞋。 乌发轻甩明眸动人,细汗添了风采,鼻尖痣点缀出诱惑,他节奏感绝佳,强劲又充满动感。 祁砚清轻笑一声,扭胯挑眉,腰身柔韧。 “清神!清神!祁砚清妈妈爱你!” “妈妈不许你放电!” “你可以永远相信祁砚清!!!” 对于拿冠军,祁砚清从来不怀疑自己,只要他站在这里,他就不会输。 奖杯寄回国存在周简家里。 祁砚清没时间休息,他要接着飞往下一个地方比赛。 沈谭舟也来了,他这两个月都没有比赛,要专心准备接下来的现代舞比赛。 “你后面这么多比赛?”沈谭舟看着周简手机上的赛事表。 “嗯。”祁砚清在平板上看视频。 “砚清,你给我句实话,你到底怎么了?不能这么拼啊,你不要命了!” “就算是你,你能保证这么连轴转能赢?别人花三个月、半年甚至更久去准备的比赛,被你三天就压下去,合理吗?” 祁砚清摘了耳机,“不合理啊。” “那你还……” “但我是祁砚清,祁砚清就是可以。” 一句话把沈谭舟噎住了。 是了,祁砚清说不定真的可以。 祁砚清笑着甩了甩耳机,“舟神,你可得好好准备了,你现代舞几连胜了?被我打破可别给我哭啊。” 沈谭舟皱眉,“砚清,我很期待跟你一起比,但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之前没有这么激进。” 祁砚清收到一条微信,然后他转头跟沈谭舟说,“舟神想知道啊?” “废话!” “你帮我个忙,我就告诉你原因。” “说!” 祁砚清笑起来,“帮我去参加一下《酸甜的蜜糖啊》这档节目吧,节目挺好的,但我没时间,也真不合适了。” 沈谭舟一口答应,“好,那你说你的事。” 祁砚清:“我喜欢跳舞,就要站在最高的地方。” “那你告诉我什么地方最高!” “黑池有统计舞者的奖杯数量,我现在是第二名,我要做第一。”祁砚清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狂傲。 比赛就是为了赢,有什么不对,重在参与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沈谭舟愣了几秒,“第一是谁?” “叶威,上一个全舞种选手。”祁砚清说着点了支烟,慢慢抽着。 沈谭舟听到这个名字就愣了下,跳舞的应该没有不认识叶威的。 很强的选手,强到令人发指,可他的舞风太凶,不适合出现在大部分正规比赛中,慢慢就被越来越多的比赛禁赛。 “你跟他比什么!他那种人!”沈谭舟说。 祁砚清摇头,又戴上耳机,“不是跟他比什么,是我要那个位置,他就必须下去。” 沈谭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你……至于非要赶着时间超他?他现在已经很少能比赛了,你慢慢超不行吗?” “不行,显得我很弱。”祁砚清眉眼带笑,“那说好了,你去参加节目吧。” “知道,会帮你,再忙都腾出时间录。” 周简一直在上网,现在声音很极端,清清的事业粉至死不渝,清清的颜粉都在骂他为什么不回应,到底是不是离婚了。 “嘶……清清!”周简忽然转头瞪着他看。 “你纹身了!什么时候纹的?!纹的什么给我看看!我去你粉丝看到了!现场有粉丝拍视频了!” 爵士舞穿的是工装背心,好多大动作把背心扯得有点歪,能看出有个纹身,但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祁砚清没什么情绪,“纹了就是纹了,有什么可说的。” 周简:“可你为什么在胸上纹身?!别人会以为你不规矩!” 祁砚清:“……这他妈是心脏。” 他在心脏上纹了一只笼子。 周简看着都觉得疼,“纹这儿很疼吧?这还没痊愈还有点肿,你好端端的干嘛去纹身啊?” 沈谭舟看着祁砚清,从他三年前在鼻尖纹了那颗痣之后,他就更难懂了。 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清冷破碎感。 周简给他把衣服拉好,“这有什么寓意吗?我好歹跟大家去说一下,不能真就什么都不说装死啊。” “我纹身为什么跟别人解释。”祁砚清笑了下,“你看着编吧。” 周简快愁死了,“虽然是很私人的事情,但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啊,怎么说也得牺牲一点隐私的……这笼子不好编啊,我想想。” 祁砚清按了下心脏的位置,平缓的心跳撞击掌心。 他总不爱待在我给的笼子里,我自己进来了。 第54章 “陆以朝现在恨死我了,怎么会帮我。” 纹身这件事其实本来没什么可闹的,但问题就出在祁砚清最近风评不好,一点风声都能激起千层浪。 周简想着这事不能再发酵了,憋了半天发了条微博。 清神的小助理兼小经纪人:【清神的纹身是让自己不忘初心,舞蹈就是他的生命。】 下面评论疯狂输出。 “周简,他们是不是真的离婚了!” ——“私事私事,大家看比赛就好了。” “终于出来一个人!我看这不是不忘初心!要把人锁进笼子里吧?” ——“你没看比赛吧?” “祁砚清逼婚是不是真的!他搞了陆家搞死了陆氏!真阴损啊这人,就这还逼着陆以朝喜欢他?!吐了,恶心玩意滚出娱乐圈!” ——“滚去别的地方吐,拉黑了。” “呜呜呜呜周简你照顾好清神,他是不是很难过?我们都不会离开他,我们相信他。” ——“谢谢,清清目前挺好的,在筹备下一次比赛。” “只想说离婚也没关系,这年头离个婚怎么也成大事了,过不好就离了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楼上,我们生气是因为这两人天天秀恩爱!ok?他们为了吸粉做戏,真就垃圾。” “祁砚清还有脸露面啊,买卖婚姻第一人。” “我已经在剪辑两人在节目中的内容了,来看,都是工业糖精。” “我已经在剪辑两人在节目中的内容了,爱的时候都是深爱,不存在做戏。” “骂清神的过来看看他赢了多少冠军!” “人品不行,能力挽尊?跳舞的死绝了吗?就指着他一个人拿奖了?” “纯路人,喜欢祁砚清的人都有病,你们三观呢?” 周简现在听到手机响都害怕了,撕得太厉害了,他快不知道怎么办了。 但是清清完全没有被影响,心态好到他觉得不正常。 晚上祁砚清下飞机后,看着未接来电,给陆尧回了过去。 陆尧很得意,言语间带着老男人的油腻感,“清清,二叔谢谢你牵线,路畅的生意二叔拿下了。” 祁砚清:“嗯。” 陆尧大笑了几声后感叹着说:“但我现在又看中了壹元的项目,这个老总你也认识是吧?” “认识。” “哈哈哈哈认识就好,你再帮二叔牵牵线,二叔少不了你的好处!” 祁砚清:“壹元是房地产公司,跟陆氏能有什么合作。” “啧!这就是二叔的事了!你就说帮不帮牵线吧!” “不帮。”祁砚清点了支烟,咬着烟头含糊不清。 “非得二叔逼你是不是?你说你就风光拿奖不好?就今天晚上,二叔要是看不到你的诚意,可就不帮你兜着了。” 电话被陆尧挂断。 祁砚清低声骂了句脏话,关机。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58节 要搞死陆尧没那么简单,事情太轻松的话,陆尧就不会很急切的想搞钱了。 毫不意外的,当晚再次爆出祁砚清跟陆以朝的婚姻状况。 【祁砚清根本不爱陆以朝,别被骗了。两人当时结婚是祁砚清逼婚的,有证据。】 在这条微博下面,贴出了当年天眼查数据。 祁砚清确实得到过陆氏的实权,再然后就是陆氏大换血,陆以朝的股份没有了,净身出户,所有人资产都没有了。 陆尧又打来电话:“清清,帮二叔吗?” “我帮你,别再搞我了!”祁砚清语气愤愤不平,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好!那二叔先谢谢清清了。” 一周的时间,祁砚清帮陆尧搭了五家公司的线,涉及面很广,只要是陆尧能想到的,统统都要合作。 又是一天晚上,陆尧喝得醉醺醺,笑着说:“清清啊,你们祁家是不是正在做环保绿化这块?” 祁砚清跳了一整天的舞,累得瘫在椅子上休息,听到他说话就生理性不适。 “我不知道。” 陆尧:“反正是你们家的生意,帮帮二叔吧,二叔也想试试这个项目。” “上次就说了是最后一次!”祁砚清冲电话吼着。 “谁说了,我可没说啊。”陆尧狡猾地笑着,“这是最后一次怎么样?” “不可能!” “又不长记性了是不是?”陆尧说,“二叔手里可拿着你很多东西呢。” “那你就去发啊!我也不在乎了,你别再想让我帮你一次!给老子滚!” 祁砚清挂了电话,脸上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他算了算陆尧最近签过的合同,轻嗤:“也不怕撑死你,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陆尧不是善茬,早在入狱之前,就表现出想来祁氏的想法,现在终于明目张胆地伸手了。 祁砚清点了支烟猛吸一口,肌肉酸疼,身上都是汗水,可他现在懒得动弹。 祁氏是他爷爷一手做大的,陆爷爷当年在帮忙,这两人的心血,不是陆尧能来沾手的,当年不行,现在更不行。 祁砚清脸色不好看,他有点累。 他不是商业奇才,甚至从来不跟生意场上的人虚与委蛇,别人肯给他面子,是因为“清神”这个名头。 他要对付陆尧,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周简在一旁看着他一直抽烟,有些担心,“清清,早点休息别练了,明天还有比赛。” 祁砚清应了一声,也不动。 周简忍不住又说:“陆尧为什么天天给你打电话?网上那些事是不是他搞出来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为什么要搞你?你被他拿着什么把柄?” 祁砚清掐灭烟头,“没有。” “清清。”周简搭着他的肩膀,“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陆尧这么烦人,我找陆老……陆以朝帮帮忙?” 祁砚清忽然听到这个名字,愣怔了几秒,手里玩着打火机,“他?他现在估计都快恨死我了,怎么会帮我。” “陆老板,压下去了,有生意再来啊。”季朗月在电话那头笑着。 “嗯。”陆以朝说完,罕见的没有直接挂电话。 季朗月多懂老板们的心思,“陆老板还有事?” 陆以朝喉咙滚了几下,还没出声。 季朗月:“让我猜猜,陆老板是不是想知道清神在哪?我帮你定位一下?看你离异带崽的份上,这个免费送你。” “滚吧。”陆以朝挂了电话。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网上铺天盖地传着祁砚清的负面新闻。 陆以朝看着就心烦,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刚压下去又有新的冒出来。 是都能删掉,但看见的人忘不掉。 晚上跟楚星去吃饭的时候,楚星忧心忡忡,“我哥到底招谁惹谁了啊,这几天为什么那么多黑料啊!我烦死了!” “而且真的好奇怪,负面新闻一出来就有人压下去,是我哥一直找人盯着吗?” 楚星看着面前的饭菜都没有胃口了,“还是说是哪个粉丝花钱压的,这可真是真爱粉了。” 陆以朝吃了口西红柿,酸得牙疼。 祁楚星看他一直在吃饭,忽然拧紧眉头:“陆以朝你太冷漠了吧?就算是我哥跟你离婚了,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你不担心我哥。” 陆以朝看着他这张脸,盯了三秒,“闭嘴。” “我哥怎么办啊。”祁楚星耷拉下肩膀,“我找人查过了,我这边查不到是谁在陷害我哥。” 陆以朝黑眸浓沉,他也没查到。 祁楚星刷着手机,猛地拿起手机,“我天!我哥发微博了!” 陆以朝马上抢过他的手机。 @祁砚清:过好你们自己的生活,别管我。@祁砚清逼婚必死,你来老子这儿骂。 祁楚星马上换小号,“我哥可太刚了,一周没说话,就等来这么一句。” 陆以朝把手机扔给他,“我先走了。” 出了单元门他就开车走,忽然看到旁边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是相机! 他猛打方向盘,一脚油门直接开车压到小区绿化带上,后面立刻跑出一个人。 陆以朝利落地下车,翻过绿化带一脚踹中那人的背心,抢过他的相机,“你是哪家媒体的。” 面前的人武装严实,一看就是狗仔,“删了吧,你删了总行了吧,我就是你粉丝,我想拍你而已!” 陆以朝翻着他的相机,高清长焦镜头透过窗户拍到了他和祁楚星站在一起的画面。 往前翻还有,他进出祁楚星家的照片,有些连口罩都没戴。 狗仔弯腰道歉:“真的对不起!我不拍了,真不拍了,我就是看你天天在这里,觉得特别好奇……” 陆以朝拧眉吐出一口气,把内存卡拿走了,他被狗仔蹲点拍的时候太多了,之前没什么料。 现在他成了离婚人士,倒是有满身的黑料,也怪他自己没注意。 “再让我看见一次,我肯定会报警。”陆以朝把相机扔给他,“滚!” 上车后,陆以朝给季朗月打电话,“查一下祁砚清近期跟谁联系过。” 手机那头很快响起敲键盘的声音,“怎么忽然查这个?” 陆以朝看了刚才祁砚清发的微博就觉出不对劲了,别人可能不了解祁砚清。 但他能看出来那条微博话里有话,而且祁砚清自己知道要发生的这些事,他自己没有觉得意外。 几分钟后,季朗月说:“查到了,陆尧,哟还是你本家的人呢。” “陆尧?!”陆以朝猛地坐直身体,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嗯……还真是有问题,清神打过的这几个电话,跟陆尧打过的高度重合。” 季朗月不说话了,“你别多想,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再……” 不等他说完,陆以朝就挂了电话,驱车前往陆氏。 他目光冷厉泛起杀意,这几天陆尧联系了很多人,陆氏多了很多项目。 他从来没想过有可能是祁砚清在搭线。 祁砚清,你到底为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第55章 决裂 陆尧看着冲进来的不速之客,“以朝来了?怎么不提前跟二叔打声招呼。” “二叔最近让陆氏风生水起,我看着都羡慕了。”陆以朝皮笑肉不笑, 陆尧眼睛一亮,搭着陆以朝的肩膀,“那你来陆氏吗?你给我打下手,我现在正好太忙了!” 陆以朝笑,“二叔,咱们去喝点?你具体跟我说说。” 两人去了万誊的地下酒馆。 陆尧四处看着,“还有这种地方呢?你可真会寻欢作乐啊哈哈哈哈!” “二叔别跟我客气,有钱咱们一起挣。”陆以朝叫了瓶好酒过来。 陆尧酒量一般,喝点就迷糊,才三杯下肚就已经晕了,拍着陆以朝的肩膀说。 “以朝啊,祁砚清对你是真不好啊……你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他从来不在生意上……帮你是不是!” 陆以朝给酒保做了个手势,然后又拿了一杯酒过来,“二叔说得对,尝尝这个。” “你啊就是太傻了,祁砚清压根不喜欢你……他就是把你当玩具!”陆尧大口喝着酒,“你早该跟他离婚了,你说你傻不傻!” 陆以朝咬牙切齿,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嗯。” 陆尧又说了几句话,脑袋越来越低,趴在桌上不动了。 陆以朝冷着脸拿过他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了锁。 通话记录里那串没有存着名字的电话号码,他看一眼就认识。 是祁砚清。 他心脏又冷又沉,冷不丁地缩动两下,他自嘲地笑笑拔通了这个号码。 响了三声就被接通,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 “陆尧你他妈烦不烦,我说了是最后一次帮你!狗皮膏药黏上我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59节 陆以朝呼吸沉重,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 一个多星期没听到祁砚清的声音了,在这一刻他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祁砚清在那边点了支烟,语气听着很不耐烦,“陆尧,我能有多少人脉?你要跟陆以朝抢遗产,我能做多少事,你能不能……” “是我。” 祁砚清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呼吸都猝停。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僵持几分钟后。 陆以朝缓了口气,语气冷淡道:“祁砚清,你帮陆尧。” 祁砚清没有说话。 陆以朝用力捏着手机,看起来像是在笑,可眼底越来越红,身体紧绷着。 他咬牙自嘲,“真有意思,我他妈天天给你压热搜,你他妈想着法的帮陆尧害我。” 祁砚清还是不说话。 陆以朝怒火上涌,但是散不出去,全都憋在胸口,烧得眼眸发红,又等了几分钟他狠狠地开口:“祁砚清,我再帮你一次我他妈就是犯贱!” “陆以朝。”祁砚清赶在他挂电话之前叫住他,声音有点哑,“你知道陆尧要害你还往他身边凑,你是不是有病?离他远……” “那我知道你要害我,我他妈还不是一次次往你身边凑?!” 祁砚清声音有点抖,呼吸轻颤,语气也变得激烈,“你能不能冷静点,我说好多次陆尧要对付你,让你不要去陆氏,你就不能听我一次!” 陆以朝:“你哪来的脸说这种话,听你一次?祁砚清,陆尧间接害死了我妈,你难道不知道我要收拾他?!” “祁砚清你多聪明啊,你什么都能想的到,别说你就是想不到这件事!” 陆以朝对着手机低吼,“最起码你不该帮他!一次不够还要帮两次?你到底是真的没有心,还是不把我当人看!” “我妈就是死在他手里的啊!祁砚清……你,到底为什么……”陆以朝脸上早就没了温雅,满眼痛苦掩饰不住。 祁砚清那边沉默了很久,酒馆很吵,但陆以朝还是听到了祁砚清的笑声。 “真好笑,你不是也不相信我在帮你吗。” 陆以朝脸色煞白,“你帮我就是拦着我不让我见我妈最后一面,让她死了都没人管……你说这是帮我?” “对。”祁砚清声音很小,带着一点气音,却又那么笃定,“我当时就跟你说了,我在救你。” 陆以朝五脏六腑被搅得生疼,“祁砚清,你真够冷血,我自愧不如,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之后,陆以朝呆坐了很久,然后他删了通话记录,让酒馆的人把陆尧带到房间去。 他打车去了墓地。 任何事他都能放下,都能不在意,除了这件事。 他真是恨透了祁砚清。 墓碑上的女人笑得温柔,陆以朝靠着她坐了一整晚。 祁砚清抽了一整晚的烟,第二天周简去训练室,一推门差点被呛死。 “咳咳咳……清清你没睡吗?抽这么多烟?” 祁砚清坐在地上,手边全是烟头,他靠着墙看着窗外,没听到周简说话。 晨光轻薄,泛着淡淡的金色笼罩着祁砚清,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透亮,身周仿佛洒了一层光点。 周简蹲在地上,放下早餐,小声叫着,“清清?” 祁砚清转头看他,“我没事,睡不着发会儿呆。” 周简强撑出笑意,“哎呀我清黑眼圈都出来了!我去把化妆包拿来,你先吃早饭!” 周简忙不迭地跑出去,眼圈直接就红了,清清看起来太难过了,他应该不希望别人看到他那样子。 祁砚清拿着豆浆跟鸡蛋饼吃,他吃不惯国外的东西,周简学了一手的好厨艺,就为了让他在国外吃饱。 祁砚清吃了三口就觉得胃里很满,什么都塞不进去,他慢慢喝豆浆,又把葡萄糖倒进去。 恍惚间就想到那天在医院陆以朝说的话。 他就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陆以朝脸上的厌恶。 陆以朝说他做过哪件好事,说那么多人护着他,祁家在挽回他、楚星的腿是为了救他、说明明有那么多人都站在他这边……他还想怎么办。 陆以朝骂他活该,说他都是咎由自取。 “呵……”祁砚清咬着吸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其实也没有错,确实有很多人在帮他,都站在他身边。 他确实不可怜。 陆以朝才可怜。 陆以朝……祁砚清眉眼温软了一些,看向砸在墙边已经粉碎的手机。 他也终于明白了,他跟陆以朝不是没有信任。 他们对彼此的偏见都根深蒂固,对彼此的恨意都深信不疑。 认定了对方一定会害死自己。 祁砚清半杯豆浆喝下去,脸更白了,他好像很久没觉得饿了,吃一点东西就很饱。 这天之后,祁砚清不再帮陆尧,已经够了,他也不想再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了。 陆尧想要的已经差不多都得到了,祁砚清这枚棋子不需要再留着了。 当天就把手里的东西全抛出去。 一份当年祁砚清用陆氏换陆以朝的合同,上面清晰地说明陆以朝从今以后就是祁砚清的。 一段祁砚清扇陆以朝巴掌的视频。 一时间网上各种消息疯狂袭来。 “我看还有谁洗?你们失智了吗?祁砚清太可怕了,他把婚姻当什么啊?” “陆以朝也不是什么好鸟,还不是为了钱?我现在想到两人秀恩爱就生理性反胃!” “懂了,遇到想要的人就用钱砸,砸到自己手里,祁狗粉丝教的。” “我以前还真情实感地嗑cp,现在只觉得青春喂了狗。” “祁狗的粉丝呢?出来啊,继续叫啊!” “还参加比赛呢,祁狗快滚哦。” “祁砚清七年老粉,我等他亲口解释,我还是信他。” “清神,虽然我们声音很小,但你要听到,我们还是相信你。” “他是好是坏,都请不要抹掉他在舞坛的成就,毕竟这个位置除了清神就没人能来。” “清神,我等你出来说一句这都是假的。” 短短一天的时间,祁砚清就这样被卷入网暴。 周简根本不敢让他看手机,但他想多了,祁砚清看了,很平静地看了。 周简不安地说:“清清,咱们要不歇一阵吧?” 这几个月的比赛国外的居多,这边粉丝少,出去散散心也不会碰到什么人。 祁砚清笑了声,“那么多比赛,你让我推了啊?” “推了吧,你歇一阵。”周简说着就红了眼睛,快哭了,“我怕你输。” “输了肯定会被骂死,别人得不了第一就只是得不了,你不一样,他们会骂你。” “骂我的时候你记得躲远点,我怕血溅你身上。”祁砚清还在笑。 周简哭得不能自已。 他接受不了那么耀眼的清神被踩在万人脚下。 但事实证明,周简想多了。 5月3日,祁砚清获得uk公开赛职业组拉丁舞冠军。 5月9日,祁砚清获得国际锦标赛冠军。 5月17日,祁砚清获得a级分类桑巴舞冠军。 5月26日,祁砚清获得莲花金杯奖,成为年龄最小的莲花杯得主。 6月2日,祁砚清获得全国舞蹈大赛的冠军。 6月6日,祁砚清获得kdo街舞大赛冠军。 6月14日,祁砚清获得踢踏舞总赛事冠军。 …… 7月1日,在黑池刷新的新纪录中,祁砚清打破记录,成为连胜最多的舞者,与第一名叶威只差一枚奖杯。 网暴如同疾风骤雨,却没能动得祁砚清筋骨一下。 这些骂声激烈又刺耳,没有在一座座奖杯中消弭,反而激起更多人的反骨。 “这样的人,凭什么为国争光。” “这种从骨子里烂透的人,为什么能得到这份荣耀。” 祁砚清杀疯了,单独回应过这两句,他高傲地站在舞台中间,容貌迭丽明艳,耀眼如星河。 “就凭我是祁砚清,就凭我能赢。” 第56章 “清清,飞吧。” 喝彩声逐渐淡出他的比赛,取而代之的全都是骂声。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祁砚清就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60节 微博每天上千条私信骂他,营销号转发他得奖的新闻比之前还起劲。 得奖了被骂,参加比赛就被骂,对手的微博全是加油打气的评论。 从前只是一小部分人想踩死祁砚清,现在他成了众矢之的,一时间比流量明星还火热。 国外比赛结束后,祁砚清回了国,接下来要参加的是国内的比赛。 周简在飞机上说:“戴好口罩,帽子压低点,我们的行程没有暴露,应该不会有粉丝过来,万一有人骂你也别怕,咱们车就在外面等着,跑出去!” 祁砚清压低帽子笑了声,神色淡淡的:“我还怕被骂啊。” “是我怕,我怕我怕!我怕死了好吗!”周简自己都武装严实了,也怕被认出来。 两人一出机场,就能感觉到有不少人在看祁砚清。 他又高又瘦,身姿挺拔伶仃,遮住脸也挡不住矜傲的气质。 周围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周简连忙扯着他的胳膊快步往前走。 “那人是祁砚清吧?” “好像是,头发扎着的,看走路姿势很像他。” “祁狗还敢回国?不怕他粉丝一人一口唾沫喷死他?” “离远点,看你不顺眼拿钱砸你。” “他真人这么瘦啊?得病了?” “应该病了吧,坏心肠还想长寿?” 上车后,周简在车上骂了足足十分钟! “他妈的为什么啊!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骂你?不就是离婚了吗!跟陆以朝的事,救了陆氏换一个陆以朝这他妈怎么了?” “能不能有人给我钱!给我大几千万!我他妈说嫁就嫁!还好好伺候他!” “这就是个人的选择,到底有什么能说这么久的!打巴掌怎么了?谁他妈是大善人没打过人?我……”周简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又哭了。 祁砚清抽着烟,十分体贴地送上一包纸巾,“那你就该刚才站外面去骂,要不给你停车?” “……你气死我了。”周简擦着眼泪,看清清完全没有受影响,自己也好点了。 “清清,你真的就一点都不难过吗?我真的心态不好了。” 祁砚清慢慢抽烟,“这种事怪不了别人,少看新闻别折腾自己了。” 是他三年前沉溺在陆以朝的爱里,心甘情愿跟他演戏,当时享受其中,现在反噬的他筋骨尽碎也是活该。 “我就是觉得你跟那些还喜欢你的粉丝说点什么吧,你解释一下让他们宽宽心。”周简吸了吸鼻子。 祁砚清:“没什么可解释的,我就是跟陆以朝演戏了。网上列出的每件事都是真的,我解释什么?” 周简语塞,不知道还能怎么劝。 人好像都怕很多东西,怕名声不好,怕被诬陷,怕自己在别人眼里不完美,怕失败怕失去。 可这些在清清身上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他明明偏执认死理,可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周简重重叹了口气,“再有两周就是古典舞的比赛了,咱们不出门了,你别被影响了。” 祁砚清:“嗯。” “月底还有现代舞的比赛,要跟舟神比了,这场恶战不管是输了还是赢了,你都能再被黑一波。” 祁砚清笑了笑,“确实。” 说什么来什么,祁砚清接到了沈谭舟的电话。 “回来了?一起吃个饭。” 祁砚清说:“跟我吃饭不怕被黑啊。” “怕个屁,老地方等你!” 祁砚清到地方后,沈谭舟跟文柏都在,两人脸色都不好。 “你们这是怎么了?闹分手啊。”祁砚清开玩笑。 文柏撑着额头,“你可拉倒吧,谁现在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还打算继续比?”沈谭舟问他。 “比啊。”祁砚清说。 沈谭舟一点都不意外,“比完这两场就出国待会儿吧,你不就想拿个第一吗,比完就先走吧。” 祁砚清说:“差不多是这么想的,比完会歇一阵,有点事情处理。” 一顿饭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临走的时候,沈谭舟说:“有事就说,别什么都自己硬撑着,你是不是被人整了?网上这事怎么不消停。” “谁知道啊。”祁砚清笑着,“比赛加油,舟神。” “比赛别太狂,现代舞的冠军你拿不走。”沈谭舟笑着拍拍他,“明年再努力吧小朋友。” 文柏走到门口忽然问了句:“你们还有联系没?” 这个你们指的是谁很清楚,祁砚清摇头,“谁天天和前夫联系啊。” 文柏:“他压了几次网上的舆论,也跟粉丝解释过你们结婚的时候是真心的……算他有点良心,但现在也没动静了,他死了?” 沈谭舟看出祁砚清脸色不好,直接把文柏拉走,“别问了,我们走了。” 人都走了之后,祁砚清坐在没动,然后翻出手机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白繁看到祁砚清的时候,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回家。 “喝点水,晚上留下吃饭吗?”白繁笑着说。 祁砚清坐在沙发上,冷静地开口:“我来就是跟你说,钱我还清了,三年前我玩了的那些股份,现在不欠你们了。” 又是这件事。 白繁也是真的说烦了,都笑不出来了,“你现在回家就没有别的话说了吗?我有一次跟你要过钱吗?是不是你做了错事,我作为你的父亲都不能指责你两句?股份的事情可大可小……” “我只是想跟你说,当时我借的钱现在都还清了。”祁砚清打断他的话。 白繁吐了口气,跟祁砚清说话太累了。 “砚清,这两天上网我也才知道,你当年用这些钱就为了得到陆以朝,怪不得他当时忽然要娶你,他不爱你啊,你就用钱抢,现在这样的结果你就满意了?” 祁砚清觉得头疼,今天这人都怎么了,不说这个名字就没办法交流是吗。 白繁说:“你被人骂成那样子,可就是你不尊重人在先,你跟小时候一样,由着自己性子做事……” “我看你现在也没有半点要认错悔改的意思,到今天这步,不就是你自己作的吗?是你非要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白繁说着这话,最终还是不忍心,他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祁砚清。 “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回家来,爸爸帮你把事情摆平,不要跳舞了,听着下面观众骂你你上瘾吗。” 祁砚清眼眸微垂,“用不着你施舍。” “祁砚清你能不能成熟点!我这在帮你!我能害你吗?我看着网上那些话我不难受吗?” 祁砚清起身,声音疲倦:“我走了。” “你……”白繁气得心脏疼,“你爸去找你爷爷了,他要你爷爷管你。” 祁砚清愣在原地,猛地转身吼道:“什么?!你们是不是疯了?我爷爷身体不好,他们那个村子也没人上网看新闻,你们非得让他不痛快?” “你爸这几天看着你的新闻就生气,又知道你要回国了,说你只听你爷爷的话……” 白繁正说着,手机响了,看到是祁盛打来的,“喂……什么?马上就去!” 祁砚清的心脏猛地紧缩成一团,浑身力气泄了大半,出口的声音都是哑的,“……怎么了。” 白繁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拿着车钥匙带着他往出走,“爷爷出事了。” 接下来的事情,祁砚清是懵的,他坐在车上一直在发抖,觉得特别冷,整个人像是浸在了水里,一切感官都隔绝在外,他觉得自己快溺亡了。 直到祁盛一巴掌把他打醒,“你他妈冷静点!你要干什么!” 祁砚清眼睛很红,狠狠盯着面前的祁盛,这才发现自己双手掐着他的衣领,揪着他的头发。 祁盛冲他怒吼:“滚远点!看见你就来气!” 祁砚清用力呼吸着,觉得肺腑生疼,呼吸撕拉带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听祁盛骂道。 “祁砚清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网上那些话有多难听!你不嫌丢人整个祁家不嫌吗!” “你爷爷还替你说话,你就是让他惯坏的!” 祁砚清狠狠把他推到墙边,“闭嘴!” 护士跑过来,“你们吵什么,这里是医院,病人还在抢救。” 祁爷爷脑出血很严重,现在还在抢救。 祁砚清红着眼睛,压低声音狠狠地说:“我爷爷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祁盛更是又急又气,“出了事就怪别人,你还是这个臭毛病!不想想你爷爷是因为谁气倒的,要不是知道了你在网上的那些事,他能生气?” “要不是你跟他说,我爷爷就不可能知道……”祁砚清声音很抖,他快疯了。 祁盛:“你真以为你爷爷什么都不知道?你自以为是!自私自大!他一直担心你,他觉得你这段时间不对劲,我去的时候他说几天头疼,胸口也闷,觉得你不开心,他也睡不着……” “他还让我关心你……你真是,你真是活该!” 祁砚清喉咙里全是血腥味,让他想吐,耳朵里怦怦作响,盖过的很多声音。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所有声音都是闷沉的,然后他听到有人喊:“清清是谁?” 祁砚清呆滞地抬头,动了动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护士把他推到手术室,语气温和:“来吧。” 祁砚清走路都是飘着的,他木讷地进了手术室,腿软地踉跄一步,跪在手术台边。 “爷爷。”祁砚清握住祁爷爷的手,看着他浑浊无神的眼睛,灰蒙蒙的快燃尽了。 “爷爷。”他攥紧这只苍老枯瘦的手,声音抖得不成语调,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爷爷……爷爷你别……爷爷……” 祁爷爷反应很慢,只用一点力气勾着祁砚清的手,看清床边的人后,慈爱地笑了。 声音含糊不清,却依旧温和:“……清清,飞吧。”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61节 第57章 他纵身一跃,只会死 爷爷的葬礼是祁砚清一手筹办的。 期间祁盛跟他吵了很多次,也打了他很多次,他一言不发,也决不妥协。 葬礼只进行了一天,街坊邻居都来送了爷爷最后一程。 杜奶奶抹着眼泪,拍着跪着上香的祁砚清,安慰他,“清清,你爷爷走得不痛苦,活着活着就死了,这是一件多好的事。” 林爷爷也说:“是啊,没有久病,没有受罪,这是福气。” “老祁就是先下去,给咱们打点好一切,这老头就爱张罗!他等着咱们呢!” 祁砚清说:“爷爷奶奶们别太难过了,这里有我在就行,你们注意身体……不要生病了。” 来送葬的人不多,祁爷爷一直不喜欢生意场上那些虚假客套,所以才早早把祁氏脱手给了祁盛。 这一点祁砚清是像极了爷爷。 他把爷爷埋在那个风景很好的小村子里,靠山靠水的公墓,葬着很多人,爷爷喜欢凑热闹,埋在这里可能不会太孤单吧。 葬礼只进行了一天,祁砚清头脑清晰地做完所有事,再回到爷爷家的时候,看着贴在大门上的白纸发呆。 有双手拉住他,温软的,让他渐渐回神。 是楚星。 “哥。”祁楚星也哭了很久,额头和鼻尖都是红的,“回去吧,你手好凉。” “嗯。” 祁楚星说:“我来的时候联系陆哥了,联系不到,他好像又去山里了……他应该过来的。” 跟离不离婚没关系,他就是该来送爷爷最后一程。 祁砚清:“嗯。” 祁楚星拉紧祁砚清的手,担心地问:“哥,你没事吧?” “没事。” 深夜。 家里太安静了,少了那个小老头子走来走去的声音,没了说不完的唠叨。 客厅的灯好刺眼,祁砚清看得眼睛疼。 “祁砚清我在跟你说话!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作给谁看的!”祁盛拎着烟灰缸就要砸过去。 “祁盛!”白繁拦着他,“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祁砚清看向他两,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几分钟后他起身,朝祁盛伸手,“钥匙。” “什么?”祁盛拧眉看着他。 “这里的钥匙,给我。” “你他妈又在发什么神经!这里我不能来?” 祁砚清眉头微皱,“对你不能来,算了,我换锁。” 祁盛猛地起身,“你是在怪我吗?怎么?又想把这个房子据为己有了?这是你的,别人就他妈不能再进来是吗!” “是。”祁砚清平静地看着他。 祁盛咬牙切齿,每句话都带着狠劲:“你要是闹不出网上那些破事!你爷爷能死吗!你永远不怪你自己!你小时候打架闹事,我去学校赔过多少罪,当了多少次孙子!” “你抢别人的东西,老子都得几倍十几倍地还回去,你一点不觉得自己错了!我前一晚骂你,你后一天就去打人!你他妈是在打我的脸!” 祁砚清冷冷地看着他,“那你别生啊,你掐死我啊。” 祁盛气急,眼眸猩红狠厉,吐出的字一句比一句凌厉刺耳,白繁在一旁拉不住,也让他停不下来。 祁盛指着祁砚清,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戳瞎,“就你爷爷对你好,你还有脸在这儿说这种话!你看看你把这个对你最好的人气死了!你亏不亏心!你哪来的底气这么豪横!” “对,我没有爷爷了。”祁砚清狠狠揉了一把头发,浑身上下都难受,但就是发泄不出来。 “那我现在打他儿子,他也不会为难了。” 紧接着一拳砸在祁盛脸上,两人身高相当,祁盛却比他壮很多,两人扭打在一起,谁也讨不到便宜。 祁砚清把他扯到地上打,怕撞坏了房间里东西。 他发狠地砸着拳头,想把这个人打死。 他为什么没有底气,这里有他爷爷在。 他打谁爷爷都不会骂他。 他惹是生非,他不听劝,他矫情敏感又事多。 来爷爷这里之前,从来没有人坚定地站在他这边。 不问对错,不问理由。 “行了!”白繁终于把祁盛拖走,“你够了!你要打死他吗!” 祁砚清脸上都是血,却还是像只不服输的小兽随时要扑过来。 “砚清,你等着我一会儿来给你上药,我先把你爸关起来!”白繁用力把人拽走。 顺便把听到声音要冲下来的祁楚星带走,白繁说:“你先跟我过来。” 祁砚清茫然地躺在地板上,全身都好疼,他坐起来,鼻血流到地板上了。 他把地板擦干净,把打落的抱枕放回原来的位置。 然后把自己锁进卫生间,洗干净脸上的血迹。 白繁是几分钟后来的,他敲了敲门,“祁砚清,开门,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里面不说话。 白繁拎着药箱,“你跟你爸脾气一样一点就着,只认死理,谁都不改。” “祁砚清,你不能不说话,你有想法你说出来,你永远都不说,那别人怎么知……” 祁砚清忽然打断他,“那我想让你们走,行吗。” “我求你们别想着对我好,别想着救我,就当没有我,行吗!” 外面很安静,祁砚清只能听到自己粗重不稳的呼吸声,他撑着洗手台,“我说了,你能听吗。” “这段时间不能让你自己待着,我喃凮把药放在外面了,你自己上。”白繁说完就走了。 祁砚清觉得自己快累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什么都没说。 明明说了,但是谁都不听也不信。 晚上,祁砚清是在爷爷的房间睡的。 年老之后腺体退化了,几乎不再有信息素,床上用品只有洗衣液的清香,还有种晒过太阳干燥粗糙的感觉。 已经是夏天了,可他觉得好冷,他裹紧被子缩进去,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也是一年盛夏,午休时间蝉鸣烦人,热浪扑脸。 有个家长在办公室据理力争。 “那我家小孩儿不会忽然打人,肯定不会!你有监控就调监控嘛!” “看到没有?是他先推了我家小孩儿……是,我家小孩儿脾气不好,回手太狠了,但事情不是我家小孩儿先挑的。” “能道歉,打得太狠了,但是这推我家小孩儿的也得道歉,小孩子嘛,不能惯着,但也不能由着别人欺负呀老师你说是不是?” 八岁的祁砚清站在墙边,斜靠着墙,没什么正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看着爷爷,眼里的阴郁不满渐渐消失,两方家长还在争执,比夏天的蝉还聒噪。 祁砚清拽拽地走过去,站在被他打的鼻青脸肿的同学面前。 对方家长应激似的护着,“你干嘛!” 祁砚清斜着个脑袋,说话声松散咬字也懒,“对、不、起!打你太狠了。” “你这小孩儿……” “走啊。”祁砚清拉着爷爷的手,“我道歉啦,老头。” “你没礼貌。”祁爷爷跟老师打了个招呼,就被拉走了。 祁砚清笑着说:“老头儿老头儿老头儿。” 祁爷爷:“老头儿请你吃雪糕,吃不吃。” “我请你啊!”祁砚清掏出巨款十块钱,“走!” 两人拿着雪糕走在烈日下,阳光被树荫裁成碎片,他们走在修修补补的阳光里。 祁砚清看着面前的舞蹈机构。 祁爷爷跟他一起看,“清清长得这么好看,要不学跳舞吧,你跳出来肯定比别人都好看!” 祁砚清啃了一大口雪糕,含糊不清地说:“你这么想看,那就跳跳吧。” “行!那爷爷就等着看你跳舞!” 之后很长的时间里,只要爷爷没出去旅游没出去玩,就会来看祁砚清跳舞。 每次都怕视频炫耀,“好看好看!跳得好看!” 祁砚清嗤笑着,转头藏着因为害羞泛红的耳尖,“扔给你个麻烦,你还挺乐意接盘。” “乐意着呢!”祁爷爷哈哈大笑。 在笑声中,祁爷爷忽然老了很多,依旧慈祥爱笑,冲他挥手,“你得长大呀清清,你得飞出去,这小地方圈不住你啊,我总有要走的一天。” 祁砚清愣怔地看着爷爷,阳光和树荫在褪色,蝉鸣声逐渐变小,时间仿佛有了形状,从他身边湍流而过。 听爷爷又说了一遍:“你得长大啊,飞吧。” 都在远去,可他被禁锢在原地,一步路都迈不动。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62节 他脚下不再有金碎碎的阳光,成了万丈深渊,下面是冷冽骇人的寒风,他就站在悬崖边上,只需要往前半步,就会跌落。 恍惚间,他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有长着翅膀。 他纵身一跃,只会死。 祁砚清惊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他浑身都湿透了,身体冰凉颤抖,他用力咳嗽了几声,压着一直在耳鸣的右耳。 他给周简打了个电话,“古典舞的比赛,你没给我取消吧。” “没,我打算最后一天再去取消。” 祁砚清捶着脑袋,“来接我吧。” “啊?”周简愣了下,“你要跳?能行吗?你身体能跳下来吗?” “来接我,快点。”祁砚清说完就挂了电话。 七月中,是国内“桃花盏”比赛的时间,民族舞和古典舞都可以参赛。 祁砚清从乡下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训练室,不眠不休。舞协有他的训练室,是他很熟悉的地方,在国内比赛,对他来说是更轻松,他对每个赛场舞台都很熟悉了。 周简每天给他送饭,看他不要命地训练。 很多人都以为清清跳舞轻松,冠军拿得也轻松。 只有他最清楚,这个人跳舞不要命,很多动作为什么他能做,别人不能? 你要是不怕受伤,非把自己的身体往死里折腾,不怕后遗症,你或许也行。 周简看祁砚清跳完,休息的时候在玩手机,“清清,来吃饭,别看手机了。” “嗯。” 周简说:“谈哥联系我了,他说你最近心率不好,熬夜太严重了,让你忙完就去找他,不能拖着。” “知道。”祁砚清胃口不怎么好,他一点都不饿,但还是得逼着自己吃,拿葡萄糖当水喝,就着巧克力吃。 周简看着祁砚清,在祁爷爷葬礼上清清就没哭,他一直不哭,也没表现出难过,看着太正常了,冷静的有点反常。 周简把保温杯给他,笑着说:“明天就要比赛了,咱们说好,拿到奖杯,成为黑池奖杯记录的第一名,咱们就歇一阵,行吗?” 祁砚清看着心情还不错,笑了,“知道,你烦死了,说了二百五十次。” 看着他轻松的样子,周简也放松了一些,“不兴骂人的啊。” 祁砚清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输。” 【修】 第58章 “祁砚清再也不会跳舞了。”(4000字) 祁砚清总说自己不会输,他也确实没有输过。 他够狂,给足了信任他的人底气。 清神就一直站在神坛,谁都不能撼动分毫。 祁砚清找出那套舞蹈服,月白色长衫,银丝勾勒暗线描边,腰身束得很紧,衣摆垂坠又飘逸。 他眼里是藏不住的眷恋,摸着衣服的纹理,这是那年爷爷送给他的。 比赛当天,沈谭舟和文柏也来了,两人走了内部通道,坐在最好观看的位置。 “桃花盏”的评委有五个,其中一个就是舞协会长林远梳,一个上了年纪依旧风韵的女性omega。 “会长。”沈谭舟去打招呼。 “来了?这就是你最近的男朋友?”林远梳看向文柏。 文柏噎了一下,马上笑着说:“哈哈哈是是是,会长您好,诶祁砚清呢?” 林远梳:“在后台,为了避嫌我们不能见面。” 祁砚清作为舞协的副会长,参加这种比赛确实该避嫌,而且对他的要求会更严格,任何有争议的分数,大概率都会压低。 沈谭舟跟文柏坐好后,已经有粉丝看到他们了。 国内赛场粉丝很多,都是来支持自己喜欢的选手的。 “舟神,文导,你们也来看比赛呀?” 沈谭舟点头:“嗯,正好有时间。” 又有粉丝问:“这几天都在传祁砚清的爷爷死了,他连头七都不守完就来训练了,这么想赢啊?” 文柏捏着拳头,忍着没把人打死,笑着说:“想赢也有错啊。” “就是觉得好冷血,听说他都不哭的,不是他最爱的爷爷吗?好冷漠,买卖婚姻的人果然……啧啧啧。”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是啊!之前还觉得他跟陆以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我就呵呵了,白眼狼。” “要不是为了看我家小袁,我都不想看见祁砚清。” “我也是!根本不想看他,脏眼睛!” “给新人留机会不行吗?他一点作为前辈的样子都没有!” “太狂了,之前觉得他狂还挺喜欢的,现在就觉得他好自大,没见过这么不谦虚的人。” “在国外拿奖还能说是跟他们抢奖杯,那在国内怎么也这样?” 沈谭舟听不下去了,转头看着那几个说话的,“谁都想赢,这没有任何问题,争取自己想要的结果……” “诶?”文柏拉了他一下子,“我想去那个地方看下,你陪我去。” 说着就把沈谭舟拉走了。 两人刚一走,观众席就连着沈谭舟一起骂。 “他是不是有病?一直被当成备胎,他还替祁砚清说话?” “我真的服了,祁砚清整垮了一个公司啊,买人啊,这事放哪个alpha身上都是大事,放他身上一点事没有?” “快别说了,我房都塌没了,清舟cp六年老粉了。” 文柏点了支烟,冲沈谭舟挑眉,“看到没有,你就不该说话,现在讨厌祁砚清的那些人想法都很极端。” 沈谭舟看着那些人嫉恶如仇的嘴脸,“希望砚清没受影响吧。” 文柏吐出一口烟雾,笑他单纯,“他是个人诶,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沈谭舟也很笃定,“可他跳舞的时候是清神。” 比赛已经开始了,他们没有再回座位上看。 今天参赛者发挥的都很好,300的满分,比赛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291的高分。 “这算很高的吗?”文柏问。 沈谭舟点头,“算,最高记录是297。” 比赛平稳地进行着,直到大屏幕上出现祁砚清的名字。 观众席竟然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响起此起彼伏的吁声。 “滚下去吧!垃圾玩意!” “不看了不看了,这比赛没劲儿了。” “纯欲顶流祁砚清,舞坛顶流祁砚清?我看是舞者耻辱祁砚清吧!” 祁砚清不急不缓地走上舞台,他喜欢站在黑暗里的一束光下,他去哪儿光就跟着去哪儿。 那身月白色的长袍在灯光下仿佛被镀了一层银粒,他剪影似的站在舞台正中,宽肩窄腰身材欣长,肩背单薄消瘦。 他将长发束在头顶,轻冠木簪,乌黑发丝垂在身后,露出精致的五官,眸光蛊惑又冷艳。 这一刻他是一朵盛开在暗夜的红玫瑰,沾着沁凉的露水,潮湿的,美得肆意。 委婉低沉的乐曲响起,祁砚清拧动腰身,倾仰柔韧,紧束的腰身显出身体的曲线美感。 身体大开大合的卷动又轻辗,只一眼就让人惊叹,银白色长袖在暗光中劈开一簇簇光苗。 形未动神先领,形已止神不止。 台下声音渐小,可他却听到了另外的、他脑袋里冒出的声音。 指责的,嘲讽的,出现好多人的脸,都写满了憎恨,尖锐如刀尖。 “祁砚清你害死了你爷爷!你亏不亏心!” “你的信息素腻歪的让我恶心。” “祁砚清你能不能不欺负你弟弟!扔了你算了!” 已经有人看哭了,认识祁砚清年数长一些的都知道,他最开始跳的不是拉丁,是古典舞。 他用一曲《扇舞》封神,当年他17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却已经带了悲凉神韵。 祁砚清跳古典舞最美,不仅仅是他跳得好,而是他的气质太适合了。像被一手抓碎的红玫瑰,花瓣支离破碎,花汁顺着指缝流下,却仍然高傲。 在舞曲空档的几秒里,他背对着所有人,听到了观众席爆发出强烈的唏嘘嘲讽声。 场地不让带水瓶和食物,但是场地外面种满了桃花,很多人捡了落枝。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往舞台上扔桃花,一枝枝淡粉色的桃花砸在祁砚清身上,很快铺满了整个舞台。 他耳朵里的声音甩不掉,目光恍惚,右耳又出现了急促的心跳声,伴随着怦怦声,所有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祁砚清你自作自受,现在的这样的结果,是你活该!” “到了今天这步就是你咎由自取!是你从不改变,都是你自己折腾自己!” “都是演的,祁砚清你当真了。” “没有人爱你了……不是被你自己害死了吗?” 月白色身影急速旋转,身体拧倾修长,腾空轻跃仿佛有一双翅膀,他踩着最后一个鼓点坠下。 然后半跪在地上站不起来,呼吸急促心肺都裂的生疼。 他在唏嘘和谩骂声中肆意舞动,像是要彻底摔碎自己。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63节 他骨头折了,全身血肉腐烂,笑了,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 “是我咎由自取。” 没有掌声。 没有喝彩。 “滚下去吧祁砚清!你别污染舞台了!” “跳得什么垃圾!你快走!别耽误后面的比赛。” “你走不走啊!就你跳这么久?” 祁砚清站起来,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依旧璀璨,身边的树杈花瓣衬得他更美艳。 没有在现场观看的人,无法感觉到他舞蹈里的绝望。 场地里他的粉丝早已泣不成声,他们看懂了祁砚清的舞。 舞曲《题玉泉溪》,编舞祁砚清,编曲祁砚清,舞台设计祁砚清。 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 “祁砚清再也不会跳舞了。” 打分果真成了问题,林远梳毫不犹豫地打出最高分。 “身法、韵律、舞曲,哪里能挑出问题?”林远梳说,“多少年才出了这么一个天才,你们跟我讲他跳得不好?” 舞协另一位副会长孔俊说:“会长,话不能这么说吧,祁砚清现在私生活太乱了,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圈子!这都能给打高分的话,以后的参赛者更不注意了!” 林远梳:“我们只考虑比赛的事情,至于你说的那些,是比赛之外的事,祁砚清真有问题,那是禁赛还是处罚,都会有相应的结果。” “祁砚清命可真好啊,有会长给他撑腰,反正我不给他高分!人品不行!” 林远梳又看向旁边的人,“袁老觉得呢?” 袁老摘了眼镜,缓慢地擦着,“时隔三年再看小祁跳古典舞,还是他,难得出了全舞种的好苗子,他的眼里有情绪。” 当着镜头的面,林远梳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她点头赞同,“祁砚清是很有个人风格的舞者,他的格格不入,恰好是他最出色的地方。” 袁老说:“小祁身上总带着一种破碎感,跟他的经历有关,跟他的性格也有关系,他能很好的把情绪糅进身体里,用舞蹈跳出来。” 孔俊冷笑着,“太荒唐了,他只训练了两周!他比别人分高合适吗!” 林远梳也笑了:“天赋这种东西,有的人一点就通,没有的怎么也学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总是有人不懂。” 林远梳又说,声音平缓却很有力量:“我至今都觉得舞者该有一份傲气在。不能乞讨着要别人的喜欢,也不能恶意诋毁别人的优秀。” 袁老低声笑着,戴上眼镜看已经退场的祁砚清,“你有多少能力就得到多少结果,这是我们创办舞蹈比赛的初衷,评委首先要公正,对得起自己坐的这个位置。” 孔俊面对镜头,只觉得脸上臊得发烫,“行,说不过前辈们,我闭嘴。” 另一位评委白楠笑着说:“你要加入感情因素打低分也不是不可以,但身法技巧这些,我很期待你能说说,他跳得哪里垃圾?” 一直没说话的元淮玩着手里的笔,也开口了:“孔副会长拿过几次冠军?” “你们!”孔俊猛地拍桌,“我第一次当评委,是比不过你们几个!” 元淮手里转着笔,他也很年轻,这是当评委的第二年,“既然知道自己第一次当评委,就别想着搅混水,把你踢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元淮:“少把那些歪门邪道的风气带进来,桃花盏公正了几十年,你也配弄脏?” 孔俊吃了闷亏,气死也找不出反驳的话。 如果不是祁砚清在参加比赛,这评委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孔俊。 比赛分数出来了。 令人诧异却也在意料之中。 祁砚清:300分,一跃首位,并且成为桃花盏第一位满分选手,打破多个世界纪录。 现场有不满的声音,可也有同意的声音,抛开祁砚清的人品问题。 今天这场舞是桃花盏多年没出现的惊艳之作。 如果不是祁砚清跳的话,这个奖杯就实至名归了。 比赛进行了一整天,晚上颁奖。 祁砚清上台领奖,林远梳亲手把奖杯放在他手里,“砚清,我没看错你,有什么话想对大家的说的吗?” 祁砚清脸色苍白如纸,神情依旧狂妄不羁,他拿过话筒。 要问他有什么很愧疚的事情,就是让喜欢他的人蒙羞。 喜欢他成了一件会被别人辱骂嘲讽的事。 他看到了几个偷偷擦眼泪的人,弯眸笑了,清亮的声音在场馆无比清晰。 他说:“祁砚清就是不会输。”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们的底气。 比赛结束后,祁砚清坐到车上觉得累,精神疲惫。 周简开着车,文柏和沈谭舟跟他坐在后面。 文柏哭死了,声音哽咽着,说话断断续续,“我没见过、这种舞……我他妈看的时候哭死了。” “祁砚清你他妈的跳舞害人……我要反复看……” “你在哭丧吗。”祁砚清看他,“那我死一死?” 文柏狠狠捶了他一下。 祁砚清笑着弯腰,“那你等我喝醉了好动手。” 文柏不想理这个没心没肺的人。 他们打算去江南眠的酒吧。 车里有点暗,沈谭舟余光瞥到祁砚清的衣摆,“这是什么?” “嗯?”祁砚清跟着往下看,他没换舞蹈服,现在看到衣摆下面有一片片的暗红色痕迹。 “流血了?!”文柏忙说,“这么多血哪来的?” 祁砚清又犯懒地躺回去,“没事,脚底破了。” “脚……树枝划的?!”沈谭舟说,“我看看!” “别了,去了酒吧再弄,没什么事。”祁砚清推开两人,“你两让我安静一会儿比什么都强。” 他在舞台上光脚跳的,后来总是踩到树枝就划伤了,当时没觉得多疼。 陆尧和孔俊在一家温泉会所吃饭。 陆尧冷笑:“这么难对付?想把他摁死都不行?” “提这个就来气!那些评委全他妈是蠢货,什么正义,我呸!”孔俊恶狠狠地说。 陆尧安慰着他,“没事,下次你再跟你爸说说,现代舞摁死他,总有开窍的评委!” 孔俊点头,“我是真看不惯祁砚清,天天拽什么拽!” 陆尧笑着,“不怕,这不是还有陆叔叔帮你?这个人对我是个威胁,留着始终不安全,总得想办法弄死他!” 第59章 “你猜陆以朝选你还是选祁楚星。”(4000字) “恭喜清神!” 酒吧里大家围坐成一圈,碰杯喝酒。 祁砚清已经喝迷糊了,撑着脑袋含糊不清地说:“恭喜清神!” 江南眠抱着祁砚清,对着脸蛋猛嘬一口,“我宝贝太厉害了!硬是跳的把争议都压下去!别人一点反杀的机会都没有!” 周简连连附和,“对对对!看到网上的骂声没?一群孬种,只敢说我清人品不好,谁敢说我清跳得不好?!给老子举例!” 文柏也挤过去,“啊……我又要哭了……当时要是没求着你来上我节目就好了,那你们演戏还能发现的慢一点……啊……” 周简抬手就砸向文柏的脑袋,“都怪你!活该你节目凉!” 江南眠跟着打了一下,“活他妈该!” 文柏:…… 真的哭了。 “呵呵呵……”祁砚清被他们逗笑了,灌了一大口酒,“你们傻到我眼睛了……” 沈谭舟作为唯一清醒的人,看着三个醉鬼,“散了吧,上楼睡觉了。” 然后走到祁砚清面前,“祁砚清,我背你,你脚疼。” 祁砚清笑喷了,“我可不用,我嫌丢人。你背文柏……” 文柏擦着眼泪,“现在又不是录节目,我可不用跟他炒cp,你背周简……” 周简:“我不配,我先上了。” 大家都笑了,祁砚清笑得直不起腰,“舟神太惨了哈哈哈……” 江南眠已经有点酒醒了,他打算再调会儿酒。看着一直在笑的祁砚清,拉了他一下,“给你卜一卦。” “又想骗我花钱,我不上当。”祁砚清笑着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上了楼。 “免费的!”江南眠拿纸巾砸他。 祁砚清回了房间,一进来他就笑不动了,坐在床上发呆,几分钟后,他穿着衣服躺下睡觉。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没两分钟就睁开了,重复了几次都还是睡不着。 他又坐起来抽烟,就是觉得烦躁,房间很安静了,但他觉得很吵。 祁砚清扯着头发,头疼胃疼哪哪都疼,他真的很困了,也不难过,也没有心事,也没想哭,就是睡不着。 抽了两支烟,他又去洗了个热水澡,洗到一半又吐了,他不知道自己折腾什么。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64节 祁砚清茫然地看着周围,觉得自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具,拧一下走一步,但是现在他生锈了,做什么看起来都难看。 祁砚清拿过手机,刷着上面骂自己的话,再刷刷别的明星被骂的话,心理平衡点了。 世界上这么多人挨骂,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揉了揉右耳朵,只要他稍不注意,耳朵里就会有类似心跳的声音,压过外界一切声音。 他好想睡一觉。 第二天祁砚清回了趟村子,把那套衣服烧给爷爷,让他看看自己穿这个好不好看。 再也听不到爷爷说他漂亮了。 攒着冠军的视频,也没人看了。 到今天他才更明白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医院。 谈妄把药开给他,叮嘱道:“不能过量,这是三天的,时间没到我不会给你开新药。” 祁砚清直接吃了,往病床上一躺,“谈哥,帮我找个被子,有点冷。” 谈妄皱眉,现在是夏天,这间病房向阳,没开着空调房子里是热的,怎么会冷。 他给祁砚清测了体温,又看了腺体的状况,摸着他身体也是暖的。 “砚清,哪儿冷?” 药效很快,祁砚清眼皮很黏,已经睁不开了,“盖被子……” 谈妄想让他先睡,给他拿了空调被,这才睡得更安稳些。 他觉得心理测评要重新测了。 这一觉祁砚清睡得很沉也很长,睁眼的时候天都黑了,病房里留着一盏灯。 他踩着拖鞋才发现自己脚被包扎好了,裹成两个粽子。 “醒了?”谈妄推开门就看他坐在床边发呆,“我正要叫你,出去吃饭吧。” 祁砚清摇头,“我自己吃点东西就行,我还有事。” “要去训练?”谈妄说,“你睡不着跟你总这么跳舞也有关系,你情绪占用的太满了,虽然身体很累,但脑子一直没放松过……” 祁砚清拆了一多半的纱布,显然不把这个医生放在眼里,“好,我先走了。” 谈妄盯着他的脚看,伤口很多,有一些很深,他看起来跟感觉不到一样。 他翻开祁砚清的病例,在心理页面翻开神经官能综合征,在焦虑症和癔症上点了两个墨点。 祁砚清出去喝了点东西,就跟陆成萱见面了。 陆以朝的大姑,陆尧回来之前陆氏一直是这个人掌权。 “你找我?”陆成萱面色不善。 “陆尧最近拿了不少项目吧。”祁砚清问她。 “你装什么,不都是你帮忙牵线的?我也是真的没想到,你跟以朝结婚三年了,还能反手去帮陆尧。”陆成萱脸上写满了厌恶。 祁砚清:“陆尧买了三辆车五套房,这事你知道吗。” “什么?”陆成萱眯眼,不信任地看向祁砚清,“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雇着私家侦探跟着他,财产而已,这种东西又不难查。”祁砚清点了支烟。 陆成萱皱眉,“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在帮他,找我干什么?” 祁砚清又问:“公司的公账你有看过吗。” “什么……”陆成萱恍然大悟,“他还敢?!” “死过一次的人胆子更大,他怕什么?”祁砚清抽着烟,“那么多项目我都牵的是最好的线,后面几个项目全是文字游戏,他蠢他飘了,他就签了,你们也就真的不管了。” 陆成萱语塞,“我、我以为……他权利太大了,我一去公司就听他笑话人,挺烦的,我歇了一阵。” 祁砚清:“他现在实权是多一点,但公司不是他个人的,动公账这种事可是要判刑的。” “只要放出一点风声,那些合作伙伴知道回不了本,要亏钱,绝对会来找他算账,他赔不起的,这个牢让坐定了。” “我这两天会办这件事。”陆成萱严谨地点点头,“那你……这是你一开始想设计好的?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贪。” “猜的,猜对了。”祁砚清说,“我原本想再等等,证据多点,够陆尧死在牢里。” “现在呢?” “现在不想等了,能判几年判几年,等他出来再对付一次也不麻烦。”祁砚清弹了弹烟灰。 网暴的事情其实是怪他自己,他做事总是学不会运筹帷幄顾全大局。 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再直接点,他现在只要结果了。 陆成萱在走之前,很疑惑地问了他一句,“我其实一直不懂,你跟陆尧能有什么仇?要是说为了以朝才想对付他……可你们也离婚了。” “不仅是因为陆以朝。”祁砚清说,“陆尧手很脏,他在入狱前想碰祁氏,这是我爷爷的东西。” 陆成萱更听不懂了,“我知道,当年两个公司还没有彻底分开,他是有祁氏一点股份,那么点股份什么都干不了啊!” “我都说了他手脏,他当然不是靠这种正经的办法。”祁砚清笑了一声,“你到底去不去查账。” “知道了。”陆成萱不问了,“你看起来不太好,我送你回家?” “不用。”祁砚清抽着烟,“你虽然能力一般,人也一般,但在陆氏还算个能正常交流的人,公司做不做大无所谓,在你手里好歹能正常发展,别再把东西拱手相让了,你们陆氏的破事我以后可不管了。” 陆成萱:“你说话可真让人讨厌。” 当天晚上,祁砚清就接到了陆成萱的消息。 【确实有问题,已经挪了两千万的公账,我已经联合董事会起诉他了。】 祁砚清嗤笑,等着一辈子吃牢饭吧,陆尧。 很快,陆尧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他钱都花出去了,怎么可能还得起! “陆成萱!是不是你个臭婊子干的好事?!” 陆成萱身边站了五个保镖,她笑着说:“二哥这是在说什么,我只是维护公司利益,有什么问题吗?两千多万啊二哥,您可真敢呐。” “谁告诉你的!是谁他妈告诉你的!” 陆成萱摇头,“没有谁,我本来就是二老板,我盯你很久了,二哥,我会去给你送饭的。” “臭婊子!你他妈的给老子滚!”陆尧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转身就走。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得先跑! 陆尧急忙往出走,但是被更多人围住,声声讨嚷着让他还钱! “项目做不成了!他妈的先赔钱!” “违约金!交出来!你是不是想跑?!” “信不信老子砍断你的手,追债公司可从不开玩笑,兄弟。” 陆尧被人从四面八方围着,很多追债公司的人,手里都是真家伙。 他就算坐过牢,也不是这些人对手,当即跪下磕头。 “大哥们真不好意思!有钱!我去卖房卖车!宽限我几天!一定把钱给大哥们!”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陆尧想尽一切办法,可钱远远不够。 陆老爷子不管他,陆家那些亲戚们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妈的!滚他妈的!”陆尧目光狠厉,检察院的人再过一天就会来强行带走他。 他现在哪儿都去不了,市都出不了,别说是出国了! 讨债的人就在他窗户外面,成天成天地喊着还钱。 也就这两天他才知道,合约有问题,祁砚清一早就给他下了绊子! “他妈的!祁砚清!”陆尧狠狠说着这个名字,“你给我死吧!” 鱼死网破,咱们都别活了! 。 祁砚清又拿了药,从谈妄那里离开,打算回万誊的套房休息。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他一下车就感觉有人在他身边,还没来得及转头,后颈就传来一阵剧痛,他整个人倒在地上。 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他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周围很潮湿很冷,他敲了敲周围的墙壁。 “醒得很快啊。”陆尧拿着面包进来,狠狠咬了一口。 看到是他,祁砚清一点都不意外,“果然是你,还没去坐牢啊。” 陆尧扬手打了他一巴掌,“老子先弄死你,然后再去吃牢饭!” 他扯着祁砚清的头发把他扯出来,是山上的木屋,外面风很大,吹得祁砚清站不稳。 陆尧把他推到前面,不知哪找的地方,枯草悬崖,下面还是瀑布。 陆尧恶狠狠地说:“看到没有?一会儿就把你扔下去!等死吧你!” 祁砚清笑了,“你看我怕死吗?” “对,你小子够狂够野。”陆尧把他扯回去,然后把桌上那一沓照片扔给他,“所以老子陪你玩一会儿!” 祁砚清看着照片,是陆以朝和楚星的照片,大部分是两人一起吃饭,或者陆以朝抱楚星上车。 见怪不怪了。 但是很久没见陆以朝了,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往这张脸上看。 “陆以朝其实喜欢的不是你,是你弟弟。”陆尧小声森冷,“但你小子喜欢陆以朝,所以才这么设计我,怕我抢陆以朝的遗产,所以先把我弄走。” “对啊,怎么了。”祁砚清坦荡的陆尧都佩服。 “几年前,你和祁楚星就被一起绑架过对吧?” 祁砚清看他,“你装什么啊,那不也是你找人做的吗。” “你知道?!”陆尧诧异地看着他,“你他妈居然知道,那这些年你还是替二叔瞒着呢?” 祁砚清很平静,“当初但凡有一个人信我说的话,你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65节 陆尧大笑起来,捏着祁砚清的脸颊,“当时你父母是不是选了祁楚星。” “是。” 陆尧拍着他的脸,目光阴狠狠地,“那今天,这个选择题就让陆以朝来做,你猜他选择救谁。” 祁砚清眸光晃了几下,也跟着笑了,声音松懒的像说了个笑话,“那我猜,他应该会选我。” 陆尧也笑,脸上那道疤更显得狰狞。 然后他就听祁砚清又说:“那你猜,你是吃一辈子牢饭,还是死在这里?” 陆尧目光渐冷,又抽了他一巴掌,“小杂种,我小看你了。” 祁砚清把血水吐他脸上,“你少他妈碰老子。” 第60章 “陆以朝,我要走,你拉得住我吗。”(4000字) 山顶的木屋很冷,大风从缝隙吹进来,祁砚清一直在发抖,脸色冻得青白。 被绑过来的时候砸到了腺体,到现在都一直在疼,神经抽扯着脑袋也很不舒服。 祁砚清拧紧眉头,身体蜷缩起来,用膝盖顶住胃的位置。 脚边是散落的照片,内容连暧昧都算不上,但这种最稀松平常的事情,让他好羡慕。 祁砚清偏开眼睛,屋门开着一道缝,他看到外面已经大亮了。 做选择题,就只有一个正确答案。 再难选择,也只有一个。 祁砚清想到五年前,他和楚星被绑着,绑匪一开始只是为了钱,后来莫名其妙就开始折腾人,说只能选一个怎么办。 他对那段记忆已经模糊了,尽管才过去五年。 他现在想起来只记得祁盛颤抖又坚定的声音,“先把祁楚星给我。” 其实没有很难过,都在意料之中。 他最后也被救了,他还没受伤,楚星的腺体和腿都受伤了。 他是幸运的那个人,他毫发无损地被拉回现实。 可是当他被白繁抱在怀里的时候,又在想或许他死了才好。 凭什么他要被选择。 陆尧在打电话,“不用管别的,你把人抓到就行了!都到今天这步了,还有什么怕的!” 祁砚清拧眉,陆尧现在是被人看管着的,他离开这么久,应该会有人来找他。 楚星身边应该跟着人,都被绑过一次了,祁盛总不会蠢到不保护他儿子吧。 陆以朝……应该会报警,应该会在第一时间想办法,他也不至于蠢到单枪匹马地过来。 祁砚清努力盘算着所有人。 这不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案,漏洞非常多,地下停车场的监控也是好的。 要是被陆尧这个蠢货算计成功了,那他们就都别做生意了,迟早要完。 祁砚清太冷了,他紧了紧手臂看向外面,瀑布冲向了好远的地方啊,都看不到头。 通向大海的话,他有机会被鲨鱼吃了吗,然后跟一群小鱼一起被消化掉。 祁砚清被自己傻笑了,怎么可能,他是不是有病啊。 “你他妈笑什么,是不是手里有东西?”陆尧扯住他的头发,逼他抬头。 祁砚清脸上笑容还没散去,“我笑你好好活着不行,非得自寻死路。” 陆尧狠狠骂了一句,然后从祁砚清口袋里翻出手机,他用手机拍着祁砚清的脸,然后放在他手边,“解锁。” 祁砚清淡淡地笑着,忽然两根手指捏着手机就往外扔去。 手机撞开门缝,在石头路上滑动然后掉到悬崖瀑布下。 “你真搞事了?!还怕我看见?”陆尧急忙去看,哪还能看到! “秘密多着呢,能给你看啊?”祁砚清就坐在门口,他双手双脚都被绑着,行动实在困难。 陆尧不屑,“那你也翻不出花样!” 期间陆尧一直在跟人打电话,大风吹的祁砚清头疼,他额头抵靠着膝盖,什么时候昏睡过去了也不知道。 祁楚星在祁氏上班,职位是总经理,公司业务熟知大半了。 祁盛很少招手干涉他怎么做,放养居多,犯错了该骂骂该罚罚。 公司里的人对楚星也不错,大家都很照顾他,一些跑腿的事情能帮他就帮他了。 “总经理还没来啊?这里好几份文件等着开早会签。” “可能是起晚了吧,祁经理这两天心情特别差。” “都是因为祁砚清吧,之前就因为祁砚清的事,祁经理受伤了。” “别说了,祁经理不喜欢听这些,你别火上浇油。” “我就是奇怪嘛,都是一个父母生的,性格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平时祁楚星都会早到公司,八点之前肯定能到。 一直到九点,还有半小时就要开早会了,祁楚星还是没来。 他的秘书给他打电话也联系不到人,这才去联系祁盛,“祁总,我们找不到祁经理了,您知道他在哪儿吗?” 同一时间,陆以朝在深山采景,信号一直是中断状态,他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很诧异。 “季朗月?你怎么来了。” 季朗月刚爬了一座山,气都喘不匀,也还是清爽干净的少年模样,“可别说了!你不是让我监控着你手机吗,你自己看!” 陆以朝点开视频,是祁楚星被绑架上车的画面,他软塌塌地倒在车里,双手被绑着,不能动的双腿软绵地垂着。 视频里有绑匪的声音,“陆以朝,快点来我发给你的地址,祁砚清也在我手里。” 陆以朝黑眸带着杀气,周身气焰极高,立刻往山下冲去。 季朗月一边跟他往下跑,一边说:“我找你找得费了死劲,我车就在下面,离得不算远,能赶过去!” 车就停在山脚,实在开不动了才开始跑的,季朗月一上车就和身边的人说:“哥,要不换我开?” “我开,你先喘口气。”段樾说着启动汽车。 直到出了山区,信号才恢复过来,陆以朝马上和警方联系,警方正在找人。 警察说:“还有一位谈妄先生也报警了,他提供了位置,但是位置忽然中断,我们还在继续找。你们认识吗?” 陆以朝紧抿着唇,缓了几秒,“认识,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比你们报警早一个小时,请你尽快赶过来,我们已经缩小位置了!” 季朗月回头安慰他,“清神肯定没事,他很厉害,肯定……” 陆以朝冷沉地打断他,“能不能再快点,你今天来找我,谢了,以后有事就跟我说。” 季朗月摆了摆手,看着他要吃人的眼神,还是不安慰了。 他跟旁边的人说:“哥,我歇好了,换我开吧。” 季朗月开车,油门轰到底,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祁砚清是被人踢醒的,睁眼的时候还带着茫然。 陆尧冷笑:“你可真够心大的,这都能睡着?” 祁砚清咳了几声,觉得头晕,然后他很快发现不对劲,这里站了三个人,正在往悬崖边的树上挂麻绳。 注意到他的视线,陆尧手里晃着刀子,用刀刃拍他的脸,“刺激吗?” 祁砚清在四周找着,看到屋子里那道身影后,急忙喊:“楚星!楚星你醒醒!祁楚星!” 陆尧:“没事儿,就晕一阵,你弟弟好像胆子特别小,你爸也是心大,不给他准备个保镖,就一个人司机能干嘛?” “他腺体本来就有伤,你打他腺体了?”祁砚清知道那力道有多大,他的腺体到现在还在疼。 “生死都说不好了,还讲究什么腺体。”陆尧笑着,“你在逗我?” 祁砚清看着他,气急反而笑了,“陆尧你他妈是真不怕死,多少人宠在心尖的宝贝,让你这么折腾?你不如现在跑路还有的活!” “我早没活路了,拉你们一个垫背的,我也不亏。”陆尧说着看了看手机,“哟,来了。” 然后就把祁砚清和祁楚星吊在那棵树上,绑着双手,身体就在悬崖外边晃荡着。 祁砚清看着昏迷不醒的祁楚星,他不知道楚星现在是伤着了,还是只是昏迷了。 但他的腿不能再受伤了。 祁砚清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他被风吹得晃悠,身体不断悠出去。 他们耳边已经能听到汽车的轰鸣声,在急速向他们靠近。 陆尧笑着说:“清清,二叔还是佩服你,你太理智了,让二叔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祁砚清微张着嘴,在那辆车停下的时候,所有声音都被扼在喉咙里。 是好久不见的陆以朝。 穿着一身黑色工装服,头发有点长了,不笑的时候眉眼凌厉,深邃又好看。 祁砚清轻咬了下自己的嘴唇,他必须承认自己的贪心。 陆以朝看着挂在树上的两个人,风太大了,他们的身体一直在晃,就在悬崖边上,下面还有瀑布。 太容易发生意外了,树杈和麻绳……陆以朝滚动着喉咙,额角青筋紧绷着。 “陆尧,你想干什么。”他往前走了两步,“我来了,听你的话,只有我一个人。” “站住。”陆尧懒洋洋地开口,把匕首比在祁楚星的绳子上,“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割断了。” 陆以朝猛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昏迷不醒的祁楚星,“我不动!你别碰他!”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66节 陆尧大笑着,他抓着祁楚星的身体,“以朝啊,选一个吧。” “你选谁我就割断谁的绳子,把人抱下来还给你,另一个嘛,就只能摔下去了。” 尖锐的刀刃一直在祁楚星头顶划着。 “我说了你他妈别动他了!”陆以朝怒吼着,眼底猩红一片。 “选吧。”陆尧在看笑话,也一直站在祁楚星身边,“砚清,你说陆以朝会选你,那二叔赌他不选你。” 祁砚清有些恍惚,微垂着头,拧了两下手腕,他挣不开。 祁楚星也醒了,看到面前的场景吓得大叫一声,他惊恐地转头,“哥?哥!怎么回事啊!” “没事,有人救……” “楚星你别怕,你别乱动。”陆以朝声音温柔。 祁砚清咬着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先把祁楚星给我。】 【楚星你别怕。】 祁砚清忽然就绷不住地哭了,他低着头哭,眼泪一直往下砸,他哭得抽噎不止,哭声压抑不住,哭得像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 他是错误答案。 可是直到在见到陆以朝的那一刻,他都还在期待从陆以朝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陆以朝当然不会选他。 可陆以朝他明明知道当年也是这样……偏要这样给他难堪。 陆以朝,还是你最懂怎么让我最疼。 陆尧看他哭了,就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难过了?不是说会选你吗?让你再作死!现在高兴了?我本来也没想让你活!” 祁砚清一直在哭,他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只是很难过,所有理智崩盘坍塌。 陆以朝盯着祁砚清,心脏一阵阵痉挛抽搐,祁砚清…… 陆尧从祁楚星身边离开,绕着这棵大树走,身子半靠着树干站在祁砚清旁边,比划着要割断他的绳子。 “哭得好可怜呀,那二叔救救你?你也知道怕啊。” 陆以朝他耳朵里塞着微型耳机,特警就蛰伏在周围。 现在耳机里传来声音,“绑匪离开人质了,各方准备,小心人质被撞下去,在绝对安全的距离才能强行营救,现在绑匪已经松懈了,时机正好……出!” 在人冲出来的一瞬间,祁砚清趁陆尧吃惊的这一刻,他把自己的手往刀刃上撞,砍断绳子的同时,他掌心划出两道深可见骨的伤,他单手拽住绳子,抬腿就把陆尧往悬崖踢! “你他妈的!”陆尧跟祁砚清扭打成一团,齐齐往悬崖下摔去! 祁砚清双脚绞紧他的脖子,松开绳子就往下坠,声音又冷又狠,“别吃牢饭了,我赌你现在就会死!” “祁砚清!”陆以朝扑过去一把攥紧祁砚清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扯住悬崖边的铁链,他的身体挂在悬崖边上,陆尧已经被甩下去了。 特警第一时间接住了祁楚星,也有更多人扑过来拉住陆以朝防止他被扯下去,把绳子扔下去让祁砚清抓着。 祁砚清没有动作,搜救绳就在手边,只是安静地仰头看着陆以朝。 陆以朝神色慌乱煞白,祁砚清松手了,祁砚清没有回握着他的手,“祁砚清?!你要干什么!你抓住我!你干什么!” “祁砚清你别……你抓紧我!你干什么!” 祁砚清脸上还挂着眼泪,他还在哭。 他看着陆以朝,越看越难过,他们很久没见面了,最后一次通话是吵架,最后一面是说不要他。 有很多人在说话,很多人在向他伸手。 祁砚清很平静地流眼泪,一言不发地看陆以朝。 陆以朝哽咽着叫他,死死抓着他的手腕,“祁砚清……我求你,你别松开手,我……我把你拉上来!没有不救你!我没有不救你!” 祁砚清手上一点力气都不用,他们两的身体被风吹得直晃。 陆以朝攥着他的手腕,但是两人的手还是一点一点地分开,他们手上都是血,滑腻地完全拉不住。 “清清,有什么话我们上来说!你抓着我!马上就能上来了……你不要松手!你抓紧!抓紧我!” 祁砚清吸了吸鼻子,看着陆以朝崩溃绝望的样子,觉得这场戏有点假。 谁要一直被你们选择啊,都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 他流着眼泪又笑了,声音哽咽清亮,“陆以朝,我要走,你拉得住我吗。” 陆以朝目眦欲裂,握着的手倏然滑落,“祁砚清!祁砚清!” 第61章 “我们都在试图挽留他,只有你总想让他难过。” 这本该是一场成功的营救,但人质求生意识薄弱,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 之后发生的事情很混乱,祁楚星在下落的一瞬间惊吓过度昏过去了,谈妄也在,及时检查了他的状况,一起去了医院。 搜救队在沿途找人,在汇报情况,在讨论方案。 水下生命探测仪用了十几台,全无反应。 “祁砚清!祁砚清!祁砚清!”陆以朝疯了一样地喊人,到了晚上嗓子就喊哑了。 他始终听不到一声回应,看不到一处的水花溅起。 过了很久,陆以朝木讷地站在搜救艇上,看着飞流而下的瀑布,最终冲向很远的地方。 祁砚清是从他手里掉下去的,他没有抓住祁砚清。 “这么高掉下来,活不了。”他低声说着。 搜救队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先擦擦手吧。” 那一幕他们都看到了,他们只是看着都觉得惊心动魄,别说当事人了。 陆以朝低头看着右手,满手血迹,这都是祁砚清的血。 他愣怔了好一会儿,忽然问身边的特警,“我这种情况,能判死刑吗。” “别这么想,你想开点。” 陆以朝动了动嘴,声音沙哑低沉,“……可他就是死在我手上了。” 大海捞针,希望渺茫,谁都知道这很难活下来。 水上搜救队找了一个星期,沿途的海域都找了,最佳抢救时间早就过去了。 两个人都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之后,陆以朝停了自己全部的工作,第一件事就是封锁消息压热搜,不让这件事透漏一点风声。 然后联系周简把剩下的比赛全部取消。 陆以朝:“不取消会当做弃赛,成绩会记入个人履历,他还没……” 周简打断他,声音冷冰冰的,“不劳陆总费心,我比你清楚比赛的事。” 陆以朝又说:“祁砚清的东西……” “你们已经离婚了,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们人很多,不缺您一位。” 周简说话带刺,声音是哽咽的,“之前清清喜欢你,我跟他一起瞎了眼……但是陆以朝,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电话被挂断了,陆以朝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他叼了一支烟,眼底爬满红血丝,缓了几分钟,他继续在地形图上标注。 贾伊说:“老板,这个村子我们用无人机排查过了,人很少,没人见过他。” “西边也没有。”陆以朝在电子地图上点了个叉,“继续往下一个村子找。” 陆以朝雇了一支无人机搜救队,河流途径的地方太多了,那天之后就开始沿途搜寻祁砚清。 他也知道很难活下来,但万一呢,万一祁砚清正在一个地方求救怎么办。 万一他就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活下来了怎么办。 万一就是在等他。 时间慢得磨人,都是煎熬,一分一秒都在碾碎人的骨头。 陆以朝烟瘾越来越大,白天找人,晚上上网刷新闻。 搜索祁砚清,大部分人都在骂他,话很难听,但都是之前的事。 没人讨论现在的事,也没人再发过偶遇祁砚清的照片。 陆以朝躺在床上,他怀里抱着一件祁砚清穿过的衣服,闻着上面淡淡的玫瑰香气。 他说过很过分的话。 他故意说祁砚清的信息素很难闻。 “是假话。”陆以朝把头埋进衣服里,呢喃着,“很好闻,真的很好闻。” 陆以朝闭上眼睛就是祁砚清在哭的样子。 他们的手被血染得通红,他抓不住祁砚清,他眼睁睁看着那双手一寸一寸地滑下去…… 陆以朝遍体生寒,他捂着脸压抑地低吼一声。 半个月了,祁砚清杳无音信。 盛夏的天燥热难耐,走在太阳下更让人烦躁。 “太热了,无人机不能飞。” “我去那边看看。”陆以朝点了支烟往前走去,他晒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 他拿着祁砚清的照片去村口的小卖铺问人:“您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咧,这是谁家的女娃娃?走丢了?”大婶热情地问。 陆以朝语气温和:“是男孩子,长得很漂亮,比我矮一点点,鼻子上有痣,真的很漂亮,看一眼就能记住。”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67节 陆以朝留下自己的手机号,“麻烦您帮我留意,他可能受伤了,如果您看到了麻烦联系我。” “那你把照片留下呗,我给你问问。” “照片不行。”陆以朝又让她仔细看,“看到有一点点像的您就跟我说,谢谢您了。” 同样的话陆以朝说了上千次,他不敢把祁砚清的消息留下。 他现在只乞求是有人救了祁砚清,这里沿途只有村子,如果还活着……从这个方向找一定没有错。 “老板,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贾伊担心地看着他。 陆以朝:“没事,无人机什么时候能飞。” “至少得4点了。” 陆以朝点头,自己又往前去,看这里有没有渔民。 祁楚星那天之后病了很久,一个星期都高烧不退,频繁做噩梦,身体震颤不安。 “哥、哥……别走……哥!”祁楚星大汗淋漓地惊醒,涣散的目光缓慢聚焦。 谈妄在一旁看着他,“又梦到砚清了?” “……嗯。”祁楚星眼圈倏地红了,“都怪我。” 谈妄递给他一杯水,“不怪你们谁,你们都是受害者。” “我已经被人打过一次了,我还不长记性,还被人绑走了……”祁楚星捂着眼睛,“……我总是拖累我哥。” “砚清不会希望你这么想的。”谈妄站起来,轻轻拍了下他的头顶,“很晚了,继续休息吧。” 谈妄出去了,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很多秘密,比如楚星不知道碾碎祁砚清的那句话是什么。 楚星是不喜欢陆以朝,可他不知道祁砚清是怎么想的。 他不知道那个选择对祁砚清是致命的。 不知道。 这三个字作为理由让人无法辩驳,可又觉得荒谬。 酒吧。 周简放着很多祁砚清的衣服和饰品,大家都想要,留作纪念。 算来算去,祁砚清的朋友也就只有这几个人。 周简、沈谭舟、文柏、江南眠、祁楚星和谈妄。 一人拿一点东西,正好够。 他们也没想到这天会见到陆以朝。 陆以朝很平静,看起来瘦了很多,他和周简说:“我来拿他的奖杯,后来赢的几个奖杯,他是不是全放你这里了。” “谁让你进来的。”江南眠指着门口,“滚出去!我这儿不让狗进!” “他的奖杯凭什么给你。”周简看着他,“都在我那里,但不给你。” “祁砚清有一个屋子,里面全是他的奖杯,我想摆一起……” “行啊。”江南眠狠狠地说,“那你他妈倒是都送过来啊!让我摆一面墙!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 陆以朝闭了闭眼,声音冷了几度,“我说给我。” “你他妈还想闹事是不是!”江南眠猛地从吧台翻出去,冷狠狠地站在他面前,“早该替祁砚清打你这个渣男了!你他妈自己送上门来!” 两人剑拔弩张间,谈妄把两人隔开,然后把陆以朝拉走了。 江南眠气的心脏疼,声音哽咽:“他哪来的脸抢东西?!清清的东西凭什么给他!不都是他害的吗!” 祁楚星坐在他们旁边,一看他们哭也跟着哭了。 文柏哭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楚星弟弟,你可要睁大眼睛千万不能喜欢他!” “……喜欢、谁?”祁楚星抽噎着问,刚出去两个人。 “陆以朝啊!还能是谁!他喜欢你肯定是假的,他这人就喜欢演戏,你别犯傻上当,你……” “你说陆哥喜欢我?”祁楚星眼泪还挂着眼角,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你不懂!”文柏说,“他就是渣男,他现在喜欢你,转头就能喜欢别人!” 祁楚星说不清了,急着解释,“不是啊,真的没有!陆哥从来都不喜欢我啊!” 沈谭舟拉了下文柏,让他别说了。 谈妄来的时候就说了,祁楚星病得挺厉害,现在急得脸都白了。 这两人虽然气质不像,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看着这张脸就难过。 江南眠最后说了句:“别想了弟弟,你不喜欢他就行,他是渣男。” 祁楚星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他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从他清醒到再次昏迷,他只听到各种人的乱喊声,他错过了什么吗? 另一边,谈妄和陆以朝去了二楼的阳台。 谈妄问他:“你很介意砚清的健康监控在我手机上绑定着?” 陆以朝喉咙滚了几下,没能发出声音。 谈妄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原因,为什么会绑在我这里。” 陆以朝愣了几秒后忽然看向他,脸色煞白,“他病了?你们不是、不是在商量结婚么,他为了你才跟我离婚……” 陆以朝忽然之间脑子里有点乱,他抿着苍白的嘴唇,“他身体出什么状况了?他不是还在跳舞吗?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怎么了!” 谈妄说:“我是医生,年长他几岁也算他哥哥,你们之间的情况我知道一些。砚清是有错,错在偏执,可你没有吗?” “最后那句话,你说得过瘾吗?”谈妄看向他,镜片后的眼睛温和又刺骨。 陆以朝呼吸一滞,眼里涌出热意,他哆嗦着手拿出一支烟点上,将浓郁呛人的烟草味裹进肺里。 谈妄语气很平静,“当时陆尧的匕首就在楚星头顶,楚星醒过来挣扎得很厉害,你怕他割到绳子,你怕砚清掉下去。” 陆以朝滚动着喉咙,嗓子眼里泛着血腥气,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谈妄:“你当时为什么那么说?因为你想让祁砚清难过,你恨他,习惯性想用刀尖去刺他,去报复他。” 陆以朝呼吸越来越急促,谈妄说的每个字都带着刺,挑开他虬结成疤的伤口。 “你把他弄哭了。”谈妄定定地看着陆以朝,每个字都无比清晰,“你多成功啊,让他那么难过。” 陆以朝用力抽着烟,又被烟呛住,咳嗽地停不下来。 谈妄看了他好一会儿,等他咳嗽完,“我看你现在也不是很高兴,可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陆以朝伏低身体撑着栏杆,眼前一片模糊,五脏六腑烧灼不已,紧拧成一团。 他闷头抽着烟,脊背弯曲,神情呆滞,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狼狈。 谈妄叹了口气,“我们都在试图挽留他,只有你总想让他难过。” 【修】 第62章 “他明知后果,却从没想过收手。” 祁砚清很少在人前哭,或者说他很少哭。 就算在少年时代,他也是喜欢藏着情绪,笑着反杀,被人欺负到红眼难过,那不可能。 陆以朝被烟雾熏得睁不开眼,他用力闭上,看到了那个在自己面前恸哭的祁砚清,隔着几米远都能听到他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他哭得像个讨不到糖的小孩子,他那么委屈。 ……从来不哭的祁砚清,在他面前红了好几次眼睛。 陆以朝深吸了一口气,肩膀克制不住地轻抖。 他还记得,那天逼祁砚清回祁家的时候,祁砚清也是这样,很难过。 高傲的祁砚清攥着他的衣领,像只张牙舞爪又被扼制的幼兽。 “哪天他们让你扔了我!你他妈是不是要扔!” 签离婚协议的时候,祁砚清撕碎合同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他虚张声势,可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陆以朝,是我不要你了!” 不要就不要,折腾他干什么……陆以朝用力按住眼皮。 他做过很多过分的事,但最不可原谅的是……他明知后果,却从没想过收手。 他多成功啊,让祁砚清那么难过。 他多狠心,将一柄淬毒的匕首推进祁砚清的胸腔,让他痛,让他哭,打断他的傲骨,让他腐烂颓败。 陆以朝攥着烟头,掌心被烫出红点,却抵不过心脏收缩的悸痛。 “陆总。” 耳边恍恍惚惚地响起这道声音,祁砚清喜欢尾音上扬带笑地叫他。 ……好像也很久没有叫过了,陆以朝抬脸,他身边没有人。 楼下人都散了,只剩祁楚星在等陆以朝,手里拿着个袋子。 两人出去后,祁楚星才把手里的东西给他。 “我哥的,分你一个。”祁楚星给了他一个小盒子。 陆以朝打开看,是一枚耳钉。 祁楚星眼睛很红,鼻音闷沉的,“收好吧,别弄丢了,弄丢就没有了。” “我还在找他。”陆以朝握紧耳钉。 楚星低下头,“我也希望我哥能回来,我……”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68节 他没说下去,抿着嘴摇头,眼泪掉在裤子上,他无声地哭着,眼泪洇出大片的水渍。 陆以朝把祁楚星送回家,开着车忽然不知道接下来去哪。 村子里还有无人机在排查,有四五十个村子,看不到祁砚清的尸体他不会死心,找不到就是还活着。 陆以朝在路上游荡了一会儿,不知不觉把车开回了家。 他很久没回来了,开门的时候才想起家里还有一只猫。 花雕照旧站在沙发靠背上,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甩着小黑尾巴,“喵。” “花雕。”陆以朝摸着猫,笑不出来了,“……差点忘了你。” 他在自动喂食器里填满猫粮,又检查了自动饮水器。 花雕没像平时一样走过来。 陆以朝回头看了一眼,眼睛倏地红了,只见花雕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口,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像在等谁。 “花雕。”陆以朝走过去声音哽咽,气音微颤,“你爸好久没回家了是不是……” “喵。”一只不会撒娇的小猫,执着地看门口。 陆以朝眼底酸胀生涩,说不出一句话。 花雕现在不回猫爬架睡了,就在沙发上睡觉,脑袋一直冲着门口的方向,外面一有声音就动动耳朵。 陆以朝躺在沙发上,把花雕搂在怀里,温软绵滑的触感让他想多抱抱。 花雕懒洋洋地甩甩尾巴,不舒服地扭动几下,非要倔着转身,脑袋冲着门口,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抬眼看一下。 祁砚清养的猫跟祁砚清一样倔。 陆以朝把脸埋在他毛上,“你想他了吗。” “喵。”花雕用尾巴碰了碰他的手臂。 陆以朝不由得收紧手臂。 祁砚清,你不是说猫不给我吗,怎么还不来拿。 第二天,陆以朝天一亮就醒了,一直是浅眠状态,一整晚都在浑浑噩噩地睡着醒来。 他去衣柜里拿换洗衣服,顺便再拿走一件祁砚清的衣服。 花雕早早吃了猫粮就趴在沙发靠背上睡觉了,白猫黑爪,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陆以朝摸着它的脑袋,“等我,也等他。” “喵。”花雕湿润的鼻尖碰碰他的手。 距离祁砚清失踪已经一个月了。 陆以朝白天看无人机的画面,晚上看保存下来的视频。 他之前一直在山里,没办法上网,知道祁砚清被骂的事情,但没有想到这么严重,已经成了网暴,严重影响到他的生活。 他更不知道,爷爷不在了…… 他都不敢想祁砚清是怎么撑过来的。 陆以朝戴上耳机,专注地看手机里的视频,画质很模糊了,是很多年前拍的,又被粉丝加过好几层滤镜。 他看着上面跃动的身影,是祁砚清以前跳舞的视频。 看他跳舞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再看才终于明白,跳舞的祁砚清在发光。 他沉迷地看着那抹白色身影,一个视频反复看,反复看。 现在上网已经找不到他的视频了。 有太多人追着祁砚清的粉丝骂,在祁砚清各种舞蹈视频下面嘲讽。 粉丝们不想祁砚清被指点说教,统一下架自己曾经上传过的视频。 现在,祁砚清的超话已经翻不出任何舞蹈比赛视频,所有指路都消失了。 超话简介也改了—— “你是极光。” 陆以朝往下翻着,他想找祁砚清最后一场比赛,比赛没找到,但是看到一个总出现的粉丝id。 【希望祁砚清快乐】:7月26日,打卡,清神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没有你跳舞的日子很丧。 【希望祁砚清快乐】:7月24日,打卡,清神和大家报个平安吧,发一句话行吗? 【希望祁砚清快乐】:7月20日,打卡,黑子滚粗!除了无脑喷人你们还会干什么?!是在现实里找不到存在感吗? 【希望祁砚清快乐】:7月16日,打卡!呜呜呜清神是不是伤到脚了!看比赛回放才看到地面有血!被花枝扎到脚了!要消毒!要打针!让陆影帝照顾你!@陆以朝一 【希望祁砚清快乐】:7月15,啊啊啊啊啊赢了赢了呜呜呜呜呜谢谢清神!我们可有底气了!你就是不会输!呜呜呜呜呜!谢谢清神,我们知道你的意思。 陆以朝又翻到最上面。 【希望祁砚清快乐】:8月3日打卡,今天很难过,成绩没考好,但我努力了。然后想到了你,你说努力了就算失败也没事,人生这么长,输几次赢几次能占多少内存。然后我就看了一晚上书!清神你也要快点清内存呀,等你。 超话里这样的打卡很多,他们分享日常,互相鼓励。 大家都在等,等祁砚清复出跳舞的信息。 陆以朝紧抿着嘴唇,注册了一个小号。 【lyzyygmm】:祁砚清,今天白天很热,晚上外面的蝉鸣声吵得睡不着,门口的篱笆里开了很多花,很好看,也没那么好看,不是玫瑰。 在这段时间里,沈谭舟喃凮也拿到了现代舞的冠军。 现代舞天花板,还一直没机会能和祁砚清比一次。 “恭喜舟神夺冠!舟神就是永远的天花板!” “舟神接下来要参加什么比赛呀?听说你也开始挑战自己了,想试试更多舞种吗。” “我忽然想笑,那个说要来赢过舟神的人,怎么不敢出来了?” “别问,问就是懒得比,问就是舍不得抢舟神的冠军。” “能别在舟神这里说这些吗?有病吗?不知道两人是朋友,撕毛线啊!” “舟神你还和清神有联系吗?他为什么把所有比赛都退了?” “那场古典舞还不明显?家里祖坟都快被刨了,他还上台跳?不怕被投毒啊!” “我有一点内部消息,好像说祁砚清出事了,所以才一直没露面?” “哪方面的出事?” “好像是说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是是是,祁砚清一天被你们咒死三百次,造谣就不怕半夜撞到不干净的东西吗!” 贾伊拿着手机给陆以朝看:“最近经常冒出这种声音,虽然一直都有人说这种难听的话,但我觉得这像是真的有人知道了。” 陆以朝也看出来了。 “陆总,要不您先回公司?您天天不露面,就总有人乱猜。” 陆以朝拧眉,“我是要回去一趟。” 他在一开始就全面封锁消息,现在大规模地开始煽动人心,很明显是背后有人在作怪。 陆以朝回了公司,当天就安排自己上了一场红毯晚会。 不管如何,他依旧带着影帝的光环,镜头给得足够多。 主持人笑着问:“陆影帝最近在忙什么呢?” “忙着选景,在深山信号不好,不是赶巧的话,都看不到你们发的信息。”陆以朝笑容温和好看。 “哇~早就听说陆影帝有意向转幕后,难道是真的?!” 陆以朝点头,“真的。” “期待了,期待陆导的第一部 片子!能不能再问问,陆影帝是自己在选景吗?”主持人笑着问。 “嗯?”陆以朝故作不懂。 主持人一边用自己的手摸脖子右边,一边清了清嗓子,“咳咳!” 陆以朝失笑,抬手捂着自己的侧颈,“我这不是常事吗。” “哇哇哇~!” 老粉都知道,祁砚清最喜欢咬陆以朝的脖子,陆以朝的侧颈常常有个牙印。 占有欲极强的omega谁能顶得住。 宴会结束后,陆以朝就打算直接离开了,主持人冲他挑眉,“没见过你这么喜欢自爆的。” 陆以朝:“谢了,下次免费上你的访谈。” 主持人笑,“那可以,不然我白跟你演戏了。” 陆以朝开车回公司,脖子上哪有什么痕迹,都是画的。 他这段话被剪辑放到网上,等同于在说祁砚清还跟自己在一起,只是没信号。 周简给他打电话,“人都死了你还想演戏演到什么时候,你觉得清清还可能活着吗?” 陆以朝:“我在找。” “早干嘛去了,少假惺惺了。”周简冷笑,“该不会还想绑着炒cp吧,死了都不放过啊?你让清清安息行吗!” 第63章 祁砚清的遗物 “周简!”陆以朝对着手机低吼一声,咬字很重,“他还没死!” 周简听他生气,自己更是憋不住。 “你他妈在说什么疯话,那是悬崖!下面是瀑布!你看到那条河有多急了吗!你扔一块石头下去看看会飘多远看看会不会直接沉下去!” 陆以朝怒火翻涌,五脏六腑都在被烧灼,“没有尸体!下面的村子我还在找……”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69节 周简直接打断他:“我不希望他活着吗?我们谁不希望他活着!就你在找吗!我们没有找吗!就你知道从沿途的河流找人吗!你当你多厉害就你最懂吗你算个屁!” 周简语速很快,压制着陆以朝一句话都插不进来。 “就算是尸体我们也会带清清回家!跟你他妈的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看不惯你到现在还在炒炒炒的虚伪!” “你陆以朝,以后少他妈跟祁砚清的名字摆在一起,我怕他恶心!”周简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很多。 他冷笑着继续说:“陆老师,愧疚了是吗?多少也有点良心是吧?你以为你是没有拉住他吗?你是把他推下去了!” “在网暴最严重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在没有信号的地方采景,你不就是觉得他祁砚清什么都不怕被骂也活该吗!” “祁爷爷死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爷爷了,没能送最后一程,这辈子都错过了,难受吗?” 周简咬牙切齿,“你可千万不要放过自己,你最好愧疚一辈子!” 陆以朝一句话都没再说出口,手机里就传来忙音。 他把手机狠狠砸到车门上,又用力捶了几下喇叭。 路过的行人被吓一跳,冲着他的车骂骂咧咧。 陆以朝大口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心肺干裂似的涨疼,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车笛声刺耳,“滚!” 他就是觉得祁砚清没死。 祁砚清怎么能死。 至少在见到尸体前,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再议论祁砚清的生死。 他就是堵上这些人乱说的嘴! 他就是……不许他们说祁砚清死了。 可是当天晚上的实际情况却跟预想的不同。 确实没人再说祁砚清是死是活这件事了,事情的矛头直指陆以朝。 “陆以朝你是不是贱得慌啊?” “我怎么会粉你啊,祁砚清对你好吗?不是都爆出来他把你家都搞垮了?你疯了?” “恋爱脑烦死了,陆以朝是傻叉吧,都撕成这样,别人招招手你就又回去了。” “喜欢祁砚清和喜欢陆以朝的都沉默了,好卑贱一男的。” “你们离婚了,我求求你清醒一点!你被祁砚清离婚了!你被祁砚清抛弃了!你被祁砚清当成豢养的动物!”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可千万锁死了,别出来祸害了别人。” “想转行做导演?影帝的红利吃够了是吧,不能秀恩爱就没有热度了,开始转行收割另一批韭菜了?” “你有必要这么舔吗?买卖婚姻上瘾是不是?你舔祁砚清能干嘛?” “老子为了你骂了祁砚清粉丝三百多条私信,你他妈就给老子这样反转?” “祁砚清怎么没把你咬死,天天啃脖子,呸!狗男男!” 陆以朝继续翻微博,他从这里面找不到一条温和的评论。 之前不是没有被黑过,祁砚清被黑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子。 几分钟刷新一下,骂声就能多上千条。 各种营销号为了热度频繁发两人的新闻。 一夜之间祁砚清和陆以朝的名字高居热搜榜不下。 然后又出现一个新热搜。 【最好笑的演绎cp】 陆以朝点进去看,是他们之前的各种同框视频。 热度最高的是两人在一场红毯上被问话。 记者问:“陆影帝和清神,我来俗气地问一句,你们爱不爱对方啊?” 陆以朝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头发又短又碎,雅痞浅笑,“爱啊,我爱祁砚清。” 镜头转到祁砚清,祁砚清长发稍弯,明眸动人惊艳,眼底含着笑意,他笑起来鼻尖痣很明显。 他说:“爱吧,陆以朝应该挺爱我的。” 周围都是笑声,陆以朝无奈地扣住他的腰身,给他扣上西服外套的扣子。 记者笑着问:“清神不好意思了呀?逃避我的问题,那我再问一句,清神能爱陆影帝多久?” 大概会回答爱你一万年吧。 祁砚清却说:“月亮落下的时候。” 陆以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哭的,等他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太久没见祁砚清了。 以前不觉得一个月有多长,这个月结束还有下个月,今年过完了还会有明年。 但是祁砚清的时间永远停在了那天,在那个烈日下。 陆以朝滑动进度条,看着祁砚清笑着说:“爱吧,陆以朝应该挺爱我的。” “爱吧,陆以朝应该挺爱我的。” “爱吧,陆以朝应该挺爱我的。” …… 陆以朝开不动车了,他低着脑袋慢慢抽烟,车里烟味呛人,刺的眼睛很红。 不过十分钟而已,那条视频也被攻陷了。 “好家伙,这是三年前的视频。” “三年前就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了,他说陆以朝爱他,他不说自己爱陆以朝。” “我就想问问那些说嗑的人,你们脑子里是不是没点正常的东西了?” “祁砚清长得可真好看,不能跳舞了,直播带货也行。” “我可不买,我嫌他恶心。” “什么叫月亮落下的时候?意思就是只爱晚上呗!那我懂了。” “我也想问,这是什么屁话,他可比娱乐圈的人还会模棱两可。” 陆以朝看了十几分钟后,忽然皱紧眉头,这个话题的热度飙升太快了。 他点开那些喷子的主页,看到id大部分都是乱码。 他立刻驱车赶去公司,让技术部来检查这些微博账号。 技术部员工:“陆总,这确实是水军,是比较高级一些的水军,骂得这么激烈就是为了引战带节奏。” 就算是被全网黑,也不可能出现几分钟几千条的骂声,而且祁砚清是在参加节目后才更火的,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流量。 陆以朝:“查一下这些账号是哪来的。” “都是黑号,从各个地方收来的。我们可以找微博那边直接删号禁号。” 陆以朝皱眉想了一会儿,“不用,直接贴数据,把有异常的黑号拉表格。” “好的陆总。” dawn影视本来就是艺人公司,有专门的部门处理这种问题,人手多,效率很高。 贾伊问:“陆总,整理好的表格我们发出去吗?” 陆以朝说:“你发给周简吧。” 这些水军是别人买的,不可能是为了单纯黑祁砚清,这是亏本买卖。 要看这种事对谁最有利,是谁想踩着祁砚清上来。 周简发了微博,全部长截图把表格截完。 清神的小助理兼小经纪人:这么怕你清神啊?搞这么多黑号引战,我看看是哪个孙子,你等着爷爷请你喝酒。 可能是真的被表格唬住了,网上的声音一时间消失了大半。 慢慢的,只有偶尔嘴臭的还会喷几句,对于大部分路人来说已经快忘了为什么讨厌祁砚清。 反而是超话里的粉丝还在打卡,高兴了难过了都在这里说说话。 爱始终比恨长久。 陆以朝还在找人。 周简跟朋友们也都找了很多搜救队找尸体。 谈妄一直关注着各个医院的动向。 清清一生漂泊看似自由,可他最想要的是家。 他们谁都不可能让清清去流浪。 陆以朝不再工作,整日在村子里找人。 不停地说着几句话。 “长头发、很漂亮、很瘦很高、脾气不好。” “可能受伤了,可能只是走不了路了,可能摔得很严重,可能在某个地方迷路了。” 只要他没找到最后的地方,他就觉得还是有希望。 祁砚清怎么可能真的死了。 ……可是两个月了。 在距离祁砚清消失的两个月,这个名字彻底淡出了大家的视野。 再次提起的时候,大都数人会说一句,“那个全舞种舞者。” 对舞坛来说,是一颗明星坠落了。 黑池舞者排行榜,祁砚清就挂在榜首的位置。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0节 虽然和叶威奖杯数量一样多,但他破了更多的记录,后来者居上,这毋庸置疑。 周简没有带新的舞者,会长林远梳给他建议,“你很有经验,之前就问过你和砚清,你能不能带两个人。” 周简叹气:“跟清清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精力管别人,一天24小时看着他都不够。” “现在呢,你总得继续工作。”林远梳说,“最近有个孩子很不错,有天赋,才18岁,是很好苗子,你大赛经验多,我希望你能考虑。” 周简点了点头接受建议,“我就是最近心态不好,还是会继续工作,但我得缓缓,真的需要缓缓,我带了清神五年,今年是第六年了……” 林远梳当然理解他,恰好有人推门进来,是个高瘦的少年,很年轻,有朝气,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会长您找我?” 林远梳点头,然后看了周简一眼。 周简懂了,这就是林会长说的那个人,18岁的全舞种舞者。 时间更迭,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停下,会有更多舞者出现,有人被遗忘,有人矗立巅峰。 已经九月了,明明烈日炎炎,但吹来风带了凉意。 周简和沈谭舟去找了陆以朝,车里放着三个纸箱子。 陆以朝从村子里赶回来,他黑了很多,看起来少了温雅,锋利冷漠,黑眸比之前更深邃了。 他开门让两人进去,他现在一周回来一次,回来看看花雕。 “花雕。”周简一眼就看到在沙发上的猫,“你长大好多啊。” 花雕盯着周简和沈谭舟看了看,站起来往门外看,门一关上就又趴下睡觉。 花雕不爱玩了,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沈谭舟抱着几个纸箱子,跟着陆以朝到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常年关着门,拉着纱帘。 他们进去后打开纸箱子,里面是祁砚清放在周简那儿的奖杯,三人没有说话,这个房间的格子柜里放满了奖杯。 这是祁砚清的遗物,是一整面墙的荣耀。 第64章 有一个长头发很漂亮的人 祁砚清这个人,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潇洒快活,狂妄肆意 可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拼了命去争抢。 周简说:“这是清清放在这里的,我不拿走,但是这个房子你别给别人住。” “你再婚之后把这套房子卖给我,或者你现在就卖给我,多少钱你随便开。” “总之就是谁都不能住这里!”周简尽力控制情绪,定定地看着陆以朝,“就算是楚星也不行。” 陆以朝动了动嘴,被周简打断。 “清清占有欲很强,他最烦别人碰他的东西,这个房子他住了三年,虽然回来的比较少,但也算他喜欢的地方,你别弄脏了,给他留点喜欢的东西。” 陆以朝咬着烟,深喘了几口气,声音很冷,“房子不卖,没谁会住进来。” “嗤,我管你。”周简把纸箱子捡起来,拉好纱帘,“反正你别让我知道有人住进来,别以为祁砚清走了,就没人管他了。” 陆以朝眉头紧皱起来,“周简!你要听几次,我说没人住进来就是没有,这儿是祁砚清的家!祁楚星过来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一直说!” 周简哈了一声,一个beta,气焰嚣张的不知道是跟谁学的,“都他妈是混圈的,还有必要演吗?” “是,之前我眼瞎,我他妈以为你爱祁砚清爱得不行,我他妈还跟祁砚清说让他少发脾气,让他也爱你!” “我算是懂了,为什么清清每次去看楚星的时候都不跟任何人说,嫌你们麻烦不是吗。” 周简呼吸有点抖,他想起这种事都想抽自己两巴掌! “离婚之后,网上不是总爆出你跟楚星一起吃饭的事吗?清清那个时候忙着训练,他不知道,可我知道啊。” “绑架现场……我也去看了啊,那个木屋地上不是有一堆你跟楚星的照片吗?!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给清清看这种照片……” 周简用力按了下眼睛,声音哽塞,“你是不是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啊这都看不出来吗?你他妈喜欢祁楚星干嘛跟清清结婚!” 陆以朝整个人很沉,身体僵硬紧绷,过了十几秒才开口,声音干哑:“……我没有。” 周简扶着墙大笑起来,眼睛红了一圈,“怎么?你又不喜欢楚星了?你又喜欢清清了?你他妈以为自己是皇帝啊,每天晚上翻牌选妃子,你他妈还要不要脸!这两个人……你配得上谁啊,让你选来选去的。” 陆以朝脸色煞白,牙关紧咬着说不出话。 周简咬牙切齿,语气狠极:“我可求你千万别说自己后悔了,求你别说喜欢祁砚清!我就当你是愧疚……当你受不了他是从你手里掉下去的!你说一句后悔,我都替他不值。” 陆以朝喉结滚动着,过了很久才开口,声音低哑闷沉:“看完了就出去。” 沈谭舟一直没看两人,他安静站在奖杯前,一座一座地看过去,听到这句的时候,才慢慢开口。 “这个是砚清进舞协后,拿的第一座冠军奖杯。” 陆以朝和周简都看过去。 沈谭舟语气平静:“他刚进舞协的时候不怎么说话,会长让我带着他,特别狂一孩子,没礼貌,从来不叫我老师,也不叫哥。” 周简骂了一句脏话,已经受不了地哭了,“那他叫你什么。” 沈谭舟自己先笑了,“小谭。” 他目光珍惜地看着奖杯,“比我小的小屁孩,叫我小谭,真不懂事也是真有性格。” “后来……”沈谭舟目光往过走,站在另一座奖杯前。 “到了这里,他拿了拉丁舞的冠军,比赛结束后看到了我现代舞的比赛,我记得他当时在赛场门口等我,见到我的第一面他说……” “厉害啊老谭,我一定跟你碰一碰。” 沈谭舟留恋地看着这些奖杯,他还能记得砚清很多场舞蹈的样子,那个明艳又骄傲的少年,就算是最后一场舞都没有灰暗。 这一座座奖杯,能连起砚清的一辈子。 沈谭舟看向陆以朝,走到他面前,“你们在一起是因为他选择你,没人能改变他的选择。” 陆以朝呼吸颤了几声,耳边是沈谭舟平静又清晰的声音,每个字都狠狠砸在他心上。 “陆以朝,你得到过祁砚清,可你又扔了他。” 良久,沈谭舟看着陆以朝眼底压抑的情绪,“你是应该感到难过,世界上只有一个这么好的祁砚清。” 说完这句话沈谭舟就跟周简离开了。 陆以朝一动不动,神情恍惚地看着这面墙,眼前有了重影,一切都变得很模糊,他想点着烟,右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一用力就发抖。 他闭上眼,面前全是祁砚清的样子。 “我就是不让你走!你妈妈已经不在了你现在出去能干什么!” “你是我的狗,你一辈子都要听我的!” “陆以朝,是我要离婚!是我不要你了!” …… “陆以朝,我要走,你拉得住我吗。” 陆以朝的右臂控制不住地抖起来,烟盒打火机握不住的掉在地上。 他面前是悬崖,他们满手是血,他看到祁砚清的手一点一点地滑落,他拉不住祁砚清…… 。 在回村子继续找人之前,陆以朝去看了一次祁楚星。 祁楚星已经开始工作了,断断续续病了一个多月,现在还有点咳嗽,人也瘦了一大圈。 “陆哥,你来了。”祁楚星面前有很多文件,旁边还架着平板,上面显示着无人机拍摄的画面。 注意到陆以朝的目光,祁楚星解释:“我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看看监控,文柏哥、沈哥、周简哥还有谈妄,都在找人,大家一起找能快一点。” 周简他们安排的搜救队是从末尾的村子开始找的,陆以朝是从头,速度已经很快了。 “嗯。”陆以朝点头,“可能还有人找你麻烦,你注意安全。” 祁楚星连连点头,手下意识放在腿上,攥紧裤子,“我现在很注意了,肯定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 陆以朝看着他这张脸微微出神,恍了几秒才说:“没人觉得你是麻烦,别这么想。” 祁楚星只是摇了摇头,不想再说这些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问。 “对了陆哥,那天在酒吧他们说你喜欢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陆以朝愣了下,嘴巴动了几下没能发出声音。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祁楚星才又说:“但明明不是这样啊,你不是喜欢……” “别说了。”陆以朝猛地起身,“不用说这些了,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祁楚星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始看监控画面。 那个悬崖很高,他们被吊在外面的时候,身体是悬空的,风很大,吹过来的时候身体会晃,完全没有着力点。 祁楚星回想着当时的画面。 他当时真的很害怕。 他的腺体很疼,他的腿没有知觉。 五年前他和他哥也被绑架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过来的时候腺体就坏了,腿也坏了。 这是第二次,他没有受伤,可他哥掉下去了。 祁楚星眼里蒙了一层泪,看着监控里的海面,没有东西浮起来,海面太安静了,什么都没有。 “祁经理,要一起下去吃饭吗?”秘书敲了敲门笑着问。 祁楚星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大家今天不订餐了吗?” “嗯,今天食堂有新菜,我们准备一起去,是给您订餐吗?” “不用,我们一起去。”祁楚星说着关了电脑,把平板放在腿上,自己转着轮椅出去。 秘书笑着说:“祁经理最近很喜欢和大家一起吃饭啊,订餐一起订,堂食就一起去。” “啊,人多热闹点。”祁楚星笑了一下。 秘书八卦地问:“晚上总来接您的那个alpha是谁呀?好帅啊。”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1节 “我……我朋友。”祁楚星说。 三个月了。 他们在海上找出过很多具尸体,但是经确认都不是祁砚清。 十月的晚上已经有点冷了,陆以朝穿着短袖站在外面抽烟,他在想祁砚清会不会是已经去别的地方了。 一个村子能困他多久,还是受了多严重的伤,三个月都出不了门。 他给很多人很多地方留过信息,只要看到长头发很漂亮的伤者就联系他。 至今一个电话都没接到。 他打开微博,进到祁砚清的超话。 这里也冷清了很多,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忘记很多事情了。 也还是有些人在等祁砚清。 发着打卡日常,说点无聊的心事。 【lyzyygmm】:今天是满月。月亮很圆,院子里的玫瑰花在发光。 很快就有人给他评论。 【希望祁砚清快乐】:“姐妹,你也每天来打卡啊,见你好多次了。” 【lyzyygmm】:“嗯。” 【希望祁砚清快乐】:“真的好想清神,那场舞好多人骂他,好多粉丝都转黑抹脏他,他肯定难过了。他是不是出国了啊?不玩手机吗?” 【lyzyygmm】:“不知道,应该没出国吧。” 【希望祁砚清快乐】:“姐妹,你别这么丧,摸头。” 陆以朝刚退出去就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着一口不标准的方言。 “喂,您好,您能说慢一点吗?” 从模糊的字眼中,陆以朝听到了几个词,“长头发……死、很漂亮、吐血……” 陆以朝马上给季朗月打电话,“帮我定位这个号码的位置!快!” 电话位置是在距离现在这个村子一百多公里外的小村子,那个村子很偏僻,他们差点遗漏,但那里是渔村。 陆以朝开车赶过去,情绪激动到手脚发麻,汽车在山里疾驰而过。 第65章 “爷爷,梳头发。” 泊村。 陆以朝在深夜赶过去,这个小村子临海,吹来的空气潮湿腥咸。 “您好!”他直接去到村口那家小卖铺,里面亮着灯,但是门窗都关了起来。 他敲了几下窗,着急地问:“您好!是您见到那个长头发受伤的人了吗?!他现在在哪里!” 里面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很快窗户被打开,是一个男人,“小伙子来的真快!跟我走吧!” 陆以朝开车带着他,听他指路。 大哥说:“人看起来快不行了,是在我渔船边上发现的,捞起来的时候一直在吐血,现在在诊所呢!” 陆以朝这次听懂了大部分字眼,整个人都慌了,手一直在抖,车子晃了好几下。 大哥还在安慰他,“是对象?怎么漂到这种地方的,这里四面都是海,真要漂走了可就找不到了!” 陆以朝鼻音翁沉,从嗓子眼里挤出一点声音算回应。 到了诊所后,陆以朝下车的时候有点腿软,他扶了下车门,脸上惨白无血色。 他心慌得厉害,越靠近越害怕,眼里布满红血丝,呼吸粗重急促。 进去后,他一眼就看到那张病床,床的周围都是血,上面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散落在纯白枕套上的黑色长发,心脏瞬间收缩颤动,疼得他无法喘息,喉咙里泛着血腥气。 他四肢没了知觉,走过去的时候撞到了好多东西,直到双手撑在床边看到了他的脸。 医生看着他忽然走过来,“你是谁?这人你认识吗?” 陆以朝大汗淋漓,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用力咽着口水,大脑缺氧一片空白 不是他。 医生在旁边说:“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溺水太严重了,全身脏器损毁严重。” “如果你是他的家人,那你就把他带走处理后续事情,正常流程是需要报警然后……” 陆以朝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他看着这个长头发的男人,浑身是血,眼睛鼻子耳朵都在流血,嘴里也不停地涌出血水,下巴都被染红了。 “都、都会……”陆以朝声音抖得说不完整一句话。 “什么?”医生连忙扶着他,“你没事吧?你一直在发抖。” “溺水……都会这样子死?”陆以朝一直盯着床上的尸体,手脚冰凉。 医生:“这种情况不好说的,有些人会应激出血,有些是内脏收到压迫七窍流血,还有一些是本来就有伤受到撞击后更严重,但很少有溺水者流这么多血。” 陆以朝心脏抽扯着全身都在疼,他自虐似的一直看着这个人的脸,看他肿胀的脸,看还在不断冒出的血水。 这个人嘴里还在流血,血液被稀释了很多,混着海水和异物…… “呕……”他捂了下嘴,转身踉跄地跑出去,扶着一棵树就开始干呕。 这些日子他见过漂在海上的尸体……他没敢想祁砚清成了那样怎么办。 他更不敢想……祁砚清从三十米高的地方砸下去,是不是受了内伤,是不是也会这样…… 口鼻出血然后死在某个地方,让人连他是祁砚清都认不出。 陆以朝吐了很久,眼底猩红,耳朵里的嗡嗡声吵得他头疼。 大哥拍着他的后背,看他缓得差不多了,才问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陆以朝摇头。 大哥:“小伙子,你要找的人丢多久了?确定是在海上丢的?” 陆以朝声音很哑,“……三个月了。” 大哥没再说话了,默默叹了口气。 答案很明显了,三个月是怎么都不可能还活着了。 “小伙子,看开点。”大哥拍着他的肩。 陆以朝整个人都很呆滞,脑袋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 离开泊村前,他给大哥留了钱,感谢他记着这件事,也麻烦他继续帮忙留意。 巨大的希望落空,但是也庆幸,还是有很微小很微小的可能,祁砚清还活着。 陆以朝坐在车里抽烟,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也是木的。 三个月了,就是发情期都该经历最少两次了,祁砚清对抑制剂过敏,除了标记就只能硬撑着,他在外面发情了怎么办。 陆以朝抽了一整晚的烟,人看起来憔悴又狼狈,他看着不远处缓缓升起的太阳,以及渐渐隐去但没有落下的月亮出神。 就这样过了很久,他才启动汽车离开。 在他离开的十几分钟后,乡间小路上出现一个人。 长头发,穿着一身单薄的粗布衫。 在往后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们把所有村子都找完了,没有遗漏,他们没有找到祁砚清。 大家的手机都24小时待机,期间都接到过电话,无一例外,都不是要找的人。 已经没有下一步路走了,他们跟搜救队反复商量还能怎么找。 给出的建议是不要再找了。 “放屁!不行!”周简憋不住地吼,“不行!必须找,必须把人带回来!” 文柏拿着纸巾擦眼泪,“扩大范围行吗?我们有钱,设备都用最好,我们只要人。” 江南眠给他们倒了柠檬水,这种时候就不能再喝酒了。 谈妄一直很冷静,“医院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还能找。” 祁楚星没说话,低着头一直看手里的平板,眼泪掉下去就擦掉继续看,这架无人机一直在海上飞。 他天天看着大海的画面,海域辽阔,根本望不到头,海水又这么深,沉底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 陆以朝坐在另一张桌子旁,这是几个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平共处。 周简说:“去世的消息还是要瞒着,不能让任何人听到,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让他一点一点淡出大家的视野,之前就一直被人追着骂,他自己守住了尊严,到了现在更不能让他被人践踏,被人议论。” 气氛很压抑,低沉地让人喘不过气。 谈妄打破安静,说:“大家不要影响到正常生活,该好好工作就工作,该振作振作,还有地方可以搜。” 他的声音很沉稳,莫名让人安心。 祁楚星看他,“哪里?” 谈妄在纸上画了一个地方,“这里,四面都是海,先放无人机去飞,摸清楚边界在哪里,确认到了哪个位置会被拦住,然后一步步缩小范围。” 陆以朝看了一眼他画的地方,自己面前也有一张图纸,他们画的是同一个地方。 ——泊村。 谈妄说:“大家忙很久了,先好好休息三天,我跟搜救队商量方案后跟大家说,这里海域更大,会更忙。” “不怕忙,就怕找不到人。”文柏撑着额头说,“我现在综艺已经结束了,只有电视台的固定节目,我特别闲。” 谈妄:“你再闲我也得和搜救队商量,盲目寻找没有用,都听我的,去休息。” 谈妄说完又看向陆以朝。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2节 陆以朝说:“一起,我也定了这里。” 谈妄点了点头,“行了,那今天就散了吧,都等我通知。” 他说完先看向祁楚星,“我送你回去吧。” 祁楚星:“谢谢。” 陆以朝留在酒吧继续看图纸。 大家相继离开,谈妄把祁楚星抱到车上,收好轮椅。 祁楚星现在已经回祁家住了,他很久没回自己的房子了。 车里很安静,他还是一直在看平板。 谈妄余光扫了他几眼后,说:“你眼睛需要休息,我说了,盲目寻找没有意义。” 祁楚星擦掉平板上的眼泪,点点头,有更多眼泪砸下去。 到地方后,谈妄拿走了他的平板,“别再看了,等我安排。” 祁楚星伸手去抢,声音哽咽,鼻音很重:“你给我,别拿走……谈妄。” 谈妄看他眼睛红得厉害,眼皮也是肿的,显然这几天一直哭。 两人僵持了几秒,谈妄还是把平板还给他,把他抱回轮椅上。 祁楚星对上他冷静淡然的眼睛,问他:“谈妄,你是不是很难过。” 谈妄:“嗯。” 祁楚星重重抽噎了一声,低头看着监控画面,“……我也是。” 谈妄叹了口气,“回去吧,别总是想。” 时间紧迫,谈妄开始跟陆以朝和搜救队拟定在泊村搜寻的方案。 泊村沿海,现在已经挺冷了。 “小鸟呢?小鸟!小——鸟——”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在村子里跑着,伴随着铃铛声,停在一个小房子前,她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小鸟,吃饭啦。” 门很快就开了。 小姑娘双手叉腰,仰头看着面前高高瘦瘦的人,“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为啥天天不早起!你不吃虫吗!” 她面前的年轻人有一头长发,看起来没什么情绪,眼睛没有焦距,看东西的时候很散。 “走啦,吃饭。”小姑娘拉着他往前跑,“哎呀忘了你有伤……诶!别跑啊,你脚不疼啦!” 小鸟反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她跑得飞快,小姑娘脚上的铃铛清脆悦耳,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到院子门口后,小姑娘累得喘息,双手撑着膝盖,“累死了……小鸟飞好快!” 院子里坐着一个瘦小的老爷爷,头发花白精神头很好,端着饭步伐矫健。 “你两快过来吃饭。”老爷爷说着冲小鸟招手,“坐下吃饭!” 小鸟乖乖过去,听话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夹了一片白萝卜。 “小鸟真的好喜欢吃萝卜,天天吃都吃不腻,我就不喜欢。”小铃铛夹着土豆丝吃。 老爷爷笑眯眯地看着小鸟,神情很慈祥,“小鸟,今天跟着我们去打渔,记得不?” 小鸟点点头。 “小鸟怎么还是不说话啊。”小铃铛晃着脚,吃着饭都在叮叮当当,“他明明会说话呀。” “那就可能是不想说吧。”老爷爷笑着。 他看着这个年轻人,是很漂亮的长相,最显眼的是鼻尖这颗痣,就没见过长痣都这么好看的人。 眼睛也漂亮,但就是没神。 “小鸟,喜欢吃水萝卜?”爷爷问。 小鸟目光迟缓,眼神单纯,他看了老爷爷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喜欢就吃!” 老爷爷叹了口气,小鸟会说话,但是来到这里快三个月了,只说过两句话。 他是三个月前见到小鸟的。 三个月前,天气还很燥热,下午的阳光依旧晃眼灼人。 年轻人当时浑身带伤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只觉得很疼,全身都疼,他不知道是怎么上来的,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个大门口。 院子里有一棵葡萄藤,很高很大,在烈日下遮出一小片阴影。 清脆的铃铛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着院子里那一老一小的身影,忽然就站定走不动了。 院子里的葡萄藤下老爷爷在给小孙女编头发,戴着老花镜,苍老的手不算灵活地绕动着。 “别乱动,四股辫儿,爷爷刚学的,特别好看!” 小孙女坐着木头小板凳晃着脚丫子,一脸期待。 梳好一根辫子后她甩了甩,然后冲爷爷傻笑,“真好看!” 老爷爷慈爱地抚着她的头发,“那是!” 年轻人呆呆地站在大门口,脚底的血洇出一个脚印,他愣愣地看着小孙女欢喜地蹦跶走,然后慢慢走进院子,坐在那个木头小板凳上,声音干哑粗粝,语气却特别认真。 “爷爷,梳头发。” 第66章 “小鸟你哭什么呀。” 邓爷爷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年轻人,把他整蒙了。 “你是哪里来的娃娃?” 年轻人不说话,身体坐得挺直,木头小板凳对他来说太矮了,长手长脚地坐着,葡萄藤都遮不住他。 听不到回答,邓爷爷看了一会儿想想梳个头而已。 然后他抓了抓这乱糟糟的头发,忽然看到后脑勺有血块,“这是受伤了?你脑袋豁了这么大个口子还梳什么头!” “小铃铛!拿点纱布跟药水出来。” 年轻人脑袋低着,脚下有一大片影子,太阳晒得他昏昏欲睡,他困了好久,可是一直睡不着,现在头顶被揉搓着,他眼皮越来越黏,脑袋越来越重…… 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他茫然地看着周围,他还坐在葡萄藤下面,后背靠着一张桌子,身上搭了件外套。 现在气温正好,坐在这里也不冷不热,他站起来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晕眩感袭来。 让他又狠狠跌坐回去,全身都没什么力气。 听到动静,邓爷爷扭头看过来,“你醒了?正好切了西瓜,吃吗?” 年轻人看着他发呆,也不说话。 邓爷爷也是没办法了,这人看着脑子就不太好,眼神呆愣愣的一看就不对劲。 不知道是谁家的傻娃娃走丢了,或者就是被故意扔到这山旮旯里 他让年轻人坐下,慈爱地笑着,脸上褶子皱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年轻人只是盯着他看,大眼睛里雾蒙蒙的,眼皮都不眨一下子。 邓爷爷:“名字,就是你是谁呀?你记得你是谁吗?” 问了半天,就在邓爷爷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鸟。” 祁砚清开口了。 “鸟?”邓老头笑了起来,拍了拍大腿,“行吧,小鸟。” 小铃铛一手拿着一角西瓜,递给他的时候还有铃铛响,“可甜啦!小鸟,请你吃。” 祁砚清不接,也坐着不动。 “不喜欢吃西瓜?”小铃铛啃得满脸都是,“那你可真挑食,爷爷说了挑食不是好孩子!” “小鸟,你家在哪儿?你从哪里来的?”邓老头问他。 祁砚清又不说话了,就好像刚才是全封闭的空间开了一道缝,现在又关上了。 “那你不说你家在哪儿怎么办?”邓老头问他,“我过两天要去打渔,还能送你一程。” 祁砚清还是不说话,整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家人呢?电话、手机号记得吗?身份证号记得吗?名字也不知道啦?” “你家里还有谁啊?不会只有你了吧?” “你怎么到这儿来的,这里四面都是海,是被其他渔民救上来的?” “还是我明天去问问,肯定是有人把你带来的。” 邓爷爷一边吃西瓜一边问了他很多问题,都没得到回答。 小铃铛歪着头,“他是不是哑巴呀。” “什么哑巴,刚不还说话了?” “那他怎么一直不理人。”小铃铛啃完最后一口西瓜,“他看起来好可怜呀,爷爷我们帮帮他吧。” 祁砚清脸上有被树枝刮到的血痕,倒是不脏,就是脸色很青白,看着就很虚弱,身上衣服一股海腥气。 邓爷爷给他脑袋和脖子都上了药,现在看起来更是个可怜的娃娃。 看了一会儿,邓爷爷说:“这样吧!你在我这里休息,我在屋子里给你搭一张床,明天带你去诊所看看。” 邓爷爷说着就让他回屋里去,推着他的后背拍了两下,“进去吧,晚上睡外面会感冒。” 一直没什么情绪的祁砚清抗拒地后退几步,屋子里漏出的灯光照在地上,他不想过去。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3节 祁砚清一直后退了好几步,他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他迷茫地看向外面黑漆漆的乡间小路,在分辨该往哪里走。 邓爷爷看着他,“你这娃娃……不爱在别人家待着?” 祁砚清还是不说话,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转身就往外走去。 村子里晚上九点后就没什么声音了,这里老人居多都睡得很早。 周围很安静,能听到角落有蛐蛐儿的叫声,还有鸟扑棱翅膀飞走的声音。 小铃铛好奇地诶了一声,“你要回家了吗?现在外面很黑啦。” 邓爷爷看他已经走出去了,想着帮人帮到底,总不能看着这人在外面流浪,真走丢了出点事也不好。 “小鸟!”他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等着!” 然后邓爷爷就把他带去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屋子。 不到五平米的屋子,里面还有很多杂物,放着一张单人床,上面有被褥。 邓爷爷让他坐在床上,放慢语速跟他说:“你今天晚上先在这里睡,我明天来找你。” 在这里祁砚清显然没有那么抗拒,几秒后,他慢慢点了头。 邓爷爷把门给他关上,打着手电离开了。 祁砚清坐在床上,他眼神迟缓地看着四周,然后盯着灯泡看。 灯泡里好像有小飞虫,昏暗的灯光打在墙面上,有黑色的小点晃来晃去。 祁砚清又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外面,特别黑,一点光都没有,能听到几声狗叫。 他没有睡觉,就这样坐了一整晚。 第二天小铃铛来敲门,一下子就开了。 “呀,你真睡这里了呀,这里晚上可黑啦,我总觉得外面有鬼要吃我,正对面的树林可吓人啦,你胆子好大呀。” 小铃铛一边咋呼地说着,一边给他带路,脚上的小铃铛响个不停,“小鸟小鸟,你是不记得自己的家了吗?” 祁砚清目光很散,像是听不懂小铃铛说什么,一直不给回应。 小铃铛揪了朵路边的小花,“你怎么就走丢啦,没人告诉你不能乱跑吗?还好被我爷爷捡到啦,不然你就要去喂大鱼。” 到院子里后,祁砚清看到邓爷爷,神情有了一些变化。 “吃饭。”邓爷爷把筷子给他,“等会儿带你看看脖子,脑袋还流血不?疼不?” 祁砚清摇头,他没吃饭,把一盘白萝卜吃完了。 邓爷爷找了大点的衣服给他穿,“还好之前的衣服没舍得扔,不然我衣服你穿也太小了。” 祁砚清那身海腥气的衣服被扔了,换了一件洗到发黄的白衫和黑色长裤,长发随意扎着,有点乱。 “脚也伤了?”邓爷爷看着这脚底都快烂穿了,“这么严重!这你还一直走走走的?去诊所!” “爷爷,我们今天是不是不去打渔了?”小铃铛好奇地问。 邓爷爷:“不去了!先带小鸟去看伤!” 说着话,邓爷爷就要把人拉走。 祁砚清没动,拿过小铃铛手里的杆子放在他手里,可目光还是呆愣愣的。 “什么意思?”邓爷爷没看懂,“今天不打渔,你……你是不是不想耽误我们的时间?” 祁砚清没有说话,但就是拉不走,非要把杆子给他。 邓爷爷摊手:“你还挺倔,那行吧,你先跟我去打渔,然后再带你回来。” 渔船上,邓爷爷力气很大,十分有技巧地甩出一张网,绿色渔网覆盖了他们面前很大的海面,然后沉下去。 渔船开起来,拽着网走。 祁砚清坐在甲板上,手边是药水。 “嘶……啊……好疼好疼……嘶!不行了!疼死了!” 小铃铛一直在发出声音,两只小手捂着眼睛,指缝开得巨宽,“啊啊啊啊疼疼疼……” 祁砚清面无表情地擦洗脚底的伤口,棉棒往深可见骨地伤口里掏也不眨眼。 反而看得小铃铛各种疼,浑身都不自在了。 邓爷爷撒好网的时候,祁砚清已经处理完伤口了,很听话地每一个步骤都照做了。 “小鸟不怕疼!”小铃铛竖起大拇指。 邓爷爷摸着她的头发,“那你下次打疫苗的时候可不能哭鼻子,向小鸟学习。” 祁砚清看着他两,涣散的目光有时候会有片刻的聚焦。 小铃铛说:“爷爷,他脚都烂了还能走,好厉害。” 邓爷爷也看过去,正好对上他单纯呆滞的目光。 邓爷爷笑起来声音很大,表情却很慈祥,他摸着祁砚清的头,“好厉害。” 受伤的小鸟就这样住下了。 晚上回那间杂物睡觉,早上去吃饭,打渔的时候会帮忙。 祁砚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在这里,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打渔的时候在海上漂十天半月是常事,邓爷爷五十多岁,还是泊村的捕鱼达人,经验老道。 从前船上只有小铃铛,现在多了小鸟。 “用劲!拉一把!”邓爷爷大喝着,电动收起渔网,咯噔咯噔地像拖拉机的声音。 祁砚清站在甲板边上,扯着一大包渔网用劲悠上来。 很大一包鱼,他们蹲在地上分类。 小铃铛哇了一声,“这里有好多小鱼!” 祁砚清捧起来扔回大海,小铃铛笑着也扔回去。 “小孩子要长大,小鱼也要长大!” 祁砚清捡鱼的动作微滞,茫然地皱了皱眉,一边把鱼扔回海里,一边擦掉眼泪。 小铃铛好奇地看着他,“小鸟你哭什么呀。” 祁砚清摇头。 “都这么这么这么久了你还不说话,你嗓子疼吗?”小铃铛蹲在地上,看着他眼睛周围一圈都是红的。 祁砚清还是摇头。 小铃铛说:“你来的时候是夏天,现在天都变冷了,你们做鸟的一般什么时候开始叫呀,你长得这么好看,声音一定很好听!” 邓爷爷指挥着两人,“干活!干活!今天给你们做烤鱼吃!” 下午的时候阳光正好,祁砚清坐在台阶上晒太阳,听着船桨拍动海浪的声音睡着了。 小铃铛拿了毯子给他盖上,然后走到另一边和爷爷说:“小鸟睡着了,小鸟晚上从来不睡觉。” 邓爷爷给她梳辫子,“不要吵到他。” “我知道!”小铃铛压低声音。 祁砚清靠着柱子睡着了,清瘦单薄,脸色苍白,在海浪声中他偶尔有几声呓语也被风吹散了。 他脑袋上一直贴着纱布,伤口没好,脖子上也缠着绑带,腺体时不时抽疼一下。 他在昏睡中眉头紧皱,船轻轻晃着,他睡得很不安稳,身体震颤不安。 这几个月一直是这样,困得撑不住了就在白天睡一下,更像是昏过去了。 渔船晚上需要人守夜,他正好睡不着。 天快黑的时候祁砚清醒了,睡得不太舒服,脸色更难看了,身体很难受。 吃过东西后,邓爷爷就和小铃铛进船舱了。 祁砚清最喜欢晚上坐在甲板发呆,渔船上柔和的灯光打在海面上,像在墨蓝的海面上放了一个皎洁的月亮。 风从耳旁吹过都像在低语,这里寂静的连风都在说悄悄话了。 他压住右耳,耳朵会在很安静的时候,听到类似心跳的怦怦声。 一听到这种声音,他就很难过。 第67章 家 祁家。 灯光通明,气氛低沉压抑。 饭桌上没人说话,吃东西的声音很小,只有碗筷轻碰的脆响。 “我吃好了,爸爸我先回房间了。”祁楚星拿着自己碗要去洗,轮椅就被拉住。 祁盛皱着眉头,点了支烟眉眼更加凌厉,冷漠地开口:“你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还没消停?” 祁楚星忽然愣住了,神情错愕,“……什么是乱七八糟的朋友?消停什么?” 祁盛重重吸了口烟,语气冷沉:“都三个多月了,一群小崽子乱搞!你们搞到什么结果了?” “我家的事不让我插手,不让我管一下,我当他们多有能耐!结果就是这么久还在瞎折腾?!” “你别说了。”白繁拉住他,眉眼低垂着,“……别说了。” 祁盛重重吐了口气,捏着太阳穴缓了几秒,然后又看向祁楚星。 “你天天看那个破平板能有什么用?白天晚上不睡觉的看,有用?搜救队都找不到,你们几个看看无人机的监控就找到了?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别这么天真!” “……那不该找吗?”祁楚星的声音很抖,脸色煞白,忍不住放大声音,“我哥丢了就不该找吗,找不到就不找了吗?” 祁盛盯着他,“可结果就是你们几个没日没夜地做这些不切实际的事!半点用都没有!我是不是早说了我有更合适的团队能找人,你们怎么回答我的?!” 祁楚星紧紧握着轮椅扶手,指腹挤压到苍白,还在尽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爸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们找的搜救队有问题,你找的就一定好,这根本不是事情的关键……”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4节 “我不是在跟你扯这种东西!” 祁盛看着他脸色苍白憔悴,忍了又忍,“算了,我不该跟你扯这些,你上去吧,我找周简说,他的助理跟他一样牙尖嘴利,那个周简我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真以为自己……” “你就不能不找麻烦吗!”祁楚星猛地冲祁盛喊,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泪还在打转,声音哽咽不清,他受不了大喊,“我哥就是不喜欢回家!就是讨厌你们!你就不能别掺和了吗!” 祁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动作幅度太大烟灰缸砸到了地上,“祁楚星你在跟我发脾气?这都是因为谁!还不都是为了你……” “祁盛!”白繁及时打断他的话,“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回房间!” 然后赶紧去看楚星,握着他手发现很凉,“楚星?” 祁楚星像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突然僵住,身体轻轻发着抖,他坐在轮椅上低着头,“……对不起。” 他眼睛瞪得很大,说话声都是不稳的气音:“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太冲动了,对不起,我先上去了……” 祁楚星忙不迭转着轮椅往楼上去,几次差点撞到栏杆。 一回到房间他把门反锁,重重抽噎了一声哭得全身都在抖,压抑着不敢放声大哭。 “哥……”他捂着脸低低地叫了一声,满脸是泪,“哥……哥你能不能回来啊……哥。” 楼下一片狼藉,祁盛又点了支烟,呛人的烟草味让人更烦躁。 白繁无力地撑着额头,“祁盛,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你在外面和人谈生意都能有说有笑,在家就不行了吗?说话不带刺这句话就说不出来是不是?” 祁盛也很累了,眼底都是疲倦,“祁砚清是祁家的,他们凭什么一直不让我插手!见一次就跟我吵一次!要是我找……” “他们用的也都是最好的设备,都是最好的搜救队,找不到就是还没有找到,那是海……”白繁做了个深呼吸,稳着情绪,“没有那么好找。” 祁盛:“那就算是衣冠冢也该立起来了!他们要管就好好管!墓地都不选!我给的又不要!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你没想过原因吗。”白繁转头看着他,“我们不是连个衣冠冢都立不起来吗。” 他们连一件祁砚清的贴身衣物都没有。 这个家里放着好多东西,家居摆件,碗筷汤勺,被褥衣物……没有一点是跟祁砚清有关的。 所以他们连衣冠冢都没办法立,周简拒绝了他们的帮忙,找人这件事从来不和他们商量,他们就真的连忙都帮不上了。 三个多月的时间足够耗光耐心,这个家现在铺满了引线,稍有不慎就会燃爆。 祁盛用力喘了几口气,“我就是不明白,这到底怎么了!我哪点对不起他了!” “我没有好好养他吗!不是他从小惹了太多事吗!有谁的孩子在幼儿园就开始打架闹事!就开始跟家长顶嘴一点话都不听的!我没好好教过他吗?他就是不听我的啊!” 祁盛气红了眼,转头看白繁,“阿繁,我们那个时候生意正在转型,还他妈有人说双生子不好,我一开始也没听啊!” “后来把他送到爸那儿,也没有亏待过他啊!一个月给多少钱?我爸那边更不可能饿着渴着他,他太不安份了,我养错了?” 祁盛继续说:“是!我后来是总跟他吵架,那不是他不听话吗!我现在给他股份!求他回公司他都打我脸!他就一点没错吗!” “我现在就想给他立个衣冠冢!我他妈怎么就……”祁盛按着眼皮,冷硬的声音有些发顿,“我他妈管他一下就这么难?!” 白繁低着头没有说话。 祁盛又说:“都是一样养大的,为什么楚星能这么听话,他就是不行,不行也就算了为什么只会跟我作对,就好像天生来克我的!” 祁砚清从小就乖张谬妄、离经叛道,越来越难教也越来越让人不懂。 他们也不再有耐心去解释,去引导,最终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可要仔细想是从哪一步开始错的,白繁也不知道。 祁盛憋了很多天的火气,“我今天跟陆以朝要东西都没要出来。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别插手了。”白繁无力地说,“我有跟周简联系,你别再去找他们了,他们都不容易也都很累了。” “还有楚星,你今天晚上太过火了。”白繁说他。 祁盛抿着唇,语气强硬,“……他第一次这么跟我说话,他之前都很听话。” “他听话是因为他爱他爸爸,不想惹你不高兴。”白繁头疼,“祁盛你能不能别一处理感情问题就不长脑子。” 祁盛没再说话了。 白繁在收拾残局,某些方面来说,砚清的性子是跟了祁盛的。 第二天,祁楚星下楼后看到祁盛,主动打招呼,“爸,早上好。” “嗯。”祁盛把牛奶放在他面前,看了看他眼睛还有点肿,但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注意到他的目光,祁楚星冲他微笑了下,“怎么了呀爸,看我干什么?” 祁盛:“没什么,吃饭吧,今天我带你去公司。” “好,谢谢爸。”祁楚星又笑了笑,看起来完全没有生气。 在祁盛开口前,他先说话了,“昨天晚上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啊爸,我不该那么说话。但你真的别再去找周简哥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祁盛缓了几秒,“知道了,快吃吧。” 。 泊村。 “这两天没预报说有雨,但我看这天色不对劲,像是憋着场大雨,我看这差不多明天就收网回吧。”老陈叔站在甲板上说。 小铃铛从船舱里跑出来,拿着切好的西瓜,“陈叔叔吃瓜,这可甜啦!” “谢谢小铃铛,对了给你看这个……”老陈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彩色的蚌。 “谢谢陈叔叔!”小铃铛哇了一声,对着阳光看是紫色的,“好好看呀!陈叔叔每次都送我最好看的贝壳!” “这儿就你一个小娃娃,不送你送谁哈哈哈哈。”老陈叔捏了捏她的脸颊。 小铃铛扬着脑袋笑得很开心。 “小鸟你看!”她拿着贝壳跑到祁砚清面前。 祁砚清坐在船头,本来就在看着她,好像在什么时候见到过这种场景。 “小!鸟!”小铃铛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你看我呀!看我看我!” 祁砚清回神,涣散呆滞的目光看向她。 小铃铛把贝壳放在他眼前,“好看吗?” 他点头。 “嘻嘻我也觉得,这次出海我们也捞漂亮的贝壳,然后我送你!” 他又点点头。 老陈叔和邓爷爷坐在旁边,老陈叔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这个傻娃娃还在呢。” 老陈叔:“那天我把他捞上来,以为已经不行了,摸了摸还有气就顺便带回来了,谁能想到把船开回来,卸了货就找不到人了,我以为又掉海里了。” “来我家了哈哈哈。”邓爷爷笑了几声,“肯定是被小铃铛的铃铛声给叫过来了。” “也是,小铃铛一跑,村子里都能听到哈哈哈哈。”老陈叔收了笑意,“没想到你带他出海,我看他细皮嫩肉的干不了这力气活,你看看那手上胳膊上都是被划出来的疤。” 邓爷爷摇头,“看着没劲,可一点不娇气,不怕疼不怕苦,昨天去收水稻,动作可利索了!” “你也是心大,打算留这个傻子多久?”老陈叔说,“这么久了,这人怎么也不想家?这么听话地留在你这儿,那之前怎么没在别人家。” 邓爷爷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说明我家好呗!” 老陈叔看着小铃铛一直黏着那个傻子,“别是给人讹上了,你看那脑袋那脖子,受伤了没人管,随便一扔让你给捡了。” “多一嘴饭的事!来了就是缘分,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可讹的,他想回家了自然就走了,我就管口吃喝。” “我就是觉得他怎么不去别人家非来你家,这事怪吗。”老陈叔说,“不过也挺好,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自己出海了,现在有个帮手也不错!能干活能听懂话,管口饭也是应该的!” 老陈叔嗓门很大,祁砚清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听了他们的话,他低头看着船身不断划开的水痕,目光呆滞。 “小鸟你怎么不玩了?”小铃铛双手撑着线,在和祁砚清玩翻花绳。 祁砚清摇头,继续从她手里翻绳子,目光呆滞迟缓,盯着绳子发呆。 第68章 “小鸟不见了!” 祁砚清每天发呆的时间很长,从不主动跟人交流,很多时候没有存在感。 他总在看大海,看天空,看远方,看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看月亮挂在头顶。 祁砚清低头看自己手掌,上面有很多伤口,但最明显的是靠近手腕的地方,有两道已经愈合的凸起的疤痕。 但是摸上去很疼。 他用力按着手腕,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 老陈叔和邓爷爷在收网了,祁砚清过去帮忙。 邓爷爷:“熬了一晚上今天怎么都得回了,赶上大暴雨可就麻烦了!” 老陈叔点头:“这两天就是不安稳,昨天晚上收成不错。” “爷爷,会下雨吗?今天看着好晴哇!”小铃铛问。 “会呀,这鱼鳞天,不雨风也癫,爷爷可比天气预报准多了!” 祁砚清听了这话也看过去,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从一排排云中透过来,云层边缘在发光。 邓爷爷眺望着远方的天空,“早上起来的时候云还是薄的,现在厚了不少,憋着大雨!” 祁砚清去帮忙拉网,三个人在做善后工作。 渔网拉到一半的时候,天空就暗了下来,云层厚重压得很低,就在他们头顶翻滚着。 有雨滴落在祁砚清鼻尖,越来越多的细雨落下,像是漫天的针飞落。 还伴着冷风,吹得海浪晃荡,船身摇晃不止。 “小铃铛回船舱去!”邓爷爷喊了一声。 没几分钟就大雨瓢泼,整桶整桶地往下浇似的,邓爷爷去船头掌舵返航。 祁砚清跟着老陈叔冒着雨把鱼存进水箱里,收拾完甲板上的残局。 两人早就湿透了,被风一吹直哆嗦。 老陈叔说:“还是晚了一步,这天真是说变就变!回去还要挺久……走啊,你干什么去?”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5节 老陈叔看祁砚清甩着手上的水,还想去船头的甲板坐着。 “看你脑子是真不好!什么天气了还在外面坐着!”老陈叔揪着他的胳膊往船舱拉。 “等会儿再把你给晃下去了,好不容易从海上捞起来,再掉下去谁捞你啊!别胡闹快进来!” 船晃得非常厉害,外面是一定呆不住了。 邓爷爷在掌舵,几个人就坐在后面。 风声很大,雨滴噼里啪啦地砸着玻璃。 小铃铛趴在玻璃上看着看着就笑了,“我们现在好像在爷爷做饭的大铁锅里哈哈哈哈。” “你们看外面的大海,就跟咕嘟咕嘟冒泡一样,煮了好多艘船啊,我数数。”小铃铛靠着祁砚清,数外面的船。 祁砚清跟她一起往外看,小铃铛靠他很近,“小鸟你衣服好湿啊,是不是很冷呀?” 祁砚清看着两人的胳膊碰到一起,把她的袖子洇湿了,就往旁边挪了一下。 “小鸟你看那里!”小铃铛指着不远处的一搜船,“我爷爷说那种船都是在海上救人的,他们很厉害!” 祁砚清不感兴趣,转回头坐的离她远了一点,然后打了个喷嚏。 老陈叔正在搓头发,拽了拽搭在祁砚清脑袋上的毛巾,“擦擦啊,等会儿感冒了。” 邓爷爷也看到了那艘船,“这天气找人可难了,不知道谁家孩子这种天气跑丢了,可得找了。” 祁砚清就搭着毛巾不动,看着邓爷爷开船。 船很晃,他们都用矿泉水瓶子捂手,老陈叔坐在祁砚清对面,问了句:“小鸟,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吗?” 祁砚清不说话。 “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看着白白净净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没人要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祁砚清垂下眼睛,也没什么反应。 老陈叔感慨着,“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才没人要,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你爸爸妈妈呢?还有没有亲戚……” “我也没有爸爸妈妈!”小铃铛晃着脚,“可我有爷爷!我爷爷最好啦!” “哈哈哈哈小铃铛得对!爷爷疼你!”邓爷爷爽朗的笑声传来。 船舱里都是笑声,只有祁砚清哭了,低着头毫无预兆地掉眼泪,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湿透了,天也是真冷,都被冻得够呛。 祁砚清跟着他们走到院门口,忽然就停住了。 小铃铛跑得飞快,裹着自己小花雨衣,回头看他,“小鸟你又停住干什么?” 祁砚清一动不动,就是不想进去了。 他脸上都是水,目光呆滞茫然。 邓爷爷也皱眉,“回来呀!换衣服吃点东西……去哪!” 祁砚清往后退了几步,被雨打的睫毛一直抖。 不是他的。 ……这都不是他的。 邓爷爷皱眉追出去,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和小铃铛说:“他应该是回那个小屋了。” “可是那里好冷呀。”小铃铛担心地说,“小鸟刚才一直打喷嚏,会不会感冒呀。” 邓爷爷叹气,“他不愿意过来,等会儿爷爷熬点热汤你给他送过去。” 但确实让人担心,平时只会在晚上回去,现在怎么白天也走了。 祁砚清走了很久,小喃凮木屋不太远,但是他走得好累,呼吸也有点喘,眼睛被雨水打得睁不开。 直到他站在门口,看着门上挂着的小锁,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茫然地盯着。 这是他的吗? 他转身看向远方,只有低压压黑沉沉的云。 海上。 “在看什么?”谈妄看着旁边的陆以朝。 陆以朝看向窗外,总觉得心神不宁,慌得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他们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也不得不返航上岸了。 陆以朝说:“没想到泊村这个小村子四面临海,居然没有开发起来。” 谈妄喝了口热水,“这种地方又不少,没有正规的支持和投资建设,怎么可能发展起来。” “这里的海水养不了太多种鱼,天气多变,危险性更大。” 陆以朝看着不远处几艘飘荡的船,他们都在朝一个方向走,“还是知道这里的人太少了,太偏僻了……人也少,村口都找了好一会儿,交通……” 他说着话,忽然捂了下嘴,偏过头,整张脸白得毫无血色。 “都这么久还晕船?”谈妄看了他一眼。 陆以朝喉咙滚了两下,竭力压制着。 平时不会这么晕,今天心里特别慌,船也太晃了。 “你很在意祁砚清吗。”谈妄问他。 陆以朝说不出话,反胃的感觉很强烈,船又猛地一晃,他扶着桌子,强忍着。 “说你在意他吧,可之前挺冷漠的。说你不在意他,倒是花时间精力找了这么久。” 谈妄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别说网上那些陌生人了,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陆以朝硬生生忍着,声音沙哑干涩,“我也看不出……你有多喜欢他,他也不见、不见得有多喜欢你!” 谈妄很淡定地笑着,“很想知道?不告诉你,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以朝脸色一变,忙不迭地冲进卫生间,剧烈地呕吐起来,胆汁都快吐干了。 他洗了把脸,漱了口又觉得想吐,撑在洗手台边上缓缓。 船身猛地一震,他没设防整个人撞在墙上,听到有人说:“出来吧,上岸了。” 外面在下暴雨,雨声很大,暗沉的天空忽的一亮,闪电划破云层,雷声轰鸣震耳。 “等雨停了才能再出海。”搜救队的人说,“看着下不了多久,我们去车里等着吧。” 陆以朝和谈妄坐在后面,他看着外面,问道:“这种天气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能出海。” 搜救队的头儿说:“那肯定啊这天气出去不就是不要命了吗!” “再有经验的都会回来?”陆以朝又问。 “是啊!” 陆以朝拿过雨披,换上雨靴,“你们在车里等我吧。” 同一时间,谈妄也拉开了门,他也换好衣服了。 陆以朝下车后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眉头紧皱着,“我去这边,我们分头找。” 谈妄拉好雨披的帽子,说:“随时联系。” 陆以朝动了动嘴,声音挡在雨里,也还是被听到了,“谢了。” 谈妄挑眉,好笑地看着他,“我用你跟我道谢?” 陆以朝转身往一个方向走了。 他们之前来的时候,这个村子里人很少,问了问情况出海的比较多,今天正好暴雨都回来了。 陆以朝加快脚步,又碰到了小卖铺的大哥。 大哥:“是你啊小伙子,这么大的雨还在找人呢?先进来避避雨!” 陆以朝:“大哥最近村子里有人吗?” “没听说有你说的那种人。”大哥拍着他的肩膀,“不进来吗?这么大的雨。” “谢谢大哥,我再去问问。” 陆以朝走了之后,大婶出来了,忽然想到了什么,“老邓是不是捡了个傻的?” “好像是,总带着出海,我们也没见过呀,没听说有几个人见过的,什么样子咱也不清楚。” 雨越下越大,大的影响陆以朝的判断,他总觉得耳边有什么声音,仔细一听又没了,是铃铛声? 是铃铛声,越来越清晰的铃铛声,然后他就看到一个穿着雨披的小女孩从后面跑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陆以朝下意识就问:“你好,请问见过一个……” “爷爷不让我和陌生人说话!”小铃铛说完就跑开几步,铃铛声又响起来。 “爷爷爷爷!小鸟不见了!” 陆以朝拧眉看着她跑向的方向,跟着走过去,这边还有房子? 小铃铛手里甩着一枚被绳子栓着的钥匙,“爷爷!小鸟把钥匙挂门上了!他不见了!” 邓爷爷拧着眉头,“这天气能去哪儿!回来的时候就看他不对劲!也不知道哭什么!真是……你谁啊?” 邓爷爷疑惑地看着忽然出现的陌生人。 陆以朝就站在门口,“你好打扰了,请问您见过一个,这么高……比较瘦,长头发鼻子上有颗痣,很漂亮的人吗?” 第69章 “骗子……陆以朝才不要我。” “你说的那不就是小鸟吗。”小铃铛脱口而出。 “谁?!”陆以朝脸色一变,声音猛地抬高,急促地迈着大步进来,“小鸟是谁!你见过?他在哪儿!” 小铃铛被吓到了,往爷爷身后站了站,抓着爷爷的裤子,“……你干嘛。” 邓爷爷护着小铃铛,看陆以朝衣品就知道不是这里的人,举手投足间也是一股富家子弟的样子。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6节 小鸟一看就跟面前这人是同一类。 邓爷爷比划着:“这么高?很瘦,鼻子这里有痣,眼睛特别漂亮,头发在后背心这个位置?” “对!老爷子您见过?!他人呢!”陆以朝声音激动到颤抖,心脏剧烈地砸着胸腔,让他四肢微微发麻。 邓爷爷手里还拿着小屋的钥匙,“我跟你一起找吧,小鸟刚把钥匙给我,不知道跑去哪儿了,应该不远……” 陆以朝没听完话就跑出去了,“您说的屋子在哪边!我去看看!” 邓爷爷指了一个方向,“直走四五百米就到了,那就一个房子。” 陆以朝疾跑起来,赶紧联系谈妄,语速很快,语气激动几乎是在吼,声嘶力竭。 “祁砚清就在这里!让人都出来找他!他刚走应该还没跑远,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们过来了,先安排人去堵出口!所有出口都堵上!” 电话还没打完他就猛地站住,看着面前这间很小的屋子,前不靠山后不靠村,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房子。 邓爷爷累得喘息,“就是这里。” “……他住这里?”陆以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四个字的,视线一瞬间模糊不清,鼻腔酸涩。 邓爷爷开了门,陆以朝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深邃的黑眸全是痛苦。 潮湿的水泥地面,斑驳的毛坯墙,落灰陈旧的灯泡,结着蜘蛛网的墙角。 很小,非常小的房子,只能容纳一张床,另一侧还堆满了杂物,歪七扭八的,最高处的都在晃。 陆以朝牙关紧咬,额角青筋绷着,他摸了下被褥,又凉又硬,手伸进去都冰人。 很小的窗户,就算在白天都没什么阳光照进来,正对面只能看到树林。 压抑、潮湿、破败……祁砚清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 “祁砚清!”陆以朝冲出去冲外面大喊,声音很大颤抖的哭腔都那么明显,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他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喊,“祁砚清!祁砚清!祁砚清你在哪里!祁砚清——” 谈妄和搜救队也开始地毯式搜寻,从各个地方由外向内找。 有人去码头等着,有人开车去了村口,有人去船上一艘一艘地看,有人去到偏僻的角落地段,暴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黑沉沉的云层不停翻滚,让人心头压抑不安,情绪也越来越焦躁。 一个很小的村子,下着暴雨路上根本没有人影。 积水渐湿了陆以朝的裤腿,雨披的帽子早就掉下去了,人就在这里可他就是看不到。 他不停地喊祁砚清的名字。 他什么都不求了,什么都不计较了,他不折腾了,他全都不要了…… 他就想带祁砚清回家。 “祁砚清!祁砚清!祁砚清——” 这三个字歇斯底里,穿过层层雨幕。 另一边,祁砚清漫无目的地走着,浑身都被雨浇透了,很冷,他被雨水呛得重咳了几声,身体发软没力气。 ……他去哪里好。 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看着离得好远的海面,蹒跚地往前走着,他好像一开始就是坠在海里的,回去好了。 他走得很慢,没什么力气,脚下很软。 面前的院门忽然打开了,有人在门口扔了一袋东西。 扔垃圾的大婶不高兴地冲里面说:“都让你放坏了!烂透了都!浪费粮食。” 院门被重重拍上,祁砚清盯着地上那袋垃圾看。 他走过去蹲下,雨滴敲着塑料袋发出很大的声音,霹雳吧啦的好吵。 他看着里面的东西,全部是切成块的水萝卜,变黑了,脑海里忽然响起说话声。 “看你喜欢就给你拿了点……” “给你腌了好些水萝卜,有酸的甜的辣的,你空了过来吃……” 祁砚清呆滞的眼里水雾蒙蒙,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嚼。 太多了吃不完,他一边吃一边往出拿,这个不能扔,他想拿到海边。 “祁砚清!”陆以朝嗓子喊得直冒血气,到底在哪儿! “祁砚清你在哪儿!祁砚清!”他对着四周吼着,再往前就是海了……手机还没动静,他们也没找到人。 “祁砚清——”陆以朝又往前跑了几步,雷声大得惊人,瓢泼大雨往下倒。 他继续往前跑,目光快速掠过眼前的一切,紧接着脚步猛地顿住,他目光迟缓地往后退,退到墙边那个蹲着的身影上,身体一下子就没劲了,眼睛胀热酸涩。 “……祁砚清。”这三个字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全是哽咽的气音。 他疾驰而过,水花飞溅,那个背对着他的瘦小的背影,他不可能认错人! “祁砚清!”陆以朝猛地扑过去抱住他,祁砚清一个不稳被扑倒坐在地上。 怀里的水萝卜撒了一地,陆以朝也一起摔在地上,哭得说不出话,用力抱着他,把他往怀里按。 你还活着。 还活着。 祁砚清缓了缓后又去捡萝卜,他挣扎地推着陆以朝,拍他的肩膀。 陆以朝松开他,把雨披脱下来给他穿好,戴上帽子,“终于找到你了……” 祁砚清不看他,将人推开一些后就把滚在泥里的水萝卜捡起来。 然后陆以朝就看他把脏东西往嘴里塞,他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眼睛瞪得很大,“祁砚清?” 祁砚清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以朝心脏顿了顿,这才看出不对劲,他捧着祁砚清的脸,抹掉他脸上的雨水,一声又一声地叫他的名字,可祁砚清毫无反应,眼神失焦。 祁砚清看着远处的大海,他想过去了…… 陆以朝把他拉起来紧紧抱着怀里,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温柔哽塞,“祁砚清你看我……你看着我,看着我行吗?” “是我啊……陆以朝,陆以朝不记得了吗?” 祁砚清涣散的目光有了反应,雾蒙蒙的泪水慢慢凝聚掉落。 狂风骤雨,闪电照得两人脸色惨白,连续不断的雷声轰鸣震耳。 陆以朝擦着祁砚清的眼泪,五脏六腑都被搅得生疼。 “还记得陆以朝对吗?”他温柔地看着面前的人,心脏疼得全身都没有力气,把人抱紧后轻声说,“我们回家了,我带你回家。” 祁砚清动了动嘴,声音低哑的几乎听不到,神情迷惘喃喃自语:“骗子……陆以朝才不要我。” 听着这句话后,陆以朝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僵住,动了动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祁砚清想走,被他一把按在怀里,声音慌乱可怕,“祁砚清,我没有不要你!没有不要你!” 祁砚清不让他碰自己,挣扎着后退,想往海边走。 “不走,不走……我们回家了清清。”陆以朝不敢再耽误,连忙把他抱起来往车的方向跑。 太轻了,祁砚清现在太瘦了。 祁砚清还想动,陆以朝说:“你怀里的东西要掉了,你拿好。” 祁砚清果然听话地拿稳那几块滚满污泥的烂萝卜。 陆以朝紧抿着唇挡着声音,眼里涌出一阵阵的热意,收紧手臂不敢松开。 车里。 祁砚清不安地坐着,他想出去,他不想在这里。 谈妄查看他的瞳孔,温和地叫他的名字:“砚清,砚清,祁砚清。” 祁砚清看起来有些烦躁,不停地往后看。 谈妄问他:“你想出去?” 祁砚清点头。 “出去干什么?”谈妄试探地问,“是不是想去海边?” 祁砚清又点头,伸手就去拉车门。 “你想跳进海里吗?”谈妄也在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可他也做不到很淡定。 祁砚清没有再理他们,只想出去。 车里空调开得很高,他们没办法给祁砚清换衣服。 祁砚清很排斥跟他们相处,他只想走。 陆以朝的右手一直在发抖,他紧紧握住祁砚清的手腕,一直在说:“不走,不走了清清。” 车门忽然从外面被拉开,搜救队的人找来了邓爷爷。 邓爷爷手里拎了一小盒水萝卜,笑着跟祁砚清说:“小鸟,这个是爷爷送你的,吃吧。” 祁砚清一看到邓爷爷就安稳了一些,他接过东西。 邓爷爷的笑容感染力很强,笑声爽朗:“先跟他们走,去看看你的伤,治好了还能回来!病恹恹的可不行啊!” 说到这里邓爷爷伸手摸摸他的头发,“等你好了回来再给你梳头发,现在跟他们去看病吧,身体要紧。” 小铃铛把一个彩色贝壳放在祁砚清手里,“小鸟,我把最漂亮的贝壳送给你。” 祁砚清看着手里这两样东西,低着头不说话,但也不再挣扎着要走。 谈妄下车送人,陆以朝不停地说谢谢,“我过几天再来当面道谢,真的太谢谢您了……” “都是小事,能找到人就好。”邓爷爷豪爽地挥了挥手,“走吧!带他去看看病,来的时候伤得很重,你们给好好检查一下,可得好好养一阵了。” 小铃铛有点要哭的意思了,她趴在车窗上看祁砚清,小声问:“小鸟你还回来吗?” 陆以朝摸着她的头,说:“我会带他回来的,谢谢你。” 车开走的时候,祁砚清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抱紧了怀里的盒子。 陆以朝心里又被狠狠揪了一下,他轻声说:“他们不是不要你了,更不是赶你走,只是你生病了,他们在等你。”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7节 祁砚清没有反应,雨已经小了很多,车速却不快,开得很稳。 二十几分钟后祁砚清昏睡过去,陆以朝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 他看着昏睡中也抱着食盒的祁砚清,回想着他刚才蹲在地上捡东西吃的画面,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悸痛。 刚才祁砚清是想进海里的,如果他再晚一步,很有可能就……就差这一步。 他按住发热的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一切都让他后怕。 可能冥冥之中,是爷爷拉住了祁砚清。 陆以朝小心翼翼地抱住祁砚清,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听着他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一直飘荡不安的心脏才有了踏实感。 第70章 “就恨着我,不走好不好。” 祁砚清在昏睡中也紧皱着眉头,时不时抖一下,身体痉挛抽搐。 陆以朝拿干净的衣服裹到他身上,自己靠着车门,让他完全倚在自己怀中。 雨滴打在车窗玻璃上,像是一首催眠曲,车里没人说话。 路途遥远,在车开到一半的时候,祁砚清忽然一颤,整个人转身趴下干呕起来。 陆以朝给他拍着后背,看他两手用力按着胃,“祁砚清!肚子疼?” “呃……”祁砚清痛吟一声,虚弱地趴在陆以朝腿上,干呕着什么都吐不出来,头晕目眩,眼前全是重影。 谈妄拿着水和陆以朝说:“你按着他,我灌点水进去,可能食物中毒。” 刚才祁砚清拿着的萝卜都烂了,心都黑了,不知道吃了多少。 陆以朝抱起祁砚清,托起他的下巴,让他稍微仰头,“清清,张嘴我们喝点水……” 谈妄把温水给他灌进去,皱眉按着他的肚子,观察他的反应,“胃病估计也加重了,本来就没好……” 陆以朝愣了下,“他什么时候有的胃病?不是一直都挺好吗,只是吃的有点少。” 谈妄冷漠地看着他,“你们分开前是还好,祁爷爷出事后就不行了,他连轴转,不睡觉,吃不进去东西,胃病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陆以朝动了动嘴,声音小了很多,“……我不知道这些。” “你知道什么。”谈妄叹气。 说着他给祁砚清擦了擦嘴,摸了摸他的脸颊有点热了,他语气温和地问:“砚清,还想吐吗?这里疼不疼?” 祁砚清蜷缩着身体,膝盖顶着胃,不想说话。 “睡吧。”谈妄的声音很沉,混着雨声听起来很有安全感,“等你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祁砚清闭着眼睛,脸上冷汗涔涔,盖着衣服也还是觉得好冷。 谈妄不断试着他额头的体温,已经在起烧了,车里是有医药箱,但他现在这种情况不能随便用药。 谈妄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他,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在今天见到祁砚清之前,他以为只能等到他的尸体了。 谈妄慢慢说:“将近四个月的颠沛流离,我都没想到……真的有奇迹。” 陆以朝喉咙干涩,眼眶湿热,他抱紧祁砚清。 “砚清,你可真是……厉害呀。”谈妄笑着跟犯迷糊的祁砚清说话,“胃不太疼的话能跟我说说话,记得谈哥吗?” 陆以朝马上去看祁砚清,看到祁砚清没有反应,只是垂着眼睛盯着某处看。 没有反应。 跟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不一样。 陆以朝呼吸闷沉钝痛,细细密密的针顺着呼吸在身体里游蹿。 是只听到他的名字才会哭吗。 “砚清,闭上眼睛,不要乱想,肚子一会儿就不疼了。”谈妄还在安慰人。 “谈哥在,谈哥能救你,海里特别冷,黑得什么都看不到,现在多暖和,是不是?” 祁砚清吐了几次之后就没有再睡觉了,眼睛一直微垂着,听谈妄说话。 陆以朝除了能抱着祁砚清,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中午他们到了谈妄的医院。 下车的时候陆以朝刚想把祁砚清抱下来,祁砚清就自己下来了,推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碰自己。 陆以朝看他还按着自己的胃,低声说:“你肚子疼,我抱你进去吧。” 祁砚清后退一步贴在车边,不愿意。 谈妄温和地说:“那谈哥抱行吗?” 祁砚清盯着谈妄看了很久,不拒绝可也不接受。 谈妄笑容更温和了,给他拉好外套,“你忘了吗?有你的房间,你最喜欢那面通透的大窗户,你还养了花,我们去看看花吧。” 祁砚清像是松动了。 谈妄可惜地说:“你自己养的花,你不要它了吗?” 然后陆以朝就看祁砚清跟谈妄走了。 他在原地呆站了几秒,才加速跟上去,又拉住祁砚清的手。 祁砚清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会顺从听话,他还是他,永远有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陆以朝觉得心里更疼了空荡荡的,心慌又害怕。 祁砚清的不安太明显了,谈妄考虑到他的心理问题,还是决定在做了血常规没问题之后,先打一支镇定剂。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谈妄说,“身体太虚弱了,精神又一直高度集中。” 陆以朝坐在床边,握着祁砚清的手不说话。 谈妄看着报告单,脸色严肃,“全身炎症太高了,应该一直在反复发烧,他太能忍了别人看不出不对劲。” “腺体也有伤,我先上药包扎,检查的话我怕他醒过来。” “还有他的脚,感染太严重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撑下来的……” 陆以朝低着头,忽然说:“我会养好他。” 谈妄看向他,“他腺体上的标记还没清除,理论上来说是需要你的陪伴,但你也看到了,他对你很排斥。” 陆以朝眼神晃了几下,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声音,“我……” 谈妄打断他:“先住院观察,做完全部检查再考虑下一步,今晚你陪着还是我陪着。” “我陪着。” “好。”谈妄按了下他的肩膀,“那辛苦你照顾砚清了。” 陆以朝哑口无言。 病房安静下来,这间病房和谈妄刚才说的一样,阳光特别好,窗台上摆着一排多肉。 陆以朝收回目光,看向祁砚清。 这里晴空万里,刚才的暴雨像在梦里。 他做过太多这场梦了,梦到祁砚清出现在他面前,却又在梦醒的时刻看他泯灭消失不见。 陆以朝无力地叹了口气,他伏低身体,额头贴着祁砚清的手,微热的体温让他有真实感。 他还反复做着同一场梦,梦到祁砚清从他手里滑落下坠,落入深海,然后被砸碎,被吞噬。 陆以朝呼吸颤抖,攥紧祁砚清的手,虔诚地吻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疤痕。 耳边回荡着祁砚清的声音,清亮决绝,带着笑意。 “陆以朝,我要走,你拉得住我吗。” 陆以朝猛地收紧手,呼吸急促,胸腔剧烈起伏着,他低低地开口:“祁砚清,我这次肯定拉住你……你别走了。”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繁星月色从窗户外透进来。 房间静谧的能听到呼吸声,还有急促的心跳声。 陆以朝浑身一颤猛地坐直身体,大脑一片空白,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两手还抓着祁砚清的手,把他的手腕都攥红了。 他内疚地搓了搓,抬头就看到祁砚清已经醒了,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看。 “祁……”他只说出一个字,声音就都堵在嘴边。 祁砚清就靠坐在床头,凉沁沁的月光扑在他身上,把他脸色映得更白,瘦了之后五官更加深邃立体。 这一瞬间,陆以朝有点不太敢说话了。 这一刻的祁砚清和从前很像,在他们欢愉的很多个晚上,祁砚清就是这样靠在床头抽烟。 神情冷淡又好看,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陆以朝往前凑了凑,坐在床边。 祁砚清看起来没生病,除了这双乌黑失焦的双眼。 他轻抚着祁砚清冰凉的手臂,给他拉高被子,声音在晚上显得尤其沉,“你在看什么?” 祁砚清摇了摇头。 陆以朝轻轻转回他的肩膀,让他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看着他茫然的眼睛,轻声问:“不睡觉吗?” 祁砚清点头。 陆以朝把手放在他脖子上,拇指摩挲着他的喉结,声音气息不稳,“你嗓子疼吗?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陆以朝眼眸微红,酸楚难受,夜晚将人的情绪放大,太过安静的环境藏不住他的难过。 “……祁砚清,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陆以朝看他还是没有反应,他能听懂这些话,可能撞到了脑袋,但他能听懂。 现在不说话,就完全是因为不想说。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8节 他摸着祁砚清的头发,长了很多,不如从前顺滑了,没有光泽,摸着涩手,他一路顺到发尾,反复了很多次。 他慢慢开口,声音低低的像在自言自语:“祁砚清,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应该是恨透了他吧。 不然不会松手,死都不想再看到自己。 不然不会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哭。 “祁砚清。”他低沉地念着这三个字,坐在床边抱住祁砚清,摸着他细瘦单薄的脊背,把他按到自己怀里,像哄小朋友那样慢悠悠地晃着身体。 他深喘了几口气,眼里涌出热气,哽咽着把脸贴着祁砚清的脖子。 “就恨着我,不走好不好。” 祁砚清还是没有说话,觉得脖子有点烫,让他不舒服。 陆以朝也想学着谈妄那样安慰祁砚清,让他好好睡觉。 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不冷静,他没办法淡定又温和。 过了很久,祁砚清还是被陆以朝哄睡了,本来就还是很虚弱,又被他抱着,被他晃着,听着他的抽噎声入眠。 第二天谈妄给祁砚清做了腺体检查,这里的伤口没有好好包扎,疤痕很明显,红肿发炎。 “会疼,你抓着他。”谈妄说。 陆以朝连忙抱着祁砚清,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背对着谈妄开始处理伤口。 小刀和镊子一碰到他的后颈,他就猛地抖了一下,但是一声不吭,咬牙硬生生忍着。 谈妄神情严肃,“像抓痕。” 第71章 “我是你的alpha!你躲我?” “抓痕?”陆以朝一手撩着祁砚清的头发,看着纱布下红肿破损的伤处。 看起来很严重,最中间已经血肉模糊,血腥气混合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酒精棉球一碰上去祁砚清浑身紧绷颤栗不止,他用力咬着下唇脸色煞白,瞬间激出一身冷汗。 陆以朝语气急切,“轻点!他怕疼。” 谈妄戴着口罩,只余下一双眼睛冷漠地扫了陆以朝一眼,“原来你知道他怕疼啊。” 陆以朝微怔,眉头紧蹙着看着他,黑眸深沉怒意翻滚,“我怎么不知道?谈妄你别话里有话!” 谈妄动作停下来,把染血的棉球扔掉,冷眼看向他,“那过去三年里每月一次的发情期,你都在吗。” “你知道祁砚清对抑制剂过敏,除了你就只能硬熬,那你为什么不陪着他。” 谈妄冷淡地看着他,镜片都挡不住锐利的眸光,“你不在他身边,他猜他怎么度过发情期的?” 陆以朝凌厉的黑眸彻底愣住,僵硬地抱紧发抖的祁砚清,看着他伤口上数道血淋淋的抓痕。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是他……自己抓的?” “不然呢,你该不会以为这是他第一次抠腺体吧。”谈妄语气淡漠,“我当你不知道他怕疼。” 陆以朝心脏狠狠绞痛起来呼吸不稳,他的眼眸飘忽不定,嗓子眼里被塞了一团棉花冰冷又窒息,发不出声音,只剩哑然。 祁砚清现在满脸是汗,后颈被喷了药,他猛地缩了下肩膀要躲开就被谈妄扣住,把药完全喷上去,等着包裹住伤口防止二次感染。 谈妄看着失神的陆以朝,语气严肃,不带丝毫嘲讽。 “你忙,你有事,你不能保证每个月都有时间陪他,那你就不要标记他。” “既然结婚了,享受着婚姻带来的利益,那势必要牺牲一些自己的时间。你用忙来搪塞他,这很低级。” 陆以朝眼睛倏地红了,其实他每次都在……他想让祁砚清疼,想让他跟自己一样疼。 他在等祁砚清主动找自己。 他以为祁砚清会用人工信息素,或者吃药……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谈妄一眼就看出陆以朝在想什么,给祁砚清包扎伤口,说:“砚清是什么人,他不低头,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更是。” “他宁愿抓烂腺体,也不会做出这种类似妥协的决定。” “可你说这种事只怪你吗?其实也不是,他就喜欢跟自己较劲折腾自己。”谈妄定定地看着陆以朝,反问,“可他不是你的omega吗。” 陆以朝现在很恍惚,他忽然想到那次在万誊祁砚清发情期高烧不退。 找来医生说他对omega太狠了,把脖子咬成那样。 可那次就是祁砚清自己抓的。 ……就因为他想让祁砚清疼,祁砚清就真的疼了那么久。 谈妄弯腰看着很虚弱的祁砚清,试着他额头的温度,很凉,额头全是冷汗,蹭湿了陆以朝的衣服。 “砚清,想先睡一下吗?”他轻声问。 祁砚清微拧着眉头,急促地呼吸着,不想说话,忍不住地咳嗽。 谈妄和陆以朝说:“现在你们的标记还在,你安抚一下他吧。” 陆以朝抱好祁砚清,释放出一点白兰地的酒香,没等他有下一步,祁砚清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祁砚清?!你怎么了……”陆以朝话没问完就被推开,踉跄几步扶着床尾。 只见祁砚清皱眉捂住自己的口鼻,后退几步直到贴住墙面,身体微微前倾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祁砚清你干什么。”陆以朝眼眶泛红,他上前几步,“躲我?你躲我干什么……” 祁砚清没放下捂着口鼻的手,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排斥。 这个眼神刺得陆以朝心口发凉,痛楚从心脏蔓延到四肢末梢,让他几乎站不稳,“我是你的alpha!你躲我?你不喜欢我的信息素?” 谈妄挡在两人中间,释放出一些自己的信息素,是醇厚的茶木香,冲淡白兰地的酒气。 “你先出去。”谈妄皱眉说。 陆以朝不走,他直勾勾地盯着祁砚清看,黑眸中怒意翻滚,胸腔剧烈起伏着,嗓子眼里蔓延出血腥气。 闻到谈妄的信息素就不讨厌?闻到他的信息素就反应那么大? 谈妄走到祁砚清面前,温柔地说:“今天做的检查有点多,是不是累了?睡一会儿吧,我扶你去床上躺躺。” 陆以朝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张了张嘴想说他抱祁砚清上床休息。 然后他就看祁砚清顺从地靠在谈妄怀里,轻嗅着谈妄的信息素,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 ……他差点忘了祁砚清喜欢谈妄。 以前还以为可能没那么喜欢,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 祁砚清一躺下就蜷起身体,双手紧紧环住肩膀,看起来很冷。 谈妄去拉被子的时候,陆以朝把自己的外套先盖到祁砚清身上。 谈妄看了眼没说什么。 没多久祁砚清就昏睡过去了,眼下泛着青色,看起来就很疲惫,今天从起床就在做各种检查了。 谈妄和陆以朝一起出去。 谈妄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陆以朝,你可真够厉害的,能让一个被你标记过的omega,下意识厌恶你的信息素。” “是他现在情绪太差了,过几天就好了。”陆以朝干巴巴地辩解着。 谈妄摇头,问题可能比他想的还棘手。 现在砚清不能做清除标记的手术,身体受不了。 但在有标记的情况下,自己的alpha来安抚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可现在他对陆以朝的信息素反应太大了。 陆以朝一直看向病房里面,他是嘴硬,隔着玻璃看祁砚清,深邃浓沉的眼眸黯淡无光,任何时候都能维持着的笑容早就不见了。 谈妄看着所有检查单,分析了祁砚清的身体状况。 “目前的情况是腺体损伤严重,信息素失衡,这里也影响到了脑部神经,这可能是他反应迟钝的原因。” “怀疑撞击到脑袋,有血块。血块压迫神经影响到了他的记忆,他现在就像一张白纸,你给他画什么,他就是什么样子。” “身上这些伤就更不用说了,腿本来就骨裂过,右脚骨折还没好多久,以后能不能跳舞都说不好了。” 谈妄说的每一句话都让陆以朝心口发凉,身上汗毛一层又一层,让他觉得惊心。 谈妄收好病例,其中一页的内容不和陆以朝说。 “都是得慢慢养的毛病,我联系周简吧……” “不用,我照顾他。”陆以朝马上说,“用不着别人。” “现在又有时间照顾了?”谈妄看他,“我怕你临时有工作……” “不会!”陆以朝捏着眉心,按着酸涩的眼皮,“他回家才会舒服,别折腾他了,让他回家。” 谈妄还是叫了周简过来,让他先不要叫别人,怕人太多祁砚清会不舒服。 周简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祁砚清,本来就哭了一路,现在更收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清清你怎么了?” 祁砚清迟缓地看了看他,没有反应。 周简哭着坐在床边抱住祁砚清,“没事没事,生病了咱就治病!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下次别那么傻了,咱不能自己折腾自己……” 周简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祁砚清一字不吭。 周简抽噎着,眼睛鼻头都哭得通红,他转头问谈妄,“谈哥,他怎么不说话?是我话太多了还是他伤到嗓子了?” 谈妄摇头:“嗓子没事儿,是他不想说。” “是不是因为在医院啊?待得不舒服。”周简马上说,“那跟我回家吧!我家好!” 陆以朝压着脾气,“周简你别胡闹了,祁砚清的东西都在家里,他不回家去你那儿合适?家里什么都有,我会照顾他……” 周简:“你脑子有坑吧,那是你家,不是清清的家。你们离婚了你别还想天天同居,做梦呢?没事吧你!” 周简拉着祁砚清的手,“就去我家!清清跟我待在一起可比在你眼皮底下安全多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9节 “周简!”陆以朝忍不住朝他低吼,“他对家里熟悉,这才有利于他的恢复!你能不能别发疯说胡话了!” 周简顿了两秒,笑了:“行啊,还是陆总想得周到,那你滚出去就行了呗,我跟清清住。” 陆以朝做了几个深呼吸,走到祁砚清面前攥紧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车上。 谈妄和周简也上了车,一起回了家。 祁砚清对他们的争吵不感兴趣,现在坐在中间也只是看窗外的风景。 周简一路上都在说话,眼睛红红的,说着说着就得吸吸鼻子,然后又笑着开口。 “清清,能记得舟神吗?明天让舟神来看你,舟神替你参加文柏的那个综艺现在火得一塌糊涂,你真是推荐对人了,一点不掉链子!” “还有楚星,他也想你了,你回来之前天天看海上的监控,我都要看的晕海了。” “对了还有江南眠,我们不怎么去酒吧了,他都不想工作挣钱了……” 周简话是真多,语速又快。 祁砚清对着车外慢吞吞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陷在柔软的靠背上。 陆以朝抬手抹掉他眼角的泪花,声音很低地问他:“困了?” 祁砚清抬眸看了他一眼,陆以朝深邃又温和的眼睛映着黄昏的光,声音低沉沉的像在吹耳朵。 “困了就睡一会儿,挺远的。”陆以朝跟他说悄悄话,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就没松开过。 祁砚清确实有点困了,眼神涣散迷离,眼皮一黏一黏的。 周简一直在发微信。 陆以朝靠过来,看着昏睡的祁砚清,声音特别小几乎听不到,自言自语一样,“祁砚清,你讨厌白兰地的信息素了?” 第72章 “祁砚清,是不是谁都比我好!” 祁砚清闭着眼睛没说话,可陆以朝知道他肯定还醒着。 昏黄的夕阳暖洋洋的扑在他脸上,没什么血色的皮肤透出一点红润,纤长的睫毛轻颤。 头发长了很多,乌发柔软,就这么披散着有点乱,陆以朝顺了两下,又凑近一些。 然后自作主张地回答:“也没那么讨厌,是吧。” 声音比刚才那句还要小。 从下车到回家的这段路,祁砚清都走得不情不愿,走几步路就停着不动了,看旁边的喷泉。 谈妄揽住他的肩膀,释放出一点茶木香,让他别这么焦虑不安,“砚清该回家了,脚不疼吗?” 祁砚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裹着纱布,穿着拖鞋,不疼。 谈妄声音低沉的很好听,带着温和的笑,“你现在也累了,做了那么多检查,不想回去睡觉吗。” 祁砚清还是不走,谈妄跟他说了几句悄悄话。 周简和陆以朝听不到说了什么,就看祁砚清听话地往前走去。 陆以朝看着前面两人相伴而行的背影,举止亲密。 之前祁砚清不会这么明显地表现出对谈妄的依赖。 可现在他什么都忘了,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陆以朝撑着喷泉边沿,他用力闭了下眼睛,脸色惨白,攥紧手掌深吸了一口气,脚步虚浮不稳。 祁砚清是真的……很信任和喜欢谈妄。 家门一打开,花雕就懒洋洋地抬头,大眼睛水汪汪的,白毛顺滑有光泽,盯着面前几人看,最后看着祁砚清歪了歪头,叫他。 “喵。” 祁砚清转头就看到了猫,漂亮的眼睛里有了神采。 花雕在沙发靠背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大眼睛格外专注,走到靠背边缘后蹲下,甩着黑尾巴看祁砚清。 “喵喵。” 祁砚清没动,花雕就安耐不住地蹭他的手,用黑色尾巴卷他的手腕,“喵……喵……” “你爸回来了。”陆以朝在后面说,他站在祁砚清背后,握着祁砚清的手带着他去摸花雕。 “花雕都快想死你了,瘦了不少,都不好好吃饭了。” 祁砚清掌心一片柔软温热,花雕湿湿的鼻子仔细嗅着他的手。 他弯腰抱起猫,像抱着一大团热棉花,软趴趴的很舒服。 “喵。”花雕一边甩尾巴,又冲他叫,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祁砚清眼睛瞪大一些,眼眸稍弯,嘴角勾出漂亮的弧度,看起来在笑。 他抱着花雕坐到沙发上,用脸颊贴花雕柔软的肚子,听花雕发出呼噜噜呼噜噜的声音。 谈妄拦住要说话的两人,“不要打扰他。” 然后小声问陆以朝:“平时他这样抱猫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陆以朝想了想,“我一般都在做饭。” “去做饭吧,不要过分关注他,就按你们平时的生活习惯来。” 冰箱里没什么蔬菜,只有鸡蛋了。 陆以朝脱了外套搭在祁砚清身边,露出劲瘦的后背,熟练地穿围裙挽袖子。 祁砚清现在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了,身体完全松懈下来,然后斜靠着沙发慢慢躺下来。 花雕就缩在他怀里打呼噜,小脸在他肩颈的位置埋着。 周简和谈妄坐在另一边,玩手机不说话,可他们的存在还是有影响。 十分钟里,谈妄注意到祁砚清睁了三次眼睛,都在看他们这个方向。 于是谈妄起身,笑着说:“我们先走吧,明天再来。” 周简就是有一万个不服气,为了能让清清早点好起来也只能忍着。 陆以朝手上还有面粉,听他们这么说有些诧异,“你们……” 谈妄小声和他说:“有情况随时联系我,记得给他上药,看着他吃药,没事别离开他身边。” 周简冷漠地瞪着他,“要不是为了清清好,我肯定把他带走了!现在就只能麻烦陆总了,麻烦您照顾好他,行吗?” 陆以朝无视他语气中的尖锐,余光瞥到躺在沙发上的祁砚清,声音低沉认真,“最近这几个月,谢了。” “又不是为了你,用不着你这句谢谢。”周简眼眶泛红,“让你这个前夫照顾他,该是我说谢谢才对!” 谈妄打断两人,叮嘱着陆以朝,“先不要释放你的信息素,先让他熟悉你的气味,等他能适应后,再一点点释放信息素安抚他,这件事急不得。” “我知道了。”陆以朝手上都是面,他低头搓着手指上面块,神情不明语气闷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谢谢。” 谈妄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看穿了一切。 他笑开口:“砚清不是我标记的omega,我的安抚信息素对他没用,他只是喜欢我的信息素而已,真想治病还得需要你。” 陆以朝滚着喉结,转身继续和面,“走的时候带上门,我先给他做饭了。” 周简跟谈妄离开,脚步很轻,没有惊扰祁砚清。 出去后周简才问:“谈哥,清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他这是失忆?可我看别人失忆不是这样啊。” “他脑袋里有血块,压迫到了神经……” “啊?!这没事吧!做手术吗?我去那么严重吗!多大的血块?压迫到哪儿了?” 谈妄开车,“先看看能不能自己吸收掉,可能会慢慢恢复,如果发现血块变大就得做手术了。” 周简捶着自己过快的心跳,拿出手机定备忘录,“那可得及时检查着,我定闹钟!那血块消失之前,清清就得一直这样了?” 谈妄说:“砚清现在就是一片空白,他在接受周围给出的讯息,然后做出反应。遇到谁可能就会想到一些从前的事,会慢慢好起来的。” 周简松了口气,一直在手机上敲着什么,“那留在陆以朝身边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还是我来吧,我跟清清最熟!” “清清多半不喜欢他了,都离婚了,结婚的时候就天天冷战……陆以朝就更别说了,他压根没走过心,这两人根本不合适。” “是吗。”谈妄淡淡地笑着,“我倒不觉得他们没感情。” 周简叹了口气:“也是……陆以朝这几个月也不容易,但说不好他就只是愧疚而已,人回来了,他再捂几天,新鲜感过了,愧疚也都补偿好了,说不要就不要了。” 谈妄挑眉,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了,“砚清的事注意别跟别人说,先静养身体,别让那些事打扰到他。” “我知道,这事你放心!” 另一边,陆以朝煮好面条,清汤面上盖着溏心蛋。 他过去看祁砚清已经睡着了,呼吸声绵长伴着小小的鼾声,花雕翻着肚皮举着两只小黑爪子也睡得很沉。 他拔开祁砚清脸边的碎发,捏了捏他的脸颊,“清清,吃饭了。” 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胃要受不了了。 祁砚清睡得很浅,几乎是一叫就醒了,睁眼的时候一脸茫然,眼皮半垂着。 陆以朝笑了,捂着他睡得温热的脸,“怎么困成这样子,吃点东西继续睡,来。” 祁砚清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脸埋在花雕身上,往沙发靠背上贴。 宽松的卫衣卷起来,露出一截白净的腰线,细瘦骨感的脚腕交叠轻踩着,可能是觉得有点冷了。 陆以朝看着这个画面,忽然间就觉得鼻头发酸。 他怕这只是梦,这梦太真实了,让他无限沉浸。 他怕自己醒过来的时候还在找人,茫茫大海里找那个万分之一的概率。 陆以朝捏了捏眉心不让自己陷在情绪里,然后连人带猫把他们抱起来。 祁砚清一下子就被吓醒了,睁开眼瞪着他,一手抱着花雕,一手去揽他的脖子。 陆以朝颠了他两下逗他玩,看他拧起眉头后笑着说:“怕什么,摔不了你。” 他把人放到餐椅上,把猫送到猫粮边上,看着两个不省心的,“都先吃饭。”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80节 祁砚清用筷子扒拉着面条,这个画面陆以朝乍一看以为是从前。 “你好好吃饭。”陆以朝眼底是红的,刻意压低的声音藏着不稳的气息。 祁砚清假模假样地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了,目光转来转去找花雕。 “要我喂你才肯吃?”陆以朝拉了椅子坐在他旁边,用筷子挑起面条,吹凉放在祁砚清嘴边。 祁砚清平静地看着他,犹豫了几秒,慢吞吞地吃了。 陆以朝低着头呼吸越来越急促,端着碗的手也抖了起来,他轻咳几声又挑起一筷子喂到他嘴边。 祁砚清没动,呆滞迟缓的眼神盯着他的脸,看着他脸上的眼泪。 陆以朝一直忍着,对上祁砚清这双漂亮又熟悉的眼睛后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抖着肩膀重重抽噎一声,他用力按住眼睛。 他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 去年他拍戏胳膊骨折了,祁砚清在家里照顾他。 当时祁砚清也是这样喂他,一边喂一边笑,笑得手一直在抖。 “陆总这是提前适应老年生活了,好好珍惜啊,说不定以后我喂你吃饭比你抖得还厉害,吃一勺漏半勺,你得饿死。” 陆以朝看着溅在身上的汤汁,一脸无奈:“那我喂你得了,我少漏点,好歹能让你吃饱。” 祁砚清笑了,“原来咱两还能一起活到老啊?” 当时说完两人笑得停不下来,现在陆以朝只觉得酸楚。 祁砚清看着他的眼泪,伸手碰了碰他的脸,眼泪是温热的,还没收回手就被抱住。 陆以朝把他用力按到怀里,眼泪浸湿他的肩颈,情绪快要压抑到极限了。 祁砚清被他抱着微微仰头,他的拥抱好紧,紧得他快喘不过气了,他挣扎着要推开陆以朝,拍打着他的后背。 陆以朝不肯放手更用力地抱着他,搂紧他的腰身,按住他细瘦的脊背,恨不得把他的骨头揉碎,越是挣扎他就抱得越紧,发了疯似的就是不肯松手。 “别推我!是不是谁都比我好,只有我最不好?!你为什么不推谈妄……” 第73章 “……你滚!” 陆以朝压抑了许多天的情绪彻底爆发。 祁砚清生气了,正用微弱的力气反抗他,腰身脊背被勒得好疼,他身体太虚弱了,动了几下就觉得累。 陆以朝不管不顾地抱着他,去闻他的脖子,呼吸急促导致大脑缺氧,手脚发麻身体止不住颤栗,试不出轻重。 祁砚清跟谈妄在一起的画面刺得他脑袋生疼,他低吼一声黑眸深不见底,凌厉冷沉。 紧接着白兰地信息素释放出来,呛人浓烈,整个房间都被他的信息素填满,浓郁的让人难以呼吸。 omega的玫瑰香气被勾出一些,陆以朝吻他的脖子,手掌揉着他的头发,声音微哑,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祁砚清,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的信息素吗?你跟我结婚不就是为了我的信息素吗,为什么就不喜欢了,我们契合度那么高,我……” “……滚!”祁砚清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他大口喘息着干咳起来,狠狠推开陆以朝,然后用力捂着口鼻,“恶心!” 吐字清晰,咬牙切齿,眼中憎恶显而易见。 陆以朝愣怔地看着他,手劲松了很多,不小心被推开,还死死盯着祁砚清,微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 没想到祁砚清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让他滚。 祁砚清用力吞咽着口水,他软了下身体扶着桌子四处看。 这是哪里?他要走…… 陆以朝回神,看他要站起来,连忙把人抱起来。 “你滚!”祁砚清挣扎要往下跳,不让陆以朝碰他一下。 陆以朝被踹了几脚,还是把人按在怀中,“有玻璃,你没穿鞋子。” 他把祁砚清放在沙发上,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语气有点慌。 “你别乱动,我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抱得太紧了是不是?” 祁砚清脸色煞白,双手还捂着鼻子,警惕地看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 “……我先去开窗。” 陆以朝拿被子把人裹起来,他坐在茶几上,跟祁砚清面对面。 餐桌那边一片狼藉,面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碰到了地上,地上都是汤水和玻璃,流了一地。 他刚才失控了。 陆以朝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抬眸就对上祁砚清陌生又警惕的眼神。 “祁砚清,我刚才、我……你别怕我。” 祁砚清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被子里还放着花雕,他的眼睛还是雾蒙蒙的散着,但看向陆以朝的时候多了警惕。 白兰地信息素散了很多,他们住高层,窗户大开着,沁凉的夜风直往里灌。 窗帘被高高卷起,台历被吹得接连翻页,清脆的纸张声像在割磨着心脏。 陆以朝的位置挡着大半的风,他是该冷静一下。 他脊背微弯下来,憔悴的黑眸盯着祁砚清,干巴巴地问:“冷不冷?还……还难闻吗?” 祁砚清反感他的靠近,皱眉往后一靠,把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只留出那双茫然又锐利的眼睛。 陆以朝受不了地挪开目光,逃离似的起身。 “你坐着等我,我再去给你做面条,马上就能好,等我。” 祁砚清缩在被子里,盘腿坐着,看向被子里的花雕。 “猫猫。”他叫。 花雕歪歪头,脑袋枕在他腿上,“喵。” 十月的夜晚很冷了,祁砚清裹紧被子,又揉着自己的腰,好疼…… “喵。”花雕又叫了一声,翻起肚皮在他腿上蹭着。 祁砚清脑袋缩进被子里,借着一点微光摸花雕柔软的肚子,毛也是又滑又绵。 陆以朝站在灶台前发呆,锅扑了好几次,他把面条过了凉水,这次分量少了一些。 走到茶几边看着成裹一座小山的祁砚清,隔着被子说:“祁砚清,吃饭。” “喵。”花雕在叫。 陆以朝从头顶扒开被子,让祁砚清把脑袋露出来,“先吃饭,不然一会儿会胃疼。” 祁砚清皱眉,躲开他的手,把被子拉下来不让他碰。 陆以朝动了动嘴,“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吓你……” “不吃面条。”祁砚清忽然说,雾蒙蒙的眼眸盯着那晚饭,“……讨厌面条。” “面条对胃好。”陆以朝还在坚持,“之前不是很喜欢?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除了萝卜。” 祁砚清正要说话,听到这里就抿着嘴不说话了。 “空腹吃太伤胃了,你不能天天只吃那些,都营养不良了,吃完就肚子疼,忘了?” 祁砚清又不说话了,把脸又埋进被子里。 陆以朝坐在茶几上,长腿支在两边,像是正好把祁砚清圈在怀中。 “明天给你做萝卜粥,今天晚上先吃面条。”陆以朝放软语气,隔着被子按了按祁砚清的胃,“这里难不难受?” 祁砚清从被子里探出头,皱眉看着他,正要开口骂。 陆以朝就先打断他,端着面条放在他面前,商量着说:“你吃完,我就离你远点。” 僵持了几秒,祁砚清端着饭慢慢吃起来。 陆以朝神情复杂,眼底疲倦通红,他去关了窗,然后就看祁砚清慢吞吞地吃饭。 他是真的不想吃,吃两口就停一停,半天就吃了一点点,实在吃不下去了。 “你吃。”祁砚清把碗推到他手里,“吃完了,就走。” 陆以朝笑容苍白,“行。” 他大口吃完面条,然后在祁砚清警惕的目光中,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我说话算话。” 祁砚清看他去收拾餐桌旁边的残局,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去找自己的鞋子。 陆以朝收拾完,一回头就看祁砚清抱着猫在客厅走来走去,从窗户往下看。 “祁砚清!”陆以朝心脏漏跳了几拍,忙不迭地跑过去紧紧拉住他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他就五分钟没看这边,就开始往窗户下转悠了! 祁砚清被吓一跳,后背猛地撞到玻璃,弯了弯腰,靠着窗户小声吸气。 “撞疼了?我看看是不是磕到了……”陆以朝把他带到沙发上。 祁砚清不让他碰自己,连推带踢,但还是被陆以朝掀开了衣服。 陆以朝诧异地看着他腰上的淤青,这是被自己刚才勒出来的? 他拿了药箱过来,愧疚地说:“疼不疼?是我不好。” “疼。”祁砚清皱着眉,“滚。” 陆以朝眼眶发热,逗着他说:“好,马上就滚。” 祁砚清什么都不记得了,成了一张白纸,该是单纯好骗的,该是哄几句就能哄到手的。 可他就是天生傲骨,可他就是又成了祁砚清的样子。 陆以朝给他上了药,又拿了药给他吃,“饭后半小时,吃药,洗澡睡觉。” 祁砚清刚一拧眉,就被陆以朝按住眉头,顺着眉毛给他抚平。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81节 陆以朝温热干燥的手掌按着他的眉毛,“你听话吃完药我就滚。” 那可以。 祁砚清吃了药。 陆以朝离他远了几步,叮嘱着:“以后别靠近窗户,很危险,窗户不稳的,靠一下可能就掉下去了。” 祁砚清看了他一眼。 陆以朝又说:“你看花雕瘦了很多,你不能再离开他了,你好好养胖他,我好好养胖你,你们都要好好吃饭。” 祁砚清摸着花雕,不说话。 “嗓子没事儿就多说话。”陆以朝坐下,“骂我也行,别不说话。” 祁砚清像是哼了一声,裹着被子靠着沙发。 陆以朝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还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按说开了那么久的窗户,早该吹散了。 他用力按了几下腺体,有点疼也有点热,还有白兰地信息素溢出。 担心又让祁砚清闻到,他去卧房的卫生间打了一针抑制剂。 alpha的抑制剂可以阻止外溢的信息素,同时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至于发疯伤害到omega。 过了半个多小时,等他腺体温度恢复正常,才又出到外面。 祁砚清在药效的作用下已经睡着了,就歪在沙发上,身上搭着被子。 陆以朝没动他,给他拉好被子后,就坐在茶几上看他。 可能是他的信息素刺激祁砚清了,今天晚上才会从忽然从封闭状态中出来。 他手肘撑着膝盖,伏低身体看祁砚清,动作小心地把花雕从他胳膊上拖下来些,怕一会儿压麻了。 陆以朝声音很低,透着无力,喃喃自语道:“祁砚清你别怕我……” 祁砚清眼皮滚了几下,还在昏睡。 后半夜的时候,陆以朝去阳台点了烟慢慢抽,然后往身侧看了眼,之前总看祁砚清站在自己身边抽烟。 现在他开始抽烟了,祁砚清不会了。 他倚靠着栏杆往下看,二十层的高楼,往下看一下就觉得头晕目眩,心悸不安。 他的手臂垂在栏杆外侧,像被黑夜中无形的利爪勾住,把他死死往下拽去。 他连祁砚清都拉不住,也是这么高,从他眼前摔了下去。 那些重似千斤的东西倏然坠落,在夜风中扑簌簌地往下坠,划破空气尖锐刺耳,他猛地回神,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明明就只是在抽烟而已。 下意识回头看祁砚清,看到他还在睡觉才松了口气。 他捶着冰凉的脑门,这个高度让他呼吸都困难了,可他之前没有恐高症。 第二天一大早祁砚清就醒了,看起来心情不错,换好衣服,时不时看向门口。 陆以朝在给他煎蛋做三明治,笑着问:“你总看门口干什么?” “等人。”祁砚清慢吞吞地开口,“走。” 第74章 “我没有家。” “你要走去哪儿啊。”陆以朝笑着问,“吃完饭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不跟你走。”祁砚清抱着花雕,语气平静,语速和眼神都是慢慢的。 陆以朝正在煎蛋,听到这句话手没拿稳,鸡蛋壳掉进锅里,油锅四溅。 几秒的停顿后,他背对着祁砚清问:“那你跟谁走。” 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祁砚清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向门口。 “你在等谈妄?”陆以朝关了火,径直朝祁砚清走过来,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你在等谈妄来接你?就因为他说今天还会来。” 祁砚清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没有一点害怕,就这样看着他。 陆以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双手撑在祁砚清身侧,压低身体,浓沉冷极的黑眸一动不动地盯住他。 逼问道:“祁砚清,你是不是在等谈妄。” 这样的压迫感硬是把祁砚清的反骨激了出来。 祁砚清下巴微微扬起,眼神轻眯,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像正常的。 他对上陆以朝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算是默认了。 陆以朝呼吸一滞,眼底翻滚着怒意,额角青筋鼓起,他紧攥着拳头。 然后猛地凑近祁砚清,近到彼此能感受到湿热的呼吸,扑在脸颊上潮湿又带着薄荷香气。 陆以朝哑声开口:“祁砚清,谈妄的信息素好闻?喜欢他?” 祁砚清不高兴地看着他忽然贴过来,皱眉要躲开,“嗯……唔嗯!” 陆以朝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扑过去吻住他的唇,狠狠攫取着他的气息,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挣扎不开。 “唔……”祁砚清抬手打他。 陆以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固定住,彻底沉沦在这个吻里,直到舌尖一疼。 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祁砚清唇上染着血,双眸湿润,脸颊泛红。 陆以朝舌尖被咬破了,他抹掉嘴唇上的血迹,嘴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 他抬手按住祁砚清的下唇擦了擦,把血迹抹掉。 祁砚清把他的手拍开,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缺氧,脸很红,长发散乱在脸边。 陆以朝手指轻捻着,未干的血迹微黏,他不解地看着祁砚清,黑眸中只映着这一个人。 他问:“祁砚清,是你说把我当成你的狗,不许我走。那为什么还总放不下谈妄?” “你想结婚,我跟你结婚,你要离婚,我也跟你离婚……就为了谈妄?你是有多深情啊。” 祁砚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能看出他眼里的暴怒和难过,还有不甘心。 祁砚清低头撑着脑袋,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这个眼神他见过…… 门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对峙的两人。 周简拍门,“姓陆的开门,装什么死!” 祁砚清往门口看去,下一瞬间就被陆以朝转回脸颊,还没等开口,就被祁砚清重重推开,看他起身去开门。 陆以朝就坐在沙发上,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变,额间的碎发挡住大半情绪。 “我清今天脸色不错,红润透光!”周简抱住祁砚清,“吃饭了吗?家里什么味啊这是?” 周简吸着鼻子往厨房走,看着平底锅里乌漆嘛黑的不明物体,“我去!陆以朝你能不能行,就给我清吃这种东西?” 陆以朝反应迟缓,他撑着膝盖起身,平静地洗锅,热油,准备煎蛋。 周简满头问号,“你也不会说话了?让你陪清清是让带着他开口说话,不是让你学他。” 陆以朝把他推出去,继续做饭。 谈妄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对劲。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祁砚清,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谈妄问:“砚清,你不高兴?陆以朝怎么你了?他是不是对他有点偏见?他对你没有恶意……” 祁砚清抱着花雕,打断他的话:“什么时候,走。” 周简正在削苹果,听到这句话被吓得差点削到手。 “我清你会说话了?!你是不是想走?那咱就走,现在就走!” 厨房传来“当啷”一声,陆以朝没站稳,转身太快,把煎锅撞到地上了。 祁砚清也看过去,跟陆以朝对视,然后下意识抿住嘴唇,总觉得还有腥甜的血丝。 他站起来,语气没有情绪,只是说:“走。” 陆以朝走过来,声音很低:“祁砚清这就是你家,你要去哪儿啊。” 听到这个问题,祁砚清眼中茫然,想了很久才慢慢说:“……不是。” 陆以朝用力喘了几口气,问他:“什么不是?这不是你家?你生病了不在家里,你要出去……” “我没有家。” 祁砚清声音清透,语速不快不慢,涣散的瞳孔仿佛蒙了一层纱,挡住了现实中那些伤人的刃。 陆以朝眼睛瞪大,在这一刻他大脑空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是被捂住了口鼻,陷入深海般窒息,只余下心脏还在迟缓地跳动,每一声都砸得他耳膜嗡鸣。 好像过了很久,也可能只过了几秒钟,他从无形的深海露头,摘了围裙,声音低哑:“祁砚清你有家,这就是你家,我走就行,你别……” 祁砚清摇了摇头,“不要,我不要……” 他的语气太平静了,看起来跟那天在暴雨里找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茫然无措,迟缓单纯,说话声慢慢的。 就像那天听到他的名字,他也能最快说出答案。 “……陆以朝才不要我。” 屋子里只剩陆以朝一个人了,花雕又回到沙发靠背上睡觉,差点就被祁砚清抱走了。 陆以朝垂眸点着烟,他面无表情地抽着。 刚才走之前谈妄说:“你们的相处还是有用,砚清已经有变化了,脑袋里的血块是一方面,腺体的影响又是另一方面。” 谈妄拍着陆以朝的肩膀,“我先带砚清去做检查,你等我联系你。” 陆以朝一动不动地抽烟,一支接一支,烟雾缭绕,心脏钝痛痉挛。 他有很多话,当着祁砚清的面总说不出口。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82节 祁砚清做了很过分的事,让他耿耿于怀这么久,让他恨了三年有余。 他又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报复折辱祁砚清,一面觉得他就该被这样对待,一面又觉得自己贱。 到头来的结果就是祁砚清说自己没有家。 谈妄把祁砚清带到了医院,和周简说:“你去买点饭,买他平时喜欢的就行。” 周简想了想,说:“没啥喜欢的啊,那我就都买点。” 现在只剩谈妄和祁砚清了,两人坐到诊疗室里。 这个地方很安逸,沙发很柔软,房间没什么怪异的香味,只有一面不会喃凮照到人的窗户,不会过分亮,阳光正合适,外面绿树茂盛,生机勃勃。 谈妄没穿白大褂,就只是跟祁砚清聊天,“砚清,你现在有想起什么吗?名字呢。” 祁砚清在这里很放松,陷在沙发里摇头。 谈妄问:“你觉得祁砚清好不好?” 祁砚清愣怔了一瞬,眼底一片迷茫,然后摇头。 “陆以朝呢,陆以朝好不好。” 祁砚清眼睛里很明显有了其他的情绪,还是摇头。 谈妄语气很温柔,像是轻轻卷起的风,“爷爷好不好。” “好。”祁砚清捂着右耳,“爷爷……” 谈妄给他时间让他放松和发泄,过了很久才说。 “那爷爷是不是说过祁砚清很好。” 祁砚清低着头,两手撑着脑袋抓着头发。 过了很久很久才看到祁砚清点头。 “那祁砚清是不是说过,陆以朝很好。” 这次祁砚清很快就摇头,眼里浮了一层泪。 谈妄把纸巾放在他手里,换了问题,“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脚疼吗?” “疼。” “腺体疼不疼?” “疼。” 谈妄揉着他的头发,“那闭上眼睛,睡醒就不疼了,在谈哥这里什么都能说,谈哥替你保守秘密。” 祁砚清就这样睡着了。 谈妄在写病例,写来写去也跟之前差不多,老毛病反反复复。 砚清在这种时候想找他,这并不意外。他是祁砚清的心理医生,是很多年的事了。 他知道砚清很多想法,也知道他一些秘密。 他的信息素对砚清来讲,代表了可以放松,可以倾诉,可以依赖,是可信的。 谈妄看着病例,具体问题要等他恢复才行。 不过现在的祁砚清比之前更喜欢表达。 之前从不说疼,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不发泄自己的难过,这是很糟糕的情况。 可现在不一样了,少了那一层一层的心理枷锁,他没那么多顾虑。 而现在最方便治疗他腺体的办法,都和陆以朝有关。 一切都要等祁砚清好了再让他自己做决定,现在他的确需要和陆以朝聊聊了。 晚上。 谈妄和陆以朝在医院车库碰面,周围比较黑,他们在角落站着,这里只停着谈妄一辆车。 “他怎么样了。”陆以朝叼着烟,脸色不怎么好看。 “睡了,哭累了。”谈妄说。 陆以朝烦躁地皱眉,怒火在身体里乱窜,他克制的情绪,又问:“你们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是不是因为他病了?你是心理医生,你……” “无可奉告。”谈妄温和地打断他的话,他是心理医生,不是调解员,为病人保守秘密是第一准则。 谁都不会希望自己最深处的秘密别人知道。 “那你……” 谈妄再次打断他的话:“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些关于砚清的事。” 陆以朝点头,眉头紧蹙:“你问。” 谈妄笑容温润,推了推金属框眼镜,淡定地看着陆以朝,看他脸色有多差,神情憔悴不安,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焦虑的状态下。 “你到底要问什么!你快点问!”陆以朝不耐烦地说。 谈妄笑着:“陆以朝,你是不是喜欢祁砚清?” 第75章 “祁砚清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吗?” 地下车库太安静了,昏暗中偶尔亮起车灯,灯光从某个方向直直射过来,车轮撵过水泥地面的摩擦声都那么清晰。 陆以朝过快的心跳都仿佛有了回音,在身体里回荡震颤。 过了很久,陆以朝看向谈妄,深邃的目光藏敛着情绪,声音很低,“和你有关系?” 谈妄听了这话反而笑了,往车头一靠,眉眼间严肃的情绪淡去很多,“不敢回答啊。” 陆以朝偏头盯着某处,“要问什么就快点问,我不跟你废话!” 他越急躁,谈妄就越淡定,递给陆以朝一支烟。 陆以朝刚点着烟,就听谈妄说:“人的神情要比言语来得更真实,有时候说出口的话反而没什么意思,所以你回不回答我都无所谓。” 陆以朝脸色煞白,闷声抽烟,白雾散在他脸边,“那你真的喜欢他?你们什么时候……有感情的。” “谁不喜欢祁砚清。”谈妄语气轻描淡写,带着成熟男人的游刃有余。 他轻弹烟灰,转头笑着问陆以朝:“他高二的时候就很迷人了,明艳高傲,不可一世,很难让人不喜欢。不是吗?” “我们可不是高二才认识。”陆以朝眸光阴戾,语气咄咄逼人。 “哦。”谈妄点头,“那又怎样?生病了还不是不要你。” “咳咳咳咳……”陆以朝被烟呛住,扶着车头剧烈咳嗽起来。 谈妄往车里看了一眼,确定人没醒过来。 才又和陆以朝说:“我看你好像还不明白,祁砚清决定放弃的东西,就是真的再也不要了。你现在和我争论能得到什么结果吗。” 陆以朝脊背稍弯,佝偻着身体,碎发搭下来,阴影挡住了他的眼神。 他的手有些抖,又抽了支烟咬在嘴里,按着打火机的指腹苍白,冒出火舌。 “陆以朝,如果不是你标记了他,你应该早就没有机会见他了,他现在身体虚弱,除了心理方面的慰藉,实实在在的疗伤更是关键。” 陆以朝说:“我知道,他现在睡着了,我去安抚他,等他一醒我就走。他在哪儿?” 谈妄:“你知道砚清失眠很严重吗。” “失眠?”陆以朝拧眉,“不可能,他睡眠一直挺好的,他在我身边从来不失眠……” 谈妄却冷静地看着他,“砚清失眠的毛病已经有七八年了,不能长期服药怕对身体有影响。” 陆以朝眼神愣怔着,脱口而出:“那他怎么在我身边就能睡着了……” “是啊,为什么呢。”谈妄反问,“为什么他唯独在你身边能睡着。” 陆以朝身体晃了一下,撑着车头。 他回想着过去,祁砚清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总在睡觉,车上、沙发上,参加活动的后台……很多地方,祁砚清都是秒睡。 周简说过好几次祁砚清失眠,他一直觉得是假话,因为祁砚清在他身边从来不会失眠。 他喉咙滚了滚,微张着嘴唇,每个字都卡在嗓子里,胃里痉挛抽搐,让他有点想吐。 周围更安静了。 陆以朝声音含糊不清,“他的心理问题严重吗,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会那么小就开始失眠?” “这是砚清的私事,我不能告诉你。” 陆以朝看向谈妄,相比谈妄现在的体面,他处处透着狼狈,“高二那段时间他瘦了很多,失踪的半个多月都跟你在一起,生病……是那个时候?” 谈妄不回答。 陆以朝呼吸在抖,干咽着口水,他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况,“祁砚清回来的时候说,他跟你有秘密,谁都不告诉,我问过好几次,他说有些事只能让谈哥知道……他就是喜欢你吧,不然为什么总找你?” 谈妄笑他,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确定了吗。 “有秘密不正常吗,谁没有秘密,谁说秘密一定要告诉最亲密的人,万一这个秘密就是跟这个人有关呢。” 陆以朝胸口被狠狠锤击,一瞬间闷痛窒息,泛着血腥气,他神情愕然,整个人僵硬着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猩红的烟头一点点靠近他的指缝。 他大脑一片空白,气息不稳,声音哑然全是气音,“不是,不对!不……他不是喜欢你吗?!” 谈妄平静地看着他,看他身体弯折,双手托着膝盖剧烈喘息着。 陆以朝一直在摇头,“不是……不是这样,不是……他不喜欢你?他不是现在都很依赖你?怎么会……他怎么会……” 他害怕知道现在即将冒出的这种想法。 ……祁砚清怎么可能不喜欢谈妄?! 谈妄掐灭烟头,想到在悬崖的那天,“陆以朝,你说你凭什么敢说那么狠心的话,你清楚他怕什么,你专挑伤人的说,你该问问自己哪来的胆量。” 陆以朝右手一阵刺痛,连烟都拿不住了,断断续续地问:“他……他还能好吗,你是他的心理医生,你也治不好他?有多严重,我能做什么?” 谈妄叹了口气:“医生能做的是患者想要活下来,我去伸手拽住。而不是患者一心求死,却非要他留下。” “他的手机里有定位,我本来可以很快找到他,但中途信号就消失了,我无法在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情况了,那个时候他就不在乎自己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83节 谈妄捏着眉心,那个画面让他想起来都惊心动魄。 “那天你本来是唯一能拽住他的人,可你用几个字轻易砍断了他心里的线。” 谈妄不再刺激陆以朝,语气平静温和,“所以能不能好起来,这件事很难说,但他现在受不起更多催磨了,他的身体太差了,所有数值都远低于健康值。” 谈妄站直身体,说:“砚清清醒了他会给你一个说法,这件事我们谁都无法干涉,给你。” 陆以朝木讷地站着,全身都紧绷着,动一下都能感觉到关节钝涩,他转头看着谈妄手里的东西。 车钥匙。 谈妄说:“虽然他不喜欢你的信息素,但我看了检查报告单,腺体激素有在恢复。” “砚清喜欢我的信息素,我会去看他,但他生理上需要你的信息素。” 陆以朝忽然转头看向车里,仔细看才发现后座躺着一个人,谈妄一直靠在车头挡住了。 两人交换了车钥匙,谈妄把陆以朝的车开走了,“按时三餐,准时吃药,他伤口疼,别总让他走路,腿的问题很严重,好好养着。” 谈妄开车走了,坐在车里默默叹了口气,镜片后那双眼睛理智又锐利。 爱恨这两件事都过分磨人心力,很少有人能理性十足地从这两种感情中脱身。 所以最好还是不碰。 车里。 陆以朝坐在驾驶位,回头看还在沉睡的祁砚清,给他把毯子拉好,碰到了他的指尖,很凉。 看了很久,陆以朝猛地回头,下意识想抽烟,想想在车里又忍住了。 他眼底情绪复杂,双手搓着麻木的脸颊。 祁砚清不喜欢谈妄的话……是喜欢他吗? 心脏又剧烈不安地悸动起来,他不敢细想,他真的不敢。 谈妄问他为什么敢说出那么锋利的话,一次又一次,他仔细想了想。 是他以为祁砚清不会走。 以为祁砚清斩钉截铁地说要绑自己一辈子,就真的怎么都不会松开。 陆以朝浑身无力地靠着椅背,却不敢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过去的每件事。 祁砚清还在睡,怕开车吵醒他,陆以朝拿出手机翻了翻。 祁砚清的超话现在冷清了很多,他太久没比赛,没有出现在大众视线中了。 所有视频也都下架了,很难再找到有关祁砚清的舞蹈视频。 他上了小号。 【lyzyygmm】:我以为你不会走。 很快就有了评论。 【希望祁砚清快乐】:“姐妹别这样,清神没走,他会回来碾压那群不要脸的渣滓!清神不会输!” 陆以朝皱眉,这是在说什么,他往下翻了翻,看到了这个人帖子。 【希望祁砚清快乐】:10月21日打卡。居然已经有人不记得清神了,先不说他的私事,就他在舞坛的地位,是谁敢忘的?舞协现在有多少记录和奖杯是清神赢来的!要不要脸! 陆以朝脑袋一紧,找到了相关微博。 就在今天晚上7点,舞协开始提名会长人选了。 林远梳会长也该带下届会长了。 会长提名名单中,祁砚清的名字一直在第一位。 然后风向就从提名会长人选,蔓延到副会长职位这个话题上。 副会长位置有限,新人层出不穷,老者有能力的更是数不胜数。 就有人建议林远梳,把祁砚清从提名会长名单上抹除,顺便取消他的副会长职位。 热评已经十万赞了。 “祁砚清到底是谁啊?能不能科普一下,我看了三个月里没有得奖记录,他很强吗?” 下面的回复更是上万。 “祁砚清是你爹,千万不能说他不好,小心被喷死。” “最烦什么都饭圈化,为什么不能批评一句?粉丝能不能客观一点?” “黑池得奖最高记录。过往比赛有279场断层第一。全舞种目前参赛最多的舞者。打破了亚洲在全世界得奖的新记录……你妈给你客观了,你给你妈回什么?” “祁砚清和陆以朝秀恩爱造假糖的事我能说一辈子。” “就揪着离婚这件事不放了?封建时代?离婚死你全家了?” “清神你别看这条微博,卧槽心疼死我了!” “两千块工资的人心疼两千万工资的人。” “可祁砚清就是退圈了啊,他多久没出来了,他自己都不跳了怪谁啊。” “占着位置有意思?你清神都不给你们跳了,拿了钱跑路了,粉丝自嗨什么啊?” “孔俊也是副会长,怎么就必须排到祁砚清下面?” “就是,我们孔俊跳得哪里差了,就只有祁砚清有粉丝?” “不跳就滚,没看到有新观众不认识他了吗。” 陆以朝看着这个名字,搜了下才发现是舞协的副会长,但从未提名过会长人选,包含的职位也不多。 之前有人黑祁砚清,他就觉得是动了谁的蛋糕,直到现在才冒头,也真沉得住气。 陆以朝继续翻评论。 “有人知道叶威吗?很多比赛他都快解禁了,猜一波他会不会继续冲黑池记录?他现在国籍是不是m国啊。” “回忆起了被叶威支配的恐惧,他太可怕了。” “上次那个cockydancer街舞比赛,维克托现在还在复健,叶威不是就跟祁砚清碰了碰吗?最后都不比了。” “长眼的都能看出来,祁砚清一直被叶威压制好吗,粉丝别吹了。” 陆以朝低头查叶威是什么人,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几声嘤咛呓语,他连忙回头。 祁砚清醒了,茫然地看着周围发现自己在车里,他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随后把眼神停在陆以朝身上,皱了皱眉。 又是这个人,他下意识抿着唇。 陆以朝放下手机,几次开口都没想好说什么,最后才支吾地说:“祁砚清你、你想不想猫?花雕想你想得饭都不吃了。” “谈妄还会来看你,你去看看猫,让花雕好好吃饭,行吗?” 猫……祁砚清垂头,把毯子拉好,点点头。 陆以朝松了口气,幸好还有花雕能留住他。 快开到家的时候,陆以朝说:“你不喜欢住这儿?” 祁砚清抬了抬眼看他,不说话。 陆以朝自问自答:“那明天我们换地方住吧,换一个你喜欢的地方,带上花雕。” 第76章 他有一个秘密,藏在心里好多年。 祁砚清不想跟他说话,裹着毛毯坐在后面发呆。 他刚睡醒,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碎发挡在脸边眼里没什么情绪。 下车的时候陆以朝拦住他,背对着他蹲下,“来。” 祁砚清正要下车,硬是被他挡在门口了,不解地看着他。 陆以朝回头冲他笑了笑:“脚疼,我背你回去。” 祁砚清迟缓的目光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很久,脑海中闪过几段零碎的片段。 谁也这么背过他……是谁? 他扯着头发难受地闭上眼睛,好晕。 “怎么了?!”陆以朝急忙起身扶着他,“头疼?别扯头发……松手清清。” 陆以朝掰开他的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没有发烧,额头很凉。 祁砚清像是陷在了某种情绪里,本来就雾沉沉的眼睛现在更是找不到一点焦距。 陆以朝用毯子把他裹好,把他抱出来,安抚着:“清清,咱们先回家。” 祁砚清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挣扎着动起来,“不……我不……” 陆以朝抱紧他,吻他的额头,疾步往家里跑,“不动,清清,就抱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祁砚清难受地推他,断断续续地说:“你别……别碰我!不让你背……放开!难闻!” 电梯门一打开,陆以朝进去就把他放下。 祁砚清脚步虚浮,后退几步靠着电梯,毯子也掉在地上。 陆以朝一米八九的身高挡在他面前,抓住祁砚清要推开他的手,“有监控,别拍到你的脸。” 祁砚清靠在角落微微喘气,咳嗽了几声,陆以朝抖了两下毯子裹在他身上,“真的这么讨厌我?抱一下都不愿意?” 祁砚清不看他,现在这种距离闻不到他身上的气味。 电梯徐徐上升,这个时间没什么人。 陆以朝稍稍弯腰,偏长又深邃的眼睛看着他,“我不会欺负你了,上午的事对不起。” 祁砚清拉高毯子挡住鼻子,眼皮垂着。 陆以朝退后半步,右手撑在他身后,把他围在自己怀中,声音平和温柔。 “你脚和腿都受伤了,不能久站不能总走路,你还要继续跳舞,别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腿。现在站着疼不疼?”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84节 祁砚清裹紧毯子,幅度很小地点了头。 “那我抱你出去,把你放在沙发上就不碰你了。腿真的不能再伤着了。” 祁砚清被抱回去了,短暂的接触没有闻到他的信息素,脑袋里闪现的画面也都不见了。 祁砚清抱着猫躺在沙发上,听着花雕打呼噜的声音,修长的手指揉着花雕软绵绵的肚子。 陆以朝拿了药和水过来,又贴了贴他的额头,“吃药了。” 祁砚清不排斥吃药,一大把苦药片面不改色地吃了,然后病恹恹地陷在沙发里,手搭在胃上。 陆以朝搓热手掌,坐在他身边轻轻捂住他的胃,低声安抚着他,“会好起来的,不会一直吃这么多药。” 药里有安神的成分,没一会儿祁砚清就开始犯困了,眼皮一黏一黏地眨着。 然后头往一边歪去,被陆以朝抱住拥进自己怀里,脑袋枕着他的肩膀。 陆以朝动作小心翼翼的,给他盖好被子,手脚都盖住了。 他轻叹了口气,手伸进被子里悄悄攥紧祁砚清的手腕,拇指压在他脉搏上细细摩挲着。 祁砚清柔软的长发贴着他的脸颊,有股淡淡的香气。 他歪下脑袋和祁砚清靠着,花雕挪到两人中间睡下,没一会儿就睡得翻起肚皮。 陆以朝睡不着,安静的环境太容易让人多想。 谈妄的话他想了很久,谈妄大方地承认了他们之间有秘密,可谈妄也说了。 【谁说秘密一定要告诉最亲密的人,万一这个秘密就是跟这个人有关呢。】 万一这个秘密跟他有关。 那祁砚清偶尔的温软,偶尔的撒娇小脾气,以及那次被他骗了之后的难过和狠心。 好像就都找到了更准确的答案。 陆以朝眼眸微热发酸,他轻轻蹭着祁砚清的发顶,声音很小地问:“祁砚清,你是不是喜欢我。” 回应他的是祁砚清平缓绵长的呼吸声。 陆以朝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抖,“你不喜欢我吧?” 他抱紧祁砚清,声音已经小到出口就散了,夹带着一丝乞求,“……别喜欢我,别那么早喜欢我。” 他不敢想,如果祁砚清在三年前、甚至更久就喜欢他的话…… 如果除了把他当成狗让他屈辱之外,还藏着另一种情愫的话。 那他做的那些对祁砚清来说有多残忍。 他想到那天在悬崖边上,祁砚清和祁楚星绑在同一根绳子上,他明明看到了祁砚清脸色有多难看有多虚弱。 他明明有更多办法让祁楚星冷静千万不要挣扎。 可他就是选了最残忍的一种,让祁砚清回想到自己曾经被放弃过一次…… 那句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听到祁砚清哭了。 他以为祁砚清是难过自己被放弃。 可如果那个时候祁砚清爱他,如果根本不存在对谈妄的感情。 所以那个时候祁砚清一直在哭,被拉住的时候不回握着他的手。 当时祁砚清还在流泪,被风吹得直晃,身下是悬崖瀑布,他却平静地看着自己。 “陆以朝,我要走,你拉得住我吗。” 为什么那么决绝的要离开,答案就出来了。 睡梦中的祁砚清忽然出声,动了动手腕。 陆以朝松了手劲,看着把祁砚清的手腕攥出一圈红印。 他抱紧祁砚清,心慌不安,心脏一坠一坠地往下沉着。 这些“如果”都成真的话,祁砚清该恨死他才是。 白兰地信息素悄悄渗出一点,安抚着祁砚清。 祁砚清在昏睡中都拧起眉头,对他的信息素有反应。 陆以朝轻拍他的后背,哽咽的嗓音低声哄着:“快点好起来吧,祁砚清。” 他有一个秘密,藏在心里好多年。 从前说不出口,现在不配说出口。 谈妄去接了祁楚星,熟练地把他抱到副驾上,“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不了,我想回家。”祁楚星笑起来,“谢谢你总来接我。” 谈妄:“找到祁砚清了,不想去看看他?” 祁楚星犹如被人当头一棒,瞪大的眼睛迅速浮起水雾,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去!现在就去……我哥,我哥他还、还……” “别哭了,还活着。”谈妄拿给他纸巾,“你别和你爸说,这件事对他们保密。” 祁楚星已经哭得止不住了,上了高速还哭得停不下来,也不出声,就一直抽噎着。 白蔷薇的信息素在车里弥漫着,有点好闻。 谈妄手指敲着方向盘,递给他杯子,“喝点水,补补再接着哭。” 原本是想逗逗他,没想到祁楚星忽然转头哭得更厉害了。 谈妄想了想,还是出声安慰了几句:“砚清现在情况还好,受了伤,但好歹是活着回来了,别哭了。” 不安慰还好,谈妄多说一句祁楚星眼泪就更汹涌。 到了最后一个服务区的时候,谈妄把车停进去,看他眼皮哭肿了,脑门和鼻尖都哭红了。 “你还好吗?”谈妄问他。 祁楚星做了几个深呼吸,声音很哑,时不时抽噎一下。 “我们快……快走吧,别、别耽误时间了……” “真没事了?”谈妄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真的没有。”祁楚星躲开他的手,捂着脸压了压眼睛,“走吧谈妄,我想见我哥……” 谈妄收回手,“晚上就到了,你睡会儿吧。” 祁楚星和祁砚清不像,性格就差了太多。 祁楚星真的很爱哭,像个小孩子。 “到了,喜不喜欢这里?”陆以朝给祁砚清打开车门,把他抱出来。 祁砚清还抱着猫,看着面前的院门发呆。 门框上还残留着干掉的胶水,这里曾经贴过白纸,祭奠过逝者。 陆以朝把他放下,一手扶着他,一手拿出一串钥匙。 这是他从祁砚清包里翻出来的,爷爷家的钥匙。 院门打开后,祁砚清就慢慢走进去,院子里还种着蔬菜,黄瓜藤都枯了,西红柿的苗也蔫了,无花果熟透了软烂地砸在地上。 明明不乱可就是透着荒凉。 没人打理这里。 祁砚清忽然觉得很难过,他蹲在地上捡起一颗西红柿,手指蹭了几下就咬了一口。 好酸…… 眼泪直接就冒了出来。 陆以朝心疼,抱着祁砚清拍着他的后背,抚摸着他细瘦的脊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哭。 “我打扫干净,把菜重新种上,车上有种子,你等我,我去拿。” 祁砚清被放在院里的摇椅上,上面落了灰,放在外面晒了太久,坐上去咯吱咯吱地响,祁砚清蹭了一手灰。 他脸上挂着眼泪,往四周看着。 花雕不乱跑,在院子右边那棵大树下磨爪。 陆以朝拿着种子回来,翻土拔了枯萎的叶子,水管上连着软管,先用水把土壤浇湿。 祁砚清过去抢了他的水管,陆以朝没阻止,站在他身边看他浇水,帮他拿着后面一点的水管,让他不用什么力气。 看得出祁砚清在这里比在家里好,这里的祁砚清是鲜活的,他对这里有记忆。 陆以朝不经意地释放出一些安抚信息素,祁砚清皱眉看他。 陆以朝笑着解释:“药是苦的,但是吃药病才能好,我的信息素不好闻,一个道理,难闻的信息素对你身体好。” “快点好起来就哪里都不疼了。”陆以朝擦掉他溅在脸上的水珠,“快点好起来,就再也不用闻我的信息素了。” 祁砚清抿了抿发白的唇,忍了。 不是难闻,是闻到就觉得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所有土都被翻新了,等着第二天再种东西。 夜风起的时候有点凉了,祁砚清打了个喷嚏,马上就被陆以朝抱回屋里。 陆以朝摸着他冰凉的手,推着他去浴室,给他调好热水,“我去做饭,你洗澡,多用热水泡泡腿。” 祁砚清又打了一个喷嚏,陆以朝语气加重,“赶快洗,千万不能感冒了!是不是下午浇水的时候着凉了?” 他明明很注意没让水淋到祁砚清身上了。 祁砚清把他推出去,“……我饿了。” “我去做饭,你快点洗完就出来。”陆以朝给他把所有浴霸都打开,浴室暖烘烘的,然后才去拿食材做饭。 “咳咳咳……”祁砚清一边解扣子,又开始咳嗽起来,眼底发红,看起来不太舒服。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85节 第77章 “祁砚清?你想起来了?!” 食材在厨房放的满满当当,他们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陆以朝厨艺一直都不错。 萝卜丝葱花薄饼,用煎锅煎至两面金黄,外壳脆脆的,内里还是软甜的。 这个灶台之前都是爷爷在用,祁砚清很累的时候就会回来待几天。 陆以朝起锅烧油,想到了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回来看爷爷,当初爷爷就站在这里做饭,身体健朗,喜眉笑眼。 “以朝,我们清清不会做饭,你可得照顾好他,他不下厨的。” “他挑食,喜欢吃脆甜爽口的东西,啊,还有那些垃圾食品,炸的烤的也都喜欢。” 陆以朝一口应承下来,目光宠溺,“放心吧爷爷,以后都我给他做了,下次见面肯定胖十斤。” 祁爷爷笑着,又叮嘱着:“我知道你也忙,闲了记得多问几句他吃了没。清清臭毛病一堆!没人管着都懒得吃饭!你说一个人怎么能敷衍成这样。” “不爱吃饭啊。”陆以朝说着回头看了眼靠着沙发玩手机的某人,“确实是个臭毛病,该打。” “哈哈哈他小时候上学,我就跟一群老伙计们出去旅个游,回来才知道学校修缮宿舍,一周都得回家住,你猜他吃什么?” 陆以朝皱皱眉,“吃什么?” “就吃点水果喝点奶啊豆浆什么的,还有一两顿外卖盒子。还不想麻烦邻居们,在门上贴了条说自己不在,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不会照顾自己?哪天指不定得饿死了。” “饿不死。”祁砚清清亮的声音响起,“你两做饭老说我干什么。” 陆以朝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他就喜欢别人陪着他,是得管着。” 祁爷爷看了陆以朝一眼,目光复杂,“以朝,清清性格不好相处,但他不坏,有事你跟他好好说,他不是不讲道理,都说得通。” “我知道,爷爷你放心吧,我肯定照顾好他。” 祁砚清带笑的声音传来,“得了吧你两,我就是懒得吃饭,让你两在这儿讲人生哲理呢。” “过来端饭。” “过来端饭。” 两人异口同声。 祁砚清揉了揉头发,笑了,“行,你们穿一条裤子了,我闹了啊。” 最后一张萝卜薄饼出锅,陆以朝用力闭了闭泛酸的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做了清淡的玉米菠菜汤。 关火关了抽油烟机看祁砚清还没出来,隐约听到了几声咳嗽。 他往浴室走去,祁砚清正在吹头发,时不时咳嗽几声,嗓子都哑了。 “怎么咳嗽了?嗓子疼不疼?”陆以朝拿过吹风机帮他吹。 祁砚清正好站的有点累,往后一靠靠在陆以朝身上,低头咳着。 头发差不多吹干之后,陆以朝就把人抱到沙发上,伤口都要上药包扎好。 “嗓子疼不疼?”陆以朝测了测他的体温,没发烧。 祁砚清摇头,软软的头发跟着他的动作晃着,几缕黑发掉到身前,他又捂着嘴咳起来,“……没事。” 陆以朝看他眼底都是红血丝,抱在怀里摸了摸后背,然后看他的腺体。 没有发炎,温度也正常,凑得近了才能闻到淡淡的红玫瑰香气。 以前馥郁香浓,现在淡了很多,像是要枯萎的玫瑰花。 陆以朝微凉的唇轻轻擦过他的后颈,“说话有鼻音,可能有点感冒了,先吃饭,然后吃药睡觉。” 坐在爷爷家的餐桌上,祁砚清的胃口果然好了很多,吃了三张薄饼和一碗汤。 祁爷爷家的装修很温馨,都是老家具,灯光不刺眼很柔和,家里处处透着暖意,在这里待着能静心。 吃过饭后,陆以朝就给祁砚清包扎伤口,腺体的伤口还没愈合,抓痕清晰可见皮肉外翻。 祁砚清疼得厉害死咬着嘴唇,然后被陆以朝掰开,“别咬。” 他走到祁砚清面前抱着他,把他的脸按在自己脖子上,胳膊绕到背后继续给他处理伤口,“怪我,该咬我。” 祁砚清抖了几下,陆以朝揉着的后背,“以前不是就喜欢咬我的脖子?咬吧。” 药水喷到伤口上,祁砚清浑身一颤,张嘴就咬住他的脖子,身体轻轻抖着。 处理完腺体的伤口,还有脚上的,有很多道伤口,白玉似的脚上布满了划痕碎坑,最严重的是脚底。 “他们都说你跳最后一场舞的时候,地板上都是血,全是被桃花树枝刺破的,当时是不是疼死了?” 祁砚清目光茫然,脸上毫无血色,几秒之后却摇头,“不疼,我不怕疼。” “撒谎,明明怕疼。”陆以朝吻了一下他的脚背,眼眸湿热。 “祁砚清,快点好起来去跳舞,让我看一场吧。” 祁砚清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除了最严重的两处,别的地方都开始结疤了。 他曾经在这里跟爷爷保证过会照顾好祁砚清。 他就是这样照顾人的。 陆以朝牵着他的手,轻轻捏他的手指,指腹软软的,手指白皙指骨修长,很漂亮的一双手,但在手腕处有两道很深的疤,凸起成了白色。 是那天他被陆尧绑着手,用力将手腕撞在匕首上割破的,绳子割断了,手腕也割伤了。 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割出这么深的伤口,当时流了很多血,太滑了,他们的手上都是血。 陆以朝:“谈妄说你在我们到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已经打算放弃自己了……真的吗?” 祁砚清伤口被药水刺激得很痛,一直在皱眉,靠在陆以朝怀里闭着眼睛。 “祁砚清,那天在悬崖边上,你是不是在等陆以朝救你……如果陆以朝救你,你就不走了。” “嗯。” 陆以朝诧异地看着他,心脏猛地紧缩,两手捧着他的脸,声音不稳语速很快,“祁砚清?!你想起来了!” 祁砚清空洞的眼神盯着一个地方看,唇色青白,他声音又低又慢,“风,特别大,很冷……他来了,不要我。” “不是!”陆以朝抱着他,语无伦次,“我没有不要你!我当时戴着耳机,我在配合救援队!” “陆尧离你们的绳子太近了,他的匕首就在楚星绳子上,割断的话那个距离我过不去,你会摔下去!没有不要你!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说那句话……我……” 陆以朝抱紧他,哽咽着,每个字都无比艰难地说出口:“祁砚清,我跑过去拉住你了……我真的拉住你了。” 祁砚清却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他不要我。” 陆以朝浑身无力,手脚冰凉,呼吸都觉得肺里全是冰碴,刺痛冷窒。 他没有理由再解释什么。 他是拉住人了,可在这之前他已经把祁砚清推到深渊。 他亲口吹灭了祁砚清心头那一小簇火,亲手将他们都带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他当时没有冲动,他非常冷静地说了那句话,甚至还想到了那句话该达到的效果。 想到了祁砚清该痛了,也终于能体会到他平时的痛苦了。 那一刻跟谁都没有关系,是他决定自己要那么做,现在连一个借口都找不到。 陆以朝抱紧祁砚清,不敢松手。 他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他凭什么被原谅。 祁砚清还是感冒了。 吃了饭半个多小时就咳得更厉害了,呼吸声很重,没一会儿把吃的晚饭都吐了,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了很多,病殃殃地被陆以朝抱着。 “咳咳咳……疼。”祁砚清低声呢喃着。 陆以朝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上半身趴在自己怀里,心疼地揉着他的胃,释放出一点白兰地信息素。 “不……” “对身体好,忍一忍。”陆以朝摸着他的后背,“忍忍,先让身体好受些。” 祁砚清现在身体太差了,以前整天整天的跳舞,虽然瘦但也健康,更不至于吹吹风就感冒。 “头疼不疼?”陆以朝干燥温暖的手指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祁砚清舒服地应了一声。 “刚才是不是就在难受了?一直撑着不说。”陆以朝说,“以后不舒服了就叫我,脚疼了胃疼了不想拿东西了觉得累了,都叫我。” 陆以朝又捧着他的脸,看着他涣散的眼睛,“记得你是谁吗?” 祁砚清闭上眼睛不想说话了,恹恹地靠着他,时不时咳几声。 陆以朝拍哄着他,眼神愣怔在走神。 祁砚清现在的记忆是混乱的,他只是先想起了那些最厌恶的事。 他先想起了自己在悬崖边上的事。 慢慢都会想起来。 陆以朝贴着他的脸颊,“祁砚清,你想起来了是吧。” 想起我对你有多坏多狠心。 “你恨我吧祁砚清。”他吻上祁砚清的薄唇,温软的带着一点薄荷香气,他慢慢吻着,一下下轻啄着。 “恨透我,再杀了我。”陆以朝的声音含糊不清,低沉不安,“……别不要我。” 两人半梦半醒间,院门被敲了敲,祁砚清忽然惊醒,惺忪的眼神看向门口。 “我去开门。”陆以朝去外面开了么。 是谈妄和楚星。 “来了。”陆以朝和谈妄说,“祁砚清有点感冒,在咳嗽没发烧,我没给他吃药,灌了两杯水。” “没事,我先看看。”谈妄推着祁楚星往进走。 “哥!”祁楚星一看到沙发上的人,就急不可耐地挥手,哭腔忍不住,说出口的话都变调了,“哥你终于回来了……” 谈妄把人拦住,按住他的肩膀,“别掉下去了。” 轮椅推到祁砚清面前,祁楚星立刻扑过去抱住他,声音闷在衣服里,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哥……哥……”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86节 有淡淡的白蔷薇信息素从眼泪中带出。 祁砚清轻咳着,回抱着他拍拍他的后背,揉着他的头发。 陆以朝站在一旁沉闷地吐出一口气。 所以现在为止,就只讨厌他一个人的信息素…… 第78章 总觉得他快留不住祁砚清了 祁楚星在来之前已经听谈妄说过他哥的情况了,但当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绷不住了。 哭得直抽抽,抱着他哥不肯撒手。 陆以朝把两人分开,把纸巾塞到祁楚星手上,“你可别哭了,衣服都让你哭湿了。” 谈妄笑了,“你两离这么近看,居然也不怎么像。” 祁楚星用纸巾捂住眼睛,没一会儿纸巾就湿透了,抽噎地说着:“明明……长得就一样,你们都说不一样。” 谈妄看了眼陆以朝,“你也觉得不一样?” 陆以朝拧眉,不想看谈妄,“我又不瞎!” “不瞎就不瞎,这么激动干什么。”谈妄轻轻推着眼镜。 陆以朝咬牙,“谈妄你是不是有病……” 谈妄淡笑着,走到祁砚清面前蹲下,“砚清,还记得我吗?谈哥。” 祁砚清咳着点点头。 谈妄探着他的额头,又检查刚包扎好的腺体,然后吐槽了一句,“这包扎的……” “怎么了?”陆以朝连忙走过去,“哪里不对?” 谈妄:“可够丑的。” 陆以朝黑眸轻眯,万分不悦地看着他,这人一来就找茬。 然后就闻到一股木茶香,是谈妄的信息素。 砚清状态不一样了,显出困倦的神情,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这个信息素让他很舒服。 “我有事要和砚清单独说。”谈妄看着祁楚星和陆以朝。 陆以朝从刚才就忍着,“他现在什么都不懂,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秘密。”谈妄挑眉,冲两人扬了扬下巴,“出去吧,别偷听啊。” 陆以朝动了动嘴,这个词让他心头发慌。 又是秘密。谈妄和祁砚清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祁楚星攥着扶手,指腹挤压到发青发白,然后笑了下,“好,我们在外面等。” 谈妄看着他的脸色,拿给他一条毯子,“外面冷。” “不冷不冷,我们先出去了!”祁楚星忙慌转着轮椅出去。 连通院子的地方有小坡,就是为了方便轮椅进出。 祁楚星很快滑到院子里,垂头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以朝手里拿着谈妄没送出去的毯子,搭在祁楚星腿上,然后点了支烟,斜靠着树,目光透过玻璃门看里面。 祁楚星背对着房子,跟陆以朝说:“我也想抽。” 陆以朝看了他一眼,“小孩子抽什么烟。” 祁楚星眼睛还是肿的,他用手搓着毯子,“我和你们明明一样大,怎么我就是小孩子。” “大家都是吃了26年的饭,我就幼稚吗。” 陆以朝看了他一眼,“可你就像小孩儿。” 祁楚星不想说话了,他看陆以朝一直盯着里面看,“你别看了,陆哥。” 陆以朝黑眸冷沉沉的,不知道里面在说什么,抽完一根烟都没说完,他又点了一根。 院子里有风,几片叶子吹落到祁楚星的腿上,他用手按上去,摸着自己没有知觉的腿。 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气说:“早就跟你说要努力追人了吧,让你嘴硬,发个消息都让我发,现在不理你了。” 陆以朝啧了一声,用力抽着烟,“你可别说了,你跟谈妄穿一条裤子了?” “反正没跟你穿一条。”祁楚星忍着不回头,但从陆以朝的表情能猜到里面的画面。 祁楚星又说:“你们已经离婚了。” 陆以朝目光下沉,挪到祁楚星脸上,“你今天指定是来气我的,谈妄路上跟你说什么了?” “我们没说话。”祁楚星垂着脑袋,微凉的手贴住眼睛,声音很小,“离婚了……不帮你了。” 陆以朝今天让这两人把话都堵死了。 院子里只有簌簌的风声,祁楚星打了个喷嚏,屋门就打开了,谈妄让两人进来。 陆以朝掐灭烟头,拍了拍祁楚星的头顶,“小楚星,陆哥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现在肯定不放手。” 祁楚星听着身后的动静,迟迟没转身,声音闷沉带着鼻音,“不放手也不是你的了,你可算了吧。” 身后没声音了,祁楚星算着时间,这才慢吞吞转着轮椅往屋里走。 然后就看谈妄还等在门口,给他撑着门。 谈妄笑着说:“我当你不会用轮椅掉头了。” “发呆了哈哈。”祁楚星笑起来,但是这个笑着实不好看,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祁楚星进了屋子,谈妄递给他一杯温水,“陆以朝把砚清抱上楼休息了。” “我哥还好吗?”祁楚星捧着水杯,手指渐渐回暖。 “还好,已经睡着了。”谈妄坐在他面前,“吃东西吗?你是不是没吃晚饭就来……” 祁楚星打断他的话,冲他笑了一下,苍白的脸颊衬得眼睛更红了,“我哥很喜欢你的信息素,你多陪陪他。” 谈妄:“那是当然。” 祁楚星点点头,撑着笑容指了指楼上,“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上去了。” “楚星,其实让你过来还有件事。”谈妄拽住他的轮椅,轻易把他转回来,让他面对自己。 离得有点近了,祁楚星往后靠了一下,轻轻转动轮椅往后退,“……你说吧。” 这些小动作都没逃过谈妄的眼神,他说:“你和砚清是双胞胎,我看过你们腺体中的脱氧核糖核酸对比,相似度很高。” 祁楚星没太懂,就点了点头等他继续说。 谈妄继续说:“你的信息素一定程度上,能够刺激和促进砚清的腺体活度,他的腺体现在已经有了枯萎的趋势,需要尽快提高活度。” 祁楚星吓得唇色都白了,“我该怎么做!” “听我说。”谈妄让他先冷静,“简单来讲就是需要你的信息素。” 祁楚星愣住了,双手紧攥着腿上的毛毯,“可、可我没有信息素,我腺体不太好用了,这怎么办啊,我太没用了对不起……” “谈妄,要不你把我的腺体换给我哥吧,行不行?” 谈妄没有及时说话,而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作为祁砚清的心理医生,他对祁楚星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祁砚清在17岁的时候预约到了他的专家号。 就开始成了他的病人,然后这个名字就屡屡出现。 好的坏的,日常生活的很多事情,都和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谈妄笑笑说:“那你一定很烦这个人。” 祁砚清:“楚星吗?我不烦他,但我烦别人跟我提他。” “他要是坏点就好,跟谁都笑嘻嘻的,别人跟他吵架他都要先说对不起,脾气怎么那么好,都没见他生过气。” 跟祁砚清认识得久了,谈妄就亲眼见到了这个脾气很好的双胞胎弟弟。 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两人除了长得一样,就没一处是一样的。 简直是两个极端。 祁楚星还在问他能不能做手术,他要把时间腾出来,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 谈妄笑着说:“不做手术,就是给你打一种针,让你短时间分泌信息素,对身体没什么损害,就是在释放信息素的时候,你会不舒服。” “这是目前来说最合适的办法,两方都考虑的情况下,这是最稳妥的。” 祁楚星喜极而泣,差点以为自己帮不上忙了,“好!都听你的,什么时候开始?” “我会通知你。”谈妄放开他的轮椅,“早点休息吧,明天早点还得回去工作。” 祁楚星转着轮椅退后几步,在上楼之前又看向他。 谈妄挑眉,“还有事?” 祁楚星抿了抿唇,“你明天别接送我了,你在这里陪陪我哥行吗?你需要什么文件还是药品,我给你带过来,我有司机。” “那我有病人你也能替我看?”谈妄说着起身,打算把他推上去,楼梯旁边就是缓坡。 “不、不用你推了,谢谢。”祁楚星的轮椅是电动的,上坡不费劲,自己很快就上去了。 谈妄失笑,怎么一晚上就跟他生疏了,看起来像在躲他。 卧室里。 陆以朝抱着祁砚清,不敢动,呼吸都放得很慢很轻,但又一直闻着他身上的木茶香。 难闻死了。 沾了一身难闻的味。 但就是这个信息素把祁砚清哄睡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87节 陆以朝不敢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舍不得弄醒他。 花雕睡在两人中间,压在被子上,翻着肚皮打呼噜。 陆以朝捏着祁砚清的手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这样失眠了,一直睁眼到天亮。 在祁砚清醒过来的时候,陆以朝笑容温和:“早安,祁砚清。” 祁砚清迷糊着,慢慢清醒过来,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自己床上,而且这个画面…… 他甩了甩脑袋……他经常和这个人一起起床吗? 陆以朝固定住他乱甩的脑袋:“不气,只是房子不够住。” 祁砚清推开他,穿好了外套,脚在地上划拉着找拖鞋,慢慢说:“我不喜欢别人跟我一起睡。” 陆以朝把拖鞋从床底下扒拉出来,是被花雕玩进去的。 他笑着说:“你之前喜欢,你忘了吗?你在身边才能睡着。” “没有。”祁砚清才懒得理他,出了卧室发现外面没人了。 陆以朝说:“早上五点多,谈妄就开车带着楚星走了,晚上再回来。” “我给你做饭,今天想吃什么,面条怎么样?给你放两颗菜心……” “这棵树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祁砚清盯着院子右边那颗梧桐树看,“我不是才把树种进去吗?” 陆以朝差点没拿稳手里的鸡蛋,祁砚清又想起来一些事。 他转头看着祁砚清,“清清,我们今天出去玩吧。” 总觉得他快留不住祁砚清了。 第79章 他就想吻吻祁砚清 花雕站在祁砚清肩膀上,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样子,大眼睛看着四周。黑尾巴绕着他的脖子,尾巴尖轻轻扫着他的下巴。 陆以朝拍了一下,“别乱扫,吃一嘴毛。” 花雕扬起小黑爪子就回一下。 陆以朝无奈,“祁砚清,你管管你儿子行不行。” 祁砚清偏头蹭着花雕,软绵绵的毛摸起来好舒服。 单车驶过柏油路,压着红枫叶吱吱作响,秋风微凉温度正舒服。 车轮撵过小土块,车身颠婆了下,祁砚清的肩膀撞到陆以朝的后背。 陆以朝笑着说:“坐不稳就抱着我。” “坐得稳。”祁砚清单手撑着后座,另一只手摸肩上的花雕。 “熟悉吗,记不记得这里了?”陆以朝车骑得很慢,这里的一切对祁砚清应该都是熟悉的。 他想着带祁砚清在村子里四处走走,看能不能让他想起一些事。 “这条小河,我们一起抓过小龙虾,记得吗?”陆以朝停下,看着旁边波光粼粼的河水,透彻澄净,落叶飘在上面顺着水流往远处流去。 祁砚清下去踩在石子上,然后从河里捡了块水润的石头。 “凉不凉。”陆以朝抢过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咳嗽还没好,别碰凉水。” 两人都穿着白色卫衣卫裤,站在阳光下像是会反光,花雕的小爪子试探着往水里探。 陆以朝捂着祁砚清的手心,轻轻搓了搓,“不冷吧。” 祁砚清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两人的手。 “这是村里唯一的小河,我们小时候来过几次,夏天还有莲蓬吃。”陆以朝握紧祁砚清的手,微微弯腰看他的眼睛,“记得吗?” 两人手心里像是攥着一颗心脏,从相握的地方扑通扑通地跳着,翻开手心一看,是那块小石头。 “我的名字是爷爷取的。”祁砚清忽然开口,声调平缓。 “嗯。” “爷爷说砚清和楚星。一个在水中波光粼粼,一个在天上闪闪发光。” “爷爷说得真好。”陆以朝心口酸楚,他没来送祁爷爷最后一程。 他握紧那颗石子……也没能捂好这颗会发光的小石头。 “爷爷去哪了。”祁砚清忽然问,目光茫然无措。 陆以朝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着:“爷爷回家了。” 祁砚清失落地垂下眼睛,两手垂在身侧,下巴搁在陆以朝肩上,一双漂亮的眼睛蒙着一层雾。 “那我去哪。” 陆以朝呼吸哽咽,他转头吻祁砚清的耳垂,“回咱们家。” 祁砚清看着远处的高山,看着近处的枫树,看着宽广无际的蓝天,思绪迷蒙困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陆以朝声音低沉又温柔,他松开怀抱,看着眼神在飘忽不定的祁砚清,心脏又在不安地悸动着。 他不怕祁砚清清醒过来,不怕他不要自己,更不怕之后的结果。 因为他也很想祁砚清了。 明艳动人、迭丽肆意的祁砚清,会发脾气扇他巴掌的祁砚清。 “快点回来吧……”陆以朝捧着他的脸,慢慢吻上他的嘴唇,十指紧扣着。 他也想忘记很多事,就像他现在也忘了他们的关系,他就想吻吻祁砚清。 稍纵即逝的吻,趁祁砚清还没推开他,他先离开,然后把人抱起来,“花雕,来。” 花雕蓄力一跃,直接从地上跳到祁砚清肩上。 陆以朝抱着祁砚清往前走,“你倒是轻点,再把你爸跳骨折了。” “喵。”花雕顶嘴。 陆以朝笑笑,眼底微红,他把祁砚清放在单车后座上,“咱们继续往前走,看还有没有记起来的地方。” 柏油路慢慢没有了,土路上有枯草,骑起来慢了许多。 他们看了溪水河流,看了果林稻田,去过了可以滑坡的山头,喂了鱼,逗了大白鹅,还从小孩手里买了一根糖葫芦。 最后单车停在一间寺庙前。 祁砚清手里举着糖葫芦,山楂太大了,咬了一个嘴里鼓鼓的。 陆以朝觉得花雕太重了,扛到自己肩上,“真不愧是你养的猫,不怕生,胆子比你还大。” 这是一间很小的寺庙,是村里人祈愿用的,院里一整面墙上挂满了福牌。 陆以朝上了香,买了福牌去一旁的小桌子上写字,毛笔字写得不错,遒劲有力。 祁砚清手里也拿着一个,毛笔在手里转来转去,墨点甩到了白色卫衣上。 写好后,陆以朝吹着墨迹,拿过祁砚清的牌子,“我去挂好。” 挂好后陆以朝牵着祁砚清的手走了几步,“不骑车了,我背你回去吧。” 祁砚清看他,嘴里还在吃糖葫芦,手里举着那根木棍晃晃悠悠。 陆以朝三两口吃完全部山楂,然后给祁砚清擦手,“黏糊糊的,这小孩儿的糖葫芦不好吃。” “好吃。”祁砚清语速慢慢的,“你都吃了。” “赔你行不行。”陆以朝笑出声,轻松背起祁砚清,花雕也累了,趴在祁砚清肩膀上,爪子软塌塌地耷拉在陆以朝身前。 正好有晚霞,远处的蓝天逐渐被染色,橙黄的夕阳柔和,两人身上覆了一层薄光,影子拉得很长。 陆以朝步子很稳,时不时说几句笑话。 背上的一人一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陆以朝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寺庙里,风起吹动一面墙的福牌,下面的红穗随风起舞,木牌轻撞着发出声响。 有两块挂在一起的福牌轻轻撞着,红穗交缠。 一块上面一片空白。 另一块上面写着。 【祁砚清,健康长寿。】 。 同一时间,舞坛风云突变。 【叶威得奖!】 【可怕,什么是碾压式胜利!三分钟带你回顾精彩!】 【威神舞技不减当年。】 【舞坛的天又要变了。】 “是不是真的啊!去了现场的朋友能不能说下!断层是多断!” “朋友,就是说分数直接双倍!爽翻了!” “我在现场差点无法呼吸!叶威到底还是叶威!” “咱们出的几个舞者气势上就弱了,真的比不过,输了输了。” “叶威就是街舞霸主!叶威yyds!” “他是不是挑了好多人了?上次是r国的舞坛新神,给孩子整的差点退出舞坛!” 舞协会长办公室。 周简看了几页评论,心跳一直在急速飙升。 他压着心跳,“叶威这个王八蛋这么快就解禁了?不是终身禁赛?!他都多少岁了怎么还能跳,骨头没给他跳断?” 林远梳抬了抬眼。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88节 周简咳了几声,他就是嘴炮惯了,“会长您找我来是什么事?就看叶威?” 清清的事瞒着所有人,不可能是说清清吧。 “叶威开始复出了,上次还只是听到他开始回归的消息,最近就频繁单挑舞者,刚才给你看的是最近一场solo,震撼吗?” 周简:“一般吧。” 林远梳:“……” 周简:“是还不错,看得过去,但没有美感,你看看这跟疯狗一样吓唬人,地板都快给他踩碎了,还有他脸上的疤,我看一眼就得做噩、梦……” 在林远梳慈祥的目光下,周简收音了,“哈哈,您说。” 林远梳:“有些比赛对他是终身禁赛,但几乎每个舞种都有他能参加的。” “刚才给你看的是纯商业友谊赛,一场含金量和技术含量都不高的比赛,他在这里只是为了展示他的实力。他在跟所有人说他回来了。” 林远梳目光认真,“周简,你是专业的经纪人,带了砚清那么多年,舞蹈比赛的很多事你都清楚,叶威的实力怎样你应该能看出来。” 周简:“我不用从视频看,我看过现场,真的像疯子。” 林远梳说:“我这边已经得到消息了,他想单挑国内高手,一个个来。年轻舞者不多,能跟他比的全舞种更少了,所以我希望……” 周简心脏闪了几下,他什么时候说漏嘴了?会长怎么知道清清消息的?可现在清清不能跳舞啊…… “我想让你带个人,带他多熟悉一些比赛。” “什么?!”听到会长的后半句,周简愣了几秒,“哦,带人啊,带谁?” 门正好被敲了一下,孔俊进来了。 周简猛地起身,指着他不敢相信地问:“让我带他?!他配吗!在桃花盏上还想给清清压分!后来还在网上黑清清,我还没来得及算账,您让我带他?!那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孔俊也没想到一进来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他脸上一阵青白,“周简!我用你带?!” 林远梳皱眉,“孔俊你先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孔俊再次愣住,“我……” 林远梳让他出去,然后又进来一个人。 “钟深白。周简你带他吧。” 周简看向这个年轻人,好高啊,长得挺好看的。 是那个18岁的全舞种少年。 “周哥好。”钟深白礼貌打招呼。 周简客气地打招呼:“你好,要不再给你找个人带吧?” 周简和林远梳说:“会长我最近不想带新人,我想再休息一阵,您别给我安排工作了。” 他还等着带清清呢。 林远梳看着他,“叶威很有可能就要向国内的选手挑战了,深白是好苗子,但他没有经验,我们有备无患才好……” 话没说完,林远梳的手机响了,她接起。 沈谭舟的声音响起,“会长,我接到叶威的挑战邀请了。” “你答应了?”林远梳问。 沈谭舟:“没有避战的道理。” 周简瞪大眼睛,“舟神被踢馆了?踢的现代舞吗?” “周简你也在?”沈谭舟在那边说,“是现代舞,没在怕的。” 挂了电话之后,几人都沉默了。 叶威有多吓人,周简当然知道,当初和清清都拼得你死我活,他对这个人有阴影。 林远梳看向周简,“周简,钟深白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多提醒他。” 周简明白自己该专业,不要代入私人感情,清清的事情还瞒着所有人,确实需要全舞种舞者来顶头。 但一个叶威而已,至于需要提前准备吗? 如果清清在的话……最起码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恐慌。? 第80章 “喜欢我吻你的腺体?” 叶威和祁砚清是认识的。 曾经两人还算是能说得上话,都是强者,自带傲骨又珍惜对手。 直到叶威越来越疯狂,一跳舞就跟疯了似的,无底线的碾压对手,利用舞蹈动作“合理”撞击对手,许多新人舞者和他solo过一次都不想再面对了。 “暴戾舞者”这个称号就是给他的。 叶威身高体壮,除了跳舞还是拳击爱好者,让他捶一下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祁砚清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不再跟他有交集,见面了话都不多说一句。 用祁砚清的话来说就是:“让你跳舞,没让你发癫。” 除了跳舞两人还有什么矛盾,周简也不太清楚,就只知道叶威脸上的疤跟祁砚清有关。 周简还见过几次祁砚清跟叶威动手,生怕被叶威反手打趴了,体型差太多了! 他都对这个人ptsd了! 钟深白看他一直叹气,问了句:“周哥,这么不想带我?” “呃,倒也不是,没事没事,我抽空陪你参加几场比赛。” 周简又问他,“你主要跳什么的?” 钟深白:“芭蕾。” 周简咽了下口水,他目测最少185,alpha,穿小裙子跳芭蕾啊…… “清神从不跳芭蕾?”看着周简诧异的神情,钟深白反问。 “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所有舞种我都喜欢。”周简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有事联系。” 钟深白加了微信,问道:“清神什么时候回来?他不打算回舞协了?” “禁止套话,我走了。”周简挥挥手走了。 钟深白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 一周后,谈妄接祁楚星来了爷爷这里,试剂已经准备好了。 祁砚清现在想起不少事情了,但还是有些混乱。 谈妄带他检查了脑袋里的血块,已经缩小了一半,看来是被吸收了。 “吃药了。”陆以朝把药片和水拿给祁砚清。 然后也不让他自己动手吃。 “张嘴。”陆以朝把药片塞他嘴里,又慢慢给他灌水,看他苦得皱眉,低头吻他。 祁砚清偏开脑袋,“……干嘛又亲我。” “不是不讨厌我亲你吗,药太苦了,我亲亲你安慰你。”陆以朝坐在他身边抱着他,又亲吻他的侧颈,完全不想在别人面前收敛。 有助眠的药,祁砚清慢慢闭上眼睛,靠在陆以朝怀里睡着了。 祁楚星看了谈妄一眼,看他正盯着两人看。 下一秒,谈妄看向他。 祁楚星紧张了一下,下意识转动轮椅往后退了一点,才又出声问:“谈妄,我需要做什么吗?” “只需要释放信息素,慢慢来。” 谈妄拿出试剂,淡黄色液体,他抽到针管里弹了几下,“只有十分钟的时效。” “好,我知道了。”祁楚星长出口气,轻轻咬着嘴唇,手心全是冷汗。 他真的紧张,他的腺体已经五六年没用过了,不知道用了这种药能不能释放出信息素。 “有点疼。”谈妄给他注射药剂,手法温柔,“好了,现在可以试试了。” 一股淡淡的白蔷薇信息素释放出来。 谈妄把他推的离床近一点。 但还是太淡了。 祁楚星脸色发白,攥紧在发抖的手指。 祁砚清有了反应,拧着眉头,在昏睡中想触碰腺体。 “不碰。”陆以朝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祁砚清看起来很难受,腺体肉眼可见的泛红,高肿。 “呃……”祁砚清痛苦蜷起身体,他想去碰腺体,但是双手动弹不得。 陆以朝抱着他,攥着他的手腕,一下下亲他的脸颊,“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忍一下……” 试剂可以让祁楚星释放的信息素带有特定的物质,刺激祁砚清的腺体活度。 这和陆以朝的安抚信息素不同,这不是安抚,是在治病。 十分钟的时间一到,淡淡的白蔷薇信息素就消失了。 祁砚清在陆以朝怀里挣扎着,迷离的眼里写满了痛苦,腺体上钻心的痒和疼在反复折磨他。 谈妄说:“你用信息素安抚他,晚上只要没发烧这个方案就是可行的。” “知道了。”陆以朝立刻释放白兰地信息素。 浓郁的酒香将祁砚清包裹起来,他把人圈在怀中,摸着他湿透的睡衣,轻吻他滚烫的腺体。 “嗯……”祁砚清舒服地靠在他肩上,眼角还有泪花,含糊不清地说:“喜欢……” “喜欢我吻你的腺体?”陆以朝揉他的后脑勺,又吻了一下,“很香,红玫瑰很好闻。”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89节 祁砚清脑子里一片浆糊,疼痛让他麻木,熟悉气味和触感让他想哭,心脏仿佛成了一张被揉皱的纸。 祁砚清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是你说、你喜欢我……的。” 陆以朝浑身一震,脑袋里嗡的一下,手脚发麻心慌意乱,他看向怀中的人,喉咙艰难地滚动着:“清清?” 祁砚清像是陷进了回忆里,一直在说着两个字。 “……骗子。” 陆以朝呼吸带血,他也快疼死了,被一把无形的刀劈骨削肉,刀刃在心窝子上反复抽扯。 “没有骗你。”他慌乱地抱着祁砚清,深邃的黑眸满是焦急,“我没有骗你,我没有,我是真的、真的……” 最后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祁砚清睁眼,痛楚消散了大半,腺体还在不舒服。 陆以朝一直抱着他,跟他躺在一起,释放安抚信息素。 “清清?”他小声叫着。 祁砚清转头,陆以朝看到了他的神情,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失落。 还是没想起来。 “睡吧,我抱着你睡。”陆以朝靠过去亲了他一下。 祁砚清却没有睡意,一直睁着眼睛看窗外的月亮。 “不困?”陆以朝小声问。 祁砚清眨了下干涩的眼睛,“困了,但是睡不着。” 陆以朝又悄悄释放出安抚信息素,“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祁砚清却慢慢摇头。 陆以朝紧了紧手臂,把他牢牢圈在怀里,声音很低很沉,“在我身边也睡不着了?” 明明只在他身边能睡着。 祁砚清不说话,一直看着外面,直到身体撑不住了才昏睡过去。 陆以朝除了抱紧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连着一周,祁楚星都在用试剂释放信息素,祁砚清每天都有改变,没有发烧,腺体频频红肿发热,信息素的气味浓了很多。 谈妄抚着祁砚清的腺体,包扎好伤口,“活度增加了,数值在恢复,停药三天,不然你们两个都吃不消了。” 祁砚清好不容易被养起来的一点肉,这几天又折腾下去了,再加上又开始失眠了,白天总没精神,一整天都时醒时睡。 “我也觉得要停一下。”陆以朝皱眉,“他现在饭量小太多了,吃不下去饭。” 谈妄点点头,又转头问祁楚星,“你还好吗?” “我没事。”祁楚星抿了下青白的唇,“我不疼的,你们陪陪我哥,我去处理一下工作。” 然后就转着轮椅慢慢走了。 谈妄睡前拿了杯牛奶去祁楚星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那我进去了。”谈妄说着就推开门,房间里没人,床上的被子都没展开过。 谈妄环视一周,看到卫生间开着灯,门半开着。 他往前走了几步,透过窄长的门缝看到了祁楚星。 他坐在轮椅上,对着马桶的方向,身体微微前倾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捂着脸。 看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一动不动。 谈妄往前走去,推门声惊动了祁楚星,祁楚星吓的往后一躲,一双眼睛泛红惊愕,被吓得不轻。 “谈、谈妄?!”祁楚星按着心脏,“你、你有事吗?” 谈妄拿着牛奶,“晚上看你脸色不太好,试剂有副作用,头晕恶心,头部刺痛,呼吸和心跳都会变快,身体亢奋颤栗,是这样吗?” 这个卫生间太小了,两个人显得有些憋仄。 祁楚星转着轮椅往后走,直到靠着墙,这才笑着说:“没有啦,晚饭吃的有点多。” “医生在问你话。”谈妄语气平静,“你要说真实情况,我才能更好的分析砚清的病情。” “啊……”祁楚星攥着裤子,目光游离,“你说的那些症状是都有。” “几天了。” “就一直。”祁楚星咽着口水,勉强撑起笑容,“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应该早点说?我不知道影响你判断病情……” “你就整晚坐在卫生间?”谈妄打断他的话。 “没有没有。”祁楚星连忙摆手,“不想吐了就去睡了。” “明天跟我去做个检查。”谈妄把牛奶拿给他,“喝一点容易睡觉。” 祁楚星手指用力搓着裤子,盯着面前这杯牛奶,“不喝了,谢谢你啊。” 谈妄又问:“需要我抱你上床吗?” “不不不!”祁楚星紧张地直摇头,“我轮椅玩得可溜了,我自己来就行。” 谈妄是觉出来了,祁楚星和祁砚清一样倔,都不怎么听人说。 “那我出去了,有不舒服了别撑着。” “好的好的,谢谢你谈妄。” 谈妄也没有非要给人看病的毛病,走到门口,“早点休息吧,明天做个检查。” “谈、谈妄!你、现在还……”祁楚星的脑子没跟上嘴,说叫就叫出去了,他赶紧用力咬住舌尖。 谈妄回头,等他的话。 “你现在还喝牛奶啊哈哈哈。”祁楚星干巴巴地笑着,“怪不得长那么高。” 谈妄被逗笑了,出去后还在笑。 祁楚星叹了口气,掌心搓了几下腿……回去就好了,见不到就好了。? 第81章 他更像是被祁砚清标记了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村子里已经很冷了。 杜奶奶和邻居们来看过几次,祁砚清大部分时间都安静不说话,看起来像心情不好。 陆以朝总会笑着解释,“是我惹清清生气了,爷爷奶奶们别让他赶我走就行。” 杜奶奶问:“不比赛了吗?清清一年到头的各地跑。” 陆以朝:“他太累了,歇一阵再说吧。” 杜奶奶觉出两人有些不对劲,也感觉到祁砚清不只是不开心那么简单。 成爷爷担心地说:“清清不会有什么事吧,我看这些日子楚星和一个alpha也总来。” “肯定没事,孩子们不想说咱就不问,再说老祁肯定在天上看着清清,保佑着呢!咱别多问!” 人离开后,陆以朝黏糊糊抱住祁砚清坐在沙发上,温柔的吻落在他的后颈,伤口愈合了,但是疤痕还在。 祁砚清躲了一下,“很痒。” 陆以朝转过他的身体,深邃的黑眸很温柔,“祁砚清,你讨厌我吗?” 祁砚清摇头,还顺从地靠在他肩上,手里抱着花雕。 可能是脑袋里的血块在变化,他这几天总是很困。 陆以朝抱住他,吻着他的脖子,声音低低的,“快下雪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雪。” “好。”祁砚清闭上眼睛,脸上苍白孱弱。 他像一块薄透布满裂痕的玻璃,在阳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却又让人不敢用力握,碎裂崩塌就在一瞬。 淡淡玫瑰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勾出浓烈的白兰地酒香。 酒渍玫瑰清冽而醇厚,空气都牵扯出暧昧的气息。 陆以朝咽着口水,额头有汗,目光逐渐深邃,落在祁砚清脸颊的吻,有些烫人。 祁砚清靠在他怀里,红玫瑰信息素释放的更多了,抱着这个人形暖炉,很舒服。 “等、等我一下清清……你先吃苹果。”陆以朝忽然把人推开,拿给他一个苹果,“等我一下!” 祁砚清忽然被吵醒,目光茫然又不悦,一下子拽住陆以朝的手腕,不许他走。 “清清我……” 话没说完,祁砚清就把他拉着坐下,重新躺在他怀里,手里还拿着个苹果慢慢啃。 陆以朝捂着口鼻,可红玫瑰信息素就是从四面八方往他鼻子里钻,仿佛无数细软的羽毛,一下下蹭过他的腺体。 他忍不住回抱着祁砚清,去吻他的腺体,吻他的唇。 “不要。”祁砚清躲开,不许他亲自己,又挣扎着扭动身体,“抱太紧了。” 陆以朝咽着口水,松了松手劲,闭上眼睛不敢往这边看。 两人本来就是夫夫,对彼此的身体太熟悉了,他又很久没碰过祁砚清了…… “清清,我想去趟卫生间行吗。” 祁砚清摇头,他现在趴得很舒服,这个人暖烘烘的,比沙发舒服多了。 陆以朝忍了,他轻拍着祁砚清的后背,希望他赶紧睡着。 但就是能听到祁砚清吃苹果的声音,一口一口的,慢慢的,简直磨人!干什么给他吃苹果! 陆以朝抓着他的手,声音沙哑,“你能不能别这么吃……” 祁砚清看他。 陆以朝呼吸不稳,低头就着他的手啃苹果,三两口就吃完了,然后把果壳扔到垃圾桶。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90节 “吃完了,睡吧。” 祁砚清看着自己莫名其妙被啃完的苹果,不太高兴,又拿了个苹果开始吃。 陆以朝:“……” 特么的谁买的苹果。 祁砚清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别抢我的东西。” 陆以朝愣住了,不要抢他的东西。 祁砚清最烦别人碰他的东西,像当初说自己是他的狗,就不许陆尧再来抢。 陆以朝咽着口水,现在头脑发热,整个人迷糊发晕,感觉有什么事情是他忽略了…… 白兰地信息素铺天盖地涌出,呛人浓烈让祁砚清皱了皱眉。 “我不喜欢。”祁砚清忽然伸手去捂住他的腺体,语气强势,“很难闻,不许。” “啊……”陆以朝滚烫的腺体被这么一碰,立刻有更多信息素涌出。 这双微凉柔软的手按在他的腺体上,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他控制不住地把祁砚清按在沙发上,嘶吼着吻他的唇,咬他的下巴,用信息素讨好祁砚清。 祁砚清用力推他,身体在发抖,记忆深处的这个信息素让他恐慌和厌恶。 是谁在用这个气味压制他……让他好难受,他那么渴望亲吻的时候,这个人说他恶心…… 祁砚清急促地呼吸着,脑海中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轮廓。 这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温沉好听却傲慢至极。 ——香得腻歪。 ——我不接吻,我嫌你恶心。 “唔……”祁砚清忽然用力推开陆以朝,转身对着地面干呕,各种情绪在脑海中跌宕而来,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绞痛翻涌。 “清清!”陆以朝赶紧收敛起信息素,轻拍着他的后背,眼底猩红复杂。 祁砚清漱口洗脸,然后就被陆以朝抱回房间,不舒服地蜷起身体,两手捂着耳朵。 陆以朝坐在床边摸他的额头,看他睡着了才离开。 他去了卫生间,后颈的腺体突突地跳着,滚烫高肿,白兰地信息素完全控制不住。 他对着腺体注射了一针抑制剂,冰凉的液体流进身体里,刺痛地像是滚过冰刃。 祁砚清的腺体恢复了很多,伤口愈合了,虽然算不上健康,但是玫瑰花香开始无意识地散发出来,这几天让他总是忍不住…… 他撑着洗手台静等药效,垃圾桶里全是alpha抑制剂的针管。 陆以朝黑眸恍惚,他想去抱着祁砚清,想亲他的腺体,亲亲他身上的疤痕。 陆以朝攥紧拳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声,他忍着不出去,浑身的刺痛和难以遏制的妄想让他痛苦,也让他欢愉。 他应该是发情了。 他更像是被祁砚清标记了。 谈妄又留了一些alpha的抑制剂,叮嘱陆以朝,“这个不能频繁使用,你要实在觉得不对劲,就去做个检查。” 陆以朝抽着烟,“不用,我就是忍不了祁砚清的信息素,身体没事。” 谈妄笑着说:“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你的信息素,你们两人又有标记,他会在生理上越来越依赖你,这是受不了了?” 陆以朝皱着眉头,“他现在也不喜欢你的信息素了。” 谈妄没搭理他这句话,问道:“他现在应该说了不少之前的话吧。” 陆以朝不说话了。 “那些刺扎到自己身上不轻松吧?”谈妄神情带笑,“你就珍惜现在吧,如果不是砚清生病了,他最在意的东西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他只会不要你,不会让你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谈妄也点了支烟,“真不在乎你的话,你那些话根本伤不到他。” 陆以朝闷头抽烟,“不用你再提醒一次!” “那不行,我得让你也多疼一次。” 陆以朝被怼的哑口无言,偏偏又一句都反驳不了。 现代舞比赛现场。 文柏坐在后台看着沈谭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沈谭舟捏着眉心,忍了一会儿才说:“你有alpha抑制剂吗?” “啥啊?我一个omega这么会有这个……你不是吧?!”文柏忽然瞪大眼睛,“我去问问周简!” 文柏赶紧跑到另一边。 沈谭舟从刚才就觉得自己不对劲,可是不应该啊…… “舟神,好久不见。”叶威站到他面前,“不舒服啊?那这可不是输比赛的理由哦。” 沈谭舟冷漠地看着他,“我未必会输,你未必会赢。” 叶威笑起来,“刚才有位裁判临时发情了,该不会是影响到你了吧?” 沈谭舟往右侧看去,果然…… “刚才我们都在那个地方,舟神有点弱了,这么轻松就被影响了,我可还好好的。” 沈谭舟愣了几秒,“是你让那个裁判发情的。” “有证据吗?”叶威嘴里嚼着口香糖,目光阴森森的,脸上那道疤痕骇人。 他压低身体和沈谭舟说:“我只是觉得,带点欲望的舞蹈更有冲击力,很早就想和发情的alpha比一比了,感谢舟神给我这个机会。” “叶威,单凭这一点,你就永远都比不上祁砚清。”沈谭舟目光灼灼,“学着他找人挑战、踢馆,你可真无聊。” 叶威也有发情的症状,体温极高,“今天带舟神跳一场最爽的舞。” 另一边文柏找到周简,“你有alpha抑制剂吗?沈谭舟不对劲!” “我一个beta你跟我要开玩笑吗。”周简皱眉,“我看看我认识谁……等我一下!” 他盯着前面那个黑色身影,今天带钟深白来看比赛的,现在钟深白被一位老前辈拦住了,正在聊天。 周简朝他挥手,钟深白看到了,几句结束了对话,走过来问他:“怎么了周哥?” “你有alpha抑制剂吧!给我一支!” 钟深白眯眼看向他的脖子,“beta也能用?你也……” “快点给我!” 钟深白从包里翻出来,挺委屈的,“周哥好凶啊。” 沈谭舟注射过抑制剂后,就在后台休息。 文柏给他扇着风,“还好吧?你们alpha也这么容易发情啊……易感期不是挺少见的吗。” alpha也会被影响,会被动发情。如果没有及时解决或者扼制,很有可能发展成易感期。 “没事,让我缓缓就行。” 周简和钟深白坐在一起,周简表情凝重。 钟深白嘴里咬着棒棒糖,“周哥你好紧张,比赛有输有赢,看淡点。” “舟神可不能输。”周简眉头紧皱着。 钟深白明朗帅气,笑起来干净又好看,他想了想说:“舟神输了的话,叶威会继续挑战,可能下一个就轮到清神了是吧。”? 第82章 “清清,疼就咬我。” 比赛已经开始了。 沈谭舟排在靠后的位置。 周简根本没心思看比赛,一直在看网上的言论,钟深白探过头去,“都在赌舟神和叶威谁会赢?” “嗯。”周简脸色不太好看,“叶威之前一直找人单挑,还把视频发在网上,热度居高不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回来了,舞蹈圈子的热度被他一个送上了从没有过的热度。” “之前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小圈子,大家一般都是为了冲奖,不会主动炒热度,像他这样把每一场舞都弄得人尽皆知。” 钟深白看着评论,“很多路人粉都喜欢叶威,强大、绝对碾压、酷拽高傲……这些特质太容易让人上头了。” “谁说不是,明明就是比赛,被叶威搞得像什么样子,选秀节目吗?!他妈的什么混蛋玩意!” “周哥消消气。”钟深白给他顺毛,吃着棒棒糖,嘴里一股柠檬味。 周简往旁边靠了一下,“你别靠我这么近,好好看比赛,不是全舞种吗,好好看,到时候都得跳!” 钟深白咬着糖,有点委屈地说:“周哥你又迁怒我。” 周简越看手机越来气,正好沈谭舟也快上场了。 现代舞天花板不是随便说说而已,霸榜这么久更不可能因为生理原因被影响。 “今天沈谭舟跳舞有点……那个。”文柏说。 “啊,是。”周简赞同,他一个beta都看得面红耳赤…… 沈谭舟穿着一身黑色舞蹈服,丝滑轻盈,大提琴声低沉醇厚,整个场馆都沉浸在乐曲忧郁的氛围中。 这是一场柔韧非凡的舞蹈,难度分绝对够了,情绪也到位。 一场舞蹈结束,沈谭舟脸颊微红,身体很热,眼睛里此刻泛着水光,是从未见过的迷人。 文柏看着大屏幕上的脸,“……这谁能顶得住啊!” 周简拍了视频,发给祁砚清。 周简:【我清快看!热血沸腾jpg!你没见过的沈谭舟!】 祁砚清的消息很快回过来。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91节 祁砚清:【再发拉黑。】 周简愤愤不平:“肯定是陆以朝那个老狗……” 钟深白好奇地问:“陆以朝?” “你听错了……”大屏幕上分数一变,“我去!第一了!” 沈谭舟单人舞第一! 比叶威高! 周简激动不已,狠狠拍着钟深白,“叶威输了!舟神高出15分!” “别高兴太早,这分数赢得太少了。”钟深白说,“接下来是即兴对决。” 文柏不太明白,“即兴对决沈谭舟就会输了?实力摆在这里啊。” 钟深白看着舞台上的叶威,“叶威跳舞最大的特点是压制、攻击、侵略。单人舞的冲击力远不如跟人对决,而且即兴是他的强项。” 所以接下来才是鏖战。 果不其然,官方搞事真把两人放一组了。 叶威也是一身黑衣服,但他要比沈谭舟更高更壮。 他从不遮掩脸上的疤,可是在跳舞的时候却不觉得可怕,甚至还会莫名有种张力。 舞台上,叶威挑衅地看着沈谭舟,并且释放出alpha信息素,让自己处于一种更癫狂更忘我的发情状态。 音乐声响起,叶威先发制人,他的肢体分明没有任何暗示性动作,但就是看得人口干舌燥。 他享受现在的状态,这种身体难以自控的感觉,隐隐爆发濒临边界的感觉……简直美妙! 沈谭舟在收敛自己的信息素,他始终认为爱是克制,是包容而不是放纵。 他的舞蹈里多是求而不得的隐忍放手。 克制欲望,克制欢爱,自己就像个矛盾体来回拉扯。 “这场舞是今天的王炸。”周简看呆了,这两人是两个极端,不相伯仲! 然后叶威就开始逼近沈谭舟了,用张狂的信息素邀请他一起疯狂! “叶威实在太有存在感了。”周简皱眉,已经笑不出来了。 比赛结果出来了。 叶威在这场对决赛中封顶!现代舞比赛总分超出沈谭舟23分。 周简骂了几句脏话:“他的对决赛太抓眼!对手几乎都会被他挡住光芒!妈的狗东西!” 钟深白说:“叶威好像也发情了,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周简:“谁他妈知道!” 沈谭舟输了。 可他不觉得有什么难堪,叶威用信息素影响对手虽然不算违反规则,但这个行为确实没品。 他依旧温和地上台领奖,叶威站在他身侧,已经注射过抑制剂了。 叶威笑着:“舟神不好意思了,冠军我拿了。” 沈谭舟眉眼温和,语气冷静,“你确实该不好意思,希望下次你可以控制住自己,我们再堂堂正正比一次。” 叶威笑着挑眉,“我不跟输给我的人比赛。” 然后他对着面前的镜头,邪笑着吹着口哨,神情还未褪去妖娆森冷,脸上那道疤清晰可见。 他对着镜头慢慢说:“下一个。清神,敢应战吗?” “我他妈的!”周简暴怒起身,“不比!” 可他的声音早已被铺天盖地的喝彩声掩盖。 “清神应战!”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 然后全场就陆陆续续地响起这句话,最后整齐划一地喊声响彻场馆。 “清神!应战!” “清神!应战!” “清神!应战!” 叶威摊开双手,跟着大家的节奏一下下点脚,扬手让大家喊的声音再大些! 周简头皮发麻,他都想上去砍了这狗东西! 当天晚上,祁砚清曾经亲口说自己不会输的那个视频播放量都过亿了! “清神沉寂够久了,这是真要当缩头乌龟了?” “祁砚清十年老粉了,他不会避战!我信他会出来!” “五个小时过去了,就真是装死呗,应不应战倒是出来说句话啊。” “祁砚清,我对你失望了,不粉了。” “比赛的时候去就行了啊,为什么一定要在网上给你们这些臭虫回复?你们脸多大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粉丝瞎他妈洗吧,国内就祁砚清一个不敢应战的哦。” “他退圈了,别带节奏了烦死了!” “说退就退?粉丝整天吹他是神,吹他是舞坛顶流,红利吃够了,需要他的时候不管了?” “祁砚清你是个人就给老子应战!不怕输但是不能这么怂啊!” 祁爷爷家,周简都快把手机砸烂了! 谈妄看几人,“都是让祁砚清给惯的,赢太多次把你们几个胃口养大了,他能赢叶威,叶威也能赢他,粉丝跟着闹就算了,你们几个闹什么。” 周简抓狂地喊,“谈哥你不懂!太狂妄的人,输一次就是万劫不复。” 谈妄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就是你这样想法的人太多了,别耽误我治病,你出院子里冷静冷静再进来。” “你不懂!谈哥你就是个理智怪!你不懂我们感性的人有多在乎这个!清清更在乎!清清就是不能输……” “刷新了。”祁楚星忽然出声,声音暗哑。 谈妄和周简都看向他。 祁楚星把手机转向两人。 两分钟前,黑池再次刷新舞者排行榜。 叶威:第一名。 祁砚清:第二名。 周简暴跳如雷,他忘了这点! 谈妄开口:“第二名又怎么了,别跟着粉丝瞎起哄。” 周简已经去找人压热搜了,这绝对要爆! 陆以朝一句话都没说,就只是握着祁砚清的手腕,拇指摸着他手腕上的疤。 如果不是他,祁砚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现在应该站在舞台上跳舞,而不是被这些人谩骂指责。 谈妄不再搭理这几个人,回房间调药。 祁楚星跟着他进了房间,关了门。 谈妄看向他,有些意外,这几天祁楚星都在躲他,“有事?” 祁楚星点了点头,“谈妄,我想加长治疗时间,十分钟太短了,我可以坚持半小时。” “不可能,副作用你撑不住。” “我撑得住。”祁楚星激动的声音在抖,“我哥不能输,我哥就没输过!他要是好起来肯定接受不了。” “不可能,我不同意。”谈妄眉眼不悦,语气严厉。 “慢慢就能好起来,现在已经在恢复阶段了,就因为别人几句起哄就被带着走?没事少上网……” “可我哥就是不能输!”祁楚星猛地抬高声音,对上谈妄的目光就怂了,他用力抓着裤子,“……我哥要快点好起来。” “我是医生你是医生?你腺体本来就有伤,让你救命,没让你把命搭上去。” “可我现在不就是唯一能帮我哥的人吗。”祁楚星看着谈妄,“我真的可以,真的,我没问题。” 谈妄沉默了一会儿,“半小时不可能,最多二十分钟。” “那就二十分钟!”祁楚星对着他扬起笑容,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谢谢你谈妄,我出去了。” 谈妄继续配药,默默在心里给祁楚星多加了一个标签。 祁楚星很爱哭。 祁楚星也很爱笑。 晚上,第一次尝试二十分钟的治疗时间。 祁楚星在快结束的时候,有种自己的腺体马上要耗尽的窒息感,心脏钝痛,艰难地搏动着。 他的所有感官都聚集到了腺体这一个地方,像是被一根铁丝穿过,拉扯着他的皮肉让他身体离地,不能动也不能呼吸,血液逆流。 祁砚清反应也不小,几次在昏睡中惊醒,治疗的感觉和发情相似,他下意识去抓腺体,被陆以朝紧紧抱住。 谈妄在一旁实时监察数据,“腺体激素靠近正常值,波动趋于平和,好现象。” 腺体是很重要的器官,连接着大脑和心脏,之所以祁砚清脑袋里的血块能吸收的这么快,跟腺体在恢复有极大的关系。 陆以朝释放安抚信息素,浓度极高,他抱着祁砚清,揉着他的后脑勺,“清清,疼就咬我别咬自己嘴唇,咬我的脖子,来。” 祁砚清闷哼一声,张嘴就咬在他侧颈,嘴里很快就有了血腥味,恨不得将这块皮肉撕咬下来。?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92节 第83章 “陆总,这么抱着我不合适吧。” 祁砚清痛得打颤,嘴里全是腥甜的血气,鼻尖痣上缀着细汗,他低声呢喃着:“……有点冷。” 陆以朝连忙扯过毯子裹住他,用力抱着,“还冷吗?” 祁砚清皱眉,低吟着蜷起身体,腺体扯的脑袋好疼,右耳忽然缓慢地响起类似心跳的怦怦声。 “吵……” “我不说话。”陆以朝低声道,隔着被子抱紧他,“不冷了吧?” 谈妄看完实时数据,一直到祁砚清安睡之后才和陆以朝说:“这几天用信息素安抚最好在三个小时以上,有利于恢复。” 陆以朝点点头,持续释放出信息素。 谈妄四周看了一圈,祁楚星去哪了? 他上楼敲门,没人应声,然后拧动把手才发现门被反锁了。 “祁楚星,开门。”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祁楚星?能听到我说话吗?”谈妄有点担心他,十分钟就很勉强了,二十分钟副作用肯定会加剧。 “祁……” “谈妄,我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祁楚星的声音响起。 听起来是没什么异常。 谈妄说:“我看看你的腺体。” “真的没事了!我都已经上床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可以吗?我好困了。” 祁楚星提高声音,用力掐着掌心说出这句话。 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离开了,这才塌下肩膀靠着椅背,转着轮椅往卫生间去。 他脸上布满冷汗,唇色发绀,掌心全是被自己掐出来的血痕,眼睛湿润发红。 卫生间灯光昏黄,他弯腰压低身体干呕了几下,冷汗大颗大颗地砸落,全身上下分不清是哪里在疼。 身上一层又一层地冒冷汗,让他抽搐似的发着抖,心脏……跳得很艰难,每一下都在疼,胸腔刺痛。 他用力压着心脏,弯腰在腿上趴了一会儿后,才转着轮椅去到外面。 床离开他很近,但他今天胳膊没有力气,他就只能坐在轮椅上。 祁楚星从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家里还没暖气,不盖被子会生病。 他就这样坐在轮椅上睡着了,真的很累。 谈妄拿着钥匙开了门,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愣了几秒后放轻脚步走近。 祁楚星睡着了,谈妄先用仪器检察他的腺体,确认没大碍之后给他裹紧被子。 想了想还是没把他抱到床上,这小孩儿就是怕见他才不开门,还是别让他知道了。 一连几天都在进行这种治疗,祁楚星肉眼可见的瘦了,憔悴了很多。 谈妄早上带他回云城上班,晚上再一起来村子里。 祁楚星今天早上醒了就觉得不太好,脸色异常苍白。 他从上车后就在手机上不停打字,把工作安排好,然后说:“谈妄,麻烦你今天送我回家吧,我那个小房子。” 谈妄:“不去公司了?” “嗯,今天逃班。”祁楚星笑着说。 “不回祁家?没人照顾你行吗。”谈妄问。 “我爸看到我脸色不好会问我,就先不回了,我自己完全可以。” 祁楚星刚把工作安排发到群里,就听到了白繁的电话。 “楚星,你很久没回家了,我正好今天来公司,听他们说你今天有事不来了?” “爸,我有点私事。”祁楚星笑着说,“工作不会耽误。” 白繁:“我就是有点担心你,你自己吗?你这几天总不回家。” 谈妄的右手忽然朝他摊开,勾了下手指。 祁楚星愣了一下,晃了下手机。 谈妄笑着点头,然后就拿到了祁楚星的手机,“白先生,我是谈妄,我跟楚星在一起,今天想约他一起出去玩,我会照顾好他。” 白繁笑着说:“是你啊,那我可放心了。” 又叮嘱几句后,两人挂了电话后。 谈妄把手机还给祁楚星,“知道刚才像什么吗?” “像、像什么?”祁楚星问。 谈妄笑声好听,低沉温柔,目光柔和,“像帮小朋友撒谎的家长。” 祁楚星愣了几秒,干笑着点头,“啊、是啊……哈哈哈。” 。 距离叶威邀战就剩一天了。 “就是叶威单方面的约战,我们不约也没关系!”周简说。 陆以朝已经和公关部门制定好了对策,做好了随时压热搜的准备。 祁砚清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红玫瑰的香气很明显浓郁了许多。 周简趴在床边,“我清你可快点好起来吧,叶威那个不要脸的狂死了!” 祁楚星也握着祁砚清的手,“哥,你说不允许自己输,你说你拼到现在的位置不是为了听一句尽力就好,你就是要赢……那你好起来才能赢啊,哥。” 谈妄看着他们一个个哭丧着脸,“他不是植物人,你们这样说话叫不醒他,腺体恢复了,大脑血块被吸收干净了自然而然就清醒了。” 周简真的是心力交瘁,“就这一个星期,叶威又挑了三个人……现在大家已经不在乎输赢了,全在等清清应战。” 这要是输了,怕是要被嘲的祖坟都没了。 谈妄打消他的念头,“就算真在那天清醒了,也不可能上去跳舞。” “先不说他身体的问题,就算他不是一般人他能克服生理极限,那这大半年没有一丁点的训练,能上场吗?能赢叶威?” 谈妄语气很冷静,就是在讲道理,“所以你们几个看淡点,直接做好明天公关的准备,做好心理建设,想想会被怎么骂,自己熟悉一下明天就没那么难受了。” “理智怪,你就是理智怪!谈哥你不许再给我们洗脑了!”周简捂着耳朵疯狂摇头。 “我清,咱不能输给叶威!你就是录视频嘲讽他一通也行啊!” 他就是想赌一个奇迹! 当晚,祁楚星一定要进行三十分钟的治疗时间。 认识这么久,谈妄就没见他这么倔过。 “就一天,就今天一天!”祁楚星非常坚持,“我现在身体非常好,我绝对能撑下来。” 他看向谈妄,目光哀求,“谈妄,你给我注射吧。” 他一直在看他哥跳舞,粉头的名号不是混来的,是实打实的比赛看来的。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明天清神不出现会被骂成什么样。 谈妄妥协了,进行了三十分钟的治疗。 第二天,比赛如约而至,可没有奇迹。 祁砚清没有好起来。 叶威在舞台上等祁砚清,目光嘲讽轻蔑,对着镜头比中指。 叶威也没跳舞,在舞台上对着十几台摄像机说:“清神,你可太让我失望了,就这么怕我吗?宝贝。” 网上骂声四起,陆以朝准备的公关方案一套一套地往出甩。 但效果甚微,祁砚清成了这段时间以来,唯一一个没有应战的舞者。 【祁砚清怂货】 【清神太让人失望了】 【祁砚清,滚!】 “祁砚清死了吗!死了吗!死了吗!没死就去死一死!” “就没这么丢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应战!” “清神你为什么没有出现,我一直在现场等你。” “就没见过这么没担当的人,别再洗说比不比是他的自由了,他是舞协的副会长,是舞协目前最强的全舞种舞者,懂?!” “我再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叶威,m国籍,曾经嘲过我们国家的舞者都不行!” 周简都不敢再看这些评论了,眼睛都气红了。 祁砚清出事隐藏的很好,就算偶尔有些风吹草动,也会直接被陆以朝压死。 没人知道祁砚清现在的真实情况。 周简也想过,直接说出来会好点,他实在受不了清清被这么骂! 但是被陆以朝拒绝了,他说:“祁砚清绝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这样子。” 祁爷爷家里气氛极低,只有谈妄在泡茶,给几人倒上,“先别闹情绪,事情都解决完了?” 陆以朝还在刷手机,一直跟季朗月通话,“带节奏的给我锁id,我让公关发律师函,律师早就准备好了!” 季朗月现在开着陆以朝公司的官博,一直在处理问题。 “我真的……气死我了!”周简都快哭了,眼泪就一直打转,“一定要剐了叶威!” 祁楚星很安静地坐在一边刷手机,时不时抬手抹一下脸,不停切小号怼人。 整个家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中,周简和祁楚星都在哭。 谈妄也不再劝说什么,让他们发泄也好。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93节 这天之后,腺体治疗时间恢复到二十分钟。 祁砚清的反应小了很多,半梦半醒间抱着花雕蹭了蹭。 陆以朝说:“他这几天醒过来也不爱说话了,就一直坐着不动,这真的在好转?” 谈妄回答:“可能是脑子太乱了,他需要时间。” 陆以朝握住祁砚清的手腕,他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叶威的比赛邀约过期了,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再也挡不住了,他们时间很多了。 这几天就连祁砚清的超话都沦陷了。 骂出口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陆以朝让季朗月处理干净,嘴臭辱人的一个都不放过。 他现在不缺钱也不缺精力,非得把这些烂嘴的喷子摁死。 在短暂干净的超话里,陆以朝发了一条。 【lyzyygmm】:祁砚清,下雪了。 陆以朝看向窗外,这是今年的初雪。 他转头看祁砚清,“又不困吗?每天晚上不睡觉。” 祁砚清皱着眉,眼神半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面下雪了,想出去吗?”陆以朝侧身抱着他,“我们一起看今年的第一场雪。” “嗯。”祁砚清点点头。 陆以朝给他穿好衣服,白色长款羽绒服,围上卡其色围巾,再戴一顶格纹毛呢渔夫帽。 陆以朝亲了亲他的脸颊,“真好看。” 两人走到院子外面,路上不算很黑,地面的积雪白莹莹的在发光。 他们牵手慢慢走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缓慢落下,沙沙沙的声音在夜晚很明显。 踩雪声咯吱咯吱的,两人走过的地方有两排整齐的脚印。 “冷不冷?”陆以朝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牵着祁砚清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 祁砚清晃了晃脑袋,看着前方幽深的小路,觉得头好疼。 “清清,马上就是我们结婚四周年了。”陆以朝拉近祁砚清,两人身体相贴衣服摩擦着。 陆以朝伸手抱住他,在簌簌的雪声中慢慢开口,“那年也是这么大的雪,我蹲在马路边,你就找到了我,让我跟你结婚。” “我那个时候特别像被你捡回家的。”陆以朝说着就笑了,“你把我捡回去了,我就以为你其实喜欢我。” 他低头找到祁砚清的唇,慢慢吻着,吻去他鼻尖上冰凉的雪花,吻他的脸颊和薄薄的眼皮,最后又吻回他的唇。 渐渐地,吻得有些急切带了点疯狂,他用力抱住祁砚清想要揉进怀里,声音含糊不清:“祁砚清,捡回去的东西怎么能不要了……” 啪—— 陆以朝脑袋突然偏向一边,黑眸中的欲念还未褪去,神情从茫然到惊愕,对上祁砚清的目光后瞳孔震颤,眼里立刻浮上一层水汽,微张着唇发不出声音。 他立刻紧紧抓住祁砚清的手,可是手臂抖得控制不住,祁砚清明明一动不动,可他几乎握不住这手腕了。 压抑的哽咽声传来,陆以朝低着头脊背弯曲,就在几秒后他猛地抱住祁砚清,把他按在怀里不敢松手。 所有声音都堵在嗓子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情绪蜂拥而至,搅得他五脏六腑都酸楚不安,抽噎声在安静的雪天被放大的了无数倍。 祁砚清明眸映着月光,倨傲冷淡,被迫靠在陆以朝怀里,慢慢开口:“陆总,这么抱着我不合适吧。”? 第84章 “陆以朝,现在是我不要你了。” 漫天大雪覆在两人身上,时间被拉得无限长,分分秒秒都放大了情绪,陆以朝收紧手臂,心脏惴惴不安,肩上的雪随着动作落下去。 他太久没听到祁砚清的声音了。 这声陆总恍如隔世,他闭上眼睛在想……没有坠崖,没有受伤,可能再一睁眼祁砚清还在他怀里睡觉。 他们能说一句早安,然后他给祁砚清做早饭,催他起床。 这个人就是他的,他想怎么抱着都行。 雪越下越大,祁砚清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院子里还开着灯,照出一小片光晕,地上的四排脚印被雪覆盖,已经看不清了。 其实不管是什么,最后都会消失。 人是这样,感情也是。 “陆以朝,你不冷吗。”祁砚清说。 陆以朝手往下放,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很凉。 “……祁砚清。”他把祁砚清的手包裹在掌心。 “我很冷了。”祁砚清淡漠地说。 陆以朝用力抱了他一下,然后攥紧他的手拉着他往家走。 他走在祁砚清前面,像是不敢回头。 祁砚清垂眸看向陆以朝的手,手指有力,骨节匀称,干燥温暖带着薄茧。 那天也是这样,陆以朝扑过来抓住他的手,好像哭了,好像也挺着急的。 但还有什么意思,先说放手的人,有什么资格再回头。 那天他明明已经做好准备了,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他穿着厚重坚硬的铠甲,陆以朝依旧能用布满锈斑的钝刀,刺向他最怕疼的地方,刀刃生剜。 大概是觉得他不怕疼,下手从不犹豫。 祁砚清半垂着眼睫,轻笑出声,下一瞬手腕就被更用力地握紧。 回了院子,祁砚清看着旁边的小菜地,怕下雪影响秧苗,这里还做了简易大棚保温。 “明年春天就能结果了。”陆以朝说。 “结了果也不是我爷爷种的了。”祁砚清头也不回地进到屋里。 陆以朝立刻抬步跟上去。 “喵。”一开门,花雕就跳到祁砚清身上,甩着大黑尾巴。 “儿子,想爸爸了啊。”祁砚清笑起来,颠了颠花雕的分量,“成大胖小子了。” “喵。”花雕翻身露出肚子,在祁砚清怀里蹭了两下,肚子里响起呼噜呼噜的声音。 祁砚清抱着它坐到沙发上,把帽子和围巾都放到一边,羽绒服也脱了,里面还穿着睡衣。 厨房里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 陆以朝出来的时候递给他一杯姜汤。 祁砚清喝了一口,甜度适中,手指贴在杯子上,身体渐渐暖和了。 陆以朝看他喝了姜汤,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吃东西吗?这么晚吃面条不伤胃。” “不用了,我不饿。”祁砚清慢慢喝着姜汤,“有车吗。” “车?有,在外面……” “那明天等雪停了你就走吧。” 陆以朝衣服拉到一半猛地停住,他用力咽着口水,听到了玻璃杯放在茶几上的声音。 祁砚清起身要上楼睡觉了。 陆以朝忽然转身强势逼近祁砚清,大步迈过去,急切地从背后抱住他,力道太大了,祁砚清都被冲的往前踉跄几步。 陆以朝抱着他的腰,声音暗哑,“我不走。” “放开。”祁砚清皱眉,语气渐冷,“不用明天了,你现在就滚出去……” “不放!”陆以朝压抑地低吼出声,勒紧他的腰身抱得更紧,“我说我不走!你凭什么让我走!我不走!” 祁砚清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还有一直在发抖的手臂。 陆以朝把头埋在他颈窝处,声音闷沉,语无伦次又慌张无措,“我解释,我可以解释,那天我和救援队……” “我都记得。”祁砚清利落地打断他的话,“这几个月的事我现在都记得,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到了,你的解释我已经听过一次了。” 陆以朝抱紧他,心脏一直在加速,跳得又急又快。 祁砚清揉着眉心,杂乱的记忆就在脑海中片段似的闪现。 “你该庆幸我病了,不然这些事我听都不会听。” 陆以朝深吸了一口气,再出声时哑得可怕,“我没有不救你,我早就准备好去拉你了,我想让你难受,我想刺激你,我当时想过让你哭让你知道疼,我混蛋!我……但我真的、没想过不救你。” 这里面的每个字,都在过去血淋淋的记忆中浸泡着,他说得异常艰难。 当时祁砚清的手一点一点滑落,绝望汹涌而出将他淹没,他用力喘了几口气,眼眶发热,艰难地说:“我没想到、你会松手……” “先松手的不是你吗。”祁砚清低着头,语速越来越慢,每个字都很清晰,“我当初握紧你的手,你松开过多少次。” 祁砚清低笑一声,“不是本来就不想要了吗。” “没有!我没有!”陆以朝眼底猩红一片,“我没有不要,我要,我一直都想要。” 祁砚清嗤笑着,抬眼定定地看着他,“你想要就要啊,你当自己是谁。” “你说绑架的时候不是不选我,可你故意让我难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或许真的在等你,我也有一点害怕。” 陆以朝压抑着哭声,还是偶尔有几声哽咽的呼吸藏不住,“祁砚清,我……” 祁砚清闭了闭眼睛,“你知道我最怕什么,你偏偏就能说出口,结果不重要,选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不担心我,你还在恨我。” “是我混蛋,是我错了!”陆以朝转过他的身体,深邃的黑眸很不安,“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会再这样!” 祁砚清看着他的脸,“陆以朝,还不明白吗,现在是我不要你了。” 陆以朝呼吸骤停,嘴唇动了几下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心里越来越慌,看着祁砚清淡漠的神情只觉得害怕,这几个月的温存岁月荡然无存。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94节 这才是祁砚清,说一不二。 “我……”陆以朝胸膛剧烈起伏着,“祁砚清我、我一直都……” 祁砚清觉得很累,脑袋很重,“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听不听都是你的事,明天早上之后我不想再见到你……唔!” 陆以朝低头堵住他的嘴,两人推搡着一路跌撞至墙边,陆以朝控制着他的双手,狠狠吻着。 白兰地信息素压制不住地溢出,他实在太想祁砚清了,他的腺体早就只受祁砚清摆布了。 祁砚清没有力气,红玫瑰信息素被丝丝缕缕地勾出。 陆以朝呼吸很重,他用力咬着祁砚清的下唇,“祁砚清,我不会放开你!” 说完这句话转身疾驰而去,屋门被重重关上。 留祁砚清一个人靠在墙边喘息,他抹掉唇角的血迹,看着莫名其妙离开的陆以朝。 花雕早被挤的跳到地上,正在祁砚清脚边绕来绕去。 祁砚清擦掉额头的冷汗,扶着墙慢慢上楼,按着微微发烫的腺体,这都是什么事啊…… 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好多人。 谈妄先给祁砚清做基础检查,看到结果后皱了皱眉,“数据偏高了,激素水平也不对,你昨晚释放信息素了吗?有觉得发情吗?” 祁砚清正在吃早饭,轻咳了几声,“没。” 谈妄:“按说现在还在修复时期,服用药物不可能发情。” “哥,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了吗?”祁楚星抱着他,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很可怜。 还有一个更可怜的,周简哭得更惨,眼泪鼻涕一起流,祁砚清第三次婉拒他的拥抱。 “祁砚清你太狠了抱一下怎么了!我天天担心你担心的饭都吃不下,找你找的皮都晒脱了,你现在嫌我流鼻涕……我他妈的、我他妈的呜呜呜呜。” 祁砚清让他哭得脑袋疼,“别哭丧了,活着都能让你哭死。” 周简用力跺脚,“你他妈的能不能说点吉利话!呸呸呸!吐!给我吐!” 祁砚清:“呸呸呸。” “呜呜呜呜呜……”周简快哭死了,这个人真的好了,“你再骂我几句吧,我好想你清清……” 祁砚清叹了口气,左拥右抱着拍着两人的后背,笑了一声,空洞的眼神现在明艳动人,“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好好的。” 等周简终于消停下来,和祁楚星就像两只兔子,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祁砚清一伸手,两人异口同声。 “干嘛?” “哥我帮你。” 祁砚清拿了个苹果吃,“你两没事吧。” 然后开始吃苹果,在沙发上找手机。 祁楚星咬着下唇,“周简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楚星,哥不是在做梦吧?你掐哥一下。” “啊啊啊啊啊!”周简叫到抽搐。 祁砚清松手,把他推开,“边儿去,别发神经。” 周简捂着眼睛,“卧槽……我清你再骂我几句,快点!” 谈妄拿着针管,“你两没事干就去把陆以朝叫回来,用他信息素呢,跑什么跑。” “我不去!碍眼,恶心,呸!”周简上头了,今天情绪持续亢奋。 祁楚星转着轮椅打算去叫,被谈妄拉住。 “你别去,院子里都是雪,轮子会滑。” 周简勉为其难地起身,“你轮椅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叫那个晦气玩意吧,我现在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他了,呕。” 陆以朝从昨晚离开就再没进来过,也没走远,就在院子里的小凉亭坐着。 周简:“姓陆的,进来。” 陆以朝面无表情,深邃的黑眸藏匿情绪。 他刚进门,就听见祁砚清和谈妄说:“我说不治了就是不治了,烦不烦。”? 第85章 “我不欠任何人的!” 不治了? 陆以朝拧眉看向祁砚清,和平时一样坐在沙发上,现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低头刷着手机看。 谈妄推了推眼镜,“你以为自己腺体没事了?不疼吗?头也不疼?现在刚好一点别又开始倔了……” “谈哥,我真不想治了,我自己身体我清楚,之前也伤过腺体不也没什么事。”祁砚清语气无奈。 祁楚星目光担心,他放在腿上的手握紧,笑着哄他,“哥,已经开始治了,都快好了……” “我真没失忆。”祁砚清不让两人继续劝说,“治腺体不就是为了让我赶紧清醒吗?脑袋里血块也不在了,腺体没有继续枯萎。” “不用跟我编什么理由,我能感受到现在有信息素了,这腺体就是好了,还有什么可治。” 祁砚清看向谈妄,笑了一下,“谈哥,你就说是不是吧。” 谈妄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来气,拿了车钥匙就走,“懒得管你,我早就说过你自己不爱惜自己,别人做什么都没用,随便你吧。” “谈妄!”祁楚星一把抓着他,还差点被谈妄的力道拽倒,着急地说,“你别走啊。” 他拽着谈妄的衣角,笑着说:“今天来不是为了做检查吗?治不治先检查吧,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吃的药是不是要换一下?先别走啊。” 说着又看向祁砚清,“哥,治不治腺体都先做完检查吧,很快的!这几天一直在做!” 谈妄声音冷静,倒是没有生气,“他不是挺能耐?什么都知道,一句一句把我的话都顶了。” 周简立刻说:“祁砚清你别发神经,谈哥天天开四五个小时的车呢!多关心你,别天天惹谈哥生气。” 陆以朝一直站在人群外围,他盯着祁砚清苍白的脸看,在昨天他都能抱着人,哄着他治病,现在他就成了局外人。 祁砚清一眼都没看过来,像是看不见他。 然后就听到祁砚清说:“你们都上楼,我跟谈哥说几句话,顺便做个检查。” “行行行!上楼!”周简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病刚好玩什么手机,不许看了!” 抢了手机之后,周简就推着祁楚星上楼,顺便把站在门口的陆以朝骂上来。 卧室的房门被关上,周简摸着加速跳动的心脏,“果然清清还是得顶嘴,我一看他不听话我就觉得特别踏实!我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楼下客厅里。 祁砚清手里玩着打火机,看着谈妄,“你告诉他们了?我一直接受你的心理疏导。” “没有,我是医生,不会乱说病人的情况。”谈妄坐在他面前。 祁砚清哦了一声,“你最好没有,我烦别人可怜我。” 茶几上没放着烟,祁砚清抿着干涩的唇,“我不会再接收这种治疗,你少劝我,他们都听你的,你一说他们就跟着你说。” 谈妄点点头,冷静地问他:“那你说说,不治病你想干什么。” 祁砚清捂着腺体,提起这件事就有点烦,语气透着不耐烦。 “谈哥,你用楚星的腺体给我治疗,想让我欠他的啊?他的腿我都有责任,我都还不起,还这样?你想让我欠他多少?” 祁砚清浑身充斥着一种无力感,他反复说:“……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想欠他的。” 谈妄看着他,火气压都压不住,“他的腺体是最合适的,而且有我在能出什么问题。” “行,你喜欢算这么清楚,那我跟你算。这次绑架他被救了,你掉下去差点就被没命了!是不是算他欠你的?!就你能救别人,别人不能帮你……” “对。”祁砚清打断他,“我就是这样,尤其是祁楚星我一丁点都不想欠他的,就算我腺体烂了,我人废了,我也不欠他的。” 两人声音不自觉抬高,互相对峙。 楼上三人安安静静的,忽然就听到了楼下的话。 三人出奇的统一,谁都没开口。 还是周简开了音乐外放,放大声音,“这、这首新歌挺好听的,咱们听一下。” 祁楚星还在切小号骂人,听到这话冲周简笑了笑,“周简哥,谈妄说得没有错,我得救了我哥掉下去了,就是我欠我哥的,我还是不够警惕被人绑架了……” “不不不,咱不说这个。”周简马上打断,“合着在这儿跟我说受害者有罪论呢?这件事怪陆尧,怪陆以朝乱说话!” 陆以朝一直没说话,眼眸半垂着,看起来有点憔悴和狼狈,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这样子。 祁楚星笑着拍拍他的胳膊,“陆哥别这样,支棱起来!” “可别支棱了。”周简拧眉,“没看到清清现在恶心死他了。楚星你别鼓励他了,你得向着你哥啊。” 祁楚星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很好看,声音干净又舒服,“都是我哥嘛。周简哥也别太难过了,会慢慢好起来的,我哥会好的。” 音乐声很大,楼下再喊什么他们也听不到。 祁楚星笑眯眯地说:“我们不用太着急,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呀。只要人安稳回来了就是最好的,我哥应该不会放弃跳舞,因为清神不允许自己输,清神会站到最高的地方!” 周简有被治愈到,“对,清清现在已经好转了,我清重登舞台指日可待!啊对!叶威的事还没跟我清说!” “等我们下去就说,我哥最讨厌叶威了!”祁楚星说。 周简抱着他,“小楚星怎么长得根正苗红的,被安慰到了,来来我们看这个视频……” “好。”祁楚星靠过去和他一起看。 楼下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谈妄释放出一点信息素,让祁砚清平缓心情。 又压低声音开口:“砚清,你从来就不欠楚星什么。你不能总因为父母的事影响到你自己。” 谈妄说:“人要爱自己,要珍惜自己,把恨意填得太满,你就永远都不会爱自己。” 他不爱自己,所以他等着陆以朝爱他,这种情绪本来就是病态的。 祁砚清很烦躁,闻着他的信息素都没能好多少,他低头捏着眉心,声音疲倦。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95节 “谈哥,有多健康能活多久,对我来说不重要。可我不能落下话柄,等着他们指责我的时候,我没有理由反击。” “我怕我没办法坦坦荡荡地说我不欠任何人的!我会被他们恶心死!然后我百口莫辩!我让他们踩着我的脊梁骨说我……” “好了,不说了。”谈妄释放出信息素,温和茶木香散发出来,他揽住祁砚清的肩膀抱了抱,“不说这些了,你冷静,慢慢呼吸。” 祁砚清呼吸急促,大脑缺氧一片空白,额头抵在谈妄肩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他抓着打火机想抽烟。 谈妄松开他,“好点了?” 这么久了,他都差点忘了祁砚清的脾气。 埋在心里的那根刺,永远都不会消失。 “休息一下,我给你做检查,不会再用楚星的腺体给你治疗了。” 谈妄叹了口气,“你能接受治疗就不错了,刚才我真是给自己找事。” “你知道就好。”祁砚清低声说,“你也真是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谈妄笑了一声,把检查的仪器贴在他腺体上。 “你不是挺喜欢楚星的吗,你倒是狠心,他腺体还伤着你就敢这么治……嘶!” 谈妄推了推眼镜,手上没轻重,“谁跟你说我喜欢他了。” “嘶……你之前不是就说、他挺可爱的吗,跟我在国外去看他的时候……你总看着他笑,你还喜欢逗他。” “那他可爱我还不能说了?”谈妄被他逗笑了,“就是挺可爱一小孩,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小了,我都能当他叔叔了。” “……我可不想叫你叔。”祁砚清忽然被恶心到了,“你都、都38了,是挺老。” 谈妄手劲加重,听祁砚清一直疼得抽气,“肯定能给你找个嫂子。” “别找了,单身就挺好的,干什么非要搞对象……你这一看就是渣男,看着温温柔柔的,就是一中央空调,幸亏我不喜欢你。” “我真是谢谢你啊。”谈妄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刚才给你的信息素别忘了结一下账,你说得对,我不能对你们太好,容易被骂渣男。” “嘶……”祁砚清疼得笑不出来。 “昨晚发情了吗。”谈妄又问了一遍。 “没吧。” 这个回答……谈妄眯眼看着,“陆以朝怎么你了。” “啊……”祁砚清烦死了,“你今天走的时候,把他也带走。” “祁砚清,他的信息素对你好,这个方法不用那个方法也不用,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祁砚清沉默了好一会儿,“给我洗了吧。” “什么?” “标记,洗了吧。”祁砚清说。 “你对抑制剂过敏,没有标记的话以后每次发情都很难熬,人工信息素你又很排斥,现在陆以朝是很好的选择。” 眼看着祁砚清又要闹脾气,谈妄及时说:“我会随时监测你的情况,等你身体好一些之后,我就来安排这个手术。” 剥离标记太痛苦了,是身体到心理的双重剥离,祁砚清现在的身体受不住这些。 做了个基础检测之后,楼上的人下来了,没人提刚才的事,但客厅里一直有股温和的茶木香。 周简是beta,他闻不到,陆以朝和祁楚星都闻到了。 祁砚清的目光扫过来一眼,完全不看陆以朝,像没这个人。 陆以朝定定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攥紧拳头牙关紧咬,他上前几步,“祁砚……” “我清!”周简拿着手机猛地扑到沙发上,“看看叶威这狗东西!灭他!” 祁楚星也在他身边,忙着骂人吵架,“灭他!哥我现在底气可足了,封我一百个号都没事!” 祁砚清刚才玩手机就看到很多叶威的话题,“他怎么了?” 周简如此这般地解释一通,加上祁楚星的添油加醋。 祁砚清诧异地挑眉,“你刚才说沈谭舟输给叶威了?现代舞输了?” “昂!”周简用力点头,“但这件事没怎么传开,网上都说你在避战,说你还不如舟神,不如堂堂正正输,气死我了!” 祁砚清笑起来,“那舟神该谢我啊,替他挡了一波嘲讽。” 周简把视频打开,“这是叶威的原话,咱是不是现在就应战!”? 第86章 陆以朝擅长演戏,而他不会被骗两次。 谈妄就站在一旁,听到这句直接说:“周简,你想让他瘸了就赶紧带他去比赛,快点走,千万别耽误时间。” 周简哼唧一声,“谈哥我就是上头,肯定是身体要紧!清清想去比赛我都得拦着他!” 祁砚清没说话,翻着评论看,里面各种难听的话。 “哥你别看了,他们只是不知道你生病了,知道了没人会骂你。”祁楚星抬手挡住手机屏幕,然后点开超话,“你看这里,喜欢你的人都还在等你。” 祁砚清看着好多人都在打卡。 相比刚才的腥风血雨,这里太平静了。 【清神好好吃饭,给你看看我做的鸡汤,超好喝的~】 【这次月考进步了三十名!奖励自己看一段清神的视频。】 【祁砚清,你不出现就不出现,照顾好自己听到没有!】 【压点打个卡顺便表个白。祁砚清,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厉害,是因为你敢勇敢做自己,不想比就不比,支持!晚安!爱你!】 祁楚星看祁砚清眼睛有点红,他轮椅往前走了走,走到祁砚清面前,挡住他的脸。 祁砚清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应该删了很久吧,这里这么干净。” “哈哈哈我是管理嘛,权限大!”祁楚星也笑起来。“可以接受批评,但不接受无端的谩骂,骂你的一律拉黑!” 祁楚星:“这里明明就是喜欢你的人在的地方,本来就不欢迎他们。” 祁楚星上半身趴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哄他开心,“但我悄悄跟你说,我特别正经地把人拉黑之后,会开三个小号私信骂回去!” “傻不傻啊。”祁砚清被逗笑了,看着他瘦了很多,揉了揉他的脑袋,“谢谢你楚星。” “不不不不不!”祁楚星疯狂摇头,不好意思地捂着脸,眼睛却悄悄红了,他伸手抱住祁砚清,环抱着他的腰身,脸埋在他身上。 “……哥我真的很想你。” 祁砚清揉着他脑袋,“别哭了,小哭包。” 祁楚星抱紧他,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祁楚星从小就爱黏着祁砚清,眼里总带着崇拜。 祁砚清住到爷爷家之后,两人经常见面,当然基本都是祁楚星来找他。 一般带的最多的是书,一行李箱全是书,生怕他哥在乡下学习落后。 “哥,你染白头发真好看。”祁楚星笑眯眯地说,“你说你人长得这么好看,能不能别错这么多题啊?不合适,看着不配套。” 祁砚清当时很烦他,“长得一样,不用变着法的夸自己好看。” 祁楚星又翻开英文试题,“哥你的英文写得真漂亮诶!但能不能不这么潦草,收敛一点你的张狂呀。” 祁砚清:“……” 祁砚清顶着一头非主流白毛,右耳朵上一道很深的血痕,有点红肿,但还是戴着耳钉。 祁楚星走之前放下一管药膏,“哥你耳朵这么好看,留疤也太可惜了,记得上药,两个小时一次哈。” 祁砚清直接把他撵出去,“祁楚星你少替你爸来说话,赶紧滚。” “没有!我跟你一条心呢!咱两不是双胞胎嘛。爸昨天就说后悔了,不该拽你的耳钉,他心疼死了!” “滚。信你的鬼话。” 祁楚星蹦跶着挥手,笑眯眯地说:“走了哥!记得上药!想我!” 这种状态一直到高中,祁砚清回了市里,见到祁楚星的时候,才知道他和陆以朝关系那么好。 莫名其妙的,他们就总是三个人一起玩。 祁楚星的性格跟祁砚清差别很大,穿衣风格,发型都不一样,明显到稍微熟点的人就不会认错。 除了陆以朝。 祁砚清跟祁楚星一起走在路上,陆以朝从后兜住祁砚清的脖子,“这不是小楚星吗,等陆哥呢?” “你完了。”祁楚星在一旁给他点小蜡烛。 陆以朝黑眸带笑,看着身边的人神情冷冽,他哦了一声,“原来是红玫瑰啊,你知道红玫瑰适合做什么吗?” 祁砚清目光冷冷的。 陆以朝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红玫瑰……适合泡酒。” “你知道白兰地适合什么吗。”祁砚清冷声反问。 陆以朝笑着摇头。 “适合你爸爸我给你上坟敬三杯。”祁砚清说着一书包就抡上去。 祁楚星一边跑一边搭着两人的肩膀,“走啦走啦!别打了!电玩城没位置了!” 祁楚星太喜欢三个人一起玩,祁砚清想走都走不了,次次被他拉着一起玩。 黏人又烦人,除了陆以朝谁乐意顺着他。 祁砚清叹气,看着在网吧睡大觉的祁楚星,盖着两人的衣服,睡得可太香了,旁边的机子就没开过。 “他来网吧不玩游戏,写了作业就睡觉,哪来的瘾天天想来网吧?” 陆以朝嘴里嚼着口香糖,“谁知道他,你快选,今天上分别耽误时间了。” 祁砚清越想越烦,叼着烟含糊不清,“你能不能管管他,我他妈的、像是来陪你的。”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96节 “我又不是他哥怎么管他。”陆以朝忽然转头问他,“祁砚清你说,我怎么才能做他哥?我想做他哥。” 祁砚清手指用力按着键盘,垂眸点烟不客气地吹了陆以朝一脸,“你他妈爱怎么做怎么做,滚远点,挡屏幕了。” “什么臭脾气!”陆以朝狠狠拍着他后脑勺。 祁砚清:“天天叫你陆哥还叫不过瘾。” “不过瘾,最好能叫我一辈子哥……我去?这把你锁瑶干什么!祁砚清你他妈演我?说了上分……” “今晚就让你输的分比脸白。” 祁砚清在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在一种奇怪的情绪中。 陆以朝很喜欢祁楚星,他看在眼里,他清楚自己应该收敛。 问题就在于祁楚星天天黏着他,每天都有不同的理由一起出去玩。 他一边自我厌恶,一边享受当下的快乐。 他对祁楚星愧疚,却又觉得为什么不能是他赢。 可辗转纠结的感情总是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祁楚星实在对他太好,汹涌的愧疚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扑灭勇气,让他恢复理智,告诉自己这个人不能抢。 只要陆以朝不知道他的感情,只要他们之间只是朋友关系。 那他就不算输。 他又没去要,怎么能算输。 “哥……”祁楚星呢喃着,抱着祁砚清的腰。 祁砚清按着太阳穴,回神用力闭了几下眼睛,不让自己继续陷在过去的情绪里。 谈妄走过来看了一眼,“他睡着了?” 祁楚星还坐在轮椅上,上半身趴在沙发上,脑袋枕在祁砚清腿上睡着了。 祁砚清说:“嗯,你把他抱上楼吧,看他黑眼圈很重,让他好好睡一觉。” 谈妄把人抱起来,祁楚星眼皮滚了几下,又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祁砚清捶着发麻的腿说:“别关灯,他怕黑。” “还真是小朋友,这么大了还怕黑。”谈妄步伐稳当地上了楼。 陆以朝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伸手自然而然地帮祁砚清捏腿,“昨天没有敷药,是不是不舒服了。” 祁砚清收回腿,盘腿坐在沙发上,跟他保持一段距离,眼睛里的疏离显而易见,“陆总客气了,这点小事用不着你。” “祁砚清……” “你什么时候走。”祁砚清打断他。 陆以朝捏紧拳头,盯着他看。 祁砚清继续说:“天天住在前夫爷爷家合适吗?陆总不该是这种没皮没脸的人。” 陆以朝没有很快说话,他喉结滚了几下,声音哑了很多,“祁砚清,我还有话……” “可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这句话堵了陆以朝的嘴,陆以朝佝偻着肩膀,身体微微前倾着。 祁砚清捏着眉心,“陆以朝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是在闹脾气,我现在很冷静,我没有为了气你故意做什么或者做戏给你看。我就只是不想再看见你。” 陆以朝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眼神茫然失神。 祁砚清看向他:“陆以朝,你会和一个危急关头不救你的人在一起吗。” 陆以朝的右臂猛地颤抖起来,手腕传来钻心的疼,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紧接着他忙不迭地冲出屋子,离开之前,祁砚清只看到他泛红的眼睛。 好像还真有几分难过,但是他不会再上当了。 陆以朝擅长演戏,而他不会被骗两次。 屋里安静下来,周简作为旁观者,虽然每句话都想附和,但他忍住了。 单独面对陆以朝的时候怎么骂都无所谓,在清清面前骂,就是戳清清的伤口。 他最清楚,祁砚清是真的喜欢陆以朝。 “我清看开点。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手机。”祁砚清跟他伸手,神色如常,“这都几个月了,就没人想到给我买个手机吗。” “你一直玩陆以朝的啊,再说你就玩益智小游戏……明天给你买!”周简心虚地说。 祁砚清在周简手机上登录自己的微博账号,各种消息都爆了。 他找到叶威的微博,叶威最新一条微博,依旧是约战邀请。 视频不用点开就会自动播放,叶威自信地晃着双臂,脚尖一下下点着地,打着节奏听全场喊,“清神!应战!” 周简快看吐了,然后就见祁砚清点了转发,他连忙用手挡住,“干嘛?你干什么!不许应战啊!你是不是疯了?!逞一时英雄弄残废了怎么办?!” 祁砚清嫌他烦,震得耳朵都聋了,他拧眉,“松手闭嘴,滚远点!” 周简:“卧槽谈妄你快下来!我拦不住他!” 祁砚清懒得搭理他,转发叶威的微博,打字—— 【你跟我约战我就得听你的,给你脸了?老子跟你约黑池的生死战。你最好能熬到黑池的比赛,别又被禁赛了。】? 第87章 “我现在就要洗掉标记。” 黑池,生死战。 这两个词砸得周简脑瓜子嗡嗡作响。 现在删还来得及吗?! 完全不给他机会的,粉丝和喷子们第一时间抵达战场。 “清神啊啊啊啊啊!妈妈爱你!” “你居然还会出来啊!约战!搞死叶威!” “崽种们,看着你爹是怎么为国争光的。” “不知道谁跪久了,叶威是你祖宗啊?他约战我们就得接?他以为自己是谁?” “呜呜呜呜呜呜终于!妈妈的大宝贝就不可能认输啊!妈妈开始骂人了!” “这消息不会是周简发的吧?祁砚清都多久不露面了?” “叶威,出来应战啊!” 周简每刷新一次,就能增加几百条评论,都快不能呼吸了。 他抓狂地和祁砚清说:“叶威就是随随便便约战,你干嘛这么认真!生死战啊!万一输了怎么办!你就再也不跳舞了?!” 谈妄从楼上下来,听到这句话看向祁砚清。 祁砚清活动着脚腕,笑容淡淡的,说:“谈哥,三个月的时间,够了吧?” 周简啊了一声,一脸懵地看着他,“什么三个月?” 祁砚清:“黑池的比赛是年后二三月份,正规比赛输了就滚,谁他妈跟他玩野赛,浪费时间。” 自从祁砚清好了之后,周简的心脏就在坐过山车。 他连骂几句脏话,然后开始百度:“还真是这个时间……谈哥,清清能好吗?” 谈妄走过来,都不用翻病例,“那次腿伤了骨折骨裂就没好好养,脚底发炎化脓,处理的伤口现在还没愈合好。” “还有腺体,看起来是没什么伤了,但你的腺体已经很脆弱了,你又不接受治疗,只能靠吃药,几个月的时间能好都算奇迹了。” 祁砚清右手搭着后颈,有轻微刺痛感,但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我觉得还好,没什么不舒服,我也习惯了。” “那是因为现在还有标记。”谈妄不客气地说,“你和陆以朝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他的标记能安抚你的腺体。” 祁砚清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直接打断,没有任何犹豫。 “我说洗就肯定洗,你把我腺体洗废了都行,总之我就是不要了,别劝我。” 谈妄也真是跟他说不通,倔的要死。 周简忽然在旁边说:“清清,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你把陆以朝当工具a不就行了吗?” “需要他的标记,咱花钱买,不欠他的人情还能恶心他。”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多少开放的omega都会买alpha的信息素,一个意思嘛。” 周简是个beta,他没有腺体,但他知道腺体有多重要,那等同于心脏。 谁能在已经在脆弱不堪的心脏上继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续开刀,这不是闹呢吗。 祁砚清实在头疼,他拍了拍周简的肩膀,“我去睡了,你自己去买alpha的信息素用吧。” 周简五官都皱在一起,“没跟你开玩笑!考虑一下……叶威回应了!” 祁砚清站定,懒懒地问了一句:“说什么了。” 周简点开:“是个视频……” 手机里立刻传出叶威的声音,森冷邪肆,语调拖得很慢,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qing,我这次一定会亲手碾碎你这朵红玫瑰,就让你在我手里完成最后一次绽放。” 周简对这个人就是很恐惧,现在看着这些话都觉得毛骨悚然! “他不会是想对付你吧?会不会借着比赛的事搞你?碾碎红玫瑰?他还敢这么说话?!” “那就来啊。”祁砚清冷眸不屑,他打了个哈欠抱着花雕回了爷爷的卧室。 周简跟谈妄坐在沙发上,“谈哥你跟我说句实话,清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跟以前一模一样。”谈妄收拾着放在茶几上的医药箱,“看好他吧,现在没人拽着他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97节 祁砚清躺在爷爷的床上,蹭了蹭枕头,闻着肥皂味,盖着爷爷盖过的被子。 花雕的尾巴轻轻晃着,一下下扫着祁砚清的手腕。 周围很安静,房间很黑。 祁砚清也就闭了几分钟的眼,他睡不着。 他把花雕抱紧,脸贴着花雕的肚皮,温暖、柔软、催眠似的咕噜声。 他又拢紧被子,躺了很久的被窝还是一片冰凉,他强迫自己睡觉。 他的腺体微微发热,不是发情,就是标记状态。 他总感觉陆以朝还在他身边,闭上眼睛就是他哄骗的话语,虚假的神情。 祁家。 白繁又给周简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拉黑状态。 周简把他拉黑了,在三天前。 这几个月他一直都有和周简联系,可现在他得到的消息是搜救队停止了,已经全部撤走了。 白繁眼睛有点红,心头略微不安,是不找了?还是找到砚清的尸体了…… “不睡觉干什么。”祁盛靠过来,看着他手机屏幕,“又是周简,看见他的名字就烦!” “楚星很久没回家了。”白繁忽然说。 祁盛点了支烟,靠在床头脸色冷沉,“天天跟那个alpha混在一起,让我逮着非得说教一次!怎么家都不回了!” “别看手机了!一个两个都不省心!”祁盛把白繁的手机扔到床头柜上,“都不听话,公司还得靠我。” 白繁靠在祁盛怀里,觉得这件事越想越奇怪,周简为什么拉黑他? 。 陆以朝回了趟公司处理积压的文件。 助理贾伊送了一杯咖啡进来,看陆总右手有点不对劲,“陆总,您的右手在抖,是怎么了?” “没事,你出去吧。”陆以朝签好一个名字,用力攥紧拳头又张开甩了几下,骨头缝里的刺痛感才减轻一些。 【陆以朝,你会和危急关头不救你的人在一起吗。】 祁砚清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袋里响起。 他回想着说这话的祁砚清,疏离冷漠的目光,处处透着防备和不信任。 “嘶……”陆以朝用左手掐住右手手腕,腺体又好端端的开始发热,最近他的腺体越来越不稳定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抑制剂,对着后颈稳稳刺进去,急促尖锐的疼痛通过腺体在身体里蔓延,盖过所有感觉。 白兰地信息素不再外溢,他放缓呼吸,让身体逐渐适应这种感觉。 人可以慢慢哄回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跟祁砚清纠缠,他不会放手。 祁砚清该恨他,不想见他……那他去追人就好了。 总归是不会放手。 陆以朝眸光深沉,既然祁砚清能在四年前逼着他结婚。 那他就也能哄着祁砚清跟他复婚。 “祁砚清……”他揉着后颈,脑海里全是祁砚清的样子,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腺体,又因为这个名字渐渐发热、刺痛。 陆以朝用力按了几下,又继续工作。 第二天一早,陆以朝就带着自己做好的早餐去了祁爷爷家。 到的时候天刚微微亮,客厅里响着低低的咳嗽声。 陆以朝正要推门进去,就看到谈妄和祁砚清坐在沙发上。 连成片的玻璃门,他看得很清楚。 “我看看,37°9,低烧。”谈妄看着体温计。 祁砚清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透着灰白,薄唇干裂发青。 “昨天晚上怎么了?”谈妄问他。 “没怎么啊咳……”祁砚清靠着沙发,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睡不着,头疼。” 谈妄用掌心贴了贴他的脑袋,声音温柔,“那今天晚上把安眠药吃上,休息很重要……” “谈哥,我觉得是标记的原因。”祁砚清用力搓着后颈,病殃殃地咳着。 “咳咳……我没办法忽略标记,我很清楚我腺体上还有陆以朝的东西,我需要陆以朝的信息素,就好像我没跟陆以朝分开。” 谈妄没说话,这就是标记,alpha和omega会依赖对方。 标记不会主导人的情感,就有可能发生你在心理上无比排斥这段关系,可在生理上想要无限接近的情况。 只要标记存在,就永远有无形的触角在涌动,试图从腺体探入身体,散开无数丝丝缕缕的触角,将两人紧密联系在一起。 “熬过去就好了,最开始的戒断反应一定会难受。” 祁砚清却摇了摇头,“我不想等了,我现在就要洗掉标记。” 他一刻都受不了了。 一个完全不爱他的人,凭什么在他身上留下标记。 谈妄:“砚清,陆以朝没你想的那么多糟糕,我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可我真的不想要了。”祁砚清放在后颈的手无意识地掐着皮肉。 谈妄拉过他的手,用信息素让他冷静下来。 “这个标记让我觉得很恶心。”祁砚清眉头紧皱,“让我睡不着,让我太清楚这是陆以朝的气味了。” “我可以给你打阻隔针,先封闭腺体,让你好好休息。” “我要洗掉。”祁砚清再次坚定地说,“你不给我做这个手术,我能找别人做……” “祁砚清你别胡闹了!”谈妄语气严厉,眼神锐利。 想到别人都在睡觉,他又压低声音:“太危险了,洗标记你受不住!可以打阻隔针,完全能切断你们之间的感应。” “我要洗,给我安排手术。” 祁砚清身体陷在沙发里,脸上挂着薄汗,乌黑的长发散在脑后,整个人显得很脆弱,但是每个字都无比清晰坚定。? 第88章 “我来安排手术。” 谈妄给祁砚清热了一杯牛奶让他捂手。 然后坐在他面前,压低身体跟他平视,温和的语气像平时做心理辅导。 “砚清,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想跟陆以朝彻底了断,他让你痛苦也让你难堪,他让你受了很多伤,你要放手我表示理解,也很支持你这个决定。” 祁砚清断断续续地咳着,垂着眼皮不说话。 “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勉强算你哥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不适合清洗标记,你的腺体很脆弱,很有可能手术刀碰到的一瞬就会碎裂。” 谈妄释放出信息素,声音让人有安全感,沉沉的很好听。 祁砚清握紧杯子,紧抿着苍白的唇,像是想说话。 谈妄继续说:“你说你不在乎,那我们呢,周简、楚星、潭舟、文柏还有南眠,还有你的粉丝,这么多人在等着一个健康的祁砚清。” 谈妄揉着祁砚清的长发,让他抬头,认真地询问他的想法,“你还决定要不顾生命安全,去做这个手术吗?” 祁砚清看起来有些脆弱,用力抓着杯子,指腹泛白。 过了很久,才传来他的声音,微微发哑。 “我还是想洗……谈哥,我总会想起我是被抛弃的那个人,很久了。” 祁砚清思绪有些混乱,右耳又开始出现怦怦怦的声音,他右手捂着耳朵,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太真切了。 “都希望我按照某种样子生活,可我不想,我不后悔被标记,也不后悔洗标记,都是我的决定。” 祁砚清看向谈妄,笑了一下,眸色很亮,鼻尖痣给他的笑添了风采。 “我对不起你们的关心,可我一定会尽力撑下来,你们好不容易把我拉回来,我没道理作践自己。” 祁砚清咳了几声,单手撑着发热的额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他慢慢说。 “但我觉得就算我死了,在我的墓碑上写……这只鸟至死不肯归巢,听起来也不错。” 对上祁砚清的笑眼,谈妄叹了口气,这结果他已经想到了。 他尊重祁砚清的决定,“好,我来安排手术。” “手术前需要注射阻隔剂,先进行药物剥离,你身体不好,最少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来适应,这个不许再说了,听医生的。” 祁砚清笑着应声,“现在压力给到谈医生了。” 谈妄叹气,“去休息吧,醒了量过体温我再看吃什么药。” 祁砚清裹着外套回了卧室,谈妄从手机上看祁砚清的病历,他的心理问题一直都比较严重。 童年的伤害永远是最深的,每一件小小的事情都是一颗种子。 种子会长成参天大树,会不断影响之后的人生。 祁砚清偏执敏感、占有欲强,从不认输狂妄自傲,除却他自身性格外,跟他的经历密不可分。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祁砚清这样耿耿于怀,可是不管哪种想法,都不能说是错误的。 谈妄想起第一次见祁砚清的时候。 正好是祁砚清第一次发情期,他发情时间比较晚,高二才第一次发情,不知道如何应对,把他磋磨地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祁砚清当时穿着蓝白的校服,清瘦的少年模样,说话冷冷的,“……我就想听人说说话,你们医院在放你的讲座,你声音好听。” 谈妄当时已经是比较有名的腺体科医生了,心理医生是后考的。 因为他发现腺体不健康的患者,多数伴随着心理疾病。 当时的祁砚清就是一个很鲜明的病例。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98节 第一次发情很痛苦,祁砚清自己吃了药也注射了抑制剂,结果就是严重过敏在路上昏厥被送到医院,然后就从大厅里听到了他的讲座。 当时他的腺体已经被抓伤了,想来也是找不到其他办法,只能这样了。 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祁砚清才好,每天诊疗不说话,就想听谈妄说话。 腺体科医生的信息素都很温和,不会带有攻击性,对病人有安抚作用,这是alpha医生的硬性条件。 谈妄也会安抚祁砚清,也就是在大概一个多月以后,祁砚清才跟他说话。 他记得很清楚,祁砚清当时说:“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我想得到他,我想抢过来。” “跟谁抢?”谈妄问。 祁砚清说:“跟他喜欢的人抢。” 谈妄又问:“他们在一起了吗?你和他喜欢的人,认识?”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难回答,祁砚清皱着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没在一起,但是对他很好。” 谈妄从他眼里看到了嫉妒和羡慕,然后就听祁砚清问他:“你真的不会把我说的话告诉别人?” 谈妄指着自己的工作牌,“专业的。你如果发现我乱说话,可以去举报我,然后我就会失业。” 谈妄长着一张令人信服的脸,信誓旦旦的样子太有安全感了。 祁砚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他喜欢我弟弟,他们认识好多年了。” 谈妄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忍不住想,小小年纪的感情就已经这么复杂了吗? “我的双胞胎弟弟,他有很多我没有的东西,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那你说这个人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抢?反正他已经得到那么多了。” 谈妄在心里默默给这件事打标签。 从话里能听出,父母极度偏心,弟弟作为被偏爱者得到太多了,应该是个恃宠而骄的小孩儿。 那么祁砚清从他手里抢东西,应该非常难。 谈妄有点后悔,这不是心理辅导,这是复杂的三角恋问题。 谈妄问:“你想怎么抢?” 祁砚清反问:“我要是咬alpha的腺体,能对他进行标记吗?” 谈妄看着他的校服,这个学校……按理说不会有文盲。 谈妄开始扫盲,“标记只能由alpha进行,omega才是被标记者,你永远都不可能标记那个alpha。” 祁砚清却从书包里翻出一本书,翻开中间折住的地方,摊开给他看,指着上面的英文。 “这里说,alpha和omega是平等的,alpha可以在生理上标记omega,可omega却有可能在心理上标记alpha,我想问的是这种怎么标记?” 谈妄看着上面的全英文,想着自己刚才真是草率了。 他回答:“书里说的这种通俗来讲,是动心了,最起码第一步是要很喜欢。” 当然往后的理论知识和医学原理,谈妄觉得跟他说不着。 祁砚清哦了一声,把书送给谈妄了。 第一步就被卡死了。 再然后,祁砚清跟他越来越熟,说的话也越来越多。 两人从简单的病人和医生发展成朋友。 祁砚清还是穿着校服,袖口推高,手掌撑着下巴,“太烦了,我不想跟他们一起玩了,我怕我忍不住。” 从祁砚清的话中,谈妄大概琢磨出了陆以朝和祁楚星。 两个相爱的人,却非要拉着电灯泡玩。 现在的年轻人他有点不太懂。 “谈哥,他们明晚约我通宵写作业……你说他两是不是有毛病?你能假装去接一次我吗?然后我去网吧待一晚。” 谈妄告诉自己不能笑,那样显得不专业。 但是故意约着通宵写作业,这做法很难不多想,故意秀恩爱吗? “好,我明天去接你。” 到了第二天,谈妄按照约定时间去了篮球场,篮球比赛进行到了尾声,还有最后15秒。 “祁砚清!球!”场上一道明朗的少年音响起。 下一刻球就被祁砚清稳稳接住,紧接着他被围攻,显然他是重点防守对象。 “哥!”右侧有个人跳了一下,然后就看祁砚清毫不犹豫地把球传给他。 谈妄看了眼时间,就剩三秒了……然后就看到那个少年利落地扔了个三分球出去。 球进,哨响。 篮球场响起欢呼声。 谈妄看向比赛场地,那个投了三分球的少年冲过去抱住了祁砚清,欢呼地跳着。 “耶!我们赢了!” 长得一样,是祁楚星。 祁砚清指了指篮球场外,然后拎着书包和外套就朝他走来。 “哥,一起去写作业吧,我都想好点什么外卖了!走嘛!早点写完就能玩两天了,我游戏机都准备好了!” “约我的人已经在等我了。”祁砚清指着谈妄,“谈哥。” 祁楚星看着谈妄,一看就是社会人士,“你好,你是我哥的……” “楚星,走了。”陆以朝走过来推着祁楚星离开,看都没看祁砚清。 谈妄觉得自己可能被惯有思误导了,这个弟弟不像恃宠而骄的乖宝宝。 他有点明白祁砚清的顾虑了。 周末结束,周一的早自习上陆以朝在抄作业。 祁砚清看着他奋笔疾书,“不是通宵写作业了?” 陆以朝头也不抬,“祁楚星睡得像猪仔,呼噜声太吵了,写不进去。” 祁砚清哦了一声。 陆以朝用笔敲他的后背,“那个男的为什么接你?” 祁砚清歪着脖子看书,没回头,“关你屁事。” 陆以朝用笔勾住祁砚清的衣领往下压了压,“你身上什么味,真难闻。” “没求你闻,滚远点。” 祁楚星坐在祁砚清右手边,问他:“哥,这周末一起打游戏呗?” 祁砚清没说话,给谈妄发信息,【我人麻了,周末再来一次,给你加钱。】 谈妄看到过很多次陆以朝带着祁楚星离开的场景,当时确实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非要喊着祁砚清一起玩。 谈妄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病例早就翻烂了,来来去去就是那些毛病。 他得想想手术的事,谈妄回了卧室。 院子里,陆以朝站在左侧,突出的墙体正好能挡住他的身体。 他脸色冻得青白,黑眸阴戾,深邃的五官寒气逼人。 客厅没人后,他才迈着僵硬的步伐进去。? 第89章 “祁砚清,是不是有了宝宝就好了。” 祁砚清卧室的门被推开,一股凉气蹿进来。 祁砚清正裹着被子靠在床头玩手机,听到声音就抬头看向门口,看到人后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陆以朝没动,冷沉的黑眸定定地看着他。 祁砚清头发有点乱,眼眸半垂着不看自己,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祁砚清脸色苍白虚弱,嘴唇有点干,黑色的鼻尖痣仿佛是脸上唯一的颜色。 陆以朝听他咳了几声,上前几步把保温饭盒放在床头柜上。 他自顾自地打开,坐在床边用勺子搅动热汤,然后把勺子送到祁砚清嘴边,“吃点东西,我喂你。” 祁砚清往后一靠,避开他的勺子,抬眸看向他。 陆以朝说:“是你喜欢的玉米浓汤……” 祁砚清打断他的话,“我现在不喜欢了。” “那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做。”陆以朝声音发沉,他目光强势专制,双眸死死看着祁砚清的脸。 祁砚清头疼,正要说话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他偏过头用力咳着,眉头紧皱。 陆以朝轻轻拍着他的背,拉紧他的被子,看到里面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发烧了还穿这么少,给你带了厚睡衣,就在衣柜里没看到?” 他说着就去开衣柜,温沉的声音在絮絮叨叨地说:“我才一天没管你,你就病了,你容易嗓子疼,平时冬天就……” 祁砚清哑着嗓子说:“陆以朝你有完没完。” 陆以朝背对着他,喉结滚动几下,额角的青筋紧绷着,他用力抓着衣柜门把手。 “你现在是想干什么,纠缠不休的有什么意义?”祁砚清声音很哑,语速也很慢,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保温饭盒。 “你该不会以为做几顿饭,晚上哄我睡睡觉,平时给点温暖我就什么都忘了吧?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贱啊。” “祁砚清!”陆以朝怒吼一声,呼吸发着抖,声音气息也不稳定,“我没这么想,你别说这种话,我就是想对你好点……” 他上前几步,低着头有些无措,他深吸了几口气,声音都卡在喉咙,他费力地发音,“悬崖那天,我对不起,我太过了……我、我知道说这些没用,我就想对你好点,真的……” 祁砚清一直不说话,他心里就越来越慌,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些。 他坐在床边抓住祁砚清的肩膀,恳切地看着他,“我想好好照顾你,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祁砚清平静地看着他,这张脸难过起来的样子依旧很好看,痛苦的神情也不难看,像极了他演过的电影男主。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99节 影片中他忏悔,他有苦衷,他在心里多爱对方,他那么痛苦可怜地乞求谅解。 看得人多半会心软。 仔细想想,陆以朝没那么罪不可恕,只是不喜欢他祁砚清而已,这算什么错? 他当时逼着陆以朝和他结婚,不管是不是有另一层原因,他都有私欲。 保护陆以朝是真的。 喜欢他想独占也是真的。 “祁砚清,再给我一个机会。”陆以朝眼睛有点红,他压低身体像是抱着对方,深邃的瞳孔映着祁砚清的脸,他深吸了一口,一字一字地慢慢说。 “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他的手指轻轻抚上祁砚清的腺体,声音更抖了,“标记,不要洗。”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能清晰地看见彼此眼中的自己,近到呼吸都缠绵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心脏在狂跳。 白兰地信息素控制不住地散出,陆以朝呼吸越来越抖,他微微偏头,难以自持地想贴近祁砚清,想吻他的唇。 祁砚清一动不动,不躲避他的触碰,也没有被他的信息素吸引。 就在陆以朝要吻到他的一瞬间,他才开口,声音平静,“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陆以朝就停在他脸前,骤然攥紧手掌,像是要把他肩膀的骨头捏碎。 祁砚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说:“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取决于我,我乐意喜欢你,你就得受着,我不要你了,你又算什么呢?陆总。” 陆以朝的呼吸猛地颤抖起来,祁砚清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涌上的水光。 祁砚清笑着擦掉他眼尾的泪水,“陆总,三年还没演够吗。” 陆以朝动了动嘴,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祁砚清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是沙哑的,“给你的时候你不要,不给你了你又想要,没这么好的事。” 陆以朝右手还捂着他的腺体,低着头忍着哽咽声,被子上有洇开的水花。 “我就是、不走。”他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几个字。 语言太苍白了,这几个字毫无力度,甚至换来祁砚清的笑。 “我管你走不走,等我洗了标记,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唔!” 陆以朝狠狠咬住他的唇,用力吻过去,他紧紧捂着祁砚清的腺体,释放出白兰地信息素试图撩动面前的omega。 他疯了,他早就疯了! 在祁砚清清醒的那一瞬间他就疯了! 他扯开被子抱住祁砚清,闻着他的红玫瑰信息素,太瘦了,又在发烧,轻而易举就能抱在怀里。 两人呼吸急促,陆以朝咬住祁砚清的侧颈,含糊不清地说:“祁砚清,是不是有了宝宝就好了。” 祁砚清费力挣扎了几下,听到这句话后,冷冷地看向陆以朝。 陆以朝温柔地吻他,碰碰他的唇,笑起来的样子温雅又痞气,“标记还在,我们契合度很高,很容易受孕,是不是非得这样才肯和好。” 祁砚清看着他,“怀了立刻打。” 祁砚清太平静了,以至于陆以朝觉得自己没听清这几个字。 他怔住一动不动,眼里都是错愕的情绪,“你……你敢!” 祁砚清笑,“那你试试啊。” 陆以朝抖得很厉害,红着一双眼睛看祁砚清,嘴唇动了几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敲了三下,紧接着就被人推开。 祁砚清和陆以朝同时看过去。 来的人是白繁。 白繁瞪大眼睛盯着两人,然后将目光放在祁砚清脸上,眼泪很快流出,他捂着脸,动了动嘴哭声先抑制不住了。 祁砚清拧紧眉头,今天这是算好时间一起来的吧。 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陆以朝放开他,用被子把他裹紧。 “祁砚清,我什么都没说,不是我……” “抱够了吗。”祁砚清目光比刚才更冷,带着不耐烦,“抱够了就滚出去。” 陆以朝不可能出去,他怕白繁欺负祁砚清。 祁砚清从床上坐起来,他实在没有太多力气了,可他总要体面些。 白繁已经走到床边了,他哭得很厉害,眼泪不停地流,他看起来风尘仆仆,也老了一些。 “砚清……你真的回来了……”白繁哭着要抱祁砚清,泣不成声,“你还活着……” 祁砚清用胳膊挡了一下,往旁边躲开,眼里布满厌恶,“没死成,让你失望了。” 白繁哭着摇头,他认真地看着祁砚清,“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脸色很差……” “是。”祁砚清直接了当地说,“我现在病得快死了,我想休息,我头疼想吐,所以你们两个能滚了吗!” 本来就盛怒的情绪在看白繁的这一秒被无限放大,胸腔中翻滚着怒意,让他自己都受不了! 情绪满溢,无法控制,他抿紧苍白的唇,妄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白繁安抚着他的情绪,“砚清你别生气……我今天来就是碰碰运气,我一直都和周简有联系,我、我看搜救队没再继续了,打周简手机被拉黑了……” “连周简都知道我不想和你联系,你还来干什么?”祁砚清冷漠地看着他,“看我笑话?看我绑架的时候又被别人扔了一次是吗,真是遗憾,又没死成。” “砚清!你不要这样说自己!”白繁哭着说,“我怎么会盼着你死?你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 “原来我是你的孩子啊。”祁砚清恍然大悟,额头渗出冷汗,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白繁。 白繁嘴唇抖着,他向来温和,很少在人前袒露情绪,现在却被祁砚清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 祁砚清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疏离地看着他。 白繁和陆以朝不一样。 陆以朝不爱他,所以可以不选他,他当然有理由去救那个更爱的人。 白繁不行。 他生的孩子,他必须都爱。 他没有选择的资格。 “砚清,我们现在不说这些好吗?爸爸留下照顾你,你哪里不舒服?谈妄和楚星也在这里对吗?谈妄说你的身体怎么……” “你们可真会恶心人啊。”祁砚清是真的有些生理性反胃,他两腿微微岔开坐着,胳膊肘撑着膝盖。 “一个一个说起来全是为了我好,全是顾全大局,全是理由。不顺着你们就是我矫情,是我不懂事是我作。那我承认啊。” 他说着闭了闭眼睛,头很晕。 白繁哭着抓紧他的手,“爸爸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这几个月我和你爸爸都在担心你,我们没有不要你,爸爸也是一直爱着你的……” 祁砚清用力把手抽出来,毫不动容,“你未必是爱我,只是愧疚吧。” “你别这样说……” 祁砚清语气冷极,“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那我换种说法,你和祁盛不要我的时候,说这不是不要我了。” 他咄咄逼人地看着白繁,“那现在我是不是也能说,你们不太听话了,我不喜欢你们,你们有多远滚多远,最好别再让我见到你们!” 白繁用力摇头,泣不成声,去碰祁砚清的胳膊,“有话好好说……” 祁砚清用力推开他的手,“我这是爱你们的表现啊,我爱你们,所以我让你们滚远点,可以吗?!” 祁砚清情绪激动,急促的呼吸让他大脑缺氧,手指微微发麻,胸口剧烈起伏着,硬生生忍着咳嗽。 他继续说:“你们不能选择生什么孩子,你们不喜欢就不要了,我也不能选择我要什么父母,那我不喜欢为什么不能不要?” 祁砚清的每句话都让白繁遍体生寒,他怔怔地看着祁砚清,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出去吧,他现在需要休息。”陆以朝忽然说。 陆以朝没想到有一天,他在祁砚清心里会和白繁成为同一种人。 他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不敢走近一步,他从白繁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又清楚地看到祁砚清现在有多痛苦,祁砚清刺向别人的每一刀,都带着他自己的血。? (看人设图!) 第90章 他真的把祁砚清弄丢了 白繁被陆以朝推出去,白繁还在回头,“可是我……” 陆以朝把门关上,挡住他的目光,“别看了,他在发烧需要休息。” 隔着门能听到祁砚清压抑的低咳。 陆以朝叼了支烟,跟白繁说:“我们出去吧。” 两人去到院子里,家里又安静下来。 陆以朝靠在树边抽烟,白雾在脸前慢慢散开。 白繁站在他身边,组织了好几次话语,“砚清现在还好吗。” 陆以朝:“不太好,身体有伤。” 白繁急促地抽噎了一声,紧抿着唇也挡不住情绪,“我……我来得太晚了。” “早该发现的,你们搜救队停了,周简不搭理我了,那肯定是有结果了……” 白繁抹了把眼泪,眼神悲哀,他看着院子里作物,想到他们应该住过来很久了。 “谢谢你们。” 陆以朝抽着烟,眼睑被熏成浅红,他吐出一口烟雾看白繁。 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跟周简说谢谢。 当时周简说,用不着他道谢。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00节 现在看到白繁也明白了这句话,事后不痛不痒地说几句谢谢,听起来是很伪善。 原来他在祁砚清的朋友眼里,是这样的。 “砚清现在需要人照顾,我不打算走了。”白繁说,“我亏欠他太多了,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但是太难了,砚清像一块封闭的石头,他什么都不要,不接受,全部拒绝。” 白繁声音越来越小:“但是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这次肯定会想办法对他好。” 陆以朝嘴里发苦,喉结滚动,这些话可真像。 好像是他刚和祁砚清说过。他信誓旦旦地和祁砚清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想让祁砚清给他一个机会,他也理所应当地认为……祁砚清可以原谅他,他依旧可以把人哄回来。 他确实和白繁一样。 他们都在想办法尽力弥补,对之前的事愧疚难安。他们觉得自己挖出了一颗真心,他们甚至不明白祁砚清为什么要这样,就这么狠心。 可当他是旁观者来看的时候,才知道这只言片语,荒唐至极。 “叔叔,太晚了。”他说。 白繁眼睛里有泪,怔怔地看向陆以朝。 陆以朝说:“我们都太晚了。” 白繁身体晃了一下,往后撑着树干。 其实也不是不懂,更多的是不想接受。 白繁说:“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我们决定把砚清送来乡下的时候……真的不是抛弃他。” “工作实在太忙了,没有精力照顾两个孩子,楚星真的很听话,小时候可以一整天待在家里,上学之后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砚清就不行,明明是一起养大的,吃穿用度从来都一样,他就是很喜欢惹事,从小就喜欢打架……” “抽不出空了,也不想再处理这些麻烦事,在那段时间看到他也确实觉得有点厌烦了……”白繁声音颤抖,“然后就送到爷爷这边来了。” 陆以朝平静地听着,看向祁砚清的房间,拉着窗帘什么都看不到。 “可我真的没有不爱他啊。”白繁眼睛里都是茫然,他看向陆以朝,“都是我生的孩子……双胞胎,从怀孕我就在期待,命差点没了,我这样子生出来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爱他。” “就因为把他送到了乡下吗?可在这里也很快乐,他爷爷很爱他……后来生意稳定了,我们就把他接回去了。” 怎么想都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在那个时候,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陆以朝平淡地说:“他在这里过得开心,跟他被你们放在这里,这是两件事。” “祁砚清就是这样,他不会因为在这里过得开心,就把之前的事情抵消。” 白繁忍着泪意,低头看脚下的落叶,“我后来也发现了,可我不管再做什么都没用了,就真的没用了吗?” 陆以朝没有再说话,指间夹着烟,猩红的烟火一点点靠近指根。 他想起之前上学的时候,祁砚清不回家,就住宿。 他是转学生,又不爱跟人交流,集合生活很难融入。 已经快一个月了,住宿的都成堆走,祁砚清从不跟他们一起吃饭,也不是孤僻,也看他们可以正常交流。 体育课上,祁砚清后颈忽然被冰了一下,他缩了下脖子,脸前就有一杯冰水,传来陆以朝的笑。 祁砚清接过来,仰头灌了几口。 陆以朝还穿着球衣,浑身是汗,一坐下祁砚清就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 “宿舍生活怎么样?看你总不和他们一起回宿舍。”陆以朝问他。 “一群傻叉不洗脚,穿过的衣服都挂墙上,都穿脏了再从里面挑干净的继续穿,受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陆以朝笑着趴在他肩上,胳膊架在他肩膀上。 “那你回家呗。楚星肯定洗脚洗衣服。” 祁砚清没说话,冰水瓶子上都是水珠,他喝水的时候瓶子上的水珠顺着掌心流了一胳膊。 陆以朝下意识掀起衣服给他擦胳膊。 祁砚清:? 陆以朝:…… 陆以朝清了清嗓子,“你哥洗衣服了。” “妈的臭死了。”祁砚清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胳膊。 然后被陆以朝按住脑袋一顿搓。 “你为什么不想回家。”陆以朝问他。 祁砚清看着还在球场打球的祁楚星。 陆以朝顺着看过去,“你不喜欢楚星?他不是你弟吗?” 祁砚清说:“我不喜欢他爸,他家他爸不在的时候,我回去过几次。” 陆以朝被这个说法逗笑了,搭着他的肩膀,跟他靠在一起,“他爸和他家,不就是你爸和你家啊。” “不是。”祁砚清嫌他烦,“你能不能别靠着我,很热,你身上有汗。” “哎呀小砚清凉得很,陆哥贴贴。” “你恶不恶心!老子隔夜饭吐你一脸。” 陆以朝只是笑,还是靠着他。 祁砚清说:“是他们先不需要我,我接受,我就一直接受。” 陆以朝喝着水,余光看着他。 祁砚清转头,正大光明地逮住他偷看,清亮的声音不带任何负面情绪。 “别人不喜欢你,打个巴掌把你撵走,等心情好了给个甜枣再把你哄回来,时间一长巴掌会再来,当初受不了的事,凭什么以后就受得了。” 陆以朝大口喝水,对上他明亮的眼睛,总觉得这人会发光似的,可能是太白了。 祁砚清看着他:“我吃巴掌不上瘾,所以我不回去。懂?” 陆以朝看着他的眼神,然后坚定地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紧接着就用冰凉的手捏他的脸,“来陆哥给你揉揉脸,巴掌就不疼了。” “陆以朝你抹我一脸水你是不是要死!” “你挺对的,咱不能回头。”陆以朝难得正经一次,“是不是没人理解你的想法?陆哥懂你。” 祁砚清给他看胳膊上竖起的汗毛,“恶心吐了,谢谢你。” “你这人怎么好赖话不分。”陆以朝笑着,顺便给又丢了个三分球的楚星来了声喝彩。 然后就和祁砚清说:“要不一起去打球?你这么高不打篮球不浪费了?” “球场需要你,少年你要雄起!” 祁砚清:…… 中场换人的时候,陆以朝就得顶上去了。 祁砚清在他起身时,问了一句:“陆以朝,你怎么总不回自己家,老去祁楚星家干什么?” 陆以朝把水瓶丢他怀里,“我不想回我家呗,能住宿我早住了。” 陆以朝活动着筋骨,跟祁砚清说:“你做得没错,下次白叔叔再让你回家住,陆哥帮你说话。” “我用你帮我。”祁砚清偏开头,托着下巴的手挡着微微扬起的唇角。 烟头烧到了指根,陆以朝猛地回过神来,掐灭烟头看着指根烫出的红痕。 初雪已过,院子里的菜苗子都安稳在简易大棚里成长。 他蹲下看,有的种子已经发芽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个月院子里肯定是生机勃勃。 他想到刚来的那天,把还能吃的蔬菜都摘下来洗干净。 他和祁砚清就蹲在这里吃西红柿。 酸得两人一直皱眉,硬是把十几个都吃完了。 他给祁砚清擦嘴,“祁砚清,这些种出来肯定是甜的,你说我还能吃到吗?” 祁砚清没说话,太酸了,嘴唇都是红的。 陆以朝按了按他的唇,给他把长头发扎起来,“应该能吧,到时候你肯定不讨厌我了,对不对?” 祁砚清看向他,漂亮的眼睛没有焦距。 “祁砚清,快点好起来吧,别比这些小秧苗还慢。”陆以朝笑容很淡,“等你呢。” 当时祁砚清只是不说话,不理他,让他以为他们之间没有太大的问题。 直到这几天见到祁砚清,他才终于从那段时间的美梦中清醒。 其实他一直都懂祁砚清,很久之前就明白祁砚清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陆以朝深吸了口气,右手又传来刺骨的痛,可这也无法抵过心脏的悸痛。 ……他真的把祁砚清弄丢了。 他亲手掐灭了他爱的人眼睛里的火焰。 他卑劣,他可耻,他不配求祁砚清原谅他。 可他就是不想放开手,可能这次放了手,他就再也见不到祁砚清了。 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地醒来,谈妄第一时间去看祁砚清。 发烧睡着了,看起来不太舒服,缩在被子里一直发抖,抱着猫眉头紧皱。 谈妄把陆以朝喊进来。 谈妄:“给他一点安抚信息素,注意用量,不要把他吵醒。” 陆以朝:“嗯。” 谈妄又说:“他打算洗掉标记了,这几天多安抚,尽量让腺体健康起来。” 陆以朝心里一阵阵发慌,他看着床上的人,声音沙哑不确定地问:“一定要洗吗,他现在身体不好,出事怎么办……我不出现在他身边也不行?我不让他看见我。”?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01节 第91章 “把我的腺体取出来,标记关系就会被迫中止。” 谈妄推了推眼镜,目光淡然地看着陆以朝,“你觉得是你能说动他,还是我能?” 陆以朝哑口无言。 他看着在昏睡的祁砚清,只能站在门口释放出微量的信息素。 他现在就连安抚祁砚清都成了一件会打扰到他的事情。 “太危险了,他总在生病。”陆以朝低声说着。 谈妄说:“你们是标记关系,我作为医生,我肯定建议用最稳妥最安全的方法接受治疗。” “用你的信息素先让他把身体养好,我们一步一步来做,标记什么时候洗都行。” “可砚清只想做自己。”谈妄看向陆以朝,慢慢叹了口气,“我们作为独立的个体,不可能改变任何人的主意。” 陆以朝往后靠着墙,他贪恋地看着床上的人,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存在着那条无形的线。 在标记关系中,就算祁砚清现在对他只有厌烦,他们之间依旧有羁绊,他能感觉到这是他的omega。 谈妄给祁砚清打好点滴,看陆以朝沉默不语,他眉头轻压,声音低沉沉的,“陆以朝,你别打歪主意。” 陆以朝微怔,又垂眸自嘲地笑了,“……我不会。” 从找到砚清后,谈妄就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想法,陆以朝的神态都表现在脸上。 谈妄说:“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陪他,一直释放信息素,但不要吵醒他。” 陆以朝点了下头,也没靠近,就还是靠在门边。 看起来真是狼狈又憔悴,都没比砚清好多少。 谈妄走到门口正要出去,就听到陆以朝压低的声音,“如果,从我这边切断标记,他是不是就不用做手术了。” “你又不是omega,你怎么切断,标记是在omega的腺体上……”谈妄说着忽然顿住,他看向陆以朝。 陆以朝说:“把我的腺体取出来,标记关系就会被迫中止。” 谈妄看了他很久,才慢慢摇头,“标记关系是会被切断,可残存在砚清腺体上的信息素依旧存在,清除标记手术必须在要omega腺体上进行。” 陆以朝看起来失魂落魄的,靠着门不再说话。 谈妄看懂了他的想法,“你不想砚清洗掉你的标记,宁愿从你这里切断,可这对砚清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的目的就是洗掉你给的标记。”谈妄拍了拍他的胳膊,叹了口气:“爱要及时,别总等下次。” 谈妄出去了。 陆以朝垂下脑袋,右手攥得紧紧的。 房间里太安静了,拉着窗帘整体光线又很昏暗。 祁砚清睡觉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他蜷着身体抱着花雕,在被子里只有一团。 陆以朝想到他们之前,每次见面祁砚清都能在他怀里睡着,一夜无梦睡得很香。 以至于他从来没发现祁砚清失眠。 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安全感。 他本来是知道的,他……本来一直很了解祁砚清。 花雕从祁砚清怀中冒头,伸出两只前爪,伸了个懒腰。 “嘘。”陆以朝轻轻说着,“别乱动,再睡一会儿。” 花雕懒散地舔了舔毛,本来也没打算起来,贴着祁砚清又睡了。 陆以朝松了口气,花雕在,祁砚清就不会走。 明明不是他养大的猫,反而那么黏他。 祁砚清这一觉睡得很沉,陆以朝缓慢地走近,最后还是轻轻捂着他的手,打着点滴手背都是凉的。 脖子弯下去,额头贴着他的手背……我到底怎么才能留下你。 客厅。 谈妄在等楚星,今天砚清生病了,他不能回云城工作了,打算问问楚星今天回不回。 周简坐在沙发上刷手机,懒散地打着哈欠,“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点外卖,我现在就想啤酒小龙虾。” 谈妄等了一会儿,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平时出门的时间了。 “楚星怎么还没下来?” 周简在听语音,“不知道,还在睡觉吧,我坐这儿挺久了没见他下来。” 谈妄上楼了,走到祁楚星房门口正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很低的谈话声,是白繁的声音。 “为什么不告诉爸爸呢?你难道不知道爸爸也在担心吗?他们不知道,你知道的啊。” 祁楚星低着头,抓了抓裤子:“对不起。” 白繁语气温和,他摸着祁楚星的头,“我不是在怪你,但你觉得这样好吗?我们在家里一直担心这件事,你明明知道还故意瞒着。” “你完全能告诉我,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但最起码可以不这么担心不是吗?” 白繁眼睛还是红的,开了很久的车已经很累了,早上的事更是让他缓不过来。 祁楚星倒了杯温水放在他手边,“对不起啊,爸,但是我哥不太想见你们。” 白繁被这件事磨得头疼,“他不想见,你就不说了吗?楚星,你这样不是在帮他啊。” 祁楚星动了动嘴,好几次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看到白繁疲倦的神情都闭嘴了。 “爸,你要休息一下吗?” 白繁摇头,“睡不着,你跟我说说砚清现在什么情况。” “就是、你看到的那些。”祁楚星微微抿着唇,目光带笑又在闪躲。 楚星是个非常遵守约定的孩子,他听话,从小就听话。 答应了别人的事,多半都能做到。 让他保守的秘密,也从来都撬不开嘴。 “楚星……” “爸。”祁楚星打断他的话,扬起笑容说,“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休息一下,你脸色很差。” “我哥的事,我想大家都不会说。”祁楚星的语气很温和,他说得每句话都要斟酌很久,“嗯……尤其是我,更不应该说。” 祁楚星悄悄攥紧裤子,声音干净,语气柔和没有攻击性,“这里人手很够,我哥现在不太缺人照顾,而且他现在很累,他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白繁看着他,“你这是给他当说客,让我走?” 祁楚星身体绷得很紧,每句话都要想一会儿,然后他点点头,“爸,你先走吧。” 白繁叹了口气,用手撑着额头,“楚星,你哥哥是有家的,他不能真的当自己无家可归,难道以后就都不回家了吗?你觉得我不该让他回来吗?” 祁楚星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开口:“我既爱你们,又爱我哥,那我就不能偏向你们谁。” 白繁看向他,眼里闪着泪光。 “……我被你和爸爱着,我不可以说你们有哪里做的不对,你们不爱我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爱了我。所以我得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我哥没有。” 祁楚星温和地看向白繁,“得到多少爱,回馈多少爱,我觉得这才是公平。” 最后,白繁还是没走。 他躺在祁楚星的床上悄悄哭了。 祁楚星转着轮椅出了外面,把门轻轻合上,长出了一口气,手心湿糯,然后他一转头就看到站在一旁的谈妄,把他吓得不轻。 他看了看时间,连忙说:“我、我迟到了,不好意思!” 谈妄:“我今天不去上班,你是让司机来接你还是也不去了?” “我通知司机。”祁楚星给司机发了信息,然后又问,“是我哥怎么了吗?” “有点发烧,问题不大,我留下观察。” 祁楚星点点头,又问他:“那你需要我帮你带什么东西吗?” 谈妄看着他,笑着说:“现在不需要你的腺体给他治疗,其实你也不用每天过来,工作很忙就别赶着来了。” “啊。”祁楚星愣了几秒,然后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是,我都忘了,我来也没什么用了。” “你也需要好好休息,这两天副作用还大吗?等我时间空下来,就带你做个腺体检测。” 祁楚星笑着摇头,“已经没事了。” “腿有知觉吗?”谈妄忽然问他。 “啊?”祁楚星看起来有点恍惚,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没事啦,早就不疼了,不用担心。” 谈妄加重语气,“我是问你还有知觉吗?” “没有了。”祁楚星说。 平时都没知觉,只会在阴冷的天气不舒服,但也能承受,不算什么。 “小楚星下来吃东西了,隔壁杜奶奶送的,快来!”周简在下面叫两人。 祁楚星马上转着轮椅离开了。 谈妄站在原地没动,这几天他在分析祁砚清的心理问题,回忆起很多次他们的高中时光。 他在想当初的陆以朝和祁砚清是什么样子,这两人的神情没想太清楚。 倒是总想到祁楚星打篮球很好。 祁楚星吃了饭,当天上午就离开了,走之前还叮嘱周简,说千万别吵起来。 他还去卧室看了看他哥,还在睡觉,陆以朝就坐在床边,房间里有白兰地信息素。 两人对视一眼,祁楚星叹了口气,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陆哥了,他自己都很茫然。 在祁楚星离开后没多久,祁砚清就醒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02节 他睁眼缓了好久,房间里还有残留的白兰地信息素,没有人。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神情困倦,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温度好像下去了。 早上的事情像是已经发生很久了。 不知道白繁走了没有,他不打算出去了,这么不舒服的时候,就别再给他添堵了。 他捂着发热的腺体,按上去有刺痛感,像被密集的尖刺穿透了腺体。 不过也习惯了,总是这么疼着的,清除标记又能有多疼,他一刻都不想多等了。? 第92章 “陆以朝,我们结束了。” 祁砚清靠在床头缓了好久,疼痛减轻了许多后,他才捏了捏眉心看手机消息。 有文柏和沈谭舟的。 【沈谭舟:下午到。给你带点什么?】 【文柏:下午就到了!跑了趟国外,现在认识我了是吧?不会再不和我说话了吧?】 【文柏:江南眠最近酒吧都没开了,不知道干嘛去了,不然就把他也逮过来了。】 祁砚清歪着身体看手机,这两人自从一起参加完节目就总在一起啊。 他继续往下翻,还有一个人也发了信息。 【元淮:最近在做什么,有件事想找你聊,见见?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祁砚清和元淮认识挺久了,两人几乎是同时进的舞协。 在同期舞者里两人都是佼佼者,也经常一起去参加比赛。 元淮最擅长跳民族舞,也只跳民族舞,钻研极深。 两人虽然没怎么同台过,但经常会被媒体放在一起讨论,就是因为元淮也是个怼天怼地怼祖宗的主。 甚至有营销号分析了一波,如果祁砚清和元淮开麦互嘲的话,究竟谁会认输叫爸爸? 当时元淮就回怼了营销号:乖儿子你有两个爹。 祁砚清懒散地打字:【什么事。】 手机震了两下,是元淮发的语音。 “去哪了这么久不出现?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是不是把我拉黑了?有脾气啊清神。” 元淮声音懒洋洋的,说着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清了清嗓子说:“正事,见个面聊,清神给个面子。” 【祁砚清:爱说不说。】 元淮的语音发来,笑着说:“你能不能友好点?想找你参加个节目,舞蹈类,做导师。” “我记得你就参加过一次综艺,还是个搞对象的,不合适啊清神,不得参加个专业类的挽救一下黑历史?” “正好是个机会,我建议你别错过。” 祁砚清看了看自己还包扎着的脚,很久没跳舞了。 他又不是真没心没肺,说不想跳是假的,跳了那么多年。 【祁砚清:我考虑一下。】 元淮:“考虑个毛线。你最好今天就答应我,别逼我跪下求你啊。” 祁砚清正在打字,元淮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元淮对着镜头打了个哈欠,光着上半身靠在床头。 “祁砚清,我是投资人,跟舞协这边联系好的,我给你机会你赶紧抓住了,舟神也来,都是正经露脸的机会,不来是傻了吧?” “不太有时间。”祁砚清说。 “少拿这套话术打发我。”元淮看起来凶狠狠的,“投资人的大腿都不抱,脸给你大的。” “祁砚清你都向叶威发出挑战了,黑池生死战,没几个月了啊,可你知道你已经淡出大家的视线了吗?” 祁砚清想挂了,元淮今天话太多了。 “清神,给个面子先不挂?”元淮手机往下,“肌肉猛男八块腹肌,还留不了你三分钟?” 祁砚清:妈的有大病。 元淮继续说:“艺人冷却三个月都不行,别说咱们只是个跳舞的了,都多久了?你那些粉丝早跑完了,现在明星舞者这个说法确实有争议,但就是能把舞蹈弘扬出去。” “清神真就要跌落神坛了?网上都怎么骂你的这不能忘吧?在跟叶威比赛之前再度爆红,带着流量去撕那个傻叉,这不更爽?” “反正我把话放这儿了,你不参加我这节目不开了。” 祁砚清:“那你罢工算了。” 元淮认真地看着他,“不开玩笑,你来呗。” 祁砚清也挺认真的:“没开玩笑,我想想。” “想毛线啊你,祁砚清你、你有猫?” 花雕的尾巴在镜头前晃来晃去。 “嗯。”祁砚清把镜头转向花雕,“我儿子。” “我也有猫,这不是巧了吗?咱们都有猫,不参加不合适吧?” 祁砚清:“你不去卖保险真的屈才了。” 元淮笑不停,“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我再看看你儿子。” 祁砚清转了镜头对准花雕的脸。 门正好被轻轻推开,陆以朝侧着身体站在门口,没想到祁砚清已经醒了,他愣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先听到一道男声。 元淮:“真可爱,你什么时候带儿子来我家?让你见见我闺女。” 陆以朝当场愣住,黑眸逐渐阴沉,紧咬着牙关一把推开门走进来。 祁砚清看向他,皱眉说道:“你还没走?进来干什么……” “你在跟谁视频?”陆以朝压低声音,黑眸紧盯着他的手机! 祁砚清保持姿势不变,冷冷地看着,“跟谁聊天和你有关系?” 元淮又说话了:“不是有意听你们聊天哈,但就是听到了,离婚了还管这么多,居委会大妈都没你八卦。” “但我好歹是个正常人,我就不听别人的私事,更不会多管闲事。挂了啊祁砚清,有答案了就跟我说。” 挂视频之前,陆以朝往前走了一步,隐约看着视频里的人光膀子。 “祁砚清你……” “需要我提醒你几次,我们离婚了。”祁砚清打断他的话,冷漠地看着他。 “陆以朝,我们结束了,到底说几次你才能记住,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来烦我。” 陆以朝被他眼里的疏离刺得生疼,他只是想来看看祁砚清醒了没,问问他午饭想吃什么。 然后就听到了这些话…… 祁砚清掀开被子起身,站在陆以朝面前,看着他怒意翻涌的黑眸,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 祁砚清抿了抿唇,慢慢开口:“离婚协议已经签了,有法律效力,这不是你说几句不放手就能解决的,你三岁还是五岁,靠嘴做事?” 陆以朝很快软下来,试图开口说些什么…… 祁砚清却不给他机会,继续说:“离婚协议是你亲手签的,不管你现在有多少理由,你当初都答应了离婚。” “你不是也给我拟定过一份离婚协议吗?你也想过离婚你现在又凭什么后悔。” 陆以朝脑袋是懵的,他呼吸急促,心脏一阵阵地疼连带着后颈都不舒服了。 白兰地信息素又不受控地释放出来。 祁砚清瞬间就笑了,他逼近陆以朝,微微扬着下巴,盯着他的眼睛说:“又打算亲我?还是说想让我生孩子?” 陆以朝呼吸猛滞,直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祁砚清,艰难地滚了滚喉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猛地捂着腺体后退一步。 下一秒夺门而出,只留下浓郁的白兰地信息素。 人走后,祁砚清无力地坐在床边,也按了按不舒服的腺体,一脸疲倦,眼眸半垂着也笑不出来。 陆以朝跑到楼下的卫生间,把门反锁,他呼吸越来越急促,腺体发烫痉挛让他弯腰前倾,脏器都被牵扯的生疼。 他将随身带着的抑制剂注射进腺体里,手一直在抖,针头在腺体里动来动去。 刺痛的腺体里像有数不清的刀片在滚动,疼得分不清具体位置,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脏闷沉地砸动着。 他越来越容易发情了,刚才只是被祁砚清看了一眼就控制不住了。 他何止是想吻祁砚清…… “呃……”他身体疼得有些受不住,他渴望那抹玫瑰香,他恨不得把祁砚清绑在自己身上。 祁砚清一整天都没出卧室,能听到白繁在外面说话,他实在头疼,不想再耗费精力和白繁争论。 总是说不出结果。 谈妄进来过几次,“烧退了,今晚把助眠药吃上,你得好好睡觉,休息不好我不会给你做手术。” “知道了,会吃药。”祁砚清坐在地毯上,身后靠着懒人沙发,拿着平板在看视频。 谈妄出去了,他还有很多问诊要在线上解决。 周简凑过去看平板,“元淮的民族舞?他这两年特别厉害,当然还是没有我清厉害。” 祁砚清点头,“是挺厉害,元淮把很多民族舞都吃透了,这么多年就钻研这些挺不容易。” 而他是全舞种,每个舞种都会跳,但并不是说舞种细化分类之后,依旧擅长所有的舞蹈。 尤其是各种民族舞,他会跳,但远没有元淮钻研地深入。 周简说:“他人挺好的,在桃花盏比赛上一直给你说话……你好好的看他的视频干什么?” 祁砚清没回答,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03节 然后就看沈谭舟和文柏进来了。 沈谭舟看到祁砚清后,眼圈泛起红,整个人松了口气,抬手跟祁砚清碰了碰拳。 祁砚清笑了一声,眼眸明亮,长发松散地扎在脑袋,“我回来了。” 可能是场面有点感人。 文柏和周简哭得不行,文柏拎着两大包零食,抽抽搭搭地抹眼泪,“祁砚清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好好生活知不知道!” 祁砚清捏着眉心,“我都怕你两哭丧把我哭死。” “你呸呸呸!”周简又开始抽风了。 祁砚清看着他们,“行了啊,再哭就出去。” 沈谭舟坐在他身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祁砚清说,“明天就能拿个世界冠军回来了。” 沈谭舟笑着摇头,揉乱祁砚清的头发,眼里藏不住的情绪,“实在太想你了。” “禁止煽情。”祁砚清笑着说。 沈谭舟收敛着情绪,低头笑了一声,“陆以朝呢?他不是一直在这边?” “舟神,在这么快乐的时光,不提这个名字ok?”周简说。 沈谭舟了然地点点头,接收到文柏的眼神信号,这才又问祁砚清,“最近有什么打算?” 文柏连忙给祁砚清送上一杯酸奶,“这个好喝。” 祁砚清往后靠了靠,“你两少在我面前眉目传情,有事?” 文柏咕噜咕噜地吸着酸奶喝。 沈谭舟说:“文柏有个新节目。” 祁砚清挑眉。 沈谭舟继续说:“他又是导演,是个舞蹈节目,跟舞协联合出品的,已经立项了,就差你一个待定导师了。” 文柏:“投资人也推荐你,说你不参加就撤资了。” 祁砚清看向他,文柏实在觉得心虚,“但鉴于上次节目把你坑了,这次听你的,你不想来我不逼你!我有心理阴影了好吗!” 祁砚清看着平板,恍惚间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可控的,他原本打算就那样死了,但是没死成。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跳舞了,可兜兜转转就是离不开这个舞台。 像是一个闭合的圆,明明走了相反的方向,结果居然都一样。 祁砚清垂着眼皮,看向自己的脚,还能跳吗。? 第93章 “绑架那天为什么不选他。” 训练室。 强劲的鼓点震得耳膜一颤一颤的。 一上午舞曲变过很多次了,镜子前有一道身影在跟着即兴。 沈谭舟站在旁边,拿着手机随时换舞曲,脸色不太好看。 祁砚清穿着运动裤和白t,后背已经湿透了,脸色很白,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淌。 在等待间隔中,他能听到祁砚清粗重的呼吸声,看他动作渐渐跟不上了。 “清清,歇一下吧。” 祁砚清没说话,动作也不停,跟着跳到了下一首。 沈谭舟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从镜子里看祁砚清,一不小心也会看入迷,被吸引。 祁砚清的动作现在谈不上标准,体力也跟不上,可压在帽檐下的眼睛专注有神,病态的脸上傲慢狂妄。 爵士的律动带出别样的性感,身体慵懒地扭动着,动作力度不够,可就是这种松散劲儿都觉得恰到好处。 舞感是一种很难具象化形容的东西。 有的人技术动作都到位,但就是不够吸引人。 而祁砚清则是相反,只要他在舞蹈状态中就足够抓人,他的舞感太强了,是独属于自己的风格。 沈谭舟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清清如果不跳舞的话太可惜了,天生的好苗子啊。 “十六首了,不能再继续了。”沈谭舟切断音乐。 祁砚清累得大口呼吸,嗓子干得一时间说不出话,他摘了帽子,把散乱在额前的碎发拢到脑后,露出一张汗涔涔冷白的脸。 他的声音很哑,“我以前的记录是破百……” “你不能跟以前比。”沈谭舟把保温杯递给他,“你都多久没跳了,脚上还有伤,我刚才看了,动作没有问题……” “问题很大。”祁砚清慢慢喝了口水,擦了把脸上的冷汗,“我现在连一整首舞都跳不完,动作生涩不连贯,感觉也不到位,有几个高难度动作甚至做不出来……咳咳咳。” 沈谭舟拍着他的后背,“没你说得那么差,是有瑕疵但也很好了,参加节目没有问题。” 祁砚清却摇头,坚持说:“你先不要和文柏说,我还没说要参加。如果让我这副状态参加节目还做导师,那不如另找人。” “我不上去丢人。”祁砚清把水杯放下,重新把帽子扣在脑袋上,“继续放音乐。” “你脚行不行,还在上药能这么跳?”沈谭舟说着把祁砚清按到椅子上,听他低咳了几声。 语气严厉地教育道:“不是逼你参加比赛,也没让你把身体搭进来!说来练练就只是练练,玩命跳算怎么回事。” “真跳出什么后遗症我看你怎么办!就为了这三五年能跳到最完美,最极致,不管以后了?成了伤脚以后走路都成问题,想和楚星一起坐轮椅?” 祁砚清不想歇,一歇就会累,身体的乏劲就会出来,再想保持感觉就难了。 他无奈地笑了下,捏着酸疼的腿,“我三五年都不见得能活下来,说不好哪天就有个什么意外。” “我不想说以后,只管现在。”祁砚清又站起来,“我心里有数,你再这样就出去,别耽误我时间。” 沈谭舟眉头紧皱着,他也知道劝不动祁砚清,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了音乐。 他看着再度沉浸到舞蹈中的人,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心疼有,舍不得也有,但同时又觉得他真傲气,他就该是这样子。 有人选岁月静好安享百年,有人选极致绽放,哪怕只是弹指一挥间。 沈谭舟看着祁砚清跳古典舞,心脏都被揪起来,他觉得祁砚清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漂泊无定。 ……就像是没人再拽着他的线了。 周简在外面接电话,“谈哥,没有啊!谁说我们在练舞,怎么可能!” “从你那儿做了检查出来我们就进咖啡厅了……啊,没喝,他没喝,他不是失眠吗。” “就是太久没出门了,清清想看看外面,不可能练舞,我跟舟神能纵容他乱来?” “周哥。”周简说着话,身边冷不到响起一道声音。 谈妄在那边冷声问:“谁的声音?” 周简吓一跳,看着忽然出现的钟深白,连忙对着手机说:“没谁,遇到一个朋友。” 谈妄在那边冷声说:“周简你别由着砚清乱来,他一直不把身体当回事,马上就要开始注射阻隔剂了。” 周简看了眼钟深白,让他别动,自己走开几步小声问:“什么时候注射啊?” “就这两天开始注射,你们又要参加节目,手术就不能太晚做,要留出恢复的时间。” “周简,我认真的,你看着点砚清。”谈妄怕他不明白,说得更透彻了,“祁爷爷已经不在了,他现在没有牵挂,你懂吗?” 周简吓得脸色都白了,挂了电话。 钟深白还在训练室门口等他,训练室是隔音房,在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周哥,清神在里面吗?”钟深白笑着问,他穿着一身白衣服,看起来干净又爽朗。 “没,是舟神在。”周简说,“你不忙吗?还不去训练?” 钟深白笑眯眯地看着周简,“周哥是不是有了清神就不想带我了?” “别多想。”周简拍着他的肩膀,没有清神也不想带你好吗。 “我明天有比赛,周哥陪我去吗?”钟深白看起来很好哄,马上就笑了。 周简翻了翻手里日历,不好意思地说:“不巧,我正好有事,下次肯定陪你,快去训练吧。” 钟深白盯着他的脸看,几秒后扬起乖巧的笑容,“好,那不打扰周哥了,说好了下次陪我去。” “好好好。”周简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这才进到训练室。 “还在跳?!”周简看向祁砚清的脚,“祖宗!昨天晚上才包扎的!谈哥一直叮嘱不能剧烈运动,能不用脚就不用!” 周简说着话,就看向祁砚清冷白的脸,今天本来是出来做检查的。 谁知道从医院离开后,清清就和沈谭舟说想来舞协。 来了之后就说要试一下即兴,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感觉。 然后就试了这么久? 一直到这首舞曲放完,祁砚清才停下来,脱力地坐在地上,看起来很累,笑容却肆意明亮,他大口喘着说:“还行。” 沈谭舟上面有进度显示,五十三首,这可不是还行。 当天周简开车把祁砚清带回爷爷家。 回去后祁砚清什么都顾不上,累得沾床就睡,就连衣服都没换。 陆以朝做了一桌饭菜,全是祁砚清喜欢的。 他看着祁砚清回了卧室,连句话都没说上,只能问周简:“检查结果怎么样?” 周简:“你什么时候走啊。” 陆以朝皱眉,“他腺体状况怎么样,做手术危险大不大?能做?” 周简:“你什么时候走啊。”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04节 陆以朝捏紧拳头,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走”字! “我和祁砚清的事跟你说不着,他腺体的状况我会去问谈妄,你喊他出来吃饭,我出去。” 陆以朝摘了围裙,拿了外套就往出走,祁砚清看不到他的话,可能胃口好点。 他叮嘱周简:“等会儿饭凉了就在微波炉热一下,他胃不好……” 周简轻嗤着打断他:“装什么大好人啊,现在知道对人好了,看不出来清清已经不喜欢你了?” 周简早看他不顺眼了,这几天碍于别人都在场,他不想吵起来,现在听到陆以朝虚伪的话就觉得生气。 他冷漠地看着陆以朝,“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喜欢楚星不敢说,然后就娶了清清?替身梗玩得真溜啊你,你怎么还有脸在这儿做饭的……” 陆以朝站在门口,回头冷沉地看着他,咬牙说道:“闭嘴!” 周简笑了,走到陆以朝面前,微微仰头,“陆老师,还当我是那个cp粉头呢?” “这几天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家楚星不喜欢你啊,人家根本不知道你喜欢他,哟,你这还是暗恋呢?可真辛苦,暗恋了楚星三年?四年?还是更久?对着清清的脸想着暗恋的人,您好他妈的痴情啊。” 陆以朝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转身看向他,语气狠厉:“我什么时候喜欢楚星了,你别在祁砚清面前乱说,我没喜欢过别人……” 周简打断他,低吼道:“绑架那天还不够清楚?!你他妈都没看清清一眼,你一直看着祁楚星当老子眼瞎啊!” 周简想到那天就气红了眼,声音根本压不住,哽咽着说:“清清不就是被你说哭的吗?我从来没见他那样哭过!” “你说你不喜欢祁楚星?你不喜欢他为什么现场扔了一堆你们说笑的照片!你敢说这不是陆尧故意给清清看的?” 周简恶狠狠地看着陆以朝,“你说你不喜欢祁楚星,那你喜欢谁?祁砚清啊?那绑架那天为什么不选他!” 陆以朝浑身紧绷着,被周简用力推到墙边,刚才的强势荡然无存,右手又剧烈的抖起来。 周简扯住他的衣领,眼底猩红,“说啊!人就在你面前,你他妈不选……混蛋!我不是说祁楚星就该死,可是你完全没有要安慰清清的意图。”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冷漠?”周简回想到那个画面都心悸,“耳机里让你不要动、不要上前、不要激怒陆尧!耳机里让你他妈的欺负祁砚清了吗!让你不选他了吗!” 陆以朝动了动嘴,脸色苍白神情狼狈,心脏一阵阵闷痛窒息,他身体发软靠墙才能站稳,他用力攥紧拳头,右手指缝有血渗出。 周简重重擦了一下脸,眼尾红得吓人,“你千万别说你喜欢祁砚清,我听了都觉得恶心!” “你这样的喜欢谁能消受得起,你不如直接说恨他还来的更可信。”? 第94章 “确认清除标记吗?” 陆以朝离开了。 面对周简咄咄逼人的责问,他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 为什么没有选祁砚清。 为什么不选他…… 陆以朝一路疾走,踉跄地撑着一棵树,呼吸带刀似的喉咙里充斥着血腥气,他受不了地弯下腰,心脏很疼。 他眼前一直出现悬崖前的那一幕,疾风把祁砚清的长发吹散,宽松的白衬衣灌着风,他萧条伶仃看起来很脆弱。 他们没有对视一眼,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祁砚清说在等他。 陆以朝眼底红得更厉害了,如果那真的是最后一面…… 一想到这里,他心脏就猛地传来阵阵刺痛,撕扯痉挛,他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 “祁砚清……”他低低地叫这个名字,尾音不稳地颤抖着。 他用力压住酸涩的眼皮,祁砚清下坠的画面总在他梦里出现,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他都拉不住。 【陆以朝,我要走,你拉得住我吗。】 这句话像魔咒,反复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响起,让他痛苦,让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做过什么。 他恨不得跟着一起坠入深渊。 当时见到祁砚清的时候,他还觉得可笑,这就是祁砚清跟陆尧合作的下场。 这就是祁砚清又背叛他的下场!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他不如推着祁砚清一起跳下去! 不爱他的祁砚清,不如跟他一起死。 他恨透了祁砚清。 可他没舍得。 也根本没想到祁砚清自己不要自己了。 可这件事也不难猜到,那么骄傲的祁砚清,怎么会受他摆布让他选择。 陆以朝扶着膝盖半蹲在路边,手颤抖着拿出烟点上,深吸过肺又闷咳几声,有眼泪砸在地上,他用力咬着烟蒂,口腔里泛着血腥气。 他之前不抽烟,可在祁砚清离开的那段时间,他恍惚地闻到烟味,就觉得祁砚清好像还在。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没人再笑着喊他陆总。 没人再黏着他睡觉,非要靠在他怀里才肯乖下来。 他抱了一堆祁砚清的衣服,玫瑰香气越来越淡了,他就越来越烦躁不安。 要是那个时候坚定地看他一眼就好了。 可是他没有。 他没有。 陆以朝蹲在路边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腺体又在疼,白兰地信息素无法释放。 他想祁砚清。 祁砚清这一觉睡得很沉,醒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过量的运动让他现在肌肉酸疼。 腰腹都疼,眉头紧皱着,撑着床坐起来。 “喵。”花雕在枕头上打了个滚,懒洋洋地伸直前爪,指甲勾住祁砚清的袖子。 祁砚清摸着花雕毛茸茸的肚子,心情就好了不少。 “爸爸饿了,出去吃点东西再跟你睡。” “喵。”花雕黏他,小爪子用力不让他走。 他一动,花雕的爪子就更用力,锋利的弯甲透过轻薄的睡衣,在他胳膊上划出血痕。 祁砚清却笑了,心满意足地抱着花雕,眼睛漂亮又温柔,“这么需要爸爸啊。” 祁砚清抱着花雕出去,花雕懒散地趴在他肩膀上,是只好黏人的小猫咪。 祁砚清看了看时间,快凌晨三点半了,他真是睡了够久。 一出卧室就发现客厅还开着夜灯,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 花雕跳到地上,去猫爬架上爪板子。 白繁听到声音就回头看去,温柔地笑起来,“砚清。” 祁砚清不看他,径直走到冰箱前拿出一杯酸奶和面包,然后就要回房。 白繁局促地站起来,挡在他面前,“这些太凉了,我给你把饭热一下吧,几分钟就好了。” 祁砚清吐出一口气,“用不着。” “别吃这些了,真的不太健康。”白繁拿走他手里的酸奶,觉得冰手,他皱眉把面包也拿走,“你先坐下,马上就好了。” 祁砚清沉默着坐在餐椅上,这边开了灯,能看清白繁泛红湿润的眼睛。 他看向白繁放在一旁的手机,上面是他和祁楚星小时候的照片。 三四岁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很像,但还是能一眼分清两人。 祁楚星爱笑,他几乎没有那么灿烂的时候。 白繁在热汤,余光却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情况。 看到他在看照片,他过去把屏幕暗灭,温和地看着祁砚清,“睡不着,就想到了你们小时候,随便看看。” “想到你很小的时候,也天天粘着我叫爸爸,奶声奶气的很可爱。” 祁砚清眼眸半垂着,一言不发。 白繁把热好的汤放在祁砚清面前,看着他清瘦的身骨,眼里晃着水光,“我想了很久,我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你,发情期也没教你怎么安稳度过……” “这些也不用你,学校都会说。”祁砚清说。 白繁轻抿着唇,坐在祁砚清对面,应该没有父亲会在孩子面前如此不安吧。 “砚清,我之前对你疏忽太多,但我还是想认真地告诉你,我没有不爱你。”白繁声音有点哑,专注地看着祁砚清。 “我们用错了方法,错过了和你最亲密的时候,也做错了很多事……我对你不够好,但我真的没有想过不要你。” “你现在长大了,你当然有可以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爸爸当初给你的爱太贫瘠,让你现在讨厌我……我仔细想了想,你这样做也没错。” 白繁的声音太温和了,他不管是在苛责还是疼爱,都很温和,都在讲道理。 “那从现在开始,爸爸改变,我向那几年对你的偏见道歉,是爸爸不好,对不起。” 白繁看向祁砚清,“你可以回家吗?不说公司,也不因为任何人,你可以随便跟爸爸提要求,爸爸尽量满足你,别再把自己推出家门,好不好?” 他看着祁砚清,看着他孑然一身的模样,看他落寞地坐在餐桌上……他的砚清过得不开心,很孤单。 夜晚很安静,白繁的语调很平静。 祁砚清抬头看向他,罕见的没有发脾气,算得上冷静,“还有吗,你还想跟我说什么。” “嗯……”白繁想了想,笑了下,“想来想去,最应该的就是先说对不起。” 祁砚清点点头,“好,那说完了是吧。” 他冲白繁伸手,“钥匙给我。” 白繁愣住了,笑容凝固,手心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爷爷家的钥匙,给我。”祁砚清语气加重,“爷爷把这里留给我了,这里就是我的。”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05节 祁砚清锋利的眼眸带了一点不耐烦,“或者我给你钱,把属于你们的那部分买过来。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砚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要钱。”白繁焦急地看着他,“我就想好好对你……” 祁砚清冷静地打断他的话,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这里任何东西我都不想换,把钥匙给我,现在就给我。” 祁砚清说着指骨用力敲了几下桌子,语气冷厉,“我的东西,给我。” 白繁呼吸颤抖,慢慢去掏口袋,“砚清……” 祁砚清:“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清清楚楚的,没敢漏听一个字,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相信你现在是真心想弥补。” 白繁听着他的话,眼泪就悬在眼眶,以为有了一线转机,他连忙说:“爸爸是真的想为你好。” 祁砚清点头,明艳又苍白,他看着白繁眼睛,没有嘲讽轻蔑,没有怒骂激动,他一字一顿地说:“但我永远都不原谅你们。” 白繁眼皮抖了一下,眼泪瞬间落下来,怔怔地看着他,身体微晃了下。 然后他把钥匙放在桌子上。 那碗热汤祁砚清没有碰,他拿着酸奶和面包起身。 “花雕,回来了。” 花雕喵喵叫了一声,跟他进了卧室。 白繁站在原地,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几岁。 祁砚清爱憎分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谁的就是谁的,不跟别人虚与委蛇。 都说人在成长中会被磨平棱角,会逐渐学会妥协。 可祁砚清不会,他好像生来就是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祁砚清都在养身体。 几乎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不出门。 昏暗的房间让他有了一丝微弱的归属感。 他属于自己,他本来就不被任何人掌控。 可他也常常觉得被什么东西束缚,想挣开却找不到豁口,他总在半夜惊醒,觉得疲倦,可他明明睡了一整天。 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标记。 把陆以朝的标记洗掉,他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 谈妄接到了祁楚星,大概一周没见了,祁楚星看起来还是很瘦,上车后就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没休息好?”谈妄问他。 “哈哈哈不是,坐车就容易犯困嘛。”祁楚星看着窗外,手一直放在腿上,轻轻搓着裤子。 谈妄余光扫了他一眼,也笑了,“怕我?” “啊?我怕你干什么。”祁楚星笑着转头,明亮的眼眸带着笑容。 “我还以为小朋友都一样,见到医生就害怕。” “哈哈哈怎么会。”祁楚星看起来挺开心的,一切正常,如果没有黑眼圈的话。 谈妄说:“今天要开始给砚清注射阻隔剂了,第一阶段药物剥离标记,怕有危险,需要你的信息素进行治疗,五分钟就好。” 祁楚星点头,“嗯嗯好,再长点也没关系,先保证我哥的安全。” 房间里。 谈妄拿出阻隔剂,再次向祁砚清确认,“砚清,注射这种阻隔剂之后,会对标记造成一定程度的毁损,你的腺体会有一系列不可控的反应,损坏的腺体无法修复,接下来就必须做清除标记手术。” 谈妄说着给他做好消毒,带着手套,轻轻按住他的腺体,“砚清,我再向你确认一次,确认清除标记吗,要注射吗?” 祁砚清点了点头,平静地看着某处,“注射吧。” 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第95章 “陆以朝,我发情了。” 冰凉的药水注射进祁砚清的腺体。 祁砚清身体紧绷着,紧抿着唇挡住闷哼声,身体细微地颤抖起来。 谈妄注射地很慢也很稳,随时观察祁砚清的状况。 “忍一忍,别动。”谈妄说。 祁砚清双手用力绞紧睡衣,浑身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腺体处刺骨的痛让他呼吸越来越急促。 “哥。”祁楚星握着他的手,心疼地轻轻搓着。 周简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疼,红着眼吸了吸鼻子,偏过头不让祁砚清看到。 清清和陆以朝在一起快四年了,四年啊,这个标记就存在了这么久。 两人一个是舞坛顶流,一个当红影帝,但是没有隐婚的想法,当时直接高调宣布结婚。 清清更是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个标记。 在比赛场上,不少alpha和omega都向清清示爱,几乎每次参加比赛都被告白。 清清总会点点自己的标记,上面有alpha的信息素,“有人了。” 清清和很多人都不一样。 很多人认为alpha标记omega之后,omega属于alpha,omega会变得非常被动无助。 而祁砚清总说,“这是属于我的标记,是我的。” 他见过太多次清清炫耀这个标记的模样,他是真的喜欢。 之前他和陆以朝都忙,两人天南海北地乱跑着,接戏的、比赛的,脚不沾地的忙。 但几乎雷打不动的在发情期见面。 陆以朝嘴上不说,可也都会空出那一天的时间陪清清,或早或晚,反正一定会出现。 清清虽然也从来都不说,可也能看得出来,快到发情期的时候他会期待和陆以朝见面。 当时他就总是搞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总冷战,一言不合就生气,然后再等到下一次发情期见面。 就像是两人都心知肚明,总有下次见面的时候。 就是这个标记,让清清炫耀和喜欢的标记。 现在也快没有了。 “好了,先不要动,缓一缓。”谈妄用棉球按压着祁砚清的腺体,温柔地捏着他的后颈。 祁砚清脸色苍白地往后靠去,用力吞咽着口水,眼前一阵阵发黑。 谈妄问他:“感觉怎么样?” “还真是……挺疼。”祁砚清声音虚弱,却带着浅浅的笑容,黑色的鼻尖痣更加显眼。 “会疼一阵,只是疼的话,反而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谈妄释放出安抚信息素。 温和的木茶香气让人舒服。 祁楚星也闻到了,很淡很好闻,他悄悄攥紧拳头,放慢呼吸。 没过多久祁砚清就昏睡过去。 谈妄取出另一支药水,冲祁楚星微笑着:“来吧。” 祁楚星点点头,他头发不长,发梢盖住一部分脖颈。 谈妄这次没戴手套,指腹拨了拨他短短的碎发,用棉球给他消毒。 “这次结束后,跟我去做个腺体检测。” 祁楚星:“做过很多次检嘶、检测了,其实没什么可做的了。” 谈妄轻轻捏着他的腺体,“好了,释放信息素吧。” 祁楚星耳尖是红的,双手用力攥着裤子,白蔷薇的信息素缓慢地释放出来。 脖颈上的那双手触感太真实了,他完全无法忽略。 但这只是普通的诊疗方式,谈妄刚才也是这么安抚他哥的。 短短五分钟时间,祁楚星在竭力释放全部信息素。 终于熬到五分钟结束,他慌忙地转着轮椅离开,“我、我先上楼了……” 谈妄不能走,叮嘱他:“不要锁门,我等会儿上去。” “知道了。”祁楚星赶紧上去,“你照顾好我哥啊。” 周简坐在一旁,看起来有些呆,“清清现在怎么样?” 谈妄:“要等他醒了才知道具体情况。” 房间里还有白蔷薇信息素,周简闻不到,谈妄能闻到,比之前治疗的时候浓了一些。 周简:“楚星的信息素真的有用吗,要是让清清知道就完了,他肯定不想用。” 谈妄说:“一会儿就散干净了,他不会知道。” “同卵双胞胎的腺体相似度会很高,再加以药物催化,转化为有治疗效果的信息素提取物……” 周简听得云里雾里,“反正就是不会出大问题是吧?” 谈妄:“起码可以安全打完阻隔剂,手术的事就看他自己能不能坚持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标记会在腺体里慢慢损坏。 陆以朝坐在电脑前,脸色异常苍白,心脏很不舒服,有尖锐的疼痛传来。 还有腺体,刚才忽然信息素紊乱,他差点控制不住,还好办公室没什么人,没有omega在。 “怎么回事……”他用力捏着腺体,不明白这种不舒服是从哪儿来的。 他回公司处理事情,积压了太多东西,熬了两个通宵才处理完。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06节 现在回去做点饭,带过去时间正好。 他撑着桌子起身,眼前忽然之间天旋地转,他拧眉闭着眼睛站定不动。 助理贾伊敲了敲门进来,“陆总,您……您怎么了?没事吧!” 陆以朝缓了几秒,摆了摆手,“……没事。” “您脸色好差。”贾伊担心地看着他,“需要我现在送您去医院吗?” “不用。”陆以朝觉得好多了,应该是刚才起太猛了,“有要紧文件就先发我,不要紧的我会每天线上处理,我手机不关机。” 贾伊连连点头,“我明白,挺晚了,陆总路上小心。” 陆以朝坐到车里,揉着在发烫的腺体,眼前总有重影。 坐了十几分钟后,他觉得自己可能在发烧,身体很不舒服,想了想还是先开车回了家。 很久没回来了,家里愈发显得冷清,之前至少一周回来看一次花雕,现在花雕也不在了。 “呃……”他眉头紧拧着,灌了几口温水喝,一量体温果然发烧了。 应该是这几天没好好休息和吃饭,免疫力太低扛不住了。 “咳咳咳……”陆以朝吃了两片退烧药,衣服也懒得换随意躺在沙发上,手背搭着发烫的额头。 正在昏睡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醒,然后捏着胀痛的额头给祁砚清发信息。 【陆以朝:明天中午过去,有工作耽误了。】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陆以朝:按时吃饭,不要从冰箱里拿东西直接吃,储存柜里也有。】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手机在半梦半醒间,又发了条语音过去,委屈的有点像是撒娇。 “祁砚清我发烧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陆以朝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半夜的时候他被冻醒,茫然看向四周,然后扶着脑袋回了卧室,从衣柜里拿出祁砚清的衣服,抱在怀里蒙着被子继续睡了。 不知怎么的,就梦到了几年前刚结婚的时候—— 房间里弥漫着馥郁香浓的玫瑰香,omega的信息素蠢蠢欲动。 祁砚清脸颊泛红,扯着陆以朝的领带,用力一拽,两人鼻尖几乎撞在一起。 同样深邃的眼眸里只映着彼此,祁砚清笑起来顾盼生辉,晃人心神。 两人的唇似碰非碰,暧昧撩人,他低低地笑出声:“陆以朝,我发情了。敢不敢咬我?” 陆以朝扣紧他的腰身,另只手慢慢抚着他的后颈,用粗粝的拇指指腹摩挲着。 声音低沉道:“想让我标记你?” “不行吗。”祁砚清眸色高傲,眼眸泛着薄红,腺体已经在发烫了。 今天是他的发情期,没道理他有了alpha还让他死撑过去吧。 陆以朝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浮起一层不明显的光影,他的手从抚摸祁砚清的后颈,到缓缓掐住他的脖颈。 “祁砚清,我妈昨天不在了……你是觉得我没有心,还是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 祁砚清神情微怔,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就听陆以朝又开口了,咬牙切齿,恨不得嚼碎他的骨头。 “如果不是你拦着我说不定还有转机!最起码我能看到我妈最后一面!你没感情,你不在乎家庭!别人也不在乎?都他妈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吗!” 祁砚清彻底愣住了,被他吼得耳朵里全是杂音,他茫然地看向陆以朝,看到他脸上那么清晰痛苦和憎恨……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好久。 直到祁砚清没忍住笑出声音,眼尾通红却没哭,他扬起脖子让陆以朝掐得更顺手些,“你怪我?” 然后又自顾自地点点头,笑得停不下来,“你说得对,真他妈对,我就是没心没肺,我恨不得我家的人都死干净,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陆以朝骤然收紧手掌,狠狠掐住祁砚清的脖子。 祁砚清挑衅地看着他,“这点力气能掐死人吗……再用点力啊,你敢不敢啊。” 陆以朝的手臂抖起来,下一秒就被祁砚清狠狠拍开。 祁砚清捂着发热的后颈,背对着陆以朝往卧室走去,“不敢就滚!” 红玫瑰信息素越来越浓郁,祁砚清踉跄地往卧室走,右手用力抠腺体。 紧接着他就被扑到墙边,陆以朝像一条疯狗,把他狠狠按在墙边毫不犹豫地咬穿了他的腺体。 白兰地信息素铺天盖地地将他包裹起来。 直到深夜。 祁砚清昏睡过去,呼吸绵长安稳。 房间里两人的信息素都很浓郁,他们契合度很高,待在这种环境中会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陆以朝睡不着,半晌,他转身看向祁砚清。 祁砚清背对着他,标记被长发遮盖,颈间若隐若现地看到血迹。 他轻轻拨开祁砚清的头发,露出那个完整的标记,咬得太狠了,一直往出渗血珠。 陆以朝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都干涩了,他才伸手将祁砚清搂在怀里,微凉的唇印在标记上。 “祁砚清……我恨死你了。” 正在发高烧的陆以朝抱紧祁砚清的衣服,身体瑟缩发抖,他把脸埋进衣服里昏睡呓语:“祁砚清……”? (看人设图!) 第96章 清清感觉不到疼 陆以朝这一觉睡得很沉,上午被阳光晃醒,一睁眼就觉得头疼的要裂开了一样。 他翻了个身呼吸滚烫,身体一阵阵冒冷汗,一晚上高烧没退,反而变本加厉地烧起来。 一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他居然睡了这么久。 陆以朝咳嗽着起身,坐在床边觉得头很晕,缓了几分钟没有一点好转。 只好打车去医院打点滴,这个退烧快一点。 然后他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昨天没注意到,现在才看到给祁砚清发的消息都不成功,他被拉黑了。 “咳咳咳……”陆以朝戴着口罩,后脑勺抵着墙壁,他用力握着手机,指腹挤压到青白。 该怎么做才能让祁砚清回来。 他不可能放手,他死都不会放走祁砚清,祁砚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可能! 祁砚清还在恨他,见到他就讨厌他,恨他也好。 陆以朝头很疼,眉头用力拧在一起,这两天一直不舒服的腺体,现在也好多了,折磨人的疼痛消减,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点滴快打完的时候,他被旁边的人推了推,有人说:“小伙子,该拔针了。” 陆以朝困倦地清醒过来,眼皮压出好几层褶子,低头一看发现手背青了一大片,现在肿了一个大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针了。 原来是真的。 陆以朝深邃的黑眸低垂着,他用力按住肿胀的地方。 想到之前有几次生病,祁砚清陪他来医院打点滴。 他每次睡醒手都被祁砚清拉着。 两人并排坐在长凳上,都戴着口罩和帽子,祁砚清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另只手玩手机。 “清神,这么黏人?”陆以朝勾了勾手指,挠着他的掌心。 祁砚清在玩游戏,看都不看他,“我都怕今晚回不去了,旁边小孩儿都走两波了。” 陆以朝声音很哑,这次病得有点严重,他往过靠了靠,虚虚地抵着祁砚清的肩头,“我又乱动了?” “是啊,陆影帝打点滴的时候恨不得练一套十八铜人。” 陆以朝低低地笑着,咳嗽声闷在口罩里,“清神想牵我的手,也不用找这种借口。” 祁砚清转头看他,两人都是只露出一双眼睛,祁砚清的眼睛尤其漂亮,忽然笑起来,凑过去隔着口罩跟他贴了贴唇。 “我想亲就亲了,牵个手还用找借口?” 陆以朝想笑,又被急促的咳嗽声打断。 当时两人在医院的照片还被人发到网上,cp粉大喊过年了,说就没见过这么会宠人的老婆。 陆以朝陷在回忆里,就连眉眼看起来都温柔了许多。 他看着手背上的一大片淤青,原来没有祁砚清牵着手,真的会出问题。 这场病拖拖拉拉地持续了一个星期,高烧反复、感冒咳嗽、肠胃炎都跟着来了。 贾伊来医院送文件和饭,“陆总,感觉好点了吗?” 陆以朝:“明天的会议不用线上了,通知下去照常进行。” “好的陆总。”贾伊说,“公司最近又签了新的艺人,资源方面想和……” 陆以朝一边听工作,一边发微信。 【陆以朝:他这两天怎么样了?】 【祁楚星:你自己不问,天天让我传话。】 【祁楚星:挺好的,已经开始跳舞了。】 陆以朝:“啧!” 贾伊一愣,“陆总,哪里有问题吗?我记一下。”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07节 陆以朝紧抿着唇:“没事,你继续说。” “好,关于新签的艺人人设问题,想打造出另外一个……” “贾伊,我记得你和周简关系不错。”陆以朝打断他。 “是的陆总。”毕竟两位正主经常冷战的时候,两助理只能报团取暖。 半小时后,贾伊离开了。 陆以朝在电脑上登录了贾伊的工作微信号。 陆以朝抿着苍白的嘴唇,打开了周简的对话框打字。 【贾伊:周哥,最近在忙什么。】 【周简:忙着伺候我家祖宗。】 【周简:你该不会还没离职吧?还在给陆以朝打工?】 陆以朝手指顿住,浅吸了一口气,肠胃炎又开始疼了…… 【周简:你别在意,我就是纯口嗨。】 【贾伊:哈哈】 【贾伊:挺久没见清神了,听说他要和叶威比,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周简:信你清神,妥妥的!】 陆以朝咬牙,说不出一句正经话。 【周简:不过有件事我是需要提前跟你商量一下。】 【周简:过段时间清神要参加一个节目,他一露面媒体肯定会跟风说离婚这件事。】 【周简:这件事对两人影响都不好,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别因为这个闹不愉快,也做几个应对预案。】 【贾伊:可以。什么节目?什么时候?我提前准备一下。】 【周简:《舞者》,后天清清会去参加备采,大半年第一次露面,我也不清楚会不会出状况。】 陆以朝算着时间,要把工作处理好。 【贾伊:好的周哥,以后有事随时联系。】 【周简:ok。】 【贾伊:你和陆总有不愉快,我们没有,有事你就说话,我肯定尽力帮忙。】 【周简:兄弟太客气了,你有事就问我。】 陆以朝把电脑合上,眉头紧拧着,祁砚清怎么回事!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 还要参加节目,参加什么的节目! 陆以朝拿过手机,上面是祁楚星发的信息。 【祁楚星:[图片][图片][图片]】 点开是祁砚清的照片,捕捉动态有点模糊,是祁楚星在二楼拍的。 【祁楚星:陆哥你不来了?】 【陆以朝:感冒了,过去再传染给你们,让他好好吃饭。】 【祁楚星:。】 祁楚星坐在二楼的阳台往下看,他哥在拉筋,还在热身。 现在天气挺冷了,只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头发扎在脑后,发梢一直动来动去的。 长头发真好看。 明明是一样的长相,他看起来就幼稚很多。 谈妄也坐在院子里,和周简一起看,偶尔逗逗猫。 注意到他的目光,祁砚清往上看了一眼,就看到楚星笑嘻嘻地冲他挥手。 “跳得超好看!” 谈妄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上午的运动量达标了。” 祁砚清点头,体力还是跟不上,容易累,不过比前两天好一些。 比较好的是阻隔剂只疼了一天,注射那天非常不舒服,睡一觉醒来就一切正常。 挺意外的,谈妄担心的那些排异反应都没有。 谈妄推了推眼镜,说话带出白雾,“你还想跳舞,你还不珍惜自己这双腿,幸好陆以朝每天给你药敷,也算是恢复得不错。” 要是没有那段时间,砚清现在的身体可能更糟糕。 祁砚清慢悠悠地问:“什么时候打第二针阻隔剂。” “这么着急干什么,等你参加节目回来再说,第一针没事未必第二针也没事。” 祁砚清哦了一声,“拖拖拉拉等得心烦。”他又按着持续疼痛的腺体,现在有点疼得麻木了。 谈妄说:“烦什么,陆以朝不是挺听话吗,你不让他来他就不来了,又不碍你的眼。” 祁砚清勾了勾唇,眼里情绪淡淡的,“非得聊这些?” 谈妄还顾忌着砚清的心理问题,之前就挺严重了,原本说好的参加完那些比赛就来治疗。 这下好,一拖再拖,拖成了其他毛病。 “不说了,你把手松开。”谈妄说。 祁砚清顺着他目光看,才发现自己右手紧紧攥成拳,掌心破皮冒出丝丝缕缕的血,可他都没感觉到疼。 谈妄温和地笑着,“回去喝点东西暖暖身体吧。” 祁砚清垂眸看着掌心,随意抹掉血迹,“好。” 。 《舞者》节目在云城录制。 文柏在电视台门口等到祁砚清,一把抱紧他的胳膊,“终于到了,就怕你半路又反悔了。” 祁砚清笑着挑眉,“都答应你了,哪还有反悔的道理。” “你脸色有点白,身体还好吗?来参加节目不勉强吧?”文柏跟他一边往进走,一边说流程,“今天就是备采,主要是让大家熟悉一下流程。” “咱们还得一起确定一下舞蹈的事情,毕竟这些是你们的专业,我们这些导演和编剧都是半吊子。” 祁砚清点着头,跟他往进走。 祁砚清比之前瘦,却不显得颓丧,身姿挺拔修长,明眸依旧摄人心魄,浅笑着很好看。 一路走过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清神吗?好久没见你比赛了!” “清神居然要来参加新节目,肯定又要爆了。” “还好吧,他现在口碑一般,文柏选他也是冒险。” “我也觉得是,好舞者太多了,只能说人无完人,祁砚清业务能力强,可人品不咋地。” “这节目上还有元淮,这两人怕不是要喷的节目被下架?” “搞笑呢?有清神在这节目就稳得一批,绝对爆!” 文柏和祁砚清说:“别在意啊,他们就是眼红我又要做好节目了,职场竞争嘛,不是针对你的。” 祁砚清笑了,“我还怕被人说?” 文柏摇着头,“行行行!你是大心脏,我不行,我玻璃心。” 他们几人进到演播厅后,后面才闪出一个人影,陆以朝带着口罩闷咳几声,保持距离跟在他们后面。 他从演播厅后面进去,观众席没开灯,零零散散地坐着不少工作人员,他坐在角落。 好久没见到祁砚清了,长发随意散在脑后,脸色还是有点差,但不影响他的好看,穿着薄荷绿毛衣,白色长裤和帆布鞋。 陆以朝目光往后,皱了皱眉……啧,又露脚腕。 他微微前倾,用力吸了一口气,一点信息素都闻不到,演播厅太大了,气味肯定传不过来。 陆以朝喉咙滚动两下,好想吻他。? 第97章 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了 演播厅。 文柏给他们定好位置,告诉他们机位。 祁砚清坐在中间双腿交叠,露出冷白骨感的脚腕,他右手撑着耳朵,修长的手指慢慢地翻动剧本,看起来不怎么走心。 长发垂下来几缕,有些挡脸,他掩到耳后挑眉问:“这是我坐c位?” 文柏还在翻台本,“啊,不然呢。” 祁砚清看着左边的元淮和右边的沈谭舟,“你两赶紧撕我,我马上让位。” 沈谭舟笑起来,伸手敲了敲他的桌面,“你长得好看。” 元淮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我是投资人,我得为节目热度着想,你好看你就得摆中间。” 祁砚清往后一靠,“我谢谢你两啊,我明明是凭实力坐这儿的,客气一下还当真了。” 文柏叼着烟拿手机拍视频,“整挺好,都不用我想剧本,我看你们三个梗挺多。” 元淮笑着:“真心话,清神就该活在舞台上。” 沈谭舟:“赞同,同为舞者我也会被清清惊艳,这次能同台参加节目,我挺高兴的。” 祁砚清点点头:“欢迎大家来到《清神无脑吹》栏目,可以在下方留言。” 文柏坐在他们对面的地上,笑不活了。 他用《舞者》官博发了这个视频。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08节 配文:三个男人一台戏。 文柏发了之后继续说:“好,那咱们接下来说一下这个节目的主要想法。” “就是想把舞蹈宣扬出去,现在很多小舞种大家听都没听过,网络时代,不该让这种精粹消失。” 元淮点头,接过文柏的话:“很多人想了解舞蹈都没地儿下手,就知道五大舞种,其中包含着的舞种压根没机会了解。”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更多人来喜欢舞蹈,懂得舞蹈,明星舞者自带流量,加上实力的渲染,的确更容易带红一种舞蹈。” “这种时候就需要我们了。”元淮看向祁砚清和沈谭舟,“两位,身负重任啊。” 沈谭舟淡笑着回应,“应该的。” 祁砚清翻着厚厚一沓台本,这显然是用了心思的。 这节目的初衷就是不希望任何一种舞蹈流逝在时间的长河。 他来之前以为就是个舞蹈类综艺,早知道是这样就不会考虑这么久了。 “淮神格局强啊。”祁砚清冲他笑了笑。 元淮也不谦虚,“那是,看来那天的腹肌没白让你看,到底是靠我的美色把你说动了。” “您可要点脸吧。”祁砚清笑起来。 “来来来,咱们现在不需要互动拍视频了,我们看一下本子。”文柏一工作就想抽烟,叼着烟没点说话含糊不清的。 祁砚清冲他勾勾手指,文柏哪敢给他烟抽,谈妄说过好几次能戒就戒! 都是老烟枪知道忍不了,文柏把烟撅了,“陪你行了吧,继续看!” 祁砚清扫了他一眼,然后轻轻抿着双唇,继续看流程。 陆以朝坐在观众席紧紧盯着祁砚清,看他跟别的男人笑,看他想抽烟轻咬着嘴唇,他握紧湿热的掌心,眼睛一眨不眨。 没过一会儿,他越来越觉得烦躁不安,胸口闷热,他捂着口罩用力咳了几声,好像又开始发烧了,烧得他眼眸通红,眼前一阵阵发晕。 很久没见祁砚清这么开心过了……明明之前都是跟他这么笑。 “呃……”他忍不住捂着后颈,腺体忽然刺痛了几下,信息素快要控制不住了。 他看着在台上转笔研究台本的祁砚清,又强忍了几分钟,怕信息素释放出来影响到他。 他按着后颈离开,疾步去了卫生间,手抖得很厉害,抑制剂撕了几下才打开,他将针头对准腺体刺下去,熟练地注射。 可能最近这段时间使用太频繁了,强效抑制剂的效果都减弱了不少。 陆以朝撑着桌面,强效抑制剂能够直接封闭信息素,白兰地信息素只溢出一点,很快就闻不到了。 一时间觉得呼吸不太顺畅,他把口罩拉到下巴,脸色惨白无血色,嘴唇干裂。 他撑着洗手台站稳,才往前走了一步就脚步不稳地撞到墙上,他靠着墙等这阵头晕缓过去。 几分钟后不见好,他狠狠甩了甩脑袋,更晕了,心脏也不太舒服,他受不了地捶了几下。 深邃狭长的眼眸满是倦意,他靠在墙边喘息,手指颤抖着点了支烟,不由得想到了刚才祁砚清轻轻抿唇的小动作。 他将烟雾深吸过肺,再重重吐出,然后舔了舔干裂的唇。 等他完全缓过来已经过了很久,正要再回演播厅就听到走廊传来声音。 “一起吃饭呗,都这个点了。”元淮说。 祁砚清被夹在中间,“吃饭可以,不喝酒。” 元淮撞了撞他的肩膀,“今天让你见见我闺女。” “我儿子吃醋怎么办,不见。” “德行。” 沈谭舟知道祁砚清的身体状况,小声问他:“怎么样?没事吧。” 祁砚清摇了摇头,“吃饭的时候正好,关于舞蹈我有个想法……” 他正说着话,就感觉到身旁有异样,往右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周简问他。 “没事,走吧。”祁砚清收回目光。 刚才像是被谁盯着,他下意识闻信息素,没有白兰地的气味。 是他多虑了,陆以朝当然不会在这里,折腾挺长时间了,他的耐心也该到头了。 那天都说得很清楚,他不至于再没脸没皮地贴过来。 祁砚清握了握手掌,慢慢吸了几口气,跟大家一起离开。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闻到陆以朝的信息素。 等人走后,陆以朝才从拐角处出来,闷声咳着,黑眸直直地看着祁砚清离开的方向。 刚才祁砚清从他身边过去,居然没有闻到红玫瑰的香气。 肯定是祁砚清贴了阻隔贴,贴着好,贴着别的alpha也闻不到。 陆以朝高大的身型佝偻着,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才迈动脚步离开。 万誊,地下酒馆。 “老板,少喝点吧。”经理放下一份面条,“吃点东西垫垫。” 陆以朝应了一声,点开手机看,神情已经有了醉态。 经理见多了老板这样子,之前一跟老板娘吵架就这样喝闷酒。 但是现在老板娘也不是老板娘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老板,万誊a9套房还给、给留着呢,要不您上去休息一会儿。” 陆以朝冷厉的黑眸看向他,“没退?” “退是退了,但我叮嘱大家别乱碰东西,说不好哪天老板娘就又要住了。” 陆以朝笑了一声,又猛灌几口酒,自嘲着:“做梦……” 经理尴尬地笑了笑,又劝慰几句便走开了。 陆以朝闷头喝酒,他挺久没来了,上次还是……在这里拿陆尧的手机跟祁砚清吵了一架。 吵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反正就觉得祁砚清太冷血了。 陆以朝按着发胀的额头,他有点醉了。 他搜到《舞者》的官博,看着上面最新一条视频。 祁砚清笑起来好漂亮,眼睛是亮的,他对着镜头笑了一下,陆以朝就把这当成是对自己笑了。 他点开评论区,果然一水儿都是夸祁砚清好看的。 陆以朝得意地勾起唇,喝蒙了,就记得祁砚清还是他的。 再往下翻,他神情逐渐凝固,笑容僵在脸上,黑眸阴沉沉的散发着怒意。 “嗑到了姐妹们!淮神好会夸清神!” “海王的我,游走在清舟cp和秦淮cp难以抉择!” “呜呜呜呜我舟神好爱清神,你们看看那个眼神。” “这是什么cp大乱炖场面,文柏和舟神在恋爱节目上搞对象,导演和嘉宾的cp组你们就忘了?” “得了吧,舟神是为清神才参加的,二话不说直接顶上没让节目开天窗,清舟cp是真的!” “舟神努力追啊!舟神这次勇敢一点!” “我就悄悄说一句,演绎cp完全没人嗑了吗?官配这么凉?” “官配早be了妹妹,专注自家拒绝捆绑,就别顶着你家陆影帝的头像四处留言了。” “无意冒犯,楼上是黑子,陆以朝早和祁砚清离婚了,粉丝们都不嗑了,谢谢。” “陆以朝的粉丝能不能滚啊!非得来这儿恶心人?” “祁砚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感谢放过陆以朝!” “陆老师赶紧出来拍戏啊!今年影帝不要啦?!受了情伤更得振作起来打脸!” 场面一时火热,随便一条评论都有上百条回复。 当年有多少人喜欢他们两个,现在就有多少人互骂。 陆以朝喝了太多酒,额头很烫,呼吸都觉得很累。 他一闭上眼睛就是祁砚清的笑,祁砚清在跟别人笑,祁砚清不想理他,祁砚清说他们结束了,祁砚清要洗标记,祁砚清怀孕了要打掉宝宝。 祁砚清……根本不想生他的宝宝,之前就不想。 陆以朝自嘲地笑了几声,垂着的眼皮挡住锐利的眸光,然后给季朗月打了电话。 “给我定位祁砚清……”陆以朝醉醺醺地说。 季朗月笑着,“你可悠着点吧,喝醉了去找人?之前还指望陆老板帮我约清神,现在我只能自己约了。” 说话间季朗月把定位发给他,“陆老板酒醒了之后记得打钱。” 陆以朝看着位置,祁砚清还在云城,还在吃饭? 他让司机把他送到乡下祁爷爷家。 才走到院门口就站不稳地跌坐下来,靠着院门休息,黑色大衣沾了土显得有点狼狈。 “下午、4点了。”陆以朝曲腿搭着手臂看手机上的时间,眼底很多红血丝。 “喵。”花雕透过门缝叫他。 陆以朝反应迟钝地回头,伸手碰碰花雕的鼻子,“……儿子,你爸不让我回家。”? 第98章 “祁砚清你就没错吗!我都不在乎当年的事了!” “感觉怎么样?”谈妄用棉球按住祁砚清的腺体。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09节 “……很疼。”祁砚清一开口几乎没能发出声音,气息发颤。 第二针阻隔剂要比第一针疼很多。 腺体里像在滚刀子,每一片刀刃都精准地割断脉络,那些存在于标记中丝丝缕缕相连的部分,像是被一刀一刀地割断。 谈妄释放出温和的信息素,木茶香安抚着他,但效果甚微。 几分钟后祁砚清受不住地昏过去,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下唇咬出一圈血迹,掌心更是被自己刺得满是红痕。 祁楚星看着伤痕累累祁砚清,眼眶猩红,不知不觉就在走神。 就连谈妄什么时候给他注射了药物都不知道,只是下意识释放信息素。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在帮他哥,他都不会知道释放信息素是什么感觉。 他连自己的信息素都闻不到,他没有发情期,也体会不到被标记是什么感觉。 标记是深爱的证明。 alpha和omega之间会有一种无形的亲密感,从而在心理上无限依赖对方。 清除标记时的痛苦,同时也印证了这曾经是多亲密的关系。 “标记已经被损坏了吗。”祁楚星轻声问道。 谈妄看着实时数据,“嗯,下次注射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谈妄看着他,“所以你们omega在被标记的时候一定要想清楚,标记和洗标记都别冲动,没什么比自己健康更重要。” 祁楚星沉默了,直到五分钟的信息素释放完毕,寡淡的白蔷薇慢慢散去。 他才轻轻开口说:“我不认为这是冲动。决定被标记一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不想要了也是认真的。不会因为害怕结果不好,在一开始就畏手畏脚。” 谈妄有些意外,这观点竟然跟祁砚清很像。 该说他们的确是同卵双胞胎吗? “可以的话,我大概会和我哥做一样的决定。”祁楚星忽然冲谈妄笑了一下,“因为想要的时候真的很想要,得不到会一直想,一直想。” 病房很安静,祁楚星声音又慢又轻,腺体在疼,说话没了之前的朝气。 “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到这一步了,最近总听周简哥骂陆哥渣男。”祁楚星感慨着,“可是陆哥真的很爱我哥……好久了啊。” 祁楚星轻轻握住他哥的手,好凉啊。 谈妄没说什么,想到被绑架的那天,祁楚星应激很严重直接就晕过去了。 当天发生的细节也没人和他说过。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以为是救援出了问题。 他当然不知道陆以朝当时有多过分。 谈妄看着他坐在轮椅上,伸手按了几下,“在国外治疗的那几年,一点效果都没有?” 祁楚星没想到话题忽然转到自己身上,愣了几秒笑着说:“也算有吧,把轮椅玩得特别溜,残疾人比赛拿了好几次第一哈哈哈哈。” 谈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头发,“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祁楚星摇了摇头,“我想陪我哥。” 谈妄和砚清去国外看过几次楚星,当时楚星就很黏砚清。 更好笑的是,祁楚星一看到他和祁砚清,总会说一句:“怎么又是你陪着啊。” 谈妄笑:“我不能来吗,我是医生。” 祁楚星就开始玩手机,不知道和谁聊天,“哦,我觉得陆哥来比较好。” 这样的结果就是,祁砚清每次都喊他一起去看楚星,偏偏就不叫陆以朝。 谈妄叹了口气,他越来越觉得砚清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那你陪着吧,不舒服了和我说,你的排异反应……” “我没事。”祁楚星坐在轮椅上,脑袋枕在床上贴着他哥的手。 然后忽然带着情绪说,“谈妄,我觉得……” 谈妄坐在一边看病例,“嗯?” 憋出三个字以后,祁楚星把脸往床上埋了埋,声音很闷也很小,“我觉得、你没有陆哥好。” “什么?”谈妄听笑了,推着眼镜温和地问,“我是惹你了?” “你……你别、别追求了……”几个字说得断断续续,最后更是把声音都闷着,听都听不清楚。 谈妄听不清楚,看了看他说:“去床上休息,那种姿势不舒服。” “我不。”祁楚星就是贴着他哥,不想让开。 陆以朝在祁爷爷家门口坐了一整晚,酒劲后半夜就散了,他一直看着时间。 祁砚清居然夜不归宿,他不回家去哪了。 陆以朝按住发烫胀痛的脑袋,很不舒服,可他分不清这种不适感来自哪里。 心脏的位置就像是空了一大块,惴惴不安,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 陆以朝踉跄地起身,还没站直就天旋地转,眼前黑了一片,更多情绪将他包裹。 祁砚清和沈谭舟在一起?还是那个叫元淮的? 跟他们在一起喝酒不回家,那么有意思吗! ……祁砚清从来就不喜欢自己,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他就是别人的了。 是不是要跟别人结婚,生宝宝,然后就再也不记得他了……陆以朝心脏狠狠疼了一下,巨大的恐慌感袭来,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对劲了。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迫切地想见到祁砚清。 要把祁砚清按在怀里才能安心。 祁砚清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又被谈妄抓着做了一系列检查。 谈妄点头,还在开玩笑说:“确实不错,可能和你总折腾自己腺体有关系,这个标记被清除的时候剥离反应不强烈。” 祁砚清疼得抽气,“这么疼还叫不强烈呢。” “止疼药。”谈妄把药给他,看着数据总算是松了口气,“疼是最简单的问题,忍着吧。” 谈妄在祁砚清的病历上勾画着。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心理问题可能加重了。 不过这几天观察下来,又觉得还好,一直吃着药情绪也稳定。 从他清醒过来到现在,一定很冷静,几乎没有过极端行为,从肢体语言看的话,是在好转。 “那我能走了吧。”祁砚清拿着外套,“周简呢?” “你去哪儿我送你吧。”谈妄说。 祁砚清看着另一张床上睡不醒的祁楚星,“你还是看着那个吧,把你车借我,我回爷爷家。” “他在我这儿睡又丢不了,周简去舞协了,昨天听他打电话像有急事。我先送你回去,太远了你开车危险。” 谈妄说着就跟他一起出去,祁砚清坐在副驾,忽然又说:“那你开个大车,先跟我去拿点东西。” 谈妄无奈了,“我就一辆车,你要拿多大的东西?” “我的奖杯。”祁砚清靠着窗户,“带回去给我爷爷看。” 谈妄开车往家里走,思索了一会儿怎么开口比较好,“你有没有觉得,你和陆以朝误会挺多的?” 祁砚清拧眉,“非得在我面前提他吗。” “我在想暂时不做手术也可以,把第三针阻隔剂打完,定时补针,这样你也感受不到他的信息素,也不会受他信息素干扰。” 祁砚清看向他,眉眼带着浅笑:“谈哥这手术你实在不想给我做,我就再约个医生,不能每次都劝我吧。” 谈妄:“我就是觉得事情不至于到这步,他也没你说的那么罪不可恕。” 看着他又要来脾气了,谈妄笑着说:“行了,我就是说两句,手术时间都定好了,下周注射第三针阻隔剂的时候就能做了。” 两人到家后,祁砚清直接去了书房,家里一切多余的东西都没看。 来的路上买了几个大纸箱,祁砚清把奖杯一个一个放进去,发现奖杯居然没落什么灰,这个房间常年拉着纱帘,奖杯和各种证书保存得很好。 “今天拿不完就明天再拿吧。”谈妄说。 祁砚清动作没停,“我的车就在这儿停着,装不下就打车,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其实我觉得,陆以朝他……” “谈哥。”祁砚清打断他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当时和陆以朝结婚,我一直挺清醒的,我知道他不怎么喜欢我,我也接受。” “但是去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动摇了,我觉得陆以朝可能也挺喜欢我,我当时蠢逼一样就真信了,你知道陆以朝怎么跟我说的吗?” 谈妄没说话,听他说。 “他说……”祁砚清吐了口气,笑了,声音很冷,“那是演的,你当真了祁砚清。” “其他事情我可以忽略不计,可他骗我,他在玩弄我的感情。” 他永远都忘不了陆以朝对他说这话时的样子。 陆以朝高傲地践踏了他的感情。 陆以朝可以恨他,可以报复他。 但就是不能用感情践踏他。 祁砚清头发长了很多,垂在脸边挡着表情。 他继续说:“我不否认之前的事是我偏激,我现在也能想到大概的确有误会。那这事你觉得也能用误会来形容?” “好了不说了。”谈妄温和地安抚他。 祁砚清偏要把自己的伤口剜烂,让自己更清醒,“悬崖……悬崖的事,他本来就不喜欢我,就算没有楚星他大概也不救我,他只想报复我,这算我活该。” 他声音不稳,带出一些气音。 谈妄点点头,声音沉沉的很温柔:“他是不好,之前的事不提了。” 祁砚清目光坦荡,眼里有薄光颤动,“我曾经很爱过他,是他不要啊。”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10节 “我再贴上去,那叫犯贱。” 谈妄释放出信息素,语气沉稳柔和,“好了不说了,是我不好,再不提他了。” 谈妄安抚着他,余光看到他摊开的掌心全是血。 祁砚清比他想的更清醒,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可能很早就和别人没关系了。 利刃的两端笔直地刺入对方的心脏,不管是谁,进退都只会遍体鳞伤。 房间里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谈妄没有再问,抱着祁砚清的肩膀安抚着。 几分钟后,祁砚清冷静下来继续装奖杯。 “去洗洗手。”谈妄说。 然后把纸箱拿去客厅,五个大箱子才放得下,他刚打开约车软件,就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陆以朝开门进来,手机上显示着祁砚清的定位,他没想到祁砚清会回家,刚才还不敢相信。 只是脸上的愉悦还没持续一秒,就看到了地上的奖杯。 他目光越过谈妄直直看向祁砚清,脸色苍白,黑眸深邃不安,开口时声音不稳,“……你搬这些、干什么。” “看不懂吗。”祁砚清甩着手上的水,目光淡然。 陆以朝大步逼近祁砚清,他很高,一米八九的身高走到祁砚清面前会笼罩出一大片阴影。 “一定要这样吗。”陆以朝声音很冷,他攥紧祁砚清的手腕,恨不得捏碎了揉进自己骨头里。 祁砚清平静地看着他。 陆以朝被他眼里的冷漠刺伤,受不了地把他推到墙边,手臂撑在两侧把他禁锢起来。 陆以朝盯着他的脸低吼:“祁砚清我都不在乎当年的事了!你就没错吗!我们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吗!” 祁砚清看着陆以朝眼里的泪,还没开口又被他抱紧,勒得快不能呼吸了。 陆以朝把他按在怀里,可空虚不安的心脏没有丝毫好转,他低泣哽咽:“祁砚清……我们都不要再说以前的事了。” 祁砚清下巴抵着他的肩颈,微微仰着头,眼泪打转。 然后他动了动手,抓着陆以朝的胳膊,声音沙哑,“你跟我去个地方。” 陆以朝松开怀抱,转而握紧他的手掌,跟他牵着手,“去哪儿。” 祁砚清看着他,“你妈妈的墓地。”? 第99章 被隐藏的真相,相互折磨的三年。 陆以朝猛地顿住脚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祁砚清牵着他的手,“走啊。” “……去干什么。”陆以朝声音干哑,用力握紧祁砚清的手。 两人相握的掌心一片湿凉。 祁砚清眼梢微红,声音还是很平静,“当着你妈妈的面,说清楚当年的事。” 陆以朝恍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祁砚清的目光太坦然和清冷了。 “走吧,我开车。”祁砚清拉着他出了家门,坐电梯去到地下停车场。 祁砚清的车有段时间没开了,挡风玻璃灰扑扑的,“算了,你的车钥匙给我……” 话没说完,就被陆以朝忽然抱住。 陆以朝把脸埋在他肩颈处,扣紧他的腰身贴着自己,“祁砚清,我不想去了。” 祁砚清没说话,隔着衣服都感觉到了陆以朝偏高的体温,这不是正常温度。 “你发烧了。” “小感冒,怕传染给你这几天才没去找你。”陆以朝抱紧他,“我输液的时候跑针了,手背青了一大片。” 祁砚清目光往下垂,“走吧,早点去了你就去医院。” 陆以朝把人抱得更紧了,下意识去闻他的腺体,但是一点气味都闻不到。 没有阻隔贴,没有受伤,可他闻不到了,但是这个标记明明存在。 “陆以朝。”祁砚清偏了偏头躲开些,“不是嫌我难闻吗。” “没有。不难闻。”陆以朝动了动嘴,失神地回答,“很好闻。” 他的嘴唇轻轻碰上祁砚清的腺体,“祁砚清,一定要洗吗。” 周围太安静了,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急促。 停车场有点黑,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不远处有车灯亮起晃过两人的脸,陆以朝眼角闪过星星点点的光。 祁砚清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原来不清楚这件事会让你恨我这么久,恨意会这么深,我本来也没打算再说一次,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你不去就算了。” 祁砚清轻抿着唇,试图抽了抽手就被陆以朝握得更紧,他往前走去,陆以朝立刻跟上。 走到车前又停住了,祁砚清动了动手:“松手,你要去就上车。” 陆以朝喉咙滚了两下,眼皮垂着显出倦意,脸色很白,看起来比祁砚清病得还严重。 他坐到副驾的位置,祁砚清一坐进车里就闻到呛人的烟味。 是他之前抽过的烟,他弹了一支烟,点燃慢慢吸着。 陆以朝看着他,不由得看入迷了。 很久没见祁砚清抽烟了,他手指很漂亮,夹着烟的时候尤其好看,长发都卷在白雾里,明艳的眼睛微微眯着。 祁砚清一边抽烟一边开车,这里离墓园不远,半上午这种时间车也很少。 到墓园后,祁砚清在路边的花店买了菊花。 陆以朝不管不顾地牵住他的手,一起往山顶走去。 陆以朝的掌心很烫,祁砚清几次抽手没能成功,也就作罢了。 两人安静地走着,陆以朝直到现在才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他牵着祁砚清的手不想松开。 上山的路有段距离,他们走得很慢。 陆以朝听到祁砚清呼吸声有点重,他往前快走两步,半蹲在祁砚清面前,“我背你。” 祁砚清绕开,“我怕你把我摔了。” “我背了你那么多次,哪次摔过你。”陆以朝又牵住他的手,“没良心。” 祁砚清没说什么,跟他一起慢慢往上走。 云城的雪还没消,小路两边都是积雪,阳光也是薄薄的,有一点暖意。 陆以朝看着前面,这条路太短了,要是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陆以朝。”祁砚清忽然叫了他一声,“你不是喜欢楚星吗,离婚了也不去追啊。” 陆以朝站定,拽着他的胳膊让他也停下来,然后定定地看着他。 祁砚清轻笑,“怎么了?是不是看出楚星有点喜欢谈哥了。” “你也知道你抢不过谈哥啊?所以退而求其次开始找我……” “我没有!”陆以朝连忙说,“我没有喜欢过楚星!我也没有把你当成他!我就是想对你好,跟谁都没关系……” 祁砚清没什么反应,哦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了。 陆以朝舔着干裂的唇,有淡淡的血腥味,他声音小了点说:“他一直都喜欢谈妄,我知道。” “我……比不过谈妄,我也知道。” “你知道就好。”祁砚清说。 陆以朝:“我从来都不喜欢楚星,我是真的把他当弟弟。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后来将错就错就、故意跟你说过几次气话。” “但我也解释过很多次,我说过我不喜欢他。你是因为他才想跟我分开?那你现在能……”陆以朝喉结滚动了几下,“能信我吗。” 祁砚清只是摇头,“你觉得你还可信吗。” 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到了墓碑前。 墓碑照片上的人很好看,和陆以朝有些像,但比他要温柔得多。 祁砚清把花放下,蹲在地上跟照片说:“我不想遵守约定了,带你儿子来看你。” 听到这句话后,陆以朝瞬间脸色煞白,下意识退后了两步,“你们有什么约定。” 祁砚清见他眼睛很红,还在发烧人显得没什么精神,现在无措的样子居然有点可怜。 “陆以朝,你一直恨我关着你,没让你见你妈妈最后一面。” 陆以朝呼吸连带着心肺胸腔都是疼的,他对上祁砚清的目光,“……是。” 祁砚清说:“当年陆氏濒临破产,是因为一种β型精神类喷剂,这东西是钻了法律的空子,盈利太多,最终导致了陆氏赔不起那些钱。” “你妈妈是陆氏的研究员,她被陆尧胁迫继续研究东西,陆尧很贪心,他想得到钱又不想被法律制裁。” “你猜他当时打算做什么。”祁砚清问陆以朝。 陆以朝用力咽着口水,嘴唇颤抖着,“让我顶罪?” “你看,你多聪明啊。”祁砚清自嘲地笑了。 继续说:“他要留着你妈妈做研究,他不想去坐牢,但是这种喷剂的权限只有三个人能碰,他是掌权人,你妈妈的研究员,你的权限是继承了你爸爸的。我没说错吧。” 陆以朝眼神都是木的,动了动嘴,“没错。” “陆尧当时就准备好了责任承担书,只要你一出现,他就会逼着你签字,他会用你妈妈威胁你,你不可能不签。” 陆以朝挣扎地问:“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这么巧,我听到的。陆尧从来不防我,他还想拉我合作。”祁砚清从陆以朝口袋里拿出烟,偏头点了一支。 他缓慢地吐出一口烟雾,“这件事换作任何一个人听到,可信度都更高,但偏偏就是我。” 陆以朝:“我不是这个意思!”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11节 祁砚清:“那个时候你妈妈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她找到我,求我护着你,让你千万不要跟陆尧见面。” 陆以朝痛苦地拧起眉,往后几步靠着树干,身体佝偻弯曲着。 “她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说你从小吃了太多苦,求我不要说出来。她很爱你,我答应了。” 祁砚清看着他说:“因为我也很爱你。” 陆以朝怔怔地抬头,眼泪不受控地掉下去,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祁砚清,心脏的位置急促地疼了起来,他用力喘了几口。 祁砚清,那个时候就喜欢他…… “可我现在不想遵守约定了。”祁砚清说。 陆以朝神情痛苦,他现在看起来狼狈又脆弱,“为什么当年不说……” 祁砚清被风吹得咳嗽几声,眼睛更红了,“我说了,你信了吗?” 陆以朝目光惊愕又茫然。 祁砚清皱着眉,攥紧拳头克制着自己情绪,“我当时一直在说我是为你好,你信我一次,求你信我一次。” “你信了吗?” 他祁砚清不可信,好像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祁砚清说到这里都觉得想笑,“你还记得你回我的第一句是什么吗?你既然不信我,我为什么还继续说。” 陆以朝摇头,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了,脑子里很懵,他当时也是这样,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风越来越大了,两人站在山顶被风吹得脸色苍白,鼻尖微红,沉默了很久之后。 祁砚清才又开口:“我说完了,信不信随便你。” “我信你……对不起。”陆以朝低着头,他看起来很痛苦。 祁砚清微抿着唇,片刻后又说:“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忽然之间就不信我了,结婚之前我们只是有矛盾……关系没有决裂到这种地步。” “提亲那天……我听到你和陆尧打电话了。” 陆以朝哭了,声音隐忍都是气音,说得断断续续。 “你说你不喜欢我,说我是你养的狗,说就喜欢看我像狗一样闻你的信息素……” 祁砚清了然,也真的没想到,“原来你听到了啊。” 陆以朝看着他,想伸手抱他,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 “可我说错了吗。”祁砚清反问,“你那个时候不喜欢我的信息素吗?你不就是被我捡回家的小疯狗吗?” 祁砚清走近两步,微微仰着下巴,“我说你是我的狗,可我也只有你这一只狗。”? 第100章 “陆以朝,你报复成功了,我是挺疼的。” 陆以朝动了动手指,指尖一直在发抖,身体紧绷僵硬着,脑袋里被这几句话塞满,发懵胀痛。 他缓缓握住祁砚清的手腕,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山顶的风越来越大,路边的积雪被吹飞,点点雪籽融在风里,打在皮肤上很凉。 白兰地信息素又克制不住地向外散去,酒香逐渐浓郁,被风吹向四周却没有勾出一丝一缕的玫瑰香。 祁砚清黑发轻拂,有点乱了,挡住了他的侧脸,他忽然偏头咳了几声,“走吧。” 陆以朝不动,攥紧他的手腕,用掌心裹住他冰凉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我当时没办法冷静下来,视频里……是我妈妈的尸体,她浑身都是血,我……” “……我们当时、你、你一直在躲我,我不知道你对我有……有感情。” 陆以朝几度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风越来越大了,在耳边呼啸刮过,阳光藏进云里,他们周围暗下来,也更冷了。 陆以朝偏高的体温是唯一的热度,他抓紧祁砚清的胳膊,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发沉,“我经常想和你一起死。” “我想过咬烂你的腺体让你怀孕,也想过打断你的腿绑在我身边,还想过把你踩在脚下让你做我的狗。这样你就能一辈子都困在我身边。” 祁砚清苍白着脸看向他,唇角勾出薄笑,“是吗,看来你是恨死我了。” “你现在知道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陆尧绞得骨头都不剩了。但我说一句你不信我,那说十句你未必就会信我。” 祁砚清目光泛空无神,他闷咳几声,把头发掩到耳后,“当然,我也没有那么伟大,我凭什么平白无故帮你救你。” 陆以朝抬起他的下巴,两人眼里的情绪并不干净磊落。 祁砚清就这样看着他,目光依旧倨傲狂妄,“我想得到你,趁机占为己有。所以我要栓着你,我不许你跟我闹脾气。我捡了你,你就是我的。” 他缓慢地揪住陆以朝的衣领,把他拉得很低,鼻尖几乎碰到一起,眼眸却渐渐红了,“我要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陆以朝呼吸猛滞,身体剧烈颤抖着,眼泪掉在祁砚清脸上。 他一把抱紧祁砚清,用力按住他清瘦的脊背,他瘦了很多,他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 祁砚清两手垂在身侧,眼底布满红血丝,他闭了闭眼睛,冷声道“你不用愧疚,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我的决定。” 祁砚清笑了一声,轻飘飘的声音传进陆以朝耳朵里,“你这样子像是动了几分情。” “这些年一边恨我,一边又和我演戏装爱我。面对观众还不够,还要单独演给我看……为了报复我,你也不嫌面对我恶心。” 陆以朝看着祁砚清,祁砚清的神情并不轻松,甚至称得上痛苦。 他近在咫尺的爱人,隔着一道被自己筑起的高墙。 “祁砚清,我……”可那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祁砚清用力拨开他的手,独自后退两步,清瘦的身影站在风里。 他不恨陆以朝,在他看来,爱可以不择手段,但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说:“当初我非要把你抢过来,现在扯平了吧。你报复成功了,我是挺疼的。” 陆以朝腺体在疼,搅着整个后颈和心脏都在剧烈的痉挛抽搐,他唇色越来越白,低着头硬生生忍着。 祁砚清看着,“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陆以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呼吸急促,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 他只记得自己攥紧了祁砚清的手,贴着他的皮肤觉得很舒服,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他再醒来已经在医院了,他看着四周没有人。 身边也不像有人坐过的样子,祁砚清不在这里。 【因为我也很爱你。】 【我要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你报复成功了,我也挺疼的。】 陆以朝目光茫然失神,从祁砚清口中听到的这些话,让他没有任何真实感。 让他做梦都不敢想,怎么会这样,可祁砚清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没有人见到祁砚清能不被吸引。 他也不例外。 那个走在楚星身边的哥哥,很特别,一眼就能注意到。 又瘦又高,染着一头白毛带着耳钉,校服穿得松松垮垮,拉链散开袖子推高。 长得和楚星一样,但是不笑,表情很臭,说话声音也懒散。 年少的陆以朝挑眉绕到前面,“哟,两个小楚星。” 祁砚清看了他一眼,张口就来了一句脏话。 “这是我哥,你个大傻子。”祁楚星比划着,“我矮了三厘米看不到?” 陆以朝不要脸地走在两人中间,左右搭着肩,美滋滋的,“这感觉……啊!” 祁砚清反勾住他的后颈,弯曲食指和中指,用指关节夹住他腺体的位置,狠狠拧转着。 陆以朝疼得差点要翻白眼了。 “爽吗。”祁砚清松手。 陆以朝后颈都红了一大片,虚脱地站在一旁,直冲天灵盖的疼还没散。 祁砚清看向祁楚星,“这就是你说的,一起长大的那个朋友?” “啊……”祁楚星咽了咽口水,两手捂着自己的腺体,“其、其实也不是什么朋友,不太熟。” “祁楚星你特么的……”陆以朝捂着脖子一直抽气,看着两人走远了,压根没等他。 上早自习的时候,祁砚清就先被批评了一通,教导主任在走廊说话声很大,还有回音。 他们在教室里听得清清楚楚。 “校服穿好!头发必须染回来啊!流里流气的,耳钉、项链乱七八糟的首饰不能戴!学生学生学习为主!舌钉有没有?说话我看看!” “啊。”祁砚清张嘴。 “听你是好学生才同意转的!好好珍惜自己的机会!重点高中是可以直接……” “老师。”祁砚清打断他的话,很礼貌地说,“要不你让我退学吧,我其实不怎么想来,我在哪儿都能考第一。” “小小年纪如此狂妄!给我立正站好!你多少分数啊!你多少排名啊!你还有多少进步空间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把自己拘泥于小小的圈子!你就没有大的成就!说了立正站好!” “祁砚清是吧,重点观察对象!我还就是看看这两年能不能把你态度掰过来!你最好能一直保持第一!别让我抓住把柄!立—正—站—好!” 早自习时间,走廊说个不停,教导主任的话痨模式开启,硬是教育了一节课! 陆以朝坐在教室里,忍不住鼓了鼓掌,和旁边的祁楚星举了举大拇指:“你哥真辣,够野。” 祁楚星在做题,压低声音说:“几乎每个老师都会教育我哥,然后就都特别喜欢我哥,你看着吧。” 陆以朝哦了一声,右手搭着后颈,现在还一片红,说不出什么感觉,又疼又痒的,还总残留着那个冰凉的触感。 “你哥是不是不爱笑?拽了吧遖颩喥徦唧的。” “跟你不熟干嘛对你笑。”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12节 陆以朝自己笑了一声,“你说我一会儿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捏他腮帮子……” 祁楚星搬着桌子挪开一些,“你死算你的,咱两不好了。” 过了好半天,外面还在慷概激昂地教育。 陆以朝转着笔,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腺体,忽然说。 “你哥捏得我还挺疼,手真软,我都特么快发情了……” 哐。 教室门被合上,骂声是忽然停的,这句话是忽然被大家听到的。 陆以朝不是忽然被打的。 之后差不多有一个星期,陆以朝就逗祁砚清生气,也是巧了,气着气着就能好好说话了。 陆以朝很喜欢招惹祁砚清,但是总对上他的冷脸。 “你哥这个朋友有点难交啊。”陆以朝踢了踢祁楚星。 “你不觉得是你该吗。”祁楚星看他后颈都红了,天天这么被打真没事吗。 陆以朝勾了勾手指,两人脑袋凑到一起,“晚上去网吧,叫你哥一起吧。” 祁砚清来的时候就看两人抱头说悄悄话,拉开椅子坐到前面。 祁楚星推着桌子往前挪,“哥,你来过这儿的网吧吗?环境可好了,里面的泡面特别好吃,我请你吃。” 祁砚清:“嗯。” 陆以朝说:“两个omega去网吧多危险啊,还是我请你们吧。” 祁砚清头也不回:“滚。” ……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的时候,陆以朝还在走神想以前的事,他连忙看过去,欣喜瞬间落空,是护士。 护士给他量了体温,让他吃药,“你来的时候快高烧39°了,今晚要住院,等烧退了再办出院。” “送我来的那个人呢。”陆以朝问。 护士犹豫了几秒,还是没忍住,忽然压低声音小声问:“陆老师,我是你的粉丝,你和清神还有联系?” 陆以朝愣了下,营业的笑容也撑不起来了。 护士说:“来的时候也不戴口罩,陆老师你不拍戏啊都空档一年了。感情哪有事业重要,影帝也不当了?陆老师你以后都不拍戏了吗?” 陆以朝干笑着,“会拍,我想休息了,谢谢你。” 护士出去后,陆以朝失神靠坐在床边,所以祁砚清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他按住自己又在刺痛的腺体……他和祁砚清怎么会成这样。 从墓园离开后祁砚清去了趟酒吧。 江南眠跟他坐在一起,“我就这两天才回来,你赶得巧了。” “嗯。”祁砚清没什么精神,“随便调点什么喝。” 江南眠摸着他的头发,“宝贝儿你没事吧?看着可不对劲。” 祁砚清摇头,“想喝酒。” 身后有光闪过,有人在拍照。? 第101章 “让祁砚清死在最爱的舞台上” “少喝点宝贝儿,咱不兴折腾自己。”江南眠和他肩挨着肩头靠着头,已经带了醉意。 祁砚清胳膊撑在桌子上,含着杯沿慢吞吞地喝酒,眼神迷糊。 江南眠醉醺醺地说:“上次……看你的时候,你都没跟我说话……我宝贝儿傻兮兮的还怪可爱。” 祁砚清明眸带着笑意,“我都记得,你和文柏问我一加一等于几,我不说,你们当我傻了。” “噗哈哈哈哈……”江南眠抱着他肩膀笑得乱颤,笑声越来越抖,成了断断续续的气音,他把脸埋在祁砚清肩膀上,“我宝贝儿就是最棒的,说回来就回来了。” “你怎么了。”祁砚清拍着他的肩膀。 江南眠摇着头,声音闷闷的:“没事,就想抱抱你。” 祁砚清摸着他的小粉毛,两人又碰了一杯,度数不高的酒,把两人都放倒了。 江南眠说话都不利索了,“……宝贝儿,你当初怎么就跳下去了。” 祁砚清想了想,也没什么结果,“想跳就跳下去了。” 江南眠:“是不是跟蹦极差不多。” 祁砚清仔细回想着,“……还是不太一样,身体特别轻,没绑着绳子没有束缚感,明明在下坠但好像是在飞,不过砸进水里特别疼,脑袋都砸懵了,我怀疑我是被水砸傻的。” 江南眠嗯了两声,抱紧他,“被人放弃是不是挺难受的。” 祁砚清用手指戳着酒杯里的冰块,叮当脆响,片刻后才点头:“……肯定啊,疼死了。” 江南眠吸着鼻子,声音闷沉哽咽:“宝贝儿我爱着你呢,你是不是犯蠢了,别人不要你,你就不要你了呀。” “不能哭……美瞳要给哭出来了,哭出来成丑逼了。”说完这话他就快速眨了眨眼睛,把泪意憋回去, 祁砚清搓着他的粉毛,笑着喝酒。 江南眠也灌了一杯,“我当初出的什么馊主意,让你去抢陆以朝的心……但是那么喜欢的东西,得不到太可惜了。” 祁砚清嚼着冰块,说话都带着凉气,“是得承认,有些东西不是我的就不是,抢不过来,霸占着是挺招人恨。” “哦……”江南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脑袋,“你恨陆以朝吗?” 祁砚清:“陆以朝恨我。” 江南眠脑子已经迷糊了,反应了半天,“那他要是不恨你了……你们的矛盾都说开了,你原谅他吗?” 祁砚清眼眸半垂着,盯着自己干净的掌心,好半天才摇头,“不。不给他了。” 江南眠见过太多次清清因为陆以朝酩酊大醉,更痛苦的时候也有过,这是第一次见他动摇。 一次动摇,就是放手。 两人搀扶着回房间,江南眠让大家下班,然后关了酒吧好好睡觉。 两个醉鬼睡得死沉,一觉睡到大晚上。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嗡嗡嗡地震动声把他们吓醒了。 房间里拉着窗帘,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手机一直在震。 “……宝贝儿你接电话啊……”江南眠用被子蒙着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祁砚清顺着光,从床底下捞出手机。 一接通就响起暴躁的怒吼:“祁砚清我叫你爸爸行不行!!” “行,叫吧。”祁砚清也困,声音哑了。 周简顿时火冒三丈,“你和陆以朝被人拍了!” “拍呗,拍的还少啊。” “和江南眠也被人拍了!” 江南眠插了一嘴:“我上电视了?” 周简又要高血压了,“你和陆以朝最近都没有新闻你知道吗?你生病的时候我们都藏得很好,一直瞒着!你两现在离婚了,不合适一起出现,粉丝都吵翻天了。” “新节目刚官宣,《舞者》是个多正经的节目,是为了宣扬舞蹈,你这么一搞会影响你的口碑!” 祁砚清捏着脑袋坐起来,清醒了些,“可这问题也不严重啊。” “但问题是有人提议叶威比你更合适参加节目,做这个导师。” 祁砚清眉头压了压,“就他也配?” “你自己上网看!” 江南眠凑过去一起看祁砚清的手机,念着上面的字,“陆以朝祁砚清医院牵手亲密无间……” “祁砚清脚踏两条船,撩逗粉毛小奶狗……?” “清神yyds,左手深情前夫,右手粉毛小奶……a?” 江南眠有很多问题,“是我不够漂亮?我天天脚底板都洗得粉嫩嫩,我还a?” “你别逗我。”祁砚清一笑就头疼,看下面的评论。 “我求求你们别恋爱脑,搞事业!” “破镜重圆的是电影,放现实就是犯贱吃了回头草,取关。” “喜欢陆以朝的和喜欢祁砚清的都沉默了。” “离婚了为什么还牵手?陆以朝你有点志气!不许抱他!” “清神你也有点志气!咱就专注小奶a可以了!” “有人看到叶威的挑战记录吗?叶威一直在跳舞,他更适合《舞者》。” “该说不说,叶威狂是狂,但他业务能力稳。我慕强,我爱叶威。” “就祁砚清天天划水,不比赛不训练,《舞者》有他我不看。” 祁砚清拧紧眉头,看到和这个名字摆在一起比较就嫌烦。 江南眠语气更不好了,“这人怎么和狗皮膏药一样,他天天针对你干什么,神经病吗!” 祁砚清掀开被子起身,“你睡吧,我去找沈谭舟和元淮。” “宝贝儿要不你退了吧,我看网上一直有人骂你,烦不烦啊他们。” “不退。”祁砚清找了一套江南眠的衣服换上,“总不能一样东西都守不住,走了。” 。 舞协,几人坐在训练室里。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13节 “不愧是清神,我感受到流量了。”元淮说着打了哈欠,穿着宽松的民族风白衫,靠在地上腰腹若隐若现。 沈谭舟也在看,“是有人找事,叶威的名字是忽然出现的。” “叶威这段时间在国外又挑战了十五名舞者,都赢了!”周简提起这个人就恶心,“他什么时候才消停!搞得现在好多人喜欢这疯批!可他比赛手脚不干净!” 周简又和祁砚清说:“你和陆以朝的事,我跟贾伊商量好了,感情问题没必要风吹草动都解释,而且现在主要是你们的粉丝骂你们。” 文柏说:“主要矛盾是,双方粉丝要求正主不可以回头,专注搞事业。所以你把节目参加好,就是最好的回应。” 祁砚清:…… 元淮笑着说:“这粉丝是挺有意思,管了恋爱管离婚,管了离婚还得叮嘱你,宝你要好好挣钱,宝你不懂世事险恶,宝你不听妈妈话就是个傻子。” 这话把几个人都听笑了,元淮又说:“本来就不是大事,节目出来之前都是未知数,节目能不能好主要看内容,黑不死也夸不活。好坏自有人断定。” 沈谭舟点头,赞同道:“还是有不少理性发言,主要是砚清太久没跳舞了,被人抓住了把柄,各方面的排名都掉了。” 沈谭舟看着祁砚清,“还有就是国际舞者季度刷新的榜单里已经没有你的名字了,你错过了几次重要比赛,按照规定就会删除记录。” 祁砚清点头,“我知道。” 国际舞者排行榜比黑池正规,会从各个方面考察舞者,并且要求舞蹈比赛不能避赛三次以上,每个舞种每个季度都会有比赛,这是绝对合理的。 想再上去,就得从头开始重新累积比赛,依据官方给出的分数进行排名。 祁砚清都忘了自己错过多少次比赛了。 文柏叹气:“太可惜了,连胜记录没了。” 沈谭舟说:“下周有比赛,砚清你可以开始参加了,你的体力现在跳一场绝对没问题了。” 祁砚清微垂着眼眸,“下个月再说吧。” 做了清除标记手术再说,是什么情况还说不好。 “那现在咱们定一下,都不发声?任由叶威闹事对吧。”文柏说。 得到大家点头后,文柏又说:“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叶威真要来我们节目,我答不答应?” 几人对视一眼,祁砚清说:“答应,让他来死。” 元淮点着头,“这玩意为什么不挑战我就跑国外去了,我还一直等着,他要真敢来,那我肯定得跟他友好友好。” “清神?一起吃饭去啊。”元淮笑着说,“好不容易把你约出来,不吃饭可惜了。” 文柏捂着肚子起身,“那你们去吧我走了,节目的事随时商量。” 沈谭舟看向他:“你怎么了?” “胃疼。”文柏吸着气,按了按抽搐的胃,“昨天火锅吃嗨了,晚上就吐翻了,我这是遭报应了,你们去吃吧,我回去躺会儿。” “去医院,躺什么躺。”沈谭舟也站起来,“我跟文柏去医院,你们去吃饭吧。” “喔~”周简点头,使了个眼色,比了个ok。 元淮:“哟喂哟,去吧去吧。” 祁砚清叹气:“没礼貌,现在的人连句谢谢都不说。” 文柏:“?干嘛?我真的会谢!!” 。 深夜,一间茶社的二楼包厢还亮着灯。 孔俊给面前的人倒好茶,“威神,我提的建议你觉得怎么样?” 叶威懒散地看着他,脖子至锁骨的那道伤疤显得他整个人暴戾阴狠。 孔俊继续笑:“我这人只在乎舞蹈,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舞蹈不分国界,想要宣扬舞蹈最好的方式就是碰撞。” “威神在我眼里是年轻一代舞者中最优秀的,我诚心邀请你来参加节目,《舞者》就该是你这样的人参加的!把舞蹈当成一切!” 孔俊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叶威挑眉摇了摇头,双臂环在身前,往后靠着椅背,“不用演戏,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孔俊大笑起来,“威神明白人!不巧啊,我家在舞协有一定股份,我有一定的话语权。” “《舞者》这个节目是舞协和电视台一起出的,恰好我们也算投资人,元淮作为投资商有资格做一些决定,我也有。” 孔俊说着谦虚又自信地扬着下巴,语气得意,“让你来参加节目,我不需要跟他们商量,我这边定下,他们也不能你踢走。” “嗯哼。接着说。”叶威喝了口茶。 “我知道你和祁砚清有矛盾,你喜欢跳舞热爱跳舞,你想用跳舞把祁砚清压死在舞台上,我认为这种想法极好!” 孔俊说着话凑近一些,“现在就是一个顶好的机会,他负面新闻缠身,粉丝骂的骂走的走,而且我有内部消息,他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已经很久没跳舞了,实力绝对下滑了。” “不然你猜他为什么不敢直接跟你比,要把比赛定在几个月之后。” 叶威有了兴趣,“怪不得很久没出现了。” 孔俊继续加火,“让高傲的清神烂在舞台上,把那朵明艳张扬的红玫瑰碾烂!让祁砚清死在最爱的舞台上!不爽吗?” “在他最喜欢的舞台上被他的粉丝骂,被打败。他逃走或者应战,他面对的都是死路一条,自己没能力守好的东西,就别怪别人抢走了呀。”? 第102章 “咬深一点会不会有小孩。” 陆以朝还在医院,高烧反复,各种药都用上了,脸色还是很差,后颈贴着止痛贴。 他在电脑上和周简聊天。 【周简:可以,不发相关内容,陆以朝的账号反正是僵尸状态,让他继续僵尸。】 【贾伊:嗯,清神可以适当发一些训练的视频,不要发之前的,发新的才能让粉丝安心。】 【周简:懂。但是这几天发不了,不过清神也不是特别在乎这事,先这样吧。】 “咳咳咳咳……”陆以朝打字的手指微顿,看着周简发过来的这句话,眉头微皱。 【贾伊:清神最近在忙什么吗?没有训练?】 【周简:是在训练,但都是基本功,疯狂补作业中,没什么拍的。】 陆以朝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身体不舒服。又说了两句就跟周简结束了聊天。 “嘶……”他捂着腺体,这几天越来越严重了,腺体里仿佛有一块潮湿的海绵,不轻不重地压在中间,一点点地侵蚀着他的腺体,将每一根血管神经都融断。 陆以朝把电脑放到一边,被子里是祁砚清的衣服,一点香味都没有了,但是贴着布料都会觉得舒服很多。 他用祁砚清的衣服捂着脸,只露出眼睛刷手机。 他小号最近多关注了三个人。 元淮、沈谭舟、文柏。 他像个跟踪狂,每时每刻都想知道祁砚清的动态,隔几分钟就会看一眼手机,看祁砚清有没有发东西,看他点赞了什么,看他转发了什么。 再从这里面去寻找关于祁砚清的蛛丝马迹,他没办法克制自己这种疯狂的行为。 陆以朝微垂下眼眸,吻着这件白衬衣,呼吸潮湿绵长。 在更多时候,他的身体他的心理都太想靠近祁砚清了。 他的心里住了一头野兽,每分每秒都在渴望祁砚清的触碰。 他想成为祁砚清的所有物,受他支配,臣服于他。 “嗯……”陆以朝的腺体又在发烫,干瘪的腺体又在释放高浓度的白兰地信息素。 现在已经到了仅仅是想念就会发情的地步。 他眼神迷离地看了沈谭舟和文柏的微博,什么都没有。 又点开元淮的。 脑袋里猛然发出“嗡”的一声,被什么东西狠狠敲撞!瞬间头晕眼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入目的是祁砚清跟元淮的合照。 两人坐在双人沙发上,元淮靠在后面,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祁砚清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正在喝酒,还在笑。 【@元淮:靠八块腹肌笼络的清神,你们让他走?弄丢了谁赔得起?@祁砚清。】 陆以朝猛地坐起来,文柏和沈谭舟不在,周简刚才在和他聊天。所以现在是他们在单独吃饭! 陆以朝看着周围的装潢,大概知道这是哪里了,他一把掀开被子,眼前一阵晕眩发黑,缓了几分钟后,他拿着车钥匙就出门。 元淮发的微博评论就干净很多。 “浅嗑一下秦淮梦!就浅浅浅浅嗑一下!” “八块腹肌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欢迎清神,我们淮老大的眼光不会错。” “我能不能蹲两位的双人舞呜呜呜呜呜。” “猛男糙汉淮老大和他的娇软病弱冷美人对不起我无意的!” “!!!没人注意到淮老大悄悄玩着清神一缕头发吗啊!” “完了完了他们要是有孩子了,孩子会的第一句话不会是……你他妈滚吧!” 元淮满意地看着评论,“你看,我这里就正常多了,不用觉得愧疚,我邀请你来参加节目,就肯定不怕这些。” 祁砚清浅笑着,“你不怕就行。” “听周简说你一直在练基本功?”元淮又问,走在路边停着没动了。 “练别的没用,先让身体恢复到从前,当是复健了。”祁砚清靠着一棵树。 两人说是去吃饭,最后去的是清吧,在里面吃吃喝喝到现在。 “清神,消失这么久去哪儿了。”元淮靠近一些,似笑非笑地问,“现在咱们这关系,是不是能说了?” 祁砚清有了一点醉意,笑了笑说:“病了,差点交待过去了。” “哟,生死线上走了一趟?得亏好了,不然再见面我就得下去了。” 祁砚清笑他有病,把头发掩到耳朵后面,“行了,这次我给节目添了点麻烦,但我以后不一定能吸取教训,该我请你……” “行。”元淮插话,笑容欠兮兮的,“那你欠我一顿饭。”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14节 祁砚清看了他一样,笑容浅淡地浮在眼里,“请你吃饭没问题,再摸我头发你就滚远点。” “哈哈哈哈哈……”这句话戳中了元淮的笑点,他在人行道上笑弯了腰,撑着树干捂着腰,“笑得我腰疼!” “清神你可不能怀疑我,我请你参加节目,绝对是从节目的角度考虑。”元淮声音带笑,然后不死心地碰着他的发尾,“我可没有一点私心想法啊……你不能冤枉我。” “滚蛋。”祁砚清打了个哈欠,戴好口罩,“我走了。” 他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冲元淮挥了挥手,就这样离开了。 陆以朝就坐在不远处的车里,他死死盯着元淮的手,却又贪婪地看着祁砚清的笑容。 祁砚清很久没对他这么笑过了。 他总让祁砚清难过,结婚三年都没让祁砚清真的开心过。 明明他对祁砚清来说是最亲密的人。 他看到祁砚清推开了元淮的手,后退了两步,这是他下意识的躲避。 面对不太熟悉的朋友,祁砚清就是这样子,他不会假模假样地跟人亲近,不喜欢的行为他向来不将就。 可祁砚清陪他演了三年的戏,和他一起出席活动,接受各种采访。 ……祁砚清说爱他。 陆以朝按住发热酸涩的眼眶,看到祁砚清上了一辆出租车,他连忙跟上去。 车停在电影院。 他一路跟进去,看到祁砚清买了夜场,凌晨到七点,有四场电影。 祁砚清很喜欢看电影,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事情,之前很多时候,明明参加比赛已经够累了,还是要去看电影。 他戴好口罩买了票跟进去,看到祁砚清坐在最后一排,动作熟练地拢紧衣服压低帽檐盖住脸,歪斜着身体靠向一边,就这样睡了。 如果不是他一直注意着祁砚清,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人。 他站在中间的位置定定地看着祁砚清,周围太黑了,只有屏幕上亮起的光,忽明忽暗的冷色调打在祁砚清身上。一米八的身高缩在椅子上睡觉,太瘦了,身体显得格外单薄,肩膀微微耸起可能是冷了。 夜场多是成上成对的情侣,甜蜜地坐在双人沙发上,说着悄悄话,温情地拥抱和接吻。 陆以朝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上走,眼泪浮起模糊的水汽。 ……祁砚清看起来好孤独。 他之前嘲笑祁砚清怎么什么电影都看,动画片都不错过。 原来没有他的时候,他失眠到只能在电影院睡觉吗。 这里为什么能给你安全感。 陆以朝动作很轻地坐在祁砚清旁边的双人沙发上,呼吸都放得很轻。 角落的地方有风,祁砚清坐下后裤子短了一截,露出脚腕上的粉色袜子。 他脱下外套,轻轻盖住他的脚腕,衣摆铺在地上。 “我对你太不好了……”他喃喃自语,目光失神。 结婚三年从来没去想祁砚清为什么喜欢看电影,也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从电影院出来都很困。 他的恨意蒙蔽了一切,他只想到报复伤害祁砚清。 电影院的声音很大,尤其是后排,声音大到座位都在震动。 陆以朝紧拧着眉头,这么吵怎么可能睡得着。 但祁砚清就是一直在睡觉,而且还能看出他越来越放松,拢着衣服的手慢慢松开,一点点地下滑,猛地一下垂落在身侧。 啪—— 陆以朝接住了他的手,太凉了,一点暖意都没有。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敢动,掌心这只冷白的手逐渐被他的体温烘热。 久违的触感,他眼底渐渐红了。 紧接着,他身体忽然有些僵硬,脖子一点点地抬起,不意外地对上一双锐利冷漠的眼睛。 祁砚清抬高帽檐,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不悦,就这样冷冷地看着陆以朝,唇角勾出一抹嘲笑。 陆以朝动了动嘴,却实在没想好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他拉下口罩,在隐蔽的角落放肆地看着祁砚清,在近距离看到这张脸的一瞬间,发情期毫无预兆地猛烈袭来,浑身燥热不安。 “陆总,你可真有意思。” 陆以朝用力滚动着喉结,几乎在一瞬间就握紧了祁砚清的手,看他冷傲的眼睛,听着他锋利的语调。 在他自己大脑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做出了最原始的反应,他扑过去和祁砚清坐在一张沙发上,一把扯下祁砚清的口罩狠狠吻上这张凉软的嘴唇。 想念如同惊涛骇浪席卷全身,他用力按住祁砚清的腰腹,一边亲吻一边撕掉他的阻隔贴,嗅着寡淡的玫瑰香,空虚的感觉被急速填满。 在这一刻,他想用自己的利爪和尖刺把祁砚清困在他身边,把人刺得鲜血淋漓也不放手,疼也好哭也好,恨他打他想杀了他也好! 两人在无人看到的角落疯狂亲吻,闷哼声被电影声盖过。 祁砚清说不出话,猛地抽出一只手狠狠打向陆以朝的脸。 陆以朝唇齿带血也不以为然,他只想贴近祁砚清,他把人用力在按在自己怀里。 然后咬住祁砚清的腺体,声音压得很低,早就失去了理智,“……洗掉标记我就再咬一次,不是说要我是你一个人的吗?” “陆以……唔!” 陆以朝挡住他要说的话,用手指慢慢按着他的腺体,在他耳边说:“这次我咬深一点……你说会不会有小孩。”? 第103章 “祁砚清,你杀了我吧。” 祁砚清被陆以朝按在沙发角落,双手被他单手握紧,腰身被紧扣着,陆以朝力气太大了! 他剧烈地挣动身体,往后缩去不允许陆以朝再碰到他的腺体。 脚底踩着的那件黑色大衣纠缠成一团,绊在两人脚下,他们行动都受限。 “你不乖。”陆以朝把人挤在角落,不满意这一点点信息素。 “元淮碰了你的头发。”陆以朝吻着发丝,声音极低极沉,“他不配。” “放开唔!”祁砚清的声音被挡住,唇齿间都是细碎的哼声。 夜场电影里仿佛他们才是久别重逢的恋人。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情欲肆意疯长。 陆以朝忘情地深吻,这段时间空荡荡的内心被这个拥抱填满,从未有过这种满足感。 想念、占有和欲望将他吞噬,他的眼里只有祁砚清。 屏幕明暗交迭,隐隐绰绰间散落了几件衣服。 陆以朝发情了,面对祁砚清后难以自持地发情了。 他迫切地想更靠近祁砚清,但没有太多信息素释放出来,更多的反应来自身体。 “……再给我一点信息素。” 陆以朝牙齿抵着后颈迟迟没有咬下去,还想要一点信息素,玫瑰花香不够。 祁砚清的外套早就被扔到了一边,卫衣下摆耸起来,露出白皙的腰腹。 陆以朝猛地把人抱在自己腿上,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另一只手用力贴住他的后背往前狠狠一推! 两人看起来像在拥抱,像普通情侣那样。 祁砚清死死盯着陆以朝的眼睛,两人急促的呼吸交叠在一起,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陆以朝脸上落了几缕祁砚清的长发,贴着皮肤有点痒,有点凉。他看向祁砚清的目光痴迷狠厉,“祁砚清你恨我吧,我就是不放开你!” “疼……”祁砚清忽然颤抖着,剧烈的疼痛让他刹那间出了一身冷汗。 陆以朝动作猛停,“哪儿疼……” 啪的一声脆响,陆以朝的脸被打偏了,嘴角出血,手上也松了力气。 祁砚清趁机起身却被脚下的衣服绊倒,踉跄一下又被陆以朝捞进怀里。 陆以朝半跪在地上抱着他:“原来清清是怕人看到啊……” “你滚!不要碰我!”祁砚清的低吼声隐在电影声中。 “嘘……”陆以朝的唇抵住他的,“不要被他们听到。” 陆以朝把他抱起来重新按到沙发角落,说话间已经咬住了他的腺体。 腺体是很脆弱的器官,omega的腺体在alpha面前被压制,这种来自身体本能的臣服没人能抵抗。 “信息素淡了好多,是不是太没加深标记的原因……” 就在陆以朝用力咬住腺体的那刻,祁砚清却忽然笑了,他反勾住陆以朝的脖子,疼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陆以朝动作一停,像之前那样轻轻抚摸他的脊背安慰他。 祁砚清送上自己的后颈,贴得很近,声音带笑,“咬啊,你现在就加深标记!” “你试试看加深之后有没有信息素。” 陆以朝没动了,下意识把人抱紧,“当然有。” “我打过两针阻隔剂,你感觉不到我们之间的牵绊变弱了吗。” “什么!”陆以朝眼神惊愕,黑眸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已经、已经打过了?” 祁砚清脸色苍白,他后背靠着沙发,扯住陆以朝的衣领把他往下一拽! 陆以朝双臂一下子撑住沙发,这才没砸在祁砚清的身上。 见此,祁砚清笑着慢慢支起上半身,“陆以朝,我都不会对你发情了,感觉不到吗?” 祁砚清没有发情。 发情的是陆以朝。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15节 祁砚清按住陆以朝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按向自己的腺体,“这个标记马上就要被洗了,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加深标记,咬啊。” “我不是……”陆以朝害怕地往后退缩,却被祁砚清紧紧抱住,两人从躺着的姿势变成了坐着。 祁砚清还在笑,两人眼中尽显疯狂,浓郁的无法化开的情愫在蔓延。 祁砚清的唇跟他将贴不贴,眼眸低垂着,勾人蚀骨,他抚摸着陆以朝滚烫的腺体,语调慢慢的,“毕竟我那么爱你,死在你手里也不错,咬啊!呃!” 陆以朝用力咬住他的腺体,刺破出血,却没有释放信息素,没有将标记加深。 他抱住祁砚清,吻去后颈的血珠,声音温沉气息绵长,“祁砚清,是我死在你手里。” 祁砚清呼吸急促,身体发软地倒在陆以朝怀里,太疼了,他没力气…… 陆以朝给他裹好外套,戴好帽子和口罩,“我们回家。” 祁砚清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眼神轻飘飘的也没有力度。 他用微凉的唇蹭着祁砚清的脸,“你说不如死在我手里,可我舍不得你死,但我又不想放开你。” 咬omega的腺体,不管有没有加深标记,感官上都是相似的,没力气、昏睡都是正常的。 一回到家,陆以朝就把人按在墙边亲吻,动作越来越放肆。 发情的alpha是疯子,陆以朝长期注射alpha抑制剂,早已到达临界点,爆发是迟早的事。 “唔……陆以……你他妈是狗吗!” 两人跌撞撵转,一路带倒了不少装饰物,亲密的呼吸声伴随着各种东西摔碎跌倒的声音,直至卧室门被甩上。 陆以朝眼底猩红,他把祁砚清按在床上,伏低身体说了最后一句话:“祁砚清,你杀了我吧。” 直到天微微亮起,陆以朝才恢复了些许理智,看着早已昏迷的祁砚清。 他给祁砚清洗了澡,换了睡衣,放进柔软的被子里再重重搂进自己怀里。 祁砚清身上终于有了白兰地的气味。 但是玫瑰花香太淡了。 陆以朝半梦半醒间,想起三年前,他在那晚标记祁砚清之后,报复性极强地跟他说。 ——我帮你逃脱祁家的控制,让你在他们面前有底气,你陪我在媒体面前演戏。 ——反正我们又不是相爱才结婚,用些利益更容易清算。 ——演戏而已,你不会不同意吧。 祁砚清只沉默了几秒,轻笑一声,“求我帮忙就直说。” 陆以朝捏住他的下巴,一字一顿带着嘲笑,漫不经心地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小朋友,“求你。” 祁砚清拍开他的手,眼里还竭力维持着高傲,“同意。” 他记得很清楚,祁砚清说了这话就去洗澡了,浴室的水流声很大,可他还是听到了祁砚清压抑的啜泣。 之后的几年里,他们在外人面前越来越恩爱甜蜜。 祁砚清却在私底下越来越冷漠,除了每个月的发情期,两人几乎零交流。 仿佛他对祁砚清来说就只是抑制剂的替代品,他恨透了被信息素掌控的感觉。 后来陆以朝就愈发期待在公众面前露面,这样他可以不受内心的谴责,不用时时提醒自己祁砚清间接害死了他的妈妈,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抱亲吻祁砚清。 但是现在一切都推翻了,祁砚清那么爱他,祁砚清是为了保护他。 陆以朝的心脏一阵猛烈的痉挛,他的嘴唇贴着祁砚清的后颈,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安抚物,就这样沉沉睡去。 时间慢慢走着,天亮了房间还是不透光。 家里一切都没变。 床边一直铺着的毛绒地毯。 是因为祁砚清总爱赤脚穿衣服,再慢吞吞地找拖鞋。 床头柜上摆着一颗天然宝石打造的水晶球,散发出柔和低亮的白光。 是因为祁砚清当时说,他不习惯在没有一点光的地方睡觉,但也不喜欢特别亮的光。 床上用品一直是纯棉的。 因为祁砚清不喜欢丝缎的软滑感,盖起来太轻了。 整个屋子的细节,全都在跟着祁砚清的习惯做出改变。 他们睡在最安心的小窝里,却各自说着最狠绝违心的话。 到底是谁从一开始就沉溺在戏里。 借着演戏享受无法说出口的感情。 又到底是谁出不了戏。 两人在疯狂之后睡了这几个月的第一个安稳觉。 很奇怪的一件事,陆以朝反复高烧,腺体刺痛,在见到祁砚清后意外好转。 所有不适感全部消失了,他醒了就发现祁砚清还在睡。 试了试他的体温,没发烧。 腺体上只有一个牙印,也没发炎受伤。 他轻轻掀开被子起身,去外面做饭,很久没给祁砚清做饭了,这个家也很久没开火了。 把面条切好,青菜洗好,等祁砚清醒了就能煮…… 陆以朝才拿起手机就听到卧室里响起水杯摔碎的声音。 他推门进去就看到祁砚清在甩手,“手怎么了?不要乱动小心踩到玻璃……” 话戛然而止,他所有声音都被堵在嘴边,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板药片。 是祁砚清一直在吃的避孕药,就放在抽屉里。 “手软,没拿稳杯子。”祁砚清声音还是哑的,药片含在嘴里,他当着陆以朝的面干咽下去,苦味一直从舌根蔓延下去。 陆以朝呼吸不稳,用力抿紧薄唇。 祁砚清站在他面前,昨夜的荒唐历历在目,“陆以朝,你的小孩没有了。”? 第104章 清清昏迷,药物反应太大(5000字加更) “祁砚清!”陆以朝压抑着声音低吼,疾步走到祁砚清面前,炙热的气息仿佛要将人灼烧。 祁砚清脸上挂着轻飘飘地笑,长发有点乱,脖子上还有咬痕,这明明是陆以朝见过最多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却那么陌生。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祁砚清睡衣松散,露出消瘦的锁骨,上面是带血的牙印。 “那你可要动作快点,我今天还有事。”祁砚清上前一步,明艳的眼睛盯住陆以朝,“反正我们之间也就只能做这点事了不是吗。” 他说着话又上前,抓住陆以朝的衣领,“不过没感情了,这种事也让人恶心得很。” 陆以朝鼻息间都是他的香气,身体紧绷着,额角的青筋突出,牙关紧咬有了血腥味。 他想抱祁砚清。 想亲吻扯住自己的这双手。 想抚摸他的长发咬住他耳朵。 想把头埋在他肩颈嗅他的香气。 他想了,他也做了。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人搂在自己怀里,宽大温热的手掌抚着他细瘦的脊背,按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吻上了这张唇。 “……祁砚清。” 辗转在唇边的也只有这个名字。 “抱我。”他像小狗一样蹭着祁砚清,身体微微弯着,“你抱住我……” 如果祁砚清没有立刻抱住他,他觉得自己会死。 陆以朝无比渴求祁砚清的触碰,他的声音他的吻他的体温他整个人都是让自己安心的东西。 祁砚清低咳几声,身上很疼,腺体被咬过之后觉得不舒服,可他被包裹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让他有了片刻失神。 “抱抱我……”陆以朝声音不安,这个怀抱越来越紧。 祁砚清手指动了两下,又被自己攥紧,发狠地用指甲掐住掌心。 陆以朝像是黏在他身上,像是要长在自己的骨头上。 他喜欢拥抱的窒息感。 喜欢非常用力地被紧紧抱住,整个人都深陷进去,头埋在怀里呼吸不畅,紧贴的肌肤被强行按在一起。 被狠狠包围住的时候,会有一种被强烈需要的感觉。 可是陆以朝他不会信了,他亲密的怀抱不知道哪里藏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说只是演戏。 ……你亲手推开我,是你亲手推开我。 祁砚清眼前发黑,舌根的苦味一直让他想吐,吃了药就开始不舒服,忽然之间有点晕,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抽光,失去了意识。 陆以朝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低头就看到昏迷的祁砚清,下唇染着一圈血,脸色苍白,“祁砚清?清清!” 医院。 谈妄看着报告单,“没大事,他又没吃饭吧,腺体还是老样子,你以为自己咬一口就能咬坏了?” 陆以朝嘴唇动了动,“我的信息素伤到他了。” “标记还没清除,你的安抚信息素怎么会伤到他的腺体。”谈妄忙了两个通宵,现在很累了,“你看好他,应该会睡挺久。” 陆以朝点头,眼神发直地看着昏睡的祁砚清。 谈妄正要走,忽然又看向他,“你怎么了?” 陆以朝反应有点慢,“什么?”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16节 “你哪儿不舒服?”谈妄按住陆以朝的腺体,温度很高,微微肿着,“你在发情?” 陆以朝被刺激的一疼,躲开了,“已经没有了,是昨晚……” 谈妄听懂了,“你发情,所以找到砚清?” 陆以朝脑子很懵,他觉得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也没心思细想了。 谈妄收回手,眼神冷了些,递给陆以朝一张阻隔贴,“病房里收敛着你的信息素。” “嗯。”陆以朝毫不犹豫地贴上。 在谈妄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陆以朝上半身趴在床上,贴着祁砚清的胳膊还握着手。 陆以朝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祁砚清做了一个很久之前的梦。 他梦到了第一次见陆以朝的时候。 在他刚到爷爷家的那年,七岁的时候。 陆爷爷领着陆以朝去看爷爷。 两位老人家本来就是老友,公司的事纷扰复杂,倒是没影响两人的情谊。 陆以朝小时候特别漂亮,五官还没长开,眼睛又大又亮,逢人爱笑又有礼貌。 “爷爷好。”陆以朝笑着打招呼,弯腰鞠躬很可爱。 祁爷爷摸着他的头,“我家那小子去哪儿了?好像在外面逮鱼呢!清清!清清回来吃饭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就有人跑进院子,“又吃?不是刚吃过……这谁?” 祁砚清进门看到陆以朝,又看向他爷爷,“老头,你又多了一个孙女啊?怪好看的。” 相比之下陆以朝实在好看。 祁砚清一身的泥,手里还拿着竹筐,里面都是小龙虾。 祁爷爷拿大毛巾罩住他,“又没礼貌,这是你陆爷爷的孙子,和你一样大,带过来玩玩。” “带过来给我玩玩?”祁砚清擦着手上的泥,忽然凑近陆以朝,看着他的大眼睛,“你是男的?” 陆以朝委屈了,后退两步,“嗯。” “真是男的?我不信。”祁砚清脏手抓他的衣服,“小太监吧?你说话声是不是细细的……” 陆以朝脸色一变,嘴角往下一撇,忽然就哭了,跑过去抱住他爷爷的腿,可怜兮兮地抹眼泪。 “我去……”祁砚清正在擦脸上的泥,愣了三秒后,“可委屈死你了。” “我夸你长得好看呢妹妹。” 祁爷爷和陆爷爷忍着笑,陆爷爷安慰着,“好了啊,没事,弟弟跟你开玩笑呢。” 祁爷爷也装模作样地教育,“人好好的男孩子叫什么妹妹!把你叫成女孩子高兴啊?” “高兴啊。”祁砚清挑眉和和陆以朝说,“那你叫我姐姐吧。” 陆以朝趴在陆爷爷腿上哭得没声音,就是一直掉眼泪。 “娘们兮兮的。”祁砚清抬手就糊了他一脑袋泥,“你可慢慢哭吧,我出去捞鱼了。” 就回来几分钟把人搞哭了,又潇潇洒洒地走了。 陆爷爷给陆以朝擦干净眼泪,“别怕啊,没人欺负你了,弟弟人特别好,你出去找他玩,玩一会儿就好了。” 陆以朝红着眼睛出了门,一眼就看到去挖莲藕的祁砚清,抬脚就去了另一边。 祁爷爷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 “嗯,跟他妈妈在外面过得挺辛苦,他爸爸离开的太突然了,导致他妈妈许多实验没办法进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 祁爷爷叹气,“一个个都是为了这些钱权势力啊。” 陆爷爷点头,“他们内斗太严重了,陆域不希望他们研究出的试剂被觊觎,就连我都不知道他有了爱人和儿子,他们没结婚,那些研究成果就没办法成为陆家的,是属于以朝母亲个人的产物。” “然后再由陆域以陆氏的名义购买使用权和研究权,这样的话陆尧没办法碰这些东西,陆域想用实力笼络人心,他应该是想在拿下大股份的时候再宣布这件事。” 很敢的一步棋,陆以朝的父亲陆域,不希望自己爱人和孩子陷入这些弯弯绕绕。 可这种事本来就躲不开,身在这种环境,是绝对不可能避开。 祁爷爷感到惋惜,“陆域可惜了。心脏病是吗?” “嗯,本来就身体不好,先天性心脏病还天天做研究……”陆爷爷说的有些动容了,“我这才知道了这件事。” “温玥现在的实验是被陆氏买下来的,在合同规定的时间内她只能继续在陆氏完成。” 祁爷爷:“那她什么意思?” “她让以朝回来,继承陆域在实验方面的权限,还要保证她的研究成果算她团队的。” 祁爷爷没再说什么,这很难。 现在可以答应,几年后,十几年后,难保不会变天。 “那孩子身体怎么样?”祁爷爷又问。 “检查过了没有心脏病,就是很没安全感,可能是陆域和温玥整天泡在实验室里,这孩子见到人就会黏着。” 两人叹了口气,alpha和omega的药物都是暴利,又有几个人能舍下。 陆以朝的母亲正在进行的实验想要继续下去,就只能亲自和陆氏接洽,想保证和从前一样的利益,他们就必须回到陆家,不然手里的东西迟早要被吞干净。 外面。 祁砚清捞了三条鱼,在回家的时候,听到小巷子里有人打架,他好奇地走过去。 被打的是村子里那个整天欺负人的小胖孩,七岁就长得人高马大,胖得说话时脸都在颤。 祁砚清哼了一声,说实话,他每次见了这人也想打,这个人欠得厉害。 再看打他的那个人,祁砚清挑了挑眉。 啊…… 只见陆以朝挥着拳头,发狠地揍着这人的肚子,把人都打吐了。 “你再乱说话,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我是来得少,专门过来打你也不是不行!” 眼神里那种狠劲,让祁砚清看了很久。 到了吃饭的时候,祁砚清踢着陆以朝,妹妹妹妹一直叫。 然后就看陆以朝红着眼睛又要哭,软绵绵的可不像刚才打架的时候。 好会装,他怎么就学不会。 再大一些了,他跟着爷爷去过几次陆家。 他就在陆家的后院里乱走,陆爷爷说这边有很多花,可以让他摘。 花还没见到,倒是见到了挨打的陆以朝。 打他的看起来像陆家的人。 “让你偷东西!明明就是被捡回来的私生子!” “你爸爸都不在了,你妈妈就永远成不了陆家的媳妇,你永远都是私生子!” 不知道都是谁家的小孩儿,大的小的都围着人打,手里拎着木棍,只打后背,打看不到的地方。 陆以朝一言不发,被人从身上翻出钱包,重重砸在他脸上。 “还说没偷!这是招贼进门!” “服不服!道歉!跪下道歉!” 陆以朝不说话,祁砚清这个方向正好能看到他的脸,神情带着股狠劲,像是小狼崽子。 他不解释不说话,但这个眼神实在不是善茬。 这里没什么人经过,显然这些人打过很多次了。 祁砚清皱眉,陆家的人对他这么不好? 所以干嘛要回来,跑啊。 祁砚清看着陆以朝的脸,这种时候陆以朝应该不想被人看到。 如果是他,他就不想。 祁砚清拿出手机,打开直播软件,进到虚拟直播专区,随便点开一个,把声音调到最大。 “主人~欢迎回家,需要小宝为您做什么呢~” 那边的人听到声音慌了一下。 “哦~主人好坏哟,怎么能让小宝做这种事情呢~旁边真的没有人嘛~小宝要亲亲喽~啾咪啾咪~” 到底还是怕被人看到,那群人很快都散了。 直播还在放。 祁砚清转头看陆以朝,陆以朝晃了几下才站起来,狠狠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用力咳了几声之后,唇齿带出血沫,“一定……让你们都死!” 祁砚清还没关直播,直到看着陆以朝走远,回味着刚才陆以朝的样子。 他好像一只小狼狗。 虽然他是挺早就见过陆以朝了,不过寥寥几面也都没有认真说过话。 直到高中转学,看到陆以朝的第一眼就觉得有点眼熟。 上学来之前,楚星说他有个很好的朋友,想介绍他们认识,说他们肯定能成为更好的朋友。 “为什么啊?”祁砚清懒懒地问,“你的朋友就必须跟我也是朋友?” “不是,就是感觉你跟陆哥有点像。”楚星笑着说。 也是认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忽然想起来这是陆爷爷家那个爱装哭的alpha。 好多年没见了,他变了很多,跟祁楚星一样整天笑嘻嘻的,遇到生气的事也不正面冲突。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17节 他好怂,居然还在陆家待着。 他居然……一直和楚星是同学啊,小学,初中到高中。 听说他们还想去一所大学,志趣相投。 哦。 画面一转,祁砚清手里砸过来一个苹果。 “祁砚清,给你苹果。”陆以朝把包装好的苹果扔给祁砚清。 祁砚清:“为什么给我苹果。” 陆以朝搭着他的肩膀,“平安夜吃苹果不知道?” 祁砚清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有够夸张的,歪七扭八还有点丑。 他又看向祁楚星。 哦,原来都有,还挑了个丑的给自己。 “你不送我?”陆以朝忽然问。 祁砚清看着他怀里抱都抱不住的苹果,还要? 陆以朝指着校门口那乌央乌央的一堆挤着买苹果的人,“礼尚往来,给哥买一个回来。” 祁砚清眉头抽了几下,三两下撕了苹果的包装,把苹果掰成两半,“给。” 陆以朝:“?” 祁砚清把苹果塞他手里,“我把平安都分你一半了,跪下说谢谢吧你就。” 上课的时候,祁砚清不太舒服地趴着睡了,右手搭着腺体。 陆以朝被老师叫走了,祁楚星坐在他的位置上,轻轻戳着他哥的后背,“哥你怎么了?” “……没事。”祁砚清声音很小,听起来不太对劲。 祁楚星伸手试了试他哥的体温,在发烧啊! 祁楚星连忙说:“老师,祁砚清发烧了,我们去趟校医室!” 把人扶去校医室之后,一量体温已经高烧38°4了,腺体有点被影响。 医生:“青春期信息素躁动很正常,打点滴休息一下,睡醒就好了。” 医生出去后,祁楚星从口袋里拿出卷子,铺开打算写作业。 “哥你好好的信息素怎么就躁动了?” 祁砚清按住太阳穴,“你吃苹果了没?陆以朝送的那个,苹果上有股酒味。” “没啊,就苹果味,挺甜的。”祁楚星说。 祁砚清脸色沉下来:“陆以朝给我吃毒苹果。” 祁楚星:“???白雪公主你赶紧睡吧。” 昏睡间,祁砚清又闻到了那股酒香,他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唇齿微张想说些什么。 陆以朝在他动的一瞬间就醒了,连忙起身去看他,摸了摸他的脸,替他把冷汗擦掉,“清清?祁砚清,醒了吗?” 祁砚清眉头紧皱着,眼皮颤动不已,挣扎了一会儿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呼吸还有点急。 “清清,做噩梦了吗。”陆以朝安抚地搓着他微凉的胳膊,“只是做梦而已,不怕。” 祁砚清眼前晕得很厉害,整个空间都在转,混合着浓郁的消毒水味,胃里翻江倒海拧成一团,转得他想吐。 “唔……”他忽然捂着嘴,嗓子里那阵苦味一直没消,反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陆以朝把他扶起来,让他俯身,轻轻拍他的后背,担心地问:“胃不舒服?” 祁砚清身体颤抖着,趴在他怀里用力按住胃,很疼,胃里像是着了一把火,把胃都烧出几个窟窿来。 “呕……咳咳咳!”他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晚上只喝了酒,现在一个劲干呕只吐了些汤水出来,还混合着血丝。 陆以朝拢着他的长发,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轻轻摸着,“好点了吗?我叫医生来。” 祁砚清意识迷糊,呼吸不稳地靠在他身上,冷汗涔涔,看起来很难受。 陆以朝抱着他,抚摸着他脊背,“我的错,不该让你吃药,你对药物反应太大。” “你不想要宝宝我还每次都折腾你,明知道你次次都会吃药……”陆以朝抱紧他,“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祁砚清现在身体不如从前,吃了药的不良反应更大。陆以朝抚摸着他的长发,按铃叫了医生来,手捂在祁砚清胃上轻轻揉着,“还想吐吗?清清。” 第105章 “把我葬在爷爷身边,反正我也没地方待。” 祁砚清趴在他怀里胡乱摇头,意识不清楚,在过去和现实之间反复横跳。 陆以朝等医生过来,不敢让人躺平,怕他难受又吐,就一直抚摸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捂着他冷硬的胃。 谈妄过来看了看具体情况,镜片后的眼睛冷漠,语气不善:“高强度训练,不好好吃饭还喝酒,你不胃疼谁胃疼。” 祁砚清缩在被子里蒙住脑袋不说话。 谈妄又和陆以朝说:“去给他买点清淡好消化的东西吧,现在吃药也刺激胃。” 陆以朝应了一声,出去了。 “人走了,别装死了。”谈妄坐在旁边。 祁砚清不动。 谈妄:“他没加深标记吧。” 祁砚清:“没。” 谈妄还是有点累,揉着太阳穴,“手术定在下周三,没几天了你要么就给我住院休养,要么就安心训练也算是锻炼身体,戒烟戒酒。” 听到这句话祁砚清才掀开被子,“嗯。” “谈哥。”祁砚清看向他,“手术的具体事情别告诉陆以朝,他要是问你,你就是说下个月做手术。” 谈妄安静地看向他,等他继续说。 祁砚清微抿着唇,再开口像是叹了口气,“他之前对我不是这样的,现在是心里觉得愧疚才会一直来找我,可我没想让他愧疚,也不想他可怜我。” 安静了一会儿后,他又慢慢低笑起来,“毕竟悬崖那件事对他的心理冲击也不小,怎么说也是个认识多年的……朋友,掉下去了,会难过才是正常反应。” “信息素对双方都有影响,他可能也有戒断反应,他平时对我没这么好,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仔细想了想他也确实不该喜欢我,我当时太极端了。” 谈妄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了。” 祁砚清两手捂着胃,脸色更差了,语气却异常平静,“清除标记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很早就结束了。 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的开始。 谈妄笑着说:“好好休息,手术的事交给我,是能给我职业生涯添一笔高光的手术了。” 祁砚清点了点头,随后也笑了起来,“谈哥,假如我没撑住,后事也交给你行吗。” 谈妄看着他,没说话。 “手术时间别告诉他们,一个个太能哭了,活着死了都要哭一通,我怕他们倒时候抱着我的尸体哭,还是算了。” “还是谈哥比较理智,你肯定不哭,你就把我葬在我爷爷身边,反正我也没地方待,但这件事尤其不能告诉白繁和祁盛,我不想他们笑话我。” 谈妄语气温和:“砚清,我给你做手术是为了让你活,不是让你死。” 祁砚清扬着唇角,“就是说万一,万一死了。” “我看你现在就不想活了。”谈妄起身,语气温和却有力度。 “真没有。” “砚清,你眼里不能只看到让你难过的东西。”谈妄揉了揉他的脑袋。 祁砚清愣了几秒,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祁砚清就出院了。 陆以朝走在他旁边,“我送你。” “送我去拿车吧。”祁砚清坐进副驾。 陆以朝启动车子,余光看着祁砚清,他努力收敛着自己的信息素。 祁砚清忽然转头,陆以朝目光来不及躲闪,被抓个正着。 “看够了吗?”祁砚清去摸车上的烟,正要拿出来,想到了什么又塞了回去,不抽了。 陆以朝:“今天太晚了,回家住吧。” “我们离婚了。”祁砚清平静地手说。 陆以朝握紧方向盘,“我知道,我想让你好好休息。” “哦,你还想继续昨天的事?”祁砚清转头看向窗外,“也不是不行……” “没有!”陆以朝低吼一声,车速越来越快,“我不会再……我没有想。” “哦。”祁砚清看着飞快掠过的景物,“……你想复婚?” 陆以朝被这一句又一句的直球砸得脑袋发懵,下意识说:“嗯。” 祁砚清点点头,“那我不想。” 车里气氛压抑,陆以朝一直在超车,祁砚清靠着椅背,自如地伸直双腿。 “陆以朝,别勉强自己对我好了,你真的不用愧疚,你这样做让我也觉得别扭和不舒服。” 陆以朝微张着唇,嗫喏几下:“……对不起。” “不要道歉,你没有错。”祁砚清说。 到了地下停车场之后,祁砚清说:“我上去拿奖杯。” 奖杯都装好了,一车放不下,祁砚清又约了两辆出租车。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18节 陆以朝站在原地目光发愣,他忽然按住祁砚清抱箱子的手。 “你别搬走了,我走。你把我门上的指纹删了,衣服扔了,你继续住在这里,奖杯摆回去吧。”陆以朝深吸了一口气,深邃的黑眸认真地看着他,“我保证再也不回来。” 这些奖杯是祁砚清用将近四年的时间,一个一个摆上去的,这是他的回忆。 现在这样就像祁砚清是被赶走的,带着他这些年的荣耀被赶出去了。 “我走。”陆以朝又说了一次,然后把所有钥匙都放下,去卧室拖出行李箱,“给我半个小时收拾。” 祁砚清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陆以朝把办公用品扔进行李箱,他抱起箱子退了几步,“不用了,我不想住,当初就说了是带你回家,是给你的。” 陆以朝半蹲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水汽,鼻腔酸涩,他猛地起身快步走到祁砚清身边抢过他的箱子帮他搬到车里。 车里只放了两箱,陆以朝帮他固定好,出租车来得很快,陆以朝把箱子放好,再三确认不会乱晃才放心。 祁砚清开车离开,一眼都没看他。 陆以朝行尸走肉似的回到家。 他的行李箱还铺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该放什么进去,他没力气动了,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祁砚清走了,只带走了花雕和自己的奖杯。 这里没有属于他的东西了。 陆以朝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瘫在沙发上意识模糊,思绪游离。 昨晚他们还在这里相拥而眠,还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他还亲吻了自己的玫瑰花。 厨房放着切好的面条,他打算问祁砚清想吃什么口味。 今天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用强硬的手段,他根本留不住祁砚清,可他总让祁砚清受伤。 “嘶……”腺体又开始疼起来,陆以朝缩着身体紧咬牙关。 外面很黑了,祁砚清一个人开车可能会有危险。 好歹要……看着他安全到爷爷家才行。 像是忽然找到了理由,陆以朝下楼开车,加速追过去。 只是送送他,送到之后就回来,看他一眼就行。 祁砚清开车很快,一路高速飙回家,出租车司机帮他把奖杯搬回屋里。 祁砚清一把抱住花雕,疼爱地揉了揉,埋着脸吸了吸花雕的肚皮,声音闷闷地说:“爸爸回来了。” “喵。”花雕甩着黑尾巴。 祁砚清抱着猫蹲在院子里,看着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下次出门带你一起吧,太孤单了是不是?” “喵喵。” “你一个小家伙有好好吃饭吗?”祁砚清捏着花雕的小黑爪子,“让爸爸检查检查猫粮。” “喵~”花雕蹭着他的脖子,然后仔细闻了闻他的锁骨,湿凉的鼻子贴在上面。 祁砚清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是不是闻到别的味了?” “喵。”花雕拱着身体蹭来蹭去。 “小黏人精。”祁砚清打了个喷嚏,抱着它回屋,“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 花雕趴在他肩上看着院子外面,“喵。” 陆以朝从旁边走出来,冲它挥了挥手,看他们进屋后又站了十几分钟才走。 先让祁砚清好好休息吧,见到他总是生气,对身体不好。 祁砚清一个人在家里待了三天,期间周简、文柏、江南眠轮番视频。 只有三个问题,饭否、睡否、安否。 江南眠那边酒杯叮叮当当,“宝贝儿啊,谈妄把我教训一顿,说我不该给你酒喝。” “然后他还给我验了血,说我肝儿啊还是哪儿的不太好,给我一顿恐吓。说我再喝酒影响皮肤……真的假的。”江南眠确实收敛了,毕竟还是脸毕竟重要。 祁砚清在吃苹果,“谈妄说了,每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 江南眠笑死了,“早说啊,我现在就吃,谈妄远离我。你现在自己在家?” “嗯。”祁砚清啃着苹果说,“你们这一天三个视频打给我,是怕我自杀还是怎么?” “担心你嘛!挂了挂了!”江南眠挂了电话。 刚吃完苹果,周简的电话又过来了,“清清我今天就过去!周三就手术了,这我得给你调理饮食!” “我买了好多好多的补品,谈哥说都吃上没事,顶多会长胖,你身体亏虚的厉害,补不过头……”周简在电话里絮叨着,“我去……你别动我!” 祁砚清挑眉,“干嘛呢就给我打电话。” “我去!”周简那边传来撕扯衣服的声音,“有点小情况……” “周简?”祁砚清皱眉,“你那边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明明是周哥欺负我……”一道可怜巴巴的声音响起,柔柔弱弱的像是omega。 “啧。”周简说,“你等我啊!下午就到!” “啧啧啧。”祁砚清挂了电话。 下午周简到的时候,穿着高领毛衣,面若桃花,一对上祁砚清挑眉带笑的样子,顿时炸毛了:“不许看我!” 祁砚清:“哟,哪家omega?你行不行啊,就陪人家一上午。” 周简把东西扔到茶几上:“什么事都没有!” “好渣的发言。”祁砚清鼓鼓掌,“我简支棱起来了,都学会渣小o了。” “你快拉倒吧!”周简脸红了,“特么就是啃了两下脖子!你再说我就走了!” “我简厉害,都开始威胁我了。”祁砚清笑着说,“那行吧,我不问了。” 周简脸更红了,凶巴巴地说:“谈哥让我看着你,快手术了怕你出岔子,明天就去住院,陆以朝正好出差了。” 祁砚清也不意外,就知道谈妄肯定会告诉周简。 “后天就手术了,你别紧张!谈哥说了就是一个小手术,你腺体恢复的比他想的还要好,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祁砚清笑着点头:“好。” 周简说着说着眼睛有点红,他坐在沙发上搓了两下脸,手指微微发麻,“手术就是没有万一,你说的那些话……才不管你……”? 第106章 祁砚清做清除标记手术 祁砚清抬手搓了搓周简的短发,有点扎手,声音懒散带笑,“行,不管我,把我的骨灰扬了……” “祁砚清!你大爷!”周简拍开他的手,声音越来越哽咽,“……不想听你说话!” 清除标记手术怎么可能是小手术,谈妄都开始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了。 病痛能忍,就怕腺体撑不住碎了。 成了beta也无所谓,就怕腺体直接影响到大脑和心脏。 周简越想越慌,心脏怦怦狂跳太难受了,再这样下去先被自己吓死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各种补品,撕开一袋即食燕窝,“你吃着,我去把鸡汤炖了,西洋参枸杞桂圆红枣阿胶莲子黄芪……” 祁砚清吃着燕窝,甜得皱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我保胎。” “别打岔。”周简看着纸上一堆中药材,就怕漏了哪个。 “周简。”祁砚清看他仔细分食材的样子,忽然叫了他一声。 “干嘛?”周简没好气地应了一声,眼睛还在数枸杞,二十粒不能多也不能少。 祁砚清把燕窝喝完,又灌了半杯水,“没事,就是叫叫你。” “毛病。” “喜欢人家omega就得主动点,这么多年难得看你有点感情波动。” 周简脸色瞬间涨红,特么的数到多少个忘了! 祁砚清继续说:“你别太抠搜了,钱该花花,多给人家买点东西,这年头不好追人。” “还有舞协里能带带别人就去,会长说你都不好好工作了,你挺有能力的,beta怎么了?当初我定你的时候,你就是在一群alpha和omega之间脱颖而出。” “靠……”周简忍不住了,眼眶又红又酸,“清清你别说了……” 祁砚清走到他身边,明艳动人的眼睛里写满了感情,“这么多年……” 周简一瞬间潸然泪下泣不成声,转身抱住祁砚清憋不住地哭起来。 祁砚清拍着他的后背,“这么多年笨死你了,你清神的皮毛都没学到,多带个人多份工资不懂?” 周简没好气地推开他,萎了真的萎了。 他都做好准备听那句“这么多年多亏你陪在我身边”,终究是错付了。 祁砚清靠着门框笑起来,“傻不傻,你清神没那么容易死,还能再让你看看冠军。” 周简开火,声音比刚才还低,吸了吸鼻子,“你快别安慰我了,是我该安慰你,做手术最紧张的是你。” 可祁砚清确实感觉还可以,生或者死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都接受,没什么好紧张的。 就这样被周简喂了两天,出发去住院之前,祁砚清去给爷爷扫了墓。 那里依山傍水的,风景很漂亮。 手术前一晚,祁砚清住院了。 身体各方面都感觉不错,吃着江南眠削的苹果,喝着周简炖的老母鸡十全大补汤,看着沈谭舟点开的近期大型比赛视频,头发还被文柏梳得滑溜溜。 谈妄是个大嘴巴,他根本守不住秘密。 “我喂你?”周简举着勺子放在他嘴边,“不烫了,张嘴。” 祁砚清哭笑不得,把几人推开一点,“我还没瘫,目前四肢健全。”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19节 “别动,给你编四股辫呢,乱了。”文柏靠在床头,还在编辫子。 江南眠:“苹果还没吃完,张嘴宝贝儿。” 沈谭舟:“看到这个动作没?我记得你以前做过,现在应该不行了。” 周简:“啊——张嘴!” 祁砚清就想知道这是折腾病人还是照顾病人,这几个人是不是疯了? 医院里,谈妄接到了祁楚星。 从副驾把他抱出来放在轮椅上,胳膊颠了两下,笑着说:“瘦了。” “没有,胖了哈哈。”祁楚星穿着羽绒服,带着一顶毛线帽,短短的碎发压在下面有点翘起,看起来有点可爱。 他一个星期没见谈妄了,现在被他推着往前走,也不好回头看他。 一路上有很多人和谈妄打招呼,祁楚星拉好口罩,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脸。 谈妄注意到他的紧张,“腿上放着什么。” “奶茶。”祁楚星拎着两大袋奶茶,“给我哥买的是果汁,鲜榨果汁,你说可以喝。” 谈妄点头:“可以喝。” 祁楚星盯着袋子,装作不在意地说:“给你买的是乌龙椰汁。” “好,谢谢。” 祁楚星摇了摇头,又沉默了几分钟,他说:“啊对……我没告诉陆哥。” 话音刚落就听到头顶传来沉沉的笑声,谈妄拍着他的头顶,“真听话。” 他把人推到病房外的走廊上,病房的隔音效果还可以,只能隐约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他走到祁楚星面前说:“最后一针阻隔剂也需要配合你的信息素,今天时间会长一点。” “没问题。”祁楚星被他看的有点紧张,攥紧腿上的袋子,撑起一抹笑意,“那我就先进去了。” 谈妄朝他伸手。 祁楚星盯着这只素白的骨节分明的大手,牵、牵手? “奶茶。”谈妄提醒道。 祁楚星面红耳赤地进了病房,丢人到自己都没眼看的地步。 “小楚星来了。”江南眠递给他一个苹果,“来来吃苹果,小楚星看起来好嫩啊。” “谢谢眠哥。”祁楚星笑眯眯地说。 他把奶茶放在旁边,转着轮椅走到床边,“哥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没什么力气?” 他用两只手轻轻包裹住他哥的右手,“手术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你,也相信谈妄。” 这句话祁砚清这些天听了不下一百遍,他无奈地说:“别相信我了,相信谈妄就行了。” “哥,我就是相信你。”祁楚星目光执着,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很亮。 “我就是觉得清神怎么都不可能输,不会输给别人,更不会输给自己。” 他就是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手术会成功。 “要说彩虹屁还是你会吹。”祁砚清捏了捏他的腮帮子,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你瘦了变得好丑。” 祁楚星语气含糊不清,“哪有啊,你现在也瘦,你就好看,那我不可能丑。” 几人没待很久,还是要让祁砚清好好休息,七点多就都走了,明天再来。 病房里短暂地安静下来。 花雕也被带到医院了,祁砚清住的是单人病房,花雕洗干净做好驱虫就被允许住进去。 谈妄也是心理医生,在心理诊疗室还养着猫。 花雕很乖,就趴在窗台上懒散地摇尾巴,不乱跑不乱叫。 大概它也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紧张气氛,隔着一段距离一直盯着祁砚清。 “嘶……”祁砚清拧眉,疼得抽气。 谈妄将最后一针阻隔剂注射进祁砚清的腺体。 刺痛袭来折磨的祁砚清直冒冷汗,汗珠滴落在被子上,没一会儿就眼神涣散失焦。 这次阻隔剂里有镇定剂,祁砚清几分钟就陷入了昏迷。 谈妄又给祁楚星注射药剂,和他说:“今天需要释放十五分钟,撑得住吗?” 祁楚星点头,“没问题。” “辛苦了。”谈妄揉着他的后颈,“会有副作用,等下去我那边躺躺。” 祁楚星没说话,白蔷薇信息素释放出来,他的信息素比第一次闻浓郁了一些。 是药剂对他的腺体也有刺激和治疗的作用。 漫长的十五分钟过去了,祁砚清没醒,还在昏睡中。 祁楚星脸色煞白,隐约听到谈妄在问他什么,听不太清。 他摇头:“……没事。” “让砚清好好休息,你跟我去办公室躺一会儿。”谈妄把人推到自己办公室,然后抱到床上让他休息。 手术评估早就做好了,参与手术的医生也定好了,只等明天。 谈妄今晚不打算回家了,这边休息的地方也够。 时间还早,他被叫去看其他病人了。 “谈医生?36号床病人腺体伤口开裂……”一位护士敲了敲门进来,没看到谈医生。 她往里走近看到有人在床上睡觉,“谈医生,36床……” 看到不是谈医生就没再说了,是个看起来挺年轻漂亮的omega,而且有点眼熟。 她往出走,扫了眼墙边的手术排班,满满当当的连半天休息时间都没有。 “明天上午9点……清除标记手术,预留时间6到9小时。” 她吃惊地瞪大眼睛,这么久?清除标记手术很快啊。 太好奇了,她轻轻翻开一旁的病情详细评估,看着上面的字,“腺体多处受损……内核损伤,多次外力作用……等等!” 这个名字是祁砚清?是她知道的那个清神吗?年龄也是对的! 她又猛地转头看向床上的omega,怪不得觉得眼熟,祁砚清有个双胞胎弟弟,那人是短头发的祁砚清,就是他弟弟! 祁砚清要做手术? 她把本子合上,连忙出了办公室。 谈妄洗手回来的时候,祁楚星醒了,难受地靠坐在墙边,眼前都是重影,他看不清自己的轮椅在哪儿。 “想做什么?”谈妄快走几步,“你怎么了?” “……想、想吐。”祁楚星捂着嘴,肩膀微微往前缩着,身体一颤一颤的。 谈妄把人抱到卫生间,扣住他的腰让他靠着自己,伸手摸了摸他的腺体,很凉,凉得像死物。 祁楚星什么都吐不出来,又疼又晕,分不清方向,“……你把我、把我放轮椅上,就、就行,你去忙。” 谈妄给他捂了捂腺体,“是副作用,别怕,没事。” “我知道。”祁楚星两手捂着脸,“我没事。” 谈妄又被喊了,只能把祁楚星放在轮椅上,“等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祁楚星弯着上半身,身体分不清是哪里很疼,“……你快去忙吧,我坐会儿就好了,你别担心我。” 他声音越来越小,意识不清,“出去还没几分钟又回来了,关门声吓我一跳……” 谈妄当他睡糊涂说胡说。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祁砚清被推入手术室。 谈妄穿着手术服,温和地看向祁砚清,“准备好了吗?” 祁砚清已经被注射了麻醉剂,感觉不到疼,但是很清醒。 他点头:“嗯,开始吧。” 大家都等在手术室外。 祁楚星惯例上微博进超话。 【一闪一闪亮晶晶】:清神加油!我永远相信清神! 他往下翻,果然看到了那个每天打卡的微博号,昨天也发了。 【lyzyygmm】:榕城下雪了,很美,我又发烧了。 祁楚星刷新了一下,看着最上面的弹出的一条愣住了。 【清神你是我的神】:姐妹们我有惊天大料!保真!清神现在在手术室!? 第107章 命悬一线 发帖的人是祁砚清的铁粉,超话大粉,挺多人眼熟这个id。 【清神你是我的神】:昨晚就看到了手术资料,一直等到今天确认,清神在做清除标记手术!他的腺体损伤很严重!我看着评估报告都觉得胆战心惊,这场手术很危险。 “不会吧,姐姐你是不是被盗号了,清神才说要参加《舞者》。” “姐妹我知道你是医院工作的,现在清神什么情况了,还好吗?” “凭什么清除标记一定要omega来做,陆以朝死了吗?他不能自己挖腺体?” “陆以朝好恶心,他还有心情出差,他是一点都不担心清神。” “不管真假,先删了吧。清神和周简都没说就肯定有原因。”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20节 【清神你是我的神】:我也想问问那些cp狗们,都这时候还嗑?还觉得陆以朝好? 【清神你是我的神】:祁砚清在里面生死未卜,他还在外地连点表示都没有,这也是爱? 【清神你是我的神】:陆以朝渣透了!让omega做清除标记手术的alpha洗不白!清神就该独自美好! 祁楚星把帖子删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希望大家不要过多干涉清神的私生活。 虽然删帖及时,但是很多人截图,这件事的热度越来越高,根本藏不住。 “我去!”周简的手机一直响,他随便看了一眼,顿时暴跳如雷,“这医院里有神经病吧!发发发什么都发!爆你妹的料啊!” 走廊的另一边还坐着别人,也经常有医护人员经过,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发帖子的。 祁楚星一直关注超话,看见有人发就直接删帖。 很快,文柏就接到了元淮的电话,元淮开门见山地问:“祁砚清真在做手术?这么大的事瞒着我?” 文柏说:“元淮,你千万别有动作,这件事现在连个证据都没有,我们几个一旦有动作就是间接承认了这件事。” 沈谭舟今天没来,他有比赛,现在比赛应该还在直播。 哐当一声,江南眠把手机扔到座位上,“口口声声说喜欢祁砚清,是他的粉丝,一个个比谁都能拱火,搞上热搜了!” 【清神病危】 【清除标记手术死亡率高达63%】 【陆以朝人渣】 评论里众说纷纭,各方粉丝谁都不服谁。 “骂陆以朝的是不是有病?他被逼婚还有人不知道?祁砚清做的脏事这就忘干净了?” “可陆以朝现在还在犯贱倒贴,两人牵手去医院,渣男男自行消化算了。” “做手术的是祁砚清,不是陆以朝,受苦有生命危险的也不是他!” “结婚快四年了,养条狗都该养出感情了,陆以朝你真行。” “我粉的cp彻底塌房了,陆以朝不配,祁砚清也不是什么好人。” “留点口德,你妈没教你要有礼貌?举着键盘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只想知道手术是不是真的,清神有没有事。” 另一边。 陆以朝在前一晚忽然特别不对劲,他抬手撑着眉心,眉头紧蹙着,又盯着电脑看了一会儿愈发觉得不舒服,心悸不安,头晕目眩也没什么力气。 他用力捶了几下脑袋,眼前越来越模糊不清,腺体的位置猛地疼起来,撕裂着像是在从里面剐断了什么。 不仅如此,身体燥热空虚,不安茫然,心脏处缓慢的一点一点传来细密尖锐的疼。 “呃……”他弯腰伏在桌上,抬手摸到了滚烫的腺体。 ……又发情了,但是白兰地的信息素又很稀薄。 陆以朝踉跄起身,差点被椅子绊倒,他跌撞地蹲跪在行李箱旁边,没什么力气,费力地从里面翻出抑制剂快速刺入腺体。 高强度信息素烈火似的烧灼着他的血管,滚烫的熔岩在身体里沸腾蔓延。 陆以朝硬生生捱着,手指无力地蜷缩了几下,脸色青白无血色,无意识地呢喃着,“祁砚清……” 他的身体他的骨头他的全部都在想念祁砚清。 他渴望把祁砚清抱在怀里,渴望亲吻他微凉的嘴唇,更渴望看到祁砚清的笑容。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陆以朝的身体才恢复正常。 他喘息轻咳着看向窗外,下雪了。 榕城下雪了,泛着光泽的雪花在夜色中如同颗颗坠落的流星,夜幕黑布上缀满了光点,月牙那么高,浸在冷光里。 他拍了照片想发给祁砚清。 转念想想祁砚清应该只会觉得他烦。 然后他发了条微博,几个字删删改改。 【lyzyygmm】:榕城下雪了,很美,我又发烧了。 第二天被闹钟叫醒的时候,陆以朝的身体也没好多少,他头昏脑涨地支起身体,换了止痛贴,吃了止痛药。 今天有工作,他得保证自己的状态。 他又注射了高强度抑制剂,手上还是没什么力气,打领带都费劲,他用力甩了几下胳膊,看来真的需要做个检查了,这段时间身体各种出问题。 陆以朝这次来榕城,是跟陶和光老师商量剧本的事情。 陆以朝跟陶和光一起喝早茶,陆以朝笑着说:“陶老师,剧本的事拖了这么久我太失礼了,向您道歉。幸好您还愿意见我。” 陶和光头发花白,目光和蔼,“挺久没听到你的消息,没拍戏也没有转幕后做节目,在忙什么?” “在陪我的爱人。”陆以朝声音温沉有力,深邃的黑眸有些失神,“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想要挽回他。” “就是你说的那个长得很漂亮的omega?”陶和光问。 陆以朝点头,“您还记得。” “当然记得,你提到他的时候很得意,比你跟我说剧本的时候更骄傲。”陶和光吃着茶点。 是这样吗?陆以朝眼神微怔,半晌又低笑起来,原来很多东西都藏不住。 “你不打算拍戏了?”陶和光问他。 陆以朝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很多时候都难以真的进入角色,我没办法把我当成角色本人,在演戏的时候我更像一个旁观者在看角色。” 听到这种说辞,陶和光却笑着摇头,陆以朝能蝉联三届影帝,足以看出他的实力有多强,这样说自己算是妄自菲薄。 陶和光说:“我们在演戏的时候就是要区分自己和角色,保留三分清醒很有必要,完全的沉浸还怎么能说是演戏。” 陆以朝笑着说谢谢,然后他按了按慌乱的心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脸色不好,生病了?”陶和光问他。 “有点感冒,不要紧。”陆以朝还在发烧,止痛贴见效了,现在他感觉不到疼,只是腺体处一直有怪异的从没体会过的感觉。 “喝姜茶驱寒。”陶和光把一盏姜茶推给他。 陆以朝喝得很慢,只是抿了几口,高烧实在没有胃口。 吃完早茶后,陆以朝陪陶和光走了走,然后两人到了选景的地方。 这是陶和光的习惯,看剧本,散散步,有合适的地址就会过去看,看看那些角色会不会跃然眼前,刺激灵感。 上楼的时候,陆以朝腿软了一下,他用力按了按腺体,慌乱不安,手机忽然响起来。 陶和光背着手慢慢走着,“陆……” 才刚开口,回头就看到陆以朝惊慌失措地看着手机。 陶和光:“怎么了?” “我必须要走了……”陆以朝这句话几乎没能发出声音,只有几声气音。 他的微博大号忽然被疯狂艾特,几句话就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祁砚清现在在做清除标记手术!手术很危险……这个手术非常危险! “咳咳咳咳!”陆以朝弯腰重重咳着,嗓子干涩冒出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见此,陶和光赶紧扶住他,“没事吧?出什么事了?” “陶老师,我得先回去了,对不起,又耽误您时间了,我先走了!”陆以朝眼神散得厉害,身体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去吧,没事。”陶和光摸着他偏高的体温,“你在发烧?开车路上小心,下雪了慢点……”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陶和光在取景地慢慢走着,“好事多磨啊。” 陆以朝一路飙车回云城,他给周简打了电话,“手术怎么样了!” 周简:“还在做,你不用过来,你是看到网上的……” 陆以朝的怒吼声打断他的话,咬牙切齿:“他在做手术!那么危险的手术瞒着我干什么?!都他妈有病吗!” 周简:“清清不想告诉你!” “他胡闹你就跟着他胡闹?!”陆以朝怒吼声夹杂着哽咽,“他不想要标记不要就是!瞒着我干什么!万一中途出事了alpha的信息素能保命你们他妈的是不是都疯了!啊!” “我他妈是能吃了他吗!我能按着他不让他洗吗!洗啊!我陪着他洗不行吗!” 陆以朝把手机重重砸在车里,眼眶通红潮湿。 陆以朝你可真有本事,爱一个人能把人逼成这样。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轰鸣声刺耳。 医疗器械发出规律的“嘀嘀”声。 “病人腺体内核有裂痕。” “标记附着3mm,最深处7mm。” “病人意识游离,心率下降,稳定在63。” 谈妄手很稳,堪比一切精良的仪器,他能够准确地切入3mm处,不差分毫地清洗掉散布在腺体上的点状标记。 祁砚清的呼吸很慢,他侧躺着,脖子被特殊支架保护着,他恍然地盯着眼前的白光……觉得有点冷。 “止血钳。”谈妄声音沉着。 “砚清,腺体很健康,马上就结束了,结束之后你就是自由的,你有没有想做的事?跟我说说。” “……嗯。”祁砚清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眼皮一点点地合上。 “病人心率下降,55,53,48……” 谈妄额头滚下汗水,很快被擦掉,他说:“毫升。” “病人意识模糊!体温下降!心脏骤停,恢复!” “30!还在下降,谈院长病人的心跳再次骤停!”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21节 第108章 “离开他是对的,他的爱只会让人疼。” 祁砚清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青白,唇色发绀发乌,双目紧闭身体一阵阵颤动。 心脏骤停时间不足一秒很快恢复,还不等松口气便再次骤停! 谈妄拿稳穿刺刀,迅速清理掉腺体内核上最右侧的点状标记,动作雷厉又轻稳。 有阻隔剂的原因,标记没有扎根在很深的地方。 谈妄沉声说:“k3型omega药剂注射3毫升,输血,穿刺刀。” “砚清,不要放弃你自己。” 谈妄换刀继续清理标记,这件事刻不容缓,分秒耽误不得。 祁砚清的腺体完全暴露在无菌手术室中。 能够很清楚地看到omega的腺体内核布满裂痕。 半个拳头大小的器官上裂痕纵横交错,alpha的标记成点状扎根在腺体上,通过这些点状标记就能将信息素传递到omega体内。 手术时间已经快四个小时了,标记才清理掉一少半。 穿刺刀的尖端每次接触到标记,都不避免地将裂缝扩大。 整个手术室的人都不敢大口喘息,屏息凝神。 手术时间有点久了,祁砚清的心率极其不稳定,一直在骤停边缘波动。 心率降到40以下就很危险了,谈妄算着时间,“alpha人工信息素。” 人工信息素被取出来,这是目前能找到最好的仿真信息素,omega的腺体还没有完全剥离,alpha的信息素依旧是最有效的镇定剂。 这信息素是他亲自选的,也是白兰地,提前测试过和砚清的契合度有73%,算很高了。 助手帮谈妄擦汗,谈妄定了定眼神,再次冷静专注地看向腺体。 人工信息素一拆开,立刻有浓郁的白兰地酒香散发出来。 无法在腺体里注射,只能静脉注射。 就在针头扎进的祁砚清手背的那刻,手术室里的通讯屏忽然亮起。 “谈院长,病人的alpha请求陪同。” 听到这句话后,谈妄和护士说:“先别注射。” 通讯屏上的人还在说:“谈院长,病人的alpha已经做好消毒工作,正在通过最后的无菌通道抵达手术室门口。” 谈妄:“开门。” 现在顾不得问太多了,陆以朝的信息素最合适。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陆以朝穿着绿色无菌服进来,他一眼就看到在手术台上的祁砚清。 谈妄:“陆以朝,释放安抚信息素,快。” 陆以朝立刻释放出浓烈的安抚信息素。 他大脑一片空白,说什么就做什么。 耳边是各种医疗器械的嘀嘀声,有尖锐的、规律的、平缓的还有突然发出警报声的。 他死死盯着祁砚清,忘了呼吸,身体一动不动,全身发麻紧绷僵硬。 祁砚清躺在距离他一米多的手术台上,此刻双眸紧闭,脸色苍白没有丁点血色,看起来毫无生气的样子。 谈妄不停指示下一步做什么,怎么做,打针,输血,介入器械。 陆以朝看向祁砚清染血的后颈,白皙的脖颈早被血染红,打开的腺体里能看到内核上的标记。 这枚腺体伤痕累累,深的浅的,还有几道刀刻过一样,仿佛要将的腺体穿透碎成几瓣。 这么深的裂痕,每一道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他还以为他对祁砚清很好。 谈妄的手术刀快速剜去标记点,挑断相连的神经。 陆以朝视线逐渐模糊,眼眶湿热,心脏钝痛不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被抽走。 此刻他除了竭尽全力地释放着安抚信息素,毫无用处。 作为祁砚清的alpha,他亲眼看着标记被剔除,一点一点地斩断了他们之间仅有的联系。 那每一刀都同样落在他身上,削去他心脏上虚伪的爱意,殷红流血腐烂生花,渐渐成了一朵玫瑰花的雏形。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刀刺入最后一个标记点,在最中心最深的地方,刀碰到的一瞬间,腺体内核的裂纹猛地变深,陆以朝都幻听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腿软地撑住膝盖,眼泪砸在地上,“祁……” 声音戛然而止,他连这个名字都不敢叫出来。 祁砚清不会想听他的声音。 谈妄眼神极度专注,手腕悬空却很稳,不慌不抖,用最细的如同针尖似的刀刃,准确刺到最后一个标记点,尖刃在仅有的不足一毫米的地方绕圈,在不碰到内核壁的情况下。 最后一根相连的神经,被挑断了。 陆以朝突然痛呼一声,眼前猛地一黑,呼吸急促粗重,他撑着膝盖的身体慢慢弯倒,心脏处像被细线勒住,不断地收缩直至封闭在一个小盒子中。 他弯腰捂着胸口的位置剧烈地咳起来,就在这一瞬间他腺体燥热刺痛,耳鸣晕眩、喉头一阵阵地冒着血腥气。 ——“陆以朝,我发情了,敢不敢咬我?” ——“我发情了,你早点回家陪我。” 曾经明艳动人的美眸在诱惑他亲吻,如今却一寸寸灰败下去,眼里不起波澜地说。 ——“我不要你的标记了。” 标记彻底清除干净,祁砚清身上不再带有他任何气息。 有人过来扶着他,好像在和他说话,他只看到那个人的嘴一张一合,他什么都听不到。 他释放信息素,试图将自己的气味染到祁砚清身上。 谈妄说:“陆以朝,你的信息素现在会影响砚清的腺体,不要释放了。” 这句话陆以朝听到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听话照做了。 他感受不到祁砚清的信息素了,除了香气,他们之间特殊的联系消失了。 干瘪发疼的腺体突突突地跳着,想走近一点,心里发慌。 祁砚清的后颈血流不止,带出微薄的玫瑰花香。 陆以朝上瘾似的闻着,不安又不满足。 他的意识变得浑浑噩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病人清除标记成功,手术结束。” 脑袋里轰隆几声,有什么东西坍塌陷落火光四溅,天旋地转间他身处烈焰中心,全身被烧得皮开肉绽,骨骼成灰,心脏闷窒痉挛,他撕心裂肺地咳着,嘴里涌出血沫,彻底失去了意识。 祁砚清是在两天后醒的。 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谈妄,谈妄正在给他上药,“醒了?感觉怎么样。” 祁砚清反应有点慢,他迟缓了眨了眨眼睛,后颈没有知觉,“……挺好。” “还记得手术时候的事吗?” “不记得了。” 祁砚清垂着眼眸,就记得特别冷,也不疼也不难受,但是手脚太冰了。 谈妄揉着他的头发:“困了就继续休息,腺体恢复情况之后会做评估。” 祁砚清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最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想的是,在他身上的束缚感消失了。 祁砚清彻底清醒是在第三天的晚上。 病房里坐着一个人在玩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能看清脸。 只见祁楚星面色不善地疯狂打字,嘴唇紧抿着,看起来很严肃。 花雕窝在他腿上,盘成一团在睡觉。 祁砚清正要开口,就被自己的咳嗽声打断。 祁楚星立刻抬头,“哥?!哥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叫谈妄!” 谈妄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值班,祁楚星想陪夜,在这儿陪了两天。 “除了疼还有什么感觉。”谈妄问。 祁砚清靠在床头,声音很哑,“没了。” “我给你的腺体注射了休眠针,短时间内不可以标记,不可以发情。” “不过后遗症还是要再等等看,毕竟是一场大手术,你先安心躺着养病。” 祁砚清懒散地应着,他脖子不太能动。 “我不用人守夜,你们都去休息吧。”祁砚清慢吞吞地躺回被子里,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们别吵我了。” 话是这样说,祁楚星才不走,哪有做了手术没人陪的事,他继续上网。 祁砚清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他连自己的信息素都闻不到,腺体休眠了。 依稀只记得谈妄的声音,一直在有条不紊进行手术。 他伸手摸了摸后颈,裹着纱布还有一股药味。 就这么摸着腺体又睡着了。 祁楚星知道腺体的疼有多难受,休眠的前几天会各种不舒服。 在祁砚清睡着后,他轻轻拿开他哥捂着腺体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拉好被搓歪的纱布。 第二天周简和江南眠就一起来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22节 两人抱着祁砚清又啃又亲,江南眠把一串水晶戴在祁砚清手腕上,“宝贝儿这个是护身用的,以后小病小灾就都没了。” “真就江湖术士。”祁砚清笑着说。 周简看着网上已经消停下来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先不跟清清说了,让他先养好身体。 陆以朝蜷缩在沙发上,茶几放着已经黑屏的电脑。 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白兰地信息素,躁动不已。 那天在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晕过去了,他醒了之后去看过祁砚清了,隔着门悄悄看了一眼,心头的悸动让他不敢靠近。 回家的第一天身体就出了问题,注射抑制剂也没用,腺体持续发烫一直在高强度释放信息素,这是易感期的前兆。 陆以朝怀里抱着祁砚清的衣服,身体一阵冷一热瑟缩发抖,躺在沙发上头很晕觉得浮浮沉沉像在海上飘荡着。 只要稍一闭眼想到的就是祁砚清血淋淋的后颈,千疮百孔的腺体。 陆以朝忽然抓向自己的腺体,指甲用力抠着发烫高肿的地方,疼得整个人都开始发抖,意识游离。 他有一个秘密,藏在心里好多年。 这些年他爱祁砚清爱到自卑,不敢去碰,他这么喜欢的一个人……这个人偏要踩断他的骨头,跟所有人炫耀自己是他的狗。 他不是不懂怎么对一个人好,他就喜欢过祁砚清这一个人。 可偏偏就是这个人,非要把他踩在泥里。 他不想犯贱,可他就是记住了祁砚清的喜好,记住了祁砚清说的每一句话,记住了红玫瑰有多香多烈。 他恨祁砚清,更恨这样的自己。 他的恨大概已经超过了爱,他总想和祁砚清一起去死。 这么多年的相互折磨换来了祁砚清满身的伤。 都是他刻意为之。 他想他应该不爱祁砚清,没有人会像他这样去爱一个人。 他的爱只会让人疼,让人痛苦不堪,他太可怕了,离开他是对的。 陆以朝后颈出血,他抱紧祁砚清的衣服,眼框一点点的红了。 他这一生里唯独享受过两个人无条件的偏爱。 一个是他的妈妈,一个是祁砚清。 可他自以为是,他活该一样都留不住。 第109章 幸福和痛苦成了一样的东西,因为它们来自同一个人 陆以朝浑浑沌沌地倒下,在易感期的折磨下他把自己圈成一团,在极度渴求祁砚清的信息素中昏睡过去。 “以朝有喜欢的人了?”一道温柔的女声在陆以朝耳边响起来。 陆以朝用冰块敷着右脸,还在写卷子,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上面,含糊不清地说:“乱说什么。” 温玥敲着他的后脑勺,“你爸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跟我早恋了,你是一点优良基因都遗传不到。” 陆以朝:…… 温玥整天在实验室做研究,这已经快三个月了才回来,不能错过儿子的感情萌芽。 “以朝,妈又不反对早恋,早恋早婚早生崽,先把好的占住,你别担心妈棒打鸳鸯。” 陆以朝:“真没有。” 温玥看他耳朵尖儿都红了,拖着椅子凑近些,“这就见外了,果然几个月没见妈妈,妈妈的宝就跟妈妈生疏了,男孩子大了就有秘密了,不爱跟妈妈分享了。” “就人挺好的!”陆以朝用冰块压着脸,“挺好的挺好的!” 温玥哦了一声,“有多好,具体说说。” 陆以朝写不下去了,卷子上一个单词都不认识了,不转头都能感觉到他妈炙热的眼神。 他眼神乱看了几眼,“挺特别,想欺负他。” 温玥了然地点头,“结果你就被欺负成这样了。” 陆以朝:…… 温玥看着他右脸上一大片青紫,像拳头砸的,“冰块不行,得用土豆。” 她在儿子脸上贴了片土豆,看着惨成这样都依旧帅到不行的脸,“你说你都长成这样了,还能为情所困,好离谱。” 陆以朝也觉得他妈离谱,“您歇歇吧。” “我当初追你爸的时候,一天就拿下了。”温玥手指比划着一,颇为得意地说,“轻而易举,你爸看着我都挪不开眼。” 陆以朝和她有五分像,漂亮胚子,只是眉眼格外深邃,盯着人的时候显得深情。 “你的眼睛真像你爸。”温玥说着,眼神落寞。 然后她马上搓了搓脸,几个月就回来一次,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孩子。 温玥去拿围裙,“妈妈给你做饭,想吃什么?” 卷子是写不下去了,陆以朝起身拿过围裙,“还是我来吧,我今晚不想去医院。” 温玥靠在一边要帮忙洗菜,刚撸起袖子,陆以朝就从她手里拿走青菜,“我爸都没让你洗过菜,你别做这些。” 温玥笑着松开手,靠着门框看他熟练地炒菜,“臭小子,跟你爸越来越像了,好好学做饭,以后做给喜欢的人吃。” 陆域因突发心脏病去世,很早就离开他们了。 她总在心里觉得以朝还是个小孩子,可是每次看着他又发觉他长大很多,已经是大男孩了。 她在外面租了房子,休息时间两人偶尔出来住,比在陆家更自在。 以朝也有钥匙,但他从来没自己住过。 温玥问他:“以朝,在陆家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都对我很好。” 温玥还是不放心,“妈妈不常在你身边,有人找你麻烦你就去找爷爷。” “我都知道,你就别担心我的事了。”陆以朝把饭菜端出来,“最近研究不好做吗?你黑眼圈特别重。” 温玥惨叫一声,用手机屏幕照了照脸,“你说我老了?” 陆以朝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快吃吧,菜里下毒了,保你一夜回春。” 温玥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柔,“喜欢的那个人,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 陆以朝大口吃饭,“我没谈恋爱。” “噢,懂。还没追到人的意思。”温玥笑声更明显了,“那看看照片总行吧。” “那你看看祁楚星得了。”陆以朝塞了满嘴的饭,这句话说的听都听不清。 “唬我倒是也认真点。”温玥说,“都开始用楚星敷衍我了。” 两人慢慢吃着饭,快吃完的时候温玥温和地开口:“以朝,你特别优秀,你喜欢谁就放手大胆去追,别被陆家这事影响。” 温玥用非常认真地语气和他说:“你不是私生子,你是爸爸妈妈最珍贵的宝贝,我们很相爱才有了你,想让你来看看这个世界。” 陆以朝神情也变得柔软,“妈,我知道。” “当初我和你爸爸的决定不能说是绝对正确,但在当下那就是我们做出的选择,可是没办法问你是不是喜欢和愿意接受。” “妈,我真的不在意他们怎么说。”陆以朝笑着说,“你别太累了,也别担心我,我十八了不是八岁。” 温玥虽然不常在他身边,可也听到过几次陆家的人喊他私生子。 这是她听到的,她能给孩子做主的。 可她没听到的又有多少。 看着他妈担心的神情,陆以朝说:“追到手就带给你看,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温玥敲他的头,“担心你被看不起,也担心你不会好好爱一个人。” 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不被流言所扰。 “祁砚清,过生日不回家?”陆以朝勾住祁砚清的肩背,跟他一起往前走。 祁砚清有点意外,“谁跟你说我今天生日?” 陆以朝:“楚星今天生日啊,零点刚过就发了朋友圈,说自己的生日愿望是长到一米八。” 祁砚清眉眼淡淡的,“让他许愿又没让他白日做梦。” 陆以朝笑喷了,搭着祁砚清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祁砚清把他推开,顺口问了句:“要不要一起去网吧。” “你不回家?”陆以朝看了看时间,“楚星今天去外省参加演讲比赛,回去就不早了,你这个时间回家也正好。” 祁砚清皱眉,拉紧衣服下巴缩在围巾里,踩着雪步伐加快,“我不去招人烦。算了你走吧,别去网吧了。” “去去。”陆以朝快步上前,笑着说:“你难得邀请我一次,我不好拒绝。” 祁砚清:“鬼邀请你了。” 网吧,祁砚清在手机响过两次后就关机了。 然后陆以朝的手机就响了,陆以朝看了眼,说:“楚星打的。我接了。” 祁砚清猛地把鼠标砸在桌子上,面无表情。 那边不知道在说什么,陆以朝笑着说:“知道知道,生日快乐。你哥?我没跟你哥在一起,他好像去网吧了。我在哪?我好好学习呢……没啊,谁天天跟他在一起了,我还三张卷子没刷完。” 电话打完了,陆以朝把祁砚清的鼠标放回原位,“没出卖你,不气了?” 祁砚清轻嗤一声,脸色好些了,继续打游戏。 两人熬夜冲大分,祁楚星不在的话,他们几乎不说题外话,就认真打游戏。 快12点的时候,网瘾少年们都在等着刷新数据,外卖小哥推开网吧的门,陆以朝立刻招手去接外卖。 祁砚清泡着面嘴里叼着叉子,“泡面不香?你还点外卖……”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23节 他声音猛地停住,看着被撕开的外卖包装袋,里面居然是一个蛋糕。 陆以朝在蛋糕中间插了一支蜡烛,他把蛋糕推过去,看着呆愣的祁砚清,笑着拍了下他的脑袋。 “祁砚清,生日快乐。” 灯光低暗烛光跃动,像极了人类的心跳声。 祁砚清看着蛋糕,少见的愣神,然后支吾着说了句:“谢、谢了。” 网吧里的人此起彼伏地说着“生日快乐”。 蜡烛被吹灭,12点的钟声敲响。 陆以朝说:“还好赶上了,这个点儿都不做蛋糕了,找了很久。” 祁砚清面前摆着泡面和蛋糕,“那我……” “蛋糕你吃完,泡面给我吧。”陆以朝拿过他的泡面和叉子,埋头大口吃起来,“给你十分钟,吃完继续上分。” 那是他给祁砚清过的第一个生日,在十八岁就要结束的那个冬天。 可也是同样的冬天,让他好好爱人的妈妈倒在大雪中,血泊洇透了雪地,红得刺眼。 他想去好好爱的那个人,站在他面前把他像狗一样拴住。 炙热的心脏冻成了冷硬又易碎的玻璃,被祁砚清冷漠的眼神击得粉碎。 “祁砚清!” “让你的人撤走!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心没肺吗!都跟你一样没家没亲人!” 他们挣扎扭打在一起,他狠狠刺穿了祁砚清的腺体,粗鲁地标记和占有。 他说尽了难听的话刺激祁砚清,可又经常偷偷抱住睡着的祁砚清,亲吻他的腺体上的血珠。 幸福和痛苦成了一样的东西,因为它们来自同一个人。 陆以朝从梦中惊醒,居然还是深夜,他大口喘息着,急促地干咳了几声。 黑眸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当时他具体说过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震怒之下的口不择言,看着祁砚清冷心冷眼的样子觉得失望透顶,就句句都往他心口扎。 可到底是谁先失望的。 是他让祁砚清失望到连一句辩解都不屑说。 现在回想起来,在网吧的时候他应该给祁砚清一个拥抱。 明明祁砚清就是想让他陪着过完生日这天的。 陆以朝后颈的伤口蹭着沙发,刺痛让他清醒。 原来祁砚清弄伤腺体的时候这么疼。 伤过几次他也不记得了,有时候正好冷战,他就待在离祁砚清不远的地方,只要祁砚清叫他,他马上就能去到他身边。 他总是试图打折祁砚清高傲的脊骨,让他对自己低头。 可是祁砚清爱他。 可是祁砚清是为了保护他。 只有他的伤害带着利刃,他比祁砚清狠多了。 “呃……”陆以朝弯腰伏低身体,心跳越来越剧烈,信息素乱溢身体燥热,刺痛的腺体发热高肿,已然是发情状态。 熬过一夜的易感期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他用力抱紧怀里的衣服,这些根本不够……他渴望的是祁砚清。 陆以朝眼底猩红虚弱,他回到房间把自己圈在被子里,抱着祁砚清的枕头深吸了几口气。 alpha的易感期只会在有标记的情况下发作,可是已经没有标记了。 为什么他还会有这么强烈的易感期…… 第110章 “清神,要不跟我试试?” “感觉怎么样,头疼吗?”谈妄用仪器贴着祁砚清的腺体,检测相应数据。 “心脏有没有闷窒感,会不会想吐?乏力。” 祁砚清闭了闭眼睛,“不疼,没有。” “用力握紧我的手……再用力,再用力……” 谈妄感受到祁砚清的力量,“还行。” 祁砚清现在躺靠在床上,除了容易犯困精神不好之外,痛感都很弱。 谈妄在病例上写字,然后说:“砚清,你要参加的那个节目是不是快开拍了?” “嗯。”祁砚清皱眉看向他,“你别是说我不能跳吧?手术都做完了,也没什么后遗症,你少来。” 谈妄被他先将了一军,不过脸色也总算是好了一些,“一周恢复成这样确实算很不错了,但这是手术,差点要了你命的手术。” 心脏几次骤停,失血过多,血压提不上去,就算是他主刀做手术,成功率也不足70%。 祁砚清被谈妄看得发毛,他偏头低咳几声,“谈哥,谢了。我没想乱来折腾自己,我有分寸。” 谈妄呵了一声,从他被子里翻出手机,“让你休息休息,就是不听,当我不知道你天天熬夜看视频了?” 祁砚清:“我没跳啊。” 谈妄把手机还给他,“那我还得谢谢你是吧,谢谢你只是在脑子里跳。” “咳,楚星呢?”祁砚清忽然看向门外,抿着苍白的唇,“他说给我买饭,人哪去了还不回来?” 谈妄:“扣了。” 他看了眼手表,说:“十二点会准时送来医院的营养餐,你再让祁楚星给你买灌汤包试试。” “咳,咳咳。”祁砚清憋了半天,忽然就没忍住笑起来,“把人扣了哈哈哈。” 谈妄透过眼镜盯住他,看他在笑,少顷他又挪开目光,“你自己等饭吧,少看手机多睡觉。” 谈妄说完就出去了,反复看着病例,上面把祁砚清最近的情况都写得很清楚,清除标记对omega的心理影响…… 一回到办公室就看祁楚星腿上放着外卖餐盒发呆,转着轮椅无意识地走走退退。 “让你反思,你在干什么。”谈妄忽然出声。 祁楚星轮椅一个急刹,差点把自己闪出去。 谈妄走过来,“重油重盐的东西不能给他吃,我是不是说过。” 祁楚星哼唧了几声,没敢说话。 谈妄觉得他好玩,故意板着脸说:“他让你给他买,你就给买?” 祁楚星:“……我哥想吃。” “我说不能给他吃,怎么不听医生的。”谈妄继续教育小孩儿。 祁楚星低着头:“……哦。” 还没等谈妄再说话,就听祁楚星又嘀咕着:“反正我哥也不听你的……你、你也不努力……” “说什么悄悄话。”谈妄把他推到桌边,“吃饭,给他买的你都吃了吧。” 其实饭菜算是清淡的,有牛肉炒青菜、鱼汤、蔬菜沙拉和两份灌汤包。 有医生在门口喊谈妄,“院长,吃饭去吗?” “不了。”谈妄不客气地把东西占为己有。 祁楚星拿着筷子吃饭很慢,憋不住地问他:“你训我哥了?” 谈妄轻笑,声音轻扬着,“嗯。” “……我就应该走后门的。” 谈妄笑着继续吃饭。 祁楚星就吃了两个包子,一口菜都没碰,他不喜欢吃包子,本来也不是给自己买的。 筷子一放就被医生盯住,“不吃了?” “饱了。”祁楚星擦了擦手,眼神不看谈妄,“我饭量小,整天坐着又不用活动,还只有半个身体需要吃饭。” 谈妄从旁边拿了份病号餐给他,“来看病的小朋友都像你这样不会撒谎就好了。” “谢、谢谢。”祁楚星把饭放到腿上,轮椅往门口走去,“我去找我哥吃!” “我跟他说你被我扣了。”谈妄拉住他的轮椅,让他好好吃饭,“人质吃完饭,帮我把垃圾扔了,桌子擦干净,开窗通风。” “哦。” 谈妄出去看病人了,祁楚星叹了口气,肩膀塌了下来。 下次一定要走后门,坐最右边的电梯,不想再碰到谈妄了。 病房。 祁砚清在看手机,趁现在没人刷手机不被念叨。 网上的消息压不完,他醒的那天就知道了,周简还想瞒着他。 手术的事被发到网上,两拨人莫名其妙吵了好几天。 吵的内容是:离异夫夫该不该看对方做手术。 但是很明显背后有推手,有人就是想把这件事闹大,推波助澜。 很难猜到是谁,他树敌不少,丁点黑料就能翻出花来。 至于陆以朝,蝉联三届金杯奖影帝,想压他一头的人更多。 祁砚清捂着后颈的伤口,按上去会轻微的刺痛和发麻,他们之前秀恩爱做戏,现在算是彻底分道扬镳,趁机拱火的人不在少数。 再说都是事实,又有什么好辩解的。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24节 背后的推手很有可能是想连带着《舞者》一起搞臭,这样以后谁再想跟他祁砚清合作,就得仔细想想了。 微信视频声打断了他的想法。 元淮? 视频一接通,就是元淮的哈欠,慢吞吞懒洋洋地说:“清神早啊。” 祁砚清:“你特么能不能有一天是穿着衣服视频的。” “我这不是担心没了八块腹肌没办法留住清神的目光吗。” “老子没有?老子看你的。” 元淮笑着把视频拉起来,“不开玩笑了,身体怎么样?” “能跳,第一期耽误不了。” “我是那种压榨人的土地主?就问你身体。” “就说挺好。” 元淮轻笑了声,“网上的事都知道了?” 祁砚清点头。 元淮又说,声音慵懒微哑:“周简跟我商量了,他想继续压着,当这件事不存在,不想把你的私事放在公开场合说。” “我能不能问问清神怎么想的?” 祁砚清目光淡淡的,冷静地说:“压是压下来了,但我洗标记这件事早晚都会被知道。” “不管是结婚离婚,标记和洗标记,我就没想过瞒着谁,知道了又能怎样,我还怕被议论?”祁砚清看向元淮,“至于节目打算怎么处理,那我没有任何意见。” 元淮从镜头里看着祁砚清,美人就连生病都是美的,脸色病态苍白,看起来虚弱的想让人狠狠欺负,长发扎得很低,有几缕掉出来,可是眼睛又冷又傲,没有半点柔软。 元淮慢慢开口,似笑非笑,“清神,要不跟我试试?” 祁砚清挑眉看向他。 “炒个cp。”元淮把后半句补上。 “喝了几杯啊醉成这样。”祁砚清目光没有丝毫的涟漪。 元淮也不尴尬,大方地继续说:“你在质疑投资商爸爸的想法?” “想了一个星期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你家还没破产真是世界第十大奇迹。” “你真是……”元淮捂着脸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不能为了节目献个身?” “你找沈谭舟,他说不定会献,现在比较流行双a,你给舟神服个软,大家都喜欢强者被压……” “诶!”元淮及时打断他,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可快闭嘴吧!我认真提建议呢你考虑一下,只是炒炒又不来真的。” 祁砚清哦了一声,“你还想来真的?那我现在就拒绝你,我怕真到了那天,我会尴尬。” 元淮做了个深呼吸,“清神?你觉得我尴尬吗?我这投资商做的是不是有点太卑微?” “我管你。”祁砚清懒得跟他打嘴架,“节目的事你随便弄,我都没意见,没事我挂了。” “没意见还不炒个cp,又不是没炒过,演得挺好啊。清神这是跟我害羞了?”元淮不要脸地又把话题拉回来。 祁砚清微张着唇,不一样的。 因为和陆以朝,他就没想演。 元淮伸了个懒腰,“不开玩笑了啊,今天主要是给你看看第一场舞的主题,节目整体都是国风舞蹈……” 元淮说清楚后,正经问他:“你打算跳什么?” 没犹豫的,祁砚清直接说:“古典舞。” 当然是从哪里结束就从哪里开始。 “ok,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商量。”元淮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去医院找你了,我怕谈妄给我体检。” “上次说我伤了腰椎,肝还是肾也不健康,再见他一面我估计就快不行了。” “行,那你等我吧。”祁砚清被他的话逗笑了。 病房门被敲了两下,有个护士拿着饭推门进来,“祁砚清,你的营养餐。” 祁砚清看了她一眼,“放着吧。” 元淮的声音传来,“吃什么饭我看看。” 护士看了眼手机屏幕,一道菜一道菜地放在小桌子上,“三菜一汤量都不多,最好都吃完,对身体好。” 镜头忽然对上一只猫,长毛大橘猫,鸡毛掸子似的尾巴呼在元淮脸上。 元淮说:“唔……给你看我闺女,好看吧。” 视频里传来猫的喵喵声和黏人的呼噜声,花雕本来在窗台晒太阳,听到声音就跳到床上看手机。 祁砚清听到护士惊讶地吸了口气,冷漠地说:“你出去吧,以后不用把饭送进来,我病房有猫。” “啊……好的!”护士马上往出走。 “还有,你是新来的?”祁砚清叫住她。 护士站定,尴尬地攥紧手指,“啊……怎么了吗?” 祁砚清脸色不悦,“这间病房一直只有我住,护士敲门也不许进,只有你们院长能随便来,就算你不知道这件事,那这一层的病房都是非必要不能进的,你也不知道?” 护士局促地攥着手,紧张地说:“不是,我知道!我就是担心有什么意外,再说也是为了病人好啊,我怕你晕过去没听到我送饭。” 祁砚清坐直一些,眼神冷漠冰人,“这是私人医院,规矩就是这么定的。还用我教你做事?” “对不起!请你不要介意!”护士忙不迭地跑出去。 祁砚清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这里主要治腺体和心理方面,考虑到某些病人这两种情况交错复杂才有了这一层带有隐秘性的病房,给病人足够的安全感。 这些事,是这家医院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 “怎么了?”元淮在那边问,“看你脸色忽然不太好。” 祁砚清摇头:“没什么先挂了,我吃饭。” 挂了视频后,祁砚清挑着桌上的饭菜吃了两口,他完全没有食欲。 突然,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门口,门上有玻璃,能看到外面什么都没有。 他按了两下眼睛,怎么感觉有人看他。 第111章 易感期的小疯狗 祁砚清又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看不到奇怪的身影,也没人经过。 看了一会儿看得眼睛疼,他把饭菜都挪到旁边的桌子上,这些吃了两三口就不想碰了,吃着不舒服还有点想吐。 谈妄说这也是术后反应,要慢慢调理,他按了按空荡荡的胃,他只是不想吃这些。 “花雕,你在看什么?”祁砚清拍了拍床,“过来陪爸爸睡觉。” “喵。”花雕看着门口甩了两下尾巴,还是跳到床上缩进了祁砚清怀里。 祁砚清的脸贴住花雕的身体,下巴蹭了两下,毛茸茸的很暖和,“困了,我们睡吧。” 病房门口站着一个武装齐全的人,戴着口罩和帽子,靠在墙边低咳着。 陆以朝没敢动,差点就被发现了。 眼下一片青紫,黑眼圈很重,今天是易感期的第三天了,他勉强能出门,走之前注射了两支抑制剂。 他忍不住,他太想祁砚清了,满脑子都是他,醒着睡着都是祁砚清的声音。 可祁砚清在他梦里一直哭,不会笑。 这些难过全是他给祁砚清的,他远远站着不敢哄不敢碰,他连一句虚伪的“别哭了”都不敢说。 梦醒之后就一定要来看看祁砚清,害怕那些不是梦,害怕祁砚清真的在哭。 过来之后,直到站在这里又觉得自己狡诈……明明就是自己忍不住想见他,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靠在这里,和祁砚清仅一墙之隔,但狂躁的情绪却被抚顺。 ——他就是个偷窥的疯子。 陆以朝站了很久才转头看里面,人已经睡着了。 饭菜原封不动地放在桌子上,陆以朝皱了皱眉,祁砚清不喜欢吃这些,生病的时候尤其挑食。 之前发情期和生病,他大多数时候都会陪着在家,说自己没有工作。 下午的时候,陆以朝带着祁楚星找了家饭店。 两人进了厨房。 祁楚星看着面前这一堆食材,指了指自己,“我做?” 陆以朝点头,“我说一步你做一步。” “你直接做不就行了吗。”祁楚星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捋袖子干活了。 陆以朝已经切好配菜了,大一块小一块歪七扭八的。 “先炒这个香菇。”陆以朝开火烧油,让祁楚星炒,“盐适量。” “适量是多少量啊。”祁楚星挖了半勺盐往里倒。 “太多了。”陆以朝拿走勺子,“他口味偏淡。” “醋就来一点,他不喜欢吃酸的。” “一点又是多少啊……” “加水炖一会儿,滴几滴香油。” “那是几滴?” 磕磕绊绊做好一顿饭,天都快黑了,正好是晚饭时间。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25节 香菇鸡肉面,汤底奶白,闻起来清香不腻。 陆以朝烫好两颗菜心备用,祁楚星正要放上去。 “等等。”陆以朝又换了几片生菜,“放这个吧,他太聪明了。” 一点都不能像,像他做的就不吃了。 祁楚星看着他,“陆哥。” 陆以朝盖好饭盒给了祁楚星,推着他的轮椅往出走,“把饭带给他,他喜欢这种口味,应该能多吃一些,你就说是你做的。” “你不去看看我哥?” “不折腾他了,不看见我比较好。” 陆以朝把祁楚星推到病房门口,“他没吃饭就睡了,睡不稳,把他叫起来吃饭。” 祁楚星看着陆以朝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陆哥你不舒服?找医生看看吧。” “没事,你进去吧。” 祁楚星推门进去,还没走近祁砚清就醒了,确实睡得不太安稳。 “楚星?”祁砚清还没完全清醒,他捏着眉心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祁楚星扬起笑容,支开小桌子把饭盒放上去,“哥,我给你做了饭!第一次下厨,有点紧张哈哈哈。” 饭盒一打开就飘出一股香气,祁砚清盯着,有几分愣神。 祁楚星说:“我问了周简哥你喜欢吃什么,就按网上教程做的,可能不太好吃。” 祁砚清应了一声,看着里面配菜切得乱七八糟,他看向祁楚星的手,“你没伤着吧?” “没有没有,我特别小心。”祁楚星连忙摊开自己的手,“哥,你快吃吧。” 祁砚清确实饿了,一闻到这个就饿了。 他尝了一口汤,是他喜欢的。 祁楚星安静地看着他哥吃了大半碗,最后像是吃撑了。 “好吃吗?”他问。 祁砚清擦了擦嘴,下意识回答,“有点咸,我不喜欢吃醋,为什么放生菜,我不喜欢这……咳,没事,好吃。” 祁楚星眼眶有点红,他眨了两下眼睛把湿意挡下去,笑眯眯地说:“看来我挺有做饭的天赋。” 祁砚清吃饱了,吃得很舒服,心情都好了不少。 陆以朝在门口站着,听着祁砚清的声音,身体稍稍弯着,手揣在口袋里掐出红痕,告诉自己不能推门。 他用力闭上眼睛,呼吸发沉,心脏跳得很快,心慌悸痛。他不能进去,祁砚清会像梦里那样难过。 希望祁砚清别再因为他难过了。 那他就应该走得远一点。 楚星在里面待了很久才出来,看到门口的人愣了一下,然后把饭盒拿给陆以朝。 两人走开几步,在安静的走廊小声说话。 “我哥吃过药现在已经睡了。” “嗯。” “我哥喜欢吃这个饭。” “我知道。” “他没发现,吃了很多。” “那就好。” “你这不是还喜欢我哥吗。” 陆以朝没再开口,走廊上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声控灯都灭了,太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陆以朝低咳了几声,灯亮起来,照着他惨白的脸色,他哑着声音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祁楚星说着看向他的眼睛,目光执着,少见的带了几分强势,“陆哥,你回吗?” “……回。” “哦。” 祁楚星转着轮椅走了,不搭理身后那个人了,“我不跟你一起走,你要回自己回。” 陆以朝撑着膝盖咳了好一会儿,每一下都扯得腺体很疼,眼圈都咳红了。 他压着声音闷沉地咳着,捶了两下卒疼的心脏,走廊的灯亮了灭,灭了亮。 他该走了。 今天就是来看看祁砚清。 就只是看看他。 看一眼就够了。 就看一眼……再看一眼。 再看一眼马上就走,不会被他发现。 他什么都不做,就看一眼。 等他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推门进去,坐在床边握住了祁砚清的手。 他的手很凉,很软,指骨修长骨节分明,握在手里像握着柔韧的丝锦。 他需要一点祁砚清的信息素。 可是标记洗掉了。 他闻不到了。 闻不到玫瑰香味了。 陆以朝伏低身体,鼻尖蹭着祁砚清的侧颈,只有药水的气味。 “唔……”祁砚清往他的方向靠了一下,可能是冷了。 陆以朝眼眸渐深,祁砚清的呼吸就在他耳边,那么轻,像一片羽毛抚过耳尖,连带着心脏都痒了起来。 祁砚清睡着了,他经常失眠,药里有安神的成分,睡得比较沉,呼吸绵长偶尔有几声呓语哼声,离得真近,像在跟他说悄悄话。 陆以朝喉结用力滚动几下,抿紧薄唇。 就……就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他动作很轻,目光却如同蛰伏的猛兽,附身笼罩着怀中孱弱的猎物。 恨不得一口一口吞食干净,恨不得让自己全身都裹满玫瑰香气。 祁砚清唇齿微张,指尖动了两下,食指无意识地勾住了陆以朝的小指,绕了两下,可能当成花雕的尾巴了。 闻不到信息素,陆以朝整个人更加狂躁不安,内心深处是无法填满的空虚。 病房很安静,他连呼吸都在克制,他的胳膊撑在床边,小心避开了祁砚清的长发,他不敢发出动静,头一点一点地垂下去,直到嘴唇贴上祁砚清的唇角。 “嗯……”他克制不住地发出哼声。 柔软、温热,埋在心底的欲念轰然一声倾巢而出,仅存的理智崩塌坠毁,烟雾四起。他的大脑他的身体都被面前的人掌控,他加深这个吻,尝尽甜蜜。 他是祁砚清的。 但他被丢了。 陆以朝小狗一样地闻他吻他,嗓子里挤出低沉喑哑的气音 不够。 不够。 欲念是一条无形的锁链,一圈一圈蜿蜒滑动,他将祁砚清从头到脚完全缠裹,不留缝隙。 祁砚清眼皮滚动,睫毛颤了几下,觉得有点热,他松开了握着陆以朝的手指,想转身。 陆以朝将人扣在怀里,他沉沦其中他失去了理智,他想长在祁砚清的骨头上,想成祁砚清的所有物。 他的腺体突然很疼,可他不想管,他只想再吻一吻祁砚清。 突然间,后颈传来猛烈的刺痛,他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白兰地信息素刹那间疯狂外溢。 抑制剂失效了,信息素不遗余力地冲出来,和他一样在渴望祁砚清。 陆以朝大脑一片空白,他俯身贴上祁砚清,相触的身体让他越发深陷、失控,他呼吸干燥发烫,手掌绕到他肩颈处,形成一个极为亲密的拥抱。 他的心脏和祁砚清的心脏贴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陆以朝将头埋在祁砚清的肩窝,喟叹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咬字含糊不清,气音压得极低还在颤抖。 “……抱我。” 第112章 他又弄伤祁砚清了 陆以朝眼中是翻腾狂妄的爱意,拥抱却小心谨慎,声音低喃。 这抹温热的吻让他有了短暂的安心。 走廊的灯灭了,他在漆黑的病房里抱紧祁砚清,意识漂浮不定,他忘了原本要做什么,只觉得自己现在很难过。 只一句接一句地讨求着,“抱我……” 可说出口的声音又太小太轻了,轻到无法吵醒睡梦中的人。 他马上就走了,可他想要信息素,就需要一点…… 咔哒一声。 病房门忽然被打开,门缓慢展开一道缝。 陆以朝吓得浑身一激灵,后背出了一层冷汗,眼神骤冷向后看去。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26节 谈妄靠在门口,神情淡漠疏离,然后冲陆以朝点了点下巴,让他出来。 接着谈妄把信息素净化器打开,alpha的白兰地信息素被一点一点抽走,病房里释放出温和的木茶香。 闻到这个信息素,陆以朝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他转头看向祁砚清,才发现祁砚清很痛苦,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眉头紧皱,紧抓着被子。 谈妄检查了祁砚清的腺体,给他盖好被子。 他们去了谈妄的办公室。 谈妄语气平静地说:“我晚进去一步,你就打算标记他了。” “不会。”陆以朝动了动嘴,深邃的黑眸微微发愣,“我不会伤害他。” “不会伤害他释放信息素干什么。”谈妄语气算得上温和,“手术你也看到了,洗标记命都快没了,上面的裂痕经得起你再标记一次?” “没打算标记他。”陆以朝觉得有点头晕,眼前有一圈一圈的白光,他定了定眼神,继续说,“我就是想看看他。” 谈妄叹了口气,让他坐下,“砚清现在不是你的omega了,你释放高浓度的信息素会让他痛苦,你在压迫他。” “我没有!”陆以朝提高声音,神情不解又愤怒,“我怎么会压迫他!我只是想看他一眼……” “你管这叫看他一眼?”谈妄打断他。 指着桌子上的另一台电脑。 他这里可以调出特殊病房的监控,祁砚清的监控一直在他这里,谁都不能看。 监控画面一半是房间的现况,一半是暂停的画面。 暂停的画面中陆以朝亲密地抱着祁砚清,头已经偏向了祁砚清的后颈,看起来就是要咬腺体了。 陆以朝脑子里像有几声剧烈的轰鸣,闪过刺眼的白光,他茫然地看着。 他刚刚……是这样的? 他像丑陋肮脏的秽物紧紧缠在祁砚清身上,他压住了祁砚清的光,弄脏了他的身体,他自以为甜蜜的亲吻居然这么恶心。 只有他每次都像牲畜一样享受无法控制的欲望。 陆以朝盯着屏幕上的那张脸,祁砚清在痛苦地拧着眉头,在推他,在挣扎。 他又没发现。 他又弄伤祁砚清了。 他刚刚……明明只是想看一眼祁砚清,他没想这样。 谈妄一开始就知道陆以朝在,原以为只是想见一面,抱一下也没事,眼看场面有些控制不住才去管。 谈妄:“陆以朝,你见他没关系,这是你们的事。但不能再释放信息素了。” “现在你的信息素和所有alpha的信息素都一样,对他没有任何安抚作用。” “你们契合度是很高,可砚清现在的腺体是休眠状态,他只能感受你的压迫和狂躁,他没办法释放信息素,就只能承受。” 陆以朝眼眶很红,听着谈妄的话,直勾勾的看着祁砚清,冷沉的黑眸全是祁砚清痛苦的样子。 谈妄看他很冷,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陆以朝,我知道你爱砚清……” 纸杯猛然间被打翻,偏烫的水洒了陆以朝一身。 陆以朝手上还在滴水,他愣了几秒后捏了捏眉心,“抱歉,我有点头晕。” 谈妄看着他的脸色,以及白兰地的酒香一直释放出来,察觉到异样,“你腺体不舒服?” “……有抑制剂吗。”陆以朝喑哑道。 谈妄拿给他一支,然后就看他面不改色地将针头刺入高肿的腺体,快速将药水注射进去。 他起身看向陆以朝的腺体,后颈这块皮肤上全是针孔,中间这里的皮肤都成疤了,这是打了多少针。 “你经常发情?”谈妄按住他的腺体,很烫,这不是正常体温。 陆以朝起身躲开他的触碰,“没有,看见祁砚清才发情。” 谈妄压着眉头,结合刚才陆以朝的表现,这不像是简单的发情,“你是不是在易感期?” alpha也会发情,会受到omega的影响,但不会像omega一样激烈和失控。 简单来说就是情动,就算是beta都会对爱人发情,这是正常的生理连带心理反应。当欲望无法得到缓解时,需要注射抑制剂。 但如果是连续不断的发情期,就很有可能转变成易感期。 易感期的alpha会十分渴望自己的omega,身体和心理双重依赖,仅靠自己很难度过。 “什么时候开始的易感期。”谈妄问他。 “已经结束了。”陆以朝捂着后颈,“没在易感期,标记都没了哪来的易感期。” “你……” “我先走了。”陆以朝不想继续听了,腺体也冷静下来了,他拉好口罩出了医院。 谈妄看着监控画面沉思,很像易感期。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陆以朝都没再出现过。 每次都是贾伊把饭菜拿给祁楚星或者周简。 周简看着今天的是萝卜饼,“这玩意也能说是我做的?” “这不糊了吗。”贾伊抖了抖饭盒翻了个面,每个饼都糊了一点,“我也实在做不来这个,今天差点让油嘣了脸。” 现在的饭都是陆以朝指挥贾伊做,做好了送过来。 说来也是惭愧,他们这些人里居然只有陆以朝会做饭…… 周简看着这卖相确实不好,又接过汤,“豆花鱼汤。” 贾伊说:“是清神常去的那家买的。” “好,辛苦兄弟了。”周简感谢道,“清清最近胃口好多了,麻烦你每天跑。” 贾伊凑过去和周简小声说:“老板给我开五倍工资,还有奖金,我都快能全款买房了,在摇号。” 周简酸了,他拿过饭盒还是没忍住问:“那他既然这样,怎么没想着来看清清。” 还真就说不来就不来?天天做饭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总太忙了,公司的事情积压太多都等着他处理,他挺想清神的,就是那个……实在忙。” 贾伊笑得有点勉强,“你快拿进去吧!凉了不就脆了。” 周简点点头,又马上笑着说:“那天能把清清做手术的事压下来多亏了你,凌晨三点还没睡一直处理,谢了兄弟,这个人情我肯定还!” “应该的,不能白拿五倍工资。”贾伊笑着说。 他看着周简进了医院的背影,叹了口气。 那哪是他做的,跟清神有关的全是他老板在做。 他的工作微信号同步登在老板的电脑上,他就看老板一声声的周哥叫着,画面不要太惊悚啊。 周简把饭拎到医院,见到祁砚清就说:“今天差点被油嘣死,这玩意就不是我能做的。” “够丑的。”祁砚清夹了一块出来,咬了一口就皱眉,“不好吃,糊了还有葱,嘶……” 他皱眉捂着右边嘴角,上面有一道伤口。 他放慢速度吃东西,眼睛一直在看平板耳机戴单边,头发扎在脑后还插着一支笔,吐槽的心安理得。 “对我宽容一点好吗。”周简这话说得都心虚,“你嘴角还疼啊?花雕可真没留情,一个礼拜了还没好。” 祁砚清:“嗯,吃东西就疼,那天可能压到花雕了,醒了嘴角就破了。” 说着他抽空看了周简一眼,“你好好学做饭,不然哪有omega跟你在一起,上次那个……” “上上上上个屁!”周简及时打断。 “害羞什么,有空了见见面,我看看是哪家omega让周哥动心了,跟我同床共枕七八年了都没……” “啊啊啊啊啊快吃吧你!吃吃吃!”周简把饼拿给他,“求你大口吃饭别说话了,明天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做!” 祁砚清看他害羞成这样不逗他了。嘴上说着不好吃,一会儿功夫吃了两个,然后说:“明天出院了。” “啥玩意?!你再跟我说一遍!” “你聋了。” 祁砚清开始喝汤,很好喝,鲜甜,而且是用小黄花鱼煮的,海鲜他只能吃这个,别的都过敏。 “你疯了?!”周简起身往外走,“我去找谈哥。” “找过了,挨骂了。”祁砚清又拿了一个饼,这个又难吃又好吃,里面要是没有葱就更好了,饭菜一天淡一天咸,总是加着点他不喜欢的东西。 周简看着他,“那你出院干什么?这才半个多月。” “《舞者》快开拍了,我得练练,还要跟他们磨合。” 周简还是很担心,“可是你的身体……” “谁不生病,受点小伤就舍不得自己不上台不尽全力,说不过去。”祁砚清吃了饭,去卫生间洗手漱口。 周简嘀咕着:“手术怎么是小病。” 祁砚清继续看元淮的视频,“我心里有数,虽说是做了个手术,但手术之前这腺体也总被我弄伤。” 顶着受伤的腺体跳舞,这事他干过很多次,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多疼了。 第113章 失控的陆以朝 万誊a9套房里,主卧拉着遮光窗帘,房间里一片漆黑。 能听到几声咳嗽和粗重的呼吸,压抑的喘息听起来很痛苦。 大床上堆着乱七八糟的衣服,躺在中间的人翻身都困难,呻吟着抱紧衣服瑟缩地蜷着身体。 但是衣服上一点信息素都没有,alpha得不到满足,筑巢都无法带来安全感。 “祁砚清……拉住我,别松、别松手!”陆以朝在昏睡中满头冷汗,在梦中挣扎着醒不过来,眼皮一直在抖,声音模糊急切。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27节 “抓着……抓紧我!祁砚清——” 整个世界都在下陷,身体急坠心脏剧烈收缩,陆以朝全身震颤猛地一下睁开眼睛,他惊恐地看着天花板,紧张到忘了呼吸,脸色憋得青紫。 “咳咳咳咳……”他呛咳着坐起来,头很晕,他用力闭了几下眼睛,等着这阵心慌过去。 他看着床上这堆衣服,捏着额头让自己缓一缓。 他的易感期还在持续,那天从医院回来后就没好转。 抑制剂每天都打,效果越来越微弱,他有时候会失控,连自己什么时候出门去的车库都没印象。 “陆总你醒了吗?我把文件放在桌子上了。”贾伊敲门问。 “把锁打开吧。”陆以朝声音喑哑,说着就进了主卧的浴室。 贾伊在外面开了锁,这间套房里主卧的钥匙现在是他拿着,按照陆总的吩咐每天从外面把门锁住,听到他的回答才能开门。 已经一个星期了,他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也知道alpha有易感期。 之前都是清神陪着的,这还是第一次看陆总自己熬。 陆以朝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凉气,他瘦了一些,眉眼更加凌厉,脸部轮廓更冷硬了。 “陆总,你还好吗?”贾伊把外卖放好,指着旁边的一摞文件,“这是今天的文件,还有三个视频会议。” “嗯。”陆以朝穿着黑衬衣,脸色稍白精神却不错,他一边吃东西一边翻看文件。 贾伊:“陆总,年末有很多活动,还是全推了吗?” “不用,把活动发给我,我自己选。” 贾伊赶紧打开电脑,老板终于要开始认真工作了,自从清神出事后,老板就忘了自己是个演员。 陆以朝吃饭很快,尝不出味道似的几口就吃完了。 “陆总你的手是流血了吗?”贾伊忽然说,老板的右手手背有血迹,“我去找医药箱!” “嗯?”陆以朝用纸擦掉,淡定地扣好袖口,“没什么,通知大家准备开会吧。” 三个视频会议结束都快凌晨了,结束后一个个还不走,这些高层都是当年跟他一起看着公司起来的。 公司这半年签了不少新艺人,之前陆以朝拍戏比较多,能带红不少新人,这半年的新人都没有太火的。 公司买的大ip剧本多数也是冲着陆以朝的名字来的,没大火的新人怎么可能接到好的剧本。 “陆总,这三个剧本你怎么也得选一个吧?” “我们做过评估了,不少投资商想进这部剧,是s+的剧。” “陆总,新人里真有好苗子,长得漂亮性格有意思,人设很不错,我认为你们搭这部戏绝对爆火。” 现在说话的是荆姐,荆姐在视频那头信誓旦旦地说:“你等着,我现在就把视频发你看看。” 视频发过来,陆以朝点开看了看,“嗯,是还行。” “什么叫还行?长头发,不怎么笑,有点天然呆,说话很幽默,又高又瘦,演技有灵气……” 陆以朝偏头咳了几声,眉头微皱,“我考虑一下。” 荆姐在视频那头用指关节敲敲桌子,“考虑什么啊?陆以朝你是我老板,你别忘了我还是你的经纪人呢。” 荆姐继续说:“再说你和祁砚清,现在你们已经离婚各自安好了,他天天和元淮暧昧,人家都放下了,你有什么放不下的?都离婚了你还不拍感情戏?给谁守身呢。” “当初你和祁砚清就是我一手炒起来的,再来一次也没什么问题。” 陆以朝握拳挡了几声咳嗽,深邃的黑眸带着浅薄的笑,“你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看了看时间说:“大家都早点睡吧,公司这半年是有些停滞,但不至于亏损,我心里有数咳咳咳……今天就到这里吧。” 里面的人一个个退出去,最后只剩荆姐了,“陆以朝你怎么回事?我给你推荐了少说十个本子,跟我装瞎呢这是?” 陆以朝声音微哑,笑着说:“近期有合适的活动可以安排我参加了。” 荆姐松了口气,语气轻快起来,“终于能请得起你这尊大佛了,还真有合适的。” 陆以朝的腺体又躁动了,他拧眉捂着腺体,用力暗了几下,对方说了什么他也没仔细听。 聊得差不多之后就挂断了。 陆以朝拿着电脑和文件回了主卧,进去之前和贾伊说:“还是把我锁进去,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的陆总。”贾伊把主卧锁上就离开了。 陆以朝进去后听到锁门声才安心,他缩在这堆衣服里,易感期总在晚上格外磨人。 他总会想起祁砚清。 之前的易感期他总能找到祁砚清,他们最少在家里待三天,这个时间祁砚清一步都不会离开他。 他以为是巧合,是恰好祁砚清没有比赛。 现在才发现,祁砚清爱他爱得那么明显,有一些谎言完全经不起推敲。 可他竟然没想过祁砚清会对这件事撒谎。 陆以朝眼眶泛红,把脸埋在衣服里用力搓了搓。 ……祁砚清好爱他啊。 他肆无忌惮的伤害了爱他的人。 “祁砚清,我也……” 舌头动弹不得,发不出声音了,他虚伪的爱意就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时间分分秒秒慢得磨人,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信息素,和他一个人的低喘。 他不知道在床上滚了多久,浑浑噩噩间……他就想祁砚清了。 陆以朝赤脚下了床身体晃了几下,他想开门出去,可是门把手拧不动,他越来越暴躁,重重一拳砸上去,厚重的木门发出闷响,纹丝不动。 “呃!开门!”陆以朝暴躁不安用力砸门,一拳又一拳地砸在门上,他的眼底猩红失焦只有愤怒,这一刻像极了被禁锢的野兽,“给我把门打开!打开!把门打开!” 他手上砸得全是淤青和血,他发狠地捶打着门,焦躁的信息素疯狂外溢,“开门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继续待在这里他会死,见不到祁砚清他会死。 嘶哑的吼声越来越小,陆以朝跌倒在地上,门上都是他的血,他难受地按着心脏,他用力抓自己的腺体。 任何疼痛都无法抵消心底的羁绊。 他现在只想见祁砚清。 他需要祁砚清。 陆以朝捂着脸,血迹抹到脸上又被眼泪冲淡,他绝望地看着这扇门,“祁砚清、祁砚清我好想你……祁砚清……祁砚清你来陪我,祁砚清祁砚清祁砚清……” 陆以朝的意识在清醒和混沌之间游离,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很疼,全身都疼。 他想见祁砚清,他想见祁砚清…… 祁砚清你发情期没有我陪着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你也因为我这么疼过。 那我就该多疼几次,我比你疼才行。 陆哥帮你报仇、帮你出气。 “怎么了?” 谈妄看祁砚清忽然捂着心脏。 祁砚清有点愣神,慢半拍地笑了下,“没事,就是困了。” 谈妄点点头,看他腺体的实时数据,拍片看内核的状态。 “不吃药能睡着了吗?”谈妄问他。 祁砚清摇头,“不太能,也习惯了,反正之前也天天睡不着。” 谈妄看完数据,“恢复得不错,戒烟戒酒最少还得一个月,你自己忍着。” “我都快不会抽烟了。”祁砚清笑了下,“那我明天就出院了,早上就走,人少。” 谈妄把药放在最明显的位置,“按时吃药,有任何情况都先和我联系,不要自作主张。” “知道。” “阻隔贴必须贴着,只有你独处的时候才能撕掉,止痛贴少用,容易让你忽略腺体的真实情况,疼得厉害就得跟我说。” 祁砚清打了个哈欠,眨了下湿润的眼睛,“我肯定找你,我哪次不找你。” “那你就上点心,别次次不当回事。”谈妄看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帮你关灯。” “谢了谈哥。”祁砚清抱着花雕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病房门被关上,祁砚清抱着花雕,听着花雕肚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心神不宁,现在抱着花雕渐渐缓过来了。 花雕的小黑爪子轻轻慢慢地踩着他的胳膊,小爪子一张一合,锋利的指甲刺着他的皮肤。 祁砚清才不在乎,他吸了吸鼻子,抱紧这团毛茸茸的温软。 “晚安,花雕。” 翌日。 祁砚清出院的时候,贾伊也来了,“清神好久不见,我来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谢谢,我没什么东西拿。”祁砚清客气地说。 贾伊:“清神你出院之后住哪儿?需要我帮你找找房子吗?” 祁砚清笑着拒绝,“不用,谢谢。” “啊好……路上小心。”贾伊看着祁砚清上了车。 周简跟他打招呼,“谢了兄弟,空了请你吃饭。” 贾伊纠结地皱着眉头,根本笑不出来,就在车要开的时候,他忽然喊了一声,“清神!” 周简停车,祁砚清看向他,眉眼带着浅笑,“还有事?” “其、其实……”贾伊紧张的手心全是冷汗,“其实陆总很爱你,他真的很爱你!”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28节 祁砚清愣了下,很快笑起来,目光淡淡的,“啊,可能吧。所以呢?” 贾伊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想到陆总最近太苦了,还是硬着头皮说:“陆总一直很爱你,他就是不会表达……” “你说错了。”祁砚清打断他的话,明眸浸着冷意,语气淡漠,“他很会表达,也很会演戏。” 第114章 “明明是两个人错,怎么就不能原谅他?” 陆以朝是当之无愧的影帝。 他当初差一点就陷进去了,不对……明明就是陷进去了。 祁砚清明眸带笑,“陆以朝让你来当说客?告诉他不要浪费时间做这些没意义的事。” “不是!陆总不让我来打扰你,是我自作主张,我觉得陆总太……” “哦。”祁砚清笑着点头,“替陆以朝打抱不平?觉得我对他太过分了,明明是两个人错,怎么就不能原谅他?” “不、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清神!” 祁砚清脸色微白,笑起来迭丽明艳,他笑了两声慢慢叹了口气:“喜欢的东西才想抢到手,只有喜欢才会无条件原谅和纵容。” 说完这句话,周简就把车开走了,祁砚清转头看着一路的风景。 周简抿着嘴清了清嗓子,“咳咳,清清,去我家吧?” “不去。” “反正我就一个人住,三室两厅不住也是浪费!去呗,正好接下来事情比较多……” 祁砚清不听他废话,“去舞协。” “当然是去舞协。”周简笑着说,“现在说的不是训练完去哪儿吗,你现在这身体还能跟以前一样天天泡在训练室睡觉?” 祁砚清没说话。 周简趁机说:“要不你买套房吧,总不能比赛一结束就回祁爷爷家吧,路上有点远,市里看一套房子?” “喵。”花雕在后座叫了一声。 周简说:“你看!花雕都想住房子!” 祁砚清没什么情绪,淡淡地说:“不知道买哪儿合适。” 周简马上说:“说说你想要什么?学区房?市中心交通便利,郊区也不错,安静空气好,喜欢顶层还是复式,其实一层也不错,带个小花园……” 祁砚清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声音,想了挺久才说:“电影院旁边有房吗。” 周简:“度悦城那边好像有,那个地段也好,不过都是旧楼盘了,买的话看看二手房。” “你看着帮我租吧。” 周简啊了一声,“不买啊?那还不如继续住万誊,环境更好,套间里什么东西都齐全,几点回去都亮堂堂的。” “住腻了。”祁砚清拉好衣服,围着围巾挡住脖子,已经到舞协了。 “那我去看看房子了。”周简看着他下车,花雕就趴在他肩膀上跟着进了舞协。 花雕不怕生,也不乱跑,成精了一样能听懂祁砚清的话。 祁砚清站在花坛前:“花雕,爸爸就是在这儿捡到你的,有印象吗?” “喵。”花雕跳到花坛上转了几个圈,在闻枯枝磨牙,显然是没什么印象了。 “还是做一只不记仇的小猫咪好。”祁砚清笑着拍拍花雕的头,“走了,进去。” 训练室里音乐声很大,低沉激昂的鼓声,清脆悠扬的笛声还有复杂的人声和声。 祁砚清推门进去,“哟,忙呢。” “还真来了。”元淮挺意外的,“你这伤口不能跳着跳着崩血吧?” “来了也不让你跳。”沈谭舟把椅子给他拉过去,担心地看着他,“坐着,腺体恢复的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了。”训练室里很暖和,祁砚清脱了外套和围巾,花雕就卧上去压住睡觉。 “明天我也把我闺女带过来。”元淮说着就去摸花雕。 “哎,别……”沈谭舟话没说完,元淮手背上就一道口子。 “这猫特别凶。”沈谭舟笑着说,“现在谁还没被花雕打过?” 元淮拿湿巾擦手,强行rua了一把花雕,“祁砚清,赔钱。” “别人东西不能乱动,没上过学?”祁砚清眉眼带笑,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挡着后颈的伤口,看起来只是脸色不太好。 “你们编排的动作我都看了。”祁砚清拿出平板,上面有自己记录的各个卡点。 “我就想问问你们,你两跳高难度动作的时候,我在旁边转圈合适吗?” “三个卡点大动作,能燃爆全场的时候,我跳最普通的动作,我丢人吗?” 听着这话就觉得不对劲,沈谭舟皱眉,“不是,那你想干什么?你这身体能跳舞就算不错了。” 祁砚清说:“做手术之前我一直在训练,肌肉肌肉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你不是知道?虽然没达到巅峰……” “你打住啊。”元淮打断他,“我就是做个节目,不想惹什么命案,你别找事。” 两人合力拦着他,音乐里忽的传来一声隼的嘶鸣长啸,刹那间划破天空,寂寥哀鸣。 祁砚清靠着椅背,“我挺久没跳了。” “废话,不然就不拦着你了。”元淮不客气地说。 “你们还让我做c位,整季节目的都是c位。” 元淮:“你别多想,单从你的人气就该你坐这个位置。要是被骂得厉害了,我肯定把你换下来。” 祁砚清明眸低笑,语气清亮,“都说清神坠落神坛成了笑话。” “沉寂大半年没了踪迹,又被叶威挑战不敢应战。” “整天为点情情爱爱忘了自己该做什么,黑池第一没了,现在连国际舞者的榜单都排不上去。” 他的声音平静带着笑意,但就是听得元淮和沈谭舟心里发沉。 祁砚清把长发扎起来,他头发比之前长了许多,更加矜傲冷清,骨相轮廓最为惊艳。 他笑起来,“我不上去阵一阵那些多嘴的蠢逼,我是不是太怂了?” 沈谭舟在一旁看着他,是久违的狂妄的语气,他叹了口气,却是笑着的,“就没一次能说动你!” “所以你想干什么?”元淮靠在镜子边上,双手环臂,“我可不好说话,我不同意就肯定不行,别特么想玩疯的,老子心脏不好。” 祁砚清:“劝你提前准备好速效救心丸,怕你真没了。” 三个人一直熬到晚上十一点多。 音乐声很早就关了,熟悉音乐是一回事,听多了容易产生情感疲倦也是一回事。 地上放着饭盒和奶茶咖啡,有一份没吃多少。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元淮脸色很臭,一边套外套一边说:“我他妈感觉自己离上天不远了。” “你他妈能不能把嘴放干净,一整天就听你骂老子了。”祁砚清按了按胃。 沈谭舟搭住两人的肩膀,走到他两中间,把衣服递给祁砚清,“回去先泡澡松松筋骨,好好睡一觉。” “嗯,这舞还得磨合,但我确实撑不住了。”祁砚清拉好围巾,半张脸都藏了起来,还是能看出疲倦。 元淮当即皱眉,“你没事吧?要不再送你回医院?” “没事,想睡觉。”祁砚清手插在口袋里捂着肚子。 他好饿。 饿得快没力气了。 “花雕,走了。”花雕站起来抖了抖毛,一下子跳到祁砚清肩膀上。 沈谭舟问他:“你住哪?还是万誊。” “度悦城那边,下午周简就租好了,说找人大扫除了一遍,直接就能住进去。” 元淮说:“顺路,我送你过去。” “我有车。”祁砚清拿出一串钥匙,车也是下午周简开过来过的。 “你自己没事吧?”沈谭舟还是有点担心,“伤口不要紧吗?” “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祁砚清晃了晃手机,“谈哥手机上绑着我的健康状态,没事。” 三人分开后,祁砚清开着导航回家,花雕坐在副驾上。 等红灯的时候,他摸了摸花雕的肚子,“饿了吧,爸爸的错,明天就在车里放猫粮和猫砂,再放一个你喜欢的窝吧。” “喵喵。”花雕甩甩尾巴,脑袋在祁砚清手上蹭了蹭。 “知道你喜欢跟我在一起。”祁砚清笑着说。 很晚了,路上车很少,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祁砚清看着里面热腾腾的关东煮,进去买了一份打包带走。 好饿,这半个月胃都让周简稀烂的厨艺养叼了,别的吃不下去。 停车回家,有一辆黑色的车跟着停在他隔壁车位上。 祁砚清看了一眼,戴上口罩抱着花雕进了单元门,余光看到那辆车上下来三四个人,说说笑笑的。 租的房子在十层,安全性还不错,电梯需要门禁卡,单户单梯。 两室一厅的房子,一进去就很暖和,开了地暖。 祁砚清开了灯,房子很安静,没有一点怪味,床上用品都换了新的,他的行李箱和药都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客厅带着大阳台,整面的落地窗看夜景挺漂亮的。 花雕巡视着家里,每个房间都走了一遍,出来的时候祁砚清已经开好罐头了。 他的饭和花雕的罐头都放在茶几上,他蹲在茶几边上吃东西。 “缺个地毯,坐在地上太硬了。” “喵。”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29节 “沙发也不舒服,垫子不够软,布料也难受。” “喵喵。” “啊对……还得买个猫爬架,也和之前买一样的吧,一样的东西看着顺眼。” 祁砚清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之前的购买记录。 “啧……好难吃。”祁砚清咬了一口萝卜,咽下去就想吐,每个东西都尝了一口,一个比一个难吃。 他点开周简的微信。 【祁砚清:周哥。】 【周简:???!!!】 【祁砚清:明天能给做饭吗?给我一点脱离你厨艺的时间行吗?】 【周简:吓死我了!还以为我怎么了,舟神说订饭了啊,还是一家挺有名的私厨,比我做的还好吃?】 【祁砚清:你的饭难吃但上瘾。】 【周简:知道啦!明天给你做!吃什么?】 祁砚清趴在茶几上,枕着胳膊玩手机,认真地想了想。 【祁砚清:清汤面。不要生菜,给我放菜心,煮嫩一点要绿色的,汤别太咸别放葱姜蒜,再放两个溏心荷包蛋。】 【周简:……】 【周简:知道了!】 周简把消息复制给贾伊,今天陆以朝没做饭,消失了!他倒是想送,送什么啊。 周简盯着手机,平时晚上聊天都挺快回复的,今天怎么半天没动静? 难道是今天上午的事生气了? 那他现在要饭,是不是有点太不太要脸了? “嘶……”他握着手机。 就在犹豫着怎么说话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 【贾伊:看到了,明天早上拿给你。】 周简松了口气,连忙打字。 【周简:上午的事对不住啊兄弟,清清说话不好听,你是陆以朝的助理,你听了肯定不舒服。】 【周简:再养几天清清的胃,就肯定不麻烦你们了,他太挑食了,今天一天都没吃饭。】 那边过了很久才说。 【他住哪里,我做好让闪送送过去。】 第115章 见到祁砚清就会失控发疯 陆以朝看着回复的内容。 【太晚了,估计已经睡了,这么晚吃了胃又不舒服,你是不知道那胃脆弱的不行,今天又一直训练,还是明早吧。】 陆以朝看着内容眉头紧皱着,他今天睡太久了,几个闹钟都没把他叫醒。 醒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手上门上都是血,但他不太记得发生什么了,模糊的印象里就是他想去找祁砚清。 贾伊还等在外面,在客厅处理工作,听到老板让他开门,赶忙冲过来开了锁。 “陆总你还好吗?我来的时候喊了,你好像一直没听到。” “没事,睡着了。”陆以朝嗓音沙哑,倒了杯温水。 贾伊站在一边想说什么又憋着不敢说。 老板看起来很憔悴像是一晚上没睡,眼神很疲倦黑眼圈很重,走过来的时候步伐虚浮不稳。 两只手上都缠着纱布,从手掌到手腕。 这真的是易感期吗?像生病了。 陆以朝把文件看完,察觉到贾伊的目光,他问:“你今天去见祁砚清了?” “额,那个……去是去了了。”贾伊抿着唇,“对不起陆总,我多嘴了,我就是看这段时间你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就没控制住多说几句。” 陆以朝放下文件,他想到周简刚才的话,“他跟你说什么了。” 贾伊不想说,太伤人了。 陆以朝喝着温水,僵硬冰凉的手指逐渐有了知觉,他一言不发地看向贾伊。 贾伊支吾着开口:“怪我,是我先不会问问题,我多嘴说您喜欢清神。” 陆以朝吸了口气用力握着杯子,眼神一时间有些呆愣。 “清神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说不喜欢你了,不过这肯定是气话!你们那么深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陆以朝失神地坐着,好半天才缓过来神来,只觉得心口凉得发疼,冰碴子一层又一层。 他低咳几声牵动了腺体,用力按了几下,很疼,也让他很清醒。 祁砚清要是真不喜欢他就好了。 被喜欢的人害得遍体鳞伤……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陆以朝按了按又开始发热的腺体,抑制剂已经完全没用了,真的要去看看医生,这次的易感期太不对劲了。 如果不是被锁了起来,他肯定又伤到祁砚清。 “把门锁起来吧。”陆以朝拿着东西回了卧室。 这里已经完全没有祁砚清存在的痕迹了,都是他的信息素和血腥气,令人作呕。 从前总在想祁砚清为什么不爱他,他疯狗一样乱咬乱叫,藏在心底那些事让他煎熬,一半被欲望碾磨一半受自尊撕扯。 现在才清楚不够爱的一直都是他。 他多久没见到祁砚清了……内心的渴望几乎要将他耗空碾碎。 从前十天半个月不见的时候,没觉得时间有这么长。 陆以朝用力按住腺体,剧痛让他晕眩乏力,没力气再去砸门。 他不能再晕过去了。 “好吃吗?”周简趴在茶几对面。 祁砚清快把面条捞完了,喝了两口汤,“还行。” 跟他喜欢的味道还是差点东西。 周简叹了口气,盯着他的面条看,“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祁砚清:“什么怎么办?” 周简抿唇,要死,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可能要当一辈子厨娘了。”周简打着哈哈,“你娶了我得了。” 祁砚清笑了,“也不是不行。” “今天又要在训练室泡一整天?”周简转了话题,“那我中午给你送饭。” 祁砚清不客气地点菜,“中午吃萝卜饼。” “那玩意哪里好吃了,闻着就难吃。”周简嘀咕着。 一连几天,周简一日三餐地给他送。 距离《舞者》开拍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祁砚清、元淮、沈谭舟三人都开始在训练室打地铺了。 “倒计时五天了!”文柏叼着烟没点,进训练室看着三个躺尸的,“怎么一个个连点活力都没有?” 沈谭舟动了动腿算是回应。 文柏盘腿坐在三人中间,“演播厅已经腾出来了,你们能去厅里彩排了。 一听这话,三人立马支棱起来,收拾东西去演播厅。 文柏咬着烟说话声含含糊糊的,“鬼知道我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就为了约这个厅,我被人当皮球来回踢,能把五天能凑一起我可真是太棒了!” 沈谭舟听着他咬牙切齿的语气,笑了笑,“辛苦了。” “害,辛苦什么,我的节目我肯定要多上心!” 元淮拎着自己的双肩包,“就是,你们什么关系还用这么客气。” “见外了,一家人说什么谢谢。”祁砚清补充。 元淮拿过祁砚清的包帮他拎着。 祁砚清抱着猫,四个人一起往外走。 文柏对着两人的背影呸了一口,“你两现在少来,怎么穿一条裤子气人!祁砚清你手断啦?自己拎包!” 元淮面不改色,“我清神手无缚鸡之力,干不了重活。” 文柏:“我呸呸呸!你两不干净!” 祁砚清回头看着文柏和沈谭舟并排走,“嗯嗯,你两好干净呀。” 元淮接话:“我脏我最脏,我脏死了。” 文柏:他不想招惹这些个阴阳怪气的祖宗了! 在演播厅安排好一切就开始彩排,在全新的舞台上需要定点,反复看录像确定最终的点位和摄像机位。 “这里不太对。”祁砚清看着3号机位,“这里应该给舟神侧身特写,结合1号机位的全身。” “确实。”元淮跟他凑一起看,“后一个应该跟你的镜头,冲击力更大。” “对,你的镜头该2号机位定点拉远景……”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30节 文柏全记下来,跟专业的在一起,他这个节目导演没什么话语权了。 “你两能不能先好好吃饭,不差这一会儿。”文柏说着又去看沈谭舟,也没吃,在台上指导群演。 元淮打开盒饭问祁砚清,“你怎么又吃独食?” “那你让周简也给你做。”祁砚清腿缩在椅子上,身上披着羽绒服,保温饭盒放在膝盖上,一边吃一边看录像。 “这里不太好,你……你他妈干什么?”祁砚清转头就看元淮把脑袋凑过来。 元淮说:“我想吃你的饭,这个鸡翅看起来很好吃。” 祁砚清挑眉,“你怎么不说你想死一死。” 然后他把饭盒挪了挪,让他夹了一个。 “一般般啊,不是很好吃,这甜不甜咸不咸的。”元淮吃得皱眉,“什么怪味。” “给狗吃都比给你吃好。”祁砚清指着录像,“让你看这儿,就知道吃。” 祁砚清的羽绒服滑下去一些,露出后颈的药贴。 元淮凑过去,伸着筷子说:“我还想吃那个……” 祁砚清转头盯着他,“滚。” 文柏刚把沈谭舟拉过来吃饭,“你两幼不幼稚啊,演播厅不比你们训练室,彩排的时候那么多门都能进来人,也不怕人笑话。” 祁砚清三两口把饭吃完,拉好羽绒服就去舞台上了。 元淮也不吃了,拎着外套拿着保温杯上台,“清神,喝奶茶吗。” 看祁砚清离自己挺远了,文柏才点了烟,“这两人……明天就正式录制了,没什么问题吧?” 沈谭舟点了点头,“都挺好的,放心,开场绝对炸。” 春节档综艺很难抢,又是几位舞坛大佬,都自带流量,只要正常发挥,这节目就不会出问题。 当天晚上。 祁砚清难得早回家,中午吃得有点撑,现在完全不饿。 花雕养在家里,演播厅太乱了不适合带着它。 祁砚清买了地毯,买了电视机,回去之后就开着电视听声音,坐在地毯上玩手机。 《舞者》的预热效果不错,还没开播热度就已经破了三亿。 祁砚清趴在茶几上,今晚要早点睡……手机就震了两下。 【周简:我现在有事过不去,给你叫了闪送,下楼拿饭!】 都不饿了还送什么饭。 祁砚清拿着钥匙就出了门,出了单元门没看到外卖员,然后就在花坛边上看到了眼熟的饭盒,周围没什么人。 在他正对面的方向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陆以朝贪婪地看着他,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 穿太少了,穿着睡衣拖鞋就敢下楼! 还又瘦了,一天三顿这么吃着一点肉没长。 就是灯光太暗了,他都看不清祁砚清的脸。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祁砚清就上去了。 白兰地信息素释放出来,腺体那些不舒服的反应瞬间袭来,可他却很享受。 要是能闻到祁砚清的信息素就好了。 察觉到自己越来越恍惚的精神状态,陆以朝连忙开车回万誊。 不能在这种状态下靠近祁砚清,会弄伤他! 不行!绝对不行! 陆以朝握紧方向盘,但是脑子里却越来越混沌茫然。 祁砚清打开饭盒,看着里面的饭菜,清粥小菜,有点清淡了,不过为什么就放着一个鸡翅?中午做的剩了一个? 祁砚清吃了一口,和中午的味道不一样,是重新做的。 更甜一些,更好吃,如果最后不刷蜜就好了。 所以周简把剩下的都吃了,就给他一个?给自己做就做得这么好吃。 祁砚清几口吃完,刚喝了两口汤就听到门铃响。 有门禁卡才能上来按门铃,不然没办法上电梯,除了周简没别人。 祁砚清起身去开门,“周简你给自己做……嘶!”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高大的身体抱住,来人带着一身凉气裹住他,湿凉的唇不停蹭着他的脖颈和脸颊。 门被重重关上,祁砚清被挤在墙边禁锢在一个湿冷的怀抱中,他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陆以朝?你怎么上来的。” 陆以朝呜咽几声抱紧他的身体,将脑袋埋在他颈窝上,“祁砚清,你为什么不回家陪我……” 第116章 “祁砚清,你把我关进去吧。” 祁砚清被这个怀抱勒得喘不过气,他挣动几下就被更用力地抱紧。 陆以朝闻着他的气味,温凉的唇慢慢挪到他唇角,小心翼翼地贴着,轻啄着发出亲吻的声音,低声低喃着:“我一直在等你,祁砚清你太过分了,你不管我……” 祁砚清只觉得可笑,他头往后靠,嘲讽的话脱口而出,“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我就是过分了那你杀了我……唔嗯!” 陆以朝低头吻住他,不轻不重地咬住他的嘴唇,贪慕欲念难以自抑,深吻动情。 “……我很想你。”陆以朝脸颊有泪,他将祁砚清吻得说不出话,呜咽声全部挡在口中,他模糊不清地说话声很低,搅碎了融在亲吻里,“……可不敢来找你,我没找你……我就等你。” 陆以朝偏过头怎么亲都亲不够,空虚乏疼的腺体活了过来,他将祁砚清的双手束在身后,渴望闻到红玫瑰信息素。 白兰地的酒香愈发浓郁,蠢蠢欲动地期望得到回应。 他们拥吻着到了沙发上,陆以朝又去撕咬祁砚清的衣服,睡衣扣子崩掉几颗,衣领大开肩膀和半边身体都暴露在陆以朝眼前。 祁砚清不知是气还是冷,身体抖动着,扯得胳膊很疼,“陆以朝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不。”陆以朝一寸寸吻过去,用力禁锢着祁砚清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你他妈除了这种事就没别的事了吗!”祁砚清挣开一只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滚!” 陆以朝压在他身上,唇角带血目光痴迷,像是没听到似的俯身吻他的……纹身。 祁砚清在心脏的位置纹了一只笼子。 很漂亮精致的圆形笼子,纹在他皮肤上很好看。 陆以朝唇角的血星星点点地落上去,心脏仿佛被捣得四分五裂,他觉得好冷,仅有面前这一点暖意,他抱紧祁砚清声音发颤。 “祁砚清,你把我关进去吧。” 祁砚清呼吸骤然一紧,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成了忽远忽近的光晕,一切声音像是溺在水中空灵又不真切。 陆以朝看懂了他的纹身。 他大口喘息着,他身体发凉,他觉得荒唐可笑! 他从陆以朝痛苦的眼睛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他嘶声厉喝,然后把睡衣解开,“你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祁砚清的喊声刺的陆以朝头好疼……陆以朝恍惚着松了手劲,深邃的黑眸茫然又无措……他在干什么? 祁砚清把他从身上推开,坐在沙发上剧烈地喘息着,他语气发狠,“要来吗?来就快点!不然就滚!” “呃,不……”陆以朝腺体刺痛,他抿唇发白的唇看向面前的人,祁砚清衣衫不整眼尾泛红,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身体一直在发抖,眼里充斥着厌恶。 “祁砚清,我没想……” 我就是想见见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钥匙!”祁砚清冲他伸手。 陆以朝把钥匙放在祁砚清掌心,祁砚清反手扔到沙发上。 “还不走吗!”他呼吸微喘,盯着面前的人。 陆以朝撑着地毯站起来,头很晕,意识很难集中,他用力吞咽着口水,又看了祁砚清一眼。 祁砚清也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陆以朝,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对不起。”陆以朝动了动嘴唇,他动了动手指还是没碰到祁砚清,“你穿好衣服,别感冒。” “管好你自己。”祁砚清盯着他,“我就是死了都用不着你管。” 陆以朝看着祁砚清身上的红痕觉得刺眼,他又做了什么……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每一句都说不出口。 “喵。”花雕在两人脚下绕着走来走去。 “花雕。”祁砚清叫了一声,花雕就走过来跳到沙发上,和祁砚清站在一边,立场坚定。 看到这一幕陆以朝忽然笑了一声,鼻子却很酸,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曾经他也是站在祁砚清身边的那个,现在他成了祁砚清的对立面。 “我就是来看看花雕。” “拙劣的谎言。” 陆以朝笑的时候眼泪一直晃,他背过身就往外走,“被你猜到了……洗个热水澡,明天节目……没什么,我走了祁砚清。” 祁砚清攥紧掌心,语气冷硬,“别再让我看见你。” 陆以朝声音带笑,“……我尽量。” 门被轻轻合上,陆以朝腿软地靠着电梯,脑海中一直浮现出祁砚清刚才的样子。 祁砚清看起来像哭了,几近崩溃的嘶吼,……又是他,又是他在伤害! 陆以朝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车头扎进雪堆里。 他刚才下车的时候走不稳,跌在雪里衣服上都是雪。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31节 他坐进车里锁上车门,驱车回家。 贾伊还在,见到老板浑身都是湿的,脸颊还红了一片,“陆总你受伤了?!” “锁门。”陆以朝进了卧室,先注射了两支抑制剂,然后预约了腺体科的医生。 这没完没了的易感期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好。 他不想再控制不住地伤害祁砚清了。 第二天下午六点,距离《舞者》开播录制还有一个小时。 “祖宗我错了我有罪我再也不敢了咱能不能不气了?” 周简坐在祁砚清身边碎碎念了一整天。 “钥匙,我绝对不会再给别人!我挂脖子上它在我在它亡我亡!” 祁砚清目光冷淡,“可别,我担不起。” “我真不知道这钥匙什么时候丢的!我是和陆以朝见了面,见面也是聊工作啊!我怎么可能撮合你和陆以朝,我是有脑子有天坑吧!” 周简叹气,他除了撒谎还能怎么办! 鬼知道为什么给了贾伊的钥匙最后到了陆以朝手上! 鬼知道贾伊和他老板都快晚上十二点还在一起工作! 贾伊啊,兄弟待你不薄,你害兄弟! 周简可怜巴巴地看着祁砚清:“咱两是朋友,我不可能背着你跟陆以朝好!” 这话有歧义,周简说完就眉头紧皱,“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你肯定懂!气一天了,钥匙给我吧!” 祁砚清轻嗤一声,把钥匙给了他。 周简长舒了口气,赶忙放好钥匙,八卦之魂顿时燃烧起来,小声问着:“所以昨晚发生什么了?我说今天见你怎么红光满面的。” 他知道陆以朝那渣男绝对余情未了,不然不可能天天做饭还藏着掖着,这摆明了就是想追清清。 从清清的话里还能听出来,陆以朝昨天像是喝醉了,这见了面还了得? “周哥。”祁砚清浅笑着叫了他一声,“你好厉害啊,这都看得出来,全世界就你长着眼睛吧。” “诶?那边好像有人叫我……”周简忽然起身,“我先去处理一下!” 元淮一直在旁边听着,现在安静下来了他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清神,要好好工作啊。” 祁砚清眉眼轻抬,“用你废话。” 元淮:“谈恋爱容易失智。” 祁砚清:“我看你就挺智障。” 元淮笑喷了,不轻不重地拍着他的后背,“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我说事实都不行了?” 文柏拿着摄像机眉头紧拧,“啧!到底有没有人看到我在录像?收敛点别什么都说行吗?我求你们了!妈的到时候一分钟的花絮都剪不出来……” 文柏正说着话,就有人推门而入。 是孔俊。 孔俊笑得客客气气,装模作样,“大家好啊,我期待这个节目很久了,我先恭喜清神复出,能借着咱们这个舞台再红一次,清神真是赶上好时候了,要说还是你命好。” “演播厅里能带宠物进来?”祁砚清手背抵着下巴,转头看到了孔俊,“哦,是个人。” 孔俊捏紧拳头,还尽量保持着绅士的微笑,“祁砚清你别忘了这是谁投资的节目,你想翻红就好好说话,我不招你你也别阴阳怪气……” 祁砚清手指掸了掸衣服,“那不行,我记仇,我又不是好人。你这么介意就把我从节目踢走呗。” 孔俊瞪大眼睛,祁砚清这不按流程说话!他要在舞台上弄死祁砚清,他忍着不发怒,“清神我只是玩笑话,怎么可能让你走。” “我可不跟牲口开玩笑。”祁砚清笑容又冷又艳,“少跟你清神口嗨,又尬又蠢又降智。” 孔俊脱口而出一句脏话,“祁砚清,你他妈到底想不想参加节目!我一忍再忍你到底想怎么样!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元淮清了清嗓子出声了,“哎?我也是投资商呢,当初说好跟舞协一半一半来投资,孔俊你说的不会是舞协的那一半吧?那全权由你做主?真的吗?我不信。” “元淮,咱两没什么矛盾吧,我很尊敬你。”孔俊笑得很难看。 元淮晃了晃手指,“别巴结我,是不是有点忒不要脸了。从桃花盏霍霍到《舞者》,我倒是想看看你这种菜鸡能舞多久。” 孔俊气得肺疼!他跟元淮都没什么交集,这人是不是疯了! 元淮不依不饶地看着他,“来,你继续跟我对线,我看看你有没有略微高级一点的词汇,忒匮乏了,就这还骂人?” “原来他在骂人。”祁砚清恍然大悟。 “砰!”门被重重甩上,牲口出门了。 文柏没敢说他还在录像,有亿点点刺激,他不得录下来?! “小心着点孔俊,这人心术不正。”元淮说,“仗着他家是当年创办舞协的,就把自己当根葱了。” 祁砚清:“他能干什么,让他来,没再怕的。” 元淮笑着说:“清神,其实我挺好奇的,就您这脾气性子不管对方是谁都直接开火,怎么一直没被人收拾过,哪来的底气啊?” 祁砚清有些晃神,很快嗤笑一声,“自己。” “节目快开始了,可以去侧幕准备了。”文柏收好摄像机说。 现场观众满座,有人在热场子,能听到零碎的粉丝喊名字,喊谁的都有。 祁砚清穿着一身水绿色汉服,衬得脸色白皙清亮,宽肩窄腰身材颀长,瘦削有仙气,长发加假发束在脑后乌发顺滑微扬。 演播厅响起悠扬的声音,从顶上缓缓垂下数条水绿色丝带,材质轻盈柔韧,有人经过都会飘飞摆动。 地面有干冰看起来云雾缭绕,背景群山叠峦,落日余晖。 整个大场景就是一副美景,美人单手抓着一条水绿色丝带从侧飘入,翻飞的衣摆掠起轻风,真像是入了画,绝色也不过如此。 第117章 后台的小疯狗,看的第一场舞 【《舞者》炸场!】 【祁砚清,清神。】 【清舟cp再次合作。】 “我就知道这男人不会放弃舞蹈!我老婆美死了!” “关于我老公和我老婆搞一起但我很开心这件事!秦淮河yyds!” “在现场,人已死,血流不止。” “谁允许祁砚清下凡的,呜呜呜两个臭男人好宠他。” 《舞者》现场舞台。 元淮身穿黑红色异族盔甲,扎着脏辫露出那张刚毅冷硬的脸颊。 豪迈悠扬的音乐声中夹杂着人声,他一人仿佛就是千军万马,一点一点侵袭整个舞台。 突然,他伸手攥住了祁砚清的脚腕,用了巧劲将人甩回来,两人急速旋转,祁砚清单脚踩在他掌心,跟他同步,水绿色成了一道残影。 宽约一米的水绿色丝带揉成一条绷紧的线。 伴随着激昂的音乐,两人一上一下柔韧又粗狂。 音乐声中响起一道尖锐的隼叫,厉声嘶鸣。 元淮将人向上一抛,祁砚清旋转向上纱质薄透的丝带缠裹在身上,他右脚腕打圈勾住,伴随着那声鸟鸣,半空中一个大跃滞空,宛如青鸟腾空。 祁砚清轻松地抓住另一条丝带,直直坠下,众多水绿色丝带因他的动作而飘动起来,整个场景看起来像是从天而降的银河瀑布。 衣袂飘飘天风浪浪,直至跌落深渊。 祁砚清落在沈谭舟肩上,轻点落地,两人对视中已然带了浓烈的情绪。 灯光渐暗,身后幕布上宛如新月,将两人的身影拢在其中。 现代舞的浪漫和自由被两人演绎的出神入化。 直到音乐完全停止,灯光恢复正常,观众席中才响起热烈的掌声喝彩声。 三种舞蹈的融合,换了谁都做不到这一步。 各家粉丝声嘶力竭地喊着,听得最清楚的依旧是“清神。” 没人能逃过跳舞的祁砚清。 ……没人能逃过跳舞的祁砚清。 陆以朝站在舞台侧面,戴着帽子和口罩,痴痴地看着祁砚清。 这居然是结婚后,他看祁砚清跳的第一场舞。 祁砚清跳舞的时候在发光,任谁都做不到将眼睛挪开。 一场五分钟的舞蹈点燃全场。 陆以朝按着悸动的心脏,目光跟随着祁砚清。 很快他就皱紧眉头,祁砚清怎么了?他怎么走路有点慢。 正疑惑着,就看到元淮搭住了祁砚清的肩膀两人一起往台下走去。 台下立场响起一阵尖叫。 “没事吧。”元淮低头问话,看起来只是在笑。 祁砚清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就是走流程,各个年轻的舞者选择导师,选择想要尝试的舞种。 沈谭舟也时不时看看祁砚清,他们座位都比较近,沈谭舟凑过去说:“节目有点长,你要是撑不住了就先走。” 祁砚清:“不用,没事。” 元淮看了看时间,“再有十多分钟就是广告时间,我们也可以离场休息,没那么严格。”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32节 祁砚清有点想笑,“又不是直播,广告时间跟录播有什么关系。” “我说有就有。”元淮掐着时间暂停了节目,中场休息时间。 祁砚清下去喝了点热水,觉得舒服多了。 他去了趟卫生间,洗手的时候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脸色实在很难看,跳这种舞还是有点勉强,体力耗费太大。 他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扶着墙慢慢走出去。 陆以朝压着帽子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跟着,怕他摔倒。 就知道他身体不行,刚才下台就觉得不对劲了,那场舞肯定是他自己选的,那么跳是玩命吗! 忘了自己刚做手术没多久吗!陆以朝硬生生克制着才没过去训人! 短暂的休息很快结束,一直到所有人选手都演出完毕,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文柏在台下坐着,伸了个懒腰,ok,终于结束了! 然后就听主持人在台上说:“节目的最后,要给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 “有这个环节吗?”文柏想自己台本都倒背如流,这里明明就是结束语啊?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特殊嘉宾,叶——威!”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看着叶威一步一步走进来,光束打在他身上。 “威神!威神来了!” “居然真的有威神!威神!威神!” “完全没有透露过,《舞者》藏得太深了,花絮里根本没说过!” 文柏腾得一下站起来,“这他妈是给谁的惊喜?!谁让他来的!谁开的这个环节!” 他是节目导演,他都能被蒙在鼓里?! 台上三人也都很意外。 不过简单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孔俊做的。 怪不得孔俊今天那么猖狂,就是因为他约到了叶威。 叶威站在舞台中央接过话筒,下巴上那道疤痕完全没有遮挡,他冲祁砚清笑起来,“清神跟别人都跳了。” 祁砚清冷笑。 叶威目光挑衅,野兽似的眼眸直直盯着祁砚清,紧接着发出邀约,“清神不跟我跳一场不合适吧?” 台下立刻传来起哄声,大家都尖叫起来。 谁不期待这场舞呢! 这两人到底谁更强,还真的没有比过! 叶威上前几步,目光从未离开过祁砚清,毒蛇似的黏在他身上。 他向祁砚清摊手,森冷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来,“我可是为你而来,黑池的比赛要等太久,我都……等不及了。” 祁砚清带着耳麦,低笑声传出,“好啊。” 他在所有人的注目中起身,那身汉服还没换掉,站在阴沉沉的叶威面前,显得更加矜傲清贵。 “清神脸色不太好。”叶威眼神微眯,勾唇邪笑,“怎么一点红玫瑰信息素都闻不到,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这脸色真让人心疼。” 这话说得暧昧至极,叶威还真的用力嗅了嗅,声音透过话筒传出去。 “怎么只有药贴的气味,清神哪里伤着了?” 这话算是捶实了祁砚清手术的事,穿着汉服没办法完全遮挡后颈,上面的药贴露出来一半。 “听说清神大病一场,很久不跳舞了,今天只是跳了五分钟而已,就累得脸色发白……” “聊不下去就别聊了。比什么。”祁砚清目光轻狂,完全看不出异样,“三分钟解决,下班吃饭。” 台下响起笑声,没人再想听叶威说什么,“比一个!比一个!比一个!” 元淮拧眉,能跳完刚才那场舞就已经不错了,还敢比!但是目前场面已经成了这样,强行把人带下来也不可能! 叶威手指勾了勾自己的深v衣领,“那就比你最擅长的拉丁。” 用你最擅长的打败你,这是叶威近期挑战舞者最下作的一步。 不过无所谓,祁砚清定了定眼神,三分钟解决,问题不大。 叶威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祁砚清盘算着时间,“音响老师,给我们一首……” 就在此时,演播厅外来了三辆警车。 警车拿出证件,“我们怀疑里面有外籍危险分子,是一名alpha,很有可能会影响到omega!现在必须马上带走调查!” “不可能!叶威怎么就成危险分子了!”孔俊瞪着眼睛,“您一定搞错了,他确实是alpha,可他没有做过任何……” “请配合。”警察走进去,“马上把人带走!” 文柏也被叫了出来,看到这种情况连忙让人去叫叶威! 这警察要是被里面的人看到还了得?这节目得黄! “快把叶威带出来!” 舞台上。 叶威面对祁砚清的时候像一条嘶嘶吐信的蛇,“清神,我先跳,给你三分钟时间休息……” 话没说完,主持人被迫上台,“精彩的比赛我们留个悬念,下次节目见!感谢大家的收看,拜拜喽~” 这结束语来的太突然,祁砚清都懵了。 “叶威你快点出来。”孔俊在台下喊他。 祁砚清好笑地看着叶威,“威神认怂的办法都别具一格,急匆匆地来节目,现在又灰头土脸地要走?” 叶威不悦地看向孔俊,文柏很快上台把人推走,“还愣着干什么,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出去后,叶威看着警车和警察,紧皱着眉,“我怎么了?” “我们怀疑你是外籍危险分子,搜查到你多次在公开场合释放alpha信息素!并且多次欺辱omega!” “什么欺辱?谁说的,真好笑,我……”叶威话还没说完,就被强行注射麻醉镇定剂,很快昏迷被带走了。 文柏面色不善地盯着孔俊,“要是因为你把这个节目搞黄了!你也不用再跳舞了!你让叶威来,你是不是有病!” 孔俊自己都惊呆了,叶威在国内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事,今天这警察来得这么巧?! 演播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元淮、沈谭舟和祁砚清坐着没动。 沈谭舟:“叶威出场这个闹剧,就当是给节目添了热度吧,我们谁都先别发声。” “嗯,先观望看看。”元淮说。 祁砚清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他太累了,现在头疼也没什么力气。 另一边,孔俊气得牙痒痒,“叶威这个傻子到底被谁针对了!不早不晚偏偏今天出事!” 他在手机上翻看联系人,今天祁砚清身体不舒服,本来是个在舞台上摁死他的机会! 谁料到叶威这个不争气的出事了! 不行,今天要发什么微博他都安排好了!营销号也都准备齐全了,不能被叶威耽误! 孔俊定了定眼睛,看着祁砚清去了车库的方向,只有他一个人。 叶威不在,那就想别的办法!孔俊一边往出走,一边打了个电话,“鳌哥,我想买点你们酒吧的小料儿玩玩,顺便再找几个人……” 祁砚清坐在车上,先吃了药,捏着太阳穴提神,头好疼啊。 第118章 “当我死的?再动他一下试试!” 祁砚清靠着休息了一会儿,太阳穴绷得很紧,后颈贴着缓解的药贴也快失效了。 十几分钟后他才开车,这个时间点地下车库已经没什么动静了。 祁砚清看着右后方有辆车,多看了几眼,不是认识的人就收回目光。 这里离家里有点远,祁砚清不太舒服,开得比较慢,但是后面一直有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就是车库里出来的那辆。 有意思。 祁砚清索性转弯进了一条小路,下车从后备箱拿出棒球棍。 那辆黑色轿车果然跟了进来,安静的路口响起刺耳的刹车声,车就停在祁砚清面前,明显是没反应过来。 祁砚清穿着一身汉服靠在车边,右手拎着棒球棍杵在地上。 “还不下来?”他走近两步,眉眼轻蔑神情冷淡。 车里的人还是不动,车膜很黑,确实看不清里面是谁。 “怂逼。”他笑了两声,下一秒抡起棒球棍铆足劲就往副驾玻璃砸去! 砰的一声巨响轿车都跟着震动了下,祁砚清右手虎口发麻,他握紧棒球棍又砸了一下,车玻璃完全朝里陷进去,碎玻璃飞溅。 “祁砚清你他妈发什么疯!”孔俊从车里出来,眼神惊魂未定,“你他妈要杀人吗!” 猜对了,真是他。 祁砚清笑起来,“我正好也想跟你聊聊天。你找叶威来的吧?” “我没有!”孔俊慌忙反驳,“不是我找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节目会找到他,我……靠!你干什么!” 孔俊只觉得耳边一阵劲风,棒球棍擦着他的脸颊砸到了汽车机盖上,砸出一个深坑。 祁砚清笑得愈发好看,苍白的脸色如同鬼魅,“跟踪我好玩吗?” “谁他妈跟踪你了!这条路你家的!我……”孔俊说着看到路口开进来的三辆车,瞬间转为大笑,“祁砚清,你完了。” “我本来只是想跟你玩玩,没伤没痛的一晚上的事。”孔俊笑着往后退去,看着车上下来的七八个alpha,“可你不愿意呀,你非得找死。” “那你就死吧。”孔俊眼神发狠,唇角带着肆意的笑容,“弄死这个omega!”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33节 “正好我这几天心情不好。”祁砚清冷眼看着围在自己面前的人,他攥紧棒球棍二话不说就朝一个alpha的肩膀捶去。 “啊!”没留情,一棍子下去骨头绝对碎,哀嚎声惊得野猫都蹿走了。 没人想到他先动手,alpha怒骂着:“控制住给他灌药!哪来的底气敢跟这么多人动手!” 祁砚清的确有些吃力,眼神冷极,不过没关系,能弄死几个算几个,他最近心情太差了,他更需要这样发泄。 几个人在包抄他,他这衣服有些碍事,一脚踹中右边来的alpha,正面和左侧就有人挥着铁棍! 当啷一声,祁砚清挡住正面的攻击,整条右臂都震得发麻。 左侧眼看着就要砸中他的脑袋,他猛地转身用肩膀扛! 砰。 撞进一个怀抱。 后面什么时候来的……人? “陆陆、陆以朝?!”孔俊大喊一声,他怎么在这里?! “不行!先搞死这个omega!” 陆以朝扣着祁砚清的腰,深邃的黑眸凌厉锐利,他抢过左侧砸过来的棍子,借力向上一抛握住把手,反捶向面前两人。 “当我死的?”陆以朝语气阴戾,出手带着劲风。 他下手比祁砚清狠多了,一铁棍砸向面前这人的脸,口鼻瞬间血肉模糊还掉了几颗牙出来,他没停手,再次砸向这人的肋骨,语气冷狠,“再动他一下试试!” 孔俊眼看局面不利,“他练过别跟他硬来!先处理那个不厉害的!” 陆以朝把祁砚清往后一推,语气更差,“一边待着,等会儿再处理你!” 祁砚清踉跄几步扶着车门站稳,看着前面跟七八人扭打的陆以朝。 用他多管闲事? 他定了定眼神抿紧唇,一言不发地又冲过去,一下子砸断一条手臂,解决了陆以朝的背后。 紧接着两人贴住后背,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祁砚清察觉到背后相贴的身体,眼神更冷了。 ……上学群架打太多了,完全是习惯的动作。 “顾好你那边!”陆以朝的棍子上全是血,不致命,但每个人都不敢莽撞行事了。 孔俊躲在人群后面,只有祁砚清那个草包肯定能解决,有陆以朝就不好说了。 陆以朝练过,媒体吹过很久了,天天爆热搜。 总拍打戏从来不用替身,拿奖的三部片子古装耍剑,民国动枪,现代片还是武馆的。 “别打了!走!”孔俊说着先上了一辆车,跟着一个alpha先跑了。 剩下的人陆陆续续地往车上跑。 祁砚清手麻得厉害,陆以朝架住他的胳膊,挡住他的动作,“我们不追。” 打架这种事不好处理,都是公众人物,更何况他们动手更狠。 地上都是血,陆以朝把棍子扔了,看四周有没有监控,还好是条小路,路灯也不怎么亮,看着没有监控设备。 祁砚清挣扎着抽手,“你放……” “你先动手的?”陆以朝脸色难看,抓着祁砚清的肩膀瞪着他,呼吸急促还没缓过来,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是,怎么了……”祁砚清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陆以朝气得肺都疼了,把他往车上拉,语气更凶了:“祁砚清你做事能不能给自己想想后路!” “多少次了!跟谁都想打!别人说两句你就先动手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胜算!我是不是说过再打架就跟我说!” “你在国外跟那些跳舞的起冲突,他们打不过你就算了,这种动家伙的你也不躲!看着那些人冲过来你直接开车走很难吗!说了多少次你从来不听你是不是要把人气死!” “你滚!”祁砚清把他踹下去。 陆以朝关上车门,抓着他的手看,“手还麻?伤着了?” 祁砚清深吸了口气,转头看陆以朝,“今晚的事谢谢你,能走了吗。” “你特别不舒服?”陆以朝答非所问,祁砚清的脸色太差了,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祁砚清不耐烦地说:“对,快死了,能走了吗。” “我把你送回去就走。”陆以朝看他这样实在不放心,“放心,不会再碰你了……今天没喝醉。” 陆以朝把人推到副驾上,摸着他体温有点高,“你是不是……先回家” 他一边开车主动说:“我没想跟踪你,我监视孔俊很久了。” 祁砚清不应声,掐着掌心看窗外,头又开始疼了,腺体也不舒服…… 陆以朝继续说:“他在你刚出事的时候就想动你,当时只敢在网上,我没动他一直等他自己出来。” “还有叶威,这两人挺早就在网上联系了,你们那几个人完全不在乎节目的舆论导向,只管做节目不管别的,找个公关公司监管的话很少就能发现问题。” “祁砚清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做事不要太冲动,像今天这样真出了事……” 陆以朝余光扫了他一眼,立刻闭嘴,睡着了? 他放慢车速开得尽量平稳,把空调温度调高,垂在腿上的右手动了几下,抓了抓祁砚清的衣袖。 祁砚清以前打架就是这样,跟谁都玩命,好像不怕死一样。 高中的时候一群中二少年,祁砚清虽然是omega但是长得高,跟外校约架的时候丝毫不露怯,就他那种打法,后来都没人想跟他动手了。 陆以朝眉头就没舒展过,明明收敛许多了,现在又开始了。 汽车刚一停祁砚清就醒了,好像没睡着。 他捏着酸疼的手臂,从陆以朝手里拿过车钥匙,“我到家了,你走吧。” “我……”陆以朝跟着下了车,“我想上去看看花雕。” “有意思吗。”祁砚清等电梯,没什么力气斜靠着墙壁,“你打算纠缠到什么时候。” 电梯开了,陆以朝没说话,跟着走进去。 祁砚清觉得特别累,当初他非要缠着陆以朝,死活不放手。现在又被他缠上…… “看你不舒服,我把你送回家。” “呵。” 祁砚清到家就往沙发上一靠,精神和体力都紧绷到极限了,说话都觉得累。 他低头用手抵着额头,声音虚弱,“到家了,你走不走。” “马上走。”陆以朝从房间拿了毯子给他盖上,“你今天是不是没吃东西?” 周简说他们跳舞之前都不吃饭,这什么毛病。 “……滚出去。” 明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忘让他走,反感和排斥太明显了。 陆以朝按了按心脏,他去厨房看了看,冰箱几乎是空的,只有几盒无糖酸奶和一些低卡欧包。 祁砚清根本不会照顾自己。 “祁砚清?”他低声叫着祁砚清的名字。 祁砚清哼唧了几声,没醒。 陆以朝走过去试了试他的体温,偏高但是没发烧。 撕下祁砚清后颈的药贴,被捂了一天的腺体红肿,看着有点发炎。 “疼……别碰……”祁砚清在梦里含糊不清地说。 陆以朝给谈妄拍了照片,然后跟谈妄打电话,“他这样用不用去医院?” 谈妄:“先上药,药贴不能一直贴着,明天还这样就来找我。” 陆以朝去找药,药都堆在餐桌上。 谈妄在电话那头问:“你在砚清家里,他没赶你走?” 一句话把陆以朝的嘴堵上了,他拿了药往沙发边上走。 “不建议你们现在频繁接触。”谈妄说,“你要是控制不住又释放alpha信息素,他又难受。” “我今天控制住了。”陆以朝这话说的有点生硬。 “那是因为你吃药了,药效一过就不行了。” 陆以朝把药剂喷到祁砚清后颈,祁砚清顿时疼得一抖,身体缩成一团,用力咬着下唇。 陆以朝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这伤也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上好药就不用管了,我正好也有事跟你说。” 谈妄那边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你明天再来一趟医院,我需要给你做个更详细的检查。” 陆以朝拿着手机走远一些,“不是都检查过了吗。” “给你检查的医生漏了几样重要的数据,开的药也不太对症,我建议你别再靠近砚清,药效维持不了一整天,我不能确定你什么时候会再发疯。” 谈妄语气温和,轻笑几声,“不过也随便你,毕竟你不相信我,不来找我看腺体。” 陆以朝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门口,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见祁砚清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就觉得心脏有点疼。 这个家里太空了,乍一看和他们的家有点像,但就是感觉很冷清。 如果他们没有离婚,他就能抱抱祁砚清,然后哄他好好休息。 陆以朝眼眶发热,鼻子发酸,他小心把门关上,下楼点了支烟才问谈妄:“所以我是怎么了。” 谈妄:“反向标记听过吗。” 第119章 “我被祁砚清标记了,只要我活着我就是他的。” 陆以朝抽烟的动作微顿,他完全没有听过这个词,“反向标记是什么?”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34节 谈妄说:“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是很罕见的病症。你现在就回家好好休息,具体事情明天再说。” 挂断电话后,陆以朝怕自己真的乱来,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了。 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身体里又开始涌动燥热……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这种迫不及待渴望祁砚清拥抱的感觉…… 陆以朝不敢耽误,立刻爬起来吃药,他要先保证自己不去伤害祁砚清。 祁砚清意识昏沉地躺在沙发上,觉得有点冷,拉了拉毯子发现被花雕压住了,完全拽不动。 他皱眉看向窗外,天亮了……昨晚的事一点点想起来了。 原本打算收拾孔俊,然后被那群alpha堵了……后来又碰到了陆以朝。 是陆以朝把他送回来的。 祁砚清皱眉坐起来,环视了一圈没有人,松了口气。 “啧……”他烦躁地搓着头发,怎么就睡过去了。 陆以朝还在呢,他居然就睡着了,太夸张了。 后颈已经不怎么疼了,头疼也缓解了不少。 他捏着太阳穴重新躺下,刚把花雕抱在怀里打算继续睡觉,手机就响了起来。 “谈哥?干嘛啊。” 谈妄:“复诊。” 祁砚清按了按后颈,有点迷糊,“今天复诊?” “过几天我要出差,今天正好有时间,过来吧。” “也行,我今天也有时间。”祁砚清挂了电话后从沙发上爬起来,身上穿着皱巴巴的汉服,拿了换洗衣服就往浴室走去。 等他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他看着靠在他车旁边的人,脚步停住,目光冷下来。 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很烦。 陆以朝穿着黑色羽绒服,靠在他车边一下下地按着打火机,火苗被吹的乱晃,完全没注意到面前来了人。 直到祁砚清走到他面前,他看到了那双黑色的马丁靴,目光向上跟祁砚清对视。 陆以朝笑容挡住口罩后,“跟你聊聊昨天的事。我去备案了,以防万一有人乱说话,我先留了个记录,来跟你说一下。” “哦。”祁砚清开了车门坐进去。 陆以朝也坐进去,“你开车,我跟你说说具体情况。” 祁砚清握紧方向盘,假笑都笑不出来了,更懒得和他客套,“我不想听。” “你别生气,我没想让你不高兴。”陆以朝声音温和,他偏头低咳了几声,“还有叶威的事……” “我说我不想听。”祁砚清打断他的话,眼睛里浸着冷意,“你可以下去了。” 陆以朝揣在口袋里的手紧捏着,满手心的冷汗,脸上却镇定自若,他清了清嗓子说:“这些都不想听,那《舞者》的事总要听吧。” “不听。”祁砚清转头看他,“你说的话我一句话都不想听,够明白了吗?” 陆以朝僵住,面色苍白,僵持了两分钟后他开了车门,“路上小心。” 没办法一起去找谈妄,他开车跟在祁砚清后面,没敢离得太近,到了谈妄的医院后,他也一直跟祁砚清保持着距离。 谈妄给祁砚清做检查,“有点发炎,是不是一直贴着止痛药贴?” 祁砚清:“也没有。” “你能骗过谁?”谈妄抽了他几管血,“还是那个病房,去休息,结果要下午才能出来。” 祁砚清看着旁边的血,“这次要多做检查?都让你抽贫血了。” “不错,还有心情贫嘴。”谈妄试着他偏高的体温,“昨天跳舞耗费太多体力了吧?那场舞我看了,能撑下来真是不容易。” 谈妄把他送到病房门口,“别强撑了,进去休息。” 等祁砚清进了病房后,陆以朝才上来。 谈妄跟他没怎么交谈,各项检查一直做到中午,腺体都快让各种仪器捣烂了。 陆以朝反胃得厉害,去卫生间吐了好几次,后脑勺的神经绷着一根弦,有钝刀来回磨砍着,像是要把他生生劈成两半。 “唔!”他捂住嘴,起身的时候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扶着墙慢慢走出去就闻到了一股红玫瑰香气。 谈妄拿着扩散信息素的仪器,在陆以朝身边晃了两下。 “祁砚清的……”陆以朝嗓子很哑,“这是什么?” 谈妄说:“从砚清血液里提取出的信息素,很淡,只有一点。” 陆以朝吞咽着口水,眼神完全被面前的扩香仪器吸引,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野性和占有。 “很想祁砚清?”谈妄问他。 “想。”陆以朝闭上眼睛,“我想他。” 两人回到他的办公室,谈妄看着实时传回来的检查报告。alpha信息素激素完全失常,严重偏离正常数值。 他在陆以朝的后颈贴上贴片,又将砚清的信息素扩散开。 “呃……”陆以朝眼底发红,不是愤怒而是渴求。 数值暴走乱成一团,其中一项最为突出,高出正常值十倍,是腺体和心脏之间的数值。 但只要把信息素收起来,数值起码会回落一半。 “给我……他的信息素……” 陆以朝的腺体红肿发烫,已经失去了理智,本能地寻找祁砚清的信息素。 谈妄闻到了暴躁不安的alpha的信息素,陆以朝的腺体已经接近干涸,却还是在高强度释放信息素。 腺体是重要的器官,同时连接着大脑和心脏,这三个器官相互影响,绝对不是单一的存在。 谈妄收了信息素,打开空气净化器。 观察着陆以朝腺体的实时数据,直到数值结束跳动,和最终检查结果一样。 陆以朝拧眉抽气,疼得眼前发黑,他单手捂着脸也觉得自己不对劲,“我刚刚怎么了?” “陆以朝,你确实被反向标记了。”谈妄说,“反向标记是少数omega可以标记alpha。” 陆以朝彻底愣住,“什么……?” 谈妄继续说:“alpha是通过咬omega的腺体,注射信息素从而完成标记,并且这个标记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而omega标记alpha,只有alpha自己知道。” “你会像被标记的omega一样,你渴望对方,你需要对方,你离不开对方。” “可是我……没有,标记。”陆以朝按着后颈,“祁砚清没有咬我。” 谈妄想到了一点有趣的事,“你们想问题的方式倒是很像。” “omega标记alpha不靠咬脖子,他标记的是你的心脏。” “医学上来的讲,是官能神经症的一种,病变之后的心理疾病,从心理问题影响到生理的改变……” 陆以朝动了动嘴,他听不懂这些,他问:“你是说我被祁砚清标记了?” “对。”谈妄说,“这个标记会影响你的身体,蚕食你的大脑,严重的时候会让你丧失理智,彻底失去自我。” 陆以朝看向他,“没有解决办法?” 谈妄说:“当然有,只要你的omega肯对你好,给你安抚信息素,让你有足够多的安全感,这个标记就不会造成很大影响。” “可我……”陆以朝动了动嘴,“我没有omega了。” 谈妄看着检查报告发愁,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们现在不是标记关系了,砚清的信息素无法安抚你,在休眠状态下,你甚至闻不到砚清的信息素。” 陆以朝可能很早就被反向标记了,但在砚清手术后才彻底爆发,因为他闻不到砚清的信息素了。 谈妄:“你说的前段时间发狂、伤害自己、没有意识……全部都是反向标记的原因。” “你说你心脏偶尔会疼,也是反向标记病变的缘故,这会一步一步影响你的身体机能。” 陆以朝很平静,甚至有些愉悦,他像是没听到谈妄后面的话,“祁砚清怎么标记我的?什么时候?” 谈妄看向他,“反向标记是被动标记,不需要他做什么,只需要满足两点。第一,你足够爱他。” “第二,你的易感期一直是他陪你度过,并且你在易感期的时候是真心依赖他,渴望被爱,甘心臣服。” 说到这里,谈妄停了下,“所以你们在易感期的时候做了什么?让你对你的omega臣服。” 陆以朝脸色苍白,瞳孔有些失焦,唇角却渐渐勾出笑容,“原来是这样。” “先吃药。”谈妄开了方子,“不想失控成个疯子,就必须按时吃药。” “好。”陆以朝点头。 谈妄看他状态不太对劲,“陆以朝,反向标记不是好事,你在高兴什么。” “祁砚清现在对你来说是一切,可他没办法给你安抚信息素,你现在很危险,要么你失控伤了他,要么你身体撑不住被耗死,你听懂我说的话了?” “我明白。”陆以朝单手撑着额头,指缝中能看到他眼里肆意妄为的笑,“我需要祁砚清,而他不要我了。” 这是一个无法破解的死循环。 谈妄说:“还是有办法,你们现在的情况我建议你清除标记,和omega的手术不一样,需要拿掉你的腺体……” 陆以朝定定地看向他,眉头微挑,唇齿相碰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我不洗。” 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想到得到了唯一。 谈妄深吸了口气,镜片闪着寒光,想不通这几个不惜命的,“你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吗?” “我被祁砚清标记了,那只要我活着我就是他的,是吧?”陆以朝声音低沉,深邃黑眸翻滚着浓烈的情绪,疯狂而又偏执。 他觉得就连痉挛拉扯的腺体、闷窒钝痛的心脏……都没有那么难捱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35节 第120章 易感期的陆以朝,太像爱他了 没等到谈妄说话,陆以朝就低笑起来,“他要不要我,我都是他的。” 强烈的归属感让他现在莫名觉得安心。 “陆以朝,你的想法太偏执了,冷静下来。”谈妄看着陆以朝腺体的实时数据,提及砚清就一定会反常异动。 已经是很典型的反向标记了,怪不得之前见他的几次都不对劲。 护士把药送上来,谈妄仔细叮嘱他用量,看着他吃下去。 “陆以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没你想的那么好,反向标记得不到治疗只有坏处伤人伤己。” “你不想做手术,那就告诉砚清。”谈妄说着对上陆以朝发蒙的眼神,“我帮你说?” “别说。”陆以朝声音有点哑,深邃的黑眸微垂着,微抖的睫毛下藏着恐惧,“别告诉他。” “陆以朝。” “他会让我洗标记,一定会。” 陆以朝声音更哑了,脸上血色尽褪,眼睛呆愣走神,说话的语气发木,“他连自己的标记都能毫不犹豫地洗掉,更何况是他给我的。” 谈妄没再劝说了,“先吃药吧,我再看看。” “吃药也有弊端,半个月里至少要停一天的药,你自己想办法度过易感期,腺体需要释放信息素。” “好。”陆以朝点头,脸色苍白如纸,“那我能去见祁砚清了?我吃了药抱他的话是不是不会失控了?” 谈妄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先睡吧,我看你现在神志不清。” 陆以朝做了个太多检查,体力和精神的确都快到极限了,被谈妄打发到单人床上。 谈妄给他手背扎针,“你就在我这儿打点滴,你一个大明星出去又闹出什么绯闻,有什么话醒了再说。” 陆以朝盯着手背看,忽然开口,声音很小含糊不清的,“我什么都不做,就抱抱他……他看起来有点冷。” “睡吧。”谈妄在纸上记录着什么,“能抱的时候不抱,早干嘛去了。等以后吧,看你能不能把人追回来。” “我……被标记了。”陆以朝眼神已经迷离了,真是神志不清了。 谈妄站在床边,爱却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被反向标记。 看他实在很难受,谈妄把祁砚清血液中的信息素又扩散出来,喷在陆以朝枕边。 “祁砚清……”陆以朝抱着被子,把脸埋在枕头里。 反向标记很少见,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易感期,alpha的臣服。 “你们在易感期做过什么?”谈妄好奇地问,病例太少了,他想研究都找不到病例。 “……接吻。” “只是这样?” “接吻。” 他很喜欢和祁砚清的接吻。 祁砚清的嘴唇又凉又软,吻起来像在吃果冻,玫瑰味的果冻,带着甜味。 “祁砚清……我难受……”易感期的alpha抱着omega脑袋乱蹭,细碎潮湿的吻落在他脸上耳后,落在锁骨上,“好难受……” “陆以朝,你不乖。”祁砚清故意挡住他的唇,笑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他轻轻拍着陆以朝的后颈,对着他的耳朵缓缓吹气,放慢语气一字一顿,“不说话就不准你亲。” “……我爱你。”陆以朝的浴袍被蹭开,他抱住祁砚清嗅着他的信息素,哼唧着像只小狗。 “你爱谁啊。” “祁砚清。” “谁爱祁砚清。” “陆以朝。” “陆以朝爱谁。” “陆以朝爱祁砚清。” 祁砚清笑出声,双手捧住陆以朝的脸,看着他迷离泛红的眼睛,他将唇轻轻和他的相贴,差最后一点距离,声音微微发抖地悄悄说。 “你有多爱我。” “一辈子只爱你。” “甜言蜜语的谎话。”祁砚清笑起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泪了,“咬掉你变长的鼻子,你说的就是真话了。” 陆以朝深吻住他,每个字都碎在吻里,“我真的爱你……” 祁砚清最喜欢易感期的陆以朝,他会提前回家等待这两天的到来。 易感期的陆以朝说的每句谎话都太像真的了。 易感期的陆以朝,太像爱他了。 可这个谎言又太容易被戳穿,发情期的时候,陆以朝会用同样的办法折磨他。 陆以朝捏住他的脸颊,语气发狠,“我不接吻,我嫌你恶心。” “那你……就滚。” 他才不可能……求饶。 然后陆以朝又会不嫌恶心地接吻。 易感期的谎言被轻易戳穿。 他们之间哪有爱啊。 周而复始。 祁砚清就变本加厉的在易感期欺负他的alpha。 “陆以朝爱祁砚清。” “真的爱吗。” “爱……”陆以朝连吻带咬,咬出血,红玫瑰和白兰地的香味散不掉。 陆以朝把祁砚清推到落地窗边,二十多层的高楼,开着侧窗能听到呼啸的风声,白色纱帘被风卷动,祁砚清的长发拂在陆以朝脸边。 陆以朝攥紧他的手腕,扣紧他的腰身,眼底布满红血丝,声音低沉喑哑,“爱到死,我们一起死吧……” 祁砚清往后看去,夜色中是万家灯火,可他们的家没有开灯显得好冷清。 “那万一,我想白头到老呢。” 搂在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陆以朝被折磨的几乎失去了理智,寻着祁砚清的唇亲上去,狂风肆意,欲望攀升,“我也想。” “才不信你……”祁砚清抱住他的脖子,“抱我回房间,这里好冷。” 陆以朝单手就能抱住他,把他轻轻放在床上,“我爱你。” 祁砚清却笑起来,双臂抱着他的脖子,“我没问你,吻我。” 陆以朝在缠绵的梦中醒过来,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梦到什么不该梦的了。”谈妄忽然出声把陆以朝吓一跳。 谈妄走过来,“梦到砚清了吧。” 陆以朝抿唇不语,苍白的脸颊有些泛红。 “听你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谈妄说,“反向标记的正常反应。” “不是。”陆以朝撑着身体坐起来,有点头晕,“没有被标记我也会梦到他。” 谈妄挑眉,好吧,较真了。 陆以朝坐起来后还在走神,慢慢问谈妄:“你是心理医生。” 谈妄点头:“对。” “我一直以为我不够爱祁砚清。”陆以朝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可我又明明真的很爱他。” “会有我这种人吗?爱的时候一直只有伤害,真的爱一个人不可能舍得伤害他吧。” 谈妄看着他的样子,很痛苦,自责、自厌,茫然无措。 很长一段时间里砚清来找他做心理治疗的时候,也是这么痛苦。 他们的痛苦更多偏向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他们自责愧疚,觉得自己没错就该那么做,可又认为自己大错特错。 谈妄看着他,“陆以朝,首先要学会好好说真话。你和祁砚清,你们两个都需要学会。” 陆以朝失神地坐着,好好说真话。 谈妄轻轻笑了,陆以朝比砚清更好突破。 砚清的倔脾气是几年都挖不开一点破口。 谈妄说:“砚清的腺体检查报告出来了,你要看看吗。” 陆以朝立刻点头,掀开被子下床急忙走过去,“情况怎么样?他昨晚特别不舒服,那场舞太累了。” 谈妄:“身体还在恢复中,现在肯定不能跟之前比,而且也不能保证完全恢复到从前。” 陆以朝艰难地动了动喉咙,没能发出声音。 谈妄说:“跳崖的时候还伤了脚,也没有及时复健,后来是药敷了一段时间,你们分开后他就没再继续了。现在他还能跳成这样已经算是奇迹了。” 陆以朝彻底说不出话了,悬崖那件事,他一辈子都对不起祁砚清。 谈妄说:“不过真的要说不愧是砚清,他很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昨天那场舞我在现场看的,着实惊艳。” “直到昨晚我才听懂了砚清的话,他宁愿绚丽的死在台上,也不要平庸地活着。” 陆以朝应了一声,“他可以更好……我会想办法养好他的身体。” 谈妄笑起来,“他叫我哥,那我是有立场多说几句。你说照顾他,还是先把你自己顾好再说吧,我不想过几天又听到你失控用信息素刺激到他。” 陆以朝没再说这个了,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他穿好外套把药装好,随口问了句:“你昨天也在现场?怎么没跟他们说。”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36节 “我买票看的,和楚星一起。”谈妄说,“我也怕出意外,在现场还能放心。” 陆以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和楚星?” 谈妄收好病例锁在抽屉里,“嗯。” “你们,你……他约的你?”陆以朝斟酌着。 “算是吧,我本来也会去看,他也是一个人,就搭伴去了。”谈妄看着他犹豫的样子,“怎么了?我和他一起去看很奇怪?” 陆以朝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不太好,“你不是对祁砚清没感觉吗。” “所以呢?”谈妄失笑,“怎么又提到砚清了。” 陆以朝提高语气,“那我们上学的时候你为什么说在追他,还一周去一次!” “就说小朋友好骗吧,说什么信什么,万一我那个时候就是在追他呢。”谈妄把仪器别在大褂口袋里。 转头看着陆以朝错愕的样子,谈妄说:“你不是早知道我不喜欢砚清了吗,还有必要这么惊讶?” 陆以朝动了动嘴,他就是一直没顾上想这件事。 谈妄从来就不喜欢祁砚清! 谈妄说:“去看看砚清,应该睡得差不多了,去吗?” 陆以朝摇头,“我去给他买饭,他特别挑食,你们医院的饭他不乐意吃。” “惯的。”谈妄锁了门,“东西买回来了大大方方进去看人,别偷偷摸摸的。” 陆以朝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饭的时候,陆以朝给楚星发了信息。 【陆以朝:你昨天约谈妄了?】 【祁楚星:。】 【陆以朝:什么情况,说说。】 【祁楚星:你不努力,我不想跟你说话。】 【陆以朝:图片。给你哥买饭,一会儿就去喂饭了,谁不努力。】 【祁楚星:(ー一ー)】 等消息的时候,陆以朝感觉身后有人看他,他回头仔细看了看,没看到奇怪的人,七点了正是人多的时候。 他把帽子压低挡住眼睛,拿到饭就往车上走。 第121章 被隐藏的真相,互相折磨的三年2 陆以朝在车上等了一会儿,没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人。 他又不放心地点开手机,里面有季朗月装的软件,可以实时看孔俊和叶威动向。 都挺老实的,孔俊应该暂时不敢乱搞了。 叶威现在还被关着,等人往出捞他。 【祁楚星:叶威被警察带走,是你做的吧,你不会做了什么违法犯纪的事吧?】 【祁楚星:你还想跟我哥在一起,就别把自己搭进去啊。】 【陆以朝:不会。叶威本身就有问题,你别跟你哥说这件事。】 【祁楚星:你烦死了什么都不说,我哥就更不喜欢你了,让你追人追到地老天荒吧你。】 陆以朝启动汽车,发了条语音过去。 “谈妄不喜欢你哥。陆哥这也帮你了啊,多约几次试试,用陆哥教你怎么追alpha吗?” 祁楚星也回了条语音过来,声音蔫蔫的:“你拉倒吧自己都这样了还教我。” 陆以朝苦笑,所以他们绕了大一圈为的什么。 简直错得离谱。 祁楚星又发了条语音过来,“你快去送饭!你最好别到了病房门口又不敢进。” 陆以朝开车回医院,谈妄还在病房没走,听着像是和祁砚清聊天。 谈妄笑着说:“你说你当时出的什么馊主意,我被当成情敌这么多年。” 祁砚清靠着床头,没什么情绪,“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有病。” 谈妄揉揉他的头发,温柔地说:“只是正常的心理问题。” “不正常吧。”祁砚清语气很淡,“那个时候……真的很想离开了。” 陆以朝靠在病房门口,看着祁砚清走神。 这件事说是乌龙,但当时根本不可能有另一种想法。 祁砚清和谈妄从高二就有联系了,当时还好,是在上大学后问题才越来越严重。 那个时候谈妄一到周末就去接祁砚清。 “砚清。”谈妄拎着两大包零食,笑着冲祁砚清挑眉,“把东西分给同学,你跟我走吧。” “怎么又是他。”陆以朝勾住祁砚清的肩膀,“在一起了?” “秘密。”祁砚清推开他就往前走。 “站着。”陆以朝勾住他,眼神冷沉带笑,“怎么回事啊不拿你陆哥当自己人,在一起就是在一起,没在就没在,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祁砚清沉默了几秒后,笑了笑,才压低声音说:“看不出来?谈哥在追我。” 陆以朝脸色彻底冷下来,“哦,追呗,一个老男人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 “很有魅力很有能力,谈哥很厉害的,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祁砚清往前走去,“你们两个慢慢玩……” 陆以朝还是勾着他的肩膀,跟他一起去到谈妄面前,看谈妄手里拿着电影票,“看电影?那一起去呗。” 谈妄看向祁砚清,“砚清,不好意思不能带你朋友一起了,我只买了两张票。” 陆以朝笑着掏出两张票,狭长深邃的眼睛笑眯眯的,语气温和:“巧了,我也正好有两张票。” 祁砚清盯着他手里的两张票,眉头微蹙,烦躁的感觉瞬间涌上来,两张票,摆明了是打算和祁楚星一起去看的。 “不看了,你们三个去吧。” 陆以朝不松手,笑眯眯又咬牙切齿,“祁砚清你忒不够意思了,跟你谈哥能看,跟陆哥就不能看了?是不是朋友?” 祁砚清还是被拉到了电影院,烦死了! 四个座位都在最后一排,连分开坐的理由都找不到。 陆以朝和祁楚星看电影买最后一排,明显不是为了看电影,最后一排的观影感受非常不好。 而且往前数的四排都没人…… 祁砚清更烦了,他看向谈妄,想叫谈妄一起走。 “坐进去,再往过走……再走一个,对就是这个。”陆以朝推着祁砚清一直到最左边的位置,然后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祁砚清压着火气,他旁边是陆以朝,陆以朝旁边是祁楚星,祁楚星旁边是谈妄。 陆以朝把冰可乐放他手里,“别看他了看电影,你不是喜欢这部片子?谈妄还能有明星好看?” “你看就看,别动手动脚。”祁砚清把可乐塞给他。 他和谈妄也不是来看电影的,谈妄想在这种环境给他做心理治疗,觉得这里可能比医院更放松。 电影开始了,后排坐着四个不走心的人。 谈妄转头看祁砚清,他刚陪祁砚清度过发情期,没见过这么能忍的omega。 电影才演了半小时,祁砚清就拎着背包要走,被陆以朝拉住,“去干嘛?” 祁砚清脸色不太好,声音是哑的,“不想看了,有点难受。” “难受?”陆以朝跟他一起往出走,语气有点急,“哪儿不舒服?” “你跟着我干什么,楚星还在里面。”祁砚清压了压眼睛,可能是发情期刚过的原因,在那种环境有点压抑,画面一直转,他有点反胃。 “楚星早就睡着了。”陆以朝跟他出了影厅。 祁砚清快走几步去了卫生间,干呕了几下什么都吐不出来,用冷水洗了洗脸。 陆以朝给他拍背,“你怎么……你身上什么味。” “谈妄的信息素吧。”祁砚清压着胃。 陆以朝冷眼站在一边,“还没在一起就沾上他的信息素了,你真够可以的!祁砚清你好歹学会保护自己,你一个omega……” “你他妈烦死了,要管去管祁楚星,用不着你多说。”祁砚清抹了把脸,出去的时候有点晕。 “啧。”陆以朝揽住他的肩膀,“走,去吃点东西,脸白的我都怕你晕这儿。” 祁砚清是真的不太舒服,发情期都过去两天了,怎么还这么难受。 另一边。 谈妄其实也不怎么喜欢这部电影,但是肩上压着一颗脑袋。 开场十分钟祁楚星就睡着了,靠在他肩上还能听到很重的呼吸声。 砚清和陆以朝出去了,那今天的心理疏导大概做不了了。 他垂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祁楚星,其实没见过几次,他大多时候都能直接把砚清带走,他眯眼看着祁楚星,“陆以朝也没砚清说的那么喜欢你啊。” 祁楚星呓语:“不要奶盖……加芋泥……” 周末陆以朝就没放祁砚清走,两人开了间电竞包厢,有大床有空调,差不多一直在一起。 上课的时候,陆以朝和祁楚星坐一起,两人一个专业,专业排名第一第二两位学霸,旁边都没什么人。 陆以朝:“小楚星可以,看电影装睡那招很不错。” 祁楚星:“过誉了,是真困,本来就不是我喜欢的片子!” 陆以朝想笑。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37节 祁楚星扶着额头,“你不懂我睡醒之后发现把谈妄胳膊压麻有多尴尬,这个脑袋大概有千斤重。” 陆以朝哭笑不得,往后一靠,“你哥真有点难追,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 “哎。”祁楚星也往后一靠,“谈妄不老啊,很有魅力。” 陆以朝按住他的脑袋一顿搓。 就奇怪,不知道谈妄有什么花花肠子,一个两个都喜欢他。 祁砚清喜欢他,祁楚星也喜欢他。 祁楚星趴在桌子上,“怪我没有我哥长得好看,我太幼稚了,是不是穿一身正装会比较好?” “不幼稚可爱着呢。”陆以朝说,“就是眼瞎,你和祁砚清都什么眼神。” 祁楚星翻开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半晌叹了口气:“我家最近有点麻烦。” 陆以朝眼神微动,看了祁楚星几秒后,笑起来问:“什么意思。” “生意上的吧,听我爸说好像被谁算计了,他在处理问题,最后找出问题是在那个项目经理上,现在那个人挺惨的。” “我爸那人你也知道,特别狠,那个经理现在背了上亿的债,好像还妻离子散的,那没钱是真的还不上,大概要坐牢,钱只能我家自认倒霉了。” 陆以朝点点头,“确实有点麻烦。” “昨天晚上我哥回了趟家你知道吗?”祁楚星又说。 陆以朝愣了下,“什么时候?他昨天还跟我通宵打游戏。” “下午被叫回去的,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差点就打起来了。”祁楚星说,“我爸说我哥,我哥就跟他吵,然后我哥知道了那个外套是我爸买的,直接脱了就走,拉都拉不住。” “我拿给他一件衣服,可能有点小,我看他走的时候也没穿。” 陆以朝皱眉,怪不得昨天晚上看祁砚清心情不好,“你爸有什么毛病天天骂他。” “就那些人乱挑事,说我哥白眼狼,养这么大了不回家,白给他那么多股份什么的,说我爸肯定会后悔,都在等他的笑话……” “我也是从他们吵的话里听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看我哥也挺懵的,被叫回去无缘无故被骂一顿,我哥忍了三句就开始砸东西。” 祁楚星看向陆以朝:“我后来给我哥打电话了,他说跟你在一起,想也知道不会告诉你,你也别问,我哥不想提家里的事,看着强势其实难受着呢。” “他想跟你在一起,你就多陪陪我哥。”楚星一直皱着眉,“通宵打游戏也比自己难过好吧。” “我去找他。”陆以朝说着就走了。 陆以朝给祁砚清打电话,快响完了才接。 “干嘛。”祁砚清冷淡地问。 “哪儿呢,找你有事。” 那边沉默了几秒,“庄特这边。” 陆以朝过去之后正要打电话,就看到祁砚清在门口……和陆尧? 陆尧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笑着说什么。 祁砚清背着包,双手揣在口袋里,冷漠地点了点头。 接着陆尧就走了,祁砚清斜着身体靠在墙边,垂着眼睛从口袋里摸出烟。 陆以朝走到他面前,叫了他一声,他是跑过来的,呼吸还有点喘,“祁砚清。” 两人对视了几秒,然后就看祁砚清莫名其妙笑起来,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陆以朝,你挺厉害的。” 【修】 第122章 “反正也没人救我。” 陆以朝皱眉看向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夸你啊。”祁砚清语气轻嘲,往旁边吐着烟雾,“怪不得你要去考表演系的研究生,挺适合你。” “祁砚清!”陆以朝猛地将他推到墙边,黑眸沉沉地瞪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砚清歪了歪头,看着这张好看的脸,陆以朝眉骨偏深,显得眼睛很深邃也很深情。 两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说话,就这样对视了挺久。 陆以朝从他手里拿了支烟,凑上前跟他对了个火,烟雾在两人眼前散开。 同样深邃的眼睛里,看不清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少顷,祁砚清捏了捏被熏红的眼睛,“你找我什么事。” 陆以朝不明白他为什么见陆尧,还跑这么远。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陆以朝执拗地问。 祁砚清不回答他,撞开他的肩膀,“你没事那我走了。” 陆以朝忽然叫住他,声音不大,“祁砚清,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吗。” 祁砚清拦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以朝在原地站了很久,他忘了自己原本要来干什么。 他不明白祁砚清偷偷见陆尧干什么。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祁砚清这种事要瞒着他。 算起来也认识快四年了,祁砚清不可能不知道陆尧是什么人。 他都问了,他还不说。 祁砚清没地方去,随便找了家电影院进去坐着。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待着。 刚才陆尧找到他,说要合作。 陆尧说:“这几天商圈里传的挺疯,听说祁家的股份已经分好了,不公平啊,怎么给你的没你弟弟多?” 陆尧添油加醋,语气令人作呕,“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说你占了大便宜,说你都不在祁家做事以后也养不熟,这些股份都算多的。” “同样都是孩子,怎么到你这里就那么偏心?”陆尧同情地看着。 祁砚清对这个根本不在意,这傻叉大概不知道他手里还有爷爷的钱。 祁砚清:“我只有五分钟的空闲时间。” 陆尧愣了一下就大笑起来,“祁少爷可真是狂妄啊,年少有为!” 他凑近后,用阴狠的眼神盯住祁砚清,“我们可以合作,我帮你把祁家抢到手,你那个弟弟一看就很好欺负,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怎么样?” 祁砚清看着时间,“还有三分钟。” 陆尧笑着摇头,“你猜以朝为什么能一直跟祁楚星在一个学校。” 祁砚清看向他。 陆尧:“当初陆氏还是祁氏的时候,我就觉得不服气了,后来分成两个公司,你爷爷和你爸简直就是两个混蛋!嘴上说着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把获利的东西全吞了!” “以朝嘛,私生子你也知道,在陆家很难熬,我大哥死的早,他妈妈又专心搞实验,他自然最听我的话。” 祁砚清眼神冷下来,这人在下好大一盘棋。 “omega而已,祁楚星看着就单纯好骗,假装做他的朋友,再假装喜欢他,我原本想的是以朝和祁楚星结婚,祁家自然就是陆家的了,谁能想到呢。” 陆尧语气冷狠狠的,“陆以朝那个小杂种不听话了,让他去骗祁楚星,他倒好,自己先舍不得了。” “说什么都不肯娶他了,明着暗着要护着祁家护着祁楚星,你说他贱不贱。” 祁砚清垂着眼皮,揣在口袋里的手攥紧,指骨捏得咯咯作响。 陆尧冲祁砚清挑眉,“所以你看这是多好的机会,我帮你抢到你应得的……” “你想要什么。”祁砚清打断他。 陆尧摇头,“叔叔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凭什么对弟弟比对你好,凭什么把你扔到乡下去,最好的资源,最好的东西全是祁楚星的!凭什么?那些明明都是你的!” “叔叔真心帮你,然后亲自教你怎么开公司,祁家就是你的。” 祁砚清见过太多伪善的人,他很小就各地跑着参加舞蹈比赛,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手段没玩过。 拿他跟普通的20岁小年轻比,那是讲笑话,摆明了陆尧把他当棋子。 祁砚清没回答他的话,只是问:“为什么找我。” 陆尧叹了口气:“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叔叔不会看错人,你比陆以朝狠多了,我们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有什么比得到自己想要的更重要?别忘了那本来就是你的财产啊傻孩子。” 他说着拍了怕祁砚清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蛊惑着谁,“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祁砚清滚动着喉咙,“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祁盛。” 陆尧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你是活菩萨啊哈哈哈哈哈,别人不要你了你还主动贴上去,学以朝犯贱?” 收敛了笑意,陆尧说:“我们之后不要见面,会被人发现,我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 “至于祁家,等你们毕业叔叔帮你拿下!” 那天晚上,祁砚清看了很久的电影,但是一个画面都没看进去。 直到天亮起来,他站在外面看着太阳,很刺眼,看得他眼睛疼,疼的有点想流眼泪。 他和陆尧怎么可能是同一种人。 他才不会做那些没底线的腌臜事。 陆以朝不打算和祁楚星结婚,他大概能懂陆以朝的想法。 陆以朝不会那样对待喜欢的人,越喜欢越要保护,他怎么舍得整垮祁楚星的家。 从一开始就设的局,是有多喜欢才坚持不下去了,舍不得骗啊。 祁砚清看着呼啸而过的汽车,这条斑马线只有十几米远,可他现在一步都踏不出去,疾驰的汽车可能会把他撞飞。 他盯着面前的红灯,禁止通行的意思。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38节 他总是做不了正确的事情。 那段时间祁砚清开始频繁参加比赛,本来就是年少成名的少年天才舞者,只要他想,他能参加的比赛很多,他可以休学只在期末考试。 他只想跳舞,他不要祁家的财产,祁家也就没资格再管着他。 他是自由的,谁都别想试图控制他。 两人再次有交集是大二学期末。 祁砚清要回学校考试,大半年没见他留了长发,劲瘦有力,人看起来更狂妄骄傲。 ——也是这天,他们被绑架了。 祁砚清被人从面包车上推下来,不知道上了多少台阶,他脑袋上的布袋子才被拿走。 入眼的是一栋废弃的高楼,所在的楼层四面透风,祁砚清被绑着双手,在距离不到一米的地方就是大楼的缺口,断裂的钢筋杂乱交错。 他晃着虚焦涣散的眼神,闻到空气中的白蔷薇混着血腥气。 再一看才发现楚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后颈流了很多血,他在这一瞬间手脚冰凉,连忙扑过去看,“楚星?祁楚星!醒醒!” 祁楚星趟在地上毫无反应,祁砚清被绑着手只能弯腰贴着祁楚星的脸颊,很凉。 他马上转头冲绑匪喊:“你他妈给我松开!松开!你把他怎么了?他流血了你先叫医生!你他妈绑架不就是为了钱吗!你要闹出人命吗!叫救护车!” 绑匪用力捏着祁砚清的脸,“我呸!死就死了!祁盛让我家破人亡!我也让他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绑架他们的是一个疯癫的beta,显然精神状态已经不正常了! “松开我!让我看看他!你他妈松开啊!”祁砚清猛地起身跟他扭打,很快被砸在地上。 绑匪踩着他的脸在地上摩擦,“祁楚星,你乖一点,我没想伤害你。” “……你叫我什么?”祁砚清脸色煞白。 绑匪弯腰盯住他,一下子揪住他的长发,“你不是祁楚星?妈的双胞胎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祁砚清声音很抖,“谁和你说我是祁楚星!” “他说他叫祁砚清,那你不是祁楚星是谁。”绑匪松开他的头发,看向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只能说他命不好,腺体撞到钢筋上了,可能是快死了。” “不过反正祁砚清的命没那么值钱也威胁不到祁盛。”绑匪笑起来,“不像你啊祁楚星,未来的祁氏总裁,要和祁盛一样掌管多少人的死活。” 祁砚清以为自己冷心冷血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但是听到这话居然很想笑。 他的命这么不值钱,连威胁的筹码都不够分量。 祁楚星这个傻子!谁都想躲着祁砚清,就他傻子一样觉得他是最好的哥哥! 祁砚清闭了闭眼睛,怒吼声发颤:“我他妈才是祁砚清!你如果还想威胁祁盛,就给他叫救护车!叫救护车!不然你就等死吧!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谁都别活了!” 绑匪被他喊的更加暴躁,“我也不想这样做啊,我背了上亿的债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东躲西藏……明明祁氏可以救我,可他们就是赶尽杀绝!” “我是做错了,我鬼迷心窍我被人蛊惑!那就一定要这样对我吗!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绑匪勒住祁砚清的脖子,忽然就阴森森地笑起来,“你才是祁砚清?那就是说我伤了祁盛的宝贝儿子,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祁砚清呼吸困难,艰难地出声:“一切都有转机,不就是钱吗,我给你!你趁没人……啊!” 绑匪把他的身体砸在地上,去踩他的手腕,“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就想看祁盛痛苦,你说得对……都死了吧!” 接下来的时间很漫长,祁砚清撞到了脑袋,头很晕,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祁盛和白繁赶来的时候,地上都是血。 那时祁砚清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他看不清人。 只感觉到身体被拖拽着,身边的风声更大了,听绑匪说:“我忽然想到一个更有意思的,我不想让你们都死了,我只推一个。” “祁盛祁总,这两个儿子你要哪个?” 过了很久,久到祁砚清真的要昏过去了,他听到了祁盛喑哑的声音。 “先把祁楚星给我。” 祁砚清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忽然就涌上来很多人,好像是楼上有人吊着绳子冲了进来,绑匪在尖叫,他被白繁抱在怀里,听着白繁哭。 可在哭声里又响起很多杂乱的声音。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你是活菩萨啊?” “祁砚清的命不值钱。” 可他还是做了活菩萨,他想那是爷爷的祁氏,他想那以后是楚星的祁氏。 他应该去弄死那些乱做事的人。 他应该先弄死搞事的陆尧。 他和陆尧才不是同一种人……他才不可怜。 他想要的,他自己抢。 不靠别人的施舍,不需要得到谁的同意,他一无所有那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 谈妄听祁砚清断断续续地讲,很多事情就都懂了。 砚清在那之后病了很久,更偏执,不讲理,听不进去劝,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祁砚清现在已经能平静地谈论过去的事,他只是觉得回忆有点累。 “谈哥,你真不用担心我做什么傻事,我跳舞不是不要命,我只是为了跳好。” 祁砚清真的累了,他靠在床头拉高被子裹住自己,还是觉得很冷,“我也挺怕疼的,很多事情一次就够了。” 病房门被推开,陆以朝走进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脸色苍白显得他眼底猩红出血。 “……我听到了。”陆以朝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祁砚清裹紧被子,神情疲倦,声音淡淡的,“不然你以为我就是说给谈哥听的吗。” “我……”陆以朝的脑袋很乱,原来曾经被他轻描淡写说过的那次绑架……是这样的。 他后来去探视过那个绑匪,绑匪说绑的第一个人说自己就是祁砚清,他才会下狠手……他很后悔,他不该伤害两个孩子,他也是有孩子的人。 当时,陆以朝怕祁砚清有心理阴影,陪了他一段时间。 祁砚清没心没肺地笑着说:“能出什么事不是都活着吗,绑架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也没人救我。” 陆以朝看着面前的人,疲倦又脆弱,他的心脏阵阵紧缩,呼吸不畅喉咙里有血腥味。 他抱住祁砚清搂住他瘦削的脊背,哽咽地说不出完整的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123章 “祁砚清,你还喜欢我吗。” 谈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陆以朝不敢把人抱得太紧,按住他突起的蝴蝶骨,将他的身体完全裹进自己怀中。 他想告诉祁砚清,他真的很爱他。 很爱很爱他,一直都只爱他。 他被反向标记了,他想成为祁砚清的所有物。 ……但是现在,他比祁砚清更无法原谅自己。 是谁都好,谁都比陆以朝好。 祁砚清任由他抱着,没力气推开,既然开始说了,那就一下子全部都说完。 “陆以朝,你一直在意说我吞了你的股份,然后把钱又拿给祁家……说我做的一手好买卖。” 陆以朝双臂僵硬,呼吸猛地一滞,“我其实没那样想,我就是随便说……对不起。” 祁砚清摇头:“那天就和你说过了,是你妈妈找到我,让我帮帮你,你在陆家没权没势,你自己寸步难行……她知道自己的实验出了问题,陆尧是主要负责人要承担责任,那陆尧只能找有同样权限的你。” 祁砚清咬字很轻,语速不快不慢,把过去的事情仔仔细细说清楚。 “我当时只能先把陆氏买下来,把你的股份抽空全卖给陆尧,把你的权限全都给了陆尧,陆尧最大的毛病就是贪,他太贪了,拿到了钱还想从我手里抢走你。” “你说我花钱买了陆氏,再把你的股份卖了换钱。”祁砚清似笑非笑地哼了几声,“你他妈以为我有多少钱。” “我帮的是你,为什么不能用你的钱?把你那点钱还给祁家,都不够我欠祁家的十分之一。” 祁砚清听到陆以朝加重的呼吸声,他笑了,笑容很淡,语气轻飘飘的,“可谁让我当时就是想得到你,我就是愿意一掷千金买你做我的狗,不行吗?” 病房更安静了,陆以朝呼吸很沉,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我在陆家没有寸步难行,都是我装的。万誊就是我的。” 祁砚清微愣,这个连他都不知道。 陆以朝说:“我早就在收集陆尧的罪证,实验的事我查不到,但我知道他动过公账,他防着我,很多关键的东西我拿不到。” “我没那么想要陆氏,但不能给陆尧。我宁愿陆氏真的破产了,也不想把公司给陆尧。” 陆以朝不敢看祁砚清的眼睛,一鼓作气全都说了。 “我当时没有真的想救陆氏,所以那么多项目一个都没有成功,都是我装的,你在雪天找到我的时候,是我想在外面多留一会儿。” 祁砚清眼睛一眨不眨,愣了半晌,才问:“那你怎么……被我威胁,结婚。” 那个时候,陆以朝答应的太快了,分明就是在着急解决这件事。 陆以朝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更哑了,没回答这个问题,“后来不是气你卖我的股份,是气你跟陆尧合作,还有我妈……” “如果不是你,我应该会去见陆尧,为了我妈,我肯定会答应陆尧的要求去顶替罪名坐牢……然后我会带着陆尧动过公款的罪证,跟他在牢里耗一辈子。” 祁砚清紧抿着唇,原来没有他的话陆以朝也不会坐以待毙。 想想也是,陆以朝虽然被陆家针对,可他一直没出过什么事,除了小时候被打,但那也是在装可怜。 是他们都习惯了一个人往前冲,根本不会想到会有人帮忙。 怪他们都自负聪明,以为自己做的是最正确的。 “我当时不知道这些,还因为这些事欺负你。”陆以朝收紧双臂,语气轻轻的,“你不如不救我,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我去坐牢,是吧。” 祁砚清眼睛很红,有薄光闪动,他攥紧被子一声不吭。 陆以朝深吸了口气,却还是没有压住发抖的尾音,轻声问:“祁砚清,你还喜欢我吗。”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39节 祁砚清嗓子里如同塞了一块冷硬的冰块,说话费劲又冰冷,“……你觉得呢。” 陆以朝瞬间收紧双臂,连人带被子圈进怀中,紧紧的怎么都抱不够,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祁砚清的脖子上,“不喜欢我是对的。” 祁砚清眼里升起一片水雾,他用力咬住下唇。 陆以朝动了动脑袋,他的声音很小,气音藏不住地发抖,语气却很温柔:“要找一个特别喜欢你的才行,别像我,我不好。” 说完这句话陆以朝就绷不住了,然后他的唇似有若无地碰了下祁砚清的后颈,轻声带笑却藏着卑微,“还能做朋友吗。” 祁砚清嘲讽的话就在嘴边,但他现在发不出声音,所有声音都堆积在喉咙里。 “好,我明白了。”陆以朝松开他,眼睛泛红微肿,他摸了摸祁砚清的头发,“照顾好自己,我……尽量不出现。走了。” 病房门打开又关上。 祁砚清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什么时候哭的都不知道。 选择把一切都说出来,不就是为了让陆以朝走吗。 结束了,就这样吧。 陆以朝又把自己关进了酒店卧房。 他确定自己出不去,不再按时吃药,吃药就会压制反向标记。 他想好好感受被祁砚清标记是什么感觉。 他发狂地捶门、撞墙、会挖自己的腺体,他疯狂地想念祁砚清,他确定自己很爱他。 第二天醒来看到自己浑身的伤,不觉得有多疼,这种极致渴望的感觉让他安心。 他应该是疯了。 被祁砚清扔掉的小狗,是活不下去的。 陆以朝在房间里锁了五天,贾伊一直没敢走,就在隔壁住着,每天中午来一会儿把锁打开。 但是放在餐桌上的饭从来没动过。 今天终于听到老板的声音,让他开门。 贾伊看着瘦脱相的老板,吓得不轻,“陆总您没事吧!腺体还在流血!我们去医院吧……” 陆以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抽了张纸巾按了按血,“破皮了而已,我先吃点东西,下午把能接的通告给我看咳咳……” 贾伊把饭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看着老板三两口就把饭吃完了。 “把通告发给……”陆以朝起身压住胃,身体晃了几下靠在桌边。 “陆总?陆总!” 陆以朝胃疼得厉害,痉挛拧动,仿佛被一只大掌用力揉攥,冷汗一层一层的出,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黑红的血,还没反应过来。 贾伊架着他,在打电话,“对!吐血了!好几天没吃饭应该是胃上的毛病!” 陆以朝提了口气想说话,眼前却瞬间黑下来,完全失去了意识。 【陆以朝昏倒】 【陆以朝买醉胃出血】 【陆以朝暴瘦恋爱脑】 【渣男洗白套路请看陆老师】 陆以朝的经纪人荆姐已经气炸了,“不是他说的打算复出了?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公关都做出去了,他又去找祁砚清!” 贾伊声音很小,“那我也没办法呀。” “他现在怎么样了?”荆姐问。 贾伊往病房里看了一眼,“醒了,正在看剧本呢。” “装模作样早干嘛去了!”荆姐吼了几嗓子,“让他别看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养好身体再说!” “好嘞荆姐。” “不想拍戏就让他滚!烦死!”荆姐气哼哼挂了电话。 贾伊擦汗,他不是经纪人,他不敢让老板滚。 陆以朝看了一下午的剧本,期间一直在输液。 贾伊等到谈妄,“谈医生,我老板现在情况还好吗?” 谈妄一边推开门,一边说:“急性胃出血,就是因为几天不进食又忽然暴食引起的。好在出血量不多,住两天就能走了。” “那就好!没大事就好!”贾伊松了口气,赶紧出去给荆姐打电话。 谈妄站在床边问陆以朝:“为什么不吃药。” “以后会吃。”陆以朝说。 谈妄观察着他的状态,“一个两个都不惜命还总来找我,找了医生又不听话,玩呢?” “以后不会了。”陆以朝说,眼神认真,语气带着笑,“确实不想死太早。” “那天没和砚清把话说开?”谈妄问。 陆以朝笑着摇头,“说开了,全部都说开了。” 谈妄看他不太想说也就不问了。 陆以朝把剧本放在一边,“祁砚清还好吗?我走了之后他没出什么事吧。” “正常,没你们惯他,医院的病号餐吃得也挺好,睡眠质量也高了。” 陆以朝自嘲地说:“我哪儿惯着他了。有好好吃饭就行,我没有影响到他就好。” 谈妄又给他检查腺体,撕开阻隔贴后看到惨不忍睹的抓痕,陆以朝身上有很多小伤口。 尤其是手和腺体,两只手掌外侧都已经发青了。 谈妄说:“你这几天没吃药,腺体被影响的有点严重,已经快到每个月一次的易感期了,哪天药效减弱了就提前做好准备。” “我知道。”陆以朝说。 谈妄给他把床摇低,“多休息,胃疼得厉害就和护士说,打一针止痛。” 陆以朝点了点头,在谈妄出去的时候又连忙说了一句:“别跟祁砚清说我的事。” 谈妄:“网上现在都传的沸沸扬扬,还用我特意说?” 陆以朝失笑,也是,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演员。 谈妄在医院看到祁砚清的时候愣了下,见他扶着元淮,“这是怎么了?” “这蠢逼把脚扭了。”祁砚清把元淮扔到椅子上。 谈妄给元淮简单看了看,“我是腺体科医生,你好歹去找骨科挂号。” “找你不是方便吗。”祁砚清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元淮撞了撞他的肩膀,“困了?才跳了三天就困?清神不行啊。” “才跳了三天淮神就因为托举舞伴把脚扭了?淮神可真行。”祁砚清正说着忽然转头看门口。 元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怎么了?” “没事。”祁砚清眨了几下眼睛,感觉有人看他,应该是太困了。 第124章 见面,他成了局外人 “疼!疼疼疼疼……”元淮抓着祁砚清的胳膊,“清神快安慰我一下子。” 祁砚清一脸嫌弃,“是不还得给你找个儿科大夫来哄哄你,你他妈是要喜洋洋还是小猪佩奇的棒棒糖。” 元淮又疼又想笑,“我都受伤了你对我好一点能死?” 谈妄给他开了点药,“不用找骨科也不用找儿科了,你这脚是不是伤过?” “是伤过,现在动辄就出点毛病。”元淮说。 谈妄:“这得好好养着,听你们说三天没休息?那这早晚会出问题。” 元淮穿好鞋子,拽着祁砚清的胳膊站好,大半个身体靠他身上,絮絮叨叨地说:“听医生的休息过大半年,结果就是跳三两下就出毛病,动作还不熟练了,不如一直跳着跳到死。” “是不是啊清神?”元淮忽然看向祁砚清。 “是,你他妈把胳膊拿开。”祁砚清又往门口看了一眼。 元淮不放手,“哎呀,我都这样了你扶我一下怎么了?一点友情都不讲了。” 谈妄把两人送到门口,拍了拍祁砚清的肩膀,“你一直在练舞?” “嗯,准备下一次上节目的舞蹈。”祁砚清看他像是有话要说,“怎么了谈哥?” 谈妄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千万别玩手机,好好休息,出去吧。” 祁砚清和元淮被赶出来,对视了一眼后,动作统一地把手机拿出来。 两人靠墙站着,元淮抬着一只脚,搭着祁砚清的肩膀,“瞧我清神这该死的逆反心理。” 祁砚清看到了微博的热搜,陆以朝胃出血住院了? 买醉、暴瘦、恋爱脑、渣男洗白……看得祁砚清眉头微皱。 “陆总!陆总您身体还没好,别走这么快,啊……清神?”贾伊诧异地看着不远处的人。 祁砚清听到声音就抬头看去,正好对上陆以朝的目光。 确实瘦了很多,但说暴瘦还是夸张了,脸色也不太好…… 陆以朝一手扶着墙,一手按着胃,面色不善地疾走过来,抓着祁砚清的肩膀,“你病了?” 祁砚清不说话,听他呼吸急促,说着话还咳嗽,病恹恹的也不知道是谁病了。 “问你话呢!哪儿不舒服了?”陆以朝着急地抓着祁砚清的胳膊,“是不是腺体难受?!找谈妄看过了?” 祁砚清盯着他看了几秒。 “祁砚清,说话!”陆以朝急死了,眉头死拧着,“你别走,跟我去问问谈妄……”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40节 “嘶!我脚疼。”元淮忽然靠在祁砚清身上,“哎呦喂我疼不行了,清神,扶着我一把。” 陆以朝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这么大个东西,刚才居然没看见? 元淮冲陆以朝笑了笑,“让你担心了,我的脚没事,清神放心不下我,陪着我来医院看脚。” 陆以朝愣住了,抓着祁砚清没了下一步的动作,少顷,他松了口气地动了动嘴角,手掌顺着祁砚清的手臂往下滑,跟他的手掌碰了下,又捏了捏他的手指,“你没事就好。” “嗯。”祁砚清应了一声,“你……” “站不稳了清神。”元淮笑眯眯地打断两人,“我们什么时候走?我不会是耽误你两叙旧了吧?哎呀那我可真是没眼力。” 元淮又看向陆以朝,“陆影帝,劳烦让让,挡路了。” 贾伊在一旁拳头硬了,满脑子就三个字——你闭嘴! 陆以朝冷漠地看向元淮,“听说你腿断了。” 元淮笑,“承你吉言,好好的呢。” “啧。”祁砚清推开元淮,不想搭理阴阳怪气的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元淮拍了拍陆以朝的肩膀,“兄弟,先走一步了。” 然后扶着墙单脚往外蹦,“祁砚清你等等我,还得开车送我呢,走那么快干嘛……” 贾伊站在原地,想说什么又不敢,“那个……陆、陆总?还在输液,回病房吧。” 陆以朝按着胃,感觉比下午更疼了,疼得站不直身体。没再说话,他转身往病房走。 他知道祁砚清在这里,是楚星给他发了张截图。 截图是谈妄发的朋友圈。 【谈妄:这谁啊,看见他就脑袋疼。】 配图是祁砚清的背影。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回到病房后,陆以朝才看到楚星下面还发了消息。 【祁楚星:陆哥,我哥跟你在一个医院。】 【祁楚星:我哥没事,是元淮伤到脚了。】 【祁楚星:网上的事情我哥好像还不知道,他不知道你住院了。】 【祁楚星:图片[可怜狗狗jpg.]】 陆以朝把手机扔到一边,早看到的话就知道元淮在了。 他提不起劲,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颓丧地靠着床头,看着护士重新给他打点滴。 满脑子都是祁砚清,祁砚清和别人走了…… 另一边。 祁砚清坐进车里,元淮蹦跶进去,“累得够呛,你倒是等等我,清神,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祁砚清睨了他一眼,“封建社会存放的普洱都没你茶。” “噗哈哈哈哈哈。”元淮笑得肚子疼,“清神,你该不会是打算复婚吧?世上男人千千万,何必吊在一棵树上,搞事业啊清神!” 祁砚清开着车,“元淮你家下水道肯定没堵吧。” 元淮没懂:“嗯?是不堵啊,想去我家?” “那就是了,我看你管挺宽。” 元淮被这个冷笑话冷到了,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他妈一天不开嘲讽就难受是不是!” 祁砚清嗯了一声,“看见你就挺难受的。” 把元淮送到家,元淮说:“不去楼上坐坐?给你泡一壶封建社会的普洱。” “我不背着我儿子嫖猫。”祁砚清说完就开车走了。 元淮差点没把手机砸他车上,哭笑不得地回了家,他就不信这人跟陆以朝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说话。 祁砚清继续开车,身边没人了才彻底放松下来,他捏着酸困的肩颈,好端端地就叹了口气,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回到家已经不早了,这个小区的停车位是单元门前的固定车位。 祁砚清照旧停好车,下意识环顾四周。 旁边还是那辆黑色轿车,里面又坐着好几个人,在车里说说笑笑的。 祁砚清眉头微挑,旁边车位的人很奇怪,从他第一次来这里就碰到过他们,总爱在车里聊天? 祁砚清揉着肩膀,刷卡进电梯。 “喵。”花雕迎上前,毛茸茸的大脑袋蹭着他,黑色尾巴缠到他脚腕上。 “不是爸爸不带你。”祁砚清把花雕抱起来,“在训练室的话就带你一起了,演播厅不行,人太多。” “喵。”花雕不高兴地乱拱着,被抱了一会儿就开始打呼噜。 祁砚清疲倦地坐进沙发里,觉得白光刺眼冷清,换成黄色的灯,整个房间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沙发垫子软绵绵的像是能把人包裹住,祁砚清脱了鞋踩在地毯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是觉得不太舒服,可能是太安静了,他又把电视打开。 电视上播放着晚间新闻,总算没那么安静了。 祁砚清发了会儿呆,抱着花雕躺在沙发上,埋头猛吸了几口。 “喵。”花雕叫了一声。 祁砚清埋头低语:“嗯,晚安。” 似睡非睡的时候,手机响了,嗡嗡嗡的听着他脑袋疼。 祁砚清拧眉从茶几上摸过手机,“说。” 周简的声音立马传过来,“清清你看微博了没!这他妈是黑粉吧!不知道买了多少营销号,直接冲进热搜榜一,现在热度还在上……” 祁砚清挂了周简的电话。 电视还在演,看了看时间,他才眯了一个多小时。 祁砚清揉着脸坐起来,看看出了什么事让周简又疯了。 点开微博,看到了热搜榜一。 【论舔狗的自我修养】 祁砚清拧眉,什么东西,他点进去看。 是一个用户名为“清神你是我的神”发的长篇微博,还带了图片。 祁砚清想了想,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在哪儿见过来着。 【清神你是我的神】:“舔狗必死,渣男永远洗不白,希望清神独自美好,没有人配得上清神。” “朋友们,料保真。就是说我现在快恶心死了,我一刻都忍不了了,必须曝光渣男的恶毒行径!” “某知名过气影帝离婚后对前夫纠缠不休,手段极其下贱不要脸,深夜尾随清神回家,半夜闯入清神家中,在医院偷偷溜进病房动手动脚,不仅如此,还在清神上节目的时候偷看,这是监视啊!有图,图1到图10。” “你以为只是这样吗?这个渣男还把加料的饭菜拿给清神吃,不敢说是自己做的,天天让清神的傻子助理拿给过去。周简到底什么时候滚?从来不做正事!图11到图18。” “为什么说饭菜加料呢。清神吃了没几天就住院了!我真的太生气了!现在好了,某知名过气影帝终于快死了,胃出血活不了多久。作孽太多了吧?活该。” “别怪我说话狠,都忘了清神清除标记的事了?一个alpha让自己的omega做清除标记的手术,这就是无能!不负责!他凭什么不挖自己的腺体,伤病都让omega来承担?” “还有元淮,这个人几次不穿衣服跟清神视频聊天,还撒娇卖萌我吐了!什么玩意以为清神跟你很熟吗?” “清神,你是大家的清神,这些alpha根本配不上你,别被他们骗了,他们不是真心对你好,料保证,没造谣,我等着律师函。” 周简视频打来的时候,祁砚清还在看。 “清清你看了没!这人他妈的还是你超话的大粉!” 祁砚清:“嗯。” “我们现在怎么做,这件事完全就是招黑!”周简要气炸了,“你现在怎么想的?” 祁砚清看着图片,上面有拍摄时间,“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第125章 有些事是瞒不住了 周简炸毛地喊着:“吃什么瓜吃吃吃!不如我现在去你那儿,我们商量一下……” “周简,饭是谁拿给你的。”祁砚清冷恹恹地盯着手机里那张脸。 “啊……”周简心虚地瞥开眼睛,“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喂?我清?我清??” 祁砚清看他装模作样,“不说是吧。” “姓陆的!还不是因为你胃口不好,这不吃那不吃的,身体虚成那样了可不得先顾好你的胃!” 周简警惕地看着他,语速很快叭叭叭:“你不能翻脸,你分清好赖!” “我说什么了?”祁砚清冷声开口。 周简松了口气,还不是被这个炮仗吓怕了,“那咱们言归正传,说说……” 祁砚清打断他,“饭也是陆以朝做的?” “啊?”周简摸着鼻子,清了清嗓子,这刨根问底的架势是躲不过去了,有些事是瞒不住了…… “不是,就是姓陆的在旁边指挥,一开始楚星做了几次,后来都是贾伊做的,反正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祁砚清眉眼稍冷,怪不得那些饭又对胃口又不怎么好吃,“那天晚上他为什么来送饭。” “哪天?”周简穿着睡衣,抓着自己的鸡窝头,“说姓陆的拿了你家钥匙的那天?” “我是真冤枉!本来跟贾伊说好的,做好饭他顺便就送了,我哪知道他就把这件事交给姓陆的了!” 周简是真不想再提往事了,总怕清清能翻出什么旧账,“咱还是先说微博这事,怎么处理?” 祁砚清皱眉,也没再多问了,“现在风向怎么样了。” “都在骂陆以朝,现在都牵扯出ao之间不平等的事了,主要之前陆以朝口碑就不太好了,说你两做戏骗粉丝。”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41节 “还说他一直倒贴你,忘了自己当初被你卖了股份……反正说得很难听,他一直没发声,粉丝挺失望的,恋爱脑就是这个时候传开的。” 说到底,祁砚清不是娱乐圈,他是舞者出圈被更多人知道了,一直也不太关注这些东西。 他是跳舞拿奖的,不靠粉丝吃饭。 陆以朝不一样,蝉联三届金杯奖的影帝,不管是拍戏、代言还是公司运营,他需要粉丝基础。 那他疯了不解释……祁砚清紧拧着眉头,觉得头疼。 “其实我觉得太过了。”周简看着有些评论实在难听,“我是不怎么喜欢陆以朝,但讲实话你们之间的事只有你能表态,别人咧咧算怎么回事……你去哪儿?” 周简看着祁砚清的镜头动起来,然后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清清你去哪儿?!”周简腾地一下站起来。 祁砚清已经上了车,“去医院。” “啊,哦,去见陆以朝是吧?”周简忙问,“也对,这种事是应该跟他商量,我也去吧?” “用不着。”祁砚清看了眼他的鸡窝头,“你睡吧,我自己去就行。” “也……对。”周简语气怪怪的,“那我不去了,到了跟我视频!有什么事一起商量!” 祁砚清挂了视频,这个时间没什么车了,一路飙到谈妄的医院。 医院外面的人比平时多,很多人藏在角落,拿着各种偷拍设备。 但是这医院安保工作很强,谁都进不去,今晚出了这种事装病的人也多,一律让救护车拉走送隔壁医院救治。 祁砚清没戴口罩,也不遮掩,停好车就往住院部走去。 谈妄在值夜班,看着忽然进来的人,听了他的话没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问:“你说护士名单?” 祁砚清点头,“嗯,带照片的,给我一份。” 谈妄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从电脑上打开名单给他看。 祁砚清鼠标点得很快,眼神很冷,从屏幕上快速掠过。 最后停在一张脸上,“这个是谁。” 谈妄把资料点开,“是腺体科的护士,主要管病房。” 那就对上了,怪不得他住院那几天觉得有人看他。 后来这个人还闯进病房送饭,当时他正在和元淮视频。 藏得真够深的,还知道把料攒着来个大爆炸。 “谈哥,这个人在哪儿。”祁砚清问。 “跟我走吧。”谈妄神情严肃,“没想到我的医院能出这种事,你怎么发现她不对劲的?” 祁砚清:“她进我病房了。” “然后呢。”谈妄说完对上祁砚清的眼睛,“就这样?” “我看谁都觉得不是好人,当时就注意了下。”祁砚清说。 两人到了护士站,从值班人员名单中看到了这个人。 护士长说:“叶慧啊?她今天在腺体科的32—9到45—9巡护。院长,叶慧是犯什么错误了?” “谈哥,我想自己处理这件事。”祁砚清和谈妄说。 谈妄:“不用我跟着?” “不用。” 祁砚清上了楼,在楼层护士站转了一圈没看到这个人。 想了想,他就往陆以朝病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陆以朝:“我无所谓你怎么发我的东西,但别让我发现你又跟踪祁砚清!” 祁砚清握着门把的手停住,没动。 叶慧声音很大,尖酸刻薄:“你个渣男!你自己跟踪还说我不能跟踪?清神被你缠上才是倒了血霉!清神现在就是被你害的!你少装好人!” “他之前是怎么跳舞的?!现在跳一场就累得要生病!都是你害的!你不配!你永远都配不上清神!渣男渣男渣男!” 叶慧恶狠狠地盯着陆以朝,“要不是我们暗中保护清神,清神还不知道要被你害成什么样!” 陆以朝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往墙上按去,深邃的黑眸森冷锐利,咬牙切齿声音极低:“我配不上是我的事,你他妈再跟踪他,我有的是办法弄你。” “我录着音呢!我这几天要是出点什么事绝对就是你干的!清神被你这种人缠上太可怕了,你这种肮脏的垃圾离清神越远越好……” 砰! 病房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把两人吓一跳。 陆以朝转头看去,眼中的冷意瞬间散了干净,他诧异地看着门口的人,“祁砚清?” “清神!清神你怎么来了!”叶慧神情激动喜极而泣,“清神你别怕,这个死渣男活不了!” 陆以朝像是哑巴了,松开叶慧,几次动嘴想解释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 祁砚清走进来,没看陆以朝,而是看向叶慧,问:“清神你是我的神?” “对!是我!清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知道你很小就在跳舞了,你参加的第一场舞蹈比赛我去看过现场!特别惊艳!一眼就让人爱上了!我真的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祁砚清站在她面前,掏出手机在上面点着什么。 叶慧还在说:“可是你结婚以后就变了,你不高兴,你越来越冷漠了,我一猜就知道是这个死渣男对你不好!后来果然猜对了,他利用你蹭你热度……” 祁砚清目光一直冷冷的,没什么表情也不像生气了。 他拿着手机四处看,想找个架子。 陆以朝伸手去接手机,“我帮你拿着,你想干什么。” 祁砚清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放在他手机,冷漠地说:“拍我,只拍我。” 陆以朝看着手机界面,这是……直播? 现在已经晚上两点多了,祁砚清把直播开了? 直播间的人显然更吃惊。 【快去群里奔走相告!】 【清神直播了???几百年没用过的直播间!】 【这么晚不睡身体扛得住吗老婆】 【清神是不是不舒服睡不着?我替你骂陆以朝去!】 【老婆好美呜呜呜呜】 【这背景不太对啊?医院?老婆病了】 祁砚清看向手机镜头,他上镜很漂亮,鼻尖痣把他衬得惊艳迭丽,他缓慢开口。 “太晚了,不想扯皮,我就简单说几句话,你们有人录屏的就发出去。” 陆以朝看出他要干什么,眉头微皱着,压低声音说:“祁砚清,不至于你别……” 祁砚清冷眸看了他一眼,“我做什么跟你有关系?” 陆以朝喉咙滚了几下,还没开口就听祁砚清说:“说一下你的用户名。” 叶慧马上笑着说:“大家好,我是清神你是我的神!我这次一定会给清神讨回公道!让渣男死!” 手机只拍着祁砚清一个人,叶慧只有声音出镜。 弹幕嗖嗖嗖地飘过去,大家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啊!清神和大粉见面了?】 【我怎么觉得清神不太高兴】 【清神是不是去拿证据了?打算跟陆以朝耗到底!】 【没人知道清神最烦多管闲事的人?】 陆以朝皱眉看着这些话,中间还夹杂着很多难听的话。 祁砚清开口了:“手术是我自己要做,我想洗就洗了,一场普通的清除标记手术,不需要谁来给我加戏。” 叶慧不敢置信,“清神你在说什么!不能原谅他!” 祁砚清皱眉,眼神冷沉锋利,“我跟陆以朝离婚了,你们可以随便评判他,但不要跟我扯上关系。” 陆以朝猛地握紧手机,手背上的青筋鼓起,眼底猩红呼吸急促,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胃又隐隐地抽痛起来。 祁砚清目光很冷,“我非常厌恶这种打着为我好干涉我生活的行为,看我跳舞,我很欢迎。指点我的生活,滚走不送。” “你不能这样说话……你对不起喜欢你的人!你这样说对不起我们的喜欢!”叶慧眼睛里是浓浓的失望,眼泪一直往下落。 祁砚清目光不可一世,语气比刚才还冷厉狂妄。 “我在跳舞这件事上对得起所有喜欢我的人。在不触及原则问题的情况下,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 叶慧一直在摇头,几近崩溃,“不是的你不是这种人……你应该拿着证据去告陆以朝!我们都是为你好你为什么不听?!” 祁砚清深吸了口气,怒气翻涌,胸腔剧烈起伏着,“你他妈……” 叶慧尖叫声刺耳:“你不能这么自私对不起大家的喜欢!你太自私了!清神不是这样的!我们那么喜欢你!爱你才会对你好,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给我滚出去!”陆以朝把人推出门外,上锁,任由她在外面喊叫。 祁砚清闭了闭眼睛,尖音喊的他头疼,头疼的想吐。 “好了清清。”陆以朝伸手把他抱进怀中,按住他的脑袋,“冷静点,你眼睛都红了,冷静下来。” 第126章 “祁砚清,我也疼……” 陆以朝按着祁砚清的后背摸了摸,声音低沉温和:“别生气了,我来解决。” 祁砚清闭了闭眼睛,急促的呼吸渐渐缓和,面前的怀抱很缓和,他下巴微扬抵着陆以朝的肩膀,烦躁的情绪平缓了许多。 “你不自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陆以朝声音温沉地安抚他,“没人能强迫你做什么,你是对的,你没有错。”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42节 祁砚清动了动嘴,手上却没什么力气把人推开。 “好点了?”陆以朝没松手,揉着他的后背,看他呼吸不抖了,“不难受了吧?” 祁砚清没出声,他不需要什么安慰,不需要被安抚开导,更不需要陆以朝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 可又在这一刻觉得好疲倦,他眨了眨眼睛将潮湿挥去,本来没这么累的…… 门外的尖叫声吸引人过来,谈妄让保安把人带走,报了警。 “他们看不到你,我挡着呢。”陆以朝稍微转了转方向,把祁砚清挡在自己怀里,还是忍不住安慰他,“你不自私,是我的错,怪不到你头上。” 明明都是他的错,刚才那些话句句属实,任何一句他都没资格反驳和解释。 连个外人都能看出他对祁砚清有多不好,以至于现在这个拥抱都是趁机偷来的。 他这种人,祁砚清就是应该离他越远越好…… 离开他是对的。 陆以朝这样想的,却又控制不住地收紧手臂。 祁砚清挣扎了下,“松手。” “嗯。”陆以朝舍不得。 “陆以朝,松开。” “好。” 陆以朝深吸了口气,声音特别低,“好。” 但他说话不算话,陆以朝收紧胳膊。 他说了尽量不再见祁砚清,他说了会放手让他找一个很喜欢他的人,他说了很多话都做不到……他就是个混蛋,他说的话从来都做不到。 “陆以朝!”祁砚清伸手推他,“你听不懂话?” “祁砚清,我也疼……”陆以朝身体软了一下,把脸埋在他肩上。 “我也疼得站不住了,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我胃出血,比扭到脚严重一点,我吐了血,现在胃特别疼,我……”陆以朝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压得很低还能听到在颤抖,“你别推我了。” 祁砚清的手就抵在他肚腹处,听到这里还是收了力气,“那你……” 正要开口就被手机铃声打断,陆以朝把手机还给祁砚清,还是抱着不肯松手。 祁砚清刚接通电话,就听周简咆哮:“你还在直播啊!能不能下播了再抱再说这些话!你两能不能有个靠谱的!杀了我算了让你去处理问题没让你再引出更大的问题!” 直播……? 祁砚清挂了电话,果然看到手机屏幕上疯狂刷过的弹幕,快的一句话都看不清。 赶紧关! 祁砚清关了之后,对上陆以朝心虚的眼神,眼睛特别红,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 祁砚清冷着眼睛说:“还不松开?” “……胃疼。”陆以朝说,“真的疼,我没装。” 三分钟后,陆以朝被按在床上,打了一针止痛针。 刚才鼓起勇气才一直抱着,凭着那股劲才敢跟祁砚清得寸进尺。 谈妄说:“情绪别太激动,一会儿又出血了,出血严重还得手术,自己悠着点。” 祁砚清皱眉,转头不再看陆以朝,问谈妄:“那个人现在去哪了。” “警局,你现在也得过去做笔录。”谈妄已经换了白大褂,“我跟你一起去。” 陆以朝马上说:“我也……” “不是胃疼得站都站不住了?”祁砚清睨了他一眼。 “现在不疼了。”陆以朝去够衣服,“本来就跟我有关系,我得去。” 祁砚清唇齿微张,最后什么都没说,径直朝外走去,谁都不搭理。 谈妄看陆以朝脸色苍白,嘴唇也一点血色都没有,站起来的时候弯着腰走路也很慢,是真的在疼。 “我开车,你和陆以朝坐后面。”谈妄把祁砚清推到后面。 三人一起去了警局,做完笔录后,祁砚清出去就看到了坐在走廊的叶慧。 叶慧萎靡不振,看到祁砚清的一瞬间就又哭了,“清神,我没想伤害你,我只是很喜欢你。” 祁砚清:“什么时候开始跟踪偷拍我的。” “手术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明明就是一场危险的手术,明明陆以朝挖了腺体就能解决,他标记你凭什么最后让你受苦。” “我整理了很多陆以朝的黑料!我可以全部给你!”叶慧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他都是装的!他配不上你!你别跟他在一起!” 祁砚清平静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声音太尖了,真的头疼。 “元淮也不好,元淮之前谈过恋爱!他不干净!他花花肠子特别多!你不是他的对手玩不过他,他们都配不上你!清神,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他们都配不上你。” “陆以朝的粉丝还骂你,说你欺负陆以朝,卖了他的股份,那卖就是卖了!你们都结婚了就是共同财产,他能娶了你就该跪下说谢谢,卖他的股份怎么了!” 叶慧看着祁砚清,“清神,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真的特别好特别好!你别跟陆以朝在一起行不行?” 祁砚清冷漠地说:“再喜欢,你也只是我的观众,只能看我跳舞,没资格管我的私事。” 叶慧连忙摇头,慌张地解释:“我不是想管你!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才会这样。” 谈妄在一旁插话:“私自泄露患者消息,你就没想过后果?” “我想过啊,我可以被辞职!但清神受的伤必须告诉所有人!他不能受委屈!” 祁砚清看着她疯狂的样子,有些失神。 叶慧认真地说:“清神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比所有人都喜欢你!” 祁砚清低笑了一声,定定地看着她,“你别喜欢我了。” “什么……” 祁砚清:“以后我参加的节目和比赛,都会把你的身份信息放进黑名单。” “清神你不能!” 祁砚清语气越来越冷,“太窒息了,怎么会有人的喜欢是这样的,简直就是疯子,自私自利为所欲为,你以为自己的喜欢有多少分量?你以为自己是谁?现在这样是活该。” 叶慧怔怔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崇拜、心疼逐渐破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人说出口的话。 祁砚清冷漠地看着她,连话都不想再说了,出了警局。 三个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路上没人,冷风像是裹着刀子,吹得人脸疼。 这种事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叶慧多数时间都是在偷拍,这次也只会是被批评教育,等着人把她领出去。 谈妄开车问祁砚清:“我直接把你送回家还是去医院拿你的车。” “医院吧。”祁砚清脑袋靠着椅背,垂着眼皮。 陆以朝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谈妄看两人情绪和脸色都不好,释放出一些温和的信息素。 祁砚清下车的时候,陆以朝也下了。 谈妄也没说什么,显然两人有话要说。 祁砚清没坐进车里,跟陆以朝并排靠着车。 “有烟么。”他问。 陆以朝从口袋里拿出烟,沉默地给他点着,火星微弱的光映在祁砚清脸上,看出他低落的情绪。 “你不抽?”祁砚清转头看他。 陆以朝笑着摇头,“戒了。今天开始戒。” 祁砚清轻笑了声,转回头慢慢抽着,“爱抽不抽。” 陆以朝手放在口袋里压着胃,笑着说:“在能照顾好你之前,我应该先顾好我的身体,管你抽烟之前,应该先管好我自己。” 两人沉默了很久,祁砚清一直没说话,火星子一点点燃向指尖,他把烟头在垃圾桶上掐灭,再开口声嗓子有点沙,“很窒息是吧。” “原来被不喜欢的人缠着是一件这么窒息的事。我只是想把喜欢的东西抢过来而已,我之前不觉得我做得很自私。” “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很委屈又不甘,凭什么我喜欢的我得不到,凭什么我越对你好,你越反抗……” “在今天算是找到答案了。”祁砚清低头笑了一下,“是很烦人。” “没有,你跟她不一样,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陆以朝声音更哑了,“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处理。” 祁砚清看了他一眼,“你愿意处理就你处理吧,反正我也懒得管。回去了。” 陆以朝给他开了车门,看着他坐进去,“路上小心点,不要开太快,到家……到家给我发个信息吧。” 祁砚清冷淡地看着他:“我只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不代表我在跟你说什么。” “我知道。”陆以朝退开一步,“走吧,路上小心。” 在祁砚清离开后,陆以朝给贾伊打了个电话,“明天下午五点,安排一场采访,多少媒体想来都可以。” “好的陆总,马上安排!”贾伊还没睡,一直和周简通宵吃瓜中。 天知道网上成什么样了,大晚上的微博几度瘫痪。 “纯路人,这两人到底是断了还是没断?” “纯粉丝也有点吃不消……” “抱了是吧?还在哄是吧?你们管这个叫撕逼绝交?” “我悟了,破镜重圆yyds!” 热评第一:“故意的吧,知道在直播故意演给你们看,傻子们,一次两次都被骗,看不出这两人又在演戏。” 祁砚清粉丝:对对对故意的,肯定没在一起!清神又没疯,给节目组炒热度的。 陆以朝粉丝:没错没错故意的,我们陆老师有作品要上映了,不可能再喜欢祁砚清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43节 第127章 “祁砚清,我爱你。” 周简看着这出奇统一的画风,憋了一晚上的公关稿子忽然就派不上用场了。 好像、粉丝比他还会安排?那……行吧。 就当他们是故意的吧。 祁砚清回家后抱着花雕窝在沙发上倒头就睡,外套都没脱,手机几次震动响铃他都没听见。 半睡半醒的时候觉得很冷,他抱紧花雕,含糊不清地呓语着。 可能是太久没有拥抱了,他又梦到了过去。 是大一的盛夏,运动会。 “我不参加,我嫌热。”祁砚清拒绝了所有项目。 班长:“咱们舞蹈系男生少嘛,像你这样的不拿出去显摆一下合适吗?你赶紧选!最少三个!” 祁砚清被说的没办法,还是报了名,跳高、跳远、三级跳远。 他看着日历,应该不会正好赶上发情期吧?只能争取早点结束。 运动会当天谈妄来了,拿给祁砚清一副贴剂,两人在旁边说着悄悄话。 “背着你陆哥说什么呢。”陆以朝不要脸地插过去,跟两人站在一起。 “没什么。”祁砚清走开几步去了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脖子上贴了药贴。 “腺体怎么了?”陆以朝手指戳了下他的后颈,冰冰凉凉的。 “别乱动。”祁砚清拍开他的手,在旁边做热身运动,“谈哥你等我,晚点我们一起走。” 陆以朝眼神冷了冷,还是靠着祁砚清,语调又懒又慢,“祁砚清你不地道,今晚通宵,想走你门都没有。” 祁砚清推着他,黏黏糊糊地总靠着人,麻烦死了。 最要命的是他身上有股白兰地的酒香,浓郁香烈,是他的信息素。 祁砚清按了按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快到发情期的缘故,他对陆以朝的信息素更敏感了。 这股白兰地的酒香窜进他身体,顺着他的经脉游走,让他蠢蠢欲动。 “啊……”祁楚星忽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我肚子不舒服。” “怎么了?”祁砚清皱眉蹲在他面前,“好好的就疼?” “可能是我中午吃了火锅和冰激凌?嘶……不行了,我站不起来。” 谈妄走过来按了按他的肚子,“这里?” 祁楚星点头:“对对对。” “绞着疼?这里疼吗?”谈妄换了个地方按。 “也疼。” “这里呢?” “疼。” 谈妄把人扶到阴凉地坐好,“我先去拿热水。” 祁楚星脸色太白了,嘴唇上也没了血色,看起来就病恹恹的。 “小楚星没事吧?”陆以朝问,“你比赛怎么办?” 祁楚星啊了一声,“那我的比赛怎么办。” “你什么比赛?”祁砚清问他,“我帮你参加算了。” 祁楚星捂着肚子连忙点头:“五千米跑,谢谢你了哥!” 直到上场后,祁砚清看着旁边赛道的陆以朝,“你也参加了?” 陆以朝活动着脚腕,“祁砚清,可别跑半路坚持不下来了。” “你在放屁?” “坚持不下来也无所谓,陆哥带你。” “你在做梦。” 随着枪响,两人同时出去,就保持在中上游的名次。 圈数过半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在前五,陆以朝一直领先祁砚清半步。 陆以朝:“调整呼吸,别急着冲。” 祁砚清呼吸很急,冷硬地吐出几个字,“用你说。” “你报了什么项目?”陆以朝问他,看起来很轻松。 “我猜应该是跳远、三级跳再加一个跳高,你说你怎么就不爱运动,长跑多好。” 祁砚清看了他一眼,“闭嘴。” 陆以朝还有力气笑,看起来心情很好,起了一阵风扑在脸上,他闻到一阵玫瑰花香。 祁砚清也闻到了白兰地的香气,带着一些躁动,他定了定眼神,却又无法控制地看向陆以朝。 少年飞扬的短发,白t被风吹得鼓起,后背湿了一片,陆以朝长得很标志,眼型偏长,眼睛又深邃,笑起来的时候清逸爽朗。 祁砚清无意识地吞咽着口水。 “最后一圈了,加个速?”陆以朝笑着问。 祁砚清嗓子很干,根本说不出话来,但是下意识跟上陆以朝的脚步,两人开始加速超人。 “调整呼吸,不要乱,能适应,别张嘴吸气。” 陆以朝声音也有点喘了,在最后半圈的时候,两人已经超过第三名一百多米,断层领跑。 “那两人是谁啊?跑那么快。” “肯定不是体育系的,体育系是单独的分组。” “陆以朝啊,新一届校草人选,旁边那个是祁楚星,他们报一样的项目。” “好配!这两人真不是在谈恋爱?!” “祁楚星有双胞胎哥哥诶,分不太清。” “就是祁楚星!舞蹈系没人报长跑。” 两人越跑越快,场外响起很多喝彩声。 终点就在眼前了,越来越近了,马上冲线。 “祁砚清。”陆以朝忽然笑着叫他的名字,“恭喜。” 话音一落,他慢了半步,祁砚清顺利冲线。 “你……”祁砚清撑着膝盖大口喘气,他没力气了,知道不能坐下,但是走不动了,他腿软地往地上倒去。 “别坐。”陆以朝先一步架住他的胳膊,把他捞在自己怀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剧烈运动完得走走。” 陆以朝把祁砚清架在自己怀里往前走,拢着他后颈的碎发,那股玫瑰花香更浓了,悠悠颤颤带着水汽,他凑近祁砚清的耳朵,“……祁砚清你好香。” “哇哇哇哇!嗑到真人了!” “但是听说他们只是朋友诶!” “这能是朋友?哪个朋友这么抱着走?” “也太暧昧了吧,一个a一个o,很难不让人多想!” 陆以朝笑着说:“他们都在说。” 祁砚清有点耳鸣,他体力是还不错,长跑的节奏还没试过,“嗯?” 陆以朝笑:“说我们配一脸。” 白兰地信息素毫无意外地窜进他的鼻子,附着在他的腺体上,祁砚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燥热、无力、身体酸软。 “我……”他试图推开陆以朝,“你放开我。” “脸好红,中暑了……”陆以朝话音顿住,抓着他胳膊的手收紧些,“你发情了?” 祁砚清闭了闭眼,“带我去……找谈哥。” 他对抑制剂过敏,只是找谈妄,去医院能缓解症状。 听到这个名字陆以朝的脸色就沉下来,他把人打横抱起,在旁边的起哄声中,带着祁砚清进了学校里的小树林。 “呃!”祁砚清呼吸更急了,完全站不稳,只能靠在陆以朝怀里,“陆以朝你……别!” 陆以朝轻轻撕掉他的药贴,玫瑰花香瞬间浓郁了数倍,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我也可以临时标记为什么一定要找谈妄。” 临时标记?祁砚清脑子里混乱成一团。 “祁砚清,我也可以临时标记你。”陆以朝轻轻吻着他的脖子,“我可以吗。” 祁砚清身体颤抖,他说不出话来,可是双臂揽住了陆以朝的脖子。 牙齿刺穿他的腺体,当浓烈的白兰地信息素灌入他腺体的时候,他前所未有的满足,他们信息素的匹配度太高了。 陆以朝吻着他的后颈,“祁砚清,这是我第一次做临时标记。” 祁砚清动了动嘴,“咬得不错。” 说的好像他不是第一次被临时标记。 同一时间。 祁楚星看着比赛完了,“我好像不疼了,谢谢你的热水,谈妄。” 谈妄挑眉,“不客气。” 祁楚星笑着说:“谈妄,要去看我打球吗?我是主力。” 谈妄看向还在赛场的祁砚清,怕他发情期忽然爆发,“不太能,我等砚清。”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44节 “哦。”祁楚星起身往篮球场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笑眯眯的,“谈妄,真不来看我?我打球超厉害。” “下次。下次一定。”谈妄目送他离开,再去看祁砚清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他赶紧打电话去找人。 这件事后,祁砚清还是去了医院。 他坐在谈妄的诊疗室,发情期的症状已经被陆以朝的信息素压下去了。 “他临时标记我。”祁砚清捂着脖子,神情失落,“谈哥,他是不是把我当成祁楚星了?当时整个操场的人都在喊陆以朝和祁楚星。” 谈妄说:“应该没有,人不至于这么傻。” “可全部人都在喊祁楚星。”祁砚清神情萎靡,身体完全陷在沙发里,“他未必能分清。” 谈妄摇头,“一个alpha不可能随便标记omega,尽管是临时标记。” 祁砚清疲倦地闭上眼睛,“但是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今晚一起去喝酒了。”祁砚清又说,他看到了楚星的朋友圈,两人点了很多酒。 alpha和omega两个人单独喝酒,还是一定会醉的量,还用说得再透一点? “可是砚清,你不觉得陆以朝对你也很好吗?”谈妄说,“对祁楚星,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祁砚清从梦中醒来,他睁眼看着天花板,还没能彻底从梦中脱离出来。 是了…… 他是这么觉得过,所以才会在后来更加肆无忌惮地去争抢。 因为他真的有几个瞬间就是觉得,陆以朝或许喜欢他。 可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就是他们互相刺伤了对方。 门忽然被推开的时候,打断了祁砚清的思绪。 周简进来看他靠在沙发上,“你醒着怎么不接电话?” 祁砚清看向手机,“好像静音了,怎么了?” “你一直睡到现在?”周简一边开电视一边说,“那看来你是一点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祁砚清看周简打开视频软件里的直播,上面居然是陆以朝的脸。 dawn影视安排的场地已经满员,七八百号人的采访也是史无前例。 陆以朝到底还是在娱乐圈有一定的分量,最年轻的金杯奖影帝,参与拍摄过26部高质量高评分经典电影,票房百亿。 这些人气从来都不是虚的。 陆以朝拿着话筒,语气平静地说:“大家好,我是陆以朝,今天主要是想和大家说清楚几件事。” 没有多余的赘述,没有虚伪客套的场面话。 “第一,我和祁砚清已经离婚,和大家想的相反,他并没有得到我的任何东西,结婚三年,他净身出户。” 场面一片哗然,居然让一个omega净身出户? “第二,当年的事情说得不准确,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和陆家的关系,并不光彩,结婚当然是我自愿的,我求之不得。那个时候祁砚清是在帮我,如果没有他我在三年前就被毁了。” “第三,清除标记这件事,我永远对不起祁砚清,我接受大家的批评,但不要再因为这件事给他添麻烦,这件事他永远都是受害者。” 闪光灯一直在闪,陆以朝站在台前只能看到一片又一片的白光,听到各种杂乱的声音,分不清在问什么。 可他的本意就不是回答问题。 “作为公众人物给大家带来不好的影响,对不起。日后我会将更多时间用在幕后。” 他弯腰深深鞠躬,声音带着歉意,“很抱歉用我的私事占用公共资源,仅此一次。” 记者们也不敢相信陆以朝这是不打算拍戏了?大好的前途,说不演就不演了? 要知道就算是负面新闻缠身,还是不停有剧本在邀陆以朝,演技与流量并存,这是件多难得的事! 陆以朝面向主镜头,他今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整理了头发做了造型,他笑了起来:“最后一条,是今天最重要的一条。”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接下来的大事。 陆以朝站在那里温和雅痞,他眼眶泛红,缓慢而坚定地说:“祁砚清,我爱你。” 八百多家媒体,两千七百多个直播渠道,上百块广场大屏幕,全部都在重复着一句话。 “祁砚清,我爱你。” 第128章 “可以试着看他一眼吗?” 陆以朝声音参杂着一些哽咽,他深吸了口气,眼睑更红了,“我不是想你回应我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从前说的每句我爱你,每一句、每一句都是真的。” 屏幕中的人语气认真又温柔,视线透过屏幕像是直直望向了他。 祁砚清彻底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喉咙滚了几下,心脏跳得又急又快,让他有些恍惚。 他用力掐着掌心,刺痛让他清醒,他转头问周简,“这是你们商量好的处理方法?” 周简啊了一声,转头看他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商量个屁!他自作主张!” “你哭什么。”祁砚清看着他。 周简抽了纸巾捂着脸,“我他妈缅怀一下自己的青春行不行!我他妈当初嗑你两嗑得飞起!我感动不行吗……” “我都不感动你有什么可感动的。”祁砚清把电视关了,起身去了浴室,“我洗澡,你点外卖吧。” “清清,姓陆的这件事做得是不错,你一点感觉都没啊?”周简一边说一边跟着他往浴室走。 祁砚清把门关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所有的做法和想法,原本都是建立在“陆以朝不爱他”。 现在一切却被推翻了,爱他? 现在开始说爱他了……看他好骗啊。 祁砚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就是一副要哭的样子,丢不丢人。 “真没出息。”他自嘲地低语,把花洒打开,鼻腔酸涩眼眶一阵阵地发热。 一边爱他一边伤害他,说演戏的是他,说都是真话的也是他。 他句句矛盾都是破绽,傻子才会信。 祁砚清低着头,偏烫的水打在他皮肤上红了一大片,他愣怔地盯着某处看,完全感觉不到。 外面,周简点了外卖,看到微信里拉了个群聊。 【缺爱扶贫机构】 江南眠:什么情况?我宝贝现在没有缴械投降吧? 周简:冷漠,很冷漠 江南眠:那就好,我放心了 沈谭舟:这是你们的公关还是? 周简:高看我了!我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啊! 谈妄:砚清呢? 周简:洗澡,等饭,冷静的我害怕! 谈妄:让他两自己折腾吧,这个告白确实出乎意料。 江南眠:有点担当,还他妈的有点感动 楚星:cp粉升天了!!!啊啊啊啊啊啊!!!! 楚星:[链接#那些藏在爱里的细节][链接#演绎cp是真的!][链接#往期采访集锦,多年老粉有话说][链接#他看向你时眼里有极光] 楚星:你们点开嗑!嗑! 周简:小楚星你冷静,你太上头了,我点开看一下…… 文柏:?cp粉叉出去,这里是反狗基地。 周简正看得上头,浴室门开了,祁砚清裹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 周简马上说:“吃饭吃饭!” 祁砚清没什么胃口,挑挑拣拣地吃着。 周简:“要不让姓陆的做点饭……” 话没说完就对上祁砚清冷飕飕的眼神。 周简清了清嗓子,“清清,那个……我后来也发现了,姓陆的跟楚星也不是那种关系,幸好我没当着楚星的面说什么,不然我要社死了!” “但陆以朝吧……我骂也骂了,骂了就是他活该,可你们之间是不是有点误会啊?现在你对他稍微微微微改观一点点点点点点了吗?” 祁砚清把筷子一放,“我早就知道他不喜欢楚星了。” “啊……那?”那不是挺好? “但这不是更恐怖吗。”祁砚清眼神淡淡的,“只是因为他恨我,就能做到这一步。” “现在说爱我,转过头又觉得恨我了,是不是同样的招数还得再来一遍。” “而且他爱我,我还让他看着他妈妈死,不让去送她最后一程。”祁砚清叹了口气,“没必要搞得这么生不如死,算了吧。” 周简坐过去靠了靠祁砚清,“我清说得对!说几句屁话算什么本事!三言两语就想收买我,做梦!不看了!” 周简把手机砸到沙发上。 上面正在显示着一个帖子。 [链接#他看向你时眼里有极光] 【用户75524854:先恭喜陆老师终于勇敢一次,真心希望陆老师和清神白头到老。 看了今天的采访,有很多话想说。喜欢陆老师很久了,三年前陆老师第一次拿奖成为影帝,作为粉丝真的很高兴,一部片子就能爆火,你太适合这条路了。 在那个领奖台上,你自信又骄傲,言谈举止都堪称完美,但是看向台下某个人的时候,就连笑容都变得不一样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45节 清神给你送花时,你的眼睛在发光,笑容和刻意伪装的不一样,那是我们最喜欢的笑容,是你发自内心的高兴。 这些年娱乐圈新人旧人一批接着一批,你都能坚持只拍自己想拍的,但还是感觉你很压抑,你在片场没什么朋友,都说你耍大牌不好接触,但我们探过班的却觉得是你藏着太多心事,你是自顾不暇。 你说自己的背景不光彩,但出生和童年谁能选择?你很少会说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陆老师你太压抑,不爱表达自己的情绪,你爱笑,可你不是真的开心。 只有每次你和清神一起出现的时候,你才像是鲜活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大概有近一年的时间了,一直有人说你们在做戏,无端谩骂,抠字眼地讨伐。说离婚是必然,你们没有爱过彼此。 但我觉得不是这样。爱这件事演不出来,就算能骗过一个人两个人,那也不可能骗过几千几万人,喜欢你们,是因为从你们眼中看到了珍惜和爱意。 说出口的话不重要,看向一个人的眼神最重要。 陆老师,希望你走花路,不管在哪个领域,也希望你能常伴爱人身侧,为自己活一次。 清神,他看向你时眼里有极光。可以试着看他一眼吗?】 。 陆以朝拿掉了所有代言,拒绝了全部剧本和综艺。 荆姐跟他签完合同,赔完了所有违约金,亏了大几亿,不过看起来这人也不在乎了。 荆姐在旁边抽着烟,“都不把我当经纪人了,这种事都不带跟我说一嘴的。” “等不及了。”陆以朝淡笑着。 荆姐一头大波浪,本来板着脸的,听到这里也笑了,“行啊你。” 陆以朝说:“你挑着新人带吧,把我手里的本子分出去,该多花钱买就买,好本子难遇,留给别家得不偿失。” “知道,我会尽力去谈,你不演戏打算做什么?”荆姐抽了口烟,“公司有一多半盈利都靠你,你现在说不干就不干了,陆总,真快没钱了。” 陆以朝自己当然知道。 荆姐问他:“不觉得可惜?你走到这步也不容易。” 陆以朝叹了口气,笑容淡淡的,“怎么可能不可惜,但这件事总得有个结果。” “是有结果了,可跟你想的不一样,骂你的人更多了。” “我还怕被骂?”陆以朝拿着电脑起身,“今天不能处理工作,联系不到我就找贾伊。” 荆姐灭了烟头,挑眉笑着:“去追人?” 陆以朝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当天下午祁砚清又去舞协训练室了。 沈谭舟和元淮也在,元淮笑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祁砚清正在脱外套,“那我走了。” “干什么你站着!”元淮拽住他,“我以为你要去约会呢?不是给你买了一大束红玫瑰?” 祁砚清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有病就去吃药。” “刚才我听几个路过的人说的,说陆以朝买了一大束玫瑰花放车上了,不是给你的?啧啧啧。” “元淮,这么喜欢吃瓜你怎么不去卖水果。” 沈谭舟挡着两人,“行了行了,还是说一下舞蹈的事,工作时间禁止谈私事。” 《舞者》第二期已经分好队员,节目重点是为了展示民族舞。 所以按照计划还是三位导师需要合作一场作为开场舞。 再由三个人分别抽取舞曲题目,帮助队员编排舞蹈,三组队员之间的比赛也是抽签决定。 元淮坐在地上,手边放着两台电脑,一台在放视频,“这次名族元素要多加一点,穿个草裙什么的,把清神的大白腿露出来……” 祁砚清靠着镜子,“你也不怕节目被封。” 沈谭舟:“一共就五场,第二天该玩点厉害的花样了。” 祁砚清转着笔,“同意,我的想法是……” 。 “祁砚清……祁砚清……” 万誊酒店,房间里都伸手不见五指。 陆以朝易感期到了,采访结束后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从公司回来就把自己锁在卧室。 易感期比反向标记不受控制的时候轻松一些,不会发狂砸门。 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抽走了,腺体又热又疼,像被烫红的铁棍慢慢往里刺。 心脏跳得很快,每一下都在疼,尖锐的卒疼让他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动一下就疼得不能呼吸。 “啊……”陆以朝去抓腺体,痛苦地颤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极度渴望祁砚清。 “祁砚清、祁砚清……” 床上铺满了红玫瑰,玫瑰的尖刺划破了他的皮肤,纯白的床单上印着血迹和花汁,他难捱地想抓着点什么,转头就被花刺刺穿了腺体,白兰地和玫瑰的香气混在一起。 陆以朝意识混沌,被易感期折磨的生不如死,“祁砚清……清清、抱我一下……对不起,对不起……抱抱我……” 他抱着玫瑰哄了一晚上,忘了自己是被丢掉的狗。 第129章 “我在追你。” 祁砚清在训练室熬了一整晚,三人打着哈欠出来,都困得不轻。 沈谭舟捶着腿,走路都打颤,“我后天还有比赛,明天得缓一天……砚清。” 祁砚清的胳膊被杵了两下,顺着沈谭舟的视线看去。 他的车前面横了一辆车,陆以朝靠着车头正低头抽烟,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元淮还在看手机,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说:“清神那说好了,过年跟我走。” 陆以朝听到这句话就抬头看过来,直愣愣地看着祁砚清。 祁砚清动了动嘴,“嗯。” “那行,机票我买,你身份证号输一下。”元淮把手机递给他,这才看到不远处的陆以朝。 他笑起来,肩膀往祁砚清身上一搭,“清神,还是第一次跟你过春节……” “闭嘴。”祁砚清把手机递给他,“滚。” 元淮有一万句脏话想骂一骂,硬是被气笑了,“你特么对我温柔点行不行。” “淮神,走吧。”沈谭舟把人拽走,一边走还一边说,“你说你亮不亮。” 元淮:“你说我委屈不委屈。” 两人拌嘴声渐远,祁砚清扫了眼被挡住的车,揣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走到陆以朝面前。 陆以朝指尖还夹着烟,眼底布满红血丝,黑眼圈很重脸色煞白。 车头放着一个被揉皱的烟盒,上面有七八个烟头,祁砚清说:“戒烟?” “咳咳……是真的有段时间没抽了,今天有点困,提神。”陆以朝把手里的烟掐灭,连烟盒一起扔到垃圾桶背对着他问,“训练了一晚上,想吃什么。” “我不饿,你把车挪开。” “我就打算堵这儿了。” 祁砚清转身就要走,陆以朝快走几步挡在他面前,对上他的眼睛说:“祁砚清我爱你。” “你……”祁砚清目光错愕,半张着嘴哑了声音,少见的说不出话。 陆以朝声音有点沉,他笑了笑,“怕你没听到,当面跟你说一遍。我没想做别的,就想跟你吃个早饭,吃完就送你回去睡觉。” 祁砚清这一下子是真有点懵,后背出了一层汗,拒绝的话还梗在嗓子里就被陆以朝推到车上。 “吃馄饨吧,好消化,还去老地方?”陆以朝问他。 祁砚清抿了抿唇,“随便,快点开车。” “你没系安全带。”陆以朝说着侧过身去拉他的安全带,动作很快地扣好,晚一步都怕被推开。 祁砚清看到了他手心的伤痕,密密麻麻的血道子。 “咳咳……”陆以朝握拳咳了几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你春节,跟别人一起过?”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陆以朝把空调温度调高,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能听到他略重的呼吸,语气不太确定,“去哪儿过。” 祁砚清看向窗外:“开快点。” 陆以朝压低声音轻咳,没再问话了。 今天醒了之后就很想祁砚清,觉得无论如何都想见他一面。 易感期差不多过去了,他吃了药,定位了祁砚清的位置,五点多就等在这里了。 就是一定要见见他。 车速不快,空调温度偏高,车里用的是祁砚清喜欢的香薰,两人没再说一句话。 路过一个缓冲带,汽车小小的颠簸了下,祁砚清的脑袋歪向一边,脸冲着陆以朝。 或许有些热,他的脸颊和耳根微微泛红,下巴蹭了蹭衣领,眉头微皱着。 陆以朝把温度调低两度,正好等红灯,他慢慢的一点点拉开祁砚清外套拉链,露出一点脖子。 手背不小心蹭过他的下巴,温热又很柔软,他攥紧手指,定了定眼神继续开车。 到地方后,陆以朝拍了拍祁砚清的肩膀,“清清,先去吃东西,醒醒。” 祁砚清呓语了几声,眼皮滚了几下没醒。 “祁砚清,起床吃饭了。”陆以朝手搭在他后颈捏了几下,“不吃东西胃难受。” 祁砚清被按摩的很舒服,迷迷糊糊地往前一倾,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敷衍地应着:“嗯。” 陆以朝没敢动了,现在不想他醒过来了,多靠一会儿…… 正这么想着祁砚清就醒了。 祁砚清是被自己吓醒的,他从陆以朝怀里退开,没看他的眼睛,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46节 陆以朝跟上去,眉头微皱着:“你这几天是不是又失眠了。” “没有。” 明明昨天睡了一整天,刚才什么时候睡着的他都不记得了。 祁砚清烦躁地捏着眉心,吃饭都吃得漫不经心,是饿了,但胃口不好,吃一点就饱了。 “再吃几个。”陆以朝推了推他的碗,“你现在的饭量太小了,冰箱里那些欧包和酸奶不能再吃了,营养不够,你又不需要减肥,好好吃饭。” 陆以朝絮絮叨叨地说着,祁砚清全当听不见。 两人今天出来都没戴帽子,这家店也没有包厢,时不时就被拍一张照片和视频。 祁砚清看到他们举着手机更没胃口了,之前就是这样,陆以朝最爱在人前演戏。 “你吃。”陆以朝扶了下他的手,让他别放勺子。 然后转头看向周围的人,眉眼温和地笑着:“不好意思,大家能不拍照了吗?我们只是吃个早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围的人收敛了一些。 陆以朝喝了口汤,脸色没有好多少,“我没想太多,就是觉得早上吃这个比较舒服,下次还是找个包厢比较好。” 祁砚清没什么表情,擦了擦嘴,冷淡地说:“你不就想让人都看到吗。” “那倒也是。”陆以朝低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但也不想让你不自在。” 祁砚清往后一靠,不冷不淡地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还以为我表现的挺明显了。”陆以朝声音低哑,苍白的脸上染着笑意,“我在追你啊。” 亲耳听到这句话,祁砚清微微出神,下意识攥紧拳头,掌心被指甲刺出红痕。 他垂着眼眸不说话,长发随意落下,睫毛投下的阴影挡住了情绪。 一路上他都没有再说话,直到下车的时候他才认真地说:“太晚了,陆以朝。” 他对上陆以朝泛红疲倦的眼睛,“我们都有错,但我不想再继续了。我可以道歉,我也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想继续了,很累。” 他分不清陆以朝的真心和假意。 前一秒说爱他,后一秒就有可能来一句都是演的。 不要就是不要了,当初决定放弃的东西不可能再捡起来。 祁砚清说完就走了,回去后趴在沙发上全身都没了力气。 他掀开毯子裹住自己,把脸埋在沙发的角落挡住刺眼的阳光。 可就是睡不着了,哪哪都觉得不对劲,很烦。 陆以朝在车里坐了很久,刚才祁砚清眼睛红了,嘴上说着不要了,那红什么眼睛啊,让人想哄哄。 他腺体还是很疼,想抽烟,又不想毁了车里很淡的玫瑰香。 再有一周就是春节了。 两天后还没到春节,祁砚清就和元淮走了,要飞四个多小时。 祁砚清这几天睡眠不太好,吃着安眠药都不太能睡着,一晚上昏昏沉沉的,整天全靠咖啡续命。 他一上飞机就戴着眼罩休息,元淮跟他隔着走廊,戴着耳机看视频,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你这几天怎么跟怀孕一样,那么困啊?别是身体出毛病了。” 祁砚清:“怀你妹。” 元淮转着笔,“那不行,我爸妈感情挺好的……” 正说着话,元淮就看到了坐在祁砚清旁边的那个人。 陆以朝?他怎么在这儿? 陆以朝抬了抬帽子,轻蔑的目光瞟了眼元淮,黑眸冷沉。 “呵。”元淮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人是怎么买到那个位置的? 陆以朝一直没出声,放平小桌子继续工作,是不演戏了,工作更多了,先把公司整顿好。 起飞没多久,他就看祁砚清缩了缩脖子,身体不舒服地动了几下,交叠着的脚腕往回收了收。 凑近听着祁砚清略沉的呼吸声,睡着了? 他展开毯子搭到祁砚清身上,把他的手放进毯子里,拉好边角。 祁砚清戴着眼罩,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藏了起来,现在最显眼的就是他鼻尖的痣,和微微张着的嘴唇,离得有点近,能闻到一点柠檬薄荷的清香。 陆以朝眼眸渐沉,喉结滚了滚,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 明明已经吃过药了,反向标记应该压制住了才对,但他现在…… “咔嚓”一声,陆以朝抬头看去。 元淮正举着手机拍照,没关声音。 陆以朝皱眉,这人是不是有病! “咔嚓”又是一张,声音很明显。 “清神,飞机上有大灰狼。”元淮笑眯眯地小声说话。 祁砚清本来就对相机的声音敏感,听到元淮的声音更烦,身体动了几下转身背对着他,含糊不清地说:“元淮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陆以朝看着面向自己的祁砚清,电脑一关,靠着椅背看他。 只是想看看,这样看着祁砚清他就满足了。 但身体永远更诚实,他的手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悄悄伸进祁砚清的毯子里,准确握住了那只手腕。 相触的肌肤让他很舒服又安心,温热软滑的指腹,细瘦的手腕……陆以朝不敢出声,偷偷牵手。 第130章 “祁砚清,你醉了。” 祁砚清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元淮吵醒的。 “来看,你们清神的纯素颜……睡呢,根本叫不醒,猪仔清。” “对,清神跟我在一起……就我们两个没别人。” “我们两为什么不能单独出来?大清都亡了你怎么还在。” 祁砚清困倦地直了直腰,摘了眼罩眯眼看向发声处。 元淮举着手机怼脸拍他,“黑历史实锤……” 祁砚清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笑容冷浸浸的,明眸带着杀意,“淮神,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元淮笑着和手机说:“下播了,这几天有时间再给大家播,没播的话就是被你们清神打死了。” 祁砚清拿了背包,冷笑了两声。 元淮看着弹幕回了句:“对,秦淮河是真的。” 他关了直播跟祁砚清一起下飞机,上面已经没什么人了。 两人一起去了宠物寄存处,他们的猫跟他们同一时间落地的。 两只崽子胆子都大,懒洋洋地趴着舔毛。 两人拎着各自的猫包往出走,元淮笑着说:“清神,为了节目热度,得多拍你几次,你好好配合我。” “我没拦着你。”祁砚清脱了外套,这里的冬天很暖和,他穿多了。 元淮一直在笑,让祁砚清莫名其妙,是他头发乱得很搞笑? 祁砚清皱眉问:“你笑什么?” 元淮把自己手机递过去,“你想不想看我手机?” 祁砚清:“?” “这可是你不看,别后悔。”元淮把玩着手机,看着已经走远好几步的人。 回想到刚才,快下飞机的时候祁砚清还没醒,陆以朝没等他,拎着包就打算走。 “陆总不陪着?”元淮笑眯眯地问,“要躲猫猫啊?” 陆以朝冷眼看着他,“你们来这边做什么。” “过年啊,邀请清神去我家玩,顺便见见我父母,哎呀,毕竟认识很久了,也该到这一步了。” 元淮看了眼还在睡的祁砚清,继续笑着说:“你在媒体面前那番话,说得挺好,不过没什么用了……” 陆以朝语气冷沉,黑眸敛着怒意,“你当祁砚清是谁都能追到的。” 元淮开了手机,漫不经心地说:“你倒是追到了,不还是离婚了。” 他拍了拍陆以朝的肩膀,“你说谁能不喜欢祁砚清,就你会告白啊?多大点事,我今晚……” 话还没说完呢,陆以朝就走了,元淮挑眉看着他的背影,恼羞成怒?还是说太不把他这个竞争对手放眼里了。 然后找到直播账号,跟里面的人聊了几句,就去祁砚清身边念叨了。 不过祁砚清睡得太沉了,完全不知道陆以朝来了。 元淮看着已经走远的祁砚清。 人嘛,总会被好看的东西吸引,他确实对祁砚清有好感,但有些人只适合做搭档做朋友。 他可没有夺人所爱的癖好,这两人之间显然第三个人插不进去,人家爱啊恨啊的,秦淮河还是be了算了。 “清神,等等我,你又没有去我家的车票。”元淮快走几步搭着祁砚清的肩膀。 他们又转了几趟车,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多了。 最终到的地方是云省的落山村,一下车就感觉到这里和外面不一样,很安逸。 “怎么样,空气不错吧?”元淮舒展着筋骨,这个时候天气只是微凉,吹在身上正舒服。 “嗯,这里真漂亮。”祁砚清揉着肩颈,顿时也放松了。 “小淮回来啦?这次待几天呀。”路过的婶婶笑着问。 元淮乐呵呵地打招呼,“过了年再走。”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47节 “小淮带对象回来啦?” 元淮搭上祁砚清的肩膀,“我对象好看吧。” “好看!男娃娃留长头发多好看!” 祁砚清懒得搭理他口嗨,自顾自地去了前面。 路边种满了花,成片的叫不出名字的花,各种颜色拼在一起居然毫不违和,美得亮眼。 偶尔有跑过去的小狗,还有不知道谁家养的鸡鸭,时间好像变慢了,温柔了很多。 祁砚清在石子路上慢慢走,仰头看着星群璀璨,深蓝的夜幕又高又辽阔,天边微微泛着紫光。 祁砚清的长发垂在脑袋,乌发顺滑,轻易被风捎动,有淡淡的玫瑰花香被吹散。 这边的房子都比较低,是木头建的,窗边还挂着风铃,他上前几步,这风铃是小木头串起来的。 风一吹各个角落都响起哒哒哒的声响,声音不大却很治愈。 “来。”祁砚清从包里翻出收音设备,“这里很好听。” “跟我走。”元淮把他往前拉了拉,然后将收音器放在一个空心木墩上,“别着急,等等风。” 两人靠着围栏,祁砚清拿着笔记本电脑,上面开着声谱仪软件。 祁砚清戴好耳机,眼睛很亮,专注又认真。 风慢慢吹起来,各家窗前的风铃都哒哒哒地响起来,比实际听到的更加空灵,混合着花丛的簌簌声。 这次和元淮来这边,就是想感受一下氛围,录一些合适的声音。 他们要编曲编舞,肯定要添加很多民族舞蹈的元素。 同一时间,祁砚清的超话。 【lyzyygmm】:图片。 一共三张图片,全是祁砚清的单人照。构图和背景处理都很妙,光影也最合适。 但能看出来,每一张都是抓拍的。 “啊啊啊啊好美好美!清神去哪了!” “姐妹你是偶遇清神了吗!姐妹能不能拍个视频呜呜呜呜求求了。” “清神在云省,和淮神在一起呀。” “姐妹,我看你名字是cp粉,但能不能求你拍一张淮神和清神的合影?” 这个账号没回复任何人,一连三天,只更新祁砚清的照片。 祁砚清和元淮连轴转了三天,才算是把落山村走完。 忙到吃饭都是三两口解决,灵感来的时候,魔怔地坐在树下开始搞,一直跟沈谭舟视频。 “终于差不多了!”元淮往后一趟,压塌了一片花,“累死爸爸了,我得睡三天。” 祁砚清靠着树干,也把电脑放在旁边,有点困的打了个哈欠,嗓子快冒烟了。 花雕就趴在他旁边的花丛里,仰着肚皮已经睡着了。 祁砚清揉了揉眼睛,眼前忽然什么东西一闪,有一只蝴蝶落在他右眼皮上。 “咔嚓。” 听到声音祁砚清抬头看去,但是没看到人,几秒后蝴蝶振翅飞走了,他捂着眼睛觉得有点模糊。 祁砚清超话。 【lyzyygmm】:图片。 照片中祁砚清注视镜头,右眼落着一只深蓝色的蝴蝶,长发松散地扎在脑后,有几缕掉出来,淡绿色的衬衣垂坠感很好。 “神仙姐妹!姐妹我爱你!求求多拍几张!” “站姐!站姐!站姐!你是怎么把清神拍这么好看的!” “为什么不能拍一张带淮神的……” “姐妹你去告诉一下清神,蝴蝶掉鳞,可能会眼睛痒。” “清神真的要跟淮神一起过年吗?” “太美了,美出天际!好人一生平安!求你多拍!你拍得最好看!” 。 晚上,落山村里点了篝火,响起了鼓声。 好多村民都出来了,穿戴着他们民族的服饰,腰间挂着一串小块木编成的腰链,头发扎着好多小辫儿。 村长看着元淮和祁砚清,眼尾笑出了褶子,仔细看又发现含着泪光,“木桶鼓舞已经快消失了,没多少人知道,虽然被列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但能力有限,传扬的人太少了。”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年轻的舞者还能惦记着这些快消失的舞蹈,真是太好了,代代相传啊!” “应该的。”祁砚清笑着说,“节目录制的时候一定让您来现场看看。” 元淮靠在一旁,“我就说了吧,年轻的舞者都很优秀,总有人跟我想的一样,舍不得优秀的舞蹈烟消云散。” 之前只有元淮自己筹备这件事,这是第一次将快要消失的小众舞蹈带上舞台。 没有祁砚清和沈谭舟、文柏,他的想法不可能实现。 村长舒心地笑着,“都别走!一会儿一起跳舞!喝酒!不醉不归!” “行嘞。”元淮应了。 祁砚清坐在篝火旁打,后面有三个婶婶给他编辫子,没一会儿就扎了一头的小辫儿,五官更显得精致了。 元淮离开几分钟,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一碗面条,“趁热吃,我们这边的特色,你肯定没吃过。” 祁砚清不抱希望地尝了一口,居然还不错,甜咸口的面条还挺好吃。 旁边已经有人开始打鼓跳舞了,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着。 元淮说:“明天除夕,今晚就会开始生篝火,跳舞,算是祈福的一种。” “挺好的,有信仰。”祁砚清腰间也挂着小木块的腰链,就是这种温和的声音,莫名有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小祁、小淮,来喝酒!”村长和村名们热情地让两人招架不住。 清酒入口不烈,喝下去爽口又舒服,还有点梅子的清香。 祁砚清觉得还可以,多喝了几杯,等元淮注意到他的时候,一小坛子都快被他喝完了。 “清神,这是烈酒,度数很高。”元淮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晕不晕?” 祁砚清嗤笑,“小看谁啊你,我还能去跳舞。” 前面已经有人围成一圈在跳舞了,祁砚清走了几步才发现走不太稳,路是斜的。 “你当心点!摔了摔了!”元淮在后面说着。 “摔个鬼。”祁砚清尽量走直,腰间的小木块发出声音,人群就在眼前,走了几步都走不到。 “走偏了。” 身后响起一道温沉的声音,紧接着他就撞到一个人。 陆以朝扶住他的肩膀,跟他面对面站着,笑了下,“要去跳舞?你走歪了。” 祁砚清动了动嘴,凑近他的脸,微扬的下巴,神情矜傲,“陆以朝?” “嗯。”陆以朝架着他的胳膊,转了个身让他靠着树。 “你为什么在这里。”祁砚清声音带了醉意,但他没醉,他很清醒。 “不在这儿我去哪儿?”陆以朝声音沉沉的,他垂眸对上祁砚清恍惚的眼神,“祁砚清,你醉了。” 祁砚清猛地拉住他的衣领,把他身体拽低,对上他的眼睛冷漠地说:“……谁让你来的。” 清冽的酒香、馥郁的玫瑰香直直往他鼻腔里蹿,他咽着口水,深邃的目光情愫浓郁,他顺势贴近祁砚清,喑哑出声:“那我就是来了,你说怎么办。” 第131章 接吻,“可我贪心,想要更多。” 身后歌舞欢腾,鼓声合着木块轻撞发出闷响,几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掩饰着乱拍的心跳声,忽明忽暗地火焰投到地上,眼前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了。 陆以朝扣着祁砚清的肩膀,头更低下去,两人微凉的鼻尖碰到一起。 祁砚清瞳孔里映着群星的光影,微垂的眼睫深邃又拒人千里,陆以朝偏偏要闯进去。 “祁砚清。”陆以朝压低声音,叹气似的尾音气息拖着,声音直直往耳朵里钻。 他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想吻他,想抱他,想得到更多…… 他搂住祁砚清的腰身重重按向自己怀中,他们胸膛紧紧挨在一起,心跳震得胸腔发疼。 两人唇齿几乎相贴,能听到彼此颤抖的呼吸,陆以朝无意识地吞咽着口水,鼻尖蹭着他的脸颊,发烫的呼吸抖得很厉害,却迟迟没有进行最后一步,他在等待最后的准许。 祁砚清用力揪着他的衣领,关节泛白发青,水眸潋滟,突然一把将他拽低亲了上去。 温凉的唇贴在一起,酒香醉人。 陆以朝立即反客为主,扣紧祁砚清的后颈加深这个吻,急切将他的呼吸卷入口中。 像是浸了凉酒的云朵,软的甜的,只是轻沾一下这片云就要融化,成了滚烫的烈酒。 “……祁砚清。”陆以朝沉沦其中,反向标记会让他更加无法自拔,他甚至想在祁砚清的气息中溺亡。 不知道吻了多久,祁砚清瘫软地靠着树干,身上都是细汗,嘴唇都肿了。 陆以朝弯着脊背,用脑袋一下下蹭着祁砚清,潮湿软黏地亲着他的眼睛,脸颊,又落耳垂上,不想结束还想继续。 一直在疼的腺体得到了足够的安抚,却也放大了他的渴求,他摩挲着祁砚清的后背,呼吸声很重像是在呻吟。 “祁砚清……”他低沉沉地叫这个名字。 祁砚清偏了偏头,露出光洁的侧颈,让陆以朝顺利贴上来,感觉到他的牙齿轻轻磨着。 他低笑出声:“你就是在想这个吧。” 炙热的欲念在瞬间被扑灭,陆以朝猛地顿住,呼吸猝停,骨头缝里都在蹿冷气。 刚才还忘情的拥吻,现在耳鸣渐退,他们又回落到真实的场景中,歌舞还在继续。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48节 “怎么不继续了。”祁砚清笑着问。 陆以朝一动不动,眼里的欲望还没褪去。 等不到他的回答,祁砚清懒懒地往后一靠,倚着树干淡笑着,“说到底,你不就是想做这种事吗。” 陆以朝撑住树干,他的样子有些狼狈,眼底一片红斑,脸色青白又潮红,他保持着一定距离,动了动嘴,声音很哑:“……我当然想。” 祁砚清呵笑,眼底寒意更重。他就知道,他推开挡在面前的陆以朝。 陆以朝拽住他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可我贪心,想要更多。” “我想做你的alpha,想一辈子都被你拴着,想把你追回来,亲一下怎么够,我想亲你一辈子。” 祁砚清愣了几秒后笑了,带着酒劲,声音没那么冰冷,他捏着陆以朝的下巴。 陆以朝眼型偏长,眼尾略扬,眉骨高,是一双天生就带着深情的眼睛,他很喜欢这双眼睛,藏着野性。 但是…… “陆以朝,我不可能回头。”他拉低陆以朝的脸,凑近看他的眼睛,“是你先不要的,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回头。” 祁砚清眼底很红,漫着一层水雾。 “别回头,我跟着你。”陆以朝摸了摸他的眼尾,“你走多远我就跟多远。” 祁砚清做了几个深呼吸,他紧咬着牙关,猛地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走,疾步踉跄,更像是逃走了。 人怎么可以回头。 他是有问题,他偏执任性,他不无辜,他可以接受惩罚,但他不能回头。 祁砚清跑出那片热闹,捂着眼睛,眼泪打湿指缝,呼吸颤抖哽咽。 为什么当初要骗他,如果没有骗他的话……没有如果。 陆以朝站在原地盯着祁砚清的背影,然后用力按住发烫的腺体。 他罪不可恕,他痴心妄想。 元淮坐在树墩上喝酒,正好有空,吃着瓜开了直播。 “嗯……大家晚上好,给你们看看落山村的木鼓舞。” 【您还知道直播!以为您早把我们忘了!】 【声音好好听,好特别的乐器声!】 【淮神!看看清神!】 “清神喝醉了。”元淮笑着说,“被大灰狼骗走了。” 【说的怕不是你这大灰狼?】 【淮神,是有粉丝跟着你们吗?一直有人拍照】 元淮喝了口酒,“有吗?什么照片……超话里,我去看看。” 【自从上次清神的粉丝出了那档事,我们现在都担心死了,就怕再遇到一个】 【听说那个人只是批评教育了,万一又摸到你们身边怎么办?】 【而且拍照的这个人好毒,她一张你的都没拍,全是清神!】 【淮神,是你们认识的人吗!】 元淮看着这些地点,还有只拍祁砚清这架势,除了陆以朝还能是谁。 “不认识,是拍挺好的,就是给我泄露东西了,还拍清神扎脏辫的照片,大家帮我艾特这个人,让他赔钱。” “这种人就是没有底线,只为了拍自己的偶像,不管别人的劳动成果。” 弹幕里大家正在积极参与赔钱项目,就听到一道响亮的声音。 “元小淮!” 【????】 【?你个喷子为什么装可爱。】 【谁啊谁啊谁啊谁啊!】 元淮被酒呛了下,看着不远处哒哒哒跑过来小矮子,“你特么的没大没小,叫哥!” “元小淮!”来人猛地一扑,直接挂他身上了,踮着脚的。 大家只看到手机晃了一下,画面对着的还是篝火和集体舞。 小矮子挂着不动,看着手机画面,“你回来看木鼓舞都不看我,元小淮你好过分,我生气了。” “你生个蛋的气。”元淮扯着他的衣领,“快特么下来。” “哼。”小矮子收紧胳膊,“勒死你!” “那个长头发的omega好看吗?叔叔说你带对象回家了。” 元淮咳了几声:“你特么要把你哥掐死啊。” 【淮神,我劝你守a德,狗嘴刚说了秦淮河是真的!】 【对象???我去!见家长!】 【看看脸看看脸看看脸!】 陆以朝正被微博私信攻击,然后就看到了被人抱住的元淮。 从包里拿出相机,调好光影,选好角度,非常敬业的送给他一张照片,连带着今天拍的照片,一起发到超话。 元淮看着弹幕风向都变了,切出去看了一眼。 是小矮子抱着他的照片,看不到脸,就看到两人抱一起了。 陆以朝,你他妈是真的狗。 元淮关了直播,硬是把小矮子从自己身上撕下来,脖子都红了一大片。 “你……” “我考上了。” 元淮的话被打断,问他:“考上什么了?” “舞蹈学院的民族专业。”应卿江笑着又扑上去,得意地扬着下巴,“我厉害吧。” “厉害个蛋!赶紧下来。”元淮拍着他。 “你对象去哪了。” 元淮拖着他往家里走,“被狼叼走了。” “哼。” “少给我哼哼唧唧,下来!” “不!” “特么的当自己还十岁啊,现在重死了。” “哼!” 元淮拖着人回了家,祁砚清住在右手边的房子里,他推门就进,身上还驮着个人,看到祁砚清在收拾行李,“你要走?” “事情不是都办完了?”祁砚清没看他,就坐地上整理箱子。 “明天就除夕了,你不在我家玩几天?” “不了,有要去的地方。”祁砚清说着把箱子拉起来,“就是你明天得送我去机场……你这什么造型?” “嫂子好。”应卿江挂在元淮背上,不情不愿地叫着。 这声嫂子差点闪了祁砚清的腰,他笑着看向元淮,“这毛病原来是你家祖传的。” 元淮皱着眉,没跟他开玩笑了,“我说真的,你去哪?不是说好了来收音,年后一起走?” “嫂子不在我家过年啊?”应卿江眨了眨眼睛。 祁砚清看着这个浓眉大眼的漂亮小孩儿,正要说话就被打断。 “我天!我天天天天!”应卿江忽然指着他,“你不是训练室的过级考神吗!” 更不明白这是什么身份了。 应卿江猛地从元淮背上跳下来,抓着祁砚清的手,“是活人。” 祁砚清:“你弟他……?” “我上的那个舞蹈培训机构墙上挂着你的照片,我们每次考级都去拜你!我们是全封闭的,我都不知道考神居然是我嫂子!” 应卿江的兴奋持续了很久,一晚上都没睡着,拉着元淮絮叨了一整晚。 第二天元淮送祁砚清去机场,应卿江硬是跟着一起上了车,“嫂子,我再给你说说我去年的事,差点没考过,幸好拜了你……” 正说着话,车门又被拉开,陆以朝没想到后排还坐着一个人。 祁砚清看了他一眼,冷漠地偏开头。 “嫂子,你听我说话。”应卿江拍了拍祁砚清的手。 陆以朝眉头紧蹙,冷厉地瞪着应卿江,“你叫谁嫂子。” “你管我。”应卿江拉着祁砚清,用膝盖定了定驾驶位,“元小淮这你朋友?” “哎呀,情敌。”元淮指了指副驾,“情敌来坐前面。” 陆以朝正要说话,车门就被应卿江拉住,“元小淮快开车!” 结果陆以朝还是坐上了副驾驶,到机场要六七个小时。 他几次想插话,都被应卿江打断,不过状态没持续多久,应卿江很快就蔫了。 元淮把药和水递给他,“晕车还非要来。” “……想送送嫂子。”应卿江靠着祁砚清,“嫂子你明年一定来我家过年,等开学了我去找你和元小淮玩。” 应卿江攥着祁砚清的手,“多摸摸嫂子,年后还有考试呢……” 一直到下了车,上了飞机,陆以朝的脸都是黑的。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49节 “擦擦手。”陆以朝坐在祁砚清旁边,抽出消毒湿巾给他擦手。 “你又知道我去哪儿?”祁砚清目光淡淡的。 陆以朝也不藏着,“让季朗月查的……他为什么叫你嫂子。” 祁砚清看着他,“我觉得我昨天说得很清楚了。” 陆以朝还抓着他的手腕,“我说得也很清楚了,我不会再像昨天那样了。” 祁砚清收回目光,没什么表情,“没意义。” “他为什么叫你嫂子。”陆以朝又问了一次,声音沉闷,“你还同意了。” 第132章 “陆以朝。” 祁砚清不理他,低着头看平板,手里转着电子笔。 陆以朝怕他被骗,本来以为祁砚清肯定对元淮没感觉,两人来这边只是工作,谁知道嫂子就叫上了。 他皱着眉,抓着祁砚清的胳膊,让他听自己说话:“元淮就没弟弟,那根本不是他弟弟,你别被他骗了还不知道。” 祁砚清看向他,眸光冷冷的,“你怎么知道元淮没弟弟。” 陆以朝动了动嘴,气势明显弱了很多,“你第一次跟他传绯闻的时候,我查了下。” “昨天两人还抱在一起,你没看到照片吗?” “那还是个omega,两人腻腻歪歪的一看就不是正经关系。叫你嫂子还不知道设了什么套等着你。” 察觉到祁砚清的嘲笑,陆以朝闭嘴了,又不甘心地说了句:“……你看吧,不吵你了。” 祁砚清手里转着笔,眼睛一直盯着平板,“陆以朝,你要做什么我不管,我做什么你也管不着,爱跟着你就跟,我又不能打断你的腿,但别妨碍我。” 陆以朝在心里叹了口气,没什么精神地看着窗外。 祁砚清这次没睡,挺忙的一直在处理编曲,戴着隔音耳机快下飞机的时候都没听到。 “走了,穿衣服。”陆以朝把外套搭到他肩上,“眼睛不累吗,有点红,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也不好好……” “没你嘴累。”祁砚清打断他的话,穿好衣服背着双肩包就下了飞机。 陆以朝按了按腺体,正要跟上去觉得心跳有点快,他扶着座位缓了缓,好点了马上抬步追上去。 祁砚清刚拿到花雕手就被碰了下,陆以朝从他手里接过猫包,“我来吧,儿子有点重。” “喵。”花雕不满地甩甩尾巴,这几天在落山村跑疯了,天天跟着祁砚清上山抓蝴蝶,现在被关在猫包里一直挠。 “喵喵。”花雕开始打滚。 “放花雕出来我抱着吧。”陆以朝说。 祁砚清摇头,“人太多了,不干净。” “喵。”花雕又冲陆以朝叫。 陆以朝颠着猫包,“乖儿子,你爸不让你出来。” “喵!” “我说话没用,我听你爸的。” “喵。”花雕趴在窝里,可怜巴巴的。 陆以朝低咳了几声,把猫包拎起来,笑着和祁砚清说:“祁砚清,你儿子闹脾气了,在跟我撒娇。” 祁砚清眼睫轻垂看向花雕,又透过猫包的网格看陆以朝,注视了几秒转头就走了。 “喵。”花雕甩甩尾巴,声音蔫蔫的。 “撒娇没用,你爸不吃这套。”陆以朝叹气,无奈地笑了一下,“再忍忍,到地方就把你放出来。” 两人出去后,上了提前约好的船,咸湿的海风拍在脸上,风里带着水汽,吹得祁砚清鼻尖都是红的。 陆以朝把围巾给祁砚清戴好,看着茫茫大海就想到他曾经在海上漂了很久,找不到人时的绝望。 “祁砚清,对不起。”陆以朝眼底泛红,脸色异常苍白,声音又低又哑,“对不起。” 祁砚清摇了摇头,“我没想让你愧疚,你不用这样。” 陆以朝手指痉挛似的地勾动了几下,右手手腕突然一阵刺痛,让他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 不想让他愧疚……可是他自己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当时他以为可以拉住祁砚清。 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祁砚清会放手。 陆以朝眼底涌出热意,他就靠在祁砚清旁边,反胃的感觉更强烈了,但是坐得这么近也闻不到他的信息素。 “我去趟卫生间……”陆以朝撑着座位站起来。 陆以朝在卫生间干呕了好一会儿,眼底猩红,早上没吃东西,什么都吐不出来,酸水混着血丝,他靠墙按着胃。 眼前是大片的光斑,他晕得站不稳,用冷水洗了洗脸才好受一些。 在往卫生间跑了三次后,祁砚清皱眉问他:“你晕船?” “……有点。”陆以朝笑了下,“别担心,下去就好了。” “你之前不晕船。”祁砚清说。 他们开过快艇也坐过游轮,都喜欢刺激的极限运动,水上项目都玩得很好,不可能晕船。 陆以朝笑起来,声音特别哑,清了清嗓子都没起到什么作用,“之前不晕,后来……在海上漂久了,忽然就不太行了。” 就在找祁砚清的时候,突然有一天看着海面就心慌心悸,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很少坐船,一般都开车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陆以朝有点冷,吐得胃里搅疼没什么力气。 “陆以朝,你不欠我什么。”祁砚清忽然开口,“我没想用这件事折磨你。” “你要是能主动折磨我倒是好了,恨我打我别放过我。”陆以朝声音有点虚弱,苦笑着,“都比你不要我来得好。” 祁砚清动了动嘴,几次开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下船后,祁砚清凭着模糊的回忆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大门。 门外蹲着个小姑娘,穿着粉色的羽绒服,戴着一顶毛绒帽子,下面垂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低着头不知道在数什么。 “8、9、13……18……” 祁砚清蹲在她旁边,“作业写完了吗?在这儿数蚂蚁。” “写完了呀……啊!”小铃铛吓得往后一坐,被祁砚清拉住。 “小、小鸟?!”小铃铛眼睛忽然瞪大,笑着扑到祁砚清腿上,“哇!小鸟你来啦!” “来了,爷爷呢。”祁砚清笑着说。 “在做饭!”小铃铛牵着他的手往院子里拽,“爷爷!爷爷爷爷!小鸟回来了!是小鸟!” “别抓鸟,冬天能有一只不容易。”邓爷爷做着饭听话就能听半截,“洗手吃饭了,今天给你准备了蜂蜜麻花。” 祁砚清走到他面前,“邓爷爷。” “小鸟?哈哈哈原来说的是你这只小鸟。”邓爷爷在围裙上擦着手,然后左右拍了拍祁砚清的胳膊,“你这是好了?” 祁砚清笑着点头,“好了。” “来之前不打招呼!也没给你留电话……你想吃什么,爷爷给你做点,都做的小铃铛爱吃的。” “不用麻烦了,我不挑食。”祁砚清笑得很温柔,“就是来看看您,当初多亏了爷爷,过年就得来看看。” 邓爷爷看着他现在清明的样子,有点哽咽,“真是没想到……身体最重要,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小鸟小鸟,给你看我的贝壳!有好漂亮的!”小铃铛兴奋地跳着。 “先吃饭。”邓爷爷拽着小铃铛,“洗手吃饭,你麻花不脆了。” 然后又把祁砚清拉到饭桌边,“你自己来的?” 祁砚清转头看向门口,看陆以朝停在院门口不知道想什么,像在走神。 邓爷爷也看过去,“这不是那天接你的那小子吗?你们挺般配的,结婚了吗。” “啊,没有。”祁砚清笑了下。 “那天他来找你的时候,很紧张你,眼里那是真真切切的着急,他把你弄丢的吧?” 祁砚清轻抿着唇,点了头。 “那他肯定更难受,你说是不是?你看他现在都不敢进来。”邓爷爷笑着说,“孩子,进来吃饭。” 院门口的人像是没听到,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以朝看着那串已经枯萎的葡萄藤,想着应该在祁爷爷的院子里也种上,祁砚清很喜欢吃葡萄…… “陆以朝。” 祁砚清叫他的名字,声音不算大,然后就见陆以朝看过来了,隔着一段距离准确地跟他对视,深邃的黑眸直直望进他眼里。 陆以朝这才回过神,拉着箱子走进院子。 “哈哈哈哈哈这孩子听不到我喊他。”邓爷爷摆上碗筷,“来吃饭吧。” 陆以朝眼尾是红的,一进来鼻子就有点酸,带笑的声音很温柔,“邓爷爷我叫陆以朝,您叫我小陆就行……之前的事谢谢您,太感谢您了。” “吃饭就吃饭,说这些干什么。”邓爷爷感慨着,“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小铃铛都觉得饭更香了,“小鸟,你好好看呀。” “跟你比还是差了点。”祁砚清给她夹菜。 小铃铛眉清目秀的,长得很机灵,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小鸟你叫什么呀。” 祁砚清笑着说:“我就叫小鸟。” “那猫猫叫什么。”小铃铛指着沙发上的猫。 “花雕。” 小铃铛哇了一声,“好酷!猫猫叫大雕!”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50节 祁砚清笑起来,头发乱了有点挡脸,他正戴着手套剥虾,就感觉到头发被陆以朝掩到耳后。 陆以朝在饭桌上没说几句话,他晕船没什么胃口就喝了一碗汤,现在看着祁砚清的笑容,又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柏村的除夕夜很安静,老人和小孩儿居多,没几个人熬夜守岁的。 不到九点,邓爷爷和小铃铛就困了要睡。 祁砚清这才打开行李箱,里面装着全是各种按摩器和医疗用品。 还有就是送小铃铛的裙子和娃娃。 “哇,好漂亮呀,谢谢小鸟!”小铃铛抱着娃娃爱不释手。 陆以朝愣了下,看着各种仪器,“买成一样的了。” 他从行李箱里拿出各种智能家居,也有仪器,还有辅助小朋友写作业的。 “你两买东西怎么各买各的哈哈哈。”邓爷爷笑着说,“这也太多了,人来就够了!下次不许买了!” 祁砚清坐在旁边教邓爷爷这些东西怎么用,还写了图文压在茶几下面。 陆以朝多数时间都在看祁砚清。 快九点半的时候,邓爷爷说:“行了行了,你明天教我用两次就会了,现在早点睡吧,明天带你们去捕鱼!” 邓爷爷看着两人,“不过空房子就一间了,你两得睡一起,没什么问题吧。” 第133章 久违的同床共枕,一些爱你的秘密 客厅一时间安静下来,邓爷爷看着两人古怪的样子,疑惑地问:“还是说你两不是那种关系?那把沙发整一下……” “不用了邓爷爷,一间房就行。”祁砚清笑着打断他。 陆以朝嘴唇动了几下,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客房不大但是干净整洁,里面摆放着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和一张一米五的床,常年不住人,一进来是有点凉。 邓爷爷找了两床被子和床单,“盖两床才暖和,夜里很凉,旁边有暖壶,可以灌几个热水瓶放被子里。” 陆以朝接过来,“我来铺,邓爷爷您去休息吧。” 小铃铛扒着门框看祁砚清,“小鸟,晚安!明天不许赖床,我们一起去打渔!” 祁砚清揉着她的小辫子,眉眼温柔,“好,你别醒的比我还晚。” “我现在就去睡,先睡就能先醒!”小铃铛蹦跶着跑走,脚腕上的铃铛声音清脆。 等人都出去后,陆以朝铺床,祁砚清带着花雕去院子外面解决问题。 柏村是小岛,海风特别大空气湿冷,夏天的夜晚都是凉的,冬天更冷,出来一会儿祁砚清就觉得耳朵没知觉了。 花雕对这边很感兴趣,走走停停,不太想回去。 祁砚清由着花雕在外面玩,带着猫不知不觉走到了那间住过的小木屋。 现在再看,原来是个这么小的屋子,小到只能容纳一张床,现在床上已经堆满了杂物,连能坐的位置也没有了。 窗框是木质的,常年被风吹雨打,表面早就枯皱掉皮了,和墙的缝隙很大。 门上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锁。 “冷吗。”陆以朝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从背后靠住他,然后握上那个锁。 他进去过,里面破的完全不能住,可祁砚清在这里待了很久,他就狭居在这一小块地方。 “你其实是恨我的。”陆以朝说话了,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祁砚清声音很冷静,“我没有,你也不需要天天想这件事。” 陆以朝却摇头,从背后慢慢抱住他,透过窗户看着那个又小又黑的房子,愧疚地说:“你爱我,可我一直让你受伤让你疼……怎么可能不恨我,你只要见到我就会想起那些事。” 陆以朝今天晚上几乎没有说话,这里让他恐慌。 祁砚清没有说话,挣扎了两下想走开,然后就听到陆以朝问他:“祁砚清,我是不是已经不能让你快乐了,只会让你难过。” 他微张着嘴,眨了两下酸涩的眼睛,过了好久才说出一句:“回去吧。” 回去后,客房的床已经铺好了。 祁砚清简单洗漱了下,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陆以朝在吃药。 陆以朝主动说:“胃药,晕船了胃不太舒服。” 祁砚清收回目光,轻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上了床。 陆以朝洗漱的时候又吐了一次,压着声音低咳,以防万一,他还是注射了一针抑制剂。 虽然知道吃过药就能控制住自己,但还是担心。 回房间后,祁砚清已经背对着他睡了,他关了灯,轻轻躺到祁砚清身边。 刻意放缓的呼吸没有意义,还是能够很轻易的听出在紧张。 陆以朝咳的嗓子很哑,他问:“冷不冷?” 祁砚清侧躺着,闭着眼睛说:“睡你的。” 他的被子里有三个暖水瓶,他不冷。 陆以朝闻到了很淡很淡的玫瑰香,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转身,“你现在腺体还疼不疼。” 祁砚清:“手术刀口都愈合了,有什么疼的。” “不疼就好。”陆以朝盯着屋顶,房间不算很黑,窗帘透光,整个屋子里笼着一层清冷的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墙上的挂钟轻敲了十二下,缓慢低沉。 “祁砚清,新年快乐。” 祁砚清眼皮滚了几下,紧接着就感觉到被人从后面抱着,隔着被子动作很轻。 “我爱你。”陆以朝说。 祁砚清攥紧被子,他也没睡着。 陆以朝贴近一点,把自己的被子展开一半搭在祁砚清身上,声音很轻地问:“离婚的时候,你说新年快乐……你说因为那天很重要,为什么。” 祁砚清喉结滚了几下,如果不是睫毛一直在颤动,看起来的确像是睡着了。 陆以朝最清楚祁砚清睡着的状态,从他的呼吸声都能听出来。 他没睡着,他就继续说。 陆以朝拧着眉等这阵头疼过去,他在努力组织语言,“……我后来看过聊天记录,除夕那天、我跟你打了个视频,对不对?” “我一直以为是打给楚星了,他后来说不知道我们要离婚的事,我才发现打错了……视频的时候,我是不是让你笑一下。” 祁砚清呼吸微顿,竭力克制,还是没忍住把身体蜷缩起来,紧闭的眼睛里泛起一层热意。 “闭嘴。”他说。 “你之前就喜欢对我笑。”陆以朝说。 他觉得有点冷收紧胳膊,贴上祁砚清的后背,连着被子一起抱住他。 “上学的时候,你笑起来就很好看,后来就不爱搭理我了。” 陆以朝说着,用力嗅着他的气息,又长吐出一口气,语调慢慢的,“楚星发给我几次录屏,我有好几次喝醉都会这样……” “有时候太生气了,想着跟你一起死了算了又舍不得……看看楚星,就想起你也这么跟我笑过……再想想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陆以朝把他抱在怀中,把脸贴在他肩窝,声音更加闷沉,“就算你不点鼻尖痣,我也不会分不清。我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是你。” “那个新年,你是不是打算……跟我好好在一起了。” 祁砚清用力抿着唇,睁眼看着面前的墙壁,睫毛湿润。 陆以朝问他:“我是不是又说了伤害你的话。” 他能感觉到祁砚清的身体僵硬着绷紧了,他说对了。 祁砚清深吸了口气:“别说了,你转回去。” 陆以朝意识飘忽,头疼得像是有锥子往里扎,他太冷了,抱紧祁砚清,怕他也冷着。 “都怪我,你不原谅我是对的,如果你没来这里,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黑夜放大了情绪,沉默了片刻后祁砚清感觉到肩头一片温热。 他听到了陆以朝隐忍压抑的抽噎声:“你别喜欢我了祁砚清……我是杀人凶手。” “别喜欢我了。”祁砚清听着身后痛苦的抽噎声,眼前忽然变得模糊,接着又听到了一句更小声的,“……别离开我。” 陆以朝抱得很紧,“祁砚清,我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祁砚清闭上眼睛,脸上布满泪痕。 第二天,陆以朝似醒非醒的时候往旁边摸去,没有人…… 他瞬间醒过来,看着床上早没人了,祁砚清去哪了! “祁砚咳咳咳咳……”他捂着胸口重重咳着,撑着身体坐起来的时候,眼前晕得厉害。 不知道祁砚清去哪了,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慌忙往外跑去,刚到院子就听到小铃铛的笑声,看到祁砚清和她带着vr头盔在玩游戏。 两人笑得很高兴,没发现他,还在挥动手柄。 “小鸟!这里这里!往这里跳!” “来了……诶!”祁砚清以为自己撞到了什么。 “吓死我了。”陆以朝把他紧紧抱住,“以为你走了。” 祁砚清推了推他,“你别……” “腿软了,抱一下,马上就好了。”陆以朝用力抱着,深深地闻着他颈间的香气,乱跳的心脏才逐渐安稳下来。 小铃铛急得挥手,“小鸟,你怎么还不跳,不敢吗?很容易!我数一二三,你就跳啊!” 祁砚清原地动了一下。 小铃铛继续冲下一关,“我先来探路,小鸟你别怕。”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51节 陆以朝抱着人,忽然打了三个喷嚏。 “你昨天晚上发烧了。”祁砚清说。 半夜热度就透过被子传给他,烫的像个火炉,给他灌了药,早上温度才降下去一些。 他起床的时候陆以朝还在昏睡,眼睛都还是肿的。 邓爷爷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小陆醒了?你怎么不穿鞋!院子里都是石砖,不嫌凉啊!” “我……咳咳咳咳!”陆以朝这才松开祁砚清,回去穿鞋子。 邓爷爷给他熬了姜汤,“小陆你身体不太好啊,小鸟都没冻病,你就着凉发烧了,工作再忙也得顾好身体,知不知道。” “我没事邓爷爷。”陆以朝说。应该是因为昨天晕船了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吃着压制反向标记的药又注射了抑制剂。 祁砚清也进来了,小铃铛还在外面玩。 他拿着体温枪给陆以朝测了,“38°6,还在烧。” “没事咳咳咳……”陆以朝忍了忍,“你别离我太近,传染。” “哦。”祁砚清站直身体,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忽然问,“你身上为什么有伤。” “什么伤。”陆以朝问,然后就看祁砚清在看自己的手。 他手上都是伤,淤青是之前砸门的,伤疤是玫瑰花刺划伤的。 祁砚清又说:“你这几天一直穿的高领毛衣,就是为了挡脖子上的伤?” 陆以朝看向祁砚清,“我……” “你自残。”祁砚清说,眼神冷了下来。 “没有。”陆以朝干咽着口水,“我没自残。” 祁砚清又盯住他的眼睛,靠着旁边的柜子,看他把姜汤喝了才慢慢开口:“你昨天晚上发烧了。” 这句话已经说过两次了,陆以朝舔了舔干裂的唇,看向他,“对,我是发烧了。” “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祁砚清语气淡漠,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第134章 生病,更粘人了 陆以朝对上祁砚清冷漠的目光,舔着干裂的嘴唇,昨天晚上的记忆太模糊了,就觉得头疼又冷,他抱着祁砚清不放手。 “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陆以朝连忙拽住他的手,语气急切,“你别当真,别生气。” 祁砚清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陆以朝觉得不好,这明显就是敷衍。 “别跟我生气。”他坐在沙发上紧紧抓着祁砚清的手腕,鼻音很重,“我发烧了,原谅我一次。” “没生气。”祁砚清往出抽自己的手,陆以朝还在发烧,把他的手腕都攥得发烫。 “小鸟,走啦,快点来!”小铃铛笑嘻嘻地跑进来,激动地冲祁砚清招手。 “去哪儿?”陆以朝马上站起来,紧张地看着祁砚清,“你要走?” 小铃铛仰头看着他:“哥哥,我们去打渔,爷爷说你在发烧,让你睡觉。” “哥哥已经没事了。”陆以朝去拿外套,“我还没见过打渔,一起去吧。” 祁砚清皱眉看着他,语气不怎么好,“陆以朝你什么毛病,刚测了体温你还在发烧,去船上吹海风啊。” 陆以朝拉好拉链,“我真的没事,现在已经不难受了,走吧,一起去。” 他拉了拉祁砚清的手腕,又拍着小铃铛的脑袋,病态的脸上挂着笑容,“带路,我们一起去。” “好!”小铃铛抱着花雕往外跑,“小鸟锁门!” 冬天一般在中午捕鱼,这个时间的太阳最好,海风都没那么刺骨了。 “小鸟,来试试吗?”邓爷爷手里拿着渔网,“你之前不太会,现在来一下。” “好。”祁砚清站到甲板边上,学着旁边船上的人,把渔网往外一抛,在海面上圆弧状地撒开。 渔网边角有漂浮球,开着船就能把渔网彻底拉开,很快就全部沉入海中。 “不错不错,这下子就抛得很好。”邓爷爷在一旁笑起来,“所以你看,其实你抛得怎么样都没关系,结果都一样。” 祁砚清笑起来,跟邓爷爷点点头。 “凡事得想想结果,想想最后能得到什么,用错方法不要紧,及时改正,渔网总归能入海。”邓爷爷看着跃出海面的鱼,“鱼不就一直在海里吗。” 祁砚清的长发被风吹乱,挡着他脸上的表情。 邓爷爷身板瘦小挺直,说话很有劲儿,他又说:“我能看出来你和小陆在闹别扭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祁砚清摇头,面对着邓爷爷,脾气收敛了一些,又说了句,“不算……吵架。” 邓爷爷往船舱里看了看,小陆和小铃铛在一起,像是在研究贝壳,桌子上还有猫。 就转头看的这一个空档都能对上陆以朝看过来的眼神。 “小陆一直在看你。”邓爷爷笑着说。 祁砚清没回头,反而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的海面走神。 “回去吧,外面风太大了。”邓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 祁砚清跟着进了船舱,听到小铃铛正在给陆以朝介绍贝壳,旁边的水桶里还有鱼,花雕在玩。 陆以朝带着口罩,跟小铃铛隔着一定的距离,“你懂的比哥哥还多。” “是吧,我很厉害的!”小铃铛笑起来。 陆以朝没吃晕船药,这么一会儿就快不行了,胃里一直搅,脑袋也疼,觉得身上困乏酸疼,没什么力气,完全是在强撑着精神。 看到祁砚清进来后,他就往旁边坐了坐,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冷不冷,给你这个。” 是他一直捂着手里的暖水瓶,祁砚清看了一会儿还是接过来了,温度正好不烫也不凉。 邓爷爷又去了外面和其他渔民说话,喊的声音很大,小铃铛在擦贝壳。 陆以朝往祁砚清身边靠了靠,就想跟他挨着,带着口罩声音特别闷,“捕鱼好玩吗。” “还可以。”祁砚清说。 陆以朝眼皮有点发黏,他清了清嗓子,“那以后每年都来,我们一起。” “好呀!”小铃铛立马接话,“以后每年都过来玩吗!小鸟,真的来吗?” “一年会来很多次。”祁砚清玩着她的辫子,“家里的音响能打电话,学会了吗?” “学会了!”小铃铛用力点头,“很简单,说话就可以打电话了。” “那你要教会爷爷,我的手机号背下来了吗。” “背下来了,我记性特别好!” 祁砚清应了几声,“手机里也存着,但是背下来最保险,以后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什么事都能给我打,考试了,被欺负了,有不懂的事情了,都可以找我。” 小铃铛有点舍不得他,垂着嘴角,眼睛红红的,“小鸟,你不能一直住在这里了吗?” “不能了。”祁砚清声音温柔带着笑意,“那你愿意离开这里,跟我出去看看吗。” 小铃铛啊了一声,苦恼地皱起眉头,“我不愿意,这里很好!” 这是祁砚清能想到的答案。 “小鸟。”小铃铛轻轻拉住他的手,“你是找到家了吗?” 祁砚清半张着嘴,一时间给不出准确答案。 忽然,肩上一重。 祁砚清转头看陆以朝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陆以朝看起来很不舒服,眼眸紧闭眉头紧皱着,戴着口罩挡住一半的脸,可还是能看到脸色苍白。 “哥哥睡着……” “嘘。”说出这个字后,祁砚清就抿着唇……算了,让他靠一下。 小铃铛找了一块毛毯搭在陆以朝身上,很小声地说了句:“哥哥好喜欢你呀,小鸟。” 祁砚清往后靠着墙,后脑勺抵着墙壁,没说话。 “呃……咳咳咳!”陆以朝的呼吸声很重,时不时咳嗽几声,手还一直放在胃的位置。 病得这么难受干嘛还要跟出来。 陆以朝搂住他的腰,蹭着他微凉的身体,就想跟他贴在一起,好像这样能舒服点。 祁砚清想到了昨天晚上陆以朝说的那些话,他闭了闭眼睛心烦意乱,控制不住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陆以朝的那句。 “别喜欢我,别离开我。” 他承认,他对这种带有尖刺的感情……是有触动的。 陆以朝还是觉得难受,双臂抱紧祁砚清,脑袋靠着他的肩膀,无意识地呓语着:“祁砚清……” 祁砚清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是很热,船上应该有备用药,等他醒了就吃上。 “祁砚清……别走……”陆以朝收紧双臂,声音那么小都带着不安,“别走了……” 陆以朝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睁眼忘了自己在哪儿,盯着船上的玻璃窗看了好久。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还是不够清醒,脑袋里乱成一团……等等! 他抱着祁砚清睡着了? 祁砚清没推开他! 陆以朝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一动不动,打算就这样一直装睡了,但是嗓子忽然特别痒,他拼命忍着还是呛咳出声。 还没等到祁砚清撵他起来,就看祁砚清伸手,贴上了他的额头。 祁砚清手是凉的,很软,搭在额头上很舒服。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52节 就是时间太短了,才几秒钟就拿下去了。 陆以朝喉结滚动着,抱着他靠在他肩上继续装睡,只希望心跳别太吵了。 祁砚清忙着打字,倒也没空看他。 【缺爱扶贫机构】 周简:想喝想喝!眠眠调酒! 江南眠:等你们几个忙完了来找我 祁砚清刚被拉进来的。 祁砚清:这什么呆瓜群名。 文柏:你呆瓜,你全家都呆瓜。 祁楚星:??? 祁楚星:哥你在哪儿过年?我零点给你发的消息,你不回我! 周简:我发的也没回,呵呵,习惯了 江南眠:还有我 文柏:看到大家都一样,那我舒坦了 祁砚清退出群聊【缺爱扶贫机构】 祁砚清笑了,低声骂了句,一分钟不到又被拉进去了。 周简:做个人,ok? 沈谭舟:砚清,快到黑池比赛了,准备的差不多了? 周简:!!!完全忘了这件事! 祁砚清倒是没忘,叶威那天没参加成节目,后来听说被人保出去了,因为是外国国籍,就直接被赶走了。 孔俊的如意算盘失败,这些天倒是很安稳。 陆以朝看着聊天记录,他也忘了还有这个比赛,黑池生战死,输的人就再也不能跳舞了,之前的成绩也都作废。 他眼神冷了冷,叶威这个祸害就不该留着。 出国后就没办法再跟踪监测叶威了,季朗月说有点麻烦,现在看来还是得提前解决掉才行。 祁砚清凭什么跟那种疯子跳那场不要命的舞。 叶威他也配? 群里又有人聊天了,陆以朝悄悄看过去。 祁楚星:哥,你跟陆哥一起过年吗,和好了呀~? 周简:和好了呀~? 江南眠:不许。 文柏:不许! 沈谭舟:所以和好了吗? 祁砚清退出群聊【缺爱扶贫机构】 陆以朝轻吐出一口气,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 他也想听到这个答案,更怕听到的是另外的回答。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祁砚清叹了口气。 陆以朝抱着他的腰,忍不住收紧双臂,脑袋动了动,鼻尖蹭过他的脖颈。 他给祁砚清造成困扰了吗。 可就算这样,他也还是不想放手。 回到邓爷爷家后,是陆以朝准备的晚餐。 邓爷爷看着稀罕,“你刀工真不错,经常做饭?在家里是你给小鸟做饭吧。” “嗯,他不会做。” 邓爷爷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做吧,我今天也偷个懒。” 从厨房出去后,邓爷爷看着小鸟在教小铃铛血压测量仪怎么用。 “小鸟,进去帮帮忙。”邓爷爷拿了几个仪器看,“我研究研究这个怎么用的。” 祁砚清只好进了厨房,但根本没他插手的机会,陆以朝一个人就包了所有活。 他看着陆以朝刚用过的碗盆,走过去撸起袖子正打算洗,就被陆以朝挤开。 “拿着。”陆以朝递给他一个刚炸出来的萝卜丝饼,“别捣乱,站一边儿吃。” 第135章 “想要一个机会,想好好照顾你。” 厨房里水汽混着烟雾,影响了视线变得不太清晰,油锅滋滋冒泡,另一边火上炖着鸡汤,锅盖轻轻颤动着,香味飘出很远。 祁砚清垂着眼皮,这个场景他期待过很久,烟火气太有家的感觉了。 两人一起做做饭,看电视玩手机,聊一聊今天发生了什么,再一起去睡觉。 就是这么无聊的生活,他不知道妄想了多久。 祁砚清靠着墙,看着手里的东西走神。 陆以朝很会做饭,结婚之后他的胃口被陆以朝养得更叼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他,所以喜欢他做的饭。 当时他们结婚不到一个月,关系就已经很差了,除了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最重要的原因是陆以朝妈妈的死。 这件事他好几次都想和陆以朝说,可每当他看着陆以朝眼里的憎恨就觉得这话实在说不出口。 陆以朝当时说的话刺得他心脏疼,多解释一句都显得自己犯贱倒贴。 以至于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已经不是冷战的程度了,见面就得吵,吵得厉害就忍不住动手,家里东西砸了一批又一批,最后的结果就是满地狼藉,两人谁都不肯低头。 他们不会主动见面,只有他配合陆以朝演戏的时候才会有短暂的相处。 就在陆以朝拿影帝的那天,在后台采访的时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同框,不是偷拍,没有隐藏,就是大方的宣布结婚了。 他们面对镜头牵着手带着笑,对视一眼都是恩爱甜蜜的样子。 主持人也没想到会官宣,临时想了很多生活化的问题。 被问到是谁做饭比较多时,陆以朝自如地回应:“当然是我,看看你们清神像会做饭?” 祁砚清当时熬了几个通宵排舞,就为了把时间腾出来跟他一起上这个后期采访。 导致那天状态实在不够好,反应有点慢,被灯光晃得有点晕,声音听不真切。 他按了按眼皮,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然后就听到陆以朝问他:“不舒服?” “嗯?”他对上陆以朝的眼睛,差点就陷在他虚情假意的关心里,他笑着摇头,“没有啊。” 他又笑着和主持人说:“被你们说饿了。” 主持人:“那看来陆老师回去要给清神做宵夜了,清神最喜欢陆老师做的什么?” 祁砚清面上笑嘻嘻,根本没吃过啊。 “面条吧。”他乱说了一个。 采访结束后两人一起回了家,祁砚清等外卖的时候,面前放了一碗面条。 最简单的清汤面,上面只有青菜跟荷包蛋。 他看向陆以朝,“知道讨好我了?” 陆以朝坐在他对面吃,“我他妈怕你饿死,我又得上新闻被骂。” “真难吃。”祁砚清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了筷子,“我不吃蒜。” “爱吃不吃,当谁惯着你。” 可之后再吃到的面条,就是没有蒜了。 他一直觉得陆以朝听话,很多时候不敢反抗他,是因为他救了陆氏,因为他花钱买了陆以朝,当陆以朝真的忌惮这些。 但是现在想想,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他们不明不白地结婚了,天天冷战着,发火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对方,却没提过一次离婚。 陆以朝说是不想让陆爷爷生气,可其实陆以朝一直和陆家的关系一般。 单纯为了陆爷爷……其实很不合理。 只要稍微细想一下,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就连他都觉得累了,冷战的让人疲倦,见到陆以朝只觉得心烦和不甘心。 陆以朝却提出两人演戏秀恩爱。 理由是开了新公司需要人气,同样的祁砚清跳舞想爆红出圈,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陆以朝:“反正也没什么感情,不如做个交易。” 这件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答应了。 当时看起来毫无破绽的交易,现在想来分明是各怀心思。 陆以朝手碰到他额头的时候,祁砚清突然回神往后一躲,接着就对上陆以朝错愕的表情。 陆以朝说:“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我传染给你了?”他刚洗过手,手心凉润。 “不想吃这个?胃不舒服还是怎么了。”陆以朝手凉,就觉得祁砚清体温是有点高。 “不想吃。”祁砚清把东西放回去,“你做吧,我去躺会儿。” 出去后和邓爷爷说了声,他就回房间躺着了。 祁砚清把被子拉到头顶,抱着枕头的一角,脸埋在枕头上,呼吸有点困难,有轻微的窒息感。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53节 陆以朝演着爱他又演不爱他……他快分不清了。 已经被他骗过一次了。 祁砚清拉紧被子,身体弓成一团。 …… “没发烧……腺体看起来也没事,没有信息素……还在睡觉……” 祁砚清是被电话声吵醒的,他刚动了下身体,就感觉到后背被拍了拍。 陆以朝轻哄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睡吧睡吧。” 陆以朝一边说一边拍哄着他的后背,动作很轻,有时候会摩挲两下脊骨。 祁砚清皱眉,这才发现自己抱着陆以朝的腰,陆以朝靠坐在床头,房间里开着一盏台灯。 “没醒,睡得挺沉。”陆以朝打电话说。 谈妄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可能还是太累了,毕竟做了手术没多久他就天天熬夜,又上节目又是出去疯跑。” “别太担心,他的腺体目前算健康,而且是半休眠状态,不太容易被信息素影响,不如担心你自己。” “我没事。”陆以朝声音更小了,“我能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 谈妄:“我是让你也好好休息,听你声音就不对,身体免疫力太低才会发烧……” “我知道,别说这个了。”陆以朝低声说,“等回去了再给他做个检查,我怕他的腺体没愈合好,又落下什么毛病。” 祁砚清手指勾动几下,手臂还横在陆以朝身上。 他的脸贴着陆以朝腰腹处的睡衣,能感觉到陆以朝偏高的体温。 陆以朝挂了电话,压着声音咳了几声,像是怕吵醒他。 祁砚清闭了闭眼睛,然后他收回手臂,转身背对着陆以朝。 “醒了?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陆以朝俯身看他,语气温柔,“饿不饿?我还给你温着……” “不饿,你睡吧。”祁砚清说。 陆以朝捏着发胀的太阳穴,没再继续说话,当然更不可能睡觉。 问过谈妄之后,他其实更能肯定心里的答案了。 祁砚清不是身体不舒服,那就是心里。 跟元淮在一起的时候没事,跟他在一起这两天,明显能察觉到祁砚清的烦躁和不自在。 陆以朝叹了口气,轻轻掀开被子躺下,然后从背后抱住祁砚清,掌心搭在他温软的肚子上,轻轻捂着他的胃。 “真的不饿吗,我给你做了饭。” 祁砚清闭着眼睛,“不饿,你把手拿出去。” “我让你困扰了,祁砚清。”陆以朝还是抱着他,闻着他的脖颈,语速很慢,却很坚定。 他继续说:“你困扰你想不明白,是不是说明,你其实也还有一点在乎我。” 祁砚清深吸了口气,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是。” 陆以朝眼睛慢慢红了,他就这样抱着祁砚清,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外面还有电视的声音,有小铃铛的铃铛声,有邓爷爷的笑声。 陆以朝抱着他,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你不相信我喜欢你。” 良久,祁砚清才说:“你可信吗。” 陆以朝:“不可信,混事做太多了,我活该。” “我连你有心理问题都没看出来。” “我跟你结婚三年,把你养得一身是伤。” “跟我在一起之前还好好的,在一起之后胃也不好,腺体也不好了。” “你发情我还欺负你,故意不给你信息素,故意让你跟我低头。” “我骗的你放下了芥蒂,骗的让你喜欢我,然后又把你丢在那个房间。” “我还用离婚协议羞辱你,我嘲讽你对我的喜欢。” “要不是我做得太过,你也不会冒死洗掉腺体,连几个月的时间都不想等。” 祁砚清紧咬着牙关,每件事想起来都让他偏体生寒,可他又感觉到陆以朝的身体有细微的颤抖。 陆以朝桩桩件件地说,声音越来越小,说的自己都没了底气。 祁砚清动了动嘴,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大团湿棉花,只留有呼吸的缝隙,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身上的骨头寸寸发软,不听他的指挥,连人都推不开。 少顷,陆以朝把他的身体转过来,给他裹紧被子,看向他的眼睛。 两人的神情都不轻松,都在极力隐忍和克制着情绪。 陆以朝抱紧怀里的人,捞进自己怀里,揉着他的肚子,又握住他的手腕,“祁砚清,你早该扔了我,你还是太心软了。” 祁砚清握紧手掌,指甲刺的掌心发疼,“我现在扔也不迟。” “迟了。”陆以朝眼睛酸涩,定定地望进他眼里,目光变得越来越不舍。 “祁砚清,我是对你最不好的人。”陆以朝贴近祁砚清,看着他苍白疲倦的神情,“可我还是想要一个机会,想好好照顾你。” 第136章 “我们可以接吻了吗?” 周围不算很黑,他们可以看到彼此眼睛里的情绪,藏都藏不住。 陆以朝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在紧张地等待一个结果。 祁砚清很少有这样哑然无措的情况,陆以朝眼里的执拗让他想躲,他推着陆以朝,“你先放开……” “祁砚清。”陆以朝按住他的后背抱进怀中,带着鼻音的声音闷沉无力,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把人紧紧抱住,“我不放手。” 祁砚清被困在这一片气息中,陆以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张狂的alpha信息素却处处透着不安。 祁砚清说:“陆以朝,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闻言,陆以朝猛地收紧手臂,“那我要是能浪费一辈子,才好。” “我不是非要你答应什么,就是别什么都拒绝我,行不行。”陆以朝细碎的吻落在他颈间,讨好一般轻轻碰着。 “我不想只是朋友关系了,那些说要放手的大话我根本做不到,我舍不得你,我看不了你是别人的,我心脏疼……祁砚清。” 祁砚清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嘴唇擦过自己的脖子,那一片都是烫的,他们现在的关系早已经不清不楚了,哪还是什么朋友关系。 陆以朝的吻一点一点地落下,从他的脖颈到耳后,将软而薄的耳垂吻到粉红。 他明明吃过抑制反向标记的药了,可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地想着祁砚清。 他像是某种濒死的寄生物,离开祁砚清就会死,他需要祁砚清的呼吸,需要祁砚清的拥抱,需要亲吻,需要得到一点点回应。 祁砚清听着陆以朝急促又沉重的呼吸,冷白的皮肤渐渐染了颜色,眼梢勾勒出一尾红。 他呼吸不稳,声调变了几次,抓着陆以朝的衣领,手上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别蹭了……” 陆以朝像是听不到他说话,从侧颈吻到锁骨,“祁砚清,你抱我一下……就一下。” 祁砚清呼吸微喘,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太熟悉了,抛开想法,身体的反应永远是最真实的。 他抓着陆以朝的衣领,让他脑袋别再乱拱,“你就想追我?” “嗯。”陆以朝眼睛很红,好不容易才拉回一点理智,声音哑得不像话,紧握着拳头渴望祁砚清的触碰。 祁砚清脸上有细汗,他捏着陆以朝的下巴,提了口气慢慢说:“那你要清楚,是你要追,我就是转头跟别人在一起了也跟你没关系,我有了喜欢的人还是会结婚,是你要浪费时间……” 他的话突然停住,陆以朝的眼泪掉在他脸上了。 “真有那么一天……”陆以朝声音越来越抖,说的每个字都是极力克制过的,几乎只剩气音,夹杂着几个字,“那我比你还……高兴。” 他的腺体尖锐地疼起来,叫嚣着像是要被连根拔起,他的心脏很疼,想到祁砚清会不属于他就疼。 这种强烈的不安和渴望,无法控制情绪……分明是反向标记发作时才有的状态。 可他吃过药了,怎么会这样? 他急需祁砚清的安抚,他担心一会儿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别哭了。”祁砚清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陆以朝,你怎么又哭了。” 昨天生病也哭了,今天说要追人又哭了。 陆以朝腺体很疼,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标记了,他没办法再得到安抚信息素。 陆以朝贴上了他的唇角,慢慢啄着,轻轻蹭着,“那我们可以接吻了吗……” 祁砚清勾住他的脖子,身体抬了抬主动吻过去,吻得深情,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然后说:“我这是玩你,不生气吗。” “给你玩。”陆以朝不依不饶地继续亲,唇齿纠缠,想要沾满他的气息才觉得有安全感。 夜很深了,陆以朝长手长脚地抱着祁砚清,迷迷糊糊地呓语,发烧让他鼻音很重,说话声很慢。 听不清哼唧着说了些什么,只能听出三个字。 祁砚清。 祁砚清睡不着,腰间扣着陆以朝的手,感觉到隔一会儿就动几下,睡得不安稳。 他往后靠了靠,真的很暖和,随后长吐出口气,眼睛无神地盯着墙壁。 陆以朝这么不安,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可能相比喜欢他,占据陆以朝内心更多的是愧疚吧。 祁家。 “你哥在哪儿?”白繁跟祁楚星在客厅待着。 祁楚星摇着头,一脸认真:“爸,我真的不知道。” “楚星,你不能总向着他就瞒着很多事,这种日子在外面自己生活你觉得好吗?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回家了吧,你们现在长大了就这么不听劝了?” 祁楚星无奈地耷拉着肩膀,“可我真的不知道。”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54节 “你不是有你哥的联系方式吗,你叫他回家一趟。”白繁捏了捏眉心,“你爷爷要是还在,我也就不着急了,现在这样……怎么能放心。” 祁楚星拿着手机,迟迟没有打出这个电话。 “打呀。”白繁温和地说,“问问他在哪里,别说是我问的。” “问什么问,他不爱回来就别回来,非得别人求他吗?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臭毛病,我是欠了他多少。”祁盛暴怒的声音猛地响起。 “你又喝酒了。”白繁过去扶着他,“又喝这么多。” “最近公司出了点问题,几个项目都打了水漂……楚星,你跟我过来!”祁盛眉头紧皱着,和祁楚星一起进了书房。 “这里我是不是教过你,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 “公司运营不是玩游戏,你瞻前顾后的毛病必须改!” “你自己看看这三份合同,告诉我哪里不对。” 祁楚星把文件放在腿上,新年十二点了,外面在放烟花,他往窗外扫了一眼。 祁盛敲了敲桌子,“不要三心二意,烟花有什么好看的,看文件。” “你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你很多思路活泛,就是不够有气势。” 祁楚星收回目光,“爸,公司高层出事了吗。” “你不用管这些,先打好你的基础一步步接手公司,过两天就给你换职位,现在那个地方待很久了。 祁楚星笑着点头,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祁盛喝太多了,虽然没醉但是头疼,看见人又忍不住说教。 “楚星,别嫌公司的事麻烦,这以后都是你的,他不要谁求着他,他爱要不要!” “就因为过去那点事就记恨一辈子,谁家孩子不是那样长大的,到他这儿就成大事了,简直不可理喻!” 白繁端着蜂蜜水进来,“你少说两句吧,楚星你出去吧,文件明天再看。” 祁楚星抱着文件出来,回了自己卧室还是先看了几遍文件,把他能看出来的问题都勾住。 去年的大年初一,他是在国外的医院过的。 跟很多站不起来的人在一起,也就不觉得自己是异类了。 就是很可惜,说的是进去治疗,可是没几个人能治好,花费了大把时间和钱,吃药按摩针灸手术,都试过了,站不起来的还是站不起来,包括他。 手机里有很多条短信,大部分都是国外的病友发来的。 祁楚星一条一条的回复,然后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你该不会还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吧?把祁砚清赶走,公司就是你一个人的了,还是你会玩。】 祁楚星看着这内容,会不会又是他哥的极端粉丝?上次那个还没消停多久。 他没回复,打算明天去公司查一下这个号码。 正想着,手机又震动几下,还是这个号码。 【怎么不敢回复?享受着你爸爸们的宠爱,忘了公司原本是属于你们两个的?】 【你说你缺不缺德,钱啊权啊都是你拿的最多,到来头做选择的时候,沾光被选的还是你,你怎么还有脸霸占着公司不滚走,脸皮这么厚。】 祁楚星看着这人的疯言疯语,看不明白究竟想表达什么,倒是几次提到了公司。 他打字回过去:【商业间谍?想套话挑拨离间?拉黑了。】 国外的一家高级会所,躺椅上的人正在做着足底按摩,看着手机里回过来的短信,狠狠啐了一口。 “妈的,这小傻叉真把我拉黑了!以为这我就没办法了?祁家迟早要败在这一辈了。” 他对面坐着的人是叶威,叶威裹着浴巾长腿交叠,笑的时候脸上那道疤更显眼了。 “真没想到,祁砚清的过去那么可怜,可真是让我……心疼死了。” 。 柏村。 邓爷爷和小铃铛把人送到门口,给他们带了不少特产。 “回去好好养身体,你们两一个比一个瘦。”邓爷爷叮嘱着。 祁砚清笑着点头:“小铃铛,照顾好爷爷,有事给我打电话。” “小鸟……”小铃铛依依不舍地拽着他的袖子,“你什么时候再来呀。” 祁砚清揉着她的头顶,“想我就给我打电话,随时可以回来。” “啊?真的吗!”小铃铛兴奋地跳了几下,“那你一定要接啊!” 陆以朝再次向邓爷爷道谢,被邓爷爷赶走,“快上车!路上小心,到了报平安。” 他们回去的时候没坐船,约了车来接他们。 坐船时间要快一半,开车的话不仅慢,路还特别颠。 陆以朝和祁砚清都坐在后排,祁砚清看了会儿视频觉得眼晕,再看下去怕是要晕车。 放下平板看窗外,没过多久就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陆以朝揽着他的肩膀,让他靠过来。 祁砚清皱眉:“你别动我。” 陆以朝抱着他,让他舒服地靠进自己怀里,“昨天刚说好的不拒绝我。” 祁砚清:…… 陆以朝低了低头,蹭了蹭他的脸,“怕我晕船,特意换成车了。你关心我。” 第137章 “祁砚清,我病了。” 祁砚清勾了勾唇角,语气冷漠:“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这什么渣男发言。”陆以朝低低地笑起来,圈住他的腰,让他靠着自己,然后下巴抵在他肩窝处,“不管,就是关心我。” “喵。”花雕趴在座位上,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哈欠翻着肚皮睡了。 祁砚清挣动两下,被身后的人捞住,陆以朝说:“靠一会儿,我给你按按头。” 说着就开始给祁砚清按揉太阳穴,温和又低沉的声音带有催眠效果。 “回去后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说着不挑食,那些不吃的菜还不是都让我吃了,你还不挑食,属你最挑食。” 在邓爷爷家不好意思浪费粮食,祁砚清就给什么吃什么,吃一口不喜欢的菜就皱皱眉。 陆以朝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夹给他一筷子青菜,再夹走几条芹菜,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吃光他不爱吃的蔬菜。 “那你别吃。”祁砚清垂着眼皮开始玩手机。 “别玩手机,一会儿晕车了。”陆以朝力道适中地继续给他按摩,“睡一会儿。” “不困。”祁砚清说,“你少管我。” 陆以朝跟他一起看手机,看到有人找他聊天。 呵,元淮。 元淮:什么时候回来? 元淮:是不是跟陆以朝嗨翻了忘了自己还要工作? 元淮:清神,小心着点腰,我还要用呢 元淮:清神,我还想追你呢,该不会已经没机会了吧? 陆以朝呼吸沉了沉,收紧手臂,完全将祁砚清圈进怀中,做了个深呼吸,哼了一声才把头埋在祁砚清颈间,闷闷地说:“他做梦。” 祁砚清明眸轻笑,“你就没做梦?” 陆以朝不说话了,抱紧他。 祁砚清打字:今天到,把舟神叫上,得练了。 元淮的消息很快回过来:哟?这是从床上起来了?看来过得很愉快呀。 祁砚清:再逼逼,我也让你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愉快愉快。 元淮:对我友好一点,ok?你知道叶威已经回m国了吗? 祁砚清:知道。 元淮:那你知道他已经又开始冲奖杯了吗?黑池的比赛也快到了。 祁砚清:我下个月的比赛已经排满了,到黑池比赛前,最少有9场。 元淮:??疯了?又打算高强度参加比赛了?你现在身体行不行。 元淮:说实在的,那个排名也没多重要,要是把自己身体搞坏了得不偿失,你跟疯批叫什么劲。 祁砚清:我就是不能输。 元淮:您牛逼,倔驴。 从微信退出去,祁砚清又去微博逛了一圈。 陆以朝退圈的事还有热度,高调表白的视频总能刷到。 两方粉丝比较和谐,吵倒是不吵了。 就是……怎么说呢。 陆以朝粉丝:爱屋及乌呜呜呜呜,你喜欢人家那我们就不骂了,你好好转幕后,别到时候配不上人家了呜呜呜呜 祁砚清粉丝:祝陆老师星途璀璨,但是咱们先说好,你退圈是你自己的决定,不能是为了清神,清神不背这个锅。 陆以朝粉丝:别倒贴别倒贴别倒贴,你追人就追人,不想刷到你深夜雪中求爱的新闻,陆老师,这样真的不浪漫,你千万别。 祁砚清粉丝:但就是说,你两能不能出来一下,你都高调表白了,你都不秀一下吗?发发照片什么的,这么不会追人? 陆以朝粉丝:呜呜呜呜呜不会输给元淮了吧,人家过年都在一起了,果然三个人里总有一个受伤的。 祁砚清粉丝:啊……不是我们伤的,我们清神什么都没做。 祁砚清有点想笑,这些粉丝们……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55节 陆以朝的怀抱松了点,呼吸绵长深沉,身体靠着车门,脑袋枕在祁砚清已经肩上睡着了。 祁砚清往后靠着,随便抓拍了一张窗外的风景,然后发了微博。 祁砚清:新年好。 微博一发,他就往后蹭了蹭,听着陆以朝的呼吸声睡着了。 “啊啊啊啊啊老婆!新年快乐!亲亲我宝!” “新年好!自拍呢!” “姐妹们看车窗的反光啊啊啊啊啊!右上角!不用谢!” “!!!我老婆是不是被人抱着!反光那里是不是有双手圈着我老婆的腰!” “完了完了完了是谁啊,@元淮,淮神你抱着我老婆了?” “演绎cp凉了。” “清神都跟淮神见家长了。” “要结婚了吧?祝99” “人总要往前看,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你的决定我们都无条件支持。” “陆老师……哎,我真的有点难过。” 。 周简血压就没低过,对着手机咬牙切齿,“我真是谢谢你!你是第一天做公众人物?照片检查一下能耽误你起飞?发了不看看评论就睡?你又不公开你又非要发……” “公开什么。”祁砚清还是困,声音懒懒的。 “公开你跟陆以朝在一起了啊!” “没在一起。” “?” 祁砚清伸了个懒腰,对着手机说:“他要追我,我说玩玩他,他说给我玩,现在就是这种不正当的关系,要我解释吗?” 周简都沉默了,骂人的话在大脑里奔腾了上万句。 最后才咬着牙说:“求、你、了!这话千万别说第二遍。” 挂电话之前,周简又暗戳戳地说:“我清,你多少有点恃宠而骄了,我隐隐约约地感觉被你秀了一脸。” 不等祁砚清说话,周简就把电话挂了。 陆以朝从休息站出来,看到祁砚清已经醒了,把保温杯拿给他,“喝点水。” 祁砚清接过杯子,闻到了陆以朝身上有烟味,又去抽烟了。 陆以朝动作自然地把他圈进怀里,没什么精神地枕着他的肩膀,声音也没力气,“再睡一下。” 祁砚清握着杯子,余光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嘴唇也没什么颜色,“你怎么了。” 陆以朝摇了摇头,说话的时候嘴唇蹭着他的后颈,悄悄亲了一口,“就是困了。” 一直到目的地,陆以朝都没怎么说话。 把祁砚清送到舞协,陆以朝说:“晚上一起吃饭?” 祁砚清:“要训练,没时间。我就在舞协吃。” 陆以朝抓着他的手腕,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就想一直碰碰他,“那晚上联系,我给你送饭。” 祁砚清受不了他这黏糊糊的架势,开了车门带着花雕就要走,腿还没迈出去就被拽了回来。 “你干什……唔嗯、放……唔……” 陆以朝倾身靠过去,把他挤在座位上,将他完全笼在自己怀中亲上去,右手插进他头发里按住他的后脑勺,吻得有点急有点凶,气息潮湿黏人,追逐掠夺,怎么亲都不够。 陆以朝抱住他,唇齿微微分开一些,啄着他的唇角,湿湿软软地吻着,对着他耳朵说话的时候,像是往里吹热气,“我爱你。” 祁砚清耳根发红,“你他妈发什么疯……” 陆以朝抱紧他,把他的身体往自己心脏上按,声音沙哑,“怕你不相信我,以后每天都跟你说一次……微信,加回来行不行。” 不等祁砚清回答,陆以朝就拿到了他的手机,把人禁锢在怀里点开他的微信,“……加回来了,不删了行不行。” 他就这么抱着祁砚清,高大的身型把祁砚清藏在自己怀里,然后又控制不住地吻他,亲亲他的眼睛,亲亲他的鼻尖,再亲亲嘴巴和耳朵,最后又对着他的脖子吸了吸。 车门还开着,过来过去的人都能看到两人,虽然看不清祁砚清的脸。 “你他妈再不放手就滚。”声音是哑的、软的,气息飘忽着,这话听起来不像生气。 陆以朝在他耳边低声说:“祁砚清,我病了。” 祁砚清正要推开他,想到他的脸色,就说感觉他不对劲,还跑出去偷偷抽烟,他问:“你怎么了。” 陆以朝用力嗅着他的气息,把脸埋在他颈窝,沉沉地笑起来,声音很慢很慢,“我离开你就会死。” 祁砚清:…… 走了,是真有病。 陆以朝被祁砚清推开,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舞协,整个人才脱力地瘫在座位上,和司机说:“去腺体医院……” 从今天早上就觉得心脏特别疼,每次呼吸都更疼,像是用铁钩将心脏挂着,呼吸就在生拉硬扯。 只有抱着祁砚清才能好一点,闻不到信息素就只能亲吻他,用这样的方式偷一点信息素。 “呃……”陆以朝用力抓着胸口的衣服,痛苦地往前靠去,额头抵住椅背,没一会儿身上就被冷汗浸湿,意识恍惚。 才分开不到三分钟,他就已经在想祁砚清了。 他用力吸气,心脏又被牵扯起来刺刺的疼着,可他还是想多闻一闻车里残存的气息。 是真的病了,是真的离开祁砚清就会死。 医院。 陆以朝几乎是一进去就晕倒了,唇色发绀,呼吸急促,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浑身冒冷汗。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面前站着谈妄,正在看什么东西。 谈妄推了推眼镜,目光冷厉,“谁让你加药量的。” 陆以朝动了动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谈妄把病例放到床头柜,双手插兜,跟他商量着说:“陆以朝你想死直说,也省的我费心思救你了。” 陆以朝没什么力气,拿过病例来看。 谈妄说:“反向标记本来就伤身体,药只能起到抑制作用,我是不是说了药不能加量?你觉得克制不住了,那就是标记在加深,在进一步腐蚀你的身体。” “该释放的时候不释放,那就会更严重地反噬到你的身体上,易感期有了前兆就不能吃药,你倒好,还加量了。” 陆以朝声音粗哑,“可我易感期刚过。” “随着标记的加深,易感期只会越来越频繁。”谈妄看着他,“心脏疼是不是?” 第138章 “我会暖床会讲故事,收留我一晚?” 谈妄看着陆以朝青白的脸色,唇色还是发紫的,因为身体原因精神不好,眼神的反应有些迟钝。 见此,他语气平和了许多,问他:“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父亲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病逝的。” “嗯。”陆以朝没什么表情,“但我的心脏一直很健康。” 陆以朝按住心脏的位置,用力压了几下,掌心下是沉闷无力的搏动,时快时慢的,悸痛减缓了一些。 他只是因为被标记了,他的每一次心跳都是心动。 他的心跳会越来越微弱,可能会枯竭,可直到他死的最后一秒他都能确定是爱祁砚清的。 谈妄又约了先天性心脏病基因检查,以防万一还是查一下比较好。 陆以朝拿着手机给祁砚清发语音:“什么时候训练完,我去接你吃饭。” 语音发过去了,祁砚清没很快回话就说明还在训练。 谈妄调整着点滴的速度,随口问他:“反向标记的事,还不打算跟砚清说?”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种状态能说吗。”陆以朝看起来有点累,深吸了口气再重重吐出去,“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我不想再让这种外界因素介入了。” 谈妄是个理智为上的人,太过感性的事他都不会做,就像他不能理解砚清和陆以朝何必这么折腾。 生病了,需要被照顾,需要一点信息素,这话也没那么难说出口。 陆以朝拿着手机等回复,问谈妄:“他之前是怎么跟你说我的?就是上学的时候。” 谈妄听着这话挑眉笑了,靠着床头柜说:“其实没怎么说过你是什么人,我也没听到过你的优点。” 谈妄看着陆以朝,淡笑着说:“砚清就只说喜欢你,想得到你,喜欢到不想放手,错了也不想放手。” 陆以朝气息乱了,脑袋更低垂下去,无力地做着深呼吸,却还是难以抵挡闷痛的心脏。 想到自己之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想到那个时候祁砚清就是喜欢他的……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按着心脏,动了动苍白干燥的唇,他糟透了,可他还是想祁砚清再喜欢上他。 他自私,他就是不放手。 陆以朝又对着手机说:“什么时候结束提前跟我说,要不我直接进去找你?我问问周简你的训练室。” 祁砚清:不要进来。十一点。 这次回得很快,陆以朝笑了。 谈妄在一旁看着,就想起之前砚清来做心理疏导的时候,不比陆以朝现在好受。 能把恋爱谈成这样的,也只有他两了。 不过时间还长,谁又能确信自己一辈子不会做错什么,有些路就得走一次,伤了痛了都是自己的选择,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拿起陆以朝的病例打算出去了,“药不能再加量了,我已经给你换了另一种,砚清现在的腺体是半休眠状态,他给不了你信息素,别犯傻就只是挨着他。” “更亲密的不会了?”谈妄声音带笑,“你把自己耗倒了,那可就真的没戏了。” “我不用你教。”陆以朝语气冷硬。 谈妄无奈地摇头,这都什么倔脾气。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56节 陆以朝靠着床头等时间,对上谈妄的笑,忽然问他:“你最近约楚星了吗。” “什么?”谈妄笑着抬眸。 陆以朝有了自己的前车之鉴,觉得有些话不能藏着,容易有误会。 他旁敲侧击地试探着:“我一直把楚星当我弟弟,他站不起来了,那个时候他哥已经不回家了,我就想着多照顾他,反正我也是他哥。” 谈妄点了点头,想到祁楚星的腿,“一直有点忙,我抽空帮他检查一下腺体,他的腿应该是和腺体有关系。” 陆以朝抿着唇,想着怎么说比较好,理解的重点完全偏了。 当初的想法很简单,楚星帮他追祁砚清,只要把祁砚清追到手,谈妄就落空追不到人了,楚星正好上。 本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他们两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谁知道从根本上出了大问题。 他这当哥的也一直没帮到楚星什么。 想到这里,陆以朝说:“春节你都不约楚星出去看看灯展?” “我好好的约他干什么。”谈妄笑了,然后晃着病例,“我春节排满了班,今天才大年初二,我就来给你看病了,你看我有时间出去玩吗。” 陆以朝清了清嗓子,又说:“城北有灯展,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约你。” “我不跟你们这群小朋友们出去玩,显得我岁数大像个叔叔。”谈妄拿着病例晃了晃,“快输完了,你自己拔针自己走。” “谈妄。”陆以朝皱眉叫住他,话还是拐了个弯,“你……你把祁砚清当什么了,你对他那么好。” “你又犯病了?”谈妄说,搞不懂现在小年轻的脑回路,“砚清算我弟弟,说多少次才能知道我对他没那种感情?” “那你觉得祁楚星?” “当然也把他弟弟,不然能这么照顾他?” 陆以朝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谈妄出去后,拨通了祁砚清的手机。 祁砚清:“谈哥?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谈妄:“你什么时候忙完来接一下你家的傻狗。” 祁砚清那边愣了一下,“陆以朝?” “是啊,火急火燎地来医院跟我打了一架,非说我喜欢你,跟我提以前的事,怪我对你太好了……” “他怎么了。”祁砚清一听这话就是瞎编的。 谈妄去办公室冲了杯咖啡,想了想,还是不参与太多,“发烧了,胃出血也没好起来,倒也不是大问题,但我刚才听他说要去找你,正输液呢。” 祁砚清那边很吵,听到只是发烧,语气都缓和了,冷淡地说:“你给他打镇定剂,把他锁病房睡觉。” “行,听你的,我现在就去给他打针。” 祁砚清没说话了,谈妄这才笑着说:“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不用过来,我估计他已经出病房了,这会儿开车过去时间差不多。” 祁砚清声音闷沉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谈妄喝完咖啡,就听到了护士跟他说,陆以朝已经离开了。 他笑着摇头,果然啊。 祁砚清从舞协出来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四十五,一出去就看到了靠着花坛的陆以朝。 他实在显眼,一米八九的身高想不注意都难,穿着灰色的羽绒服,正在低头看手机。 祁砚清走近几步,就听到他时不时咳嗽几声,看他不舒服地捶着脑袋。 发烧了还非要过来。 祁砚清靠近他,陆以朝没发现,还在专注地看手机,手指滑动得很快。 离得不算远,祁砚清瞟了一眼就知道是在看自己发的那条微博。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照片里那双手是元淮的。 祁砚清眯着眼睛仔细看,就见陆以朝还点赞了几条评论,点赞的都是骂元淮的。 幼稚。 祁砚清走到他身后,打算看他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没想到刚在他身后站定就忽然被陆以朝抱了个满怀。 祁砚清吓一跳,“你……” 陆以朝搂着他的腰身,脸埋在他颈间做着深呼吸,“早就听到你过来了。” 花雕原本在祁砚清肩上趴着,这下也被挤到花坛上。 “让我抱一下。”陆以朝说话声音很慢,整个人都靠在祁砚清身上,微侧着脑袋,嘴唇贴着他的脖子,似舔似咬地碰着,喉结忍不住滚动着。 他燥热的唇沿着祁砚清的脖子慢慢地吻,一下又一下,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中能听到唇齿和脖颈相触的亲吻声。 他像是某种求爱的动物,小心翼翼地示爱。 酥痒的电流感从祁砚清脖颈蔓延,耳垂也是烫的,他呼吸有点急,渐渐变重,他眼眸渐深,无意识地偏了偏脑袋,将更多脖子露出来,身体前倾靠着陆以朝的身体,抓着他的衣服。 “祁砚清……”他讨好地咬着祁砚清的下巴,右手抬上去慢慢按揉着他的腺体,粗粝的指腹划过他白嫩的肌肤。 “嗯……”祁砚清舒服地嘤咛一声,陆以朝的吻让他全身发暖发软。 门口忽然传来几个人的说话声,两人一阵衣服的摩擦声,脚步凌乱,说话声渐渐离远,两人还挤在墙角,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燥热。 身体紧贴着,谁的呼吸心跳都瞒不过对方。 昏黄的路灯打在两人身上,他们亲密无间地相拥,静谧的环境被他们越发急促的呼吸声打扰。 对视的目光将一切都暴露。 陆以朝重重吻上他唇,凶猛又强势,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吞掉。 黏腻绵长的呼吸、潮湿暧昧的嘤咛、被抓皱的衣角以及被揉搓发红的腺体。 他们在夜色中深吻,纠缠不休。 等祁砚清上车后,半握着拳挡住微肿的唇。 陆以朝开着他的车,“吃什么?” “我以为你已经饱了。”祁砚清看着窗外。 陆以朝笑起来,又止不住咳了几声,“清神,你讲讲道理,刚才到底是谁吃谁。” “喵。”花雕趴在扶手箱上,表示不满。 “乖儿子。”陆以朝揉着花雕的脑袋。 两人简单吃了点面条,太晚了,不想吃太多了。 陆以朝把他送到楼下,两人停在车前,陆以朝还是抓着他的手,“最近还失眠吗。” “还好。”祁砚清说,“车钥匙你拿着,你把车开回去吧。” 陆以朝拉了他一下,又把人抱到怀里,低声说:“我发烧了,现在不太舒服,好像开不动车了。” 祁砚清挑眉,围巾又被陆以朝蹭下去了,一脖子都是吻痕,烦死了。 陆以朝又说:“我会讲故事哄人睡觉,还会按摩,能给你吹头发也能暖床,早上给你做早饭,还能当司机送你去跳舞。” 抬头对上祁砚清明艳矜傲的目光,陆以朝说:“收留我一晚。” 第139章 “祁砚清,我也没那么听话。” 祁砚清偏了偏头,扎在脑后的长发有点乱了,掉了几缕垂在脸侧,更显他瘦削。 “你得寸进尺,陆以朝。” 他可没答应陆以朝这么多东西。 闻言,陆以朝用力把他往怀里按了一下,深吸了几口气才松开他,靠坐着车头笑着说:“上去吧,明天早上来接你。” 祁砚清挑眉,转身就走了。 陆以朝脸色笑容淡去,看着祁砚清的背影抬手按住心脏,其实不怎么疼,但是有点泛酸。 祁砚清刚走到单元门,忽然毫无预兆地回头看去,正好对上陆以朝失落的目光。 陆以朝马上说:“我看着你上去再走。” “花雕。”祁砚清叫了一声。 花雕趴在车头的位置,这才伸了伸懒腰往祁砚清身边走。 陆以朝没想到有一天会羡慕猫。 连猫都能被惦记着,被叫回家。 祁砚清抱起花雕,翻出门禁卡开单元门,就听到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他又被抱住。 “又干嘛。”祁砚清说。 “忘了跟你说晚安。”陆以朝说。 嘀—— 单元门开了、电梯门开了,两道缠绵的影子映在墙上,跌撞地进了电梯。 陆以朝抱着祁砚清进了电梯,压着声音说:“晚安。” 祁砚清:“听到了。” 陆以朝又转过他的身体,把他挤在角落,“……还有晚安吻。” 陆以朝太会吻了,把人亲得舒舒服服,一手托着猫,一手按住他的后背,亲到了电梯门开。 祁砚清呼吸微喘,脸颊泛红,靠在陆以朝胸前平复呼吸。 陆以朝自然而然地拿过他的钥匙,开房门进去。 门被碰上的同时,他又缠着亲上去,靠着门板温柔地吻祁砚清,唇齿交缠发出羞人的声音。 陆以朝喉结滚了两下,贴着祁砚清的耳朵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坐着休息。”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57节 祁砚清看着他,眸光泛着水光,眼梢微红,没说话。 陆以朝把他抱到沙发上,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祁砚清,我也没那么听话,气不过就打我几下,我肯定不还手。” 祁砚清看着他脸色难看,眼神里藏不住的疲倦,偏过头说:“都上来了还装什么无辜,去放水。” 陆以朝去放洗澡水之前,先给祁砚清热了一杯牛奶。 “祁砚清你买的牛奶不对,这是调制乳,有不少添加剂,你得喝纯奶,豆浆也行,都比这饮料健康。” “还有你冰箱里的欧包,花花绿绿塞了这么多,这东西更不能天天吃,你也不怕坏了胃。” 祁砚清开了电视,去给花雕开罐头吃,不听他说话。 陆以朝翻出几个过期的欧包扔掉,忽然就不说话了。 祁砚清回头看过去,陆以朝叹了口气,把冰箱整理好关上了,“我这是废话,结婚之后我对你也不好,你是不是就天天这样了。” 所以祁砚清越来越瘦还总生病,后来还胃疼过好几次。 他又有什么立场指责祁砚清不会照顾自己。 明明是自己在结婚前许诺会照顾好他。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了,把奶喝了。”陆以朝把杯子放在祁砚清手里,揉了下他的头发就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祁砚清喝了口牛奶,是太甜了。 这是他买来兑酒喝的。 祁砚清叹了口气,他真的没想让陆以朝总因为这些事愧疚。 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到十二点多了,陆以朝给他关灯,习惯性地想调成小灯,发现没有那个模式,“你这灯太亮了,睡得着?” “嗯。”祁砚清拉着被子蒙住脑袋。 陆以朝也只能先这样,然后把门轻轻碰上,去冲了个澡。 他不想去客房,就坐在沙发上,沙发上有毯子和靠枕,看位置很明显祁砚清平时睡这里。 电视还开着,花雕在猫爬架上翻着肚皮睡觉,祁砚清喝过牛奶的杯子还没洗,明明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可就是觉得这里特别像个家。 陆以朝裹着浴袍去洗了杯子,就着凉水吃了药。 新药有点副作用,胃里搅得厉害,反胃的感觉很强烈,而且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腺体不舒服,密集的疼也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 陆以朝脸上毫无血色,撑着厨台站直,等着眼前这阵晕眩过去。 他放轻脚步进了祁砚清的卧室,开着灯晃眼,祁砚清用被子蒙着脸。 房间里很暖和,开着地暖还蒙着脑袋肯定会热。 陆以朝关了灯慢慢走到床边,然后扯开一点祁砚清的被子,把他的脸露出来。 果然出汗了,睡着了都不舒服地皱着眉。 “嗯……”祁砚清眼皮滚了两下,发出轻轻的鼾喃。 “睡吧。”陆以朝声音很小,慢慢坐下,上半身靠着床头,腿还在垂在地上,就这样轻轻拍着祁砚清的后背,“没事,睡吧。” 祁砚清训练强度太大,是真的困极了。 陆以朝怕吵醒他,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就这样靠坐着拍他的后背。 没有灯祁砚清会睡不踏实,家里那个水晶台灯就是最合适的。 陆以朝一点都不困,他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想看着祁砚清。 这么看着就觉得心里很踏实。目光有多痴迷,他自己都发现不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祁砚清无意识地靠近他,手臂环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后腰的位置,正好藏在身体和枕头的缝隙里。 也不嫌闷……陆以朝勾了勾唇角,手指轻轻摸着他的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说着不睡的人,还是在祁砚清小小的鼾声中睡着了。 楼下。 祁砚清车位旁边的那辆黑色轿车,里面还坐着人,不过今天没有很多人,只有一个。 车里的人始终没下车,车膜很黑,完全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长什么样子。 那人抬头数着楼层,最终定在一扇完全漆黑的窗户上。 陆以朝醒得很早,天刚微微亮,他揉着酸困着脖子,吊在床边的腿也麻了,他稍微动了下。 祁砚清睡得很香,头发乱糟糟的挡着脸。 陆以朝拨开他的头发,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摸着他温软的脸颊,睡得脸都是热的,还是这么喜欢趴着睡。 都说小孩子才喜欢趴着睡,祁砚清也喜欢。 陆以朝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先去外面做饭,煎蛋配面包,用方便面做了个清淡的汤面。 去卧室叫人的时候,祁砚清还在睡,一点反应都没有。 “祁砚清……”陆以朝揉揉他的后背,“清清,起床吃饭了。” “……五分钟。”祁砚清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想起,好累。” 陆以朝笑了,声音沉沉的听起来纵容又宠溺,“那就不起了,继续睡。” 很快,祁砚清也反应过来了,他在说什么……肯定是因为还没睡醒。 陆以朝把祁砚清送到舞协后,又开着他的车回了公司,看到副驾愣了下,“你爸怎么把你忘了。” 他抱着花雕下车,带去自己的办公室,“你爸不靠谱,还是跟着我吧。” 花雕趴在他办公桌上玩,不怎么搭理他,但也不乱跑不乱闹。 陆以朝给花雕开了罐头,“你小时候明明是我把你养大的,长大了怎么不粘我了?不想想是谁天天照顾你。” 花雕呼噜呼噜地吃着东西。 “看看你爸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把你忘了吧。”陆以朝揉着花雕的小脑袋。 一直到晚上,陆以朝都没接到祁砚清的电话,中午发的消息也没回。 陆以朝皱眉,打了个电话过去,倒是很快就接了。 “晚上想吃什么?”陆以朝问他,“花雕一直在我这儿,我怎么都得送猫过去。” “你先养两天。”祁砚清说,“后备箱有吃的用的,你照顾好它。” 陆以朝愣了一下,疑惑问他:“你在哪儿?” “d国,比赛。我这边在忙,挂了,看好花雕别弄丢了。” 陆以朝听着被挂掉的电话,情绪低沉,黑眸半垂着没什么反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祁砚清是故意把花雕留到车上的,他早就定好了机票要走,那早上出门的时候怎么不跟他说一声。 “陆总,这是今天要处理的文件。”贾伊把文件拿进来,“还有几个不错的剧本,荆姐说一定要你看看再说拍不拍。” “嗯,放着吧。”陆以朝头也不抬,情绪显然变差了。 “恭喜qing拿下拉丁冬季赛的冠军!”裁判的喊声让观众热血沸腾! 现场的观众大喊着:“qing!qing!qing!” 颁奖人笑着把奖杯放到祁砚清手中,“时隔将近一年的时间,恭喜清神又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奖杯。我想知道清神这段时间忙什么?都不参加比赛了。” 祁砚清笑着说:“有点私事耽误了。” “那清神,您有什么话想跟粉丝说说吗?这是国外的赛场,都已经被你的粉丝包围了。” 祁砚清挑眉,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舞蹈服,被灯光照得璀璨像在发光,他晃了晃奖杯,“这就是我要说的话。” 全场沸腾! 喜欢祁砚清,你有可能不被他的脸吸引,也有可能看不懂他跳的舞,但一定会知道他有多狂妄和骄傲! 等全场的声音稍小一些后,祁砚清才又说:“不过也确实想在这里说一句话。” 主持人:“好啊,我们也很想听听你想说什么!” 祁砚清看向主镜头,眸光明艳动人,迭丽魅惑,只见他竖起中指,语气狂得要翻天,“叶威,黑池生死战,老子等你爬。” 同一时间,微博超话。 【lyzyygmm】:比赛照片。 下面全是祁砚清这次比赛的照片,每一张都堪称完美,抓拍到的都是最惊艳的动作。 比赛场外摆满了玫瑰花,都是粉丝送的,大束浓艳娇贵的玫瑰花成堆地挤在一起。 陆以朝戴着口罩和帽子,他放下一支玫瑰,尖刺上缠着白丝带,沾着一缕他的信息素。 只是一朵不起眼的玫瑰,没人会注意到。 第140章 他发情期到了? 十几天的时间,祁砚清拿下了三场比赛的冠军。 拉丁,街舞,爵士。碾压式胜利,断层第一,看起来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很难相信这是他断了将近一年的训练时间还能有的实力。 病痛和阴影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他就站在舞台中央,肆意惹眼,弯腰朝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陆以朝听着全场的沸腾,那是属于祁砚清的声音。 也是他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这十几天他跟着祁砚清从d国到了l国又到了m国。 祁砚清很累,飞机、火车、出租车赶各种行程。 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室,到一个地方也不去酒店,就约训练室,吃饭睡觉都在里面。 上一场比赛他还在担心祁砚清会不会吃不消,找到周简问他情况。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58节 周简却说:“没事,之前也这样,训练的时候别打扰他。” 吃的东西也都是搭配好的营养餐,他在外面看了几眼,祁砚清连吃饭都在看视频。 之前总想着祁砚清怎么那么忙,约他回国谈点事情总是见不着人,很多时候当他是装的。 ……是他没想过了解祁砚清,居然一场比赛都没看过。 “清神!我们爱你!” “清神!你是最棒的啊啊啊啊!” “清神从未跌落神坛!” 陆以朝听着周围的欢呼声,眼神温柔了许多。 他腿上放着猫包,举起相机调整焦距,将镜头定在祁砚清脸上。 这场舞是爵士,祁砚清跳出了属于自己的性感,身体的律动看得人心头发热。 陆以朝坐在欢腾的人群中,只拍祁砚清一个人。 镜头里,祁砚清脸上有汗,唇齿微张着呼吸,眼神狂妄含着笑,鼻尖痣多了几分禁欲的性感,评委说了些什么,他挑眉笑着,下巴微抬。 祁砚清身型劲瘦颀长,穿着一身黑衣,宽松的短上衣搭配着工装裤,露出一截细腰,腹肌若隐若现,腰上挂着一条璀璨的腰链,勾勒着不盈一握的纤腰。 长发随意披散着,一直没剪,现在都快及腰了,可是丝毫不显女气,拽得没话说,黑发挑染了蓝色,衬得皮肤越发冷白。 陆以朝看迷了眼,正好抓拍到祁砚清的笑,蓝色头发贴着侧脸,“真酷。” 【lyzyygmm】:清神从未跌落神坛。 “啊啊啊啊姐妹你又去看现场了!” “谢太太返图!存图做壁纸了!” “呜呜呜呜姐妹我也是cp粉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老婆长头发好好看!老婆还挑染蓝头发!” “姐妹,清神还有比赛吗?你这是追着去了三个国家?” “只有我想说,这姐妹真有钱吗?就这镜头都得四五十万。” “这么喜欢清神,可惜了是个cp粉,还是不想关注你。” 【lyzyygmm】回复了几个人:晚上还有最后一场爵士比赛,然后就回国参加节目,大家可以去现场了,排面搞起来。 结束了这场比赛后,陆以朝背着猫包出了场馆,照例放下一朵玫瑰花。 他戴着口罩和帽子,听到旁边出来的人在聊天,是国外的,说着一口英文。 “太艳了,祁砚清是哪里来的妖艳货。” “我跟你说,我旁边那个男的,一个beta,一边看他跳舞一边把手伸进……恶心死我了!” “祁砚清一来国外参加比赛就跳这种舞,明明也挺有力量的,但就是……哎,擦边还是不太好,看把那几个裁判迷的,分都往高了打!” “我也想说,他怎么一到国外就特别放飞自我,好浪啊……额、你谁啊?”说话的人看着忽然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陆以朝戴着墨镜和口罩,身高一米八九,看起来就不是善茬。 这两人有点心虚,后退了两步,“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陆以朝盯了一会儿,语气冷厉不客气,“自己心里脏看他妈什么都是脏的。第一那是他自己得来的,那些高难度的技巧分看不到?” “你有病吧!什么脑残粉!”那个人抓狂地喊着,“还不许别人说两句了,神经病!脑残粉!呸!” 陆以朝看着跑走的两人,脑残粉……他?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还没看到人出来。 陆以朝捏了捏眉心,余光注意到一道身影,那个人也穿得很严实,现在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往出走,只有那个人还站在座位前盯着舞台看。 陆以朝多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问题,看到那个人走了。 祁砚清和周简是从后台出来的,中场休息,他们晚上再过来。 周简一上车就把保温杯拿给祁砚清,“衣服怎么还丢了,我记得就放在我身边啊。” “没事,穿着外套也不冷。”祁砚清还穿着那套黑色的舞蹈服,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羽绒服。 他原本穿着的毛衣和t恤弄丢了,找了挺久。 周简看着祁砚清的脸色,“清清,还能撑得住吗?晚上再来一场舞挺得住?” “嗯。”祁砚清闭着眼睛靠着车窗休息,爵士单人舞比赛有两场。 周简絮絮叨叨地说:“我现在跟你比赛就想起去年的时候,那么多新人听到你的名字就瑟瑟发抖,现在大家算是又想起被你支配的恐惧了。” 祁砚清闭着眼睛笑了两声,“夸张了,这几个比赛不算大,挺多人都没参加,我只是想多拿几个冠军。” “没想到你还有谦虚的时候……”周简正说着,手机响了,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下意识看了祁砚清一眼。 清清闭着眼睛在休息,他接通电话小声说:“怎么了?” 那边响起一道委屈的声音:“周哥,我有比赛呢,你去哪儿了。” “我在m国,你国内的比赛跟大家一起就去了呗,干嘛用我陪着,你又不是五岁。” “m国有什么比赛。” “爵士,怎么了?” 那边不说话了,半晌才回了一句:“哦。” “咳咳……那啥,下次一定陪你。” “周哥,你这话说了六次,一次都没兑现过。” “哈哈有吗哈哈,那你当我没说。” “哦。” “……那个,比赛加油,赢了请你吃饭。” “周哥,你都不对我负责吗?现在连比赛都不管我了。” “噗。”祁砚清想装睡来着,没憋住。 “!!!靠了!我干嘛了要对你负责!快去比赛吧你!”周简凶巴巴地挂了电话,眼神一瞟一瞟地往祁砚清这边看。 “我简。”祁砚清声音慵懒困倦,伸手摸着周简扎手的寸头,“我简厉害啊,这是辜负了哪家的o,让我有点于心不安。” “呸呸呸!” “我简耳朵都红了。” “祁砚清你滚滚滚!” “脖子也红了。” “祁砚清!我跳车了!” 祁砚清拉近他,“因为跟我来国外比赛,人家跟你闹脾气了?” “哎呀。”周简是真觉得脸烫,“没有!就是让我带的那个小孩儿,非要我陪着参加比赛,一群人一起参加的比赛,又在国内,一点都不独立。” “哦……”祁砚清拉长声音,“好像听会长提过,没什么印象了,你确实得雨露均沾,陪我一晚,陪人家小孩儿一晚。我简辛苦了。” “祁砚清你他妈不会说话就闭嘴!闭嘴!给你嘴堵上!” 国内。 钟深白晃了晃被挂断的电话,“听到了吧,m国,爵士比赛,再细的自己去查吧。” 面前的人伸手拦着他,笑得森冷,“你芭蕾跳得很好,这舞种我比不过你。” “别的也未必。”钟深白嘴里含着棒棒糖,“还有事?” 叶威笑笑,“钟深白,小钟神,刚十八岁是吧。” “十九了。”钟深白看着牲畜无害,穿着一身白衣服更显得单纯。 “你也是全舞种选手,不觉得被祁砚清压了一头?你们都在你们国家的舞协,有他在,你就永远都不可能出头。” 钟深白靠着墙,看着手机里弹出的几条信息,“说完了吗?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 叶威眯了眯眼,“真不来国外?我们这边更适合你,你完全可以大放异彩!” “真不好意思啊。”钟深白笑起来,“我离不开我爸妈,我妈宝男,出国怕是活不下去。” 叶威:…… 他盯着钟深白,“我没跟你开玩笑。” 钟深白把棒棒糖咬碎,满脸无辜,“嗯?我也没开玩笑,我连内裤都不会洗呢,威神给我洗内裤吗?” 叶威看他的眼神像看个傻子,盯了半天。 “那这样,你就留在这里,帮我留意着祁砚清,他消失了,你就是你们舞协唯一的全舞种舞者了,我们合作,怎么样?” 钟深白笑了,歪了歪头,“可以啊。” 。 在m国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前后差不多小半个月的时间祁砚清没怎么睡觉。 他训练的时候周简都见不到,简直就是钻到舞蹈里了,锁着训练室的门,跳到满意为止。 晚上,赛场。 周简看着闭眼小憩的祁砚清,说是有天赋,可又有几个人像他这样不要命地训练。 祁砚清的胜负欲和占有欲同样强烈,在任何方面都不服输。 晚上这场还是爵士,白天那场偏向力量型爵士,只有一首舞曲,还带有双人爵士。 今天这场是lastlejazz,更加花式和新潮,时长加一倍,中途会换曲即兴,是去年才开始的比赛,也有一场单人赛。 祁砚清至今为止还是只参加单人赛,他没有舞伴。 同场比赛不许换服装,都是经过检测的,祁砚清还穿着那套黑色衣服,现在露着一截腰有点冷,他缩了缩身体,皱着眉。 周简去确认各种赛前信息,祁砚清一直闭着眼睛休息。 快比赛的时候,周简把祁砚清叫醒,杯子拿给他,“喝点水,你这么困吗?下午不是补觉了?” 祁砚清摇了摇头,觉得周围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气味,“还好,不困,没睡着。”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59节 周简看着他泛红的眼睛,试了试他的体温,“怎么感觉体温有点高,清清你哪里难受吗?” “没有。”祁砚清站起来动了动身体,“最后一场了,拿完回家。” 周简看着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轮到祁砚清上场了,单人舞十五分钟,算是很长的比赛了,对耐力有极高的要求。 他搓了搓酸困的后颈,眼睛忽然睁大一些,怎么这么烫?该不会……他心跳猛地加快,用力抿着唇。 他发情期到了? 大屏幕上显出他的名字,【qing】,全场欢呼! 祁砚清做了几个深呼吸,迈开步子上台,上去的一瞬间神情就像变了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影响,眉眼间矜傲又冷酷。 第141章 “不怕。宝贝儿。” 哒、哒。 祁砚清打了两个响指,身体的律动随着鼓点荡漾。 单束光芒四射开来,爵士舞曲欢腾热情,比拉丁多着几分随性肆意。 头肩的轻摆,腰腹的扭动,密集的动作,祁砚清踮脚、屈膝身体前倾又在极快的速度下做了几个高难度的加分项目,多重节奏又完美融合在一起。 他的舞蹈从来都不单单是一场炫技,总有充沛的情绪漫溢出来。 祁砚清的舞,总是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腰间挂着腰链,胯部强烈顶撞的动作和旋转格外惹眼,那截扭动的纤腰灵活又勾人。 爵士舞不同于任何舞种,可以是任何风格,没有太多固定的规则,这种舞蹈也最适合不受束缚的祁砚清,他的即兴在爵士中不可能输。 十五分钟的舞蹈,对他来说最大的挑战是耐力的消耗。 祁砚清动作微顿,脚步发软,他背对着镜头,在极强的光照下,甩动头发时的汗珠都被白光照得清清楚楚,散落在他脸侧,添了几分欲望。 ……不行了。 祁砚清蓄力跟着节奏强行做出几个加分动作,后颈的位置很疼,仿佛要把全部力气都拉扯走,他的力气流失的越严重,腺体就越是不舒服,燥热感顺着经络游走全身。 怎么会真的发情了。 祁砚清用力咬了下唇,生生咬出血迹,下唇染了一圈血,但也只换来短暂的清醒。 还有八分钟……时间才过去一半。 祁砚清用力吞咽着口水,他已经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越来越浓的玫瑰香。 镜头怼到祁砚清正脸,恰好拍到他唇边滑下的血,顺着下巴画出蜿蜒的血痕。 大屏幕上显出这张脸,苍白又透着绯红,唇角挂着鲜红的血迹,再配上他冷傲不可一世的眼神,像是吸血鬼亲王刚初拥自己心爱的宝贝。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咬我咬我!清神咬我!” “好帅好美战损就是yyds!” “这哪是比赛啊,这是天秀……” 还有六分钟。 祁砚清从来没有这么煎熬过,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他力气严重流失,脱力感越发强烈,发情的症状影响太大了,浑身燥热又黏腻,视线模糊不清,呼吸急促嗓子里干哑冒火。 腿猛地一软,他顺势滚到地上做了个地板动作,软绵绵地从旁边架子上挑过礼帽扣在脑袋上,挡住了半张脸,晃动的蓝色长发贴着冷白的皮肤。 可就算是发情,他也不能输,他就榨干力气死在台上,也得跳完这场舞。 祁砚清,一个指尖都在跳舞的人,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像是设计好的,这就是天生的舞者。 挡住表情后,他的动作更有张力,身体蜷缩、律动、震感匪气十足又绅士温柔。 但是、他的信息素太浓了。 红玫瑰的香气会扩散到整个场馆。 长发挡住的腺体早已红肿滚烫,碰一下都受不了。 现在挡着脸还能撑一下,等会儿信息素就藏不住了,大庭广众下发情,真是…… 观众席也闻到了,纷纷四散着看起来。 “好香啊,是红玫瑰的香味吧。” “清神的信息素就是红玫瑰,是清神释放信息素了?” “不能吧,叶威被抓走不就是因为在台上释放过alpha信息素吗?” “国内不允许,这是国外。但是清神没必要用信息素……” “哇哇哇哇快看!那是什么!” 忽然有一个人指着场馆的大门口,外面有三辆大车放满了红玫瑰,几十个工人在往下搬红玫瑰。 “所有门口都有花!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哪个狂热粉丝做的吧?” 场馆的十个门口都停着三四辆大卡车,玫瑰花成吨地往下拿,速度很快。 硬是用红玫瑰铺出十里红妆的感觉,整个场馆都被红玫瑰红包围,向外蔓延出近百米,远看就是一片花海。 红玫瑰香得浓烈,花香飘出百里千里,花瓣上挂着露水随风轻颤,整片花海火苗似的摆动着。 随着舞曲最后一声落下,祁砚清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撑着膝盖没让自己倒下,全身酸乏抽疼,神情痛苦,发情的症状折磨的他还有点反胃,完全直不起身体了。 但是不能继续拖了,他得鞠躬下台了。 就在祁砚清摘下帽子的一瞬间,听到砰砰数声巨响,全场的尖叫声顿时高过一切。 观众席位炸开数捧玫瑰礼花,漫天的红色花瓣在半空中飘动扑簌簌打着转落下。 只能闻到红玫瑰有多香多烈。 只能看到祁砚清隔着花瓣雨迭丽明艳。 就连裁判都惊了,纷纷起身看这场莫名的花瓣雨,不守规矩且浪漫。 “清神,这该不会是哪个粉丝做的吧?红玫瑰是你香味。”有人上台说话。 祁砚清攥紧拳头,茫然地看着四周,十几万平方米的场馆,观众席飘满了红玫瑰花瓣,怎么回事…… “祁砚清!”舞台下面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有人捧着一束玫瑰花朝他招手。 陆以朝…… 祁砚清后颈刺痛,他唇齿动了几下,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热酸涩。 陆以朝伸开双臂,“跳下来!” 他身上有很多花瓣,衣服头发凌乱看起来有些狼狈,可他深邃的黑眸里写满了爱意。 在三米高的舞台下面,他就这样展开双臂等着他往下跳。 祁砚清没有力气了,他现在全身烫得难受,腺体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需要往前走两步,他就可以落入陆以朝的怀抱。 就在刚才他还担心发情被发现了怎么办,他要怎么才能体面地离开这里。 “我接住你。”陆以朝又说,冲他动了动手,声音更温柔了,“来,跳下来。” 跳下来。 祁砚清往前走了一步,身体下坠不到一秒就稳稳落下一个怀抱,被陆以朝牢牢抱住。 陆以朝圈住他的腰,被冲力掼得后退两步,用手里的玫瑰挡住他的脑袋和脖子,拍着他的后背声音低柔。 “不怕。” 祁砚清埋在他怀里,双臂抱紧他的脖子,藏起来的眼睛慢慢变得湿热,浸湿了他的肩头。 满场的红玫瑰飘香,让人不由得感慨这就是年轻人的爱情吗。 其中一个裁判起身看着相拥的两人,忍不住鼓掌,看着实在让人羡慕。 花瓣没有飘到台上,全在观众席,影响不到之后的比赛。 陆以朝把人打横抱起,回了比赛后台。 周简连忙打开更衣室的门,“快快快!快进去!” 两道身影紧密地贴在一起,撞在门板上,湿热的呼吸急促而不满。 陆以朝架着祁砚清,另一只手抚摸着他裸露在外的纤腰,顺着脊背慢慢上滑,撩开他的头发看到了腺体,泛红高肿散发着沁香。 确实发情了。 祁砚清嘤咛一声,身体发软站不住地靠进陆以朝怀里,偏头吻住陆以朝的脖子,咬住他的喉结。 “清……”陆以朝连忙用手撑住旁边,声音更哑了,“宝贝儿,别咬了……” 他问过谈妄了,祁砚清的腺体还在休眠状态,不应该会发情,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陆以朝捧着他的脸吻上他作乱的唇,潮湿的吻纠缠在一起。 单薄的门板根本藏不住任何呼吸。 那束玫瑰花被两人踩在脚下,花瓣被捣烂,花汁靡醉,小小的简易更衣室里酒渍玫瑰开得正烈。 陆以朝从口袋里拿出阻隔贴,任由祁砚清吻自己,他轻轻吹着祁砚清的后颈。 “嗯……”祁砚清舒服又难耐地低头,让他继续。 “宝贝儿虽然我很想……但现在不是时候。”陆以朝吹着他的腺体,然后将阻隔贴贴上去。 等会儿还要上台领奖,也不知道祁砚清现在发情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能冒险。 白兰地的信息素比红玫瑰要烈许多,闻着都觉得醉人。 祁砚清不舒服地靠着陆以朝,陆以朝也浑身是汗,轻轻吻着哄着怀里的宝贝。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60节 他比发情期的祁砚清更想继续。 他吃了两次药,实在担心自己的腺体失控,尽管如此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缓缓,靠着我缓缓。”陆以朝声音又低又哑吻他的耳朵,黏糊糊地蹭着他,把他整个人都抱紧,一下下地揉着他的后背。 祁砚清嗯了一声,把脸埋在他肩窝上,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环住他的腰。 陆以朝喉结滚动了几下,声色越发喑哑,“从这里回去……我们再解决。” 祁砚清鼻息间哼了几声,热气拱的陆以朝都快疯了,然后就被祁砚清咬了脖子。 他呼吸猛地一滞,抬起祁砚清的脑袋弯腰又吻上他的唇,急促的呼吸混合着花香,两人鞋底都是踩烂的玫瑰花,染了一片红。 祁砚清的发情期只是暂时抑制,经不起一点撩拨。 周简等在外面,离得近了让人脸红,离得远了又怕被人发现。 他眼角还挂着眼泪,刚才见陆以朝在台下举着玫瑰花接人,看着那个场景就特别感动。 陆以朝是在祁砚清上台后两三分钟就过来了。 问他祁砚清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发情了吗。 然后就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弄来十几车玫瑰花,还去联系了赛事组,说不会影响正常比赛,想在观众席搞点小惊喜,付场地费。 他当时在一旁看着都没有插手的地方,惊叹陆以朝跟人交谈的能力,全程没有表现出一点着急和不满,笑着把这些事全做了。 可他知道陆以朝心里急死了,偶尔看向祁砚清的视线里全是紧张,后背都浸湿一大片。 实在等不下去了,周简敲了敲更衣室的门板。 “咳……那个,我不是没眼色,你两差不多就出来了!要干嘛啊在里面那么久……克制、克制一点!快比完了还要颁奖!别那个什么……弄出印子不好看……” 周简抱着花雕的猫包,“宝啊,我看你马上就不是单亲家庭了。” “喵。”花雕仰着小脑袋闻来闻去的。 更衣室里,陆以朝衣服被扯乱,他哼唧着抱着祁砚清,声音全是气音听都听不清楚,“祁砚清,你别去颁奖了……” 第142章 “是我发情,又不是你……” “……嗯,不去了。” 祁砚清靠在陆以朝身上,让他抚摸自己的腺体,双眼迷离朦胧泛着水光。 贴着阻隔贴只有很少的信息素溢出。 陆以朝仅有的一丝理智也即将崩盘,心跳忽然加速,牵扯出丝丝缕缕的悸痛。 他痴迷地吻着祁砚清,用力嗅着红玫瑰信息素,深吸了一口气重重捕入肺里。 这才像是活过来了。 “那就不去了。”他吻住祁砚清的唇,有点凶,呼吸急得像是要吃人。 他把祁砚清按在墙边,怎么都尝不够这块软甜温热的布丁,想把他一口一口咬进嘴里,再一点一点含到融化。 祁砚清现在意乱情迷,在索要,很不满,身上出了很多汗,衣服黏着皮肤很难受。 热、燥、想要得到更多,也想被alpha安抚。 陆以朝按摩着他的腺体,湿吻掠夺着气息,听他嗓子里挤出的几声猫叫。 “宝贝儿,咬我一口……”陆以朝把祁砚清的脑袋按到自己肩上,“咬咬我的腺体……呃!” 祁砚清咬了,也吻了,牙齿细细磨着他同样红肿的腺体,听着陆以朝加重的呼吸。 他环住陆以朝的脖颈,拉低他的身体,更方便自己汲取他的信息素,白兰地清冽又浓厚,深吸过肺都觉得自己要醉了。 陆以朝全身颤栗,还是按着祁砚清的后脑勺,“咬得重点。” 祁砚清从前就喜欢咬陆以朝的脖子,他喜欢在陆以朝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够了吧够了吧够了吧!”周简在门口听得面红耳赤,“没完了是不是!当这是在你家浴室呢!贴了阻隔贴就赶紧出来啊啊啊啊!我人都要丢没了!活祖宗!” 两人衣衫凌乱,额头互相抵着,喘息声很重。 陆以朝抱着祁砚清的腰腹,偏头在他脖子上嘬出草莓,沉迷其中种了一个又一个,跟祁砚清说:“……不出去。” 祁砚清清醒了不少,阻隔贴上的药粉见效了,他听着外面的播报声,快结束了。 察觉到祁砚清在推自己,陆以朝就抱得更紧,手顺着衣摆滑进去,贴着他温热的后背,又说:“不出去。” “是我发情,又不是你。”祁砚清对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陆以朝,你……了。” 陆以朝闷哼一声抱紧他,相贴的肌肤同样滚烫,比祁砚清更像在发情,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再抱一会儿。” 祁砚清被陆以朝勒得不太舒服,抱得很紧,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可他有点享受这种亲密无间的窒息感。 陆以朝蹭着他的脖子,薄唇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声音迷糊着听着像是梦话,“祁砚清,别再推开我了……” “可我要出去了。”祁砚清压低声音。 “别出去。”陆以朝把他包裹在自己怀中,挤在墙边,“我们回家吧。” 三分钟后。 祁砚清从更衣室出来,和周简一起去了前面。 周简看着祁砚清的脖子,“啧啧啧……收敛点不行吗!目前你的分数还是最高的,这是最后一个人了,是个新人,你应该是稳了,” 祁砚清和其他舞者坐到一起,不少人都向他送祝福。 刚才那场花瓣雨实在浪漫。 “清神,听说你们分手了,是前男友在哄你?” “真的很浪漫,要是我男朋友能这么用心,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清神打算什么时候复合?都在大庭广众下这么示爱了。” 祁砚清脖子上还有几个很明显的吻痕,这问题躲都躲不开。 好不容易坐到角落,祁砚清才问周简,“他什么时候来的?” “啊?”周简下意识想撒谎,可是转头想想,还有必要吗?两人都这样了,“他也一直没怎么找我,但我觉得应该是和我们同一时间过来的。” 周简说着把杯子拿给祁砚清,“你嘴巴都干了,喝点水。” 祁砚清一手搭着后颈轻轻按了按,所以陆以朝一直跟着他? “跟着我还不露面。”祁砚清低声说话,然后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周简皱眉沉吟着,“其实、陆以朝是挺好的。” 他回想着十多天前,忽然在后台见到了陆以朝。 也不知道他没有工作证是怎么进来,拿着一个保温杯递给周简,“这个拿给他喝,我看他不爱喝水,挑食都挑到喝水上了。” 周简闻着保温杯,像是什么清甜的椰子奶茶,他想了想,问:“你想来后台陪着清清?我带你过去。” “不了,不想影响他。”陆以朝还背着猫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也别提我,他现在得专心训练和比赛。” 在这边陆以朝还做过几次饭,祁砚清累得都没吃出来,一边吃一边看自己的视频复盘,转过头问他吃了什么都不记得,休息的时间很少。 “他之前经常这样比赛?”陆以朝看着祁砚清戴着耳机,闭着眼睛,手脚还时不时动一下,像是复盘动作。 周简:“有比这个还猛的时候,他喜欢冲奖杯,为了当第一。” 当时陆以朝看向祁砚清的表情里全是心疼。 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这感情是真的,周简叹了口气:“陆以朝,你说你怎么就把事情弄成这样了。” 陆以朝没什么表情,假笑都挂不住,就只是盯着不远处的祁砚清看。 周简说:“所以我之前嗑的糖,其实都是真的。对吧?” 陆以朝没说话。 “我之前傻叉一样天天给你发清清的视频,其实你很乐意看,是吧?” “还有重要的节日,你不是正好没工作,就是想回去陪清清,对吧?”周简忍不住吐槽,”你两是真配,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倒是一模一样!” 陆以朝那天沉默了很久,临走之前才问周简:“你知道去年除夕那天祁砚清做什么了吗?” 他经常想起祁砚清在离婚的时候说的那句“新年快乐”。 祁砚清说因为那天很重要。 周简想了想,慢慢回忆着说:“除夕那天啊……是清清赶回去的,回去之后就包饺子了,那饺子真的很丑,很难相信那是人手工包出来的……” 周简说的时候还在笑,然后就看到陆以朝失神的样子。 周简奇怪地问:“怎么了?你那天没回去吃吗?清清第一次做饭,做了一下午。” 陆以朝没说话,那天他在地下酒吧喝酒,他没想到祁砚清会回家。 大过年的大家都回家了,他当时还在想,自己他妈的连个家都没有,祁砚清就顾着谈妄,想跟他离婚,连家都不回了…… “你陪着他吧,有事就联系我,我一直在。” 周简跟祁砚清说,“就是这样,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祁砚清又喝了口水,才发现自己一直喝得都是调配的椰奶,清甜爽口,热的很好喝。 陆以朝一个人待在更衣室里,嘴角破皮,脖子上也被咬出一个血印子。 他撑着墙缓了好一会儿,直到一直在超负荷跳动的心脏慢下来。 药不能再加量了,今天已经加过一次了……而且还闻到了祁砚清的信息素,不应该控制不住。 陆以朝捂着刺痛的腺体,刚离开祁砚清就已经这么疼了,要是能被安抚一下就好了。 但是在未标记的关系中,omega是无法安抚alpha的。 他就这样一直待在这里,闻着逐渐稀薄的信息素。 听到外面在颁奖了他才出去。 这是他第四次看到祁砚清上台领奖,又是冠军。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61节 陆以朝从包里拿出相机拍照,照例发到超话。 【lyzyygmm】:恭喜清神。 “姐妹你有看到陆以朝吗!!!” “太太您在现场是不是已经哭了,cp粉疯狂上分。” “呜呜呜呜就在等姐妹的返图,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发!” “听说场馆外也是玫瑰花?能拍一拍吗求求了。” “现场的玫瑰花雨拍到了吗?想看很想看!” 【lyzyygmm】回复:没拍到。 “拉倒吧!可恶心死我了!陆以朝说要退圈,这还没几天呢就闹出大新闻。” “蹭呗,就死蹭我们清神的热度,渣男去死!” “陆以朝影响比赛,万一就因为这点事扣了清神的舞蹈分,他赔的起吗!” “看着他又开始哄骗cp粉我就觉得反胃,至今不明白清神这么好这么优秀的omega为什么跟他结婚。” 陆以朝用力按了几下腺体,看着祁砚清拿着奖杯在往这边走。 除了爱祁砚清,他好像是没什么配得上祁砚清的地方了。 可最糟糕的是,他连唯一的爱都表达太晚了。 陆以朝心脏又在疼了,看着越来越近的祁砚清,快走几步抱住他,埋头紧紧抱着一言不发。 “干嘛。”祁砚清也不动,任由他抱着自己。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陆以朝说。 周简站在一旁都觉得自己多余,抱着猫包取暖。 陆以朝隔着阻隔贴试了试祁砚清后颈的温度,已经能摸到温度了,暂时抑制的发情期已经又在蠢蠢欲动了。 祁砚清从他怀中退开,正要说话就看到他脸色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想你。”陆以朝声音压抑。 祁砚清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笑着说了句:“至于吗。” 陆以朝说:“我们回酒店,你的身体应该快撑不住了。” 祁砚清笑出声,脸上的确有了细汗,声音虚弱了很多,他不服输地盯着陆以朝看,“也不知道是谁撑不住了。” 他们这边人已经不多了,都在往出走。 陆以朝拿过祁砚清的奖杯,打算去更衣室给他拿外套和包,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啊……清神……呃啊!” 祁砚清也听到了,拧眉看向更衣室,里面有人,而且听声音怎么……有点奇怪。 “清神清神……清神……”里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呼吸急促,听得祁砚清一阵生理反胃。 他刚往前走了两步,更衣室的门就被陆以朝一脚踹碎! 只见更衣室的地上躺着一个衣衫半褪的人,正失神地鬼叫着,瘫在那片踩烂的红玫瑰上,手里抓着一件毛衣,已经皱巴巴的,上面挂满了不知名的液体。 门一开,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跟花香混在一起。 “唔……”祁砚清忽然捂着口鼻,胃里翻江倒海,发情期的晕眩感猛地加重,腺体在后颈突突地快跳起来。 第143章 “让我帮你,好不好……”(5000加更) 太恶心了。 抱着他的毛衣做这种事! 祁砚清忍着强烈的反胃感,脸色冷厉暴怒,随手拎着把凳子就扑过去。 陆以朝比他动作更快,拦了他一把,直接冲进更衣室还关上了门,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哀嚎。 “你他妈是不想活了。”陆以朝声音压得极冷极低,抬脚重重碾着地上这摊烂人,一脚接一脚地往死里踹他!然后踩住他的脸,把祁砚清的衣服从他怀里踢走。 “啊……衣服……疼!别踢了……啊!清神……”地上的人挣扎着还想去拿衣服。 “你他妈怎么进来的,老子现在弄死你也没人知道!”陆以朝闻着这股味都觉得恶心! 猛踹了几脚后,看着这人吐血,那件绿色毛衣上染了更多液体。 地上的人一边疼得抽搐,一边又享受着更衣室里残存的玫瑰香,脸上潮红又苍白,嘴边溢出血沫,却还在蹭着地上的玫瑰花,一直叫祁砚清的名字。 陆以朝眉头死拧着,“周简!” 周简在外面立马应声,“我在我在!怎么了!” 陆以朝说:“你带祁砚清先走,剩下的事情我处理!” “我不走!”祁砚清忍着恶心,“陆以朝你开门!我他妈弄死这个人!” 祁砚清用力踢着门,“跟踪老子多长时间!都能混进来!你把门开开!” 动静太大了已经吸引不少工作人员过来了。 “里面发生什么了?是在打架?” “清神,请问里面是谁?是有什么冲突吗?” 周简才刚开口,就被祁砚清压过去。 祁砚清语速又快又冷,“什么时候比赛后台能随便放人进来了,你们的管理已经松懈到这种程度了?这个人偷我的衣服还试图侵犯我,这以后谁还敢比赛,一边想着比赛的事,一边还要提防着会不会被侵害?” 工作人员脸色吓得惨白,被这番问责堵得说不出话,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更衣室里传来一声闷响,然后陆以朝就出来了,挡在祁砚清前面,脸色冷沉,“我已经报警了,请你们提前准备好今天的监控录像,上午的比赛,d区十三排左右的位置也会重点看。” 说完这些他转身护着祁砚清,“走!我们先出去。” 祁砚清还在往更衣室看,气得手掌发麻止不住地发颤,“我要打死那个……” “交给我。”陆以朝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他。 他把人带到车上,锁了车门,先拨开祁砚清的头发看他的腺体,很红很肿,在场馆闻不出来,到处都是玫瑰香,到了车里就能清晰地闻到是信息素的气味。 “别太激动,冷静下来清清。”陆以朝掌心贴住他的腺体。 祁砚清呼吸急促,闭了闭眼睛满头冷汗,声音不稳,“我他妈的……” “我不会放过他,但你现在必须离开。”陆以朝用衣服把他裹紧,“你发情了。” “我不。”祁砚清定了定眼神,转头看向陆以朝,呼吸有点喘,“很明显是有人把他放进来的,你不是工作人员你进来了,你知道这有多难,他能一直找到我,偷我两次衣服……” 陆以朝拍着他的后背,他吃了药释放不出太多安抚信息素。 祁砚清听着外面响起警车的声音,“挺久了,我能感觉到有人想搞我,一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试图带节奏,我猜已经有人在网上开始乱说话了。” 他用力握着拳,熬过一阵难捱的燥热,他按住腺体,用力吞咽着口水,“我不出面让你出面?那紧接着就会出来对你不利的新闻,我们两个就会一起被……” “原来是担心我。”陆以朝碰了碰他的唇,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声音低沉温柔,“你太小看我了祁砚清,事情交给我,保证不会有事……” “不。”祁砚清语气坚定,“我自己处理,不用你。” 陆以朝眼神暗了暗,然后就看他撕了阻隔贴,浓郁的信息素立刻散发出来。 让他的腺体都跟着躁动不安,他用力咬着牙,不能咬…… “给我贴新的。”祁砚清声音压抑,细瘦的脊背一直在颤抖,全身的皮肤染成绯红色。 “你真是……”陆以朝把他抱进怀里,轻轻咬住他的腺体,“不听话!” 警局。 祁砚清穿着陆以朝的外套坐在旁边,一脸冷漠。 偷衣服的跟踪狂是个beta,从监控来看已经跟了祁砚清一天。 在观众席上还能看到这人把手伸进裤子里,闭着眼睛享受。 就连现在都是如此,被关在审讯室里,都还在痴迷地说:“我很喜欢祁砚清,我只要一想到他就忍不住,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只是喜欢他而已……” “他在舞台上太媚了,谁让他总是露着腰跳舞,上次还穿着低领把纹身露出来一半。” “那么多舞不跳,非要跳这种,他太性感了,我只是看看都不行吗?我没碰过他,我一直都只是看!” 祁砚清用力做了几个呼吸,喉结滚动着,抬手捂着口鼻,一时间说不出话,酸水一直往上顶,太恶心了。 周简已经怒了,差点砸了监控,气得眼睛都红了,骂起人来各国语言混着说。 “这什么傻叉玩意!这件事要严惩!他为什么能自由出入后台?!还随便在各个参赛选手的区域走动?谁给他的权利!他是你爹吗这么护着?不怕祖坟冒青烟啊!” 可怕的是就连他都没有发现!这个人居然一直不近不远地看着他们! 祁砚清身体缩着,靠着椅背没表现出不舒服,手在口袋里压着胃。 比赛的负责人笑呵呵地打圆场,“清神我们也很无辜,他是跟着你来的,是你粉丝,这种事我们怎么防得住……” 祁砚清冷眸看过去,吐出一口气慢慢说:“是我的粉丝怎么了?没有粉丝谁他妈来买票看比赛?现在说的不是他为什么能看比赛,而是怎么进的后台,你们赛事组想甩锅啊?” 负责人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我们没想甩锅哈哈哈。我们回去肯定会完善管理,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谁他妈管你下次,我只说这次。”祁砚清语气冷漠,“这次他是怎么进的后台。”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应该偷偷溜进去的吧?人那么多难免会发生这种情况,清神您消消气也理解理解我们,那这样,您想怎么解决?” 周简:“偷偷溜进去还能随便走,安保是摆设?工作证糊弄谁的?” 负责人笑了几声,“清神,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您已经拿冠军了,还把人打成那样,您肯定也不想影响自己名声不是?咱们都各退一步。这样,下次比赛,上场顺序听你的。” 祁砚清冷眼看着他,嗤笑。 负责人咬咬牙,“即兴舞曲也可以提前给你听一次!” “你妈的看不起谁!”周简拎着负责人的衣领,“好家伙比赛都已经这么脏了!你们用这种办法针对过我们几次?” “没有没有!绝对是第一次!” “m国、爵士、新比赛。”祁砚清语气很慢,每说出一个字脸色就沉几分,最后,他看着负责人,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62节 “叶威。” 负责人脸色微变,“清神您在说什么!我们是正规比赛!” 祁砚清笑着:“你们原本打算捧谁?内定的冠军这么菜?被我压得连头都冒不出来了。” “真他妈是菜逼,老子随便跳跳就超出三十多分,想压老子的分都压不下去吧?” 负责人恼羞成怒,“祁砚清你别太过分!我们的比赛一点问题都没有!冠军也是你的,难道你觉得自己拿的冠军有水分?” 祁砚清笑起来,眸色泛红,妖娆浓颜,他说:“我还就杠上了。” “什么……祁砚清你凭什么!” 祁砚清:“凭老子被压分了。” 怪不得只拿了中规中矩的分数,一场小比赛,他连个高分记录都破不了,比赛正好放在不前不后的休息区间里,当时没在意。 与此同时。 陆以朝在另一边接电话。 季朗月发来打包好压缩文件,“还真是在清神楼下蹲了很久,有好几次是想上楼的。” “知道了,我看看。”陆以朝打开视频,时不时看看在那边的祁砚清,阻隔贴能顶一段时间。 视频里那个beta一直在车里,就在祁砚清的车位旁边,期间还跟叶慧见过几次,他们是一群极端粉丝在觊觎祁砚清,有组织有计划,所以才能一直滴水不漏。 陆以朝看了眼还在审讯室的人,旁边有医疗设备,那个人都快被他打个半死了,嘴里还在念叨着祁砚清的名字。 陆以朝挂了季朗月的电话,又开始联系别人。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猥亵罪,跟踪了祁砚清少说一个多月,再晚一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beta还在辩解,“我只是看看他!我那么喜欢他!我就偷了几次衣服而已……我没做坏事!” 陆以朝脸色暴戾愤怒,“这么喜欢性骚扰,那就阉了吧。” 证据确凿的事,omega已经受到了严重威胁。 陆以朝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加快一下案情的处理,这种祸害多在外面留一天都是危险。 国内的alpha和omega的公安机关联系到陆以朝,视频收到了,也跟国外这边详细对照了犯人残留的液体。 甚至还从包里找到了omega的催化发情剂。 国内的工作人员有驻留在m国的人,很快赶过来跟陆以朝碰面。 是个女性alpha,她和陆以朝认识挺久了,“以朝,国外这边有人想保这个beta,不过不担心,受害者是我们这边的,问题不大。” “麻烦你们了。”陆以朝说。 “客气了,你妈妈研究出的药剂对我们帮助很大,没道理让温老师的儿子吃这份亏,我可以听一下你的意见,你想?” 陆以朝语气冷漠,“阉了。要么关一辈子,要么戴上电子镣铐,这么多人不长记性,那就从他开刀。” 温玥研究过很多药剂,其中就有不少药剂是免专利费送给腺体公安机关和一些组织的。 陆以朝挺早就认识这些人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上次抓叶威才那么快。 警局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里面坐着两个人。 叶威晃着手机,“人被带走了,也没让清神发情的事情暴露呢,陆以朝还真是个隐晦~有点想先弄死他了。” 副驾驶坐着一个人,脸上同样有一道伤疤,仔细看还少了一只手。 “陆以朝一直是个隐患,擅长伪装,把我都骗了那么多年……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对付。” 叶威笑着:“真是他的好二叔,我对你们的恩怨不感兴趣,不过黑池比赛一直都是我们协会的冠军,祁砚清要是不肯加入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哎,可惜了。” 叶威递给他一支烟,“按死一个人不如按死两个,合作愉快。” 。 陆以朝处理完beta这边,就往祁砚清那边走,离得远就看到祁砚清的脸色不太好,一直在出汗。 走得近了正好听到祁砚清说:“我会跟国际舞蹈比赛协会反应这个情况,你们有什么话不用跟我解释。” 陆以朝走过去揽住祁砚清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怀里带,感受到他偏高的体温,脸色顿时冷下来,语气严厉不客气。 他说:“犯人会被我们带走,这件事我们绝对不会姑息,接下来有任何事和dawn影视联系,我们会全权接手。” 祁砚清靠在他身上,眼眸微垂,抿了抿泛白的唇,手一直揣在口袋里捂着胃,肩膀微微塌下来一些。 陆以朝抱紧他,“这个比赛结果我们不同意,掺了水分的奖杯我们不稀罕,这种比赛还不如我办几场让清神高兴一下,不就是砸钱的事吗?” “幕后的事我们会彻查,比如安检是怎么过的?omega发情催化剂都能随身携带,您这比赛还真是够正规。” 负责人:“不、不是!没有,肯定是漏查,我会严加管理,不可能再出这种问题!” “不用麻烦了。”陆以朝黑眸深邃,整个人散发着寒意,“我帮你们查。” 负责人被这两人怼的说不出话,本来只是个简单的问题,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 真是踢到铁板了! 陆以朝感觉到祁砚清越来越没力气,几乎都靠在他身上了,去握他的手全是冷汗。 他不再多说,抱着祁砚清就走。 剩下的事情留给周简跟国内的工作人员处理,他现在只担心祁砚清身体撑不住。 果然一出去就吐了,在里面一直强撑着不想示弱,出来还没走到车边就吐了,没吃多少东西,就干呕着吐了酸水。 陆以朝抱着他给他拍背,从车里拿水给他漱口,“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祁砚清觉得恶心死了,一想到自己被人当成泄欲工具,还一边叫他的名字…… “唔……”祁砚清趴在车窗上,胃里阵阵痉挛,“他妈的……我要找叶威,弄死他!” “好。”陆以朝把他扶回来,强行释放出安抚信息素,他还加量吃了药,现在释放信息素腺体和心脏都在急促地疼着。 不过还好,只要他闻到祁砚清的信息素就还好。 不敢耽误时间,陆以朝飙车回了酒店。 祁砚清不舒服地靠回来,声音沙哑,“我要找叶威。” “什么时候了找叶威。”陆以朝摸着他的腺体,“先回酒店。” “我不!”祁砚清整个人都很狂躁,浑身湿漉漉的,意识已经飘忽不定了。 “叶威活不了的宝贝儿,我按死他,你别脏手。”陆以朝停了车,抱着祁砚清回酒店,闻着不断散发出的幽香。 祁砚清靠进他怀里,痛苦地皱眉,“难闻、我想吐……” “马上洗。”他把祁砚清抱进房间,衣服都来不及脱就先放进浴缸里。 两人身上都不好闻,祁砚清总觉得还有那股怪味,沐浴露搓了满浴缸的泡泡,沾了两人一身,都带着同样的沐浴露香味。 祁砚清软绵绵地靠进他怀里,湿热的吻一路向上,然后咬住他的侧颈,“我要……” “要什么宝贝儿。”陆以朝扯下浴巾裹着他,撕了他的阻隔贴。 “要……刷牙……”祁砚清很久没发情了,这次只觉得哪哪都是烫的,但就是很恶心,“想吐……” 陆以朝让他刷了牙,又含了一块薄荷糖喂给他,“别想了,想想我。” 水温不够热,陆以朝也怕他在水里感冒,就带着满身的泡泡又回了卧室,湿淋淋地滚到床上。 祁砚清面若桃花,眸中水光潋滟,不舒服地撕扯衣服,要自己来…… 陆以朝轻轻咬住他发情的腺体,声音低沉沉的,蛊惑温柔,“让我帮你,好不好……” 祁砚清软成一滩水,眼角噙着泪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忽然很难过,“不要你……” 陆以朝捂着他软塌塌的胃,“湿衣服穿在身上会感冒,我们先脱了。” 他吻住祁砚清,尝到了他嘴里凉丝丝的薄荷味,祁砚清腰上挂着一条浸了水的金属腰链,在皮肤上磨出一道道红痕。 发情期很磨人,尤其像祁砚清这种被迫发情的,他贴着陆以朝咬着他的脖子,不知怎么就哭了,声音哽咽着说:“不要你,你滚……” 第144章 “没发烧,也没受伤……”(4000加更) “不要我要谁。”陆以朝咬着祁砚清的下巴,眼里爬满了红血丝,他燥热的鼻息喷到祁砚清脸上,又沉又柔的声音慵懒,“你只能要我。” 两人陷在柔软蓬松的被子里,白色被罩又皱又湿,凌乱地卷成一团,就连翻身都成了阻碍。 祁砚清嘤咛着,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到面前有个轮廓黑影,他身上不舒服,冷白的皮肤浸出热汗,身体难耐地在床上翻动着,指尖都变得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了。 陆以朝抱着他露在外面的腰腹,咬开那条碍事又磨人的腰链,干燥的唇若有似无地碰了碰他的腹肌。 祁砚清全身一颤,潮湿的手指抓着陆以朝的手,声音虚弱:“滚……” 这样说着却忍不住抬了抬腰腹,渴望他的亲吻。 “我之前对你不好,让你不喜欢了。”陆以朝牙齿咬着他衣服的下摆,声音闷沉沉的有些含糊。 他痴迷地看着祁砚清,脱了他的湿衣服,吻吻他的脖子,留下点点吻痕,“怎么会不喜欢发情期的你……清清,你太美了。” 但只有他看到过,只有他沉沦过。 祁砚清冷白的皮肤透着粉,粗粝的手指划过的地方都能摩擦出一道红痕。 他柔软的红唇会轻轻抿住,却无法抵挡破碎的嘤咛声,他脸上挂着细汗,汗珠会坠在眼睫上,随着煽动的睫毛而抖落,那双水眸眼梢被摩擦出红,湿漉漉地半垂着,鼻尖痣诱着人吻上去。 满屋的红玫瑰信息素,夹杂着微弱的白兰地酒香。 陆以朝吻住他燥热高肿的腺体,感觉到身下的人颤栗不止。 甜腻的玫瑰香气往他鼻腔里钻,仿佛化成数道无形的银丝,顺着脉络勾住他的心脏,收紧,割裂,沾满血迹。 在祁砚清面前,心脏的痛意反而不明显了,他现在眼里只有祁砚清。 只要抱着祁砚清,他可以死在他的怀抱。 祁砚清有了短暂的清醒,他用力吞咽着口水,汗津津地扯住陆以朝的衣服,露出白皙泛红的侧颈,“咬……快点!” 陆以朝一下下拱着他的脖子,啄着发热的皮肤,“……慢慢咬。” “陆……啊!”祁砚清在他怀里埋头,“你他妈的……滚!” 陆以朝眼眸低沉,喑哑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来,呓语似的:“祁砚清,只有我能标记你。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63节 “你杀不死我,我就纠缠你一辈子。” 他牵着祁砚清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声音还有点委屈,眼里早已蒙了一层欲,“你拴着我。” “祁砚清我爱你爱得心脏疼,你离开我我会死……”陆以朝唇齿不断碰到他的腺体,这个味道诱着他咬下去,吻上去。 陆以朝全身都疼,反向标记让他只想沉溺在祁砚清身边。 他想咬穿祁砚清的脖子,想占有他。 陆以朝牙齿抵在祁砚清的腺体上,就在要标记的那瞬间,他想到了那场清除标记手术。 他亲眼看到手术刀一点点挑断了腺体上的标记,祁砚清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陆以朝呼吸变得急促且颤抖,脑海中好多种情绪拉扯着,磨得他头疼欲裂。 “陆以朝……”祁砚清受不了喊着,声音很哑,冷汗越来越多,意识仿佛飘在柔软的云端,身体里几乎要融化了,“你他妈……不咬就滚!” 陆以朝眼眸潮湿,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记得抱紧怀中的人,犹豫也不过是几秒,他的意识很快被蚕食,“对不起……” 祁砚清还没反应过来,腺体上一阵尖锐的疼,他连脚趾都蜷缩在一起。 陆以朝把人抱到浴室,很快里面传来汩汩水声,浴缸里的水漫了一地。 祁砚清压抑不住的哭腔和骂声越来越小,都被水声覆盖。 天微亮的时候,陆以朝把已经昏睡的祁砚清抱出来,去了另一间干净的卧房。 祁砚清软绵绵地躺在床上,被陆以朝捞进怀里。 陆以朝拨开他的头发,看着后颈的标记,上面还带着一圈血迹。 是一个临时标记。 他这种状态不可能控制住自己,更不可能收手还记得先送祁砚清去医院。 居然真的标记了祁砚清。 陆以朝半靠在床头,身上很多划痕,他从床头柜上拿了烟,咬在嘴里却没点燃。 低头看着祁砚清的睡颜,眉头皱得更紧了。 陆以朝按住心脏,这是他反向标记之后第一次得到omega的纵容。 他又标记了祁砚清,他们之间的羁绊重新连接,他心理和生理上的空虚完全被填满。 让他有一种自己完全属于祁砚清的满足感。 陆以朝身体慢慢下滑,完全将祁砚清抱进怀中,用力嗅着他的香气,闭上眼睛。 他留恋祁砚清的一切。 原来之前标记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偷偷抱着的满足感,只要看到他和别的alpha在一起就会无故发怒,只要祁砚清不听话想离开他想刺激他,他就很难控制自己。 可他也不知道那是他脾气差还是别的原因。 他埋头低语:“我是不是很早就被你标记了……” 但是已经得不到答案了,他们浪费了太久的时间。 群聊【缺爱扶贫机构】 周简:就是这样!说完了!气死他大爷我了!他妈的什么狗东西都敢来乱叫! 祁楚星:网上有一批看着不是很贵的水军在黑我哥。吵不过来拉黑了!(*`皿′*)? 周简:绝壁是叶威那个狗娘养的王八蛋干的! 祁楚星:周哥放心,我也买了水军在黑叶威!我买得贵!骂得狠 文柏:你们两个脑残粉聊了一晚上?999条…… 江南眠:瞎说,还有我。敢动我宝贝儿简直就是找死。链接链接链接链接……举报! 沈谭舟:所以当事人呢?砚清都不在意你们三个发什么神经。 周简:咳…… 祁楚星:(〃?w?) 江南眠:更气了,我宝贝被狗拱了! 祁楚星:cp粉的快乐你不懂~~~昂,周哥。 周简:我私信你一个好东西看看。 江南眠:???发群里!我也看! 谈妄:通宵。 谈妄:谁的身体检查报告还没拿走。 谈妄:我看是哪些小朋友想吃药了。 群里安静了几分钟。 江南眠:能不能把这个人踢出去。 江南眠撤回一条消息。 祁楚星将谈妄移出群聊。 江南眠:弟弟!弟弟!!!楚星弟弟! 周简:小楚星,谢谢你照亮我们群。 祁楚星:我说我手抖了下你们信吗!!!∑(?Д?ノ)ノ 江南眠:那就将错就错吧,话说我宝贝为什么还没起床?@祁砚清 周简:嘿嘿嘿 文柏:嘿你大爷,什么时候回来录节目!说的离开十天,一走就是半个月。 祁砚清:明天 祁砚清:的飞机 群里又沉默了。 文柏:今天没事就今天回来呗 祁砚清:成年人的世界这么难懂吗 文柏:!!!滚!这群没法待了! 周简:好好好睡睡睡我定明天的机票花雕跟着我吃得饱穿得暖没事没事你们睡 祁楚星:?(????w????)? 江南眠:宝贝儿,复合了? 祁砚清:没 文柏:没有睡什么睡! 祁砚清:成年人的世界这么难懂吗 文柏:…… 祁砚清:我对抑制剂过敏,有什么问题 周简:没问题啊 祁楚星:对对对陆哥可美死了吧 周简:你们是没在更衣室外站过啧啧啧 江南眠:具体说说 祁楚星:想听+1 祁砚清:来,我听听,你说 群里又安静了,祁砚清揉着酸困的腰,伸懒腰都觉得浑身疼。 他一动就被陆以朝抱紧,陆以朝还在睡,双手双脚地抱着他,身体亲密地贴在一起。 祁砚清背靠着他,被他暖烘烘的身体抱着,然后按了按后颈,发情的症状已经消下去了。 谈妄的消息忽然弹出来。 谈妄:被诱导发情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祁砚清:没事了。 谈妄:回来先来趟医院,你们两都来。 谈妄:标记了吗? 祁砚清按着后颈,也没什么纠结犹豫的,打字:嗯,临时标记。 谈妄:陆以朝怎么样。 祁砚清:……还能怎么样。 谈妄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迟迟没有消息过来。 祁砚清:怎么了,谈哥,是我现在不能被标记? 谈妄:不是,等回来做个检查再说吧,看看你的腺体状态。 放下手机,祁砚清原本想起来吃点东西,但他推不开陆以朝,越推就抱得越紧。 就这么抱了一会儿之后,他又困了,什么时候又睡着的也不知道。 再睁眼天都黑了,他伸了伸胳膊,紧接着就感觉额头被亲了亲。 “醒了?”陆以朝笑着问。 祁砚清睡困了,刚醒没什么劲儿,就被陆以朝抱着坐起来。 陆以朝跟他贴了贴额头,按住他的后颈说:“没发烧,也没受伤……” “闭嘴。”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64节 陆以朝就这样抵着他的额头说:“我昨天咬你了,临时标记了。” 祁砚清:“我不傻。” 陆以朝说抱着他的肚子,“没有完全标记,不会怀孕,不用乱吃药。” “我知道。”祁砚清打了个哈欠。 陆以朝还抱着他的肚子,双手覆在上面,“为什么不喜欢小孩儿,之前就一直不肯要。” “很麻烦,很难养,很难教。”祁砚清说着语气微顿,“根本不能保证可以一直爱他,不如不要。” 陆以朝深吸着祁砚清的气息,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脖子上,沉默了好久才说:“生气了吗,我标记你。” “没生气。”祁砚清说了,“我又不能打抑制剂,情况特殊,临时标记而已,几天就消了,无所谓。” 陆以朝猛地收紧胳膊,声音闷在他肩头,“那也只能我咬,别人不行。” 房间只开着小夜灯,还是黑乎乎的一片,陆以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直腻歪地抱着他,也不松手,祁砚清动都动不了。 “咬我一口,祁砚清。”陆以朝说,“你之前很喜欢咬我的脖子,虽然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再咬一次吧,清清。” 委屈的像是在求主人抱一下。 哪有alpha这么喜欢被咬脖子的。 祁砚清笑出了声,受不了他这样子,咬了一口他的脖子,“能放开了吧……嗯!” 话没说完就被陆以朝扑倒亲上去,两人倒在床上唇齿纠缠,被子又被踢乱。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分开,陆以朝说话的时候吻着他的耳朵,“只有我能标记你,谁都不行。” “没有那么多谁,赶紧起来!” 陆以朝把他也拉起来,让他靠在床头,还给他拿了枕头垫着腰。 “饭在外面,我用微波炉热一下,等我。” 祁砚清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拿过手机上网刷刷。 陆以朝从床上起身的时候,心脏猛地收缩痉挛,他眼前一片白光,连忙撑着床缓了缓。 “你怎么了。”祁砚清扶着他的胳膊,眉头紧皱,“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陆以朝抿了下唇,顺势抱过祁砚清,弯腰揽住他的后背,笑着亲了亲他的唇,“逗你的,担心我。” “到底怎么了。”祁砚清捏着他的脸,“你别把我当傻子。” “有点头晕,可能是睡太久了。”陆以朝如实说着,对上祁砚清冷又冷又亮的眼睛,“我……” 对视几秒后,陆以朝又缠着亲了一会儿,就维持这个半跪在床边抱着他的姿势,低声问他:“喜不喜欢我。” 祁砚清被问住了,动了动嘴唇。 陆以朝笑着说:“我觉得我能让你再喜欢我,我能等你很久,也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不逼你。” 陆以朝亲了一口他脸颊,亲出很大的声音,“我爱你。” 陆以朝说完这些就去了外面,微波炉发出声音。 祁砚清搓着泛红的耳尖……有病,忽然说这些干什么。 追人就追人,花花肠子一大堆不说还天天告白,心眼算是让他耍得明明白白。 陆以朝在厨房,看着谈妄发来的信息。 【记得来医院,有事跟你说,别拖。】 第145章 “陆以朝为什么做检查?” 谈妄翻看着两人的病历簿,之前的砚清,现在的陆以朝,都是很鲜明的腺体和心理互相影响的病例。 这也是他一直在研究的方向,alpha和omega之间的标记关系,其实远比看起来要复杂。 衍生出的很多情绪在标记后都会被放大,更难掌控,安全感不够的情况下也容易失去自我。 标记,是深爱才会有的行为。 深爱是准则,一旦低于这条基本线,标记就只会带来痛苦。 所以砚清之前的发情期很难熬,他总是认为陆以朝不爱他,认为陆以朝恨他。 在这种想法的恶性循环下,他的负面情绪会被无限放大,心理的矛盾感越发膨胀。 在切断标记后,反而更能看清事情。 谈妄敲着病例,头疼地捏着鼻梁,把眼镜放在一边。 但陆以朝不同,他现在不是正常标记关系,是被omega反向标记了。 谈妄翻着文献,例子有点少。 反向标记后alpha如果长期得不到omega的安抚信息素,会逐渐丧失自我。 腺体会慢慢溃败腐烂,从而影响到身体机能,最关键的两个地方,大脑和心脏,会最先受到影响。 谈妄看着陆以朝的心脏超声动图,只能说还好,但已经偶尔有连接中断的迹象了。 但其实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砚清在清除标记后陆以朝才表现出被反向标记。 他需要被安抚,就只能标记砚清。 可是砚清的腺体还不适合完全标记,还在休养中。 所以陆以朝才更应该把实情说出来,不能标记,但是可以做别的事情啊。 “不听话的病人都该先打一顿。”谈妄把病例放在一旁。 “你要打谁?”祁砚清直接推门进来,把检查的报告单给他,“谈哥,给你。” 谈妄戴上眼镜仔细看着,“还好,临时标记结束后会慢慢休眠,裂痕还在,不能乱来。” “嗯。”祁砚清坐在他对面,听到没事就打算走了。 谈妄:“不等等陆以朝?他还在做检查。” “忙着去训练,文柏一直催我。”祁砚清问,“他为什么做检查?” 谈妄:“信息素不太稳定,他心脏也不太好,查一下比较保险。” 祁砚清又坐回去,眉头微皱着,不理解地说:“他标记了我他还不稳定了?再说他心脏不是一直没事吗,先天性心脏病没遗传给他啊。” “这你也知道?”谈妄挑眉。 祁砚清动了动嘴,文柏又打电话催他了,他挂了电话起身往出走,“我走了。” 谈妄点头。 祁砚清:“检查报告发我一份。” 谈妄笑了,“行。” 陆以朝从腺体检查室出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他要做的检查更复杂。 腺体被折磨的又红又燥,疼得厉害,他靠着墙抬手捂了一会儿,脸上毫无血色,撑着墙勉强走了几步就觉得眼前一切都变得扭曲,再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陆以朝觉得自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身体浮浮沉沉触不到边,他想抓着点什么,可是手划过的地方只有空气。 “陆以朝。” 身边忽然响起祁砚清的声音,他连忙转头看去,却见祁砚清站在悬崖边上。 “祁砚清你别……”他猛地扑过去抓着他的手腕,“别松手!别松手我求你了!” “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话!清清你抓着绳子!祁砚清!我求你了……你别松手!” 他那么轻,可就是抓不住。 脚下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的黑暗上涌,一点点地吞噬了祁砚清。 陆以朝只觉得手被什么东西狠狠碾碎,手指脱力,那道力气倏地消失……是他,亲手把祁砚清送上死路。 “祁砚清!” 陆以朝浑身一颤,猛地睁眼盯着天花板剧烈地喘息着,嗓子眼干得冒烟,深呼吸还有血腥气。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惊慌的眼神才动了动,看着周围是病房。 没有悬崖,也没有祁砚清。 “好了点吗。”谈妄在一旁问。 陆以朝这才看到谈妄也在病房,“我咳咳咳……” “反向标记加深了。”谈妄说,“临时标记会加深你的反向标记。” “等临时标记消失后,你会比现在更难受,你最好和砚清待在一起。注意你的易感期,绝对不能忍着了,别再加大药量胡来。” 谈妄一句接一句把重要的事情说给他听,“我还是建议你把这件事告诉砚清,让他帮你能好受很多。” 陆以朝好半天才忍住了咳嗽声,声音沙哑,“……我知道了,祁砚清没事吧。” “没事。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陆以朝靠坐在床头,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慢下来,缺氧的症状也慢慢缓过来。 他拿过手机看了看,没有祁砚清的消息。 谈妄说:“他接了好几个电话,文柏他们着急和他说节目的事。” “嗯。”陆以朝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好多了,“没什么大问题的话,那我也走了。” “急什么,你先待着睡一晚。”谈妄皱眉,“他通宵跳舞,你过去能干什么。” “我睡不着。”陆以朝穿好外套就想出去。 谈妄把他拉住,“算了,我跟你一起过去。” “你?” “去那边正好有事。” 谈妄开车跟陆以朝一起过去,先把他放到舞协。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65节 谈妄没下车,车子掉头开到远一点的地方停下来。 陆以朝就靠坐在花坛边上,谈妄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 他只好拨通祁砚清的电话。 “谈哥?这么晚还有事?” “出门看看你丢了什么。” 祁砚清一脸问号,什么意思? 他拿着手机刚走到舞协门口,就看到靠在花坛边上的那个背影了。 像是感觉到他的注视,陆以朝忽然转头看他。 祁砚清走过来,看着他的脸色皱眉,“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信息素不稳定吗。” 病例他看了,心脏没事。 “给你这个。”陆以朝从口袋里拿出两个东西放在他掌心。 祁砚清看着,是烤红薯,还是烫的。 陆以朝抱住他,高大的身体弯着,靠在他身上,“你一直没吃什么东西,昨晚体力消耗那么大今天还能跳舞?” 祁砚清用力推他,“滚。” “不。”陆以朝在他脖子上又吸了一个草莓,收紧手臂把他往自己怀里按,好半天才闷闷地说:“我要出几天差,公司那边也攒了很多事,这两天没时间来找你。” 祁砚清被他冰凉的鼻尖一直蹭着脖子,“我也很忙,你不用每天过来。” 陆以朝就这样抱着他,一动不动。 祁砚清下巴抵在他肩头,“来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又打算卖惨装可怜。” 陆以朝沉沉地笑起来,两人相贴的胸口都被能感觉到轻微的震颤,“被你发现了,卖惨失败了。” 外面有点冷,祁砚清手里被烤红薯捂得发烫,几分钟后他说:“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昨天还在缠着我,今天就这么冷漠。”陆以朝咬了一口他的脖子,“给我一点安抚信息素。” “凭什么。”祁砚清笑他理直气壮。 “不给就不放你走。”陆以朝把人抱得紧紧的,“给我一点,清清。” 祁砚清耳根莫名有些烫,嫌他麻烦,还是释放出一些omega的安抚信息素。 陆以朝发出舒服的声音,呼吸微沉,吻住祁砚清的脖子慢慢地亲着,从脖子到下巴,最后按住他的后脑勺,不断加深着这个吻,卷走他嘴里的气息。 陆以朝捧着他的脸,“不许和元淮说话。” “元淮不在。” “那我亲的吻痕他看不到了。” “……无聊。” 陆以朝又用力抱了他一下,声音低沉:“还没分开就已经在想你了。” 祁砚清扯住他的衣领,明眸藏着笑意,下巴微扬着,“说够了没有。” “不够。”陆以朝低头重重碰了碰他的嘴唇,“要走了,你别通宵,身体要紧。” 祁砚清看着贾伊闪了闪车灯,原来是在等车。 陆以朝把祁砚清送到舞协门口,黏糊糊地不想撒手,最后还是被祁砚清推走的。 陆以朝太缠人了,刚推走就又折回来。 陆以朝从背后抱住他,语速很快地说了句:“我爱你,走了。” 祁砚清慢慢往里走,听着身后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用手指蹭了蹭耳朵。 “……幼稚。” 。 祁砚清私生粉事件在网上几天都不消停,就像他说的,是有人刻意带节奏。 【祁砚清打粉丝】 这一类的词条太多了,删过几次也没什么用,乱七八糟的说法一大堆,但都无关紧要,就是热度不下。 祁砚清刚从训练室出去,正好碰上了迎面走来的孔俊。 孔俊冷哼一声,避开他就往旁边走。 祁砚清却伸手拦住他,“还跳舞呢?我当你已经弃舞从武了。” 孔俊强撑着笑意,语气不善地说:“我没招你,你别犯病。” 祁砚清手里拿着打火机,拇指一按火苗就出现在孔俊眼前,烧到他一缕头发,把他吓得猛地后退几步。 祁砚清指尖转着打火机,“叶威平常怎么跟你联系。” “不知道!”孔俊气得牙痒痒,可是想到祁砚清打人的样子,那拳脚功夫不得把自己当场打死? “叶威原本想怎么对付我。”祁砚清又问。 “说了不知道!”孔俊话音刚落就被祁砚清扯住头发。 祁砚清抓着他的头发往旁边靠,然后猛地将他砸在墙边,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冷笑着问:“说不说。” 孔俊后背撞得生疼,看着祁砚清妖冶的冷笑就心里发毛,汗毛起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忍无可忍地吼着:“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叶威除了想弄死你还能想什么!” 祁砚清五指收紧,看着孔俊逐渐惨白的脸色,冷声威胁,“叶威的联系方式,给不给我。” 他不愿意等叶威发疯乱咬人,不如他主动出击。 第146章 陆以朝病情发作 祁砚清去卫生间洗手,旁边放着手机,显示正在拨号中。 他看着不远处跑走的孔俊,眸色不屑,傻叉玩意,就这以前还想对付他? 他压根都不把这人放眼里。 “嘟、嘟、嘟……” 手机开着免提,一声声地响着。 系统声停下来,里面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喂。” 祁砚清抽出纸张擦手,没说话。 手机那头停顿了几秒,冷冷地笑起来,语气暧昧森冷地吐出两个字,“清神。” “没想到你会联系我,是不是不想比了,我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到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 “发什么了,早拉黑了。”祁砚清冷漠地问。 叶威笑着说:“清,真的不打算来m国?我了解到关于你的身世……啧啧,宝贝,你太可怜了,我看了都心疼死了。” 祁砚清手里玩着打火机,背靠着洗手池,“我怎么可怜了。” 叶威在那边笑着,“清,我们才是同类,在我面前还强撑什么。” “你从小被父母抛弃,长大被爱人抛弃,你那个双胞胎弟弟他什么都有,到现在占着你父母的爱跟你爱人、啊不对,是前夫,跟你前夫眉来眼去的。” “他还是你的粉头。天天在网上带你的节奏,你说你几千万的粉丝,还不是就因为一点小事就开始喷你,你不会以为跟他没关系吧。” “清,你太单纯了,被你那个弟弟算计的明明白白,努力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了,到现在还被粉丝追着骂。” 叶威的声音透过手机压得更低,蛊惑人心,“清,你还不够可怜吗?来m国吧,加入我们,国际第一舞者的名号我送给你。” 祁砚清把手机拿起来,看着上面弹出来的消息,眼睫微垂,声音低低的:“是挺可怜的。” 叶威笑了,紧接着就听祁砚清说:“认识了你这么个蠢逼,我真是可怜死了。” 叶威那边停顿几秒,听着像是点了支烟。 祁砚清又说:“叶威,有件事你搞错了,我是被选择过,但最终的选择权都在我手里,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你说我可怜?就算有几百万人骂我,也还有几千万人在喜欢我,那点骂声又算什么东西,挑拨离间也稍微用点心吧。” 但凡楚星那小傻子真有点毛病,他还就信了。 祁砚清眼眸微挑,声音清亮,“凭这点脏手段就想说动我,这么看不起我呢?黑池生死战我不逃,你也别想逃,我们之间就得死一个。” 手机那头安静下来,就在祁砚清打算挂电话的时候,叶威开口了。 “清,那你可要做好准备了,需要我提醒你黑池‘意外’死过多少舞者吗?我们不可能把黑池第一的位置让出去。” 祁砚清站直一些,眼神里透着狂,声调清冷含笑,“别真以为无法无天没人收拾的了你们,你爷爷我教你做人,看看到底是谁死。” “清,你现在胆子太大了,之前在我面前可不是这样,你那么乖,又可爱又听话……” “你是指我在你脸上划出的那道疤?那我可以再乖一点,黑池见。” 祁砚清把电话挂断,然后点开一直弹出来的信息。 季朗月:定位到了。 季朗月:叶威不在国内,看位置应该就在黑池比赛的场地。 季朗月:顺利切入黑池的网络了。 季朗月:可以挂了,清神。 祁砚清看着几张视频截图,是叶威在黑池赛场。 就说比赛作弊这种事,他也没清高到不屑去查,傻乎乎地送人头。 比赛要公平,你提前知道了什么我也要知道,没什么毛病。 祁砚清给季朗月打电话,“你帮我看着点,看看他们在赛场想做什么,钱打给你。” 季朗月声音清爽好听,笑着拒绝:“清神客气,我给你免单,你来我们雪场炫一场呗,老早之前就想约你,奈何陆总一直不给牵线。” 祁砚清说:“再说吧,可能没时间。” “我有时间啊,我能等你。”季朗月笑着说,“监控这边你放心,我已经切进叶威的手机摄像头了,只要他带着手机进赛场,我就能看到听到。” “好,也就一周的时间了,辛苦了。”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66节 “不辛苦,清神别跟我见外。” 祁砚清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看到卫生间进来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衣服,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清神。”钟深白笑眯眯地打招呼。 “嗯。”祁砚清点点头。 钟深白少年模样,看着牲畜无害的样子,说话时候很招人喜欢,“清神,周哥呢。” 祁砚清挑眉,还是第一次见问周简的,“他一般不来这里,找他有事?” “啊,没什么,挺久没见周哥了,想跟他说说话。”钟深白挥了挥手进了单间,“清神再见。” 祁砚清想不起这人跟周简有什么关系,不过听声音有点耳熟。 另一边,季朗月挂了电话,一本正经地回给陆以朝消息。 【陆总放心,叶威这边交给我,已经在监控了,这次给你打八折。】 季朗月往后靠了靠,先切到黑池的整体监控里,看着叶威跟几个人在场地里走来走去,他看着短信,陆以朝把钱打进来了。 “真不错,一份工作挣了两份工资,还是离婚好,花钱都不带商量的……” 他往屏幕前凑了凑,盯着那个戴着口罩的中年男子看,“这谁来着?有点眼熟,我是不是查过这个人?” 陆以朝挂了季朗月的电话后,就去了ao腺体局。 alpha和omega的刑事案件都在这边处理。 “以朝来了。”说话的是那天在国外接应他的女性alpha,戴柳柳。 戴柳柳跟他靠了靠肩膀,指着单面玻璃窗里的人,“就是那个beta,已经带回来了,进行了暂时的化学阉割,他没有腺体,就没处理腺体的问题。” “应该是吃过什么药,这两天一直神志不清,问什么也回答不出来,已经去检测血液了,还在等结果。” 戴柳柳又靠了靠他,“回来的时候还出了点岔子,有人想弄死他。” 陆以朝挑眉,“然后呢。” “当然是失败了,当我们都是吃素的?”戴柳柳笑着晃了晃拳头,“姐姐就看不惯这些个无法无天的臭虫,真以为能靠关系解决一切?不可能!” “行。”陆以朝说着往旁边走了,“你一个女的别总靠我,自己没骨头还是怎么。” “老娘是alpha!能咬死你还是怎么?”戴柳柳笑着说。 陆以朝也笑了,轻咳了几声,“下次有要抓的人找我,我给你们当诱饵,算是还情。” “瞎客气。”戴柳柳翻着白眼,“回回去声色场所抓人的时候,就是你这明星去当眼线最好用,酒量还好,用你还情了。” 戴柳柳又撞了撞他的肩膀,“看看网上都把你喷成什么样了,逮着各种骂名给你按,追人都追不到了。” 陆以朝脸色不太好,低咳了几声,笑着说:“喷几天就消停了,无所谓……你干嘛?” 陆以朝看着靠过来的戴柳柳。 戴柳柳拿出一个手机壳,“以朝,想要个签名。” “你抽什么疯,我没笔。” “不是你的,想要祁砚清的。”戴柳柳把手机壳塞进他口袋里,“麻烦用防水的笔给我签。” 陆以朝:…… 手机壳还是祁砚清的照片,还是他拍的。 这些肤浅的只会看脸的alpha。 “你一个alpha要什么签名,跟omega保持距离是基本素养。”陆以朝把手机壳扔回去。 戴柳柳重新塞给他,“就是想要清神的签名!咱两这关系,就凭我是温老师的学生,你一点情面都不讲呢。” “对了。”戴柳柳又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温老师之前研究过的一种试剂,可以让omega暂缓发情的,副作用特别低的那款。” 陆以朝站定,等她继续说。 戴柳柳说:“我们一直和研究所那边有联系,他们说新出的试剂需要更新配比了,当年温老师有留下很多方案,问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陆以朝皱眉,“研究那方面的事情我都没问过,我也不会那些东西,确定我妈留了东西?” “确定,都说温老师说过,留给你了。没有吗?” 陆以朝仔细想了想,按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会忘,最起码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他确定地说,“这些东西你们做不出来?” “不太行,主要是研究所那边拿到试剂的时限快到了,还得再跟你买时间,所以就正好托我问问你,直接买新配比的事。” 陆以朝捂了下腺体,有些疼了。他拧眉说:“跟我买没问题,但东西我真没……我先回去了。” “那么着急干什么啊,都不跟姐姐吃个饭嘛。”戴柳柳叮嘱他,“签名!别忘了!” 陆以朝出去后坐进车里先打了一针抑制剂,今天吃过药了,一点效果都没有的话……又到易感期了? 陆以朝用力掐着腺体,在车里等着这阵不适过去,还是要把自己关到酒店才行。 “嘶……”他趴在方向盘上,后颈被掐住血痕,就像是密集又滚烫的针从腺体里冲出去,连皮带肉都被烫烂。 “祁砚清……”他痛苦地叫着这个名字,满头冷汗,下唇被咬烂出血。 心跳越来越快,超负荷运作牵起一阵急促的痛意,嗓子里涌着血腥气。 “咳咳咳咳唔……”他用力按着胸口,呛咳出血沫,唇色发紫呼吸困难,衣服上溅了一片血迹。 跟心理的酸楚不安相比,身体上的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他极度渴望祁砚清触碰和安抚。 他想被祁砚清拥抱,他需要祁砚清…… “砚清,你没事吧?”沈谭舟看着祁砚清又跳错动作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 “没事,继续。” 祁砚清腰间系着小木块串成的链子,哒哒哒的轻撞声没让他轻松,听着还有点心烦。 他搓了搓腺体,怎么回事,是临时标记的原因吗?他太久没被标记过了。 元淮再次停下,“清神,你休息一下?你又跳错了。” “……不好意思,我出去透透气。”祁砚清出了训练室,靠在阳台的栏杆上。 他捏着眉心,怎么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第147章 危机四伏(4500字) 祁砚清反复做着深呼吸,指腹按着腺体,他还能感觉到临时标记,虽然已经变淡了,但确实是存在的。 他俯身靠着栏杆,整个人没什么劲儿,惴惴不安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慌乱、心悸、思绪混杂…… 脑海中最后的画面却定格在陆以朝脸上。 是陆以朝说中午要找他来吃饭,说几天没见了,吃一顿饭也好。 现在饭点都快过了,他也没来……出事了? 可是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 祁砚清翻出手机看着上面的聊天记录,更用力地按了按腺体,真的不舒服。 他发消息过去。 【人呢。】 这两个字刚发送就接到了电话,闪送的。 “祁先生,您的外卖到了,麻烦出来取一下。” 是一份面条,上面的小票备注着:好好吃饭。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震了一下,陆以朝回信息了。 【清神我是贾伊,不好意思陆总在开会,手机放在我这边,怕您找他,外卖应该到了,陆总今天不能过去了。】 祁砚清按着腺体抿了抿唇,打字。 【没事】 可接下来的一整天都还是不对劲,动作一直在错,休息了几次还是不行。 “今天就到这里吧。”沈谭舟说,“砚清你回去睡一觉,看你很不舒服。” “我……今天是我的问题。”祁砚清的后颈已经被搓红了,眉头一直拧着。 “客气什么,谁还没个特殊情况。”元淮拿着车钥匙,“我送你回去吧,你这状态不像是能开车。” “谢了。”祁砚清上了元淮的车,一直皱眉看着窗外,手心湿糯,又忍不住搓了搓腺体。 “应卿江那小子考完了,说想见你跟你玩,我打算让他来节目上见见世面,到时候你别太惊讶啊。”元淮笑着说。 祁砚清长吐出一口气,其实没太听到元淮说什么,就胡乱应声。 “可能又会乱叫你嫂子,别搭理他……祁砚清你很不舒服?出这么多汗?”元淮余光看到他脸色变得更差了,还一直在出汗,“要不我还是直接送你去医院。” 祁砚清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不用,可能是太累了。” 回家后也还是睡不着,他喝了助眠药抱着花雕才勉强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 怕自己睡不着,他爬起来又多喝了一片药,迷迷糊糊地就感觉眼皮越来越黏,意识还在飘忽不定,睡不安稳。 花雕在他怀里拱了拱,可能是闻到了他身上有其他气味,用凉润润的小鼻尖蹭着他的脸。 “别闹……”祁砚清含糊不清地说。 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有人敲门了。 “您好,外卖。” “您好,请问在家吗?” 敲门声越来越响,花雕跑下沙发在门边趴着不动,大黑尾巴甩了甩。 “外卖!需要给您放门口吗?是一位陆先生定的。”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67节 祁砚清动了动手指,只觉得声音忽远忽近,但是太困了,他动不了自己的身体。 掀开眼皮往门口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没人接?打电话和叫门都没用?那你走吧,先去处理另一边!” 一家高级会所,身穿浴袍的男人正在接电话,仔细看就能发现右手被齐腕砍断。 这人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说话时满脸横肉神情狠毒,是陆尧。 陆尧拨通了叶威的电话,“他没上当,我这两天再找机会。我明明看到祁砚清那个小杂种被送回家了,要是只有他自己我就直接上了,今天他妈的是被一个alpha送回去的。” 叶威:“你行不行,说要对付人,我也配合你了,别一点用都没有。” “行了!这边不用你操心,双重保险,你好好熟悉你的赛场!这里我盯着!” 陆尧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右手腕。 之前他也坠落深海生死不明,好在被人打捞起来,可是手在水里划伤了,上岸之后严重感染只能截肢,最近才恢复好。 既然老天不让他死,那他就做点有意思的。 祁砚清那个小杂种敢推他下悬崖,他就不能让祁砚清活着! 陆尧眼里滚动着暗云,盯着外面黑漆漆的天幕。 他早就没有活头了,与其一直猪狗不如地躲着,还不如带走一两个,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陆尧眼中闪过几抹狠厉,打开手机继续打字。 这些天他在微博上换了很多号骂祁楚星,那个小蠢货脑子不灵光,就不信他还能心安理得的待在祁氏,得先让他从祁氏滚出来。 【臭虫!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垃圾!凭你也配当祁砚清的弟弟?你别害死他就是好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滚出祁氏?本事没有就会添乱,祁砚清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种弟弟。】 【不要脸的玩意,天天躲着不敢见人的蠢货,还待在祁氏霸占着不属于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滚走。】 祁楚星的消息很快回复过来。 【哪里找的这么敬业的水军,兄弟,有钱一起赚?】 【我出双倍价钱,用你去喷另一个人ok?】 陆尧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人,在网上骂了他这么多天,次次回嘴,祁楚星明明就是个软柿子,怎么网上这么爱吵架。 他就不信祁楚星心里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总该想从祁氏出来透透气。 陆尧拨通了一个电话,“祁楚星还在公司吗?” 那边支吾了几句,“……还在。” “好,十五分钟后你骗他下楼,你们公司应该是西门比较黑吧?” 手机那头的人又在深呼吸了,迟迟没有开口。 陆尧笑着说:“别忘了你老婆儿子还在我手上,工作没了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是真的没有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祁氏的项目已经被我毁了好几个!还不够吗!你到底要做什么!”方经理在手机那头歇斯底里。 “呵呵,放心,今晚把祁楚星带走就没你的事了,会把你的家人还给你。” 陆尧说着又警告了他一句:“他们现在好吃好喝地待着,别报警,我不怕死,一旦发现有警察,我立马杀了他们再自杀,不信你就试试看。” “别!别动我老婆和孩子!我都告诉你祁楚星还在公司了!你别动他们……我不报警!” 陆尧谅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就等着一会儿的好消息,他要再绑一次祁楚星和祁砚清。 听说有种叫什么ptsd的病?两次了,他不信祁砚清没有这个。 他不想简简单单让祁砚清死,祁砚清这种人就该痛苦而死,就要折磨死他! 陆尧看着自己断了的右手,奸笑起来,拜祁砚清所赐,这次他可不留情了。 “不该惹我啊清清,你惹了我,我就更不能让你痛快。” 与此同时,方经理挂了电话后就躲进卫生间。 亡命之徒惹不起,他们不怕死,这些人的心理早就扭曲了! 方经理浑身发抖,他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可是他的老婆和儿子被绑架了……他不敢冒险,他真的不敢! 他不想害祁楚星,可他没有办法!真的没有! 在卫生间抽了七八根烟后,方经理搓着发红的眼睛,颓废地蹲在地上,“对不起了!” 祁楚星面前全是文件,他现在已经副总了,祁盛教给他很多生意上的东西,但他完全不适合做领导。 他看着这三份文件,怎么又有错误,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方经理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祁楚星少见的没有好脾气,“方经理,你也在加班吗?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祁、祁祁副总,董事长有事找你,在西边的停车场等你……” “要不、不……要不等你回来,我再上去找你?” “也行。”祁楚星挂了电话转着轮椅往出走,西门的停车场很黑啊。 他转着轮椅慢慢往前走,在进电梯前往走廊的尽头看了看,从这个方向能看到楼下,太黑了。 叮—— 电梯到了,祁楚星看着空无一人的电梯,莫名地就攥紧了扶手。 他有点害怕。 他现在不敢一个人乱走。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电梯又离开,祁楚星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有什么不能上来说的,残疾人不好行动啊……”祁楚星拨通了祁盛的手机。 手机快响完的时候才被接起来,居然是方经理接的。 “喂,祁副总吗、您怎么还打电话来了?没下楼吗,董事长还在等你。” 祁楚星说:“让他上来也……上来也行吧。” 祁楚星微抿着唇,方经理不是也在加班吗?为什么拿着他爸的手机,他爸今天有饭局啊,难道是先把方经理叫下去了? 方经理又在催促,“董事长不太方便,还是您亲自下来吧,等会儿要发火了!祁副总您动作快点!” 手机被急急忙忙挂断。 祁楚星却转着轮椅退回到办公室。 这一层几乎没什么人加班了,只有他最近住在办公室,晚上处理问题,因为太多合同有漏洞了,他都不知道这是怎么通过的。 但是今晚好像太安静了,祁楚星警惕地看着外面,怎么会一点键盘声都听不到。 加班的人少,但是一个都没有吗? 祁楚星把文件锁进抽屉里,然后给司机打电话,“程叔,方便来接我吗?” “祁副总,这晚上十点多了,我……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开公司的车回老家了,要不我再给你联系的人!” “好,要快点。”祁楚星语气还算冷静,“麻烦让他上来接我。” “行行行!不过最快也得半小时四十分钟了,您得等等。” 祁楚星挂了电话,可能是他太多疑了,先不要乱想,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 狂跳的心脏还没平复下去,他就接到了电话。 “您好,您的外卖,我马上就到了,不过地址不清楚,您具体是几楼,我给您送上去。” “我没有点外卖,送错了。” “白先生给您点的,送错了吗?” “错了。”祁楚星挂了电话,他爸从来不会给他点外卖。 他眉头紧皱着,脸上渗出冷汗,不知道司机到哪儿了,今天公司实在太安静了,到现在都安静到了诡异的程度。 他呼吸发颤,打开手机想再问问司机到哪了,就看到屏幕上的微博弹窗。 【谈医生教你治病】:义工结束,整理好了大家的病历。还是要重视起腺体的健康,衰老的腺体同样需要好好保养。 祁楚星眼神微顿,谈妄?! 照片显示的地方是离这里不远的私人医院。 他想都没想就给谈妄打了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楚星?” “谈妄,你能来接一下我吗?” “去哪里接你。”谈妄听他声音有点抖。 “公司。”祁楚星用力咽着口水,“看到你的照片了,离得很近,我想请你吃饭。” 谈妄温和地笑了起来:“行,正好没吃晚饭,我去接你。” “上楼接我行吗?”祁楚星连忙又追问了一句。 “可以。”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谈妄就来了。 这一层从他出电梯就没看到一个人,灯都关的差不多了,只有零星的几盏亮着。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都很清晰,是有点吓人。 谈妄敲了敲门,“楚星,是我。” 门一下子被打开,祁楚星坐在轮椅上脸色发白,笑着说:“谢谢!我请你吃饭吧。” 谈妄看出他藏着紧张。 一直到两人坐到车上,祁楚星松了口气,谈妄才问:“你一直不敢一个人走?” “啊?”祁楚星攥着裤子,笑着说,“有一点,不过我很少出门,基本就是待在家里或者公司,影响不怎么大。” “今天是个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公司没人了,我明天问一下。”祁楚星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谈妄大概会觉得他胆子真小。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68节 只有幼稚的长不大的人才会怕黑怕一个人走路吧。 “自从砚清出事后,你好像就不敢一个人出门了。”谈妄语气温和,他接送过祁楚星一段时间。 “我本来也不怎么需要出门,是恰好都有人陪着吧。”祁楚星还是笑着,眼睛弯弯的,“吃什么,我请客,谢谢你。” 他是真怕了,他一个人出去遇到事情又跑不了,被抓到又成了麻烦,还是少出门的好。 谈妄和祁楚星吃了饭,把他送回祁家。 “谢谢你谈妄。”祁楚星下车的时候把一袋小蛋糕留在他车上,“谢谢你送我回家,蛋糕送你的。” 谈妄看着副驾的蛋糕袋子,确实是小孩子才喜欢的甜品。 不过祁楚星的状态看着不太对……谈妄敲着方向盘,职业病又犯了。 祁砚清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助眠药吃多了,头特别疼。 他靠着沙发捏了捏眉心,腺体的不适感已经好了,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情况……昨天?是不是有人送外卖? 祁砚清懒洋洋的起身开门,外面居然什么都没有。 他是单梯单户,不可能有人收走垃圾……他神色猛然间变得凝重,用力攥着门把手。 对,他是单梯单户,外卖怎么可能送的上来? 电梯是不可能的,需要门禁卡才能到固定的楼层。 那就是安全通道的小门? 祁砚清走到右边,小门上看着没什么痕迹,他试着扳动门把手,小门毫无阻力的打开了。 往下看是黑漆漆照不到光的台阶,有一股寒风往外冒,他身上汗毛竖起。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他回神,一瞬间只觉得毛骨悚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重重甩上小门,回房间接电话,是陆以朝打来的。 “怎么……” 陆以朝冷厉沙哑的声音打断他,“陆尧还没死,他就在云城。你在家还是训练室?” 祁砚清呼吸骤然一紧,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某处微张着唇,陆尧也没死?! “清清说话,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咳……”陆以朝已经在开车了,说几句就忍不住咳几声。 “……在家。”祁砚清好半天才找回声音,黑眸中逐渐聚起怒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陆以朝开着车,一脚油门踩到底,“等我,马上就到,别怕。” 第148章 “除了我还有谁会救你。”(5000字) 陆以朝来得很快,祁砚清在电梯门口等他,垂着眼皮倚在墙边,神情寡淡,泛白的唇微微抿着。 电梯门一开,祁砚清就问:“你怎么知道陆……” 话还问完就被陆以朝用力抱住,他踉跄几步整个人都埋到他怀里,耳边是他急促的心跳声。 “别怕,这次他动不了你,别怕了。”陆以朝呼吸不稳地摸着他的后背,又连拍带哄的安慰着,声音哑得不像话,尾音是颤的。 祁砚清被迫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有点发抖。 到底是谁在害怕。 祁砚清靠在他怀里,泄了几分力气,听着他在自己头顶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季朗月跟我说的,他在监控叶威,看到了陆尧。” “他听到叶威和陆尧说了回国的事,后来就没在m国见到人了。陆尧的身份信息不能用了,他应该用了别人的,这些具体还查不到。” “在m国不怎么需要躲人,但在这里他肯定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来作乱,我已经联系过腺体局了,他们也会全方面注意这件事。” 陆以朝深吸了几口气,用力抱着祁砚清,把他挤在自己怀里,语气坚定,“我不会再让他碰到你。” 祁砚清闷声说:“我不怕他,来一次来两次随便他,这次肯定不让他活着唔嗯……” 陆以朝抬起他的下巴重重吻上去,挡住他要继续说的话。 这个吻又重又急,粗鲁又凶狠,舌尖都被咬得发疼。 两人推搡着挤到了墙边,陆以朝呼吸沉重,他生气地咬着祁砚清的下唇,“你再乱说!” 祁砚清推了他一把让他松手,刚才还泛白的脸色现在飘着红,“放开我。” 陆以朝却把他抱得更紧,语气软下来,“别跟他来硬的,你跟他不一样,他死就死了他该死,但不能用你的命换。” 陆以朝鼻尖蹭着他的腺体,紧紧贴着他的侧颈,“这次不要乱来了,你答应我。” 祁砚清被他蹭的有点痒,“别抱了,你放开我。” “不放。”陆以朝声音闷沉,“反正我说不动你,大不了一起死。” 刚才还说不乱来的人,现在说要一起死。 祁砚清懒得搭理他。 “你松开,跟我来看个东西。”他拍了拍陆以朝的后背。 陆以朝低咳几声,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看什么。” 祁砚清转身指着门,“这门锁被人动过,昨天晚上有人来给我送外卖,好像说是你点的,但我当时起不来就没管。” 陆以朝皱眉盯着门看,这种门都是单向的,从外面开不了。 他忽然转过祁砚清的身体,神情严肃地逼问他:“昨天晚上为什么起不来?” 祁砚清:……这是重点? 陆以朝逼问:“你一直睡得不够沉,有点小动静就能醒,昨天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祁砚清语塞,转身开门往下走,“你烦不烦,我去下面看看。” 陆以朝立刻跟上去,这里的台阶很暗,是声控灯,两人走路很安静,灯亮不了。也没有阳光,一进来就阴森森的很冷。 走路还有回音,鞋底摩擦过水泥地面的噌噌声,越往下走越是安静和阴冷。 祁砚清汗毛竖起,紧接着他就被陆以朝揽住肩膀,两人停在下一扇小白门前,祁砚清正要试试能不能打开。 “我来。”陆以朝把他往后推了推,手里垫着衣服,只接触到把手的一个小角。 然后轻轻一压一推。 门开了。 陆以朝报了警,戴柳柳来处理的,不过半小时就收集好了证据。 戴柳柳说:“从一楼到九楼的指纹已经收集好了,送去检测了,门口有监控,确实看到一个穿外卖工作服的人进来过,这件事我们会开展抓捕任务。” “麻烦你们了。”陆以朝说,“这个人应该跟陆尧有联系,他们之间肯定有关系。” 祁砚清靠在另一边刷手机,陆以朝和戴柳柳在分析案件。 听到他们说了很多关于陆尧的事,祁砚清才知道原来之前陆以朝真的在收集陆尧的犯罪证据了。 聊得差不多了,戴柳柳才说:“对了,你找时间跟研究所那边签药剂合同,我听研究所那边的人说,现在很多人都在要你的联系方式,就是他们也挺担心……” 陆以朝:“昨天有事耽误了,这两天我就去签了,让他们放心,不会给别人。” 祁砚清抬眼看过来,陆以朝轻轻牵住了他的手,拇指搓了搓他的手指。 “行。”戴柳柳笑着拍了拍祁砚清的肩膀,“我们不会让这些社会的败类跑太远!祁砚清你……” “手拿开!”陆以朝拍开戴柳柳的手,“赶紧抓人去!” 戴柳柳硬是被陆以朝推进电梯送下去了。 “回家。”陆以朝熟门熟路地开了家门。 花雕喵喵叫着迎上来,陆以朝一手牵着祁砚清,一手抱起花雕,“乖儿子不想跟爸爸分开。” 祁砚清翻了个白眼,去沙发上坐着。 陆以朝还在说:“什么?你想让爸爸住进来?” “喵。” “那我说了不算,问你爸才行,我当然是想陪着你啊。” “喵喵。” 祁砚清看着厨房的一人一喵,哼笑了几声。 幼稚。 “祁砚清你又没吃饭!你看看你这冰箱,欧包我扔过多少次了,又过期了你还吃!” 祁砚清揉了揉耳朵,还在看手机,好烦啊这个男人。 厨房里有开火的声音,不一会儿陆以朝就端了两碗面条出来,“清汤面,过来吃饭,除了我上次买的挂面,你这里连根葱都找不到。” 祁砚清走到餐桌边,本来药吃多了头疼没什么食欲,现在看着这碗清汤面肚子就叫起来。 吃了一口胃里马上就暖和起来,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两人面对面坐着,安安静静地吃饭,刚才还在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心情,现在情绪就被一碗面条安抚下来。 陆以朝只吃了半碗就不吃了,靠在椅背上看祁砚清吃饭。 祁砚清吃东西很斯文也很快,吃的有些热了,脸颊泛红是很健康的颜色,掩在耳后的长发滑落下来。 陆以朝先他一步走到他背后,轻轻拢住他的长发。 “越来越长了,之前才只到胸口这里。”说完又特别得意地添了一句,“怎么都好看。” 跳舞就是很适合长头发,祁砚清还喜欢古典舞,用自己的头发做造型更好看。 陆以朝抓着他的头发在手里绕了又绕,拢成一束低低的马尾,露出漂亮瓷白的后颈。 上面还有浅淡的临时标记,陆以朝眼眸渐渐深沉,他忍不住俯身亲了一口,薄唇贴住他的后颈,说话的时候,干燥的唇摩擦着他的皮肤。 “让我住进来。” 祁砚清耳根泛红,后颈像是撩过无数根羽毛,不轻不重地扫着他的脖子。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69节 “陆以……” “我不放心你,你答不答应我都要住进来。”陆以朝抱住他的腰身,“祁砚清,我就要住进来,不仅要住进来,这几天还会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祁砚清明眸含着浅笑,粘人精。 他拍了拍陆以朝勒在他腰间的手,“我要去训练了,放开。” “再抱一会儿,我送你过去。”陆以朝的脸埋在他颈间用力嗅着,声音很小。 然后就听陆以朝开始报备接下来的行程:“我一会儿送你去训练室,然后去一趟研究室,我妈妈研究的试剂需要再授权,我现在是唯一有权限的人。” “知道了。”祁砚清点了点头。 温玥一直在做研究,后来研究的东西越来越危险就被盯上了。 当时陆尧只想赚钱,不肯放人,陆氏跟着受到牵连,陆尧也因此坐牢。 现在想想,或者这也是温玥的某种计划,在明知道逃不开的情况下跟陆尧鱼死网破。 她死了,陆尧也坐牢了。而陆以朝被他保护着,只要陆尧见不到陆以朝,就不能用温玥的生死来逼迫陆以朝。 祁砚清叹了口气,他们都没有错,在那个时候,他也想不到更温和的办法了。 “对不起。”陆以朝抱着他,也想到了过去的事情,眼眶有点热,收紧手臂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说多了很烦。”祁砚清说。 陆以朝吻了一下他的耳尖,“我爱你。” 祁砚清莫名有些眼酸,低头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到了陆以朝抱在自己腰腹处的手。 他才发现手上缠着绑带,手掌侧面还贴着止痛贴。 他问:“你手怎么了?” 陆以朝摇了摇头,慢慢松开他,笑着说:“想你想的,特别想你。” 祁砚清刚才一直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陆以朝穿着高领毛衣,身上还带着一股玫瑰香。 “看我干什么?”陆以朝去拿他的外套。 穿衣服的时候,祁砚清看到他掌心有几处没被挡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尖刺划伤的。 “玫瑰花划伤的。”陆以朝主动说,“昨天买了玫瑰花打算去找你,有事情耽误了。” 他说着自己搓了搓手上的伤口,“玫瑰花刺就是扎手。” 祁砚清没说话,陆以朝的脸色很差,说几句话就要咳嗽几声,但不像感冒,像身体不舒服。 开车的时候陆以朝接了个电话,研究所那边的,“真的没有,我不知道我母亲留下过东西。” “是,是很重要,但的确不在我手里,好,我可以帮忙找找……嗯,今天会过去。” 祁砚清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他,“那些研究的试剂专利,不是永久送给研究室的?” 陆以朝:“不是,三年一签。防止他们拿着去做别的事,也方便及时止损,最终的归属还是要拿在自己手里。” 祁砚清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陆以朝说:“我处理这个应该很快,晚上接你吃饭,你训练到几点都没事,我等你,不会有危险。” 祁砚清沉默着不说话,陆以朝当他又要拒绝,不跟他争辩,打算晚上直接过来等他。 临下车的时候,祁砚清说:“你忙完来找我,别在外面等,可以进来。” 陆以朝一下子拉住他的胳膊往自己怀里扯,不敢相信地问:“让我进去?” 祁砚清挑眉看着他,“那你别进了。” 陆以朝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嘴,“你想得美,等我。” 话都说完了,还是不肯放人。 祁砚清推着他的肩膀,“好了,我要走了。” “给我一点安抚信息素。”陆以朝抱着人,“不然我不放人,我就抱着你。” “陆以朝,你别没完没了。” 陆以朝释放出一些alpha的安抚信息素,他们现在还有临时标记,等消失了就感觉不到了。 “给我一点。”陆以朝声音沙哑,跟他抵着额头,深邃的黑眸冷幽幽地看着他,“清清,安抚信息素。” 祁砚清被他看得脸颊发烫,还是释放了omega的安抚信息素给他。 陆以朝舒服地抱着他,咬住他的侧颈,也没有用力,然后落下一个吻痕。 祁砚清下车往舞协里走,拉好衣服扣住最上面的扣子。 烦死了,每次都要弄出点印子。 陆以朝开车去研究所,他捏着隐隐作痛的眉心,其实今天不该出门,昨晚易感期太煎熬了,今天还没怎么好。 注射过两针抑制剂,可能撑不了多久,处理完这边去找祁砚清的时候还得再注射一次。 他车刚停好,车窗就被敲了敲。 “陆先生,我们想跟您谈谈。”说话的是一个omega,清瘦温和,言语带笑。 陆以朝警惕地看着周围三个人。 omega递来一张名片,“陆先生您好,我们l药物研究所的研究员,我叫何夏。” “现在试剂需要重新授权了,而且还有新的配比方案,我们可以谈谈合作吗?” 陆以朝眸色冷暗,“没这个必要。” “陆先生,我们合理出价,您不考虑一下?”何夏笑着说。 “我不缺钱。”陆以朝下车往研究所的方向走,也是没想到还有同行在门口挖墙角的。 “陆先生。”何夏轻轻挡在他面前,“您不用这么排斥我们,我很友好,只是您可能不知道,温玥老师曾经用过的某些药剂成分只有我们研究有,她跟我们也是长期合作的。” “她把你保护的很好,我们一直只知道她有孩子,近期才知道是你,觉得有些事还是可以说一说。” “温玥老师在我们这边研发的试剂更多,系统也更完善,说不定新的配比方案你过来就想起来了,毕竟有些危险成分,我们也知道你不敢随便说。” 陆以朝语气冷漠,“我又不会这些,看多少东西也不会。” “陆先生,我们这边还有温玥老师的很多视频资料,来看看吧。”何夏笑得更加温和,“还有一些关于陆家人和温玥老师争执的监控,我们一直存档但是不知道该联系谁,您来看看吧,真的很重要!” 陆以朝看着他,这人不像是在演戏,他深邃的目光藏着情绪,“带路。” 陆以朝上了车,把手放在口袋里,凭着记忆打开微信,从置顶点开祁砚清的名字。 “对了,陆先生,再次保证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不过车里有屏蔽仪,您暂时不可以跟这个研究所联系。”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恶意?”陆以朝眼眸沉下去。 还是把位置发给祁砚清了,不知道按对了没有,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发过去。 到地方后,陆以朝被送到一个研究室。 何夏:“这是温玥老师曾经用过的研究室,您可以在里面看看,里面有很多东西我们都没动过,不过我们博士今天不在,要明天才能谈合作的事,陆先生先休息吧。” 说完就把门关上出去了。 陆以朝先拿出手机来看,消息没发过去,现在还被屏蔽着。 他又试了几条,还是不行。 说是谈合作,这更应该叫逼着人合作。 他翻着桌子上的文件,确实是他妈妈的笔迹。 这里离市区不远,他妈妈一边给陆家研究药品,同时也在帮这边? 他对研究方面的事的确知道太少了。 一直到深夜都没人过来,陆以朝绕着这间房子看了很久。 他按着自己的腺体,有点烫了,还是猜不到这些人想做什么,就只为了软禁他?也不急着拿出筹码。 外面响起笑声,是何夏的声音。 “就知道你们和温玥老师当初是一样的,假离婚对吧?这样某些东西就能放在你这边但是不被察觉到。” “您真是想得太透彻了,明明都是做贡献,当然要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 “来,您请进。”研究室的门打开。 陆以朝猛地起身,攥紧拳头往门口走,怎么是祁砚清! 祁砚清主动伸手牵住陆以朝,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指。 何夏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还得让你们等等,我们博士可能明天才能回来,我们明天再商量可以吗?” 祁砚清点头:“可以。” 何夏留下一张饭卡,“可以打上面的电话,食堂会来送饭,两位好好休息。” 门一关上,陆以朝连忙把祁砚清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看他身上连灰尘都没有,“你怎么来了?!我在这边等着他们想做什么!你来……” “闭嘴。”祁砚清扯着他的领带拉低他的身体,“除了我还有谁会救你。”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果然比下午见面的时候状态更差了,祁砚清掌心贴了贴他的额头,试着他的体温,“你有点发烧。” 第149章 失控的陆以朝,祁砚清的拥抱(4700字) 陆以朝直接把祁砚清的手抓在手里,眼里一片赤红,气得控制不住声音,厉声道:“别管我发不发烧了!这里多危险!我自己来就来了,你来……” 祁砚清皱眉捂着他的嘴,“你再喊。” “他们怎么让你来的?动你了?!他们动你哪儿了!”陆以朝把他两只手就握在掌心,眉头一直死拧着,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 祁砚清眉心微蹙,手腕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一圈都被烫得发红,“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陆以朝摇了摇头,呼吸更加沉重,还能听到一些杂音,感觉他嗓子也不舒服。 祁砚清把他按在椅子上,“你他妈能不能听我说话?我去那边倒点水……” “不喝。”陆以朝猛地勒住他的腰,把他紧紧抱着,脑袋埋在他腰腹处,“……你别走。”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70节 祁砚清摸着他不断升高的体温,这不会被烧傻吧? 陆以朝声音很闷:“你胡闹,你随便找季朗月找戴柳柳,都比你自己冒险好……” “我提前跟季朗月说过了。”祁砚清说,“我在你眼里是个傻子吗。” 陆以朝用力勒住他,深嗅着他身上的香气,“……别怕,我肯定能让你安全回家。” 祁砚清没说话了,就这么让他抱了一会儿。 来这里之前,他一直等陆以朝等到晚上,手机里没有信息,十点多的时候他给陆以朝打了个电话,打算告诉他训练完了,自己准备先回家了。 然后陆以朝的电话就打不通了,显示无法接通。 这才感觉到不对劲,祁砚清直接联系了季朗月。 季朗月:“我来查一下,我这边能定位陆总……信号被屏蔽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药剂研究所外面。” 祁砚清听着电话那头越来越详细的应答,就想到了陆以朝在车上接的那个电话,还有腺体局的那个人说的。 祁砚清想了想,问季朗月:“那几个人现在在哪能看到吗?” “正常情况来说那当然是看不到,不过他们现在在等你,就在舞协外面,是同一辆车。” 祁砚清就这么来了。 当时就是有种莫名的预感,他就是觉得自己一定要来。 然后就来了。 陆以朝抱着他缓了好一会儿,等着腺体上急促又尖锐的疼消散,他才松开祁砚清。 “他们找我来是为了谈合作,说有当时的监控视频,不知道真假,但我想来试一次。” 祁砚清看着他因为发烧变得通红的眼睛,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傻子。” 听到熟悉的骂声,陆以朝笑了,他拉着祁砚清坐在自己腿上,按住他的腰,黏糊糊地跟他抱在一起。 目前状况不明,是挺危险的,那就先抱一下,只要抱着他就觉得心安。 “我没想到把你搅进来。” 陆以朝烫热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脊背骨,轻轻捏着他的后颈,低沉略哑的声音就在他耳边低语着,“但是你来了,我很高兴。” 他的手掌按住祁砚清的后颈和后脑勺,粗粝干燥的指腹打圈地摩挲着他柔软的皮肤,湿热的吻沿着脖子往上,轻润的接吻声,绵长的呼吸声,享受的嘤咛声。 祁砚清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柔软地靠近他怀里,闭上眼睛,被吻的有点热,他身上好烫。 他们两个大概都有点疯,在这种时候更想接个吻。 陆以朝咬住祁砚清的嘴角,声音哑得不像话,喉结用力滚了几下才发出声音,“清清……不能继续了。” “为什么不能。”祁砚清又亲上去,眸光水润明亮。 陆以朝按住他的脑袋,让他吻自己的脖子,“有监控宝贝儿,不给他们看。” 祁砚清靠在他身上,闻到了白兰地的信息素。 很久没闻到过这么浓厚的白兰地酒香了,他信息素外溢好严重。 陆以朝闭着眼睛,抱着祁砚清就能好很多,腺体一直在疼,钻心的疼,牵扯的他头疼想吐,心脏也时不时钝痛几下,他收紧手臂抱住祁砚清。 祁砚清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也该有动静了。 白天怕人盯着,有些事肯定是晚上做比较好。 陆以朝也在看时间,就这样抱着祁砚清,压低声音跟他悄悄话说:“清清,等会儿他们可能会来跟我做交易,我会骗他们说我有配比方案,但是要你出去,然后你就走,听到没有。” 祁砚清没说话。 “出去之后先联系药物研究所那边,问他们能不能出一个看起来能蒙混过关的配比方案。” “不行的话就去找戴柳柳,她在腺体局,让她来谈合作,有些专利是跟腺体局合作的。” “研究所的很多方案,其实都算是灰色地带,几方都想合作又想打压,这边的人是不太好动。” 一直陆以朝说完,祁砚清才冷冰冰地问:“说完了?” “嗯。” 祁砚清保持那个姿势没动,“你手里没有他们要的东西,这种地方随便给你注射点药物,你就废了,找谁都没用。” “你以为那东西那么好蒙混过关?当他们是傻子?还有找戴柳柳,你知道你妈妈做的某些药剂就是犯法的吗,某些成分就是不能用,这是大家心知肚明但都不会说破的事,你猜这边的人为什么敢这样留住我们?” “他们是真的有证据,就是想用东西来换,说是合作,也是真的想合作。” 陆以朝愣了几秒,“你怎么知道这些?” 祁砚清抱紧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很轻很轻,“因为那个东西在我这里。” 陆以朝按紧他,紧张到用力滚着喉结才能出声,“怎么会……” “你妈妈给我的,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一是你,二是实验数据。” 陆以朝震惊到说不出话,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结果。 祁砚清继续说:“不过现在已经不在我手里了,被陆尧抢了,但他应该打不开。” 听到这句,陆以朝混沌的大脑像是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纹,有什么东西慢慢浮现出来。 叮咚、叮咚的水声击中大脑又坠在心尖,让他忍不住蜷缩着身体。 他想起一件事情。 有几次他问祁砚清,为什么一定要跟陆尧纠缠,又为什么讨厌陆尧,明明之前还在合作着搞自己。 还当他们是狗咬狗终于反目成仇了。 祁砚清说:因为他拿了我很重要的东西。 他当时还在嘲笑,祁砚清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却从没想到是跟自己有关。 “我……”陆以朝抱住祁砚清单薄的身体,“为什么不说。” 祁砚清:“当时不知道这个东西会牵扯出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你们跟研究所的合约是三年一签,你妈妈留给我的地址被陆尧发现了,东西就先被他拿走了。” “后来他就被抓去坐牢了,我不知道从哪儿找回那个东西……这种事跟谁说都没用。” 祁砚清越说越冷静,语气很平静地回忆当时,“再后来我生气了,不想管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负责的人,连你我都不想要了,更别说那点数据了。” 他越冷静,就觉得抱着他的陆以朝情绪越激动,身体一直在发抖,颈间湿了一大片。 祁砚清抬手拍了拍陆以朝的后背,“说这些不是想让你难受觉得对不起我,我不全是为了你,我当时还以为你想对付祁氏……” “你不是听了陆尧的话从小就接近楚星吗,就为了把他骗到手,然后祁氏就是你们陆家的了,但是后来你心软了,你又舍不得那样做了。” 祁砚清眼睫湿润,做了几个深呼吸继续说:“我看不上祁盛跟白繁,但祁氏是我爷爷创立的,以后是楚星的,我就觉得不能让你这个混蛋祸害了。” 陆以朝呼吸哽咽,“清清……” 祁砚清抬手蹭了一下眼尾,声音还算平稳,眼梢渐渐红了,“但如果、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现在认为你不愿意听陆尧的话……” “可能是因为我。” 陆以朝抽噎着应声,他捧着祁砚清的脸,定定地望进他眼里,一字一顿清晰又坚定,“当然是你,一直都是你。” 陆以朝那双深邃漂亮的黑眸里浮着水汽,再次倾身过去吻住祁砚清。 他们脸上分不清是谁的眼泪,祁砚清原本不想哭,这明明没什么可哭的。 但就是无端生出几分迟来的委屈,让他酸了眼眶。 怪不了别人,因为他们当时实在孤立无援,他们不信任任何人,又太喜欢用极端的方式去试探和保护自己。 唇齿交缠,信息素相融,临时标记作用下他们会更容易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和欲望。 “你太能藏事儿了。”陆以朝吻着他的眼睛,声音哽咽钝涩,“以后不这样了……我以后好好说话。” 祁砚清有情绪的时候就不爱说话,靠着他哼了几声。 陆以朝抱着人去了卫生间,两人现在的脸色都不好看,他没开灯,打湿纸巾给祁砚清擦脸敷眼睛。 他们挤在狭小的卫生间里,祁砚清靠着墙,眼皮上凉凉的。 陆以朝洗了把脸,用冷水拍打腺体,腺体已经肿起来了,碰一下就觉得全身都在疼。 他咬牙忍着,开大水声,弯腰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没有注射抑制剂,还好祁砚清在身边,刚才亲了那么久,现在是觉得好很多,最起码神志还算清楚。 换着纸巾给祁砚清敷了三次眼睛,摸着没那么热了才罢休。 陆以朝牵着他往出走,眼前突然之间一片恍惚晕眩,他连忙撑着墙。 祁砚清转头看他,陆以朝笑着说:“腿有点儿麻。” 祁砚清笑了几声,“这么虚。” 陆以朝搭住他的肩膀靠在他身上往出走,咬着他的耳朵,“谁虚了?回去就收拾你。” “滚。”祁砚清翻着桌子上的文件。 陆以朝是真的没什么力气,这样靠着祁砚清还能舒服一点,要尽快出去了,他怕自己一会儿撑不住。 大概是从监控里看到了他们的不耐烦,桌子上的座机适时响起。 是何夏的声音:“陆先生、祁先生,两位想好要不要合作了吗?” “先拿出你的诚意。”陆以朝沉声说。 何夏笑着:“有点为难人了陆先生,您好歹要给我一个保证吧,我们只是想要药剂配方。” 陆以朝声音沉下来,“我们的人应该已经在找我们的路上了,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你先把视频给我看,你想要的东西我才会考虑。” 那边沉默了片刻,“好,希望陆先生看到我们的诚意,同样我们也希望伤害温玥老师的人可以得到法律的制裁。” 视频通过内部网络以信息的方式发到陆以朝的手机上。 祁砚清跟他一起看,视频中的人是温玥。 温玥从这里离开,监控一直在变化,一直到温玥去到研究所的门口面前停下一辆车。 陆以朝就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车里下来的人是……陆尧! 祁砚清握住他的手,两人继续看。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71节 监控视频中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陆尧跟温玥推搡争执,两人看起来吵得很激烈。 温玥扬手撕了陆尧准备的合同,碎纸片纷纷扬扬地撒了陆尧一身。 视频离得很远,也没人想到研究所的监控范围这么广,二三百米外都能看到。 紧接着的事情是祁砚清都没想到的。 温玥甩开陆尧往前走去,过了一条马路。 然后就看陆尧跟司机说了些什么,那辆黑色轿车毫无预兆地加速冲温玥撞去。 人被撞飞又被碾压,什么叫血肉模糊,什么叫撞碎了,什么叫拼都拼不起来,只能留下衣冠冢…… 而陆尧,就在不远处打电话。 当时还有积雪,殷红的血迹洇出一大片。 祁砚清感觉到陆以朝用力攥紧了他的手,很凉,很冷,浸透了冷汗。 陆以朝目眦欲裂地紧盯着屏幕,看着那一摊血肉模糊的印记,看着陆尧走过去…… “呕……”陆以朝用力捂着嘴,忙不迭地往卫生间冲去,他撑着洗手台用力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撕心裂肺地干呕声。 “陆以朝!”祁砚清抱着他,“陆以朝!” “唔!”陆以朝猛地吐出一口血,紧接着大口大口的血往出喷,他用力压着心脏,唇色发紫呼吸困难,嗓子里都是丝丝拉拉的声音。 血溅了两人一身,洗手池上也都是血,祁砚清整个人都慌了,他抱着陆以朝,声音在发抖,“你这是怎么了!等着,我去叫人……” “别走……”陆以朝用力拖着他的身体,然后猛地把门甩上,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含糊不清地喊着,“锁门……锁门!锁门!” 祁砚清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先把门锁上。 陆以朝痛苦地哀嚎着,站不住地滑倒在地,用力去抠腺体,“不能出去……我不能出去……” “陆以朝你怎么了!”祁砚清抹掉他脸上的血,看着他失焦的瞳孔,用力拍打他的脸,“你看着我,看着我!” 陆以朝已经听不到他说话了,像是痛苦无法宣泄,他在硬生生抠自己的腺体,上面布满伤痕,一直在流血。 他嘶吼着用拳头砸墙,浑身都疼,可比疼更严重的是渴望。 与此同时是越发浓烈的白兰地信息素。 “别这样……陆以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祁砚清跪在地上抱着陆以朝,信息素失控了?易感期?不对!易感期不会这样! “祁砚清……”陆以朝绝望地叫着这个名字,五官紧皱着,拳头砸出血迹还在继续,他低吟着哀求,“祁砚清、你抱抱我……” “我抱你,我抱着你。”祁砚清紧紧抱住他,给他释放安抚信息素,捂住他的腺体不让他伤害自己,手心全是黏腻的血,“我抱着你能好一点吗!” 陆以朝就这样坐在地上把脸埋在他怀里,高大的身体无助地蜷缩发抖,低声呜咽着:“祁砚清……祁砚清你别走了……” 翻来覆去地念着这个名字。 “我在啊……”祁砚清用力抱着他,声音颤抖不安,眼前一片模糊水雾,他不停地说,不停地安抚着,“我在,我在啊,陆以朝。” 第150章 “你就应该抓着我,死都不放手。” 卫生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和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并不好闻。 可陆以朝就是在祁砚清的安抚信息素中冷静下来,不再发狂捶打墙壁。 他抱着祁砚清剧烈地喘息,身体时不时抽搐痉挛几下,然后用力地把人抱住,“祁砚清……” “嗯。”祁砚清温柔地应他。 可这只是陆以朝的呓语,他还没有清醒过来,他还在不安地发抖,只要自己稍微松松手,陆以朝就会更加恐慌。 “你到底怎么了。”祁砚清低声说话,他右手还捂着陆以朝的腺体,血迹有些干了,应该是没流血了。 摸着他的体温也没刚才那么烫了,应该是好了一些。 祁砚清叹气,所以很早就不舒服了还一直忍着,要是他今天没过来……真是不敢想。 “祁砚清。”陆以朝把人抱得很紧很紧,声音虚弱。 “嗯。”祁砚清摸摸他的后背,又释放出安抚信息素。 两人身上都是血,他不确定陆以朝有没有别的危险,吐了那么多血…… 应该是信息素本来就不稳定,受到刺激更加紊乱才会成现在这样。 他也想找人来看一下,可比起看医生,陆以朝像是更离不开他。 祁砚清吐出一口气,抱着陆以朝靠在他身上,眼睫潮湿,低垂着走神。 在窄小昏暗的卫生间,他们就这样坐在地上抱了一整晚,后半夜陆以朝昏迷过去也还是没松开祁砚清。 天微亮的时候陆以朝突然动了动,嗓子里挤出几声模糊不清的痛吟。 “清醒了?”祁砚清从他怀里抬头,两手捏着他的脸颊,“你现在清醒了没有?” 陆以朝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失焦的瞳孔渐渐聚焦,看着祁砚清疲倦的神情,他嘴唇动了两下,“……醒了。” “疼吗。”祁砚清看着他的手,两只手砸墙都快砸烂了,手掌侧面全是乌黑的淤青,指缝里都是血。 陆以朝的手在衣服上随意蹭了蹭,“不疼。” “这儿呢。”祁砚清碰了碰他腺体周围,“是不是也不疼?那昨晚发疯的人是谁,是我?” 陆以朝听着他的语气不对劲,赶紧弯腰抱住他,声音沙哑:“疼,现在还疼,但抱着你就没那么疼了。” 祁砚清:“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等下去医院我直接看结果,你现在闭嘴。” 陆以朝不仅闭嘴,还闭上眼睛,像抱个大娃娃似的把人搂住。 两人还坐在地上,看起来很狼狈,身上溅的血点子已经干涸成了暗红色。 祁砚清靠在他怀里说:“洗漱一下我们去找何夏。” “嗯。”陆以朝黑眸中翻动着戾气,那个视频他一定要带走,这就是能直接弄死陆尧的证据。 两人简单洗漱过,把衣服上明显的血迹搓了搓才出去。 祁砚清皱眉看着陆以朝,他脸色很白,压抑着咳嗽声,“没事吧?” 陆以朝笑着摇头,“你在我就没事,现在真没事,别担心。” 何夏终于等到了两人,熬了一晚上都看不到人,只知道两人在卫生间。 “陆先生还好吗?那个视频对您来说太残忍了。” 陆以朝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他冷静地开口:“很感谢你提供视频,不过你要的东西暂时不在我手里。” 何夏给两人倒了温水,“请问在哪里呢?” “被陆尧拿走了。”陆以朝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冷沉了几度。 何夏有些惊讶,原来是这样。 “人和东西,我都不会放过。我想先高价购买你的监控,你们研究所想要的东西,我可以换另外一种试剂赠予你们。” 先前和药剂研究所说好的那个试剂,他不打算给别人做。 何夏这次没犹豫,“之前不清楚是这种情况,现在我相信陆先生。” “很抱歉之前的视频没有公布出去,一是不知道该联系你,二是我们也不想无端惹事,还请陆先生别太在意。” 祁砚清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 陆以朝跟何夏说:“给我准备一辆车,我现在就要走,拿到东西我会联系你。” “早就准备好了。”何夏把车钥匙拿给陆以朝,“路上小心,我等陆先生的好消息。” 现在天还是只是微亮,灰蒙蒙的发蓝,祁砚清开车,让陆以朝在副驾休息。 “还是我来吧。”陆以朝直接把祁砚清从驾驶位抱到自己腿上,搂紧拍了几下,他不比自己好多少,黑眼圈很重,释放了一晚上信息素,没什么精神。 “你休息一下,我还能开车。”说完自己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开车。 车子驶出三四百米后,祁砚清拿出手机试了试,有信号了,他第一时间把位置信息共享给季朗月。 季朗月:可算是得到你们的消息了,还好? 祁砚清:还可以,信号可能随时会出问题。 季朗月:ok 祁砚清看了看陆以朝,“你没事吧?” “真的没事了。”陆以朝加油踩油门。 现在这个时间几乎没有车,他们一路狂飙,回市中心会穿过一条正在修的土路,是环山路,路边有护栏,很颠簸,他们的轿车开得很慢。 祁砚清被颠的没心思说话,这里人少也没什么灯光,微亮发灰的天上还能看到星星。 正慢慢开着,他们身后渐渐响起汽车的轰鸣声,听起来速度就很快,还开着远光灯,后视镜里只能看到两团刺眼的光。 “坐好!”陆以朝脸色沉下来,神情严肃,把油门踩到最大,不断听到石块磕碰汽车底盘的声音。 身后的车穷追不舍,suv开得比他们快,眼看着就越来越近了。 祁砚清盯着后面看,是看不到脸,但就这种疯劲,还随时跟踪他们的,“是陆尧。” “嗯。”陆以朝攥紧方向盘,紧盯着前面的路况。 身后的车还在挑衅,一直给他们闪灯按喇叭。 “抓好了!” 陆以朝猛地往右打了两圈方向盘,汽车在较为空旷的前方直接漂移掉头!加速往回开,就在两辆车要撞上的那一瞬,陆以朝方向盘往右摆了摆,车头左边直接撞向陆尧副驾,车身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们都跟着一颤。 陆以朝还在踩油门,在轰油门的声音里,他顶着陆尧的车撞开护栏往山下推。 陆尧急忙修正方向,但是道路太窄,只能容纳一辆车,现在两辆车都被剐蹭的不成样子。 快成功了!陆以朝踩着油门把他的车顶到悬崖边上,然后就动不了了。 没想到陆尧的车轮卡住了断裂的栏杆,慢慢推完全推不下去了,重踩油门的话,他们的车可能也收不住了。 轮胎的摩擦声刺耳又让人毛骨悚然。 陆尧的车子被顶出去一半,车头斜着悬挂在外,现在摇摇欲坠地晃着。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72节 “陆以朝!”陆尧打开车门,一点点地往出试探着伸脚,单手抓着车门,慢慢往旁边的悬崖斜坡靠近,就快踩到了。 “陆以朝,你开车你的车也会掉下来,那来啊!一起死!二叔也好有个伴!” “你敢吗?你敢让祁砚清跟你一起冒险吗!” “对了,上次也是悬崖,祁砚清跟我一起掉下去了是吧,你太无能了,你次次都抓不住他哈哈哈哈哈!” 陆尧一边说话,一边慢慢踩住了松软的土,抓着自己摇晃的车靠近路边, 直到他完全松手,炸耳的油门声突然响起。 陆以朝看着他,恶狠狠地吐出几个字,“你去死吧!” 在陆尧惊恐的眼神中,陆以朝的车头撞向他,他连同他的车头都滚落悬崖。 陆以朝踩油门的同时向右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剧烈的前进将陆尧连人带车砸下去,紧接着他的车被护栏从车灯的位置穿透,勉强算是停下了。 耳边还响着汽车滚落山崖的声音,陆尧不在车里,他被自己的车砸到又滚下去,不信他还能活着。 陆以朝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直勾勾地盯着悬崖下面看,试图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陆以朝……陆以朝、陆以朝、陆以朝!”祁砚清拍打着他的脸,急切地喊他,“陆以朝你看着我!” “咳咳咳!”陆以朝像是猛地从深海中冒头,浑身盗汗,里面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大汗淋漓地看着祁砚清,动了动嘴。 祁砚清捧住他的脸,慢慢说话,吐字清晰:“你做得很好,他活不了了,听见了吗?” 陆以朝脸色煞白,艰难地点了点头,“听见了。” 祁砚清说:“车在漏油了,刚才撞得太严重了,有爆炸的危险,我们得先出去。” 他绕到陆以朝那边,解开陆以朝的安全带,发现他抖得很厉害,手很凉,还一直攥着拳头,“走,我们下车!” “我……嘶!”陆以朝上半身被扯动了下,忍不住叫出声,“左腿、被卡住了。” 祁砚清赶紧弯腰看车里的情况,他这边撞得很厉害,车头整个变形了,断裂的护栏还从车头穿进来,正好和撞歪的车头卡在一起。 陆以朝担心车子掉下去,是故意撞护栏的,刺穿就能卡住汽车。 汽油一直在往外露,滴滴哒哒的声音越来越急,成了细小的水流声。 祁砚清用力踹了一脚车头里面,陆以朝闷哼一声,拦住他,“季朗月应该快来了……你拿着手机往前跑、带人来救我……” “你说什么。”祁砚清附身撑在车门旁边,愣怔地看着他。 “清清,你先走。”陆以朝闻到了刺鼻的汽油味,这辆车太危险了,他用力推了祁砚清一把,“快走!先去叫人!” 祁砚清一言不发,牙关紧咬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可能过了几分钟也可能只过了几秒钟,他点了点头,猛地甩开陆以朝还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抬步就往前走去。 只是一瞬,他就又被陆以朝拉住。 陆以朝上半身探出去,倒吸着冷气,但是紧紧握住祁砚清的手没敢再松开。 祁砚清转头冷淡地看着他,“不是推我走吗。” 陆以朝咽着口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他用力把祁砚清扯回来,倒吸着冷气说:“别走,拉我一把……” 踹车的声音越来越响,祁砚清往车里塞着石头,一点一点顶开变形的车头。 哐哐! 他踹得脚麻,还是对着一个地方猛踢。 车身剧烈晃动着,陆以朝咬牙往出抽脚,铁片划过他的腿,用力抽感觉到铁片在往肉里砍。 前面有车灯亮起,祁砚清擦着额头的冷汗,呼吸微喘,看到了季朗月。 “我天,这是什么情况!”季朗月三两步跑过来。 祁砚清大口喘气,“你车里有灭火器吗?先喷。” 季朗月拿灭火器把整辆车都喷了一遍,就放在手边,然后进到副驾和祁砚清一起救人。 两个人快很多,陆以朝腿抽出来的时候,小腿完全被血染红,上面都是深可见骨的伤。 祁砚清让他靠着车门,用力揪住他的衣领,“你就应该抓着我,死都不放手。” 陆以朝虚弱地靠着他,看着他脸上都是灰尘,额头还挂着冷汗,唯独那双生气的眼睛格外的亮。 他轻轻吸着气,软着声音说:“我错了……我改正了。” 季朗月:“赶紧的吧,去医院,我看你快失血而亡了,还改正,改命吧。” 第151章 “砚清,他被你反向标记了。” 还在车上的时候,陆以朝就晕过去了,靠在祁砚清身上还一直握着他的手。 祁砚清用围巾简单包扎了他的腿,浅灰色的围巾很快就被染成暗红,血还一直在外出渗,体温也越来越低了,嘴唇发白干裂,呼吸很微弱。 他反握着陆以朝的手,扣住他的手指。 季朗月从后视镜看着,安慰:“清神别太担心陆总,只要没什么内伤,腿骨折什么的都好说,就快到了。” “你们两个也是真猛,在这种地方稍有万一可就掉下去了,陆尧那种人渣死就死了,你们拼命……” 祁砚清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陆尧作恶太多,这次更是摆明了要他们死,陆以朝昨天看了视频都快崩溃了,再面对陆尧不可能保持理智。 祁砚清试着陆以朝的体温和呼吸,心脏一直悬在嗓子眼,精神紧绷着。 到医院的时候,谈妄已经安排好人手在门口接人,直接把陆以朝推进了急救室。 “别担心。”谈妄和祁砚清说,“你等在外面……” 话正说着,就看到昏迷的陆以朝还抓着砚清的手腕。 几个人上前想掰开陆以朝的手,可那只手像是上了锁的镣铐,没有挪动分毫。 谈妄说:“已经没有意识了,掰不开,砚清一起进来。” 祁砚清也进了急救室,他没说话就一直看着陆以朝,走路的时候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停在病床前,他脱力地站着,脸上一直挂着冷汗。 有三个医生在给陆以朝处理伤势,声音听起来很杂乱。 “小腿骨折,脚踝粉碎性骨折,需要尽快手术。” “胃出血,出血点比上次多,准备血袋,病人已经严重失血。” “左侧肋骨多发性骨折,导致肺挫伤,应该还伴有轻微脑震荡。” “信息素紊乱,数值低于正常值,最好有安抚信息素。” “砚清……砚清。”谈妄看着在旁边走神的人,声音大了一点,“砚清!” 祁砚清茫然地转头,眼神还是飘着的,慢半拍地看向谈妄。 “给陆以朝释放一些安抚信息素。”谈妄声音很温和,“他现在需要你。” 玫瑰花香释放出来,比较淡,他的腺体还在休眠状态。 “慢慢来,不需要太多,让他知道你在就可以。”谈妄说。 祁砚清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恍惚,像是浸在了水中,好像只剩他和陆以朝了,可是陆以朝的手好凉,圈在他的手腕上好像一点温度都没有。 车祸所有撞击都在陆以朝这边,在掉头撞陆尧的时候,也是车的左边侧着撞的,他一直觉得撞得不算严重,安全气囊都没弹出来。 祁砚清看着各种机器各种手术刀,打针输液缝合伤口。 还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最后只听到谈妄说了一句:“别担心,能把人好好还给你。” 当然要还给他,本来就是他的。 一场手术换了好几个医生处理不同的伤势,到晚上才好,陆以朝在注射过麻药后就松手了,只是祁砚清还是一直待在里面。 然后就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谈妄脱了手术服去病房的时候,发现只有贾伊在。 “砚清呢?”他问。 贾伊:“清神就跟着进来了一下,然后就出去了,看着脸色也不太好。” 谈妄是在医院楼下的空场地找到祁砚清的,祁砚清蹲靠在墙边抽烟,不想被人看到,就在背光的角落里。 谈妄走过去递给他一盒温牛奶,“又抽烟。” “谈哥。”祁砚清手边的灭烟台上已经摆了七八个烟头。 谈妄拿走他的烟,给他把牛奶打开,“陆以朝没事了,看着严重,都不会影响身体,别太担心。” “嗯。”祁砚清站起来,没什么劲儿地靠着墙边,眼睛一直垂着。 谈妄释放出一些安抚信息素,温和地问他:“在想什么。” 祁砚清轻抿着唇,眼睛里带着茫然无措,“陆以朝的妈妈……死得很惨,特别残忍,满地都是血。” “我当时好像太偏激了。”祁砚清看向谈妄,想找某些认同感,“可我当时明明是在保护他……但我现在觉得,他恨我也没有错,是不是?” 谈妄揉了揉他的脑袋,“跟我来吧。” 两人去了陆以朝的病房,谈妄让贾伊先出去。 “你看到过他的手吗?”谈妄问祁砚清。 “很多伤。”祁砚清皱眉,“他砸墙,他昨天晚上忽然失去理智了,抱着我一直哭。” 谈妄推了推眼镜,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原来你看到了,那就好说了。” “什么意思……”祁砚清心脏漏跳了几拍。 谈妄:“砚清,他被你反向标记了。” 祁砚清眼睛睁大,微张着嘴却没有出声,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谈妄,整个人都懵了。 谈妄很少见到他这么吃惊的样子,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转身看陆以朝:“反向标记是omega标记alpha,是精神类疾病变成心理疾病的一种,从而又影响到生理健康,除了被标记者,没人能看出来。” “被标记的alpha会渴望omega的安抚,一开始会易怒冲动、占有欲很强,严重之后会失去理智,发疯失控,尤其对心脏和大脑的影响最大。” 祁砚清回想着这段时间陆以朝的种种表现…… 想到昨晚陆以朝哭着喊他的名字却不知道他就在身边。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73节 祁砚清眼眶发热酸涩,喉咙里梗着一大团棉花,让他现在很难受。 谈妄:“你知道反向标记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 祁砚清摇头,眼里却渐渐升起一层水雾。 “是绝对忠诚的爱。” 祁砚清瞪大眼睛在这一瞬间哭出来,他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出来,在地面溅开。 “祁砚清,我离开你就会死。” “祁砚清,你现在喜欢我了吗。” “祁砚清,你别走了……” 祁砚清在这一刻泣不成声,抬手捂着脸小声呜咽着。 谈妄安抚地按着他的肩头,“你刚才说你觉得陆以朝恨你,但其实他爱你爱的已经没有自己了。” “他真的很爱你,砚清。” 祁砚清压抑着哭声,肩头细微地颤抖着,看起来很脆弱。 谈妄在一旁看着,他也算是见证了两人的分分合合了,能走到今天这步真不容易。 过了好一会儿祁砚清冷静了很多,鼻音很重,“那反向标记怎么办?” “反向标记只要有omega的安抚就能好很多,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做手术,另一种……” “你对他好点给足安全感,有可能会慢慢减轻,轻微的反向标记对身体危害不大,我估计他挺早就被反向标记了,不也一直没事。” 祁砚清哦了一声,肩膀塌下来,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 谈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砚清,眼睛永远都要往前看。” 祁砚清看着陆以朝,像是没听到他说话。 谈妄看砚清佝偻着腰坐在那里,像极了曾经迷茫无措的时候。 当年的祁砚清就这样耷拉着肩膀,缩着身体,脸色异常苍白。 “喜欢的东西抢过来不就行了。” “他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我们天天吵架……那我就不告诉他,显得我自作多情。” 所以哪有什么自作多情。 爱让人自卑,也让人盲目自信,笃定自己一定是最好的那个,又深信不疑地认为对方不爱自己,两种想法交织并行,矛盾又和谐。 谈妄再次感慨,他只是个腺体科医生,会一些心理辅导,偏偏一直在处理这些感情问题。 祁砚清眼睛还有点红,他起身说:“我出去买点东西吃,他能吃什么?” 谈妄眼神含着笑,可以,知道关心人了。 “我陪你去吧。” 两人去了外面的便利店,谈妄跟他说注意事项,告诉他能吃什么。 回去的时候走得很慢,谈妄好奇地问:“我记得有段时间你总让我去学校找你,你嫌陆以朝和祁楚星烦,说两人玩总想带着你。让我说我在追你,他那个时候就对我有无端的恶意。” 祁砚清含糊不清地嗯了两声。 “当时跟他们接触很少,每次也都是见个面就分开了,但就算这样你和陆以朝的关系都还不错。” “是不错。”祁砚清说。 谈妄回想着:“大概是绑架那件事之后,我没再去学校找过你,那段时间你心理问题很严重,偏激又发疯,见谁骂谁,我都差点没控制好你。” “你和陆以朝做不成朋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是不是?” 祁砚清又点头。 谈妄:“那之后祁楚星就去国外疗伤了,你开始频繁参加比赛,等我再听到陆以朝名字的时候,是你说你们要结婚了。” 不尴不尬地做了一两年连朋友都不是的关系,忽然就结婚了。 谈妄问他:“砚清,我挺好奇绑架后发生了什么,你和陆以朝怎么就越走越远了。” 祁砚清拧眉,回忆的片段已经断断续续的,只能将就连起来。 当时陆以朝一开始是陪在他身边,“绑匪已经控制了,他欠了很多钱……” “我不想听这些。”祁砚清语气很冷,“你能不能出去,我不想见人。” “好,不说那个,我们说别的。”陆以朝温柔地说。 可当时的情况是陆以朝说一整天的话,祁砚清一句话都不说,只让他出去。 “清清,你没事吧?”陆以朝捧着他的脸,“你看起来很不对劲,这几天晚上是不是睡不着?害怕吗?” 祁砚清目光很冷,毫无波澜,“有什么好怕的,绑架而已,我又没死。” “别这么说,我今天晚上陪你,想不想打游戏?还是听陆哥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陆以朝一直笑眯眯的,“对了,楚星今天醒了,腺体的伤影响到了腿……” 祁砚清还是很冷漠,“腿伤了又不是死了,不都活着吗。我说我不想说话,你是不是聋了。” “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腿伤了也是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 谈妄听他说完,也忍不住皱眉,“你有没有发现,你跟陆以朝说话总是特别狠。” 祁砚清动了动嘴,慢悠悠地哼了几声。 谈妄说:“明明你经常拉着我去国外看祁楚星,没一次觉得他腿受伤是活该,也一直让我想办法帮帮他,怎么跟陆以朝就那么说。” 祁砚清低着头,没跟谈妄顶嘴。 谈妄好端端的就想起祁楚星给他打电话的那晚,“谈妄,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声音很小,听起来在害怕,但可能是不想他担心,说完还笑了笑。 他见到祁楚星的时候,人就坐在轮椅上脸色煞白,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带着笑。 跟砚清太不像了,祁楚星爱哭又爱笑,不会像砚清这样发脾气。 两人刚进了医院,就接到贾伊的电话,“快回来!” 祁砚清和谈妄赶紧往病房跑去,离得老远就看陆以朝站在外面扶着墙往前走。 “陆以朝!你他妈是不是不要命了……” “你去哪儿了!”陆以朝一下子抱住他,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声音喑哑后怕,“……我以为你又走了。” 第152章 “一起睡吧。” 祁砚清眼眶有点热,耳边是陆以朝发沉的呼吸,紧接着就听他咳嗽着吸气。 “蠢死了,放开,滚回去。” 陆以朝左腿动不了,身上也实在疼得厉害,只能半倚着墙半抱着他的肩膀,“……你不能走。” 祁砚清把人扶进去,腿已经在渗血了,身上各种管子也都断开了。 “躺着别动了。”祁砚清按住他的肩膀,回头叫人,“谈哥你快来看看。” 谈妄吃惊地说:“原来还需要医生啊?我以为你们靠爱和信念就能包治百病了。” 贾伊在一边附和着:“就是啊,陆总您干嘛啊!腿都这样了还能走,吓死我了!就算见到清神也治不了您的伤!” 陆以朝冷着脸瞥了他一眼,“你出去吧。” 贾伊出去了,他觉得有必要跟周简聊聊! 谈妄给陆以朝重新包扎好,再三叮嘱不能乱动,“你要是不想留下后遗症,就安稳躺好。” 陆以朝只顾着握住祁砚清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谈妄挑眉,“行,我出去了,砚清你也记得休息。” 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陆以朝一眼就看到祁砚清眼圈是红的,他哭过了。 “祁砚清,你都知道了?” “嗯。”祁砚清坐在床边看着被握紧的手腕,能看到陆以朝手上都是伤,“怎么一直不说。” 听到这句话,陆以朝稍微用了点力气,把他往自己身前拽了拽,抬手蹭了蹭他的眼尾,忍着身体的疼坐直抱住他,侧头闻着他身上香气。 呼吸湿热软绵,干燥温软的唇轻轻碰到了他的脖颈,然后慢慢吻上去。 他们就这样抱着,明亮的灯光在头顶倾泻而下。 过了好久,陆以朝才慢慢开口:“我觉得你能相信我爱你,不靠这个,你也能感觉到我真的很爱你。” 祁砚清下巴抵着他的颈窝,泛红的眼尾又有些潮湿,他用力眨了几下眼睛。 “但我一开始是不敢说。”陆以朝声音不大,“你太狠了,自己的标记说洗就洗,要是让你知道了,肯定按着我非要给我洗了。” “我舍不得。”他把人抱得紧紧的,呼吸也不能太用力,抽扯的身体会疼。 不知道抱了多久,他稍微松开怀抱,跟祁砚清抵着额头,把他的长发掩到耳朵后面,摸着他的脸,声音又低又沉,“不会再走了是不是?” 气息暧昧地纠缠在一起,淡淡的薄荷香气吹在唇边微微发凉。 陆以朝喉结滚了几下,他偏头贴近,双唇跟他似贴非贴,“清清……” “想让我走去哪儿。”祁砚清眸光微微垂下去,印上他的唇软软地吻上去,薄荷糖含在嘴里吃起来很凉。 陆以朝无意识地扣紧他的后脑勺,耳鬓厮磨,怎么吻都尝不够这块薄荷味的果冻。 两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出汗的掌心擦过身体都能撩过一片火热。 陆以朝吻得很慢很轻,湿软的吻发出撩人的声音,他们轻哼着享受着彼此的触碰。 祁砚清吻到有些缺氧,大脑一片空白,眼睛里仿佛盛了一滩碧水,晃得人心软。 陆以朝摩挲着他的左手手腕,上面有一圈淤青,是被自己握出来的。 他牵起这只手吻了吻,沉声说:“太怕你走了。” 祁砚清也低头看去,他不怕攥太紧受伤。 两人安安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祁砚清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到刚才可能压到他的伤口了,现在说话都一直皱着眉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74节 “用我叫医生吗。” “不用。”陆以朝看向旁边的袋子,“我饿了。” 祁砚清把汤拿出来,他的胃现在吃不了太多东西,把勺子拿给他,“只能吃半碗。” 陆以朝不动。 “不想吃这个?”祁砚清搅动着饭盒里的汤水,“你没得选,吃不吃。” 陆以朝:“我手疼。” 祁砚清:…… 陆以朝笑着说:“你喂我吧。” “我可不记得你伤了手。”祁砚清搅着勺子,嘴上这么说,还是把汤喂到了陆以朝嘴边。 陆以朝喝两口就提醒他也喝,汤喝完了,人也困了。 陆以朝不肯安分地躺着,让祁砚清扶着去卫生间,简单洗漱过后才觉得身上清爽了不少。 回到床上后,陆以朝拉住打算起身的祁砚清,“一起睡吧。” 两个人都是刚洗了手,凉凉的带着水汽。 祁砚清指着另一张床,“睡你的,我去那边。” “别了。”陆以朝用力拉着他,“你不在我旁边我都睡不着。” “你别闹了,一身的伤赶紧睡。”祁砚清给他拉了拉被子。 陆以朝就是不放手,往旁边挪了挪,肋骨有点疼,他拍着自己旁边,“这里,我想抱着你睡。” 祁砚清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他叹了口气,“烦人,我去关灯。” 祁砚清上床后,陆以朝给他盖好被子把他搂进怀里,这才舒服地长吐出一口气。 周围很黑,他平躺着抱着祁砚清,眼睛闭上三秒就忍不住睁开看看他确定一下。 祁砚清侧躺着半靠着他,注意着不碰到他的伤口,在陆以朝又看向他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声音慵懒:“睡不睡。” 陆以朝跟他碰了碰唇,黑暗中一点点的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祁砚清,我现在特别像是做梦。” 被反向标记的alpha没有安全感,极度依恋自己的omega。 想到这些,祁砚清的手臂搭在陆以朝身上,拍了两下,“快睡吧,你平时做不了这么美的梦。” 陆以朝不依不饶吻吻咬咬他的嘴唇和脖子,声音低沉微哑,“我爱你。” “睡你的吧。”祁砚清把头埋在他脖颈处,“……我不走。” 国外。 叶威得到了陆尧出事的消息,抹了把汗手撑着把杆,冷笑地看着镜子里大汗淋漓的自己。 就知道陆尧那个蠢货什么都做不了,不动脑子只会来硬的,太蠢了。 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也不吸取教训,只学会了放手一搏,不要命的玩法,只够自己玩一次。 不过也还好陆尧留了点有用的东西,总算是没有白认识一趟。 叶威把潮湿的头发往后一撩,笑着挑眉,距离比赛还有四天。 “清神啊……还不训练吗?还真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赢了我啊?” 在他看来让祁砚清从舞坛消失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他跳舞太勾人了。 但是很可惜,黑池第一只能是他们的。 这么多年来都没人能打破这个记录,中途让祁砚清占了一段时间,已经是意外了。 赌上他们的荣誉,一定要把祁砚清按死在他脚下。 “qing,宝贝儿啊……真是太可惜了。” 。 环山路上,戴柳柳带着人下去搜人和证据。 车已经报废了,她取走了行车记录仪。 他们在半山腰找到了陆尧,脸已经被摔的血肉模糊,身上更是多处骨折和挫伤,要不是少了一只手,还真是不好认。 但就算摔成这样还吊着一口气。 戴柳柳霸气地挥手,“带走!真他妈的祸害活千年!” 陆以朝接到电话的时候,祁砚清还在睡,他忍着疼坐起来一点,摸着祁砚清的脸,让他抱着自己继续睡。 “居然还活着?这都撞不死。”他低声说。 戴柳柳那边语气严肃,“给姐姐收敛点,要死啊这么说话!” “我就是正常的保护自己,有什么问题?再说他本来就是畏罪潜逃的犯人,我算是立功了。” “呵呵。”戴柳柳那边非常机械化地笑了两声,然后才说正经事,“人虽然还活着但一直在昏迷,就是有口气吊着,医生说如果这两天醒不了,那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了。” “植物人?太便宜他了。”陆以朝目光阴鸷,声音更小了,“找医生用最好的药,最好能恢复意识。” 戴柳柳在那边叹气,“以朝。” 陆以朝手搭在祁砚清耳朵上,“体会不到痛苦怎么行,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 他要让陆尧后半辈子在痛苦中度过。 死是最简单的事情,生不如死才适合他。 戴柳柳在那边应声,“知道了,就算你不这么说,医生肯定也会尽量救的。” “你现在怎么样了?我看地上还有血,你的?” “已经没事了。”陆以朝看着祁砚清皱了皱眉,眼皮滚动着,“挂了。” 戴柳柳:“喂???” 才早上五点半,祁砚清严重缺觉,抱着陆以朝的腰腹埋头,像是被吵到了,嗓子里挤出几声哼咛。 “睡吧,不吵你。”陆以朝轻声说着,然后拍着他的后背,“睡吧,睡吧清清。” 祁砚清又睡着了,胳膊软软地搭在他身上。 病房里透进微光,陆以朝仔细看他的脸,看着看着就笑了,他点着祁砚清的鼻尖,睡着了看起来好乖。 他又慢慢躺回去,牵动身体的伤忍不住倒吸着凉气。 然后就感觉到圈在他腰间的手上下滑动了两下,是在安抚他?柔软的指腹擦过的地方一直烫到心里面。 陆以朝顿时觉得哪儿都不疼了,侧身抱住祁砚清,没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谈妄来查房的时候,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睡觉,一个不管不顾地压着自己的伤口,另一个更是枕着病人的肩膀睡得香甜。 第153章 “再陪我一晚,清清。” 祁砚清坐到了另一张床上,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眼尾湿润,他是被谈妄喊醒的,还有点懵。 “我没事,你让他睡。”陆以朝皱着眉,“都是小伤,压一下也出不了什么状况。” 谈妄检查着伤口,已经出血了,“真棒,用不用我奖励你们两朵小红花,我看也不用包扎了,反正等下又伤了。” 祁砚清难得心虚,坐在另一边清了清嗓子,“谈哥你处理吧,我出去买饭。” “祁砚清你别……嘶!”陆以朝肋骨猛地一疼,说不出话了。 谈妄说:“你是被反向标记了,但没到一刻都离不开他的程度,别借着生病装模作样。” “他这几天没睡好,我就是想让他好好休息。”陆以朝目光追着往窗外看去。 谈妄给他换好药,又检查他的腺体,“需要我提醒你临时标记快失效了吗。” “标记消失后你就感觉不到他的安抚信息素了。” 陆以朝腺体上打了三针,一时间说不出话,眼前一阵晕眩,刺痛越来越强烈,不过一直在躁动的信息素是好了一些。 谈妄站在他背后看着实时数据,说着风凉话:“别整天你的你的,结婚了吗就是你的,还给你标记吗就是你的。” 陆以朝低头闭着眼睛,出了一后背的冷汗,他艰难地滚动着喉结,声音是哑的,“……他的腺体还在休眠期,不能完全标记。” “不过没关系,我一直跟在他身边就没事……有他在,怎么都能好起来。” 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他都撑这么久了,再久一点也无所谓。 “我就是提醒你一句,你自己掂量着。”谈妄拿走他后颈的贴片,他要留下看看陆以朝有没有不良反应。 陆以朝缓了一会儿就觉得好多了,他现在挺圆满的了,能抱着祁砚清睡一整晚。 想想也得有当哥的样子,不能只顾着自己。 他说:“谈妄,你都38了还单身?” 谈妄上了夜班,现在困得说话声都是懒的,摘了眼镜放进上衣口袋里,“你现在26是单身,未必到38岁就能脱单。” 陆以朝换了个角度继续问:“你条件挺好,追你的omega挺多吧,你就没有看上的?” 谈妄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指腹敲着眉心说:“那是没有追砚清的alpha多,我看砚清也没有中意的。” “说你的事总扯祁砚清干什么!” “那我的事,你这么操心干什么。”谈妄说着看了看时间,“才26岁就把身体糟蹋成这样,好好养着吧。” 陆以朝眯眼看着他,抛开他的偏见来说,谈妄确实不错,有能力长得不错财力不错,不滥交也没有不良嗜好,就是岁数大了点。 谈妄挑眉对上他审视的目光,没怎么说话,时间一到就出去了。 祁砚清陪了陆以朝一天,他其实不怎么会照顾病人,吃药输液都有护士过来。 他就只是坐在陆以朝身边看平板,复盘跳过的动作,想着哪里能改进一些。 “张嘴。”陆以朝牙签插着水果喂他,祁砚清吃东西也没挪开过眼神。 陆以朝下巴抵在他肩头,正好看到了骚里骚气地元淮,穿的极其暴露,跟祁砚清贴身热舞! 他在心里默念了几句不能影响祁砚清工作,都是正常的,只是工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尊重各种职业…… “丑死了。”实在忍不住,他抱紧祁砚清,“元淮天天光着身子跳舞他是不是有暴露癖?跳舞就跳舞他还摸你的腰……”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75节 陆以朝越说越生气,“我不比他好看?” 祁砚清头也不抬,“谁不穿衣服了,这是民族风。” 最重要的问题被忽略了。 陆以朝搂紧他,双臂环在他腰身,薄唇不规矩起来,慢慢吸着他的侧颈,留下深深浅浅的红印。 “我比他好多了。”他又说,这次没问了,直接自己回答了。 祁砚清被他亲的有点痒,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好好跟他比什么,你们没有可比性。” 陆以朝刚要笑,就听祁砚清说:“你又不会跳舞。” 他不如元淮?就因为他不会跳舞?! 陆以朝刚扬起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把人往自己怀里捞了捞,不高兴地咬祁砚清的脖子……咬疼了?怎么在发抖。 他赶紧抬头,揉着祁砚清的脖子,“这么疼?抖什么……” 祁砚清憋着笑,转头看着他喝了三斤醋的大黑脸。 “你逗我?”陆以朝捏着他的下巴重重咬了一口。 “让你犯傻。”祁砚清在偏头的同时,陆以朝正好吻了过来。 两人没吻多久就抱在一起,陆以朝大掌抚摸着祁砚清的腰身,两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陆以朝问:“这几天是不是忙着训练?” 祁砚清没说话,就靠着陆以朝。 陆以朝声音温沉,他低头亲了祁砚清的额头,“我这边没什么事,有贾伊在,你去忙你的。” 祁砚清还是不说话,就是搭在他身上的手臂紧了紧。 训练确实重要,黑池比赛是即兴,他现在必须保证自己身体在可操控范围内。 但是…… “我真的没事,在医院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陆以朝抱着他一起靠着身后的靠枕,他捏过祁砚清的脸,“但是你离那个姓元的远一点,他不干净。” “你干净?”祁砚清反问,他手臂撑着床注意着不压到他的伤口,他看着在自己身下的陆以朝,长发垂下去落在他脸上,嘴唇似碰非碰着,“……你干净?哪儿干净。” 陆以朝哪能经得住这样撩拨,一下子扣紧他的腰身,两人又忘情地深吻起来。 笃笃笃—— 敲门声忽然响起。 两人还抱在一起,大大方方往门口看去,是谈妄。 谈妄冲祁砚清抬了抬下巴:“给你找了另一间病房,走吧。” 陆以朝一下子拉住祁砚清的手,这是让他们分房睡的意思?! “那伤再压几下就得废了,别不当回事。”谈妄又说。 陆以朝现在严重怀疑谈妄是在报复他上午多管闲事! 谈妄笑着对上他的眼睛,“好好养伤,不想天天给你处理伤口,我看你们还是分开一点好。”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祁砚清捏着陆以朝的脸颊,让他转头看自己,“我明天早上走得早,是我让谈哥给我找了间病房。” “不用。”陆以朝抱着他,抱的有点用力,挤的伤口疼也不松手,“你就睡在这儿,明天早上我看着你走。” 祁砚清捏着他的脸颊,他脸色还是不太好,黑眼圈很重,今天是不发烧了,但肯定还是不舒服。况且他身上那么多伤,睡在一起肯定会压到,昨天就吃过教训了。 “今天不行,你自己……”祁砚清坚定的语气被打断。 “再陪我一晚。”陆以朝抱着他躺下,脸一直蹭着他的侧颈,声音闷沉带着鼻音,可怜兮兮的,“就再陪我一晚,清清。” 祁砚清看他这样,一时间觉得有点心酸,这个alpha现在明明离不开他。 可他要去训练了,最起码要把身体的熟练度练起来,他不可能直接上场比赛。 算了,再陪他一晚,今天小心点别抱着他睡觉。 他环住陆以朝的腰腹,释放出omega安抚信息素,“睡吧。” 。 国内,元淮和沈谭舟在训练,这期节目祁砚清上不了了,两人打算搞点别的等祁砚清一期。 文柏也同意了,叼着烟说:“之前录的很多,这次你两上,还有很多学员的舞蹈,多剪几个花絮,问题不大。” 沈谭舟喝了口水:“肯定没问题,黑池的比赛不是秘密,都知道砚清马上要去比赛了。” 聊差不多了,元淮又开了直播。 “下期好玩,现场的票大家就凭本事抢吧,互动挺多。” “清神怎么不在……清神忙。” “清神是不是忙着黑池的比赛……那不是,这个我看他倒是不慌不忙。” “清神脱单了吗……你们得去问他,到底答不答应我的追求。” 元淮嘴里没一句实话,自己粉丝早习惯了,祁砚清的粉丝来多了,也习惯了。 但是某人的粉丝明显不懂套路,为了表示友好,进直播间先砸礼物。 “不是故意想打扰,我就是想听听会不会顺便说一下我们陆老师。” “告白了?你们真打算在一起了?!” “陆老师消失太久了,我只能在你们几个人的直播里蹲呜呜呜呜呜。” “陆老师能不能振作起来,真退圈了??!!” 陆以朝的粉丝现在都在蹲元淮的直播,没办法,元淮话多经常提祁砚清,偶尔能听到一两句关于陆以朝的也是好的。 卑微粉丝的日常,想办法得到一点陆以朝的近况。 元淮看着飞快刷走的弹幕,“陆老师和清神复婚了吗……” “当然没有,我们现在是公平竞争,你们陆老师不行。” 元淮还在这边开玩笑坑人,弹幕忽然就快起来,都在说什么看网上看网上…… 元淮切出后台,去微博看看有什么东西。 另一边,早上五点祁砚清就醒了,这个时间回去正好人少。 他一睁眼陆以朝就跟着醒了,心里有事一晚上都睡不踏实。 他看着祁砚清起床收拾,换了干净的衣服,头发随意扎着,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祁砚清,有一万句不想让他走,一句都不能说。 祁砚清拉好双肩包,拿着车钥匙,出去之前他走到床边,手臂撑着床,弯腰跟靠在床头的陆以朝对视。 陆以朝说:“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消息,有空了给我打视频,饭要记得好好吃,别一跳舞就什么都忘了。” 他牵住祁砚清的手摩挲着,“睡前跟我打几分钟视频,不能通宵,你身体不好,我要是等不到你的晚安就给你夺命连环call……” “陆以朝。”祁砚清打断他的话,偏头露出自己光洁的后颈。 第154章 争吵,冷战 “清神,身上a味好重啊。”元淮胳膊搭在祁砚清肩膀上,挥了挥手嫌弃道,“一股酒味。” 祁砚清从镜子里瞥他,“手拿走。” 元淮听不见,盯着他的脖子看,“还是个临时标记,你这算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之前祁砚清就从来不藏着自己的标记,挺多alpha喜欢他,他都直接甩标记。 祁砚清咬着吸管喝豆浆,咬字不清晰,“关你屁事,你大晚上来训练室干什么?” 他今天在训练室待了一整天,元淮晚上过来拿东西,就碰到一起了,刚标记过,alpha的信息素浓的让人无法忽略。 元淮看他这样还挺意外,“你还能来训练我也是没想到。陆以朝还好?撞成那样都能都标记你?”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虚……”祁砚清说着语气一顿,从镜子里盯着元淮,“你怎么知道的。” “清神,没事就上上网吧。”元淮挑眉让他看看手机。 “还是昨天我直播的时候看弹幕说的,怎么会有人发出那种视频?警察都不联系你们?” 祁砚清是真没上网,一直忙着想舞蹈的事,哪有时间泡在网上。 他在网上翻了一通也没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被压下去了,我昨天晚上还能看见。”元淮凑过去,“就是一段视频,陆以朝开车把一辆suv撞下环山路了,从拍摄角度看不是车里的监控,是从被撞的那个人的角度拍的,他还掉下去了。” “那人应该死了吧?看着挺严重,在山崖下面滚了好几圈。” 祁砚清眉眼凌厉,“昨天晚上就被爆出来了?” 元淮点头,犹豫着继续说:“那估计这件事你也不知道?今天下午被爆出来的。” 他打开自己的手机,私信里有别人发给他的截图,“这个微博说你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因为坠崖了。” 坠崖……听到这两个字祁砚清立刻拿过他的手机。 元淮:“上面说的挺详细的,包括时间、地点,路线是怎么走的。” 说着看了看祁砚清,见他状态还不错,元淮疑惑地问:“上面说你和弟弟被绑架了,陆以朝不救你,看着你掉下去……真的假的?后面还有搜救队的记录,你们在海上飘了很久。” “还有你推迟跟叶威的比赛时间也对上了,根本不是狂妄,是你当时跳不了,说服力太强了。” 上面还有现拍的照片,是那间破旧的小屋子,还有那棵长在悬崖边上的树,还有那个搜救队曾经在海上飘荡的照片。 元淮:“陆以朝快被骂死了,好不容易洗白了点,今天都彻底反转了,但是压得挺快,你看你现在就搜不到了。” 祁砚清看着这些照片,上面没有人,曾经的画面却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来,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解决掉陆尧。 “没事吧?”元淮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就要出国了,这是有人在搞你吧,叶威?” 祁砚清把手机还给元淮,他自己从各个网络平台搜。 再压也不可能压得很干净,想也知道,永远都捂不住别人的嘴,越是这样得到的结果越极端。 陆以朝名声算是彻底臭了,随便一搜都是骂他的,让他离祁砚清远点。 更严重的就是问他为什么不用坐牢,杀人偿命,陆以朝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害人。 而提及祁砚清的,全部都是在可怜心疼他,各种悲惨怜悯的说辞往他身上放。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76节 但是这些东西一直被盯着,三分钟内就会消失干净。 祁砚清牙关紧咬,眉眼冷沉沉的,出了训练室就给陆以朝打电话,那边接的很快。 “清清?这么快就想我了。” 祁砚清语气很冷,“你还装。” 那边沉默了几秒,陆以朝反应了一下,半哄半笑着说:“说陆尧的事吗?他身上带着微型摄像头,戴柳柳先搜到的,跟我说了,我正当防卫没什么怕的,陆尧的案底还在,他还伪造了真实信息,罪名太多了,这点算不上什么……” 祁砚清不说话,就等着他自己说。 “监控被爆出来确实没想到,不过很快就被压下来了,压就是单纯压下来,不是想瞒着你另外做什么。” “陆尧跟叶威一直有联系,叶威这就是想搞你的心态。”陆以朝话的有点多,嗓子都哑了,但语气越来越温柔。 听不到祁砚清的回答,陆以朝又哄着,“你马上就比赛了,不想你把心思放在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上,你看你现在都不训练了,只顾着训我。” 祁砚清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是冷的,“到底是他搞我心态,还是你搞我。” 听他语气已经不对劲了,陆以朝也认真起来:“清清,你信我,不会出事。” “悬崖的事……”这几个字陆以朝说得有些艰难,“应该是陆尧和叶威说的,当时我们一直藏的很好,只有这个可能。” “现在这件事的矛头全在我身上,我不在乎被骂,能用我先把事情定下来,也是个好办法。” “你再有事瞒着就不用联系我了。”祁砚清说完就挂了电话。 叶威就只会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不是用信息素压制,就是比赛前搞对手的心态。 说他有实力,那的确是不弱,但人也不干净,手段脏的让人恶心。 祁砚清长吐出一口气,目光定定地看向外面……但他这次还真就搞错人了,不撕了叶威真显得他没脾气了。 电话很快又回过来,陆以朝打的,打了三个没接。 换成谈妄了。 祁砚清这才接:“谈哥。” 谈妄:“你们怎么回事?他非要出院,你不接他电话我就放他出去了,祁砚清我必须批评你,一生气就爱冷战你怎么回事?冷暴力不是暴力?” “谈哥你把手机给他。” 那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他就听到了陆以朝偏沉的呼吸声。 “陆以朝,脖子白让你咬了是不是。” 陆以朝:“真没想瞒着你!我就是觉得这点破事没必要影响你的心态!你别生气了,你好好比赛。” “这点破事就影响不了我,但我烦你背着我做事。”祁砚清很冷静,听不出有多生气,但就是让陆以朝慌得厉害。 “我不觉得你瞒着我是为我好,我不需要这种好。” “网上骂你骂成那样为什么不解释?” “我让你临时标记我,不是因为对你愧疚,也不是看着你这样可怜,仅仅就是因为我想让你标记。” 陆以朝一直没说话,就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还有偶尔的咳嗽声,开口的时候声音是哑的。 “祁砚清,我不觉得这是瞒着你,叶威就是刺激你,我就是舍不得让你再回想这些破事!” “我不解释是因为他们说的没错,我不该死吗?我自己都恨不得杀了我!” “祁砚清,我没觉得你是因为愧疚才对我好,你不是那种人。”陆以朝声音抖得越来越厉害,“……但我就是伤害了你,我有什么资格解释。” 祁砚清还是挂了电话,直接关了机。 再回到训练室的时候,他不想说话,让元淮赶紧走。 再多说一句他都觉得自己要杀人。 叶威还是成功了,他心态确实被影响了。 祁砚清坐在地上背靠着镜子,情绪起伏太大了,现在手臂是麻的。 比起赢,他现在更想杀了叶威。 医院。 陆以朝手里一直拿着手机,被谈妄按着打了几针,刚才觉得喘不过气了,心脏疼得受不了。 “好点了?”谈妄看着他失焦的瞳孔,“看着我,陆以朝,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陆以朝佝偻着腰,他用力压住心脏,嘶哑地说着话。 在早上他还和祁砚清温柔地告别。 “陆以朝。”祁砚清坐在他面前撩开头发,“临时标记有效时间是七天左右,你表现好的话就奖励你继续补临时标记。” 陆以朝喉咙难耐地滚着,微凉的鼻尖蹭过去,用力吸着他的气味,然后连亲带咬地碰他的腺体。 他刺破祁砚清的腺体,克制地咬了一个临时标记,已经淡薄的羁绊重新加深,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祁砚清靠在他身上吻住他,然后释放出安抚信息素,“等我比赛完就回来了。” 陆以朝依依不舍地扣着他的后脑勺,卷走他嘴里的气息,含糊不清地说:“……可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开。” 。 晚上十一点半。 祁砚清的情绪才差不多稳定下来,明天早上的机票,去了m国会在那边适应两天。 叶威让他浪费了一整晚的时间,真不错。 他撑着地起身,打算出去洗把脸回来再跳一会儿。 门开了一半就被挡住了。 “什么东西……”祁砚清侧身出去,就看到等在门口的陆以朝。 陆以朝坐着轮椅,左脚打着石膏,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着,现在一双黑眸冷沉沉地盯着祁砚清,“祁砚清,我不接受你单方面的冷战。” 祁砚清不知道他等了多久,皱眉看着他,“你怎么来的?” 像是听不到他问什么,陆以朝牵住他的手,态度坚决,“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也说不过你,三句就挂电话,我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 他一直忍着的情绪在见到祁砚清的这一刻就绷不住了,“你说不喜欢我瞒着你做事,但是这种破烂事就不该让你知道!让你再难受一次?!有什么意义!” “我说我能解决就是能解决!我心疼你舍不得你难受,想用自己的办法保护你为什么不行!” 祁砚清把他拽进训练室,关上门,“你闭嘴,谈哥同意你出院?” “现在不是说出院的事!是我为什么不能对你好!你说冷战就冷战,你不解决问题!你关机干什么!” 陆以朝越说越激动,他在外面等了一晚上,他在医院待不住,他就怕祁砚清出点什么事。 现在外面很安静,他声音大的还有回声,把走廊的声控灯都吼亮了。 祁砚清动了动嘴,“你说够没有,我……” 陆以朝忽然抱住他,用力扣住他的腰腹,就坐在轮椅上紧紧抱着他,“祁砚清,我真的不会再放手了。” 祁砚清那点火气本来就散的差不多了,关机是当时心烦,没想太多。 更没想到陆以朝会过来。 一身的伤居然就这么过来了,在外面等着也不敲门。 陆以朝:“你不喜欢我这样做事,那我以后做什么都跟你说。但是这种破事,这他妈除了给你添堵还能干什么!” “你不懂这些,叶威背后有非常完善的公关系统,我的团队之前就分析过,你应该有看到一些评论。” 他拉着祁砚清语速很快地解释着;“他们是在心疼你吗?完全不是!那些话就是让你消极,让你觉得自己可怜,让你愤怒,现在临近比赛关头,你本来能用百分之七十的精力赢,现在可能要用百分之百。” “我还特意跟周简他们说了,等你比赛完再说这事,我也一直在压,想着你应该没时间上网乱看。” 陆以朝拉低他的身体,让他坐在自己面前,“我相信你才不怕叶威,但我希望你能赢的轻松一点。” “你就不能相信我能处理好这种事?挂电话冷战到底想干什么。”陆以朝用拇指按住他的嘴唇,咬牙切齿,“你这张嘴,除了被亲就只会让人生气。” 陆以朝靠过去,用力咬住他的唇角,然后又慢慢加深这个吻,“不惯着你,我不冷战,这腿我也不要了,我发现你一天都不能跟我分开。” 第155章 “祁砚清,稍微依赖我一下。” 偏暗的白光笼罩着两人,玻璃窗透着冷浸浸的月色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亲密无间地拥吻,细碎柔润的接吻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撩人心扉。 只是陆以朝看起来有点滑稽,打着石膏的左腿支棱着。 祁砚清被亲的呼吸不畅,刚想推开他就被按住后脑勺,两人就这么互相抵着额头。 陆以朝只有抱着才觉得踏实,悬着的心终于放平。 “你关机了,我很担心你出事。”陆以朝慢慢开口,“祁砚清,你随便跟我生气闹脾气,但别让我找不到。” 祁砚清嘴唇动了几下,“出不了什么事。” 太安静了,呼吸中不安的尾音藏不住,陆以朝舔着干裂的唇,嗓音低沉喑哑,语速很慢,“我一直有种感觉,你现在就飘在空中,没什么东西能拽着你了,自从爷爷走后,你好像就没什么在乎的了。” 祁砚清眼眶酸涩,垂眸盯着地面。 陆以朝抱着他,祁砚清很瘦,伶仃瘦削,这么抱着都能摸到他的骨头,明明能够被他完全护在怀中。 他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万分艰难地开口才说出这句话:“祁砚清,我还想做那个能拽住你的人。” 他抚上祁砚清的脸,指腹蹭了蹭他的眼尾,“稍微依赖我一下。” 他完全可以对祁砚清臣服,可以事事顺着他,只要他高兴,自己做什么都行。 但不能是现在这样,这么简单就能把他们隔开,几句话之后两人就能没有联系。 “我们先说好,不冷战,有脾气当面发,要吵当面吵。”陆以朝跟祁砚清对视着,“先都吵清楚了,再随便你想做什么。” 祁砚清动了动嘴,“……你烦死了。” “你气死我了。”陆以朝学他说话,“那这件事翻篇没有,我们先说好不能留旧账。” 祁砚清含糊不清地应了几声,“你怎么过来的。” “贾伊开车来的。”陆以朝说,“怕你杀到国外,我就赶过来了。” 祁砚清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黑眼圈,“来了为什么不进来,想等到明天早上?” “知道你没事和我还在生气这两件事不冲突。”陆以朝搂紧他。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77节 “清清,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纯粹是这件事恶心,叶威这次针对的是我,我能压的都压了,不想在你们比赛前闹大。” “但我要是早知道这件事让你这么生气,我肯定就说了。”陆以朝说,“都是黑我的骂我的,我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会因为这个跟我生气。” 祁砚清推开他,“你还是走吧。” “不走,真不走了。”陆以朝轮椅上挂着袋子,“药都带着的了。” 一个刚出了车祸做了手术,全身都是大大小小伤的人,现在说出来就出来,到底是谁任性啊。 “没有你的信息素更难熬,我坐着轮椅,不动。”陆以朝牵着手,“我有分寸。” 祁砚清沉默了几秒后,把他推到一边,然后把轮椅的靠背放下去些,“我得继续练,你不嫌吵就在这里躺着。” “你不睡一会儿?十二点多了。”陆以朝拉住他。 祁砚清摇了摇头,把头发扎起来,“明天飞机上睡。” 陆以朝定了闹钟,他真有点撑不住了,吃了止疼药来的,现在精神扛不住了。 祁砚清把音乐声放小了,跳了一会儿就看陆以朝睡着了。 他把自己的外套搭在陆以朝身上,手指轻抚过他微蹙的眉心,然后不解气地捏住他的鼻子。 几秒而已,不折腾他。 祁砚清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生病的陆以朝也很好看,生病了还非要来找他的陆以朝,他很喜欢。 他给谈妄发了信息,问问陆以朝这种情况能出国随便跑吗。 谈妄没回,天天值夜班的谈医生不回消息了。 谈妄倒不是故意不回,他大晚上在外面找人。 谈妄看着周围,中心广场就算到了十二点也还是亮堂堂的,人也不少。 今天有什么活动,广场上有不少黄土砌的火炉子,好多人围在一起烤火,到现在人这才陆陆续续往出走。 他往最亮最平整的地方走,果然在人群外看到了那个坐轮椅的小朋友。 祁楚星看起来真的很小,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总带着一种干净简单的气质。 刚才白繁给他打电话,拜托他多关照一下砚清和祁楚星。 谈妄这才听懂,祁楚星自己跑出来,应该是说了跟一堆朋友在一起。 走近就看到祁楚星眼睛鼻头通红,一个人坐在这里哭。 谈妄没有直接过去,他看着祁楚星用力擦眼睛,眼睛多半是被擦红的。 偶尔有小孩子撞到他的轮椅,他就往后退退,也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快退到不太亮的地方,他就再转着轮椅出来,穿得也不多,看着他单薄的脖颈都觉得冷。 谈妄走过去给他戴上自己的围巾。 祁楚星吓一跳,惊慌失措地往后看去,见到来人更惊愕了,“谈妄?” 谈妄笑着说:“你和你爸说跟我一起?这你要是出了事,我可要担责任了。” “啊……”祁楚星赶紧拿出手机,一瞬间眼圈更红了,“对不起啊,没想那么多,我马上……” “逗你的。”谈妄拦住他的动作,看他手指冻得青白,还在发抖,“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随便走走。” 祁楚星一直低着头,手指用力抓着裤子,过了一会儿才问:“谈妄,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 “当时陆哥因为救我,我哥才出事是吗?”祁楚星每个字都说得很艰难。 谈妄看着他,“也算是吧。” 祁楚星肩膀轻轻抖起来,眼泪无声地掉在裤子上。 “因为我挣扎了吗、陆哥只能先救我……然后我哥被推下去了?还是掉下去了,他觉得没人救他……” 祁楚星抖得很厉害,他一直用力攥着裤子,指腹都被挤的青白。 谈妄没说话,祁楚星看起来不太对劲,好像不仅是因为愧疚。 “只有我不知道。”祁楚星声音哽咽,一直低着脑袋,“我哥最讨厌输,没有输过一场比赛。” 要不是今天从网上看到那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怪不得他哥坠崖那段时间大家都很奇怪,讨厌陆哥,一直骂他渣男。 当时他还说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 谈妄用一种很不友好地眼神看他,说:是啊,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好蠢,他不知道。 祁楚星吹着风,半张脸藏在围巾里,眼泪浸湿了围巾,他压抑着声音没再发出声音。 看了一会儿,谈妄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 “谢谢……你先走吧,我想再待一会儿。”祁楚星用围巾捂着脸,说话断断续续的,“洗好还你,今天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谈妄看着周围,这里有监控,路灯很亮,祁楚星就连跑出来发泄情绪,都习惯找个安全的地方,怕自己添麻烦。 他哭得太安静了,如果不是谈妄蹲下来看他,都不知道哭得这么厉害。 祁楚星不想被他看,拉着围巾捂着脸,“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谈妄站在他面前给他挡着风,“那件事不全是因为你,主要还是陆以朝,你害怕会挣扎,这是正常反应,你是不是特别恐高?” 当时他在现场,祁楚星被吊在树上的时候是昏迷的,醒来忽然看到身下是悬崖,害怕的确很正常。 “不是恐高。”祁楚星却摇头,寒风凛冽,每个字都被吹得支离破碎,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害怕绑架。” 他用力抓着腿,指甲深深地嵌进去,可是一点都不疼,“因为那个时候忽然就站不起来了。” 谈妄突然想起来,祁楚星很喜欢打篮球,曾经是主力。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知道是我害了我哥……可我真的、”祁楚星痛苦地摇头,“我哥肯定烦死我了,我还总缠着他……” 在国外的时候他经常看他哥的视频,一个人复健完,就看他哥的比赛视频。 他哥很勇敢,明亮又惹眼,他很羡慕,他喜欢仰望。 可结果却是这样。 谈妄拦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掐自己的腿,“砚清没有怪过你。” “那是因为我哥人很好。”祁楚星忍着眼泪,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能继续哭。 就在眼泪掉下来的时候,他用力捂着眼睛,声音闷沉沉的,鼻音很重,“谈妄你回去吧,我马上就走了。” 谈妄站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长舒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脑袋。 “看你现在也不像能回家的样子。”他走到祁楚星背后推轮椅,“帮你保守秘密,不告诉你哥你哭了。” 祁楚星双手捂着脸,声音挤在嗓子里,很小声地说:“我不想见我哥了……你别跟他说看见我了。” 谈妄看着他单薄的后背,不像个成年人该有的体格,过分瘦弱了,“可以。你有秘密可以和我说说,我是医生,不会告诉别人。” 祁楚星听到这句话愣了好久,他用力抿着唇,然后缓缓摇头,“我没有秘密。” 晚上,谈妄把祁楚星带回了家,给他拿了干净的睡衣,“你吹太久的风了,去洗澡,今晚在我这里睡吧,我看你也不想回家。” “……谢谢。”祁楚星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带来了,不该来的,可是……这是谈妄的家。 他抱紧谈妄的衣服用力闻了闻……谈妄的睡衣。 谈妄坐在客厅给祁砚清回消息。 注意事项写了一大堆,他摘了眼镜捏着眉心,真是操不完的心。 上午,祁砚清和陆以朝一起上了飞机,同行的还有周简和贾伊。 贾伊:“让你老板对我老板好点行吗?大晚上的哎,拖着病体残躯追爱。” 周简:“不说你老板心里多高兴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在后面拍照。 祁砚清打了个哈欠,头等舱很安静,座位也更舒服。 陆以朝的轮椅和拐杖都在旁边,现在身体没什么问题。 “困了?”陆以朝看着他湿润的眼尾,“你睡吧,不吵你。” “你在看什么。”祁砚清声音懒懒的,眼皮半抬着看向他的平板。 “黑池的监控视频,季朗月剪辑好发来的。”陆以朝把平板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你想看就一起看。” “懒得看。”祁砚清靠着他的肩膀,“你看完跟我说。” “好,睡吧。”陆以朝给他拉好毯子。 祁砚清睡着后,陆以朝目光冷沉地盯着屏幕,看着里面的叶威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第156章 【完结】“你就是我的。” “想必大家都在关注这次的黑池比赛!真是史无前例!” “被称为舞坛顶流的清神以及大杀四方的威神,这两人之间要有人成为遗憾了!” 两位解说热血沸腾,“虽说有些残忍,但我还是很期待!” “我还听说他们之前认识,关系相当好,那个时候两人惺惺相惜,都在舞坛有一定的地位,脾气一个比一个差。” “那我听到的版本跟你不太一样,我听到的是叶威追过祁砚清哈哈哈哈。” 观众席立刻响起尖叫声,很多人都在起哄吹口哨,还有吁声。 “那叶威今天不会为了哄人把第一让出去吧?那可没出息了啊,威神!” “有小道消息说这两人还真有可能,清神的前夫诡计多端,上次不还追人了吗?都是骗局!这个人很歹毒,听说已经在他们国家被骂臭了。” “哈哈哈哈那不如威神来一场求婚,把清神留着多好!”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78节 刺耳的笑声穿透力很强,搭在旁边的休息室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清,冷静!你冷静点!”周简拦腰抱着祁砚清,怕他出去砍人。 “叶威他妈的逼逼赖赖的蠢逼玩意我来搞!一会儿遇到了我开打!你不行你得参加比赛!这狗东西回回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爷爷我已经吃透了!咱不生气不生气!” 祁砚清从门口望出去,盯着斜对角那个房间,上面挂着深蓝色的半截门帘。 能看到有人坐在里面,搭着二郎腿,露出一双黑色高帮运动鞋。 有人进来做采访,祁砚清冷眸稍掀,慢悠悠地转过头,语气不冷不淡,“问我有什么想说的?” “是啊清神,您紧张还是期待呢!” 祁砚清笑了一下,迭丽浓颜的五官精致,在镜头中美的乍眼又高调,“我还真有话想说。” 他用流利的英文说:“贵国的人是死绝了?解说了半小时都在讲我的感情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我的个人舞蹈展。” “叶威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别恶心我说什么让的还是哄我,有脾气就比没脾气就滚。” 祁砚清冷眸定定地看着镜头,唇角弯起弧度,嘲讽道:“不然以后每个手下败将都说喜欢我,我他妈是养蛊的吗。” 记者尴尬地僵在原地,知道祁砚清不好交流,但没想到这么不给面子。 他们的采访可是直播啊! “哈哈哈清神真幽默,您紧张吗?怕输吗?” “紧张啊。”祁砚清回答地很快,随意整理着衣服,“怕赢得太轻松,回头又编排我嗑药了。” 这个采访是进行不下去了! 记者落荒而逃。 周简抱着祁砚清大喊一声:“解说绝壁是被叶威收买了!看记者都不知情。” “陆以朝去哪了。”祁砚清冷声问。 周简:“贾伊给推走了,说到处看看,你找他?” “没找。”祁砚清听着解说又开始了。 今天场下的观众叶威的粉丝居多,全场的附和声训练有素。 “清神和威神在一起吧!舞池双煞!” “清神直接转国籍多好,新闻我都看了,清神看男人的眼光够差的。” “清神!坠崖都没人救你!小可怜爸爸爱!” “清神威神才是绝配!看看我们威神吧!我们国家愿意娶你哈哈哈哈哈!” 祁砚清灌了口凉水,用力掐着水瓶。 场上已经显出比赛倒计时,祁砚清往出走,他今天扎着头发,高高竖起的马尾,其中夹着几缕银白色的发片。 穿着一身黑色连体衣,衣服宽松露着他的手腕,腰间设计了镂空,若隐若现。纤细骨感的脚腕也露在外面,脚下踩着一双白色板鞋。 舞者出场就会被放到大屏幕上。 文柏在观众席直播,面前固定着手机支架,“我去我心动了!” 江南眠一头粉毛特别亮眼,冲舞台挥手,带头尖叫:“宝贝儿我爱你!” 弹幕飘得非常快,字都看不清了。 “我说一句祁砚清是舞圈的颜值天花板没人反对吧!!!” “老婆踹我一脚好不好!” “是高马尾的老婆!我为清神留长发!” “看什么舞看看看!给老子看脸!” “我就他妈问问!咱们粉丝没人在现场?!去的时候票都抢不到!人呢!” “被人家按着吁声,咱们的排面去哪了!” 大屏幕中祁砚清神情冷傲,看着从另一边出来的叶威,挑眉比了个中指。 叶威冲他勾勾手,用口型说:你死定了。 祁砚清:给爹爬。 今年黑池的比赛已经因为两人推迟过了。 他们两的实力没人质疑,现在相当于直接保送冠军争夺位。 两人比完后,决赛圈的人继续追逐之后的名次。 没办法,这就是毋庸置疑的绝对实力。 比赛很简答赢的了拿奖牌,输了永远离开舞圈。 比赛采取不下场的方式,舞曲会换三次,结束后会统一打分。 祁砚清单手撑着舞台轻盈地一跃而上。 叶威走到他面前跟他握手,“好久不见,可惜以后就不能再见到你了。” “你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祁砚清向来没礼貌,轻蔑地看着他的手,不握。 舞台是重新装修过的,接下来会有五到十分钟的熟悉赛场的时间。 祁砚清看着这大大小小的道具,地面不平整,右侧以及外侧一整圈,有滑板和赛道。 他们是比街舞,但由于两人都是全舞种,所以肯定会涉及舞蹈,不过添了滑板他是真没想到。 他才往后一走,全场骤然一黑,所有灯光都灭了,只有大家的手机还有微弱的亮光。 祁砚清拧眉,熟悉场地一分钟都没到,这就开始了? 他盯着叶威的方向,狗东西。 幸好他提前和季朗月通过话了。 叮叮咚咚的乐点声响起,观众席背后的墙面上忽然亮起一张照片。 是祁砚清的照片。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照片出现,胶圈似的一张又一张,沿着场馆转了好几圈,整整三排照片,几千张不重复的照片。 全部都是祁砚清的照片。 笑的、冷漠的、发呆的、拿奖的……千姿百态的祁砚清,全部都是在赛场上的照片。 观众席猛地爆发出一句怒吼:“清神用他妈你们娶!捶死你们都不够看的!” “叶威除了碰瓷祁砚清屁都不是!他配?老子吐他一脸!” “禁赛选手脸真大!今天就让你输的明明白白!” “别人的爱恨情仇你非想插一脚,你他妈是插板吗就知道插插插!” “清神加油!里子面子都足足的!排面不能输!” “清神!我们永远支持你的选择!” “祁砚清我们相信你!!!” 祁砚清错愕地看向观众席,整个场馆被自己的照片照亮,耳边全在喊他的名字,居然藏得这么好。 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了,半晌他笑起来,冲着观众席比了个ok。 赢,就是他唯一能给出的底气。 他余光往下一看,周简哭得快抽过去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周简旁边是贾伊,两人抱头痛哭的样子太搞笑了。 然后他又看向旁边那个人,坐在轮椅上支棱着打了石膏的左腿。 陆以朝今天特意打扮过,比如,整理了发型,再比如,也穿着一件连体的黑色衣裤跟一只白色板鞋,再再比如手指上还戴着他们当初的婚戒。 他是谁的,一目了然。 祁砚清唇角微扬,慢慢走到舞台边沿,蹲下看他。 “怎么了?”陆以朝转着轮椅过去,“别担心,你跳你的,一切有我。” 祁砚清的马尾垂在肩头,他看着陆以朝,在全场的尖叫声中,他们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他问:“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陆以朝黑眸深邃,情深似海眷恋缠绵,他笑着清了清嗓子,认真又温柔,“我爱你。” 比赛开始了。 解说:“叶威不愧是叶威,攻势很强,他就是那种非常强势的舞者,动作的力度……额,力度嘶……” 周简还跟贾伊抱着,太紧张了,攥着贾伊的手,越看越不对劲,然后问:“叶威是他妈踩电门了还是新舞种?” 贾伊:“我也不懂,但就是很怪。” 舞台上的叶威,一开始还好,但只要他靠近祁砚清想动手,就会鬼畜一下子。 全身抽搐,像设计好的,但又很丑。 三次之后,祁砚清在舞台上笑了,先做单手大回环,右手支撑着地面,倒立旋转,长腿笔直有力在半空中甩动,脚尖从叶威下巴处扫过,后接单肘大回环,难度分一路飘高。 腾空一个后空翻,祁砚清挑衅地冲叶威晃手。 叶威也做他的动作,不死心地想来一个身体接触,肩膀还没撞到,脚下又是一麻,直直跪在祁砚清面前。 祁砚清一个托马斯权全旋把他撂倒,“威神,叫声爸爸才给压岁钱,只跪可不行。” 街舞比起其他舞蹈,更偏野性更有个性,比赛场上任谁都会来这么两句。 前半场算是让祁砚清单方面碾压了。 叶威动作怪异,也无法再靠近祁砚清,不能像上次那样折断他的胳膊! 叶威小腿已经被电麻了,怎么回事!而且还有关键的一点,他设计好的机关,现在按了没反应?! 与此同时,台下的陆以朝跟祁楚星发信息。 祁楚星:放心吧陆哥,这边都解决好了!让他们嘴嗨!骂我老婆打烂他们的嘴!(╬◣д◢) 陆以朝:?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179节 祁楚星:陆哥我在转播,叶威怎么一直在抽抽? 陆以朝:我电的。 祁楚星:妙蛙种子扛着妙妙屋吃着妙脆角都没你妙。 祁楚星:哦,戴姐也行动了,现在国内一片祥和,一点骂声都没有了,只是在笑你娶不到我老婆而已。 “啧。”陆以朝看着那两个刺眼的字,不知道是谁疯了。 不想祁砚清再因为这种事生气,陆以朝在祁砚清一开始比赛,就发了自己澄清声明。 目的不是洗自己,不想让祁砚清不高兴了。 舞台上,祁砚清秀翻全场,街舞结束就开始转拉丁,打了响指让场上换音乐。 拉丁是他最擅长的,热情高调。 叶威整理好心态,目光阴鸷带着狠劲,贴过去和祁砚清跳双人舞。 周简开始骂人,忽然有双手插在他和贾伊中间,然后成功把人捞走。 周简回头一看,钟深白?他是和文柏江南眠一起来的。 沈谭舟和元淮比较惨,还在镇守节目当空巢老人。 “周哥。”钟深白吃着柠檬味的棒棒糖,说话的时候酸甜味喷了周简一脸,“没骗你吧,我就说租的训练场地和酒店会出事吧。” 周简皱眉看着他,“你到底怎么知道的?还提前告诉我?” “叶威联系我,他让我帮他。”钟深白乖乖巧巧地等表扬,“但我都告诉你了。” “棒!还好你没听那蠢逼玩意的话。” 钟深白看向舞台,舞者都有自己的傲气,都不屑跟别人比,谁都觉得自己是最好的。 叶威是有能力,但就是拎不清舞者的傲气。 舞台上,叶威贴着祁砚清的耳朵说:“清神也开始玩手段了,脚底有什么?” 祁砚清猛地旋转,头发狠狠抽了叶威一巴掌,“你不玩,我就不玩。” “做、梦!”叶威忍着身体的电流感,猛地扣住祁砚清的腰身,大掌攥紧他的肩头用力一捏。 祁砚清脸色一白,好疼! 蛮力的确比不过叶威,叶威太会利用镜头的错位了。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比赛中合作。 “祁砚清,你只能死了。这个比赛你是无论如何都赢不了。” 祁砚清目光一边,感觉到什么东西刺到了他的后腰……针头! 他赶紧往左用力撤了一步,腰间被划破,他猛地踩住滑板,前脚往下狠狠一压,长板顺势进入滑板池。 同一时间叶威浑身抽搐地跪倒在地,五脏六腑都被电麻了,恶心想吐,针剂也随之掉落,被他打到旁边的箱子下面。 祁砚清急速甩动滑板,在滑板池里上下漂移,绕着叶威转圈,“来啊,趴着干什么,时间没到你别认输,不会以为全舞种只会跳舞吧。” 滑板腾空跃出,然后又从另一头飞跃进滑板池。 整个比赛场地只看到祁砚清踩着滑板上飞舞,有时腾空跃起连接古典舞的动作,单脚落地又稳稳站回到滑板。 滑板跟着他一起律动,冲向最高点的时候,祁砚清不减速,直冲五米高台,如同一只展翅的鸟,上去只停顿了一秒,又踩着滑板顺着栏杆滑下去。 叶威在身后追他,显然是叶威也会滑板,才想到滑板跟街舞结合秀一下。 可惜了,他也会,他不仅会,他都快玩烂了。 现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眨一下眼睛就会找不到人。 陆以朝目光严肃,手指一直在屏幕上点,贾伊好奇地问了一句:“陆总您这是在干什么?” 陆以朝:“扫雷。” 贾伊哦了两声,他当然能看出来是扫雷!但为什么清神在比赛你还有心思扫雷,果然是太紧张了吧?! 比赛场地的地毯是特殊材质,具体短暂导电性。 陆以朝跟季朗月合力改了很多地面的电路程序。 这只能说叶威自作自受,他安排人埋了太多机关,都需要用电,程序也杂七杂八,太容易被季朗月入侵了。 今天祁砚清穿的鞋子是特制的,就是担心离得太近,他会误伤祁砚清。 比赛已经进行到后期,祁砚清已经换过十几种舞蹈了,踩着滑板不断变换位置。 陆以朝目光温和,祁砚清只需要跳他喜欢的舞蹈,剩下的一切都交给他。 祁砚清就该是这样的,肆意洒脱,明眸惹眼,浑身都在发光。 叶威一靠近他就会被电,除非能忍住强行靠近,但刚才这样已经被电到了。 随着音乐声的停止,比赛结束。 在评委打分的时候,陆以朝给了周简一段视频,让他拿去给裁判。 监控画面很清楚,叶威拿了针管刺中了祁砚清,还在他腰上划出了伤痕。 但是主要镜头居然都没拍到。 祁砚清气喘吁吁地撑着旁边的箱子,体力几乎耗尽,但是很痛快,他笑着说:“你完了,叶威。” “那里没有镜头。”叶威面无表情,身体还有被电过的后遗症,时不时抖一下。 祁砚清冷嗤:“但是有监控啊。” 证据确凿的事,试剂是omega催情剂,高浓度,有很大的危险性。 这是叶威第二次在比赛中做这种事,禁赛没得跑,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场地翻车。 但黑池比赛又不是为他准备的,多少人忌惮他的霸道,但又无可奈何。 叶威被安保人员拦住,需要审查结果。 祁砚清走到叶威面前,“叶威,阴暗的手段永远都不可能赢过光明磊落的努力,你是一两次两次都不吃教训。” “更何况你面对的是我,你要清楚什么是……”他眸光莹亮语气笃定,“绝对碾压。” 场上广播响起声音,“本次黑池比赛的冠军——qing!破纪录最高得分!恭喜qing!” 全场的欢呼声,清神的名字盖过一切。 祁砚清在万众瞩目中跳到台下,在热烈的欢呼声中弯腰跟陆以朝接吻。 陆以朝手里还捧着一束红玫瑰,他深吻着祁砚清,呼吸都碎在唇齿间,他扣住祁砚清的脖颈,摩挲着他的腺体,声音低低沉沉的,“我还打算献花……把我献给你好了。” “你就是我的。”祁砚清咬住他的下唇,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想要的人,好坏都只有他说了算。 观众席一直在爆礼花,有些人靠近拍照,把丝带和花瓣亮片撒在两人身上,颁奖人拿着奖杯和奖牌等这对小情侣亲热。 两人动情至极,馥郁香浓的红玫瑰和浓烈白兰地酒香融合在一起,是酒渍玫瑰的香气。 他们被时光磋磨了太久,浪费了那么多相爱的时间,他们有错,要用一辈子来弥补这个错误。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两人唇齿稍分,呼吸缠绵暧昧,陆以朝轻轻吻了吻他的耳朵,喑哑道:“在一起?” 祁砚清把脸埋在他颈间,声音带笑,“风太大了听不清。” 陆以朝笑着抱住他,抚着他细瘦的脊背,蹭蹭他脖子,“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