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 第一章 骡子进城 1962年9月15日。 四九城,东直门。 三十多米的城楼巍峨伫立,三重滴水的楼檐越是朝上则越是矮小,就仿佛一座山的山顶一般。 城楼下的墩台也有十多米高,经历了上百年的风雨侵蚀,让城墙的表面呈青灰色,充满了古老沧桑的气息。 此时正值中午,熙熙攘攘的人流从城门下经过,六米宽的城门都显得有些拥挤。 城门下,一名看起来二十来岁,身高一米八五,体型精壮的青年男子仰着头看着城楼。 他浓眉大眼脸蛋椭圆,肤色微微有些发黑,枯黄的长发触及肩膀,看起来很是狂放。 一身破旧的藏青色解放服勉强算是干净,就是长裤和大褂上面满是补丁,袖口和裤腿也都磨开了花。 “骡子,你没事吧?咱们该进城了。”旁边一名方脸汉子说道。 他虽然也是一身解放装,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个补丁,也就是解放鞋上面沾染了不少泥土,应该是走了不短的路。 听到这个称呼,本来仰着头的青年顿脸色更黑了。 他转过头,眼神凝视地说道,“张叔,说了多少次了,劳您驾,以后请喊我大名,易传宗。” 张叔听到这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即含笑连连点头,“好好好,骡……传宗啊~” “易传宗!”青年男子连忙大声纠正道。 “口误,口误。”张叔笑着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同时按了按自己的耳朵根,这家伙不只是块头大,嗓门也高,声音还硬,这一喊震得他脑瓜子嗡嗡地。 缓了缓,张叔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认真道,“以后我就叫你传宗。传宗啊,看来你是真的好了,原来的傻气一点也没了,这样我也放心了,乡亲们也都能安心了。” 易传宗表情真挚说道,“浑浑噩噩二十年,老家儿也没了五年多,这五年多亏了乡亲们照顾,这才有我一口饭吃,等我在这里安定了,我就回去看大家。” 张叔双眼含笑,看来之前人虽然傻,但是什么事情也都记得,还知道自己的老子是五年前没的。 现在这说话条理,也不和原来一样结结巴巴了,还有心回去看他们,哪里还有一点痴傻的模样? 他伸出粗糙的双手,重重地在他的肩膀上面拍了两下,入手和拍了一块石头一样。 “你有心了,不过这还多亏了你大爷,也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其实老易每次回来都会给村里留些钱,要不然家家户户的都那么难,可管不起你这个大胃王。看你这身子结实的,和小牛犊子一样,以后可得孝顺。” 易传宗脸色一怔,随即认真说道,“之前我只是脑子转不过来,其实我都记得!” 张叔点点头,感叹道,“这就是命啊,谁曾想到掉到河里再出来,脑子灌了水,人这脑子反倒是聪明了?老易也没个孩子,你三叔没得早,你爸又只有你自己,幸好你的病好了。” “哎,不说了,好了就好,一会儿你稍微转转就赶紧去你大爷家里,别当街瞎逛。我来这边办点事,今天还要回去。” 易传宗说道,“您忙,您忙,不用管我,南锣鼓巷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脚程,我自己就可以过去。” “那行,既然这样我就走了。”说完,张叔直接朝着城门里面走去。 现在易传宗痴傻的毛病完全好了,并且也不是小孩子的智商,就好像正常人一般,这就让人很放心。 看着那远去的人影,易传宗又抬头看了看三十四米的城楼,他的眼神顿时飘忽起来。 真的来到了六二年…… 上一秒他还是二十一世纪一名成熟的快递员,下一秒跨越了六十年的时间,变成了向阳村一个二十岁同名的傻子。 一醒来,岸边围着他的一群人就高呼,“骡子,骡子……” 一开始他的很是迷茫,甚至有些惊恐,毕竟一群穿着土不拉几,甚至穿着都不如工地上面搬砖的工人,最多也就是干净点,他差点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缓了缓神之后,易传宗还傻傻地朝着周围看,找骡子到底在哪,后知后觉地知道村子里面那些人是在喊他。 当时他差点直接翻脸,只是继承了前身的一点记忆,虽然记得的事情很少,但是周围这些人的面孔他还是熟悉的,这才忍了下来。 之后他渐渐理解了这些人叫他骡子的原因,不只是他平时上厕所时见到的特长。 还有在村里干活挣工分的时候,那些田里的活干起来和玩一样,折腾半天浑身有劲,最多也就是呼吸急促一点,稍微出点细汗,但要说累,那是一点都没有!也就是热热身吧。 当时可把易传宗高兴坏了,这种情况和在二二年送快递完全不同,送快递虽然也需要消耗一些体力,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坐在车上,他在那边是个一百八十斤的胖子。 如今换个身体同样一百八十斤左右,却是一身腱子肉,那种感受完全不同,浑身充满了力量不说,就连蹲厕的时候感觉弯腰都更容易。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易传宗无父无母,之前还是个傻子,起个贱名就是为了好养活。 因为没有家人,易传宗晚上去邻居家蹭饭,面对邻居一家人肉疼的表情,他硬着头皮一顿吃两斤窝窝头,四碗糊糊,只有七成饱。 其实他是想吃饱来着,但是那天做的晚饭已经没了,他只能悻悻作罢,毕竟也是吃了人家五口人一天的口粮。 他虽然身强力壮,劳动比较多,挣的工分也多些,但是工分也不够他吃饭的,还是多亏了大爷留下的钱。 就这样顿顿窝窝头,稀糊糊,易传宗艰难生存了半月,村子里面的人发现他不傻了,才让他跟着村委里的干部来到这四九城。 而在这里,他还有一个大伯叫易中海。 想到这里,易传宗的双眼之中有些复杂,对于这位大伯他是有些印象的,再加上乡亲们的补充,他了解得更加全面了。 易中海在第三轧钢厂上班,是一名光荣的工人,并且还是厂子里面唯二的八级钳工,住在南锣鼓巷一座三进院的四合院里面。 同时他也有些明悟,自己并非不是只穿梭了时间,还到了一部电视剧《情满四合院》里面。 易传宗比村民们知道的还要更多,比如这位大伯,也就是他的这位大爷,现在可能时间早点,但是一个月的工资应该也在九十块左右。 在这个一般家庭收入也就是二三十块钱的时代,他这个大爷一个人的工资顶三个人,工资是易传宗的十几倍。 此次易传宗就是来投奔自己大爷的,争取在这四九城找个工作,然后在这里安家落户,响应前世集体开放三胎的号召,在这生他十个八个的娃,拿来玩。 第二章 生活救助金 灰色的水泥街道上面,行人络绎不绝。 在街道的两侧,更是有着各种的地摊,清新的空气之中飘荡着美食的香味。 呜~啾啾~ 一名七八岁的小男孩一手拿着不知什么做的哨子吹着,一边快速地朝着前面跑,后面还有几个小男孩在追逐。 这般情景这里的人已经非常熟悉了,此时行人更多地将视线放在道路的中央,那里有一名衣服破旧,身高超过一米八,披散着头发的壮汉。 一位大妈一边走,一边朝着他看,心中暗道,“这小家伙块头可真大,这么有力气怎么就这么穷呢?瞧这衣服邋遢的。“ 如今的生活虽然比较贫困,但是一件衣服上面有着二十多个补丁的人还是少数。 更何况那鹤立鸡群的身高,最少比周围的行人高十几公分,远远地就看到一颗脑袋露出来。 啪! 清脆的声音传来。 一名富态的大妈眼神古怪地看着路中央的汉子,这种操作她还是第一次见,先是和抽筋似的撇着嘴,然后再给自己的一个巴掌,她忍不住暗道,“这不会是个傻子吧?” 易传宗伸手揉着脸,刚才就是他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自从占据了这具身体之后,他平时没有什么不适,唯有闻到饭香和饥饿的时候,他会和个傻子一样不由自主地撇嘴。 是那种整个下巴完全撇到一边的程度。 每当这个毛病犯的时候,他都会给自己一个巴掌,治愈的效果还算可以,他已经两天都没有撇嘴了。 但是现在闻到肉包子的香味,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看着那拳头大小的包子,狠狠吞了一口口水,易传宗放弃挣扎,直接朝着前面的包子摊走过去。 看了一眼有些干瘦的包子摊老板,易传宗双眼锁定在包子上面,大声说道,“大叔,包子怎么卖?” 说完,易传宗又吞了口口水,吃了半个月的窝窝头和糊糊,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他哪里受过这种苦? 卖包子的大叔皱了皱眉,这声音也太大了,但是他还是回道,“菜包三分,肉包子一毛,你有票……” 说到这里卖包子的大叔已经抬起头来,看到易传宗这个大个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锁定在那露着脚趾头的解放鞋上面。 他皱着眉头斥道,“你有钱吗?没钱走人!” 易传宗先是左右转头朝着周围看了看,随后做贼一般地朝着自己的大褂内衬摸去。 当他再抬头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一根擀面杖横在了眼前。 包子摊大叔举着擀面杖色厉内荏地喊道,“你在掏什么!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我最多送你一个包子,要不然我就喊人了!” 易传宗无奈一笑,道,“大叔闹呢?我在掏钱!” 说完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沓纸币,还有一些票据,从中数出两块钱,和两张票据递了过去。 易传宗豪横地说道,“给我来二十个肉包子!” 看着那身前的钱和票,包子摊大叔讪讪笑了笑,穿得这么邋遢,谁能想到他竟然真有钱? 他还以为这是要掏家伙动手呢,这块头还有这身打扮太唬人了。 包子摊大叔连忙将点出二十个包子装在纸袋子里面,一手交钱和票,一边把包子递过来说道,“来,您拿好。” “谢了。” 对付了一句,易传宗连忙将一个包子拿在手中,张开大口就下去,顿时间整个包子少了一半。 热乎乎的包子稍微有点烫嘴,能够感觉到油水在口中流淌,松软之中充斥着浓浓的肉香,整个嘴巴里面满满地都是幸福,易传宗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爽! 简直太爽了!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肉包子竟然这么好吃? 这边还没咽下去,易传宗急忙将另一半也给塞到嘴里,这一半包子里面的汤汁更多。 旁边包子摊的大叔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两口就吃完了,看得他都有点馋。 “大叔,手艺很棒,分量也足,我记住你了!” “您慢走!”口中招呼着,包子摊的大叔心中忍不住嘀咕,“声音真硬!人也壮实。” 走在街道中央的易传宗再次变成了焦点,只不过这次众人的眼中多了一份理解。 毕竟任谁两口一个肉包子,一连吃上七八个都不带停的,多少工资都不够啊! 穿得邋遢点也正常,要不然他们就该查查这人干什么的了,就没这么富裕的人!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跟了一路子,不知道吞了几次口水,但是看了看那能装他四个的体型,终究是没敢上前讨个包子吃,只是在后面闻闻味。 易传宗没有在乎周围那些人的眼神,他就是吃个包子而已,这么个壮士的一个汉子总不至于连个包子也吃不起吧? 一边朝着南鼓锣巷走着,一边看着只有他自己能够看到的一个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爬墙4/10,偷窥6/10,隐藏2/10,夜视2/10,身体机能1/10。 易传宗看到这里不由撇了撇嘴,他这个系统就是个废物,每天都会让他的某种能力得到一点提升,获得的方式取决于他在干什么。 但问题是这提升的幅度,就比如爬墙的四个技能点,就是他在爬墙的时候系统随机选定的。 提升了四个技能点之后,易传宗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提升,可能就是爬墙的速度稍微快了那么一点。 远远没有夜视的能力好用,最起码夜视还能提升一点点视力,让他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随即易传宗再次朝着下面看去,顿时忍不住呲起牙来。 系统温馨提示:鉴于宿主生存状态过于艰苦,且缺乏独立生存的能力,以免宿主被饿死,请及时领取每日生活救助金,不要做系统的累赘。 易传宗心中含泪说道,“领取。” 系统: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一块钱,粮票二两,肉票二两。 易传宗手中突然多了一块钱,还有两张票,他默默将其塞入自己的口袋里面。 嘲讽归嘲讽,但还不是给他送钱? 就是这点东西好像不太够吃? 最起码像今天这种肉包子,要想每天都敞开了吃肯定是不够的。 半个多钟头过去,十一路公交车快要到站了,易传宗内心有些期盼,他的新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是农村户口,在这个时期,也就是在农村里面下地干活,挣点工分,饿死倒是不至于,但是也挣不到什么钱。 就他这个胃口的,连自己都喂不饱,更何况是养家糊口? 还怎么完成一个小目标? 现在就算是想做生意都不行,那是投机倒把。 只有到了城市里面,得到一个稳定的工作,他才能赚到钱,以后的日子才有盼头。 而他的大爷易中海在轧钢厂是顶级工人,在工厂里面属于顶级技师,是有几分薄面的,连厂长都会尊重。 看到他这个大侄子过来能不想办法给他安排个工作? 有了正儿八经的工作,到时候易传宗的户口也就能迁到城里。 至于现在这个院子里面的人是好是坏,这暂时跟他关系不大。 先将自己养活了,再想办法淘换个媳妇,把小日子过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忽然间,易传宗听到了远处隐隐传来的哭声,于是他快步走了过去。 第三章 人没了,你也是我哥 走到四合院的大门前,哭喊声就已经非常清晰了。 易传宗隐隐听到,‘东旭,我可怜的东旭啊!’ 嗓音已经喊破了,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悲戚和伤痛。 这是一个老妇人的悲鸣,易传宗心中有些同情,但是也感觉有些晦气。 他这才刚过来,结果这院里就死人了。 硬着头皮朝着院子里面走,半路上,易传宗甚至看到了干地面上的一点暗红色血渍,这让他的瞳孔缩了缩,下意识地避开正中间。 穿过前院来到中院,一到门口,易传宗就看到了一群人在西厢房围成一个半圆嘀咕着。 哭喊声一直未断,循着声音望去,一名体姿富态的老妇人盘着一条腿坐在地上。 在她的身体两侧蹲着两个小娃娃,左边是一个八岁左右留着锅盖头的小子,另一边则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 到了这时,易传宗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在地上哭喊的,应该是就是贾张氏,也就是情满四合院里面的‘恶婆婆’。 她原姓张,嫁到了贾家之后,用夫家的名在前,自己的姓在后。 现在这般情况,应该是她的儿子贾东旭刚刚离世不久。 心生怜悯,易传宗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现在应该是都处理完了。 幸好不是刚来就碰到白事,否则他真得回村子,等过段时间再来。 不仅是不吉利,还有可能被说成灾星什么的,这年头的大妈都闲,没人喜欢整天被说叨。 易传宗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旁边默默哭泣的少妇。 她挺着一个大肚子,一只手托在自己的肚子下方,另一只手擦拭着眼中不断流下的泪水,一双桃花眼哭得通红,还有些鼻涕模糊的。 易传宗认真地看着她,这就是情满四合院的女主角秦淮茹。 如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确实让人看着挺心疼的。 有人说她是吸血鬼,吊着傻柱那么多年,不仅破坏人家相亲,后面还耽搁人家这么多年,之后说是上了环也没有给人家生个孩子,是个顶级的绿茶。 易传宗对于这个也是认同的,毕竟秦淮茹现在怀着小槐花,总不能带着孩子去上环。 那就是生完孩子之后上的环,可能是日子太过艰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扛不住犯错误,提前做个保险。 可能是有什么py交易,怕发生意外。 可能是为了现在的三个孩子,和傻柱结婚之后不想再要孩子。 易传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决定以后再好好探究一下。 倒不是因为见色起意,主要是他瞪大了眼睛观察了一番发现秦淮茹确实胸大屁股大,这种女人好生养。 “叮,系统随机选择,根据您现在的行为,医术子分类‘望’技能等级+1。” 易传宗脸色一怔,心中一喜,暗道,“系统,你果然是懂我的,我就是这么正经,我刚才在认真地研究医术!”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走出一位圆脸的中年男子,他浓眉大眼,留着一个小平头,他就是这个院子里面的一大爷,也是易传宗的大爷,易中海。 在走到哭泣妇人的旁边时,他伸手扯了扯妇人的衣服,沉声说道,“老嫂子,逝者已逝,咱们的日子还得过,您这儿媳妇怀着身子都在这里站了一个钟头了。” 这一说,贾张氏哭得更凶的,开口闭口的就是东旭,拖着长音也听不清后面喊的啥。 易中海揉了揉额头,丧子之痛,没的还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也知道现在也没法让贾张氏停下。 他看向二大爷刘海忠和三大爷阎埠贵,点了点头喊了一句,“大家都静一静。” 现如今院子里面的大爷还是很有威信的,在建国初期能统查户籍确定人员,避免敌资入侵。 到了现在还能协助街道办管理四合院,调节邻里矛盾。 大家听到他的声音,全都静了下来,转头看着他。 就连本来哭喊的贾张氏,声音都低了一些,但还是止不住地呜咽。 非常时期,易中海也没有在意这揪心的杂音,转身对着大家说道,“贾家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大家之前也尽了一份人心,但是如今厂里的慰问金还没有下发,他们家现在又连一个能挣钱的人都没有。” “不说以后,现在的日子都没法过,咱们都是一个院的,都帮助一下。我在这里为大家起个头,我就出二十块钱吧。” 如此说完,易中海朝着人群扫视着,如今对方家里这是死了人了,只剩下一个寡妇,贾东旭又是他的徒弟,他当然要带头多出一些。 二十块钱虽然很多,甚至农村的妇女一年都挣不上二十来块钱,但是对于一位八级钳工来说,这钱也就是一个星期的工资。 当然他也不指望所有人都出这么多,只能说是表个态让院子里面的人尽力而为,毕竟这个时期,大家都穷。 但是当他转头看向门口的时候,易中海的脸色突然猛地一变,身子一震连忙朝着前院走去。 那边二大爷刘海忠刚拿起架势,清了清嗓子准备出钱,结果就被易中海这古怪的动作整迷糊了,这是哪一出啊?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一米八高的大个站在中院门口的台阶上面。 黝黑的皮肤,狂野的头发,还有那精壮的体魄,刘海忠只能把口中的话给逼回去,心里默默叨念了一句,“真壮!” 同时院里的人也纷纷嘀咕起来,互相询问起来这是谁?这么高壮的汉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一大妈此时脸色变了变,没有理会周围的询问。 随即她的脸色平静下来,她也没给老易家生个孩子,如今年龄到了四十五,恐怕是更要不出来了。 这个侄子虽然是个傻子,但是好歹身体十分健壮! 孬好不计,要是能给他找个老婆,说不定他们老两口还有机会看孩子,人总归是要为自己老了做打算。 一大爷此时已经来到了易传宗的面前,揪着他的袖子就想朝里走,但是手上使劲却是根本没拽动,紧接着一声大喊震得他脑瓜子嗡嗡地。 “大爷!”易传宗大喊一声,声音如钢铁般生硬。 易中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对于自己这个侄子是有了解的,以前见面都有心理准备。 这次因为事情紧急,一时间有些措不及防,又被震了一下。 他朝着外面看了看,却是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只能耐下性子先安抚这边,之后再详细询问怎么过来的。 易中海和声道,“传宗,乖,你先跟我进屋。” 易传宗咧了咧嘴,还好,果然不愧是自家大爷,没在外面直接喊他外号,否则那可就社死了。 他眼睛盯着秦寡妇,沉声道,“之前的事情我都听到了,大爷不是捐钱吗?还是给东旭哥,他是你的徒弟,我听你和爸爸说过。我这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二十块,这样我就捐十块吧!” 同时易传宗心中说道,‘虽然你死了,但你这个哥哥我认了。’ 第四章 错亿啊! 易中海眼睛瞪得滚圆,眼中惊喜交加地喊道,“骡子,你病好了!” 此时易中海兴奋极了,他们老两口一辈子也没个孩子,兄弟三人,老三没得早,老二前些年也没了。 整个易家就易传宗一个独苗,结果还是个傻子。 他在四合院收了一个徒弟,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结果刚过上安稳日子,就操作机器失误出现了意外。 本来他心情也很是低落,但是没想到自己大侄子竟然找了过来,并且人也不傻了,这难道是上天在可怜他们吗? 易传宗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这人就不能夸。 他本以为自己在自家大爷心中是个可爱的侄子,但是事实上他在是侄子的同时,也改变不了是一个傻子的印象。 “大爷,这里这么多人呢!”沉声说了一句,易传宗从衣服里面取出十块钱递了过来。 此时秦淮茹也看了过来,一双桃花眼硬是哭成了金鱼眼,此时里面充斥着好奇。 而一大妈此时也不再冷着脸了,她的傻侄子竟然好了! 那这五年的资助没白费啊,本来一年五十块钱还挺心疼的,毕竟买杂粮都能买五百斤。 但是现在这个大侄子好了,而小叔子又不在,那这不就是她家的儿子?以后有了孩子还不是得喊她奶奶? 谁知一大爷看到易传宗手中的钱却是一愣,还真有钱?自己这个侄子哪里来的钱? 平时他都是直接交给邻居,毕竟易传宗是个傻子,他当然要交给放心的人。 易传宗在村里还能干点活挣工分,来了城里什么也干不了,他们老两口也吃不消。 留点钱,也不求给自己这个侄子吃多好,但是好歹每顿饭能多吃点,毕竟他很了解自己家侄子的饭量,二弟家里可是一分的存款都没有! 平时邻居老李虽然不说,但是易中海知道邻居家肯定花得更多,所以他每年都会背着一大妈多个十块钱。 如今到了九月中旬,他去年年底给的那六十块钱应该都快花完了,现在怎么还多出二十块钱来? 易传宗早就想好了说辞,直接闷声说道,“我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时候,从床缝里找到的,不只是二十来块钱,还有一点票,来的路上我还买了二十个包子。” 易中海脸色微微沉默,这就是自己二弟家过的日子,自从眼前这个侄子七八岁的时候开了饭量,家里就不可能有一丁点的存款,二弟重病早逝也跟过于疲惫有关,毕竟易传宗那么能吃,在集体又是多劳多得。 不过如果刚才他没有听错的话,刚才他好像听到易传宗说买了二十个包子? 易中海朝着易传宗身前身后的瞟了一眼,他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包子? 他不会认为对方说的包子是小笼包,那种,他年轻的时候努努力也能吃掉。 也就是说易传宗说的是那种五分钱一个大馅包子。 这种的包子也有人能吃二十个吗? 一个包子怎么也得两百多克,二十个就是八斤! 易中海惊喜的心微微有些发凉,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咳咳,老易,这是谁啊,咱们还是正事要紧。”此时一名大肚便便的中年汉子走出来,他就是院子里面的二大爷刘海忠。 易中海心情也平复了下来,之前只是太过意外,他点点头,大声说道,“这是我的侄子易传宗,刚从向阳村过来,他出十块。” 随即拉了拉易传宗的衣服,示意他跟着过去。 易传宗当然不会拒绝,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院子里面的人。 很快他的目光就看到了一名站没站相,看起来有些嘚瑟的方脸小青年,对方的年纪应该比他要大个几岁。 易传宗心道,‘这应该就是傻柱了。’ 他微微一笑,然后点点头。 傻柱一愣,他没想到易传宗会跟他打招呼,微微有点尴尬,似是别扭地点点头做回应。 就在这时,之前大腹便便的刘海忠说话了,“我作为这个院的二大爷,非常同情贾家的遭遇,虽然我家的情况比一大爷稍微难一些,但是作为表率,我也出十块钱!” 易传宗此时也看到了许大茂,随意点点头,他的心中很是遗憾。 因为在他的身边亲昵地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白里透红的脸蛋非常健康,她的皮肤比现代很多小姑娘化妆后还要水嫩,真挚的眼神之下藏着一丝刚毅。 因为年轻的原因,又免受环境的污染和化学药剂的摄入,此时她比电视剧里面看到得更漂亮一些,也更加自然真实。 她就是娄晓娥,大资本家的女儿,就算现在要保持低调,生活水平也比普通人强太多了,家里藏着金条! 易传宗感觉非常惋惜,来晚了啊! 这个女人不单单非常好生养,符合他的择偶标准,最主要的是有钱啊! 他一顿饭敞开了吃能吃小十斤,三顿饭就是三十斤,就算是有票吃棒子面,他都能吃两块钱的,在乡下他连地瓜藤子都吃过。 总不能一天天地老用大碗糊糊骗自己的肚子,到时候谁饿谁知道。 如果娶了这个女人,那就衣食无忧了。 心中重重叹息了一声,错亿啊!错亿啊! 一次走上小康的捷径被堵死了,易传宗很是不甘心地猛地一回头。 正好娄晓娥也在偷看他,如今被突然抓了个正着,吓得她往后退了小步。 许大茂以为在瞪他,也是吓得倒退了一步。 易传宗倒是没有自作多情地认为这是中意他,他自从进城之后没少受到关注。 毕竟身高普遍一米六一米七的人群中,乍一下出现一个身姿挺拔一米八五的大高个,本来就十分突兀,再加上他奇特的造型,回头率就更高了。 易传宗心中有些忧伤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望(医术)1/10,爬墙4/10,偷窥6/10,隐藏2/10,夜视2/10,身体机能1/10。 系统温馨提示:您的今日生活救助金已领取,请宿主继续努力,不要做系统的累赘。 易传宗感觉有些蛋疼,这东西没用啊,也就是生活救助金有点作用,但是一个月三十来块钱够干什么吃的? 看原著之中秦淮茹家里的生活就知道,一个月二十七块五,两个大人三个小孩过得紧巴巴得。 要是按照吃饱了算,他一个人一顿饭吃的比他们家一天的口粮还多,总不能过来之后光啃大爷吧? 降低他们家的生活水平不说,恐怕过不了两个月,就得给这两位给吓出病来。 咬咬牙,易传宗很是不甘心地看着系统面板,他感觉自己还没有摸索到系统的窍门。 总不能老是偷看寡妇才能提升技能吧?那这系统也太不正经了。 第五章 竞争力为负数 这边易传宗胡思乱想了一会儿。 那边一名身材比较瘦弱,带着眼睛,穿着整齐,看起来很是斯文的中年男子也发言完毕了。 长篇大论一大通,还有些咬文嚼字,院里能听懂的没几个,如今终于是到了正题。 “咳咳。” “我作为院里面的三大爷,面对现在邻居家这种悲痛的意外,深表同情的同时,我肯定是要慷慨解囊的。不过大家也都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们一家六口人这三个月就紧一点,我出五块!” 说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但还是掀开黑色大褂,伸手从内衬上面的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钞票。 正上方是一张一块的,下面是一张面值五毛的,在后面都是一毛的和几分的,他在那边仔细的数着,中途有捻不开的沾点口水继续数,最后将一沓子钱交到一大爷易中海的手中。 到了这里,周围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傻柱连忙抬起手来,高呼道,“我出二十块!” 喊完,对着许大茂昂起首来,做了个得意的表情。 许大茂双眼一瞪就别过头去,心中暗骂,“这傻子,又搁这跟我嘚瑟呢!有钱没处花是吧?” 日常挑衅一下死对头,傻柱走到一大爷面前,将二十块钱递了过去,随后大咧咧的回到刚才的位置。 秦淮茹通红着双眼,眼泪模糊看着他。 傻柱有点经不住这么可怜巴巴的眼神,忍不住微微扭了扭头,眼神却不住的朝着那边飘忽。 “我出五块!” “我也出五块!” 易传宗看着大爷手中不断多出来的钱,然后又看了一眼那边双手抻在胸前,实则捋着心口窝的三大爷。 他心中暗道,‘不愧是被称为铁公鸡的阎老西,他捐完之后剩下的人速度快多了。一个人拉长了一倍的捐钱时间,这是有多么舍不得。’ 不过他也能理解,这位三大爷阎埠贵在学校当小学老师,全家都指望这么他一个人。 一个月一共二十六块五的工资,养活着老婆还有四个孩子,其中前面三个还都是儿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男孩子是很能吃到。 老大阎解放现在应该是比着易传宗稍微大一点,但是也就是大着一两岁,现在在工厂里面当学徒工,一个月十几块钱。 多了一个能够挣钱的人,阎家这才能松了一口气,因为三大爷要让大儿子阎解放每个月上交工资!只留下五块钱自由支配。 想到这里,易传宗连忙朝着周围打量着,视线在人群之中寻找。 今天是周日,今天一些人来了,还有一些人上班没来。 但是有些人如果已经嫁过来,那肯定是会过来的。 找了一圈之后,易传宗本色出演的傻笑起来,心中暗道,“还好,还好,于莉没在,现在还没有嫁过来。” 不是他就盯着电视剧出现过的女人找,而是这些出现过的人他熟悉,虽然并不是完全一样,但是也差不了太多。 有个眼缘心里就有念想,并且日后有保证,不用担心长歪了,要不然看看院子里面的二大妈和三大妈,还有贾张氏。 人到四十身材发福走样已经有些年数了,真要是娶个这种的回家当老婆,半夜醒来,好家伙,床头趴着一头大猪熊,这谁受得了? 不过很快,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就凝滞了。 他已经想起来了,这不是单纯谈恋爱的问题,就他现在这个样的。 农村户口,没有工作,一顿十斤饭,父母双亡,寄人篱下。 总结起来就是没车没房没存款,没工作还得要饭。 这么一想易传宗的心凉了大半截,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家庭条件的竞争力为负数! 老于家是两个女儿,大女儿于莉,小女儿于海棠,这种的肯定希望女儿嫁个条件好的人家,只要不是眼瞎,基本上都不会找他这样的,媒婆上门都轮不到他。 自己过得这是比穿越前还惨! 易传宗的眼神有些飘忽,心里苦啊,就他这个体格的,放在二二年,一天搬他个两百吨货和玩一样!一吨五块都能挣一千! ‘我这一身无处安放的力气,哎~’心中感叹了一句,易传宗就看到了许大茂两口子在那拉拉扯扯。 别问怎么看到的,眼睛一直在那瞟着呢! 根据两人的口型,易传宗听了一个大概。 “出多少?”娄晓娥拽着许大茂的胳膊问道。 许大茂没有多言语,只是被抓着的那只胳膊抬了起来,然后伸了一个巴掌。 “这么少啊?”娄晓娥很是不满的呵斥道,做人不能这么吝啬。 人都没了,之前贾家办白事就花费不少,家里没有能挣钱的,秦淮茹也快生了,怎么不得照顾个半年才能找点活干?要不然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办? 许大茂不耐烦的甩了甩胳膊,随后轮到他,他拖着嗓子说道,“我出五块。” “我说许大茂,你可真成!一个月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家里就你们两口子花,你出五块钱!”傻柱在那边蔑视的讥讽道。 邻居们也看在眼里,那些家庭困难的都出了五块,他两口子花不了多少钱,却只出五块钱,现在就有人开始指指点点了。 不怪这些人多嘴,这时候远亲不如近邻,现在秦淮茹家这样,谁能保证以后自己家没个意外? 许大茂不在乎的走到易中海面前,将五块钱递了过去,瞥了一眼傻柱,道,“我捐五块钱那也是捐了,比谁捐得少了?再说我愿意出多少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易中海看见他这幅模样心烦,但是现在也不好说什么,根据以往的认知,能出点还算是好的。 倒是娄晓娥跑了过来,递上十块钱,说道,“这也是我们家的。” 然后在许大茂不满的眼神下,两口子拉拉扯扯的回到了之前的位置,这回去之后少不了得吵一架。 后面再没有什么风波,院子里面的人都捐完了,就算是当家的不在,也有家里的人给捐了,这个时候的工作岗位有限,大妈们都很闲,最多也就是打点零工。 易中海拿着一沓子钱走到贾张氏的面前,弯着腰说道,“老嫂子,您别光在地上坐着,要是着凉生病了可了不得。这段时间您的任务还很重呢,你那儿媳妇儿也快生了,家里全都得指望着您呢。这是邻居们的一点心意,您收下,有什么难处就出声,我们能帮的就尽量帮。” “哎!”颤着音的重重应了一声,贾张氏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环顾四周看着邻居们,脑海中只剩下黑白之色,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当年孩子他爸走时的场景。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了!”贾张氏更咽的说道,同时也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易中海点点头,伸手在棒梗的头顶揉了揉,轻声道,“好孩子,可真是坚强,扶你奶奶和妈妈进去。” 说完站起身和其他两位大爷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这次还是多亏了大家,以后要是看到贾家有什么难处,大家能帮的也都帮一把,也别在这围着了,让她们稳定稳定,这日子还得照过,散了吧!” 第六章 全村人的喜悦 围在院子里面的人陆续离开,临走之前还有几个人看着易传宗强壮的身体,他们没听说一大爷有这么个大侄子,傻子倒是听说有一个。 秦淮茹深深望着每一个人离开,虽然无言,却已经记在了心里。 棒梗也搀着贾张氏走进房间,秦淮茹默默在后面跟着。 看着变得冷清的院子,一大爷叹了一口气,家里的顶梁柱没了,贾家注定很长时间都会笼罩在悲戚的氛围之中。 四合院里面十几户人家,这次捐的钱可能有一百五十块,但是现在一家四口人,其中还有一个孕妇。 将来就算是秦淮茹能够顶贾东旭的工去轧钢厂上班,但是学徒期也就是十几块钱,这样的生活最少要三年。 “传宗,走吧,咱么也回去,跟我好好说,真是老天开了眼,你竟然真的好了。”易中海很是激动地拉着易传宗的手朝着东边的房间走去。 老天开了眼吗? 或许吧? 易传宗微笑着,要不是他穿越过来,说不定这个壮实的家伙已经没了,到时候就不用再一个年给村里留那么多钱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既然来了,那么对谁都是好事! 在东厢房的门前,这里站着一名有些消瘦,头发枯黄的中年妇女,如今她正面带微笑地看过来,样子很是和蔼。 易传宗的脑海中也有着一点的印象,再加上前世电视剧中的角色形象,心中已经确定,这就是自己大爷的媳妇,也是这个院子里面的一大妈。 气沉腹中,力从肺腔骤然升起,易传宗认真地大喊一声,“大妈!” 一大妈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随后连忙再次露出笑脸,温和说道,“得亏你这孩子还认识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同时她在心里嘀咕着,‘真是不一样了,当初说话都连贯不起来,也就是嗓门大点,哪有现在沉重有力,听着和小老虎一样,身子肯定强壮。好事,好事啊!’ 易传宗一咧嘴,随后歪着头回想了一下,说道,“当然记得,大妈拿来的肠可好吃了!” 前身就真是一个傻子,记得的事情是真不多,对这种好吃的东西记忆倒是深刻,他现在有关于大爷、大妈两人的记忆,和年前拿去的那些好吃的脱离不了干系。 普通的人家过年也就是吃顿饺子,像他这样的想吃饱都很难,过年都吃不饱。 碰到一些好吃的,哪怕只是过年见一次,他依然没有忘记这两老。 “好了,咱们带着孩子进去说。”一大爷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搀扶着老伴的手就朝着里面走。 易传宗的大音量他可是领教过的,一大妈本来身体就不好,可别震出毛病来。 三人走到东厢房里面,易传宗在最后面关上门,随后背着门口坐在略微有些发灰的八仙桌上面。 他从桌子上面的茶盘里面拿出三个白色的高筒陶瓷茶杯,随后倒上茶水。 易中海和一大妈面面相觑,之前只是以为这个大侄子不傻了,现在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些,竟然还知道些许礼数? 默默地拿起高筒茶杯,一大爷轻抿了一口,心中沉吟着怎么说,思忖片刻问道,“什么时候好的?” 易传宗轻笑着说道,“半个月了吧,可能是看着几个小孩子在河里捞鱼,心里好奇就尝试了下,还好命硬被过了二十多分钟才被捞上来,醒过来一切就都好了。” 易中海点点头,一个傻子干什么也不稀奇,不过村子里面的河水还有这个功效?要不要让自己媳妇去多喝点? 摇摇头,抛开心中这种荒谬的想法,村里面好些个有毛病的,也没见好了,可能这就是命吧? 易中海看着和二弟有几分相似的脸,关心地问道,“好了半个月怎么也没个人来和我说一声。” 易传宗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当了二十年的傻子,不是你说自己不傻就不傻了。 饭桌上还经常有人说我没事,我没喝醉,但是没人信啊! 他只能闷着声说道,“村子里面的人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村子里面的人确实也是这么说的,当知道他不傻的时候,全村人都压抑不住的喜悦,乡领导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易传宗在村里是吃百家饭的,现在粮票都是定量,一家子根本养不起他。 他做工也是记在当天管饭的人家身上,就是掺着一些地瓜秧子之类的,一天他也得吃人家最少三天的口粮,搁谁谁也心痛! 这个时候的乡亲们虽然嘴上可能不饶人,甚至整天的吵,脸红脖子粗的打架都是常事。 但是这个时候的人是真的淳朴,遇到什么事情都会真心地帮忙,安稳的日子不容易,每个人都会珍惜。 再说他是一个傻子,还是一个能打十个的傻子,喂不饱那是全村都害怕! 平时吓唬小孩的话就是,‘再不听话就让你和骡子住一块。’ 村子里面的小朋友都超级乖巧,见到他绝对不会打闹,怕教坏了傻子。 同样村子里面的大人也是这样,要是回家做顿好吃的,必须把门关严实了,提前打听好易传宗的位置,和做贼一样偷摸地吃。 因为易传宗有在村里面抢过吃的,这也铸就了他一方面的‘恶名’。 易中海脸上的表情一愣,惊喜,何止是惊喜? 两口子不能生孩子,易传宗现在过来,这是直接把他的心头病给去了,整个人都感觉年轻了好几岁。 当初易传宗的父亲走的时候,村子里面的人甚至是想直接把易传宗过继给易中海。 只是当时考虑到易传宗的特殊情况,老两口感觉撑不住,这才没那么办。 因为过继之后易传宗就是城市户口了,到时候还怎么在村里挣工分? 城市和农村可不一样,在乡下十个工分虽然才一毛五左右,但是毕竟靠着山,倚着河的,怎么也能搞点吃的。 在城里没钱就没吃的,树皮都不让你啃。 不过虽然这事没成,但易传宗依然是易中海血脉相连的大侄子。 一年六十块钱,顶乡下人干一年的活了,哪怕饭量大点吃不饱,怎么也不至于饿死。 “这些年给乡亲们添麻烦了,等你在这边稳定稳定,咱们一起回去看看。”易中海认真说道。 易传宗点点头,认真道,“我也是这么和张叔说的。” 说完脸色有点别扭,他低声又道,“不过怎么也得等我从这里找个活干,把自己养活了,我这刚在村子里面让乡亲们感觉不傻了……” 易中海很是慈祥地笑着,和一大妈对视了一眼,现在不只是不傻了,还知道要面,这是好事。 同样他们也更加安心了,突然来了一个大侄子,心里肯定是有些突兀的,要说直接拿来当亲儿子来看,也根本不现实。 明事理,懂恩情,他们才能更加放心。 第七章 诚心接纳 脸上的笑容没有停留多久,易中海就皱起了眉头。 如今易传宗过来投奔他是好事,他从心里也愿意接受这个大侄子,但是这安顿却是成了难事。 易传宗如今一个大小伙子,再过个一两年都要找媳妇儿了,总不能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他们家是在中院,虽然贵为院子里面的一大爷,但是他当初进院的时候却不是这个地位。 当年这中院条件最好的是傻柱他爹。 傻柱他爹当年的厨艺还是挺不错的,否则傻柱后面也不可能在第三轧钢厂当上主厨,跟这家传手艺谭家菜脱不了关系。 再说要是条件不好,他也不能直接撇开这边的工作,带着小老婆回河北老家。 所以当时傻柱他爹算是院子里面的能人,这中院里面的房子,傻柱住的是正房,贾家住的是西厢房,而易中海只是一个东厢房。 这厢房虽然也有厢耳房,但是面积却要小很多,一般都是用来当做是柴房、仓库来使用的。 易中海朝着易传宗打量了几眼,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人高马大的,枯黄的头发显然营养不是很好,以后身体可能还有些长头。 现在他的心里接受了易传宗,那肯定是要考虑好的,这么大个人在个柴房里面就有些太憋屈了,到时候找媳妇的时候人家一看,这条件肯定是不行的。 而他们两口子也不可能把大房子让出来给易传宗住,这主房都要老人来住,小年轻镇不住宅子。 易传宗静静地看着易中海没有说话,只是在一边微笑着,他知道自己大爷已经接受他了。 当然,他猛地一下过来,人家内心肯定是有些突兀的,现在怎么样就完全看大爷的安排了。 一大妈倒是一个劲地打量着他,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断过,这人要活得有头有尾,下面有了人这心里就踏实很多。 平时两口子在这房子里面也是冷清,哪怕是易中海一个月九十块钱左右的工资,过得十分富裕,但是少了人,终究差了那么点味道。 还不如旁边老拐子家,他们家虽然穷,但是人多就热闹。 沉吟了许久,易中海才开口说道,“你今后就安心在这住下,一会儿我想办法安排一个房间。” 易传宗毫不客气地应道,“好的,大爷。” 如今穿越到这傻子的身上,那么他身上的一些人际关系当然不可能撇开,尤其是这种血溶于水的关系。 多少人到了晚年想起人来了,几十年不见的老哥俩一见面哭得和孩子似的,这种关系剪不断。 再说前身在村子里面也没少吃这位大爷的一口,如今这壮实的身体,也有着老两口一份功劳。 不说他现在啥都没有,就说以后有钱了,还能看着自家大爷让别人管?那像是什么样子?丢人直接丢到姥姥家! 在这个时候要是那么干得被人戳脊梁骨子,尤其是那些村子里面的乡亲们,哪一个不是对他有恩,穿越过来都没少蹭饭。 他记忆里面的那些人可不是干活训斥的时候记住的,那是给饭吃的时候记住的。 前面有恩情在,现在还得靠着人家,以后少不了还得给老两口养老,易传宗当然不会客气。 傻子都能记住人,他易传宗肯定也会记住现在的一切,吃自己大爷的,他心安理得! 易中海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这事虽然有困难,但他却是甘之如饴。 做男人怎么能不难?遇到难事这家里的顶梁柱的功用就凸显出来了,他这心里现在舒服着呢,总不能老看着别人家里热闹。 “至于工作的事情……” 易中海刚刚想好住的方面,这边又犯了难,一个大小伙子总不能老在家里待着,这像什么样子? 朝着易传宗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就没见过这么壮实的人,干活肯定是一把好手。 但是刚从傻子变成正常人,以前也没读过书,智商这个东西他肯定不能直接问,这时候也没法测。 总不能直接开口,‘你感觉自己聪不聪明?’,这和直接问人傻不傻是一个意思,也就是稍微好听点。 现在易传宗虽然才刚刚恢复了神智,但是表现出来的自尊心却是挺强。 男人嘛,都好面。 又不是从小自己养起来的,刚接触没多久,易中海肯定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一大妈在旁边小声地说道,“老易,厂子里面可是个好活,正好你在厂子里面也能说得上话,最多也就是花点钱,要不然让传宗去厂子里面试试。” 易中海只是沉默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但还是在思考着。 厂子里面的工作也是需要一定技术的,要是智力不够只当个学徒,转正了也就是二十来块钱。 小两口过日子勉强够用,但是易传宗这饭量温饱都难,他需要思考的问题很多。 一大妈转头很是亲切地对着易传宗说道,“其实你以前有个小名叫强子,可能你也不记得了,现在你大了就不叫小名了,以后我也叫你传宗。你放心,你既然来了,大爷和大妈肯定给你找一个好营生。” 易传宗一咧嘴,本来是想着咧着嘴笑来着,但是想到自己的前科,脸上的笑容稍微矜持了一些,中气十足地说道,“谢谢大妈。” 他心中有些暖烘烘的,他虽然刚来,但是一大爷和一大妈却是拿他当亲儿子对待。 房子的问题先不说,他现在也不知道大爷想的办法是什么,只需要听喝就是了。 但是这工作的问题可没有一大妈嘴上说得那么轻松。 这时候的工人是荣耀的,同样待遇也是最好的。 就拿第三轧钢厂的工人来说,因为这里是四九城,现在鼓励人们向偏远地区发展,这里毫无疑问属于一类地区,薪资对比偏远的地区是略低的。 他只要在工厂里面转正,月薪三十三块钱,比小学里面老师的工资还多,三大爷的月薪才二十六块五。 而像他大爷这种八级钳工,其薪资相当于十六级行政人员,第三轧钢厂的杨厂长差不多也就是这个等级,那可是正处级干部。 在这个时候干部以身作则,薪资水平都比较低,很多技术人员就算是能当官,也少有人愿意转,因为薪资降低不说还操心。 易传宗一旦进了轧钢厂当工人,那就是有了铁饭碗,没人敢说进工厂不好,他这体格也适合在厂子里面撸铁。 谁都知道工厂好,但是这工厂可不好进,哪怕是易中海在厂子里有些面子,但是该给的东西一点也不能少。 其实也没啥,就是一点钱,五百块钱。 穿越之前易传宗拿五百块钱都得咧咧嘴,呲呲牙。 放在现在,一般的家庭给他十年不饿着就不错了,还想攒钱? 也就是一大爷二大爷这种七、八级钳工能攒,三大爷这种老抠门能算计的人也能攒。 贾东旭操作失误,人没了,工厂都补贴不了他家这么多钱。 一大爷还在沉思着,房间里面陷入了安静之中,易传宗不断给他倒着茶。 第八章 家的感觉 房间内很是安静,易传宗随意地朝着周围打量着。 除了现在三人坐着的八仙桌,这里的家具很是简单。 房子南边放着一张不是很大的架子床,花格子布的褥子抻得很平整,内侧放着两床带着花点的被子,看起来有些老土,不过这个时候的布多是这种。 旁边一个黄棕色的大衣柜,外层也没有喷漆,只是当时用火烤了一下,可能是有些年数了,表面浸得颜色有些暗淡,但是看起来挺光滑,水波状的木质纹理也十分清晰。 再往北是两个木质的座式沙发,中间还有个小木桌子。 门口还有一个生着铁锈的炉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现在的天不算冷,还没有开始烧。 最北边是个高一米八米的木质橱柜,下面橱子上面带着两个菱形的橱把手,上方的柜子侧向的要窄一点,柜子是开着口的,现在用一块藏青色的布挡着,隐隐还带着一点肉味,里面可能有肠? 房间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贫穷。 或许对于现在的人说这样就挺不错了,但是对于易传宗来说肯定是十分简陋的,他小时候家里都比这里好很多,那时候还有二十寸的黑白电视机之类的。 但是周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易传宗却是有种家的感觉,心中也是安定了很多。 “传宗。”易中海沉思了许久,才开口喊了一声。 “大爷,您说。”易传宗的声音在房子里面带着回响。 易中海点点头,道,“你现在进来城,那就不能和村子里面一样,在这生活你得有门手艺,平时多动动脑子。” “大爷,您放心,我现在脑子没啥问题,您安排什么我都能干好!”易传宗认真地回道。 易中海再次点点头,脸上也看不出是认同,或者是有什么怀疑。 “这几天我先打听一下情况,尽量让你来轧钢厂上班,在这里我还能好好教你,你只要好好学,肯定是没问题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易中海心中也有些没底,钳工,那是技术工种,那么多人六级以上的钳工也没有多少,他还真不确定易传宗能不能干好。 不过同样是学手艺,他还是想让易传宗到厂子里面先试试,毕竟这个有他教着,算是最有前途的行当了。 要是不行,他就只能再给易传宗找那种全凭力气干活的工作了。 “我听大爷的!”易传宗咧嘴笑了一下,大声说道。 易中海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模样倒是挺乖巧的,和个愣小子似的,他看着心中也欢喜,就是这嗓门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 站起身,易中海走到易传宗的身边,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震得自己的手有些生疼。 他脸上笑得开了花,“也不知你是咋长的,怎么这么个大个?”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心中很是自豪,有个好身体比啥都强,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却是有些腼腆。 易中海转头对着一大妈说道,“你去带着传宗剪剪头发,家里不是还有些布票吗?扯点布给他做件衣服,这么大个人了,得注意一下形象,我去处理一下房子的事情。” 一大妈点头应道,“行,我一会儿带着传宗出去转转,不过你要去哪里弄房子?” 易中海很是自信地揪了一下大褂的衣角,随后捋了两把,“这你不用管,回来你就知道了!” 说完,易中海雄赳赳地朝着外面走去,比起之前腰杆子挺直了很多。 “大爷,谢您了!”易传宗咧开嗓子对着外面就是一声。 易中海头也没回,只是侧身朝着后面摆了摆手。 “德性!”一大妈翻了一个白眼,随即脸色和蔼地对着易传宗说道,“你等等大妈拿点钱,咱们当街去供销社买点东西。你这第一天来,大妈给你做点好吃的。” 易传宗回味了一下那会儿刚吃的二十个大包子,自己什么饭量心里能没数吗?过一次瘾就行了。 于是他轻声说道,“大妈,能吃饱就行,我饭量大,不用那么破费。” “你这孩子,破费什么,你等着就行了!” 说完,一大妈毫不避讳地直接从床尾旁边的大衣柜里面开始拿钱。 易传宗没有朝那边看,钱多少也是老两口攒的,他现在想自己挣些钱,不只是不成为系统的累赘,也不能一直啃大爷。 最重要的是娶媳妇儿,这么慢的生活节奏,也没有啥娱乐活动,这一世他绝对不做单身狗! 那边一大妈抽了十块钱,拿了些粮票、布票和肉票,关衣柜的时候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票,随后又多拿了一点。 转头一看,一大妈顿时笑了,易传宗正在那皱着眉看着东墙,这幅模样和刚才的易中海有点相似。 “孩子,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你放心,你既然来了,大爷和大妈肯定给你安顿好。等你上班以后只要努力,到时候咱们家的日子就越过越好!”一大妈和蔼说道。 易传宗顿时回神,倒是没有隐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算一个月挣多少钱才能养活自己,还想挣钱娶个媳妇儿。” 一大妈轻笑了一下,为他的上进感到开心,出声安慰道,“不着急,咱们一步步来,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来,你站起来我给你量量,出去买布的时候我好有数。” 易传宗点点头站起身来,同时将双臂给打开。 那边一大妈拿着一根小布尺就从他的腰间穿了过去,随着小布尺一紧,笑道,“看起来挺壮实,倒是没有我想得那么胖,二尺七的腰子,来胳膊伸直。” 易传宗咧咧嘴,对于做衣服这种事情他是一点都不懂,只要配合就行了,看着大妈不住地在他的身上比划,还不时踮起脚来,他心里暖暖地。 买的衣服相比较自己做的,终究是少了一份用心。 前世风风雨雨的送快递,衣服能穿,暖和就行。五六千块钱的工资交完房贷勉强够活,也不想耽误旁人,没想着娶媳妇也就不那么注意形象,衣服都是在网上随便买。 但是现在,他对于这身衣服有了一份期待,有种小时候过年穿新衣服的感觉。 一大妈量完点点头说道,“还行,我心里有数了,等做的时候我稍微做大一点,穿着宽松。” 易传宗感觉眼里有点硌得慌,微笑道,“大妈您看着做就行,反正我不懂这些。” 现在买衣服是要布票的,一人一年也就是二十四尺。 以前易传宗在村里也有布票,不过连吃饱都难,都被换成饭了,谁家拿了票就管多管他几顿饭。 二十四尺听起来可能没数,但是一件衬衫都要七尺布,易传宗这种个头要得肯定多点,每家每户都是算计着用,一大妈现在是拿两口子过年自己用的给他做衣服。 并且衣服属于轻工业纺织品,凡是带着工业的都贵,现在他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布给他做衣服,具体的价格不好说。 不过一件衬衫从供销社买都要六块钱,一双袜子都要一块多钱,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就是这么来的。 自己做肯定是便宜一点,但是现在卖的东西都实诚,也便宜不了太多。 第九章 了不得哇 听到易传宗的话,一大妈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笑容,这般信任的态度当真是让人心里舒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走吧,咱们当街逛逛,之前城里你也没来过,这次带你好好转转。” 易传宗乖巧地说道,“谢谢大妈。” 两人走出门,一大妈随手将门关上,就领着易传宗朝着外面走去。 这时候的人多是实诚,偷鸡摸狗的只是极少数,现在的院子里没人给自己家上锁,说是门不闭户、路不拾遗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院子里面也没人,贾家那边也没有声音,傻柱也不知道在哪里猫着,两人就这样来到了前院。 碰巧,前院西厢房的阎埠贵在自家小围栏里面站着,他弯着腰认真地打量着一株多肉植物,好像在思考着它为什么一年常绿。 走到跟前,一大妈刚想出声介绍,那边易传宗直接喊了出来,“三大爷好!” 声音如春雷乍响,三大爷被吓得一个踉跄,弯着腰捋着自己的心口窝,缓了缓神,这才说道,“哎呦,你这是要吓死我?” 翻了一个白眼,三大爷又道,“一大妈,您这侄子的声音可真大,说是咆哮如雷也不为过,不过以后还是小点声,冷不丁得给人吓掉一魂儿!” 一大妈抿着嘴偷笑,之前她也是被震了好几次,但是她肯定是不能幸灾乐祸,而是替着易传宗解释道,“他声音就这样,放小了声说话也和咱们差不多。不过他三大爷,我这还没介绍,孩子自己就言语了,那是记住您了,该高兴才是。” 三大爷眯着眼点了点头,一边弯了下腰,手还拍着大腿,舔着脸问道,“对对对,您这是出门?” 一大妈笑着说道,“孩子大了,不能老待在村里,还是在城里面有前途。这次来了我们准备让他留下,我家那口子这不是给他安排住处呢?之前传宗在村里面干活勤快,也不在乎形象,我这次带他先扯点布做点衣裳,等过几天他大爷就给安排一个工作。” 一大妈这是净挑着好的说,先给自己大侄子在邻居的心里留下个好印象,让人高看一眼。 这时候名声可是很重要的,易中海之前也就是太惊讶,这才激动之下把易传宗的外号喊了出来。 这四合院过日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和邻居关系好了住着也舒服。 “呦,安排个工作?行,老易是行,轧钢厂八级钳工,有那个实力。”三大爷酸不溜丢地说了一句,九十九块的工资他不知道眼馋了多少回,随后似是关心地问道,“那这孩子现在这是住哪儿?” 说完三大爷的目光朝着易传宗撇去,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心中忍不住惊叹,“这小子放在古代那绝对是一员猛将,身高八尺,孔武有力。浓眉大眼,外形豪放却不见凶煞,反倒是有几分愚相,但是看着也不像是个愚笨的人啊?” 一大妈翻了个白眼说道,“嗨,别提了,这不是大侄子过来了,我家那口子高兴的没给正形,神神秘秘地也不说,和个老小孩似的,还以为自己有多神气。好了,不说了,今个儿下午还得去好些地方,以后日子长了自然也就熟悉了。” “对对对,您忙。”三大爷一边笑着,一边摆手,冷不丁的却是又踉跄了一下。 只因易传宗被他盯得不自在,气沉丹田的就是一声大喝,“三大爷再见!” 三大爷身体抖了三抖,随后被定在原地,后面的他没听清,已经耳鸣了,倒是那个“三”字听得真切,现在还在耳朵里面响呢。 一大妈抿着嘴地朝着外面走,现在她已经找到些许规律了,这见面言语和临走的时候,一定得做好防范,要不然少不了心里一哆嗦。 其实易传宗不是故意使坏,有那个嗓门压着嗓子说话多难受? 再就是三大爷的眼神不对劲,他可是知道这位三大爷爱占小便宜的毛病。 易传宗要是有钱的话,也不在意这三瓜俩枣的,但是现在他连吃饭都难,被三大爷这么盯着,他怕被算计! 先来一个下马威,等三大爷动小心思的时候也好生掂量掂量,要不然弄出什么不愉快,还有可能显得他易传宗小气。 不过现在易传宗倒是对自己的家庭有了些许的了解,自家大爷现在已经是八级钳工了,那工资就不是一个月八十四块五,而是一个月九十九块钱! 这是工人的天花板! 强中自有强中手,传说中还有十级钳工,自身的技艺已经达到巅峰,但是明面上那也是八级钳工的工资。 三大爷注视着两人的背影消失,良久之后他才逐渐回过神来,耳朵里面好像也没有那么多虫子在叫唤了,忍不住喃喃道,“了不得,了不得哇这家伙。” “《三国演义》之中猛将张飞单枪立马在长坂坡当阳桥头,一声大喝,吓退曹操十万大军。以前没见过,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人,这个大块头声音那么硬,要是带着杀气大喝一声,说不定还真有这种效果!古人诚不欺我啊!” 话分两头。 那边一大妈对着一个没有门,走进之后还有个直角弯的水泥建筑说道,“这就是咱们这的公厕,如今这一面是女公厕,男公厕在后面,以后千万不要走错了,要不然会闹误会。” 易传宗连忙像小鸡吃米一样点头,这件事是大事,他可得记好了。 人有三急,但就是再急也得找对地方。不能在大街上面闻着味就往里面冲,跑错了地方那是有代价的。 一大妈那边笑着点头,看易传宗的表情她就知道,那边已经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之所以专门警告,就是害怕易传宗跑错了地,或者是保留着在村子里面的习惯。 毕竟这时候没读过书的人多了去了,山沟沟里面随地大小便也是常有的事。 农村里面的莽汉常说的就是,‘管天管地管不着老子拉屎放屁’。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平时注意一下就好了,我这是看你刚来,提醒你一句。”一大妈笑着说道。 易传宗点点头,心中却是没有丝毫放松,开玩笑,他这大好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给毁了。 穿越过来,心中要说没有优越感那是不可能的,他心中对着未来可是充满着希望,现在哪怕是再苦他都能坚持下去。 只是他来得稍微早了一点,要是晚上那么二十年,他也想要个‘易半城’的称号。 第十章 八级钳工手搓薛定谔 日上当头。 宽敞的房间内十分明亮,里面的家具同样不多,木架床、八仙桌、大衣柜、火炉、橱柜。 不过这里的摆放有些不同,一入门的八仙桌并没有放在房间的中央,而是贴着墙放在了最北边,而且在八仙桌上面还有春台,两边各放了一把太君椅。 这里家具的颜色也更加暗淡一些,表面没有经常使用的那种油光,反倒是木质的枯燥感更多一些,不过也十分干净,上面没有多少尘土,看样子经常有人打扫。 “来,往左边挪挪。” 七分沙哑之中带着两分轻颤,声音之中还有一分女性的尖锐,这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妈,是这里对吧?” 中年男人的嗓音压得很柔,声音之中充满了谄媚。 在房间东侧的木架床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慵懒地盘坐在床边上。 她的身形十分瘦小,身高不会超过一米六,好似树皮一般干枯的手掌自然地垂在三寸金莲上面。 “嗯!” 老太太应了一声,也没说舒服不舒服,全都要凭借着对方来把控力度。 而在她的床边,一名浓眉大眼留着平头的中年汉子斜坐在床边,两只手在老太太的肩膀轻轻地揉捏着,并且他的脸色十分谄媚。 他就是刚才雄赳赳气昂昂走出门的易中海,此时他满脸笑意,一双大眼睛眯成月牙,两道粗眉毛还抖啊抖的,脸上也是多出了不少的皱纹,就好像一朵老菊花。 “妈,我刚才跟您说的那个事,您看怎么样啊?”易中海柔声地问道,现在哪里还有之前在屋子里面的那副深沉样? 当起孙子来那是一点也不含糊,当然他本来就是孙子辈,只是配上现在这幅表情,相信见过的人没有几个,这就是厂子里面的大师傅。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老太太拖着长音的喊着,话里多有颤音,嘴角带着笑意。 她就是这个院子里面的老祖宗,电视剧里面的聋老太太,烈士家属,薛定谔的‘聋’。 易中海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老菊花的模样。 当然作为一名八级钳工,手上的力气拿捏的肯定是十分完美,撸猫是一把好手,专治薛定谔一家。 “妈,我说,我大侄子来了,要不要让他过来照顾您?” 聋老太太很是舒服地眯着眼睛,也不言语,易中海专心地按摩耐心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是才反应过来地恍然道,“哦?你说我孙子来了?那你还不带他过来让我喽喽?” 易中海脸上笑容更甚了,老太太这般说,那应该就是答应了。 “妈,他这刚从村里面过来,之前就是个傻小子,这会儿让他大妈带着当街拾掇拾掇,晚么晌咱们一块吃饭,到时候您别吓着。” “吓着我?”聋老太太顿时一撇嘴不乐意了,但是碍于易中海手艺不错,按摩得正舒服着呢,顿了顿,她才不屑地说道,“当年小鬼子进村都没有吓到我,村里来的傻小子,还能吓到我?” 说完,聋老太太感觉不解气,有些不开心地扭着头,似是在说快来哄我,不哄我今天晚上我就不过去了。 易中海嘴角噙着笑,说道,“这您倒是听了个仔细。” “哼。”聋老太太重重哼了一声,这句她也听见了。 易中海停下手中的动作,聋老太太眼睛一转,有点焦急地问道,“怎么停了?” 易中海下了床站在边上,笑道,“您不知道您那孙子有多高。” 聋老太太兴趣恹恹地说道,“多高我都见过。” 易中海嘴角一勾,伸手从自己的头顶起,再抬十厘米,然后说道,“他得有这么高,您见过吗?” 聋老太太眼皮稍微跳了一下,随后朝着易中海打量了一眼,心里盘算着人有多高,说道,“见过,我什么都见过。那孩子叫什么?” 易中海心中发笑,见过还这个表情? 年轻的时候见和现在身子萎缩弯着腰见可是不一样的。 回到床上自己的工位,双手再次娴熟地放在肩膀上面,易中海笑道,“妈,他叫易传宗,小名叫强子,您看着哪个顺口喊哪个。” “嗯。”老太太舒服地应了一声,喊啥都不要紧,人到了这个岁数了,什么人没有见过? 搭上眼一看,什么人就心中有数了,到时候见人再定称呼。 那边易中海继续努力着,“说来啊,您那孙子跟您很配。” 聋老太太现在对易传宗有了一点兴趣,不为别的,就凭那个大高个她也想看看。 “你说说,我听着呢。” 易中海微微一笑,道,“他啊,嗓门特别大,您要是见到他心里可得有个准备,要不然一开口就得吓着您!” 聋老太太眼睛一转,说道,“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你永远也喊不应一个装聋的人,同样装聋的人也不想让人知道她在装。 易中海知道老太太已经听到心里去了,但还是再次嘱咐道,“我说您啊,见到他心里一定要有准备,他一大声说话,我脑门都疼,别给您震出什么好歹来。” 聋老太太眨了眨眼,道,“你说他会做菜?” 易中海笑道,“会做,他不会做,我媳妇儿也会做,您想吃什么?” 聋老太太的兴致提了起来,连声问道,“有肉吗?” 易中海保证道,“有!您想吃什么都有。” 聋老太太笑得和孩子一样,腮帮子一鼓,嘀咕道,“我就喜欢吃肉。” 易中海只是微微笑着,心里松了一口气,等见了面差不多也就成了。 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易传宗房子的事情,聋老太太的房子和傻柱的房子是一样大小,同样也是后院的正房,理所当然的旁边还有一个几十平方的耳房。 傻柱的妹妹何雨水就是住在耳房里面,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是小两口来住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四九城里面的房子紧张,现在的建筑业没有后世那么发达,随着小一辈的成年,这住房就成了问题。 平时村子里面的人进城都不敢过夜,因为这里的旅店和招待所都特别贵,一天就要一块二以上,一般都是那些公干出差的办事员才会住。 就算是租房子也十分昂贵,一个月最少三块五起步。 这年头物资紧缺,每个月的工资都没有什么余敷,三块五都能买五斤肉,要是买棒子面能买五十斤。 易中海就算是有钱也不会让易传宗租房子,要不然以后没房子都不好娶媳妇儿。 还好往日的孝敬此时得到了回报,聋老太太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对于易传宗他还是有信心的,那么壮实的一个大小伙,也就是因为头发才显得粗犷。 其实他们爷俩似处不少,看起来都面善,只是他更刚正一些,易传宗看起来精悍勇猛一些,就是有时候的表情有些呆,看起来憨了不少,但也是一个老实人。 第十一章 老丈人啊,这是! 少了汽车和鸣笛,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生活不再以八十迈的速度前行,也能看到更多不一样的风景。 就比如现在。 喧闹的大街上面人头攒动,远远地能够看到有那么一颗脑袋别具一格。 特殊的发质和理发师精湛的技艺创造出一巅峰作品。 在众多乌黑的锅盖头、小黑蛋之中,一个土褐色的方块在朝着前面平移。 近处一看,略微枯黄的头发十分笔直,上方、左侧、右侧和后面都是一齐平,就好像多面的毛刷一般。 虽然发型略微有些喜感,但是对于这名身高出众的壮汉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彪悍。 毕竟易传宗不能一直在大街上面笑,一米八的大高个,浓眉大眼肤色发黑,他绷起脸来还是挺唬人的。 “我说大妈,您内要是想笑,其实可以笑出声,老是这么憋着不难受吗?”易传宗闷声说道。 他错就错在没有了解清楚之前,就随口做出了决定,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发型,以至于效果有些过于出众。 现在这种发型推翻了他心中对于‘平头’的定义! 一大妈咧着嘴,喘着粗气地说道,“我没笑。”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就这样还没笑呢。 “真的,其实你这样看起来顺眼了很多,你王婶剪发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 一大妈强行解释道,如果要是嘴角没有笑意的话,可能说服力更强一些。 易传宗只是默默点点头,他在心中则是说着,“我要是再从那里剪一次头发我就不姓易!” 这次也就是一大妈跟着,他不好再重新要求剪一次,毕竟剪发就要一毛五分钱,但是他决定,等有时间自己出来,一定要换一个发型! 习惯了承受众人异样的眼光,易传宗很是自信地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南锣鼓巷供销社,同时易传宗看到竖在门口的牌匾,“严禁殴打顾客!” 对此易传宗就当是没有看到,要是别人或许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对于他而言,摆明了车马,这一个供销社的人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如果真的发生冲突,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赶紧带着大妈跑路。 毕竟这种集体调度的时期,供销社掌控着物资,说是事业单位也不为过,供销社里面的售货员都不简单,没有一定的人脉都进不来。 当易传宗走进来的时候又是引起了一阵注视,这里的人可没有外面那般张不开嘴,三三两两地扎成堆就嘀咕起来。 “好家伙,这个家伙可真高。” “他是怎么长得这么高?” “看头发也不是挺健康,怎么就长得这么强壮?得有一百八十多斤吧?” “啧,这一身补丁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挺有泛儿?” “我感觉他能打我五个!” 一大妈带着笑意地朝着前面走,周围那些话无论是好坏她都当是夸奖了。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高瘦面色红润的中年男子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嚯,一大妈,这是您家哪位?” 一大妈神色一顿,随后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道,“老于啊,这是我侄子,今个儿带他来买点东西,过几天好到厂子里面上班。” 因为一大爷是院子里面的管事,再加上八级钳工的名头,认识的人不少,平时也有钱经常来买些东西,所以对于这供销社里面的人都算是认识。 如今见到人,一大妈一如既往地开始给易传宗说好话,虽然入厂的事情还没影,但是不耽搁拿来抬人,这轧钢厂可是金饭碗。 易传宗那边不用提醒,轻声招呼着,“于叔好!” 老于点点头笑道,“中气十足,小伙子不错,说不定过个十几年又是一个八级钳工。” 一大妈嘴角也是带着笑,“借您吉言了,我们这边买完东西,一会儿还得去菜市场,时间有点紧,得空了咱们再聊。” “好,您忙。”老于笑着说道,其实他这次过来也就是打听个新鲜。 一大妈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小声对着易传宗说道,“这供销社里面的人都多少有点关系,这个老于跟街道办的一个主任是亲戚,当初你大爷去办事的时候照过面儿,以后你要是自己过来,尽量别和人家口角。” 易传宗点头说道,“大妈您放心,我不会惹麻烦的。” 他前世干快递也是服务行业,还是有几分眼力的,对于销售也是略懂,如今碰到这些销售‘大爷’,他自认不会和别人产生什么冲突。 一大妈轻轻一笑,她就喜欢这孩子乖巧的模样。 “也不用太担心,这么大的供销社肯定是讲理的,就是有些人买东西太磨叽,其实这里的人脾气都还好。看门上那不还挂着牌呢?这些个人都压着脾气呢。再说你这么大个,一般人也不敢跟你甩咧子。” 易传宗听这话也是一笑,前世那些大妈买东西就喜欢挑挑拣拣的,问一大通之后琢磨好一会儿,最后很大的可能还不买,放在现在肯定是要挨打的。 他们这种小伙子就没这毛病,进门打眼一看,相中哪个结账走人,干脆! 一大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那个老于家的大姑娘好像就和你差不多大,以前买东西的时候我见过,那小脸水嫩,个头高挑,条子也顺,是个好生养的主。” 易传宗眼睛顿时睁得滚圆,身体一震说道,“大妈,您内要跟我说这个,那我可就精神了!您好好说说,那尖果儿叫啥?多高?长啥样?” 一大妈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笑道,“德性,现在想这些还早了点,等你在厂子上了班,好好努力干活,我和你大爷肯定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儿。现在,咱们先去扯布!” 说完扭头朝着前面走去,她只是想给易传宗一点动力,现在看来效果是很好,但目前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哎,大妈,别介啊!这话头可是您先挑起来的!” 易传宗连忙快步跟上去,讨好地搀着大妈的胳膊说道,“那您总得告诉我说那小妞儿叫啥吧?” 同时易传宗的心中思忖着,大妈说得是不是于莉? 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在柜台喝着大碗茶闲聊的老于,这么一打量脸型还真有点像。 老丈人啊,这是! 一大妈感受着自己不断摇晃的胳膊,嘴角噙着笑,心中感叹,“这种感觉真好。” 但是她口中却是嫌弃道,“出息,我只认识她爸,哪知道人家姑娘叫啥?” 易传宗脸色一耷拉,不满道,“大妈,没您这样的,横是搁这逗我玩呢?” 一大妈不为所动地朝着前面走,“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谁知道你听心里去了。” 易传宗抬了一下眼皮,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大妈拿捏了,要是别人还好,但是于莉的话,刚进门那会儿他还想来着。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露着脚趾的解放鞋,心里顿时和泼了一桶凉水似的,顿时间脑海就清明了。 心中暗暗发誓,‘明个儿一定要避开寡妇,把废物系统利用起来!’ 第十二章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传宗,你这样行不行?”一大妈关心地问道。 易传宗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还行,还行,这才多点东西。” 一大妈在那边偷笑,出门前还好好地,去了一趟供销社,这人就和丢了魂儿一样。 明明才二十岁的小年轻,就和三十多岁的大光棍一样着急找媳妇儿。 一大妈低头看着手里的藏青色的布匹,心中想着什么时候能做出一身衣服来,贾家有缝纫机可以借来用用,截好了布,小半天应该就能做好。 眼睛朝着易传宗手中一瞟,一大妈没好气地说道,“张着神儿!鸡偷吃白菜了!” “啊?”易传宗顿时惊醒,左手一抬,一只被捏着翅膀的大公鸡正可劲地啄着白菜叶,头上的大红鸡冠子还一抖一抖的,下车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啄出了一个小窝子。 易传宗眼中一恼,竟然打扰他思考系统的触发规律,临死之前还敢偷吃,这是没被锁过喉是吧?是他太温柔了! 手势一变,从捏着翅膀到锁喉一气呵成,大公鸡还咯咯地叫了两声,就好像在求饶一般。 “你看那鱼!”一大妈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易传宗一愣,朝着右手一看,一条两斤的鲤鱼也是一直晃,羽毛雪白的鸭子嘴里还叼着一片鱼鳞,这就是它的罪证。 这是都要造反啊!锁喉安排! 实验证明,被抓着脖子可没有抓着翅膀老实,鸡和鸭都扑闪着翅膀,红掌和鸡爪还来回蹬着,看起来好不热闹。 一大妈是又气又感觉好笑,这么大人和个孩子似的,就知道玩。 “横是它俩不能在一块是吧?” 易传宗尴尬一笑,随后道,“我这不是跟着歌里的拿吗?您看,这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胳膊还挂着一块大五花。” 一大妈顿时气笑了,“你还有理了,我怎么没听过这歌?” 易传宗神色一怔,讪讪道,“我自己个儿编的,大妈您听着顺口不?” 一大妈又翻了一个白眼,斥道,“让它们安生点,马上要进院了,今个儿买这么多东西,还没个正形,院里邻居看见不得说叨?” 带着易传宗出去溜达了一圈,两人现在也熟络了,一大妈现在也大致摸清楚了他的秉性。 虽然人高马大的,却是一点也不凶悍,也没那么轴,就是和个孩子似的,玩性有点大,她禁不住就想开口唠叨两句,说完心里就感觉很痛快,气也顺了不少。 易传宗认真地点点头,一只鸡就要一块钱,鱼稍微便宜点,这一条两斤花了五毛,买鸭子的时候他在逗鸟呢。 一大块五花肉两斤多,花了一块五,雪白的肥肉看一眼就仿佛闻到了油香,啃了半个月的窝窝头,他现在就馋这个! 当然他馋,院子里面的人同样也馋,光是今天这些吃的就得五块钱,成年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是八块钱,这一顿就花了大半,后面的日子不用过了。 也就是他大爷工资多,再加上他这个大侄子第一次来,这才奢侈地买了这么多东西。 本来就挺招人妒忌,他要是再大咧咧地吆喝着进去,指不定被当成是炫耀,到时候闲话少不了,现在从上到下都是勤俭节约,他可不想背上坏名声。 如此想着,易传宗手上一用力,手上的鸡鸭顿时脖子一歪嗝屁了,看得一大妈直翻白眼。 一进大院,毫不意外,那位研究多肉植物的三大爷还弯着腰瞅着呢,只不过他的心思没在研究上面,眼神的余光不时朝着大院门口瞟着。 当易传宗走进门之后,三大爷三两步就迎了上来,口中热情说道,“呦,他一大妈回来?传宗这剪了个头发就是不一样,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随后他终于是将忍耐了许久的目光放在了易传宗手中,惊呼道,“好家伙,买这么多东西,这鸡、鸭、鱼、肉都是全的!您看这都拿不了,来,我帮忙拿过去。” 说着三大爷弯腰就要来拿东西。 易传宗的眼皮了忍不住跳了跳,好家伙,不愧是三大爷,他这么一个大高个也震慑不住对方那颗想要占便宜的心! “三大爷好!” 大喊一声,易传宗晃了一下断了脖子的大公鸡和鸭子,鸡头和鸭头无力甩动着。 三大爷略微顿了顿,有些后知后觉地说道,“啊,好,好,好!看你这身子骨我就知道力气肯定不小,这手上劲也大,还没到家就给捏死了,不过不要紧,我会放血!” 然后易传宗就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手中的鸡和鸭被拽了过去。 这情况不对! 他虽然没有用全力,但也是放开了嗓子大喊一声,如今这阎老西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应该啊! 这也能忍得住?小学老师的骨头都这么硬? 一大妈眼中带着一丝无奈,在这院子里面生活了好些年,邻居的性格都很熟悉。 现在可不兴给人起外号,那是败坏别人的名声,要不是真的吝啬到极点,阎埠贵也不能荣获铁质的公鸡奖。 “三大爷,您内作为这院子里面的三大爷,今个儿我侄子正好刚过来,以后少不了您的帮衬,晚么晌咱们一起吃个饭?” 三大爷左手一只鸭,右手一只鸡,手里不断掂量着,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断过,禁不住还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却根本没有回答一大妈的话。 易传宗和大妈对视了一眼,双眼之中都有些迷茫,这是被震失聪了? 易传宗刚想侧身看看他的耳朵,三大爷直接后退了两步说道,“走啊?怎么在这站着,去吃饭是吧?那不用带路,我知道地方,就先过去了!” 说完转身朝着中院走去,看那轻飘飘的步伐,活脱脱一只偷到鸡的老狐狸。 一大妈糊涂地问道,“阎老西这是聋了?” 易传宗眼神古怪地说道,“不能够吧,横是他把耳朵堵住了!” 一大妈顿时给气乐了,“这个阎老西,走,我们回去看看,刚才还吓我一跳!” 易传宗也连忙跟了上去,他一米八五的大个,体重达到一百八十斤,身体魁梧有力的壮汉,今天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学老师给抢了! 在他最得意的地方击败了他,这是对他的羞辱! 虽然他能够理解对方想要吃肉的心情,就像是他一进城就经不住肉包子的诱惑,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原谅。 今天的事情他记住了,以后但凡有个机会,他一定要吃回来! 他要用同样的方式,在这个阎老西最为得意的地方,给其沉重一击,同时,刮点油水让对方心痛一天! 第十三章 我又没全聋 这时候的三大爷还只有四十多岁,腿脚很是利索,易传宗和一大妈临到家门口才追了上来。 三大爷乐呵直接走进门,看着他这左手一只鸭,右手一只鸡的架势,倒是给易中海整得有点迷糊。 待看到后面跟着的一大妈和易传宗时,易中海面色恍然,笑道,“三大爷,真是麻烦您了,晚么晌一起吃个饭?” 三大爷抻了抻脖子,随后先将鸡鸭放在门口的地方,两只手朝着自己的耳朵一阵掏,很快揪住了两个线头,朝着旁边一拉,拽出了两个揉得发软的纸条。 “嚯!三大爷,您这是整的哪一出儿?”易中海惊呼一声,随后转头看着易传宗顿时恍然,随后不禁笑了起来。 易传宗额头上面不禁冒出三条黑线,耳朵里面果然塞了东西,这个阎老西好狡猾! 三大爷毫不在意地赔笑道,“您刚才说什么?”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他的表情好像在说,我已经听到了,你要留我吃饭。 易中海侧着头一笑,随即再次出声问道,“我说,您来都来了,晚么晌一起吃个饭?” “哎,那多不好意思。”三大爷眼巴巴地拒绝道。 这副哀求的模样,要是被人拒绝了,恐怕最少得郁闷两天! 易中海当然不会薄了三大爷的面子,要不是因为实在穷,谁愿意摆出这副模样? 他笑脸不变地说道,“我家大侄子刚来,以后就住在这院子里面了,少不了得有咱们这些长辈帮衬着,待会我去喊老刘也过来。” 易传宗心中一动,住在院子里面?在他的记忆之中,现在这个时间段四合院里面好像还没有什么空房子吧?这是让他住哪? “帮,那必须得帮。不过一大爷,您在这村子里面还有这么一个大侄子,往日里还藏着掖着的。”三大爷笑着说道。 易中海和煦地笑着,“之前他年龄小,在村子里面磨砺一下,来到城市里面才能把握住机会。” “一大爷说的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三大爷附和道。 易中海点点头,道,“那会儿聋老太太说是要看看传宗,我现在要带着他过去,您是在这坐会儿,还是等我饭点过去喊您?” “我留下来帮忙,这光吃不动手的事可不能干。”三大爷义正严词地说道。 “那行,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 说完,易中海带着易传宗出了门,“这头发短了之后可精神多了。” 易传宗小声地嘀咕着,“我感觉这发型还不如之前呢,之前街上人不敢说,现在街上好多人笑话我。” 说是嘀咕,声音是一点也不小,易中海转头认真瞅了一眼,嘴角也是憋着笑。 易传宗轻声问道,“大爷,您这是准备让我住聋老太太那儿?” 易中海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一大妈告诉你的?” 易传宗眉梢跳了跳,老是被怀疑智商,这感觉不太对劲啊。 “您之前不是说要给我找地方住吗?” 易中海轻轻点头,说道,“聋老太太住的是后院正房,那边还有个耳房空着,你过去正好,平时还能照顾一下老太太。” 易传宗认真点点头,道,“大爷,我知道了,平时我会照顾老太太的。” 他生活在这里半个月,日子虽然艰苦一点,但贵在生活安稳,每个人的生活态度中都有着两个字——珍惜。 这般平稳的日子并非无缘无故,像聋老太太这样的孤寡老人很多,作为烈士家属,曾经又做出贡献,本身就值得尊敬。 再说,现在说是要去照顾老太太,但是其实是住人家的房子。 这一住还不知道几年,要是易传宗在这里结了婚,到时候老太太也不可能说是把人赶出去。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等老太太走的时候,这房子多半还会留给他。 不管他工作以后能不能分到房子,眼下老太太已经有了把房子留给他的心理准备,这份恩情他也得好好偿还。 易中海眼中欣慰地点点头,两人就来到了后院的正房门前,弯着腰柔声喊道,“老太太,我把人给您带来了。” 易传宗咧咧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自家大爷这副神情。 房间内一时没有声音传出,易中海轻轻一笑,再次大声喊道,“妈,我把您孙子带来了。” 这次房间里面终于传来了声音,“啊?我孙来了?那就进来吧。” 易中海做了个手势,随后两人进门走到床边。 易传宗还是第一次见到聋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梳理得很是整齐,应该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来整理,脸上的皱纹不少,但没有那种沉暮的感觉,一双月牙的眼睛笑起来很是亲切,黑色的棉布上衣,还是用的盘扣。 同时聋老太太怔了一下之后,也开始打量他,视线不断地在易传宗和易中海的头顶飘忽着,好像是在算高着多少。 略微犹豫了一下,易传宗还是决定小声一点,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听力障碍,“太太!”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聋老太太侧着头抻着脖子喊着,这会儿耳神经又接触不良了。 易传宗眼睛一凝,仔细地朝着聋老太太打量着,正好看到聋老太太瞥过来的小眼神,他心中顿时了然,声音放开了大半喊道,“奶奶!” 这一声刚起,聋老太太那边已经紧紧闭上了眼睛,口中嚷嚷着,“听见了,听见了,我又没全聋!” 易中海这时候嘴角带着笑容,他可是已经提醒过了,您老人家偏不信。 “您看这孩子怎么样?” “哼,不老实,白瞎了这么幅憨厚模样。”聋老太太说完朝着这边瞥了一眼。 易传宗顿时咧嘴一笑,老实是不可能老实了,前世倒是老实来着,可惜没媳妇儿。 那边易中海笑着问道,“那和您说的那事?” 聋老太太又瞥了易传宗一眼,拖着长音说道,“成了!虽然不老实,但是人不坏。” 易传宗咧嘴又是一嗓子,“谢谢太太!” “哎呦,你这个孙贼,不是不坏,你是坏透了!”聋老太太一边喊着,一边伸手去拿蟠龙拐。 易中海此时也咧着嘴笑起来,这回有人和老太太说话不费劲了。 “老太太,再过两个小时就天黑子,我们先去收拾屋子,您孙子还没地方睡觉呢,饭点我让他来接您?” “滚蛋,小的坏!老的更坏!”聋老太太一边喊着,就开始拿着拐着赶人了。 第十四章 第一次点火 易传宗挨了两拐杖,易中海挨了四拐杖,两人终究是被轰出门去了。 站在门口,相视一笑,易中海摆了摆手就朝着老太太西边的耳房走去。 “老太太打你是不让你有心理负担,安安心心在这住着,平时多去看看老太太。” 易传宗点点头,老太太虽然是在打他们,但却是笑着在打,要不然他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耳房的门和正房,东、西厢房不同,那些主房都是对开门,而耳房的房门是单开门。 门看着稍微有点窄,门宽也就是一米三、四左右,高两米多点,这个高度是足够了。 整扇门的颜色和主房的门差不多,都是浅灰色,只是这个房间因为不经常使用,表面看起来干枯一些。 吱! 房门打开,没有那种陈旧的味道,老太太平时应该经常打开通风。 房间四米多宽,长应该有近六米,面积二十多个平方,虽然比较小,但是一个单身汉睡觉已经足够了。 让易传宗意外的是里面还有两件家具,一张一米多宽的木架床,还有一张平面桌和一个高凳。 毕竟没有人在这里住,老太太也不使用,房间里面有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距离上次打扫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如今只需要稍微打扫一下就能入住了。 “你去老太太屋里拿笤帚疙瘩清理一下,我回去给你拿被褥之类的。”易中海说道。 易传宗尴尬地笑了笑,不是他不从家里拿被褥过来,而是那些被褥被前身睡了五年! 被褥已经完全变成了铁色,表面带着一层油光,掀起一个角来都能支棱住,更是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清醒后的第一天他就把被褥扔在了河里锤了半钟头,一团团黑色的污垢仿佛是墨汁一般在河水中扩散,顿时成为了成了河流的污染源。 勉强算是洗干净之后,上面还是带着浓浓的异味,那可是穿越过来的第一天! 易传宗哪里受得了这味道? 幸好他的身体比较强壮,不盖被子睡觉也就是微凉,到了半夜自身化为小火炉也就感觉不到冷了。 自那天起他就没有盖过被子,睡的也是木头板,捡了一块木头墩子劈了几斧子勉强当枕头。 “谢您了,大爷。”易传宗认真说道。 易中海只是微微一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后就朝着中院走去。 一个多小时的忙碌,易传宗从未这样认真地打扫过卫生。 先是认真地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扫一遍,幸好有一个高凳子,哪怕是房顶他都能够得着。 之后易传宗功率全开,在院里打了一盆水挨着用抹布擦了一遍,拖了一遍砖头地面,到此基本上也就是结束了,只等晚上再将这表面擦一下,地面给拖一下就很干净了。 出了门,易传宗刚想带着聋老太太一起过去吃饭,就看到娄晓娥大跨步地朝着前面走,双手摆动的幅度很大,还一跳一跳地,看着和个小孩子一样。 “嫂子!”易传宗大声招呼着。 那边娄晓娥听到声音之后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眼神左右闪躲着有点慌神,脚下的步伐也是规矩了很多,嘴上嘀咕了一句,“嗓门可真大,吓我一跳。” 走进之后,看了一下打开的耳房门,娄晓娥出声问道,“我记得你,你是一大爷的侄子,你怎么从这里出来了?” 易传宗憨憨地一笑,挠了挠头之后说道,“对,院子里面的易中海是我大爷,我叫易传宗,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您也是住在后院是吧?以后请多多关照!” 说完,易传宗直接伸出右手,表情很是淳朴。 娄晓娥当然不会在交流之中怯场,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自信说道,“我姓娄,名晓娥,是许大茂的媳妇儿。”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易传宗有些意外,明明脸蛋圆圆的,骨架也不小,身体也很丰腴,但是这手却是意外地娇小。 易传宗却是皱起了眉头,反问道,“娄晓娥?” 娄晓娥瞪大了眼睛,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还凶巴巴得。’心里叨念了一句,易传宗保持着握手的姿势,另一只手挠着后脑勺,大咧咧地问道,“竹篓子的篓?大小的小?大白鹅的鹅?好奇怪的名字。” 娄晓娥顿时睁大了眼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名字在他的耳朵里面怎么可以这么土! 心中愤怒到了极点,甩开握着的手,娄晓娥抬着头怒视着他,只要她发现是故意的,哪怕战斗双方的实力悬殊,她也要给易传宗一点颜色看看。 但是易传宗前身就是个傻子,肌肉已经养成习惯,不用怎么伪装,只要摆出最舒服的表情,那就是天然的憨憨。 看了好一会儿,娄晓娥也没有看出嘲笑的痕迹,想到他是村子里面来的,心中的气顿时消了一半,跟个没文化的人较什么劲? 至于另一半只能是憋回去等许大茂回家! 娄晓娥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心中却是大骂他文盲。 易传宗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昂着头自我感觉良好地道,“我也感觉很奇怪,那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娄晓娥深呼了一口气,为了自己的形象,还是决定解释一下,否则老有人认为自己是篓子里面的大白鹅,心里感觉膈应得慌! 娄晓娥十分认真地说道,“娄是姓氏,上面没有竹字头!晓是拂晓的晓,代表黎明。娥,是嫦娥的娥,形容面容美好。” 易传宗咧着嘴笑道,“我就说您这么漂亮名字肯定不能这么土!”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原来你也知道土! 心中有气,她勉强笑道,“谢谢夸奖。” 易传宗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一大一小呢,那大茂哥的大是哪个大?” 娄晓娥咬着牙说道,“他是大小的大!”现在她心里对于许大茂的火气更大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两道浓眉不断上挑,说道,“我要叫着聋老太太去大爷家吃饭,您和大茂哥过来吗?” “谢谢,我们不去了!”娄晓娥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现在肯定是在嘲笑他们!笑得两条浓眉毛都一颤一颤的,好可恶! “那您忙着,我带聋老太太去吃饭了!”说完易传宗朝着的正房走去,心中忍不住嘀咕着,‘凶巴巴得还怪可爱。’ 娄晓娥眼神凝视着大块头进屋,心中莫名感觉这人有毒,自己进院之前明明挺开心的,几句话之后感觉心里的火气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再次跨着大步朝着自个儿家走去,只是摇摆的手攥起了小拳头,身子也蹦跶不起来了,脚步分外沉重,心中的怒火需要吵一架才能平息! 第十五章 天上飘着的老太太 “哎呦!疼!” “哎呦,奶奶,我怎么惹到您了!” “哎!我腿断了!” 易传宗那边刚进门,他就被站在门口的聋老太太吓了一跳。 还不等开口,他就感受到了聋老太太的死亡凝视,之后门还是老太太用拐杖关上的。 伴随着娄晓娥家的门砰的一声响,聋老太太这边就开始用拐杖打他,易传宗只能是不断地闪躲着,疼倒是一点也不疼,老太太也没有用力,就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太太,您打我,好歹让我死个明白!”易传宗抱着头闷声道。 聋老太太又敲了一拐杖,这才停了下来。 易传宗露出脸来咧嘴一笑,就像是刚玩闹过的孩子,“老太太咱们过去吃饭吧?” 聋老太太一手撑着拐杖,歪着头一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就坏吧!” 易传宗讪讪一笑,道,“被您看出来了?” 聋老太太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随后斥道,“你这样在后面挑唆,这两口子能不打架?人家晓娥可是大家闺秀,你说得人家那么土!还篓子里面的大白鹅,亏你想得出来!” 易传宗小声嘟囔着,“打架就打呗,反正他们过不长!” 聋老太太眼睛一横,道,“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两口子过不长?”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昂着头有了那么几分犯浑的劲头,说道,“我就知道,我看那许大茂不像什么好人。” 同时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老实人没媳妇儿,我也不想做什么老实人。 聋老太太顿时气笑了,“你是好人!你就能跟人家过得长?” 易传宗低着头嘟囔道,“我倒是想来着,这不是来晚了吗!” 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就惦记了娄晓娥好久了,平时撸着土都想,村子里面吃了饭了没啥事干,只能爬墙看看寡妇。 要不是一来了就碰到贾家的事,他肯定第一时间寻找娄晓娥看她在不在,软饭那么香,他也想吃一口。 那边聋老太太听了个真切,气得举起拐杖又是两下,这次易传宗没有再叫唤,而是默默地挨着。 自家大爷都叫妈了,两家关系自然是极好,连房子都给他住,挨两下就挨两下,反正不疼不痒的,就是个态度。 再说他也知道这事办得不地道,沉默也代表着他以后还会如此。 聋老太太看他这不知悔改的模样就来气,厉声道,“人家两口子没事,你别在这瞎裹乱,就算以后两人过不长,你现在这么做也不对!” “好了太太,我知道了,听您的总行了吧?”易传宗笑着说道,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有些事能等,有些事不能等,趁着时间还早,娄家的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等到将来?姥姥! “哎!”聋老太太这么大岁数,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言不由衷,却只能叹息一声。 之前她就感觉这小子不老实,见面就敢跟她开玩笑,没村子里人那种木讷。就好像早就认识她一般,是个自来熟,两只大眼睛一转狡猾得很。 如今一看,这比她想的还要能折腾,这才第一天就开始挑拨人家两口子关系,偏偏还是易中海的大侄子,对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她在一块的时候显得很是亲近。 易传宗看着老太太这表情,低声问道,“太太,刚才那出戏好看吗?” “嗯!”聋老太太点了一下头,顿时改口,“嗯?你说什么?我没听见!”说完还有些老神在在地。 易传宗咧嘴一笑,还在这装呢! 他这刚进门老太太就在那听墙角,进去之后挨打,也是因为老太太被发现偷听之后有些恼怒,要不是打他的时候嘴角含着笑,他差点就真以为老太太生气了! 况且要是真生气早就在门里喊他了,明明不想掺和小辈之间的这些事,还摆出一副严厉的模样。 “我说,咱们该去吃饭了!您闻到鸡汤味了没有?” “嗯,肚子是饿了,也快到饭点了。”聋老太太认同地说道。 易传宗轻笑一下,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老太太,以前肯定是别人背您过去,这次我让您体验一下其他的方式!” “那是怎么过去啊?”聋老太太笑问道。 易传宗身子蹲下,然后让自己的胳膊成九十度直角朝上,“老太太,您坐我胳膊上面,我扛着您过去,我身子骨壮着呢!肯定不会摔倒您!” “扛着我过去?”聋老太太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很是意动,打量了一眼易传宗强壮的体魄,这才笑道,“行,除了小时候,我还没让人扛着走过。” 说完,聋老太太直接朝着易传宗的胳膊上面坐下去,“你这身子骨真结实,稳当。” 易传宗咧了一下嘴,叮嘱道,“您抓稳了,要起飞喽!” 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站了起来,同时一只手扶着老太太的肩膀。 等半蹲着出了门,易传宗站直身子问道,“老太太,这样看着高不高?是不是比背着舒服?” “咯咯,还行!”聋老太太那边转头打量了一眼顿时乐了。 “要过月洞门喽~” 声音逐渐走远,院子里面西厢房的房门打开,娄晓娥朝着外面探了探头,随后又猛地关上门。 房间内隐隐传来她的叨念,“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好饿啊,他不会又去喝酒了吧!气死我了!” …… 前院,一大妈正热火朝天地做着饭呢,从窗户朝着外面一看,结果就看到老太太笑呵呵地从天上飘过来,她连忙厨房里面跑了出来。 一出来,一大妈就看到那正在傻笑的俩人,她直接跑过去斥道,“你还不将老太太放下,要是摔倒了,那可了不得!” 聋老太太那边还没体验够呢,“不会,不会,我孙子可壮实了,稳着呢!” 一大妈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只能是瞪着易传宗,“放下!” 易传宗一咧嘴,抬头说道,“聋老太太,咱们先下来吃饭,等明个儿我带您当街逛逛!” “当街?”聋老太太眼神一亮,要是当街能坐这么高,那还不得看老远? 不过考虑到形象问题,她犹豫地说道,“这不太好吧?” “没事,我平时出门也是老远地露着一颗脑袋!再说您连七十斤都没有,扛着轻松着呢。”易传宗满不在乎地说道。 “还想上街?不行!这绝对不行!”一大妈看着意动的聋老太太,连忙警告道。 易传宗轻轻将聋老太太放下,中途两人偷摸地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不知不觉已经做好了约定。 “我听大妈的,我们不上街!” “在院里也不行!” “得嘞,那以后背着!” 易传宗心中根本没有放弃,他只要带着老太太出去逛一圈,在这个没什么娱乐项目的年代绝对新鲜,到时候四邻八舍的就都认识他了。 他以前毕竟是个傻子,刚来这里,建立一下第一印象,博个好名声,以后就算他是个傻子的事情传开了,对他的名声也没有太多影响。 他现在可是住着老太太的房子,要是不表现的孝顺点,还不知道招来多少闲话呢。 等他带着老太太逛上两圈,人家看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这么说了。 再说老太太可是六十多斤沉,扛着转一圈那得多累,邻居们认为他孝顺,肯定会给他说好话。 他毕竟不是从这里长大的,趁着现在有空,哪怕只是在大街上唠唠嗑,认识一下周围的人总没坏处。 老太太看人还是挺准的,他以后要在这生活,对周围的人能做到心中有数最好了。 而且老太太也开心,这可是关键时候的护身金牌。 她是这个院子里面的老祖宗!刘海中那种暴脾气被砸了玻璃都只能忍着! 要是易传宗犯了什么错误,指不定还能搬出来缓一缓局势。 第十六章 我也不信! 易传宗搀着聋老太太走进门,此时房间里面三个大爷坐在八仙桌旁边。 如今摆着四个菜,一盘碧绿的芹菜炒肉,一大碗带着蒜香的大白菜炖五花肉,一小盆味道醇厚的炖鸡,一大碗汤白味鲜的鱼汤。 他的视线直接锁定在坐在北边椅子上面的二大爷,留着一个三七分,肥头大耳,脸上生着横肉看起来有点凶,一身蓝色的大褂撑得鼓鼓的,大腹便便有点那么个当官的模样。 易传宗朗声喊道,“二大爷好!三大爷好!” 三大爷对他的声音是有所领教,连连应声,“好!好!” 今天晚上这么多菜能不好吗? 声音洪亮,二大爷的眼睛一下睁大了些,伸手指着易传宗,然后转头和易中海称赞道,“您这个侄子是真壮士,一看就是把干活的好手!” 一大爷笑呵呵地点点头,转头和煦地问道,“老太太,您在和传宗一块坐着?” 此时八仙桌边上去了两把方椅,东西方向换成了长板凳。 聋老太太随口说道,“好,我在哪儿都行。” 易传宗一边扶着老太太坐下,一边对着二大爷笑道,“您内,这架势和我们村长还挺像。” 电视剧他也看过几遍,对于这位二大爷还是比较了解的,官迷!脾气还轴。 只要不来招惹他,他也不想得罪对方。 毕竟明知道二大爷是个顺毛驴,非得刺挠他,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以后易传宗就要住在后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住得聋老太太的房子,可经不住什么闲言碎语。 这边二大爷一听他像村长心里一阵舒服,在方椅上面咕用了两下,然后正了正身子,抬起手认真道,“老易,您这侄子是真有眼力见儿,这一点不像村子出来的人!我当年还就被上面领导叫去谈话了,要不是因为我的文化水平只是高小,我那时候就上去了!” 说完二大爷拿着架子一扭头,眼神之中还有些不甘。 一大爷双眼含笑地点头,介绍道,“你二大爷在第三轧钢厂里每年都是先进,并且也是厂子里面为数不多的七级钳工。” 二大爷昂着头很是骄傲,论工作态度他是非常认真的,不过想到这夸的人是易中海,当即伸手朝下压了压,“甭说我,咱们厂子里面一共两个八级钳工,论技术你是数一数二的。” 易中海哈哈一笑,“咱俩别互相吹捧了,这不是让老阎看笑话吗?” 三大爷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说道,“我可不敢笑话你俩,你俩一个一大爷,一个二大爷,我只是三大爷。不过再坐一会儿,这菜就该凉了!” 易传宗当即对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您中间坐坐,我去厨房看看。” “哎,好,坐得住!”聋老太太笑道。 易传宗轻笑了下随即朝着外面走去,这座长板凳一人坐一头,最忌讳的就是突然离开,要不然一头轻一头沉能直接翻喽。 要是和个小年轻坐一块,他说不定就直接闪了,坑人个骨碌子也没啥,老太太可经不住这个。 二大爷朝着易中海竖了竖大拇指,“您有这么个大侄子不早叫过来,说不定现在能有些名堂了。” 一大爷对于易传宗也是很满意,虽然才接触半天的时间,但是他感觉易传宗做得都不错,就好像正常人一般,根本看不出以前是个傻子,甚至比一些村进城的人做得还要好。 不过转眼一想,一大爷感觉这些话应该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很可能是一大妈叮嘱他这么说的,毕竟二大爷是个官迷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过两天准备安排他进厂,咱俩都是第三轧钢厂的高级钳工,厂里面肯定有人打听他的名声,到时候您可得帮忙说两句好话。” 二大爷打满包票地说道,“没问题,这孩子我一看就喜欢,咱们又是一个院里的,到时候要是厂领导问起来,我定是不能掉链子。” “那就麻烦二大爷了。”易中海感谢了一句,随后和对面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您也饿了,就开始吃吧,那边炖着鸭子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聋老太太笑道,“是挺香,咱们不等他们俩了?” 易中海笑道,“不等了,咱么先吃着,要不然呐,待会儿咱们怕是吃不成了。” “哦?怎么说?”聋老太太好奇问道。 二大爷也是连忙问道,“对,老易你这是哪一出儿?怎么就吃不成了?” 易中海笑容不减,“您内,真当我大侄子那块头是白长的?他胃口大着呢,别看桌上那么多菜,他自己一个人吃连汤都剩不下!” “嗐!我还当是什么呢?这我不信!他怎么可能吃那么多?”二大爷摆手说道。 三大爷眼睛在桌子上面瞅了瞅,又回想了一下易传宗,也是感觉有些不靠谱,光是那两碗汤都得三斤多,还有里面的肉呢? 馒头咸菜可能吃得多些,但是这肉可是撑肚子,三大爷顿时说道,“我也不信!” 易中海扭头一笑,随后站起身给盛上一碗鸡汤,挑了几块肉,把碗放在对面说道,“他们俩都不信,老太太,那您先吃!” “哎,好,家里老长时间没吃这么好了。”聋老太太笑着说道。 这家就是说的易中海家里,老两口吃点好东西都会叫着聋老太太。 要不是这样,人家老太太年纪这么大,身体还不错,易中海也张不开嘴要房子,传出去他霸占老人家房子不说,这不是咒着人家死吗? 易中海轻笑了一下,他虽然工资不少,但是之前家里没个孩子,肯定是不敢像今天这么个花法。 人得为以后的日子考虑考虑,退休之后的工资可就没有这么多了,上了年纪之后少不了生病长灾的,要是手里面没钱那可就要命了。 “咱们哥仨也开始吧?”易中海端了端手中酒杯说道。 二大爷只是瞥了一眼,随后扭了一下头,“您要是之前不那么说,咱们提前开始也不要紧,话都赶到这,我还真想看看他能吃多少。” 三大爷笑眯眯地说道,“这桌就这么大,总不能够摆满喽,他们很快就过来了。心馋,口也馋,但也不着急这一会儿。” 易中海低头一笑,两手合十放在腿间,前后摆了摆身子,“你们俩就不信,待会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本来他想给两人一个心理准备,别待会见了过于惊讶,奈何两人不相信,这俩人晚上怕是睡不着觉了。 第十七章 堪比前世的一桌 屋里聋老太太在那美滋滋地吃着,三个大爷坐那闲聊,这会儿还真就是较上劲了,非得等易传宗过来一块。 这等了将近十钟,那边门终于是开来。 一只手先是伸进门将左边那扇打开,随后易传宗露出了头,此时他笑得跟个孩子一样,随着另一扇门打开,众人才看到他手中端着的篦子。 高粱杆子做成的篦子颜色橙黄,直径大约在六十厘米。 篦子上面一个挨着一个地趴着十多个胖嘟嘟,圆滚滚的大馒头,样子可爱极了。 此时它们身上还都生着热气,虽然颜色不像后世那么雪白,但是表面也充满着莹润的光泽,浓郁的麦香在房间内扩散,众人的口中都有种甜甜的味道。 易传宗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开始,这菜都要凉了。” 一大爷朝着两人瞥了一眼,笑道,“他们这是等你呢!” 易传宗轻笑了下,道,“等我干嘛,你们都是长辈,你们先吃着,我还要出去端两个菜。” 随后就将一边不用的方椅拉到身前,将篦子放在方椅上面,伸手捏起一个大馒头,手指顿时陷了进去,“太太,您现在要不要吃馒头,一大妈今个儿下午刚蒸的,可软和了!” 聋老太太看了一眼,一个都要快跟上她脸大了,也就是易传宗的手比较大,才看起来娇小了一些,她顿时惊呼道,“呦!这么大个馒头我可吃不了!给我一小块就行了。” 易传宗抿嘴一笑,随后掰下四分之一递了过去,米黄色的馒头很是紧实,内部组织看不到一点缝隙,这一掰开香味更加浓郁了。 聋老太太笑道,“这么多还行,吃不了明天早上还能泡着吃。” 易传宗抬起头说道,“别在这等着了,三个大爷等着我,这我可受不起,我再出去把那两个菜端进来。” 三大爷看着他的背影喊道,“够了,够了,差不多就行了,多了吃不了。” 一大爷抿嘴一笑,吃不了? 其实他们家还有不少馒头,上次蒸的还没吃完呢,今个儿为什么一大妈又要再蒸? 就是因为这是二弟家的习惯,过年的时候回老家,家里不包饺子,只蒸一锅大馒头。 说是馒头,其实里面也就是四个大馒头,剩下全是窝窝头。 直径五十公分的大锅,上下两层,蒸一次也就是够年三十吃两顿。 不一会儿,易传宗又陆续端来两个菜,辣炒萝卜丝,菠菜鸡蛋汤。 这把三大爷给馋得,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老易,你这么个招待法,我可有点撑不住劲了,这菠菜汤里得打了俩鸡蛋吧?” 二大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喉结一上一下的,显然也是馋得不行,“老易,今个儿实在是太破费了。” 一大爷咧着嘴笑道,“也就是传宗这第一次过来,要不然我可舍不得,你们不知道,老太太应该也知道。” 老太太这会儿兴许是吃得开心,耳朵突然间好使了,“嗯,他一大妈会过日子。” 正说着,易传宗和一大妈走了进来,他的手中还端着一盘醋溜土豆丝。 这菜一上桌那香味可就太开饭了,三大爷险些把不住,只得伸手擦着嘴角。 一大妈来到里面拍了一下一大爷的肩膀,“怎么都在这等着,也不让他二大爷三大爷吃着?” “这不关老易的事。”二大爷连忙出声开脱,随后伸手指着桌子,转头对着易传宗说道,“你大爷说你能将这一桌菜都吃了。” “嗐!您内,就为了这个?”易传宗当即就笑了,现在这时候吃饭都是长辈们先吃着,之前仨大爷等着他,他还有些心慌。 一大爷当即出声了,“可不是,这在等汤都要凉了。” “鸭子应该是在柴火灶上炖着呢,现在咱们人都齐了,这回该开始了,以后传宗住这院里,他这刚从村里面过来,二大爷三大爷作为长辈,得空多指点指点他。” 三大爷当即笑道,“传宗在村里上过学吗?” 易传宗连忙摇摇头,开什么玩笑,前身就是个傻子,字认识他,他能认识字儿吗? 三大爷的腰杆子顿时就直了起来,说道,“我那有几本带着拼音的小书,是之前解娣读完留下的,明个儿传宗到我家里去拿,这人还是得多点学问,最起码也得识字儿,你说对吧?” 易传宗当即说道,“三大爷,那谢您了!我也感觉读书挺重要的!” 二大爷也不示弱地说道,“你以后进了厂,工作这块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老易作为厂里唯二的八级钳工,忙着呢!” 易传宗认真道,“多谢您了,有两位大爷教我,我这心里就有底了,工作的事情可马虎不得!” “好了,咱们开始,边说边吃,菜都凉了!”易中海端着酒杯说道。 “哎,先等等。”二大爷摸着杯子,转头问道,“传宗这么大了,不来点?” 易传宗连忙摆手,其实他前世晚上经常喝点酒解闷。 但是他现在连个工作都没有,哪有资格喝酒? 等什么时候能够自食其力再说吧! 伸手拿过一个馒头,易传宗说道,“二大爷,谢您了,不过我吃饭就行了。” 说完,易传宗对着馒头就是一大口,顿时馒头去了三分之一,嘴里充斥着麦香,很是柔软的馒头好像是在给口腔按摩,还没嚼几下已经吃出了甜味。 这姿态直接把一大爷的话堵了回去,其实他本来想说,‘大老爷们,这种场合喝一口也不要紧。’ 二大爷也是当即一愣,好家伙,这么大的馒头一口就是一小半。 三大爷不住地更噎着,这么大的馒头,他年轻的时候也就是吃一个,这边三口就没了。 “来来来,都别愣了,咱们走着!” 随着易中海再次招呼着,桌上的氛围热烈了很多,全程易传宗就没闲着,三口一个馒头,不住地在桌子上面夹着菜。 实在太爽了! 其中放了辣椒的醋溜土豆丝肯定是最开胃的。 满满的一口馒头,然后再喝那么一口鸡汤,本来柔软的馒头就更加松软了。 而要说什么最好吃,那指定是猪肉炖白菜,里面油水十分充沛,单单那个味就闻着就满足。 混合吃着桌子上面的菜,美味的感觉就从来没有断过,一直像是吃第一口那般爽快,同时篦子上满的馒头也是不断减少。 明明是在六二年,却是吃上了堪比前世的丰富菜肴,这全是多亏了他的这位大爷。 吃了半个月的窝窝头,连窝窝头都不给吃饱,菜什么的就更不用想了,山上挖点绿色的撒上点盐将就着吃。 他在村里吃得最好的一顿,就是地瓜秧子插渣腐子。 失去了之后他才知道珍惜,这一顿易传宗吃得很是痛快,也更加期待以后的生活了。 现在他就是想抓紧进厂,谁都拦不住的那种! 第十八章 夜难眠 夜深了,有的人却是没有静下来。 月亮悄悄地爬上了四合院的屋檐,房间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咯吱~ 咯吱~ 屋子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木架床摇曳的声音从最南边传来。 同床共枕的,三大妈顿时被这动静吵得睡不着,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你要是睡不着觉就出去撒癔症!大晚上在房间里面折腾什么?吃饱了撑的?” “嘿,别提了,还吃饱呢,我这是饿得睡不着觉!”三大爷很是不忿地说道,随后又翻了个身。 “怎么回事,你不是去老易家吃饭的吗?一大妈对他侄子那么好,又是鸡又是鸭的,难不成买回去都还没做?这不能够,老易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三大妈说道。 三大爷闷声说道,“做了,八个菜,鸡鸭鱼肉都有,菠菜里面都打了俩鸡蛋,馒头也蒸了一大篦子,还是全白面的。” “这么奢侈?那不是挺好吗?你怎么没吃饱?哦……感情你是搁这跟我炫耀的是吧?真是吃饱了撑的,滚出去!” 三大妈说到后面已经恼了,自己个儿在外面美美地吃一顿,回来刺激她。 “饱,当时是饱了,我给看饱了!”三大爷闷声说道。 三大妈听他这口气也感觉老伴儿是真饿,于是好奇道,“看饱了?好吃你也不能至于这样,咋回事啊?” 呼! 长出一口气,三大爷说道,“还不是他那个大侄子。” 三大妈说道,“嗯,我知道,白天的时候我还看了他好久,我就没见过这么高的人。” “那小子就是鲁智深在世,食量担当,食量担当啊!”三大爷出声感叹道。 三大妈拍了他一巴掌,“说人话!” 三大爷翻了一个白眼,“没文化!” “你有文化?你没吃饱!”三大妈当即不乐意了。 一桌子菜就吃了几口,全程都在那看着,三大爷想着就来气,“你要是在那你也吃不饱,你知道那小子多能吃吗?老易很快就不是院子里面最富有的人了!” “你仔细说说。”三大妈连忙道。 三大爷撇嘴一笑,“呵,你是没见,你就说说,咱们一锅蒸几个馒头?” 三大妈略微思忖了下,“咱家的锅比较大,能放两层,一层放他个十几个,能有近三十个,咋了,你问这个干啥?” 三大爷无奈道:“我问这干啥?那小子三口一个馒头,吃饭得论锅算!咱家蒸的馒头小点,能有三十个,他一大妈蒸的馒头大些,也有十二三个。新出锅的馒头,一个个白白胖胖的,一个差不多得有一斤沉,他自己一个人全吃了!” 三大妈震惊道:“全吃了?这不能够吧?你是不是在骗我?咱家六口人一顿饭都吃不了那么多!” 三大爷翻了一个白眼:“骗你?我至于拿这种事骗你吗?他一个人比咱家吃得可多多了,你这光算馒头了,还有那菜呢!就算是鸡鸭的没有一次全炖喽,那也是一大碗,八个菜!连点汤都没剩!我估计啊,我们六个人,也就是聋老太太和那小子吃饱了!” “这……这也太能吃了,光馒头就得十斤吧?还有菜,那得吃了多少?”三大妈喃喃道,她还是不相信有人能吃这么多东西。 三大爷叹了一口气,说道:“多少东西不知道,反正他是全程没停下,末了儿这才拍着那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三大妈有些害怕地说道:“那么能吃,这一顿饭得多少钱啊?” 三大爷头一歪,气愤道:“甭提了,你以为我为什么没吃饱,这看饱了是一方面的因素,主要是我这一算他吃了多少钱的东西,我这心口窝就疼。” 三大妈忍不住叨念着,“咱们一般都是吃得挺饱才会打饱嗝,少着两分就算是饱了,今天的伙食好吃得多点,那些馒头和菜最少得有十七八斤,他这一顿饭怎么也得吃十多斤。” “一斤棒子面都得七分钱,按十斤算都有七毛钱,早上吃的少点,一天也得一块八,和面得加四分水那也得一块三,但老易家肯定不光吃棒子面,还得吃菜,这一个月最少得七十块钱。” “老易的工资是九十九,两口子一个月八块钱伙食费,这一个月也就是剩下十三、四块钱,他这个大侄子过来,老易这是直接穷了!” 三大爷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在那坐着一算这笔账,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哪还能吃得下去?我说,家里还有饭吗?” 三大妈翻了个白眼说道:“哪里还有什么饭?知道你出去吃,我本来就少做了些,我们都吃完了。” “你去给我做点?我这酒劲刚下去,也睡不着觉,饿着肚子属实有些难受。”三大爷柔声说道。 “不去,都这点了做啥饭?米、面、柴不要钱啊?我说你也别吃了,忍忍一会儿天就亮了,睡不着就老老实实躺着,我还要睡觉呢。”三大妈直接就拒绝了。 三大爷撇了撇嘴,歪了歪头,心里一算计,重新开灶确实要多花些钱,还是超出预算的钱,他的身子朝着前面出溜了一下,准备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 但是这半夜酒醒的人注定再难睡着,他只能是艰难熬过这几个小时。 没有睡着的不只是他们两个。 中院东厢房。 “老头子,你睡着没有?”一大妈朝外翻了个身问道。 一大爷睁开双眼看着昏沉的房顶,随后回道:“本来睡着的,被你吵醒了。” 一大妈忧心忡忡地说道:“我说你也睡得着,你说以后这日子咱们咋过?” 一大爷随口说道:“该咋过咋过!” 一大妈气愤道:“你这人怎么不为以后考虑考虑?传宗那孩子饭量那么大,这吃棒子面都能把人吃穷了。咱们就是想让他吃,这票呢?每个月的票都是定量的,超出来的就得上黑市买去。以前咱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才让他待在村子里面,一个家根本养不起他。” 一大爷只是呵呵地一笑。 听得一大妈更生气了,用力捅了他一下,说道:“你还笑得出来,这是一点都不担心?” 一大爷回道:“担心啥?这些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他虽然吃得多,但是力气也大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村里干活啥样,一个顶三个!你能看出他累来?下力气的工作也有,但终究是没前途也不稳定,我这才想让他进厂的,先让他试试吧!” 一大妈犹豫地说道:“我也不是说他笨,但厂子里面也说不好,他一个月最少也得挣六十块钱才能养活自己,那就得达到五级钳工,他要是干不了怎么办?托关系进厂得五百块钱,那不得白搭进去?” 一大爷怔怔地看着房顶,说道:“先看看吧,实在不行就去当兵,部队里面管饭,他也有这体格,要是表现得好了上面还能亏待他?” “说得倒是轻巧,他都二十岁了,哪那么容易当兵去?”一大妈感觉不是很靠谱。 一大爷也有些没底,但不会和自己媳妇儿说,只是敷衍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再说吧!咱家也攒了不少钱了,我和杨厂长,还有咱们街道的主任都认识,不行到时候再找找门路,四九城的兵当不了,其他的地方总简单点。现在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个儿我还得上班呢。” 一大妈没有在说话,房间里面陷入了安静,也不知道两人睡不睡得着。 第十九章 安逸的清晨 竖日。 叽~ 啾~ 清晨的鸟叫声十分清脆。 耳房内的易传宗悠悠转醒,柔软的被褥没有一点杂味,温暖的被窝还带着昨日阳光的味道。 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吃得太饱,易传宗一时间有些不想起床,两只胳膊试探性地从被窝里面伸出来,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口中呻吟道:“啊~好爽啊~” 易传宗猛地睁开眼睛,视线之中的房顶和墙面带着一丝淡蓝,视野很是清亮,世界都好像变了一个颜色,昨天晚上休息得好极了! “起床!” 大喊一声,易传宗从被窝里面钻出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人同样也有饭吃。 现在他才刚来,连自己的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可不能在床上睡懒觉。 这边刚穿好衣服,叠好被子,院子里面就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易传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这才有点四合院的样子嘛,没有吵架的四合院是不完整的。 打开门,看着蔚蓝色的天空,易传宗的心情变得极好,靠在门框上面,悠闲地听着两口子的友好交流。 “许大茂!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娥子,你干嘛?我这刚躺下!” “许大茂!你还知道回来!看你这一身酒味!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娥子,昨天晚上喝多了,让我眯会儿,一会儿还得上班呢!” “你还想睡觉!你看现在都几点了!你要是迟到了,非得让人撸了你放映员的职位!” “他们敢!谁也开不了我!好了,娥子,别闹了,当街睡了半宿,也没睡踏实,困着呢!” “当街?你这衣服这么干净也不像啊!你让我好好看看!” “哎!娥子你干嘛?我一会儿还得上班呢,别扒我衣服啊!”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没两分钟,一声咆哮传来。 “这根长头发谁的?” “这……这不是你的吗?” “我有这长的头发?” “啊~不是吗?你看颜色不是一样吗?” “一样?我让你一样!” “哎,娥子,别打!别打!” “我的头发有这么黄吗?” “肯定是你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我整天风吹雨淋的到处跑,颜色稍微变点也正常,说不定是洗了呢?” “你不承认!你还不承认!说!是谁!” “疯婆娘!你轻点!你打疼我了!” “你说我疯了?我今天就打你,说!到底是谁!” “疯了!你真是疯了!大清早的让邻居们看笑话是吧?我就不应该回来!” 一阵嘈杂声传来。 呤、乒、叮、咚、乓……吱! 易传宗听到开门声连忙站直了身子,眼睁睁地看着许大茂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口中还喊着,“你这疯婆娘,我真是后悔娶了你!” 一边喊,许大茂三步一回头地朝着前面跑。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回这个家!”娄晓娥怒喝一声,三两步地跑出门,双眼怒视着那狼狈的背影。 “懒得理你!”许大茂转头喊了一句。 到了跟前,易传宗大喊一声,“大茂哥!” 许大茂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嘴里碎碎念却又不敢出声,几步就跑出了月洞门。 易传宗也没有在意,转头看着娄晓娥那愤怒又委屈的表情,问道,“嫂子,你们这是咋了?” 娄晓娥通红着双眼,撇了一下嘴好像要哭一样,什么话也没说就怒气冲冲地走回房间。 易传宗双眉一抬,眼睛微微睁大,刚才那副模样好像要哭了似的,委屈起来好像还有点好看? 罪过!罪过! 我只是从犯!凶手不是我! 心中默念了两句,这才把心中那略爽的感觉压下去,洗漱一番,他就想着带老太太过去吃饭。 结果去了之后又挨了两拐杖,就因为他使坏撺掇着人家两口子打架。老太太听这种事情一直听得仔细! 并且聋老太太早就已经吃过了,老人家起得早,五点就自己做了吃了,现在六点多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老太太平时不让他过来,说是等有了什么好吃的再叫她,现在还能自己活动。 易传宗只能嘱咐老太太平时做饭的时候小心点,然后晃悠着就来到了大妈家里,这边正好刚做好了饭,那边的大爷应该也是起床不久。 “大爷!大妈!” “你来得正好,我这刚想去那边叫你呢!” “村里面养成的习惯,起床比较早!” 一大爷落座之后指了指对面的方椅,说道:“来,坐下吃饭。” 易传宗也是毫不客气,当即坐了下来。 那边一大爷又说道:“这两天你先在这习惯一下,等我问问厂子里面的领导,再安排你工作的问题。” 易传宗傻呵呵地道:“大爷,我听您的!” 一大爷点点头,又嘱咐道:“这两天多转一转,别在家里闷着,和村里一样,咱们这街道上面的人,你怎么都得认识!” 易传宗认真地点点头,喝着碗里的糊糊,顺手拿起一个两和面的馒头就塞到嘴里。 其实他也是这样想的,这四九城说是城,其实也就是稍微大点,生活习惯方面其实和在村里面差不多,尤其是这四合院,比着村里面的邻居挨着还近。 就像是易传宗小时候在村里面,从村头到村尾,从东坡到西坡,哪一家都能叫上名字来。 也就是说法不一样,前世那叫村,现在这地儿叫街道,毕竟一条街道就很长了,一般人也就是认识这么一片地儿的人。 吃饭完,易传宗帮着收拾好桌子,对着大爷和大妈说道:“我去三大爷那边拿书,今个儿我看会儿书再带老太太当街逛逛。” 一大爷那边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就准备上班了。 …… 当当当! 清脆的敲门声,易传宗当即喊道:“三大爷!” 没两秒钟,一个略微清瘦的少年就打开了门,他缓缓仰头和易传宗对视了一眼,暗暗吞了一口唾液。 这应该是阎解旷! 易传宗心中暗道,嘴上喊着,“我来找三大爷,昨个儿说好了的,今个儿让我过来拿书。” “传宗啊?快进来,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那边三大爷热情地招呼着。 其实他是昨天夜里没睡着觉,今天大清早的就开始找那些小书。 “吃饭了没?要不要坐下吃点?”三大爷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眨着眼睛。 易传宗心中感觉好笑,这三大爷老是这般客套,活得有里有面的,明明不敢让他在这吃饭,非得口上装得大方。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这时候人活得都难,每一分钱都有它的去处,买什么东西都得再三思量,要不然供销社的人也不会心烦动手打人。 没有人不算计,不算计那就得挨饿!只是三大爷在这方面尤为突出,还老是琢磨着占点小便宜。 “三大爷,您昨个儿说的那些书……” “哎~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看,我这不是放着了吗?”三大爷说着就从旁边提起一个小破篮子,里面几本书皮已经翻烂,纸张也有些扭曲的书本,不只是用的次数多,使用的时间长,看这样子还被水泡过! 并且上面还有着一层灰尘,易传宗猜测这应该是挂在房顶了。 虽然破旧,但是这种东西就是目前易传宗最为需要的,前世的知识忘归忘,但怎么着也是个大专,奈何这一世是个傻子,识字都得找个由头。 “三大爷,谢您了!” “不要紧,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我五点半应该就能回家!” “好嘞!三大爷,我记住!” 第二十章 各有算计 易传宗那边前脚刚走。 三大妈连忙说道:“你这回怎么这么舍得?那些书得十斤沉,之前解娣读完了你都想等着涨价了再卖,这会儿你直接送人了?你昨个儿晚上又骗我!” 三大爷苦笑了一下,他怎么就骗人了? 随即三大爷就昂起头来,自豪地说道:“你还是没有我会算!” 三大妈翻了一个白眼,嗔道:“德性!” “你别不信!我问你,这些书当年解娣他们读了多久?”三大爷胸有成竹地问道。 三大妈顿时恍然,坏笑地指着三大爷道:“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解娣他们当初都读了三年,他一个农村过来的小子读的时间肯定更长,教导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老易肯定也看不下去,到时候怎么不得给你个三瓜俩枣的?” 三大爷自得道:“正有此意!这次是为夫赢了吧?” 三大妈白了他一眼,随后担忧说道:“你说,他要是自己学会了,或者是嫌麻烦不想学了,那可怎么办?你看咱家四个孩子学习的时候那么难!”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没有人不想学习知识!”三大爷很是自信地说道。 三大妈又翻了白眼,这常听的几句平时她说不出来,但是在听到之后她还是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当即三大妈一点情面不留地说道:“你也是小学老师,那黄金屋?那颜如玉呢?” 三大爷顿时狡辩道:“黄金屋那也得分大小,就像是这首饰一样,他得按克算!这颜如玉啊她应在下一世!” “就你理由多,我倒要看看你能占到什么便宜!” “呵,你等着看好喽!” …… 三大爷在那边算计,易传宗那边随意地翻着几本书发笑。 三大爷的那点小心思,他昨个儿就想明白了, 可惜啊,他拿这几本书也就是做个样子,平时做个消遣。 就他那一天看五百万小说的速度,这几本书省着点看也看不了多长的时间。 或许他看不了那么透彻,毕竟这种教科书那是教育专家来安排的,可以启蒙全国的小学生,从心理学、寓意、常识等等多个方面进行培育。 但是只是浅读上面的内容,那就简单了,看了前两行,大致也就知道后面讲的什么内容了。 当街买了一个大包子,易传宗才又回到了院子。 快步走过中院,避免今天看到秦淮茹,系统老是瞎选择技能。 很快,易传宗来到了后院,只是这次他没有回自己家里,而是来到了许大茂的家门口。 略微停顿了一下,待发现里面没有什么哭声之后,易传宗这才当当当地敲了几下门。 “谁啊!” 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干涩,对比昨天的声音更加强硬。 易传宗直接就是一声大喝:“嫂子!是我!” 过了将近十秒钟的时间,娄晓娥这才打开门,此时她的眼睛还是有些发红,不过大体的情绪应该已经稳定了。 不过对于他的到来,娄晓娥还是十分诧异,当然也有一些恼怒。 昨天生了一晚上的气,又饿肚子,艰难吃过晚饭,早上又吵了一架,现在的脸色没有第一次见那么红润了。 身体和心理状态都十分糟糕,娄晓娥没好气地说道:“有什么事?” 易传宗挠了一下头,问道:“您读过书对吗?”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斥道:“你才没读过书!” “对,我没读过书。”易传宗连忙点头,随后讨好似地抓出几个甜枣,两指捏起一个凑到娄晓娥的嘴边,“您尝尝?” 娄晓娥眉头顿时一皱,喝道,“你想干什么?” 易传宗连忙说道,“我从三大爷那儿拿了几本书,但是我不会读,我寻思着您也不上班,我想让您教教我。” 说完,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于是连忙将饭盒拿了出来打开,“我看您早上也没生灶子,恐怕还没吃饭吧?我出去买早餐的时候顺便给您买了个包子!” 娄晓娥当即正色道:“我不饿!” 咕噜~咕噜~ 易传宗眼神左右飘忽,余光不时朝着她肚子的方向偷瞄。表情好像是发现了她在撒谎,又好像是没有发现。 娄晓娥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小声说道:“你等等!” 说完连忙关上门,在里面传来哗哗啦啦倒水的声音,应该是在洗脸。 易传宗双眉朝着上方挑动了两下,想打两个口哨来着,又感觉不能那么得意。 不消片刻,娄晓娥脸色红润地打开门,刘海带有一丝的湿润。 “我可以帮你认识一下字母,后面你自己就可以读了。你要是真想学习的话,你最好上一些扫盲班,那里学习得比较系统。只不过这种地方这两年比较少了,还得花点钱,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地方。” 易传宗摇摇头,道:“我就是想着认识几个字,会读了之后我自己看就可以了。之后我会去厂子里面上班,大爷说去了得看图纸,我想着有些文化总归是好的,这几本书应该就够我学习了!” 说完,易传宗提了提手中的小篮子,三大爷当然不可能舍得给他布制的手提袋,这个小篮子也是十分破旧。 “嗯,你这种态度很不错,提前有准备,到了垦节儿才不会慌乱。”娄晓娥认真地说道。 这小模样有点进入状态了,还挺严厉? 易传宗心里嘀咕着,拿起手中包子就递了过去,刚买来的热包子,这会儿还香着呢! 娄晓娥的气势顿时一散,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包子,小声说道:“谢谢,你进来吧。” 走进去两步,她连忙转身补充道:“不要关门!” 她只是感觉易传宗确实挺没有文化的,并且诚心想和她学习,这才让他进来,反正她也不用上班。 至于包子只是附带的,她一般都是出去吃,只不过这会儿易传宗带过来了,她也就不再谦虚了。 易传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当然不会关门,他才刚过来,孤男寡女地让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叨呢,他可承受不住。 不过明明一副大大方方的模样,偏偏还带着一些小女子的柔弱,虽然长相说不上什么绝美,但是这皮肤,这身段,还有这可爱的小性格,在这里肯定是上上之选。 怎么就来晚了呢,易传宗有些遗憾。 简单教导了前五个字母,娄晓娥就让他自己读,而她则是小口小口地吃着包子。 这会儿不开口大喊,那副母老虎的姿态一收,还真有种大家闺秀的模样,嘴巴也变成樱桃小嘴了,易传宗不时地偷瞄着。 第二十一章 杨厂长 易传宗那边还在以身饲虎,因为娄晓娥已经完全进入了教师的角色。 她本来就是那种做事认真,性格坚韧、要强的女人,经过短暂的教导之后两人逐渐熟悉,她已经忘记了易传宗那强壮的身体,竟然还敢动手打人! …… 而此时的易中海,也已经进入了工作岗位。 拿起今天的指标单,略微查看了一眼今天的任务,易中海松了一口气,今天的任务并不算是非常紧急,要求完成的数量也不是很多。 之所以为给钳工分等级,就是因为用手能完成一些器械无法完成的任务,甚至对现在来说,顶级的人工对比机械的精度更高。 慢工出细活,今天的任务中数量不多,要求的精度也不高,凭借着八级钳工的手艺,易中海可以轻松完成。 他没有直接开始工作,而是对着旁边的一位工友说道:“小陈,我去找下领导,车间主任过来的时候帮我说一声!” 身着蓝色工装,戴着一顶蓝色的工帽,身材略微清瘦的小陈满口应道:“得嘞,易师傅!” 易中海只是轻轻点点头,作为厂里面的八级钳工,完成别人不能完成的一些任务,都是做一些高精度的零件,一般也很少会有人管他,他只是习惯性地打声招呼,毕竟是在车间里面,总得给车间主任一点面子。 很快易中海就来到一座办公楼的二楼,他在一间办公室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开始敲门。 当当当! 在门口的上方的门牌上面,写着厂长办公室。 这时候的厂长可不像现代一样,仅仅只是在厂子里面做管理,处理一下工厂的生产任务、招聘、销售等等,上面还有着老板,厂长只是个打工的。 第三轧钢厂乃公私合营企业,重工业! 厂长全权掌控着工厂里面的一切事物,属于机关工作人员,其职位甚至能达到了司级! 在四九城掌管着两万多名工人,按照家庭来看人口得近十万! 工厂下设保卫科,在电视剧里面更是前往傻柱家里纠察其生活作风,虽然最后的结果算是闹了一个笑话,但在这个生活作风严谨的时候,工厂保卫科也不算是越权。 也就是现在到了六二年,要是再往前推个几年,保卫科可就是真枪实弹的保卫了! “请进!” 声音沙哑庄严,房间里面可能有点空旷,隐隐带着一点回声。 易中海闻声连忙推门走了进去,同时脸上充满着温顺的笑容,进门之后将帽子摘下来,问候道:“厂长您好!” 那是一名不胖不瘦的中年男人,他的脸型略长,留着一个大背头,发色有些油亮,一身中山中很是合体,朝着易中海瞥了一眼,略微犹豫地说道:“你是咱们厂的八级钳工,易师傅对吧?” 随后厂长的脸色变得很是和善:“你现在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易中海诚恳说道:“杨厂长,我确实是有事情找您。前些天车间发生的意外您应该知道?其实那个人是我的徒弟,我在厂子里面工作了这么多年就收了一个徒弟……” 杨厂长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认真道:“这件事我知道,虽然是工作失误导致的意外,但是在工厂里面上班,难免会有意外发生。” “在一些特殊的时期,辛劳的工人们夜以继日地拼命工作,难免会过于疲惫。我也有关注这件事情,补贴金会尽快下发,之后可以让其家属顶替岗位继续工作!” 易中海认真道:“我替东旭家谢谢您,有这么一位体恤下属的厂长,不过您放心,我之前已经在院子里面号召大家对他们家做出了捐款帮助,相信贾家可以度过这段困难的时期。” 听到这里杨厂长脸上挂起了笑容,对这件事情的后续很是满意。 现在人的思想多是单纯,安稳的日子才刚刚来临,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同志!人与人之间多是友善,感情也十分真挚,对待工作的态度更是尤为认真。 如此杨厂长的心情好了不少,脸色和煦地问道,“那你这次过来是?” 易中海不好意思地说道:“东旭确实不错,几年的时间就成了三级钳工,但是他的媳妇儿是个女人,我也不好再收她当徒弟。” “正好我侄子过来了,我想问您一下,是不是能够按照流程安排他进厂,然后让我这手艺传下去。他是个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在村子里面一人每天干三个人活,来了咱们厂肯定是一把干活的好手!” 杨厂长的眉头皱了一下,这种事情对他而言是件小事。 招工部只是工厂里面的一个部门,只不过现在工位有限,只有老一辈的工人退休之后,这才有新的工位补上来。 如今一个厂里的八级钳工出面说这件事,又正好赶上他的徒弟出了意外,听他的话在院子里面处理得还不错,这让杨厂长心中已经有些同意了。 但他还是谨慎询问道:“他的家庭?” 易中海连忙说道:“我们家三代雇农,只出了我一个工人,他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如今只有我一个亲人。说来不怕您笑话,我这么大岁数了也没个孩子,只有这么一个大侄子……” 杨厂长听到这里已经大致明白了,这种理由从人情方面还真有些难以拒绝,两口子没有孩子,有个徒弟还出了意外,如今唯一的亲人过来了,话都赶到这,他心中其实已经同意了。 “这样,我给你下个批文,让他先到厂里面做学徒工,确定了他的信息之后,等有了正式工位的时候再顶上。要是你能直接让他的技术水平达到三级钳工的地步,也可以进行审核,之后按照工厂里面的制度直接转正!” 易中海顿时满面笑颜,不断感谢道:“杨厂长,真是谢谢您了,我今后一定更加努力地完成工作任务……” 说到这,杨厂长直接笑着摆了摆手,“易师傅作为厂里面唯二的八级钳工,工作肯定是值得表扬的,我也听说过很多次。不过你刚才说你那个侄子一米八多?” 易中海连忙伸手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下,“一米八几没给他量过,但是他得有这么高!” “呦,这么高?高了好,高了好啊!这是破了咱们厂里的最高记录,以后咱们厂的产量也节节攀升。你等等,我给你写个批文,到时候你拿着去招工部!” 说着杨厂长就走到了办公桌的后面,拿出一张纸开始写着。 说是批文,其实也是一封介绍信,只不过是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的介绍信。 易中海朝前走了几步,他真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成了,本来是想跟厂长说一声,只要厂长同意了,他就能在招工部门买个工作岗位。 现在这些都省了,厂长对这件事还挺热心,拿着厂长的批文能够直接进厂。 “他叫什么?” “易传宗,容易的易,传宗接代的传宗。” 听到这,杨厂长抬头看了易中海一眼,随后低头笑了笑,真是对易传宗寄以厚望啊。 第二十二章 许大茂还没死呢 “r” “l” “r” “l” “你发音不对!是r!不是l!” “l” 娄晓娥坐在板凳上面双手掐腰,眼神凶巴巴地说道:“是r!” 易传宗点点头,发出声音:“l” “这个读r!r!r!不是l!” 娄晓娥愤怒地对着他的胳膊连扇三下,手掌被震得有些麻,但她却仿佛没有感觉到。 易传宗低着头瞟了她一眼,口中发音:“l!” 娄晓娥伸手抚着自己的额头,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血压都有点高了! 易传宗又瞟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眼中含笑,低声说道:“我舌头笨,发不出来!” 娄晓娥对着他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在缓了将近十秒钟之后,她才眼神凶煞地说道:“你看着我的舌头,这次你要是再敢读错,我还打你!” 易传宗连忙点头,心道:“你这种脾气就当不了老师,要不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哭着回家!” 同时他把脸凑了过去,双眼盯着她的嘴唇。 娄晓娥调整了一下自己情绪,心平气和地发音:“r” 易传宗紧紧盯着,暗道,“胖嘟嘟的还有点小,短短的小舌头还一颤一颤地。嗯~猪肉大葱的味道,这是我买的包子。还有种淡淡的花香,这应该是雪花膏的味道没错了!” 突然之间系统提示音响起:“叮,系统随机选择,根据您现在的行为,医术子分类‘望’技能等级+1。” 听到这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系统提示音,易传宗人都傻了,之前都是在寡妇身上应验,怎么现在看着娄晓娥也出现系统选择了? 许大茂还没死呢! 这是什么废物系统? 就不能给他来点实际的? 他需要的是生存技能啊! 再说,一次只提升一点有个毛用?他没有感觉到有多少提升,瞥了一眼系统面板,他更加无语了。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望(医术)2/10,爬墙4/10,偷窥6/10,隐藏2/10,夜视2/10,身体机能1/10。 系统温馨提示:鉴于宿主生存状态过于艰苦,且缺乏独立生存的能力,以免宿主被饿死,请及时领取每日生活救助金,不要做系统的累赘。 易传宗心中忍不住流泪,系统对他真是太好,每天都在提醒他到底有多穷,并且还给他发钱! 更咽了一下,他在心中暗暗说道:“领取!” 系统: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一块五,粮票三两,肉票二两。 此时娄晓娥也感觉到事情不对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自己疯了吗?竟然让他看舌头,心中不禁产生一丝羞意。 并且看着易传宗上下活动的喉结,浓郁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感觉自己身子有点发软。 娄晓娥努力让自己的面色清冷一些,严厉道:“来,你说一遍!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这次再错了,那我就不教你了,反正其他的你已经学会了,剩下这两个你自己思考去吧!” 易传宗这时也回过神来,他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感觉我们两个的舌头有点不一样,你的是圆滚滚的,我的是扁平的!” 娄晓娥面色微微一红,其实之前她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妥了,所以才表现得凶巴巴的,但是刚才她有点被气得上头,才出现了意外。 本来她都已经伪装好了,这一句给她破防了,一时间娄晓娥恼羞成怒,“你快念!念不对就出去!再也不教你了!” 易传宗连忙点点头,舌尖翘起接近硬颚前部,暂时不发声,先在嘴里面弹了两下,提前熟悉了一下动作要领。 娄晓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次易传宗要是再读错了,她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动手!然后把他赶出去! 易传宗眼睛瞪大了和娄晓娥对视,两条眉毛抬到最高,口中演示了三遍,开始发音:“r” 娄晓娥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教会了,当老师真不容易! 她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指着书本上的另一个字母读道:“l” 易传宗毫不犹豫地自信发音:“r” 娄晓娥脸上的笑容直接凝固,沉默三秒之后突然爆发! 她猛地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面的书就朝着易传宗扔了过去,大声喝道:“出去!出去!以后学拼音不要再来找我!” 易传宗当然不敢再留在这里,将书都给接住之后连忙朝着外面跑去,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如果能小一点就更好了! 娄晓娥看着他那狼狈逃窜的身影忍不住发笑,明明那么壮实的一个人偏偏那么老实,第一次挨打还哆嗦了一下。 易传宗是真没想到娄晓娥会打他! 随即她脸色又有点发红,这还是第一次和别的男人靠这么近,两人之前的动作太亲昵了,她忍不住反思是不是应该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她心中的抑郁之气倒是少了不少。 随后她面色痛苦地抬起自己的双手,左手不断地对着右手揉捏着,打的时候挺爽的,打完之后老疼了。 低头一看,她的整个手掌红丹丹的,现在都有种酥麻的感觉。 这个男人的身子是石头做的吗? 明明是她打人,为什么受伤的是她? …… 易传宗连三跨五地跑回了房间,两家之间也就是不到十米的距离,几步就回来了。 将书本随意地朝着桌子上面一扔,易传宗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他现在真有点摸不清楚系统的规律了,为什么今天他看娄晓娥也会出现系统选择? 竟然不是看寡妇才会出现系统选择,如果说是看女人出现系统选择的话,那这个系统就真废了。 眼睛虽然长在他的身上,但是有些时候他根本管不住,谁知道会提升什么样的技能? 医术里面满级的‘望’?到了最高境界是不是看一眼就知道有病没病? 能看不能医有什么用?讨不到好,说不定还会得罪人! 双手放在脑后,易传宗将自己的身体扔在床上,伴随着木架床咯吱一声响,他不禁开始回忆第一次系统出现。 那是清醒后的第一天,考虑到他刚刚溺水,并且傻病也是刚刚好,所以大队没有让他上工。 下午他清洗了被褥,顺便好好洗了一个澡,或许是系统的原因,他身体表面的污垢很轻松地就清洗干净了。 到了晚上,他在邻居家蹭饭回来,就看到了花寡妇家院墙外头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心中正义感爆棚,冲上去就是一顿暴打。 他成功地赶走了李亮那个二溜子,并且受到了花寡妇的感谢。 那是一个第一眼并不算太漂亮,甚至脸型有点中性的女人,她的年龄大约二十五岁,皮肤很白皙。 或许是没有生过孩子的原因,她的身材还没有走样,那张脸更是越看越耐看,当时他就感觉自己的眼睛点不太好使,一个村姑竟然还有这种姿色? 毫无疑问,系统就触发了,易传宗获得了夜视的一个技能点,从此他赶走了二溜子,自己成为了墙上君子。 之后的几天,他都在努力的尝试,白天折腾一整天,系统都没有触发,等到了晚上,只要上墙待个十分钟,系统绝对准时出现! “你到底是有什么秘密呢?触发条件又是什么?” 易传宗看着房梁,他的眼神有些飘忽起来。 “不想了!找一天我就把自己锁屋里,一天不见女人,我就不信摸不透你!现在带着老太太遛弯去!顺便剪个头!” 第二十三章 你要请我吃饭? 时间来到第二天。 昨天易中海将上班的事情告诉他了,再过两天他就能到厂子里面上班了。 之所以要等两天,那是因为厂子里面要打听一下他这个人,确定好他在向阳村没有什么坏名声,这才能入厂。 对此易中海有些担忧,因为易传宗的前身毕竟是个傻子,虽然现在好了,但是他不知道厂子里面会做什么决定。 易传宗倒不是很担心,他没想到自己大爷直接找了厂长,这关系就直接一步到位了,厂长都发了话下面的人还能不同意?再说他都已经好了,为了面子,厂长也肯定会让他进厂。 放宽了心,易传宗决定好好学习,但遗憾的是他没有学成,因为他的暴力老师走了,还是大清早走的。 离因:许大茂有种,昨天晚上又没回家! 娄晓娥回娘家了,易传宗也想跟着去,但奈何也就是想想。 无奈之下,他又扛着老太太当街逛了一天,高达两米多的老太太傲视群雄,狠狠地在邻居们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他这一身力气也终于得以安放。 说他强壮的很多,说他孝顺的也有,反正就是听个新鲜,效果还是不错的,哪怕没见过他的也知道有易传宗这么号人物。 当然传言有些邪乎,传到后面他都有八条腿了。 “传宗,以后你别扛着老太太瞎逛!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说话多难听,竟然说你图谋老太太的房子!”一大妈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易传宗嘴上应着:“行,我记住了,以后换成背着。” 其实他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人怕出名猪怕壮,名声传开不可能全是好的。 眼见为实,但凡见过他和老太太上街的,根本不会这么说,等以后日子长了,新鲜劲过去了,也就没有这么多闲言碎语了。 现在说得再邪乎,也比那个傻子的名声强,最起码是个正常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如今再逛街只是因为他闲得慌,老太太也开心。 一大妈在屋里不断地唠叨,易传宗心不在焉地翻着书,眼神不住地朝着东厢房瞅着。 今天再次含泪领取了救助金,但是系统选择还没有出现。 ‘望’这个技能虽然没有治疗好,但有总比没有强,说不定技能满了之后就提升别的呢? 只可惜他在院子里面站了一个小时,也没见秦淮茹从房间里面出来,倒是傻柱和一大爷一起下班回来了。 易传宗当即喊道:“大爷!柱子哥!” 这傻柱虽然带着一个傻字,可是人却一点都不傻,能跟许大茂那种猴精的人打擂台,最后还能以理服人,甚至打得许大茂生不出孩子,还会下围棋!怎么可能是傻子? 其实易传宗是眼馋对方的手艺,废物系统提升的技能不稳定,他做的饭勉强能吃,现在调料少,想要做得好吃更考验厨艺。 傻柱就不同了,能在这四九城撑起那么大一个饭馆,并且小有名气,这厨艺肯定是非常棒。 现在他虽然没钱,但是等以后有了钱,他不就能让傻柱给他做饭吃? 一大爷那边笑了笑刚要开口,那边傻柱就出声了,“您这刚才喊我什么?” 易传宗轻笑道:“柱子哥啊,怎么了?” 傻柱顿时一阵搔头摸耳,嘚瑟地站在那儿笑问道:“您知道别人喊我什么吗?” 易传宗耸耸肩,“当然知道,傻柱呗。” “那您怎么就不叫我傻柱呢?” 易传宗认真道:“没人愿意让别人说自己傻!” 傻柱脸上止不住地笑,转头看看一大爷,“行!一大爷,您内这侄子是真行!我喜欢这个称呼!兄弟,你这个是刚过来,走,今个儿柱子哥带你出去下馆子!” 易传宗脸色顿时变得非常古怪,竟然有人要请他吃饭? 这是没听说过他能吃多少吗? 二大爷和三大爷那天可是看了一晚上,这都第二天了竟然没和外面说叨说叨? 一大爷本来也在笑,听傻柱这么说,顿时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柱子,不用了,你不知道他能吃多少!” 在家里吃都要照着一块钱吃,在外面肯定更多,易传宗这饭量可能三块钱都打不住,这时候一块钱就是大钱,他不能让傻柱这么破费。 傻柱毫不在乎地说道:“嗐!不就是吃点饭吗?那还能吃多少?” 易传宗感觉自己被小瞧了,他脸色平静说道:“我能吃十五斤!” 傻柱一摆头,“嗐!不就是十五……等等,你说什么?你能吃十五斤?”说完他有些愣神地看向一大爷。 一大爷脸色认真地点点头,这两天他对于易传宗的饭量有了清晰的认知,十斤勉强饱,可以算是正好,十五斤也不算多,解解裤腰带也还能再吃些。 “还真吃十五斤啊?嚯!你是真行!吃十五斤!”傻柱说完笑得合不拢嘴。 他这当了厨子好些年,还是第一听说有人吃饭以斤为单位吃饭的! 笑完之后,傻柱直起腰来摆摆手,一边还弯着腰同节奏地点头,“走!走!走!你柱子哥说话算话,今个儿咱们出去吃!不就是十五斤吗?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易传宗当即笑道:“大爷,今个儿柱子哥请客,我们出去吃了。” 有人请客他当然要去,再说傻柱请他也是因为那份尊重,他同样不想被别人当成傻子。 一大爷顿时笑了,这当家长的感觉是不错,“行,你们出去吧,柱子带着你我也放心。” “一大爷,劳您驾,一会儿把这饭盒给我妹妹。” 说着直接就给一大爷递了过去,傻柱迫不及待地拉着易传宗就朝着外面走,口中还吹嘘着,“这四九城的有名的厨子我都认识,今个儿我就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的菜不仅正宗,价格还便宜!” “我无所谓,能吃饱就行!”易传宗随口说道。 现在可不是吃好的时候,就昨天那一顿,全白面馒头,一大妈放了八斤多面粉,做出来馒头得有十二斤多。 一斤面粉一毛七分钱,这还是有票,要是没票那得两毛钱一斤白面。 单单想实现全天吃馒头,一个月最少都得一百块,再少了就吃不饱了。 这两天一大妈蒸馒头都是两和面的,面粉和棒子面五五分。 想要实现自力更生任重而道远啊!易传宗心中不禁感叹。 “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不就是俩钱吗?平日子请客都是俩菜,这回咱们兄弟俩就来个四菜一汤!”傻柱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随后还补了一句,“馒头管饱!” 易传宗当即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局器!” 同时他的心中大呼,“老实人啊,老实人,你既然这么对我,那我就帮你免除一祸,双妻争夫的罪,就让我来替你承受吧!我真是太善良了。” 第二十四章 梦了清晨忙 又是畅快淋漓的一顿晚餐,易传宗内心感叹,傻柱真是个好人! 只是饭饱思**,他却只能老老实实睡觉,梦里什么都有了。 迷迷糊糊之中,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叮,温馨提示:今天即将过去,您在这一天当中无任何高度精神集中行为,此次系统随机选择作废,系统免费赠送您一项技能,累赘+1,望您再接再厉,早日脱离贫困,走出养活自己的第一步,不要再做系统的累赘。” 系统的声音在意识之中响起,易传宗顿时就清醒了过来,直接开口大骂,“我艹艹艹!” “你个狗系统,原来精神高度集中就能获触发,早点告诉我不就完了!我至于连着爬半个月的墙,以至于……” “姥姥的!” “新的一天开始,系统温馨提示:鉴于宿主生存状态过于艰苦,且缺乏独立生存的能力,以免宿主被饿死,请及时领取每日生活救助金,不要做系统的累赘。” 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易传宗才在心中流着泪说:“领取!” “系统: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两块,粮票二两,肉票二两。” “系统温馨提示:恭喜您抽中三个幸运数字,额外奖励您累赘+1。” 易传宗额头冒出三条黑线,连忙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累赘2/∞(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可隐藏),望(医术)2/10,爬墙4/10,偷窥6/10,隐蔽2/10,夜视2/10,身体机能1/10。 易传宗撇了撇嘴,“废物系统,给钱就给钱,你还学会嘲讽了,还不给爷隐藏了!”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系统面板发生了变化: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累赘2/∞(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望(医术)2/10,爬墙4/10,偷窥6/10,隐蔽2/10,夜视2/10,身体机能1/10。 易传宗顿时呆了,有变化吗? 这就是系统说的可隐藏?就隐藏了一个“可”字,这是存心膈应他的吧? 连忙把系统面板给关掉,易传宗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心中则是想着关于技能的问题。 明天再过一天,后天他就要开始上班了,到时候只要认真进行工作,那么他的钳工技能就能得到提升,养活自己已经不在那么遥远。 说不定一直提升下去,他很快就能和大爷一样成为一名八级钳工,到时候不光是能娶个媳妇儿过上安稳日子,他也不是系统的累赘了,还能反过来嘲讽一波。 如此想着,易传宗嘴角露出笑容,不知不觉再次进入梦乡,梦里他开始报仇,狠狠教训了娄晓娥一顿。 …… 天蒙蒙亮。 后院响起了刷刷刷的声音,院子中央的水龙头也哗啦啦的流水。 在水池旁边,一名身高一米八的壮汉不断揉搓着手里的衣服,他身上则是穿着一身崭新的藏青色大褂和宽裤,脚下一双黑色老布鞋。 现在不兴那种明亮色,多是以蓝色、灰色、绿色为主,藏青色也只是蓝色和黑色的过渡色。 这名壮汉虽然是在洗衣服,但是本来十分强壮的体型,再看起来刚毅果断的寸头,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凶悍。 “你这个小兔崽子,还不滚起来读书!现在都几点了?没听见人家这么早就起来洗衣服了?” “啪!啪!啪!” “爹!别打,别打了,我马上起来!” “昨天学校老师半路上又叫住我了,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废物?你看什么?还不赶紧起来!” “啪!啪!啪!” 易传宗竖着耳朵听着,这位二大爷最为信奉的就是棒打出孝子, 大儿子刘光奇从小没挨过一次打,二儿子刘光天和三儿子刘光福三天两头地挨顿打。 并且二大爷是不分原由的就打,发狠的时候都直接拿皮带抽! 不过听这声音,今天应该是用的巴掌,每一下都啪啪地响,俩兄弟这次骨子还挺硬,都没听怎么叫唤。 “嗷~爹,我错了。” “爹,我们错了!” “嗷~” 易传宗眉毛一挑,他刚以为两兄弟硬气了,结果就这? 刚才那是还没睡醒被打蒙了? 吱! 一阵急促开门声,东厢房的房门打开,一个身材清瘦,嘴角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青年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青年装,先是朝着院子看了一圈,听到对面的动静嘴角一撇嗤笑一声,随后歪着头走到院子中心。 易传宗脸色一憨,喊道:“大茂哥!” 许大茂点点头,眼神上下打量一圈,随后勉强笑着:“你是一大爷的侄子易传宗对吧?那天两口子吵架也没和兄弟言语一声,你这是住老太太屋了?” 没言语?骂骂咧咧地出去,真当不出声他看不出来?指不定说他占老太太房子的人就是许大茂。 易传宗心中想着,表面不动声色:“对,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请多多关照!” 许大茂笑呵呵地点点头,双眼转了一圈,“好说,好说,你这两天应该都在院子里面吧?有没有见我媳妇儿?” 易传宗正了正身子朝着东厢房看了一眼,似乎又回想起娄晓娥教他拼音时的模样。 他连忙摇摇头道:“这我不知道,前天我还见她来着,昨个儿就没见到人,应该是早上就出门了吧?” 许大茂脸色顿时沉下来,直接转身朝着西厢房走了过去。 易传宗玩味地看着那离开的背影,这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问完话之后连个谢谢都没有,果然是很许大茂。 当然,他也喜欢帮助这种人,因为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易传宗摇摇头,决定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于是他再次匆忙地洗了起来,着重清洗的是一条米黄色大裤衩,身体年龄重回二十岁,总会有那么点小尴尬。 麻溜地洗好了,易传宗端着盆子朝着西边的晾衣绳走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晨风吹来,明明穿着大妈刚给他做的裤子,里面还穿着秋裤,他的胯间却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第二十五章 暴击模式 南锣鼓巷十字路口。 “老易,上班啊?这就是您那位侄子是吧?长得可真高!” 一个面色清瘦的中年笑呵呵地说着,他同样穿着一身解放服。 “李叔好!”易传宗大声地问候。 “对,今个儿带着他一块上班。”易中海笑呵呵地说道。 “呦,这么快就进厂了,厉害啊!”清瘦中年惊讶道。 “他这体格好,直接就被选上了。”易中海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 来到第三轧钢厂,带着批文顺利通过门房,打招呼的人就更多了。 “易师傅好!” “易师傅早!” “老易,这就是你那大侄子?我搁老家回来的时候听说过。” “易师傅好!” 一路来到招工部,易中海早就已经来这里打过招呼了,厂长那张批文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没有任何的阻碍,易传宗顺顺利利地成为了第三轧钢厂一名光荣的工人。 易中海伸手指着一个高十多米的三层楼房,和车间一样方正,四个边有棱有角的,因为表面没有贴什么瓷砖,整体的颜色看起来有些发灰。 “那儿就是咱们这里的食堂,等下工之后我会在那里等你,到时候我就带你一块吃饭。” “那个略矮一些的小建筑,那是厕所,上面有标识,你应该能看得清楚。” 易传宗不住点着头,一个两万多人的工厂,还都是一层的建筑,整个第三轧钢厂的面积不小,单单进了厂他已经走了快一里地了。 “走,给你安排的是六号车间,我先带你过去,咱们院子里面的阎解成应该就在那里。”一大爷招呼着。 易传宗心中一动,说道:“我之前去三大爷家的时候见过他,就是那个老是抻着脖子,梯形脸的家伙对吧?我看他年纪最大,当时还穿着厂子里面的蓝色工装。” 易中海微微一笑,道:“对,就是他。咱们厂子里面钳工最多,我也擅长这个,给你报的也是钳工。学徒工的工作比较简单,去了之后你先认识一下那些工具,和同事们熟悉熟悉,平时干活的时候有点眼力见儿,咱们一步步来!” “好的,大爷。”易传宗点头说道。 第六车间就在不远处,旁边正好挨着厂里的主道。 因为这些学徒工都是干一些比较简单的活,出产的工件不需要多高的精度,运输也比较频繁,倒是进厂不远就到了。 这时候的车间都是用砖堆砌的,车间得有八米多高,车间门高度接近四米,整个车间最少两百米的长度,东西各是一扇大铁门。 南北方向的门倒是不少,单单一面看起来都有八个,而易传宗和易中海就是从东门进入的。 一进来易传宗就看到了里面一片的蓝工装聚在一起,粗略地看一眼也得上百号人,这里的工友都十分热情。 “易师傅!” “易师傅好!” “易师傅。” 易中海笑着点头呼应。 易传宗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大爷在厂里面这么受欢迎,不说见到的人都认识,但是最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打招呼了,一连二三十个人一起打招呼还挺有牌面。 当然也可能跟这里是学徒车间有关,易中海毕竟是厂里的大师傅,这些人要是想找了师傅之类的,肯定是有讨论过他的。 “一大爷!”一声呼喊,那边的阎解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易中海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解放在这里也待了快两年了,传宗刚过来,平时要是一起工作的时候你多和他说说。” 易传宗轻笑着说道:“你好,前天我去三大爷家拿书的时候咱们见过。” “你好。” 阎解成眼睛转了一圈,弯腰说道:“一大爷您放心,我对这里的工作熟得很!一定会好好教他的!” 易传宗只是保持着微笑,阎解成可是三大爷的孩子,虽然可能没有什么坏心思,但是小心眼子肯定是少不了。 尤其是对方那眼睛一转,心里面肯定是有什么算计,但是他一点都不慌。 不说他本来对于工厂里面的事情就有一定的了解,单单他的文化水平,只要把以前学习的东西捡一捡,他就是高中毕业的高材生,理解方面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学习钳工一点障碍都没有,对方根本糊弄不了他。 再说昨天系统终于不那么废物了一回,就在易传宗第一进入四合院的那个时间点,系统提示音响起了。 “系统温馨提示:恭喜您到达预设地点,时间超过三天,您获得指定技能提升卡10x1(金色)。系统更新中……系统随机选择开启暴击模式,暴击之后您将一次获得多个技能点,10倍暴击几率1%,5倍暴击几率2%,3倍暴击几率10%,2倍暴击几率50%。 备注:系统选择时您有较小的几率获得指定技能卡。” 就因为这个,易传宗心中已经完全不慌了,只要他能够得刷到一次钳工技能,那么他就可以使用金色的技能卡进行提升,这将是他第一个直接提升到十的技能! 到时候按照工厂的规定,易传宗就可以进行工级考核,他就变成正式工了。 而阎解成,目前只是一个学徒工罢了,现在是第二年,一个月工资二十二块五。 易传宗不是很喜欢这个家伙,爱算计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这个小子是情敌啊! 他在向阳村待了半个月,来了四九城又逛游了三天,这里的女人也见了不少了,心中也多少有数了,也大致选好了未来媳妇儿。 进了轧钢厂,肯定是没有什么机会遇到什么可爱的女孩子了,大妈倒是有不少。而他这种条件的,短时间内怕是没有媒婆上门,尤其是等他的食量曝光之后。 相亲不怎么靠谱,他决定先手准备一波。 娄晓娥那是资本家的女儿,小时候吃的都是鹿茸人参燕窝之类的,穿的都是蚕丝编织的衣服,没有化学污染,又不用干活,作息也规律,她的皮肤确实比后世的女孩子强不少,虽然可能没有化了妆好看,但肯定水嫩,身材也有料。 软饭=真香,他在努力尝试中。 秦淮茹那是天生人长得水灵,之前村子里面肯定是要干农活,到了城里也就是干点家务,怀孕三次一直养着,除了现在身材有点丰腴之外,看起来也很好。 面对这等高分段的玩家,他需要先提升自己的段位,要不然傻柱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于莉还没有见过,易传宗一直抱有期待,瘦的人可能是面黄肌瘦,但是脸蛋带着点婴儿肥的,皮肤、身段很大可能差不了。 抛开这三人,向阳村的花寡妇都算是皮肤好的,长得也耐看。 易传宗感觉于莉是当老婆的最好人选,现在是个黄花大闺女,娶进门没什么闲话,目前她也没有阎家那么能算计,最多也就是这方面天赋,娶回来之后貌美如花、会持家、管得了生意、还能啪啪啪。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阎解成,要想把老婆娶回家,这个家伙一定得盯好喽! 第二十六章 工作安排 “对了,王主任今天来了吗?”易中海笑着对周围的工友问道。 “来了,我进门那会儿在厕所旁边见到了,现在应该在办公室,一会儿开早会的时候肯定会过来。”一名身材偏瘦、面色发黄的青年回道。 工人是受到追捧的职业,他们诚恳、勤劳、负责,带着一腔热血为自己家干活,大家团结一致。 早会上面领导除了发布生产任务,那就是喊口号了,一阵口号喊完自身的精气神就变得十分激昂,然后就是充满干劲的一天。 “哦,谢了,那我稍微等等。”易中海笑着说道。 “不用等了,易师傅,你这位咱们轧钢厂的大师傅怎么到我车间里面来了?” 声音从人群的后方响起,工友们纷纷让开。 一名留着小平头,脸型方正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他并不算太高,身穿一身整洁的工装,脚下是工厂中少有人穿的黑色皮鞋。 “王主任!” “王主任早。” 易传宗这时候也放开嗓子喊了一声:“王主任!” 他的声音依然是那样出色,一下就盖过了周围的问候声,同样也吸引了王主任的视线。 看着他张陌生的脸,王主任转头对着易中海问道:“嚯!好高的个子,易师傅,这是你带过来的?” 易中海手搭在易传宗的后背上面说道:“这是我的侄子,现在是咱们厂里面的学徒,并且分配到了您的车间里面。” “这件事招工部和我说过,在我的车间里面,你放心。”王主任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易中海笑容不减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学徒工的工作稍微简单点,他体格壮实,要是干完了,劳驾您再给他安排一些其他的工作,也好让他多适应一下。” 王主任脸色逐渐缓和,厂子里面可不兴拉关系这一套,之前他还以为易中海是想让他安排给易传宗一些轻松的工作,没想到竟然是让他多安排一些。 朝着易传宗上下打量一番,一米八的大高个,哪怕是王主任有一米七五,但是两人挨在一块他也得抬头才好交流,椭圆形的脸上五官凸显,浓眉大眼再配上寸头显得很是刚毅,衣服虽然宽松,边角却被撑起来,隐约显露出他强壮的体魄。 “易师傅,这没问题,只要他能干,那我就给他安排!” “谢谢王主任!”易传宗轻声感谢一句。 其实这些话是他拜托易中海说的,不就是干活吗?这么强壮的身体不撸铁真是瞎了! 一直强,一直爽,有了现在这种强壮的体魄,易传宗可不想再变成大胖子,每天必要的锻炼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些普通工人都能干得了的活能有多累?扛着老太太走一天,他也就是热热身。 再说他还得刷钳工技能,只有多干,并且干好,到时候考核的时候才不会太突兀。 钳工说起来只是一个技能,但是包含的东西太多了,錾削、锉削、锯切、划线、钻削、铰削、攻丝和套丝、刮削、研磨、矫正、弯曲和铆接等。 要是连干都没有干过,直接就考核通过了,那也太诡异了。 易中海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虽然作为八级钳工负责的都是一些高精度的工件,平时不需要像他们一样开会,但是车间里面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些负责仓库管理、卫生清洁等等的大妈,去晚了总归是不好。 六号车间内。 王主任站在一架机床的台子上面高声大呼:“再过几天就是十月一了,厂子里面除了极个别的车间之外,都会有一天的假期。但是工作的事情大家不要耽搁,其他地方的同志还需要我们生产的零件,这两天大家撸起袖子来抓紧干,哪怕是加班加点也得将预定的工作做完!……” 一番振奋的讲话,让大家期盼着一天假期的同时,又说明了工作紧要的原因,后面又是一阵的鼓舞,在大家情绪都被调动起来的时候,嘹亮的口号让屋顶的钢架都震颤了。 之后王主任拿着一张表格宣布今天的工作安排,“耿大,三号工件攻丝!” “贺道盛,切割300mm螺纹钢管!” …… “阎解成,研磨……” “王主任!”阎解成没等说完就大喊道。 王主任严肃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阎解成连忙道:“我和易传宗一个院的,让我们干一样的吧,我正好带带他。” 王主任抬头看了一眼,研磨工件虽然只是粗研一遍,但也是需要一定技巧的,易传宗刚过来肯定干不了这个,对于这里的工作他熟得很,没有多想直接安排道:“阎解成、易传宗、于子益,你们三个转盘打桩。” 阎解成脸色顿时一苦,之前研磨不好干,他本来想跟着易传宗干点简单的,没想到竟然是打桩,这可要了命了,那是车间里面的工人最不喜欢的工作,偏偏他还没有理由再次开口。 紧接着王主任直接安排下面任务,他的语速很快,上百号人的工作不到五分钟就说完了,其实很多人都是延续的昨天的工作,只要听个大概就行了。 易传宗倒是有些诧异,阎解成这种滑头竟然要带他?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需将钳工的技能点亮,到时候他直接使用技能卡,他很期待技能满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好了!大家开始工作吧!解散!” 随着王主任宣布解散,众多的工友也朝着自己的工位走去。 阎解成丧着脸说道:“传宗,走,咱们的工作地点在最里面。” 易传宗点点头,随即对旁边略微强壮的于子益笑了笑,看阎解成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工作肯定不轻松,毕竟之前王主任可是看着他的体格安排的。 走过切割区、抛光区、攻钻区,超前大概走了一百多米,阎解成指着前面闷声说道:“你看到那些大钢盘了没有?那就是我们的工作,” 易传宗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西门门口处摆着三十个直径一米的大钢盘。 钢铁圆环的厚度大约十多厘米,下面还有个三十厘米直径的铁柱和圆盘铸在一起,整体闪烁着金属光泽,看起来分外沉重。 钢盘和下方圆柱中空的部分同样是圆形,直径也有二十多厘米,这里是用来放置轴承的。 而铁盘的上面有着众多的圆柱孔,侧面也有很多的圆柱孔。 阎解成继续说道:“看到旁边那些圆柱工件没有?我们的任务就是将这些工件用大铁锤敲进圆盘侧面的孔里!” 第二十七章 八十! 易传宗点点头,认真说道:“我大概明白了!” 阎解成苦着脸说道:“不,你不明白!” 易传宗转头看着他的双眼疑惑道:“不就是将那些直径五厘米的小圆柱砸进去吗?虽然一个都有十公分长,但是应该不费力吧?” 阎解成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叹息一声才说道:“这种铁盘一侧有十五个!每个人的最低要求就是一天十个,那就是把一百五十个工件给敲进去。” 易传宗认真点点头,这种钢制的工件敲进去肯定不能让它掉出来,所以工件的误差极小,砸进去就出不来那种。 肯定不能砸偏了,越到后面越是难敲,这种活非常吃体力,也需要一定的巧劲。 八个小时一百五十个,平均一个小时要十八个,三分钟多一点一个,工作的持续性也很强。 抡一天大锤,现在的人吃得又不好,是非常疲劳地工作,易传宗猜测这种工作肯定都是轮换着进行的。 阎解成看着易传宗不为所动的表情,顿时间感觉自己有些蛋疼,每一次干这活都得三天,三天之后整个人就废了,一个月都缓不过来,现在明明还没有轮到他! 他上赶着自己作死。 他现在后悔死了,多那一句嘴干嘛? 王主任竟然人家一来就给安排这种工作! 可真是给一大爷面子! 易传宗大咧咧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先试试。” 说着他就朝着一个大钢盘走了过去,同时拿起旁边的大铁锤,入手稍微有点沉重,木杆的表面在后半部分磨得略显光滑,但是也还行,算不上滑手。 阎解成走过来说道:“这是十五斤的铁锤,你砸的时候记得不要用蛮力去砸,要是砸不动肯定是砸斜了,你现在还干不熟,最好是砸出来之后再重新砸一次……” 阎解成还在那边嘚啵嘚啵地说着,易传宗已经拿起一个钢柱工件放在了洞里,工件的前端直径略窄,前面两公分还是比较好塞的,到了后面就按不动。 不过工件的侧面有一条很是细小的丝线,从头部一直到尾部,是为了排出孔里面的空气,否则里面气压太强也砸不到底。 拿着锤子朝着后面摆了摆,易传宗大致估算了一下角度,然后将大锤抡得老高,紧了紧手中的握把,身体力量猛然爆发,锤头划着一个圆弧朝着工件砸去! 同时易传宗口中喊道:“八十!” 铛! 钢铁的碰撞声略微清脆,并且还带着一种钢铁的震颤声。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大钢盘歪倒了! 上面高下面窄本来就不是很稳定,下面的圆柱有三十厘米高,就算是两个人用力掀都能掀翻,根本承受不住易传宗这全力的一锤。 幸好歪到之后下面还有不少工件,所有没有发生滚动,如此之下易传宗才没有去管。 他现在感觉手上微微有点麻,刚才的力气使得有点大了。 工件不工件的他没感觉,因为工件直接给敲进去了,倒是后面锤在大钢盘上面,反作用力有些震手。 阎解成此时听到声音就转头看了过来,看到歪倒的钢盘他嘴巴张开,眼神已经彻底呆滞了。 而于子益同样张大了嘴巴,竟然还有人能锤翻大钢盘? 要是从下面朝着上面锤,他其实也可以。但要是横着砸工件,根本不可能将大钢盘锤翻,这仅仅只是十五公斤的铁锤,又不是那种五十斤的。 “你竟然一下就砸进去了?” 阎解成不敢置信地走过来,他的目光朝着大铁盘刚才的位置看着,好像在找地面有没有坑洞,要不然铁盘怎么会翻? “你先砸着别的点,这么沉的大家伙只能用天车吊,等会天车在那边忙完了,我去把他喊过来!”旁边的工友于子益说道。 这种大钢盘掀翻了容易,毕竟下窄上宽,圆柱还是在中间。但如果想抬起来,那怎么也得掀起一半的重量,也就是一千多斤。 “不用,我自己就行!”易传宗轻笑着说道。 阎解成听后不禁提醒道:“还是等等天车吧,这个东西一吨多呢,太沉了!” 易传宗摇摇头几步走到西门口,看着两米多长,上面略有铜臭,表面还有些坑坑洼洼的钢管,他直接拿着走了过来。 将钢管伸进大钢盘中间的圆洞,卡主两端,易传宗抓着钢管的上方朝着后面一别,通过杠杆原理直接将大圆盘扶正了。 “呦!传宗,你可以啊,有两下子!”于子益眼前一亮称赞道,干活得动脑子,这不是偷懒,这是技术。 易传宗笑着说道:“还行吧,农村干活多,下回我得注意点,老这么撬也不是回事。” 阎解成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他发现易传宗不光是力气大,虽然没读过书,但这脑子也挺灵活的。 易传宗没有多说什么,这才锤了一下,也就是微微震手,锤头还没有老太太沉呢。 再次将一个工件放好,易传宗将锤头轻松地举起来,调整好了角度猛地锤下! “八十!” 铛! 这次钢铁碰撞的声音很清脆,铁锤并没有砸到大钢盘上面,只是还有大约一厘米的工件露在外面。 易传宗默默估量了一下,这次用的力气稍微小点了,大铁盘倒是没有要翻的迹象,但是得两锤才能砸进去,这样八十就变四十了,喊得时候没气势! 铛! 随手就是一锤,工件毫无疑问地直接到底。 易传宗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工作的技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好方向,一定不能偏了,要不然将工件砸变形也进不去。 至于力气方面的倒是小事情,他最不缺的就是力气。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他对于这种方向的把控好像十分优异,这两锤头都是凭着感觉砸的,一个砸偏的都没有。 “是因为我的力气太大了吗?所以砸下去的时候力量不会偏?”易传宗心中不禁想到。 那边的阎解成和于子益看到易传宗的进度,也是抓紧开始了工作。 不过他们可没有易传宗那么轻松,先是一锤砸下去让方向尽量正一些,哪怕力量小点也不要紧。 等第二锤的时候才开始用力,结果只是进去了七分,还有三分裸露在外面,后面就难了,他们得使全力抡锤砸了。 那边易传宗还在实验着,这次他并没有放一个,而是将剩下的十三个孔里都塞上工件。 其他人肯定不会这么做,因为砸的每一下工件都会震动,这样其他的工件就会偏移,偏了之后还不知道得砸多少锤。 放工件可比抡锤子轻松多了,他们肯定是要一个一个地放。 “八十!” 铛! 清脆之中带着些许的沉闷,工件已经完全进去了,同时大钢盘也没有翻。 易传宗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他发现自己不仅是对方向感有很强的把控,对力量的把控同样不弱。 上次估算了一下力量,这次就正正好好,锤子的力量将工件砸进去就没剩多少了,手里一点都不震得慌。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面板,他发现自己金色的指定技能卡还在,他的手里竟然这么有数? 明明现在他还不是钳工!也不是锻工,更没有什么武术技能之类的。 如此想着,易传宗决定试试剩下的,朝着下面一个冒出来的工件打量了一眼,随后直接抡起锤子来朝着下面砸去。 “八十!” 铛! 声音和上次的变化不大,工件完全进入大钢盘里面。 易传宗的双眼突然变得明亮,这就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天赋吗?小脑异常发达?肌肉记忆这么强大? 其实前身也是个天才? 第二十八章 真男人就应该撸铁 这么一来易传宗可开心了,自己竟然还有这个本事,那这抡大锤是个好活啊! 他连忙抡起大锤,口中必不可少地喊:“八十!” 铛! “八十!” 铛! “八十!” 铛! 那边的阎解成和于子益已经看傻眼了,这活是这么干的吗? 塞满了之后一锤子一个? 开什么玩笑? 这根本就不是用蛮力来干的活,要是塞偏了,也只有液压机压的工件形变才能进去。 “八十!” 铛! 耳边隐隐还有声音传来,阎解成和于子益默默对视了一眼,随后拿起铁锤,一边砸一边扯着嗓子喊,“八十!” 铛! 一锤子下去,阎解成沉默了。 这不是喊什么口号的问题!确实,喊着口号感觉有力气一点,但是工件并没有进去多少,还有两厘米露在外面。最难砸的永远实在后面。 “哈哈,阎解成,你们三个这是干什么?八十这是什么口号?”远处一名高瘦的工友笑道。 “你们三个还挺一致,够团结!”又是一名工友笑了。 这话茬子打开,工友们都添了一句,“别说,这八十喊起来感觉还挺有劲的。” 那边易传宗转头笑呵呵地点点头,算是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阎解成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暗道:“你们这群蠢货还幸灾乐祸,横是现在你们不用抡大锤!” 铛! 随着最后一声轻响,易传宗已经把一个大钢盘砸完了,他直起腰来很是自得地说道:“也不是挺难吗?” 阎解成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是不难,把人干废了不难! 这时易传宗已经来到了旁边另一个大钢盘,他悠哉悠哉地在里面塞着圆柱工件,也不是多难,随手塞进去再稍微按一下就行了。 这次他不准备安一个砸一个了,他准备先塞满剩下的九个大钢盘,到时候只需要再抡一百三十五锤就好了。 主要是他感觉不过瘾,分开抡只能十五锤,这十五斤的大锤子还不如老太太沉呢,热身都做不到,干着没劲! 于子益默默看了那装满工件的大钢盘,他决定还是先干好自己的工作再说,对于别人轻松的活,对他来说那是非常吃力的。 昨天他就砸了一天,半夜腰疼、胳膊酸,早上都有些直不起腰来,两根胳膊上面的肌肉也都僵了,今天得干一会儿活才好了点。 阎解成朝着易传宗瞥了一眼,心不在焉地砸着工件,眼睛一转顿时亮了,于是也慢慢走过小声说道:“传宗。” “嗯?什么事?”易传宗随口问道,继续朝着大钢盘里面塞着工件。 阎解成谄媚地笑道:“你一会儿砸完能不能帮我锤两下?” “嗯?”易传宗脸色顿时一肃,抬起头看着他那副狡猾的模样。 你在想屁吃! 一个情敌还敢来求助? 不过易传宗大度,还是决定好好帮助他。 于是他脸色郑重说道:“解放,你知道我们现在在给谁工作吗?你知道是谁给我们发薪资吗?我要是帮了你,那就是偷奸耍滑,你还怎么转正?你的良心到了晚上也会谴责自己!自己的工作要自己做好!这是我们工人的荣耀!……” 阎解成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不知怎么回事就回去抡大锤了。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算计到他头上,竟然还想让他帮忙?他现在可没有这个闲工夫,抡完锤子他还要去干别的工作呢。 他发现就算是不使用指定技能卡,他好像也学得挺快的,如此他就更应该努力了,早点成为正式工,早点自给自足。 不到十分钟,易传宗已经将所有的工件都塞到了孔里面,他直起腰看着一个个工件凸出来的大钢盘,心中有些跃跃欲试。 真男人就应该撸铁! 他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澎湃的力量了! 啊呸! 习惯性地朝着手里吐点唾沫星子,两只手摩擦一下,这是农村里面标准的干活动作,跟着乡亲们一起喊口号,一起干农活,这小习惯不由自主地就学了过来。 易传宗抓着铁锤随手扛在肩上,随后规划了一下抡锤的方向,大致看了个明白,他就开始行动了。 车间里面再次响起了喊号声,还有钢铁碰撞的铛铛声打着节拍。 “八十!” 铛! “八十!” 铛! …… 易传宗的声音十分洪亮,本来就像是从胸腔内挤出来,听起来非常硬,和抡锤的声音配合得十分完美。 附近的工友一时间也开始顺着这个节奏开始干活。 “艹!磨大了!” 研磨车间的袁桥破口大骂了一声,损坏一个工件虽然不用扣钱,但是那也得在标准之内,否则都是坏的工件,那只能一辈子都是学徒工,情节严重的还有被辞退的风险。 本来他昨天抡了一天铁锤身体状态就不好,两根胳膊都肿胀,手上的力气也没数,这边拿着锉刀顺着节拍来回磨,不知不觉就磨过了。 他愤怒地站起身,想要让易传宗那边别喊了,不是什么活有着节拍都能干好的,一些精度稍微高一点的工作需要集中精神,尤其是他这种技艺还不是很娴熟的学徒工。 但是当他转过头去,顿时间就呆住了。 易传宗一锤子就把工件给砸了进去,随后稍微转动一下,一锤子又是一个工件。 昨天他也干的这活,根本就不是这样,哪一个工件砸进去不是摆好姿势,连着抡他个二三十锤? 易传宗凭什么这么轻松? 难道是那位易师傅的原因,王主任安排的这一批工件比较好砸? 心里面嫉妒,袁桥就下意识地忽略了那边艰难锤打工件的阎解成和于子益,两人捶打的声音比较小。 袁桥拽了一下旁边的工友,酸不溜丢地说道:“石杭,你看那边!” “咋了?不就是抡大锤吗?又不是没抡过?”石杭心不在焉地回着,他的心思都在手里研磨的工件上面的。 现在每个人的工件都有记录,接手他这些工件进行二次精磨的可是那些手艺更好的钳工师傅,仔细一些能提高自己的技术,说不定还能得到赞赏,认真工作有了好名声,转正的几率就更大一些。 袁桥嫉妒地说道:“你来这一年了,应该也抡过两次大锤,你看看他那批工件是不是不对?” “工件不对?”石杭心中顿时紧了一下,这可是关系到生产的精度问题。 大钢盘都是前面车间生产运过来的,要是一个不对劲那不是简单一个铁盘子的问题,很可能机器都有问题,成批的工件都精度不对,这是出了大事了! 工艺都是前后对应的,要有及时的反馈,真要是机器出现了问题,那一定得及时上报,前面车间的人怎么这么马虎? 心里抱怨着,他连忙转过头去,这一眼他的眼皮又颤了颤,大钢盘谁砸过谁知道,根本没有这么轻松,但是看了看旁边的阎解成和于子益,他又感觉好像很正常。 谨慎起见,石杭沉声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袁桥当然不会反对,他的胳膊现在还酸着呢,不过在看了一会儿之后,他也意识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跟着朝那边走去。 “石头,你这是干嘛去?不是才上班吗?”对面的一名工友看着他们搭了一句。 石杭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地朝着那边一指。 对面的那位工友一看,心里也是一慌,直接就跟了上去,他也干过这活。 这人一多,干着活的一部分工友也发现了异常,最后二三十个工友成群地朝着东门走去。 那边易传宗还在可劲地砸着,口中不断高呼着:“八十!” 第二十九章 实力不允许 “八十!” 铛! “八十!” 铛! “八……” 声音喊到这戛然而止,因为易传宗眼神的余光看到了围在这里的工友。 顿时间抡到半空中的锤子突兀地定住了,好像他手里拿的不是十五斤的大铁锤,只是一根小木棒。 如此情景看得工友们的眼皮子又是一阵跳动,好家伙,这力气是真大,难怪一锤子一个,不过这锤头也太准了点吧? 其实他们已经过来站了一会儿了,只不过那会儿易传宗玩得正开心呢,健身还有钱拿,怎么能有这么好的事? 易传宗目光朝着各位工友扫了一圈,看这脸色也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他的心里顿时放松下来。 慢慢直起腰来,他随手就将锤头抡到肩膀上面,咧着嘴笑道:“各位同志,怎么茬啊?想过来玩会儿?” 说完,易传宗抓着锤柄末端朝着前面一砸,锤头从天而降,顿时间胳膊和锤柄一平齐,胳膊加上铁锤得两米多长,锤头还是十五公斤,就这么横在众人的眼前。 过来玩会儿? 锤子也能这么耍? 这是拿了一根木棍子吗? 工友们对于易传宗有了比较清晰一些的认识,默默对比了一下双方的体型,心中顿时间感觉易传宗干过快,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干活。” “对,听着您喊口号,我这干活都有劲!” “不愧是易师傅的侄子,就是厉害。” “我们就是过来看看。” 易传宗咧嘴笑了一下,优秀的人总是那么夺目,他也想低调一点,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中午可是要去食堂的,到时候十多个馒头、窝窝地朝着嘴里一塞,饭桶的名号指定跑不了。 “看似我在炫耀,但是你们怎么知道我心中的苦楚,其实我在拯救自己的名声。” 易传宗心中感叹了一句,口中招呼着:“大家别着急,小弟初来乍到,这边马上就干完了,一会儿再去和各位请教。” 工友们还没有说话,南一门就传来一阵呵斥声:“怎么回事?都在这聚着干嘛?” 易传宗朝着那边望去,就看到王主任面色严肃地从那边走了过来,赶紧将手中的铁锤给放了下来。 和工友开玩笑没事,这刚来了被领导看到他耍,那以后还不得穿小鞋? “王主任。” “王主任!” 众多工友纷纷招呼着。 王主任走到跟前,发现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事故,心中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的目光就锁定在那些装满工件的大铁盘上面,顿时间心中又是一阵恼怒。 作为车间主任,负责平时的工作安排,对于车间里面的工作可能做的不是最好,但是肯定是比较熟悉的。 尤其是这种三天就得换一个人的工作,他更是有认真思考观察过,这才定下了一天十个的最低标准。 眼前这种干法就不对,工件一震就偏了,费力不说还拖延生产节奏。 那些砸进去的工件和没有砸过工件的差距很小,但是那些没有砸的就非常明显,这才刚上班没多久,他也不认为有人能砸完一个大钢盘。 王主任只是瞥了一眼就对着阎解成呵斥道:“之前是你自己要求过来的,你就是这么教新工友干活的?” 阎解成顿时一脸懵逼,他教的? 他教什么了? 他都想跟易传宗学学!太委屈了! “王主任,不是我教的他!” 看着主任那张瞬速阴沉的脸,阎解成心里顿时就慌了,脑海中灵光一闪,急中生智地说道:“主任,你看他都砸了七个大钢盘了,您看看是不是工件有问题。” 他现在只想把王主任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扯开。 至于是不是工件的问题,其实他也想过,要不是亲眼看着大钢盘被砸翻,他也会认为是工件出现问题! 果然,这边王主任一听工件可能有问题,连忙喝道,“拿游标卡尺过来。” 转头朝着周围几个大钢盘认真看了看,果然里面已经砸满了工件,这种工作的进度根本不对!实在太快! 可惜快不是好事,砸得快就意味着好砸,好砸就说明要么工件太小,要么大钢盘上面的孔洞太大,这都是巨大的误差! 王主任脸色已经黑成一片,对着阎解成呵斥道:“有问题为什么不及时反应?易传宗刚过来,你也刚过来吗?” 阎解成自然是一脸委屈,但是有问题这话就是他说的,根本容不得他在解释。 那边王主任也没有再理他,而是沉着脸对着易传宗说道:“把锤子给我!” 易传宗眼睛微微睁大,工件有问题? 他差点就被这些人说得不自信了! 连忙将锤把递了过去,他其实也感觉有点怪异,今天干活实在有点过于顺手。 王主任看着轻飘飘递过来的锤子,心里顿时感觉有点怪异,于是警惕了一些。 果然,锤子一入手就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眼神的余光瞥了易传宗一眼,暂时没有理会这边,王主任现在的心思都在工件上面,他弯腰将朝着露出来的工件抓去,本来想拽出来,结果没拽动。 他只能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用铁锤将工件左右敲了敲。 调整好了方向之后,王主任拿起架子就开始抡大锤,动作熟练地摆了摆,随后控制着锤头撞在工件上面。 铛! 一声十分清脆的响声,工件进入大钢盘一半多。 王主任看到这里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是问题不大,还是那么艰难,就算是精度差一点,应该也算不上残次品。 “王主任,给您卡尺!”一名工友拿着银白色的游标卡尺递了过来。 王主任先是点点头,随后用锤子将工件左右敲了一下,这才将一个裸露在外面的工件拔出来。 伸手接过游标卡尺,王主任认真地对着工件就是一阵操作,看了一会儿尺子的数据,他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 中途朝着易传宗瞥了一眼,王主任又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测量孔洞的直径,又看了一眼数据。 他站起来对着易传宗认真道:“工件没有问题,以后有什么感觉不对的时候要及时反应。” 易传宗老实地说道:“我记住了,王主任!” 王主任点点头,随后笑道:“我现在想看你干活,你这是怎么砸得这么快的?” “这没啥!”易传宗大咧咧地说了一句,随后接过铁锤又道,“王主任您离得远一点,其实我想着干完了去找您呢,正好您过来了,您给我两分钟的时间!” 王主任只是笑着退了几步。 易传宗对着王主任刚砸过的工件随手就给敲了进去。 这幅轻飘飘的模样看得王主任眼皮一阵跳动。 那边易传宗又开始他的节奏了,随手将铁锤举到头顶,然后他身体一震,体内力量勃发,铁锤从三米的高度猛然下沉,划着弧度砸向工件。 “八十!” 铛! “八十!” 铛! 看着那娴熟的动作,完美的节奏,王主任的眼神顿时有点恍惚。 现在不是在干活,这是在练锤法对吧? 第三十章 中级钳工技能 易传宗失言了,两分钟并没有把三个大钢盘锤完,他花了三分钟。 “王主任,我今天的工作已经干完了,请给我安排其他工作吧!” 王主任嘴角一阵抽搐,之前他还想着让易传宗适应一下,只要抡完锤子,后面干什么活都能适应。 至于易中海说的话,给易传宗多安排点活干,他也就是稍微听听。 现在的工人都十分勤奋,凭什么别人干一天的活,你干完之后还能干别的?是不是工作分配得不合理? 要是老师傅还行,但是易传宗这么年轻,肯定是第一次进厂,他最多给易中海一个面子,每天安排点不同的工作。 现在王主任发现自己错了,别的工作易传宗干得怎么样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抡铁锤这活易传宗尤为擅长! “这样,你先跟着高谢去攻丝吧,这个工作稍微简单点,只要手稳一点,方向把控好,你就能干得不错!那边工作不少,今天你应该是干不完!” 易传宗笑道:“谢谢王主任!” 王主任欣慰地点点头,脸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对着周围喊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自己的工作都做好了?” 听到训斥,周围的工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易传宗也被那名叫做高谢的工友拉去干活了。 王主任这才脸色阴沉地转头看向阎解成。 阎解成讪讪地笑着,心里慌得不行。 王主任沉声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工件没有问题?” 阎解成哪里敢承认,连忙摇头说道:“王主任,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感觉他干活有点快,这有些不正常!” 王主任根本不相信他的狡辩,那双不断闪躲的眼睛分明在撒谎! 他厉声说道:“污蔑工友、谎报工情、搅乱人心、欺骗领导,你的思想有问题!这次先不进行通报批评,今天回去写千字检讨,然后在这个工位干满一个星期!” 阎解成身体一抖,听到要通报批评哪里还敢废话,这时候被批评了那名声就坏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现在可是没娶媳妇儿呢。 “王主任,我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回去我一定好好反省自己。” 王主任没有再理他,朝着前面走了几步,查看了一下工作进度,最后就去看着易传宗干活去了。 阎解成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嘴欠,让你嘴欠,我今个儿也太背了。” 随后他只能闷着头抡大锤,无论怎么样活还是得干的,只是一想到要抡一周的大锤,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了。 临近中午。 易传宗还在那里认真地攻丝,今天上班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就拿出高考时候的劲头来,务必全心全意投入到撸铁的大业当中。 此时他双眼如电地盯着手中的工具,然后双手快速拧着攻丝扳手,每拧一圈圆孔里面就会出现一圈螺纹。 扳手中间夹着一个攻丝钻头,外形有些像是螺丝,只不过螺纹并不完整,钻头从上到下还有直通的凹槽,可以让攻出来的铁丝挤出来。 功夫不愧有心人,在持续攻丝三个小时之后,易传宗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精神集中,终于听到了期待已久的声音。 “叮,系统随机选择,根据您现在的行为,钳工技能将得到提升,本次乃双倍暴击,钳工技能+2。” “你终于来了!” 心中大喊一声,易传宗简直激动的想要流泪,容易吗? 三个小时,和个小马达一样不停地工作,终于是等到系统的随机技能选择,期间不知道分神多少次,都被他强硬地给拽回来,他都要成佛了! 赶紧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累赘2/∞(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钳工2/10 望(医术)2/10,爬墙4/10,偷窥6/10,隐藏2/10,夜视2/10,身体机能1/10。 系统道具:指定技能卡10x1(金色) 易传宗心中一喜,连忙说道:“钳工技能使用指定技能卡!” “叮,使用成功,您的钳工技能提升10点,您的钳工技能达到中级。” “恭喜您首次将一项技能技能点满,您已经获得一项生存技能。系统面板更新中……本次更新将对您的技能进行综合量化,并根据难度调整技能升级点数。” 易传宗心里一突,综合量化?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把他的钳工提升到顶级吗? “系统提示:本次更新已完成。” 易传宗连忙再次朝着系统面板看去。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2/∞(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中级钳工2/50,初级医术2/100,初级攀岩4/20,初级侦查6/30,初级隐匿2/30,身体机能1/10。 “中级钳工技能?系统划分了详细的技能等级,这可比之前强多了。不过一旦有一项技能提升到中级,那么其他技能的升级难度就恢复正常了,我这是脱离新手状态了吗?初级攀岩是爬墙?初级侦查是偷窥?系统正经了很多呢……” 易传宗喃喃一句连忙闭上眼睛,脑海之中突然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不只是钳工方面的,还有医术、隐匿等方面的。 身体也稍微有点酥麻,好像在形成一些肌肉记忆。 之前提升得比较笼统,他本身没感觉自身有太多的变化,就像是那个不怎么正经的“望”,他看人只是大约摸地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人有病!’ 也就是夜视稍微好用一点,毕竟夜晚视力的提升十分明显。 但是现在,他对于这些技能有了一份理解。就像是医术,看人的时候脑海里面就想起一些相关的信息,比如这人为什么有病,问题可能出现在哪里,怎么进行治疗等等,只不过现在技能等级还低,只有一点非常普通的药理知识。 最重要的就是钳工技能,别看之前钳工技能的等级比较低,但其中蕴含的知识量可不少,现在钳工所有的工作他都可以进行,甚至包括机械的使用,现在同样属于钳工技能。 可能技术还不是那么精湛,但是对于那些常识性的东西已经都了解了,这真是帮了他的大忙,剩下的都是一些经验,就算是没有系统的提升,凭他身体方面的天赋也可以快速提升。 “我现在大约相当于几级钳工?”易传宗在心中猜测道,“中级钳工的话怎么都得三四级吧?” “我怎么都得熟悉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多找大爷问一些问题,熟悉各个工位的工作,尽可能多提升一些。到时候我就能成为三级钳工,一个月四十五块二,要是四级钳工一个月能有五十二块八,我距离养活自己不远了!” “传宗,走了,咱们去吃饭!”高谢招呼道。 易传宗回过神来朝着周围看了看,还有工人在那认真工作呢,他轻声问道:“这是到点了?” 其实他稍微有点心虚,今天中午到了食堂,他的胃口可就暴露了,到时候他的名号能传遍整个四九城,这让他有些紧张。 第三十一章 傻柱解围 高谢笑道:“咱们这干活都是定时定量,完成每日的工作标准,就能松口气了,现在也到点了,咱们今天的活都干完了,谁也不能管咱们吃饭。” 另一位工友也笑道:“对啊,没想到你不光是力气大,活干得顺畅,这攻丝也掌控得这么好,你就不累吗?” 最后一位工友乐呵呵地说道:“这四十毫米口径的螺纹平时我们都是两个人一块干,还得有一个在那边看着,放你手里自己一个人就搞定了,这有力气是真好啊。” 易传宗闻言也笑了:“羡慕我这么大力气?行,今天中午吃饭都跟我学着点!”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高谢调侃道。 易传宗自得地昂着头:“怎么,刚来了,干活不行,吃饭还不行?” “哈哈哈!” “哈哈。” 旁边的三位工友都笑了,高谢笑呵呵地道:“你这干得已经很不错了,我看王主任今天上午都来了两次,每次都是笑着离开的。” “走,不说了,饿了,早上我就喝了一碗糊糊,就等着中午这顿呢!” “你这个单身汉,早点找个媳妇儿,早上让她起来给你做饭吃!” “晚上还有人暖被窝!” 四个人说说笑笑地走着,到了食堂,一大爷已经在那里开始等着了。 “大爷!” “易师傅!” “易师傅好!” 易中海笑呵呵地说道:“传宗,和工友们都相处得不错嘛!” “易师傅,传宗可是把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 “传宗在车间里面可是一把好手!” “今天王主任来看了三次,易师傅您就放心吧!” 易传宗那边还没说话,三个工友就乐呵呵地一人夸赞了一句。 除了一些紧急的任务之外,现在的工作都是定量,每个人完成合理的标准就算是合格了,基本上都会多干一点。 不过能早干完心里也轻松一些,今天工作的量因为易传宗都已经提前完成。 易传宗干活认真,速度快,一点也不偷懒,看似强壮却一点也不轴,荤段子也讲得好,三位工友也乐得亲近。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我大爷应该是有事跟我说,今天先不教你们吃饭了,等明个儿我再教你们。” “得了吧,吃饭还用你教?” “下午见。” “我们先去吃饭了。” 易中海这才笑着道:“走,咱们也进去,今天上午都干啥了?” 易传宗回道:“也没啥,打桩几个转盘的工件,这个简单几下就完事了。后面一直在攻丝,我感觉也挺简单的,下午我准备让我主任再给我换个工位。” 易中海的眉梢一挑,听着话,在加上之前工友们的那些态度,这是完成得还不错? 之前他还担心易传宗不适应,现在似乎比他想得要好得多。 “走,咱们先去吃饭。本来以为你会有问题,既然没问题,那你就自己决定怎么做,等晚上咱们回家的时候再好好和我说说。” 易传宗一咧嘴,笑道:“忙活了一早上,我也感觉有点饿了,在工厂里面真好!” 易中海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能是默默点点头。 其实他的心中在盘算着买多少饭? 工厂里面的饭还是很实惠的,现在的食堂都不是外包,又是计划经济,基本上消耗多少材料就收上来稍微多一点的票和钱,要不然家里直接就送饭过来了。 平时易传宗不怎么干活的时候一顿都是十个馒头,厂里的馒头小着一圈,最大的那种有五两,买二十二个? 易传宗吃二十个,自己吃两个。 菜的话就买三个吧?自己少吃一点。 两人很快来到打饭的窗口,此时窗口已经排起了一条蓝色的长龙,易传宗和易中海来到后面。 随着队伍不断变短,易传宗就看到了旁边窗口给人打饭的傻柱,他现在还不是食堂主厨,这些杂活他也得干。 而他现在排队的窗口则是刘岚,现在还比较年轻,应该也没有孩子,看起来没有那么劳累,眼袋和皱纹都没有,气色还算是不错,要不然也不能让李主任给盯上。 队伍越来越短,很快易中海就来到了窗口前面。 “咳咳。” “二十二个两和面的馒头,菜要土豆、白菜炖豆腐、辣炒扁豆。” 刘岚的表情顿时一滞,似是不敢相信地再次问道:“易师傅,您刚才说要多少?” 易中海微微抬手挡了一下嘴,左右看了一眼轻声说道:“二十二个两和面的馒头,菜要土豆、白菜炖豆腐、辣炒扁豆。” 刘岚一听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声音也抬高了很多:“易师傅,您说要二十二个两和面的馒头,菜要土豆、白菜炖豆腐、辣炒扁豆,这我没听错吧?” 那边傻柱也听见了,连忙对着身前的工友说道:“您稍等哈。” 转身就从窗口里面大喊,“刘岚,给易师傅打菜,身后我那哥们饭量大,我去拿馒头,两和面,二十二个对吧?” 刘岚抬头朝着看了一眼易传宗,神色微怔然后撇撇嘴,但看在傻柱的面子上还是打了满满三大勺。 那边傻柱也数好了两盘子馒头端了过来。 易传宗连忙伸手接过来笑道:“柱子哥,谢了。” 傻柱在那边乐呵呵地点头,“没事!”然后快速回到自己的工位。 易传宗跟着易中海随便找了个地儿就坐了下来,一路上就没有看别人的,看着他手中两盘子馒头,垒得好小山似的。 工友们都小声嘀咕,紧接着又有更多的人将目光投了过来。 易中海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算不上多别扭,反正早晚大家都会知道,总不能不让人吃饭吧? “好家伙,易师傅和那个家伙这是买了多少馒头?” “我看他吃饭感觉自己不饿了!” “两口一个馒头,可真行!” “这一顿饭得多少钱?” “那个家伙一看就有力气!” 远处高谢三人也是面面相觑,眼神之中仿佛在说,这吃饭的技能真学不了! 易传宗对于周围的议论毫不在乎,要是放在今天早上,他多少还有点心虚,毕竟自身谋生的手艺还没有到账。 但是现在他钳工技能达到中级,后面熬半个月一个月的,他就能进行考核,到时候一个月工资四十五块以上,再加上系统给的救助金,一个月八十块钱左右,养活自己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至于现在,只能继续啃老半个月,他的大爷有钱,撑得住! 如此想着,易传宗狠狠咬了一口满口,瞥了一眼周围嘀咕的人群,现在就让你们先看半个月的笑话! 第三十二章 大爷还能养活你 第一天上班结束,易传宗和一大爷一起回家。 “看到没有,就是跟易师傅在一块的那个大高个,他在厂子里面一顿饭吃二十个馒头!” “嚯!这么能吃啊?怪不得长这么大的个子,不过他哪里来这么多钱吃饭?” “糊涂,易师傅可是厂子里面的八级钳工,一个月工资九十九块钱,当然能管得起他。” “易师傅摊上这么个侄子真是太倒霉了,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谁知道是从哪个旮旯子过来的……” 听着旁边不时传来的议论声,易中海认真说道:“传宗,这些人的话不用在意,你现在已经有了工作,再加上你表现得不错,过个一年半载的就能成为正式工了,到时候我找点关系把你调过来,然后好好教你,你进步的速度肯定很快。” 易传宗轻笑道:“大爷,您内就放心吧,我不在意这个,这些人就是嫉妒我的胃口,嫉妒我强壮的体魄。” 随后易传宗恭维道:“还有就是嫉妒我有您这么个大爷,一个月九十九块钱的工资,就是能管得起我吃饭!九十九块钱买肉都能买一百多斤,他们没那个本事挣这份钱,只能眼红地看着。” 虽然易传宗没怎么用力说话,但是声音还是传得很远,周围的工友都安静了些。 易中海转头朝着周围看了一眼,随后伸手捶了他肩膀一拳,口中笑骂道:“臭小子,知道就行了,别开口惹祸。” 易传宗俯视地瞥了一眼那边的一个瘦猴子,昂着头说道:“那是他们先说我的,我也不跟他们客气。今个儿我抡大锤把一吨多重的大钢盘子都砸歪了,我还不信谁敢在我面前嘴碎。背后说别人坏话就不是什么好人,有本事当着我的面说!” 之前议论的几名工人身子一抖,脚步轻快了很多。 易中海拉了拉他的袖子,口中喝道:“行了,别念央儿(念央儿:自己说自己故意让别人听到),干好自己的事,大爷还能养活你!” 易传宗抿嘴一笑,自己这个大爷嘴上不让他念央儿,结果他自己在这念央儿。 虽然是在训他,其实是在呵斥那些多管闲事的人。 一个月九十九块钱,平时不花出来也没那么多事,今天看他那么能吃,一顿饭都吃了一块多钱,这些人就心疼了。 一块钱都能买一斤多肉,能买五斤全白面的馒头,结果都买成二十多个两和面的馒头,觉得他吃得多糟践了钱。 可惜钱就是易中海挣的,想怎么花那是他们家的事。 易传宗朝着那些快步走远的几个工人横了一眼,认真看着那个仿佛瘦猴一样的背影,刚才这个家伙嘴最碎! 人善别人欺,不给他们吓一吓,他都对不起中午吃的那二十个馒头! “大爷,我感觉钳工还是挺简单的,我今天就熟悉了攻丝和套丝,等明天我再学点别的,很快就能成为正式工了。” 易中海眉头一皱,认真道:“不能骄傲自满,这才第一天而已,你才干了多点活?” “学习比较快的人到三级钳工都得两三年,到四级都要工作三五年的时间,我如今这八级钳工更是干了二十年。 “这是一个经验的积累,你得一直保持今天的这种学习劲头,你的手艺才能不断进步!” 易传宗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大爷,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放松的,明天我会干更多活!其实说起来车间里面干活还是挺轻松的,我都害怕在这里工作的时间长了会变胖。” 易中海脸色微微抽搐,随后闷声说道:“感觉自己会变胖就少吃点。” 易传宗一咧嘴,自家大爷也不是不心疼啊,“那不成,我感觉大妈做的菜可好吃了,要是能有点萝卜、大蒜、姜什么的腌制成咸菜那就更好了,一顿我还能多吃俩馒头!” 现在他有了中级钳工的技艺,很快就能交得起生活费了,也是时候让自己的伙食变得有滋味一点了。 一顿饭二十个馒头,炒菜才多点? 他的口味比较重,喜欢吃辣,也喜欢吃咸一点的,卤肉、酱肉、香肠什么的没条件,要点咸菜吃总不过分吧? 易中海脸色一沉,“回家跟你大妈说,让她明天去菜市场买点。” 易传宗脸上一喜,呦喝着:“得嘞。” 见他这副嘚瑟样,易中海沉声说道:“钳工并不是光上手就行的,你多少得知道点其中的原理,才能更好地掌控那些机器。理解图纸,思考制作,心中有数,手上有数,这才是一个合格的钳工。咱们快些回去,我给你好好讲讲。”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是来自自家大爷的回击吗? 之前明明还说他才第一天上班,不让他好高骛远,现在直接开始讲理论了? 大爷以为那些知识能把他难哭吗? 不会! 凭借着他高中的基础知识,学习这些东西也就是脑子动得多了,晚饭能多吃两个馒头! “好的,大爷,我最喜欢学习了。之前我还和小娥嫂子学习拼音来着,这两天我都记住了,不过就是那些比划有的字缺页了,您知道她一般回娘家多久回来吗?” 易中海警告道:“离许大茂家远点,也别和媳妇儿走那么近,要不然惹一身麻烦。笔画不会的问我,我不会的你可以去问柱子。” “得嘞,听大爷的。” 一路走了二十分钟,他们两人回到了南锣鼓巷街道的四合院。 一进院,易传宗看了一眼还在看多肉的阎埠贵,大声喊道:“三大爷好!” 三大爷又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顿时惊呼道:“呦,第三轧钢厂的工装,本来我还在想今天怎么没听到你动静,没想到你这是进厂了?老易,你藏得够深啊,之前也不言语一声。” 易中海笑着说道:“现在说也不晚,传宗和解放一个车间,解放还没回来?” 三大爷神色一顿,琢磨了一下道:“今天是稍微晚点,也不知道这小子跑哪里去了。传宗不是和他一个车间吗?见着他没有?” 易传宗脸色古怪地说道:“见了,今个儿我们一起砸的大钢盘,回来的时候他说要休息一下,吃饭之前一定回来!” 其实回来的时候,阎解成躺在车间门口说什么也不起来,这孩子累坏了。 三大爷面色一紧,这个活他知道,老大上一次干这个活连着一个月没缓过劲来,“不对啊,他距离上次干这活不是才三个月吗?几个车间轮流,现在应该轮不到他吧?” 易传宗脸色一肃,道:“这您还是问他吧。” “那行,我知道了。”三大爷思忖着说道。 第三十三章 你吓到她了! 傍晚时分,天色略微暗淡。 四合院的地面和围墙的颜色变得更加单调了,就连院墙槐树上面的叶子也显得枯黄。 “今个儿我给你讲得已经够多了,晚上好好消化一下。”易中海严肃地说道。 易传宗点点头道:“您放心,我会复习的。” “嗯,今天上班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易中海对他的学习进度还是很满意的,一点都没有农村人那么难教,甚至他的心里还有一种异常顺利的感觉,这让他开始的时候很是错愕。 “大爷,大妈,明个儿见。”易传宗轻声说道。 “晚上别出去瞎逛。” 一大妈笑着嘱咐道,这家里多了个人,她感觉每天多了不少事,生活也比以前充实了很多。 “得嘞,我最多就是去老太太那儿。” 说完,易传宗走出门去,但是当走到院子里面,他却突然怔住了。 现在这个时间袅袅的白烟刚刚散去,正是一家人吃饭聊天的温馨时刻。 四合院角落的槐树下面,秦淮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她身穿一件绿色的花格子上衣,一手托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轻抚着那有些乌黑的干枯树皮。 易传宗出来她都没有听到,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有些灰暗的四合院,枯黄的槐树叶,秦淮茹那一身绿色的上衣有些格格不入,好像两者处于不同的世界。 易传宗轻轻走过去,同样看着那棵槐树,他记得秦淮茹肚子里面的孩子好像是叫槐花。 现在秦淮茹可是已经要生产了,是提前起好的名字吗?还是因为思念开花的时候? 易传宗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反正他心里感觉有点堵得慌,有点受不了如今这种压抑、悲凉的氛围。 虽然对方的世界里并没有他,但他看见了,还是在他回家的路上,不调节气氛,恐怕他今晚上都睡不踏实。 于是易传宗喊了一声:“嫂嫂!” 声音如座钟乍响,紧接着一声似是痛苦的呻吟传来。 “哎呦~” 秦淮茹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心里一个哆嗦,肚子里面就感觉到一阵绞痛,她顿时弯着腰呻吟起来。 现在她也不管什么槐树不槐树了,两只手托着肚子,她的面容有些扭曲,腿和胳膊还有些抖。 她感觉自己肚子翻腾得厉害,有过两次经验的她知道,自己这是快要生了。 她这一声同样给易传宗吓坏了,有点发黑的脸都白了。 也就是用得到的时候,他才会认识到自己的声音比较大,平时的时候,谁管自己说话的声音是大还是小? 这是要生了? 还是流产? 他这,没有经验啊! 不过疼的都弯下了腰,应该是很痛苦吧? 易传宗一时间陷入了纠结之中,看着那一张扭曲的脸,心慌慌~ 喊人吧,他怕再给秦淮茹震着。 离开又怕秦淮茹摔倒了,这怀孕的女人比老太太还精贵,到时候问题就真的大条了。 他只能朝着前面走了两步扶住她的胳膊,同时尽量压低自己声音问道:“嫂嫂,你没事吧?” 秦淮茹面色扭曲着,双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凑到自己跟前的那张脸,心中顿时恨极了。 什么人啊!走路没有声音不说,到了跟前猛然一嗓子,这谁受得了? 她用尽全力地瞪了一眼,时间只有那么一瞬,肚子里面再次传来一阵剧痛,她只能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可把易传宗给整迷糊了。 这是不让他出声? 还是让他去叫人? 易传宗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敢出声,他也不敢离开。 所以他决定先陪着站两分钟,要是不行的话他就要喊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中越加感觉难熬,他好像要摊上事了? 等着生孩子应该也没有这么煎熬吧? 到底有事?没事? 心中数着一百二十个数,数完之后,易传宗就准时问道:“嫂嫂,您没事吧?” “闭嘴!” 秦淮茹一扭头,闭着眼睛低喝一声,脸上又是一阵痛苦的表情。 她这边刚刚有点缓过来,一听到易传宗的声音,肚子里面的孩子又开始动了,一阵阵绞痛刺激着她的神经。 易传宗眉梢一挑,心中顿时放松了一些。 既然已经出声了,那就是没啥大事,否则早就叫他喊人了。 放宽了心之后,他就感觉到了不妥,和一个怀着孕的寡妇站在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别人看到了指不定会说他什么呢。 这时候他感觉隐匿好像也不是没有作用,就是现在技能的等级太低了一点,初级三十点,他现在只有两点。 经过系统调整综合之后,他对于隐匿的知识了解了一些,但这么浅薄的知识也不能让他完美隐藏。 心中默默地期待着不要被人看到,同时也希望秦淮茹快点好,要么快点生也行啊! 这么不上不下的,他是既紧张,又害怕,还心虚,搞得他像是做贼一样。 “呼~” 秦淮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着易传宗要开口,她连忙低喝道:“闭嘴!不要说话!你吓到她了!” 似乎是状态好了不少,说完还有力气送来一个大白眼。 易传宗只能是点点头,还是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要不然他非得问一句,“你到底好了没有,好了我可就要走了!” 这实在是太吓人了,谁能想到打声招呼,就这么大反应,他还以为秦淮茹要生了呢! 之前他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想,今天的系统选择已经完成,他不用再躲着秦寡妇了,毕竟寡妇只会耽搁他提升技能。 但是事实告诉他,以后碰到秦寡妇最好还是躲着点,短时间内,这人,他惹不起! 时间再次一分一秒地过去,易传宗心中有些慌了起来。 秦淮茹的脸色已经不再扭曲,面色也祥和了很多,甚至充满母性光辉的样子看起来还挺温暖,她不断地用双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嘴巴还一张一合的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 看起来什么都好,但是……咱们能不能不在这站着了? 这里可是四合院的拐角! 中院能看到这个的有四户,后院里面的五户人家,除了聋老太太还有四户呢,加起来总共八户! 这要是让人看见他在这扶着一个寡妇,那还得了? 易传宗心里想着,他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松开手,他准备颠儿了! 第三十四章 嫂嫂,请自重 “嘶~” 这边刚有动作,那边秦淮茹的脸色再次扭曲起来,伴随着一声呻吟,她的身体再次微微躬下。 易传宗当场就蒙了,感受到两手上沉甸甸的胳膊,他那刚缓些劲儿的手,这会儿又吃上劲了。 “秦淮茹!你是不是想讹人!?” 当然,这一句也就是在心里喊一喊,真要是喊出来,那就等着把人送医院吧。 “不许动!” 秦淮茹俏脸一转,口中轻喝一声,再次送来一个大白眼。 易传宗也不禁翻着白眼,心道,“咋了,这肚子里面的不是孩子,是炸弹啊?还不许动?” 不过眉头轻蹙的模样还挺娇俏的,怪不得人家都说俏寡妇。 心里虽然这么想,身体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前院后院打量着,他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偏偏现在偷偷摸摸的,他干了什么? 他就是喊了一声嫂嫂! 易传宗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秦寡妇这是提前算计好了的? 这不能够,毕竟他来了才不过五天,贾东旭才走了不超过十天,两人才见过两次面。 第一次就是刚进院的时候。 第二次是今天早上,当时他害怕系统不老实提前选定了技能,所以就赶紧跑了。 两人也就算是认识,可能是情绪到了,碰巧他又凑了过来。 毕竟是怀着身孕没了丈夫,内心凄苦,对以后的生活感到迷茫,不自觉想找个依靠……但是别赖上他啊! 易传宗做贼似的朝着前后院瞅着,尤其是贾家那个花格子布的窗帘,贾张氏就喜欢从那里朝着外面偷窥。 易传宗对于这种事有点经验,仔细查探了一番,发现那里并没有人,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现在被谁看到都不要紧,还能解释得过去,说不定还能把秦淮茹吓醒。 如果被那老妖婆看到,那就彻底炸了! 秦淮茹虽然怀孕,但毕竟快生了,到时候一家子人都得靠着她。 贾张氏肯定会把她盯得死死的,也就是现在大着肚子还没有什么威胁,所以不用看得那么严。 易传宗转头朝着秦淮茹瞅着,现在怀着孕发福,俏生生的小脸圆润了点,不过皮肤还是很好的,人本来就水灵,怀孕期间营养还算跟得上。 年龄……六五年的时候秦淮茹三十一,现在是六二年,勉强算是年芳28吧。 赶紧管住自己的眼睛,好好批评一顿,易传宗头凑了过去,用毕生最小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嫂嫂,请自重,您内都要生三个了,我也想要仨自己的孩子,您要给我生,那靠靠也不要紧。” 说“自己”的时候,易传宗加重了一些语气,他可不是傻柱,好好地大小伙子,怎么能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秦淮茹听后扭了扭身子,终于是将他的两只手挤开,嘴巴一撅就吐出俩字,“滚蛋!”说完她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撑着后腰,迈着小步朝着东厢房走去。 呼! 易传宗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先让她嚣张几天,等孩子从肚子里面出来再好好收拾她。 一直看着秦淮茹走回家,易传宗这才赶紧朝着后院跑去,她已经回家了,要是跌倒了也怨不到他身上了。 现在他是真有点害怕秦淮茹了,这怀着孩子的孕妇惹不起,他不单单是一身的力气没处使,还不能大声说话。 不幸之中的万幸,小槐花没有被吓出来,算是虚惊一场。 匆忙地冲进自己的小屋里面,里面还是漆黑一片,易传宗灯都没有打开,连忙拉上房门的插削。 咔! 拉线机关的声音一响,房间里面变得明亮了很多,灯光不算刺眼,现在都是白炽灯,光线有些昏黄,要是开的时间长了,灯泡还会很热,不经意碰到还会被烫一下。 拉出桌子下面的高凳,易传宗平静地坐下来,瞥了一眼旁边带着拼音的小书,又想起今天在前院等着的三大爷,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心倒算是好心,想着帮他学习知识,就是这里面的算计太浓了一点。 真要是被三大爷拿捏住了,后面说不得就会动些歪心思,就像是给傻柱说的亲事一样,拿了东西不办事。甚至为了拿好处,一直吊着他。 抛开心中的杂念,易传宗拿起桌子上面的铅笔和笔记本,这都是前两天陪老太太逛街的时候买的。 今天刚刚获得了钳工、医术、隐匿方面的知识,后面一大爷还又给他讲了不少的工作经验,他准备记录、思考一下。 这些技能都是突然之间多出来,虽然好像是自己学会的一样,但是他还是想尝试一下,如果自己学习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提升一些技能点?这样就可以快速地提升一些技能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些技能要怎么用?并非是单纯的使用,而是用途和作用。 后面还要提升什么技能?这关系到他在这里的发展方向。 就像是钳工一样,这是他的金饭碗,肯定是要快速提升的。 不过单单一个八级钳工,也就是让他吃饱。 中级技能后面应该有高级技能,高级后面还有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提升起来肯定很难! 技能的提升是跟难度、知识量等等挂钩的。 医术单单初级都要一百点,是攀岩的五倍!是侦查的三倍!提升到后面,需要的技能点肯定更加庞大。 他需要找到新的收入来源,这关系到他的终身大事! 单单吃馒头窝窝头这算是什么日子,太艰苦了! 再说他饭量那么大,名声恐怕很快就会传开。 到时候人家一打听,嚯!一顿吃十斤,谁嫁过去谁跟着吃苦,那不就完犊子了? 想要娶媳妇儿,他最起码得有竞争力,就现在这个废物系统,三转一响够呛弄得齐,但最起码整辆自行车吧? 这时候的自行车相当于后世的豪车,最起码都得是百万级别的,骑着二八大杠出去溜溜,显示一下自身的资本,说亲的时候人家才有可能给个机会。 要不然就凭易传宗饭桶、‘傻子’、没房等等这些名声,人家姑娘连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 “这医术见效太慢了,最起码得两个多月才能到中级,低级的也就是治疗点小毛病,不进入卫生室坐班根本挣不到钱。中级的作用不小,应该能增加一些收入,但是没学过也没人信啊,暂定……” “要不学学做饭?人家办喜事去掌勺能拿点辛苦费,平时也能照顾一下自己的胃。就是这钱应该多不了,一个月三十能有吗?” 易传宗咬着笔杆子,他感觉这钱有点低了,整天还忙活得慌,连个空闲都没有。 “我对这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先将就着过段时间吧,看看有哪一行兼职比较赚钱,哎~好想吃口软饭。” 第三十五章 抽烟喝酒活到99 “我说老大,你不是三个月前刚砸了那个盘子,怎么这么快又轮到你了?”三大妈关心地问道。 说桌前,阎解成跟着弟弟妹妹们挤在一起,重新回归了写作业的行列,听到三大妈的声音,他有些不耐烦了。 “妈,您别问了成吗?我这还得写东西呢?” 一大妈抻着脖子朝着那边偷瞄,“老大,你这是写的什么东西?” 阎解成连忙将盖在上面的一张纸拉下来,挡住了他正在写的那一行,回头怒视着三大妈。 “好,好,好,我不看。” 三大妈有些不满,孩子大了,有秘密了,不过很快她的眼睛一亮,笑问道:“老大,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不是!您甭看了行吗?要不然半夜开灯写!”阎解成闷声说道。 “过了十点钟,开灯你得拿钱!”三大爷毫不在意地说道。 阎解成气得撇撇嘴,口中沉声喊道:“妈!” “好!我不看行了吧?神神秘秘地,我又不认识几个字!”三大妈走远了几步,但还是瞟着眼偷瞄。 三大爷似是有些失落地说道:“本以为易传宗能跟我学习,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进轧钢厂了。” 随后他转头问道,“老大,你和易传宗一个车间,我问你,他在工厂里面表现得怎么样?” 阎解成嘴角抽搐了一下,要不是因为想着易传宗刚过来,王主任可能给他安排一个比较轻松的活,他也不至于现在写检讨书,后面还要抡六天的大铁锤! “还行吧,他在工厂里面挺适应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么强壮!” 三大爷点点头,说道:“也是,一顿饭吃那么多,力气肯定大,干活利索也不奇怪。” “老头子,这样我们不是亏了吗?你是好东西也没吃着,后面还送了十斤的书。”三大妈连忙说道。 三大爷嗤笑一声,道:“亏?我怎么可能亏?老易最多也就是上过扫盲班,他能认识几个字?最多也就是认识工件上面那几个字。” “真要是想学点文化,以后早晚还不是得找过来?你放心吧,就算是传宗那小子自己不过来,老易肯定也会让他过来学习的,你看现在年轻的人,有几个不认识字的?” 三大妈点点头,感觉三大爷说得有道理。 阎解成比易传宗还大一岁,最起码也有一个初中的文化水平,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第三轧钢厂学徒工,这在那些同学之中已经算是比较优良的了。 易传宗要是没有一大爷的帮助,连第三轧钢厂都进不去。 狠狠咬了咬笔杆子,阎解成眼中流露出些许羡慕,读书有什么用,写检讨吗? 有个好身体才是资本,自己累死累活一天才能干完的活,易传宗那边十多分钟就搞定了,还有力气干别的。 …… 有规律的生活总感觉过得十分迅速,易传宗已经进入工厂四天了。 不出意外,他的名号在工厂里面传播得十分迅速。 大部分都是说他吃得比较多,有些嫉妒一大爷工资的人则直接说养了一个饭桶,少部分说易传宗比较强壮,还有十来个同车间的工友夸他工作勤快。 当然对于这些声音,易传宗是毫不在意的,该怎么吃怎么吃,该怎么喝怎么喝。 比如现在,他就想挑战一下一口气吃个两和面的馒头,结果就给噎着了,只能赶紧拿起自己身边的水杯咕嘟咕嘟地灌几口。 “你慢点!我又不跟你抢!”一大爷翻了一个白眼。 易传宗现在还是跟着一大爷一起吃饭,临到和工友来到食堂门口就说有事,都四天了,这个理由换都没有换,因为吃饭都不是同一伙人! “大爷,您是没跟我抢,但是我大妈腌的咸菜太好吃了,禁不住就想来口爽的!”易传宗艰难地咽下去之后才回了一句。 一大爷只是低头笑着扒饭,“这话别跟我说,回家跟你大妈说去。” 易传宗讪讪地笑了笑,他倒是想来着,问题现在一大妈好像到了某种神秘的阶段,觉醒了某种奇异的状态,见到他就想唠叨两句。 “今天又干的什么活?”一大爷见他不说话,于是随口问道。 “上午干的研磨,下午的活还不知道。”易传宗一口又吃进去半个馒头,还是一次吃一半比较适合他,一次吃一个有点勉强了。 易中海点点头,“干得怎么样?” 易传宗微微挑眉,“还行吧,出了一点小意外。” “哦?”易中海有点惊讶,自己这个侄子干什么活都信心满满,‘还行’可不是一个多好的评价,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出错,怎么到了这里出现意外了。 “怎么回事?给那些工件磨大了?废了几个?”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大爷,您能不能想点好的?我虽然不是八级钳工,但是干活也不能那么马虎啊!” 易中海放下筷子笑道:“好,那你说说出现什么意外了。” 易传宗大咧咧地说道:“也没啥,就是我发现自己有点强迫症,那些工件我不给他磨好了,只是磨一半,我的心里就很膈应得慌,这不磨出来的件都是合格品,不用进行二次精磨。” “臭小子,还跟我搁这装起来了!要不要我去给你测量一下精度?”易中海没好气地说道。 易传宗也是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大爷,您内这是不相信我,我精磨的工件精度绝对没有问题,这可是公家的任务,工作的事情不能开玩笑!” “呵呵!” 易中海乐得一笑,问道:“那今天中午的菜怎么样?还要不要再加一个?” 易传宗讪讪地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有大妈准备的咸菜就够了,再说就算是想加,您今天中午带的饭票还够吗?要是您没吃饱,其实我这里还有点票。” 易传宗说完,连忙身子朝着后面仰去,而在他的眼前,一双筷子从天而降打在盘子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着自己大爷挤挤眼睛,易传宗笑道:“大爷,吃饭,吃饭,我这还没吃饱呢!” 易中海一下没打着就没有再打第二下,看着易传宗埋着头在那儿吃饭,他不由笑了起来。 确实,就算是想买,他兜里也没钱和票了,现在家里面的财政大权完全由一大妈全权掌管! “明天我多带点,咱们吃俩菜确实少了点。”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毫不留情地说道:“得了吧,您。这两天闻着您身上的烟味都淡了,晚上也不喝酒了。就您那点小金库,也就是一大妈闭着眼装没看见,拿点还不和动您命根子一样?” “等下个月初我就去参加考核,到时候您那烟酒的就都回来了,抽烟又喝酒呐~活到九十九!还和您工资一样呀!” 说到最后易传宗都唱了起来,手中还捏着一根筷子晃啊晃地。 “别嚷嚷了!快点吃完,早点去干活!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易中海很是欣慰地笑着,这孩子观察得还挺仔细,能够看到他们的付出,只是这话到嘴边却是不由训斥起来。 第三十六章 掉落的铁盘 易传宗和易中海说笑着走出食堂,食堂里面的工友又议论起来。 “好家伙,他今天又吃了二十个馒头,这是怎么装下的?” “那家伙就是个饭桶,一顿饭吃那么多,挣多少钱够花?” “也不是没用,听六号车间的工友说,他的力气特别大!” “力气大?力气大能比得上咱们轧钢厂的机器力气大?钳工可是需要技术的,要力气有什么用?” “行了,韩详,他吃喝又不花咱们钱。” “我就瞧不得他那副横样,头天上班还叫嚣着要打人,我也就不愿意和他一般见识。” 旁边的工友不再说什么,看了一眼对面头发留着三七分,身形瘦小还有些驼背的韩详。 上次就是他们一起离开的,结果听到易传宗的威胁,这个家伙被吓得连忙拽着他跑,这是那时候就把人记恨上来。 见没人搭腔,韩详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吃着餐盘里面的饭,他身体差饭量小,一顿也就是吃大半个馒头。 …… 此时易传宗已经回到了车间,周围的工友们友善地打着招呼。 “你吃那么多,吃得还挺快,我也就刚回来一会儿。” “传宗,你大妈腌的咸菜好不好吃?” 易传宗闻言一笑:“还行吧,就是吃多了下午得多喝点水,可能还得上两趟厕所。” “哈哈哈,李忠,你给我滚过来,我就说咸吧,你这孙贼还不信!” “滚你个大老粗,不就是猜对了一回吗?” “赌约一个馒头,你是不是想耍赖!” “耍赖?我那是让着你,我给你一个馒头不要紧,你掏掏兜里看看,你还能买得起一个馒头吗?” “呵,我有媳妇儿伺候着,不用花钱。像你个光棍,挣钱自己花着有劲吗?” “王大彪,别给自己个儿脸上贴金了,你俩谁伺候谁?回家喝奶去吧!” “李忠,你姥姥的!欠抽是吧!” 易传宗笑呵呵地看着两人围着车间追赶,李忠人虽然矮点,但是跑得快,王大彪还真不一定能追得上。 现在这个时候娱乐活动少,工友之间经常刺挠着打闹,导火索无非就是家里的婆娘。 “王主任!” “王主任!” “车间里面是打闹的地方吗?” 易传宗朝着那边瞥了一眼,两人在门口给领导抓住了,这会儿正在不断地道歉下口头保证,就是可信度稍微低点,隔天两人肯定还掐! 随后易传宗有些诧异,因为王主任说了两句之后直直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王主任!” “传宗啊,我正好找你有点事呢!”王主任笑呵呵地说着,略显严肃的面容此时很亲切。 易传宗轻轻一笑:“王主任,您有什么工作直接安排就行了,还商量啥?” 王主任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直接说道:“你也知道工厂里面在十月初会停工一两天,具体的假期还不确定。厂子里面的任务虽然不算繁重,但是也不轻松。” “为了保证工作进度不影响生产,我想让你把剩下的那些大钢盘给砸了,其他人干这活的工作效率太低了。要是你能尽快干完,那就省下三个人七天的工作量,能顶咱们六车间两三个小时的工,这样也能让大家少加点班。” 易传宗微微沉吟,干什么活不要紧,反正都不累。 三个人一天三十个大钢盘,七天就是二百一十个,下午四个小时,一个小时五十个,将近一分钟一个,对他来说也比较紧张。 “王主任,砸铁盘倒是不要紧,问题是得来回搬运,这一次也就是拉过来三十个,折腾半个小时,今天下午肯定是干不完,怎么也得明天中午才行。” 王主任一听是这么回事,“仓库里面的天车使用比较频繁,也经常要有工件运送,这个时间省不了,明天中午能干完就已经很快了!” 易传宗当即说道:“那行,我先去把那边剩下的几个盘子砸了,下午一开工就能直接拉走。” 王主任顿时笑了,这工作积极性很高! “阎解成、赵舟,你们两个跟着易传宗从旁协助!” “好的王主任,保证完成任务!”阎解成连忙喊道,他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强壮,从小在城里也没干过太多重活,砸了三天的大钢盘了,已经达到了他现在的极限。 他上午抡大锤的时候都没什么劲,他本以为下午得加班才能完成今天的工作,没想到易传宗会过来帮忙,他简直都要哭出来了,喜极而泣啊! 三人来到东门,易传宗打眼一看,除了他早上完成的那十个,剩下的还有十一个没有砸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阎解成,看那副脸色憔悴的模样就知道是他多剩了一个。 “一个人帮我把工件塞进去,另一个人负责去喊车。” “我去喊车。”阎解成喊了一句就跑了。 现在的腿走路不值钱,这种跑腿的活算是轻松的,他现在一看见工件就感觉腰酸胳膊痛。 “我给你塞工件。”赵舟直接弯下腰开始塞了。 易传宗走到一个锤头面前,提溜着锤柄就走了回来,先是做了一下准备工作,“呸!呸!” 双手一搓,准备工作结束。 “八十!” 铛! “八十!” 铛! …… 一百六十四锤抡完,花了十多分钟,那边阎解成也屁颠屁颠地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辆绿皮卡车,一阵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传来。 这时候的卡车载重比较小,这种在工厂里面用的一次最多拉五个大钢盘,载重才五六吨。 那边阎解成招呼着汽车倒入车间,其实他根本啥都不懂只是瞎指挥,人家司机就能开得很好,哪怕只是凭感觉开车。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有辆车?”旁边赵舟羡慕地说道。 易传宗宛然一笑,“什么车?买自行车还有点谱,你一个月二十二块五,工资满二十还有一张工业卷。十三张工业卷,你再吃上一年窝窝头,应该能勉强省出一辆自行车。至于这辆卡车……” 现在的轧钢厂可不只是钳工的加工,这是一整套的工业工厂,从钢铁的熔炼到最后加工成成品都是在工厂里面进行的。 之所以这般就是因为运输困难,现在的这种大车整个国家都没有多少辆,也就是有限地供给工厂使用。 易传宗看了眼开过来的卡车,这车都没有什么牌子,但这并不代表它的价值低。 要是算其价值,对比后世的话,单独用什么牌子的超跑来形容都是对卡车的一种侮辱。 拿出一条国道上跑着的所有车,差不多能比得上它的价值,还不如它稀少。 赵舟面色一苦,“我这还没娶媳妇儿呢,要是能省出那个钱……” “咣!” 一声巨响直接将赵舟后面的话给打断了,而易传宗的瞳孔顿时紧缩起来。 本来吊到一半的钢盘突然掉了下来,砸塌了卡车挡板,并且大铁盘朝这边弹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 锤炸锤柄 赵舟直接被那声巨响给震懵了,连车挡板都给砸得完全扭曲,车板边缘都砸得变形,那浑圆一体的大钢盘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以无可抵御的气势朝着这边砸过来。 浑身一个激灵,赵舟下意识地朝着后面退,结果脚下就是圆柱工件,这刚踩上去,他脚下一滑直接朝着后面仰去。 易传宗瞳孔已经紧缩成针状,刚才他也懵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躲开,但是看了一眼快要滑倒的赵舟,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这时候再伸手拉人已经够不着了,这种一吨重的大钢盘换成斤,那就是两千多斤。 这两天他也试验过自己的力量,其实那些大钢盘他徒手就能掀得动,甚至感觉还没有到极限,要是硬拉的话应该能拉个四百公斤,但是这种两千斤的钢盘他挡不住。 尤其是这种从高处掉下来的大钢盘,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抵挡得住的。 脑海之中千思百转,易传宗手往旁边一摸就抓住了铁锤,现在挡肯定是挡不住,不让它砸到人就是最好的结果! “喝!” 一声巨吼,易传宗的胳膊绷得紧直,本来就很是粗壮的手臂顿时将宽松的蓝工装撑得鼓鼓的,下一瞬力从地起,伴随着腰部一扭,双手抓着铁锤狠狠地抡了过去。 “铛!” “咔!” 一声无比清脆的钢铁碰撞声,庞大的力量从撞击点爆发,紧接着易传宗就感觉自己的手震得生麻,木柄直接从中间炸开,锤头朝着一边崩去,而大钢盘的移动方向也偏移了一个半身位,并且还在继续偏移。 易传宗的内心松了一口气,方向变了砸不到他们了,刚才他差点就抓不住锤柄了,幸好他抗住了第一波震动,让锤子上面的力量在大钢盘上面爆发,要是他直接被崩开,恐怕改变不了多少方向。 “咚!” “刚啷刚啷……” 一声沉闷的声响,大钢盘狠狠砸在地面上,顿时水泥地被放盘的边缘砸出了一个小坑,下面的水泥已经碎成了粉末,水泥地面上也充满着裂痕,而大钢盘在地面上面滚动起来。 “铛!” 伴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大钢盘撞在了另一个大钢盘上面停止了下来,一场意外总算是结束了。 “喂,你没事吧?”易传宗伸手拉着赵舟起来,却能感受到他的身体还在颤抖。 “没……没事了。谢……谢,谢谢!要不是你我就完了!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赵舟哆哆嗦嗦地说道,他刚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钢盘子正直地飞过来,就算是第一下砸不到他,落到地面上弹起来的那一下,他也跑不了,刚才他整个人都呆了。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媳妇儿呢,人都差点没了! 和他还挺像? 转头看向那边的阎解成,此时这个家伙也愣住了,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他看着那砸得完全变形的车挡板,眼神不断地飘忽。 这时候载重比较少,车身平板也比较薄,车板直接给砸了一个大窝子。 这时候一辆车相当于国道上面所有的车,这一个窝子不亚于上千辆车的连环追尾,阎解成这种两年内能骑上自行车的家庭也赔不起! 易传宗心中十分恼火,开口怒喝道:“阎解成,你怎么挂的钢丝绳?” 阎解成身体一个哆嗦,连忙说道:“我挂好了的,它滑开了!” 易传宗顿时气笑了,确实是有从钩子里面滑出来的,但那是提升的时候钢丝绳弹了起来,铁钩子有人头大小,一公分直径的钢丝绳!人在那里看着很轻松就能看出来。 他们两个在这拆工件的包装,他那个逛游着叫车的连这种事都干不好?铁钩子一转他们根本看不到。这也就是人站着看着车,要不是看着车,他连救人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事别和我们说,你还是自己给王主任解释吧,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言外之意就是好好承认自己的错误,什么事也没有,工作失误最多批评一下工作态度,这个月的工资扣一点,肯定不可能让他全赔,他也赔不起。 这车虽然贵,但也就是车挡板和平板坏了,砸一砸,修理一下,丑点也就是丑点,在工厂里面也不耽搁使用。 要是敢矢口否认,那就是思想意识有问题,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把王主任给惹恼了,本来能压下来的事也得闹大,到时候全场通报批评,开除都有可能。 “你们怎么干的活?把我车给拆了!”青年司机这时候也下来了,看着那变形的车挡板直接吼了出来。 易传宗双眼一瞪说道:“别对着我喊,这边人没事还算不上大事故,你跟挂绳的和开天车的说去。” 不就是开车吗,横什么横? 前世家道中落,易传宗没有小轿车,但是小时候家里是有拖拉机的,长大了也有驾照,也不是不会开这个玩意。 青年司机看他这副凶煞的样子顿时一怂,刚才看见车变形一时恼怒没反应过来,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对着谁发火,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人将一吨重的大钢盘砸偏了! “发生什么了?” “传宗你可真厉害!要不然赵舟就完了!” “这车都给砸烂了!” “嚯!这力气,传宗,你是李元霸转世吗?” “还好人没事!” 这时候工友们也都匆忙跑了过来,不少人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转过头来,亲眼见识到了易传宗把大钢盘砸偏,整个锤柄断裂的画面。 易传宗只是轻轻点点头,随即转头喝道:“阎解成,给你个机会,你去喊王主任。”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阎解成一听瞬间会意,连忙去主任办公室喊人了。 易传宗这时对着工友们说道:“安静一下,人没事,机器也没故障,大家回自己的岗位,保持安定,好好干活,等王主任来了自然会处理。上厕所的时候别瞎说,这两天也别外传,咱们车间发生的事,就是大家伙子的事,别出什么幺蛾子。” 工友们一听纷纷点头,除了车确实没有什么事,一边回自己的工位,一边口里还吆喝着。 “不会的,肯定不会说的。” “对,这是咱们车间的事,出了事谁都跑不了。” “散了,散了,回去干活!” “大家嘴巴都严实点!” 青年司机这时候急了,“那你说这车咋办?这可是公家的!” 易传宗轻笑一声,“多大点事?没砸到油箱,也没砸到水箱,发动机什么的也没坏,不就是破了点皮吗?” “开出去,拆下车板砸一砸不就完了?要是砸完有窝子就焊上一块铁板,在轧钢厂你还害怕钳工修不了你一扇破挡板?” “这……我试试还能不能启动。”眼里犹豫了一下,司机一咬牙决定先去启动卡车试试,被砸了一下,他也不确定能开起来。 第三十八章 王主任来了 不一会儿了,王主任就急匆匆的从办公室一路小跑过来,刚到车间的拐角,他就听到铛铛的捶打声。 加快脚步走过五号车间,他就看到车间门口停着的卡车,易传宗在那拿着锤子敲着挡板,此时挡板大体已经锤平整了,但是还能看到一些扭曲的折痕。 王主任走过来严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易传宗连忙说道:“我俩在那拆着工件包装呢,那边盘子掉了下来,车拦板和平板砸得变形了,铁盘应该没什么事,不过还得您看看。” 王主任皱着眉点点头,朝着车身看了一眼,车身上面的平板边缘凹下去十多厘米,然后他朝着车间里面走去。 结果走到车间门口他顿时愣住了,这还是他车间的那些工人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一个凑热闹的事情都没有?都在那里很是平静地工作? 并且现在门口还有一辆车停在那里,天车还在不断地朝着上面吊着盘子,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隐瞒肯定是不可能的,他会如实上报,但是只要没有什么损失,上报就全靠他怎么说了。 这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车间里面没有什么骚乱是最好了,他也能当成一点小意外来处理。 走到那个单独存放的大钢盘面前,王主任弯腰检查了一番。 一吨重的实心铁盘没有那么脆弱,掉下来是一点事都没有,也就是边角有几个米粒大小的印记,这是掉下来的时候磕的,其他没有任何的损坏。 这种边角的地方不要紧,有些大钢盘熔铸的时候就有这种缺口,真正需求精度的地方不在这里,完全不影响使用。 巡视一圈再次走出车间,王主任的脸上多了一丝轻松,“传宗,你还会修车?这车没问题吧?” 轧钢厂的卡车,平时铁屑、钢架什么的都会拉,表面有点划痕不要紧,就怕汽车出现什么故障。 这时候小汽车都是大领导来坐的,卡车也只有公家才有,连司机都对车不是很了解,王主任对车也是一窍不通。 易传宗犹豫地说道:“略懂一点,听人说过车上有哪几个部位比较重要,盘子掉下来的时候没有砸到,咱们修修皮子,司机再去检查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很好,大致的事情我都听阎解成说了,你当时处理得很及时,出手很迅速,这才避免了事故更加严重,这次的事件我会如实上报的。” 王主任一边说着,视线不断上下打量,之前他就知道易传宗的力量惊人,看砸盘子这种活就能看得出来,别人几十下完成的活,到了这也就是一锤子的事。 现在他对易传宗这身力量有了更加充分地了解,轧钢厂待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把锤柄敲断的!这得多么大的力气? 并且看车间里面工人的状态,听阎解成的话,这应该也是易传宗的功劳,王主任的心中对他的印象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嗐!王主任,又不是什么大事,提我干嘛,大家都没事,好好地就行了。”易传宗大咧咧地说道。 王主任摇头笑了笑,“一会儿司机师傅去检查一下车辆,我那边还忙着写生产报告呢,上面要得急。” “王主任,您慢走。”阎解成谄媚地说道。 他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王主任顿时想起来,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还没有惩罚呢! 发生了这种事,差点就出现人员伤亡,要不是易传宗处理及时,他们车间就出名了,他也肯定会受到批评责罚。 就算是现在,等他上报之后那也是一起事故,虽然事情处理得不错,但开会的时候肯定还得挨口头批评。 “阎解成,你必须深刻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这次给你两天的时间,写一份不少于四千字的检讨书。这次我要看到你的觉悟!如果让我不满意,我就把你的检讨书挂在大门宣传栏上!至于其他惩罚,等我忙完再给你安排!” 王主任说完就脸色阴沉地离开了,这会儿他真有急事,上面催得紧,要不是发生这种事情他都不会过来。 原地留下的阎解成神色彻底呆滞了,放在大门宣传来上!那不就是通报批评? 这种具体的行为描述,更加显示出王主任的决心和认真,要是这次检讨书写不好,真的会被全场通报批评! 这时候的名声可是很重要的,媒婆上门看名声,出门都要介绍信,工作要打听名声,一旦通报批评,那就名声就全毁了,就算进了轧钢厂,他还得转正呢。 “阎解成,别在这愣着,去跟人家赵舟道个歉,一会儿盘子来了你看着摆好!安装好工件喊我。”易传宗很贴心地喊了一句。 不想干活,在这装愣?做梦! “我说哥们,你这样砸真的没有问题?”司机紧张地问道。 易传宗抬头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想让它有问题也简单,我砸车板的时候拉我一把,锤在水箱上面这车就开不了。” “不能够!不能够!你砸!你砸!”青年司机连忙说道。 然后他就看到易传宗铛铛地砸着车板,每一下他的心就跟着跳一下,回想一下自己第一次接触汽车的拘谨,再看看那狂放的动作。 “果然是够粗暴!对得起这个体格!”他心中忍不住感叹。 一场风波过去,易传宗也过了一把砸车的瘾,买不起还砸不起? 其实他一直想有辆车来着,前世也不是买不起,毕竟二手的也便宜。但是没有那个业务,都不如买个大号的玩具,那种摆在房间里面超炫酷,他也喜欢那种精美霸气的工艺品。 至于这一世,想买车怎么都得十多年,想坐车也得有身份地位才行,第三轧钢车这么大个厂子,好像才一两辆工厂的商务轿车,都是厂领导办公使用。 “传宗,今天这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完了!” 赵舟真挚地感谢道,这时候他也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易传宗轻轻一笑,“没事,要是不锤出去砸的可不是你一个人,我也在那站着呢。回去泡点茶叶喝喝,要不然叫大妈给找个跳大神叫叫魂?” “小声点,现在可不兴这个。”赵舟紧张地说着,随后脸色一肃,“传宗,等明个儿到我家吃饭,我请你一顿!” 他是诚心要请客,之所以拖到明天,主要是易传宗的饭量太大,当天不准备肯定不够吃,要是下了班再去买,时间上面太紧张了。 易传宗没有推脱,毕竟他那副认真的模样,不去指不定心里惦记多久。 “行,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去,那不是不给你面子吗?不过我吃得比较多,准备点馒头咸菜的就行了。” 第三十九章 一大爷内心反复横跳 又到了下班的时刻,这次的阎解成没有继续留在工厂里面休息,而是和易传宗一起回去。 等两人来到工厂的门口,一大爷也从远处走了过来,看着阎解成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关心问道:“解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阎解成没有出声,只是脸色木木地朝着外面走。 感受到大爷的注视,易传宗解释道:“可能是这两天被王主任看重,所以心里有压力吧?” 易中海没好气地瞪一眼,自己这个大侄子老实了没两天,说话就开始不着调了,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看阎解成那副衰样,一点都不像是被主任看重,反倒是像犯了什么错误。 “今个儿下午都干什么了?” 易传宗直接回道:“没啥,就是砸盘子。” “砸盘子?你不是早上都砸完了吗?”易中海疑问道,这个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说过。 “王主任感觉我适合干这个,让我这两天把车间里面这月需要砸的盘子都干出来。其实下午除了砸盘子还砸了点别的。”易传宗平静地说道。 易中海眼皮跳了一下,问道:“砸得什么?” 易传宗神神秘秘凑了过来,小声道:“砸车!” 易中海的身体顿时一个激灵,“别开玩笑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无视阎解成幽怨的眼神,易传宗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易中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解成,你怎么这么大意?” “我也不想,我这是第四天砸盘子了,身体疲惫的很,心里一个放松……”阎解成还在狡辩。 “我觉得你应该把这些话写在检讨书里面,到时候主任指定给你挂大门口!”易传宗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 “传宗。”易中海低喝一句,转头说道,“解成,这事你得好好写写,这时候也别瞒着了,让老阎帮你分析一下,写得真诚些,全面点。要是挂到大门口,你连个媳妇儿都娶不上。” 阎解成身子一抖,很是沉重地点点头。 易传宗撇了撇嘴,他倒不是幸灾乐祸,今个儿要不是他反应快,那就是一条人命,往轻了说也得砸个残废。 阎解成竟然还在这里狡辩,显然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工厂里面最怕的就是粗心大意,血肉之躯怎么和那些机器较劲? 同在一个院子里面,有着贾东旭的前车之鉴,还犯这样的错误,不是害别人就是害自己。 一直走到四合院,阎解成依然还是那副表情,临到家门口都没有回过神来。 易传宗环顾一圈,院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次三大爷也没在那里看多肉植物,还不知道阎解成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平时都是让小学生写检讨书,没想到这次竟然换成了自己,也不知道三大爷的算计在这事上面好不好使。 会不会一算卡车的价值,直接将阎解成赶出门? “大爷,明个儿我就不回家吃饭了,下了班同事要请我吃饭。” 易中海顿时一愣,还有人请自己侄子吃饭?现在食堂里面哪个人不知道易传宗是个饭桶? 一顿饭照着一块钱吃,什么家庭这么豪横? “谁要请你?人家无缘无故请你吃饭干嘛?” 易传宗脸色平静说道:“就是跟我们一起砸盘子的那个赵舟,今个儿算是救了他一条小命,明个儿要请客吃饭报答。” 易中海一听就急了,“盘子掉下来不是只砸了车吗?敢情你俩还在那站着呢?这种事之前怎么不说,你这孩子!” “这不是没事吗?”易传宗不在意咧嘴一笑,“就是个大钢盘而已,我一锤头就给敲飞了,我中午那二十个馒头可没有白吃。” “你还拿锤子砸弹过来的大钢盘?你不要命了?” 易中海直接停下脚步,怒不可遏地瞪着他,那种大钢盘是冲床上面的一个主要部件,他以前的时候也接触过,最起码得一吨多沉。 十个人抬起来都费劲,这边一个人还拿锤子砸,这肯定是脑子还没好,但凡正常人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易传宗也知道大爷是关心他,这事早晚在工厂里面传开,易中海到时候也会知道。 他只能耐心解释道:“大爷,那个大家伙虽然比较重,但是掉下来速度能有多快?又不是子弹,我有信心躲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工友被压在下面。” 易中海气得鼻子里面直喘粗气,听到这话脸色也没有缓和,不过也没有训斥,转身怒气冲冲地朝家走,“这事和你大妈说。” 易传宗的瞳孔微微紧缩,本来爷俩讲理讲得好好地,关大妈什么事? 脚下生风,他三两步就追了上去,讪笑道:“大爷,好好地您跟大妈说什么?这不是让她不放心吗?” “你跟我说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我不放心?”易中海闷着声说道,心里却是不打算和一大妈说了,自己听着心里都被吓一跳,一大妈本来身体就不好,听了这事还不得心里老牵挂着? 易传宗微微一笑,大老爷们还吃醋呢,“我这不是得出去吃饭吗?到时候在家里问起来,我要是不说出个一和三,大妈指定认为我学坏了,您和大妈能同意我去吗?您内是这家里的顶梁柱,我有事肯定得和您先通个气,您说是不?” 顶梁柱? 这话一听,易中海心里那叫一个舒服,脸生笑影,随后又感觉不对,这事必须得批评,拿着自己的安全开玩笑,那种大钢盘是个人能够撼动的? 他绷着脸斥道:“你这进厂子钳工技能没学多少,嘴皮子倒是长进不少,工作的时候认真些,少在那儿磨洋工。还把大钢盘锤飞了,当时指不定多危险呢,我可不是你大妈,让你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 易传宗心里一乐,合着刚才笑的不是您? “嘿,什么都瞒不过您,其实我只是砸偏了一点,我这不是怕您担心吗?谁知道您这么精明,我这还没说完,您那边把事情都给想明白了。” 易中海两条粗眉毛跳了跳,似乎对于恭维很是受用,“厂子里面我什么活没有干过?真以为这八级钳工是送的?吃完饭你先说说车床的操作规范,完事我再给你讲讲机床操作。” 易传宗当然不会拒绝,“那敢情好,我最喜欢您讲课了,脑子一热,今晚能再拿两个馒头吃。” 第四十章 热闹的楼道 第三轧钢厂办公楼。 这里和家庭住房的楼梯不同,一段楼梯很长,因为一段楼梯就是一层,穹顶更是超过六米。 如此高度,为了安全起见,楼梯的中间用刷着绿漆的栏杆围着。 此时,三楼的楼梯平台放了一张课桌,课桌后面还坐着一对青年男女。 青年男子拿着一张表格高声念道:“姜维!” 一个身穿蓝色工装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上前,口中还吆喝着,“我在这,到我了!” 课桌后面的女人则是在那里点着钱,点出几张钱,最上方是长江大桥的两角纸币,“这个月没有旷工,你的工资是三十八块六,来这里签字。” “好!”应了一声,中年男子面带笑颜地弯腰开始写。 青年男子再次高呼,“下一个,孟顺安!” 今天是九月三十号,一溜身穿蓝色工装的工人排队领着工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 “咱们厂还真够意思,除了极个别的车间,其他的车间都休息两天的时间!” “谁说不是呢,我媳妇儿之前老吵,非要让我陪她去皇城广场转转,你说那里有什么好看的,看得多了还不就是那样?” “乡下人,就那样,我媳妇儿也让我带她转转,幸好放假了,要不然这一个星期,都得埋怨着我。” “你这个月的工资满薪吧?” “这肯定啊!不上班哪有钱啊?这钱也就是刚够花,怎么能不上班呢?” 楼道里面的交流声不断,易传宗也在算着自己这个月到底是能发多少工资? 按照工厂的制度,一个月也就是三、四天的正常休班,只要上够了二十六天就能满薪。 他是九月二十日开始上班的,也就是上班十一天,上的天数不到一半,可能会按照天来计算,而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是十七块五,他应该能发七块钱左右。 这么一算计,易传宗脸上不由苦笑起来,七块钱怎么够花的,都不如他的救助金多,活该他被系统嘲笑。 见他这副模样,赵舟疑惑道,“传宗,发工资是好事,怎么这副表情?” 易传宗只是苦笑着摇摇头,还不等他说什么,楼梯下面就传来一句嘲讽,“几块钱的工资也就吃几顿饭,还不是得靠易师傅养着。” 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是大家都在小声嘀咕,只有他放开了嗓子说话,声音很是清晰地传开了。 楼道内顿时陷入了安静,易传宗脸上的苦笑直接凝固,眼神也变得很是冰冷。 这几天六车间发生的事故已经传开,他庞大的力量也在轧钢厂出了名,加上他来的时间长了,已经很少有工友再讨论他的饭量问题。 得益于他在六车间勤劳表现和工作效率,平时也是和车间的工友打闹成一团,同车间的工友们在外面对他满是称赞。 身边的人都说好,这让厂子里面的工友感觉易传宗可能还不错,谈论他的时候也不再带有偏见,像现在这种当面嘲讽的就更不可能有了。 循着声音望去,易传宗就看到了一个长得很瘦,弓着腰像猴一样的人,此时对方还昂着头一脸挑衅地看着他,脸上的颧骨凸出,脸颊凹陷,模样很是丑陋。 他顿时想起来,眼前这家伙就是进厂第一天嘲笑他的人,当时他恐吓了一句对方就慌慌张张地走了,没想到几天不见涨胆量了,还敢当面嘲讽他? 随着易传宗绷起脸来,楼梯内顿时冷了三度。 周围工友都注视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那蓝色的工作服紧绷了起来,身形顿时拔高了两分,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动手一般。 有人已经下意识地让开了身位,这么强壮的家伙他们可不敢拦着,要不然顺手把他们勺上,放假就别回家了,直接进医院吧。 赵舟连忙伸手拽着他的胳膊,低喝道:“传宗!别冲动!” “说两句怎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弓着身丑陋的那个家伙还在叫嚣,眼神很是阴蛰,他不相信易传宗敢在办公楼里面动手。 当初第一次见到易传宗他心里就很妒忌,因为他身微力薄后背还有些畸形,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嘲笑,甚至进厂的时候也被人嘲笑了好多天。 当时他嘲笑易传宗,没想到反而被威胁了一波,在那强大的体魄压制下,他只能忍气吞声地离开,两人一对比就让他的心中更加憋屈了。 易传宗当然不会直接动手,他眉头紧蹙仔细端详了一番,转头认真地问道:“不穿这身衣服我还以为是只猴呢,长得和大家都不一样,不会是敌资吧?赵舟,这猴有名吗?” 赵舟神色一愣,仔细地打量了那个家伙一番,才回道:“他大名韩详,不过大家都喊他猴子,他在三号车间五年多了,因为体力差一直是学徒工,厂子出了名的慢。” 此时周围的人都将目光转移到韩详身上,尤其注意那凸出的颧骨,还有嘴角上面的两撇小胡子。 以前大家只是认为他长得丑,现在一看好像还真和大家长得不太一样,脸型和个外国人似的,在他身边的一些人默默地挪动一下,直接把他周边给空了出来。 韩详看到周围人的反应顿时就急了,敌资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踮着脚对着楼梯上面吼着,“易传宗,你放屁,别在这污蔑好人,我家祖籍河南焦作,祖上三代都是雇农。” 易传宗眉梢一挑,“干了五年都只是个学徒工,就你这样的,在大队里面能挣七个工分吗?别在这侮辱农民!” 农村里面男人一天都是十个工分,干得多拿得多,那些妇女干些杂活挣七个工分,也只有那些家庭情况特殊,提前干活的孩子,因为劳动力比较低,才挣七个工分以下,易传宗十五岁刚近大队干活就挣二十多个工分。 言外之意就是韩详干活连个娘们儿都不如。 这话一出,楼道里面的工友都笑了,哪怕是平时和韩详走得近的两个人嘴角也是憋着笑。 “你侮辱人格是吧!我跟你拼了!” 受不了周围工友的嘲笑,韩详被羞辱得脸红脖子粗的,整个人直接炸了庙,大吼一声就朝着上面冲去,结果因为跑得太急被楼梯绊了一下,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哈哈哈!” “哈哈!”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易传宗也是被这家伙给逗乐了,“发了工资再磕头也不迟!” “嚷嚷什么?再吵你们就都回去,等别人领完了再来!” 三楼上面响起了一声严厉的呵斥声,大家都安静下来,但还是满脸嘲笑地看着韩详。 他一动不动地趴在楼梯上,脖子通红,也不知道是疼得还没有缓过来,还是没脸爬起来。 易传宗轻声嘀咕了一句,“一动不动是王八!” 周围工友听了个仔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少人转头朝着易传宗看,一直听说他怎么强壮,又怎么能吃,没想到这嘴也这么厉害,现在韩详连楼梯上面的水泥缝都不用找了。 第四十一章 幸福的痛苦 就在这时,楼上一名青年工友领完工资下来。 刚到楼梯拐角,他就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看着韩详趴在楼梯上的搞笑模样,他不禁笑道:“这是谁啊,怎么在这里趴着?虽然领了工资,但是可还没过年呢,这时候磕头可不给钱!” 韩详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可把这位工友给吓到了,不会是出事了吧?但是看到周围人群脸上的笑意,又感觉应该没事。 他三两步走上前,慢慢蹲下,“这位同志,别在楼梯……靠,原来是猴子?死了没?没死赶紧滚开,车间里面的活还没干完呢!”说完还用脚踢了两下。 韩详这时才低着头站了起来,他的内心虽然还非常羞愤,但是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整个人也冷静了一些。 之前领导都发话了,他也不敢再闹,他不擅长一些持续性劳动的技术工作,哪怕在轧钢厂只是学徒,这个工作他也丢不起! 韩详眼神怨毒地朝着楼梯上面瞟了一眼,结果易传宗根本没有看他。 “快让开,楼道本来就窄,别在这里挡着了!” 刚下来的工友再次推了他一把,韩详直接一个踉跄被推到墙边。 “范佳亮!” …… “庞言!” …… “阎解成!” …… 随着一个个名字念出来,易传宗的位置也不断上升,很快就来到了三楼。 六车间的工友都已经领完工资,而他作为刚刚入职的新工友,排名肯定是最后一个。 “易传宗!” 听到喊自己的名字,他连忙走上楼梯平台,“在这呢,我的工资是多少?” 谁知道两个发钱的会计并没有回答,而是上下不住地打量着他,好像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 这种眼神让易传宗感觉十分别扭,气沉丹田,腹腔微缩,胸肌一紧,口中顿时一声大喝:“同志!” 音色非常坚硬沉重,高分贝的声音在三个楼道内回荡,而那名好奇瞅着的女会计已经面色扭曲地捂上了耳朵。 “该发钱了吧?” 嗡嗡嗡嗡~ 那名青年会计也是紧紧闭了一下眼睛,看到易传宗在张嘴,却是听不清说什么,耳朵里面一阵鸣响。 “你说什么?” 女会计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她尖声喊道:“你的工资是六块九,在这里签字!” 说完她连忙不迭地开始数钱,伸手朝着前面一摸,手指头急速捻了几下,六块九毛钱已经点好了,最上面是一张印着学生读书的一毛钱。 易传宗心中一笑,早这样不就完了,干嘛非得那么瞅他,眼神让人怪紧张的。 他拿起桌子上面的钢笔,歪歪扭扭地留下‘易传宗’三个大字,一看就是没上过学的人。 “工资正好,谢了!” 女会计也没有听清,看着他点完钱,连忙站起身朝着前面伸直了胳膊,摊开手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赶紧离开。 易传宗微微一笑,这么迫不及待的吗?不过这事不怪他,是这两人先不礼貌。 乐呵呵地将钱塞进口袋,易传宗缓缓朝着下面走去,他看都没看韩详一眼就直接离开了。 世界这么大,什么人都有,嫉妒他有一个八级钳工的大爷也正常,毕竟九十九块钱的工资,在第三轧钢厂都能排得上号,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不过既然敢跳出来,这个人他算是记住了,以后有机会得好好安排一顿,真当他是那些刚刚进厂的学徒工呢? 领完工资,回到车间里面继续干活,到了平时快下班的点,工作的任务全都完成,车间里面开始大扫除,明天就放假了! 易传宗也在那里擦着车间的玻璃,车间里面他最高,理所应当地接手了这活。 沾水的抹布擦下一层黑色的灰尘,玻璃的上方已经都擦干净了,他刚想从凳子上面跳下来,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对他摆手。 定睛一看,原来是王主任在叫他,易传宗暂时放下手中活跑了过去,“王主任,您有什么安排吗?” 王主任先是笑了一下,随后开始掏口袋,最后从里面拿出印着钢铁工人的五元纸币。 “鉴于你在工作之中的突出表现,还有上次事故中的迅敏反应,工厂决定给你一定的奖励。因为上次事件是以强调安全为主,再加上要考虑其他工友的心情,这奖励也不好直接给你算在薪资里面,于是上面安排让我单独给你。” 易传宗一愣,“王主任,您还真跟上面报告了,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再说当时我们也算是和阎解成一起干这活,要是我和赵舟拆工件包装的时候能多注意点,说不定也能发现异常,连车子都不会受损。” 王主任严肃说道:“一码归一码,厂子里面机械那么多,操作问题不能马虎,责任必须具体到某个人,如此才能引起重视,避免意外的发生。再说你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工作消耗比较大,但是碍于规定在工资方面也不好区别对待,不过厂长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后面可能会给你一定的补贴。” “嚯!王主任,后面还有?您可别闹了!我虽然吃得多,但是我可不想搞什么特殊化!” 易传宗一听头都大了,连连摆手拒绝,现在不只是系统给他救助金,大爷管饭,连工厂都要给补贴,穿越者就应该被关爱啊? 幸福的痛苦! 王主任呵呵一笑,这个思想觉悟不错,“拿着,还没影的事呢,上面的主任也就是随口提了一句,想要拿补贴,你得好好干活!” 第三轧钢厂两万多人,这车间主任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毕竟有近百个车间,上面有副主任、主任、副厂长、厂长。 易传宗伸手把钱接过来,乐呵呵地道:“下个月开工我就磨洋工,反正这补贴我不要。” 人家都是有困难,或者是有相应的职位才有补贴,他这里一个学徒工,还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拿着补贴像什么样子? 再说他已经把车间里面的活干了一遍,易中海晚上也都传授他工作经验,等下个月他就要进行考核,到时候他就是正式工了。 到时候一个月四五十的工资,他何必在厂子里面挂了名,拿那几块钱的补贴? 逢人低一头不说,别人说他的时候心里那杆秤就得偏。 大家都是一样的工种,现在都是计时不计工,平白的比别人工资多,肯定有人心理不平衡,有个大爷养他已经够让人眼红了。 人言可畏! 王主任嗤笑一声,“磨洋工?每个人的工作量可都是有记录的,消极怠工是思想有问题,警告无效那就全场通报!”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一滞,“呵!您可真不愧是领导,这说风就是雨的,那会儿还要奖励我呢,这会儿就直接全场通报了,惹不起您,我还躲不起?”说完他就直接颠儿了。 王主任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干得比别人多也不抱怨,工作态度十分认真,对于一些需要力量的工作尤为擅长,这是一位好同志啊! 第四十二章 这孩子跟我没关系! 下班的时间,易传宗在工厂大门等着,远远地看着易中海和傻柱迈着四方步走过来。 对着傻柱点点头,易传宗问道:“大爷,您今个儿怎么下班晚了?” “今天的件要求精度比较高得做仔细些。”易中海解释了一句。 易传宗点点头,然后从兜里将今天发的工资拿了出来,白吃白喝半个月,如今终于是能交点生活费了。 平时他嘴上虽然说大爷能养自己,但是心里其实挺不自在的,毕竟这么大个人了,老是这么让人管吃管喝不是那么回事。 “大爷,给您,今个儿发工资了。” 易中海看着递过来的十来块钱,抬起头和易传宗对视,看着那纯净的笑容,认真的眼神,他顿时就明白了,这钱肯定是要收的。 易传宗在工作方面很是努力,平时也和工友们都聊得不错,表现的自尊心是很强的,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就是他怎么感觉眼里好像有点进沙子? 虽然他们付出的远远比这十来块钱要多,但是易中海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交钱!还是自己家的孩子! 这种场景他也就是年轻的时候幻想过,可惜后面两口子一直没有孩子。 从充满希望的青春到流言蜚语的而立之年,中年时期日夜惶恐地又过了十年,他也算是想开了。 越是临近五十岁,他已经接受了这种现实,或许这就是他的命运,也断了那些念想,如今这猛地来这么一下,心里感觉老堵得慌。 使劲眨了眨眼,易中海扭头就朝着前面走去,他声音干涩地说道:“这钱给你大妈,现在她管账。” 这种滋味怎么能不让老婆子体验一下? 易传宗也眨了眨眼睛,随即凑上去嬉皮笑脸地说道:“大爷,您内,还真当这钱给您的?我就是让您过过手,然后转交给大妈。” 易中海只是默默点点头,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呵斥他油腔滑调。 他这心里头现在还复杂着呢,酸、甜、苦、辣、咸什么味儿都有,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调整过来的,也就是个大男人,又是在大街上面,这眼里还能憋得住。 易传宗见此也没有再开玩笑,只是默默跟着大爷走着。 傻柱也默默地跟着,之前他还傻笑来着,就是眼里的羡慕都要溢了出来,笑容也生硬了一些,带着一丝成年人的复杂。 三人一直走到巷子口,街上的熟人多了起来。 “一大爷,和侄子下班了?”一位长相富态的大妈招呼道。 “对,厂里放假了,老刘的食品厂也放假了吧?”易中海习惯性地露出笑容,有人招呼着,心中那五味瓶倒是扶了起来。 “嗐!他那个还不一定呢,轮休,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他,下班回来才有信。”大妈有些不满地道。 “去年老刘就没放假,这次应该轮到他了。”易中海笑着说道。 大妈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差不多,差不多吧。” “行,那我们回去了。” “好,您忙。” 接连几个招呼,易中海的情绪好了很多,“明个儿咱家去皇城楼子转一转,那里有大集会和游行,到时候可热闹了,咱们跟着大部队走,回来的时候顺便去王府井逛逛。” “游行?”易传宗闻言眼前一亮,这种活动他还没参加过呢,也就是在电视上面看过,到时候可得好好感受感受其中的氛围和这个时候的精神风貌。 “大爷,咱们几点去?” 易中海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猴急的模样,“去年是从八点开始的,今年不一定。等会儿我先去趟街道办,看看上面有没有通知,等回来之后开个全院大会组织一下,合伙定个时间。” “好!那咱们走快点!” 易传宗脚步轻快了很多,来了一个月,终于是碰到了好玩的,大集会,游行,热闹啊! 是不是得有老些漂亮地小妞儿? 三人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四合院,此时秦淮茹正在中院里面漫步,听到脚步声就转过头来,笑道:“一大爷,你们三个一起下班可是少见。” 傻柱乐呵呵地说道:“今个儿领导不在厂里吃,不用开小灶。” 一大爷笑着点点头,“你这自己在院子里面的时候可注意点。” 秦淮茹朝着自家看了一眼,“没事,我有经验,再说我婆婆在家呢,有感觉我会喊她的。” 易中海拽了一下易传宗的胳膊,“怎么不叫人?你不是认识吗?” 易传宗讪讪一笑,上次出了那事,他看见秦淮茹都是扭头就走的。 不过随即他就感觉到不对,现在这么多人他还害怕什么? 于是小清了一下嗓子,他朗声喊道:“嫂嫂!” “哎呦~” 秦淮茹当即就是一声痛呼,俏脸扭曲成肉包子,她肚子里面的小槐花这会儿又闹腾起来了。 之前看易传宗闪躲的那样她还感觉可爱,没想到这一出声就直接让她经不住了。 秦淮茹双手耐心地抚着自己的圆肚皮,心里不断地安慰,“槐花,你还记得呢!不怕,妈妈在呢。” 听到这熟悉的一声,易传宗顿时就是一个激灵,上次赖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他连忙转头看看自己大爷,然后又转头看看傻柱,大声喊道:“大爷、柱子哥、你们可都看到了,这孩子跟我没关系!” 秦淮茹抬起头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本来抚摸了那两下都要好了的,这人一出声小槐花又闹腾起来,并且动作比之前还要剧烈,她感觉自己隐隐已经到时候了,只得丢下一个幽怨的眼神,沉浸在即将分娩前夕的阵痛之中。 一大爷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喝道:“说什么胡话呢,去把她婆婆喊出来,顺便拿上准备好的门板子,多拿几床被子,快,我在这看着呢,她这样应该是快生了!咱们得把她送医院里去。” 易传宗讪讪笑了笑,刚才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那天晚上可是憋得他不轻,连大口喘气都不敢,这次就想出口气,没想到竟是出现了意外。 “叮,系统随机选择,恭喜您超级幸运!本次乃十倍暴击!根据您现在的催产行为,医术等级+10!” 易传宗当即一愣,这系统有毛病吧,这是因为系统里面没有母的吗? 他在工厂里面辛勤地劳作,夯吃夯吃地干活都没有触发系统选择,一回院子看见寡妇这系统就开始刷存在感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易中海没好气地说道。 “哦!哦!哦!”易传宗应了几声总算是反应过来,撒丫子就朝着东厢房跑。 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傻柱,这家伙现在也是慌得不行,整个人都懵了,还不如他呢,怪不得后面被拿捏。 第四十三章 一路彷徨 易传宗风驰电掣地跑到东厢房,看着床头老神在在坐着的贾张氏,心中叹息一声,这儿媳妇儿都疼成那样了,这边还没什么反应呢,还得他来照顾着。 “大妈,您那儿媳妇要生了!” 进门就是一声大喊,那边贾张氏猛地一个哆嗦,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的神色惶恐嘴里还念叨着,和老鹰捉小鸡里面的老母鸡似的,左右来回跑就是不知道拿啥。 “大妈!担架床板子!多带两床被子!拿钱!” 易传宗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再次大喊出声,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晃悠到什么时候呢。 “对!对!木板担架在这,这边是准备好的被子,你们先走着我拿钱!”贾张氏在那指挥着。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他就是再穷也不能去做小偷,现在不跟她计较这么多,拿着木板担架和被子包袱就朝着外面跑去。 临到门口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易传宗刹车不及时直接撞了上去,傻柱直接被撞飞一米远才摔倒地上。 他的额头顿时升起三条黑线,怎么感觉这几个人都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尤其是在转头看一眼自己的大爷,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还不如他呢,这时候了还计较什么,直接上手赶紧搀着啊!秦淮茹在那强撑着,这都要摔到地上了! 易传宗健步如飞的跑到跟前,解开包袱就放在木板上,揪着里面花点被子角一甩就给铺在木板子上面,这才来到秦淮茹的面前半蹲下,一手托着大腿,一手扶住肩膀,轻声道:“来,往后仰,我会抱住你的。” 这时候秦淮茹倒是挺听话,脸色和吃了苦瓜似的,身子一放松直接倒进了他的怀里,易传宗微微用力将她抱起来,然后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放在铺着两层棉被的床板上面。 “我说,柱子,你回神了没有?回神就麻溜地过来!” “啊?好,被你撞蒙了,你这家伙是真壮!”吐槽了一句,傻柱连忙晃了晃头,站起身跑过来。 那边贾张氏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口中不断骂着小兔崽子,应该是让棒梗看着儿媳妇儿,结果小孩子玩性大,这会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来人呐!”贾张氏放开嗓子一声喊,就赶紧往这边跑。 “咱们出门的时候小心点,到了前院叫上阎解成,咱们四个人抬着能稳当些,安全第一!”这时候一大爷不用避嫌表现得很有经验了。 “小心点!” “慢慢起!” 伴随着院子里面一阵嘈杂,一行人终于是到了大街上面,易传宗在最前面,傻柱在后面,一大爷和阎解成在两边,迈着小碎步朝着医院里面跑去。 南锣鼓巷十字路口,易传宗突然感觉手腕一疼,赶紧回头瞥了一眼,秦淮茹这娘们闭着眼咬着他的手腕呢! 你倒是看看啊!那是布吗? 口感一样?经验呢? 欠债是要还的! “传宗,你看好路!”一大爷看他回头当即喝了一声。 易传宗一苦,这和谁说理去?他一个活了三十年的未婚青年,为什么要承受这种压力? 视线再次回归前方,跑动之间保持着同一个节奏,他也就不在意手腕上面的那点小疼了,刚被咬的时候也就是惊吓多一些,倒没有多么疼痛。 晃晃悠悠的木板上面,秦淮茹睁开双眼,此时她的眼角还带着泪水,看着横在自己嘴边上的胳膊,她的双手再次抓在了上面。 易传宗对此倒是不在意,毕竟口都没有松开,还会在乎多出来的两只手? 众人风平浪静地到了医院,唯一的意外就是贾张氏丢了,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么剧烈活动,小半个小时的时间这老妖婆跟不上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大喘气呢。 幸好一大爷经验丰富,又刚发了九十九块钱的工资,直接办好了前面的手续。 “来,这个房间,她的反应比较剧烈,你们快点抬她过来!”一位身穿白色大褂的中年医生在门口指挥着。 众人先将木板的一边靠在病床上面,这时候医生直接对着易传宗说道:“来,把你媳妇儿抱在病床上面,先动上半身,再抱下半身,等会接生这个木板子要拿出去!” 易传宗顿时就被吓到了,什么他媳妇儿? 他要是早来个八年,还是穿越到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身上,他可能会尝试接触一下,现在他就是喊了一声嫂嫂,这孩子跟他真没关系! “大夫,您别开玩笑,她不是我媳妇儿,她是我嫂嫂!” 易传宗心里慌极了,秦淮茹可会赖人了,这话让她听见了,这心里还不得惦记着?他这种两世都“单纯”的大男孩,怎么可能是一个寡妇的对手。 人家是嬉戏男人群中,对于男人心理把控力度max,他这种连个媳妇儿都想着让国家分配的小弱鸡,段位还有待提高。 医生脸色丝毫不变地说道:“那你先让她松开,然后再将她抱在床上。” 易传宗只能是低下头说道:“嫂嫂,咱们到地方了,您这也差不多该松口了。” 秦淮茹泪眼婆娑,鼻涕模糊地,这幅样子比第一次见的时候还丑,她紧皱了一下眉头,缓缓睁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易传宗,总算是张开了口。 易传宗看见自己胳膊上面的两排牙印子,他的嘴角就一阵抽搐,孩子又不是他的,为什么要咬他? 不敢再犹豫,易传宗直接从她的后背和大腿伸过胳膊去,轻轻地抬起来,朝前挪一挪,再缓缓地放下。 秦淮如还在那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无关人员都出去,在外面等着就好了!”一名戴着口罩的大夫大妈喝了一声,几个医生就直接将四合院里的人都轰了出去。 一阵忙碌总算是送进病房里,后面的事就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此时易传宗回过神来,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他的眼神之中多有迷茫,本来好好地,他这下班之后都经历了些什么? 听着病房内隐隐传来的痛呼声,他这心里还一揪一揪的,又不是他媳妇儿,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个? 他现在只想离开,但是看了看脸色沉重的易中海,他只能默默把这句话给憋回去。 只要他不说,那么就没有人知道,他的声音被这娘俩记住了。 如此一想,易传宗的双眼猛然睁大,不对,秦淮茹也知道,她该不会赖上他吧? 要和一位王者高段的绿茶选手对线了吗?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断地朝着周围打量着,想要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待易传宗看到傻柱的时候,那个家伙正不断地抓耳挠腮呢,双眼还不时朝着病房瞅。 易传宗突然笑了,“柱子哥,人家秦寡妇生孩子,你在这担心什么?” 傻柱嗤笑一声,“甭说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慌慌张张朝着前面跑,大家可都看着呢!” 易传宗脸色一僵,他那是没有经验,再加上心虚,“救人如救火,我那是害怕发生意外,现在我可没你那副慌张的模样。” “小声点,这里是医院!”远处一间病房打开,一名小护士露头轻喝了一句。 安静。 第四十四章 孙子!孙子! 天色渐晚,太阳也开始加速坠落。 悠长的楼道内光线就略有不足,墙面刷的白腻子反光也变得不是很好,米白色的瓷砖经历了一天的踩踏也沾上了一层灰尘。 如此情况下,在楼道的中央位置出现了一片阴暗区域,也就是远处正厅的位置有一道光束。 刺激性的药水味儿非常正宗。 隐隐约约的哭嚎声在楼道内回响,似真非真似假非假,让这里的氛围平添了一份诡异。 突然,正厅明亮的地方伸出一只灰黄肿胀的手,手掌中心有些发黑,它停顿在半空中。 一秒……两秒……三秒…… 一名胖妇人扶着墙走过了拐角,她脚步踉跄地走了两步,身后飘出来一个留着西瓜头的小男孩。 傻柱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口中讥讽了一句,“呵!这都多久了,您这才过来?” 之前他们出院的时候棒梗还没有跟着,院子里面的人肯定不会让棒梗自己跑过来,贾张氏这是半路回去接孙子了。 “呼~棒梗他妈怎么样了?”贾张氏喘了一口大气,急忙问道。 一大爷这时候站起身,朝着产房昂头示意,“进去有小半个小时了,您这是去接孙子去了?” 贾张氏连连点头,神色慌乱地说道:“对,我这出了院子门突然想起来了,棒梗他妈进了产房还不知道要多久,孩子留在家里也不是回事。” 一大爷连声问道:“那小当呢?” 贾张氏回想了一下这才开口,“小当在您家呢,我这回去的时候在您家门口看到了。” 一大爷微微颔首,“在我家就行,她一大妈肯定能看好她。” “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幸亏发现得早,东旭就这么走了,要是棒梗他妈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办啊?” 说到后面,贾张氏声音逐渐抬高,隐隐就要哭喊起来。 易传宗看得直翻白眼,这时候知道惦记着后面了,秦淮茹在院子里面的时候怎么不注意着点? 这要是摔巧了,那可就没有什么以后了。 不过要是没有他的话,好像秦淮茹也不会来得这么突然? 心里这么一想,易传宗顿时有些心虚,他还是好好看着吧,这时候他感觉隐匿也挺好用的,最起码能够减少一些自己的存在感。 见贾张氏这副模样,一大爷快速环顾了一下左右,连忙出声安慰道:“老嫂子,咱们院子里面那么多人,肯定能发现的。正巧我们过去的时候她有了反应,您那儿媳妇没摔着,后面那是抱上木板的。” 贾张氏歪着嘴的表情凝在脸上,眼神却是安定了不少。 见她情绪稳定了,一大爷心中松了一口气,继续安慰道:“进了产房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您儿媳妇儿都是第三个了,还有医生看着,您就等着抱孙子孙女就行了。” 贾张氏急忙大声纠正,“孙子!孙子!” 一大爷眉头一皱,赶紧抬起手来做安抚状,“好好,是孙子,老嫂子,您小声点,这里医院,后面您孙子还得指望人家呢,咱别在这闹!” 贾张氏这才彻底安定下来,但面色还是十分纠结。 “来,老嫂子,跑了一路子了,您坐下休息会儿。”一大爷招呼着,同时将长椅上面的阎解成随手拽了起来。 “哎!哎!” 接连应了两声,贾张氏拉着棒梗就坐在了木质长椅上面,紧紧的抱着孙子。 易传宗眼瞅着这奶孙俩,这副模样看起来还真有些可怜。 不过都有个孙子了,还想再要个孙子? 这怕是不能如意了,秦淮茹肚子里面的是小槐花,女娃! 他也能理解,这时候刚刚安定没多少年,男人的身上还印着荣耀的勋章,其主导地位是不容置疑的,女人也将男人作为一种依靠。 现在的机械才刚刚起步,劳动力是关键,就像是农村里面的活,男人都是十个工分起步,妇女一般都是七个工分,多劳多得。 再就是平时生活方面,家里有什么力气活,可没有后世那种上门服务,一般都是家里老爷们看着拾掇。半夜打个贼什么的。有个男人撑着,出门说话也有底气。 最重要的,男孩子以后是留在家里,女孩子是嫁出去。 这时候都穷,哪有娘家人一直住在女婿家里的? 女孩嫁出去也就是十来块钱彩礼,养大花费多了去了。 但是男孩子就能留在家里,这是家里的顶梁柱,奶奶、妈妈全靠这长大的男孩子照顾。 易传宗正在那装透明人呢,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袖口被拽了两下,转头一看,阎解成这小子贼眉鼠眼地朝着大厅的方向噘嘴。 几人都是刚下班就来医院了,他们回去之后一大妈肯定是准备好了饭菜,回家洗把脸洗洗手就能干饭,热乎乎的说不定还沾点荤腥。 老阎家……只要是过了饭点,能给他剩一个窝窝头和一碗凝固的糊糊就不错了,他这是想走! 易传宗的眼神有些飘忽,其实他也想走来着,这点了也饿了。 但是他心虚啊,要是秦淮茹出来之后看他不在,把早产的事情怨到他的头上,甚至把上次傍晚的事情说出来,他就得被赖上。 易传宗同样朝着自家大爷努努嘴,示意现在这里他说了不算,自家管事的还没发话呢。 阎解成顿时了然,直接出声道:“一大爷,这里要是没我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易传宗眼神一凝,好小子!他呢?怎么不说他?不带上他,那之前和他打什么暗号? 他走不走是一回事,这给不给他说话又是一回事。 紧接着他就看到自家大爷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直接恢复正常,淡然、沉稳、关怀、友爱、和善、可靠…… 一大爷的目光只是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又转头看了看傻柱,略微沉吟之后说道:“行,这里还有传宗和柱子在呢,正好棒梗他奶奶也过来了,回去的时候就不那么着急了。这次的事还多亏了你,长大了,也能帮院子里面的邻居挡事了,行了,回去吧。” “哎~谢您了,一大爷。”阎解放弯腰表示谢意,对着易传宗微微一笑,脚底抹油直接颠儿了。 易传宗嘴角微微抽搐,这小子是在跟他炫耀吗?这是哪根筋不对想要让他给正正? 这时候打打架,闹一闹可是很正常的,真当他一米八五的强壮体魄是摆设?正好他两天没砸钢盘忘了钢盘长什么样了! “传宗,你出去买两个包子,大家都饿了,就是生完孩子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一大爷转头吩咐道。 “得嘞!”老老实实应了一句,易传宗撒丫子就朝着外面跑去,阎解成那小子应该还没跑远。 第四十五章 我长得像爹吗 最终,易传宗还是没有追上阎解成。 干饭欲望催生出强大的力量,阎解成的速度极快,他出门后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出去二十多分钟,易传宗才捧着一个油纸包裹回来。 不怪他速度慢,实在是这个时间点鲜少有人还卖包子,其他的东西也不好带。 晚上出来吃饭的不会吃包子,就他买的几个包子也是中午的时候没卖完剩下的。 “怎么才买了这几个?” 一大爷看着他手中的包裹感觉怪异,这里面也就是装四个包子,够他一个人塞牙缝的吗? 易传宗双手一摊,“大爷,这时候卖饭的人少,我受不了医院里面这味儿,回来的时候吃了四个,你们一人一个也差不多。” 一大爷点点头,拿着菜包子和几人分了。 稍微垫了一下肚子,易传宗的心情稍微愉悦了一点,转头对着傻柱问道:“柱子哥,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 傻柱脸色一呆,随后沉吟片刻,“嗯?是有个妹妹,她人在外面学习一阵子,这半拉月没在家。”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他就是随口问问,心中一点想法都没有,长得好看不好看先不说,自己什么样还没数吗? 何雨水那瘦得跟竹竿子一样的身板肯定经不住折腾。 “传宗,你应该是二十对吧?和我那妹妹一样大,她是六月的,你是几月的?” 易传宗脸色一怔,随即转头看自己大爷,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几月的生日,小时候是个傻子,现在还过不着什么生日。 易中海沉声说道:“你是三月一日的生日!” 作为易家第一个孩子,弟媳又出现了意外,他的印象比较深刻,后面想自己个儿的时候,也经常回忆,现在被问起来,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口。 易传宗只是默默点点头,或许是换了个脑子的问题,他连自己前世的父母印象都变得很模糊了,对于这一世的母亲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吱!” 产房门突然打开,众人都连忙转过头去,贾张氏的两个小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好像开奖之前的那副表情一样。 一个中年女护士伸出头来大喊一声:“稍微早了几天,中途打了催产针,索性母女平安!谁是家属?”虽然这么喊,但是她的视线却是放在易传宗身上。 混蛋!看我干嘛? 我长得像爹吗? 进去之前他明明说过了,那是嫂嫂! 那是嫂嫂啊! 这是在给他判刑!鞋他还没穿过呢! 易传宗心中狂吼,面上不动声色,就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女护士的眼神,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贾张氏倒是没有注意那么多,满怀期待地听完,精气神一落千丈,整张脸都耷拉着,嘴里还喃喃着:“赔钱货!赔钱货啊!” “她婆婆,人家喊你呢!”一大爷赶紧提醒了一句,其实他要是有孩子也想要个儿子。 “哎!来了!”叹息一声,很是不情愿地回了一句,贾张氏费了老劲地从长椅上面站起身,就和椅子上面有胶水似的。 贾张氏和棒梗都进了产房,走廊内只剩下三个大老爷们,易传宗不禁小声问道:“大爷,咱们今个儿就回去?” 这时候的人可没有那么讲究,那些在村子里面接生的就用不说了,一般都是接生婆去家里。 就是在城里面,很多也是生完孩子就走,最多也就是待两个小时,给新生儿清洗一下。 一大爷朝着产房抬抬头,“看她们的。” 易传宗转头看着贾张氏那怏怏不乐的表情,这个婆婆怕是不会让儿媳妇儿在医院里面待,生个女儿不说,在医院还得花钱。 现在可没有人来给她们垫住院费了,就是大爷前面交的钱都不一定能要回来。 哇哇哇的声音更近了,一名年轻点的女护士抱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包裹走了出来,在毛巾的一角还浸着血红色。 易传宗抻着脖子去打量,只见毛巾包裹里面露出一张小脸,看起来皱巴巴地和老太太的脸还差不多,头上满是鲜红的血丝和淡黄色不明液体,看起来黏糊糊的。 他禁不住就说了一句:“好丑!” “啧!传宗!”一大爷连忙拉了他一把,示意别乱说话。 他的声音依旧还是那样出色,成功获得了陌生小护士的白眼一枚,附带训斥音效:“小孩子本来就是这样的,你也是!” 易传宗只得低下头,心里嘀咕,“本来就是,你见的多,你有理!”转头朝着傻柱看去,这老实人就是不一样,眼里满是羡慕和憧憬,一点也不觉得丑。 很快,贾张氏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孙子的梦没了,对她的打击是不小。 一大爷两步迎了上去,“老嫂子,我们回去明天再来接?” 贾张氏双手朝着下面一甩,声音抬高了八度,“接什么?今个儿回去,家里连个挣钱的都没有,回去养,她都生了三个人,没那么贱气!” 一大爷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他们只是来帮忙的,怎么做那是人家的家事,寡妇门前是非多,表现得太体贴、热情也不好。 “哎,我说棒梗他奶奶,秦姐这刚生了孩子,您起码让她在医院待一晚上,一晚上也花不了多少钱!”傻柱打抱不平地说道。 易传宗瞳孔猛然睁大,这是真勇士啊! 这生了个孙女,老太婆没人招惹,她人都在气头上面,现在满肚子牢骚没处发,竟然还敢往前凑合!这是谁的部将? 贾张氏直接炸了庙了,村头大妈的气势一拿捏,“傻柱,有你什么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比我还关心我家媳妇儿?我看你就没安好心!东旭啊~” “你!我!”傻柱气得干着急,嘴巴张开闭上的也说不出什么,最后一扭头,“什么人啊?这是?我不管了!” 易传宗眼眉一挑,这是咱们该管的事吗?好心归好心,但真能办坏事。 这老太婆现在的神经敏感着呢! 他已经看到产房里面的秦淮茹下了床,她踉跄着走出来了,两个护士也没拦着,这就快到了门口了,一头乌黑的头发散着和刚洗过似的,脸色也是惨白的吓人。 “妈!” “咱们今个儿回家!” 听到这声呼喊,贾张氏的身体一顿,口中也不再出声。 傻柱先出了头,一大爷也敢说话了。 “老嫂子,您以后家里可都得指望儿媳妇儿呢!这刚生了孩子就是鬼门关前走一圈,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您家里可怎么办?医院里面待一天能安心点。” 第四十六章 强买 易传宗这时候心里慌极了,秦淮茹看他干嘛? 那怒视的小眼神,他明明帮了大忙好不好,早个几天卸货不好吗?孩子不是能早点长大? 也不用整天受罪,瞎寻思。俩馒头一甩喂娃就完事了,上厂里工作都能早一点。 贾张氏转头看了一眼,看到秦淮茹那倔强愤怒的眼神心头就是一跳,这个家可不能没有她,真要是让她心寒了,那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她也没看清秦淮茹歪着头在瞪谁,连忙低下头专心捋着棒梗的后脑勺,浑身气势一泄这声音就软了半截。 “要不就待一天?女孩也挺好的,最起码吃得少,棒梗也能多吃点,咱家俩小子可喂不活。” 一大爷这才笑呵呵地说道:“传宗再去外面店里给棒梗他妈买点吃的,等你回来咱们再回院里,明天傍晚来接。” 大爷!我谢谢您啊! “得嘞!” 吆喝一声,易传宗撒开步子就朝着外面跑去。 一出医院大厅,顿时间天高气清,街道宽阔,氛围总算是没有那么压抑了,心情很是舒畅。 顺着水泥路朝着前面小跑,一阵阵清风让易传宗的脑海很是清明,他顿时感觉到了不对,这是被一个女人给吓到了? 他可能犯了一点点小错误,是~让她提前生产了几天,但是主犯不是他,种子不是他埋下的,生孩子哪有不受罪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还不让人大声说话了?他也不是有意的,那几天都还躲着,看秦淮茹笑话他,他这才言语了一声。 他根本不用心虚,后面稍微补偿一点,意思一下就行了。 但是这个女人的态度……想到那天两人在槐树下,莫名其妙地手中一沉,这是把他当成傻柱了吧? 这个王者级别选手要和他对线? 今天这模样是不是代表全军出击了? 如此一想,易传宗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可不是傻柱,单身汉子能单撸到小四十岁。 他现在还是需要系统、轧钢厂、大爷救助的贫困户,梦里还想着娶媳妇儿呢! “我说过不做老实人了!”喃喃一语,易传宗开始沉思起来,学好可能不容易,但是学坏就简单多了,只要有那个条件。 余光在街道上面扫视,之前他出来买过一次包子,心中对这里的店铺有些印象。 四九城别的店铺可能不是很多,但是这粥铺却是挺常见,大早上的就一群人端着碗站着喝粥,他也尝过几次,现在不用怎么找就看到一家陈记粥铺,店铺不大,也就是三十多个平方。 易传宗直接走进去,看着外间没什么人,他很是熟稔地大声喊道:“老板,来两碗大麦米粥!” “呦喂,这点了您还来啊!粥都卖完了!” 人还没见着,后厨就响起一声吆喝,这粥铺一般都是早上热闹,下午的类似于下午茶的点心,现在都晚上了,大家都在家里吃饭,一般粥铺也就不做生意了。 易传宗鼻子微微耸动了一下,浓浓的麦香带着一种清甜的味道,味道如此浓郁显然是刚做出来没多久。 眉头一皱,他径直朝着里面走去,掀开青色的围布走进去,吓得里面的中年汉子就一个哆嗦,一名妇女和两个孩子也往老板身边凑了凑。 中年汉子上下巡视了一圈,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不是说了吗?粥都卖完了!” 易传宗也不说话,就是直直地看着他们桌子上面的粥。 一个大锅和四个碗里面都升腾着热气,暗红色的粥煮得恰到好处,一颗颗开花的米粒莹莹有光泽,表面还能看到七八颗红枣,单单看着就能感觉到一种甜兮。 “这是我们的晚饭!卖的粥真没了!”中年汉子苦着脸说道。 易传宗还是没有说话,目光都没有移动过。 中年汉子勉强说道:“行,那我就卖给你两碗!” 暗暗吞了一口唾沫,易传宗挥手一喝,“开门哪里有不做生意的?我都买了!” 中年汉子神色一怔,“你不说要两碗吗?” 易传宗瞅了一眼两个小孩,抢小朋友吃的确实说不过去,他讪讪一笑,“那要三碗,我是给病人带的,不过你做得太香了,我决定喝一碗尝尝。” 中年汉子和媳妇儿面面相觑,随后只能苦笑道:“行,卖你三碗。” 现在他发现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大汉好像没那么凶悍,于是补了一句,“我自家做放的东西多,得加钱!” 易传宗在那里瞅着,他好像在粥里面看到了红豆、枣、麦片、绿豆、枸杞、黄豆,还有个颜色白白撑着大肚皮的花生,这不是八宝粥吗? 当然莲子什么的应该没有,不过也是高配版的大麦米粥了,还挺馋人的! “行,加点就加点,我的那碗在这里喝,剩下的两碗给我装竹筒里面,我要带回去。” 中年汉子只能是无奈摇摇头,这边正吃着饭呢,被人强买了,这找谁说理去? “给,这是你的!” 易传宗毫不在意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大晚上店里开着灯,香味直往外冒,这谁受得了? 接过碗入手微热,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这还是闷了一小会儿的,不算太烫了,真香啊! 哧溜! 还有点烫嘴。 不过糯糯的,很好吃!心尖儿都是甜的。 他来了之后就没吃过料这么全的,平时粥铺也就是早上豆浆,丸子汤,下午是加了红糖的大麦米粥。 “啊~” 易传宗三口喝完一碗粥,整个人都感觉暖烘烘的,看得两个娃娃干咽唾沫。 一手交钱,一手交粥,钱货两清。 看着那晃悠悠离开的高大背影,中年汉子面色木然地拿着钱和粮票,尽管小赚了一笔,他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他的晚饭没了! “老头子,咱们再做一份吧,咱俩喝就别放那么多东西了。”一旁的妇女轻声说了一句。 中年汉子只能是点点头,他现在忍不住想,要是刚才没有被那个大高个唬住,稍微硬气一些,是不是自己的晚饭就不会丢了。 随后想到易传宗那三口一碗热粥的架势,他苦笑着摇摇头,干点小买卖犯不着和那种浑汉子较劲,一旦对方哪根筋不对,吃亏的就是他。 不过自己做的粥真那么好喝吗?就一点都不烫? 此时易传宗大跨步地朝着前面走,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吃到就是赚到! 第四十七章 初见何雨水 没一会儿,易传宗就回到了医院,他脚下步子规矩了一些。 再次面对那有些刺激性的药水味,他不禁皱着一下眉头,这地方,他是来一次就不想再来第二次。 尤其是他现在口留余香,还在回味刚才的甜粥,就更不想进医院了。 见他回来,坐在长椅上面的傻柱连忙站起来,“回来了?病床安排在二楼。” “行,送上去,咱们快点回去,我都饿了。”易传宗随口回道。 傻柱呵呵一笑,“吃了四个包子还饿啊?我都快要吃饱了。” 易传宗瞥了他一眼,饿,怎么可能不饿? 村子里面吃硬邦邦的窝窝头都得吃八九个,还得喝可以续碗的糊糊,现在才吃了多点? 四个大包子,一大碗粥而已,软乎乎的,当点心还行。 进到一间有两张病床的病房,现在只有秦淮茹自己躺在病床上,南侧的一张现在还空着。 此时她的脸色略微好转,最起码不像刚刚生完孩子那样惨白了,护士应该还给她擦了擦脸,收拾了一下那副埋汰的样子。 “回来啦?买的什么?之前都忘了告诉你,要买点流食。”一大爷招呼了一声。 “那正好,我买了两碗大麦米粥。” 易传宗回了一句,随后将两个竹筒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面,看着那圆润的俏脸问道:“要不要给你打开?” 秦淮茹摇摇头,“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医生说我两个小时以后才能吃东西。” 易传宗点点头,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妈,您带着棒梗回去吧,小当还在家里呢。这边有摇铃,医院里面也有值班的护士,我要是不舒服会叫人的。” 秦淮茹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当,毕竟一个才三岁的小女孩,每天晚上她们娘俩都抱着睡觉的,小当也从来没有在别人家里住过。 “哎,好,明天早上我来给你做饭。” 贾张氏现在倒是平静多了,已经接受了这个孩子是孙女的事实,不接受也没有什么办法,这家以后还得秦淮茹来养。 人家婆媳都商量好了,易传宗他们就不用瞎操心什么了,反正他们也不可能留下。 不过秦淮茹是顺产的,还是第三个孩子,就算出现一点小意外早了几天,进去了也不到一两个小时就出来了,算是非常顺利了,没有想象中那么娇气。 走在回去的大街上,易传宗对着自家大爷问道:“您这没去街道办,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游行。” 一大爷还没说话,傻柱那边就开口了,“嗐,没什么好看的,人挤人呗。” 易传宗瞥了他一眼,难怪你单身,整天不是厨房就是厕所,大街上那么多姑娘,不能搭讪还不能看吗? 突然间他的表情一怔,好像他也是这样,每天不是快递站点,就是自家被窝,可能还有一家ah板面和小区的快递柜? 平时骑着电动三轮车也是急匆匆的,他需要安心驾驶,最多在红绿灯来一两分钟陌生的等待。 醒悟得好像晚了那么亿点点? 都是手机闹得,有了一千五的便宜媳妇儿,就不想要那个六万六,三斤三两,十全十美……毕竟手机充电就行了,媳妇儿养不起。 一大爷对这不是很感兴趣,他看过好多年了,也就是易传宗刚过来,他才想带着他转转,“没事,你要是真想看,随便找个队伍跟着走就行了,就是有组织进行会好一点,再说二大爷他们应该去问了。” 院子里面三位大爷都是街道办任命的,哪个人去都差不多,也不是什么大事。 易传宗默默点点头,他就是图个新鲜,毕竟没什么娱乐项目,这种活动他还是很想参加一下的。 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有钱,巨款! 来四合院的时候还有十块多点,领救助金,半个月获得二十多块,再加上十一块九的工资,四十多块钱的巨款! 这么多钱,就是买肉都能买五十斤! 在这个吃饭没什么油水的时候,炒菜放点猪油全院子都能馋得流口水,四十块钱接近老阎家一家六口人两个月的生活费。 就算是去老莫(全名bj莫斯科餐厅,是第一家西餐厅),好吧~他吃不饱。 正常消费,两个人也得花十块钱,但是西餐本来分量就少,易传宗这个饭量的,多点些菜品挨着尝一尝倒是可以。 去全聚德挑着实惠地吃应该能吃饱,这已经够高端了。 有钱,他这腰杆子就直了起来,到了明天集会,只有三个字,买!买!买! 众人回到院子里面,易传宗也没见大院里面摆上桌椅,估计没有开全院大会,也是说上面并没有什么指示,明天大概率就是自由闲逛了。 倒是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正房旁边的耳房打开了,一个身材高挑清瘦的女孩子端着一个底下有坑的脸盆走了出来。 “哎呦,这不是我那半月没见的妹妹吗?”傻柱一个闪身拦住她的去路,这会儿妹妹回来,他开心得又开始没正行了。 “挨墙靠壁儿站!”何雨水翻了一个白眼,站定之后轻喝一声。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跟我打个招呼?”傻柱听话地让开身,一边小碎步跟上出声询问。 “之前早就跟你说过了,是你自己忘了!”何雨水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直接朝着水龙头走。 傻柱面色顿时恍然,这会儿他给想起来,好像还真说过! 他有些恼怒地说道:“哎呦,我这个记性,我给忘了!” “习惯了,就没指望你能记得住!不然怎么叫你傻哥哥呢!” 何雨水嘴上这么说,但是女孩子该生气还是生气,那幽怨的眼神能给傻柱刺出血来。 咣! 两手抱着脸盆朝着下面一摔,铁盆子完美地卡在水池子上面。 一晃神,何雨水想起之前看到了个陌生的影子,她也是被傻柱给气到了,一时间给忘了,这会儿小脾气发出来,她转头朝着西厢房看去。 易传宗站在那儿给看了一个仔细,那摔盆子的动作娴熟得让人心疼,本来有点凹陷的铁盆正好卡在水池边上。 傻柱这磨人脾气的本事是不小,平时就有点慢悠悠的,偶尔忘事,性子还直。 “你是?”何雨水侧着头询问道,模样还有点娇俏。 身高:175 体重:不过百(单位斤) 外貌:不是微胖,脸型被拖累了 身材:瘦骨嶙峋,杆儿,没身材,最起码穿着衣服看不出来 衣着:双马尾,花格上衣,帆布鞋(很整洁) 性格:沉默中憋着一堆小脾气 综合: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易传宗脑海中迅速给过了一遍,思路瞬间就清晰了,“易传宗,一大爷的侄子,现在住后院老太太的耳房。其实今个儿我还和你哥谈过你呢?” “哦?”何雨水转头看了看傻柱,“我这傻哥哥怎么说我的?” 易传宗双眉一挑,“一时没想起来,之后恍然他还有个妹妹,说你还得在外面待一阵子。” “去!去!去!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吗?” 傻柱顿时就慌了,何雨水的眼神像是恨不得给他一刀。 “确实,你当时的语气和我确实不太一样,我给你们重现一遍。” 易传宗学着傻柱当时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先是脸色一呆,随后他侧着头思考片刻,“嗯?是有个妹妹,她人在外面学习一阵子,这半拉月没在家。” 第四十八章 转道王府井 这一天,四九城内万人空巷。 游行的队伍沿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行,其中多是黑色、灰色和蓝色,就仿佛一片蓝色的海洋。 人头攒动的大街上面,一名壮汉做到的真正的出人头地。 远远地就能看到一颗脑袋高出水平线,这种差距在他靠近一些妇女的时候变得更加明显。 他身着一身藏青色的大褂和宽裤,略微发黑的皮肤让他看起来了更加强壮,此时他眼神锐利地在人群中巡视,寻找着那一片暗黄中的一抹白皙。 “我的缘分在哪里呢?” 易传宗忍不住嘀咕着,现在他有些怀念前世,如果前世有这般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肯定是非常地赏心悦目。 不管她化妆还是没有化妆,总之看着好看就完事。 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眺望远处大家都是面黄肌瘦的模样。 六十年的时间基因变化也就是一点点点点点,大街上面的女孩也都五官端正、眼神清澈、性格各异,但要说漂亮,只能说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这不是他想要的纯天然无污染的女孩子。 “嘿,我也姓雷,以后我也会成为雷叔叔那样无私奉献的人!”幼稚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骄傲和执着。 旁边一名小孩嘴巴顿时一瘪,转身问道:“妈妈,我不想姓王了,我可以去改姓雷吗?” 年轻的少妇脸色一肃拽了拽他的胳膊,“乖,小胖,别吵,这事咱们回家说。” 小男孩天真以为自己妈妈是同意了,模样很是兴奋,“好,回家我们跟爸爸好好说说。” 易传宗低头瞅了一眼这个小豆丁,小孩子就是不懂事,王姓往后推个六十年你再看看! 现在他已经走过了皇城广场,本来他是和大爷大妈一起出来的,半路上就找不到他们人了,不要问为什么,人群的力量是不可撼动的,只能随波逐流。(本来想写详细点的,但是不确定会不会被和谐,稳妥起见,以点概面。) “要不,我先去王府井等他们?大爷和大妈应该会去王府井吧?” 易传宗也不是很肯定,大爷、大妈还去不去王府井? 他们毕竟不像他一样年轻体壮,可能随着人群逛游了一圈之后就累了。 反正他也认识路,不管他,两口子直接回去的可能性很大。 “不行,我得改道去王府井,今天还没有开吃呢!现在方向还是反的!” 易传宗朝着前面看了一下,确定了一下方向,身体力量勃发,顿时间开始斜着穿过人群。 “让一让!” “让我过去!” “不好意思!” “哎~别挤!慢点!” “大哥!你踩我脚了!” “嗯~” “我的腰!” 易传宗满怀歉意地撞了出来,人群的力量不可撼动,但是周围个把的人他还是能挤一挤的。 再次跟随着人流前行,只要到了下个十字路口,他就可以改变方向返回了。 至于逆着人群行走,他还没疯。这般庞大的游行队伍里面拥有强大的守护,他本来就显眼,再干些反常的事情,他还不想进号子。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城里来了几个黑人!” “黑人?外国人吗?” “肯定是外国人,咱们这里哪有什么黑人。” “你说那黑人为什么叫黑人?是因为皮肤比较黑吗?” “或许吧?我也是听说的,没见过。” 黑人? 易传宗心中一动,是西边来的,还是南边来的? 摇摇头,他再次蒙着头朝着前面走,反正不管是从哪里来的,跟他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不过这种消息应该比较隐秘吧? 他的目光审视地看向眼前这两个身穿青年装的人,一个稍微强壮点,一个身体精壮。 他们的面色都很饱满,皮肤略微粗糙,脚下一双沾着灰印的皮鞋,这是被踩的,手臂摆动之间能够看到一抹银光,那应该是手表,还是同一样式的。 有钱有势啊! 易传宗连忙越过两人,现在得离他们远点,这种事情他根本不想听,好奇害死猫,眼睛管不住,耳朵他还管不住吗? 只是他不知道的,就在他逐渐远离的时候,本来交流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双手之中不断比划。 大致就是: a:你发现目标的异常了吗? b:没有,不过他很警觉。 a:那就是有异常。 b:继续跟着? a:跟着。 b:走! 一路来到王府井,易传宗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里的人虽然也多,但是大部队已经不在这边了,终于是能够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了! 感受了一番大时代无可抵御的精神意志,陶冶了一下自身无私奉献的节操,他感觉还是吃饱最重要。 人生几何,吃饱之后,他再对酒当歌,然后会一会美人。 顺着空气之中的奶香味,他来到了一处人群围着的大油锅面前。 一个土培堆起来的灶子,上面放着一口直径六十厘米的大黑锅,里面热油翻滚,一层层黄色的油沫升起之后再次下一秒崩裂,周而复始。 当然里面炸得不是人,而是一个个翻滚的黄色小胖子,看起来有点像是泡芙,但是在这里叫奶油炸糕。 “老板,来十个!” “好嘞,您稍等!” 易传宗朝着木盒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 他踮起脚朝着街道里面瞅了瞅,这边已经卖完了,里面应该也差不多,为了能吃到,还是稍微等一等吧,毕竟美食总是需要等待的。 这一等,十分钟的时间就过去了,易传宗心满意足地接过油纸包裹。 他迫不及待地将一个奶油炸糕塞到嘴里,“嘶嘶嘶~哈……” 接连被烫了两下,总算是不那么热了,易传宗轻轻咬了一开口,顿时间满口浓郁的奶香味,口感比泡芙稍微硬一点,表面加上一层酥皮就很像了,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对他来说,虽然十个稍微少一点,但是难得出来逛逛,哪怕是他胃口比较大,怎么也得吃一圈不是? 再次将一个奶油炸糕放在嘴里,这次的温度正好合适,咬一口,易传宗不禁闭上眼睛左右缓缓摆动了一下脑袋,巴适~ 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很快锁定在二十米之外。 人群之中那张脸显得分外白皙,丰盈的脸蛋象征着富贵,束腰的黑色连衣裙将她的身材修饰得更加婀娜。 虽然身穿着和其他人款式相似的衣服,但是因为衣服材质的不同,她身上的衣服色泽要亮一点。 易传宗连忙伸手将身前的人拨开,直直地朝着她走过去,同时还不忘朝着嘴里面塞奶油炸糕。 第四十九章 今天姐请你 将十来个人撞得歪歪扭扭的,易传宗总算是来到了她的跟前。 “晓娥姐!” 一声呼喊,佳人回首,易传宗脸上露出了质朴的微笑,将手中仅剩的一个奶油炸糕递过去,“晓娥姐,好巧啊,要不要来一个?” 人生几何,吃饱之后,他再对酒当歌,然后会一会美人。 但是如果美人管饭的话,他也不介意让她到前面来。 “你怎么在这?” 娄晓娥很惊讶,看了看自己嘴边的奶油炸糕,她不禁回想起第一次那个猪肉大葱的肉包子。 这就是独属于易传宗的交流方式吗?见面先递吃的? “本来跟大妈和大爷一起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把他们两个人弄丢了。”易传宗诚实地回道,他之前其实有努力寻找老两口的,趁着人群不注意,快速前进了百十米,就再也见不到两人了。 娄晓娥噗嗤一笑,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回头看去,但是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同样不见了。 “爸妈呢?” 她先是焦急地环顾人群,寻找了一分钟都没有看到人影,她只能无奈一笑,“我想……我也把两老弄丢了。” 易传宗的眼中似乎有光在闪,抬了抬手,还热乎的奶油炸糕味道浓郁,“要不要来个?排队二十分钟才买到的。” 娄晓娥微微矜持了一下,随后就大大方方地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口中尽享丝滑。 不过易传宗在旁边看着,她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小舌头巴拉巴拉地就吃完了。 “我不能光让你请我,今天我也请你吃一顿!” 易传宗的双眼精光大放,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面上显得有些犹豫,他拖着音说道:“这不好吧?我吃得很多,其实我带了不少钱,要不然今个儿我请你?” “吃得多?” 娄晓娥轻笑了一下,她家里虽然有钱,但是也知道很多人过得很艰苦,平时连吃顿饱饭都十分困难。 这种‘吃得多’,她心中很是体谅,“今天姐请你,肯定让你吃顿饱的!” 话说得这么满吗? 易传宗眼眉忍不住跳动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静,淡淡说道:“我能吃十五斤!” 娄晓娥似是没有听到一般,直直朝着里面走,同时轻声介绍道:“你刚刚从村子里面过来,或许对这边不是很熟悉。” 易传宗默默地跟着,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他的饭量这是被无视了吗? 果然还是软饭来得更香,这种扑面而来的豪气让他的食欲不断提升。 “在王府井大街,全聚德和东来顺火锅算是最出名的,正好我也要去吃饭,今天我就带你去尝尝全聚德的烤鸭。” 娄晓娥还在介绍着,她其实也没有想太多,只不过是碰巧了,她也想去吃饭。 在她家庭平时的社交之中,请客吃饭都是十分正常的,再说还是在全聚德那种公开的场合。 “如果是你平时自己出来逛的话,东安市场里面的肉包子味道也很不错,和你上次给我买的包子味道上面各有千秋,就是分量稍微少一点。” “对了,你刚才说你能吃多少?”娄晓娥后知后觉地问道,同时转头看着他。 易传宗微微沉默了,他心中馋了这么久,还当是大小姐不差这点钱,原来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他的声音被无视了吗? “我说,我能吃十五斤。” 啪! 娄晓娥笑颜如花地就给了他一巴掌,“别闹,走,让我看看你怎么吃十五斤!” 又打他! 他强壮的身体也被无视了! 这就是大小姐的脾气吗? 只要软饭够香,其实这点小脾气他还是可以忍受的,再难伺候还能比得上六十年后? 娄晓娥就算是不会做饭,但是刷碗、打扫卫生、带孩子、洗衣服可是都干,这时候的家务可没后世那么简单,冬天夏天的伸手就干,忙忙碌碌一天就过去。 易传宗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她既然想看,那就吃给她看,期待已久的软饭终于到了嘴边,他尝一口!就尝一口! 要是他自己过来,肯定是舍不得凭全聚德烤鸭吃饱的,最多也就是买两只,自己吃一只尝尝鲜,然后再给大爷大妈带回一只,剩下的钱他还有用。 在两人没有丝毫察觉的角落,两名身穿黑色青年装的人默默跟了上去,并且他们还在不断打着手势。 a:目标果然诡异,全程眼神飘忽不定,他在撒谎! b:他的动作存在伪装的痕迹,全身肌肉不自觉紧缩了三次,‘我能吃十五斤’重复了两次,是一种特殊的暗号吗? a:他们要进全聚德了!我们还要跟吗? b:跟!当然要跟,我总感觉这个家伙十分怪异! a:我们现在处于任务期间,进入这种地方不太好吧? b:我们任务就是保持治安的稳定,现在遇到特殊的人物,当然要跟紧,再说我总是感觉那个家伙特别危险!他的体型一看就经历过特殊的锻炼! a: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还以为这是我的错觉,看来还真得好好跟着这个家伙。 b:走!他们快要到了! 此时,易传宗已经来到了全聚德门口。 这里他并非是第一次过来,之前扛着老太太招摇过市,曾经路过这里。 上一次心中没有来吃东西的念头,只是远远地看了一次门匾。 今天站在全聚德的门前,他感受到了一种跨越时空的豪华,这是一种类似于古代宫阙的建筑,映入眼帘的是青、红、蓝三色,青瓦作盖,蓝瓷为脸,红柱支撑。 整座建筑房顶分为三个部分,门脸的这一处略高一米左右,两侧的房顶则是略矮,采用的是错层滴水的结构,在青瓦的角椽各有一尊石质仙人走兽。 门脸是蓝色居多的菱形和花纹,只有门匾处是黑底金字,从右到左依次是全聚德三字。 门前四根颜色鲜红色的圆柱直达穹顶,易传宗抬高一看仿佛直通云霄,他还没有一根圆柱的三分之一高。 “看什么呢?”娄晓娥看着他呆呆地,伸手拽了一把还没拽动。 “我觉得在吃之前,先感受一下这里的历史氛围,吃起来会不会更有味道?说起来以前的皇帝是不是也在这里面吃过饭?” 易传宗说完才低下头,他已经闻到了那缓缓飘来的肉香味。 “你一个没念过书的人还知道什么叫历史氛围?”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明明没有上过学,连拼音都不认识,在她面前还装呢,“你知道氛围俩字怎么写吗?” 易传宗咧嘴一笑,“我知道篓小鹅仨字怎么写!” 第五十章 破防了 篓小鹅? 啪!啪!啪! “你还说!” 娄晓娥恼怒地连着扇了他三下,质问道,“你上次是不是故意的?” 易传宗连忙否认道:“没有,你的名字太古怪了,我哪里认识?我在书里面都找不到,最后还是问的大爷。” 娄晓娥的瞳孔微微紧缩了一下,勉强算是相信他的解释了,但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现在会写了是吧?进去你就写给我看,要是写错了,我还打你!” “不用那么认真吧,咱们来吃饭的,不是来学习的。” 易传宗装作很心虚的样子,这老师动不动就喜欢打人,脾气也太暴躁了。 娄晓娥一看这副模样就恼了,“用!我感觉你在骗我!” 易传宗几乎是被半拽着被拉进门的,娄晓娥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有些过于亲密,毕竟她压根就没有朝着这方面想。 对现在来说,哪怕只是拽着胳膊,也已经算是很开放了,那些谈恋爱的年轻男女在定亲之前都不好意思拉着手一块走,最多也就是肩靠着肩,你不小心碰碰我,我不小心碰碰你,一切都是不小心。 前厅的人尽皆都望了过来,这般眼神的汇聚让这里的氛围微微凝滞,而身处于目光中心的娄晓娥罕见地脸红了一下。 随即她也察觉到了不妥,两人只不过是邻居,碰巧了在外面吃饭,现在这个动作确实有些不合适。 连忙松开拽着易传宗的手,娄晓娥心中抱怨,“都怪这个家伙,要不是他惹我生气,我怎么会做出这种动作,要是在外面我非得好好打他几下!” 前厅里面的人也没有在意,他们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还以为是正在处对象的小情侣呢。 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恋爱中的两个人,都像身体安了磁铁一样,只要不是那种事情,他们的接受程度还是很高的。 “这个家伙好高啊!” “这小伙子多高?一米八?一米九?” “他可真壮!难道是军人?” “这也太高了,他是怎么长的?” 娄晓娥低头走了几米,结果发现周围的人群还在看着这边,只不过好像不是在看着她? 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她瞬间就恼了,自从松开手之后,只有她自己朝着前面走,易传宗还站在门口呢,昂着头似乎是在看这里的装修? 大土鳖! 真想丢下你不管了! 心里暗骂了一句,娄晓娥的眼神变得越加不善了,但是在这里吃饭的人这么多,总不可能开口大喊。 她只能闷着头走过去,伸手隐晦地伸到易传宗的腰间,狠狠地捏住拧了两圈,她笑颜如花地说道:“走啊,在这里看什么呢?” 易传宗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好痛! 破防了! 自己弱点竟然是腰! 他苦着脸转头看去,两条眉毛还在疼得上下乱跳。 这幅表情让娄晓娥瞬间憋不住了,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两只眼睛笑得成月牙,随后察觉到失礼,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现在她的眼神特别明亮,以后再打人不用担心自己的手疼了,只有拧腰间的软肉,他才会痛! “走吧,别在这看着了!” 易传宗解释道:“我是在看别人吃什么,看看哪个好吃我再点。” 娄晓娥一撇嘴,不满道,“看什么,人家这里有菜单的,到时候就知道是什么了!” “菜单又没有什么味道,我先闻闻。” 易传宗随口说了一句,其实他在看这里的装修,虽然外面比较‘豪华’,但是这里面就跟后世没法比了。 毕竟不是老莫,装修没有那么多仪式感,又是吃饭的地方,总不能一堆古董摆出来,视觉冲击也就没有那么强。 满大厅都是直径两米的大圆桌,两边也有一些比较小的餐桌,看起来和后世那种结婚典礼、公司聚会差不多。 “走!” 斩钉截铁一个字,娄晓娥的眼中有团小火焰在燃烧。 还看呢,她就没有像今天这样丢脸过。 不过她也没有感觉到后悔,就是邀请朋友一起吃顿饭而已,只不过她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个大土鳖的反应,算是她的一种失误。 看着悄咪咪伸过来的小手,易传宗哪里还敢废话,连忙朝着前面一个大跨步。 疼,破防了,他虽然长相比较硬,但也不喜欢受虐。 一时间,他感觉娄晓娥好像不是那么好招惹,这个女人喜欢动手。他最起码得买个随身记事本,先把现在的帐给记下来,日后,掰着手指头让她还。 他这么突然的闪身,娄晓娥倒是愣了一下,那本来悄咪咪的小手还悬停在半空中做着扭的动作,已经暴露在了前厅众人的视野当中。 环顾四周,都是暧昧的笑意,娄晓娥讪讪地收回手,缩回袖子里面攥起了小拳头,迈着坦克步就朝着易传宗开了过去。 “先生,您好,几位啊?”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虽然在问,她的眼中却含着调笑,已经确定是两个人了。 易传宗被拦住,还不等回话就感觉腰间一痛,他脸皮抖动地说道:“你从哪里看出我好来着?” 这话一出,问的女服务员当场一懵。 娄晓娥眼中一恼,手上力道又大了三分,“别这么没有礼貌!”转头又变得一脸和煦,“我们两个人,麻烦把菜单拿过来!” 易传宗闭上了嘴,心里默默数着一个数,二。 服务员将他们领到墙边一张小圆桌上面,随后就去拿菜单了。 娄晓娥再次表演变脸,“还不赶紧坐下!你先看我怎么点餐的!不要乱说话!” 易传宗只是轻瞥了一眼,你凶,你凶。你掏钱,你说了算。 似乎是害怕易传宗再乱说什么,娄晓娥没有坐在他的对面,反而是坐在了他的身边,今天她不想再丢脸了。 娄晓娥在耐心地给易传宗讲着菜式,却不知道另一面墙边坐着的一对中年夫妻已经要炸了! “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 一位嘴上留着一撇小胡子的清瘦中年男人站在桌前低吼,此时他被气得浑身颤抖,一身纯黑色的中山装让他的气势更加沉重了。 “哎~别在这里吵!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啊!”旁边坐着的中年妇女面色焦急地拽着中年男人的胳膊,她同样衣着鲜亮,衣领边角还闪过一点金光。 “难怪她不想回家,大茂来了两次也不想回去,原来……哎!” 中年男人的声音从气愤变成了无奈,他已经失望了,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干这种事! 结婚有了丈夫,还和别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更是亲密地坐在一块!还是主动的! 第五十一章 我可以说吗 “肯定不是咱们晓娥的错,你养大的闺女,难道你还不了解?” “那个许大茂你还没看清?我真是后悔让晓娥嫁给他了,要不是为了这个家,晓娥也不用受这种委屈。” 娄母这边说着,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从相信、坚定开始,中间表情变化四五次,再到可怜、心痛,最后好像要哭出来一般。 娄父的脸颊顿时抽搐起来,怎么又来这一招? “别哭了,我相信小娥不会做那种事情总行了吧?等回家我们好好问问,真要是那个许大茂敢瞎搞,那就办了他!” 这些话说的气势逼人,娄父的身体却很诚实的开始安慰起老妻。 往前再推三十年,那时候可是能有好几个老婆,而娄父以前又被称为娄半城,三十年前可正是年轻气盛、卓尔不群,结果那么大的家业,就只有现在娄母这一个媳妇儿。 娄母的手段岂能简单? 到了后面更是在香港还打下了不小的基业,现在老公管理技巧max! “一边去,老夫老妻的,也不怕别人笑话!”娄母扭了扭身子,眼神担忧的看向女儿的方向,却突然又听到了女儿的惊呼,“你说你要十只!” 娄晓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这是拿她当冤大头了?一个人竟然点十只烤鸭? 易传宗讪讪一笑,“要不然先点五只也行,吃完咱们再点,我这不是怕他们上的比较慢吗?” 一只鸭子大概四斤多重,烤一烤剩下两斤半左右,再去掉骨头剩下不到两斤,这种肉食紧实,占地方比较少。 他点之前还问过服务员,娄晓娥还忍不住骂了他一次土鳖,到这种地方吃饭竟然问人家的鸭子多重。 娄晓娥还是用眼神盯着他,她现在脑子里面乱哄哄的,这口气也不像是骗人,但是五只全聚德烤鸭也不少,最少也得十斤沉! “要不还是我来请吧!服务员,给我来五只烤鸭!” 说着,易传宗就从兜里掏出二十五块钱递了过去,这里是大饭店,不用要票,因为已经注册登记过了,上面会有统计。 但如果是那种国营小餐馆,因为他们的生意比较小,消耗小且不稳定,不利于统计,也不利于民众钱票的使用,那就需要用票了。 “等等!”娄晓娥怒视着他,说好了她请客,现在易传宗却掏钱,这是不是看不起她? 从自己的外兜里面拿出一小叠纸币,点出二十五块钱就递到前面,娄晓娥昂着头审视地看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这五只烤鸭吃掉!” 年轻的女服务员看看娄晓娥,然后再看看易传宗,有些不知道该拿谁的钱。 易传宗同样左右来回瞅着,看看服务员,再看看两只眼睛都要瞪出来的娄晓娥,微微沉默之后,他缓缓地将钱收起来,他压根就没想花钱的好吧? 年轻的女服务员心中微微一笑,好强势的女人,“我现在去通知后厨,两位请稍等。” 在娄晓娥锋利的锋利的目光下,易传宗不禁转头看着餐桌,两人开始默默等待着。 时间过去好几分钟,易传宗多次转过头来,结果娄晓娥还在瞪着他,连姿势都没有变化一下。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 娄晓娥嗤笑一声,反问道:“你是心虚了吗?你刚才是不是故意激我?” 易传宗微微沉吟,随后摇摇头道:“不是,我感觉你应该看一下四周。” 娄晓娥脸上的表情一滞,之前心中已经把易传宗想得十恶不赦了,甚至想着吃完这顿饭彻底远离这个人,哪里还有心思在考虑别的? 微微转移视线,娄晓娥就看到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满带笑意的眼睛,似乎在说这就是青春啊,小两口之间特殊的甜蜜方式。 再转头这次是一个中年男人戏谑的眼睛,那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似乎还在期待她动手打人。 快速的扫视一圈,眼睛,眼睛,还是眼睛,很多人都在看着她,距离最近的只有四米!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娄晓娥低着头小声问道,此时她的脸上一片嫣红。 “我可以说吗?”易传宗嘴角憋着笑,他也被看着,他不是也没抱怨? “混蛋!”娄晓娥低喝一句,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问。 就在刚才,她盯着一个男人看了那么久。她现在不是那些小女孩了,那些眼神她看懂了。 好可恶啊!混蛋! 倏地,娄晓娥的瞳孔骤然变大,脸色直接变得木然,只因耳边传来了回应,“你好凶!我怕你忍不住动手,那样我也得丢脸。” 到底是谁怕谁丢脸? 明明这个混蛋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她不嫌弃也就算了,易传宗还敢嫌弃她! 还有,今天是她请客!竟然敢这么说她! 今天本来就够丢脸的了,结果好心请人吃饭还被嘲笑,娄晓娥心里是有委屈又气愤,想甩头就走又抹不开面,一时间眼圈都变红了。 “其实我一个大男人不怕别人笑话,毕竟你生气还是很可爱的,就是扭人有些疼!” “你也怕疼啊!” 娄晓娥撇着的嘴角变成微笑,听到夸奖心中的抑郁之气少了很多,但气还没出呢!现在她已经掌握了攻击技巧! 于是她直接把手伸到旁边,准确的达到腰部软肉,竟会惹她生气! 易传宗浑身一阵,就像是过电一样抖了一下,身体顿时间伸得笔直,头也昂了起来。 年轻的女服务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抿着嘴笑道:“两位,现在上餐,还是你们再聊会儿?” 娄晓娥听到声音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她又被看到了! 易传宗点点头,脸色深沉的问道:“你们这里除了烤鸭,还烤不烤鹅?” 娄晓娥眼睛瞬间睁大,猛地抬起头来,她脸色涨红地说道:“请先给其他的客人上吧,我们可以再等一会儿!” 年轻的女服务员暧昧的看了两人一眼,“好的,两位需要的时候随时叫我。”我就在一边看着你们闹。 娄晓娥默默点点头,直接毫不避讳的将手伸了过去,狠狠地先拧一把! 现在人都看到了,看就看吧,她今天非要给这个家伙一个教训,本来很是文雅的名字,到了他嘴里怎么就变得那么土。 现在还这么问人家,是想烤了她? 心中强烈要求给女人也定流氓罪,男人也是需要保护的。易传宗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还手了!” 娄晓娥倔强地昂着头,“你敢!” 易传宗看着那双瞪得圆滚滚的眼睛,心中默默思考了一下,两人现在的关系算是熟人,要是动手应该不会被告流氓罪。 既然这样,那他还犹豫什么? 来啊!互相伤害啊! 第五十二章 你是不是男人 “呕!” 一声尖锐急促的惊呼声。 娄晓娥的身子朝着一侧歪着,随后缓缓地弯下腰,她一片通红的脸埋在桌面上面,小声说道:“你松开!” 易传宗嗤笑一声,“让我松开?你怎么不先松开?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娄晓娥倔强回道:“你先松!” 易传宗脸色很是不屑,是谁先动手的,只要不给定罪,今天说什么他也不会先松开!“你刚才是这么扭我的对吧?”说完手中微微使劲,然后扭动了一下! “呜~” 口中一声长呜声,娄晓娥低喝道:“混蛋,你扭疼我了!你是不是男人?竟然还扭人!” 易传宗瞳孔猛然紧缩了一下,竟然敢质疑他是不是男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肉皮,翻滚吧! “嘶!” 娄晓娥的脸顿时扭曲起来,好疼啊!“混蛋,我跟你拼了!”她的手臂来回摆动,手腕也在不断旋转。 易传宗右手忍不住扶在自己额前,是真疼啊!虽然没喊出来,但是痛感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停不下来! 但是他还不好继续使劲,女人的肉软,他劲又大,再使劲得捏出血印来,不过活动活动还是可以的! …… 两人身后三米的柱子后面,之前的服务员在这猫了老一会儿了。 “翠萍,一会儿没见你,你在这看什么呢?”另一名女服务员凑过来问道。 翠萍连忙拉住朝着前面走的同事,然后用手指头抵住她的嘴唇,在对方一脸懵的表情下,凑过头去小声说道:“芳云,小声点,我在看螃蟹掐架呢!”说完还用手指朝着前面指了指。 前面一男一女紧紧坐在一起,只不过并非是靠着,两人中间的手臂都朝后抬起,手指捏在对方的腰部。 芳云转头一看,口中顿时低呼,“这俩人来了不吃饭,竟然在这里起腻!” “嘘!” “我已经看了三分钟了,我在看最后谁会赢!”翠萍小声说道。 芳云翻了一个白眼,“这亲热方式可真够特殊的,你在这看吧,不过小心别被经理抓住了,要是有问你的,我就说你上厕所了。” 翠萍头都没有回,只是朝着后面摆了摆手,眼神还在兴奋地看着。 …… 不远的一桌,两个身穿黑色青年装的小伙子同样挨在一块,两人都是小平头,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一样,同样都带着一块手表,他们有些心不在焉的吃着同一个盘子里面的烤鸭。 “我感觉,我们这次要挨批评了,之前文涛那个小子看到我们了。” “我们这是有任务!” “但是这里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再说这目标……”面容清秀的青年面容扭曲,这是被酸的! 他还单身呢,未来媳妇儿连谁都不知道,在这里偷看两人起腻,这谁受得了?主要是影响工作! “你可能没见过所以不认识,但是我却是认识,鼎鼎大名娄半城的千金,听说嫁给了一个小文艺放映员,眼前这个家伙可是一点也不像,再说你看那!”方脸的青年眼神锐利的看向另一面墙。 清秀的青年连忙转头看去,他的脸色瞬间大变,“娄半城竟然这在这里,并且还在朝这边看,他想让自己的女儿干什么?这个壮汉又是谁?” “所以我们要跟好了!这个壮汉绝对有问题,个子那么高,但是我们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注意到,咱们走过了之后才察觉到不对。至于文涛那个家伙,他要是举报我们,那才有好戏看!” “对,我们只要跟好了这两人就好了!咱们哥俩今个儿要办件大事!” “别出声,那个男的有动作了,肯定是特殊暗号!” 易传宗一手抚着额头,僵持了一会儿发现老是这样也不是个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闻着香味干看着,他明明可以美餐一顿的,还不用花钱。 如此想着,他手中的力量就开始减弱了。 察觉到这种变化,娄晓娥眼泪汪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是得意,认输了吧?她赢了! 力量不断减缓,易传宗轻轻揉动着刚才捏软肉,先缓解一下疼痛,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娄晓娥的脸变红了。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娄晓娥连忙将自己的手缩回来,身子躲得远远的,脸色红红地低喝道:“你想干嘛?” 易传宗连忙将手放在自己的腰间,一阵龇牙咧嘴,“我赢了!” 娄晓娥噘着嘴,银牙在口中来回磨着,“下流!” 易传宗洋洋得意地晃晃头,右臂抬起招呼一声:“服务员,上餐!” 几乎没有时间的停顿,女服务员就连忙回道:“好的先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此时,他们身后的方脸青年神色凝重,“景逸,你发现什么没有?” 景逸的一对桃花眼略微迷离,“好像摸到了!” “嗯?”方脸青年面容一肃,低骂了一句,“混蛋,谁问你那个了?” “啊?哦,不好意思,宗烈,我走神了。”景逸一脸讪笑。 “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啊,你看娄半城!” 景逸连忙转头看去,那本来讪笑的脸,此时变得很是阴沉,“他们难道交换了信息,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宗烈眼瞳不断颤动,他的视线快速定个在周围的人身上,不断变换着目标,“他们还有人在周围,你看你个服务员!她换桌了!” …… “先生,听说您找我?请问有什么需要吗?”翠萍有些疑惑,她那边刚要负责上餐,结果就被这边的一对中年夫妻叫过来了,但是这两个人她不认识啊,她也不负责这边的服务。 “我想问,那个傻大个和那边那个姑娘在说什么!我那会儿上厕所的时候看你在那儿站了好久了!” 娄父阴沉着脸,要不是怕家庭不和睦,这种丑时宣传开来也过于丢脸,他非要拽着女儿离开,好好问问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翠萍的脸色变了一下,这个人认识经理,经理还吩咐她这是贵客,现在她不只是偷懒被抓住,还窃听别人的隐私! 面色很是心虚,翠萍小声问道:“先生,这样暴露别人的隐私不好吧?” 娄父的火气有点压不住了,当即就是一声低喝:“我是她爹!” 第五十三章 工件都是小可爱 翠萍身子抖了抖,既然这是人家父亲,她也就不用再坚持了,只不过是女儿谈恋爱罢了,家长关心也是正常。 “他们两个人闷得倍蜜。” 说完小手上面的两只大拇指还对着凑了凑! “混账!”娄父当场就站了起来。 娄母连忙拉住他,口中直呼:“老头子!” 头上青筋暴起,双眼之中带着些血丝,娄父大喘几口气,这才压制住自己的脾气,“走!回家!”说完气冲冲的朝着外面走。 娄母只能点点头,包里拿出一小叠的十块钱,塞到翠屏的手中,“姑娘,这件事关乎我家孩子的清誉,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你一个字都要说出去!” “这,我不能要!”翠萍吓得连忙送回去,一百块钱最起码她四个月的工资,本来在这里工作就有些非议,她可不敢再要这钱。 “拿着!”娄母冷眼一竖,不给人拒绝的机会转身离开。 翠萍双眼有些迷茫,今天偷懒看小情侣亲密,结果被打赏一百块钱。 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她连忙将一百块钱装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外人看见还指不定怎么说她呢。 不过,这老两口都有点吓人啊! 小姑娘还不知道,在对面还有更加吓人的事情。 对面靠墙的一桌,景逸和宗烈将他们三人的言行举止观察的清清楚楚,并且进行了大量的脑补,这种脑补在那一叠纸币交过来的时候达到了最巅峰! “最少一百块钱以上!” 景逸清爽的声音都低沉了很多,这钱实在是太多了。 普通家庭才只有一个正经岗位,一个月二三十块钱的工资,一百块! 四五个月的薪资! 现在计划经济,平均就代表着勉强够生活,大部分家庭都勉强够生活,那就代表着没有富余。 四五个月的工资那得攒多久? 哪怕是对他而言,拿出一百块钱也不轻松,这还是他的家庭比较殷实。 现在竟然一次就送出来了,这分明就不正常!是什么报酬? 宗烈只是沉重的点点头,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单单在这餐馆里面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们慎重了。 “跟紧了他!今天先调查一下他的身份,可能是条大鱼!” 易传宗那边丝毫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这会儿他吃得正嗨呢。 全聚德烤鸭!果然是名不虚传,怎一个爽字了得? 尤其是这蘸料,灵魂! “再来五只!” “你还吃啊?” 张着大嘴吼完,娄晓娥嗓子眼里的鸭肉卡了一下。 易传宗连忙关心的将水杯给递了过去,同时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这是他的饭票啊,在付完钱之前还不能倒! “好的先生,您稍等!” 翠萍勉强笑了一下,连收钱都给忘了,连忙跑到后厨喊着再次加餐。 “你怎么这么能吃?” 娄晓娥很是不忿地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的肩膀,她就没有见过这么能吃的人,心疼倒是不至于,主要是这顿饭的支出超过了她的预算,太破费了! 在四合院别的东西没有学到,但是这生活过日子精打细算的模式,她已经完全适应了。 要说两人一顿饭六七块钱,她完全能接受,但是这一顿饭花五十以上,没有这么个花法的,这是一家人两个月的口粮! 也就是她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家里才老是给她钱,她对这些东西还没有概念,现在她可是体会颇深! 平时在院子里面,连经常吃肉都做不到。 结果现在竟然要请一个大胃王,她还没吃几口,结果盘子里面已经没有了! 易传宗一咧嘴,“对啊,我就是这么能吃!从村子里面的时候就这样!” “你在村子里面也这么能吃?”娄晓娥瞪大了眼睛,她对于村子里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是许大茂经常说的就是穷老乡,穷老乡的,所以她也就记住了。 “嗯。”应了一声,易传宗不确定的说道,“我大概是八九岁开的饭量吧,应该是,那时候一顿饭就吃得很多,也就是过年到时候吃顿饱饭。” 娄晓娥的眼皮颤了颤,小声问道:“吃什么?这几年收成不好,一个工分也就是一毛多钱?前面也高不到哪里去。一斤棒子面都七分,应该不够你吃吧?” 易传宗诡异一笑,“吃的当然是绿色产品!” “绿色产品?”娄晓娥皱着眉头,这个名词她没有听说过。 易传宗一咧嘴,“靠山吃山,带着点绿色的就能带回家吃,野蘑菇除外,那个东西吃了不好消化。” 前身命还是比较硬的,一个傻子,肚子饿了在山上啃东西吃还不正常?中毒了几次都救过来了, 原著中没有这人物,最后溺水的这次应该是命数到给淹死了,也就是他过来,否则早就凉透了。 要是还活着,一大爷很可能会让他留个种之类的,毕竟他的身体还是很可以的。 这事以前听村子里面说过,当时他也没在意,毕竟他又不是傻子,以前合适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 他当然不会要,眼前的软饭多香! 娄晓娥张了张嘴,想了想易传宗的饭量,带绿色的,那不得两斤棒子面掺四五斤青草?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没有听说过谁家这么过日子,以前的一些特殊时期可能有。 “那你现在进城了之后怎么生活?一大爷……” 说到这里她没有再说下去,当面说一个大男人自己不挣钱,一直跟着老人吃饭,这也埋汰人了。 “上班啊!”易传宗理所当然地说道,“上班就有钱吃饭了,我现在在第三轧钢厂当学徒工,我这个月准备进行钳工技能考核,三级钳工都有四十五块二,在大爷家里蹭饭吃也能勉强交得起生活费了。”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竟吹牛,中院里面的贾东旭前年就考三级钳工,但考了三年也没有考上!” 易传宗表情有些不屑,“看你说的,人和人能一样吗?他升级慢,那是因为他对于工作不够虔诚!” 娄晓娥噗嗤一笑,“你还知道虔诚?”她本想说‘你知道虔诚两个字怎么写吗’,话到嘴边想起上次的教训,连忙改口道,“那你说说什么样才够虔诚?” 易传宗表情认真了很多,双眼凝视着她的眼睛,“虔诚可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我把每一个工件都当成小可爱,可锤、可砸、可敲、可打、可拧、可削、可夹……最终完全变成我喜欢的模样。当我心无旁骛,一心一念工作的时候,自身的技艺自然能够提升!”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话是好话,还教育起我来了,这话你能说得出来?” 易传宗讪讪一笑,“后面都是我大爷说的,中间砸、拉、夹、锤、打、拧、削,都是我从工作经验之中总结出来的!” 娄晓娥昂着头说道:“我就知道,还心无旁骛,你还学会成语了?” 易传宗毫不气馁地说道:“我这不是在学吗?等我学习一段时间,我肯定就会成语了!” 娄晓娥毫不客气的讽刺道:“知识不一定会长,但是这块头有可能长,我感觉你比起半个月前稍微胖了一点!” 易传宗脸色一怔,是这么样? 朝着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确实感觉身上的衣服好像感觉有点紧,没有一开始穿的时候那么宽松了? 他又变强壮了! 难怪他最近老感觉饿的比较快,敢情是没吃饱? 第五十四章 隔山占地 不过,娄晓娥原话可不是这样的。 夸他的块头长得快,是夸他强壮吗? 不是! 这是在说他饭桶! 这才管了第一顿,软饭的味道才啃了第一口,吧唧吧唧嘴才刚尝出味道来,这就嫌弃他了? 那怎么能行? 易传宗往后挪了挪凳子,咯吱咯吱响了两下,朝后大概挪了小半米,他开始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娄晓娥。 第一次见的时候算是比较清瘦,颧骨位置的胶原蛋白还比较凸显,但是现在整张小脸已经变得圆润了一点。 脖子看不出什么,她低下头之后本来就有点双下巴。 至于胸……他对这个还不是很有概念,他的技术比较低,刚才也只是擦边球。 腰上的肉他倒是有数,但是以前不知道,没有对照,这时候穿衣服都比较宽松,捂得比较严实,也不知道胖了没有。 腿,同上。 脚的话类似于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小,三十五六码? “干嘛呀!你!” 娄晓娥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桌子上面的鸭肉都吃完了,连找个掩饰的东西都没有,一双小手有些无处安放,只能凶巴巴地瞪一眼。 “我感觉你回家之后胖了一点,你家是养猪的吗?”易传宗投过去一个羡慕的眼神。 “你家才养猪!你才是猪!” 说完,娄晓娥的情绪低落了很多。 回家之后当然是吃得好,穿的好。 就算是低调一些,她家里的地位也不低,有钱总能买到东西,穿衣的样式就算是一样,这衣服的面料也更加优质。 只是现在有财富不是什么好事情,当初嫁给许大茂就有避难的打算,也算是给未来一条出路。 可惜,她结婚之后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快乐,许大茂虽然比较会哄人,但那也是结婚之前。 结婚之后就是两口子的柴米油盐,她这种千金小姐自然是不会做饭,许大茂在外面装孙子,但是在家里可是横得不行,做一顿饭就吵一次架,少有甜蜜的时候。 仅仅两年的时间,她就已经有点受够了,两口子的矛盾也越多,为了两个家庭,这些她都能忍,平时酗酒之后的夜不归宿她也忍了下来。 就连过年回家被许大茂的父母刺挠不能生孩子,她也只能默默忍下来,但是她发现许大茂乱搞之后就忍不了,往日积压的情绪一下就爆发了。 在家这半个月她也想了很多,但是却没有一个结果,她有些迷茫了。 她这情绪在周围扩散,好像灯光都黯淡了一点。 易传宗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尤其是现在这副失神的小模样,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咯吱~咯吱~ 易传宗搬着屁股地下的方椅朝着娄晓娥挪了挪,在看到她没有反应的时候又挪了挪。 还没有反应,就再挪挪,最后两个凳子靠在了一起,两人肩并着肩。 娄晓娥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现在她心情不好,暂时不跟他计较。 易传宗当然是不敢直接上手的,边上坐着的可是有夫之妇,哪怕是她和许大茂的关系再不好,那也是两口子,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在娄晓娥没有打离婚之前,他肯定是不敢越线的。 于是,易传宗当即一个屁股怼了过去。 娄晓娥被朝着一边挤了一下,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情绪还是有些低落,不想理他! 易传宗若无其事的看着前面,屁股再次不老实,朝着旁边又怼了一下。 娄晓娥这次没有看他,只是紧紧攥了一下小拳头,这次她忍了下来。 易传宗屁股在椅子上面咕用咕用,做好准备工作,再次一个屁股怼了过去,这次比前面两次更加过分。 “你干嘛!” 考虑到现在的环境,一声低吼,娄晓娥终于是爆发了。 上次被挤到一边也就算了,现在椅子上面连半个屁股都没有,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愤怒的小情绪噌一下就上来,她先是稳定了一下身子,然后转身伸出两只手熟练地捏着那块软肉,那模样就和仓鼠偷食一样。 这次易传宗没有再和她掐,而是若无其事的张望着周围的人,脸色没有一点变化,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一般。 糟糕的婚姻只会让人不断忍耐,一次次在心中积压生活中的不满,他这种熟人却是可以接受对方的发泄。 许大茂在外面乱搞,还敢连着两天夜不归宿。 独守空房的感觉不好受,尤其是自己的丈夫还可能再跟别的女人睡觉,那更是彻夜难眠。 现在男人的家庭地位高,那么在女人的心中就越加重要,顶梁柱塌了。 娄晓娥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过程,被逼得只能回娘家。 如今时间过了半个月,感性过了,理智过了,心中的抑郁之气却是丝毫没少,就让她好好发泄发泄。 今个儿这椅子他占了一半,隔着小山的心他也要占一点。 他易传宗说的! 一阵发泄,娄晓娥带着点哭腔地低声问道:“你怎么不还手?” 易传宗朝着旁边撇了一眼,还没哭出来呢,要不要让她哭一场? 考虑了一下场合问题,他感觉今天差不多了,这情绪也不能一次发泄完,心里憋着不才能想着他? 毕竟他能带来发泄后的轻松。 现在他们两人的身份也不好再进一点,不到时候呢。 高端的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这女人就不好搞了。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嗤笑道:“我也就是让着你!看你这鼻涕模糊的埋汰样!丑死了!” 娄晓娥脸色一凶,手上再次动作起来,“你敢说我丑!让你说我!让你说我!” “两位,请问是现在上餐吗?”翠萍再次走了过来,两只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看现在的战况应该是女方赢了? 娄晓娥的动作顿时一僵,今天被人看到多少次? 狠狠地扭完最后一把,她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脸色平静地说道:“上菜吧!” 看就看吧,反正今天丢脸已经丢得够多了,现在她无论做什么,别人都会以为他俩是情侣。 眼中复杂的神色闪过,娄晓娥有种莫名的负罪感,同时又有些畅快,甚至是愉悦,这让她有些心慌。 “好,两位请稍等!”翠萍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转身撒腿就跑,下一场戏还好像要开始了。 等翠萍走后,娄晓娥才朝着旁边撞了一下,凶巴巴地说道:“还不坐过去一点!” “哦。” 易传宗平静地应了一声,也没有挪动椅子两人还是挨着,他只是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面坐着,身子稍微正了正。 随后就陷入了等待之中,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算是翠萍把全聚德烤鸭摆上桌,两人也只是点点头,全程一言不发地吃着。 第五十五章 这个女人身上有光 时间接近中午,过来吃饭的人也就越多,全聚德饭店的氛围更加热烈了。 前厅内没有任何的阻隔,食客们杯酒尽欢,声音虽然杂乱了一点,却充满着一种温馨和喜悦。 墙边的一张圆桌旁,身穿长裙的姑娘偎依在一名壮汉的肩膀上,黑色的长裙包裹姑娘着丰腴的身体,两人紧紧靠在一起,中间没有一丝缝隙,黑色和藏青的颜色在此时变得更加接近了。 她已经吃饱了,留着寸头的壮汉还在不断地吃着烤鸭,只不过比起之前大快朵颐的模样,现在他的吃相更文雅了一些,速度不知不觉放慢,似乎也想让时间多停留一会儿。 易传宗用筷子夹起一片颜色枣红的烤鸭片,在颜色鲜红的蘸料中涮一下,放入口中烤鸭味和辣椒的味道让人满足,咀嚼开酥脆的外皮就能品尝到其中的鲜美,肉质丰满水润,口感肥而不腻。 他很少这样吃饭,如今这般慢悠悠地姿势,只是因为他贪恋眼前的享受。 五块钱的一只鸭子,正常人半个月的生活费,他吃十只! 百年老字号的纯味道,又是在这四九城中,进来之前他还好好地感受了一番历史的氛围。 如今佳人在侧,美食在前,要是再来一杯五几年的茅台,能够举杯饮上那么一杯,当真是快活似神仙了。 其实易传宗也没有想到娄晓娥会这样,本来吃的好好的,大快朵颐地干饭,畅快淋漓吃肉,已经是他短时间难以追求的小目标了。 突然之间她就歪倒了,肩膀一沉,他就感受到一片柔软。 “让我靠会儿。” 易传宗只是神色一顿,就直接来了一句,“靠,可以,一顿肉包子!” “行!” 娄晓娥随口就答应了,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就舒舒服服地枕着。 同样,易传宗微微伏下身子,吃东西的动作幅度也小了很多。 他当然不会介意娄晓娥靠着他,能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显然是情绪到了,要不然一个有夫之妇怎么能这么大胆? 易传宗知道她心中肯定挣扎过的,用交易的方式能让她更安心一些,好好的享受这段静谧的午餐时光。 并且现在跟他在一起,还想着别的男人,那他心里多少有点吃醋了,跟着感觉走就对了。 他就算目的不纯,贪图美色,还想花心一下,再怎么也能有孩子!也干不出带着别人抄前妻家的事情。 顺便用一顿包子把下次的约会定下来。 易传宗就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前面五只烤鸭有点急食了,这段日子实在过于艰苦。 二十个馒头光听着就很多,但是这菜太少了,这种日子也就是前世很小的时候体验过,拿着馒头当零食吃,嚼的次数多了自然就有甜味了。 “来,啊~” 易传宗将一片鸭肉放在娄晓娥的嘴边。 “我不吃了,我吃饱了,吃多了会上胖的。” 娄晓娥连忙拒接,她吃饭一直都是吃八分饱,毕竟什么东西都吃过了,也就没那么眼馋。 易传宗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次投食机会,两人的关系还能再进一点,还是花的对方的钱,“这一只鸭子烤得最成功,味道不一样的,你尝尝。” 娄晓娥视线在嘴巴前面的鸭肉片上停顿了一会儿,面色略微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轻轻咬住一角吃到嘴里。 易传宗微微一笑,这才乖嘛,都把半扇膀子给借出去,怎么能不让他也玩一玩? “你是不是吃不了了?吃不完可以带回去的。” 娄晓娥细细地咀嚼着,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心情好了之后这片鸭肉的味道确实好了很多。 “吃不了?”易传宗脸色很平静,对于这里的生活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吃饱的时候不多,现在这些还是能吃下去的。” “那要不要再来点?其实这里其他的菜品也是很不错的。” 笑着说完,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吃饭之前她介绍了一大堆,结果易传宗开口就嚷嚷着,‘烤鸭!烤鸭!必须是烤鸭!’白费她那么多口水介绍了。 “不了吧?今天已经够奢侈的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心疼。” 易传宗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现在这样就挺好,他也已经吃了八分饱了,静静吃完眼前这些鸭肉,两人坐着聊会儿天,点了这么多吃的,全聚德的服务员也不能够赶人。 “没事,你这会儿还客气起来了,也不看看自己吃了多少,刚开始不是嚷嚷着‘我要吃十只!’你那会儿的气势呢?” 娄晓娥在那里巴拉巴拉的说着,小嘴一撅就有点凶巴巴的劲头。 易传宗歪着头,看着那带着点油润的红唇撅出他喜欢的形状,那一扁一圆可爱的小短舌若隐若现,他的嗓子莫名有些干痒,好想堵住她的嘴!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喉结上下活动了一下。 “叮,系统随机选择,本次乃三倍暴击,根据您现在的诊断口腔行为,医术技能技能等级+3。” 易传宗神色一怔,这个系统虽然比较废物,连让他吃饭都吃不饱,但还是很懂他的吗? 他易传宗就是这么正经的一个人! 打开系统查看一下。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2/∞(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可隐藏),中级钳工14/50,初级医术15/100,初级攀岩4/20,初级侦查6/30,初级隐匿2/30,夜视2/10,身体机能1/10。 一眼过后,他顿时感觉到前途一片光明啊,自己距离自立更生已经不远了!等这个月上班之后,他就是一名正式工人了,到时候荣耀加身,人前身形还能再高一尺! 不过系统还是比较废物,每次的救助金也少得可怜,想要吃饱还要靠他自己努力,尤其是像眼前这种丰盛的午餐,救助金都得攒一个月的钱,他的这个系统恐怕是在系统学院毕业的差生! 娄晓娥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实体之中声音传播的声音更加清晰,这一声更噎让她听了一个仔细,她不由笑得更加灿烂了,明明进来之前馋得不行,左看右看眼睛都拔不出来。 她明明已经给他讲过了那些菜品,但是他最终选择的只有烤鸭,这是考虑过自己的经济实力。认为烤鸭就最实惠吗?可惜恰恰相反,愚蠢的可爱呢。 “服务员!拿菜单过来!点餐!” 娄晓娥直起身子对着远处喊了一声,一只小手还在头顶舞动着手指,招呼一声之后再次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面,小脸和猫一样在他的肩膀上面磨蹭了两下。 易传宗眼神定定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的身上有光! 尤其是刚才笑容灿烂举手招呼的模样,狠狠地闪了一下他的眼睛。 第五十六章 惟娄晓娥也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噗通!噗通!”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噗通!噗通!”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 心中默念着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易传宗的心还在噗通噗通地跳着,连忙伸手夹起一片鸭肉压压惊。 这个女人! “控制自己,掌控敌人!我不能心动!” 易传宗把控着自己的内心,这是一场充满着火力输出和千万人命的攻城战,虽然他现在能够把控全局,隐藏在暗处占据有利地位,甚至已经找到了敌人的弱点。 但是在还没有完全胜利之前,他绝对不能松懈。 恋爱这场攻防战,特别是这种被人筑起城墙的攻防战,一定得站稳脚步,徐徐图之。 不能理智的把控对方,就会被对方俘虏,他易传宗这一世绝对不做老实人。 “你心怎么跳的这么快?就是一点吃的,看把你馋的!” 娄晓娥笑骂他不争气,心中却感觉到一种真实。 “我喜欢吃肉,肉好吃!”易传宗老实地回道,他已经逐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想吃肉,那点就是了,只要不浪费就行!” 娄晓娥倒是不在乎这点钱,主要是这顿饭吃的比较值,从家里随手拿一根小金鱼就是大好几百。 “浪费?那不能够,但凡我看上的肉,肯定要全须全尾地吃到肚子里面。”易传宗转头瞥了一眼认真道。 娄晓娥嗔了一句,“吃饭就吃饭,怎么还和打仗似的?我又抢不过你。” 后面不远的一桌,两人在这里已经做了好久了,但是桌上盘子里面的鸭肉却是丝毫不见少,甚至已经引起了服务员的注意,过来询问了多次情况。 “刚才文涛那个家伙又在隐晦地嘲笑咱们!” 景逸的神色有些不忿,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大院里面也分成很多小团队,他们平时没少掐架。 现在大家都刚刚毕业没几年,职位也都差不多,和老对头在一个部门就够闹心的了,针锋相对都是常有的事。 现在他俩工作上面出现失误,一时犯了糊涂,竟然丢开自己本身的任务,跟着一对小情侣在餐厅里面坐了俩小时! 文涛这个老对头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要怎么添油加醋的检举他们两个。后面还会看着他们两个受惩罚,甚至是冷嘲热讽,他现在已经能够想到两人憋屈的样子了! 久久没有听到答复,景逸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自己一个战壕的小伙伴怎么没有反应?他们两个可是要丢脸丢大了!输给老对头! 转头一看,自己的小伙伴还在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起腻,眼神之中充满了羡慕和渴望,还有单身二十多年的强烈悸动! 景逸也不由转头看过去,美丽的姑娘枕着别人的肩膀,欲拒还迎的接受着对方的投食,男人得意的笑容深深刺激着他的内心。 两人的头顶上面好像漂浮着一个个心形的红色气泡,一个气泡飘过来炸了,都能给他和宗烈呲出血来。 这就是恋爱的味道嘛? 景逸心中不由嫉妒极了,恨不得现在就把两人抓起来,不为别的,这两人搞破鞋!这男人不是娄晓娥的丈夫! 不过他心中还抱有一丝的期望,相比较抓两个陌生人,他还是希望自己不会得到惩罚,这个男人一定要有鬼啊!这样他们才能立功,甚至还能给老对头狠狠地一击! “宗烈!” 年轻的小伙沉浸在幻想之中难以自拔,脑海中是无数姑娘的笑脸,甜得他心都酥了,这一会儿的功夫,他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景逸皱着一下眉头,心中叹息一声,只能再次轻喊了一句,“宗烈!” 宗烈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一张方脸上面的肌肉纹丝不动,但是随着那双眼睛逐渐变得有神,他整个人变得冷酷了一些,“我认真观察了一会儿,我发现他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异常。” 声音有些低沉,就好像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话。 景逸不由翻了一个白眼,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谁不了解谁?还跟他在这里装正经呢!闷骚男! 心中再次叹息一声,景逸苦着脸问道:“我们今天的任务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如实汇报!上面对娄半城也比较重视。现在这种事情属于突发情况,他之前在街道上面鬼鬼祟祟地,确实在躲避着什么。再这个家伙太强壮了,我甚至察觉不到他的煞气!要是放跑了他出了乱子,那可不是小事。” 宗烈低声说着,他的双眼依旧在凝视着前方,那个不是左右观望的大个也在侦查着四周。 景逸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番,同样低声地说道:“这个家伙确实古怪,生活作风也有问题!” 只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踏实,两人的职责可不是这个,生活作风问题属于市政和街道办来管理,他们负责的是对外。 “服务员!结账!” 娄晓娥再次豪气地伸手,她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今天的午餐让她很开心。 易传宗瞥了一眼,魅力四射! 享受着饭后的舒畅,他这次终于是吃饱了,吃肉吃饱了! 美好的时光啊!软饭是真香啊! 投食也很顺利,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是顺从的接受了。 这么无敌的小女人,上哪里扒拉去?怎么扒拉也轮不到他,官门高攀不起,难道还有另一个半城? 敢问姓甚名谁,其女芳龄几何? 是否待字闺中,亦或嫁于何方? 惟娄晓娥也! 翠萍很快就走了过来,她眼神古怪地看着两人,“您好,先前支付二十五,后面您又点了五只烤鸭,一盘牛柳,一份山东肉片,一份干炸里脊……总共合击五十五块五毛五,您已经付款了二十五,还需要付款三十块五毛五。” 易传宗满意地点点头,一顿饭五十五块五毛五,高消费啊,实在是太高了! 抛开贫富差距,和后世一比,按照平均工资来算,这一顿要两万以上!他送快递一个月才剩一千五,攒一年多! 更何况还有娄晓娥没算上呢,虽然是她请客吃饭,但也算是作陪不是?娄半城的女儿跟他腻在一块吃饭得多少钱?不换! 至于翠萍那古怪的眼神,他一点也不在意,现在整个前厅里面,来得早的人看他们两个的眼神都不对。 第五十七章 谁要你的臭钱 忽然之间,易传宗感觉自己的袖口被拽了一下,难道是有来吃饭的熟人?厂子里面的工友? 他这才刚上班就被人看到可不好,尤其是这种付账的时候,本来就是吃大爷的,还敢来全聚德一顿饭吃五十五块钱,名声一下就全毁了。 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饭票,那没事了,只是……这脸上的表情怎么有点不对? 此时娄晓娥心里尴尬极了,无他,钱不够! 没有听错,娄晓娥带的钱就是不够。 今个儿人家根本就没想着自己会被饭桶宰一刀,呸……是请一个大胃王吃饭。 早上的换衣服的时候,她就随手将桌子上面的一点小零钱装了出来,就相当于普通人家的一两毛钱,还是家里没有小孩的情况。 当时她压根也没数,看着上面一张十块的,也就差不多够了,毕竟她们今天没打算逛供销社,没有普通人家过节采购的习惯,家里不缺。 这时候的物价那么低,十块钱买很多的东西,拿都不好拿,肉都能买十斤,白面买近六十斤,菜也得买六十斤,鸡都能买十只。 她们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怎么可能买那么多东西?家里要是有佣人,都用不着她们买。 到了这临结账了,娄晓娥才点了一下钱,结果还剩二十块零三毛,这肯定是不够付账的,还差着十块呢。 她隐晦地摸摸口袋,结果没有! 衣服洗得很干净,兜里也很干净! 易传宗之前没有看到娄晓娥的小动作,不知道她没带够钱。 眼前的人是谁?娄半城的女儿,这时候都能拿出百来万,怎么可能没钱,这种想法就不可能有! 两人眼神相视,易传宗仔细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这时候就全靠猜了。 莹莹的双眼中似乎流转着露水,桃花边框的眼白十分纯净,黑色的眼瞳没有一丝杂色,此时瞳孔里面倒映着他的人影,‘果然,心里有我了是吧?’ 一秒……两秒……三秒…… 易传宗在那紧缩的瞳孔中感受到了一种紧张,颤抖的眼睛还有一些小局促,他这时才想到对方可能没有带够钱,于是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左三圈,右三圈,易传宗转动了一下眼睛,仿佛在说:“没吃饱?” 娄晓娥心里有些焦急了,左右晃了晃眼睛,示意,“钱不够!” 易传宗面色恍然,身体后仰,好像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娄晓娥心中松了一口气,吃饭没钱结账,她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情,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过还好这个大块头善解人意,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结果很快她就恼了,易传宗把头凑到她的脖子下面,好像在看她的喉咙里面有没有东西,但是这幅模样太让人误会了,她连忙伸手将他推开,眼神疯狂示意! 尴尬的时候,做动作比说出来更加容易缓解气氛,如果说付账没钱那就将自己给埋死了。 易传宗心里大笑,眉头却皱了起来,两条黑色的粗眉毛不时变换着形状,眼睛依旧再和娄晓娥对视,眼睛瞪的大大的,欣赏着她焦急的小模样。 翠萍微笑地站在一旁,一开始易传宗就拿出了四十块钱,她倒是不担心两人没钱付账,不过这两人也太腻了吧?付钱的时候还不忘玩个小游戏? 后面不远的一桌就没有这么轻松的氛围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就在刚才,他们已经捕捉到了两人瞄过来的视线,姑娘那闪躲的眼神,焦急的面孔,另一个不断伪装,交换着情报。 被发现了! 这两人有鬼! 他们一会儿是不是要跑? 两人连忙低下头,手去隐晦地朝着腰间摸去! 此时,娄晓娥的脸已经通红了,她马上就要忍不住说出这一生最尴尬的一句话,两个小拳头放在腰间,急得她狠狠跺跺脚,长出一口气。 易传宗心中疯狂大笑,太可爱了,这就是跺一脚地动山摇吗? 不过他也知道娄晓娥快要到了极限了,这时候不能在等了,一旦爆发恐怕能直接把他给融了! 于是他责怪地说道:“你看你,没钱付账了吧?” 娄晓娥眼睛一突,被人揭穿之后比自己说还要丢脸!她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这个混蛋,明明已经看出来了,为什么就不能展示一下绅士风度? 果然是农村出来的,也太不会办事了吧? 在听到后面的话之后,她顿时就呆了,小嘴都变成0型,“说了不用给我留这么多零花钱,给,快拿着付账,竟让人看笑话,我这倒霉媳妇儿。” 娄晓娥看着易传宗那宠溺的眼神,紧接着就看到他把所有的钱塞到自己手里,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这个混蛋刚才在说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媳妇儿了? 木木地点了钱交给服务员,翠萍还一脸微笑地欢迎两人再来,紧接着她就被拉着手走出了全聚德饭店。 易传宗出门就松开手了,“这次给你解围才这么说的,你可别多想。你都结婚了,我可还没结婚呢。大妈说过要帮我找个黄花大闺女,要是坏了名声,可就不好找媳妇儿,把剩下的钱还我!” 娄晓娥这会儿回过神来了,听到易传宗的话就是一阵气愤,她这是被嫌弃了对吧? 她被一个农村来的傻小子嫌弃了! 亏她之前还感觉易传宗人不错,还请他吃饭,原来自己在他的眼中早就已经低了一筹。 他的名声重要,难道自己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 之前她竟然还感觉易传宗是个依靠,混蛋! 那会儿有多轻松愉悦,这会儿就有多愤怒,这一瞬间,她感觉易传宗比许大茂还要可恨!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心中呜呼哀怨一声,娄晓娥抓起钱就扬了过去,“谁要你的臭钱!”说完迈着坦克步离开了,哪里还有之前的开心模样。 欢聚恨散,钞票从易传宗的头顶散落,凝视着那逐渐远去的婀娜身影,他伸出手接住一分钱,却感觉沉甸甸的,和姑娘的心情一样。 第五十八章 巷子里的追踪 钞票飞舞中,大桥、女工、机械、工人、会堂,重重场景在易传宗的面前飘落,他的目光一直望着娄晓娥离开的方向,定定地站了一会儿。 周围的人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已经看了过来,全都看到了娄晓娥甩咧子的样子,纷飞的钞票也动人心弦,但是看到那一米八五以上的壮汉,全都望而生畏,却不乏可以作为一种谈资。 这时候的女人对男人在大街上面发脾气的情况还是很少的。 尤其是娄晓娥离开时愤怒的表情,还有喊出的那些话,都让人浮想联翩,不知道要脑补多少恩怨情仇的故事。 吃瓜是一种优良传统,印在血脉里面的习惯,周围的人只会越聚越多,都在小声讨论着。 “嚯,这个大高个怎么了?” “这得三十块钱吧?说扔就扔了!” “这两口子吵架够劲!” “这么大个人也吵不过媳妇儿,我心里突然就畅快了。” “傻大个看着还怪可怜的。” 对于周围的指指点点,易传宗完全没有理会,快递员嘛,被一群人围着不是很正常?吃个趴鸡都能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 一直到那黑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易传宗蹲下身子默默捡地面上的钱,捏住纸币的一个角,指肚感受着边角的花纹,轻轻拿起来放到左手里面,他就更加明白姑娘离开时的心情了。 一张,一张,又一张,蹲在地上伸手捡着,整个人转了一圈,两米外还是剩下一张一块的,易传宗站起身朝着前面走了两步。 这般正好要捡,边上站着的一位满头白发,面色慈祥地老太太就发话了,“小伙子,想开点,等两天去哄哄就好了,这钱你拿着,跟奶奶好好讲讲刚才是哪一出?” 易传宗捡钱的动作顿时一僵,好家伙,这张不是他的?当他们两个演戏呢?还给他一块钱,可真是局器! 站起身来,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老奶奶,我这还伤心着呢,您内,就别在这跟我开玩笑了!” 话说着就将一毛钱给人家塞到手里,听笑话?要不是看老太太年纪大,他就要发飙了。 其实人家老太太左边有一位衣着靓丽的贵气妇女,右边还有位身着中山装,留着大背头的威严男人,后面还有八个眼神凌厉地壮汉。 人他倒是不怕,这背景让他心里却是发虚。 “嗯~”老太太歪着头端详了一阵子,撇着嘴说道,“伤心是有点,不过这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嚯!老太太,您还要给我相面啊?再见了,您内!”易传宗说着拔腿就跑。 他这边刚走,宗烈和景逸那贴在腰间的手也放了下来,一路急促的小碎步就跑到了老太太跟前。 两人站定之后身体如松树般笔直,昂首挺胸,右手刚抬到半空中就被威严的中年男人摆手阻止了。 三人默默打了几个手势,宗烈和景逸就大跨步朝着易传宗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怎么了?那人有问题?”贵气的妇女担忧的问了一句,转身嗔怪着,“妈,您内老喜欢凑热闹,就不知道注意点安全!” “没事,没事,人不坏,刚才这小伙子一张嘴就满口烤鸭味儿,可给我馋坏了,咱们快点进去。” “妈,医生说不让您吃太油腻的东西,一会儿您可少吃点,不好消化。”中年男人也补了一句。 “对,想吃什么咱家都有,在家也能做的软一点。”贵气的妇人也在那儿哄着。 “哼,味不对!” 拗不过老太太,两人只能跟着进去。 …… 那边易传宗已经跑出一里地了。 说来他也想认识点有能耐的人,奈何身份地位过于悬殊,他一个轧钢厂的学徒工,连人家的门槛子都够不着。 上赶着舔人家也只是会被低看一眼,他也就不在那里晃悠了。 一番快速奔跑,趁着郁闷的情绪不注意,易传宗已经跑远了,他心不在焉地走在水泥街道上面,脑海中想着今天的事。 今天什么都好,但是娄晓娥这大小姐的脾气他也是见识到了。 两人之间是真有差距! 尤其是易传宗在这里啃了一了半个月窝窝头,又馒头咸菜吃了半个月,这种差距就感受得更加明显了。 娄半城不是乱叫的!这资本家的千金当真有种阶级的气势! 尤其是暂时脱离了许大茂那个小放映员,在这‘富丽堂皇’的全聚德里面,那派头、姿态和性格当真是压迫力十足。 那种来自时代阶级的压力,让易传宗心里很沉重。前世他也只是送快递的,干的那是碎催的活,上流社会都没有接触过。 到了这里,他顶着这种资本家的千金的气场,尤其是现在娄晓娥还年轻,四合院熏陶的还不够彻底,回家一趟洗尽铅华,这再见面当真是盛气凌人。 这是两人之间的沟通的障碍!他不能被眼前的顺利蒙蔽了双眼。 娄晓娥可能还没感觉,但是易传宗感受的十分清晰,并且深思熟虑了一番。 原著中娄晓娥下嫁,还被许大茂休妻,家道中落,傻柱走完了内心的通道,背井离乡,怀了那么大一个孩子,等等一系列的挫折。 结果,只因为她母亲的一番话,连她都感觉嫁给一个厨子不体面,他易传宗现在也强不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不对,他脑子里面的东西挣不到钱发不了财,上面最高工资六百来块,他在能怎么挣钱?挣钱越多,进去的越快。 系统太废物提升技能需要时间,他不能保证自己来不来的及。 没有背景关系,他没法快速提升身份地位,甚至他现在都没有办法保住她。 这没追到手他还没太多感觉,但以后要是吃到嘴里,要是找不到办法拯救老丈人一家,这大白鹅要是飞到香港,他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的人,那得多憋屈? 现在就必须削弱娄晓娥这种潜意识的阶级差距,让她轻松愉悦还不行,那只是在给许大茂背锅,他得将自己的痕迹烙印在她的心里。 就像现在一样,娄晓娥现在还在为婚姻难过着,他一个二婚甩在脸上,要是离婚之后还不如他呢。 其实他没感觉二婚有什么不好,许大茂就是个空枪炮,前世娶个十手的都得有花五六十万,现在要是娶了娄晓娥能赚上百万,哪一版的钞票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打击一番,娄晓娥内心那么坚强的人肯定会恢复自信,到时候娄晓娥恨极了他,不求完全摒除那种阶级的优越,但那种资本家千金大小姐的潜意识也能减弱一些。 她那边降下来,易传宗展露自身闪光点的时候,也不断努力提高自己地位,两人也能友好平等地交流了。 不过易传宗得像是之前捡钱一样,先将娄晓娥那凌乱的心情再捡起来,进进出出,反反复复,给她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咳咳~ 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不可能,这不是娄晓娥的性格,易传宗也不想改变她的性格。 但是他这么大一个壮汉,总得护住自己的碗吧?打造一个钛合金墙角! 脑海之中不断思考,一晃神,易传宗已经回到了南锣鼓巷旁边的一个胡同口。 这会儿街上没什么人,大队伍没到这边,随意扫视了一圈,易传宗连忙转过头来。 此时他的瞳孔已经紧缩成针状,有人跟踪他! 这两个人他还很熟悉,就是之前谈论黑人的两个有钱人,但是现在看来,这两人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跟着他做什么?跟了多久了? 这不像是好人啊!不会是敌人吧? 易传宗的双眼不由暗了下来,脸上不动声色地朝着一条胡同里面走去,这里他熟得很! 第五十九章 乌鸦坐飞机 安静的巷道内,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迈着四方步优哉游哉地朝着前面。 后面二十米处的两人却没有那么悠闲,此时他们已经警惕到了极点,就在刚才易传宗回头了。 虽然有心掩饰,但是因为心里紧张,易传宗回头的速度还是快了些。 三方的视线一触即分,一个刹那之间,三个人都紧张起来,也同样在伪装。 脚步很慢,仅仅十米的距离,易传宗走了近二十多秒,他迈着四方步,其中十秒钟的时间身子都在晃,剩下的十秒钟才是走路。 他极力维持着步伐的速度,强大的身体掌控能力,让他能够做到和之前的步伐完全相同,也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他的心却在不断下沉。 对方很可能知道他察觉到了跟踪,而现在,距离巷子口胡同已经越来越近了。 后面的两人是不是已经追上了? 没有声音,最起码他无法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那两人想要干什么? 脑海中急速转动,但是越是思考,易传宗的内心越是紧张,在他的额头上面已经出现了一层细腻的汗水,如果是正面看到他的话,恐怕都能反光。 快到拐角了! 噗通! 噗通! 易传宗能够听到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但是他不敢有丝毫异样,因为后面的两个人很可能有家伙! 要人命的家伙! 带着些许灰色的墙体,表面只是糊了一层很薄的水泥,易传宗甚至在墙体的裂缝之中看到里面的白腻子,墙上延伸的裂纹就像是蛛网一样,一直延伸到墙的拐角,裂纹越是到边缘就越稀疏。 脑海之中千思百转,思绪也越来越单一,他已经到地方了! 一个漠然地转身,他眼神的余光朝着后面一瞥,双方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已经只剩下十米。 三人的视线再次相遇! 就好像是发起了信号一般,三人的身体同时紧绷,下一瞬风驰电掣的奔跑! 呼呼! 风在呼啸,衣衫猎猎。 后面的两人追到墙角顿时急停,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宗烈在靠近墙壁的地方微微俯身,而景逸却是横向远离巷口,绕着大圈的一点点打开视野。 相同的是,两人的手都放在腰间,在拐角的地方骤然降低速度,屏住呼吸,聆听着自己的心跳,缓缓踱步地靠近拐角,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给予雷霆一击! 神经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身体完全紧绷,宗烈冷冽的眼神顺着墙角的裂痕挪移。 在某一个界限,宗烈和景逸的身体突然爆发,倏地一下窜出来枪指着前方,巷子的视野完全打开。 “该死!” 宗烈一声怒骂,将枪再次隐藏在腰间,现在巷子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 “追!” 景逸的脸色也阴沉到了极点,不过也有好的一点,现在确定了那个大高个确实有问题。 两人对视一下,点点头,但是他们的瞳孔却都是紧缩起来,风声! 连忙抬眼看去,只见墙壁上面黑影一闪,紧接着整个视野彻底陷入了黑暗。 意识彻底失去,两人的身体朝着一边倾斜,摔倒的时候头以不规则的形状昂着。 噗!噗! 两人的身体就好像面条一般摔倒在地,略微震颤一下彻底没有了声音。 “啪!啪!啪!” 易传宗很是得意地拍着手掌,“竟然敢跟踪我!你们还差点!爬墙,我是专业的!” 他现在心里舒畅到了极点,本来以为自己的那些技能没什么用,但是现在全都给用上了! 他虽然走起来慢悠悠的,但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按照习惯进行侦查,在发现两人的身影之后,只是稍微一想,他就确定了两人是在跟踪他!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跑,在凭借着高超的爬墙到了院子里面,甚至是在落地之前,其实他想的也是怎么跑。 易传宗只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市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他真的不想沾惹什么麻烦! 但是在落地的那一个刹那,人倒是落在地上了,但是这心还悬在半空中。 尤其是那一句‘该死!’ ‘该’已经被他完全忽略了,‘死’这个字听得分外真切,当时整个人脑子里面轰鸣一声就只剩下空白一片。 对方手中可能有家伙,只要他跑就有声音,也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到时候迎接他的可能是花生米! 他要先下手为强! 隐匿技能有作用的,在紧张的神经,强大的身体控制下,他成功做到了没有一丝声音。 临下手之前他稍微恢复了理智,要是全力出手,他敢保证,一个手刀能给两人脖子打折! 到时候两人直接去地府报道了!而他能够跑掉的可能性却很低,因为他被跟踪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三人第一碰面是在三个小时之前! 这么长的时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踪他,但是两人穿着一样,很可能是有组织的,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他的信息传递出去。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杀人肯定是不行的,万一他判断错误,那什么俏寡妇,什么大腚媳妇儿,什么千金软饭,再跟他没有一分钱的关系,到死都是个单身汉。 在略懂医术的情况下,他稍微加重了一点手里的力道,一式乌鸦坐飞机精准的将两人打晕。 易传宗蹲下身子,手指朝着两人的鼻子凑过去,在感受到微弱的鼻息之后,他的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不用去号子里面吃最后的晚餐。 废物系统还是有点作用的,最起码能让他控制自己,不至于出手过重? “这俩人……” 易传宗面色踌躇地看着这两个人,他现在终究是被扯进麻烦里面了。 他肯定是没法处理两个人,毕竟不是荒山野岭的找个草丛、悬崖、湖泊随便一扔就完事了。 他只能将两人送到派出所,震慑他们的同伙,获得一定的保护,要是出现什么误会,他也算是自首不是? “王八蛋!跟着我干嘛?” 郁闷地骂了一句,易传宗上去对着他们的腰一人就是两脚,安安稳稳的生活被打破了!这两个混蛋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珍惜现在的生活吗? 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就算是有系统,还能管得了十亿人? 那一辈子还不得累死?不是什么位置都那么好做的,这么重的担子他也背不起,他也不想背。 他只想在四合院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好地过完这一辈子。 最完美的就是到了六十多岁带着孙子玩玩梦幻西游。 到了七十岁玩几把撸啊撸,体验一下返老还童一甲子是什么感觉。 到了八十岁的时候,应该没有老太婆能管他了,他还能不带老花镜看手机,刷刷抖音上面美丽的小姐姐。 甚至精力充沛、身体允许的话,他还能看看直播,到时候他一进房那些可爱的小姐姐口里高呼,“诸神降临,陛下驾到,欢迎我太爷爷进入直播间,我是你们最心爱的小咪,关注主播不迷路……”歇斯底里的吼,“感谢我太爷爷1314个大宝剑!” 脑海里面还在幻象,易传宗已经将两人甩在了肩膀上面,现在他需要赶紧将两个人送进号子。 一切都很顺利,美中不足的就是伴随着当啷一声响,一个带着圆管子的小铁盒掉在了地上……并且前面胡同还有个熟人走了出来。 第六十章 许大茂跪了 灰色水泥路面,墙壁上面还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涂鸦,有些墙皮都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大白腻子。 十米远的胡同口,一个清瘦的小青年吊儿郎当地走出来,他身着一身黑色青年装,三七分的头发和小皮鞋都打理的油亮,嘴上留着一撇小胡子。 衣服是好衣服,黑皮鞋也不错,就是他那副尖耳猴腮的模样,还伸手剔着牙,走起路来还歪着身子晃悠着,要是有个人怕是得斜着眼看,这姿态不像是正派的人。 许大茂若无所觉地朝着前面走了几步,眼神飘忽地朝着左右撇着,突然间他怔住了,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但又有些不敢确定,于是他连忙扭过头去。 正好这时候易传宗也刚把另一个人抗在肩膀上,地上就是当啷一声响,他的目光在铁盒子上面停留了一秒,连忙就要抬起头看周围有没有人,结果身子才刚直起来就与许大茂的眼神对视在一起。 安静。 易传宗双眼一凝,自己刚险里逃生,结果竟然碰到了这个家伙,要是他知道了,怕是大院里面的人也就都知道了,还不知道传到最后要怎么样呢。 如此一想,易传宗的眼神顿时间就闪烁起来,搞他! “呃!” 许大茂猛地一抽,面色惊惧到极点,看着那一米八五以上的大壮汉,扛着的两个人就和面条一样耷拉着。 转眼再看那掉在地面上的铁盒子,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是尸体! 他看到了! 身体顿时间就僵硬了,许大茂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易传宗那凶狠的眼神在配合尸体和铁盒子,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软了。 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和易传宗前面一样的想法,跑! 脑海中下达指令,延迟三秒钟才传达腿部,许大茂刚抬腿要跑,脚下就是一个踉跄。 人软了,腿也软了,两只脚着地他还勉强能够站稳,现在一只脚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他整个人直接蒙了,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现在他应该在被铁盒子指着吧?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内心惊恐到了极点! 趴在地上,他两只手下意识的朝着前面伸,跑不行,那就趴!他现在根本不敢朝着巷子口看,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赶紧离开这里! 易传宗眼神古怪的看着前面,许大茂就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样,只能在地面上咕用,折腾了一会儿人也没挪动一步,和一条离开水的面条鱼一样。 默默的蹲下身,易传宗伸手将地面上的铁盒子拿起来,入手微凉,此时他的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这家伙什,他还是第一次拿。 暂时先将铁盒子顶到袖子里面,易传宗一步步地朝着许大茂走过来,现在得先将这个家伙给处理了。 踏!踏!踏! 明明只是很轻的脚步声,却莫名地落在心跳的节拍上,许大茂的身体越来越软,他感觉那个彪悍凶煞的家伙已经走过来! 易传宗走过来已经想清楚要怎么做了,他气沉丹田,力起腹腔,口中爆喝一声:“过来!” 声音如雷霆乍响,巷道里面隐隐有回声。 许大茂顿时心脏就狠狠颤了一下,就好像有人紧攥了一把,双耳失聪,下体失禁。 在装死两秒之中,他的身体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一个轱辘翻过身来,两腿夹紧就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同时脸上满是求生的谄笑,“爷!宗……宗爷!小的什么都没看到!您放过我吧!” 口中不断高呼,许大茂伸直了胳膊连连叩首,头碰的地面很是实在发出咚咚声,最后匍匐在地不断颤抖。 易传宗心中十分鄙视,难怪老太太说这人汉奸,就这副德性,逃跑的时候没力气,这下跪倒是挺快的。 要是鬼子来了,求饶有用?一点血性都没有,打狗还寻思着狗会不会咬人,这许大茂就只会摇尾巴! “抬起头来!这两人有问题,我现在要将他们带到派出所,这事你别往外说,要不然……” 易传宗慢慢弯下腰,凝视着那张谄媚的脸,他缓缓抬起手来,在许大茂的脸前面停了下来,大拇指竖起,食指伸直,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合拢,食指的指尖点在许大茂的额头。 “嘭!” 一声低喝,许大茂顿时就一个哆嗦,袖子里面的东西看得真切,那闪烁着黝黑色光泽的圆孔,他脑袋一下就炸开了,两眼一翻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易传宗看得嘴角一阵抽搐,他没想到效果这么突出。 这许大茂倒是好处理,平时就经常喝醉了酒睡大街上面,随便找个墙角扔下就行。 易传宗揪着他的领子就直接朝着前面跩,眼角的余光看到地面上的水渍,他的心理顿时一阵恶心,连忙三两步将许大茂拖到墙角跟,胳膊一甩就扔在了地上。 随后他就有些犹豫,这许大茂竟然尿了,这让他有种尿在手上的感觉,太恶心了! 易传宗略微犹豫,然后看了看抗在自己肩膀上面的两个人。 右边肩膀稍微沉一点,脸型方正身体结实,稍微带着点汗味,算是个爷们。 左边的肩膀就轻了一点,他的脸型有些清秀,用后世的审美来看就是帅气一些,身上的汗味很轻,甚至有点清香,里面的衬衣还是白色的。 这根本就不用选择,易传宗当即将拖许大茂的手塞到左边这人的衣服里面,捏着衬衣使劲擦了两把。 “这回干净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刚要朝着派出所走,突然间他想起了袖子里面的家伙,左手抬起来摸了摸。 果然,哪怕这个看起来小白脸一些的家伙,腰间也别着家伙什! 顿时间他的心中一阵后怕,幸好他出手果断,要不然被这两个家伙追上,恐怕一下就要了他的小命。 他的身子虽然强壮,但是再强他也不会武术,这花生米过来根本躲不开。 “两个混蛋,就应该在号子里面蹲着!” 心中怒骂,也只是缓解自己的心理压力。 易传宗现在慌极了,这要是坏人还好说点,这要是抓错了……甚至耽搁了人家的任务…… 他赶紧摇摇头,心中叨念着,“不会的,不会的,你们两个人一定得有鬼啊!最好进去了之后直接处刑!” 这么想着,易传宗将手伸到右肩膀汉子的腰间开始摸索起来,打开一个小空隙,然后将袖子里面的家伙塞进去,这东西他可不敢要,先藏好再说。 塞完右边的,然后再塞左边的。 两边都处理完毕,易传宗连忙朝着近处的派出所跑去,他可不敢再遇到熟人了,趁着现在这里没什么人,赶紧将这两个麻烦丢出去! 第六十一章 进号子 一个彪形大汉奔跑在大街上面,其速度达到了八米每秒,他肩膀上面还扛着两个像是面条一样的人,胳膊和腿随着节奏不断的摇摆,看起来已经嗝屁了。 他刚进派出所的院子,就已经被里面勤劳值守的警卫发现了,紧接着一声吆喝,一群民警就从房间里面冲出来将他围了起来。 “站住!不许动!” 一声暴喝,易传宗连忙停下脚步。 十米之外十几位民警动作一致地放在腰间,当先站出来一名脸型方正的中年男人,“这两个人怎么了?在哪里发现的他们?你又是什么人?” 此时他的面色很是凝重,这个时间,一个大汉背着两个好像昏睡,甚至死亡的人,来到派出所,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怪异了。 易传宗连忙说道:“我是第三轧钢厂的一名学徒工,在回四合院的路上发现了他们,至于现在他们的情况……” 周围的警察没有因为他的话放松,站在最前面的那名方脸警察当即喝道:“说,他们怎么了?” 易传宗脸色讪讪地说道:“我从外面参加完集会回来,结果半路上发现他们两个在追踪我,我利用胡同里面的熟悉地形将他们打晕了。” 说完他脸色惊慌地又道,“在他们晕倒之后,其中一个人掉了一把枪出来,所以我连忙将他们两个送过来!” “枪?”一听这个字眼,在场的警察都紧张起来,普通人谁有枪?不会是敌人吧? 不敢有丝毫大意,站在最前面的人爆喝道:“举起手来,然后抱头蹲下!” 易传宗心里一苦,他就知道这两个人不好处理,现在还没有确定什么事情,就已经这么警惕的对待他。 他也不敢墨迹,当即举起手来,然后肩膀晃动了两下,本来在肩膀上面的两个人直接掉了下来。 噗通! 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周围的警察看得嘴角一阵抽搐,这是要把人摔死吗? 不过看到易传宗老老实实的听从命令,他们也就没有计较这么多,一个眼神的对视,众多的警察直接围了过来,当然必不可少的手中都持有家伙。 这番姿势将易传宗吓得心里发毛,原来这就是被枪指着脑袋的感觉? 那边搜查宗烈和景逸的年轻警察此时也找到了裆里的枪,他眼神古怪的汇报:“所长,他们两个都是被击中了颈部昏迷的,并且两人的裤子里面确实有两把枪!” 方脸的所长瞳孔紧缩了一下,随后命令道:“锁上,带进去审问!” 咔嚓! 一声锁扣扣死的声音,手腕微凉,易传宗毫不意外的被锁住了,“警察同志,我是无辜的!” “少废话!都带进去!”方脸所长一声轻喝,三人无论是躺着的还是蹲着的都进了号子。 …… 这是一间仅仅不到十个平方的审讯室,四面都是墙壁,仅剩的一扇门堵得很严实,,没有一丝亮光能照射进来。 一张木质审讯桌,上面还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桌子前后总共有三把方椅,后面是一把特质的椅子,前面是两把家用的方椅,而易传宗毫无疑问的坐在后面,他感觉有点窄。 “姓名?” “易传宗。” “性别?” “男!” “籍贯?” “四九城,向阳村,家住村东头小河边。现住地址南锣鼓巷四合院,借住后院正耳房,聋老太太的房间。” “教育经历?” …… “无。” “工作?” “第三轧钢厂六号车间,车间主任王德发。” “家属?” “父母双亡,大爷易中海在第三轧钢厂上班,家住南锣鼓巷四合院中院东厢房。” 听到这里,所长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易中海他还是认识的,既然敢说,那有可能就是真的,是敌人的可能性很小,院子里面的大爷可是就是为了侦辨敌资所设立。 “现在你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这关系此次事件的判定!希望你考虑清楚再回答。” 易传宗听到这话哪里敢犹豫,这东西还用思考?思考怎么编故事? 他直接开口说道:“我本来跟着队伍一起游行,在过了广场以后,我想去王府井逛逛,在转道的时候听到他们两个在谈论黑人,当时我感觉他们有些怪异,所以就选择直接离开了……” “等我回家的时候,我转头看到他们两个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的,于是我在巷子口拐角的地方翻上了墙,在他们两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从墙上跳下来给了他们一下!我想把他们带过来,中途抢掉了下来,我心中的很慌乱,就给他们塞进了裤兜里面,后面跑过来就被你们拿下了。” 旁边记录笔记的年轻警察凑到所长的耳边:“所长,那两人被重物击晕,并且下手很重,短时间内恐怕都醒不过来,看印记应该是铁棍之类的。” 所长默默点点头,转过头来斥道:“你那是给了他们一下吗?说!当时你用的什么凶器!” 易传宗侧着耳朵也没有听到两人嘀咕什么,“我没有使用凶器,我在厂子里面是砸大钢盘的,我就是用的手!” 所长皱着眉头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下,要是这种人从墙上跳下来用胳膊的话,威力不比用棍子小。 “我希望你能谨慎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一个思考的机会,你在这里想清楚了,等一个小时之后我再来问你,我希望得到一个更加真实描述!” “小陈,我们出去!” 吱! 伴随着关门声响起,审问室彻底陷入了安静,易传宗无聊地坐在审讯椅上面。 这个方脸的家伙坏得很,他说的明明都是实话,真要是两次说的不一样,恐怕他短时间别想出去! 他对于自己的处境并不是很担心,就算真的打错了人,那也是他先被跟踪的。 他那么清清白白的一个人,那两个混蛋就是有毛病才会追踪他,还是持枪追踪他,这是正当防卫! 审讯室外面。 “所长,一会儿我们还要审讯这个家伙?”小陈问道。 所长摇摇头,“审问他干嘛?他明摆着说的都是实话,你叫个人通知四合院的易中海,让他过来认人,要是确实无误,他就可以回去了。他虽然出手有些粗暴,但是毕竟抓住了两个危险分子,今天我们加班,等那两个人醒了之后再进行审问。” 第六十二章 经验宝宝 不一会儿,易中海就一路小跑来到派出所附近,他和一大妈早就回到了四合院。 当时警察到了家里,把易传宗的事情一说,险些没给一大妈吓晕过去。 “警察同志,我侄子没有什么事情吧?” 过来通知的一位年轻民警有些犹豫,“现在还不好说,毕竟是将人打晕了,并且现在还没有醒,这其中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你还是先去认认人再说吧……” 易中海默默点点头,脚下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些,人肯定是没有错的,毕竟身高一米八以上,长得虎背熊腰的,这一片都找不出第二个。 …… 审讯室。 吱! 伴随着一阵开门声,房间里面再次变得通亮起来,易传宗忍不住眯起眼睛。 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靠近,“对,警察同志,这就是我侄子,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也不算是麻烦,那两个人的现在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但确实经历过专业训练,不排除是敌人的可能,说不定你侄子还有功劳呢!” 这次那位所长并没有过来,过来的是另一个中年的警察。 “那就好,我还以为他犯什么错误了呢!”易中海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外面的时候他已经被重复复述过笔录的信息,对这件事的始末也已经知晓。 “大爷,我怎么可能犯错误?要不是那两个家伙鬼鬼祟祟地追我,我至于还手吗?” 易传宗怨念极深的嘟囔着,好好的清净日子才刚刚开始,结果他这边就进了号子。 “你消停点!回去再说!”易中海呵斥了一句,毕竟是伤害了人,现在他还没有出去,要全力配合才是,不然关几天都是很正常的,那时候才是坏事。 易传宗撇撇嘴,“警察同志,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解开?” 中年警察走了过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解开手铐。 “你现在虽然可以出去,但是这不代表你完全没有责任,等我们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如果这件事情有意外情况,我们会再次对你进行传讯。” 易传宗一听,这还不算完,还要对他进行二次传讯。 他心中再次大骂两个王八蛋,本来好好的,结果现在惹一身麻烦。 “您放心吧,我肯定会努力配合的,不过后天我就要上班了,倒时候你们恐怕要到第三轧钢厂找我,不过去的时候能不能便衣?” 他心中不认为那两个人是什么好人,正经人谁关心什么黑人白人的,并且他就是正常吃饭,正常散步,这都能找上他,脑子里面不是进水就是有坑。 中年警察开始帮他解开手铐,没有直接把话说满,“到时候我们会根据事情的严重性酌情考虑的。” 易传宗心中感觉很烦,这要是警察找到厂里,并且还是传讯,指不定厂子里面的人会怎么传呢,但是这种的事情根本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这时候他有点后悔起来,之前从全聚德出来的那几个人肯定大有来头。 他虽然不认识,但那气场前世电视机里都很少见,要是死皮赖脸地攀点关系,或者哄哄老太太,说不定现在还能有个援兵。 当然,人家更大的可能性是不吃他这一套。 沉默地从派出所里面走出来,易传宗发现未来还是得早做打算,一些事情要开始提上日程了,哪怕是你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但是这手里也得有张能救命的王牌。 连傻柱都结交了一个大领导,一个留声机几经转手,又有大领导的帮助,这才享受了一场双妻争夫,否则他根本没有这个福气。 他默默的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2/∞(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可隐藏) 中级钳工14/50,初级医术15/100,初级攀岩4/20,初级侦查6/30,初级隐匿2/30,夜视2/10,身体机能1/10。 看着系统面板,易传宗的内心有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在勃发,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冒着风雨送快递的单身狗了。 在这里他可以快速提升自己的能力,短短的一两年,或者是半年的时间,他就有可能获得别人一生都难以达到的高度! 打铁还是需要自身硬,只有足够高的能力,才能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人物,满足自身想要安安稳稳生活的这个小小的愿望。 用自身巅峰的技艺,去和那些努力一生,或者享受祖辈荫庇的人,站在同一个平台上面,掌控自身的命运。 易中海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这孩子自村子过来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过如此沉重的表情。 这件事情怪他吗?肯定是怪不着的,两个拿着枪的人追,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如今自身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并且也没有犯法,已经很完美了,毕竟事赶上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今天的事情不怪你,要是我和你一大妈能跟你在一块,说不定就不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了!” 易传宗只是沉默地点点头,其实是他主动和老两口分开的,分开没多久就碰到了这两个人。 原本他就打算要好好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 只是他手里面的钱远超十来块的工资,怕到时候拿出来的钱多了不好解释,谁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这日子还得照样过,等回去你就在屋里好好静一静,今个儿你一大妈可是买了不少吃的的,医院那边你就不用去了,我从院子里面再叫个人。”一大爷继续安慰着。 易传宗眼睛突然一亮,秦淮茹?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第一次进院,就是在秦淮茹身上触发的医术+1,那一次催产更是达到了超级幸运,一次增加了十点的医术技能! 她凭什么能够一次加十点? 这是一只经验宝宝啊! 他是不是能够用秦淮茹刷自己的医术技能? 人都离不开生老病死,上到老大,中到领导,下到普通老百姓,抛开思想意识,身体都一个熊样。 只要他能够有高超的医术,不用他去结交谁,一堆的人自动送上门。 这是一个不用怎么费心算计,不影响平时的生活,就能轻松建立偌大关系网络的职业。 “大爷,我没事,刚才我只是在想晚上吃什么,我发现自己的饭量好像又长了!这几天饿的比较快!有些不好意思跟你说……” 易中海当场一怔,是这样吗?为了让他安心才这么说的? 朝着易传宗那略微撑起的衣服,比起刚来的时候确实是壮了一圈,他只能是沉声说一句,“等我回家和你大妈商量一下给你加餐。” 第六十三章 三大爷骑脸 凛白的墙面,米黄的地板,又是那间熟悉的病房。 “嫂嫂,您能自己下床吗?”易传宗开玩笑地说道。 上次就是他将秦淮茹抱上抱下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 “我自己可以!” 秦淮茹翻了一个白眼,直接踉踉跄跄地自己下了床。 她现在可是只有二十八岁,正是处于身体状态最好的时候,只是稍微有点虚弱。 易传宗只是轻轻点点头,他本以为这次还要再用木板,结果他大爷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一辆小推车。 这时候的小推车是木头做的,后面宽前面窄,比较长的都有两米,推个人再简单不过来。 所以这一次只有他和傻柱两个人过来,要是贾张氏也在,他可不敢这样调侃。 易传宗和傻柱就像是两尊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的护在秦淮茹的旁边,跟随着她那遛弯一样的步伐,慢悠悠地走下楼。 易传宗一直不住地瞥着眼打量着秦淮茹,他的心中一直思考着该怎么拿她刷技能。 要是单纯的光用眼睛看,提升的技能都比较少,这种行为是比较低端的。 和娄晓娥靠一块就加了三点,上次催产更是加了十点,他感觉要是有一定的小事件发生,这才是系统暴击几率的精髓奥义,毕竟他的系统不是很正经。 虽然还没有做实验肯定过,但是他心中已经肯定了八成! 可惜今天不能实验了,中午的时候在娄晓娥身上已经触发过来! “传宗!” “传宗?” 易传宗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不觉几人已经来到了楼下。 看他回过神来,傻柱笑着问道:“是你来推车还是我来推?” 易传宗眼神闪动了一下,昨天给这兄妹埋的雷子竟然没有炸,“还是我来吧,农村里面的活我熟,你在厂子里面做厨师,推车可不如你勺子拿得稳。” 傻柱仰头哈哈一笑,“行,那你来吧。” 易传宗弯腰抓住车把,转过头看着秦淮茹,“嫂嫂,上轿喽~” 秦淮茹腰肢一扭,俏脸转过来就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抱着孩子坐在了木车上面,要不是她现在的身体实在不允许,她才不会坐这个人的车。 “哈哈哈。”傻柱在那边乐得不行,没人不喜欢看热闹。 易传宗瞥了他一眼,随即就将车把抬起来,朝着前面开始推。 他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提升刷医术技能了。 因为工厂里面一年只有一次考核的机会,不能进行连续的考核的,今年肯定是早点成为正式工才好,毕竟他现在刚过来,成为正式工,那就真的在这四九城站稳了脚跟。 而等到明年,早点提升和晚点提升就是几十块钱的事情。 加上系统的救济金,他成为正式工就够养活自己的了,还有大爷养着,他不是很着急继续提升钳工技能。 现在他已经想到了一些刷技能的办法,错过了这个时间段,可就不好刷了。 这一切都在车头晃晃悠悠的这个俏寡妇身上,以后日子长着呢,他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进行实验。 易传宗推着小推车很快来到了南锣鼓巷,这里的熟人就多了起来。 “张大妈!”车头的秦淮茹招呼着。 “张大妈!”傻柱和易传宗也招呼着。 对面走过来来一名略胖些的中年妇女,“呦,棒梗他妈回来了?听说你生了个闺女?” “嗯,她叫槐花。”秦淮茹微笑着,对于生了一个女儿感觉很开心,并没有那么重男轻女的想法。 车架由易传宗来掌控,路上只是匆匆路过说两句,众人很快来到了四合院门口,对面三大爷正好走过来,并且他手里还拎着两条鱼。 傻柱看到直接惊呼,“呵,三大爷,您今个儿这是没去集会,去钓鱼了?” 三大爷自然是洋洋得意的将两条鱼给提溜起来,两条都是鲤鱼,其中一条大一些看起来得有一斤半多,另一条也不算小,少说也有一斤,这收获可不小。 “我要是带着大家伙子去集会,那我得花钱,但是我忍着不去,我到那小河沟里钓鱼。这两条就是近三斤,多了不敢说,要是食堂收的话,卖个七毛钱是没有问题的,最起码顶我一天的工资。我是卖了也行,给家里人补充一下营养也好!” 三大爷一边说着,一边把鱼在三人眼前晃悠了这么好几圈,两只眼睛一直眨啊眨的,就等着别人夸他呢! 易传宗嘴角含着笑,不愧是您啊,三大爷,这比账给算的,可真是通透! “三大爷,您是有这个技术,我们到了河边也钓不到鱼。”秦淮茹适时的恭维了一句。 没人不爱听好话,三大爷当时就乐得笑眯眯地,低头一看,一个小娃娃在花布包裹里面还没有睁开眼睛。 “这是个女娃吧?我家婆娘听棒梗他奶奶说了。我家这半个多月没见荤腥了,我准备这两条鱼不卖了,等我做出来你让你婆婆端两碗鱼汤过去。” 秦淮茹非常开心地说道:“谢谢您内三大爷。” 本来生产之后肯定是要补充营养的,但是贾家现在的这种状态连个能挣钱的都没有,现在小槐花又这么小,秦淮茹现在也不能出去工作,这时候每分钱都得算计着,贾张氏肯定不会花钱买这些东西,她正愁怎么下奶补充营养呢。 易传宗双眼微微睁大,好家伙,铁公鸡拔毛!这可是不多见,平时都是算计别人,现在还有自己个儿把好处往外送的? 要知道就贾家这种情况,那可不是一年两年能够缓过来的,这一碗汤送出去,那真是好心,这让易传宗高看了三大爷一眼。 “传宗,怎么样,你三大爷钓的这两条鱼肥吧?” 三大爷继续炫耀着,他虽然没有老易有钱,但是也能喝上这鱼汤,心中怎么不得意? 跟傻柱炫耀,傻柱是厨师,不缺这个,厨子就没听说少了菜吃的。 跟秦淮茹炫耀,一碗鱼汤送出去了。 唯有跟易传宗炫耀,那是真心的痛快。 易传宗双眼微眯,这是三大爷骑脸啊!他能说今天白嫖了四十多块钱的全聚德烤鸭吗?换成鱼都能买一百六七十斤。 不过吃软饭什么的不值得炫耀,吃着香就好了,等都吃干净了再炫耀! “三大爷有本事能够钓到鱼自然是技艺高超!” 人家能钓到鱼那是人家本事,这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不过易传宗也不会就这么怂了,三大爷这是给他打开了思路啊! 一个身体薄弱的小学老师都能钓到鱼,他易传宗能不能搞点别的东西?到时候带回来再找这阎老西把今天的帐还回来,竟然敢骑他的脸! 三大爷一听心理自然是一阵舒畅,这是老易的大侄子,现在夸他一句,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追上了一大爷的脚步。 “咱们都进去吧,孩子还小,别再外面一直吹着。” 第六十四章 垃圾站的银色传说 将秦淮茹放下,易传宗和大爷打了个招呼就又跑了出去。 今个儿是十月的第一天,明天还有一天的假期,这是难得的一个空闲,今天看到三大爷钓了两条鱼回来,他这心里顿时也痒痒了。 他这么壮实的一个人,还能比不过一个瘦弱的三大爷? 不就是抽空出去打野吗?他也行! 之前在村子里面的时候就经常听乡亲们唠嗑,听说在门头沟就有野猪出来糟蹋田地。 当时他一心想着进城,对自己的力气也没怎么有数,他也没想过去打点肉吃。 毕竟进城生活才是立身的根本,他老老实实待了半个月村领导才让他进城,当时他可不敢瞎胡闹。 但是现在这工作已经有了,住处也有了,等他成为正式工之后,甚至都可以办理户口迁移,这时候他又想起这事儿了。 出了四合院,没走两步,易传宗就看到胡同口一个面容比较消瘦的中年大妈,他连忙跑过去招呼道:“李大妈,您知道哪里有收破烂的吗?” 今天刚进了号子,之前在家里躲都来不及,哪里敢再问东问西的,所以出来之后他才开始打听。 李大妈招呼了一声,想了一下之后说道:“传宗啊?我听说东边街道的胡同头上,老李就在那里收破烂,平时都是听见吆喝我就喊住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那儿。” “得嘞,真是谢您了。”易传宗感谢了一声就朝着东边走过去。 “问收破烂的干嘛?”李大妈看着他那着急的样连忙问道。 易传宗随口回了一句,“我想去那里买点东西!” 说完他也没有多解释,就赶紧朝着那边走了过去,一路上碰见人就招呼一声。 很快,在到了临东边街道的胡同头上,易传宗看见了墙上挂着的一块破木板子,上面用狂草写了三个大字——收破烂。 推开有些晃荡的木门,易传宗走了进去,这收破烂的地方并非是一个广场空地,而是一个院子。 只是这里连一进院都算不上,里面就两个房间,院子的面积倒是不小,有个四十平米。 而在院子的中央,还有一个身穿破旧的汉子在收拾着硬纸壳,那一身的装束比起易传宗刚进城强不了多少,鞋子上面甚至缝了两块黑皮胶。 “呦,有人来了,想来我这淘换点什么?” 易传宗轻轻一笑,看来到这里来淘换东西的人还不少。 这也正常,这破烂虽说是破烂,可不代表就是一堆垃圾,里面多是人们家里不用的,或者是坏了之后修不好的东西。 “我来买点铁,头尖点的!”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这钢铁可是属于重工业,贵倒是不算贵,就是没地方买,就像是第三轧钢厂是公私合营,这种钢材普通人家根本没法买。 而以前那些冷兵器之类的,早些年铁都收上去了。 老李一听要头尖的铁,心里顿时警惕起来,他这做点收破烂的买卖,也就是挣点辛苦钱,很多能回收的东西都会再次进入统计之中,可不能干那违法犯罪的行当。 “你要买这东西干嘛?” 易传宗微微一笑,“村子里面闹野猪,我准备趁着工厂放假进山找找,到了那野外总得找个趁手的家伙。” 老李一听这个,心中顿时放松了一些,“你是哪个厂的工人?要去哪个村?” 易传宗直接回道:“我在第三轧钢厂上班,我住的地方不远,就是西边头上的那个四合院,我大爷是易中海,万康家的李大妈说你在这收破烂,所以我过来你这看看。你要问这闹野猪的地方……四九城西北边的门头沟,您应该听说过吧?就那一片。” 老李听他这么说的这么详细,顿时安心了,易中海作为大院里面的一大爷,声望还是不低的,周围的大院的一些邻居也听说过。 “你跟我来吧,那些东西贵,我没往外面放。” 易传宗微微点头,就跟着走进北边的一个房间,此时门上还挂着一把铁锁,在老李出去的时候应该都会锁起来,铁在破烂里面还是比较值钱的,这时候收垃圾连针头都收。 “吱!” 打开门,老李随口说道:“都在里面呢,你看着找吧。” 易传宗也不在意,现在在供销社买东西都不招呼顾客,这来到垃圾站也只能自己淘。 一走进门,他就闻到了一种铁锈的味道,稍微有点刺鼻,房间里面光线也比较暗,在最北边有一堆的破铜烂铁,看起来不算太多,也就是三四百斤沉,但这些应该也攒了好些天了。 而铁堆后面的墙皮都给刮掉了一层,平时搬运的过程应该比较粗暴,这让易传宗放开了手脚的开始扒拉。 叮……铛……咚……刚…… 一阵的寻找,易传宗手中拿起一块长三十厘米,宽四十厘米左右的钢耙,现在有柄只有一个铁耙子头。 “这东西好使吗?” 易传宗稍微脑补了一下自己拿着钢耙的模样,不禁连忙摇摇头,用这个东西应该都不如和村民借一个铁锹,那玩意抡起来威力绝对强大!就是有些不顺手。 叮……铛……咚……刚…… 又是一番费力的寻找,都要将这堆垃圾翻了个遍,在这堆破铜烂铁的最低端发现了一抹金属独有的银白之光。 易传宗的眼神顿时一亮,那是一个一头尖尖的铁锥,后半部分还有一块贴片压着看不到全貌,但是只看这个尖尖的头部,他很是心怡,当即三下五除二将上面的垃圾都掀到一边。 叮呤咣啷的声音听得外面的老李直皱眉头,被这个家伙翻一遍,他又得再整理一次! 那边易传宗已经将尖锥完全扒拉了出来,这是一个类似于鱼叉的东西,总共四十厘米长,三叉的那边有十多厘米,而尖锥的柄有二十多厘米,柄的直径在四五厘米,是实心的,三叉的那边细一些,也就是直径一厘米多点。 三叉倒刺?这是干什么的? 易传宗看着眼前的东西有些迷糊,这东西好像没有哪里能用的上吧? 随后他摇摇头,这应该不像是有麻烦的东西,他只要这玩意拿来当武器对付野猪,又不是犯事。 “李叔,就这个了!” 老李点点头,随后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杆秤,将易传宗递过来的叉子放在下面小铁盘里面,一番平衡之后确定了重量,“四斤四两多点,一斤铁是两分三,但是你这个是钢,一斤算你三分五。” 他在地上比比划划地算了一下,“总共是一毛五,但是你给我弄那么乱,我也是好不容易收来的,卖的比收的贵点,多要你五分钱,总共两毛!” 易传宗点点头,“没问题,我要了!” 说着就直接掏出钱来,两毛钱不算贵,只要趁手就行。 第六十五章 咆哮的娄半城 临近傍晚。 闹热了一天的街道也安静下来,能够活蹦乱跳闹腾完一整天的人毕竟是少数,现在很多人都已经回家了,甚至放眼街头依稀能够看到远处天空那袅袅升起的炊烟。 此时正是秋季,国槐上面的叶子已经变得金黄,此时上面还有一半的树叶没有落下,等到了十一月下旬的时候才会完全掉落。 晚风一吹,国槐树冠中传来簌簌的悲歌,黄色的长条树叶缓缓地飘落,就好像在空中来回摇曳的金色羽毛。 而在国槐下面的长椅上,一名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端坐在长椅上面,她眼神没有焦距地眺望着一片金黄,略微紧身的长裙勾勒出她那风韵娉婷的身姿,端坐在那里气质十分优雅。 一片羽毛般的金色树叶从她的眼前落下,又或者是天色微凉,这让她逐渐回过神来。 娄晓娥在这里已经坐了一下午了,这里离着她的家很近,之所以没有回家,那完全是因为她不想再让父母担心。 她第一天回娘家的时候已经发泄过一次情绪,当时就闹的老两口心里不舒服,娄母更是一直担忧着她,好几晚上没睡好觉。 这么多天过去,她已经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她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今天突然被易传宗弄的很伤心,她想一个人静静,等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再回家,她不想再让父母担心了。 “混蛋!” “你竟然还敢看不起我!” “你就是一个村子里面出来大土鳖!”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我真是瞎了眼了才请你吃饭!还认为你……” 怒喝了几句,心中的不满都给发泄出来,娄晓娥眼神变得很是凶煞,猛地站起身来,腰肢一扭迈着坦克步朝家里走。 易传宗实在太让她愤怒了,本来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娄晓娥都感觉自己很安心,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过,如果这是自己的丈夫,生活肯定非常开心快乐。 没曾想,易传宗从一开始就嫌弃她,她不嫌弃这个农村出来的大土鳖加饭桶就是好的,今天出丑那么多还不是因为这个家伙? 并且易传宗话那些话说得就好像自己求着请他吃饭一样,是她娄晓娥自己贴上去的,她还没有那么下贱。 至于现在,她恨当时手里没有一把刀!撕了他那张臭嘴,竟然敢说自己是他的媳妇儿,她娄晓娥就算是和许大茂离婚了,也不会去找这个大土鳖! 离婚? 大跨步中的娄晓娥脸色一沉,真的要跟许大茂离婚吗? 其实这个问题她这些天也想过,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决定,从内心里面她是不想离婚的,只要许大茂变的好好的,她还是可以原谅他的,要是一点也不喜欢,当初也不可能结婚。 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人也是有些感情的,爱之深恨之切,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愤怒,但是现在被易传宗这么一裹乱,她的内心就真想离婚了! 她娄晓娥离婚之后就真的下贱了吗? 这么一想,她就感觉有些堵得慌,她本来就是下嫁,离婚之后会变得更好! 现在和许大茂这么吊着,她还真有种委曲求全的意思,也就真的下贱了。 脸色一阵的阴雨变幻,娄晓娥心中恨极了易传宗,要不是这个混蛋,今天开开心心的回家,舒舒服服地睡觉,哪有这么多心烦意乱的事情? 不知不觉娄晓娥已经来到了家门口。 这是一座带着院子的三层别墅,建筑风格偏西式,占地面积一百五十个平方左右,后面的花园大概也得三四百平米,甚至边上还有一些曾经给佣人来住的平房。 这种别墅在四九城已经算是规格很高了,甚至一些大领导的家也就是这样。 曾经这个别墅看起来美轮美奂,只是后来装修的普通了一些,甚至拆除了那些繁华的东西,现在看起来很是很朴素。 娄晓娥闷着头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回到家里,看到客厅沙发上面正襟危坐的父母,她随口招呼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随后就朝着楼上走去,现在她想回自己的房间待一会儿,却没有注意到房间内压抑的氛围。 “站住!” 娄父几乎是一声爆喝,连带着整个人都直接从沙发上面弹了起来。 “你小声点!”娄母连忙拉着他的手臂做安抚状。 只是这会儿娄父的脾气是真上来了,他们在家里等了四个小时,结果女儿才回来,两个人吃饭之后去哪里了?又做了什么? 只要这么一想,娄父的心中就怒火中烧,压抑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根本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平息的。 娄晓娥神色一懵,她还是有些怕父亲生气的,家教是一方面,也是第一次见到娄父这么愤怒。 “爸,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 娄父三步并两步就走了过来,娄母只能是在旁边跟随着,他气的身子有些颤抖地点着脚吼道:“说,你今天中午干了什么?” 娄晓娥顿时就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看到了多少,她今天做的事情确实有些失去理智了,也有些不守妇道。 又是易传宗惹的!她不由恨得牙痒痒,她这脾气也上来了,理直气壮地抬起头,“爸,我就是跟院子里的人一起吃了顿饭。” 娄父激动的抬起手指着娄晓娥的鼻子,“你还不承认!” 他哆哆嗦嗦地来回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可以拿起来打人,在看到墙角一个鸡毛掸子之后,他两步就走了过去拿了回来,愤怒地举起手来就要打,“我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不守妇道,我打死你!” 娄母这时候连忙将他抱住,“你倒是问清楚啊,你这才说了一句就动手打人!” 娄父当然是被拦住了,转头呵斥道:“这还没承认?你看她这个样子,你没听那服务员说?这两人……气死我了!” 娄晓娥从小就是家里的小公主,哪里受得了这架势,倔强地昂着头朝着鸡毛掸子就凑上去,“你打,他许大茂都能出去乱搞,我和人吃饭亲近点怎么了?” 娄父被这么一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转头恨铁不成钢地吼道:“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女儿!现在都不知悔改,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育你!”说着就拿着鸡毛掸子要抽。 第六十六章 君生我未生 见娄父要打女儿,娄母当然是不愿意,连忙拉住,声音愤恨地喊道:“都是许大茂那个狗东西的错,你打女儿干什么?” 娄晓娥话都说出口了,她的倔强脾气也上来了,又往前凑了凑。 娄父现在都被将到死棋了,哪里还能忍得住?这会儿娄母拦着也不好使了,他两只眼睛充满血丝,用力推开娄母,手臂朝着一挥,鸡毛掸子顿时打在娄晓娥的肩膀上面。 嗒的一声,彻底安静了。 疼不疼的不知道,反正娄晓娥是彻底呆住了,她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明明吃饭的时候很快乐,可惜人不对就是错误,错误就要接受惩罚,但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打她。 娄晓娥本来就是为了家庭承担责任才选择了下嫁,一个资本家的千金嫁给一个稍微有点文化的小文艺技术员。 她曾经想过和许大茂可能没有共同的语言,以后的生活可能会非常苦闷无聊,这些他都忍受了下来。 她也想过后面的生活会很艰苦,曾经锦衣玉食,全聚德和老莫也只是尝个新鲜,家里做的并不比外面差多少,以前最好的厨师都是在这家里做私厨。 结婚之后她除了不会做饭和针线活,什么都做,做家务、养鸡、养兔子,就好像真的村姑一样。 她可以放弃以前的生活和社交,让自己融入到那个都是鸡毛蒜皮小事的四合院里面,可以忍受婆婆的挖苦讽刺,可以照顾彻夜未归的丈夫。 甚至许大茂出去乱搞,在家里待了半个月,她的心都已经开始屈服了,想着许大茂只要再来找一次,她就搬回四合院去。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里的背景能纯粹一点,有个三代雇农的丈夫,顺应时代的潮流,体现一些东西给人看,好让这个家安安稳稳的? 在没有出嫁之前,如果是犯了错误,她被打也没什么。 但是现在,受尽了委屈和苦闷从四合院里回娘家,父亲再打她,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塌陷了。 泪水不可遏制的从双眼之中流出,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倔强,霓虹的灯光照在她眼角的晶莹中,反射出数之不尽的色彩,对应着她现在的种种情绪,伤心、苦闷、委屈、凄惨、迷茫、悲痛…… 如果这个家都容不下她,那她就没有家可以回了…… ‘易传宗,只要你现在跟我道歉,让我打一顿,并且把肩膀借给我,我就原谅你。’ 娄晓娥现在又开始怀念午餐时候的那种感觉了,那是她这两年最快乐的时光,前所未有的轻松,就仿佛释放自己天性之后的自由,嬉闹时开心快乐,静谧时温馨愉悦,那是一种真实、充盈的感觉。 娄父那边已经看傻了,打之前是带着情绪的,打完之后他的心就开始疼了,这是女儿,从小就是自己的小棉袄,虽然他老说是娄母惯的,但那也是他在纵容。 现在眼皮这道堤坝已经拦不住了,一秒就凝聚一个滚圆的小泪珠,金豆豆噗嗤噗嗤的往外冒,看得他这心里的温度一截一截往下降。 娄母那边已经沉默了十秒了,愣愣地看着自己女儿在那里哭,这心一揪一揪的停不下来,和当年分娩时的节奏一样。 自己的女儿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就算是从四合院那边回来的时候,娄晓娥也没有现在这么伤心,现在回家被这个糟老头子欺负成什么样了? “娄瘪子,你还真敢打女儿?我跟你拼了!” 娄母终于是爆发了,怒发冲冠的扑向娄父,口里直接喊出了娄父当年的小名,那时候娄父因为身形比较瘦小,一起玩的一些公子、少爷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 娄父有些不知所粗的看着扑过来的老妻,手里的鸡毛掸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翼而飞了,随着啪的一声响,他就感觉到后背一疼,只能抱头鼠窜地逃避起来。 娄母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手上不依不饶的施展着家暴,她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娄父也知道自己办错了事,只能哀嚎着告饶。 “妈,您别打了,我收拾东西就回去!” 娄晓娥弯着腰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随后站直身来苦情贻笑,生在这样的家庭就要忍受其赋予的磨难,这就是她的命运。 悠然转身,娄晓娥的泪水又绷不住的往下流,心中只是念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本来就不应该发生现在的事情,今天是她有些放纵自己了,父亲打她也是应该的。 随着黑色的小皮鞋落在那泛着橘色花纹的白瓷台阶上,娄晓娥的眼神变得刚强起来,生活还要继续,既然替家里承担了责任,那么就不要把那个院子里面的事情带到家里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哒!哒!哒! 声音清脆又沉重,娄晓娥不断的朝着楼上走去,越来越高。 心中狠狠的斩下一刀,抛弃之前那种冲动的想法,她决定以后和易传宗做陌生人,忘掉之前发生的一切,再次回归那个有点小钱的四合院妇女。 当娄晓娥吼出来的时候,老两口已经是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女儿离开,一直到彻底失去她的背影。 沉默。 啪! 又是一声抽打声,毫无防范的娄父被打了一下狠的。 “你在这好好反省!我去看看女儿到底怎么了!”凶巴巴地吼完,娄母急匆匆地朝着楼上跑去,很快就来到了娄晓娥的房间,此时房门紧闭着,娄母尝试着开了一下,结果门已经在里面反锁了。 当!当!当! “小娥,你开门,是妈!” 娄母担忧地喊道,今天女儿这个样子,她心里感觉毛毛的,怎么敢让她自己回四合院? 她心中简直恨死那个许大茂了,结婚之前看起来好好的,结婚之后竟然敢这么欺负自己女儿,在那个院子里得受了多少委屈? “妈,我没事,你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走。”娄晓娥对着门口喊了一句,结果眼里的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想清楚了,但就是忍不住想哭,今天实在是太糟糕了。 娄母也知道现在叫不开门,只能劝道,“天都黑了,这么晚怎么回去,要走等明天早上再走。” “好。您回去吧,我没事!”娄晓娥哭得和水娃娃似的,声音还装得还没事人一样。 “行!” 应了一声,娄母在外面站了好久,没听到什么动静,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第六十七章 苏醒 夜幕降临,欢庆的一天即将结束,而有些人还在忙碌着。 这是一处开放的广场,在广场的一角依稀能够看到一堆铁疙瘩,两个钢铁大车轮,中间还夹着一根直径三十厘米,长达两米圆筒管,其上闪烁着黄铜色的金属光泽。 而在广场的一边则是有一个颜色灰白的木架子,上面一柄柄冲锋枪整齐地排列着,枪口朝上,枪身略微倾斜,如果从一旁查看,所有的扳机孔都完美重合。 广场的中央则是站着一个八行八列的六十二人方队。 他们穿着十分的混杂,精神抖擞的青年装、威严沉稳的中山装、土儿吧唧的乡土装、随处可见的大褂宽裤、思想鲜明的列宁装……几乎包含着现在是所有的装束。 尽管衣着杂乱了一些,但是他们站立的十分整齐,一个个昂首挺胸精神饱满,眼神十分的刚毅。 只是这个队伍并不完美,在队伍的最前方,只有六个人,右边的部分多了两个空位。 “有谁见过宗烈和景逸?” 在队伍的最前方,有两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人身穿一件绿军装,他保持着立正的姿势纹丝不动。 而另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站在负手而立,他身着一套黑色的中山装,留着乌黑油亮的大背头,眼神锐利地扫过队伍里的每一个人,一种无形的气场缓缓朝着下方压过去。 “报告!” 一声洪亮的报告声响起,那是站在队伍最前列,位置在中间的一名精壮青年。 气势强大的中年男人转过头去,语言十分的简练,“说!” “我负责王府井大街,在进入全聚德的时候曾经见过两人,当时他们在监视一对年轻男女。两人在里面停留超过两个小时,最后两人朝着前往北方的男子追去。报告完毕!”精壮青年面色冷峻目不转睛的回答。 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紧皱着眉头,两个大活人还能在这四九城走丢了?他们两个发现了什么?跟的又是什么人? 一番思考,他命令道:“文涛负责搜寻任务,统领六十四个分队从东长安街出发,分成三个队顺着南沿河大街、王府井大街、东四南大街依次向北方巡查!务必尽快找到两人!如果发现意外情况及时发送信号!” “是!”文涛声音坚定的回报。 “出动!”身着中山装的男人轻喝一声,霎时间所有人同一动作转向,八个小分队动作整齐划一地朝着外面跑去。 等队列里面的人都离开,身着中山装的男人又道:“三团和二团的任务不容放松,等他们回来之后让他们参与搜寻任务,务必不能放走一个敌人!” …… 南锣鼓巷派出所。 一间完全隔绝阳光的小黑屋。 “嗯~” 一声轻哼,宗烈从昏迷之中醒来,“好疼啊!王八蛋!” 后脖颈仿佛是断了一样,不动都痛,动一下脖子里面的神经更是一阵的刺痛,宗烈只能仰着头,这是一个最开始的姿势,也是最舒服的姿势。 疼痛暂时得到缓解,宗烈开始观察自己的身处的环境,房间里面没有一丝光线,他整个人被吊起来捆绑在木架上面,胳膊、腰腹和脚踝被勒得生疼,手法极为专业,在考虑到这里的环境,他毫无疑问被囚禁了! 就是那个浓眉大眼的壮汉动的手,他们两个人大意了,明明感觉那人非常危险,竟然还贸然追了上去,要是能够通知文涛那个家伙,或许现在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嗬嗬~” “嘶~我的腰这是断了吗?” 宗烈面色有些扭曲,只能大口的喘息,腰部竟然也会有这么强烈的痛感! “八号!” 大喊一声,宗烈的脸再次疼的扭曲起来,其中最痛的就是脖子。 还有,明明感觉没有受刑,他却感觉莫名其妙的腰疼! “哼~” 听到呼喊声,景逸也从昏睡之中苏醒,他的姿势同样是仰着头,“嘶!” 他刚想直起脖子,结果就感受到了和宗烈同样的痛苦。 “别挣扎了,这群孙贼绑得太他姥姥的结实了!” 听到这话,景逸也明白了现在的环境,他不由苦笑道:“本以为要办件大事,没想到竟然碰到了硬岔子,宗烈,你说我们这次还能活吗?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宗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出声道:“不知道,反正你家还有个哥哥,我家有两个弟弟。” 其实说出这种话,他就不认为两人还能活着离开,在这四九城被绑成这样,对方肯定是有组织的,等给他们俩上了刑,差不多就也就该上路了。 安静。 “那个王八蛋爬墙那么快?我俩跑过来也有注意墙上,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景逸还是很郁闷,要不是真的确定没有人,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不注意上方,易传宗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得手。 宗烈语气深沉地说道:“肯定是专门训练的,他肯定隐藏在巷子里面很久了,自然会有这种身手,我们这次也算是办了件大事,希望上面能重视起来吧,那样我们说不定还有救。” “嘶~我这脖子,你看清当时那个混蛋用的什么了吗?”景逸呻吟了一声。 宗烈不是很确定地说道:“用手?我记得他手里好像没有东西,可能衣服里面藏了铁棍吧?” “哎~也不知道这次我家老爷子会不会伤心。”景逸开始回想家里严酷的老父亲了。 宗烈脸色有些怪异地说道:“我怎么感觉脖子好像不那么疼了?是错觉吗?” “嘶~你个混蛋,这时候还骗我!”景逸听了他的话活动了一下,结果差点疼得背过气去。 宗烈的脸色更古怪了,尝试性的抬起脖子,疼还是疼的,但是没有之前那般难以忍受了,“我说真的,我现在都能抬起头来了,你应该是醒的晚。” 景逸声音低沉地说道:“疼不疼的无所谓,反正后面还有更疼的。” 宗烈闻言沉默了。 吱! 一声急促的开门声,两人心脏猛地跳动一下,随后强烈的光线让两人都闭上了眼睛。 “你们两个都醒了,很好。”走进来的年轻警察看了两人一眼,随后朝着外面大喝道:“所长,他们两个醒过来了!” 此时宗烈和景逸的视线慢慢恢复,两人看着身前这人身上的警装,他们的眼神十分怪异,相互对视了一眼,脑袋上面满是问号? 第六十八章 怎么没打了 吴所长将两把手枪递了过去,面色很是歉意。 “真是抱歉啊,两位同志,我们先前也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本来以为他们两个持枪是歹徒,没想到一番询问,宗烈和景逸直接把部队编号报了出来。 他们当即出去派人求证,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寻找两人的士兵,并且这次是带了身份证件的。 “没事,谁让他们两个被人放倒了呢!”文涛直接说道,他的脸上满是笑意,其实他在全聚德也观察过易传宗和娄晓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一对倍蜜的小情侣。 而宗烈和景逸两人可是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在部队里面也待了两年,结果被一个普通人放倒了,枪都被人给收缴了。 路上他还详细询问过,听说两人是被当成面条鱼抗过来,枪还是从裤裆里拿出来的,这件事能让他笑话这两个家伙十年! 景逸被老对头嘲笑自然是一阵恼怒,“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那个家伙……” 他这边刚要说那个家伙搞破鞋,并且对象还是娄半城的女儿,这边宗烈就连忙拉住了他,并且用眼神阻止了他。 景逸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他们两个人既然已经被送到了派出所,也就说明易传宗的身份是正常的。 两人受了这么大的罪,丢了这么大的脸,因为私自行动回去之后还要接受惩罚,这些都是因为易传宗。 现在正好在派出所,只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易传宗肯定是要受到严重的惩罚。 浓眉大眼的就不是好人!搞破鞋!还是人家的老婆,到时候工作丢了都是小事,进号子待两年都很正常! 吴所长看着两人的反应,以为两人的任务被易传宗耽搁了,当即说道:“两位同志,我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的,在没有明确情况的下就私自行动,对执行任务的部队士兵施展偷袭,情节极为恶劣,这种莽撞的行为必须受到惩罚!” 闻言,文涛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明明是跟踪人家被放倒,要是再利用自己的身份借助外力来报复,解决私人的恩怨,这又是一个笑料,要是如实上报上去,两人肯定要被再次批评! “不用!是我们太过警惕,判断错误,怀疑错了目标,以至于扰乱了民众的正常生活,这件事情我会属实向上面报道的。”宗烈一开口竟是将所有的错误都揽了下来。 景逸张了张嘴,但是出于对伙伴的信任,这会儿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吴所长听到这话也是点点头,之前他虽然说严厉惩罚,但是一个详细的惩罚示例都没有,他心里根本没想着对易传宗怎么样。 一个普通人,被两个陌生人追踪,并且现在这两人都已经承认了,那么这肯定是属于正当自卫。 文涛见这件事草草结束,也没兴趣继续留在这里了,当即一声大喝:“收队!” 听到命令,尽管宗烈、景逸和他是老对头,但现在文涛被受令处理此事,两人也听话的跑到了外面,和外面的十来个人站在一起。 随着他们入列,整个小队一个向后转,随后起步朝着外面跑去,当来到东长安街,众多士兵们上了绿解放篷车。 这种绿解放牌的车载重比较小,连四吨都不到,生产难度比较小,数量也不算少,勉强让部队里面的人执行任务使用了。 到了这里面就能进行交流了,憋了一路子的景逸小声嘀咕着,“你怎么不让我说?” 宗烈朝着周围的人看了一眼,随后小声回道:“你别忘了那个女人的身份,现在这个把柄暂时用不到,但是以后就说不一定了。就算是我们用不到,但是你家和我家总有人能用得到!” “我明白了!” 景逸一听顿时恍然,只是为了出一口气,教训一个普通人,确实不值得浪费这么一张牌。 一旦将来有所需求,打出这张牌能为家里的人谋取一定的利益,如此看来这次两人就算是受到一些惩罚也是值得的。 宗烈再次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道:“你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吗?那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不正常!” 景逸的瞳孔微缩,正常?怎么可能正常? 他们在派出所看过易传宗的笔录。 两人就算不是王牌,但是绝对算得上是优秀,更是军事学院毕业,这可是大学,如今让一个轧钢厂的学徒给放倒了,还是一个刚来城里没几天的土鳖! 这根本不可能,尤其是对方那种熟练的爬墙技能,侦查和隐匿都有涉猎,出手那般果断,并且还那样精准! 景逸摸着自己的脖子,现在这里已经不疼了,这都是在对方有意控制的,“等回去之后我让二舅帮忙调查一下!” 宗烈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他们虽然此次算是任务失败,私自行动,但那也是对方的可疑点太多,对他们进行了误导,要不然两个经验丰富,理论满分的优秀士兵,怎么可能看一对小情侣起腻俩小时? 汽车的速度是比较快的,绿解放的最高时速是六十五公里每小时,拉了二十位士兵,汽车行进了六十多公里回到了部队驻地。 两人刚来从绿解放上面下来,景逸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宗烈的神色也变得十分紧张。 在停车场的办公楼内走出来略微清瘦的中年人,他身穿一身合体的绿军装,留着一个小平头,最为吓人的是他的半边脸上都是创痕,看起来好像是被油烫过一般,因为这种伤势,让他的眼睛有些变形。 “还不滚过来!” 景逸听到这彷如雄狮低吼的声音,他的身体猛的一抖,求助般的朝着宗烈瞥了一眼,也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看到,他连忙朝着走过来的清瘦中年走过去。 此时宗烈的内心复杂极了,这位过来的中年是景逸的父亲,从心底他是不想见这位大爷的,但好兄弟自然是有难同当,重要的是两家关系近,景逸挨训他也跑不了,都是早晚的事。 看着走过来的两人,疤脸中年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可真是给我长脸啊!拿着枪让轧钢厂的工人一下就给放倒了,扛了半条街扔到派出所,还得让战友去接!枪还给放在裤裆里面,怎么没给你把鸟打了?我也当没你这个种!” 景逸脸色涨红,心中简直恨死易传宗了,这个混蛋,都是他害的!藏哪里不行,非得藏裤裆,这是对他们两个的羞辱! 但是他也就敢脸红一下了,根本不敢和父亲的眼神对视,只能低着头挨训,旁边的宗烈同样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看你们这样也没事,明天正好有任务,就去戴罪立功吧,别死外面!”说完,疤脸中年就扭头离开了。 第六十九章 整装待发 二号。 清晨。 易传宗老早的就已经开始起床准备了,先是将大爷家里那把柴刀拿出来。 柴刀长七寸三分,重达两斤六两。 这把柴刀他昨天晚上已经磨过了,高超的钳工技艺让他给柴刀磨得极为锋利,不说吹毛断发,最起码这次去野外欺负棵小树还是够用的,他真正的武器并非是这个。 在桌子上面此时还放在两圈颜色暗黄的麻绳,细的稍微少一些,它的主要作用就是绑制武器,粗的麻绳直径接近一厘米,这东西作用就多了,攀岩、捆绑、陷阱……甚至逃跑都很好用。 易传宗重新换上那身村子里面的旧衣服,然后口中念叨着,“绳子、柴刀、火柴、三叉锥刺、五块钱、车票,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了,这些就够了!” 正说着他就将两圈麻绳斜捆在肩膀上面,一圈一圈的稍微紧一点,不影响行动的同时也不会掉下来。 钱分成两份,上衣兜里一份,下身裤子里面也放一份。 野外比较杂乱,要是没有车票,他就得逃票,他这么大个壮汉虽然不怕别人和他吵吵,但总归是有些掉价。 此次他前往的门头沟有三十多公里,也不可能走回来,明天还要上班呢。 易传宗将凳子上面的牛皮纸拿起来,然后包裹里面三叉锥刺还静静躺着,他想了一下就再次把牛皮纸合上,还是不把这两样东西放一块了,柴刀能直接别在腰上,这个三叉锥刺还是用手拿着比较好。 “准备完毕,出发!” 易传宗喊了一句口号,满脸笑意地走出门去,打野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前世他肯定是不敢干的。 但是现在,自信! 他硬拉都能超过四百公斤,身高一米八五以上,体重高达九十五公斤。 这种数据比泰森都不差多少,甚至他看起来并不臃肿,他的肌肉密度可能还要更高一点,毕竟有个身体机理+1。 有这么好的基础,就算战斗经验差一些,但是打头野猪还是很简单的,再说他可是有武器的!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滴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猪猪快到碗里来……” 易传宗口中哼着小曲,迈着四方步走在清晨四合院的石路上面。 走过中院朝着自家大爷的屋看了一眼,现在时间还不大到六点,现在又是假期,大家都还没有睡醒呢,院子里面还没有什么人。 他昨天也和大爷说过不在家里吃饭了,不只是今天早上,今天中午也不会回家。 易中海知道他现在发了工资有钱,也就没有管他,一大妈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二十岁的大人了,经济方面两老都给他留了富余。 尤其是一大妈,自从那十一块九毛钱朝着前面一递,那老泪顿时就把易传宗给淹了,当时抱着他就抽泣了老一阵。 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对他特别放纵,根本不疼他花钱之类的,同时叨唠的话就更多了。 不过两老只是以为易传宗想要在外面尝尝鲜,早饭来点豆浆、油条、烙饼、炒肝、面茶、米粥之类的,好好体验一下城市的生活。 可惜他们不知道易传宗这是准备去打野,要是知道的话非得拦着他! 走到四合院门口,易传宗怔了一下,随即脸色恢复正常,微笑地招呼着,“晓娥姐!” 娄晓娥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打扮,淡黄色小花的上衣,还是斜领的,一条黑色的大宽裤,脚下一双黑布鞋。 她根本没有理会易传宗,和没有看到似的,大跨步地朝着前面走,眼神也没有变化一下,她就直接从易传宗的身侧走了过去,就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易传宗当场就懵了,视线一直到娄晓娥的背影彻底消失,他这才回过神来。 “不对啊!” “这表情不对啊?” 易传宗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昨天可是和她结了大仇了,狠狠鄙视了她一波,还赤裸裸地贬低她,照着娄晓娥的性子,见面还不得刚他两句,再不济也得瞪他两眼? 如今这眼神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千金大小姐这是要和他完全绝交啊! “这是使劲使大了?”易传宗有些不是很确定。 他给的轻松愉悦感就这么消失了?这么绝情嘛,这个女人! 昨天他忍着心中的悸动,现在有些怀念那种相互依靠的感觉,这主动凑上来的患者病好了? 真的给伤了自尊心?这傲娇的小模样也不像啊! 发生了什么? “难搞哦~” 易传宗满脸苦笑,本来他在暗,娄晓娥在明,先天就占据优势,他还有把握拿捏,对方的心理他还能比较清晰的观察到。 但是现在娄晓娥隐藏了! 这黑灯瞎火的摸索起来,还真像是两人谈恋爱的那种感觉。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无奈地摇摇头,易传宗再次迈着四方步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只不过相比较出门之时的轻松,此时他变得冷静了很多。 因为他已经暂时摒除了自己的感情,心中没有慌乱,他才能更加冷静地思考该怎么做! 在大街上晃晃悠悠的走着,虽然现在很多人还没有起来,但是有些人却早就开始准备了,大街上飘荡着一种淡淡地豆香味。 易传宗缓缓回过神来,前面七八米处就有一处小摊,土灶上放着一口熟悉的黑色大油锅,旁边还有一个大陶桶,淡淡的豆香就是从这个桶里飘出来的。 在摊位的后面还有三张矮桌和若干马扎,一般上班的点是抢不到坐位的,只能蹲着马路边上,要么就是站着,端着豆浆碗再吃几根油条。 这时候也不是没有人,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起的比较早,早上喝口茶出来遛弯,顺便吃个早餐。 现在靠着马路的一张桌子上就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他在那美滋滋地喝着豆浆,一手还逗着鸟笼子里面十厘米大小的煤山雀。 其实易传宗也想养点东西,暂时还没有什么目标,主要是养不起。 当初他第一次去菜市场的时候,就有见卖鸟的,当时那个摊子上面也有煤山雀。 只不过和眼前这位大爷养的煤山雀相比,市场上面的煤山雀好像是开启了战斗形态。 头顶、颈侧、喉及上胸黑色的羽毛平时很柔顺,战斗形态的时候就会变得很蓬松,尤其是头顶上的羽毛竖起来,像是拱起一座三角形的黑色小山。 “老板,来生意了!十斤油条!五碗豆浆,再把你珍藏的小萝卜咸菜拿出来,别舍不得,我知道你有,那天我早起就看见你吃了,给钱!” 易传宗霸气一挥手,豪言包巨餐。 第七十章 被迫唠嗑 围着个充满油渍围裙的中年汉子抬头一看,脸上顿生笑容。 “嚯,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巷子出了名的大胃王啊!”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这名声就是这么响亮,他有这个实力。 “大老张,别废话,快点把你珍藏的咸菜拿出来,要不然我就告你投机倒把。” 像是东长安街这种主道,两侧都有店铺,虽然面积不大却也是国营小店。 那些店老板出来摆摊的也只是为了方便,就像蒸包子一次蒸那么多笼,一开锅和仙境似的,通风不好水蒸气久久都散不出去。要是有油,拿着屋子里面就没法待人了。 但是这随处可见的早餐摊子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不是国营的,现在情况好点经济刚刚开始萌芽,上面对这种小摊和鬼市都放的松点,算是对下面市场的一种调剂。 毕竟现在什么都用票据,但是有人不需要肉票,反而需要粮票,就会偷偷地换一换。这种小摊左右卖点早餐不是什么大事,就和帮人做饭一样,也能丰富民众生活。 “嘿,你去告吧,我可是早就在居委会报道过了,街道办里也挂了我的名。” 大老张毫不在意地说着,但还是弯腰打开了旁边的一个小矮橱,伸手摸到最里面端出一个小瓷碗,里面是腌制好颜色翠绿的萝卜咸菜。 当一声地放在桌子上面,大老张心疼道:“你少吃点!” 易传宗咧嘴一笑,都端过来了,这时候心疼还有什么用? “啰嗦,你都喊我大胃王了,还想让我少吃点?” 油条泡着豆浆虽然很好吃,但是他吃的太多了,十斤,嘴里没点盐滋味那哪行? 易传宗也不是真想去告人家,这大老张和自己大爷很像,老两口也没有个孩子,只不过他家里更惨,因为他连个正经的工作。 现在工作岗位紧张,物资又匮乏,很多人的生活都非常困难,大老张就是跟居委会反应,才允许卖点早餐。 一斤油条才卖三分钱,一斤棒子面都七分钱,易传宗怎么炸的不清楚,也可能掺了什么东西,反正利很薄,吃不坏人。 这些食客在这里吃饭和在家差不了多少,溜达的同时还能吃上饭,这生活就很惬意。 老张那么早起来折腾一大早上,也就是够老两口吃饭的,他当然不会难为人家。 易传宗正在那美滋滋的吃着,泡过豆浆的油条爆汁,那叫一个酸爽,结果眼睛一瞅就看到了悄咪咪伸过来的棕黄筷子。 “哎~大爷,您内不讲武德,偷我咸菜吃!” 那边馒头花白的大爷笑嘻嘻地说道:“我吃的大老张的,不是吃的你的。”转过头,“大老张,你这不地道啊,我在这你吃饭也有三年了,怎么就不知道你还藏着咸菜?” 大老张脸色发黑地双手抻着面饼子,啪啪啪打的面板直响。 为什么不知道?当然是他看着没人的时候自己吃了,这俩人今天都来占他便宜! 那边易传宗已经加快了速度,出来吃个饭还有人抢,本来便宜自己占心里那个酸爽,结果现在有人又占他的便宜,这心里就不舒服了。 囫囵吞枣的吃饭,不等那边的大爷夹第二块咸菜,易传宗直接把咸菜碗给端走了,得意道:“嘿,您老慢悠悠地吃,我吃完了!” 逗着鸟的大爷毫不在意,“快走,我吃一块咸菜就够了,看着你吃得那么快,我都吃不下饭去!”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还是有点不爽,让这老家伙占他便宜了,“大老张,结账!” “十斤油条三毛,五碗豆浆一毛五,总共四毛五分钱。”大老张在那边往油锅里下着油条,头也不回的就把账给算了。 易传宗看他还在忙活着,就点出钱和粮票就放在了桌上,“放这了。” “行。”大老张随口应了一声,等这一锅油条都放进去,才拿过桌子上面的钱点了起来,这一点结果多了一分钱,他连忙喊着,“大块头,给多了!” 易传宗老远的回了一声,“咸菜钱!” 大老张开心地笑了一下就将钱塞进了围裙上面的肚兜里。 那边易传宗很快来到了公交车站,此时那里还有两个中年大叔和一位大妈在等车。 这时候的大妈生孩子比较多,很多都是那种发福的身材,和院子里面的二大妈三大妈差不多。 “大爷,大妈,您知道这去门头沟要坐哪辆车吗?” 两个大叔应该是一块的,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大妈朝着他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很热心的说道:“小伙子,那么多公交车不是常走的都记不住,等公交车来了你问售票员。” “谢了,大妈。” 易传宗只是随便问问,他对于这里的公交路线也不是很熟,就是从村子里面来的时候做了一次公交车,还走了不短的路。 大妈又盯着他一顿乱看,“小伙子,要是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易师傅的侄子对吧?长的可真壮实!” 易传宗微微一笑,自己这是又要被迫唠嗑了,“对,城里的肉比较紧张,趁着放假,大爷让我去乡下买十斤猪肉回来,说是多挑点肥的买!” 农村里面的人比较穷,消费能力也低,很少有家庭买肉,但是供应的量是不小的,很多城里人都会托人去乡下买肉。 大妈的脸色当即一顿,脑袋里面有些发蒙,十斤肉?她没有听错吧? 一直听闻易中海是八级钳工,一个月工资九十九块钱,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生活竟然能奢侈成这样,十斤肉! 口中不断分泌着唾液,眼神之中满是羡慕,大妈一时间有点张不开嘴了。 易传宗见此对着大妈咧嘴一笑,然后眺望着远处开始等车,这个大妈应该得想一会儿了。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大妈刚停顿了半分钟,眼珠子一转又开口了,“小伙子,我记得你是二十岁,刚从村子里面过来,应该还没有媳妇儿对吧?” 易传宗心中想起自己的饭票,又想了想昨天大集会见到的人群,当即摇摇头脸色认真道:“大爷说了,我这么大的饭量,不立业无以成家,让我到了六级钳工再找媳妇儿。” 其实一大爷根本没说过这话,对于他下个月要考核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一般人都是学习个一年半载的才能达到一级钳工。 今年易传宗因为是新员工,才有一次考核机会,并不用等年中进行集体技术考核,一大爷压根就不相信他今年能考过,就当他是要适应考试环境。 那边的大妈又愣住了,六级钳工? 直接联想到的是六级钳工的高工资,一个月七十二块三! 紧接着大妈才想到六级钳工的难度,整个第三轧钢厂也就是百多个六级钳工,个个都是三五岁,四十岁以上,等到那个时候再找媳妇儿? 一时间大妈沉默了,有些不知道该跟这个小伙子聊点什么,好惨的一个人,被自己的饭量拖累得连个媳妇儿都找不上! 要是少吃点,有这么一个大爷,这生活得过得多舒心? 第七十一章 你来晚了 “呜呜~” 在易传宗多次反抗之下,终于是没和大妈聊几句就等来了公交车。 车还没到就远远的按了两下喇叭,站在边上的两个大爷和一个大妈连忙上下摆手,示意自己是等车的,别直接开过去。 易传宗看着那行驶而来的公交车,这是一辆匈牙利生产的伊卡路斯30型柴油公交车,眼前这一辆车比较老旧,应该是五一年的时候引进的。 整辆车边角呈圆弧形,分为上下两色,分界线就是前车窗玻璃的下沿,其中上半部分是白色,用的时间比较长颜色有点米黄,下半部分的橘黄色有点掉色,远远的看着颜色相差不是很多。 毕竟用了也有十年了,马上就要报废了,当年为了进口这种车,全国人民都跟着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省下一点食物才跟匈牙利换回来的。 不过现在好了很多,来到四九城以后,他也见到过几辆比较崭新的斯克达,是今年刚从外国进口的。 吱!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公交车停在了四人的面前,一位年轻的女售票员走了下来。 她三步来到站牌面前,然后很是干练地从上面撕下一张划着箭头的纸,上面还写着末班车已过,这是昨天晚上留下的标记。 她转过头视线在易传宗身上停顿了一下,随后直接问道:“来,都说说去哪里。” 大妈直接开口了,“我去天宁寺。” 干练的女售票员略微一犹豫说道:“上车,你要转一次车,在蒜市口下车,到时候再问我!” 两个大爷连忙开口,“我们两个去幸福大街,我们上车了。”说完两人就朝着车上跑,看来对这里的路线比较熟悉。 干练的女售票员也没有在意,直接转头问道:“你要去哪?”心中则是惊讶,这人怎么这么高大?那会儿她都被吓了一跳,还有这个装束,难道是个伐木工? “我去门头沟应该怎么坐?”易传宗问道。 “门头沟?” “对!” 女售票员的眉头皱在一起,“你这个麻烦了,要转三次车,上车吧,总布胡同再问我一次。”说完就直接返回车上。 易传宗也连忙跟了上去,上车之后他的目光在司机的身上有点愣神,这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强壮的平头壮汉,可能没有他高,但是这胳膊和身体绝对粗壮! 随后他面色恍然,眼前这车可没有什么助力,方向盘、离合器、刹车全都需要硬来,干这活必须得有劲,司机也是强力劳动者。 一般人的一个月定粮二十多斤,多的三十二三斤,但是司机一个月的定粮是四十五斤!毕竟且肉也定的比较多。 “来!刚上车的你们三个买票,市区三分,那个去门头沟的最后一站五分。”售票员招呼着。 易传宗没有犹豫直接将三分钱递了过去,现在是早班车,车上的人才坐了一半,他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这次去门头沟要转三次车,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他心中希望此行能够顺利一点。 公交车再次发动,易传宗整个人都在跟着颤,腮帮子上的肉也在抖,不闭上嘴都得磕掉牙。 这车的减震真是不怎么样,充满了机械的震动感,这还是市区的路况比较好的情况下。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不断颠簸,易传宗终于到了门头沟村,他双腿打颤地下了车,回到地面整个人的状态略微好转。 他站在村口小路上面不断眺望,视线在远处深黄色的小山上面巡视,目光一转游弋在金色的棒子田中,没有丝毫犹豫,他大步流星地朝着棒子田冲了进去。 哗哗哗…… “啊~” 三十秒之后,易传宗系着裤腰绳,边朝着外面走,此时他脸上满是舒畅。 这次的路程比他想的还要更加久,明明只有三十多里地,但是经过三次转车之后硬是跑了近三个小时! 中途连个能上厕所的地方都没有,他又怕跑远了之后错过公交车,那到时候等的时间可以长了。 强忍了近一个小时,他终于是在不大到十点来到了门头沟妙峰山镇。 “谁在那!” 一声略微尖锐的厉喝,易传宗连忙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是棒子地的另一侧,距离这里应该有十多米远。 “过路的!” 易传宗招呼了一声,对面就没有了声音,现在正是收棒子的时候,田里有人很正常,有女人干活也不稀奇。 他不想惹麻烦,连忙朝着村子里面走去,他决定等碰到一个男同志再问一下路,毕竟棒子地这种地方实在有些不合适。 顺着之前公交行驶的方向,易传宗走了十来分钟,看到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名身着黑色人民装的中年男人从小道走了出来,然后转身朝着村子里面走,他口中招呼着,“这位同志!” 四九城虽然比较兴喊大爷和大妈,但是这个称呼是在双方照过面,或者对方只是普通民众的情况下才这么喊。 现在正是秋收,大家都忙得不得了,田里的活多得是,对方既然这时候还在村子里面闲逛,那肯定是村子里面的领导,这种时候喊同志绝对没错! 中年男人听到声音之后转过头来,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朝着自己奔跑过来,他到是没有慌张,安静地等了十多秒,看着已经来到面前的壮汉,上下审视了一圈。 “小同志,你应该不是附近的人吧?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易传宗当即拍拍胸口发出咚咚的声音,“我是四九城第三轧钢厂的一名工人,之前在向阳村的时候听说这片地有野猪破坏庄家,正好工厂里面放了两天假,我想问一问您这的野猪找到了没有?”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满是希冀,消息是一个月前打听到的,这里又是门头沟,和向阳村完全是属于四九城的东西两侧,传递的时间可能更久,最少也是两三个月以前的信息,那时候棒子都还很小。 他虽然不希望这野猪破坏庄稼,但是也期待给他剩下一两头。 现在的村民实在太彪悍了,村子里面的领导一声令下,大半夜扫山也是很正常的,并且他们还有猎枪,这野猪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杀干净。 身着人民装的中年男人眉毛跳个不停,工厂放假?猎杀野猪? 他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在易传宗身上打量,人是很强壮要不然也不敢一个人来猎杀野猪,麻绳肯定是最显眼的,腰间别着的那把柴刀磨得锃亮,还有手里拿着的油皮纸,里面应该包裹着武器,准备的还挺齐全? “小同志,你这放了两天的假明天就该上班了吧?你来晚了,这野猪都是夜里和天刚亮的时候活动,现在不出来你去哪里找?” 第七十一章 丑儿岭 来晚了? 易传宗当场有些发晕,野猪是半夜和大清早活动,白天睡觉? 他记得以前邻居家养的猪明明是白天哼哼,怎么就变成晚上了? “同志,听您这话,就是还有野猪对吧?” 易传宗不死心的继续问着,虽说这一趟花的钱不算多,来回也就是两毛钱,但是筹划了一晚上精心准备,强忍着颠了一路子才到了门头沟,还在车上憋了一个小时的尿,要是没有一点收获,那也太惨了点! 中年男人直接点点头,苦笑道:“我们组织猎杀过两次,可惜效果不太好,只有两次成功了,打死了五六头野猪,还有一些比较小的野猪给跑掉了。” “但是我们这边又有水源,又有山脉,有好几个野猪群落在这里,就算是今年捕猎成功的那个群落,明年恐怕也不小了,我们这些年一直受到野猪的侵害也无法彻底根除……” 有野猪就行!还有希望。 易传宗心里嘀咕着,面上也不好表现出喜悦,只能皱着眉头问道:“那它们都是栖息在永定河以南,九龙山以北的这片区域对吧?” “差不多吧,之前我们就是在那里猎杀的一群,其实不只是南边,镇子北边也有,这两块地丛林都比较茂密,水源又是蜿蜒曲折……” 中年男人脸色不太好看,永定河的根本不是直的,从地图上面看就是好几个mw的,拿着绳子的一头随便一甩,绳子落地的形状就和永定河差不多。 在这般地理位置,受到的自然侵害就比较多,尤其是野猪这种一窝就七八个,多的能到十多个的大胃王,一活动就是一个晚上,一头成年野猪一晚上糟蹋长出近千斤的田地,一年能糟蹋几十万斤粮食。 这般破坏之下,就算是有人守夜,村子里面的产值也很低,整体效益不好,一个工分能够换的钱就越少。 像是易传宗的向阳村,这两年闹饥荒十个工分一毛二三,多了可能到一毛五,而门头沟镇这一片的村民,十个工分连一毛都不到。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累死多干一些,一天才一毛钱,买棒子面才买一斤半,女人挣的工分更少,两口子干一天买白面才买一斤,这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吃! “同志,谢谢你了,我这次就去南边看看!” 易传宗说着就要走,反正来了都来了,他怎么也得过去看看,万一找到了呢?那就不虚此行了。 中年男人见他这就要走,连忙说道:“小同志,注意点,大队巡山的时候曾经有人见过豹子。” “知道了,谢谢您了!” 易传宗随意地朝着后面摆摆手,豹子?不就是大猫吗? 他对于野猪不了解,对于豹子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外形比较威风,这种大猫速度很快,但是胆子很小。 要是放在前世,他肯定是野猪、豹子哪个都怕,但是现在他的体型和力量比豹子还大,手里还有武器,哪个他都不怕! 一直看着易传宗的身影消失,中年男子忍不住摇摇头,“放假进山打野猪,这城里人!” 而此时的易传宗已经小跑起来了,整个门头沟镇四面环山,城镇的形状跟随水源呈u型,他现在还处于门头沟镇的正中央,也就是u型的中间位置,算是距离山脉最近的地方,但是这个近也是按照公里来算,差不多得有两公里他才能到地方。 现在已经十点钟了,他最晚也要赶在六点之前回来,要是错过了最后一班车,那就只能连夜走回去了,三十公里路他得走近六个小时,问题是这路不是直线,迷路的可能性很大!他必须尽快行动! …… 在易传宗朝着南方奔跑的时候,还有一些人也行动起来了,本来长达七十公里的包围圈开始缓缓收缩,因为他们得到了支援。 从早上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开始前进的队伍,在经过两个小时的翻山越岭之后和大部队会和。 并且作为后面过来支援的人员,他们相比较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战友来说精力更加充沛,此次收缩包围圈作为先锋在沿着山脉不断前进。 “已经达到预设时间了!” 宗烈看了看手表,随后喃喃低语一声。 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山峰,宗烈的双眼不由眯起来,如果敌人隐藏的话也只剩下前面这最后一座山了,他抬起胳膊做了几个手势,然后猛然挥下。 霎时间,周围的响起了密密麻麻的簌簌声,一道道绿光以星射状朝着前面的山峰辐射,声音越来越小,而宗烈也小心的前进起来。 …… 丑儿岭,这是靠近妙峰山镇琉璃居村的一个山坡,其实以前这个山坡不叫丑儿岭,而是叫求儿岭。 早年有一个商贾妻妾如云,可是他年到五十都没有孩子,有一次路过琉璃居村,在道观衍显道长的劝说下,他祭拜了一下半山腰道观里面五位娘娘,其中一位就是送子娘娘。 商贾回家没过多久他的妾室就有了身孕,他再次上门感谢,这座山坡才有了求儿岭这个名字,后面又改成了丑儿岭。 此时这座求儿岭的半山腰上,在破壁残垣的道观门口正发生了一场对峙,一方是在破败道观里面的六只野猪,而道观外面则是一名身高八尺的威猛大汉。 他手持一柄长达两米的长枪,说是长枪其实有些像是长戟,因为在直径五厘米的树干前方,枪头并非是一个单纯的枪尖,两侧还有两根银白色的倒刺。 易传宗此时表情怪异极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运气竟然这么好,仅仅搜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因为好奇到这破道观里面看看,就幸运地碰到了一个家族的野猪。 其中体型比较大的野猪有两头,剩下的四个都是半大的猪崽子。 虽然敌人的数量有点多,而他是形影单只的一个人,但是他一点都不畏惧。 一寸长,一寸强,他手里这根长枪可是长达两米,加上自己的胳膊那就是三米多! 再说这木头可是刚砍的楸树!bj郊区多地就是这种树木,造枪杆子也是用的这种木头,其结实程度可以想象。 易传宗尝试性地抡了几下,贼好使!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要是用枪刺的不好使,他就要改为抡了,一吨多重的大钢盘掉落他都能砸偏了,现在这新鲜的树干也很顺手!威力也很是不俗。 第七十二章 全都干翻 易传宗看着眼前的几头野猪,口水在不断地分泌。 现在的猪肉可是非常有猪肉味的,这时候没有什么激素,每一块肉都是植物养起来的。 他也就是刚来的时候比较喜欢吃肥肉,毕竟来了之后嘴里淡了半个多月,身体更是淡了不知道多少年。 但是在来到四合院以后,一大妈会经常给他改善一下伙食的,平时吃饭油水并不算少,他也就还没有那么眼馋肥肉了。 还是瘦肉好吃,更何况是野猪的瘦肉?眼前这些家伙,一个个身强体健,看那黝黑的小短腿都能看出肌肉的轮廓,稀疏的鬃毛也能看到猪皮。 两只小耳朵并着竖起来,长长的头部让鼻子凸出来,分明就是两道菜! 还有那四头小野猪,它们现在还没有成年,鬃毛的颜色还是浅棕色还有黑色的纹理,看起来就是一大块酱香浓郁的把子肉! 哼哼! 哼哼! 道院唯一的出口被易传宗挡住了,这些野猪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前面两头大黑野猪肥嘟嘟的身子前后小幅度的摇摆,好像是在做冲锋的准备。 易传宗听到动静也开始屏气凝神,脚下轻轻地抬起向前迈去,现在的野猪都在院子里面,这种局势对他十分有利,要是一窝蜂的都跑出来将他围住,那他就会变得比较危险。 哼! 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哼声,被易传宗动作惊扰的两头大野猪率先发动了进攻,后面的小野猪也朝着外面跑来。 看到这般动作,易传宗的瞳孔顿时紧缩起来,此时他的眼中只有前面的两只野猪,因为这两只成年的大黑野猪是有獠牙的,这是对他比较危险的武器。 不过他也不是很紧张,他手中的长枪可是有两米多长,只要刺中就能直接给它刺个通透! 至于那些小野猪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体重都不如他重,也没有那么恐怖的獠牙,跑过来撞一下最多也就是一个踉跄。 双只手紧紧抓着楸木树干,易传宗身上都肌肉猛然鼓起来,猛地朝前踏了一步,伴随着口中一声大喝,他面色凶煞地持枪朝着前面捅过去。 一点寒芒乍现,随后银白色的光线射到一头大野猪的头部正中央,双方的力量都超过四百公斤,长枪的尖端部分直接刺穿了野猪的头骨。 易传宗只感觉一种巨力从手中传来,抓着楸木树干的手都往前滑了几厘米,手掌更是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身体不可抵御地腾空一下,朝着后面倒退了一步,这才卸去了两者冲击的巨力。 他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般无可抗拒的力量,就算是上一次砸大钢盘,因为不是直接硬抗,在锤柄断了之后那股力量就没有了,他都没有表现得这么不堪。 不过他此时并没有在乎这种痛感,因为之前训练过几次,他非常精准地刺入了大野猪的头部,大野猪毫无意外的直接给捅死。 但是旁边还有一只大野猪呢,并且此时已经到了他前面一米的位置。 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黑野猪,易传宗没有丝毫犹豫连忙闪身,伴随着脚下一碾,腰肢一扭,他顿时横跨开来,而那头大野猪是擦着他的腿跑过的,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种鬃毛在自己裤腿上剧烈摩擦的灼热。 易传宗余光只是瞥了一眼前面棕色的小野猪,此时它们才跑了大半的距离,他也不管他们,抓着楸木的手猛地一抽,长枪顿时从大野猪的头部拔了出来,枪尖还带着丝丝点点的血红色。 大野猪还在朝着前面冲锋,因为没有攻击到易传宗,所以它在急刹车。 此时攻防对换了,易传宗拔出长枪后就朝着大野猪奔跑。 他前面只是谨慎起见才后发先至,以躲开两头大野猪的攻击为主。 但是现在一头大野猪已经死了,他就不用再害怕什么了。 手持利器,他一个人的力量小一点可能捅不穿头骨,但是刺在肌肉上面还是非常轻松的,野猪的攻击力也同样都在獠牙上面,枪尖可比獠牙锋利且坚固的多了! 一步……两步……三步,易传宗已经来到了野猪的跟前,此时大野猪也掉过了头来,并且已经开始起步冲锋。 “喝!” 一声爆喝如惊雷乍响,此时易传宗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手臂上面的肱二头肌更是高高的隆起,力量在他的体内再次勃发,手中的长枪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前面刺去。 呲! 枪尖从猪眼的位置完全没入大野猪的头颅,没有任何阻碍的一捅到底。 这次易传宗没有在硬抗这般巨力,而是跟随着这般巨力不断后退,不过就是这样,手掌也在楸树干上再次前滑了一点。 这边易传宗刚刚稳定身形,卸去了那般强大的力量,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一痛,这些小野猪的奔跑速度已经提升起来,他想闪躲已经来不及。 他还是第一次感觉这般痛苦,就像前世他还是小胖子的时候,别人用手刀全力打他肱二头肌的感觉,痛苦倒是其次,那种肿胀的感觉更多一些,甚至有些失去知觉。 “滚!” 左腿右腿各来了一下,易传宗踉跄了一步之后瞬间暴怒,因为这次他攻击的是大野猪的眼睛,长枪没有任何阻碍的就抽了出来。 他手臂一挥,楸树干对着周围的野猪铲地横扫而去。 蓬!蓬! 哼哼! 哼哼! 易传宗硬抗住了这两只野猪的攻击,此时它们根本没有办法躲避,野猪的腿被楸树打折了,野猪顿时倒地哀嚎起来。 暴怒的易传宗已经双眼通红,仅仅抡了一下根本不解气,长枪被高高地举起四米高,然后又以更快地速度落下,就仿佛暴怒金刚一般狠狠地将楸树干抡在两只小野猪的肚皮上面。 噗噗两声,仿佛是在做撒尿牛丸的动静,易传宗这才气消了一点。 看着那些刚才冲过了头,现在调整好姿势再次冲过来的小野猪,他双手抓着长枪就是一个横扫,再次扫倒了两只小野猪,那副姿势就好像拿着木棍抡公鸡那么简单。 此时剩下的小野猪都解决掉,前面两只直接被抡晕了,后面的两只也被打断了腿,现在还在地上哼哼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哈!” 易传宗接连喘了三口大气,他累倒是不累,主要是太紧张。 本来他挺自信的,但是当捅完第一只大黑野猪,感受到那来股巨力的冲击,他当时就有些急眼了,逃避掉第二只野猪的撞击时他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刚捅死第二只,他就受到小野猪的攻击,当时他直接就炸了,热血直接冲击大脑,暴怒的情绪一下就窜上了,抡了两棍又横扫了好几下,总算是将怒火给发泄了出来,他这心血和情绪才平稳了下来。 第七十三章 高兴到流汗 “你俩还活蹦乱跳,姥姥的!” 看着还在地上挣扎的两只小野猪,易传宗怒骂了一句,这两只是后面横扫的两只,腿给它打折了但是还没有死,这会儿在地上一起一落的还想跑。 走到两只小野猪的面前,易传宗竖着拿着长枪,让枪尖朝着地下,看准眼睛的位置随后朝着下面一扎,顿时一只小野猪就嗝屁了,重复以上动作,顺便走到被抡肚皮的两只小野猪面前又补了两枪。 环顾四周地面上静静躺着的两大四小,易传宗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自豪的笑容。 “哈哈哈!” “哈哈哈!” “发了!!” “腌上一只,卤上一只,我得吃多久?早上吃腌肉喝粥再啃七八个馒头,晚上美滋滋的吃卤肉。” “再说不光是两头大的,就着剩下的四只小崽子一个还不得百十多斤,四只就是五百斤,吃肯定是吃不了,现在这天也留不住,卖了得多少钱?” 易传宗欣喜地算着账,现在市场上面的猪肉七毛多不到八毛,卖这种整只猪是正常肉价的百分之七十左右,那么也就是一斤五毛左右,这五百斤就是二百四十九块钱左右,顶阎解成一年的工资! 随即他的眉头一皱,这野猪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要是按照现在人的偏好,买肉都喜欢买肥肉,那么这野猪肉肯定是要擦钱的。 “算了,管那个干嘛,我替村子里面除害,要是卖给肉铺怎么都得二百块钱左右,大爷都得干俩月的活才挣这么多,我三个月的生活费有了,就是买辆自行车也不是不行。” 说到这易传宗脸上表情有些犹豫,他可不像是现在的人,自行车什么的看着和超跑一样。 虽然它有那个价值,在大街上骑出去也有那个排面,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刚需的东西,他不着急图这个新鲜。 “买不买自行车,先卖了野猪再说,反正后面几个月我吃好的,喝好的,他姥姥的我顿顿吃肉,还挣了钱,堵上那群混蛋的臭嘴!” 说着说着,易传宗破口大骂起来。 他倒不是骂院子里面的那些人,都是一个院子里面的,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和这些人关系就算不熟,除了许大茂之外也没有人说他坏话。 其中大部分人和他关系都还不错,毕竟他大爷是院子里面的一大爷。 他骂的是工厂里面那些嘴碎的家伙,就像是韩详那个家伙一样,老是在背后诋毁他什么饭桶、啃老、莽汉之类的。 没人愿意听别人说自己坏话,也没人愿意被人指指点点的。 易传宗早就已经想开了,也提前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之后难免会有些不痛快,所以他着急成为正式工。 等他能够养活自己,不靠着自己大爷吃饭,人前他才能真正地直起腰杆。 他自己能养活自己,那些嘴碎的人要是再说他,那就变成真小人了。 “嘿嘿,让大妈晚上多做一点,早上带块肉去食堂吃,一顿吃他姥姥的一斤肉,馋死他们,老子吃二十个馒头能有力气自己打肉吃!” “小酒是不是也能尝试下来点?或者是买包烟给自己庆祝庆祝?” 易传宗有些犹豫,这烟喝酒是好东西,他前世是又喝酒又抽烟,要不然也说不出抽烟又喝酒活到九十九的话来。 不过这两样东西有个缺点,沾上之后可就不好戒掉,他这个饭量的加上救助金也就是勉强温饱,但是在外面暴露的财富可不够这么消费的,抽烟喝酒都有味,到时候他藏不住这味。 一番考虑,易传宗还是暂时放弃了,现在戒了一个月也不是很惦记烟酒,还是等以后自己工资再次提一提,等转过年去厂子里面的领导忙完年初那一阵子,他再看看能不能提前进行审核。 到时候一个六级甚至是七级的钳工,他的工资就是六十块钱以上,到时候喝点小酒,抽根小烟,那就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我要是一直有这运气,我是不是可以考虑娶个媳妇儿?” 易传宗说完眼神之中一阵复杂,其实他还是喜欢吃软饭,毕竟自己的饭票那么可爱,他也很喜欢两人在一起的感觉。 赶紧摇摇头将这种想法丢出去,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还是先将这些野猪给带回去。 “我艹!” 突然间,易传宗大骂了一句,随后转头环视了一圈自己的战利品,“我怎么带回去?” 易传宗顿时傻眼了,这别说是六头野猪,就单单那一头大的最少也得三百多斤,甚至得接近四百斤。 来到时候挺轻松,一路疾走加小跑中途粗气都不带喘一口的。 可是怎么回去? 他转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那里一片朦胧之色,村子里面的房子都看得很模糊,这距离差不多得有两公里! 易传宗转头看了一眼山下,这里山路崎岖又有些怪石嶙峋的,地面上多是泥土也有少部分的地方是青石块,整个路面凹凸不平,不过好在是下破路,就是这下坡路占比有点少,全路程的五分之一? “扛回去有点太刚了吧?也太蠢!” “拖回去也挺费力气的,这路摩擦力也太大,也不好拖。” 易传宗有些犹豫,“下山去叫这里的乡亲们?” 他倒不是害怕自己的野猪被别人偷了,他这么大的力气都犯愁怎么弄回去,别人看见也只是干看着。 他也不是舍得给乡亲们两个钱,问题是能不能叫得动? 人家现在正在干农活呢,这空口无凭地说出来人家也不信啊! 这么想着,易传宗就走到了道院门口的大野猪旁边,要是带个小的可能没有什么说服力,但如果是带个大野猪回去,这说服力就杠杠的了! 不过来到这个只野猪旁边之后易传宗就犹豫了,“我记得后面那只野猪的冲击力弱了不少,它应该更轻一些。” 说着,易传宗迅速转身,毕竟有轻的谁去弄那个沉的,还有近两公里的路呢! 就算是他能扛起来四百斤,但是扛起来和一直扛着走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更何况是两公里! 易传宗转过身之后刚要走就愣住了,下一秒瞳孔紧缩身体紧绷,他的额头顿时吓出一层细汗。 在他的视线之中,三十米左右枯黄的草地上,此时有一只大猫弓着身子匍匐在地,它整个身体呈流线型,前肢的后背、脊椎中部、臀部脊椎都弓得高高的。 它的脸完全贴在地面上,当易传宗凝视着它的时候,它也在凝视着易传宗! 第七十四章 原始地试探 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散发着凛冽的气息,还有藐视一切的霸气。 易传宗只能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凶狠一些,刚才和野猪战斗的眼神又回来了,并且他的精神高度集中,目光凝视地注意着它的一举一动。 它的毛色非常美丽,头颅比较圆,耳朵也比较圆,额前有一个“王”字形的斑纹,一身淡黄色的长毛上夹杂着黑色条纹,显得十分漂亮,那强健、粗壮的四肢充满了力量感。 此时易传宗心中简直是日了狗了! 临进山之前那个同志说的什么? 曾经大队巡山的时候有人见过豹子? 这……就很离谱! 竟然有人说着玩意是豹子? 这分明就是老虎! 趴在那里看着块头都很大的老虎!很大的可能性是一头东北虎! 这群文盲,连豹子和老虎都傻傻分不清吗?带点的和带纹路的它能一个样? 易传宗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中的长枪,不知什么时候手心里面已经满是汗水,他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放松,现在双方的剧烈还很远,如果发动袭击他完全有时间进入战斗状态,如今保持体力才能更好的面对它。 现在他已经不在想为什么碰到老虎,又或者它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脑海中开始努力回忆关于老虎的信息,这是一种捕猎成功率比较低的猛兽,虽然它很强大,但是它喜欢利用伏击进行捕猎。 一旦遇到强大的对手,它甚至会主动的退去,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它不怎么饿,否则它还是会尝试的。 不过看眼前这只老虎的动作,已经开启了狩猎的匍匐动作,还不在它的领地之内,很显然它是饿了!它不是过来遛弯的。 想要这里易传宗心中一苦,跑肯定是跑不掉的,老虎就是伏击,他背着老虎的时候,老虎也在偷偷的靠近他,一转身怕是会直接扑过来。 他虽然忘记了老虎奔跑的具体数据,甚至记得老虎不擅长长跑,一般不会追赶猎物,但是人家的猎物是四条腿,他只有两条,就是速度慢点也比他快很多! 易传宗缓缓地将手中的长枪举起来,动物之中也是有体型之分的,他本来就长得高大强壮,此时再算上长枪都有四米,这般高度威慑力会更强一些。 他内心还是不想和这种生物产生冲突,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赢,这可是关乎到自己的小命。 猫科动作的反应是非常灵敏的,看猫咪就知道了,一秒七拳! 可能老虎体型比较大,一秒钟挥舞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但是它有可能躲开易传宗的长枪。 一寸长一寸强,易传宗靠着长枪的锋利还有一丝胜利的机会,但是这种希望也非常渺茫,身体构造就决定了神经反应和爆发速度,想要一个滑铲杀死老虎也就是想想。 他只能尽量拼一把,要是近身战那他就彻底完了,不只是老虎挥爪能有近一千公斤比他力量强很多,人家也是有武器的,七厘米长的利爪照着头来那么一下,不比易传宗刺死一只野猪难多少。 “吼!” 气劲在肺腑之中回旋,易传宗张大了嘴巴,他第一次有意识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粗狂暴躁,本来就有些生硬的声音此时充满了力量。 “吼!!!” 先是一阵低沉的颤音,声音虽然比较低,但那高频率的震动确实让易传宗的心跳跟着颤动。 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如滚滚落雷一般接连响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颤抖,吼声一波接着一波涨涨落落传播到很远的地方,还有些像超跑的发动机?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这一波是他输了。 不过老虎既然跟他比试起来,那么也变向的承认了他的实力,声音代表着心肺活力,代表着身体的爆发和力量,也是动物界判断强弱的一种方式。 现在得到回应,他也不是没有威慑力。 “大哥,我东北的!” 易传宗还是喊出了这句话,他不知道好使不好使,主要是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或许让对方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它可能就没有那么暴躁了? 随后,他就看到老虎的身形一点点的拔高,随着整个前肢完全直起来,它的头也一点点的抬高,随后整个身体彻底站立。 它开始行动了,一步一步地缓缓走来,后脚完美落在前脚离开的位置,虽然外形和猫相似,走得同样是猫步,但是双方姿态完全不同。 老虎每一次落下爪子它后背强健的肌肉就会鼓起,同时身体那身黄色的毛发也会颤动,闲庭漫步的游走仿佛是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带着一种无言的霸气和威势。 它粗壮的四肢拍打着地面,易传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触碰着他的心脏,这让他的心跳变得更加急促了,甚至他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的手不知不觉再次紧握着长枪,然后再缓缓的松开。 之前的方法根本不好使,最多也就是死的最快一点。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看老虎的动作就知道,那一话喊出来,老虎听到以后是这样想的:是食物的声音,没错! 现在易传宗没时间想这些,随着双方的距离越近,现在已经不到二十米了,他也看得更加清晰。 这只老虎的体型绝对超过两米,尤其是那橙黄色的眼睛充满着暴躁和威严,和它对视的时间越长,内心就越是心虚。 易传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本来举高的长枪已经缓缓放了下来,抡一头老虎? 要是换个锤子他倒是敢尝试一下,但是仅仅一根楸树干就太乏力了,这破坏力不在一个层面上。 用木棍子抡一下肯定不如老虎的一掌的力量大,两只老虎打架的时候可以承受很多掌! 现在他唯一所能依靠的就是枪尖,那二十多厘米长的枪尖! 如果老虎对他发动攻击,那么他就会拼死反抗,胜利的机会就只有一次,在老虎攻击过来的时候,放弃观察那快速挥舞的利爪,目标全都落在老虎那圆滚滚的头颅。 易传宗只有攻击它的大脑才有活命的希望,如果不能直接秒杀它,那受伤之后会的老虎会狂暴地将把他撕得粉碎,只需要一两秒的时间,老虎就能将他杀死。 老虎还在不断接近,那仿佛是漫步一般有节奏的前行,双方的距离已经不到十五米。 十五米听起来不算近,但是老虎的身形就有两米,算上尾巴就是三米,也就是隔着五个老虎身长的距离。 这般距离换成人就是走跑五步,如果这时候老虎对他发动攻击,那超高的爆发算上起步的时间也只需要一秒钟多点。 易传宗此时瞳孔已经紧缩成针状,他屏气凝神的注视着老虎的一举一动,此时他的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唯有一心,只要老虎敢发动攻击,那么他就会爆发出雷霆一击! “叮,系统随机选择,恭喜您超级幸运!本次乃十倍暴击!根据您现在与森林之王战斗的行为,狩猎技能等级+10。对比双方基础战力的悬殊,您获得指定技能卡10x1(金色)” “使用技能卡,提升身体机理!”易传宗心念一闪,提升自身现在的实力他才能面对这等危机。 “叮,系统温馨提示,身体机理属于身体强化项,并非技能项,技能卡无法提升,请通过特定方式进行提升!系统稍后会进行更新。” 易传宗双眼之中蒙上了一层血红,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废物,最后的希望破灭,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狩猎技能吗? 要拼命了! 第七十五章 神魔炼体 易传宗手持长枪的姿势微微变化,狩猎技能虽然只是初等,却多少有一定的作用,同时他双眼之中的杀意更浓了。 本来他那血红色的双目此时煞气如冰,其中更是充满着一种对生命的淡漠。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变化,老虎抬起的前肢停在了半空中,再次落下的动作已经变得缓慢了很多,它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但是饥饿让它无法放弃眼前的食物,它还在的前进着,每一个动作都迟缓到了极点,就仿佛慢放的镜头一般。 易传宗眼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有身体的肌肉在缓慢的收缩膨胀仿佛在呼吸,保持着随时发动攻击的状态,又不至于让自己太过疲惫。 僵持! 连空气都变得安静了。 时间已经无法计算有多久,双方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危险,这般紧张的氛围下简直是度日如年。 易传宗只有判断双方不断变短的距离,他才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十四米……十三米……十二米……十一米…… 十米。 老虎停了下来,双方还在对视着。 易传宗的视线中此时不只是老虎,同时还有一只躺在地上的野猪,现在老虎已经来到了大野猪的面前。 一黑一黄,一个威武地站着,而另一个无力地躺在地上。 心念一动,易传宗开始作出了他看到老虎之后的第四个动作,并且是第一次挪动自己的双脚。 身体的重力中心不断调整,他腿部的肌肉微微用力,缓缓地抬起左脚,在控制着自己中心的同时,他的左脚朝着后面轻轻挪动了一点,然后轻轻放在地面上。 全程动作中,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在重新站定身形之后,他才又轻轻的抬起右脚,再次缓缓得后退了一小步。 他每一步的动作都非常的小心缓慢,保持着身体重心的稳定,并且保证自己的攻击动作不受到影响。 在易传宗退出大概一米左右距离的时候,老虎终于是有了动作,它的前身略微低伏,一双黄橙橙的眼睛瞪着易传宗,缓缓张开它的血盆大口,身体朝着前方微微倾斜咬住身前的大野猪。 随后老虎就开始拖动大野猪,在朝着后面拖动了大概五米的距离之后,老虎咬着野猪的脖子开始快跑起来。 易传宗全程紧张的看着,一直到失去老虎的视线。 “呼!”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易传宗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湿漉漉的,全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一层细汗,如今竟然有种冰凉的感觉。 同时他的嘴角挂起一抹苦笑,“咱们都是上山打野猪,但是我还得交税,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叮,系统恭喜您成功战胜森林最强王者,距离成为生物链最顶尖的存在又近了一步,望宿主继续努力,早日成为全球最强生物,称霸世界!” 易传宗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我可去姥姥的!” “还生物链最顶尖的存在,全球最强生物,称霸世界?” “你个废物系统!可醒醒吧,我还没做梦呢,没看见我还上供了?竟挑好听的说,还战胜……” 突然之间,易传宗猛地抬起手挡在自己的眼前,他眯着眼无法再直视前方,那无尽的紫金之光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无比耀眼!整个世界都完全被覆盖,变成了单纯的紫金色! 紫金色的光羽一点点收敛,前方出现了一本颜色橙黄的书本,长度有二十多厘米,宽也得十五厘米左右,书本的厚度大概在一厘米左右。 书皮上面一道道紫金色之色流转,不断汇聚出一复杂到极致的花纹,最后在书籍的右上方开始龙飞凤舞,霞光万道地书写着几个大字。 “我艹!” “对!我就是战胜了老虎!” 易传宗整个人傻了,他当然是看不懂那仿若神纹游走的紫金烙印,但是因为系统他读懂了,这上面写的是《炼体》! “系统这么给力?” 易传宗简直被这个惊喜给吓死,一贯废物的系统终于要证明自己了?他心慌慌地有点不敢看。 其实他根本不用苦哈哈地在这工厂撸铁求生存? 其实他可以直接横推整个世界,统领五亿平方公里,做那无上人王? 其实这才是系统的正确打开方式? 他之前碰到的那几只母老虎都不够凶悍? “叮,系统恭喜您成功战胜森林最强王者,您获得奖励《炼体……》一本。” “呼!” “呼!” 易传宗重复做着深呼吸,只要他决定学习这本神功,那他将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从此世间一切如同浮云,成仙化神近在眼前。 “领取!” 一番艰难的抉择,他最终还是决定不做人了! 虽然从此他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他还是能安安稳稳地活完这一世,该享受的都能享受地到,后面还活着那就是白送的。 ‘其实我真的想平凡一点。’易传宗心中感慨万千。 “叮,系统温馨提示:请详细查看秘籍!” 紧接着身前的书本化作紫金色虹光,倏地一下飞进了易传宗的身体,只有眼前特殊视角内颜色的变化,不疼不痒,没有温度的变化,他并没有感受到有什么不同,大脑里面也没有什么记忆。 “这是让我怎么个详细查看法?” 易传宗一时间有些迷茫,说着让他看结果嗖的一下就没了,他有些后知后觉地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2/∞(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 应用技能项:中级钳工14/50,初级医术15/100,初级攀岩4/20,初级侦查6/30,初级隐匿2/30,初级狩猎10/60 身体属性项:夜视2/10,身体机能1/10。 系统物品:指定技能卡10x1,《炼体……》 易传宗看着炼体后面的省略号,他的心中没有来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打开!” 《炼体的创始人乃北方真武大帝,又名玄天上帝、玄武大帝、佑圣真君玄天上帝、荡魔天尊、玉虚祖师、九天荡魔祖师、无量祖师,全称真武荡魔大帝! 大帝曾化身伏羲游戏人间,期间路过北俱芦洲曾经指点过一位渔夫修行,渔夫领悟部分之意成就罗上天仙,于三元后陨落留下本命法宝…… 千百转折流经万位佛、魔、人、仙、鬼、妖、神,时间不记年,传承尚未断绝。末法时代,张君宝在机缘巧合之下领悟些许不完整真意转折千百次留下破损痕迹的毛皮,创出太极一式。》 易传宗看完之后脸色木然,“所以,系统你是废物吗?” 第七十六章 乡亲们呐 易传宗心中简直是失落到极点。 曾经有一个成仙化神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只要他修炼了炼体,从此人世间的情欲他可以尽情享受,时光荏苒,沧海桑田,他还能去庙里坐着。 宇宙不爆炸,寿命永无尽。 可惜系统在骗他。 他实在是太高估了系统的能力,他本来就不该对系统抱有期望! 这一个大起大落,瞬间把他之前虎口脱险的成就感给整没了,这个系统是怕他骄傲吗?但凡系统给点力,他也有骄傲的资本! 现在连吃饱都是自己靠大爷,想吃肉完全靠自己…… “哎!” “系统,以后不要整那些花里胡哨的特效,低调一点,朴素一点,没有那个能力就别装那个波,你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易传宗收拾起自己的凌乱的心情,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回归现实,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心在痛! 就在刚才,他损失了一辆自行车! 一头大黑野猪被虎哥给叼走了! 被叼走的那是两百块钱! 他腌一头大野猪,卤制一头大野猪的想法破灭了! “哎,系统,学习太极拳!还炼体,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下次不要这样了。” “叮,系统温馨提示:医武不分家。武术讲究: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既要重视跌打损伤的治疗方法,也要重视经脉气血在体内的运行;练武术强身健体,有一个好的体魄,也是医生治病救人的基础。想要修行太极,请将医术等级提升到中级阶段!” 易传宗沉默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只感觉秋风甚是萧瑟,心中难免有些凉意。 “系统,你果然是个废物!” 事情的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他本来就计划着提升自身的医术等级,只不过他得回家先找头打得过的母老虎,然后一直摸她屁股。 被系统这么一搅和,易传宗倒是想到了把这些野猪带回去的办法。 现在还有一头接近四百斤的大黑野猪,和四头总共五百斤重的小棕野猪,加起来也就是九百斤左右。 他可能短时间抗不回去,但是如果做个简易的伐,将几头野猪绑在伐上,然后和耕地一样将绳子圈在肩膀上面。 地面和木头的摩擦系数在0.5左右,九百斤的野猪只需要四百五十斤的拉力就能拉的动,动起来之后还能更轻松一点。 易传宗自身的体重九十五公斤,只要前倾着身子就有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力量,他只需要用三百斤的拉力就能将木筏拉动,三百斤也就是宗烈和景逸两个人的重量,他能扛着两个人跑,也完全能将这五头野猪给拖回去! 想好了回去的办法,易传宗的视线开始在周围巡视,现在又到了伐木时间了,他只需要表皮的一层就够了,要是很多细小的树干绑在一起还能更轻松一些。 最终,易传宗的视线落在五十米处一片淡黄之中又有鲜红色的黄栌上面,“就是你们了!” 黄栌冬季会落叶的,10月上旬变红,深秋11月上中旬落叶。深秋叶片经霜变红时,色彩鲜艳、美丽壮观;它的果形别致,成熟果实颜色鲜红,艳丽夺目。 现在那扎堆的几颗黄栌正在变色,大部分都是淡黄和金黄色,但是树叶的后端已经开始变红了,远远地看着都十分鲜艳。 最重要的是黄栌属于灌木,或者说小乔木,就是这种离地不远就开始分叉的树木。 前面这几棵黄栌比较小,树枝十分纤细茂密,纤细的树枝和地面接触面积比较小,等他拖的时候更加省劲! 他手里拿着长枪就走了过去,在这丑儿岭碰到了老虎,他可不敢再大意了,有个武器防身能安全很多,真要是信了系统的话他就膨胀了,还把战胜老虎,险些小命都不保。 易传宗一路小跑来到黄栌跟前,他弯着腰来钻进树丛,调整了一下角度在还没分叉的地方开始砍。 柴刀非常锋利,他一就砍进去了大半,连着砍了几刀,砍出一个三角形凹陷,随后他又砍另一侧,这次几刀砍下去黄栌就倒了,看起来就和一大团黄红色的棉花糖一样。 然后他用砍刀将这个棉花糖的一半砍去,这样像是一个短柄的舀子,等会儿将野猪放在分叉的地方,顶端分散的树枝在绑一块拉过来,就和小船差不多了。 他只需要把绳子拴在前面的分叉口和绑起来的树冠顶端,就能很轻松地将野猪兜起来。 心中计划的非常完美,易传宗又砍了一棵黄栌,两颗树枝稍微交错一下就能编织的很结实,然后他优哉游哉地开始往回走。 结果易传宗一回头就愣住了,丢下刚砍的两棵黄栌,手里提着长枪就快步朝着道观的方向跑去,“混蛋!还我野猪!” 在道观前面的小斜坡上面,一只浑身带着花点的大猫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小野猪旁边。 它张开口一下就咬在了小野猪的脖子上面,听到声音之后根本没有放弃,反而一溜烟地朝着山坡下面跑去。 豹子的速度比老虎的速度还要快得多,叼着一百多斤的小野猪也能飞奔起来,易传宗这边刚跑了没多远,那边豹子已经没有了踪影。 “乡亲们呐,我冤枉你们了!原来这山里真有豹子!” 易传宗有些欲哭无泪的跑过来,他就离开了五分钟,结果小野猪又没了一只,这群强盗! 老虎欺负他也就算了,豹子也欺负他,偏偏这俩一个打不过,一个追不上! 幸好他发现的早,要是发现的晚一点,恐怕就不是损失一只那么简单了。 来到大野猪的旁边,易传宗来回打量了一下,大野猪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伸手抓住野猪的大腿,入手的鬃毛有些硬,翻身检查了一番也没有什么伤痕。 那只豹子心里还是有点数的,知道叼着大野猪跑很困难。 “我又没了五十块钱!这些野外的大猫实在太不讲武德了,明明自己的狩猎本领十分高超,偏偏逮着我这一只羊薅!恐怕那会儿老虎来的时候它就偷窥着!” “不行,我不能在这么慢了,野外实在有些不安生,周围不知道还有多少潜伏者,我得赶紧离开!” 说着易传宗抓着长枪就朝着自己刚砍的两棵树跑去,没用十秒钟就跑到了跟前,紧接着赶紧往回跑,他现在要守着自己的猎物。 “只要不是老虎,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猎物再被抢走!” 忙碌了二十分钟,易传宗终于将所有的树叶都薅了下来,并且两颗树冠编织在了一起,整体呈一个大舀子的形状,四只野猪也用麻绳绑在了舀子中间,他只需要拉着绳子拽着树枝的两个分叉的地方就行了。 易传宗这边刚准备要走,山林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道不应该存在的声音。 第七十七章 受伤的战士 “嘭!” 一声枪响如晴天霹雳,山间更是有嗡嗡的回声。 易传宗手里拽着一个绳圈,他整个人都傻了,这是有人在拿着枪打猎? 安静,但是他的耳边似乎还有枪声在回荡,又或者枪声已经印入了他的心里。 “嘭!” 又是一声枪响,紧接着有规律枪声的响起来。 “嘭!” “嘭!” “嘭!” 易传宗眼神有些颤动,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枪声不一样! 第一声的枪响略显沉闷,但是后面的枪声则是空明很多,这是有人在对射! 并且后面的枪响声距离不远! 他对于枪械不怎么了解,只是隐隐感觉第二个枪声更大一些。 现在他想收回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这些人要是单纯想要猎物的话,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动刀动枪的,他完全可以让出来。 不就是几头野猪吗?被抢了近一半,顶多还有三百多块钱,也就是相当于自家大爷三四个月工资,不要了行不行? 可惜他没有选择,现在他本不敢从道院里面离开,一旦在外面露头等待他的就是花生米。 尤其是看着地面上散落一地的黄栌树叶,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些树叶还十分新鲜,只要有人来到这里就能发现这里的不正常,他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将这些东西处理掉了。 “该死!” 低声骂了一句,易传宗努力屏蔽掉那些枪声,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理智思考才能让他活下来。 离开的危险性肯定更高,毕竟现在外面在交战,他一旦露头就会被射击,尤其是不知道往哪里跑的情况下就更加危险了。 如果不离开,道院这里还有些断壁残垣可以隐藏,他只要隐藏在这里那就比较安全。 并且,他不是没有武器,只要敌人敢进来,如此近的距离他可以投石头!他那么大的力气投个十多斤的石头,砸人的话不比枪支的破坏力小。 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易传宗低头看着地面上的野猪有些若有所思,随即拽着绳子朝着道院内部走去。 …… 秋天的草地一片枯黄,而这里的草地则沾染了点点血红色,只不过和旁边的黄栌树正好相反。 这里的枯死地草叶是头部沾染了一撇血红色的痕迹,草叶的纹理成条纹状,就像是被毛刷描了一笔。 而在这片沾染了鲜血的草地前方,一名身穿黄绿色作战服的年轻人正在匍匐前进,他尽力地低下身形隐藏自己的踪迹,快速朝着下面破败的道院爬行。 他的右肩中了一弹,这种伤势下他全身麻痹连枪都拿不稳,已经损失了大半战力,甚至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这里任务结束。 又是艰难爬行了十多米,宗烈终于来到了道院的旁边。 现在有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这座道院虽然多是断壁残垣,但是以前这里的建筑下面一米高的院墙是用石头堆砌而成,上面才是用的土坯。 他想要翻过去,那么就要跨越一米高的石墙,想要跨越这般高度就意味着他需要站起来,重新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中。 宗烈面色冷酷地咬咬牙,强忍着肩膀的疼痛弓起身来,目光凝视着墙角的边缘,猛地朝着前方就是纵身一跃。 他的视线猛然拔高,刚刚越过院墙他就感觉到身下传来一阵巨力,他的身体快速坠落,紧接着左手的武器就毫无反抗的被夺走了。 “嘭!” “嘭!” 接连几声枪响,打在院墙外面的石头上则是发出啪啪哒哒的声音,之后外面就是一阵的空枪乱射。 “你这个家伙,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易传宗单手将宗烈按在地面的石头上面,并且已经卸了他的冲锋枪,之前在院子里面他就听到了外面簌簌的声音,那时候他就提前准备着。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非常明显的声音,并且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人从他的身侧飞了进来,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将对方擒拿了。 宗烈的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他也听着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难道是友军?不应该啊,看到他的着装按理不会如此对待他,这也太谨慎了吧? 强忍着肩膀的疼痛,宗烈转头朝着身后看去,这一眼他就呆住了。 浓眉大眼,这是一张非常熟悉的脸,是那天他和景逸监视的那个混蛋!他果然是有问题!汉奸!卖国贼! 不过看到对方的装束,宗烈忍不住嘴角抽搐,身前成‘干’子型摆着一只小野猪,还用麻绳牢牢系在身上,旁边还竖着一柄怪异的长枪,这真的是敌人吗?相比较外面那些人的装备,这也太原始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昨天跟踪我的那个家伙!” 易传宗看了一会儿顿时恍然,随后他就有些犹豫了,看现在对方身上的作战服,他感觉自己好像摊上大事了! “汉奸!卖国贼!呸!” 宗烈还是感觉他是敌人,要不然也太巧了,正常人谁放了假进大山里面逛游? 话不多说就是一口唾沫,易传宗顿时就呆住了,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当场就怒了。 “放你姥姥的屁,碰见你准没好事!昨个儿进号子不说,今个儿出门打猎都能碰到枪战!” 一边说着,易传宗就把宗烈拽了起来,让他看看自己战利品。 “打猎?” 粗鲁的动作让宗烈的痛苦加剧,他狐疑地看着易传宗,随后朝着旁边的地上一看,果然还有一大一小两只野猪,大野猪身上只有眼睛处在流血,而小野猪则是一点伤势都没有,这真不是用子弹打死的。 看到这里宗烈心中有些相信了,毕竟都到了这里了,要是有敌人的话,最起码也该有把枪吧?之前他看到野猪都被老虎杀死了!没把枪得多危险?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在安静了三秒钟之中,宗烈率先清醒,“同志,你最好赶紧离开,我们的支援赶过来需要时间,敌人如困兽犹斗,这里是附近最好的掩体,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和他们硬拼。” 易传宗眼神有些颤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反而是最危险的地方? “你以为我不想跑?我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往哪里跑?出去当靶子?” 宗烈看着易传宗身前和身后绑着的小野猪,他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他们两个那天也是被这么扛回去的吗? “同志,我们已经搜寻到了目标,只是我现在受伤很影响作战,甚至连活动都剧痛无比,你能不能把野猪放下,背着我撤离这里,我来指引逃离路线!” 易传宗脸色深沉地点点头,留在这里更加危险,还不如拼一把,“走,我背着你出去!” 第七十八章 你的后背有我 易传宗拽着一头小野猪的腿,另一只手扶着宗烈想要将他放在后背上面。 宗烈看着他这幅动作这下彻底没有怀疑了,都这时候还想着自己的野猪呢? “同志,咱们先逃命要紧,这些猎物就丢了吧!我保证你的猎物晚上肯定能还你!” 他们是先锋,也只是因为分散搜寻所以人数比较少,如今枪声如此明显,等大部队包过来根本没有悬念,清理的时候肯定会将这些东西带下山。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命和钱我还是分得清的,我这野猪是用来挡子弹的!等会这一只要护着后脑勺!” 宗烈的表情一呆,“这也太重了,三头野猪,我也有一百四十斤!” 易传宗皱着眉头,“你比猪还沉啊,我试验过了,扛着三只野猪还能接受,加上你应该勉强也可以,就是速度会降低一点,上来吧,护住头和后背最起码能保住命,慢点就慢点吧!” 宗烈龇牙咧嘴的上了易传宗的肩膀,双腿艰难地夹着他的腰,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头小野猪。 他强忍着肩膀的疼痛用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紧接着就感觉一个猪肚皮贴在后脑勺上。 易传宗微微皱眉,这般重量果然还是有些勉强了,要是跑起来他也坚持不了太久。 宗烈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顿时开口道:“同志,将绳子割断吧,现在这样太沉了,你的后背有我!” 想要快速离开这里总有人需要付出,如今能有人背着他离开已经是一种幸运。 易传宗一时间沉默了,他就算是有力气,但是扛着五百斤的重物跑起来也太慢了,但是这种情况下让别人给自己当盾,他无法接受。 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易传宗略微思索之后,他拉开上面和下面的绳扣,两只小野猪从后背和胸前滑落在地。 “等会儿我低着头跑,你也尽量低着头,这一只野猪虽然瘦点,保护的没有那么严实,但是好歹能够保护要害!” 右肩还在剧烈的疼痛,宗烈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双腿紧紧地勾住易传宗的腰,同时将身体贴在易传宗的后背上,一只胳膊牢牢地锁住易传宗的肩膀。 易传宗左手抓着小野猪的腿朝着身后一抡,随后右手也抬起来抓住另一个野猪的后腿。 再次来到道院门口,易传宗看着眼前的一片金黄,那又是一番感受,他从来没有感觉这里的颜色那么鲜艳,而他又和这里如此的格格不入。 “同志,咱们朝着哪边跑?” 震动让宗烈的伤口疼痛起来,他紧紧咬着牙说道:“我叫宗烈!敌人在西南,我们朝着东北方向跑!” 易传宗狠狠地一咬牙,朝着前方二十五米处的一小片黄色的灌木冲去,现在距离敌人比较近,是最危险的时刻,只要跑的远一点,那么他们就能安全很多! 枪声未停,他们也是有掩护的。 他两手抓着野猪开始快速奔跑起来,那模样就好像雨中撑着化肥袋子。 风在呼啸。 即时他身上背着近三百斤重的宗烈和野猪,他的速度依然非常快,最起码也有七米每秒,因为这般重量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刚进四合院的时候他单臂一撑,都能让老太太坐在上面,两人一逛就是一下午,现在差不多是四个老太太的重量。 那会儿他尝试背着三头野猪都能跑起来,现在少了一头野猪速度也有提升,短时间内还能做到快速奔跑。 刚跑出去十多米的距离,易传宗就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道强大的推力,紧接着就是噗噗两声,他脚下的泥土也在纷飞。 这让易传宗的内心瞬间紧张了起来,不用问他都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他要快速到达下一个掩体。 距离灌木丛还有十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过去的,整个人的脑子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似乎只记得奔跑这一个命令。 当整个人嗖的一下进入灌木丛,枝叶在他的脸颊划过,微微的痛感让他清醒,他心中感觉安定了很多,“喂,宗烈,你没事吧?” “我没事!”宗烈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之中很是痛苦。 易传宗心中安定了很多,还活着就好,声音还挺有力气的,刚才感受到那般突然出现的力量,也就是那勒着他脖子的胳膊依然有力,不然他都以为宗烈完蛋了! “别往坑里跑,他们可能在瞄准,右边一点的灌木丛!”宗烈在他的后背低吼。 易传宗深呼一口气,再次加速奔跑起来,这次比上次好很多,最起码他们没有再被击中,枪声有些杂乱,或许是敌人被暂时压制住了。 “冲出去!前面那个树林,只要我们进去之后,基本上就危险了,这次不要跑直线!……” 听从着宗烈的指挥,易传宗的身影在山腰奔驰,不断地变化方向借助着一个个掩体速度极快到达树林…… 或许是今天碰到的倒霉事太多了,又或者是宗烈对于闪避很有心得,这一路易传宗很是安稳的下了丑儿岭。 “终于是安全了!我先带你去妙峰山镇的卫生所吧。” 宗烈勉强笑了笑,疼痛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谢了。” “疼就少说两句话,我也得谢谢你。” 宗烈点点头,说道:“这次你救了我,你和娄半城女儿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听着开头,易传宗还想谦虚一下,他虽然背了人家一路子,但是同样也给他指路,成功脱离危险两人算是生死之交。 听到后面,易传宗直接就傻眼了,“我艹,你瞎说什么,那是我嫂子!” 宗烈脸色苍白笑得很是暧昧,“我懂,我懂。” “你懂个屁!”易传宗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这人长的挺严肃,还挺八卦的,这都受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调侃他,笑起来和傻子一样。 “宗烈,我感觉你好像状态比之前更差了,双腿的力量也有些虚浮,是不是又受伤了?” 他现在心里还想着一开始受到的两次攻击,他虽然没有什么事情,身后也有野猪,但只能保护要害位置。 宗烈的脸色顿时一白,嘶声道:“你别问我,先带我去卫生院。” 易传宗点点头,人没事就行,不管伤到哪里即时治疗最重要,现在两人还年轻恢复能力也不错。 再次走在乡间的小道,看着前方百米出那灰色的水泥大桥,易传宗有一种仿若新生的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不过随即他就苦笑起来,他本来只是想着打打野,谁能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第七十九章 饿也是一种病 易传宗一路飞奔跨越水泥大桥,看着远处那一片片金色的棒子田,他的心中彻底安定下来。 他侧着头观察了一下宗烈的状态,这个家伙还真是个硬汉,带着伤颠了一路也就是哼唧了几声,不时吸几口冷气。 要是这种伤势放在他身上,不说喊出来,呻吟肯定是少不了的,他在这方面的磨炼很少,现在的身体一般都感受不到疼痛。 如此想着,易传宗脚步加快了一些,还是快给这个家伙治疗一下吧。 “不许动!” 刚跑到玉米地,紧接着八个穿着黄绿色作战服的人就窜了出来,并且还用枪指着他。 易传宗当即停下脚步,一动也不敢动,“宗烈,别装死了!这几个人你认不是认识?” 宗烈这才抬起头来,他面容惨白地说道:“是我。” 八个身穿绿军装的青年眼神微变,显然是认出了宗烈。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看了一眼易传宗又转了过来,“您受伤了?我带您过去?” 宗烈没说话,只是看着易传宗,他感觉这个家伙一点都不累,身体素质也太好了吧!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别看我,我不累,带你去卫生院也没有问题,但是能不能先让他们把家伙放下?” “哦,对了,还有这个。” 说着他就把宗烈的冲锋枪扔了过去,之前带着是为了防身,现在到了村子里面,并且已经有人守在了这里,他也就用不到这个东西了。 腾出一只手来,再加上现在已经安全,易传宗一胳膊夹着小野猪,一只手抓着宗烈的胳膊往上拽了拽。 “嘶,你轻点,快送我去卫生院。” 再次顺着压实的黄土路跑起来,等离开了这一块棒子地,易传宗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这家伙还是个官?我看那几个家伙还挺尊敬你的。” 宗烈含糊其辞地说道:“差不多吧。”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这说了和没说不是一样吗? 他也不再出言询问,这次肯定是大事,他心中想躲得远远的,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他肯定换个地方打野。 问着路来到卫生院,易传宗当即一声大喊,“大夫,急救!” “嚷嚷什么!”一名中年女护士呵斥了一声就走了出来,在看着宗烈肩膀到时候顿时愣住了,黄绿色作战服浸得发灰,中间还有圈暗红色血渍。 “小月,你带着去手术室,我去喊张大夫。” 喊了一声,中年护士慌慌张张地朝着里面跑去。 没过几秒钟,一个小护士就从楼道跑到了大厅,她也发现了宗烈的伤势,有些怯生生地说道:“你跟我来。” 易传宗点点头跟了上去,“宗烈,你除了肩膀还有哪里受伤了?” 宗烈咬了咬牙,嘶声道:“屁股!” 易传宗神色一怔,“我背着你的时候?” 宗烈只是点点头。 易传宗也沉默了,当时他提着一头小野猪跑,当然是先护住两人的脑袋。 来到一间三十多个平方的手术室,小护士招呼道:“来,你把他放下吧。” 易传宗点点头,随手将小野猪丢在门口,走到病床旁边。 他一边把宗烈两腿上绑的绳子解开,之前他怕宗烈从背上掉下来,随意绑了两下还挺结实。 “你下面是伤的左边还是右边?” 宗烈咬咬牙,“左边。” 易传宗顿时面露难色,躺下肯定是不行的,右肩部受伤也不能压着,“还是左边侧着躺吧?”说着就将他放在了病床上。 “嘶~” 宗烈疼得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又白了几分。 很快大夫就过来了,易传宗留在这里也没用,他不喜欢在医院就走出去溜达,当然也抱着他仅剩的一头小野猪。 “我的猎物还能回得来吗?” 易传宗这时候又开始心疼起来,本来两头大野猪四头小野猪,老虎来了一趟叼走了一只大的,豹子来了偷走了一只小的,敌人来了他只能抱着一只小的跑!还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要是换成钱,那就是五百多变成四百,四百变成三百五,三百五变成五十,还差点清零。 “哎,今个儿也太背了!” 清冷地土街道上面,只有易传宗一个人在唉声叹气。 这时候大家都在干农活,这里说是镇子,其实面积也就是比村子稍微大一些,住房稍微规划一点,不像村子里面的小房子东边山脚一个西边山腰一个。 易传宗伸手提起小野猪仔细的打量着,“这一头猪能出多少肉?百分之七十能有吗?” “咕噜咕噜~” 一说到吃的,肚子里面就一阵响,今天他消耗不小,背着一人一猪近三百斤的重物跑了两公里,比在厂子里面干活还累。 “我早上忘了买点吃的了,这里应该也有卖吃的小店吧?” 易传宗也不是很确定,反正他村子里面没有卖食物的小店,这里虽然是看起来大一些的镇子,但是他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饭馆。 一番逛下来,易传宗站在一座建筑前怔怔地看着,心里满是失望。 那是一个用砖和土坯建起来的高房子,支撑的地方用的砖,房子的边角也是用砖围起来,墙体十分破旧,表面的一层大白腻子掉落了大半,露出里面的土坯。 整个房顶算是一个大三角形,顶端是一个规整的三角形,两侧像楼梯一样变矮,三角形的下方还有‘大食堂’三个大字。 再往下是两扇掉漆的红大门,此时大门上面还挂着一条生锈的铁链和铁锁。 毫无疑问,因为这三年的饥荒,这里的大食堂也已经关门了,和易传宗所在的金海湖镇向阳村一样。 大食堂关门,乡亲们在家里自己起灶子,一天就吃两顿饭,早上九点多一顿,下午四点多一顿。 能有吃的就不错了,吃饱是奢望,就更加不可能有饭馆了。 “好饿啊~” 易传宗垂头丧气地走回卫生院,第一次体力消耗那么大,还没有东西吃。 忽然间,一个小护士屁颠屁颠的从他的面前跑了过去,易传宗的双眼顿时一亮,连忙跑到一名正常行走的女护士身边,“护士,我要买葡萄糖!” 女护士被吓了一跳,看着那头死掉的小野猪暗暗咽了一口唾沫,“你买葡萄糖干什么?” “我喝!我饿了!”易传宗很认真地说道。 这是现在能唯一买到补充能量的东西了,多花点钱也不要紧,他不想饿肚子。 女护士嘴角抽搐了一下,拿着葡萄糖当饭吃?这里是卫生院,不是食堂! “这里的医用物资,需要大夫给你开,我可不能私自卖给你!” “那还等什么?走,我去找大夫,饿也是一种病,我感觉自己要被饿晕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易传宗一边嚷嚷着,一边抱着一头百多斤的小野猪朝着前面走。 第一章 在我手下不值一提(求订阅) 南锣鼓巷公交站。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有些黯淡,公交站只有一个竖着的方木板,在木板的最上方则钉着一块方形的木牌。 呜呜~ 两声车喇叭的声音响起,远处一辆米黄色的公交车急速驶来,这两声喇叭就是为了让胡同里面的人注意,听见车声就不要在街道上面乱跑。 伴随着吱吱的刹车声,米黄色的公交车停在了站牌前。 车门打开后,一名身高八尺留着寸头的壮汉走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大褂宽裤,身上更是绑着两圈麻绳,腰间别着一把柴刀和一把银白色的铁叉。 他的穿着十分邋遢,周围的人非但没有小瞧他,反而都对他投来羡慕和敬佩的眼神,因为在他的肩膀上面扛着一头鬃毛黝黑的大野猪。 有着三个人腰粗的大野猪,看起来最少三百斤,早上的肉市一般都没有这么多的肉,一斤肉都要七毛六、七毛八,排骨猪杂便宜一些,这三百多斤就相当于两百块钱!这对人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如今大野猪就这样被那个壮汉扛在肩膀上,车上的众人自然是十分眼馋。 不过当看到那长达十几厘米的獠牙时,众人的内心纷纷冷静下来,心中纷纷有这样一个想法,‘或许也只有这么强壮的男人才能猎杀这种野猪吧!’ 吱! 当他下车之后,整辆车都吱悠一声响,然后车身都肉眼可见的回弹了一点。 易传宗下车之后对着车上年轻的女售票员一阵挤眉弄眼。 “你别得意,下次你再敢带这么重的东西上车,你就交四个人的票钱!”女售票员很是不满地喝道。 易传宗咧嘴一笑,朝着车内看去,突然看到一个光头老男人也在笑话他,顿时他就不乐意了,指着车里喊道:“女同志,这个家伙上车的时候没有交车票,他趁着你给别人指路的时候换了位置!” 光头老男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转过头女售票员已经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他口中高呼,“我没有!我交过钱的,他骗你的!” 伴随着一阵吵闹声,米黄色的公交车再次轰隆隆的行驶起来。 易传宗顿时咧嘴一笑,在车上的时候,这个光头老男人就老是偷偷摸摸地拽他肩上野猪的尾巴,这会儿下车还敢笑话他,好好感受一下公交车口水战吧! 他可是知道这时候的女售票员有多厉害,他上车的时候就遭到了阻拦。 女售票员小姐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带着这么一个顶两三个人重的野猪上车。 当时易传宗也不开心了,那可是他的战利品!于是他直接和女售票员理论起来,别人买只鸡都能带上车为什么他不可以?不都是拿着吗? 女售票员据理力争,人家带的东西比较轻,并且只占了一个人的位置。 两人大战三百回合,最终易传宗多交了一张票钱,女售票员才终于是让他上了车。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易传宗口中哼着小曲,脚下踏着四方步,悠哉游哉地朝着四合院走去。 宗烈没有骗他,他的三头野猪都被带了回来,并且还是用他制作的木筏拉回来的,只不过是三个人一起拉。 他因为背着一个伤员下山,猎杀的又是野猪,当地的肉铺子把他的三头野猪都收了。当然收了之后可能不是卖给当地的人,这种肉铺都是公家的,很大的可能是拉到城里来卖。 易传宗不管这些,三头小野猪总共三百七十一斤,他卖了一百八十五块五毛钱,买一辆自行车是绰绰有余了。谷衡 而这头大野猪他没想着卖,这大野猪的肥肉多一些,相对的肉也多一些,还好处理,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口粮,终于要在这个饥荒的年代顿顿吃肉了! “嚯!传宗,你肩上扛了这是一头野猪?” 一个中年老汉三步并两步的就走过来,两只眼睛仿佛凸出来一样盯着野猪看。 “张大爷好!” 易传宗招呼了一声,随后拍着自己肩膀上面的野猪说道:“妙峰山镇的山里打的,这家伙沉着呢,我先回去了!” 目送着易传宗离开,张大爷这才缓缓地收回目光,抬手在自己的嘴角抿了一把,“好厉害的家伙,自己一个人在山上打的?” 一路上一直有人在招呼着,易传宗只是简单说两句就直接离开,脚下不急不缓地朝着四合院走着。 这刚走到门口,易传宗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消瘦的人影,这次他没有着急离开了,反而是慢慢地等着。 一直看着远处那人走到二十米远,易传宗大喝一声,“三大爷!” 三大爷那边抻着头眯了眯眼,结果因为近视眼没有看清,他脚下不禁加快了一些速度,左手右手里面提着的鱼和鱼竿一直摇晃。 “传宗,你肩膀上面抗的这是野猪?” 越走越近,三大爷震惊地两只眼瞪得也是越大,最后跑起来都有点踉跄,手里的鱼竿和小鲤鱼都有些拿不稳。 易传宗咧嘴一笑,很是得意的昂起头,伸手拍了拍肩膀上面的大黑野猪的肚皮,顿时发出啪啪的声音。 他眯着眼俯瞰着说道:“三大爷,您内看着野猪它肥吗?” “肥!真肥!” 三大爷来到跟前围着转了两圈,羡慕地说道:“你小子厉害啊,从哪里打的这么大野猪,这獠牙看着还挺凶!” 易传宗转身朝着斜后方一指,“门头沟妙峰山镇丑儿岭!也就是看着凶,在我手下不值一提!” 三大爷撇撇嘴,这肩膀上扛着一头大野猪,怎么炫耀他也得受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钓的两条鱼,突然感觉不那么香了,今天这两条还不如昨天那两条鲤鱼大呢。 随后三大爷眼睛一转,“传宗你是厉害,别人可对付不了这大家伙,这头野猪这是多少斤啊?你在那边的时候称过没有?” 易传宗张口直接说道:“过了,这一头是公的,总重三百八十六斤二两。” 三大爷闻言当场一怔,直接抓住了重点,“这一头?” 易传宗一咧嘴,“对啊,还有三头小的,太多了不好拿,带回来也吃不了。” 随后他含蓄地笑道,“那三头轻点,总共也才三百七十一斤,那边的肉铺收了,卖了一百八十五块五毛,虽然不如吃着合算,但也算是省事,有钱拿,也还行!” 三大爷长大了嘴巴,脸色变得沉默了很多,还行? 这岂止是还行? 要是都卖了得有近四百多块钱! 顶他一年的工资,钓鱼得钓一千多条大的鲤鱼。 第二章 轰动大院 看着三大爷那被玩坏的表情,易传宗挑了挑眉。 “三大爷,走了,咱们回去。您这每天都有鱼汤喝,不像我,一顿饭吃十多斤馒头,幸好打了点肉吃。” 一顿十斤肉? 一顿饭七块钱? 三大爷这一算计眼皮子就一直跳,很是心不在焉的朝着院子里面走。 易传宗微微一笑,心里那个畅快,上次的仇算是报了! 阎老西竟然敢骑他的脸,钓两条鱼就在他面前一直显摆,还逼着他说好话,这次总算是还回来了。 进了大院门,过了垂花门,易传宗跟着魂不守舍的三大爷一起来到前院,“三大爷,您慢点着,我回去了。” 说完他就继续朝着里面走,结果还没走几步那边的三大爷就喊了起来,“老婆子,老婆子,你快出来看啊,传宗那小子打了一头野猪!” 易传宗嘴角微微一勾,乐呵呵地扛着朝院里走,他可不只是打了一头野猪,本来打了六头结果被两个强盗偷了两头。 不过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会说的,让一大妈和一大爷知道可不得了! 四合院的宽度也就是三十米远,这时候也没有多少机器和汽车的噪音,三大爷那边扯着嗓子一喊,周围的人就都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李家、吴家、唐家、单家,再加上三大爷家人,全都跑了出来。 “还真是一头野猪!”李家大妈定睛一看,就朝着这边跑。 “传宗,你先别着急走,让我们看看!”三大妈在后面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易传宗没办法,只能停了下来。 在前院中央,大家伙子把他给围住,七嘴八舌的说着。 李家的大小子上初中,正是好奇的时候,他几步就跑了过来,看着大野猪想摸摸又有点不敢,毕竟没见过这个玩意。 “这就是野猪!好大!传宗哥是怎么抓到它的?” “传宗,你是真厉害!”吴家大妈开口陈赞道。 三大妈出来之后有些失神,手里比划着,“这得多少肉啊!” 老阎家她才是最会算计的一个,三大爷比起她来都差一点。 易传宗咧嘴一笑,伸手在李家大小子的头上弹了一下,李恒哎呦痛呼一声。 他这才环顾四周笑道:“妙峰山镇的山上打的,各位大爷大妈放心,等我家处理好了,肯定得让大家也沾点荤腥,多了不说,一斤肉还是有的。现在我先把它带回去,其实三百多斤还是挺沉的!” 那边三大爷当场就补了一句,“三百八十六斤二两!卖给肉铺能值一百九十二块五!” 易传宗眉梢挑动了一下,这可是没动笔呢!在学校教的也不是数学,不去当会计而是当老师真是委屈您了! 那边吴家大妈听到有肉吃,当即大手一挥,“都让开,那么沉的家伙,老背着多累人,快让传宗进去!” “对,都让开,三百八十多斤,两个人抬着都累个半死,也就是传宗能扛得动!” “妈?咱家也能分点肉吃吗?” “传宗真是个好孩子!” “老易家还是厉害啊!”谷翟 大家让开了路,听着众人的恭维,易传宗微笑地朝着前面走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剔出三百斤肉来,拿出个十来斤算不上什么,还能围个好。 前世网上直播舔大哥还有钱呢。生活在这四合院,邻居们的口水比那值钱。 这时候人都穷,真要是他家天天吃肉,邻居们干看着,放谁的心里有怨念,就算脾气好的人在他面前也开心不起来,邻居们每天冷脸相对那过的是什么日子?纯粹给自己找不自在。 拿出十来斤肉来,逢人跟你说好话。网上直播舔你两天,这里的邻居真心记着你的好,好几年! 这时候的人对吃肉的执着是无法想象的,就像是妙峰山镇那般,在四九城旁边的镇子大食堂都关了,向阳村的乡亲们地瓜秧子都吃,别的地方更惨。 现在从上到下都追求公平,他自己偷摸的打野吃点好的就行了,要是引起民愤那问题就大条了。 易传宗是体验过村子里面的那种苦日子,又受乡亲们的恩惠,他很喜欢这种淳朴、安乐、舒心的生活氛围。 就像是现在,易传宗身后跟着二十口子人走到中院前门,就像是凯旋而归的将军一般,对面的易中海整个人都蒙圈了! “大爷!”易传宗咧嘴一笑。 自己这个大爷才是个好人,能在院子里面当一大爷,能力和威望是一方面,这为人处世也是一方面,真要是让这个大爷送,还能送出两顿饭出去!他易传宗还是小气了点。 “你这野猪哪来的?” 易中海惊慌地跑了过来,不是出去遛弯了吗?一个白天不见的功夫,扛了一头野猪回来? “丑儿岭打的!”易传宗老实地回道,在邻居们面前爽了一波,回家也该面对审判了。 “丑儿岭是哪?你打的?” 易中海的声音猛地抬高了八度,面色十分惊恐,两条眉毛上下跳个不停。 他看着那野猪嘴角两根弯起来十多厘米的锋利獠牙,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转了三次车,去门头沟妙峰山镇的山上打的,其实挺简单的,我用这个家伙做了一个长达两米的枪,只要碰到了野猪一枪就是一个!” 易传宗一边说着,一边拽出腰间别着的叉子,然后做了一个出枪的姿势,似乎是在描述当初轻松的猎杀画面。 也不知道易中海是怎么脑补的,他冷不丁地又哆嗦了一下,接着他就连忙挡在野猪的前面,匆忙地转头朝后看了一眼,一边推着易传宗的身体。 “你啊你!哎!你先到前院待一会儿!我跟你一大妈去透个气!” 易传宗当然没有反抗,刚走进中院就被推了出去。 一大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就急匆匆地回家了,倒是中院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之后陆续走了出来。 “传宗,你不是累了吗?要不然你先放下?”三大妈关心地说道。 易传宗点点头,伸手抓着两个野猪的前肢,肩膀一歪野猪就被他放在了地上。 他的内心很清楚,周围的邻居可能看到一点利益会讨好他,一大爷则是完全在担心他的危险,并且心中还惦记着大妈。 他也就不是易中海的亲儿子,也不是易中海养起来,易中海对他下不去手,否则今天这顿打肯定是免不了。 私自离开城里去乡下,还是进大山里面找野猪,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并且击杀、扛了回来。 爱之深责之切,其中的危险程度不挨打是不正常的。 一大爷表现得越是着急,易传宗心中就有种莫名的爽感!虽然他不想。 第三章 大妈喝茶 中院东厢房。 此时这里在举行一场茶话会。 易传宗坐在那里低着头喝茶,从进门之后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半个小时了,而那头野猪则是静静躺在他身后的地面上。 之前他刚在院子爽了一波,回来之后大妈唠叨了小半个小时。 一大妈也是厉害,中途一口水都没有喝。 而一大爷一直在一边沉默地坐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易传宗总感觉自己的大爷在笑。 “行了,我想传宗应该是记住这次教训,下次他肯定是不敢了!”易中海姗姗来迟的救场。 易传宗虽然抱怨自己大爷的速度慢,但还是连忙倒了一杯茶水给一大妈递过去,“大妈,我记住了,以后肯定不会这么莽撞了!” 这次去山里碰到了老虎,下次没有把握他可不敢再轻易进山了。 最起码得有一把猎枪,或者是学会武功,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否则没有上供的野猪,他可能就会沦为老虎的食物。 其实他想打造一把青龙偃月刀,手持这等凶器,他的战斗力能以几何形式增加! 一大妈那边好像是渴了,瞪了他一眼之后就接过杯子去,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真记住了?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了,这山里面熊、狼、虎、豹的,实在太危险了!” “真的记住了,比真金还真!”易传宗连忙点头说道。 察觉到易传宗真的听到心里去,一大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易传宗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掏着自己的口袋,一大妈和易中海好奇地看着他。 “大爷,大妈,这是剩下三头小野猪卖的钱,卖给当地的肉铺了,总共一百八十五块五。虽然是卖给国营的肉铺,算是收购,您看用不用在居委会和街道办说一声?” 一大妈和一大爷面面相觑,“合着你不是遇见了一头?你是遇见一群?这几头是你打死的?……” 一大妈再次絮叨起来,茶话会延长十分钟。 看到自己大妈说话的语速略微放缓,易传宗连忙将茶水递了过去。 一大妈眼神复杂地接了过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传宗,咱家现在不缺钱,你在厂子里面也上进,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虽然还嘱咐,她也将茶杯接了过来,说了那么多她也累了。 易传宗连忙点头,“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再到山里去了。” “这钱你就拿着吧,你也大了不是小孩子,一个大男人手里没点钱肯定是不行的。在厂子认真干活,早点成为正式工,我就好好教你,等过个两三年,就给你找个媳妇儿。” 一大爷那边发话了,这钱也不准备拿,想着让易传宗攒点钱,等以后工资提一提小两口过日子,也好有点积蓄,毕竟成了家就不好意思再找他们开口了。 “你大爷说的对,你也不是乱花钱的孩子,这钱你就自己拿着吧!” 一大妈的眼神还是很复杂,这种孩子拼了命从山里挣回来的钱他们怎么能要? 她们感觉易传宗什么都好,就是自尊心太强了一点,其实一点吃喝的没什么,人在这就好。 易传宗没法,只能将钱给收起来,现在身上就有两百多块巨款了,其实大爷大妈管他饭,他也用不到什么钱,这钱注定得乱花…… “大爷,大妈,您看着猪怎么弄?” 一大爷和一大妈对视一眼,“我们也不会,杀猪应该是要先放血的,但是现在这野猪已经死了,要不然你去叫柱子过来?他是厨子,就算不会杀猪,对这方面也有了解!”谷彥 “行,那我去问问柱子哥,这猪应该越早处理的越好。” 易传宗喝了一口水起身就走出门前,正好傻柱也是在中院的正房,几步就到了。 “当!当!当!” “谁啊!” 傻柱在门里吆喝了一声,三秒钟之后门就开来。 两人一个对视,傻柱怔了一下,大喝一声,“你来找我干嘛?”说完扭头就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易传宗咧嘴一笑,这是生气了! 前天傍晚给傻柱和他妹妹埋了那么大一个雷,看现在这郁闷的样子,那雷应该炸了。 昨天下午还好好的,应该是昨天晚上或者今天炸的,何雨水喜欢憋着,指不定傻柱又哪里惹着她了。 刚才院子里面那么热闹他都没有出来,这气还不小! 易传宗两步走了过去,随后坐在傻柱的旁边,直接倒上一杯水先喝着,“你还没想明白啊?” 傻柱转头瞥了他一眼,口中喝道,“想不明白!你这个叛徒,前天你走了以后我妹妹情绪就不对!” 随即他又生气的转过头去,他和妹妹冷战了一天,昨天晚上何雨水就爆发了!这次不只是哭了,一边哭还一边打他!偏偏一句话都不说,把他弄得那叫一个难受啊! 也就是他感觉易传宗只是开玩笑,没想让自己妹妹那么伤心,要不然他非得弯着心眼子给易传宗找麻烦! 易传宗点点头,不以为然地说道:“然后呢?” 傻柱双臂撑着桌面,抬头翻了个白眼,“没然后!” 他本来就是直性子,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昨天何雨水哭的那么惨,他当然是一晚上睡不着觉,到现在他这心里头还堵得厉害。 易传宗皱着眉头,傻柱可是会下围棋的,这种事想不明白,这脑子里面肯定是缺点水! “你真的一点都没想明白?” 傻柱看他这副严肃的表情也是愣了愣,“我想明白什么?” 易传宗无奈一笑,“我说柱子哥,你总该想想你妹妹为什么打你吧?” 傻柱身子猛地直起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对啊,她为什么要打我,我只是忘了她回来的时间而已,为了这么点小事?至于吗?”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对,现在确实是个小事,但要是无数个小事呢?你是不是经常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妹妹?” 傻柱浑稍微回想了一下,他的身冷不丁地一抖,额头上面开始生出一层细汗,他的双眼也是来回不住的飘忽。 易传宗看他表情,哪里还不知道这人把忘妹妹已经当成习惯,这会儿一回想怕是数不过来了。 “人家把你当成依靠,结果你经常把人家给忘了,你觉得她会是一个什么感觉?” 傻柱一听这话脸都白了,他傻吃迷糊睡地过日子,怎么就突然说起兄妹感情来了,他遭不住这个! 他都把人给忘了,还谈什么感情? 他想说自己其实心里很关心自己妹妹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易传宗的声音本来就很大,而傻柱也在嚷嚷着,声音近乎没有阻隔的传递到隔壁,何雨水已经将耳朵贴在墙上听了起来。 第四章 质问傻柱 “说不出来了?还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易传宗可不会这么放过他,之前傻柱和他甩咧子倒是小事,主要他想学习一下自己大妈的手艺。 傻柱只是非常沉重地点点头,随后变得一脸纠结,他好像是想通了,又好像是没想通。 易传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开口悠悠说道:“想不明白,那么就让我给你分析一下。其实这女孩子和男孩子有点不太一样,男孩子就是吃喝玩乐,女孩子比咱们多一样,你知道是什么吗?” 傻柱心里正琢磨不透呢,听到这话他眼前一亮,这边有知道的干嘛要自己想? 他连忙转过头来期待的问道:“什么?” “女孩子爱漂亮啊!”易传宗理所当然地说道,他的口气变得十分笃定,“没有女孩子不爱漂亮的。”说完他眼神幽幽地看过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心里瘆得慌!” 傻柱身子连连后仰,现在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地方做错了,心里虚的很,被这种眼神一看就好像直接看透他的心,下一秒就会迎接审判。 易传宗不为所动,凝视着傻柱的双眼逼问道:“柱子哥,我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厨子啊!”傻柱梗着脖子毫不犹豫地回道。 易传宗轻轻点了两下头,随后继续问道:“那你每天都会从厂子里面拿饭吧?” “别瞎说,我就是从厂子里面拿点剩!”傻柱心虚地嚷嚷着。 易传宗依然在凝视着他,拿点剩? 这话也就是骗骗别人,但凡是在后厨里面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不往家里拿点东西? 真当他没想过去后厨蹭饭? 他有留意过厨房里面的人,每一个人下班都带着一个饭盒。 傻柱的眼神有些闪躲,随后闭着眼说道:“拿了!行了吧?拿了!你快说怎么回事!” 易传宗继续问道:“拿多久了?” “啧!你这人,问这干嘛?” 傻柱被逼问地有点着急,刚被易传宗点了个雷,现在伤口还没好呢,他有些不想说。 易传宗也不在意,而是平静地分析:“你应该是初中读完了,没有上过高中,下了学以后因为点底子所以跟着师傅学艺,那时候就开始拿菜,毕竟这是厨子的规矩,前期你拿的饭菜不值钱,但吃饱还是够的。” “有你老家儿以前轧钢厂的职位,再加上你出师后的手艺还不错,你直接就进了厂子里面,饭菜也没少带。” “也就是说哪怕你老家儿不在四九城,你下学以后就不怎么缺吃的了。” 傻柱一撇嘴,厨子怎么可能缺吃的?饿着谁也饿不着厨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易传宗再次幽幽地看过来,“那你觉得何雨水像是一个厨子的妹妹吗?你看她瘦的跟杆的那样,还不如那些整天吃窝窝头的女孩子气色好,你觉得这正常吗?”谷芍 傻柱一下就急了,“当初他只给我们生活费和学费,我下学之后可是没少往家里拿吃的,雨水是自己瘦下来的!” 傻柱他老爹带着小妈回了河北,现在傻柱连句爹都不喊,只是‘他’ 隔壁的何雨水眼神一凝,两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小花袄,左右来回用力揉搓着,就好像把被子想象成傻柱,想把他给捏扁搓圆! 易传宗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一样,傻柱都能这么强壮,被称为四合院的战神,何雨水和他一个爹生的,骨架也不小怎么可能自己瘦下来? “自己瘦下来的?也就是说以前有胖过?” 傻柱认真地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对,初中的时候还挺有肉的,她在上高中之后就瘦下来了。” 易传宗质问道:“那你觉得她该瘦吗?” 何雨水在隔壁有点感动,这还是第一个关心她胖瘦的人,她不由回忆起上学的时光,在听到傻柱的声音之后两只小手再次揉搓起来。 傻柱嗤笑一声,“胖瘦还能随意决定?这是看人的!” 易传宗眉梢一挑,“那你和你老家儿是胖还是瘦?” 傻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后猛然站了起来,震惊道:“你是说她可能不是我妹妹?” 易传宗伸手捂住脸,这是什么脑回路? 隔壁的何雨水同样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断劝告自己,‘我不生气,我不生气,谁让我的哥哥是傻哥哥呢!’ 易传宗实在不敢让这个家伙再脑补下去,直接开口说道:“上了高中瘦下来那是因为不在家里吃饭,正好长个的时候再吃不好饭,当然会瘦下来。” “这不可能,我给她的钱从来不少,这事也从来没有忘过,怎么可能不够吃的?” 傻柱连连摇头,这生活费的问题其实他还真忘过,但是人家何雨水不会忘啊,一次都没有少过是真的。 易传宗眉梢跳动了一下,“没少给过就是没多给过,你们家里就只有你们兄妹俩,能和别人家一样吗?就算穷人家父母也记得给孩子添点东西,你这个做哥哥的本来就容易把人家忘了,还不多给人家钱,你让人家女孩子怎么办?” 傻柱神色一愣,随即缓缓坐下来,心虚道:“那是以前,院子里的人还不错,帮助我们不少,渡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其实我自从开始当学徒之后,生活也还过得去,最起码能吃上饭,能穿得暖和,她上了高中之后也没缺什么东西,我有的她也有。” 易传宗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你怎么知道她不缺东西?你有的她也有,反过来就是她有的你也有,这你觉得正常吗?” 傻柱也没多想,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这很正常啊!”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这家伙比他还直,就这也能追到俩媳妇儿?他是不是也应该直一点?其实这个时代的女人都喜欢直男? 连忙摇摇头,他很是无奈地说道:“你以为女孩子漂亮不需要代价?什么蛤蜊油、雪花膏、新衣服、小围巾、小花鞋……甚至一些女性用品,这都是需要钱的。” “况且你们父亲不在身边,她的内心无论是有点自卑或者是坚强,她都不想表现的比别人弱。女孩子长大了以后就不和咱们玩泥巴了,她们可是很爱讨论这些东西的,你没有就和别人交流不到一块,可能人家都不会和你一起玩。 “你说一个上学没有收入的女孩子,父亲不在这,哥哥不管这些,还不给够钱,她会用什么办法来获取这些?其实小女孩嘴也更馋,男孩子吃得饱点玩着玩着可能忘了,女孩子心里老惦记着,省吃俭用的买颗糖吃……” 傻柱一脑补何雨水那可怜巴巴地模样就浑身颤抖一下,呆呆地说道:“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第五章 傻柱杀猪 易传宗轻轻摇摇头,继续热心地帮傻柱分析。 “如果是这么的话,可能她不只是这些不跟你说,恐怕都没有跟你要过什么钱。或许曾经要过,但是没有要出来,之后就不再要了……” 一直被哥哥带大的妹妹,两人前面又过着这苦日子,后面怎么好意思张嘴和傻柱说这些? 吃饱以外的事,那是乱花钱! 再说傻柱这性格的,这种理由恐怕也要不出钱来。原著里,他连秦淮茹都能忘,更何况是自家妹妹? 他就没有给人买东西的那个意识。 哪里像是许大茂上赶着地送着送那,哄得女孩子开心的不得了。 傻柱一时间沉默了,他依稀记得何雨水好像和他要过钱? 现在他毕竟都二十五六岁了,周围的人很多都是结婚的,已经知道一点这女人和男人生活方面的不同。 他隐隐知道这女人比男人多需求一些东西,也见过同事给媳妇儿买礼物,厨房里面的同事也没少喊过败家娘们之类的。 易传宗只是朝着他瞥了一眼,没决定就这么放过他,一会儿还得让他干活杀猪呢! 他幽幽一叹,声音略微低沉的开口,“这一斤糖就得两块钱,里面差不多有个四五十块糖,一块糖就是四五分钱,这油条都能买近一斤多。” “小女孩子觉得自己吃得少,就算是再少吃点也没有问题,说不定为了在同学面前吃块糖,她都得省吃俭用的半个月。” “她开开心心地买回来,一次还不敢吃完,舔一舔再放在糖纸里面,还和别的同学换着口味的舔。甚至好心的给那些同样没糖吃的朋友,人家在那里舔,她这心里在那儿难受……” “要是买些女孩子用的东西就更贵了,这上面穿的,下面穿的,脚上穿的,头上戴的,这可都是钱啊!” “家里没人能给她做,她只能买好了布让院子里面的邻居做,秦寡妇家有缝纫机,她求着人家帮她,自己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 “自己的哥哥是个大马虎,女孩的心事还不跟你说,当然你也应该想不起来问……” …… “日子过得苦,家里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哥哥,虽然不怎么顶事,但是好歹的也能看看,结果你还经常把人家忘了。她高高兴兴地回来,饭没吃多少,气给吃饱了,憋着一肚子火的出门,到了学校肯定是不能发脾气,只能自己忍着,下次还想要点什么东西接着挨饿……” “兄弟!” “别说了!” 傻柱猛地大喊一声,双手抱拳挡住自己的脸,双眼紧紧地闭上,脸色那叫一个痛苦,扭曲的五官看不出人样。 易传宗形容的那么生动,傻柱不用怎么想,他就和当面见到自己妹妹那副可怜的模样似的。 那样子不是没见过,但是他自从当了学徒之后还真没见过,他明白那是什么日子,这心里一揪一揪的缓不过劲来。 明明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这傻柱听了就感觉和捅他心窝一样,这脸皮都给他撕下来了。 “哎呦!” 傻柱捂着心口窝,脸色痛苦的来回拧悠头,就像是什么东西卡主脖子一样。 之前何雨水哭喊着打他最多也就是难受个两天,现在听完这些话,他感觉现在这事儿得让他难受一辈子。 他真没想让自己妹妹过得那么苦,小的时候老疼了,有什么好东西先紧着妹妹吃,但长大以后这女孩子家的事他哪里想得到?谷騨 易传宗平静地看着,他虽然不确定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这时候的小孩子多是这样,何雨水只会更惨一些。 “哎呦!” 重重的大喘一口气,傻柱的呼吸有些急促,连着在喘上几口,他心里那股子堵的劲终于是松了点。 啪啪啪! 连着打了自己三个耳光,傻柱恨恨地低吼道:“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混蛋呢!” 易传宗轻声安慰道:“柱子哥,你也别恼怒自己,你妹妹可还没出嫁呢!你这还能照顾两年,你攒地那小金库娶媳妇儿够够的,想办法给自己妹妹找个好婆家,以前的事也就过去了。” “找!必须得给我妹妹嫁的好好的!” 傻柱一拍桌子,那认真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随即他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兄弟,你以后还是别喊我柱子哥了,你还是喊我傻柱吧!我是真傻!” 易传宗微微一笑,“走,杀猪,泄泄愤,什么都好了!” 傻柱猛地抬头一瞪眼,“哎呦,你还真喊呐!” 虽然妹妹的事他错了,但是这难得的尊重他也不想丢。 心里又一番自责,傻柱大咧咧地站起来,“喊就喊吧,我就是傻,跟我去给妹妹买点东西!”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买东西倒是没什么,但是这猪不能老放着,先杀完了猪,明个儿陪他逛逛供销社也没什么,毕竟老丈人在那儿。 “柱子哥,我是说杀猪!我今个儿打了一头野猪回来,但是我家里也没有人会处理,这不是让你来帮忙嘛!” “嗐,原来是这事?走,我去弄!” 傻柱毫不在意地就答应了,这刚走了两步,他就停了下来,转过身瞪着眼说道:“你今天跟我说这事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干活?你可真行!你比三大爷还会算计呢,你是哪个村的?我以后见着躲着点!” 地球村! 想躲? 你躲得了吗? 易传宗不动声色地说道:“柱子哥,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前天我可还没进山呢,我是看你和妹妹有点事,雨水心里又憋了一肚子火,我这才想提醒一下你,帮你们处理一下兄妹关系,别人我可不那么上心!” 他心理暗暗补充道,‘顺便看看热闹,不说让你请客,也得帮着做几顿好吃的,大领导都喜欢的正宗川菜,我也想吃两口。’ 傻柱当场就是一怔,“也是,这事昨个儿就发生了,其实我早上还想逮着你说叨说叨,可惜你不在。” “找我说叨说叨?” 易传宗不禁双眉一挑,他理解的这个说叨,和傻柱口中的说叨是一个意思吗? 来了一个月,除了虎哥还没谁想跟他动手,他也有点手痒! 不过这时候傻柱已经出去了,易传宗也连忙跟了上去。 隔壁的何雨水此时已经哭成小泪人了,一边哭还一边笑,最后怔怔地看着门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六章 老太太神游(求订阅) “嚯!你打了这么大一头野猪啊?” 傻柱来到易中海的家里就愣住了,一头身强体壮的大野猪,看起来也就是比普通的野猪稍微小着一圈。 这种野猪的肉结实,但是体重方面绝对不会轻多少,一般家养的猪也就是四百到五百斤。 现在连人都有些吃不起饭,就算是家养的猪同样也很瘦,肥肉也很少,肉铺抢肥肉也难,一头猪也就是三百斤、两百斤的。 这头野猪的个头和家养的猪都差不多,其重量恐怕是得接近四百斤!这玩意也是人能打的? 易传宗笑嘻嘻地说道:“还行吧,也不是很难,抓着五厘米粗的树干捅一下就死了。” 傻柱微微张开了嘴巴,朝着易传宗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真当他什么都不懂? 厨子要是连食材都整不明白,那还当什么厨子?现在的厨子可是什么都能做。 他曾经跟师傅学徒的时候就接触过这种野猪,听说这种野外的家伙连十个人都围不住,力量更是大的出奇! 一枪?带火药的枪还差不多! “这头猪你们想怎么吃?” 听到这里易传宗瞬间就来了精神,“柱子哥,本来我是想卤制一半,烤一半,灌点肠子,再留一点炒菜,骨头什么的留下来还能日常炖个汤喝……” 他这边数着手指头巴拉巴拉的说着,那边傻柱的嘴角不断抽搐,好家伙,他这个当厨子的都没有这么会吃,一整头猪! 这也是普通人能想的事? 偏偏对面这小嘴一说,好像这猪的哪里都好吃,早上还想吃个炒肝? “不行,那太麻烦了,处理不过来的,烤就算了,就数烤着费劲!” 傻柱听完连连摇头,随后建议性地说道:“卤制一些猪杂倒是行,处理起来也简单,问题是你家得有锅啊!这一般的锅可放不开!” “灌肠子这天气倒是凑合,稍微处理一下也行,但是大料肯定少不了!你们得去买大料!重点就是盐,大部分都得用盐处理一遍,没有盐这东西坏得太快!” 易传宗一听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下之后说道:“卤制的东西倒是好说,老太太那边有一口小缸,我堆几块石头左右就是烧火的问题。盐,大料的问题……还有青菜……” 正说着易传宗一脸谄媚的转头,“大爷,大妈,劳您驾,这料不够,咱家的副食本还够吗?我在这看着杀猪,您二老当街溜达溜达怎么样?” “哎!哎!哎!杀野猪!哥们,你这说得仔细点!怎么还一股子外国腔?” 傻柱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平时人家都叫他傻柱,他也就听着那么一回事。 现在就一个同龄的喊他柱子哥,这傻柱的称呼从易传宗嘴里说出来指定是调侃。 一大爷和一大妈这会儿也乐了,训斥完之后他们这心也开始惦记在这肉上面了。 这年代没有人不想吃肉的,就是一大爷家一个月定量的肉也不多,两口子一个月也就是一斤肉和八两油。 他们两口子本来就没有孩子,一大爷的工资还是工人里面最高的就十九块钱,为了不说闲话平时吃的肉也不算多。 安安稳稳过日的家庭也不会去黑市换什么东西,毕竟有个投机倒把的罪名,这人不是被逼到一定的份上,谁愿意去冒险换东西? “行,家里的副食本不少,你大爷平时厂子里面吃的多,我在家又吃不了多少东西。青菜的话你们也不用担心,这青菜好买一点。” 一大妈那边是发话了,听着话的意思,一大妈还是有些门路,最起码想要多买点菜应该是不成问题。 看着一大妈和一大爷离开,傻柱这边就开始催促起来,“哥们,你这让我杀野猪总得给我一把刀啊!你不给我刀我怎么杀?” 易传宗当即朝着最北边的橱子走去,“咱家还能少了刀不成,我这就给你拿,你要是觉得刀不快我还能给你磨!” 傻柱嘿嘿一笑,“你们家两个人都是钳工,这刀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谷頻 拿出家里常用的菜刀,易传宗随口说了句,“我去接聋老太太过来,顺便把那口缸给扛过来!” “行你去吧,我先给这野猪放血,这么长时间了,血都凝固了很多,要是不放出来这肉腥不好吃!还容易坏” 傻柱打量着野猪,在看到野猪身上的伤口时脸色凝重很多,全猪上下就一处伤口,那就是头部的位置,竟然是直接穿破野猪的头骨刺了进去! 易传宗很是欢乐的跑到后院,这野猪打回来还没让聋老太太看看呢。 她老人家经常吹嘘着这个见过,那个见过,今天就让她看看没有见过的! 刚来到四合院,他就看到院子里面在那里晾衣服的熟悉身影,“晓娥姐!” 娄晓娥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晾着衣服,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还在那不断的拽着湿床单上面折痕。 易传宗微微挑眉,随即嘴角带勾起一丝微笑,不理他? 不理他也不要紧,反正是他先惹人家生气的,以后还得让她更生气,在一个院子里面住着还能一直没机会说话? 自顾自地推开老太太的门就走了进去,他看着床边上神游的老太太就是一嗓子,“老太太!我带您去看一个好东西!” “哎呦,你要吓死我!这冷不丁的!”聋老太太抄起拐杖就挥舞了两下。 易传宗撇嘴一笑,进来的时候那神游的表情分明就是在想事!他声音那么大应该老远就听到了才对,这是有事瞒着他! “老太太,我和您换一换,您说您刚才在想啥,我给您讲故事!” “哼!给我讲故事?太太还用你给我讲故事?” 聋老太太不屑一笑,她这么大岁数还用得着让别人给讲故事?一辈子的家长里短见多了,拿出一个来就是故事! 易传宗站直了身子昂着头,不服输地说道:“呦呵,老太太,我今个儿可是来带您去吃肉的,保证是您没有吃过的肉!关于这的故事,您觉得如何?” “吃肉?什么肉?” 聋老太太这边来了兴趣了。 易传宗眉梢一挑,“您想知道?那您先告诉我您刚才想的啥?” 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太,体重都不到六十斤,一顿饭连半斤的东西都吃不下,肉这个东西还不好嚼,就是尝尝味,这么大岁数的女人也嘴馋! “臭小子还想拿捏我?做你姥姥地梦!老太太我自己走过去!” 易传宗眉梢来回跳动,别人骂他姥姥他肯定急眼,但是这老太太说这话……他姥姥也就是七十来岁,老太太那是在骂姐妹做梦。 “奶奶,您要是这么说,我可就感兴趣了,您这边指定有事瞒着我!” 聋老太太一抿嘴,顿时矢口否认,“瞒着你个屁!” 易传宗一咧嘴,“奶奶,晓娥姐今天过来跟您聊天了吧?您不说也不要紧,反正我知道了,我先带您去看看我打的大家伙。” 聋老太太这态度显然是不想跟他说。 要是跟他没关系,也没必要这要。 肯定是娄晓娥今天回来和聋老太太聊他什么了。 具体是什么他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知道两人聊天的时候聊到他身上就够了。 平时他对聋老太太这么孝敬,奶奶不得帮着孙子点? 第七章 猪肉排排挂,肉香飘满巷 中院东厢房。 何师傅忙碌了两个小时,终于是将一头野猪处理好了。 他对于处理野猪也不是很熟悉,才会用时那么久。 此时一大爷家的门口出多了一个木头搭建起来的三脚架,一跟小腿粗的木头横在门前,一端放在三脚架上,一根放在房子的柴房上面。 此时这根小腿粗的木头上面悬挂着一排二十来片整整齐齐的大猪肉,一片片鲜红的猪肉上面还能看到一些米黄色的盐粒和花椒。 易传宗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战利品,想要吃肉还是得靠自己啊! “柱子哥,今天真是多谢你了,晚上留这一起吃个饭,顺便把你妹妹叫来!” 傻柱在那边洗着手,嘴里嚷嚷着,“你不说我今个儿也得在这吃饭,处理这头猪感觉比做一天饭还累!你答应我的那事别忘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不就是买东西嘛,简单,抽空咱们就一起去供销社,我挑的东西肯定符合雨水的心意。” 傻柱点点头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一把手,嘱咐道,“现在虽然是秋天了,但是这些猪杂也放不了多久,你们这三四天快点吃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这你就放心吧,大妈把炉子都给点上了,不行就经常炖炖,其实就我这饭量也吃不了多久。” 傻柱想了想他的饭量,一顿饭十多斤,还真吃不了多久。 “这些腌制的腊肉能放不短的时间,就是天气还稍微欠点,不过也没事,这一个来星期的功夫我每天都看看,等都风干了再熏一熏就不会坏了。” 易传宗连连点头,这一头猪可是他伙食的保证,可不能给坏了! 两人虽然没具体算过,但是这横着摆了两米多的猪肉片子,怎么也得超过两百五十斤! 要是稍微省着点吃能吃到过年,甚至一直吃到来年春天都不要紧。 这时候一斤菜才几分钱,大白菜才一分二三,冬天就是囤大白菜,到时候猪肉炖白菜根本花不了几个钱。 并且他这两天还可以吃个爽的,那些猪杂碎都给卤上了,他那会儿锤肉泥呢,还灌了一些肠。 这会儿猪杂还在饭屋里炖着呢,工具就是聋老太太那口缸。 “你们俩都处理完了?” 易中海从后面那边走过来,这两个小时他也没闲着,从供销社买了东西回来之后他就开始送肉围人了。 易传宗要是送那是孝敬,他送那是人情,还能巩固一下一大爷的位置。 挨家挨户的送了一斤多肉,其中肥的居多,他们家多了这么多肉,也不馋那点油水了,要是买肉吃,其实还是瘦肉贵。 每到一户人家,易中海都得坐下唠唠嗑,这两个小时喝茶喝了不少。 “对,柱子哥都给腌制好了,就等着风干了表面再熏制出来。” 易传宗还在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这可都是他凭本事弄来的! 在这资源贫瘠的时候,这么多肉能把别人的眼珠看得瞪出来,他以后的生活开始步入小康了!还是光明正大的吃! “大爷,您说这肉放在这里安全吗?要是个一斤半斤的还没人惦记着,这么多肉摆在这,您说我要不把它们挂在房顶?”谷儨 越看,易传宗心里反而是担忧起来,这挂在这里伸手一拿就没了,这和放在外面两百多块钱似的,一般人家里余粮都没有多少,就更别说什么肉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这时候还没有监控,要是有小偷,基本上就抓不到,总不能日夜的都在这守着看吧? 易中海闻言也沉默起来,别说外面的人看见会不会来,这么多肉放在这里就是勾引人犯罪,自己院子里面的人说不定也矜持不住。 “只要通风就行,不行就在屋顶上面放几天,等熏制好了再放在屋里就没什么事了。” 傻柱平时在工厂食堂上班,公家的东西都有人偷,这个人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 “不行就放在屋顶上面吧,等明天我和大伙说一下,这几天院子过夜的时候关门,等着肉弄好了放屋里就不怕惦记了。” 易中海也同意了,这老是在这里看着也不是那么回事,要是外面的人来偷还好说,直接通知派出所给办了。 要是自己院子里面的人,那弄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我这就用木头在房顶上面做个架子,砍一砍、绑一绑简单着呢。” 易传宗说完就开始行动,费了老大的力气才从山里打了头野猪,这又是老虎,又是豹子,还有敌人,来了这四合院要是还被偷,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提前做好防范,别用巨额的财富去试探人心,还是在别人那么艰苦的时候。 小缸里面卤制着猪杂,这次放的料子很齐全,咕噜咕噜的肉香直接散开,这小瓷缸也没用烟囱,这味从缸里出来就和放了个原子弹似的。 一大爷家又是在中院,这挨着前院后院不过是五十多米的距离,连巷子里面都是一股子肉香肉,就更别说着四合院里面了。 “爹,给我也吃一口肉吧?” 看着二大爷喝着小酒吃着野猪肉炒菜花,刘光天在那馋的实在有些禁不住,这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并且他大哥刘光奇也能吃点肉,偏偏他和弟弟刘光福吃不着,这心里不平衡,在加上肉实在香的没法,他这才敢开口问一句。 刘光福也眼巴巴地看着,他今天可是看见了,一大爷给自己家拿了一斤多的野猪肉,还有一半是肥肉,他也想吃一口。 但是前几天他刚刚因为学习问题被打,现在这皮肉还疼着根本不敢问。 “吃肉?” 轻喝了一声,坐在四方桌上的二大爷当即抬起头来,出言讥讽道:“你也配吃肉?” 二大爷拿着筷子指着前面的饭桌上刘光天的脸,“你大哥学习成绩好给我长脸,这都要当干事吃公家饭了,他能的吃肉。” “你们俩废物不看看自己这德性,一个在学校不好好学习还捣乱,见天儿让老师找我,一个在车站当小力笨儿下苦力都能出错,就这还吃肉!呸!” 刘光福顿时被喷了一脸,习惯性的拉了胯缩了一下脖子,只能是眼神胆怯地转过身去,这才敢伸手摸一把脸。 他很是羡慕的瞄了一眼自己大哥碗的饭,然后眼神怨恨的低下头拿起窝窝头啃一口。 这种眼神他也就低下头二大爷看不见的时候才敢露出来,要是被二大爷看到非得拿皮带抽他,完事还得饿好几天。 餐桌上刘光奇和二大妈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这时候都是家里父亲先吃,母亲和大儿子一般也能吃些,至于剩下的两个小儿子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第八章 肾,应该在这个位置没错了 吱! 伴随着一声开门声,傻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小竹竿。 “老太太、一大爷、一大妈、传宗哥!”何雨水甜甜地喊着人。 正对着门坐的一大妈热情招呼着,“雨水来了?快坐!就等你了!” 此时一大爷家里的小方椅又撤去了两张,换上了两条长凳。 一进门对着的,一大爷和一大妈在东边坐着,易传宗在南边坐着,老太太在西边坐着。 何雨水一看连忙说道:“我和老太太坐一块吧,我们俩都瘦。”说完脸上笑着就坐了下来。 这时她才往桌子上面一看,顿时间就震惊了,里面满满一铁盆卤制的野猪肉,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块红澄澄的大肘子。 它霸道的模样横在那里,莹莹透明的猪皮被染的暗红,侧面看到的里面胶质和筋,上侧还耷拉这一大块瘦肉! 周围更是有猪心调的菠菜,辣炒猪肝,猪舌拌花生米,猪大肠炖豆腐! 何雨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咽了一口唾沫,转头过来崇拜道:“传宗哥,您内还真打了一头野猪?” 易传宗一扭头不满道:“还有三头小的呢!” 这话一出何雨水脸色顿时一懵,还有三头小的? 她这刚回来,正好这个点院子里的人都在吃饭,所以她没有碰到什么人。 香味她倒是闻到了,只是她也没在意,一大妈家里有钱吃点肉不算什么,被傻柱喊过来她这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你这孩子!” 一大妈连忙拉了他一把,就见不得他这副得意的样子,万一再想着进山那得多危险? 易传宗这才轻笑了一下,认真道:“开玩笑的,你多吃点,你看瘦的这样,你再看看你哥横着的这两块腮帮子肉。” “哎哎哎!哥们,你这别说了行吗?还让不让我吃饭啦?” 傻柱这会儿心虚着呢,哪里还经得住这些话,他现在是连妹妹都不敢看。 易传宗一咧嘴,指着桌子上面,“吃不吃饭甭问我!你看菜啊!你看这菜行吗?” 傻柱嘟囔着嘴,“我做的!我能说不行吗?” “哈哈哈!” “哈哈哈!” 一桌子人顿时都笑了,一大爷拿起酒瓶子问道:“传宗要不要来点?” 易传宗眼神微微一怔,当初要是有这瓶酒,他那一头大野猪是不是就不会丢了? “大爷,还是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酒什么反应,等哪天我喝点酒试试再说吧!” 一大爷的嘴角抽了一下,不喝酒都能干倒大野猪,要是喝了酒这屋子里面的人一起上也是白送。 “行,这样的话,你还是先别喝了!” 易传宗只能是点点头,他这么强壮喝了酒连自己都怕。 转头一看傻柱竟然在那偷着笑,他顿时就不乐意了。 “柱子哥,听说你喝酒有些年数了?这一当厨师学徒就把酒给喝上了,到这也喝酒快小十年了吧?” 这不给够妹妹生活费,自己在那吃吃喝喝的倒是痛快,竟然还敢笑话他!真当这里没人收拾他? “哎,你怎么说话呢!”傻柱撇着嘴跟他挤眉弄眼的,意思是雨水还在这里呢! 一大爷笑呵呵地说道:“不只是当学徒,当年老何还在这的时候他就偷酒喝,有一次被老何发现了追了他三条街!从鼓楼街道一直追到东长安街。” “呵!一大爷您也说!还让不让吃饭了,你们真不愧是一家子的!” 傻柱抬抬了屁股作势要走,随后又重重落下,右边是妹妹不太敢看,对面是易传宗看着心烦,左边是一大爷还在笑话他,那叫一个不得劲。 “哈哈哈,来,咱们喝酒!”说着一大爷就要倒酒。谷龌 傻柱连忙将酒瓶子抢了过去,“我说您跟着掺和什么啊,咱俩喝酒,咱俩才是一伙的!” “那行,咱俩喝,你们在一起吃着,你看把老太太给馋的。看了半天了,您看重哪块了?您还跟我客气呢?光闻味能闻饱了?” 老太太又看了几眼,这才伸手将一块看起来卤得烂糊的肉夹了过来。 易传宗活动了一下双手,两手搓了一把。 把自己手底下的大白碗活动了一下,随后他直接将盆里最上面的肘子撕了一半,蘸一蘸下面的调料,美美地吃了一大口。 顿时间,他满口的酱香,肉质有劲,肥而不腻。 “爽!” “你慢点吃!谁跟你抢了?” 一大妈说了他一句,就招呼着何雨水一起吃起来。 屋子里面的氛围越加热闹,享受着这桌饕鬄盛宴! 一番酒没喝肉饱,易传宗将傻柱给扶着回了他正房。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子臭脚丫子味。 他今天下午来过,不过开灯看他都知道,床上被子也没叠衣服一大堆,地上满是傻柱的破鞋子,桌上还有今天中午吃饭的盘子,傻柱平时应该是现用现洗。 一大爷和傻柱都喝了不少,第一瓶喝的傻柱带去的汾酒,喝完两人还没喝够又喝了点散酒,一大妈今天心情也不错,就没管他俩。 “雨水,给你哥稍微拾掇拾掇,我就不在这看着了。”说着易传宗就朝着外面走去。 傻柱这么大马虎的对自己妹妹,要是这话不说,何雨水指定不给他收拾。 “谢您了,传宗哥,我这哥哥就知道喝酒。”何雨水温和地笑着。 易传宗只是摆摆手,出门一拐就朝着后院走去。 还没过月洞门,他眼神的余光看到中院门口有一个踉踉跄跄地黑影。 易传宗当即后仰着退了几步,他站立在何雨水的门口定睛一看,原来是许大茂! 他眼睛顿时一亮,随后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穿过整个中院,一直到了前院中院的门口,许大茂还在那扶着门原地踏步呢。 “看到你刚回家,我就放心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随后直接揪着许大茂的领子往后院拖。 “我还没喝醉,来,再走一个!” 许大茂和死鱼一样后仰着,这嘴里面还不消停。 易传宗眉梢挑动了一下,他要是屋子里面有酒,今天非得帮他一把! 不过当想到酒后乱性这个词,易传宗的眉头顿时紧紧皱了起来,这个忙他必须得帮! 提着许大茂过了月洞门,易传宗小心谨慎地环顾四周,在发现没有人之后,他拿着巴掌扇了扇许大茂的脸,结果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他就安心多了。 “肾,应该在这个位置没错了!” 单手将许大茂提到半空中,面对着许大茂的后腰,易传宗的眼神略微有些犹豫,他在思考要用多么大的力气! “算了,随便来两下吧,这几天先让他休息一下,一个疗程废不了,后面再来两个疗程的。” “医术里面好像有隐伤的治疗办法和病因,嗯~病因很重要,就是这里了!” 虎拳一握,易传宗收了收力气,轻轻朝着前面那么一戳! “嗯哼……嗷~嗷~嗷~” “你还唱起来,应该是差不多了。” 第九章 是因为他喜欢吗 朦胧的黑夜笼罩着整个四合院,今天的月亮也有些累了,如今挂在墙角的只是一个月牙,淡淡的银辉只能勉强视物。 院子里面稍微好一点,三间房子有昏黄的灯光照射出来,过道里面则是乌漆嘛黑的一片。 一大爷家里刚刚酒席散场,二大爷家里还在沉闷地聊着天,娄晓娥家里却只能长着孤灯。 踏!踏!踏! 脚步声略微沉重。 易传宗从漆黑的过道里面走出来,一路提溜着许大茂来到后院,看着西边那矮屋下发黄的玻璃,隐约能够看到里面有道人影坐在床边。 “当!当!当!” “谁啊!” 娄晓娥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她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要是许大茂回家的话肯定不会敲门的。 易传宗轻声喊了一嗓子,“是我!” 安静。 房间里面彻底没有了声音,易传宗也不着急,他只是安静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娄晓娥才出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现在不方便!” 易传宗低头一看,左手拿着一个酱猪蹄,右手提着许大茂。 他顿时就咧着嘴笑起来,本来事情还有一点难度的,毕竟娄晓娥现在对他很是警惕,直接把他当成陌生人来对待,这时候一般的搭讪方式已经不行了! 不过他现在手里提着醉酒的许大茂,这真是借尸还魂了,他虽然对付不了娄晓娥,但是许大茂还是好拿捏的! 他的眼睛分外明亮,思路一下就清晰了! 于是易传宗声音清冷地说道:“就算是我需要避嫌,他应该用不到吧?” 房间内再次变得安静,之后响起窸窸窣窣地声音。 过了大概两分钟,房间的门打开了,娄晓娥面无表情地和易传宗对视,看着旁边站都站不住的许大茂,她的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悲凉。 易传宗直接开口责备道:“你不会做饭?怎么不见你去买?” 今天他在院子里面忙了一下午,也有留意来回经过的人。 不等娄晓娥说什么,易传宗提着许大茂和提小鸡一样直接朝着里面走去,娄晓娥下意识地闪开身子让他进去。 “这是我今天打的野猪,卤制了一些肉,这个猪蹄我刚从锅里拿出来,你趁着热吃了。” 将手中的油纸包放在进门的桌子上,这是他跟一大妈要的零食,说是看会书饿了再吃点。 读书累了,吃点东西不是很正常吗?毕竟消耗那么大。 易传宗直接走到里屋将许大茂放下,没有做任何停留就直接离开了,临走之前还把门给带上。 他下手还是有点数的,保证许大茂能安安稳稳地过两天,这样的话他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昏黄的房间内。 娄晓娥静静地站在卧室的门前,一面是客厅的八仙桌,一面是躺在里面醉酒昏死的许大茂。 她眼神怔怔地看着桌子上面的油纸包,听着耳边传来的关门声,她的嘴角忍不住就是一撇,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却是捂不住那大开的泪腺。 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她想抽泣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一步走到八仙桌的旁边,她快速伸手过去轻轻触碰油纸包裹,仅仅隔着一层油纸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里面的温热。 娄晓娥咬着嘴唇似乎是不想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却根本不受控制,两只手都放在油纸包裹上面飞快地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大白馒头和一个比较长的野猪蹄。 迷人的肉香似乎勾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双手捧着油纸包裹,也没有拉开方椅,就这样直直地蹲在地上,她的身子已经挡住了灯光,猪蹄和馒头却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几次见面他都会将吃的东西递过来,是因为他喜欢吗? 娄晓娥狠狠地一口咬在野猪蹄上面,肉香充斥在口中,混合着泪水的味道,她一口一口不断地吃着,泪水也不停地在流。谷導 …… 此时易传宗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耳房之中,稍微洗漱了一下就关灯上床了。 至于和一大妈说的学习? 他才不会学习! 一堆小学生的知识,哪怕前世上小学的时候不会,上了初中也会了!现在他还没有考虑好专攻哪个方面,也没有闲书看,现在没文化也不适合买。 今天早上看到娄晓娥回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犯堵,她毕竟还是许大茂的媳妇儿,这两口子过日子那个啥……他心里怎么能痛快的了? 不过今天晚上看到许大茂,他的心中顿时就敞亮了。 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在娄晓娥身上找突破口,现在的女人毕竟和后世的不一样,环境也和后世的不一样,这挖墙脚的锄法也得变一变! “叮,系统温馨提示:鉴于宿主生存状态过于艰苦,且缺乏独立生存的能力,以免宿主被饿死,请及时领取每日生活救助金,不要做系统的累赘。” 听到这声提示音,易传宗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心里大声喊着,“你这个废物系统,老是打扰我思考人生,你是不是不长眼?” “老子今天吃了十斤肉,你说我生活过于艰苦?救助金还不给爷送来?” 骂归骂,这钱还是得拿的! 一块钱虽然少,但是也能买六斤面粉,纯白面馒头都能做出八斤半,换成两和面的够他吃一顿饭了,还能买俩菜。 “系统温馨提示: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二块,粮票二两,油票二两。” “系统温馨提示:恭喜您抽中三个幸运数字,额外奖励您累赘+1。” “我艹!” 易传宗顿时一脸黑线,是他拖了后腿吗? 天知道他在村子里面触发系统的时候是怎样的艰难!又有谁能体会一个大小伙子当时的痛苦?强大的身体是多么的难以自持? 就是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他依旧是天天都能触发系统,来了四合院之后更是战战兢兢,一天都不敢松懈。 唯一的一次没有触发系统选择,他才知道了系统的准确触发方式,现在他已经能够保证自己天天触发系统选择。 是他每天都在努力。 只有这个废物系统,送个东西都扣扣巴巴的,多送点钱都得说他累赘。 吃饱靠自己大爷,吃好靠自己的饭票,打个老虎这个系统都只能拖后腿。 好不容易送个紫金传说物品,结果点开系统面板一看,系统就拉了胯了,鬼它喵的炼体,张君宝他认识,分明就是太极拳,还不能进行学习。 他当时都好心安慰这个废物系统,结果现在还嘲讽他!没良心啊! 气哄哄的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3/∞(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 应用技能项:中级钳工14/50,初级医术15/100,初级攀岩4/20,初级侦查6/30,初级隐匿2/30,初级狩猎10/60 身体属性项:夜视2/10,身体机能1/10。 系统物品:指定技能卡10x1(金色),《炼体……》(紫金) 易传宗的脸色一阵变幻,炼体不能修炼,他看见这个初级累赘就点上头。 突然间,他的眼前一亮,初级累赘这种技能都能备注为荣誉性技能,这个系统怕不是对荣誉有什么误解? “每天说一遍,系统,你就是个废物!” 第十章 像我这样热心肠的人 第二天一早起床,必须是神清气爽! 没有什么烦心事,他就是老老实实干活的一个普通工人,努力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上面最高的工资也不过是六百块钱一个月,他这种工人的工资平均都有二三十快钱,这种差距不大,最起码不用连人家银行里面的利息都看着像天文数字。 工人还是荣耀的,他马上就不是学徒工了,晋升为三四级的钳工,四十块钱以上的工资,在这四九城都超越大部分的人,一些贫穷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一番洗漱,易传宗很是精神地来到中院西厢房,“大爷。” 易中海正在那里洗着脸呢,平时这个点他已经起来了,看来昨天喝了酒还真有点管事,这副没睡醒的模样肯定是一大妈叫着起床的。 “来啦?坐下吃饭吧?你一大妈都弄好了!” 易传宗当然不会客气,他这家里可没有什么老的吃完再让孩子吃的规矩,一大妈和一大爷对他好的很! 就像是前世小学的时候一样,爸妈做好了饭,洗把脸就坐下干饭! 早餐也不是多丰盛,一大妈就是拌了一个菠菜。 这时候秋天,没有大棚什么的,一般都是当季节的蔬菜,秋天嘛,能吃点绿色的就不错了,这不是还有点猪肝嘛! 吃饭之前先来两口茶水润润嗓子,端起碗来喝一口热乎乎的小米粥,吃着烙好的油饼就着猪肝吃,稍微有那么一点干,将就着吧! “大爷,今个儿我想去跟领导反应一下,我想进行今年的考核!” 工厂的学徒工才有这种机会,可以分时段的进行考核,毕竟学徒工的东西都很简单,普通的四五级的钳工师傅完全就能看个通透,不用那么严格的技术要求。 等成为了正式工之后,那就麻烦了,必须得等全厂评级考核,这个时候才能进行晋级。 这两种考核略有不同,学徒工的考核基本上每个月都有。 而正式工的考核一般是一年两次,因为不是那种只有少数的精英工人参加的比赛,考核的时候大多数工人都无法正常参与生产,具体情况还得看工厂的安排。 每个正式工人每年只能进行一次技术考核。 慢工出细活,钳工就是这个样子,一年能够增加一些技术就不错了。 现在的钳工不只是基础钳工的技能,车床、铣床、磨床等等都需要熟练地掌控,每一项都得达到标准才行。 一大爷那边擦了一把脸,随口回道:“想试试你就试试,我给你讲的东西你都记住了,去考核一下也不算是丢脸。要是能够成为一级钳工也不错,最起码平时岗位上面的活能干点有技术含量的。” 一大爷显然是不认为他的技术能够到什么程度,毕竟他这半个月的时间这么短,一些车床最多也就是他讲过几次,易传宗也就是知道怎么操控。 真想独自做出符合标准的工件,还是在一定的时间之内完成,这就需要对于车床的操作十分熟练。 “我就跟您说一声,别到时候我通过考核之后您这边太惊讶!”易传蒙着头干饭,嘴里闷声说着,不相信他? 就算是没有系统的加持,除了一些机床方面的活需要心算,操作起来步骤也比较繁琐,其他的一些活他单凭自己学习也能完成的很好! 这也就不是干锻工!要不然抡上一天铁锤子,他一个人能顶十个!十五斤的铁锤子没分量,他最起码能玩五十斤的,和聋老太太体重一个等级的! “好,那我就等着你让我惊讶!” 一大爷随口说了一句,之后就开始坐下来干饭,轧钢厂里面什么活他没数?还是最为擅长的钳工,想要半个月就升级到正式工,并且还是到达一级钳工的程度。 这种人不是没有,那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有那么一两个能够快速完成的。 人家就有那么一个天赋,身体素质不弱脑子也好事,学习的速度快,很快就能摸清楚工厂里面的活。 不用顶着岗位干,工厂里面的那些活就都会了,后面人家就不干这个了。谷鮺 至于易传宗这种村子里面出来的,前身还是个傻子,能两年晋升成为初级钳工就算不慢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吃完早餐准备上班了。 “大妈,你准备的这卤肉我拿着了!”易传宗招呼了一声,就拿起了桌子上的铁饭盒。 “拿着吧,本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一大妈低头收拾着碗筷。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这年头有人怕名声臭的,没人嫌弃自己名声好,打了那么一头猪不让车间的同事们尝尝味儿? 院子里面的人都分了那么多了,这才一小饭盒,还是卤肉,放的时间长了可就坏了。 在自身足够富裕的情况下分享,易传宗一点都不心疼。 他昨天扛着大野猪回来的时候就被人问了一路子,还有人拽他肩膀上面的野猪尾巴,那么大的事早晚得传出去,分点给车间的工友们也不怕那些外人说闲话。 一出门,院子里面一个留着西瓜头的小子就迎了上来。 “传宗叔,你真的打了一头野猪啊?我昨天出去玩了没见着!” 棒梗的小脸上非常遗憾,要是能够见到一头大野猪,那在学校里面可就有得吹嘘了。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伸手在小西瓜头上揉了揉,棒梗还是昂着头,小脸上面一脸期待,想让他好好讲一讲。 易传宗朝着墙上一指,“你看,皮还在那儿呢。这野猪就是头长点鼻子长点,耳朵比较尖,猪蹄子也比较小,其他的都和家猪差不多,套上这层皮就是野猪了,哦,对了,还有獠牙,你应该能看到。” 棒梗头点的和小鸡吃米似的,一脸兴奋的模样。 弯曲的獠牙沾染着鲜红色的血迹,看一眼都不寒而栗,要是能打这么大一头野猪肯定是威风极了! “行了,你在这看吧,我和你一大爷爷要去上班了。” 易传宗随手拍了拍棒梗的头脑勺,他就和一大爷一起出门了。 现在六二年,原著是六五年年末冉秋叶来四合院要的两块五学费,然后棒梗六六年上初一,现在他才上二年级,上学早的现在虚岁才八岁。 易传宗对于他倒是没有什么恶感,就是一个刚没了爹的小孩子而已,现在也没有什么盗圣的名号。 他前世活了三十多年,这一世也是二十岁的人,那些事也没发生,还不至于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一个孩子。 以前,贾东旭人即便是抠搜点,也不可能看着自家孩子偷东西。 他们就是一个正常的工人家庭,也犯不着偷东西。 真要是有那个苗头,贾东旭都能给棒梗打断腿,这时候可不能坏了名声。 也就是现在贾东旭没了,一个二年级的小孩子就没了爹,家里的娘成了寡妇,流言蜚语的一多了,周围的同学肯定都嘲笑排斥他。 易传宗被工厂里面的人说叨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这种小孩子心理肯定会有变化。 秦淮茹和贾张氏要是再惯着他,这孩子要是不犯错误就怪了。 长大了能变好就行,原本还能给领导开车,这思想意识肯定是没什么大问题。 再说,现在这四合院可来了一个正经人。 易传宗心中不禁想到,“像我这样热心肠的人,替寡妇管儿子能有什么技能?算秦寡妇的?这都从肚子里面出来七八年了……算小豆丁的?热心叔叔+1?” 第十一章 他肯定是去黑市了(求订阅) 一到六号车间,周围工友全都围了上来。 “传宗,听说你昨天打了一头野猪,这是真的吗?”赵舟率先出声问着。 “好几百斤重的大野猪,你可真够厉害的。”又是一位工友笑道。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易传宗眼神略微有诧异,消息传播的有这么快吗?车间里面的人这么快都知道了? 在人群之中寻找了一下,他就看到阎解成在那边有点闪躲,要不是他带了一饭盒的肉还真被这个大嘴巴整的措手不及。 易传宗笑道:“阎解成这小子说的吧?对,昨天打了头大野猪!” “嚯!竟是真的!” “我们还以为阎解成这个小子吹牛皮呢!” “那得多少肉?” “传宗还是厉害啊,你是怎么打的?” 周围的人问着,石杭站在前面眼巴巴地瞅着易传宗手里的饭盒,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传宗,你这饭盒里面装的什么?你可从来没有往工厂里面待过饭!平时咸菜都是你大爷拿着。” 这话一出车间里面的人全都将目光放在易传宗的饭盒上面,跟前的几个直接低下头去闻,这一闻还真让他们给闻出了一股子肉香味。 李忠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卤得可真香!” 易传宗微微一笑,随后抬起手中的饭盒,“咱们厂里的何雨柱帮我做的,大料放的很全,今个儿带了点过来给大家尝尝!” “传宗局器!这一个盒子得两斤吧?” “有的吃就乐吧,一斤猪杂都得五毛钱!” “我上回吃肉还是两个月以前!” 王大彪微微愣神,问道:“你说的这何雨柱是谁啊?” 易传宗朝着厨房的方向指了指,“就是厨房手艺好的那个小青年,咱厂里人都叫他傻柱,其实人家不傻,这都快当上主厨了。” “哦,原来是他啊,他做的大锅饭确实好吃一些!” “对,其实这人不错,颠勺没其他人那么狠!” “他这都要主厨了?” 众多的工友顿时恍然,厨房里面的人受众更广,一般人也不敢得罪,他们可是掌握着颠勺这一个绝活。 “大家第一天上班精神不错啊!” “王主任!” “王主任!” 王主任从门口走了过来,笑呵呵地问道:“刚才大家聊的什么?” “易传宗昨天打了一头大野猪!” “他今天带肉过来了!” 王主任眼皮子跳了一下,眼神很是震惊,“传宗,这是真的?” 易传宗嬉皮笑脸地说道:“运气好碰到了,今个儿给大家带了点过来分享一下,您中午也过来尝尝?” 王主任只是车间主任,工厂里面的私厨是轮不到他的,他的工资也比大家高不了多少,也就是相当于四级钳工,一个月五十块钱左右,粮食的定量甚至还要少一些。 他微笑着随口说道:“野猪肉,那我可得尝尝!”说完之后话锋一转,“好了,大家安静一下,今天第一天开工,咱们按照惯例开一个简短的早会……” …… 一番工作的安排,精气十足的喊完口号,大家朝着自己的工位走去。 “大钢盘你们先安排着点,我去找王主任问点事情。” “行,传宗你去吧,我和饶继虎把工件安上。”谷蕓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快步朝着出去的王主任追了上去。 听到脚步声的王主任转身一看,诧异道:“传宗,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易传宗笑了一下,“我大爷让我请您晚上一起吃个饭,不知道您今个儿方不方便?” 王主任微微挑眉脸色就严肃起来,“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咱们下面可不兴这个。” 易传宗不在意地笑道,“您别绷着脸,没那么严肃,就是在家吃个饭而已。我这不是打了一头野猪嘛,那些猪杂也不好留,昨天就都做了,这些东西可放不住。” “顺便我想问您一句,我现在是学徒工,要是想着考核一下自己现在的技术,什么时候能参加考核?” 王主任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但眉头还是皱着,“今天厂子里面第一天上班,还有很多工作要安排,这几天应该是没有时间。” “咱们厂子里面的学徒工也不少,每个月都会组织一场小的考核,大概得过一两个礼拜才会开展考核。你也想参加考核?” 易传宗现在进厂的时间还太短,车床铣床等等也就是接触过几次,王主任不认为易传宗能通过考核,要是请客让他帮忙作弊那肯定是不行的。 易传宗当即说道:“对,这次的考核我也想参加,您看到时候能不能给我也报个名?” 王主任眼皮一抬问道:“就报名?左右今年还有两次小规模考核,你想试,我就给你报名试试。” 易传宗眉梢挑动了一下,“对啊,就报名而已,您想哪里去了?我可是好同志!” 王主任伸手要打,易传宗身体一退连忙躲开,临走喊了一句。 “嘿嘿,就我这追虎赶豹的伸手。王主任,咱们可说好了,就一起吃个饭,空着手来空着手走,下班我在工厂门口等您。” 原地王主任只能是笑着摇摇头,“这小子可没有刚来那会儿看着老实。” 他的心中其实很是意动,请客吃个饭很正常,大大方方的,还是在家里,那句空着手来空着手走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中午。 食堂。 六号车间一大伙子人围着易传宗口里直吆喝。 “来来,看看野猪肉长啥样!” “嚯!满满一饭盒!传宗是真局器!” “这块是我先看上的!” “这野猪肉是真劲道啊!” “你们别抢,给人家传宗留点!” 易传宗微微一笑,“没事,你们吃就行,我晚上回去还能吃,石杭刚才还给我买了个菜,我够吃了!” 满满的一盒子肉也架不住人多,一人夹了一筷子,完事还用馒头擦得干干净净地,易传宗连饭盒都不用洗! 这么大的动静在食堂里面十分显眼,很快整个食堂里面的人都知道了,易传宗打了一头野猪,这会儿围着的那群人是在吃卤肉! “这家伙还真能打一头野猪?” 韩详还是有些敢相信,他以前听说过,村子里面十个人都挡不住一头野猪! “肉都吃上了,这还能有假?你看他们那边热闹的样!”旁边刘元羡慕地说道。 肉这个东西,哪怕有钱买每人一个月也就是半斤的票,再说大部分人都舍不得买,买了也是一大家子人吃,一顿饭能吃两块就很不错了。 韩详嫉妒地看着那人群之中大高个,这人强壮就算了,还能打肉吃?他哪怕是稍微壮士点,也不至于当五年的学徒工,一直考核不达标。 “你说他吃这么多,一顿饭吃十斤,一个月也才三十斤,他哪里来的粮票?” 刘元有些犹豫,“这……不够吃,可能就是换换吧?易师傅应该也攒了不少。” 韩详眼神一阵闪烁,他忘不了上次楼道里趴在楼梯上面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来了工厂也有十多天了,哪怕是易中海家里有剩,也不能剩两百斤粮票去,再说就算是换,他也得有票跟别人换啊!他肯定是去黑市了?” 刘元只是默默吃着饭,去黑市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牵扯到上百斤的粮票,这话说出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十二章 三大爷,你不仁 下班的点,易传宗直接来到工厂的大门等着。 “传宗,又等大爷呢?”一名陌生的高瘦青年工友出声问道。 易传宗眼神微微诧异,因为这人他并不认识,不过他依然是笑嘻嘻地说道,“等车间主任王德发,说好了晚上去我家吃饭。” 那人一听顿时恍然,“王主任有福了,野猪肉,很香吧?” 易传宗笑着邀请道:“香不香,晚上一起尝尝?” 高瘦的青年听了自然是一阵意动,不过他也知道易传宗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两人这是第一次说话,这时候猪肉多贵啊,要是答应了闹不好后面他还得尴尬,一些场面话听听就行了。 “不了,不了,家里婆娘早就做好饭了。” 易传宗只是笑着点点头,刚才他说的还真不是场面话,多个人吃饭心疼肯定是有点心疼的,但也没有这里的人那般心疼。 他自从近了城一大妈安排的伙食就很好,前天全聚德烤鸭,昨天卤肉宴,以前那股子饥渴的尽头已经快消失了,后面还有二百斤肉等着他吃呢。 等待了几分钟一大爷就过来了,又过了几分钟,易传宗对着厂子里面喊着,“王主任,这边!” 王主任乐呵呵一笑,这大嗓门真清澈,和周边的几个人道别,他这才走过来,“易师傅,左右不过是个报名的事,用不着请客什么的,就您这面子,不请客我还能不给办?” 易中海笑了笑,“之前就想请王主任来着,传宗在车间里面学习的挺快,您这费心安排的任务不请您实在说不过去,正好家里弄了点卤煮,也能摆的上桌。” 王主任这才看着易传宗笑道:“打了一头野猪,这东西要是摆不上桌,那就没有什么东西能摆上桌的了。今天我办公室的同事还老是问我,是不是车间里面真有人打了一头野猪?” 易传宗咧嘴一笑,“怎么不是真的,走,咱们去院里,您看看那拔下来的野猪皮,獠牙还亮着呢!” 易中海这时候也笑道:“王主任,咱们走吧,就是正常吃个饭,今个儿碰上有肉了,过几天再来说不定就就是馒头干粮咸菜了!” 王主任这才被两人拉着往前走,“馒头咸菜也不闲,之前还想着给传宗申请那个补贴来着,就是不发钱发点粮票什么也是好的,他这饭量是个难题啊。” 易中海点点头,“我之前都是通过居委会和相邻几个大院的邻居们换的一些粮票,也跟街道办反应了这个事情,希望每个月多分一些粮票,哪怕是花钱买也行,毕竟一口人的票是真不够吃,就是那边还没给信。” 易传宗微微挑眉,和邻居们换粮票他到是知道,但他不知道一大爷竟然跟街道办说了。 每个人的定粮都是有标准的,这种事按理来说肯定是不会批的,但现在似乎还有些眉目? 他有些小看一大爷的名头了,并没有表面看起来扯着嗓子一喊开全院大会那般简单,这是群众和上面沟通的一条纽带。 本来刚放假的时候他还在想,抽空去黑市逛一逛,整点粮票回来。 一斤白面的价格是一毛七,再加一张一市斤的细粮票。而在黑市直接买白面则是一斤两毛,一张细粮票差不多是三分钱。 三块钱就能换一百斤细粮票,钱和票一起买成面粉,做成馒头就是一百四五十斤,够他吃六七天的。 主要是不好换,要是直接拿钱买粮食还简单点,关系到粮票这就难了些,他本来也有些发愁的。 现在一看暂时不用了,或者是有时间和自己大爷沟通一下,问一下还用不用去黑市里面去换一点。 一路回到四合院,前院的三大爷又在那里看多肉植物,看着三人说说笑笑的过来,他连忙招呼道:“呦,王主任,您怎么过来了?” 阎解成在第六车间做了两年学徒工了,三大爷也是认识王主任的。谷緼 易中海笑着说道:“传宗进厂半个多月了,王主任一直费心安排工作,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起来吃个饭。” 王主任微微侧首,问道:“您是?” 三大爷和煦地笑着,“我那大小子阎解成在您车间上班,我那送他的时候还见过您。” “哦!”王主任脸色顿时恍然,“我想起来了,您是老师对吧?小学老师?我听说过!” “哎!哎!对!”三大爷笑呵呵地应着,这工厂里面的车间主任都听说过他,这可让他高兴坏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一大爷,那副模样不言而喻,这是见到有人来了,想问问有没有机会蹭饭! 易中海乐呵呵一笑,对于院子里面这两位大爷的脾气,就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三大爷这都舔着脸上来了,他当然不会搏了三大爷的面子。 “三大爷要不然一起过来喝一杯?” “哎!那感情好,我这还有一瓶西凤酒!王主任既然来了,我就拿过去大家一起喝了!” 三大爷这话说得很给面子,这时候吃饱都很困难,这酒,别管他是散酒还是瓶装的都很贵! 散酒便宜的也得两三毛钱一斤,瓶装酒更是供销社里面的,便宜的也得七八毛钱,这西凤酒就是一块钱一瓶! 王主任比较开心,阎解成干活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家里的父亲还是很会办事的。 易传宗那边老早就竖着耳朵听着,单纯来蹭饭他反感归反感,还不至于说些什么,但是一听到三大爷要带着酒过来! 他这心里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三大爷太能算计了! 西凤酒并不是酱香型,而是独特的凤香型酒,制造的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就是勾兑,只是人家西凤酒是原浆、酒精、香精、不同年份的进行勾兑,而三大爷的勾兑就完全是兑水! “三大爷,您来就来了,还带什么酒啊!家里有酒,大爷老早就准备请王主任吃饭,家里准备了两瓶五十六度的汾酒,您只管人过来的就行了!” 这句话易传宗恨不得咬着牙说出来,西凤酒因为多重勾兑,它的味道是醇香芬芳,清而不淡,浓而不艳,通俗的来说就是口感介于清香和浓香之间,同时又包含两种口味。 三大爷这种兑了水的酒,浓肯定是浓不起来了,淡肯定是淡的,这让人一喝就给喝出来了,到时候不是丢脸吗? 好几块钱的卤煮都摆在桌子上面,一块钱的酒出了岔子,没这么埋汰人的! “不带啊?那多不好意思?家里也没有什么开胃的菜了,我就带点酸枣过去吧,咱们饭前当零嘴吃一点!等会儿好下酒!”三大爷笑嘻嘻地说着。 易中海已经是习惯了三大爷这幅模样,乐呵呵地招呼着王主任就朝着家里走。 易传宗咬着牙说道:“三大爷,真是谢谢您啊!” 这真想带点东西怎么不得带点下酒菜?花生米指定是没有,现在除了过年没有花生瓜子。但是苹果、梨什么的,也比山枣强。 “不客气!不客气!你们先去着,我一会儿就到!”说完三大爷和偷了两只老母鸡一样,身子上下哆嗦着朝屋子里面跑,混一顿酒肉那是相当开心! 易传宗气笑了,摇摇头也朝着家里走,心中暗道:“三大爷,今个儿我记住了!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现在占了多少便宜,以后你可得都给吐出来!” 第十三章 狼来了 一阵酒足饭饱,将王主任送到四合院门口,那边三大爷也占足了便宜乐呵呵的回家,东厢房又只剩下易传宗他们一家子。 “再过十来天就能考核了,这几天我多给你说说车床、铣床和磨床,尽量考核过了一级,这样王主任安排转正的时候,你转正的机会也会大一些!” 易中海坐在桌子上,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你放心吧大爷,我肯定会认真学习的,这几天王主任也尽量安排我在床子那边工作,我会尽快熟悉的!”易传宗信心满满地回道。 “嗯,你有信心就行,继续保持这种学习态度,你的技艺会进步的很快的!”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 易传宗碗橱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说道:“大爷,柱子哥这骨头放不了多长时间,要不咱们就在院子里面分了吧?反正咱们家的卤煮都已经够吃的了,我看这两天大妈吃饭都少了,看来是吃的有点腻了,身体吸收不过来,影响了食欲!” 一大爷微微一怔,随即转头朝着一大妈看去,“你这两天药吃了没有?” 一大妈眼神略有迷茫,“没有啊,我都是按时吃药的,可能吃的东西营养太丰富,身体有些不适应。”说着一大妈就微笑了起来,这孩子观察的真仔细。 一大爷点点头,之前送肉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原来就算是有肉票,家里也不是买肥肉,也不是买猪杂,一般都是买上一大块排骨。 便宜一点不说,主要是这骨头里面的营养更多,能给一大妈补一补。 所以他这当天送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只送的肉,这排骨就留了下来。 “传宗,你想的对,这骨头也放不了多长时间,现在拿出来都放了一天了,恐怕也就是还能放个两天。我们也吃不了,你就去送一送吧!” 易传宗直接站起来,“行,那我去了,大爷!” 说完他就走到骨头那边,提起三大根骨头就走了出去,出门直直朝着对面走去。 来到西厢房门口,此时里面还亮着灯,易传宗轻声喊道:“嫂嫂!” “哇~哇~哇~” 一阵婴儿的哭声直接传了出来,随后声音戛然而止。 秦淮茹没有直接出来,倒是小棒梗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他一脸兴奋地说道:“传宗叔,你找我妈有事吗,我姥姥上厕所了,我妈喂妹妹呢,让你稍微等一下。”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啊?” “传宗叔,你不知道,就是你打的那头野猪,我全班同学都没有见过。我说完野猪的样子,他们还是不相信,最后还是班主任来了,他们才相信我!” 小棒梗兴奋地说着,一边摆出一副自豪的表情,就好像那头野猪是他打的一般。 易传宗微微一笑,这幅模样看来是在同学面前狠狠地显摆了一把。 现在的小孩子没有那么复杂,不像是以后的小孩子,跟着爸爸妈妈一块玩手机刷视频,接触的信息比较广,小心思一大包,脑袋瓜子也显得机灵。 就像是棒梗这个年纪,五四年生人,到了二二年都六十八了,一般人叫大爷已经叫不上,结婚稍微早点孙子都二十五六了。 这年代的人本来就单纯一些,他那天还见棒梗在街头玩泥巴。这回在班里炫耀了一把,荣耀加身一扫之前没了爹的衰样。谷騧 “老师?你的老师是谁啊?她见过野猪?” 易传宗轻声问着,现在还是小学五年,冉秋叶要是毕业就过来,应该第一年教学。 后面既然是能被撤掉老师的教职,家里多少也是有点关系的,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单纯的认识一下,好好接受一下人民教师的熏陶。 “我的班主任姓冉,名字……名字我给忘了,传宗叔要是想知道,明天上学我给你问问!” 棒梗一副古灵精怪地说着,随后低着头变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易传宗微微挑眉,眼前这只鸽子怎么变鹌鹑了?还没开始飞呢! “怎么了棒梗,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棒梗这才一脸期望地抬起头来,眼里仿佛有一颗颗渴望地小星星。 “传宗叔,你那两根野猪的獠牙可以送给我一根吗?妈妈说那个东西不能吃!” “棒梗!”一声厉喝,秦淮茹从屋里走了出来,眼神有些小幽怨地说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可以吗?传宗叔。”小棒梗这时候心思全在野猪的獠牙上面,已经暂时忘记了母亲的威严。 易传宗左手放在棒梗的小西瓜头上,整个人陷入了屏气凝神的状态! 他要认真了! 大手遮住小棒梗的视线,无视掉秦淮茹那幽怨的小眼神,易传宗将视线落在那两座花枝烂漫的小山上面。 “嫂子这么快就喂完了?这野猪骨头营养丰富,炖一炖喝点汤好好补补身子,好给孩子下奶!” 说完,易传宗就伸手递了过去,一根后腿骨还有两根叉骨,上面的肉被傻柱处理的很干净,这东西本来就是炖汤喝的。 家猪的骨头都很有营养,更别说这些根骨强健的野猪骨头了,煮完喝上那么三四天,身子绝对补得倍棒,和那些野生鲫鱼做的汤也差不了多少。 狼来了! 秦淮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如今贾东旭刚刚走,未来一片迷茫,她还没有想好后面的路要怎么走,结果狼来了! 带着自己需要的补品,双眼闪烁着赤裸裸地光芒,就好像要将她身上的小花上衣撕得粉碎! 她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本来她还在抱怨这个人让她早产了几天,导致现在奶水不算充足,小槐花都喂得不是很饱。 她想上门索要一点赔偿,但是却没有合适的理由,也难以启齿。 如今真当对方出现在她的面前,那高达八尺的身影哪怕站在门外较低的院子里面,依然可以俯瞰着她。 他挡在门前就好像堵死了她所有的方向,也将所有的房间所有的光线揽在身前,强壮地体魄哪怕是没有任何动作也依旧让人窒息。 或许有他保护的话会更安全吧?秦淮茹心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想法。 第十四章 我就是腰疼 “谢谢!” 秦淮茹红唇轻启,心中千思百转,最终化为脸上一抹娇俏的笑妍。 虽然她不想笑,但是如今易传宗带来的,正是她所需要的,不是吗? “叮,系统随机选择,本次乃五倍暴击,根据您现在精确的望诊和高端的催奶行为,医术技能等级+5。” 听到系统触发随即技能选择地提示音,易传宗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秦淮茹,随后低下头沉声喊道:“棒梗!” 棒梗本来感受到一阵温暖,他也希望得到自己的偶像亲近,但是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一片的冷漠。 那种淡漠的视线让他无法呼吸,在那庞大的阴影下,同样代表着强大无匹的力量,和震人心神的威势,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不知不觉地地下头,“传宗叔。” 易传宗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仿佛面对野猪时的表情一样,他冷静的双眼之中又充满着暴虐,更有着一击必杀的决心和意志,“抬起头来!” 声音低沉地响起,就仿佛是两千米外的超跑轰鸣,颤动着人的心灵。 秦淮茹微微张开嘴,却又缓缓地闭上。 就在刚才,身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上一秒还仿佛要吃了她一样,结果下一秒就变得仿佛对她没有丝毫兴趣,她专心表露出来的笑容被他厌恶。 这样一个强壮的人,肯定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秦淮茹也想看看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棒梗已经听话地抬起头来,就是眼神有些飘忽地不敢和他对视。 易传宗没有强迫一个孩子非得和他对视,他的眼神早就在一次丛林之旅发生了变化。 哪怕他的内心没感觉自己哪里变了,当他认真的时候,他的双眼也充满着一种别样的力量,那是用炽热的鲜血凝聚地杀气。 “那只野猪是我的猎物,我在山腰上面和它们展开了搏斗,它是我的战利品,也是属于我的荣耀,象征着我的勇气、力量和必胜的信念!当你足够坚强的时候,我会将它送你!你现在还想要吗?” 棒梗还是有些不敢跟他对视,口中却是坚定地高呼道:“想!传宗叔,我一定会坚强的!”就是单纯想要獠牙。 “很好!” 成功的将一个小朋友忽悠瘸了,难为他表现得这么中二。 再次揉了揉西瓜头,易传宗看都没有看秦淮茹一眼,他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有枪打猎,谁还用长枪? 更何况这是法治社会,不能表现得那么粗鲁,他那么强壮还不是照样在工厂里面撸铁? 不过一个心中不断想要变得坚强的小朋友,心理承受能力更强一些,应该能够承受生活带来的压力,不会再变成小偷吧? 他就是太热心肠。 不过他也没坏到给小孩子定不靠谱的目标,野猪不是那么好杀的,勇气只是一方面,他依靠的是强大的体魄才取得胜利,战斗之前他就有一定的信心。 他面对老虎的时候才是用的勇气,只不过老虎给他留下的是负一百五十多块钱。 挨家挨户将骨头送完,只剩下一些排骨留着让一大妈煲汤喝。 易传宗提着几根骨头来到了后院,再次站在那个长着黄灯的东厢房。 房间内娄晓娥不耐烦地问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腰疼。” 许大茂的声音有些惊慌,好端端突然起不来了,甚至后腰一动就会刺痛,这可把他吓坏了。 沉默。谷潞 娄晓娥心中对于许大茂已经失望透了,本来她以为自己离开之后许大茂会好好反省,但是她想错了! 回来的第一天,一整天没有看到许大茂的人影,大晚上的被易传宗给提了回来。 她心中已经勉强都接受了这种局面,今天本想亲热一下,努力挽救一下夫妻之间的感情,没想到许大茂完全不在状态,还腰疼? 两人也就是刚结婚那会儿,许大茂才腰疼,娄晓娥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看着那个在床上好像死鱼一样的身影,回家的时候还生龙活虎,还没有动作就偃旗息鼓。 她心中最后的那点火星子都被扑灭了,她不在的时候有人顶替了自己的岗位,并且还打得火热,都到了腰疼得地步了。 她现在已经不在意床上那条死鱼了,她的心中非常迷茫,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娘家面对的环境越来越不好,这个家的氛围也让人绝望。 “娥子,帮我揉一揉,疼死了!”许大茂还在疼痛地呻吟着。 娄晓娥撇着头看了一眼,问道:“哪个地方?” 许大茂两只手都伸到后背,然后在腰上摸了摸,“就是这儿,你给我看看。” 娄晓娥搭眼一看心中顿时恼了,随后恼怒直接消散,平静道:“没红没青自己挠!” 当!当!当! 娄晓娥神色一怔,随即问道:“谁呀?” “我,大爷让我送点骨头。”门外易传宗声音清冷说道。 娄晓娥那边还没有动作,许大茂一个翻身直接站了起来,衣服都没穿,穿着裤衩子小碎步就跑了过去。 吱! 开门之后,许大茂露出发自心内的谄媚笑容,“宗爷!还没谢您昨个儿把我送回来了!今个儿还送东西,真是客气了!” 易传宗眼神微微一凝,之前听着像废了,这会儿这是又好了?他昨天下手可是不轻,这是许大茂式满血复活? “拿着!” 许大茂一个哆嗦,连忙伸手接过来。 易传宗不再跟他废话,直接转身离开,自己的饭票安安全全的就好,只可惜今天许大茂在家,要不然还能指导一下厨艺! 此时娄晓娥的眼神想杀人,许大茂之前还装作动不了,听到声音立马翻身起来。 要是真的因为乱搞腰疼也就罢了,她心中也已经失望透了。 但是许大茂要是装出来的,她的心中反而无比愤怒! 这是对她腻了吗?她成了黄脸婆?这是对他她魅力的一种蔑视,就仿佛她真的下贱一般。 “说!怎么回事?” 许大茂焦急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一边用手指着外面,一边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放在自己脑袋上面。 娄晓娥皱着眉头说道:“你说他有枪?” 许大茂的脸色顿时变得惊恐万分,连忙就要扑过来捂住她的嘴。 娄晓娥一巴掌把他拍开,眼前许大茂胆小如鼠的样子真是恶心到她了,“睡觉,别出声了!” 说完就钻进自己的被窝里面,她现在就想静一静。 第十五章 任务奖励 都是在后院,易传宗几步就来到了自己的门口。 咔! 伸手摸着拉合线拽了一下,黑暗的房间里面顿时明亮起来。即时光线有些昏黄,也是房间里面唯一的电器,在黑夜笼罩的世界中弥足珍贵。 房间内很简单,也看起来有些冷清,尤其是只有一个人的时候。 长六米宽四米总共二十多个平方,墙壁表层的大白腻子有些微微发黄。 左侧的最里面是一张木架床,上面铺着藏青色的方格布床单。床头是叠的比较整齐的被褥,上面还摆着一个软趴趴的青稞皮枕头。 进门的右手边有一张简陋的课桌,前面放着一个高板凳,六点多钟吃过晚上饭就什么事了,易传宗就经常坐在这里。 轻轻将插削的一头掰起来,然后将插削推到最左侧,易传宗这才拉开高凳坐了下来。 没有手机的日子难免有些怀念,他一般都是规划一下未来,憧憬一下以后的美好生活,比如拍拍婆子交流一下感情,哪怕是只单纯的拥抱着聊聊家常也好。 拿过旁边放着的黄皮本子,掀开前面写满的几页,到了一张纸面微黄的一页,易传宗拿起桌子上面的铅笔在上面写着:10.3骨、奶+5 上面一行则是写着:9.30声、娃+10 这一页是秦淮茹的,易传宗也只是简单记录一下大额数据,本来是为了统计系统暴击的规律,但是通过今天的实验,他发现好像不用记录了。 他隐隐已经确定了暴击的真正奥义,这种能产生一定反馈的行为可以获得一定的暴击,而根据反馈的大小或者猛烈程度,确定暴击的倍数。 “你果然适合刷技能!” 铅笔在易传宗的手指中旋转,他的眼神有些飘忽地看着纸面上的笔影,今天秦淮茹对他笑了,并且笑得还很娇俏,但是他却并不开心。 他当时的样子明明很猥琐,眼神更是充满着侵略性,如此冒犯的举动并没有获得怒斥和驱赶,反而是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秦淮茹妥协了,可能是为了以后的生活,或者是为了家里的三个孩子。 不管是怎么样,她都已经有了一丝剧中的影子。 这并不是易传宗想要看到的,如果今天秦淮茹呵斥他的话,那他反而会开心很多。 一时间易传宗的眼前浮现出一道人影,那张并不算绝美的脸,性格却是倔强得多,眼神也更加真挚。 易传宗连忙摇摇头,将眼前花寡妇的影子甩出去,他心虚地不敢在想。 “生活都过不下去了,哪有那么多有趣的灵魂?秦淮茹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当工具人!” “不过工具人,也只能当我的工具人,要不然刷着别扭!还是得调教!” “睡觉!” 一番洗漱,才晚上八点多,易传宗就关灯躺在了床上,早点睡觉,梦里什么都有了。 漫漫漫长夜,夜夜夜漫长。 第二天。 又是正常上班撸铁的一天。 六号车间里面的机器比较少,一共两台车床,一台磨床和一台铣床。 此时易传宗全神贯注地看着高速旋转的工件,一手转动着摇把,控制着车刀的进给量。 旁边的靳永加工完一个工件放到机台的箱子里面,转头朝着对面的箱子里面看去,那个箱子里面的工件明显比自己这边多。 “传宗,没想到你操控其车床来还挺熟练的嘛。”谷鈀 易传宗只是轻轻点点头,现在的车床没有自动进刀,这需要操作员来进行控制进给量,这可是精细活可马虎不得。 靳永也没有在意,将卡盘调整的大一点,再次塞进去一个还未加工的工件。 “传宗,外面有人找你。”远处传来一声吆喝声。 靳永抬头一看,随后转身喊道,“我知道了,一会儿他把这个件做出来,我就转告他!” “在工厂门口呢!” 这次靳永没有在回话,而是抬起手臂示意知道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易传宗还在匀速转动着摇把,心中数着圈数,算计着进刀的距离。 “叮,系统随机选择,本次乃双倍暴击,根据您现在操纵车床的行为,钳工技能等级+2。” 系统的提示音直接被易传宗忽略,直到两分钟之后,他才将刀架往后退了退,同时让卡盘停止旋转,关闭车床的电路,等卡盘停止旋转之后才能进行更换操作。 “传宗,有人在工厂的门口找你!”靳永注意到这边的动作后出声说了一句。 “哦,谢了,我现在去看看。” 易传宗一直等卡盘停止旋转,将上面的工件取下来,关闭整个车床,这才朝着外面走去。 操作千千万,安全第一条。 六号车间虽然挨着大门不算远,但是也不算近,毕竟是一个两万人的大工厂,一路小跑了一里地,他才来到了工厂的门口。 只是看着外面等待的人,易传宗的心中有些诧异,这是一个留着三七分的小年轻,他的脸比较圆,肤色略白一些,身着整齐的青年装,他对这人没有什么印象。 “你是?” 衣着整洁的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我叫乔立隆,是来帮宗烈送东西的,你应该是易传宗对吧?” 虽然这么问,但他的心中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壮一些。 “宗烈?” 易传宗微微一愣,随后道:“你是部队来的?我的猎物当天就给我了,现在还送什么东西?” 乔立隆尴尬一笑,“我不是军人,我是东城文化局的办事员,领导让我过来给你送点东西,说是宗烈在上次任务给你申请的奖励。因为任务的隐秘性不方便公开,所以才会私下转交给你。” 说着,他从自己青年装的内衬里面掏出一叠票据递了过来。 易传宗搭眼一看,上面是一张崭新的一市斤粮票,这么厚厚的一小叠怕是得有百十斤。 他就是聊天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粮食不够吃,结果就给他送粮票来了?又是突如其来的关爱啊! 知道了来源,易传宗放心地伸手接了过来,随后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好了没有?” 乔立隆不确定地说道:“这……这我也不清楚,不过单位里面说领导的外甥住第三医院了。” 易传宗当即眉头一皱,第三医院? 部队里面肯定是有直属的卫生所,怎么可能到外面进行治疗?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不过看乔立隆的样子,他应该也不知道,易传宗点点头说道:“谢谢你了,同志,等我有时间就去看看他。” “不客气,我只是出来办公,顺便捎点东西,如今东西已经交给你,我还要送其他的文件。” “好的,再见。” 第十六章 韩详的记恨 看着乔立隆骑着一辆略微破旧的凤凰牌自行车离开,易传宗也转头朝着厂子里面走,拿起一叠票据看了看,翻过来之后他的眼睛顿时紧缩了一下。 这些票竟然不全是一市斤的!背面最后一张是一百市斤! 易传宗手指快速拨动地翻了一翻,掀开背面的第二张,面额还是一百斤的! 他连忙再次掀开一张,这才心中送了一口气,还好,一百市斤的只有两张,平时他们根本用不到这种大额的粮票,这猛地来两张心里多少还有点惊慌。 “传宗,有人来给你送东西啊?” 远远的两个工人走了过来,刘元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旁边还有一个驼着背走路的人。 易传宗抬头一看,连忙将手中的粮票塞进自己的衣服里面,目光直接略过韩详,落在旁边的清瘦的人身上。 韩详和刘元他也遇到过几次,虽然两人平时总是在一起,但是这人说话还是挺公正的,倒是没有跟着韩详一起诋毁他。 韩详当了五年的学徒工,虽然一些技术不达标,但是其他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能在在二一车间里面的学徒工都算是一些准正式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易传宗对刘元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说不定以后还是一个车间的工友呢。 于是他同样笑着说道:“刘元啊,家里送了几张饭票,大爷换衣服忘记带饭票了。” “哈哈,你要是忘了带饭票大家可凑不出来。”刘元调侃地说道。 易传宗咧嘴一笑,“借不出来就在食堂记账,咱厨房有人!”工厂里面碰到也就是随口说两句不能耽搁了干活。 韩详一直没有说话,等易传宗走远了之后,他看着那不断变小的人影,“刚才他手里的票,绝对不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 刘元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是有点多,可能是一两的粮票吧?” “是吗?” 韩详紧紧皱着眉头,一两的粮票和一斤的颜色可有点不一样,他敢肯定最上面的一张绝对不是一两的。 “嗐,咱们管这干嘛?车间里面等着用螺丝呢,还是快点走吧。” 韩详眼神闪烁着记在心里,那么多粮票他怀疑易传宗投机倒把,他决定先去打探一下消息。 那边易传宗美滋滋地回到车间,就这次给他的细粮票最少也有三百斤,那就是能正常购买三百斤白面。 就算是他那么大的饭量,他也能吃近一个月。 黑市里面一斤白面两毛钱,比着不用粮票贵三分钱,这三百斤粮票在黑市里面都得九块钱,这么大的数量恐怕也不好买,这种奖励已经很丰富了。 主要是这来源也正,吃着根本不用提心吊胆的,之前下意识的藏起来只是不想惹麻烦。 人家一年也才三百六十来斤粮食,里面只有六成是细粮,也才二百多斤,他这三百斤细粮票还是不让别人知道的好。 易传宗回到车间开始工作,激情满满的一天很快过去,美中不足的就是今天没有大钢盘砸。 这玩意产量有限,生产够一定数量之后就没了,得等下一个批次生产出来,他才有铁锤抡。 下班的点,易传宗在工厂的门口等待,这次他没有等易中海,易中海刚才已经走了,他在等傻柱。 之前两人约好了的,这两天的功夫陪他去供销社给妹妹买点礼物,作为哥哥第一次给妹妹买东西,傻柱有些迷茫,不知道要给何雨水买什么好。谷圞 正好上次易传宗表现得那么懂,所以傻柱非得拉着他,昨天见他有事两人就约在今天。 等了小十分钟,易传宗才看到远处那吊儿郎当的青年走了过来,他不急不缓的,打招呼的时候还有些摇头晃脑。 “在这等了有一会儿了吧?” 易传宗摇摇头,“还行,十来分钟,今天你怎么出来慢了?” 傻柱朝着后面看了一眼,这才不乐意地解释道:“嗐,今天这不是刚上班没两天吗?咱们厂子上面热闹着呢,我做了几个菜就抓紧溜了!剩下的让我徒弟看着炖。” 易传宗眼皮一抬问道:“你的那个徒弟叫马华?” 傻柱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的?我才刚教他没多久。”随后他不在意的说道,“这小子笨,现在切菜都切不好,还得练两年!” “笨了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小心思少。”易传宗添了一句。 傻柱的这个徒弟不错,这六几年到八零年之前物价和工资都比较稳定,马华能在傻柱困难的时候借出一千块钱,七八年的一千块钱!这可是巨款! “他还得再练练,这才刚开始,后面的路还长着呢!”傻柱不在意的说着。 易传宗微微点点头,他对于厨师的这一套不是很懂。 以前都是下馆子或者点外卖,口中只有好吃和不好吃,适应当地的口味是开饭馆之前就做的工作,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地道。 “雨水现在是在哪里工作?” 傻柱一愣,随即皱着眉头说道:“她是学校分配的工作,在家里等了两个月的时间,这到了九月份才来了工作,这一上班就开展工作,好像是进妇联吧?刚开始做个小办事员。” 易传宗微微挑眉,现在可是女子撑起半边天的时代,但凡是做出贡献的女人也是保卫了这片土地。 只不过积极参与的人毕竟是少数,所有就有了妇联这一组织,为的就是教化和传播理念,算是新时代女性思想的开端。 现在是六二年,这妇联和不好进,何雨水能进这种公家单位,在学校里面肯定算是比较优秀的学生。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知道了!” 傻柱诧异的转过头来,“这你就知道了?咱们去了买什么?”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你觉得咱们应该买什么?” 傻柱皱了一下眉头,“既然她那么喜欢漂亮的衣服,也喜欢那些小零食,我们就给她买些老外的香水,我记得有个那什么牌子老火了,咱们去了肯定能看到。还有什么蜂蜜的软糖之类的,在单位也能分一分。再买一件新衣服。” 易传宗眉梢跳动了一下,“柱子哥,您那妹妹现在都参加工作了,现在二十岁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像是上高中那会儿喜欢攀比了。 你得考虑她的工作环境,一个办公室的人谁家什么条件,难道同事们能不知道?都是过日子的,你还是给她买一些利于工作的东西比较好。 工作能够顺利的展开,并且在单位里面也不算是太出挑,这样比较符合心意一些。” 傻柱微微皱眉,“利于工作的?工作和这些有什么关系?” 易传宗微微挑眉,现在资源匮乏了三年,连吃饭都难,大家的眼界还都没有打开,他也不想过多解释了。 “咱们去了再说吧!” 第十七章 供销社推销 “嚯!一双皮鞋六块六!这也太贵了!这个!” 两人刚到了供销社,刚开始买第一件物品,这边的傻柱就不乐意了。 一双鞋六块六! 傻柱现在还没有当主厨,一双鞋就占五分之一,他吃饭一个月才六块钱,这一次花一个月饭钱! 易传宗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见过咱们领导了没有?” “咱们工厂里的领导我当然见过,今天还给这些家伙做饭呢!”傻柱略微抬起头来回了一句。 易传宗平静说道:“你说咱们看见厂子里面的领导,就说那些车间主任,你先看见的是和咱们一模一样的工装,还是先看见的鞋子?” “那肯定是皮鞋啊!” 傻柱想都没想,这皮鞋穿起来肯定是有泛,他自己也偷偷的买了一双皮鞋,就是穿到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只能每天沾上尘土之后他自己擦一擦。 真要是能在人前穿着皮鞋逛一逛,那指定是相当有面子的! “那就对了,你看雨水可是在外面展开工作的,人家见她的第一眼肯定也是看外貌啊,你不开口人家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这边穿着小皮鞋过去,人家见面的第一眼,心理顿时就认为这是一个领导,你说这展开工作轻不轻松?” 易传宗脸色平静地分析着,连村子里面的村长都不穿皮鞋,要是有人穿着皮鞋近村那肯定是震慑力十足,两种着装站在一块,根本就是两种气场,买肯定是先买皮鞋! “那……行吧!”傻柱有些不情愿地说道,他自己都买皮鞋了,不给妹妹买也说不过去,再说他现在算是小有积蓄的,一双皮鞋他还是能买的起的,就是现在的工资实在太少,这才会感到心疼!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麻烦您帮我们包起来。”之前已经说好了尺码,当然在买之前傻柱想了好一会儿。 那边的导购员笑嘻嘻地开始包装,这绝对是他卖地最轻松的一双鞋子,这边什么话都还没有说,那边已经把顾客安排得妥妥当当地了。 “先生,您慢走!” 易传宗微微颔首,能让这里的销售员用上敬词可当真是不容易! “柱子哥,走,咱们再去买羊毛衫,我听说供销社里面有苏联进口过来的几件羊毛大衣,那东西绝对有泛! 那边天气冷都穿这衣服,咱么这里穿着不只是有泛,还暖和,你只要给你妹妹买了,她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你的温暖。 那边边的姑娘又高挑又性感……雨水也是高高瘦瘦的,身材方面绝对适合!” “行了,兄弟,你别说了。买!买还不行吗?”傻柱连连告饶,衣服价格还没问呢,这边已经绝对买了。 “您好,这件衣服十一块五!”销售员微笑地说着,仔细地记着易传宗刚才说过的话,以后的台词已经定下了! “什么?十一块五?你们不如去抢好了,我自己做一件衣服两块钱都不到!你们这差了六倍!” 傻柱直接就急了,这比之前买的那双鞋子还贵!什么苏联的羊毛衫?竟然这么贵? “柱子哥,你送的是衣服吗?你送的是心意!这种衣服说起来其实不算太贵,就像是我大爷,一个月怎么不能买个十几件,两三天买一件,你还绝得贵吗?” 易传宗笑呵呵地说着,进口的衣服能不贵吗?比当地自己做的贵着一倍!谷嶁 “在温暖身体的同时,还能温暖人的心灵……买到就是赚到,我刚才可是看了,咱们这里的供销社限购就是十件,少了可就没有了!雨水比较瘦,买小一号的!穿出来绝对有气质!” 傻柱脸色扭曲着,这种消费简直刷新他的世界观,本来能吃两个月饭的钱都没了,偏偏易传宗还说的有理有据的! “买!反正就买这一次,只要让妹妹开心,也不算是什么!” 傻柱最终还是决定买了,一件衣服而已,十一块五他也不是买不起!从学徒工开始,一个月最起码攒十块钱,到现在少说也得近千,十一块五,简单! “好的,欢迎您下次光临!”这边的服务员依旧面露微笑,态度和善,学到了!又学到了! 刚离开卖上衣的柜台,傻柱连忙说道:“兄弟,这次咱们买的差不多了!后面就不用逛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柱子哥,你不会是心疼了吧?” “没有!我心疼什么!只要我妹妹开心,再说供销社还能骗人不成?”傻柱眼神飘忽地说道,来的时候可没想买那么贵的东西。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放心吧,女士的裤子随便买一条宽松的就行了,只要颜色和上衣同色就好,保持同一种风格不用买什么品牌,反正里面还得穿上大棉裤,这个倒是不要紧。” “你早说啊!走!咱们继续逛!”傻柱当即意气风发地朝着前面走。 易传宗眉梢挑动了一下,随后眼神在周围的首饰上面略作停留,刚才这个态度好像有点嚣张啊! “柱子哥,人家雨水都上班了,还是一个女孩子,你要不然就给人家买一块手表?这手表可不是衣服,一戴可就是十年!你想想,十年,什么东西忘不了,十年,什么东西记不住?” 傻柱猛地一个哆嗦,赶紧凑到跟前小声说道:“兄弟,你小声点!我今天没有带够钱!再说手表是要用票的!” “什么?咱么没钱?大老爷们怎么能说没钱?” 易传宗当即就不乐意了!话不多说直接开始掏口袋,傻柱的手伸过来都拦不住,最后他从内衬的兜里掏出一沓子钱和票据。 “前几天兄弟赚了百十块钱,大爷看我有钱了,就把以前没用到的工业卷拿了出来,一个月九十九块钱工资,二十块钱就能领一张工业卷,一个月四张大爷也没用过,就送了我十四张工业卷。我现在一共两百多块钱,十四张工业卷,手表什么的咱们还买得起!” 傻柱顿时间沉默了,他发现带着易传宗出来,好像不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这个家伙对于钱实在没有什么概念! 一顿饭一块钱的花销,能指望他对于钱有多少理解? 易传宗嘿嘿一笑,“柱子哥,咱们是哥哥,不能让妹妹连点奋斗的目标都没有,吃得饱,穿的暖就够了,工作略微帮助一下,想要什么当然是自己奋斗。就雨水那种脾气性格的,你就算是买了手表她也不会要!你得给她一个奋斗的目标!” 傻柱认真地点点头,趁着这个台阶不急不缓地走了下来,随便买了一条裤子,“你陪我买了一趟东西,自己不打算买点什么?” 易传宗微微一笑,“我当然要买,售货员,来一瓶汾酒!” “你来一趟供销社就买一瓶酒?”傻柱想了想自己现在供销社花费的二十多多块钱,现在还有点心疼。 易传宗点点头,认真说道:“我主要是想看看自己喝酒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反应,这才尽量买好一点的。听说有人喝酒之后就会发酒疯,有的人会早上起来倒醉,我也没有试过,你明天早上来叫我一下,别上班迟到了!” 傻柱一时间沉默了,他想说,这一块钱要不让他出了?酒算他的,反正他也喝酒。 让一个能打野猪的人喝酒,他的心里感觉莫名地就有些虚。 第十八章 虎来 两人才刚回到四合院,傻柱那边就提着大包小兜的进了雨水屋,这般姿态看得易传宗直摇头。 “你买酒干什么?”进门一大妈就好奇的问了。 易传宗讪讪一笑,“我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喝酒!” 一大妈的眼皮稍微跳动了一下,在以前她对于这个大侄子的力气只是听说,但是自从前两天扛着一头近四百斤重的野猪回来,她对于易传宗的力气就有了清晰的概念。 “一会儿你吃饱了,我给你准备点下酒菜!记得喝了酒甭瞎逛!” “您放心吧,我一点一点的尝,不会喝多的!”易传宗满口保证道。 一大爷坐在那里也没有多说话,男人离开这烟酒的终究是少数。 穷困的人家喝不起酒,还能去打点地瓜酿的酒,一两也就是三分钱,终究是能过一下瘾,要是兑了水还能多喝两回。 那边傻柱已经将自己买的礼物摆在了何雨水的面前,一双乌黑锃亮的小皮鞋放在桌子上面,一件羊毛大衣被傻柱提在手中。 虽然羊毛大衣款式老旧,但是在这里可是新鲜货,有别与群众又和群众的款式相似,茫茫人群之中都能够凸显,一看就是高档品,当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妹,你看这衣服咋样?”傻柱和献宝一样的放在何雨水的面前,买的时候确实是心痛来着,这是正常反应,现在这种家庭花这么多钱,没人不心疼。 十一块五,六二年,现在茅台都能买三瓶,给领导送礼都不寒碜,普通的家庭拿出来能不稀罕? 何雨水只是坐在床边上,一身乡土妇女的打扮,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哪怕是之前有心理准备,自己的哥哥会给她买好东西,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会给她花这么多钱。 也就是男人对于供销社里面的东西比较陌生,毕竟不冷不热的,糙遢汉子谁会在乎那个? 女孩子可不一样,就算是没有去过,也知道里面那些东西大约多少钱。 要不是实在不耐烦,供销社的门口也不会摆着‘禁止无故殴打顾客’的牌子。 现在资源就是贫瘠,一双小皮鞋穿出去都能把头昂到半边天,普通人家吃饭都难,谁能话大半个月的工资去买一件衣服? 是棉布鞋不暖和,还是大棉袄不暖和?质量差的大衣都不如大棉袄。 心心念念的东西摆在自己面前,在她这个刚刚找到工作开始实习,甚至是连工资都没有发的时候,傻柱给她带来这个大一个惊喜。 在这次出去组织工作的时候,她曾经羡慕过别人,甚至算计着多久自己才能挣出一件来,毕竟是刚上班,工资还很低,可能为之要奋斗好久。 如今自己也拥有了这些,还是自己的傻哥哥给买的。 她不由贪心地想到,如果他的哥哥开窍早一点就更好了! “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些东西?” “我这不是看你要工作了吗?我打听了一下妇联的工作任务,考虑到你要经常外出做工作,有身行头总算是好的,有牌面信服力强工作也能顺利一点,在外面也冻不着饿不着的。” 傻柱现学现卖的说着,把易传宗之前的话变着法的又说了出来。 “你还知道我做什么工作?” 何雨水翻了一个白眼,自己这个哥哥之前就听了个名,连什么时候回来都忘了,你还指望他知道自己出去干什么? 傻柱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举着个牌来回喊吗?趁着农活不忙的时候,把村里大妈小姑娘的都喊过来,然后你站在村头的石头上面喊。你在上面喊,周边的大叔小伙子瞅你们半天,下面的大妈听个热闹,姑娘们听了回家挨一顿数落!”谷簾 何雨水眼神诧异地说道:“哥,你咋知道的?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吧?你还认识我们单位的人?” 傻柱顿时间语塞了,脑海里面过了一遍认识的人,随口就说道:“我是听厂子里面王大姐说的,她是厂子里面的硬茬子,她懂!她懂这个!” “你说谎!” 何雨水当即说道:“那个王大姐我也见过,我们第一站就是在城市工厂做的工作,当时可没有说村子里面怎么样,那是后来的事情!” “那!……”傻柱想了一会儿,脑子里面顿时没人了! 他本来认识的人就少,喝着大碗茶听着聊个闲呱还行,出了这个厂子认识的也就是街道上面的人,远一点的可能认识,但是对不起号来。 “哥,别来回瞅了,你这人就撒不了谎!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大姐,你刚才分明就是骗我的!” 何雨水又翻了一个白眼,自己的傻哥哥还是傻! “传宗那小子说的,他说在村子里面见过你们妇联的同志开展过工作,跟我说了说,我这才想好给你买什么。” 傻柱稍微小退了一步,话都到了这份上来,要是不说出个缘由来,指不定何雨水认为他根本你想不到这些,功劳还是得他拿着才行,毕竟他可是花了钱的! “真的吗?”何雨水还是有些怀疑,这是自己哥哥能想的到的?要是他能够想的到,那以前就不会忽略她了。 “真的,当然是真的,你可是我妹妹!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傻柱斩钉截铁地说道。 何雨水这才露出了微笑,眼神欣喜的看着桌子上面的礼物,喜悦地说道:“谢谢哥!” 之前她就听到了易传宗和傻柱的聊天,其实她的心中已经差不多想清楚怎么回事了,单凭傻柱肯定想不到买这些东西。 但这些毕竟是自己傻哥哥开窍了才买的,也舍得为她花钱,心里并非不想着她,她当然十分开心,之前那些抑郁之气顿时烟消云散。 “哎!这才对吗!来快试试!穿出来看看合不合适!” 说完傻柱连忙走出门去,脸上一副心虚的模样,本来送个东西,没想到还有追问! 这也就是亲兄妹,真挚的感情更加重要,能暂时将面前的东西放下来,先问出一个缘由来。 要是别人买了东西送过来,哪里还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就是单纯的物品,先试试合不合适要紧! 后院正房的耳房。 今天草草吃过饭,易传宗就端着一小叠猪头肉回到了耳房,手里还拿着一瓶汾酒和平时喝汤的小碗。 实验证明,这小碗喝起酒来没数,一口喝下去也不知道多少,反正是倒上大半碗,爽两口肉,一碗酒两口就干,一瓶酒也没倒几次,反正就是痛快! 综合就是易传宗喝的比较急,还没喝过瘾这酒就没了。 “虎来!” 身上热乎乎的,脑袋里面稍微有那么一点朦胧的醉意,也不晕,易传宗就是感觉体内热血纷涌,心中莫名的想干一架! “算了,连个婆子都没有,我还是睡觉吧!” 咔! 拽了一下拉合线,房间里面陷入了黑暗,酒足饭饱,易传宗也感觉到一种困意。 第十九章 刘光天犯怔 竖日清晨。 勤奋的人早就已经起床了,院子里面的水龙头哗哗作响,为这安静的清晨平添了一丝人气。 在水池边上,一个身姿巍峨的身影屹立于此。 他面容冷峻地低下头,好像在俯瞰着下方千万战士,强壮的手臂不断来回摆动显得很是狂野,在他的手中发出刷刷刷的声音。 一件深蓝色的工装浸在水盆里面,易传宗正在洗着的是一条大白裤衩,健康强壮的身体总会有那么一点烦恼。 当他放下骡子这个封号的时候,一名打虎勇士已经崛起! “两个小兔崽子!天都这么亮了还起床,没听见外面有人已经开始洗衣服了?” “啪啪啪!” 四合院中除了正房以外,以西厢房为尊,此时那边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易传宗朝着西厢房瞟了一眼,随即眉头微微一挑,这时候房间的隔音很差,耳边的打骂声非常清晰。 他们后院晚上没有什么动静,早上的动静一直不少,一周里面差不多得有一两天的清晨非常热闹。 如今不用静心去想,易传宗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二大爷打儿子的场景了。 两个本来在上下铺睡得好好的兄弟俩,刘光天在下铺,刘光福在上铺,一般二大爷都是先打几下刘光天,啪啪啪的三个巴掌就扇在背或者是脸上。 这哥们长的虎儿吧唧的,人也有些怔,好在身子骨还行比较抗揍,就是大早上睡蒙了反应有点慢,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打出来的,反正第一波挨打是不出声的。 刘光福年纪小点,从小吃得更差,一般是后面挨打,反应…… “嗷!” “嗷~” “嗷!” “爹,我错了,我现在就起来!” 刘光福在疼痛中苏醒,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口中连连告饶,不管因为什么事,先认错总归是能少挨两下。 易传宗对着兄弟俩很清楚,现在刘光福应该是跳下床哆哆嗦嗦的穿衣服了,二大爷一脚把他踹在地上,然后再打刘光天。 这时候刘光天也反应过来了,一遍口中求饶,一边也赶紧穿衣服。 二大爷在房间一脸凶相,气势腾腾地指着外面,“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俩玩意?一个学习不好,一个在车站下苦力干活还能出错!就你昨天还想吃肉!呸!我打死你们算了!” 啪啪啪! “爹,我错了,我不该吃肉,我错了,您别打!” “这会儿想起来了,你们看看人家传宗,在厂子里面干活认真,放假还能打野猪,你们两个大早上还睡懒觉!” 易传宗在院子里面晾着衣服,听到这话他手中动作停顿了一下,想打这俩兄弟干嘛说他? 刘光福逃课不应打?还是刘光天给人家装错了货不应该打?跟他有什么关系? “还不滚出去帮你妈做饭?没看到家里连点柴火都没有了?不生火你们这俩狗崽子吃什么?” 易传宗面色恍然,他就说怎么这俩兄弟突然之间就挨打了?原来是家里没有柴火烧了,刚才二大妈还让二大爷劈柴呢,本来他见二大爷进去还以为是拿劈柴的斧头。 打因:家里柴火没劈,兄弟俩光吃饭不干活。谷绤 易传宗心中再次记住了一条挨打的原因,默默点点头,这俩兄弟也是该着挨打,求生欲望太低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刘光天和刘光福连滚带爬的身影,两人在门口争着先出去,二大爷那边已经又追上了,结果一人挨了两脚,这兄弟俩才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刘光福的鞋子都还没穿好,跑出房门还踉跄了好几步。 “二大爷好!” 二大爷面红耳赤的模样略微缓解,转眼看过来点点头也没说话,关上门就回房间里面消气去了。 易传宗也没有在意,他只是小辈而已,那边刚发火打完人状态也不对,要是这都能笑出来那得多渗人? 三两步来到两兄弟跟前,易传宗双手抱着胸口,左右摇摆着头眼神很是同情,“啧!啧!啧!你们哥俩就不能长点记性?” 刘光福那边三两步从柴房里面抱着一堆柴火出来,转头朝着易传宗瞥了一眼,紧接着连忙转过头去。 他才刚上初中,胆子也比较小,在对比一下体型之后就放弃了挣扎,说就说吧,总比挨打强。 刘光天转头恨恨地说道:“我说易传宗,你还闲我俩不够惨是吧?在这站着看什么热闹?” 易传宗瞳孔微微睁大,这家伙是真莽啊!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本来他还想给两兄弟支个招,以后少挨点打。 毕竟都是一个院子里面的,大清早的光吵吵,听人挨打也就是头一回新鲜,后面是真的听烦了! 没想到他这边还没开口,那边先横起来了! “呵,你还是挨打挨得少,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尊重?你今年十八,我二十,你该喊我什么?” 刘光福那边只是弯腰朝着他看了一眼,随后就默默低下头,他们哥俩现在还是比较统一战线的,他得跟紧哥哥的脚步,平时都指望这个哥哥扛着挨揍呢! “呸!就你还想让我叫你哥?你也就是有一大爷管饭,再加上运气好进了厂,要不然就你这饭桶早晚都得饿死,还打野猪。” 刘光天这怔脾气上来了,真是什么也敢说,不挨打是不会认怂的。 易传宗双眼一凝,朝着前面走了一步,面无表情地说道:“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刘光天这时候心里也是虚的不行,其实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眼前这个家伙可是能打一头野猪! 听院子里面的人说,当时是一个人扛着一头三四百斤的野猪回来的,他在车站卸车对这重量很有体会,自认肯定是打不过易传宗的。 他双眼一直发颤,色厉内荏地吼道:“说就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敢打我!” 话是说了,但让他真的在重复一遍上面的话,他还是不敢的,他也怕易传宗狠狠打他一顿,到时候大概率是白打。 现在这个时候打人确实算是犯事,但也不是太大的事。 都是一些没怎么上过学的人,识字都是靠扫盲,这时候男人又有血性,平时就带着一股子野蛮劲。 小小不然的民众斗殴都是很正常的,村子里面每隔几天都会掐架。 院子打架也正常的很,一般就是几个大爷调节一下,送俩鸡蛋就完事了。 就这兄弟俩的家庭地位,这鸡蛋肯定是轮不到他吃。 看见他这幅模样,易传宗突然笑了,来了这里那么久了,还没有人跟他这么横,他也有些手痒! 生活有三大趣事,喝酒、吃肉、打弟弟。 第二十章 报名成功 刘光天心里已经怕了。 易传宗也不再搭理他,敢当着他面这么说,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留,必须安排! 他转头看着刘光福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刘光天伸手拉了拉留刘光福的胳膊,表示不要认怂,这还是在家门口呢,他不相信易传宗敢动手。 刘光福面露难色,他是又害怕被打,又想跟哥哥统一战线,只能是沉默地将木头块放在地上摆好。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随后直接转身离开。 现在肯定是不能直接动手的,况且还是在院子里面动手。 他本来就那么强壮,要是再随意出手,到时候邻居街坊的还不得都害怕他。 再说只是两个小弟弟罢了,刚在家里挨了顿打,可能今天二大爷发挥不好,这才让这俩小子这么硬气,有的是法子治他俩。 他这么强壮,虐菜也没有意思,他也怕给人打出一个好歹来。 这事儿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就是来到大爷家里的时候先问了一句,“大妈,咱家的卤肉还有多少?” 今天算是做出来的第三天了,大前天晚上卤的肉,这时候也没有冰箱什么,保质期很短,最多也就是吃完今天,明天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问了一句,一大妈想了一下说道,“还剩下不算少,你们中午拿一些,晚上再吃一顿,明天还能吃一顿。” 易传宗坐下之后,先是给自己倒上一杯,四九城早饭前得先喝上两口清茶,这习惯确实比较惬意,“我就随口问问,反正这两天咱们吃舒服了,不至于吃饱了还硬着头皮还得往肚子里面吃,这毕竟是好东西,要是坏了多可惜?” “我看秦寡妇家比较难的,东旭哥又是大爷的徒弟,虽然他出了意外,但是咱们这关系也不能说断就断了,那显得多没有人情味?” “我就想着咱们吃不了的,我给送一点过去,那汤烧开了还能喝两天,她们家能当菜吃两顿。” 一大爷和一大妈对视了一眼,“你这孩子想的还挺全面的,这事就按你说的办,下午要是有剩下的,你就去给人家送点。” “其实咱们后院老马家也挺难的,他腿脚不方便,平时经常见不到人,送的时候一块给他们送一些。” 其实这话说出来还是有些心疼的,易传宗在这里过日子的时间还是短,有点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的那么点意思。 要是放在就他们老两口的时候,这东西临到快坏了才能舍得送人,物资实在是太匮乏。 但是这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其实下面还有一句,不生子,不知父母恩。 老两口就盼着易传宗心眼好呢,以后要是能孝顺那他们心里就更踏实了,这种好心的事情当然不会拒绝。 现在老两口是不疼他吃,不疼他喝,不疼他花钱,就当是自己亲儿子一样养着。 缺粮票易中海就去换,暗里早就想着办法来吃饱了。 昨天易传宗还看见大妈的床头有两叠布匹。 应该是快到冬天了,一大妈想给他做床被子,一人一年也就是二十四尺的定量,布票也不知道哪里换的,现在没开工可能是缺少棉花。谷僁 两老对他怎么样易传宗心里明白,这裤衩子都有了第二条,今天他就没挂空挡。 易传宗点点头,得到大妈的支持,他也能放开了去刷技能点了,要不然这秦寡妇家还是少去的好。 “你昨天喝了酒感觉怎么样?”一大爷那边笑呵呵地问道。 昨天晚上他有点不放心还去后院看了,结果房间里面早就关上了灯,应该是喝了酒之后就睡觉了。 易传宗讪讪一笑,“感觉还是挺好的,昨天晚上睡的很轻松,今天早上起来也是神清气爽。就是稍微少了点,两口就没了,还没喝出啥味来,再说也太贵!” 一大爷只是低着头笑,这酒当然是好喝,要不然他怎么每天晚上都来点?解解乏,消磨消磨时间,在体验一下天旋地转、乾坤颠倒的美妙感觉,定是极好的享受。 一大妈面无表情地说道:“以后馋酒喝就找你大爷,从他的定量里面扣。” 易传宗嘴角憋着笑,赶紧夹起一块猪大肠放在嘴里,端起碗来畅快地喝上一大口米粥,眼神的余光朝着对面的方向瞄过去,大爷的脸色分外僵硬,是心痛的感觉,没错。 早上临出门的时候,易中海的表情还是有点难过,以前吃饭什么的都还好说,多花些钱也没什么。 现在易传宗终于是开始侵占他的酒了,这东西一大妈可不会惯着他,每个月就只能买那么多,每天的酒都只能限量喝。 如今易传宗拿碗来喝,听话里的口气,好像两斤酒都打不住,一大爷感觉属于自己的小快乐在走远。 一直到了轧钢厂,两人正要分开,易传宗才笑道:“大爷,没事,我怎么也不能抢您的酒喝,再说我买酒大妈又不会说我,买酒的时候您偷偷告诉我,我去给您买来。” 一大爷伸手就要打,易传宗身手敏捷直接躲开。 “臭小子,平时一路上话多,今个儿半天憋不出一句来,末了儿才说这话,诚心看你大爷笑话!” 易传宗咧嘴一笑,“看您笑话?那不能够!我去上班了!” “今个儿操作磨床小心点!”一大爷在后面喊着。 易传宗远远回了一句,“知道了!” 请王主任去家里吃了一顿饭,作用还是不小的,最起码得知他要参加考核,这几天都让易传宗来操作仅有的五个机床。 大家都是学徒工,这种机床的操作对现在的人来说是最难的,能一直操纵机床说不定就能尽快成为正式工,平时大家都抢这活。 得益于易传宗围人不错,知道他要进行考核,就算他每天霸占着车床,车间里面的人都没有说什么,还非常有耐心的给他讲解。 一番简短的早会完毕,王主任单独将易传宗叫了过来。 “王主任,您有什么安排?难道是考核的事情有眉目了?” 王主任笑着点点头,“对,我给你报上名了,大体的时间应该在十号、十一号,这五六天你多熟悉一下,我看你昨天完成的就很不错,说不定还真有希望能够通过考核!” 易传宗有些兴奋的说着,“谢谢您了,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他终于要成为一名正式工了! 王主任拍了拍他的胳膊,鼓励道:“加油,去干活吧!” 第二十一章 真是一个怪人 现在工厂里面的工人一天只需要工作八个小时,并不像前世那般一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甚至需要工作十二三个小时,结果发工资了才那么一点。 最近工厂里面的生产任务不算紧张,下午五点半易传宗和一大爷就回了四合院。 这一进门,易传宗就径直地朝着屋子东北角的碗橱走去,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 “毛毛躁躁的,你这是要拿什么?” 一大爷感觉有些奇怪,平日里都是迈着四方步,身子晃荡着慢悠悠的,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我拿两个酒瓶子去打点地瓜烧。” 易传宗说着就掀开碗橱上面的青格子围帘,从木架的最下层拿出两个空酒瓶子。 一大爷顿时就笑了,“不着急,我这还有些没喝完呢,再说你大妈做着饭呢,不用担心她看见。” 易传宗闻言一怔,大爷这是以为自己要去给他买酒? 随后他也笑了起来,“这您就甭管了!”说完也管大爷什么反应,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这孩子!” 一大爷脸上满是微笑,他早上刚表现得有点疼酒喝,这边下午就要去打酒,他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口中轻喝一声,“啊!” 顿时间神清气爽,这不就是他想要过的生活吗? “怎么了?喊什么呢?”门外一大妈听这动静连忙出声询问。 “没事!就伸个懒腰!” 一大爷笑呵呵地将外套脱掉,轻松地提起满桶的水就倒在脸盆里面了一些,弯下腰撩起一把水用力的揉了几下脸。 …… 易传宗跑得飞快,老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顺着香味就来到了南锣鼓巷的酒铺子。 本来酒铺子的面积就不算大,左右也就是四米多宽,里外的有个七八米,此时店铺的两侧摆满了两列看起来有些陈旧的陶瓮,中间也就是剩下一米多的过道,这样店铺就显得更小了。 易传宗走进门在一个陶瓮旁边,在瓮口还有一圈颜色鲜红的布,上面盖着一个黑色的木头盖,他弯下腰嗅了嗅能够闻到浓浓的酒香味。 “老板,给我打两瓶酒。” “好嘞。” 吆喝着,一名不算高的中年汉子就走了出来,他的头顶还带了一顶黑色的毡帽,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要那种?” 易传宗微微皱眉,他只是知道这酒大概几毛钱一斤,还真不知都有哪些,“都有什么?” 带着毡帽的老板掰着手指头,“这种类可多了,地瓜烧,有高粱酿的,有玉米酿的,甚至是大米酿的,这酒的口味也不同,主要是你想买那一种。” 易传宗想了一下,这些原材料一看就是地瓜最便宜,他直接开口说道:“就地瓜烧吧,高度的,两瓶。” “行,一斤三毛五,把瓶子给我!” 易传宗点点头,将两个空瓶子递了过去,现在这瓶子也值钱,只有买供销社里面的酒才会带。 老板那边打开一个陶瓮,浓浓的香气顿时扑了出来。谷紊 他从墙上那下一个用竹筒做的勺子,随后熟练的一手舀着酒,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拿过来一个漏斗。 几勺子下去一瓶子就快满了,连称量都没有就将两个瓶子递了过来,这时候酒瓶子就那么几种,店里的老板熟得很,就算是称量也差不了多少。 易传宗直接给了七毛钱,然后有到供销社买了一瓶西凤酒,这次不只是给了钱,还给了票。 一回家,那边一大爷就问了,“怎么买了这么多酒?” 易传宗将西凤酒晃了晃,“这瓶是给您买的,剩下的两瓶我准备去找二大爷聊聊!” “找你二大爷?他一个锻工,你找他聊什么?”一大爷皱着眉头,他感觉今天自己这个侄子有古怪。 易传宗将三瓶酒都放在碗橱里面,笑着道:“今个儿刘光天刘光福这俩小子又挨打了,看那样打得还挺狠,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一大妈担忧地说道:“传宗,你二大爷脾气轴,你别去掺和他们家的事!” 一大爷也符合道:“你大妈说得对,你是不知道老刘的脾气,在外面还稍微好一点,在家里一点就着,他家那仨孩子也就是光奇没有挨打。” 易传宗点点头,“您二老放心吧,我对二大爷还是比较了解的,我就是单纯找他喝酒,他就是有脾气也不可能和我发,那俩小子的事就是顺便聊几句。” 话锋一转,易传宗对着一大妈问道:“您那边的送的东西分好了吗?我趁着还没吃饭送过去,今天他们还能吃上,别明个儿就坏了,咱们送了东西还讨不到好!” 一大妈朝着门口的火炉指了指,“盆子里面的是给老马家的,小锅里面是给秦寡妇家的。” “那行,我先给秦寡妇家送去,她这挨着近。”易传宗说完就端着小锅出了门,里面的肉没剩下几块,汤倒是有小半锅,毕竟是用小缸熬的,这两天吃肉汤也没怎么喝。 “嫂嫂!” “哇~哇~哇……” 不出意外,易传宗只要在这附近一开口,小槐花就哭了起来。 这次可能是贾张氏也在,有人看着小槐花,秦淮茹直接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她看着易传宗手中端着的小锅笑道:“传宗,你有什么事?” 易传宗朝着屋子里面瞟了一眼,听着里面贾张氏哄孩子的声音,他的心中安定了很多,今天还得刷技能,可不能让她看见。 他双眉挑动了一下笑道:“大妈让我给你们送点卤煮,嫂嫂你去拿家里的东西盛着。” 这种眼神秦淮茹怎么可能看不懂,她昂起俏脸给了他一个白眼,“你等着。”说完,她腰肢一扭上身姿势不变地转身。 易传宗也不进门,就在这门口站着,现在这个位置除非贾张氏走过来,要不然完全处于盲区之中。 秦淮茹家的橱柜就在门口,她撅着蜜桃臀就从碗橱里面拿出一个铁盆,然后俏生生地走过来,端着盘朝着前面张了一下,“这个应该能放下,你倒吧。”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他全神贯注地看着上衣的那倾斜的小花,心不在焉地端着盆倒着卤煮,口中叮嘱着,“你们都多吃点,别饿着孩子。” 秦淮茹小眼神愤怒地瞪着他,这是往哪里看呢?说的这是什么话? “叮,系统随机选择,本次乃五倍暴击,根据您现在精准的催奶行为,医术技能等级+5。” 系统提示音一响,易传宗的脸色顿时变得冷漠起来,快速地将小锅里面的卤煮汤倒完,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直接离开。 原地只留下秦淮茹一脸迷茫,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她心中暗道,“真是一个怪人!” 第二十二章 他人还行(求订阅) 秦淮茹家南北两个房间是通着的,中间只隔了一道一米多高的矮墙。 虽然里屋门在最西边,但是除了一进门东边的碗橱看不到,其他的地方都能看得很清楚,就门口的地方看不到。 贾张氏怎么敢放心自己的儿媳妇儿和一个大小伙子单独见面? 她一直在屋子里面瞅着,她眼睁睁地看着窗户外头的大高个走远,结果自己的儿媳妇儿还在门口站着。 “棒梗他妈,你怎么还不进来?” 秦淮茹回过神来,转头朝着后面喊了一句,“我在想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用这个肉汤咱们炖点小白菜吃吧?” 边说着,她蹲着盆子走到里屋,大半盆子汤里面还有几块猪杂和一些瘦肉沫。 贾张氏定睛一看,吞了一口口水,“这肉还有不少啊,要是去肉铺里面买,这些猪杂也得四毛多钱一斤,现在得有一斤多吧?一大爷他家的大侄子人还不错?” 秦淮茹翻了一个白眼,不错?是不错! 就那毫不掩饰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都不吐一块骨头的,那可恶的粗眉毛一挑,心里还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这也就不是乡下,要不然进了苞米地她都不一定能直着腿出来。 “对,他人还行,主要是一大妈心善。您这晚上想吃什么?” 贾张氏略微犹豫,“要不就炖点小白菜吃吧,本来今天想炒着吃的,但是有了肉,这菠菜怎么也不如白菜香,炖菜吃咱们也都能沾点油水。” “那行,我知道了。”说完秦淮茹一扭腰就朝着外面走,准备要开始做饭了。 顺产的就是健康,几天的功夫就恢复的差不多了,等过些天她还准备找点轻松些的零活干干。 那边易传宗已经来到了后院的后罩房,这是四合院最后面的一户人家,房子在聋老太太的正后方,方向也是坐北朝南。 除了三个院子最南边的倒座房,其他的十二户人家都是门朝南。 易传宗来到门口,就看到旁边柴房里面一名体型偏瘦的大妈在那儿点灶子。 她是除了一大妈之外最瘦的一个大妈了,可能是因为只生了两个孩子,所以没有发福,也可能是因为家庭条件有些太贫困。 “王大妈。” 柴房里面的中年妇女动作一顿,连忙转身看过来,“传宗啊,你怎么想起到这后面来了?”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大妈就让我来给你们送点卤煮,扔进去点白菜菠菜的,今天晚上就不用精心做饭了。” 王大妈还没有开口,房间的门就打开了,一个扶着门框的长脸汉子踉跄着朝前面跳了两步。 “传宗啊,前几天老易刚送了些肉,你这也送了些骨头,都还没吃完呢,你怎么又来送东西?” 易传宗大咧咧地说道:“嗐!马大爷,没事,不就是一点骨头吗?打了头野猪也吃不着,净心买也花不了几毛钱。这是那天煮的猪杂,再放一天怕是要坏了,那得多心疼啊,咱们可不能糟蹋粮食。” 马大爷点了点头,这才转头说道:“孩他妈接着吧,传宗进来坐坐?” 易传宗摇摇头,“不用了马大爷,我这人急食,大妈老早的就给做好饭了,那边正等着我吃饭嗯。”谷骪 他将盆子里面的卤煮都倒下,对着屋子里面朝着外面瞅的俩小子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回到中院大爷家里,易传宗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这么急干嘛?”一大妈问了一句。 易传宗还是快速的干饭,对着大妈点点头,到了末了儿他才开口道:“大妈,我去二大爷家里了。” 说完就急匆匆地拎着块猪头肉和两瓶酒冲了出去。 一大妈看得直皱眉,“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一大爷抬了一下眼皮,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刚买地西凤酒,略微回味了一下,猜测道:“横是光天光福两个小子惹到他了。传宗没人惹的时候看着老实,野猪都能干一头,可不是个吃亏的主,没当场动手就是好的。” 一大妈端坐了两秒评价道:“老刘他家的老大看着文绉绉的还行,剩下这俩小子可养不熟。” 一大爷点点头,“老刘的脾气不好,下手也确实是狠了点,尤其还是对那俩小子,是真能下得去收。不过他家就那样,年轻那会儿他也没少挨打。” 那边易传宗已经来到了二大爷家,门前闻着里面略带的清香,他猜测二大爷家今天应该是清炒的小白菜。 现在三餐多是在家里吃,三大爷家四个成年人,一个月不过两斤肉,吃不了几回,他拎着肉过来肯定受欢迎,于是他用力敲了几下门。 “当!当!当!” 里面一小阵地博弈,最终接到二大爷的命令,刘光福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谁啊?” 易传宗清了清嗓子,“二大爷在家吗?我传宗!” 二大爷一个颜色,刘光福只能是连忙起身开门,今天刚挨了打,怎么可能不听话? 就是开门之后他的腿有点挪不动了,喉咙也狠狠地更咽了一下,目光全都在那一块猪头肉上面。 二大爷家里的摆设和聋老太太差不多,里面靠墙也有一张八仙桌,两侧各是一张太君椅,只不过上面没有条案。 并且在进门不远的位置还有一张八仙桌,这是平时吃饭喝茶用的,此时刘光奇、刘光天、二大妈和刘光福正围着这里吃饭。 二大爷则是坐在靠墙的八仙桌旁边,桌上除了小白菜之外还有一小叠几十粒花生米,他看到易传宗那一手猪头肉,一手两百白酒的架势也很惊讶。 “传宗,你这是做什么?” 易传宗微微一笑,“前些天不是炖了些卤煮吗?前天我请王主任来吃饭,本来叫您和三大爷的,结果那天来喊您,您不在家。昨天我又陪柱子哥在外面买东西回来的晚些,今个儿这不是给您带点尝尝,顺便找您喝两杯。” “哦,那天我去也是出去喝酒了,来,来,这边坐。”二大爷说完指着墙边的另一把太君椅招呼着。 这人带着酒菜过来,还是肉食,这没有说往外赶的道理,二大爷脸上也是带着笑。 易传宗对着前面餐桌的二大妈和刘光奇笑了笑,看都不看低着头的刘光天哥俩,他就朝着里面的那张八仙桌走去,人还在半路上口中就惊呼道:“呦,二大爷您可是真厉害啊!花生米!稀罕!我这回赚到了!” 这三年都是饥荒,上面的人想吃花生米都不容易,下面的群众也就是春节的时候每一户有带着皮的花生和瓜子二两。 这时候虽然花生米下来得有个把月,想吃到还真不容易! 第二十三章 打手心,锥刺股 二大爷那边一听心里特舒坦,这话说得他就有面,于是昂着头一抬手,“孩他妈再去弄个鸡蛋,今天传宗第一次过来,别叫人家笑话。” 二大妈那边刚要起身,易传宗连忙摆手,“别,二大爷,我一个小辈,您别这么破费。” 随后他转头说道,“二大妈,您热水抄一下菠菜,切点辣椒末拌一拌就行了,简单、实惠,还好吃,够下酒的就行。还有这肉,也麻烦您切一下,我这人喝了酒不愿乱跑,没切好了拿过来。” 他是馋鸡蛋的人吗?还不如上点凉菜吃着舒服。 边说着,易传宗就将猪头肉从桌子前面递了过去,一斤多的猪头肉就这么横在刘光天、刘光福的面前。 他兄弟俩一个在西边,一个在南边,抬头能闻见香味,低着头也能看见猪头肉的影子。 二大妈那边欢喜地接过去,摆着手保证道:“行,你俩稍微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兄弟俩闻着味对视了一眼,视线跟着肉的方向在移动,一直到二大妈出门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刘光天朝着旁边的桌子瞥了一眼,却也不敢多看。 二大爷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大气是一回事,这花不花钱又是一回事,菠菜才一两分钱的事,一个鸡蛋得五分。 现在他大气的出了声,这鸡蛋还没少,他这心里就特舒服,家里的鸡蛋基本上都是他吃,“传宗,你这酒……” 易传宗立马接话了,“五十六度地瓜烧,上次咱们一起吃饭,您不是说酒味淡了点吗,我今个儿就买了这个。” 二大爷脸色一喜,这酒虽然是散酒,还是地瓜酿的,但也是比那些低度的一斤多五分钱,他平时也是喝这个。 尤其是他喝酒的时候说过一回,易传宗就记住了,对他那是相当的尊敬。 “听说你申请了这个月的学徒考核?” 易传宗点点头,“试一下,这次熟悉一下氛围,争取技术水平到了的时候一次就过。” 现在他还没有考过,自然不会把话说满,他转头看向前桌,“我听说光奇哥你要升职了对吧?” 刘光奇抬头笑了一下,“就是当个办事员,在单位里面也待了不短的时间了,算是升了一级。” 现在单位里面缺人,他虽然文化水平不算多好,但高中毕业也算不上差,入职有些年经验丰富,如今总算是轮到他了。 “有一就有二,二大爷您家还要出一位领导了!” 易传宗微笑着心中却不以为然,这单位里面没背景可不好混,刘光奇在单位里面待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靠许大茂的关系才能调回四九城。 这官最后也没多大,许大茂还没那本事。 二大爷心里开心,面上佯装谦虚,“现在还算不上什么领导,现在就是给人跑跑腿。” 吱! 门打开,二大妈笑着进来,她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猪肉头,“你们先吃着,正好家里有点香油,我给你们调个凉菜。”说着把盘子放在桌子上面又走了出去。 “来,传宗,咱们开始。” 二大爷说着就要拿杯子,易传宗连忙拿了过来,口中说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 一边慢悠悠地倒着酒,他这边出声问道,“光奇哥不一起喝点?” 刘光奇没有看桌子上面菜和酒杯,而是转头看向二大爷。谷熀 这让二大爷心里舒服,一摆手,“先别吃了,过来,咱们爷三一块喝点。” 刘光奇面色一喜,开心地搬着方椅就坐了过来,现在这时候谁能拒绝得了肉的美味? 易传宗笑着和刘光奇点点头,余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哥俩,看到两人羡慕地溢出水来的目光,他顿时就放心。 一番推杯换盏,期间易传宗知道刘光奇是在文化局上班,就将给他送粮票的那个乔立隆说了出来,没想到他们不在一个地方上班却也是认识,后面三人就聊得更开心,刘光奇也主动了很多。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大晚上出去多是些二溜子,刘光天和刘光福自然是只能在那边坐着,桌子上面的那点菜早就吃没了,两人啃完窝窝头留着哈喇子看着三人在那儿喝酒吃肉。 或许二大爷家的人都忘了他们俩,但是易传宗可不会忘记,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俩兄弟,现在馋一下算什么? 小清了一下嗓子,易传宗沉吟道:“二大爷,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二大爷喝了小两场,这会儿正舒服着呢,他脸色红红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咱们又不是谈论什么国家大事。” 易传宗没有放松,而是小声问道:“今个儿早上看您发了一顿脾气,这兄弟俩又惹您生气了?” 二大爷一听心里就有火,指着桌前傻眼地兄弟俩,看着他们那呆头呆脑的样子,他这气头一下就上来。 “还不是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平时上学不好好上,工作老是出错,在家里也不知道干点家务,也不知道努力上进,你说他们两个该不该打?” 这个话题一起来,刘光奇直接安静了,他对于自己老爹打人心里是很反感的。 易传宗脸色顿时恍然,“您这就像是三大爷说过的那句话,爱之深责之切,怪不得您那么愤怒呢。” 二大爷一听脸色就涨红了,一些话虽然暂时说不出,但是别人说的时候还是能听懂的,他转头来回看了一圈,情绪有点激动。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句话真是说我心坎里了,你们俩但凡上进一点,能让我面子上过得去,也不算我养活你们这么大。” 易传宗伸手坐着安慰状,“二大爷,您别激动,您一个七级锻工,高级工人,轧钢厂两万多人您都排得上号。哪里是拿出来个人来就能和您比?” “您的要求高可以理解,但也太难了一些,也就光奇哥达到了您的要求。或许您应该多教导他们一下,一步步来,慢慢地他们就能达到您的要求了。” 二大爷被捧得轻飘飘地,眼神嫌弃地指着邻桌,“就他们俩?打不打的不长记性!” “不长记性?”易传宗也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才说道,“我记得以前一个赤脚医生来村子里面讲故事,说是古时候的那种状元都是头悬梁锥刺股。” “就算是现在的那些大领导,小时候哪怕没有这样做,老师为了督促学习也是用戒尺打手心。” 说到这里易传宗顿时笑了,解释道,“人家那个赤脚医生有文化,这锥刺股可不是屁股,这‘股’在古文里面是说的大腿里子。自从我们村里的妇女用了这个方法之后,村子里面的孩子可乖巧了。这两个地方不怕打坏,也能长记性。” 在刘光天和刘光福惊恐的眼神下,二大爷脸红脖子粗的点点头,他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这才没有当上领导,自此对于领导职位耿耿于怀,现在一听大领导小时候都是这样,这句话他就听心里进去了! 易传宗见状心里一笑,口上说道:“来,二大爷,咱们喝酒呢,不谈这个了。” 二大爷举杯斟酌了一会儿,一口饮尽之后‘哈’了一声。 “传宗,你提的这个建议非常好,我对他们俩就是太仁慈!他们要是能像光奇一样,你说我得多省心!” 刘光奇在那脸色红红地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易传宗状态正好,笑着拿起酒瓶倒酒,这兄弟俩以后有福了! 第二十四章 第三医院(求订阅) 翌日。 易传宗一身轻松的起床,昨天晚上喝喝小酒聊聊天算是一个比较充实舒心的夜晚,毕竟这时候也没什么娱乐项目。 今天早上院子里面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不过他不着急。 昨天晚上和二大爷聊了那么久,他的那些话对方应该是听进去了,早晚有那哥俩受的。 两人活了快二十年了,连自己老子的脾气都没个对付法,没眼力见儿,不知道给家里干活,换爹是换不了的,不长记性就得挨打。 “过来了?” 一大爷坐在桌子前面喝茶,抬起头招呼了一句。 “哎!” 易传宗随口应了一句,就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这时候也不是什么好茶,就是一点茶沫,也不管好坏只要是有这个习惯,喝起来就很舒服。 不一会儿,一大妈也端着小锅走了进来,一人盛上一碗粥坐下来就准备吃饭了。 易传宗拿起一个颜色淡黄的馒头,随口说道:“大爷,其实我有个事没跟您说。” “嗯,听着呢。”一大爷在那吹着粥,也不认为有什么大事。 易传宗小心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小声说道:“其实那天去山里,不光是碰见了野猪。” 这话一出,两老的表情顿时就凝固在脸上,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易传宗不用看就知道两老什么眼神,自顾自的说道:“那天在山上还碰到了一位行动不便的兵,横是被野猪拱的吧?我就给人背下山了,结果前天人家派人给我送了点粮票,说是部队给的奖励。” 这事他本来没打算说的,但是这粮票送了过来,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他老是拿着也没什么用,本来是打算昨天说这个事,顺便晚上去看看宗烈。只不过刘光天那小子骂他饭桶,这才先安排那兄弟俩。 “当兵的?” “受伤?” 一大爷和一大妈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只不过事情过去好多天,他们现在也不像那天一样心急。 “以后不许再到山里去!”一大妈严厉地警告道。 易传宗点点头喝了一口大米汤,“我不会再去山里了。今天下班我准备去医院看看人家。” 一大爷这时候脸色也略有好转,嘱咐道:“去的时候给人家买点水果什么的。” 易传宗应道:“这我知道,我就是跟您说一声。那票是咱们中午吃饭用,还是我去换成面粉扛回来?” 一大爷端着粥随口问道:“多少?” 易传宗端着碗挡着脸,眼神的余光朝着两人偷瞄着,试探性地说道:“三百斤。” “咳咳!” “咳咳!” 一大爷顿时就喝呛了,不住地弯着腰咳嗽。 易传宗见状连忙伸手给自家大爷拍着后背。 他其实也感觉有点多,算成钱确实不多,一共才十块钱。 但那是能买得到的情况下,现在一个成年人的定量才一个月三十斤左右,怎么可能一次给一年的粮票? 就算是宗烈当个小官也不可能给那么多,他准备今天去了好好问问。 一大爷这会儿也喘过那口气来了,他两眼直直地看过来,“你刚才说多少?” 看老两口这认真的模样,易传宗也感觉不应该一次全说出来,“一百斤?” 一大爷气冲冲地扭头和一大妈对视,随后转过头来喝道:“别开玩笑,到底多少?”谷旆 易传宗讪讪一笑,“是三百斤细粮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给这么多,准备今天去的时候问问人家。” 一大爷一时间沉默了,事都发生了,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以后别进山了!” 易传宗连忙说道:“当然,我都和一大妈保证过了!” 一大爷点点头,“给传宗拿票,去的时候给人家买斤鸡蛋。” 这三年物资比较匮乏,鸡蛋十分珍惜,有粮票都买不着,得用鸡蛋票才行。 知道人家送来了三百斤粮票,看望人家的时候光买点水果就拿不出手了。 一大妈凝视了易传宗一会儿,这才起身去拿票。 易传宗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事应该是算过去了,现在什么东西都有统计,不是有票有钱随便买就行的,买的什么东西多了都会引起注意。 还好系统平时给他的票据很少,就像是他这两天买的两瓶酒,就直接清空了他兜里所有的酒票,没有票有钱也买不到成瓶的酒。 接过大妈递过来的鸡蛋票,易传宗心中送了一口气,“那这票?” 一大爷转头问道:“家里还有面粉吗?” 一大妈直接回道:“还够吃两顿的。” “那就去粮油店买袋白面吧。” “好!” …… 下午六点半。 易传宗来到了第三人民医院,他左手提着一小网苹果,一根绳子下面挂着一排香蕉,右手里面还拿着十来个鸡蛋。 看着楼道一个走路不急不缓的女护士,易传宗连忙迎了上去,“您好,请问宗烈的病房是在哪一间?” “宗烈?” 女护士略微想了一下说道:“枪伤的那个对吧?他在三零八号病房,你是?” “好,谢谢。我是他的朋友,这次是过来看望他的。”易传宗说着还抬了抬手里的东西。 女护士点点头,在鸡蛋上面停顿了一秒钟,“不客气。”说完就离开了。 易传宗也直接上了楼,他抬着头看着门牌号,在东侧找到了三零八号病房。 只不过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这间病房和当初秦淮茹的病房差不多,这时候的病房多是这样。 如今里面并非只有两个病人,还有四五个人站在病床前,甚至还有人坐在里面,当他来到门口的时候里面说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一时间,易传宗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进去,还是等他们聊完了之后再进去。 吱! 病房门突然打开,里面的人全都站了起来,近十来个人,除了一名姿态庄重的中年妇女之外,剩下的都是身姿挺拔的青年男子。 易传宗平静地和里面的人对视,在看到一个略微清秀的青年时,他微笑一下,“景逸你也过来了?”两人在妙峰山镇的卫生院里见过面,也聊了一会儿。 景逸只是点了点头,他现在的情绪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易传宗转头看向那位中年妇女,笑着道:“您应该是宗烈的母亲吧?伯母您好。” 宗烈的母亲勉强笑了笑,“你好。”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将东西放在门口旁边的桌子上面,“你们先聊,我出去等会。” 景逸声音略微低沉地开口道:“不用了,我们已经说完了。”转头看着病床,“你好好养伤,时间比较紧,我们就先离开了。” “好,注意安全,活着回来。”宗烈的声音从人群的后面响起。 第二十五章 爬谁的墙 一行十来个青年雷厉风行地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三人。 病床上的宗烈对着易传宗点点头,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 宗烈的母亲上下打量了一番,感激道:“就是你将我家小烈带回来的吧?真是谢谢你了!要不然……” 后面不吉利的话她没有说下去,话锋一转说道:“你这体格是真壮实,是块当兵的料!” 易传宗讪讪一笑,他的身体确实比较强壮。 要是他穿越的时间再早个五百年,那自然是纵横战场,英勇无匹! 但现在这个时候……他的系统废物不说还不正经,这作战技能都不是常规途径来的。 也就是进了四合院技能提升的才快了些,他也找到了提升的窍门。 要是去当兵的话,他都怀疑能不能触发系统选择?会不会每天只有累赘+1? 就这么薄弱的技能要是当兵,他很大的可能活不到技能熟练。 现在战场可不是开玩笑的,在那枪林弹雨的环境中,一百斤和一百八十斤差别不大……这事他已经体验过了。 “伯母,我现在是第三轧钢厂的一名工人。” “第三轧钢厂?杨勇义管的那个厂?”宗烈的母亲点点头,转头看着病床上的儿子感叹道,“工人也挺好的。” 要是宗烈在工厂里面当工人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伤了。 随后她站起身,“小烈你想开点,你朋友过来了就多说说话,我等晚上再来给你送夜宵。” “妈,不用了,昨天你送的那些我都没吃。”宗烈连忙拒绝道。 宗母劝道:“你现在受伤了就补一补,不吃东西什么时候能好?” 宗烈一时间沉默了,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想再听。 宗母见状也不再唠叨,转头说了句,“你们聊,我先回家,这里近,晚上我再过来。” 易传宗站起身,“您慢走。” 一直看着宗母离开,易传宗关上门坐在了病床前,“你怎么转到外面医院了?” 宗烈平静说道:“我要退役了,家里把我接出来,说是离着家近好照顾。” 易传宗皱起了眉头,“退役?” 宗烈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眼神平静了很多,“臂丛神经受损,肌肉损伤,右臂无法活动,我已经不适合在部队里面待了。” 易传宗瞳孔一缩,抬头朝着宗烈的右肩看了一眼,“这么严重?那天在卫生院不是说情况还好吗?” 宗烈声音清冷地说道:“那边条件比较简陋,这里是检查的第三家医院。” 易传宗一阵沉默,就现在的医疗水平怕是根本就治不好这种神经损伤,宗烈很大的可能要残疾一辈子。 他不禁沉声说道:“你让人送来的粮票是你的补偿?” “有你的一部分,也有我的。家里补贴不少,够吃。你不是嚷着自己饭量大,不够吃吗?就给你送过去了。”宗烈随口说道。 易传宗点点头,“还行吧,能吃一个月。” 宗烈神色一怔,这可是正常人一年的口粮,一个月就吃完了? 随即他想起上次易传宗在全聚德的表现,嘴角出现一丝笑意,“谁让你吃那么多。” 易传宗苦着一张脸,“我就吃了一次软饭还被你们俩给看到了。” 宗烈看着他这副表情心情好了一些,当时他们两个可是羡慕得紧,“不是两个,是三个,文涛也看见了。”谷憅 易传宗顿时瞪大了眼睛,“文涛?你这么说我到是想起来了,景逸不是说你们不对付吗?他今天怎么也来了?” 宗烈的神色严肃了很多,口中吐出两个字,“任务!” 易传宗点点头,执行任务的时候肯定会放下私人恩怨,再说这些人一块长大,不对付归不对付,但也不能说有什么仇,毕竟太熟了。 “你以后有什么安排?” 他们三个都是军校毕业的大学生,在校的时候都算是低级军官,进来部队之后职位不低,如今虽然受伤了,但路还是得走。 宗烈皱着眉头,“军转政吧,家里是这个意思,具体的现在还早,年后才会落实。” 易传宗调笑道:“以后你就从人民战士变成领导了!” 宗烈脸色一沉,“当了领导,你不是还对我动过手?” 易传宗讪讪一笑,“误会,都是误会,谁让你俩在后面跟着我?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 这副受害者的模样看得宗烈眼皮一阵跳动,随即低吼道:“你这个混蛋,竟然把枪塞在裤裆里,亏你也想的出来,你都不知道那群家伙怎么笑话我们。” 易传宗眼神左右飘忽,“那东西我也不敢拿,当然是藏你们身上!” 宗烈嗤笑一声,“不敢拿?下山的时候你都不舍得还我!” 易传宗双手一摊,“那不是没人看见吗?再说下山的时候那么危险,手里好歹有个家伙也能保证安全。” 宗烈转了一下头懒得再理论,不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狐疑地说道:“你这个家伙那天怎么爬墙的,你这么大块头我俩竟然没发现。” “这……”易传宗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这不是想打猎吗,在村子里面的时候有经常练习过,熟能生巧,练习的次数多了,自然就非常隐蔽了。” 宗烈肯定地说道:“你在撒谎!”随即他的眼神闪烁起来。 易传宗被看得一阵不自在,“嗐!别这副审问的表情。我骗你干嘛?反正我就是爬墙练习的,等你伤好了我演示给你看。” 宗烈眯着眼低声道:“你这家伙不会是爬的人家的墙吧?” 易传宗的瞳孔微微放大,“我没有,我不会,你别瞎说!” 这副心虚的模样,宗烈心中更加确定了,随口问了一句,“村子里面怎么洗澡?” 易传宗内心一下就警惕了起来,当即说道:“我们大男人当然是在河里,女人不知道!”恍惚间,他的眼前似乎有一道白花花的影子闪过。 宗烈不依不饶地说道:“那村子里面的女人好看吗?” “也就那样吧,村里人怎么都看着土点。”回了一句,易传宗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老是谈女人,不会是想媳妇儿了吧?” 宗烈闻言一怔,也没有否认,直接说道:“等我伤好了以后就安排相亲。” 随后他的情绪变得有些失落,本来他很憧憬的,但是他现在变成残疾了,他有些担心别人会看不上他。 易传宗见他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安慰道:“你这是荣耀,又不是负担。能挣钱养家,就是大老爷们!再说两口子过日子,有枪就行了,你指望用手不废了吗?” “滚!我好好的呢!”宗烈没好气的说道。 易传宗咧嘴一笑,“那不就得了,退役了就好好休息一下,憧憬一下未来的幸福生活,伤好了继续为人民服务!” 宗烈嘴角抽搐了一下,什么话从这张嘴里说出来就得变味,他恨恨地说道:“我真想把你抓到部队里面去!你这体格不当兵真是瞎了。” “别,我现在是一名光荣的工人,这样就挺好!” 易传宗连忙拒绝,他穿越过来相当于死过一次了,这一生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两世都不成家就嗝屁,那也太惨了点。就算是没有系统,他也感觉自己活着作用大些。 第二十六章 鬼市(求订阅) 可能宗烈四九城的朋友比较少,和易传宗有过命的交情,易传宗的身份也比较纯粹,这两人在病房里面聊了好久。 最后还是小护士过来,以受伤需要静养休息为由,这才把易传宗赶走了。 现在时间已经八点多,天早就已经黑了下来,也只有医院旁边还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今天的月亮有些黯淡,远处的街道直接就是乌黑一片。 “走回去还得四十多分钟,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好了!” 易传宗眺望着远处的街道,心中十分的想念前世的生活,最起码能拿着手机叫个出租车。 要是现在能有辆自行车,他也能十多分钟就回家,不用十一路慢慢走。 “还是快点走吧,幸好提前吃了些东西垫了垫,大妈应该有给我留饭吧?” 易传宗面带微笑地大跨步朝着前面走,等回去差不多都得近九点,这个时间大爷大妈早就睡觉了。 现在他屋子里面的桌上很可能摆着一份晚餐,这就让他的心里很温暖。 走了近四十分钟,易传宗一路来到地安门,也叫做后门,是明清时候皇城的北门,南边对应的是皇城广场。 这里是四九城的中轴线上的标志性建筑,北边是鼓楼,东边就是易传宗所在的锣鼓巷,这里距离他家已经不算远了。 走着走着易传宗的心却提了起来,他伸手紧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脚步也轻了很多。 现在整个四九城只有一万多个路灯,大部分的地段都是没有路灯的。 他现在刚刚走过了地安门,之前已经走过了两个路灯,前面应该是一片漆黑才对,但是实际上前面却是一片灯火。 一团团微弱的灯火在大街的两侧,远一簇近一簇,中间隔着一段黑暗的地方,因为距离有些远,看起来就像是无数纷飞的火团飘荡在大街上。 易传宗一步步靠近,那些灯火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光芒非常微弱,也只能照亮非常小的范围,但是在远处还能看得到。 直直的朝着无数火团走了过去,易传宗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这就是鬼市?’ 他来了四九城那么久,因为一大妈管的比较严,晚上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所以他就没有出来过,他到是不知道在四合院附近还有这样一处鬼市! 幻真幻假的嘀咕声隐隐若若,不知不觉,易传宗已经来到了近前,前面漆黑之中的一道人影已经逐渐清晰,也能看到远处不断晃动的黑影。 在他的正前方,那是一名年过中旬的瘦弱汉子,他直接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他的身前还铺着一张黑布,在黑布的中央位置还有一盏煤油灯,花苗在他的身前摇曳,黯淡的光线从下方将他的脸照亮。 哪怕是有心理准备,易传宗心里还是感觉有点发毛,光线很暗,瘦弱的汉子又穿的黑色的衣服,衣服和周围的黑夜融合在一起,就像是飘在空中的一张晦明晦暗的鬼脸。 这般模样根本不用任何的伪装,明明经常走的一条道,到了晚上已经变得十分陌生,他搭眼一看一个人都没认出来。 易传宗心中有些兴奋,又有点小慌张,他走到这名汉子的摊前低头打量着。 在黑布上面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有两块色泽还有些莹润,闪烁着淡黄色的光芒。 另外的两个则是印着古怪图案的酒樽,三足的酒樽看起来有些小巧,盛酒的话也就是盛个一两半。 易传宗对这种古董并不是很了解,他站起身来朝着里面走去。 他对于这里的规矩也不是很懂,新奇感却是十足,这般环境确实有种寻宝冒险的刺激感。 每个摊子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相邻的两个摊子也无法看清对方摆的什么货物,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几根木条,易传宗只能挨着一个个的看。 其实大部分的摊子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也就第一个人摆了点古董,其他的摊子上面粮票、油票、鱼票、肉票,甚至还有一些针头、菜刀、鸡蛋、面粉之类的,多是以生活为主。谷蕚 又走了两步,来到这鬼市的中央位置,易传宗的瞳孔顿时紧缩起来,之前他只是看到一个抱着胸的人影,但是近了一点之后发现他的胸前还抱着一根木棍,再近一点他才看清那是什么。 这黑市竟然还有人卖枪! 这应该不可能吧? 易传宗稍微朝着前面走了两步,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夜视的能力让他的视力提升了一些。 那是一根黑色的长木头,只不过做了一个枪的外形,尤其是扳机的位置完全就是空的! ‘做的还挺像?’易传宗心里想着就来到摊子前面,瞥了一眼摊子前的圆脸中年,此时他一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的看着摊子。 这时易传宗才看到这黑布上面竟然还有一个长方形的黑箱子。 他也没有在意,都是卖东西嘛,这里的规矩他也不知道,谁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可能是一些比较珍惜的东西? 发现是假枪,易传宗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他伸手摸了摸那人做的假枪,入手并没有冰凉的感觉,木质有些粗糙。 但是突然之间他就愣住了,摊子前面的人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力量倒不是很大,就是两只手捂得很严实,并且他感觉对方在他的手心写字。 易传宗眼神迷茫地抬起头,这还是第一个摊主见到他过来之后有反应,其他人根本就不理你,于是他象征性的点点头已做回应。 摊主也点点头,还是拉着他的手,并且拿起地上的黑匣子就送了上来。 手进入黑匣子,易传宗瞳孔猛然紧缩,入手微凉,形状和他上次摸过的类似,这回是真的了!这个家伙还真有枪! “有胆!” 摊主的动作一顿,直接把他的手拽了出来,低喝道:“别捣乱!”说完就急匆匆地吹灭了灯,用黑布包着黑匣子就离开了。 易传宗默默地站在那,到了现在他哪里还会不明白,人家刚才是真想卖给他,手里面比比划划的应该是谈价格,他好像还答应了? 后面手伸到黑匣子里面那是验货,他这中级钳工的手还真给验出来了! “逛都逛了,要不然就买点票回去?” 说完易传宗就快速的在摊子上面逛了起来,这有了目标之后逛起来就快了很多。 很快他就在一个青年男子的面前停了下来,这个摊子上面的票据还不少,“酒票多少钱?” 听到他这大嗓门,青年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的说道:“两毛!” “粮票呢?” “三分。” 易传宗微微点头,在这里他感受到了一丝人味,“你这五张酒票和二十斤粮票我都要了。”说着拿出从兜里掏出钱来,点出两块六递了过去。 青年男子看着他手里的钱眯了一下眼睛,随后就将票递了过去。 一手交钱,一手交票。 易传宗点点头,这才是交易吗,不说话怎么买东西。 第二十七章 黑夜截道 第一次来黑市,掌握了这里的规则之后,易传宗敞开了买,买了一大堆票。 救助金里面给的票实在是太少了,他也就是一进城的时候奢侈了一次,平时的票左右也就是总共四两,这大半个月也就是八斤左右的票。 粮食和酒多点,剩下的油票、烟票、鱼票、布票都少的可怜。 在这黑市里面转了一圈,花了十来块钱,他这身上的票才全了起来,最起码不光是有钱,这票也有了,有票才能在外面买东西。 易传宗晃晃悠悠地离开黑市,以前没注意,没想到家跟前就有一个黑市的摊子,只能说是不虚此行。 刚走进一条胡同,易传宗眉头就皱了起来,就在刚才他就听到自己后面有声音,只是他没有在意,这路又不是他的,别人路过也很正常。 但在这胡同里面走了一小段路,后面的人还跟着,就有些太奇怪了,难道是之前卖家伙的人? 易传宗停下脚步,口中轻喝,“各位朋友,大晚上的这么清净,不用在后面猫着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就看到后面的人快步走了上来,当前一人提着油灯,得益于夜视的能力,他的视线稍微比正常人强点,勉强能够认得出来这个提着油灯的家伙,就是他第一次买粮票的摊主。 后面的八九个人则是直接将他包围了,一个个看起来都略微强壮。 易传宗皱着眉头,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但是这里可是四九城,这些人不要命了? 他提气轻喝了一声,“各位,这是怎么茬?”他心中其实不怎么害怕,在这城里谁敢掏家伙? 提着油灯的青年吊儿郎当的朝着前面走了两步,他眯着眼打量了一番说道:“兄弟,今个儿买了不少东西啊?” 易传宗轻轻点了点头,回道:“对,是买了不少东西,花了十来块钱,怎么?想在我这拿点?” 现在他已经观察过周围的人了,手里最多也就是一根木棍、砖头之类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武器,就这样的别说十个人,就是再来二十个人,三十个人他也不怕。 “你是哪条街道上面混的,懂不懂规矩?”后面一个人愤怒地朝着前面走了几步,好像下一秒就要动手一样。 易传宗皱了皱眉头,这个人他稍微有点印象,应该是之前摆摊的一个人,这黑市的摊子也有人管?他们算是什么人? 一番思索无果,他平静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情我愿的,这就是规矩!” 提着油灯的青年瞳孔顿时紧缩了起来,好硬气的家伙,这身子板还有点眼熟。 “不守规矩你还有理了,既然敢来这一片,今个儿就让你涨涨记性!”一个人言语凶狠地凑上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其后。 提着灯笼的人眯着眼还在想,这会儿乌漆嘛黑的,人也不好认,他一时有些想不起来眼前之人是谁。 不过既然敢不守规矩,那就应该得到教训,他也就没有阻拦。 易传宗紧紧皱着眉头,野猪他打过,但是这人他还真没打过。 说实话,就他现在这个力气,他自己都怕。 “你们真要动手?我这一拳下去,怕是都得求你们不要死!” “还敢嘴硬!上!” 人群之中一声大喝,顿时间八九个人朝着木棍和搬砖就扑了上来。 易传宗心中也是一恼,他其实不想跟人打架,尤其是他刚在黑市里面买了东西,这要是事情闹大了,说不定还得进号子。 “蓬!” 他那边还没决定动不动手,身后一个人已经是一棍子抡了下来,顿时间就是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一下还是比较轻的,易传宗感觉自己的肩膀有点麻,这是有人拿石头砸他,这可让他一下就恼了。 “姥姥的,给你们脸了是吧!”谷侕 怒骂一声,易传宗摊着手一巴掌就抡了过去,啪啪两声响,一下就扇翻了前面两个人,踉跄出三四米都没有停下。 他转身看着那棍子的家伙,一腿就照着肚子踢了过去,直接给踹得凌空飞去两远,就是这个家伙先动的手! 顶着好三四个人的拳头,他找到了那个拿搬砖的家伙,揪着领子就直接拽了过来,两手抓着他的肩膀就朝着周围抡了半圈,顿时掀翻了三四个人。 “哎呦~” “哎呦~”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八个人,口中还不时痛嚎。 易传宗就算是收着劲,也和打玩具似的,三下五除二就给围上来的人干翻了,只有一个人见事不好提前闪开,退到了提着油灯青年的旁边。 易传宗转过身眼神凶煞的看过去,朝着前面一指,“还行,没直接颠儿了,有点义气。来,我让你先跑十米!要是跑不了我就跟你讲讲我的规矩!” 油灯的火苗不断摇曳,提着灯的青年手拿不稳了,此时他已经彻底惊呆了。 本来一群人围上去稳稳的,结果眼前这个壮汉被围住都能挣开,那可是上千斤! 他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没几秒钟他们一大伙子人就全躺下了,并且看起来伤得还不轻。 练家子? 他们拿的棍子和转头都是假的?这人就不感觉疼吗?怕是野猪都能打的了吧? 野猪? 提着灯的青年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是易传宗!” 之前看着那么大个高个就感觉奇怪,只是他也没见过,一时也就没联想到,看到这战绩他才想起来。 于是他连忙说道:“误会!” 易传宗那边脸色已经冷了下来,本来黑灯瞎火的,人都看不清,打一架也就算了,他下手也比较轻,不怕把人打坏。 但是现在有人认出他来了! 他今天不只是在黑市买粮票,还把人给打了!后面这些人要是报复怕是能找到家里去! 这让他很是心烦,眼神不由闪烁起来,同时一步步朝着前面走去,现在是在没有办法了,只有以理服人了! “易传宗!宗爷!有话好好说!这是个误会!” 提着油灯的青年连连后退,脸上满是讪笑。 “说你姥姥!” 易传宗举起拳头就冲了上来,提着油灯的青年还不等再说什么,一个黑影已经到了面前。 “哎呦!” “嘶!” “爷!宗爷!” “这真是个误会!” “嗷~” 惨叫声此起彼伏,易传宗将这些人拖到一块打。 第二十八章 夜晚投食 漆黑的街道上面,一朵微弱的火苗在不断颤抖。 而在火团的四周围,隐约能够看到周围的一群人影,他们或是蹲着,或是弓着腰站着,有的干脆直接躺在地上。 而在人群的最外围,一名身高八尺的壮汉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似是睥睨地看着前面的一圈人。 易传宗轻声询问着,“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之前提着油灯的青年现在蹲在地上,还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听到询问连忙回道:“当然是真的,我们怎么敢抢劫呢!我们只是维护这里的规矩,不让外人来大肆收购,保证这边的物资的价格,让大家都能换到想要东西,顺便多点收入混口饭吃。” 易传宗撇了撇嘴,对于他们的话根本不信。 “那你们也不能强来啊,一个个那么横,还抄家伙。我头一回在黑市买东西,你们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出,弄得我还挺紧张的。” 围了一圈的人尽皆朝着这边看过来,只是看了一眼就连忙低下头,带着一副痛苦面具。 提着油灯的青年更是苦涩不已,就他挨打挨得最多,要不是他断断续续的将话给说清楚,怕是这会儿还在挨打,偏偏挨了打还没有理由反驳。 本来抄家伙是没错,大晚上的不表现得横一点哪里能唬得住人?这个黑市可是大家的财路,当然都拼命的维护。 只不过这次是真误会了,易传宗的消息他是听过的,这是一个村子里面过来的壮汉,一顿能吃十斤饭,那么之前买的粮票就不是为了倒卖,而是为了自己吃! 他们也是挑错了对手,跟个能打野猪的人打架,这一顿打注定是白挨。 也就是没有带着家伙,否则情况就不会这么凄惨了,提着油灯的青年一脸苦闷,大意了啊! 气氛变得沉默起来,易传宗想了想将手伸到大褂的口袋里面,见他这般动作本来围成一圈的人连忙低下头。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打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一个个的凶狠着呢。 “别在这蹲着了,给,拿着。” 看着眼神迷茫的青年,易传宗撇撇嘴,“给你们一块钱,买点跌打肿痛药,今个儿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别在我眼前瞎晃悠了!” 其实他根本没错,只不过他不想招麻烦,买票不说还把人打了,这些被打的家伙心里肯定不好受,万一想不开闹出去对谁也不好,能用一点小钱解决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就当是花钱找陪练了,毕竟他也爽了一把。易传宗心中暗暗想着。 最主要的是他感觉这心人没那么简单,这在四九城是有组织的。 “这……”青年男子有些不敢去接,这刚挨了打心里面还有阴影,那会儿被打的时候是真无助。他不确定对方给这钱是什么意思。 易传宗一下就给他塞在了手里,转头目光在一圈人脸上划过,“你们打了我,我也打了你们,你们受伤了,我给你们医药费,咱们恩怨两清了。” 一群人怔怔地看着他离开,本来还以为白挨打了,没想到还有医药费?问题是他们不想要医药费,如果有可能他们不想挨打。 “哥几个,来扶我一把,我的腿被踹了三脚。” “也拉我一把……” …… 口里哼着小曲,一路来到南锣鼓巷十字路口,易传宗停下了脚步。 在路灯下面正躺着一个人,一身黑色的青年装,他蜷缩着身子,半条腿还在下水道里面,应该是喝醉了之后掉在了水沟里面。 “还真是厉害,听说过在没路灯的地方有掉到水沟里,这路灯下面竟然还有这种事。”谷恱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就走了过去,拽了拽他的肩膀看到脸,他顿时愣了一下,“好家伙,前几天才刚喝了酒吧,这是又喝成这样了?你还真是行!” 左右观望了一眼,易传宗直接拽着领子把许大茂给提了起来,他这么好心的人怎么可能让人家睡大街上面呢? 一路来到了四合院的门口,现在院子的大门也是彻夜不关,来到中院的时候,易传宗朝着自家大爷的房间看了看,那里果然是关灯了。 易传宗也没有在意,老地方再次响起了一阵狼嚎,现在时间都九点多了,后院也关灯了,只有西厢房还亮着灯。 “当!当!当!” “谁啊?”娄晓娥在西厢房里面询问。 “我!” 房间里面传来窸窣的声音,门还快就打开了,开门之后还是像上次一样的动作,许大茂和仓鼠一样被拽着后领。 易传宗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清冷的问道:“吃饭了没?” 娄晓娥有些支吾地说道:“吃,吃了。” 易传宗也没回话径直地朝着屋子里面走去,再将许大茂扔在床上之后转身说道:“看你这样就是没吃,大妈应该给我准备晚饭,我去拿!” 娄晓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不一会儿,易传宗就提着一个小篮子和一个大碗走了过来,篮子里面装的全是馒头,大碗里面是肉炒小白菜,现在的天气还好算不上凉。 菜和馒头放在桌子上面,外面的门也没关,易传宗就坐了下来,“吃吧。” “哦。”娄晓娥看了一眼开着的门,随即坐下来开始吃饭。 中途易传宗抬头朝着娄晓娥看了一眼,后者和小仓鼠吃东西一样,小口吃饭的模样完全没有在全聚德时的那般大气,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微笑。 “叮,系统随机选择,本次乃三倍暴击,根据您现在的食疗行为,医术技能等级+3。” “你看我干嘛呀?”娄晓娥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身子在方椅上面挪动了一下。 易传宗挑了一下眉毛,随即再次低下头吃起饭来,“以后晚上记得吃饭,你又不是没有钱,不会做难道不知道出去买?” “知道啦!”娄晓娥大声回了一句,结果自然是给呛到了,刚要倒水一个杯子已经递了过来,她接过来就大口大口喝起来。 易传宗看得直翻白眼,嘀咕了一句,“嗓门不大,脾气不小。” “你说什么!”娄晓娥抬起头很是不满地瞪着眼睛。 易传宗瞥了一眼,随口道:“没说什么。” 娄晓娥恨恨的咬了一大口馒头,她那会儿就饿了,再不吃就被眼前的大胃王给吃没了! 两人几乎同时吃完饭,期间谁都没有再说话,易传宗提着篮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西厢房,娄晓娥站在门口看着他,脚步踏出一步站在门外,扶着门框一直到他回到房间,她这才回到了屋里。 再次来到里屋,看着床上那烂醉如泥的身影,她的眼神变得淡漠了很多。 突然间,她不想一直在家里当什么家庭主妇了,她想出去找个工作之类的。 第二十九章 钳工考核 10月10号,上午。 现在是工作时间,九号车间却没有了以往生产的火热氛围。 近百个人统一身穿蓝色工装,整整齐齐地站了七列,大家都十分安静,让这里的氛围多了一丝紧张,很多人脸上甚至流露出焦虑、不安的表情。 人群中一个高个也在摇头晃脑,他不时朝着四周打量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此时易传宗有些疑惑,刚才他还看自家大爷在这儿,并且给他打了一个手势,这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那边就喊着集合了,也不知道大爷有什么事。 今天是学徒工技术考核的日子,九号车间的员工在上面领导的协调下放了一天假,这里就变成了考场。 身后,韩详看着他左右张望的表情讥讽道:“紧张了吧?力气大只能干粗活!” 易传宗微微侧脸朝着身后一撇,“粗活你都干不了!” 前面十个车间大多都是学徒工,其他车间也有些干杂活的学徒工,学徒工的数量在一千两百人左右,这个月的考核人数有近百个,都是在九号车间进行考核。 “你!”韩详怒喝了一声,他的眼神变化了一番后懒洋洋地说道,“反正这回你过不了。” 易传宗也是毫不在意地说道:“过不了我也是第一次,你这次过不了就第六次了!” “嚷嚷什么呢!” 人群的最前面,本来几个领导和高技术工人在讨论考核问题,听到杂乱声后,一个身姿强壮穿着工装的中年男人就转身训斥了一句,目光在易传宗的身上略微停顿,这才转身再次交谈起来。 易传宗也在认真观察着这些领导,这里面有个面色红润留着大背头的人很是面熟,他看了两眼就认出来了,这个领导就是第三轧钢厂以后的风云人物,李主任。 现在这位李主任才三十多岁,他一身中山装脚下踩着黑皮鞋,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不少,现在已经是工厂里面的副主任了,是前面这些人里职位最高的。 凭借他的手段,相信过不了一年半载就能升职为主任,后面叱咤轧钢厂十多年不倒。 现在这里的考核也只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李主任在安排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前面工厂的领导都转过身来,一位脸型消瘦的车间主任走上前说道:“现在我来安排一下考核的方式,本次参加考核的总共八十七个人,我会将你们分为三组,同时进行三项考核。” “我们工人的任务就是制造出合格的工件,你们完成之后就由工人师傅来检查工件精度,中途有人如果操作行为不规范,也会直接宣布考核失败,因机床数量有限,以考核操控机床优先。现在我开始宣布分组姓名。” “一组,张宗,朱荣,马云涛,史震……” “二组,冷周民,孟达中……” “三组,……易传宗……韩详。” “现在一组站在东边,二组站在中间,三组站在西边,各位师傅带领你们完成第一项考核任务。” 下面的人群开始活动起来,各自前往自己的分组。 韩详耻笑道:“别今天上午就被刷下去!” 易传宗直接朝着西边走,眼神的余光朝着身侧瞥了一眼,他忍不住摇摇头嗤笑一声,就他现在中级钳工的技能,车间里面的学徒工没有一个比他技术更娴熟的,他要是过不了其他人更过不了。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老大不小了还是学徒工,连个老婆都没有,还嫌弃人家农村的,这个年好过吗?还是喜欢用手?” 韩详气得脸都红了,这个混蛋怎么知道他的事的? “你行,你找啊,饭桶,没个姑娘会跟你!”谷负 易传宗嗤笑一声,找姑娘干什么?富婆她不香吗? “第一项考核项目,錾削t字工件凹槽,现在上来领取工具,陈师傅会将规格和要求写在黑板上面。” 一位车间师傅已经开始念名字了,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些锤子和錾子。 易传宗没有在搭理韩详,老老实实地在后面排队。 錾削干活是带个锤子的,这根本就不用怀疑,就是他适合干的活。 这錾子就是和个笔似的,只不过一头是扁平,或者是尖的刀刃。 一手拿着锤子敲,一手拿着錾子对准,可以去除毛坯上的凸缘、毛刺、分割材料、錾削平面及油槽之类的。 顺利的领到工具,易传宗排队站在一个虎台钳跟前,随手旋转摇把将虎台钳拧开,工件摆在虎口处再将虎台钳拧紧,转身瞥了一眼黑板,再对身后的韩详咧嘴一笑。 “我要开始了,你可看好喽!” 韩详撇了撇嘴,这次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认真地看向黑板,仔细的记录着开槽的位置,尤其注意误差范围,这可关系到工件的合格与否。 那边钳工陈师傅倒是转过了头来,他们的任务就是看这些学徒工动作的熟练程度和技术水平,他搭眼一看那体型,瞬间就知道这是谁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回过脸来就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他拿着钢尺比划了两下,随后用錾子的尖端划了三条线。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一手将錾子对准t型工件,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小锤子,手腕一扭,小锤子在他的手中旋转数十圈,右手猛地一攥瞬间稳稳的拿住锤柄,他目光凌厉的挥锤。 铛! 铛! 铛! 接连急促的三声,韩详那边当场一愣,这么虎,不用划线就开干,还不得直接将工件干废了? 他低着头朝着易传宗的方向看去,这一眼,他的脸色就是青红一片。 现在易传宗还在那边快速的敲着呢,整个人就和上了弦的机器一样,小锤头都能在空中留下锤影。 如今一共三条3.5毫米深十公分的沟槽,结果这边的一条已经快到头了。 “果然是个莽汉,你这么个敲法,要是能合格我就把工件吃了!” 易传宗没有理会他,还在那边铛铛铛有节奏地敲着,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韩详也只是随口讽刺一句,考核才是第一位,在他的心中十分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正式工的,只要成为正式工,工资就能提升到一个月三十三块钱。 多了五块五的工资不说,还不用像学徒工一样多是干一些体力活。 到时候考核也可以一项一项的考,不用像现在一样,所有的活都来一遍,时间有限制的高负荷工作,他的体力扛不住,做工就会出现误差。 此时那边的陈师傅已经看愣住了,有这么个干活法的吗? 整个人就和一个小机器似的,还能看到身前留下的锤影,速度和节奏完美,有点像那么回事。 以前只是听闻,这回他算是见识到了,这力气大就是好,就是不知道精度怎么样? 第三十章 我赌你这次考核失败(求订阅) 韩详那边还在认真的划线,想要工件合格就得按照自己的习惯来掌控误差,经过三次的反复确认,他这才准备开始下手。 结果他刚摆好姿势,旁边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突然失去那有节奏的锤击声,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转头朝着那边瞟了一眼,他的双眼突然瞪得滚圆,好像要瞪出来一样。 易传宗那边已经再次测量了一下,他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就拧开老虎台将t型工件拿了出来。 “我赌你这次考核失败!” 丢下一句话,易传宗直接朝着前面的几位考核师傅走了过去,“各位师傅,我已经完成了,请帮我检测一下吧!” 几位师傅早就发现了他的动作,毕竟易传宗是第一个动手的,锤击声那么密集,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陈师傅将身前的t型工件接住,看对方拿着轻飘飘的,但他知道这长二十厘米,有两厘米厚的工件最少十多公斤。 心里有了准备,陈师傅稳稳地拿过来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面,随后开始用尺子之类的工具检测起来。 旁边另一位师傅眼神怪异的问道:“我记得你是易师傅的侄子对吧?”刚才的动作那么狂野,精度肯定难以把控,他不认为易传宗能够通过考核。 易传宗点头一笑,“对,大爷教了我很多。” 他丝毫不在意这些人的眼神,这些人也就是工厂里面普通工人,技术水平算是老师傅,但是却称不上大师傅。 就他现在的水平,还真不一定比对方差,只要测量一番,他们自然就不会如此看他了,钳工一切都要拿技术说话,件的精度才是最重要的。 周围的几个师傅只是点点头,他们心中也是不相信易传宗这样干活能够通过。 只是易中海是工厂里面唯二的八级钳工,比在场的众人技术都好很多,他们心中也是很佩服的。 现在工件摆在面前测一测就知道了,那些不好听的话没必要说出来得罪人。 易传宗脸色平静地等待着,现在他的中级钳工技能达到21/50,他不知道系统是怎么算的,但是根据他的工作经验,自己的水平怎么也得是四级钳工,完成这次的考核还是很轻松的。 这时候陈师傅也测试完了,他直起身来说道:“我测试完了,该你们测试了。” 一个长得略胖的钳工师傅走了过来,笑呵呵地问道:“怎么样?误差多少?” 陈师傅平静说道:“50丝(一厘米一千丝,一毫米一百丝),各个位置的误差很稳定,你们也测试一下吧。” 实则他的心中很不平静,他们一般的误差都是在三十丝左右,也就是误差零点三毫米。 但这是錾削,一锤子一锤子的砸下去,力量本来就不均匀,非常难以控制误差,这种误差一个毫米都是很正常的。 除非后期再进行精细的锉削研磨,否则他们也无法保证这种精度,更不用说误差如此均匀了。 周围的师傅当然也是懂这个道理的,胖师傅更是皱了眉头,狐疑的看了看易传宗和陈师傅,这现在可是考核,吹牛吹过了吧?里面有事? 默默低下头,他还是决定先测量一下再说,工件都在眼前,用事实来说话。 面对众多师傅怪异的眼神,易传宗受之坦然,这可是錾削,玩锤子嘛,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还真是五十丝!” 测量之后的胖师傅一声低呼,随即将测量工具递给其他的师傅。 一番检测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陈师傅转头问了一句,“这种水平能起码是中级,我就评五级,各位评级吧。” 其他的几位师傅尴尬一笑,这工件做得比他们都好,陈师傅是六级钳工,当然能评五级,他们都是五级,只能是纷纷开口道:“我评四级。” “我也评四级。”谷埇 易传宗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四级已经达到他的心理预期了,只要剩下的认真一些,他就能顺利评为四级钳工,一个月工资五十二块八,距离养活自己已经很近了! 后面陆陆续续的有人完成錾削,大部分人都通过了考核,毕竟一级钳工的要求并不是很高,錾削的误差范围更大,经常干活手里是比较有数的,干个一两年都能达到一级钳工,机床才是难点。 新的一轮锯切开始了,每个人都是用虎台钳夹着一块铁板在锯,那边易传宗还是和电动小马达一样,弓着身子前后晃悠姿态很是轻松,就和锯木头似的。 “易师傅还是厉害啊,这才一个月就把他侄子教的这么好!” “易传宗平时肯定也没少努力,看他那娴熟的动作。” “他这力气就是和干这个,你看他那股子轻松劲,别人锯偏了,他也锯不偏。” “现在就看机床这块怎么样了,要是机床也能有这水平,这孩子就直接转正了!” “易师傅是八级钳工,肯定早就交给他了,这有人带着就是不一样。” 这边的师傅们先聊着,易中海那边笑着走了过来,“陈师傅,王师傅,大家在这聊什么呢?” “呦!易师傅过来了,这边刚说着呢!” “说您那侄子,您这教的真好!” “他就适合干这活,您看他那股子轻松劲。” 易中海笑脸转头看去,眉头不禁抖了三抖,他是厂子里面的八级钳工,他做的那些工作能做的没几个人,平时的工作也比较繁重,为了避嫌他去找易传宗的次数很少,如今这副狂野的姿态他还真没见过。 此时他不禁回想起平时易传宗感叹地模样:昂着头,仰望天空,啊~我这一身无处安放的力气,今天的工作实在太轻松了。 “还行,看他这副模样,渐天儿那么多馒头没白吃。” 看着易中海那一脸肉痛的表情,陈师傅突然笑了,有这么一个侄子确实愁人,“哈哈,他的饭量我是听说过。” “上次我也见了。” 易中海笑着点点头,“他这是评了几级?” “嗐,易师傅您教的您还没数?要是都表现这么好,四级应该能评上,我们这些人也就是能凭四级了,当我们和您一样呐?”陈师傅恭维了一句。 易中海眼皮子一直抖,四级?刚来工厂干了一个月也能评四级? 之前易传宗老是喊着工作轻松,工作轻松,他只以为是下力比较少,还老是批评易传宗认真些。 难不成真有四级钳工的水平?四级钳工干点学徒的活那确实和闹着玩一样,手里有数随便干干就能达标。 易中海转了下膀子,身子朝着后面挪了挪,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如今这动作是为了避嫌。之前他离开就是为了这个,现在这副局面让他有点怀疑。 “他能评什么级别我可说了不算,这要看他自己的水平,他刚才的工件在哪,我再测量一遍!” 陈师傅微微侧首,易中海这副模样好像真不知道自己侄子的水平,他朝着远处的一摞工件指了指。 “在那儿,因为他完成的最优秀,单独放在了地上,等考核都结束之后还会有人进行检测。” 易中海点点头,就拿着桌子上面的测量工具走了过去。 这时候谁完成的工件,上面都用粉笔写上名字,责任具体到个人,易中海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测量了一遍,果然是合格的。 他转头朝着易传宗看去,这小子真有这水平?他一直认为易传宗吹牛的! 第三十一章 走着瞧(求订阅) 长达一整天的考核,测试了足足有十五个项目。 工厂的工人都下班了,到了六点钟的时候才考核结束了。 考核结果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欣喜若狂的走出门,有人双眼包含着兴奋,有人则是低头不语。 考核成功才有机会转正,技术达不到怎么当正式工? 一前一后五块五的薪资差距,买肉都能买七斤,白面更是能买三十斤,一个月多吃好几回饺子,这生活水平就提升一档。 “啧!啧!啧!” “啧!啧!啧!” 易传宗上赶着来到韩详的身侧,他双手抱在胸口,侧首眼神怜悯地俯瞰着身旁,一边不住地摇头,一遍口中还不断发出声音。 “哎~明天我就要成为正式工了,还是四级钳工,工资长到五十二块八,努力了一个月终于是能养活自己了!哎,你说会分到哪个车间里面呢?” 韩详猛地转过头,他双眼赤红地低吼,“滚!”同时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易传宗微微一笑,考核之前蹦出来吆喝,这会儿急了眼又想走了?是不是玩不起? 他也快步跟了上去,这次没有在看身侧,而是仰望着天空。 “你也是工厂里面的老前辈,属于经验丰富的老员工。你说我一个四级钳工,在工厂里面勉强算是排得上号,这户口肯定是能转城里人,你说能不能给我分个房子?” 说完,易传宗再次面带讥笑地俯瞰下来。 韩详低着头沉默不语,毫无疑问,这次考核他又失败了。 工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干一天体力活本来就累,体质差一点的更是非常吃力,他就比正常人稍微差一点。 本来这次有个对头在这里,他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总算是手上活没有出现失误。 只不过看了易传宗一天,次次都被打击到,最后操控机床的时候因为精神过于紧张,一不留神就进刀进多了。 工件不合格,考核失败! 易传宗好奇地问道:“前辈,你说这工资是从哪个月开始算?我学徒工第一年是每月十七块五,四级钳工每月五十二块八,这个月是按照四级钳工来算,还是按照学徒工来算?要是按照学徒工来算可是有工龄的,上下差着三十五块钱的巨款,比一个正式的一级钳工月工资还要多。” 问完之后他面色恍然,“哦,对,你考核失败了对吧,我看进刀的时候摇把摇得挺认真的,怎么就多摇了几圈,工资变动这种事你也没有经历过。话说,你一个学徒工是不是得喊我一声易师傅?” 说完,他戏谑地看过来,他完成的比较早,一直都是看着韩详在那儿操作,本来他都以为对方要考核成功了,没曾想最后耷拉着脸走了过来,当时就把他整乐了。 韩详身体突然变得僵硬,也不走了,就那么定定地站在原地。 易传宗见此眉梢一挑,他跟谁都和和气气的也没得罪谁,这家伙打见第一面就刺挠他,现在这是受不住了? 韩详猛地抬起头来,吼道:“你就是个饭桶,想让我喊你师傅?呸!咱们走着瞧!”说完撒丫子直接跑了起来。 走着瞧? 易传宗只是嫌弃地闪身躲开口水,他摇头轻笑了一下就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往前走,大爷大妈这时候还在等着他的好消息呢! 至于韩详他丝毫不在意,两人以后一个正式工四级钳工,一个是学徒工,这么大的厂子以后见面都难。 等到了明年能够参加考核,他说不定都七八级钳工了!那差得也就更远了!更一个六年的学徒工掐起来,那不是掉价吗? 一路晃晃悠悠地走回四合院,比起刚才,易传宗手中多出了两个酒瓶子,上面还印着一个花边的标签,中间写着‘汾酒’两个大字!谷巁 四级钳工能够直接转正,现在已经报上去了,就等着批准就行了,左右就是一两天的事,这种升职的事情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 “单大妈,晚上好!” 易传宗见到前院的邻居,乐呵呵地打着招呼。 单大妈温和地笑着,好奇问道:“传宗,什么事儿,今儿个怎么这么开心?” 易传宗摇着头神神秘秘地说着,“不可说,不可说,您内等着听消息就行了!” “嗐,你这孩子!话说半截,你这不让人难受吗?” 单大妈那边不乐意了,又好奇,又恼火,心里和猫爪子挠似的,表现在脸上就是馒头开花。 易传宗咧嘴一笑,晃悠着迈着四方步往回走,这里生活节奏慢得很,不跟邻居唠唠磕那得多无聊。 他这前脚刚走到前院,后面就有人喊,“传宗,传宗,你等等!” 易传宗听着声音就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不过他还是转过头来打着招呼,“三大爷好!” “哎,好!好!好!” 三大爷一溜烟的跑过来,人还没到跟前,这眼睛就长在了易传宗手里俩酒瓶子上面。 “嚯!两瓶汾酒!你果然是考核通过了!传宗你行啊!这一个月的功夫,你就练了这么好的手艺!” 易传宗朝着东厢房的位置瞥了一眼,没有接腔反而是问道:“阎解成那家伙跟您说的吧?” 他这刚在院子里面出点动静,三大爷拔腿就跑了出来,不用想肯定是考核的时候消息传开,阎解成这个大嘴巴回家就给他透了个底儿掉。 三大爷见有便宜占,哪里有错过的道理,要是这会儿等不到他,怕是等会要追到一大爷家里去。 三大爷一昂头,不乐意了,“啧!你这话说的,还藏着掖着。升职发财娶老婆,你这钳工考核通过了是好事啊!说不定下一批正式工就有你,这要是升了职,到时候你工资就得涨到一个月三十三块钱。” 他还不知道易传宗技术考核都是四级。 “你有了钱他就能自己过日子,到时候别人也能给你说个媳妇儿!正好我学校今年来了一个老师,比你大不了几岁,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师范毕业,那模样是又漂亮,条又顺,气质又好!” “你钳工天赋这么好,现在要是能成为正式工,我也能跟人家开得了口。这要是能成,升职发财娶老婆就全齐活了!” 三大爷虽然为人比较爱占便宜,但是这占便宜也是有技巧的,三大爷就属于那种能说会道,凡事都能找出点缘由来,不至于让自己显得太过掉价,活得那是有里有面的。 易传宗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就开始卖人家冉老师?认识人家吗? 这是看识字占不到便宜,又换着别的法了。 真要是找媳妇指望三大爷,那得等两年,等于没戏! “三大爷,甭介,我一个没文化的人,找个老师还不得渐天儿给我上课?喊着交作业?还是算了吧!给您那大儿子阎解成说说,指不定能成。我这转正还是没影的事,再见了您内。” 借着话茬子,易传宗拔腿就朝着中院跑,不能再拖了,再拖这三大爷就甩不掉了! “我倒是说过,可惜人家没看上。”三大爷低着头嘀咕着,随后不甘心地朝着远处一瞅,易传宗的影子都快没了。 心里放不下那两瓶酒,他口里顿时就摆手吆喝着,“哎,传宗,你等等,臭小子跑什么?我再跟你唠唠!” 第三十二章 他要放大招了 来到中院。 西厢房的门前站着一道婀娜的身影,她侧着脸看着热气腾腾的饭锅。 时间过去十天,产后恢复的还算是不错,本来圆润的脸盘子略显消瘦,如今这般姿态显得更加娇俏。 易传宗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秦淮茹也抬起头来,他眼神淡然的看了一秒,随后朝着大妈家走去。 这般姿态看得秦淮茹一脸懵,她有得罪人吗? 听见动静她就抬起头来,这人走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转眼的功夫就变得那么冷漠,不是色眯眯看她的那会儿了? 逢人不理也就算了,怎么还冷眼相对? 易传宗当然不会理会一个工具人的心理,这时候好女人那么多,都是谈感情的人,猛地出现一个跟人谈钱的,他这心里面就不待见。 还没有走到门口,易传宗就闻到了一阵肉香。 他转头朝着饭屋的方向看了一眼,香味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只是现在饭屋里面并没有人。 他脸上带着微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爷。大妈。” 一大妈高兴地站了起来,连忙问道:“传宗,听你大爷说,你这次能评定四级钳工,最后的考核还算是顺利吗?” 之前易中海看着他顺利的考核,临下班之前又去了一次,那时候考核已经快结束了,只剩下最后一个项目。 易传宗的每项科目都在四级以上,这让他很是欣慰,也没有留在那里,老早的就回来和老伴儿分享一下,两口子忙忙碌碌大半个小时,做了一锅丰富的菜肴。 一大妈这心里那个开心啊,本来一两年才能成为一级钳工,到时候勉强在轧钢厂站稳脚跟,四五年的时间才有可能成为三四级钳工。 如今仅仅一个月,考核之后就是四级钳工,听一大爷的话,就算是这次失败了,明年肯定也能成为四级钳工。 一月五十二块八,就这工资易传宗已经能够养活自己了,这让一大妈很是心安。 她倒不是怕花钱,主要是以后有盼头的日子转眼就来了,等易传宗钳工技能再升一级,完全可以考虑找个媳妇儿了,这日子过得也就有模有样了。 要是易传宗这长足了个子,说不定饭量还会下去,到时候那日子就更好过了。 易传宗知道两老是真的关心自己,他微笑着说道:“过了!现在考核结果已经呈了上去,只不过人事的变动需要几个部门签字,最多也就是一两天的功夫,我就能转成正式工了!” 一大爷那边紧握着杯子的手也松了开来,钳工这种技术活,有时候也是要看运气的。 就像是他平时负责的一些工作,平时也常有失败的时候,要求的精度太高,机器达不到那种程度,只能凭借着人力来完成。 但是人总不是机器,不可能一直稳定发挥,这出错也是非常正常的,就是精神毫不松懈,这身体状态一点的影响,也有可能影响工件的精度。 “通过了就好,这次你发挥的不错,等成为正式工之后就有了试错的机会,到时候你可以再次打一打底子,努力提高自身的技艺!” 他还是害怕易传宗骄傲,这人就怕自己满足,没有了进取心,工作方面就会松懈,对自己要求的不严格,技艺下降都是正常的。 “大爷,您内,放心吧,平时是平时,工作是工作,工作的时候我肯定会万分认真的!”易传宗认真保证道。 那边一大妈刚要说什么,门外三大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传宗啊,你也没和我说个准信,你到底是通过了没有?”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人家都说好事不出门,现在是没出门,院子的大门没出。 现在生活难归难,这三大爷爱算计爱占便宜,这他能理解。 但是也没有现在这样的,见缝就插针!知道自己大爷围人好,不会甩咧子拒绝,一有事就过来。谷摘 也不知道要是出了坏事,三大爷这还会不会这么积极。 都是一个院子的邻居,易传宗也不想闹的不好,他每天都得从前院走,看见了不心烦吗? 他是不想说一些太僵的话,现在他发现三大爷这毛病得治一治了! 生活得有点起伏,老是和和美美的虽然顺心,但日子久了总想来点刺激的。 不用他这边说什么,一大爷那边就发话了,“他三大爷来的正好,今儿个传宗考核通过了,说不定后面就成为正式工了,我还想着一会儿饭好了去叫你和老刘咱们喝一杯呢!” 现在事还没有定下来,他也没说是四级钳工,要不然今晚上三大爷这饭肯定是吃不下去。 易传宗和阎解成的差距太大了,这一比对心里就得膈应一下,那边两年都还是学徒,这边都是四级钳工的正式工了。 他这位大爷的心思通达着呢,来者是客,就不会赶人,也不计较这点得失。 技艺达到八级钳工,要是动不动想不开影响了工作状态,误差以微米来算,一个心情波动就废一个件,这还怎么干活?也当不了八级钳工。 “那正好!我还想着跟你们说一说传宗对象的事呢!”三大爷笑嘻嘻的说着。 他见人说人话,干什么时候都想好了,没有正事也能聊出正事来,靠谱不靠谱不说,反正一大爷和一大妈是听到心里去了。 易传宗看着自家大爷和大妈的模样,知道这是两老关心他的终身大事,那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三大爷太会忽悠了! “我去喊二大爷!” 易中海抬头随意说了一句,“行,去吧,把老刘喊来,锅里炖的菜也快好了!” 易传宗挑了挑眉,对着三大爷点点头,这人都来了,大爷都发话了,这时候在得罪人那不是吃力不讨好? 表面上过得去,先让三大爷得意一会儿,他要放大招了! 今天他非得好好治一治三大爷这毛病! 一路来到后院,易传宗习惯性的朝着西厢房的位置看了一眼,现在门关着也没有点灯,他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当当当! “谁啊?” 一句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听声音还没有开嗓子,易传宗顿时就知道是刘光福,他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二大爷回来了吗?是我,传宗。” “传宗啊,快进来!”二大爷那边直接应了一声,同时挥手让刘光福开门。 吱! 二大爷疑惑道,“传宗啊,你来找我什么事?” 易传宗微微一笑,“二大爷,今儿个我在厂子里面的考核过了,大爷准备给我庆祝一下,请咱么院子里面最有威望的两位大爷一去过去吃个饭,我来时还买了两瓶汾酒,五十六度的!” 他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两兄弟俩,这两天他们积极的表现,暂时没有什么惹到二大爷的地方,也就没有什么动静。 他一点也不着急,方法二大爷都听进去了,这人总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估计明天心情就是阴。 二大爷笑呵呵地说道:“这……这……传宗,你老是这么客气。” “嗐,您是长辈,这有啥,三大爷应该都过去了,就都等您了!” 易传宗说着场面话,三大爷都去了,大爷也发话让请,人多热闹热闹也好,待会儿他还要将老阎西的军呢,没外人看着怎么行? 第三十三章 您不会赶我吧 中院东厢房气氛热烈,五个人他就是比三个人热闹,小酒喝着也比两个人喝有意思。 再加上这是有喜事,二大爷和三大爷好话也是没少说,总体来说是非常欢乐的,就算是易传宗都有点不计较之前的事了。 酒过三巡。 易传宗眼睛一转感觉是时候了,但是他将之前心里比较偏激的话收了起来,换成了比较温和的方式。 今天的主角本来就不是三大爷和二大爷,对付一下三大爷也是顺便的,这酒桌上面的气氛不能坏。 于是他对着三大爷端了端杯子,措辞了一下恭维道:“三大爷,您教书有文化,我想问您一个词是什么意思。” 二大爷三人都看了过来。 三大爷一开始还弯着腰乐呵呵地端起酒杯子,听到易传宗这话,他的腰杆子顿时直了起来,酒杯也不朝外端着了,而是收回自己的胸前,看起来还真那么一点文人的风骨。 “你说,你三大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肯定给你好好解释解释!” 易传宗皱着眉头问道:“三大爷,我听说有那么一个算什么人算己,是有这么个词吧?” 三大爷洋洋得意地说道:“算人终算己!这是一句俗语。”说罢,酒杯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姿态拿捏的很是高位。 “哦,原来是算人终算己啊。” 易传宗双眼含笑,依旧疑惑问道:“那这是为什么呢?算计别人和算计自己有什么关系?” 三大爷老师地气势一放,自信开口:“这句话是出自《东游记》,原文乃是:尊者听得笑道:‘算人算己,自作自受。将来报应更大。’这是也算是佛家的一句禅语,讲述的是因果轮回,要是再细说那就复杂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 易传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开口就说,“就是报应呗?” 三大爷微微颔首:“你这么说也没错。” 二大爷看不惯他这姿势,他才是最有牌面的一个,平时也喜欢拿领导架子。偏偏文化这块是他的硬伤,只能是端着茶杯子不住地喝水。 易传宗哈哈一笑,“那我大爷肯定有好报。您说我要是成为正式工,甚至是四级钳工,一个月五十二块八,四十年我能挣多少钱?” 三大爷倒是没有拒绝,就是算个数而已,这东西他擅长,于是他一个人低着头皱着眉在那儿算。 一大爷眉头微挑,他感觉易传宗问这个不是没有缘由的,只是他还没有想到。 这算了一会儿,三大爷还真算出来了,自信说道:“两万五千三百四十四!这是整四十年的工资!” “两万五啊?”易传宗面色一惊,反问道,“那您呢?” 三大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现在是四十三,今年还有两个月,还能挣五千四百五十九!” 易传宗若有所思地说道:“您有阎解成他们,吃的还少,您内比我家还有钱!” 易中海笑骂了一句,“瞎算计什么呢,光算挣的,不算花的,你和阎解成他们早晚得结婚,你还想和我们过一辈啊?” 易传宗玩笑地说道,“大爷,您可不能这么早赶我走,最起码得让大妈把做饭的手艺传授过来。” 一大妈瞪了一眼,“净瞎说,什么时候赶你了?” 易传宗一摊手,“您不要我生活费,我总不能光吃您的养老钱吧?这心里哪能过得去?这不就是准备赶我吗?” 一大爷这时候也明白他这意思了,下个月易传宗就是五十二块八的工资,已经能快够生活费。 没能力挣钱的时候吃着喝着的还不要紧,这挣了钱还老是花他们的,易传宗的自尊心也过不去。 他当即手一挥,“你现在手里也有钱,以后就每个月工资留下十块钱生活费,剩下的上交给你大妈!”谷朖 易传宗咧嘴一笑,“我现在还有二百多块钱,大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平时也花不着。以后每个月就交给您五十二块八,等我明年成为六七级钳工,每个月还能攒个一二十,这样交四十年我就能给您两万五千三百四十四块钱!您不会赶我吧?” 易中海那边听得心里直颤,交四十年他都八十四了! 这句话说出来就是要给他们养老,易传宗平时什么都不说,如今刚有了能力就打包票,暖的心口窝热乎乎的。 他这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是缓缓地点点头,表示这句话他听见了,也记在心里了。 一大妈在那儿捂着嘴,禁不住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喜极而泣啊!看着易传宗眼里满是感动、喜爱。 三大爷默默地听着,听着两百块钱心里震了一下,这小子还挺有钱!是上回那头野猪挣的钱,如此他的心里就平静了。 后面越听越是不对劲,突然之间三大爷反应了过来,他的脸色变得无比僵硬,整个人直接惊呆了! 什么玩意就四十年交两万五千三百四十四? 这不是刚才随便算的一道题吗? 一个月交五十二块八,那是四级钳工! 二大爷那边也直接怔住了,张着嘴茶水从口中流出来,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心里震惊到了极点,他根本忘记了什么派头架势之类的。 他就是普通的工人,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二大爷颤着声问道:“老易,传宗钳工考核是四级?” 他心中不相信,但是看着一家人的态度,这事根本就没有假!但是怎么可能? 易传宗才进入工厂一个月而已! 他听说过易传宗在工厂很勤快,但就算是再勤快,什么活都干,哪有学习得这么快的? 一个月五十二块八,他一个月才八十四块五!一个二十岁的小子都快跟上他了! 易传宗微笑地看着大妈,使劲眨了眨湿润的眼眶,大妈这眼神有毒!会传染! 他就受不住这种眼神,连忙转过头笑道:“对,今天考核我的评级都是四级,现在已经报上去了,过个一两天应该才会转正,趁着您两位大院的大爷都在,索性就一块说了。” 二大爷哆嗦了一下嘴皮子,连忙伸着手颤抖地端起杯子,他现在脑子里面一片混沌,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如果易传宗真的成了四级钳工,那么他家的三个小子算是什么? 尤其是刘光天和刘光福这俩兄弟,他恨不得都打死算了,什么时候能给他长一回脸? 三大爷这时候整个人都魔怔了,嘴里低声呢喃‘两万五千三百四十四’‘两万五千三百四十四’ 这得多少钱? 账是他算的,肯定没有错。 阎解成一个月是二十二块五的工资,留下五块钱做零花钱,剩下十七块五上交,一个月是易传宗上交的三分之一!得交一百二十年才能交这么多! 现在他已经忽略了易传宗交的钱都是生活费!他被那巨大的金额震晕了! 两万五!他十一级小学教员,一个月二十六块五,简单一口算就是近百年! 自此饭桌彻底陷入了安静,易中海这次没有怪易传宗提前说出来,孩子长出息早晚得传开,不是什么坏事。 东厢房此时变成了两个世界,二大爷、三大爷在一块发呆,易传宗他们一家子感受着家庭的温馨。 第三十四章 正式工 星期五。 车间里面如同往日般喧嚣。 磨床上面的磨盘正在高速旋转,随着磨盘的横向运动,下方的工件表面火光四溅,同时还发出蹭蹭嘶嘶的声音。 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完成生产任务,捶打的声音连绵不绝,偶尔还响起一两道吆喝声,过道上面也不时有人走动。 “王主任!” 俞逢辰看到巡视的车间主任,那张平时严肃的脸现在笑容满面,什么事这么开心? 王主任询问了句,“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去仓库领取十个的攻丝钻头。”俞逢辰直接回道。 王主任点点头,然后直接朝着车间里面走去。 俞逢辰站在原地看着王主任前行的方向,那里一个高大的汉子眼神专注地操作者磨床摇杆,“传宗这是要转正了?”说完他连忙朝着外面跑去,领完工具之后他定要回来凑个热闹。 那边王主任已经站在了易传宗的后面,看着后者全神贯注工作的样子,他微笑等待着。 磨床上面的磁座在滑轨上面左右规律的运动,在轨道的中间一个管道不断流着乳白色的液体,每当磁座经过中间磨盘位置的时候都会发出噌的一声响,同时一簇火星冲破乳白色液体的包围朝着一旁飞溅。 而当磁座第二次经过磨盘的时候则是发出嘶的一声,火花也小了很多。 多次运动之后,工件和磨盘再也碰不到了,易传宗开始缓缓的转动摇把,操纵着磨盘下沉一点点,当磨盘再次经过的时候又出现了火花。 如此反复操作,十分钟后,易传宗才停止了磨盘的旋转,并且反向旋转旁边比较大的摇把让磨盘上升,最后停下磁力吸座将工件从磨床上面取出。 这是他也发现了站在身后的王主任,他略微一怔之后连忙兴奋的问道:“王主任,您什么时候过来的?难道我的转正审批通过了?” 王主任笑着点点头,“过了,你现在就是一名正式工了!那边刚给我消息我就过来告诉你,今天人事科会过来找你,给你重新安排工作地点!” “叮,系统恭喜您成为第三轧钢厂的正式工,您的社会地位得到提升,从此不再是一名无业游民。您已经初步拥有了生存的能力,成为一名贫穷的小市民。” “叮,系统温馨提示,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艰苦奋斗,根据您的身份、地位、人脉、能力等等综合评价,您已经有资格掌控稀少的财富和资源,您的每日生活救助金已更新。本次更新您获得的票据将会恢复正常,并有小几率获得稀有票据,渺茫的几率获得稀有物品。” “叮,系统温馨提示,鉴于宿主生存状态依然艰苦,且缺乏有效生存的能力,以免宿主营养不良给广大工人群众丢脸,请及时领取每日生活救助金,不要做系统的累赘。” 易传宗直接愣住了,他被系统的无耻给打败了,存在感挺强的结果什么都没给!还敢不敢再抠门一点? 他现在顿顿吃肉,晚上还能喝点小酒,这也算是生活艰苦? 他一百九十斤的壮汉被说成营养不良? 他现在一个月的时间成为了四级钳工,怎么就给广大人民群众丢脸了? 说了这么多结果就是多了点救助金? 易传宗心中感觉系统很不靠谱,他这边还在努力刷着医术技能,结果那边的系统一露头就拉胯了,他要是将医术刷到中级,这个废物系统能帮他提升技能吗?谷仛 他蔑视地看着身前前面跳动的字,很是嫌弃地说道:“领取!” “系统温馨提示: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四块,粮票八斤,肉票两斤。” “系统温馨提示:首次领取正常生活救助金,您获得稀有票据,凤凰十八自行车票一张。” 手中突然多出了小团票据,易传宗眼皮跳动了一下,还行,钱和票确实多了一些,虽然没有太多,总算是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他现在工资一个月五十二块八,每二十块钱工资带一张工业卷,一张工业卷两块钱,十三张工业卷和一百五十来块钱能买辆自行车。 这给了他一张自行车票相当于二十六块钱,还是特殊型号的自行车。 “系统,你总算是不那么废物了一回!稍微有那么点用处了。” “系统温馨提示:恭喜您抽中七个幸运数字,额外奖励您累赘+7。” 易传宗心中大骂,这个系统是个傻子,累赘都能当成是荣耀技能。 王主任见他这样和煦的笑着,转正就够开心了,更何况是四级钳工,这种激动的心情他能够理解。 “传宗,你今天的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这边的活就先别干了,你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操纵机床。” 将废物系统关掉,易传宗脸色恢复平静,“主任,我没事,我还能工作,您放心吧,我操纵磨床肯定不会马虎大意。” 成为正式工他当然开心激动,甚至他这两天都很高兴,但这种心情还是能控制的,还不至于影响工作。 王主任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转身朝着远处就扯着嗓子喊,“石杭,过来操纵磨床!” 车间主任虽然是管理,却是最接近工人的小领导,平时在车间里面扯着嗓子带头喊口号,车间里面杂音大,找人的时候他也扯着嗓子喊。 那边一个长相老实的健壮青年闻声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钢锯就走了过来。 王主任又转过了身来,“你今天就等着人事调动吧,趁着功夫教教石杭,他其他的技术还好,就是对机床接触的慢点,你就在一边看着顺便教教他。” 易传宗张了张嘴,自己的活被人抢了,光看着多无聊?帮助工友提升技术他也没法拒绝,“得,我就在这看着吧。” 车间主任轻笑了一下,师傅看着学徒干活很正常,这身份的转变工作也会变化,“安心等着吧,人事科的过来你听安排就行了,明天就不用过来了。”说着他就转身朝着外面走。 “王主任,谢谢您了!”易传宗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将手里的票放进口袋。 王主任只是抬手对着后面摆了摆。 石杭眼神羡慕地说道:“易师傅,我来处理后面的工件吧,要是哪里不对您多多指导。” 易传宗连连摆手,“石头你可别闹,易师傅那是我大爷,我就是刚转正的小钳工,该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哪里当得起什么大师傅?” 石杭点点头,“好的,小易师傅。”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这石头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还是跟他谈工作吧,直接拿过生产任务单讲了起来,“咱们今天……” 第三十五章 熟悉的广播声音(求订阅) 临近中午,又到了开饭的时间了。 易传宗迈着四方步朝着食堂走去,他的身边还跟这六车间的一群工友。 “传宗,今天王主任来找你转正,是不是真的?”赵舟羡慕地出声问道,大半个月前他们还在一块砸盘子,如今易传宗都要成为正式工了。 石杭当即说道:“当然是真的,今天我本来在干锯削,结果王主任就喊我去干了,让小易师傅在一旁看着。” 别人技术好,这事真羡慕不来,唯有自己努力提高自己。 尤其是他在被易传宗指导了两个小时之后,更是体会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这四级钳工可不是那么好考的,手里没有真本事根本过不了,他现在可是佩服的紧! “小易师傅,哈哈,这个称呼有意思!”王大彪一听就乐了,“咱们厂子里面还是第一次喊师傅前面带着小的。” 易传宗嘴角露出一丝无奈,没办法,上面大爷贼牛,他能怎么办? 一个四级钳工被人尊称为一句师傅很正常,问题是他和大爷是一家子,人家工友可不知道具体是住哪个房间,想要区分开来前面就得带个小字。 看着王大彪在那里笑,给周围的人也给逗笑了,这是乱带节奏啊! 易传宗攥起拳头就横在他的面前,“大彪,沙包大的拳头看过了没有?” 赵舟对着王大彪就是一阵挤眉弄眼,“大彪,咱这小易师傅威胁你呢,这你都能忍?” “对!干他!不就是打头野猪吗?你上你也行!大彪自信点!” 旁边的工友都在七嘴八舌的撺掇着,就想看好戏。 “去!去!去!一边去,光喊不练假把式,你们倒是上啊!” 王大彪哪里会听这些人的鬼话,经常在车间里面工作,平时没少打闹,他心中也是有好奇的。 他对自己的体格也是十分自信的,结果就硬气了那么一回,直接就被易传宗轻松降服了,和打小孩一样轻松,谁能体会他当时的无助? 掰手腕都能让他两只手,现在哪里敢跟易传宗叫板? 周围这些人都坏得很,也就是看热闹的时候喳喳呜呜的,没见谁敢和易传宗说什么硬气话。 他好歹还尝试过…… 打打闹闹的走到半路,这时候工厂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各位工人同志注意了,各位工人同志们注意了,恭喜我厂六车间易传宗同志通过技术考核,钳工等级考核结果为四级,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的技艺获得了巨大的提升,这离不开平时认真的工作态度……” “嚯!全厂广播,这一步升四级就是牛啊!” “传宗这回是又出名了,现在全厂没有不认识你的人了。”阎解成在一边羡慕道。 易传宗停下来前往食堂的脚步,他望着食堂上方的大喇叭,眼神的余光还能看到身旁欢呼的工友,他的脸上挂起来开心的笑容。 现在民风淳朴,好就是好,大家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羡慕嫉妒肯定会有,却也是真心的祝福。 广播还在响,易传宗的脸色却变得怪异起来,这声音好像和以前的不太一样,怎么有点耳熟啊! 于是他转头问道:“解成,你听着这声音耳熟吗?” 阎解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也听着挺耳熟的,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了!” 易传宗也皱着眉头,这时候的广播大喇叭杂音重,还有些变声,他也没听出是谁来。 旁边的季先兵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听说昨天工厂里面来了一个女播音员,还是个大美女,好像和厂子里面的领导有些关系!” 和厂子里面的领导有些关系? 杨厂长?李主任?聂主任? 难不成是工厂的股东? 易传宗的瞳孔微微睁大,不会是娄晓娥吧?谷魟 听起来好像还有点像! 他连忙问道:“大美女长的啥样?” 易传宗的这句话也是其他人想问的,美女是男人永不过时的话题,一个个凑了过来,远处陌生的工友也竖起了耳朵。 季先兵很是暧昧地笑着,“那不知道,咱也没见过,要不然吃完饭去办公室逛逛?” “我陪你去!” 阎解成当即举手报名了,其他人看起来也很心动。 易传宗皱着眉头,要真是娄晓娥,这事情就有些不妙了。 他接连两次出手保证许大茂一个月应该是硬起不来,自家饭票很安全。 本来这些天许大茂和娄晓娥都是冷战的状态,他只需要按照疗程治愈就行了。 但要是这两人上班下班的一起,关系和好了那可怎么办? 他的饭票要走远了! 许大茂这孙贼就生不出孩子,村里城里的瞎搞,两人关系就算是正常,再过两年没孩子,许大茂找着漂亮姑娘肯定会离婚。 到时候他可不会念及夫妻一场的感情,指定会举报娄家换个官当,用不着等到六六年娄家就得被抄家灭门! 这是大祸! 饭票不只是要丢,未来的存款也没了! 他这心情怎么能好得起来? 赵舟余光一瞥注意到他沉闷的表情,“传宗!传宗,想什么呢?” 易传宗脸色不变地说道:“我就是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就是想不起来。” “嗐!这有什么?到时候去看看就是了!”王大彪满不在乎地说道。 “对啊!看看不就知道是谁了!”赵舟也是一脸肯定。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好家伙,一个个的都这么敞亮? 他信这些人才怪! 一个个的口号喊的那么响,他敢保证这些人走不到办公室的门口就颠儿了! 这时候的办公室可不是那么好去的,里面是一大群子领导,见到哪个都得恭声问好,这些人敢去广播室看姑娘? 就算是在办公室上班,有那个条件在那里,都得借他们俩胆,一群人推推搡搡的才敢在门口转转。 尤其是这个王大彪,家里的小娇妻体重在一百六十斤以上,体型看着比王大彪都得大着一圈,他要是敢去得提前买好棺材! “行!你们的话我都记住了,待会儿吃完饭等我会儿,你们带着我去看大美女,一个都别想跑!” “啊……这……食堂到了!我先去吃饭!”王大彪含糊其辞的说完,一转身才发现周围的人都颠儿了! 他脚下刚有动作,易传宗就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你要去哪里啊?” 王大彪嘴皮子哆嗦着,“不……不是,传宗,我结婚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用力拽着胳膊,但是纹丝不动,就像是被虎台钳给夹住一样。 易传宗还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嫂子我认识,到时候我去说是我想看!这才拉着你的!” “啊?传宗!我没带饭票,你让我会车间拿!” “我请你!” 第三十六章 三斤(求订阅) 身形干瘦的中年老汉抻了一下手里的面筋,随后转身放在旁边的油锅里面,转身再次去拿活好的面。 “大老张,一斤油条,一碗豆浆!” 一个壮实的小青年老远的就开始吆喝,大老张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拿着草笼子开始装油条,都是老主顾没着急收钱,他放下油条和豆浆就又去忙活了。 壮实的小青年随手就抓起一根油条,在豆浆里面涮一下快速塞到嘴里,油性的味道带着浓郁的豆香实在是绝佳的美味,他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只是转头看了一眼之后,他的笑容就凝滞在了脸上,一个留着寸头的壮汉也是在吃着油条喝着豆浆,但是人家桌子跟前还有一碗小咸菜! 他不满地喝道:“大老张,你这不地道啊!这家伙为什么有咸菜?” 易传宗眼皮子一抬,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买的!给钱了!”说完他就心不在焉的看着自己来时的街道,他一直在等待着。 昨天也就是几个工友开开玩笑,有那个心想去看大美女,可惜没有那个胆子! 在工厂这种地方,他也不敢胡闹,静静地等着人事科的同志安排好新的车间,他就老老实实地等着工厂下班回家了。 但他这心里一直惦记着昨天的事,在院子里面人多他也不好一直盯着,这才趁着今天的假期半路上看一看。 壮实的小青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终也是撇撇嘴没有在说什么,豆浆油条用不着吃咸菜,就是心里有点不平衡。 大老张肯定是不想让自己的客人吵架,他转头疑惑道:“大个子,你今儿个怎么吃的这么慢!” 易传宗拿着油条在豆浆里面转圈,“今天休班,不着急吃完。我买了您十二斤的油条,豆浆也喝了六碗,应该能在这桌子上面坐得住吧?” 大老张笑呵呵地解释道:“瞧你说的,和我赶你走似的,那不能够!我就是感觉你今天有点奇怪。” 易传宗只是点点头,看似是在缓缓地吃着油条,其实眼神的余光一直在注意着街头。 十二斤! 那边壮实的小青年顿时就认出来了,“你是易传宗!”见没有回应,他就安安稳稳吃起饭来。 又过了三分钟,易传宗的眼神突然明亮了起来。 远处的街头出现了一名很是干练的大美女,她穿着一身偏西式的灰色列宁装,脚下是一双后跟略高的黑皮鞋。 列宁装的样式有些类似于西服,上身是标准的西装领,身前是双排的扣子,腰间有着一条细腰带,上衣的口袋是斜桶的,下身直接就是西服裤。 如今在这水泥路面的街头,她昂首阔步地朝着前面走着,一头短发行走之间略微蓬松。但凡走过的地方,行人无不停足注视,她依旧是眼神坚毅地朝着前面走着,整条街道都在她的气场下。 你还是这样优秀! 易传宗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许大茂根本不在,这样他就放心多了,他轻喊一句:“晓娥姐!” 娄晓娥神色一怔停下脚步朝着身侧看去,她微笑了一下开口道:“恭喜你成为工厂的正式工!你可真厉害,竟然学习的那么快!” 本来她对钳工并不了解,还是办公室里面的人告诉她的。谷鳞 别人用近十年才能达到的技术,结果这边一个月就全部学完了,她当时直接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大块头竟然这么厉害? 易传宗轻笑一下说道:“你恭喜过了。你还夸了我一千多个字!” 娄晓娥很是开心地说道:“工厂里面的喇叭那样你也能听的出来?” 易传宗缓缓点点头,问道:“怎么想起来轧钢厂上班了?” 娄晓娥用手扶了一把侧脸的短发,“我在院子里面有点无聊,正好认识工厂里面的人就去上班了。” 易传宗眉梢一挑,认识厂子里面的人?公私没合营之前厂子就是你家的,现在厂子里面也有股份,这是认识工厂里面的人那么简单吗?你是认识工厂的董事! “去了工厂广播室感觉怎么样?我倒是没想到你读稿子能那么清晰。” 说完易传宗看着那张红润的仰月嘴,吼人的时候这张嘴就会变成深渊巨口,里面的小短舌教他发音的时候吐音也不清晰。 娄晓娥恼怒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家伙,“比你强!都要上班了你还在这里吃!你要是迟到了我就通报批评你!” “今儿个我请假了!”易传宗得意洋洋的吃了一口油条。 娄晓娥见他这副模样就感觉牙痒痒,想动手打人但是这路熟人太多,她只能怒喝一句,“饭桶!”随即迈着大步子就要离开,走起路来都带着风的。 看着娄晓娥离开的背影,易传宗心里喃喃了一句,“很飒,就是裤子稍微有点紧,我一直以为你没腰的。” “大老张!三斤!” 大老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再来三斤?你吃的不少了!今天怎么吃这么多?” 易传宗意味深沉的说道:“月老的线现在还没有让财神来管,我这村里的人都能来城里玩,我当然要多吃点!” 大老张摇着头,“什么乱起八遭的!到底要多少?” 易传宗直接说道,“三斤!我喜欢微胖的!” 大老张随手称了三斤油条过去,直接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面,“都一样,豆浆还要不要?” “得!”易传宗应了一句,心里哼唧着,“哎!嘚嘚以嘚嘚!真爽啊!” 大老张站在桌前关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多吃了五斤?” 美滋滋地吃口油条,易传宗很是得意的说道:“刚才没听见,我转正了!现在我是第三轧钢厂的正式工!昨天我领了工作证明,并且还有工厂人事部的介绍信,我今儿个就要去派出所更改户口,马上我就是城里人了!还不能让我嘚瑟一下?” 大老张也笑了,“难怪你今天这么开心,那祝贺你了!”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终于是要在这四九城站稳脚跟了! 慢悠悠地吃完,易传宗喊了一嗓子,“大老张,钱放桌子上面了,这回咸菜比上回的好吃!”说完迈着四方步朝着派出所慢悠悠地走去。 第三十七章 被举报投机倒把 南锣鼓巷派出所。 今天这里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空旷的街道表面上很安静,其实里面的警卫人员时刻都在准备着。 易传宗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了,想到上次的遭遇他的嘴角就抽搐起来。 说来还要庆幸宗烈和景逸他们着急任务,要是这俩人有时间找他麻烦,上次的事怕是不能善了。 主要是他的把柄落在两人手上了,和娄晓娥吃饭的时候被人看了一路子,想起来他就有些害怕。 是他有些过于放肆了,这种事要是被人捅出来,那他就彻底完了,就算是现在风头还没有那么紧,也得被关进号子里面。 现在宗烈和他有过命的交情,没仇没怨的也不会告他,但是易传宗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不敢再和娄晓娥太近了,秦淮茹这种更是直接冷脸相对。 主要还是他的隐匿、侦查技能太低,技能提升又太困难,交流感情的时候无法保证隐秘,这让他每天都骂系统废物。 摇摇头,深呼一口气,易传宗昂起头来朝着派出所的大门走去,这里毕竟是胡同巷,派出所其实就是一个小院子。 走进大门之后这里依然安静,他也没有在意,现在这个点大家应该是刚刚上班。 在进了门之后易传宗就怔住了,韩详这个家伙怎么也在这里?他家根本不住在这里。 韩详看着他到来之后脸上一片狂喜,连忙站起身对着里面喊道:“警察同志,我就是举报他投机倒把!” 易传宗的瞳孔顿时紧缩起来,浑身的肌肉顿时崩紧,眼神凶煞地看着他。 这个混蛋! 来真的! 昨天他被安排了二一号的车间,就是韩详所在的车间,他当时也见到韩详了。 本来不想跟韩详一般见识,前面就是斗斗嘴而已,两人也没有什么大仇,你嘲讽我几句,我刺挠刺挠你。 韩详长得身体力薄的,他再仗着身体强壮欺负人家,这像什么样子?说出去也不好听。 易传宗都成为四级钳工了,韩详连他的影子都追不上,他根本没想拿韩详怎么样。 昨天韩详也老实了,他以为两人的事也应该过去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作为车间里的正式工,四级钳工师傅,韩详怎么敢得罪?他也没有想过折腾这家伙。 但是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家伙会来派出所来告他! 许大茂被傻柱打了那么多次,被打得狠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两人还是死对头,他都没有去告傻柱。 也就是被绑在院子里面待了一晚上,真惹急眼了,许大茂这才告了派出所,让傻柱去待两天。 韩详这是铁了心的要整死他! 易传宗恨不得直接一拳打过去,但是他知道不能,这里是派出所,还容不得他放肆。 “瞪!你瞪我也没用!你个饭桶!” 韩详很是得意的叫嚣着,他一甩头上的长发,脸上的颧骨都更加突出了,那副仗势的模样本来弓着的腰都直了起来。 易传宗的眼神变得冷漠下来,他本来想好好的,他没有想过要给谁整个狠的,但是现在却有人直接把他往整里死!谷绬 在他成为正式工的时候,他开开心心的来这里迁户口,这个混蛋想撸了他的一切! “吵什么!” 轻喝声从大厅里面传出来,一名身高一米七多,体型健壮的青年警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对于韩详的态度有些反感。 他来到易传宗面前上下打量着,突然之间感觉有些眼熟,狐疑地问道:“你是不是来过?” 易传宗沉着脸点点头,“对,十月一号下午的时候来过一次。” 现在他的心情很糟糕,他的身上不只是带着钱和粮票,还有昨天系统送的自行车票! 他本来想着今天迁完户口,然后再去自行车铺去买一辆自行车,现在他的救助金每天都有好几块钱,他还有大爷管饭,平时花不到什么钱,留着钱也没用,买辆自行车出行还方便一些。 要是正常的买也没事,反正他大爷有工业卷,买一辆自行车也没有什么。 但现在是一张特殊型号的自行车票,还是没有来源的自行车票,他甚至没法和大爷通气。 要是换的自行车票也好,总有需求的差异换换不要紧,要是买的自行车票就真成了投机倒把了。 “哦,原来是你啊!”青年警察面色恍然地说道。 这种态度让韩详脸色有些难看,这两个人竟然是认识!不过警察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放心了下来。 “现在有人举报你投机倒把,将你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身形健壮的警察脸色严肃的说道。 易传宗默默点点头,然后解开大褂上面的扣子,一边伸手开始掏东西。 韩详看到他这幅衰样心中很是畅快,开口说道:“警察同志,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家伙一顿饭在食堂买十斤馒头,进厂二十多天顿顿都是这样吃!” “并且十月四号的时候我还见有人给他送粮票,就是当时隔得太远,没有看清楚是谁,当时那人是骑着自行车过来的!并且给了他厚厚的一沓!” 听到这话,里面的警察也都走了出来,这好像还是个大案子。 定量最多的也就是强力劳动者,一个月四十五斤的粮食,做成馒头也就是六十多斤,真要是一顿饭吃十斤,那最多六顿就吃没了。 要是真像韩详说的这样,那肯定是有嫌疑的,他们在防止易传宗逃跑。 跟前的青年警察直接警惕起来,在看到易传宗手中的一沓子票据,他瞳孔一缩顿时口中高呼,“所长!” 见到那么多的钱票,其他警察面色都紧张起来,几人不动声色的挡住了门口的方向。 韩详也是震惊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沉默的脸,这家伙还真敢! 他本来只是猜测,但是现在根本不用他说什么了,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是多少票! 随即他的脸色变得狂喜,易传宗的罪名只要定实了,不只是第三轧钢厂的工作要被开除,人也得拉倒大街上面游行,要是情节严重的话甚至需要坐牢! 他不求别的,只要能将这个人开除,再拉出去游行一番,他心里的那口气就算是出了! 一名脸型方正身姿强壮的警察已经走了出来,他看到易传宗手中的票据也是当场一怔,随即他声音低沉的问道:“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和票吗?” 第三十八章 票的来源 易传宗点点头,现在隐瞒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平静说道:“钱我没有细数过,大约二百四十块,粮票大概有三百多斤,鱼票二十斤,烟票十盒,工业卷十三张,糖票两斤……自行车票一张,副食票据若干,酒差不多还有七斤。” “嘶!” 在场中人全都吸了一口冷气,之前只是看着多,这一算都三百块钱了,顶正常人一年的工资! 这还是身上带着的,那些没带着的呢?那得多少? 沉默。 所长眼睛也在颤动,他轻声说道:“我记得你,上次我审问过你!你是村里的户口,刚刚进入轧钢厂工作。” 易传宗脸色没有变化,“对,我大前天在工厂考核为四级钳工,昨天在工厂里面转正,今天是来迁户口的,这里还有我的工作证明和工厂人事部介绍信。” 周围的警察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易传宗,这也太牛了吧? 现在的工资都是统一的非常公平,干什么职业什么等级工资是多少,这些事情警察们都一清二处。 他们平时要进行审问、侦查等工作,对于多数的工作都是比较了解的,越是了解就越是震惊。 平常人都需要五年以上才能成为四级钳工,这家伙一个月就达到了四级钳工,是不是过两年就到顶了? 所长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一个月工厂转正? 一个村子里人进城一个月四级钳工? 这还是个人才! 他面色一肃认真说道:“我现在需要你说出这些物品的来源!” 易传宗平静说道:“钱里面有老家儿留的三十几块,我上个月的工资六块九和五块钱奖金。我十月二号的时候去妙峰山镇打野猪,其实我并非是猎杀了一头,而是猎杀了一大三小,其中三头小的卖到了镇子里面的肉铺,卖了一八十五块五。这件事当地肉铺说是收购,我大爷在决委会报备过。” 在场的警察眼皮子直跳,这个家伙就是传闻中打了一头野猪的人,原来打了不只是一头,怪不得那么多钱! “这些票……” 易传宗顿了顿接着说道,“其中十三张工业卷是我大爷给我的,我大爷是第三站钢厂的八级钳工易中海,他每个月都有四张工业卷。平时在工厂吃饭的票都是大爷和邻居们换的,这件事居委会知道,只是粮票的申请还没有落实。” “另外的粮票有三百斤是东城文化局的乔立隆送过来的,算是我十月二号把宗烈从山上背下来的奖励,其中大部分都是宗烈伤残退役的补贴。” “我去看过他两次,他知道我的饭量后又送了一些票,我也不知道是他家里人职位的补贴还是他自己的,他当时说家里不缺,我也没有跟他细问。” 韩详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他之前打听了好多次,知道易中海和周围的居民换粮票,但是一家子的余粮才多少,换过几次之后易中海已经换不到票了! 没换票,结果爷俩还能大吃大喝! 他又见别人给易传宗送了好多粮票,所以才敢来举报的。 如今竟是文化局送来的?还是来自部队的粮票?伤残补贴? 这么一想他浑身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要是真的那派出所得怎么惩罚他?要是丢了工作……他简直不敢在想,再想他都要疯了! 所长在一边听得眼皮子直跳,他没想到易传宗竟然这么能折腾。 十月一号的时候才刚进来,十月二号就进山打野猪,听这话头还救了一位受伤的战士? 自己打猎挣了不少钱,人家还送了一些票。 这又是文化局,又是部队伤残退役,关系这么硬? 上次来的时候可只是一个小学徒工,还是村里户口。谷茽 短短十天的功夫,这是要飞上天! “我需要检查一下这些票据!” 易传宗没有犹豫,直接将手中的票钱和票都递了过去。 他说谎了,平时在黑市买点票偷偷过点精致的生活还不要紧,但是这种事不能摆在明面上,更不能在派出所里面说,这是在挑衅民警的威严。 就算是在黑市晚上被抓住,可能批评教育一番也就行了,认错态度良好的话,最多也就是没收这些东西。 毕竟四九城黑市多了去了,存在即是合理,不是顶着风头被抓,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他这是被人举报,捅出来,这事就大了! 韩详都已经做出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放过他,他只能是一股脑的推给宗烈,要不然这次他就完蛋了。 这么说的效果也很好,虽然周围警察的眼神很是古怪,却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凌厉了,心中已经相信了他说的话,只要宗烈那边能应下来,这次的事就算过去了。 所长将那些票都接了过去,伸手将厚厚的一沓票据拿在手里,先把上面的钱给分开,捻开之后和一把小铺扇似的。 最上面的一张上面还印着一座宫会堂的图案,这是十块的图案,这时候最大钱就是十块的,下面最小还有一分的,这一沓子钱超过一百张。 周围的警察都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二百多块钱对他们来说也是巨款。 十三级民警每月三十,十二级民警每月三十五,十一级民警每月四十,十级民警每月四十六,这二百四十块钱不吃不喝都得攒大半年。 那边所长已经开始检查票据了,那些烟酒之类的他没有看,万一易传宗说的是真的,这烟的票是上面领导的,真要是看出什么猫腻那乐子就大了。 他只能是查看那些粮票,确定下来源就够了。 崭新的粮票少有使用的痕迹,拿在手中的感觉很是紧实,每一张都是一市斤的细粮票,后面更是有两张一百斤的,这东西普通的家庭可用不到。 一番查看,所长已经有些相信易传宗的话了,他沉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会派人前往询问的!宗烈现在在哪一所医院?” 易传宗直接回道:“四九城第三人民医院。” 所长点点头说道:“你们两个暂时先在这里等着!继增去东城文化局,马原去第三人民医院,你们两个都骑着自行车,快去快回。” “是!” 两名年轻的警察应声就走出门去,其他的警察都回到大厅内部了,只有一名中年警察在这里盯着。 “你们两个坐下吧,一切等回来再说。” “谢谢。” 易传宗对着前面的警察点点头,随后就正坐了下来。 “谢……谢。” 韩详那边却是坐立不安起来,他偷瞄了一眼易传宗,后者一脸平静,他这心就不断打鼓,思考着自己可能面对的惩罚。 易传宗那边就安心一些了,其实他心中还是很有把握的,现在这个时间宗母肯定已经过去了,她肯定会挡下这点小事的,毕竟说破了也只是买了点票。 穷人鸡蛋不舍得吃,拿着鸡蛋换酱油之类的。有点钱的人定量的票不够,很多人都会选择去换点粮票、鱼票、油票之类的。 这时候大家都穷,努力让自己日子过得好一点,精致一点。 就是烟的票麻烦点,这东西定量很少,一般都是特供给领导、高知识分子等等,他那点烟票是转遍了整个黑市才高价买到的。 结果他还没有买盒烟尝尝味,就出了这档子事。 第三十九章 凤凰18 易传宗瞥了一眼旁边的韩详,这个家伙现在眼神不断飘忽显然是心虚的很,应该没想到是文化局给他送的票。 只要他这次的事情过去了,那韩详就是诬陷工友,欺骗公安,嫉妒成性。 派出所肯定会将这件事情转告工厂,这种思想意识有问题的人,往轻了说也要全场通报,然后安排他加班打扫厕所! 两万人大工厂的厕所! 就算工厂里面有十个厕所都是两千人共用的! 水沟蹲厕! 下了班加班来干! 想了一下韩详后面的惨样,易传宗转头打量派出所的这间房。 这是个坐北朝南的院子,这间房是正房,长十多米,宽也有七八米,算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了。 门在房间的正中央,如今他坐在进门西侧靠墙的长椅上面,前面的民警则是坐在一张大圆桌的前面,平时有什么邻里纠纷或者是不严重的审问,都会在这张圆桌上面进行。 而在进门后的东侧,则是一堵高一米的围墙和秦淮茹家里的那种差不多,现在被改成了柜台的模样,四名民警坐在那里,而在里面的则是两排课桌,民警门坐在上面处理公务。 易传宗打量了一番,尽量让自己的精神分散一些,等待结果是难熬的,他现在不想思考这些问题,只能用一些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毕竟没有提前和宗烈通过气,要是这边过去的那个警察问话的时候带点技巧,宗烈要是掉了链子,他…… 半个小时的等待,易传宗的心情也忐忑起来,随着吱呀一声响,他抬头看了一眼。 那名民警直接走到了柜台的后面,凑到所长的耳边说道:“所长,文化局那边已经询问过了,乔立隆确实帮邢主任送过票,那边还在开会议,我没有见到人。” 所长轻轻点点头,只要确定有这件事就可以,没有必要相信询问。 易传宗耐心等待着,这个先回来的警察应该是去的东城文化局,毕竟距离这里比较近一些,最重要的是宗烈那边。 时间再次一分一秒的过去。 “吱!” 开门声响起,易传宗连忙抬起头看去。 马原的脸色十分古怪,整个人的情绪很是复杂,他同样也是来到所长的面前,小声地说道:“所长,事情确认了,那些票确实是宗烈给的。” 所长转过头诧异的问道:“你怎么这副样子?” 马原小声地说道:“见到领导了,肩上四颗星!” 所长神色一怔,点点头朝着外面走去,一直走到门口才停了下来。 易传宗看他和善的表情,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站起身来。 吴所长略微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小同志,事情已经确定过了,真没有想到你的票据竟然是部队军官的伤残退役补贴,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韩详的身子顿时一抖,竟然是真的!他感觉自己的身子有点软,他会迎接什么样的惩罚? 易传宗这才笑了出来,“我相信您一定会秉公办理的!现在可以帮我办理户口迁移吗?” “宋时,你来帮易传宗同志迁移户口。”所长朝着里面喊了一声。谷芌 “好!”一名民警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笑着就走了过来。 所长转头看着韩详冷漠说道,“马原先带他到审讯室!我们需要对这次的事情进行详细审问,对这次的事件进行定性,之后在传讯工厂!” “是!” 刚从医院回来的马原直接将失魂落魄的韩详拖了起来,天知道他问话的时候有多紧张?都是因为这个混蛋! “走吧,这位同志,我们去档案室更改你的户籍。”走过来的民警温和地说道。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谢谢。” 临出门,他转头眼神淡漠地了韩详一眼,心中暗道,“你或许会受到惩罚,但是这还不够,任何敢破坏我安稳生活的人都得付出代价!韩详,你等着!” 后面的事情就非常顺利了,很快就办理完了户籍的更改。 这时候还没有身份证,一般证明人的身份都是是由单位或者村生产队、街道、人民公社、公安局出具证明信。 只需要这边的办事员去向阳村更新一下证明,易传宗所有的信息都会更新,他现在就是城市户口了。 再次走出派出所,易传宗顿时间感觉神清气爽,上午的空气十分清新,外面天高云阔一片蓝天,水泥街道上面行人络绎不绝,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他面带微笑,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朝着大街上走去。 没走几步就遇到了隔壁院子里面的一个大妈,“传宗,今儿个没上班啊?” “张大妈好!”易传宗笑着回应,依旧是慢悠悠地朝着前面走。 那边张大妈好奇地问道:“这么开心,遇到什么好事了?” 易传宗笑而不语,只是开心地点点头。 张大妈那边看着他晃晃悠悠地走远,也没有等待回应,只能是不满道:“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事?难道又打了一头野猪?” 不一会儿,易传宗来到了自行车铺,门口的位置堆着一大堆自行车零件,在墙上还挂着一些自行车轮子,老板蹲在屋子中央,他的前面还有一辆歪着的自行车。 他开口就吆喝着,“买自行车!” “自己个儿看!”那边店铺老板还在修着自行车,这会儿正拆着链条,手里面都是黑色的机油。 这里的铺子多是这样,易传宗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态度,现在这种铺子都是国营的,这里的人都能直接卡钢印。 “不用看了,凤凰18!我要那个!” 听他这话店铺老板直接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来不耐烦地说道:“这型号得有票,看看别的!”说完又转过头去开始忙活。 易传宗眉梢一挑,脸上抹两道煤油就当自己是老虎了?还挺横的! “有票,你这应该有货吧?赶紧给我整一辆,我还有急事呢!” 说着,他就把自行车票拿了出来,这时候的凤凰18是28锰钢车,在自行车里可是俏手货,大链套、电镀单支架、电镀后车架、转铃,原装的高配置! 店铺老板转过头看了一眼票,随后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还真是,你有点道道,一百八十五块,里面两块钱卡钢印。” 易传宗点出一百八十五就跟票一块递了过去,“给!” 第四十章 照顾你 “铃铃铃……铃铃铃!” 手指在转铃上面不断拨弄,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不断响起。 “我说,差不多就行了,你要是显摆,你去大街上,你跟我这自行车铺显摆有意思?” 那边的自行车铺老板不乐意,把手里的家伙往地上一扔。 他手里还有活没有干完呢,在这里一直拨铃,那不是影响他工作吗? 易传宗咧嘴一笑,刚进店的时候不还横吗?这会儿怎么不横了? 他越是打量自己的自行车,看着那充满工业化气息的横梁,他的心中越是喜爱,其中最爱的就是这个转铃,他小时候的自行车也是这样的。 “凤凰好,飞翔轻快,还是民间的吉祥物。” “对,对!你只要不在这里玩,到哪里都好,来了我这都是坏的!”自行车铺的老板附和道。 易传宗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这才骑着自行车朝着前面走去。 他在大街上面一露头,就顿时吸引了街上行人的注意,这时候没有那么多牌子,自行车就是最好的奢侈品,正好又是上班的时间,也就是偶尔有几个办事员在街道上面骑着自行车。 “呦,传宗,你这是买自行车了?”认出他来的一个大妈很是惊讶,前阵子才刚传闻易传宗打了一头野猪,现在就骑上自行车了? 易传宗脚下蹬着二八大杠,草草地回了一句,“工厂转正了,买辆自行车方便!” 现在还在锣鼓巷,周围都是熟人,一路上少不了打招呼。 就是有一件事让易传宗很是遗憾,街道上面的行人太多,并且分部极为不均匀,这时候没有行人靠右行走这一说法。 理所当然的。 他不能大撒把! 骑自行车怎么能不撒把呢? 不撒把还骑什么自行车? 不能秀一把技术,那是十分遗憾的。 一直来到第三人民医院,这时候行人才少了一点,随便在门口的自行车堆里一停,易传宗拿下车把的一网兜苹果,直接转身朝着医院里面走去。 这自行车有了钢印,就相当于在派出所报备过了,一旦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偷,或者是弄坏了,到时候这人直接完蛋! 来到那件熟悉的病房,此时这里很安静,易传宗悄悄地推门走了进去,他不确定宗烈现在是不是在休息。 听见开门声,宗烈将手中的书本放下,转头问道:“你过来了?” 易传宗一笑,“你帮了我的忙,怎么能不来看看你?” 宗烈嗤笑了一声,“要不是我给你打圆场,你今天就过不来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那是,买了点票正好被对头举报了,还给告到了派出所,要不是你,我这次还真麻烦了。” 说完,易传宗就开始掏口袋。 那边宗烈好奇的看着,心里在想这是在掏什么。 易传宗坏笑道:“你看,我这不是买了一包烟庆祝一下?” “滚!”宗烈瞪了他一眼,这边还在医院里面呢,那边掏出一盒子烟来。 烟倒是不错,还是大前门!谷鰐 易传宗心中一乐,“你我这种交情,你还想让我谢谢你?我来就是看看你,看到这一兜苹果没有?你当是给你买的?我这是找你聊天怕无聊买的零食!” “我说,你可真行!我这没病都得给你气出毛病来!”宗烈冷眼说道。 易传宗大咧咧坐在病床前面,随手拿起一个苹果搓了搓就塞到嘴里咬了一口,“我来看你,你就偷着乐吧,书都拿倒了,还在这装!” 他是故意的,宗烈在医院里面憋的难受,看书也心不在焉的,显然是心里装着事情。 宗烈瞥了一眼,讽刺道:“你这没读过书的人还认识字?你知道字倒过来怎么写吗?” 易传宗朝着床上瞥了一眼,“我确实不认识什么字,也不会读什么《漠荒的爱》” 宗烈伸手转了一下书本,义正严词的说道:“这是《爱的荒漠》” 易传宗双手一摊,“没办法,我是倒着读的!” “走走走!别在这烦我!和你聊天就来气。”宗烈没好气的说道。 易传宗正了正身子,“那行,我说点你感兴趣的!其实我感觉你根本不用看这些。” 宗烈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传宗眼皮一挑,问道:“不就是在想对象的事吗?在想以后的生活?” 宗烈沉着脸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你其实根本不用思考这些问题,因为你家人在给你说亲的时候已经帮你打听过,但凡是选中的人以后就不会有直接的意见不合。” 宗烈的眼瞳微微睁大,这家伙好像有点东西啊?他点点头说道:“你继续说!” “思想上面没有冲突,家庭立场没有冲突,两口子过夜是后面的事情,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重点了!”易传宗坏笑地说道。 好可恶的笑容! 宗烈心里有些紧张,面上不耐烦的说道:“要说你就说!” 易传宗拍着胸口说道:“重点就是把喜欢的姑娘抱上床,但是你得先领回家。记住哥们一句话,但凡是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拿出你在部队里面的精神面貌来,就直直地看着她,一句话都不用说,保准你一次成功!” “就这么简单?你这说了等于没说,不说话不就是两人干瞪眼?”宗烈翻了一个白眼。 易传宗鄙视地说道:“简单?我怕你到时候连人家姑娘都不敢看!你要是机灵点,就拿出伺候老妈的体贴劲来,但也别着急下手吓着人家。要是紧张的不行就按照我说的做!” “滚蛋,你才伺候老妈!”宗烈虽然在骂,但是这心里已经有了底气,最起码知道该怎么办,心里不至于太慌张。 易传宗笑着点头,“呵,甭管是伺候老妈,还是伺候姑奶奶,先娶回来再说!婚前你伺候她,婚后她伺候你。” 宗烈瞥着眼看了一会儿,“我看你是想让嫂嫂伺候你!” “哎!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能不揭人短吗?上次我不就是一时失态?我俩什么事都没有,你别老在这瞎胡说!” 易传宗有些牙疼,上次被这仨王八蛋看见了,动不动就拿出来侃! 宗烈眼皮子一抬,什么都没有说,摆明了是不信。 易传宗撇了撇嘴,“今儿个就是来看看你,结果给你支了招还要赶我走,得,你自己倒着看《漠荒的爱》,我去骑刚买的小自行车。”说着,他站起身朝着外面走。 易传宗也没有解释,这人都有远近亲疏,恩义情仇,他和宗烈这种生死之交,宗烈肯定不会把他害死。 这人脉只要以后能常走动着,你帮我、我帮你,两人的以后的关系就会更好。 看着已经关上的病房门,宗烈思忖了一会儿嘀咕着,“就看着就能成?”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第四十一章 RMB战士 南锣鼓巷。 在有些坑洼的灰色水泥路尽头,一个黑点正在不断变大。 那是一道古怪的人影,他整体有两米多高,上半部分很是魁梧,而下方则是一道纤细的黑色丝线,中间还有一个银色的‘y’字符。 “哈哈!爽!” “这自行车蹬起来真带劲!” 洪亮的声音将猎猎风声压下,易传宗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力量,他脚下的自行车以惊人的速度不断飞驰。 他左右有规律的摇晃着,脚下踏着留有残影的黑火轮,在一个左右摇摆的瞬间,伴随着叮铃叮铃的转铃声。 “吱!” 略微急促的刹车声响起,易传宗捏着下方的刹车让自行车不断减速,前方已经是四合院的门口了。 他精准的地停在大门前,一个翻身就跳下了自行车,看着那黑色的曲线和带着金属光泽的车把,他不由赞叹道:“不愧是原配的锰钢车就是结实,只有这般野兽才适合我这种男人。” 这辆车的性能他已经体验过了,完全能经得住他全力蹬脚踏板,这又是大车轮,就算是路况并不是很好,速度依然非常快。 再次满意地点点头,易传宗随手就抓着车把的中央提了起来。 现在的院子的大门有台阶没有斜坡,想要推到院子里面需要架起来,这个对于他强大的力量来说很是轻松。 走进大门,拐个小弯再次走过垂花门,易传宗看着前院东户门口弯着腰浇花的三大爷,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微笑。 十号进行的钳工考核,昨天进行的转正,今天十三号正好是星期六,周末小学是不上课的。 这阎老西今个儿竟然没有去钓鱼! 易传宗嘴角带着玩味地笑着,就在前院门口停了下来,右手拨动着车把上面的转铃。 “叮铃!叮铃!” 转铃的声音十分清脆,就好像是百灵的鸣唱一般。 三大爷听到声音之后也是猛地抬起头来,定睛一眼,在易传宗身上停顿了一秒,随后目光就落在了旁边的自行车上面。 “呦呵!自行车!” 三大爷面露惊容,连忙放下手中的小花洒,三两步就小跑了过来。 他上下左右地对着自行车一阵打量,很是羡慕地说道:“传宗,你这是买自行车了?凤凰牌自行车!还是新的!” 他其实心里也一直想买一辆自行车,这自行车骑出去就是新鲜玩意,倍有面儿! 只不是三大爷家庭条件比较艰难,他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入手一辆便宜的二手车。 易传宗伸手拨动了两下转铃,很是得意地说道:“凤凰十八,三大爷应该听说过吧?” 三大爷满眼喜爱地连连点头,随后他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这型号的自行车应该要用特定的自行车票吧?” 易传宗微微一笑:“国庆认识了一朋友,我帮了他一个小忙,他送了我一张自行车票。” 三大爷嘀咕两句,似乎是在疑惑易传宗能够帮人什么忙,随后他有些肉疼地问道:“这得多少钱才能买到?” 易传宗双手一摊,似是有些肉疼地说道:“一百八十五块五,里面有两块钱卡钢印,上次打野猪的钱就这么没了……” 三大爷的双眼顿时瞪得滚圆,口中惊呼道:“一百八十五?不是一百五、一百六就能买的到吗?” 易传宗拍了拍车把的金属杆,“这自行车是锰钢制作的,材质比较好一些,贵了二十多块钱。” 三大爷暗暗咋舌,那是三十五!他要是买绝对买一百五的,他一个月工资都没有三十! 他酸不溜丢地说道:“你小子是真舍得!竟然买这么贵的自行车。不过也对,你的工资都要五十了,老易的工资也是一个月近百。” 易传宗歪着头凑过去揶揄道:“三大爷,那天晚么晌咱们算的那个账算明白了没有?” 竟然敢占他的便宜,那天晚上算完那笔账三大爷后面就没怎么吃东西,一连两天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去!去!去!亏你长得这副老实模样,你这小子就不安好心!你算的那是什么账?五十块钱够你吃饭的吗?解成一个月能交给我十七块五,明年一个月就能交给我二十二块五!横是拿你三大爷开涮呢?” 三大爷现在这会儿也想明白了,易传宗是诚心不让他吃好,今天要不是因为发现了自行车,他才不搭理这小子呢! “哎!三大爷,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怎么就拿您开涮了,咱们那天也没算阎解成啊,我们哥俩也没比较!” 易传宗不乐地说着,随后把自行车架撑起来摆出一副想唠嗑地模样。 “明年他学徒工第三年,明年我说不定就六七级钳工了呢?到时候一个月刨除吃喝还有二十来块呢!到时候我也都交给大妈!” 昨天领了四块钱,今天他又领了四块钱,就算是救助金有起伏的情况下,他每个月依然还有一百多块钱。 这么多钱正常情况根本花不完,他只能是偷着买点东西花花。 三大爷面色顿时也沉了下来,自己孩子自己说可以,这让别人比较着,肯定是不能服输的。 “解成三年就能成为正式工!到时候工资肯定比你交的多!” 易传宗嘴角顿时勾了起来,他就等着这句话呢! 三大爷见他这副模样以为无言以对了,当即笑嘻嘻地讽刺道:“传宗,你平时吃饭多大爷也没说过你,但你这一个月花费多少,你自己个儿得清楚,你就算是成为六级钳工,解成以后肯定比你交得多!” 易传宗一个月吃饭就六十多,这笔账他早就给易传宗算清楚了,除非明年就成为八级钳工,到时候一个月九十九块钱的工资,这才能比得上阎解成交得多! 但是八级钳工,这可能吗? 前面的三四级只是基础,这到了后面提升起来那可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了,一种技艺想要达到巅峰,没有十年多的功夫根本练不成! 易传宗眉梢一挑,似是不服气地说道:“嘿,我今个儿把这话放这,甭管以后我成为几级钳工,我工资都交给大妈。您这么会算计,也不知道阎解成学了几成,他要是结了婚,恐怕就不跟您在这算账了!” 这话一出就有些抬杠了,会算计这种话让一个小辈说出来,三大爷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怒急地瞪着易传宗,还伸手朝着前面指着,他口中倔强地说道:“人都得结婚过日子,你除非打一辈子光棍!” “简直不可理喻!” 三大爷这种‘文人’当然不会和易传宗掐架,也掐不赢,当即一甩衣袖背着手就朝屋里走。 一转身,三大爷脸上就满是愁容,他这两天为什么闷闷不乐? 就是因为他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在算阎解成交多少年钱的时候,他猛然惊醒了。 要是阎解成结了婚,怎么可能还会给他钱? 以后没人上贡交钱了,他这心里怎么可能痛快的了? 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肯定是不能挡着阎解成不结婚,他也挡不住。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三大爷也是读书人,他能恪守得住心中的这种贪念,就是这心里面难免抑郁。谷秬 三大爷愤愤转身朝着易传宗再次瞪了一眼,他真是看错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了,是个有心计的主! 一番交流,他这心里面比之前还不痛快! 易传宗玩味地看着那消瘦的背影,如今周身好像被阴云笼罩。 鱼儿上钩了! 三大爷,欠债是要还的! 他有个后半辈的工程想跟三大爷聊一聊,就差三大爷请客了! 推着自行车走过前院,易传宗哼着小曲,心中很是畅快。 三大爷既然敢占他便宜,他自然是得算计,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后好好地吊一吊三大爷的胃口。 来到中院,易传宗就看到了自己的经验宝宝,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宝宝,娘俩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呢,这画面特别温馨。 哥哥的眼光也很好,放着城里的不找,就是要找个漂亮的,从乡下找来了一个水灵的姑娘,如今这熟透了的俏寡妇当真美艳。 今天他的心情不错,虽然事情有些曲折,但好在平安无事,于是他和善地对秦淮茹笑了笑,“嫂嫂,晒太阳呢?” “哇~哇~哇~” 不出意外,小槐花又哭了。 秦淮茹已经是第三次当妈了,哄娃的技术很是娴熟,腰肢一扭上半身就左右缓慢摇晃着,就像是小儿的摇床一般。 她伏下身子用嘴唇轻触着小槐花的脸,怀中的动静很快就小了起来,小槐花还轻声哼了一声,似是很愉悦。 哄完了孩子,秦淮茹这才抬起头来,嗔怒地瞪了易传宗一眼,“哪凉快儿哪待着去!” 这个人就是个怪人,脸色时好时坏的。 不过当她转眼看到自行车的时候,她的眼神就无比复杂,曾经她们家都买不起自行车。 贾东旭虽然人抠搜了点,但是这媳妇儿怀孕,补营养的钱肯定是不能扣的,就算是不疼媳妇儿也得疼孩子。 一连三个孩子,算上生产,花费就不少。 棒梗也开始上学,一家人五口人吃饭花费也不少,她们家根本没剩下几个钱,如今这自行车就更买不起了。 易传宗也不在意,礼尚往来嘛。 小槐花也不是没有报复他,大半夜的哭声嘹亮,把他吵醒了之后那边的哭声戛然而止。 这时候睡的早,半夜醒了之后有点睡足了,很难再入眠。 他脑海中思考着哭声停止的原因,眼前依稀有一抹雪白闪过,吧唧一下嘴迷迷糊糊地睡着,早上起来洗衣服。 易传宗推着自行车拐了个小弯,然后来到俏寡妇面前。 无欲则无求,无求则无忧,只要心中对俏寡妇没有垂涎,那么他易传宗就不会有弱点,也不会被拿捏。 再说,也没有人会害怕自己的经验宝宝。 他低着头朝着小槐花看了一眼,眼睛一转,他突然想起来今天的系统还没有进行选择,他稳住车开始掏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沓子钱。 之前买了自行车,还剩下近六十块钱,为了方便生活,这些都是零钱。 一分的,两分的,五分的,两毛的,两块的,没有一张是十块的,这数量就多了起来,毕竟都是在系统那里领的。 这可震到了秦淮茹,刚买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结果还这么有钱,她不由眼神复杂地看着易传宗,心中暗道:‘一大爷对他可真好’! 她不认为这些钱是易传宗的,毕竟刚来的时候易传宗也只有二十块钱,还给了她家十块钱。 如今才易传宗才刚刚上班,也只是发过一次工资,多着的那些钱肯定都是一大爷给的。 这边易传宗已经将一张一分的钱对折了一次,然后捏着一个角朝着秦淮茹怀里伸过手去。 秦淮茹本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看到伸过来的那只手她的眼神有些迷茫。 这是要做什么? 她猛然惊醒这可能是要占她的便宜,紧张地刚要开口喝止,结果那只手就收了回去。 此时,在小槐花的双眼上面,一分钱给挡了个严实。 易传宗微微一笑,说道:“她这么小的娃娃要保证营养充足,多晒晒太阳有助于健康,不过要做好保暖,也不能晒到眼睛,你平时要多多注意一下。” “叮,系统随机选择,恭喜您超级幸运,本次乃十倍暴击,根据您现在科学的育婴行为、善良的育儿培训行为、热心肠地开导迷茫妇女的行为,您的医术技能等级+10。您获得指定技能卡5x1.” 易传宗的瞳孔顿时紧缩了一下,自己的经验宝宝就是这么给力! 他就是这么体贴的一个男人!他思考问题就是这么全面! 手扶着媲美豪华超跑的凤凰牌二八大杠,易传宗优雅转身,轻轻地来留下一分钱,原地只剩下一对迷茫母女。 一分钱! 医术技能点加十! 他是豪横的rmb战士! 秦淮茹看着易传宗的背影,心中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就会陷入沉默,那张甜嘴也开不了口。 今天的事她又没看懂,明明有那么多钱,偏偏留下一张最小面额的,看起来不像是要资助她们家。 倒不是她嫌弃少,毕竟一天一分的话,一个月都能有三毛钱,可以买四斤棒子面,也能够她们家吃两天。 主要是刚才那只手,那种姿势,她刚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差点就忍不住喊出来,要不是现在她在院子里面,还不知道要做多么过分的事情呢! 秦淮茹撇着嘴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吗? 一分钱? 她的目光有些纠结,现在家里还有邻居们捐的钱,贾东旭的伤亡补助金也发放了下来,这两年她家里还能坚持的住,但是以后呢……以后他们家该怎么办? “棒梗他妈!你进来!” 一声厉喝声从身后的东厢房传来。 秦淮茹一听脸色就是一苦,她这才刚刚生产完没有多久,结果她的婆婆就不放心了。 这些天没有少指桑骂槐地刺挠她,为的就是不让她改嫁。 如今这个家里就只剩下一个老妇人,一个年纪还行的寡妇,一个上小学的小子,一个三岁的女娃,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贾张氏当然不能放秦淮茹走。 这边看着秦淮茹走进门,贾张氏抬头朝着这边翻了一个白眼,随后再次低下头纳的鞋底子,闷声问道:“刚才你和那个饭桶说什么呢?” 第四十二章 摆祭台,欲学医 秦淮茹皱了一下眉头,反驳道:“妈,您别这么说人家,人家帮了咱么,你说人家饭桶多难听啊。” 贾张氏一听这话,她猛地就抬起头来,手中将正纳着的鞋底子朝着旁边一丢,拿起架势整个人似乎高大了几分。 “怎么?我说他几句你有意见?他本来就是饭桶还不兴人说了?” 秦淮茹飞快地朝着窗户外面瞥了一眼,有些恼怒地说道:“妈,您小声点,别让外人听见,这左邻右舍要是知道你说人家坏话,这得怎么看咱们?” 贾张氏嗤笑了一声,不仅没有小声反而更加大声说话了。 “这么着急替他说话?看人家大小伙子壮实,看对眼了?一个月就成了四级钳工,前途无量啊!还刚买了辆自行车,又有易中海这个八级钳工的大爷,心动了?” 秦淮茹这回真的生气了,声音也抬高了一些,“我没有!” “没有?” 反问了一声之后,贾张氏的眼神闪烁起了寒芒。 她那肥胖的身子一下从床上出溜了下来,一步一步地逼近秦淮茹,最终两人面对面站着。 贾张氏看着眼前这张精致的小脸,现在秦淮茹皮肤还很水嫩,这都是她家东旭养的。 以前她看着就有些不顺眼,如今她恨不得秦淮茹脸上开个花。 只要这脸开了花,就没有人那么招人喜欢了。 如此想着,再看到秦淮茹那倔强的眼神,贾张氏的脸色无比凶狠,厉声道:“他刚才在做什么?” 秦淮茹有些被贾张氏吓到了,这副模样就好似对她动手一般,她连忙将怀里的小槐花紧了紧,开口解释道:“我们在大院子里面能干什么?人家这是说我给槐花晒晒太阳好,只不过要小心别晒到眼睛,伸手放下了一张钱给挡了挡。” “啊!” 一声痛呼,秦淮茹连忙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她一脸痛苦地伸手在胸上揉着。 刚才她说话的功夫,那边的贾张氏就伸手在她的胸上狠狠扭了一把。 秦淮茹难以置信地看着婆婆,她真没有想到贾张氏竟然会动手! “在大院能干什么?那换个地方就能干了?你还真有这种想法!” 贾张氏超前一步秦淮茹吓得后悔,她也没有再追,而是提起手指着秦淮茹的鼻子。 “疼,你也知道疼?我就问你,刚才他是不是这样放钱的?东旭才刚走,你就做出这种事情,你的心难道就不会疼吗?” 秦淮茹委屈地说道:“妈,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哼,没有!没有你们挨着那么近干什么?” 贾张氏还是有些不依不饶,现在这儿媳妇还漂亮的紧,年龄才二十八岁,要是再嫁肯定能有人要。 她本身就是个寡妇,知道这漂亮女人对男人有多大的诱惑,不上规矩是管不住的! 这家可不能没有了秦淮茹,一旦秦淮茹改嫁了,三个孩子又怎么带?她这个婆婆怎么办?现在是进了城,谁还想回村子里面? 城里最起码饿不死人,到了村里秋天草皮都没得吃,她现在又干不了什么活,要是回到乡下非得饿死不行。 “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呜~” “妈,你真冤枉我了!我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还有谁会要我们?” 秦淮茹在那里哭着解释,怀里的小槐花也在那里哭。 见此,贾张氏也转身来到床边端坐下来,到底有没有这事,她心里很是清楚。 现在这时候,这两人肯定没有这么大胆,她就是借机想给秦淮茹上上规矩,打消那些小心思,要不然这么年轻就没了丈夫,这心里面肯定得长草。 冷眼看了一会儿,贾张氏还是伸手指着秦淮茹的鼻子,“你们最好没有那样!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条件!” “那个饭桶虽然比较能吃,但是这人的本事也不小。这又是山上打野猪,又是在厂子里面的大出风头,成了四级钳工之后,连二大爷那个轴脾气的官迷和他说话都温声顺气的,你敢指着自己的心口窝说没有想法?” “我也是守寡那么多年过来的,能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看上人家,人家能作兴你吗?最多也就是和你玩玩,新鲜两天也就过去了,你傍着他能有什么好处?你要是敢给我贾家丢了脸,我就让你看看贾家的规矩!” 秦淮茹安慰着小槐花一脸委屈的模样,心中也是幽怨得很,“妈,我真没有!” 贾张氏才不信她,她年纪大了,又是寡妇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清楚秦淮茹心里的那点小想法? “东旭的五期才刚过,本来家里有红事我不想办的,现在看来不办是不行了,今晚我就把东旭请出来,晚上你跟东旭好好忏悔!” 说完,贾张氏就起身拿贾东旭的遗像,准备在家里面摆上祭台。 秦淮茹见她这种架势,心里伤心的不行,这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委屈地喊道:“妈!槐花还没满月!哪有红事里面办白事的?您要是这么弄咱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哼!怎么过?你这心里想着外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三个孩子以后怎么过?” 贾张氏已经将遗像摆上了桌,并且从橱子里面拿出了白绫布。 “妈!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躲着他!您别这样!您想想棒梗,他这些天才刚忘下!” 秦淮茹说着已经是哭得不行了,怀里的槐花也一直哭。 贾张氏这才转过身,眼睛定定地和秦淮茹对视。 良久之后,她出言警告道:“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晚上你自己跟东旭道歉,以后我会盯着你的,别逼我!” 她其实就是吓唬一下秦淮茹,也没想真摆祭台,她越是信这个东西,也就越是忌讳这个,这日子还是得过的! 秦淮茹只能是连连点头,心中则是委屈到了极点,这到底是谁逼谁? 一大爷家和秦淮如家对门,中间就隔着一个十米的院子,这两人的动静对面也能听见。 随着远处的哭声逐渐平息,一大妈的耳朵这才离开了门框,她直起身子就走到易传宗面前,伸手在他的身上拍了一下。 “你刚才怎么着人家了?” 易传宗真没想到现在的贾张氏就开始趴窗户了。 他有些庆幸做手势的时候心里有考虑这个问题,做的很隐匿,肯定不会让别人看见。 “大妈,我就放下一分钱给小槐花挡了一下眼睛。” 一大妈又伸手在他的胳膊上面拍了一下,“你以后别和秦寡妇靠得那么近!寡妇门前是非多,就你还往前凑合!” “以后不会了!” 易传宗自然是连连点头,他今天刚尝到了寡妇的甜头,医术技能噌一下就增加了十点,没曾想boss一下就出来了。 有着贾张氏盯着,他可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真要是和这种老妖婆吵起来,以后定是没个清净。 就是这医术的技能该怎么办?易传宗有些犯愁。谷悚 他心中是不愿意在娄晓娥身上刷技能的,这个女人他真的有些喜欢,对方也有些不在状态,怎么让对方放假他还没有想好。 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10/∞(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 应用技能项:中级钳工21/50,初级医术40/100,初级攀岩4/20,初级侦查6/30,初级隐匿2/30,初级狩猎10/60 身体属性项:夜视2/10,身体机能1/10。 系统物品:指定技能卡10x1(金色),《炼体……》,指定技能卡5x1 默默地看着一眼系统面板,易传宗不禁皱起了眉头。 现在他的医术技能不太到一半,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怎么样,不过感冒这种病肯定是治疗不好的。 一大妈见他这幅模样,这次她罕见地没有唠叨。 她心里明白一个漂亮寡妇对易传宗这种大小伙子的吸引力,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看也是时候给你安排相亲了,结婚之后咱们先一块过,家里也不多一口人吃饭。” 易传宗眼睛突然睁大,相亲? 那他的饭票可怎么办? 再说……易传宗连忙摇摇头,将脑海中的人影甩掉。 “大妈,您可别闹了。我现在还跟着您一块儿吃饭,连自己的饭钱都挣不出来,我自己吃就够了,要是连媳妇儿都让您养着,那像什么样子?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是要脸的!” “我向您保证,以后一定离得秦寡妇远远的,绝对不会出现今天这种事情!” 一大妈皱着眉头,双眼纠结地看着易传宗,看到那张坚决的脸,她也没法再劝。 “那行,你在工厂里面好好学习,等明年你的技术再次提升了,到时候再给你安排相亲。” 易传宗连连点头,连忙扯开话题问道:“大妈,您说咱们这四九城有没有那种医术好的中医大夫?” 系统赠送的《炼体……》都能和真武荡魔大帝扯上关系,这医术也同样是有来头的,易传宗现在就知道‘草’是什么味,这是医术传输时候附带的。 理所当然的,这医术也就是说的中医。 现在他的经验宝宝走远了,他需要其他的办法来提升自己的医术。 他想尝试一下,这个不正经的系统,能不能通过正经的方式来获得提升。 “医术好的中医大夫?” 一大妈紧紧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道:“怎么了?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易传宗前身是个傻子,现在虽然恢复了,一大妈和一大爷当然高兴,但是心中也很担忧他会再次病发,如今听到他说要去找中医大夫,这心里紧张的不行。 易传宗一眼就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即安慰道:“大妈,我没事,我找大夫不是哪里不舒服,而是想学习一下医术,救救那些和我之前一样,浑浑噩噩活着的人。” 一大妈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实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她这才放心下来,“这中医哪里是那么好学的?可比你在工厂里面的钳工难多了,不仅仅是要有学问,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就算是这样好大夫也没有几个,你学不来的!” 易传宗自信地说道:“我能学习得了钳工,自然也能学得了中医,现在三大爷给我的那些书本我可是都记住了!我现在聪明着呢!” “你都记住了?” 一大妈很是惊讶,那可是三四年才能学完的知识,他们这些成年人扫盲的时候都花了好长时间,现在竟然那么快就自己学完了? “当然,我还骗您不成?我不只是三大爷送的书都读完了,很多垃圾里面淘的书也读完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文盲。” 易传宗要抛开这个文盲的身份了,现在时间也过去一个月,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也不再那么突兀。 “真的假的?” 一大妈还是有些不相信,不过想到易传宗在工厂里面的表现,她心中有些相信了,常人哪里有一不到一个月就成为四级钳工的? 当年易中海都是四年多才成为四级钳工。 那些进入工厂的大学生,也就是前面学习的快一些,但是技术也没有多高,最多也就是明白怎么干活。 后面技艺的提升可不是脑子好使就行的,心中有数手上有数才行。 如此一看易传宗比一些大学生还要优秀的多,她心中很是开心,这还真是老天赐福啊!不只是病好了,还变得这么优秀!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您不成?” 易传宗说着就站了起来,然后把大妈拉了起来,并且拉着她朝着外面走。 “你这孩子这是要干啥?”一大妈疑惑道。 易传宗神秘一笑,就好像是要献宝一样,“我有个事没跟您说,其实我今天迁移完户口之后还买了一件东西!” 之前易传宗回来的时候,一大妈正做被子呢,也就没有看到自行车,贾张氏骂人的时候喊,夸人的时候声音就小了,这边听也没有听清楚。 “神神秘秘的,买了东西还放在外面。”一大妈好奇地朝着外面瞅着。 两人出了门之后,易传宗让开身子,一大妈下意识的转头看去,顿时间就看到了那靠着墙边的凤凰十八自行车。 “你买自行车了?”一大妈惊呼一声,倒是没有怪他乱花钱,而是新奇地打量着。 易传宗微微一笑,“朋友正好送了一张票,我心想大爷都是八级钳工,家里连辆自行车都没有,工厂里面很多七级钳工都有自行车了,正好我手里也有钱,于是我就买了一辆。” “他要啥自行车?你这孩子,还给他买?不过你骑倒是正好。” 一大妈新奇地抚摸着冰凉的车把,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有钱谁都想买。 之前他们老两口没孩子肯定是不会乱花钱,如今她正好想着什么时候给易传宗安排一下相亲,这有了自行车也好撑门面。 “我就知道大妈不会怪我。”易传宗嘿嘿一笑,又道,“今个儿这自行车就是我骑着回来的,简单的很,一上手就会了,我学东西快得很!” 一大妈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在说服她呢,“我说你怎么拉着我出来看这个,敢情在这等着呢,你真想去跟人家学医?” “对,我感觉平时的生活有些无聊,能学点什么东西总归是好的,单单钳工稍微简单了点。三大爷虽然有算计,但他有一句没有说错,这人还是得多学点文化。” 易传宗买之前没这么想,但是现在他真这么想了,学会之后总不能直接用,总得给自己找个背景。 现在虽然不需要什么行医资格证,但是冷不丁的就会医术了,也没人会相信他,这种事也很古怪。 一大妈看着易传宗那双闪烁着渴望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你想学,那要不然就学学?不过咱们跟那些大夫没有什么关系,人家能教你吗?” 易传宗见自己大妈答应了,开心一笑自信道:“您就放心吧,我既然敢这么说,那自然有办法!” 第四十三章 得神者昌,逆神者亡 “老先生,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您内,要是治不好我的病,那就收我为徒吧!” 这是一个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其内充斥着浓浓的中药味,仅仅坐在这里就能感觉到口中有些苦涩,这是同仁堂的一间问诊室。 因为西面是镂空的窗户,中午时分的阳光很足,房间里面也非常明亮。 问诊室的家具非常简单,只有后面的一个木质发灰的书架,房间的中央位置有张方桌和两张椅子。 此时桌子前后坐着两个人,桌子上面摆着两个白瓷红标的酒瓶。 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中医正在给人切脉。 他的年龄看起来非常大,一头银丝比身上的长袍都要雪白,面上皱纹横生就好像是一棵古树的树皮一般。 突然,他满是沟壑的脸上出现了变化,好似地陷一般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在了一起。 中医分为望闻问切,如今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他却感觉到了病情的古怪。 满头白发的老中医抬起头来,一双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看着面前浓眉大眼的壮汉,如今对方那副脸带微笑的表情很是得意,好像在说他看不出什么病情。 易传宗确实很得意,自己的前身确实有病,但是现在已经没了! 至于怎么没的。 当然不可能是脑子进了水!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过来了!系统的力量让他的病给好了! 如此德高望重医者仁心的老先生,人都快要进棺材板了,当然不可能说谎话。 只要看不出他之前得了什么病,那就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工具师傅吧! 要是能够看出他的病,那他更要拜人家为师了! 连系统修复的身体都能看出痕迹,如此医术不说哭着求着让人收徒,最起码他也会百般尝试,这一位神医的人脉太让人垂涎了。 心中胜券在握,易传宗看着满脸纠结的老先生,他感觉不能再继续为难人家了,毕竟年纪都那么大了,尊老爱幼是国家的传统美德。 易传宗随口又补充一句,给老人家一个台阶下,“当然,学生这次带来的只是一点薄礼,等拜师之后定然会有一份大礼送上。” 他是从大妈那里打听到的这位黄神医,其赞赏度之高,连大妈都能说出“悬壶救世”“妙手回春”“杏林高手”等等的词语。 甚至早些年大妈也来看过,只是这位神医说他们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而是没有留后的命。 并且他后面为了拜师做准备,听到的传闻更加夸张,什么“生白肉,医死骨”之类的。 不过他也打听到了对方的喜好,这是一位‘成竹于胸’‘稳操胜券’等等修饰赐予的老神医,换句话来说就爱打赌,并且还是一直赢! 并且这位老医生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爱小酌两杯。 于是易传宗拎着两瓶茅台来到了这大栅栏的同仁堂药铺。 同仁堂建立于1669年,到现在也快三百年了,目前属于公私合营,主要是由乐家人掌管,甚至整个国家还有乐家的创立的什么乐仁堂,宏仁堂、永仁堂之类的,其规模非常之大。 近些年比较倾向医术领域,赤脚医生下乡问诊,而能在这里当坐堂大夫都不简单,每一位都是行进千里路巡游回归的老大夫,其间阅人无数经验丰富,医理学问万分深厚,品德更是无比地高尚。 易传宗只能是抱着尝试的心态从供销社里面买了两瓶茅台,一瓶就花了他五块五,应该还是前两年酿出来的,要是今年的才四块五,这已经是他能买得到的最好的酒了。 当然这是最贵的,至于老神医会不会喜欢,他不是非常的肯定,毕竟每个人的口味都有所不同。 两瓶酒总共花了十一块钱,易传宗带着诚心来打赌,这位黄神医觉得他有趣,也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黄神医默默收回了干枯的手,此时他的面色已经变得一片淡然,脸上的沟壑略微舒缓。 虽然年纪比较大身体萎缩了不少,但是他的骨架比较大可以把白袍撑起来,他收回手端坐在那里显得出尘脱俗,当真有神医的气势。 黄神医眼神浑浊地看向前方,就好像完全看透了易传宗的身体,口中轻吟道:“正性癫倒,狂不识人。” 易传宗听后紧皱着眉头,他现在的医术技能是初级,在零的时候也是初级,初级技能等级到了顶才会到中级境界。 每多一点技能等级都会得到一些知识,对于这句话他勉强听得懂。 这是在说他有精神病! 精神病在中医里面属于神志病的范畴,用“癫”、“狂”命名,其表现形式就是失去理智的控制,不能进行正确地思维、语言错乱、精神失常、癔病、躁狂、登高而歌、弃衣奔走等等。 如今“正性癫倒,狂不识人”,“癫”和“狂”都给占了,但这是错的! 他前身是个傻子,但是现在他并没有这些症状。 这黄神医竟然真看出了他以前的病? 他明明都已经好了! 这医术水平之高当真是不可思议。 易传宗瞳孔紧缩了一下,不满地说道:“老先生,咱们这好好的,您不能骂我是傻子!”他还是决定挣扎试探一下。 黄神医轻轻闭上了眼,停顿了三秒钟之后再次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 易传宗隐隐感觉那双浑浊的眼中有神光闪烁,耳边再次传来黄神医的轻吟,“得神者昌,逆神者亡。” 易传宗的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此时他的心理紧张到了极点。 神即人体生命活动的总称,也是精神意识,思维活动以及脏腑、精气、血与津液功能活动的外在表现的高度概括。 这就是说,人的气血、津液、思维活动的循环规律,源于自身的调节,而自身调节功能长期失调,则会导致精神的异常。 这是中医里面对于神的说法,但是易传宗和那双睿智的眼睛对视,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看出了什么东西? 对方的语气实在太过于古怪了! 沉默。 他感觉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看透了,脑海里面一片混乱。 易传宗静静坐在木头板凳上面,此时世界在他的眼中都变得灰暗了一些,声音静得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勉强一笑,称赞道:“老先生果然医术无双,我之前确实是一个傻子,机缘巧合之下才侥幸恢复,没想到您这都能看出来,佩服!佩服!” 说着易传宗将桌上的两瓶酒推到最前面,“愿赌服输,这两瓶茅台就算是晚辈孝敬您的,这次是您赢了!”说完他就要起身离开。 自身的秘密可能被勘破,易传宗一秒钟都不想留在这里,他也不可能将一位救人无数的老先生怎么样,这种对方推测的事情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小友,你这就要走?” 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易传宗停下自己的脚步。 再次转身面向这位有些枯瘦的老神医,他微微躬身态度变得恭敬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随意从容,甚至还能和黄神医打赌开玩笑。 现在他有些不敢看对方那双浑浊的眼睛,“不知老神医有何贵干?” “你来求医,如今只问病症,就不想知道医治之法?”谷敃 黄神医笑得很和煦,那消瘦干枯的脸明明满是皱纹,却让人感觉如浴春风。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连忙摇头拒绝,“老先生,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劳烦您开药了!” 黄神医轻笑着摇摇头,揶揄地说道:“你确定?” 易传宗面色一苦,这话问的,差点就给他问的不自信了,主要是有点被对方吓到了。 “哈哈哈!” 黄神医仰天大笑,似是非常开心。 之前进来的时候易传宗一副猴精的模样,还要跟他打赌。 明明是来求医治病,那架势仿佛是要打仗一般,这会儿反倒是战战兢兢起来,当真是有趣。 易传宗脸色一恼,声音抬高了一些,“老先生,我力能抗千斤,一顿能食十斤饭,身体倍棒,眼明神清,确实不用吃药!” 黄神医摇头调笑道:“我这药你得吃啊!” 易传宗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来拜师的,结果这会儿还真看出病来了? 这位老先生也不像是在骗人,难道他真的有病? 沉默半晌,黄神医只是淡笑地看着他,易传宗心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重新走了回来,再次坐在了方凳上面。 “您说说我有什么病?” 黄神医脸上的笑容消散,一脸肃穆地看向易传宗,姿态十分认真但就是不说话。 易传宗心里着急,他不禁皱起眉头,看病的时候不都看过了吗?这会儿怎么又看起来了?难道他病的不轻? 强壮如他完全没有感觉啊!异样的感觉就是他觉得自己过于强壮! 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黄神医再次摇起头来,看得易传宗那个心慌啊! “山根破损地阁尖,双龙汇海潜升天。你天庭圆满,双目凝神,眉逼命宫,天柱有缺啊!” 黄神医悠悠的开口,随后独自沉吟起来。 易传宗的眉头顿时紧缩起来,这话好像是说了,又好像是没说,他完全没有听懂。 但是他明明是来看病的,结果现在算起了命来。 “老先生,要不然你说的通俗一点?” 黄神医微微侧首看过来,只是一眼之后,他看向易传宗的眼神变得怜悯起来,不住地缓缓摇头。 易传宗被看得毛骨悚然,这是什么眼神? 今天他就不应该过来看病! 要是有可能,他永远不愿意再见这个老神棍! “哎,我一生阅人无数,但是像你这么惨的人还是第一次见。你年幼丧母,年少丧父,癔症长达二十年之久,如今你也是……哎!” “这您也能看得出来?我怎么了?” 易传宗顿时就惊了! 这对面不出声还好,这黄神医一开口把他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什么都没说,那边给他算了一个父母双亡,算完了父母不说,连他都得带上! 现在他的心理后悔极了,要是早知道这老家伙这么有料,他进门的时候说什么也得尊重一些! 这是故意的吧? 黄神医从那边的方椅上站了起来,随后一步步走到易传宗的面前,明明是一身白袍,但是易传宗感觉他旁边还有一个黑影子在晃,这可把他吓坏了。 一晃神的功夫,黄神医已经弯下腰和他对视起来,他此时的声音无比温和,“孩子,你知道三月三是什么日子吗?” 易传宗这时候神经都紧张了起来,脑子里面也有点混沌,哪里还记得三月三是什么日子? 黄神医叹息一声,说道:“时在农历三月初三。古称上巳节。相传三月三是黄帝的诞辰,自古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 易传宗连忙否决道:“老先生,我是三月一的生日!” 黄神医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面拍了拍,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是三月一日初生的没错,但算上你这下潜的两条龙呢?” “龙?” 易传宗一脸懵,他又不是神棍,哪里知道什么龙不龙的? 黄神医目光怜悯的伸出手,随后对着他眼窝内侧的眉毛指了指。 易传宗下意识地伸手朝着自己的眉毛摸去,他这一世的眉毛又浓又黑又粗非常有形体感。 平时的时候他也没有在意,如今竟是被称为龙? “孩子,你摸到了什么?”黄神医柔声问道。 易传宗脸色沉默了片刻,心中有种莫名的伤感,低声说道:“感觉有两颗骨刺。” “这里是山根。”黄神医漠然地说道。 易传宗紧紧攥了一下拳头,他的山根断了,深呼了一口气,问道:“这代表了什么?” “你想知道?”黄神医再次问了一句,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易传宗认真地点点头,“请您告诉我吧!” 黄神医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山根破损地阁尖,这是你的生相,双龙汇海潜升天,这是你的运相,人生而有运,两者相互关联。孩子,你出生的时候不对。” “什么意思?”易传宗仅仅皱着眉头。 黄神医摇摇头,“双龙汇聚乃是真龙之相,万年山河不倒,这种时候又如何出得了真龙?时也命也,天意难违,你受命运反噬,你的命硬没有死,却也把山根冲破了。山根破损地阁尖,其解乃少年伤母定不偏。” 易传宗的脸色变得尤为难看,这是说他把自己这一世的母亲给克死了? 不过他的心中也有些安慰,并不是他过来之后才会这样的,在还没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 “龙潜于海,你的脸型虽然看起来比较圆,但是那只是假相,你可是摸一摸自己的下巴应该比较尖,而两侧的腮骨也如刀削一般。”黄神医缓缓说道。 “并且,你的病发就在出生的时候。” 易传宗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脸,确实,虽然照镜子的时候看着比较圆润,但是摸起来肉肉的,里面比较尖锐,而腮部也是肉肉的,脸面的骨头很平整。 但是当听到黄神医最后的一句话,易传宗的瞳孔骤然紧缩成针状,猛然转头看向那双浑浊的眼睛,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开始不傻?”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断的加快,身体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脑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活动,这种感觉难受极了。 第四十四章 潜龙见影,孤凤之相 “你傻?你感觉自己傻吗?”黄神医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是反问了回来。 易传宗顿时沉默了,他怎么可能傻? 现在的这具身体极为优秀,强大的力量那只是最为直观的一种体验,那强大的力量掌控就更不用说了。 其实他现在很容易就能集中精神来做一些事情,记性也比上一世要好很多,感觉和换了一个脑子似的,学习东西也比较迅速。 之前他有把握,不用系统也能成为八级钳工,其实他并没有吹牛,是真的感觉那些东西学起来挺简单的。 换了一个人,连视力都变得好了很多。 就连平时吃东西,消化的都非常快。 他每天的精力都非常充沛,甚至还有很多很多不一样的感觉,身体不知道有多好,他当然不可能傻。 那边黄神医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这边心中有了答案,再次缓缓说道:“你天庭圆满,双目凝神,这是聪慧之相,生而知之,又怎么可能是个呆傻之人?” 生而知之? 易传宗的脑袋感觉一下就炸开了,他急促的喘息着,要是带着记忆过来,当然是生而知之。 “要不是生而知之,你又如何会伤神?以至于癫狂这么多年?” 得到确定之后,易传宗心中感觉更加难受了,他隐隐有种不妙的猜测,他其实没来晚,而是来得太早了!刚出生那会儿就过来了! 模模糊糊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道床榻上面的人影,人他看不清楚,但是那旁边墙壁上的白腻子图案,分明就是他向阳村的老家。 紧接着他就感觉脑袋好像要炸开一般,一阵阵刺痛让他情不自禁地捂住脑袋。 很快,他感觉太阳穴的位置有两根手指在缓慢揉搓着,脑海中那种疼痛缓缓退去。 易传宗眼神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了黄神医在对他和煦的笑着,这让他的心中有些温暖。 深呼一口气,易传宗情绪平静了下来,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谢谢您老先生,我父亲难道也跟我有关系吗?” 黄神医缓缓收回双手背在身后,沉默一番之后点点头。 易传宗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手不自觉地伸到眉间断裂的地方,低声喃喃道:“也是因为这里吗?” 黄神医摇摇头,解释道:“地阁代表母亲,天庭则是代表父亲,你的天庭饱满,只是鬓角从天庭垂落,尾端又呈两个锯齿的形状,两齿前短后长形似狼牙,坏了你的面相。” “因为鬓角?”易传宗伸手摸着从前额垂到两侧的头发,短发还略微有些扎手,尾端确实有一个三角形的空白区域。 黄神医叹息一声,“潜龙见影,这是龙角啊!这鬓角生的晚,又不是先天之相,所以晚了些年应劫。别人到了十五岁已经束发,你这龙角又如何收束?面相已成,你的父亲应该是在你十五岁的时候过世的吧?” 易传宗脸色默然,都被说中了,今年他二十岁,在乡亲们的家里蹭了五年的饭,这一世的父亲可不就是他十五岁的时候没的。 沉默。 他的心中很是伤感,父母都是因为他才会死的吗? 他却连两人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其实他只想好好的过小日子,根本不像要什么权势,生在这片土地,在这安定的时候,他没有那个资格。 更何况,他的系统是个废物,连吃个饭都得靠自己。 “那我呢?” 易传宗的声音有些干涩,那些都只是以前的命运,他不相信自己以后的命运还会这么惨! “你……”黄神医有些踌躇,伸手在雪白的山羊胡上捋了两把,“你的面相被破,慧根蒙尘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聪颖。” “虽然侥幸恢复了神智,但是天柱已断……” 易传宗的瞳孔顿时紧缩,天柱已断是什么意思? 他要死了吗? 他才刚刚穿越过来没有多久,竟然要死了? 这让他的双眼变得通红,他会怎么死?因为什么? 宗烈会把事情说出去?许大茂要报复他?韩详是潜伏起来的毒蛇?他的身体不行了? “天柱在哪?” 易传宗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虽然已经确定了这位老先生的本事,但他还是想再确定一下! 黄神医揪下一根白胡子,说道:“你的双眉直逼命宫,是眉间印堂穴处不容两指者,为夭折之相,鼻梁有塌陷,人中短平,唇薄如纸者为无福早夭之相。天柱乃鼻梁,你的鼻梁高耸,在你的双目之间隐隐有一道断痕。” 易传宗连忙伸手朝着自己的鼻子摸去,顺着鼻梁骨一点点的朝着上面滑,手指从鼻尖开始一直摸索那道裂痕,因为力气过大按得鼻子有些酸痛。 上下摸索了好多次,易传宗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抬起头看向黄神医,看着对方那怜悯的神色,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 黄神医看着他这副扭曲的面容,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也不用如此,但凡一啄必有一饮,其运并非是不能改动的……” 闻此一言,易传宗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里,如此德高望重的老神医,该不会也是要钱吧? 都算到他这么惨了!哪还有钱来求破解之法? 他将这种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出声问道:“您说,我这命运该如何改动?” 黄神医面色犹豫了很多,在易传宗的身边来回走动着,心中似是还没有下定决心。 不知觉,他已经来到了易传宗的对面,再次坐在之前的位置上面,他左手放在膝盖上面,右手则是捋着下颚的山羊胡,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易传宗。 卦不能常算,越算命越薄。 窥探天机是要付出代价的,任何的未卜先知都有着不可测的代价来达成,即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 所以命师所得钱财卦资尤其要注意积累积功累德,行善度人,一次来调和福祸,而求测者更要注意的是由心而治,虔诚预测,其后惧天道而恭敬如法。 天机不可泄露,改变一个人就会将本来围绕其人的事物全都发生偏移,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变则万变,这种卦象会完全反噬命师。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命师会尽量委婉的告诉求算者结果,哪怕是不说清楚,也会损坏两人的福报,为了平衡阴阳、了解因果,命师才会要钱在抵消这种报应。 之前黄神医只是在给易传宗解相,这说的是以前发生的事,解析他父母双亡的原因。 这种既定的事情说出来也没什么,因为说出来也不会改变什么事情,也就没有所谓的反噬。 但是当黄神医告诉易传宗天柱已断的含义时,他已经揪断了自己的一根胡子。 而如果他把改命的方法告诉易传宗,以易传宗的潜龙命格,就算是潜着那也是两条龙,要是改动一番,甚至是涉及生死的变化,影响必然是天翻地覆!谷蟈 黄神医就算是救死扶伤的大夫,自身功德深厚,也承受不住这等反噬,怕是喝不完桌上的两瓶茅台,另一瓶得倒在地上。 易传宗和黄神医对视,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加深沉了,他隐隐能够体会到对方的感觉。 他对于算命还是有点了解的,前世小说看过不少,电视剧风云里面也有泥菩萨。 算命者都有五弊三缺。 这五弊三缺,不外乎“鳏、寡、孤、独、残。”。 三缺说白了就是“财,命,权”这三缺。 用易经结合手相算命其实就算是窥探了天机,实际上要遭到上天的责罚,而且这种算命很费时费力。 因果造化,正所谓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天道昭昭,因果循环。 再次摸了一把自己的鼻梁,易传宗出声道:“老先生,算了吧,我的命由我自己做主,说不定事情有什么意外呢?” 听到这话黄神医回过神来,右手一拽,他感觉到自己的下巴微痛。 低下头一看,他就看到了手中那两根雪白的胡须,他的神色一怔,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 “我黄景益活了八十五年,期间见惯了生离死别,本以为看透了一切,没想到我也会害怕死亡。” 易传宗看着这位老先生,明明脸皮在抖,好像是有些害怕,偏偏笑得很是开心,模样有些渗人。 他不由再次出声道:“老先生,真的不用了!” 黄神医双眼含笑地看过来,“你这猴儿,来之前就将我打听清楚了,知道我好赌,也知道我爱酒,偏偏来了之后一口一个老先生,却不喊我黄大夫。” 易传宗讪讪一笑,他本意是来拜师的,虽然确实有算计在里面,但是他也是诚心拜师的。 只是面对这等德高望重、功德无量的老神医,在想想自己的小心思,他这心里就有些自惭形愧,心虚之下就不敢带上人家的姓氏。 毕竟他那么强壮的一个人,还来算计人家一个老头子。 黄神医见他这般局促的模样,脸上笑得更加开心了,“你我之前对赌,有病就治好你的病,没有病那就找出之前的病因,我说的可对?” “小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老先生您见谅。”易传宗讪笑着说道,随后问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神医现在心情不错,颔首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易传宗见此也开口问道:“您之前算的确实挺准的,但要是您算错了,这又该如何?” 黄神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那双浑浊地眼睛也瞪了起来,他昂着头那山羊胡翘起来,一脸的倔强模样! “原以为你能安分下来,现在我发现你这猴儿调皮的很!也讨厌的紧!我就算是算不死,我也得让你这个臭小子气死!” 易传宗一听这话,就知道算不对应该没啥事,他不由小声问道:“那咱们要不要再赌一局?” “呼!” “呼!” 黄神医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都这样说了,竟然还不信他!之前他可曾有算错? 叹息一声,他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不赌了,赌了一辈子,也赢了一辈子,我也就能赌完这最后一把了。” “你的失忆症不难,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快过这老天。赢了没福气喝下这两瓶酒,输了没福气收你这徒儿,一辈子都是孤寡的命。” 易传宗撇撇嘴,自己的师傅没了! 他竟然不赌了! 黄神医见到这副模样顿时笑了出来,他不赌可把易传宗给郁闷坏了,能调教一下这个抖机灵的小子,他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你这命格要改,就必须要找这孤凤之相的女子为妻。这种命格比你还要更加古怪,凤凰本是一对,其中凤为雄,凰为雌。” “真凤之相,这凤指的是龙凤,这种面相多为女子,但这孤凤一般都是出现在男子身上,最多就是为情所伤孤寡一生,如果出现在女子身上,那便是大不祥。” “为女者则克父母,为妻者则克死丈夫,为邻者则霉运不断,并且自身也是灾祸不决难以长寿。早年夭折的几率很高,就算是勉强活着也是一生凄惨受尽凌辱。” 易传宗不禁长大了嘴巴,好惨的一个人,竟然有人比他还要惨,这种人他能找的到吗? 他不禁好奇问道:“那这面相又是如何?长成什么模样?我又该如何寻找?” 黄神医微微皱眉,这一瞬他心生所感,似是察觉到哪里不对,他抬头忘了一眼天空,内心感叹道:“真是天意难为啊!” 于是他加快语气地说道:“其面相和真凤之相相似,只是真凤之相乃辅龙之相,这一生顺风顺水,好运连连,最终母仪天下都不是难事。” “其面相特征就是丹凤眼,额头略宽,五官都比较精致,下巴丰满有旺夫之相……虽然长相富贵却是一条贱命,这种人是出了名的贫贱卑微,甚至是淫乱不堪。” 这样的吗? 易传宗眉头紧皱,这样的话娄晓娥根本不是啊! 虽然她的命运是有点惨,但要是说她穷,那这四九城里面就没有什么富人了! 她的额头虽然比较宽,长相比较富贵,却是一个大圆眼,母老虎的眼睛,根本就不是什么丹凤眼。 秦淮茹倒是看着比较惨,但是这克的有点慢啊!哥哥挺了八年才嗝屁的,他命该没有那么硬吧? 再说秦淮茹也不是丹凤眼,她是桃花眼,能够溢出水的那种。 黄神医见他这副表情,心中以为他在抉择,毕竟要再找一个女人,那就要和自己的妻子离婚,一边是性命,一边是爱人,都是非常痛苦的选择。 那边易传宗摇摇头,找人这事急不来,他决定和黄神医摊牌了。 “老先生,您这算的根本不对,我这鼻梁骨好着呢,从上到下一条缝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您说的天柱已断?” 其实他的心中很是敬畏这位黄神医,人家根本就没有算错,只不过他有系统,命硬着呢!掉到水里之后上来,不仅仅活了过来,并且他的病也好了! 只不过他现在开心不起来,这命算的是真准。 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很可能二十年前就过来了,面相让他受到了这么多磨难,他可不敢小觑人家。 如果有机会的话,这孤凤之相的女人还是得找! “不可能!” 黄神医面露惊容,整个人直接蹦了起来,三两步就来到了易传宗面前,伸手就要摸他的鼻梁骨。 第四十五章 纯阳已失(求订阅) 易传宗当然不会拒绝这位老先生,摸就摸吧,他也想知道这面相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 以前惨就惨吧,就算当时他已经过来了,他也没有那时候的体验。 连记忆都没有,心里也不感觉别扭。 但是这面相可是关乎到以后,他本来是不信这个的,今天让这老神医扒了一个底掉儿,哪里还敢不信。 为了以后的生活能够好好的,就算是当成有病来治也没什么。 之前他反复摸索了多次,他这钳工的手确实没有摸出有什么断痕,就是不知道这老神医诊脉的手能不能摸出不一样。 易传宗看着眼前这双满是褶皱的手,只有指肚的位置有些饱满,之后他就感觉到鼻梁骨的位置被顺着揉捏着。 这般轻柔的动作,确实要比他之前捏的要舒服很多,甚至他感觉鼻子的气息都更加清新了很多。 易传宗抬眼看着黄神医,略过那双干枯的手看着那张严肃的脸。 黄神医的眉头紧皱着,一张脸上的皱纹又挤到了一块儿。 见到这表情,他就放心了。 这明显是也没有摸到断痕,这位老先生这次没算准! 没算准好啊!毕竟这天柱就是他的命,没断当然是最好的,要是可以,他喜欢稀里糊涂的活着。 黄神医沉吟了许久才出声问道:“你这病好了一个半月?” 易传宗瞳孔微微变大,羡慕啊,这摸一摸就有准?怎么判断的?他以后也能这样吗?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太到一个半月,上个月初好的,差个两三天。” “奇怪!” “真是奇怪!” 黄神医背着手不住地摇头,似乎有什么地方想不通。 易传宗小声的问道:“老先生,我现在这面相应该是好了对吧?以后是不是就没事了?” 黄神医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天柱确实愈合了,你见水康复的?” 得到准确地答复,易传宗心安了很多。 对于老神医的卦数神奇,他已经不感觉奇怪了,“对,我确实是落水之后救上来好的。” 黄神医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嘴里喃喃着,“就算是神魂归窍,没有凤血,你这天柱是如何修复的?” 易传宗的心又提了起来,连忙问道:“难道我没有好利索?” 黄神医再次将手放在易传宗的鼻梁处,闭着眼一阵摸骨,睁开眼全是不解。 “现在是好了,只是这时间不对!你落水算是应劫,如今你还活着这命数自然是发生了改变。但你这骨龄还略微稚嫩,还不到一个月的骨龄,你这天柱修复的时间要晚上半月。” “也就说这一劫是你硬抗过去的,真正改变面相的是半个月之后发生的事情!你现在天柱重接,断痕却未消,你这一个半月应该比较倒霉吧?” 现在是好了,那就是没完全好! 易传宗有些不安,他努力的思考着之前的事情。 在村子里面的时候风平浪静,没什么倒霉的事情。 最多也就是他刚来的时候碰到了白事捐钱,这不算什么。十块钱而已,弃之无肉食之有味。 没几天他就顺顺利利的入厂,掉了个盘子让他威风了一把,也挺好的,还让他车间里面的名声好了很多。 过了些天他帮了一把秦淮茹,这应该算是比较倒霉,但后来他也刷回来了,刷了三十点医术技能呢。 放假的第一天倒霉一点,不仅被跟踪还进了号了,但是也不算什么,现在宗烈是他的哥们,还刚帮了他一把。 进山的话也挺好的,虽然前有虎、中有豹、后有狗,却也让他和宗烈的恩怨了解,并且结下情谊。 后面就更顺利了,都是些小打小闹,锤个把的人,虐虐韩详这个混蛋,最多就是举报的这一次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如今风平浪静了。 易传宗看着黄神医,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这应该算不上是倒霉。 他其实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活着的,也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老先生,我感觉自己的运气还不错!您是不是搞错了,我脸上这纹是不是因为皮肤损伤才留下的,毕竟已经存在二十年了,或许过段时间就没有了?其实我已经好了?” 系统里面的超级幸运他都遇到过好几次,那些概率可是百分之一!就这样,谁能说他的运气差? 老神医皱着眉头,“你的皮肤很饱满,鼻梁上面怎么可能有断痕?” 易传宗微微皱眉,但是他的运气也不差啊! 老神医沉声说道:“断痕不褪,天柱不接。天柱欲损,你这运气不差那就有些古怪了。你面生潜相无法看出更多,你把手拿过来,我给你看看姻缘,可能你的妻子在给你转运。” 易传宗顿时大惊,口中呼道:“老先生,您别开玩笑,我这还没结婚呢,哪里来的妻子?” 这话一出让老神医愣住了,疑惑道:“纯阳已失,阳气外泄,已有数年之久,你没结婚?” 易传宗脸色顿时青红变幻,他猛地站起身说道:“老先生,不用看了,这次是小子输了!咱们以后再见!” 以后再也不见! 说着,易传宗脚下生风夺门而去,对比进来时候的信心满满,此时他的背影之中多了几分狼狈。 见他这副模样,黄神医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可是命师,什么人搭眼一看就能看个差不多,甚至详细一看,对方有什么命数和遭遇都能看个差不多。 他又是大夫,甚至算过的一些命,这果还应在药铺里面。他肯定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人间多‘繁华’,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东西了。 也就是易传宗面相隐晦,他才感觉心中诧异。 黄神医突然笑了起来,“真是个有趣的小子,这命数也有趣的紧。”转眼看着桌子上面的两瓶酒,他又转头看着易传宗离开的方向,“你这病我治不好,但是你这酒喝了,你会回来的!” “叮叮叮!” 黄神医掏出桌下的摇铃晃着,清脆的声音指引外面等待的下一个患者进来。 …… 风在呼啸。 易传宗骑着凤凰十八在街道上面疾驰。 突兀的,他内心想起一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他要是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情,自然就算得上是好事,但如果没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情…… 掉盘子就是车间事故,他们两个全厂通报批评。 之后他给人家秦淮茹吓出个好歹,最后也得赔钱还臭了名声。 十月初本想放松一下,结果被宗烈和景逸给抓了,小把柄被人给揪着。 二号他进山轮番遭劫,他都不一定能活着。 就算是能活下来也得重伤,之后被当成敌特给抓起来,工厂里面的工作肯定保不住,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成为四级钳工? 后面大爷要是换不到粮票,韩详这个家伙再举报他投机倒把,说不定还得被拉出去游街。 街道两旁的铺子在易传宗的眼前划过,他的思绪却不禁回到了那个昏暗的房间,煤油灯橘黄的火苗在陈旧的灰色木桌上面摇曳,那是个破旧却感觉温馨的小破屋。 易传宗的眼前再次出现那道微笑的面容,他轻声喃喃道:“是因为你吗?” 他摇摇头,转运这种事情太邪乎了,相比较转运,他更相信是系统出现让他的能力得到了提升,让他有能力面对这些灾厄。谷嚜 竖日清晨。 “咯咯咯!” “咯咯咯!” “吵吵吵!再吵把你都宰了吃了!” 后院一声响,顿时间鸦雀无声。 易传宗裹了裹被子,将自己卷成毛毛虫的形状,一个人睡觉只有这个姿势是最舒服的。 温暖的被子还带着昨日太阳的味道,这就是有大妈的好处,火炉一般的被窝让易传宗再次进入了梦想。 昨天的事情整的他一晚上没有睡觉,因为又多了一个人抓住了他的小辫子。 这世上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自己的小秘密这就泄露的差不多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睡得好? 他手中拿着一块红绳系着的貔貅玉佩,怔怔地看了好久,这是花姐姐临别那晚送给他的。 迷迷糊糊地到了半夜才刚睡着,这不到四点钟家养的公鸡就开始打鸣了。 甚至可能更早一点,因为这第一声响是报晓,现在是秋天,天还比较长,可能也就是三点半左右。 一般人听到的五六点钟的叫声,那是公鸡在叫铲屎官喂食。 “啪啪啪!” “嗷~” “嗷!” 声音的旋律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睡梦中的易传宗又醒了,这次睡的时间长一些,但是他还是没有睡醒。 迷迷糊糊地听了两声,易传宗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蓝色并非是湛蓝,还带有一丝阴沉,又有点白茫茫的。 根据往日的推断,这个天色应该得五点多快六点的样子。 今天怕是睡不成了! “啊!” 易传宗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浑身筋骨噼里啪啦的一通乱响,耳边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嚎叫声。 易传宗吧唧了一下嘴巴,又习惯性的裹了一下被子,“二大爷看来是用新招式了,这哥俩老实了没两天,今天终于是遭劫了,不枉我痛饮一场。” 慢悠悠地掀开被子,易传宗穿好蓝色的工服,今天是要上班的,工厂还有个家伙等着他收拾呢! 赶去派出所告他! 他准备观察一下对方的情况,然后再酌情下手! 叠好被褥,方块型有些难度,看起来整齐就行了,易传宗骨子里面不喜欢干这活,随手将枕头扔在被褥上面。 他手里端着洗脸盆,肩膀上面披着一块毛巾,易传宗喜欢用凉水洗脸,因为早上用凉水洗脸会特别精神,只要作息没有什么问题,那就是精神一整天! “哗啦啦!” “哗啦啦!” 一番洗漱,易传宗甩了一下头,“爽!头发短了就是好,顺手就能洗一把!不过现在有点长了,今天下班去剪个头。” “吱!” 易传宗刚要往回走,那边东厢房的门就打开了,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两个一瘸一拐地朝着外面跑。 两人跑得很急,刘光天的身体又比较壮实,跟在后面的刘光福直接被推到在了地上。 二大爷见他这副笨样就更加生气了,牟足了力气上去就是两脚。 “嗷!” 口中惨叫着,刘光福带着痛苦的面具起身朝着外面逃窜。 刘光天这时候听到声音又吓得回头看了一眼,再转头就注意到了易传宗。 这次他没有再敢顶嘴,只是低下头眼神凶狠的无声谩骂,三两步就跑到了月亮洞门前。 刘光福就可怜的多了,全程一副痛苦面具,他是完全没有看到易传宗,逃命一般地就朝着外面跑。 易传宗对着二大爷笑了笑,“二大爷消消气,今个儿还得上班呢,您可是咱们厂的先进!” 二大爷点点头,指着月洞门就骂,“这两个兔崽子,半夜起来偷东西吃!早上连块窝窝头都吃不上,这是成心要气死我!” 易传宗眉梢一挑,二大爷人虽然狠了点,好东西也轮不到他们哥俩,但是这吃饭还是能吃个差不多的。 一个成年女人的定粮在每月二十一斤,这是没有什么正经工作的,刘光天肯定多一些得二十五斤左右,刘光福未成年定粮少点在二十斤左右。 这做成饭可就多了,正常的都在一点五倍左右,二十斤面粉就是三十斤馒头,一天吃一斤馒头、窝窝,在喝点糊糊,算是生活不错了,不干活也不用吃那么多。 现在城里还能一天三顿饭,二大爷家有钱,定粮肯定能买齐了,也用不到什么粮食增量法就能吃个八成饱。 这俩兄弟偷吃窝窝头,指定是半夜拿来当零食啃了,半夜不睡觉当家贼!还都给吃了,这是闲的吧? 二大爷这锻工抡上半天锤子,不吃饭哪有力气,就二大爷这种脾气的,也难怪这兄弟俩挨打了! “二大爷,要不上我家吃饭去?”易传宗笑着邀请道。 二大爷当然不会大早上的去别人家蹭饭,那像什么样子,“传宗,他们俩要是有你这一半,我也不至于这样,今个儿我去街上吃。听说你转正成功了,去了哪个车间啊?” 易传宗回道:“二一号车间,人事说先适应适应,后面可以提交申请换车间。” 二大爷点点头,“二一车间也还行,里面老赵的技术好点。等你到了五六级钳工,就能和老易一块干活了,他也能多教教你。好了,去忙吧,我还得去街头吃饭!” “得嘞。” 易传宗回了一句就朝着耳房走去。 这二大爷好面的人,他不爱去大街上面吃饭,这兄弟俩挨了这一顿不算完,今晚肯定还得挨打! 吃过早饭,易传宗推着自行车和一大爷出门,刚到了门口就看见一个哆哆嗦嗦的人影。 “光福,你在这等谁呢?”一大爷好奇问道。 刘光福讪讪笑了笑,对着一大爷拱拱手,“一大爷,我找传宗哥有点事。” 一大爷神色微微一愣,随后转头看了一眼面带笑意的大侄子,他心中想起几天前易传宗找二大爷的事,如今再看刘光福这衰样,心中就差不多明白了。 “那行,你们说吧,我就先遛遛弯,传宗骑车的速度快。” 易传宗和煦地说道:“今个儿星期天准备去哪玩?”晚上回家还得挨揍! 刘光福凑上前,舔着脸地求饶,“哥哎!我错了,您是我亲哥!” 易传宗一听这话头连忙伸手制止,“甭介!你可别乱喊!” 刘光福依旧苦着脸,“得嘞,传宗哥,上次我可没得罪您,都是我那二哥!是他骂得您!昨个儿就是他偷吃窝窝头,害地我跟着挨打,您内看看我这腿,哥,您行行好放我一马吧!” 易传宗瞥了他一眼,刘光天才是他亲哥,这转头就卖人,这哥他当不起。 他低头看了一眼,这小子瘦,裤子又比较肥,那撸出来的腿上满是青印!密密麻麻地和僵尸的腿似的,难怪都跑不起来了。 二大爷还是狠啊!但凡一点小错误,这抡锤的力气下手没数,老子打儿子这谁都管不了。 “你求我,求我好使吗?” 第四十六章 一天不耍,浑身难受 刘光福满脸哀求,“传宗哥,您就像是上次一样!去了和我爸好好说说。” 易传宗心中一乐,上次那是有人当面骂他,他也正好无聊想找人喝点酒,现在还想让他去? “兄弟,你知道我这上次那一趟花了多少钱吗?” 刘光福摇摇头,一脸哀求的模样。 易传宗笑着说道:“一斤多的猪头肉,这猪头肉便宜点也得八毛,两瓶酒就是七毛,你只要给我七毛五,这事就妥了!” 有人花钱给买吃的还行,他也不介意去吃一顿,毕竟喝酒吹牛打发一下时间也是挺好的,但是让他花钱? 二大爷这种人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他的弱点太明显,为了当官,卖人这事他能办出来,易传宗可不想和他走得太近。 “七毛五!哎呦,传宗哥,我这哪有钱呐!” 刘光福被震住了,对他来说一毛钱都是大钱! 七毛五!他一年除了学费能摸摸,也攒不够七毛五! 是攒不住钱! 因为根本坚持不到下次零花钱到来,就忍不住花了,零花钱的间隔时间太长了,那是按月来算,这七毛五他得攒两年!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易传宗直接上了自行车,他不习惯溜步上车。 “传宗哥!传宗哥!” 刘光福也不敢拦着,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喊。 易传宗脚下发力,人车合一化为一道黑旋风很快就追上了一大爷。 “叮叮叮!” 听到铃声之后,一大爷回过头来,易传宗稳稳地将车停在跟前。 “技术不错嘛!”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比钳工简单,上手就会,今个儿下班我教您怎么骑。” 一大爷见他这副自信地模样欣慰地笑着,“我怎么坐?直接就坐上去?” 易传宗拍拍自己的腿,说道:“大爷,我腿长,能撑得住地,您直接坐上来就行,等教您的时候我再教您怎么上车。” “得!” 一大爷应了一声就坐在了后面,“刘光福那个小子跟你说什么了?今天他们又挨打了吧?” 易传宗稳稳地蹬着自行车,转头回道:“对,昨个儿大半夜这兄弟俩偷吃窝窝头,横是把二大爷早上饭给吃了,天刚亮就挨打了!” “这俩孩子!他们家还能缺粮?” 易传宗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有些话他不好说,这粮食按理来说肯定是不缺的,二大爷就算是不给他们吃馒头,但是这一顿饭两个窝窝头还是有的。 两个窝窝头就是半斤,这粗粮笑话的慢些,不至于馋得晚上偷着吃。 “呦!易师傅家买自行车了?”路过的工友张金炎笑着说道。 一大爷转头看了一眼,笑呵呵地回了一句,“对,有辆自行车方便。” 自行车的速度很快,当速度提起来之后,路过的人也只能简单回上那么一两句,人与人的距离也就远了。 带着一大爷到车间门口,易传宗又骑回了停车棚,这才迈着四方步朝着二一车间走。 “小易师傅过来了,户口办好了?”丁元笑呵呵地问道。 易传宗转头一看,这是一位身形略显强壮的圆脸中年男人。 他笑着回应,“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丁师傅,昨天的户口都办好了,碰巧还遇到了韩详。” 只要是工厂里面的工人,一般都会尊称师傅,不过真有资格做师傅的人,最起码都是四级钳工以上的老工人。 这位丁师傅虽然不是五级钳工,但也是二一车间里面的老师傅,技术和二大爷说的那位赵师傅差不多。 丁元闻言脸色一怔,韩详? 之前两个车间一起去领过工资,韩详在办公室楼道丢了那么大的脸,这事他也听说了,昨天两人碰到一块了? 如今专门跟他说这事又是什么意思? “这韩详在工厂待了好些年了,跟着上一批一块办了城里户口,他去那边做什么?” 易传宗摇摇头,“我去南锣鼓巷派出所办理户口迁移,这家伙就在那里等着。您也知道我吃的比较多,他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去告我投机倒把。他现在可能还在号子里面。” “竟有这种事!” 丁元一听就怒了,如今易传宗没事,肯定是韩详污蔑人,还是告人投机倒把,这是把人往死里整! 易传宗解释了一句,“粮票是大爷在居委会换的,我当然没事。我就想问问,他这些学徒是不是跟着咱们一块干活?” 一个五年的学徒工,一个一个月的四级钳工,这学徒工还敢污蔑人,这根本不用选择。 丁元当即愤怒道:“他跟着常东,常师傅,您想把他调过去?我帮您说说?” 易传宗当即一笑,“谢了,这家伙给我使坏,我不得使唤使唤他,不能让他轻松了!” 丁元愤慨地说道:“我之前还感觉这家伙挺可怜的,没想到还是个坏种,绝不能让他轻松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二一车间也靠外一些,走了四分钟就过去了。 “小易师傅,早!” “丁师傅,早!” 易传宗笑着回应,眼神的余光在车间里面巡视,这里的大小和布局跟六号车间差不多,也是东西长,南北短,东西两个门,南北向的一面四个门。 最终他在一架机床的机座旁边,看到了那个弓着腰的身影。 韩详转头也看到了他,有些心虚地撇过头去。 易传宗也不着急,他和丁师傅找到常师傅,又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两个师傅一起来找,常师傅就有些相信了,他转头看到韩详一脸心虚的模样,直接爽快的就答应了。 昨天易传宗过来的时候,车间里面的人已经欢迎过了,车间钱主任正常宣布着今天的工作任务。 “王师傅别老是刷夜,今天的研磨认真一些,昨天的失败率有点高。” “常师傅还是加工七号工件。” …… “小易师傅,你刚过来,去操作磨床怎么样?” 听着给自己安排工作任务,易传宗回道:“我这刚过来,先适应一下节奏,给我安排个錾削吧,这锤子一天不耍浑身难受。”谷畠 “哈哈!” “哈哈!” 车间的工友们哄然大笑,易传宗耍锤子的传闻也挺广泛的。 大家看着那八尺高的壮汉,有清闲点的活不干,挑着下力气的活干,恐怕厂里也只有这位了。 钱主任站在机台上面摇头笑着,“行,你想玩锤子就给你安排一个大活!三号电机壳开槽,这活你干的仔细点,平时都是赵师傅来做的!” 易传宗转头看向赵师傅,这位也是健壮的主,还是他们车间里面技术最好的。 他笑了一下说道:“别的不敢说,这锤子我多少有那么几分把握,赵师傅您就去干点别的。” “行,乐的清闲。”赵师傅笑着回了一句。 钱主任继续安排工作,易传宗看着那低着头的韩详邪魅一笑,别人不好对付,一个学徒工还是好拿捏的。 这安排工作根本就没有学徒工的事,和几位师傅商量一下,谁手里有比较难的工作,缺人就喊学徒工去干,这錾削就很好喊人! 安排完工作之后,众多的师傅带着自己本来的学徒去干别的工作了。 常师傅转身说道:“韩详,今天你就不用到我这边来工作了。” 韩详面色一怔,问道:“常师傅,我这不跟着您,那我跟着谁啊?” “跟着我!” 易传宗笑呵呵地走过来,随后对着常师傅说道:“今天赵师傅换成了磨床,那边也不需要学徒工候着,您带着他的那两个学徒跟您干活,我就带着韩详和刘元过去了!” 上班之前都说好了的,常师傅自然不会拒绝,“行,我去那边把他们两个喊过来,这刘元工作还是挺细心的。” 随口补了一句,意思是刘元的人还不错,使唤的时候别俩人一块使唤。 说完常师傅就朝着东边走过去,原地只剩下刘元和韩详两个人。 韩详瞟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他昨天就知道今天肯定不好挨,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刘元笑呵呵地招呼着,“易师傅,今天我俩就跟着您干活了!” 易传宗点点头,“你们两个先把电机外壳拉一车过来,我在三号工位上面等你们。” 刘元立马应道:“好的,易师傅您稍等。” 随后易传宗慢悠悠地朝着三号工位的地方走着,那里一排全是虎台钳。 在这一片干活的全是手工,唯有錾削是最费力的,锯削其次,研磨之类的稍微轻松一点。 刘元拽了一把韩详的袖子,小声说道:“走吧,你今个儿别和他抬杠,要不然咱俩就有得受了!” 刘元还不知道韩详干了什么事情,只以为是前面的几次口角,要不然他现在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去派出所告人家投机倒把,这是把人往死里整,要是告成了还好,要是没告成有什么报复都得挨着! 韩详默默地点点头,昨天他在派出所老老实实认错,都是因为妒忌心才过去报案的,并且他确实看到了有人给易传宗送饭票,严格说起来并不是他故意污蔑。 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事,前面他说不小心看到别人给易传宗送票,这事民警根本不信,所里给的定性是跟踪。 再结合韩详在派出所里面的嚣张态度,他最后被批评教育了一顿。 情节并不算是严重,这才当天就放过了他,他心中十分的担忧,不知道工厂会给他什么样的惩罚。 “哟,小易师傅过来了,今天你可得好好施展一下自己的锤法!” 三号工位的李师傅调笑着,他现在干的就是锯削,旁边也有两个学徒工乐呵呵的笑着,他们两个算是表达善意,如今双方还不熟悉,肯定是不敢和易传宗开玩笑的。 易传宗双手举过头顶伸着懒腰,“那您可要看好了,待会别看得锯偏了,您这技术可是和赵师傅差不多,闹出笑话可不好看。” 这话虽说也是调侃,但是赵师傅的技术在二一车间里面是公认的最好,能与之相比,那也算是称赞李师傅的技术好。 李师傅听着话当即就开心的笑了,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玩锤子是玩不过你,但是这把钢锯熟着呢!” “那是,玩锤子您指定玩不过我,中午那二十个馒头哪能白吃喽?”易传宗好似自豪地做了一个抡锤的姿势。 李师傅只能是笑着摇摇头,待会儿他可要好好看看这易传宗是怎么玩锤子的。 过了快二十分钟,韩详和刘元就推着两个带着简陋斗篷的小木车走了过来,一辆车里面还有着十来个电机壳子。 一个个电机壳子现在还没有喷漆,外面闪烁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 整个电机壳子的长度在三十厘米左右,而直径也在而是多厘米,其形状有些像是长方体,边角的部分是带圆弧的,外面是一层铁皮里面是空着的圆柱。 易传宗看着两个人过来,出言训斥道:“你们两个速度有点慢了,咱们这里距离仓库也没有多远,怎么还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韩详默默的不说话,这时候他肯定是不能顶嘴的,两人本来就有仇,他也不想解释,如今易传宗还是工厂里面的师傅,旁边这么多人看着,他们这次的速度确实是慢了。 怎么和吃了呛药似的?火气也太大了。 刘元的脸色一怔,心中明白怎么回事,连忙赔笑解释道:“易师傅,这次仓库里面正好有车在忙着,所以我们速度就慢了点,下次我们速度快一些!”说着他就要将电机壳子卸下来。 这么大小的电机壳子一个就有二十来公斤,也就是四十斤左右,他只能是一个一个的卸。 他这边刚要伸手,易传宗那边已经随手将两个电机壳子拿在了手中,这般轻飘飘的姿势让刘元愣了一下神。 左右各四十多斤,伸直了胳膊就拿了过去,正常人也拿的起来,但是这和拿着两个鸡蛋似是,他心中对于易传宗的力量有了一定的概念。 易传宗手里提着两个电机壳子,转身问道:“李师傅,您这虎台钳用几个?我这边用十个,您看能行吗?” 李师傅不在意的说道:“行,没问题,装卸的时候我也能休息一下,着急干不了活!” 之前他也听到了易传宗的训斥,但这种师傅训斥徒弟那是常有的事,这次韩详和刘元两人的速度确实慢了! “那谢您了!” “没事!” 易传宗笑呵呵的转过头来,中途脸色发生变化,在看向韩详和刘元两人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是变得严肃起来,随手将两个四十斤的电机壳子放在安置虎台钳的铁桌子上面。 他对着两人吩咐道:“刘元你过来跟我学,一会儿你给我划线,我来进行錾削电机线圈卡槽,要是时间充足的情况下,我再教你。” 转头,他脸色平静地看着韩详,“你先把这些电机壳子卸下来,放在这边十个虎台钳的桌子上面,多余的放在这里的桌子上面,放完之后你去再推一车过来!” 不管韩详有什么反应,易传宗就招呼着刘元过来,两人就在铁桌最外面的两个虎台钳停了下来,“之前有没有干过这活。” 刘元的面色有些小心,这边刚挨了训斥,他也知道韩详和易传宗的冲突,只能是小声说道:“我之前跟着常师傅干过这活,只是当时常师傅并没有多久,就让赵师傅来做了。” 易传宗脸色略微诧异,“你在这二一车间工作的时候不短嘛,我看着咱们车间的电机开槽是从前年才开始。” 刘元脸色略微尴尬,一般他们这些学徒工是第三年过来。 就像是阎解成那种学徒工,今年过完年就能到一些比较好的车间进行工作,大约在这种新车间磨砺一年的时间就能成为正式工。 刘元待了两年还是个学徒,确实算不上出色。 易传宗转眼看了一下身侧,韩详搬着电机壳踉跄着朝着里面走着,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 第四十七章 就韩详?他不敢 不患寡而患不均。 就算是关系再好的两人,被区别对待之后都会心中有想法。 于是易传宗对着刘元关心地问道:“你这种现象有点不正常,你能来这二一车间那之前表现得肯定不错,过了一年的时间一级钳工的考核应该是过了,这都两年了还没有转正?” 刘元尴尬地说道:“我的一级钳工考核还没有通过!” 易传宗皱着眉头问道:“你是哪里没有通过?” 听到这般询问,刘元的脸色变得更加尴尬了,“我操作机床还行,动手方面就差一些,錾削不是很擅长,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多多见谅。” 刘元还是有些怕易传宗给他穿小鞋,现在说气话来就很软。 现在他和韩详都被分了过来,以后怕是要一直跟着易传宗干活,这去钳工里面下力气的地方多了,得罪了师傅那每天累个半死很正常。 易传宗点点头,之前他已经和车间里面的师傅聊过,他对刘元和韩详的事门清,现在是故意这么问的。 刘元平时都是跟韩详一起工作,但是刘元来的时间比较晚一些。 韩详在这里干了快两年的时候,刘元才刚来二一车间。 等刘元来的时候,哪怕是比较费力的錾削,韩详也已经学会了。 都已经学会了,韩详当然不会再干这些下力气的活。他就给钱主任送东西,让车间主任平时安排工作的时候,给他安排点轻松的。 钱主任都送了,这带着他的常师傅,韩详自然也送了点礼。 这礼确实没有白送,见韩详那么识相,考虑到他的身体问题,钱主任和常师傅心中体量,也尽可能的让韩详干些比较轻松的活。 这事对于韩详肯定是好事,但是对刘元可就不好了。 一些活干得少,这手里面就没数,技术考核自然过不了关。 易传宗想到这关节转头朝着韩详看去,这个家伙自己轻松了,把人家一起干活的给害了。 但凡是下力气能挣钱,谁不想多挣点钱?是吃馒头先撑,还是吃肉不香? 韩详刚把电机壳放在铁桌上面,抬起头就发现易传宗在看他,对视一秒之后他连忙低下头。 易传宗依旧没有理会他,转头面色和煦地对刘元说道:“你之所以考核没过,可能是因为以前养成了不好的习惯,今个儿我好好看看你的拿錾刀手法和敲击的姿势。” 说着,易传宗打开虎台钳,然后轻松地将电机壳子夹在里面,待会儿可是要上錾刀用锤子敲,不固定一下一砸就偏了,哪里还有什么精度? 刘元那边把这话听心里去了。 就算是普通的正式工,一个月都有三十三块钱的工资,学徒工第三个年也就是二十七块五,一个月相差五块五,一年就是六十六! 这么多的钱,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想法,买肉都能买八九斤,要是买那种排骨或者是猪杂一斤也最多五毛钱,六十六块钱能买十三四斤! 他看向韩详的眼神略微有些变化,刚来的时候都是师傅安排一句,然后两个人开始干活。 如果两人都是新手还好,就怕这种一老一新俩人都是学徒,师傅懒得教,老学徒干活的方式不一定准,这新人怎么可能不学错? 易传宗转头瞥了他一眼,刘元这会儿还在愣神呢,应该是想明白了什么。 但是他这离间计,肯定是不能让人看出来,说话半截让刘元自己脑补就够了,自己想明白的才最深刻,对待刘元的态度也不能太温和。 于是易传宗轻喝一声,“怎么回事?看着我装电机壳子,你在这发愣?錾削比较考验技术,这安装还用我教你?” 刘元一下就回神了,口中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易师傅,我走神了!” 他连忙低头将身侧的虎台钳给摇开,这东西就是大号螺丝杆推进的。 顺时针拧螺丝是往里进,但是这虎台钳的螺丝是不动的,动的是外面活动的铁夹。螺丝往里进,两者的距离就近了,这铁夹往外走,虎口就开了。 反过来逆时针拧就是往里走,两块铁板的虎口闭上夹住工件。 刘元那副慌忙的动作,就像是课堂上面写作业一样,老师来了这心里就紧张,除了尊重之外的就是威严。 易传宗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转头看了一眼韩详。 他还在闷着头不说话,夯吃夯吃搬着电机外壳,这四十斤的重物,常人一直搬着走动也不轻松,他才搬了四个就有些大喘气。 先给他溜上那么一会儿,收点利息! “易师傅,我这安装好了!” 刘元抬起头笑得很纯净,报告的声音很清脆,他感觉能在这学到东西,这干起活来就有劲。 学什么东西都得心诚,摆好自己的姿态,现在的人多淳朴,他这幅模样易传宗很满意。 易传宗对着刘元摆摆手示意他靠近点看,随后他弯下腰将手中的钢尺塞到电机壳子的圆柱孔里。 刘元自然是连忙弯下腰认真的听着,这位能一个月的时间就成为四级钳工,肯定是掌控这一些妙招的,能学到就是幸运! 技术到位就能转正,前后六十多块钱的差距,他怎么敢大意? 易传宗开始认真教学了,“这电机壳的内槽是比较难开,但是你得明白它难在哪里!因为是一个整体铸造,现在的机器不好在里面开槽,所以只能由人工来进行。但是这个槽可不像是外面那种散热的槽,这里面槽是用来安装线圈卡件的!” “说的再复杂你也不懂,这里面是一整套的物理反应,咱们做的就是减少这种误差,让整个电机能够完美的运转,这关乎到机器的效率,使用的年限,维修的间隔,是一项很严肃的工作。” “机器不能用,这才用到人工,所以要求才会那么高。首先咱们从划线开始,这是精度的第一步定确定!根据每个人的习惯不同,划线的方式略有不同,你先看我来,后面我看你干活的时候再进行纠正!” 说完,易传宗放满速度的开始在电机内壳的里侧划线,中途不断进行每一个步骤的讲解,随着尺子一放,錾刀在工件的内部留下一道笔直的银色丝线。 “划线完成了,咱们就可以开始动手了,我不知道你的握刀和捶打习惯,你先看我做两个,之后咱们按步骤一个个的来。” “你仔细的听,我干的时候你把每一步的要领都好好记着,先知道我怎么做的,为什么这么做,怎么做好,等你干活的时候心中才能有数!” 到了玩锤子的环节,易传宗脸上升起了笑容。 他就喜欢这活,能锻炼身体还有钱赚,每一个工艺品的成型他心中都有一种成就感,越是精度高了之后,这种成就感也就越足! “铛!铛!铛!” 清脆急促的捶打声在车间里面传开,虽然声音没有锤钢盘那么响亮,但是那完美的节奏依然十分的悦耳。 旁边的李师傅转过头来,之前他就有留意这一边,如今看一眼之后,他是一脸懵的表情。 按照他的视角,易传宗的錾削方式就是丁零当啷的一顿乱敲,这小锤子都能看出锤影来,这敲得得有多快? 旁边的刘元长大了嘴巴,其实他看着也是一顿乱敲,但是之前敲的慢的时候,易传宗给他进行讲解过。 每一次铁锤的变化,都有一定的道理在里面,他勉强能够看懂单个步骤的原理和操纵,但是组合起来,甚至如此快速的敲击,那就不是分析和理解那么简单了。 每一锤下去,都是一种巅峰技艺的展示! 他的心中油然升起一种钦佩,这般技术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最起码也得是那些干了二十多年的老钳工,经常干这个已经熟到不能再熟,这才凭着感觉就给完成。谷峡 如今,一个刚刚晋升的钳工师傅,就能做得到这种完美的程度,并且将每一个要求极高的动作练成本能,这就是一种本事!让人不得不佩服! 刘元看着易传宗的模样和看神灵一样,敬佩之情无以言表。 铛铛铛! 声音略微有清脆,一连串的打击声之后,中间停顿不到十秒钟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电机壳子的内部需要开四道沟槽,每次声音的结束就代表着易传宗松开电机壳,然后转换一下方向。 听到这种急促的声音,韩详现在很痛苦! 在之前钳工考核的时候,他就听到过这种声音,如今这种声音再次传来,那是一种熟悉的心痛回忆! 他差一点就成功! 可惜他失败了! 现在只能是喘着粗气地搬运电机壳,十八个电机壳,一个四十斤,来回不停地搬运。 “车间的任务量,一天最多完成五十个,我只需要再搬运三十个就可以了,后面他就不会安排我搬运这个了!” 韩详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将所有的工件都搬上去,他推着车子准备走,只是看到那仅仅站在一旁的刘元时,他的心中很是羡慕。 他心中虽然恨极了易传宗,但是不得不承认易传宗的技术,如果有其他的师傅掌握着干活的窍门,他一定竖起耳朵来好好听。 但是他举报过易传宗,对方恨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教他。 刚才他还在努力的搬运工件,对于易传宗说的东西听得不是很仔细,却也有些收获。 他现在只想快点把电机壳都给运回来,然后回来实验一下,能从易传宗那里偷学到技艺,他心中是非常得意的。 捶声停止,易传宗处理好了一个电机壳,他转眼朝着外面瞥了一眼,现在韩详已经离开,那他也要开始加速工作了! “你去对面的虎台钳自己划线一个,这里我讲的很仔细,你划完之后反复测量一下,之后尝试性錾削,控制好自己的力气,小点没事别錾大了。” 刘元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易师傅,我一定会小心的。” 这时候李师傅转过头来玩笑道:“小易师傅,您这速度也不快啊!” 易传宗一抬头,乐呵呵地回道:“别急啊,之前只是简单教一下,您且再看看!” 说完,易传宗轻松提起旁边的电机壳,一只手快速旋转着转把,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将一个电机壳夹好,之后快速闪身来到第二个,又是重复第一个动作。 夹紧这种工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也就是提着工件比较费劲,力气不够需要不断调整角度,但是这种工作放在他的手中没有任何的问题,没人拿鸡蛋还会手抖。 李师傅那边看得一愣一愣,这工作效率确实是挺高的,力气大了就是好! 那边易传宗没有理会他,都已经做过一个工件了,后面的尺寸也都记得十分清楚,接下来就是快速干活就行了。 又是二十分钟,韩详那边慢悠悠地走过来。 二十个电机壳,赵师傅一天最多干五十个,这是小半天的量。 心中不着急,干起活自然就懒散。哪怕是仓库里面不忙,他也花了不少时间。 易传宗錾削完一个沟槽习惯性地朝着旁边一撇,在发现韩详之后他立刻吼道:“这次怎么也那么慢?我这边都干了大半了,你这还没有回来?你在后面磨蹭什么?” 韩详被训得一愣一愣地,却是不敢顶嘴,因为他确实是在仓库里面休息了一会儿。 易传宗见他没有说什么话,嗤笑了一声又道:“你现在把对面我完成的电机壳放下来,然后再把新的电机壳放在桌子上面,要是下次再慢悠悠的,我就去仓库问问你在那里干什么,你要是敢消极怠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周围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装车是比较轻松的,尤其是这第一趟,空着车推过去,只要拿起来放在车上就行了,也不用搬着走多远。 铁质的工件也好拿,相当于四百斤的麻袋分十次装,算不上多重的活,这才刚开始上班就偷懒? 他们心中忍不住嘀咕,这易师傅的嗓门是真大!凶起来也够吓人。 训斥了几句,易传宗就不再管面红耳赤的韩详,现在他已经完成十三个工件了。 贾张氏盯得比较近,这两天他没法找经验宝宝去刷经验,只能尽量在工厂里面完成系统选择,他只是想认真工作! 韩详一路带着小跑的将工件放下,不断的在铁桌的两侧进行搬运,看着易传宗那牟足了劲干活的模样,他要是不干的快点,还真跟不上易传宗的速度。 这让他的心里有些发寒,平时他就喜欢挑着轻松的活干,他可不想在工友的心中留下偷奸耍滑的印象。 只是转头期间,他看到站在虎台钳跟前刘元那慢悠悠干活的模样,他的心中很是羡慕、嫉妒。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韩详小跑着推车回来,看到那站在铁桌外面的易传宗他这心里咯噔一下。 易传宗听到声音之后,转过身来眉梢一挑,训斥道:“怎么这么慢?都等着你呢!我都把工件卸下来了,你快点搬!下次快点!” 随后不再管韩详,他转头对着刘元说道:“你这样拿錾刀能拿稳?注意下角度……锤的时候不要那么狠,你没我这力气,用你比较正常的力道锤击,要稳定……” 刘元连忙点头应是,之前划线算是合格了,易传宗在那里錾削,他就在那里划线,按照步骤一步步的来,虽然速度慢一点,但是已经算是比较精准了,这让他的心里很有成就感,第一次发现干这活还挺开心的! 他现在对易传宗心愿诚服,左右不过是训斥两句,要是能增长技术,挨打他都愿意!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易传宗坐在铁桌上面等着。 “易师傅,今个儿您这效率够高的!现在都到点了,您怎么不去吃饭?”常师傅笑着走过来问道。 易传宗微笑着回道:“您别提了,本来还能快点,这韩详推车也慢,这四个小时等了他半个多小时,我让他吃完饭多运一趟电机壳子过来。” “我说,您还是别等了,我估计那家伙去吃饭了!” 跟着常师傅的两位学徒这会儿也不敢嬉皮笑脸了。 本来他们是干这活的,今天韩详来来回回的在车间里面跑,他们都看到了,也明白易传宗就是故意使唤韩详。 这种事情他们心中虽然不忿,但是也不想把事招惹到自己身上,只是对于易传宗,他们心中都有了一些惧意。 “去吃饭?韩详不敢!” 易传宗笑呵呵地回着,他已经看到远处那慢悠悠推着车走过来的人影。 韩详费力地将车子推过来,一直到了三号工位,他连头都不敢抬就默默地搬着电机壳。 易传宗看了一眼空旷的车间,如今只剩下两个人,他就不用像之前那么讲道理了,他玩味地说道:“下午上班之前,提前拉两车过来。能从大早上跑十公里来南锣鼓巷,这腿脚速度不慢,我感觉你还能再快点!” 说完他迈着四方步朝着食堂走去,韩详累不累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不累。 韩详怔怔地在原地站了好久,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易传宗已经离开了,他满眼都是仇恨,却也很是害怕。 看了一眼连忙转过头来,他又开始搬运电机壳,今天上午是比较累的,但他还可以承受,正常干活他找谁说都没用,只能自己挨着。 第四十八章 你好坏啊 慢悠悠来到食堂,易传宗在老地方找到了一大爷,此时桌子上面已经摆了满满两大盘子馒头,还有两盘食堂的青菜和一饭盒萝卜咸菜。 他直接坐在了大爷的对面,拿起一个馒头就啃了一大口。 “今天干的什么活?怎么过来这么晚?”一大爷随口问着。 易传宗含糊不清的说着,“今个儿我负责錾削电机槽,刚才等一个学徒工搬电机壳子呢!” 一大爷闻言抬起头来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喜欢玩锤子吗?怎么还这么慢?” 易传宗抬头朝着天花板看了看,他今天等着韩详被通报批评,怎么现在还没开始?难道这事厂子里面也能忍? 第三轧钢厂公私合营,厂领导都是干部,如今公安部门都找上来了。工厂里面的工人内卷,丢脸丢到外面去,这事比在厂子里面偷东西还丢脸。 单单在门口放张纸已经不够了,如今竟然没有用大喇叭通报! 难道娄晓娥在吃饭? “看什么呢?”一大爷皱着眉头问道。 易传宗不想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一大爷,报喜不报忧,他随口解释道:“就是车间里面正常干活,顺便使唤使唤那个韩详。” 韩详?正常干活? 一大爷挑了一下眉毛,一个学徒工还不被他放在眼里,易传宗和韩详的小冲突他也知道。 只是他觉得这正常干活怕是‘正常’不到哪里去,对于易传宗的工作效率他是比较清楚地。 再联想到今天早上刘光福的惨样,自己这个大侄子可是个会报复的主。 一大爷出声提醒道:“干点活不要紧,别动手。” 易传宗不满地说道:“大爷,您看我跟谁动过手了,我可是文明人!” 心中默默补了一句,后门黑市那是别人先动手的手,他那是正当防卫。 一大爷点点头,又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了,只要易传宗不跟别人动手,那除非是脑子有病的人才敢主动打他。 一直到吃饭完,易传宗都没有听到语音通报,他这心里有点纳闷。 来到车间门口,远远地就听见了一阵喧哗声,他快步走了进去,“大家伙儿,这是哪一出啊?” 他这一出声,好些个学徒顿时就噤声了,他收拾人的事中午吃饭的时候已经传开了,这是个狠岔子,谁也不想得罪。 李师傅笑呵呵地说道:“易师傅来了?今天下午您怕是得再找个人干活了!” 易传宗眉梢一挑,口中说道:“韩详出事了?” 李师傅诧异地硕大:“呦,您这是知道啊!” 易传宗点点头,说道:“算是知道一点前因,您先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师傅转头笑着和大家对视一眼,这才说道:“我们吃完饭回来的时候保卫科的人就在车间里面等,带头的还是保卫科科长李铭顺,我们问他什么事,他只是说有派出所的民警来工厂沟通工作,韩详刚进车间就被带走了。听您的话头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易传宗转头对着常师傅和丁师傅笑了笑,今天早上借人的时候他说过了,这两位嘴巴挺严啊! “昨天我办户口迁移大家应该知道,这小子大早上在南锣鼓巷派出所等着我,我一去了他就告我投机倒把。我平时吃饭的粮票都是大爷在居委会用工业卷换的,自然是没有这回事。”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民警同志审问出来了什么。本来想着今天使唤他一天,这回看来是使唤不成了!” “他能干出这种事来?” 李师傅当场就震惊,这几个师傅也都是四级钳工,一个月工资五十二块八。 一个成年人的月生活费是八块,这是把那些票据的都换成物资,五十二块八够六个成年人花销! 但凡是家里有六个成年人的,孩子都能干活了,也不用全花自己的工资。 这些工厂师傅平常也会偷摸的换点肉票之类,资源那么匮乏谁不想让家里的生活好点? 他们真没想到工厂里面还藏着一个坏种,这要是被韩详背后捅一刀,投机倒把的罪名给定实了,那是又丢工作又丢脸,弄不好整个家庭就完了,这太狠了! 尤其是易传宗这种胃口的,真要是查那是粮票指定是多,被查到就完了。 在场的学徒也怔怔的看着易传宗,他们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事,怪不得上午的时候动不动就对韩详大吼大叫的,没直接动手都算是脾气好的。 刘元沉默了片刻补了一句,“前些日子我跟韩详去仓库拿螺丝,见到过易师傅的大妈给他送票,当时他就说这票有些多,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去派出所举报。” 刘元以前可是和韩详一块干活的,他这一发话全车间的人哪还有不信?群情激奋的开始声讨。 “这韩详真不是东西!” “这家伙前两个月还去买过肉票!” “还有酒票,他家就他自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他经常买酒。” “这种人就应该逐出工厂!” 易传宗也没有再捅咕,韩详顶多就是被定个跟踪和恶意举报,欺骗公安都算不上。 工厂也最多批评一下不会开除,这些工友生气归生气,但也不会联名将人给赶出去,大家伙没那么狠。 再说他还没有好好收拾这个家伙呢,怎么能让他痛快的走? “咱么不讨论这事了,他这家伙罪有应得,早晚得遭报应,今天下午这活还是得照干,有没有谁想跟着我一块干的?” 说到最后易传宗调侃地看着那些个学徒工。 见他这幅表情的,车间里的人想起他上午那咆哮的模样,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 巩州杰讪讪一笑,“易师傅,我们都有活干。” 见还有回应的,易传宗眼前顿时一亮,直接伸手指着他,“就你了,他是跟着哪位师傅干活的?下午我先借来帮帮忙!” 孔师傅笑呵呵地说道:“行,下午小巩就跟着易师傅吧。” “哎!别!孔师傅,我还是想跟着您干!” 巩州杰连连摆手,想想易传宗那工作效率他就头疼,那真得小跑着干大半天!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纯力气活! 刘元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能跟着易师傅干活你就偷着乐吧。” 巩州杰侧着头一想,这家伙这么说话是学到了什么?一个月成为四级钳工,这种手艺谁不好奇? 于是他梗着脖子说道:“那行,易师傅,下午我跟您干了!”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安慰道:“放心,我会好好教你的,光推车拉拉件就行,也不用你搬着电机壳来回跑。要不是为了使唤那个家伙,我还真不差走这两步路。” “哎!那敢情好!”巩州杰开心了。 就在这时,车间门口跑进来一个高个的工友,还在门外头的时候就喊,“韩详上大门了,韩详上大门了,工厂处罚他下班去掏粪坑!” 易传宗眼睛顿时一亮,上了大门就是通报批评,韩详要去掏上千人使用的大粪坑?谷熭 这可比打扫厕所有意思多了。 下午他又使唤了韩详半天,确定韩详实在没有力气了,易传宗才放心的下班了。 回到四合院,易传宗草草地吃完晚饭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今天第一天上班,一大妈又习惯性的关心起来。 “你这孩子,我还没问完,你跑什么?” 易传宗跑出门去,身后大妈的声音就跟了上来。 他本来是想一溜烟的跑回房间,莫名地感觉身后有什么人,他转过身来脸生笑意,“晓娥姐,您这回来的有点晚啊!” 娄晓娥还是那身干练的打扮,一身灰色的列宁装,脚下踩着黑皮鞋,很有都市职场丽人的风采。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做饭,在外面餐馆随便吃点。” 易传宗和她并着肩一块往回走,“我感觉你现在很开心,这身打扮也很适合你。” 娄晓娥认真地点点头,“我感觉现在确实挺好的,就好像生活变了一番模样。”话锋一转,“你这两天倒是不清闲,前两天刚晋升四级钳工,昨天又被人举报了?” 易传宗挑了挑眉,这事传播的有这么快吗?只能说不愧是董事长的女儿。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通报栏里面的批评语就是我写的,一看你就没有去看过,不过你看了估计也看不懂。” 易传宗不乐意道:“哎,你睁开眼了没?哥哥现在识字了!” 哥哥! “啪!啪!啪!” “你是谁哥?没大没小的,你比我还小着三岁呢!” 娄晓娥的表情一凝,直接抬手就打,连着扇了三下自己戴上了一副痛苦面具。 易传宗得意的晃了晃头,“嘿,不疼!”看着娄晓娥眼神凶煞地在靠近,他连忙说道,“哎,姐姐,你可别闹!”这地方和身份都不对! 听到这话娄晓娥脸色一冷,扭头就顺着长廊往前走,她还没避嫌呢,这混蛋又嫌弃她。 她上次不过是心情不好罢了,现在她心情很好!只有看见这个混蛋才会心情不好! 易传宗连忙跟上去,稍微靠近一点,小声问道:“生气了?” 娄晓娥眼神冰冷的自顾自走着,根本没有打理他的意思。 易传宗笑着说道:“别人都是看字识人,人未见便知其人三分,我发现看人比识字还难,我得晚上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娄晓娥神眼微微颤动,她解释自己名字的时候,易传宗说过嫦娥,这是在拐着弯的夸她漂亮? 心中喜悦,她嘴上却不留情面地讥讽道:“你没读多久的书,还在这装文化人,你看月亮能看到什么?你还能看见月亮上面的嫦娥?” 易传宗眉梢一挑,还挺自信的,不是带着娥的都是嫦娥,“人在跟前我看嫦娥干什么?我想夜观星宿,看看这天什么时候阴转晴。” 娄晓娥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小声说道:“其实工厂里面领导给出的惩罚是让韩详去打扫厕所,我写的时候偷偷地改成去挖粪坑了!反正意思都差不多。” 易传宗眼前一亮,这是在帮他报仇吗?这个做法太可爱了! “你就是这样的娄晓娥吗?你好坏啊!” 这是在骂她?她明明是帮了这个混蛋! 娄晓娥脸色顿时一冷,当即站定之后凶巴巴地看着他。 易传宗愣了愣,想到她之前做的事情,他眼神认真地说道:“我好喜欢!” 娄晓娥顿时就怔住了,她有些不敢看易传宗的眼睛,低着头脸色不断变幻。 她转过身再次朝着前面走去,同时小声的说道:“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易传宗微微眯着眼睛,三两步就跟了上去,两人再次并肩走着。 他低头俯瞰这娄晓娥那有些害羞拘束的模样,这种姿态分明就是说的假话,现在都知道为他出气了,这心里面肯定是在想着他。 “我和那个家伙一个车间,今天我也溜了他一整天,临下班他累得跟狗一样,咱们齐心协力搞他,明天说不定会传出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办公区域人际关系比较复杂,你小心点别被抓住把柄。” 娄晓娥小幅度地点点头,低声道:“你也好坏!” 嗯? 易传宗眼前顿时一亮,这是战斗要胜利了吗? 娄晓娥说完也发现自己的话有问题,脸和耳朵都升起一点嫣红,她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易传宗直接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娄晓娥再次停住脚步,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慌乱地跑开了。 易传宗这次没有再跟上去,不能逼得太紧,这种事情只能看娄晓娥,今天回去一连想他好多天这就够了。 没有了娄晓娥在身边,易传宗又慢了下来,他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朝着前面走,一直看着娄晓娥的身影在消失在月洞门,“这个小短腿跑得还挺快?” 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易传宗微微皱起眉头,上次治疗是在六号,今天是十四号,已经过了八天了,这几天还得找机会给许大茂治疗一下。 刚走到后院的月洞门,易传宗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后院里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说!你跟谁去吃饭了?”许大茂大声的吼着。 娄晓娥皱着眉头,脸色平淡地说道:“没有跟谁,我又不知道你回不回家,自己在外面国营饭店吃的,以后我也都在外面吃!” 许大茂已经急了眼了,“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宣传部主任杨东风?今天我就看你们有说有笑一起走出去的!” 娄晓娥皱着眉头说道:“我没有!” “没有?我都看见了,你还说没有!你是我的媳妇儿,你跟别的男人走一块!”许大茂脸色狰狞地伸手指着娄晓娥,骂道,“你看你穿的这骚样,我扒了你!” 娄晓娥鄙夷地看着他,出去乱搞现在都硬不起来,她不屑道:“你来啊!你行吗?” “啊!娄晓娥!” 许大茂愤怒地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扔在地上,随着劈咔一声响茶壶碎了一地。 娄晓娥被吓得闭上眼睛,随着一声陶瓷水壶破碎的声音,她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许大茂气得一脚踹翻旁边的桌子,转身就想找东西打人。 蓬! 一声巨响,厢房门直接被一脚踹开,这时候门的质量还不错,因为本来就没有插削,这门也没坏。 易传宗冷着脸就走了进来。 第四十九章 床太小了 听到门口的爆响,许大茂脸色狰狞地转过身来,竟然有人敢踹他家的门,这是找死! 但是当他看到那高达八尺的阴影时,他的心咯噔就跳了一下,整个人都在那高大人影下瑟瑟发抖。 娄晓娥这时候也转过身来,她眼神有些恍惚地看着易传宗。 他又来了! 当这个人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心中就会莫名的轻松自然,充满着安全感。 娄晓娥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易传宗,她能感受到那双眼睛之中的怜惜和爱意,这让她的心脏剧烈跳动。 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如今这般深情对视之下,就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内心的感情再也压制不住,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个男人。 这时候许大茂已经换上了一张谄媚的笑容,恭声喊道:“宗爷,您来这有什么事?是不是吵到您了,这女人不守妇道,我挑个您不再的时候再好好教训她!” 易传宗没有理会他,看见那种表情他就想吐,和娄晓娥静静地对视着,他心中思索着娄家的问题。 现在才六二年,大风还没有那么急,娄家现在还算是稳定,不知道有没有做那些防患于未然的事情,许大茂又知不知道娄家的事情? 许大茂当然也发现了对视的两个人,他心中憋屈到了极点,却不敢发出来,只是心里更恨娄晓娥了。 娄晓娥自从换了一身装扮之后,精气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自然是漂亮到了极点。 整个四九城都少有这般容貌气质的女人,如果两人好好地,能够将她抱在怀里公之于众,那肯定是万分的自豪,心中惬意到极点。 但是两人冷战的这半个多月,说话的时候都很少,平时上班下班都不是一块走。 两人即便同是在宣传科,工厂里面的人也不知道两人的关系。 他舔着脸去打过招呼,结果那边不冷不热的回应着,还不如和那些普通的同事交流顺畅。 这样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去偷看娄晓娥,还有不少人经常打招呼,许大茂就感觉自己的私人物品受到了侵犯。 如今一个壮汉当着他的面直勾勾地看自己媳妇儿,他还得陪着脸笑,这让他心里恨不得杀人! 易传宗缓缓转移自己的目光,当看到许大茂的时候眼中已经是一片冰冷。 就算是没有自己,也没有人和娄晓娥走的近,最后许大茂都会和娄晓娥离婚,他自己生不出孩子怨别人。 最后找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他还能狠心举报娄家换个官当,让娄晓娥家破人亡。 娄家运气好点在大领导的帮助下出来缓了口气,这才有机会背井离乡逃到hk,没有外界的帮助一家人就完了! 就算是到了hk就真的好了吗?那里可都是uk的人,一个带着财富过去的土豪和小野猪没有什么区别,那是任人宰杀。 许大茂看到这种眼神,他不禁又想起那袖口里面藏着的家伙,他的心在恐惧,他的身体在颤抖。 “你这是想动手?”易传宗眼神寒光闪烁地看着他。 许大茂连忙弓着腰赔笑道:“没!绝对没有!瞧您说的,我怎么可能动手?您肯定是听错了!”他转身指着地上讪笑,“就是桌子翻了,桌子翻了!” 易传宗沉声说道:“最好没有,别让我再听见下一次!” “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许大茂满脸假笑,瞪大了眼睛拍着自己的胸口,口中连连做出保证。 易传宗看了一眼娄晓娥,随即转身离开了,他想和这个女人找时间聊聊娄家的事情,欠他的那顿包子也该还了。 许大茂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当听到远处开门关门的声音,他知道易传宗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连忙三两步跑到门口将门给关上,然后他又以更快的速度跑到了娄晓娥的面前。 许大茂脸色狰狞地伸手指着娄晓娥,嗓子眼里发出嘶吼的声音,“贱人!我还在这里你们两个都眉来眼去的,等这个饭桶不在我再好好收拾你!” 娄晓娥面色鄙夷地看着许大茂,人在这里的时候和孙子似的,关上门又是这种嘴脸。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说完,她转身朝着里屋走去,就刚才那副怂样,她就不信许大茂真的敢打她! 现在,她已经不想再见这个人了! 许大茂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恨啊! 急匆匆地走进里屋,许大茂就看到娄晓娥在收拾行李,他抓着娄晓娥的胳膊再次低吼道:“你要干嘛?” 娄晓娥面无表情地说道:“松开你的手!” 许大茂眼神凶狠地看着娄晓娥,本来一双圆眼挤成了三角形,在看到娄晓娥那淡漠的神眼之后,他的心里凉了半截,低头看了看抓着的那只手,他只能是颤抖着松开。 娄晓娥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凶狠的眼神,这一瞬间,她感觉两人再也没有一丝的感情。 她嗤笑了一声仿佛在讽刺以前的糟糕的生活,随即低着头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许大茂听到这笑声,以为是在嘲笑他,他心中对易传宗的恨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要不是易传宗的警告,他也不至于如此屈辱,早就动手打这个女人了。 他嘶声低吼,“你要干嘛?” 娄晓娥自顾自的收拾着,平静地说道:“回家!” 许大茂顿时急眼了,但他还是不敢大声说话,那天死亡的阴影一直压在心里。 “你要是今天离开,那么以后你就别想再进这个家!” 娄晓娥的动作一顿,转头淡漠地说道:“离开以后,我就没想再回来!” “啊!啊~” 许大茂愤怒地低声嘶吼,这个女人是要跟他离婚!他这是要被这个女人甩了! “离婚!明天早上咱们民政局见!” 许大茂急急忙忙说出这句话,就算是离婚也要他先说,如果这话让娄晓娥说出来,他会崩溃的,就算是要甩,那也得他甩别人! 娄晓娥轻轻点点头,应了一声,“很好!明天八点民政局见!” 许大茂朝着后面踉跄了几步,这个女人早就做好了和他离婚的准备! 他之前心里虽然想过,但是还真没有这个准备!野花虽然香,但那是调味,人还是得有主食的。 蓬! 许大茂靠着门没靠住,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身体颤抖的想要杀人,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娄晓娥在翻着床底下的箱子。 这种动作以前离开的时候从来没有做过,因为那里藏的是娄晓娥的嫁妆,他曾经偷着打开过,里面有着两条小金鱼,还有一块和田玉手镯。 尤其是那块玉镯可是娄母当初传给娄晓娥的,许大茂不知道那是什么玉,但是能让娄家当成传家之宝,肯定是价值连城! 这让许大茂的大脑有些眩晕,人走了没事,但是这些财富也带走,这让他彻底急眼了! 许大茂的声音抬高了很多,“这些你不能带走!” 娄晓娥倔强地回了一句,“这是我的嫁妆,是我父母给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带走?偏要带!” 说完她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拿了出来,打开查看了一下直接塞到行礼包裹里面。 本来她是想给许大茂留点钱的,毕竟是夫妻一场好聚好散,但是她脑海中突然想到在全聚德的时候,有个家伙很能吃! 必须带走! 一分都不能剩下! 许大茂当然不敢动手,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口中喃喃道:“贱人!你会付出代价的!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谷卥 他的脑海中思考着怎么进行报复,但是一时间没有什么把柄。 现在时间还比较早,甚至一些冲突还没有那么激烈,上面能够听到的风声,还没有传递到下面。 娄父能未雨绸缪的嫁女儿,他许大茂就是个八级的放映员,这放映员和钳工不一样,最低就是八级的放映员。 这种低级的层次,娄家没有动静,一些人还没有挨刀,他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后院西厢房。 娄晓娥很轻松的就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因为之前她已经收拾过很多次了。 有九月份的时候收拾的,有找工作之前收拾的,她最近本想回家住几天的,也提前收拾了一下,如今拿上自己的嫁妆,那就什么都不缺了。 用一床被褥叠成一个包袱,这次的带走的东西比以往的都要多,包袱也比以前的要沉不少,娄晓娥却感觉心里轻松了很多。 她挎着包裹来到里屋的门口,看着那倒在地上的许大茂,此时他仿佛是掉了魂一样,口中不断地喃喃着,“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仔细一听,娄晓娥顿时皱起眉头,她已经忍让地够多了,这个家伙竟然还这么说她,今天竟然还要打她,她很后悔嫁给这个只敢打女人的懦夫。 于是娄晓娥伸腿朝着许大茂的腿踢了两下,口中轻喝道:“你让一让,我要出去!” 许大茂骤然回过神来,此时他也有了力气,一个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弯着腰眼神凶狠地盯着娄晓娥,口中嘶声低吼:“贱人!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娄晓娥一听也有些急眼,开口讽刺道:“许大茂,我劝你去医院检查检查,你指不定哪里有点毛病!” 许大茂的脸色已经扭曲成一片,他攥着拳就想要打人。 娄晓娥丝毫不怕他,昂着头像是要让他打一样,“你敢动手就试试,你敢动手我就敢喊人!” 许大茂的脸皮在剧烈地抽动,抬起来的手颤颤巍巍地放下来。 娄晓娥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也就是敢对女人摆出这副凶狠的模样,连傻柱都能拿捏住这个软蛋。 她直接朝着许大茂的肩膀一推,让对方让开道之后,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到了门口。 最终她在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转过身来脸色平静地说道:“刚才说的话虽然是气话,但也是真话,你最好去医院检查检查,你有病!” “啊!” “啊~” 低吼的嚎叫声仿佛受伤的野狼。 许大茂弓着身子双拳在头顶紧握着,一直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他突然回过神来,三两步就走到门口,正好看到娄晓娥在正房的耳房敲着门。 蓬! 一声巨响,许大茂关上房门,他的口中低吼:“易传宗!你黑也好,你白也好,从今以后我跟你势不两立!” 那边易传宗已经打开门了,他开门之后一脸的懵逼,因为娄晓娥上来第一句就是‘明天我要跟许大茂离婚!’然后他人就被推进了屋。 听到这句话他心里当然是十分开心的,却也感觉有些突兀。 按照他的推断,两人应该是还没有到那一步,原著中娄晓娥挨了打都忍了下来,今天可没有挨打,他也不可能让娄晓娥挨打。 如此突兀的就离了,其实他的心里是有些慌的,两人现在最多也就是有些好感,他不确定这些好感能不能让他们两个走在一起。 上面的想法一闪而过,他脑海中想着娄晓娥为什么来找他,他想看一下娄晓娥这边是什么意思。 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娄晓娥那边一下把包袱扔在桌子上面,她抬起手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胳膊上。 她昂着头倔强地说道:“你娶我!” 易传宗瞬间就回过神了,现在已经不是算计和了解情况的时候了。 身前这个小女人用最粗鲁的方式进行逼婚,她是认真的!要是反应慢点,自己的饭票就走远了! 易传宗凝视着她的双眼真挚地说道:“嫁给我吧!” 这个女人他是真喜欢,要不然他最多谋划一下娄家的财产,根本不至于冒着小命的危险和这个女人亲近。 甚至后面风一起,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这个女人,到时候娄晓娥可就是他的老婆了,娶这个女人甚至要冒着生命的危险。 娄晓娥脸上的冰川融化露出如牡丹花般灿烂的笑容,重重地说道:“好!” 易传宗也是灿烂地微笑着,他终于是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抢过来了!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尴尬起来,“我现在还没有房子。” 现在他的住的还是人家聋老太太的房子,吃喝都是在大妈家里,工厂里分配房子的事情还没有影。 甚至现在比前世都差,虽然被割韭菜,但好歹有个房贷。 娄晓娥目光在仅仅二十个平方的小房子里面看了一圈,房间里只有一张窄小的木架床,一张桌子,一个板凳,连做饭的地方都没有,条件十分的简陋。 但是她脸上绽放出纯洁的笑容,“没关系,我们以后会有的!” 易传宗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一下,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哪怕生活艰苦也追求着心中的那份喜欢。 他明明现在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她就不怕以后的生活一直如此吗? 他忍不住转过身,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的床上,“一定会有的,床太小了,你大着肚子我就得睡地上了!也不是很结实。” 娄晓娥眼神一呆,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强忍住心中的羞意,她的眼睛眯成两个月牙,然后笑吟吟地伸出手停在易传宗腰间的软肉上面。 她熟练地掐住一点转了半圈,羞恼道:“你说什么呢!” 易传宗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紧紧抱住,在她的耳边细声说道:“是你先动手的!” 娄晓娥再次靠在那宽阔的肩膀上面,口中喃喃道:“我一直想这样抱着你。” 易传宗细声地保证道:“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抱着。” 说完他轻轻将娄晓娥从怀里拉出来,现在两人还有没有离婚,要是这时候许大茂真告他一波,他还真扛不住。 娄晓娥刚才鼓起勇气过来质问,后面还打了一下,那已经是她最后的倔强的,要是这个男人敢拒绝她,她永远不会原谅。 现在她心中平静下来,也发现了两人的不妥,就算是要亲密一点,那也要离婚以后。 不过刚才她被拉了出来,这让她心中想起以前的事情,她忍不住出声质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 易传宗眉梢跳动了一下,这种口气给人一种莫名地熟悉感,就是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了。 他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于是连忙过去把门打开,然后拿起刚才娄晓娥进门前狠狠扔在桌子上面的包袱,走到门口转身回了一句,“我没有。” 娄晓娥在房间里面狠狠地瞪着他,“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易传宗看了一眼手里的包袱,再抬头看一眼娄晓娥,理所当然的说道:“我送你回家啊!” 娄晓娥凶巴巴地说道:“还说不嫌弃我?你就这么着急送我走?” 易传宗见她这幅表情心中瞬间恍然,这是想起上次那事儿耍小脾气呢。 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着急把你送走,是着急把你接回来!再进这个门你可就是易家的媳妇儿了!” 娄晓娥这才转怒为喜,翻了一个白眼嗔道:“德性!” 大跨步地走出门,看到院子里面没有什么人,她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之前她也挺紧张的。 娄晓娥伸手将自己的包袱拽过来,“你拿着我的包袱像什么样子?你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第五十章 单手开车 易传宗的眼皮子跳动了下,他有错吗? 这包袱他不拿出来,那边都不想走,这会儿怨起他来了。 再让她得意一天,等她这身份变一变,也该让她见识一下易家的家法了! 娄晓娥一转头见他还在原地,嗔道:“愣着干什么?你不送我了?” “送,当然要送!”易传宗连忙跟了上去。 娄晓娥转头看着身侧的大高个,她的嘴角洋溢起了开心的笑容,终于要和以前的生活告别了,这次她选得人肯定不会错! 易传宗眼见着她都要撞墙上,连忙伸手了一把,“傻笑什么?年前你过不了门。” 娄晓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凶巴巴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传宗无奈的一笑,口中直呼,“笨妞!” 眼见娄晓娥又要动手,他连忙解释道:“你这刚从院子里面出去,结果没两天你就又回来了,你让别人怎么看你?” “现在虽然是自由恋爱,但是明媒正娶不只是表面形式,这是一种礼仪习俗。好歹咱们也得找个媒人说一说,这信在院子里面传开了,你我再谈上一段时间,把双方的礼节给做足了,不能委屈了你。” 娄晓娥心中很是感动,易传宗能为她考虑这么多,她大眼睛有点泪汪汪的说道:“你真的没有嫌弃我?” 易传宗眼含深情地温柔一笑,“上辈子就喜欢你,又怎么会嫌弃你?我只是怕这辈子再错过。” 娄晓娥嘴巴一瘪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带着哭腔地说道:“你就会哄我!” 易传宗一撇嘴,认真的说道:“我这人从来不说假话,你现在哭起来的模样真丑!” 娄晓娥拎着包袱就抡了过来,喝道:“不许说我丑!” 易传宗连忙躲开,“动手归动手,你别抄家伙啊!” 傻柱这时候正好开完小灶回来,他手里拎着两个饭盒,见到对面这两人微微一怔。 但是他和许大茂是死对头,耽搁不了他调侃,于是他大声吆喝着,“呦,娄晓娥,你这是哪一出啊?哭成这模样?” 娄晓娥转眼一看是傻柱,本是不想理他的,随后想着他和易传宗的关系还想还不错,于是认真地说道:“我要和许大茂离婚!” “离婚!” 傻柱当场就惊了,扯开嗓子就是一声大喊!这一声全院都给听见了,更何况是这么敏感的字眼。 随后他不敢置信地再次问道:“您说什么?您这是要和许大茂离婚?”转头看向易传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开玩笑的吧?” 娄晓娥再次认真说道:“没开玩笑,我们明天就离!” 傻柱当场就愣了,这事他从来没有想过,娄晓娥回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还想再次确定一下。 他好奇地问道:“你们为什么离婚啊?” 这时候中院里面的人听到傻柱的大喊声也都出来了,何雨水,一大爷和对面的秦淮茹一家,后罩房的牛家,倒座房的江家,甚至是后院倒座房的郑家。 看着朝着这边不断聚集地人,娄晓娥咬了咬牙,现在院子里面的人大部分都出来,以后她还得再回这个院子,就算是离婚,她也不想认为邻居们是她的原因。 于是娄晓娥大声说道:“之前许大茂出去乱搞我才回的娘家,结果我回来之后他不行了,我怀疑他生不出孩子,我肯定不能跟这种人过!” “嚯!还有这事?” 傻柱面露惊色,同时心中狂喜,自己的这个老对头不行了! 这话一出震得四合院的邻居也是一愣一愣的,两人结婚有两年了一直没动静,娄晓娥还拿过好几次药壶。 这药壶在院子里面是谁家有病谁家去拿,他们本以为是娄晓娥身体有点问题,如今竟然是许大茂不行了! 娄晓娥现在说出来,这心里也痛快了很多,“一大爷,您家有自行车,我要让易传宗送我回家!” 一大爷看了看跟着一块出来的易传宗,他感觉这事里面有点蹊跷。 他的车间没有那么杂活,都是一些精度高的活,平时听工厂里面做清洁的女工聊闲呱,许大茂在厂子里面的事他也多有耳闻,娄晓娥也不是第一次被气的回娘家。 但是被逼到离婚这一步,这还是头一次,难道是进厂工作之后听到了什么风声? 看了一眼易传宗那安安静静地模样,一大爷只能是点点头同意了,“娄晓娥家比较远,要是回来晚了别骑那么快!” “得嘞。”易传宗这才应了一声。 他推着自行车和娄晓娥一直出了门,这院子里面突然就爆发了。 “我听说这许大茂有次走错了院,到了人家隔壁院童寡妇家里!”牛大妈大声说道。 “这是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五月中旬。”郑大妈附和道。 牛大妈皱着眉头说道:“五月份?我怎么记得是七月份?” 郑大妈随口说道:“那就不是第一次呗,这有一就有二!” 江家大妈这时候也附和道:“我家大小子也是在轧钢厂上班,听说他在工厂里面老是调戏人家漂亮小姑娘。” 傻柱这会儿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一大爷,您说这是不是真的?许大茂真的不行了?” 之前许大茂老是嘲笑他没有媳妇儿,这会儿终于是该轮到他了! 一大爷一瞪眼,喝道:“你别在这裹乱。” “这怎么能是裹乱呢?”傻柱一下就不乐意了,当即冲向后院求证去了,“我去关心关心老哥们。” “唉!柱子!” 兴致冲冲地来到后院,傻柱直接一脚踹开地上的门,结果许大茂正在旁边的地上坐着呢。 看着碎了一地的水壶茶杯,又看着那歪道的桌子,傻柱笑呵呵地问道:“哥们,这是怎么茬?娄晓娥要跟你离婚啊?” 许大茂顿时呸了一声,朝着前面爆吼,“放屁!那是我跟她离的!” 傻柱眯着眼嘲笑道:“你还跟人家离?你拉倒吧!人家在大院里面都说了,哎,瞧这,这儿不行!”说完朝着许大茂的裤裆一指。 许大茂的攥着拳猛挥了一下,愤怒地起身,“她在院子里面说了?”说着就踉踉跄跄站起来,口中嘶吼道,“我跟你们没完!” 傻柱见他往外冲,脸上伸直胳膊挡住道,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不会真不行了吧?” 许大茂脸色暴怒,“傻柱,滚开,这里没你的事!”说完直接打开傻柱的胳膊冲了出去。 傻柱耸耸肩抻了抻脖子,“呵,看来是真不行了!” 傍晚时分。 一辆自行车行驶的速度飞快,就好像黑色的闪电一般从南锣鼓巷驶出。 在行驶到地安门大街的时候开始减速,速度慢下来之后自行车有点晃晃悠悠的,左左右右,急急停停,顺着北沿河大街一直往南行驶。 “你两只手抓着车把!” 身后传来娄晓娥恼怒的声音。谷鄡 易传宗随后回了一句,“没事,我骑自行车的技术非常好,再说我这不是为了扶着你吗?摔着了我得多心疼!” 单手开车是男人的一种本能,二八大杠而已,他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有信心。 娄晓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我不用你扶,我抱着你坐的很稳。” 易传宗热心地说道:“没事,我帮你抓着包袱呢,我怕你一只手拿不稳,所以扶着点!” 娄晓娥给气笑了,低头一看一双大手贴在她的大腿上面,至于包袱,用手背拿着呢! 她很是羞恼地掐着易传宗腰间的软肉,娇嗔道:“你抓错了!那是我的腿!” 易传宗后知后觉地说道:“啊?抓错了?”说完他就转头朝着后面看,自行车一歪就好像是要摔倒一样。 娄晓娥连忙将掐人的那只手抱稳,吓得她口中惊呼,“你看着路!” “没事,我技术好着呢!” 应了一句之后,易传宗承认道:“还真是抓错了,我稍微挪一挪。”说完他的手左右摸索了一下,好像是在找包袱。 娄晓娥低头看去,只见那只大手抬起了一根小拇指压住了包袱的一角,剩下的还在贴着她的腿。 她的眼中带着笑意,随后将脸贴在易传宗的肩膀上面,口中嗔道:“你真坏!” “坏了?啥玩意坏了?我捏着这不好好的吗?”易传宗说完抓了两把。 “叮,系统随机选择,本次乃五倍暴击,根据您现在摸骨、按摩、压穴的行为,您的医术技能等级+5。” 易传宗眼前顿时一亮,果然他的车技已经到了单手开车都不用分散一丝精神的地步!如此怎能不再摸两把? 娄晓娥看着身前的这条胳膊,直接张嘴咬了过去。 “嘶!”易传宗当即吸了一口凉气,胳膊下面的肉不比腰上的肉结实多少,是真疼啊! 他口中痛嚎道,“你多咬一点!别咬一丢丢肉!疼!” “你好好骑车!”娄晓娥含糊不清的说道,她的眼中也有些无奈,本来张大了嘴是想多咬一点的,但是易传宗胳膊太粗,只能咬点皮了。 “好!好!好!我松开,您快收了神通吧!”易传宗说着就将手拿了过来,单手开车嘛,总有高危路段,还是需要谨慎驾驶的。 娄晓娥也松开了口,她将的脸在易传宗后背上面蹭了蹭,说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易传宗微微思索之后说道:“年后吧,咱们年后结婚,我年前这三个月走动一下,看看能不能分配一个房子。” 娄晓娥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请媒婆上门?” 易传宗回道:“三天以后吧,我也得和大爷大妈说这个事,你也得和家里做一下思想工作。” 娄晓娥想了想是这么回事,轻轻点点头就定了下来。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一座三层的别墅前面。 易传宗转头朝着周围看了一眼,细声问道:“我问你个事。” 娄晓娥很是诧异地看着他,怎么到了家门口之后这么小心翼翼的? “什么事?你问吧。” 易传宗皱着眉头细声说道:“你家有没有转移资产?” 娄晓娥的脸色略微变化,神色有些谨慎了起来,易传宗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谁让你这么问的?” 易传宗认真地说道:“我想知道许大茂是不是知道这件事!要是他知道的话,一定要早做防范!” 娄晓娥眼神一颤,想起了许大茂最后的样子,她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我爸妈有这个打算,但是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我也没有跟他提过。” 易传宗脸上生出微笑,现在告诉他了。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这里离着轧钢厂那么远,你以后怎么上班?” 娄晓娥侧着头抱着包袱思索着,随后抿了抿嘴说道:“不去了!明天我就去辞职。” 易传宗的眼睛微微睁大,惊讶道:“不去了?” 上班上的好好的,想不去就不去,也只有董事长的女儿能做出这种事来。 娄晓娥也惊讶了,反问道:“你这么希望我上班吗?” 跟许大茂的冲突就是因为她的工作,现在很多女人都是不上班的,一个家里多是一个人有正式工作。 那些有文化的公职人员才会两口子都有正式工作,但是她的身份进不了这种单位,要是两口子都在轧钢厂闲话肯定少不了。 易传宗微微挑眉,开口解释道:“我们的生活节奏那么慢,又没有丰富的娱乐项目,上班也好给自己找点事干。我感觉你上班之后精神面貌好了很多,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当做培养情操。难道你想在家里学习些东西?生活嘛,总要充实一些。” 娄晓娥听完他的这些话变得更加惊讶了,很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张口就问道:“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易传宗脸色一尬,回道:“本草纲目!” 娄晓娥翻了一个大白眼,“你少骗我!我发现你并没有我想的那么老实!” 易传宗双手一摊,无奈道:“我说真话,偏偏没人信。” 娄晓娥一瞪眼,说道:“鬼才信你!” 易传宗再次问道:“你真不上班了?不上班你想做什么?” 娄晓娥将怀里的包袱朝着上面抱了抱,笑着说道:“不告诉你!” 易传宗微微侧首,有些猜不透她这是想做什么。 娄晓娥抿嘴一笑,“家离着那里太远了,公交车也没有直达的,上班的时间都在路上,我不会骑自行车,我准备先请两个月的长假,要是你愿意的话,等明年我们结婚一起上班!” 易传宗直接说道:“我当然愿意,你现在的模样漂亮极了!打扮的那么漂亮主要是给我看,带出去多有面子,车间那些混蛋只能偷偷看你,我怎么会拒绝你上班?” 娄晓娥自信一笑,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高高兴兴地说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路上骑自行车小心点,别再单手骑车了!” 叮嘱完之后,娄晓娥转身蹦蹦跶跶地朝着别墅走去。 易传宗微笑地看着她这幅可爱的模样,“没有你我单手骑什么自行车?” 此时娄晓娥也到了房间的门口,转身朝着后面看去再次和易传宗对视,顿时间她感觉生活分外的美好。 她弯腰伸着舌头对着易传宗做了一个鬼脸。 “真丑!” 易传宗一脸嫌弃的模样。 这可把娄晓娥气得跳脚,她听见了! 易传宗见她要往这边跑,长腿一跨直接上了自行车的宝座,脚下一用力自行车轱辘开始转动起来。 第五十一章 不像离婚像出嫁 “谁外面呢?” 娄母听到易传宗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大声地喊了一句。 娄晓娥这才将脸上凶巴巴地表情收起来,心中想着,“易传宗,你又说我丑,你给我等着!”转身推开门,“妈,是我,我回来了!” 娄母诧异地娄晓娥走进门。 以前也是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回娘家,不过都是侧着身子用右手提着一副沉重的模样,这次则是两手抱着,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难道两人和好了? 她好奇地问道:“小娥,你怎么回来了?” 娄晓娥很是自然地说道:“妈,我要和许大茂离婚!” “什么?离婚!” 娄母面色很是震惊,之前回家让娄父安排个工作,还穿着一身小西装,当时在镜子面前照了好久,看起来挺开心的。 他们老两口都以为娄晓娥和许大茂和好了,怎么突然之间就离婚了?工作不是为了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一点吗? 娄晓娥看着从旁边走出来的娄父,喊了一声,“爸!” 娄父满脸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离婚了?” 娄晓娥很是平静地说道:“其实我回去之后许大茂就不行了,他不是男人,我跟他没法过了。”她一蹦一跳地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我先把东西放下,一会儿再给您说。” 娄父两眼直接瞪了出来,不行了?不是男人?听着心里就有点发寒。 娄母也是怔了两怔,随后气愤地说道:“肯定是那个许大茂又乱搞,这是染上病了,我上去问问怎么回事。” 娄父阴沉着脸说道:“你个狗东西,要是女儿说的是真的,我非得办了他!” 娄母点点头快步走上楼去,三两步就来到娄晓娥的房间。 此时娄晓娥正收拾着东西,口中还哼唧着歌谣,模样看起来非常欢快。 娄母看得一头雾水,这模样不像是离婚,怎么有点像是出嫁? “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他不是男人,我不跟他过了,就这么简单。” 娄晓娥不想解释太多,随口用在四合院里面说的话应付了一句,随后想起了什么。 “对了,妈,您的那块羊脂白玉的手镯我带回来了,放在桌子上面的盒子里面。” 娄母的眼皮跳了跳,嫁妆都带回来了,那么这婚肯定是离定了,那许大茂竟然真把自己搞的不行了? 她有心安慰一下娄晓娥,但是看到娄晓娥那天真烂漫地模样,她总感觉十分怪异,这不像是需要人安慰的模样。 转身朝着桌子方向走去,娄母轻轻打开那檀香木的红色小盒子,自此在里面还有一个用来装手镯的首饰盒。 再次打开,娄母就看到通体纯白内部没有一丝杂质的光亮手镯,她伸手朝着如同油脂的手镯抚摸着,入手是熟悉的细腻、温润感。 娄母一边摸着手镯,不时转头看向娄晓娥,她怎么看怎么感觉怪异。 此时娄晓娥正在拿着一件米黄色的上衣在身上比划着,“妈,您说我穿着这身衣服做饭能行吗?” 娄母一听这话眼皮子又是一阵的跳动,自己女儿从小就不会做饭,现在也不会做饭,怎么突然之间想学做饭了? “妈,我问您话呢!”娄晓娥不满地撒娇喊道。 “这个颜色太容易脏了,不适合做饭的时候穿。” 娄母随口回了一句,缓缓地走到娄晓娥跟前,看着在那边不断拿衣服比划的女儿,她脸色犹豫的开口问道:“小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娄晓娥的动作顿时一僵,她有说什么吗?她好像没有说过吧? 娄母一看她这反应心里就和明镜似的,之前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就确定了。 娄母连忙朝着门口走去,这动作可把娄晓娥吓坏了,这是要和娄父去说这事? 那次她都因为这件事挨打了,老两口是见过易传宗的。 要是知道她因为喜欢别人才下决心离婚,就算许大茂不行,这婚能离得成,娄父也很可能不会同意她和易传宗在一起。 她连忙将衣服随手一扔朝着一窜就抱住娄母的腰,“妈,您现在别跟爸说行吗?” 娄母双手叠在腹前模样端庄肃穆的站着,她低着头俯瞰着娄晓娥的脸。 自己女儿性子一直要强,少有求人的时候,现在这副和小孩子一般哀求的模样,看来是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了。 但是娄母这心里又有点是生气,娄晓娥从小性子倔脾气大,就算是嫁给许大茂这脾气也是一点没变。 什么样的人能让自己女儿都要倒贴上去?现在这模样太不争气了! 她面色严肃地说道:“跟我讲讲他是谁!干什么的?” 娄晓娥有些羞赧地低下头,摇着娄母的胳膊娇喊道:“妈,他的身份有点特殊,您先别跟爸说。” 娄母的眉头一皱,身份特殊?看着女儿这幅乖巧的模样,已经有两年没见过了,原来还会撒娇啊? 她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去关门。” 娄晓娥小跑着跑到门口,看到门外没有人连忙关门上锁,这才转身回到娄母的身旁,再次抱住她的胳膊。 她和易传宗左右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就要结婚,这种事肯定瞒不过母亲,她只能凑到娄母地耳边说道:“就是我之前待的院子里面的一个人。” “你们院子里?” 娄母的双眼顿时瞪得滚圆,很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本以为将自己女人迷得这样的人是什么青年才俊,没想到竟是一个四合院的? 她可没听说四合院里面有什么有能耐的人,“你说刚来的,那他是干什么的?” 娄晓娥开心的说道:“他是工厂里面的四级钳工,并且入厂的时间还不超过一个月,您知道他有多么厉害吗?咱们厂子晋升速度最快的也用了大半年!……” “我知道!”娄母翻了一个白眼,这模样不知道的已经嫁过去了! “您知道啊?”娄晓娥按耐住心中的喜悦,当初易传宗的晋级通告还是她广播的。 娄母朝她瞥了一眼,这个女儿怎么就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怎么也是工厂里面的董事夫人,工人的技术等级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一个月晋升四级钳工确实是前无古人,天赋和才智也超人一等,这让娄母也有些好奇,“他是工厂里面刚来的大学生?” 在她的印象中也只有那些大学生的技术水平提升比较快,学习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比较强,要是一直在车间里面待着,身体条件也不错的话,是有希望成为四级钳工的。 毕竟理论精通,机械原理都熟悉,只要敢下手不是手残,就能练习的不错。 随后她又疑惑道:“我记得大学生分配的住宅并不是哪里?” 娄晓娥脸色变得有点古怪,她在想怎么夸易传宗才能让自己的母亲接受,但是一想到易传宗的文化水平,她就会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易传宗说她是篓子里面的大白鹅。谷弊 于是她含糊不清地说道:“他的文化水平,等您和他见面聊一聊您就知道了!” 她感觉易传宗说话还是挺正常的,听不出是村子里面的文盲,现在只能先将母亲给糊弄过去了。 …… “什么?” “是他?” “不行!” 娄母的声音拔高了很多,直接表示不同意两人在一起! 娄晓娥被一番询问,终于是将易传宗的身份说了出来,毕竟家里的父母总得有一个支持她的,然后再给另一个做工作,她只能找娄母。 但是她没有想到娄母的态度这么坚决。 娄晓娥连忙问道:“妈,这是为什么?” 娄母紧皱着眉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的脾气,如果是别人都行,但是这个人不行,你爸对他的印象就不好,上次还挨了打,他怎么可能同意?” 她打的……娄父那是第一次挨打。 以前娄父当公子哥的时候都没挨过打,结果人到中年没能逃过,终究还是被婆娘打了,这心里怎么能痛快得了? 毕竟事关家庭地位。 后面娄母也是一连安慰了好几天,又是伺候,又是服软的,这才将娄父的心里给捋顺了。 娄晓娥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她的脾气就是随了父亲,要是父亲死活不同意他们的婚事,那她该怎么办? 再次将目光聚焦在娄母身上,娄晓娥撒娇地说道:“妈,我喜欢他!” 娄母皱着的眉头就没放开,知女莫若母,这句话不说她都看出来了,但是她心中也有些不喜欢易传宗。 两人半个月前就一块吃饭,那时候可没打算离婚,她都感觉自己的女儿被骗了!娄晓娥越是放不下,她这心里越是担忧。 娄晓娥见自己母亲也不同意,顿时间就伤心的哭了,“妈,之前我都听你们的嫁了,这次能不能让我自己选一次,我真的喜欢他。” 娄母的眼神一阵地左右飘忽,脸上满是纠结的表情,看一眼娄晓娥伤心的模样,和半个月之前何等的相似? 真要拦着两人,女儿这是得记着一辈子。 她精神有些恍惚,紧咬了一口银牙低斥道:“别哭了,我尽量帮你说服你爸。”看着娄晓娥破涕为笑的表情,她心中越是不安,“你也别开心的太早,你们以后见面的时候我去看看。”她还是怕女儿被骗了。 娄晓娥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妈,我们约会您看着像是什么样子?” 娄母瞥着眼睛瞪了她一下,“我是你妈,你还不让我看看人了?还想不想让我帮忙?” 娄晓娥不敢再反驳,转言问道:“我让他等三天再让媒婆来咱们家,您什么时候去和爸说说?” 娄母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幸好你还知道等几天,不知道的看你这模样还以为你明天就直接嫁过去呢!” 娄晓娥低着头不说话,她本来也想着快点结婚来着,要不然也不能直接去敲易传宗的房门。 娄母点着娄晓娥的额头,呵斥道:“等你们明天离婚了就待在家里面,没事别出去,等我安抚好了你爸,要不然他见到你这模样一准不同意!” 娄晓娥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心中有些遗憾,两人刚表白心意正式甜蜜的时候,结果还得等好几天才能见面。 见女儿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娄母真是不知道该开心还是担心。 她第一次感觉教导的女儿比较少了,不是管教,而是传授一些经验,这么大人了,还是结过婚的女人,怎么就一副傻傻的模样? “你今天吃饭了没有?” 娄晓娥随口应道:“吃过了,下班之前就吃过了。” 娄母点点头朝着门外走去,解决完这边的这个难题,外面还有一头老倔驴,她得好好想想怎么说今天这事。 …… 夜,悄然而至。 前院、中院和后院都是一片宁静。 今天易传宗并没有给一大爷和一大妈说这个事,要说也是等许大茂和娄晓娥离婚之后再说,否则这老两口指定睡不着觉。 夜风袭来,后院传来一阵吱呀的声音,西厢房的房门在风中前后摇摆,许大茂自从傍晚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此时他在南锣鼓巷的大街上面晃悠,他左手拿着酒瓶子,每走一步都得踉跄一步。 许大茂从傍晚的时候就在一家国营饭店喝酒,一直到人家关门他就被赶了出来。 他现在的形象虽然邋遢,但这是他唯一没有喝醉的一次,他今天晚上还有事要做。 顺着南锣鼓巷的胡同一直走,很快来到了地安门大街。 在临近后门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灯火,只不过这些灯火甚是缥缈,远远的看去不怎么明亮,只有一簇簇火苗飘在半空中。 黑市,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 许大茂从小就从这里长大,他偶尔晚上也当街刷夜,自从认识到这个地方以后,他也在这里倒卖过东西,只不过他干了没多久就被人围着恐吓了一番。 他不缺这点小钱也有其他门路搞钱,当然不会跟这些黑市的人冲突,面对危机自身安全的事,他一贯胆小。 虽然不能在这里做生意了,但他有幸认识了这黑市管事的人,平时他从乡下搞点东西也都是让这些人来处理,双方算是有些交情。 走进一盏煤油灯,许大茂眯着眼打量了一眼,随后继续朝着前面走,这鬼市里面没有固定的摊位,他想找个人得挨个摊位的看过去。 他的运气不错,在前面的几个摊子就找到了自己的合作伙伴。 那是一个看起来稍微有点强壮的小青年,他留着一个小平头,年龄看起来比许大茂大不了几岁。 相比较这里多数穿着简陋的人,他一身青年装显得很是板正,在他身前的摊位上面票据也十分丰富,其中最为古怪的就是那盏煤油灯。 别的摊位上面都是一盏台式的小煤油灯,唯独他这里的煤油灯像是一个小灯笼,在煤油灯上面还有一根长棍,这是一个带着提手的煤油灯。 此时摊子后面的青年就一手摸着煤油灯的提手,低着头看着身前的票据,那模样就好像是在入定。 许大茂见到此人之后脸上顿时摆满了谄媚的笑容,开口招呼着,“呦,聂哥,来这找您还真不容易!” 聂同升抬起头来,定睛一看便认了出来,他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原来是大茂兄弟,你平日里不都是找小五处理东西吗?怎么今个儿找我这里来了?” 许大茂脸上笑容不减,恭维道:“瞧您说的,您是咱们这一片的大拿,我找谁不都是在您手底下?” 只是他的心中却有些奇怪,这有段时间不见,这位怎么学会化妆了?脸上一片青黑,难道这是特殊的伪装? 怎么和被人打了一样? 许大茂越看越像是被打的,心中暗暗警觉,这混黑市的当真危险,要不是因为大家本来就是晚上认识的,本来脸面就比较阴暗,单单看脸他还真认不出来。 第五十二章 韩详溺了 聂同升凝视着许大茂的脸,心中暗道:‘这小子这是有事!’ 他面上不动声色,撑着灯笼的手将地上的灯笼抬起来,一直抬到许大茂的脸前面。 许大茂也是恭敬地俯着身子,目光在聂同升的脸和手上不断游走。 之后聂同升的食指在撑着灯笼的木棍上面敲击了三下。 那边的许大茂见状两手伸到灯笼底下,左手挡住右手,右手打了一个只有两人能够看见的手势。 聂同升瞳孔一缩,侧着脸说了一声,“老三,过来看会儿摊子!” 一个高瘦的青年从后面的阴影中走出来,随后坐在了摊子跟前。 聂同升对着许大茂摆摆手,随后转身朝着后面的胡同走去。 “三哥,我过去了。” 许大茂恭维了一句,然后晃晃悠悠地跟了上去,他心中对这里的家伙很是忌惮。 这四九城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怎么可能瞒得过住。 如今这黑市堂而皇之的摆在这后门的位置,却从来没有人来查,这黑市里面的大拿是有些关系的,他想找人办点事只能是花钱伺候着。 两人来到伸手不见五指的胡同。 许大茂急忙朝着前面抓了一把,随后将钱和酒塞到他的手中。 聂同升没有着急接东西,而是平静地说道:“有事就先说事,你这东西我也不着急拿,咱们按照规矩来,这事我要是办不了只拿三分。” “哎!得嘞!” 许大茂应了一声,连忙说道:“兄弟想跟您打听一个人,不知道您这道上知不知道?” 聂同升淡漠地说道:“他只要是在这道上混的,那我肯定是知道,但要是别的地方过来的,那就不一定了。” 许大茂听着话精神一阵,“他就是一个月前过来的,和我住一个院子,我曾经见他用枪干倒到了两个人!” 聂同升身体一紧连声问道:“这人叫什么?” “易传宗!”许大茂低声地嘶吼着。 聂同升的脸色勃然一变,脸皮子还在不断的抽搐,这个名字他熟啊,他脸上的伤就是易传宗前些天打的。 之前他们也犹豫过要不要报复,但一般的小打小闹根本对付不了易传宗,要是动真格的那事情就大了,他们也就忍了下来。 竟是没有想到易传宗还是个狠岔子?动家伙干翻了两个人! 许大茂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急忙问道:“聂哥,这人您到底知道不知道?” 聂同升也是皱着眉头,眼神闪烁地看了一眼许大茂,要是没有必要他真的不想跟易传宗起冲突,闹小了他们肯定吃亏,要是闹大了谁都跑不了。 尤其是在确定易传宗是个狠角色之后,他的内心更加不想跟易传宗起冲突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又没有挡了他们的财路,没必要得罪人! 但是眼前这钱他也不可能不赚,许大茂这小子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十块钱,简单几句话而已,他还是想赚这个钱的。 就在许大茂着急得又要出声的时候,聂同升开口了。 “这人我见过,他跟独眼龙认识,我见他们对过暗号。至于其他的你应该比我了解的更多,不过拿了你的钱就得跟你说清楚,这独眼龙在这卖了三年的枪!唯独那一次走了!” 许大茂顿时浑身冰凉。 上次稀里糊涂的活了下来,他不敢回想上次两人胡同相见的画面。 如今他想报复易传宗,这才仔细回想那天的事情,之前他并没有听到枪声,当时地上也没有血渍,那两人很可能也没事。 谨慎起见他才来这黑市问问,看看是不是道上混的,没想到竟是真的! 那他还怎么报仇? 真要是拼命,他当然不敢,害怕才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黑暗的胡同看不清面色,许大茂看到不到聂同升脸上的戏谑。 “哥们,咱们这次的交易算是成了!” 听到这般提醒,许大茂瞬间回神,口中连道:“成了!成了!这次的事麻烦聂哥了!” 暗中将钱给递了过去。 聂同升伸手摸了摸,确定了一下面值,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听哥哥一句话,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对!聂哥说的对,我就是打听打听,别撞人手里。”许大茂连声应道。 现在他的心里那团火直接就下去了。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我玩得女人多了去了,娄晓娥那种千金大小姐,谁愿意伺候谁伺候。’ “知道就好,夜路黑,张着神儿!” “这酒您还没拿呢!” “你出钱,我给信,这是交易。” 聂同升直接拒绝了,交易归交易,黑市除了买卖没有送礼的说法,除非是黄金这种大财。 一瓶酒就想谈交情,得罪了人不值得。 许大茂也没有在言语,他也知道这酒送不出去。 之前聂同升警告他就有疏远的意思。 这暗里的话就是他这边真想和易传宗碰一碰,那跟他聂同升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 第二天清早。 易传宗吃过早饭之后,他和一大爷准备上班,刚出四合院的大门,一个长相高瘦的青年男子就迎了上来。 他的目光放在易传宗身上,似乎有些惧意,“你就是易传宗对吧?” 易传宗微微皱眉,眼前这人他并不认识,他轻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高瘦青年朝着身旁的一大爷看了看,再次转头看向易传宗,“我有点事想跟您单独聊一聊,不知道您这边方便不方便?” 一大爷的面色有些谨慎,眼前这个圆脸汉子什么都好,说话也挺有礼貌的,但是这鼻青脸肿的模样却不像是正派的人,这让他的心中有些反感。 易传宗朝着他身上身下的打量着,再次看了一遍之后还是感觉有些陌生,这人他真的不认识,那么对方找他有什么事? “大爷,要不我就在这听一听?” 大白天的,一大爷也放心,只是口中叮嘱道:“早点跟上来。”他不想让易传宗和这些看起来不正派的人在一起。 易传宗看着一大爷慢慢走远身影,他对着身前这个男人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高瘦青年左顾右盼了一下,随后摆摆手,“您跟我这边来,我告诉您。” 易传宗心中不耐,但还是跟了过去,当两人来到胡同的拐角处,他再次问道:“这回你总该说了吧?” 高瘦青年神秘地说道:“宗爷,这昨个儿有人在黑市上面查您?” 易传宗眼神一凝,当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他就想到了黑市,后面的话更是让他心中警钟大作! “谁?” 高瘦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考虑要油水的可能性,但是想到那天的事情,他不敢在多说什么。 “许大茂!您院子里面的那个许大茂在黑市上面打听您呢!” 易传宗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身形稍微移动了一下,封锁住高瘦青年的逃跑路线。 今天是娄晓娥和许大茂离婚的日子,他不想有任何意外! “打听了什么?你们怎么说的?” 高瘦青年男子看到易传宗的动作之后嘴角开始抽搐,果然,他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活,这是要动粗是吧? 他不敢犹豫,连忙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易传宗听后心中稍安,如此仅仅一晚上的时间,就许大茂的胆子,这事情不会有任何意外。 随后,易传宗眼神闪烁地看向眼前这个小青年。谷跜 这些黑市上面的家伙果然不是保护市场那么简单,许大茂打听他的事情是普通的事? 当时他在大街上掉了一把枪,这种事会去黑市打听? 还有那个独眼龙,黑市带着黑匣子的那个独眼中年,黑市对这人也熟! 怎么都是一个交易频繁的市场,整个四九城常住人口三百万左右,四九城有一百个黑市? 这肯定是没有的。 后门这处黑市还是比较大的,就算不是所有人都去黑市,十分之一就是三千多人。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他想要在这好好的生活,就难免和这些人有接触,这些人还有很有用处的。 易传宗轻轻摇摇头,“说实话,你们这次给我的消息,对我没有任何的影响,我既然放了他,那就不怕他知道。” 高瘦青年被堵在墙根哪里敢说硬气话,“是,是!您说的对,就是聂哥让我来通知您一声!” 易传宗呵呵一笑,随后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了过去。 “虽然这次没什么价值,但是聂兄弟的心意我领了,我来付下一次的!下次有关于我或者是我院子里面的消息,都告诉我!” “您放心,兄弟们肯定给您留意着。” 高瘦青年面色一喜,连忙伸手接过来,没人跟钱过不去。 平时黑市的利润可没有多少,也就是昨天许大茂打听的事太出挑,他当时都急了眼,这才愿意被宰。 正常过日子都是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值得专门打听,这项业务只是附带的,主要还是控制黑市的交易。 易传宗只是对他点点头,随后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以后他挣的钱多了总会改善生活,这钱白费不了,以后换点票什么的也轻松。 在去工厂的路上,易传宗有点心不在焉,工厂里面八点上班,娄晓娥两人应该在民政局了。 一大爷有些纳闷的问道:“我怎么感觉你的状态有些奇怪?那人找你有什么事?” 易传宗瞬间回神,轻笑了下,说道:“我有什么事?大爷您想多了,我去上班了!” “工作认真点!” “知道了!” 一大爷站在原地皱着眉头,越是这样他越是感觉有点古怪,今天易传宗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也没有多想,他决定等下班之后再详细问一下。 那边易传宗已经精神有些恍惚的来到二一车间。 其实他从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好,昨天他和娄晓娥两人算是确定了关系,然后直接商量结婚。 这种事情有点太突然了,速度快得他有点没反应过来,当时娄晓娥来找他的时候,他确实是一脸懵逼。 这时候的结婚就是这样的,在简单的见几面,顶多约会几次之后,两人就要步入婚姻了。 前世就喜欢的女人要嫁给他,现在要如愿以偿,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快要到来了,他心里是又激动,也免不了有些忐忑。 “易师傅!” 易传宗再次回过神来,“啊?” “易师傅,您这是怎么了?我喊了好几次,您怎么都没反应?”巩州杰无奈地问道。 易传宗随口说道:“我没事,你有什么事情吗?” 巩州杰面色纠结地说道:“您没听说吗?” 易传宗被问懵了,“我听说什么?” 巩州杰这才小声说道:“昨天韩详去挖粪坑,这您应该是知道吧?” 易传宗眉梢一挑,饶有兴趣地说道:“我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难道韩详掉粪坑里面了?” 巩州杰惊讶地说道:“您知道了?他确实是掉粪坑里面了,并且还在里面抽筋了,幸好都是两个人合伙工作的,上面的工友即时发现了,最后救了上来,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呢。今个儿我跟着您一起干活怎么样?” 昨天韩详没事,他也就没过来,但是他也有留意这边。 刘元在那边哪里像是干活的,慢悠悠的干活,两个件磨蹭了小半天,纯粹就是学习技术,还有易传宗在旁边指导,这活他也想干! 易传宗面色古怪,他有想过韩详可能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这都是他故意的,敢去派出所告他,哪能轻松的饶了那个家伙? 但他没想到韩详完成的这么出色,掉在粪坑里面,溺了? 还进了医院?这是晕坑了吧? 那感觉可就太酸爽了…… 易传宗心中那口恶气算是出了大部分。 要是韩详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也就罢了,只要韩详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还得整治这个家伙! 把他往死里整,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行,有那家伙没那家伙一样,不耽搁咱们干活拿工资,我讲的你好好听着点,保证你有收获,别管他人怎么样。” “好的,易师傅!”巩州杰连忙应道。 到了上班的时间,钱主任安排完工作,开口表彰道:“今天我们尤其要表扬一下刚来咱们车间的易师傅,昨天的电机壳精度都很高,尤其是数量一天完成了一百一十六个,这工作效率不愧是擅长玩锤子的,我们拍掌鼓励!” 钱主任最后调侃的这一句算是把车间里面的气氛给点燃了,大家都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和赞美。 “易师傅太厉害了!” “易师傅这身板就适合玩锤子。” “易师傅技术真好!零失误!” 一时间啪啪的鼓掌声和兴奋的呐喊声响彻整个车间,工友们面对易传宗都很是敬佩。 本来电机壳就是由赵师傅来完成的,工作任务紧张加班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完成五十个,一般情况下就是完成四十个。 毕竟需要在电机壳的内部开四条精准的沟槽,就是木头开槽都很慢,更何况是铁。 而到了易传宗这边速度是赵师傅的三倍,并且每个精度都达到标准,这种水平就太厉害了。 易传宗笑脸对着周围的工友摆摆手,掌声逐渐平息,“这还多亏了昨天刘元帮我划线,他工作认真划得比较精准,我下手的时候才能没有失误,也加快了我的工作效率。” 话锋一转。 “以后车间里面带点力气的活可以优先安排给我,我感觉浑身的劲无处宣泄,这锤子到底是小了点,砸起来不够过瘾。” “哈哈哈!” 车间内的工友哄堂大笑,都认为这是易传宗在开玩笑,哪有人喜欢干力气活的? 易传宗无奈一摊手,转头看向机台说道:“钱主任,我这说的都是真的,您以后安排工作尽量把下力气的活交给我。” 想到下面的学徒工,他补充道:“当然,那些想过来跟我学技术的,这活我还是能让你们一点的。” 听到他这话,在场的工友笑不出来了,这姿态摆明了是认真的,不怕苦,不怕累,还能为那些学徒工考虑,这让工友们都有点感动。 “你这句话我记住了!以后别喊累!”钱主任笑着说道,他曾经和六号车间的王主任交流过。 王主任当然是夸不绝口,本来他还感觉有点言过其词了,今天他才知道易传宗比传闻之中的还能干!并且完全是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这是一位好同志啊! 易传宗满口保证道:“我干活就没干累过!您安排就行了!” 其实他真的想多干点活,认真能够提升技能是一方面啊。 最重要的是保持身体素质,这般强大的身体是真上瘾。 钱主任笑着说道:“韩详的事大家都听说了,要是易师傅这般缺人手,学徒工多伸把手,顺便多学习一下技术。好了,大家开工吧!” 工友们都朝着自己的工位走,易传宗转身对着刘元和巩州杰硕大:“老规矩,先去拉两车电机壳子,昨天教的刘元,今天教州杰,我在三号工位等你们。” “好的易师傅!” “哈哈,韩详那个家伙走了,今天终于轮到我!” 第五十三章 没有王冠 四九城西直门外大街的展览馆。 这是一处苏式的建筑风格的巨大广场,其内环形陈列着众多先进技术的展览厅。 有别于四九城的建筑风格,众多巧夺天工的先进技术,在现在的人们看来无不是一种震撼。 而在西侧更有一座塔顶直插云霄的宫殿建筑,整体有白石建筑的宫殿拥有一种无言的气派,这就是四九城的莫斯科餐厅,被人们称之为老莫。 此时,在这般宏伟的建筑前方,有一名身强体壮的魁梧年轻人,他面容圆润有着一头黑亮的短发,略微发暗的皮肤看起来充满力量。 他身着一身板正的青年装,站姿如塔针一般笔直。 无视眼前震撼人心的建筑,他缓缓的转动肩膀,目光扫视四周好像是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有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于此同时,在农业馆里面的两名穿着讲究的女人已经看了很久了。 黑色连衣裙包裹着她婀娜的身姿,精美的金项链修饰着她白皙的皓颈,莹莹纯白的玉镯呵护着她精巧的玉手。 尤其是她脚下踩着细跟的高跟鞋,让她的身姿更加高挑,看起来模样端庄又充满贵气。 “妈,您让我出去吧,他都等了好久了!” 娄晓娥有些着急了,看着在门外的易传宗,她已经看了很久了,她真怕易传宗走掉。 “急什么!”娄母呵斥了一句,再次转眼朝着外面看去,“想让我说服你爸,你就得先说服我,老老实实地待着!” 娄晓娥瘪瘪嘴,她当然想要让父母同意并祝福她的婚姻。 此时展厅的玻璃有点反光,在里面能够清楚的看到外面,但是在外面却看不到里面,这是娄母以前来到的时候发现的,如今正好用来观察。 再次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娄母不禁皱起了眉头,口中喃喃道:“看起来好像还不错?”转头对着女儿问道,“他真是农村里面出来的?他就一点都不拘谨?” 娄晓娥翻了白眼,嗔道:“妈,他不会拘束的!您不知道,第一次去王府井大街全聚德的时候,他主动停在门口看建筑,还说感受历史气息。这会儿他指不定看上什么了!这里毕竟是展厅!您让我出去行不行?他……” 其实她有些担心易传宗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稳重点!”娄母横了她一眼,这没出息的样子,她看着就来气。 娄晓娥生气地跺跺脚,这三天,越是等待就越是想念,现在人在眼前她却不能出去,这让她的心里实在太煎熬了。 娄母依旧是皱着眉头打量着,上一次看错了,这次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再次看错,这可关系到女儿以后的幸福。 “就是太强壮了,看着不像是文化人,反而像是勇士,你们在一块能有话说吗?”娄母歪了歪头朝着娄晓娥问着,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易传宗的身影。 娄晓娥知道不回答母亲的问题,自己是出不去的。 她抿着嘴思考了一下,随即微微有点脸红,两人在一块的时候说的话其实不算太多,一般都是动手。 “我们交流的很融洽!” “考虑那么久?”娄母不满地转头斥责了一句,认真地盯着娄晓娥,她总感觉这是谎话。 “他平时喜欢做什么?” 娄晓娥第一时间想起易传宗看的《本草纲目》,连忙将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开。 “他的工作是钳工,也喜欢加工零件,他曾经说过把每一个工件都当成生命来对待,工作的时候心无旁骛、一心一念,对待工作非常的虔诚。” 娄母点点头说道:“倒是个仔细认真的人,也挺有爱心的。”随后又摇摇头,“光知道干活,会不会太闷了一点?” 娄晓娥磨了磨牙,闷?两人在一块都要打起来了! 她只能出言解释道:“妈,我说的那是工作,其实他平时喜欢看书,现在这段时间在看中医方面的书,您知道的,他学习速度很快!” “中医?那也有点闷!”娄母嘟囔了一句,转头一看娄晓娥眼巴巴的模样,警告道,“等会儿你们坐的位置周围要有空位,我去你们后面。” “我知道了,妈,我出去了,妈!” 娄晓娥应了几句就踩着高跟鞋咯哒咯哒朝着外面小跑。 娄母又凑到玻璃跟前瞅了瞅,“身体倒是挺强壮的,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说完她认真地看着外面,因为那个大高个已经发现看向这边了。 娄晓娥一从展厅里面出来,易传宗就发现了她。 之前他多少还是有点着急的,但他也只是以为媒婆记错了时间。 易传宗快步朝着娄晓娥跑去,娄晓娥也小步跑着,两人在靠近的时候开始减速,随后缓缓地走到彼此面前。 易传宗朝前伸出右手,手心朝上,满眼爱意地看着娄晓娥开口赞美道:“如果戴上王冠,你就是公主。” 娄晓娥笑吟吟地看着他,抬起左手放在那只大手里面,“如果不戴呢?” 易传宗右手的手指将娄晓娥的左手微微抬起,笑道:“你将左手的手指分开。” 娄晓娥疑惑地看着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然后听话的分开手指。 易传宗面带微笑地看着她,随后手腕一抖,一枚戒指从他的袖口里面滚动出来。 银色的光线在太阳下奔跑,顺着易传宗的手掌滚动到娄晓娥的无名指旁边,随后精准地套了进去。 娄晓娥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的眼中也闪烁着银色的水光,抬头和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对视,她感觉分外的幸福。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不变,大拇指将戒指一点点地推到娄晓娥无名指的最后面,他真挚的说道:“如果你没有王冠,那就做我的公主,让我来做你的骑士!你愿意做我的公主吗?” 本来他是想买金戒指,但是他买不起,一克金的价格在二十块钱,他去的供销社里面也没有金戒指。 娄晓娥感动得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带着一丝哭腔地说道:“我愿意!” 易传宗伸手抚着她的秀发,在她耳边细声说道:“今天可不准哭。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我才没有哭!”娄晓娥更咽地说道,却没有从他的怀里离开。 易传宗温柔地扶住她的肩膀缓缓推开,看着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眸,“我喜欢你开开心心的样子。” “我现在就很开心。”娄晓娥喜极而泣眼泪再也阻拦不住从眼中流了下来。 易传宗微笑着用手指在她的脸上滑了一下,“你的妆要花了。” 娄晓娥咬了咬嘴唇,“是不是很丑?”谷碴 易传宗摇摇头认真地说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娄晓娥脸上再次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抬着头深深地看着易传宗,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永远印在心里。 娄母看着两人手拉着手从旋转门进去,步伐一致地踏上台阶,确实有郎才女貌的默契感。 高达七米的屋顶,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四个青铜大柱子如主心骨一样立于中央,两人从中间走过,缓缓地进入到那宫殿般的世界。 娄母一副思索地模样口中呢喃道:“好像还不错?”她也快步朝着跟了上去。 而莫斯科餐厅里面,身穿黑色“布拉吉”连衣裙、外罩纯白小围裙,身材高挑的服务员迎了上来,她开口带着古怪的腔调,“您好,尊敬的先生、美丽的女士,两个人就餐对吗?” 易传宗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是的,两位,请帮我们安排一处餐桌。” 莫斯科酒店以前只迎接外宾和一些重要人员,近几年才逐渐对外开放,这里的服务态度有别于‘禁止无故殴打顾客’,这中服务态度让他的心情很不错。 “好的先生,这边请。”身材高挑的女服务员朝着前方伸手示意,随后带领着朝前面走。 此时娄晓娥已经忘了娄母的叮嘱,乖巧地被易传宗拉着走。 易传宗依旧是环顾四周,吃饭之前要先感受一下环境,才能保证愉悦的心情。 大餐厅墙上挂着巨幅克里姆林宫油画,油画前有绿色的喷泉。 餐厅四壁是嫩绿色大理石,明亮的大玻璃长窗上,垂着白色乔其纱和银灰色天鹅绒的窗帘。 餐厅顶上是松枝、松果和雪花组成的石膏花饰。厅中间四根柱子上,包着铜片攒成的生气勃勃的鸟兽。 两人很快来到了一张精美的方桌前面,桌上铺着浅黄色的桌布,摆放着高脚玻璃杯、暗红色的方形餐巾。 整个餐厅,既华丽贵气,又古朴庄重。 易传宗和娄晓娥面对面坐下。 “先生,请点餐。”女服务员很是贴心的将菜单递了过来。 易传宗接过来又给娄晓娥递了过去,“想吃点什么?” 娄晓娥宛然一笑,摇摇头说道:“你点就可以了。” 易传宗双眉一挑也没有拒绝,拿过菜单开始看起来,菜单上面的菜式都是双语言的,他完全能够看得懂。 “蟹肉沙拉,茄汁沙丁鱼,肉什锦沙拉,这三个我感觉你应该喜欢吃。我的话就要奶油烤鱼,咖喱牛肉,法式炸猪排,孟林哥鸡,缶焖鸡。奶酪两分,黄油两份。” “点心的话,要奶油蛋挞和糖水红樱桃。” 将菜单交给服务员,易传宗抬头问道:“想喝点什么?红酒?咖啡?还是红茶?” 娄晓娥看着易传宗微微一笑,转头对着服务员说道:“一瓶克里米亚红酒,谢谢。” 女服务员看了看两人,微笑着说道:“两位请稍等。” 娄晓娥笑盈盈地说道:“你明明没有来过这里,为什么我感觉你很熟悉?” 易传宗眼皮一跳,睁着眼睛说道:“我来的时候也是有做准备工作的,当时李大妈回来的时候捏着嗓子说莫斯科餐厅,听的我脸上一懵,我当然要好好查一查。” 娄晓娥胳膊撑着下巴笑道:“那你还打听到了什么?”她喜欢易传宗这么用心的对她,忍不住就想考验一番。 易传宗睁着眼睛就开始说,“我在图书馆问了一位老学士,他告诉我苏联的天气比较寒冷,渔业资源非常丰富,因为有广阔的草原,畜牧业也比较发达。”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他们很容易就能吃到海鲜,并且家里都养奶牛,我刚才点的都是他们的特色菜式。” 娄晓娥反问了一句,“真的是这样吗?” 说完她身体后仰靠在了靠椅上面,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在他的脸上审视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这人说谎话的时候老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易传宗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怎么知道的。以后我带你去看看那里的冰雪和草原。”他将胳膊伸在桌子上面,手掌张开抓了一下,“手。” “我感觉你在骗我。”娄晓娥看着他那拙劣的伪装,还是将手给伸了过去。 易传宗抓着娄晓娥的手,目光在此在餐厅内看了一圈,“以后咱们家也盖这种的房子怎么样?” 娄晓娥也顺着他的视线过去,却在旁边的一桌看到了娄母,母女俩正好对视,她心中有种怪怪地感觉。 听到易传宗的话后,娄晓娥撇着嘴长大了嘴巴,表情很是夸张,“盖这种房子,那得多少钱啊!” 同时她不断地给易传宗使眼色,她不想让娄母认为易传宗是一个浮夸的人。 易传宗也是认真地点点头,“按照现在的挣钱速度,十五年内确实没什么希望,不过以后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咱们盖一套全聚德那样的宫阙,再盖一套老莫这种苏式的城堡。” 娄晓娥是又呲牙又瞪眼,越说越离谱了,左手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你还想盖两套,我们用得到住两套房子吗?再说这么大的房子,生活起来也不方便。” 易传宗大手一抓不让她再捣乱,“咱们可以分季节来住,秋天和冬天到时候住城堡,春天和夏天住宫阙。” “能生火做饭,水电不缺,能取暖就够方便了。节奏太快了不好,生活嘛,总得有些仪式感。” 娄晓娥眼角地余光朝着旁边一撇,嗔道:“就你歪理多!” 没读什么书,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要不是母亲在这里,她非得好好理论一番,那么大的房子光打扫卫生都得两三天时间,这是要累死她? 易传宗侧着头看着娄晓娥,疑惑道:“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奇怪?” 娄晓娥的眼神有些飘忽,之前把母亲给忘了,两人坐下之后又想起来了,她心里感觉怪怪地,“有吗?没有吧?” 易传宗轻皱了一下眉头。 小看他了不是? 真当他的侦查技能是假的? 脑海中略微思索刚才娄晓娥的举动,现在他的侦查技能还比较低,但是娄晓娥也没有学过伪装技能。 一番判断之后,他发现娄晓娥有几次神色略微紧张的朝左边转头。 左边有谁? 第五十四章 别跟女人讲道理 易传宗捏了捏柔柔的小手,当即将头转向右边。 正好,旁边桌上有一位雍容端庄的中年贵妇也在朝着这边看。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之中相遇,互不退让。 易传宗神色一怔,竟然是丈母娘! 《情满四合院》可是电视剧,不是动画片。 因为年龄、衣着、气质略微有些差异,可能只是相似并非一致,但是搭眼好好打量一番还是能认出来的。 易传宗和煦一笑,轻声说道:“阿姨好,我看您没有点餐,这是在等人吗?” 当易传宗转头的时候,娄晓娥心中就感觉不妙。 看着两人对视,她有心想说些什么,但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此时听到易传宗打招呼,她的心中有些焦急,这是什么人都敢进行打招呼? 娄母也是有点愣神,突然之间跟她说话了? 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温和地笑容,“我就是过来坐坐,这里环境很好。” 易传宗点点头,转身对着一侧的服务员说道:“给这位女士上杯咖啡和一份层酥点心!算在我这桌的帐上。” 娄晓娥张着小嘴看看易传宗,再看看娄母,整个人都有点懵。 “好的,先生,请稍等。”男服务员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上餐了。 娄母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谢谢你小伙子。” 易传宗点点头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过头来,看着娄晓娥有些迷茫地表情,他疑惑道:“怎么了?” 娄晓娥面色有些纠结地说道:“你认识人家吗?你就给别人买东西?” 其实她想问易传宗是不是认识自己母亲?但是她又感觉不可能。 这一个月除了国庆节母亲没有出过门,易传宗又整天在工厂里面上班,两人怎么可能认识? 易传宗俯过身子,抓着她的手往这边拉了拉。 娄晓娥没有办法只能身子朝着前面倾斜。 两人的脸相隔一拳的距离,眼睛相互对视,呼吸地热气喷在脸上有点痒痒的。 娄晓娥有些羞赧,眼睛左右打量着,又再次和他对视。 拽了拽胳膊又抽不回来,她无奈地嗔道:“你做什么?” 易传宗看了一会儿又坐正了身子,笑道:“你的眼睛和阿姨的眼睛很像,大大的圆圆的乌黑没有杂质,看起来非常漂亮。” 听到夸奖娄晓娥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只是转眼看了一下又感觉古怪,两人是母女长得当然很像。 “你别乱说话。” 易传宗狡诈地笑了一下,乱说话?这可是丈母娘,怎么能算是乱说话呢? 眼睛一转,他看到娄晓娥藏在桌下的右手。 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再带着一副黑色的手套,本来这没有什么,但是现在可不兴这个。 之前他就感觉怪异,现在他发现娄晓娥似乎在故意藏着,那会儿撑着桌子的时候也将手垂到了桌子下面。 易传宗将左手也伸到了桌子前面,口中说道:“手!” 娄晓娥朝着自己的右手一撇,然后看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不是给你了吗?” 易传宗眉梢挑动了一下,说道:“我说的是那一只手!” 娄晓娥有些不情愿地说道:“两只手都放在桌子上像什么样子?一会儿人家上餐看到该笑话我们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将自己的右手松开,“好了,我们换一下手。” 娄晓娥抬头看到他认真的眼神,没有办法只能慢吞吞的将手伸了过去。 易传宗伸手抓住手腕,另一只手揪着手套的一角就要拽下来。 娄晓娥口中轻呼一声,“别!” 手套已经摘了下来,娄晓娥的右手也露了出来。 易传宗眼神一凝,那双精巧的小手此时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白皙的手背面有六七个小水泡,看着和小癞蛤蟆一样。 几天不见竟然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他猛地抬头来,眼神之中满是质问。 娄晓娥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拿锅的时候忘记垫油布了。” 易传宗神色一怔连忙翻了一下手腕,定睛一看,他心疼地嘴角不断抽搐。 一双圆润精巧的小手,掌心上面烫出了一条像黄粉虫一样的黄色水泡,手指肚上面也各有一个颜色发黄的水泡,甚至每一截指肚上面都有或大或小的水泡。 易传宗本来以为手背就是全部了,听到娄晓娥的话才知道更严重的还在手心。 他很是心疼,又有些气愤,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学做饭弄的? 易传宗现在就能想到娄晓娥笨拙学习的过程,油开了之后她慌慌张张地往锅里面扔东西,一时间热油四溅,甚至锅里还燃烧起熊熊大火,做个饭和打架一样。 磕磕绊绊地总算是明白了步骤,一时大意还直接伸手去端铁锅,把手给弄成这副模样。 易传宗想说些责备的话,但是见到娄晓娥那缩着脖子的模样,实在凶不起来。 他只能细声地问道:“还疼吗?” 娄晓娥看着他关心的模样,不自觉就笑了出来,“不疼了。” “叮,系统随机选择,本次乃十倍暴击,根据您现在观望、切脉、问诊、心疗的行为,您的医术技能等级+10。” 易传宗眉头一皱,这个系统有点烦。 直接无视掉,他轻喝道:“你还笑!你又不擅长这个,学这个干嘛?” 娄晓娥脸上的笑容连忙收起来,将头转到一边,嘴上也不示弱,“你又不会做饭,我当然要学习做饭,要不然咱们两个以后怎么吃饭?” “谁说我不会做饭?” 易传宗紧皱着眉头,“再说就算是我不会做饭,咱们可以去大妈家吃,也可以去你家里蹭饭。我还以为你那天神神秘秘要学习什么,原来是学着怎么起泡!以后别学这东西了!” 娄晓娥腮帮子气的鼓鼓地,狠狠地瞪着他,“你会做饭你不早说!” 易传宗神色一怔,把自己弄伤了还这么横? ‘你也没问啊!’ 他感觉自己很大的可能吵不赢,要是吵赢了也不是好事。 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别带着手套了,这样不容易好,我现在医术还浅给你治不了,待会儿我带你去看看大夫,这么漂亮的小手要是留下疤痕就太遗憾了。” 娄晓娥才不会这么放过他,生气地说道:“以后你做饭!” 易传宗撇撇嘴,这模样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 他是认错的人? “好,我做饭。不过我做得不好吃,咱们以后主要还是在大妈家里吃,或者是去你家里蹭饭,等有钱了咱们下馆子。” 见他认怂了,娄晓娥这才放过他。 “你的手抬着,暂时先别碰东西,待会我喂你。” 说着易传宗就搬着椅子来到娄晓娥的身侧,两人坐在了一起,和上次在全聚德吃饭的时候一样。 娄晓娥再次枕在易传宗的肩膀上面,她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餐厅内,时间缓缓地流逝,娄母端着一杯咖啡细细地品尝着。 她眼神的余光看着旁边亲昵的两人,口中回味的都是千层夹心桃酥饼的甜兮,咖啡苦涩的味道已经完全被遮掩。 以后的生活怎么样,娄母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女儿现在很快乐。谷镻 “服务员,结账!” 一番投食之后,光盘行动完毕,易传宗呼唤老莫里面的服务员。 “你吃饱了没有?”娄晓娥笑着问道,上次在全聚德易传宗可是吃了好多,这次虽然也不少,却没有上次那么夸张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吃饱了,不活动吃饭比较少。” 他可是打了一头野猪,最近的伙食顿顿有肉,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急食了。 在不怎么活动的情况下,饭量维持在正常的十斤。 如今老莫里面吃的这一顿,有肉,有奶油,营养比正常上班时候还要丰富。 一名金发碧眼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她微微躬身说道:“先生,您这一桌已经结过账了!” 易传宗神色一懵,连忙转头朝着右边的桌子看去,之前和娄晓娥玩闹着吃饭,早就把丈母娘给忘记了。 如今他们吃了这么多,怎么也得三四十块钱,没人会给他们结账,也只有这位丈母娘才会管他们两个。 只是现在那边哪里还有人? 娄母早就在他们两个玩的开心的时候离开了,临走之前顺便结账。 丈母娘结账可还行? 易传宗反应过来之后回道:“谢谢,那我们就离开了。” 金发碧眼的女服务员笑着点点头。 易传宗这才拉着娄晓娥离开。 “好看吧?”娄晓娥嘟着嘴说道。 “啊?” 易传宗不解地看着她。 娄晓娥转身对着那名高挑性感的女服务员努努嘴。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人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没你好看。” 娄晓娥脸上升起了笑容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但还是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算你识相!” “走,我去带你见一个厉害的大夫。你的手烫的那么严重,要是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易传宗说完脸色有些复杂,其实他是不想去再见那个老神棍的,但是对方的医术和命师水平确实比较高超。 “其实我已经看过大夫了,之前也抹了一些药水。”娄晓娥回道。 易传宗抛开心中的不情愿的想法,直接拒绝道:“不行,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的手也是我的,这事我说了算。”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你的认识大夫还格外厉害不成?” “你说什么?”易传宗转头问了一声。 “没什么。”娄晓娥直接回道。 易传宗也没有在意,抬起自行车支架,一步就跨了上去,“来吧,扶着我上车,一会儿就到了,到时候让人家好好给你看看!” 娄晓娥搂着他的要就跳上了车,上车后手臂自然的环住他的腰。 “走喽!” 随着车轮转动,自行车开始朝着前面移动。 展厅广场的位置和大栅栏相距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同仁堂药店。 在经过三十多分钟的排队等候之后,终于是轮到了他和娄晓娥。 掀开白布围帘,易传宗牵着娄晓娥的手走进了问诊室。 见到两人之后,坐在里面的黄神医直接笑了出来。 “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易传宗嘴角微微抽搐,公式化地笑道:“老先生医术超凡,我这次带女朋友过来看病的。” 黄神医伸手捋着下巴上面的白山羊胡,笑着点点头。 “来吧,这里坐。”易传宗拉着娄晓娥坐在桌子前面。 娄晓娥缓缓的将右手抬了起来放在桌子上面。 黄神医没有看她的手,而是一直在看着娄晓娥的面相,只见他时而眉头舒展,时而眉头紧皱,那模样像是看懂了什么,又很是疑惑。 娄晓娥被盯地有点不自在,自己受伤的是手,怎么老是看着她的脸? 要不是对面的黄神医满头白发,全脸都是皱纹,神色也非常认真,她都要生气了。 她忍不住转头看向易传宗,眼神之中多是疑惑,好像是在问为什么。 易传宗见此连忙开口:“老先生,我们是来看病的,不是来看命的,劳您驾,咱们看病成不?” 言外之意就是您别看命了,就是看出什么来也别说。 黄神医抬头看了易传宗一眼,顿时面生笑影,这才低头看着娄晓娥的手。 一番简单地望闻问切之后,黄神医拿起桌子上面的毛笔在一张白纸上面龙蛇飞舞地写着药方。 “手掌和手心的皮肤略有不同,上篇制作的药膏涂抹在手背,下篇制作的药膏涂抹在手心。你以前的心情有些焦虑,造成你消化不畅,近些时日情绪波动剧烈,导致你气不顺,这一副方可以调理一下身体。” 娄晓娥闻言一怔,她现在也感觉这位大夫有些厉害。 易传宗心中长处了一口气,他真怕这位老先生多说什么,两人现在相处的正蜜,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他连忙将药方接了过来,口中感谢道:“这是麻烦老先生了,等晓娥好了以后,我再给您送瓶酒过来。” 说着他就要让娄晓娥起身,然后两人出去抓药,尽快离开这里。 黄神医看着他这幅模样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他一手捋着胡子悠悠说道:“小友,你这就要走?” ‘啊!’ 心中狂口一声。 这不就是‘道友请留步’? 易传宗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上次也是这样的! 结果呢,他被人看了个底掉儿! 这回又要干什么? 易传宗正扶着娄晓娥起身呢,只能是抬起头来强笑道:“不知老神医有何贵干?” 黄神医呵呵一笑,笑吟吟地捋着白山羊胡,“你上次送的那两瓶酒我已经喝了。” 易传宗连忙说道:“上次打赌是您赢了,那两瓶酒就是您的!” 黄神医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随后幽幽一叹,“上次是我输了,我们赌约依然有效!” 娄晓娥眼神有些迷茫,这两人上次赌的什么? 易传宗脸色一阵变化,他当初算计着,要是赢了就让这位名喻户晓的老神医收他为徒弟。 之前他明明已经认输了。 现在的意思是要收他为徒弟? 说实话,对于这位老先生的医术他十分敬佩,甚至对于这位老先生的算命水平万分敬仰。 但是这些也耽搁不了他心里发怵。 理智上他要的只是一个工具师傅,毕竟他拥有系统,技能可以刷起来。 是他小觑了天下人啊!还真给他碰到有真本事的人了! 不动声色的朝着娄晓娥看了一眼,现在他好像是被拿捏了? 一时间易传宗有些踌躇。 第五十五章 拜师黄景益 黄神医面带笑意地耐心等待着。 娄晓娥有些疑惑两人之间的关系,却能看出易传宗在认真的思考,这件事很重要,她当然不会打岔。 易传宗默默地低着头,输赢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选择权在他的手上。 拜这样一位妙手回春的神医为师,是他以前的目标,如今除了系统,他已经没有太多的秘密了,也不怕被人知道。 心中将利弊思考了一番,除了那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有些瘆人,其实这位师父还是非常理想的。 “请先生收我为徒!”易传宗跪伏行礼恭敬道。 他对于师父自然是心悦诚服,天地君亲师,这般技艺的传承是必须要跪拜的。 “哈哈哈!” 黄神医爽朗地笑着,看向易传宗的眼神无比温和,随后朗声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黄景益唯一的弟子了!” “师父!”易传宗再次行礼。 他心中莫名有些触动,既然他是唯一的弟子,那么也就是说黄景益没有徒弟,甚至可能没有亲人。 因果造化,正所谓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天道昭昭,因果循环。 命师的五弊三缺,当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娄晓娥看到易传宗跪下惊讶的张开了嘴巴,这个混蛋说的都是真的?之前他真的有看《本草纲目》 他能够看得懂? 黄景益和煦一笑,捋着白山羊胡的动作豪放了一些。 “起身吧,你明日六点再来药铺,今天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易传宗尴尬一笑,缓缓站起身来。 今天可是他和娄晓娥第一次约会,肯定不能甩下她一个人。 “师父。明天我会准时过来的!” “去吧。” 易传宗再次躬身,这才牵着娄晓娥的手来到外面的药柜,“伙计,抓点药。” 一名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小青年走了过来,接过药房之后开始认真抓药。 “你真的要跟着这位老先生学习医术啊?” 娄晓娥还是有些不解,明明是一工厂里面优秀的四级钳工,怎么就想着学习中医? 易传宗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我对中医很感兴趣,这可是一门大学问,人总得有点追求嘛。” 娄晓娥撇撇嘴,“中医很难的!” 易传宗得意地昂起头,“那你得看谁学,常人来学当然是万分艰难,但要是我学嘛……自然是易如反掌。” “德性!”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随即她又有些期待。 上次她也不认为易传宗能够干好钳工,但是如今已经是四级钳工了,这次他是不是还能如此优秀? 有些木讷的青年伙计轻声说道:“您的药好了,总共一块二。” 易传宗将钱递了过去,“谢了!” 木讷的青年轻点了一下问道:“听您刚才的话,您拜黄大夫为师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对。” 木讷的青年轻声说道:“我叫伍兢,是同仁堂邢师傅的徒弟,等你来到同仁堂上班,我可以教你抓药。” 他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声音也有点小,但是易传宗还是能够听出他声音之中的喜悦。 易传宗的脸色有些怪异,这老实人看起来有点想法。 这是想让他代替抓药的工作? “幸会幸会,我叫易传宗,我在第三轧钢厂上班,平时怕是没有时间在这里抓药了。” 伍兢的面色顿时一呆,一张方脸变得更方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哥们,明天见。”转头再次拉起小手,“晓娥,咱们走。” 伍兢一直等两人走了以后才回过神来,“钳工?大夫?” 他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扭曲,似乎很是不解,随后默默低下头开始看书。 同仁堂在大栅栏,娄晓娥的家在xc区,骑着自行车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别单手骑车!”娄晓娥叮嘱道。 易传宗咧嘴一笑,单手开车的感觉让人着迷,“你回家吧,把我的手伺候好,我看着你进去!” 娄晓娥内心愉悦灿烂地微笑着,转身蹦蹦跶跶地朝着里面走,中途回眸看一眼,一直到了家门口又回头做了一个鬼脸。 “笨妞!” 易传宗轻喝了一声,连忙爬上自行车,随着猛地一蹬脚踏板,自行车开始飞速行驶。 娄晓娥手上有伤也没法带着她到处玩,只能送回家先好好养养。 这个女人今天的打扮惊艳到他了,更加让他感动的是那种蠢笨的模样。 自行车从西长安街高速行驶,一路来到东长安街,在天东转向沿着北池子大街朝着南锣鼓巷进发。 师傅让他明天去,他就明天去,顺路从供销社再买了两瓶茅台酒。 易传宗回到了四合院,刚进前院就看到西厢房的三大爷在那儿浇着花。 他咧嘴一笑,三大爷有些日子没有理他了,“三大爷,今个儿星期五您没上班啊?” 三大爷腰都没有直起来,听这声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 易传宗前些日子跟他斗嘴,阎解成也不给他长脸,他自然是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 更让他心里难受的是钱,他一想阎解成结婚,他这心里就很是不痛快。 一个月十七块五,到了明年就是二十二块五! 阎解成结婚之后就没了! 这些全是易传宗给他算账算的! 三大爷虽然没直起腰来,但是这白眼不能不给,斜着眼朝着前面一撇,顿时就看到了连个晃荡的白瓷瓶子,大红色的商标中间写着贵州茅台酒。 这一眼给三大爷的眼睛都看直了,他脸色震惊的抬起头来,“传宗,你小子厉害了,茅台!这两瓶少说也得八块钱吧?” 这时候茅台出厂价是两块五,卖的时候四块零七分。 易传宗呵呵一笑,“说少了,这两瓶是五六年的,一瓶六块!两瓶十二!” 三大爷眼睛顿时一突,十二块钱!这小子是真敢花钱! 他脸上堆着笑地走过来,神秘秘地说道:“传宗,我听说了,你今天是去相亲啦!看你打扮的这精神模样,这两瓶酒……” 说完三大爷伸手擦了一下嘴角,一瓶酒六块!甭管他好喝不好喝,反正他是没喝过。 一个喝酒的人,现在这时候的人还多爱这曲子味,三大爷是馋得不行。 易传宗一挑眉,好家伙,消息是挺灵通,但想要惦记这两瓶酒……那完全是想多了! 他都没给自家大爷买过这么好的酒!怎么可能给外人喝? 分享,那是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给予一些闲。 闲,就是可以不要了的! 这么好的酒,他这一世都没喝过。结婚的时候,也唯有老丈人和大爷才能喝! “三大爷,您这消息是挺灵通啊!那您知道我这次的相亲对象是谁吗?” 三大爷眯着眼睛坏笑一下,伸手指着易传宗的脸,“你小子和娄晓娥相亲,这我没说错吧?咱们四九城的一朵花儿,你小子一准早就惦记着。如今这是成了!不然你能买这两瓶酒?” “嚯!三大爷,您还真知道!” “这嗑没法唠了!什么都瞒不住您!” 说完易传宗就推着车子朝着前面走。 三大爷见状连忙跟上去,“哎,你还没说这两瓶酒……” 易传宗转头一笑,“三大爷您不是都知道吗?甭提!”谷嗲 ‘还惦记这酒呢?老老实实帮我做宣传吧!’ “哎!传宗,你这别着急走,咱们再唠唠!” 三大爷迈着小碎步在后面跟着,不时地还看着那两瓶酒。 一直追到前院后门,易传宗也没有告诉他。 “这小子!” 三大爷挤眉弄眼的一阵不自在,这茅台他也想尝尝。 易传宗开开心心的进了家门。 一大妈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这事是成了,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传宗,怎么样?” 其实当初易传宗说的时候他们非常不情愿。 姑娘是好姑娘,院子里面一起生活过,也能看出人品来。 就是之前在这院子里面,这走了再进来以后少不了闲话。 他们都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招闲。 只是易传宗都决定了,怎么可能改得了? 要是别的事情,易传宗都可以听两老的,毕竟是自己的大爷大妈,如今管吃、管喝、管住、管着找媳妇儿。 但这感情的事情,要不是相处之后真的喜欢,易传宗也不会忘了在供销社上班的老丈人。 “大妈,您就放心吧,我们的感情很好,就是后面的事还得劳您和大爷帮衬着。” 一大妈点点头,脸上也是生出笑意,心中的不情愿早就过去了。 如今事都要成了,他们帮衬的也就是结婚了! 这结婚也就是报孙子,想到这里,一大妈的眼里都带着光! “这两瓶酒是准备给她父亲送的?” 一大妈略微犹豫之后继续说道:“也对,他父亲这种身份一般的东西也看不上。” 一大爷就是轧钢厂里面顶尖大师傅,娄父是工厂里面的董事,一大爷对于娄晓娥的家庭背景是比较熟悉的。 易传宗脸色略微尴尬,“大妈,其实这就不是送给晓娥他爹的。” 一大妈神色一怔,不是送给老丈人,买这么好的东西? “那是送谁的?” 易传宗笑着说道:“我上次不是问您咱们四九城谁的医术最好吗?我如今拜师了,这是给师傅准备的拜师礼!” 一大妈瞬间有点懵,“你不是去相亲了吗?怎么去拜师了?” 易传宗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晓娥学做饭把手烫伤了,我带着她去看看大夫。” 一大妈很是惊讶,娄晓娥不会做饭可不是秘密,如今这是学习做饭? “晓娥是个好姑娘。不过人家黄神医能收你为徒?你该不会被人给骗了吧?” 易传宗有些苦笑不得,“大妈,人在同仁堂坐诊,我怎么可能让人给骗了?” “您要说为什么收我为徒,可能是感觉我比较有趣吧?” 易传宗心里稍微有点别扭,倒不是认了师傅不习惯。 而是这个师傅对他的命很感兴趣,有种小白鼠的感觉~ 一大妈紧皱着眉头,怎么都感觉有点不对劲,上下看了一眼跟前的大侄子,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中医的样子。 “哎哟,大妈,您内就别乱想了,我多学一门手艺不是坏事,这人还怕自己本事多?”易传宗不想再让大妈多想,只要习惯了就不会感觉突兀。 “是这个理,不过你要在工厂上班,还要去同仁堂学医?” 一大妈有些担忧,这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轧钢厂的活可是铁饭碗!挣钱都指望工厂里面的活呢! 易传宗自信地说道:“大妈,您放心吧,我现在可是在二一车间都带上徒弟了,我的技术也在不断提升。这看病切脉靠得是感觉,这手里搓件也要的是感觉,人只是更加精密的机器,您要对我有信心!” 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前世三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10/∞(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 应用技能项:中级钳工26/50,初级医术60/100,初级攀岩4/20,初级侦查6/30,初级隐匿2/30,初级狩猎10/60 身体属性项:夜视2/10,身体机能1/10。 系统物品:指定技能卡10x1(金色),《炼体……》,指定技能卡5x1 他现在的钳工技能已经中级过半,对应钳工等级就是五级左右。 等到明年进行钳工等级考核,他最起码也能刷到七级,到时候他就有八十四块五的工资,根本不用担心铁饭碗。 如今初级医术也过半,如今只要和娄晓娥正常互动,他不愁没有技能可以刷。 工具师傅也已经到位,这医术也能正大光明的摆在明面上。 年前尽量申请一套房子,年后把婚一结,就能舒舒服服地过小日子了。 “这些我也不懂,不过我相信你能做好这些。既然这事成了,你去给你张大妈送点吃的过去,人家去娄家一趟可不容易,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一大妈转身从里面北边的桌子上面拿了一网兜的菜,上面还有两个鸡蛋。 “好,我去送。” 易传宗笑着接过来,他现在没有房子,还没有文化,他都不知道张大妈怎么夸得他,想必为了这件事没少费心思,得好好谢谢人家。 易传宗刚出了门,碰巧对面贾张氏也从房间里面出来。 “贾大妈好!” 贾张氏还没对他发过泼,两人表面关系也算是融洽。 生活在这四合院,见人得言语一声,不出声对面这心里就膈应,指不定就在背后叨念人, 现在大妈多闲得慌,他也不想得罪这个老妖婆。 “传宗今天么上班啊?你这是要给谁去送东西?” “隔壁院的张大妈,人家帮忙说了一门亲事,我送点谢礼。” 贾张氏听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和善地笑道:“哪家的姑娘啊?” 易传宗摇着头笑道:“以后您就知道了!我先去送东西了,您忙着。” ‘反正不是秦家的姑娘。’ 贾张氏一直看着他离开,连忙朝着东厢房走去,这事她得好好问问! 之前她还担心秦淮茹怎么样,要是易传宗结婚了,她这心里就踏实了,毕竟是那么壮实有能耐的一个大小伙子,对于寡妇的吸引力太大了。 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来到隔壁院中院的正房,易传宗敲了两下门,“张大妈在吗?” “传宗是吧?” 门里喊着,张大妈就开了门,见他手里的这东西,显眼的就是那俩鸡蛋,一张瓜子脸上就满是笑容,“来,快进来,看你这样是成了吧?” 这位张大妈是少有身姿比较瘦的,家里也有四个孩子,但这身材也没有走样。她平时穿着打扮都比较整齐,面容非常和善,如今笑起来非常具有亲和力。 易传宗脸上笑着,“那还多亏了您,小小谢礼不成敬意,等我们结婚了定有一份人心。” “你这孩子,说话就是客气,来进来坐坐,跟大妈好好说说。” 拉着易传宗进屋坐在下,张大妈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水。 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面,易传宗笑脸说道:“之前我们就认识,今个儿见面也能聊得开,得亏您能让她爸妈同意。” 张大妈听着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她这一趟确实不容易。这人能见到别人的付出,她这心里就很舒服。 “三层楼,家里还带着院子,我还没去过那么好的人家呢,你这事要是成了,保证你小子有福。她母亲还好,就是她父亲有点那个不什么威什么的。” “不怒自威!”易传宗提醒了一句。 张大妈连忙说道:“对,就是很威严,像个大领导,我当时都有点发憷,你以后见面可得有个心里准备,别到时候被唬住了。” 易传宗认真的点点头,心中也有些期待。 ‘大资本家是什么样子?快过年了,也该见面了。’ 第五十六章 就是一个傻子 竖日。 易传宗刚来车间,巩州杰就凑了上来。 “易师傅,我告诉您一个秘密。” “呵呵,你说,听着呢。” 一切都步入正轨,易传宗的心情很不错。 “您猜我今天上班见到谁了?”巩州杰有些神神秘秘地说道。 易传宗朝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猜测道:“难道是韩详?” 巩州杰连连点头,“对,就是他,并且他没有朝着车间这边走,而是去了办公室!” 韩详进了医院洗胃,本来第二天就来上班了,只不过没干多久的活发高烧,就又请假回家了。 易传宗双眼微眯,“他去了办公室?他当时身体怎么样?难道是去找钱主任请假?” “我看他当时精神挺不错的,应该是病好了。”巩州杰回道。 易传宗点点头,“咱们不管他,今天应该和昨天一样,还是制作五号工件,你和刘元开工之后去拉过来。” 韩详就是跳梁小丑而已,有机会就不拾掇一下,还不值得他费心对对,真要是想将这人从工厂里面赶出去,那难度太大,现在他还没有那么大权利。 “得嘞,我们一定遵从易师傅的指示!”巩州杰玩笑地行了个礼。 易传宗眉梢一挑,说道:“既然这样,那今天你就光干锯削就行了,后面的挫削和研磨就不用你了!” 巩州杰脸色一苦,赔笑道:“易师傅,我来锯削,这速度也跟不上您啊!” “那没事,反正你干什么都慢,就当活动一下身体。”易传宗随口说道。 愁眉苦脸的巩州杰突然眼前一亮,“韩详那个家伙来了,您让他来干!我给您打下手就行了!” 易传宗朝着他瞥了一眼,“就你机灵。今天要是再给我磨大了,明天让你锯一天!” “不能够!不能够!今天我一定不会走神!”巩州杰连连保证。 都是提前几分钟过来的,很快就到了上工的点,钱主任安排完任务之后,韩详也一直没有出现。 “咱们车间韩详工作岗位调动,一会儿有新的学徒工调过来。五号工件比较复杂,前期划线也比较难,易师傅这边还缺人手吗?” 易传宗瞳孔微缩,好家伙,韩详这孙贼颠儿了! 怪不得之前去办公楼,原来是去申请岗位调动了! 恐怕还不是今天申请的,工厂里面的人事科处理没那么快,这是医院出来的那天就申请了! 这才收拾了他一天,跑得还挺快! “其他师傅要是人手够的话,放我这里也行!” 易传宗笑着回了一句,他这边的学徒工都是干点打下手的活,昨天他都让刘元和巩州杰尝试进行最后的研磨。 要是放在其他师傅哪里,肯定是光在那儿拉锯和挫削。 易传宗不差拉锯的那两下,光让刘元两人在那儿拉锯挫削也跟不上他的速度,能帮忙把工件拉过来,把工件安装在虎台钳上面也就够了,他这边不缺人手。 钱主任看了一圈也没有师傅要人,“人来了就去易师傅这边吧。开工!” 易传宗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朝着五号工位走去,走着走着他老感觉少点什么东西。 略微想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这手里没有大碗茶缸子! 在这四九城待了一个月了,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这吃饭之前得喝茶,空闲时候得喝上一大杯的茶。 “易师傅!”后边的赵师傅在旁边的工位喊了一声。 易传宗抬起头来,“赵师傅有什么事吗?” 赵师傅乐呵呵地笑了下,“等你给刘元和巩州杰带出来,咱们换换学徒怎么样?” 易传宗神色一怔,好不容易教出来的徒弟,这正用的顺手呢,那边就想给要去? 钳工里面没这说法,这赵师傅满脸笑容也不像是找茬。 “赵师傅,您这是什么意思?” 赵师傅转头左右看了看,在他身侧站着两个小青年,同样也是学徒工,这两人正对着易传宗谄媚地笑着。 “连仁岳和郑小伟明年就转正式工,他们两个想跟你学习学习。你那边干活快,也就是缺人打打下手,他们能多干些仔细活。” 易传宗听着话当即一笑,不在意地说道:“嗐,我还当什么事,原来就是想来我这偷懒啊!行,等我将刘元和巩州杰带着干一圈,我就跟您换换。” 这师傅带徒弟,哪有让自己徒弟跟着别人学的。 这赵师傅那话说出来,就算是承认技术不如他了,他当然不能直接应承,那样太狂妄了些。 问题还是在连仁岳和郑小伟身上,肯定是这俩人看刘元和巩州杰就是干点零碎活,剩下都是在练技术,俩人动心了,这才让赵师傅跟他说说。 赵师傅人也好,真被这两人给说动了,这才放低了身段过来说这事。 易传宗那边给足了面子,赵师傅也是开心的笑了,“你们俩就想着偷懒,这回满意了?还愣着干什么,今天不用干活了?快点拉工件去!” “谢谢赵师傅,谢谢易师傅,我们这就去!这就去!”俩大小伙子撒丫子就朝着仓库跑去。 赵师傅掏出一根烟就递了过来,“易师傅抽烟吗?来一根?” 易传宗定睛一看,低呼一声,“好家伙,大前门,赵师傅生活滋润啊!” 现在勤俭”牌香烟八分钱一包,“大建设”香烟两毛四一包,“迎春”香烟两毛八一包。 最好的香烟就是“大前门”,一包就卖三毛五。两包就是一斤肉,一包烟一斤排骨,当真让人舍不得。 赵师傅朝着车间东门看了一眼,还能看到连仁岳两人的背影,“那俩小子送的,来一根?” 易传宗微微有些犹豫,这戒烟之后最怕的就是别人递烟过来,要不然这烟瘾一下就被勾起来了,那还戒个屁! 以前没有这个待遇,他也不用面临这种考验,不过幸好他的意志足够坚定。 “谢了赵师傅,我还没抽过大前门呢!这么好的烟,不能不给您面子。” 伸手将烟接了过来,易传宗两根手指轻轻的揉捻,心中很是怀念,他也买过烟,但是一直没有想起来抽。 赵师傅眼中含笑地说道:“易师傅没火?我这有。” “谢了,我这平时不吸烟,还真没有带着火的习惯。” 易传宗伸手接过火柴盒,从里面捏出一根火柴,随着暗红色的火柴头在火柴盒上面一擦,一缕青烟升起,橘黄色的火花开始跳动。 易传宗低头熟练的吸了一口,香烟被彻底点燃,略微刺激的烟味吸入肺腔,熟悉而有陌生的感觉传递到大脑。 “咳咳!这烟真是提神啊!” 这一世还没吸过烟,如今这第一嗓子味道太纯,稍微有点呛嗓子,还有微弱的眩晕感,一口之后神清气爽。 赵师傅轻笑着摇摇头,随后也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是好东西就是贵点,便宜的都有八分钱,一斤棒子面,他平时多是抽烟丝。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门口的工友就喊了一嗓子,“易师傅,您的新学徒过来了!” 车间里面机床运作的声音很大,那些捶打声也不小,不扯着嗓子喊还真听不见。 易传宗转头一看,顿时笑了,那是一名身形略微强壮的小青年,还是他以前六号车间的工友,石杭。 这人平时工作就努力,现在才干了一年出头技术就不错了,为人老实本分,两人之前的关系就不错。 易传宗抬起胳膊摆摆手,放开嗓子喊了一声,“这边!” 石杭心情激动地跑过来,“易师傅,还真是您啊!” “呦,你们认识啊?”赵师傅诧异道。谷耺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之前我们一个车间的。”转头,“这边的活也不算麻烦,跟着我干两天就会了。” 石杭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就愿意跟您学习。” 易传宗吸了口烟摆摆手,“坐下一起等着,件还没拉过来呢。” 是日。 金海湖镇。 易传宗所在的向阳村,就归属于这个镇子。 带着霉味和老油子的昏暗大厅,经过一阵的尘土飞扬之后,现在这里挤满了人。 这里是曾经金海湖镇的大食堂,三年的饥荒让这里在六零年下半年就关门了。 作为为数不多的大场地,现在食堂可以满足人们的一些其他活动。 如今十月过半,经过半个多月的辛勤劳动,秋忙已经接近了尾声。 金海湖公社的领导就申请四九城里面的放映员到镇子里面放电影。 今天的收成比去年稍微好点,乡亲们还是比较开心的,靠老天爷吃饭,现在这种情况有好转的迹象,以后的日子有了盼头。 在秋收的喜悦的同时,村子里面的领导也不忘加强思想文化建设,电影就是很好的一种途径,娱乐的同时还能让人记到心里去。 “今个儿放的电影叫什么?” “说是进什么花?” “姐姐,你看那人还留着小胡子。” “小丫头你老实点!别去打扰人家。” “大壮!这边!” 大厅是不小,本来就是集体吃饭的地方,也有七八十个平方,算是比较宽敞,现在却感觉非常拥挤。 桌椅板凳上面坐满了人,一些扎着双马尾的农村小姑娘拿着小马扎坐在前面,有的汉子干脆就蹲在墙角旮旯,窗户外面还伸进来好几个脑袋。 电影肯定是非常新鲜的玩意,是这时候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 现在是白天,外面放电影看不出来,只能在房间里面。 好位置不容易抢,镇子和附属村子里面的好多人都来凑热闹,在房间里面肯定放不下那么多人,进来的晚的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蓬蓬蓬!” 接连三声拍桌子的巨响,大厅里面的人都安静下来。 一名名身穿破布大褂的汉子,穿着乡村土装的妇女都眼神有些怯意地看向大厅中央的位置。 这是大厅里面唯一一处看起来宽敞的地方,因为这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台胶卷式的放映机,并且还有掌管着放映机的放映员。 那是一名脸型瘦长嘴上留着一撇小胡子的青年男子,他的身着一身黑色的青年装,眼神凶煞地看着周围的村民,刚才就是他拍的桌子。 “还想不想看了?这么乱让我怎么调音?” 许大茂这几天很烦躁,因为易传宗和娄晓娥相亲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他当然也有听说过。 两人才离婚三天,那边就开始相亲了,并且听说都要成了! 这要是说两人之前没有联系,那是打死他都不信,偏偏他还不敢和易传宗叫板,这心里那个憋屈啊。 本来他下乡放电影态度是挺随和的,毕竟他只要一来镇上,这里的村民对他都很尊敬,那些小姑娘对他也挺崇拜的,他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找准机会玩一玩村姑,还能要钱拿好处。 但是他心里那口气就在喉咙眼子一直咽不下去,他脾气又没处发。 许大茂本来就不是那种心胸宽广的人,这两天差点憋死他。 如今眼前一乱,他就心烦意乱地爆发了! 旁边的村领导见了连忙打着圆场,“大家都静一静,不要打扰放映员同志的工作。许同志,他们不常见这东西,新奇着呢,您这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村长也是干部,镇长更是政府官员,许大茂当然不敢和村子里面的领导冲突。 如今大厅里面一阵安静,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不好意思,领导,我最近火气有点大!” 许大茂勉强笑了笑随后开始调试起来,他还是很会拉关系的,顺着坡就赶紧下来了。 在一番对焦之后,放映带开始旋转,大厅最前面的一张白布上面也出现了画像,一阵音乐的旋律也悠悠地响了起来。 “同志你这放映技术不错啊!这才刚弄了几下就好了,上次那位李同志弄了一个小时呢!”旁边一名穿着整齐农民装的中年男子称赞道。 许大茂谦虚地笑道:“我受到厂里安排的任务之后就开始准备,来村子之前就准备好了,不用到了这边再手忙脚乱。” “小同志工作如此认真,想必放映技术在第三轧钢厂也能排得上号。”身着农民装的中年对他的感官不错。 许大茂心情好了很多,脸上再次堆满了笑容,“胡镇长您过誉了。” 胡镇长微笑着点点头,“我记得向阳村好像有个人在第三轧钢厂当八级钳工,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许大茂脸上的表情一滞。 傻柱都被他暂时忘下了,他最恨的就是易传宗,而一大爷就是易传宗的大爷,他当然也恨在心里。 娄晓娥他可以不在乎,他不缺女人,但是那也得是他玩够了,他甩别人。 现在被外人提起,许大茂嘴角一阵抽搐,“认识,不只是认识,我们还住在一个院里。” 说出这话,他心里已经是咬牙切齿了,要不是一大爷,易传宗也不会住进院子里面。 以前都是他玩别人,如今让别人给摆了一道,他还不敢翻脸,这才是他心理最憋屈的。 旁边一个穿着大褂宽裤的圆脸中年连忙问道:“你们一个院的?那易中海他那大侄子易传宗你也该认识吧?” 许大茂听到仇人的名字,眼睛都有点发红了,他现在的腰还疼着呢。 在过了几天之后,许大茂都给想明白了,这事肯定是易传宗搞的鬼! 要不是现在有了微弱好转的迹象,他都准备去医院检查了,就是怕丢脸这才没去。 “认识。”这两个字是被许大茂吐出来的。 圆脸中年一看他那张阴沉的脸,不用问也知道两人关系不好,于是没有再出声。 后面的人群众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方村长,就是一个傻子,您问他干嘛?” 圆脸的方村长脸色一怒,转身呵斥道:“李亮,不看电影就出去,别在这乱嚼舌!” 许大茂的眼睛却是一亮,傻子? 这个面色枯黄的中年汉子是向阳村的村长?他这态度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有点那么个家丑不外扬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人后面那人说的是真的? 易传宗是傻子? 许大茂的脸色青红变化,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连忙转头看去,一群小姑娘的后面,六七个乡下男子斜坐,六七个人占了十多个人的位置。 其中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侧着头一脸不服气地看着这边,他眯着眼睛和没睡醒一样,这厚嘴唇一撇开口叫嚷着,“村长,我这也没说假话啊!” 随后他嬉笑着转身问道:“花寡妇,我没说错吧?” 虽然是嬉皮笑脸,但是他的眼中却是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这个寡妇他可是眼馋了好久了。 第五十七章 许大茂毒算花寡妇 许大茂有心求证连忙转头看去。 定睛一眼,他就有些愣神,这向阳村的女人都这么白?看着也不像是不健康,怎么有这么白皙的女人? 越看他心中就越是怪异,这女人搭上眼一看其实不怎么漂亮,就是一个村里的村姑,打扮也是乡村土装,可能就是衣着干净点。 但如果单独看一个地方就会感觉十分精致,娇俏的鼻子很是可爱,樱桃小嘴像是抹了口红,嘴角还有纤细的唇勾,小巧的耳朵看起来有些柔弱,整张脸越看越是好看。 尤其是那双完美弧形的眼睛,内勾外翘,眼角的位置平滑上翘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心里都感觉平和了很多。 这还是个寡妇? 许大茂的心中有点激动,身下都略微有点反应。 “狗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花寡妇端庄地站在妇女群里,她看都没有看这边,只是目光平和地前面的电影屏布,但这小嘴一张言语十分犀利。 “哈哈哈!” 大厅里面的人都笑了起来,李亮周围几个人是向阳村和周边村子的二溜子,平时大家都不待见这些人。 这看个电影也挤在人家小姑娘的后面,也就是人多他们不敢动手动脚的,却也让乡亲们看不惯。 李亮气得脸皮跳动,眯着的双眼寒光闪烁,找到机会他非要让这个女人好看。 “好了,都别吵了,这不是让人家城里的同志看笑话嘛!”胡镇长皱着眉头轻喝了一句,转头,“同志,咱们正式开始放电影吧。” “哎!好!好!” 许大茂笑脸相迎,手里开始操作放映机,这操作两下他就心生不舍地再次转头看去。 回过神来在拨弄放映机,他本来对放映机很是熟练,如今去感觉生疏了一些。 从开始调整到最后顺利播放,中途多次回头看,许大茂感觉自己魔怔了,他二十三岁才结婚,但这尝鲜也有好些年了,自从有了钱他从不难为自己。 如今他也算是花丛老手,城里的女人不好搞只能找些特殊目标,但这村里的村姑还是很好骗的。 这次竟然被一个村姑给迷住了,他心中很是疑惑‘难道是我禁欲的时间太久了?’ 电影开始播放,许大茂悠哉悠哉地坐在放映机旁的椅子上,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朝着后面偷瞄。 第一次,他感觉放电影的时间那么难熬,这一会儿他连易传宗的仇都暂时给忘了。 再回头。 花寡妇还在那儿看着电影,她脸上的笑容有些矜持,嘴角的唇勾却让她的笑容放大了很多,就好像她一直在笑一样。 转头和别的女人说悄悄的时候,一头黑发盘发成云髻,露出白皙的天鹅颈,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袅袅婷婷的,拥有成熟的端庄,又有青春的柔美,而她那内双的丹凤眼则是平添了一份魅惑。 许大茂感觉自己病了,甚至病的不轻,他刚才竟然想娶这个女人为妻! 他都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他这种条件,村子里面什么姑娘娶不到,至于娶一个寡妇? 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出去,许大茂眼神闪烁地转头看向那没个坐像的李亮,这村子里面的事,还是得问这种二溜子,他对这一行熟得很。 碰巧李亮也看了过来,他的眼神十分羡慕。 许大茂在乡下风光极了! 穿着那是一身板正的青年装。发型是柔顺的三七分,面色也不似村子里面的人那般枯黄。 操作着乡下人完全不懂的放映机,就连村长和镇长都对他和颜悦色的。 他干什么活? 根本不用下力气,就是拨弄一下放映机,然后就和大爷一样在那儿坐着。 比他李亮这种村子里面的泥腿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并且工资也是多得多! 许大茂当然懂这些人怎么想的,四九城黑市那些家伙他都能搭上线,对于这种村子游手好闲、偷奸耍滑的二溜子,他自然是信手拈来。 他和善地对着李亮笑了笑,然后点头示意。 那边的李亮有点懵,但这心里也感觉十分光荣,也是抻抻头笑着回应。 许大茂那边使了一个颜色,抬手做了两个手势。 李亮那边后知后觉地看懂了,这是让他放完电影别走,又是找他还有好处,他连忙点点头。 许大茂见他这态度顿时准过头来轻蔑一笑,这事就算是妥了,等会给个几毛钱还不是问什么就说什么。 不经意地转头看向花寡妇,许大茂的脸上荡漾起了笑容,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种女人。 屏幕上面的黑白影像还在变幻,尽管这里只是简陋的电影,淳朴的乡亲们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现在也有那种彩色的电影,但是要去电影院才能看到,吃饭都那么难,自然不会有人花五分钱去城里看什么电影。 两个小时的电影放映结束。 许大茂拥簇着胡镇长一直走到门口,谄媚地招呼着,“您慢走!” 胡镇长和煦一笑抬了一下手,然后对着身旁的一位公社青年点点头。 清瘦的公社青年在送走了胡镇长之后又走了回来,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三块钱笑道:“这次谢谢您到我们金海湖公社来放电影,这是领导让我交给您的。” 许大茂满脸笑容,“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怎么好意思拿?胡镇长真是太客气了。” 清瘦的共设青年也笑了起来,“您这从四九城做公交车一百公里,怎么都得两个多小时,再加上来回的路费最少一块钱,可不能让您亏本来一趟,这是领导安排给我的任务,您就收着吧。” 许大茂脸上堆着笑,“好,那我就收下了。”说着伸手将三块钱装在自己口袋里面。 “我的任务完成了,您忙着,要是有什么需要去旁边公社找我们就行。” “哎,好,您慢走!” 许大茂微笑着看着他离开,转身耐心的在门口等了起来,大厅的门就那么大,村民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在走了大半之后,花寡妇和几位村妇聊刚才的电影朝着外面走,一颦一笑都十分迷人。 许大茂的眼前顿时一亮,连忙快步凑上前,“您好,我是城里的放映员许大茂,我能跟您认识一下吗?” 花寡妇被拦住之后吓了一跳,在看到是许大茂之后她脸色一肃,轻喝道:“我不想认识你!别挡着路!”说完直接拉着旁边的大姐从一侧绕过去。 她虽然想知道易传宗在城里面过的怎么样,但是之前许大茂的态度她看在眼里,这人和易传宗的关系并不好。 许大茂有些懵,他可是城里过来的放映员,一个村里的小寡妇不搭理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这么横? 打招呼失败了,他也不敢再去拦着,平时他就算是玩,那也是你情我愿的,要是没把握他也不敢乱来。 许大茂郁闷地站在门口。 这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他这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只不过被拒绝了之后,他对于花寡妇更感兴趣了,得不到的在骚动。 “嘻嘻!” “咯咯~” 许大茂竖起耳朵,循声望去两个可爱的小村姑在那里偷笑呢,显然是看到他刚才搭讪失败的模样了。 许大茂也不会生气,他不会对漂亮的女孩子生气,前提就是没到手。 这不转过头去,双眉不时地挑动,他不断给两个村里的小姑娘放电。 村里的女孩子哪里经得住这么挑逗,羞得不敢再看他,两个小姑娘转身连忙跑开了。 许大茂抻着头,用手指抹了一把他嘴角上面的小胡子,“跟我斗,两个小丫头片子。” “都停一下,我要去进去收放映机,要是收晚了出故障,可是要赔钱的!” 听到许大茂这话,门口的人顿时就怔住了,连忙给他让开身形。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放映机他们赔不起。谷顬 许大茂趾高气扬地迈着八字步走进去,这回到大厅他就看着李亮站在他放映机前面,那模样似是想碰,但又怕弄坏了,轻蔑地一笑他直接走了过去。 “哥们,怎么茬,这是看上我吃饭的家伙了?”许大茂走过去拍着李亮的肩膀说道。 李亮小眼睛里面满是羡慕,这他刚才也打听了,这放映员分八级,其中八级算是最低,就是最低级的放映员每月也有三十五块五的工资。 他感觉许大茂的水平很好,毕竟镇长都称赞他技术好,那肯定不是八级放映员,要是七级放映员那一个月可就是四十块钱工资了。 讪讪地笑了笑,李亮连忙说道:“不敢,不敢,这东西我可不敢碰。”要是弄坏了他也赔不起。 许大茂嗤笑一声说道:“碰碰没事,我这能放就能修,就是吃这碗饭的!”昂头示意了一下,眼睛看看李亮再瞥一眼放映机,“想摸就摸摸,大老爷们不能那么胆小。” 李亮一听这话,那股子浑劲就上来了,这时候也没什么害怕的,直接伸手过去摸了两把,还转动一下磁带盘,之前他见这东西就一直再转。 许大茂轻笑了一下,“我之前听你说易传宗是傻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亮还在好奇地转着放映机,口中不屑地说道:“那傻子都傻了二十年了,要不是有他那个大爷和村子里面的人早就饿死了,也就是掉到水里突然好了,要不这会儿还在地里打滚呢!” 许大茂脸色狰狞了一下,他让一个傻子给唬住了! 吓得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天天晚上做噩梦,结果对方竟然是个傻子! 二十年都是傻子,这两天的功夫怎么可能是个混子? 他们都被骗了,黑市上面的那些家伙也被骗了! 他还被抢走了媳妇! 恨呐! 深呼两口气,将心中的郁闷给压了下来,许大茂试探性地问道:“我看他除了刚来那两天,好像也不傻啊!听说现在正相亲呢!” 他这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对于自己的小命,他珍惜着呢! “相亲!”李亮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闪烁了一番之后嗤笑道,“就他还相亲?你知道我们村子都叫他什么吗?” 许大茂眉梢一挑,这里面还有其他事?他顺着李亮的话问道:“他在村子里面叫什么?” 李亮眯着眼将头一歪,“我们村里人都叫他骡子,他那玩意光看着大,其实根本直不起来!” 许大茂的眼睛猛地一突,急忙问道:“此话可是当真?” 李亮轻哼了一声,“骗你做什么?亲眼看到的!全村人都是这么喊。就今天那个圆脸面憨穿着大灰袄的那个家伙,他是我们村长,其实他就是装正经,连他都这么喊,这事还能有假?” 许大茂撇着嘴阴笑着,‘娄晓娥啊,娄晓娥,我可得送给你一个惊喜!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 他这心里一下就痛快了! 原来易传宗是个太监! 这别说是抢个媳妇,就是把老母送过去,也是不顶事。 “兄弟话我当然相信,只是我太惊讶了!”许大茂随口解释道。 李亮点点头,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那个家伙现在在城里怎么样?”他这心里也想进城,要是他能有个易中海那么个大爷,又有谁愿意做二溜子? 村子里面的那点工分没有盼头,累死累活一整天挣个一毛多钱。偏偏他还不得不为了生存下地干活,他这才开始偷奸耍滑。 许大茂的脸皮抖动了一下,含糊地说道:“那个家伙,就那样吧,也就是下力气还行。” 李亮的脸皮子狠狠抽搐了几下,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对于易传宗的力量,他可是深有体会,五年前他差点就被易传宗打死,幸好有花寡妇拦着。 他对易传宗可是阴影颇深。 后面干活更是这样,向阳村集体出去干活,挣得工分最多的就是易传宗,村子里面经常夸奖他。 反倒是李亮每天都挨批评,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很是不以为意。别说是他,村子里面有一个说一个,干活谁能比得上那个傻子? 就易传宗那身板,全村人吃肉都躲着,还有人为了吃口肉半夜上田里去,就是怕被易传宗抢了? 许大茂这会儿心里是敞亮了,又想到了那心心念念的小寡妇,转头看着已经走得差不多的人,他低声问道:“哥们,咱不聊这些扫兴的话,我问你,你村子里面那个花寡妇,你跟她熟吗?” 李亮的眼睛顿时就眯成一条线,他的内心警惕到了极点。 小眼睛对着许大茂一阵打量,这家伙也想跟他抢? “你问这干什么?” 听到这冷漠的声音,许大茂心中一紧,尝试性地问道:“你们俩有情儿?” 李亮还是撇着头眯着眼,根本不回答许大茂的话,为了这女人差点被打死,他怎么能让外人抢了先,眼前这家伙是个很大的威胁,真要是比他肯定是比不上。 许大茂也在看着李亮地脸,心中分析半晌他连忙抬起两只手,脸上堆满了笑容,“哥们你别误会,这么漂亮的妞儿谁不喜欢,我之前上去陶瓷,理都没理我。” 李亮闻言脸色稍缓,嗤笑了一声,“她当然不会理你,她拿那傻子当男人。” 许大茂脸色瞬间就僵住了,他这还没开始,就又输给易传宗了。 他许大茂还比不过一个傻子? 这让他的心中无比的愤怒。 许大茂眼睛转动了两圈,看着眼前的二溜子他突然笑了。 “哥们,你这是也没上手啊?” 李亮抬起头来瞥了一眼许大茂,随即默默地低下头,以前差点搭上命,易传宗在的时候当然不敢。 易传宗不在了他是有机会的,但是也没敢乱来,这时候对着方面打的太严。 许大茂转眼看了一下只有两人的大厅,嗤笑了一声,“哥们,你这不行啊!一个小寡妇而已,这你就没有经验了。” 李亮猛地抬起头来,眯着眼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大茂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这四九城我所有村子都去过,见过的女人不知道多少,这些人里面小姑娘和寡妇最好上手。” 李亮的眼中有些羡慕,要是他能有许大茂这职位,也能便意不少。 许大茂坏笑道:“这小姑娘你就给她送点稀罕的东西,震晕了她再讲讲未来,一个个小白菜蠢着呢,找个没人的地儿上手就得了,完事一甩,她们肯定不敢吱声。” 李亮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似乎很是意动。 许大茂俯下身子,小声说道:“但是这寡妇就不一样,你这第一次啊,你得来点强的。她这种人名声就这那样,门前出来都得带点影子,你要是强硬点,她比你还害怕别人知道,肯定不敢大喊大叫。” “我也就不在村里,没时间和她折腾,要不然这秘密我可不会告诉你。找个没人的棒子垛直接拖进去!直接玩硬的!到时候是扁是圆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李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会儿他也想明白了,只要易传宗不在,他早就成了,何必拖那么久? 许大茂嘴角不着痕迹地轻蔑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钱来递了过去,“说句实话,我和易传宗那孙贼也不对付。今个儿和哥们你聊得也痛快,这钱算是我支持你的。” “你拿着先找个小姑娘试试,也不用买什么太贵的东西,两盒雪花膏,再买几颗小糖果,嘴巴甜一点装出个有钱的样,半推半就的也就成了。” “后面买瓶酒喝了,晚上直接去小寡妇家。就算是被抓住也没事,最多就是喝醉了,村子里面也就是说你两句,他们也不想往外传,你还怕村里那些人?大不了完事再留下两个钱!” 李亮一下就睁开了眼,“我当然不怕!村子拿我没办法!我在地里不干活,不照样还是给我工分?”说完直接将一块钱接了过来。“谢谢大茂哥了!” 许大茂拍拍手,朝着门口撇了下头,“行了,就这么着吧,这小寡妇,哎~兄弟有福了,走吧,我也该收拾东西回去了!” 李亮凑了过来,“您对我这么好,能让我舒服几天,我也告诉您一个偷听到的秘密。那傻子不是相亲吗?您绝对能治他个服服帖帖!” 秘密? 许大茂连忙道:“快说说!” 李亮狡诈一笑,凑到许大茂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许大茂闻言眼睛一亮。 “秘密也告诉您了,那我就走了。” “慢走,哥们。” 许大茂低头对着放映机,目光凶狠地瞥着了一眼门口,他的脸色变得扭曲起来,“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你这傻子得到!后面还有你受的!” 第五十八章 师父,现在时代变了 “大爷,我去找师傅去了!” “不吃了饭再去?” “不了,第一天过去,我不能迟到,今天我和师傅说一说,明天稍微晚点过去。” “那行,路上注意安全。” “得嘞,您放心吧,我骑车稳着呢!” 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提着两瓶酒,易传宗晃晃悠悠地就出了门。 到了前院,三大爷正在院子里面陶冶情操呢,自从见了易传宗带着的那两瓶茅台,两人之前的那点小冲突都忘下了。 本来周六,掉了一条草鱼,两条鲤鱼总共得有四斤,他这心里是挺开心的,但是现在他开心不起来了。 “三大爷好!”易传宗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看着易传宗手里拎着的两个酒瓶子,三大爷怎么可能好得起来,他酸不溜丢地说道:“传宗啊,你这是要给谁去送酒啊?” “三大爷还是您眼尖!”易传宗挑了下眉说道,“我这是给我师傅准备的,拜师了,送点拜师礼,这应该很正常吧?” 三大爷一听心里更难受了,之前他还打算让易传宗跟着他学字呢,结果一直没等到人,要不然他是不是也能得两瓶茅台? 心中惦记着易传宗的好处,三大爷嘴角抽着说道:“正常,传宗你是局器!常人舍不得送这东西!” 易传宗笑得很开心,三大爷这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不过夸他局器,这是心里还惦记着占他便宜? 之前郁闷了那么久,怎么就不能长点记性? 他确实不应该这样馋人家,于是关心地问道:“三大爷,您那账算得怎么样了?我这里有个好办法,你要是能送我两瓶这酒,我就告诉您,它能让您吃后辈子。” 三大爷三角眼一瞪,嗤笑一声,“我用你?没文化也想教我?先读两年书吧!” “是!是!是!” 易传宗连连点头,转言说道:“我确实教不了您,当初这账还是您帮我算的,就是这算人终算己,不知道您这么会算计,有没有算到自己个儿?” “滚!” 三大爷拂袖一甩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自从那天凑上去吃饭,他回来之后心情就没好过,见到易传宗就老是生气! 易传宗抿嘴一笑,口中吆喝着,“三大爷,您可考虑清楚了,现在是两瓶酒,以后可就不是这价了,两万五千三百四十四!” 三大爷猛地转头,朝着地上呸了一口,这才转身走进屋子。 易传宗耸耸肩,他说的都是实话,可惜三大爷不信。 这三大爷最后可就是一个阎解放给他养老,还抠抠搜搜的。 阎解成要不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也不可能回这四合院给他养老送终。 这现在家里四个孩子的思想还没定下,还有教育的可能性,等以后再长大些,甚至老大阎解放结婚了,那可就木已成舟了! 看着三大爷怒气冲冲地走进西厢房,易传宗嘴里嘀咕着,“不信我,现在不信我,以后你也得信,占了我的便宜可是要还的。三大爷,这账还是得我们局外人给您算。” 出了四合院,易传宗骑着自行车一路疾驰,十三分钟的时间,拐了三个弯就到了大栅栏。 走进同仁堂,一种草药的清香扑面而来,易传宗有点医术底子,感觉没有那种刺激和苦涩的味道,反而吸一口之后充满精神。 转头看向药柜的方向,他口中招呼着,“伍兢,我师父那儿有病人吗?” 伍兢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道:“黄大夫五点就不接病人了。”说完直接低下了头。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这个伙计还挺可爱的,大跨步朝前走,来到北一号问诊室。 “师父,我过来了。” 黄景益将手中略微发黄的书本放下,笑道:“来的比我想的要早一点。” “怕过来晚了,把大爷送回家之后就过来了。”易传宗将两瓶酒放在桌子上面,微笑了一下,“换了个地方买,这次是五六年的,送您当拜师礼。” 黄景益感叹道:“没想到穷了一辈子,最后还能有享福的时候。” 易传宗小声地问道:“您给人算命应该能挣不少钱吧?” 黄景益眼皮一抬,随即摇摇头,“这一甲子我少有给人算命的时候,前四十多年是不敢算,后十多年是不能算,不然你如何能够遇见我?” 易传宗一时间沉默了,前四十多年山河浩荡,不管是算人还是算事,算命就真是算命,也是拿命来算。 这后面的十多年,算命属于封建迷信。 黄景益微微一笑,“看来你也明白。你之前想拜我为师,跟我说一说你为什么学医。” 易传宗面色有些古怪,一时间有些不好说心中的理由。 他一开始学医是为了挣钱,想给自己增加一个副业,不说救生一百块,救死要一半,怎么每月也得多个百十来块,这么多钱都足够他日常生活了。 后面他想学医是为了结交权贵,保证自己生活的安定,不至于事到跟前连个应对的方法都没有,他也不想被人欺辱。 前面的这两样都太功利了,看看师傅那满头白发却一身浩然正气的模样,他惭愧的无法说出口。 再有就是学武了,得了个劳什子的《炼体》,一直到现在他都没能多看一个字。这个理由肯定是不能说的,师父一看就不是练武之人。 易传宗紧皱着眉头,他竟是找不到一个学医说得出口的理由? 黄景益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言语,他这么大年纪的老中医见过不知道多少人和事,易传宗刚来的时候,他就能感受到那份功利心。 沉吟许久,易传宗想到了一甲子以后的情景,他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们现在比较落后,需要吸收外界的先进理论和知识,这般冲击之下中医必然式微。” “我学习中医只能尽量做到传承,愿六十年后,有人求医的时候,我还能让他稀里糊涂的活着。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将之发扬光大,但愿那时候还有人需要。” 黄景益皱眉深思了一会儿,随后捋着白山羊胡点点头,朗声吟道:“欲学医,先修德……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 易传宗听得眼皮子直跳,稀里糊涂地被灌了一大堆,单个字听得清清楚楚,连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就算有听明白的,他内心翻译的时候师父又说了一大堆,结果到了最后是一个字都没记住。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属性面板。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其实前世他学的是理科。 现在他就想问一下自己的老师,他不学了可以吗? “师父,您以后说话能不能通俗一点?我连小学都没有上过,您是私塾毕业的人,甚至参加过科举……现在时代变了!” “哈哈哈!” 黄景益微微一怔,随即爽朗地大笑起来。 易传宗一脸沉默,心中默默流泪。 有人在笑他没文化,偏偏他无可奈何,眼前这人是他的师父。 他们两个人一个从古代活到到建国,一个从建国能活到现代,横跨三个世纪,坐观山河变幻。 而学习医术,他显然属于交流障碍的一方…… 黄景益大笑过后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一时间,他的周身缠绕着无数莫名的气质。 易传宗低头看着桌上的两瓶茅台酒,本来他以为师父怎么不留他吃个饭,甚至还能尝一口这酒是什么滋味。 如今一看师父这风骨,他发现自己不配。 他要是喝酒,就真的是喝酒。 师父要是喝酒,那是借酒抒情,人家那是品,品的酒中的人生。 黄景益蓦然回首轻声喊道:“传宗。” 易传宗连忙抬起头,回道:“师父。” “医术能救人,也能害人,利也好,弊也罢,遵从本心。” “师父,我记住了!” 黄景益微微颔首,“我看你有一点医术的功底,前期以背书为主。就先熟知全身筋脉、穴位、器官和骨骼。药材方面我这边有笔录,你都背下来。” “以后不必每天都过来,现在你还没有到行医开药的水平。每周一三五你来找我,到时候我会为你讲解。” 易传宗心中流泪,表面恭声道:“是。” 黄景益朝着身后的墙角一指,“那边就是我给你准备的书,为了能让你看懂,我挑着一些笔记清晰的给你,如此应该也够了。” 这是被鄙视了吗? 易传宗转过头去,顿时间他的嘴巴张的老大。 那是两摞四十厘米厚的书!比常人的膝盖都要高!旁边还贴心的准备了两根捆书的小绳子。 这些都是要背的?谷植 学医好痛苦! “行了,你回去吧。” “是,师父。” 易传宗抱起两摞书,明明没有多重,但是他却感觉重达千斤,就像是抱着两座小山! ‘果然还是刷经验适合我!’ “传宗。” 易传宗刚走到问诊室门口就被叫住了。 “师父!” 黄景益语重心长地说道:“记得平时多看一点书!” “是,师父!” 易传宗重重地点点头,幸好他有系统,要不然医术什么的全都去死吧! “如果有时间,尽快回去看看她!” 易传宗神色一怔,默默地抱着书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开开心心的,回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 不都是因为后座上面的两摞书。 花了一刻钟才回到南锣鼓巷,临近门口他突然笑了起来。 “这回不愁以后没事干了!也是应该在这漫漫长夜干点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了!” “读书好,读书好!” 易传宗嘴里叨念着,希望可以进行自我催眠,至于效果……但凡催眠有点用,他也能上个本科。 看书能催眠倒是真的。 突然,易传宗抬起头来,院子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怎么回事?今个儿怎么这么热闹?” 他加快了脚步朝着里面走,现在前院里面没有人,快到中院的时候声音更大了。 此时前院后院的十五户人家都在中院围着,而在中院的前门前面摆上了一张四方桌。 东面、西面、南面各有一张长板凳,其中一大爷坐在南边,二大爷坐在东边,三大爷坐在西边。 北面正房的方向,则是大院里面的居民群众,这是四合院的全院大会! 此时许大茂趾高气扬地站在中间,他的目光不是朝着中院的大门瞅着,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许大茂,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有事你就快说,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一大爷坐在邻居们的对面,面色严肃地对着许大茂询问。 “呵,一大爷,您别着急啊!这易传宗还没有回来,现在说也没有什么意思!”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说着,现在他已经不怕了! 不光是在金海湖镇得到的消息,他回来之后还去派出所问过了! 当然他是以举报的名义去问的,将当天的事情说了说,人家民警就告诉他那是一场误会,易传宗只是顺路将人给带回去。 虽然详细的事情没有说,但是民警证明了易传宗是一个好同志,不是什么敌特之流的。 既然这样,他许大茂还害怕什么? 甚至他还专门去询问了聂同升,已经差不过搞清楚易传宗的底细,根本就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再加上在金海湖镇听到的消息,他现在一点惧意都没有! 一大爷瞥了一眼许大茂,其实他是有些心虚的,他让一大妈去请张大妈当媒婆的时候就考虑过,易传宗可能早就和娄晓娥有联系。 再看许大茂现在的样子,还真有点东窗事发的感觉。 “三大爷,您这张罗着开得这全院大陆,您总得给邻居们一个理由,要不然让大家伙子都在这里等着,也不像个样子。” 三大爷老神在在地坐着,一副不闻不问的表情,其实他这心里和明镜似的,就等着看易传宗笑话呢。 今天又被易传宗一通好气,许大茂来找他的时候两人是一拍即合,尤其是听到许大茂的理由,他心中感觉这次非得按易传宗个跟头。 这心里的气快要出了,他感觉能拿捏得住局势,三大爷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事我也只是听说,待会儿还是让大茂来说吧,咱们三个大爷得公正!” 二大爷眼神闪烁了一下,三大爷这话头他听明白了,易传宗肯定是犯了什么事被许大茂抓住把柄了。 如今当面说出来,这是害怕一大爷到时候拉偏架。 他决定还是暗中观察一番再说,要是能把一大爷扳倒,他当然要使劲。 涉及到当官,连亲儿子都不行,易传宗那平日里的小恭敬就更别提了。 一大爷皱了皱眉头,能当院子里面的一大爷,还能在厂子里面当八级钳工,这里的事他能看得明白,如今也不知道什么事,只能耐心地等了。 “唉!他来了!” 许大茂的脸上顿生喜色,大声叫嚷着,“易传宗!你还不快过来!大家都等着你呢!” 一边喊着,他一边用手指指着易传宗,然后指了指自己身前。 易传宗瞳孔一凝,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这孙贼长胆量了!现在这是不怕他了! 不过想到娄晓娥已经和他离婚了,易传宗顿时就放心下来,只要影响不到娄晓娥,那许大茂不足为虑! “怎么茬?你伸手是想跟我比划比划?” 许大茂嗤笑一声,“咱们文化人不跟你动武,你这自行车后面是什么书?” 当看到易传宗的自行车,许大茂的嘴角又抽搐起来,凤凰十八! 自行车中的豪华版,没票根本买不到!这票一般人没有! 一个村子里面刚过来的傻子,凭什么买这车? 想到娄晓娥,他这心里就明白了,这自行车票肯定是娄晓娥送的!也只有娄家这种资本家才有人脉能搞到这票! 这买自行车可是在两人吵架离婚之前,这两人之前就有联系,许大茂心中无比愤怒。 同时他的心在抽搐,他现在都没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 平时他都是骑着工厂里面的自行车外出,下了班都得还回去。 他自己没多少积蓄舍不得买,娄晓娥也没说给他买辆自行车。 他还考虑过动用娄家的关系,让他在厂子升职!娄父可是第三轧钢厂的董事,让他当个小领导还不是易如反掌? 什么都没有! 结果到了易传宗这边,两人还没有音信,那边就送了自行车票过来! 他都怀疑这车是不是不单单票是送的,钱是不是也是送的? 易传宗眉梢一挑,许大茂只是话里有话! 什么叫文化人?他会这么关心自己有没有读书? 转头朝着三位大爷看了一眼,一大爷直接掠过,这是自家大爷,不能误伤了友军。 二大爷面色中正一副领导的架子,这模样他都习惯了,同在后院没少见。 三大爷的模样最为古怪,两人可是有仇的,如今对方一副雨我无瓜的模样,看来这次全院大会这位出力不少。 吃一辈子的方法涨价了!十倍!现在值一百块了! 转过身来,易传宗俯瞰着许大茂,轻蔑地笑道:“我这后面的是医书,专治硬不起来的病,你要看看吗?” “哈哈!” “哈哈哈!” “哈哈!” 全院的人哄然大笑,之前娄晓娥和许大茂离婚的时候,就是说的他不行了,如今在听易传宗的话,大家伙就想到了。 许大茂的脸色阴沉下来,“还不都是你搞的鬼!要不是你那两天送我回来,我怎么可能那样?” 易传宗点点头笑道:“对,确实是我搞的鬼,我当时就应该让你在下水道过夜,说不定过两天还能赶上吃席。” 一大爷满脸公正的模样,他也沉得住气,现在事情还没说开,他为了避嫌什么都没说,就沉着劲等该出手的时候发力呢。 剩下的两个大爷心思各异,也都没有阻拦,任由着两个人吵。 许大茂阴沉着脸看着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爆喝道:“不能生的人是你!” 第五十九章 俩媳妇儿 听到许大茂这话,大院里面的人瞬间安静了,眼神古怪地看向易传宗。 大家都有些不相信,这种事情许大茂怎么可能知道? 但是许大茂现在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易传宗眉梢一挑顿时笑了。 “我不能生?” “你再找个媳妇儿,周扒皮那点过来喊我,我争取明年让你抱上儿子。” “哈哈哈!” “哈哈!” 全院的人都捧腹大笑起来。 “笑个屁!” 许大茂顿时就怒了,他转身咆哮一声,也没能拦住大家脸上的笑意。 “你们知道什么!这家伙在村子里面叫骡子!” “什么叫骡子?马和驴的杂种才叫骡子!这家伙就是个软蛋!” 易传宗瞳孔顿时紧缩了一下,冷声问道:“你去我村了?” 许大茂嗤笑一声,昂着头斜眼看着他,“没错!” “今个儿我去金海湖公社去放电影,要不然还不知道你的秘密!” 易传宗微微一笑,他倒是有点小看了许大茂了,竟然真赶巧去了他之前的镇子。 不过他早就做好了事情暴露的准备。 直面曾经的过往,才能继续勇敢的向前。 当过往的事情都被揭开,他的人生将掀开真的篇章。 “你还知道什么?都说说吧。”易传宗平静地说道。 他现在感觉师父说的很对,人确实要多看点书,自己悟透一些道理。 他还需要继续成长。 一大爷认真地看着易传宗,平时易传宗表现得自尊心越强,那么也就说明他对于以前的事情看得越重。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希望距离可以横断这些过往。 就算是被人发现,也尽量晚一些,等生活都陷入稳定,这种以前的丑闻也只是一笑而过谈资,不会对未来产生任何影响。 现在太早了! 易传宗刚刚相亲成功,甚至工作才开始步入正途,今天又有刚拜的神医老师,一旦被人知道他是个傻子,那么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转眼看向许大茂,一大爷心中涌出的是无限恨意,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讨厌一个人,发现这种事情竟然要开全院大会来说! 幸好,易传宗的态度很让他欣慰,这是个坚强的男人,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哼!装腔作势!” 许大茂很是不屑地说道:“不愧是二十年的傻子,你还挺会演戏的!” 易传宗轻轻点头,笑问道:“对,病好了确实没两个月,还有呢?” “傻子!” “他承认了?” 院子里面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易传宗。 一个月成为四级钳工的人,之前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二大爷两只眼睛都要瞪了出来,看看易传宗,再看看一大爷,他也不敢相信。 两人是喝了三次酒的,说话办事都没有问题,甚至厂子里面的表现甚是优秀,这样的人竟然是个傻子? 三大爷那边也呆了,这事之前许大茂没跟他说过,他这心里没有准备啊! 他前面就感觉易传宗没读过书有些奇怪,连五十多岁的人都扫盲,怎么就漏了这么大一个壮汉? 之前易传宗表现得很是正常,不知道震惊了他多少次,并且还能气得他好几天吃不上饭,这样的人竟然是个傻子? 傻柱则是直接怔住了,他好好的一个人被人喊了近十多年傻柱,那边真当了二十年的傻子? 看着易传宗现在的模样,他有些触景生情,他第一次被外面的人喊傻柱什么感觉,至今他都难以忘怀。 许大茂很满意院子里面邻居的反应,就是对易传宗的反应有些不满。 没有任何的恐慌,面色一片平静,眼神也是一片祥和,这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许大茂紧皱着眉头,心中很是不痛快,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易传宗当然不会介意自己当了二十年傻子,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果自己都嫌弃自己,那就太糟糕了。 最落魄的时候才能看清楚人心。 他活着不容易,全村人都在帮助着他,哪怕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他都能明白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善! 在快要饿死的时候能有人分一口饭吃,还是在对方也十分贫困的情况下,这叫善良。 在蒙昧无知的时候没有人肆意欺负他,还是在对方没受过什么教育的情况下,这叫淳朴。 “我去派出所了!”许大茂冷声说道,他实在看不惯易传宗现在的表情,这让他的心里十分别扭! 易传宗眉梢一挑,随后将自行车脚撑咔一下踢下来,自行车稳稳地停在院子里,他转身笑了笑,“说吧。” 许大茂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十月一日打人被关进派出所了!” 易传宗点点头,环顾院子一圈,邻居们都有些惧意,他心中理解。 放在前世,一个能打赢老虎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还喜欢动手,他指定是有多远躲多远,要不然被一拳给锤死了,那多怨? 易传宗看着邻居们无奈地摊摊手,哭笑不得地说道:“其实我也挺意外的,竟然有人想跟我动手,我只能将他们两个送进派出所。大家也知道,我当天下午就回来了,还去了一趟医院接秦寡妇。” “是不是,嫂嫂!” “哇哇哇~”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斥道:“你小声点,别吓着孩子!”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我这声音管不住,声带一颤就高了,细声说话我得凑您耳朵边上,要是那样贾大妈还不得剥了我的皮?” 全院的人都八卦地笑了起来,眼神之中多有暧昧。 一大爷当即一喝,“说什么呢?别整那些没谱的!你都要找媳妇儿的人了!” 贾张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心里果然有想法! “咳咳!” 易传宗清了下嗓子笑道:“玩笑开过了,说完声音咱们再说力气,这力气还是能管的住的。” 转头在人群中找了一圈,他就看到了人群最后面的哥俩,“刘光天!刘光福!” 一嗓子下去,那哥俩打了个哆嗦,对视了一眼说道:“在这呢!” 易传宗呵呵一笑,“这会儿知道害怕了,你们说,那天早上你哥俩骂我什么?” 这俩人哪里敢说? 现在七天里面,四天走到直不起腿来,大腿里子都是常青色。 二大爷那边看他俩这副每种的模样就来气,蓬的一声巨响,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说,那天你俩说什么了?” 刘光天低着头朝着二大爷和易传宗瞥了一眼,小声说道:“他说年龄比我们大,我骂他饭桶。还说他得饿死!”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晰,就是一直再找机会道歉,二大爷这么个整治法,他们哥俩真的要扛不住了! “二大爷,您别生气,教育的事情这是您的家事,咱们现在还开会呢,这里得有您坐镇!”易传宗笑呵呵的说道。 二大爷沉重的点点头,四邻街坊的都和和气气的,唯独他家这俩货不知道喊人,还是教育的轻了! 易传宗环顾一圈笑道:“骂了我都没动手,只要不想跟我过过招,我是不会动手的。其实我酒量不错,喝两斤白酒一点事都没有,大家不用怕我耍酒疯。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大妈不让喝那么多,家里没钱!” “现在是法治社会,但凡没有哪根筋不对非得跟我动手,我是不会打架的。许大茂这不还好好得活着呢!” 听到他这话,邻居们都安心了,许大茂爆出这种丑闻,易传宗都没动手,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这个。 许大茂气的脸色涨红,也就是警察说那那两个人牵扯很大,不能把枪的事情说出来,不然他非得再好好问问! 看着全院都安心的邻居们,易传宗微笑了起来。 傻子的事情不用解释,如果自己是不是傻子都得理论一番,那就像是喝酒一样,脑子多少有点不清醒。谷嵡 但是这打人的事就得解释了,他傻不傻是自己的事情,打不打人才关系到周边的邻居。 “许大茂,你还有什么都一块说出来吧,别浪费时间了,我这还等着回去看书呢,先帮你看看直不起来是什么病!” 许大茂阴沉着突然笑了出来,“别着急,下面的事儿才是重点!”说完他朝着三位大爷的方向走去。 易传宗皱着眉头,心中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思考了一圈之后,他没有想起在村子里面还有什么丑事。 突然间,他的心里一凸。 他眼前隐隐绰绰的出现了一个皮肤分外白皙的女人,晃动地火苗下她的皮肤反射着淡黄的光芒,周身披着一层水润的光晕。 她的小脸十分精致,好像永远都带着淡淡的笑容,又给人一种端庄的感觉,有些像是世界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捏一把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入手很是细腻柔软。 许大茂已经走到了三位大爷面前,他脸上带着哂笑地看着一大爷。 一大爷只是眼神冷漠严肃地看着他,气氛一时间凝固起来。 二大爷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在挑衅他们的权威,他直接开口喝道:“有事说事!” 许大茂转眼赔笑道:“二大爷,我这过来肯定是有事,并且这事还跟一大爷有关,后面还得让您和三大爷主持公道呢!” 二大爷的凶煞的表情收了起来,一张肥脸上面的小眼睛在许大茂和一大爷身上不断打量着,随后又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三大爷。 他正了正神,清了清嗓子,“大茂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们肯定会秉公办事的!” 三大爷这时候也开腔了,“我们院一定不能有任何不正之风!” 一大爷不动声色地看了左右的两位大爷,他匿笑了一下,心中看了个明白。 对于这两位老邻居,没人比他更了解,处理院子里面的问题从来不是事情难处理,是三人的意见怎么进行协调,然后在一定程度上保持公正。 许大茂还是弯着腰,转头看着易传宗给一大爷一个后脑勺,“一大爷,听说您给易传宗安排相亲了,这对象还是我前妻?不知道有没有这事?” 一大爷平静说道:“没错,我们老两口感觉娄晓娥不错,就找人给传宗说了说。” 二大爷这时候也发话了,“大茂,你这都离婚了,再说这些就没有意思了。人家娄晓娥跟你没关系。” 他这并非是帮着易传宗说话,而是感觉这事扳不倒一大爷,那么他自然要表现得公正些。 许大茂眼中凶光一闪,也就是他没有证据,不能指控易传宗和娄晓娥婚前搞在一块,要不然他非得捅出来! 就算是捅出来比着现在也坏不到哪里去,真要是让娄晓娥整天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这心里得膈应死! 许大茂转头对着二大爷赔笑道:“二大爷您别着急,这重头戏我还没问呢!” 他对于二大爷也是了解的透彻,这人就是顺毛驴,你跟他和和善善的,他不一定跟你和善。 但要是你不跟他和善,那他真能动手打人。 傻柱小时候就被打过。 二大爷挪了下屁股,眨了眨眼睛,“那行,你快说。” 许大茂站起身来,转头看向易传宗讥笑道:“一大爷您可真行啊!在向阳村给易传宗找个相好的寡妇,这来到城里还准备给他相亲。” “也不是我说您,就花寡妇那白皙的皮肤,可爱的小脸,勾人的小眼睛,哪点不比娄晓娥强?您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还是说想给他找俩媳妇儿?” 这事一说出来,满院子的人都八卦地看向易传宗,向阳村还有个相好的? 真要是当了二十年的傻子,这傻子怎么有相好的?难道也是个傻子? 俏寡妇! 贾张氏心中警惕到了极点,她现在后悔刚才没发泼一场,让易中海抢先圆了过去,这小子绝对对自己儿媳妇儿有想法!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秦淮茹,自己这儿媳妇儿也是俏寡妇!整个南锣鼓巷的女人里面也数得着。 许大茂这孙贼也得小心着。 易传宗将心中的慌乱压下,嗤笑一声说道:“我和花寡妇就是邻居,我清醒了十五天就来城里,你肯定是听李亮那个二溜子说得吧?乱嚼舌跟的话你也信,在村里脑袋给驴踢了吧?” 一大爷保持着沉默,好像是被问的哑口无言。 许大茂冷笑一声,“没问你,一大爷,我这说的对吧?您当初可是找到村长家里说的这事,现在总该不会是忘了吧?” “是有这事。”一大爷直接承认了。 “之前我们两口子没能要孩子,本想给传宗找个媳妇儿,也好给易家留个后。” 易传宗猛地转头看向自己大爷,眼神有些不敢相信。 之前他听说过有个媳妇儿,但是他不知道对象是谁,他也不想知道! 毕竟是给傻子找的媳妇儿,能好到哪里去?他当然不可能看得上。 原本他只以为是村子里面的玩笑话,一个傻子还能有媳妇儿?他不感觉前身和花姐姐有什么关系。 如今一大爷承认,那就是说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相了一次亲? 村子里面的人不是乱说? 没曾想,这对象竟然是花姐姐? 他心中有些恍然,相亲结果肯定是成了,他不知情的状态下就答应了……难怪一切那么顺利。 易传宗心里乱糟糟的,他发现一些事情可能和他想的不一样! “傻子,这次你还有什么话说?” 许大茂很是得意的狞笑着,“村里相亲不说,来了城里你还相亲,傻人有傻福啊!” 一大爷平静地说道:“你给自己积点口德。这事我也只是跟村长说过,两人最多也就是处对象。现在传宗已经好了,甚至连这事都不知道,上次的相亲自然算是黄了。” “传宗都没有结婚,我给他介绍对象自然也没问题。” 三大爷眉头一皱,他当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易传宗,但是一大爷说的这话也有道理,他找不到反驳地理由。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现在是整不了易传宗了? “有城里的姑娘,谁愿意从村子娶一个寡妇啊!” “传宗都不知道这事,肯定不算是处对象。” “以后传宗又不回村里生活。” “两人又不是结婚了,处对象而已。现在都自由恋爱了,看不对眼也正常。” 院子里面的邻居七嘴八舌地说着,都帮着易传宗说话呢,他现在正在处着对象,要是传出不好听的话,说不定相亲的事就黄了! 易传宗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见他这副表情许大茂奸笑了一下,“怎么,还舍不得?也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寡妇呢!搁我,我是舍不得放弃!” 许大茂过来拍拍易传宗的肩膀,阴冷地一笑,“哥们,小心点,别到时候鸡飞蛋打,两边都黄了!” 易传宗瞳孔一缩,这孙贼是话里有话! 娄晓娥那边许大茂肯定会说,甚至许大茂已经说了出去,这边他感觉有把握能搅黄。 那向阳村花姐姐呢,这孙子干了什么? 许大茂根本不怕他那危险的眼神,转身朝着后院走去,“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说完还朝着后面摆了摆手。 这副模样和刚开始找茬的时候完全不同,就好像许大茂完全没有在意一样。 两人之间的仇怨早就已经摆在明面上,易传宗不敢有丝毫地松懈。 这孙子耍阴的! 他紧紧皱着眉头,也没有想到许大茂这是要出什么招? 娄晓娥这边的事情早晚要面对,他有信心能够处理好。 他现在很担心村子里面的花姐姐。 “好了!这次的全院大会到此结束!都散了吧!” 二大爷站起身打着官腔说道。 院子里的人都没有移动,今天的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 易传宗身体的问题他们倒是没有怀疑,那么强壮的一个人浑身都是阳刚之气,这种人怎么可能不行? 在村子里面相亲也不算什么,没谈成的多了,除了那些特别漂亮的丫头,城里人还是希望找个城里的姑娘。 主要还是易传宗之前是个傻子这事儿,一位工厂里面待一个月就晋升四级钳工的人,之前大家都十分羡慕,但是谁能想到,这人以前竟然是个傻子? 见易传宗一副沉思的模样,傻柱直接就恼了,“哥们想开点,我去教训许大茂这孙贼,太坏了这人!” 一大爷招呼道:“走,传宗,咱们回家!” 第六十章 老两口的隐瞒 院子里面的人都在看着易传宗一家。 现在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家长里短就是平日的谈资。 他们看向易传宗的眼神都有些变化,惊讶、疑惑、担忧。 除了许大茂和三大爷家里,易传宗和院子里面的人都还好,之前还分给院子里面的邻居肉吃。 他们都很担心今天的事情对易传宗影响太大,本来都相亲了,一切都好好的,突然间被爆出这种事情来,这次的婚事怕是要泡汤了。 回到中院东厢房。 一直到他们进了屋,院子里面的人还没有离开,不断有嘀咕声传进来。 “吱。” 房间门关上。 一大爷转头看过来,易传宗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皱着眉头有些失神。 这副模样让一大爷从来没见过,他这心里沉甸甸的。 平时易传宗虽然看起来比较慵懒,但是眼神之中全是自信。工作的时候更是无比认真,成竹在胸,如今更是晋升四级钳工。 就算是和比人开玩笑,易传宗也是面上不动声色,静静地拿着别人开涮,完全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连他都被整蛊的心里七上八下好几次。 一大爷从来没有见过易传宗这般失魂落魄、神情恍惚的模样。 一大妈柔声的安慰着,“孩子,坐下吧,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往心里去。”她这心中无比地心疼。 易传宗没有坐下,而是轻声问道:“大爷,我是什么时候和花姐相亲的?” 一大爷抬头看了一眼,此时易传宗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平静,他没有看出任何的情绪。 低头沉吟了几秒钟,一大爷回忆般地开口说道:“第一年中洲走的时候,我回去处理的,那时候她刚嫁过来就没了丈夫。当时你的饭量就很大,我还是六级钳工,城里那点定粮根本就不够吃。正好你力气不小,虽然人傻了点,但还是比较听话的,多干点活也能在村子里面吃大锅饭。” 易传宗点点头,他这一世的父亲大名就叫易中洲。 “大爷您不用解释这些,我明白过日子的艰辛,在村子里面很好,只要能活下来就行了,这些东西我不在意。” 一大爷抬眼看了一下,继续说道:“咱们两家正好挨着,第二年我回去的时候她正在照顾着你,我就在村子里面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她是个寡妇。” “我感觉有戏就把这事跟村长提了提,村长就去询问了一下,其实我本来没有抱有希望的,但是没想到花寡妇竟然同意。” “后面这不就安排她在村子里面照顾你,村子里面的人也就当你们是搭伙过日子,也没有相亲这一说法。” 易传宗皱着眉头,他刚苏醒的时候可是被那些被褥熏得够呛,随即又缓缓的松开眉头,一个傻子还要多好的生活条件,冻不死饿不死就行了。 他抬起头看着大爷,结果一大爷坐在那儿看着茶杯。 一大爷不是没有心计的,脸上表现得越是平静或者是严肃,那么心里就有事。 易传宗轻笑着坐在了对面,“大爷,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事我让您帮忙请媒婆的时候,您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当时他就感觉一大爷有点太过平静,要知道他娶的人可是娄晓娥,还是刚离婚第一天的时候。 他和娄晓娥前面肯定是有联系的,这种事一大爷也能看得出来。 但是一大爷根本没有训斥他,反而没有费多少口舌就让大爷大妈同意了,以至于他心里做好了挨训的准备,结果白等了一场。 后面事情进展的顺利,他和娄晓娥的感情也变得稳固,也就没想那么多,如今许大茂把事情说出来,他就想起一大爷当时的反常表现。 一大爷脸色严肃地说道:“那天你带着娄晓娥回家的时候,我就看出你俩有这个苗头,当天晚上我和你大妈聊了很久,你再说这事的时候我们有心理准备。” “你已经忘了以前的事情,还有了喜欢的人,那我和你大妈再提那些旧事做什么?再说娄晓娥也不错,她家有钱,以后也能管得起你吃饭。” 易传宗眉梢一挑,调笑道:“大爷,您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喜欢盯着人看?” 一大爷不动声色地说道:“大爷还能骗你不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脾气?你都认定的事情,那就是心里都已经想好了,甚至想好了很久了,我们阻拦有用?” 易传宗咧嘴一笑,大爷这还是在骗他,这些理由或许有,但肯定还有什么事没跟他说! 他缓缓地点点头,“您不承认没关系,我跟大妈说。” 易传宗微笑着转身对着一大妈。 此时一大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并且一反常态的特别安静。 易传宗帮一大妈倒了一杯茶水,随后推到跟前,“大妈。” “哎!” 一大妈被惊醒了,停顿了两秒才回应了一声,把白瓷茶杯握在手里,两只手用力的抓着。 易传宗微微一笑,这分明是他被大妈训斥时候的状态。 如今角色互换了,这要是里面没事,打死他都不信。 “这事您之前肯定是知道的。我刚来那会儿,您可是撺掇着要给我找个媳妇儿,您都知道我有个乡下媳妇儿了,您为啥还要给我找,不是有现成的吗?” “都四年了……” 易传宗的心情很是复杂,被人照顾了四五年,他却毫不知情。 他本以为村子里面的女人好哄骗。 没曾想,两人竟然有这种关系。 他自鸣得意的享受着夜,心中还有不少优越感,结果那只是顺理成章。 “这……” 一大妈有些语塞,面色纠结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大爷知道一大妈快兜不住了,于是出言劝道:“传宗,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你都相亲了,并且你也喜欢,我们感觉也都挺好。现在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安抚一下娄家,对面知道你的事之后还不一定有什么反应呢!” 忘记了吗? 易传宗惨笑一下,怎么可能忘?他只是平时不敢想。 他不想当老实人。 但是现在他发现当不老实的人好难。谷匡 易传宗深呼一口气,心中杂乱的想法全都压下去。 他早就想过怎么做,就是现在知道事情的一些真相,让他感觉有些愧疚。 “大爷,娄家的事情您放心,我易传宗认定的媳妇儿,谁都抢不走。” “就算是许大茂告诉娄家我以前的事情,我也有信心解决。” “现在,事情我都知道了,您瞒着我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现在想知道您为什么不想让娶花姐,您总得告诉过我一个理由吧?” “哪怕我不娶她……我总得报答一下人家,怎么也是照顾了我好几年。” 一大爷微微沉默,随后和一大妈对视了一眼。 两两口都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一大妈开口了,“传宗啊,这不是我们不告诉你,而是那个女人不好。” 易传宗眼睛微微睁大,“不好?什么意思?” 一大妈双手放在腹前,左右看了看,“反正就是不好,之前你是没有条件,只能跟她说说,现在你的病好了,咱们当然不能找这样的。” 易传宗侧着头哂笑了一下,这人还能无缘无故的不好的? 他耐心地询问着,“大妈,这人不好,你也得说出个不好的地方来,这人是怎么样可不是说出来的。” 一大妈面色十分焦急,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她是个扫把星!” “哎呦!” 易传宗取笑道:“大妈,您说这话就有意思了,现在大街上哪还有人信这个?您这是听谁说的?怕是故意坏人名声说的浑话吧?” “你这孩子,你还不信了!”一大妈焦急地不知道怎么解释,一扭头就不搭理他了。 易传宗没有办法,只能看向自己大爷。 一大爷沉声说道:“你一大妈没说错,其实这事是真的!” “嗯。我听着呢。” 易传宗点点头,这种事他不是不信,但也不是什么人的话都信,要是能到他师父那种水平,这种人说的话他才信。 至于向阳村,他在那里半个月也没见有哪户人家有这种能耐,村子里面也没这种说法。 一大爷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相信,于是缓缓说道:“那年我曾经去给村长说那事的时候,其实村长还跟我说了一下这事。” 易传宗竖着耳朵听着。 “花寡妇应该算是被卖到向阳村的!” “卖!” 易传宗瞬间瞪大了双眼,五年前也五七年,这个时候确实有买卖新娘的人贩子,但是他们可是在向阳村,村里有人能干出这种事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花寡妇主动同意买卖的,她是自愿卖嫁过来的!”一大爷解释道。 易传宗眼睛瞪得更大了,他虽然不知道花姐到底多大,但肯定不会超过二十五,嫁过来的时候最多二十,这么愁嫁的吗? 一大爷又回忆了一下,悠悠地说道:“要说花寡妇怎么是扫把星,那就得从她丈夫说起了。” 易传宗双眼微眯,对于隔壁住着的这位老邻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耐着性子认真听着。 “当初村子田海旺是从别的地方逃过来的难民,他从老家过来的时候也带了不少钱和一个宝贝。他本身是个瘸了,但是这人有钱啊,生活方面从来不委屈自己。并且这人有文化,平时和村子里面的人聊不到一块去。要是凑合着过日子也能找个女人。” “但是他眼光高,非得想找一个城里的,也没少往城里跑。问题是他看得上的别人,别人看不上他,这到三十五岁也没有媳妇,他就急眼了,这才想着用那宝贝换买一个年轻的媳妇儿。” 易传宗撇撇嘴,这手里有钱眼光得高成什么样才找不到媳妇儿? “听说他有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并且非常的值钱,这城里过来说亲的人很多。但是田海旺带的宝贝价值连城,他本身也有些舍不得,这种情况下一般的女人他根本看不上,前后折腾了两个月,闹得风声倒是不小,但就是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最后花寡妇就自己找来了,两人一见面,田海旺就很爽快的同意了。因为怕被骗了,花寡妇要求让村长和村子的人做公正,只要她嫁过来,那么田海旺的宝贝就得给她,她要将那件宝贝给家人带回去。” “同时花寡妇那边说也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她说自己命不好,容易给人带来灾祸,这次是自己跑出来的。因为不想再连累家人,但又想报答养育之恩才会这么做。甚至她说自己可以不走,东西也可以让别人来送。” “田海旺那边中意了,也就不在乎其他的东西了。这两个月他相亲的次数太多了,听到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花寡妇说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相信。于是两人就商量着结婚了。” 易传宗正竖着耳朵听着,怎么没了? 他疑惑地抬起头问道:“然后呢?” 一大妈没好气地说道:“然后田海旺就死了!” 易传宗神色一怔,死肯定是死了,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邻居,脑海里面也没有什么印象。 听这话头死得还挺急? 一大妈的神色有些不安,“商量好了婚期,这花寡妇也在咱们村子里面暂时住着。一连三天没见到田海旺,大家也没有在意,他平时也经常把自己憋在房间里面。” “结果到了结婚那一天村子里面的人就慌了,前去帮忙的人去找田海旺,结果推开门之后田海旺躺在床上,身上满是红点子,那可是天花!全村只有花寡妇敢进去,你也傻不拉几的冲了进去,当天乡亲们就把你们三个用麦垛给围在了屋里。” “田海旺当天夜里没能挺过去,你和花寡妇也一连好几天病恹恹的,那时候我和你大爷还回家了一趟,村里人根本不敢让我们看你。幸亏村子来了一位赤脚医生,他一连照顾了你们三天,这才救了你们一命,不过那位赤脚医生因为年纪太大没能扛过去。” 易传宗一时间沉默了,他这是差点就没了,这时候的天花可是要人命,根本就没有疫苗。 但凡是得了这种病,就只能是硬抗,扛得过去就活着,抗不过去就等死。 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难受,田海旺都没能撑过那天晚上,那田海旺和花姐姐自然是没有圆房。 易传宗当时完全没有感觉,这让他的心情很复杂,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花姐姐是个怎么样的人。 “哪怕是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村子里面这不也没有什么事嘛?” “没事?”一大妈双手抱胸瞥了他一眼,“你看村子东头小河边上除了你们两家还有别人吗?你当前后左右六七个空房子是干什么的?” 易传宗神色一怔,本来就是土坯做的房子,四年不住人的房子破破烂烂的,他还以为荒废了呢! 如今想一下,自家旁边确实没有什么邻居,最近的李家也得上个小坡才能到。 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应该没有那么夸张吧,就是生病了而已,天气一冷一热的,人生病不是很正常吗?” “你当就那一场病?”一大妈眼睛一横,“我们虽然不在村子里面,但是这过年也回去,那两个月的事可不少,你以为盖房子容易?乡亲们好好住着就换地方?” 第六十一章 我必须回去 扫把星? 易传宗低着头思考着,倒不是因为一大妈话怕了,而是他感觉这种描述很熟悉。 他的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师父说的孤凤之相。 ‘为女者则克父母,为妻者则克死丈夫,为邻者则霉运不断,并且自身也是灾祸不绝难以长寿。早年夭折的几率很高,就算是勉强活着也是一生凄惨受尽凌辱。’ 前面的话应验了三句了,这让易传宗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这里面没有一句好话,再想想今天许大茂含沙射影的话,他心里就更加不安了。 “大爷,大妈,我今天要回趟村!” 易传宗的语气十分坚定,他曾经满口答应着要照顾她,不过第二天赶了几个小时的路让他彻底清醒了。 这要是敢乱搞,前世最多罚点钱,现在说不好就得掉脑袋! 易传宗的眼神很是复杂,逃避了一个月,他才发现这个女人不是糊弄一下转头就能忘掉。 现在,他很担心。他想回去看看。 “什么?你要回去!” 一大妈的语气瞬间就抬高了八度!“敢情我们之前的话都白说了?” 易传宗认真地点点头,“对,我必须回去。这次回去顺便看一下乡亲们。” “出来也有一个月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家里的猪肉我拿两片,明天我请村里的人吃饭!” 易传宗说完直接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 之前都是在邻居家蹭饭,这次回去带着东西去蹭饭,小二黑那群兔崽子应该很馋肉吃吧? 一大妈被他脸上的笑容感染,一时间张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脑海中急转一圈,她连忙说道:“院子里面现在都在讨论你,你现在这个时候回去?你就算是回去也得过两天回去,要不然传到娄家的耳朵里面,你和娄晓娥还怎么办?” 易传宗温和的笑着,“许大茂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想好什么时候回去。现在被提了个醒,我恨不得半个小时就回去!” “那娄晓娥呢!”一大妈再次出声劝道。 “晓娥啊?”易传宗的眼神有些复杂,“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他霸气地说道,“抢也得把她抢过来!” ‘我能抢一次,就能抢第二次,谁让我喜欢呢。’ “哎呦,你这孩子!”一大妈急得跳脚,“怎么就这么轴!你好歹也等两天!工厂里面你得请假吧?” 易传宗咧嘴一笑,转头说道:“这不是有大爷嘛?大爷帮我请假!” 等不及了,许大茂这孙贼出了阴招,他想不到这人有多坏,他怕自己晚了会后悔! 他已经骗了花姐姐一次,这次他不想再骗人。 “你……你……” 一大妈着急得没有办法,转眼朝着外面看了下,她的眼前顿时一亮,“你就算是回去,你也得坐公交车吧,这现在都天黑了,你这时候怎么回去?这一路近百公里呢!” 易传宗笑呵呵地朝着外面一指,“我有自行车啊!我自己还是四级钳工,两块石头我也能把自行车链子给安上,您就放心吧。” 一大妈还要说什么,一大爷那边发话了,“让他去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带上那铁叉子,路上小心点!” “大爷、大妈,您就放心吧,今天天气不错,我这眼睛晚上好使着呢!” 易传宗说着就走了出去,他就等着一大爷的发话呢。 虽然他能直接离开,但是老两口心里肯定是不舒服。 今天这事一大爷和一大妈也有些关系,要是真直接离开,这老两口还不得认为他在为之前的隐瞒生气,现在他这是甩咧子? 其实易传宗一点都不生气,之前跟一个傻子能商量出什么来?拉低自己的智商两人都交流不到一块去。在村子里面能有个相好的那是他的福气。 老两口瞒着他也能理解,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也不想接近‘扫把星’,他第一次听师父的时候心里都有些发憷。 看着易传宗出门,一大妈那边有些急了,对着一大爷低喝道:“你怎么还让他去!” 一大爷默默地喝了一口茶,轻声说道:“你能拦得住?这孩子在给咱们台阶下,不顺着下来等闹僵了好看?” 一大妈气的跺了跺脚,一屁股蹲在椅子上面。 一大爷在一旁劝着,“他来到四九城也有一个多月了,现在他都是工厂里面的四级钳工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一趟了。我看他刚转正的时候就有心想回去,这不是因为娄晓娥的事情耽搁了吗?” 一大妈转眼一想,还是有些担心,“你说这孩子大晚上的回去,村子里面的路可没有那么好走,就不能等到明天?” 一大爷喝了口茶,目光看向北方感叹道:“传宗是个好孩子啊,今天许大茂肯定是有事,他这心里过不去,那是一分钟也等不了。” “你说这个许大茂,怎么哪里都有他?” 这时候易传宗已经上房了,看着房顶上挂着的一排五花肉,当时总共二百五十斤左右的肉,分成了十二片,这这半个月吃了一片现在还有十一片。 “带两片够吗?” 易传宗有点犹豫,向阳村说大不大,但是也不小,近三百户人,算上成年后两口子分家的,这时候家里孩子多,村子怎么也得近千口人。 “多带两扇肉吧,要不然炖菜吃都没味。” 肉上都拴着绳子,易传宗提溜着四扇肉就下来了,绑在自行车上面,晃了晃纹丝不动,绑结实中途不会掉落。 回到后院的房间拿起他的专属武器,戴上一个白玉貔貅吊坠,他再次来到中院,“大爷,这样我就回去了!您明个儿帮我厂子请假!” 一大爷直接走了出来,叮嘱道:“路上慢点!” 易传宗点点头,随后又对着一大妈做了个鬼脸,成功获得白眼一枚。 七点多,四合院里面比较安静,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三大爷竟然没有在家,而是在前院来回晃悠。 “三大爷。” 易传宗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今天这全院大会可是有这个家伙一份功劳,他可是记得仔细。 三大爷只是三角眼瞥了一下,冷嘲热讽地说道:“真够情儿,大晚上的回村嗅蜜?” 易传宗笑里藏刀地说道:“甭提,全都是拜您所赐。乡亲们待我恩重如山,我自当以德报之。”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断齿之仇必需头颅偿还! 这次周围的人没事,那还罢了! 他自己受点委屈这没什么,毕竟是一个大男人,什么承受不了?他也不会太过愤怒。 但要是花姐姐出现什么意外,或者是和娄晓娥真闹黄了。 那他就只能跟师父说抱歉了,君子以德报德,他只能以直报怨!并且百倍偿还! “哼!” “还是先读几年书吧!” 这些话三大爷当然也能听得出来,丢下一句话他直接扭头朝着屋里走去。 易传宗速度不减地出了门,他也没工夫跟阎老西在这里废话。 师父既然让他近期有空回去一趟,并且还是放在多看点书后面来说,那么肯定是万分重要,他心中不敢有丝毫马虎。 一片漆黑的夜幕下,周围的四合院上洒下一层银辉,本来黑漆漆的建筑变成了淡灰色。 易传宗的夜视能力有两点,还算是看得比较清晰。 黑暗的胡同之中,一圈银色的光圈朝着前方急速滚动,很快就到了东直门。 …… 黑暗笼罩大地,零星的路灯根本无法点亮整个城市。谷綘 此时月亮还悬挂在院墙的一角,黑暗才刚刚开始。 “当当当!” 清脆的敲门声在街道上回荡。 现在时间八点多点,人们已经要休息了,这般响亮的敲门声显得非常清晰。 “谁啊!”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从门内传来,声音有些沙哑。 “三叔,是我,许大茂!” 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一名肩宽腰圆的中年男子有些愣神,那张粗狂的脸上多了几分憨厚。 许大茂? 他和小姐都已经离婚了,还来这里干什么? 停顿了一秒,娄三就反应了过来,他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凶煞起来,朝着门外就是一声爆喝,“滚!” 随之娄三不屑一笑,一双粗糙的手紧紧地捏着身前的桌子,要不是老爷说稍安勿躁,暂且放过许大茂,他们这些家仆早就让许大茂之后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了。 不是什么时候都风平浪静,拥有着巨额的财富怎么可能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力量? 也就是现在时间不对,他们这些人都隐匿了起来,不然就许大茂之流,早就被剁了喂狗了。 门外的许大茂一脸难看,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心中虽然生气,但是他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既然他知道这人所住的地方,那么也就知道这人的手段。 当初还是娄家姑爷的时候,他都不敢跟这些人耍横,如今没了身份的保护就更是和颜悦色了。 “三叔,我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我也不敢过来打扰您,只是为了娥子我不得不过来,要不然她这次可就要被骗惨了!” 听到他这番话,娄三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都改名为娄三,自然是娄家最忠心耿耿的人。 娄家对待外人可能非常苛刻,对待自己人却是是体恤有加。 娄晓娥虽然是小姐,但也是他们这些人看着长大的,他当然不希望娄晓娥被骗。 “吱!” 门猛地打开,本来靠在门上偷听的许大茂瞬间就摔到前面那强壮的身躯上。 他脸色讪讪地喊道:“三叔!” 娄三只是蔑视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直接拉着许大茂的领子就拽了进来。 “蓬!” 巨大的关门声吓得许大茂一个哆嗦,看着眼前的壮汉他再次赔笑起来。 “别叫我三叔,我们现在关系没那么近!” “对!对!三爷!” 娄三不屑一笑,“说吧,你这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许大茂连忙说道:“这事我也是今天发现的,您应该知道我经常下乡给人放电影,只是这次我给人放电影的地点有些不同。” 娄三一见许大茂卖关子,顿时就是一声轻喝,“快点说,别墨迹!” “是,是!” 本来许大茂是想顺便拿点好处的,但是他最想的还是报仇,拿好处只是习惯性的,见眼前没戏,他也就快速说起来。 “晓娥和我院子里面的一个人相亲,这事您应该知道。但您肯定对这人不了解,他之前就是一个乡下小子,一个月前来我们院子。” “这次我去金海湖镇给人放电影,竟是正好碰到了他所在的那个向阳村的人。本来乡下人就乡下人,这没什么,但我没想到,他们村子里面的人竟然说他在村子还有一个相好的。” “我当时一听就急眼了,我和娥子虽然是离婚了,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算是好聚好散……” 娄三内心讥讽一笑,好聚好散?动手打人也算是好聚好散? 他差点忍不住就动手,之前娄晓娥多次回家被他们这些人知道,就有人要去拆许大茂的骨头! “并且这人之前在村里还是个傻子,要不然他有一个八级钳工的大爷,一早就进城了,何必等到二十岁。” “甚至村子里面的人都喊他骡子,这骡子可不是什么好称呼,一般被这么喊的人都是不能生,我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 娄三面无表情地看着许大茂,“说完了?” 许大茂点点头讪笑道:“说完了,这事儿您还是抓紧时间跟家里说说,要不然被骗了那就晚了。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有屁就放!”娄三根本不给许大茂好脸色,眼前这家伙曾经在娄晓娥家里偷东西! 许大茂连忙说道:“其实十月初的时候,我见他打晕了两个人,之后还将那两个人送到了派出所。那两个人可是带着枪的,结果这家伙前脚进去,待了一个小时就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娄三一听许大茂这话心中就警惕起来,“没什么话了?” “没了,没了!”许大茂讪笑着点点头。 “没事就滚!”娄三轻喝一声。 许大茂认真地打量这娄三的表情,但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要是其他的事情,算了也就算了,事关报仇他耐不下性子。 “三爷难道不和家里说说?要知道这可不是小事,不仅仅事关娥子,要是他……” “滚!” 娄三面色凶煞地吼道:“我怎么做事还用你教?” 许大茂神色一怔,看到那副要动手的模样连连躬身,“走,我这就走。” 说完一步步朝着外面退去,从进屋到出去他是连坐都没捞着坐。 在娄三的目光下许大茂一点点地退出房间,还很是有礼貌地待上了门。 当关上门之后,许大茂的眼神变得无比怨恨,以前娄家的人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现在更是这样对他,这让他的心中很是愤恨。 ‘你们等着,等报复完了易传宗,再来找你们娄家算账!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当他离开之后,娄三收起了脸上凶狠的表情,许大茂的话他有一部分是相信的,但也不全信,他知道这个小子嘴里没什么实话。 但是单单一部分的假话也已经足够沉重了,尤其是最后的事情,易传宗还有其他的身份?这可是最致命的。 他和娄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最怕的就是娄家倒台,哪怕是为了自己家,他也必须要小心。 娄三朝着里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门口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名妇女,她倚着门框,腰间还有一个小不点的脑袋露出来。 那是他的儿子,看着那双纯净的小眼睛,娄三的心更加沉重了。 “你要出去?” 听到妻子关心的询问,娄三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是要通知主家的。 “我走了之后你们关好门,家里的东西还有不少,尽量少出去。” 他们这些人的家里还是比较有钱的,最起码能让家里不缺吃喝,这就比其他人家强了不少。 只不过财富本身的意义太多,在这个时候拥有太多的财富更不是什么好事。 娄三只能带着妻子孩子躲起来,暂时先低调几年。 第六十二章 深夜回村 夜很静。 除了天空之上的半月,这片地域完全陷入昏沉之中,唯有一条蜿蜒的灰白色通道朝着远处未知的地界延伸过去。 地面上影影绰绰,一处处古怪的阴影似是锯齿,又像是倒在地上的人影,远处的山丘更像是噬人的野兽。 一道夜风袭来,地面上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气息。 “啷啷啷……” “铃铃……” 链条急速转动的声音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自行车的摇铃也发出轻微的响声。 声音由远及近,只能看到一条黑影从略微灰白的公路上面一闪而过。 此时易传宗已经蹬了一个小时的自行车了。 他在临近七点从家里出门,现在已经是八点多了。 从南锣鼓巷到下金海湖镇向阳村有近百公里的距离,哪怕他能保持当前的速度,也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到。 现在的路面比较平整,一旦到了镇子,这般平整的地面就会消失。 那时候的公路就会变成土路,自行车的速度势必会降低。 十点之前,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到达向阳村,这让他的心中很是急切。 幸好路线比较直,他还记得回去的路怎么走,要不然他会更加着急。 今天晚上他没有吃饭,在这种状态下骑行一个小时的二八大杠,他有种当初在村子里面的虚弱感感觉。 在这熟悉的路面上,他心中不免有些触景生情。 “你过的怎么样了?” 易传宗机械式的蹬着自行车,脑海中不由想起这一世的第一个女人。 同样是这条路,当初还是坐着公交车前往四九城。 在车上的时候他退缩了。 刚刚来到这个时代半个月,连着吃了半个月的窝窝头和绿色食品,幸福的生活还没有开始,他不想因为女人的原因丢了脑袋。 在这么想的一个前提就是,他已经放弃了村子里面的那个女人。 一旦想放弃的时候,他就不断的寻找理由。 比如,他口中喊着的花姐姐是个寡妇。 他自信只要活过这十几年,到了四十岁的时候就八二年了,那正是一个好时候,他也还是壮年。 从大陆到港岛,从亚洲到欧洲,世界这么大,还不是任他驰骋?想怎么玩都行。 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做点小生意,什么因特尔、走私、电影之类的,只要能活到那时候,他早晚都能起家,这是时代差异赋予的便宜。 如此之下,他怎么可能找一个寡妇? 比如,花寡妇只是一个村子里面的村姑。 这时候温顺的女人多了,体贴是女人的本能,男主外女主内,城里面的女孩子有文化,怎么不比一个村姑来的更强? 比如,他想找一个‘干净’的女孩子,追求一下完美,让两人之间没有遗憾,这肯定是一个寡妇不能满足他的。 他不了解她的性格,那晚上太过突然,他甚至没有说几句话,两人就顺理成章的度过了他在村里的最后一晚。 对他这样,那对别人是不是也这样? …… 比如,那个女人有毒! 他自认自制力还是比较不错的,前世戒烟、戒酒、戒游戏都成功了。 只是后来的生活让他再次捡了起来,没有曾经的沉迷,只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 当了解现在这时候的情况后,他怎么可能乱搞? 但是在坚持了十几天之后,在临走的那个晚上,他把不住了……真敢干。 那一晚他感觉到了家的感觉,他怀疑自己产生错觉了! 当时感觉肯定是挺好的,等离开向阳村之后他就惊醒了,并且对于花姐姐有了几分惧意。 一来到四九城,他就连忙给自己定下了几个目标想分散一下注意力,老丈人都提前找好了。 一个月之后……他发现自己忘不了。 尤其是再次得到花姐姐的消息的时候,他很担心,他很害怕,他不想让这个女人受到伤害。 他想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女人,弄清楚一些事情,然后完成曾经诺言,将自己的女人接到城里。 如果……她是自己的女人的话。 时间,在机械式的运动中不断流逝,易传宗感觉自己好像更饿了,耳边不时有风呼啸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进行呐喊…… …… “以后你不得再见他!” 西城的一处别墅内,娄父的声音在客厅内咆哮。 大后天就是他们约会的时候,娄父竟然不让他们见面? 娄晓娥同样大声地喊道:“为什么?” 她转头看向娄三眼神之中满是询问,自己家的这个家仆平时见的很少,这次到底是带了什么消息,竟然让自己的父亲如此愤怒? 娄父也是气笑了,自己这个女儿什么时候敢对他大声喊过?上次挨打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用力。 如今人家都来调查他们家,想要把他们拉去砍头了,这边的胳膊肘子还往外拐! “你了解他吗?” 面对娄父的质问,娄晓娥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当然了解他!” 娄父嗤笑了一声,说道:“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前的事情?” 娄晓娥心中疑惑,却依然倔强地说道:“我们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了解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个傻子!”娄父暴怒地吼道,声音在客厅内回响。 “他才不是傻子!”娄晓娥丝毫不甘示弱,“他最多就是没有正经上过学!” 娄父气的一扭头,转身对着娄三然后朝着娄晓娥指了指,“你来跟她说!把从派出所问道的信息都说一说!” “是,老爷。” 娄三恭敬地应了一声这才转身温和说道:“小姐,易传宗的信息我都已经查过了,有从邻居那里得来的,有从派出所民警口中询问的。” “他是从金海湖镇向阳村出来的,之前二十年都是傻子,今天那个四合院开过全院大会,这件事他已经承认了。” 娄晓娥的神色顿时僵住了,在全院大会承认,那很大可能性就是真的,但是易传宗怎么可能是傻子?谷寨 “并且那个四合院的一大爷以前还在村里给他安排了相亲,他在向阳村可能有一个相好的。这件事也是那个院子里面的一大爷亲口承认的,并且他现在去了向阳村!” “他去了向阳村!”娄晓娥当即就喊了出来,她眼神灼灼地盯着娄三,心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只是村子里面相亲,这件事她可以当没有发生过,毕竟她也离过婚,谁还没有过去? 但易传宗今天去了向阳村,这让她的内心接受不了,两人现在可是在处对象,她一颗心都挂在易传宗身上,就等着出嫁呢,这时候他去找别人的女人? 娄三抬头看了眼娄晓娥的模样,随后说道:“对,他骑着自行车带着一大摞猪肉离开的,当时差不多七点。” “向阳村距离这里有多远?”娄晓娥连忙问道。 娄三直接回道:“大概有一百公里,平时公交车都要近两个小时。” 娄晓娥身体后仰地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幸好娄母在她身边扶住了她。 能骑着自行车大晚上跑一百公里,这太够情儿了,她一想脑袋里面都发晕。 她算什么? 就在娄母想要安慰的时候,突然间娄晓娥眼前一亮,“他不可能给一个人送一大摞猪肉,他这是回去看乡亲们!” 娄父哂笑一声,“他十月一号的时候还进了派出所!肩上扛着两个拿枪的人!过了半个小时和没事人一样出来了!你以为他的身份会简单?” 娄晓娥顿时如遭雷劈,她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上次易传宗的询问,问她的家里有没有转移财产! 当时她没有在意,毕竟易传宗一直装傻充愣,实则鬼心思一大包,要是关心她也是有可能想到这种事情的。 只是现在一听娄父的话,她感觉这种关心就变味了。 一时间,娄晓娥的脑袋里面乱糟糟的一团,她虽然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家人遭劫。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两人也在谈婚论嫁的热恋期,怎么一下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娄父看着娄晓娥这幅模样,顿时对着娄母说道:“这些天你看紧了,不要再见那个人!我要打探一下风声!要是有什么意外!咱们家就完了!” 说完娄父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钱是罪魁祸首啊!他不知道犯愁多久了! 多了不行,少了饿死。 ‘正规’途径来的,现在温度低了,它也烫手! “我这几天一定看好她!”娄母有些慌乱地连连应道。 这家里的顶梁柱还没有倒,现在她还没有以后的那般心性和手段。 她拉着失魂落魄的娄晓娥上楼,大厅里面娄父又开始和几个心腹讨论起来。 …… 踏着黑夜不断前行。 饥饿、寒冷、心慌、思念…… 经历过三个小时的夜路骑行,期间思绪无数。 这里没有太多的光亮,幽冥伴路野兽横行。 易传宗终于是来到向阳村。 此时的村庄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六点多天色就已经要黑了,到了七点钟村庄就彻底陷入了黑幕。 再经过三个小时的时间,哪怕是家里有婆子也早就已经交流结束,夜彻底陷入了静谧。 他在村子里面的时候他骑行速度并不快,越是临近老家他的速度就越慢。 没有打扰村子里面任何的人,易传宗直接来到的自己的家门口。 这是一间山里常见的土屋,因为是世代相传,这件院子的面积比村子里面的其他房间要大不少。 毕竟易传宗的爷爷有三个孩子,除了南面没有房子,这个院子其他三分方向都有房屋,兄弟三个各占一个方向的房间。 北边的房子是正房,本来是易传宗爷爷住的,后面留给了易中海。 而易传宗的父亲是老二,理所应当的占据东边的房间,后来在西边盖的房子是易传宗三叔的,只是这件房子也没有住多久。 院子的大门没有那么繁琐,就是在最上方的门框上面有一个凸出来的铁圈,将两扇门上面的铁链子挂在上面就算是锁门了,这时候也没有什么铁锁,就是简单的用一个小铁棍穿一下。 易传宗将插在里面的小铁棍抽了出来,随后就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面满是枯黄的杂草,他之前住着的时候也只有通往东面房间的一条小路,现在还是那样。 唯一变化的就是易传宗走的时候院子里面多是绿色,现在院子里面的草也枯了。 车子他也没有朝里面推,就是将自行车停在门里面,在一片黑夜的安静之中,易传宗缓缓解开后座上面的绳子,习惯性地将四扇猪肉挂在最北面屋子里面。 以前这里是家里老爷子住的地方,所有好吃的都是放在这里,这是唯一一处屋子里面有吊绳的房子,易传宗对这里熟的很。 “吱!” 随着北边的房子关上门,易传宗来到院子里面,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刚来这那会儿,他经常这样。 从一个现代化的社会,突然来到一个没有任何娱乐项目的小村庄,他能够看到的唯有天上的那一轮半月。 在四九城待了一个月回来再做这种动作,他的心中难免有些触景生情。 观望了片刻,易传宗走到东边的房子,这里没有北边房间的土腥味,空气要清新很多,应该是有人来这里通风过。 乘着略微明亮的月光,易传宗来到房间南面,他在这里生活了半个月也是非常熟悉。 他的身侧是一张简陋的木架床,因为地面不平,下面还是用石片垫了垫。 此时他看着床上怔怔的有些出神。 当初离开的时候,除了那身补丁的衣服他什么都没有带着。 那些被褥他实在有些难以忍受,那一身比补丁装还要陈旧的麻布衣服他也放在了家里,他有些穿不习惯。 此时银白的月光从房间的外面闯进来,正好照在木架床上。 他离开时还非常杂乱的床铺现在已经铺的整整齐齐。 叠好的被褥放在床头的一侧,上面还放着那个带着渍着图案的枕头。 而其他的地方则是裸露着下面的木架子,显然铺床的人知道他短时间被不会回来,就将被褥都叠了起来。 其实这些被褥他都不想要了。 易传宗没有任何的嫌弃,他一屁股坐在只是木板的床架子上面,两百斤的重量让木架子床吱呀作响,他缓缓地抬起手侧着身子朝旁边的被褥伸过去。 尽管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在这里,但是被褥上面没有那种粗糙的尘土颗粒,摸着就像是平时没有被罩的床铺,和医院那种白条布有些相似。 突然间,易传宗怔住了,他弯着腰俯在被褥上方,鼻子游离在枕头的表面。 “味道没有了?” “一个月的时间臭味跑光了?” 第六十三章 两个爬墙者 夜,是猎食者活动的时刻。 逃跑和追逐是黑夜中属于自然的旋律。 酒可以壮胆,也会让人失去理智。 缺少了文明的灯火,就会充斥着野蛮的气息。 仅仅坐了一会儿,易传宗就走出了房间。 之前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也能安心在自己老家待一会儿,这里是他这一世的根。 踩着院子枯黄的草地,易传宗缓缓走出了大门。 他家的下面是花寡妇家,再往下就是一条小河,地势逐渐降低。 河里的流水不断,这一段的河水比较平缓,晚上也没有什么声音。 这里的坡算是比较陡峭,大门前面的小路有半米的高度。 没有走台阶,易传宗直接跳了下来。 小路有一米多宽,南侧就是花寡妇家的院墙,因为地势逐渐降低,院子里面的墙有两米,到了外面的小路就只有一米半左右。 这个宅子比他老家院子要小很多,他老家就算是三面建了房子,院子也有七八十个平方,这个宅子里面的院子也就是五六十个平方。 花寡妇家的房子同样也是坐北朝南,在北边和东边建了两栋小屋子。他从北边跳下来正好在正院的西边。 北边的墙有点厚,毕竟隔着一层院墙和一堵房墙,不是很好开孔。 易传宗径直的来到院墙边上,他安静听了一会儿,在确定没有人之后,他伸手扶着院墙,随后原地起跳翻身一跃直接进了院子。 里面的墙高点,有两米多,他胳膊撑着院墙缓缓地落在地上。 朝着院子里面看了一眼,现在那里是漆黑一片。 他以前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在东南方向的位置稍微明亮一点,那是从这个宅子正房窗户里面射出来的,光线十分的暗淡,毕竟是煤油灯能有点光就不错了。 易传宗蹑手蹑脚地朝着东边走着,刚来到墙角的位置,他的神色略微呆了一下。 石头呢? 本来正房的西边是两根石柱,就是村子里面那种石磨上面的石磙子,也叫是石磨子,就是一个石头圆柱,在磨子上面碾碎粮食的。 本来这间宅子是有两个,他平时过来看的时候都是踩着石磙子,从房顶一个小孔里面朝着里面瞅,现在怎么没了? 易传宗脑子里面满是问号。 这房子说矮也不矮,这里房子的房顶是双坡式,就是房子上面是个三角形。 南北的方向才有坡,一面是前门一面是后墙不宜朝着里面观望。 而东西方向的墙要高一点,最高处怎么也有近四米,这没有石柱子在下面踩着怎么朝里面看? 本来他还想寻找一下之前的感觉,毕竟走通的路也不能老顺路走,偶尔翻个坡也有新鲜感,但是现在道被堵死了! 易传宗有点郁闷,此路不通只能走正门了,他低着头朝着南边走了两步,刚走过墙角就连忙退了回来。 身子紧紧地贴着墙角,易传宗的内心很是警惕,缓缓伸出头去露出半张脸,他双眼狠狠地盯着宅子的大门。 他刚才就听到了细微的开门声!有人要从院子里面进来! 他不在的时候有人来这里! 这让他的心理有些发堵,他本以为花姐姐只是自己的,现在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易传宗的脑袋里面很混乱,连续骑行三个小时的时间,从四九城跨越一百公里的路程回到向阳村,结果他发现自己好像白来了一场。 不自觉的大口呼吸着,他努力让自己变得冷静,他现在想看看外面过来的人到底是谁。 当当的声音一直响着,可能是院子的房门比较结实,一时间竟是没有打开。 门外的李亮也不气馁,喝了一瓶白酒脑袋都有些不清醒,这出手有点误差很正常,打不开就打不开,左右不过是一堵一米九左右的院墙而已。 朝着后面踉跄了几步,喝酒之后多少有些站不稳,李亮一个恍惚就摔倒在了地上。 他坐在黄土的小路上面,左右回顾了一下。 这个点没有什么人,更何况是在这小河边上就两户人家,他也不怕被人看到。 脑袋里面有点晕乎乎地,李亮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步踉跄地朝着墙边走着。 许大茂跟他说的那些事情他都仔细想过,作为村子里面的二溜子,按理来说他应该懂这些事。 但是一方地界一方风气,在向阳村的人就算是坏,心里也有那么一个界限。 就算是李亮平时偷奸耍滑,干活的时候偷懒耍横,也没有干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没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的人还没有那么放的开。 李亮听了许大茂的话后,他心里的那根弦算是打开了。 他也没找那些村子里面的小姑娘,都是看着长大的他心里过意不去,那些小丫头片子也没有多少吸引力。 以前听到动静过来差点松了命,他这心里惧怕归惧怕,但是也惦记上来!他开窍之后就直接过来找花寡妇。 今天有钱喝了一瓶酒,他壮着胆子也敢过来。 哆哆嗦嗦地爬上墙,李亮扶着墙上沿,脚在墙根上蹬了好几下也没能爬上墙。 他毕竟是喝了酒手里脚上的没什么数,连续挣扎了好几次也没能使上劲。 “艹!” 闷声骂了一句,李亮瞬间就恼了,门打不开,墙上不去,他脑子晕乎乎地朝着左右打量,最后眼前一亮,看到了墙边横着的两个石墩子。 李亮嘿嘿一笑直接走了过去,踩着石墩子又在墙上折腾起来。 这次倒是没有什么意外顺利上了墙,就是下来的时候手一滑,直接摔到了地上。 “蓬!” 一声沉闷的声音,李亮的屁股摔得生疼。 夜这么静,有点动静都能传的很远,现在这个时间睡得比较浅,房间里面的人儿顿时就醒了。谷瀘 花寡妇猛地从床头坐起来,侧着头朝着外面听了两秒,口中喝道:“谁!” 易传宗一只手抓着墙角,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当然想念,但更多的却是紧张。 他左手用力的抓着墙角,强大的力量让他不知不觉已经将一层墙皮给抓了下来,干枯的土块被他用力捏的粉碎。 凭借着夜视的能力,他能够认出院子里面的人。 李亮! 竟然是他! 易传宗在清醒之后还打过他两次,这人现在是来做什么? “是我!” 李亮轻喝了一句,周边百米都没有什么人,只要没有人在附近刷夜,就不会听到他的声音。 房间内彻底陷入了安静,再没有一丝的声音传出来。 花寡妇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她先是紧张的确定好门的木栓确实关死了,然后再用身子倚着木门。 她轻手轻脚地穿着衣服,此时她的心中紧张到了极点,在紧了紧手中的家伙之后,她的心情才略微放松了一些。 李亮的喊声让易传宗心中更加难熬了,他的脑子里面很乱。 听了大爷和大妈的话之后,他明白和花姐姐关系,也理解了当初为什么那么顺利。 但是现在他这心里面也有些梗,毕竟花姐姐嫁过来之后就没了丈夫,而那一次他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那么也就是说花姐姐有过男人。 如今又有一个人大晚上出现在这里,还是以前老凑近乎的一个人。 这让易传宗的心里不是滋味,以前他打过李亮两次将其赶走,他那是打扰到两人了? 李亮在坐了一会儿也缓过劲来,最起码没一开始那么疼了,他踉踉跄跄地从墙角朝着北屋走过去。 一直走到北边正房的门口,李亮小声地喊道:“花寡妇,是我,开门!” 房间内一如既往的安静,好像里面并没有什么人。 此时花寡妇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整个身子倚着门,她紧了紧手中的家伙不敢出声。 等了一会儿,李亮不耐烦地喊道:“是我,别闹了,快开门。” 此时他心里也很纳闷,许大茂的招式好像不太好使,单单闹出点动静这寡妇也不过来开门,一点不怕招闲话? 房间内还是没有什么声音,周围也是一片寂静,要是再大喊周围的邻居也就真听见了! 他也就是接着酒劲才敢过来,肯定是不敢真让村子里面的人听见,要不然真把他给办了,那只能是他活该。 李亮心中不耐烦,用力的拍了拍房门,房门很是结实,只是发出蓬蓬的声响,两扇门微丝不动。 房间里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声音。 李亮趴在门缝朝着里面偷瞄着,房间里面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的光亮,这让他有些心烦意乱,口中大声喊道:“别装了,你刚才都出声了,我知道你在门口!” 见房间里面没有回应,李亮不耐烦地继续说道:“你一个村子里面的寡妇,还是一个克夫的命,你以为那个傻子进了城以后会要你?” “你只要伺候好了我,今后我就好好照顾你,凭我在村子里面的手段,傍着我还能缺了你吃喝?” 花寡妇心中耻笑,这人在村子里面偷奸耍滑、蛮横无赖、欺软怕硬,勉强也就是混点吃喝的东西。 村子里面的乡亲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只要不是做的太过,也就都忍了下来。 这人不以为耻反而认为很光荣,连自己的脸都要了。 不过花寡妇还是没有出声,如果她真是一个寡妇的话还无所谓,反正她也是一个灾命,别说别人,连她自己都承认了,也就不怕别人说叨什么了。 清者自清,她心里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日子也还能过。 但是她有了男人,她不想把事情闹得全村里面的人都听见。 她是个寡妇,有些事情只要有了影子,到了外面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她不想让自己的男人认为她是个不好的女人。 李亮上下不断地瞄着,最终他看出了一些端倪,在门框的下面更黑一些,上方反而能够看到一丝的亮光。 他讥笑一声,“你在门口挡着呢,穿衣服了没有?我要是喊一嗓子,说是看见有人从你屋里光着腚跑出来,你猜能怎么着?” 花寡妇屏住呼吸,心里恨极了他,却又不敢出声。 李亮心中的耐心彻底消失了,他低吼着,“你和那傻子整天腻在一块,现在那个傻子走了,你以为他还能回来?你能便宜那个傻子,为什么不能跟着我?”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傻子已经在四九城里相亲了,今天给咱们放电影的那个放映员和他住一个四合院,听说都要结婚了!你还等着谁?” “开门!”李亮接连拍打着房门,蓬蓬的声音直响。 门内的花寡妇如遭雷击,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不结婚也好,我就是一个克夫的命,不结婚也就不用害人了!’ 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花寡妇却心痛到难以自禁,她那双丹凤眼瞬间被浸湿了,泪水从眼角无声流下。 她本想跟易传宗就这样过下去,但是如果易传宗结婚了,可能就再也不会来找她了,从此相依为命的两人只剩下她自己,这才是最让她伤心的,。 李亮听到里面传来的微弱的抽泣声,他心中顿时就暴怒了,为了一个傻子流泪也不愿意从了他。 “蓬!” 一声巨响,门和窗户都抖了三抖。 李亮实在无法容忍自己输给一个傻子,牟足了力气就朝着房门撞了过去。 房门很严实,李亮怎么冲过去的怎么弹回来的,摔倒在地上之后李亮抱着肩膀左右滚了两下。 “滚!” “滚呀!” 尖锐的声音隐隐带着破音。 易传宗心里一紧,花姐姐平时是很少有大声说话的时候,如今这么喊是真的很伤心,肯定也很恐惧。 他不想再看后面怎么样了,现在已经够了。 就算是他心里依旧有些梗得慌,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惊慌和害怕。 第六十四章 今天不行 走出墙角,易传宗一步步地走过去。 李亮翻滚了两下,喝酒之后疼痛减轻,很快就缓了过来。 他缓缓地坐起身,感觉旁边有什么东西,转头之后就看到了那装熟悉的面孔。 他的瞳孔顿时紧缩了一下,使劲地晃了晃脑袋,结果眼前的人影并没有消失,他的身体猛地一个机灵,脑海也恢复了些许地清醒。 那双半眯着地死鱼眼也瞪得滚圆,李亮哆哆嗦嗦地喊道:“骡子!” 花寡妇后背死死地抵在门上,脚下也是撑住地面,在听到李亮的喊声她的心中更加紧张了,李亮还不死心,这是在骗她。 她紧紧地抓着手里的家伙,小心地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眼神不时地在两侧的窗户上面瞟着,她怕李亮会从两边的窗户进来。 易传宗面色阴沉地看着,要是有可能他真想一拳把这个人打死! 但是他终究不能这么放肆,他抬起手指着房门声音低沉地说道:“来,再给我撞一下!” 易传宗的声音本来就非常有特色,或许细声用气发音的时候可能有些模糊,但只要是声带发音那就非常明显,花寡妇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的双眼之中满是惊喜,丹凤眼中的泪水戛然而止,他竟然回来了? 随即花寡妇的眼神又有些幽怨,因为李亮所说的话可能是真的,易传宗可能要结婚了。 哪怕她早就有心理准备,甚至以前就看出易传宗在哄骗她,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她依然感觉十分痛苦。 花寡妇慌乱地抬起手用袖子在自己的脸上擦着,两人一个多月以后的第一次重逢,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丑。 李亮浑身一抖,之前看错了还可能是错觉,那听到这洪亮刚硬的声音就肯定是真了。 他看着那双闪烁着凶光的眼睛,心不断地下沉,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骡子,我开玩笑的。” 就在这时,正房的门吱呀一下地打开,花寡妇一步直接跨出门来。 她怔怔地看着那站在院子里面的高大身影,日夜思念的人终于是回来了,这次不再是幻觉。 他变得更加强壮了,身姿也变得挺拔了很多,身上更是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气势。 易传宗侧着身子,虽然是对着李亮,他眼神的余光不时却朝着门口的方向撇着,一时间他有些不敢朝着那个方向看。 他确实是相亲了,也跟娄晓娥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不是因为钱,那个小女人他是真心的喜欢,前世就有印象,在认识了一个月之后,对方的身影早就印在了他的心理,要不然就那种家庭背景,他也不会想着结婚。 这种情况下,他无法面对现在的花姐姐,因为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都是谎言,只是想将把花姐姐骗上床,暂时糊弄过去。 他成功了,轻而易举的就成功了。 但是在了解到事情的缘由之后,他的内心却非常自责。 花姐姐都不嫌弃他是个傻子,他刚苏醒了就欺骗人家,内心还嫌弃地想要放弃。 易传宗不断地偷瞄着,花姐姐的形象一点点的看清楚。 她还是那副熟悉的模样,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很是动人,纯黑色的衣服穿着地整整齐齐,除了一只手背在后面,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易传宗习惯在尴尬和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得做点动作,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他现在就特别讨厌李亮痴迷地盯着花姐姐看,这是他的女人! 手起刀落,易传宗一记手刀粗鲁地砍在李亮的脖子上面,管他睡着没睡着,就当他睡着了,随着噗的一声李亮就摔倒在了地上。 此时只剩下他和花姐姐两个人,易传宗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理状态,一些事情总归是要面对的。 他转过身来脸上露出灿烂地微笑,“花姐姐。” 花姐姐笑吟吟地点点头,她的眼中闪烁着月光的晶莹。 轻柔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出,“你回来啦。” 易传宗看着门前清瘦的身影重重点点头,“想你了,就回来看看。” 花姐姐一下转过身去,不是单单扭腰,而是整个人直接转到了后面,并且弓起身子在捣鼓什么。 易传宗眼神有点古怪,但还没等他问什么,花姐姐就再次转过身来。 这次她没了之前那副拘谨的态度,撒开脚丫子扭着杨柳细腰就跑了过来,非常依恋地扑在他的怀里。 易传宗不疑有他,双臂展开直接稳稳地接住,然后紧紧地抱在怀里,软玉在怀,这一瞬间他安心多了。 不面对失去,他真不确定对方在他的心里到底是多重。 一想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的心里就是一阵的后怕,要是他没回来会怎么样,他甚至不敢想。 本来就想着好好耍一耍,怎么坐着车去城里的时候就怂了,他是那么怕死的人吗? 男人总得有点冒险精神,没有那个胆量玩什么女人? 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还能丢下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成? 易传宗心里豁然通达,拥抱的感觉真好。 规则只是用来束缚弱者,只要他足够强大,别人又能拿他怎么样? 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人,这次他不会再把她丢下了,也不想再刻意忘记她。 静谧。 易传宗用脸颊蹭着那精巧的小耳朵,嘴唇亲吻着披散的秀发,嗅着那熟悉的味道。 明明花姐姐没有用任何的护肤品,他依然能够闻到那种清新的芬芳,又有像是迷人的麝香,这是花姐姐的体香。 那么得让人陶醉,又让人神清气爽,两种相悖冲突的感觉交错融合在一起,就仿佛心跳一般,时而清醒时而沉醉。 就仿佛他的基因选择了这个女人,这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 静静地体会了一番拥抱的感觉,如水般柔软细腻,又带着淡淡温暖。 “你在藏着什么?” 易传宗微微摸索,他刚才就感觉花姐姐的姿势有点奇怪,他感觉花姐姐的侧腰有个小硬疙瘩。 “没……没什么。” 花姐姐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接触到腰间的东西。 易传宗的眼神变得更加怪异了,他分明摸到了一块方形的硬物,虽然摸到一半就被制止了,但这耽搁不了他脑补。 好像是长条形的东西,大概有三指粗左右,如果是他的手指的话应该是两指,到底是什么东西? “让我看看。” “今天不行,等明天!” 花姐姐昂着头,一双凤眼有点弱弱地看着他,一个眼里一个字,‘不’‘行’ 易传宗挑了挑眉,神神秘秘地,等晚上看看谁睡得比较死,他想看还能找不到时间? “好,那就明天再看。” 花姐姐微微外头甜美地笑着。 易传宗心跳加速,嗓子莫名有点发干,肚子里面也有点饿,一个多月没吃肉了。 “家里还有吃的东西吗?今天晚上骑自行车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吃东西。” “有三个窝窝头,要不我再给你蒸一点?”花姐姐眼巴巴地看着他,似是很想给他做饭。 易传宗紧皱着眉头,他之前刚进院的时候其实没有骗人,老家儿确实在米缸底下留了一点钱和票。 也不是太多,相当于他原来签到半个月的钱。不到二十块,还有一些以前没有换过的票。 在离开的最后一天,他都给花姐姐留了下来。 他一共还走了不到一个半月,就算是在城里面一个月八块钱也不至于光吃窝窝头,这个女人是一分没花? “啪!啪!啪!” “呜……” 易传宗对着小屁股就来了三下,声音清脆在院中带着微弱的回响。 “还知道疼?怎么不知道饿?我给你留下钱就是让你啃窝窝头的?” 他的眼神很是复杂,要是他一直不回来的话,这钱得留多久? 花姐姐贝齿轻咬着下嘴唇左侧,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可怜兮兮地抬着头。 易传宗最受不了的就是这双会说话的眼睛,他的眼神左右飘忽了一下,缓缓将怀里的人给拉了出来,口中吩咐道:“估计家里也没有白面,给我下点糊糊,把三个窝窝热一下,我一会儿回来。” 说完易传宗揪着李亮的后领子就往外拖。 花姐姐担心的说道:“要不明天把他交到村子里面?” 易传宗摇摇头,眼神冰冷地低着头,“不用,我还有点事要问他。放心,我现在不会拿他怎么样。” 他身子一晃一晃地朝着墙边走,大晚上地找自己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就放过这个家伙?他恨不得直接攥着脖子捏死! 花姐姐看着他直直地冲着墙边走,连忙口中低呼,“门栓在里面!” 易传宗回过头来咧嘴一笑,“我什么时候走过门?进屋门我都是爬的的窗户!” 花姐姐啐了他一口,转身蹦蹦跶跶地朝着屋子里面小跑,“早点回来,别惹事!” 易传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现在这里对他确实不设防,但是他来了这个宅子不爬墙,心里老是感觉少点什么东西,家花偷着吃地味道也挺好的。谷榛 易传宗抓着李亮的胳膊一甩,直接把这孙贼扔在墙头上面,就好像是搭一块长布包裹那么简单。 紧接着易传宗双手抚着墙上沿一跃而上,一个翻身直接跳到了墙的另一边。 这院子他也翻了不下五十次了,每个方位都翻过,自然是熟稔得很。 揪着李亮的衣服,易传宗胳膊一用力直接将他拽了下来。 乘着月光,走着熟悉的小路,他们家本来就是在河边,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小河边上。 踩在河边一块光滑的石头上面,平时花姐姐就是在这里洗衣服的,不要问怎么知道的,问就是用眼睛。 易传宗蹲下身子将胳膊一甩。 李亮的身体在空中抡了半圈,随后直接噗通一声浸入水中。 “嚯,水还有点凉,来的还算及时,这天气洗衣服简直是受罪。” 易传宗心中想着花姐姐,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扭一扭、泡一泡,然后拎上来晃一晃、抖一抖。 “咳咳!” “咳咳!” 李亮剧烈地咳嗽两声,口中喷出两口水,整个人还在痛苦的咳嗽。 易传宗冷笑一下,喝道:“醒了没?” 李亮呛得脸色通红,这会儿气还没顺过来,不过酒倒是醒了,“别,骡子,我醒了!嘶!好冷!” 易传宗眉梢一挑,“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话不多说,李亮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再次被浸入水中,这次他努力的在水下挣扎着。 就他那点力气怎么跟易传宗比? 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的,他的头左右一直晃着就是无法浮出水面,手脚也拍起来无数水花。 “咕噜!” “咕噜!” 平静的小河上面冒出了一个个气泡,显然这是再往力量的肚子里面灌水。 易传宗眼神冰冷地看着,现在他已经将师父的话完全给忘了,他自始至终就不想当什么君子。 他只恨自己医术水平足够高的话,否则他还会用更加残忍的折磨方式! “哗啦啦!” “啊~咳咳!” “噗~” “咳咳!” 李亮再次被提了出来,大口的喘息一口,肺腔里面却进了水,连续几声咳嗽肚子里面的水都给吐了出来。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将人拎起来,随后左手虎拳一握,胳膊一甩一拳狠狠地击在力量的胸口。 “蓬!” “哇!” 一拳过后,李亮肚子里面的水都给吐了出来,气也顺了不少。 易传宗残忍一笑,随后直接将李亮再次按到水里,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噗通!” “噗通!” 李亮手脚并用拍打着水花,双手想将脖子上面的铁手掰开,但是他的力量根本无济于事,只能在河水里面不断挣扎。 易传宗冷漠地看着,他的手并没有捏紧,就是卡在他的脖子上面,要不然怎么给他浸水? 本来他是想从家里拿两张纸的,糊到脸上之后,再往纸上浇水,这样的刑罚动静能小点。 只是他不想让花姐姐看到,再说他们这边也有现成的河水,没必要专门去寻找。 他现在医术虽然救什么大病就不了,这种简单的急救还是十分精通的,事后得什么病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咕噜!” “咕噜!” “咕噜咕噜!” 一个个气泡不断冒出来,显然李亮已经到了极度缺氧的状态,他在奋力的挣扎。 一阵最为猛烈的挣扎,李亮的身体在水中彻底没有了动作。 易传宗没有直接提升来,而是又等了十来秒才缓缓提了上了,将人往石头上面一扔。 李亮像是死鱼一样趴在石头上面,腿还浸在河里面。 易传宗不慌不忙地挽了挽袖子,他不想李亮咽气,但也不想将衣服弄湿了。 再次将李亮给提了上来,一只胳膊贴在李亮的后背,另一手则是握起了虎拳。 他才不会用安全的治疗手法,他只要人醒过来就行了。 “蓬!” 一拳下去李亮没有任何的人影,易传宗也不敢太过用力,救人还是要控制一下力量的。要是想把人打死,他不用那么费劲。 接连三拳下去,力量肚子和胸腔的内的水都吐了出来。 “咳咳!” “咳咳!” 李亮无力地咳嗽着,刚才拼命挣扎身体缺氧,这会儿劲还没有提起来。 “宗爷!我错了!” “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仅仅咳嗽了两声,李亮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连忙告饶。 “这都是你们院子里面的放映员许大茂的主意!” “他告诉我,这种村子里面寡妇就得硬来,还说直接拉倒棒子地里,要不半夜喝了酒过来!” …… “我一时鬼迷心窍,你放了我!” 喘了几口气之后,李亮的身体状态也好了很多,易传宗还没有问他全都交代了,显然之前在水里面就后悔了,也想好了怎么求饶。 易传宗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朝着李亮伸了过去。 李亮吓得一个哆嗦,但是也不敢反抗,那双小眼睛瞪得滚圆,看到一只手指头横在自己鼻子下面,他心中有些莫名其妙。 易传宗心中默默点点头,‘鼻息强健,肺部还算有活力,还能再来几次。’ 话不多说,他再次拽着李亮的领子就往水里按。 “啊!宗……咕噜咕噜!” …… “宗爷,我不敢了。” “你饶了我吧。” “噗!” 李亮无力地躺在石头上面,一口水从他的嘴里喷出来,他已经被折腾地没有一点力气了。 连着好多次,他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他微眯着充满血丝地双眼,看向易传宗的眼神满是哀求。 易传宗默默地坐在石头上面俯瞰着河水,哪怕这后面一段的石头稍微高一点,折腾了这么久之后,他的身上也湿了大半。 此时他只是根本没有看李亮,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眼神寒光闪烁地看着月光粼粼的河面。 多少次,他恨不得直接将这人杀了算了。 半夜骑着自行车找个地方将这人处理了。 “滚!” 一声低吼,李亮身体又是一个哆嗦,他的眼中绽放出希望的光芒,不敢有任何犹豫,他拼了命地用尽全身力量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朝着家的方向跑。 易传宗没有看他,只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他现在的行踪太明显暴露的可能性很大,为了一个村子里面的二溜子搭上自己不值得。 默默地站起身来,花姐姐应该已经做好饭了,他也该回去了。 ‘许大茂,本来你不知道娄家的秘密,也不会弄得娄家家破人亡,我不想管你,我也不想管你是去害谁,但你不应该算计到我头上。’ 易传宗眼神冰冷地往回走,他早就应该警惕这个家伙的,不能因为暂时将他唬住就松懈,不然许大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咬人。 第六十五章 偷窥被发现 在院墙外面,易传宗就闻到了玉米的浓香,他翻墙回到花姐姐家,一落地他冷酷的表情就换成了笑容。 在北屋的四方桌上已经摆上了一盏煤油灯,而在门口则是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回来啦。”花姐姐微笑着站起身来,双手矜持地放在小腹位置。 易传宗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没有任何的言语,双臂张开将人抱住,他认真地说道:“我爱你。” 他无法欺骗心中的感觉。 花心的说法就是两个女人他都喜欢,是他有些贪心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两人他谁都不想放下。 一世一个,这应该不算过分吧? 纯情的说法就是——爱过。爱过之后易传宗想放手来着,结果没放下。现在还爱吗?爱不会消失…… 花姐姐昂着那张精致的小脸没有说话,也没有将他推开,就是用一双丹凤眼认真地看着他。 那是一双拥有完美弧度的眼睛,眼尾略微上翘,翘度适中,眼尾高于眼角自然向外延伸。这一翘风情万种,带着一种勾魂夺魄的魅力。 内眼角则是朝下,上眼睑微微下伸,遮掩泪阜而呈一小小皮褶,即内眦褶。这上眼睑下伸之后略微平直,并且和眼袋后半部分隐隐平行,极具形体之美。 本来这双眼睛就藏着黑色眼瞳上方的一小部分,瞳白黄金比例,颇具气色神韵。 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易传宗能够读懂花姐姐的复杂心情,好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质问,里面有幽怨,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这般神色让易传宗的眼神有些恍惚,他不禁回想起离开向阳村的那一个夜晚。 …… 接近望月之日,天上的月亮已经很圆了,整个向阳村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嫁衣。 易传宗脚下踩着凛白的石柱,通过墙上的小孔静静地朝着里面偷窥着,虽然墙稍微有点厚,但好在也能看到大半。 易传宗看得魂不守舍。 “咕嘟!” 一声口水吞咽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同样也让房间里面的花姐姐察觉到了异常。 “谁!谁在那里?” 花姐姐连忙用身侧的毛巾遮住自己的身体,同时快速地穿着起了衣服。 这易传宗哪里还敢待着,现在这个时间,乱搞男女关系是要挨枪子的! 不过他也不是很担心,他知道自己的时间还有不少,毕竟脱光光之后再一件件地穿上,需要的时间肯定不短。 易传宗缓缓地从石柱上面下来,然后蹑手蹑脚地朝着北边的院墙走去,只要到了院墙跟上,他就能从容撤离了。 虽然外面的地势比较高一点,从里面朝着外面爬的高度大概有两米左右,但是他本身就有一米八五,都不用垫脚就能轻松上墙,到时候只需要半秒钟的时间他就可以翻墙过去,到时候也就安全了。 “吱!” 一声急促的开门声,易传宗的瞳孔瞬间放大,怎么那么快?有三秒钟吗?那个肚兜明明看起来有些复杂! 人都要出来了,他当然不敢再等,撒开丫子就往前跑。 急速冲过三米的距离,他双臂张开抓住院墙的上沿,力从地起同时双臂用力,他的身体不断朝上同时也在不断倾斜,半个身子超过院墙之后他整个人横在墙上,紧接着身子一滚直接离开。 一套动作堪称是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破绽,贴着墙翻这种高难度动作谁能做到? 不仅仅需要强大的力量更是需要高超的技巧,身体掌控力也是完美,只要不是正眼看着,根本没有人能够发现得了。 “易传宗,我知道是你,你要是男人你就给我出来。” 花寡妇在院子里面对着北边嗔怒地喊着,那里正是易传宗所在的方向。 一听她这话,易传宗心里顿时就有些慌了,他明明比声音更快一步,花寡妇是怎么看到他的? 还是说现在是在诈他? 现在出门可是需要介绍信的,他本来就是求着村子里面带他进城,今天村领导好不容易答应了,正好也有人带着他进城。 一切好好的,只怪他心中恋恋不舍,想临走之前再看最后一次。 没曾想这一看就出现了岔子,今天的花寡妇着实古怪,他偷窥半个月从未失手,最后这一次要栽了。 他肯定是不敢让花寡妇给捅出来的…… 易传宗悔不当初啊! 一切都要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说起…… …… 那是清醒后的第一天,他被人领到家里之后无聊地上了房顶。 其实他是在思考人生,毕竟穿越了之后特别迷茫,也没有什么金手指,干拉(没有下酒菜)也不是不行,终究是废了老劲!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大爷是易中海,和电视剧里面的角色对不起号来。 本来眺望着蓝天白云、枯藤老树好好的。 一低头,他就看见李亮在他家门动作笨拙地爬着墙。 一番嘲笑之后,易传宗英勇地伸出了援助之手,怎么能鬼鬼祟祟地爬人家的墙呢? 正义的打击邪恶势力,揍得李亮哭爹喊娘差点跪下。 主要还是李亮嘴硬喊他骡子和傻子,易传宗这才一直打他。 那么大的动静花寡妇当然听见了,她急匆匆地从家里跑了出来。 当然,她不可能爬墙从家里从来,她是绕了一个圈子从家里上来的。 一到易传宗家门口这条黄土小道,花寡妇就看到易传宗在打李亮。 霎时间,花寡妇什么都明白了,易传宗这边还没开口,她就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话不多说,对着斜坐在地上的李亮就是一个绣花鞋。 易传宗当时都看傻眼了,人他确实有印象,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家下面住着的是寡妇。 见到现在这副情景让他的内心很是震惊,村子里面的女人都这么飒的吗? 本来花寡妇就一副端庄的表情,这种严肃的气质让她看起来略微有点中性,这突然之间动手哪里还有什么端庄? 当时易传宗心中的反差感就很强烈,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加劲爆的。 “嗷!” 一声痛不欲生地惨叫,易传宗看得两腿一紧,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太残暴了! 这真是要爆了! 花寡妇一脚就踢在李亮的两腿之间,那腿速和动作当真精妙绝伦。 在听到李亮的惨叫声之后,花寡妇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自己的腿,这才施施然地转过身来对着易传宗。 花寡妇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秀发,一双丹凤眼传情地看着易传宗,紧接着就是展颜一笑。 易传宗当时一口血就给回满了,太治愈了!之前怎么没看出这女人这么漂亮? 因为嘴角两侧的唇勾,花寡妇面无表情的时候都好像是矜持的淡笑,如今嫣然一笑当真是春暖花开。 实在太好看了,易传宗有些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叮,系统启动中。” “叮,系统随机选择,根据您现在的偷窥行为,您的偷窥技能等级+1。” 易传宗顿时一脸狂喜,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福音啊!竟然帮他触发了自己的系统。 压下心中的激动和悸动,易传宗指着李亮解释道:“刚才他在爬您家的墙!” 花寡妇柔柔地笑着,眼中似乎是有晶莹在闪动。 她重重地点点头,更咽地说道:“你真的好了。” 易传宗一脸懵,不过想到两人家挨着,可能以前很熟,“对,今天掉河里,上来之后就好了。我对您有点印象,请问您是?” 花寡妇宛然一笑,悠悠开口道:“我姓花,你以前叫我花姐姐。” “花姐姐。” 易传宗当即热情地喊了一声。 花寡妇柔柔地一笑,脸上满是愉悦的表情。 易传宗感觉这个女人的笑容很魔性,越看越想看,他有些经不住这个女人,于是低下头想说李亮的事情。 结果易传宗一低头没有看到人,李亮已经偷偷地跑出老远了,看到易传宗看过来,他当即喊道:“一个寡妇,一个傻子,你们给我等着。” “孙贼!你找死!” 易传宗对着花寡妇点点头,连忙追过去,他对于这个女人有些怵头,更何况是个寡妇,他也是想着离开。 花寡妇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后面易传宗自然是追上了,这才有了第二顿打,打服气还一直打的那种,叫了爷爷还一直打的那种。谷予 因为这事,晚上易传宗被叫到了村长家里,李亮一脸委屈的诉苦。 现在这时候,骂人和打架是一样的。 光说不练假把式,骂了人就要有干架的觉悟。 不动手骂人还有什么意思?谁还不是个爆脾气? 这时候有钱没钱的也不惯着,有些混不吝都敢跟领导动手。 后面全村都知道易传宗打人了,还是白打了一顿,因为易传宗家里什么都没有,没法赔偿…… 第二天,全村的乡亲们就集体改口了。 易传宗也引以为戒,加强对自己的掌控,尽量不动手。 …… 九月十四号。 九点的夜,已经开始陷入寂静。 圆月悬挂在枝头还是一抹莹白,随着还在不断上升,就会倚靠在山尖。 今天的云雾比较厚重,现在月亮的倾角也就是四十度,爬过小山再过一会,月亮就会害羞的藏在云层里面。 下方的院子依然安静。 易传宗躲在院墙下面,花姐姐的喊声还在他的耳边回荡,他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听到关门的声音,那也就意味着花姐姐已经回到了屋子里面。 但是事与愿违,花姐姐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易传宗,我知道你在那里!你今天要是不出来!明天你就别想走!” 花姐姐还在院子里面大声的喊着,这次的声音比上次更大了! 易传宗听后心里就是一个哆嗦,他现在就是想进城! 要是把他进城的希望给打破,一直关在这个小村庄里面,他心中肯定是千万个不愿意,生活太艰苦了。 就算是乡亲们照顾他,但是乡亲们家里也没有余粮,一顿饭八个窝窝头,有个两斤多,剩下的就全是稀糊糊,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前世最喜欢的就是啤酒、可乐、小龙虾,把子肉、鸡腿和烤鸭,牛肉、驴肉、二锅头,白将、爱喜、牡丹花,香肠、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喝芬达…… 这个女人,要夺走他那亿点点的小爱好! 他的大爷可是九十九块钱工资的易中海,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 易传宗怒气冲冲地站起身,看都没看就直接翻墙而下,口中轻喝道:“对就是我!怎么了?” “蓬!” 易传宗双脚落在地上,抬头朝着前面一看。 顿时间,他那俩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紧接着他浑身地气势一泄,腿还有点发软。 前面的花姐姐就穿了一个肚兜,还光着一双小脚丫,白花花的一片看了一个真切。 当这是比基尼呢? 他恨不得拔腿就跑,但是他不敢,花姐姐的眼睛待了定身术一样。 易传宗仅仅和那双愤怒和幽怨的眼睛对视,就连忙心虚的低下头,偷窥被抓住了,他还愚蠢地自己蹦了出来。 这回他跳到黄河里面都能把水染黑了。 沉默。 花姐姐就是直直地盯着他,她自从嫁过来之后就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得了天花。 当年她还是十八岁(现在法定结婚年龄是女十八,男二十。),那时候易传宗是十五岁,那时候易传宗也是刚没了父亲不久。 花姐姐本以为那一次她就要死了,毕竟她一直给别人带来厄运,就连间接帮助她的叔叔都病重了。 她小时候就没了父母,幸好父母临终之前将她交给朋友来照顾。 这种厄运是一点一点增加的,察觉到这种情况,父母早就给家人算过命,当时算命的人没有看出太多,却也算出了她是一个扫把星。 她的父母和抚养她的叔叔有过命的交情,哪怕是知道她这种特性,也一直待她很好。 不过那位叔叔也不敢将她接到家里,而是单独为她租了一个院子。 花姐姐从小没有朋友,在学校没有同学和她一起玩,越是长大了就越是孤独。 最后,连那位叔叔都受到了牵连,花姐姐不想再给别人增加负担,早就有了离开的打算。 她在听说田海旺的事情后,就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四九城,因为想报答叔叔的养育之恩,她选择把自己给卖掉。 她十八岁青春靓丽刚能嫁人,就卖给了一个三十五的瘸腿男人,报酬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即使她想要对方的宝贝,她也把自己的事情如实告诉了田海旺,她不确定自己如果嫁人会怎么样。 最后,田海旺死了。 还没有结婚就死了。 她已经答应了要嫁给田海旺,自然就不会反悔,哪怕是田海旺得了天花,她也义无反顾地进去照顾田海旺,甚至田海旺还将那件宝贝交给了她。 但是没想到,易传宗看见她家里围起来很热闹,直接就要往里冲。 …… 方村长脸上的肉急得发颤,“快!拦住他!” 周围的七八个人瞬间就反应过来,随着村长一声令下当即就把易传宗围了起来。 “嘿嘿嘿嘿,你们要跟我玩吗?” 易传宗见人将他围住,顿时就感觉很好玩,他猫着腰就在人堆里面来回钻,一个能拽的住他的都没有。 方村长在那里着急得大喊:“强子!你不能进去!” 这花寡妇进去了还能不让她出来,她自己进去就是送死的,也不会想着害大家。 但是一个傻子要是进去了,你能指望他老老实实在里面待着? “嘿嘿!嘿嘿!好玩!” 易传宗继续往里面拱,一时间花寡妇家周围鸡飞狗跳的。 本来大家在用棒子节把花寡妇家围起来,想着等两人要是死了之后直接把这里烧了,这会儿全村人一起抓易传宗,他顿时间玩得更开心了,墙上墙下不断乱跳。 花寡妇这时候也打开门朝着外面看着,看着那活蹦乱跳的傻小子一时间心里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两人都活得那么孤单。 “咦?” 墙头上,易传宗愣愣地看着花寡妇,两人第一次进行对视。 “嘿嘿,好看。” 易传宗这次不跟村子里面人玩了,过关斩将地就朝着里面冲,村子里面的人也不敢追到最前面。 在花寡妇一脸迷茫地眼神下,易传宗就过来拉着她的手,“你长得好看,你陪我玩!” “瞎了!”方脸村长哀嚎一声整个人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完了!”李叔的眼神有些呆滞。 “瞎了!”一名村民大叔直接怔在了原地。 全村里面的人都绝望了。 易传宗那时候虽然小,但是身强体壮已经有了现在的几分魁梧,最起码那一身腱子肉强壮有力。 要是易传宗想出去,村子里面的人根本拦不住,要不然易传宗怎么冲进去的? 那可是天花!这要是在村子里面传开了,向阳村也就彻底完了,天花的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三十,这还是身强体壮免疫力强的人。 要是体质不好那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现在这时候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能指望他们有什么抵抗力?一旦得了天花那就得看天了。 “这怎么办?” “瞎了!” “村长!我们跑吧?” “灾祸啊!要不然直接把这里点了?” “我看还是跑吧!你别看他傻,但是他知道烫啊!” 方村长的脸色一阵变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全村人都人心惶惶的,要不能安定好,那就彻底完了! 方村长脑海中急速转动,当看到易传宗围着花寡妇的时候,他的眼神顿时一亮!“花丫头,我代表向阳村全村的乡亲们求求你,你一定得哄好了他!千万不能让他出来!” 第六十六章 我做新郎! 面对全村人殷切的目光,花姐姐只能迷茫地点点头。 和一个傻子一起玩? 她该玩什么? 她连个朋友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玩。 “你怎么不说话?” 易传宗结结巴巴地说完,随即皱起了苦瓜脸,“好饿啊!我去找点东西吃再跟你玩!” 看见易传宗蹦蹦哒哒要往外走,全村人顿时朝着后面一个踉跄,全都是惊恐的面容。 “丫头!快拦住他!”方村长撕心裂肺地喊道。 “求你了!” “别让他出来!” 在乡亲们的呐喊声中,花寡妇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连忙朝着前面追上去,口中连忙喊道:“你等等!” 易传宗也是奇怪,别人的声音没听见,听到花寡妇的声音之后竟然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花寡妇说道:“我饿!” “我们给你们送!”方村长连忙拍着胸脯打包票! 花姐姐看着方村长点点头,这时才伸手抓住易传宗柔声说道:“咱们在家里等着,他们来给我们送吃的!” 易传宗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朝着上面一指说道:“那是我家!” 花姐姐这时候也不那么懵了,她柔柔地对着易传宗说道:“这里也是你家。” 这话说的易传宗一怔,转头朝着房间转了一圈,好像是在认家门。 有着花寡妇的安抚,易传宗真就老老实实地跟她在这里等着。 不一会儿村里的人就将吃的东西给送来了,两个大小伙子一人抱着一个小簸箕,里面装着满满的馒头,这都是从村子里面的大食堂里面拿的,刚做出来不久。 花姐姐一开始没有在意,只以为村子里面人将吃的东西一次拿了过来,这是可以一直让他们吃到死的饭。 后面她就被易传宗给镇住了,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吃的,易传宗两口就是一个馒头,一连吃了十多个,这才满意地拍着肚子。 两人待了一整天,花姐姐哪还有时间再看田海旺,一边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一边是满村子的乡亲们,她根本没得选,只能陪好了易传宗不让他出去,村子里面的人也一直在外面守着。 一直到了晚上,易传宗不愿意见黑,两人就走进了房间里面。 这时候乡亲们终于是松了口气,安全的活过第一天! 房间里面墙跟前是一张八仙桌,上面还有文案。 此时桌子上面摆好了蜡烛,墙上还钉了两条红绳子。桌前地上还有一块红布毯子。 易传宗感觉有些奇怪,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花姐姐的眼神很是复杂,转头朝着右边床榻上看了一眼,田海旺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现在他高烧不退整个人瘫在那里,还歪着头看着这边。 “这是姐姐拜堂成亲用的。” 花姐姐本来想着在这个屋子里面无声无息地消失算了,她活着就是一种灾难,只要报答了叔叔的养育之恩,她也就彻底没有牵挂了,不然活下去只能害人。 “拜堂成亲!” 易传宗眼前顿时一亮,这东西他见村子里面的人玩过啊! 不就是过家家吗,一次记不住就两次,村子里面的小朋友经常拉着他一块玩的,他玩了最少十年!精通好几种玩法,拜堂成亲他也熟! “我做新郎!” 花姐姐顿时脸色一懵,这是她和田海旺结婚用的! 虽然田海旺还在病床上面,两人也没有拜堂成亲,但是她已经答应人家了,并且那件宝贝田海旺已经交给她了,两人的交易算是达成了。 只不过很遗憾的是那个东西有些烫手,她不知道该不该送给叔叔。 “你不能做新郎,姐姐的新郎在那里!”花姐姐面色纠结地指着病床上。 易传宗当即就不乐意了。 小子之前可是会争抢的,一开始他傻呵呵的看着,后面动手之后发现游戏更好玩了,自此他想当爸爸当爸爸,想到新郎当新郎。 如今竟然有人不让他做新郎?那哪成啊? 易传宗凶巴巴地看着花姐姐,大声喊道:“我不!我就要做新郎!” “咳咳!咳咳!” 病床上面的田海旺一阵咳嗽,他虽然重病在身无法起床,但是脑子里面多少还是清醒的,这是他用传家宝换来的媳妇儿!如今这傻子要跟他抢! 花姐姐一脸地纠结,转头看看田海旺,正巧田海旺也在看着她。 她当然不能答应易传宗,这种骗人的事她心里过意不去,再说人家这副模样也可能是她害的。 “姐姐真的不能答应你!要不我们玩别的,我给你折纸鹤怎么样?” “不行!我就要当新郎!” 易传宗生气地看着花姐姐,他这次没有直接动手,转头直接朝着外面走去,“你不跟我玩,我去找别人玩!” 易传宗生气地往外走,花姐姐只能拉着他,但是一村子的人都拦不住他,花姐姐又怎么可能拦得住? 两人一从屋里出来,周围拿着火把的乡亲们就看见了,“你怎么让他出来了?” 易传宗大声地喊道:“我要找小红!” 方村长神色一怔,脸色焦急地对着花寡妇喊道:“你快劝劝他!” 花寡妇一脸地纠结,死死地抱住易传宗却拦不住。 面对乡亲们惊慌面容,她只能无奈说道:“他要和我拜堂成亲!” 方村长脸皮子一阵的抽搐,这在人家的家里和人家没过门的媳妇儿成亲好像是有点过分。 “强子想玩成亲,你就和他玩就是了!” 看着花姐姐一脸踌躇地模样,方村长急中生智劝道:“他就是个傻子你别跟他计较,就当是闹着玩就行。再说强子作为村子里面的守村人,你要是和他成亲,说不定你还能转转运,他本来就是给我们村子里面挡灾的!” 花姐姐当时就愣住了,准运?挡在? 她有些愣神地看着易传宗,守村人她也是听过的,因为她从小就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也听过一些说法。 不只是人有五弊三缺,其实村子也一样有五弊三缺。 守村人,又叫镇村人,保佑一方水土平安。 他们会帮村庄遮挡恶运,这些人现在吃苦来生享清福,全是救苦救难的人。 守村人大多数是思维不完善的人,有点儿傻,并且沒有亲人,活得还比不上乞讨者,因此经常被别人欺负,最后都是孤独一生。 因为是傻子,自然是被人欺负,他们在村子里面的地位很低。 明明他们是为村子里面挡灾的,却扫墓的时候都不让他们参加。 事情都有两面性,因为有人认为他们本身就是一种晦气,灾祸都是这些人招来的。 按照三魂七魄来说,这种本来正常的人小时候经过病症之后就丢了魂魄,才会招来一些古怪的事情。 她是招来厄运,而易传宗则是抵挡厄运,或许他们天生就是一对,这就是命吗? 花姐姐心中想着,口中连忙说道:“好了,别闹了,姐姐跟你玩,你来当新郎!” 易传宗一听这话顿时就撇着嘴笑了,“嘿嘿,媳妇儿。” “嗯。” “啊?” 花姐姐的脸一下就变得通红,她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哪里经得住这么叫? 别人都不跟她一块玩,她跟别人交流都很少,如今有人直接喊她媳妇儿,问题她刚才还应声了。 现在村子里面的人可都看着呢,这让她怎么受得了,连忙拉着易传宗说道:“走我们进屋里,不能在外面玩。”谷麳 看着两人重新走了进去,村子里面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方村长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同样很是惭愧,让人家一个小姑娘和傻子玩定亲,这种事情也是乱玩的吗? 人家姑娘可是什么都懂! “嘿嘿,拜堂!拜堂!” 易传宗乐呵呵地走进门,脚下的步子非常轻快,拽着花姐姐就来到红布毯子上跪了下来。 花姐姐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无奈之下只能蹲坐在地上。 “你这个样子不对!” 易传宗当即就大喊了一声,玩了那么多年的拜堂成亲,他可是非常专业的! 说完他就开始上手了,抓着花姐姐的肩膀往前面一推,花姐姐顿时跪在了地上,这让她的面色更加纠结了,甚至不敢朝着床的方向看。 “嘿嘿。” 易传宗见摆好了动作,随即朗声一喊,“一拜天地!”说话的功夫就伸直了手臂举过头顶,然后朝着前面跪拜了一下,头和地面磕的噔的一响。 磕完头之后易传宗转头对着花姐姐傻笑,那意思就是我磕完头了,该轮到你来! 花姐姐面色更加纠结了,她答应做别人的媳妇儿,如今田海旺准备好的礼堂和别人成亲,并且害得他生命垂危,这让她的心里很是难受。 易传宗那边可没有想那么多,两人玩拜堂怎么能一个人拜呢?他当即又要动手,在抓住花姐姐之后手上就开始用力了! “等等!” 花姐姐猛然惊醒大喊一声,“我有点事,稍微等我一下。” 易传宗被喊得一下愣住了,也没有进行阻拦。 花姐姐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来到了田海旺的跟前,全程她都是低着头不敢朝着前面看。 当在床边站定了一会儿之后,花姐姐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看着田海旺的眼睛说道:“你也知道自己得了天花,现在我肯定被你传染了,强子也被你传染了。” “他的脑子不好使,我没法拦着他,但是为了村子里面的人我必须拦着他。我也不想做不守妇道的事情。” “这婚我不结了,我反悔了。你的宝贝我不要了,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将它送给叔叔,你也欺骗了我!如今你得了天花算是我害得,但我也拿命来抵,我们算是两清了!” 花姐姐说道这里有些心虚,“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只能在你这里拜堂成亲,算是借用你的东西。这些东西就是算是我们买了,以后有了钱我们再还你!” “咳咳!” “咳咳!” “咳咳!” 一阵猛烈地咳嗽,田海旺眼睛瞪得滚圆,但是重病在身的情况下,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现在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我还是会照顾你喝水吃饭的,不过你要是吃不下去,我就没法帮你了,很快我就是别人的媳妇儿了。” 花姐姐说这话的时候前面是有点心虚的,毕竟对方现在这个病也跟她有点关系。 说到后面她的态度就强硬了起来,要是和田海旺成亲了,她就是用嘴也得给人喂上饭。 但是今天早上来给田海旺帮忙的人发现他得了病,喳喳呜呜的全村人都听见了,她根本没有过门,只是后面为了履行诺言这才走了进来。 早上那会儿田海旺还好点,还能吞咽,这过了一天连饭都没法吃了,再喂饭就不容易了,她要是真跟易传宗拜堂成亲,当然不可能再那样伺候别的男人。 “呃!” 嗓子里面发了点声,田海旺还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过来成亲!” 易传宗拧头晃着,对于花姐姐一直不过来很是心急。 “啊,来啦!” 花姐姐连忙应了一声就走了过去,只留下田海旺在床上急得干瞪眼。 花姐姐先是将桌子上面的蜡烛点燃,易传宗看得拍手直称好玩,高配版的过家家他还没玩过。 这次花姐姐很是自然地跪在了红布上面,转头看到易传宗她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现在她已经打算嫁给这个男人了,她感觉这就是自己的命。 她心中也很担忧自己会不会将易传宗克死,但两人如今都感染了天花,她想尝试一下。 如果真把易传宗克死了,那她就给易传宗陪葬,要是两个人一起死的话,或许世界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守村人一般都是孤独终生,要是能有一个媳妇儿也是不错的。 心中认真起来,花姐姐也把易传宗当成是自己的男人了,马上就要跟别人结婚,还是心里有好感的人,她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反而感觉十分幸福。 她也不认为易传宗是傻子有什么不好,只不过是生病了,人都有生病,易传宗这种算是残疾,她也算是一种残疾。 相比之下易传宗的病反而更好一些,最起码能保护人,而不像她一样是伤害人。 ‘我们以后都不用再忍受孤独了。’ 花姐姐心中无比的幸福,对着易传宗倾城一笑。 易传宗也是咧着嘴笑着,“嘿嘿,好看。” “媳妇儿。” “唉。” 花姐姐娇羞的应了一声。 易传宗傻笑了一会儿,“我们要开始了,这次你不准再跑。” 花姐姐柔柔一笑,温声细语地说道:“好,我不跑。” 易传宗又是咧嘴了一下,可能是喊得熟了,这次他没有在口吃,声音洪亮地朗声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动作一致地共同匍匐跪下。 易传宗转头看着花姐姐这次也跪拜了,他顿时间咧嘴一笑,花姐姐也是开心地笑着。 “二拜高堂!” 两人再次跪伏一次,然后转头看着彼此傻笑。 “夫妻对拜!” 易传宗很有经验地转过身来,花姐姐也是自然地转过来,看着眼前这个肤色略微发暗的少年,她痴痴地笑了起来,‘生活好像很有意思呢。’ 看着易传宗再次跪拜,花姐姐也是连忙跪下,两人的头还轻轻碰了一下。 礼成之后,易传宗凑到花姐姐面前,一直嘿嘿嘿的傻笑。 花姐姐被看得有点害羞,小声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易传宗咧嘴一笑,“嘿嘿,好看。还有一个。” 花姐姐有点发愣,“还有一个?” 易传宗连忙点点头,“亲亲。”说完他嘟着嘴伸过头去。 “这怎么行?”花姐姐跪在地上有些忸怩,两只手不断地揉捏着裤腿。 “结婚之后都要亲亲!”易传宗大声地喊了一句,随后又把嘴巴嘟了起来,那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亲亲这件事情就不算完。 “这……” 看着身子前面的大脸,她的内心羞怯到了极点,从来没有跟别人有什么社交,如今竟然要让她做这种事情。 花姐姐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那……好吧。” 现在两人已经拜过天地,差的也只是在村子里面登记的那一个步骤,礼节上面来说已经是成了,并且村长也已经答应了两人结婚,登不登记那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易传宗现在已经是她的丈夫了,两口子之间做点亲密的动作,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花姐姐心中想通了之后就勇敢了很多,最多就是有些害羞,但她还是嘟着嘴凑了过去。 第六十七章 郎…… 红唇轻触。 花姐姐像是逃一样的直接缩了回来。 她那张白皙的脸就好像涂了一层胭脂,就连耳朵都变成了粉红色,皓颈也充满着红润的光泽。 简直是太羞涩了,她第一次做这么大胆的动作。 两人就算是夫妻,但是这种事情哪有让女孩子来主动的。 花姐姐低着头,一时间根本不敢再看易传宗。 两人安静了好久,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 花姐姐心中感觉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安静?这才抬起头来,紧接着她就看到了易传宗彻底怔住的表情。 现在易传宗的老家儿才刚没了两个月,家里有人管着他的头发也就没有那么长,只不过一两个月没有打理看起来也像是做过定型。 但那是之前的,今天两人玩了一整天,花姐姐闲着没事就帮易传宗好好搭理了一下。除了没洗澡,但凡是不私密的地方她都挨着擦了一遍,这让易传宗的形象好了很多。 易传宗彻底愣在了那里,不是眼神没有焦距的那种呆滞,而是好像什么东西被触动一般,他的双眼凝视着花姐姐。 这会儿他的嘴巴也不撇了,一张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有了几分正常人的那种神色。 “媳妇儿。” 声音十分的洪亮且刚强,此时没有一点玩笑的发音,易传宗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清澈,一点也没有结巴的样子。 “嗯。” 花姐姐轻轻应了一声,看到易传宗的表情她有些怔住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挺帅气?难道是他好了?’ 好景不长,易传宗仅仅维持了片刻的时间,他就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嘴巴,好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好舒服啊……好像……好像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 易传宗说话再次变得结巴起来,断断续续地表达着这次感觉的不同。 他虽然脑子还清醒思维混乱,但并非像植物人那样完全没有感觉。 傻子如果被打了也知道疼,可能没有还手的意识,但是也会抱着头不让自己被打,甚至他们还知道跑,要是跑不了还知道求饶。 味觉也是没有受到影响,虽然不明白吃的是什么,但是好吃、不好吃还是知道的。 甚至一些难吃的东西他们还会拒绝。品尝到美食之后他们脸上也会露出另类愉悦的表情。 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易传宗的感知又很出色,他不断琢磨着到底哪里不同,脑子不好使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花姐姐有些羞赧地看着他,看到他那苦着脸疑惑的表情,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红颜一笑百媚生,易传宗再次愣愣地看着她,这次他没有老老实实地坐好,而是朝前倾斜着身子将鼻子游离在花寡妇的身上。 大力地嗅了两下,易传宗开口了,“香,好闻,好香啊!” 花姐姐看着趴在自己身前面的男人,在易传宗做出这种猛嗅的动作的时候,她感觉身体都有些软了。 她往后仰,易传宗就朝着前面凑,最后花姐姐都躺在了地上。 她只能侧着头,同时双手扶在易传宗的肩膀上面,想把他推得远一点,她实在有些经不住现在这总暧昧地姿势。 “我身上哪有香味,你闻错了!” 花姐姐几番挣扎,她那点力气怎么能跟易传宗相比,怎么也推不开。 易传宗还抓着她的脚踝,想跑也跑不掉。 眼见这男人都要压在自己的身上,花姐姐的胸口也是上下起伏,她只能羞答答地反驳一句。 易传宗就像是吃到糖的小孩子一样,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你真好,再来一个。” “啊?” 花姐姐面红耳赤地惊呼一声,转头匆匆瞥了一眼易传宗,连忙再次将头撇开,她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刚才就是完成一下仪式,这会儿还来? 她很是羞臊地转头朝着看向床边,现在还有外人在呢,轻轻触碰一下还行,但是易传宗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想碰一下那么简单。 两口子亲热让外人看着,这让她心里怎么遭得住? 花姐姐的右手在胸口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 本来和田海旺毁约,她的心中就有些过意不去,但那是易传宗非要玩,她这么大的人可不会拿这种事情只是玩玩。 现在她和易传宗在别人的房间里面拜堂成亲已经很过分了,这要是再亲近一些那就有些太欺负人了。 真要是在这里圆房能把她羞死,尤其是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还看着他们。 转过头来,花姐姐突然吓了一大跳,在她的脸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大脸,易传宗已经偷偷地凑了过来。 如此近的距离下,花姐姐都能看到易传宗的毛孔,看着那乌黑的眼睛,里面倒映着她的人影。 最重要的是易传宗现在的表情,似是有些好奇,又很是欣喜,还有些痴迷,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张鲜红的樱桃小嘴。 用简单的描述就是两个字——想玩! 花姐姐心中很是羞怯,那粗重的呼吸扑过来在她的脸上刷上了一层粉红色,她弱弱地说道:“你离我稍微远一点。” 易传宗猛地直起身子,很是不满地喝道:“不要,你陪我玩!” 花姐姐的面容一阵纠结,朝着床的位置看了一眼,田海旺还在那里死死地盯着他们。 两人又没有什么感情,本来就只是交易,田海旺还骗了她。 两人也没有结婚,她现在有了自己的男人,要不是地方不对,她最多也就是因为反悔,心里会稍微有点歉意。 但是田海旺的病很大可能是她害的,如今命都要没了,这就让她心里很是愧疚。 “不行的,我以后陪你玩好不好?现在我是你的媳妇儿,你得听我的!”说到最后花姐姐装出一副凶巴巴地模样。 见此易传宗直接咧嘴一笑,然后他昂头挺胸,趾高气扬地说道:“你不给我,我就抢!”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完全是一副孩子王的姿态,向阳村何人能与他一战? 下到两三岁在地上打滚的小朋友,上到八旬步履蹒跚的老太爷,没有人是易传宗的一合之敌! 花姐姐心中感觉有些不妙,赶紧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我是你的媳妇儿,你敢!” 易传宗咧嘴笑着,过家家好好的,这是想跑? 但凡是他想玩的,向阳村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所有的孩子跟他一起玩都是老老实实的玩到最后,这事他非常有经验。 易传宗直接扑了过来,骑在花姐姐身上,双手抓着花姐姐的手腕按在地上,“嘿嘿,我赢了,你陪我玩!” 花姐姐更加羞怯了,她刚想开口喝止就看到易传宗俯下身来。 “呜……” …… 光线昏黄的房间内光暗变幻,桌子上面有两道火光在晃动。 两根蜡烛还在不断燃烧着,现在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香火延续、延绵不绝。 而在桌前,一些事情进行的比较困难。 易传宗的脸色有些涨红,就算本来有点发黑的皮肤也遮不住这种暗红,他脖子上面青筋暴起,就仿佛是两条潜伏在他体内的虬龙。谷暱 青筋从脖子一直延伸到额头,而额头上面的青筋更是像珊瑚一般的龙角。 易传宗不断地在地上咕用,他的双腿不停地蹬着地面,双手也是不乐意的挥舞,就像是地上打滚的小孩子。 实际上他现在并不是有意在地上撒泼,而是他难受得仿佛要爆掉了,神经传输紊乱,体内激素分泌异常……简单来说就是脑子里面有根筋不对。 “媳妇儿,我好难受。” 易传宗口中呓语着,他的体温不断升高,同时心脏也在剧烈地跳动。 本来玩着好好的,清凉舒爽,他哪会知道后面会这么难受。 花姐姐无力地趴在他的胸口,现在她也是一副衣衫褴褛的模样,那张鲜红的樱桃小口呼吸也粗重了不少。 听易传宗的声音确实虚弱了很多,不是大声嚷嚷地那会儿了? 花姐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会儿知道难受了?她也好难受…… 这让她的面色纠结不已,她心中更是万分羞怯,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圆房? 她抬头看一眼易传宗的模样,比起开始见的时候确实多了几分恐怖的模样,这让她的心中很是惊慌,难道是她的扫把星体质又要发作了? 两人才刚刚拜堂成亲,难道她就要没了丈夫? 花姐姐很是伤心。 突然间,她感觉自己的腰上再次环上一条手臂。 易传宗紧紧地抱着她,就好像要将她融到自己的身体一般。 花姐姐凤眸一转,紧咬了一下唇角,伸手抚摸着易传宗的脸庞柔声说道:“你把我松开,我会帮你的,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易传宗听话的松开了胳膊,成‘太’字型躺在地上和一条铁板死鱼一样。 花姐姐见易传宗还算听话,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站起身来正对着易传宗,花姐姐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在确保没有任何暴露之后,她这才转过身子,脚步轻抬走到病床边上。 她认真地看着田海旺问道:“你还能说话吗?” “呃……” 田海旺变得更加虚弱了,现在连咳嗽都发出来。 花姐姐的面色也是一阵挣扎,这幅模样不用说,显然坚持不了多久了。 “媳妇儿。好难受。” 易传宗还在那边呻吟。 花姐姐听后面容变得坚定起来,她理性地说着,“你现在得了天花,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病,早上的时候还好些,现在你连吞咽都做不到,就算是喂你也只会堵住你的气管。” “我们这里没有医疗工具,不能直接将食物送入你的胃部,详细的陪护技巧我也不会。就算是会,我丈夫在这我也肯定也不能那么做,我们两口子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花姐姐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我要救自己的丈夫,等好了之后,我会实验一下看看能不能行,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量教他,你……你再坚持一下,就是这样。” 说完花姐姐连忙将床边的被子放在田海旺的头边上,这样他就不能看到两人在干什么了,见此她还有点不放心,将这一侧的床幔给放了下来。 做完这些,花姐姐转头看了一眼易传宗,现在他还在地上不断地咕涌,那副模样比田海旺还要吓人的多。 花姐姐贝齿轻咬,小跑着将房间的门再次关了一下,确保不会不会打开,她这才缓缓走到易传宗的面前。 蹲下身,她将手轻轻贴在易传宗的脸上,柔声问道:“郎……” 易传宗脸色涨红没有任何反应,就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花姐姐娇羞一笑,缓缓地抬起胳膊将手放在衣领上面…… …… 烛火摇曳,墙上的红线影也在晃动,很快蜡烛燃尽了,桌上点起了煤油灯。 热烈过后的氛围变得沉寂。 就连易传宗这时候也变得乖巧了很多。 两人站在床榻的前面,花姐姐的脸色变得十分沉默。 她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扫把星,如今又害死了一个人。虽然田海旺是得了天花死的,但是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相比较易传宗来说,这人的命就没有那么硬。 想到这里,花姐姐转头看去,此时易传宗站在她的身边,这会儿没有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反而是一副忸怩地样子。 见她看过来之后,易传宗还忍不住低下头,根本不敢看她。 花姐姐的眼中闪过一抹娇羞,随后禁不住嫣然一笑,前面一副孩子王的模样,现在竟也是怕媳妇儿了,她感觉这种交流的方式很是奇特。 “以后我是你的媳妇儿,你得听我的!” 易传宗自然是瞪着眼睛一脸不服气,村子里面的人都是哄着他,这个女人竟然敢凶他,不过他还是不情愿地点点头,这人是他的媳妇儿,主要还是这人能打得过他。 花姐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不过这笑容没有在脸上待多久,她的脸色就肃穆起来。 再次转头看向田海旺。 眼前这人怎么都算是她害死的,虽然她走进来已经算是拿自己的命来抵了,但这事还与她有关系。 本来她是有那么一点机会救人的,但是她白天根本不敢过来照顾。到了晚上两人就结婚了,她也不能做对不起易传宗的事情,尽管易传宗可能不懂,但这是她的丈夫。 花姐姐挣扎着对病床上田海旺的尸体说道:“我会为你扫墓三年,这三年我会多烧些钱给你,在上面过得不如意,下面过得开心点。” 扫墓总得有个身份,她现在外人眼中的身份是田海旺的媳妇儿。 实际上她已经嫁给易传宗,这件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偏偏她心里过意不去,想扫墓弥补一下心中的愧疚。 一番纠结之后,花姐姐突然就想通了,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现在他们都已经拜过堂了。 易传宗脑子不好使都知道她是媳妇儿。她脑子好好的当然不会认错了丈夫。 都是已经既定的事情,礼节也已经完成,别人怎么去想跟他们没有关系。 他们也没有必要去获得这种公众的承认,甚至不需要在村子里面登记。 一个傻子,一个灾星,都不需要在乎这些东西。 转过头,花姐姐轻喊了一声,“郎。” 易传宗有些迷茫地看过来,随之他又有点害怕,这个人很厉害。 平时他都是不疼不痒地,结果今天可谓是受尽了折磨,让他又爱又怕。 花姐姐抿嘴一笑,抓着他的胳膊比划了一下,指着床上的田海旺说道:“你把他背起来,我们到院子里面去!” 易传宗眨巴眨巴眼睛没有看懂,只当是让他将这个人拿起来,他拽着领子就往上提,结果没有完全拽起来。 现在他的力气还没有那么强大,单手将人提起来需要一点技巧,他不懂只能两只手将人抓起来。 花姐姐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她也没指望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对待一个死人能多客气,能够带出去就行了。 这人都得了天花死了,肯定是不能放在屋子里面的,她想问问外面的乡亲们该怎么做。 花姐姐转身歪歪扭扭地朝着外面走去,“跟我来!” 易传宗带着人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第六十八章 身体机理+1 院子中央有一个铁盆,现在里面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只有煤炭还有暗红色的光芒。 伴随着吱的一声响,本来在院子周围的人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天花,但凡是得了这个病的人,口口相传,死亡就是天花的代名词。 这是恐惧的化身,死亡征兆。 院墙的四周,一处处火把还处于点亮的状态。 如今村子里面有了这种病症,村民们自然是将自家的煤油贡献了出来,全力监控现在的这处瘟疫的地点。 此时在院子里面飘荡着一种刺鼻的酸味。 当两人从房间里面走出的时候,围在院子周围的人们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一名名手持着火把,面上蒙着黑布的人瞬间就紧靠在了院墙的周围,就好像一处土匪的巢穴。 “你们出来干什么!” 声音之中充满了紧张,发音都有一些颤抖,这般不治之症,当真是人人畏惧。 “田海旺死了!” 花姐姐放声大喊,第四天才察觉到这人的身体有问题,要是从第二天开始一直精心维护着,可能这人还有救。 但是这人在房间里面待了最起码两天的时间,最多也就是喝点水,都不一定能吃东西,本来身体就衰弱到了极点,能够撑到晚上已经不错了。 而花姐姐能够进来已经是将自己的生命抛之脑后,如今人死了,花姐姐也没有感觉意外。 甚至村子里面的人也没有任何意外,当发现田海旺得了天花的时候,他在村子里面人的眼中,已经是一具死人了。 死亡,也不过是或早或晚。 “你们先等等,村长刚回去,我们去询问一下。” 外面的人高声大喊。 花姐姐微微点点头,转身看着旁边的丈夫,微微一笑轻声问道:“累不累?累了就放下吧!” 易传宗的脸上一呆,扛着一个人还是比较重的。 眼前这个凶巴巴的人既然让放下,那他自然是没有再扛着的道理,肩膀一抖田海旺就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易传宗咧嘴一笑,将身前的人儿抱在了怀里,“嘿嘿,媳妇儿。” 易传宗的声音可是不小,在房子里面众人还听得不是很真切,到了外面在看易传宗现在的动作,村子里面的人们联想的就更多了。 只不过现在这种时候,村子里面的人们也不敢说什么闲话,人家花丫头本来就是哄着傻子,要是他们再说风凉话将人给惹急了,受死的是他们。 沉默的认定了两人的关系,花寡妇也面带羞怯地稍微点点头,她现在本来就是这人的媳妇儿,在人前喊也是挺正常的。 最后田海旺还是要求被烧了,火光冲天,金黄色的火花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花寡妇轻声喊了一句,“郎……” 易传宗连忙将头凑了过去。 橘黄色的篝火在花寡妇的眼中闪烁,她平静地说道:“我把他害死了,我这三年要为他扫墓,偿还我对他的亏欠,你要是以后不舒服了可以来找我。” 易传宗当然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他明白的就是好吃、不好吃。好看、不好看。好闻、不好闻。疼痛、很舒服……其他的东西都得花大量的时间来教,如此才有可能理清思路。 花寡妇看着易传宗的模样微微一笑,随即昂起头来说道:“我是你的媳妇儿,你怎么喊都不要紧,反正你以后要听我的!” 听你的? 易传宗连连点头。听媳妇儿的准没错。 “要是以后别人可以喊我花寡妇,你不许喊,你只能喊我花姐姐!” 花姐姐再次叮嘱道,她和田海旺都没有结婚,新郎是易传宗,这种事情说出去太过于荒唐。 倒不如按照现在的身份生活下去安稳。 反正向阳村也拦住一个傻子,两个人都不在乎这种身份也就够了。 礼仪本来就是野性之中的一种生物习惯,很多群居生物也有这种规律,从少数服从于多数,或是弱者服从强者等等衍化而来的一种定俗。 一个傻子,一个扫把星,他们被剥离了太多,就好像是游离在世俗之外,两个人都不需要在乎那些东西,只需要开心的活着就行了。 易传宗脸色很是迷茫,不是媳妇儿嘛,怎么变成花姐姐了? 好复杂。 “媳妇儿!” 这一句他喊得顺口,还是这么喊比较舒服。向阳村那么多人,人他看着熟悉,对得上名字的却很少。 这媳妇儿的称号他喊着顺口。 花姐姐只是笑靥如花的看着眼前的篝火,易传宗怎么叫她都开心,只要不叫她花寡妇就行。 因为只有两个人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花寡妇这个称号只是外人那么认为的罢了。 灾难才刚刚开始,田海旺死了,但是他留下的天花病毒却没有消失,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在快乐地度过了第二天之后,天花的征兆就出现了。 第三天的早上,当两人从床上醒来的那一刻,花姐姐就感觉自己浑身疲惫,脑袋里面也有一股刺痛,而后背的疼痛更是让她直不起腰来,连翻身都十分困难,更别说是站起身来移动了。 之前田海旺也是这般,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高烧,脑袋里面晕乎乎的,花姐姐只能看到眼前的人影在稍微晃动。 他或者是亲吻她的脸颊,又或者是揉捏着她的身体,但是这些动作都无济于事。 这是自然带给人们的惩罚,这只是人类病毒之中的一种,无法战胜它就终究被其毁灭。 如果是在两天前的早上,中午,下午,或者是更早的时候,花姐姐或许就放弃了,但是当看到眼前那笨拙晃动的人影,花姐姐一直坚持着,现在她想活着。 笨拙的喂食,她只需要轻轻地呢喃,身侧的人都需要考虑好久,她没有生气,没有焦急,他已经尽力了。 这一天,易传宗勉强能够照顾她,两人还是一个生病,一个活跃的状态。 当第二天醒来,本来很是精神的易传宗,状态变得恹恹了很多。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难过,不只是怎么描述自己的疼痛,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无力,却依然能够照顾着她。 第三天,今天的易传宗变得状态更差了,两人艰难的交流着,或许一句话都需要重复很多次,或许一个意思都需要表达很多次才能理解,或许明白对方的病痛又无可奈何。 第四天,病痛无法战胜真正的勇士,哪怕他的思想并不是很清楚,但他依然坚强的活着。 易传宗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暗淡,但只要他想就能够活动起来,或许在他的思维之中从来不缺少磨难,他适应的很快没有影响活动。 第五天,行走上百公里的赤脚医生徒步走来,他年纪已经超过一个甲子。 他有着温暖的家庭,他有着幼小的子孙,秉承着治愈的信念和民族赋予的使命,他来到了这座被围起来的宅院,并且勇敢走进了这座人们想要将之燃烧成灰烬的院落…… 拯救了他们,自己却拥抱死亡。 …… 九月十四号的夜晚。 花姐姐看着从院墙上面跳出来的身影。 他要离开了。 这一去…… 她无法想象。 自从易传宗清醒之后,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本来同床共枕的两个人,连交流都变成一种奢望。 偏偏感情强求不得,能够做得唯有吸引,否则以前的记忆就会变成一种负担。 她能够感受到易传宗那种想要远离她的态度。 她很伤心。 但更多的是害怕。 她无法想象没有易传宗的生活是怎么样的。那个生活在她脑海和生活中五年的丈夫。 她想留住他。 穿着着只有平时两个人才有的赤裸装束,她盈盈地光着脚站在这略显空旷的庭院之中。谷奮 以前她可以做易传宗的女人,现在她依旧可以,这是她最后的方法了…… 她不相信自己的男人会这么轻易的忘记自己,他可能只是不适应,她只需要帮助他寻找感觉,最后等待着他回归就可以了。 没有任何的话语,花姐姐只是用眼神紧紧地盯着这个男人。 易传宗心中复杂极了,前面半个月都好好了,最好这一天了出现了这种幺蛾子。 现在他只想暂时安抚这个女人。 自家下面这个寡妇,在村子里面的表现有点泼辣,现在穿着肚兜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怎么敢? 他甚至怀疑自己穿越错了地点。 男人在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做点动作,但凡是有点动静,总比静静站在原地干看着要强很多。 为了舒缓尴尬,易传宗抬起了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花姐姐走了过去。 男人怎么可以害怕一个女人? 再怎么样他还能吃亏了? 他想要的就是弄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要干什么,会不会阻拦他去城里就足够了,以后的事情哪里管得了。 当易传宗走到近前之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抱住了眼前的人儿,都这副姿态站在他的面前了,多少都是有点意思的。 “我喜欢你。” 谎言。 沉默。 易传宗抱住花姐姐之后没有得到任何的反抗,感受到那如水的柔软,是那样的让人沉迷和陶醉。 但是他现在更多是不知所措,他根本想不出眼前这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 抬起头,易传宗看到的只是复杂。 那双眼睛就是单纯的看着他,好像是说了什么,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担心、害怕、思念、爱慕、眷恋、安慰、开心…… 一时间易传宗有些读不懂…… 他仅仅来到这里半个月的时间,两人交流的次数都十分有限。 易传宗本身没有太多的想法,就是一时有些神志不清,他总感觉自己对那间房子有些好奇,于是失了智地在那个房子上面开了一个洞。 太多的东西他看不出来,但是有一件事情他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不满什么他也搞不清楚,就当是欲求不满吧! 在花姐姐审视的眼神下,易传宗当然不可能认怂,蹲下身子抱着大腿就是一个公主抱。 一路走进屋。 易传宗缓缓将花姐姐放在床上,当撑着床铺上面看着下面的人儿,他一时间有一种家的感觉。 他的心中有些荒谬。 连忙将窗户和门都给关紧,易传宗急匆匆地再次回到床榻边上,伏下身子看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眸。 他认真地保证道:“我明天就会去城里,等我在那里站稳了脚跟,我就接你过去,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易传宗没有承诺会娶她,本来只是玩闹居多偷窥的一个人,如今对方大咧咧的喊住了他,并且表达自己的情绪,他甚至不清楚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下半身考虑问题更多一些,要说娶回家……别闹了,他真没想过。 没办法之下,只能先应付过去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城,被抓住了有什么办法? 花姐姐展颜一笑:“我相信,我等你。” 易传宗心中一怔,本来他对于这个女人只是单纯想看看,但是如今这个笑容好感度瞬间就拉满了,他感觉十分的怪异,于是他决定还是少说话。 此晨此景,是说话的时候吗? …… “叮,系统随机选择,龙凤呈祥!无量!阴阳无极!您的身体机理+1。” ‘滚!’ …… 第二天一早。 六点钟。 还是那件简单的红色小肚兜,昨晚还没有看清楚,如今一看也就是勉强遮住胯骨。 肚兜上面是一只黑色貔貅,这种瑞兽少有绣在肚兜上面的。 她光着脚丫踩在地面上,就在易传宗身边帮他整理衣服,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 易传宗心中是又怪异又安逸,他甚至不好形容心中古怪的想法。 脑袋里面的思路冷不丁的就会跑偏,昨天的煤油灯不是很明亮,今天早上看了一个仔细,大片大片的白皙就这么在眼前晃着,浑圆的小腿一挪寸,两只胳膊抬起来帮他整理衣服。 易传宗的眼睛就瞎了,眼睛不归他管了。 看着到眼前这女人没完没了的整理着,易传宗的嘴还能管得住,“我现在应该出去了,要不然被村子里面的人看到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花姐姐只是神色从容地微笑了一下,“没事,城里的车开过来要九点钟,时间方面晚不了,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做饭。” 易传宗神色有些呆滞,没事? 现在这时候,他要是从这个家门让人看见,小命都要不保,这也叫没事? 言语沟通得太少,他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这个女人的想法。 今天的早饭很是丰盛,光是大白馒头就有十个! 这般早餐让易传宗吃得有点发慌,这个女人在他的眼中变得更加神秘了。 这般早餐别说是一个寡妇,就是村长家里都得咬咬牙才能拿得出来的。 平常人家怎么可能准备这么多吃的? 这个女人这是有备而来啊!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在偷看? 易传宗心不在焉地吃完东西,花姐姐也是小口小口地吃着,两人话语的交流少了很多。 明明很是尴尬的氛围,易传宗却感觉莫名的熟悉,这个女人有毒! 越看越是想看,本来他还是比较有自制力的,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抵抗力就消失了! 那一天他是疯了还是怎么了?竟然想着凿人家的墙去借光!他是多想看看房子里面长什么样? 后面还一连看了十多天? 易传宗心里很是复杂,这女人最多也就是想进城,嫁给城里户口的人就能进城了,这对于一个寡妇来说应该算是最大的一种提升吧? 但是这些易传宗不敢保证,他不想娶村子里面的一个寡妇,只不过现在被挟制住了。 想了想,易传宗伸手开始在大褂内衬里面开始掏钱,直接将兜里面的钱和票全都拿了出来,拿出自己一般的积蓄,他往桌子上面那么一拍! “蓬!” 一声手掌和木桌碰撞的沉闷响声,花姐姐只是暂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他,没有过多的言语,易传宗就知道她这是再问干什么? 本来易传宗是想说给你的补偿,话到嘴边他就改口了,“这是我从家里面翻出来的,一半留给你,一半我带走,我城里的大爷是高级钳工,他那里不差钱。我年前肯定会回来,这些钱你拿去花!” “蓬!” 又是一声木桌和瓷碗碰撞的沉闷声,易传宗冷不丁地一个哆嗦,心中感觉十分的奇怪,他怕个屁?不就是有人敢跟他拍桌子吗?要不是自己上过的女人,他非得让她好看! 易传宗小心地朝着对面瞄着。 只见花姐姐面无表情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后颈,好像是在解开什么东西。 易传宗心中清楚,那是一件白色的玉佩,昨天晚上的时候就见到了。 “伸过头来!”花姐姐清冷地说了一句。 易传宗习惯性地抻过头去,礼尚往来嘛,就是一个首饰,一个村里的寡妇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纪念意义多一些,想要给他留个念想? 花寡妇的脸上带着怀缅的笑容,‘爸妈把它送给我,我再送给你。以前你给我挡灾,以后让它代替我保护你。’ 第六十九章 那个洞被我堵上了 10月20日,夜。 骑行上百公里回来,怀里抱着美丽的人儿,感觉分外的美好。 花姐姐昂着小脸看着他,一双丹凤眼是那样的传神。 听到一句‘我爱你。’这双眼睛里面就闪烁起别样的色彩。 易传宗一时间有些羞愧,他本来都想忘记这个女人的。 只是临到事跟前才他发觉,这个女人,他放不下。 如今在这双闪烁着神光的眼眸下,易传宗感觉自己的谎言无所遁形。 她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的伪装,读懂了他所有的情绪,也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心灵赤裸地出现在对方的面前,易传宗有些自惭形愧,他心中有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但是他已经逃避过一次了,这一次他不想在做任何的逃避。 那太危险了…… 他很强壮可是承受任何的危险,眼前的这个女人却非常的娇弱,一个村子里面二溜子都能带来无尽的恐慌。 易传宗不敢让这个女人再独立承受这一切。 就在他想说话的时候,花姐姐悠悠地开口了。 “我给你的东西你还在带着吗?” “带着!当然带着!” 易传宗连忙回应,同时伸手在脖子里面拽了一下,一根红绳拽着一个块四五厘米的椭圆形玉佩从他的领口出来,白玉如羊脂的玉佩上面还雕刻着貔貅的图案。 花姐姐没有看玉佩,而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双传神的丹凤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易传宗一时间有些心虚了,玉佩确实是带着,但是更多的时候是放在家里。 他从第一次进入四合院,当他得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件玉佩就藏在房间里面,只是这次回来他才从房间里面拿了出来。 花姐姐缓缓地推开了他的胳膊,然后转身朝着里面走,“饭已经做好了,快点来吃饭吧。” 他们以前交流的时候很少说话,花姐姐只要看一会儿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现在易传宗的表情复杂一些,比较难以判断。 但是最基本的,真话、假话。愿意,不愿意。做错事心虚、理直气壮。还是能够很直观地判断的,毕竟傻子也是有情绪的,只不过比较混乱。 两人生活了五年,易传宗的脸谱早就印在了花姐姐的心里。 易传宗只能讪讪地朝着房间里面走,他骗人都不眨眼的,但是面对这个女人好像有点不太好使…… 一进门,易传宗坐在前面的四方桌上面。(这个上面,是上桌吃饭的意思,不是字面上的坐在桌子上。) 这是一张四五十厘米高的矮桌,桌子的边长大概有八十厘米左右,桌子整体呈灰白色,桌子表面还有三条很明显的裂缝,南边和东边各有一个小马扎。 此时桌子上面摆着一口外层漆黑的小锅,旁边还有一个竹篓子,篓子上面还盖着一层米黄色的笼布,剩下的就是一个白瓷大碗。 当易传宗坐在桌子南面的时候,花姐姐一手端着白瓷大碗,另一只手掀开锅盖拿着里面的勺子开始舀糊糊。 易传宗则是心不在焉地看着西边的墙面,本来想重温一下以前的感觉,但是他到了地方之后发现墙上的洞没有了! 连踩在脚底下的侣柱都没有了,这让他心中有些遗憾。 花姐姐当然发现了他的动作,平静地说道:“那个洞被我堵上了!” 看不看的不要紧,两人平时都是赤裸相对,想怎么看不行?两口子看看还不是很正常?以前都是两人一起的洗澡,病好了以后是易传宗自己想在外面。 当她发现易传宗偷看之后她心里只感觉好笑,同时还有一点开心,就算是病好了,易传宗还是那么迷恋她。 易传宗心里猛地一怔,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什么洞?” 象征性地反问了一句,易传宗连忙端起糊糊开始喝起来,他习惯性地掩饰自己的尴尬。 碗摸起来比较烫手,但是这里面的糊糊喝着却是正好,他之前和李亮玩的时间稍微有点长了。 花姐姐看着易传宗轻咬了一下嘴唇,她发现自己的男人自从好了以后有点鬼机灵。 她不想欺骗自己的男人,也不像让他认为自己是放荡的女人。 现在易传宗好了,两人需要重新开始交流,这就需要多注意一下双方的想法,他不在是那个单纯依靠本能和习惯的小傻瓜了。 索性现在比较顺利,只要稳步向前,就能回到以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和默契。 于是花姐姐开口解释道:“你那天在墙上开洞的时候,我正好去看你晒在树杈上的被子。你去我房间的时候没有清扫干净,我在墙角看到了尘土,也看到了墙上的那个洞。” 易传宗顿时间呆若木鸡,被看到了! 亏他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他当时在人家墙上凿壁借光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有多紧张? 又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在这个时代的寡妇家砸墙? 虽然他当时是有点闲,但这也不能否认他的胆量和决心! “你看到了?” 易传宗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拿起竹笼子里面的窝窝头啃着,既然知道他在砸墙,为什么不制止他? “你是我男人。” 花姐姐轻咬了一下嘴唇,自己男人砸自己家的墙,她虽然心里感觉怪怪的,却也没有必要阻止。 再说她当时也想和易传宗多交流一下,最起码看看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易传宗动作一滞,他也算是明白了,之前许大茂在院子里面的时候都说过了。 他在村子里面有一个相好的,连外人都这么认为,可能两人以前真的非常亲密,只是他恢复记忆之后对于以前的事情给忘了,低估了两人的亲密程度。 两人连上床都顺利成长,砸个墙看两眼还不是很正常…… 易传宗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现在他也是花姐姐的男人。 如今恢复了记忆之后,虽然前后是一个人,但是他没有记忆就感觉是两个人。 自己把自己给绿了,这种事情说出去怕不是得让人家骂他有病! 他的心中也宽慰了很多,果然花姐姐以前的男人是自己。 不管是前后有没有记忆,枪还是那把枪,生出孩子来都是他的种。 只是易传宗心中还有些疑惑,话锋一转不动声色地说道:“今天回去我发现被褥都洗干净了,我走的时候洗了两遍都没有洗干净。” 真要是拿他当男人,好歹也得给他收拾一下吧? 那天醒了之后他差点被熏得直接背过气去,被褥拽一下都能支棱起来,他白天都不知道在哪里打滚才能有那么脏,并且最少也得有四五个月没洗才有这效果。 当初他在河边水池子里面锤了一个小时,洗出来的水还是黑的,他都不敢想象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 只要一想到在那种被窝里面睡觉,桌子上面摆着什么菜,这吃到嘴里面也就不香了,心中也是一片恶寒。 那种被褥不说一直洗,但凡泡上半天随便揉两下也能将就着再睡一个月,一个傻子又不愁其他地方多干净。 这种活只是顺手的事情,比原著里面秦淮茹给傻柱收拾房子简单多了。 花姐姐听出他话里有话,她的面色有些犹豫。 那副表情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又好像不知道该不该给他说。 易传宗还是低着头啃着窝窝头。谷駘 咬一口还是以前那个味,带着点粗糙口感的玉米香,嚼一嚼之后还有带点咸味,里面搀着不知名的绿色植物,易传宗暂时还吃不出来。 多吃两口之后嗓子有点发干,咽下去的时候还有点拉嗓子。 “要不你先把窝窝头放下?” 易传宗微微一怔,低头看了一眼剩下的小半块窝窝头,然后直接填到嘴里。 花姐姐见他这种不满的动作,哪里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踌躇之后,她咬着牙说道:“其实这件事我也有错。” 易传宗抬起头看着那双丹凤眼,一时间嘴里的窝窝头不香了,这个女人是认错了? 这是真的嫌弃他?即时他是个傻子,在知道别人以前不待见他的时候,他心理还是有点梗的慌。 “不是你想的那样!” 花姐姐连连开口解释,“我以前教过你,要是有人喂你东西,你就拿起来喂给他吃。你醒的前几天,小二黑调皮耍坏让你吃牛粪,然后你就给他喂饱了!” 易传宗神色一怔,喂饱了? 他在村子里面这么霸道的吗? 果然就算是人傻,也没有弱了他这一身腱子肉的气势! 就是……他现在嘴里的窝窝头好像稍微有那么一点变味。 “是你让我说的。”花姐姐神色弱弱地说道,吃饭吃的好好的,非得问这个,她只能从头开始解释了。 易传宗的神色有点恍惚,这事他当然不记得了。 但是他醒来之后认识的第一个小孩就是小二黑,当时那小子可殷勤了。 小二黑是一个脸蛋椭圆身高一米一左右的小男孩,因为他的皮肤有点黑,并且在家里面排行老二,所以村子里面的人都叫他小二黑。 “传宗叔,这是我爹让我给你拿来的窝窝头,波叔家里人多粮食少,我爹怕你吃不饱,所以让我给你送来两个!” 淳朴的娃娃脸满是纯洁的笑容,一张小黑脸露出一口白牙。 易传宗当时心里就被暖到了,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六十年代村民的温暖和善良。 他从城里面回来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这个小子,结果就是这小子要喂他吃牛粪?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真是坏透了,这个臭小子! 以前自己怎么没有一拳送他去取经? 同时他心中也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小子为什么后面来给我送东西?我当时不是欺负了他吗?” 花姐姐咬了咬嘴唇,看着桌子上面的糊糊和窝窝头,小声问道:“我要是说了你还能吃得下去吗?”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笼布上面的两个窝窝头,又看了一眼大碗里面的糊糊。 “你要是不说,我感觉自己更加吃不下去了!” “那我给你模仿一下小二黑。” 花姐姐俏生生地直了直腰,两只小手在胸前紧紧地攥着,昂着小呆脑袋喊道:“我都吃饱了!你有本事吃啊!” “小二黑一边喊,一边还哭着。差不多就是这样子。” 易传宗脸色一阵沉默,这模仿的很形象,他脑海里面已经有画面了,“那我吃了没有?” “你当然没有吃,我和你说过不好闻的是坏东西!村子里面的那些小屁孩就是欠收拾!” 花姐姐满脸煞气地说着,一副护夫的模样,完全没有之前的娇弱,有几分易传宗孩子王的气势。 易传宗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他没吃过就行。 不就是牛粪吗?前世他村子里面也养了不少大黄牛,那时候手里拿着一毛钱买的一根辣条从旁边经过,耽搁不了往嘴里填。 臭豆腐、榴莲、螺蛳粉也都差不多是那个味,也没耽搁了吃。 刚想去拿窝窝头,那边花姐姐又开口了。 “你闻了闻之后没有吃,但是你发现那不是好东西,于是你就跟着他回家,然后把他爸给拉过去了!小二黑说他爹是老大!” 易传宗顿时间气弱了一些,小声地说道:“那不是村副主任?我没将他怎么样吧?” 花姐姐脸上的表情似是在笑,又好像是在哭,低着头纠结地说道:“你把他从家里拖出来然后按到牛粪里,拦不住!” 易传宗猛地一呆,自己原来这么生猛的吗? 他好像弱了这具身体的气势? 怪不得在村子里面待了半个月才让进城,明明他已经被考验过很多次了。 当时村子里面的领导眼神似乎都有些复杂,本来他以为是舍不得他,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想少了? “小二黑害地他爹满身牛粪,回家也不知道怎么挨揍的,反正当天晚上哭了半宿。后面小二黑就把你的被褥拖到牛粪里,并且把墨汁也到了进去,还用水搅拌了搅拌。” “你回家之后闻到臭味之后气得哇哇大喊,从咱们家出发一路破坏过去,当时全村人都过来了,看见你发狂的模样,在场所有人都怕了。小二黑他家里的人更是吓得好几天没敢出门,听到你好了之后这才出来的。” 易传宗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他会发狂吗?难怪他家附近的房子都十分破败,连扇门都没有,好像还倒了两堵墙? 稍微攥了一下拳头,他感觉能打死一头牛,就算是一拳打不死多来几拳肯定是可以的。 他要是发起狂来连自己都害怕,他有点不敢想自己发狂的模样,这太抽象了。 不过现在他算是明白小二黑为什么会献殷勤了,原来是得罪了他! 要是傻子的时候,这事肯定是就这么过去了。 花姐姐能知道事情的缘由,村子里面的人也知道凶手,但是他不知道啊! 现在他好了,要是知道了罪魁祸首是谁,那边还不来道歉,指不定他直接杀上门去了。 “我睡了几天粪坑?” 一想到这,易传宗心里那个膈应啊,为什么不想恢复记忆? 他就是害怕万一有什么糗事他记得,他这颗小心脏过不去。 花姐姐白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看着地面小声说道:“我怎么可能让你睡粪坑?那几天你都是在我这里睡的。” 易传宗脸上的表情瞬间石化,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花姐姐。 两人的关系以前这么亲密的吗?难怪他心里一直有种想进来的冲动,原来之前就是在这里面住着。 并且那天晚上来了之后睡得还特别踏实,有一种家的感觉。 他的感觉还是很准确的,就是……他清醒之后过来凿墙,凿了一个寂寞? 本来能到屋里来看的,他偏偏喜欢爬墙……费了那么大的劲,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花姐姐正着身子小嘴巴拉巴拉地说着,“你自从住在这里之后,说什么也不让我去给你洗被褥,说是让把你被褥弄脏的人洗。但是孟副主任一家人都不敢出门,你的那床被褥就一直在家里放着,渍了好几天,我后面洗了四次才给你洗干净,但是那些墨汁就洗不下来了。” 易传宗认真地打量着花姐姐,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带着床幔的精致小床,花姐姐身上带着一种奇特的香味,房间里面的味道很淡,身上的味道很浓,闻起来很上瘾。 然后他回想了一下家里墙壁简陋,床铺晃荡,还带着一股子臭脚丫子味道的老窝。 他心里面顿时间就敞亮了,其实他不傻啊! 这种选择很正确嘛! 要是他选,他也不想回去睡,最多让小二黑家里赔他一张被褥。 第七十章 要男人还是要碗 知道了被褥的问题,易传宗的心里就敞亮了。 看来他当傻子的时候也不是那么难堪吗? 这跟着大队干活就不说了,下力气而已,但凡有两斤窝窝头那不是和玩一样? 当时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体状态还不错,最起码不怎么饿。 好像当傻子的时候比在城里过得还好啊! 在城里的时候他都只能孤枕独眠,当傻子的时候有需求就有媳妇儿帮忙?抱着媳妇儿睡觉的感觉实在舒爽。 想到这里易传宗抬头看了一眼花姐姐,然后又拿起窝窝头默默地吃起来。 他现在人是回来了,却在城里面相亲了。 要说让他放下娄晓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说实话,他对于花姐姐的好感更是倾向于本能,主观方面也喜欢,但他感觉还是喜欢娄晓娥多一些。 两人交流的次数也多,他对于娄晓娥也更加的了解。再说,娄晓娥可是他好不容易抢过来的。 在吃了一口之后,易传宗认真说道:“这次和我一块离开吧,我不放心你自己在村子里面。” 花姐姐的面色有些纠结,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反问道:“你在城里面过得怎么样?” 易传宗微微沉吟,他相亲的事情花姐姐已经知道了,他也隐瞒不了。 “大爷是工厂里面的八级钳工,我很轻松的就加入了工厂当学徒工,在一个星期以前我通过了钳工考核,并且被认定为四级钳工,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五十二块八,足够养得起你!” 花姐姐本来面容很是震惊,她可不是乡下丫头,对于城里的事情也是比较了解的,最起码这种都是统一的工资,这是属于常识。 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能晋升四级钳工,他病好了之后那么出色的吗? “跟我进城,我想离你近一些。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半夜把你劫走!” 在听到最后面的这话,花姐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我跟你进城。” ‘他还是那样霸道,和当初结婚的时候一样。哪有人按着新娘跟他结婚的!’ 易传宗咧嘴一笑,心中虽然感觉万分歉意,但有歉意也比后悔来得更强。 还好花姐姐愿意跟着他走,显然对他有别的女人心里已经接受了,这让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要两个女人有一个愿意隐藏,那么他易传宗就翻不了车,最多翻翻墙,他现在擅长这个。 指望娄晓娥隐藏那是不可能的,这个笨娥虽然有点蠢蠢的,但她性格非常要强。这种想法要是敢冒出来,易传宗感觉娄晓娥会恨不得拿刀捅死他! 他也不会一直委屈花姐姐,尤其是在知道两人以前关系就近乎夫妻,花姐姐还一直照顾着他。 甚至在知道被褥的事情之后,他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体。 一个傻子怕是连擦屁股都不会,系统废物习惯了,会帮他清洁身体?他清醒之后的身体那么干净,恐怕都是花姐姐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着他! 并且,易传宗一直猜测的花姐姐以前的男人就是他自己,他心中就对花姐姐多了一种莫名的喜爱。 现在他是没有什么办法,以后还得想办法结婚,左右不过是名义上面的事,短时间内可能不好操作,等以后总会有办法。 主要还是这时候的可操作性比较高,像他大爷那种,建国之前就结婚的,有两个老婆也就有两个老婆,hk还有二姨太、三姨太之类的。 吃了三个窝窝头,喝了一大肚子糊糊,易传宗感觉身体暖洋洋的人,力气也一点点地回暖。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饭饱了之后这人的想法就多了起来,易传宗眼睛灼灼地看着身侧的花姐姐。 他感觉花姐姐的并没有他认识的那么简单,平时说话倒是听不出什么,但是衣着打扮就比较有泛。 花姐姐喜欢盘发成髻,并且不像是那种盘成一个小黑球的村姑式发型。 她偶尔会盘成云髻,霜髻、灵蛇髻、飞天髻等等,在发髻不同的时候气质会发生小幅度的变化,这个易传宗之前在村子里面有好好打量过。 其实这些都是花姐姐故意打扮吸引他的,毕竟易传宗突然清醒之后把她忘了,她当然要想办法吸引他。 还有就是衣着,花姐姐一般都是穿纯色的衣服,比如现在一身纯黑色的衣服,再加上她那分外白皙的皮肤,莫名地有一种端庄的气质。 如今花姐姐曲腿正坐在那里,她那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伸直,还稍微有点傲娇的挺起胸脯,就算是一身黑色的衣服稍显瘦小也凸显出傲人的身姿。 他的大手有点勉强。 易传宗眼睛有点发直,喉咙莫名有些瘙痒,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花姐姐,时间不早了。” 花姐姐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本来对她来说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不应该有这种反应才对。 但是以前的易传宗可没有这种充满侵略性的视线,她都是像哄孩子一样的玩闹,两头挑子一头热,情调方面肯定稍微差些。 “我先把锅碗收拾一下!” 禁不住这种暧昧地氛围,花姐姐站起身来要收拾桌子上面的东西,她这边刚身手抓碗,就被易传宗搂了过去。 “你等一下,今天不刷,明天要泡好久的!” “要男人还是要碗?我会给碗让路?让碗等一下!” 易传宗说着抱起花姐姐就朝着床边走,这种事情怎么能等得了?他可是在拿命找媳妇儿! 花姐姐没有办法,蜷缩在易传宗的怀里小声说道:“那你把灯给吹灭,我有点不习惯。” “不行!在墙外面看不清也就算了,在房间里面我只嫌灯不够亮!我喜欢看着你!我最喜欢你的眼睛了!” 听到易传宗说喜欢,花姐姐开心地微笑起来,她能感觉到易传宗眼神之中的那种喜爱,并不像是上一次那种单纯的欲望和发泄。 她紧张的情绪也舒缓了很多,着看眼前那带着微笑的脸庞,靠着那宽阔结实的胸膛,花姐姐感觉非常的安心。 就算是易传宗恢复了之后,她也没有克他,这是她命中注定的男人。 她终于是将自己的男人等了回来,这次他不会再将她一个人丢下。 他们之后会一起离开,跟着自己的男人一起回到那个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然后永远地在一起。 花姐姐感觉自己的身体落在床上,口中情不自禁喊道:“郎……” 易传宗只感觉一股暖流从尾椎顺着脊椎直通大脑,他忍不住直接俯下身子…… …… “叮,系统随机选择,龙凤呈祥!无量!阴阳无极!您的身体机+1。” ‘滚!’ …… 凌晨已过。 “叮,系统随机选择,龙凤呈祥!无量!阴阳无极!您的身体机+1。” ‘滚!’ …… 安逸舒适的一夜。 易传宗昨天晚上睡的太过甜美,终究是没有半夜起来找花姐姐藏的什么东西。 不过晚上没有醒,还有早上可以寻找。 在经过一个小时的寻找之后,易传宗终于是找到了那件古怪的东西。 花姐姐也是会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直压在自己的枕头下面,这可让易传宗找了好久。 伸手摸着有些硌得慌的被褥,他已经隐隐摸到了那件长长的东西,他面色古怪的低头看着花姐姐。 “这不是对付你的。” 调皮的发丝还贴在白皙的皮肤上面,花姐姐的额头上面有点汗渍,她小声地解释着。 易传宗心中感觉更加古怪了,从床褥的一角伸进手去,随后直接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此时他直接愣住了,那是一根长近二十公分的扁形木鞘,整个木鞘的颜色略微发黑,表层的色泽变化不是很明亮,木质的纹理有些像是波浪。 拿在手里浑源一体,整个木鞘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只有握把的末端缠着一根红色的绳子。 易传宗神色莫名地看着这件武器,刚才他就问过,他留下的那些钱都买了什么? 花姐姐含糊其辞地说买了一件东西。 结果就是这个? 好端端的谁会买匕首? 这让易传宗的心中很是愤怒,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淡一些,“有人欺负你?” 花姐姐摇摇头,难后身子挪动了一下将头靠在易传宗的腿上,“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有点害怕。” 易传宗神色一怔,缓缓伸手放在花姐姐的后脑勺,轻柔的抚摸着那散开的秀发。 花姐姐将父母留给她的玉佩交给了他,他将父亲留下的钱交给了花姐姐。 他从进城之后就将玉佩藏在了房间里面,而花姐姐用他留下的钱买了一把匕首! 为了他值得这样吗? 易传宗感觉眼前的女人是那样的圣洁,就和她白皙的皮肤一般一尘不染。 而他…… “我们起床吧,被窝都凉了。” 花姐姐盈盈一笑,以前这些话都是她来说的,现在反倒是易传宗催促了起来。 “我不!我还想再躺一会儿!” 易传宗眉梢微挑,身子缓缓地出溜进了被窝,躺一会儿就躺一会儿,他其实也不想起床。 上次因为要离开,大早上的有些仓促,他还不知道赖床是什么感觉。 拽着被子将两人蒙在被窝里面,易传宗身体老实地问道:“这次我带了些肉回来,中午给大家炖一锅白菜吃。” “嗯~我给大家做,只是我的工分不够,咱们没有油票,副食本也不够了。” 易传宗轻抚这光洁的后背,轻声地说道:“我带着呢,一会儿咱们一起去买东西。” 花姐姐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嗯~你别闹。” 易传宗也没有再捣乱,两人在床上腻到九点钟,简单吃了点东西,这才整理好衣服出门了。 自家门前的小路很窄,也就是一米多宽,到了村子里面常走的路就宽了些,宽度能有两米。 这时候村子里面的都是土路,也就是一些地势比较陡峭的地方才会用石头铺起来。 一溜的黄土被踩得很是紧实,到了下雨天就会变得非常泥泞,不过下雨天人们一般都不会出门,雨停了以后道路上面会留下一个又一个泥脚印。 易传宗迈着四方步优哉游哉地朝着前面走,而花姐姐则是在他的身侧亦步亦趋的跟着。 易传宗长得人高马大,相应的迈的步子也稍微大一些,只要他稍微走快一些,花姐姐就得像是小媳妇儿一样紧步追赶。 在临近村中央的路上人稍微多了一些,现在棒子已经下来半个月了,棒子粒都已经剥了下来,村子中央的路宽也比较平摊,大多都是在这里晒棒子粒。 “呦!瞧瞧这是谁,城里人来咱们村了!” 一个身穿青色大褂宽裤的中年汉子招呼着,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翻棒子粒的耙,只不过衣服很肥他人却很瘦,也就是用骨架撑着衣服,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听到这声招呼,周围的人也抬起头来,一个农村青年乐呵呵地喊道:“传宗什么时候回来的?” 易传宗乐呵呵地笑着,“昨天晚上回来的,下班后我骑自行车过来的有些晚,也就没有和大家见面。”转头看着很瘦的中年汉子,“李叔。知道我这城里人来了,做好管饭的准备没有?” 这位很瘦的中年汉子就是离着易传宗家最近的邻居,他苏醒后的第一天晚上就是在这家吃的饭,影响那是相当的深刻。 简简单单地八个窝窝头,在加上小半锅稀糊糊,当时易传宗在那里吃,李叔一家人在那里心疼。 不好意思肯定是不可能不好意思的,饿的肚子咕咕直叫,在知道生活的年代之后,哪里有易传宗挑的份?不想吃也得吃,硬着头皮吃。其实第一次的吃的感觉还好,越往后就越是糟糕。 总的来说当时吃的还是很开心的,他心理虽然不是很习惯,但是身体却很诚实,也没有什么不适应地感觉。 “去!去!去!不帮着干活还想吃饭?”李叔很是嫌弃的摆摆手,“你大爷能管得起你吃饭,我可管不起你!”说完就低下头干起活来,这么一个大胃王是真请不起。 易传宗也不在意,这个李叔表面说话有点呛人,但是为人心很善,第一顿吃了八个窝窝头,后面也是吃八个窝窝头,但是这分量却没有李叔家的分量足。 “得,您不请我,那我请您总行吧?我从城里带了点东西回来,中午我请大家吃肉,你们见人在村子吆喝吆喝,相互通知一下。” “不过我今天还得回去,咱们吃得稍微早一点,就定在下午两点吧。来得时候自带碗筷和窝窝头,这东西我可没有,也没时间给大家做。” 李叔身子一僵,手中的动作直接停了下来,他直起腰将铁耙竖在自己身前。 然后他抬起头来朝着易传宗上下打量了一番,狐疑地说道:“好小子,口气这么大?请大家伙子吃肉?” 全村近三百口子人,人数也得近千,这请全村人吃肉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七十一章 每天都来十分钟的 看着李叔那怀疑人生的表情,易传宗有些尴尬。 “嗐!我说李叔,您想什么呢?城里是比村子里面稍微好点,但那也就是工资稍微高一点,定量都是差不多的!您还指望请大家吃肉吃饱?” “这肉也不是我买的,是我从山里打的一头野猪,昨天晚上带来了四大片肉,应该是够了。我俩现在就是去买点白菜,大白菜炖上点肉给大家吃,人人都沾沾荤腥。” 听着话头还是真的? 李叔吧唧了一下嘴,村子里面的人更馋肉吃。 干一天的活十来个工分,这三年收成不好,一个工分一毛五左右,就这点钱吃肉?吃得上饭就不错了! 有肉票也舍不得吃肉,城里的那些细粮票和肉票都是村子里面的人卖过去的! “能沾沾荤腥也好,你小子在城里面过得可以啊!还有心情进山打野猪?” 对于易传宗打到野猪,李叔是一点也不例外,只有村子里面的人才知道他的力量到底是有多么可怕,尤其是发狂的时候,要不然怎么把村副主任吓得连门都不敢出?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还行,还行,每天都能吃饱,养活自己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这个吃饱是按照村子里面的生活习惯来算的,一斤棒子面七分,一斤可以蒸1.4、1.5斤的窝窝头,大约也就是一天十七、八斤,一个月近四十块钱。 李叔闻言一怔,吃饱? 之前易传宗在村子里面干活比较多,一天三十个工分,一天也有四毛多钱。 这种工资也就是够他吃个半饱,想要吃饱,简单一口算也得小三十块钱。 他不由羡慕地说道:“还是城里好啊!也是你体格够好,要是我们肯定挣不了那么多。” “你们也不像我吃那么多啊!”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我俩先去买东西。” 说完他再次晃晃悠悠地朝着前面走,花姐姐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边。 “咱们买了之后在哪里做啊?” 易传宗想了一下说道:“用我家那口水瓮,那口瓮绝对够大,等会咱们买完东西我去一趟村长家里,把以前在村子做大锅饭的老马喊来做饭,他擅长这个。” 他家的那口瓮直径超过一米,高也得一米多,就算里面上宽下窄容积也比边长一米的立方体要大,放水都能放一吨,大半缸一人就能吃一斤的菜和汤,绝对是够用了。 花姐姐缓缓点点头。 两人很快来到了村子里面的供销社,这里的供销社可没有城里那般豪华,也就是宽三米长五米的一个小房间,有点像是后世的小便利店,里面都是一些生活用品,烟酒盐酱醋、针头线斗之类的。 “老贺!买东西!” 里面一个带着老花镜的干瘦小老头朝着外面抻头看着。 “原来是你小子回来了,怎么,城里东西那么齐全还有缺少的东西,至于让你到我这里来买?” “在城里过来不方便拿?买半斤酱油和五斤盐。” 易传宗说完花姐姐将小玻璃瓶递了过去。 老贺没有接过来,听到易传宗的话他有点愣神,抻着头将耳朵侧了过来,“你要多少盐?” “五斤,快点的,待会儿还有点事呢!” 易传宗口中催促着,点了几张钱就递了过去。 老贺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开口提醒道:“一斤盐就一毛四,你确定要五斤?你要干什么吃?” 易传宗将手里的钱抖了抖,“半斤酱油四分钱,加起来总共七毛四,没错,快点吧。” 虽然家里猪肉上面有盐,但是一千口子人吃饭,还是带汤的,一个人一顿饭怎么也得有个五六克盐,他买的也不算多。 老贺将钱接过来点了一下,只能是拿着瓶子装起来,口中还叨念着,“买那么多盐干什么?” “来,给你。” 易传宗接过来呵呵一笑,“中午两点去我家吃饭。” 转身两人在粮油店又买了三斤油和一点花椒、八角、干辣椒,花姐姐没有多少工分,幸好他上次在黑市里面换了一堆的票的。 两人将东西带回家里,易传宗笑着说道:“我去一趟村长家里,你在家收拾一下带着的东西,咱们下午吃饭完就要离开了,城里也比着暖和不到哪里去。” “好!” 花姐姐应了一声之后有些欲言又止。 易传宗见状好奇问道:“怎么了?” 花姐姐吞吞吐吐地说道:“家里有样东西,你看要不要带着?” 易传宗更加好奇了,“什么东西?” 花姐姐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就是田海旺家里留下的一件宝贝。”她其实不想提这个人,但是那东西很珍贵,她不想瞒着。 易传宗神色一怔,直接说道:“你当初没有交给叔叔吗?” 花姐姐摇摇头,“那个东西不方便交出去,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办就藏了起来。” “你藏在哪里了?” 花姐姐朝着易传宗的房间遥遥一指,“我藏在你睡觉的床下面了。” 易传宗神色一呆,藏在他这里,他心中不算是意外,花姐姐一门心思都在他的身上。 但是他在家里翻过一遍了,米缸里面的钱都找出来了,也没见有什么宝贝。 “我们进去看看,你好厉害!什么时候藏的?” 花姐姐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两年了吧。” 自从给田海旺烧了三年的纸之后,她见没有人来寻找,就藏了起来。 “就是在这里。当初在这里挖了一个坑,然后埋了起来。” 花姐姐指着易传宗的床铺下面,那里土的颜色也旁边没有任何差异,就是高度有点不一样,下面垫了石头片。 易传宗嘴巴微微张开,藏在这种地方他真的找不到。 他祖上又没有什么大官豪绅,他脑子有病才会在家里刨坑,那是想把房子拆了再盖一栋! “我们带走吗?”花姐姐小声地问道。 易传宗脸色变幻了一阵,凑到她的耳边细声问道:“什么东西连送人都不行?” 花姐姐的小手在胸前相互揉捏着,随后抬起脚尖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着。 易传宗眼睛猛地瞪得滚圆,这玩意还真是烫手。 “你挖了多深?” 花姐姐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我挖的,之前村子里面把家里的铁都给收走了,家里的土比较实,是你挖的,大概有一米吧?我还用石头堆起来保护了一下。” “一米?”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这个深度已经是够了,就算是抄家也少有掘地三尺的,算是比较安全。 他的这个宅子在小河边地势比较高的地方,这里并不适合盖房子,种地也不至于挖那么深,要是开发风景区他能够得到消息。 想了一下之后,易传宗轻声说道:“就让它在地下吧,咱们就当没有这个东西,等过个二十年我要是忘了取出来,你到时候提醒我一下。” 花姐姐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我会记得的。” 说完她目光柔柔地看着易传宗,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件宝物,她也就不会想着把自己卖嫁到向阳村,那么她也不会和易传宗认识。 易传宗看着这双眼里全是自己的凤眸,心中满足感瞬间爆棚。 他一手抚着花姐姐的左脸,然后再右脸香了一下,“你的眼睛太漂亮了,我就喜欢你这么看着我,以后每天都来十分钟的。” 花姐姐脸上的笑容如昙花绽放,一个瞬间就让人印在心里。 易传宗被电得头皮发麻,“我去村长家里了,咱们光有肉还没有菜呢。”说完他直接就颠儿了,再留下来,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花姐姐看着他这幅狼狈的模样噗呲一笑,以前人傻的时候还敢一直盯着她看,现在人好了反而变得克制了。 虽然两种表达的方式不同,但是她能够感受到易传宗的爱慕,现在的这种方式更有趣一点。 心情美美地朝着下面的宅子走去,花姐姐的笑容一直停留在脸上,她对于未来的生活更加憧憬了。 乡村的土黄色小路上面,易传宗在飞快的奔跑。 本来他还想着骑着自行车去村长家里显摆显摆,只怪花姐姐的目光太传情,他一时间忘记了自行车。 那双具有独特神韵的凤眼对他杀上力太大了,昨天晚上就禁不住来了两次,今天早上又来了一次,大早上不蒙在被子里面,他怕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 “当当当!”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村长家里,易传宗重重地敲了三下门。 “谁啊?” 一声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从院子里面传出来。 “是我!” 易传宗轻喝一声,他相信自己的声音村长一定会记得的。 果然,在沉静了两秒之后,院子里面就响起了走路的声音。 很快门打开,门内是一名身穿着大褂宽裤的圆脸汉子,他的脸色虽然有点发黄,却没有多少皱纹,看起来年龄四十来岁。 方村长圆脸上面满是笑容,“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看电影的时候还听说你了。” 易传宗眉梢一挑,“昨天晚上回来的,那个放映员和我可不对付,他跟您说什么了?” 方村长直接回道:“我就是看电影的时候问了他两句,他那样似是不想提你。”随后他脸上出现了一抹暧昧,“你这次回来是接媳妇儿去城里?” 易传宗讪笑了一下,“对,把她留在村里我不放心,城里的生活好点,我也能照顾她。”随后他有些埋怨地说道,“我俩的事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方村长满意地点点头,他把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当成是害羞了,心中还嘲笑,大小伙子还有点不好意思,人家花寡妇都当初都没有不好意思。 不过当听到后一句之后,他的脸色一怔,这副模样怎么像是才知道一般? 他不禁开口呵斥道:“你醒了之后我跟你谈了一个小时,我不是和你说过嘛!你大爷给你找了一个媳妇儿,你当时还说要自己去村子里面问问。” 他当时说得比较委婉含蓄,甚至没有点明是谁,但他那是故意这么做的,要是刚醒过来就强硬的让易传宗背负一些东西,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如果易传宗自己好奇地去打听,从被动到主动,多了这么一个探寻的过程,心里会更加容易接受。 花寡妇长得模样又俊俏,只要两人见了面肯定就成了。 其实方村长心里面一直感觉有些过意不去,感觉对不住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 当初是他同意让人家花寡妇和易传宗拜堂成亲,后面两人都睡在一个被窝里面,这事肯定是易传宗主动的。 并且这件事还被人传开了,两人也就差在村子里面登记这一件事了。 只不过二十才能结婚,易传宗年龄不够,那时候他还没好也做不了主。 方村长想等着易中海再来的时候说这个事,毕竟易中海是易传宗的亲大爷,易传宗家里唯一的长辈。 但是易中海都是年前回来一趟的,这种事他也不好专门催促,毕竟都过了四年了,谁知道易中海是喝了酒随口说说还是真想这么办? 没曾想,这没等到过年,易传宗突然好了,方村长还是希望两人能够顺利地走到一起,之前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听到方村长的话,易传宗心中一怔,随之就是无尽的尴尬。 当初是有这么一回事,但一个傻子能有什么好媳妇儿?傻子能看得上,他能看得上? 他那时候刚刚清醒,对外面的一切都有些警惕,和方村长说的话也只是敷衍。 一门心思的进城里,他哪里管得了什么村里媳妇儿,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往前凑合? 结果……转了一圈他还是没能跑掉,他不只是看上了,还一连看了半个月! 甚至那天晚上都滚人家床上去了,视觉冲击是一方面,被逼无奈也是一方面,但他终究还是没把住。 “哎~您怎么当初不跟我说清楚啊!您光说给我找了一个媳妇儿,怎么就没说我俩的事情?” 易传宗十分幽怨地看着方村长,要不是这人没跟他说清楚,让他只以为是一个相亲对象,他何至于心虚了一个多月?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次谈俩对象,娄晓娥他也喜欢,花姐姐肯定不能放下,他只能拿着生命的危险去找俩媳妇儿,把脑袋别在裤腰上。 要是明白两人之间的事,他肯定早就把花姐姐接到城里面去了,甚至他这次回来可能就是报信儿的,成为四级钳工之后两人都要结婚了! “你怨我?”方村长顿时就瞪起眼来,那肃穆的模样还有点吓人。 “哎!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您可别误会了,要不是您我说不定还真接受不了。” ‘才怪!’ 易传宗嘴上解释,内心直翻白眼,花姐姐那么有魅力,两人关系又是那样,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来自己是傻子的事情他都接受了,要是以前有媳妇儿他指定不能抛弃人家。 都怪村长没说清楚! 第七十二章 你的时间比较长 方村长轻哼了一声,那模样似乎是不待见易传宗。 “你知道就好,当初咱们第一聊天的时候,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一问三不知这眼睛还得转三圈,你让我怎么跟你说?” 易传宗张了张嘴,‘您是村长您有理!我就是活该!’ 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村长也是干部,他能犟得过人家? “您知道我的外号谁给我起的吗?怎么传出去说我不行?” 他清醒的时候身体并没有被系统改造过,甚至连清醒过来都不是系统的原因,那么他的身体就没有任何变化。 他虽然没有问过,但是根据花姐姐对他的态度,显然两人以前交流的很融洽,并不像是许大茂说的那样‘骡子’。 这种外号肯定不是花姐姐起的,那么外人怎么知道这种事情? “这……” 方村长一阵沉吟,易中海想给易传宗找媳妇儿,目的是为了生孩子。 他内心又感觉对不住花寡妇,当初这个外号传开的时候,其实他还让家里婆娘去问过花寡妇,得到的回信自然是易传宗没问题。 “这个外号是李亮给你起的,你以前不是守村人嘛,强子、骡子都差不多,骡子还好养活,知道你身体没事,你大爷都同意了这个称呼。” “前面大家还都是随便叫叫,自从你和花寡妇睡觉被李亮传开的时间长了,大家也就认为你真的不行了!毕竟老易一直想要个孩子,你们应该不愁生的。” 易传宗瞳孔猛地紧缩起来,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让人害怕? 横是他和许大茂一样的毛病? 不过很快他的内心就安定下来,他可是让师父看过病的,真要是不行恐怕早就看出来。 他一直没有生孩子,可能是花姐姐用了那些避孕的东西? “咳咳!” “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你回去问问花寡妇。”方村长随口提示了一句,转言问道,“你这次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易传宗点点头,确实不好再继续讨论下去了。 “我从城里拿了点东西,准备下午请乡亲们吃顿饭,大概带了五六十斤肉吧,熏制过的比较轻……” “等等,你说带了多少肉?” 方村长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易传宗赫然一笑,“五六十斤,要是没熏之前应该有八十斤,这是我从门头沟妙峰山镇打的野猪。” “刚才我买了点食盐和香料,现在就差菜了,这光炖肉太少了,要是能多放点白菜应该就差不多了。现在白菜也有半个大的,再加上点菠菜也行。” 方村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恍惚间眼前又闪过易传宗将土墙撞翻的画满,打野猪好像也挺正常? “门头沟脑野猪的消息都传开三个月了,怎么那边还有?” 易传宗撇了撇嘴,不只是有野猪,还有豹子和老虎呢! “野外的这些生物非常谨慎,本身又比较危险,除非乡亲们都持枪上山,直接将山给扫干净,不然这东西很难猎杀。再说那边的地势有些复杂,这东西又生的多,不绝种几年的功夫又是一大群。” 方村长诧异地看着易传宗,“我感觉你进了城真的不一样,分析地还挺透彻!” 易传宗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装小白很累的! “村长您还是先想想菜的问题吧,我这边带的钱足够,不行我就骑着自行车抓紧去买,趁着现在还早,今天我还得回去。” “这菜我能买,这粮食不行哈,我可没有那么多粮票去买粮食,来吃饭的自带窝窝头,您还得广播一下。” 村子里面的电器不多,就是电灯、手电和大喇叭,可能还有一件简陋的通讯设备。 方村长点点头,欣慰地笑着,“传宗你真是有心了,菜的问题好解决,隔壁村的农庄前天刚拉过来好几车的白菜,现在应该还剩不少,一会儿你去村子西头的石磨棚子去买。” “行,我去买,那个做大锅饭的老马您也得喊来,这小炒我们还能做,这大锅饭我们是真做不了。” “去吧,我一会儿顺道去喊他。” “得嘞,那您忙着。” 村子西头也不算太远,易传宗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挑着两大筐白菜回到了家里。 此时院子里面已经多出了一个身形微胖的平头中年,他蹲在北屋石台子上面拿刀切肉,旁边一个大盆子里面已经切了不少小肉片了。 “呦,你比我还快不少!你看这里还缺什么东西吗?”易传宗开口招呼着。 “传宗回来了,不缺了,这些就够了,这有油水比什么都强!” 老马转过身笑呵呵地说着,脸上的两块横肉都颤了颤。 易传宗点点头,这当厨子确实是不错,这年头脸上还横着两块肉!虽然比较小但也比村子里面其他人强多了。 “那我去将这些菜洗一洗,顺便挑两桶水过来。” 见他要走,老马连忙喊道:“你还是先把锅给搭起来吧!” 易传宗朝着身后一摆手,毫不在乎地说道:“这个简单,我家门口的小坡上面有些平整的石头片,一会儿我把他们搬过来!” 说着他就挑着菜朝着外面的走去,一百二十颗白菜,重量接近一百五十斤,这时候的白菜比较小。 顺着小道走到河边,易传宗刚把白菜倒出来准备洗一下,花姐姐就从家里走了出来。 “都收拾好了?” “嗯,都打包好了。” 说着花姐姐就到他的跟前拿起白菜就往河里放,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转头娇嗔道:“你别闹。” 易传宗低头看了一眼有些粗糙的手掌,不仅是白净的掌肚上面有茧子和一些干裂,白皙的手背上面还有不少划痕和皲裂。 他转眼再看看白皙无暇的小胳膊,他坚决地说道:“不用!我来洗就好了,水有点凉。” 花姐姐很享受他的关心,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但她还是有些不满地嗔道:“我哪有那么娇弱?” 易传宗撇了撇嘴,然后摊开自己的手掌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他的手比较大,花姐姐的手比较修长纤细,他的手要长着一个指节。 花姐姐的手外形倒是挺灵巧的,但是皮肤就比他差多了。他的肤色虽然不是很白皙,又是干的钳工的活,但是也比花姐姐的手要水润光滑得多。 “以后不许你再干这些粗糙的活计,就算是洗碗、洗衣服你也要用热水,等什么时候养到和大腿一样白就行了。” 花姐姐好笑地看着他,这人就喜欢拿她的腿作怪,这会儿又想起来。谷禊 “哪有那么快好,最少要半年,甚至一年,我什么都不干,光让你养着?” 易传宗点点头肯定说道:“当然,去了城里我就一直养着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我感觉还是微胖一点好看,你太轻了。不过城里和乡下差不多,闲人招闲话,到时候我帮你找一个轻松的工作。” 花姐姐知道倔不过他,只是曲腿坐在他的身侧,将后面的白菜给递过来,脸上带着自然地微笑,静静地看着他洗白菜。 易传宗快速地清洗着,现在连农药都没有,就算是直接生吃也没有什么问题,最多带着一点点的土腥味,洗一下之后吃起来都是甜的。 向阳村属于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城里工厂的污染也影响不到这里,河里的水都是甘甜的,随便洗一洗白菜表面就会非常干净。 两人默契的进行着清洗工作,这里的水温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刚清醒的时候,他每天都会在这小河里面泡一泡,偷窥半小时,清凉一小时,晚上的水冷点对他来说也就是略显凉爽。 “对了,李亮那个家伙为什么给我起名叫骡子?” 说完易传宗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了过来。 花姐姐的脸刷得一下就变红了,微微对视之后她的目光有些闪烁,撇着头小声说道:“你不听话,然后我们就被发现了。” 易传宗??? “我不听话?” 花姐姐小幅度地点点头,很是小声地说道:“那天我那个来了,结果你非要来找我,怎么都哄不好你。”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之前哪里知道女人那些事情?这让他很是心虚,“我没有强迫你吧?” 花姐姐甜甜地一笑,随后摇摇头,“不会的,你就是和我闹别扭。” 易传宗长出了一口气,那还好,闯红灯可是很伤身体的,“我在你屋子里面大声喊了?” “差不多吧……” 花姐姐的脸色有些愤怒,“我当时在安慰你也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李亮翻墙进了院子开始撞门。当时……”她略微有些犹豫,随后说道,“当时我还没来得及给你穿衣服,他就从门外面闯进来了,你还是软软的,他就以为你不行。” 易传宗呲了呲牙,怒骂道:“这个混蛋,我以前怎么没打死他?” 花姐姐小声说道:“其实,那一次你差点打死他,我在被窝里面一时没能出来,你按着他狠狠地打了一顿,骨头都打断了好几根,后面他四个月没能上工。可能是闲惯了,他后面一直偷奸耍滑的。” 易传宗神色一怔,“我会打人?” 之前村子里面的孩子超级乖巧,敢情不是怕教坏了他,而是害怕挨打? 花姐姐的眼神有点闪烁,心虚地说道:“我当时有点害怕,我出声让你打的。” 易传宗咧嘴一笑,用一根手指头抵在她肉肉的小下巴上面,将她的头给挑了起来。 “咱么又没吃亏,我要是好好的不用你喊,我也得打他!” 花姐姐盈盈一笑,“随后咱们两个的事情就在村子里面传开了,因为咱们之前拜堂成亲了,你当时又什么都不懂,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拜堂成亲!” 易传宗直接就石化了!他的眼神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这事有点太惊悚了? 他和花姐姐结过婚? 花姐姐幸福地微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面,红唇轻启缓缓说道:“是啊,我们见面的第一天就在下面的家里拜堂成亲了,那一天起我就是你的新娘,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你。” 易传宗失神地看着河面面上的粼粼波光,随着河水的缓缓地流动,光影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就好像五年前那一晚不断摇曳的烛火。 他脑海中不断地有画面闪过,那个简陋的婚房,墙上挂着两根红色的长线,有些发黑的八仙桌上面摆着两根红色的蜡烛,两人跪在方形的红色地毯上面跪拜。 虔诚的跪拜结束后两人神情地对视着,最后花姐姐无限娇羞地坐在他的身上…… 他想起了那一晚的事情,却让他更加的愧疚。 他曾经竟然想放弃自己的女人。放弃自己结婚的妻子。 如今他回来了,却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他不想再放弃,只能继续让花姐姐受委屈。 易传宗张了张嘴,却是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口。说了有什么用?还不是改不了? “其实你平时都是比较听话的,就是很喜欢那种事情。” 花姐姐娇羞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但是你那时候还比较小,我怕伤到你的身体,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会将你骗过去。可能是骗你的次数态度了,结果那一次你似乎是发现我在骗你,就一直淘气地和我吵架。” 说着她却忍不住笑起来,有这么一个小相公真的有些让人头疼呢,但是也有一种另类的趣味。 易传宗轻柔地将人抱在怀里,他神色坚定地说道:“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们以后也会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此时他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两人肯定不能这么一直隐藏着,他也不会让身旁已经结过婚的妻子连个身份都没有。 ‘晓娥好像有点蠢,要不然想个办法把她支走几年?那几年她留在这里也不合适,这时候也有进口的飞机作为航班,只要有钱见面也挺简单的,就当让她出差或者学习?’ “我相信你!不过相比较你照顾我,我更喜欢伺候你。”花姐姐翘首看着他,整个人的心里都是自己的男人。 易传宗的眉梢微微挑动,他就喜欢这种眼神,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心中无以复加的满足感。 “我在外面挣钱,你在家里伺候我。” 花姐姐微笑地点点头,现在的生活她已经很满足了。 嗯嘛! 啃一口胶原蛋白,易传宗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他细声说道:“咱们做过那么多次,有没有出现过意外?”其实他心里很是担心,‘我不会生不了孩子吧?’ 一个不行,实在是太伤男人的自尊了。 花姐姐羞赧地低下头,“你的时间比较长,我感觉有点累,后面都是用别的办法,本想着等结婚登记后再要孩子的,我也有用一些避孕的膏药。” 易传宗双眼大放精光,别的方法? 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就将这种想法暂时抛开了。 他就很心疼花姐姐,这时候身体营养跟不上,干一天的活又那么疲惫,回家还要干家务,晚上还得伺候他这个壮的跟牛犊子一样的男人。 “你才二十三岁,我也才二十岁,你这两年先养养身子,现在生孩子还是比较危险的,等过两年咱们再要孩子,这个事情我来想办法!” “好。”花姐姐微笑地看着他,她的心里非常想要一个宝宝。 第七十三章 衣锦还乡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易传宗很是轻松地就洗好了两筐中个头的白菜。 院子里面有老马这个大锅饭厨师,怎么做他们就不管了。 易传宗带着花姐姐一块蒸馒头呢,别人一锅都是蒸好几天的馒头,到了他这里也就是吃两顿。 到了中午。 简单搭建的灶台燃起了熊熊大火,木头燃烧发出噼嗞噼嗞的声音,三个白色石头片做的支撑脚已经熏黑了大半,在上面则是蹲着一口大瓮。 瓮里的水现在已经烧开了,本来满院子的油香再加上这炖出来的香气,直接让方圆百米都能闻见味儿。 村子里面的干部闻着味就过来了,方村长看着坐在一块儿的两人笑呵呵地说道,“这野猪肉还挺香的!” “呦,咱们村子里面的领导来了!于叔、方叔、张叔、孟叔……喊不过来了,各位领导好啊!” 易传宗站起身招呼着,他看着陆续从外面走进来的人,这里面有村支书、村长、村主任、村副主任。 突然间,他的眼睛顿时一亮,他看到了孟副主任身旁一个虎头虎脑的黑小子! “村长,咱们村子里面也能买几头小猪崽,这村子里面的小子活力大,让他们都去远处的山上割草,养几头猪不成问题,这猪粪还能养地!” “只要养上几年这数量就多起来了。到时候您是卖了也行,全村一起吃几顿大锅饭也好,左右就是废点人力,正好让这些臭小子消停消停。” 方村长的眼前亮了一下,随后面色就有点纠结,“这几年饥荒,咱们还养猪……” 他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易传宗听明白了,这地瓜秧子人都吃了,要是明年还和这几年一样,几头猪能把村子里面拖垮了。 “咱们这村子今年的收成应该是比去年好点吧?我听城里的农业学者说明年这苦日子就到头了。您不行就等明年看看,咱们这村子还是得养点东西,到时候我给您买几头猪崽子回来。” 易传宗也没想着现在就干这事,现在他也没钱……今年这老天爷也不乐观,人都吃不饱就更别说喂猪了。 但是他这思路是没错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能做生意,养点东西增加收入肯定是好的。 村子的活说起来没多少,这人一直能活动,这植物长得可没有那么快。 人的时间和劳动力不值钱,左右不过是拿出几个人来去打点草,扎个猪圈,做一下猪食,清理一下卫生,就算是养的多了,上千口子人不过十个人就能办成。 现在粪便都是好东西,都能卖钱,也不用担心什么污染问题。 那么辛勤的乡亲们,但凡是有动力来干这事,肯定是能干好,他只需要帮乡亲们整理一下饲养的资料,再买几头小猪仔。 方村长沉吟了一下,转头和村支书点点头,“你说的这事确实可以考虑一下!” 易传宗咧嘴一笑,但凡养个五头猪能养到两百斤,这就是一千斤的肉,就算是卖了也能有个五百块钱,这人工也就是两个人,抛去成本一人一天五毛多。 这还是一直有活干的,实际上村子里面的活用不到那么多人,要不然以后解放生产力干嘛? 都是种地,单纯的劳动积极性增产不了多少,这是鼓励人们去干别的! 村子里面的人现在是闲苦,要是有能赚钱的办法,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只是养猪这种事情成本太大,这事也太过困难,人都养不起还养猪,那是闲命长。风险高到人承受不起,这才不敢有这种想法。 别人不知道以后这天怎么样,易传宗可是知道的,到了明年日子就好过了,到时候他直接给弄些小猪崽子过来。 往村子里面一丢,乡亲们还能放着不管?到时候算是集体的,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 等把猪给养起来,这村子里面的人见到好这积极性就有了,后面这种日子还有十六七年呢,真要是养猪有了经验,不只是日子好过些,还能为以后多条财路。 “传宗,你这去了一趟城里,变化不小啊!” 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男子笑道。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人民装,看起来又亲善又带着些许的威严,他是村子里面的村支书,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人,也是向阳村的权利最大的人! 易传宗昂首挺胸嘚瑟地笑了一下,“于叔,您知道自己眼前站着的是什么人吗?”说完伸着手指头指着自己。 于书记乐呵呵看着他,转头看了一下左右的同僚,朗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啊?跟大家伙子说说!” 易传宗嘿嘿一笑,“我马上就是咱们向阳村第二个八级钳工了,怎么样?给您长脸吧?” 于书记摇头笑着,还伸着手指头点着,“你啊你,进厂之后还都能成八级钳工?你知道四九城里面有多少八级钳工吗?你一个学徒工,还得等两年!” 等两年就是没戏,这话的调侃味道十足。 “哈哈哈!” “哈哈哈!” 村子里面的领导都捧腹大笑起来,他那副嘚瑟的模样就是得打压一下。 易传宗撇撇嘴,要是正常的来说确实是没戏了,因为再过十几年就没有八级钳工这种说法了。 但是就凭他现在的进步速度,成为八级钳工还是十拿九稳的。 “我这进了城就不是咱们村子里面的人了?我这刚走了一个月,您就把我给忘了,伤心啊!” 于书记脸上笑容不减,侧首问道:“哦?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家怎么把你忘了?” 易传宗双手一摊,“我这户口都迁到城里面了,您应该收到消息了,现在我可是正式工,还是工厂里面的四级钳工,以后定能成为八级钳工,这您都不知道?” 于书记微微一愣,和方村长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孟主任身上。 那是一名身形精壮的汉子,他的肤色有些发黑。 显然这事应该是这位副主任来办的,但是一点也没有跟两位领导说过。 孟主任讪讪一笑,“档案已经改过了,就是简单的户口迁移,不是什么大事。” 于书记轻轻点点头,两人之间的那点小仇怨他肯定是知道的,事办了就行,他也不指望孟主任给易传宗说什么好话。 易传宗见这也算是明白了,一点小矛盾也是该解决一下,他轻喝一声,“小二黑!你给我滚过来!” 那边虎头虎脑的黑小子当场一个哆嗦,求助似地伸手抓着老爹的衣角,就是村子里面的孟副主任。 现在这位主任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当初易传宗可是拖着就把他按到牛粪里面,那实在是太丢人了,一切都是自家这个欠打的小子惹的。 现在可没有什么精神赔偿的说法,他这边吃了亏最多被赔两个鸡蛋,问题是他现在还欠易传宗一床被褥,这是大钱! 孟副主任胳膊一甩胳膊,直接将求助的小二黑甩开,先把儿子卖了再说。 看易传宗这样显然是知道以前的事了,小二黑左右不过是挨两下打,又不可能是真打,他也没少打过儿子,皮肉受点苦不要紧,反正要钱是没有! 小二黑看着自己老爹不管自己,整个人的心都凉了,脚步朝着后面挪寸着就想溜。 易传宗咧嘴一笑,“你跑,你跑了今天没肉吃。” 小二黑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在这院子里面还能闻到喷香的肉味,不让他吃肉这那能行? 他的脸色变得很是纠结,最终还是一步步朝着易传宗走了过去,一抬头的功夫脸上摆出一副纯真的笑容,口中甜甜地喊道:“传宗哥。”谷鮠 小二黑是家里的二小子,老大比他大不少,孟主任和易中洲才是一辈的人,哪怕年纪差着十多岁也是叫哥哥。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当初他就是被这幅表情给骗了,如今还来? 他一抬胳膊,小二黑那边就哆嗦了一下,然后小二黑就看到一只大手伸到自己的头前面。 “咚。” “呜~疼!” 小二黑蹲在地上捂着脑袋,一个脑瓜崩的滋味太酸爽了,他的额头都红了一大片。 易传宗这才轻笑了一下,“你以前给我弄脏被褥的事就这么过去了!”转过头看着孟主任,“对不住啊,孟叔,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今个儿我还得回去,这次是来不及了,等年前回来的时候我再给您陪酒道歉。” 将人家按到牛粪里面,那画面想想就太美。 小二黑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可以理解。 他以前神志不清是个傻子,这也不要紧。 如今他好了,这事还得落在他的头上,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了,要不然人家想想就膈应的慌,他不想和乡亲们有矛盾。 孟主任那边勉强笑了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看着门头挑着饭盒过来的小青年,他转头喊道:“老马,还得多久?没见咱们领导们都来了?” “还得等等,大炖炖才香!”老马说着还拿着勺子喝了一口汤。 易传宗转头看向村子的这些个干部,“还没好,您这过来只能先闻闻味。” “不要紧!美食都是需要等待地嘛!”于书记乐呵呵地说道。 村子里面的其他干部也是开口附和。 “有得吃就不错了!这味是真香啊!” “传宗是有能耐,你看他这身板,在村子里面干活的时候就是一把好手!” 易传宗转头调侃道:“张叔,我不在的时候,您没少偷着吃肉吧?” 那边矜持笑着的中年汉子一下就不乐意,“传宗,你有话怼老孟,当初可是我把你送城里的,咱们是一伙的!” 易传宗脸色一下就板了起来,对着小二黑训斥道:“熊孩子没眼力见儿,还不帮着花姐姐烧火!不干活就不给你肉吃!” 小二黑自然是一脸不情愿,干啥啥不行,捣蛋第一名,他在家里干活都没个正行,不过当看到花姐姐那一脸严肃地表情,他立即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花姐姐以前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小孩欺负易传宗,她可是三天两头的给这些熊孩子们一顿收拾。 身边还有一个以一敌百的打手,花姐姐只需要发号施令就可以了,最后她成功加冕了村子里面的孩子王。 这种威严已经深入人心,小二黑就怕她。 碰到一顿肉吃,这有条件的就想喝点小酒,蹲在这里吃大锅饭也让相亲们感觉拘束,一群村领导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不过那个挑着饭盒的小青年留了下来,一会儿他还得给村干部去送饭。 小二黑也留了下来,他得为以前的错误劳动改造。 不一会儿,馒头就蒸熟了。 易传宗拿着两个大空碗走到瓮跟前,“老马,先给我盛两碗。” “好嘞!”吆喝一声,老马挑着肉给易传宗盛了两大碗。 易传宗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顿时笑了,这是吃饱了! 他不由提醒道:“你这要是饿了就先吃点,别老是一勺子一勺子的尝。” 在小二黑眼巴巴的目光下,易传宗就将碗放在了花姐姐跟前,“你太瘦了,以后多吃一点。” 花姐姐笑盈盈给他递过来一个馒头和筷子,小模样很是可爱。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将馒头筷子接过来,“快吃吧,老马的手艺还不错,这大锅饭炖得还挺香!” “嗯!” 花姐姐很是乖巧地点点头,张着小口吃起来。 如今的感觉很是新奇,以前都是她照顾易传宗,现在被关爱的感觉让她很是幸福。 易传宗看了两眼也狠狠地啃了一口馒头,他吃饭最喜欢的就是一个爽字,细细品尝的时候也有,但终究不如大口干饭来得痛快。 小二黑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不由提醒道:“传宗哥,我的呢?” 孩子老老实实地听话烧火,如今乖巧地坐在这里,结果没有饭吃! 易传宗转头瞪了他一眼,开口轻喝,“自己吃饭拿着碗盛去,你还想让我伺候你?” “嘿嘿,谢谢传宗哥!” 花姐姐作为孩子王,家里还挨着小河,平时一堆小孩子过来玩,小二黑对于这里是非常熟悉的。 他熟练地跑到碗柜那里拿了一个碗,然后屁颠屁颠地就跑去找老马。 “给我少盛一点,太烫吃得慢,他们快过来了,我吃完了再来一碗!” 鬼精的小子。 易传宗摇头笑了一下,转头看看安静吃着东西的花姐姐,他感觉很是温馨。 不一会儿,乡亲们都齐呼啦地过来了,整个小河边都热闹了很多。 “传宗这小子还是厉害啊!” “看来在城里过得不错嘛!” “哎,你别挤我!” “传宗,什么时候再来一顿?” “贪心,这一顿得多少钱呐!” “这一顿还没吃完就想着下一顿!” 乡亲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易传宗乐呵呵地回了一句,“这个不好说,大妈不让进山了,我尽量每年来一次吧。” “传宗局器!” “这老易家就是有出息!” 老马那边也吆喝起来,“一人就一勺!大家都盯好了!要不然后面的可就没有了!” 看着乡亲们开心满足的笑容,易传宗心中感觉很是充实。 第七十四章 两条小黄鱼 公路有车。 大车包小车。 “嘟嘟!” 米黄色的公交车喇叭响了两声,随后就停在了简陋的木匾站牌位置。 汹涌的人群刚想上车,结果刚到门口就愣住了,眼前还有一个藏青色的大包袱,直接将车门给堵住了。 随后公交车内就传来一声大喝,“都让开!我自行车下不去,你们谁都别想上来!” 朝着里面挤的人群顿时一停,一名大妈不满地喊道:“你这有自行车还坐什么公交车?”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大妈,您说得轻巧,一百公里您让我骑着回来?” 大妈神色一怔,嘴里不满地嘟囔两句,好不容易在前面,这上车晚了可就没有座了。 但是有自行车卡着,她指定是上不去,只能朝着一侧退开。 易传宗这时才推着自行车下来,二八大杠上面是花姐姐的行李。 “走吧,咱们先去旅馆,你先在那住两天,我尽快给你租个房子。” 花姐姐点点头小声说道:“最好找个小院子。” 易传宗神色一怔,这可不是怕生,而是花姐姐怕自己的体质让邻居们倒霉。 他不由凑过去细声问道:“周围的人还会倒霉?我看村子里面的人都好好?” 花姐姐有些不自信地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自从我到了向阳村之后就好了很多,也就是头一两个月有点奇怪的事情,后面就没事了。” 她自从发现自己没事之后就特别喜欢和小朋友一块玩。 只不过在四九城的时候她让周围的人霉运不断,心里还是希望单独住着。 易传宗默默点点头,不想和别人在一个院子里面住就住独院。 虽然这可能是一种心理问题,但是花姐姐住在独院两人以后也方便一些。 易传宗骑着自行车来到东长安街,在一家好客来旅店停了下来,这时候旅店比较少,旅店的装修也比较古老。 就像是现在这家好客来旅店,整个建筑分为上下两层,全都是用木头搭建的。 其中一层是大厅,都是古代用吃饭喝酒用的,住的地方是在二楼,站在门口就能看到最里面油亮的木质扶手,尽管没有喷漆,看起来也是非常光滑。 他带着花姐姐走到东侧的柜台。 “掌柜,住店!” 店掌柜一副干瘦的模样,他的年纪看起来得有六十多岁,脸上的皱纹横生,头发也是一片花白。 易传宗进来的时候他还在低着头敲算盘,眼上带着老花镜低着头算账。 听到有人来之后,他懒洋洋地说道:“介绍信。” 易传宗也没有意外,这时候出门都需要介绍信,尤其没地方住的情况下,没有介绍信连旅店都没法住。 他从胸口的布袋里面将介绍信递了过去。 看到眼前有东西,店掌柜接过来看起来,“花惜凤,年龄二十三岁,向阳村人,未婚?” 读道这里他抬起头来,刚才的声音明明是个男人! 他的目光在易传宗身上瞥了一眼,随后直接定格在花姐姐身上,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易传宗声音平静回道:“邻居,之前花姐姐是城市户口,现在想来找个工作。上面那不是都写着呢?您倒是看看啊!这东西可没有白开的!” 田海旺和花姐姐开没结婚就死了,村子里面也不会把她的户口和一个死人联系在一块。 因为住着田海旺的房子,花姐姐又去给田海旺烧纸,这才被叫做是寡妇。 店掌柜瞥了两人一眼又继续看起来,随后抬起头很是诧异地问道:“你还是个大学生?” 这年头大学可不是那么好上的,小学升级都需要考试,大学生说是万里挑一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花姐姐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只读了一年半,没有读完。” 店掌柜这才点点头,“一天一块,你打算住几天?” 易传宗略微沉吟,“先开两天吧!要是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就再续。”说着就递了两块钱过去。 店掌柜没有回应,而是拿出一张单据开始写着,写完之后撕下来,“两块,小邓,带人上去!” 一个腿脚轻便的伙计小跑出来,满脸笑容的伸手示意,“两位这边请!” 易传宗对着花姐姐点点头,“咱们走吧,先把东西放下,我再去给你找房子。” 一直跟着走上二楼,店里的伙计打开中间的一处房门,“客官,就是这里了,我还在后院烧水,您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喊我。” 易传宗朝着里面打量了一眼,三十个平方左右,门前是一套四方桌,最东边是一张带着帷幔的木床,旁边是一张书桌,看来和古代客栈差不多。 他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的,谢了。” “您客气了。” 见小二离开,易传宗轻轻关上门,然后将口袋里面的钱和票给掏了出来,他也没仔细直接分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了过去。 “这两天你先暂时住着,这些你拿着买东西吃,别舍不得花。” 花姐姐满面微笑地摇摇头,随后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其实……其实我有钱。” 易传宗愣了一下,“你在村子里面哪里能有什么钱?这里可不能用工分换东西,吃饭都是要票的。” 花姐姐咬了一下嘴唇,抬头看了他一眼,“其实我还有些钱,但是没有跟你说。” 易传宗挑了一下眉毛,猜测道:“田海旺的?” 花姐姐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有些担心。 要是易传宗还是个傻子那还不要紧,她住着别人的房子,还被村子里面的人叫做寡妇,易传宗也不会在意什么。 现在易传宗好了,她怕自己男人会多想。 易传宗根本不在乎这些,人都没了,婚房他都占了。 花姐姐就是和死人做点买卖,用冥币换现金,又不是跪下烧纸。 他很是好奇地问道:“多少?” 花姐姐认真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在发现他一点都不在意之后俏生生地伸出两根手指头。 易传宗的眼睛微微睁大,低呼道:“两百?”谷禄 花姐姐微微摇摇头,朝着门口瞅了一眼,易传宗见状连忙出门看了一下,在发现没有人之后他又走了进来。 花姐姐这才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两条小黄鱼。” 易传宗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花姐姐,“你声音真好听,再说一遍!” 花姐姐眼中含笑地又悄悄说了一遍,“是两条小黄鱼,这些都是我收拾房间的时候在地板下面找到的。本来有一条大黄鱼,五条小黄鱼,我给了叔叔一条大的,给叔叔买药用了一条小黄鱼,剩下的两条小黄鱼被你吃了。” 易传宗瞳孔一点点地变大,他直接被震住了。 两条小黄鱼! 其实,他有找富婆的命! 这……师父没有算到吧? 现在可是六二年,公交车都是进口的,这有进口自然就有出口,金子的价格和国际市场接轨。 现在黄金的价格是100美元每盎司,一盎司是三十一克多点,折合rmb就是一克黄金就是二十块钱。 两条小黄鱼,这也是普通人能想的? 黄金大多都收起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大小黄鱼?娄晓娥家有,人家那是资本家。 祖上当大官的,或者是豪绅可能会有,普通人家根本没这东西,有钱也不会有黄金。 就算再往前,普通人也是使用碎银子,流通的不是金子。 一条大黄鱼是十两,但是这个十两是以前的算法,放现在就是六两多点,有三百一十二克左右。 小黄鱼是大黄鱼的十分之一,也有三十一克。 电视剧里许大茂就给李主任送过小黄鱼,一条就是六百多块钱。 两条一千二百块! 易传宗怔怔地看着花姐姐,难怪他长得那么壮实,不只是大爷给他留下钱,他干活挣工分也算不上多,真正的大头在眼前呢! 一年再加两百多块钱的饭! 就算是他下工一年挣得工分,再加上大爷留下的钱,都不如花姐姐给他花的多。 他一年吃近四百块钱,一个月三十三块钱,都够城里四个成年人的生活费,他长得能不壮实吗?最多食材方面有点单调,稍微有点营养不良,但也能吃饱。 这种时候他那么大的食量竟然没饿死,这是老天爷在保佑他! 就是莫名的,易传宗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合着他前面当傻子的时候能加餐,这病好了之后连着饿了半个月的肚子? 他还嫌弃人家,这该死的优越感活该他受罪,有时候人脑子好使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傻傻的享受着生活不好吗? 越想些有得没得只会越烦恼。 易传宗看着前面这双闪烁着神光的眼睛,她似乎是在诉说着以前的幸福生活,那回忆的目光让他的视线都有些恍惚了。 他不禁细声问道:“给我准备做饭很辛苦吧?毕竟我吃的东西那么多。” 花姐姐笑吟吟地摇着头,嘴角勾起似乎是在偷笑,“不会,你活力那么大,我都是指挥着你来干,你还是很听我话的。” 易传宗点点头,他的力气确实需要安放,他的视线逐渐清晰,看着眼前绝美的女人认真地说道:“你怎么就那么讨人爱?” 花姐姐听到他的情话笑容十分灿烂,双手张开搂着他的腰靠近怀里,急促的心跳声倾诉着自己男人的爱意,她的脑袋在胸口蹭了两下。 “你是我的男人。” 易传宗紧了紧胳膊,一次穿越,这是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原来世界也能如此美好,这让他心中的戾气减少了很多,本来还想弄死许大茂这个家伙,现在他感觉只需要弄半死就行了。 稍微拥抱了一下,两人缓缓地分开,现在可是在旅店呢,有一些外人不说,这里面接待的都是公职人员,他不能在房间里面待太久。 花姐姐轻声说道:“这两条小黄鱼你拿着吧。我带着老是感觉不安全,之前在村子里面我一直藏着,进城换钱的时候都是和你一起我才敢来的。” 说着花姐姐就解开自己胸口的口子,伸手从里面掏出两条小黄鱼来,黄橙橙金灿灿的小黄鱼整体椭圆,有点像是两个圆柄融在一起。 易传宗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其重量也就是和一根火腿肠差不多,但是这小黄鱼重量有点集中,入手冰凉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他没有拒绝直接默默收了起来,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他怕这东西万一有个意外反而伤害到花姐姐,这人要是出事他得后悔死。 花姐姐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将钱给自己男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观察易传宗的表情,就能大致推断他心中的想法,两人的感情在逐渐恢复,这让她很是开心。 “这些票你拿着,这两天吃的好点别省着。晚上我可能离不开,大爷大妈很担心我,我回去报平安恐怕要面临双堂会审。” “明天就要上班了,下班我得跟师父去说一声,这两天我都没看医书也不知道会不会挨罚,还要快些给你找个房子,这旅店住的时间长了也不好。” 村子的时候两人腻了大半夜,易传宗基本上把来到城里之后的事情都说了,这神棍的师父也没落下。 花姐姐微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对这里很熟的,我还带你来过这里,正好这两天我也准备转转。” 她现在不知道自己的体质会不会在这里犯冲,短时间没想着去看叔叔。 易传宗点点头,“多转转也好,放松一下心情,这边距离王府井很近,那里有书店也有很多小吃,你应该会喜欢。” 花姐姐笑盈盈地点点头。 易传宗有点不舍,他实在有些不想和花姐姐分开,只不过这地方他真的不能待太久。 “那我走了。” 说话要走,他的脚下却没有动作,反而是侧着头将脸凑过去,眼巴巴地瞅着那张樱桃小嘴。 花姐姐瞬间会意,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昂着头在他的脸上香了一个,“路上慢点。” 易传宗满意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他又上瘾了,戒不掉的那种。 刚走到楼梯口,他就看到了那名鬼鬼祟祟的店伙计,这小子肯定是这里偷听着动静,这让易传宗里心里一凛。 果然还是得有一个自己的家! 这在外面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易传宗也没有打理他,直接走出了门去,看来这两天能不来还是别来了,这地方实在有些不对。 不过都这年头了,还是在这东长安街上,这里也不可能是黑店,能好好的活着,关着灯找厕所的事没人想干,花姐姐在这里很安全。 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易传宗在大街上疾驰而过,现在还不到五点,他还有一个小时的来找房子,等吃饭的时候回去,家里的两老嘴巴也能忙一点。 第七十五章 爆怼三大爷 顺着北沿河大街一路回到南锣鼓巷。 易传宗走进一套两进院的四合院,这里是南锣鼓巷的街道办事处。 街道办属于处理民众事物的一个后设立的派出机关,掌管着教育、住房和分配工作等一系列工作,属于公家单位,下派的公职人员掌管居委会这种群众组织。 现在全国的人口近七亿,城里的房子由街道办事处统一分配,一般有个正式工作都有房子住,而没有房子的需要在街道办进行租赁。 他和大爷来过这里一次,熟练地走进东厢房。 这间房子的大小也就是二十个平方,里面靠墙的南侧一侧摆着四张办公桌两两拼凑,能够容纳四位机关人员办公,而东侧则是一个两米高的木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档案。 此时房间内只有一个短发男人背靠着门坐在桌前,他的背影略微清瘦。 “同志,您现在有时间吗?” 转头过来,那是一名青年干事,他的脸色稍显严肃,对易传宗上下打量了一番,踌躇说道:“您是咱们南锣鼓巷的易传宗?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易传宗微微一笑,他的在南锣鼓巷算是比较出名。 “对,没错,我今天过来想问您个事,咱们南锣鼓巷还有没有单独的院子可以租?” 青年干事面色略微诧异,想了一下之后顿时恍然,显然他是想起易传宗的处境了。 现在易传宗还是住的人家聋老太太的房子,这件事情以前他们还专门去确认过,因为有谣言说他要占人家老太太的房子! 结果过去看的时候,人家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那儿吃肉呢!回来之后那么一说,整个办事处的人都羡慕得紧! 公家干事也没有肉吃,这时候越是为人们服务,自身的条件就越是艰苦。除非是那些级别能开独灶的大领导。 “您这是想搬出来住?” 易传宗早就想好了说辞,他微笑着说道:“我这不是相亲了嘛,不瞒您说,现在处得还算不错。我在厂子里面也评了四级钳工,但是这房子还没有批下来,工厂里面也没有个通知。我考虑到结婚安家的事情,就想着先过来打听一下房子的问题,一个耳房毕竟是太小了点。” 青年干事眼前一亮,四级钳工! 之前只是听说,没曾想竟然是真的。 那易传宗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八级钳工,那说是万里挑一一点都不为过,这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厉害!之前易中海师傅还过来说过关于你饭量的问题,你一顿饭真能吃十斤?”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还行,馒头咸菜你也能吃三个大馒头,经常干累活吃个五斤也正常,我身子重,不吃多点就没力气!” 青年干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时候身高比较平均,但是也有比较突出的个体。 像易传宗这么高的四九城也有几十个,只不过都是竹竿子,看起来很是消瘦。 看起来强壮的人也不少,公交车司机都比较壮实,力气也是很大。 但是两者兼备的就没有了,就仿佛猛兽一般的健壮身躯,看起来就充满着狂暴的力量,再加上这般身高显得很是魁梧,不用看都知道这人吃得肯定多,一般人家根本就养不出这样的孩子。 “您稍微等等,房子肯定是有的,但是独院不好说。” 易传宗点点头,他明白这住房的紧张,常住人口就超过三百万,租房子的人不少,独院算是比较清静的。 “那麻烦您了。我想尽量找个挨着我现在院子近的,平时生活能方便一些。” 他不想离得花姐姐太远,方不方便是一回事,这安全问题也是一方面,一个女人自己住一个院子,他有些不放心。 “没事,这会儿也不忙。我尽量帮你找找。” 说着青年干事就在旁边档案架上面翻起来,两米高的档案架有上百个档案夹,这些都记载着住房信息。 南锣鼓巷听起来是个小巷子,其实这里的面积不小,在dc区都算是大地方。 其面积得有八十多万平米,换算成长宽都有近一千米,这可是直线距离,比起一些小村庄都大一些,这里的房子还密集。 易传宗所在的四合院是三进院的四合院,算是里面最大的类型,还有很多小院子,总共有三百多套院落。 没有电脑可以记录,再加上每个月的信息登记、收租之类的,用两米的架子来放一点也不夸张。 易传宗安静地等待着,一直找了十来分钟,青年干事开口道:“直接挨着的四合院没有,你所在院子比较大,周围没有独院,往南两个胡同倒是有个独院,算上院子有一百五十个平方,里面有两栋主房,分别是北屋和东屋,西侧还有一个小柴房。” 易传宗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和花姐姐村里的房子一样吗? “真是谢谢您了,我回去考虑一下,要是等我准备结婚了,我再过来租。” 青年干事笑着摇摇头,“那提前祝您新婚快乐了,不过这房子可不一定能留到那个时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过来租了。” 易传宗心里嘀咕,不用提前,他已经结过婚了,他明天就让花姐姐搬过来,里面住的还是他媳妇儿。 “那这院子的编号是多少?我先记一下,到时候过来能直接问您。” “幺幺九号院,这位置不错,挨着供销社也近,估计留不住,你要是能快点最好还是快点。” “好的,真是谢您了!” “不客气!” 易传宗双眼含笑地走出街道办,这怎么也是让人家干事找了十分钟,可不能白耽搁人家时间,他得赶紧将这个消息跟花姐姐说一下。 不过他肯定是不能一块跟着过来,只能是让花姐姐自己来租赁。 易传宗骑着自行车疾驰,从南锣鼓巷到东长安街的好客来旅馆仅用了七分钟,简单交代了几句他就离开了。 花姐姐怎么也是在城里待过的,对四九城很是熟悉,大白天的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他就是比较担心晚上。 一路来到四合院,这次易传宗的速度慢了很多,工厂五点半下班,他从旅店出来也就是五点二十,到了这里都快五点四十了。 说好了等大爷回家,他必须等大爷回家,要不然他可扛不住大妈的唠叨,一个不好就能淹了他。 到了四合院门口易传宗都没进去,一直在门口等着。 “传宗,你在这站着干嘛?”走过来的富态妇女好奇问道。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单大妈,我在这里等我大爷呢。” “你这孩子,有自行车直接去工厂门口接不就好了,还在这等着?”单大妈摇头笑骂道。 易传宗脸色微微发苦,大妈难对付,大爷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可能不如大妈能唠叨,但是这嘴说起话来也很犀利。 单独面对哪一个他都得受着,唯有同时面对两个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他才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易传宗的视力比较好点,远远的就看到了大爷的身影,他也是连忙地朝着院子里面走。 还是中院门口等着比较好,减少单独面对大妈或者是大爷的时间。 这一进院,三大爷就在老地方站着,小学放学是比较早的,五点多点就回家了。 “三大爷好!” 三大爷阴阳怪气地说道:“这神清气爽的模样,是嗅到蜜儿了?” 顿时,易传宗额头出现三道黑线,这次回乡里一趟还是很开心的,他现在是念头通达,心中不染尘埃。 谷聞 如今三大爷一张嘴,他这才发现自己就是一个俗人,这阎老西眼睛太毒了,他现在的状态有那么明显? 还是故意损他的? “您这老师当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读过没有?您这脑子里面能不能有点别的事?山河辽阔巍然壮丽,您年纪也不小了,就这么个想东想西法?您就是能生,能养得起吗?” 三大爷一听就急眼了,拿这句子怼人,谁能禁得住?比扇他脸还疼! 不仅骂他没志向,还骂他没本事。 “你……” “我什么我?您有我声音大吗?整得门口小院子倒是挺漂亮,就是有点不应景,人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冶的是情操,到了您这就惦记带蜜的花呢?一把年纪了,您只能找大妈,也不闲糟蹋了这花儿!” 易传宗很是不屑,真当他把学过的知识都丢厕所里面了?多少他还是记得一些的。 三大爷怒急了,他虽然四个孩子,但一直都是洁身自好,对三大妈从一而终,哪里经得起别人这么说。 此时他两只小眼睛瞪得滚圆,张着嘴巴就像说什么,一边还伸着手指头指着自己,脚下边的脚尖着地。 但是刚才说话的声音被盖过去,他只能听着,这会儿他心里的话太多,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反驳哪一句。 三大爷只能是张着嘴,不断说,“我……我……” “你?你什么你?人家老师都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心里想的都是付出。到您这一直想着怎么占别人便宜,您院子里面的这花不会是占别人便宜攒下来的吧?啧啧啧……您可真行,看着也不嫌弃碍眼,搁我身上,我就把它们都砸了!” 易传宗毫不留情地开口讥讽,伸手指着院子里面的花,现在好几盆都已经枯了,但还有两株绿着呢,显然照顾的不错,就是这心思不纯,指望采蜜?姥姥! 三大爷大口喘息着,猛地转身指着花盆,然后又转头指着易传宗,气得手指头直打哆嗦。 易传宗歪头、侧首、斜身、踮脚,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他嘚瑟地看着三大爷,调侃道:“您别打哑语啊,说点咱们能听得懂的,就我刚才说得那些话,你这光用气发音,整的和咱们不是一个物种似的。” 言外之意就是骂三大爷不是人。 三大爷颤抖着朝着前面走了两步,怒视着易传宗,一时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易传宗一挑眉,毫不在意这般愤怒的表情,当他是吓大的? “您这说不出来是吧?您不说我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说肚子里面装个铁船,最起码不能和鸡眼一样大小。咱们先把这手指头放下来,虽然我是个小辈,但是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村子二溜子都没指着我,您这就有点掉价了!” 又是骂他铁公鸡,又是骂他小肚鸡肠,到了末儿了他还不如一个村子里面的无赖。 三大爷一口气没喘上来,腿下一软就朝着后面倒退了三步,不过那只手总算是放下来。 他弓着腰抬头死死盯着易传宗,两只胳膊就像是没有了力气一样耷拉着。 易传宗轻笑下,丝毫不在意三大爷愤恨的眼神。 跟着许大茂一块儿整他,知道许大茂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吗?做这种人的帮凶,阴德都给掉光了! 这也就是花姐姐没事,要不然七十二种院内杀人案就该出现了。 别的事情他都能忍,但是这会儿他心里的火点着了! “三大爷,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咱这日子苦是清苦点,但这开心的时候更多,我也看出您是真喜欢这花儿。” “其实您平时沾点小便宜也不要紧,吃亏是福,我也没往心里去。您又是长辈,您吃点喝点没什么,算是我孝敬您的,我一开始也没和您翻脸不是?” “但这人的嘴里不光是好话,谁都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您指望我和大爷一样满嘴好听的?您觉得我这副样子像吗?” 易传宗撇了撇嘴,心里一句话不吐不快,‘我买东西不花钱?谁愿意一直被人占便宜?姥姥!’ 但这话不能对三大爷说,年纪太大,损阴德,骂不起。 “您是长辈,只要您说的对,我一个小辈怎么不得听着?我给您算得账难道就不是提了一个醒?除了这个,我怎么得罪您了?您和许大茂一起合着伙的整我,您就不怕他犯了法受牵连?其实有一件事,我真没骗您,这吃后半辈的办法,还是有的!” 易传宗弯着腰和三大爷对视,很是肯定得点点头。 三大爷的脸色一阵变化,易传宗的话他听进去了。 倒不是三大爷的度量大,也不是他感觉许大茂会做犯法的事。 这会儿他那口气喘上来了,正想着挑着易传宗的话怼回去呢! 没曾想,易传宗认怂了! 认怂之后还给了一个台阶下! 他人还没从台阶上面下来,那边甩他心里一个鱼钩子。 三大爷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一拳打在空气上面,有劲没处使!你说难受不难受? 偏偏他还感觉易传宗说的话没错,一开始他去蹭酒喝确实是主敬宾欢,吃喝那是舒舒服服的,易传宗全程以礼相待。 那天升职酒虽然有利用他的嫌疑,但也是吃好喝好没一句顶嘴的,也确实是给他心里提了一个醒,还是他以前没有想过的。 但后面这心里不痛快也是真的。 眼前这吵架的事已经不重要了,这小子说什么吃后半辈子的方法,是真?还是假? 三大爷紧皱着眉头,他眼神狐疑地看着易传宗,问题是这小子看出来的,这人还真有几分机智。 “什么办法?” 易传宗抿嘴一笑,随即直接站起身来,“三大爷,您这想什么呢?白告诉您啊?吃后半辈子多少钱您算过没有?” 说完易传宗推着自行车朝着前面走。 三大爷心里那叫一个难受,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跟了上去,“传宗,以前三大爷是做的有点失礼了,你跟我说说。” 易传宗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我给您提个醒,您想想这数是怎么摆才算大!然后您再想想,这点是在哪里放!想明白了这心里就痛快了。”说完继续朝着前面走。 三大爷心中那个膈应,被白骂了一顿,这心里面能痛快就有鬼了! 但是这脸面上能过得去,还是钱的事要紧! 如今胃口又被吊起来,有脾气没处发,他一个三大爷,也拿一大爷没有办法,易传宗在院子里面人缘同样不错,他只能是趁着台阶下来。 三大爷怔怔地看着易传宗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他这是被摆了一道!这小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怼了三大爷一顿,易传宗心中那口气差不多出了,剩下没出的暂时记账。 两人最多就是有点小仇,三大爷想让他丢脸,敲打他一下。 易传宗也知道三大爷的毛病,扣是扣了些,但这人也不坏。 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三大爷从来都是一个体面人。 后面他能够为了给傻柱生活费去捡垃圾,那是拆了东边的面子往西边补,左右都是丢脸,吃喝都是靠傻柱还怕丢脸?他选择丢人丢到外面去。 这人能看见别人的难处,良知和善心还是有的,就是现在还年轻,这人还没醒,一门心思的钻钱眼子里,但要说多坏,不至于。 其实他这心里还有点感谢三大爷,幸亏是开了一个全院大会,要不然他还下不定决心回去。 回村一趟心里痛快了,还带回来个好媳妇儿,他这心里就踏实了很多。 第七十六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易传宗前脚刚走,一大爷从前院的门口走了进来。 见到三大爷朝着院子里面张望的模样,一大爷笑呵呵地问道:“他三大爷,您这是在这看什么呢?” 三大爷的脸色略微尴尬,干什么? 和一个小辈吵架呢! 结果还给吵输了! 一个小学老师,愣是连一个没读过数的傻子都吵不过。 一句一句说得他直愣神。 现在他还在想易传宗说的那些话,这数怎么摆才能大,这点要放在哪里?这根后半辈子吃饭有什么关系吗? 三大爷想不明白,这事肯定不会说出来,那不是闹笑话嘛,最多就是老两口的时候好好讨论一下。 “一大爷您这是下班了?传宗这是刚走进去!” 一大爷双眉一挑,这爷俩最近可是闹得不痛快,刚才俩人谈什么了? “幸好他回来了,这个月他可没有假期了,我来得路上心里还着急呢!” 三大爷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行,您忙着,我去问问他在村子里面怎么样。” “唉,好,您慢走。” 那边易传宗走得再慢也回家了,自行车稍微有点动静,一大妈直接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她可是等了易传宗小半天了! “你总算是回来了!”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给乡亲们做了一顿饭,乡下一天就两顿饭,我也不好打乱了乡亲们的吃饭时间,要不然平日里就得挨饿,这才回来的晚了些。” 一大妈横了他一眼,拽了拽他的衣角,“走,咱们进屋说。” 易传宗心里有点发虚,他现在想把媳妇儿带在身边,要不然大妈火力全开,他根本你招架不住。 很是留恋地朝着中院前门看了一眼,这会儿一大爷怎么还不出来,他明明时间卡得挺好的! “愣什么呢?进屋啊!”一大妈那边又开始催促了。 易传宗没法,只能连忙应道:“唉,好,我停下车!” “紧着点!”一大妈又催促了一句。 易传宗看到那前院露出来的小布鞋,连忙朝着屋里走。 刚进门,一大妈就将他拽到一遍,然后朝着外门瞅了瞅赶紧把门给关上。 转过头,她焦急问道:“你在村子里面还干什么了?” 易传宗装傻充愣说道:“干什么?没干什么啊!”说完摆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一大妈脸色更加焦急了,声音稍微抬高了一点,“那花寡妇呢?” 易传宗眉梢挑了一下,他是花姐姐的拜堂成亲的丈夫,结果这边大妈喊人家花寡妇,怎么听怎么不吉利! “花姐姐挺好的,也没胖也没瘦,心情还不错。” 一大妈动手在他的胳膊肘拍了一下,轻喝道:“正经点,你俩怎么样了?” 易传宗还是一脸迷茫地表情,“什么怎么样?没怎么样啊!” 一大妈顿时给气笑了,“你这个孩子。” 昨天晚上易传宗走的时候那副心急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两人肯定是有点事,现在回家了还跟她打马虎眼,能骗得了谁? 一大妈生气地左右扭了两下头,“来,你坐下!”说完伸手指着旁边的方椅。 易传宗眉梢跳动了一下,然后他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朝着外面瞅,结果就看到窗户上面有一道人影,那显然是一大爷,但是一大爷好像根本没有进来的意思,这让他的心里有些发毛。 “大爷!您回来了?” “别打岔!坐好!”一大妈又低喝了一句,“让你大爷在外面看着点也好,别给外人给听见了!”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果然是应该带着一个媳妇儿过来,人家老两口都商量好的! 他呢? 只能是孤军奋战。 朝着门外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看到自己大爷的脸,但是他却仿佛看到了大爷脸上的笑容。 一大妈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别看了,你连你大妈还瞒着?” 易传宗苦笑了一下,“大妈,还能怎么办,咱们村子里面的老家周围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方圆百米孤零零的就一户人家。我只能是把人接到城里来。” “你把她接过来了!”一大妈口中一声低呼,紧接着心中焦急万分,“你糊涂啊!你现在还跟人家娄晓娥相亲,你怎么就把人给接过来了?这俩人你选哪个?”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易传宗心中苦涩,但问题不是他选择哪个,是她们还要不要选择他? 花姐姐那么爱他肯定能接受,娄晓娥那边只能先骗过来。 这些只能是心里想想,当面的话都得反着说,易传宗打着包票地说道:“大妈您放心,我们平时不会来往的。”‘我一般都是晚上去。’ “晓娥又不认识花姐姐,咱们村子里面在四九城的人也不多,我们只要不说她也就不知道。”‘现在不知道,以后看情况。’ 一大妈眉头紧锁,她总是感觉这心里面不踏实,尤其是看着易传宗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这人一说假话就装正经,还不知道这会儿心里怎么想呢。 两家的房子挨着,一大妈也认识花寡妇,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乡下丫头。 多了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她感觉这女人很和善,亲和力很强,是个聪明漂亮的女人。 易传宗这幅模样显然是两边都放不下,这是最让她担心的。 之前易传宗走了,老两口就没睡着觉,如今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俩媳妇儿这是找死! 要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易传宗来得时候直接将花寡妇接过来。 虽然花寡妇的传闻有些邪乎,但是在向阳村那么久,除了刚来的时候放了一个大招,也没见后面有太多诡异的事情。 只要离得稍微远一点也不要紧,主要的是易传宗有那命享这个福,能够扛得住,以前两人待在一起那么久也没出事。 要是一开始就接过来,现在两人都结婚了,哪里还有现在这种糟心事。 一大妈张了张口,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当初她和易传宗见面谈小姑娘就是为了试探。 发现易传宗没有和花寡妇结婚的意思,她这心里还舒服了好几天,这会儿变成忧愁百倍还回来了。 这乱搞男女关系、重婚罪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以后不能再见她!有什么事跟我说,你去不方便!”一大妈发出严厉地警告。 谷悗 易传宗连忙点头应是,“那当然,我现在还和晓娥处着对象呢,肯定不会去见她的。”‘大晚上没人的时候过去。’ 一大妈怎么看不出他的言不由衷,脸上的表情缓缓收起来,耐着性子平和地解释道:“传宗,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真喜欢花寡妇我们也不拦着,最多对不起娄晓娥。” “你要是两头都放不下,这到最后你就毁了!” 易传宗认真地保证道:“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肯定不会干那种事情的。” 一大妈叹息一声,看表情她就知道劝不劝的根本没用,说了这些话根本没有听进去! “老头子,你进来跟他说,我去端饭!” 说完一大妈就气冲冲地走出去了。 易传宗微微挑眉,他明明答应得很认真,怎么就不相信他? 开门间,老两口对视了一眼,随后一大爷板着脸就走了进来,坐在了易传宗的对面。 “说说吧,村子里面怎么样?” 易传宗乐呵呵地说道:“大家都挺好的,炖了一大瓮白菜,和乡亲们一起美美吃了一顿。今天咱们村子里面的收成还算是不错,最起码比去年要强点,明年估计就好了。” 一大爷点点头,再次回归了正题,“不行你就和花寡妇结婚吧,人家也照顾了你那么多年,你原本还玩闹地跟人家拜堂成亲,你们相安无事那么多年,也不怕她有什么毛病。” 易传宗瞳孔紧缩了一下,自己大爷表面劝诫,实则是试探和警告啊! “大爷说笑了,我和晓娥都是商量好了婚期,您这么说不是给我心里添堵吗?其实这次就算是我不回去,人家也不愿意在村子里面待了,花姐姐可是大学生,在城里面还有些关系呢。” 一大爷皱着眉头,臭小子竟然这么说,他一时间有点拿不准易传宗的想法。 顾着两头可是要进号子,这事他不会不明白,这表情也不像是放下的模样。 沉默片刻,一大爷皱着眉头说道:“这许大茂指不定就把你的事情和娄家说了,咱们现在也不知道娄家那边什么态度。” 易传宗眼神恍惚了一下,他想对娄晓娥有些信心,但是他也不知道两人的感情能不能够经得住考验。 微微一笑,易传宗心中豁然开朗,自信满满啊地说道:“大爷,她跑不了!娄家我早就想好怎么办了!” 要是连他都没有信心,那么两个人估计就真走到头了。 一大爷仔细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这副信心满满地模样是不错,但是娄家可没有那么简单。 “你有信心就好,既然这样就先吃饭了,你昨个儿大晚上骑车回去,今天又忙碌了一天,吃完饭就早点休息吧!” “我去帮大妈端饭!”易传宗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这不给大妈一个音信,估计大妈是不会进来的。 …… 翌日下午。 工厂又到了下班的点。 易传宗感觉今天的工作更加轻松了,辛苦的耕耘成功获得了身体机理+2,这让他的身体素质略微增强了一点。 这种变化可能还不是很明显,甚至易传宗也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干出活来以后,他今天完成的工件比着以前多着百分之十。 巩州杰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车间的师傅还问他的技术是不是长进了,明天钱主任估计也会再次表扬他。 将大爷送回四合院,易传宗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大栅栏地同仁堂。 临到门前他有些心虚,师父安排看的书,他只是看了一点点。 这事也不怪他,他这人就有一个习惯,看书就害困,看医书的催眠效果十分给力。 “过来了。” 黄景益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随口问了一声,还在那里低着头行云流水地写着什么东西。 “师父,您在写什么呢?” 易传宗好奇地走了过去,半路上他就留意到桌上两沓厚厚的白纸,两沓白纸差不多厚度,其中一份上面是米黄色的空白,而另一份上面则是写满了洋洋洒洒的毛笔字。 他只能勉强给出两个字评价——好看。 他最为擅长的就是在快递上面用大头笔写人名,若非工作需要,他其实不想写,这种毛笔字就更不用说了,不会。 “给你写药理。” 黄景益还是头都没有抬起来。 易传宗撇撇嘴,如果有可能他什么都不想要,他适合刷技能来进行提升。 龙飞凤舞地写完这一页,黄景益抬起头来。 只是一眼,他的表情就变得有点古怪,口中称赞道:“气色不错。” 易传宗自然是满脸尴尬,这是被看出来,‘您看透不说透,还是好师徒。’ 他只能闷声说了一句,“我昨天晚上回村了。” 黄景益微笑着点点头,轻声询问道:“把人接过来了?” 易传宗眉头一挑,闷声说道:“师父您都看出来了,还问我?” 黄景益捋了两把胡子,轻笑道:“有时间带过来让我看看。” 易传宗有些不是很情愿,“师父,咱们就看病行不行?您一见人就想算命。” 黄景益笑着说道:“不会害你的!” 易传宗也有些心动,花姐姐也挺担心自己的体质问题,要是师父能够解决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吧,等安顿好我就带她过来。” 黄景益微微颔首,问道:“书看得怎么样了?” 易传宗睁着眼说道:“还不错,已经看了不少了,我都是在背诵药材的药性。” 这些东西医术技能提升的时候传输的最多,至于他自己看的……可能有个十几页吧。 黄景益脸色严肃了起来,“那就讲讲柴胡、黄芪、当归、紫草这四种药材吧。” 易传宗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四个系统里面有传输过,他当即就将四种中药的特点、药性之类的一遍。 黄景益听得面色有点古怪,这让易传宗的心悬了起来。 他难道说的不对吗?系统这个坑货! 就在他的内心煎熬的时候,黄景益那边开口了,“看来你平时确实有努力读书,不只是我给你的书有认真研读,还在看其他的医药著作,对于这几味药的理解比较深刻。” 易传宗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错的就行,之前他也大致对照过,和师父记载的差不多。 “既然如此,那你再说说白术、茯苓、丁子香、白芍这四位药材。” 易传宗脸色一僵,完了,芭比q了,丁子香他不知道…… 第七十七章 爬墙,我是专业的 “怎么还不来?” 易传宗地在王府井大街牌坊下面耐心等待着,四根鲜红的巨大四柱通天而起,上方错层滴水仿佛是空中的楼阁。 现在已经六点半了,娄晓娥还没有出现。 本来他们约好今天一起吃晚饭,然后再去电影院去看电影。 下班后他送大爷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了那身青年装就出了门。 此时已经超过两人约好的时间半个小时了,结果娄晓娥还没有出现,这让易传宗的心里有些着急。 上次娄晓娥迟到,那是因为娄母拦着,难道这次娄母还在偷看着他? 易传宗皱着眉头转头寻找着,王府井是一条偏现代化的街道,周围虽然有二层的木楼,但是大部分都是高楼,就像是百货大楼,外文书店,工美大楼,这些都是比较高的,其中百货大楼更是有六层。 易传宗转身寻找了一番,结果当然是没有找到,单单百货大楼就有近四万平方,整栋大楼长宽都有近百米,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找的到? “难道这娘俩逛街把我忘了?” 易传宗无奈地苦笑着,有个时髦的丈母娘,老是把媳妇儿给拐跑。 时间缓缓地流逝。 夜悄悄地降临。 易传宗抬头看了一眼牌坊,本来四根鲜红的石柱如今在灯光的照射下变成了橘红色,而本来牌坊上方也变得很是昏暗,唯有中央‘王府井’三个大字还闪烁着淡金色的流光。 “果然是出了岔子。” 易传宗低喝一声,随后翻身骑上自行车,脚下快速地蹬着,自行车在公路上面飞驰,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嘭嘭嘭!” “妈,您让我出去!” 娄晓娥在房间内焦急的喊着,她现在像上次一样身着黑色的连衣裙,手上脖子里面也戴好了首饰。 距离两人约会的时间都超过一个半小时了,她却只能待在家里。 娄父见她要出门,直接将她锁在了房间里面,不让她出去见任何人。 “你爹那个脾气,你还是别去见他了!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的?” 娄母有些心急的劝诫着,在村子里面是个傻子,虽然膈应人,但是她也能接受,毕竟她见过易传宗,这人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村子里面有个相好的她也同意,只要以后不再联系也没什么。 但是这关系到家里的安危,他们就有些慌了。 现在娄父和娄母整天忧愁的就是这个事,连娄晓娥当初下嫁都是因为这事。 娄家现在就好像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就变得风声鹤唳,更何况这两天娄母也套问过娄晓娥。 娄晓娥哪里是娄母的对手,直接就把易传宗问娄家有没有转移过资产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时娄母直接炸了! 这傻女儿不能要了! 这两天娄父娄母都在思考着怎么办,顺便也将财富都转移了,这时候哪里还敢让娄晓娥出去再招祸事? “妈,您好歹让我出去问个明白!要是事情不是那样呢?” 娄晓娥苦苦地哀求着,两人相处的画面历历在目,她不相信易传宗一直是在骗她。 “不行!今天你哪里都不准去!永远都不能再见那个人!”娄母在门外坚决地反对。 她这个女儿就是傻,什么事都敢往外说,要是两人见面,指定还会被骗。 娄晓娥心中很是煎熬,就在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间里面突然响起了当当当的声音。 娄晓娥神色一怔,连忙转头看去,结果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在她的视线转到窗户玻璃上面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地呼一声,她连忙将自己的嘴捂住,眼神之中满是惊喜,他竟然找过来! 只见窗户的外面正贴着一张大圆脸,两条眉毛还在上下抖动着。 娄母侧着头将耳朵贴在木门上面,听到里面的低呼声,连忙开口问道:“小娥,你怎么了?” 娄晓娥看着易传宗搞怪的模样,嘴角憋着笑意,心中又想质问,一时间心里复杂极了。 ‘这个死人!’ 心中怒骂了一声,娄晓娥也听到母亲的询问,这会儿她的智商也回归了,转头看看窗户,然后再看看紧关着的木门,她面容纠结地哀求着,“妈,您就让我出去吧?” 说着她就转身对着窗户打手势,一只手伸直,另一只手指抵在掌心,那意思仿佛再说等等。 易传宗嘴角露出一抹坏笑,随后鼻子贴在脖子上面,紧贴着往下挪一挪作一个猪鼻子,然后又伸手做了一个鬼脸。 娄晓娥怕娄母发现心里紧张得要死,但是看到易传宗的模样又感觉十分好笑,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整张脸扭曲起来,恨不得打人! 但是现在她又不能弄出动静,只能对着易传宗不断地挥舞着小拳头。 娄母贴着门上听了一会儿,女儿的哀求是挺正常的,但是她这心里感觉有些古怪,娄晓娥的声音有点不太对。 突然,她的心里一突,口中连忙喊道:“小娥,你可别做傻事!咱们是三楼!” “妈,您让我出去!”娄晓娥大声喊着,现在她想娄母赶紧离开。 听到娄晓娥中气十足的喊声,娄母就放心了,“你就待在房间里面,我这就安排人在外面候着你,别做傻事!” 说完急匆匆地朝楼下走,她怕娄晓娥翻墙下去,这闺女笨手笨脚的,要是逼急了想不开非得摔着。 娄晓娥也贴着门,在听到没有动静之后,连忙小跑着来到窗户边上,缓缓地打开窗户,她很是不放心地朝着门口看了一眼,这才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想见你当然要过来!等了你那么久都没有出现,我一想指定是出事了,幸好我知道你家,也能勉强爬得上来。” ‘爬墙,我是专业的!’ 娄晓娥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也想你。’ 不过很快她的笑容就收敛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快进来,我有事问你!”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之前他心里也是很忐忑的,现在他放心了很多。 能让他进去就去,那说明这心里面还有他,暂时没有受家里人的影响,这地位还是很高的。 易传宗蹑手蹑脚地进来,娄晓娥扶着他的胳膊。 当他进来之后,娄晓娥连忙拉着他俯下身子,低喝道:“我问你个事!你严肃的回答我!” 易传宗靠着墙蹲下,听到这说话的口气他的眉梢挑起来,缓缓地张开自己的胳膊。 娄晓娥面色挣扎了一下,随后缓缓地倒在了易传宗的怀里。 再次感受到这温暖的怀抱,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了。 易传宗很满意她的动作,细声说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不会隐瞒你的。” 娄晓娥昂着头和他对视,随后缓缓地低下头,“你之前为什么要问我家产的问题?还有,你为什么要回村子?” 谷魰 她有些不敢看易传宗眼睛,现在她这么问明显是不相信,只不过事关家里的安危,她不得不确定一下。 易传宗神色一怔,竟然是这种问题,关于家产的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 许大茂和娄家说了什么才会娄晓娥这么怀疑他?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问题,看着娄晓娥的那低着头的模样,易传宗微笑起来,她还是信任他的,这让他很是开心。 易传宗柔声说道:“你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 娄晓娥面色纠结到了极点,一面是家人,一面是爱人。抬起头是对家人的负责,低下头是对爱人的信任。 易传宗抚摸着怀里的小脑袋,声音无比温柔地说道:“你抬头看着我。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娄晓娥的表情慢慢变得平静,有些怯生生地抬起头来。 易传宗满脸的微笑着,心里又有些心疼。她一直是那样的坚强和勇敢,何时出现这般脆弱的模样? 看着那双闪烁着的荧光的大眼睛,易传宗细声说道:“先来回答第一个问题,我喜欢你所以考虑你家的事情,怎么可能想害你?恐怕你家里人现在极力反对我们吧?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的!” 娄晓娥轻咬着嘴唇缓缓点点头。 易传宗这才微笑起来,随即脸色却沉了下来,“那天许大茂去我镇上放电影,不只是打听了我的消息,你知道他还干了什么嘛?” “他干了什么?”娄晓娥皱着眉头问道,她现在不想提这个人。 易传宗脸色彻底冰冷了下来,“他给我村子里面的一个二溜子钱,让他晚上去强奸!” “什么!”娄晓娥面色惊恐的低呼一声。 易传宗静静地诉说着,“那天开全院大会,不只是你们知晓了我的过往,我同样也知晓了自己的过往,那时候我才知道在村子里面曾经有个相亲对象。” “许大茂不想让我们在一起,对我却是高高抬起轻轻的放下,要是真想整我,这种事情他肯定会告诉派出所对我进行调查。” “尤其是……你没有看到许大茂离开时候的眼神,无比的阴蛰,充满着凶狠。你这边很安全,他肯定不会露出如此残忍的眼神。那么就指定是要害别人。” “后面大爷大妈告诉我,我还是傻子的时候,花寡妇照顾了我四年,她对我有恩,但是我却不记得她,甚至不知道我和她以前的关系。现在我喜欢你,我只能跟她说抱歉,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受到伤害。” “果然,回去后我半夜就听到了惊呼声,因为我们是上下的邻居,声音非常的真切,我连忙下去救了她,当时她手里拿着刀,要是再晚一点说不定就是一条人命!” 娄晓娥微微沉默,随后轻声说道:“那你喜欢她吗?” 易传宗微微一笑,“我想和你结婚。这次回去我还带了四片猪肉,好好请乡亲们吃了一顿,你恐怕不知道我以前是吃百家饭的,三百家人的饭。” 娄晓娥缓缓点点头,面色再次变得纠结起来,“我爸妈……” 易传宗紧紧抱了一下,“在来的路上我还想过你不过来的原因,我想过你爹会介意我以前是个傻子,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事情。” “其实我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说服你父母的办法,碰巧也和之前咱们说的事有关。以前我是想找机会和他们聊一聊的,既然现在过来了,那就好好谈一谈,你就乖乖地等着出嫁就好了!” 娄晓娥有些疑惑地说道:“你想和我爹谈什么?” 易传宗抿嘴一笑,“谈的东西多了!”说着就将娄晓娥扶起来叮嘱道:“待会儿发生什么你看着就行了。” “你要下去?”娄晓娥看着窗户,上来的容易,下去的时候就难了。 易传宗摇摇头,都爬墙进来了,他怎么可能在走正门,正门娄父可能也不会让他走,闹出太大的动静也不好。 拉着娄晓娥来到门口,易传宗伸手拉了一下卧室的房门,结果门把手都要拽下来了,但是这门还没有开的意思,“这门锁得还挺结实。” “嘭嘭嘭!” 易传宗用力拍了三下门,随后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伯父,伯母,让我们出去!” 听到声音,楼下的娄父和娄母有点蒙,楼上怎么会有声音? 娄母一拍大腿,口中大呼,“不好,是那个傻小子,他怎么在咱家楼上?” 娄父一听是易传宗顿时就急眼了,“娄三!你们跟我上去!” 一行人匆匆地来到三楼,娄母慌慌张张地将房间门上的锁打开。 开门之后他们就看到易传宗和娄晓娥两人手牵着手,易传宗还满脸地微笑。 娄父见到易传宗一下就认出来了,正是月初和娄晓娥在全聚德吃饭的混蛋。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娄母,他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相亲对象竟然是这人。 现在可谓是新仇加旧恨,娄父急眼地指着易传宗的鼻子吼道:“你这人有没有道德教养,当初我女儿还没结婚的时候就凑过来,现在竟然爬我家的墙到一个女人的房间里面。” “娄三,你们给我把这个傻子轰出去!”娄父转过头对着娄晓娥吼道:“你真是将我们家的脸给丢尽了,还不松开!” 易传宗也在打量着娄父。 现在的风还比较柔和,娄家还没有惶惶不安的分散家产,这时候的娄父也没有被愁的头发半白。 他身着黑色的中山装,看起来比较偏瘦,脸上五官比较端正,梳着整齐的大背头,整个人非常有气势。 本来这般形象算是不错,但如果看那深陷的眼眶,就会感觉到一股阴沉,尤其是如今发怒狂吼,整个人就变得更加凶狠了。 易传宗轻笑一声,要是单纯的老丈人这么凶他,他可能真的会被吓到,但如今想拆散他们,那他就一点都不心虚了。 “我请媒婆上门,您这边同意之后我们的相亲,现在晓娥是我的准媳妇儿。” 娄父更急眼了,狠狠地等了一眼娄母,娄母只是心虚的低下头。 当初两人一起在全聚德看见的,结果这位见过面的什么都不跟他说。 猛地转过头来,娄父大喊道:“我不同意!现在你们没关系了!娄三,你们还不动手!” 本来娄三等人是有些下不去手的,毕竟易传宗还和娄晓娥牵着手呢,但是如今娄父这么说,那易传宗就和娄晓娥没关系了。 当即娄三等人就冲了上来,四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抓着易传宗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易传宗轻轻拍了拍娄晓娥的手,随后也不反抗,被四个人给抬到了客厅里面。 到了这里易传宗满意地点点头,身体的力量猛然爆发,只见他双臂朝着下方奋力一甩,娄三等人顿时被掀了一个踉跄,本来抓着易传宗的手更是直接被挣开了。 娄三身体止不住地朝着前面踉跄了一步,转过头来眼神震惊地看着易传宗。 这般动作也被娄父给看了个仔细,他心里顿时就是一个机灵,眼前这个家伙要犯浑! 易传宗转过身来笑道:“伯父,现在到说话的地方了,您之前说不同意,但是您这单方面的毁约,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娄父没有直接回他的话,而是和娄三等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满是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娄三几人对视了一眼,只能是苦笑着小幅度摇摇头,刚才四个人一起抓着都没能将人给按住,现在人都放开了就更拦不住了。 一次简单的交手,感受到那般庞大的力量,几人心里都有数了,打起来根本打不过,问题是他们还没有带家伙,之前都藏起来了。 娄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如今被个混小子欺负到他头上,偏偏现在手里的力量还对付不了!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我是他爹!我说了算!你现在最好离开,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敢耍横,我可就要报警了!” 易传宗嗤笑一声,“得了吧,您内!报警?是抓我,还是抓您?我就是想跟您聊一聊,左右半个小时的时间,您同意了再反悔,总得给我家一个解释,我那么大的一个媳妇儿不能跑了!” 臭小子!竟然敢威胁他! 娄父的嘴角一阵抽搐,但凡没有必要,他也不想家里闹出什么动静,能低调到什么事都没有最好了。 易传宗对着娄父点点头,随后缓缓地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来,拿出杯子倒了两杯茶水,同时轻声地说道:“您是长辈,今天我确实鲁莽了一下,在这我给您赔礼道歉。” 第七十八章 贤婿啊 见到易传宗这幅无赖地模样,摆明了不怕事情闹大。 偏偏娄父还就是得忍着,他这心里自然是怒急了,却少不了的有点惊慌。 易传宗真要是某些人派来的,他还真不敢朝着外面赶。 骑虎难下,左右踌躇的时候,易传宗那边给了一个台阶下。 娄父心中千思百转,一时摸不准易传宗的身份,这般姿态可不像是刚进城的一个傻子。 看来今天这非得谈上一谈不行了! 娄父对着娄三等人使了一个颜色,随后又对着娄母摆摆手。 娄三等人直接离开,这是准备回去拿家伙了。 而娄母也是拉着娄晓娥离开,三楼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娄父缓缓走到易传宗对面的主位,思忖了一下还是将杯子往自己身边拿了拿,低喝道:“你想谈什么?要是晓娥的事情,那你就不用谈了!” 他低调归低调,但是也没有受过这种气,上面那些大领导要是出手,也不用跟他甩咧子。 如今被一个浑小子逼到这份上,说什么他也不同意这人成为他的女婿。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您是晓娥的父亲,她的婚事当然是您说了算,但是今天我想跟您谈的不是这个。” 娄父心里一凛,果然是有目的,他不动声色的问道:“想谈什么?” 易传宗平静地说道:“我想跟您谈谈钱的问题。” “想要钱?一分没有!你现在可以走了!” 娄父嗤笑了一声表情很是不屑,手臂一挥猛地将茶杯给推了出去,水杯在桌子上面滑行了一段距离,里面的茶水更是晃了出来洒在了桌子上面。 他在怎么说也是第三轧钢厂的董事! 现在的环境对他们家确实有些不利,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吃两口肉的,真要是那样他们家早就垮了。 公私合营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已经分清楚了,他现在的钱干净的很,他担心的是以前的问题,秋后算账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易传宗微微挑眉,当他是要钱? 现在这烫手的钱就算是都给他,他也不会要! “钱是个好东西,没人不想要钱,但是今天我可不是来跟您要钱的,我是来跟您聊钱这个东西!” 娄父耻笑一声,“你也配和我谈钱?” 易传宗不以为意,口中悠悠说道:“我这儿的钱能活命,您那的钱会害人,怎么就不能谈一谈?” 娄父的脸色青红变化,这小子又威胁他! “说!” 易传宗丝毫不在意那凶狠的眼神,他微笑了一下说道:“您知道那古代扬州的盐商吗?” 娄父气得脸皮子一阵颤抖,自古盐商多凄惨,这是在说他不会有好下场! 易传宗正了正身子,轻声说道:“看来您是知道的。这盐商自古就是被抄家、流放、砍头的命,一批又一批,盐商一直有,安享晚年的没几个。” 娄父死死地盯着他低吼,“你想说什么?” 易传宗抬起头来漠然对视,“如此暴利谁能没有贪念?又有谁能收得住手?这钱涉及的东西太多了……钱财本无罪,罪责在人心,伯父您以为呢?” 娄父眉头紧缩,心中却是舒服了不少。 只是他有些疑惑,一个二十年的傻子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这次来找他又是什么目的? “其实伯父您的情况还要更惨一点,这古时候的皇帝可是有南下的时候。” 点到即止,易传宗微笑了一下,“我花钱吃饭天经地义,不吃饭那就没命了,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这钱不光是得挣,还得看怎么花。您现在的钱在这里花不出去,这总有地方能花出去。现在花不出去不代表以后也花不出去。” “生前富贵,死后留名。您前半辈子考虑怎么挣钱,现在也该想想怎么花钱了。要是花不出去……” 娄父眯着眼试探性地问道:“那你说我这钱该怎么花才好?” 易传宗直起身子环顾四周,轻笑了一下问道:“咱们就在这里说?” 娄父紧紧地盯了他一会儿,随后站起身道:“跟我来!” 易传宗微笑着站起身来,随后跟在娄父来到了二楼的书房。 听到外面的客厅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娄母从里面的卧室走了出来,娄晓娥也跟在后面。 “妈,他们换地方了。” “我知道!” “他们去谈什么?” 娄晓娥很是好奇,明明她没有跟易传宗说过家里的事情,但是他对于自己家的事情却很了解。 娄母的眉头紧蹙着,易传宗的声音本来就很洪亮,如今在这夜晚她也听了个仔细,此时她不由疑惑道:“晓娥,他以前真的是一个傻子?” 一个傻子,还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一个月的时间能适应城市里面的生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家的事情。 更何况,这说起话来软中带硬,言语入木三分,看事见解独特,对他们家的事情好似事无巨细。 连娄父都被勾起了兴趣,想去书房里面正经交谈一番,这哪里像是从村子里面出来的人? 娄母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女儿到底将自己家卖到什么程度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女儿好像没有那么聪明,这些事有可能是这小子想的。 突然间,娄母的面色一肃,这女儿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蠢。 “说,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好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还学会骗妈了!” 说完一指头点在娄晓娥的天灵盖,按得娄晓娥朝后踉跄了一步。 “妈,您最近怎么老是喜欢动手!” 娄晓娥的表情很是不满,大半个月前收拾了一顿娄父,如今还和她动手。 “还不是被你们气的!” 娄母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个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娄晓娥傲娇地偏过头去,似是不想再理人。 娄母这时候也没有在说话,她这心里还在思考着家里的事情。 两人在外面谈论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是对他们家里现在的处境分析的非常透彻,并且听易传宗的话头,似是还有办法解决他们家的问题,这让她的心中不由多出了一丝期盼。 两个小时之后…… 吱! 谷锽 伴随着一声开门的声音,在二楼客厅翘首以盼的娄母和娄晓娥连忙站了起来。 易传宗侧着身子走出来,脸上满是笑意,“伯父,这事咱们可就说好了,事没成之前可千万别走露风声。” 娄父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念头通达性情舒畅,这脸上自然也就带着笑容。 “贤婿啊,这你就放心吧,虽然我这眼光不如你长远,但是我做了三十年的生意,这方面你不如我!” 易传宗开口恭维道:“岳父大人,您说笑了,我哪能更您比?只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一时间还没有想到罢了。我就是担心咱们家的安稳,这才找您聊一聊,生意里面的门道肯定是您清楚!我要跟您学得东西还多着呢!” 他最大的优势不是为人处世,也不是系统增加的什么个人技术能力,前世一个送快递的也别提什么经验,他最大的优势是眼光,看透未来六十年的眼光,近乎一个世纪的变迁,可能有人能够看得长远,但不可能有人像他看得那么细。 娄父那边笑呵呵地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着娄母面色恍然地说道:“瞧我这记性,这都几点了咱们还没吃晚饭呢!孩她妈,你去把厨房的饭菜都端上来。” 之前娄晓娥五点多就像出门,在家里也是折腾了一阵,娄母和娄父也是心思沉重,哪里有什么心情吃饭? 此时娄母和娄晓娥都有点傻眼了,这出来的两个人到底是聊了什么?这边还没出嫁呢,怎么就喊上贤婿、岳父了? 不是之前耍浑、赶人的那一会儿了? 易传宗也转过头来笑道:“上次吃饭还是您给结的账,当时我还以为占到便宜了,没想到您竟是晓娥的妈妈。” 说完对着娄晓娥眨眨眼睛,仿佛是在说,‘相信我没错吧?你爹已经搞定了!’ 娄母这边反应也是迅速,看到娄父轻松的表情就知道家里的事情很可能是有了应对办法。 她转过头来自然是满脸和煦,“传宗那么壮实,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去端上来。” 说着就拉着娄晓娥一起朝着厨房走。 易传宗看着娄晓娥那副小呆瓜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娄父那边招呼着:“走,咱么先去那边喝点水。” 易传宗连忙应道:“哎,好,我来。” 饭桌上面娄父和颜悦色,娄母更是热情招待,易传宗也是恭敬有加,完全没有进门之前剑拔弩张的氛围。 吃饱喝足,易传宗要走,娄晓娥被娄父安排着出门送人。 别墅的大门口。 昏黄的路灯下面,两个人静静地拥抱在一起。 “你是怎么说服父亲的?”娄晓娥偎依着宽阔的胸膛口中呢喃着。 她见到今天这般冲突,本以为她们的缘分已经到了尽头,毕竟她不可能连父母都不要了。 没想到易传宗和娄父从书房里面走出来之后,两人就变得有说有笑的。 易传宗的态度也恭敬了很多,娄父的脸上更是露出了罕见的微笑,整个人似乎年轻了很多。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娄晓娥就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转眼间世界就变得美好了起来。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伸手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小脑袋,“我说过事情交给我,这次你该放心了吧,老老实实等着出嫁吧!” 娄晓娥缓缓地点点头,嘴角洋溢着笑容,但她还是有些好奇,“你们到底在聊什么?” 易传宗回忆了两人交流的内容,谈形势、谈处境、谈人生、谈未来…… 他含糊地说道:“就是花钱和赚钱。” “赚钱?” 娄晓娥狐疑地抬起头,花钱还比较简单,现在哪里还能赚钱?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乡亲们都那么穷苦了,哪能忍心赚大家的钱,我们在商量着赚外人的钱!岳父大人详细操作,我来当顾问说看法和点子,大致就是这个样。” 外人! 娄晓娥眼睛顿时瞪得滚圆,她一下就抓住了关键词。 家人的一些想法不是没有跟她谈过,她下嫁的时候就被安抚了好久,从那开始她就不是以前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了,这会儿她一下就听明白了。 她昂着头一双大眼睛不断颤动,坚定地说道:“我们结婚!现在就结婚!” 在这里怎么挣外人的钱? 看易传宗和父亲的态度显然是谈妥了,他们家要离开了? 经历过这次事情,她更加明白了易传宗在她心中的地位,她不想错过这个男人,她会后悔的。 易传宗神色一怔,随即安抚道:“不用那么着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前期有不少的准备工作,这个时间怎么也得有半年、一年的……” “不要!我不想等了!我要马上嫁给你!” 娄晓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想两人之间再出现什么意外,只有现在就嫁给易传宗她才能安心。 “这……”易传宗有些踌躇。 娄晓娥眼神一下就变得凶巴巴地,“难道你不想娶我?” 易传宗开口解释道:“不是,我当然想娶你,问题是我现在还没有房子……” 娄晓娥直接说道:“我们可以租!” 易传宗略微思考了一下,认真点点头,“行,那我先在工厂里面开介绍信。你也和伯父伯母商量一下。” “好!你明天就去开介绍信!我现在就跟我爸妈说!” 娄晓娥踮这脚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紧接着就风风火火地朝着别墅里面跑。 跑到半路她转头看了一眼,结果易传宗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有些恼怒地喊了一句,“你还愣着干嘛?家里不用讲一下?快点回去啊!” 易传宗苦笑了一下,只能是点点头去找自行车。 走过墙角之后他抬起头来,现在的天空月明星稀。 本来他就等到七点钟多才从王府井离开的,在娄家待了三个小时已经十点钟了,等他回家得接近十点半,这个点大爷大妈已经睡觉了。 这事急不来,只能是明天再说! 娄晓娥那边急冲冲地跑进门,口中嚷着要和易传宗结婚,娄父直接就答应了,说是两人约好了明天看日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娄母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之前在客厅里面的时候她都是附和着,如今两口子来到书房终于是问了出来。 娄父轻轻一笑,随后止不住的摇头。 娄母不乐意地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你们两个到底谈的什么?” 娄父这才出声感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不是咱么年轻时候那会儿了!” “哦?这么高的评价。你说说!”娄母更感兴趣了。 娄父点点头随后简略讲述两人交谈的内容…… 第七十九章 爱我 乘着夜路骑行十多里地,易传宗再次回到了四合院,中院的东厢房果然已经关灯了。 将自行车放在门口,易传宗并没有进入自己的房间,而是西墙的位置一跃而出再次来到了大街上面。 顺着胡同往西走一百米,再往南走三十米,来到一处独院的墙边,易传宗定定地站了两秒钟,在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声音之后,他再次熟练的翻墙而过。 这是一处不到两百平米的小院子,只有北屋和东屋,它的编号是幺幺九。 此时两个房间都没有了亮光,只有东屋的屋檐上面悬挂着一轮半月。 “当当当。”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北屋里面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呀?” “花姐姐,是我。” “吱。” 房门打开,花姐姐笑了一下说道:“我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 易传宗讪笑了一下,直接走进屋里,然后转身抱着人上床。 漆黑的房间里面没有声音,两人躺在被窝里面,花姐姐轻声问道:“有心事?” 易传宗一时间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花姐姐说,说自己要结婚了? 突然间,他感觉胸口稍微沉重了一些,一颗小脑袋枕在了他的胸膛上面,他伸过手去抚摸着。 花姐姐柔声说道:“今天大妈过来找我了。” 易传宗的眉梢一阵跳动,这是跟着他一块喊大妈…… “大妈过来说什么了?” “大妈说要是娄家不嫌弃你的过去,那么你们可能就要结婚了。” 花姐姐的声音很平静。 易传宗读不出她的想法,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大妈过来应该是在警告吧? “我们结婚了对吗?”花姐姐的声音不是很自信。 易传宗的声音干涩地说道:“对!” “那我是你的妻子对吗?” “对!” “你叫我什么?” “媳妇儿。” “爱我!” …… 竖日。 一大早易传宗就跟一大爷和一大妈说了要结婚的事,老两口也有心里准备,直接就同意了。 他们最怕就是易传宗两边都吊着,那早晚要出事,恨不得他早点结婚。 上午,易传宗在工厂里面开好了介绍信。 现在这开介绍信还是很简单的,就是找单位的领导写一写基本的情况,送上一盒喜烟这事就成了。 下班之后他也没等大爷,因为早上他和大爷大妈说了这事之后,大爷就请假了,今天根本没有上班。 这两年生活虽然难一点,但是也开始讲究了,说是要给他们凑够七十二条腿。 说白了就是衣柜、床、桌子、椅子之类的,反正落在地上的得有七十二条腿子。 因为两人比较着急结婚,大爷就着急去办这事儿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不过应该是能来得及,毕竟一大爷有一招叫做钞能力。 大妈也没闲着,说是白天给他们两个租个房子。 聋老太太那边的房子太小,两人住在里面什么家具都放不开,生活也不方便。 大妈嫌弃没有个家样,日子不够体面。 易传宗已经是四级钳工,正式工转正一般都是一、二级钳工,就算是正式工分房子,肯定是也能先轮到他。 早晚都能有房子,左右不过是几个月的房租,大妈对他的事情很上心,就不在乎那十来块钱的小事了,她的意思是好好操办一下。 易传宗先是去了一趟娄家,这边也是一阵热闹,一些不认识的婆子、娘们正在做着被褥。 娄父的意思和一大妈正好相反,这边想着尽量低调一些,锤锣打岔子,唢呐花轿的就不用了。 现在易传宗有了自行车,等结婚的那天骑着自行车过来,大早上把媳妇儿接过去就行了,那边的嫁妆会用小汽车拉过去。 现在还是六二年,结婚不需要太多的东西,三年的苦日子能有饭吃就不错了,一个家庭的平均工资二三十块,绑着脖子不吃饭,大半年能有一辆自行车,还不一定有票。 等明年这老天爷给脸,物资不再那么匮乏,经过十年的积累人们都有了一些积蓄,到了七十年代才兴什么三转一响,现在兴那个是作死。 易传宗和娄晓娥的婚期定在十月三十号,正好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那一天是农历壬寅年的十月初三,宜领证、结婚、嫁娶……反正就是这一天贼好。并且之前的一天,也就是农历十月初二,宜搬家、安床、安门、祭祀。 这头一天能搬家,后一天就结婚,日子方面非常适合结婚。 两家人都商量好了日期,易传宗突然之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做了。 这时候结婚之类的本来就很简单,家里还有两个管事的大爷大妈,没有安排给他的具体任务,他真不知道该干什么。 从娄家出来,易传宗并没有沿着西四北大街朝北,而是从西长安街一路朝东走,最后在东单菜市场停了下来。 此时下班没多久,集市里面人头攒动。 现在的天气略微凉爽,人们都是穿着大褂出门溜达,周边不时传来叫卖的声音。 易传宗没有在菜市场停留,而是一路朝着里面走,最前面是一处花鸟市场。 一大妈逛街的时候喜欢挑选,挑挑拣拣地就走到了街头,他有幸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逛了个遍,最后还能逗逗鸟。 走到最里面,这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并且这里多是大爷,一个个都迈着四方步慢悠悠的走着,有的大爷手里拿着大碗茶缸子,有的则是抄着袖口。 “呜~汪汪!” 很是稚嫩的叫唤声传来,易传宗转眼看过去。 那是一个木质的黄色筐子,里面装着几只小狗崽子。 此时一个颜色发黄的小家伙趴在筐子边上探出头来。 谷鍢 这是一只中华田园犬的幼犬,一般都是叫做土狗,柴犬之类的。 它圆圆的小脑袋还没有张开,眼睛也有点像是三角形,两边的眉毛朝着下面斜,看起来好像是愁眉苦脸的。 两只耳朵也是耷拉着,幼犬嘛,看起来都有点小短腿,总体来说非常可爱。 现在的狗没有那么多品种,四九城多的就是京巴犬,中华田园犬,沙皮犬。 易传宗微微挑眉,口中嘀咕了一句,“是这一只叫的吗?怎么感觉有点笨笨的?” 他几步走了过去,蹲下来伸手点了点狗头,然后扶了一下狗下巴,仔细打量着。 这一只中华田园犬的毛色很顺,下嘴角是分界线,上半部分是橘黄色的,下半部分是白色的,在胸口还有一个白色胸毛的轮廓,品相很不错。 小家伙非但没有咬他的意思,反倒是伸着舌头要舔他的手指。 爬出来的这一只还算是比较精神的,剩下的五只就好像是吃胖了的肥兔子一样,趴在那里根本不活动。 易传宗挨着戳了一遍,结果都只是抬起头稍微哼唧了一声,他抬头问了一句,“大叔,你这狗怎么卖?” “一只五毛!”一名圆脸汉子坐着小马扎笑嘻嘻地回了一句,说完两手抄着袖子一脸期待的模样。 易传宗两眼顿时瞪得滚圆,五毛钱一只狗! 真敢想! 这六只就是三块,顶村子里面汉子干大半月的活! 人都吃不起饭,城里也少有养狗的。 “大叔,您拿我开涮呢?我要是在村子里面,这狗也就是白送!最多回送俩鸡蛋那是我仗义,这狗一毛钱我要了!” 圆脸汉子不住地摇头,“一毛不行!一毛给不了!你要真想要就三毛!” 易传宗皱着一下眉头,挨个在这些小狗身上捏了捏,之前探出头来的那只算是最为强壮的。 这只小家伙萌萌地看着他,黑黝黝的眼睛很是清澈,一点也不害怕他,表现得非常地勇敢。 “最多一毛五,再贵我回村的路费都够了。也就是稍微晚两天,要是顺路回去我都不用花钱。” 现在人都吃不饱饭,这家里面的狗生了崽只能想办法卖掉,卖是不好卖,养得起的人很少。 这毕竟不是鸟,可以挖虫子喂,这狗真要是喂起来,一年少不了百十斤的口粮。 圆脸汉子脸色纠结了一阵,终究是勉强同意了,“行,一毛五就一毛五!” 易传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留下一毛五,抱起小狗看了一眼,这只是公的,还得再买一只小母狗。 …… 幺幺九院。 花姐姐正在院子里面简单搭建的厨房里面烧火做着饭,突然一道黑影从墙上翻了进来,她开心地一笑,“你来了。” 易传宗背对着她,转头头来很是得意地一笑,“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花姐姐坐在小马扎上,两手托着小脸在易传宗身上身下打量着。 “汪!” 奶声奶气地狗叫声响起,易传宗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花姐姐噗嗤一笑,“你给我买了一只小狗吗?” 易传宗这才正过身子来,他的一条胳膊上面趴着两只脑袋圆圆的小狗崽子,一只是黄棕色的,颜色鲜艳有点像是橘黄,另一只是纯白色的。 他伸手在两个狗头上面轻拍了一下,随后抬起头来,“买一只狗不吉利,我买了两只。我去把自行车放下再回来!” 说完将两只小狗放在地上,易传宗转身直接上墙,很是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再发现没有什么人之后,他一跃而出稳稳地落在自行车上面。 这里挨着一大爷的四合院很近,他怕被熟人看见两只小狗,绕着道过来,但这自行车还是很显眼,他得先回去一趟。 在易传宗走后,两只小狗似乎有些迷茫,迈着小短腿在原地转了两个圈,这才抬起头来打量着四周。 花姐姐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如今两个小家伙的样子可爱极了。 她站起身就朝着两只小狗走了过去。 两只小田园犬也不怕生,昂着小脑袋用萌萌哒地眼睛看着她。 花姐姐抚摸着两只小狗的脑袋,动作可比易传宗要温柔多了。 不一会儿,随着黑色的身影在墙上一闪,易传宗再次回到了院子里面。 “怎么样,这两只小家伙可爱吧?” 在这个院子里面说话他都得轻声细语的,根本不敢放开嗓子,毕竟他的声音太有特色了。 花姐姐抱着两只小狗,很是满意地微笑着,“它们确实很可爱,我很喜欢。” 易传宗走到跟前,大手在两只狗身上揉搓了一下,“现在是挺可爱的,不过这玩意靠烧颜值长大,等长大了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看了。” “不过它们本来就不是拿来观赏的,这两只的父母都比较大,平时什么都吃,也不容易生病,很好养活,也非常忠心,我晚上不在的时候可以保护你。” 花姐姐很是温柔地抚摸这两只狗崽子,两个小家伙也是舒服得直哼唧。 “我们给它们两个起名字吧?” 易传宗脸色一尬,又到了他不擅长的环节,要是他自己养的话肯定是一只叫大黄,另一只叫小白。 “黄棕色的是公的,是在东单菜市场买的。白色的母的,这只是在朝阳菜市场买的。要不然公的蛋黄,母的叫白阳?两个组合起来就是煎鸡蛋,叫着也顺口。” 花姐姐盈盈一笑,“挺好的,这两个名字很亲切。” 易传宗也开心地笑着,他感觉对花姐姐亏欠很多,有两个小家伙在这里也不会显得冷清。 “我给你找一个工作怎么样?我在文化局有认识的人,在里面找个清闲点的工作也比在家里有意思的多。” 花姐姐的眼神略微有些恍惚,随后展颜一笑,“好啊,你想让我去,我就去。” 易传宗眉梢一挑,刚才花姐姐的神态似乎有点奇怪,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进了城里之后花姐姐变得更加安静了,似乎是对人流有些惧怕,可能是以前有心理阴影。 他也怕这里的生活太过无聊,哪怕是比较喜欢安静,整天闷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 “既然这样那我就抓紧去问问。” “我都听你的。” 易传宗伸手捏着两只小狗的后颈就提溜出来扔在地上,随后将花姐姐抱在怀里自己坐在板凳上面。 他感受到怀里柔弱的娇躯,盯着那双钟灵毓秀的眼眸,他轻柔地说道:“我们不会一直这样的,我像你保证,最多三年,我们就能自然地生活在一起。” 花姐姐靠在那宽阔的胸膛上面,很是温柔地说道:“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够了。”随后低下头小声说道:“要是出现什么意外,我会回村子里面的。” 易传宗怔怔地看着花姐姐有些出神…… 第八十章 姐姐?照顾? “你这家伙又来找我做什么?” 宗烈还是躺在那张病床上面,伤筋断骨一百天,屁股上面的伤倒是好了很多,但是右臂上面的伤还需要不是很稳定。 易传宗乐呵呵地进门,“我来找你聊天你就偷着乐吧,你也不看哥们今天带来了什么!” 说着他转身将门关上,然后提起一只手,里面带着一个红纸包着的纸盒子。 宗烈的眼神微微变化,这种红色的包装一看就是有喜事。 他这边已经找好了相亲对象,那边女孩子也是通情达理,不仅没有嫌弃他受伤,并且在知道自己的相亲对象因为任务受伤住院后,人家女孩子主动找过来了。 两人在医院里面进行了第一次见面,目前相处的算是不错,人家女孩子还过来看了他几次,这事差不多也就成了。 等他出院之后,差不多也该定日子结婚了。 “你要结婚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对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本来我还以为要比你慢的,没办法魅力太大,那边着急结婚!” 宗烈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不敢置信地问道:“不会吧,你这家伙不会真要跟嫂嫂结婚吧!” 易传宗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怒道:“滚蛋,我们现在是男未婚女未嫁,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真是!” 宗烈的面皮子都在颤抖,看向易传宗的眼神带着些莫名之色,“以后我要离你远一点!” 易传宗眼皮一阵跳动,这幅防贼的模样很是真切! “这回有事情找你,别整些没用的!” 宗烈双目微睁,开口道:“巧了,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你来着!” “哦?” 易传宗略微好奇,“你先说,什么事找我?” 宗烈头部活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点头,“我一个表哥要结婚,嫂子那边的关系有点硬,家里想办得场面一点。我的事他们也都听说了,托我问你一声,这野猪还能不能抓到?” “野猪?什么时候?” 易传宗眉头一皱,现在的狩猎技能才六分之一,指望自己的技术肯定玄乎,上次能够碰到野猪全是靠运气。 宗烈眨眨眼表示确定,“下月中旬,要是有可能的话,尽量要活的!其实家猪这边也能弄到,但是不够场面,为了一头野猪也不值得大动作,你要是有把握我就应了那边,要是没把握就算了。” 易传宗微微点点头,时间方面算是比较可以,要说把握他还是有点的。 野猪的生活习性他大概已经搞清楚了,现在又是秋天,食物减少之后野猪的动向比较明确,他还是有些把握能搞到的。 “这事我不能说十拿九稳,但只要那一片的山地还有这东西,我花点时间也能整来,不过……这山里面不太平,上次让老虎豹子截了我一大一小两头野猪,你得给我一把枪!有枪我这心里面就踏实了,要是让我跟这种野兽硬磕,那这事不成!” “上次老虎嘴里的那头野猪是你的?” 宗烈一听就懵了,这家伙命这么硬?碰到老虎还能好好的?他可是记得易传宗当时也就是带了一根简陋的长枪。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呢?进山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宗烈微微颔首,他的头部不能大动作的活动,要不然会触及伤口。 “这事你放心,那老虎我见过,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家伙。五四式手枪,7.62mm子弹,配备两个弹夹,总共十六发子弹,绝对够用,临时持枪证我都给你办了。” 易传宗苦笑一下,“好家伙,你这是都给准备齐全了!我要是不去一趟显得我不给面子,说吧,家伙在哪里呢?” 宗烈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我要是好好的,跟部队请假也能办这事,枪在床头柜子里面的。” 易传宗嗤笑一声,也没有去拿家伙,开口嘲笑道:“妙峰山镇野猪闹了也不是一年了,早就跟上面请示过了,你要是有这本事,那边就不会有野猪了,跟哥们还吹牛。” 这当兵又不是当猎人,对人的活动非常的熟悉,但要说野猪,野生动物机灵的很,大部队前进的时候可能会遇到。 宗烈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恼怒道:“你拿不拿家伙?不去别说风凉话!” 易传宗哈哈一笑,“拿!当然拿!” 说着就将里面表壳漆黑的五四式手枪拿到手里,还是熟悉的手感。 旁边还有一张简单的申请书,他也拿起来看了一下,这张纸就是一份持枪证明,卡的还是林业局的章! 他看似去打猎,其实去巡山! “本来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说我的事,现在把我这两百斤的肉扔进山,那就没什么不好开口了。” 宗烈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有不好意思?之前吃饭跟嫂嫂蜜在一块,被人举报直接往我身上甩黑锅?” 易传宗眼皮子又是一阵跳动,这家伙老是喜欢揭人短,不就是打晕了两人一次,然后把枪塞在裤裆里面吗? 多大点心眼?这都侃了他几次了? 就不能像他一样大度一点? 易传宗的手指套在枪眼里面,五四式手枪在他的手中飞快旋转,骤然停止指向窗户,旋转两下再停止,指向天花板。 他就默默耍着枪也不说话。 宗烈看得一阵心惊肉跳的,“这是我在部队的时候使用的武器,你小心点,这枪容易走火,稍微有点卡壳!” “没事,之前景逸教我玩过这个。” 易传宗得意地昂起头,“兄弟,你知道哥们是干什么的吗?” 宗烈双眼一横直接说道:“挖墙脚的!” 易传宗也不在乎他的调侃了,自顾自的说道:“哥们可是四级钳工,我大爷更是八级钳工,修理一下这个小东西那是手到擒来。” 宗烈见不惯他这副显摆的模样,连忙转移话题,“我这边的事情说完了,你那边有什么事?” 谈到正事,易传宗稍微认真了一点,“我村子里一个姐姐想进城工作,她之前是咱们城里的大学生,我想问问你舅舅那边还能不能添上人。” “姐姐?” 宗烈一下就抓住了关键词,现在他对易传宗这些称呼很是敏感。 之前易传宗还一本正经的说那是嫂嫂,结果呢?现在喜糖都拿过来了! 不理会易传宗的这些破事,宗烈疑惑问道:“村子里面还有大学生?” 易传宗表情微沉,点点头说道:“对,原先是城里的,后面来村子里面了,我小时候有病,都是这位照顾我的。” 照顾? 又是一个关键词。 宗烈的双眼顿时眯了起来,这里面一听就有事,没有直接答应,反而是翻了一个白眼,“你糊弄我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的,像是有病的人吗?”主要是村子里面的大学生,这事儿太怪异,他想知个底儿。 易传宗脸色有些别扭,这认识的时候长了早晚要听说一些事,于是他直接说道:“身体归身体,脑子归脑子,以前的时候人傻了点。” 话虽然说的比较委婉,但是这意思还是表达的很清晰。 宗烈微微张开了嘴巴,这不就是傻子? “假的吧?别拿我开涮!” 谷馑 “没拿你开涮。” 宗烈微微沉默,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二舅这一两年可能要挪动一下,很多事情都是宁可不做也不做错,她要是到了这边来肯定得不到什么重要职位,最多就是安排进去干点清闲的活,勉强吃口饭。” “你们第三轧钢厂的厂长我这边倒是认识,他是文涛二伯的连襟。我们虽然是对头,但是我们两家关系不错,让我妈去说肯定能安排个不错的职位。” 易传宗眉梢微挑,宗烈考虑的是有没有发展前途,在单位里面掌不掌权,他考虑的是怎么不让花姐姐无聊。 人家身残志坚志向远大,一对比之下他反倒是有些像是混吃等死的。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二舅了。” 清闲的活就好啊! 花姐姐就不是那种较真搞事业的女人,她是那种贤内助,伺候地易传宗整天和飘在棉花糖上似的,身体和心里那叫一个舒服。 再说,前面受了那么多苦,悠闲一点最好了! 在工厂里面肯定是喳喳呜呜的,在工厂办公室也清净不到哪里去。 废气排放,铁沫尘土,污染比较严重一点,哪里比得上在文化局上班来得清闲,不重要的职位每天就是看看书、读读报纸、弘扬一下文化、养养花陶冶一下情操。 宗烈一听这话顿时眯起了眼睛,“我说,你问人家了没有?你就给人家做决定!” 易传宗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帮人家找活,人家能不说一下自己的要求吗?” ‘我女人,我还用问?’ 宗烈上下打量着易传宗,总感觉这个家伙藏着事! “你这家伙小心一点,要不然以后我一定把你给抓起来!” “呸呸呸!你会说话吗?你什么单位还不确定,你就要抓我?” 宗烈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易传宗昂着头,面色很是不乐意,“哥们这结婚你不说两句喜庆的话也就算了,反而是一直刺挠我。和相亲对象见面了?” 宗烈含糊其辞地说道:“差不多吧,见了几次面。” 几次? 易传宗微微挑起,这模样也不像是见了几面那么简单,恐怕这两人是看对眼了。 突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你之前说的表哥不会是人家那边的表哥吧?” 难怪之前宗烈都说出亲自上山打野猪的话来! 这是上赶着跟人家大姑娘打包票呢! 要是他没有把握,这家伙指不定就找部队里面退役的兄弟们帮忙了。 宗烈脸色平静地说道:“没有,就是我表哥!” 易传宗眯着眼盯着他,这家伙一个闷骚!表面上喊得亲近,指不定是占人家姑娘的便宜! 那次他来得时候怎么说的来着,追女孩子就拿出对付老妈、姑奶奶的劲头来。 当时宗烈还拉不下脸来,嫌他没骨气,还讽刺他是想让嫂嫂伺候。 现在呢,还不是逃不过真香定律,垂涎人家姑娘的身子,扛不住人家姑娘崇拜的眼神,连当时塞裤裆里面的枪都拿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宗烈很诧异地问道。 还装!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回这把枪可是你主动交给我的!” 宗烈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混蛋,这件事你还敢说!” 易传宗咧嘴一笑,“这回我给你好好修理一下,绝对不会出现走火卡壳的现象,你以后可以放心别腰上。” “滚!”宗烈当即就是一声轻喝。 “滚就滚!”易传宗耸耸肩,转身要走。 “喂!” “还有什么事?” “别忘了!” 易传宗抿嘴一笑,转过身来面色认真了很多,“不会忘的,这月没假期,得下个月才行。你那边什么时候搞定?” 宗烈闷声:“你的事情简单,让我妈和我二舅说一声就行了,你过几天再来就成。” 易传宗微微点头,看着宗烈肩膀的伤口,“忘了跟你说了,我还拜了一个师父,我师父姓黄在同仁堂坐诊,八十五岁的老中医。” “我也不敢保证师父能治好你的胳膊,不过师父自幼学习中医,医术在咱们这时候也数得上顶尖,就算有人比他医术要好,也不过是伯仲之间。” “医院里面治不好你,你早晚也得在外面找找大夫,能提前看看,说不定还能恢复的好一些。” ‘要是师父都治不好你,以后就得靠我了。’ 宗烈双目一凝,随即缓缓点点头,“你说的黄大夫我听家人说过,之前我也在外面请过大夫,后面我会请你师父来帮我看看的。不过你还学中医?” 说完朝着易传宗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么一个壮汉会医术,怎么都感觉有种违和感。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现在学习医术,指不定以后还能会武术。” 宗烈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我还是感觉你直接学武更好一些,别把人家老先生气出病来!”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人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挨戒尺了你敢信? 虽然不疼,但是他这心里面有点不是滋味。 打因:师父教的没好好看,其他人的书见解独特,扰乱了师父的教学计划,还有些不尊重,需要用戒尺来进行敲打,不要好高骛远。 问题是他一看书就还困,哪里有看别人的书?都是系统刷出来的,两边不是一个学习思路,这事他找谁说理去? “哎,你这有了对象,我还是别在这里待了。要不然人家来了看到屋子里面有其他人可能就不好意思进来了,到时候你指定怪我影响你们约会。” 听到调侃,宗烈笑骂一句,“滚蛋!” 易传宗嘚瑟地说道:“滚蛋?我告诉你,哥们可是马上要有媳妇儿的人了,你要是再骂我,我不介意,我媳妇儿也不乐意!” 宗烈不甘落后地说道:“光你有啊?我还要有媳妇儿了呢!你也给我正经一点,要不然我非得跟着你受罪!”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结婚之后这交际从一对一变成二对二,以后交流是得稍微细腻一点。 “行了,喜糖我也给你送来了,我也该走了,过几天再过来看你。” “滚吧!” 宗烈看见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就上头。 易传宗撇撇嘴,越嚣张,就越反常,这次想让他去打野猪,指定不是大表哥结婚那么简单,怕是这人因为某些事说不出口。 第八十一章 随身空间 走出医院。 现在的天色依旧明亮,马路上面行人络绎不绝,依靠着两条腿走路能多见点人气。 “叮,系统温馨提示,鉴于宿主生存状态依然艰苦,且缺乏有效生存的能力,以免宿主营养不良给广大工人群众丢脸,请及时领取每日生活救助金,不要做系统的累赘。” 易传宗眼皮子一耷拉,看着景色好好的,这系统非得蹦出来。 是,他现在自己的工资五十二块八确实比较低,吃饱喝好都是靠着大爷和俩媳妇儿。 但是他吃自己大爷的怎么了?吃媳妇儿一口饭怎么了? 他很是不情愿地说道:‘领取。’ “系统温馨提示: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五块,酒票两斤,肉票二市斤。超级幸运,恭喜您,本次救助金获得稀有物品抽奖机会一次。” “嗯?” 易传宗顿时瞪大了双眼,啥玩意,这次竟然没有直接送,上次自行车票都是直接出现的,这次竟然要抽奖? 转头看了一眼满大街的人,再回想一下系统平时的表现。 这要是抽到个什么东西直接出现,还不得把人给吓死? 易传宗骑着自行车飞速离开,不到十分钟他就回到南锣鼓巷了,最后在一处没人的死胡同停了下来。 “系统,抽奖!” “叮,恭喜您获得传说级物品随身空间!体积2x2x2(单位米)” “我艹!系统,你来真的!” 易传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系统今天是吃药了吧? 这种东西都能送给他? 这还是那个一贯废物的系统吗?竟然有这种东西?早干嘛去了? “领取!立刻领取!” 易传宗有些欣喜若狂,空间这东西好啊! 之前他的力气确实比较大,但还是属于正常生物的范畴。 这是属于超能力! 从来没有玩过! “叮,随身空间已发放。” “叮,系统温馨提示,随身空间使用须知: 1、空间使用需要消耗一定的体力。 2、进入空间的物体将进入相对静止。 3、存取消耗的能量与物品质量、距离、相对速度有关(参照物为宿主所在空间位置),收取距离不得超过肢体长度。 4、能量的消耗将与宿主本身最优做功方式消耗的能量等同。 5、随身空间与宿主生活空间联通,两者时间流速等同,低密度物体存放请使用容器保存,否则将有可能流逝。 6、随身空间存储只计算物体体积,并非规则正方形。 ……” 易传宗听完之后更加惊喜了,消耗体力什么的不要紧,八立方米的体积,单纯的水也才八吨,他一次搬个五百斤,只需要三十多次就行了。 他开心的是这空间可以存储活物!那他这次就不用再苦哈哈地将野猪抗下来了!直接塞到空间里面! 感受到心中突然多出来的那种意识,他可以在一瞬间查阅空间内的物品,也可以选择物品取出来。 易传宗抬头朝着前面看了一眼,随后转身面对着死胡同的墙壁。 他伸手朝着自己的口袋摸去,再掏出里面的一沓子钱和票之后,心念一动。 刷! 手中的钱和票全部消失,他心中莫名感觉到自己的钱的数量,八十一块三毛五分。 易传宗的脸上满是微笑,轻松!一沓子钱和票能有多重?他能玩一天! 这个空间贼好用! “对了,还有这个!” 易传宗是伸手朝着自己的腰间摸索过去,他之前离开的时候将五四手枪别在裤腰里面了。 当然,里面的弹夹肯定是取出来了,这玩意容易走火!一个意外以后的性福就没了。 伸手摸索到那略微温热的铁壳子,易传宗心念一转手枪直接消失。 他将手摆出扳机的姿势,随后心念一动,手枪直接出现在他的手中。 “太赞了!” 易传宗直接摸向自己宽裤上面的口袋,里面的一个弹夹直接收入随身空间,另一个则是直接掏了出来。 将弹夹安装在五四手枪上面,上膛完毕,他心满意足地将手枪收了起来。 这家伙还是随时准备着比较好,一般情况下肯定是用不到,特殊情况下肯定是越快越好! 转头一看自己的自行车,易传宗眼前顿时一亮,以前的时候他得先把自行车推回去才敢去找花姐姐,现在只要到了墙边就能直接翻墙进去。 突然间,易传宗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他的空间是和周围的空间有一定联通的,虽然不知道联通到哪里,但是里面有氧气可以让人生存。 ‘我能不能进去?’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易传宗小跑着来到死胡同的胡同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 心念一动。 嗖~ 易传宗的身影直接消失,空间内部是一处白色的世界,他能够看到漂浮在空中的钱票和手枪弹夹。 抬眼望去世界分成了两半。 其中一半是一片白茫茫的,好似没有边界。 而另一半则是胡同里面的景象,那分明是他消失之前的视野,进入随身空间之后视野竟然没有消失。 倏地,易传宗再次出现在死胡同。 他的脸上满是狂喜的表情,本来只想着能带野猪下山,现在一看简直是暴殄天物,藏什么自行车?他完全可以将自己给藏起来! 心中怀揣着喜悦,易传宗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回到院子里面。 “三大爷好!” “这新郎官就是不一样,见天儿都开开心心的。”三大爷乐呵呵地回应着。 自从怼了三大爷一顿,两人的那点仇算是说开了。 三大爷那天组织全院大会也让易传宗丢了一次脸。 如今易传宗都服了软,他又是一大爷的侄子,三大爷要是不趁着台阶下来,根本拿他没什么办法。 两人之间的那点矛盾,表面上是化解了。 易传宗的脸上也是露出微笑,要结婚了,他当然十分开心。 “我们这月的三十号结婚,到时候给您送喜糖!” 三大爷那边微微侧头,笑脸撺掇着,“你们结婚那么大的事就不说在院子里面摆上一桌?一大爷可是工厂里面的八级钳工,你又是四级钳工,怎么不得体面一下?” 谷銥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这种事他不怕被人占便宜。 结婚嘛,来者是客,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办的就是一个敞亮,广而告之那是最好不过了! 随份子,这东西也是随缘,一毛钱也不嫌少,一块钱也不嫌多, 但是这摆不摆宴席的事情他说了不算。 “这您得我大爷,我的事都是大爷忙活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易传宗心里也多少有点谱,大爷肯定是想操办一下的,不为别的,就为了给他撑面。 他老家儿都没了,就剩了一个大爷,这家有老如有宝,这时候就图家里有人,单亲的都不好找媳妇儿。 再说他们现在家里面有肉,最多也就是买几只鸡和鱼、青菜之类的,真要是说花钱,请街坊四邻的吃顿饭差不多控制在五十块钱以内。 就是东西不太好买,得在居委会用工业卷换各种票。 三大爷一听这话就笑了,“那我可得和一大爷好好说叨说叨。”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得,您去说吧。”说完推着自行车往前走,他今天下班就去找宗烈,现在还没吃饭呢。 走进屋,老两口还在那儿坐一块商量事情呢,一大爷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应该是在记账。 看着桌子上面纹丝未动的饭菜,易传宗开口道:“大爷,不是说了,今天不用等我。” 一大爷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就再次看向笔记本,“小娥会用缝纫机吗?” 易传宗神色一怔,不是很肯定地说道:“她应该不会吧。” 转头看看两老,他不由苦笑起来,“大爷,我俩不用弄那么多的东西。我俩还是得来您这蹭饭吃,那边就是一个住处。” 一大妈抬头说了一句,“住处也得弄得有模有样的。”转过头,“那边的床、橱、桌、柜、凳什么时候弄好?” 一大爷略微沉吟说道:“时间有点紧,我找了两家,二十八号就能弄完,咱们二十九号去拉过来。” 易传宗苦笑着坐下来,老两口不理人,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大爷,大妈,咱么先吃饭怎么样?吃完饭再算这些东西。” 一大爷略微点点头,“咱家也不算缺钱,我的意思是在院子里面摆上几桌,周边几个院子管事的大爷也叫过来。毕竟小娥之前也是咱们院的,不声不响的这事不好,还是得好好操办一下。旁边的几个院子也都是熟人,你明个儿找你大妈拿票去买点糖,等你们结婚之后挨家去送点。” 易传宗点点头,“我听您的!” 一大爷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饭菜,“你先吃吧,吃完去跟柱子说一声,到那天让他掌勺做饭。” 一大妈那边补充道:“一会儿你再去趟你张大妈家里,这事儿人家做媒,好好宣传一下,我给你准备了个红包,你给送过去。” “得嘞!我吃完饭先去找柱子哥,他那边好说。” 易传宗闷头抓紧吃饭,本来有大爷大妈就够了,现在看来是他想的简单了。 现在结婚虽然简单,那也得看怎么办,要是想好好操办一下指定简单不了。 “我刚才见红纸,红绳了,你那边的红蜡烛买了没有?香火延续,这东西少不了!”一大爷琢磨着问了一句。 “买了,我都放传宗新家里面了。等有空我和传宗过去装扮。” 这新家也是一个独院,和花姐姐斜向隔着两个院子。 易传宗默默地吃着饭,一大爷和一大妈还在不时的交谈着。 一会儿讨论着到时候喊谁,要不要喊街道办的人。一会儿又说却什么东西还得买…… 易传宗抬眼看了一下两老,他的脸上不由笑了起来,现在的感觉很好,不是吗? 夜渐渐深了。 易传宗找完傻柱和张大妈之后又从院子里面走了出去。 这时候公厕都是在院子外面,他也不怕被人看到。 他也不是去找花姐姐。 满脸的笑容早就收了起来,此时他的脸上满是冷酷。 之前的几天一直在忙,他也没来得及抽出身来。 现在花姐姐这边安定好了,娄晓娥那边的事情也已经定下来,报仇的时候到了! 其实易传宗不恨许大茂把他村子里面的事情说出来,因为这些事情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提前说出来也好,不用再因为以前的事情担心影响自己,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想到李亮跟他说的那些话,易传宗恨不得剁了许大茂喂狗! 只是他不能。 现在这个时候可由不得他那么放肆。 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为了对付别人搭上自己不值得,冷不丁的消失个人,指不定还会连累娄家。 想隐晦的害人,他的医术稍微欠一些,那就只有从许大茂本身入手。 夜,非常黑暗。 远处的街头上面跳动着昏黄的火苗。 一簇簇火苗飘荡在空中,此时的街头少了几分人味,多了一种莫名的气息。 易传宗来过这里三次,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对于这里的一些规矩,也多少懂一些。 越是靠近,一尊尊黑暗的轮廓逐渐清晰,模模糊糊已经能够看清近处的人影。 易传宗熟稔地走进去寻找着,跳动的火焰照在摊主的脸上,带着生存的温热,看起来却有几分恐怖。 循着一个个摊位寻找,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青年男子身上,他身前的煤油灯和周围的人略有不同,就像是一个手提灯笼。 易传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找到了,还挺谨慎的,他来的三次,这人的位置都不相同。 “哥们,咱们又见面了。” 听到这特殊的声音,本来好似老僧入定的聂同升猛地抬起头来。 看着易传宗那熟悉的面孔,聂同升缓缓将手中的灯笼抬了起来,此时他的脸色带着些许莫名的神色。 “是有几天不见了,哥们这次是想干什么?” 易传宗微微皱眉,他的夜视算是不错,如今聂同升的表情有点古怪,这让他的心中警惕了一些。 “来你这边自然是有交易,只是这次的交易有点不同。” “哦?” 聂同升那边很是感兴趣地说道:“说来听听。” 易传宗的眉头紧缩,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次的事情是有大生意,如今这边的态度可不怎么友好。 什么事不问就在这里说?连价格都不用谈? 他眼神的余光朝着后面打量着,他来过两次,那个身形高瘦的老三每次都不摆摊,而是站在聂同升的后面。 此时他能够看到一个高瘦的汉子在朝着远处走,这是去叫人? 易传宗的声音冷漠了很多,“看来兄弟你是不想跟我做生意,而是打算和我讨论一下规矩!” 聂同升的瞳孔紧缩了一下,随即笑呵呵地说道:“那哪能啊?你这前面来的两次都是要票,我以为这次也是要票,如今看来兄弟是想谈点别的事情?” 易传宗冷漠地和他对视,拖延时间吗? 他不着急。 生意还得谈,这规矩也得讲! 他也准备看看这些家伙是想干什么,现在他只感觉上一顿打的轻了! 黑市的这些家伙就是一群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咬人,一般情况下打不服他们。 “我的事情不着急,我看聂兄弟这是想和我谈谈感情。那咱们就先随便聊聊?” 聂同升的神色一怔,这有恃无恐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太对啊!他不是一个傻子吗? 第八十二章 左轮赌三 黑市。 周围是隐隐落落的呢喃声。 聂同升在不住地打量这易传宗,心道:“还挺唬人的,我看你一会儿还怎么装!” 易传宗也没有再搭理聂同升,他静静地站在街道的中央,巡视着街道前后,等待着黑市的这群家伙出现。 不一会儿,身形高瘦的老三又跑了回来,他对着易传宗诡异一笑,随后伏下身子对聂同升说着悄悄话,“老大,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聂同升装过头去对视,微微颔首之后回过头来笑道:“哥们,咱们换个地方说?” 易传宗冷笑一声,“去哪?不用拐弯抹角的!” 聂同升的脸皮抽搐了一下,还耍横! 他再次转头朝着老三看了一眼,两人的眼神对视了一番,他的心中逐渐安定。 “哥们要做大生意,我这边也得有人看场子,现在都已经安排好了。” 易传宗心中嗤笑一声,表面没有任何的言语,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 聂同升脸色微沉也不再多言,缓缓地伸手提着灯笼,低声说道:“跟我来!” 易传宗直接跟了上去,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胡同里面。 他的夜视能力还不错,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前面的八个人,除了留在之前摊子上面的老三,这次的人和上次的差不多。 “老地方,不错!”易传宗讥讽了一句。 上次他就是在这里打的人,看现在这些人的模样,这是准备还回来,这些家伙不是吃亏的主。 这时聂同升也不再伪装,他声音低沉地说道:“看来你还记得,不错,兄弟们也是一直没有忘呢!” 易传宗缓缓地点点头,平静地说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聂同升仰天大笑,“欠债还钱,之前兄弟们在床上躺了两天,现在,当然是要把这笔账还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身后的人影也在轻微晃动,几个人已经站在了聂同升的背后。 “老大!别跟他废话了!上次我们被打的那么惨,今天必须还回来!”一个长脸的青年叫嚣着挥舞着手中的长棍。 “我上次三天不敢走路,今天我要打断他的腿!” “我两天不敢吃饭,只能喝点稀的!” “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连腰都直不起来!” …… 后面的这些人口中不断的叫嚣着,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报仇。 易传宗对于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他目光平静地在周围的人之间巡视。 除了一个人空着手,其他的几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或是搬砖,或是木棍,还有人手里拿着一根铁杆,这让他的心理安定了不少。 “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老规矩?” 聂同升眉头微皱,不会真以为他们只是动手吧? 如今怎么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想到这次带着的东西,他心中安定了很多。 “呵,确实,咱们该好好谈谈规矩了!” 说完聂同升抬起胳膊朝着身后摆摆手。 后面一个身形略微强壮,脸生横肉的青年快步走上前来,然后将一把左轮手枪放到了他的手中。 聂同升一手提着煤油灯,一手颠着左轮手枪,随着灯笼的靠近,黑色的金属外壳显得更加深邃。 他昂着头讥笑道:“兄弟,可见识过这东西?” 易传宗嗤笑一声,“不错,还是个洋玩意,抢来的时候应该用着挺顺手,你别脏了它。” 聂同升心中一怔,还有人不怕枪? 他心中大感不妙,还不等有什么动作他就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 只见易传宗猛地抬起胳膊,五四式手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一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在聂同升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枪眼已经对着聂同升的脑袋。 易传宗的嘴角带着些许的玩味,“你觉得是你开保险快,还是我扳机的速度快呢?” 后面这些人的脸色瞬间僵住了,他也有枪! 聂同升的脸色更是一片煞白,这个家伙怎么可能会有枪? 易传宗院子里面的事都传开了,一个月晋升四级钳工的人之前竟然是一个傻子!这件事就像是在南锣鼓巷扔了一颗雷子! 因为这件事情,他还去找过许大茂。 甚至连独眼龙他都去问过。 这人分明不懂暗号,怎么可能会有枪? 这枪是哪里来的? 想到现在这地方,他的心中略微安定。 在这种地方开枪,那事情就大了,他们现在这么多人,但凡是跑掉一个人,易传宗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心中虽然安定了很多,但是今天这是还得圆过去。 聂同升的脸上挤出一丝讪笑,“兄弟,我开玩笑的。”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朝着前面走了一步,在走到聂同升身前的时候他的眼神越加冰冷。 之前他已经观察过周围这些的人的反应了,就连之前拿出枪来的家伙也是一脸的恐慌,显然他们只有一把,最起码现在只带了一把。 “我可不认为这是误会!” 说完,易传宗直接将手枪彻底顶在了聂同升的脑门上。 冰冷的触感略显孔洞,聂同升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是真的! 额头上面瞬间出现了一层冷汗,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是僵硬,“宗爷,您别开玩笑,这枪容易走火!” 易传宗嗤笑一声,说道:“不怕,这把枪我一直都是上膛的。” 不说还好,一听这话聂同升的心里变得更加紧张了。 易传宗缓缓伸出另一只手,伸到聂同升的手边,轻轻一握将对方手中的左轮给拽了过来。 他学着之前聂同升的动作在手里颠了颠,眼神的余光看了一眼后面的那些人,这些人根本不敢跟他对视,他看到谁,谁就会低下头。 易传宗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我们来做个游戏怎么样?” 聂同升眼神更加惶恐了,他努力让自己微笑,却只能让脸色更加扭曲,声音轻颤地问道:“什么游戏?”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左手一甩随身空间里面的弹夹直接出现在他的手中,他举着弹夹温柔地说道:“乖,将灯笼抬高点!” 谷韚 聂同升连忙提起手中的灯笼,黝黑的弹夹略微有些反光,这些所有人都能看得见了。 易传宗缓缓地点点头,“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我一共有两个弹夹,总共十六发子弹,你们可以尝试分散逃跑,看看我的子弹打完之后,你们有几个人能够跑掉。” 聂同升的双眼顿时瞪得滚圆,这个疯子!他难道真敢开枪? “第二个!我选第二个!” 他口中连忙出声喊着,第一个选择他肯定跑不了。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第二个选择那就有意思了,咱们得谈感情。” “对!谈感情!咱们谈感情!想要什么兄弟尽管说!”聂同升连连应道。 易传宗抬了抬左手,随后轻声问道:“你说咱们的感情是深还是浅呢?” 聂同升转眼朝着下面一瞥,讪笑道:“这枪就送您了!” 易传宗缓缓摇摇头,“你这枪我不要,既然咱们感情那么深,那就选个数吧!” “别怪兄弟不给你机会,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一、二、三、四、五,你选个数吧!” 聂同升眼神有些迷茫,小声地问道:“什么意思?” 易传宗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本来放在扳机上面的手微微用力。 这动作吓得聂同升直接魂飞魄散,口中连忙呼道:“三!我选三!”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缓缓将手中的五四手枪放下,手臂一甩五四手枪直接被他收到空间里面。 见到他这般动作,聂同升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来。 他现在后悔极了,这般娴熟的持枪动作,能是普通人?他都没有看枪是怎么藏起来的。 别说现在对方的手中有枪,就算是对方的手中没枪他都不敢再造次,这般迅速的动作,他反应不过来人就没了。 易传宗也不理他,抬起左手就开始拆着子弹,这把左轮里面装满了六发子弹,他从其中取出三个。 “既然你选择了三,那么现在咱们的游戏可以开始了。”说完,他摊开手掌,里面赫然躺着三发铜黄色的子弹。 聂同升见到他这般动作,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没两下就跳到了嗓子眼。 易传宗见他不理解什么意思,于是很是贴心地解释道:“左轮手枪总共有六发子弹,咱们兄弟感情深厚,肯定是不能让你选六发子弹都装满的。” “但是你我之间的怨气不小,咱们就用你手中的这家伙来解决。” “你要是选择一呢,那么这左轮里面就装一发子弹,你我相互转动弹夹,开枪五次,要是你没死,咱们自然就算是恩怨了解。” “你要是选择五呢,那么这左轮里面就装五发子弹,我只需要开枪一次就够。要是你没死,那么咱们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聂同升吓得脸皮子都在抖,口中哀求道:“宗爷,别!这游戏没法玩!今天是我不对,我给您赔礼道歉,您不是要谈生意吗?什么生意,您尽管说!” 易传宗呵呵一笑,“不想玩?不!你想!” 提着枪将弹夹的屁股给聂同升看了一下,他的拇指缓缓转动着弹夹,里面有三个弹孔里面装着子弹,但是还有三个弹孔里面是空的。 “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你选的数,三个子弹开枪三次,第一次和第三次我来转,第二次你来转!” “别!别!”聂同升满脸地哀求,紧接着他的脑门上就又顶上了一把枪,冰冷的枪管刺痛着他的神经。 “滋滋……” 易传宗的手指一碾,左轮转轴滋滋作响,随着噌的一声左轮上膛。 “咯!” 左轮手枪的保险被打开。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看着聂同升,随后手指轻轻地扣动扳机。 聂同升额头上面你的细汗不断密集,他的眼白里面充斥着红血丝,他的神情紧张到了极点,汗水从他的鼻梁上面滑下,他甚至不敢看易传宗的眼睛。 对方这是真敢开枪! 疯了! “咔!” 随着一声轻响,聂同升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后他骤然蹲下身子,伴随着当啷一声响,他的身子突然一个哆嗦。 “运气不错。” 易传宗轻笑了一声,随后转头朝着后面看去,刚才有人拿不稳铁棍,让铁棍掉落在了地上。 那可是这些人要对付他的,怎么能掉呢! 他很是和蔼地看着那名有点消瘦的小青年,亲切地说道:“别着急,他玩完就轮到你了。” 略微消瘦的小青年拼命摇头和帮浪鼓子一样,眼神之中满是惊惧,真的开枪了!他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软了!这是哪里来的煞星,不要命了? 易传宗没有理他,转过头来抬脚轻轻踢了一下眼前的聂同升,“哥们,来,第二下该你了!” 手枪里面的子弹能取出来,也能放进去,他真的只是做个游戏而已。 聂同升眼巴巴地哀求道:“宗爷!我真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说道:“三颗子弹中间都空着一格,刚才一枪没有,那么下面这一枪就有了。咱们兄弟之前有交情,最后面那一下我就不转了,这枪是你的,只要你转一次,那么这事儿就算了!” 聂同升撕心裂肺地哀求着,“别!宗爷!您说!您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这枪开不得啊!” 易传宗没有说话,他眼神淡漠地看着,抬枪抵在聂同升的脑门上,同时缓缓地扣动着扳机。 “我转!我转!” 聂同升见他这幅动作顿时就急了,转还有活命的机会,真要是直接开枪,他必死无疑。 煤油灯早就在他蹲在地上的扔了,他双手颤抖地扶着左轮,抬头朝着易传宗的脸看去,却只有一片模糊的黑影,唯有一双眼睛还倒映着煤油灯的火星,显然还在盯着他。 颤颤巍巍地转动了一个格子,聂同升再次哀求地抬起头来。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持枪的手臂一甩将他的两只手打掉,拇指一撮,左轮转轴再次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聂同升大脑里面一片空白,他现在只希望时间过得缓慢一些。 伴随着咯的一声响,保险再次打开,他的瞳孔已经缩成了针状。 “咔!” 扳机的声音响起。 世界变得一片空白。 聂同升只感觉自己大脑的思维变得缓慢,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呼吸的顺畅,他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易传宗温和地一笑:“看来你的运气不错!” 说着将左轮里面的子弹都取了出来,随后连带着左轮朝着前面一扔,砸到聂同升的头上反弹了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这个游戏玩起来不够刺激,要是不服气咱们下次玩对射,看看谁的枪法更好一点,或者是谁的运气更好一点!” 聂同升被枪砸了脑袋已经清醒过来,听到这话,他口中连呼着,“不敢!不敢!” 第八十三章 媳妇儿,媳妇儿,快上来 不敢?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这些狗东西不给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们有什么事情不敢? 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在这大街上面耍横,这是正经的活计?后边还不知道衍变成什么样。 易传宗朝着周围的人看着,这些黑市的家伙一个个地都低着头不敢看他。 显然这次是被吓住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能管多长时间。 要是之前的时候,他还不敢把事情闹大,毕竟出了什么事情,连他自己都跑不掉。 但是现在有了随身空间,事到不可以而为之,他还有毁尸灭迹这一招。虽有风险,却也能接受。 沉默良久。 “今天本来想跟你们谈谈大生意,现在看来是谈不成了,那咱么就说点小的!” 聂同升站起身讪笑道:“什么谈不谈的,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易传宗冷眼看着他,“我知道你们有门路,下月初找人给我盯着许大茂!他要是乱搞就给我办了他!别用自己的人,我后面还得让你们帮着演一出戏!” 聂同升连声应道:“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我们知道这小子的底!他经常半夜去找南边院子里的童寡妇。这小子现在离婚了!这事儿好办!” 易传宗缓缓点点头,本来许大茂是没那么快好的,但是这小子借药壶了! 这是去看病了! 许大茂的毛病要是好了,他指定憋不住。 “这是三十块钱!我估摸着月初开始,半个月的时间就差不多了,这里面一半是工资一半是报酬。后面的事情稍微难一点,这是三,后面的自然还有七,咱们一步步来。” 说着易传宗将钱递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钱,聂同升当然是不敢接,他讪笑道:“给您办事哪能要钱啊!”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将钱扔下,随即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这时候聂同升才敢抬起手来,使劲在脸上抹了两把,如今一擦手上直接湿漉漉的一片,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他当然不敢更易传宗耍硬了,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默不作声的人,他心中恨极了许大茂,‘狗东西!你他娘的敢骗老子!’ “走!不看生意了?” 一声爆喝,身后跟着的那些人连忙慌乱地离开。 聂同升心中很是阴郁,低喝了一声,“老三留下!” 往前跑的人中,一名高瘦的青年顿时停住。 他讪笑着转过身来,“老大,刚才我也没有办法,我们手里也没家伙,快不过他!” 这回他是被吓坏了,惹谁不好,惹一个狠岔子!真要是将人给惹急了,他们今天能跑掉的没几个! 聂同升心里梗得慌,他的这些人刚才只是干看着,偏偏这时候他还不好怪罪。 连他都只能服软,这些人有没有一样。 “你去找丁老虎,跟他说月后借个人!” “得嘞!” 那边易传宗缓步回到了黑市。 这次他过来首先就是找聂同升,安排一下许大茂,其次他还需要寻找一个人人。 摸着夜路不断前行,在一盏盏昏黄的灯光中寻找。 很快,在黑市摊子的中央位置,他再次看到了一名抱着木杆子的独眼中年,他那张圆脸上的皱纹不少,左眼有一道竖着的疤痕和脸上的皱纹融到一块。 这人就好像坐禅一般盘坐在那里,身前还摆着一块黑布,上面是一个黑色的木匣。 这次易传宗没有再好奇的打量,而是直接走了过去,最后在独眼龙肩膀处的木杆子上面轻轻抚摸了一下。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东西有人触碰,独眼龙睁开了眼睛。 其中的一只眼睛和正常人相同,就是眼瞳的位置有点靠中。 另一只眼睛则全是眼白,显然已经是瞎了。 现在对方这幅模样很是凶狠,但是易传宗一点都不怕。 “原来是你!” 独眼龙那颗全是眼白的眼珠子微微转动露出一点黑色的眼瞳。 上一次的事情他还没有忘记,他本以为易传宗过来是一种警告,所以那次他匆匆的收摊了,后面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易传宗轻声说道:“这次来找你谈一比大生意!” “大生意?” 独眼龙一只眼睛紧盯着前方,侧脸不自然地抽动,那模样似乎是在笑,看起来又有些狰狞。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自由的气息让人感觉着迷,刀叉棍棒已经不能给予他安全感了。 一张临时的林业局证明,也只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使用武器。 并且这东西是人家宗烈的,后面还得还回去! 他不会拿着手中的家伙耍横,但是也要有自保的能力。 就像是今天这种情况,要不是宗烈正好将枪给了他,说不定他就得利用随身空间的能力,到时候就有暴露的风险。 要不然就得被打一顿,这都是轻的,很大的可能性是被羞辱一番,他哪能受得了这种气? 易传宗伸手抚摸着下面的黑匣子,平静说道:“我需要几件家伙。” “几件?” 独眼龙反问了一句,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确实是几件,要是有可能的话,最好什么都来点!” 独眼龙的瞳孔骤然紧缩,一颗独眼在他的身上不断打量着。 他做了多年的买卖,卖出去的东西不少,但是什么都要的还是头一个! 这是想干什么? 目光和易传宗进行对视,那双黑白泾渭分明的大眼中满是淡漠。 心里一凛,这是一个狠岔子! 独眼龙的面色变得纠结起来,这副姿态显然是大生意,但是这生意也有些烫手。 “你买那么多家伙干什么?” 易传宗脸上不动声色,伸手轻轻抚摸这黑匣子,然后又拍了拍,“你卖我买这是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此两清。就算是出了事儿也是在我头上,算不到你身上去。” 独眼龙的脸色更加纠结了,满脸的皱纹和伤疤纠缠在一块,整个和一朵菊花似的。 易传宗静静地等待着,看着一时难以下决定的独眼龙,他突然笑了。 “你一个卖家还怕我一个买东西的?放心,我活得好好的还不想找死,只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现在有了随身空间也有地方藏,连手枪都买了,那就整个齐全。 能不用最好,就怕到一些时候没得用。 独眼龙一阵沙哑的讥笑,“你连我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你也敢来我这买东西!” 易传宗眉梢一挑,“就您这幅尊荣就算是不说,难道我还不能猜?这玩意也是谁都敢卖的?当年抢来的东西,您这把年纪也用不到了。您既然敢卖,那我自然就敢买!” 独眼龙脸色木然,他伸手抚摸着手中的木杆子,整个人似乎在缅怀着什么,那颗独眼之中隐隐有火光闪烁。 易传宗静静的等待着,也没有催促。 良久之后独眼龙才幽幽叹息道:“这东西烫手!”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声,“您能抢来那是福气,如今我用财气来换您的福气,就是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说着,他伸手在胸口的布袋里面掏着,心念一动空间之中的一条小黄鱼出现在手中,昏黄的煤油灯下金光闪烁。 易传宗也不怕他拿着东西跑,直接将小黄鱼丢了过去。 独眼龙一直盯着他,在看到那抹金色之后连忙慌乱的伸手接着。 小金鱼击在独眼龙的胸口反弹了一下,他连忙伸手捂住,入手微微沉重,他一下就急了,对着易传宗就是一声低喝,“混小子!财不露白!” 易传宗咧嘴一笑,抬手指着自己嘴里,“我牙口好!您看这东西还成吗?” 独眼龙皱着眉头,手在胸口摸索着,捂了一会儿他将头埋在怀里轻咬了一下。 黄金韧性和延展性特别好,一时无法判断咬一下如果能留下印子,那就是真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易传宗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地道:“我还真不怕老虎!就是您这胆子越活越回去了,这天下还是交给我们年轻人吧?” 独眼龙抬头独眼一横,直接就将手中的东西扔了过来,空中留下一道金线。 易传宗眼皮一抬,竟是直接扔过来?他随手接住以后就放在了怀里。 这独眼龙有点意思啊!谷麭 不是刚才捂着的那会儿了? 那会儿还说财不露白,这确定了是真的以后反倒是敞亮起来了。 就因为他说了一句胆小? 至于吗? 老家伙还是一个轴脾气! “今天这东西用不了这么多,凑过来我跟你说!” 易传宗挑了挑眉,这高傲摆手的姿态,这是给他上规矩? 他是认怂的人吗? 当即俯下身子将耳朵凑了过去,交易还是要进行的。 两人紧凑着一阵耳语,谈论着交易的细节。 这时候光用暗号已经不行了,独眼龙能表达出来,易传宗也听不懂。 “行了,东西你带走!” 独眼龙一挥手,将盒子往前推了推。 易传宗微笑着将手伸到黑匣子里面,手腕一翻里面的家伙就收到了随身空间里面,再拿出手来的时候手里面空空如也,“东西不错,我拿走了!” 独眼龙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拿走了?他连动作都没有看清,连忙将黑匣子拿了过来,伸手进去一摸还真是没有! 抬眼看着面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壮汉,独眼龙心中一凛,口中轻喝,“好小子,有几分手段!” 易传宗嗤笑一声,“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这速度怎么样?”说着伸手在口袋里面一掏,再次取出一沓子钱来递了过去。 独眼龙微微沉默,随后点点头,这是敲山震虎警告他,还挺谨慎的。 不过他本来就没想着做假,伸手将钱接了过来,轻点了一下数额,“没错。” 易传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天凉了,您也早点回去,这老婆孩子热炕头多舒服。您这心里也别搁搁着,其实我也能正规搞这些东西,但是得欠人情,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倒不如花钱来得痛快。” 独眼龙沉默地点点头,随后弯着腰开始收拾东西。 易传宗轻笑了随即转身离开。 其实他还真能搞到这些东西,宗烈那边肯定是有门路的。 新的肯定不好弄,但是旧的家伙多得是,凡是退役的老兵,手里面指定有一两把风里来雨里去的家伙,那是他们的荣耀。 只不过要是这么弄,那人情就欠大了,还有可能被逼问,正常过日子谁弄这东西? 花钱就省事多了。 买来就是图个安心。 逼不到那份上他也不会使用这些家伙,真要是到了那份上哪里还管得了那些? 顺着胡同往东北方向走,很快就来到了幺幺九号院子,他略微站定环顾四周,随后翻身一跃直接进入院子。 “汪!” “汪!” 两声奶声奶气的小狗叫,随后两个小家伙从墙角搭建的狗窝里面跑了过来。 蛋黄跑得有点急中途还吃了一个扒鸡,似是有点疼,在地上哼唧了两声才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易传宗看得满脸黑线,这一只买的时候就有看着笨笨的,以后真能看好院子? 他蹲下身子将两个小家伙拖着肚子抱起来,可能是买来以后伙食不错,今天晚上吃得也挺饱,入手比以前沉重了一些。 这种动作看两只幼犬,虎头虎脑的,怎么看怎么呆萌。 易传宗细声说道:“我来的时候你们叫什么?不是说别人来的时候再叫吗?” “汪!” “汪!” 蛋黄和白阳接连叫了一声。 易传宗眼皮子直跳,果然,这两个小家伙还是太小了,耳朵倒是挺好使的,就是脑子有点不太聪明。 “咔!” 北屋里面的灯打开,院子里面也有点明晃晃的,这是易传宗在屋子外面安的灯泡。 易传宗见状也朝着屋子里面走过去,临近门的时候将两只狗崽子放在地上,细声说道:“回去吧,别乱叫!有人的时候你们再叫!” “汪!” “汪!” 易传宗心中无奈,只能听懂一个叫字,这交流就有点费劲了。 随后他的手猛地一抬,作势欲打,两只狗崽子夹着尾巴嘴里哼唧着往旁边狗窝里面跑。 易传宗眉梢一挑,看来还是挨打记得清楚。 “吱。” 门打开,花姐姐柔声笑道:“你回来了。” 易传宗点点头直接走了进去关上门,“在黑市买了点东西。” 花姐姐往脸盆里面舀了一瓢水,随后端到床边的马扎前面,“买的什么东西?” 易传宗走过去自然地坐在马扎上面,将鞋子和袜子脱了下来,“给你买了件防身的武器。” 花姐姐倒热水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疑惑道:“武器?” 易传宗点点头,双脚泡在脸盆里面,“稍微凉点。”说完两脚拿出来踩在盆子边沿。 花姐姐笑了一下又倒了一些热水,伸手搅了搅,“这次正好了。”将两只脚放在盆子里面轻轻地揉着。 易传宗舒服的眯上了眼睛,伸了一个懒腰,这才不紧不慢地将从独眼龙那里买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把小刀不好使,你有了这个家伙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在床头做个下面做个木盒。” 感受到安安稳稳贴着自己脚的两只小手,易传宗抬起头来就看到花姐姐有些愣神的表情,他不由出声安抚道:“别害怕,就是吓唬吓唬人,真要是有歹人见到这东西,那还不得老老实实的?你自己住独院我很担心。” 花姐姐回过神来之后小手再次揉搓起来,她缓缓摇摇头说道:“我不怕,这东西放在床头柜子里面就行,我能用,叔叔以前也给了我一把。” 易传宗一愣神,随即默默点点头,花姐姐的叔叔是大官,这事他知道。 他昨天偷摸地带着花姐姐去让师父看过命。 算命嘛,师父说得云里雾里的他也没听明白。 后面黄景益解释了一番,大体就是说本来花姐姐的家世很好,散尽家财有从龙之功,功德无量,后面又有高官庇佑,这才能安安稳稳的过那么多年。 到了村子里面又有他抗灾,所以一开始村子里面也还好。 只不过田海旺命本来就不好,还敢跟花姐姐结婚,这纯粹是找死,他还不是村子里面的人,一下没抗住人就没了。 本来易传宗跟花姐姐都结婚圆房了,两人性命相合又喜结连理,拜了天地礼就成了,不差村子里面的那一纸文书,按理来说已经破煞。 但是他当时状态不行,神不附体,煞气外泄,村里里面这才多出了两个月的怪事,把周围的乡亲们吓得连忙搬家。 同时他的命也没改成,只不过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这才扛到二十岁。 “今天我给你找了个工作,在文化局是个闲职,你就当去散散心。” 花姐姐笑着点点头,“你想让我去,我就去。” 易传宗还是感觉有工作会好点,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面也太无聊了。 “你到了城里,叔叔那边你也去看看,反正你现在也好了。咱们不去求人家什么,但是人家可能也牵挂着你。” 花姐姐认真的洗着一双大脚丫子,小手不断地揉着,“我想年前的时候再过去。”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你去的时候我去买东西。”突然间他好奇地说道:“这左轮你会用吗?你拿着做做动作我看看。” 花姐姐横了他一眼心中直感觉好笑,自从易传宗好了之后总有些古怪的要求,但她从来不会拒绝,“等我给你洗完了脚,还要再泡三分钟才好。” 易传宗见她这副严肃的模样,心中不由想着,以前他不听话的时候,花姐姐是不是也这么凶他? 以前他可能会被唬住,但是现在他根本不怕! 易传宗忍不住伸过手去戳了一下花姐姐的脸蛋。 花姐姐灿烂地笑了起来,这人傻的时候和孩子一样,好了以后也和孩子一样,她鼓起腮帮子配合着他。 看着手指身陷的脸颊,易传宗眼前顿时一亮,连忙将旁边地擦脚布拿过来,胡乱在脚上擦了两下,拉着小手轻轻地往床边拽,“媳妇儿,媳妇儿,快上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花姐姐凤眸一转瞪了他一眼,随后身体配合地正坐在床边上,摆出一副端庄的模样,静静地凝视着他。 这么多年的相处,以前易传宗脑子还不清醒,她很熟悉易传宗表情和动作,交流过几次之后,她已经摸透了自己男人的心理,知道易传宗喜欢她现在这种样子。 易传宗被这眼神挑的心里一荡,心跳猛然加速跳动,在这般逼人的眼神下,他悍然将手伸到领口…… …… “叮,系统随机选择,龙凤呈祥!无量!阴阳无极!您的身体机理+1。” ‘滚!’ 第八十四章 第二次拜堂成亲 十月三十日,上午。 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大街上的行人面色稍显枯黄,却也是精神饱满,大部分都是迈着十一路,少部分则是骑着自行车。 此时有一辆自行车静静地停在一座灰白色水泥建筑的门口,门口的上方是一块木匾,上面写着“民政局”三个大字。 “吱!” 铁质边框的推拉门被推开,门上竖直的玻璃略微有点反光。 很快一名身姿高大挺拔的寸头壮汉走了出来,他身着黑色的青年装,还伸手牵着一位身穿黑色连衣裙的美丽姑娘。 在两人的胸口都有一朵红色的胸花,花朵的姿态和两人脸上的笑容一般灿烂。 易传宗轻声唤了一声,“媳妇儿了!” “哎!”娄晓娥俏生生地应道。 易传宗咧嘴一笑,“你叫我什么?” 娄晓娥满脸幸福的笑容,温柔地喊着,“先生。” 易传宗吧唧了一下嘴巴,这个称呼有点意思。 显然他给娄家出了主意,安抚好老丈人和丈母娘之后,娄家的氛围变得轻松愉悦了很多。 如今这般略显尊重和崇拜的称呼,可见他在娄晓娥心中的地位更高了一些。 就这种心理地位! 不说吹牛,以后别说是跑到hk,就是跑到外国去,这媳妇儿也还是他的! 再说把家里的两老给安排好了,这媳妇儿要是敢跑,两老也得给她打断腿! 现在调教才刚开始,这媳妇儿指定跑不了,钢铁墙角正在铸造! 易传宗昂头挺胸牵着手往前走,他很是得意地说道:“走!咱们先去行礼,然后去四合院准备婚宴,当初可是说好了的,再进那个院,你就是我易家的媳妇儿了!” “好!” 娄晓娥笑容满面地跟在后面,侧坐在自行车上面,搂着身前粗壮的腰肢,再次看着那熟悉的街道,她突然感觉世界换了一个颜色。 临到四合院,这边的熟人就多了起来。 一名身宽体胖的中年大妈看见骑着自行车的身影连忙招呼着,“吆,这不是我们的新郎官吗?这是接着媳妇儿回来了?” 易传宗慢悠悠地蹬着自行车,春风得意地回道:“王大妈好!” 娄晓娥也在后面跟着喊,“王大妈!” 王大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晓娥今天可真漂亮,传宗这身打扮也精神,你们两个可真是般配啊。” 易传宗转头看了一眼,别说娄晓娥本来就肤白貌美、气质出众,就算不是,这情人眼里出西施,也是美翻了! “一会儿给您送糖过去!” “好,好,我在家等着你!”王大妈笑看着两人远去。 今天是周二,大家都是正常上班,也就是一些大妈才在家里没事做。 易传宗和娄晓娥来到新房的那座独院。 三大妈老远地就是一嗓子,“呦!咱们的新郎官回来了!”伸着胳膊朝着院子里面摆手。 院子里面顿时就炸锅了,邻居们一窝蜂的跑出来,今天年纪大的孩子还得上学,一些大老爷们也都是上工,总人数稍微少点,却也将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其中多是一些大妈和幼童。 “新婚快乐!” “俩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看传宗笑的那模样!这回是有媳妇儿了!” “晓娥今天真是漂亮!” 邻居们都送上自己的祝福和赞美,看着蹦跶着凑上来的一群小不点,易传宗对着娄晓娥笑了一下,“媳妇儿,把咱们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 说完对着师父、大爷和大妈点点头。 黄景益依旧是一身白袍,家里两老今天穿着也非常板正,三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哎!” 娄晓娥满脸笑容地应了一声,随后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沓子小红纸,“看到没有,红包就这么多,谁喊的声音大就先给谁!” 一群小不点自然是高声大喊。 “传宗叔,晓娥婶,新婚快乐!”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 娄晓娥满脸笑容地发着红包,“这次是二牛子的。” “来,这个是小当的。” 易传宗满是笑容地等着,红包是早就准备好的,这东西就图个热闹,里面也没有多少钱,一个小红纸包着两分,小孩子拿着能买个零嘴吃。 眼看着发完红包,一位穿着黑色中山装,面色严肃的万大爷口中就喊着,“时候要到了,咱么先拜完天地再闹!” 这是从居委会里面请来的一位管事的大爷,请过来就是做个见证,同时负责礼仪。 邻居们让开一条道让两人走进去,秦淮茹抱着小槐花甜嘴笑道:“晓娥今天可真是漂亮,以前都没见你这么打扮过!” 娄晓娥笑着将一个小红包塞给小槐花,“这里还有一个小宝宝呢,现在不会喊不要紧,以后再喊。” 秦淮茹笑着保证,“等她会说话了我教她!” 傻柱那边两手抄着口袋,嘚嘚瑟瑟地抻着脖子傻笑,“哥们,新婚快乐!” 今天他是大厨肯定是要过来,从工厂里面请了一天的假期。 易传宗笑着调侃道:“谢了,你也快了,说不定年后就有。” “嘿!这话我爱听。” 来到北屋的墙边,在房门的东侧上面挂着一张大红纸,离地一米上到房檐,直接将整扇窗户给挡住了。 在红纸的下沿靠着一张铺着红布的八仙桌,桌子上面还竖着两根蜡烛。 两侧各摆着一张黄花梨的太君椅。 桌子前面则是包着红纸的两个蒲团。 万大爷领着两人走进来,对着这边的地上一指,“来,跪好了!咱们要开始了!” 易传宗扶着娄晓娥跪在红纸包的蒲团上面,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动作不是很方便。 娄晓娥目光真挚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闪动着光亮,好似要将人印在心里。 看着两人深情对视,万大爷严肃的脸上也是出现了一抹笑意,出声调侃道:“要看以后有得是时间看,晚上看我们也管不着,咱们先把礼给做完了,来,看着前面。” 两人转头看着正前方,易传宗跪在左边,娄晓娥跪在右边,两人下面牵着手。 “一拜天地!” 易传宗和娄晓娥对着前面缓缓跪伏,牵着的手都碰着地面,额头也磕在地上。 静等三秒钟之中两人直起身子相视微笑。 “来,家里的两老过来入座!”万大爷对着一大爷和一大妈摆摆手。 老两口颤颤巍巍地朝着这边走,一左一右坐在太君椅上面,神情都非常激动。 易传宗也是有些激动地看着自家的大妈和大爷。 自从他来了这里之后,老两口就一直为他操心,找了房子找工作,大爷交给他技术,大妈管他吃喝。 他的饭量又那么大,一个月花六十块钱都算是说少了。 光花钱不说,这每天的工作量就非常的重,单单蒸馒头最少两天蒸一次,大妈还得给他做衣服。 如今结婚里里外外都是这两老操办的,能够办得这么体面,整个四九城都能说得着好。 万大爷很是满意地点点头,之前他就听说过一大爷的侄子过来了,如今看易传宗的眼神他就很开心,这人记在心里,定是知道报恩。 他扯着嗓子高喊,“二拜高堂!” 易传宗拉着娄晓娥的手微微用力,实实在在地磕了一个响头。 谷熚 一大爷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扶着易传宗的肩膀,“好孩子,快起来。”一大妈也是扶着娄晓娥。 易传宗没有直接起来,同样是停顿三秒,再次抬起头来深情对视,娄晓娥也是受到感染,四人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万大爷呵呵一笑,“傻看着干什么?喊人啊!” 易传宗缓缓点点头,朗声大喊一声,“大爹!大妈!” 娄晓娥也是跟着他一块用力喊,“大爹!大妈!” 之前在娄家也得下跪,他们两人来的时候都商量好的。 这边大伯也是喊大爷,不兴喊大爹。之所以这么喊,那意思就是以后拿着两人当亲爹亲妈待着,反正本来就是一家子。 这一声喊出来,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听到耳朵里面,一大爷和大妈眼里再也绷不住了,泪水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一大爷还好点最多是脸皮子颤着流泪,一大妈直接就哽咽出声了。 万大爷眼里有点进沙子,朝着两边的人摆摆手,“大喜的日子哭什么!来,你俩转过身来正对着!” 易传宗和娄晓娥膝盖挪寸着转向,两人互相跪着,泪眼之中再无他人。 “夫妻对拜!” 易传宗还是牵着娄晓娥的那只左手,两人缓缓躬身互敬对方。 “礼成!”万大爷吆喝一声,调侃道:“新郎新娘要是着急,也可以现在进洞房!” 易传宗咧嘴一笑,“我们俩进了洞房,一次就是一天!你们中午还吃不吃席了?” “哈哈!” “哈哈哈!” “哈哈!” 满院子的人哄然大笑。 娄晓娥有些羞恼地伸手掐他腰间的软肉,“让你胡说!” 易传宗疼得哀嚎,口中连连告饶,院子里面的人笑得更开心了,一些小孩子听不懂也跟着笑。 “不松手是吧!还敢掐你男人,反了你了!” 两人少不了一番打闹,全院的人助威呐喊,场面再度火热起来。 刚拜完天地就血拼了一波,最后易传宗以绝对的优势获胜,娄晓娥怕痒。 手牵着手在四周的几座院子里面发了点糖。 中午的时候,由傻柱掌勺,在四合院的中院里面摆了一席,新婚喜事好不闹热。 尤其是易传宗也够场面,两瓶去年的茅台一人匀了一口,在场大老爷们无不叫好。 这时候的吃席和可不和后世一样,一大桌子的菜那是一点都没剩,来得晚抢得慢都没得吃。 连盘子、桌子、碗都不用收拾,因为都是在邻居们家里借的! 酒足饭饱之后,邻居们领着自家的东西离开了,易传宗也带着媳妇儿重温了一趟王府井,那是两人感情开始的地方,如今结婚修成正果,当然是要缅怀一下。 后面还去了一趟莫斯科餐厅,两人偎依着喝了一杯咖啡。 是夜。 两人乘夜而归。 随着关门上响起,出租的小院里面彻底陷入了暧昧的氛围。 易传宗一脸坏笑地走过来,弯腰对着娄晓娥一个公主抱,随后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 “我一直以为你没腰的。” “讨厌,我们先把灯关上。” “那不行,好不容易来到电器时代,现在这时候不开灯还要它干嘛?” …… “叮,系统随机选择,龙盘虎踞!风云合璧!摩柯无量!您的身体掌控+1。” ‘滚!’ 凌晨已过。 “叮,系统随机选择,龙盘虎踞!风云合璧!摩柯无量!您的身体掌控+1。” ‘滚!’ …… 清晨。 睡梦中的易传宗感觉鼻子很痒,随手朝着脸前拍了一把。 娄晓娥捂着嘴偷笑,抓起自己的头发再次在易传宗的脸上扫了两下。 易传宗紧皱着眉头,随后直接趴在枕头上面,嘴里乃嘟囔着,“呜!好烦啊!” 娄晓娥笑嘻嘻将手伸到被窝里面。 “嗷~疼!” 感觉到腰间的疼痛,易传宗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身子朝着后面一个哆嗦,睁开眼睛看过去。 娄晓娥歪着脑袋靠在床头,脸上一副偷鸡的表情。 易传宗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是欠日! 他开床头的窗帘,此时天色蔚蓝,带着一点白茫茫的感觉。 时间六点一刻,七点二十发车,路上还能吃个早饭,八点之前绝对可以到工厂点卯。 洗漱十分钟左右,现在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够用了! 易传宗想明白之后,他胳膊一甩再次将窗帘拉上,转身直接朝着身边人出手,搂着上腰就抱了过来。 娄晓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哪里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口中连呼,“我错了!” 易传宗嗤笑一声,“晚了!” …… “喂!你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你这个月已经没有假期了!” 娄晓娥很是不满地拍着头下的胸膛。 易传宗懒洋洋地打了一个舒身,果然,早上还是得运动一下。 “你压着我,我起不来。”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刚才怎么不说她重?这会儿说这话了!呵,男人! 她转身躺在床上,紧了紧被子,“我今天不想上班了,浑身有点酸酸地还有点提不起力气,正好我请的是长假,明天我再上班!” 易传宗眉梢一挑,又菜又爱玩,这会儿想耍赖? “不上班怎么能行,来,为夫帮你穿衣服。”说着就动手将她拉了起来。 娄晓娥一脸凶巴巴地看着他,易传宗丝毫不惧动手帮她穿着衣服。 娄晓娥无奈嗔道:“哎呀,你好讨厌!你让我休息一天!” “休息一天也行,起来跟我吃完早餐你再回来,反正早餐摊子就在门口不远。”易传宗不为所动地说着,手上地动作一刻没停。 娄晓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用你了,你都给我穿反了!” 易传宗神色一怔,“穿反了吗?我扒下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穿反了!这边才是正面!” “哦。” 易传宗感觉有些不明觉厉。 这时候秋裤制作比较粗糙,男士的前面开天窗能认出来,女士秋裤不是很好分辨。 第八十五章 新婚第一天两女就见面 一番洗漱。 易传宗将自行车从院子里面推出来,娄晓娥在后面锁门,他们住的是独院,离开之后院子里面就没人了。 距离早餐摊子不过百米,两人也没有骑自行车,直接牵着手走了过来。 “大老张!十二斤油条,六碗豆浆!” 听到吆喝声,大老张抬起头看了一眼,易传宗左手推着自行车,右手掏着裤子的口袋,娄晓娥挎着他的胳膊。 “吆!这不是我们的新郎官嘛!” 易传宗将车子停了下来,随后一摆手,“少废话,快点给我上,去晚了要迟到了!” 现在这时候稍微晚了点,在这吃饭的人也不是很多,他和娄晓娥随便找了个地儿就坐了下来。 大老张很快就将油条和豆浆端了过来,两人也是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回去睡一觉记得去大妈家吃饭,我和大爷得下午五点四十左右才能回来,没事别老憋在家里,顺着大街去王府井转一转。” “我都被你拖起来了,回去哪里还睡得着,我去上班!” 娄晓娥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头一次想像年轻时候一样睡个懒觉,结果还被拽了起来,实在是太坏了! 易传宗偷笑了一下,“上班正好,今天收拾的很漂亮,带出去也有面子,不枉我等了你十多分钟!” 娄晓娥呲了呲牙,“你是不是嫌我慢?你洗漱有用三分钟吗?我怎么可能那么快!” 易传宗耸了耸肩膀,就是刷牙的时间稍微慢一点,凉水洗脸洗头那不是几秒钟就完事?他的皮厚耐操,也不用涂抹什么蛤蜊油雪花膏之类的。 “汪汪!” 易传宗转眼一看,一只圆滚滚的小白狗在自己的身边摇着尾巴。 原来是白阳啊! 他习惯性地掰下来一块油条在豆浆里面泡了一下,随后丢在了地上。 “汪!” 又是一声奶声奶气的狗叫,蛋黄也跑了过来。 易传宗没有厚此薄彼,熟练地将油条泡一泡扔在地上。 中华田园犬就是好养活,随便喂点什么就行,不用照顾的多么仔细,也不容易生病。 娄晓娥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别给人家的狗乱喂东西!”话虽然这么说,她的眼神之中却满是喜爱。 中华田园犬幼时的颜值就是巅峰,再长一长容易长残,长大后要么样子看起来比较憨,要么就是炸着毛的样子比较古怪,正常长大都是单纯的丑。 易传宗神色一怔,他扔油条的时候根本没有多想。 毕竟是他买的狗,现在已经照顾了一个星期,喂习惯了。 “蛋黄!白阳!你们回来!” 温润的声音响起,花姐姐想把两个小家伙给喊回去。 但是这两个小家伙暂时有点没记住自己的名字,摇着尾巴吃得很是欢快,在男主人脚下蹭饭吃不是很正常吗? 娄晓娥这时候也抬起头来,顿时间和花姐姐对视起来。 易传宗心中忍不住一紧,结婚第一天就要面临修罗场? 幸好娄晓娥不认识花姐姐,花姐姐也肯定不会让他难堪,他当然也不会蠢到说出眼前这人就是他村子里面的邻居。 他转头看了娄晓娥一眼,就发现她的神色好像有点慌乱,也没有出声就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花姐姐走过来对着易传宗开心地笑了一下,蹲下身子将两个小家伙抱了回去,随后要了两根油条和一碗豆浆,转身坐在了他们的邻桌。 易传宗的神色有点古怪,这算不算一起吃饭?胳膊肘对着娄晓娥轻轻顶了两下,这模样似乎是两人认识啊! 娄晓娥抬起头来之后朝着花姐姐瞥了一眼,随后对着他一阵挤眉弄眼。 这副有点认怂的表情让易传宗感觉有点好笑,也有娄晓娥怵头的人? 同时他又有点心疼花姐姐,连娄晓娥这种性格都不敢跟她交流,别人恐怕更是躲得远远地吧? 吃完饭,易传宗对着花姐姐微笑了一下,宗烈的二舅已经安排好了,花姐姐明天才会正式上班。 自行车快速的飞驰,易传宗转头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娄晓娥似是有些不安地说道:“她叫花惜凤,是我以前的同学。我们小学、初中和高中都是在一个学校,上学的时候她身边的人都非常倒霉。不过她以前住在西城的一个独院里面,怎么现在住到南锣鼓巷了,你以后别乱给她的狗喂东西!”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是他的狗! 喂饭不是很正常吗? 他还琢磨着是不是得喂两个鸡蛋,才能让它们两个的耳朵竖起来。 虽然竖起来可能没有现在那么呆萌可爱,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傻! “行,我知道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信这个!” 娄晓娥撇撇嘴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开口不满地说道:“反正你以后离她远一点!你要是想养狗,咱么家也养两只。” 易传宗眉梢微挑,该远的时候自然是得远一点。 至于养狗……他已经养了两只,再养两只感觉有些多余。 “养狗就算了,咱们养儿子不香吗?” 娄晓娥用力拍了他的后背一下,随后伸手掐着他腰间的软肉。 “你小声点!人家都听见了!” 易传宗咧嘴一下,“你是我媳妇儿,跟我生孩子不是正常吗?” 娄晓娥又拍了他一下,这次没有再掐他,反而是小声地问道:“你这么想要儿子,万一要是女儿呢?” 易传宗眉头一皱,“生女儿其实也挺好玩的,就是不如男孩子抗揍!”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正经点!” “我是认真的!” 易传宗咧嘴一笑。 娄晓娥气不过再次伸出手掐他。 “娄晓娥!一次警告!” “警告就警告!我才不怕你!” “好,这话你记住了!” “我记性很好!” 易传宗抿嘴一笑,看着默默从自己腰间收回的手,嘴上很硬气,身体却很诚实。 “易师傅好!” “白师傅早啊!” 路上匆匆招呼着,到了门口易传宗就和娄晓娥下车了,他搂着媳妇儿缓步朝前走。 不为别的,宣誓主权还是很有必要的! 别人讨论的时候,‘那个女人好漂亮啊!’和‘易传宗的媳妇儿好漂亮啊!’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理过程。 “易师傅,新婚快乐!”一名有些高壮的中年男人招呼着。 谷啽 易传宗转头一笑,“马师傅,早啊!” 一路招呼着路过六号车间。 王大彪看到亲密的两人之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现在易传宗换了车间,六号车间的人还不知道他要结婚。 以前他们还商量去办公室看人,后面当然是没看成,不过也在食堂里面照过面,他是认识娄晓娥的。 半个月不见两人凑一块了?还那么亲密? “易师傅!你们这是!” 易传宗咧嘴一笑,伸手指着后头,“我结婚了!这是我媳妇儿!” 娄晓娥也是转头微笑地招呼了一声,“你好!” 王大彪傻眼的看着自行车上的两人离开,他们只是说说,这边直接下手了? “不愧是易师傅,干什么都快!离开车间半个月就有了媳妇儿!” 王大彪有些咋舌,转过身朝着车间里面大喊,“大家出来看啊,易师傅找老婆了!咱们厂的播音员!” 叶东京等人撒丫子跑出来,只有阎解成撇了撇嘴,最近三大爷对他态度古怪,他和易传宗有点不对付。 一路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最后易传宗搂着娄晓娥来到办公楼下面。 “你去上班吧,我把自行车放下就会车间。” “中午我在食堂等你!” “好!” 应了一声,易传宗骑着自行车离开,有了媳妇儿一块吃饭,办公室的时间又没有那么紧张,他直接就将本来一块吃饭的一大爷给抛弃了。 一来到车间,巩州杰就机灵地迎了上来,“恭喜我们易师傅新婚快乐!” 刘元坏笑道:“易师傅今天红光满面,气色和往日大不相同啊!” …… 易传宗对着笑了一下,随后伸手在怀里掏着什么东西,其实是将随身空间里面的喜糖拿了出来,“一人一块,都别抢啊!我拿的正好的!” 车间里面一百人,一人一块就得两斤多点。 “吆!还有喜糖,易师傅局器!” “都来拿糖啦!” 伴随着几声吆喝,车间里面的人都围了过来,直接把易传宗给淹了。 看着后面涌过来的人他有点怵头,这人一多起来当真有点恐怖,尤其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 无奈之下易传宗只能尽量将手中的糖给举起来,他个子最高别人够不着。 “说了都别抢,这玩意贼贵,两斤就四块钱,我数了两遍!人人有份!” 这东西就图个热闹,周围的工友哪里还会听他的,这时候也不管什么学徒工和师傅了,车间里面的工友齐呼啦地就跳起来抢,红纸袋子都给拽烂了,喜糖在车间内纷飞。 “巩州杰!你小子敢跟我动手!你给我等着!” 越是熟人越是下得去手,看着喜糖在半空中开了花,易传宗佯怒喊了一声。 巩州杰丝毫不惧,美滋滋地将喜糖填到嘴里,口中喊道:“易师傅,新婚快乐!” 易传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今天放过你!” 低头朝着周围一看,他的嘴角不由微微抽搐。 一群人弯腰弓着身子在地上乱拱,车间里面人仰马翻和喂猪一样。 本来能好好地发喜糖,非得整的衣衫凌乱的当难民。 钱主任一进车间就感受到了这般喜气,之前易传宗和他请假,这会儿他也明白众人在干什么。 从人群外面挤进来,他乐呵呵地笑道:“传宗,有没有我的那份?” 易传宗脸色一肃,“您这话说笑了,您是咱们车间老大,我这次又多请了一天假,哪能不给您留出来?”说着将手伸进兜里,从空间里面拿出五块糖,“一共五块,您这边家里一人一块,够尊重吧?” “行!你小子有心了!” 钱主任满脸笑意地将糖拿了过来,两毛钱的糖也够意思了。 “好了,糖都分到了没有,分完咱们开会了!” 一番正经的安排工作,到了易传宗这边钱主任又开始拿他调侃,“易师傅新婚第一天,给你留点力气晚上使,今天你就研磨新来的工件吧!” “哈哈哈!” “让易师傅轻松点!” “易师傅不会是腿软提前打好招呼了吧?” 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易传宗转头一看,不是别人,就是跟他干活的巩州杰,这小子路走窄了啊! 跟他得意忘形?怕不是失了智! 第一次还能放过他,这第二次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尤其是看着周围工友起哄的风向有变,整得好像他真的不行一样,这是污蔑他的人格! 一群不懂什么叫一次半小时的人竟然嘲笑他! 易传宗挥挥手,“去去去!再敢说我腿软,就接我一脚,我看谁能挨得住!” 恶狠狠地瞪了巩州杰一眼,转头说道,“钱主任不用安排精磨,我看那电机壳子又来了,我爱干那个!正好我这学徒今天活跃,能多干一些!” 钱主任笑呵呵地看着巩州杰,周围工友也一副幸灾乐祸地模样。 联想到当初韩详累得那副狗样,巩州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大意了,没有闪! 幸好,钱主任出声救了他,“易师傅,今天还是干研磨吧,这批工件要求比较高,你的速度快成品稳定,精度也很好,咱们先把这批货给赶出来!” 易传宗眉梢一挑,原来不是为了调侃他,这是来了大活了! 车间里面还是学徒工打杂,最好的赵师傅也就是勉强五级工的程度。 他现在中级钳工32/50,根据之前考核时候的水平推测,技术水平大约相当于五级工里面的老手,如此水平已经比赵师傅要高了。 之前干活已经将赵师傅给比了下去,虽然没有公开说他的技术好,但是钱主任和车间工友的心里也有数,一般大活都是找他。 要是操纵车床的活,这工作效率的差距还不大,但是这手工的活,凭他那巨大的力量和超强的控制,一个顶三个那是丝毫不为过。 易传宗转头对着赵师傅笑道:“赵师傅,要不今天让巩州杰跟着你?他今天挺活跃怕是干不了这精细的活,你帮我好好教教他!” 都是车间里面干活,他不需要这种技术最好的名声,两人技术差不多,没必要硬分出一个高低来,要不然人家干了那么多年还被比下去,这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笑脸总比阴着脸好看。 赵师傅摇头一笑,“还是跟着你吧,今天我干床子活,那电机壳子给你留着呢!” 言外之意就是说力气活比不过,不用老跟我商量。 一人给对方抬一句,车间里面的氛围就融洽了很多。 车间主任安排任务,但是这活怎么干却有个说法,不一定所有时候都分开干,要是一块干那听谁的? 钱主任大手一挥,手中任务单哗哗作响,他笑呵呵地说道:“老赵我熟悉,你别老想着塞人过来,今天你就去研磨,要是工件不合格,看我怎么罚你!” “您是我们老大,我听您的。” 易传宗乐呵呵地回了一句,转身看着傻笑的巩州杰,对着肩膀就是一巴掌,口中喝道:“听到没有,今天敢给我磨大了,到时候你替我受罚!” 巩州杰脸上的笑容凝固,心道,‘易师傅,您能不记仇吗?’ 第八十六章 那不是有手就行 中午食堂。 “来,啊~” 食堂大厅坐满里工人,其中男人居多充满了阳刚之气,也显得有些嘈杂。 一张餐桌上面,易传宗和娄晓娥相对而坐。 此时再次进入了投食环节。 娄晓娥低着头默默吃着饭,感受到嘴边轻触着红唇的白菜,她的内心很是抗拒。 抬头瞥了一眼,易传宗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再转头朝着周围的餐桌瞄一眼,工友们都是一脸暧昧地看着他们。 这种地方干嘛做那么亲密的动作? 娄晓娥心中很是羞赧,恼怒地瞪了易传宗一眼,后者丝毫不为所动,仍旧是一脸坏笑地表情。 她狠狠地一口将嘴边的白菜吃到嘴里,馒头放在口中狠狠地撕一口,脚下也是做着小动作,朝着前方就是一个斜踢。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不断放大,媳妇儿娶回家要是不能玩那就毫无意义。 娄晓娥强忍住心中的羞意,同样也是夹起一片白菜叶进行投食。 同时她用凶巴巴地眼神看着对面,既然敢让她难堪,那么她也不会客气,这口菜要是不吃,今天晚上别想上床! “呦!我们的新媳妇儿给易师傅喂饭了!” “你们两口子吃饭就不能消停点?我们这些人可还是单身呢!” “新婚燕尔,这俩人闷得倍蜜!” 听到周围这些人的调侃,易传宗很是暧昧的一笑,随后在嘴边的白菜上面吧唧了一下嘴巴,略微品尝之后他才吃到口中。 想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他?他是那种抹不开面的人吗? “混蛋!不要脸!” 娄晓娥见此低骂了一句,随即埋头吃起来,口中不住地嘟囔着,“你要是再这样!以后中午的时候我就不跟你一块吃饭了!” 易传宗听着话连忙反对,媳妇儿可不能放跑了,放跑了以后还怎么玩? “甭介啊!我这边刚把大爷给甩了,你让我怎么跟他老人家说?” “我管你怎么说!” 娄晓娥张着大嘴低吼了一句,毫不意外的又呛着了。 “我这倒霉媳妇儿。”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连忙将水递了过去,同时伸手拍着她的后背。 自己的舌头有多长,这人就没点数,一边吼人一边吃饭是小短舌能够进行的复杂操作?只能是将自己给噎着。 娄晓娥咕嘟咕嘟灌了两口水,第一件事就是伸腿踢人,她噎着还不都是这个家伙害地? 她莫名地就想吵一架,抬起头来,易传宗在那边老老实实地吃饭。 娄晓娥很是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好气啊! 她拿着筷子在餐盘里面插了好几下,算是勉强将心中的火给发了出来。 一直到两人吃饭午餐,易传宗也没有再挑事,将娄晓娥送回了办公楼,他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朝着二一车间走去。 刚来到车间,这里的工友就开始起哄。 常师傅一脸暧昧地说道:“易师傅,可以啊,结婚之后连吃饭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李师傅也是一脸坏笑,“说不定是昨天晚上累着了,这媳妇儿知道疼人啊!” 一群老色批! 年纪越大越是喜欢聊这个! 易传宗自然不能认怂,他昂头挺胸指着自己,“就我这家庭地位,我让她喂饭她就得喂饭,让她洗脚她就得洗脚!” 郑师傅一脸调侃之色,捏着鼻子阴阳怪气地说道:“那这脚香不香啊?” 易传宗嗤笑一声,“这脚香不香咱们不知道,但是这脚她贵啊!供销社的茅台最低四块五一瓶,那酒糟子都是大姑娘踩出来的!昨个儿我喝了一口,当真是阅尽人间百色!让人心神驰往、流连忘返啊!” “哈哈,咱们易师傅还是行家?”余师傅仰头大笑。 “你们可说不过他!这家伙肚子里面就带着色儿!” 易传宗摆摆手,那意思就是不聊了,大老爷们跟谁装正经呢? 他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往前走,走到五号工位的时候就看见巩州杰在坐在虎台钳下边,那样子和魔怔了似的,一只手攥着一张砂布来回的比划着。 “你在这磨空气能磨出什么?你倒是拿着一个件练啊!” 巩州杰回过神来讪笑了一下,“上午给您磨大了一个,我这有点不敢上手。”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昂头示意,“没事,去拿个工件练练,百分之五的合格率我还是能保住的。这玩意赵师傅都有失败的时候,你小子想成功一次,哪有那么简单?这次给我张着神,没把握就停下,重点在于控制,别老想着死磕,就你现在这手还没到时候。” “哎!我这就去练!这次绝对不给您添麻烦!” 打好了报告,巩州杰就风风火火地开始操作了,先是夹好工件,弧线,锉削,精磨…… 易传宗面色认真地看着,对于巩州杰他还是比较看重的,这人机灵点学东西的速度不慢。 他不像是刘元和石杭那么稳重听话,整个人看似不着调,这心里头有股子倔强。 刘元比较稳重一些,石杭勤奋诚恳,他们俩干精磨这活,那指定是点到即止,到了没把握的时候就会停下来,然后交给易传宗处理。 这是要是放在巩州杰手里,没把握的时候也想突破一下自己,在技术不达标的情况下就会出现残次品。 不过他为人比较圆滑,每次都是挨两脚老老实实认错,完事不会气馁,易传宗是比较看好他的。 没过多久石杭和刘元也一起回来了,本来三人是一块吃饭的,只不过今天巩州杰没心思吃东西,草草地对付了两口就回来了。 “易师傅!” “易师傅!” 易传宗没有说话,朝着对面的两台老虎钳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现在可以开始干活了。 在他这边没什么力气活,除了打打下手就好好地练技术,也没必要和那些正儿八经干活的一样卡着点上工。 刘元和石杭也是点点头,随后就来到自己的工位上面已经开工了,周围的工友们还在说笑着休息,这边三人已经完全进入工作状态了。 易传宗拿着大碗茶杯盯着三个人干活,也就是上午的时候三人出错多一点,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他只是在有问题的时候才会出声提醒。 “呦易师傅,您可真勤快啊!这会儿就让他们上工了?” 听着声音,易传宗抬起头来笑了一下,“活是给公家干的,技术是自己个儿的,这有了技术就有了钱。他们想练我就是喝茶看着,也不费事。” 余师傅微笑着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是散的香烟,“易师傅要不要来一根?我见您在车间里面抽过烟。” 易传宗连忙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面,口中招呼着,“来,抽我的,您这不说我都忘了!” 谷吔 他将手伸进衣兜里面,随后将一盒大前门从随身空间里面取出来,熟练的从里面拿出两支递了过去。 “易师傅,可以啊!大前门!还是这烟抽着舒服!”余师傅乐呵呵地将一支烟接了过去。 这散烟便宜,就卷烟差不多,当地产的没有过滤嘴,外国烟有过滤嘴,反正做起来没什么本钱,算是进口的东西里面最便宜的东西。 易传宗笑了一下说道:“我平时都不怎么抽,想起来了才会抽一支,图个乐子。” 余师傅点点头,目光在石杭三人身上打量着,“易师傅您这带得徒弟干起来活来还有模有样的。” 易传宗朝着三人瞥了一眼,“样子好练准头难,没您想得那么好,今个儿我边上这小子又给我磨大了!” 余师傅认真打量着,随后转过头来笑道:“您这边确实不错,跟着我的那俩小子还说想跟您学习一下。” 易传宗朝着远处余师傅的工位瞥了一眼,随后面露难色,“余师傅,您说晚了,之前赵师傅找过我了。他们三个还没带一圈,我准备年前一直带着他们,等明年他们三个成了正式工调走,跟着赵师傅的那俩徒弟就得过来,我这边还想年后考核一下。” 余师傅顿时面生惊色,“易师傅,您这是有把握通过考核五级钳工了?” 他转念一想,之前一个月就晋升四级钳工,等过年之后指定能晋升五级钳工,他心中直呼了不得,就没见过进步那么快的人! 易传宗咧嘴一笑,“现在还没把握,不过我这徒弟都进步,我当然得更加努力才是。” 余师傅默默点点头,这会儿他也想明白了,年后易传宗指定能晋升,到时候又得换车间,说不定还能到一大爷车间里面跟着学习。 恐怕赵师傅那俩徒弟跟着学习不了多久,他这边就更加没戏了。 “易师傅当真是厉害啊!您现在的技术都跟老赵有得一拼,到时候怕不是要直接考核六级?” 余师傅越说越是震惊,之前不是自家的事,他对于易传宗也没有什么需求,所以他没怎么细想。 如今一琢磨才发现这人的厉害之处,从入厂到六级钳工,哪位师傅不是十年的功夫?到了这边半年就成了! 易传宗只是摇头轻笑着,似是否决这般猜测。也不再多言语,转头看着干活的三人。 余师傅那边也没再追问,只是谢了一句给的烟,随后直接离开了。 到了上工的点,易传宗也放下了自己的大碗茶杯开始干活。 今天他感觉自己更加得心应手了,两点的身体掌控能力让他超强的力量掌控再次提升,不说闭着眼干活也是差不多。 一边手里搓着圆盘件,易传宗对着前面轻喝道:“石杭,张着神儿!马上就磨大了,你俩眼珠子往哪里瞅呢?” 石杭动作一顿,仔细打量了一番手里的件,拿着尺子测量了一遍,这才重新开始干活,全程连头都没有抬起头来,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么干活。 那边巩州杰工作也到了一定阶段,他直起腰喘了一口气,马上就要到最重要的环节了,他需要调整一下状态再开始。 朝着对面看一眼,两个小伙伴工作还是那样认真,刘元稳健一些,工作起来比较有规律,也就是劳逸结合。 石杭则是更投入一些,这样干起来比较累,学习效率不好说,还是得看个人习惯。 活动了一下肩膀,巩州杰小心地朝着身侧偷瞄了一眼,马上就要开始后面的研磨了,他这次要是再敢磨大了,估计得多挨一脚,这都是往日的规律。 只不过刚转过头来,巩州杰的脸上就满是讪笑,因为这会儿易传宗没有投入的干活,正好也在盯着他们。 刚想开口打个招呼,巩州杰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呆滞了,易传宗一边手里搓着件,一般还用审视地目光看着他,手里的动作竟是一刻都没停! 他抬手指着前面,小声地提醒道:“易师傅,您的件……” ‘要磨大了!’ 易传宗随意往下瞄了一眼,然后使劲用砂纸狠狠地搓了两下,随手将砂纸往地下一扔,指着自己的工件说道:“来,测测!” 巩州杰暗暗地吞了一口唾沫,心中忍不住想,‘不会我测量一下,这个失败的件就归我了吧?’ 师傅终归是师傅,他心中恶意得推测也耽搁不了听从命令过来测量。 比比划划地测量了一遍,巩州杰有些愣神地看着手中的尺子,眼神之中全是不敢置信,竟然合格了! 他不相信地再次测量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误差三丝,这工件只需要五丝就能合格。 巩州杰再次吞了一口唾沫,小声地问道:“易师傅,您是怎么做到的?”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很是轻蔑,“怎么做到的?那不是有手就行?” 巩州杰脸色顿时沉默了,轻轻地放下游标卡尺,随后回到自己的虎台钳旁边,眼睛怔怔地盯着上面的工件发呆。 易传宗转过头来偷笑,拿着游标卡尺再次测量了一遍,准确的来说是精度略小于28微米。 他的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手里有数,哪怕不按照常规方式操作也没有装b失败,要不然丢脸就丢大了。 工作了两个小时,旁白的工友高兴地喊着,“易师傅,走了,今个儿领工资!” 易传宗嘚瑟地笑了一下,“我不用去,我媳妇儿给我领了!” 这时候月初发粮票,月底发工资,一个月赶着一个月跑,要不是月底发工资,这一大家子人都没有饭吃,要是票据丢了那更是得哭死。 “州杰,走了,咱们去领工资了!” 刘元的心情很不错,技术稳稳地进步,等明年他就能成为正式工了,每一次领工资他距离涨工资就更进一步。 巩州杰点点头,闷声说了一句,“易师傅,我们去领工资了!” 易传宗没有打理他,只是干着活偷笑,那会儿巩州杰又磨大了,他愉悦的给这小子两脚,今天早上的那点小仇怨算是扯平了。 工作一天结束。 易传宗骑着自行车去接媳妇儿,娄晓娥一屁股坐在后座上面,自行车轮开始转动。 “今个儿我的工资发了多少?” “你做的工件达标了,发了五十二块八。” 易传宗点点头,“一会儿你交给大妈,等年后我想办法技术考核,到时候就能攒下钱了。” 娄晓娥自无不答应的理由,“好,我那边的钱还有不少。” 易传宗笑了一下,没吃到软饭之前馋得慌,吃一回爽到起飞。 现在结婚了,当然是更香了! “白天你养我,晚上我喂你!” “要死啊你!” 易传宗咧嘴一笑,随后眼前一亮加快了速度,在前进一百米之后他开口吆喝着,“大爷,现在您坐不着自行车喽。拜拜了。您内!” 娄晓娥也很是得意地摆摆手。 一大爷见此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易传宗往前骑了几米轻声叮嘱了一句,“抱紧,要转弯了。” 娄晓娥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老老实实地抱紧他的腰。 易传宗拐了一个弯又转了回来,随着一大爷的步子慢悠悠地骑着,“大爷,您还喝酒不?给您带两瓶回去?” 一大爷摆摆手,“不用了,家里还有,你俩先回去吧!”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这才蹬着自行车离开。 第八十七章 其乐融融 易传宗和大爷说的真不是玩笑话,他进四合院还拎着两瓶酒。 两瓶茅台!花了十块钱! 这次不是易传宗买的,而是娄晓娥买的。 两人一进门,三大爷就眼尖地看到了易传宗手里的酒瓶子。 “嚯!传宗,你们这是又有什么好日子?” 易传宗停下自行车,抬手看了一眼手中的两个酒瓶子,看着三大爷那眼馋的毛病他就感觉好笑。 之前被他一个小辈甩咧子,这会儿还敢来占便宜,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呦!三大爷,这回不行!这回是真不行!” “我岳父岳母给我们准备了不少棉被,指定是花费了不少,这是给我老丈人送的!” 易传宗睁着眼睛说瞎话,对三大爷就得直截了当地将那点小心思掐断,最起码得让对面看出不乐意来。 有着之前的那冲突,三大爷好面的人才不会顺杆子往上爬,因为他不确定易传宗会不会卖给他面子,到时候上去容易,下不来,那就丢脸了。 三大爷擦拭了一下嘴角,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口中酸酸地说道:“传宗你是局器,我这从你这见的茅台都有六瓶了吧?三十块钱!” 易传宗耸耸肩无奈道:“老丈人,那也是我爹,这么大个媳妇儿跟着我过日子呢。”转头笑道,“是不是媳妇儿?” “对!你说的都对!”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骗人都不打草稿,说得和真的异样,差点让她忘了这酒是她买的! 眼神在易传宗身上巡视,她隐隐感觉自己好像也被骗了,还是心甘情愿被骗过来的,貌似自己还开心得不得了,好气啊! 易传宗很是得意,晓娥就是懂事。 转眼看了这三大爷那副馋样,他忍俊不禁地笑道:“三大爷,昨个儿这就您不是喝过吗?我还特意给您多倒了一点,够照顾您的吧?” 三大爷回想到昨日口中的酒香脸上也满是笑容,连连点头回道:“对,传宗还是够意思,懂事!” “那就成!您忙着,我这儿新媳妇儿上门就先回去了?” “哎!好!” 两人走了两步,娄晓娥终于是出手了,伸手掐了一把,脸上凶巴巴地,“你是不是有事骗我?” 易传宗眉梢一挑,前前后后地看了一圈。 娄晓娥更气了,这副模样还和做贼的一样! 在确定没有人之后,易传宗嘴角带着一丝坏笑,抻着头就凑了过去,娄晓娥后仰着身子也没能躲开,被啃了一口。 “啪!” “你干嘛?在这大院里面的!” 娄晓娥很是心虚地左顾右盼,再次出手打了他一下。 易传宗微微一笑,“我骗你怎么了?骗你我是心里惦记着你,骗你动脑子那是想你!我心里又惦着你,脑子里面还想你,说句谎话那是我的心意,就不兴我逗你开心?” 娄晓娥确定了没有人也放下心来,听着情话嘴角不自觉微笑起来,口中嗔道:“油嘴滑舌!”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逐渐灿烂,凑过头去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娄晓娥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嘴里嚷着,“不行!我才不那样!”说着扭着小屁股就跑开了,两手提着的袋子还在晃。 “媳妇儿!等等我!” 易传宗连忙推着自行车追,一路跑到中院这才追上人,碰巧一大妈从饭屋里面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盘子菜,酱汁浓郁的肉片一看就有食欲。 “大妈。” “大妈。” “你们回来了。” 一大妈笑得很开心,这小两口打打闹闹的感情是真好。 一定神,她看到了易传宗手里提着的两瓶酒,她不由疑惑地问道:“你买这两瓶酒是去看小娥她爹?” 易传宗将自行车停在门口,这时候他自然不会再说谎话,“这是晓娥买的,我俩都不想做饭,以后少不了还得麻烦您。晓娥心里过意不去,这两瓶酒是给大爷的,那边给您买了点生活用品和小零食。” “大妈,给您。”娄晓娥殷勤地将手里的两个兜递了过去。 一大妈没有接,而是开口对着易传宗训斥着,“你这孩子,回自己家还买东西。”转过头对着娄晓娥和颜悦色地笑道,“小娥别跟他学,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娄晓娥转过头来一脸偷笑地表情,乖巧地应道:“好的,大妈,我不跟他学。” 一大妈这才将东西接了过来,孩子给她买东西那是心意,肯定是不能不要的,开口就招呼着娄晓娥进去,根本没有管易传宗怎么样。 易传宗耸了耸肩默默跟在后面,恍惚间好像听到‘家庭地位-1’的声音。 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岌岌可危的家庭地位坠落,大咧咧地就走了过去,一把将娄晓娥搂了过来,“大妈,您可不能跟我抢,她是我媳妇儿,当然要跟我学。” “你这个孩子!”一大妈笑骂了一句,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之前易传宗可不敢跟她顶嘴。 易传宗紧了紧胳膊,娄晓娥瞬间会意,随后打开腰包将从里面取出一小沓子钱,最上方是一张大会堂的十元纸币,也是现在最大面值的钞票。 “大妈,这是传宗的工资,以后您可得管我们饭。” 娄晓娥说着就将钱递了过去。 一大妈自然是一脸不乐意,转头对着易传宗训斥道:“你们才刚开始过日子,手里没钱怎么能行?再说你们俩就在家里吃顿晚饭,哪里用得着给那么多?” 易传宗拍了拍媳妇儿的腰,满不在乎地说道:“嗐,不就是五十来块钱吗?您还跟我算那么清楚,就不兴咱么家过得日子好一点?今年我是这个工资,等过了年可就不是了!我们俩不缺钱。” 眼见一大妈要说什么,易传宗接着说道:“再说,之前我可是跟您说过了,这发了工资之后都交给您,大男人说话得算话,第一次您就不要,后面还有四十年,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娄晓娥夫唱妇随,“我们俩真不缺钱,不说我之前就有些积蓄。等他明年考核之后,工资根本花不完,这钱您就拿着给咱们家改善改善伙食,要不然我俩哪里好意思来您这吃饭啊?” 两人你一眼我一句地说着,后面一大妈终于是将钱收了过去,她一脸不情愿地说道:“那行,这钱我就拿着,晚上这顿饭咱们吃的好一点,你们俩缺钱了和我说。” 易传宗兴致很是高昂!咱们终于翻身了! 转头和娄晓娥对视一笑,果然想要吵赢大妈就得找个媳妇儿!他的思路没有问题。 “这才对嘛!我就喜欢吃!后院还有个喜欢吃的,晓娥和大妈聊着,我去将老太太给接过来。” “行,你去吧。” 晃晃悠悠地走出门,迎面正好看到了回家的许大茂。 许大茂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易传宗,轻哼一声扭头就走。只要易传宗不跟他动粗,他就不会服软。 易传宗面上表情不变,心中冷笑一声。 谷齇 认为他不打人就没手段了?他已经找好了人,让这家伙自己把自己玩死,算是便宜他了! 来到后院,他推开门就走了进去,聋老太太还坐在床边上面发呆呢。 “老太太,这屋子里面那么暗,您倒是出来晒晒太阳,老在这里面憋着是干什么?您也不无聊啊?” “我那会儿刚进来,习惯了,也不会感觉无聊,想想以前的事也挺好的。” “走,老太太,咱么该吃饭了,您这肚子也不感觉饿?没事陪我大妈去聊聊天,能活动就多活动一下。” “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 “酱肉,您最喜欢吃的。” “唉,那感情好!” 易传宗笑着蹲下身子,聋老太太熟练地坐在他的小臂上面。 本来他是朝上弓着手臂让老太太坐在上臂,有一次两人聊着天过月洞门将老太太给忘了,差点磕着,现在改做小臂就不用担心碰到头了。 “我怎么感觉您好像是重了点,应该是快六十六斤了!” 聋老太太开心地笑着,“在你家吃的好!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肉了,老多钱呐!我能不长沉点?” 易传宗摇头笑了一下,“嗐,自家打的什么钱不钱的,就您这点饭量,十顿也吃不了一斤肉,我一顿饭就比您十天吃得饭还多。” 聋老太太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欢喜的模样,“你小子壮实,当然吃得多。” “嗐,您光夸我壮实就行了,后面吃得多不是什么好事,幸好有大爷帮衬着,工作还算顺利,要不然吃饱都难。” 没几步道就回来了,正好娄晓娥端着铁锅往屋里走,姿势看起来不是很熟练。 “晓娥是个好姑娘啊!”聋老太太笑嘻嘻地说着。 那副笨拙的模样看得易传宗眼皮子直跳,上次就是这么烫着的? “您可别夸她,您都不知道这点进步是怎么换来的。” “你跟我说说。” “嘿,待会儿您自己问她得了,我说她又得跟我打架。” “你让着她点。” “我够让着她了,您都不知道她怎么欺负我,她让我在工厂给她喂饭!” 易传宗歪着头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娄晓娥站在门口听着,在发现聋老太太偷笑的模样之后,他这才转头看过来,脸上顿时升起笑容,“媳妇儿,今天晚上我还喂你吃饭。” 娄晓娥死亡凝视了一会儿,看着他将老太太放下,这才迈着坦克步走过来,熟练的将手掐住他腰间的软肉,咬牙说道:“你还敢说,谁让你在工厂食堂喂我了?回来你还恶人先告状!” 易传宗忍痛对着老太太笑着,“您看,她老是这么热情,这会儿看我抱着您她吃醋了,我先抱她一会儿。” 说着就在一声惊呼声中将娄晓娥抗在了肩膀上,大跨步地往屋里走。 “你放我下来!我要碰到头了!” 一大妈在屋里也出言斥道:“将人放下来,摔着了怎么办?” 易传宗一看这同仇敌忾地模样,连忙将娄晓娥放在长椅上面,好不容易和媳妇儿统一战线,不能太得意。 “我哪能摔到我媳妇儿,护得好好的呢!” 娄晓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洗手去!” “得嘞。” 不一会儿一大爷也回来了,一大妈指着那酒和零食就开始告状,“你看这孩子回家还买东西!” 一大爷瞅了一眼暗地里掐的小两口,笑着训斥道:“以后别买这些东西,那么贵!” 易传宗将腰间的小手抓住,转头笑道:“不是我买的,是晓娥给您买的,她以后跟着我蹭饭吃。” 娄晓娥这时候也抬起头来笑道:“对,大爷,昨个儿看您喜欢,也没喝两口,今个儿就想着给您买两瓶。” 一大爷笑呵呵地洗着手,随便在脸上搓了两把,往东边方椅上面一坐。 他看着正对面的老太太,左手边是婆娘,右手边是新婚的小两口,本来冷冷清清的两个人没两个月就热闹了起来,说不定明年还能再多个胖小子,这生活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开饭!” 当家的发了话,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开始吃饭,气氛好不热闹。 饭后易传宗和娄晓娥回到了新房。 “过几天我可能要进山一趟。” “进山!” 娄晓娥的声音瞬间就太高了八度。 “咱们家里又不缺吃喝,你冒着危险进山干什么?” 她虽然没有去过大山里面,但是也知道这山里的危险,毕竟这时候也生动动物不少,再说那野猪皮她也见过,上面的两颗獠牙看起来分外狰狞。 易传宗开口解释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嘛,之前我去办户口迁移的时候,韩详那个家伙在派出所告我投机倒把,后面这不是让人家宗烈背了黑锅。” “前几天他就寻人来找我,当时我去医院看他,他躺在病床上面求我,说这是他刚谈对象家里的事,一定不能泡汤了。” 娄晓娥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并且他那边还给我准备了家伙,之前我单凭一把铁叉都打了四头野猪,这次指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易传宗完全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还将五四拿给娄晓娥看。 他现在不光有武器还有随身空间,别说是碰到老虎,就是真碰到什么敌人他也不怕。 也就是现在他的枪法有些菜,要不然他还能反杀。 娄晓娥看着他手里的家伙心中安定了很多,这东西她从小就没少见,知道威力有多大。 只不过盯着易传宗的表情,她总感觉哪里有些古怪,“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嗐!瞒着谁也不能瞒着你啊!” 一转头,看着外面有些昏暗的天色,易传宗一脸坏笑,“媳妇儿,这天色不早了,我去关门。” 娄晓娥转头看了一眼外面,外面的天还没有黑下来,想到昨天易传宗的表现她心里有点打鼓。 “你别那么早关门!这才几点啊!” “不早了!” 第八十八章 日入一百 “吼!” 声音低沉如超跑的发动机,落雷滚滚地传向远方。 虎啸永远都是那么霸气。 它静静地盘卧在枯黄的草地上面,一身金色的毛皮在朝阳下带着一层淡紫。 两只强健、粗壮的虎掌拍在地面上,它滚圆的脑袋转向一侧,口中不时地发出低吼! “啪!啪!” “还叫!还叫!” “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接连拍了两下虎背,易传宗一只手持着冲锋枪指着老虎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是指着老虎身前的地面。 这处草地上面看起来有些杂乱,地皮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犁了一遍,几个颗圆形的铁球静静地躺在坑里面,还有三把闪烁着黑色光泽的枪支。 “吼!” 老虎微微张开嘴巴低吼一声,脑袋却是不知不觉地转了回去。 易传宗咧嘴一笑,可算是报了上次的仇了! 亏他幸运,这只老虎也认识这玩意,最起码不用逼他痛下杀手。 易传宗伸手捋了一把老虎后背的毛,手感很是顺滑,但是毛质有些生硬,有点像是马毛一样,比野猪的毛又稍微软一点。 “你的家不在这里,这才刚入冬,你这一身厚毛在这里就不热吗?难不成你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就你这脾气够呛能吃公家饭,还是快点回家吧,要不然你连个媳妇儿都不好找!” “吼!” “好想养一只啊!” 易传宗越是看着老虎,越是感觉异常帅气,可惜养不起!这玩意一顿饭能吃六十斤生肉! 虽然能坚持一个星期不吃饭,但是它会饿啊! 真要是想养就得让它吃饱,一天怎么不得喂个二三十斤,一天二十多块钱谁养得起? 易传宗心念一动,一头哼哼唧唧的小野猪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只是打断了野猪腿还没开宰。 他手臂一甩小野猪滚到老虎的嘴边上,这老虎也是不客气,当场就直接下嘴咬住了。 “我一共就抓了一大三小,大的指定不能给你,就给你一头小的吧!上次那头野猪你指定光挑着好肉吃,乡亲们生活都那么艰难,你也得知道勤俭!好了,走吧,尽量往北边走,要不然冬天你得饿坏了!” 一边说着,易传宗站起身来,同时他手中的家伙也是一直指着老虎,对这种大猫他可是不敢有丝毫松懈。 老虎见他站起身后退了几步,虎躯一震站起身来,嘴里叼着小野猪就迈着猫步离开了。 易传宗见它离开也没有松懈,目光不断在山地的草坪上巡视着。 虽然他这次是在妙峰山镇的北边狩猎,但是野生动物的活动范围极大。 如今老虎都出现了,那么那只喜欢捡漏的豹子指定也在,平时这豹子肯定没少吃老虎剩下的。 果然,在巡视地第三圈,易传宗的目光锁定在百米外的一处黄色草地上面,哪里的荒草特别柔顺,一看就有点不正常,上面还带着黑色的斑点。 易传宗将地面上的东西收进随身空间,随后朝着豹子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这豹子也是机灵,可能是看到他之前威胁老虎了,眼见蹭不到吃的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易传宗这才咧嘴一笑,“还想来偷我东西?这次你是没机会了,跑那么快不抓兔子上我这里来打秋风!” 他这会儿心里美滋滋的,这次的野猪队伍一看就不正常,单单成年野猪是母的不说,小野猪也只有三只,上次那可是公母都有还有四个崽子。 这种受到侵害的模样,指定是被老虎或者豹子袭击过,他也算是抢了这俩家伙的口粮。 做了一个简易的木筏,易传宗拽着木筏晃晃悠悠地下山了,现在上面还是空的,等到了山下再将野猪放出来。 半个小时以后,天色已经大亮了,易传宗也走到了山下。 这次他可没有上次轻松,他请了两天的假期,请假当天大晚上宗烈安排了一辆车送他过来。 接连在山上搜寻了两个夜晚,终于是在这第三天的早上才找到了猎物。 “易师傅!易师傅!” 山下村子的土路上面,一名穿着青年装的男子大声喊着,他头上带着一顶解放帽,身后还停着一辆小汽车。 易传宗闻言也是摆摆手,依旧是慢悠悠地往前走。 到了跟前,青年男子于旭荣有些焦急地说道:“天都亮了,您总算是回来了!” 易传宗耸耸肩,随后拽了拽胳膊上面的绳子,“今天确实晚了点,不过幸好抓到了这三个小家伙。” 于旭荣这才转眼看到地上,一大两小三头野猪当真是无比的诱人,单单肉都有五百斤,卖可能便宜点,但要是想买那就得一年的工资。 他的心中暗暗咋舌。 不过一回神他又焦急了起来,“易师傅,咱们还是快点开车吧,我早上还得去接领导呢!现在这个点时间就有些太紧了!” 易传宗点点头,“行!我把它们在后面绑结实就走,肯定是不能耽搁了领导出行!” “哼哼!” 于旭荣刚想上手帮忙,结果这野猪一哼唧吓了他一跳!竟然是活的! 之前这三头野猪没少折腾,只不过折腾了一会儿就消停了。 “不用帮忙,我自己来就行!” 说着,易传宗一手掐着猪脖子就往后备箱里塞,随后将绑在野猪上面的麻绳系在车架子上面,两只小野猪拎着腿就丢到车厢里面,随便绑了两下。 这一套动作轻松又写意,看得于旭荣有些愣神,果然不愧是打野猪的,这力气对得上这身板。 “易师傅,您快上车,路上我得开快一点!” “行,没事,你尽管开。” 易传宗随口应了一句,连忙坐上了车。 他当然不会眼生,时速两百公里的车他都做过。 就算是真有什么事故,他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随着小轿车启动,发动机轰鸣声有些嘈杂,原地留下一团黑烟,小轿车逐渐消失在了山沟的小路上面。 谷摜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行驶,小轿车在城西区一座偏现代化的小别墅门口里面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三层的小楼,带着一个六十平方左右的小院子,看起来和娄家差不多,只是面积稍微小一些,周围也多是这种小院,是最近这十年建造的小区。 易传宗刚把东西带下车,汽车的声音被别墅里面的人听到后,一名身着列宁装,年龄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走了出来,他走起路来有几分雷厉风行的气势。 只不过他并不是很强壮,反而体型略微清瘦,脸上还得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到易传宗脚下的大野猪他的眼中满是惊喜。 “易兄弟,你果真是有本事,还真给打来了!” 这人就是宗烈所说的大表哥明桦,现在还不是亲的,他和宗烈一个地方上班,不过应该是文职,政委、参谋之类的。 易传宗微微一笑,就开始邀功了,“我也没条狗帮忙,围着大山转了两个晚上,终于是将逮住了几个家伙。” 明桦笑着点点头开口解释道:“要是我结婚也不至于这么挑剔,主要是我结婚的那天正好是我爷爷八十大寿。他从小就跟我讲,说是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路上碰到的一小群野猪。“ “我们当小辈的听到心里去,这才想办法弄一头让爷爷开心一下。现在也不好办的太高调,之前找了几个人也没抓到,这次真是麻烦易兄弟了!” 易传宗一听这话头单手就拽着大黑野猪的獠牙提了起来,拍着那满是鬃毛的肚皮笑道:“折腾了一路,这会儿装死呢,喂东西肯定能吃下饭去,养一个星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到时候老人家吃着绝对新鲜!” 这般轻松的姿态让明桦看得眼皮子直跳,这力气得多大? 之前他听表妹说找了个工人去打野猪,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抱有多少希望,毕竟前面七八个人去山里几次都是空手而归,如今一看眼前这人当真是有些能耐,单单这块头就不容小觑。 他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易兄弟手里提着累,家里临时搭了个蓬,咱们先去放下。” “好!” 易传宗应了一声就朝着里面走。 后面等着的司机这会儿有点急了,“易师傅,时间快到了,我先去接领导了!您自个儿回去行不行?” 易传宗略带歉意地说道:“您先忙,不能耽搁了领导的正事,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反正也没多重。” 明桦乐呵呵地一笑,“没事,你去忙吧,一会儿我让人送易兄弟回去。” “哎!好!” 司机连忙上车点火,小轿车很快启动离开了。 “易兄弟,在这边。” 一路来到小别墅的后边,小院的墙边扎起了一个四平米大小的木围栏,易传宗解开绑在野猪上面的绳子就放了进去。 明桦和善地笑道:“走,咱们进去吃点早饭,忙了一晚上也该饿了!” 易传宗连忙摆手,“甭介,一宿没睡,我先回去补个觉,路上随便买点东西吃就行。” 说这话就要走,那边明桦连忙伸手拦着,“兄弟别着急啊,这还没给钱呐!” 易传宗见他掏钱的动作,摆摆手说道:“不用,宗烈那边给了。”继续往前走,但是明桦也是用力拽着他,没法,他只能停下来。 “那可不行,你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就是给村里人安排个闲职,这个简单。让你接连两天在山里面摸黑打猎就不说了,再白拿你的猎物,这猪肉我们吃着也不舒服,我爷爷知道非得急眼,这钱你得拿!” 明桦说这话的时候一脸严肃,白拿人东西指定是不行的。不说表妹还没嫁过去,就是嫁过去了,也不能白拿别人东西,这是原则。 “这真不能要,不然咱们不就成了那啥了吗?” “没事,这钱你放心拿着,回头我去补一下手续,家里之前就准备好了票。” “那行吧,上次我在镇上卖了一头,总共一百八,这头轻点,你给个一百六就行了。” 易传宗本来没想要钱的,找个正式工作怎么也得四五百块钱,更何况是这种文化局这种单位,他和宗烈都是人情交往,不牵着钱的问题,但是对面这神情由不得他不要。 明桦掏出钱点了二十张十块的就递了过来。 易传宗在那看着口中连道:“明哥,您这给多了。” “不多!去肉铺买肉最少也得这钱,更何况是野猪,算是我占你便宜了,” “得,那我就拿着。” 明桦这才面露笑容,“我十六号结婚,到时候我喊你。” 易传宗面色一怔,“呦,这我怕是去不了,我上个月末结的婚,就多请了两天。这个月月初去看了一趟老丈人,加上这两天没假了!我就提前祝您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祝老爷子生日快乐,健康长寿。” “谢了哥们。” 明桦一听也没有勉强,关心问道:“你等等我爸上班回来,然后让司机送你回去?这离着南锣鼓巷还有十多里地呢,那两头小的也不轻松。” 易传宗咧嘴一笑,“没事,我老丈人家离这不远,请假那天我带着媳妇儿过来的,我自行车停那呢,这两头小猪也不沉。” “那你慢点!” “不用送,回去吧!” 步行十五分钟走了近三里地,易传宗来到了老丈人家。 听到开门声娄母转过头来和煦道:“传宗过来了。” “妈。” “我刚从山里回来,晓娥呢?” 易传宗抻着头往里看着,他请了两天的假,娄晓娥也跟着他请了两天的假,现在应该在家里才对。 娄母乐呵呵地说道:“昨天她在家待了一天闲无聊,今天上班去了。”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那行,正好我现在也没法接她回去,今个儿早上在山里打了两头野猪,等处理好了给您带一头过来。” 娄母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上次送来的肉还没吃完呢,你饭量那么大不用给我们送。” 易传宗微微沉吟,“那就做好了给您带点卤煮过来,上次做的就很香,给爸当下酒菜挺好,那猪蹄子您吃了也美容养颜。” 娄母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少带点,够吃两顿的就行。你早上还没吃饭吧?我们正好准备吃呢,你去洗洗手,吃完饭再回去,在这睡一觉也行。”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您肯定没做多少,我吃了您吃什么?我还是去街上吃吧,主要是我也困了,早点吃完早点睡觉。” “路上慢点。” “好,您回去吧,妈。” 易传宗将两头小野猪绑在车上,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面疾驰。 本来他过来就是跟娄晓娥打声招呼,要是接人肯定也是下午,傍晚过来接。 主要今天是星期六,文化局不上班。 这些天只能和花姐姐短短相处一会儿,他的心里十分想念。 第八十九章 黑市来信 自行车在南锣鼓巷的胡同里面飞驰,临到四合院的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从胡同口里面窜了出来。 易传宗被吓了一跳,连忙捏住刹车,朝着前面定睛一看,那是一名长相高瘦的长脸青年,他那一身大褂宽裤都撑不起来。 易传宗没有生气这人突然拦路,反而眼前一亮,神色略微激动地问道:“怎么样?已经办了?” 后门黑市的老三表情有些尴尬,小声说道:“还没办。” 之前他正好来通知,看到易传宗就连忙出来阻拦,也就没有看清。 如今回过神来,他的目光怔怔地看着易传宗后座的两头小野猪。 易传宗眼神略微失望,没好气地说道:“敢拦我的路,我还以为是什么好消息呢,没办了他你来找我干嘛?” 老三回过神来眼神之中满是羡慕,转头鬼鬼祟祟地前后打量了一下,这会儿上班的人很多,他朝着旁边的胡同摆手示意过去说。 易传宗微微昂头,随后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直到了一处死胡同,他不耐烦地说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老三赔笑道:“您安排的事有影啦!” 易传宗眼皮一抬,“继续。” 老三也不敢卖关子,连忙说道:“昨个儿那边给我们传信,说是看到许大茂和童寡妇路上照过面,当时两人打情骂俏的聊了好久。” “只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许大茂并没有过去,应该是那童寡妇事儿来了,不过他们有情儿,应该是商量好了时间,最多几天的功夫指定能抓到他们俩!老大的意思是问问您,到时候要不要通知您一声?” 易传宗微微沉吟,“要是九点到十二点你就通知我,早了晚了的就算了。” “得嘞!”老三连忙谄媚地应声,他现在是真怕了,枪眼顶在脑门上,那天他差点就关不住闸。 “行了!你回去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易传宗丢下一句话就骑上了自行车。 “您慢走!” 老三那边谄媚地伸着胳膊。 易传宗嗤笑一声,看来这次是真给这群人吓住了,本来就是夜道上面的人,好好的交易不想做,总想整些乱七八糟的,不收拾一下不长记性。 到了四合院,易传宗准备推车进去,邻居丁大妈就看了个仔细。 “呦!传宗,你这是又去打了两头野猪?” 易传宗开始哭惨,“没办法,分家过日子了,穷啊!请了两天假上山试试,大晚上翻山越岭的找了两天,终于是没白忙乎。” 丁大妈横了他一眼,“你就拿你大妈开涮吧!你大爷能不管你?” 易传宗一脸不乐意,“瞧您说的,管我能管几年,咱大老爷们靠着大爷过日子像什么话,不跟您聊了。我先把它俩放下,一晚上没睡,又饿又困!” 看着那消失在院子里的身影,丁大妈嘴里嘟囔着,“看这样也不像害困的,两头野猪!搁我身上,别说是两晚上,就是四晚上不睡觉也行啊!” 易传宗将东西放在大妈家里就又推着自行车出来了。 自从他不在家里吃早上饭,一大妈也就不用准备那么多了。 来到熟悉的墙角,随便逛了一圈之后易传宗直接翻了进去。 “汪汪!” “汪汪!” 蛋黄和白阳摇着尾巴往他这边跑,这种幼犬长的比较快,半个月的功夫稍微长大了一点,小短腿更加粗壮了,小肚子也是圆滚滚的,应该是刚吃饱了饭。 易传宗蹲下身子摸了摸狗头,随后就朝着屋子里面走,正好花姐姐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 “回来啦。” “嗯,家里有饭没?” 花姐姐温柔一笑,“刚刚蒸了一锅馒头。” 易传宗眉梢一挑,他就知道花姐姐肯定会给他准备吃的,将眼前的人儿抱在怀里,他这心里面是真舒服。 娄晓娥也挺关心他的,只不过他之前说回来的时间不确定,不用等着他。 毕竟一共两天的假期,打猎这种事情他也不敢肯定,他会尽量寻找一下。 虽然有时候感觉挺对不起晓娥的,但是两份关心的感觉是真爽啊。 花姐姐关心地说着,“一晚上没睡你也累了,先吃饭吧,等会儿我帮你按摩一下。” “好!好,确实有些饿了。” 吃了一顿香喷喷的早餐,易传宗在床上享受着按摩进入梦乡。 睡醒之后,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带着微笑的面孔,那双凤眸出神地看着他。 “在家会不会感觉无聊?” “还好,和村子里面差不多。” 易传宗缓缓点点头,突然间他心念一动,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22/∞(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 应用技能项:中级钳工38/50,初级医术95/100,初级攀岩7/20,初级侦查8/30,初级隐匿5/30,初级狩猎18/60 身体属性项:夜视2/10,身体机能5/10,身体掌控5/10。 系统物品:指定技能卡10x1(金色),《炼体……》,指定技能卡5x2 自从将花姐姐接回来之后,他已经不需要找什么秦淮茹了,结婚之后更是没得空。 和两个媳妇儿平时相处一下,根本不用特意地刷技能,医术技能就蹭蹭得长,如今还差那么一下就能升级了! “媳妇儿,你躺好,我帮你按摩。” 花姐姐眼含笑意地看着他,“好,需要我将外衣脱掉吗?” 易传宗神色一怔,他真的是想正经的按摩。 他医术的提升让师父有些看不懂,但是根据平时的考教还是能够准确的判断他的医术水平。 在他医术技能达到初级百分之八十的时候,黄景益发现他的基本功快要圆满的时候,于是就交给他一种推拿手法。 可以摒除身体肌肉的疲乏,调理筋骨血脉的状态,促进血液循环加快营养吸收……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易传宗知道这是让他给花姐姐做,在熟悉人体筋脉和穴位的同时,还能帮助花姐姐治疗在村子里面积累的暗伤,调理身体状态。 易传宗沉吟一秒钟,转目一看花姐姐传情的眼睛,他的声音有点干涩,“要不就脱了?” 花姐姐对着他眨眨眼睛,随后缓缓抬手到领口的位置。 易传宗的心狠狠跳动了两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躺好,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 谷盍 “叮,系统随机选择,龙凤呈祥!无量!阴阳无极!您的身体机理+1。” ‘滚!’ …… 这一天,他终究是没能让医术升级。 他这边倒是有心正经的按摩,却忽略了花姐姐的感受。 显然旷了十多天之后,花姐姐也在对他进行诉求,凭借着对他的了解迎合的很完美,过程很是享受。 这也让易传宗没什么遗憾的了,没能升级就没升级吧,他也不急这一天。 是夜。 易传宗和娄晓娥从四合院里面回到新房。 今天他们回来的有些晚,因为要等着傻柱将两头小野猪处理完,晚上又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 走在后面的易传宗顺手就关上了大门。 娄晓娥见他这副猴急的模样瞬间秒懂了,自己的男人活力很旺盛,让她有些吃不消。 “你进山这两天那么累,就不能消停消停?我昨天无聊和妈学了一下按摩,一会儿我帮你按按。” 易传宗关门之后转身搂着小蛮腰往屋子里面走,“想什么呢,我师父教我推拿,我是准备给你按按。”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鬼才信你。” 易传宗在她鼻子上面刮了一下,“不骗你,我们先泡脚舒活一下血液,然后我再帮你按按。” 娄晓娥犟了一下鼻子,“你没少骗我!” 易传宗笑了一下,一天不见她凶巴巴的模样就感觉有点怪怪的,“这是打野猪的钱,你拿起来。”说着将那两百块钱递了过去。 娄晓娥缓缓伸出手将两百块钱接了过来,她眼神复杂地抬起头来轻咬着嘴角,“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进山了,我这两天很害怕。” 易传宗最见不得她这幅柔弱的模样,连忙搂到怀里保证道:“好,以后不去了,咱们家以后也不缺什么吃的,我也没必要为了一点肉让你自己在家。” “但是这次的事也是不好推脱,我送过去之后你知道那边是怎么回事吗?” 娄晓娥好奇的问道:“怎么回事?” 易传宗嗤笑一声,“这次不单单是宗烈那个对象的大表哥结婚,上面还有八十岁的大领导过寿!老人家一直叨念着,他那条长路上吃过一次野猪是最美味的食物,这下面的人儿孙能不惦记着?” “之前人家安排了人进山,愣是七八天没找到,到了我这里,两天就给他带回来了,这次宗烈那个小子非得好好谢谢我。” 娄晓娥嗔笑道:“对,你厉害,三大爷都劝你别在轧钢厂上班了,干脆一直打猎去得了!” “啪!” 易传宗嘴角一抽,拿三大爷的话怼他,家法伺候,对着浑圆的小屁股就是轻轻一巴掌。 “三大爷这人整天想着占我便宜,我要是每过几天都能打一头野猪,他那边还不得整天喝排骨汤?” 娄晓娥偷笑了一下,“也是,他这人就那样,喜欢占点小便宜。” 易传宗瞥了她一眼,知道还用三大爷刺挠他。 “其实我也不是光为了这点钱,我和宗烈有这种交情还是得多维持,人情,人情,你来我往的才有情,什么关系不走动没点交流也就淡了,生活之间就交集才有情分,这是人性。” “趁着他这身份咱们还能多认识点领导,但凡有几分情谊,吃点亏也不要紧。到时候爸妈离开的时候万一要是有个意外,咱们也能有地方使劲,不求什么东西都带走,人没事就行!” “爸那边现在是雄心壮志、意气风发,就算没多少财富也能东山再起,除非是能造钱,要不然钱生钱是最快的,到时候在那海口上面转一圈等风小了再回来,那是钱也有了,名也有了。” 娄晓娥紧紧地抱着他,将头深深地埋到他的怀里,“我爱你。” 易传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也爱你。” 橙黄的灯光下,略微黯淡的房间中央,两人静静地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易传宗的目光恍惚地落在有些发黑的四方桌上面,这是一件纯手工打造的矮桌,整体用传统的榫卯连接,表面就是用烟熏之后进行抛光和打蜡,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精美。 这时候的家具多是这样,简单、充实、用心、朴素。 ‘生活,真的很有意思呢。’ 良久之后。 易传宗略微回神,轻轻将怀中的人儿拉出来,只不过刚刚离开他的胸膛,他就感觉自己的媳妇儿有点软绵绵的,就好像浑身没有了骨头一般。 他连忙再次抱在怀里,低头看着那反射着灯光的脸庞,那双大眼睛轻轻闭合,修长的眼睫毛好似黑色月牙。 靠近一点,还能感受到那悠长舒缓的鼻息,娄晓娥已经睡着了。 易传宗不由微笑了一下,动作轻缓地将她抱在床上,温柔地脱下鞋子,用蘸了热水的毛巾擦拭了一下小脚丫,随后轻柔地将她的衣服脱下来,最后裹在被窝里面。 关灯,同时轻轻的关上房门,易传宗来到院墙跟前。 他翻身一跃跳到墙上,靠着大门的屋脊,一条腿踩在墙上,另一条腿则是垂在墙外。 仰头看着天上略微饱满的明月,易传宗从随身空间里面取出一只香烟,用火柴点燃之后轻轻吸上一口,甩了两下手将火柴熄灭。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天空,口中吐出一阵烟雾,月亮被修饰的更加朦胧了。 此时他的内心无比平静。 刚来的时候他形影单只,如今有大爷,有师父,有兄弟,有学徒,还有俩媳妇儿。 安安稳稳的生活挺好的,只不过今天晚上怕是安静不了。 下午的时候后门黑市的老三又给他传信了,说是下班之后童寡妇和许大茂又‘碰巧’遇到了,今天晚上说不定就有一场好戏看。 媳妇儿睡得那么香甜,他可不能让人砸他家的大门。 正好他今天睡了一觉,这会儿也睡不着。 一直到第二支烟吸完,等待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易传宗就看到远处有一道影影绰绰的人从远处跑过来。 今天的月光还算明亮,到了近前他已经能够清晰地看来人,正是后门黑市的老三。 高瘦的身形撒丫子狂奔,这时候人的腿脚不值钱,从将近一里地的院子跑过来大气都没怎么喘。 易传宗看着老三来到他家门口就要敲门的动作连忙出声,“别敲了,就等着你呢!” 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将老三吓了一跳,抬起头才发现坐在墙边上的人影,他的额头上面顿时出现了一层冷汗,之前他竟是没有看到,这人果然恐怖。 他连忙谄媚地说道:“宗爷,您安排的事儿妥了!就等您过去看戏呢!” 易传宗一个翻身轻轻落在地上,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这般动作看得老三眼皮子直跳,真要是得罪了这人,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愣着了,早点完事早点回来,前面带路。” 老三瞬间回过神来连声应道:“得嘞!您这边请。那小子进去有点时间了,咱们怕是要快点才行。” “放开了跑!你还怕我跟我上你?” “不敢!不敢!” 第九十章 许大茂被抓 夜有点深了。 月亮已经离开了房檐悬挂在半空中。 这时候大家都差不多要睡了,毕竟天黑快三个小时,有些事该干的早就干了。 房间内是压抑的呻吟声,略微带着古怪的声响。 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房门的外面,他听着房内轻微的动静,心中暗骂一句,‘骚娘们。’ 想到自己的任务,张占连忙让自己的内心平复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蹑手蹑脚地将房门外面的挂上一把锁,随后将这间西厢房的窗户也在外面别上。 “快来人呐!” “童寡妇搞破鞋啦!” 撕心裂肺的一嗓子,声音在整个四合院里面回响。 房间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许大茂直接就给吓软了,身下的童寡妇也是一脸的惊恐之色,两人就好像石雕一般怔在床上。 远处的房间也很快亮起了灯光,远处更是隐隐传来开门声。 见到自己的任务完成,张占连忙躲了起来,他不是这个院子里面人,不好面对院子里面的人,后面他还有其他的任务。 “大家伙子都出来!” 又是一声呼喊,这次是一道粗狂的中年男音。 胡待价作为这套四合院的一大爷,相比较易中海的随和,他显得更加严厉苛刻一些。 不过既然作为一大爷,当然是本事不小,苛刻的同时对邻居们很是照顾,并且为人公正,也是让院子里面的邻居比较信服。 他们院可是每年都能评得上先进,胡待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院子里面会发生这种事情。 于是他脚下连鞋子都没有穿,就第一个从后院里面冲了过来,并且喊大家都出来,为的就是证实这件事情。 房间里面的许大茂彻底慌了,随手拿起一件外套就穿在身上,紧接着直接跑下床就像开溜。 童寡妇慌乱地低呼了一声,“你就这样跑了,那我怎么办?” 许大茂哪里会管她怎么办,只要人没在这什么都好说,他拉开门栓光着腚就想往外跑,但是拉了一下根本没有拉开,这让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来到窗户的位置推了一把,同样是纹丝不动。 他连忙转过头来低吼,“快给我找衣服!要不然咱们都完了!”说着他神色惶恐地开始找衣服。 童寡妇也是连忙爬起来帮他,虽然刚才许大茂的动作让她有些心寒,但是两人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真要是被人给抓住,再到大街上面转一圈,那这人就彻底没脸了,能直接把人给逼死。 院墙外头,老三谄媚地低声问道:“宗爷,这回他指定跑不了!我这边都安排好了,现在就有人去派出所报案了!他就是跑到大街上面都有人守着!到时候光着腚被抓住,任他怎么说都没用!”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事情办的很周到。 这会儿四合院里面的灯都亮了,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睡衣赤脚站在门口,中院还有人在朝着这边走,连接前后院的廊道也有些光亮,显然有人拿着手电筒过来了。 “很好,咱们安静看戏。” 中院的西厢房内,许大茂听着不断响起的呼喊声,他这心里越加的慌乱。 他衣服还没有穿好,指定是跑不了,如此想着,他连忙再次跑到门口关上插削。 转头看了一眼在床上吓得六神无主的童寡妇,许大茂有心推脱,但是这在别人的房间里面,推脱根本不好使。 他以前也想过被抓住的后果,还有应对方法,脑子急速转动,他很快就想到了合理的办法。 连忙走到床边扶着童寡妇的肩膀,许大茂认真说道:“你现在没有丈夫,我同样也是离了婚。一会儿那些人要是进来,咱们就说准备结婚了,一时没把住,要不然咱们两个都得完蛋。” 童寡妇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喜,“你要娶我? 许大茂的脸皮抽动了一下,他当然不想娶一个寡妇,但是眼前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先应付过去。 “对,我娶你!” “以前我就喜欢你,但是却没有办法,现在……” 他这边还没有说完,外面就是一声爆吼! “里面果然有人!给我撞!” 外面七八个汉子闻言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咬着牙往里冲,随着蓬的一声响,东厢房的门直接被撞烂了,中间的门栓没事,北边的卡扣直接崩开。 看着门打开,胡待价一马当先地就走了进去,手电筒一转顿时就看到了只穿着裤子的许大茂。 许大茂弓着身子,两手捂着自己的脸,白色的皮肤在手电筒的照耀下还有点反光。 见到许大茂这幅模样,已经是证据确凿了。 胡待价怒发冲冠地咆哮道:“给我拖出去!”说着手电筒一转朝向床的方向,童寡妇这回儿还用被子裹着自己,“你穿上衣服给我滚出来!” 许大茂见这些人要动手,口中连忙呼喊:“胡大爷您等等!我们是自由恋爱,马上都要结婚了!” 听见这话周围的七八个汉子都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胡待价,等来的却是一句咆哮,“愣着干嘛?没有结婚就做出这种事情!还是大晚上偷偷摸摸的过来,真是将我们院子里的脸给丢尽了!” 他怒气冲冲地就走了出去,他却也将许大茂的话听到了心里。 这人之前已经离婚了,真要是两人后面结婚了,这事终究是能好看一点。 这回院子里面的人没有了顾及,当场就和押犯人一样将许大茂给拖了出来,到了门口的时候还拽着他的头发让大家伙子看了个仔细。 许大茂疼得龇牙咧嘴,眼神之中满是恐慌。 这院子里面的人瞬间就将他认了出来。 “这不是隔壁院子的许大茂吗?还在第三轧钢厂当放映员!” “刚离了婚就出来乱搞!” “我上次见他跌跌撞撞的在童寡妇门口晃悠,他们俩指定早就有奸情!” “还挺白净的!” “赶来咱们院乱搞!扒了他!” “对!先看他的瓜!” “要我说这种人就吊起来!” 胡待价的脸色也是非常不好看,群情激奋,他就算是想给院子留点面子也得等大家发泄完。 “呦!还真有搞破鞋的!” 张占捏着嗓子就是一声大喊,紧接着拔腿就朝着外面跑。 如此举动让院子里面的人感觉十分诧异,手电不少光线不错,他们很快就认了出来,这并不是他们院子里面的人! 胡待价的脸色变得更阴沉了,直接让外人给揭穿,那面上得多难看? 出了这种事情,本来他想让院子里面的邻居先发泄一番,等后面在妥善的处理一下,尽量减小事情对院子里面的影响,如今怕是不行了。 “小伍!你去派出所报案,联系民警过来!张铭,你骑着我家的自行车去轧钢厂,通知值夜班的保安科人员!速度快点,别让人家抢到前头!” “哎!我们马上去!” 两个大小伙子风风火火地朝着外面跑,有一个好像是还反了鞋,跑起来的动作很是别扭。 墙外面易传宗乐呵呵地看着许大茂,让他丢脸? 给他扒老底! 要是许大茂干净,他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人一身骚还敢开全院大会,并且指使李亮去欺负花姐姐,易传宗只恨不能宰了他。 现在这光着腚跪在地上,让人家看着揪着头发的模样简直不要太过瘾! 他有些遗憾没有手机,这么新鲜的事不发个朋友圈可惜了。 那边老三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如今见他笑了,很是谄媚地说道:“宗爷,这事儿您看怎么样?” 易传宗笑脸瞥了他一眼,“不错,这事我很满意,后面这人也是你们安排的吧?这一招不错,一下就给他定实了!要不然真让院子里面稳定了下来,说不定这事还不好办了。” 毕竟是丑事,还是大丑事,住在四合院里面,不单单是一家人的事,最起码那是十五家子人。 这时候名声重要,这种丑事说出来不好听,整个院子里面的人也跟着受牵连。 人都是有私心的,这事说不定最后也就是在大院子里面说说,然后就把事而压下去。 要是再有什么说法,指不定对许大茂都没什么影响,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还有童寡妇!这平日里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晚上的偷人!把她拖出来!” “拖出来!” “咱们进去!不能让这小贱人轻松了!” 一群大妈气势汹汹地就朝着屋子里面冲,那神态和容嬷嬷差不多,体型也是相似。 胡待价也没有拦着,现在不是留脸面的时候。 他脸色阴沉地说道:“李恒,你去通知那边院子的易中海师傅,他是院子里面的一大爷,这事儿是他院子里面的许大茂办的,跟那边言语一声让人过来。” 院墙外头,易传宗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好像给院子里面惹祸了? 听这话头,大爷马上就要过来了? 心中默默跟邻居们说声对不起,除了二大爷和三大爷毛病不小,其他的都还好。 前院唐大妈可能为人横一点,大妈嘛,哪里有不横的?老娘们都会撒泼,小姑娘都会撒娇。 中院的牛大妈是个大喇叭,瞒不住事也能理解,毕竟心眼子直,人心很好。 后院剩下的两户还好,马大爷瘸腿很低调,经常见不到人,郑家大妈稍微计较点,只要不欠她什么这人很和善。 要是单单他自己还不要紧,前世信息时代,见过的事情不少,本身服务行业,他承受能力也很强。许大茂关他屁事?开心着呢!别人说叨就说叨,他不好表现得开心,一顿痛斥还是很自然的。 但是别人不同,这时候人都站起来了,集体荣誉感和个人荣誉感是非常强烈的。 出了这种事,逢人就是‘你院子里的那个谁……’‘你院子怎么样……’ 四合院的邻居们都跟着丢脸,打头的还是自己大爷。 好好的一个在南锣鼓巷都有些声望的大老爷们,第三轧钢厂里面的八级钳工,工厂大师傅,院子里面的一大爷,出了这种事人前矮三分。 只不过他想安排许大茂就得让全院的邻居跟着一块丢脸,这事绕不开,易传宗的心里有些愧疚。 后门黑市的老三正看着娇滴滴的童寡妇呢,转眼一看就发现这位爷的表情有点不对,“宗爷,您这是怎么了?” 易传宗眼睛一横,其内凶光一眼,丢脸就丢脸吧,有丢脸的时候就有长脸的时候,许大茂肯定是不能放过。 见这般狠辣的眼神,老三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看看事情后续,要是这事儿闹不起来,后面我还得再找你们。” “得嘞,听您的!” 不一会儿,易传宗院子里面的大爷就都过来了。 一大爷当先打头阵,二大爷居左,三大爷居右,三位大爷气势汹汹地就走了过来。 见到这架势,这个院子里面的邻居都让开了道,一直通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许大茂直接被扒了个精光,偏偏胳膊还被架在后面,头也被拽着昂起来,这种动作连夹腿都做不到,跪下的时候怎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童寡妇则是被围了个半圈,一群院子里面的大妈伸手戳着她的脑袋,要不就下手掐着她的身子。 眼见三位大爷过来,许大茂口中连忙求救,“三位大爷,您们总算是过来了,我和童姐是自由恋爱,明天正等着领证呢!” 那边的胡待价可不听他嚷嚷,朝前走了一步开口就是责备。 “易中海师傅!刘海中师傅!阎埠贵老师!这许大茂可是您三位院子里面的,大晚上跑我们院童寡妇的屋子里面,现在这会儿已经传到外面了,派出所和轧钢厂那边我都已经通知了!” 一大爷那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根本不相信许大茂的话,目光愤怒,只能是无奈点点头。 人都被抓住了,还光着腚,连派出所和轧钢厂都通知了,那就没有什么可说叨的了,瞒肯定是瞒不住了。 二大爷气得脸都通红了,大晚上被人喊起来本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来了这边是丢脸的。 被人指着鼻子怪罪,偏偏还说不出一个不是,他这人就爱面,现在是恨死了许大茂。 于是他官腔官调地一挥手,“办了他!必须办了他!” 许大茂昂着头朝着二大爷瞥了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愤恨。 二大爷可不会惯着他,敢这么盯着他看,正好他有脾气没出发,三两步走到跟前,照着许大茂的脸狂扇一个耳光。 “啪!” “狗东西,邻居们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不知道悔改!” “再看!再看抽死你!” 二大爷下手从来都是狠岔子,一巴掌就给许大茂的嘴角抽出血来,整个人都似乎有些迷糊,可见使的劲有多大! 一大爷连忙伸手拉着,神色一正口中轻喝,“老刘!” 三爷也是往前走了一步,神色严肃地说道:“这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俩人指定是有情儿,反正也都报派出所了,咱们说怪谁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胡待价默默点点头,刚才是吐心里那口恶气,这事童寡妇也逃脱不了干系。 一大爷沉声说道:“这事传出去大家的脸上不好看,胡师傅您详细说一下情况,咱们得给人家警察同志一个说法。” 这言外之意就是看看怎么能让这事别那么难看,要是能事情小点就事情小点,这事在你院子里面发生的,作为院子里的一大爷说话还是好使的,就算是要办也得低调点。 第九十一章 全院审判 “走了!回去吧!” 易传宗说了一句就朝着回家的路走。 “宗爷,您后面不看了?” 黑市的老三连忙跟了上来,这才刚开始审判怎么就不看了,不是想整人吗?现在才到哪里? 易传宗微微站定,头也不回地问道:“这十来天花费了多少?” 老三连忙谄媚道:“您说笑了,给您办事哪能花钱!”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话说得倒是好听。 这些黑市的家伙就是记吃不记打,真要是不给他们好处,一次两次还没事,次数多了逼急了他们,早晚得被咬,这些家伙的心黑着呢。 “回去吧,下次有事再找你们。” 说着他缓缓走进黑暗之中。 这次的事情不过是十来天的功夫,也就是上下班的时候盯着点,晚上的时候盯着大门,算是比较轻松的。 就算是跟着许大茂到处跑,再加上请外人,也就是些跑腿的活,三十块钱都是一个普通人家正常一个月的工资,足够了。 许大茂的事情没什么好看的了,自家大爷都过去了,听那话头似乎还想将事情稍微压一下,他在这看着也改变不了什么。 最多就是等远处的民警赶来,看看许大茂被民警带走时候的狼狈样子。 看完光着腚的,再看穿着衣服也就没有那么狼狈了,他只需要等结果就好了。 这才走到第一步而已,不把许大茂彻底给整死,这事就不算完。 回到家里之后,易传宗轻轻地推门进来,房间内很暗,他最多看到床上长条形的轮廓。 他微笑了一下,轻轻地脱去衣服,在床前的脸盆倒上了些热水,洗了洗脚才躺在床上。 倒不是他的脚有多臭,这一世他的身体倍棒,内分泌也正常,臭味比起前世要轻了很多。 他很喜欢房间内带着淡淡的清香。 在被子的一边稍微暖和了一下被窝,易传宗转身抱住娄晓娥,睡觉不搂着点什么东西老是感觉不舒服,如今怀里软绵绵的就安逸多了。 第二天。 易传宗和娄晓娥在早餐馆里面吃了点炒肝,一大笼包子和五碗米粥。 两人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来到工厂,大门口的宣传栏位置就围着一大群的人。 “好家伙,咱们厂里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半夜偷人!这俏寡妇还格外的香不成?” “还是宣传科的,这下好了,连放映员的职位都被撸了,我看着人以后还怎么办,这要是一家老小等着吃饭,那还不得被饿死!” “甭提,这许大茂我知道,他刚离了婚,老婆孩子都没有,家里两老也不在这!这孙贼平时的生活滋润着呢!” “不就是咱们工厂里面的那个小流氓吗?净是调戏咱们厂子的小姑娘,这回终于是被赶出去了!我以前就看这人不行!” 易传宗听着心里一乐,果然这事闹开了也不好压,最起码工厂里面给得处分很是严厉。 这时候八大员可是美差,售货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理发员、放映员、炊事员、文工团员,但凡是服务行业的,也归这算是八大员里面。 许大茂这放映员下乡放电影,村里镇里的领导温声细语的,好烟好酒好肉的招待着,临走之前还得送他钱,放映机有很多时候都是别人来运输,平时就是叼着烟看看机器。 这回这活没了! 许大茂的人生成功走上下破路。 易传宗心里那个舒服,路上也没停来到了办公楼,拍拍母老虎的屁股。 “中午多买两个馒头,我感觉这包子不撑时候。” 娄晓娥凶巴巴地甩了甩手,似是在打掉他的咸猪手。 “知道啦!” 转头尴尬对着脸色暧昧的同事点点头,这些天她老是被人调侃。 易传宗微微一笑蹬着自行车离开。 许大茂被轧钢厂开除,现在还在派出所里面蹲着,这已经符合他的预期了。 不过他有点担心因为许大茂的关系,影响娄晓娥在同事心中的形象,本想闹一下宣布一下主权,现在自家媳妇儿跟许大茂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看娄晓娥这些同事的反应,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两人之前的关系,他也就放心了。 易传宗乐呵呵地来到车间,刘元就凑上来问道:“易师傅,你这什么事情那么开心啊?” “干活!干活!” 易传宗只是敷衍了两句,随后就哼着小曲慢悠悠的朝着工位走去。 后面的巩州杰三人面面相觑,纷纷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情况?这人平日子虽然也有说有笑的,但是这般傻呵呵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今天一整天易传宗的心情都不错,巩州杰就算是干废了两个件他也没有训斥。 一直等到下午回家吃饭的时候,一大爷才有些疲惫的说道:“这顿饭吃的快点,咱们六点钟要举行全院大会。” 昨天他处理到大半夜,今天又在车间里面干了一整天的活,可是累的不轻快现在是心神俱疲,只想赶紧处理完这事好休息。 在场四人里面也就聋老太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平时少有人跟她闲聊,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不过她老人家也不着急,一会儿不是还有开会的嘛,她就喜欢看个热闹。 匆忙的吃完晚饭,易传宗搂着娄晓娥的肩膀在大院里面站着。 他即便搬出去住,也没有跟一大爷分家,平时还得来这里蹭饭呢! 邻居们也陆陆续续的过来,大家差不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晚上那么大的事儿,就算是一大妈的口风比较严,但是二大妈和三大妈这嘴可没闲着。 邻居们都纷纷地嘀咕着。 单大妈好奇的问道:“听说这许大茂跟人家乱搞被抓了,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牛大妈百无禁忌的回道:“指定是真的,昨天晚上半夜有人给一大爷敲门。” 单大妈点点头,“这事我是听三大妈说的,昨天晚上三大爷也过去了。” 傻柱也凑过来拍了拍易传宗的肩膀,很是好奇地问着,言语之中有些兴奋。 “哥们,你知道昨个儿的具体情况吗?” 许大茂可是他的老对头,平时就一直瞧不起他是一个厨子。 今天突然之间被工厂开除了,他心里面可是好一阵痛快。 当然,两人也算是一块长大的,他这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但是转念一想,许大茂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又有放电影这技术,以后最多干的活累点,不至于过得多难,反正许大茂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这么一想,傻柱心里就只剩下开心了,这家伙就是欠收拾。 易传宗掰着虎爪,朝着一大爷的方向昂首示意。 “具体的事情不太清楚,不过你看我大爷这模样,昨个儿晚上指定没有睡好觉。横是许大茂和人家打得火热的时候被拖了出来,打一顿,看个瓜,再去号子里面蹲着。” 光着腚被拖出来? 傻柱的双眼一亮,这画面就很形象了,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灿烂。 “这孙贼就是坏,这回终于是逮着他了,也是该让他好好改造一下了!” 但是紧接着他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和恰了一个柠檬似的。 谷睮 “哎呀,你弄疼我了!” 娄晓娥将小手从那双大手里面拽了出来,很是不满地伸手掐人。 易传宗连忙抚摸着虎爪,同时出声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我感觉柔韧性很好,似是没摸着骨头,这不是寻思着稍微使点劲。” 傻柱呆呆地看着两个人。 娄晓娥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口中斥道:“你轻点使劲!” 易传宗自然是连连保证,“好好好。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我说,你俩酸不酸啊!我牙这都要掉了!” 傻柱捂着腮帮子,眼神之中满是羡慕。 瞧瞧这哥们,平时说话那么刚强,原来也能温柔一点? 易传宗轻瞥了一眼就再次转过头来,给傻柱一个眼神让其自己体会。 之前掰着手指就往胳膊上面靠,指甲盖都碰到胳膊了竟是还没到极限,好奇之下他又往下按了按,幸好他钳工的手还是挺有数的,要不然非得伤着。 傻柱一肚子怨念地看着两人,他感觉自己就不应该凑过来。 中院门口的位置再次摆上了那张四方桌,三位大爷坐在老位置上,对面的邻居也已经就位。 看着从后院方向走过来的瘸腿老汉,一大爷顿时开口发言了,“好了!咱们院子里面的人都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开会!” “许大茂还没来!” 姗姗来迟的马大妈言语了一声。 他们家住在四合院的最里面,平时他们家里人的存在感都比较低,和大家交流的也比较少。 因为马大爷瘸腿的原因,来得也比较晚,过去通知的小子都是扯一嗓子就跑,他们家还不知道这事儿。 “哼!许大茂他来不了了!” 二大爷打着官腔的冷哼一声。 昨天许大茂可是让他大大的丢脸,六位大爷在派出所被人家民警同志一顿训斥。 事后他们还得帮衬着许大茂说好话,真要是出来一个在号子里面蹲的人,谁的面上都不好看。 再说也都是邻居,平时许大茂和院子里的人面上还过得去,真要是进了号了,这人就毁了,二大爷倒是能狠下心来,剩下两位大爷却没这么狠。 一大爷没有接话,这事谁来说都行,反正他们三个都已经商量好了。 二大爷扣着手敲着桌子,大家都看了过来。 “今天的事情就是和许大茂有关,相信大家伙都已经听到了一些消息。没错,这许大茂昨天晚上去了人家胡大爷那个院的花寡妇家里,并且光着腚被人家给揪了出来!” 听到这话的时候,贾张氏斜着眼地看着秦淮茹,自己这个儿媳妇儿可是比那个童寡妇还水灵,她心里一定不能大意了! ‘她出去干零活的那临工院,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 “昨天我们三个大晚上去处理这件事情,一直到了半夜才回来!念及许大茂和童寡妇可能有些感情,现在可能正在处对象,再加上他怎么也是咱们院子里面的人,我和一大爷还有三大爷跟人家好说歹说,人家民警同志这才从轻发落。” “但是未婚之前搞在一起,还是在没有正当的关系的情况下,这种不检点的事情绝对不能容忍,为了打压这种不正之风,最后民警同志决定给许大茂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思想教育!” 二大爷说完,那模样好似是他对许大茂做出的审判似的。 只是一个月? 没有直接蹲两年? 易传宗眉梢一挑,却是没有太多的意外,昨天他在见到自家大爷的态度以后,心中就有些数了。 这时候的院子里面的大爷管事能力可是不小,原著傻柱故意说许大茂喝醉了酒乱搞男女关系,这事儿都能选择在院子里面解决。 三位大爷对于这种生活作风的民众问题是有一定决策权利的。 只不过原著里面是要送去派出所,现在是正好反了过来。 两位大院的一大爷都不想闹的太难看,要真的拉出去转一圈,人再进了号子里面蹲着,怕是今年过年两个大院里面的人都直不起腰来,逢人就是‘你院子里面那谁进去了?’ 现在的风头不紧,有两个大院里面的六位大爷帮衬着,民警肯定也不想闹出多大事,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给了许大茂一个比较轻的处罚。 同时易传宗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还好直接通知了派出所,民警过去之后不能私了。 要不然这么大的事,六位大爷一商量,再给商量出一个媒婆来,到时候两人对象的关系给定了,或者是稍微晚一点往派出所里报,让这两人领了结婚证,那这事就很可能是不了了之。 三大爷那边也是开口接腔了,“咱们院子里面一直都是门不闭户、路不拾遗,安定祥和的氛围在周围的院子里面都能排在前列,没想到这次竟然出现了这种丑闻!” “虽然这次事情只是个人生活作风问题,但是说出去之后也不好看。涉及咱们大院的集体荣誉,我和一大爷,还有二大爷商量了一下,必须加强咱们院子里面的思想文化建设,传播正确的价值观点,互相监督,绝对不允许再有人给大院里面摸黑!” “同时对于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许大茂,我们必须严惩不贷,他虽然要在派出所里面进行思想纠正,但那是公家的。我们这次大会的目的就是商讨一下,后面对他进行怎么样的惩罚,在让他深刻了解到自己错误的同时,也对大家进行一定的补偿。” 一大爷深沉地点点头,“这次的事情我们三个昨天晚上就讨论过,但是跟着丢脸的是大家,我们想听听大家的意见,现在大家伙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让他给院子里面打扫卫生!”单大妈那边开口说了一句,随后感觉说得轻了,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头又补充道,“扫一年!” “光打扫卫生也太清了吧?” 贾张氏那边不乐意了,打扫卫生算是什么惩罚,这时候大妈比较闲,扫扫院子只是顺手就干了的活。 许大茂这孙贼真敢对寡妇下手,贾张氏内心警觉到了极点! 她恨不得直接让许大茂在号子里面待上十年,等秦淮茹年老色衰了,那时候棒梗也长大了,那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要我说让他打扫外面的厕所!连带着挖粪坑!之前这活咱们都是请人来干,那么多的大粪不要钱不说,咱们还得给人家钱。” 现在贾张氏就缺钱,贾东旭工伤赔了五百块钱,院子里面的人捐了一百五快左右,再加上以前也有点剩余,也有个七百来块。 这七百块钱是不少,要是正常三口成年人生活都能吃三年多。 但是这人不是只能活三年,这家里现在也没有个进项,一直都是往外头花钱,这日子就很煎熬。 她有个头疼病不说,一家人还得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个个都少不了,随着孩子长大随着做衣服,将来孩子长大了还得念书,孩子大了胃口也就大了,不生病还好,万一有个意外这花钱就没数了。 贾东旭比秦淮茹还大一岁,一大爷都叫贾张氏老嫂子。 她现在都四十八九了,这时候平均寿命六十岁,她就是去找活干,人家都不要她,现在有个投机倒把,她也没办法赚钱,只能指望秦淮茹,但是这一个村子里面的女人能挣多少钱? 以后的日子没有盼头,这三年的饥荒也弄得大家日子不好过。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放秦淮茹出去干点零活挣钱。 易传宗朝着这边瞅了一眼,这老太婆最近钻钱眼里面了,小槐花才一个半月大,这边就让秦淮茹出去干零活。 不过挖粪坑这个建议很好,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里的公厕,尿虽还好,要是上大号,他真是恨不得戴个防毒面具。 相应的,在里面干活的滋味绝对酸爽,上次韩详干活都是下班的时候干,对这种跳梁小丑,他没那个心思等着下班去看看。 如今许大茂干这事,他指定是能搂见。再说,院子里面也没有太多的活可以让许大茂来干。 略微瞥了一眼秦淮茹,今天她低着头特别地安静,完全没有往日的巧嘴,应该是贾张氏又上了什么规矩。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秦淮茹抬起头可怜楚楚地望了一眼。 易传宗眼皮子一跳连忙转移视线,两人没啥关系,干嘛要这样看着他? 三大妈一听能省钱,似乎还有得赚,她连忙表示同意,“打扫公厕我看很好,不仅仅可以惩罚他,还能让周围的邻居看看,也算是在外面卖个好,挽救一下咱们院子里面的名声。” 中院的江大妈也同意了,“对,打扫公厕的那个老李好长时间才能干一次,要是让许大茂经常打扫一下,咱们周围的环境也能好一些。” “要我说还是去扫大街!丢脸这事才是大事,没把他拉出去转一圈也不能让他轻松了。” 邻居们都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二大爷伸手扣了一下桌子,目光看向说着悄悄话的易传宗和娄晓娥。 他官腔官调地说道:“传宗作为咱们院子里面的新秀,现在已经是四级钳工了,你这边有什么看法?我想听听年轻人的意见!” 第九十二章 五感增强 听到二大爷这口气,易传宗心中嗤笑不已,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领导了? 还听听年轻人的意见,先把刘光天和刘光福当人看再说吧!他打狗都没二大爷打的勤! 易传宗不会和二大爷抬杠,但也不喜欢这种口气,于是笑嘻嘻地说着,“我们年轻人听喝就是了,还是您这些长辈做主吧。” 转头问道。 “老太太,您这事怎么看呐?” “骟了他?” 聋老太太似是没有听清,略微琢磨了一下随后点头表示同意。 “骟了他也行!” 周围的邻居们顿时变得安静,这种事忒狠了点!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这话他可没说,老太太这是拿他寻开心呢? 见一直没人出声,聋老太太有些纳闷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这会儿耳朵又好事了。 “咳咳!” 三大爷清了清嗓子,只能是对着聋老太太解释道:“骟了他这种事咱们可做不了主,这种危害人身安全的事情可是犯法的!” 聋老太太一撇嘴,小声嘟囔着,“麻烦,没原先那么简单。” 易传宗眼皮子禁不住跳了跳,这才是真正的法外狂徒。 一大也那边也不敢让老太太再说下去,连忙撇开话茬子。 “行了,之前大家的想法也都说出来了,现在咱们举手表决,就先从挖粪坑打扫公厕开始吧!同意的人举手。” 娄晓娥昂起了头来用眼神询问。 易传宗自然没有拒绝地道理,他很同意许大茂去干这活,当即就将手给抬了起来。 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许大茂没在这! 这要是穿着裤衩,跪在院子里面,让邻居们一阵批斗那就完美了。 不过现在这行,人在派出所能有什么好日子?民警同志可不跟他好好好是是是,这教育少不了皮肉苦。 娄晓娥也是跟着举了起来。 傻柱也感觉这个惩罚很好,连忙举起手来。 邻居们一一表态。 一大爷抬眼一看,大半的人都已经举起手来,显然都支持这种惩罚。 三位大爷默默对视了一眼,一大爷朗声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等许大茂从派出所里面出来,就安排他去打扫厕所。” “相信这次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许大茂已经在工厂里面丢了工作,若有其他人再犯,我们绝对不能姑息!二大爷劳累一下,对院子里面的事情进行监督管理。” 都是提前商量好的,二大爷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监督这件事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当即,二大爷昂着头在邻居们的身上巡视了一圈,拿着架子说道:“以前大家的生活状态是有些松懈了,今后我会严查生活作风问题,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说完大手一挥,派头十足。 安静。 邻居们都知道他这脾气,又是在开全院大会,自然不会有人唱反调,但是怎么想的就不清楚了。 反正易传宗就当个笑话在看,牛大妈的表情也很是不屑。 一大爷这时候再次出声了,“出现这种事情也是我们三位大爷的失职,后面院子里面要加思想文化教育,三大爷是学校的老师,这件事就由三大爷来负责。” 转过头。 “劳您驾,从学校里面或者街道上面摘抄一些故事典籍之类的,下午的时候在院子里面讲讲,顺便抄录一些条规发给大家。” 三大爷笑呵呵地说道:“没问题,这件事我一定会用心去做的,让咱们院子里面的氛围变得更加和谐。”话题一转,“不过,这笔墨纸张……” 二大爷朝着他瞥了一眼,眼神很是不屑,几张纸能值几个钱,在院子里面说这个实在太掉价了! 易传宗不动声色的在邻居们的脸上打量着,之前二大爷摆官腔大家都默默看着,如今一说到钱的问题,大家的神色都有些细微的变化。 一大爷直接说道:“左右不过一两块钱的事情,这钱我就出了,大家干了一天的活,也都累了,既然这次的事情处理结束,那就散会!” 一场全院大会结束。 易传宗这时候也知道自家大爷为什么会这么累了,不只是处理这院子里面的事情,二大爷和三大爷也是争权夺利,都想利用自己的职位来换些好处。 没有多做停留,他带着娄晓娥当街遛弯了半个多小时就回到了家里。 “嗯~好痒啊,你到底是要干什么,都按了一个小时了。” 娄晓娥趴在床上似乎不是很舒服。 “再等等,再等等,我在帮你进行推拿,不仅可以舒筋活血,放松肌肉,祛邪扶正,还能调节体内阴阳让你的身体变得更加健康。” 易传宗眼神认真地看着洁白的肌肤,双手不断地活动,推、拿、按、摩、揉、捏、点、拍,一举一动都非常专业。 现在他的医术技能已经到了95/100,还差最后的一下就能升级了,到时候不仅技能可以提升,还可以修炼之前获得的《炼体……》 只不过现在刷技能相比较以前多少有点困难。 这是他媳妇儿,两人太熟了,一般动作没有原先那么激动紧张,稍微亲密一点就会影响他集中精神。 “嗯~” 娄晓娥又禁不住轻哼了一声。 易传宗地眼皮子直跳,看着那红润的侧脸,他的内心也有点蠢蠢欲动。 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属性面板。 初级医术95/100 就差最后的那么一下! 略微回想了一下,他感觉可能是娄晓娥太老实,以前打他的时候很容易就能轻易地触发系统选择。 “媳妇儿,要不然你反抗一下?” “哎呀~你好讨厌,我不想动。”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母老虎不配合,看来今天这技能是刷不成了。 他有些不甘心,最后倔强的一次尝试,又坚持了十五分钟,系统的选择一直没有触发,易传宗顿时就恼了。 “翻过身来!” 正说着,他抬手就扇在屁股蛋上面,随着啪的一声响一阵乳浪波臀。 “叮,系统随机选择,本次乃五倍暴击,根据您现在的完美的推拿行为,舒筋活血、完美调节内分泌、心理疏通……您的医术技能等级+5。” “叮,恭喜您的医术晋升到中级,现在进程0/100。温馨提示:您有道具已经到达使用标准。” 易传宗眼皮子直跳,之前他有不认真吗?不再纠结这些东西,他心里连忙说道:‘快,学习《炼体……》’ “叮,道具使用成功,恭喜您获得一缕之意,您获得道经三千卷,您领悟一丝阴阳奥秘,您对五行变化的理解获得提升,您获得特殊吐纳术。” “温馨提示:参悟道经三千卷,日常练习吐纳术,您将创造出属于您自己的武技。祝您早日武达巅峰,成为世界最强生物。” 易传宗满脸的木然,获得了那么多东西,他完全没有感觉。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他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一种肌肉动作,也就是系统说的吐纳术,一呼一吸都有时间要求,节奏也在发生变化,还蕴含着某种规律。 他有意识的进行尝试之后,呼吸好像变得更加通畅了一点,很微弱的感觉,他甚至怀疑这是一种错觉。 还有就是道经三千卷,看到系统物品栏里面一房子多的书籍,他就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困乏。 ‘算了,我还是啪啪婆子睡觉吧!系统,你就是个废物!’ 心中怒骂了一声,易传宗低头准备和媳妇儿好好交流一下,结果就看到娄晓娥在床上微微的抽搐。 这反应有点不正常。 他连忙俯下身子看去,娄晓娥双眼微阖,鼻息悠长平缓,已经睡着了! 易传宗的眼皮跳了三跳,媳妇儿睡着了,他怎么办? 坐在床头,他略微犹豫一番,最后还是伸手在娄晓娥的肩膀上面轻轻拍了两下,“媳妇儿~媳妇儿~” 娄晓娥没有任何的回应,嘴角微微勾起笑容,似乎是在做美梦。 易传宗的脸色一阵木然,随即苦笑起来。 得,今天晚上是别想了,还是直接睡觉吧。 至于那道经三千卷,要是他能活十万年的话,应该是能看一遍。 他看书害困不适合学习是一方面,自从体验了超速的提升方式,他也无法忍受那么慢吞吞的学习。 正常学习都要按十年为单位来算的学习进度,他只要找到相应的技巧,就能快速提升。 他追求的是快乐的生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他想享受生活,他不想学习…… 谷馈 用提前在床边准备的热水帮媳妇儿擦拭一下身体,这样晚上睡觉会更加舒爽一些。 将被子拉过来给媳妇儿盖好,他转身朝着床头抹了一把拉合线,随着咔嚓一声响,房间内彻底陷入了黑暗。 …… 心情愉悦的一周很快过去。 没有仇人的日子特别舒心。 这般安逸的生活已经初步满足了易传宗的需求,就是物资还有些匮乏,每顿饭的肉稍微少点。 夫妻生活倒是很顺利,就是顺利得有点过头。 娄晓娥脸色红润枕在他的胸口,看着他那有些沉默的表情,小心地开口安慰道:“没关系的,你可能状态不是很好,虽然比平时时间短一点,但我感觉很舒服的。” 易传宗朝着胸口瞥了一眼,白花花的一片让他心中有点激动,但是他分明已经进入贤者模式。 无奈地苦笑着了一下。 “我没事,我感觉也挺爽的。” 娄晓娥拍了他胸口一下嗔道:“竟说胡话!都说了休息两天,休息两天,你偏要使坏。” 随即她面色纠结起来,这和她也有关系,本来想清净两天的,只不过她根本禁不住自己男人的纠缠。 易传宗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默默地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22/∞(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 应用技能项:中级钳工36/50,中级医术10/200,初级攀岩4/20,初级侦查6/30,初级隐匿2/30,初级狩猎10/60 身体属性项:夜视2/10,身体机能5/10,五感增强1/100。 系统物品:指定技能卡10x1(金色),指定技能卡5x2 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变化,唯独身体掌控升级了。 今天五感增强了一点,这是那会儿刚刚获得的。 本来一切好好的,突然感知变强了一些,性福指数升高,持续时间成反比。 其实他身体没有问题,可能就是体验太好! 娄晓娥紧紧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自己男人身体会掏空的,她感觉自己有点像妖精。 她昂着头语气坚决地说道:“明天晚上吃过饭,你送我回家!” 易传宗神色一怔,这是要回娘家? “好,明天咱们在你家睡。” 娄晓娥摇摇头,“你送我回去之后自己再回来。我们两个不能每天晚上都在一起,这样太伤身体了。” “要不然我稍微克制一下,其实我可以控制自己的!” “你大前天、前天、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那不是你那事儿刚走嘛!” 本来那次就憋了一晚上,第二天刚想亲热一些,结果娄晓娥亲戚就来了,后面自然是又憋了三天。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那之前咱们刚结婚那会儿呢?你还不是一直折腾?”说到这里声音小了很多,“其实我有点吃不消,整天都感觉身体懒洋洋的,我都感觉自己变****了。” 易传宗张了张口,这让他怎么解释? 虽然是他的问题,但是他的身体根本没事。 他本身就会医术可以确定自己的身体状态,再加上一周有三天要去师父那里做功课,他要是有什么问题师父一定可以看出来的。 其实只要适应了之后就会好很多,虽然不如以前持久,但是也不会变成三秒男。 不过这两口子过日子,两人才结婚不久……五感还在不断变强,根本没有适应的机会。 他还是太弱了……或许应该让身体机理再次增强一下,或者让身体素质反超过来,应该就能好很多,他也能陪陪花姐姐。 “这事儿明天再说吧。” 他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其实他不想让娄晓娥离开。 时间短点就短点,他本来身体就强壮,然后又得到了加强,之前花姐姐和娄晓娥在一起,两人都会有些疲惫。 半个小时的时间太久了,过了十分钟就行。 最主要的是,现在他也不能和花姐姐要孩子。 他的身体掌控虽然强,但是也没有强到那种地步,万一有个意外事情就大了。 现在娄晓娥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这事儿得潜移默化地慢慢来。 花姐姐这边有点营养不良,身体也没有调养好,生孩子危险也太高,他也不敢要。 生孩子容易养孩子难,他又没有什么教育经验,教育得多好不能保证,最起码要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家庭环境,快乐的童年。 反正以后又不当韭菜,有钱就行了,才华不才华的他真不看重。先天天赋决定了上限,但是快乐却可以后天选择。 像他现在一样每天都享受着幸福生活不好吗?他可以做自己孩子的外挂。 当然避免意外的方法也有,他和娄晓娥结婚之后街道办根据尺寸领了一个男士使用的。 对,就是一个。可以反复使用的那种,用完一次之后洗干净,上面涂上滑石粉可以保养。 厚度嘛~比十个超薄还要厚!自从第一次好奇尝试了一下,他恨不得直接给扔掉,最后和滑石粉一起放在了柜子。 这是男士使用的,女士使用的有四种,那个什么帽、注入药膏、意外坐药、放置像皮棉或海棉,要么不舒服,要么对身体有害,毕竟是防止意外的,用着用着可能就永远没有意外了。 他当然不会让花姐姐用那种东西。 两人稍微清理了一下,关上灯,舒舒服服的睡觉。 …… 翌日。 傍晚时分。 伴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响,娄母转过头来就看到了两人。 “妈。” “妈。” 娄母脸上顿生笑影,略微诧异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我们都吃过饭了。”看着易传宗手里提着的那扇猪肉,她笑脸上露出责备之色,“你这孩子,那些卤肉吃完了没两天,你以前带过来的肉还没有吃完,你怎么又带过来了?” 易传宗满脸微笑着,“这些是新的,小野猪的肉质比较嫩,比那个大的口感要好一些。这回您先吃这个,反正以前那些都处理好了,可以存放很久,等以后再吃也不迟。” “这次我俩不是来吃饭的,我今天要在家里睡。” 娄晓娥说完转过头来,咬了咬嘴唇说道:“你回去吧,我明天早上自己做公交车就好了。” 娄母听着话顿时一愣,进来的时候女儿笑容灿烂,易传宗也是满脸微笑,这两口子不像是吵架,怎么就赶人呢? 她三两步走到娄晓娥跟前,伸着手指点着娄晓娥的额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都过来了,干嘛让传宗自己回去?” 娄晓娥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地看向娄母,易传宗将她老爸老妈都收买了! 回家这两老就开始数落她,和易传宗说话的时候就满脸笑容的,这区别对待的实在太明显了! “妈,你不懂,我俩没事,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她凶巴巴地看过来,“现在,马上,你可以走了!” 易传宗苦笑了一下,“你总得让我放下东西再走吧?” “给我!我去放下!” 娄晓娥真不敢让易传宗在这里待,要不然等娄父下来,这翁婿两人在客厅里面交流一阵,怕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要过去了,到时候娄父怎么可能让易传宗大晚上回家? 她下定决心回家帮助易传宗戒色,修养身体,怎么敢让他在这里留下,那不是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易传宗满脸无奈出了门,其实他的身体真的没事,其实他可以克制的,但是娄晓娥根本不信他,可能是以前哄骗的次数太多了? “大晚上别出去闲逛!” 远远地传来娄晓娥的呼喊声。 易传宗回了一嗓子,“好!我知道了!” 转过头来骑上自行车,他嘴里嘟囔着,“干嘛不信我?你让我习惯了抱着睡觉,再我自己一个人睡觉多难受?” 第九十三章 钳工技能升级 二一车间。 这里依旧是那般喧嚣。 车床的主轴箱转动嗡嗡的转动声,又有工件进刀地嘶嘶声。 磨床吸板左右运动钢铁的碰撞声,工件和磨盘摩擦发出噌噌的声响。 工人们偶尔大声的呼喊,他们已经适应了这般嘈杂的环境,但如果是干那些非常细致的活,这般环境还是会有一定影响的。 在车间最东边,这里是远离西边车床的地方,中间相隔几十米,噪音没有靠近机床那么响亮,却也非常清晰。 这里多是虎台钳,可以辅助工人们完成一些手工的工作,捶打、拉锯的声音不绝于耳。 靠近东门的地方,这里是一号工位,长六米宽四米有二十四个平方左右,是二一车间噪音最小的地方。 此时三个身穿蓝色工装的青年站在石台边,他们手中拿着游标卡尺之类的工具不断地测量着石台上面的圆环形工件。 这是拖拉机发动机的轴承,要求的精度非常高,因为是圆环形的工件,这个精度就不是一个平面那么简单了,它需要尺寸精度、位置精度、形状精度、光洁度各个方面全都合格才行。 现在车床的精度还不够高,只能进行简单的粗加工之后再由人工来完成,不只是精磨起来非常的困难,测量同样不轻松,高度紧张的测量任务,就让刘元三人有些疲惫了。 而在他们对面,易传宗一只手扶着旋转式虎台钳的转盘,他一只手拿着刮刀保持不动,轴承旋转,内部被刮刀刮得非常光滑。 他全神贯注得凝视着旋转的轴承,手上旋转的速度保持一致,手指的力度保持稳定,手指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是一尊上了弦的石雕一般,除了一只手在活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叮,系统随机选择,本次乃三倍暴击,根据您现在精准的研磨的行为,您的钳工技能等级+3。” “叮!恭喜您,您的钳工技能达到高级,从此您踏足高级工人的领域,今后的提升将不再只提升您的钳工技术,您将获得一定的工艺知识和更多工种领域的技术。” 易传宗丝毫没有动容,就好似没有听到系统的提示音一般。 现在他已经摒除了一切干扰,心无旁骛的进行刮磨,这次的生产任务对他而言同样是一次挑战。 当初这个拖拉机发动机轴承可是好不容易才申请到的。 钱主任在听到他的要求的时候多少有些不愿意,因为误差在正负一丝以内,这根本就不是这些四、五级钳工能够完成的,六级钳工来干这个都得靠运气,七级钳工失败率不低,八级钳工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现失误。 最后,他还是给了易传宗一个面子,要是完不成大不了再换就是了,只要失败两个,易传宗肯定也不会硬着头皮来干,这种粗加工出来的工件都是机器生产的,算不上什么浪费。 测量、刮磨,测量,继续刮磨,越是靠近目标尺寸,易传宗的动作就越是缓慢,同时手中的力度也在不断减轻。 之前他干废了两个,后面又勉强完成了三个,现在还在测量,暂时还不知道结果。 随着一点技能的增加,他的钳工技能步入高级,他的技艺已经勉强足够完成这般工作任务,只需要保持稳定,他就能做出符合要求的工件,而这恰恰是他擅长的。 时间缓缓的流逝,慢工出细活,越是精细的工作就越是需要时间。 “钱主任。” “钱主任。” 暂作休息的工人们开口招呼着。 钱主任点点头,眼神在各个工位巡视,他前进的方向赫然是一号工位。 即时他帮助易传宗申请了任务,他也不认为易传宗能够成功完成。 他这次从办公室过来的目的,不是来监督的,而是来安慰。 易传宗作为现在二一车间最好的工人,钱主任很关心他的工作状态,一次尝试要是失败,他就安排点简单的活,帮助易传宗建立一下信心。 来到一号工位,看着认真工作的四个人,钱主任满意的点点头。 不说工作干的怎么样,单说这个态度就非常端正。 随意朝着工作台上面打量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那两个标注着失败的工件。 很显然,最开始两个都失败了。 转眼一看还在测量的石杭三人,钱主任皱着眉摇了摇头,这三个肯定也是失败品。 不为别的,速度太快了。 这般拖拉机的发动机轴承,就算是工厂里面的七八级钳工来做,一天最多也就是干十个,这边俩小时就干了五个,还有一个正在做着,速度一如既往的快,就是这成功率…… 巩州杰率先完成了测量,他放下手中的工件,抬起头来小心地看着易传宗,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转过头看着还在测量的刘元和石杭,他感觉心情有些压抑,他跟着的这位师傅手里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废件,这次已经出现三个了,并且手里还在做第六个。 “失败了?” 听到身侧的声音,巩州杰装过头去招呼了一声,随后说道:“小了两丝。”说完他开始处理其他的工件。 钱主任点点头,大了还有处理的可能性,但是小了,那就只能是报废了。 不一会儿刘元也抬起头来,他的脸色也有些别扭。 这副表情,钱主任不用问也知道是失败了。 就在这时,石杭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惊喜。 巩州杰听到声音连忙转头问道:“怎么样?” 石杭很是崇拜地看着易传宗,激动说道:“成功了,尺寸精度的误差不到一丝,我测量的结果是九微米,位置没有偏移,形状误差也合格了。” 这可是发动机轴承!在工厂里面属于顶级工艺! 他们能知晓的任务也没有多少,汽车发动机的轴承和这个要求差不多。 再高的那就是车间里面的机床的某些部件了,零点五丝,也就是五微米的精度,七级钳工干起来非常勉强,得八级钳工才能保持一定成功率。 钱主任眼睛一瞪,还有成功的? 他压根就没想过易传宗会做出来,在易传宗工作效率高的情况下,不会影响生产任务,他才愿意让其挑战一下,练练手,增长一下技术。 “你闪开,我重新测量一遍!” 石杭当然不会拒绝,直接让开身子。 钱主任作为车间主任,就算是技术不如车间里面的师傅,但是以前也是正式工,他的测量的速度要快上不少。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得到了第一次测量结果,“还真合格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易传宗那边全神贯注的精磨,状态是不错有些大师傅的架势,但是这技术怎么可能提升到这种程度? 他有些不信邪地开始测量第二遍。 刘元三人心情很是振奋,竟然能够达到这种技术,他们自然是与有荣焉,再看向易传宗的时候,三人的眼神有些变化。 那边钱主任第二次测量结果了,他默默地抬起头来,其实他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作为车间主任,平时最多的工作就是测量,他是不会测量失误的。 只是心中不敢置信,这才有了第二次的测量。 谷麈 结果无疑与第一次相同,九微米的误差,现在汽车上面的工件也就是这个精度。 这进厂才多久? 两个多月的时间而已,人的天赋差距真能这么大? 他要是有这天赋,哪里会当什么车间主任,当个八级钳工多好,一个月九十九块钱的工资,差不多是他的两倍!这生活得多滋润? 四个人谁都没说话,就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易传宗干活。 不一会儿,易传宗完成了最后一次的测量,他同样长出了一口气。 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工件的精度怎么样。 接连失败了四个,到了第五个的时候才成功了一个,真要是单凭手感来继续工作,他最起码还得失败几个才能稳定在一定几率的成功,现在钳工技能提升了三点,却也让他的成功率大大地提升了,他本来差得就是那么一点。 这第六个工件同样也是成功了。 趁热打铁。 易传宗将工件拆下来递了过去,头都没有抬起来吩咐道:“给我换件!” 巩州杰连忙将手里的工件递了过去,“师傅,给!” 易传宗手里拿着轴承,本是想直接安装,心中莫名地感觉有点不对,刚才叫他师傅?而不是易师傅? 尽管几人有师徒之实,但是工厂里面带徒弟是很正常的,像是二一车间这种正式工和学徒工混合的车间,带的徒弟那就更多了。 一般学徒工都是第三年过来,第四年就是正式工了,车间里面的三十个正式工师傅,每年都有两个徒弟。 就是因为这种传统,工厂里面见人之后都是尊称师傅。 但是这前面好歹是带个姓氏,直接称呼师傅? 他大爷和贾东旭这种关系才是,贾东旭是拜过师的徒弟,称呼一大爷为师傅。 易传宗眉梢一挑,听声音是巩州杰这小子,他抬起头来就看到对面钱主任古怪的脸色,“呦,吓我一跳,这不是我们老大嘛。” 转过头,看着巩州杰那谄媚的笑容,他乐呵呵地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巩州杰神色变得认真了起来,“我叫您师傅啊!” 易传宗眉梢一挑,他还没开口那边刘元和石杭也是反应了过来,口中喊着,“师傅!”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瞥了一眼这仨人,技术长的是不慢,但也被巩州杰带得有点偏了,小心思同样少不了。 “这时候叫我师傅,刚才干嘛去了,稍微晚了点,再等等吧!” 刚才这仨人虽然没有明确的说他不行,也没有阻拦他失败之后继续研磨,但是眼神多少有点不相信他,这会儿看他工件达标了知道拜师了? 稍微势利了一点。 考教什么的是少不了的! 当初他也没少被黄景益敲打,也不能说是敲打,那是按在地上摩擦,他能让这仨人好受了? 巩州杰三人脸色有些失落,被拒绝了,相视了一眼全是苦笑不已,唯一比较安慰的就是后面还有机会。 “钱主任,别老这么古怪的看着我,您倒是说话啊!我虽然废了四个件,但是好歹也成了俩,再做几个成功率就上来了,我大爷都是按成功率干活的。” 钱主任微微张口,这人马上就不归他管了,他能说什么? 沉默三秒,他终于是憋出一句,“这个件也合格了?” 易传宗开心地笑了下,“您测测。” 钱主任看着眼前的工件,却没有伸手接过来,“你都测量了,就不用我了,继续工作吧。”说完转身走了。 ‘这是被打击到了?’ 易传宗抚摸着手里的工件,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微笑,转过头看着眼神交流的三个人,他轻喝了一声,“愣着干什么?测量就是让你们练练手,今天你们的工作干不完别想走!” 发动机轴承申请的很少,也就是常人两天的工作量,他今天差不多就能完成,干这活儿也用不到这三人帮忙。 但是今天没活,不代表明天没活,易传宗让他们提前处理后面的工件。 三人撇撇嘴,沉默地继续干着手头的工作,拜师被拒绝了,失落。 易传宗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目光在三人的脸上巡视。 平时他懒得管别人怎么样,也懒得动脑子想这些事儿。 能够让他用心对待的也就是大爷大妈、俩媳妇儿、宗烈、老太太和师傅,现在多了丈人老两口。 现在他发现要是收几个徒弟也还好,等年后他重新考核,到时候可就是八级钳工了。 能够在他手底下当学徒,最起码也得是五级钳工,这个级别怎么都得三十岁,他大爷都是三十多岁才成为五级钳工。 年纪越大,经历的事情就越多,心里少了一份真意。 年纪那么大当他的学徒,他这心里也膈应的慌。 这三人就不错,都是知根知底,人品在当刚开始入车间的时候他就有一定考量。 不敢说多忠诚,最起码不会背叛他,拆他的抬。人往高处走,面对利益很难抉择,他只会走得更快,也能拿捏得住这仨人。 天赋方面的话也还行,要是好好教,八级钳工不好说,这东西对身体要求太高,对学习天赋的要求也很高,但是七级钳工还是有很大机会的,以后打打下手肯定是没问题的。 “叮,系统温馨提示,鉴于宿主生存状态依然艰苦,且缺乏有效生存的能力,以免宿主营养不良给广大工人群众丢脸,请及时领取每日生活救助金,不要做系统的累赘。” 易传宗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是,四级钳工的工资是低点,五十二块八不够他现在的生活费,甚至还是吃得媳妇儿的软饭,才能勉强生活。 但是他现在都能考核六级了! 只不过工厂里面没法考核,所以这工资才没法长。 干嘛在他考虑收徒弟的时候蹦出来? ‘领取!’ “系统温馨提示: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五块,酒票两市斤,布票两尺。恭喜您本次获得稀有票据,女士凤凰牌自行车票。” 易传宗眼前微微一亮,他本来想给花姐姐买自行车的。 不过一般的自行车太大,花姐姐说以前骑过不是很舒服,她比较喜欢早上散散步,下午坐公交车回来也挺好。 这回这个小的总该行了吧? ‘嗯,不错,系统,你还算有点长进。以后多送点稀罕票,我这有钱都没处花,留着生崽啊?’ 第九十四章 许大茂有福了 今天的夜特别深沉。 月亮躲在乌云的后面,街道上洒下了一层黑纱,空气之中多了一种阴沉的气息。 “来人啊!有人乱搞啦!” 人来街道外面一声大喊,房间里面两人的嬉闹声戛然而止。 上一秒,易传宗还得意地笑着,他双手放在花姐姐的腰间挠痒痒,花姐姐禁不住开怀大笑着。 下一秒,两人脸上的笑容直接凝固了,易传宗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花姐姐也有些惊慌。 “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易传宗率先镇定下来,起身就要去外面查探。 其实他的心中不怎么担心,他在花姐姐家里都是柔声细语的,根本不会有多大的声音。 除非是狗,否则在院子外面根本听不见。 两人又是在房间里面,外面的人也不可能看见。 拥有随身空间,也没有人能抓住他。 就是这种东西有些古怪,他怕吓到花姐姐,不到最后时刻,他不准备动用这件东西。 他刚站起身来,花姐姐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易传宗以为她这是担心,细声说道:“没关系,今天那么黑,我不会让人发现的。” 花姐姐连忙摇摇头,在他的脸上看了一秒,略微发黑的脸上满是一个个白色的小圆点,这些都是她用手指头粘一点面粉点上去的。 “你别动,我给你擦一下。” 易传宗弯下腰看着花姐姐用准备好的毛巾给他擦脸。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但从之前花姐姐开心的表情就能知晓,样子一定很搞笑。 是他关公面前舞大刀,和花姐姐玩翻花绳,被虐了一个片甲不留。 后面他还不服输,两人玩抓石子,一直玩,一直输。 他有些不信邪,他的速度那么快竟然还会输? 结果告诉他,这东西他真比不了,花姐姐的手速太快了,那不是正经的手速。 都不知道输了多少次易传宗才赢了一把,虽然有可能是花姐姐让着他,但是也不耽搁他享受胜利的成果对花姐姐进行惩罚。 被点了一脸的面点子,也太掉面了。 挠痒痒好好的,顺利攻破了花姐姐那副端庄微笑的模样,外面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嗓子。 “好了没有?” “这边脸颊上还有一点。” “你放心,我出去看看,不会被人发现的!” “好。” 很快易传宗就来到了院子里,刚才的声音大致是从东边传出来的,他准备从西墙边上出去看看。 他双手抓着院墙的上沿,身体一点点的升高,同时他的身体开始倾斜,随着侧脸高出院墙,他已经能够看到外面的街道了。 今天的天色很暗,易传宗还是非常警惕,在夜色中寻找了一番,他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叮,系统随机选择,本次乃五倍暴击,根据您现在紧张地偷窥行为,您的侦查技能等级+5。” 系统依旧是如此优秀。 易传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翻身一跃,直接离开了院子,悄悄地落在街道的水泥路面上。 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易传宗彻底放下心来,就是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没有想到,来到城里还有干老本行的一天,以前是从外面朝着院子里面看,现在是从院子里面朝着外面看。 倏地。 院子北面的胡同里面出现了一道晃晃悠悠的人影。 他从拐角的地方踉踉跄跄地扶着墙拐弯,朝着南边易传宗的方向挪步。 易传宗皱着眉头打量着,是这个人喊的吗? 都站不住了,一准是在外面喝大发了。 越是临近,易传宗也勉强看清了这人的容貌,略方的脸上没有多少肉,上下嘴唇倒是挺厚实,如今喝醉了酒眯着眼。 其实这人本身眼睛就很小。 他现在已经认出这是谁了,两个星期之前抓许大茂的时候,他在胡大爷院子里面见过这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比较敦实,平时两人也在街道照过面儿。 不多两人并没有直接交流过,他就是听别人喊过这醉汉老苗,其他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这人那天晚上也在场,喝了酒之后乱喊也正常。 易传宗转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这老苗也是厉害,喝成这幅模样还能摸到回家的路。 他三两步走了过去,拍了拍老苗的肩膀,“哥们,刚才你喊的什么?” 老苗差点被一巴掌拍在地上,倒不是易传宗用的劲有多大,是实在有些站不稳。 接连歪了好几下,他这才稳住身子,抻着脑袋昂起头,睁开那双惺忪的双眼对着易传宗一阵打量,大舌头嘟囔着。 “我喊了吗?我没喊!童寡妇不让我说出去!” 易传宗双眼顿时瞪得滚圆,您听听,他问什么了吗? 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尝试性地试探道:“人家童寡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提人家干嘛?” 老苗一阵地傻笑,“嘿嘿嘿,这娘们水润。” 易传宗眉梢一挑,脸上逐渐绽放出笑容,实锤了! 他这是找到童寡妇的老相好了? 听着话头还不只是一个? 要知道许大茂的事只是暂时被压下去,他出来之后可是要跟童寡妇结婚的! 人还在号子里面,头上还要不断地承受压力?这么喜庆的吗? 这事他感兴趣啊! 他继续尝试性地问道:“原来童寡妇是傍着你啊!” 老苗脸色一怔,停顿了五秒钟,这才缓缓地摇摇头。 易传宗皱着眉头,不是吗?刚才那副傻笑的模样,分明是嗅到蜜了。 “她和李浩才够情儿,我去了这骚娘们还跟我要钱!” 易传宗挑了下眉毛,这份尊荣,要是活不好,人家要钱也正常,那腿还能白张开啊? 不过,李浩? 易传宗这名字听着耳熟,应该是他们这一片的,但是一时间有点对不起号来。 “李浩是谁啊?” 老苗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服气,“就是胡同头上那个临工院子的小管事,也就是他亲戚在厂子里面当领导,他在那儿给人记记工,要不然他就是个没工作的二溜子,凭什么生活那么滋润?童寡妇傍着他过日子,骚娘们!” 易传宗瞬间恍然,原来是这人啊! 这么说他就知道是谁了,李浩在这一片还是有点名气的。 那个临工院就是工厂临时工干活的一个小厂房,工厂肯定不会为了临时工建厂房,就用两个三进院的四合院当场地。 一些家庭比较困难的可以在街道办申请这种工作,审核通过之后会和工厂沟通。 里面干活的多是一些妇女,平时都是一些非常简单的组装工作,处理一些小零件,或者是冲洗之类的工作。 易传宗脸带笑意地看着老苗,没想到大晚上虚惊一场的闹剧,最后还能听到这种喜事。 许大茂以后可是有福了,此女技术甚好! 不过这俩人也算是找对了,一个外面乱搞,一个上班勾搭野男人,他完美地成全了两个人。 以后许大茂这两口子过日子谁也不耽搁谁,还活得开开心心的。 “行了,老苗,回去的时候张着神儿,以后这种事情别在外面乱说!” ‘要是破坏了人家完美的家庭怎么办?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儿,说不定还能给许大茂这太监生个儿子,多大的喜事?’ “哼!” 老苗梗着脖子说道:“不让我说!我偏要说,骚娘们看不起我!要钱!呸!……” 他骂骂咧咧地离开,脚下不稳一直踉跄,随着黑影变小,声音越来越低。 易传宗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随后他的心里突然之间有那么一点小纠结。 本来他是想着直接将许大茂往死里整,敢伤害他的女人,死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但是现在易传宗有些犹豫了,如果让这两人发展下去,似乎也挺好的。 之前童寡妇只是个寡妇,肯定是不敢要孩子,但这女人要是结婚了!就不用在采取什么安全措施了。 到时候许大茂喜提一子,他在恰当的时候说出来,那许大茂还不得直接崩溃了? 是选择杀人?还是选择诛心? 易传宗做出了一贯的选择,全都要! 这么美好的体验不给许大茂安排上,那对得起他一片的真心的回报吗?谷扏 “话说,这李浩是不是得好好谢谢我?以后刺激舒服了不说,还能多个私生子?” 站了一会儿,易传宗观察了一下四周之后翻身过墙,现在这个点他也该交作业了,只有认真的完成作业,学习成绩才能提升,以后考试才不会有压力。 至于考试结果……自己做的题,好坏都要勇于承认,毕竟努力过了,就是避免挨打的办法要好好考虑一下。 …… 一个月后。 第三轧钢厂二一号车间。 此时正是早上,车间里面还没有那么喧嚣,一名穿着蓝色工装的方脸中年站在机台上面,他微笑着看着前方的工人,目光落在出人头地的一名刚毅青年身上。 同时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这名青年的站姿却是异常挺拔。 他的皮肤略微发黑,魁梧的身体将蓝色工装撑的鼓鼓的,再加上那一头笔直地黑色寸发,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刚正和悍勇。 他眼神淡淡地注视着前方,一双眼睛里面黑与白泾渭分明,其中充满着自信和朝气,却又让人感觉有些慵懒,微微上挑的浓眉给人一种飞扬的感觉。 “易师傅,您这边接的任务,要不然就由您来分配?” 钱主任微笑地说着,言语之中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这一个月,车间内的工作流畅到难以置信,但凡是要求比较严格的任务,统统都是合格,合格,合格。 工厂里面只有合格和不合格,如果算上那超低的残损率,这般成绩就是完美! 困难的工作被解决,其他的工作任务车间里面的师傅也不会马虎,生产效率提升百分之十,接连两个月他经常被上面的主任表扬。 这般变化完全是因为他眼前的这人。 外人可能不知道,只以为他们车间的人工作态度端正,更好的完成了任务,但是现在的工人本来就是尽职尽责,效率都是差不多的。 二一车间里面所有人都知道,哪怕是那些残损失败的工件,也不是因为这位易师傅,而是出自他手下的三个学徒。 要是严格的说起来,除了那一次的汽车发动机轴承坏了六个件,易传宗就没有失误过。 但也就是那一次,二十个工件里面只有六个是坏的,这成功率也达到了70%,已经达到了60%的合格标准,比一些七级钳工的成功率还高,也就是一大爷这位八级钳工差一点。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显然技术已经是非常高超! 这次领取生产任务,他直接让易传宗选择的工作任务,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番话。 “钱主任您别开玩笑了,大家都等着干活呢!” 易传宗摇摇头,脸上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干活的样子。 车间的工友都是一脸钦佩的目光。 这人技术好还不拿架子,平时干活最多从来不抱怨,大家有问题他也会热情的帮助。 对待三个学徒工虽然有时候严苛一点,但是更多的时候氛围都非常融洽,这三人的工作环境和技术成长也让人眼热。 “那行,我现在开始安排工作任务。” 钱主任只是微笑了一下,这次的生产任务单虽是易传宗选的,但除了他个人的工作,剩下的都是平日里面大家熟悉的工作。 “赵师傅,您还是负责磨床这边吧,这边的工作您来比较稳妥。” “常师傅,您继续加工三号大头工件……” 听着上面安排工作,易传宗静静地站在下面听着,他明白钱主任为什么会这么客气,这一起都是因为他技术快速的提升。 一开始娄晓娥三天两头的回娘家,他有时间陪花姐姐,这事是不错,两头都能照顾着。 但老是这样也不好。 他身边就有一个媳妇儿能生,老去增加另一边的意外几率。 安全倒是可以保证,但是这生活却不一定如意,他有些不想改变现在幸福的生活环境。 如此之下,这一个月他上班工作那是一刻也不敢松懈,哪怕是撸铁暴击几率低一点,钳工技能提升得依然很大。 花姐姐帮助他变得更加强大,身体技能成功晋升为身强体壮。 在身体状态平衡之后,他就不让娄晓娥走了,好好地媳妇儿老是回娘家干嘛? 但是也有一点副作用,身体机理代表着健康,身强体壮更多的是增加力量,他是变得强壮的,肌肉线条更加流畅了。 表现出来就是他稍微瘦了一点点,这让外人看他的时候眼神有些都怪怪的。 默默的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 文化水平:大专(遗忘超过60%)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22/∞(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 应用技能项:高级钳工38/100,中级医术40/200,初级攀岩4/20,初级侦查11/30,初级隐匿2/30,初级狩猎10/60 身体属性项:夜视2/10,身强体壮4/10,五感增强6/100。 系统物品:指定技能卡10x1(金色),指定技能卡5x2 他现在的钳工技能已经是高级近半,到了高级之后不光是提升手上的技术,和机床的操纵。 更多的是增加设计、制图、排工艺能力,同时掌握了各种金属材料的机械加工性能,切削性能和各种刀具的制作改进修复。 甚至对锻造、铸造、车、铣、刨、磨、镗、铆、焊、钣金下料等这些工种都具备一定的水准,甚至这种水准还不低。 经过和大爷的探讨,他发现自己的能力应该相当于七级钳工,再加上他出色的身体掌控,就算是大爷干的那些活,他干得仔细点、有充足时间思考也能完成。 如此技艺,钱主任当然会对他客客气气的。 因为一大爷并不是一直在一个车间里面干活。 工厂里面有不少进口的设备,平时为了不让资源浪费,都会用这些设备进行生产,一大爷用得到的时候直接过去,他的生产任务优先。 并且他也不归具体哪一个车间里面管。 工厂里面的八级钳工还轮不到车间主任来指手画脚,更多是满足大师傅的工作需求,车间主任配合完成生产任务。 易传宗虽然还没到那个地步,但是他只要不选择那些精度十分高的工作,那干起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一个人就顶车间里面五位师傅的工作量。 车间里面总共三十位师傅。 这般表现之下,曾经车间里面技术最好的赵师傅已经退位让贤了。 工友们无声无息地就改口了,车间的师傅们对易传宗的技术都十分佩服,有时候碰到难题都会前来请教,那些学徒工就更不用说了。 “师傅,咱们今个儿先去干哪项工作?” 刘元凑过来小声地问着,他手里拿着独属于易传宗的生产任务单。 喊是这么喊,但易传宗还在对三人考验,还没有正式收徒。 刘元和石杭都是跟巩州杰这个机灵鬼厚着脸皮喊的。 “师傅!您的大碗茶来了!”巩州杰上赶着沏茶倒水,满脸笑容地伺候着。 易传宗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说实话,他不习惯让别人伺候,生活还是得自己来体验,媳妇儿倒茶伺候不算,那本来就是生活。 他这边还没开口,石杭不动声色的将烟递了过来,其实他刚要有动作往兜里掏,毕竟吸烟看图纸很有仪式感,如今也被人抢了。 易传宗看了一眼包装盒,还是大前门,石杭根本就不吸烟,这是专门给他买的。 三人里面就石杭的家庭条件不好,他为人又老实本分,买这烟是真得咬咬牙,这是诚心拜师。 易传宗看了看他,对方的眼神很朴实,这个徒弟在他心里已经过关了。 不动声色的看向刘元,他一开始接触这人多少是带点算计的,但是这人能跟着韩详一块不叨念他,心中是有些坚守的。 换个了环境之后变得积极向上,虽然天赋普通但是这为人还不错。 转眼再看巩州杰,易传宗跟他算是最熟络,关系算是更亲近一些,这人机灵归机灵,心中却很倔强,要是认定一件事,比另外两人还要靠谱一些。 “行了,我算是怕了你们了,你们都喊了一个月的师傅了,出去谁都知道你们是我徒弟,我还能不认你们?” “以后别抢我茶缸,这是我媳妇儿的活!没事也别给我买东西,一个个的工资不过三十块,还强撑面子,等你们富裕了送啥我都要。” “还有你,拿着任务单似是有那么回事,图纸你看得懂吗?搁我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 易传宗没好气地将茶缸和烟接了过来,又补了一句,“你俩少跟巩州杰学,他抖机灵他能圆过来,你俩耍不好尴尬的是自己,心里能痛快?” 小小地考验了这三人一个月,他是大力的拾掇巩州杰,这小子承受能力强,另外两人面皮子就薄点,整得他都不好意思收拾。 尤其是石杭,一次下不来台,三天不说话。 哪里像他,被师傅扒了个底掉儿,又是敲打,又是恐吓,抽空还讽刺一下。 但这没事!他岂会怕这个? 三人一听这是同意了,面容欣喜的对视了一眼,当即躬身九十度,口中呼道:“师傅!” 易传宗摆摆手,“去拿隔热钨垫片,今天处理那个,人家都开始干活了。” “是,师傅!” 三人开开心心地去领任务工件去了。 易传宗单手拉火柴,香烟点燃,伴随着他的呼吸吐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烟圈。 这一个月,他最大的变化就是呼吸的时候节奏不断地在进行变化。 要说看书是一种催眠,那么这种系统传授的吐纳术就类似一套特定复杂的呼吸动作,他在坚持了一个月之后,已经能够当做一种本能了。 这吐纳术的效果也是非常好,看似节奏多变呼吸却尤为舒畅,并且坚持下来之后晚上睡得香,白天有活力,眼明神清,身体倍棒。 唯一可惜的就是武术,他是一点影子都没见着。 他也不是没有看过那些道经,只不过那些言语晦涩难懂也就罢了,很多字他还不认识……读起来和天书一样。 坚持了一个半月,睡觉时间增加了不少。 第九十五章 刘光奇结婚 十二月二十三日,清晨。 今天是农历十一月二十七,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 易传宗将被窝里面的小懒猪给拖了起来,不开心的娄晓娥自然不会惯着他,两口子日常打闹了一阵。 娄晓娥在整理完身上的衣服之后,看着他只是随便拽了两下,无奈地白了他一眼,随后伸手帮他整理衣领,拽了拽双肩,小手在身前身后拍了拍,嘴里也是少不了唠叨。 “今天刘光奇结婚,那么多人看着,你知道让我大半的漂漂亮亮的,怎么可以让自己这么邋遢?二大爷好面,还想着跟咱们结婚的时候比较,你……” 媳妇儿话多怎么办?当然是堵住她的嘴。 不能跟大妈学,容易老的快! 偎依在易传宗的怀里,娄晓娥嗔了一句,“别胡闹。”随后轻声询问道,“今天咱们随礼随多少?” 易传宗摸了摸后腰的肉肉,感觉好像比以前稍微胖了一点,他养的还是挺不错的。 “要是别人最多几毛钱的事,二大爷之前去换了粮票,肯定能让大家吃饱。我看就随一块钱吧,毕竟我吃的那么多,一块钱指定不够,不过大爷那边应该会随不少,算是扯平了,咱们不占这人的便宜。” 娄晓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二大爷这种人面上过得去就行。 远了,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地拾掇人,易传宗肯定不怕他,但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有那个功夫和媳妇儿逛逛大街不好吗? 近了,那得点头哈腰的伺候着,易传宗打心眼里不乐意,表面上说两句好听的还行。 平时易传宗对二大爷都是不远不近的,面上算是非常客套,实则不占便宜也不吃亏,娄晓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是学了八分。 “咱们要抱到什么时候?” 说完娄晓娥小脑袋在宽阔的胸膛上面蹭了一下。 易传宗看着外面略微阴沉的天空随后说道:“天气这么冷,我抱着你难道不舒服吗?” 娄晓娥咬了咬嘴唇,一脸不乐意地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咱们别去晚了,要不然邻居们都说我是妖精。”伸手在对面的腰上掐了一把。 一想到这个她就生气,易传宗就好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她说了很多遍也不听。 最后男人看起来就瘦了一点,女人反倒是胖了一点,邻居们就有些闲言碎语的。 易传宗讪讪一笑,这事儿确实怪他,要知道冬天可是很冷的,他虽然抗得住,身上也穿着大妈做得棉袄,但是哪里有被窝里面暖和舒服? 问题是这人没法光睡觉,大冬天上床早了之后很无聊的,两口子又一个被窝,待着待着感觉就来了。 “不,他们说的不够准确,你有的时候是鹅精,有的时候是虎精,性别母。” “易传宗!别以为穿着棉袄我就掐不到你!” “别闹,今个儿天气不好,天色比较暗淡,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过去吧,我看看炉子!” 易传宗一个闪身就跑到门口西边的铁炉子跟前,因为是买的新的,表面还闪烁着金属光泽,也就是炉灶上面碳灰不少看起来发黑。 娄晓娥当然不会这么放过他,哪怕是易传宗换着蜂窝煤,她也伸手掐着腰上的软肉,只不过隔着一层大棉袄,不好掐到肉。 易传宗自从穿上了棉袄就再也不怕这一招了,任由娄晓娥在那边掐,他悠闲地换着蜂窝煤,疼不疼地根本感受不到。要是脱了衣服就更不怕了,他现在无敌! 作为一名高级钳工,他的手稳得很,用铁夹子从从炉子里面完整的取出烧尽的蜂窝煤,依次将还在燃烧的蜂窝煤放进去对好眼,昨天睡的早易传宗天不亮刚换了一个,这会儿压一个新的蜂窝煤就够了。 看着娄晓娥气鼓鼓的模样,易传宗连忙拉着手往外走,到了外面大街上这脾气就封印成功。 今天两人都请过假了,在大爷家美美地吃过早餐,一家四口说说笑笑地朝着后院走。 易传宗结婚的时候住的地方比较近,为了添点人气,一大爷让在独院新房行礼。 刘光奇分的房子在宣武区,位置比较远,邻居们来来回回的跑很麻烦。 二大爷也有心比较,所以刘光奇在这四合院里面结婚,也是在这四合院里面摆婚宴,其实婚房和老家在哪里都差不多,这时候说法比较少。 易传宗右手抓着娄晓娥的右手伸在她外面大褂的兜里。 还没过月洞门几个小子就喳喳呜呜地跑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是刘光福和李恒,后面是后院马大爷家的两个小子和阎解旷,棒梗和其他小子在最后面。 “一大爷!一大妈!” “你们这群小子要去哪里?” 刘光福立马就停住了,乖巧地回道:“我去看看新嫂子来了没有!” 主要是想要红包,易传宗结婚的时候发过,这些小子都记着呢。 “传宗哥!晓娥嫂!” “传宗叔!晓娥婶!” 易传宗撇头示意了一下,“去吧,确实快到点了。” 两人一过月洞门,就看到秦淮茹微笑着和一大爷、一大妈聊着什么。 见到两人之后,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羡慕,随后嘴甜地说道:“一大爷、一大妈,您二老这日子可真舒心啊,您看这小两口恩爱的,都舍不得不放手。” 娄晓娥白了易传宗一眼,当场开口反驳,“他啊,非得硬往我跟前凑。你之前不是在临工院干点活吗?今天这是请假了?” 一大妈和一大爷见年轻地聊一块就没再停留,转身朝着二大爷家走去。 秦淮茹当然看出娄晓娥这是口是心非,脸上笑容不减,“对,今天院子里面热闹,我就休息了一天。” 贾家这钱指定是在贾张氏的手里,她怎么可能让一个儿媳妇儿管钱? 无论是贾东旭之前的那点存款,还是工伤赔付,亦或者院子里面的捐款,秦淮茹也就是看一眼。 贾张氏有钱不想花,这日子过得拮据,就算是花钱买点好吃的,和孙子偷着吃的可能性很大。 秦淮茹也是想吃顿好的,冬天就算是白菜居多,但结婚这种事情肯定有肉,她也能沾沾荤腥。 娄晓娥点点头,她也差不多明白秦淮茹的处境,平时两家对门吃饭,她有时也会送点吃的过去,易传宗有些时日没见自己的经验宝宝了。 转过头看着易传宗还在这,并且还在看着秦淮茹,娄晓娥心里很是不满,扭扭身子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张开大嘴凶巴巴地说道:“你还不放开我!你们大老爷们一块聊天去!” “我怕你冷,给你暖暖手!” ‘我搂着你的时候,你还挺开心的,这会儿和母老虎似的张着大嘴。’ 易传宗自然的抽出手,他刚才就是研究一下产后恢复,秦淮茹比起之前瘦了不少,也就是小脸颧骨的位置肉肉的,一笑还有小酒窝,模样很是娇俏。 他虽然喜欢微胖的娄晓娥,但那也是该胖的地方胖,真要是生孩子以后过胖,他指定会拉着媳妇儿一块锻炼减肥。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他也不会作死继续研究,两手抄着袖子就往里走,四九城的冬天稍微冷点,大棉袄不如羽绒服捂得严实。 “传宗过来了。” 一名肩宽膀圆的中年汉子笑着招呼着,他的声音很是浑厚。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牛大爷,您今个儿也请假休班了?” 在第三轧钢厂的原本有八个人,许大茂被开了之后还有七个,一大爷、二大爷、易传宗、阎解成、傻柱,剩下的就是这位牛大爷和前院的李大爷。 这位牛大爷算是除了易传宗最为强壮的,甚至比二大爷还要高大强壮,要不然也扛不住牛大妈的打,就是脑子反应慢一点,干得时间不短却只是个三级钳工。 牛大爷百无禁忌地开口,“对!家里那凶婆娘净扣我酒钱,来对付一口。” 易传宗听得眼皮子直跳,前后看了一眼,在没有见到牛大妈的身影之后,他的心中稍安,果然扛得住打的人嘴里喜欢说真话。 “大爷,我先去里面走了一圈。” “去吧!出来再聊。” 谷磹 聊个鬼!挨打把他也勺上那得多怨啊? 要是让娄晓娥学会了拿擀面杖打人,那多没面子? “三大妈。” “单大妈。” 一路招呼着往里走。 二大爷家的门口挂上了一条红绫布,房门的正中央还扣了一朵大红花,门里门外的也是贴了不少囍字,旁边窗户上是拜天地的那一套,看起来确实比他当时要场面不少。 易传宗正在门外打量着,二大爷从屋里走了出来。 “传宗过来了。” 二大爷穿着整整齐齐地,他这一开口可就没有牛大爷那么自然了,一副官腔不说,神态动作也很是高姿态。 易传宗乐呵呵地一笑,“对,您这屋里屋外的装得够场面,比我结婚的时候要强不少。” 二大爷之前在院子里面大张旗鼓地为刘光奇张罗婚事,摆明了一副要攀比的意思。 人家这婚要结,他这热闹也要凑,先表面服个软自认不如,要不然二大爷准备一场,还不得老揪着他进行攀比、刺挠。 待会儿他们一家人还要开开心心的吃席呢!不能影响了心情。 再说办得这么场面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冷清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么一想,易传宗的脸色稍微有点古怪,好像现在就是二大爷家的巅峰时刻。 三个孩子后面一个回来的都没有,最差劲的就是刘光奇,这人从小就是被惯大的,受尽了宠爱却不孝敬。 任他理由再多,无论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老婆,在这点上他连许大茂都不如。 最起码许大茂过年还知道回家,当家里两老去其一,他能够醒悟,可见父母在他潜意识里还是很重要的,狠狠地摔几个跟头才能消停。 并且在狠心这方面,刘光奇跟二大爷学了一个彻底!这人真能狠下心来一辈子不和父母见面。 “嗯!” 二大爷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刚才他在屋里,当着众邻居的面,也是被一大爷称赞了一番。 他精心准备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在院子里面人前有面子嘛! 忽然,二大爷身上的架子降低了一点,他抻着脑袋凑了过来,开口还是官腔官调的却亲切不少,“传宗啊。我问你个事儿。” 易传宗眉梢一挑心中有些诧异,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您说,我搁这听着呢。” 二大爷就当他是赔笑了,抬手在胸前拿捏了一番,这才开口问道:“我听说你跟东城文化局的邢局长认识?”说完眼神灼灼的看过来,一个区的局长,这官得多大? “嗐,我当什么事呢,我就是和人家的亲戚简单认识,算是照过面。你要说我认识人家,那就有些过了,人家连我名字都不知道,也就是见面看着我眼熟点点头。” 易传宗睁着眼睛打马虎眼儿,他之前为了安排花姐姐上班去过一次文化局,本来想着请人家领导吃顿饭,只是被人家推脱了。 他也没强求,主要是表达一下感谢的意思。 两人交流的氛围比较愉快,毕竟舅舅还是挺疼外甥的,有宗烈这层关系,妹妹亲自过来说的这事儿,人家也没有跟他拿架子,真正的领导都是比较亲近民众的。 当时碰巧被刘光奇看到了,这家伙是宣武区的办事员,他升了一级之后开始负责各局的交流工作,就是跑腿的活,见易传宗和邢主任聊天,当时就震惊了。 前些时候易传宗去二大爷家里,只是说认识一个办事员,这哪里是认识一个办事员?这是认识东城文化局局长,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这时候在单位都能被称为主任,而宗烈他二舅其实是副局,只不过是市副局,四九城文化局一正三副四位局长,对应xc区、dc区、宣武区、崇文区四个大区。 易传宗本来也不知道,等花姐姐去那边上班了,他这才对这些有了概念。 后面刘光奇快速交接完工作就在外面等着,易传宗一出来,他就是一阵套瓷。 那时易传宗也是像今天这么糊弄过去的,现在跟二大爷都说了这事儿,看来刘光奇根本就不信他。 不过二大爷信了。 听到易传宗这么解释,二大爷直接就直起腰杆子来,架势再次拿捏起来。 他不认为一个之前的傻子能认识这种大人物。 “传宗啊,你在工厂里面表现得不错,很有出息,后面继续努力。” 二大爷这话说出来有些酸不溜丢的,听说易传宗都收了三个徒弟,在二一车间里面也是名声响亮,名字在工厂领导那里都挂了名。 他就算是想比较一番,也是说不出一个不好来,只能是以长辈的姿态勉励,教诲,才能维持得住面子。 “您说的是,后面我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还得问您。” 易传宗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现在接的工作任务难度有所提高,其中不单单只是钳工,甚至涉及其他电焊、锻造之类的。 这是在为后面晋升八级钳工做铺垫,他现在可是带着徒弟,要是不练就会那也太古怪了。 后面说不定还真有机会和二大爷讨教讨教,毕竟他擅长的就是玩锤子,干点锻炼身体的活也挺好。 二大爷很是高姿态地点点头,易传宗的态度一直让他很满意,平日里那是恭敬有加从来不失礼,这定是从心里面的尊重他,就是这些日子怎么不来找他喝酒了? 那天晚上易传宗过来,他们爷仨喝得特舒心,聊得话题也是特别有意义。 现在刘光天和刘光福这俩小子比以前听话多了,似是人都聪明了一点。 刘光奇也要结婚了,在外面有出息不说,在家里对他也是非常关心。 两人没聊几句,刘光福远远的就大喊一声。 “新娘子来喽!” 现在天气那么冷,又是在四合院里面,大家指定不会在大门口等着,也就是一群小子在红包的趋势下会去凑热闹。 刘光奇的任务就是等新娘子来了,他在院子里面吆喝一下,到时候左邻右舍的都出来凑个热闹,结婚的时候人多看着才场面。 一大爷等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大家伙子在后院的两侧等待着。 易传宗对着娄晓娥摆摆手,那意思是说神兽归位,快到怀里来,别再和秦寡妇闲聊了。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和秦淮茹说了两句就走了过来。 易传宗手摸着虎爪,朝着门口打量着,他心中对刘光奇的媳妇儿没什么印象,倒是对刘光天兄弟俩的媳妇儿比较熟悉,那两个女人长得很像亲戚。 伴随着院子里面小孩子的欢呼声,刘光奇牵着他媳妇儿的手在众人的拥簇和祝福下朝着二大爷家走。 易传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这个媳妇儿脸型略方很有立体感,五官也端正,这容貌现在是很吃香的,家庭条件应该是不错。 就是眉短眉稀、眼尾上吊、鼻窄孔小、唇系带十分明显,脸上的笑容没有那么热烈,好像有些矜持。 ‘看起来倒是不错,不过怎么感觉有点冷?’ 易传宗心里嘀咕着,那边一对新人已经走了过来,他笑脸相迎,开口祝贺,“光奇哥,结婚快乐。” “结婚快乐。”娄晓娥也是符合道。 刘光奇见到他之后眼睛顿时一亮,热情说道:“这会儿忙,中午咱们好好喝两杯!” 易传宗当然不会拒绝,笑着说道:“今天你大喜的日子,肯定是要多两杯!” 刘光奇点点头,牵着媳妇儿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那有些冷的媳妇儿眼神看过来似是在询问,刘光奇眼睛左右晃动了一下,示意等等再说。 第九十六章 童寡妇抛媚眼 易传宗目送两人离开,突然之间感觉腰间被撞了一下,很是熟悉的感觉,不用看他都知道娄晓娥又给了他一个肘击。 他侧过头来,眼睛还在看着刘光奇两人,“怎么了?” 娄晓娥见他瞥着眼的模样心中很是气愤,好敷衍! 她再次抬起手臂肘击了一下,不动作大点根本喊不动这人,反正她又打不疼。 “你还看!” 易传宗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细声说道:“咱们过来凑热闹,不看人家结婚看什么?” 娄晓娥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看人家结婚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老盯着人家新娘看就有问题了,她在考虑要不要回娘家。 易传宗感觉到气氛变得有点凝重,连忙低下头看过去,娄晓娥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吃醋了? 他微微俯身贴脸耳语,“干嘛这表情,她又没你好看,我就是感觉她笑得有点奇怪。” 娄晓娥心念一动转头打量着,此时两人正在夫妻对拜,她只能看个侧脸,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感觉易传宗又是在糊弄。 “哪里奇怪了?” 易传宗皱着眉头,“具体的说不上来,但她笑起来好像有点假。” “是吗?”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仔细看看好像还真的有点假?” 娄晓娥也感觉新媳妇儿笑得不是很自然。 不过这事人家的家事,跟她没有关系,眼见结婚礼快完事了,她头也没回地问道:“咱们上午去哪里玩?” 拜堂成亲完事,他们这些人就没什么事儿了,趁着今天请假,好好逛逛娱乐一下。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 娄晓娥心中诧异,她疑惑地昂着小脑袋,只见易传宗目光凝视着斜对面,她循着视线看过去。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娇弱的女人,穿着倒是和普通的妇女差不多,一身黑色带着绿色小花朵的斜领土装,下面是普遍的藏青色宽裤。 但是样貌就比较出色了,她有着一张略长的瓜子脸,头上留着精致的麻花辫。整个人的皮肤算不上白皙却也红润健康,在她的嘴角上面还有一颗小黑痣,模样有些勾人。 娄晓娥见到是她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为别的,这女人是许大茂的媳妇儿!易传宗那认真的模样,让她心里想得有些多了。 许大茂娶一个寡妇当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他认为非常丢人。 在这个月十二号的时候,他从派出所里面出来,带着童寡妇偷偷地领了证直接把人领进家门,在院子里面连糖都没发一块。 易传宗也知道这女人来到了四合院,只不过时间方面有些不对,他除了那天半夜见了一次,后面并没有见过。 那天大晚上的,隔得又远,当时看得不是很真切,最多看起来身姿有些楚楚动人,如今一看果然是有几分姿色,难怪被那么多人盯上。 主要是现在的意识形态有些收敛,大家的审美是个很纠结的事情。 最受推崇的女人长什么样?面孔宽阔而有力、脸颊有阳光照射留下的红印,绝无脂粉烫发气息,身材敦实强壮,这是大家公认的好女人,彰显劳动美。 娄晓娥再胖三圈,再土气一些,就差不多是标准形态,她本来就是故意这么打扮的,越像农家女自然是越好。 甚至还有,娄晓娥以前就是这种发型,样子和后世的沙宣有点类似,只不过发梢是平的,而沙宣发梢带着精巧的弧度。 易传宗看着略微有些不习惯,已经指导着理发师帮娄晓娥修正了,效果很是不错,不说和换了个媳妇儿一样,也是时尚了很多,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只不过公众承认是一方面,漂不漂亮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往前推五十年也有扬州瘦马的说法,受人追捧自然是诱人漂亮,大家的审美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惜漂亮在力量面前不值一提,都六二年了,这种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吃饭都吃不饱,不能干活要之何用? 一共就那么几个工厂,剩下的都是农民,有文化的人更少,八大员售货员、放映员之类的也只占少数,适合农民的就是最好的。 不过,男人嘛……偷偷的喜欢很正常,李主任玩得刘岚和尤凤霞都是消瘦窈窕的,只不过刘岚上限有点低,打扮一番也漂亮不到哪里去,自然就不被喜欢了。 微胖类型的最好了,现在hk的影星长城三公主就是这个类型,其中两位长相都和秦淮茹很是相似。 花姐姐脸型也和这个差不多,脸颊稍微平缓一些。 三大爷说娄晓娥和秦淮茹是大院里面的两朵花,四邻八舍的都出名,那是一点都没错,一个精致版的标准女人符合形式符合审美,一个类似潮流前线明星的样貌。 而眼前这个女人,许大茂这个媳妇儿则是有点像网红脸,好看却不像整容、美颜那般标准,但是能拥有一些吸引男人的特质,这神态和容貌肯定是够风骚。 尤其是当发现易传宗在看她的时候,童寡妇很是娇俏地挺胸翘首,不断地用眼神放电。 易传宗眉梢一挑,他好像接收到了莫名的信号,下一秒他的腰就受到了连环打击,娄晓娥双手不断掐着他的腰,就好像小仓鼠站着吃东西一样。 掐得次数多了,总有那么一两下是疼的,尽管转瞬即逝,但是易传宗不敢马虎,连忙将媳妇拉倒怀里,低下头关心地问道:“又怎么了?” “你还看!” 娄晓娥眼神很是愤怒地看着他,她有些伤心了。 易传宗贴着耳朵说着悄悄话,“你想什么呢,这个女人很脏,我只是在想上次知晓的一个秘密。” 娄晓娥听到他这种评价放心了很多,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秘密?” “你看她那模样风骚吧,她可不只是许大茂一个相好的!”易传宗贴耳轻语。 “什么?” 娄晓娥惊讶地低呼一声,看向童寡妇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紧接着就感觉屁股被拍了一下。 “你小声点!” “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易传宗略微犹豫,刚才手感挺好的,又拍了一下,他才悄悄地说道:“那天你不在,咱家门口过来一个醉汉大喊大叫,是童寡妇之前院子里面的老苗。” “我问他喊什么,他喝醉了酒那是什么都说,童寡妇外面傍着李浩,就是临工院里面记工的管事。为了让老苗隐瞒这件事,童寡妇还伺候老苗,后面给钱也中。许大茂他排老几?除了这仨人,我感觉指定还有!” 娄晓娥皱着眉头,好乱啊,她感觉自己的思想都被污染了。 “那个老苗我不认识,不过那个李亮……”随即她有些担心地说着,“秦淮茹在那里做工……我要不要让她小心点?” 易传宗瞳孔微微睁大,这么巧的吗?难道上环的真凶找到了? “咱们还是别管人家的事了,这种事情都是看自己怎么想,也得看生活的圈子,童寡妇生活滋润着呢,你有见她不开心?这种事你怎么跟秦淮茹说?要是让她那个婆婆知道了,咱家没个清净。” 娄晓娥点点头,秦淮茹的婆婆可了不得。 易传宗来得晚还没怎么见着,贾东旭还在的时候贾张氏更是趾高气扬,那可是四合院的一霸。 她年龄比一大爷都大,又是一个寡妇,更年期来得早不说,撒泼也是厉害着呢。 “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看人家漂亮?” 知道童寡妇的事情之后,娄晓娥更加不放心了,自己男人本来就活力充沛,没人勾引的时候还好,如今来了这么一个货色,她感觉易传宗很大的可能会把不住。 易传宗皱着眉就实施家法了,一巴掌就拍屁股蛋上。 “瞎说什么呢!脏了我,也不能脏了你!” 娄晓娥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你就会哄我,算你识相!” 谷繆 易传宗瞥了她一眼,“走,去陶然亭公园。” “好。” …… 正午时分,本应艳阳高照,天空之中却是阴云遍布,好似要下雪一般。 后院里面摆满了八仙桌,美食的香味在院子里面飘荡,今天的主厨毫无疑问还是傻柱,他的手艺是值得肯定的。 临近腊月,天气有些寒冷,邻居们抄着袖子坐在八仙桌前耐心等待着。 一张八仙桌上坐着八个人,甚至超过八个,显得略微拥挤一些,大家也是开开心心的毫不在意。 闻着浓浓的肉香,每个人脸上都是期待的笑容。 最北边的一桌,三位大爷齐聚在这张桌子上面,因为桌椅和花费有限,这桌同样是八个人,一个大爷带着一个大妈,刘光奇这对新人坐在最南边。 易传宗因为已经结婚了,自身又是四级钳工,被安排在了三位大爷的后面,算是院子里面地位比较高的。 不过这一桌都是长辈,他也和刘光奇一样,只能坐在南边。 “菜来喽!” 一声吆喝,刘光天和刘光福开始上菜。 这大哥结婚,兄弟俩自然是帮忙打杂,一切全都凭二大爷做主,他们还不敢造反。 随着一大碗猪肉炖白菜端上桌,勾人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这猪肉也不是野猪肉,二大爷为了和一大爷比较,怎么可能上门换野猪肉,凭他二大爷的人脉在居委会和街道换了不少的票,大早上去肉铺抢了一些肉。 “咳咳!” 二大爷站起身来清了两下嗓子,那意思就是大家先别动筷子! 要是他反应慢了,大人会给他面子,那些小孩子也指定是等不了。 他头一次坐在主位上面,一大爷和三大爷坐在他的左右两侧,他当然不会错过这种有面子的事情。 “今天是光奇结婚的大好日子,感谢大家能够百忙之中前来捧场,在这里我先简单说两句……好了,大家开始用餐吧!” 易传宗抬头看着二大爷,两人正对着面,看起来他是在认真听讲,其实两手在下面捏着虎爪。 听到二大爷终于讲完了,他连忙拍着虎爪的手背,“快,开吃了!” 娄晓娥也是连忙拿起筷子,两人在公园转了一上午,她早就有些饿了,只不过当她夹起一口白菜放在嘴里,她的脸色略微有些变化。 “怎么了?” “有点凉……” 易传宗刚喝了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吃菜,他也夹了一口,眉梢挑动了一下,确实是有点凉了。 “你先吃后面上的两个。” “嗯。” 对面的郑大爷笑着调侃道:“传宗,你还挺疼媳妇儿。” 易传宗可不是脸皮薄的人,他很是自豪地回道:“那是!” “今个儿早上没见您,一会儿还要去上班?” 这位郑大爷同在轧钢厂工作,技术不说多好,但是也是五级工,一个月工资六十一块七,是除了一大爷和二大爷工资最高的人,家住在后院最南边的倒座房,家里俩小子在上高中,还有一个小女儿上小学。 “对,这阵子车间里面的生产任务比较紧张,车间主任说是坚持过这几天。” 见两人聊起来没完,牛大爷不乐意了,“别聊些有得没得!咱们再走一个!” 牛大爷三级钳工,工资在院子里面能排得上第五,西边的唐家只是食品厂的普工,干点力气活。 易传宗转眼瞥了一眼,牛大爷和牛大妈两人的宽度超过桌子的边长,俩人坐在那里就显得亲密无间。 牛大妈抬手一巴掌扇在牛大爷的背上,“喝喝喝!你就知道喝!人家传宗四级钳工都不乐酒,你一个三级钳工还喝酒!” 娄晓娥连忙打着圆场,“牛大妈,其实传宗他有时也喝点。”感受到牛大妈危险的眼神,她连忙改口,“但那是以前!喝酒有什么好的?我都像让他戒了!” 牛大爷才不怕被打,管她怎么说,口中招呼着,“来,咱们走着,别管这些婆娘。” 易传宗讪笑地端起酒杯,手底下轻轻捏了一下媳妇儿的腿,一个娇小的母老虎,惹人家牛大妈干嘛。 娄晓娥默默地低着头吃菜,她感觉立场这个东西,还是要看实力的。 被牛大妈引出话茬子,郑大爷也想起了工厂里面的传闻。 “传宗,我听说你的技术又有进步?”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就是努力学习,可能工作勤快点。” 郑大爷摇头轻笑着,一个月就能成为四级钳工,这又是一个多月过去,指定进步了不少,这话显然是谦虚。 天赋可不是勤奋能弥补的,牛大爷那么老实憨厚的一个人,四十岁也还是个三级钳工,易传宗二十岁就是四级钳工,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生。 宴席还在继续,吃了一会儿郑大爷就去上班了,但是他的离开丝毫没有影响到酒桌上面的氛围。 院子里面也满是欢声笑语。 牛大爷不断地拉着易传宗喝酒,他早就跟二大爷说好了,随得份子钱多点,今个儿准备喝个舒服,为此在家还挨了一顿打。 临近尾声,刘光奇和二大爷眼神示意了一下,随即转身来到郑大爷刚才的位置。 生在二大爷家里,整天听着二大爷抱怨,他不说是个官迷,但是也知道当官好,当官确实有威风的时候,他也喜欢这种感觉。 前些日子办事员的等级升了一级,他这心里就惦记着再升一级。 但是这没人脉,没业绩,单凭自己熬,那什么日子是个头? 他在单位里面也是混了一段时间了,很懂得这个道理。他认定易传宗和邢主任的关系不简单,想来这边走走路子。 “嚯!咱们新郎官过来了!” “来!先走一个!” 牛大爷今天吃饭就没别得事情,钱都给了,哪能不喝个痛快? 刘光奇对着易传宗笑了笑,今天他是过来谈事情的,这必须要敞亮! “好,我先干为敬!” 话不多说,一杯酒直接下肚。 易传宗看得眼皮子直跳,哥们,你喝酒之前搞清楚局势啊! 这么痛快,一会儿怕是不好下台…… 这一桌子是普通人吗? 他自己就不说了,两斤酒反正是没啥事,懒洋洋地小醉很舒服,多了他没喝过。 牛大爷……看他憋得那个样,这次显然是想喝个痛快,牛大妈刚吃饱了离开,他已经进入状态了,小酒盅是一杯又一杯,估计喝个两斤也没啥大事,可能睡得更香也抗打。 至于旁边食品厂的唐大爷,那是躲酒的老手。 聊天可以,但要说喝酒,他是点到即止,杯子端起来用嘴抿一抿就放下,杯子里面的酒是一点没少,也就是闻闻味儿。 第九十七章 烦不胜烦 “传宗。” “咱们哥俩上次喝得痛快,本想找时间聚聚,就是之前没什么机会。正准备等我结婚了请你到我家里,咱们好好聊聊呢。” 刘光奇的脸色红润,他之前就喝了不少,这会儿五十三度的烧地瓜下肚,当真是够劲。 易传宗眼皮跳了跳,场面话说得好听,他们一个院子整天见,大晚上也没什么事,哪里来得没时间? 他笑呵呵地说道:“你单位特殊,工作比较重要,想聚聚不差那一会儿。再说就咱们这种关系,有什么事说一声就行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客套?” 刘光奇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这话听着舒服。 “嗯,我这平时工作确实比较忙,上次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负责两局里面的工作沟通,这事儿可马虎不得,回家以后我还得整理资料。” 刘光奇这话不是解释,这是在点醒他。 不只是他看见刘光奇的工作,刘光奇也看见了他在和领导攀谈。 易传宗听得明白却没有接腔。 他微笑着表示理解,“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要不是和花姐姐聊过,他还真以为这办事员的工作多么复杂。 其实说白了就是带点资料、文件,偶尔给人家领导传个话,一般都是原话照传,真要是能便意了两边的领导,他早就升职了,他没那情商和脑子。 并且两局之间来往的人员也不是固定的,一般都是领导看见谁就让谁去,多数时候就是简单的跑腿。 相比较快递员什么都送,这个比较固定一点。 前往文工团、电影院、图书馆、报社等单位去传递一下上级任务,协助单位组织文艺活动、宣传一下组织思想之类的。 那边的唐大爷听刘光奇这么说感觉有些不明觉厉,这会儿也不再乐呵呵地看热闹了,表情严肃了一些。 但是牛大爷可不管这些,牛大妈的胃口也不小,她都吃饱了,这宴席也就临近尾声了,想喝酒还不得抓紧? “来,咱们再走一个!” 刘光奇微微皱眉。 他不确定易传宗上次说的是真还是假,单单认识人家的亲戚怎么可能让邢主任那么客气? 这是在糊弄他? 不想帮忙? 还是人傻听不明白? 心中不断思考,但是这喝的酒不少,脑子有点不太好使,眼前大爷都端起杯喝酒了,他只能闷着头一饮而尽。 易传宗慢悠悠地喝着酒,心中只感觉好笑,干嘛非得这时候谈? 那么差一顿吃的? 请人帮忙这态度,二大爷的架子没少学,但是这为人办事就差了点,反倒是和三大爷有点像。 要不然就是看不起他。 这让易传宗稍微有点心烦。 刘光奇一杯酒喝完,嗓子和胸口好像是有一团火。 这地瓜烧本来就烈,这小酒盅看着小不起眼,但是也有半两。 两个人喝,一瓶酒一人喝十口就没了,喝的时候可能没察觉,但是非常容易喝多。 吃了一口凉白菜帮子压了压,刘光奇清醒了一些,试探性地问道:“哥们,你上次说认识邢主任的亲戚,那人是谁?你说说,指不定我还认识呢。” 易传宗见他这表情,心中多少有点想笑。 跟着二大爷学能行吗? 什么东西都摆在脸上,混什么官场? “他是邢主任的外甥,远近咱们就不知道了。” 刘光奇笑着点点头,易传宗没骗他。 他前些日子又去了一趟,也去找乔立隆打听了一下。 本来乔立隆的口头挺紧的,要不然邢主任也不会安排他给易传宗送粮票。 刘光奇说他和易传宗一个院的哥们,然后又送了点东西。 乔立隆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就随口说了说。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易传宗和邢主任出来的时候那么多人在场,事情早就传开了,单位不少人都知道。 甚是花姐姐突然去单位上班,众人也都有所猜测,只不过局长安排一个闲职,没有什么利益的争斗,下面这些人自然不会乱讨论。 “好小子,不赖啊!还真认识单位的领导?我还以为你俩吹牛呢!” 牛大爷大咧咧地举起酒杯子来,“来,咱们走一个!” 一听认识领导,二大爷连忙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易传宗自然没有拒绝地道理,今天才喝了一斤多点,还没过瘾呢! 娄晓娥拿着酒瓶子给了他一肘子,质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文化局领导?” 她这个当媳妇儿的竟然还有不知道的秘密! 易传宗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就是在酒杯旁边用手扣着桌子。 当!当!当! 连扣三下,那意思就是倒满! 娄晓娥咬了咬牙,拿着酒瓶子给他满上。 易传宗满意地晃了晃脑袋,这才是家庭地位! “我不是带你去看过宗烈吗?他家亲戚那么多,我也不知道人家具体什么职位,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怎么跟你说?” 牛大爷转头一看,刘光奇的杯子还满着,顿时就不乐意了,“你小子怎么不喝?” “喝!我刚才就是在想事儿呢。” 刘光奇笑嘻嘻地端起酒盅子,他现在脑子里面就回荡着一句话,他家亲戚那么多。 能知道对方家里亲戚,这关系指定是熟络。对方这些亲戚也是真有能量啊!拿出一个舅舅来就是大领导。 能带着娄晓娥一起见人,这平时交流的还挺密切。 他这心里有想法,当然不会不给面子。 就是端着酒盅子的手一直颤,显然前面喝的有些多,这会儿快醉了。 酒杯临到嘴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他一昂头直接灌了进去。 这一酒盅刘光奇没有再吃菜压着,略微迫不及待地说道:“传宗,哥们求你件事儿,你知道我也在文化局工作,有时间你把人约出来,咱们一块吃顿饭。” 易传宗略微犹豫,表情似是不乐意。 刘光奇反应有点慢,也看出易传宗不情愿了,他强笑着问道:“怎么了?不方便吗?” “确实是不方便。”易传宗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刘光奇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对面二大爷听着有些不乐意了,伸手指着这边趾高气扬地说道:“传宗,你一直挺懂事的,这关系到光奇的工作问题,左右就是约人出来吃顿饭,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也不麻烦。真要是能对光奇工作有帮助,二大爷也记得你的好。” 一大爷不动声色地看了二大爷一眼,自己这个侄子别看和和善善地,但这脾气也是轴的很。你跟他好好说,什么事儿都有的商量,但要是给他拿架子,这事儿怕是谈不成。 三大爷今天吃得开心了,笑吟吟地说道:“传宗,人家请客吃饭,就是认识个人,左右你也能蹭一顿,又不是什么难事儿。再说难事也不是让你来办,单纯交个朋友,吃顿好的,那边指定也愿意!” 易传宗脸上笑容不减,心中却是嗤笑不已。 求人办事这态度也就算了,反正是二大爷家里的传统,真要是一句话能办了的事儿,他也不愿意跟他们墨迹。 但是这工作的事儿是小事儿吗?还是公家单位。 这根本就不单单是职位的问题,里面牵扯的事情多着呢!三个大爷处理院子里面的这些小事都劳神费力的,一个个小心思那么多,单位里面只会更加复杂,事态也更加严重。 易传宗这边把人介绍给宗烈,但凡对宗烈没有帮助,最后办多么大的事儿、升多么大的官、出了什么事儿,欠人情的是他! 刘光奇可是高中毕业,具体文化水平因为知识体系存在一定差异不好比较,这时候东西单一一些,研究深度比本科生要高。 其稀有程度更高,比后世顶尖一本院校的毕业生还少。 这时候缺的就是人才,啥岗位都缺人,最缺的就是管理的文化人,连二大爷这种货色都差点当了官,刘光奇起步挺好的,后面一直没当什么官,那是因为这人有问题。 他脑子有毛病才会将这种人推给宗烈。 三大爷脑子里面就想着占便宜,根本不知道人情的价值。 这欠一点人情没什么,就像上次背的黑锅,就是一句话的事。 左右不过他想买点东西吃,结果他点背儿,买票被对头举报了,宗烈帮他个小忙看看热闹,两人还能拉进关系。 这种小事,等宗烈伤好了,他请客两人痛快的喝杯酒都能算了清。 花姐姐是他媳妇儿,他才求人家帮忙找个舒心的工作,这事儿不容易,又是麻烦人家他妈妈,又是麻烦人家舅舅,还是在人家邢主任要挪一挪的时候。 要不是宗烈也有所求,在他这个人情没还上之前,只要不被逼到一定份上,他根本不会再求人家第二次。 人家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一直帮他?这人情没有往来,只会越用越淡,最后就会变得生硬。 并且,他现在要是欠了宗烈的人情根本还不了。 谷颛 这是他第一个生死之交,还挺合得来,他很是珍惜。 两人友谊他维护还来不及,哪会让刘光奇糟蹋了。 “这事儿我媳妇儿也知道。现在是真约不出来。” 娄晓娥连忙帮腔解释道:“人家现在受伤在医院里面呢,在伤势没有稳定之前,根本出不来。” 眼见二大爷还是不信,易传宗真心不想跟他墨迹。 一个刘光奇就够烦的,再加上院子里面的两个大爷,就相当于掺和上大院子里面一半人。 牛大爷和唐大爷也在这边看着,对面又有两个大妈是大嘴巴,要是不答应指不定怎么说他呢。 这会儿和娄晓娥结婚之后,那就更要注意名声了。 于是易传宗连忙把自己大爷拉出来,“这事儿我大爷也知道,我去医院看人家的时候,大妈还给我鸡蛋票让我买点鸡蛋。” 好好的两桌子喝酒,干嘛往这边掺和?邻桌不喝酒,这是酒桌上面的规矩,还是在大席上! 真当自己是领导了?求人办事还趾高气扬地瞎掺和,大人小子的没点数,他这心里很烦。 一大爷这时候也出声了,“是有这事,他是传宗来城里交的第一个朋友,人家还帮忙换了些粮票,当时给人家送了一斤鸡蛋呢。” 二大爷见他们说的有头有尾的,心里面也就相信了,毕竟他也不认为是多大事儿。 但是刘光奇那边不信啊,就算是有点关系,凭什么让人家邢主任那么客气? 他感觉易传宗这是故意不想帮忙。 这让他很是生气。 今天他大喜的日子低头说这事儿,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了,结果那边就这么敷衍他。 刘光奇晃晃悠悠地端起酒杯,决定试探一下对面的态度。 “想认识人家自然得诚心,既然知道人家受伤了,那咱们这周末一起去看看人家?” 那边三个大爷再次看过来,旁边牛大爷两人也在看着他。 没完没了是吧? 易传宗笑得非常灿烂,玩笑般地说道:“医院就算了,那里不是认识人的地方。我去了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小护士就会赶人,人家养伤需要清净。” “等年后吧,过两个月人家差不多好了,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刘光奇本来是有些愤怒的,听到后面脸色逐渐舒缓。 “那咱们说好了,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来,咱们喝酒,今个儿我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喝个痛快?” 易传宗微笑着举杯示意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邻居们都认为是件小事,左右不过是认识一个朋友,那是因为不知道他和宗烈的关系,不明白这里面的情况。 他真要是求人开口,到时候不用二大爷那边做什么,人家那边就会上心。 但是他根本不想帮,他和宗烈关系好好的,出来吃饭喝酒就是痛快,带着刘光奇那不是给两人找不自在吗? 后面刘光奇要是再缠着人家,宗烈还不好甩咧子,他想想都膈应的慌。 本来他想着今天先应付过去,有事也别在大家伙子面前说,你解释人家也不一定信,还显得不近人情。 后面大不了就是拖字诀,人家宗烈没时间,两人闹掰了,方法理由多得是。 拿钱不开心了都不给办事,这边空口白话的就想办事?刘光奇的人情值几个钱?这家伙亲爹都不管。二大爷的人情值几个钱?空口白话就办大事?姥姥! 越想越是生气,他有些反省自己是不是对这一家子人太好了,以至于给这些人一种错觉,认为自己很好说话,认为自己上赶着和这家子人亲近? 其实他除了那一次,为了教训一些刘光天和刘光福去找二大爷喝酒,之后再也没有去过。 这一家子人也太不会看事儿了吧?大人小子的什么都不懂,就知道院子里面的那点事,这刘光奇也是,在单位里面跑腿也有几年了,真喝多了? 刘光奇朦胧着双眼看着娄晓娥给牛大爷倒酒,当即轻喝一声,“媳妇儿,过来倒酒。”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都这样了还喝呢。他这边有点郁闷,那边倒是很舒服的,这是有点欠啊! 娄晓娥默默地将酒瓶子放在桌子上面,她感觉易传宗的心情不是很好。 只不过她猜错了,易传宗现在的心情很好! 本来易传宗是不想和二大爷家有什么联系的,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能看得出他糊弄就看出来,他不怕二大爷跟他掰扯,看不出那更好,安安稳稳过日子,也挺好的。 但是现在有人非得凑上来。 刘光奇非得逼着他牵线,认识一下人家宗烈。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刘光奇这种连亲爹亲妈都不管的人,他配认识人家这种保家卫国的伤残战士吗? 别说刘光奇是高中生,算是社会的精英,他就是大学生,也是前途无亮,可能进去的更早一些。 原著里面,刘光奇说二大爷不当领导是历史的幸运,其实这人比二大爷还不如。 要是组织监督严谨一些,二大爷甩脸子归甩脸子,拿架子归拿架子,但是爱惜屁股下面的位子,他也能替人办事,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公正,大是大非他还是懂的。 刘光奇呢,不忠不孝! 养条狗都知道忠心,他爹妈把他养那么大,从小没打过他,受尽宠爱,他都不管爹和妈,这人就不知道什么叫感恩。 想在组织里面混,能力差点不要紧,为人处世差一点也能行,谁让现在缺人呢?熬一熬资历,有了经验,也能当个小领导。 但是这不够忠心,没有孝心,立场不坚定,怎么跟着组织混?官越大,越危险。贪污都是小事,卖国都有可能。 如今刘光奇就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没有利用价值,人家领导瞎了眼才会用他,用他背黑锅都闲不够格。 易传宗决定帮他们家一把,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刘光奇想当大官还是先把自身问题解决了,人家领导看在眼里,这人不错,自然就会提拔重用。 二大爷想要有面,那也得有人啊,没人谁给撑脸?要想当官先管家,家里仨人都管不好,凭什么管外人? 如今刘光奇这孙贼都要溜了!二大爷还是先把这儿子给打了。 “光奇哥,你跟哥们说实话,刚才我拒绝你,你这心里是不是不痛快?” 刘光奇拧了一下脖子,似是酒劲快上来了。 “没有!咱们哥俩谁跟谁啊!” 易传宗呵呵一笑,真假! 他可是已经答应了,这边一点感谢的都没有,似乎心里还有不小的怨气。 这种人,他也能下得去手。 不过这人还有点清醒,这酒还得再喝点,要么再等等酒劲。 “来!咱们喝酒!” “来!” 刘光奇端杯畅饮,已经是喝不出酒味了。 “你不说我也明白,其实哥们明白你的难处!也明白你的心情。” “哦?怎么说?” “咱们有句谚语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刘光奇紧皱着眉头,他一时间转不过来,这是夸他还是骂他? “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说出来口气可不怎么好。 易传宗丝毫不介意。 “先天的差距,后天的环境,祖辈的积累。单位里面不好混啊,咱们普通家庭的人在单位里面太难了。光奇哥你能上高中,先天智商方面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差的是后面两点。” “大家在学校学习的东西都差不多,但是到了单位里面,这些东西多数都不好使。论经验能力,人家耳濡目染和父母学了八分,咱们只能自己摸索。论人脉,那就更别提了。” 刘光奇脸色阴郁了很多,反应了良久才回道:“好好的,谈这个干嘛?” 易传宗观察着他的眼神,确定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这酒还稍微差点,笑道:“好,咱们不说,来咱们喝酒!” 牛大爷很是开心,“这才对吧,就这个节奏,咱们把这两瓶酒喝出来,也就差不多了!” 易传宗闲聊了一会儿,又举杯喝了几口。 “光奇哥能考上高中,指定是比不少人都强,缺的就是个机会,要是能有个人总动一下,定是能步步高升。我能明白你迫切的心情,你放心,等年后我指定将宗烈介绍给你!让他帮你走动一下!要不然他没我这朋友!” 刘光奇伸手在眼前晃悠,“好!我要是能有个机会,指定能上去!” 易传宗的眼睛略微明亮,现在这个状态差不多就行了,这话像极了二大爷那句,‘我要是有个初中文化,当时就上去了!’ 他朗声对着对面的二大爷喊道:“二大爷,您家还要出个大领导。” 二大爷这会儿状态也可以,听到易传宗这话,他指着刘光奇说道:“就是光奇给我长脸,不像那两个废物,我有时候都想打死算了!” 易传宗听着话眼皮跳了一下,二大爷可真是配合! 默默地观察着刘光奇的脸色,充满了叛逆、愤怒,这情绪应该是到位了。 他感觉差不多了,不由乐呵呵地说道:“光奇哥,二大爷对你那么好,等以后你调到东城这边来,房子也能重新分配到这边,你也方便照顾二大爷,二大爷对你多好啊!” “别!” 刘光奇猛地一声大喊,顿时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二大爷也是有些诧异地看了过来,之前易传宗声音不小,他也一直听着这边的交谈,想不出这话有什么不对的。 第九十八章 眼见他楼塌了 易传宗心中冷笑,却也有些诧异。 本来只是想稍微套套话,让刘光奇说点胡话,然后让二大爷好好管教一下儿子,想升官找他有什么用? 没想到这边反应这么大。难道今天就要说出那句话? 易传宗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反应?回来照顾两老不好吗?” 刘光奇嗤笑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回来看他打人?我自从分家出去,就没想着再回来!” “你说什么!” 二大爷没想过自家的大儿子会说出这种话。 他瞠目欲裂猛地站起身来,三两步就走到跟前。 “你再说一遍!” 二大爷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刘光奇,一大爷和二大爷也没想拦着。 刘光奇看着眼前二大爷凶煞地表情,心中有些阴影,但这会儿人都已经喝上头了,也就不怎么怕了。 尤其是媳妇儿在旁边拉着他的袖子,更是让他心中愤怒不已。 “别怕,我不跟你说了吗,只要我们有了孩子,就再也不回这个家,绝对不让咱们的孩子看着他继续打人!” 转过头,刘光奇怒视着二大爷。 “说就说!” “我自从分家出去,就没想着再回来!自当刘家没我这个儿子!” “我打死你个狗东西!” 声音刚落,二大爷已经拿起桌上白色的瓷盘就楔在刘光奇的脑门上,随着蓬的一声响,白色瓷盘在刘光奇的头上破碎开来。 刘光奇本来就喝得迷迷糊糊的,他当然无法承受这般力量,应声朝着后面摔倒在地。 他伸手捂着脑门,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潺潺流出就好像小溪一般,血液顺着手背留到棉袄里面,模样看起来很是凄惨。 “啊!打人啦!” “啊!” 大妈和孩子被吓得惊呼尖叫,好好的一场婚宴乱成一团。 易传宗在听到刘光奇说出那句话之前就感觉要爆了,提前一步将媳妇儿抱在怀里。 果然,当二大爷突然暴起伤人之后,娄晓娥被吓得一个机灵,好在他抱住的及时,后面没有再打哆嗦,但是眼神还是有些怕怕的。 也不怪娄晓娥胆小,二大爷正对着他们,这幅模样连他都有点紧张,更别说是一个小女人了。 打完之后,二大爷已经是站了起来。 他可是干锻工的,强壮的身体挡在刘光奇的前面让下方的光线更加暗淡了。 此时二大爷怒火冲天,从那长着横肉的脸上延伸到耳朵,再往下一直到脖子,皮肤全都是充斥着暗血色。 那涨红的脖子上面更是青筋暴起,青筋甚至纠缠起一个个青色的筋疙瘩,他的怒火已经无法遏制。 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他费心劳心的帮着举行婚礼,如今打算再也不回这个家! 本来就喝了酒,再加上此时暴怒的心情,哪怕是看到刘光奇头上流血,更是痛苦的呻吟,二大爷也是没有丝毫心软,他只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上头! 他眼中凶光毕露,眼白之中更是有红色的线虫在爬,模样看起来恐怖无比,并且已经伸手朝着旁白方椅摸过去。 一大爷刚才都有些懵了,二大爷从来没有打过刘光奇,这突然暴起当真是让人错不及防。 “老刘!” 这会儿一大爷回过神来想让二大爷清醒一些。 但是二大爷连旁边的儿媳妇都不理会,哪里会管其他人,搬起旁边的方椅就要朝着下面砸。 一大爷转过头来焦急地喊着,“传宗,老牛,你们快将他们拉开!” 易传宗心中讥笑,这种儿子早就该管教了。 棒打出孝子,既然有这么一句老话,那就不能说有错。 最起码现在这句话,应该说还是很有道理的,每个家里都有好几个孩子,再加上生活困难,一个个小子跳脱得很,大人们根本顾不上孩子的各种需求。 只要孩子做了错事,大人们举手就打,张嘴就骂。现在的父母,不存在怕孩子心里留下什么阴影这样的概念,对孩子的管理非常严格,甚至是苛刻。 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心里阴影之类的,挨打了,改就好了,没那么娇气,哭一场明天该咋玩咋玩。 有根筋不对,不正一正,怎么降服心猿? 要怪就怪这二大爷家日子太好,想法太多,他这是想当官想疯了。 偏偏领导的威能学了个十足,领导的内涵是一点没学到,但凡动手的时候说出个一和二来,别关顾着自己发泄情绪,刘光奇兄弟俩也能长进一些,那才叫管教。 要是三个孩子一视同仁,情况也能好点。 偏偏刘光天和刘光福被从小打到大,只有刘光奇自己不挨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摆明了大儿子养老,小儿子没用,在家里这般表现太势力了一些!这俩小子心里指定记恨着,指望他们两个已经很悬了。 刘光奇思想长毛了,再不打就来不及了,关心爱护地养了二十多年,到老了不中用都不如以前射墙上,自当刘家没这儿子。 “传宗!你还愣着干什么?” 一大爷和唐大爷一人一遍拽着二大爷的胳膊。 牛大爷则是挡在刘光奇的身前,刚才二大爷见没法动手,脚上也没闲着,对着刘光奇就是一阵猛踹。 听到自己大爷招呼,易传宗这才放开媳妇儿走了过去。 他这一入场,无情铁手往那边肩膀上面一放,二大爷自然是动弹不得。 “传宗!老易!老牛!你们都给我闪开!今天我不打死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说完二大爷又是拧腰甩膀子的一阵挣扎,只不过效果很是微弱,他这点力气跟易传宗差远了。 一大爷恨得不成钢地看了刘光奇一眼,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刘光奇从小什么都好,学习成绩也优异,又到了正经的单位上班,哪知道今天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看今天把这事儿给闹的,结婚喜事大好的日子,偏偏就见了红!整个院子里面都充满戾气!给孩子们做了个什么榜样? “他二大爷,您这先别生气!今个儿这孩子喝多了,脑子都糊涂了!您跟一个醉汉较什么劲!” “糊涂!” “呸!” 二大爷自然是不相信这个,转头眼神凶煞地看着儿媳妇儿,“两人商量好的!糊涂?” “我给他们买家具、办婚礼,但凡是两口子能用的上的,缺少什么了?” “这没良心的狗东西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这要不是没想过,能说出这种话来?” 刘光奇的媳妇低着头抽泣,扶着刘光奇的身子,根本不敢抬头看二大爷。 一大爷脸红脖子粗地来回转头看了看,也没想好劝解的话,刚才刘光奇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并且还是说了两遍,他也感觉这是心里话。 “二大爷,这伤到头可不是小事,要是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这可就不是您的家事了,要不先让我给他看看?我学习医术多少会点包扎和止血。” 易传宗轻声地劝诫着,知道这人的真面目就好说了,现在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光奇根本就溜不了。 总不能真得宰了他,这孩子没生出来之前是自己说了算,生出来之后是集体的那啥,不差这点时间来管教。 “二大妈!” “二大妈!您这是怎么了?” 惊呼声中,易传宗转头看过去,二大妈身子朝后仰着,幸好旁边还有两位大妈扶着。 二大爷听到自己老婆出了事,连忙转头看过去,二大妈直挺挺的躺着闭上了眼睛。 心里一个哆嗦,他的脸顿时间白了一分,浑身气势一泄千丈,他焦急地一声大喊,“媳妇儿!” 二大爷挣扎了一下身子,众人连忙放手,二大爷三两步就走到二大妈跟前,面色焦急转头喊道:“传宗,你不是跟着大夫学习吗?你快过来看看。” 易传宗有些心虚,但还是走了过去。谷瘤 默默看了一眼属性面板,中级医术55/200。 中医分为上工、中工、粗工三等。其实详细分一下有五等。 初等医生,即开方医生,拿着别人的方子,给人看病的时候照抄,大差不差的就安排上,反正方子是明医的方子。 二等医生,即用药医生,这个懂得生理和病理,只不过学艺不精,小病能治,单独开方。大病别指望,不过不懂最起码不会乱开方子害人。 三等医生,即辩证医生,有传承、有根基,会开方能辩证药理,综合分析病情。常见病症,基本无碍,也算是好医生了。 后面入细医生和医林妙手。 他这个技能等级看似中级,但是只有中级百分之二十七,综合水平差不多相当于二等刚出头,看病也是时灵时不灵的。 刘光奇这种简单的外伤处理和包扎,他指定是能弄好,但是二大妈…… 易传宗忘记二大妈到底是什么病了,但好像是在医院割了点什么,他现在指定是给人治不好。 不过现在已经容不得他想这些了,面对二大爷有些殷切的目光,他先是安抚了一句,“二大妈平时身体很好,您别太担心。” 不再理会二大爷,易传宗先是在二大妈的面部观望了一下,皮肤略微红润,显然那会儿心情激荡,血液急涌导致的,朝下望去拳头紧握,身体略微僵直,这些都是之前二大妈的身体状态,突然晕厥之后这些动作还在保持。 易传宗抬起手臂将一根手指放在二大妈鼻孔下面,因为是突然晕厥,呼吸并不像是睡着了那般悠长平缓,反而是比较急促,微微俯身还能听到响亮的喘息声音。 他将二大妈的左手拉起来,用最简单常用的寸口诊脉法,左手候心、肝、肾相关的三条筋脉。 入手之后,脉相磅礴有力,却又感觉有些杂乱不堪。 不过他这干钳工的手敏锐的不行,又得到系统的加强,经验他可能比不上一些好大夫,但是这感知绝对不会出现错误。 一番诊断之后,易传宗抬起头来笑道:“二大爷,没事,二大妈就是气的,一时间气急攻心,这才短暂晕厥过去,尽量保持半卧或者平卧,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肝柔则血和,肝郁则气逆。怒则气上,肝失条达,肝气就会横逆。气血逆乱、阴阳不相续接引,则为气血上逆。” “简单的说就是怒属火,肝主木,火克木,愤怒伤肝,导致二大妈肝不太好,肝不好血气上涌,就容易冲晕了脑子。生气了,气不顺容易缺氧,这才导致晕厥。” “我现在医术还浅不好开方子,您最好带着二大妈去医院看看,现在还不是什么大病,早做调理,不然以后会有得高血压、冠心病的风险。” “哎!哎!好!我一会儿就带她去看看。” 二大爷连连应是,事关媳妇儿他可以伏低做小,眼神也很是淳朴。 易传宗微微挑眉,二大爷这副模样可是少见,显然和二大妈的感情很是深厚的。 他转头看向刘光天和刘光福,两人神情惶惶地,这俩小子似乎还稍微有点救? 这个爹他们指定是不想管,但是这个妈他们俩现在还是挺在乎的。 就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之后,这俩小子都低下了头。 现在他们那个从来没有挨打的大哥都挨打了,要说这事跟易传宗没有关系,那是打死他们都不信! “你俩在那儿装什么绣娘呢,还不去找个担架,抬二大妈去医院看病!” 二大爷转眼一看血压都高了,急吼道:“你们两个混蛋玩意,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刘光天和刘光福拔腿就朝着房子方面跑,那边有块长木板子。 三大爷眉梢来回挑动。 之前没文化,现在是出口成脏,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俩带把的大小伙子说成绣娘? 如今这看起病来,同样是有理有据的,还真有两把刷子! 一个钳工还得能当医生? “传宗,你可以啊!没想到你提溜着一摞子书还真给看出名堂来了!” 易传宗摇摇头,不再多解释什么。 学不会的理由能找很多,但是这学会的东西谁去找理由去? 也就是他,才能毫不犹豫的说是俩媳妇儿的功劳。还有一个经验宝宝…… 来到刘光奇的身边,刚才二大爷在他头上开了一道口子,现在还留着血呢。 刘光奇已经睡着了,本来就喝醉了,又猛地来了一下,倒在地上酒劲上来晕睡过去,哪里还管什么流血不流血? “嫂子,你把手松开,我看看伤口。先止住血,然后再送到医院处理一下,要是有碎片留在伤口里面就不好了。” 易传宗在那儿简单的止血。 邻居们这边则是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大块头文质彬彬地,动作轻柔娴熟,好像还有那么点样子? 唐大爷转身小声问道:“一大爷,传宗还真会看病?” 一大爷眼神也是有些茫然,不是很确定地说道:“之前他在同仁堂拜了一个老先生当老师,一周都会去三天,一般在外面待两个小时才回来,横是学得还不错?” 三大爷有些酸不溜丢地碎碎念,“人家十年寒窗苦读才有点成就。你说他好不容易好了,也有那个天赋,要是能专心把钳工给学好了,指不定还能当个八级钳工。现在分心学医术,那不是耽搁自己吗?不过也还行,这回总算是给二大妈看了看病,就是以后这手艺赚不到钱……” 牛大爷咧嘴一笑,“三大爷您不在工厂里面上班,您可能不知道,传宗在工厂里面的名声可是响亮的很,传闻他明年就能成为六级钳工,人家学医术也没耽搁了练技术!” “有这事?” 三大爷双眼猛地瞪得滚圆,转头看向阎解成那一桌,从来没听过啊! 阎解成、江远、牛荃三个小青年站在一块,三人看起来都有点不精神,尤其是阎解成这会儿缩着身子的模样,三大爷看着就是一阵来气。 没点本事不说,看起来这胆子也小,人家傻了二十年比他强那么多。 阎解成有病才会说易传宗在工厂里面怎么样,本来三大爷对他的态度有些变化,他知道是易传宗搞的鬼,和易传宗有点不对付。 更何况他心里还羡慕和嫉妒,说出来怕得让三大爷一阵刺挠,那不是给自己个儿添堵吗? 三大爷一双小眼睛朝着一大爷身上瞥,能当老大谁想当老三啊! 他还指望着什么时候能压一大爷一头,这会儿怕是比不了了。 六级钳工,那得多少钱? 七十二块三! 这一算计,三大爷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易传宗那副沉稳的模样,三大爷心中灵机一动,他突然有点想知道,易传宗所说的‘吃后半辈的方法’,是不是真有谱? 邻居们小声嘀咕着,那些小孩子竖着耳朵在大人身边凑热闹,好奇地眼睛不是打量着。 刘光奇头上的伤口流血很少了。 “嫂子你给他按着,少使点劲。”易传宗叮嘱了一句随后转过头来,“大爷,咱们将人送医院去?” “送什么送,没良心的狗东西,把他妈气成这样,死了算了。” 二大爷抱着二大妈,恨不得再上去打一顿,最信任的儿子,结果想着以后不回家!连带着将媳妇儿给气晕了!曾经多信任,这会儿就有多失望! 易传宗心里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自家大爷,这事总得有个说法。 一大爷瞬间会意,微微沉吟之后开口道:“你就带着他去医院吧。”说完叹了一口气,这事给闹得。 易传宗也不意外,让人有找了一个木板子,和娄晓娥说了一声就带着人去医院了。 看着他有条有序指挥着众人去医院,秦淮茹的眼神略微颤抖,转过头羡慕说道:“晓娥,你男人真有本事,这又是认识上面的领导,在工厂里面又出色,还跟人家学医。” “他也就这会儿看着像个大人,平时和个孩子似的,老是胡闹!我可烦他了!要是知道有人夸他,指不定尾巴翘到天上去。” 娄晓娥张着大嘴埋怨一句,眼神之中很是嫌弃。 秦淮茹嘴唇微微一撇,这目光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分明就是心口不一。 “好了,现在人也送到医院去了,大家收拾一下自家的东西吧,我也跟着去医院看看。” 一大爷转身吩咐了一句,转过身来,“三大爷您就在这看着吧。” “哎,好!” 三大爷当然愿意干这活,指不定还能多收点菜呢,虽然剩得只是一些残羹冷饭,但是也能吃一顿。 至于是不是剩,之前有没有人吃过,动过手和脚,这现在只看是不是吃的,剩菜都抢不上。 第九十九章 光头许大茂(吃饭的时候别看) 下午两点钟。 阳光明媚。 一间二十平方左右的小办公室有着充足的阳光,里面六名穿着整齐的年轻女子正在认真工作,安静的房间内只有钢笔和纸张摩擦的声音。 突然,靠近窗户的一名大眼睛女孩小心地朝着门口偷瞄了一眼,在没有发现有人之后,她略微安心却不敢放松警惕。 她小心翼翼地将一张纸伸到前面的桌子。 视线被挡住,对面一名面容很是白皙的美丽女人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很是温和的笑容,“小洁,有什么事吗?” “凤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份资料给周科长过去?” 花姐姐疑惑地问道:“你平时不是很喜欢去外面走走吗?” 被叫做小洁的大眼睛女孩眨了眨眼睛,“刚才郑哥不是说了吗?咱们单位有领导过来了,我有点害怕,不想去,求求你了。” 花姐姐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平时那么活泼捣蛋,这会儿心虚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怕见人家领导? 不过她也没有拒绝。 “给我吧,我去给你送。” 小洁开心地微笑起来,偷偷看了一下门口,转头做了一个鬼脸,“花姐姐,谢谢你!要是办公室没人,你给他放桌子上面就好了。” 花姐姐微笑着摇摇头,随后将资料本接了过来,站起身盈盈的走出门去。 …… “行了,不用跟着我了。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这次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月前扬我国威,我们可是对今年的春节活动很是期待!看到大家积极奋进的工作态度,我就放心了!” 声音和煦,温润如风。 说话之人是一名头发花白的清瘦长者,可能是平时过于劳累,他两鬓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本来这般白发会让人显得苍老,在他身上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他腰杆挺直,行走之时花白的三七分微微荡漾,一套黑色的中山装和白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偏瘦的身体无法将中山装撑实,中山装簌簌作响,让他整个人多了一分潇洒和飘逸。 邢主任谦虚地笑着,“您百忙之中前来视察,我们一定不会让领导和群众们失望的。” 文化局单位的领导都是恭敬地微笑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清瘦的长者微笑着颔首,刚想开口,却是神色略微一滞。 他停下脚步很是认真地凝视着前厅廊道走出来的年轻女子,眼神之中似乎有些追忆。 那是一名皮肤分外白皙的女人,她穿着黑色的青年装,脚下踩着黑色的小皮鞋,一黑一白,让她的脸上似乎带着莹润的白芒。 她袅娜娉婷地缓步朝着前面走着,双手将资料本拿在身前,她脸上似是带着淡淡地浅笑,模样很是端庄,身后地马尾辫前后轻微的摇摆,看起来又有些活泼。 邢主任本来落后半步走着,领导停下来,他自然是连忙地停下来。 他本来就在观察着领导的表情,在看到对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自然是侧耳恭听。 等了一秒,没有声音之后,落后半步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能看到一脸的肃穆,他连忙转头看去。 这一眼,看得邢主任内心一突。 花姐姐他当然认识,这人还是他安排进来的,那独特的凤眸和美丽的面容都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人指定不认识身旁的领导,否则何必让他来安排? 这是有人打他的小报告! 上面领导过来是敲打他的? 别人都说了他什么坏话? 一瞬间,邢主任的心里凉了半截,升职怕是无望了。 之前夸奖表扬是为了安抚他吗? 就在邢主任心里惴惴不安的时候,花姐姐也停下了脚步,她已经发现了从远处走出来的一群人。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邢主任身上。 外甥似舅,邢主任的面庞也是略微方正,留着乌黑油亮地大背头很是精神气爽,他的身姿比宗烈还要强壮一些,此时他眉开眼笑的模样很是温顺。 花姐姐看到这般站位已经明白了什么场合,脸上刚要露出公式化的微笑,转眼间却是愣住了。 她这边愣住,清瘦长者那边却是灿烂地笑了起来,五年不见,模样变化不是太大,就是丰腴了一些,但是这气质变化就太大了。 那淡淡地微笑充满着阳光,哪像是以前,表面在微笑看似端庄美丽,心中却是孤苦自抑,周身带着阴郁的气息。 如此他也就放心了,看来这些年过得很不错。 邢主任这边见领导终于是笑了出来,他这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出声解释道:“部长,她虽然直接转正了,但她是上过大学的,转正后也只是七级办事员,相当于中专生转正,我只是怕可惜了她的文化水平,这才快速办理了入职。” 清瘦长者脸上笑容不减,微微颔首表示满意,一开口声音洪亮了一些,“很好!” 邢主任小心地观察着领导的表情,心中一时竟琢磨不透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夸他?还是要办他? 清瘦长者没有再理会他,朝着前面摆摆手,他有些关心又带着些许责怪地喊道:“凤丫头!不认识我了?” 花姐姐脸上的淡笑如昙花绽放,一瞬间就变得无比灿烂,她轻呼一声,“叔叔!” 邢主任脸色一怔,叔叔?这乐子开大了! 部长有朋友姓花?脑海中想了一遍上面的领导,也没有一个符合的目标。眼见领导朝着前面走,他连忙抬步跟上。 清瘦长者快步朝着前面走去,久别重逢,他也不指望凤丫头能和别的小姑娘一样激动扑到长辈的怀里,这不是这小丫头的性格。 不过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花姐姐开开心心地跑过来,眼神中是按捺不住地喜悦,随后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她从小早就体验过这个怀抱的温暖,只不过都是被动的。 以前的时候她也想主动地扑到叔叔的怀里,但是带来厄运的她,压抑着心中的冲动。 如今,她已经好了。 清瘦长者眼神略微茫然,随后便是满脸的微笑,以前这丫头渴望地看着他,却又表现得怯怯地,从小很是懂事。 他主动抱过去,对方也只是小心翼翼地抱过来,小手游离在他的腰间,似是不敢触碰的模样。 如今这般,看来她的‘病’是彻底好了。 邢主任一干人保持微笑地等待着,多数人眼神似是有光芒在闪动。 不曾想,这个刚来的小姑娘还是深藏不露!有这层关系在办公室做个闲职! “好了!这么大姑娘了,也不怕笑话!什么时候回来的?” 花姐姐缓缓地脱离这温暖的怀抱,多年的夙愿得以完成,又再次见到如父亲一般照顾她的叔叔,她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过来一个多月了,本来想过年之前去看您的。” 清瘦长者微笑着点点头,“今天我正好有空,跟我回家说说。” 花姐姐开心地回应着,“好的,叔叔。” 她的父母很晚才有了她,父母比叔叔还大,她却比叔叔的孩子小很多。 她小的时候,也只有叔叔家里的大哥哥和大姐姐敢陪她一块玩,这么多年不见,她的心中也是非常想念。 花姐姐转身朝着旁边的众人打量着,最后看向一名身形高瘦,面容白净阳光的青年男子身上。 “周科长,这是小洁让我给您送的资料。” “谢谢。”周科长礼貌地将文件接过来,脸上地笑容很是温和。 “走吧,跟我好好说说,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一直目送清瘦老者和花姐姐坐着汽车离开,邢主任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外甥和易传宗关系那么好了。 宗烈从小不求人什么,性格坚韧要强,那次却是让妹妹过来求他帮个忙。 本来他上升的重要时期,家里亲戚朋友那么多,一个大学生,哪里不能干闲职?虽然没读完,各个单位也是抢着要,没必要来这边给他捣乱,过来可能还清闲不了。 念及外甥第一次求人,又是救命恩人相托,他当然只能同意了。 不过他的心里也有些不情愿,在易传宗过来说了一通之后他才开开心心地接受了。 当时过来的那个大块头怎么说的?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地小姑娘,她家里没什么背景,长相也非常普通,甚至因为害羞在大学里面都待不住,来了这里之后放在人少点的地方都能忘了这个人。 人刚来的时候他还去看过,当时见到人之后他就怔住了。 谷雖 这女人第一眼稍微有点别扭,还能算得上普通,但仔细一打量就发现五官特别精致,看哪哪漂亮,多看两眼之后还越看越好看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和会说话一样。 当时他心里就感觉要遭,单位里面这么多人,哪个不是经常见? 自古红颜祸水不是没有道理,漂亮的女人事就多。 那小子诳他呢! 幸好后面几天没什么事,这个女人也确实像那小子说的那样,似乎对单位里面的事情还很熟悉,存在感真的很低,他心中很放心。 如今一看,这小子睁着大眼说瞎话,这背景比他都硬,就是在诳他! 那个大个儿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怕是都在偷着笑! …… 易传宗这会儿没偷着笑,而是在哈哈大笑。 “许大茂,你这发型可以啊!和掏厕所的瓢一个样!” 派出所里一个月,出来长发变光头,头皮还是白生生的。 本来他的脸就修长,现在显得更长了,头顶还是尖尖的。 并且现在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变成了一副熊猫眼,这是晚上被人敲了闷棍打的! 之前十来天都在床上修养,易传宗也没见着。 今天许大茂出来看热闹,大家都知道他病好了,直接勒令他开始挖粪坑,否则转交派出所。 “呸!” 许大茂吐了一口口水,嘶吼道:“易传宗,你就是一个骡子,你别得意,就算是娶了娄晓娥,你也生不出孩子!” 易传宗脸上笑容更浓了,夜夜啪啪啪,他有把握半年之内能种上。 “呸什么呸?三个月的屎味道不对?” 许大茂一听顿时心中作呕,脸色瞬间就变得扭曲起来,这里的恶臭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他可不像是易传宗,刚刚进来没两分钟。 他在这里掏了小半个小时了,大粪都挑走了一担,这会儿正忍着呢,如今听到这话他有些忍不住了。 “呕!” “呕!” 易传宗脸上笑开了花,看着许大茂弯腰再那里吐,热心地补充了一句,“你还挺会吃的,新的陈的掺和在一块,橙黄橘黄的再配点绿!” 许大茂一听更忍不住了,一口气不顺就呛得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的身子弯得更低了。 易传宗捧腹大笑,“我们进来都是屁股放在那儿,你倒好,脸搁坑上,从嘴里出来!” 呕吐了一阵,许大茂总算是缓了过来,他抄起手中掏大粪的杆子就要对着易传宗比划。 易传宗脸上笑容不减,对着自己摆摆手,“来,你今个儿要是敢这么玩,那么我就让你进去吃个饱!” “滚!” 许大茂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喊,随即瞠目欲裂地喊着,“骡子,你别逼我!” 易传宗笑吟吟地往后退,面对屎王威胁,他还是可以认个怂的。 他一身青年装好好地,不至于跟许大茂玩什么互相伤害,真要是想把他按在粪坑里面,找两个人就行了! “你好好掏,感觉胃口不合适我给你来点新的,我量大点,应该够你吃一顿的!” “啊!我跟你拼了!” 许大茂羞愤欲死,闭着眼就要冲过来。 易传宗动作迅速地后退,他的心中一点也不慌张,只要不是甩杆,他完全能躲得开。 看着许大茂这癫狂地表情,易传宗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认真观察许大茂的表情,心念一动,一块石头出现在许大茂的脚下,这本来是他训练狗的。 脚下突然多出一块石头,许大茂踩上去瞬间就朝着一侧崴了一下,他的脸上瞬间就戴上了痛苦面具,身子不听使唤地摔向一侧,紧接着一头扎在了尿虽的沟槽里面。 “哈哈哈,你来真的?吃多了,渴了?沟里的尿少点吧?” 许大茂挣扎着撑起来,摔倒的时候他挡了一下,这一下没摔实了,但是这脸也不免在沟子里碰了一下,他羞愤欲死,抬手抓着杆就要往外扔。 易传宗见他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一个闪身就跑到了外面。 “哈哈!还护食了,放心,这东西没人跟你抢!” 开开心心地回来,没曾想,从院子里面回来还有这种惊喜,自己的仇人回来了! 当知道许大茂被打以后,他这心里还感觉挺可惜的,甚至有些怪罪黑市里面的那些人,毕竟这影响了他的计划。 现在他心理痛快了,掏粪坑再加上舔尿沟,许大茂人生没有遗憾。 “你这孩子,不是去医院了吗?什么事儿这么开心?让人看见了不好!” 易传宗一进门,一大妈就开始叨念他。 “嘿,回来的时候碰到许大茂,这孙贼在那儿头掏大粪呢!逗了他两句。” 他没说那些恶心的话,这事儿不适合跟大妈说,要不然这人今晚都吃不下饭去。 “你二大妈怎么样了?”略微犹豫,一大妈又道,“还有刘光奇,他当时看起来也挺严重的。” “没事,二大妈半路上就醒了,刘光奇主要是盘子划的,真要是打,打不出这样来,清洗了一下没事了,就是头上口子不小,估计以后缝的那几针留不小的疤。” 简单说了一下,易传宗有些诧异地问道:“我媳妇儿呢!她干嘛去了?” 了解情况,一大妈就不再关心别人家的事儿了,反正易传宗指定不那样。 “晓娥去找秦淮茹了,说是去看看缝纫机怎么使,看那样似乎是想学习学习。” 自从嫁过来之后,一大妈对娄晓娥更加了解了,知道她不会做饭,也不会那些女红。 “嗐,学那个干嘛?学那个都不如看看书,练练字,她就适合干那个!” “她不学,你俩以后的衣裳怎么办?找人家不得花钱呐!” 易传宗摇头笑了笑,他们要孩子的时候有大妈帮忙,等后面给孩子买就是,再不行花钱找人做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儿。 “她想玩就玩吧,我去看看她,然后出去溜溜弯!” “你这孩子,人家学东西怎么就玩了?记得早点回来!” “得嘞!” 出门直走,秦淮茹家就在对面。 “贾大妈,晓娥在不在?” “在这呢!” 易传宗微微挑眉,贾张氏不在啊,这是秦淮茹的声音。 他缓步走了进去,结果两人坐在里屋床边上,通过两人的缝隙还能看到缝纫机的梁,如今扭着盈盈地腰肢看他。 一对桃花眼,一对大圆眼。 还别说,这俩小女人放一块,还怪好看的。 “我说,你真要学这东西?你看看书多好?” “哎呀,你别管了,这东西挺简单的,我都学会了!” 易传宗撇撇嘴,哪里来的迷之自信?是脑子想明白了,手没看会! “那行,你在这玩吧!我出去遛弯了。” “你上哪去?”娄晓娥自然地问了一句,两口子出门之前都会有问候,知道在哪里也有安全感。现在没有手机,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也好找人。 “胡同里面转转,隔壁院子里面有几个大爷爱下棋,我过去凑凑热闹。” “那行,你去吧,我再操作操作就会了!” 易传宗脸皮子抖了抖,那是再操作操作就废了!本来就是不擅长运动的一个人,偏偏想挑战点手艺活。 “嫂嫂,你看着她点,别给她扎着手!” “哎呦,你酸不酸啊!”秦淮茹捂着腮帮子笑得很是娇俏。 娄晓娥眼神很是愤怒,这是不相信她!缝纫机而已,她一上手指定能学会! 第一百章 又开始吃软饭了 “怎么还不回来?” 易传宗坐在桌子旁边紧皱着眉头。 桌面上面摆着一个馒头竹笼,还有冒着热气的猪肉炖白菜。 今天他从院子里面晃晃悠悠出来,去看了一会了象棋。 在当了一会儿君子之后,隔壁的两个大爷非常友好地将他轰走了。 来到熟悉的墙角,他翻身一跃进入院中。 经过一个月的教导,蛋黄和白阳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次没有再叫,摇着尾巴就跑了过来。 易传宗随手摸了摸狗头就将两个胖嘟嘟地小家伙踢到了一边。 今天他过来是有要事的。 一直都是花姐姐给他做饭,他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 一番辛勤的劳作,做了一大碗香喷喷地白菜炖肉,溜了一下馒头,就等着花姐姐回来品尝一下。 但是左等右等,却怎么都不见有人回来。 这让易传宗心中很是焦急。 “出事了?” “加班?” 易传宗脸色变化了一下,在单位里面上班能出什么事情? 猛地从马扎上面站起来,易传宗快步走出门去,关好门之后,他略微谨慎地翻墙出来。 一路疾步前行,很快就回到了四合院。 “你回来的正好,我们刚要叫你去吃饭呢。” 娄晓娥随口招呼了一句,这会儿她有些出神地烧着灶子。 今天操作了一番缝纫机,她明明听懂了怎么操作,这一上手却是经常出错。 她有点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易传宗讪讪一笑,“那会儿想去找师父一趟,结果看了一会儿棋给忘了,我先去那边走一趟。” 娄晓娥略微回神,诧异道:“明天不就是周一吗?你明天再去就好了。” 易传宗脸色有些尴尬,“今天刘光奇和我喝酒出了这事,也算是和我有关。二大妈的突然昏厥不算大病,今天就能回来,我想着让师父开一副静心凝神的药,也算是表现一下关心。” 娄晓娥略微沉吟,“那行,你去吧,早去早回,饭快好了。” “我看看吧,说不定请教一番之后就晚了。要是我到点没回来,你们不用等我。” 易传宗推着自行车回了一句。 “行,现在天黑的早,你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我有数。” 一路来到前院,唐大妈招呼着,“传宗,你这点了还出去干什么?” “这会儿师父应该不忙了,我去趟医馆。”易传宗随口回道。 唐大妈脸上露出笑容,“传宗你可真是勤奋。” 对院子里面有人学医,她还是非常开心的,就像是今天这种急救就不用说了,那就是及时雨。 要是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或者身体哪里不舒服,也能随手给看看。赤脚医生走天下,这时候看病便宜,但是这日子也紧巴,能不花钱当然是最好了。 出了四合院,在胡同里面转了一个圈,易传宗掉头就朝着文化局疾驰。 易传宗有些想不通正上着班会出什么事情,现在他也需要一副静心凝神的药。 不到十分钟。 易传宗来到一处大院门前,整个门宽十米,是两扇两米多高的对开铁栅门,黝黑的门栏,两侧是白漆为底的四个挂牌,只不过上面字迹的颜色略微不同,红字是党委部门,黑字是政府机关。 “同志!你不能进去!” 一名身着绿色解放装的青年伸手拦在前面。 易传宗连忙从自行车上下来,上一次他过来并没有受到阻拦,难道是下班了的缘故? “这位同志,今天文化局是不是加班了?” 青年门卫略微诧异,“今天没有加班,你要找谁?” 没有加班吗? 易传宗微微皱眉,随后笑问道:“我想找一下张科长,要是张志双科长不在,我想找一下乔立隆办事员。” 上次他过来的时候邢主任在谈着工作,他后来进去张科长刚好出来,两人也算是见过面简单认识。 青年门卫微微点头,有明确认识的人就不是乱闯,“今天下班没见张科长,你可以去他办公室找下。” “好,谢谢,既然这样,那我就进去了。” “进去吧。”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随后再次骑着自行车进去。 在办公楼的两侧有车棚,他放下自行车连忙从侧门走进去,花姐姐所在的办公室就在进门左手边的第三个房间。 易传宗刚走进办公楼,迎面走过来一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健壮中年。 他留着一个寸头,身上的人民装撑的鼓鼓的,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搭眼一看,易传宗的神色略微古怪,“张科长,好巧啊!” 张科长转头看过来,略微回忆之后也是认出了他,本来严肃的面容突然挤出了一丝笑容。 “你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刚才说的是过来找你来着……’ 易传宗的眼皮跳了一下,上次过来的时候,他跟邢主任在一块的时候都是沉着脸。 这人就不能笑,笑起来感觉有些违和,今天怎么这副表情? “我过来找花惜凤,就是之前我和邢主任说的那个姑娘,这事儿您应该知道。她不是我村子里面的邻居吗,昨个儿托了她点事,今天找她没人,我就想着过来问问。这单位里面也不方便,进门还是报得您的名。” 跟这人说话,易传宗也没怎么瞒着,当时和邢主任说这事儿的时候,这位张科长就一直没走,显然是一个派系的。 张科长脸上的笑容似是多了点,关心问道:“什么事?着急吗?她今天和亲戚老早离开了。” 亲戚? 花姐姐在城里就一个叔叔。 易传宗连连摆手,“不着急,不着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年前我想请人看看电影,我怕过年放假这票不好抢。等明个儿,我再问问就是了。” 张科长微微颔首,“过年人是多点,我平时负责这边的两座影院相关的事宜,要是买不到跟我说说。” “哎!谢您了。既然人不在,那我就回去了,您也是刚下班吧?” 上次易传宗过来的时候,这位张科长说不上斜着眼看他,也是比较寡言少语。 他总感觉这位今天有点过于热情,心中忍不住嘀咕,‘叔叔这官看来是不小。’ 张科长轻轻摇摇头,似乎在说这单小事不算什么,随口问了一句,“刚忙完,你住在南锣鼓巷?” “对,您住哪儿?” 张科长心中一动,花惜凤也是住在南锣鼓巷,这住处虽说不远,但是也不近,上班不是很方便。 联想到上次工作都是这小子找的,怕是两人关系比他想得还近。 “我住金鱼胡同,咱们一南一北。” “那真是太不巧,本来还想着跟您聊会儿,这天色也不早了,下次我请您出来喝两杯。” 易传宗一脸遗憾,终于要分开了,这人今天有点诡异,回去得好好问问花姐姐。 “我不喝酒。” 易传宗神色一滞,他就是客套一下,真请人,人家在单位里面,为了避嫌也会拒绝,结果这边认真了? “喝茶可以。” “好,年前您这边有空了,我请您和茶。” 张科长双眼含笑地点点头,上次邢主任就回了易传宗。 毕竟是只是一个感谢宴,有感谢的这个意思就行了,双方交情不到位,又没有利益牵扯,没必要坐一块浪费时间。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小子还藏着那么深的人脉,这顿饭得要,邢主任到了升职的垦节儿,多点助力总算是稳妥。 这把年纪能动一动,还有朝上的潜力,这回要是动不了,以后最多也就是转正了。 这也关系到他的前途,指定是上心的。 “到时候你让凤姑娘带个话,我把邢局长也叫上。” 易传宗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丝莫名,之前他请客不是不去的吗? 这会儿看出他有价值来了? 请人吃个饭是真难,虽然他也没想真请,但人家那边是真不想来。 谷煓 他之前都不够格……这就有点让人伤心了。 他笑嘻嘻地说道:“没问题,我会让她带话的,主要还是看您这边有没有时间,我这边就是小事。” 张科长瞳孔微张,笑着点点头,“回去吧,你那边路远。” 易传宗乐呵呵地回了一句,“我这边路顺,您慢着点。” 张科长看了他两秒,这小子真听懂他的意思了吗?他笑着摇摇头,骑上自行车缓缓离开了。 易传宗眼神古怪的看着张科长离开的方向,细声嘀咕了一句,“老狐狸。” 又是让他请客。 又是让试探他和花姐姐的关系。 还想让他帮忙。 还让花姐姐带话? 明明两人就站在一块聊天,哪里用得着别人带话? 这不是稍信买瓶酱油、拿本书。 请外人吃饭这种事儿,那是两口子才能开口代表。 傻柱请李主任吃饭,就是找的刘岚。 到了他这边反过来了,请客吃饭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找花姐姐。看看他能不能带人过去…… 其实,他就是给花姐姐找了个工作,这些人就认为他们有情儿,虽然确实有。 要是不是有宗烈这层关系,他才不跟这老狐狸搭腔呢,也不会乱言语。一些事就是做了,也不能承认,没有把柄,就没有危险。 只不过,他给花姐姐找工作都是麻烦的邢主任,这事儿瞒得住别人,也瞒不住邢主任和张科长。 他也不怕外人知道,反正抓不住他。 “宗烈这小子给我扒了个底掉儿?” 易传宗感觉这件事概率很大,这个闷骚男指不定跟家里人闲聊的时候说他坏话了,可能给花姐姐安排工作的时候,他就给家人透了个底儿。 摇摇头,易传宗骑上自行车就往回赶,现在天色黑了,确定花姐姐安全之后,他也该回去吃饭了。 这事儿他也不怕,确不确定是一回事,无凭无据,他敢反过来告人诽谤。 别人会不会说是一回事儿,李主任玩的那么嗨,轧钢厂也没个敢说叨的。 抓不抓住那又是一回事儿,他又不是许大茂,抓的住他的人只有两个,他自己和花姐姐。 刚过来那会儿,他就敢和娄晓娥一块儿吃饭,别说外人不清楚两人关系,就是知道,他也敢大声喊,‘那是我姐!’没办法,真碰巧遇到熟人就得遭罪。 傻柱都敢搂秦寡妇的胳膊,许大茂都敢扶秦淮茹地膀子。 他易传宗超勇的,后悔也不能说怂话。 “上环的真凶是不是李亮?” 想到秦淮茹,易传宗心中就有点好奇,刚来那会儿,他也惦记了两天这个俏寡妇。 平日里这俏寡妇也老是在他跟前晃悠,要说没点想法,他跟娄晓娥说没有想法。 易传宗绕路从朝阳门这边买了一副静心凝神地药。 这撒谎还是要做全套的,说得是去拿药,指定得拿着药回来。 至于这药对不对……反正功效都是差不多的,他让药铺掌柜减轻了药量,虽然效果差点,却也没有毛病。 他给二大妈把过脉,脉相沉稳有力,身体其他的地方好着呢,最多就是一怒之下有些气血不顺。 现在二大爷家还在巅峰期下降区间,前面也不怎么生气,简单疗养一下就行了。 来到花姐姐的门口看了一眼,此时门上还落着锁,显然这时候了还没有回来。 易传宗也没有停留,单位里面很安全,大领导家里更安全。 国庆那会儿还有两个跳梁小丑,月前震慑诸国,四九城内一片祥和,没哪个不开眼的敢来闹腾。 一转身,易传宗的颜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回首望了一下院子,“我好像又开始吃软饭了?” 花姐姐的软饭?他吧唧了一下嘴,馒头和樱桃都挺好。 就在他离开了不久,南锣鼓巷的胡同头上出现了一辆小轿车。 傍晚时分,天黑得特别快,明晃晃地车灯将整个胡同照亮,最终小轿车停在了幺幺九号独院。 吱! 轻微的刹车声响起,随后左侧的车门打开,一只黑色的小皮鞋从小轿车内落在地上,花姐姐从车内走了出来。 路过的几位邻居驻足观望,看着那皮肤白皙的美丽女人心中很是好奇。 这个孤身住在独院的邻居他们也认识,人没见过的时候听到过狗叫,那时候他们还好奇里面住的什么人,白天晚上的都关着门,月前门上还落了锁。 邻居们偶尔也见过她几次,心中也稍微有些理解,毕竟那么漂亮有气质的一个女人自己在这住,关门安全一点也好。 再说这女人也有钱,脚下小皮鞋,身上呢子大衣,偶尔还穿小西服,女士凤凰自行车,平日院子里面鸡蛋味道浓郁、肉香不断。 狗都有骨头吃,比他们生活好,后来还听说在政府部门上班。 如今一看,果然是不简单,小轿车接送,这也是普通人能有幸坐的? 一辆自行车都得咬牙一整年才能买,这日常坐小轿车的都是大领导! ‘难道这女人是领导的亲戚?’ ‘大领导的小情人儿?’ 心中百般猜测,邻居们却没有出声,这轿车和他们的生活很远。 “小凤儿,你来家里住多好,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住,孤单不说,平时生活也不方便,这边胡同旮旯的也不太安全。” 声音刚落,一名身形清瘦的中年男人右侧前门走出来,他看了眼院子禁不住皱眉。 要是大院还好说,有点动静四邻八舍的都能听见,一个美丽的女人住在独院着实有点不合适,这周边多少环境乱点。 周围的邻居们默不作声。 这男人虽然看起来比较清瘦,年龄也就是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但是眉头一皱,一脸严肃的模样,当真是气势不凡。 主要还是眼前这辆小轿车,看到这东西之后,邻居们心里已经认定不简单了,心中自然有种惧意。 花姐姐似是有些小心地看着院子大门,听到声音之后笑着回道:“莫大哥,我在这里住的很好,我还养了两个小家伙。” ‘和一个可爱的男人。’ 说着蹦蹦跶跶地小跑到门口,从怀里拿出钥匙开锁。 身形清瘦的莫大哥摇头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能是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现在这股子活泼的劲头就挺好。 “你之前的院子还一直给你留着,干嘛非得在这儿住?” 莫大哥疑惑地问了一句,却也知道她的性格,对着司机摆摆手,“去把东西拿出来吧。” “是,领导!” 身强体壮的司机听后连忙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两个大包袱。 “汪汪!” 门还没开,院子里面的两个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叫起来。 听到声音莫大哥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是养了两条狗? 他记得以前小凤儿也养过一只田园犬,不够那个可怜地小家伙整天精神恹恹地,买回来没几天,还不到两个月大就死了,当时小凤儿还哭了好久。 现在听这声音挺有力的,状态还不错。 就是这滚圆的肚子好像有点太大了一点,下午肯定没喂过东西,中午得吃了多少? “小凤儿,你别给它们喂得东西太多,要不然会撑坏它们的。” “啊?好!” 花姐姐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她不在家肯定是有人喂过饭了。 莫大哥也没有注意她有点心虚的神色,“走吧,咱们进去把东西放下。” 花姐姐凤眸之中带着一丝惊慌,“莫大哥,你等下,房子里面有点乱。” 她连忙朝着房间里面跑去。 两个小家伙跟在她的后面,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花姐姐一开门就看到了桌子上面的饭菜,她灿烂地微笑了一下连忙将东西收到橱柜里面,转过身小跑到床边将一个枕头放在柜子里面,看见桌子上面的烟盒连忙收起来、床上纳了一半的鞋底子…… 叮叮当当地细微声音传出来。 莫大哥眼神有些诧异,这个丫头从小就爱干净,和大姐一样喜欢整理的房间整整齐齐的,房间怎么会乱呢? 他也没有多想,和司机在房门外面等着。 两只小家伙围着他们两个转圈,趴在地上朝着前面一蹦一蹦地,似乎是在想着攻击他们。 这让他感觉好笑,却也安心不少。 两个幼犬还挺凶的。 第一百零一章 你以后对传宗客气点 “小兔崽子,这会儿你醒过来了!” “你还记得中午的时候你说的什么话吗?” 刘光奇悠悠转醒,这会儿正捂着脑袋头疼呢。 不只是被打的疼,缝了针,喝酒之后脑袋里面也是一片空白。 冷不丁地被一阵痛骂,因为不是一直喝成这样,断了片的记忆就涌了上来。 这一回忆,刘光奇顿时就是一个哆嗦,身子也不住朝着另一边挪寸,直到感受到后面柔软的怀抱,他这才停了下来。 转过头,那是一双凶煞无比的双眼。 二大爷气得脸上的横肉直哆嗦。 没挨过打,还没看过挨打吗? 见到这幅表情,刘光奇心中是怕极了,每次二大爷露出这种表情,就把刘光天和刘光福往死里打。 如今这俩兄弟缩在窗户边上默不作声地发抖,眼神地余光不住地朝着这边看,四人话说要走,这边自己大哥醒了。 他们心中是非常期待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是给等到了!大哥今天被打出血!比他们还惨!这心里面一下就平衡了! “爹!” “我那是喝了酒说的胡话!这怎么能当真呢?指定是易传宗那孙贼瞎挑唆,要不然我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我真是晕了头了,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刘光奇还在狡辩,他以前没挨过打,这会儿挨了一次狠的,还是在大喜的日子。 不只是在院子里面闹出大笑话,后面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模样。 他的心中万分愤怒,但是眼前这事儿得先圆过去。 只要这事儿过去了,他保证一辈子都不进大院那个门! 二大爷略微有些沉默。 这种话他多少也是有点相信的。 毕竟他也经常喝醉,胡话也是没少说。 但是更大的几率说的是真话! 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打小没受到什么难为,如今工作也有了,房子也有了,自己操心给他办婚礼,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搬回来!” 二大爷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眼神阴冷的看着这个大儿子。 以前他的气就不小,打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畅快过!以前也是有意识的憋着。 “啊?” 刘光奇一声惊呼,搬回去! 他的眼神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搬回去那不是小命不保! 现在这个时候,他哪里敢搬回去? “啊什么啊?” 二大爷一听火气就上来,“你还真有那种想法?” “你要是我儿子,那就给我搬回来!家里不少你俩住的那点地儿,不行跟邻居们说说,怎么也能盖两间房!” 刘光奇的脸色青红变化,头上还绑着一圈白色的绷带,看到二大爷那凶煞无比地眼神,转头看看自己媳妇儿害怕地眼神,他只能小声说道:“爹,我都分新房了,那边也都已经装饰好了,没必要回院子里面挤着!” 转过头看向二大妈。 她坐靠在病床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眼神之中满是失望,目光在刘光奇的脸上审视着。 “妈,这次真是我的不对,害得您也跟着进了医院,您别生我气。不过我新房那边都装修好了,挨着工作的地方也近,要不然我每天得做公交车,这实在是不方便。” 二大妈当然不会同意,冷哼一声直言,“你回来我给你买自行车!你要是不回来,你问你爸!” 刘光奇当然不敢看二大爷的双眼,他只能是低着头说道:“好,我搬回来,等明天出院,我就搬回来!”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早就想好了办法,拖字诀,躲着,他就不相信老爹这么爱面子的人会去闹。 二大爷当然能看出他的不情愿,只不过在医院里面,闹出什么动静也不好看,嗤笑一声,不再搭理这个逆子。 转过身,二大爷的脸上露出温柔。 “老伴,你真的感觉好了?要不咱们再让医生看看?” “没事,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医生不是也说可以出院了?我实在不想闻医院这里的味儿。” 二大爷点点头。 专业人士的话,他还是非常信任的。 易传宗和医院里面的医生说的一样,他这心里就更放心了。 “走,咱们出院,光福给你妈拿着药,光天和我扶着你妈。” 俩兄弟自然是大献殷勤,大哥挨打他们俩心里是舒服,但是连大哥都挨打了,他们两个也就更加老实了。 刘光天有点笨拙地将二大妈扶下床,四个人整理好东西就走了出去。 全程刘光奇和他媳妇儿抱在一块默默看着。 站在门口,二大爷又低骂一句,“狗东西,明天你要是敢不回来,哼!” 病房内,付清红低声问道:“咱们明天真的要回去吗?” 虽然两人还没有到入洞房的时候,但是这证已经领了,该办的事在商量好日子之后也都办了,她已经是刘光奇的媳妇儿了,就算是心里后悔也晚了。 “回去!” 刘光奇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 “你也看到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回那个家!” 付清红默默点点头,自打去二大爷家见他打了一次人,她就试探性地和刘光奇讨论过这个问题。 当时两人正在热恋期,刘光奇自然是满口做出保证,当时他心理还没有这么坚定的不回这个家。 但是随着想过几次之后,这个想法也就无法遏制了,他也越加感觉不回那个家是对的,尤其是两人同床之后,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如今被二大爷打了,这事儿有些出乎意料,却更加坚定了他离开的决心。 突然间,刘光奇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当时的事情我有点记不清了,我是怎么说出那些话的?易传宗这孙贼到底说了什么?” 付清红稍微想了一下,回道:“他说你在单位里面工作难做,等帮你找好了关系之后就尽力帮你,你要是起来了对他也有好处,升官之后还能离得四合院近点,然后你就……” 刘光奇皱着眉头,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他也记得。 当时二大爷吓得他不轻,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些话也是说了两遍。 其实一些片段他也记得,甚至大部分话都记得比较清晰,就是逻辑比较混乱,忘了哪一句在前,哪一句在后了。 如今听媳妇儿这么一梳理,他也大致明白了两人的交谈内容。 一切看似好好地,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当回想到易传宗那上挑的双眉,刘光奇莫名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有点古怪。 随后他摇摇头,话是自己说的,易传宗又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他肯定是想多了。 “我们俩约好年后什么时候和那人见面了吗?” “你们说是年后!” 刘光奇点点头,却感觉头顶一阵刺痛。 他不禁抬起手来。 “你别碰,医生说不让你碰。” “这就是我亲爹啊!” …… “真是易传宗那小子帮我看的?这中药很苦的!我也没感觉自己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不光是小孩子不愿意吃药,大人也不愿意吃药。 中药。 但凡吃过的都知道,单单看着就透露着一种神秘和原始的气息,煮出来是啥味,喝起来指定更难喝。 有的药捏着鼻子喝进去,都有种升天的感觉。 就算是现在还没有摆出来,二大妈也已经发怵了。谷髄 二大爷也算是个能耐人,七级工人工资八十四块五,相当于一类地区行政十七级的工资,也就是相当于处级正职,县级正、副职的官。 只要不贪,也就是这么多钱,最多特供的东西多点,福利比较好。 他们家里的条件一直不错,二大爷那么疼二大妈,这身体比大多数人都好,很少吃药。 二大爷弓着身子细声劝慰,“这,这,人家大夫都说了,你这肝不好,传宗那小子也是这么看的,你这现在不吃药,以后可能就生大病了。” 他的面色有点呆愣,与平时相比却是异常温和。 “这小子还是有几分能耐的,虽然没有直接开药,但这病他看得还是很准的。一开始给你看病的那个大夫都没有看出来,后面检查了一番才确定,开了一副调理的药。” 二大妈认真地点点头,看看老伴,转头看看身侧的光天和光福,她这心里面就舒服了很多。 “好,我喝。” 刘光天和刘光福自然一脸温顺,一个马上上初中的小子,一个船头的小力笨儿,以后还得靠着两老呢。 四个人慢慢走着,二大妈琢磨了良久,说道:“其实我看呐,这孩子还厉害着呢,你以后对传宗客气点,咱们指不定还得求人家点什么。” 二大爷大手一摆,嘴里嚷着,“没事,传宗这小子懂事,平时对我尊重着呢,我们爷俩关系好得很,这不是他快要到高级钳工了,还准备年后和我请教锻造呢。” 二大妈点点头,“这小子确实有本事,不过这年轻人啊,多少有点火气,不是咱家的孩子,还是客套一点好。” 她也知道老伴的脾气,就换了一个说法,“再说人家指不定还藏着什么呢,你看今个儿要是不出这事儿,谁知道他还能给人看病?你别看人家以前是个傻子就轻视他。” “他还跟人家领导认识,看那个混蛋东西的样子,传宗指定跟人家领导关系很好,这要是一般人他不至于上赶着往跟前套瓷。能跟人家领导关系好,这指定是有几分手段能耐的。” 刘光天和刘光福低着头默默对视了一眼,有几分手段? 何止是有几分手段? 找自己老爹喝了一回酒,两人的生存难度直接提升一个档次! 二大爷的手劲,但凡教育一次,两人这腿一瘸就是三五天。 两人一直想道歉来着,结果易传宗不理他们,至于拿钱的事儿,刘光天挣的那点儿钱敢自己拿着?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学聪明一些,不然真的活不出来。 一听领导,二大爷眼神就认真了几分。 要是普通的人,工资技术不如他的人,他就喜欢管理一下。 但这人要真有本事,他也不好跟人家摆谱。 就像是一大爷,技术比他强些,工资比他多,他只会跟一大爷争,却不会拿什么架子。 “嗯,你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我以后会好好亲近的。” 二大妈微笑了一下,知道他这是听见去了,二大爷服软的话可是很少说的,除非大学问,或者是权威。 “其实有件事,我没跟你说,这小子厉害着呢。” 二大爷好奇地抻过头来,“什么事?” 二大妈略微回想了一下,随后说起那天院子里面看到的事情。 “你说晓娥怎么也得一百多斤,他这当男人的能给人扔天上去,飞起来就是七八米,我这看着心里都打哆嗦,但是偏偏两人玩得很开心。” 娄晓娥不让易传宗进山的那会儿,讲道理有些心疼,易传宗解锁了新玩法。 “你说他这力气得多大?有这么大的力气,平时都是和和气气的,单单人家能控制住脾气就是一种本事,要不然谁能挨他一下?那不是直接瞎了!他还能在工厂里面干那些精密的活计。这种人啊,你尽量别惹他。”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人将头放得更低了,听亲妈这话头,他们宁愿让老爹打,也不愿意让易传宗打,要命! 二大爷可不乐意了。 和气一点,行,但你要说服软,那指定是不行的! 易传宗又不是什么领导。 二大爷当即就倔强地说道:“那是他吃得多,他能吃那么多东西,当然就有力气。” 二大妈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看传宗这孩子和三大爷关系怎么样?” “应该还好吧?两人都是有说有笑的,也就是之前全院大会那次有点小毛病,传宗没什么脾气,这事儿肯定是一早就说过去了。” 二大爷不是很确定地推测了一下,主要还是一个三大爷,这老三根本没法和一大爷叫板。 三大爷又喜欢装文化人,指定不想让两人之间太难看。 “这你就说错喽。之前三大妈老是和我说三大爷半夜不睡觉,我之前还和你说过。” “对,是有这事,三大爷这阵子是精神状态不怎么好。” 二大妈琢磨着开口。 “以前我怎么问,三大妈都不说。也就是前两天,三大妈才说这事儿都是因为易传宗。我问她什么事,她还是没开口,我不怎么相信就没告诉你。今个儿这么一看,弄不好还真跟这小子有关。” “并且两人结婚之前,易传宗在前院还和三大爷吵了,训得三大爷是哑口无言,吴大妈听了个热闹什么也没记住。反正是三大爷活该,给人家破坏亲事。” “不过阎老西那个毛病,占小便宜行,心眼不比鸡眼大,一点小事就气半天。尤其是一个小辈骂了他,这脸上挂不住,他能忍得了?如今两人和和气气的,指不定被人给拿捏住了。” “传宗这小子不是没脾气,他是有脾气不乱发,也不跟人动手。三大爷真惹恼了他,当面骂一顿还不行,后面还变着法地收拾人,让人还得憋着。” 二大爷听完就愣住了,不敢置信地说道:“这小子有这个心计?” ‘他有!’ ‘他有!’ ‘被扭大腿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二大妈翻了一个白眼,“真要是没脑子,一个村子里面出来的傻小子,凭什么工厂里面四级钳工,还能在外面学习看病?我看他就是平时懒得动脑子,一天天懒洋洋地迈着四方步,有点那么个傻吃迷糊睡的感觉。” 二大爷默默点点头,平时易传宗见面就是好听的,他这心里面乐滋滋的也不想那么多。 易传宗越优秀,他就越满足,两人全就是恭敬和气,根本没感觉这小子有多厉害。 如今这一说起来,他这心里还真有点怪异的感觉。 和这人在一块儿就特别顺心,拿自己家里的俩孩子一比较,他就感觉心里有气。 索性,经过一段时间的教育,这俩小子终于是长进了一些。 二大妈现在看易传宗特别顺眼,想起自家大儿子就一阵悲伤。 养了二十年,到头一场空。 聊别人只是茶余饭后,转头还是得面对自家的事。 “你说咱俩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孩子?” 二大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临走之前虽然那么说,但是老两口心里都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这孩子指定是回不来了。 临走之前的事,也只是二大爷丢下狠话,给自己留点脸面。 “你说人家传宗,虽说是吃得多点,开始的时候让一大爷废了不少心,但是后面一大爷家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很多。” “整体算起来,一大爷根本不亏。钱上不亏,这心里面更舒服。现在传宗更是把工资都给一大妈,前些日子更是给一大爷买了两瓶茅台,人家过得这是什么日子?” “一大妈和一大爷都胖了不少,你在看看咱们?哎……也不知道那个混账东西还回不回来。” 二大爷怒地直咬牙,“不回来就不回来,就当喂了一条狗!” 二大妈微微沉默,话是这么说,要是心里不羡慕,也不会那么夸易传宗,他们都是恨铁不成钢。 “光天、光福,你俩可别跟你们这个大哥学,他要是真干出这种没良心的事情,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刘光天和刘光福顿时沉默了,多么熟悉的话呀! ‘你们两个兔崽子,就不能跟你们大哥学学?我打死你们算了!’ 往日的话语还言犹在耳,今天却变成一个完全相反的说法,他们也感觉大哥做的不对,但是眼神地余光看向二大爷,心中却莫名地有些解恨。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肯定不会跟他学的!” 求生的欲望还是有的,最近这哥俩机灵了很多。 挨一顿打,和疼好几天还是能分得清的,求生欲促使他们进步。 二大爷瞥了两人一眼,一看就是言不由衷,也就是这会儿他被那个逆子气得没脾气,否则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二大妈却是勉强相信了,不为别的,三个儿子,最相信的儿子那样,要是连最后的这两个儿子也那样,就真有些活不下去了,她只能选择相信。 “你说,传宗认识他们单位领导,要不然这事儿咱们问问传宗怎么办?” 二大爷沉默片刻,这才缓缓说道:“看看再说吧。” 二大妈松了一口气,看这样是同意了,二大爷可不是一个服输的性子,让他找一个小辈问法子,是得下下决心的。 和大儿子闹成这样,又是这么绝情的一个东西,她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 两人同床共枕二十多年,二大爷的脾气她也清楚,她要是不说,估计这儿子回不来。 她恨归恨,但这心里怎么能舍得? 今天说了这么多,她就是急病乱投医想给自家找个办法。 第一百零二章 闯年关 “师傅,今天停工发工资,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您怎么不开心啊?” 易传宗自从今天早上来了之后就不是很开心。 巩州杰细心地发现了这个问题。 “开心,过年怎么能不开心?” “不过没钱我开心地起来吗?”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随即点上一根烟默默地吸了起来。 此时,他直接坐在车间灰色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工作台的样子特别狼狈。 都是没钱闹的! 之前一直靠着救助金过活,这小日子十分的滋润。 因为不过年不过节的,这还没有什么,他也很少买东西。 也就是给花姐姐买了一辆女士凤凰牌自行车,这个花钱多点。 凤凰牌的女士自行车现在很是出类拔萃,虽然用材比较少,但是这价格却是一点都不便宜,一辆自行车一百六十五块。 这还是因为是公家的自行车铺,不因为女性的攀比心理就大肆提价,哪怕比较精美,价格也十分公道。 之前没算过账,反正他有钱,并且从来没花完。 从十月中旬开始,到现在一月十四号,算是三个月零两天。 他每天都能领四五块钱,现在一月中旬,也有近四百块钱。 第一次的那三头小野猪和之前剩下的,在买完他的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之后剩下五十块,也就是说总共有四百五十块钱左右。 他平时大手大脚的花钱,又是买烟,又是买酒,师父、大爷、老丈人是一个不能少。 出去吃个炒肝,国营饭店点个小炒,和媳妇儿约会逛街,花了差不多一百多块,剩三百多块钱。 给花姐姐买自行车,内衣,秋衣,毛衣,青年装,对襟衫,呢子大衣,小西服,小皮鞋,杂七杂八的东西花了两百多,就剩一百多。 俩媳妇儿的糖果、点心、化妆品、小零嘴干果,给大妈买的冻柿子、冻梨,家常用品……这个稍微少点。 易传宗默默地掏向自己的口袋,心念一动钱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伸手在舌头上面沾了一点口水,随后开始一张钱一张钱的黏着数。 易传宗本以为自己是个土豪,没想到他也有需要仔细数钱的时候。 旁边巩州杰心不在焉地发呆,这会儿他也不想干活,不过这都不要紧,反正他们的工作严格说起来已经干完了! 就等着下班就行了! 师傅没有状态,他们三个徒弟也没有状态。 四个人成了二一车间偷懒的四个人,但是整个车间没有一个人说闲话,连钱主任刚才过来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就乐呵呵地离开了。 过年嘛,不想干活很正常,反正车间的总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也不想干活。 这会儿石杭也没有勤奋的工作,因为手头没活了,上午的时候都干完了,再干就只能帮别人干。 但是他尝试过,被赶回来了,因为人家也在假装,车间任务进度迅速,昨天开始大家就放慢了工作进度。 他现在的心情有些激动,过年之后,再开工,他这些学徒工就能进行技术考核,到时候他们三个肯定能变成正式工。 按照平时三个人的工作水平,能不能通过三级工不确定,但是二级工也有三十八块六,比现在多着十一块一! 突然间,石杭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拽了一下,他装过头去,刘元在那边昂头示意‘看那边。’ 三人很是默契,石杭转头看过去,默默地吞了一口唾沫。 易传宗拿着一沓子在在那儿一张一张的数着,黄黄绿绿的很是鲜艳,那是金钱的色彩。 “师傅,您好有钱啊!” 易传宗轻点完毕,此时的钱已经被叠的整整齐齐,一分的放在最上面,面积也是最小的,下面是两分、五分、一毛、两毛、五毛、一块、两块、五块、十块。 倒不是多‘穷’,主要是想追求一个仔细。 厚厚的一小沓,总共八十七块三毛二分。 点了三遍,绝对不会出错。 易传宗抬头看着石杭,问道:“你感觉我很有钱?” 石杭很是认真地说道:“当然,您这些钱怎么都得有个七十多块,想必可以过个好年。” 易传宗微微沉默,转头看向刘元,问道:“你也觉得我很有钱吗?” “这……” 刘元看这表情就知道易传宗并不开心,显然是对这些钱不满意,但是这些钱真的不少了。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您这些钱要是单单过年买年货不送礼的话,肯定是够用了。” 易传宗缓缓点了点头,单单吃喝确实是够用了,再次转头,“州杰,你怎么看?” 巩州杰略微小声地回复道:“师傅,我家里能借您一百块。” 易传宗瞳孔微微放大,看吧,这机灵的人说话就是比较暖心,还能带个好头,那边两个人也醒悟了! 石杭咬咬牙,“师傅,我也能给您拿出五十来。” 刘元略微犹豫,“师傅,我也能拿出一百块。”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一个个的都很好心,但是这加起来怎么就变成二百五了? “行了,你们三个好心我心领了。年关,年关,就和闯关一样,到了这时候,该还钱,还钱,该花钱,花钱,谁都不容易。” “州杰跟你爸要钱,怕是得挨顿打吧?这两年刚不动手了,你让老家儿休息一下。你也休息一两年的功夫,等媳妇儿接班,这结婚之后每个清净。” “石杭,你就别为难家里的阿姨了,你一个大小子好不容易上了班,下面还有五个弟弟妹妹呢!叔叔给你花钱进厂积蓄都消耗完了,就指望你翻身呢,叔叔是个聪明人。” “刘元,你这过年都准备结婚了,还是省省吧,结婚了你就知道了,自己穷点苦点没事,到了给媳妇儿花钱的时候没有,这心里面就不是个滋味。我啊~这穷病一时半会儿治不好。” “再说我一个师傅沦落到跟你们借钱,那得落魄成什么样?我是得混的有多惨?” 三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他们也都开始工作没多久,大部分的钱都交家了,手里根本没有什么余钱,可能有个一块两块的应急用。 ‘我好惨啊!惨目忍睹!’ 心中悲呼一声,易传宗默默抽了一口烟,心念一动察看随身空间。 现在空间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石头、武器、粮食、搬砖、钱票、子弹、迫击炮…… 他将视线放在边角,这里是一个木盒子和两张票,这是每日救助金里面刷出来的好东西。 就是这东西太好了点。 两张瑞士罗马的手表票! 现在手表里面最好的品牌有三个,他都去供销社看过了。 瑞士的罗马手表,进口的东西本来就贵,瑞士手表一直有名气,通体浑圆的银色表盘看起来有些小巧,黑色的表框、黑色的刻度、黑色真皮表带,舒适又美观,精美又庄重。 还有后世看着最老土的梅花表,这玩意现在是个翘首货,全身银白色表盘,通体闪烁着金属光泽,男士戴起来肯定是沉着、稳重、大气、中正,宗烈就有一块。 英纳格和瑞士的罗马手表差不多,这表稍微low点,因为表盘上面有数字,3、6、9、12四个数字破坏了表盘的精致感,不过不习惯刻度的人看着是很舒服的。 这三款都是全钢手动大三针,两个长针,细的为秒针,粗的为分针,略短的粗针为时针。 他去供销社问了一下,三款手表价格都在二百九十块以上,罗马手表因为比较紧缺售价三百零五块。 易传宗抬手看了一眼手中的钱,八十七块三毛二分,少是不少,但要说多……两块手表六百一十块,问题他连一块都买不起。 其实他手里还是有值钱的东西的,一条小黄鱼,能卖六百多块钱。 之前用一条小黄鱼当了一回军火头子,枪支弹药、还有一门迫击炮,安全感十足不说,单单看着就过瘾,这才是真男人该玩的东西。 他自己花指定是心安理得,还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那更是理直气壮了。 要是拿着花姐姐的钱给晓娥买东西,他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今年结婚头一年,肯定得给老丈人买点东西,这老两口一般的东西送不出手。和大爷大妈第一次过年,两边两老也不能亏待了,师父那边也得孝敬一下。花姐姐的叔叔,头一年回来,今年还得在那边过年,以后说不定还得有事求人家,这肯定也得送点贵重东西。” 易传宗抬眼看向随身空间里面的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根草。 只不过这根草贼贵。 它是多年的草本植物野山参。 系统领取的人参自然是品相极好,参体灵秀、五形俱佳,“野性灵气”体态精悍强健,质实玲珑,须长弯绕龙蛇飞舞,珍珠点突出,芦头见长,共分三节。 通俗的说法就是下面两条腿,临近地表的时候两条腿,离开地面的部分有点长,身上长的毛不少,地表下面的根茎带着一个个小鼓包,看起来和肌肉似的,整体是人形。 易传宗在药铺的时候称量过,这棵野山参的干重一两九钱,鲜重怕是要超过七两,指定是超过百年了。 “这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品相如此标准的别说值多少钱,根本没得买,送给师父无疑是作用最大的,还能救不少的人,但是要分成四份吗?” “这数有点不大好听啊。” “丈人、老师、大爷、叔叔……要不把我们仨也算上?七上八下,分成七份?” “人参啥味,我也没尝过……花姐姐得好好补补,晓娥的话,怀孕的时候再吃吧,现在身体就挺好。” 他这般嘟囔的声音听得刘元三人眼皮子直跳。 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师傅疯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易传宗还在那边嘟囔,隐隐落落的声音听得三人毛骨悚然。 看着工友们陆陆续续地出去,巩州杰壮着胆子说道:“师傅,我们三个去领工资了!”谷揓 易传宗头都没抬起来直接摆摆手,“去吧,你们不用管我,我媳妇儿帮我领了。” 三人看得眼皮子直跳,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三人撒丫子就跑了,今天的师傅特别瘆人。 “今天过年一月二十四,算上今天和除夕总共十一天。也就是说还能领五十块钱左右。加上我现有的也就是一百三十来块钱。” “要是普普通通地过还行,回村、聚会、约会、买年货、买礼品之类的也还够。主要还是俩媳妇儿,跟了我以后还没给俩人买什么东西,陪嫁倒是不少。” 易传宗微微皱眉,这两块手表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块表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资,六百一十块钱,大爷都得干半年,他来的日子还太短,这手里面也没有什么积蓄…… ‘系统,领取每日……’ 念到一半易传宗停了下来,头一次主动领取救助金,他感觉还是先祷告一下的比较好。 转头看了一眼车间,工友们都去办公室排队领工资去了,这会儿车间里面就他自己一个人。 易传宗双手合十,心中不住地祈祷,‘……世间疾苦,战乱将歇,恶鬼入幽冥,六道轮回混乱。徒孙若有所能,必将正神伐鬼,调节天地阴阳……如今徒孙囊中羞涩……’ 他求的当然不是什么什么太上开天执符……大天尊玄穹高上帝,不是上圣白玉龟台……御群仙大天尊,也不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他是有师祖的,真武荡魔大帝。 尽管啥玩意也没练出来。 心中叨念了一阵废话,易传宗睁开双眼,‘系统,领取每日救助金。’ “系统温馨提示: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五块,糖票二市斤,布票十尺。恭喜您获得稀有物品,小黄鱼两条。” 两手之中略微沉重,那是熟悉的感觉。 易传宗两眼直放光! 竟然真的来了? 祈祷之前他就是搞点仪式感,心里安慰多一些。毕竟系统给的稀有物品概率太低了,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野山参和随身空间稀有,这自行车票、手表票,他真要是想买,也能搞得到。 严格说起来只有两个是稀有物品,几率是四十五分之一,他真没想到祈祷一番会有什么用。 难道这才是系统地打开方式? ‘徒孙多谢师祖!’ 易传宗心中再次感谢,同时连连告罪,一般的地方这神像可不让乱摆。 请神容易送神难,老君山都能在几十年前显灵,自己师祖这职位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神。 守不住雕像,他这个徒孙还是日后再供奉吧。 易传宗双手紧了一下,心念一动,瞬间将两条小黄鱼收入空间之中。 现在里面有三条小黄鱼,一支百年野山参,八十七块钱,两张瑞士罗马手表票据,如此的话手头就不那么紧张了。 手里有了钱,易传宗再次变得懒洋洋地,端着自己大碗茶缸迈着四方步去接热水。 至于祈祷时许下的承诺,现在还不到时候呢,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四级钳工,先把这个年过好了再说。 不一会儿,工友们热热闹闹地回来了。 三个徒弟也在大部队里面,看到易传宗那靠着工作台悠闲喝茶的模样,三人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 出去之前师傅还是愁眉苦脸的,这会儿怎么就那么开心了? “师傅?您捡到钱啦?” 巩州杰凑上来小声问道,一双眼睛滚溜溜的上下打量。 易传宗抬起眼皮朝着他看了一眼,捡钱?他每天都在捡钱!还不是不够花? 这会儿他的心情很好,就不拾掇这小子了。 “来,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趁这个功夫我考验你们一下三大机床的操作,明年开工最多十来天你们就要参加技术考核,过年的时候好好考虑一下技术的问题,别到时候掉链子!” 三人瞬间就傻眼了。 “师傅,不是吧?就还有一会儿的功夫而已,都要放假了,现在我们哪里还记得住?”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打闹了一阵,过年的喜悦心情已经按捺不住了,这会儿啥活也干不了,更别说苦思冥想地回答问题了。 “记不住?” 易传宗微微颔首,“放假这会儿确实没什么心情回答问题,毕竟这个月你们三个都没休假。” 三人心中送了一口气。 易传宗瞥了三人一眼,随后说道:“石杭帮我搬把椅子过来。” “师傅!我去给您搬!” 巩州杰连忙就去搬椅子,刘元两人心中微微安定,只要这人坐下来,那一切都好说。 十来秒的功夫,巩州杰就在一处工位看到了一张方椅,他连忙冲过去,“于亮,快快快,你快起来!” 于亮有些不满,“干嘛呀?我这回来刚抢来坐一会儿。” “别墨迹,我师父要坐,要不然就让我们仨答题!” 巩州杰有点急躁,终于是有时间休息一下,过年这几天怎么玩他都想好了。 于亮神色一怔,“易师傅要坐?” 他默默站起身来,同为学徒自然是有个先来后到。 但是这大师傅要坐着,他哪里能不让?要是人在这,不用多说,他直接就站起来。 “谢了!” 巩州杰搬起椅子屁颠屁颠地往回跑。 来到一号工位,他神情讪讪地说道:“师傅,您坐!” 刘元和石杭也是一副低眉顺眼的表情,这会儿他们不想干活! 易传宗瞥了一眼,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三个徒弟一直都是那么孝敬,既然如此,他也不能耽搁了几人的前途。 玩有什么好玩的? 不能在奋斗的年纪选择安逸! 他这个做师傅的一定要让三人警醒! 易传宗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将方椅翻了过来。 看到这般动作,三人的眼皮跳动了一下,这副姿态有点不像是闲聊的模样? 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啊! 易传宗并没有让三人久等,坐好之后他就在怀里掏了起来,随后几张纸出现在他的手中,在怀里稍微折了一下做出在口袋里面存放的痕迹,随即连带着一只笔给取了出来。 三人看到这里心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巩州杰低声问道:“师傅,您这是要做什么?现在就安排生产任务?下个月的任务单不是还没过来吗?” 易传宗低下头就开始写,姿势神态和黄景益略微相似,他头也不抬地说道:“给你们安排一下寒假作业,一天做两个小时的题,保证过年这段时间不会松懈,确保明年的钳工考核一次成功!” “你们三个可都是学徒,一年只有一次机会,工厂里面的大型考核根本没有你们的份,过年这段时间你们进行最后的冲刺!” 三人长大了嘴巴看着易传宗。 这是魔鬼吧?他们都二十了,还要做寒假作业? 第一题:画出车床简图,可潦草,标明各个部位的名称,书写其具体作用。写清操作要领,叙述操作顺序。 书写工件1加工步骤,下方配图。 第二题:磨床…… 书写工件2加工步骤,下方配图 第三题:錾削的操作注意事项…… …… 第十五题:附加题,书写工件15加工步骤,如图。 巩州杰快要哭出来了,“师傅,别写了,您给我们过年留一天!” 易传宗抬头看了他一眼,“过年用得到你个大老爷们?” “你小子就不想找个漂亮媳妇儿?明年刘元就要结婚了,有了媳妇儿,让媳妇儿去买就是了。你知道菜怎么选吗?你知道一顿饭用多少柴米油盐吗?用得着你去买?” “石杭家里那么困难,一年多个五十块钱能增加平时的生活水平,一天多两斤棒子面,多着三斤窝窝头,一家八口人能多吃点。过年多个五十块钱,一家人添点新衣服,还能吃两天好的。” 三人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暗暗吞吞口水,看着易传宗在那儿继续写。 做题的天数确实没有增加,但是这每天做的题增加了一倍! 本来一天俩小时,现在变成一天四小时了。 并且那是易传宗认为简单的题目。 巩州杰硬着头皮看下来,默默估算了一下,一天没五六个小时根本写不完,他们一天上班才干八个小时! 第一百零三章 聚昌源卖金 “师娘……” “师娘……” “师娘……” 有气无力地三声呼喊,巩州杰三人像是抽去了骨头一样,连声音都软绵绵的。 娄晓娥面带微笑,易传宗的三个徒弟对她很是尊敬,被人叫做师母的感觉也是怪怪的。 见三人这副模样,她不由面容慈祥地关心道:“你们三个这是怎么了?快过年了怎么不开心?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一说。” 过年嘛,年前日子过不下去借的钱,这时候也应该还了,这种事情她很明白。 关系这么亲近,要是人家有难处,她也会借钱帮帮忙。 易传宗瞥了三人一眼,轻喝一声,“别管他们三个,这是开心的!” 娄晓娥转头翻了一个白眼,三人这副模样哪里像是开心? 不过这会儿她也明白了,这三人如此模样肯定是和自己男人有关。 刘元三人眼神很是幽怨,口中低呼一声,“师傅再见~师娘再见……”三人转身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 娄晓娥伸手掐着易传宗的腰,掐了好几下才掐到肉,她略微气恼地说道:“你又怎么着人家了?大过年的,今天就放假了,你给人家三人弄成这副表情。” 易传宗伸手指着自己的腰,认真说道:“松开!” 娄晓娥昂着头瞪着他,眼神毫不退让! “很好!” 易传宗点点头,“眼神很不错,希望你待会儿听完我的理由还能保持。” “大过年的都图个吉利,你看那仨人跟丢了魂儿似的,你让人家怎么过年?” 娄晓娥手上的劲稍微小了一点,言语却没有丝毫服软。 易传宗朝着仨人瞥了一眼,抬手朝着前面三个人指了一下。 “他们三个跟了我两个月,哪怕平时我一直教,但是需要学习的东西也太多,平时学习状态也有起伏,进步虽快,但这技术提升的并不是太大,你当谁都像我一样?” “就算前面有两年的基础,现在三人的水平也就是二级钳工,机床的活我干得少,他们水平也就比较低。” “他们年后肯定进行技术考核,我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考核这种东西不好说,还要看发挥,十多项考核下来取最低等级定级。一级每月少说也是差着十块钱,为了他们明年一整年都好过,为了以后学习顺利,安排点学习作业怎么了?” 娄晓娥的眼睛微微睁大,小手默默地收回来,“你给三人安排的学习啊?”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后座,“上车!” “哦。” 娄晓娥连忙闪身到后面,稍微一蹦跶就熟练地坐在了后座上面,模样乖巧地搂住腰 易传宗转头过来就开始偷笑,脚下一用力蹬着二八大杠前行。 昨天师父说过年清闲了,给他安排了一堆的学习任务。 这么良好的传统怎么能不传承下去? 他安排的任务可是关乎到三人以后的工资,三人肯定会认真完成。到时候家人一看,那还不得欣慰地笑出声?多么和谐美满的家庭? 至于他,那肯定是不会学习的,老老实实的刷技能速度快得飞起,干嘛要学习这学习那的。 他感觉还是研究一下三十六计和诡道,琢磨一下人际关系比较好。 这些玩意上学的时候也没学,家里也没人耍这些,但这些东西其实贼有用。 “好啊!” “你在偷笑!” 娄晓娥侧着身子观察着他的脸色,这一看就恼了。 “我就知道你在耍我!” “打死你!” “别闹,我抓不住把了……” 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前行。 “你好好骑车!晓娥都要掉下来了!” 易传宗和媳妇儿玩闹的时候,旁边就传来一声轻喝。 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家大爷,那没事了! “大爷,我们先回家了!” 娄晓娥朝着一大爷摆摆手,转过头来问道:“咱们过年怎么过?这几天去哪里玩?” 易传宗微微沉吟,“这个月没怎么休息,明天咱们先休息一天,过两天跟我和大爷回村一趟,回来咱们要置办一下年货,后面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也行,你今天都没怎么休息。” 娄晓娥点点头就同意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就回到了南锣鼓巷的胡同。 身穿绿色小花袄的李大妈看着亲密的两人笑问道:“传宗,今天放假了?” “李大妈好,李大爷昨天就放假了吧?” “对!他厂里放假早了一天,往年也是这样。” 简单招呼了一声,易传宗骑着自行车来到四合院门口。 当走过方形的公厕的时候他稍微愣了一下,今天厕所地面上怎么没有水?许大茂今天没有打扫厕所? “看什么呢?” “哦,我想上个厕所,先把自行车放下再出来吧。” 娄晓娥眼睛一瞪,“你是不是又想偷偷跑出来遛弯?” 易传宗微微一愣,随后讪笑了一下,“被你发现了,我就去隔壁院看看下棋的。” 娄晓娥翻了一白眼,不满道:“你换个地方下棋不行?人家于大爷和马大爷都和我告了好几次状了!你去看棋就喜欢说话,一让你下你就溜!” ‘我又不是真想下棋。’ 心里嘀咕了一声,易传宗不屑说道:“就那两个臭棋篓子,下一盘棋磨磨唧唧半个多小时,我搓个工件都比他们快,哪里等得了?再说,我想让谁赢就让谁赢!那多爽。” 花姐姐一个人住,平时他怎么也得找个机会出来,能多陪一会儿就多陪一会儿,他当然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开溜。 周边的院子他都转了一遍了,就是这两位大爷脾气不好,并且每天都下棋,风雨无阻,多好的人啊! “好,你厉害,就会让人来找我。” 娄晓娥有些碎碎念却也没有拦着他,不过刚要进门,转头一看,她诧异问道:“你不是走着去吗?还骑自行车干嘛?” 易传宗随口回了一句,“家里没什么酒了,放假这么开心的日子,我去给大爷买两瓶酒。” 娄晓娥点点头就走进了门。 易传宗不光是给大爷买,给娄父也买过不少次,再加上平时他也喝点,去买酒的次数不少。 现在两人的工资虽然少点,他花钱也有些大手大脚的,但是娄晓娥也不怎么在意。 工厂里面都传言易传宗再次考核最起码六级钳工,真要是一个月七八十块钱,再加上她一个月二十七块五,两人生活完全足够了。 左右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她还有不少钱,不够还能去家里拿,反正这玩意多得花不完,吃点喝点的花着一点也不心疼。 “传宗,你要出去啊?” 刚到门口,秦淮茹从外面走了出来,她这会儿可没有那么巧嘴了,脸色也有些消沉。 看到来人微微回神,她这才招呼了一声。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口中轻喊,“嫂嫂。”言语了一声他就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秦淮茹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似是欲言又止。 易传宗也发现了她的古怪,不过他也只是礼貌问候一下。 不知道李浩的时候他都想离秦淮茹远一点,自从知道临工院有李浩这人物之后,他就更加敬而远之了。 聋老太太跟他嘀咕过,说是半夜许大茂家里有点动静,还是许大茂在外面喝酒的时候,这事就很有意思。 再次来到厕所,易传宗将自行车停下就进去小解。 “这孙贼果然没有打扫,他还敢偷懒?”谷壬 “难道是找到找活了?下班之后再过来干?” 放了放水,易传宗连忙从公厕里面走了出来,他的心中还是不认为许大茂敢违背院子里面的惩罚。 出了这种事情,也就是没人想严办他,但凡有一个死咬着不放稍微闹大一点,这孙贼就吃不了兜着走。 这种情况下,许大茂根本不敢挑衅院子里面三个大爷的权威。 易传宗感觉直接让许大茂直接进去太便宜他了,人间那么苦,不好好体验就进去享福,那哪行? 易传宗骑上二八大杠沿着南锣鼓巷的胡同朝着西方行驶。 今天领取了两条小黄鱼,他怎么也得换成钱才行,现在可没法直接用金子结账。 之前跟独眼龙交易,也是为了震撼对方的内心,要不然怎么肯卖给他大家伙? 后世大多数人不知道金子的概念,掂量一下也没数,戒指项链多是镀金。 现在可不一样,大黄鱼、小黄鱼,一听就是巨款,比直接拿出一沓子十块的钞票还震撼。 好在现在处理这些东西的还不少,一些花鸟市场就有大型的珠宝店,因为是公私合营,这才耽搁不了买卖。 只不过这花鸟市场不像是东单菜市场和朝阳菜市场的后街。 那边是偏生活向的地方,因为人多所以才有开设,面积都不大,多是平民,里面的东西一般都是普通,几家珠宝店也较小。 如今易传宗去的西南方向就是最大的一处花鸟市场,位置在崇文门外上四条街,就是皇宫后面的一片街道。 珠宝也就是古玩,古人玩的都是些文艺的东西,酒馆里面听书评书的都是有钱人,有那个闲情逸致。 这地方从清初的一家名为青山居的黄酒馆开始兴起,如今发展出了四条街。 还有两处大的花鸟市场在前门和王府井,一个皇宫前门,一个是现代化繁华街道,这俩地方稍微远些,不如这边方便。 易传宗顺着大街朝西北方向前进,在街头就发现了一处聚昌源金店,转过头来,对面还有一家义盛斋。 两家都是两层高的小木楼,门脸稍微突出一块,侧面竖着挂牌‘收买珍珠宝石’ 他略微琢磨了一下,随后将自行车停在了聚昌源的门口。 这名字他听过,对面那个什么斋的一听就古怪,直接联想到的就是和尚和尼姑,信仰不符,pass,不能对不起祖师。 走进门,淡淡的清茶香气略微有些提神,似乎还带着一点花香,他这心里就有些舒畅了。 抬眼望去,大厅宽八米、长十来米,面积算是很大了,中间还摆放着四套颜色暗红的八仙桌和老君椅。 房间内的装饰比较简单,木质的摆设家具有些黑亮看起来就非常光滑,肯定是经常打扫。 大厅两侧各有固定的木架,上面摆放着一些雕像、玉盘、瓷瓶、花雕之类的,前方则是长长的玻璃柜,看起来比供销社的柜台要精致很多。 易传宗朝着里面打量着。 最里面的柜台后面,有一个下巴留着花白胡子的瘦老头在算账。 他低着头,头上带着一顶藏青色的小圆帽,老花镜都要从鼻子上面掉了下来,这种姿势往下面看还是很舒服的。 就是这个瘦老头的态度有些恶劣,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抬眼看了一下面就又转眼算起账来,根本没有招呼的意思,还有点像是翻白眼。 易传宗眉梢一挑,供销社也就罢了,这珠宝店怎么还这幅态度的?公私合营,但是这私也是占股份的,赚钱多了拿得也多! 这人不想着赚钱的吗?还是……他看起来就比较穷? “小陈,来客啦~” 清瘦的白胡子老头捏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非常尖锐并且带着颤音。 易传宗听得脸皮子直颤,这一声感觉两股之间有些发凉,似是少点什么东西一般。 “来啦!” 后面走廊传来一声不阴不阳的呼喊声,易传宗面色纠结,有些不想来这里卖东西了,他怕晚上发挥不好。 一名身穿黑色青年装,年龄二十五六岁的伙计走了出来,他的身体比较清瘦,头上留着三七分,发质黑亮看起来营养不错,椭圆的脸上肤色红润。 他的肩膀上面还披着一条毛巾,应该是在打扫卫生。 ‘真是打扰了。’ “客官,您这是要买点什么,还是卖点什么?您要是想当点什么也是可以的!” 青年伙计一笑,脸上和开了花似的,表情非常的和善,就是声音腔调有那么一丝阴气。 并且这人一边说,还一边朝着易传宗身上打量着。 易传宗眼皮子挑了一下,‘混蛋,不要这么打量我!’ 眼神不着痕迹地从对方身下扫过,易传宗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们这边应该是收金子吧?现在金价怎么样?” 青年伙计脸上的笑容发生细微的变化,似是有些公式化地说道:“黄金的材质比较特殊,和铜之类的金属有些相似,您要是想要进行售卖地话需要先进行提炼,如果最终符合我们店铺的标准,我们愿意以18元一克的价格进行收购。” 易传宗的眼皮子跳动了一下。 好吧,他是真穷。 搭眼一看就是个一个大穷人。 这伙计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言语之中满是怀疑,卖铜!这是有多看不起他? 看见他身上工装了没有? 一个轧钢厂里面的四级钳工,就算是金子不认识,但是这铜还是认识的! 这伙计平平无奇的几句话,怎么就那么气人? 他就是捡到钱了!怎么了? 也不是在大山沟子里面捡的,不需要进行提炼! 易传宗心中有气,口气就有点低沉,“你这金价有点忒低了吧?” 这三年的饥荒对金价的冲击是十分严重,也是一个穷字给闹的。 公家想让乡亲们吃上饭,就得进口大量的粮食、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法,只能用黄金来进行买卖。 六零、六一、六二,接连三年使用黄金支付,存量从四百万盎司下降到三百万盎司,减少了25%,理所应当的黄金收购价格也得到了一定的升值。 青年伙计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不紧不慢地说道:“不低了,我们帮您处理也是需要花费的,并且依照现在的提纯技术,里面拥有部分的杂质,您平时打听的金价那是纯金,所有相关的费用我们都会给予您开发票,您完全不用担心自己我们的信用问题。” 易传宗嘴角微微抽搐,这事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他心里有点打鼓。 系统给的小金鱼会有杂质吗?万一拿出来是纯金,那玩笑就开大了,这些可都是要统计上报的,上面挂了名,要是有人询问来源,他能找什么借口? 见到易传宗这反应,青年伙计标志性的笑容淡了一下,声音似是有些飘忽,尝试性地问道:“要不然我先给您简单测量一下,说不定含金量很高,那到时候您可就赚了。”他的心中不以为意,又是一个做发财梦的人。 ‘到时候我就怕了!’ 易传宗定定的站在原地,心中不断地思忖,现在的测量手段应该比较简陋,体积和重量推算密度没有后世那么测量得精确,肯定不可能算出是纯金。 如此的话,测量一下也不是不行? 再说,这个伙计的笑容好讨厌啊! 如今公式化的笑容都不再保持了。 淡淡的微笑眼神却有些飘忽,有点看笑话的那么点意思,怕是心里在讥讽他吧? 而远处那个清瘦老头更是啪啪啪地打着算盘,本来安静的大厅里面声音不断回响,声音比之前提高不少,这是在赶人啊! “那就测一测吧!” 易传宗说完,伸手朝着口袋里面摸去,很快就伸出手来。 青年伙计的眼神之中有点失落,要是里面一个大布袋的话,说不定还能提炼出不少的黄金,单单手里拿着能有多少?他的眼神再次飘忽起来,都要下班了,不想干活! “现在金价不错,你测量一下纯度,我看看能值多少钱。” 说着,易传宗已经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今年算是近些年的峰值,明年经济好了自然会大量存储黄金,不缺这玩意自然就便宜收购了,物价十年不怎么动,现在能卖就全卖了才是最明智的结果,他也缺钱。 这也不是什么国难财,公家从外面买也是一点点的买,这黄金的价格也是一点点的降,他卖了钱还能在本地消费,现在科技比较落后,拿粮食买外面的黄金又得让外国人占了便宜。 青年伙计的眼神有些飘忽,目光游离在北边架子的陶瓷、玉器、铜樽上面,这些他每天都要擦一遍。 他们这些伙计的工资是按照收入来算的,这是从聚昌源开设就传下来的规矩,公私合营的时候因为积极配合,生意又比较广泛,公家只是限定了一下工资范围。 售货员都是吃香的,多点动力也能促进消费,公家并没有干涉店铺的管理,这种规矩也一直延续。 虽然这种提成的幅度不大,但是能多几块钱那也是极好的事情,多吃两炖肉不香吗? 听到易传宗的话,青年伙计略微回神,眼神恹恹地看过来。 第一百零四章 老家雀要割他 “我艹!” 一声惊呼,声音清脆有力。 青年伙计震惊地看着易传宗的手掌中央。 深沉的金黄色充满着金属的质感,熟悉的形状就好像两个拼起来的椭圆,微微隆起略显饱满,其中一个比较陈旧,完全是曾经记忆的翻版。 这是小黄鱼! 还是三个! ‘我看错了吗?’ 青年伙计闭上眼睛静待两秒钟,再次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东西还在!金煌煌的差点给他闪瞎喽! 他抬起头眼神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超级强壮的年轻男人。 本来这么高已经比较让人诧异了,一般街头根本看不到,还那么壮实。 比他粗着三圈,这玩意能吃多少? 单单看脸还有点憨憨的! 这像是有钱的样子? 根本不像! 那懒洋洋的姿态比村头大爷还标志,谁曾想,这家伙还真有钱! 百分之一百的微笑! 挺胸抬头精神饱满! 一瞬间的功夫,似乎转变成了完美的售货员! 这变脸速度! 易传宗的脸色十分怪异,态度变化要不要这么明显? 他真是小看了这个时代的售货员,果然只要有金钱的动力,这人就有无限的潜力! 但是这人刚才好像是在骂他吧?声音清脆有力,原来这人也能好好说话! 青年伙计刚想温声细语地开口说话,易传宗已经暴力出手了! 他旋转了一下肩膀,本来拿着小黄鱼的手已经收了回来,同时另一只手猛地朝着前面伸过去,大手一握直接抓住了青年伙计的衣领。 身体的力量爆发,易传宗直接将青年伙计单手提起来拎了过来,那姿态不比提着一只鸡困难多少。 此时易传宗可没有那么和气了,他龇牙咧嘴面色十分凶狠,双眼瞪圆满是愤怒,“你骂谁呢?” 青年伙计一脸懵逼,这就是双脚悬空的感觉吗? 看着俯瞰着自己的那张大脸,青年伙计心里发怵,他有一百三十斤重,单手能把他提起来,怕是一拳下来有些要命啊! “且慢动手!客官且慢动手!” 里面清瘦的小老头已经是呼喊着小跑过来。 刚才听到伙计的惊呼声,他看了过来,其实他也是有些懵的,这年头哪里还有人有什么小黄鱼?更何况是一名工人? 五四年的时候工厂公私合营,公家对资本主义私股的赎买改行“定息制度”,统一规定年息五厘。 五六的时候全行业都进行了公私合营,那时候聚昌源的东家就分家了,一户人家的钱不过两千块,这才没被定义为资本家。 如今时隔六年,从老板变成打工人,那两千块钱翻个倍都难,三条小黄鱼就近两千块钱。 哪怕古玩溢价、折价比较高,当时的两千块的货可能价值更高一些,近两千块钱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前面可是从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朝前抻着头打量着,抬了一下老花镜的功夫,这人就动手了! 清瘦的小老头慌手慌脚地跑过来,伸手扶着易传宗的胳膊赔笑道:“客官,您别生气,这小子没见过金子,他骂的不是您,就是有点太惊讶了!” 入手之后全是生硬的肌肉,就好像是扶着一根木棍似的,如此强壮的人惊得他脸皮子直颤,搁他年轻的时候,这人砸了他的店,他都不敢吱声。 “小陈,你怎么招呼的?还不快给人道歉!” 易传宗怒目一横,打量着这个小老头。 一身适体的对襟衫,脚下是大宽裤,还有一双四九老布鞋,这身衣服穿着他身上有点年代味儿,整体看起来还文绉绉的。 问题是这人能好好说话,怎么刚才的时候一开口就阴阳怪气的! 这会儿知道认怂了? 老家雀! “对不起,我,我不是骂的您,我就是太惊讶了!” 青年伙计面带委屈地解释着,整个人一副弱弱的模样。 “哼!” “谅你也不敢!” 易传宗嗤笑一声,随即直接松开手。 青年伙计自由落体啪地一下落在地上,随后踉跄了一步,不过终于是踏实了! 他连忙赔笑道:“客官,您的小黄鱼呢!我去帮您测量一下!” 易传宗缓缓转动了一下肩膀,这才悠悠转过身来,再次抬起手臂,张开手掌将三个小黄鱼露出来。 只不过这会儿三个小黄鱼稍微变了一下,接触的位置多出了六个扁平的圆面。 青年伙计暗暗吞了一口口水,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将金子捏成这样?他以前见过,都是用牙咬的! 清瘦小老头这会儿笑脸和菊花一样,这是真金! 他口中称赞,“色泽饱满,外形完美,您三条小黄鱼是真不错!”转过头,“小陈,快给这位客官测量一下,刚才你还不想加班,这会儿不埋怨了吧?见到这东西是你的荣幸!” “真是抱歉啊,他刚才就是带点情绪,这不是过年了嘛,您多多包涵。” “得了,我知道了,先测一下吧!”易传宗不冷不热地说着。 “得嘞!” 小陈面露喜色朝着前面跳了一步,随后抬眼看了一下易传宗,这才伸手去拿大手里面的小黄鱼,入手微沉,那种集中重量的感觉充满着金钱的味道,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瞥了青年伙计一眼。 那边清瘦的小老头这会儿可不敢怠慢了,他娴熟地弓着腰朝着前面伸手示意,那姿态甚是自然文雅。 “客官,您这边请!他得费点功夫,您稍微等一下。” 这小老头看起来也得六十多岁,往前五十年大清还在呢,他那时候要是没读私塾,也就开始当店小二了,如今作起这些动作自然十分到位,那时候的‘爷’可不好伺候。 易传宗也不怕自己的金子丢了,跟着老者朝着东北角的茶桌前就坐了下来。 他能平白无故地弄到金子,但是这店里的人可没有这能力。 突然多出来的财富,那是偷的公家的,敢报假账!那是闲命长! 清瘦的小老头姿态优雅地倒上一杯清茶,笑脸问道:“客官,您这小黄鱼是从哪里来的?” 东西指定是好东西,却也让人不放心。 除了个别贡献突出的人,其他人都是正常工资,当家人一个月不过几百块,都没有一条小黄鱼。 三条小黄鱼常人得挣五六年,这是不花的情况下,要想攒一千八块,那完全是臆想。 一大爷二大爷这种顶级工人有得攒,高级干部有得攒,顶级知识份子有得攒。三大爷能扣点积蓄,普通人都活不出来。 “怎么?嫌我东西脏?” 易传宗双眼一瞪,猛地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清瘦的小老头连忙伸手抓住易传宗的胳膊,连忙出言安抚,“客官,您别急,你别急啊!我就是随便问问,现在这时候,哪还有脏的钱?那不能够!您穿着这身工装也指定不能够!” 公家统计过资产,他一个店家肯定不能乱污蔑人。 易传宗面色稍缓,随后大咧咧地坐下身来,清瘦小老头也是笑脸坐下。 “算你有点眼力见儿,这回你是说到点子上了。我大爷第三轧钢厂八级钳工易中海,我易传宗虽说现在只是四级钳工却也有在工厂里面有点名声点名声。这三条小黄鱼左右不过是一年多的工资,现在来卖说不定以后还会来买,这玩意好看!” 现在黄金这种贵重物品肯定是不能私自交易的,待会儿卖的时候要报名字开单据,他提前说出来也省得这人猜忌。 没有怀疑,这人就不会严格的查对,毕竟他们家买得起。 甚至,黄金这东西他家里还真有!娄晓娥来的时候还带了两条。真要是查起来不是没有来源。 现在风头不紧,却不能张扬,能避开最好了,表面尽量不暴露和娄家。 要不然娄晓娥陪嫁的时候,娄父说不定会送他一盒金子…… 有钱总不能不花,他年后都要考核八级工了,后面还能进步,也不怕娄家怎么影响他。 清瘦的小老头连忙赔笑,“那是!那是!小黄鱼谁不喜欢,我平时也喜欢把玩这东西。”谷镗 他的心中却很是震惊,一个八级工,一个如此年轻的四级工,这一家人牛啊! 这回他真是打眼了,谁曾想,一个小年轻竟然是四级钳工? 还有工人,当真不能小觑啊,里面也真有豪横的!拿着三条小黄鱼玩! 易传宗微微颔首,伸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姿态甚是高傲。 他刚干了三个月的活,工资一百多点,哪有钱买什么小黄鱼,有这个家庭背景就行了。 不过,这老家雀挺有一套的,竟然还有这爱好? 和他一样啊! 本来有两条小黄鱼的时候,他有事没事的也喜欢把玩,后来少了一个就不再那么玩了。 “本来是打算做几件首饰的,结果媳妇儿不喜欢这种金煌煌的东西,索性卖了买两块手表,后面装修下房子,也算是不错。” 清瘦的小老头脸皮抽搐了一下,这年轻人!真是不拿钱当钱,还有人不喜欢金子的。 “你这儿的金价是多少啊?” 听到聊正事,清瘦的小老头也是认真了一些。 这话他听明白了,‘你这儿’,这是还不一定在这卖呢!那哪行? 一千八,哪怕他分得比较少,一克赚几毛块一百块也有几十块!这么大生意,那是捡钱! 踌躇两秒之后,他试探性说道:“您指定在别的地儿打听过了,现在这斤两都改了,咱们按克来算,老美子那边咱们不管,这边一克给您二十一块二毛三分,您看这价格怎么样?” 易传宗双眼微眯,随后在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这黄金的价格他上次去黑市的时候就打听过,去找师父的时候顺便去德兴源问的。 价格比这瘦老头说的还要低点,当时是二十块九毛六分一克,如今还涨了两毛七分钱,看来真是有点急缺这东西。 这东西能讲价,那就有得琢磨了。 这老家雀的态度可是有点耐人寻味,他得动动平时懒得动的脑子了。 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就明白了,现在是公私合营,还没有完全收购,这里面是有一定油水的。 易传宗和老丈人聊过,现在第三轧钢厂每年给这些厂长、董事之类的分红,这个比例在利润的25%,不过这钢铁都是造出来自己用,利润低的可怜,但是老丈人也能分个9.65% 这种珠宝店的溢价很高暴利得很,相应分得的利润可能少点,但是没有那么多人分,一年怎么也能赚个10%靠上,这价格就有得聊了。 小黄鱼应该和别的东西不一样,毕竟有国际行情在那边摆着,利润空间应该在一个区域内。 现在缺这个东西,应该给得利润空间不低,二十一块二毛三应该是比外面打听的底价高一点点,这店家想让他在这卖,自然要提提价格。 多少钱收来,看店家的本事,能有黄金的多数都不是普通人,既然流传出来的都是底价,他也不能傻呵呵的就最低价卖了。 沉吟片刻,易传宗轻声说道:“你说说老美子那边的多少美元一盎司。” 清瘦的小老头双眼顿时一瞪,心中大呼‘不妙!’ 刚才他对老美子那边的金价概而不论,为的就是不想让易传宗知道金价,除了供销社,个体的小店都是有利润的,并不是拿死工资。 他本想着比市价稍微高点就行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懂这个! 多少美元一盎司?还很专业! “不说?” “你不说那我说了。” 易传宗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清瘦的小老头眉梢跳动了一下,抬手扶了一下自己头顶的小圆帽,脸上笑嘻嘻地说道:“咱们说那边也没用啊,这公家给的价没什么好说叨的。”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他都想明白了,这边还跟他打马虎眼! 他放下杯子靠在老君椅的靠背上面,转头朝着青年伙计的方向昂头示意,“二十一块七毛三!一克给我长五毛钱!那边的三个小黄鱼就给你了!” 清瘦的小老头眼睛一瞪,脸色瞬间绷紧,口中直呼,“给不了!给不了!一克五毛钱!这哪给得了?我这边出账都没法出!” 易传宗神色不变,刚才他一直注意着对面,这老家雀反应稍微慢了半拍,但也是真急了,赚肯定是稍微有得赚,就是赚的有太少!接近极限! 毕竟是三条小黄鱼,以前的话就是一斤,自从十六两变成了一市斤,这小黄鱼也有31.25克,三条就是接近九十四克,一克五毛就是近四十七块钱。 一笔大生意赚三级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这珠宝生意就是暴利啊,这还是黄金,要是别的漫天要价都有可能,古董珠宝这些东西,哪有什么定价? 易传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端起桌上的茶杯。 他虽然花钱大手大脚的,但是花在自己身上,这肯定是不心疼,花在媳妇儿身上更加不心疼了,大爷和丈人、师父那是该孝敬。 四十七块钱,他一个月工资才五十二块八,怎么可能不在意。 他不着急。 这边给的价格指定高不了,要是这边谈不拢卖不出去,别的地方指定能卖得出去,到时候再谈这边的价格就是底价。 等测量完了之后,知道了具体的斤两,想必这老家雀算清楚能赚多少钱,到时候应该好谈一些。 那边清瘦的小老头见易传宗这副神态,他的眼睛狡诈地晃动了一下,苦笑道:“你这三条小黄鱼分到我手里真没那么多钱,你要说涨个八分一毛的,我还能给你让点利,但是一克涨五毛,都有近五十块块钱了,这公家有定价,我根本就分不到多少。” “我也是想完成上面给予的指标,尽量多收集些黄金来跟外面做生意,这三年大家生活那么难,多点金子就多些粮食,咱们都尽力帮帮忙。” “我们这些个体经营户累啊,到了过年都不能少了人,大家都热热闹闹的,我们还得在这守着,您这近两千块进账,我这儿连个零头都没有。” “这也快过年了,我也是想做成这单生意,这样,我让你一毛,你多少也让我赚点!要不然这么大的生意,我连个辛苦钱都没有,那也太惨了。能稍微赚点,我年纪这么大了,也买斤面粉和家人包点饺子吃,这心里面也舒服。” 易传宗眼神很是古怪地看着对面这个清瘦的老家雀。 这是给他上话术? 能不能不要这么熟悉? 道德绑架! 哭穷! 卖惨! 以退为进? 好家伙啊!直接就是一句好家伙! “嗯……”易传宗微微沉吟,“您这话说得有道理!” 清瘦小老头面露喜色,眼神很是感动和安慰。 “公家要是有需要,这白上交都行,覆巢之下无完卵,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我就是从村子里面出来的,也知道乡亲们过的是什么日子,能帮忙是应该尽量帮忙。” 易传宗说道这里微微抬头,这老家雀脸色红润,面上喜笑颜开,这么大岁数又是做的风险生意,原先可能有难过的时候,但是这两年的生活指定很滋润! 三年饥荒一点没影响,竟然敢和他哭穷?满足了生存才会追求些有得没得,怕是别人越穷他的生意越好,都想拿家里的古董换点钱,这三年他指不定赚了多少呢! “您这么大岁数了,过年都得在这里守着生意,我指定得给您留斤面粉的钱,话说咱们这过年的时候庙会很热闹是吧?” 眼见交易要成了,清瘦的小老头慈眉顺眼地看过来,似是赞扬地点了点头,这才悠悠说道:“对,到时候过来摆摊的人很多,你可以再来逛逛,我帮你长眼物色个好玩意!” 易传宗不动声色端起茶杯,默默地喝起茶来。 对方这话他是听明白了,看来他说的话这老家雀也是都听心里去了。 真是有心了! 还准备帮他给媳妇儿物色首饰呢! 他确实是要给媳妇儿买点东西! 简直太体贴了! 但是这老家雀也是真想再坑他一波! 这珠宝画像,瓷器玉瓶,不懂行的人溢价、溢价、再溢价,能买到真的就不错。 这小老头赚完他卖金子的一波钱还不算完,还想在他买东西的时候再狠狠给他一刀! 莫名地熟悉感啊,发工资扣税交保险,一发工资还贷款,这人发愁就想抽烟,压力大了就抽烟,无趣心烦会抽烟…… 其实烟就是几根草,产量是粮食的20%左右,精神食粮嘛。抽烟有害就得生病,命还短,二手烟更厉害。接近一半的男人吸烟,见人还要分一根,成了礼节还不好戒。 前前后后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一代一代无缝连接。 这钱从手里过一遍,都不知道怎么没的,偏偏吃着老坛还挺香? 这老家雀这是要割他啊! 到时候是不是再给他物色一个看着很贵,打完折勉强能接受的手镯、项链之类的奢侈品? 一千多块钱花出去了,有用没用不说,值钱不值钱不说,新鲜多长时间不肯定,能不能换回来钱来甭提,反正媳妇儿就算心疼指定也是开心的,他心里是不是也勉强能过得去? 毕竟好脸色是夫妻幸福生活的关键,他现在有幸、有钱能一直看这种好脸色。 第一百零五章 小陈!送客! 易传宗面色平静地喝着茶。 老家雀喜笑颜开地先聊着,他专业技能级别很高,没话找话的能力十分出众,十分钟过去愣是没有什么尴尬的氛围。 “先生,您的小黄鱼重量测出来了。” 青年伙计远远的就喊了一声,他的心情有些振奋,这一单要是能完成,是不是能多发一块钱吃几顿肉? “既然好了那就拿过来吧。” 易传宗懒洋洋地朝后伸着手,那边的青年伙计自然是恭敬地递上来。 入手微沉,易传宗缓缓闭上手掌,三条小黄鱼彻底在他的手中消失。 心念一动,三条小黄鱼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他默默感应了一下,具体的空间剩余量不清楚,但是他感觉进入空间的体积微微大了一点,这是使用空间赋予他的特殊感应能力,没有具体的数值,但是大点小点的能感应出来。 如今多一点,显然是用水计量过体积,小黄鱼表面没有完全擦干净,外在的体积稍微增加了一点点。 “说说吧,重量多少?纯度又是多少?” 易传宗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想赚他的钱,还对他爱答不理的,也就是他这人不记仇。 青年伙计满脸笑意,“真是恭喜您了,三个重量都是三十一点二五克的标准重量。这其中一个的纯度在九九一,和标定的数值一样。另外两个可就厉害了,应该是后面加工生产的,虽然没有标注纯度,但是测量结果纯度达到九九八,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杂质。” 易传宗轻轻点头,这九九一就是千分之九百九十一的意思,花姐姐给他的小黄鱼上面确实有这个标记,后面系统赠送的就没有了。 按照他的推测,这两块应该不是九九八,而是圆满的一千,甚至重量还要更高一些,因为他称量过,这两块稍微沉一点点。 “今天这是多谢你们了,又是热情招待,又是辛苦测量的,老人家说了这么久,也没喝几口水。” 易传宗有些唏嘘地说着,似乎感叹他的辛苦。 青年伙计眼睛放光,看这架势,这钱指定是要赚到手了。 清瘦的小老头也是一脸慈祥,不枉他努力了那么久,看来这次有赚头了。 现在也是时候收获了。 他很是和气地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咱们按照之前约定的来?一克就按二十一块三毛三,一个九九八,一个九九一,我吃亏一点取个中间值,咱们就按照纯度九九五来算。” 易传宗内心一阵无语,这老家雀也太贪得无厌了吧? 这是谁吃亏? 最大头的,一克赚他四毛以上,近百克的黄金怎么也得四十块钱。 中间那两个系统送的小黄鱼,怎么也得九九九的纯度,这伙计兴奋的样子估计是想吃他两条小黄鱼的千分之一,这就得一块三毛多。 后面还有老家雀这算法,明明是两个九九八,一个九九一,平均一下是九九五点六无限循环。 一克多挣他0.00066……,这是三条的千分之零点六六循环,换成两条就是千分之一,93.75克两条的千分之一就是0.062克,同样价值一块三毛多。 真要是定个死价他也不会讲,但是这买珠宝本来就是一分钱不一定一分货,这里最少不了的就是讲价。 这不是他常去吃的油条、豆浆,大老张卖一斤油条也就是赚点小钱,一分都不到。 古董店多是大的生意,溢价、差价看自己本事。他一次拿了三条小黄鱼,还是能直接存贮的流通货币,相当于就是来送钱的,这人要的辛苦费就太多了。 并且这老家雀从头吃到尾的坑他,欺负他不懂这里面的门道,真是够可以的!当真是阅人无数,坑起人来也是不含糊。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谈价格,揣摩着他的心理的多赚他点钱,他挣钱花钱都很开心?个鬼! 那会儿这老家雀一直怂恿着他买什么元、明古董,珍贵玉镯之类的,这是后面还想着挣他的大头呢! 眼前利润空间只是小菜,这是公家给他们这些收散金的辛苦费。 他卖出来准备买手表,年后分房子装修房子的钱,才是这老家雀的目标。 真要是不明不白的把钱花了,他只能再愁着怎么赚钱!他可不敢保证还能领到金子,领到了他短时间也不敢再来换了。 工资得用来吃饭,现在他又做不了生意,这钱要是花掉,他温馨的小屋没有了,平时的生活环境得不到改善。 易传宗站起身来拱拱手,口中连连道谢,“真是多谢两位了,这回我算是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了。” “不用谢!不用谢!我们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把账给算明白。” 老家雀满面笑颜地拱手回礼,心中为这一单的完成开心得很。 易传宗也是开心地微笑着,“不不不,我真要谢谢你们。” 老家雀乐呵呵地坐在椅子上面,他一手抚着下巴上面的胡子,一边连连摆手,“你太客气了,你我聊了这么久,也算是友人,再说这些话就生分了。再说,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 易传宗含笑点点头,“见你这态度,那我就放心了,朋友一场,咱们也是好聚好散,生意不成仁义在,我还是得谢谢你们。” ‘给我上了一课!’ 他的心里警觉了起来,这在哪里都不简单啊,尤其是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真要是跟这些人做生意,那可是多长一个心眼都不好使,得多长好几颗,也幸亏这人对他多有轻视。 平时娄父也跟他传授了一些经验,他一直没往心里去,毕竟这玩意麻烦,如今看来有时间还是得让这脑子活动活动。 不说骗人,被人当傻子骗,不知道则罢,知道了就有点难受了。 清瘦的老家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伸手掏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好聚好散?生意不成仁义在?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怎么就能算了?” 这会儿青年伙计也是一脸的急躁,谈得好好的生意怎么就黄了?丢了几斤肉,你说心痛不心痛,过年包饺子的肉没了! 易传宗脸色微肃,认真道:“您别这态度,您不是不打着做我的生意吗?我还没有怪您出尔反尔,您怎么就有点急了?” “我可告诉你啊,我发起狂来自己都怕,您可别想跟我来硬的,我那天犯迷糊,村子里面还推倒了一堵墙呢!您可经不住我一拳头,这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值当。” 清瘦的小老头脸皮子直抽,动手?他有动手的意思吗?他老了,但是人还没糊涂!旁边这个小陈顶个屁用? 他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咱们朋友之间怎么能动手呢?那指定是不能够!咱们从头到尾聊的舒畅,我可没有跟您反悔的意思,这话您得说明白,总不能那我开涮吧?”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解释道:“咱们是有点商量的地方没说明白,您这最后似是闲钱少,这不是拿一当二,少着一份吗?” 清瘦的小老头瞬间就听明白了,这是最后面出了褶子! 他脸色恍然抬手拍了一下额头,随后懊恼地说道:“你瞧我这脑子,没个算盘还给出了岔子。”转头间脸色一怒,“小陈,我迷糊,你也迷糊吗?怎么不醒我一下!” 小陈讪讪地笑着,“我也没算盘啊,横是刚才洗的时候脑子近了水!一时没反应过来。” 易传宗微笑地看着两人在这唱双簧,摊开手伸过去,笑道:“脑子进了水可不行,要不你拿去再测一遍?” “对对对!您说的太对了,这事儿可不能出了差错!” 说着小陈连忙伸手去拿,结果刚把手伸过去,大手就攥着了他的手,他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迷茫。 易传宗微微一笑,一点点地张开手,最后却只有两条小黄鱼露了出来,正是那两条系统送的,这两个颜色更加深一些,表面也更是明亮。 “之前有着标签的就不用测了,人家比咱们测得还准,这儿也不缺少什么。你看看我手里的这两个,是不是做首饰半处理的时候掺进去了点东西,万一不纯你们可就吃亏了。” 小陈额头上面略微出汗,这是被看出来! 他连忙赔笑道:“对!这会儿我一定好好测测,咱们谁都不能吃亏才是。” 易传宗微微一笑,随即缓缓坐在下来,“掌柜的,咱们之前可能有点误会,这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了,您说是吧?这生意还是得照做的,过年庙会都耽搁不了做生意,这时间还早呢,咱们不好好准备准备,到时候怎么赚钱?” 清瘦的小老头也是略微紧张,就靠着过年人多的时候多挣点,他当然要准备,这小子一个工人,过年都放假了,还准备什么? 这是威胁他吧? 一时间他有些摸不清这人的门路,不过指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工人那么简单。 强笑着坐下,这会儿他心中的那点得意都没了。 本来想着要成一本大生意,雁过拔毛还能多挣一点,但是他现在发现自己真是打眼了! 这人看起来有点憨,都是装的!这会儿哪还有那副憨批的模样? “这生意肯定是要做的,这次咱们说的清楚一点,别在有什么误会。” 易传宗微微颔首笑道:“一遍不行就两遍,咱们总能商量出一个结果来。” “对,生意嘛,大生意,小生意,这都得商量,你先说。” “好。” 应了一声,易传宗微微沉吟,随后说道:“其实我和您啊不太一样。” “怎么说?”清瘦的小老头面露疑惑,心中却是认真了起来。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您是做生意的,我可不是,您靠的是买卖挣钱,我买了就是拿来用的,用不到这才再换回钱来。” “对!您瞧我,平时都是跟外面的铺子做生意,一见这量太大,给迷糊了,看来我真该退休了,您继续说。” 清瘦的小老头连忙认错,他有店铺,他干的就是这个,易传宗要是敢私自买卖,那就成了投机倒把,还是小黄鱼这种贵重的东西,这玩笑可开不得。 易传宗微笑着问道:“我第一次给您报价是多少?” 清瘦的小老头面色一抽,毫不犹豫地回道:“二十一块七毛三分,但是这个价格真的卖不了!我们店里……”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易传宗已经抬起了手来。 清瘦的小老头面色疑惑,只听对面悠悠地问道:“那您是怎么说的?” “我?” 这老家雀面露疑惑,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易传宗那边又开口了,“您说这五毛涨不了,要说涨个八分一毛的,还能给我让点利……想完成上面的指标……个体经营劳累……你说要让一毛钱,还说要买斤面粉,可是这样?” 清瘦的小老头脸皮子跳了一下,他说的话这是全给背下来了,“对,我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易传宗微微耸耸肩,“您说让点利,这一点是八分一毛,那意思就是您这边多赚一点,我这边少拿点。但我这边不是生意,我是来拿小黄鱼换钱来的,这东西是我家以前花钱换的,这东西本来就是钱,属于流通货币,只不过一般情况下用不到,也不方便。” “我这小金鱼纯度足够,直接存放也达到标准,不用萃取、不用提纯,您这边只是测量一下,到时候就能直接交上去。我去上海交易所太麻烦,所以才来您这,巧了,您这公私合营呢。” “大钱换小钱,只是拿着换个地方,那咱们才算是谈生意。三条小黄鱼这数额也不小,这有公就有私,公家那边指定不能含糊,咱们谈的是私的这边。不是我想在您这换,是您想让我在这换。这样的话,您拿大头有点不太合适吧?” 店家小老头伸手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面的汗,扶了一把自己的帽子,随后呵呵一笑,似是怪责地说道:“您这不挺懂的嘛!我当时说的时候,您要是早这么说,咱们哪里还有这些误会?” 易传宗摇头轻笑了一下,身子靠在后面的椅子上后仰着头来回转动了一下,脖子里面的骨头咔咔作响。 店家掌柜脸色微微抽搐,这又是在威胁他吗?欺负一个老年人! 转了两下脖子,易传宗感觉舒服多了,装了十多分钟也是累了。 他胳膊朝着后面椅子上面一耷拉,随后翘起二郎腿,这才缓缓说道:“我进您店的时候您不搭理我,这小伙计对着我是一阵的刺挠,看见我身上的这套工装,他还问我是铜还是金。” “您那会儿见着真金了想跟我谈生意,谈就谈吧,我跟您好好谈,您这给我底价,我想卖高点怎么也得试探一下您的底价。” “结果,好家伙,给我来了九九五,九九八,我的小金鱼我能不知道纯度?我可是提前跟您打好底儿了,我问您多少美元一盎司,显然我是打听过的,也算是懂行。您到了后面还糊弄我,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 听到他这话,那边拿着小金鱼偷听的伙计顿时哆嗦了一下,他就是看上面没有标印的纯度,这才尝试少上一个数。 要是那边听出岔子,大不了就在测一遍,或者直接应了对方说的纯度就是,反正左右一两块来钱的事。 本来易传宗答应,他这边还挺开心的。 没想到,人家一早就看穿了。什么价都不要紧,全看怎么谈,但这种东西要是敢弄虚作假,还被人逮住了,到时候认错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店家掌柜微微沉默,这人没走,指定是还想在这卖,话多话少耽搁不了赚钱,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卑躬屈膝做生意的时候都有,两句刺挠话而已。 “话都赶到这儿,就不用再商量了,说吧,你想卖多少!” 易传宗将腿放下,胳膊也拿了过来,趴在桌子上面笑道:“也别您让我,我让您的了,就您说的那个数,您不是要一斤面粉吗?那我给您留一斤面粉的钱,咱们谈生意,有来就有往,说不定下回您是卖家了呢?” 店家掌柜微微皱着眉头,眼前这个大个子看来就盯准那个二十一块七毛三分了? 他眼神是闪烁地心算了一会儿,随后尝试性地说道:“二十一块五毛六?成交!” 易传宗摇头摇头一笑,话都说到这儿了,这老家雀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能多赚点就多赚点,是个能算计的主! 这算计比三大爷可是会算计多了,三大爷就是单纯的扣数眼,人家算计的这是生意!得亏进来的时候轻视了他,现在偷奸耍滑被他拆了,要不然这价格指定聊不上来,来回换地方折腾也不一定能卖多高。 “您这算法不对,不够朋友啊!” 店家掌柜翻了一个白眼,头一次跟年轻人做生意这么累,这就是轻视的代价。 从人进门他看了第一眼低下头的那会儿,他就输了半筹,后面的事儿更是让他这会儿说话做不了主,这心里头就有点小郁闷。 “你说!咱们怎么算才是够朋友!” 易传宗咧嘴一笑,“您第一次报价给我涨了几分钱,我给您报价应该也是快到线了,后面也有点余量。我也不跟您细算了,您后面给我涨一毛,咱们有来有往,我也给您涨一毛,二十块六毛三,您应该有个十几、二十几块的赚头。” “您不能跟我比,我这花钱换的小黄鱼,手里存了小两年,这回碰巧是涨了,您这过过手直接上交可没这风险。再说我也有门道能走,只不过搭人情不值得,这才麻烦您过过账,十几块钱,过年吃顿好的,这应该够感情的了,您看怎么样?” 店家掌柜脸色有点不好的看着桌面,口中闷声说道:“成交!” 甭管他多少,有钱赚就行,这次是少点,那也是多着的,下次他还能多点。 易传宗点点头,转过头对着伙计亲切地问道:“我那九九九测出来了没有,数值应该还高点是吧?可能是手里有汗,就当是九九八吧。” 青年伙计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微笑着招呼着,“对,您说的没错,可能那会儿沾了点水,是稍微高点。” 易传宗点点头,再次转过头来。 店家掌柜翻了一个白眼,转头大喝一声,“你脑子进水了?没看这边都谈妥了?还不快点把算盘拿过来?” “得嘞,马上!” 青年伙计风风火火地跑过去,提溜着算盘就放在店掌柜面前,接着他就低着头开始看手指头。 那边店掌柜啪啦啪啦地算着,还是像刚进来那会儿一样响亮。 易传宗背靠着方椅,端着茶杯乐呵呵的品着,现在他是全身上下一阵舒坦。心里出了一口气不说,还打了一场胜仗,他以前也是不会讲价的。 并且经过这么一压,也打消了这小老头的猜忌,这钱他拿着安稳。 “这茶不错!” 店家掌柜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继续啪啪啪的算起来。 这茶是他们店里最差的茶,不比普通家里的高沫儿强多少。从他这边夺过去三十多块钱的利,这茶也是白搭进去的,能不好喝吗? 一番计算,开好票据,店掌柜没好气地说道:“点点!看看对不对!” 易传宗微微一笑,接过钱来,先是将最上面一张两分的递了过去,“这两分就免了,余个十九就挺好的,这数大,好兆头。” 店掌柜眼皮跳了一下,好家伙,这么复杂的数竟是口算的! 两分钱也是钱,他伸手就拿了回去。 易传宗微微一笑,他确实是算过,空间里面有纸和笔,空间内的液体会流动,物品可移动,可接触,需要一点点体力罢了。 两组千以上的数相乘,口算有些难,用笔就简单多了! 摸着厚厚的一沓,他点起来速度很快,“我看您这算盘还能再打两年,两千零一十九,一毛不少,咱们的交易完成了,等我过年考完八级钳工,这手里面有了余钱,我再来您这买东西,您可得给我个友情价!” 还八级钳工,两千块,八级钳工是那么简单的?在他面前吹牛、显摆什么?这是刺挠他呢? 店掌柜嘴角抽出了一下,小黄鱼这么个谈价法还行,其他的不挣个一倍他都感觉在亏钱,等这小子再来,他就把刀拿起来! 大手一挥,店掌柜现在只想赶人,从他手里能挣到便宜的人很少,这赚多少钱靠别人赏还是头一次,只因为一时大意啊! “小陈!送客!” 青年伙计热情地一摊手,姿势十分标准,开口声音洪亮,“客官,您慢走!”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打了一个哈欠,再次变成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双手背在后面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离开。 第一百零六章 半个月了,我旱了 “都给我排好队!” “别来回看!就是你!” “门口那个大高个!瞅啥呢?来这里的姑娘都是结过婚的!别瞅了!” “哈哈哈!” 拥挤的供销社瞬时间哄堂大笑,笑声差点将屋顶都给掀翻了! 易传宗伸手扶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看着比他还高一米多大嗓门的小娘皮,他的内心一阵无奈。 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 百万口子人进供销社买点东西,这两天又都是放假,想买点东西真是不容易! 他这么高的个子,放眼望去,最先看到的就是站在桌子上面的那个小娘皮,身上黑色的青年装都能撑起来,都快比上花姐姐了。 那小瓜子脸倒是挺精致,就是嘴唇厚了点,手里配备只有人民公社才有的扩音器,声音当真是超级加倍。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这一开口本来嗡嗡声不断的人都得捂上耳朵。 踮起脚尖,易传宗心中有些无奈。 他这个身高比着旁白的大妈高着二十五厘米,但是踮起脚尖也看不到前路,这些人里面有一半都是举着东西,其中不少都是大物件! 还有人买一块大白绫布! 他真是够了! 大过年的,就不能喜庆一点?就你挡得最严实。 现在崇文区的这个大供销社当真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一窝蜂的挤到一块。 这瞎几把指挥的小娘皮就知道看热闹,下面群众的生活体验感十足! “你还踮起脚来!踮起脚来,你也不如我高!给我老老实实的排好队!再敢左右乱挤,我就把你轰出去!” 易传宗的脸色抽搐了一下,奶奶个熊的! 当他是占便宜呢? 人均年龄比他高十岁,他俩媳妇儿伺候的好好的,至于找这些阿姨? 之前只不过是实在看不下去,他才帮着一部分人先出去,好家伙,没眼力劲,不分好赖人也就算了,还拿着大喇叭凶他!这是打扰她玩游戏了? 也对,一般这喇叭只有人民公社(机关单位)才有,这供销社(销售场所)应该是为了维持秩序临时借用的。 看着相隔十多米桌子上面的小娘皮。 易传宗对着周围的人闷声说了一句,“你们都把耳朵捂上!” 几个大妈抬头仰望着,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有两个机灵的大叔已经捂上了耳朵,不过也只是捂了一半,显然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好奇的。 易传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色严肃变得十分严肃,双眼紧盯着高台上面的小娘皮。 那大姑娘也是丝毫不甘示弱,能在这里当销售员,矜持的人也能放开嗓子,这时候不兴扭捏,女孩子早晚得变成大妈。 易传宗一口气吸了十多秒钟,终于是吸到底了,他还是第一次想尽全力地大声喊出来,虽不是山巅,但人巅也是可以的! “卖手表的在哪边?” 一声大喊,刚强的声音在供销社内回荡了三圈,声音如雷霆乍响,周围的杂音顿时一清。 跟前的人自然是连忙捂上耳朵,远处的人怔怔地回过头来,这声音变了! 高台上面的那个大姑娘微微有点发呆,不是很自信地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扩音器,随后神色呆呆地抬起左臂朝着斜后方指了一下。 易传宗松了一口气,轻声回了一声,“谢了!” 桌子上面的大姑娘乖巧地点点头,你声音大你说了算! 易传宗点点头,回过神来,其实他是不怎么怕挤的,左右不过是作用力,他高达上千斤的力量,承受能力是最高的,挤也挤不到他。 但凡是他想往里进,轻轻松松就能挤过去。 “不好意思!” “浪一下!” “真是不好意思!” “借过啊!” 易传宗轻轻松松地朝着前面走,尽量挑着男爷们挤一下,女同志不好惹! “哎,哎,哎!小伙子,你换个人推!我好不容易才前进了半米,你给我送回来了!” 一个眯着眼的斜眉大叔很是不满地嘟囔着。 易传宗眼皮子一跳,看了一眼旁边被挤扁的小少妇,他内心有些感叹,‘果然,只要有完美作案的场合,人这小心思就少不了。’ 不过占便宜,归占便宜,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有点讨厌了! “我帮你!” 易传宗很是热心肠地补充了一句,随后揪着大叔的后领子就往前按了一把。 那边的那位大妈挺壮实的,刚才他过来都稍微费了点力气,经得住折腾,这地儿挺适合这位大叔的。 “哎!哎!不是!你……” “我什么我?快谢谢我!” 两个大妈夹缝之中的猥琐大叔一脸苦涩,左右看了一眼既弱小又无助。 后面的路段就很顺利了,易传宗来到手表柜这边,也只有几个是正脸对着柜子的,大多都是背对着在排其他地方队伍,便宜的百浪多、劳力士手表也得二百多块钱,不是常人能买得起的。 “我说!你到底买不买?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售卖手表的依旧是一名小姑娘,这位的颜值就没有之前那个小姑娘高了,圆圆的大脸盘子,两腮胖嘟嘟的,不是可爱的那种,是下宽上窄,有点像南瓜头。 “不好意思,再给我几分钟,我思考一下!” 说话的中年男人说话很客气,他的脸型方正一点留着小平头,身上的中山装也很板正。 他的男人味儿浓点,趴鼻子大嘴,眉毛很浓稍微有点短,脸上还带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此时他的面容有些纠结,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款手表比较好。 “你最好快一点!都墨迹了十多分钟了!” 小姑娘的语气不是很好,双手抱胸身上的对襟衫直接给撑了起来,看起来有些凶悍。 最近几年情况还好,春节还能正常过。 过年期间,有些机关干部、工厂职工,以及商店、供销社、饭店的服务员,一部分人是不会放假的。 就像是崇文区后门位置的花鸟市场上四街,这里过年前后都有庙会活动,正是赚钱的时候,员工们最多是轮休息。 工厂里面有些机器不能停止,公安部门要维护秩序,士兵更是要坚守岗位,供销社作为日用品供应的主要商铺,也会有一部分人值班。 易传宗想加快一下自己的速度,外面都要天黑了,他还想快点回家呢,每一秒都是和花姐姐的相处时间,能省一点是一点。 他不由出言介绍道:“反正这里都是新的,坏的几率有一点,这谁也不知道。要简单撑下面子就买便宜的百浪多。日常看着舒服就买英纳格,这块手表带数字,好看时间,毕竟一开始你可能看不习惯,还有可能带反,那就比较掉面子。” “讲究一点,场合正式一点就选梅花表或者瑞士的罗马手表,男士的话最好还是梅花表,中正大方一些,看着也浑厚显得稳重有气势,女士的话就带瑞士的罗马手表,外国进口够高档,精美舒适也小巧一些。” 本来纠结的中年脸色顿时恍然,很是礼貌地转头说了一句,“谢谢。”随后对着柜台的姑娘说道,“麻烦帮我拿一块瑞士的罗马手表。” 柜台好面的姑娘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易传宗,口中轻喝一声,“三百零五块!”这才慢悠悠地从柜台下面拿东西。 这时候手表也有国产的,不紧俏的时候工业卷就能买到,手表票也分通用和固定型号。 售货员慢,但是这顾客可不能慢了,中年男人连忙在中山装的衣兜里面拿钱,同样也是厚厚的一沓子钱,甚至比易传宗身上钱还厚! 因为这些钱不全是十块的,里面很多都是旧的,要是十块的话最多是三十张,他手里拿的这些,前面点的十一张是十块的,后面还有五块、两块和一块的,其种一块的居多,总共也得近百张,看起来厚厚的一沓子。 谷翡 “这是票,这是钱,您轻点一下。” 售货员认真地轻点完钱数,随后开好发票,将手表盒和发票给递了过去,“给。” 中年男人再次感谢了一句,马上接过来,他仔细的打开盒子看着,没有直接离开的意思。 这时候南瓜头的售票员伸手朝着旁白的一个男人趾高气扬地指了一下,说道:“该你了!你要哪个?” 那个趴在柜台上面的男人笑着说道:“我再看看,先让后面的来吧!” 南瓜头的售货员手臂一转说道:“来,轮到你了!” 易传宗转头看了一眼身侧,那边还有两个男人,应该同样处于挑选状态,已经被售货员直接忽略了。 他买东西当然不墨迹,票也不允许……手中连忙不迭地掏向胸前的口袋,嘴里也没闲着,“给我拿两块瑞士罗马手表!” 周围的声音顿时一静,哪怕是在排队买其他东西的人也回过头来,售票员的小嘴微张,随后声音猛地提高一截,“你说要两块手表!” 易传宗点点头,直接将手里的票和钱给递了上去,再次肯定道:“对,我要两块!” 女售票员眉梢跳动了两下,再次认真地打量了易传宗一眼,嘴里嘟囔着,“工人都这么有钱的吗?” 她似是不太情愿地伸手接过钱和票,认真的清点着,一个年轻的工人竟然能拿出六百块钱买手表?两年不吃不喝的工资,这是疯了吧? “小兄弟,你刚才不是说这手表适合女士吗?” 刚才的中年男人有些疑惑,他买的也是这款,看起来确实精美细致一些,也适合女人戴,要是买两块的话……他指定给自己买梅花表。 易传宗咧嘴一笑,熟练地满嘴跑火车。 “我喜欢手掌触碰金属,不喜欢手背和手腕触碰钢链。这手表也就是日常戴戴,工作的时候戴这个会影响我发挥,我只需要成功,不需要记录时间,有需要的时候撑撑面子就可以了。” 中年男人听后微笑了一下,这神态和言语真是自信啊! 这话也有意思!个人喜好和工作喜好分的清清楚楚的,个人意志鲜明,是个有趣的人! “刚才多谢你了,要不然我还要选好久,说不定买回去还不顺心,刚才我都准备买梅花表了。认识一下,我叫彭简文。” “易传宗!” “小兄弟是在第几轧钢厂上班?” “就在这边的第三轧钢厂。” “哦,原来是杨厂长的第三轧钢厂。” 易传宗瞳孔微张,脸上笑嘻嘻地说道:“呦,还在这遇到领导了。领导您好啊!” 彭简文摇头轻笑了一下,“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我可不是什么领导。” 易传宗轻轻一笑,刚才那说话的模样可不像是简单的认识,这是互相认识,能跟杨厂长认识的,怎么都得是个小官。 “来,你的手表!” 女售货员的语气丝毫不客气,眼神之中还有些审视。 易传宗毫不在意的将手表接了过来,随手打开看了看,然后转动一侧的表冠,当拧了几下,手表开始正常转动,他这才缓缓放下,然后测试另一个,两个都测试完之后没有丝毫的故障,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走吧,既然认识了也算是朋友,这次我带你出去!” 易传宗对着彭简文歪头示意了一下,随后再次挤向人群。 彭简文摇头笑了笑,默默地跟在后面,这小子,这态度,哪里有对待领导的模样? 轻轻松松闯出了,易传宗得意地转头问道:“怎么样,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快多了?” 彭简文笑着点点头,“体壮力不亏,果然还是长得壮实点好。” 易传宗很是赞同这句话,有个好身体活着都不一个感觉,每天轻松又舒适,健康不生病简直太棒了! “天快黑了,我着急回家吃饭,再会!” “再会!” 易传宗走到自己的自行车旁边,对着他摆摆手,随后朝着南锣鼓巷的飞驰而去。 在聚昌源浪费了不少时间,天色已经黯淡下来,翻墙也不用怕被人看到。 易传宗刚落地,蛋黄和白阳就跑了过来,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已经四个月大小了,伙食不错的情况下,它们的个头长得不慢,比着刚买的时候大了三倍! 自然而然的,它们的颜值已经开始下降了,在吃了八个鸡蛋之后,它们的耳朵成功竖了起来,它们的身体修长了一些,腿和脸也长了一点。 好在选的时候易传宗仔细挑选了一遍,颜值下降地不是太多,毕竟小不点胖嘟嘟本来就可爱,长大了不免就没有以前呆萌了。 不过还好不是胖子,也没有炸毛,勉强能跟神俊沾点边。 “边去!别舔我裤腿!” 易传宗细声低喝,狗就是用得到的时候拉过来玩一会儿,平时一脚踹出去让它们蹦跶就行了。 两个小家伙训练地不错,乖巧地不再舔他,而是围着他一直转圈,院子足够大,它们两个也能活动地开。 “你回来了。” 花姐姐从北屋里面小跑到门口,脸上带着微笑。 易传宗点点头将人抱在怀里,贴着耳朵神神秘秘地说道:“我给你买了个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花姐姐右手纤细的食指点在自己的脸带上,侧着头猜测道:“手表!” 易传宗双目瞪得滚圆,有点小郁闷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姐姐笑吟吟地看着他,随后抬起一只手来,白净的纤纤玉手已经没有了以前那般粗糙,手掌的茧子已经完全退去,手背也早就恢复。 她每天都用易传宗师父配的中药浸泡,恢复的很不错。 如今当真是手如柔荑有骨有肉,葱葱玉指,带着完美的弧度,肤如凝脂白皙透着莹润的微光。 易传宗看着自己眼前的手指,十只尖尖地不断摆动,灵巧的手指做着各种动作,这是手指舞。 人的手指也能这样的吗?弯曲他可以,但是这后翘是怎么来的?也太好看了吧? 感受到柔嫩的手指滑过自己的脸颊,易传宗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花姐姐,一双凤眸刚开始还有点柔弱,紧接着就开始传情地挑逗他。 易传宗暗暗吞了一口唾沫,拍了一下翘臀连忙伸手抓住自己眼前的手,一边伸手掏出手表盒。 “你别闹,我今天去买东西浪费了不少时间,我要抓紧回去吃饭了,晚了大妈和大爷要生气了。” 花姐姐嘻嘻一笑,“没关系,我们很快的,十分钟就够了。” 易传宗心中默默流泪,很是委屈地喊着,“媳妇儿,你变了。” 花姐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身体往往比言语更加诚实,这会儿都不敢看她,显然是喜欢到了极点。 自己这个男人喜欢抖机灵,不能一直惯着,她很清楚怎么让他更喜欢自己。 花姐姐没有看给自己戴上的手表,她踮起脚尖凑到耳边诱惑地说道:“对呀~半个月了,我旱了~” 易传宗抓着的纤纤玉手略微颤抖,不要逼他,这会儿真的有些晚了,家里还有一只母老虎。 他也想玩,但是他有些不确定手表能不能让母老虎安静,时间方面是有点紧张的! 花姐姐笑吟吟地昂着小脑袋,手指调皮地舞动着,似是不经意地划过易传宗的掌心。 红唇轻启,她开口悠悠地说道:“你给我脱衣服的速度很快的,你穿衣服的速度也很快,我已经吃过了呢,抱我到床上,我今天不想下床了。” 易传宗脸色微微有点挣扎,随后朝着门外看了一眼,现在的天色还稍微带着一点亮光,估计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会全暗下来,乘着夜的尾巴回去,好像也不算多晚? 应该来得及吧? 反正都是十来分钟的事情。 他对付母老虎的技巧很熟练。 心里说服自己只用了零点一秒,易传宗身体一歪熟练地抱起花姐姐,看着不断晃动的小腿,耳边传来咯咯咯的笑声,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床铺走去。 第一百零八章 遛狗许大茂 “来,都是熟人,检票吧!” “不检!” “真有意思!我这拿着电影票来看电影,你凭什么不给我检票?” “呵!这票有残!简不了!” 易传宗摇头轻笑着,瞥了一眼许大茂。 这孙贼歪着头一脸高傲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有什么能耐呢。 他的心中嗤笑不已,都沦落到检票了只不过是个电影院的临时工,就这还想着咬人呢!拿着鸡毛当令箭,也不怕被打断了腿。 今天他们两口子放假的第一天。 临近过年,这将是他们结婚之后的一个里程碑,过年走动,两家人完成礼节上面的相融,这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一个事情。 两人结婚还不到三个月,自然是如胶似漆。 易传宗非常珍惜他们之间的情感,甚至两个媳妇儿那种纯洁质朴的感情,让他感觉有些惭愧,不过这些在充足的幸福感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 当充满幸福感的时候,地狱也变成了天堂。 物资虽然匮乏,甚至偶尔的几次让他难忘的美食,对比起后世的繁华也只是普通。 他们家即便有肉,在这个冬天也只是白菜为主,一些反季节的蔬菜根本没有,海鲜也很少,就是点河鱼河虾。 馒头也不是全白面的,带着一般玉米面的馒头略微粗糙,不过不要紧,跟家人在一块吃饭,他能够品尝到其中的细腻和甜美。 如今财富不够吃什么大鱼大肉,但是好歹也够吃饱喝足,工厂里面的工作稳定,没有什么压力,他自然想好好享受一下真正的生活。 带着媳妇儿在这座城市好好转转,不是为生活而奔波,只是单纯的走过这里让彼此的轨迹重合,共同走遍世界的各个角落。 睁开双眼看世界,美丽的景色很多,这是一项万分浩大的任务。 不过易传宗不着急,他们有一生的时间来看看欣赏! 今天,易传宗就带着娄晓娥去了北海公园,位于四九城城内景山西侧,在皇城的西北面,与中海、南海合称三海。属于古代皇家园林。 全园以北海为中心,面积约71公顷,水面占583市亩,陆地占480市亩。 那里原是辽、金、元建离宫,明、清辟为帝王御苑,是现存最古老、最完整、最具综合性和代表性的皇家园林之一,1925年开放为公园,临近过年里面的人还不少。 能带着媳妇儿一块在这里走过,看着历史曾经残留的痕迹,就好像两人进行了一场跨越时空旅行,两人的感情继续沉淀,简简单单逛一圈,全程都是温馨的氛围。 易传宗很是享受,心前所未有的宁静。 在这种美好的生活体验中,许大茂之流,他完全不看在眼里。 甚至因为媳妇儿在跟前,他都懒得刺挠对方,他不会用自己的女人当武器来刺激别人,那对她的女人同样是一种伤害。 树欲静而风不止。 易传宗不想招惹许大茂,偏偏这个家伙主动跳出来。 都被工厂辞了,这人还如此嚣张! 本来还想放缓一点的收拾这个家伙,他现在发现一些体验还是尽快给安排上! 易传宗不紧不慢地将两张电影票提在身前,那姿势就好像是拍证件照一样。 看着许大茂那得意忘形的模样,他朗声说道:“来,你给我读一下这上面写的什么!” 此时,周围的一些排队等待和逛街的人也都看了过来。 作为吃瓜群众,现在也只是看个热闹,等看个差不多的时候,再七嘴八舌的讨论一下说说自己的看法。 要是有什么大瓜,他们不只是能看热闹,还能站出来批评一下。 许大茂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想用一张电影票压他?姥姥! 他怎么能让这两人轻松了? 这个女人离开后过得那么开心,好像还变得更加漂亮了,小气质还如此出众,怎么跟着他的时候就不好好打扮打扮?一天天的和黄脸婆一样,还动不动就打人! 还有眼前这个家伙,前身就是个傻子,之前竟然那么骗他!偏偏他还被唬住了!他不会承认自己的怯懦,只会把当时受到的侮辱记下来,找机会报仇! 电影院也是同行,他对这里熟得很。 之前他就想来这里,毕竟这里没有工厂保卫科管理的那么严格,在这里工作下乡放电影油水更多,放映机也不用自己拿,这里来来往往的小姑娘也不少。 只不过工厂的放映员职位也不错,两者相差不是很大的情况下,他以前没有下定决心花费如此多的钱。 如今他舍得了。 看似被工厂开除,其实对他的影响不是很大,事业算是上升阶段。 现在还有机会整治一下两人,许大茂心中特别地畅快。 他知道易传宗指定不敢动手,他就喜欢破坏两人开心愉悦的氛围,看到无奈和郁闷的样子,他会特别畅快。 “哎!就是不读,你这电影票有残,和正规的电影票不一样,指不定是你从哪里弄过来的!”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说着,抱胸撇头的姿势很是不屑。 易传宗冷眼看着,他知道,这人的病又犯了。 别看现在两人有仇,就算是两人之前没仇,这人也是见不得别人的好。 别人越惨,这种人就越是开心,别人家破人亡他都能笑出来,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他理解。 汉奸嘛,这会儿能跪下,家里老一辈也是跪着的,这是他们家的传统习惯。一家子人都是老阴货,常人家哪有那么多坏心眼。 再往前那就是奴才,跪在地上等主人审判,自然是别人倒霉他就没事了。跪着争宠,他哪能见这别人的好? “你不读是吧?” “不读!你快点一边待着去!别在这磨磨唧唧的!” 许大茂朝着前面一甩手,随后就看向后面的人,“这人不走,这电影票没法检票,大家都等着!要是再晚点这电影开演了,那谁都别想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瞬间就不乐意了。 后面一个名长相略微发胖的青年跳了出来,嘴里嚷着,“对呀,你的票不行就一边待着去,大家伙还要看电影呢!” 一名标准富态的圆脸盘子大妈对着两人一阵打量,她扶着自己身前小男孩的肩膀开口讥讽道:“这俩人看起来穿着打扮都是不错,怎么买张电影票都抠抠搜搜的?” 后面的一名中年男人认真观察了一番,皱着眉头说道:“这俩人的票确实不一样,我们都是白底黑字,他这是红色的!” 体型微胖的小青年见一句话把大部分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顿时间更加嚣张了,“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这浪费大家的时间。” 圆脸盘子的富态大妈则是摸着身前儿子的后脑勺,姿态很是溺爱的说道:“你俩别磨磨唧唧赖着不走!这么大人了也不要点脸,我和儿子还要检票呢!” 声音很是刺耳。 易传宗没有转头去看,只是冷眼左右转动了一下。 对许大茂,他还是比较熟悉的,这人煽风点火的本事倒是不小,拿着自己的专业糊弄一下不熟悉这一块的人,还真跟着附和的。 这势一起来,盲目从众的人就更多了,他们甚至已经失去了判断。 这红色字体的电影票虽然少,却也不算太稀罕,工厂里面发的电影票就是红色的,机关单位派发的电影票也是红色的,高知识份子……甚至纺织厂的电影票也是红色的。 怪虽然是怪了点,但是不少人手中也是这票。只不过这些票都是正式单位作为福利分发的,正常看电影还没事,有点什么事情就容易招闲,毕竟是免费的。 “不行咱们就离开吧?反正又不是只有这里有电影放,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要不然去王府井也不错,我很喜欢那里。” 娄晓娥轻轻地拽着他的衣领,众口铄金,面对众人的声讨,她有些怯怯的。 她们是出来开心娱乐的,不是过来找刺挠的,既然电影不好看,那么他们玩别的就好了。 易传宗转脸微笑了一下,他的心中却更冷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墙倒众人推,娄家本来就怕这个,这些瞎几把喊的人吓到他媳妇儿了。 “不行?男人哪里有说不行?你当看戏就行了,一点小问题而已。” 易传宗柔声的安慰着,完事还做了一个鬼脸。 娄晓娥抿嘴一笑,随后轻轻点点头。自家男人想怎么处理,她跟着就好了。 易传宗再次微笑了一下,这般乖巧的模样可是少见。 一般吵架他吵赢了,娄晓娥会有这种表情,后面他都得遭罪。娄晓娥办错了事情,短暂心虚的时候会是这模样,后面还是他遭罪。 谷馊 这两种是他想见的,但也有不想见的! 娄晓娥放鸽子的那天晚上也是这表情! 转过头,易传宗的脸色变得凶煞起来。 他们两口子遵纪守法地看电影,凭什么不让他们看?后面这些人要是好好说那还行,他也不想影响大家看电影。 只是和许大茂之间有点仇怨,把人家掺和进来干嘛? 易传宗是从后世过来的。 那时候大家都忙,在为生活奔波劳累,尽量别影响人家时间。 哪怕现在的人生活节奏缓慢,喜欢等待、习惯等待,他也保持着之前的一些习惯,感觉没事别影响人家。 但是,凡是总有个先来后到,他们两口子按照规矩排的队,本来就轮到他们了。 这些人也都看见了许大茂这态度,分明没有给咱们检票。 不出言帮忙也就算了,但是也别跟着在这捅咕啊!这些人自己心虚许大茂检票员的权威,他可不怕。 在这里瞎起哄还想让他们两口子让位置? 别人做得了初一,他就做得了十五。 想让位置,姥姥! 不过当易传宗看到民众们表情的时候,他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只有少数几个挑刺的,瞎嚷嚷的,大部分都面容和善地等待着,哪怕是看热闹,最起码没有出言催促和讽刺。 “你们几个闭嘴!” 一声大喝,彷如暴雨之中的雷霆,顿时只能听到雷电的轰鸣。 正在煽风点火的几个人瞬间陷入安静,看着那面色严肃的魁梧壮汉,他们的心里也在打鼓。 这般大高个,平日里就见不到几个,如此强壮的更是没有,一头寸发看起来很是勇猛,那略黑的皮肤一看就充满着力量,凶煞的眼神定然是个硬茬子。 这时候的人交流方式比较直接,谁也不惯着谁,不说三天两头动手打个架,但是三天两头肯定是能听到打架的事儿,也算是娱乐了。 大部分人的动手经验都比较丰富,打之前多少也得估摸一下胜算,这种壮汉体型能包他们两个,一看就是打不赢的类型。 就是看热闹瞎起哄,最多心中有点小不满,但要是跟这种壮汉叫板,指定是不敢的。 本来没他们什么事,打架把他们几个勺上,那可就太冤了。 见场面安静下来,易传宗缓缓说道:“大家也都看到了,他根本没有给我检票!我拿着正规的票过来,结果看不了电影!这次轮到我,下次就轮到大家了!” 事不到自己身上,外人根本不会瞎操心,自然是说什么的都有。 易传宗明白这个道理,先把之前的势给破了,真要是硬着头皮跟所有人对着干,有理也得弱三分,甚至变成负三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群众的意见最大。 果然,这话听到耳朵里面,身前众人的脸色变得紧张起来,看着许大茂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 许大茂察言观色的水平很高,哪里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就僵住了,面色有些焦急,急中生智地说道:“易传宗,你别在这瞎说,我之前给大家检票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分明是你自己的票有问题!” 易传宗冷笑一声,根本不予以理会,对着前面继续说着。 “大家都看见了,这个检票员认识我,并且他还跟我有仇,现在这么做就是滥用职权,以权谋私!事闹越大,这责任就越大,谁跟着他瞎起哄那就是帮凶!别怪我没有提醒大家,看热闹不要紧,别把自己牵扯进去,大过年的,你们也动脑子掂量一下!” 一听这话,后面的人顿时就紧张起来,好好的来看个电影,谁想来惹事儿生非的? 许大茂见他这模样,心里有些发凉,这手法他明白啊! 这是把一点小事夸大其词的说出来。在村子里面恐吓一些土鳖的时候贼好用,威风凛凛地走一圈,全都是懵懂无知的眼神,自然而然地露出惧怕、臣服之意。 但是易传宗这神态显然不只是说一说那么简单,这孙贼是想小题大做,闲事情不够大,想闹一场! 犯浑了吧?大过年的在这前门大栅栏闹市? 真闹起来谁都讨不到好。 最主要的是,现在他可经不住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利用关系和钱才弄的职位,要是把事情闹大了,让上面的领导看见,但凡有一点不好的影响,他的职位怕就黄了! 本来过年的时候他表现一下,坚守岗位,顺便客串一下放映员,有了一点小功绩再加上放映技术熟练,到了明年他就转正了! 这个大块头疯了吧?明明在院子里面看起来很好欺负,也经常宁息人事,和一大爷一样表现得很和善,这会儿脑子里面哪根筋不对? “你别瞎说!你这票本来就是有点残!你看那边上都缺口了!谁知道是不是粘起来的?” “不过你这么个闹法不好,为了不耽搁大家的时间,我就帮你再重新检查一遍!” 说着许大茂就要伸手去抓,他稍微有点后悔,还是略微急躁了一些,应该等他站稳了脚跟再收拾这个家伙。 只不过又是见到了前妻,这个家伙之前还恐吓他,后面还让他在厕所趴尿槽里面,新仇旧恨加起来,刚才他实在没忍住。 易传宗面带讥讽地看着许大茂那慌乱的表情,这会儿这孙贼知道怕了? 晚了! 现在,他找了老婆,厂子里面的工作也稳定了,和邻居们也是和和善善的,算是完全融入到这工厂、大院、四九城里面了。 现在他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并且人脉也得到了一定的扩充,已经不怕别人说叨什么了。 一个新人发脾气可能会得罪人、会被排斥,但集体之中的一员发脾气就会被理解,因为大家对这人已经足够了解和充足的交流,也默认其为他们的一员,他们更关心的是有什么热闹看。 之前易传宗的和善只是为了更好的融入,但是这人不能没有脾气,没有脾气的人就没有坚持,想要让别人更加重视、尊重,就要有一点脾气,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发出来。 毕竟,谁会在乎舔狗?我不理不睬他还不是舔上来,我打他一棍子,他不反嘴不说,还是继续舔上来。 看着许大茂笨拙地扑上前来想要抢票,易传宗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右手的票传到左手,随后左臂一甩直接躲开。 许大茂还想抢,朝着前面晃身扑过去,结果两张电影票哗哗响着被抬了起来,他也跟着跳了两下。 就许大茂这种笨拙的动作,易传宗随手一晃就躲开了。 他抬着胳膊捏着两张电影票,上下哆嗦地摆动了一下,戏谑地说着,“茂茂茂茂茂……快来抢啊!”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大街上面突然爆发出雷霆般的哄笑声,四九城的人逗猫、遛狗、养鸟、玩虫子(蛐蛐) 如今易传宗这个动作可算是十分形象,大家看了个真切。 就许大茂那大长脸短毛的模样,弯着腰扑过来,后面还跳了两下,可不就是一条狗吗? 娄晓娥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多大人了,就知道玩。 自家这男人就是长不大的孩子,喂起别人家的狗,那是一点都不心疼。 有好几次那两只中华田园犬都找到家里来了。 不过也没白喂,两个可爱的小家伙看起来还挺听话的,她也能随便摸一摸,一点都不反抗的,是两个乖巧的小家伙。 就是面对那狗主人,因为童年、年少的阴影,她多少有点心虚。 许大茂见众人这般也知道自己被耍了,他面色凶狠了一秒,随后缓缓收起来,沉着脸说道:“够了!易传宗!你今个儿要是还想看电影,就把票给我,干净麻溜地进去!” 易传宗讥笑着摇摇头,他不想闹的时候,这人非得玩。 这会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闹出这种事情,还把他媳妇儿都吓到了,哪还有这么轻松了结? “许大茂,你不觉得这事儿有点晚了吗?” 易传宗转过头来,铿锵有力地说着,“今个儿我非要讨个说法!要是看电影不了,那我就给大家退票,左右500张电影票钱,我给大家伙退了,然后请大家伙看场别的戏!必须将这种以权谋私的人办了!” 许大茂一听这话就急了,心里也是哇凉哇凉的,这家伙来真的! 刚想说两句软话,都是一个院子里面的,在外面多少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结果一定神的功夫,许大茂就看到了远处走过来的一名中年男人,他的脸色骤然巨变,内心变得万分焦躁。 这会儿也不是什么要脸的时候了,他卑躬屈膝地低声喊着,“宗爷!我叫您爷了!咱们甭闹了,快把票给我!我领导过来了!都是一个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真闹起来,谁脸上也不好看!” 易传宗微微一怔,真有领导过来了?那这事儿巧了,他正想着怎么多少弄点动静将人给喊过来,也别把事情闹得太大。 没曾想,这边刚打瞌睡,这枕头就过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你被辞退了 易传宗顺着许大茂心虚的视线看过去。 这一眼,让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那边确实走出来四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着人民装的强健中年男人,年龄在三十多岁,留着个寸头,他脸上不苟言笑的表情让这人显得有些严肃。 后面还跟着一名身穿黑色对襟衫的男人,他的年龄看起来要更大,最少也有四十岁,他落后半步跟在后面,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和前面的人交谈着。 最后还有个两个并肩走的小青年,两人眼神谨慎些许,默默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其他的三个人比较陌生,最前面的张志双,易传宗认识,甚至可以说比较熟,前几天他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当时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花姐姐。 前面两次见面的时候,这位都比较严肃少有言语,那天喝茶的时候却正好相反,整个人都变得随意、好客了很多。 瞥了一下身侧不断使眼色的许大茂,易传宗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如今四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毕竟电影院门口嘛,日常都是排队等候的。 他拿着手中的两张电影票,朗声读了起来,“大观楼影院,电影名《魔术师奇遇》,排座,第十行第十二列,第十行第十一列。” 声音洪亮刚强传得很远,后面的人都被声音吸引了,刚才许大茂的低吼听到的人不多,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有领导过来。 他这边一出声,许大茂的心就凉了半截,这家伙真想把事情闹大! “宗爷,别闹了!我错了,这玩笑开不得!” 他讪笑着不断开口赔罪,双手揪着易传宗的袖子,心中也是越来越着急,真让电影院的领导过来看到了,那他的职位可就泡汤了! 为了这份工作,他可是花了五百块!这还是有技术的情况下。 许大茂这人从来不难为自己,他平时的消费比较多,就算是去乡下放电影能搜刮点,工作这些年也只是攒了千把块钱。 如今一下花费了一半,就是为了图个铁饭碗,真要是一下没了,他近两年的积蓄就全泡汤了!这事比他被派出所关一个月还让他心痛。 易传宗轻蔑地朝着前面瞥了一眼低眉顺眼的许大茂,随后不紧不慢地将电影票翻了过来,口中继续朗诵。 “大观园影院诚邀您前来观影,观影时间一九六三年一月十五日,观影节目,《魔术师奇遇》。颁发单位,东城文化局。” 许大茂一听,这心里彻底凉了,这不是工厂发的电影票? 他知道易传宗认识几个领导,甚至当初看热闹还被邻居们揪出来挖粪坑。 但平日里,易传宗也就是使坏吓唬过他一次,见面最多斗斗嘴,除了他喝醉的两次,这人没跟他动过手。 甚至他开全院大会,如此羞辱人,又是去娄家搬弄是非,这人都没有报仇。 这回,他同样不认为易传宗能怎么样,左右不过是看不成一场电影而已,和之前的事情相比,屁都不是。 除了抢他媳妇儿的这事,这个大个子就是个老好人,典型的一大爷翻版。 之前一直都是忍着,这回怎么就犯浑了?难道是因为娄晓娥在跟前,这个家伙急眼了?这女人有什么好的?至于这么护着? 许大茂抬起头来,看到了易传宗侧脸上的戏谑,他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顺着试下看过去,那边的四个人已经朝着这边走了! 此时,房院长心里苦涩极了。 赔笑着好好的,电影院里一片和谐,哪怕是有一部分员工轮休,所有的工作有条顺利的进行着,相信消息只要传上去,到时候领导也就放心了。 检查完一圈,眼看着要将人送走,结果在门口出了这事儿! 房院长小心地观察着张志双的表情,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他也不意外,两人的差距太大了,不单单为人处世一方面。 其实严格的说起来,两人的行政等级是差不多的,同样都是科长。 只不过两人的薪资等级就差太多了,他只有二十级,从二十二级勉强熬了二十级。 而这位呢,今年刚刚成为科长,三十多岁成为科长严格说起来并不算优秀,但这人是从科员跨过副科直接蹦上来的,就行政等级而言,这人从二十六级一下变成了十六级。 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张科长是领导眼前的大红人!以前是人家大领导的专职秘书。 锻炼了那么多年,如今开始进行培养了,邢主任安排张科长来辅助管理宣武区的一些事宜。 一个三十多岁开始起飞,一个四十多岁行政等级还在熬升,这般差距实在太大了。 房院长文化水平低点,能力又不算出众,这辈子差不多就是这个等级了。最多干的时间长些,工资提一提。 等明年张科长摇身一变,说不定转眼就变成他的顶头上司,他自然是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走过来的时候房院长就在打量,他的目光一下就放在眼前的魁梧大汉身上,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长得高也就罢了,怎么还那么壮实?’ “房院长!领导好!”许大茂谄媚的弯腰行礼。 房院长的目光落在这个光头长脸的家伙身上,许大茂的工作是站在门口检票,这个人他简单的照过面。 一身青年装倒是挺板正的,但是这长脸光头的外形,再加上弯腰讪笑的模样,当真是充满了违和感,没有正气不说,还显得市侩狡诈,有损电影院的形象。 其实他之前多少也有些意见,只不过这人是副科长安排的,又只是一个检票员,突然安排进个人来,还是在过年的忙碌时刻,这里面多少有点事儿,他就是熬资历本分工作的一个人,不愿意为了一点小事大动干戈,也就没管。 谁曾想,这会儿闹出事儿来了,房院长心中有些恼火,小心瞥了一眼张科长之后他连忙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马上电影就要放映了,为什么不给人检票?” 许大茂刚要开口,那边张科长严肃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对着易传宗问道:“这位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说一说吗?” 许大茂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足够的,看到房院长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自身地位较低,说话都得斟酌着,上面不发话,房院长也只能听着,他就更没有说话的份儿。 如今说话的这人指定是上面的领导,还是对着易传宗问话,他这心里更凉了! 易传宗紧了紧怀里的媳妇儿,开心地笑道:“呦,咱们群众的领导过来了!领导您好!”说完还拉着媳妇儿一起躬了下身。 张科长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听着熟人的声音过来的,到了界边儿这人嬉皮笑脸地喊他领导,指定是在调侃他脸色僵硬,因为这事儿前些天他就被侃过。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科长了,已经不是非领导干部的科员了,这处事的风格也要变化一下,不能再跟服务领导时那样面上老是充满严肃谨慎,面对群众要保持自然亲善的微笑。 他的心中略微有些遗憾,这家伙就会抖机灵,这人不在自己手下,不能好好收拾一下,实在是可惜了。 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他脸上笑容略微自然了一些,缓缓点点头柔声说道:“你好,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潜台词就是把我喊过来什么事?这边忙着呢,要是有事儿就抓紧。 他头一次自己把持这么多工作,又是过年期间,难免有些心慌。 易传宗眉梢一挑,多少猜到了张科长的状态,他脸上的神色正经了一点。 “没事,我们老百姓能有啥事,这大过年的有事儿也是添个热闹。我可不敢耽搁领导的时间,让这位房院长随便找个人处理一下就行了,我们相信领导的安排。” 张科长的瞳孔微张,这小子在安慰他呢?看出他紧张来了? 话里有话啊! 略微沉思了一下,张科长脸上露出了笑容。 确实,这职权大了之后自己一个人指定忙不过来,他管好下面的人就行了,不用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有些事儿不是看着他就不发生的,有点小事也正常,重点在怎么处理,他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张科长心中安定了一些,转头看了一眼房院长,道:“这样,你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群众们的正常观影优先,特别事件认真对待,内部问题严肃处理。” 这会儿他差不多猜到什么事情了,毕竟许大茂一脸心虚的模样,显然是这边的职工,这是跟易传宗起冲突了,而且还不占理。 房院长心中喜悦,他面带笑容地说道:“您放心,我会尽力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的。” 张科长微微颔首,转过头来笑容亲近了很多,“我们绝对不会辜负群众的信任,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出来,如果房院长处理不了,我再来帮大家协调。” 潜台词就是我给你站台了,管人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要协调多个方面,要是解决的不满意再过来找我。 “那敢情好,领导您慢走!”易传宗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张科长微微颔首就转身离开了,一名青年人跟在他的后面一起离开。 房院长小送了两步就走了回来,对着跟在他身侧的一名小青年说道:“你来负责给大家检票。” “好的,院长。” 房院长点点头,转过头来满脸微笑。 看着易传宗,他的眼中满是赞赏,这家伙会说话啊,本来这边出了事儿,他心里还有些提心吊胆的。 现在他只要处理好了,啥事没有,还能维护自己在上面人心中的形象,给予他一定的信任,这以后工作就舒服了! “同志,现在你可以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的!” “我信!我当然信您!” 易传宗肯定地说了一句,随后伸手朝着旁边排队的人指了一下。 “您说话我信,我也得让您信我,不能因为我的一面之词影响了您的公正。我让刚才对我态度不友好的人来说,他们说这事儿,那可信力度就更高了!不能影响到您的形象。” 娄晓娥轻轻扭了一下腰,自己的男人又要开始玩了,什么时候这嘴里一套一套的,指不定就想拾掇人。 明明一根毛的事情都记着,肯定是报复回来,嘴上说出来就变得冠冕堂皇的,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房院长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直接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好,我欣赏你正直的态度,我们一定要做到实事求是,这里那么多人看着,你想让谁说咱们就把他叫过来!” “院长英明!”易传宗又恭维了一句。 房院长只是笑着摇摇头,“快去吧,我可是要提醒你,电影要开始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看了一眼和鸵鸟一样的许大茂,他拍了拍娄晓娥的腰,示意看好了好戏要开始了! 报仇的机会到了! 易传宗大咧咧地朝着人群走过去,因为售票员的位置变了,这排列的队伍也变了。 朝着东边走了两步,他眼神戏谑地开始寻找目标,视线所过之处,一个个地都变成了鹌鹑。 本来易传宗就警告过他们,如今事情果然是来了,都是来看电影的,他们不想见什么领导,要是后面还有什么事儿,指不定就得倒大霉! 视线寻找了一下,易传宗就看到了一个缩着脑袋的小胖子,刚才就这个家伙瞎几把嚷嚷。 他回过头去看的时候,这小子还在享受着众人的视线聚焦,瞎起哄。 易传宗大跨步地走过去,脸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那个小胖子一直偷瞄着,见人站在他的身边,他只能是转过头来讪笑着。 易传宗咧嘴一笑,真当吃瓜没有风险?那会儿不是很欢吗? “就是你!你小子说什么我都记着呢!过去跟单位领导好好交代!” 小胖子一脸为难之色,本来单身过来看电影就是为了图个热闹,他不想把自己牵扯到事里。 但是如今这么多人看着他,他只能是一脸无奈地走出来。 易传宗心中嗤笑,这会儿装无辜了? “领导等着你呢,赶紧麻溜的!” 说完,他抬起脚步继续超前走了三步,最后来到一个体型比二大妈大一圈,和贾张氏类似的大妈身边。 瞥了一眼身侧的小男孩,易传宗懒洋洋地说道:“这位大妈,走吧,方才对我那么不满,这会儿领导来了,咱么好好说说,解决一下私人仇怨。不过我奉劝你最好说真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你瞒不住,别教坏了孩子。” 大妈脸色有些焦急,“哎呦,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就是心直口快,你别介意。那边不是叫过去一个吗?够了!够了!” 易传宗微微颔首,还行,道歉了,他心理也就舒服了,有个小朋友在这,他就不多计较了。 “孩子都是跟着大人学,明辨是非很重要,祸从口出,乱嚼人舌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一听关系到孩子,这位大妈瞬间就怂了,“对,你说的对,谢谢。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易传宗点点头,懒洋洋地朝着周围的人看了一圈,说闲话的人都低着头。 他也没再找人,再次走到娄晓娥身边。 这时候房院长已经听了一遍,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见他一个人走回来略微诧异,“你不是说找几个人吗?” 易传宗双手一摊,“本来是想找两个的,但是有您在这,我感觉这小子应该没胆子说假话,找两个多余。” 本来有些生气的房院长,听到这话后开心了不少,办许大茂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他严肃的说道:“同志,我可以看一下你的票吗?” 易传宗当然不会拒绝,直接将两张电影票递了过去。 房院长看到白纸红字的电影票更加重视了,拿过来看了一眼,‘第十行第十二列,第十行第十一列’ 这个位置非常好,电影院里面一共五百个座位,分为二十行,二十五列。 第十行第十二列和第十行第十一列,正好是中间的位置,看的时候不像前面抬着脖子,不像后面看不真切,声音也是最佳。 房院长连忙将电影票翻了过来,当看到东城文化局的字眼,他的瞳孔顿时紧缩了一下。 自己人? 他瞬间就联想到更多了,今天的张科长似乎笑得多了? 眼前这个大个可没有那么简单,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坚信他能处理好了,指定是认识部门里面的领导,他要是办不了,那指定是让别人来办。 他要是敢偏护许大茂,到时候不只是办事儿,可能还得办他! 再联想到张科长走时候说的话,分明就是站台撑腰! 这俩人认识,就是不说,要是他不好好办,恐怕这票他都看不了!明天也不用再管这些票了! 这人什么身份? 一时间,房院长心中直冒冷汗,刚才他还挺开心的,结果是傻乎乎的,要是办错了事儿,被撸了都不知道! 今天这事儿可能是巧合,可能它不是巧合!新官上任要准备烧火了? 房院长想的有点多,转身对着许大茂当机立断地说道:“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你被辞退了!” “别介啊……院长,我们就是一个院的闹着玩。”眼见着工作要被撸,许大茂这会儿坐不住了,转过头来满眼的哀求,“易传宗,咱们都是一个院的,刚才是不是闹着玩的?” 易传宗乐呵呵笑了一下,“闹着玩的?你早说啊,在工作的时候闹着玩,我还以为你跟我来真的呢。” 转过头来依旧是一副微笑地模样,“院长,我们俩的误会解开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去了,电影马上要开始了!” 房院长笑着点点头,“行,误会解除了就好,我们的任务就是让群众们正常观影,你们快进去吧,这票我给你们检了!” “呦,让院长您给检票,荣幸之至,真是麻烦您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 看着易传宗走进去,房院长转头瞥了一眼直接皱起眉来,质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许大茂顿时傻眼了,小声道:“院长,我们俩的误会不是解开了吗?我们没事了!” 房院长心中冷笑,人家第一句重点说的工作,误会是解开了,但不代表人家会罢手。 “私人是私人,工作是工作,电影院不是你的家,你将私人的事情带到工作中来,影响了五百位观众的正常观影,违背了工作职责,你被辞退了!我们不需要你这种以公谋私的人。” “这件事我会通知其他电影院,你以后都不用从事电影方面的工作了。念及此事的恶劣影响,我会将此事记录在你的档案中,警示你以后的工作单位。” 许大茂一听就慌了,要是单单被辞退了,最多就是钱的问题,有钱能办不少事儿。 五百块钱虽然多,但是他也能接受,心里也能缓的过来。 这要是被档案中再记录一条,下个工作就不是五百了。 再说当过放映员,以后不干这个他能干什么? 许大茂心中惊惧万分,口中绝望地哀求道:“不!房院长!我走!您不能这样!” “你的思想有问题!” 房院长转身直接朝着里面走,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招惹人家,以后指不定还会惹什么麻烦,这次差点就把他连累了! 哪怕不牵扯个人问题,这件事也是属于秉公办理,今年过年这种时候严格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一个临时工而已,不老老实实检票,那要这个临时工有什么用? 他作为电影院的院长的,科级机关人员,在自身执掌的部门,开除一个没有正事岗位的人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许大茂眼神绝望的看着房院长离开。 此时他佝偻着腰好似身上没有骨头,只感觉现在寒风萧瑟,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灰白。 自从那天晚上和童寡妇被人抓住,他的人生就止不住的走下坡路,如今个人档案中两条不良记录,他已经当不了什么正式工了。 抬起头,许大茂眼神凶狠地看着电影院的方向,“王八蛋,我跟你势不两立!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怒骂了一句,许大茂的腰又佝偻了下来,好不容易走动那么多天才找到的工作,现在丢了! 眼见着快要过年,他连个工作都没有,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第一百一十章 许大茂哭惨 “大茂啊,你反应的这个情况我已经大致清楚了。” 一件坐东朝西的房间里面,二大爷官腔官调的开口,说完之后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许大茂在旁边点头哈腰的又是一阵恭维,开口哀求道:“二大爷,您可以要为我做主啊!” “您不知道我为了找这个工作花了多大的力气,又是请客吃饭,又是下保证书,再加上本来有这个技术,末了儿,人家因为过年缺人才给我一个临时工的职位,如今全都让那个易传宗给搅和了!” “咳咳!” 里屋里面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 二大爷听见后小眼睛眨了眨,屁股在方椅上面挪动了一下。 刚才老伴这是在提醒他呢。 其实根本不用提醒,他也不会真给许大茂撑腰。 再说这会儿他心里也有点慌,易传宗三言两语的将人的工作给整丢了!这要说里面没有心计,谁信啊? 许大茂不明所以地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回过头来继续说道: “您可是院子里面的二大爷,明明就是院子里面的一点小矛盾,这家伙办事儿忒狠了,道歉都不行,一点人情都不给留,这是要把我逼死啊!” “现在我这工作丢了不说,以后工作都难找了,这年都不知道怎么过,转头年去都要饿死!我们一定要让大家伙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要不然这会儿是我,以后指不定是谁呢!” 他跟易传宗学的不慢,就是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不对。 二大爷听完之后眼皮子直跳,这最后一句听得他心里毛毛的。 清了两下嗓子,二大爷拿着官腔地训斥道:“这院子里面的事情在外面那么做确实有点过分。” “不过……” “你好端端地招惹人家干嘛?一开始给人检票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这票要是有问题也好,你还能站得住脚,这票没问题,你还让领导给看见了,这不是活该你倒霉吗?” 许大茂心中烦得要死,面上只能是连连认错,“对,对,对,二大爷教训的是。这事我是办的有些冲动了。” 转眼就是一副惨像。 “但是我根本没想把他怎么样,后面也赔礼道歉了,有什么事在院子里面说不就是了。他倒好,根本不念院子里面的情分,跟我单位的领导一阵捅咕,直接把我工作给整丢了,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二大爷不动声色地问道:“大茂,那你想这事儿怎么样啊?” “赔偿!必须赔偿!” 许大茂开口叫嚷着。 “不只是赔偿我!还要给大家下保证书!” “明明大院里面的一点小事儿,这家伙把人往死里逼!要是各个院都去别人单位里面捅咕,这大院子里面没个清净!” 二大爷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忍不住嘀咕,‘谁让你得罪人家了?自己脚跟没站稳还想拿捏人家。’ 许大茂满眼希冀地盯着二大爷。 他现在是真没有办法了,短时间根本没有对付易传宗的方法,反而是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只能利用大院里面的这些人帮他一起压一压易传宗。 按照他对易传宗的了解,这一招指定好使。 能够让易传宗赔偿他的损失最好了,反正后面有一大爷当靠山,指定是有钱赔他。 但是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确实是他先找的事儿,这事站不住脚没法完全索赔,只能装可怜博取同情。 最次也得让易传宗和他走一趟,跟人家单位好好说说,能够重新去上班最好了,就算是不能上班,也别让人家给档案上面再记什么东西了。 要不然他剩下的钱根本不够再找份工作的,他还是喜欢放映员这个活,这种要命的记录肯定是不能安上,哪怕是当几年检票的,他也还是想当放映员。 “你这件事情很严重,这人没有工作指定是不行的。这么大的事儿,我自己一个人可给你做不了主,最起码你得跟三大爷和一大爷说一说。” 二大爷那边开口了,说的话都是推脱之词。 他当然不会站出来和易传宗硬碰硬,这边还有事情准备求易传宗帮一下呢,二大妈那会儿出声就是提醒这个。 但是许大茂这么大的事,他作为院子里面的二大爷,指定也不能干看着。 索性直接都推出去,要是另外两边都同意了,这全院大会开一开也不要紧。 实事求是的大家讨论一下也得罪不了人,但要是让他给许大茂说话,那指定是不可能的。 这话许大茂当然听得明白,也看出了二大爷的态度,心里骂着‘老王八蛋,易传宗指定是给你好处了!’ 他的面上连连道谢,“谢谢二大爷,您只要同意了,这事儿也就成了,我去三大爷和一大爷那边再说叨说叨,到时候再来回报您。” “嗯!” 二大爷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水,被人捧着的感觉还是很好,他就喜欢这个。 “你快去问问吧,大过年的,大家都忙,出了这种事情,你要是不提前说上一说,大家指定没什么时间。” “哎!好!二大爷您歇着,我去前院和中院问问!” 许大茂满脸谄媚,随后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后院里面现在也没什么人,聋老太太和老马家都是没什么动静的人家,童寡妇回家也不怎么出来,还有一户倒座房,在后院的最南侧,中后院的中间,不走后院。 走过月洞门,许大茂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呸!老东西,指望你是不行了!” 二大爷的态度许大茂看了个仔细,但是这全院大会还是得开,他只能伺候着。 许大茂脸色一阵变幻,到了中院也没回过神来,那边开门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此时,傻柱正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一个单身汉,这过年怎一个无聊了得。 家里没个媳妇儿帮忙拾掇,他也懒得讲究什么,过年和妹妹一块吃个饭就得了。 这两天他都是上街逛逛,争取找个大妈拉拉闲呱,好让人家帮忙找个媳妇儿,让自己的小屋有个家样。 刚关上门走了两步,傻柱就感觉后面有个黑影。 他转头望去心中就乐了,原来是自己的死对头,走路的时候还不忘低着头数蚂蚁。 这些天许大茂打扫厕所,易传宗不经常去刺挠,傻柱也经常去刺挠,他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 不过,前两天这人不是找了一个工作吗?还是在电影院给人检票。 昨个儿他去上厕所都没有见到人,这过年电影院那么缺人,这孙贼一个临时工应该请不了假才对! 瞧这脸阴沉的,和死了爹一样。 傻柱心中暗乐,悄咪咪地踮这脚凑了上去,临到跟前许大茂还没回过神来,他脸上一乐抬眼仔细打量着,跟在后面小步跳着,同时伸出一只脚朝着前面勾着。 许大茂心里有事儿也没看路,正想这事儿的功夫,突然脚前面多出来什么东西,他根本没有在意,这么一绊,顿时身体失衡朝着前面摔了过去。 许大茂连忙不迭地捂住自己的脸,下一秒整个人趴在地上。 “哈哈哈!” “哈哈哈!” 傻柱一阵爆笑,伸腿绊了死对头,这嘴里也不能放过。 他模样嘚瑟地嘲讽道:“我说许大茂,这刚娶的小娇妻日子过得快活啊!这平地儿上你都能摔个狗吃屎,你可得好好补补。” 许大茂一脸痛苦的趴在地上,这会儿摔得两根胳膊发麻,脑子里面也有点晕乎。 缓了三秒钟,他这才好了很多,听到老对头的声音,他直接就爆了,“傻柱!你就是一头傻猪!” “老子走得好好的,你这孙贼给老子下绊脚!要不然我怎么能摔着?” “看你这邋遢的模样,就你这样的,一辈子找不上媳妇儿!” 其实童寡妇还是挺好的,之前偷着味道香,娶回家自然是明着骚,伺候得许大茂很是舒服,这会儿他都不后悔娶个寡妇了。 傻柱一听就不乐意了,“许大茂!我看是你这孙贼就是找打!”说这话的功夫就要动手,从小到大没少打,按在地上打那是常事儿。 许大茂在地上咕用着后退了半米,色厉内荏地喊道:“傻柱,你别找事啊!今天我没空搭理你!” 傻柱呵呵一笑心里很是不屑,这表情他见得多了!朝着前面走了两步就准备动手。 “傻柱!我错了!别闹!我今天真没功夫搭理你!” 许大茂连忙开口求饶,前些天被人敲了闷棍,现在一些地方还疼着呢,他可不想再挨打。 傻柱也就是吓唬吓唬,一般口角他很少动手的,毕竟许大茂最后都会求饶。 “今天我也没空搭理你!” 过年了,没媳妇儿,这年怎么过?邻里邻外地笑话。 家里没有个人气,兄妹俩多孤单啊! 他准备努力努力,他那小哥们易传宗刚来一个半月就结婚了,整天搂着小娇妻瞎显摆,人前人后的两口子起腻,当真是太刺激人了。 他这心里羡慕不说,脸上也挂不住,人家什么速度? 看着傻柱慢悠悠地迈着四方步离开,许大茂坐在地上对着前面抻着脖子呲牙,嘴里也是骂骂咧咧的。 现在他看见这幅模样心里就恨,易传宗平时就是这姿态,比这懒散得多。 偏偏这么一个傻子,先是抢了他的媳妇儿,这会儿又害他丢了工作。 一直到看不到傻柱的背影,许大茂坐在地上还没有起来,这会儿他沉默了。 之前过来的路上他就在想,到底怎么让易传宗就范,二大爷靠不住,三大爷那边送点礼还行,但这力度指定是差点,主要是一大爷这边也得好好说说。 要不然他这边理由站不住脚,单单硬来,恐怕就是赔偿了,单位那边的事情指定不好办,易传宗这边要是不配合,根本办不了。 能有个正经工作,比钱强。 这收入稳定、钱多不说,有工作就有面子,放映员这种工作更是让人羡慕,他还是想干这个。 许大茂站起身来,有些凌乱的青年装也没有整理,踉跄着步子就朝着中院东厢房走了过去。 来到门口,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动静,许大茂哀嚎一声,“一大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声音凄惨,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许大茂也没推门,身子一歪直接将门给撞开,紧接着整个人就摔倒在地。 那边正在乐呵呵闲聊的一大爷和一大妈顿时被这场面给整懵了,两口子商量着怎么热热闹闹的过年呢,头一年有孩子和孩媳妇儿在这儿,老两口开心得没法,怎么就有人来哭丧? 定睛一看,才认出这人是许大茂,平时这小子猴儿哆嗦的模样,这会儿简直是狼狈不堪,两人一时差点没认出来。 耳边许大茂的哭惨声不断,一大爷眼皮跳动脸抽搐,三两步就走了过去,关心地问道:“大茂,你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跟我说说,我给你想想办法。” 许大茂见自己的苦肉计生效,连忙将自己凄惨的模样收起来,一脸苦涩的说道:“一大爷,我的工作丢了!” 一大爷皱着眉头转过来和一大妈对视了一眼,老两口还是有点迷糊,这没了工作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要过年了,准备借点钱花? “大茂,你先起来,过来咱们好好说说。” “哎!哎!” 许大茂连连应声,跟着一大爷就上桌坐好。他看到一大妈要端起茶壶倒茶,连忙不迭地伸手抢过来忙活。 这般动作看得老两口又是一阵懵,说实话,许大茂鲜少有来他们家的时候,平时坐在一起的机会也很少,如今一看这孩子还懂些礼貌? 这会儿时间还短,大家都是过着自己的日子,他们还没有看清楚许大茂是什么人。 之前没易传宗没来的时候,许大茂在院子里面还是比较跟三个大爷亲近的,后面有了仇怨这才变得冷漠。 “大茂,你别忙活了,你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要是我们能帮忙一定会帮的!” “哎哎哎!” 许大茂接连应了三声,随后有些沉默了,在一大爷和一大妈心中莫名的时候,他开口了,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一大爷,一大妈,我和传宗闹着玩,他跟我领导瞎捅咕,现在我刚找的工作都丢了,您一直公正,您说这事儿怎么办?” 一大爷的脸皮子猛地跳了好几下,传宗这次下手这么狠? 别人不了解他这个侄子,他和一大妈很是了解。 别看平时好好好,是是是,就好像是个老好人一样。 那是没捅那根线上,小小不然的事情,大差不差的过去就算了。 这人心里傲着呢,凡事看得也明白,有自己的想法,小事儿不往心里去,当个热闹耍。 但是老两口也是见过这人认真时候的模样,当初是为了村子里面的那个花寡妇。 大晚上骑着自行车也要回去,那股子较真的劲头,整个人都急眼了,也就是表面上压得住,不跟他们甩咧子。 这态度摆出来,他们心里明白,哪里还敢拦着? 就是现在,一大妈平日里没少往花寡妇那边走动,就是怕两人闹出什么幺蛾子,一大妈算是替易传宗照顾着。 如今许大茂这模样,摆明了是把人给惹恼了,然后被他那侄子给收拾了。 这事儿指定是跟娄晓娥有关。 要是单单跟他那侄子闹腾,这人不会下狠手。 如今这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模样,一大爷那是一点也不在意。 他这八级钳工的平稳心态,有时候都给弄得一上一下的直哆嗦,开玩笑的时候都能搞人心态,这坏心一起,拾掇人的法子指定少不了。 其实他感觉抖机灵还是不错,最起码比脑子笨了强,就是有点不像二弟。 “那……大茂,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许大茂避重就轻地说着,“我就是跟他两口子检票的时候开了个玩笑,结果正好我们领导出来,他就给我告状……如今我不只是被开除,后面还得在档案里面留下不好的记录……” ‘果然!’ 跟人家两口子开玩笑,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一大爷之前就感觉这事儿指定更娄晓娥有关,要不然自己的侄子肯定不可能这么狠。 “你现在想怎么办呢?” 许大茂心中一喜,一大爷这是松口了。 面上却也不敢得意,他继续卖着惨,“一大爷,不瞒您说,这求人办事的道理您应该明白,这工作我是花了五百块钱才得到的,那可是我所有的积蓄啊!这会儿直接黄了,我以后连口饭都吃不上。” “出了这种事儿,我想在大院里面说说,咱们邻里邻外的一点情面都不留,这也太狠了。他得跟我去一趟单位把事情说清楚,尽量把这件事给圆过去,要不然我以后也没个活法。” 许大茂说在这里没有再继续说,这会儿他也不指望易传宗跟他道歉了。 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彻底想清楚如今的处境,这会儿他想明白了。 档案里面指定不能再留东西了,最起码得能换个地方放电影,要不然以后这日子没法过。 等电影院那边说好了,看看能不能留住工作,要是能直接回去工作指定是最好的,认怂也不算什么,当时他就认怂了,只不过没管用。 要是留不住,最次,也不能耽搁了他以后找活。 一大爷微微沉吟,“那行吧,你既然出了这种事,那就开全院大会说说。我也不清楚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到时候在院子里面讨论一下。” 一大爷不是想帮许大茂,只不过害人丢工作这种事有点吓人,没了工作怎么吃饭?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易传宗这人前的印象就变了,能说清楚最好了。 再说,看许大茂现在这神色,完全是一副求人的模样,指定说不出什么坏话来。 他也不相信易传宗是故意的,毕竟今天小两口甜甜蜜蜜的约会,哪有功夫管什么许大茂? 站着理,说开了,对他家才是最好的结果。 “谢谢一大爷,谢谢一大爷,我现在就去找另外两位大爷说说,您这边发了话,指定是没问题的。” 许大茂喜笑颜开地不断道谢,转过身欢欢喜喜的出门。 这人完全没有看到一大爷欲言又止的模样。 ‘其实,要是想平平稳稳地将事情办了,私下里说最好!’ 一大爷明白易传宗的脾气,在大院里面说带着点逼人的意思,这事儿怕是不好办。 但是,这话许大茂不一定信。说不定还认为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人,到时候闹得更不好。 他心里是不想过年闹出什么笑话。反正他这边没什么损失,也就听之任之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给我媳妇儿道歉 四合院中院南门。 那张四方桌又摆上了,三位大爷老位置坐着,院子里面聚着一大堆的邻居。 “我说许大茂,你说开这全院大会什么意思?道歉啊?我原谅你了!” 院子里面的三个大爷还没有说话,易传宗就开口了。 刚和媳妇儿回来就一脸懵逼的开会,大爷只是简单说了两句,邻居们就齐刷刷的过来了。 之后的事儿更有意思,三个大爷往那里一坐,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自家大爷就不说了,不说有没有错,指定不会为难自己侄子。 二大爷一脸和善,易传宗看过去还能见到那亲和的笑容。 他这心里纳闷怎么回事,也只是和善的笑容回过去。 三大爷那边装哑巴,小眼睛提溜提溜的转,也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这三人不说话也就算了,许大茂也是一声也不言语,下面的邻居们都等着,这会开着什么意思? 许大茂一脸沉重地说道:“我的工作丢了!” 院子里面的邻居瞬间就打起精神来了,许大茂之前被开除了他们知道,最近找了个检票员的活也不是秘密,毕竟要晚些打扫厕所,大家见打扫的晚了自然会问询。 但是这不是才工作了没两天吗? 怎么就丢了? 易传宗找人将许大茂开了?应该不会吧? 所有的邻居都竖着耳朵听着。 易传宗满脸诧异地说道:“你工作丢了?咱们当时不是把误会解开了吗?怎么你的工作还给丢了?” 他的心中早就有数了,一个临时工不好好干活,还给影院耽搁事儿。 现在的风气很是中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电影院的院长指定严办,不论有没有关系,许大茂这工作肯定是得丢的。 就是不丢,他也得跟找人将许大茂给开了。 马上过年了,易传宗能让这家伙开开心心的过好年?先在家里待上几天再说吧,过年没个工作,有钱他也直不起腰来。 许大茂一脸难看,“领导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他认为我工作态度有问题。” 易传宗嗤笑一声,“咱们俩有什么关系?你是想说和我有仇啊?” 话题一转,他肯定道,“你的工作确实有问题!好好的,你不给我检票,我的电影没法看,我不找领导沟通一下,就该让你难为我?领导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就不应该在那里上班!” 许大茂的脸色一阵变化,想让易传宗跟他去一趟单位,他的态度肯定是不能强硬了。 他只能低声说道:“我当时都跟你道歉了,我也要给你检票了,结果你非得往外说,还是拉着后面排队的大家伙子一块说,如此之下人家领导当然要开了我。” 易传宗冷哼一声,“你还有脸说我,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我们两口子在那儿排队检票,你倒好,怂恿着大家伙子把我们赶走!多少人你知道吗?五百口子人排了老长的队!那么多人一块出声都吓着我媳妇儿了。” “领导过来了,你知道道歉了?早干嘛去了?你不想让我们去看电影,就算是人家领导不过来,我都能去找人家帮忙做个公正。领导来了你怕了,合着我要是不去找人家领导,就得让你欺负?你可真有意思。” 这会儿邻居们也听明白了,原来是想要整人没整成,将人给惹急了,这完全是活该啊! 二大妈开口就是批评,“许大茂,咱们都是一个院子的,有什么事不能在院子里面处理,你在外面给院子里面人难堪,这么不留情面,你这怪得了谁?” “就是,怪不得传宗会去找领导,你这捅咕着五百口子人吓唬人,还要把人撵出去,人家传宗在工厂里面可是新秀,哪里丢得起这脸?” 郑大妈也不愿意了,这远亲不如近邻,到了这边出门就专治院子里的人,这事儿谁受得了。 “我看呐,他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习惯了,以为当个放映员就了不起,实际上都是干活的,这人不本分,利用自己的职权搞事情,怪不得人家传宗。” …… 院子里面的邻居你一句我一句地批评着,都认为许大茂办事不地道。 许大茂只能是低头接受批评,“是,我承认我确实办错了,我不该乱捅咕,也不该阻拦你们看电影。” “但是易传宗也太狠了,不让我工作也就罢了,后面房院长还要给我记录档案。我要是再多条档案,可是连个工作都找不上了,到时候根本没法活,你这让我怎么办?” 在场的邻居心中一凛,这么狠的吗? 不单单要开除,还要给人记录不良档案?月前许大茂就有一条不良档案了,这要是再来一条,怕是真找不到工作了。 易传宗当场一怔,这事儿他是真没想到。只不过是干活没干好,不单单要开除,竟然还要记录档案! 房院长这么正义的吗? 稍微想一下他也明白了,现在都是些公家单位,又是单位的领导,给留条评价还是很正常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认。 “许大茂,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狠了?” “我们两口子今天开开心心的去约会,结果半路上碰到你这么个扫兴的玩意,要不是我有几分急智,指不定被你弄得心里多难受呢!” “你以为我俩愿意遇见你?刚开始是谁先找茬的?你这门口当检票员,混的这么拉胯,我没说你什么吧?就说了一句‘都是熟人,检票吧?’我有挤兑你没有?” “再说了,我是认识单位里面的人,但是你一个临时工,我至于去跟人家领导串通好了整你?你可别往自己个儿脸上贴金了!知道自己吃几碗饭吗?”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电影院的院长?分明是人家根据你的工作情况给出评价,你自己做事出现问题,你怨到我身上?我有把你之前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说出来?没有吧?这你都说我做的绝?” 童寡妇低着头不说话,她的眼神一阵闪烁,本来还以为是找到了一个依靠,没想到这么快就废了,要是连工作都没有,她不是要跟着受苦? 幸亏她之前就认为许大茂不靠谱,没断了李浩那边,反而是身份变了之后增添了些情调,两人打的更热乎了。 “你看,还不是自己惹的,跟人家传宗根本没关系。” 秦淮茹小巧嘴一开口,顿时间邻居们有开始议论起来,左右都是许大茂的不是,邻居们一阵数落。 许大茂心中憋屈,又很无助,就算是恨也没有用。 幸亏他之前就考虑过全院大会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易传宗人缘好,因为还得求着易传宗办事,全程没说一句硬气话。 要不然院子里面的邻居群情激奋,他怕是只能挨着,什么东西都追不回来,还闹了个活该。 如今,许大茂只能一脸可怜地看向三位大爷。 “三位大爷,您们评评理。咱们都是一个院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之前我确实做错了事儿,说开了也就好了,要我道歉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这又丢工作,又加不良记录,在这城里没个工作怎么生活?这是要把我逼死得啊!我要是成了院子里面的无业游民,说出去院子里面也不好听啊。” 三个大爷诡异的同时将目光放在易传宗身上。 这般视线的汇聚让易传宗感觉十分的怪异,怎么回事,这仨人之前商量好的? 场面一时间陷入安静,院子里面的人也是发现了这个情况,三个大爷显然是在征求易传宗的意见。 一大爷就不说了,这是亲大爷,想看看易传宗的态度很好理解。 但是二大爷这个官迷,现在这种抖威风的时候,他是从来都不会缺席,这次怎么变得这么安静了? 还有三大爷,之前这人跟易传宗关系可不怎么好,两人也是常有争吵,如今竟然是在询问易传宗的看法? 九月中旬,现在一月中旬,仅仅过来四个月的时间,易传宗在院子里面征得了三位大爷的支持,就算是在场的各位也是说不出任何不好的话来。 一时间众人的心中多有唏嘘,这优秀的人放在哪里都是那么优秀,不知不觉这人在院子里面的分量就那么重了。 秦淮茹小声地拽着娄晓娥袖口嘀咕着,“你男人可真有面子,你瞧这院子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在开会,大家伙子在这听呢。” 现如今这院子里面的年轻女人,就是秦淮茹和娄晓娥属于嫁人的小少妇。 两人年纪差距不大,一个是农村妇女精通各种家务,却没有什么文化。一个运动方面的小废物女红之类的一点不会,却比较有学识。 两人一比较都有胜算,却又对彼此的才艺羡慕。 秦淮茹嘴巧会哄人,娄晓娥有点呆萌性子直,以至于两人现在的关系不错。 娄晓娥嘴角勾起笑容,确实反驳道:“你可别夸他了,这人你不夸他他都能上天,成天跟我吹嘘着这个天下第一,那个天下第一的。” 秦淮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小心地看着娄晓娥的侧脸,她的内心羡慕到了极点,眼神之中多有挣扎。 这会儿易传宗也明白三位大爷的意思了,就是一时没有想明白这三人是怎么了? 不过他也不愿意在想了,静静地等着就好了,若是对他有所求,他也可以酌情考虑一下,眼前还是先应付许大茂再说。 “许大茂,到过年的,这回儿算你好运,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原谅你,但是你必须给我们道歉。” “后面我可以跟你去一趟电影院,但是我只能说清楚这事儿,具体人家房院长什么决断,我肯定是干涉不了人家的。” 邻居们都在这里看着,就算是两人有大仇,也不好明面上就逼死这个家伙,要不然显得太无情了,毕竟许大茂干的事情是针对花姐姐的,母老虎在这看着,他肯定是没法说,也不会说。 “行!没问题!” 许大茂顿时间面露惊喜之色,一对眼睛都快蹦出来了,他弯腰九十度大鞠躬,“对不起!,之前我不应该故意难为你们,请原谅我吧。” 弯腰躬身九十度。 易传宗很清楚这人心里怎么想的,但是面上过去了,他也不想再墨迹,这惨样看过去,如今再看这虚伪就没意思了,有那时间多陪陪俩媳妇儿不好吗? 头一次双开,经验不是很丰富,时间管理方面有些不是很娴熟,一天天的感觉有些忙,又有些快乐加倍的感觉。 易传宗抬手朝着自己媳妇儿指了一下,“你给我道歉没用,五百个人手里没家伙,放在我这边也就是五百拳的事儿。重点是吓到我媳妇儿,你给我媳妇儿道歉,只要我媳妇儿原谅你了,那今天这事儿才算完。” 许大茂脸色抽搐了一下,给娄晓娥道歉! 这事儿他从来没想过! 当初那么凶狠地说要报复,如今低着头道歉! 他恨啊! 但是这事儿由不得他。 给易传宗道歉这种事儿他都能做出来,给娄晓娥道歉也没什么,就是内心止不住的在哭泣。 前些时候说的那些硬气话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的尊严,这会儿要低三下四的道歉就像是心口上面捅一刀,当真是止不住的哀伤。 再次弯腰九十度,许大茂虔诚地说道:“我错了,我不应该打扰你们看电影,更不应该怂恿那些人叫嚣,你原谅我吧!” 娄晓娥没搭理他,转身对着自己男人笑道:“你做主就好。” 易传宗微微一笑,随即点头看向南边门口的方向。 “我说三位大爷,您们这次的全院大会开得轻松啊,其实这种道歉的事情,让这孙贼私下里和我说就行了,至于兴师动众的拉来那么多人吗?” 再次被骂,许大茂依然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这会儿他是真的害怕了,要是没有了工作,村里嚣张的事儿就没了,钱也没了,人前抬起头来不说,以后的日子也活不出来。 越想他这心里就越是害怕,哪里还敢和易传宗叫板? “大茂,也不是我说你,现在你就是戴罪之身,不好好反省也就罢了,你还到处惹是生非。” “人家传宗现在就是四级钳工,在工厂里面什么样的名气你知道吗?那可是工厂的新秀,上面领导都很是重视,就算是你不被开除,你能跟人家比?” 二大爷拿着架子就是一阵训斥,嘴里说出来都是好话。 许大茂自然是再次鞠躬感谢,“二大爷您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本本分分的,绝对不会再给院子里面的人添麻烦。”心中则是怒骂,‘老王八蛋,之前也不帮我说句话,这会儿知道教训我了!’ 二大爷微微颔首表示满意,这姿态架势的很是高傲。 三大爷见两人说完了,也是摇头晃脑地开口,“善恶终有报,害人终害己,大茂,你以后在做事的时候可得好好想想!” 许大茂依旧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三大爷的话,我会谨记在心的。” 一大爷这时候终于是开口了,“既然你们的事情都处理好了,那就尽快去办吧!” 他的心理虽然讨厌许大茂,但也不可能将人给逼死,如今丢了工作纯粹自找的,也算是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反正城里累活有得是,这人饿不死,活该的事儿他能看下去。 “谢谢一大爷,谢谢一大爷!”许大茂口中连连道谢,这次丢了那么大的人,他不就是为了去单位那边好好说说,能快点去最好不过了。 易传宗看着许大茂的模样只感觉好笑,这会儿表现得倒是挺有那么点意思的,就是不知道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抬脚就在许大茂腰上踢了一下,许大茂顿时一个踉跄,转过头来一瞪眼的功夫,接着就变得讪笑起来。 易传宗嗤笑一声,早就想揣着踹这个家伙了,当着众人的面踹人真过瘾! “没见三位大爷都发话了,不走,你还在这等着什么?” “走!咱们赶紧走!”许大茂连忙回道。 易传宗没再搭理他,和媳妇儿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他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就出去了。 许大茂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院子里面的邻居对他是不断地指点。 “这许大茂就是记吃不记打,这不又栽跟头了。” “平时这小子看着还不错,没想到出了院子翻脸不认人,以后可得离他远点。”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净想东想西的,我看呐,他早晚得出事。” 邻居们可没有压着自己的嗓子,童寡妇只是默默低着头听着,她这发现这嫁过来之后还不如以前的日子清静,也没有以前的日子过着轻松。 最起码以前的邻居们都是温声细语的,哪怕是有意疏远表现得也很含蓄,根本不想现在这样当着面指指点点,当面就说她狐狸精、**人之类的。 偏偏她初来乍到,又有之前的事情,连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许大茂娶了她,这是把她的金身给破了,要不然谁敢当面惹一个寡妇? 撒泼之类的都是小事,男人看见害怕被人说闲话,女人也怕寡妇破罐子破摔勾引自己男人。 易传宗此时已经出了院子,他坐上自行车刚要启动,就看到许大茂要上他的车! 根本不用犹豫,他蹬着脚蹬子的腿直接朝着后面就踹了过去。 许大茂被一脚踹到地上,狠狠得摔了一个屁股蹲,他呲着牙低喝一句,“你干嘛?难道你想反悔?” 易传宗满脸的嫌弃,讥笑道:“就你还想上我的自行车?我都怕给我自行车弄脏了。你自己坐公交车过去,我骑着自行车去等你,你最好快点,现在天也不早了,要是错过了今天的公交车,我明个儿可没空搭理你。” 许大茂这时候也搞清楚了现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之后,他连忙拔腿朝着公交站牌跑去。 看着那狼狈的背影逐渐消失,易传宗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一下给掐死了算什么惩罚?那是便宜许大茂了。 世间那么经常,人生就是要起起伏伏才会刺激,得给许大茂留一口喘气的机会,然后迎接更美好的未来,一点一点地步入天堂。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死胡同的两人 “噔,噔愣噔愣噔噔噔噔,噔愣噔愣噔……” 易传宗嘴里哼着小曲京韵小楼听雨,脚下迈着四方步,两手背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一个白瓷茶壶。 当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之后,他一点都不惦记这手机了,没事去凑热闹看看下棋的,要不就是茶楼听听小曲,这生活简直是美滋滋。 “传宗。传宗。” 连续的轻声呼喊从身后传来。 易传宗微微挑眉,却也停下叫脚步,因为这声音很熟悉。 转身看去,一个微胖的女人顶着俏生生的小脸就小跑过来,她的小脸上面满是笑容。 因为穿着大棉袄和棉裤,她的身材不怎么明显,最多跑动起来上身一扭一扭的,姿势是女士标准的撒脚丫子。 “嫂嫂,好巧啊,您有什么事儿吗?”易传宗略微疑惑地问着。 秦淮茹侧着小脸似是有些娇羞,她抬起胳膊拽着易传宗的袖子小声说道:“你跟我过来。” 易传宗见她这幅模样瞳孔微微睁大,干嘛对他作这种表情? 秦淮茹,你不对劲。 有什么事不能回院子里面说? 这里虽然距离四合院的距离不近,但是也不算远,毕竟是和花姐姐的家挨着很近。 这是准备带他去哪里?让人家看见了多不好。 “嫂嫂,您这有事儿还是在这里说吧。” 秦淮茹小脸一苦,转头过来似是哀求地说道:“你跟我过来,这事儿我不好跟别人说。” 易传宗瞳孔睁得更大了,不好跟别人说,那就好跟他说了? 他连忙摇摇头表示拒绝。 别开玩笑了,这家里有母老虎,谁搂着谁知道,俩人谈俩爱那会儿就凶巴巴地,这结婚之后就更是理直气壮了。他虽然擅长降虎,但是一直打也累。 “晚上您上我家来,那里就是我两口子,这总行了吧?” 秦淮茹继续地解释着,“我要是当着晓娥的面说,我怕晓娥误会。” 易传宗连忙摆摆手,扭头就准备走,这会儿虽然周围什么人,但是这胡同里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蹦出一个人来。 “那您还是别说了。” 现在他们两口子日子过得好好的,马上就要过年了,他感觉够喜庆的了,不用再添什么事儿了。 秦淮茹俏生生地站在原地,眼神幽怨的看着这人离开,小声开口道:“咱们附近来了一位漂亮的姑娘。” 易传宗眼神一怔,脚下步子不停地继续朝着前面走。 秦淮茹再次轻声开口,“她姓花。” 易传宗顿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微笑地说道:“呦,你看我面前不就有一位如花般的姑娘嘛,仔细一看原来是嫂嫂,您刚才找我是不是有事儿?” “东旭哥走的早,打我来时见您的第一眼我就决定,一定要照顾好嫂嫂!有事您招呼一声就行了,哪还用特意找我细说。” 他还是有些不想在外面谈什么事儿,不过秦淮茹非要找个地儿谈他也没什么办法。 秦淮茹似乎是知道花姐姐的身份了,没有证据,他虽然也不怕别人说叨什么,但是自家媳妇儿指定会乱想。 他现在一时还没有想好怎么办。目前只能先将这个知道秘密的女人安抚下来。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满是幽怨,说得好听,刚才怎么就要走? 这个照顾也不正经,他那双赤裸的目光老是出现在她的梦里,可是苦了她了。 小心地朝着周围环顾了一圈,在发现没有人之后,秦淮茹小声说道:“你跟我过来。” 易传宗这时候也观察了周围一圈了,不紧不慢地跟在秦淮茹后面。 ‘穿着棉裤你还挺翘。’ 心里嘟囔了一句,易传宗开始皱着眉头思考,秦淮茹找他有什么事儿,他多少也有些猜测。 无非就是如今工作地点的那个记工,李浩。 要么就是贾张氏这个老抠门,过年不给钱,秦淮茹是来借钱的。 如果有可能,他到是希望秦淮茹是借钱的。 现在他就是买了两块手表,媳妇儿收缴压岁钱拿了五十,这手里面也还有一千四百多,昨天和今天他们两口子也花了点。 如此巨款之下,借给秦淮茹十块八块的也不算什么,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拐拐绕绕地小心前行,两人一前一后看似没有任何的关系,秦淮茹带着他来到离四合院偏远一点的死胡同。 易传宗微微皱眉,这条死胡同也就是一米多宽,长大概有十都多米,胡同地面还是土路,胡同外墙的土坯也裂开了,看起来没什么人气。 在胡同尽头往外一米的地方有一处豁口,这个豁口比较方正能够看到半扇小木门,这是一个废弃小院的门。 其实这一片院落年代都有些久远,很多都是用土坯建造的,他依稀记得后面还会拆除一些胡同,应该就是这些老胡同。 如今这条死胡同的院子,老早的时候里面的房子就塌了,房子的主人也早就消失了。 因为没法住人,街道办自然不会分房,也就不会有人修缮,连收垃圾的都看不上这里。 两人一直走到胡同的最里面,秦淮茹对着门面色略微着急,有些疑惑地出声说道:“我记得这里没落锁才对。”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看这架势还想进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非得到这里来说? 他不由细声说道:“嫂嫂,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要是能帮你,会尽力帮你的。” 秦淮茹晃了两下木门也打不开,只能选择放弃了,她转过身来正对着易传宗,短暂看了一眼之后就低下了头,随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易传宗双眉一挑,他问话呢,没听见? 干嘛这个态度? 他不由再次出声问道:“嫂嫂,您到底是有什么事儿?您倒是说啊!这大冬天的那么冷,咱们在外面挨冻多没意思?” 秦淮茹头都没有抬起来,低声问道:“你跟那个女人有情儿。” 易传宗瞳孔骤然紧缩,这是威胁他吗?他是受威胁的人吗? “嫂嫂,这事儿您可别瞎说,您要是手里有难处,钱,我这边还是有点的。” 他不是怂,而是为了家庭的和谐,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办。 索性,因为两家住的比较近,娄晓娥和花姐姐以前又认识,如今也算是比较熟络的街坊了,他想潜移默化地让两人多接触一下。 “我不要钱。” 幽怨地说了一声,秦淮茹抬起头来,眼神之中满是责怪,“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喜欢钱?” “不能够!那哪能啊?我可没这么想!” 易传宗直接否认三连,随后解释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你和晓娥关系那么好,她也跟我说过关于你家里的事情,过年缺点钱不是正常,你那婆婆那么吝啬。”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完全相反,‘你就是,你不爱钱谁爱钱?’ 电视剧里面的秦淮茹就不用说了,根据这几个月的接触,易传宗也能感觉出秦淮茹是一个会察言观色,比较势利的女人。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秦淮茹声音有些哽咽,她昂着俏脸银牙轻咬着嘴唇,一对桃花眼里就有些泪盈盈的。 易传宗当场就懵了,对,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跟这女人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他不禁皱起了没有,“我没有,你到底是要干嘛?” 秦淮茹眼神有些不甘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的事情,她是你村子里面的女人。” “她真漂亮……”感叹一声,秦淮茹的眼中满是羡慕,同样是村子里面出来的女人,但是花姐姐一点都不像。 自从见过一面,她心中就止不住的羡慕,那绝美的模样,那优雅的姿态,那端庄的气质,那自信的神态,穿着更是无可挑剔,第一眼就感受到了两人的差距! 她要是再年轻五岁,容貌的方面还有的比,但是剩下的却是比不来,她以前就是小村姑,哪里能跟当时代的大学生比,两边的家庭环境更是没得比较。 易传宗眼皮子狠狠跳了两下,平静地说道:“对,她是我们村的,我们确实认识,但是你要说我俩有情儿,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秦淮茹悠悠地开口了,“我见过你逗狗的沙包,和她的逗狗的沙包样式一样。” 易传宗随口解释道:“我们是邻居,我就是借来玩玩,本来就是一个,当然一样。” 当时一块缝了五个青布沙包,这些天他都摔破了三个了,花姐姐的手艺缝制出来当然是一样。 秦淮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给我家的骨头,和她家的一样,我以前去肉铺买过,这野猪骨头和家猪的不一样。”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有排骨吃,他怎么可能给媳妇儿拿两根大腿骨?腿骨肉倒是拿了不少过去。 毕竟花姐姐在村子里面五年没怎么吃好,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当然是要好好补补,来了这边近三个月长了小五斤,感觉棒棒的。 那两根大腿骨是给蛋黄和白阳磨牙用的,当然也有一点肉沫子,也能让两个小家伙啃啃。 只是他没有想到,晓娥送给秦淮茹的也是这个?并且还让秦淮茹给看见了?这直接说出来就有些伤人了。 “那是我家煮过的,晚上煮好了骨头汤,早上我给晓娥下高汤面条,骨头我们都吃干净了,就给两个小家伙当玩具,它们还是很可爱的。” 秦淮茹根本不相信他,眼神依旧很是幽怨,“我有一次从供销社回来见一大妈去了她家。” 易传宗随口敷衍道:“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面的,本来就是上下邻居,我和大爷自然是一个老家,大妈当然也和她认识,她来了城里就去找过大妈,你可能当时不在家所以不知道,其实这不是什么秘密。” 秦淮茹咬了咬牙,本来她是不想说的,但是这个男人口风太紧了,她又不是替娄晓娥套话,也没想着和娄晓娥说,话都赶到这里了,竟然还不承认。 “我去供销社的时候,有一次听到你在里面。” 易传宗眼睛猛地睁大,直接反驳道:“不,你肯定是听错了。” “谁!谁在那里!” 外面的胡同传来一声呵斥。 易传宗微微皱眉,刚才他的声音稍微有点高,眼前的情况可是有点不太妙啊,要是自己的话还好说,但是身前一个俏寡妇,这可就有点说不清楚了。 本来他以为说两句话就完事了,左右不过是钱的问题,要么就是李浩,这两边都是小事情,谁知道秦淮茹逼问他个没完,一句正事儿也没说。 他转眼朝着院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门上还挂着锁,木门是不结实,只不过现在再破门把秦淮茹给塞进去就有点晚了。 墙壁进去大约二十厘米才是木门,易传宗转眼看了一下秦淮茹,她穿着大棉袄指定是没这么瘦。 没办法,只能挤着了。 易传宗伸手抓着秦淮茹的胳膊就放在门框里,下一秒他超前走了一步把人给挤门上,口中低声说道:“站直身子,外面有人,别出声。” 秦淮茹神情有些恍惚地小幅度点点头,结果直接碰到了易传宗的胸口,她有些情不自禁的地将脑袋靠在上面。 易传宗这会儿也在乎她什么反应,只要不出声别被人看见就好。 他后仰着歪着头朝胡同口看,嘴里轻喝一声:“撒尿呢,谁在那儿瞎嚷嚷?” 这时胡同口一个穿着黑色大褂宽裤的小青年走了出来,他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七五,里面穿着大棉袄看起来有些臃肿。 他站在胡同口抄着袖口,抻着脖子往里面打量着,定睛一看就认出了易传宗。 “你小子可真随便,前些日子街道上面还喊,不能随便大小便,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如今易传宗名声在外,这人虽然强壮,这脾气却不大,大家也能正常开玩笑。 易传宗也是认出了眼前这人是谁,他翻了一个白眼不满道:“于老三,横是你没找地儿尿虽过一样,我喝水多了放下水怎么了?” 于老三挑了挑眉毛调侃道:“你这不是手里还拿着壶的吗?” 易传宗嗤笑一声,随后抬起手中的白瓷青印茶壶。 “你还别说,今个儿我跟你老子一块喝的茶,你要是在家拿着茶壶当尿壶使,那我可得和于大爷好好说叨一下了。” 于老三脸皮哆嗦了一下,这事儿要是传到他老子耳朵里面,指定是得挨一顿。 不过输人不输阵,易传宗从来没打过人,他这边也不会认怂。 “整天跟人家那儿看棋,你也就这回知道拿点茶水了!” “不过你这是尿了多久了?怎么没音儿啊?不会是鸟坏了吧?” 说完于老三一脸坏笑,易传宗结婚后日渐消瘦,大家都给看出来了,这谈资还让周围的邻居热闹的好几天。 易传宗眼神一凶,双手在裤裆捯饬着好像是在扎腰,“还敢跟我嘴硬,有本事你别跑,看我不让你光着腚回去。”说完身体朝着旁边猛地窜了一下。 于老三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斗斗嘴调侃两句还行,他们这些人心里也有数,就易传宗这体格的,跟这种人动手指定吃亏。 眼见着胡同口没了人影,易传宗心中松了一口气,姥姥的,以前都是让大妈调侃,这种事情没办法,他一个大小伙子能跟大妈怎么扯? 如今一个年轻也敢跟他调侃,这是皮痒了! 观察了一番,确定于老三真走了,他这才转头看了一眼身前的罪魁祸首,秦淮茹贴着他的胸口貌似还挺惬意?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直接后退了一步两人分开,他细声喝道:“秦淮茹,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秦淮茹有些失魂落魄地朝着前面走了一步,两手张开就像抱人。 易传宗表情很是古怪,单臂一撑就放在秦淮茹的肩膀上面,想抱住他?有病吧? “你到底要干嘛?有事就说事。” 秦淮茹昂着俏脸鼓起勇气说道:“她能做的,我也能做。” 易传宗的脸皮子都在抖,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厌恶,此时他的心里感觉很恶心。 ‘她’那是说的花姐姐。 两人能一样吗? 哪怕他是个傻子,花姐姐都不会嫌弃他,这是一个眼里都是他的好女人,洁身自好、温柔体贴、忠贞无二都只是基础。 别说找,求都求不来,只能看命,他这辈子命好才找到这么一个女人。 两人拜堂成亲,那是他媳妇儿。 秦淮茹这算什么?卖吗? 易传宗脸色骤然变冷,转身朝着外面走去,说就说吧,他跟这个女人交流不来。 刚走了没两步,易传宗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抱住了,他连忙伸手将腰间的胳膊拿开,转过身来低声怒斥,“秦淮茹,你有完没完?” 秦淮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就想抱你一下。” 易传宗简直无语了,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拿着娄晓娥要挟他,过来挑明他和花姐姐的关系,现在又是这幅模样。 抱一下,开什么玩笑就抱一下,要命的! 当初他和娄晓娥在一块,也仅仅只是靠着,就这还让他害怕了半晌。 要是被熟人看见了,跟他们没有什么仇怨还好,要是有几分仇怨揪着不放,那事情就大了。 秦淮茹的两只胳膊被抓着,如此熟悉的动作让她忍不住陷入回忆,两人第一次独处的那个晚上。 槐花树下,天色略微有些黯淡,易传宗也是抓着她的胳膊。 只不过,当时易传宗的胳膊环在她的后腰保护着,如今正面抓着她的胳膊是疏远和警告。 那是他们第一次产生交集。 在那一个瞬间,她真的把易传宗当做依靠,静静地靠在一起,心中很是慰藉……咬着他的胳膊,感受着他的陪伴……这边一出声,那边孩子就哭了,她连忙去哄孩子……关心她关心孩子……一切都好像非常美好。 贾张氏是过来人,秦淮茹什么表情,这位老寡妇是看的一清二楚。 贾家后面都得靠秦淮茹撑着,不说温声细语的哄着,也不可能跟儿媳妇动手。 那天凶神恶煞地上规矩,就是因为她感觉秦淮茹心里的苗头不对,这儿媳妇要溜,她哪里还能坐得住。 上了一次规矩,这效果很好,两人三个月没怎么接触,秦淮茹也表现得很是本分,易传宗更是结婚了,生活好像彻底安静了下来。 但是这感情不是压就能压的住的,易传宗结婚的时候,秦淮茹面上笑着,心里却是难受的紧。 在无意间知道易传宗和花姐姐的关系后,她的心中的想法就压不住了,只不过她默默地忍着。 看着易传宗从一个村子来的无业游民,一点点蜕变为工厂里面和院子里面都举足轻重的人物,好像和一些单位的领导都十分熟稔。 多么有本事的人啊,可惜不是她的男人。 本来她遇到困难后下意识地想寻求一下帮助,只不过当她喊住这个男人,两人再一次独处,求助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别的。 她心中希冀着让易传宗像是对待花姐姐一样对待她。 但是现实,易传宗说的话和作出的动作却分外的冷漠和嘲笑。 她桃花眼里的泪水哗地一下就流了下来,面容凄苦地诉说着,“我知道,你喜欢我对不对?”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秦淮茹,真无情 呵! 这开口就是王炸! 易传宗被雷得不轻,连忙摇摇头说道:“嫂嫂,您别开玩笑,这玩笑可开不起。” 问他喜不喜欢?这事儿是乱问的?还想跟他发展发展? 秦淮茹一脸地倔强,桃花眼里泪水不断。 她不依不饶地说道:“谁开玩笑了!我没开玩笑!你别不承认!你以前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易传宗脸皮抖动,别跟他使这寡妇脾气啊! 说的这都是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 对,秦淮茹说的都对,刚开始有些天他是有点喜欢的。 要不然当初他怎么刷到的经验?他跟这个女人在一块还是挺来电的。 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刷钳工经验了,未来一片光明,想要玩得开心,也不差这点小钱,不然人家白张腿啊。 毕竟,现在才六二年,剧情六五年,早了三年,却也是贾家难的三年,这女人现在刚开始打零工,还没有进轧钢厂。 如今的秦淮茹年轻一些,也比后面好看,受的苦少,养的水润,颜值赛高。 如果说秦淮茹长得接地气一点,但这十三姨可是小鸟依人分外标志,神色气质都十分出众。 这女人是一杯水,男人给她染成什么色她就什么色,捏成什么形状她就是什么形状,气质风韵都是需要男人滋养的。 易传宗比较男人,本性醇厚,对于漂亮的女人比较容易心动,他感觉秦淮茹是个潜力股,也确实眼馋了几天,有想过和这女人沟通一下感情,看看有没有发展机会。 至于这女人怎么样,那不全看怎么调教? 再说又不是娶回来当老婆,娶妻娶德,找情儿寻色,管那些干什么?这人要是没有难处,谁愿意伺候、迎合别人? 他只要略微照顾一下,秦淮茹就不会找别人。就她这样的,知根知底好拿捏,她的姿色也比周围的女人强很多。 要是像何雨水、冉秋叶之类的,没有生活所迫,人家大姑娘会跟他瞎胡闹?再来个思想意志鲜明的,怕不是要把他送进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就说外形方面,两人站一块也就不配套,微胖类型的适合他。 易传宗也喜欢秦淮茹这种类型的,到时候睡了人家的娘,一个月给个十块八块的养几个兔崽子也没什么。 只不过自从主动有意识地刷了一次经验之后,他就没这个想法了,漂亮的女人确实吸引人,但是势利的女人却会破坏好感。 秦淮茹给他一种类似前世的熟悉感觉。虽然只有一点类似的感觉,但这体验…… 夜店宾馆一条龙,一夜夫妻,醒来没两天就忘了。再联系的时候,长的标志人家可能还会赶时间,这也得排队,心情简直哇塞。当然排队这事儿人家不会明说,但是一个月三次大姨妈就有些过分了,为了安全也得拉黑。 “嫂嫂,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感觉你家比较困难、可怜,想帮助你一下,又怕别人说闲话。” 秦淮茹呜呜地哽咽声更大了,她两个胳膊扭动着从易传宗的手里挣脱出来。 易传宗当然不会死抓着人家,只要不做什么太让人误会的动作,他还是想跟这个女人离得远一点。 然后,他就被打了。 秦淮茹举起小拳头就锤她的胸口,一边动手还一边哭。 “你撒谎!我知道,你嫌弃我是个寡妇。你嫌弃我带着的三个孩子。你以为我对你笑都是为了送过来的东西!你看不起我!” 易传宗眼皮子直跳,这寡妇脾气,当真是模样娇柔,可怜楚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秦淮茹的事情呢,他是负心汉吗? 说实话。 这模样不好看。 虽然没有鼻涕马虎的,却也是眼泪模糊的。 偏偏一拳一拳锤过来,他的身体不痛,这心里面确实有点扛不住了! 不知不觉就变得有点心虚了,还有种想给她安慰一下的冲动。 “别闹了!” 低声轻喝了一声,易传宗眉头皱成了一团,再这样下去,他真怕自己扛不住,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意志多坚定的人。 如果是枪林弹雨来硬的,他还能抗,但是这女人的纠缠……他又不是圣人,也不是皇帝,也不是柳下惠,他不擅长这个,只能物理抗拒。 虽然过来才三个月的时间,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 不只是易传宗人在四合院里面站住了脚跟,他的心也跟这个时代更近了一些,没有了一开始那种似是玩世不恭的态度。 他现在都结婚了,亲人、师徒、朋友一个都不缺,日日夜夜还在造小易,他的心已经收起来了很多,能维持现状最幸福了。 再说秦淮茹现在这副模样,易传宗是有些反感的,再有之前的那些话,表现得也很是势利,他不想和这个女人靠得太近。 拖了傻柱那么多年,最后还生不出孩子,这里面指定有py交易。 要是故意不给傻柱生孩子,那这女人的心也太狠了一些,后面给院子里的人养老也变成了忏悔和捆绑,不想不知道,稍微想一下细思极恐。 现在日子那么难,秦淮茹怎么做他都能理解,一个单身的妈妈想让孩子吃白面馒头,想给孩子吃点肉,为了孩子的前途,做出什么事情稀奇吗?不稀奇。 作为一个妈妈,他说不出人家什么,但是要说作为一个女人,他主观意识指定是厌恶的,也算是瞧不起。 既然这女人都知道,为什么不能直接点说事? 易传宗眼神冷然地看着,秦淮茹在那儿一直地哭。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这个女人如此太情绪化? 哭声隐隐变得更大了。 易传宗心里毛毛的,这要是让人给看见了,指不定传出去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呢! “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淮茹一直梨花带雨的哽咽着,两只胳膊被抓在身前。 她昂着俏脸,泪水在脸颊略微积蓄,倔强道:“你让我抱会儿!” 易传宗眼皮子一直跳。 听听。 说得这是什么要求? 有事儿就说事儿,抱什么抱? 易传宗一脸心烦的表情,一眼看过去,对面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这女人就疯了! 哭声隐隐又开始变大了,这是真不怕被人看见! 没法,易传宗眼神警惕地看着胡同口,这会儿他就怕外面来个人看见。 这事儿传出去了不得,总不能毁尸灭迹吧? 目光顺着土坯墙一点点地收回来,最后落在旁边的土黄色木门上面,此时两扇大门上面掏了个洞,上面挂着一条比较细的铁锁,两个锁扣上面挂着一把黑色小铁锁。 这时候的门还不是后世的折页插削。 这门能来回转,就是在门腿的下面和上面有一个铁圈,门腿最下面是一块有点凹陷的石块。 只要将门提起来先把一侧的腿从铁圈里面拔出来,然后再把上面的腿拔出来,就能将整扇门给卸下来。 心里不知不觉的就想好了怎么将门给卸下来。 易传宗脸皮子哆嗦了两下,‘不愧是我。’ 转眼看过来,秦淮茹还是昂着俏脸一副倔强的表情,显然要是他不答应,这事儿就没完没了。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逼成这副模样?真当他易传宗是吓大的? 要是害怕他也不可能找俩媳妇儿。 接花姐姐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随身空间。 易传宗眼神一阵变化,转身就朝着旁边的木门走去,单手一抓直接将土黄色的木门给抬了起来,稍微斜了斜手,木门就朝着里面倾斜,一条腿出来,另一条腿也从上面抽出来,反手和另一扇门对折。 此时,荒废的小院的景象出现在易传宗的视野中。 和他的老家差不多,这里同样是一片枯黄,杂草丛生,只不过里面的两间房倒了一间,东边的柴房也是完全倒塌。 易传宗抬脚就走了进去,此时他的眼神晦明晦暗的,抱抱? 小孩子才只是抱抱。 秦淮茹既然想抱抱,那就让她抱个够! 他这会儿也想抱抱了! 易传宗朝着前面走了两步,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其实他的心理还是有些紧张期待的,有点希望秦淮茹进来,又有点不想。 没有犹豫,两步之后易传宗就转过了身来,视线一转,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秦淮茹已经羞答答地站在他的身前,这女人刚才就直接跟着他走了进来。 只不过相比较在外边那副倔强的模样,现在这会儿她直接低下头不敢看人,马上都要埋到胸前的棉袄里面了。 易传宗是真没想到她会直接跟着进来,这模样他都有点不敢下手,不过他感觉秦淮茹现在应该还没外人,要不然找他干什么? 他现在多少认识两个人,家里不缺钱吃喝,村子、四合院里、工厂、四九城都算是吃得开,他也不认为秦淮茹会有什么麻烦事情,这人家里没病人,左右不过是钱、工作。 易传宗绕过秦淮茹回到门口,随手拿起木门心不在焉地放回原位,在这封闭的环境内气氛变得更加安静了。 两步来到秦淮茹的面前,每一步都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音,杂草被压出扁平的脚印。 站在秦淮茹的面前,易传宗看着眼前这个羞答答的女人,他的眼神略微有些恍惚,之前只是感觉这俏寡妇有些娇俏,如今似乎变得更漂亮了一些。 靠近之后才发现,今天的她的身上多了一股雪花膏的清香,这个女人早有准备啊? 对于秦淮茹现在的反应,他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稍微想一下又在意料之中。 是他的错。 当初,他一进院就做好决定,心中想着好好照顾人家,结果听到对面贾张氏的念央儿,他都没有正面对抗这个老妖婆,就打了退堂鼓,后边一直没能支棱起来。 是他对不起哥哥,这才疏忽了嫂嫂的感受,让这个女人疑似自我攻略? 人家遇到了难处,心中抉择千百遍,鼓起莫大的勇气,这才敢过来找他,这不是说明他有能耐了吗? 易传宗轻轻胳膊,观音抬手的姿势,中指轻轻触碰秦淮茹的下巴。 观音抬手,上求佛道,下度众生。 此乃修行之道。 易传宗师承真武荡魔大帝,自然不会求什么佛道,但是,这下度众生,他还是能做到的。 生命的意义就在于,生生不息,轮回往复,连绵不绝。 入手比较柔软,秦淮茹的下巴有点肉肉的,一般下巴上面有肉的女人是比较旺夫的。 只不过贾东旭的命比较奇怪,可能下辈子着急干大事,这一世就提前离开了。 易传宗不想那么早走。 所幸,他不怕。 他的命很硬,一般情况下根本没人能带走。 大拇指缓缓贴合,指肚触碰下巴上面的肌肤,浸着眼泪的皮肤有点水嫩。 易传宗现在反而是不着急了,轻轻捻动了一会儿,泪水已经干涸,本来水嫩光滑的皮肤变得略微粗糙,八级钳工的手能够清晰的摸出那种带着些许细盐的磨砂感。 手中微微用力,秦淮茹配合地抬起了头来,此时她的眼神略微迷离。 易传宗细声说道:“你不是要抱我吗?现在可以抱了。”他刚强的声音变得柔和了很多。 秦淮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此时她的心中很是后悔,她不知道当初如果勇敢地暗示一下,是不是新娘就不是娄晓娥,而是变成她?毕竟娄晓娥笨笨的,而她则是情商比较高,指定能抓住这个男人的心。 不至于现在面对那些骚扰孤苦无助。她的那个婆婆刁钻刻薄,最近更是凶煞异常,她还得照顾着小宝宝,家庭生活中充满无尽的烦恼。不用在喜欢的人面前显得如此卑微、鄙贱,她发现的太晚了。 “我喜欢你。”秦淮茹悠悠地开口,眼神似乎有些回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易传宗在忙,没认真听。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沉默半晌,她咬了咬牙,她眼神颤动了一下,双眼直直地和易传宗对视,“我现在还干净。” 易传宗瞳孔紧缩了一下,现在吗? 如果是现在的话,他信了。 这一刻的眼神很纯净,他很喜欢。 易传宗缓缓伸出双手扶住秦淮茹的胳膊,温柔地拉到自己的怀里。 …… 枯黄的草地上面,易传宗单左臂搂着秦淮茹的腰肢,秦淮茹偎依在他的身侧,脑袋枕着他的肩膀。 两人静静地坐着,周围的草地十分平摊紧实。 易传宗沉默地看着有着裂缝的土坯墙,本以为两人在一起话会很多。 毕竟他前世总要解决生理问题,经常出来玩也能放得开,开心的时候都能聊到让游戏的困难度增加一个档次。 没想到现在正好相反,两人之间的言语异常稀少。 侧首看向秦淮茹的脸蛋,之前的嫣红已经褪去,如今显得白皙了很多。 易传宗伸手朝着怀里掏去,心念一动,他的手里出现了二十块钱,然后轻轻地递了过去。 秦淮茹凄惨地笑了一下,眼神怔怔地看着前面。 易传宗连忙说道:“别多想,我想让你过年吃点好的,给孩子过年做件衣服,顺便出去泡个澡。” 她缓缓摇摇头,随后伸手用力抓着易传宗的大手,一点一点地推开。 站起身,秦淮茹缓步走到木门的位置,头也没回地说道:“将门打开吧,我要出去,钱票我带了,我会洗干净的。” 易传宗有些愣神,也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钞票,那是两张大黑十的十元钞票。 上面一男一女,两人背靠着白云并肩站在一起,男人戴着毡帽,女人戴着头巾,男人指着远处的山河,女人抱着一大捆麦穗,男女相依为命。 是十元钱没错,还是两张,二十块钱,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他不是因为付费意识习惯性地拿出来交易,只是感觉现在秦淮茹应该缺少这个东西,毕竟这会儿怎么也是他的女人,他不想让钱成为自己的女人受难为。 现在没有那么多高科技,保家卫国都是靠活人来填。他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能为这个女人遮风挡雨的,这个女人只需要管好平日的生活就好了,就像是钞票上面印着的画面一样。 结果,没要。 他是真心想给,那边真心不想要? 这女人图什么? 就为了和他约一场?这不能够。 易传宗心念一动将钱收起来,看着土黄色门前盈盈而立的小女人,他缓缓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再次将她楼到怀里。 秦淮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没有迎合没有反抗。 “今天你找我,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吗?” “开门吧,小槐花该饿了。” 秦淮茹的声音分外平静,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副模样,是准备和他划清界限吗? 穿好衣服就变脸,这个女人这么无情的吗? 要是这样的秦淮茹,他就更感兴趣了! “听你这么说,我也有点饿了。” …… 还是那片枯黄的草地上面。 只不过,此时只有易传宗一人坐在这里,秦淮茹已经离开了,而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今天他输了。 他坐在这里那么长时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然后就发现现在的秦淮茹有亿点点头不简单。 这个女人今天是来找他对赌的。 要是输了,两人还是原来那样,各人走各人的路,不用什么交集了。 面对他人的胁迫,这个女人冲动了一把,算是了结了自己心愿,后面该怎么活怎么活,可能脏点累点却也没有遗憾了,人总要为生活低头。 结果很明显,这个女人赌赢了。 今天这事儿出发点是有些外因,但这感情也是真的,白送一波也愿意。 秦淮茹这心里面指定想着被接纳,被照顾,被保护,是势利了点。但是这个女人不跟他谈钱,只跟他谈感情,还是纯粹的那种,他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这种感觉……他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他能怎么选? 易传宗手指交叉抄在脑后,然后缓缓地枕在枯黄的草地上,刚才他也是这幅动作,稍微有点冻腿,还好他皮厚。 “人啊,肚子也得吃饱,脑子也得吃饱,肚子吃饱了容易,脑子想吃饱难,怎么我前世就没想着多读点书呢?要不然也能开心不少。要是脑子也吃饱了想干嘛?想死吗?” 一番琢磨,易传宗不是很确定地说道:“我现在好像不需要以前的那些娱乐的东西了,如果给我一部联网的手机,我会干什么?游戏早就玩着无趣了,看个笑话?刷刷小姐姐?” 他感觉自己可能会查一下资料,看看这后面都有什么赚钱的生意能掺和一下,保证一下未来八十年的生活质量,朴素的生活着。 毕竟肚子要是吃不饱,脑子就容易垮台,在这个问题上他就解决的很好,怎么也算是自己女人了,他最起码不会让秦淮茹有什么生活所迫。 “李浩这个家伙很跳啊,这年头还敢玩得这么开,这人品不行真不能当官,要不是李主任,他也不敢这样。” 刚才秦淮茹老实多了,和他交代了不少事情,缺钱和打零工倒是次要的,主要是管记账的李浩,给人克扣工件的数量不说,还敢用以后轧钢厂的职位当做威胁,胁迫一个村子里面出来没什么见识的寡妇,将这女人唬得超过了心里承受极限。 一想到这里,易传宗就皱起了眉头。 第三轧钢厂,他现在也就是小有名气,最多也就是认识几个车间主任。上面各个部门的副主任和主任,他是一点交集都没有。 两万人的大工厂,这上面的领导很多,一些事情也十分复杂。但,这要是上面的领导想开除一个员工,那指定是一项非常容易操作的问题。 就像是房院长开除许大茂,找点正当的由头,直接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不用整的太复杂,甚至还能在档案上面留下不少东西。 “敢克扣工件,得找个机会办了他,希望这人跟童寡妇的进展快一点,许大茂得排在第一位。” “这样的话工厂的事情就得早做准备了,这工作还是得保住,要不然没个生活财政来源,我给钱她也不敢花。” “年前和宗烈聚会的时候看情况点一点,杨厂长是文涛二伯的连襟,我在厂里上班转过年来就是工厂里面的大师傅了,这杨厂长肯定得走动,这边的人脉也该建一下。” “不过……文涛会来吗?” 易传宗有些不是很确定,过年这种时候,部队里面不知道好不好请假,一次也就是短短两三个小时,人家指定是回家,还真不一定来得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婆媳对线 “坏了!” 一声低呼,易传宗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本来他是准备溜达着看看下棋的,然后去找花姐姐,结果半路上被秦淮茹给截道了。 进入贤者模式之后就开始思考人生,一时间把花姐姐给忘了。 一溜烟地跑到熟悉的街道,这里距离他家已经很近了,左右胡同的稍微打量了一下,一个翻身进入院墙里面。 “叮铃叮铃叮铃。” 一阵摇铃的声音响起,一黄一白两只中华田园犬摇着尾巴就跑了过来,它们脖子里面的黄棕色项圈上面挂着一个金黄色和银白色的小钟样式的铃铛。 新年新气象,易传宗给狗子也买了个首饰,两只家伙还是非常喜欢的。 “一边玩去。” 易传宗轻轻地两脚将狗子踢到一边,每天都见的时候,这俩家伙老是舔来舔去的就比较烦。 一推开门,花姐姐就开口招呼了一声,“你回来了。” “嗯。” 易传宗点点头心中有些诧异,这次花姐姐并没有笑着迎接他,而是坐在床边小马扎上低头在一块白布上面绣着什么东西。 他很是好奇的走过去,在弯腰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起来,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媳妇儿,你这是在做内衣?” 花姐姐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对呀,你那天不是跟我讨论过这个问题吗?什么承托,定型啊,展现曲线之美,不仅穿着舒适,还有助于身体健康。” “我昨天去逛街寻找了一下灵感,一开始在东城的大供销社里面没有找到,后面去百货大楼里面才找到了苏式的束胸内衣。简单看了一下,我应该明白你想的东西是怎么样的了。” “不过我问那位售货员它的材质,那位女同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传闻有一位喀秋莎的女士说它的材质是华达呢。百货大楼倒是有这种布料,不过我没有票,之后我去问了下婶婶,这才拿票买了两尺,应该足够做一整套的内衣了。” 花姐姐说完之后笑吟吟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你的创意真棒,我会做出来给你看的。’ 易传宗眼皮跳动了一下,他的花姐姐依然是这样优秀。 文化比他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琴棋书画好像是都会一点,像是下棋他就下不过花姐姐,其实是被完虐,女红技能也是十分娴熟。 他没有花姐姐的本事能够读懂他心里的情绪和想法,他只能读出一半的意思,剩下的就权当是调情吧? 只是好几个月的双妻生活,他大概也知道了自己的极限。 像今天这种情况,他的身体状态已经不允许了。 过度就需要枸杞、人参、巴戟天、肉苁蓉、锁阳、鹿角霜、淫羊藿、韭菜籽之类的补一补。 一时和一世他还是能分得清的,这人不能透支未来。要不然就是少年不知那什么贵,老了干看着眼流泪。 易传宗坐到花姐姐的身侧,双手环住她的杨柳细腰,眼神期待,开口拒绝说道:“要不这东西别做了?现在可不兴这个,要是被人看到了不好,就苏式内衣还是沾了老大哥的光才有得买。” 花姐姐笑盈盈地看着他,“你会喜欢的。反正也是穿给你看,平时我会在屋子里面藏好的,又不会被别人看到。” 易传宗张了张嘴,这个理由真好。 其实他想说肚兜看着也挺习惯的,不过他这个人‘怀旧’,二十一世纪的‘老时尚’、‘老审美’,陪着自己女人慢慢变老是很幸福,但要是能趁着花姐姐年轻提前体验一下,好像也不错? 花姐姐带着淡笑地打量着他,这种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就是她感觉自己的男人今天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花姐姐默默放下手中的针线和柔软的布料,一双凤眸仔细地打量着易传宗脸上的表情。 ‘紧张?’ ‘心虚?’ ‘怕我?’ ‘无奈?’ 花姐姐妩媚一笑,随后抬起手臂花指抚摸着易传宗的脸颊,红唇轻启带着丝丝的诱惑,“郎,奴家今天等你好久了呢。” 易传宗眼皮子一直在跳,他连忙抬起手抓住脸庞的柔荑按了下来。 “我就喜欢看你做这些针线活,你静静的样子像是一朵海棠花,优雅又端庄,贤惠又娇艳,让我的心像天空一样宁静,像大地一样厚重踏实,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花姐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被夸奖还是非常开心的,更何况是自己的男人,如今这般称赞不正是他心中所想吗?要不然如何说得出来? 不过,真是难为他今天如此巧嘴了,平时可不带这么文雅的,不让他用脑子好好形容一下,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是这样的美丽,位置竟然如此重要。 花姐姐再次抬起玉手,易传宗当然不会和自己的女人硬来,无奈之下只能放开,然后那只手就再次出现在自己的侧脸。 易传宗眼神略微飘忽,这媳妇儿太知心,好像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是现在一样,做坏事貌似被发现了,偏偏他还不好狡辩,他的意志坚持不了多久的。 脑海中急中生智,他的目光落在随身空间里面,那里有着一株钟灵毓秀的完整百年野山参,他是真没有想到,第一次想服用这个东西,竟然是在这种时候。 在空间之中折断几根须,心念一动野山参出现在他的口中。 易传宗将花姐姐搂在怀里,口中不断地用牙齿研磨着人参须,好药也得吸收了才有用,研磨充分才能更容易吸收,幸好这药的药力大,劲头来得快,毕竟都能急救,自然是好吸收的,非常适合现在救场。 花姐姐贴在宽阔的胸膛上面,她一对凤眸微微转动,思考着自己男人的怪异,突然之间,她的耳朵听到了一声吞咽的声音。 她不禁蹙着眉头问道:“郎,你在吃什么?” 易传宗瞳孔紧缩了一下,被发现了,“没吃什么。就是感觉嗓子有点干。”泡一泡之后有助于药效的挥发,正常来说煮最好了。 “哦,那我给你沏茶。”花姐姐动作轻柔灵巧地站起身来,翩翩转身优雅地朝前走着。 易传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别沏茶了,喝点热水就行了。” 这野山参主要的功效就是大补元气,补脾益肺,生津养血,安神益智,虽然没有直接壮阳的能力,但是补气效果十分强大,对男人来说也算是够补了。 只不过吃这玩意有忌口,像是喝茶、萝卜这种行气的东西就不能吃,要不然补多少排多少,相当于白吃。 花姐姐背对着微微站定,此时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平时易传宗都是喝茶的,这次怎么就喜欢喝热水了? 她口中柔柔应了一声,“好。”眼神却满是思索的神色,琢磨着一会儿看一看自己男人在吃什么。 …… 那边秦淮茹脸带红红的回到了四合院,她的头上还包着一个块大红色的头巾。 腊月的天气很是寒冷,吐出一口气,体内的水蒸气凝结在前方形成一团白雾,就好像是吞云吐雾一般,她弓着身子缩着脖子快步朝着中院走。 “棒梗他妈,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前院吴大妈正好拿着铁簸箕出来倒渣灰,见人就言语了一声。 这时候多是黄土和炭渣和的炭,只要多点黄土是比较省的,就是炉子里面的火烧得不是多旺。 像易传宗用的那种蜂窝煤多了一个加工过程价格会更高一些,但胜在比较容易掌控。 两口子经常不在家,用蜂窝煤更加方便,一大妈只需要下午过来换一次就能让屋子里面一整天都暖和,贵点也就贵点,虽然最大功率烧起来不如碳炉子暖和,但也比没有差太多了。 一般的家庭则是完全相反,那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家里也是常有人不怕熄火,还要用炉子做饭,炭炉的火能烧得很大,自然是便意又能省钱。 秦淮茹两手朝着袖口弓着身子,刚在大澡堂子洗完澡身上还比较暖和,所以她走的有点急,只是匆匆回应了一声。 “今天中午就停工了,明天去领工资不用干活,我去抓紧洗了个澡。” 吴大妈点点头表示理解,在那临工院里面干活还是比较脏的,毕竟都是一些机械的零件之类的,很多上面也是沾着不少灰尘。 她有些遗憾地说了一句,“我还准备像往年一样,咱们院子里面的人约好了一块去呢,你现在提前洗了,那我们去洗澡的时候就不叫着你了。” 这时候可没法见天儿洗澡,洗回澡就是八分钱,洗两回就是一斤白面,大多数人一冬天能洗一次澡就不错了。 “好,您不用叫我了。出去这么长时间,小槐花该饿了,我先回去了。” “行,你回去吧。” 吴大妈随口回了一句,看着秦淮茹的急匆匆的离开,她有点纳闷地嘀咕着,“前阵子哭丧着脸,今个儿怎么这么开心?小脸上都是笑容,难道是放假的原因?” 呼呼~ 吴大妈站了三秒也没想起院里发生了什么好事,倒是一阵小冷风吹过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紧了紧脖子里面的衣领,她连忙小跑着走出去倒渣灰,这腊月的天不适合在屋子外面瞎溜达。 回到中院西厢房,秦淮茹一进门就往炉子跟前钻,伸手将上面的水壶蹲到一边。 她伸出两只小手在炉子上面烤着火,一双略微通红的小手上面鼓起一个个暗红色的疙瘩,左右手的小拇指的两侧关节处还有冻疮,这都是在临工院干活的时候冻的,那种干活的院子可不会点什么火炉。 听到外面的动静,在里屋的贾张氏朝着外面抻了抻头,看着弓身烤火的身影,她询问了一声,“回来了?” 屋子里面都是差不多的温度,这人不能老是在火炉子跟前,要不然就出不了门,温差太大容易感冒。 秦淮茹转头露出一个冻得通红的鼻子,问了一句,“小槐花睡着了吗?她今天闹了没有?” 贾张氏侧头看了一眼床边包裹里面的小娃娃,这会儿只有一张小脸露在外面,满月的时候她就不似出生那会儿皱巴巴的,如今三个月半的时间,五官已经逐渐清晰,看着比较精致,小脸圆润很是可爱。 “还行,那会儿哭来着,我给她稍微喂了一点糖水,她就不哭不闹了。” 秦淮茹歪着身子朝着房间里面瞅着,在看到槐花和小当那安静睡觉的可爱模样时,她的脸上也是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这边开心了,贾张氏那边也在认真的看着,她感觉今天儿媳妇似是有点蹊跷,这笑容怎么这么甜?她家没什么好事儿啊。 “你今天干嘛去了?不是说中午的时候就停工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秦淮茹这时候已经转回头去了,她看着映地鲜红的双手,金灿灿红彤彤的火炉让人很是温暖。 听到婆婆这般质问,她侧首回道:“我去大澡堂洗澡了,临工院里那么脏,平日里擦一擦也擦不干净,洗一次那么贵就多泡了一会儿。” “洗洗洗,我都打算今年咱们都不洗澡的,过年天暖和了在家里擦一擦就行了。一家子人洗一次澡得两毛钱,都够过年的饺子馅儿了。” 贾张氏嘟囔了一句,对于秦淮茹去大澡堂洗澡很是不满。 白菜便宜,只要一点油盐酱,剁上一盆大白菜,包成水饺,过年的团圆饭就有了。 琢磨了一会儿,她心里还是不得劲,开口嚷着,“明天我也叫着院子里的人去洗澡,你去洗澡也不说带着棒梗一块去。” 贾张氏也是一冬天没有洗澡了,这会儿见秦淮茹都洗了,她当然也要洗,毕竟洗完之后浑身都舒畅,尤其是这种好几个月洗一次的时候。 不过她之前还怪秦淮茹,这时候再说自己也去洗澡有点抹不开面,只能再埋怨一句,还是得把错误安排在儿媳妇身上,数落一下这个当妈的不管孩子。 秦淮茹翻了一个白眼,侧首也顶了一句,“棒梗都多大了?他能跟我进女澡堂子?咱家跟前面李家关系一直不错,他平日里都是跟着李恒一块玩,等你们洗澡的时候跟人说一声。” 贾张氏被这一句回得有点难受,这事儿是她口误,自己孙子也算是个小大人了,没法跟着去女澡堂。 但是她哪里能受得了儿媳妇跟她这么说话,还你们,听着怎么那么生硬? “你这是怎么当孩子他妈的,到时候万一人家提前去了怎么办?你就不能提前跟人家说说,别到时候忘了,要不然就棒梗自己不洗澡,这孩子心里能好受?” 秦淮茹没有再搭腔,这两个人吵架,但凡说上三句带点火,那就不用说了。 尤其是婆媳之间,这要是非得分个胜负,指定是中间的男爷们受罪。 会做人的老公还能调节好,这要是没点心计看不明白事儿,嘴再笨点,那是两头子受难为,妈妈和老婆都指着鼻子数落,影响夫妻关系和家庭和睦。 贾家的情况有点特殊,贾东旭没了。 要是这日子还想过,那指定是得有一个熄火的,两边冷静下来了,心里窝火表面也没什么大事儿。 秦淮茹现在又有点不一样,她是不愿意跟贾张氏吵,没有意义。 要说儿子、女儿的,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指定是得好好照顾着,孩子犯错她会生气,这是心里还在乎。 但是,贾张氏,她犯不着生气。 男人换个女人念着以前的旧情,这女人要是换了男人,不心动则以,真要是心动了,那就可以弃了。 这会儿把贾东旭搬出来都不好使,更何况是一个整天想着拾掇她的老太婆?前面三个月那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遍了,这人心早就给伤透了,现在也就是凑合着过日子。 秦淮茹伸手将自己的头巾摘了下来,这时候洗完澡也没有个吹风机,长头发自然是湿漉漉的,冬天的四九城那么冷,要是在路上的时候不包起来,怕是回来的时候就冻成冰棍。 她侧着身子昂着头,一手扶着秀发甩了甩头,平平无奇的动作,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如此喜欢,现在她需要烤一烤快点弄干。 贾张氏那边就难受了。 本来秦淮茹就回来的晚了,结果还是去花钱,她这心里面就有气。 她不肯吃亏也要去洗澡,却也算落了自己面子。后面还被顶了一句,她心里就更加窝火了。 秦淮茹都敢跟她顶嘴了?这是要反了天了! 刚找好集火点,那边不开口了。 看着那自然是甩头发的动作,贾张氏的眉梢一阵跳动。 平日里秦淮茹少有梳妆打扮,现在也不兴打扮,就是和村姑似的干活过日子,也是少有女人味。 这会儿儿媳妇一甩头,长发披肩、腰肢柔软、姿势挠人,这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风情,展现出属于女人特质的一面,当真是女人味儿十足。 贾张氏像是被踩到了猫尾巴,声音骤然抬高了不少,“甩什么甩,看着不利索,得空去剪成短的。” 秦淮茹还是没有打理她,双手捧着头发在火光上小心拍打,乌黑的长发映着橘黄的火光,她悠闲地烘烤着。 自己现在的男人喜欢,她怎么可能去剪掉,依靠着一个老太婆生活? 不说她本来就喜欢,就是不喜欢,被逼到这份上,她也会尝试找一个男人过日子,总比被人拿着当玩物来得强,那是作践自己。 真要是靠的住也行,为了生活她也能委屈一下,傍着不牢靠,那是白搭,这女人选择的机会很少,一步错步步错,越往后就越不值钱了。 这时候,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流言蜚语的精神攻击,生活贫困的物质匮乏让身体受苦,还是得找个正经男人。 现在两人的感情,她这边在浪头上,那边还在萌芽之中呢。 她能感觉出易传宗的态度,这人还是对她有些念想的,真要是两头条子一头热,她也不会去丢这个脸。 如今只要维持好了现状,日后多交流一下,这个男人指定会更喜爱她,这种事情她懂。 尤其是看到易传宗对娄晓娥的态度,那真是让人天天都开开心心的,这时候大男子主义的居多,这是多会疼媳妇儿的男人? 花姐姐那边她也有留意,一身穿着和娄晓娥的搭配差不多,现在衣服品类虽然少,却也不会如此相近,这是一个人买的。看今天易传宗的态度,这女人在他心里地位很重。 不会喜新厌旧,两头一碗水端得平,哪个女人都活得开开心心的,这种男人靠得住。她自己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还带着三个拖油瓶,这男人对她很是完美,真要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她也没这机会。 她不求自己有花姐姐那个待遇,平日里能安慰一下她,关心一下她就够了,必要的时候能当她的依靠,这就够男人了。 傍着这么一个人,平日里难过有人心疼惦记着,生活方面困难了也受些照顾,她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别的事情都能依着。 这男人有本事,她孩子以后的前途也能有个帮衬的,不求多大出息,以后能正常过日子就挺好。 突然之间,她的心里似乎什么烦恼都消失了,她喜欢这种能有个依靠的人过日子的生活。 “我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哑巴了?” 贾张氏那边难受地开口了,平时这儿媳妇怎么还能应声,现在问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这让她心里那叫一个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家里家外站起来 秦淮茹正了正身子,随后侧首抬起自己的手让贾张氏看。 “街道上面给咱们家安排了一个零活的工位,我这一冬手上冻了五个疮,手疼不想说话。” “我说跟您来回倒替着去干,反正都是坐着的小灵活,费不着力气,别人家里都是两个人倒替着,您就头疼。” “您头疼能不去干活,我手疼不想说话。” 她尝试和贾张氏谈过,这老妖婆打马虎眼,她那边也就忍着没说什么,她也没法要求一个婆婆去干什么。 这忍着不代表心里就舒服,这苦谁受着谁清楚,零下十度多的水冰冷刺骨,这手在水里面清洗工件。 但凡贾张氏帮她去几天,也不至于这手上生了冻疮,后面裂着口子,化脓好多次一直好不了。 之前没人疼,没人管,没人体量,还刺挠她,这会儿她不想受这种气了。 秦淮茹从衣兜里面拿出一盒太阳膏药贴,然后从里面抽出一贴给自己的手上药。 可能是治冻疮的效果太好挣不了多少次的钱。 或者是挨冻的人不买。 这冻疮是不舒服,热了痒得很,冷了冻了疼,遇水会发脓,久久好不了,难受却算不得要命,买得起的人冻不着,买不起的人忍忍就过去了。 所以这太阳药膏哪怕很有名,也没有传下去。 这是易传宗给娄晓娥买的,天气变冷的那两天,经常摸的虎爪上面长了一个小红疙瘩,他连忙去买药买手套,最后药没用上,戴了两天手套好了,这虎爪上面就是得有毛。 刚才那会儿两人坐一块聊天,易传宗习惯性地拉着秦淮茹的手,看着秦淮茹的手和花姐姐以前的伤势差不多,他自然是心疼的,索性直接将太阳药膏拿了出来。 “你还买药了?你挣了多少钱,你就买药?这一盒怎么不得五毛的,秦淮茹,你疯了吗?” 贾张氏一见满满的一盒药就炸了,这干零工当然比不上工厂的里面的活挣钱多,最低学徒工十七块五,这临时工每天的额度干满了也就是一个月十块钱。 一天工资也才三毛多钱,一盒药就是一两天的工资,要说买一两贴她还能忍,里面也有十多贴,那得用多久? 这药膏类似创可贴大小的膏药,平常人用都是剪开来用,一贴能分两三次使用,这边眼见着一贴已经都给贴上了,并且左手贴完贴右手,当真是用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眼见着就过年了,干了两个多月的活,花几毛钱养好了,能过个舒坦的年,您这吃药也不少花钱。” 秦淮茹绵里藏针地回了一句。 将心比心,她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贾张氏是婆婆,不是她孩子,为了孩子受难为不要紧,为了一个婆婆吃苦受罪那边也见不着好,何苦来哉。 坐在火炉跟前,秦淮茹仔仔细细地贴着,她能感觉到易传宗看着她手的时候很心疼,她当时开心极了。 易传宗的关心比药膏更让她开心,自己男人心疼她,就好像心口有颗小太阳,她当然要乖巧地呵护好自己。 其实有一件事她没说,要不然贾张氏更急眼,她兜里面有两盒太阳药膏。 易传宗去买药的时候,习惯性地去买两份,毕竟俩媳妇儿,这边冻了,那边指不定也是差不多,手套也是买了两个,结果两人都没有用药膏,带着手套过了两天就好了。 贾张氏被怼的哑口无言,她的病是病,别人的疼也是疼,秦淮茹自己挣的钱能花,她头疼啥也不干跟着花。 心气郁结,贾张氏只能用惯用地招式——撒泼,她口中顿时一声哀嚎,坐在床边后仰着身子开始拍大腿。 “好啊,秦淮茹,你今天发法工资呢,东旭在的时候也不交给你,这是你私藏的钱,你这是心里早就有事儿啊!这日子没法过啦!东旭啊!” 贾东旭为人本来就比较抠,挣的钱自然不会给秦淮茹管着,一直都是贾张氏拿着,毕竟这是他妈,拿着钱也不怕没了。 但,毕竟是两口子,贾东旭多少也给秦淮茹留一点,贾张氏也知道,这完全是找理由撒泼。 听着这般哭喊声,秦淮茹心里已经哀怨过很多次了,这三个月她被上的规矩可不少,她早就已经烦了。 不管贾张氏哭喊什么,她不咸不淡地说道:“您要是觉得这日子没法过我就回村里,反正您有那七百来块钱,省着点花也能活个十来年,是我们娘四个拖累你了。” “您稍微干点活就能干到退休的年龄,到时候也能当个五保户领点公家粮吃。人家后院聋老太太过得就挺好的,你可以提前去学习一下。” 同时她的心里补一句,‘您得心善舍得将房子给人住,那人得像传宗一样善良感恩有本事,还有一大爷这种老好人,这您才能过得舒服。’ “什么!你要回村子!” 贾张氏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淮茹。 这城里面日子过得是苦了点,但是村子里面的生活只会更苦。 今年十个工分一毛五,大老爷们一天也才一毛五,一个月也就是四块五毛钱,工资比着城里平均工资差着三倍,就是干点零活都是村子里面大老爷们的两倍,能在城里生活,谁会想着回村子里面? “秦淮茹,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你回去,你让三个孩子怎么办?我可怜的棒梗啊!” 这会儿贾张氏已经怕了,三个孩子惨,她自然是更惨。 秦淮茹皱着眉头,看着贾张氏在那儿哭喊,她大声说道:“不是我想让三个孩子怎么办,是您想让三个孩子怎么办!我在外面干活挣钱,回来还得伺候着您,您半夜睡得踏实我晚上还得照顾着小槐花,就这样您还不满意,您让我怎么办?” “我是为了三个孩子才一直忍着,您要是看不惯我,那您就把我们赶回村里,我本来就是从村子里面出来的。穷人家就穷养,富人家就富养,饿死了算我们娘四个命不好,也不用在这城里活不出个人样,任劳任怨地低着头还得听您数落,就好像我不是人一样。” 这村子里面的进城是稍微难些,但那是不知道门路。 短短十多年,四九城的常住人口从三百多万提升了一倍,也就是说这十年里面四九城每年都有十多万人进城。 就像是住在这四合院,易传宗突然就过来了,进了厂子里面当了正式工,户口直接变成城市户口了。 还有很多的户口迁移的办法,在村子里面不知道门路,到了城里就变成茶语饭后的谈资。 这时候人多闲,在城里待得时间长了,聊得多了自然知道进城的办法,什么工作能做,怎么在城里活下去。 秦淮茹也不是真想带着孩子回村里,村子里面和城里的生活确实有差距,她不可能让孩子跟着她受苦。 但是,她现在也是真的不想再从贾张氏这边受气了,只要贾张氏别给她上规矩,她上班干活养着这么一个人也能接受,怎么也是喊了十年的妈了,关系不好归不好,忍了十年也是有感情的。 实在不行,她就想办法从这个院子里面搬出去住,然后找个活干,娘四个也不是在这城里过不下去。 秦淮茹轻抚着自己的头发,想到那个略显荒芜的小院,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他当时就很喜欢这样捋着她的长发。 这个男人很大方,似乎是心里接受了她,一次给了她一百块钱,说是不让她受难为。 秦淮茹没要那么多,拿着这么多钱也没地儿花,城里跟贾张氏在一块,她那点工资被贾张氏算计着,多花一分不行,是少了一分不行。 最后,她只拿了十块钱,想着过两天回家的时候,也给自己爹妈买些东西。 村子里面的生活苦,这三年更苦,十块钱差不多就得干两个月的活,两口子一块下地干一个月的活也挣不出十块钱来。 她要是能带回去,相当于多了一年十分之一的收入,家里指定能过个好年,买点煤炭能暖和些,过年能吃好点,留着不花,来年生活也能宽松些,有钱这人活着就松了口气。 贾张氏这会儿完全慌了,看着秦淮茹那有些失神的模样,似乎真想着回村! 那哪儿行啊! 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之前给秦淮茹上规矩,也只是为了敲打一下这儿媳妇。 毕竟易传宗这么一个单身的大小伙子过来,似是在工厂里面表现的还不错,人长得也是人高马大的看着安全,她怕秦淮茹心里长草,这才三天两头的拾掇拾掇。 要是傻柱这种还好,这人但凡要是精神点,也不至于现在也每个媳妇儿,没什么威胁。 一直到易传宗结婚了,她这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偷偷去临工院的时候,又看见那个记工的李浩跟自己儿媳妇套瓷,索性秦淮茹表现得还不错,根本不搭理这人。 不过她也不敢放松,还是隔三差五的上着规矩,没事不阴不阳地点两下。 如今这是将人给惹恼了? 这完全违背她的初衷啊! 贾张氏干净麻溜地服软。 “淮茹啊,你还真生妈的气了?妈的话是多了点,这不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 “现在东旭走了,我这有病也没几年活动的劲儿了,我怕你疏忽了三个孩子。” “以后妈不说了,咱们这日子还是得过。其实妈也不是嫌你花钱,只是这五毛钱也不是小钱,咱家现在这个情况,我这不是看着心急嘛?” 贾张氏就算是说了软话,也没想着去和秦淮茹换个班什么的。 她这也是当了二十年的寡妇了,好不容易熬着儿子长大了,只想在家看看孩子享个清闲。 现在儿子虽然没有了,但这不是还有儿媳妇嘛,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心里当然是不愿再去干那些活计。 秦淮茹没有搭腔,只是缓缓地点点头,能在这院子里面最好了,这边她和孩子生活着也习惯,平日里也能见着她的男人。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男人心里才有想法,真要是隔着十里地,感情不深,这男人能将人给忘了。她这心里也明白,自己指定是没法跟花姐姐比。 今天,她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给自己爹妈养老都不乐意听那些难听的话,这一个关系一直不好的婆婆老是刺挠她。 说句不好听的话,真要是狠狠心改嫁了,这老太婆跟她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贾张氏那边抻着头仔细地打量着,她这会儿脸色是又忧又怒分外纠结,忧的是这会儿真把人给惹急了以后日子没法过,怒地是这秦淮茹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这是外面有人了? 她这会儿也不敢问,也不敢试探,只能心里面警惕着,等抽空抓一抓。 要是能抓住人,这事儿还能拿捏。 要是现在就揪着人不放,把这儿媳妇撵回老家,他们可就没什么关系了。 现在维系婚姻关系的人没了,法律上面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把儿媳妇撵回老家,这最后名义上面的关系也没了。 只要秦淮茹不想着要这城里的财产,就没有义务赡养她。 她敢赶人,秦淮茹这架势就想走,到时候连孙子孙女都不归她,把她一个人留在这,老了就真跟聋老太太一样,那也太惨了。 此时贾张氏心里那个悔啊,秦淮茹一直做的都不错,要是她能管住自己的嘴,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份田地。 两个小姑娘睡得有点不安稳,却也没有醒,最近家里面贾张氏吵吵惯了,两个孩子也差不多适应了。 秦淮茹和贾张氏都没有再说话。 一时间,房间里面没有了声音。 …… 第二天,上午。 秦淮茹迈着小步子朝着西南方向的临工院走去。 因为是工厂里面的零活,在完工之后要拉到工厂里面审核数目,并且结算工资,所以时间方面要晚上两天。 “吆,秦淮茹,气色不错嘛,这是昨个儿去洗澡了?还是家里有什么喜事儿?” 院子门口,一位三十来岁,脸型椭圆,留着***头的妇女开口招呼着,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 平日里秦淮茹心情不怎么好,笑起来也不是多么自然,再加上大家都是一冬天才洗一次澡,这皮肤上面有着一层细灰看起来颜色要暗一些。 如今这神清气爽地走过来,精神外貌都发生了变化,和往日大不相同,就比较让人好奇。 “何姐,您昨天不是都放假了嘛,今天怎么也过来了?” 秦淮茹小脸上满是笑容地问候。 这位何姐并不是像她们一样干零活,而是工厂里面的正式职工,并且属于办公人员,在这临工院里负责统计和分配的工作,丈夫在工厂里面也是个官。 何姐似是有些不满地说道:“嗐,我家那口子让我过来的,说是这活得有头有尾,今天结算完工资跟你们一块下班。”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巧嘴说道:“何姐您真是辛苦了,有您在这里看着,指定不会出错的。” 何姐也是笑了起来,她在这为的什么,为的不就是让大家看她一个好,秦淮茹这是说她心坎儿里了。 她的面色略微犹豫,随后对着秦淮茹招了招手,示意那边过来听着。 秦淮茹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凑了过去附耳听着。 何姐朝着周围看了一圈,随后说道:“你怎么来这么早?李浩那个家伙昨天找你了吧?别怕他,他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越怕他他越是过分。” 秦淮茹一脸感激地说道:“何姐您放心吧,我知道他是什么人。” 何姐点点头没有多言,有些事情点到即止,善心的提醒一句就够了。 这李浩上面有着关系,不到自己身上谁也不愿意真得罪这人,要不然就是给自己家惹麻烦。 “行,你进去吧,我出来的时候见他在前院转悠呢。” “好的,谢您了何姐。” 秦淮茹进门后小脸就绷了起来,这李浩也不少找她一次两次了,只不过私下里说谁也管不着,她告了也没用。 刚开始李浩还甜言蜜语的哄骗她,她这边不搭理这人,却也不敢得罪,只能不断地敷衍装傻。 李浩眼见着没法得逞,想着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于是就变着法的找她麻烦。 她需要回家喂小槐花,这李浩记工的时候做手脚扣她一两个件,要不就是拿着不合格的工件给她换了。 末了儿,见这些招都不好使,李浩就威胁她,不让她进工厂工作,就算是进去了也要开了她。 前院,一个身高一米七多的青年在院子里面踱步,他的身形站起来较为强壮,一身对襟衫也能撑得起来。 来回走着的功夫,李浩一歪头就看到了前门口的秦淮茹,他梯形的脸上一下露出了笑容,薄薄地嘴唇咧到脑后跟。 ‘这小脸严肃起来还挺好看的,应该是想好了吧?没上床之前净装正经,女人啊。’ 李浩洋洋得意地缓缓迎上去,他就喜欢这女人一点点屈服的模样,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临工院地方太小,这里的女人也多是年纪偏大的。 他心里是想进第三轧钢厂的,不过李主任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的品性,怕去了厂子里面给他惹麻烦,随便找了个地儿安排了个闲活,情着李浩折腾。 反正临工院就这么大的一点地儿,也不怕有什么大祸。山高皇帝远,出事儿了也能甩干净。 走到俏寡妇的身侧,李浩脸色暧昧地说道:“秦姐,一会儿您领完工钱,咱们一块出去吃个饭?” 秦淮茹依旧是步伐袅袅地朝着前面走,一副妇女乖巧的模样,她这开口却没有那么老实,不咸不淡地回了俩字,“没空!” 李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被拒了! 这女人敢给他甩咧子! 他的那些话可不全是威胁,上门请四叔帮忙虽然会被训得比较惨,但是这有些事儿也不是多么难办。 他这人有几分急智,做事也够稳妥不留小尾巴,李主任一般都会帮忙。 看了两秒,李浩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因为前面的秦淮茹已经停了下来。 他就说嘛,一个寡妇还是好收拾的,无依无靠的没人撑腰总得过日子生活,他只需要按规矩来办,很轻松就能驯服。 那边秦淮茹猛地回过头来,眼见着李浩凑了过来,她再次平静地开口,说着易传宗教给她的话。 “纸包不住火,平时去我院子的时候小心点。工厂不是派出所,你要是在外面被抓住了,那你得好好掂量掂量。” 说完秦淮茹腰肢一扭,转身朝着中院走去,今天在那边的主房结算工资。 李浩整个人愣在当场,脸上的表情直接凝固了。 被发现了! 会是谁? 这女人怎么知道的?她傍着谁? 被他欺负了两个月,这时候才发话,这是唬他的吧? 李浩的脸色青红变化,早上开开心心地出了门,一早在这临工院等着,结果这会儿不仅没得逞,反而是被将了一军。 有人抓着他的小尾巴! 他和童寡妇商量好时间之后,这才翻墙进去,看见门口窗户上挂着绿色小花鞋表示许大茂不在家,院子里面当时没有动静,许大茂也没有发现。 那么晚,一点动静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也就是说在外面被看到的?这是想拿捏他? 李浩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决定先问问童寡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然后晚上再去道上问问。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茂,该喝酒了 秦淮茹走过前院,整个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她是真拿这人没法了,她不是没找人求助过,但是这一两个零件的事儿,谁会为了她得罪记工的? 李浩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她有理难辨,没有证据更是白搭。 后面这人还要开了她的工位,这才是最可怕的,在村子里面一个月十块钱一家子人都活得紧巴。 这城里虽然方便一些,‘繁华’一些,相应的花销也大。 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一个月普通的活法八块钱,她们家俩大人,一个半大的小子,还有俩小姑娘,越往后面花钱越厉害,没有工作这人活不下去。 李浩的反应她看在心里,这人指定是被唬住了,她男人的方法好使。 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听从安排就好了。 来到中院,秦淮茹就看见正门门口坐着的两个人。 那是一对比较年轻的男女同志,两人坐在课桌后面,和在工厂里面领工资的形势差不多。 如今那个男的正在翻着账本查对着,而那个女人则是点着钱。 当一沓一元的钱轻点完毕,那位年轻的女同志抬起头来,“你来的早了些,等人齐之后排队领工资。” 秦淮茹笑着回应着,“那我等会儿,我在家也没事儿做就提前过来了。” 她手里面没钱,这过年没钱能买什么?过年买斤面剁点包子馅就算是过年了。 稍微停顿了一秒,秦淮茹主动地问道:“我要不要出去跟后面来的人说等着?” 听到这话,那位年轻的女同志笑了起来,“不用了,只是按照顺序发不容易出错,我刚才核对过了,金额没有问题,过来之后聊聊天也好。” “哎。”秦淮茹笑着应了一声。 年轻的女同志对秦淮茹的观感不错,人家方便她工作,她也能关心别人,“这样,你说说你名字吧,我看看你的工资情况。你这么早过来,应该也是问这事儿吧?” “秦淮茹。真是麻烦您了。” “没关系,就当提前熟悉一下。” 年轻的女同志随口回了一句,然后认真地翻着手中的账本。 秦淮茹耐心地等待着,确实,她对自己的工资还是比较关心的,这关系到这个年怎么过,她得算得仔细点。 不一会儿,那儿年轻的女同志就找到了秦淮茹的名字,此时她的脸色略微古怪。 之前她见人来得早,心中就有所准备,要不是情况特殊,也不可能那么早就来等着拿工资,这才在有好感的情况下帮忙查一下。 如今找到了秦淮茹对应的工账,她对秦淮茹的印象差了不少,她开口略微清冷地说道:“你上个月就有五天工件数量不足,这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有五天的工件不达标?” 她的言语之中多有责怪的意思,能来这边工作都是家庭比较困难的,大家都是尽量多挣一分钱,结果这边不认真工作,不想在这干,有的是人来过来,这就有些愧对组织的关心。 不过她心中也有好奇,想听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淮茹的眉头也是皱了一下,这李浩真是太狠了,一共十五天的工作,给她算的五天不达标。 明明她每天都能完成任务,李浩不给记工,克扣她的工件数量。 她很多时候都要加班才能完成规定数额,结果这人第二天来了又将她加班完成的工件换成了残次品,最终努力过了也完不成当天的任务。 秦淮茹勉强的笑着,她找不到公道,却也不想让人误会她。 于是她解释了一句,“我婆婆头疼起不了床,我家孩子才三个月,每天都得回去几次,下个月我会加快速度的。” 年轻的女同志微微皱眉心中多了几分理解,声音也柔和了很多,“这账我们有规定,只能按照账目来结算。” 秦淮茹笑着应道,“我理解,我的工资是多少?” 年轻的女同志点点头,“一天合格的工资是三毛二,一月三十天是九块六,有四毛钱的全工奖励。你完成的数量虽然不达标,数量也算是可以,那五天一天能有三毛,总共一块五。” “不过,这个月的十五天,因为过年也是发全工奖励的,这个你没有,只有基础工资。十天正常工三块二,那五天一块五,总共四块七。你比别人少着五毛钱。” 秦淮茹勉强笑了笑,说道:“谢谢您了,我知道了。” 每一次别人领工资都是开开心心的,她这边领工资都差着人家五毛钱,回家贾张氏还挤兑她,认为她在临工院磨洋工偷懒不好好干活,还跟人家套瓷聊闲呱。 之前她解释过,贾张氏不信,现在她不用解释了,心里也是一阵的轻松。 其实,要是努力做好自己就能挣得了钱来,保证家里人的生活,她肯定也会继续忍下去,但是一家子人每月十块钱真得活不出来。 现在再面对这些不公平的遭遇,她反倒是有些开心了,要不是这些事儿,她也鼓不起勇气去找易传宗,那么这些困难她只能一个人抗。 如今不只是心里没那么冤屈,有了慰藉。生活方面也能有人帮衬着。 并且听自己男人的话头,似乎还要收拾李浩给她报仇,她也不知道怎么收拾,她只需要开心地等着就好了。 …… 临工院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不少大妈、少妇陆续赶来。 末了儿,一名弱不禁风地妖娆女子也是款款走来,这女人走路缓慢脸上带着淡笑,一颗唇上痣看起来多有妩媚。 李浩在前院早就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看到这女人过来,他的眼前一亮,心中笑骂一句,‘小骚货。’ 动身连忙迎上去,到了跟前不到十公分他才停了下来,李浩弯着腰面容有些焦急,“你可算是来了。过来,我有事儿问你。” “吆,咱们李工找我什么事儿,我可是有家室的女人,您离我远点。” 童寡妇面容严肃地小退了一步,就是这姿势有点欲拒还迎的模样,双眼也是一眨一眨地挑逗着。 李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跟这女人好那么长时间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女人是真会玩,在一起的时候也特别快活。 只不过这会儿他可没有玩闹,这地方也不能正法,他只能绷着脸说道:“童娇娇,我真有事儿,别墨迹。” 童寡妇也看出是有事儿来了,不过这男人哪能让他什么都那么容易得到?能在这院子里面站得住,也着急不到哪里去。 她娇躯一扭侧首另一边,口中嗔道:“今天早上给我男人上药,敷了那么多天不见好,这药有点不太好使,你说怎么办?” 李浩心里着急,看了看周围也没啥人,他恨不得直接将这小娘皮办了,“我给你药,明天下午老地方见,这总行了吧?” 童寡妇展颜一笑,唇上的痣也微微上扬,她翻了一个白眼道:“我又不想药了,这家里男人也不中用,你那儿又太冷,他爱喝酒,要不你给买两瓶?” 李浩自然是满口答应,“行行行,这事儿你说了算,我先问你点事儿,别再闹了。” “无情。敷衍。”童寡妇嘟着嘴哼了一声,娇气地说道:“你说吧,见面就问事儿,也不似以前关心人家,见面还喊人家大名儿。” 李浩被这女人整得心里一团火,只要不娶回家,这么会玩的女人自然是极好,这些想法在脑袋里面过一遍,他连忙出声问道:“你在家里没出事儿吧?你们院子里面最近有啥大事儿?院子里面有没有比较出挑的人?” 童寡妇随口说了一句,“我没事儿。就是平时无聊点。” 李浩听着听着没下文了,赶紧再次问道:“你院子里呢?” 童寡妇翻了个白眼,“我那男人靠不住,跟着他白丢了一间房子,前两天给人穿小鞋没穿成,反倒是把自己的工作给撸了。” 她以前是个寡妇,这跟着的男人有正式工作,自然也就有房子。 只不过当嫁人的时候,这房子也就收回去了。 这时候房子不值钱,只要有个工作都是分的,她一个女人也不愁住的地方,因为之前就有房子也是城市户口,这结婚之后许大茂的房子有她一半。 李浩眼睛一亮,丢了工作这事儿可不算小。 找工作的多得是,成为正式工的也不少,但是找到了以后,工作这东西一般情况下是丢不了的,丢了这玩意儿要命。 临时工都少有丢了工作的,只有换工作这一说。 “你详细说说。” 童寡妇翻了个白眼,也是将这两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李浩皱着眉头问道:“这易传宗刚来不到半年,他能认识人家领导?单凭钳工?这和文化也不搭边啊。” “不知道。”童寡妇敷衍了一句就不满地嘟囔着,“我家那口子不乐提这人,我也都是听说的,院子里面的人也不喜欢我,你也不要我。” 李浩眼皮子跳了好几下,真要是老老实实跟着他,伺候着他,娶回来也开心,就怕这女人收不住心,他头上压力太大,给自己压弯了腰。 直接将最后一句话忽略,李浩再次问道:“他这人是不是挺横?” 童寡妇不满地回道:“这人就会对女人横,那天还叫我滚,看我男人不顺眼打他就好了,我好脸凑上去还那么凶!” 李浩皱了一下眉头,问道:“那对别人呢?” 童寡妇身子一扭不情愿地说道:“还好吧,没听过他打谁,跟院子里的人都还好。” 李浩低声嘀咕着,“不是道上的?几个月的功夫四级钳工,倒是有几把刷子。这秦寡妇的生活圈子就那么大,应该就是这人没错了。” “你嘀咕什么呢?我去领工钱了,你也不知道心疼人,让人家干那么多工作。”童寡妇不满地说道。 “你这活毕竟轻松,干的人少,转过年来我想想办法。”李浩随口回了一句,然后问道,“这人跟秦淮茹家怎么样?” “他媳妇儿和秦淮茹关系不错。” “好,我知道了,去零钱吧。” 李浩眯着眼思索着,他这会儿差不多也明白了,难怪秦淮茹这么硬气,很可能是傍着人了。 “用人家朝前,不用人家连屁股都懒得拍,那酒呢?”童寡妇不满地哼一声,男人靠不住,没钱好使,该要的好处不能少。 李浩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取出两块钱就递了过去,“不行就下点药,指望酒喝醉也太舒服了。” 童寡妇手一招就快速收了起来,“我懂,你给我的钱,我哪会给他买酒?用他自己的钱,这人还躲着我藏钱,连点信任都没有。” 一开始她是试探过的,她也想收收心,老是这样生活感觉很虚幻。 但是许大茂这人本来就自私,指望他把钱交给一个女人,那完全是做梦,秦京茹那么乖巧,都是管管外面的零花钱。 这边拿了钱,童寡妇转身开心地朝着里面走,那边还有钱能领呢。 别人都是领五块二,她没干多少活,前后能拿七块二,这阵子许大茂在家不好和李浩交流,不然这钱还能多不少。 这寡妇只要能放的开,生活方面难不了。 李浩也没有在意,这女人听话,他给钱也痛快,玩得也开心,这钱花得值。 人走了之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之前童寡妇说易传宗认识什么领导。 他心中不以为意。 嘴上说着是认识一个主任,但只要是单位里面的很多人都能被叫做主任。 这主任的差距可大了去了,高到国有部门的老大也叫做主任,这是大领导。 中间,四九城是直辖市,某一局的局长是司级干部,厅级正职,像是第三轧钢厂的杨厂长也是这个级别,要是再大的厂还能提半级。 南锣鼓巷街道办事处的主任能到正处,这职位在地级市也是某一局的局长,职位也不低了。 往下,在单位里面,一个科室的办公室主任也叫主任,但是只是科级,辅助领导办公。 再往下就是非领导职务的科员主任,严格来说算不上官,职权比乡长、村长要低。 李浩多少也听过易传宗的名号,一个刚从村里过来的土鳖,仗着身体强壮些,身体天赋还算可以,能够在轧钢厂进步的比较快。 但是要说这人认识什么大领导,那就开玩笑了。 他四叔这级别上来了,马上就要在工厂里面转成正主任,会怕一个虚的? 再说这秦淮茹可是要进工厂,那是他的地盘。 放下这边的事儿,李浩心里又思索起来,这人背景也就那么回事,这方面指定是不如他的,但是这人怎么知道他晚上去院子里? 当时他都观察好了的,那个点了,根本没有什么人能看见。 看童寡妇这神态,两人也不似有情儿,反而是像有过节,这两人关系不好,这种事情肯定是不会往外说。 一番思索李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他这心里就只剩下郁闷了。 本来想着今天能乐呵乐呵尝尝鲜,连着两个多月享受着追逐的乐趣,终于是在年前到了收获的时候。 结果,到嘴的鸭子给飞走了,反而被威胁了一通。 要是真有背景他怂得也快,这里面的门道他熟。 但是刚从村子里面过来的工人,他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气。 越想越生气,李浩嘶声低吼了一句,“这事儿没完,姥姥的,敢威胁我,我倒要看看你是铁器还是瓷器。” 说完,他扭头心中郁结地离开了临工院,准备出去找个地儿寻点乐子。 反正过年他也没有什么亲戚需要走动,也就是四叔李主任需要注重一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什么都想炸点 上午时分。 四合院的门口不间断的传来‘啪’‘啪’‘啪’放鞭炮的声音,有时候连着两声一起响,有时候有些间隔的响。 前院西厢房。 三大爷坐在老君椅上面乐悠悠地喝着茶。 三大妈带着阎解娣在火炉跟前烤着地瓜,剩下的三个小子都出去玩了。 胡同那么大,这三个小子活力也足,也不知道在哪里疯。 这地瓜是个好东西,亩产量大,价格也便宜,烤着吃当零食和平时味道不同也不会腻,味道甜兮、物美价廉算是极好的享受。 本来三人也不在意,过年嘛,哪里有不放爆竹的。 不过在听了一会儿之后,这外面的动静是一点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三大爷有些纳闷得歪着头说道:“这是谁家的小子,放了多久了?那一盒二十个就得一毛钱,这会儿怕是得放了两块钱的了吧?” 三大妈两手游离在火炉壁上,她比较怕冷,能在屋子里面坐着,绝对不会出去。 听到老伴儿的询问,她歪着头想了一下,开口道:“横是刘光天和刘光福俩兄弟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二大爷家出了上次那事儿,他那脾气就收敛了一些,平日里两个小子也没有挨打,二大妈对这俩孩子可是好得很。” 想起二大爷家里的事情,三大妈就一脸唏嘘,谁能想到一直听话的刘光奇竟然是这种人? 酒后吐了真言,结婚的时候见了红,这临到年跟前都没有回来过,以后怕是真像是当天说的那样,离开之后不想着回来,自当刘家没有这个儿子。 “这些天这俩小子以前憋得时间长了,如今手里有了零花钱,终于是可以放开了玩,指定要玩个痛快。” 三大爷一琢磨,也觉得是这个理。 但是随后又觉得不对,没听见这俩小子呼喊啊。倒是中院棒梗开心的喊了两声,二大爷应该也不会给这俩兄弟那么多钱。 “我出去看看,不像是这俩小子在闹腾。” 三大妈也没有在意,凑个热闹嘛,有人坐得住,有人坐不住,三大爷就喜欢凑合,顺便看看有没有能占便宜的事儿。 她随口说了一句,“关好门,要不然屋子里面的这点热乎气都跑了。” “我知道,我知道。” 三大爷披上外大褂,倒退着身子出了门,顺手把门给关好,两手抄着袖口就往外走着。 一出门,三大爷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天色略微阴沉好像是要下雪一般。 “今年这雪下得多啊,年前就下了两场,难道还要有第三场?” “瑞雪兆丰年,希望明年日子好过些吧,今年二月才刚开始发点肉票,那肉罐头老感觉吃不着东西。这鸡蛋现在都没放开,哎,这人算不如天算,没有这东西,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三大爷有些感叹,前面两年过得日子实在艰苦,一年不比一年,终于是有点抬头的迹象了。 过了垂花门,走到四合院的门口,三大爷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他的心中顿时恍然。 门口台阶上,一个身着大褂宽裤、留着寸头的壮汉在那儿放鞭炮。 他一手那着长十来公分的黄香,另一手朝着旁边一招,旁边乖巧的小姑娘连忙将鞭炮放在他的手里,他只需要点着之后扔到街道是上面,就是啪的一阵炸裂的声响。 而在胡同街道上面,一个留着西瓜头的小子也是一手拿着香放炮,东边放一个,西边放一个的,神色很是开心。 三大爷一见人就明白了,他就说,这谁家能那么富裕,放个鞭炮,不当吃、不当喝的,都能放上好几块钱的。 也真是会玩,放个鞭炮还能有人伺候着。 三大爷有些酸不溜丢地说道:“传宗啊,你这给咱们院子添了不少喜气啊,放了多少钱的了?” “哎呦!” 听到后边传来的声音,易传宗脸色慌张地将手里的爆竹扔到后面。 三大爷话音刚落,眼见着一个爆竹就扔自己脚下,低头看过去一定神的功夫,啪的一声鞭炮就炸了,顿时就给他吓一个哆嗦。 易传宗这时候转过头来笑道:“我当时谁呢,三大爷,您这走路带点声啊,给我吓一跳!这快乐的事儿,也不是看花了多少钱来算的,真要是按照钱来算也开心不到哪里去。” 三大爷回过神来就不乐意了,“你小子,吓了我一跳,你还恶人先告状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嘿嘿,没拿稳,给您添个喜气。” 小当偷偷地笑了一下,然后熟练地招呼着,“三大爷爷过年好。”今天他们炸了不少人了,这个叔叔很会玩。 三大爷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过年嘛,脚下响声炮,这边还道喜,没不乐意的说法。 但是小孩子能放过,这结了婚的大男人就不能放过了,三大爷捏着嗓子说道:“传宗啊,你跟他们俩孩子能玩一块。”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玩得开心,跟谁玩不是玩,他感觉挺好的。 不花钱就能喊个递弹药的,还有一个帮他点炮的。 这玩意没钱才计较谁放,有钱人多热闹了才好,花钱就是听个响,买个氛围,看个热闹,玩个痛快。 顺带着带带‘干’儿子和‘干’女儿,算是提前积累一下经验,说不定还能有点意外的奖励。 不过三大爷这口气可不像是夸人的,易传宗苦着心疼地说道:“三大爷您别提了,十块钱的零花钱都给买炮了,今天的量差不多放没了,过年我还准备整个大活,这十五怎么也得乐呵一下吧?怎么算都不够花,要不您教教我?” 三大爷听得一脸心痛,十块钱的炮仗! 这是一个大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真拿着钱不当钱啊! 过年他给孩子两毛钱买两盒炮仗,这小孩子省着放能玩十多天。 果然,这大人不会算账,这日子就没法过! 眼前这人手里就不能拿钱! “您还是别教我了,您只能省手里的,我钱没了再跟媳妇儿要就行了。” 易传宗琢磨了一下又开口了,对着三大爷刺挠了一句。 三大爷顿时一脸怒气,但是随后一琢磨,感觉这小子话里有话,他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句,“大过年的,你让三大爷心里痛快点,别拿我开涮。”说完拂袖而去。 易传宗耸耸肩,他这左等右等,一直没有等到三大爷请客吃饭,他不得点两句? 这人过日子,光算计那点死工资能挣多少钱?不得想想怎么多些进项,然后维持住? 虽然吃着喝着别人在意的东西,心里开心得不得了,这事算不上好,但是这心里也是真痛快。 尤其是三大爷。只要一想想铁公鸡拔毛这件事儿,他这心里就很是兴奋。 那边的鞭炮声也停止了,棒梗很是开心跑过来,“传宗叔,您给安排的任务我都完成了!就是有一个不响的,是个哑炮。” 易传宗转头朝着小当盒子里面看了看,那边也都放完了,三块钱三十盒炮仗,里面有十个哑炮,六十分之一的哑炮概率算是比较低了。 “我这边也没了,今天的放炮活动结束,把那个哑炮给我,凑够二十个过年咱们整个大的!” 棒梗很是兴奋地点点头,“给,传宗叔。”还是叔叔会玩。 易传宗伸手接过来,然后装在一个盒子里面,随后装作放进口袋实则扔随身空间里面。 他掏出一沓子钱,差不多有二十来块,随后从里面抽出两张两毛的,“来,一人拿两毛。” 小当乖巧地伸手要拿,棒梗则是伸手拦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过来,“传宗叔,你都给我们玩炮仗了,我们不能拿你的钱,我妈不让我乱拿、乱要别人的东西。” 易传宗微微一笑,当妈的还行,不让孩子拿,自己去拿,就是后面出了岔子。 傻柱这人是不错,但是这老实人不一定就能办好事。 看剧里,秦淮茹都想着赖上傻柱了,当然不会阻止自己孩子拿傻柱的东西,这寡妇可是很勇敢的,她巴不得棒梗多去拿点小东西让两人多些联系呢。 但是这孩子可不懂这些,他分不清拿傻柱的和拿许大茂的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自家和傻柱有什么关系,要懂点事了,怕是也不愿里面有什么关系。 “你妈说得对,确实不能乱拿别人的东西,要是别人不愿意,那就是偷,小偷肯定是不对的。不过这次不一样,你们感觉是我请你们玩的,但是在我这边是请你们帮忙。有付出就有收获,有多少付出就拿多少奖励,应得的东西可以理直气壮的拿。” “来,棒梗给我表演放炮拿两毛,下次别炸(我)那两条狗,要不然狗的女主人过来,你妈得倒霉,你俩也得挨揍。小当给我递炮拿两毛,下次注意一下反正,小女孩子要细心,不能什么事儿都大咧咧的光想着凑热闹。” “好了,等会棒梗要是还想放炮带着妹妹一块看,小当要是买了零食也跟哥哥一块吃。” “这……”棒梗感觉这话有道理,却又感觉有些怪异,一时间说不上哪里不对,他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又说不出来。 易传宗将两毛钱塞到俩孩子手里,“这什么,拿着。” “我还有其他的工作给你们,一会儿你们去趟后院告诉许大茂一声,让他把我放炮的纸皮扫干净。这大过年的要保持街道的整洁,这红色虽然喜庆,却也多少凌乱了点。” 这放了硫磺炮仗,一地的炮仗皮总得有人打扫,让许大茂出来扫地,这事儿他心里就很舒服,他抽空还想着再去买点炮仗。 “好的,传宗叔,我们保证把他喊来打扫卫生。” “行,去玩吧,玩一会儿先把小当送回家,她还小点别老是在外面,冻感冒了,过年就捞不着吃好东西了。” “谢谢传宗叔。” 横是没人对俩孩子这么好,这会儿棒梗似是要哭出来一样,他不敢在这里待下去,拉着小当赶紧跑了。 易传宗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还要面儿,多大腕啊。” 两手朝着后面背过去他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出来玩了一会儿,也该回家了,这次的放炮还是挺开心的,就是花样单一了一点。 下次尽量整点花哨的,什么多响炮仗,巨型炮仗,封闭式圆筒拟枪炮仗…… 走到前院两个厢房的门口,易传宗停下了脚步,他歪着头朝着西厢房三大爷家的位置瞥着,心中思索着,‘现在让不让炸鱼?’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再也止不住了。 炸鱼,多么好玩的一件事? 蓬的一声水花四溅,那炸裂效果简直太爽了!和扔块石头下去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小时候他只能拿着鞭炮河里炸炸泥鳅,效果也是不错的。 现在这炸药子弹的都不缺,还能自己造。 要是将手雷子扔河里! 那是什么场面? 易传宗的瞳孔瞬间放大七倍,心中兴奋的难以自持,这玩意自从买了来还没有用过。 它们应该是坏的吧?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实验一下?扔在水里不炸怎么办?好像是应该提前尝试一下? 易传宗一脸深思地往回走,现在这改革还没开了放,捕鱼也多是专业的人员来进行,肯定是考虑过可持续性,没有必要去立法这种事情,一条规定下来就行了。 这普通人也没必要研究这个,毕竟是一锤子买卖,不是每次都能炸那么多,炸一次等一年还不好处理。 没有利益就没有杀害,那些鱼活得很开心,还没有经历过人心的险恶。 这大冬天的要是用玉米面发酵一下打个窝,到时候一个手雷子下去,那还不得给一河面的白肚皮? 要是炸个百十多斤,好像也算不上亏? 主要是想想就很好玩。 易传宗已经不知不觉回到了一大爷家里,他谁也没搭理自顾自的坐在方椅上面有点失神。 里面正包着饺子的一大妈和娄晓娥两人面面相觑,一大爷也是挑着眉毛看着这丢了魂的人。 仨人都愣愣地看着易传宗,这放了个炮回来,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 娄晓娥悄悄地看起来,然后来到这人的跟前,弯着腰将脸凑上去,这人都没有一点反应。 一大爷和一大妈看在眼里只想看热闹,这小两口怕是又要打闹起来了。 娄晓娥皱着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她就是大脑王者,动手废物,这手里胳膊上都是面粉,看着像那么回事,干的活不一定怎么样。 不过包了那么长时间饺子也是累了,她抬起手从下方不断朝上,最后对准易传宗的脸,一个巴掌按在脸上。 易传宗一下就回过神来,直接抬手将虎爪给抓住,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媳妇儿?要开饭了?” 娄晓娥看着那略黑脸上的巴掌印,她的嘴里憋着笑,翻了一个白眼嗔道:“你就知道吃,不来帮忙出去放炮仗玩,真有你的!” 易传宗朝着面板子瞅了一眼,旁边包了留个篦子的水饺,其中两个上面是类似怪石嶙峋的‘荷叶包’? 五角星样式的,半月样式的,煎包样式的,大包子样式的,馄饨样式的……真是什么形状的都有,不愧是他易传宗的媳妇儿,几何成绩很好。 “我不是帮你们和面了吗?我就爱干这活,这活适合我。像包水饺这种活还得媳妇儿你来,毕竟你心灵手巧,捏的很有创意,待会儿吃起来心情也很好,你看这又是星星又是月亮的,那还不得美到天上去。” 易传宗嘴上说着好话,心里嘀咕着,‘只要不让你调馅子,只要不让你下水饺管生熟,怎么样的我都能吃下去!漏了馅儿的汤有滋味,大片的面叶也好吃。’ 一大爷满脸古怪地看着易传宗,他实在有些想不通,自家二弟这生了个孩子,怎么性格就一点都不像他们家的人? 幸好这脸型比较像,要不然他都得怀疑了。 一大妈那边抿着嘴强行憋着,险些就憋不住了。 那会儿教的时候她就憋得很辛苦,一大爷更是半路出去好多次,自从这俩人结了婚,她见天儿笑得肚子疼。 不过一大妈感觉这俩人是找对了,一个大男人整天老想着玩,一个有文化的女人动手做女人活也和玩一样。 俩人也是和谐,毕竟谁都不会干,省得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吵架了,整天打闹着过日子和没结婚似的,这感情能不好吗? 娄晓娥听到这花言巧语被哄得很开心,这面上却嫌弃,她翻了一个白眼,“你就会哄我,说吧,刚才在寻思什么呢?指定又是玩的!” “没有!我多正经的一人?” 易传宗先是坚决反对了一句,随后认真道:“我这不是不能去打猎了吗?但是咱们家也不能太艰苦了,于是我就想了点别的招,准备给咱们补充点营养。” 一大妈往这边瞥了一眼,平日里买东西她都是偷摸着买,这炒菜的时候也是尽量关好了饭屋的小门,尽量少点香味跑出去,怕的就是招人闲话。 他们家过得艰苦?除了一些个上了级别的领导和知识分子,哪里还有人比他们家过得舒服? 二大爷比一大爷差着一级,这家里的生活水平差着三个档次。 算上聋老太太总共五个人,也就是易传宗自己瘦了,他们四个都得长了小五斤,一大爷长得多些,这脸都更圆了,她的面色也好了很多,娄晓娥也更可爱了一点。 “说说,你想的什么招,我就怕你惹祸。”一大爷那边开腔了,大过年的,看好这个会玩的比什么都重要。 易传宗装过头去问道:“大爷,咱们这边的湖里河里的能不能炸鱼?” “你看!我就说吧!” 一大爷当场就横了他一眼,转头和一大妈对视,那眼神仿佛再说,得亏他问问,要不然就得惹祸了。 见自家大爷这反应,易传宗心中感觉不妙,连忙出言问道:“怎么了?难道不行吗?这公家应该没有规定吧?” 一大爷嗤笑了一声,摇摇头解释道:“对,公家是没这规定,但你要是敢在河里湖里的炸鱼,咱们前院的三大爷指定第一个控告你!” 易传宗差不多有点明白了。 “这些钓鱼的人商量好的?他们私底下有说法?” 真要是一群的人约定俗成,虽不如法律那般严苛,但这民意为天,激起公愤可不是开玩笑的。 真是得被万人指着脊梁骨骂,还是活着的时候,那日子可不好过,干点什么事都得被盯着。 一大爷点点头,“这炸鱼从老早就有,都知道这法,却少有人使用。弄的多了,又不能卖,还得招人恨。再说这一家人吃的鱼可能还没火药值钱,不值当的。” 易传宗有些遗憾的点点头,看来短时间是不能玩了,只能是以后找个机会去海里完成这个愿望,鱼雷,火炮的也挺刺激。 一回神,易传宗就感觉自己的脸被一根手指头划拉着,他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媳妇儿,你画的什么?” 娄晓娥眼神认真的比划着,轻喝道:“别出声,我快画好了。” 易传宗眼睛瞥着娄晓娥的脸,这下巴好像要分层,是不是得拽住去练练?小肚子上面的肉也长了不少,现在感觉是挺好的,应该不会变得太胖吧? “你坐我腿上画,我给你检查一下。” 娄晓娥怔了一下,小心地问道:“你那么想要个孩子?”过年了,作为媳妇儿就怕别人问这个问题。 ‘废话,谁不想要个孩子?只要能养的起,这玩意还有闲多的?放羊什么感觉,我也想体验一下。’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别多想,咱们两个都超级健康,我是怕出现意外,趁着现在有空检查一下,晚上就不用管了。” “哦。” 娄晓娥乖巧了很多,这是每天晚上都要例行的公事。 易传宗诊断了三分钟,将手从手腕处拿开,“好了,继续玩吧,一会儿伺候我洗脸。” 娄晓娥这会儿没玩的心情了,她有些失落的说道:“又没有吗?”他们两个人很努力的。 易传宗拍了拍母老虎的屁股,不在意地说道:“一般两到六个月都算是正常,像我这种勇士拼杀起来自然是争夺个你死我活,每一场战斗都是上亿名战士的疯狂搏杀,其战况万分激烈,久一点也可以理解,等待也只是为了筛选出更好的个体。” “当然,这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我是大夫,这事儿你得听我的,保持心情的愉悦才能让身体状态更好,你安安心心等着受孕就行了,总有开花结果的时候。” 娄晓娥啐了一口,眼神朝着一大爷和一大妈快速偷瞄了一眼,转过头来就是一声训斥,“你这嘴就不能把把门,大爷大妈还在这里呢!” 不过听易传宗这么说,娄晓娥也是放心下来,她再次抬起手专心的画着,开心这件事情很简单,保持日常地生活状态就好。 易传宗端坐着稍微有点无聊,要是有个躺椅还能让媳妇儿多使点劲,就当是按摩了。 转眼朝着一大妈身侧的篦子看去,满满六篦子的水饺,他想吃这东西是一项大工程。 不过这活放在娄晓娥手里应该能简单很多,毕竟小的饺子皮她包不了,真要是让她自己整,怕是一个饺子下一锅,那可还行? 他也不是多么挑剔的人,能熟,能吃就行,这年头能整多好看? 工作接近尾声,如今只有一大妈自己在收尾。 一大爷喝着茶嘱咐了一声,“下午你再去拎两袋子面回来,过年咱们就不再买了,过两天那边可能会很忙。” “好,我出去遛弯的时候带回来。” “你脸别动!” 易传宗瞥了一眼,平日里说他是孩子,自己还不是和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好,我不动。” “你又动了!” 易传宗心中无奈,只能是尽量保持着姿势不变。 “明天咱们回村子里面一趟,上次你请大家吃了顿饭,这次回去咱们特别感谢一下村子里面的领导。”一大爷那边又发话了。 易传宗有心点头,娄晓娥却不乐意,他只能开口回道:“好,上次回去我还说要请孟叔吃饭呢,算是为以前的事情道个歉。” 这全村里面伺候着他吃饭,表面是全村乡亲们一起干这事儿,实际上人家领导发了话,这事儿才能定下来,要不然最多就是施舍一点吃的,怕是没什么人愿意主动管一个大胃王,这事儿要命。 一大爷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他们也就是今年回去看看了,如今易传宗都来了城里,这村子里面没有亲人,最多也就是清明的时候回去看看。 易传宗感受着脸上的面粉在涂,他好奇问道:“你到底给我画了一个什么?” 娄晓娥后仰着身子左右打量了一番,脸上憋着笑容。 一大妈转头看了眼,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给自家男人脸上画个王八。” “我这就给他擦干净。”娄晓娥玩得开心了,连忙补救自己在大妈心中的形象。 易传宗双手环住娄晓娥的腰,语气平淡地说道:“这回,该轮到我了吧?” “不行!”娄晓娥坚决反对了一句,扭着身子就想跑,她那点力气自然是白瞎,无助地被用面粉支配着。 “哎呀,你好讨厌!别往头发上抹!” “你让我呛着了!” 一大妈捏完最后一个水饺轻斥了一句。 “好了,你俩别闹了,易传宗端着一篦子水饺去外面烧火,这屋子里面的火太小,晓娥你也洗洗,都变成大花猫了,来个人还不得看你们笑话?” 家里的最高领导人发话了,两人自然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安排。 柴房里面起灯儿烧火,土炉子的火就是旺,这蒸馒头的黑锅也是够大,不一会儿院子里面就飘起了香味儿。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寡妇的手艺 西厢房,秦淮茹一家人也在吃饭。 贾张氏坐在正对着门的西边,秦淮茹坐在对面的东边,两个孩子坐南北领边,正好将一张灰木四方桌围起来。 刚才开了一下门,外面的香气就扑了进来。 棒梗闻着水饺的香味儿暗暗吞了口唾沫,这凡是就是怕比较,看着桌前的咸菜、窝窝有些难以下咽。 小当则是拿着筷子咬着,一只手摸着桌上的糊糊碗暖着手,这小女孩吃了两口就没再吃。 本来秦淮茹和贾张氏谁都没说话的,两人从昨个儿开始就不怎么说话了,秦淮茹也是乐得清静。 贾张氏闻着外面飘出来的香味,这饺子本来味儿就香,在加上娄晓娥的手艺不够精湛,自然是一下锅就散了不少,整个和炖了一锅肉汤似的,气味自然是霸道的很。 她狠狠咬了一口窝窝头,抬眼朝着对面的秦淮茹看了一眼,如今她这个儿媳妇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整个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就好像看不见她这么个人。 贾张氏心中很怀疑自己儿媳妇外面找了人,要不然现在不会这么硬气,她这心里难受得紧,偏偏还不好开口问询,这话要是挑开了那可就没有余地了。 她想不明白这道理,但是这吵架的过程她是熟悉的,真是什么话都说出来,那么离着动手也就差不多了,她不敢和秦淮茹闹掰了。 “这一大爷家又包饺子,还是肉馅儿的,昨天就是吃的这个,人家过得这是什么日子。” 贾张氏虽是这么说,却是暗中观察着秦淮茹的表情,她要准备找人了。真要是找到了敢偷她家儿媳妇的人,这要命的事儿,她非得闹出一个好歹来! 秦淮茹听了三个月的阴阳话,知道自己婆婆是怎么想的,她没搭理贾张氏,侧身摸着小当的后脑勺询问道:“怎么了,小当,你怎么不吃饭?” “这……” 小当咬了咬筷子,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淮茹耐心地等待着。 那边棒梗急忙就说了出来,“我们给传宗叔放炮仗看,他给了我们四毛钱,我就和妹妹买零食吃了。” 他心里本来是想买两盒炮仗去和平时的小伙伴一起玩的,不过今天连着放了那么多盒,新鲜劲头下去了不少。 小当也不怎么想看放炮,他就领着妹妹去买了一堆小零食,两人吃完之后回家,小当的饭量小,回家自然吃不上饭。 “四毛钱!” 秦淮茹那边还没动静,贾张氏这边就是一声惊呼。 秦淮茹干一天的活都没四毛钱,他们吃的这顿饭也就是一毛钱,这时候随礼都是一两毛,给孩子四毛钱零花钱!一年能有个一块钱零花就不错了。 贾张氏感觉这里面指定是有蹊跷,这脸色瞬间就耷拉了下来。 秦淮茹那边听了个仔细,心中很是温暖,这人心里面果然是有她,要不然也不可能带着孩子一起玩。 至于什么给帮忙放炮,就是哄孩子开心的。 这人都爱显摆、找优越感,有什么好东西自己有别人没有才算‘公平’,放炮也得自己点才开心。 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爱屋及乌,拿着棒梗当自己人,有这个基础才能一块热闹着玩,工钱的事儿就是个奖励。 秦淮茹拿着筷子敲了敲棒梗的碗,出声训斥道:“能吃下去就吃,吃不下去就坐着闭上嘴,你奶奶不乐听这人的名字。” 棒梗的小脸有些纠结,他也知道奶奶不喜欢这人,毕竟在家没少听易传宗坏话,但是他感觉这个叔叔挺好的,是所有外人里面最好的一个人。 他当然不敢反驳自己妈妈,只能低着头吃饭,他的饭量已经开了,那点零食指定是不够,现在他还没吃饱呢。 贾张氏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能吃下去就吃,吃不下去就坐着闭上嘴。’ 这是指桑骂槐让她听喝,含沙射影地刺挠人。 是不是,能一起吃饭就一块吃,不能一起吃饭就带着孩子走?这是威胁她呢? 贾张氏被憋得心头窝火,这个儿媳妇之前挺温顺的,突然之间变得绵里藏针起来,偏偏她还只能受着。 这能伺候的人心里多舒服,起了坏心就能让人如鲠在喉。 贾张氏之前是被伺候的太舒服,她忘了这寡妇都是很精明的! 她忘了本来两个人抗的事儿变成一个人抗经受了怎么样的磨砺。 当初她带着贾东旭的时候可是有勇有谋,面上彪悍泼辣一点亏都不吃,心里也充满了算计。 寡妇的身份让外面的人闲言碎语,生活是最好的老师,见人脸色自然能够轻松地学习察言观色,在邻里之间周转,她也就变得能说会道。 那时候贾东旭就是她最好的寄托,怎么苦怎么累她都能撑下来。 不过这儿子长大了十多年,她这腰板子直起来之后行事风格大有变化。 没有比发泼来得更加畅快和有效的方式了。 状若癫狂地发泄以前心中压抑,一出声就让人畏惧三分,她也惯用这一招。 同时她这说话的技巧也没忘,言语阴阳,语锋犀利。 就是她这技巧使错了对象,跟同为寡妇的秦淮茹老是这么刺挠,加速这小女人的成长。 本来共度难关的一家子,经受外人的偏见和异样的眼神就够苦难的了,这一家人要是能安稳过两年,同甘共苦、相互依偎的感情自然深厚,一些事儿也会照顾着彼此的感受。 秦淮茹就算在外面难受,最起码家里人理解支持,这人还没被逼到绝路上,什么事儿忍忍就过去了。 为了家人生活她可能什么都会做,后面要是犯了错误,对待自己感情深厚的家人,她自然是心有愧疚,也不会想着抛弃谁。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反了。 贾张氏指望着秦淮茹,还不好好对人家,拿她当个外人看,在家里比外面人说得还难听,没人能受得了。 秦淮茹这些天可是和贾张氏学了好多手艺,这会儿贾张氏开始品尝了。就是来得太过突然不容易适应,让她那颗畅快了十多年的心骤然堵了起来。 越想越窝火,贾张氏不敢对着秦淮茹发脾气,只能开口骂外人,“你说这易中海作为院子里面的一大爷,见天儿这么个做饭法,他让外人怎么吃饭?他自己一个八级钳工衣食无忧的,也不考虑一下邻居的感受,就这么做一大爷的?” “还有易传宗那个饭桶,打头野猪就尽快吃完了,整天闻着这味儿让人怎么吃饭?一顿饭吃那么多,但凡少吃一口也不差什么,拿过点来也能让我家棒梗吃饱,我这孙子正长身体呢。” 秦淮茹心里一阵无语,这是人家的问题吗? 别说他们现在有这关系,就是没现在这关系的时候,人家也没少往这边拿东西。 因为她是个孕妇,还是个寡妇,院子里面的人家就给他们家的东西最多。 她这边疼孩子,分出一半来紧着孩子吃,结果这老婆婆也眼馋,盯着她的那一半。 她一个村子里面出来的村姑,能够吃得了苦,真要是自己吃,就是不吃也行,但是她还得给槐花喂饭呢,这营养差了孩子怎么办? 几个月的功夫,她整个人轻了十五斤,比着当初没怀孕的时候还轻五斤,这时候人的体内可没多少脂肪,她的三围都小了不少,冬天的衣服都进风了。 那边棒梗低着头小脸纠结到了一块。 要是说着外人,他也感觉这话没什么问题。 但是说到易传宗,他心里比较亲近,自然也就会替人考虑,也公正一些,这就让他感觉奶奶的话有点问题。 当然,棒梗也是想吃水饺的,只不过今天他玩得很开心,他心中对易传宗很有好感,也是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昂着头不满地说道:“奶奶,那是别人家里的东西,咱们什么都没干,人家凭什么给咱们送东西啊?无缘无故拿人家东西,那不成偷了吗?” 说完棒梗感觉很对,逻辑没有问题,他拿起棒子面的窝窝头开心地笑着,“其实妈蒸的窝窝头也挺好吃的,这回的窝窝头上面还有个红枣。要我,我不想给别人。” 贾张氏被一句话呛得说不出话来,张着嘴看着棒梗有点发呆,反应过来她忍不住责骂道:“傻孙子呦,我这是想着给你弄吃的,你个小没良心的。”说着还用手指头点着棒梗的脑袋。 棒梗被点的头一歪,只是撇撇嘴,这么大孩子认死理,按照他现在的认知,这会儿他感觉自己想的没错。 秦淮茹听到棒梗的话不禁笑了起来,就是这微笑有点苦涩,只能给孩子吃窝窝头加个甜枣,是她这个当妈的没那么大能力。 “妈以后给你蒸窝窝头的时候都加个红枣。” 棒梗开心地点点头,大人的肯定对小孩子是莫大的鼓励。 贾张氏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这孩子是没尝到甜处,不然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吃到嘴里的时候就感觉香了,脸皮能值几个钱?对错重要吗?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去了怕是要不出来,她也不想自己去拉这个脸,于是转头说道:“你去给孩子要点水饺吃,他们家做了那么多,要点汤来也是好的,我刚才还听见娄晓娥在那儿喊,‘怎么都破了’,一个女人家连包饺子和针线活都不会……活脱脱一个千金大小姐。” 这后面的称呼完全是讽刺,现在这年头哪里还有喊千金大小姐的? 秦淮茹端坐着吃饭没有去要的意思。 让她去要? 要是两人没发生什么关系的时候她能去。 左右不过是丢点脸皮的事儿,还是院子里面的邻居,也没那么不好说话,说两句好听的,人家给就给,不给就笑嘻嘻的过去。 但是这会儿,那儿坐着的是她傍着的人。 她这时候过去,娄晓娥可还在那里呢。 场景不合适,多少有点儿要挟人的意思。 要是一大妈那边再不愿意,平白着让她男人难做。 有什么东西私下里要就是了,她这男人百十块钱都愿意给,一顿饺子能值几个钱? 再说这怎么要也有门道,不能缺什么就开口直接要,仗着两人有情儿理直气壮地换东西,那太伤感情了。 她只需要说事儿将清楚自己的现状,心疼她自然愿意帮忙,主动起来,这人就没有任何心里障碍。 贾张氏见秦淮茹这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恼了,好啊,现在连孩子的事情都不重要了,这是真在外面有了人,准备继续生? 贾张氏那边刚想开口,门外就传来了呼喊声,“秦姐!” “哎,来啦!” 秦淮茹瞬间就回过神来,刚才她还在想棒梗的问题呢,她发现不能让这贾张氏带孩子! 看自己男人怎么带的,一个上午的功夫,这孩子说话和小大人似的。 跟着这婆婆,整天只能学撒泼,颠倒是非,无理争三分,这人也没脸没皮的。 贾东旭那时候也是扣的很,给自己媳妇儿钱都扣扣算算的,就像是她拿钱送人一样。 易传宗和她在一块的时候,这边该办的事儿都办完了,按理来说也没有那新鲜劲儿了,结果甩手就是一百块钱。 她不知道易传宗总共多少钱,但是这金额超过一百,放在谁身上也算不上小数目,对女人这局器劲儿是真舍得。 贾张氏嘴里小声嘟囔着,“说到曹操来了鳖,倒是挺准时的。” 秦淮茹也没听清她说什么,这会儿她的眼神有些内疚,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偷了娄晓娥的男人,这会儿人家要过来了。 吱! 门打开,秦淮茹的脸色立马换成了笑容,看着前面的娄晓娥,她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食盒。 “晓娥,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煮的水饺有点多,给你们送点过来尝尝。” 娄晓娥脸上带着自然的微笑,今天包了一次饺子非常有成就感。 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帮着干活的时候出了问题,在和面的时候多舀了一瓢面粉。 本来就多了不少,再加上后面包饺子的手艺精湛包的饺子不结实,煮完水饺成功多出来一份咸淡适中的白菜肉汤。 就是这量有点大,整整的一大锅,易传宗根本吃不了,她只能为自己的手艺买单,过来给自己的闺蜜送一点。 “晓娥,真是太谢谢你了,一直这么照顾我们家,你进来坐会儿。” 秦淮茹笑着将食盒接了过来,入手还有些沉重,看来不光是有水饺,这饺子汤也是不少。 娄晓娥盈盈地站直身子摆着两只手,那模样像是上课回答问题的女同学,差生。 “不了,不了,我那边还没吃饭呢,我是怕你们都吃饱了,这东西隔夜就不好吃了。” 秦淮茹笑着点点头,“那行,待会儿我们吃完将食盒给你送过去,你也快点回去吃饭吧。”转过头轻喝了一声,“都哑巴了,怎么不言语呢,不认识你们晓娥婶了?” 小当甜甜地就喊了一声,“晓娥婶。”窝窝头是不想吃,但要是水饺的话可以再吃点,水饺可香了。 棒梗也是有些不情愿地言语了一声,“晓娥婶。” 这会儿他有事儿想不明白,刚才他的话妈妈也挺同意的,怎么这会儿又变了? 贾张氏只能是尴尬地点点头,她就是想多捞些好处,嫉妒人家家里过得好,嘴上不饶人,却也不是真的什么理都不分。 之前说着人家坏话,碰巧人家送东西过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被打了脸自然心里别扭得紧。 娄晓娥对着贾张氏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点,秦淮茹这几个月没少和娄晓娥诉苦,她知道贾张氏这坏脾气。 转过头看向两个孩子,娄晓娥的脸色就正常了,“小当真乖,棒梗怎么不开心?多吃饭才能长强壮,你传宗叔都吃了八盘了。” “我知道了,谢谢晓娥婶。”棒梗略微精神了一些。 娄晓娥满意地点点头,“那行,你们吃饭吧,我去看看我家那口子吃的怎么样了,他指定又在背后说我笨不会干活。” 说完,娄晓娥撒着脚丫子朝着对面跑。 秦淮茹看着娄晓娥,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人家都是结婚嫁人变成黄脸婆,这边结婚之后反倒是和个大姑娘一样,这种个人性情就能反应婚后生活的质量,要不是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怎么会如此纯真无暇。 她的心里有点愧疚,不过跟以后的幸福生活相比,这点愧疚就好忍受多了。 贾张氏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愣着干什么呢?人家都回家了你还看,她就是个千金大小姐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吃了八盘水饺不发愁,还开心呢,两口子也不臊得慌,早晚得给一大爷家吃穷喽。” 她这说人坏话被打了脸,这良心臊得慌,心里就更难受了,她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的不是,只能从别人身上其他的地方挑刺。 秦淮茹没有搭理她,这人凡事发泄自己的不满或者坚持自己的言语,就指定是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 就算是人家好、做得对,她也得说成人家不好,做错了。 关上门,转身来到桌前,秦淮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面,然后将食盒的抽屉拉开,顿时间浓郁的水饺香味和肉味溢满了四方桌。 秦淮茹开心地将三盘水饺端了出来,一盘先给棒梗,随后一盘给了贾张氏,最后一盘放在她和小当中间,“小当,你和妈妈吃一碗。” 紧接着又把三碗汤端了出来,还是之前的摆放。 “哇,好香啊,妈妈。”小当开心地欢呼了一声。 贾张氏又不满地牢骚了一句,“看着包子汤下的,真是糟蹋了粮食。” 秦淮茹这时候有点烦了,怎么老是在家里抱怨,“是是是,人家糟蹋了粮食,但那也是人家的,人家要是不糟蹋,这饺子和汤也不会出现在咱们家。” 贾张氏嘴里又嘟囔了几句。 她就是嫉妒,人家好心送了东西过来,她也不会感谢,只会更加嫉妒,因为那是人家的剩。她不会想,要是人家不送来,她连点剩都求不到。 秦淮茹没有理会贾张氏,她在椅子上面坐直,随后前倾着身子,抬手用筷子打了一下棒梗的手。 棒梗的手缩了一下,两手放在桌上一副乖巧模样,他不明所以地问道:“妈,您这是干嘛?” 秦淮茹微微昂头,她一脸严肃地问道:“刚才人家送东西过来,你怎么不言语?” 贾张氏开口凑了一句,“一点剩东西,你让孩子先吃饭。” 秦淮茹俏脸转过来认真道:“我管孩子呢,您别说话。”再次转过头来,严肃问道:“说吧,怎么回事?妈不是和你说过要懂礼貌吗?你看院子里面的人,谁见面不是都得言语一声,人家送东西过来,你怎么就张不开嘴喊人。” 棒梗的小脸有些纠结,低声说道:“我们不是不能无缘无故地拿别人东西吗?您刚才怎么直接要了晓娥婶的水饺?” 秦淮茹面色缓和了很多,柔声说道:“这是人家送的,不是咱们自己拿的,人家自愿给咱们的,算不上是偷。” “这又是你晓娥婶,咱们是一个院子里面的邻居,人家心地善良,看咱么困难,这才帮助咱们家。你晓娥婶人好不图咱们什么,要是外人送东西就不能要了。” “现在人家帮了咱们,要是人家有麻烦,咱们也要懂得回报。” 棒梗深以为意地点点头,“传宗叔也很好,他请我们放炮仗,还给了我们四毛钱工钱。以后我要是挣钱,我也请他放炮。” 秦淮茹听后不由宛然一笑,放炮这事儿能行得通,那么大的人了买一大堆的炮仗,气得娄晓娥直跳脚。 贾张氏那边就不开心了,不说这件事,她都差点忘了,无缘无故地谁会给人家孩子四毛钱? “平日里我也没见他给谁家孩子钱,我看这人就是别有用心,你俩说说,之前是怎么遇见他的?” 棒梗一脸不服气地说道:“车大叔家里宰了一只大公鸡,他家老大车干扎了好多鸡毛毽子,我们就是想去三道胡同看踢毽的,只不过碰巧看到传宗叔在放炮,我才过去问能不能让我放一个。” 贾张氏撇了撇嘴说道:“你妈干一天活都没有四毛钱,这人指定是没安好心。” 棒梗也知道自己放炮肯定拿不到四毛钱,这种事儿别的孩子都是抢着干的。 如今才知道自己妈妈一天都挣不到四毛钱,他就更没有理由拿这么多了,但是他还是有点不相信那个和善的叔叔有什么坏心思。 他只能转头问道:“妈,您一天也挣不到四毛钱吗?我和妹妹都花了。还有传宗叔,他是坏人吗?” 秦淮茹瞥了一眼贾张氏,这吃着人家送的水饺,嘴里叨念着人家的不是,要是真发现他们的事儿也能站住脚,这不清不白的就冤枉人,省的能教好了孩子。 她转头对着棒梗解释道:“妈一天确实挣不到四毛钱,现在大家有多少贡献就拿多少钱,妈妈只能清洗下零件,你传宗叔却是能造零件,最后这零件都给公家造拖拉机和小汽车了。” “他的贡献多,所以他拿得钱多,妈的贡献小,拿的钱就少。这次你们花了就花了,下次可不能乱花钱了。你像这次花的那么多钱,比妈妈挣得还多,要是都这么花了,咱们还怎么拿钱吃饭?” 棒梗点点头,今天是今年最开心的一天,又是放炮,又是买零食,虽然没有在小伙伴面前放炮显摆一下,但是吃着零食显摆也是一样的,他也过完瘾了。 就是这零食对他来说稍微少点,回家还得继续吃饭,还是吃饭更重要一些。 “那……他是坏人吗?” 秦淮茹再次解释道:“你晓娥婶吃饭的时候能想到咱们,所以给咱们送来吃的。你传宗叔玩的时候看到你们,所以和你们一块玩。你传宗叔也不是只跟你们玩,昨天他还跟后院你马大爷家的两个孩子一块玩呢,你应该见到那些零碎的炮仗红皮。” 贾张氏撇了撇嘴,这事儿她也见了,这人不拿着钱当钱,瞎胡闹厉害着呢。 “他是知道咱们家困难,因为喜欢你们,这才给你们零花钱,昨天可能也给了马航他们。你以后好好读书,将来做出更多的贡献,公家自然就会给你应得的奖励,你也有能力回报帮助过咱们的人。” 棒梗认真地点点头,“妈。我会的!” 秦淮茹微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贾张氏,她脸上表情收敛起来。 “这次你传宗叔给你钱的事儿就算了,人家好心哄你们开心,以后别要人家钱,你奶奶不乐意看这个。” “哎,我可没说这话!”贾张氏看着棒梗质疑的眼神,连忙表态,“人家给你钱,你就收着,小孩子家的没事儿。” 秦淮茹义正严词地说道:“院子里的人可以,外人的钱咱么不要!以后你也别主动去要,人家会烦的。” 棒梗还是感觉妈妈说的对,他小声地问了一句,“那过年呢?” “过年压岁钱没事。”秦淮茹吃了一口水饺,看着小当也不吃了,棒梗的盘子里面快空了,贾张氏那边已经吃完了,她直接问了一声,“吃饱了没有?妈这边还有不少。” “吃饱了,我再吃完这几个。”棒梗肚子饱了眼没饱的看着盘子里面的四个水饺,肉馅的白菜水饺,过年才有得吃,吃饱了也得再吃点。 秦淮茹轻轻点点头,也是快速地吃起来,她也有些天没沾油水了。 这个年,她准备让贾张氏吐点钱出来,要不然没法过,家里还有不少钱,以后的生活她心里也有了底儿,那指定不能再让孩子受难为。 第一百一十九章 青狼和狗 朦胧的夜,整个天空都昏沉沉的,下方更是异常黑暗。 今天的天气不好,似乎是快要下雪了。 可能这预示着明年会是丰收,但是那也是明年。 临近年关,有钱的自然开开心心等着过年,没钱的人心情却有些浮躁,今年这个年总归是要过的。 寒冷的冬风压不住人声的喧嚣,这些天黑市上面格外‘热闹’。 一名身材健壮的青年挨个在摊子上面寻找,他两手抄着宽裤上面的口袋,那模样似是在巡视着什么。 最终,李浩在一处摊位上面停了下来,这个摊子上面多是票据,而黑布摊子上面的煤油灯,也似是一盏手提的灯笼。 李浩在摊子前面站定,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摊主,那模样似是来找茬的。 这般异常的动作自然被摊主发现了。 聂同升抬起头来,趁着略微昏黄的灯火,他已经认出了眼前之人。 “呦,这不是咱们的李记工,今个儿怎么有空来兄弟这边了,不趁着夜去采蜜?” 言语之中多有调侃,聂同升有些看不起李浩,这人就顾着平时的玩闹,有李主任那般关系整日里也就是欺负一下娘们,没什么出息。 李浩听到这话气得脸皮子直跳,还敢说呢! 他蹲下身来脸色阴沉道:“哥们,咱们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大过年的你给兄弟下绊子,这事儿可有点不地道了。” 聂同升心里一懵,调侃归调侃,李浩有背景关系,他也不愿意得罪,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怎么如今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他们平日子没什么来往,最多大晚上照个面,要说冲突,那指定是无稽之谈。 如此,聂同升的语气也就不怎么好了,“哥们,怎么茬啊?想来跟兄弟掰扯掰扯?” 李浩的脸皮子再次颤了两下,这回是吓的。 他这边受了要挟过来询问,那边一副横样。 但凡有交易,里面就有水分。 能在这后门管着黑市,这背景指定很硬,同样这手段也狠,比他一个临工院的记工强多了。 更何况,似是听见了这般的动静,在摊子的后面影影绰绰走过来两道黑色的身影。 形势比人强,李浩赔笑了一声,服了个软,“我怎么会和聂哥叫板?这不能够!只不过我这到嘴的鸭子飞走了,您好歹给我个说法。” 聂同升玩味地笑了一下,“我就说嘛,拉黑了天的做生意,一般人他摸不清这门道,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碰一下呢。” 李浩连忙应道:“不能够,你是铁器,我是瓷器,我哪能跟您碰啊!我不是寻思着,您对这晚上的事儿指定门清,这才过来问您点儿事儿。” 这会儿他也是认清了局势,跟眼前这些人没法硬起来。 “这才对嘛。” 聂同升点点头,很是满意这人的态度,随后攥着身前的灯杆子将煤油灯提了起来,一个食指也是在木杆子上面敲着。 李浩的眼皮子又抖了抖,这是要按照规矩办事? 他这次可是来问罪的,就算是硬不起,但是也不能掏钱办这事儿,不然就忒怂了些,太丢面儿了,这以后哪还能直起腰来。 “聂哥,咱们这关系,您还这么玩,那不是伤感情吗?” 聂同升也没有强求,懒洋洋地放下灯杆子,“咱们哥们之间也是有交情的,这次就算了,说说吧,你跟我唱的哪一出?我这边可没有什么小娘们。嗅蜜你也嗅不到我这儿。” 李浩就当是没有听出对方的嘲讽,直言了当地说道:“聂哥,咱么那都是哥们,您这边把我晚上出来的事情说出去,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平日晚上黑灯瞎火的,除了这些常年在晚上活动的人,旁人谁会知道他晚上出来? 还是近两个月的事儿,他晚上也没遇到什么熟人,唯有跟黑市里面的人照过面儿。 聂同升嗤笑了一声,不屑道:“出来玩女人,沾了一身骚,末了儿,你还怨我这里来了,我可没工夫掺和你的那些屁事儿。” 不是嘛? 李浩仔细地打量着聂同升的表情,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后面的高瘦老三和凶煞的老五,他沉声说道:“既然不是您这边走的风,那四十三号大院的易传宗是怎么知道的?这孙子给我把事儿捅咕黄了!还他娘地威胁我!” 听到这个名字,聂同升眼瞳瞬间紧缩起来。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他们干这一行,能在这四九城的夜里站得住脚,后台硬,人也横,鲜少有怕的人,独眼龙这种老兵算一个,身强体壮敢拼命的易传宗算一个。 这种人物,他想忘记都难,更何况对方老是来这边逛游一圈,每一次都是大肆采购,也算是他们的金主。 后边,黑市的高瘦老三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看向李浩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怜悯。 那位的伸手他可是记忆犹新,大晚上的过去看不到人,那么重的身子跑起来没音,随身带着家伙什。 就这个娘们被窝里抖威风的家伙也想和那位碰一碰?这是被盯上了都不知道。 前阵子他们一起做了套办了许大茂,本来拽的跟二五八万的一个人,这会让又是打扫厕所,又是被开了工作,人前人后的低着头走路,哪里还有春风得意的模样? 衰成这样了,都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眼前这个家伙怕是离着倒霉不远了。 老三不由出声,“你今个儿来我们这,算是……”‘找对了。你就不应该招惹那个院的娘们。’ 后面的话老三没有说,因为那边的聂同升猛地抬手喝止了。 李浩那边正仔细地听着,冷不丁后面没了,他不由疑惑地看向聂同升,“聂哥,您准备有说法?” 聂同升眼神闪烁了一下轻笑起来,“你来我们这儿,可算是来对的。这事儿虽然跟我们没有关系,但是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被揪着尾巴的。” 李浩听后面色一喜,跟黑市这些家伙没关系那就好处理多了,“您说,既然跟聂哥没关系,那么咱么就按照规矩办事儿,之前我害怕大水冲了龙王庙,如今我算是放心了。” 聂同升呵呵一笑,“咱们都是哥们,多少意思意思就行,我今个儿就跟你好好说说。” “哎,您说着,我听着呢。”李浩连忙应声。 聂同升点点头,“你应该也听说过这家伙的事情,一顿饭吃十斤饭,公家发的那点粮票指定是不够。” “这家伙平日里没少过来这边买粮票,指定是你小子采花嗅蜜的时候被他看见了。你别看他块头大,这力气精细着呢,走起路来小心点,你指定发现不了!” 李浩一听这话,顿时间面露恍然之色,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他有些懊恼地说道:“这孙贼,一个下死力的还装大尾巴狼,我差点就被他给唬住了!” 骂归骂,一个工人还是好对付的,能报仇,李浩这心里面就舒服了。 “聂哥,今个儿多亏您了,要不然我还想不明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给您这个数,余出来的算是兄弟赔礼道歉的。” 聂同升看了看递过来的票子,乐呵呵地说道:“都是兄弟,当然要互相帮忙,你这就太客气了。” 一边伸手接过前来,看了看,大黑十,这好认。 聂同升乐伸手装口袋里面,“我也不瞒兄弟你,这孙贼每次来我这边换票,指定给我搂个干净,这边没货那哪行?来我这边的人都少了!人少了还赚个屁钱?” “不过我这边讲规矩,他正儿八经的换票不瞎捯饬,他那嗓门又大,我也不好赶人。但这生意确实是影响了,我这心里也不舒服。” “不过咱们为了他这么一个工人,不值得的托人整治他。听说你那小叔在轧钢厂要升官,这关系倒是正对着门,你给我好好治治他,也算是给兄弟出口气。要是能给我将人整走,那是最好不过了。一顿饭吃十斤,怎么不吃死他?不知道给我耽搁了多少生意。” “一定!一定!我能让他轻松了?” 李浩听完心里踏实了,想到自己小叔,他自然是一脸得意的模样。 聂同升和他又来回捧了两句,说了些场面话,那边李浩乐悠悠地走了,全然没有发现老三脸上怪异的表情。 一直到李浩走远了,老三才开口道:“老大,您这是准备收拾那个煞星?” 聂同升的眼皮子颤了颤,他的脸色变得无比扭曲。 “庞玉福这孙贼不地道,在这的时候咱们没少分他一份,那边老舅当官了他凑过去,闲着钱脏就别拿,他倒好,临走给兄弟们的糗事全给抖搂了出来。” “现在道上都知道我青狼被打了眼,被人拿着棍子打成了狗,跪在地上还得摇尾巴。” “他以为人走了我就没法,真以为我是白混的?姥姥!等着吧,我要是不给他撕下块肉来,让他跪着回来求我!” 老三和老五也是一阵愤恨,跟着丢脸的还有他们,把柄什么都是小事儿,口说无凭的事儿他们不怕说叨,但是这人丢了脸,那可就捡不起来了。 一阵沉默,老三低声道:“我们真要对付那个狠岔子?” 聂同升瞳孔骤然紧缩,要是有可能,他当然不愿意去招惹这个家伙。 他低头的事情有很多,但是一个轧钢厂的工人,各方面都差点。 没有领导那般威严和功绩,没有军人那般铁血,没有工厂武装部那般强势。 真要是三种情况占一方面,他低头的事儿就不算是丢人了,活在这四九城里面,谁能真正的不低头? 一个稍微厉害点的工人,还是个体,外人当个笑话看,他当然感觉屈辱,也会把当时的事情当做仇恨。 “你说错了,不是我们去对付他,而是李浩要去对付他。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老三和老五对视一眼,随后恍然地点点头,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要是抗不过去也找不到他们身上。 怂归怂,怕归怕,这恨是一点没少。 当时被打了之后,除了聂同升这个老大,就老五这个拿铁棍的,还有老三这个拿搬砖的,这两人被打得最狠,心里也是最恨。 …… 翌日下午。 “呦,一大爷,你们从村子里面回来了?” 易传宗一家子人刚到四合院的大门口,那边三大爷就出声招呼着。 “三大爷。” “三大爷。” 四个人里面三个人开心地回应着,唯独娄晓娥的面色有点不太对,出声有点闷声闷气的。 一大爷乐乐呵呵地回道:“三大爷,今个儿咱们院子里面没出什么事儿吧?” “您这回来的正好,今天街道上面来了个通知,让咱们明天去排队领年货。我还寻思着您是不是要在村子里面待一天,要是明天回来还真有点麻烦。” 这时候的过年街道上面按家庭发花生瓜子。 三年饥荒产量小,这些花生瓜子可是翘首货,大领导想整点下酒都难,招待外宾的量都非常稀少,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发一点。 按照定量,每户居民凭证供应花生半斤(含皮)和瓜子2两(熟),在四合院里面都是一个整体,索性就一块领过来,到时候分一分。 一大爷直接回道:“村子里面的家里没什么东西,这大晚上太冷在那边可待不住,索性就当天回来了。既然街道说是要咱们明天去领年货,那咱们明天根据上面的通知开个会,大家伙商量一下这年怎么过。” 三大爷点头应声,他尝试性地提醒道:“你看这都要过年了,咱们家家户户不得贴点对联什么的……” 一大爷一听顿时乐了,“他三大爷想的周到,我昨个儿还在想,今年你怎么不张罗着写对联了?毕竟咱们院子里面就你有这手艺,您这会儿终于是想起来了。” “这事儿没问题,大过年的,这事儿指定不能忘。”三大爷听到这恭维比较开心,随后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拘谨,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些对联的笔墨纸砚……” “嗐,三大爷,大家指定给您一点润笔费,就算不给钱,给点别的东西也行,哪能让您白付出?”一大爷满口答应了。 三大爷那边很开心,笑呵呵地在四人身上打量着,最后在娄晓娥身上停了下来,略微踌躇之后说道:“传宗媳妇儿这是怎么了?坐公交车不习惯?”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看破不说破,怎么还抢他的话呢? 本来他还想着等回家问问,这还没到家就被三大爷问了一个跟头,破坏两人感情了不是! “村子里面的水硬点,晓娥喝着不是很习惯。” 三大爷也是看出了点不对劲,没有在细问。 在一大爷家拿了钥匙,老两口没有添嘴。 一直回到独院,易传宗开门之后就连忙跑到炉子跟前,用铁钩子将封好的炉子打开,对着蜂窝眼看下去,还能看到里面的火星子。 “太好了,媳妇儿,咱家炉子还着着呢,一会儿给你烤地瓜吃。” 说完,易传宗连忙小心的将最上面的一个蜂窝煤放在铁炉子边缘,随后将下面烧尽的蜂窝煤一个一个夹出来,中间没有任何损坏。 娄晓娥看着他在那边忙活,嘟着嘴一屁股坐在铁炉旁边的椅子上面,不满地说道:“你村子里面的乡亲们都不喜欢我。表情那么古怪。给谁看啊?” 今天回村里,本来村子里面的人见老易一家回去是很开心的,当介绍到娄晓娥的时候,方村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乡亲们都认为花姐姐才是易传宗的媳妇儿,这人都给接到城里面了,结果没过几个月,过年带回来另一个女人当媳妇儿,这让村子里面的人接受不了。 好在当时村领导在,乡亲们心里虽然纳闷,但是这大过年的肯定不能给别人家里找麻烦,不等乡亲们追问,领导们直接就把这事儿给压下来了。 但是这村子里面的人不说,不代表娄晓娥就感受不到,她今天的兴致都不是很高,好心的回去看乡亲们,结果没有换来祝福,反而是让她有些疑神疑鬼的心里郁闷。 易传宗不动声色地换着蜂窝煤,一边随口说道:“可能太冷了吧?一个个脸冻得那么红,不到晚上都舍不得烧炭。”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转过头面色有些恍然,“这村子里面隔着不过百公里,这两边的生活条件是真有差距,这思想上面差距也不小。” “你说这城里面挨着当家人那么***日子有文化有知识的人也不少,城里又那么多新鲜玩意,看起来十分繁华,我在这里时候长了,不知不觉地就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村子里面不一样,大家伙子都差不多,也就是几个老师有点文化,其他的扫盲认识两个字就算是不错的了,平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也不用学那么多新鲜玩意,这思想是稍微落后那么个几年。” “不过不要紧,咱们明年再回去的时候,抱着个大小子回去那指定是欢欢喜喜的,这村子里面的人他就是认这个。” 说完易传宗点点头表示肯定,然后转过头去继续换蜂窝,嘴里也没闲着。 “这村子的日子苦,这人也轴一点认死理,不过他们也挺可爱的嘛,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开心不开心的一眼就看出来。” “咱们这里也在快速发展,这以后日子好过了,他们这思想也就能稍微变变,不过一些年纪稍微大点的还是变得慢,年纪小的也受些影响,指定是不能跟城里人比。” “跟他们交流的时候动动脑子找对方法,一些事你想得明白感觉别扭,他们其实根本没那意思,你这聪明人生闷气这不是找罪受吗?咱们七亿人,有个六亿多都是农民,一年见得农民多了,你还老生气啊?我还是看着你开心的时候漂亮。” “这村子里面的庄稼几个月就熟了,他们习惯看这么远,目光是浅了点,比较注重眼前的利益,再加上性子又直,发展要是快了他们一下接受不了,等以后你还有得气,我不得心疼嘛!” “哎呀!” “好了!好了!” “你别在叨叨了!一天天的就喜欢给我上课!” 娄晓娥生气地甩甩胳膊,昂着小脸气鼓鼓地看着他,“不许打岔!” “说!” “是不是和你村子里面的那个相亲的有关系!” “这次咱么回村我也没见到那个女人,你净带着我到处瞎逛,你看看我的衣服上面都是土,上面还扎着两根枯草叶子,你还给我脸上抹了一把灰,真是烦死了!” 娄晓娥卡得时间很好,这蜂窝换得再慢也有换完的时候,在易传宗手里没活干的时候开始问话。 没法。 易传宗只能紧挨着媳妇儿坐着,伸手揽着小蛮腰,入手就是大棉袄。 他凑过头去在衣服上面闻了闻,“没有臭味啊,等年后洗洗就好了。” 娄晓娥身子一转,凶巴巴地轻喝一声,“你又打岔!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让我躲着?” 易传宗脸色有些发蒙,“我带着你躲什么了?” 娄晓娥嘟着嘴不满道:“还不是躲那个女人!” 易传宗眼皮子忍不住跳了下,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插科打诨还是很有用的,这媳妇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生气、认真了。 其实,花姐姐在城里好好的,根本不在村子里面,他们根本不用躲。 他躲的是村子里面的乡亲们,这带着娄晓娥回去算是在事儿头上,乡亲们看到了指定得追问两句。 等以后再回去,这消息在村子里面传开了,该聊的早就聊完了,心里面也接受了,自然就没有那么多话了,也不会让娄晓娥受到什么言语的刺激。 易传宗脸色有些沉默。 娄晓娥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越是看,她的心里也有点慌张。 自己男人除了玩闹少有给他脸色看的时候,但那些时候都是装的,现在沉着脸就能感觉到一种阴郁,难道是真生气了? 她不由反思了一下,两人平日子工作生活都在一块,易传宗也很宠着她,天天变着法子整她心态、逗她开心。 也就是过年才回去一趟,那个女人早就成了过去式了,回村之后无可避免,她好像不应该一直追着不放,他可能也是怕会尴尬吧? 现在娄晓娥有点后悔了,她不应该乱发脾气,胡乱质问的。 沉吟良久,易传宗悠悠开口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以前的生活,那是我在村子里面的生活状态,我想把我的过去和我喜欢的事情跟你分享,它们曾经让我很开心,也很难忘。” 娄晓娥连忙乖巧地点点头,主动歪着身子躺在易传宗的怀里。 媳妇儿凑过来当然是抱住,易传宗侧着头用下巴摩擦着娄晓娥的小脑袋,心中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过年这一关算是过了! 一些话没必要说开,娄晓娥也不一定喜欢听真话。两口子过日子又不是打仗,没必要较真,把氛围闹那么僵了做什么? 其实回去一趟,他心里也在打鼓。 真要是在村子里面被人喊住问东问西的,那暴露的东西可就太多了,到时候娄晓娥还不得炸了。 一些话听到心里去,可就不是那么好圆滑过去,就算是谎言没有疏漏,他也会被追着试探几个月,到时候要是漏了陷,他还怎么兜住? “一会儿我给你烤地瓜,不当主粮,当零食吃,我感觉地瓜还是非常香的!” “嗯!我要吃黄皮的。” “好,你喜欢哪种,我就烤哪一种,我也感觉黄皮的好吃一点,红皮的做地瓜糊糊好喝。” “对,就是这样。” 说完娄晓娥昂起小脸来,意见保持一致,两人相视一笑。 两口子你侬我侬的烤着地瓜,一遍吃着一边闲聊。 “汪!汪!汪!” “汪!汪!汪!” 听到狗叫声,娄晓娥直接愣了一下,声音非常近,这是在院子里面叫的! 她转过头来不满地嗔道:“让你经常喂人家,你看吧,你的小伙伴找过来了!” 易传宗嘴角抽出了一下,也是有些不满地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的伙伴?”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两腿并着弯腰吃了一口地瓜,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不是你自己这么说的?狗是人类最忠诚的伙伴。” 易传宗呲了呲牙,“你话里是那个意思吗?” 娄晓娥偷笑了一下,侧首示意,“反正它们是来找你的,你看着办。” 第一百一二十章 花姐姐上门 天色略暗。 灰色的水泥街道上面,一名身穿黑色青年装的少妇袅袅前行。 她双手贴在腹前,长发在寒风中飘荡,那雪白的皓颈为街道平添了一份白皙。 而在她的身侧,一白一黄两只毛茸茸的中华田园犬同步朝前走着。 “蛋黄、白阳,去把你们男主人喊出来,不然你们过年没饭吃。” 说这话的时候,花姐姐单臂朝着前面一摊手,带着几分古风的气质。 “汪!汪!” 中华田园犬十分聪明,也非常忠诚,很是服从命令地朝着前面跑去。 主要还是听到了没饭吃,这威胁的话很是好使,易传宗经常用。 看着两只小家伙朝着前面急速奔跑。 花姐姐停步盈盈地站立在水泥街道的路面上,身前就是独院的大门,现在还不是她过去的时候。 “汪!汪!汪!” 远处的狗叫声不断。 吱! 伴随着开门声,等不及的两只小家伙推门站在门口,两只脚踩在屋子里面。 “你看看。你喂得它们都以为这是它们家了!” 娄晓娥看到破门而入的两只狗,心情有些糟糕,这边正开开心心地吃着地瓜,那边门一开冷风嗖嗖的往里灌。 ‘这可不就是它们家么,其实它们也把你当女主人。’ 易传宗心里嘟囔着,但是这嘴上指定不敢说,转对没好气地问道:“你们两个来干什么?出去!” 嘴中训斥着,他一边转眼朝着娄晓娥瞥,那意思是说母老虎在呢,你俩别来找我玩。 蛋黄和白阳看了两秒钟,随后它们两个动作一致地朝着后面甩了一下狗头,同时抬起前爪做出往后退的模样。 那模样似是再说,‘走啊,出去玩啊。’ 易传宗的脸色一阵怪异,这是最近没挨打是吧,竟然敢不听他的话? “噗!” 娄晓娥虽然有点心烦,却也在看着两只中家伙,她对这两只狗也不算陌生。 猛然见到它们这种动作,就好像是真的邀请自己男人一块玩一样,心里一想当真是喜感十足,嘴里忍不住就笑喷了。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笑什么笑,这些小家伙聪明着呢,相当于三四岁的孩子,再过两三年都能上一年级学习了,能够笨到哪里去? 就是正常交流而已,他教给两个小家伙的东西多着呢,把风、爬墙、装死、暗语、追踪,它们可不是只能看家护院,以后要是有机会,带出去打猎都是可以的。 “好了,真是怕了你们了,给,这个给你们吃了,我一会儿再烤,快走!” 易传宗没有办法,无奈地将手里的半块地瓜扔到外面的地上。 白阳立马去吃地上的地瓜,蛋黄则是轻喊了一声,再次做出之前的动作,那意思是要喊他出去。 易传宗心中奇怪,但两個小家伙一点也不着急,他也就放下心来。 正要出声再次询问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女声传来,“蛋黄、白阳,你们在哪儿呢?” 易传宗心里一突,平时都是他去花姐姐门口逗狗,花姐姐可是从来没有来过,如今这是找他有事? 转头看去,娄晓娥蜷缩着身子,手里捧着热地瓜,神色有些警惕。 一些离奇的事情平白说出来是没人相信的,真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会感觉莫名的敬畏和恐惧。 “你看,你还把人家主人给招来了!” 娄晓娥有点色厉内荏地责怪着,这是她潜意识的反应。 她也就刚发现和花姐姐住的很近的时候反应有点大,现在风平浪静地住了那么多天,也没有听说过什么诡异的事情,她的心里已经不怎么怕了。 不过要是有可能的话,她也想和花姐姐离得远一点。 易传宗点点头,道:“我去问问什么事儿。” 对于娄晓娥的反应并不奇怪,毕竟真要是没事,村子里面的人也不会离得他们两家远远的。 娄晓娥见他站起来,她手里拿着热地瓜也跟着站起身来。 两人走出去门去,花姐姐也从院子门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灿烂地微笑,开口柔声说道:“不好意思,它们两个又过来了。” 娄晓娥偷摸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易传宗,也是回了一个略微生硬的笑脸,“没事,都怪我家男人,他喜欢狗不自己养两只,净乱喂东西。” 易传宗眼皮子跳了一下,说他没养狗,其实养了。 他现在很疑惑,花姐姐过来是不是有事情找他。 “说起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花姐姐眉头轻蹙,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忧愁。 娄晓娥心里嘀咕,‘不好意思说,那就不要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梗着脖子说道,“有什么事情吗?要是有什么我们能帮助的地方,我们会考虑一下的。” 花姐姐脸上的笑容再次绽放,“那就好,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我过年的时候要到亲戚家里去,那边的环境有点特殊,我不好带着它们两个过去,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伱们帮我饲养它们几天,我会支付它们口粮的费用。” 娄晓娥听后松了一口气,这事儿算不上难,平日子朝着院子里面扔两个窝窝头就差不多了,放出来,这两个小家伙也算是听话,过年热闹一下也没什么。 她暗戳戳地扭了易传宗两下,随后应道:“没问题,我可以帮你看它们几天。” 花姐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那真是谢谢你了,我应该会离开五到七天,过年这两天要是有可能的话,给它们点剩菜剩饭,它们会很乖巧的。” 说着她就盈盈地走过来,对着易传宗温柔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块钱给娄晓娥递了过来。 娄晓娥见那一块钱倒是不怎么惊讶,上学那会儿她就知道花姐姐的家里有个领导,平时生活的也很不错,也没个调皮的男孩子敢欺负。 如今都上班了,一个单身的女人自然会有不少积蓄,她直接伸手接了过来。 “看来你很喜欢它们,别人可舍不得几天花一块钱,过年我会让它们吃好点的。” 花姐姐依旧微笑着,“谢谢。”转头对着易传宗也笑了一下,随后低头轻喊了一声,“蛋黄、白阳,走了,你们过年的饭有着落了,我们回去。” 两只小家伙乖巧地跟在后面,一步两回头,似是想不明白这男主人为什么要住在两个地方? 易传宗看着花姐姐离开有点愣神,就为了这事儿? 是说狗的事儿? 还是在含射着说他? 把他交给娄晓娥单独管几天? 怎么越想越是怪异呢? 要是说的狗的事儿,其实不用过来的,他过去的时候随便说两句就行了。 这突然之间袭来,他还感觉心慌慌的,差点就以为花姐姐要给他送个王炸。 大过年的,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 ‘1、2、3、4……5!’ 娄晓娥昂着小脸默数五个数,接着就暴起狠狠地给了易传宗一个肘击,反正又打不疼,平日子她非常下得去手。 其实本来她是想着数到十,只不过没忍住! “你看!你还看!人都走没影了,你在看什么!” “我没看人,我只是在想后天聚会的事儿。宗烈说是要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一下,我想着把师父店里的人参给买了,然后给宗烈送一些过去,毕竟是那么严重的伤势,养一养总归是好的。” 易传宗说起谎话根本不用眨眼,一本正经的说正事,这又是人际关系,又是人参的,指定能吸引媳妇儿的注意力。 这虎娘们老是想吵一架,不给她捋顺和了,那两口子不伤感情嘛。 这两天他也没去师父那边,除了那天拔了一个须,他还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处理才好,毕竟这玩意药劲儿大!贼好使! 这两天他都戒茶了,好东西不能糟蹋了,要不然太心疼了。 “真的吗?我感觉你在骗我!” 娄晓娥一脸狐疑地看过来,两人聊着狗的事儿,跟人家宗烈有什么关系?这人的思维怎么就那么跳脱? “嗐!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你可是我媳妇儿,走,咱们进屋,你看把你的小脸给冻的,都发红了!” 易传宗连忙伸手搂着往屋子里面走,变换一下场景,赶紧让媳妇儿忘了这一茬。 娄晓娥被推搡着往里走,她还是感觉有些奇怪,“你没少骗我。”说着就绷起脸来,“我可警告你,你离花惜凤远一点!” 都是老同学,她当然知道花姐姐的怪异。 这女人第一眼看起来似是有些不太协调,但是盯着看一两眼之后就会发现很漂亮,越看越耐看,哪哪都好看,很是勾起人的好奇心,平日里也很是吸睛。 上学时候那会儿,不是没有不怕死的男学生过去套瓷,小则大病一场,大则头破血流的见了红。 主要是,她得管住自己男人。 “好,我听您的,咱家你说了算,我只需要听喝就是了。” 易传宗哄嚯了一句,随后关上门打了个比方。 “我一个小时能走十公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离着她二十三个小时那么远总行吧,二百三十公里的距离,这距离够安全了吧?” 娄晓娥坐在小马扎上昂着小脸嗔了一句,“你就是哄人,咱们离着总共一百米,照你的说法都远到渤海了。”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他就是这么诚实,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一般都会和花姐姐相处一个小时左右,那是一点都没有骗人。 现在花姐姐是单位的职员,又有家里的背景,娄晓娥根本没想到向阳村的花寡妇会是花姐姐,两者根本联系不到一块,这才没有丝毫警惕。 但这事儿以后早晚都得说开,到时候怎么骗娄晓娥的都得还回来,易传宗只能利用博大精深的语言,尽量说‘实话’,要不然以后可不好下台。 尤其是花姐姐今天这个突然袭击,易传宗心里很是慌张,似乎他想让花姐姐安安稳稳的隐藏着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花姐姐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听话’,如今开始给他施加压力了! 娄晓娥那边没考虑这么多,她这会儿面色有些犹豫,随后小声问道:“你真准备用家里的金条去换那什么野山参?还是百年的?” 易传宗理直气壮地说道:“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娄晓娥的面色有些古怪,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继续小声地说道:“那个东西很贵的,两条小黄鱼买不来!” 她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她感觉易传宗的那个神棍师父在骗人! 易传宗脸色有点发懵,这玩意那么贵?两条小黄鱼还买不来?那可是一千多块钱!应该多少能买点吧? “那野山参就是救命用的东西,哪能买完整的。两条小黄鱼就是买一点,我就是准备给咱爸那边补一补。你回家的时候又不是没见,他头上都开始长白头发了,虽然很少,但是这事儿得注意。” “他前半辈子就费心劳神的,之前环境不好,他殚精极虑地思考着出路,现在这人的身体就有些差,寿命都受不少的影响。后面还有三十年需要奋斗呢,外面虽然能做生意,但这事儿也轻松不了,没有好的身体怎么打硬仗。” 娄晓娥认真地点点头,娄父确实需要好好补补,为了自己父亲的身体,两条小黄鱼算什么。 并且她也带着娄父去看过病,经过简单的调理之后,父亲的精神气确实好了不少,要不然她指定直言黄景益是骗子。 娄晓娥的心里很是开心,能够想到她的父母,比她还要孝敬和关心,她感觉非常幸福。 “你想买就买吧,反正你们才是一家人,回家爸妈都给你一伙。一点钱也不要紧,等咱们分了房子装修的时候,我再回家去拿。” 易传宗的瞳孔微张,这种豪气铺面的感觉,依旧是那么熟悉,他太喜欢了。 “媳妇儿,我老是有这么一种感觉,你是不是纯金打造的?” 娄晓娥转头送了一个大白眼,“没正经!” 易传宗挑了下眉,说道:“好,那咱们说些正经的事情。刚才地瓜吃饱了没有,要不要再烤一块?” 娄晓娥听到这话略微心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结婚之后已经胖了一小圈了,弯腰的时候能够看到很多肉肉,她还是感觉稍微瘦一点会比较协调有曲线。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都吃饱了。” 易传宗眉梢一挑,轻声说道:“我那会儿就吃了半块,感觉有点不过瘾,你要是不吃的话,那我就烤自己的那一份了。” 娄晓娥的面色纠结,随后难为的说道:“要不,就再给我烤一个小的?” 易传宗抿嘴笑着,然后从旁边的袋子里面挑了两个大的拿出来,稍微胖点也不能瘦了,不然三围也会变小。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克参二十克金 “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喜欢住在这里。” 远远的,易传宗就看到了前面的小院,外围渍的发黑的木栅栏看来就有些年数了。 面积倒是不小,看起来得有小二百个平方。 不过也只是院子比较大,里面的那栋小木屋也就是二十来个平方。 小屋子整体也是有些灰黑,旁白的柴房上面横七竖八的钉着很多条发黄的木板, 这是他第一次过来之后帮师父修缮的,本来柴房都塌了大半,也就是土灶子还能烧火做饭。 在院子的东南角还有一块田地,他本以为自己师父会在家里种些花,来了之后就看见一颗颗莹白碧绿的大白菜。 总共得近百颗,平时黄景益还会挑水浇灌,涨势很是不错。 但是他师父根本吃不完,确切的说是一冬天也没见少几颗。 这里在后海的旁边,距离同仁堂得近一公里远,每天来回就很不方便,对一个年过八旬的老者来说更是有些艰难。 并且黄景益作为同仁堂坐诊大夫,不说是医术在四九城排名多少,但怎么也算是名喻户晓。他的工资竟然只有七级卫生人员,二十一级最低的工资,买瓶酒喝都要心疼好多下。 易传宗很理解自己师父的想法。 “来了,怎么不进来?” 声音比较清爽有力,状态比之前好上不少。 从房子里面的小缝隙能看到外面,但是易传宗在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看着仅仅只有一名多高的栅栏,易传宗略微加速之后一个健步直接跳了进去,落地声音轻微,他手里提着一个红色木盒大步流星地朝着小木屋走过去。 半路的时候他瞥了一眼柴房,那里的木头还有很多,如此今天就不用劈柴了。 “吱!” 推开布满裂缝的木门,易传宗这才发现房间里面不只是师父一個人,里面还有一名身穿对襟衫,头发全白的‘强壮’老人,他是药铺的邢大夫,同样也是坐诊大夫。 而另一个则是药铺里面称药的伙计伍兢,他还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大眼睛看来也有些木讷,整个人老是没什么情绪。 如今黄景益和邢大夫一南一北坐在四方桌上面对弈,而伍兢则是坐在旁边老老实实看着。 易传宗看到师父得意的表情就知道,这一局指定是他师父要赢了。 黄景益和亲近的人在一块的时候喜欢对赌助兴,哪怕为人慈善平和,传到外面也变成了一个爱赌的小老头。 “师父。邢大夫。大伍。” 伍兢的脸色略微变化,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易传宗要给他起这个外号,听起来感觉有些别扭。 “嗯,来了就坐下看会儿,我以为你年前两天才会过来呢。” 黄景益捋着山羊胡微微晃了晃头,随后对着一侧的位置摆摆手。 易传宗拿着人参盒就在东首坐了下来,“本来是想年前再过来的,今天过来是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黄景益双目微阖,转头看着易传宗手中样式古朴的红色长木盒,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思索。 毕竟是百年的野山参,鲜重的时候都有七两,干重都有一两九钱。 虽然七两参、八两宝这句话自古就有,现在的一斤等于以前的一斤六两,七两是三百五十克,这‘七两’的鲜重只有二百一十八克。 但是,这两百一十八克就不少了,一根半斤的山药平常粗都得五十厘米长,这百年的人参长短的差不多,也就是主茎纤细一些,须很多。 如今易传宗带了这么一个东西,普通的药按照他现在的医理不至于过来请教,那就是比较贵重的东西。 黄景益习惯性地开始猜。 可能是因为平日里算命用不到,日常的总会算着找点乐子。 也可能是因为没有收过徒弟,他很是喜欢拿捏自己的小徒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平日里很是威信。 易传宗那边也不着急,他已经习惯自己有这么个师父了,他也从来没有过师父,一天不被敲打浑身难受。 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棋盘,乍一看黑黑白白的一大堆。 易传宗顿时有点发晕,心里猛地就升起一阵困乏。 围棋这东西他不喜欢,象棋都是前世留下来的手艺,要说平时玩闹一下还行,真废着脑子折腾半天,都不如晒晒太阳舒服。 他抬起头看着伍兢,这哥们比他大不了两岁,现在还一直负责称药,这人一直想着他来接替这种工作,自己好听诊看病,只不过邢大夫不同意,说他基础不够牢靠。 转头再看向邢师傅,这位宽额头、大鼻子、厚嘴唇的大夫,年轻的时候怕是身材和他有的一比,实在难以让人相信是为大夫。 并且,这位邢大夫打人很疼,这是唯一一个来到城里之后,打疼他的人。 突然间,易传宗的双眼瞪得滚圆,邢师傅也是大眼对他狠狠地瞪了一下,眼神之中多有警告的味道。 这老家伙要偷着动棋! 易传宗面色变得古怪,要是年轻时候的那会儿,他可能还会怕这位邢大夫打他,但是这现在都七老八十了。 有一句叫做拳怕少壮,这邢大夫虽能打的疼他,但是指定打不过他。 易传宗清着嗓子咳了两声,“咳咳。” 黄景益正思考着地功夫,听到声音眼皮抬了一下,紧接着眼神的余光就瞥到了那一只伸到棋盘上面略微枯黄的手。 他摇头轻笑了一下,“老邢,你我下棋那么多年,难不成会老得连棋都记不住?” 邢大夫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梗着脖子说道:“你才老了,我这是在思考不同的路数。”说完拿起旁白你的水杯放在嘴边滋阴着,这会儿他心里有点烦,这盘棋要输啊! 看着邢大夫手中拿着的黑色棋子,黄景益轻笑了一下,转头问道:“你这红木盒子里面装的是野山参吧?你今天的面色不错,似是吃了补品,野山参的年份应当不浅,这红木盒也得制成五十个年头了。” 易传宗也不在意,他这位师父能猜出来很正常,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喝着茶的邢大夫,还有面无表情的大伍,他感觉这两人应该不用瞒着。 那边邢大夫心情正烦闷呢,看到易传宗那略微警惕的眼神,嗤笑了一声,“我什么人参没见过?还真拿着当宝贝了?臭小子你是不是欠收拾?” 说完邢大夫不忿地喝了口茶,老的下棋赢他,小的还敢看不起他,当真是欺人太甚! 易传宗眉梢一挑,也是感觉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这同仁堂康熙年间就建立了,那时候才十七世纪,如今二十世纪,大清没的时候同仁堂都有两百年历史,还是在这前门大栅栏,历代御医都有,自然是见多识广,药材资源丰厚。 索性,他直接打开了盒子,一条长达五十公分,形态神秀飞扬的野山参映入眼前。 邢大夫那边虽是如此说,却也是心有好奇,易传宗毕竟是黄景益的徒弟,怎么也是有些见识的,贵重肯定是有些贵重,就是这贵重程度不太好说,他也想看看。 只是一眼,邢大夫的双眼霎时间瞪得滚圆,下一瞬一口茶水从嘴里喷了出来。 当了一甲子的中医,这人参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更何况是姿态如此标准,‘霸道’的野山参! 竟然是上百年份的,这小子哪里来的这种宝贝?邢大夫的眼神之中多有审视。 伍兢的面上也是勃然大变,整张脸难得一次的完全活动起来,脸色很是精彩。 黄景益的手也是略微抖了抖,朝着对面轻笑了一声,“你这大龙没有成型,这水龙倒是成型了,就是可惜了我这紫檀棋盘,浩居送给我超过四十年,如今又拿来当餐盘。” 邢大夫眼神一怒,口中不忿地喊了一声,“那是浩居送给我的!你耍花招才从我那里赢来!” “所以我才会心痛。你之前可不喜欢下棋。”黄景益洋洋自得地说道。 邢大夫心痛了一秒,以前没见这东西多好,拿来吃饭用,倒是挺下饭的。转过头,他的面色略微凶煞,“小子,你这野山参是从哪里弄来的?” 易传宗眉梢一挑,一本正经地地说道:“我这是从山里挖来的,妙峰山镇那边有个崖,我在半山腰树下找到的!” 邢大夫一副你唬我的表情,这里是哪儿? 四九城! 天子脚下国泰民安,自然是居民最多的地方,原先也少不了采药人,什么山崖能让人百年都找不到? 二三十年份的就给挖回来,真要是让它自己长,谁知道会不会长死了? 再说这里也不太适合生长,不说完全不能,却也鲜少有人参在这里生长。 黄景益微微颔首,自己这个徒弟一直有秘密,单单这学习的诡异进度就着实让他费解,他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只要知道这是自己徒弟就够了。 “伱这福缘倒是深厚,竟能得到如此珍品。” 易传宗讪笑了一下,他指定是福缘深厚。 他也是没得办法,这东西平白无故的出来,总得有个由头。 师父这边就说是自己挖的。 媳妇儿那边就说是买的。 综合起来还是师父这边更好糊弄一点。 到时候根据价格再折价送给老丈人一些,家里这边就无所谓了,日常随着消耗,随着添就是了,老丈人那边没了也能再添点。 这野山参药劲儿太大,平常一根须都得一个星期才能吸收,他们这么多人一两年也用不完。 是药三分毒,过犹不及,这毒并非是有害,虚不受补也不是开玩笑的。 他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师父,这野山参值多少钱?” 黄景益略微沉吟,随后道:“这些年我不曾过问药铺的事情,药铺应该没有收入过此等珍品。” 那边的邢大夫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听说过。 这药乱世不值钱,现在所有行业都隶属公家,要是有什么东西应该也在国库。 一般人也不会来药铺卖百年野山参,一夜暴富不合符现在的思想。 黄景益再次开口道:“不过我在光绪三十四年的时候,曾见一名商贾收购的百年野山参,那一株自然不如你这一株的品相神秀,却也价值一千一百三十二两白银。” “多少?” “一千一百三十二两白银!” 易传宗直接就惊了,这百年野山参能值百斤白银?十多斤黄金?是这么算的吗? 黄景益轻轻点点头,肯定说道:“没错,此等财富,确实让人心生震撼,那时我也是久久难以忘却。当时大厦将倾,其实价格还是偏低的,如今其价值必然更加昂贵。” 易传宗脑子里面有点晕乎。 这会儿他明白昨天娄晓娥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了,这是感觉他被骗了! 光绪末年的黄金和白银差不多是一比八。一千一百三十二两白银,差不多相当于一百四十一两黄金。 不过隔得时间有点远,不能按照白银来算,毕竟银价擦了。那时候一两白银十钱,千文呢。 四九年以前,一条小黄鱼差不多换四十个银元,一个银元是七钱多,含量也不是纯银,差不多两个银元是一两银子,也就是说一两金子二十两银子。 白银价格不标准,黄金的价格非常稳定,一百四十一两黄金换成市斤差不多八斤八两,重量是四千四百克! 他当时卖的金子是一克二十一块六毛三,粗略一算近十万! 一克参,二十克金。 他吃的那一根须没有一克,也有半克,一口吃了十克金子,吃了大两百块钱! 难怪感觉会那么好! 都有种重振雄风的感觉。 两条小金鱼六十来克能买多少人参? 三克! 真要是拿着几根须回去,娄晓娥指定认为是几根草,这虎娘们又不懂这个。 易传宗脸上的表情有些木木的,“师父,这东西我平时怎么吃比较好?我还准备切开送您一点。” 黄景益就算是早就有心里准备,听见徒弟这么说眼皮也是一阵跳动,果然还是要自己吃掉。 这野山参要是用得好,能救上百人的性命! 他的心中略微不满,却也不会强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坚持。 再说自己徒弟这命格,救己一时,说不定还能福泽千万,因果轮回,当真不好推断。 “你的气血强盛,体力强劲,平时消耗大的时候可以多服用一些,要是旁人的话,还是甚用比较好。” “单单使用野山参的效果并不是最好,根据身体情况,遵循阴阳之道……我帮你的家人朋友都看过病,一会儿我给你开几个药方,这剂量的变化需要注意,你拿回去之后琢磨一下,等过年之后我会考教你。” 说到这里,黄景益停顿了一下又道:“刚才的储存方法我也跟你说过来,此等珍宝你最好还是留一些备用,黄金有价,良药难求,救人一命,自当功德无量。” 易传宗认真听完半堂课,回道:“师父,我会储存好的。” 这种救命的珍宝,就算是师父不说,他也会保存的好好的。自家人暂时也用不到那么多。 一克野山参二十克黄金,一克就是他近一年的工资。 说实话,真要他给陌生人使用,那指定是得好好琢磨一下,他这人没有那么大方。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东来顺聚会 一月二十号,临近中午。 王府井大街北头,长安街上。 此时街头上面人头攒动,易传宗眼神古怪地看着一名坐在小马扎上面的白发老头。 他端坐在那里,手中还竖着一把二胡,另一手则是不断的抽拉,胡弦上面出来呜呜的声音。 单单只是听着,易传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但是周围拿着小方布的大妈却在自信的扭着‘妖娆’的身姿。 而那名留着山羊胡的小老头也是一脸陶醉的模样。 “啊,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易传宗口中呻吟一声,连忙推着自行车一头扎进人堆里面。欣赏不了就是欣赏不了,是他太自信了。 这几天的王府井大街格外热闹,平时不出来的人此时一窝蜂的出来凑热闹。 突然,易传宗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娄晓娥还跟着一大妈在一块呢。 在南锣鼓巷的胡同口上,还有人在放皮影戏,那么一会儿是不是也会在街道上面阻止扭秧歌? 娄晓娥会跟着一起扭秧歌吗? 虽然看起来比较复杂,但是大妈们都没有出错的,其中应该也包括一部分运动废物吧? 娄晓娥扭秧歌什么样? 宽阔的额头带着汗渍,圆润脸蛋红扑扑的,脸上带着自然的微笑,动作不协调的跟着大妈一块扭秧歌,身上的大棉袄咕用咕用的。 而他们的领队可能也是一名沉醉在乐器之中的小老头? 自己媳妇儿会被恐怖地支配? 单单一想,易传宗心中就升起了一阵恶寒,‘不行!这媳妇儿不能要了!’ 心中恨不得想回去,只不过一想到今天的聚会,他就强忍住心中想要回去的冲动,看着前面丝毫不见减少的人群,易传宗心中有了几分迫切。 “浪一下。” “请让一让!” “我要过去,谢谢!” “不好意思。” 嘴上说着抱歉的话,易传宗动作诚实地挤着人流往前走,他的手中还提溜着四大包中药,这些是为宗烈准备的。 一路拥挤着,易传宗来到了一座类似于全聚德宫阙门脸的饭店,建造的时间在二十世纪初,这后面的建筑是偏现代化通体白色的方形大楼。 宫阙房檐下方是黑底金字的东来顺饭店,而在白色方形大楼上面还有一个招牌是贴字,白底红字的‘东来顺饭店’。 今年东来顺饭店正好建立六十周年,作为四大顺之一,这么多年东来顺的涮羊肉已经驰名四九城,在老铜锣火锅中也是佼佼。 美中不足,这里是清真饭店,里面不能抽烟,不能喝酒,如此的话男人快乐就要减半了。 不过他们这次有伤员,本来就不能喝酒,抽烟可以到外面,这地方对他们来说还是非常合适的。 一进门,羊汤那种鲜美的味道扑面而来。 易传宗站在门口朝着里面眺望着,这里和全聚德里面的差不多,大厅同样也是一排排整体的黄木大圆桌,只不过这里的桌子比较复杂,毕竟要放涮锅。 顺着中间的过道,他直接看到了接近正中央位置的一桌,宗烈坐在正西方,那一桌上还坐着四个人,此时他们正在聊天没有注意门口的位置。 看其中一个人的背影,易传宗感觉很是熟悉,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准备给景逸一个惊喜。 这家伙说是去执行任务,结果这一走就是三个多月连点音信都没有。 饭店的氛围很是热烈,易传宗在有意隐藏的情况下,哪怕是宗烈也没有发现。 退役之后,养伤那么久,他的警惕心已经减弱了很多了。 悄咪咪地站在景逸的背后,易传宗脸上带着坏笑,心中大笑着,看来他只要有心进行隐藏,这技能就算是不怎么高,效果也是很出色的嘛! 站定两秒钟,易传宗不再等了,不然说不定就被这帮子人发现了,他抬手就在景逸的肩膀上面拍了一下。 景逸的受到外界的袭击,他猛然暴起转身,双手抓着易传宗的胳膊就准备擒拿。 双方力量不再一個等级,胳膊上面的力量自然不足为虑,但是易传宗却直接呆住了。 他眼神怔怔地看着景逸的脸,此时那略微发黄的脸带着一丝惨白,皮肤之中没有任何的血色,整张脸也略微浮肿。 最让他惊悚的是,原本那张帅气清秀的脸上此时多了一道疤痕,从右耳的脸颊斜着通往左眼的下眼皮。 看起来就好像是被人劈了一刀,如今就像是一条蜈蚣斜着盘踞在他的俩上,此时哪里还有半分帅气的模样,更多是瘆得慌的狰狞。 易传宗回神的速度也是比较快,他小声说道:“哥们,你这是怎么搞的?看起来真酷!” 景逸的脸色微恼,“混蛋,你正经点,吓我一跳!”说完似是生气的坐在了下来。 易传宗默默点点,背坐着看得着好好的,谁能想到脸上挂了一道勋章? 要是好好的,景逸的性子本来就跳脱,他开个玩笑不要紧。 现在这种时候,确实不适合开玩笑。 ‘刚才使的劲还不小,这任务怕是不简单啊。’ 心里嘀咕了一句,易传宗对着宗烈点了点,随后大咧咧地坐在景逸的左侧,坐下来的时候伸腿朝着旁边撞了一下,就算是道歉了。 景逸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这事儿也没往心里去。 易传宗看着宗烈两侧的三位青年,他挨着的是一名很是英俊的青年。 而宗烈旁边的两个青年脸型一方一圆长相略微普通,他也没有轻视,这桌上他做的是四宾,自己什么地位还是要搞清楚的。 “大家好。” 易传宗看了一圈之后笑着开口:“易传宗,轧钢厂的钳工,外面人太多,挤着挤着就来晚了,自罚的三杯先记着,余到明年讨个喜。” 宗烈横了一眼,他其实想把女朋友藏好来着,不能让这人见着。 要不是在坐的并非都是熟人,他非得说说易传宗的糗事侃两句。 宗烈伸出左手往左边示意了一下,这是一个留着油头的精神小伙,他的脸型偏瘦眼睛比较大,看起来给人一种干净有神的感觉。 “邵义宏,这家伙多了一张嘴,在外交部和那些洋鬼子打交道。” 易传宗眼瞳微睁,职位和工作地点先不说,这时候能学外语的可是很少,公家鼓励学习外语。 毕竟这边科学起步的时间比较短,少了人家那种时间的沉淀,自然是要多多学习努力进步,就王府井大街外面,很高的那栋建筑就是外文图书馆。 邵义宏对于宗烈的调侃并不在意,微笑着点点头,开口之后声音清爽,“确切的说是多了两张嘴。你的事儿我听说过了,这大山里面可是什么话都说不通,很高兴能认识你。” 易传宗也是笑吟吟地恭维道:“精通中、俄、英三种语言,世界之大,无处不可去,不像我只能钻到山沟子里面找找笨家伙。” 邵义宏双眼一亮,当即谦虚地说道:“谈不上精通,略懂,略懂。” 易传宗的眼睛也是微微睁大,好家伙,有内味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优等生吧?果然有些事儿是不受时代限制的,以为是新鲜,可能是传承? 宗烈的眼皮子一跳,不能再让这俩人聊了,这俩人也不闲臊得慌,他抬起手朝着左侧示意。 这边是一名身体精壮的青年男子,身上的中山装被撑得很是板正。 他的额头宽阔,下颌比较宽厚,看起来脸型有点方,脸上的表情也略微严肃,模样之中多有审视。 “卓吉龙,他就是看看人的,这会儿还不上正式的,算是预备役,要不然这次怕是来不了了。” 宗烈说这话的时候声调略低,说话也放缓了不少,显然是在提醒。 易传宗当然能听得明白,之前想学医之前,他可是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对于机关单位尽可能的打听了解一下。 想要结交人家,最起码要对人熟悉一些,这说话就是覆水难收,跟大人物说话更是要谨慎,不然怎么得罪的人都不知道。 巧的是,他来城里的那个月,上面开会扩充了某个委员会的人数,因为整个部门都撤了,只能增加一定的人数。 这职责嘛,很简单。 就是看看人。 只不过看的却是特别的人。 这个委员会的人数总共六十人,很是稀少。 计划经济公家统筹分配各种财富,这时候能干着活。 卓吉龙看起来也就比在坐的人稍微大一点,却也大不了多少,哪怕在里面当个预备役,怕是他们这一桌最硬的大拿。 如今坐在这二宾的位置怕是低调居多,正好邵义宏会说话,如此坐着也不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易传宗脸上的表情略微收敛,带着淡淡地微笑,“卓哥,您好。” 卓吉龙也是微微颔首,声音略微低沉,“您好。” 易传宗点点头就没有在说什么,言多必有失,尊重的意思表达出来,还是不说的比较好。 宗烈的脸色顿时舒缓了很多,他就知道这个家伙机灵的紧。 如今他已经提示过了,对面指定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玩归玩、闹归闹,交情归交情,办正事的时候不含糊,他们才能玩到一块去。 本来他是没想邀请卓吉龙过来的,只不过他和邵义宏说这事儿的时候人家也在,他自然要礼貌邀请一下,对方能答应就好,拒绝也没什么,结果这人还真过来了。 这一桌他只有对卓吉龙算是比较生疏,剩下两个人都算得上好友。 如此,宗烈的神态也轻松了一下,他一摊手朝着左侧易传宗对面的青年男子示意。 那是一名看起来比较憨厚的青年男子,年纪和宗烈、景逸差不多,比卓吉龙小点,五人都比易传宗要大。 这个男人的憨不是老实,而是性子比较直,他的脸型圆润,大鼻子大眼,看起来眉毛略短一点。 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多有不耐,一直将头撇到一侧不和易传宗对视。 宗烈也是看了出来,他微笑着调侃道:“彭瑞青,这家伙跟村子里面的人一块种地的,回村一趟出来就是直脾气,和你这个家伙正好相反,也就你俩不是一男一女。” 易传宗瞥了一眼宗烈,这家伙骚话真多,合不来算俩男的,要是合得来还能变成女的?那不就变成背背了吗。 不过这调侃,他也知道是自己人了,人都有合得来、合不来,在性子直的人面前,这种‘合不来’表现得更加明显一些。 “之前我也是村子里面种地的,不过进了城那就得响应公家的号召,老老实实撸铁发展一下工业,不过干什么无所谓,总得吃饭不是?” 之前宗烈简单和三人说了一下易传宗,自然简单提及了一下关系,彭瑞青有点看不起这个靠女人的家伙。 他不认为易传宗能跟他们做一块,只不过因为宗烈的原因他才忍着,不过也表现得有些精神恹恹。 一个圈子里面的人聊多好,加上一个外人有些话也不好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彭瑞青能看不起易传宗,但是也不会掉了宗烈的面子,只能勉强笑了一下,“你好,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可能是昨天晚上吃的东西有问题。”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宗烈抬手对着远处招呼着,“你好,这边可以上餐了,谢谢。” 转过头来,宗烈好奇地看着易传宗放在桌子上面的一提黄色药包,比书本小点的药包摞起来得有二十多厘米。 “你来吃饭就吃饭,带着那么多药干什么?你这身体还有不舒服的时候?还是你老丈人?” “老丈人?”易传宗面色古怪地开口道:“我这是给你的,伱要是想当我老丈人,怎么也得先结个婚吧?” “哈哈!” “哈哈!” 景逸和邵义宏捧腹大笑,卓吉龙严肃的脸上也是带着一丝笑容。 就连不对付的彭瑞青都笑得自然了很多,并且他还憋着笑,似是抹不开面,毕竟刚才甩了脸,这会儿不好大笑出来。 宗烈的脸色则是一片铁青,很是嫌弃地摆摆手。 “姥姥的,我都好了,你给我买什么药?我看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四个月的时间,能好的地方都好了,不能好的地方,也就那么招了,他已经看开了。 此时他的心里很恶心,千防万防,防着这个家伙挖墙脚,没想到这个无耻的家伙不挖墙脚,想要他的小情人? 这是逼他拔枪! 易传宗双眼一瞪,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带了一点响。 这会儿大家都略微认识了,他也略微放得开了。 易传宗轻声怒喝,“做你姥姥的梦,你当我是白送呢?要钱的!我跟你说,就我手里这四包药,你最少给我这个价!”说完他抬起两根手指头。 宗烈的心中略微好奇,尝试性地问道:“二十?什么药那么贵?黄老大夫给我开的药,总共也就是花了四十块钱,还都是用的上好的良药,可比这个多多了,那些我可是吃了两个多月!” 第一百二十三章 药渣都得吃 “二十?” 易传宗嗤笑一声,“你想什么好事呢?” 他抬起来的两根手指头活动了一下,“我是说两顿饭!” 末了儿易传宗又补充了一句,“最少也是全聚德、柳泉居、莫斯科这种地方!” 啪! 宗烈神色一怔,想到易传宗的饭量之后,他也是左手拍在桌子上面,怒喝一声,“你才想好事,就这次请你吃饭我都是咬了咬牙才舍得,你还想要两顿?” 他对着左右两侧解释道:“你们可能没见过,这孙贼和他媳妇儿在全聚德餐厅一顿饭吃了十只鸭子,还有半桌子菜,猪都没他能吃!” 说完他求助似的对着景逸昂昂头,“当时景逸也在,你们问他!” 感受到大家的视线,景逸清了清嗓子,随后端坐着神态公正地说道:“对,当时这两口子玩的还开心的,似是蜜吃饱了影响了饭量,看那架势,指定是还能多吃不少。” 然后他回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继续补充道:“后来又见的一面儿,他当时见人家卫生院的小姑娘漂亮,分好几次喝了人家十瓶葡萄糖溶液。” 邵义宏等人的脸色十分精彩,好色!贪吃! 卓吉龙的脸色略微深沉,没曾想,吃顿饭的功夫,好像是来活了?虽然不是官,但是试试手还是可以的。 易传宗一脸淡然,吃得多有罪吗?如果吃东西都当场一种公式,那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一顿饭十来斤而已,一些百十斤的小瘦子里面都有大胃王,一顿饭吃个七八斤肉的大有人在,还是限定时间的。 他呢,他可不像是前世一样,是个黑黄皮、带着稀毛的小胖子,当时体重也有八十五公斤,为了生活短跑两步爬个楼也还行。 现在他体重超过九十五公斤,一身腱子肉,力达千斤一拳都能将以前的自己给送走,抡着锤干一天活和玩一样。 吃十斤饭而已,日常操作。十斤肉吃完也不是不能再吃,只不过稍微有点撑没有必要。 易传宗不咸不淡地说道:“现在涨价了,不只是吃饭,还得喝酒,五零年的酒你家应该有,看在你可能被老家儿打的情况,这种酒来一瓶就够了。五六年以前的酒一顿再来三瓶,我喝三斤酒正得劲儿,剩下一瓶是你的。” 景逸的脸色很是精彩,就这还要涨价? 卓吉龙的脸色有些狐疑,什么药那么贵?他不禁眯起眼来打量着。 彭瑞青则是有些皱眉,他感觉易传宗有些过分了,就没那么贵的药,这是想占朋友便宜? 邵义宏还是笑嘻嘻的模样,眼神之中多有深思,他感觉这人有趣,要是会外语就更好了。 五人的目光都看向宗烈,不管怎么想的,都得等着宗烈发话。 宗烈那边紧皱着眉头,他倒不会认为易传宗在坑他。 他看着易传宗那眼帘低垂,双眉微扬,这模样显然是成竹在胸,很有古怪啊! 突然,宗烈的眼前一亮,难道能让他继续恢复的药? 他嗓子略微沙哑,低声地说道:“什么药?” 易传宗淡然的表情瞬间破功,他咧嘴一笑,道:“你先说换不换,两顿大餐,带酒的!” 宗烈横了他一眼,这边心里正着急呢,那边还敲打他,可当这会儿求人的不是他! 这家伙是忘了当初他背黑锅的时候,忘了给小情人找工作的时候,那表情到底是有多浮夸和谄媚了。 “换!换!换!换总行了吧!” “你到底说不说?” 卓吉龙几人的目光很是诧异,这不只是换,似乎还挺着急?看着宗烈放在桌子上面的右臂,他们眼神之中多有思索。 如今这外伤确实是好了,但是这右臂吃不上多少劲儿,端杯茶都得哆嗦,好了连一半都算不上,正常生活都非常勉强。 “哈哈哈!” 易传宗仰头大笑了一声,随后将药包递了过去,“换就行,你要是不换我也能省点。” 宗烈一脸不耐地接过来,随后有些好奇问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易传宗笑嘻嘻地说道:“东西在伱手上,你猜猜看。” 宗烈翻了一个白眼,就不能正经一点,老是搞他心态有意思? 这会儿药都在手上了,他就没有那么急切了。 宗烈单手在药包上面拨了两下,旁边邵义宏抻着头好奇看过来,拨弄了两下药没有看到,倒是一张纸条露出来了一角,也出现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字。 宗烈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真丑!” 易传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不过他也没有出声,他的字确实比较丑。 他一個十年不正经写字,写字多用键盘屏幕,最多拿着大头笔乱划拉名字的人,怎么跟一群从小练毛笔字的人比? 此时易传宗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现在身体天赋那么好,控制笔来写字还是可以的,只要我努力一下,王羲之的字我也能造成真迹。不过在这之前得让花姐姐叫我怎么写毛笔字,她写起毛笔字来很有气质,不能再胡闹下去了,要不然以后开药方都不敢下笔。’ 这字如其人,本来中医就需要一定的外貌加持,毕竟看病的人真有不信的,哪怕给他治好了,都有将信将疑的人。 而易传宗的外貌就不似一名中医,要是再加上那副丑字,简直是惨不忍睹。 一个没念过几年书的人怎么看病?没什么说服力。 那边看着药方的两人已经读得差不多了,邵义宏读的比较快,读完之后他口中顿时惊呼一声,“药渣都得吃!还是分成好多天吃剩的,哥们,你这就有点过分了!” 宗烈的嘴角也是不断地抽搐,这事儿简直离谱,单单中药已经够难喝的了,如今竟然让他都吃掉!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易传宗感受到几人不信任的眼神,他不由撇了撇嘴,那人参为了储存的时间更久一些,他都给磨成粉装罐子里面了。 磨药用的研钵,他清洗了好几遍之后的水都留着呢,扫药的毛刷也是留着,现在天气比较冷不用器具储存的时间久一些。 等过完年不再喝茶,他就准备把那些水都给喝了,然后把毛刷煮两遍喝掉! 他自己都那么仔细,宗烈这个家伙当然要把药渣都吃掉,什么东西吃进去交个自己的胃,这才能全须全尾的将药吸收掉。 易传宗朝着左右看了看,在发现周围没有什么人之后,他朝着桌子中央俯着身子,同时摆摆手示意想听的人凑过来。 宗烈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站起身凑了过来,景逸紧跟其后,邵义宏也没有太多犹豫凑了过来。 彭瑞青身子趴在桌子上方,话都赶到这里,他多少也想听一下,这氛围总得缓和一下,主要还是好奇。 卓吉龙就矜持多了,他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氛围,他的身份也不允许,只是心中好奇,他的身子微微前倾。 易传宗这时候才用气细语道:“里面有二十克的百年野山参,知道价格的就知道,不知道的也不细说了。剩下的药材为了匹配,也全都是珍品,好几样还是我师父拉着脸好不容易才从朋友那边求来的。要你两顿饭,便宜你了!”他主要是怕宗烈不好意思接受,毕竟这玩意是真贵。 宗烈和景逸的瞳孔顿时紧缩起来,他们两个刚受了大病,打听过这东西的价格。当年皇帝的贡品,近几年又没有发现,当真是求都求不来。 邵义宏不由高看了他一眼,就连卓吉龙的神色都认真了很多。 偏偏农业部门上班的彭瑞青有些疑惑,这百年野山参名头响亮传播极广,看似比较常见,但是不仔细了解一番,真当不知道自己有多穷,根本买不起,更买不到。 说完易传宗坐直了身子,“大药给你使上,能好到什么程度就差不多是那样了,要是想好利索,恐怕你得等我以后给你治了。” 宗烈听后眼神之中多出了几分释然,这健康是每个人都追求的事情,更别说他这种大小伙子突然变成残疾,一条胳膊拿茶杯都会颤抖,这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他也想尝试一些方法恢复,虽然最后很可能无功而返,但他依然想寻找一下,如今这百年人参在这,又全都是珍贵的药草,又有妙手回春大夫开方,要是这都不能好利索,确实不用再试了。 宗烈只是轻轻点点头,谢这个字没不在于怎么说,而是在于怎么做。 至于后面那句帮他治疗,他全当时吹牛的话了,现在他的心情很宽慰,也就没有嘲讽回去。 一时间,饭桌上面陷入了安静。 易传宗将人认了一圈,转头问道:“哥们,你这是怎么弄的?我看着伤疤处理的有点粗糙。你应该没有退役吧?现在受伤时间还短,最好还是找医术好的大夫帮你重新处理一下,还是有不小几率恢复的。” 景逸轻轻摇摇头头,“不用了,这样就很好,不耽搁吃饭,不耽搁打枪,它可以时刻警示我!” 易传宗默默点点头,景逸的做法和想法他理解,不说什么大义的事情,单单他那老爹就不会允许他退伍。 别说是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就是宗烈这种伤势,断了胳膊,也得在部队里面残着,当不了战士就当政委,当不了政委就当文员,当不了文员就去烧火做饭。 “你还会看病?”彭瑞青一脸狐疑地看过来。 分明就是一彪形大汉,这种人一看就是个莽夫,去给人看病?正骨的大夫?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这人都是有个第一印象,一个人没法让所有人都喜欢。 就彭瑞青这种直性子的人还是比较忠交的,又有宗烈的关系在这,他也会尝试结交一番。 “我在厂子里面能看得懂图纸,自然也能看得懂人体经脉图。我的手最起码可以控制在一丝的精度,要说稳定和感知可能比很多大夫都要强。” “工厂里面的钢材有配方和切削方式,这治病用药也有另一套理论,其实严格说起来,生命就是最为精密的仪器。虽然我也会望闻问切,知晓一些医理,但严格说起来,我还是一名钳工,或许我以后会做一名人体工程师。” 彭瑞青嘴巴微张,被唬得有点发愣,心中不禁感叹,‘这家伙有一套!’ 啪啪啪! 邵义宏直接拍起手来,口中称赞道:“之前我就感觉你不简单,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般见解,由此可见,你这钳工的技艺必然不低了,怕是这医术也是登堂入室,我还是小瞧你了。” 易传宗苦笑着摇摇头,“钳工工作这是吃饭的家伙,我还有些自信。但是这医术,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经常诊断的人也就是我媳妇儿。” 宗烈那边这时候也从之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他最见不得的就是易传宗嚣张,因为当初这人的嚣张是建立在他和景逸的耻辱身上。 他的性格也不爱听别人嘚瑟,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从一开始认识就差不多定了下来。 如今这家伙显摆完技艺还不算完,还显摆自己有媳妇儿。 “你这家伙,可以了,没说几句话,句句不离媳妇儿。” 易传宗耸耸肩,无奈道:“这可怨不得我,人说白了也是一种生物,我们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承认自己比别的生物强。但是无数年下来,生存都不是最重要的,繁衍才是。生存只是难一时,繁衍才有未来,我只是单纯想要个孩子。” “就你歪理多。”宗烈轻喝了一句,心里忍不住嘀咕,你就喜欢嫂嫂! 这时,沉默良久的卓吉龙清了一下嗓子。 易传宗等人全都看过来。 卓吉龙面露难色,随后道:“哥们,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此话一出,桌上的人变得更安静了,宗烈和景逸默默低头喝着茶,就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邵义宏也是抚摸着自己的手表,表情十分的专注,就连彭瑞青也是朝着远处张望着。 易传宗心念一动,多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事儿了,无非就是想要点野山参。 考虑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他也不好直言拒绝,决定先听一听。 “卓哥,咱们如今既然坐一桌,那就是自己人,你有什么事儿先说出来,我这边要是能帮,会尽量帮你的。” 卓吉龙见此心中松了一口气,这般贵重的东西,近乎没有。 就连原先进贡给皇帝的人参,不到二两的都能算是一等。 别说百年野山参,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说几十年的野山参,但凡是认识,谁会等几天、几年、几十年再去挖。 他们也就是根据一些老人的话听说过,从书中认识过这东西,却从来没听说过谁有这东西。 “我大爷以前多次重伤导致元气大伤,如今旧伤复发,还不到六十岁就已经是重病缠身,平日里他连生活都难以自理。就算是有名医诊断,但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些寻常的药物只能慢慢调理,虽有好转却也不怎么明显。” “之前那位寻大夫就曾说过,要是能有这种珍贵的药物滋补调理,说不定能取得奇效,我想着你能得到这东西,是不是还有剩余?” 说完,卓吉龙的双眼之中满是希冀,在病痛面前,权贵也只是缓解一时,财富也只是一张白纸,自然之奇珍可遇不可求。 也就是他心性沉稳才能压抑得住心中的激动,否则,在易传宗说出那野山参的时候,他就着急求药了。 气氛再次变成沉静,周围的喧嚣丝毫影响不到这一桌的氛围。 宗烈等人也知道这东西贵重,三人直接噤声,不影响易传宗的抉择。 彭瑞青就算不知道详细价值,但是看这些人的态度,也知道这东西怕是比自己想的更加珍贵,他看向易传宗的眼神多有变化。 ‘这个家伙好像比我想的要厉害很多啊!也比我感觉的要靠谱得多。’ 第一百二十四章 领导面前露个脸 话都赶到这儿,易传宗要是说没有,当着面的,别人指定是不信。 能够给的结果只有两个,‘给’或者‘不给。’ 他虽然不怕,但年前出来聚会本来就是为了开心的,没必要为了一点外财闹得那么僵,他已经封存了大半,一家人用的也分了出来,还是有些剩余的。 再说思考之后,他感觉这拿钱换人情的事儿值,这家子人的身份地位放在古代,那就是皇亲国戚,小辈干的还是当朝御史的活,这重伤的大爷那就更没的说了。 就是得看怎么换,拿多少人情。 易传宗沉吟良久之后才开口,“我确实还有点一点。”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卓吉龙眼中闪过一丝喜意,面上却更加严肃认真了,“不知可否让与我些许,算我卓家欠兄弟一个人情。” 宗烈瞳孔缩了一下,面色略微有些变化,却没有多言。 易传宗缓缓点点头,够场面有的谈,这事儿单单卓吉龙一个人指定不行,除非宗烈开口,否则两人怎么也就是刚认识,‘卓家’那就不一样了。 易传宗平静讲述道:“我师父行医超过一甲子,年少时曾在江南见一商贾收购此药,当时价格一千三百一十二两白银。” “如此高价,我师父当年也是心中万分震撼,却也更加潜心学习医术了。只不过后来这种功利心反倒是成了学习的阻碍,不过凡是但有一饮必有一啄,跨过金钱关,我师父的医术大进,晚些年又遇到了那名商贾。” “他虽依旧富贵,却已经重病缠身,我师父认为以前的磨砺是一种恩情,于是主动给商贾治病,当时就启用的这株野山参。成功治好商贾,我师父自然是分文未取,继续踏上了行医的路途。” “就在十多年前,那位商贾的后人来寻,并且将那剩余的小部分野山参送了过来,说是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十多年的时间,我师父淡泊名利,虽然医术超凡却不外显,最多在市井之中有些名声,这野山参的用量也不多。我拜师之后自然知道师父有这珍宝,碰巧我老丈人逐年疲惫元气流失,宗烈又重伤未愈,我这才将药求来。” “中医,一阴一阳谓之道,凡是也讲因果循环,卓大爷这般伤势必然是有大德,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样,我老丈人需要慢补,用的剂量不是很多,野山参也只是效果更好一些,补充地身体根基更牢靠。本来是宗烈二十克,我老丈人十八克。宗烈那边没法减,我从老丈人那边匀出十二克。” “卓大爷这种病也并非是全靠珍药来补,药只是外物,身体恢复主要还是靠自己,十二克可以做两三次药引,经过两三个疗程的恢复,能够唤醒身体机理,慢慢弥补损耗的元气,想来应该是足够了。” 卓吉龙的面色有些激动,重重说道:“传宗,谢了。” 说完之后他面露难色,这般珍品,一个人情可兜不住,能卖给他已经算是情分了。 但是这价格……不怎算都得五千块钱,这钱他指定是没有。 家里倒是有,就是他说了不算,要是付给人家钱还得试过药,这也显得太没良心了。 易传宗见他的表情猜了個大概。 他之前说那么多,药的来源、报恩、药的珍贵程度、送得比老丈人都多等等。 不单单是为了给自己争功劳,主要是为了以后别再有人求药,也别恩将仇报。 这种东西是用一点少一点,不单单老人用,他还准备以后给媳妇儿用呢,要是有了孩子不得好好补一补?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景逸脸上的伤用不到人参,他也不怕露馅儿。 “卓哥,您这不会寻思着给我钱吧?您可别开玩笑了,现在什么时候了,您前脚给了我钱,后脚拿着铁链子将我从家里拽出来。” “你看我跟宗烈就不提这事儿,他就是怕自己忍不住拔枪。我这边不缺吃,不缺穿,拿不着那么多钱。要是以后吃不上饭,我会登门去借的。” 卓吉龙认真的点点头,这钱还真不好给! 心中默默再记上一份情,他脸上也是露出了微笑,“就你这身板,我看就算是去码头当大力笨儿也能吃得饱饭,指定是饿不着的,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易传宗乐呵呵的一笑,“这个行!你们是不知道,我刚从村子里面过来的那会儿有多无聊,唯一有点乐子的就是我院子里的那点事儿,能够找人喝一杯的机会少得很,这一般的四合院可不和你们大院里面这些铁子一样。” 有点钱会玩的叫顽主,养鸟、养鹰、养虫子。 这大院子弟都是叫铁子(也叫兵子,都是军人子弟,政委都会打枪),来源于铁瓷。 四九城人多用瓷来形容关系,套瓷就是套近乎,这铁瓷就是关系硬的很,不管是玩、工作、思想意志,都非常的坚定,宗烈、景逸和文涛就是这种关系。 “我那二大爷就是个官迷,那天我去找我院子里的二大爷喝酒,为了教训院子里面的俩小子……” 易传宗主动扯开了之前的话题,这钱足够用的时候,还是人情重要。 计划经济还有十多年,他要太多的钱也没用,这玩意不缺就行了。 再说,他也不是没钱,老丈人还帮他存了一百万以上呢,指望着自己挣大钱,那是嫌弃进去的太慢。 也就是这野山参太贵重,他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有,要是没有,那么这辈子他都见不到几株了。 不然,能拿钱就能维护好关系那简直太划算了。 老丈人拿一百万送出去,那就是五十吨黄金,折合古代黄金八十万两!古代能好好伺候一波皇帝。 也就是没钱的人才会不拿感情当回事,有钱的时候就会想着多些朋友。 随着易传宗开启话头,这桌子上面的氛围热闹了很多,景逸和宗烈自然是和他互相伤害,不过有新朋友在,他们也没再像以前那样揭人老底。 邵义宏和易传宗互相吹捧,一番对话之后两人多少有点轻飘飘的,感觉自然是很好,就是差点酒劲儿。 彭瑞青也是时不时地的插两句,他也不是什么闷葫芦,如今稍微熟悉之后,这人憨厚的一面就展现出来了,说的话都比较实诚,带着一种冷幽默。 卓吉龙心情喜悦,一张扑克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微笑。 饭桌上面的氛围逐渐热烈,透露这过年的欢腾气息。 十斤涮羊肉下肚,易传宗心情舒畅地再次喝了一大口羊汤,这东西味道鲜美,略微调剂之后非常下饭,到了这边则是非常下肉。 跟着朋友一块出来吃饭,总得吃饱吧?况且宗烈还老是刺挠他,他不得化愤怒为食欲,稍微多吃点? 宗烈的脸皮子不知道颤抖了多少次了,因为易传宗放满了速度,众人很有食欲,众人最少吃了二十斤羊肉,他有些情不自禁地去摸钱包,幸亏多带了些钱,不然今天怕是不好下台。 景逸看得心中好笑,脸上的伤所带来的郁闷心情都缓解了不少,他用胳膊朝着旁边顶了顶,“怎么样吃饱了吗?” 易传宗满意地点点头,“够了够了。人多,热闹,这次吃的多点。其实我最近伙食一直不错,饭量略微有点下降,很好,这次吃的舒服!” 彭瑞青撇了撇嘴,“你这饭量在村子里面怎么活下来的?” 易传宗这边刚想接话,对面的宗烈一下站起身来,这动作把他看得愣了一下,他也是转头看了过去。 此时,东来顺饭店的门口进来八位喜笑颜开的中年男人,人到中年,他们一个个体型都比较宽厚,身上的衣服撑得板板正正的。 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一名留着大背头,身着中山装,脸型方正笑容和煦的强壮中年,他走起路来步伐沉稳有力,整个人的气势很足。 第三轧钢厂的杨厂长。 易传宗眉梢挑了一下,难怪这边宗烈站了起来,原来是有熟人过来的。 不光是他们这些小年轻的聚会,人家中年男人同样也得聚一聚,并且这老一辈的圈子和小一辈的圈子都是差不多的,因为景逸等人转头看了一眼之后也是全都站了起来。 易传宗也是站起身跟着一块招呼,“杨厂长,刑叔,彭先生,各位领导好。” 如今全国都在着重发展工业,这轧钢厂的厂长就算是平级,这地位也是更高一些,哪怕他不怎么认识,也得先招呼人家。 那边宗烈等人也是,二舅、杨伯父,彭叔之类的招呼着,一个人一个叫法,只有个别重样的。 杨厂长和煦的点点头,易传宗这一桌人,多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亲善地招呼了一声,“小卓也在啊,卓大哥身体怎么样了?” 卓吉龙微笑着回道:“劳烦您惦记了,我大伯恢复的还不错。” 杨厂长点点头,转头对着易传宗打量了几眼,随后笑吟吟地说道:“你们这新朋友我看起来有点眼熟,刚才你称呼我什么?” 易传宗微笑着回道:“我是咱们轧钢厂的工人。” 杨厂长略微诧异,这一群小子能和一个工人玩到一块去?他有点想起来这是谁了。 邢主任这时候开口笑着解释了一句,“他和我侄子关系不错,我也见了这小子好几次,这人见一面之后好记。” 杨厂长微微颔首心中略微恍然,他是文涛二伯的连襟,他媳妇儿是文涛的小姨,他听媳妇儿说过宗烈受伤的事儿,不过时间有点久,他也没有怎么在意,如今见面才想起来。 彭简文这时候也乐呵呵地添了一句,“还得谢谢你给我选的手表,我媳妇儿看到之后很喜欢。” 八个人里面有三个认识的,这让剩下的领导又多看了易传宗一眼,这体型印象本来就听深刻,如今更是记住了。 易传宗讪讪一笑,“您这太节俭了,挑东西也忒仔细,我是在您后面等得时间长,着急回去陪媳妇儿,算不上什么忙。”那天时间挺紧张的,到了花姐姐家还被逼着交作业。 彭简文听完心里一乐,当时见面怎么招来着? 拍拍胸口。大手一挥。‘走,我带你出去!’ 之前那般豪迈潇洒,这会儿人多还会恭维了,他笑着摇摇头,心中再次确定了之前的想法,‘这是一个有趣的小子。’ “你们都吃完了,我们这边还没开始呢,饿了,不跟你们在这儿唠了。伱们玩吧。”杨厂长笑着叮嘱,随后补了一句,“小卓帮我跟家里问好,今年得年后才能过去。” “我会和大伯说的。” 简单的道别,中年人的局才刚开始。 彭瑞青一脸古怪地看着易传宗,“你认识我三叔?” 易传宗面色也是有点古怪,“算是帮他选了块表,也就是知道名字,你三叔干啥的?” 彭瑞青直接回道:“我三叔脾气好,他在纺织厂上班。” 易传宗点点头,工人也是上班的,领导也是上班的,这没什么毛病。 转过头,他对着卓吉龙说了一句,“我回去给你拿药,你跟着我一块去,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卓吉龙立马回道:“我骑着自行车过来的,我跟你一块回去吧。正巧,听你说了那么多院子里面的事儿,我也想去看看。” 易传宗摇头轻笑了下,“去了怕让你看笑话,不过也还好,平日里当个调剂不错。”转过头,“哥几个,咱们下次有机会再聚,这次俩伤员,等他们俩好了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邵义宏当即回道:“那感情好,算我一个,到时候叫上我。” 易传宗满脸笑容,不吹牛逼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牛逼,他特爱跟这人聊天,“少了谁也少不了你啊,咱们俩全桌占一半,你不来少了一半的乐趣。” 彭瑞青面色略微犹豫,随后也言语了一声,“也算是我一个,我感觉你的那些想法很不错。”说这话其实他有点抹不开面。 初见面的时候他还有些轻视,碍着朋友的面才没有甩咧子。 接触一段时间才发现这家伙不简单,钳工医术都有涉猎,似乎水平还不低。 这人能耐不小,聊天的时候满是新奇的想法,他感觉受益不浅,这求之不得的野山参都能送人指定是够义气的。 再加上看他二叔彭简文这边的反应,显然两人初见面的印象很好,在陌生人面前才是一个人的真实模样。 他感觉自己这是先入为主,听着宗烈的话(当时宗烈说的很含蓄、隐晦,他脑补的有点多)错意了这人,这个人虽然有点瑕疵好色,其他方面都很不错。 有着这种反差和转折,他反倒是真心想跟易传宗交朋友了。 易传宗面带着微笑,当然不会拒绝,“咱们聚会吃肉,平日子可得吃干粮,指定不能少了你。” 彭瑞青笑着点点头,这人说话实实在在的,心里听着舒服得很。 “我这边不一定,年后两个月我的病假就结束了,到时候我尽量安排一下时间。” 吃完饭,景逸的神色就平静了不少,也不似饭桌上面那么开心了。 易传宗挑了挑眉,有这种家庭,有文化,积极参加任务,再敢拼命,扛不住手榴弹就死,活该升任正营,荣升陆军少校军衔,没有一份荣耀是无辜的。 “那我们就挑个你这边有空的时候,卓哥这边也不一定方便,咱们尽量安排。” 说完,他转头对着宗烈说了一声,“我们两个就先走了。” “行,路上慢点,我钱带够了。” 易传宗一听哈哈笑起来,这人不是不会开玩笑,平日子老憋着看热闹,临走了之后分享了。 “没钱也不要紧,过年这边生意忙,你可以留在这里刷盘子还债,算是提前适应一下家务。” “滚!” 宗烈轻喝一声,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是约会被看到一次,他那是疼女朋友,才不是舔狗。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兄弟俩飘了 “前面就到了,我得先回大妈家拿钥匙。” 易传宗骑着自行车对着身侧说着,平日里要是他自己,当然是直接翻墙进去,但是如今有新朋友在,翻墙进自己家那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吗? “传宗,你这在周围的名声不错嘛,我看逢人都跟你打招呼。” 卓吉龙微笑着称赞着,这会儿他对易传宗的观感更好了,有些人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指不定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周围生活的人,才能看到一个人的本性。能够对弱者都保持仁慈,那这人指定是心善的。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解释了一句,“邻居们之间都是过日子,嘴甜一点,大气一点,没个不好的说法。” “啪!啪!” 眼见着快到四合院了,正说话的功夫,易传宗车轮子下面响了俩炮仗。 易传宗一转头就看见刘光福和刘光天拿着香,手里还拿着一把炮仗,不用寻思,这炮指定是两人放的。 他对着卓吉龙笑道,“还有两步,咱们待不了多久,就停外面吧。”转过头笑骂道:“你俩张着神,吓我一跳没事,车坏了你俩就哭吧。” 刘光天摇头晃脑地一脸老神在在的样,“哎,我故意的!” 刘光福也是嘚瑟吹了一下手里的香,“炸坏了就炸坏了,我们赔得起!” 易传宗看见两人这模样心中直想笑,这俩小子这是飘了吧? 这刘光福忘了当初在大院门口怎么拽着他的袖子哀求着再去一趟二大爷家里,帮他们哥俩好好说一说,别让二大爷再那么打人了。 当时这人可是连七毛钱都拿不出来,如今这手里是又有炮仗,还有余钱,还能给他补得起自行车胎。 够硬气! 易传宗转头对着卓吉龙笑道:“过年就是热闹,这俩人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我院子里面二大爷家的两个小儿子,从小挨打猛地一松就放了羊。” 卓吉龙沉着脸点点头,“他那个大儿子在哪個单位的?” 刘光天和刘光福这时候也感觉不对了,卓吉龙一绷着脸,那审视严厉的眼神看得两人心里发慌,刘光天也不晃头了,刘光福也不吹香了,两人愣愣地站在那儿有些害怕。 易传宗听这话不由朝着刘光福俩兄弟看了一眼,这是凭实力坑哥啊!他就是当个玩笑聊一聊,本来没啥事儿的,这俩兄弟非得捅咕。 “嗐,管他哪个单位的,就是一个跑腿的。走,咱们先去拿钥匙,就是普通家庭俩不听话的小子,这会儿有根筋乱窜,我找机会跟二大爷聊一聊,打一顿就好了。” 卓吉龙听完深深地看了俩兄弟一眼,这才跟着走进院子里面。 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俩全程再没有什么动作,这两人的对话,什么‘单位’,‘跑腿的’,‘普通家庭’听着就感觉挺玄乎的。 他们从小因为大哥的出挑才挨打的,结果从人家嘴里说出来一文不值,这会儿反应再慢也知道眼前这人不简单。 还有什么‘聊一聊’,‘打一顿’,这人终于是承认了! 受苦受难三个多月,好不容易才享受了几天的快乐时光,如今这人还要出手! 二大爷会打人吗? 刘光天和刘光福对视了一眼,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 别说打人,得问打不打得死。 要不是生存受到严重的威胁,一时超出了兄弟俩的承受范围,当初兄弟俩也不会学着变聪明,这会儿那股子机灵的劲头又回来了。 “二……二……二哥,咱们怎么办?” 刘光福有些神情惶惶地问道,音调不断提高。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好不容易当了两天的快乐男孩,要是猛地回到活不出来的那样,这比死还难受。 刘光天急得龇牙咧嘴,猛然间有点醒悟了,这打人的是亲爹,又不是易传宗,他们只需要安抚好亲爹就行了! “走!咱们赶紧回家,别老想着玩了,咱们回去帮妈干活!” “好!” 那边易传宗已经带着卓吉龙来到了中院门口,站在门口朝着里面看一眼,就看到秦淮茹坐在水龙头旁边洗着布。 “嫂嫂,加点热水啊!” 秦淮茹甜笑着抬起头来,“加过了,你带朋友过来了?”她趁着换药的机会洗一下窗帘。 易传宗微微站定,这俏脸还是笑着好看,他点点头,“对,我跟朋友回来拿点东西。” “行,那你忙吧。” “嗯。” 易传宗也没想着将人介绍一下,身份不对,只能介绍娄晓娥。 一进屋,娄晓娥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一大妈在那儿和馅子,她的小脸有些红扑扑的,不是被冻的模样,反倒是像红苹果,表面水润鲜红。 这两天他们家老是吃水饺,易传宗无所谓,能吃饱就行,大爷大妈认为他喜欢,那他喜欢就是了。 看到卓吉龙,娄晓娥站起身微笑道:“有朋友过来了?” 易传宗转身介绍道:“这位是卓吉龙,卓大哥,今天中午我们一块吃的饭。”转过头伸手指向朝前指了一下,“那是我大妈。” 卓吉龙对着一大妈招呼了一声,“阿姨好。” 一大妈满脸笑容的站起来,“好孩子,你们都在外面吃过了吧,这边还没开始包呢。” 卓吉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吃过了,跟传宗一块吃饭,不知不觉就吃多了,您在家做饭真是辛苦了。” “嗐,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易传宗这时候将娄晓娥拉到怀里介绍道:“这是我内子,娄晓娥。” 娄晓娥大大方方地招呼,“你好。” 卓吉龙伸手握了一下,“你好。” 易传宗低头拍了拍娄晓娥的腰,“去给我拿家里的钥匙。” 娄晓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其实她差不多也知道易传宗要去拿什么了。 她现在的脸之所以这么红,就是因为尝了一舌头野山参。 当时她认为易传宗被骗了两条小金鱼,很是不忿地尝试了一下,一舌头下去就是十分之一。 易传宗自然是大骂败家娘们,然后连忙去她嘴里抢药。 最后抢过来了不少,这媳妇儿也补成了一张大红脸。 本来给老丈人准备的二十克,也变成了十八克。 这会儿知道东西是真的了,娄晓娥自然有些舍不得,这外人要跟他爹抢药,那哪行啊? 不过踌躇了两秒之后,她也没有拒绝,“好,钥匙我放桌上了,我给你拿过来。” 卓吉龙把这种反应看在眼里,他表示感谢地点了下头。 易传宗轻轻摇摇头表示没事,伸手接过钥匙说道:“我们就先回家了,一会儿我就回来。” 等两人走后,娄晓娥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面生闷气,她现在恨不得将易传宗给打一顿。 这人指不定又在朋友面前显摆了,要不然不能将人领到家里来。 这人就是喜欢装大方,什么好东西都往外送,已经送出去不少了,还要往外送,还是留给她爹的那一份。 一大妈见这反应有些纳闷地问道:“小娥,不开心啊。” 娄晓娥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他又要把家里的东西送人!” 一大妈面色有些恍然,“就是那个劳什子野山参?我这边不是还有点嘛,你们有用拿去就行了。” 易传宗在家里随便分了分,反正他们又不知道多少。 说是三五克的,其实还得稍微多些。 常人没有工具真掂量不出其中的差距,他自己都掂量着费劲,一大爷也掂量不出来,娄晓娥就更好糊弄了。 一大妈也不认为那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易传宗说过年要熬药给她喝,她其实不想喝这玩意,没病没灾的吃什么药? 娄晓娥鼓了鼓腮帮子,本来给一大爷和一大妈的就不多,她当然不能再要,她只是希望易传宗那边少往外送一点。 “大妈,您不用管,等他熬好了,您喝就行。” 那么贵的东西,真要是论起价钱,一大爷和一大妈指定下不去口。 “好,伱别生气了,回来我给你好好训他一顿!” 娄晓娥的脸色瞬间变得惊喜起来,同仇敌忾地说道:“我们两个一起说他!这次绝对不能让他轻松了!”她知道易传宗就怕这个。 “好,听你的。这孩子,有了媳妇儿也不和你商量一下,真是的,一点都不会过日子,整天就知道玩。” 娄晓娥和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就是这事儿,送给宗烈的那些好歹还跟她商量一下,这回直接就领人上门了,还是拿的她爹那份。 易传宗这时候也回到了家里,他打开衣橱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木盒,然后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然后将木盒放在了桌子上面。 打开盖之后,上下都铺着一层黄色锦布,在黄色锦布的上面躺着三个大拇指大小的青瓷药瓶,他从里面取出一个,然后将木盒关上整个推了过去。 “当时的那个容器有些陈旧,我又换了些新的,这一瓶里面是六克,分开保存也安全一些。” 卓吉龙感激地微笑着,人在自己跟前将东西拿出来,有一说一,太实诚了。 伸手摸着木盒,他认真道:“哥们这个情,我家绝对不会忘的。” “都是兄弟,卓哥的为人我指定信得过。” “您这还是快点拿回去,趁着过年的功夫大家有时间,好好给家里大爷看看,奋斗了大半辈子,老了受苦受罪这说不过去。” “好!” 重重吐出一个字,卓吉龙抱着木盒离开了。 易传宗将人送走之后又翻了回来,伸手一招又是一个木盒出现在手上,打开之后,黄色锦布上面同样是三个瓶子,他将其中一个瓶子拿出来收进空间,然后将木盒放到橱子里面。 两百多克的药,自然不会只有三个瓶子,他当时分成三大十小来装的。 送出去的确实是两个瓶子,但是这跟娄晓娥只能说一个,不然这虎娘们非得跟他吵。 悠哉悠哉地出了门,易传宗没有回四合院,朝着东南方向走了百十米之后,确定周围没有什么人。 他伸手摸着院墙上沿翻身一跃进入院内。 昨天晚上被花姐姐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当时他不好出来询问,今天上午又被一大妈使唤了一上午,也是不得空闲,这会儿终于是有机会问一下了。 蛋黄和白阳依旧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小尾巴摇得十分欢快,看样子今天的伙食不错。 易传宗看见它俩就来气,昨天之所以被杀上门去,全都是因为这俩货。 他蹲下身子伸手抓住两只狗的后颈皮就提溜起来,就算是它们长大了不少,但是那姿势和小时候还是差不多的。 狗嘴里面直哼唧,蛋黄和白阳眼睛珠子转悠一圈,很是人性化地流露出害怕和求饶的眼神。 “你们两个家伙都这么胖了,整天就知道吃!不给我打掩护不说,还上门找我麻烦。” 蛋黄委屈地直哼唧,白阳闭着眼睛装死。 “你别欺负它们两个。” 花姐姐站在门口嗔了一句,平日里白阳和蛋黄努力做一只好狗,不出声,静静潜伏这咬人,要少叫唤的时候。 这种狗嘴里哼唧的声音,指定是易传宗又在训斥欺负它们。 “没有欺负它们。” 易传宗讪讪笑了一下,随后将两条狗放在地上一狗给了一脚。 走到门口,易传宗一路上都在观察花姐姐的表情,今天自己这大老婆好像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他身后揽进怀里柔声道:“昨天突然想我了?” “你是我男人,我哪一天没有想你?”花姐姐嘟着嘴,随后玩味地笑道:“有没有被我吓到?” 易传宗连忙摇头,“你是我媳妇儿,我怎么可能被你吓到?那边也是你家,你找我再正常不过了。” 花姐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明吓得脸皮子都在抖,还那么嘴硬,不过这话听在心里很舒服,她昂着小脸眨了眨眼睛,“那我以后经常去找你怎么样?” 哈! 易传宗一脸惊恐之色,最坚固的城墙也怕从内部攻破,他的花姐姐要给他搞事情!这是不准备惯着他了?小船要翻了啊! 他脸色带着一丝讨好地说道:“行啊,我最喜欢跟你在一起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能见到你再开心不过了。” 花姐姐抿嘴笑着,目光却是在审视着他,过了十秒钟之后,她才悠悠开口道:“莫大哥说是明天早上过来接我,我要在叔叔家里待一个星期。过年之后初三或者初四回来。” 易传宗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在那边玩得开心点,我年后带你出去玩一天。” 花姐姐微微颔首,随后靠在他的怀里。 易传宗感觉到自己的腿被蹭了一下,应该是有舔狗,这时候就能利用一下。 “这两个小家伙我今天带过去吧?” 花姐姐凤眸一转,笑道:“不用,下午我给你送过去。” 易传宗的脸皮子抖了三抖,随后点了点头,“都行。去了还能和我道个别,我本来想着咱们俩单独待一会儿的,分别怎么能没有亲吻和拥抱呢?” “我无所谓呢,你不害怕吗?” “怕?开玩笑!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媳妇儿!怎么可能有人会怕媳妇儿?” 花姐姐抿嘴笑着,凤眸之中却是多了几分深思,她也知道自己男人不好处理她们的事情,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事情还是得她们自己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 四九城的屋脊上面披着一层银纱,前两天又下雪了,居民都很开心,也让这个年过得更加热闹了。 临近傍晚,每家每户都飘荡着诱人的香味儿。 “柱子哥,你这大厨准备好了没有?咱们也开始吧?” 易传宗倚着门框,一脸乐呵呵的模样,这大过年食材丰盛,怎么能少得了厨子? 拉着傻柱过来过年,一大妈就能半退休了,他们也能品尝一下大厨的手艺。 “呵,你这家伙会算计啊,本来我和妹妹两人随便吃一点,到了你这边和给人做一桌大席似的。你情着吃喝不说,没事儿还过来说风凉话。” 傻柱嘴上不情愿,脸上的笑容却很真切,能热热闹闹的过个年比他和妹妹俩人单独过强很多,跟着自己小哥们一块过,也是够爽快。 这次他将自己准备的食材也带了过来,还顺带着买了两瓶兰陵大曲。 易传宗开怀大笑,他这人就不爱做饭,但还想吃些好吃的,这就很矛盾。 “这次我准备了两瓶茅台,大过年得喝点好的,待会儿咱们干了它们!” 傻柱笑着摇摇头,要是他自己指定是不会喝那么好的酒,一瓶最起码四块五,这五天的工资就没了,自己这个小哥们会享受啊! 他一手拿着棒棰锤着桌上的鱼,猛然感觉事情不对,炒菜的活计他干,怎么这乱七八糟的活都交给他了? 身边连个打下手的都没有,雨水也是老早的就跑掉了,这事儿不对啊! 傻柱将手中的棒棰朝着桌子上面的鱼肉敲了一下,道:“你出来正好,我这边刚要开始忙活,来,你先把这鱼肉给敲成泥。” 不容易传宗拒绝,他连忙继续道:“我知道你小子手上的劲儿有数,来,过来我教你一下,赶紧麻溜的。” 易传宗本来就是被大妈撵出来帮忙的,他当然不会拒绝,走过去蹲下来接过棒棰,“行,你干别的吧,我看你敲了几下,差不多也学会了。”说完就帮当帮当的敲起来。 傻柱见后眼睛一亮,口中嚷嚷着,“好小子,你行啊,偷师,你小子!” 易传宗无奈的耸耸肩,虽然平日里不用做饭,但是总得多少会一点手艺,不然以后两口子在家吃点东西都难,母老虎本性是吃生的,这些活计根本不会,只能让他来学。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对面响起一阵开门的声音,秦淮茹裹着身子一蹦一跳地出来那东西,当看到正在忙碌的两人时,她的脸上突然展现出灿烂的笑容。 易传宗也是会心一笑,轻轻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秦淮茹见状羞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拿着一个小竹兜子屁颠屁颠地进屋了。 易传宗脸上的玩味更浓了,他不就是好奇嘛,又没有抢孩子多少吃的,干嘛一见面就凶巴巴的,昨天不是也没有拒绝的吗? “柱子哥,今天伱那漏菜的技术也可以用出来的,这菜给嫂嫂家留一点,一会儿你给人家送过去。” 傻柱那边点点头,直接应道:“行,得亏传宗你心善,秦姐这一家子人是挺难的,这贾张氏不给钱,这年就不好过。” 不过,他琢磨了两边之后就不乐意了,口中嚷着,“我说哥们,你说话能不夹枪带棒的刺挠人吗?什么叫漏菜的技术,我平日子都是拿的人家领导吃的剩。” 易传宗一脸迷茫地抬起头,疑惑道:“夹枪带棒?有吗?应该是没有吧?横是你自己心虚了吧?” 傻柱一见他这副模样险些气得背过去四脚朝天,他不禁拿起手中的铁勺吆喝着,“你可别气我了,你看见我手里拿的这是什么了吗?”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是在摆明自己身份,示意他吃饭不要得罪厨子? 他是吓大的嘛!待会可不只是他自己一個人吃,雨水也在,他才不会怕傻柱跑掉,“柱子哥,你以后别用这么大勺直接尝菜,不然以后会找个凹脸媳妇儿。” 傻柱当场一怔,脑海里面脑补出一名凹脸女人的形象,他直接打了一个哆嗦。 使劲甩甩头,傻柱伸着胳膊摆着手,“哥们,您别在这边帮忙了,我用不起您!您在这我这菜是做不下去了,您还是进屋等着吧!” 易传宗咧嘴一笑,随后佯装要离开,“那我可就真走了?” 傻柱眼见着人都要走到门前,他咧着嘴嚷道:“你还真走啊?我这边忙着呢。” 易传宗这才笑嘻嘻的回来,“不走,不走,哪能让您一个人在这干活?” 两个大男人干活这时间就过得慢了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终究是开始炒菜了。 没一会儿,易传宗就端着个一个盘子走进屋,“来喽,第一个菜醋溜小白菜。” 一大妈连忙将桌子上面的盘子撤去,花生瓜子没有,冻柿子、冻梨和糖也差不多了。 那会儿,一大妈在屋子里面包了一些水饺,等吃完菜喝完酒,一人再吃一盘水饺,这年过得就够滋润了。 一个个菜挨着上来,到了末了儿,傻柱端着一大碗菜朝着对面走了过去。 “当当当。” 听到敲门的声音,本来默默吃着水饺的一家人停了下来,秦淮茹眼睛转动半圈对着外面喊道:“谁啊?” “是我,傻柱。” 贾张氏嘴里嘟囔着,“这单身汉过来干嘛,他都能跟着吃好的,这一大爷怎么就不叫叫我们?这菜也不知道炒了几个,一开门就能闻见香味。” 她心烦意乱地拨弄着碗里的饺子,白菜水饺,要说味道指定是不错的,村子里面过年最多也就是吃这个。但这凡是就怕比较,在这城里面,人家在那边吃肉,这边只能吃清淡的水饺,这吃着就不舒服了。 吱。 门打开。 秦淮茹看着傻柱手里的碗心中就明白了几分。 “傻柱啊,你过来这是?” “传宗让我拿过来的,每个菜都有点,说是过年给孩子吃点好的。” 秦淮茹暗中啐了一口,面上笑吟吟地接过来,“谢谢你们了,要不进来坐会儿?饺子还在下呢。” 傻柱连连摆手拒绝道:“不用了,那边也要开始了,就等着我呢。” “行,那你慢点。” “没事。” 眼见着傻柱转身离开,秦淮茹连忙关上,这外面的小冷风着实有些刺骨。 转过身来,她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来,棒梗,小当,你们传宗叔给你们送好吃的过来了。” 飘荡着酱香、肉香、鲜香的一大碗荤菜放在桌子上面,在两侧还有两片大五花肉片。 棒梗欢呼一声,“耶,好多肉啊!” 小当也是吞了吞口水,小声问道:“妈,不是傻柱送过来的吗?” 秦淮茹将菜给小当夹过去一些,随后解释道:“傻柱也是在你传宗叔家吃饭,东西是你传宗叔的。” 小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贾张氏眼帘低垂,直着身子拿着筷子夹菜,筷子一直在碗里扒拉。 她嘴里嘟囔着,“指定是装不下了才拿过来,你看在这鸡鸭鱼肉的,倒是挺会吃,一顿饭够咱们家吃半个月的,下面的菜都凉了。” 秦淮茹伸手给两个孩子夹着菜,抬眼瞥了一眼贾张氏那不识好赖人的模样,她将桌子上面的菜给端了起来。 贾张氏正挑着肉呢,结果碗直接没了,她瞬间就愣住了,随后很是不满地大喊了一声,“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淮茹将剩下的大半碗菜放在门口的碗橱里面,放好之后她再次回到自己位置上面坐下,“您不是已经尝过了嘛,您闲凉我们不闲,剩下的给孩子留着明天吃,他们俩还能吃两顿。” 贾张氏瞬间就傻眼了,凉点是凉点,但是经不住它好吃啊,这回连凉的都没得吃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小当和棒梗的碗,棒梗碗里多些,小当碗里少些,但这个少也够就着干粮吃一顿饭的,她这心里就不舒服了,“小赔钱货。” 小当眼神无辜地抬起头来,秦淮茹看着心疼怒斥了一声,“您怎么说孩子呢?” 贾张氏眼帘低垂,随后扒拉着碗里的水饺,刚吃了一口肉沾了点荤腥,结果又得再吃这青菜水饺,她这心里就格外的难受。 “淮茹啊,你将那菜拿出来,我也没说嫌弃啊,我就是说凉了点,咱们热一热更好吃。这大过年的,这时候不吃点好东西,那留到什么时候吃?” 秦淮茹也是默默吃了两口水饺,她其实也想吃点好的,只不过她的心里有气,因为她一分钱都没有要出来,贾张氏守得钱太死了,就是一个守财奴。 又吃了两口水饺,秦淮茹一下就站了起来,大过年的有菜不吃,怕是难为不着贾张氏反而是为难自己,指不定明天这老太婆就偷摸的吃个干净,可能她会带着棒梗,但是绝对不会带着小当。 重新将菜放在桌子上面,贾张氏的面上就愉悦起来,嘴上说的再难听,她也想吃些好的,只不过心里面嫉妒,指定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她这边还没有动筷子,秦淮茹就在菜里面扒拉起来。贾张氏见了心里一恼,训斥了一句,“吃菜你扒拉什么呢?” 秦淮茹不为所动的继续挑着,这动作和贾张氏刚才的动作一模一样。 在给两个孩子将肉挑的差不多的时候,她这才将碗推到中间,“孩子长身体多吃一些,咱们少吃一些,稍微沾点油水就行了。” 贾张氏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转头看看棒梗碗里的肉,在看看小当碗里还有不少,中间的大碗里面也就是还有一点肉沫。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带着酱汁的丸子,她这边刚想动筷子,对面一双筷子就将丸子给夹走了。 贾张氏心里那个别扭啊,抬眼看去,秦淮茹夹着鱼丸子咬了一口,也不吃干净,只是咬了一半,随后慢悠悠地夹起一个水饺吃,那细细品味的模样看着当真是上头。 脸皮子连着颤抖了四五下,贾张氏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连忙在中间大碗里面扒拉起来。 只不过扒拉了好几下也没有再看到肉,毕竟易传宗家里的人吃肉都好几个月了,已经不像是以前那么贪吃了,一顿饭也就是稍微放一些,这东西吃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贾张氏默默地吃着白菜帮子,吃之前在下面汤里面涮一涮,凉归凉有那个肉滋味终究是好吃的,大白菜可是冬天最硬的菜,这东西就像是馒头一样吃不腻,怎么做也好吃。 秦淮茹那边就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孩子吃的好好的,她这边也能打打牙祭,她这边可不会嫌弃凉了,或者是没肉了。 眼见着两个孩子吃得差不多,她将大碗里面的汤都到了过来,“您吃稠的,我喝点汤好下奶。” 贾张氏心里那个别扭啊,现在秦淮茹对她的这态度,这要说外面没有男人,那是打死她都不信。 还没跟着人家走,这边就开始甩咧子,耍心计,要是以后跟人家走了,怕是她自己得回村子里面。 偏偏现在她还不好撒泼,因为她心里的那根弦被揪起来,这人变得聪明了一些,她也知道撒泼不好使了。 三个拖油瓶那边都不嫌弃,真要是带着秦淮茹和孙子孙女的跑了,她就只有情着哭的份儿了。 “妈,您也吃肉。” 小当乖巧地将一块肉给秦淮茹夹了过去,棒梗听到之后也是有些恍然,连忙也夹了一块鸡肉过去,“妈,您也吃肉。我都吃饱了。” 秦淮茹微笑着,没有拒绝,那会儿见两个孩子吃的不少了,应该是不怎么馋嘴了。 她这心里只感觉这顿饭吃的更香了。 贾张氏见这场景心中慌得不行,“小兔崽子,光想着你妈,你奶奶呢?” 小当默默低着头吃饭,也不说话,她知道奶奶不怎么喜欢她。 棒梗也是大口干饭,嘴里嘟囔了一句,那会儿碗刚端过来,他娘给他夹菜,他姥姥可是跟着抢吃的。 “您不是吃过了嘛,后面还一直吃稠的,我这碗里就还有一块。” 贾张氏听到这话心里凉了半截,她这会儿也不是真想吃肉了,她就是想让乖孙照顾一下她的心情。 最终得到的结果很残酷,这孙子好像也不跟她亲了,好似是他们娘三个在那边吃饭,只有她一个是外人。 沉默的吃着饭,贾张氏感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低着头说道:“淮茹,你过年之后别去那个临工院上班了。” 秦淮茹很是诧异地抬头看过来,疑惑道:“为什么?我不上班咱们吃什么?” 贾张氏见秦淮茹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心里更感觉是秦淮茹在临工院里傍上人了。 她咬了咬牙说道:“咱们家还有钱,等小槐花断了奶,你就能接替东旭的工位上班了,到时候咱家难是难了点,但也能过下去。” 秦淮茹眼神狐疑地看过来,不信任地开口道:“您给我钱?有我在临工院挣的多?” 贾张氏见她不答应,更是感觉有鬼,临工院那种活,要不是生活实在困难,谁会想这去那里干活? “对,左右最多半年小槐花就戒奶了,我给你六十块钱……不,我给你八十。” 秦淮茹眨了眨眼睛,差不多明白贾张氏是什么想法了,她面色犹豫地说道:“那行吧,不过咱们好不容易申请了这工作,要是不去了会不会不太好?都干了两个多月了,这过完年就不干了,指不定人家怎么说我呢。” 贾张氏连忙说道:“这事儿我去给你说,我反正有个头疼的病,我就说你要照顾我。” 秦淮茹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那……行吧。” 贾张氏心中松了一口气,秦淮茹只要不去干活,那她就能盯紧了。 这男人的心思也就是那一会儿,没有合适的场合那小心思就不会露出来,她也不会因此丢了儿媳妇。 酒过三巡,易传宗站在院子里面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喝,“放花了,想看的都来看啊!” 本来有些害困的棒梗猛地坐直,拔腿就要往外跑。 秦淮茹眼疾手快地拽住棒梗的胳膊,“你穿件衣服!” “妈,你快点,传宗叔要放花了!咱们院子里面还没人放过花,我见传宗叔买了好多烟花呢!” 不一会儿中院里面就站满了人。 伴随着白色和黄色的硫磺火星飞溅四五米高的半空,映着一张张欢笑的脸,过年氛围变得更浓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娄父的茶 大年初一清晨。 灰白的街道两侧是三角形的白色雪堆,上面残留着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圆形小洞,还有不少手掌的印记。 而在一些院子门口也是堆着一个个模样古怪的雪人。 天气很冷,零下十多度,这些雪人都保存的很完整。 而在灰白的胡同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走了出来。 高个的男人素面朝天,身形很是魁梧,矮个子的女人穿得像企鹅,脖子里面围着大红色围巾,小脸还红扑扑的。 “呦,传宗,你们两口子才出来啊?我家老头子都带着孩子转了一圈回来了。” 路过的一名体型匀称的大妈出声招呼着。 易传宗脸色如常的回道:“沈大妈过年好啊,昨天喝得有点多,晚一点也不要紧。” 娄晓娥则是脸色讪讪地招呼着,“沈大妈,过年好。” “过年好!” “我们先去大爷那边走一趟了,您忙着。” “好,快点去吧。” 三人分开后,娄晓娥很是不满地用肩膀撞人,“都怪你,要不是你,咱们也早就出来了,现在好了,让人家看咱们笑话。” 易传宗毫不在意地说道:“咱们那是办正事,打响今年第一炮,万一要是中了呢?” 娄晓娥很是不满地嗔道:“你嘴上可把把门吧!得亏咱们家住一个独院,不然非让邻居们看咱们笑话。” 易传宗督促了一句,“着急咱们就赶紧过去。” 其实他说话都是比较注意的,两口子的私密话自然是两人听,说之前他就打量好了。 一进院,三大爷正好笑呵呵地将人送出门,他眼睛一转看到两人,口中直接说道:“传宗,就你俩还没过来了,大过年的怎么那么晚?” 易传宗咧嘴一笑:“三大爷,过年好啊,我们这一辈的我年龄大,大人物总是最后出场的嘛,一会儿再来跟您拜年。” 三大爷笑着点点头,“明年早点,你得给院子里面的弟弟妹妹做个榜样。” “得嘞,明年我就有数了。” “行,你先去一大爷家吧,我这边沏茶等你。” 两个人继续往里走,路上又见到邻居言语了两声,刚来到中院,西厢房那边就跑过来两个小孩。 “传宗叔,传宗叔,过年好。” 棒梗一边喊着一边带着妹妹跑过来,来到两人面前之后噗通一下就带着妹妹跪下了,口中喊着,“传宗叔,晓娥婶,祝您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俩孩子异口同声的喊完,嘭嘭嘭地磕了仨头,这动作很是熟练,要么就是提前预演过,要不就是给人磕了不少头了。 贾张氏的年龄算是最大,她家贾东旭算是小辈里面最大的。 后面傻柱的年龄都二十五了,他爹是挺厉害的,不然也不能住正房。 一大爷家要是正常结婚一两年有孩子,那孩子就得和刘光奇差不多大,三大爷家的阎解放也是年龄不算小了,也到了能结婚的时候了,就是速度没有易传宗快。 易传宗心里一乐,这院子里面能给他磕头的如今就这俩孩子,槐花还太小,也就是翻个身。 “媳妇儿,给孩子们压岁钱,那个小的也算上,等以后能磕头了补回来,一年也不能拉下。” 娄晓娥也是欢喜的掏给俩孩子红包,以前过年都不在这边可没有人给她磕头,她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次,昨天晚上两人就说过这事儿,一早就给准备好了,直接就拿出三个红纸小包。 “棒梗平时就听话,小当也乖巧,给这是给你们的红包。” 棒梗和小当连忙接过来,“谢谢传宗叔,谢谢晓娥婶。” 易传宗点点头,很是满意地说道:“地上那么凉,快起来吧。等明年厂子里面分了房子,你们上门拜年。” 棒梗听话地点点头,小当昂着小脸说道:“传宗叔,我们去过了,没有开门,只有小狗的声音。” 娄晓娥脸色略微尴尬,开口哄着,“行了,你们快回屋吧,我和你传宗叔转一转。” 易传宗先是给一大爷拜了个年,他这么大本来不用磕头了,不过新婚第一年又是带着媳妇儿上门就磕了一个。 两人来到后院,这聋老太太指定是得磕的。 本来只是想着顺道给二大爷拜个年接着走。 毕竟怎么说也是院子里面的二大爷,男爷们里面年龄算是排老二,拜年指定是得先走一下这边的。 没想到进门之前好好的,做了两分钟要离开的时候,二大爷那边开口了,“传宗啊,你这后天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易传宗心中略感古怪,二大爷今天尤为和善,本以为是过年的原因,没想到是有所求? 稍微一思索,他也就明白了,刘光奇没回来过年! 要是没有结婚时候的那事儿,说不定这两年过年还会过来,等有了孩子就不过来了。 如今一家人都闹僵了,刘光奇自然不会回来过年。 “二大爷,我后天确实有时间,您这边有什么事儿吗?” 二大爷脸色依旧和煦,就是这眉宇之间有这一丝愁容,“传宗,我也不怕你笑话,那个小畜生竟然真敢不回来,今个儿这大年初一的不方便,我想和你后天晚上谈一谈他的事儿。” 易传宗自然不会拒绝,刘光奇说不定还会来找他联系宗烈呢,老家儿过年都过不舒服,他那边还想着升官,做什么美梦呢? “行,二大爷您既然说了,那我后天指定过来。” 二大爷面上一喜,补充道:“后面就不用准备饭了,直接到这边来吃就行了,到时候咱们爷俩好好喝点。” 易传宗微微一怔,“呦,您这让我怎么敢当!” 二大爷大手一挥,“没事,不就是一顿饭吗,你请我一顿,我请你一顿,你虽然吃得多点,但是常过来找我喝两杯就是了。” 易传宗笑着答应了,“那行,我先和晓娥去转转,后天再到您这边来。” “行,去转转吧,邻居们也都等着你呢。” “哈哈,稍微晚了点,明年尽量赶早。” 两口子在院子周围逛了逛,下午两人就去逛庙会了,看看舞龙舞狮子的,然后逛逛公园。 在一阵过年的锣鼓声中,到了大年初二。 这一天,毫无疑问的走丈人家。 娄父和娄母喜笑颜开地招待着两人,一整天的时间娄家的氛围都很是融洽。 就是临到走的时候,娄父的表情有些不太对。 “爸,您这是怎么了?” 易传宗站在门口有些疑惑,转头看看媳妇儿,娄晓娥低着头有些心虚地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看起来不大,也就是两本字典的大小。 并且娄晓娥的姿态很是轻松,里面也不像是装着小黄鱼大黄鱼之类的,怎么就感觉老丈人那么心疼呢? 大过年的,就不能局器点?太掉面儿了吧? 娄父强笑着摆摆手,“没事,下次咱们爷俩还是别喝茶了,喝点酒挺好的,尤其是你年前送我的那酒,我喝过一次,喝起来是真舒服。” 易传宗听着话就笑了,野山参搭配其他中草药泡的酒,指定是药效强劲的。 “爸,那是给您准备的,我现在一般用不到那玩意。” 十分钟和十一二分钟的区别而已,反正最爽的是最后那一哆嗦,不至于糟蹋野山参这种好东西,留着给老婆养胎多好? 他平时喝点枸杞、普通参随便补补就够了,反正他还年轻。 娄父沉重的点点头,娄母也是一脸嗔怪地看向娄晓娥。 易传宗见两人这反应有些不明所以,只能是再次招呼了一声带着媳妇儿离开了。 两人走后,娄父脚下一软身子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娄母连忙伸手扶住,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让你显摆,这回好了,被女儿看上了吧!这回少了一半,你也不用再整日里馋得慌了。” 娄父稳了稳身子,一脸心痛地伸手比划到腰间,“那都是我收藏的珍品啊!有两盒是小娥这么大的时候我就留着,我每年怕损坏只是小心地喝一壶,她倒好,一次都给我抢走了!” 娄母憋着笑:“行啦,不就是点茶叶吗?给女婿喝你还疼的慌?” 娄父猛地直起身子,一脸控告地说道:“就是因为那个臭小子喝我才心疼,他能喝出个屁来!还想用大碗缸泡茶!我一想,我这心都在滴血!” 娄母忍俊不禁地笑着,“那会儿在屋子里面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不懂茶?” “你这女婿附和着你哄你开心,捧着你差点让你飘起来,最后似是喝出好喝来了,还被女儿给看见了,这你怪得了谁?” 娄父一脸懊恼,随后眼前一亮,转身朝着房子里面跑去,“不行!我要换地方!我绝对不允许这小子再糟蹋我的茶,都是你教的好女儿!” 娄母翻了一个白眼,但凡有点错误就是她教的。 如此她三两步跟了上去,随后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别藏了,女儿从小在家里玩,哪里有个坑坑洞洞的,她比你还清楚。” 娄父原地站定一脸地愁容,那模样似是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 娄母看得好笑,只得出声安慰道:“好了,下次我不让她随便拿了,我让她挑着那些年数短的拿,不再动你那些宝贝了。” 娄父还是有些难过,指着地面心痛地说道:“你今天就应该拦着她!” 娄母一扭头,“你女婿在这儿看着,你让我怎么拦,人家给你带了那么好的东西,拿点茶叶怎么了?” “怎么了?” “哎……” …… 回到家里,易传宗眼神有点迷糊地看着桌子上面的瓶瓶罐罐的,里面还有不少是纸盒,外面的纸张都破旧了,露出里面的银白,镀银的纸张?那黄色的是镀金吗? 那些瓶子罐子看着也不像是简单的东西,他虽然有些欣赏不来,但是这些瓶罐看起来,要比昨天参加庙会在聚昌源看得那些古董要有感觉,想来应该是价值不菲。 昨天聚昌源的老家雀又要坑他,一个茶壶要卖他五百,这次他没有出声,因为他媳妇儿懂这个。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古董和黄金老丈人收藏了很多,耳语目染之下,这媳妇儿不愧大小姐之名。 娄晓娥帮他砍价,成功砍到二十之后,他们两口子没买。 不买的原因:这东西太掉价,娄晓娥的原话是,从家里旮旯子随便找一个都比这个有牌面。 当时把那老家雀给气得差点升了天。 “媳妇儿,这里面都是茶叶?这好像是咱爸的宝贝吧?” 易传宗有些不敢肯定,这甲级云南普洱,西湖龙井,碧螺春,还有什么岩茶之类的,他曾听老丈人说了一遍。 娄父越是自豪,那么这些就越是贵重,和拿调料似的一次拿一堆回来,以后不好进门,他似乎有点理解当时娄父的表情了。 娄晓娥偷笑着说道:“没错,我看你跟爸喝茶的时候不懂这些,我准备带回来和你喝一喝,顺便给你讲一讲,这样你以后跟人和茶的时候就不那么拘束了。” 易传宗眼前一亮,好媳妇儿啊,这是想着帮助他提高品位和格调?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了,要是这么教他,他还是愿意上进点的。 “虽然我感觉喝茶就是自己喝个开心,不过和你一块喝茶的感觉指定不错,咱们一起体验茶中人生?” 娄晓娥抿嘴笑着,随后张开大口嗔道:“你就会哄我开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烦我跟你唠叨了,你这人根本不想学习,现在指不定又在想什么坏事情,还人生。” 她想到易传宗的歪理,她不由啐了一口。 人生,就是‘生人’,都是活一辈子,甭管想什么做什么都是扯蛋,自己开心就好了。几十万年后还有人类,那就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 易传宗的眼神变得更加明亮了,“媳妇儿,我发现你越来越懂我了,人生的道路上面有些许波折,我们要一起度过。” “啊!你松开我!我现在不想睡觉。” “不,你想!” …… 大年初三,易传宗已经没有什么亲戚可以走了,他爹这边就大爷自己,他娘那边二十年没联系了。 二十年的时间,一大爷都不知道易传宗他娘那边的亲戚怎么样。 无聊之余,易传宗只能坐在门口放炮,看狗的同时还能顺带着看看孩子。 棒梗是一个很好的情报员,他现在已经知道秦淮茹昨天带着棒梗和小当匆匆回了娘家一趟,年后还不用去临工院上班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零下十度在外面坐一天,连他都有点难受,更别说还得伸手在凉水里面干活。 怎么都是他女人了,去受那种罪显得他多没用,左右不过是几十块钱的活,把那双小手弄得和小蛤蟆似的,看着也心疼。 还有就是贾张氏的家庭地位降低了不少。 小棒梗多少对姥姥有点意见不合,小当也对贾张氏有点生分。 他感觉这种现象不奇怪,孩子也是会看事儿的,(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俩悟性太低。)贾张氏那看赔钱货的眼神一看就是不喜欢。 “汪汪!” “汪汪!” 接连两声狗叫的声音,蛋黄和白阳蹦蹦跳跳地围着他转,还不时朝着独院的方向扭头叫唤。 易传宗见此眼前一亮,这是他媳妇儿回来了? 离开一个星期,当初说是初三初四下午回来,今天回来时间正好。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迈着四方步朝着独院的方向走。 “棒梗,小当,你们在这玩吧,我去遛狗了。不在这玩儿也行,今个儿没工钱,炮仗送你们了。” “传宗叔,多了,还有六盒呢!”棒梗开口喊了一声,一盒炮仗一毛钱,六盒炮仗六毛,他们那天四毛,今天还多了两毛。 易传宗朝着身后摆摆手,“新鲜劲儿过去了,剩下的送你们玩了。” 这会儿媳妇儿回来了,一个星期不见甚是想念,哪里还会管什么炮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叔叔的华子 易传宗也没有直直地去独院。 娄晓娥这家里的两老得好生伺候着,花姐姐这边的娘家人就更厉害了。 一个管钱,一个要命。 他没事哪里敢在人家面前露脸? 东西送过去,心意到了就行,万一要是哪天人家知道了,也省的被直接拖走。 要是能和花姐姐正儿八经的在一块儿了,也算是提前打个招呼。 “蛋黄、白阳,你们两個回家,等家里没外人了,再来喊我!” 易传宗脸色严肃地下令,要是这次的事情办不好,就将它们两个关起来打一顿。 “汪汪!” 应了一声之后,两条狗扭头就跑了,也不知道听明白还是没听明白。 易传宗就当它们是听明白了,转身就走到旁边的院子里面。 在邻居这边应付了十来分钟,蛋黄和白阳这才回来报信儿。 易传宗也找了个由头准备离开,“你看,范大爷,您要是听我的,这一盘棋指定赢了!” 那边头发花白的小老头白了他一眼,抬起胳膊就摆手,“走走走,你可别在这里了,刚才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这才掉了一个车,不然我这盘棋指定能赢。” 易传宗嘴角勾起偷笑了一下,“那主要是您后面没听我的,这象棋那么多棋子,哪里用得到那么多,牺牲一个棋子打开局面,您不就赢了吗?” 范大爷不再理他,一人一个下法,这下棋的人也是举棋不定,容易被人的观点影响。 易传宗感觉时间刚刚好,这边刚下完,那边花姐姐的亲戚应该是走了。 他来到花姐姐的大门口稍微推了一把,没推开,如此他这心里就放松了下来,人回来后关着门,这是在说家里没客人。 来到熟悉的墙角,易传宗对着两只小家伙细声说了一句,“我先进去,你俩门口等着。”说完,易传宗扶着院墙的上沿翻身进入院子。 大跨步的朝着前面走,他这心里多了几分迫切,平日里经常见的时候还好,这猛地一个星期没见到人,心里怪想念的。 似是听到了外面的狗叫声,花姐姐也是打开房门站在门口。 易传宗连忙小跑了两步将人搂到怀里,“可想死我了,这些天过得怎么样?那边的规矩应该不少吧?” 花姐姐甜美地笑着,要是这男人不想她,她就该伤心了。 她轻轻摇摇头,开口道:“叔叔的生活其实挺朴素的,就是去的人都比较有身份,平时他们聊天要尽量避免打扰他们,其他的时间都还好。” “汪汪!” 蛋黄和白阳焦急地喊着,人都进去了,怎么不给它们开门? 易传宗听到声音之后笑了一下,拍了拍花姐姐的后背,“去把它们两个放进来吧,要不然它俩没个清净。” 其实他心里是想玩一下的,要是有可能,把它们两个焦急的表情发到网上,那自然是极好的分享,可惜现在没有手机网络,这不当人的乐趣少了很多。 “好,你进屋坐着吧,我给伱带了点东西回来,你肯定会喜欢的。”花姐姐说完抬步朝着门口走去。 易传宗微微有些疑惑,大领导家里有什么他需要的东西吗?貌似没有吧? 心中好奇,他转身走进屋子里面,首当其中地就看到了桌子上面放着的四条烟。 看到这东西,易传宗两眼顿时瞪得滚圆,不为别的,那是四条华子。 这玩意可都是特供的,一年的产量不过是几千箱,一箱是五十条,也就是十多万条、二十多万条。 听着似乎是挺多的,但这之前那些年,条件不允许的时候,一点儿烟丝都是好东西,一群抽旱烟的人来抽这种过滤嘴的香烟?一天指定是得两包以上,合着全国一两千人能抽这烟。 分这烟的人也多,高级干部、高知识分子,这时候高级干部多是刚放下枪杆子的军人。 因为现在条件艰苦,香烟能够止痛、凝神、解压、去乏,这是精神食粮,军人里面80%都抽烟! 按照特殊供给里面的三类,第一类、第二类、第三类都是每个月两条甲级香烟。 其中第三类里面,什么大的外部委员,什么院,什么委……高级知识分子二三级,工资达到十一级以上的特殊贡献人员。 一类地区,十一级的工资是一百七,十级工资一百九。 全国民警,十一类地区的一级工资是一百六十九。教大学的教授得评四级才有这待遇。这时候重工,中专专职教员一级能有这待遇。工程师走到总工程师也能分到。 易传宗脸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宗烈前些天分烟的时候似乎很稀罕,他们第三轧钢厂杨厂长应该是刚刚够级。 全国七亿人,各种重要职业的职位和能人往下数一两千人,肯定是一个月两条不够抽。 都是给上司递烟,哪里有上司往下分烟的,可能有个一两盒当奖励,这烟流不到下面就会被同级别的朋友抢走。 这位叔叔能分的着,应该是吸烟的,如今这是戒了? 多稀罕呐! 大部分人都吸烟,都成了礼节,这玩意有害归有害,但是现在还真没有多少人在乎,都不当一回事儿。 “怎么样?喜欢吗?” 轻声询问了一句,花姐姐将蛋黄和白阳关在外面,来到他的身边笑吟吟的昂着小脸,那模样似乎是在讨要夸奖。 易传宗搂过来香了一个,口中赞叹道:“媳妇儿,你简直太棒了!” 他前世都不舍得抽华子,到了这边媳妇儿给整四条,这帝皇待遇简直了。 他本来也想去买的一盒怀旧一下,没想到转了一圈之后,黑市根本没有票。 大前门这种也是属于领导干部的香烟,不过这种群体更大一些,这种特供烟票还有得搞,中华烟票却是是一点戏都没有。 当时聂同升的头拧得像是帮浪鼓子一样,眼神之中满是怪异,他才详细了解了一下。 花姐姐很是满意地歪着小脸,伸手拿过一条拆开取出一盒,然后再打开烟盒从里面拿出来一根,她转身递了过来。 “你尝尝喜不喜欢,其实这个东西抽多了不好,不过我也知道你喜欢抽着玩,索性你就抽点好的,今年就这四条,不能再多抽了。” “行,我听媳妇儿的,来给为夫点上。”易传宗昂起下巴凑了过去,那意思是要放到嘴里。 花姐姐凤眸中满是笑意,却也是将烟帮他放到嘴里,随后拿起桌子上面的火柴盒,随着刺啦一声,红磷火柴开始燃烧跳跃,白色的火光将烟头覆盖。 易传宗轻轻吸了一口,呼~ 酸爽~ 这抽烟就是抽个感觉,享受着抽支烟才有味道,干巴巴的一个人坐着抽两盒,感觉白活。 花姐姐见他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男人很开心,她心中略有疑惑,开口道:“以前也没让你玩过烟火,你怎么就喜欢上玩这东西了?” 易传宗侧着脑袋想了一下,认真道:“我马上可是工厂里面的大师傅了,我感觉抽烟特别有派头,我抽的其实是一种气势和威严!” 花姐姐嘴里憋着笑,明目张胆地骗她,偏偏说得和真的一样,比以前还要可爱很多。 易传宗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但是这事儿解释不了,要是娄晓娥的话就得糊弄过去了,但是花姐姐不会逼问他。 他略微有些好奇地问道:“叔叔最近身体不好,这是准备戒烟?” 花姐姐的面容略微有点古怪,但是笑起来又很甜。 “还好吧,就是婶婶不想让他抽烟了,看到两个朋友送过来的烟之后就更生气了,然后我就顺势都要了过来。” 易传宗眨了两下眼,好奇问道:“你怎么要过来的?” 花姐姐也眨了两下眼睛,挑逗地说道:“我说带给我朋友。” 看着那带着点水光的眼睛,易传宗感觉这只烟享受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他直接将半支烟在桌上简陋的烟灰缸里掐灭,转身抱起花姐姐朝床边走去。 将人儿放在床上,易传宗暧昧地说道:“那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这一个星期有没有想我?” 花姐姐很是乖巧地笑道:“想了。” 易传宗开心地笑着,随后轻吻了一下花姐姐的额头,“等我将炉子点着,然后你和我说说怎么想我的。” “好。” 花姐姐微微侧身将脚上的两只小皮鞋踢掉,随后起身将被子拉了过来,把自己裹起来以后她转身看着易传宗在那边忙碌。 纸片将棒槌廊子点着,火焰灼烧着上面的蜂窝煤,橘黄色的火焰让人的心里很温暖。 …… 在花姐姐家里待了半个下午,给花姐姐做了一顿饭,两人一起吃过之后,易传宗才从这边离开。 今天他不用在家里吃饭,下午还是因为调皮被母老虎从家里赶出来的,索性时间比较充沛一些。 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走回四合院,碰巧刘光天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一见面,他显然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满是讪笑:“传宗哥,我爹让我喊您,结果您这没在家。我这正好去找您呢!” 易传宗看着他这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忍俊不禁,“找我?怕是等我好久了吧?” 刘光天讪讪一笑:“对,传宗哥,我是为了上次的事儿道歉的,我和光福当时一位就您自己一个人呢,没想给您添麻烦了。” 易传宗心里一乐,“行啊光天,有长进,这回知道提前道歉了?” “我们兄弟俩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过年给您添个喜气吗?” 刘光天强笑着解释,用的还是易传宗前两天的理由。 易传宗忍不住摇摇头笑了起来,随后乐呵呵地朝着院子里面走。 现在说这场面话有点晚了,但凡那天能说这话,他也不闲词陈,也能在朋友前让他面上过得去。 刘光天一见这架势,心里顿时就怂了,这是不接受他们道歉啊! 他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脸色焦急说道:“传宗哥,您原谅我们吧,我和光福给请您喝酒!”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这兄弟俩可以,听着话就知道这手里面有钱了!还舍得请他喝酒? 问题是,他跟这俩货喝什么酒? 不只是这俩货有钱了,现在他也有钱了! 找傻柱喝酒还能喝个痛快,陪一大爷喝酒还能聊聊闲,花点钱乐呵一下无所谓,跟这俩人喝酒纯属是浪费时间。 刘光天眼见着这人还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他这心里就发毛,当初也是这么笑呵呵地去找他爹喝酒的,眼看着的给他爹支招拾掇他们兄弟俩。 他这边刚要开口,中院一只母老虎从门前走了出来,“你又去哪里闲逛了?人家二大爷都叫你第二趟了!” 易传宗懒洋洋地回了一句,“范大爷脾气不好,老早的就把我赶走了,我去河边看了一会儿钓鱼的,没想到稍微晚了点。”转头对着刘光天问了一声,“应该没晚几分钟吧?不然你也不能刚跑门口去?” “不晚,不晚,我爹刚让我来喊你。”刘光天连忙回道。 易传宗走到母老虎的跟前,然后伸手摸了摸肚子,“你这不是还没开始吃饭嘛,快去吃吧,我尽量和二大爷聊得快一点,要是等不及了就去找我。” 娄晓娥呲了呲牙,“我就应该给你买块表,要不然你老是忘了时间。” 易传宗连忙摆摆手,“别,你给我买那个东西干什么?我又不图好看,不图有面儿?” “我带着那个东西,老是感觉手上有东西在跳,老难受了。并且还有种等死的感觉,咱们平日里生活又不着急,赶时间干嘛,我不要那东西!” 好不容易过一过悠闲的生活,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快节奏的生活,正常上班,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行了,那么着急干嘛,急着投胎?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随后斥道:“就你歪理多,以后别把‘死’挂在嘴边上,快去二大爷家吧,人家过年请你过去,你也迟到,真是的。” 易传宗连忙点头低着身子朝后院走,这会儿母老虎不能降服,只能躲开。 刘光天眼神羡慕地看着他,两人只差着两岁,这边找的老婆都要给买手表都不要,这是什么日子? 要是有人送他手表,他指定欢喜的不得了。 两人一直走到后院,易传宗突然站定身子,耳边传来隐隐的呻吟声。 “娇娇,我头疼,你给我揉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两天酒喝多了?” “你呀,不能喝就少喝点,咱们不碰那第三杯不就好了?” “哎呦,就是这里,稍微轻点。” 易传宗眉梢微挑,没听说过许大茂有这头疼病啊?真要是喝酒头疼,这孙贼也不能喝到六五年,然后被傻柱扒了个精光。 他转头问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刘光天连忙躬身回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许大茂头疼了也不是一两天了,从年前几天的时候就开始呼喊。我妈之前不是身体不太好嘛,药壶在我家,他都借去好多天了,那些天院子里面也老是一股子草药味。” 易传宗听着里面柔声细语的女声,心中有了些许猜测,这事儿跟多出来的这童寡妇脱不了干系。 果然,人间充满了幸福,遇对了人,这体验就很丰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告诉他,您是谁爹 一进门。 二大爷脸色和煦的招呼着,“传宗过来了,正好,孩子他妈刚把东西准备齐了。” 二大爷声音轻缓,态度非常亲善,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 易传宗心中略微诧异,却也能理解二大爷为什么这幅样子,最信任的大儿子要断绝关系,这简直是太残酷了。 “我寻思这二大爷您比较守时,当时说的是六点,我就在外面溜达了一圈。” 正说着,二大妈走了进来,“没事儿,没事儿,过来了就行,今天我准备的早了点。” 易传宗招呼了一声,回头就见二大妈手里端着一盘卤制得颜色呈深褐色的酱肘子。 “嚯,二大爷,您这可真够局器的,这货整来可不容易。” 二大爷勉强笑了笑,这会儿恭维的话听着也挡不住他心中的失落,这是他准备刘光奇回来的时候全家吃的,自然是废了不少的力气,但是这人没有回来,他们哪里还有心情吃。 “传宗,来,过来坐,咱们等着就好了,一会儿就上齐了。” 易传宗也没拒绝,直接坐在了二大爷左侧的方椅上面。 本来他是想拿两瓶酒过来的,但是这边发话了,什么都不用带! “二大爷,其实您不用这么客气,您有什么事儿,随便招呼一声,我要是能帮您,指定帮您。” 这么客气,那可就得好好想想了,就二大爷这种脾气和颜悦色的请个小辈吃饭,当真是不容易。 现在这会儿,刘光奇可还没有被分到别的地方,好几年都不回来,二大爷能这么请他,算是这个人能给出的最高待遇了。 二大爷笑着摆摆手,“这不能够,传宗你都是大人了,老婆有了,孩子也快了,这又是厂子里面的新秀,你平时对你二大爷那么客气,我也不能怠慢了你。” 易传宗咧着嘴笑着,二大爷还会恭维人了,大姑娘上架头一回,知道这事儿多不容易,他这心里就有多舒服。 最主要还是那句孩子也快了,他现在就盼着这个,上有老下有小这家才够完整,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才算过日子。 “二大爷,您可别夸我了,您要再这么说我就要飘了。” 二大爷伸手一挡,朝着刘光天抻了一下手,面色认真了很多。 “我这可没有开玩笑,你就说我家这俩小子,比起你来差远了。我之所以不让光天进厂,就是怕进去了给我丢人,但凡有你的十分之一,能正常的转正,那我也放心的找人安排他进去。” 易传宗端着杯子喝了口水,这别人说自己孩子的话,听听就行了,这外人只能说点好听的。 就是这刘光天的优点不太好找。 他清了清嗓子回了一句,“二大爷,我看光天身体还是挺壮实的,有您的几分风采,要是和您一样当锻工,您好好教一教,兴许能有点出息。” 二大爷转头看了刘光天一眼,见着那憨头憨脑地模样,他摇摇头。 “这事儿不着急,先在外面干两年活长长脑子,这工厂里面的活都是需要技术的,他现在去指定不行,这事儿不简单白费了功夫可不行。” 刘光天一脸泄气的模样,本来他还想着也进工厂的,说不定他还适合干这个,甚至他还幻想着自己能和易传宗一样。 哪怕在工厂表现得不是多么突出,这工资和待遇也比在外面强多了。 工厂就算是体力活,也指定比在码头一直卸货来得轻松,一天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到点下班,还能在食堂吃饭,怎么不比靠着麻袋啃窝窝头强? 易传宗默默点点头表示理解,这进工厂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白费劲那真是花费不小。 这轧钢厂,甚至所有工人的工作,都是需要以年轻的顶老一辈的活。 除非是这种高级工人,能认识上面的领导,这领导发话自然是能添上人。 要不就得像阎解放这种有些文化的人,工厂招工的时候进去的,毕竟现在着重发展这個东西,每年自然会有一定的名额,有点关系花点钱也能进去。 两人随口聊着,很快刘光福这小子也回来了,跟着刘光天一块,兄弟俩背对着门坐着。 菜逐渐上齐,四菜各个有肉,一个汤里面还放了两个鸡蛋,当真是盛情款待。 酒过三巡,这时候二大爷开始说正事儿了。 “传宗啊,我也不怕你笑话,你也应该看到了,这过年那个小畜生没回来。” 易传宗默默点点头也不言语,就是看着二大爷等后面的话。 “你认识他们单位的人,你说有没有法子能让他回来?” 二大爷低声说了一句,显然,这儿子气归气,他还是想让着人给回来。 主要是二大妈在床头吹枕边风,要是二大爷自己的话,指定不管刘光奇在外面的死活。 易传宗微微皱眉,随后轻声道:“二大爷,其实您让他回来的办法很简单,不过……” 二大爷竖着耳朵听着,连忙问了一句,“不过什么?” 易传宗微微侧目,看向旁边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俩,如今这兄弟俩还在小口吃着菜呢。 他的眼神似乎是在说有这俩人在这儿,咱们不是很方便说,二大爷和二大妈也看了过去。 刘光天和刘光福本来好好的听着,冷不丁得就感觉三双眼睛看了过来,兄弟俩讪笑道:“爹,娘,传宗哥,这是怎么了?” 二大爷心里其实还是不待见兄弟俩,就是这阵子控制着脾气,二大妈又关心这俩人,这才让他们以为爸妈都变好了。 二大爷这会儿看明白易传宗的意思,直接就开口赶人了,“你们两个吃完就出去玩去,别在这耽误事儿。” 刘光天和刘光福眼神一懵,随后转头看向易传宗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这人要把他们支走,准备跟他们爹说什么? 二大爷见自己的话不好使,心里特别恼火,在外人面前老是给他丢人,“愣着干嘛?还不快滚!” 这兄弟俩见二大爷发火,那模样似是要动手打人,这才连忙不迭地朝着外面跑去,临走的时候露出一个温顺的眼神。 “传宗,这回伱能说了,这事儿跟这俩小子什么关系?” 易传宗眉梢皱了起来,轻声道:“二大爷,有句话不怎么好听,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二大妈听后这心里咯噔一声,老两口对视了一眼,二大爷皱着眉头说道:“讲,今天咱们爷俩敞开了聊,谁也不往心里去。” 易传宗微微点点头,不往心里去也就是听听,说起来还是得委婉点。 “说句实话,光奇哥比我都大,已经不像小孩子那么跳脱了。在单位里面那么多年,要是有什么想法恐怕也早就定了。再说,他已经结婚了。” 言外之意,刘光奇是个大人了,不会和小孩子一样耍脾气,要是有什么想法也都是真的,如今分出去,已经算是分家了,二大爷管不到这个人。 二大爷一脸的沉默,这话他听进去了,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经不住二大妈的叨念。 如今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让那小子回来,强行让刘光奇回来,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二大爷转头看了一眼脸色阴郁的二大妈,只能再次询问道:“你说让他回来的办法很简单?” 易传宗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后平静的说道:“您是他老子,想要拿捏他自然很简单。” “无论他在什么单位,您只需要将他结婚时候发生的事儿说出去,您这亲爹去他工作单位找领导反应一下,保证他在哪里工作,最后都得被劝退。” “当然,这事儿您不好直接去,您只要上门找刘光奇说一说,保准他屁颠屁颠的回来,就看您想不想让他回来了。光天和光福跟他们大哥不对付,这事儿还是别让兄弟俩知道的好,不然中间指定出岔子。” 二大爷抬眼看了一下易传宗的脸色,他的心里多少有点发怵。 那张略微发黑的脸上满是淡漠,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平静,就好像是再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但,说的这话的内容是真狠,去单位说一说,别说领导看不看得下去,单单周围的同事都得离着这人远远的。 这要是没了工作,名声再臭了,这人差不多就完了。 到时候别说他愿不愿意回来,没了工作,房子被收回去,不回来只能和老婆睡大街,甚至都可能没钱吃饭。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不过,他需要刘光奇这么回来吗?回来给他心里添堵?回来让院子里面的人闹笑话? “传宗,你……你这个办法确实能让他回来,但是我们这关系不就更僵硬了吗?这有为我的初衷啊。” 易传宗轻轻摇摇头,二大爷还是不死心呢。 他轻声问道:“二大爷,您是刘光奇他爹,二大妈,您是刘光奇的娘。刘光奇不可能在家里还隐藏那么深,他没那个本事,一些隐晦的想法您二老可能不知道,但是这人什么性格,您两位指定是清楚地。” “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太难了,尤其是这无病无灾、无伤无痛、无悲无喜的平和时候,什么事儿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来什么觉悟。他那么大的人了,这心里的想法,咱么指定改变不了。” 易传宗眼见着二大妈和二大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话锋一转说道:“其实,今天您来找我什么事儿,我之前也有想过。我认为,这根本不是刘光奇的问题,反而是刘光天和刘光福的问题。” “您就是走了一个儿子,这家里面可还有两个呢!也就是这大儿子您二老废了心力的培养,最终跑了,这心里的落差是比较大。但是这俩小子,您平日子也没少管教,留住这俩就行了。” “至于那大儿子,那么大人了,您还惯着他干嘛?钱难挣,屎难吃,舒舒服服的读过几年书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不知道您这边的付出,还以为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去了单位里面翅膀就硬了?还想着不管您二老?做人要为自己的做的事情负责任!那么多年您没让他受过难为,是时候给他长点记性了,教给他一个道理!告诉他,您是谁爹!” “啪!” 二大爷一边听着,这眼睛不断放大,这话说的知心啊!情不自禁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 前面完全是他们老两口的心理过程,他们也是感觉这儿子回不来,心里一直纠结万分。 听完这些话心里就痛快了很多,他们就是投入的心力太多,这会儿才接受不了。 但要说心里不气,怎么可能?二大妈气的都晕过去了,二大爷也是气得直想打人!后面那一句,‘告诉他,您是谁爹!’ 这就话太符合他的脾气了,大了大了翅膀硬了,他们在这生闷气,那小兔崽子在那儿过得舒舒服服的,确实得给他长点记性。 “传宗,跟你喝酒聊天就是痛快!这事儿你给看得明白,我们就是这么想的。来,咱们喝酒!” 易传宗微笑着端起杯子,随后一饮而尽,别说,这在人家的家里喝酒,跟在自个儿家里的感觉是有点不一样。 “不过,传宗啊……这光天和光福,应该没什么事儿吧?他们俩也敢跟他大哥学?” 二大爷说这话的有些气弱,最信任的儿子都这样,这俩平日子一直挨揍的孩子,他还真没想过这俩人的问题。 如今一想,这俩兔崽子感觉比那个离家出走的刘光奇还要拉胯。 易传宗微微沉吟,轻声道:“说句不该说的,我感觉您这俩小子缺少一点悟性。” 听人说自家孩子不好,二大爷一皱眉,随后声音略高地问道:“怎么就缺点悟性了?” 易传宗表情不变地说道:“他们没有发现您这的良苦用心。” “哦?”二大爷打起精神来,认真询问,“怎么说?” 易传宗轻轻喝了一口茶,“您也跟我说过,您之前的时候差点当了领导,就是因为文化低点,这才失之交臂。” “我懂什么叫追悔莫及,我能理解您悔恨的心情,但是他们俩理解不了!他们不知道这是多么心痛的事儿!所以您严厉管教的时候,希望他们上进点不要后悔,他们也不能理解。” 二大爷的脸色有些红润,他多少有些臊得慌,其实他动手打孩子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反正是跟着情绪走,如今找到正因了! 这完全诠释了他当时打人的心情,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如今被人给说了出来,他这心里是又激动,又畅快,知己啊! “来,传宗!咱们喝酒!” 二大妈在那边笑吟吟的看着,她有好些年没见二大爷这么开心了,这会儿她多少也想明白了,这心里也将刘光奇往下放了放。 易传宗倒上两杯酒,再次开口道:“其实我感觉您之前的教育方法就很好,棒打出孝子,那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指定是差不了。” “还是他俩悟性低点,您有这领导威严的气势,这俩兄弟光看见严了,体会不到您的威势,这心里没感觉,那自然是心里不在乎,心里记不住,这才屡教不改。” “尤其是您对他们俩一放松,这兄弟俩可是真能给您闯祸。这不,我前些天带朋友回家,这俩小子给我和朋友一人车轮子下面扔了个炮仗。” “其实要是我自己也没事,热闹热闹玩玩,我最多也就是扭扭这俩家伙的耳朵。但是我那刚认识的朋友可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冷不丁给人家心里弄了个不痛快,这眼力见儿就差了些。” “要是一般朋友也就算了,也不是我吹嘘,就人家那职责,咱们轧钢厂厂长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二大爷听完身子一抖,小声问了一句,“职责?” 他这人虽然没当上领导,但他还是非常关心国家大事的,前些年那么大个部门都撤了,还是跟当官的有关,他自然也是记在心里。 如今部门都没有了,能够干得了这活的,那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易传宗立马点点头表示肯定。 二大爷脸色一怒,喝道:“这俩兔崽子哪里来的钱?还去买鞭炮?” 二大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给他们俩的,我不是寻思着光奇小时候都有炮仗放,就给了他们几块钱。” 眼见着二大爷要发火,易传宗连忙说道:“二大爷,您别怪二大妈,其实,这事儿我看挺好的。” 二大爷这会儿对易传宗很是信服,“传宗,你快说说。” 易传宗微微一笑说道:“二大妈就得表现得亲善关心一些,这自古就有红白脸的说法,从朝堂官员、商贾豪绅、监狱审问、市井砍价都算得上一妙招。” “您这家里,您唱红脸,二大妈唱白脸,教育一下俩小子还不是轻松?不过这兄弟俩的悟性低点,想让他们长进,您这边动手的时候,还有二大妈护着的时候,都得跟他们讲明白,说的通透一点。” “光挨打他们记不住,怎么样才能不挨打他们指定记得清楚,我以前听这俩兄弟喊,‘我错了,我错了’,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错在哪儿。” “他们要是不理解您为什么打他们,光平白无故的挨打,这心里指定难受。现在在您手底下还好,他们指定是得憋着忍着,这要是出去了,指不定就跟他们那个大哥学。” 二大爷一听易传宗这话,内心瞬间警惕起来,真要是平白无故的光挨打,再有刘光奇这个大哥在先,很有可能也会跟刘光奇一样! 二大妈则是有些犹豫,“这,不打他们不就好了?” 易传宗立马摇摇头,“二大妈,您想简单了。刘光奇也没挨打,现在还不是成了难题?” “这俩兄弟从小挨打,不是没有原因的,但凡能让二大爷省心一些,指定也能少挨几顿,挨了那么多年都没有长进,这指定是需要教育。” “再说,他们现在的大哥出去了,您这边不打人了。他们俩指不定认为您是想着他们以后回来,这才不打他们的。他们现在这年纪叛逆不说,他们说不定还认为您二老势利。” “其实,您这是在教他们做人,打他们是希望他们长进,为了他们成事儿。至于回来不回来的问题,这是礼节,这是做人的基础。” “我跟二大爷说收拾刘光奇,补一补以前的教育是一方面,杀鸡给猴看也是一方面。人在做,天在看,因果轮回,都是自找的。离开您两位还想过得好?” “您和二大爷给了他们生命,二大爷撑着这个家二十多年,二大爷就是这个家里的天,管教孩子那不是天经地义?” “啪!” 二大爷猛地一拍桌子,脸色涨红的说道:“传宗说的对!老子就是他们的天,现在就想造反,我还没老呢!”语气稍微平和了一点,“老婆子,晚上咱们好好想想怎么管剩下的这俩崽子,也治一治外面那个畜生,这狗东西敢跟老子叫板,他还嫩了点。” “传宗,今天多亏了让你来讲明白,要不然我们两口子还一直琢磨不透呢。咱们不说这些晦气的事儿了,来,喝酒!” 易传宗笑吟吟地应道:“好。” 他也不是为了教训刘光奇和刘光天这俩人,其实主要是为了给自己孩子创造一个和谐友善的环境。 至于剧中二大爷和娄晓娥的仇怨,这一世完全没影的事儿,他老丈人都准备不负韶华换个地方继续发财了。 第一章 师傅太阴险了 悠闲的日子多少有点消磨意志。 两个媳妇儿,一个小情人,这就让人不是很想上班。 易传宗伸了一个懒腰,全身的骨头咔咔作响。 身体提不起劲来,确实是得稍微活动一下了。 “易师傅,过年好。” “李师傅啊,您也过年好。” “您这来得可真早。”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早就想上工了。” “不愧是易师傅,就是勤奋啊,我这边亲戚还没有走完呢。” “穷不走亲,咱们大老爷们开工早有钱赚,老婆孩子的去走走就行了。” “哈哈,是这个理儿。” 招呼了一声,易传宗继续懒洋洋地朝着前面走,一路上见到认识的就简单拜个年。 一路来到车间,工厂的工人们都一副放假结束不想上班的模样。 没多久,刘元三人也是陆续来上班了。 他的徒弟也没有什么变化,和当初放假时的模样差不多。也就过年来给他拜年的时候精神点。 “师傅,您来的好早啊。” 巩州杰有些有气无力地出声,这人两眼上面还带着两個黑眼圈。 “师傅,早。” “师傅,早。” 刘元和石杭也是有些精神不振。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见到三人这副模样,他也就放心了,毕竟这一副熬夜做寒假作业的模样,这事儿他门清啊! 这次来这么早,也是怕他们抄作业,目前看来三人对自己还是很负责的,不存在什么抄袭现象。 “你们也早,趁着车间主任还没来,别闲着了,把我给你们布置的作业拿出来吧。” 巩州杰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们都二十多岁了,竟然还得做作业,想想就头皮发麻,也就是自己的师傅能够干出这种事儿来。 三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衣领拉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沓子白纸,这些白纸的最上面还用铁丝穿了一下,之前是挂在里面的布袋边上。 将三本厚厚的作业本呈上来,石杭的眼神多少有点恍惚,当初带着走的是一张纸,如今带回来的是三十张,这里面每一张都是他们的心血。 本来以为五六个小时就能做完一天的作业,真完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不似以前做作业时候那么得心应手了。 基本上都是天亮了,吃过早饭开始做,一直做到下午三四点钟才能做完。 尤其是一些操作忘了地方,更是卡着很久动不了笔。 一月十四号开始放假,今天二月一号,总共十七天的假期,这里面十五天是有作业的,也就是说只有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这两天能松口气。 年前的事情他们还能不馋和,但是年后走亲戚,这事儿他们指定得去。 就算是前面有准备多完成了一些题目,到了最后这两天也是眼见着的要完不成,只能是挑灯夜战。 紧赶慢赶,终于是在这最后一天晚上完成了。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三份作业,易传宗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天赋不够,努力来凑。 虽然最后不一定能成多大的事儿,但是好歹也能进步一些。 工资多一些,这日子就宽松,做作业能保证涨工资,这三人就偷着笑吧,怎么可能不好好完成。 “不错,看你们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认真完成了,这样,我先看州杰的。” 易传宗伸手将一沓子白纸拿在手里,随手在胸口的位置一掏,心念一动,直接就将一支笔从随身空间里面拿了出来。 巩州杰三人见此眼前微微一亮,这娴熟的动作,一看就是经常拿笔演算或者是记录,师傅这般勤奋的人,能够拥有这种技术一点都不稀奇。 他们这心里热忱了不少,对于技术要虔诚! 易传宗那边完全没想这么多,做作业慢,查作业还是很快的。 他的屁股靠着操作台,手中的铅笔飞速的挥舞,时而骤然停止在纸上写写画画做批注,时而旋转成风,整只铅笔都在他的鼻尖跳动,就像是飞舞的精灵。 这般动作看得三人眼皮子一阵跳动,师傅就是师傅,这般轻盈灵巧的手指才能制造出更加精密的工件。 要不是见他抡过铁锤,谁能想到这灵巧的手力量那么大? 很快,易传宗就将作业翻完了,自己布置的作业,步骤、过程、解题自然非常的熟悉,审阅起来比帮陌生的一年级小朋友算加减法还要简单,省的算了。 “嗯,州杰完成的还算不错,五处不算是错误的错误,我给你标出出来了,你好好看一下。最后,你这字太丑了些,比起我这没念过书的人都要差很多,写字的时候手要稳一点,这对你来说不难。” 巩州杰长大了嘴巴,他被易传宗的无耻打败了。 他们三个临放假的时候还在嘀咕,师傅写的字那么丑,要不是仔细一点都不好认出来。 如今这人是怎么有脸说自己写的好看的? 巩州杰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将前面的作业拿过来。 跟师傅较真,那是闲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三人还等着技术测试呢。 心中不忿地看向批注,巩州杰的双眼猛地瞪得滚圆,不禁开口呼道:“这……开玩笑的吧?” 石杭心中奇怪,转头看过去,只是一眼他就看到了那有别于潦草钢笔字的铅笔字。 暗黄色的纸张上面,一条条黑炭的痕迹平行且清晰,给人一种工整干净的感觉,炭条粗细之间的变幻有肉有骨很是生动,整体看上去遒劲有力很是刚正,细看到每一笔又感觉柔顺平滑,入木三分,堪称刚柔并济。 这是师傅写的字? 开什么玩笑? 石杭愣愣地看着自己作业的第一张,蛆爬鼠窜难以辨认,张牙舞爪毫无美感。 这才是他师傅写的字! 如今那一个个形态优雅,仿若临摹、印刷的字怎么可能是师傅的? 易传宗不动声色地帮三人飞快的看完作业,眼见着三人沉默的模样,他差不多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们三个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师傅,你之前其实是故意写成这副模样的对不对?您只是想要考验一下我们,看我们是不是够诚心?”巩州杰有些怀疑人生地说道,对于自己的猜测他十分笃定。 他认为易传宗就是故意考验他们,看看他们会不会尊重师傅,哪怕是用丑到极致的字布置地作业,他们也会好好的完成作业。 易传宗轻瞥了一眼刘元和石杭,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心里也是如此认为的,毕竟他平时就喜欢变着法的收拾他们几个。 不过这次他真没有。 本来在自己徒弟面前写字丑了就丑了,反正写字丑这些家伙也得好好完成,丝毫不会影响他的威严。 最起码他感觉自己本来就不完美,他写的字就是这副模样。 不过跟朋友们聚会了一场,他的字被人调侃了一波,他就感觉稍微有点掉面子了,但是这事儿影响也不大,他本来就是这么写字。 他的文化放在这里因为教材问题,可能连初中都没毕业,跟朋友不用装什么大尾巴狼,在一群大学生面前,他也装不起来。 只不过考虑到以后要开药方,不得已,他才勉为其难地跟花姐姐学习了一下,其中多有波折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索性,花姐姐在第一天教导失败之后,给他想了一个办法,分开练,光练笔画,然后卡着尺寸的拼凑,这样教,他学习速度就飞快了。 八级钳工的手,超高的劲力控制,再加上严格的尺寸限制,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字,后面越写越好看,越写越好看,最后易传宗竟然都感觉写字很爽! “你们能够看到我的良苦用心,我心甚慰啊。不错,我就是故意胡乱写的,就是想看看你们完成作业的态度。技术的提升总会遇到很多困难,并非所有的学习环境都是那么良好。这次伱们不错,想必再跟我一段时间,就一定能通过技术测试。” “谢谢师傅。” “谢谢师傅。” “谢谢师傅。” 感谢归感谢,三人心中也不免有这么一个想法,‘师傅太阴险了,差点就中招了。’ 巩州杰心思多,想的也多,他多少能明白易传宗的用意,咬着牙认真完成。 石杭老实巴交的,知道为他好,自然努力。 刘元就不一样了,他普通一些没有什么明显偏向的个性,他当初差点就想着敷衍过去,毕竟他们三个待遇‘不公平’,相比起别人舒舒服服地过大年,他们三个太辛苦了,过得也不是滋味。 面对三人的道谢,易传宗毫不客气的点点头,他能点明方向,让三人的努力还有用,获得应得的收获。 后面到四五级钳工的基础已经有了,纠正动作,纠正操作,讲解原理,解析技巧。 如今该教的差不多也都教了,后面设计能力、处理经验之类的,那就得看个人悟性了,精度得看个人天赋,这事儿他能帮的已经不多了。 “行了,先看一下自己的错题吧,心里没数,手上失误。你们这半个月要进入备测状态,坚持过这一关,一个月四十五块二。想想这么多钱能干什么,你们这身体就有劲儿了。” 易传宗一边开口说着,一边再次伸手掏向口袋,心念一动,一盒中华烟出现在他的手上,从里面抽出一只放到嘴里,嚓的一声划着火柴,美美地吸上一口。 这教训徒弟的时候怎么能不来只烟呢?这时候抽烟是极好的享受。 平平淡淡地就将徒弟给教育好了,他们在那边认真的改错,这边慵懒惬意的吸上一只烟,这小生活不是美滋滋。 听到火柴的声音,巩州杰不自觉地走了一下神,转眼朝着这边一撇,随后再次回过头来。 他知道,自己的师傅从来不抽便宜的烟,一直都是抽大前门,偶尔会抽一两只红梅烟嘴里喊着怀旧。 他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转过头来之后才感觉不对,大红盒子的烟? 哈德门?光明? 好像都有点不太像,这俩种中间是白色的,或者是白条,刚才好像是金色? 他不禁再次朝着这边看过来,正巧易传宗再往里放,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中间金标的城楼子。 “我艹,中华烟!” 声音刚落,易传宗那边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两脚,“嚷嚷什么?别瞎喊!” 他现在被定量了,一年的时间人家领导二十四条,他这边只有四条,一天才两只烟。 他就算是没什么烟瘾,一天两只也是稍微少点,不太够助兴的。 要是一块钱一盒能有得买,他也不差这钱,问题是没得地方买,没了就真没了。 这烟他抽着也喜欢,自然是不想分给旁人的。最起码拿着分给一些没多好交情的人,他指定是不乐意的。 这车间里面分烟可得掂量好,一分怕是大半盒就没了,好好的整那些心里不痛快干嘛? 巩州杰看着周围注视过来的视线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他默默低下头看起作业,只不过这会儿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作业上面。 中华烟,其实一些大供销社里面是有卖的,他们进去里面逛的时候也见过。 问题是没有票,就算是狠狠心能掏的出钱来,也是没发买。 心不在焉地看了一阵作业,巩州杰抬起头朝着周围打量了一下,这会儿没人往这边看了。 他往前凑了凑低声道:“师傅,你这烟能不能给我一支尝尝?” 易传宗嗤笑一声,“好小子,你还没给师傅买过烟,这就让师傅给你烟抽,你小子行啊!” 巩州杰讪讪地笑了笑,“这不是师傅您有本事嘛,我大前门的票都不好淘换,您这边中华烟都有了。我也就是见过咱们厂长抽这烟,心里好奇是个啥滋味。” 易传宗眼皮一抬瞥了这小子一眼,随后低声道:“就这一回,算是你小子通过测试的贺礼了,你是打算现在抽,还是考核通过之后抽?” 巩州杰身体站直,一脸认真地说道:“师傅,您放心,我指定能够通过考核。”身体一伏,他的语气低了不少,“不过这烟我还是想现在抽。” 易传宗笑骂一句,“你要是考核的时候弄砸了,我就抽你!”不过他还是取出两只烟递了过来。 刘元和巩州杰都抽点烟,虽然抽的不多,但是也不能厚此薄彼。 但是接下来的事儿让易传宗微微愣神,巩州杰自然是连忙伸手拿了过来,刘元慢了一步,没了! 被石杭拿走了! 这人平日子不抽烟的。 刘元的表情一下变得很是委屈,“我说石头,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石杭脸色略微尴尬,但还是用纸将那根烟包起来没有还回来的意思,随后他低声解释道:“我确实不抽烟,不过我爹会抽些烟丝,我想着给我爹尝尝。” 刘元的表情一下变得精彩起来,这个理由很强大且无法反驳,他只能很是可怜地转过头来。 易传宗被这眼神看得瘆得慌,连忙再次掏出一根,“你个大老爷们至于吗?就是一根烟你在给我露出这表情,不变回来这次没你的份。” 刘元连忙绷起脸来,看到易传宗没什么反应,他连忙伸手将烟拿了过去,迫不及待地从兜里拿出火柴点着。 “这点出息!” 易传宗训斥了一句,随后再次抽了一口烟,这回抽得更舒服了。 果然,不同的场合抽烟的味道是不同的,他现在就是抽个感觉。 第二章 三大爷想白嫖 临工院。 一名身材健壮,穿着黑色对襟衫的青年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此时,有些嘈杂的四合院早就已经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工厂里面开工,这边同样要开工。 甚至今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正式上工。 第一批组装的零件也已经用小车拉到工厂里面,那边正式的工人会对其进行组装和修正。 “李工,过年好啊。” 一名手里拿着两个箩筐的汉子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见到那名懒散的青年丝毫不赶得罪,连忙出声问好。 李浩只是轻轻点点头,一个干活的,随意招呼一下就行了。 这记工的工作本来只是小有权利,但因为李主任的原因,他在这临工院里可没人敢惹。 今天第一批零件已经送走,按理来说他应该早就过来,但是昨天喝了不少酒,早上自然是赖床不想起。 临工院的人早就知道他这毛病,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晃晃悠悠地走到中院的西厢房,这边三个院子多是进行一些清洗工作,因为这里有院子里面唯一的水龙头。 临近门的时候,李浩一个没注意,被脚下两边的门槛绊了一下。 接连踉跄了两步,李浩才稳住身形,他开口就骂,“姥姥的,这群孙贼倒是会省事,门槛也不清理干净,就开了个口过车轱辘。” 里面的一群妇女本来还有几個人准备开腔的,见他这副神情也就都不说话。 毕竟在这气头上面打招呼,出声还有可能被当成是看笑话,默不作声最好了。 李浩也没有在意,他眼神凌厉的在坐在小马张上面的妇女打量着,一人一个小铁盆里面的水已经变得漆黑了,旁边还有一个小箩筐里面放着银白色的小工件。 在巡视了一圈之后,李浩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沉声问道:“秦淮茹呢?她今天没来上班?李大姐,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边一个身形壮实的大龄妇女抬头瞥了一眼,一张圆盘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今天秦淮茹没来上班,张管事说她婆婆昨天就去街道办了,说是有头疼病,家里还有小孩子,没法让秦淮茹来上班了。” 李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别人不知道四三院子里面的事儿,他可是门清,这童寡妇可是没少跟他聊那院子里面的事儿。 照童寡妇话里的意思,秦淮茹那个婆婆整天嗐吆拉忽的喊着不舒服,其实一点毛病都没有。 整个院子里面都少有比她壮实的女人,也就是一个前院牛大妈这种悍妇比她强。 当初秦淮茹来上工,她这婆婆就出了不少力。 就贾家现在这种情况,没道理年前能过来,这孩子都四个月大了,反倒是离不开人了。 这事儿有古怪啊! 李浩还是轻轻点点头,随后直接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他这一走,房间里面的妇女就开始嘀咕起来。 “我就说这李浩一早准来,看吧,我说对了!” “这秦淮茹的婆婆还有点人性,要是再让这儿媳妇在这里带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儿。”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看呐,有这苗头,指定是里面有事儿。” “也对,别看秦淮茹平时比较勤快,那小嘴一撅都能挂住油瓶子,是个拿俏的主,这女人没那么正经。” “这不是什么好活,能不来就不来吧。这刚生了孩子就摸着凉水,这要不是身子骨壮实,早就病得不轻快了,这点钱都不够拿药看病的。” 从后院到大街上的距离比较远,那边的工件处理的慢些,需求的也仔细一下,相应的也是轻松不少。 李浩以前被童寡妇伺候的开心了,就给这个小女人换了一下工作的环境。 来到门口,他朝着里面喊了一声,“童娇娇,你出来,我问你点事儿。” “哎,来啦。” 童寡妇娇声回了一句,转头说道:“王姐,您帮我处理一下这个件儿呗,我怕掺一块儿一会儿不好分。” 那边低着头干活的中年妇女头都没有抬,只是轻轻点了点,算是同意了。 童寡妇也没有在意,她两手平摊和地面平行,撒着脚丫子就朝着外面跑。 这时候那王姐才抬起头来,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轻声嘀咕了一句,“这结了婚还和只鸡一样,下出蛋来都不知道谁的。” 童寡妇可不会管别人怎么说她,这女人年轻也就是这几年,活着干嘛要难为自己,更何况她玩得也开心,平日里生活也轻松,这苦谁吃谁知道,她才不会难为自己。 “我还以为你倦了人家呢,没去找你的小新欢?” 李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女人会玩得很,他怎么可能忘记? 大过年的跟他幽会,多新鲜呐! 就是下了雪爬墙风险太高,摔下来的时候有些疼。 “我看你们院里面那秦淮茹没来上工,她这过年是不是和那个姓易的走得亲近?” 童寡妇一听不乐意了,“我当时你好心来找人家,结果你跟我问别的女人,你这也太气人了吧!” 李浩的脸色一肃,低声轻喝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嘛,现在不是那个女人的事儿了,姓易的这孙贼威胁我,本来我想着收拾一下这秦寡妇,没想到她今天没来上工,你在院子里面有没有听到信儿?” “又凶人家,人家惹你生气了?”童寡妇不满地嘟囔了一声,随后思忖着说道,“这两天冷,我没怎么出门,不过年前年后的,我见易传宗带着秦淮茹俩孩子在一块玩了,听说还给俩孩子四毛钱。” “再有事儿就是,我院子里面的那个官迷二大爷请这人喝酒了,隔天他那大儿子就回来的,这两天后院折腾着盖临建房,似是这大儿子还要搬回来住!” 李浩差不多确定了秦淮茹傍着易传宗的事实,不过听到后面的事儿时,他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是很肯定地道:“你院子那个官迷的儿子是个办事员,这事儿易传宗能办了?” 童寡妇眉头轻蹙,“我家那口子说这人耍花招了,这次应该也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其实他根本不认识什么领导之类的,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次跟他一块去电影院找那个科长的时候,这人就表现卑躬屈膝的,弄得人家院长一脸不自在。要是认识单位里面的领导,也就是说句话的事儿,我男人还说自己又被这家伙给唬住了。” 李浩听后眉头舒展,随后得意一笑,“伱家那软蛋就是个废物,不过也还行,菜炒得不错。” “那是,哪有你厉害。” 童寡妇眨着一双狐狸眼,嘴角自然地勾起微笑,小红色轻轻添了嘴唇半圈,嘴唇上面留下一道水光。 李浩眼皮子跳了一下,轻声问道:“你那事儿过去没有?晚上再喝点酒?” “再等等吧,我感觉还得两天。” 两人在院子中央轻声交谈了十来分钟这才分开。 下午。 五点四十分。 易传宗轻松地提溜着自行车走进大院门的台阶。 又是在工厂认真工作的一天,生活稍微充实了一点,身体也得到充分的活动,教训了一波徒弟,也吹了一整天的牛皮,整体的来说比放假略有意思。 后面娄晓娥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很是不满地嗔道:“哎呀,你等等我!” 易传宗回头看了一眼,十斤擀面条的面粉,这媳妇儿拎着竟然也费劲,果然让这女人锻炼一下是对的。 “你稍微快一点,过年你长了两斤三两,一点也不活动是不行的。” 娄晓娥很是懊恼,“你这人好讨厌,人家瘦点的时候你让我努力吃,吃完之后你又让我减肥,你当初干嘛劝我吃那么多东西。” 易传宗撇撇嘴,是他劝的吗? 要是他吃的时候不叫着这女人,指定又是另一套说法,明明只是帮她遵从本心,主要还是这女人运动废物。 “别废话了,就这两步路,你拎回家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要是减不下来我就早上带你去跑步!” “不要!我才不要早上去跑步!” 两人吵吵着走过垂花门,一到前院门口,那边等候的三大爷连忙跑了过来。 易传宗朗声喊了一句,“三大爷好!” 娄晓娥略微疲惫地喊道:“三大爷。” 三大爷在这边等了十来分钟了,为的就是截住这人,“传宗啊,你们两口子回来了,晓娥有面怎么不放在自行车上面?” 娄晓娥听这话翻了个白眼,她这男人多少有点毛病,早上晚上的抱抱称量,说是对自己媳妇儿要熟悉一点。 眼看着她变胖了那边也不出声,等看出长肉了就折腾她,她怀疑这是故意报复,就是没什么理由。 “我怕她身体不健康让她锻炼一下,我大妈那么瘦都能搬三四十斤油粮从粮油店走回来,我这媳妇儿走了两步就喊累。” 娄晓娥见他一副准备站着聊天的模样,朝着前面呲了呲牙,“我先回去了,你在后面磨蹭吧,回家大妈指定说你!你等着吧!” 易传宗眼皮子跳了跳,两口子净告状,这事儿不好,老是折腾两边的四个老人。 “行,晓娥先回去吧,正好我找你家男人有点事儿。”三大爷那边倒是挺开心的,整个人表现得也很热情。 易传宗有些好笑地看着娄晓娥离开,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就是十斤面粉,硬是拿出上百斤的感觉。 不愧是资本家的千金大小姐,装腔作势的能力满分,就是不知道拐个弯后是不是还这样? “传宗,你这两口子感情好啊。”三大爷又称赞了一句。 易传宗眉梢微挑,好话是好话,就是感觉刻意了点。 三大爷的目的老是不纯,过年写对联就扣了他一份钱,理由,他家两个家得贴三副对联。 他那边是独院,大门贴一个,房门贴一个,一大爷这边贴一个。 这事儿确实是这个道理,他当时没有多想就给了三分钱。 没曾想,一大爷后面又去送了一份,三大爷也是不含糊,推脱着就要了? 易传宗想想就有一种莫名的喜感,他都怀疑自家大爷是故意这么送的,为的就是看看三大爷那动作神态语气都想要,偏偏嘴里话的意思是拒绝的模样。 三分钱看一次变脸,还是挺值的,他和大爷商量着明年让他去送后面那一波。 一大爷那边横了他一眼,大过年的就怕这个大男孩惹祸。 “三大爷,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咱们爷俩这关系,应该不用那么客套了吧?” 说完,易传宗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人际关系,他裂开了,就没有好的这一个说法。 有些事儿指定能记一辈子,放不放在心上不说,多么重要不说,大小他是一个刺,嘴上不说心里也记着。 之前他用诗词怼了三大爷一波,这事儿从这两年不痛快的事儿里面应该能数得着,忘是不可能忘的。 这人平日子对他这客气的态度,就带着点那个防范的意思。 三大爷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尴尬,随后凑上前来小声问道:“我今天见光奇回来了,之前二大爷找你喝酒,指定是你这边出的力吧?我听说你认识的那个主任还挺厉害?” 易传宗眉梢一挑,刘光奇回来了他知道,二大爷这家法就要用起来了! 养了二十年想跑! 二大爷一个月工资八十四块五,想坐飞机都不是不行,国产的飞机没有,进口的飞机有个上百架,刘光奇他能跑到哪里去? 但凡这个爹过得不痛快,这孙贼指定更难受。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挨打? 他只是稍微出谋划策了一下,具体怎么操作还是看二大爷那边。 不过刘光天和刘光福又挨打了,这事儿他就很开心,不挨打怎么长记性,有点小钱就嘚瑟,这事儿不对。 “三大爷,这事儿您可别瞎说,虽然我看不惯刘光奇的为人,但是我们私交还是不错的,您可别给我惹祸!” 三大爷偷笑了一下,随后鸡贼地说道:“你小子还瞒着我,我婆娘都和二大妈通好了气儿,你这边瞒不住我。” 说完三大爷很是得意地昂着头,那模样似是再说,‘小样,想跟你三大爷斗,你多少还嫩点。’ 易传宗脸上也是绽放出笑容,“哈哈,三大爷您这情报是真够可以的。得,这事儿多少跟我有点关系,交情归交情,道义归道义,这人放着爹妈不管,我这边就看不惯。三大爷,这么说,您应当是满意了吧?那可就别给我惹祸了!” 三大爷还是一脸鸡贼的模样,弯腰伸着手指头点着,“你小子就是喜欢抖机灵,捅了这么大的笼子装没事儿人一样。” 易传宗白眼一翻,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三大爷,您这边到底是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可就走了!”话说着就要推自行车离开。 三大爷那边连忙伸着胳膊拦着,“别别别啊!传宗,咱们的事儿还没开始呢,你这走了可不行。” 易传宗微微站定,耸耸肩道:“那您说,我那倒霉媳妇儿又给我告状了,我要快回去看看,要不大妈那一关不好过。” 三大爷前后看了一眼,鬼鬼祟祟地问道:“三大爷帮你瞒着这事儿,你给我说的那个吃后半辈的法,也应该告诉我了吧?” 易传宗一脸懵逼,轻喝一声,“三大爷,您喝多了还是我喝多了?吃后半辈的法?您想什么呢?您有我跟您买,一千块钱都行!” 三大爷被堵得脸色一怔,急忙说道:“不是,就是年前两个月你经常跟我聊的那事儿,你不是还常跟我说来着,这会儿怎么就忘了?” 易传宗皱着眉头,随后琢磨了一下,面色突然变得恍然起来,“哦,您说这事儿啊!” 三大爷连连点头,“对对对,你快说说。” 易传宗双手一摊,“我开玩笑的,古有无中生有一计,我就是感觉您在乎这个,然后就给您来了一个无中生招。司马懿才看了几个小时的空城就跑了,您坚持了好几个月都没回应,我还以为被您看透了呢,没想到您这还记着呢?” 见到三大爷不敢置信的表情,易传宗踌躇两秒之后又道:“我是个小辈,按理来说不该教训您的,不过咱们做人还是踏实一点,算计一下碗里的就行了,算计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那完全是臆想。” “这次的事儿算是我错了,我跟着给您道歉,我这人爱开玩笑,您别介意!” 说完躬身道歉一下,易传宗推着自行车离开了,转过头,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嗤笑,平白着拿好处,想得美!就不能跟人家二大爷学学? 当初他可是算计着要吃回来的,不说上千,这上百总得讨回来,也没多少钱,就一大爷一个月工资,阎老西四个月的工资。 三大爷有些失神地看着易传宗离开,他这惦记了几个月的事情,结果是假的?这有点打击人了! 不过琢磨了一会儿之后,三大爷皱着眉头有些患得患失地道:“难道之前说的都是假的,那模样也不像啊!” 第三章 李浩找叔叔 一晃神,半个多月过去了。 易传宗照常来到二一车间,此时还没有开始工作,车间里面只有讨论的声音,没有机器的轰鸣声。 见到他进来,旁边的工友眼神敬佩的招呼着,“易师傅早。” 易传宗点点头,口中还是哼着昨个儿看的京剧,嘴里发出咦咦呀呀的声音。 又走了两步,易传宗本是朝着操作台的位置随意瞥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身体偏瘦,身上的蓝色工装都撑不起来,这会儿此人姿态嚣张地坐在工作台上面跟连仁岳和郑小伟吹着牛皮。 易传宗略微诧异地问道:“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巩州杰一个哆嗦,连忙从工作台上面跳了下来,回过头来讪笑道:“师傅,您过来了。” 易传宗微微颔首,随后动作熟练地靠在那熟悉的工作台旁边,这动作是他的! “说说吧,你转正成了正式工分配到二九车间里面,难道还有你不会干的活?要是来请教的,那就干赶紧麻溜的滚蛋,你们仨自己讨论去。” 连仁岳和郑小伟在那儿偷笑,刚才跟他们吹嘘怎么厉害,在车间里面怎么受重视,技术多么娴熟,这会儿被骂了吧。 巩州杰脸上带着苦笑,“师傅,我们都通过考核了,技术指定是有三级钳工,现在的活肯定能完成。” 易传宗双手抱着胸口,朝着巩州杰打量了一圈,考试的时候这小子差点掉了链子,当时他去看了一眼,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脚,平时猴精的一个人考试竟然还紧张! “不是干活的事儿就行。那是什么事儿?” 巩州杰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小声道:“师傅,您知道我在二九号车间遇到谁了吗?”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模样有点古怪啊,两人认识的工友里面,前面的车间不重叠,也就是二一车间。 除了他这三個徒弟,还有两人也转正了。巩州杰没必要因为两个外人净心来说。 略微回忆了一番,易传宗不是很肯定地问道:“难道是韩详?” “师傅,您又知道了?” 巩州杰瞪大了眼睛,本来他们三个刚进车间的时候没有在意,韩详在车间里面也很低调,所以在车间工作了两天之后才照了面。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你要是去派出所办理户口的时候被人举报,你也忘不了这人。” 巩州杰深以为意地点点头,随后偷偷地说道:“师傅,我们把他调过来了!” 易传宗见他这表情,哪里还不知道这仨徒弟的意图,这是准备继续收拾这人。 当初韩详被惩罚在工厂下班之后挖粪坑,一干就是一个月,因为中途生病,后面还将这些天给补齐了,只不过不在一个车间,易传宗也就没再去找麻烦。 如今一看,这人还是跑不了啊! 易传宗呵呵一笑,随后摇摇头道:“你们三个掂量着点,刚开始自己进行工作,先完成工作再说,其他的都不着急。” “师傅,您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再说我们三个人分到一个车间里面,工作保证没有问题。”巩州杰一脸自信的说道。 易传宗点点头,三个人能够互相帮衬,确实能面对一些突然的情况。 “行了,回自己车间吧,刚开始的几天带着刘元和石杭说说话,跟工友们搞好关系。” “您放心吧,师傅。” 一直看着巩州杰离开,易传宗摇头轻笑着,本来他都将韩详给放下了,毕竟也没有什么交集,他一个四级钳工老拽着一个学徒工也不是个事儿。 徒弟都转正了,他这个当师傅也准备进行技术考核,只不过现在还没有下达考核通知,根据往年的考核时间,春季考核应该是临近开春的三月份,而秋季考核在九月初。 一转头,易传宗看着眼神羡慕的两人笑了,“你们俩先去拉件吧,回来我再给你们讲讲。这手里的技术没有捷径,就是得多练。” “是,易师傅!” 连仁岳和郑小伟恭敬地应了一声,三年学徒工,转正的人不少,但大多都是成为一级钳工,二级钳工都很稀少,这三阶钳工绝对算得上是凤毛麟角。 如今眼前这人教出来三个,他们当然要好好看,好好学。 看着两人离开,易传宗不禁叹息一声,他这人就是这么好,哪怕是昧着良心不讲真话,都不能给人传递错误的观念。 打开属性面板,高级钳工88/100。 “还得选中四五天才能升级,要是运气不好得六天,明明我那么喜欢撸铁,怎么就选择和暴击都那么少?” …… 一个月后。 傍晚时分,一栋四层小楼的楼道里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房间内,整套的红木家具颜色偏黄,表面闪烁着莹润的光泽,仔细看一下还能看到木质的点点纹理。 一名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方椅上面看报纸,他一手拿着报纸,另一只手拿着茶杯,下面还敲着二郎腿,姿态很是惬意。 听到外面的声音,这名中年男人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这个月刚刚升职主任,连续忙碌应酬了半个月,这才刚清静下来,没想到又有人过来了。 之前没有人打过招呼,他心中猜测可能是过来求他办事儿的人,他不是很想去看。 外面敲门声不断,房间里面也传来一声轻喝,“老李,家里是不是来人了?” 听到这略微粗狂的声音,李主任的嘴角抽了抽,然后习惯性换成一张笑脸朝着屋子里面喊,“对,外面来人了,我去看看是谁。” 李主任站起身来朝着里屋的方向看了看,在没有看到什么人之后,他的脸色就阴沉下来,他现在屁股还没有坐稳,在家里还得伺候着这个黄脸婆。 不过,到了现在的位置,这老丈人家已经使不上劲儿了,他心中压着的不满开始爆发,他不想再惯着这个黄脸婆了。 李主任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脸色,这才去打开门。 门一开,他就看到了门外的健壮小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手上使劲就要将门再次给关上。 就在这时候,一只胳膊伸了进来,门外的李浩也是连忙开口,“叔,四叔,您别着急啊,是我,李浩。” 横是屋子里面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那边的李夫人喊着问道:“谁啊?” 李主任眼见关不上门,心中很是不耐烦,但是这黄脸婆还得先应付着,“李浩,我那不成器的侄子。” “哦。” 房间里面回应了一句就没了声音,穷不走亲,显然这婶婶不待见李浩。 门外的李浩则是轻呼着,“叔,叔,我胳膊要断了。” 李主任没法只能将门松开,看着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的小青年,他很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过来干嘛?” 李浩小心地朝着屋子里面瞅了一眼,这叔叔能发家完全是因为这个有些关系的婶婶,他自然也得小心着。 在看了半圈没看到人之后,李浩这才偷摸地将后面的手给转了过来,“叔,您看我给您带了什么好东西。” 李主任定睛一看,那是一条甲鱼和一瓶茅台。 人到中年身不由己,见到这大补的东西,李主任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进来吧。” 李浩连忙亦步亦趋的走进来,看着房间里面的家具他就被镇住了,海南黄花梨的家具,这排场让他有些拘谨。 两人在桌前对坐着,李浩有些坐立不安。 李主任瞥了一眼,不满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惹祸了?我告诉你,伱的那些事儿可是有人跟我打过报告,再不安生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别指望我把你捞出来。” “不能够,不能够!我老实着呢。”李浩连忙保证道。 李主任嗤笑一声,“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到了后面还不是让我给你擦屁股,这次你要是再出了事儿,说什么我也不会管你。” 话是这么说,他这心里面很是羡慕。 他家里有一个黄脸婆,还得好好伺候着,结果自己侄子倒是在外面玩得开,这俏寡妇小少妇的花得很。 就是常在河边走碰到了个倔得,要不是他护着,李浩这小子早就进去了,想想他这心里就不痛快,他升官发财让自己侄子享受得舒服。 李浩连忙低声认错,“叔,我那会儿不是年轻嘛,您放心,就我现在的手段,这女人乖乖到我被窝里面。” 李主任听完眼皮子跳了跳,小心地朝着里屋看了一眼,转过头来训斥道:“臭小子,你找死啊!”紧接着对着里屋朗声喊了一句,“你说大哥身体还不错?”家里的黄脸婆还是得糊弄的。 李浩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刚才他多少有点得意忘形了,幸好没有被婶婶听见。 “说吧,你这次过来究竟是干嘛的?” 李浩还是小心地朝着里屋看了一眼,然后俯下身子示意凑过来说。 李主任本来悠闲地坐着,见李浩这模样他的眼神多有古怪,“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他怕这小子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身子还是往前凑了凑。 李浩眼神一直看着里屋的方向,“叔,年前厂子里面操作失误没了个人,这事儿您应该知道吧?” 李主任一皱眉,道:“怎么,你小子还关心工厂里面的事儿了?” 李浩小声说道:“叔,没了的人就没了,但是还在的人可滋润着呢。” “什么意思?” “就是那留下来的俏寡妇啊,您是没见她那娇俏的模样,和您上次送我的港台明星似的。” “你这次来就和我说这事儿?” 李主任脸色严肃的质问,心中却不由有些好奇。 那些杂质可是他的宝贝,是他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这略微开放的地方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好看,哪里像是内陆管控的那么严格,只不过家里黄脸婆管的严,他让李浩帮忙藏着。 还有女人长得和港台明星一样? 李浩小心的观察着叔叔的表情,看着那略微飘忽的眼神,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这叔叔比他大着十来岁,两人年龄的差距比他爹跟叔叔的差距都小,这家里面就是他和叔叔最熟了,这模样显然是心动了。 “叔,我跟您讲,这俏寡妇去年十月生的孩子,如今三月十五,就她那家庭条件,最多一两个月她就能上轧钢厂上班。” “这女人在外面有傍着的人,但是傍着谁能跟您比?你一出手,那指定能如意,您是没见那小模样,我这次可是专门想着您的。” 李主任微微昂首脸色恍然,他用手指头点着李浩说道:“你小子不老实,玩得开心了你能记得我?指定是遇见了什么难处,你这边还搞不定。” 李浩脸上的表情变得讪讪地,“什么都瞒不过您,我那边确实出了点小意外。” 李主任横了一眼,脸色平静地将桌子上面的茶杯拿起来,“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 李浩一脸心虚地说道:“我采蜜被人瞧见了,那孙贼还威胁我。本来那俏寡妇还在临工院里上班,到了后面这俏寡妇也不去上班了。没法,我只能找叔叔您了。” 说到这里他昂起头来,“不过我前面说的都是真的,那孙贼才来这边几个月的功夫,这小寡妇就傍上去了,您要是出手绝对好拿捏。” 李主任听到这里也是明白了,这是被人家野男人给逮住把柄了! 不过一个工人还是好拿捏的,要是这女人真像是侄子说得那么好,他的心里也有点蠢蠢欲动。 “你看吧,我就知道你这边有事儿,又让人给抓住了,你早晚得被女人给害死。” 一阵训斥,李浩自然是洗耳恭听,态度端正的接受批评,并且不断做好保证。 李主任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说的那工人是谁啊?” 李浩听到这问话连忙打起精神来,“易传宗,这孙贼现在四级钳工,后天一准参加工厂的考核。” 李主任微微颔首,算是心中有数了,他沉吟几秒才开口道:“你说的那女人?” 李浩的的脸色变得很是暧昧,“她叫秦淮茹,我跟您讲……” 叔侄俩在客厅里面嘀咕着。 不一会儿,一名体态很是丰盈,横竖都得一百七靠上的女人走了出来,这女人算三围已经不够了,得算九围,她就是李主任的老婆。 “你们俩在这贼眉鼠眼的嘀咕什么?老李,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样!哪还有一点领导的样子,你们俩指定没聊什么好事!” 李浩转过头讪讪地笑道:“婶婶,我们在说带的甲鱼怎么吃。” 李主任也是面带笑容双眼明亮地点头,“对,这东西大补,冬天可不好钓。” 李夫人有些意动地说道:“这东西我可不会做!” 李浩连忙应声,“婶婶,我会,我给您处理好了,您等着吃就行了。” 第四章 能考到哪儿,就考到哪儿 三月十七日,清晨。 东厢房内,易传宗一家子人正在吃早饭。 此时桌上一小箩筐带着芝麻点的烧饼,一小箩筐白菜心,还有两盘子蘸料,一盘子咸菜,每个人的身前都摆着一碗米粥。 “传宗今天要进行技术考核,你多吃点。” 一大妈嘴上说着就将一个烧饼递了过来,那关心的模样生怕这人饿着之后发挥不好。 “谢谢大妈。” 易传宗嘴里嘟囔了一句,“柱子哥这咸菜做的好吃,比那六必居的咸菜可好吃多了。” 娄晓娥转头嗔了一句,“你那是吃不惯,我还是感觉六必居的咸菜好吃。” 易传宗瞥了一眼身侧的脸盘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虎娘们怎么感觉好像胖了一点? “你少吃点。” 娄晓娥转头呲了呲牙,然后狠狠地啃了一口烧饼,让她少吃点,她偏要多吃点! 一大爷翻着白眼看着两人,对着大妈平淡说道:“你看他这模样,根本不用担心,都敢跟我拍桌子了,这次指定能考核成为八级钳工。” 易传宗的双眼顿时瞪得滚圆,不就是讨论一下问题吗?争吵激烈一点怎么了? 自己大爷是不是输不起? 都是自己人,竟然立坊诅咒他! 娄晓娥听着话也知道一大爷稍微有点小情绪,本来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偏偏还被小辈挑战赢了,这大老爷们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她用腿狠狠往旁边撞了一下,然后腿怎么过去的怎么回来的,也就是有着两层棉裤隔着才不会疼。 “你这虎娘们,不好好吃饭干嘛?”易传宗嘴里嚷嚷着,桌下直接将腿伸过去,将桌下大半的面积都占着,娄晓娥则是被挤得夹着腿。 一家人吃饭明明有四个边,这虎娘们非得跟他挤一块儿,岔开腿都不容易,多少有点拘束得慌。 娄晓娥呲了呲牙,这男人真是越来越过分,自从一次喊漏了嘴之后,还敢正大光明地喊她母老虎了! 磨了磨牙,娄晓娥决定两人回家之后再说这件事儿,一个不到十分钟的男人,凭什么在她面前猖狂? “大爷年纪那么大了,你也不知道让着大爷点!” 易传宗听后微微一愣,他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这次竟然要和他一致对外?他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转头看了一眼一大爷的脸色,那是一种发呆怀疑人生的表情,他也就放心了。 现在已经过年了又长了一岁,一大爷的年纪在大院子里面确实算大的。 但是,易传宗才二十一岁,这时候多是二十二三就结婚农村要早点,一大爷也才四十六。 要是在村子里面,生活条件不好,又有伤寒、疾病和饥饿这些,平均年龄在五十多近六十。 要是在市区,在这四九城,市民的平均年龄达到七十岁,工人五十五岁退休。 就一大爷这种年龄,还能在工厂里面贡献十年的时间不说,退休之后还有十多年的时间享福。 如今听娄晓娥的这话,就好像是在哄小老头似的。 一大爷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 一大妈抬头白了娄晓娥一眼,随后也是偷笑起来。 “哎呀,咸了,这个给你吃。” 娄晓娥惊呼一声,随后将手里的烧饼递向旁边。 易传宗转眼瞥了一下,火烧里面酱刷的倒是不少,中间还夹着白菜心,就是火烧最上面有個半圆形的豁口,这是被啃了一口。 “上面还沾着你的口水,我才不吃。” “你敢嫌我脏!”娄晓娥一听都要炸了。 易传宗眼皮跳动了两下,解释道:“我不喜欢六必居的酱。” 娄晓娥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烧饼再次往前递了递,“拿着!” 被一双虎目注视着,易传宗换换伸手将她手里的火烧接了过来,讪笑道:“那个,偶尔吃一下也还行。” “早接过去不就好了,哪有那么多事儿!” 娄晓娥低喝了一声,随后再次开开心心地拿过一个烧饼开始制作早餐,本来她早上都是吃一个的,不知不觉就长到了两个,她也很奇怪。 易传宗轻轻瞥了一眼这个小女人的模样,低头吃着烧饼,心中默念着口诀,‘她强由她强,清风拂山岗!她横由她横,明月照大江!’ 这个女人现在很能耐,不是两人刚结婚一直喵喵叫的时候了? 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一 文化水平:大专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56/∞(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 应用技能项:高级钳工98/100,中级医术180/200,初级攀岩11/20,初级侦查15/30,初级隐匿7/30,初级狩猎18/60 身体属性项:夜视2/10,身强体壮12/100,五感增强41/100。 系统物品:指定技能卡10x3(金色),指定技能卡5x5 易传宗看着五感增强的一栏不禁陷入了深思。 看着只差29,多着不多,但,这是三个月累计下来的差距。 目前看来,这种差距还在持续增大,这种势头暂时得不到缓解,家庭地位就有点得不到保证。 秦淮茹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经验宝宝,不只是中医技能蹭蹭地长得很容易,就是攀岩、侦查、隐匿都小有提升,幸好狩猎没有提升,要不然会感觉怪怪的。 视线一点点收束,最后落在钳工技能上面,一个月之前就到了八十八,本来五六天就应该能刷满的,不过生活中的干扰太多,影响了他提升自身的技术,以至于现在还差两点。 不过就现在这种水平,也已经比一大爷要强了,甚至很早的时候他就完成了超越。 他本以为现在兴盛民科,那意思就是人人都能参与,各地的研究不会敝帚自珍,可以拿出来分享。 新人能跟老教授拍桌子瞪眼,争论自己的思路,算得上是百花齐放。 如此之下,他就和一大爷实验了一回,但是这一拍桌子,他猛然间发现这工厂里面不兴科学院那一套。 最后他自然是吵赢了,一大爷也感觉他翅膀硬了,平日里说话就没有那么照顾和谆谆教诲了。 易传宗略微有些好奇地问道:“大爷,我这要是晋升到了八级钳工,是不是就和您一块干活了?” 一大爷抬眼看了一下,随后吹着手中的白米粥,“多数时候,咱们应该是没法一块干活。就像是我和路师傅,平时都是干着不同的工作。” “要我说,你还是先准备好测试吧,就算是前面的比较好测试,这后面的七级和八级可就完全看发挥了。到时候你就是理论和工艺上面懂了,做不出来那就是白瞎,我当年考八级的时候就是用了两次才通过。” 他还是感觉易传宗磨炼的时间太短,半年?他当初用了二十多年才有了八级钳工的手艺。 易传宗轻轻点头,心中多少有些不以为意,就他现在的技术,不只是精准程度控制的很完美,最稳的就是这双手。 一大爷见他这副自信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良好的心态才能稳定发挥,他只需要稍微叮嘱一两句就够了。 娄晓娥和一大妈也都表现得和平日里一样,其实心里都有些担心,只不过帮不上什么忙,她们只要让易传宗保持平常心就好了。 吃完饭,易传宗信心满满地将娄晓娥送到办公楼。 娄晓娥抬起胳膊在胸前攥了一下小拳头,开口鼓励道:“先生,加油!” 易传宗见到这可爱的小模样仰天大笑了一声,平日里都是喊他混蛋,这会儿喊他先生了。 “放心,你男人的能耐伱还不清楚,我用手量的你比用尺子量的都准!” 娄晓娥啐了一口,转头看了看左右没什么人,她才转头斥道:“你的嘴把把门,没说两句话就开始没正行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他早就看好了周围没有人,只有娄晓娥感觉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而已。 他摆摆手说道:“快去上班吧,今天应该测试不完,五六级的活而已,我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是,您厉害,我家先生多厉害啊!” 娄晓娥张着大嘴不情愿地说着,说完朝着左右看了看,还是没人。 她一脸坏笑地对着易传宗攥起小拳头,只有一只小拇指来回摇摆。 易传宗瞬间一头黑线,刚才还在鼓励他呢,这会儿知道他今天测试的内容,就这种态度对他。 还有那小指头怎么看起来那么不正经?这是在暗示他什么?还是在鄙视他? 平日里两口子在一块,不知不觉地就相互学习,如今这都跟他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易传宗连忙停下自行车,一脚跺下去踩下自行车脚撑,紧接着身体前冲一个跨步卖出去。 娄晓娥见他要追来,口中惊呼一声,吓得她神色慌乱转身撒丫子就跑,易传宗可不是光惯着她,有点小尴尬,小欺负,小痛苦都是常有的事儿。 易传宗已经停了下来,他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到了工厂不适合打闹。 看着那略微紧身的小西服裤,跑起来有点咕用咕用的模样,他嘴里嘀咕一句,“腚大腰圆的能生养,怎么还没怀上呢?” 两人十月末结婚,到现在马上五个月了,平日里生活方面比较注意,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我的问题?” 易传宗有些许不自信,随后又摇摇头,他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也得相信师父的医术,他的身体指定是倍棒。 “算了,不想这个了,随缘吧,可能缘分还没到。” 易传宗推着自行车往车棚的方向走。 路上的行人不少,见面也少不了打招呼。 其实他今天来的算是比较早的,毕竟今天要进行技术考核。 只不过他来的早,别人来得也早,全厂两万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钳工,也有五分之一的人会来进行检测,粗略一算就得三四千人。 当然,这些人可能检测一项以前没有通过的,单一的检测一项或者几项速度会很快。 还有就是晋升后第一次进行检测的人,这种多是尝试一下,技术的提升没有那么快,技术的水平也不只是提升,还有降低,这种失败率很高,淘汰的也比较快。 来到进行测试四级钳工的车间,这会儿里面的人可不少。 长二百米宽三四十米的车间里面,不说站满了人也是差不多,毕竟三四千口子人,这分成五个车间,一个车间里面也得六百多个人。 进行三四五级钳工测试的人数算是最多的,毕竟二级一般人都能过得了。 三级的熬一熬,像是牛大爷那样脑子一根筋的人也能学会。 这到了四级就不简单了,各个方面要求的比较苛刻。而到了六级的师傅就更少了,不单单得会干活,还得懂工艺会设计。 易传宗这边刚进门,接着就有人认了出来,一名带着毡帽的汉子开口招呼着,“易师傅,您这手拿把攥地通过考核,怎么也和我们一样来这么晚?” 易传宗仰面哈哈笑了一声,他现在来得算是挺早了,只不过这人说的是反话,这么说调侃居多。 “玉师傅,您就会那我开涮,我得来这边进行检测,自然是和大家一样,你们来得晚,我自然不能来太早。” 带着毡帽的汉子微微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一直都有传闻说易传宗技术怎么样,在二一车间里面都出了名的,这外人听后自然是不怎么舒服。 这二一车间说得再厉害,那也是一个学徒工搭手干活的地方。 不像是那些大师傅干活的车间,三四五级的钳工都得去伺候着,必要的时候六级钳工都得去搭把手,七级钳工都有去给一大爷打下手的时候。 在二一号这样的车间里面,最高都是一些四级钳工,外面传闻的玄乎了,大家自然是不信。 易传宗就是来测试的,这里面大多数都会测试失败,他要是自信满满的,平白地让这些人听着不痛快。 这事儿没有必要,一切都要靠结果说话。 等测试结果出来了,表现了自己的技术,再转正成了大师傅,那时候易传宗说什么都无所谓,这些人还得老老实实听着。 “传宗,我还寻思这你会来到最后呢。” 同为二一车间里面的赵师傅走了过来招呼着。 易传宗平日里就是卡着最后的一分钟到车间,他没想到今天会这么早过来。 两人一个车间关系算是亲近,他也没有外面陌生人那么‘仇视’。 易传宗的技术怎么样他多少也清楚,这五级钳工当真像是玉师傅说的那般手拿把攥。 以后再怎么都是同级别的工友,有着之前的交情,这人年轻有潜力,他指定要交好的。 易传宗笑盈盈地等着,听到呼喊声转过头来,“呦,赵师傅啊,我刚才还想要不要找您,这人有点多就放弃了。” 赵师傅笑呵呵地说道:“我可没你那么壮实,我要是有你这体格倒是好找了。” 跟自己人说话就是轻松,易传宗耸耸肩自嘲了一句,“您要是有我这体格,也别像我吃那么多。” 赵师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易师傅,咱们这关系您跟我说句真话,您这次应该不单单考核五级吧?” 易传宗略微思索,哈哈一笑低着头说道:“看看吧,能考到哪儿,就考到哪儿。” 赵师傅脸上的笑容不减,这人从进二一号车间的时候就给他面子,其实这技术早就不比他差了,但是丝毫不争不抢什么。 他虽然也不想争抢什么,但是易传宗这态度让他工作的时候就舒服了很多,车间里面也是一片和谐,还经常把易传宗他们师徒的互动当热闹看。 但他知道,这人的技术是非常不错的,如今说的这一句,‘能考到哪儿,就考到哪儿。’就多少有些耐人寻味了。 赵师傅很是期待,平日里一起干活的时候没想着比较,这会儿他到是有心想要探一探对方的底儿了。 第五章 快点,给我换一个 等了一会儿。 测试的车间里面走进来一群学徒工,他们手里拿着一下木架和木板。 来到车间的正北方的空地,他们开始进行简单的搭建,很快一个四十个平方的台子就搭建好了。 同时车间的房顶上面也是挂起了巨大的字幅‘勤劳’‘公正’……而在平台的上方则是红底白字的‘严师出高徒,精工出细活。’ 这简单装饰了一下,整个车间就看起来正式了很多,比较充满仪式感,同时考核的氛围更浓郁了,众人的心中也紧张了不少,嘀咕的声音逐渐变大。 易传宗围着看了一圈,身体也是充满了干劲儿,他这人就是缺少点鼓励和信念。他生产的,没有一个零件是白费的。如今这招子往外一亮,这荣誉感和使命感立马就来了。 只不过他有些好奇的是,上面的领导似乎是在看他。 这人他熟,一身黑色的中山装,体型略微厚重,竖着一个大背头,发际略高额头宽阔,苍白的面色似乎有些无情和冷然。 李主任嘛。 后面都能成为李副厂长,在这第三轧钢厂更是说一不二。 如今这人面容看起来倒是中正认真,很有领导的架子。 不过受到以前看过电视剧的影响,易传宗看这人的时候,多少带着点腐败的感觉。 两人的视线相遇,易传宗脸色稍微呆了一下,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那边李主任也是转过头去,“看到没有,就是那个大高个,这人你应该认识吧?” 对面,同样穿着周正中山装,一张圆脸上面两腮的肉略鼓,看起来有点像是弥勒佛,面相很是和善的中年汉子微微俯首,显然职位比李主任略低。 “这人我有耳闻,听说食量担当,技术也不错,李主任您也认识?” 李主任微微颔首,笑吟吟地说道:“我也是听说过才问的,现在也是第一次见,就是见面之后我略微有点担心。” “哦?” 孙主任心念一动,一时有些摸不准上司的意图。 “这边由您负责检测,我们就是排忧解难的,您这边有什么指示尽管安排,我们一定尽量完成。” 李主任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这升官之后本来的同级变成了下属,这孙主任能有倚傍门户的意思,他自然是感觉春风得意。 “我看呐,这小青年多少有点年轻气盛的意思。你看他那高人一等的模样,这事儿不好。年轻人,就得多些磨砺才是。” 孙主任再次转头望去,易传宗正侧着头跟人聊天呢,那个子少说也得一八五,旁边的人一米七,再加上这宽厚的身板,有点那么个出头鸟的模样。 他笑吟吟地转过头,结果就看到了一张略显年轻的脸,人家三十多就能当主任,他四十多还带着个副字。 “您交代的是,这么年轻就是四级钳工,要是万一再升一级,怕是影响咱们工人的自信心和积极性。他指定没有这本事,这事儿我会严肃处理的。” 李主任满意地点点头,一共五个车间进行测试,连厂长都去看七八级钳工考核了,他们对于工人技术水平提升是很在意的,工作不单单是工作,优秀的工人需要不断学习,这么年轻的人要是升到高级钳工,这太打击其他工人的学习积极性了。 “这边有劳孙主任盯着了,按照咱们开会说明的计划进行吧,有突然情况尽快联系我。” “李主任,您客气了,我们只是为了更好的完成工作调动。” 客套了两句,李主任便离开了。 孙主任眼神微眯地看着人群中的大高个,随后他朝着身侧摆摆手,“钟师傅,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略微清瘦的车间主任钟师傅跑了过来,在这正儿八经的主任面前,这车间主任自然也就是个干活的工人。 “孙主任,您这边有什么指示?” 孙主任官腔官调地询问着,“那边检查的件怎么样了?” 钟师傅连忙回道:“没有问题,绝对不会影响测试的公正。” 孙主任嘴角含笑,看着眼前瘦脸鹰钩鼻子的钟师傅,随后摆摆手,意识凑过来听。 钟师傅自然不会拒绝,连忙附耳过去。 孙主任那边小声耳语了一句,“你可听明白了?” 钟师傅的双眼立马瞪了起来,小心地朝着远处人群中的壮汉指了一下,“就是他对吧,保证没有问题!” 孙主任点点头,招呼着测试开始。 当然在测试之前,自然少不了一阵慷慨激昂的发言。 工人们依照着分组进行测试,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挨着进行,这次的考核比较盛大,一轮耗时比较久,估计如此多的人数,一天的时间怕是无法完成测试。 易传宗排在二组的第三小队,前面要测试两队之后才轮到他开始考核。 这次项目比较综合,不再是单一的考核一种技能,第一轮生产的工件是一种检验心轴,那是一个没有尖的圆锥底部是方形的钢坐。 不光是要处理一下心轴尖端两侧,还要在方形钢坐上面开孔,并且要对对接孔进行研磨,要求接触质量、精度、表面粗糙度符合技术要求。 易传宗微微点头,心中暗道,‘还行,稍微有些难度,不过技术熟练之后问题不大,对我来说更是简单。’ 虽然如此想,但是他的心中略微有些不安,因为他老是感觉有人再看他。 要是一次两次,还可以当成是错觉,但是次数多了之后,他相信自己的侦查能力和直觉。 抬头朝着平台上方看去,中间坐着四五位领导,两侧坐着十来位车间主任,旁边有人上去检验工件。 一切看似都很正常,易传宗却老是感觉中间个小佛一样的领导有些怪异,因为这位领导看他不是一次两次了。 再联想到一开始李主任那莫名的视线,易传宗心中瞬间警觉起来,这是要搞他啊! 易传宗皱起眉头,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他跟李主任也不是一路人,他想过李主任可能会对付他。 不过想要卡他考核,多少还差点。 现在这轧钢厂可不是一个李主任说了算,这有技术的人也不会被埋没。 他之前只是为了尽量低调一点,这才正儿八经地等工厂的考核,要不然找一下杨厂长,提前检测一下也不是不行。 真要是有本事,这八级工有点特权是很正常的,这种好事儿也值得劳烦人家。 只不过左右一两个月工资,百十块钱的事儿,他没必要找人家厂长。 他也不想表现得太突出,职权是职权,技术是技术,两者尽量还是不掺和在一块的好。 测试略显喧嚣的进行,单单第一项就刷下去了大部分的人,很快就轮到了易传宗。 站在工作台上,易传宗一直注意着发工件的人,本来这人推着一个小车发工件挺正常的,就是这最上面一层孤零零地躺着一个被粉笔点了一个白点的圆锥。 果然,临到给他发的时候,这人不再从下面的一层拿工件,而是直接将最上面一层的那孤零零的一个递了过来。 “来,这是你的。” 易传宗心中嗤笑不已,这区别对待的简直太明显了,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吗?他看起来很傻?还是这些人真的无所畏惧? 他伸手颠了颠,随后稍微检查了一下,瞬间就看到了底座上面横着一条裂纹,这工件属于残次品。 这要是拿着这个工件做,那就是在一个裂纹上再开一个孔,跑偏不说,也卡钻头,精度更是难以把控。 “我要求换一个!”易传宗轻声说一句。 那名推着小车的青年学徒工略微紧张,直接反驳道:“一人一个,没有多余的!” 易传宗微微一笑,低声道:“我见之前的人都能换,怎么到了你这里不能换了?小同志,年轻多学点技术,别想些有的没的。快点,给我换一个!不然我可就跟上面领导反应了,五位领导可是在上面坐着呢,你自己掂量掂量。” 推着工件车的小青年一听心里就有些发慌,这事儿是车间主任吩咐的,要是没发现自然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被人抓住了,要是捅到主任那里去,那他就完了。 推着工件车的小学徒咬了咬牙,道:“行,我给你换一个!” 说完从下面拿了一个递了过来,他决定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就算是车间主任怪罪,也不能在主任面前犯错。 得罪了车间主任,最多以后的工作比较困难,他还能进行调整。要是这种时候在主任面前露出什么小尾巴,被开除的可能都有。 易传宗心中感觉好笑,他就是看那孙主任一直没有动作,感觉传递命令可能有间隙,这才出言诈一诈这发件的人,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那么这次的事儿就有得玩了,不知道这孙主任要是见他考核通过了会是什么反应。 对此他心中很是期待。 至于会不会得罪人,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 老老实实的,别人不一定放过他,既然这些人想看,那么闹一闹也不要紧,他不惹事,也不怕事。 还有就是最近这些天他过的也不如意,花姐姐给他的压力有些太大,润物细无声地就让他的心里揪起来,心里很是谴责自己。 花姐姐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新房转转,偏偏他还感觉这媳妇儿干的没错,这媳妇儿想自己男人了,过来看看,他能怎么办? 他有时候恨不得直接去hk那边去发展,到时候死鱼似的往地上一躺,娄晓娥用刀还是用叉尽管她,反正多了个二姨太。 不过内心他不想去那边,在人家手底下不自在,他根苗正好,又不像是老丈人一样钱太多不好活,不至于背井离乡。 正好他心里面这压力也想释放一下,如今有人添个乐子,他也跟着演一波。 心里这么想,易传宗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很多,夹好工件,划线开口,研磨抛光,一整套的动作行云流水,速度更是快的飞起。 这般张扬的姿态完全有别于众人。 台上席位上面五位领导,最左边的那位领导看见后笑了。 “你们看那边干活的小子,这火急火燎的性子有点意思啊。” 坐在中间的孙主任循着手指看过去顿时笑了,“张主任是看好他?” 张主任点点头,“确实,我那次见过这小子工作,这人干活是一把好手,别看他速度快就认为很毛躁,其实精度还是可以的。” 孙主任眉梢挑动了一下,随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我反倒是感觉这么快的速度有点不靠谱。” 张主任微微眯眼,莫名其妙,哪里来的火药味? “难道孙主任觉得这人会考核失败?” 孙主任笑呵呵地摇摇头,“这话可能这么说,只是看他比较年轻,这年轻人就是浮躁,他这模样似是在玩闹,还真不一定能将活给干好。” 张主任嗤笑一声,没有再多言,这话完全是反着他之前的话来说的,这笑里藏刀的模样多说无益,等结果出来之后自然会有分晓。 不过他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略微皱起眉来,他都说见过这人干活了,那边还敢这么回,显然是有不小的把握,这里面难道是有猫腻? 孙主任笑呵呵地开口道:“张主任皱眉,这是感觉有地方不妥了?” 张主任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看看再说吧。” 孙主任脸上讥讽一笑,有些人就是分不清局势,刚才还敢反驳李主任留下来的规定,最后还不是按照人家说的进行? 易传宗那边动作迅敏如雷,这般五级钳工的工件很是简单,不说闭着眼睛做,那也是随手做做就能达标,根本没有失败这一说。 很快,他做完之后大咧咧地朝着台上走去,准备去找后边的车间主任进行评测者。 他这边刚走过去,那边孙主任就开口了,“没瞎了这么高个,这速度倒是挺快的,快点给他测量一下,咱们张主任可很是推崇这小子。” 易传宗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名板着脸的中年男人,他咧嘴一笑表情略憨,“谢谢领导夸奖了,不过我还没见过比我体型大的人,您可以叫我大个。” 孙主任乐呵呵的表情瞬间凝固,大个?大哥?是这个意思吗?一个工人竟然敢跟他顶嘴! 张主任那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会儿哪还有什么严肃的模样。 就连旁边三个副主任也是嘴里憋着笑,之前这孙主任仗着李主任的话非得坐在中间,这样显得自己官儿最大,这会儿丢起脸来也是不含糊。 孙主任脸色阴沉地端详了两秒,看着他也不似故意顶嘴,只能是冷声回了一句,“土鳖,去测你的工件。” 易传宗也不在意,转身就朝着后面走去,他这嘴里也没闲着,轻声嘟囔着念央儿。 “土鳖,给娘们用的,没事叨念这个干嘛?我才不用那种东西。” 张主任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孙主任则是一脸的阴郁,一点也没之前弥勒佛的和善。 第六章 主任,他通过了 易传宗毫不在意地走到旁边第一个的位置。 既然想要搞他,那他自然不会留情面。 现在,这戏才刚开始呢。 看着眼前神色怪异的林姓车间主任,易传宗乐呵呵地说道:“我把件放这了,倒是给我测测啊,难道你不是测这个的?” 这位车间主任的眼神满是不情愿。 刚才的事儿他们可是都看到了,这要是测量失败了还好说,这要是测量成功了,那不是得罪主任吗? 干嘛非要在他这边进行测量? 易传宗也不心急,就是默默地等着,反正着急的不是他。 车间主任不断地用眼神示意,那意思就是换个人。 但是易传宗不为所动,如今他也是必须得找个人测,这会儿已经得罪了一个人,那么就只得罪这一个吧。 过了一会儿,张主任看这边没什么反应,朗声问了一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进行测量?” 林姓的车间主任连忙回道:“我这边测量工具出了点问题,已经换了一个了。” 说完,他只能闷着头开始测了。显然,这位领导希望这个工件是合格的,如今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是实事求是了。 刚测量完第一遍,得到结果后,林姓的车间主任直接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面的汗水。 紧着着,他眼神古怪地朝着易传宗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开始测量第二遍。 此时他的心里慌乱极了,误差竟然只有零点五丝?一定是他测量错了! 怎么都要出一个结果,这个结果是他最不想要的。 车床的主轴也才五微米的精度,如此高的精度才能减小机械运作时生产零件的误差。 机械生产的零件,误差一般精度在二十微米左右。 车床的主轴精度越高,加工出来的零件精度越高,一般只有八级钳工才能生产这种主轴。 如今这个检验轴心的尺寸精度符合,内孔表面光滑度,位置精度都完美符合标准。 就是有些太完美了,五微米的尺寸误差,这让他怎么敢爆出来,只能是再测量一次。 一个五级钳工的考核,出现八级钳工才有的精度,这是开什么玩笑? 肯定是碰巧了! 再次测量一次,林姓的车间主任坐直了身子,他眼神震撼地看着易传宗。 两次结果相同,这相对精度可不是碰巧就能有如此小的误差,整个孔洞呈圆形,表面的弧度极难控制!根本不是一次运气好能够完成的。 难怪刚才敢说那话,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 第三轧钢厂一共两个八级钳工,平日就算不需要和厂里的领导直接交接任务,上面的人也是拿着当宝贝。 一个人事部的副主任? 真要是有这技术,人家不用进行工作调动。 干得都是厂子里面没人干得了的活,要是敢下绊子耽搁了生产,这种大师傅能直接捅到厂长那里去,厂长自然会亲自解决问题。 “林军明,怎么回事,测量结果怎么样啊?” 张主任眼见这边没了动静,于是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这林军明迟迟不出声,应该是考核通过了,毕竟要是成功了,孙主任那边丢脸丢得多。 他这边就是一开始发表了一下看法,后面都是打的太极,语言没有冲突,这事儿跟他关系不大。 要是这样,他就希望早点听到好消息了,不然这林军明还不知道要憋多久。 林军明这会儿还有点怀疑人生,不住地朝着易传宗身上打量。 这家伙多大?二十一?二十?好像还有一位八级钳工的大爷,这钳工技术也有祖传的说法? 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主任,他通过了。” 孙主任的瞳孔瞬间紧缩,他刚才沉默,只是在气易传宗敢顶嘴。 至于这工件,当然是会失败! 他稳坐钓鱼台,自然是不着急知道结果。 现在张主任越是得意,一会儿这脸就会越衰。 其他三位主任表现越是感兴趣,那么一会儿他勉励两句,表现得也越是大气,也越有面子。 但是现在竟然成功了! 孙主任猛地转过头来,本来一脸福态的脸挤成了两块横肉。 他眼神死死地盯着林军明,这人不是他这边的,跟他玩猫腻呢!找死是吧! 林军明内心一阵地无辜,只能是一脸讪笑的表情表达歉意。 这里哪个领导他都得罪不了,偏偏不少同仁在身侧,他敢撒谎那他指定更倒霉,说不定领导把他当做出气筒,顺手的就将他给办了。 孙主任见他这表情,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将心中的脾气再次收敛起来,他冷声道:“考核的检测要进行两遍,换个人测!冷祥富,你来!” “是!” 坐在旁边的一名车间主任连忙夺过工件开始测量起来,林明军微微耸耸肩,这事儿还有抢着来做的,一会儿怕是不好下台。 张主任一直仔细的看着,此时他的脸上也满是笑意,略微转头看了看这次的罪魁祸首,这小子有两把刷子,竟然没有被孙主任算计。 只不过看了一眼之后,他的表情就愣住了,此时这大个子哪里还有什么憨厚的模样? 这人一脸玩味的看着孙主任的侧脸。 他这边看过来,那边非但不害怕,反倒是大方和善的一笑,眼神之中多有睿智。 眼神一转朝着孙主任的方向示意一下,随后再次转过来和他对视,似乎是要寻求合作? 张主任略微有点发蒙,这小子是想和他联手坑人!是这个意思?他应该没看错吧? 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人,干活也是挺出色的,夯吃夯吃看着就带劲儿! 如今竟然想和他一块儿坑一位主任?他怎么敢的? 张主任心中一凛,反倒是谨慎起来。 这会儿,他心里想的略微多些,平日里易中海虽然不和厂长之类的领导打过交道,但是这要是想要和领导打什么交道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这人是易中海的侄子,这人想干嘛?好好的不干活,爷俩准备搞事情?这是谁的意思? 侧面,冷祥福的反应和林明军一样,也是测量了一遍之后伸手擦了一把汗,愣愣地看了易传宗三秒,然后连忙测量第二遍。 第二遍测量的结果自然还是一样! 冷祥福的眼神有些呆滞,这让他怎么回答? 打量了手中的工具,周围的同事都在看着,他也不好损坏这个工件,只是他现在拿着却感觉十分的沉重。 这一个答案要是说出来,领导的信任怕是没了! 孙主任就多少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他出声催促道:“什么工作效率,测量一个工件都那么慢,一会儿你们怎么测量考核结果?冷祥福,他的工件怎么样?” 冷祥福硬着头皮小声道:“合格了。” 孙主任气得鼻子一犟一松,脸上的肉也是直哆嗦,冷祥福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这会儿他也知道自己被耍了。 要是一切正常,那个工件根本不可能做出合格的工件!挑选工件的时候选出来的残次品,怎么可能合格? 这小子指定是之前就发现了异常,考核的时候换了工件,而他这边之前没放在心上根本没有注意看,后面也没有收到反馈。 想到易传宗那吊儿郎当朝着高台这边看的模样,分明就是在打量他。 李主任交代的任务果然不是很好完成,他大意了。 不过敢跟他顶嘴,这人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会儿不关乎李主任什么事儿,单单自己的脸面就过不去。 孙主任调整好情绪平静道:“既然过了,那就填表吧。要是速度都这么快,我们也能轻松点。”他的心中在思考后面的考核怎么拿捏。 张主任这时候心里已经警惕起来,也没有再搭话。 反倒是坐在最东边的一位主任出声了,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道:“测量精度是多少?你们填的时候就填合格?没有确切的精度数据,如何表达公正?考核的这批件也是生产任务!” 冷祥福和林明军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着,‘你说。’‘你说。’‘不,你说!’‘你说!’…… “嗯?哑巴了?” 再次听到主任问话,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道:“尺寸精度正五微米,表面光滑度完全达标,相对误差满足使用条件。” “什么?” “多少!” “这不可能!” 五位主任俱是一怔,转眼看向易传宗的眼神有些怪异,五微米? 什么东西就五微米? 就算对生产方面不了解,这单位总应该清楚。 一毫米,也就是比头发丝粗些,微米是毫米的千分之一,哪怕是多着个五,那也是两百分之一,一根头发丝的百分之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林明军和冷祥福只能再次重复了一句,“尺寸精度的误差是五微米,我们在测量过多次了。”他们也不怎么相信,但是测量结果摆在这里,谁来也是这个精度。 五位主任的脸色变得很是精彩,他们虽然什么部门的都有,对于工厂里面很多工作的具体情况都不是很熟悉。 但是最高精度这种事情还是知晓的,他们厂能稳定将误差控制在五微米精度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大师傅,且存在失误率。 就算这次是碰巧,眼前这个年轻的壮汉最起码也是个六七级钳工,这么年轻的人能有这个技术? 张主任眼神之中带着些许恍然,这又是一个头铁的家伙。 和那个姓路的一个脾气,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服,脑子就是一根筋,偏偏这人技术好,是工厂里面的大师傅,他们这些主任也是不愿意和这人打交道。 孙主任那边眼神晦明晦暗地闪烁,他的心里多少有点责怪李主任,眼前这个大块头竟然有这技术,在看了前面两场考核,自然是能够分辨出工件的好坏。 要是早给他提个醒,他也不至于如此大意,竟然当成一个普通的工人来对付,以至于现在丢了那么大的脸面,如今四位同级别的主任在这里看着,他已经不好出手了。 他一个人事部的副主任,负责的就是人事调度,竟然连一个普通工人都拿不住。 易传宗呵呵一笑,“各位领导别这样看我啊,之所以能做出这件来,还得感谢工厂给的合格工件,要是找个残次品给我,我可造不出来。” 孙主任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之前还是装傻,现在把事情挑明了,分明是在地嘲笑他。 偏偏现在四位同僚在这里,不是由着他自己说了算,不然他非要让这家伙好看。 “检测完了废话什么?还不赶紧走!” 这会儿剩下的四位主任已经大致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这是做手脚整人没整成,被人当面打了脸!他们乐得看这种热闹。 无能狂怒罢了。 能把人气的解除脸上的伪善,也算是真将这人给气到了。 易传宗一脸笑呵呵地走下台,朝着前面看了一眼,那些工友还在仔细的加工零件,这些人没有他那种速度,怕是还要加工一会儿。 他来到前面二队的最后面,漫不经心地看着前面考核,心里想着孙主任能怎么对付他。 现在他跟五位主任都算是照过面儿了,这人肯定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下绊子。 只要工件没有问题,他肯定可以生产出来,后面的审核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问题,那就是最后面的登记了。 易传宗歪着头思索,他现在考核五级钳工,要是漏一项的话指定通过不了。真要是这么搞他,那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时间缓缓的流逝,考核不断的继续,易传宗每次都是第一个完成工件的加工生产,每次的尺寸都是在正负五到七微米之间浮动。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就不是巧合了,更何况一直保持着在这种速度和精度,这是妥妥的一位大师傅。 其他的主任虽没有多言,面容却很和善,唯有孙主任的脸色有些阴沉。 临近中午,考核的车间里面已经少了大半的人,如今在这里的也就是两百来个人,想必下午的考核速度能够提升不少。 考核暂停,易传宗迈着四方步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那边媳妇儿已经帮他打好饭了。 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小青年招呼着,“易师傅,看您这表情,考核的不错嘛。” 易传宗转头看过去,这人不是很熟,他有些想不起名字,“还行吧,目前是没有问题,后面就不知道了。” “哈哈,易师傅指定是能过的。” “借你吉言了。” 又随口应付了两句,易传宗在食堂老地方找到了娄晓娥,她这会儿拿着筷子在菜里扒着什么。 悄咪咪地走过去,易传宗突然一声轻喝,“你偷吃!” 娄晓娥被吓得一个机灵,随后捂着自己的嘴说道:“没有,我才没有偷吃。” 易传宗不禁笑了,都被他抓住了竟然还不承认,看着那一叠木耳和胡萝卜,他出声猜测道:“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一样菜?” 娄晓娥摇摇头啃了一口馒头含糊道:“没有,你快吃饭吧。” 易传宗眉梢一挑,坐在娄晓娥的对面,然后那起筷子夹了一口木耳,入口都挺正常的,木耳也比较有嚼劲,就是吃起来有种黏黏糊糊的感觉。 易传宗吧唧了一下嘴琢磨了一下,“你刚才偷吃的山药?我还以为什么呢。”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还不是你,说这种东西吃起来怪怪。” 易传宗苦笑了一下,他只是感觉山药不怎么下饭,又不是说不好吃。 “以后别偷着吃了,我不忌口这东西,反正又不让咱们两个人来做,做成什么样都能吃下去。” 娄晓娥轻轻点点头,然后抬起头来说了一句,“我的厨艺比你好!” 易传宗瞪大了双眼,怎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自己什么水平自己没数吗? “瞪什么瞪,今天上午的考核怎么样?” “还行吧,挺有趣的。” 娄晓娥神色一顿,眨了眨眼睛,“有趣?”不是简单,没有吹嘘,而是有趣? 结婚都半年了,对于自己男人,娄晓娥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人玩心大,一般能看热闹、凑热闹、整热闹的事儿,他才会用有趣来形容。 就是这事儿不一定是小事儿,要是听的时候不仔细琢磨,容易当场笑话听过去。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按照现在的速度来看,这次的测试要两天才能结束。测试车间里面发生了点有趣的事情,等晚上回家我再给你讲,现在咱们先吃饭。” 第七章 晋升失败 三月十七日。 易传宗骑着自行车路过第三轧钢厂的门口。 娄晓娥眼神愤愤地看着前方说道:“你的考核都通过了,他们凭什么不让你晋升?” 易传宗看向轧钢厂的门口,此时,通报栏周围围着上百位工人。 红纸黑字的通报,最上面写着,‘五级钳工晋升人员’,下面则是一行行名字,总共得有二三十个。 哪怕不用看他都知道,这里面并没有他。 因为考核人员过多,并且考核的内容比较复杂,这次的技术考核到了昨天下午才正式完成,当时大家都被安排回去等通知。 而宣传部在昨天下午得到了通过的名单。 当时娄晓娥很是开心的查看,结果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易传宗的名字,当时她就去找人询问一番。 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易传宗完成的一项考核的工件二次审核的时候遗失,没有具体的工件作为参照,成绩无对照,不准确,予以作废处理。 并且那边还说,已经给予遗失工件的学徒工进行严格的惩处,但是重新考核的事情却是没有再提。 娄晓娥还想问到底,不过当时技术部给出的结果是按照规矩办事,这件事是上面做出的决定,她就没法再问了。 “没事儿,不就是通报一次嘛,我又不光考核一个五级钳工,挂个名的事儿而已。这边不给我测,有人给我进行测试,你就别生气了。” 易传宗很是好笑地看着娄晓娥,她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冲上去将通报栏的红纸撕掉一般。 他都当个玩笑来看,结果这媳妇儿和暴怒的母老虎似的。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一直给这母老虎顺毛,到了现在还没有顺好。 他这边刚要走,从通报栏挤出来的一个小青年就和他照了个面儿。 “易师傅,早啊。” “早。” 易传宗匆匆回了一句,脚下用力一蹬带着媳妇儿离开。 而刚出来的那名小青年则是有些疑惑,“我刚才好像没有看到易传宗的名字,不都说他的技术很好吗?没过?还是我没记住?” 他心中好奇,刚从里面出来,忍不住再次朝着前面挤,不过这会儿凑热闹的人太多了,已经不好往里面挤了。 他不禁喊了一句,“里面的帮我看了一下,五级钳工晋升人员里面有没有易传宗!” 听到这个名字,前面的人稍微怔了下,这人半年里在工厂闹出的动静可不小,易传宗的事被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工厂里面的工人多少都有点印象。 听到询问,前面人连忙开始查看起来。 仔仔细细地看完一遍又一遍都没有找到,前面不少人不禁惊呼出来,“没有,我看了第三遍了,没有他的名字。他没过!” “这传闻就是太玄乎。连个五级钳工都考不过,以前的事儿怕也多是吹嘘的。”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进步那么快,这人一到这种公开的考核就不行了,我怀疑他的四级钳工都有水分,他可是有个八级钳工的大爷!上上下下的指定没闲着,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一个月就晋升四级钳工?” “你看他整天懒散的模样,这人指不定干活也偷懒。” “不过他媳妇儿挺漂亮,白白嫩嫩打扮的也漂亮,还是在咱们工厂的宣传科。” …… 办公楼门前。 易传宗笑着安慰道:“好了,别气了,我回去点个卯,然后就去测试,等我好消息。” 娄晓娥咬了咬嘴唇,随后点点头再次攥起小拳头,“加油。” 易传宗哈哈一笑,“我知道了,快去上班吧。” 眼看着娄晓娥离开,易传宗的变得有点懒洋洋的。 其实他干什么活都无所谓的,四级钳工的活干着还要轻松很多,他也不差这五十块钱。 只不过,他感觉一直干这些简单的活,多少有点浪费自己的技术。 走进二一车间,工友们眼神复杂地和他打招呼,声音中多有质疑、疑惑、不解…… “易师傅。” “易师傅,早。” 易传宗微笑地回着,“大家早啊!” 看着他这若无其事的笑容,工友们都非常的诧异,考核失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人群中,赵师傅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做的那么标准怎么可能通不过?”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把我件儿给丢了,二审没过。” 众多工友的面色恍然,难怪没有晋级,他们可不像是外面的人一样,会否定易传宗的技术。 技术怎么样,干干活就知道。 赵师傅也是说了易传宗考核时一部分项目的成绩。 各个工件的精度比起八级钳工丝毫不差,他们心中很是钦佩。 赵师傅皱着的眉头还没有松开,他沉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进行复测?” 易传宗一摊手,“哪有什么复测,过就是过了,没过就是没过,工厂里面统一安排。一项不通过,还能有人单独给开一场测试?我没那么大面儿。” 赵师傅张了张嘴,这也太憋屈了,但是工厂里面有制度和规定,他们只能遵守。 易传宗无所谓的一笑,“说来我也不愿意测试那些东西了,还不如在车间干活顺力气。” “我就是过来点个卯,现在大家见着人了,我也该去办正事儿了。” 连仁岳面露焦急之色,“易师傅,您这是准备去哪儿?您别想不开,要不您回家歇着,我们跟钱主任说您请假了?” 易传宗有些苦笑不得,他有那么莽吗? “我是去测试,不是去干架!谁给我请了假,月底赔我工钱。” 连仁岳和郑小伟面面相觑,其他的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没有测试吗?这会儿是去测什么? 易传宗也没直接就去办公楼,而是在去剩下的几个测试车间看了看。 晋升二、三、四、五级的考核测试都已经完事儿了,车间里面都是些正常干活的。 他刚到后面高级的测试车间,迎面就被一个人给抓住了。 “你来正好,我刚要找你呢!”一大爷脸色有些焦急地说道。 易传宗讪讪一笑,“我那件被人搞鬼搞没了,怕您和一大妈担心,我就没跟您说。” “你这孩子!有事儿你不出声,你说急不急人,要不是别人说我还蒙在鼓里呢。” 一大爷脸色一板,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我这不是能解决,准备事儿完了之后给您当个笑话讲。您这边的测试得多久结束?” 一大爷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解决,你能怎么解决?难不成你还想直接来这边进行测试?” 易传宗认真地点点头,“大爷您说的没错,我感觉自己不用再墨迹了,直接来这边测试最好不过了,省得一遍遍测着麻烦。” 一大爷嗤笑一声,差点给他气糊涂了,“胡闹,等会我去找一下厂长说明一下情况,五级都没过,后面的谁给你测?”说着就伸手拽着他的胳膊。 易传宗眉梢一挑,微微用力表示拒绝,看到一大爷诧异的眼神,他微笑着说道:“大爷,杨厂长我认识,我还是自己去吧,您应该还在当评审吧?这可不好离开,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认识?” 一大爷略微有点蒙,随后脸色很是纠结,这领导不是见过面就算是认识,也不是什么人去了都能求着办事儿。 “对,我认识。” 易传宗认真的点点头,年前聚会的时候见过,后面在工厂也见了几次面,关系不敢说多近,却也能说得上话。 别的事情可能不好求,但这工厂里面正在进行的事情,能给工厂里面多一个八级钳工,大师傅,这事儿也不算是劳烦人家。 一大爷看着易传宗这认真的神色感觉更加迷糊了,他狐疑地问道:“真的?” 易传宗严肃地点点头回道:“真的!我就是想来看看厂长在不在这边,别白跑一趟。” 一大爷皱着眉头面色很是纠结,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厂长这两天都过来了一趟,今天应该也会过来看一下,你跟我进去一块等吧,里面的工厂领导不少,你尽量少说话。” 易传宗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略微一琢磨,好像,去里面等也不是不行? “好的,大爷,我进去之后不会乱说话的。” 一大爷点点头,随后朝着里面走去,易传宗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两人走到门口,两名保卫科的青年就伸手拦住了他们,眼神一直在易传宗的身上巡视。 “易师傅,您旁边这人是谁啊?上面很重视这次的考核,外人可不能打扰测试。” 一大爷和煦地笑着,转身介绍了一句,“这是我的侄子,跟我进去看看,学习一下,我本来就是评审,当然不会影响技术考核。” 两名工厂保卫科的青年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决定给工厂大师傅一个面子。 “易师傅,这人进去不要紧,您可千万看好了他,里面的领导不少,您别让他自己乱走,要不然出了什么乱子,可就不好看了。” 一大爷和煦的笑着拱拱手,“不会的,不会的,有劳两位了,传宗,咱们进去。” 易传宗一进入车间,就明显感觉到几个考核车间的不同。 在前面的几个车间考核的时候,多是下面的工友喳喳呜呜的,领导们沉默的坐在台子上面,检测的车间主任也多是默默坐着等候。 而到了考核六、七、八级钳工的这边,如今这里还有四十来个人,能够坚持到这第三天还没有淘汰,显然是有六级钳工的水平,大差不差地也就能考核通过了。 参与考核的工友们都比较沉默,静静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反倒是周围的坐着的一些工厂领导在这边谈论着,像是参加这一种聚会活动。 易传宗也没有多打量,他默默地站在一大爷坐着的椅子后面,一大爷的位置在测试位置斜侧方,而在工人正对着的方位也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平台。 这平台上都是工厂里面各个部门的领导,易传宗就认识李主任、孙主任,前两天监督测试的张主任等人。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来,老盯着人家看干嘛,平白引来别人的目光和好奇对他没什么好处。这次他就是来找杨厂长,然后顺便进行一下测试,没必要节外生枝。 只不过他这边不想招惹是非,有些人看着就不舒服了。 坐在前桌的李主任在易传宗一进门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后面二审工件遗失就是他安排的。 至于一大爷八级钳工的名头,说白了就是一个干活的,他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只是李主任没有想到一大爷会带着易传宗进来,进来之后又不能进行测试,进来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想讨个说法? 他转着拿着官腔地说道:“孙主任,你看那边是这次的测试人员吗?” 听到这般询问,孙主任笑脸相迎,“哦,我看看。” 之前,孙主任有想过这位李主任是故意找了这么一个硬茬子,为的就是敲打他,不过后面李主任亲自出手打消了他这种顾虑。 现在易传宗晋级失败,也算是给他出了一口气,他和李主任的关系自然更近了一点。 顺着李主任的视线看过去,孙主任皱起眉头,朗声道:“这人昨天考核五级钳工都失败了,不是这次的考核人员,我让人将他赶出去。” 李主任微微颔首,就是一个四级钳工而已,哪怕是技术好也得根据规矩来。 他们给机会这人才能发挥才能,他们不给机会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四级钳工,工厂里面多得是。 他一直没将这人放在心上,只不过是被李浩哄得开心,这才随意出手对付一下。 “你们几个,过来!” 孙主任站起身朝着远处保卫科的人员喊了一声,随后径直地朝着易传宗的方向走去。 如此清晰的声音一下将让车间里面的人听个仔细。 毕竟都是些主任、副主任的,不会和工人讨论那样扯着嗓子咋呼,孙主任的呼喊还是比较清晰的。 眼见着几名保卫人员跟在孙主任的后面往评审的方向走,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李主任也跟周围的同僚示意了一下准备看热闹。 一大爷在工厂这么多年,还是认识不少人的,这孙主任来者不善的模样让他有些紧张。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易传宗就是跟这人有矛盾,他笑脸相迎刚要开口,那边易传宗伸手拉了他一下。 一大爷脸上的表情一怔,却也知道里面有内情,于是没有开腔。 孙主任趾高气扬地站在一大爷面前对着后面的易传宗质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易传宗咧嘴一笑,对着大爷说道:“没事,大爷,熟人,这是熟人。” 一大爷面色略微古怪,这架势确实看着比较熟,不过是有仇的那种熟。 孙主任面色一肃,厉声道:“谁跟你熟人,说,你来这里有什么意图?” “嘿,你翻脸不认人了!” 易传宗伸手指着眼前的这个凶煞的小弥勒佛,面色羞恼地道,“你不是前两天给我测试的那个什么孙,呃……孙什么?呸呸,我这张破嘴,跟姓没关系,反正是个小官。” “你不是还找我要土鳖呢?这会儿家里没人要了?亏我还给你想着!这补血的东西可不好淘换。” 孙主任的脸色一片涨红,这当面嘲笑讥讽他,如今这么多同僚看着,他当然不会和易传宗对骂,只能保持理智冷声喝道:“你昨天都已经晋级失败了,这里是六级以上钳工的测试地点,你怎么进来的?” 易传宗哈哈一笑,“大爷,您看,我就说这个谁的认识我吧?人家记着我呢!您别担心,我跟他好好唠唠。” 一大爷的面色有些纠结,现在不用说他都知道易传宗这是惹祸了,让他安心,他怎么能安心的下来? 只不过,他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平时少有言语,没有和这种领导冲突的经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就刚才那两句,他知道,服软已经不好使了。 心中默默一叹,看来这事儿后面的找厂长说说,得亏侄子有这技术,还有回旋的余地。 第八章 我晋级干嘛? 孙主任已经怒急了,他本来想拿着架子欺压一番,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前两天让他丢脸的家伙。 结果还不等他发难,易传宗直接耍浑,反倒是让他丢了不小的脸面。 现在,他只想赶紧将人赶出去。 “谁跟你唠,不说那就不用说了。” 孙主任对着身后保卫科的人员下令道:“你们几个,将这个私闯测试车间,扰乱考核秩序的家伙给我赶出去!” 听到命令,四名保卫科的青年就准备动手,三两步就将易传宗给包围起来。 孙主任一脸冷笑,这个家伙,这次带走了之后非得好好教训一番。 不给这人收拾服了,难解他心痛之恨! 易传宗见四人围上来他多少有点小紧张。 动手肯定是不能动手,不是打不过,主要是这工厂保卫科的人员身上扛着步枪,这玩意就挺让人心悬。 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这些保卫科成员开火的标准是什么,有没有后世警察开枪的各种明文规定?还是看心情?手抖了就开? “干什么?讲理讲不通就硬来?” 易传宗一声爆喝,声音如座钟乍响,直接在车间里面震了三震。 身旁的四位保安科的人员也有些发怔,这家伙真敢闹? 这下所有的工人和领导全都看了过来,他们也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易传宗接着喊道:“外面四个拿枪的保卫科成员守着,你给我闯一个试试。我老实地站在这里怎么影响了测试?我看你就是想找茬!这里有那么多领导,上百位工友看着,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这话一出,本来围过来的保安科人员就更没动静了。 外面守着的也是他们的人,里面要抓的也是他们的人,这孙主任又不是直系领导,他们当然要先看好局势。 再说,他们手里有家伙指定能控制好局面,这么多领导看着,他们也就没有那么着急了。 等个说话有分量、说话好使的人发了话,或者是直系领导下命令,他们再行动最为稳妥。 孙主任左右看了一下,眼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这边,他怒急地喊道:“他并非测试人员,给我轰出去关起来!” 易传宗指着孙主任的鼻子质问道:“谁说我不是测试人员?你是哪个部门的,你凭什么赶人,你又有什么权利将我关起来?” 孙主任见他这嚣张的模样气得有些跳脚,“你昨天二审没过,你一个四级钳工,凭什么到这边来进行测试?”转过头看着四名保卫科的成员,“你们还不动手!” 四名保卫科的成员也是有些纠结,那边的领导都在看热闹,保卫科副主任也是乐呵呵的不出声,这就有点难办了。 不过他们还是动手将易传宗的胳膊和腰给抱住,算是简单控制一下做做样子,也算是给孙主任一个面子。 如今这么多领导看着,这理还是得讲的,不然不明不白地将人带走,外面指不定怎么传呢。 只不过入手之后,四名保卫科成员的脸色有些怪异,使不使劲儿的,对面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是他们的劲儿用小了吗? 这胳膊怎么拽不动? 这膀子也按不下来? 易传宗对身上的几只手没什么反应,只要不动刀动枪的,一切都好说。 他对着孙主任嗤笑一声,“我二审没过?你跟我说二审是什么?” 孙主任一脸义正严词地说道:“二审是晋级确定审核!”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确定?人事部确定?还是技术部确定?还就是一个人意愿的确定?真把工厂当自己家了? 他冷声说道:“二审没过就没过,我现在就问你,我当时技术考核通过了没有?能到二审那就是一审过了。” 说完他讥讽地补充道,“我每一场都是第一个去考核,每次考核都通过了,你也在上面坐了一整天,当时我还特意跟你打了招呼。你要是这样还不记得也不要紧,当时还有四位主任坐着呢,我刚才还见有两位在这,要不咱们就问问!” 孙主任的脸色一片铁青,一个干活的还指责起他尸位素餐! 他冷声回道:“你技术考核通过了又怎样?二审不通过没有晋级,那么这里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易传宗哈哈一笑,随后对着身侧的四位保卫科青年说道:“好了,四位同志,松~开我……你那步枪搁着我了!” 看着自己抓着的胳膊乱扭,偏偏还真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保卫科的青年面上有点过去,他不由轻喝一声,“老实点交代,别乱动!” 易传宗脸色一片迷茫,疑惑道:“我交代什么,眼前这个谁不是已经交代过了吗?” 这话说得四位保卫科的青年一脸懵。 易传宗视线朝着远处的领导和工友对视了一番,朗声道:“我晋级干嘛?谁说我要晋级五级钳工?我还没考完呢!考完五级不考六级考几级?直接考七级、八级?那也行!反正不都是在这里吗?” 孙主任也懵了一下,随后厉声道:“胡闹!你没有晋升怎么进行下一级的考核?你有报过名吗?现在考核都进行了大半,你就是在扰乱考核的秩序,将他给我赶出去!” 易传宗据理力争,“当初报名可没有哪一级考核,我当然是报过名了,不然昨天我怎么进行的考核?” “我现在就问你,工厂有规定不能接连进行测试吗?一二三四级钳工,学徒工转正都能跳级,我就是直接到的四级钳工,后面怎么就不能连续考核?” “昨天我还问过你,要想继续考核怎么办。你当时告诉我,‘有本事你就来!’现在我来了,你凭什么赶我离开?说话不认账,你可真行!我现在不光是不走,一会儿我还要参加考核!” 孙主任气得脸皮跳个不停,昨天他是冷笑着说过,‘有本事你就来。’他那是认为这人根本就晋升不了,才会这么说的。 晋升不了,一般人不会想着过来,毕竟考核都失败了,还谈什么继续考核?但是现在这人不只是来了,还跟他在这理论起来。 无论怎么样,这次他的脸都丢大了。 这让孙主任的脸色阴沉到极点,他讥笑一声,“好,你就在这里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考核测试!”转头对着四位保卫科的成员说道:“控制住他,不要让他影响到测试。” 说完孙主任转身离开,来硬的肯定是不行。 暂时没法将人赶走,或者花费不小的力气才能将人赶走,甚至闹出什么动静将前面两天的事情说出来,他都会更加丢人。 毕竟是工厂里面考核工件遗失了,真让别的主任过来处理,肯定要横生事端。 想在这看,那就看,反正最后也不会有人安排测试。 这会儿吵了几句,也就是他和一名工人口角,其他领导肯定不会随意下场掺和,那些工人也分不清是非对错。 一名四级钳工想要直接参加六级钳工的考核,这本来就不符合规矩。 这事儿不会有人提,有人提他也能理直气壮地反对。 孙主任心里那个恨啊,本来他都以为将人一棒子给打死了,没想到晋级失败这人还过来折腾。 甚至这次和上一次的事比,让他的脸上更加挂不住了。 现在的人比之前多太多了,基本上哪个部的都有,刚才这事儿不用一天满工厂都能传开。 眼见着孙主任离开,一大爷连忙焦急地出声道:“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传宗无奈的耸耸肩,“可能是我太出挑了吧?哪怕是保持着低调,依旧比较吸引目光,也就有人看不惯我。这孙主任滥用职权将我的件儿给偷了一个,技术考核通过了,晋级考核没通过,这不是见我进来了,然后就过来找我麻烦。” 四名保卫科的青年听得眼皮一阵跳动,直接出言评论一位工厂主任,这人是真嚣张,什么话都敢说。 一大爷沉默的脸上皱着眉头,心中感觉这事儿不好办。 易传宗的脾气他清楚,这人小小不然的怎么样都行,一些事儿就认死理,这会儿这态度指定是准备跟人磕一磕。 一个工人跟领导过不去,还能讨得了好? 现在再问怎么得罪的人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就刚才那些话已经将人给得罪狠了! “一会儿厂长来了,我跟厂长沟通一下,到时候你可别这脾气。”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大爷,我真认识杨厂长,这事儿我自己说就行。” “就这事儿,说破天咱们这边也没错。把测试车间内表现最好的一个人的件儿给弄丢了,他们在那儿坐着干嘛的?不帮忙解决也就算了,还过来找麻烦,这明摆了针对我。” 其实他也稍微打听了一下这位孙主任,文化最多是个初中,要技术可能连个学徒工都不如,仗着有几分嘴皮子能算个领导,要是编制正常能到副处。 只不过服务没整明白,管理起来倒是耍得挺花的。 竟然跟他整这些虚的,也就他不是真浑,否则今天见面就得锤这人。 这时候都没有明确的‘法’,一切都是找组织说话,他认识杨厂长也不怕官官什么的。 只要他这边有理,这孙主任挨打也是活该,最多赔他一斤鸡蛋。真要是查出事儿来,官都给撸了。 一大爷只是沉默地点点头,如果有可能,他是不愿意得罪这当领导的,不过事儿已经发生了,只能是尽量往好的方面处理。 一大爷抬头朝着周围四名保卫科的成员看了看,这四个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是根本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这才是现在车间里面大部分人的真实写照。 回到高台这边,孙主任的脸色就变得平静了些许。 旁边一名脸蛋圆圆,身强体壮的中年男人笑道:“孙主任,那四个小子不会办事儿,等今个儿完事我给你收拾他们。” 孙主任勉强笑了笑,这些人的话也就是听听。 至于是嘲讽他多管闲事,弄得丢了面子,还是帮他挽回脸面送个台阶,那就得好好思考一下两人的关系了。 孙主任没有接腔,而是出言拒绝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处理问题总会遇到问题和分歧嘛。我已经严肃处理过当天运送工件的那小子了,连这种事情都能出错。” 他说的就是第一天给易传宗送废件的那个学徒工。 前天之所以那样丢脸,多半都是因为那学徒工办事儿没头没尾。 要是事情办成了,就算是易传宗有再好的技术,第一项测试都无法通过,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事儿。 要是没办成,回报一声也好,他这边也能谨慎一点。 结果,经不住易传宗的恐吓偷偷换了个件儿,完事儿还不跟领导说,这么私密的事情都敢打马虎眼,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现在已经被开了。 “本来这人能升一级,结果晋级没成功,一个月少着八块九,这不是来闹嘛,我也理解他的心情,只不过工厂有规定,这事儿已经没法改了。就让他在这边看着吧,要是能看出自己和下面工人的差距,说不定明年能直接晋升六级钳工呢。” 孙主任和煦的笑着,眼底却又丝丝的冷光闪过。 周围的领导也就是听个热闹,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听了个大概,也就是差不多猜到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事儿。 检测车间已经通过考核的工件丢失,这玩笑可不是乱开的。 这工人定级不说公正和贡献方面的问题,单单拿钱这块,什么人拿什么样的工资,这一块儿监察的算是最为严格,一个上下不对账那就得闹出不小的事儿来。 李主任这时候也帮腔说了一句,“既然是按照工厂规定来的,那就不容更改了,后面给点补贴安慰一下吧,下次注意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不过这四级钳工的考核车间出了这种事儿,下次早点跟我汇报一下,有些事儿咱么也早做处理。” 孙主任连忙赔笑道:“李主任说的是,其实我本来没认为多大事儿的,这不是那八级钳工易中海带人进来了,让大家伙白捡了个乐子。” 这边坐着的大部分都当个戏看,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指不定是李主任故意抖威风才招惹的事儿。 就在这时,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直接笑了出来,“哈哈哈,孙主任,你是人事部的副主任,看那个八级钳工易中海不顺眼,那就直接开了他啊!别客气!” 孙主任脸上的笑容直接变得僵硬起来,这八级工哪是他能开得了的?这事儿完全是开玩笑。 不说其高超的技术,现在已经很少授予八级工了,厂子里面明面上这俩,暗地里差不多技术的也有几个。 五九年以后,工人升级改由公家统一安排,升级人数、升级范围、升级所获工资以及升级时间,均由公家统一下达。 企业对工人的升级,只能在公家下达的计划范围内进行,工人想要重新定级是非常困难的。 这四年中三年都是饥荒,经济受到影响,自然就少有调级。 而且第三轧钢厂属于老厂,调级也没有多少名额,所以就没有人晋升八级钳工。 而之前的那些八级钳工,都已经调走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如今工厂里面,明面上的这里两个八级工就真是脸面,就算是有差不多这技术的,但公面上也没有这个级别。 只要开一个,那第三轧钢厂就只剩下的一个八级钳工。 这人谁都动不了,平日里厂长见这俩人都得琢磨琢磨他们最近怎么样。 如今这么怂恿他,就着实有点打脸的意思。 孙主任转眼看过去。 那虎背熊腰的壮汉神态懒洋洋地,一身灰蓝色军装撑得鼓起来,他眯着的眼睛转个不停,似乎还有点期待他发飙。 孙主任看了一眼稍微有点心虚,跟个腰里别着枪的人吵架,看这体型就知道什么性格,那不是自找没趣,那是找打,这人真敢动手! 他只能低喝一声,“高伟华,你们武装部就是粗鲁!” 高伟华不为所动,躺在方椅上面大咧咧地说道:“嫌弃我们粗俗,你别跟我说啊!我就是正编,我也是个副官,团里的兵什么模样,那也是跟我们冷团长学的!”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熊二彪子跟我学的。” 调侃的声音从车间外面传来,杨厂长面带笑容脚下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而在他的身侧,还有一名脸色沉默,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 后面也跟着不少穿着板正,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也是小有气势。 第九章 杨厂长来了 听到这调侃的声音,本来一副懒散模样的高伟华脸色骤然一僵。 随后赶紧麻溜地坐好,脚下也开始找鞋子。 之前周边这些家伙说话都阴声阳气的,他听着不舒服。 这里也就是几个管不着他的主任,索性他就脱了鞋子串串味儿,算是凑一下热闹。 他这副团按双方等级来看和单位里面副处算是一个级别。 像李主任就是新上任的处级主任,和他的团长上司一级。 只不过厂长都很少管武装部的事儿,这些主任自然是管不着他,他也不会将这人放在心上。 如今不行了,这工厂里面的老大来了,他自然得庄重点表示尊重。 高伟华慌慌张张地套上鞋子,挺胸抬头地就站起来,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团长跟您学,我跟团长学。” 其他的主任也都站了起来,开口招呼着,“厂长。” 杨厂长对着众人点点头,他听到高伟华的话很开心,一番打量就看到了高伟华脚下穿了一半的鞋子,灰色袜子后面破了个洞,脚后跟都还露着一半。 如此,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伸手点着高伟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转过头来带着几分揶揄地说道:“冷团长平时生活也是这样的嘛?味道还挺足,是条汉子。” 冷团长的面色抽搐起来,他根本没有往这边看,单单闻到这边的味儿就差不多知道属下干了什么浑事儿。 他平静地解释道:“安逸的久了,高副团长的脑子有点跳脱,这会儿应该是跑偏了,等今天的执勤结束跑上五十公里,想必能跑回来,到了明天什么毛病都好了。” 高伟华连忙应声,“保证完成任务!” 军令如山,嘴硬没有好果子吃,可能五十公里变一百公里。 只不过这军令不是不能改,还是等找个私人的时候求一下情。 倒不是他不甘心被处罚,主要是他不确定自己这胖了二十斤之后还能不能跑完五十公里?这要人命啊! 简单协调了一下下属之间的矛盾,杨厂长乐呵呵地问道:“这次,咱们工厂里面有没有人能晋级八级工?” 表面上是在笑,其实这个问题在他的心中很是严肃,因为上面又安排保密度很高的任务了,需要很高技艺才有可能完成。 并且上面下达的任务很是模糊,能够完成最好,完不成就完不成,没有硬性的要求,没有奖罚,连他都不知道干嘛的。 如此之下,他岂能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明面上表现的很是随意,但是事情却要极尽全力的去做。 不然他也不会安排大部分的主任放下手中的工作过来进行监督审查,甚至不相干的部门主任也参与其中。 目的就是为了让一部分主任重视,能够严格、认真、全力地完成这次的考核,保证这次的任务在没有特别声明的情况下,最高程度的完成。 李主任满面笑容地道:“厂长安排的任务,我们当然会全力完成。经过我这两天的观察,我看宁师傅和南师傅这次很有可能到达晋级水平,他们之前几次做工生产的零件误差极小,只要能够稳定保持,就不比咱们工厂的易师傅和陆师傅技术差了。” 领导安排的事情,他自然是认真办,他明白这位厂长的心思。 现在确实进入机械化,但是机器的生产也需要时间,需要工人的时间还不短,进入一定程度的机械化才能淘汰一批工人。 目前,能够多一些高技术人才,能够更加符合上面对工业发展的预期,也算是提供工厂的竞争力。 这些技术达到标准的钳工,会被安排一些重要的工作,就算上面没有给予升级的机会,工厂也会发放一定的补贴,甚至福利待遇达到八级钳工的程度。 只不过这八级钳工不包括易传宗这种,就算是他生产的那些工件精度达标了,但是工件的难度太低了。 自行设计、对一些机器的修理和改动,不到半年的时间,看都看不全,这个数需要很多年学习和经验的积累才行。 他认为易传宗最多就是个六级钳工,这才肆无忌惮的出手。 杨厂长微笑着点点头,对于这位李主任他还是有些许了解的,也比较看好这人。 即便如此年轻能够走到这一步,或多或少靠点关系也无所谓。 这关系本来就是一种基础能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生拥有领导才能的人很少,后天渲染自然要比那些没基础的要强。 有关系想办点事儿,也要比没关系办起来简单,能够更好的完成上面的任务,协调好工厂内部,就能担得起这个职位。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杨厂长笑着回应了一句,然后熟悉地转头看向车间的一侧。 那边有工厂里面的两位八级钳工,还有一些其他的高技术人员,比如厂里的高知识分子——工程师。 杨厂长能做两万人大厂的厂长,肯定是为人善用,他想听一下专业人士的回答,这里面一大爷的评价最有价值。 工程师虽然稀少,也只是有文化。工程师和钳工项目之间可以互相参评。 如今看技术怎么样,还是得问钳工。 一大爷作为工厂里面老牌的八级钳工,其技术是值得肯定的。 也就是思维方面太保守了一些,这才没有被带走。再加上之前那种特殊的家境,老无老,下无幼,血脉断绝,自然是不好下达强硬的命令。 况且,泱泱大国,技术手艺方面的高级人才并不紧缺,就是起步晚了点,目前缺少的是研发创新的顶级知识分子。 不过,这种保守和中正的性格,在评价技术方面是比较中肯的,他前两天了解考核进展,都是询问的易中海。 就是这次有点不太一样,回头一看的功夫,就看到了他身后那个大高个,那身板看起来有旁边人两个大。 并且,这前后左右还有四位‘护法’? 杨厂长自己的牌面也就是一位团长同行,后面三位主任,这人有类似的‘待遇’不说,问题是这人他还认识,见一面不好忘的那种。 易传宗看到杨厂长在看自己,也是微笑着点点头算是照面打过招呼了。 他不清楚自己的事儿算不算为难,他也不准备在这么多人面前说,等出去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杨厂长双眼微眯,他这么大的领导,能够走到这种地步,察言观色、明辨是非的能力就不用说了。 易传宗这古怪的立场一下就吸引了他的好奇心。 转头过,杨厂长微微皱眉,说道:“易师傅后面站着的那个大高个,我记得前两天过来的时候没有主任,他也是这次的测试人员吗?” 李主任已经是主任级别,当然不会表现得和一个工人有仇怨。 他那明哲保身的性格,在弄不出清楚杨厂长意图的时候,也不会乱讲话,之前杨厂长是朝着易中海看过去的,他当然要谨慎一些。 “我看是咱们厂易师傅带进来的人就没有详细问。” 李主任脸色略微茫然,转头问道:“孙主任,您刚才过去了一趟,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孙主任见杨厂长看过来,他的脸上连忙堆起笑容,“我刚才也是觉得这人比较面生,于是就过去询问了一下。” “他是易师傅的侄子,过来就是观摩学习一下的。这人嗓门有点大,本来我怕影响了测试想将人赶出去,后来看在易师傅的面子上干脆让人守着他,不乱吵吵就行。” 杨厂长的脸色有些恍然,他这会儿也想起来了。 去年的时候,易中海是来跟他要了一个岗位。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工厂里面的架海紫金梁出现什么问题了,心里面还思索了一阵。 当知道是想给亲侄子安排工作的时候,他没有过多的犹豫就答应了。本身工厂里面就缺人,招谁不是招,他也给工厂大师傅一个面子。 杨厂长倒是没有想到,易中海的这个大侄子竟然是易传宗? 如此他算是对起号来了,什么吃饭最多……什么天赋最好……什么力气大之类的。 这人和他的那些小辈玩得还不错,似是还藏着些关系? 杨厂长思索两秒,然后微笑着点点头,对着易中海的方向摆了摆手。 易中海没有犹豫,直接就走了过去,这两天他都会被询问,今天他也有点私事想谈。 易传宗倒是也想过去,说不定还能看到孙主任脸上的精彩表情。 只不过看了看旁边四个表情严肃的保卫科成员,他感觉还是别刺激人家神经的好。 这工厂老大在这,他要是有什么古怪的动作,万一这四个保卫科成员里面有个脑抽的想比划比划,或者是手发抖的,这些人手里拿着步枪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边没什么动作,杨厂长那边再次摆起手来,这显然是想让他过去。 易传宗朝着左右看了两眼,眉梢微微上挑表示询问是不是可以过去。 旁边那名保卫科的青年眼神有些慌乱,厂长叫着大高个干嘛? 他有些紧张,厂长叫人他当然不会拦着,只能双眼睛迅速摆动示意可以。 易传宗的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不少,这让人看着的滋味还真有不好受,他媳妇儿都没这么看着他。 杨厂长也是微笑着,他多少也了解易传宗,能跟他子辈们在一块玩,再有工厂里面的诸多名声,肯定不会是个不分场合就乱喊乱叫的浑人。 孙主任这么说,两人指定是有什么矛盾。 还得派人守着,怕是之前没将人赶走。 易传宗能在身份劣势的情况下还站在这儿,肯定是有些手段和急智的,难怪能和自家小辈玩一块儿。 杨厂长不动声色地再次看了孙主任一眼,之前李主任出声了之后,这边很快就接腔,两人的关系倒是走进了不少,一个部门也是够和谐。 孙主任这会儿紧张得不行,他没有想到厂长会将易传宗也叫过来。 要是这人一会儿将前两天的事情都说出来,甚至胡言乱语说些乱七八糟的,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杨厂长。” “杨厂长。” 易传宗和一大爷尊重地喊了一声。 杨厂长那边突然笑了,“易师傅,原来这就是你那侄子,刚来咱们厂一个月的功夫就成了四级钳工,我都怀疑人进厂之前你是不是已经教了他两三年。” 易中海微笑着回道:“他身子骨强壮,可能是适合干这个。” 杨厂长点点头,当时一大爷去要工作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就易传宗这体格当真是所言非虚。 “易师傅感觉宁师傅和南师傅现在的技术怎么样了?” 易中海回道:“两位师傅这次发挥还算稳定,要都是这种难度的项目,这次考核应该是能通过,他们的水平已经提升上来,可能加工时失败率稍微高点,相信熟悉之后会好很多。” 杨厂长微微颔首,转头问道:“传宗,这次的技术考核你有参加吗?” 孙主任感觉事情有些不妙,这态度怎么像是认识? 易传宗淡笑着说道:“参加是参加了,就是考核没有通过。” 杨厂长的脸色变得更和煦了,这人没通过可笑不出来,他转眼问了一声,“那这次来这边是进行学习的?” 易传宗点点头应道:“对,看一下前辈们是怎么考核的。” 杨厂长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过来这边有事,既然想看那就在这看一天吧。” “谢您了。” 易传宗有事儿也没想现在就说,当着杨厂长那么多下属,说人家工作方面有失误,他们的关系还没那么近。 他自己也没那个地位。 等单独两人的时候再说这事儿,那才叫寻求帮助。现在乱开口是给人难堪,添麻烦。 再说,李主任,孙主任什么人,也不是他能评判的,他也左右不了人家厂长的想法。 杨厂长转身说了一句,“安主任,这边的测试你认真盯着点,我今天要外出,可能明天才会回来。” 安主任是一名一米七左右的中年男人,他体型偏瘦留着一头三七分,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这边我已经盯了两天了,今天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杨厂长点点头,“安主任盯着我放心,这边开始测试吧。车就在外面,我也该走了。” 易传宗脸色微微变化,这就要走了?车还在外面,这么急的吗? 他连忙出声道:“杨厂长,其实我找您是有点事儿的。” 周围的领导具是皱着眉头,领导发话,这一个干活的插嘴。 杨厂长那边却是抿嘴轻笑起来。 眼见他要走,坐不住了吧? 之前易传宗表现地挺淡定的,也有气度,四个人围着,眼见着受了委屈都能忍住不说。 与之相比,这孙主任反倒是在背后说人坏话,形容的易传宗很是顽劣。 他之前就看出两人有点仇怨,这当主任的度量还不如人家这小伙子,眼力见儿也着实差了些。 就这为人和器量,他心中就高看了易传宗一眼。 “刚才不是还说没事找我吗?你小子还藏着掖着什么?咱们轧钢厂没那么多歪歪绕绕的,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难道是和考核有关?” 易传宗讪讪一笑,‘您是老大,您指定是能这么说。’ “我技术考核是通过了,不过后面二审的时候丢了一个件,就没能晋升。现在我想继续进行后面的考核,您看行不行?” 丢了一个件? 杨厂长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眼睛一瞥看向李主任。 李主任刚想开口,杨厂长再次看向易传宗,他微笑着道:“看来你的技术提升不少嘛,五级考核通过了还不算完,还要继续考核。上次直接四级钳工,难道这次还想升四级?哈哈哈。” 众多的主任也陪笑起来,前面就是一些基础的,这人身强体壮的也容易学,机床操作复杂一些,按照步骤来也没什么问题,前面没有太过复杂的零件。 但要说再升四级,那可就是八级钳工了! 人家二十年锻炼出来的手艺,这边入厂半年的时间要能达到,那当真是前无古人,也让人不敢相信。 就全当是领导开玩笑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大笑的杨厂长,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他想说,不愧是领导,猜的真准! 这次考核,他就是冲着八级钳工来的! 他开口谦虚道:“能考到哪里就考到哪里吧,其实我对考核六级钳工还是有亿些信心的。” “很好!年轻人,有信心是好事!” 杨厂长赞扬了一句,转身再次叮嘱道:“安主任帮他安排一下考核,看看这小子的本事。” 安主任颔首微笑,“好。” 杨厂长只是轻轻点点头,随后就带着一位主任离开了,到走也没有再看李主任和孙主任一眼。 第十章 胡闹!简直是胡闹! 目送着杨厂长离开,易传宗微笑着对着安主任说道:“领导,您给安排测试吧。” 安主任摇头笑了一下,“你现在测试可是稍微有点晚了。这样,我将测试内容的表单给你,反正今天他们就能测试结束,你看着多做一点,到时候我请几位大师傅给你验证下技术水平。”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人真霸气,直接将表单给他? 那意思不就是你看着熟悉的项目来做,只要能合格了,那么你就算是晋级了。 想想前面两天测试,小心的提防着孙主任和李主任下绊子,到了最后还在程序这一关卡他。 如今,稍微检测个差不多,一个六级钳工,大差不差的就给了,其中怕是也有安抚的意思吧? “拿着表单干活这事儿我熟悉。真是谢谢您了。” 安主任轻轻点点头,随后就喊了一名车间主任过来,带着易传宗就下去了。 本来就考核成功,有着五级钳工的水平,又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还和厂长有点关系,稍微照顾一下也不要紧。 多升一级工而已,就算今天干起六级钳工的活勉强点,明年也就有那个技术了。 没仇没怨地,谁会想着收拾这种有天赋的年轻人?恐怕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安主任坐在平台的正中央,不动声色地朝着身侧看了一眼,此时李主任还是一脸阴沉色,他略微思索之后露出一丝讥笑。 此时李主任心里那个气啊。 一个四级钳工的考核区域,怎么能跟这六七八级在一块的测试的车间相比?看杨厂长的态度就知道,无比重视高端技术工人。 前面两天他一直在这个车间努力着,这边刚有动作想争取一些东西,如今不仅泡汤了,还在厂长的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但凡是能夸他两句,好歹算是敲打、表达一下责怪的意思。 这直接不理他,那事情可就严重了,警告、失望、疏远、不满,哪一条都要命。 新官上任三把火,没烧到别人烧自己身上了,如今这些同僚指不定都在笑话他。 这也让李主任有些惊醒了,是他有点飘了。 多做,就指定会增加出错的几率。 升到这个位置,他心中厌烦了那个黄脸婆,这才想玩点花的。只不过还没玩起来,就在一个小人物身上吃了绊子。 他现在恨不得将李浩绑起来抽一顿! 这就是他说的普通工人,没有背景,从村子里面出来的土鳖,结果人家和厂长看起来还挺熟,他一时间都有些摸不清楚两人有什么关系。 李浩那天不是去送礼的,那是去送灾的! 首先就是那个什么破甲鱼,他这边完全没有感觉。 当天晚上被按了一顿不说,那体验,白天看着比人家小姑娘多出五圈,晚上感觉阳寿都在燃烧。 结果要命都不行,现在还要夺他的官运,这事儿才是他的命根子。 红颜祸水只会影响他当官,现在他直接就将脑海中的秦淮茹,什么港台明星之类的清空了,他在想今天这事儿怎么圆过去? 杨厂长看似没有查对,那是今天有事没时间,这才给他一个处理的空间,留点面子,秋后不算账也得敲打他两句。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杨厂长又很重视,似乎还沾亲带故,总得给个说法。 就在李主任还在沉思的身后,身后有人开始吆喝起来。 “好家伙,这小子干活我看着得劲儿!”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会儿高伟华又支棱起来,扯着嗓门大咧咧的喊一声,声音狂暴有力尽显阳刚之气。 李主任也是习惯性朝着前面看了一眼,下一秒他两眼忍不住凸了一下。 在众多工作台最前面的一个,这里本来是一位七级钳工考核的地方,只不过那位钳工昨天下午已经考核失败了,这地方也就空了出来。 本来这个车间考核的人数就少,到了昨天下午都接近考核的最后了,能够留下的基本上也就是晋升人员了,这时候的人数就更少了,也就没有人来这边。 易传宗就近选择了这里,旁边四五个虎台钳上面都摆着他刚领的工件,这会儿他正玩着最擅长的东西——抡锤。 考虑到这次錾削的工件要求比较高,他没有选择太大的锤子。 别人都是用一两斤的小锤子一点点敲,大小也就是和一般家用的差不多大,样式一头锤一头起钉子的角。 他也就是选了个十多斤,大小也就是砸墙用的铁锤的一半。 再大的没有了,凑合着用用吧。 稍微轻点,手感不太到位,他拿着不太像是手里拿着锤子,有点像是拿着一根大肉肠。 易传宗一脚踩在工作台上面,一只手拿着錾子磕在工件上,另一只手则是舞着锤子,他这锤子玩得溜,挥舞起来动作迅疾如风,行动姿态自然娴熟,空中带着铁锤的影子,看起来随意中带着一丝严谨。 “胡闹!简直是胡闹!哪有这么干活的?”李主任开口就是一声呵斥。 他害怕的是厂长,不是易传宗,就是之前没想到易传宗会跟厂长认识,用错了方法,才出了现在这种差错。 但是易传宗跟杨厂长关系看起来也没有太近,他用对了办法一样能收拾! “这干活方法是有点特殊的,就这个敲法,真的能行?” 后面的一名白白胖胖的主任出声了,他是食堂主任,就算是不懂这钳工怎么干,也知道大家都不这么干活,厨房厨师拿刀都没这么快! 一不少主任都随口添了一句,“这么干根本不行。”“就没有这种干活的。” 安主任看得面色纠结,这人能当四级钳工,总不至于开玩笑,可能是个人干活的特色? 他转头问道:“沈主任,你是技术部主任,你怎么看?” 沈主任脸色也是多有古怪,感受到大家的视线,他轻声说道:“干活还是得看工件的,这动作幅度和频率是有点夸张,但是姿势还是比较标准的。” 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几个大字,‘严师出高徒,慢工出细活。’ 这人一看就有古怪嘛! 让他怎么说? 安主任点点头,听这么解释感觉就正常多了,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也减少了很多。 他朗声说道:“工件已经下发,工件的规格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了。现在,今天的测试正式开始!” 很多师傅还有些愣神,他们哪里见过这么个干活法?都是眼神怔怔的看着易传宗工作的方向,当当当的声音清脆充满节奏,看着有点像是在干活,又有点不像。 学徒工的技术测试和高级钳工技术测试的人员当然不一样,大家是真没见过。 在场,恐怕也就是一大爷最为淡定,他是见过易传宗干活的,心里也自己找了很多解释。 他就算不知道身体充满力量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易传宗是不是因为力气大才能干那么快,但是熟能生巧这事儿是共同的,可能易传宗就是熟悉的比较快。 旁边身着工装的强壮汉子哈哈笑道:“易师傅,刚才我还没注意,您这侄子有一套啊,他这个干活法能行吗?” 易中海回头一看,这位是同为八级钳工的路师傅,他脸生笑影,“他干活就那样,马马虎虎吧。” 路师傅笑着摇摇头不是很赞成,他就是拿着小锤也少有这么干活的时候,这钳工不是快就行的,要的是精度。 就下面的宁师傅和南师傅,在他看来也还差着不少,自从说了一次大实话,每年考核他都会来,但是领导却不再找他问话了。 这会儿周围的其他工人也收回神来,看着眼前的图纸,再三确定无误后开始动手划线,这件事最为严肃,一旦划偏了那么就别指望什么精度了。 刚有人拿起钢针准备在夹好的工件上面划线,远处再次传来了急促的咔嚓、啾啾的声音,声音略微刺耳,工人们不得不抬头看过去。 这一眼,直接让他们表情变得有些茫然。 易传宗手中小钢锯蹭蹭地往下走,前前后后地都带着火花,此时锯条的锯齿已经变成了略微发暗发黑的颜色。 什么精度不说,这速度和那个电锯有得一拼,和锯木头似的蹭蹭的往下走。如此进给速度,要是崩断了锯他们也能接受,偏偏这人马上都要锯完了? 都是五六级钳工,干了都有十年了?这活是这么干的吗?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錾削,你力气大抡锤子得劲儿,他们也不说什么,但是这活总得一项一项的来吧? 都是五六级钳工,难点在后面的打磨,刚才錾削的那个处理完了吗? 这些测试的工人只能强打起精神来,专注于自己的测试,尽量屏蔽外界的干扰,最重要的是将易传宗的那些动作给忘记,要不然容易被带偏。 前面的路师傅已经笑疯了,“哈哈哈,哈哈,易师傅,你这个侄子有意思,他就随手搓吧两下就算是完事了?这是想让工件亮一点,好看一点,等过一会儿一块处理是吧?摆的还挺整齐的。要我说,你这侄子脑子里面一根筋有点直。(强迫症)” 易中海也知道这人的个性,如此言语是拿他当朋友开玩笑、讲乐子,并没有贬低侮辱的意思。 他也就随口回了一句,“他也就干活的时候有点样,平日子其实邋遢的很,因为这事儿在家里没少挨媳妇揍。” 路师傅神色一怔,脸色略微阴沉,“易师傅,您不会是在说我吧?” 易中海脸皮跳了一下,平静地说道:“他害得我现在也跟着挨打。” 此话一出,路师傅的脸色瞬间缓和,并且变成一副讪讪地模样,“这娘们咱也就不跟她们一般见识,要不然,哼!” 易中海眼帘有些低垂,本来他在家里是好好的大男人,两口子也是相敬如宾,一大妈别说动手打人,就是高声细语的时候都很少。 不说一切都是听他的,但什么事儿都商量着来,最后都是他来拍板。 自从易传宗两口子在家里打闹的次数多了之后,直接将一大妈给传染了。 似乎是感觉平时动动手,两口子感情也不错。 第一次动手好像是上床忘了洗脚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第二次是美滋滋喝着酒的时候,一大妈上手扭他的腰,第三次好像直接就上手拧耳朵了? 一切都还挺自然。 这事儿给整的,啧! 一大爷越想越感觉不对劲。 一时间,两个大老爷们陷入了沉默,那边领导平台上面却热闹了起来。 “严重影响测试的环境,活是这么干的?我看他是在胡闹!”李主任冷笑一声。 这里是安主任来负责,他当然不会越权做什么动作,也不会去提什么建议,只是冷冷地出声警告。 “安主任,我看您还让人检查他一下吧,我看他就是诚心捣乱。” 孙主任连忙帮腔,如今和李主任搞小动作被抓住,这事儿总得撑过去,两人一条线上的蚂蚱,但是个头大的能顶事儿。 安主任平静地瞥了一眼李主任,这人刚被抓了点小毛病,这会儿不安安稳稳的,还想折腾。 要是那边一出声,他这边连忙去做,那不是和孙主任一样了嘛?就这事儿还想着压他一头? “安主任,厂长让您负责考核的正常进行,现在这人多少有些影响考核,您有什么指示,我现在去办。”后座一名主任出声了,他看向李主任的眼神多有讥讽。 安主任也不意外,这李主任只是个新人,只有新人才会想着急忙补充自身的不足,他当了主任那么多年,看重的是上面的一个位置。 “既然这样,那就将人带过来问问吧,老是这样下去也不能保证考核的公正。” 易传宗本来正在认真干着工作,六级钳工的活对他来说简单,看着图纸的功夫就差不多知道怎么干了,画完线随便干干也就行了。 “易师傅,你这的声音太大了,弄的动静小点。” 易传宗抬起头来,一名皮肤比他还黑的精瘦中年正站在他的身侧。 他的眼神略微迷茫,“怎么?有打扰到别人生产吗?车间里面的动静都不小吧?” 刚过来的主任脸色有些古怪,低级的车间里面自然是杂音不少,但是这高级车间声音就小了很多。 到了一大爷这种八级钳工的地步,更是自己人一个单独的小车间,要不然有点杂音干扰了注意力,好几个小时的活就废了。 “你这声音太急促了,这次是测试,大家都尽量放慢一点。”这主任解释了一句,心中嘀咕着,‘慢一点,才能保证精度,谁像你这么干活。’ 易传宗眉梢一挑转头看去,发现大家的动作确实比较小,他多少也想明白了。 “不好意思,后面我的动静尽量小一点,主要我本来就来晚了,想着快一点干追一下进度。” 别人都以为他要考一场,这一场别人用了三天。 但是六、七、八级钳工,他最少要考三场! 别人每一场都需要三天,到了八级工考核就算是他都不得不认真起来。 一些手工的活,他还能尽快的追赶一下,不竭尽全力怎么能行? 面色略黑的主任点点头,问道:“你这边几个工件完成的怎么样了?” 这句话说出来,主要还是怀疑,他可是技术部的,就没有见过干活这么随意的人。 他既然出面处理这个问题,自然要为各位同僚和考核的工人们一个交代。 第十一章 他赶时间! 工件怎么样了? 易传宗微微有点发蒙,当然是完成了,还能怎么样了? 六级钳工的工作就算是简单,但是工作还是得一项一项的来,不能得意,也不能眼高手低。 完成一项之后,再进行下一项,这是一种工作态度的问题。 “主任,这些都是完成的工件,现在就开始检测?” 没有多少犹豫,易传宗直接动手拆起虎台钳上面的工件,嘴里回道:“也行,我先将现在完成的送过去。” 这会儿厂长都走了,易传宗也就没有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太低,考虑到周边还有人进行考核,他的声音也就是比普通人稍微高一点,只有近处的几个人能听见。 身前的主任被这消息给震懵了,他可是技术部门的主任,眼前的人干活的时候他可是一直盯着呢,就是随便划拉两下,邦邦邦的敲了一阵,完事儿随手磨了两把。 就这,告诉他说是完成了? 旁边的工友更是直接傻眼了,都是从刚才的项目做过来的,才过了两天他们不会忘,当初他们平均用时一个小时,这会儿一个人几分钟完事儿了? 能不能给点面子? 这样会显得他们工作效率很低的!都是荣耀的工人,也是认真努力在干活,干嘛要互相伤害? 略微清醒之后,他们看向易传宗的眼神就变了,刚才也是被震的有点晕,这会儿眼神满是不信任和嘲讽,他们根本不相信易传宗完成那么快! 深呼几口赶紧开始忙活自己手里的活,看个笑话不能影响了测试。 “同志,你想清楚了,这件要是拿过去,可就要正儿八经的检测,我希望你的态度端正一点。” 脸色略微发黑的主任这会儿脸色更黑了,这是厂长下达了命令才让这人如此肆无忌惮吗? 声音这么强横,真以为有着厂长的命令,就可以为所欲为?以为敷衍了事,他们就会给予考核通过吗? 这是藐视他们的职权!这是污蔑他们的人格! 就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也得看得过去。 当着上百位大师傅和几十位领导的面弄虚作假,谁敢来这么操作,指定被直接捅到上边,厂长都庇护不了。 易传宗被这人唬的愣了一下,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平常都是这么干活,教徒弟也是这么教徒弟,惊呼也好,震惊也罢,他都已经习惯了。 从去年九月二十号左右开始干活,如今三月十九号,差不多正好半年的时间,具体的干活时间也得一百五十天。 他好不容易将钳工技能近乎刷满,自身技艺几乎到了近无可近的地步,他今天的心情其实是比较激动和愉悦的,也会不自觉地忽略一些事情。 易传宗真有点不明白自己态度有哪里不对? 周围的工友干得工作和他不一样,他没感觉自己快多少。 他本来就是全力加速来干,速度快不是正常吗? 他赶时间的! “主任,我将工件交给谁来进行检测?” “路师傅,易中海旁边那一位!” 说完这脸色略微发黑的主任扭头就走了,这会儿他连易师傅都不称呼了。 侄子能这么猖狂,要说这事儿跟易中海没有关系,那是打死他都不信。 交给路师傅就没有这种烦恼了,这位大师傅出了名的直脾气,认准一个事就是一根筋,绝对不会弄虚作假。 原先当着领导的面大咧咧地说人家干得不好,那么多年连厂长都不怂,检测起来指定公正! ‘这当官的,说风就是雨,午后就是阴天。刚说没两句话,又将人给惹着了。’ 易传宗心里嘀咕了一句,随后拿着几个工件就走到自己大爷旁边,“路师傅,请帮忙检测一下。” 路师傅眼见着活来了,也是连忙坐正,“放这吧。” 易传宗点点头,然后将几个工件依次放下,都是一些主轴、活塞、发动机内部油阀之类的小件。 “您先测着,我去继续考核了。” 易传宗说完就走了,没办法,考试之前先看遍题,这是前世留下来的优良传统。 看了一眼之后,他的心里略微紧张,前面两级的考核还好,八级钳工的考核对他来说最多是复杂一下,主要是最后面有个大活! “继续测试?要我说没有必要了。” 路师傅嘴里嘟囔着,随手拿起一个发动机内轴,打量了一眼,看着像是那么一回事,但这精度就不好说了,他不认为那么乱七八糟的干活能合格。 他转过头问了一句,“易师傅,您说呢?要不您来测?” 易中海平静地喝了一口茶,看着领导席位某些不信任的眼神,他轻声说道:“你测量就是了。” 路师傅点点头,他的本意是让易中海测量,就算是没过,也可以修改的误差稍微小一点,这样终究好看一点。 他性子直,见不到也不会去故意挑事,失败品,没有重新测量的意义,误差改小点面上也能过得去。 如果是让他进行测量,那么他指定是有一说一,那么马马虎虎的干活方式,怕是误差能将人的大牙笑出来。 那边易传宗在无数双眼睛的监督下再次开始干活。 刚才那位黑脸主任将易传宗的反应一点不差的跟大家说了,这边一群领导也是皱起眉头,一些事情偷偷的做也就罢了,如此大张旗鼓的作假,这是挑战他们的威信。 现在,一半的领导在玩味的看着易传宗花里胡哨的干活,心中很是讥讽,本以为算是一个技术不错的年轻人,没想到也是个偷奸耍滑之辈。 另一半则是眼神期待的看着路师傅,这人测试他们放心,哪怕嘴里哼着莫名的京剧小调,这种简单的测量问题肯定是不会出错的。 场中,唯有李主任和孙主任两人心情不好,因为两人前两天已经见识过易传宗的干活方式了,这人干得快,也能保证精度。 如今这里除了武装部镇守,保卫科维持纪律,技术部负责检测,生产部准备要人,人事部负责分配,其他无关部门才会只来一个人凑凑热闹。 两人一个是新上任的人事部主任,要凑合事儿,另一个是人事部的副主任,自然是要继续在场。 倏地,路师傅哼着京剧的动作一顿,口中惊呼一声,“姥姥的,真假?” 说着,路师傅转头看向易中海,此时他的眼神之中满是震惊。 易中海淡定的喝着大碗茶,自己这个侄子的技术怎么样,他多少还是知道的,别看干起活来猛地不行,但是这工件测量一下还真就没有什么问题,这事儿很奇怪,只能心里自己找理由。 路师傅没有得到回应,再次转头看向下面的工作台,这会儿易传宗手里拿着一个工件转着圈的搓,那模样似是在洗衣服。 这会儿路师傅笑不出来,这人看起来干活没个样,但是这件是真合格,就算是他下场去做也就是这个标准。 路师傅看了几秒种后眼皮跳动了一阵,随后再次低下头去检测其他的,至于刚才那个不用再测量了,这辈子就是靠这个吃饭,一遍基本上没错,他现在好奇后面的是不是也有这精度? 几分钟之后,精准度测量结束,路师傅眼神有些迷茫。 他发现对于自己这从事了二十多年,自身技艺已经达到巅峰的行业,突然之间多出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这样干活也能达到这精度?当年师傅不是这么教的。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教他了。 “路师傅,测量结果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可以终止他的测试了?” 脸色略微发黑的主任有些急迫,因为易传宗工作的动静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刚才对着工件一阵乱锉,工件上面都掉火星子,这声音得有多急促? 周围几位师傅的测试环境受到了严重干扰! 路师傅的脸色微微沉默,停顿几秒之后木木地说道:“曲主任,他合格了。” 脸色略微发黑的曲主任神色一怔,看向路师傅的眼神有几分不明,这是在开玩笑吧? 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淡定和茶的易中海,怎么看都感觉有问题。 曲主任的声音抬高了些许,“路师傅,合格了?这可是要进行第二遍检测的!” 路师傅点点头,随后将身前的工件朝着前面一推,“你们去测吧,我测量的尺寸精度都是0.5丝。” 曲主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离谱!太离谱了! 这是合着伙的将测试当玩笑吗? 他闷声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带走再测量一次。”说完拿起四个工件离开了。 回到平台位置,安主任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带过来了?路师傅没有测出精度吗?” 曲主任闷声说道:“测了,但是我怀疑这数据是假的,所以重新测量一下。” 安主任有些摸不清头脑,“测试结果多少?路师傅的测量不应该出错吧?” 曲主任动作一顿,抬起头来对视一眼,道:“他说尺寸精度是0.5丝。”随后低下头默默测量起来。 安主任微微张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们工厂里面做的最高精度就是曾经一位向师傅偶尔间做出来的一件尺寸精度为3微米的工件。 但是想让其再做一次,那花费的时间就海了去了。 运气好可能一天做出来,但是更大的几率是永远都做不出来。 平台上的诸多主任脸色都有些古怪,路师傅可是不会说谎的,那么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 看着那个还在当当当制造的强壮身影,他们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一个念头,‘这样真的能造出合格的工件?’ 默默地注视着曲主任,却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来,整个人就好像被雷击了一样。 安主任心中有了猜测,强装平静地问了一句,“这次怎么样?” 静待五秒,曲主任看向易传宗的眼神有些恍惚,他缓缓将一个工件拿到桌子的一边,声音干涩地说道:“五微米。” 说罢,他再次拿起一个工件开始测量起来。 默默地测量完剩下的三个工件,曲主任一言不发地坐在方椅上面,他的眼神看着易传宗有些出神。 见到这般神态,安主任心中也明白了,剩下的应该也都是0.5丝,这人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他不动声色地朝着李主任看了一眼,这家伙应该早就知道吧? 工厂里面进行技术测试,这边不上报也就算了,竟然还讲人给压下去,要不是认识杨厂长,他们恐怕都不知道工厂里面有这等人物! 这职位越高,危害也就越大,这人怕是早晚要出事儿。 安静。 下面热火朝天的进行测试,平台上面却是异常的安静。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易传宗直起腰来长出了一口气,这测试的内容倒是不难,就是稍微复杂一下,他紧赶慢赶,终于是用了近两个小时才完成了六级钳工的工作。 主要还是一些笔试比较麻烦,这东西得画图,得设计,费脑子就废时间,不如看着图纸直接撸铁来得痛快,要不然他还能再快一点。 不过也还好,都是高级钳工,六级钳工还没有机床方面的操控,因为这时候的机床精度都是老式的,精度起步就是一丝,到了两丝都很正常。 将上面的工件一一拆卸,有了第一次考核的经验,他轻车熟路的抱着一堆工件来到路师傅面前。 放在桌子上面,易传宗微笑道:“路师傅,麻烦您了,请稍微快一点,我还要继续进行考核。” 路师傅的脸色有些沉默,抬头看着这个脸色略微发黑的青年壮汉,可能是因为过于强壮,才会干活这么另类吧?他也在心里找了一个解释。 路师傅点点头,然后开始埋头检测工件。 易传宗也没闲着,他的视线在下面的工友身上徘徊,如今时间过去两个小时,这些人第二项测试也接近尾声了。 上午一共四个小时,加上领导开始的晚,现在过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七级钳工会更加的复杂,可能要两个小时多一点才能搞定,那就是说下午过来之后才能干完。 八级钳工不用问他都知道肯定会更难,剩下三个多小时,他只能不断加快速度,最后那个大活,最起码要留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行。 路师傅似乎也是有些心急,干不了那么快,测量要是再慢了,那不是给人笑话吗? 这会儿他已经将易传宗放在自己同一位置了,他这人就是这样,一切都是看技术说话。 厂长归厂长,技术不如他,过来指手画脚他也会赶人。 一番检测,路师傅脸色木然地将一个‘u’型的工件拿起来,“这个工件的尺寸精度误差负0.6丝,要是考核八级钳工的时候会有些勉强,下次稍微放慢点速度。” 易传宗连忙点头,随后讪笑道:“那会儿走了个神,本来想测测的,想了想怎么都能过就没管,可能是多磨了一下,谢谢您的提醒了,下次我一定认真一些。” 路师傅脸色一呆,他本来只是善意的提醒一句,结果听来了这么一句话。 干活走了个神? 怎么都能过?没管? 这是人话吗? 路师傅沉默地将眼前的工件朝着前面一推,他现在有点不想见这人,总感觉听这人说话自己心里会很难受,偏偏还说不出教训的话来,憋得就更难受了。 第十二章 钳工技能圆满 “安主任,我六级钳工考核完成了,是不是可以将七级钳工的考核项目单给我?” 易传宗面带微笑,眼神略微有点焦急。 安主任怔怔地和他对视了两秒,随后摆摆手,一名车间主任走了过来,将一张米黄色纸张交到易传宗手上。 “谢谢。” 易传宗接过来之后,轻车熟路的去领取工件,碰巧一个脸带笑意的中年男人朝上走。 “易师傅,你这考核完成的怎么样了?” 这次的工件完成的不错,他心情很好,说话的腔调略带调侃。 易传宗勉强微笑了一下,道:“乐师傅啊,六级钳工的考核项目算是完成了,后面还有七级的,时间有点紧,得空再跟您聊。” 说完,易传宗急匆匆的离开了。 乐师傅在原地微微站定,此时他整个人直接懵掉了,六级钳工的项目考核完成了,现在去领七级的? 他默默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面的‘u’型工件,他就是考核六级钳工,那边已经考核完了? 刚才闲聊的时候,大家不是都说这人过来凑数的吗? 现在这是考核完成了? 这边用了两个小时,他们这些人用了三天! 开什么玩笑? 乐师傅的心中大喊,‘内幕!绝对有内幕!’ 心情一阵激荡,连续做了几组深呼吸,乐师傅朝着检测的地点走去,他需要一个交代! 单单检测通过就算了,领导还给他发了七级钳工的考核项目单,这怎么可能? 第三轧钢厂这么黑暗的吗? 他要举报了! 怀揣着莫名的心态,乐师傅走到检测的地方,这边有不少大师傅,一般不忙的时候最好找两位八级钳工,因为这两位代表着公信力! 只不过对于乐师傅而言,他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路师傅,这是对他技术的肯定! 至于易中海,他仅仅只是眼神莫名地瞥了一眼,刚才易传宗的话还在他的心中回荡,要是有内幕,这位易师傅脱不了干系! “路师傅,请帮我检测一下工件吧。” 路师傅点点头直接接了过去,就是测量工件而已,这就是他现在的工作。 易中海低头喝着茶,总感觉和自己侄子在一块的时候,别人看他的眼神经常变化,这就是有孩子和没孩子的区别吗? 为什么感觉这些人的眼神,很多时候都不是那么舒服? 过了一小会儿,路师傅也测量完了工件,他抬头说道:“尺寸精度一丝,这次完成的算是比较标准,后面继续保持。” 乐师傅松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地道:“谢谢您了路师傅。” 路师傅点点头道:“将工件带去登记,然后去领下一项的考核工件吧。” 乐师傅脸色略微犹豫,随后道:“路师傅,那个易传宗也考核通过了?”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有一个人能用两个小时干完他三天才能干完的活。 路师傅微微皱眉,这是质疑他的公正性,他也没有多解释,而是从身侧的地面的木板上拿起一个工件道:“对,我给他通过的,这是他加工的工件,你可以测量一下。” 乐师傅微微一怔,直接让他测量?略微犹豫,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刚才也是干的这个,测量起来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假的吧?六微米?” 测量完之后,乐师傅都惊了,他可是见易传宗怎么干活了,甚至在干到这‘u’型工件的时候,他还多留意了两眼,当时的动作就非常粗暴,就这样还有六微米的尺寸精度? 路师傅脸色平静说道:“这个是六微米,其他的工件都是五微米,有兴趣你都可以测量一下。” 乐师傅身体一震,不敢置信地朝着后方退了两步。 都是五微米……这代表着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八级钳工的测试的误差就是尽量接近正负五微米,且有一定的失败率。 一些工件的尺寸能放松一下,但只要是达到五微米,那么指定是合格了。 路师傅说完也默默地喝起茶水,他不想把易传宗的那些话说出来。 什么,干活走了个神? 什么,怎么都能过?没管? 什么,随便多磨了一下。 他听完之后心情都有些激荡,人家现在正在测试,他说那些东西不是平白影响别人的考核状态吗? 乐师傅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这会儿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路师傅测量过了,那么主任肯定也测量过来。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大高个真这么牛逼吗?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传闻不尽是谣言,一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也不能光听别人说。 忙碌了一个上午。 易传宗草草的去吃了顿午餐,下午回来接着撸铁,紧赶慢赶,终于是快速将七级钳工的考核项目完成了,今天中午他吃得多了些。 这种高频率的工作,就算是易传宗都有些许疲惫,不是工件多难生产,也不是身体劳累,而是复杂,快速,本来缓慢完成的工作加速,再加速,他的心稍微有些累。 要是经常这么干,他指定坚持不了几天。 “路师傅,这是七级钳工的件,一次拿不了,那边还有几个,我再回去一趟。” 路师傅拿着大碗茶杯的手抖了抖,艰难的点点头。 这是不当人了! 人家五级钳工干了三天的活,六级钳工干了三天的活,这小子硬是给压缩在一个上午。 如此高效精准的工作状态,让他这位前辈压力很大! 路师傅心中不禁想,‘我要是快着点干,是不是起码能快点?’ 如此一想,路师傅连忙摇摇头,他干活的步骤和方式都定下来了,就算是简单的工作,快也快不到哪里去,快了之后也不好保证精度。 再次手忙脚乱的一阵测量,路师傅的额头带着一丝细汗,果然提起速度之后有些勉强,刚才的测量就差点出了差错。 “行了,这次你通过了,工件还是放这里吧。”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不用去登记就能节省不少时间。 “谢了,路师傅。” 路师傅只是摆摆手,佯装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会儿他的心里多少有点发慌,要是这小子真考核通过了八级钳工,就算是没有那个等级,但是两人做的工作是差不多的。 到时候孰强孰弱一目了然,要是这人一直保持这种工作效率,那不是显得他们在偷懒? 本来勤勤恳恳,竭心尽力的工作,理直气壮地拿着高工资,人前都是高着一头,大家工作效率都差不多。 突然来一个小年轻,工作效率是他们几倍,拿着和他们一样的工资,这心里就挺梗得慌。 路师傅苦笑了一下,转头看着易中海,后者还是那副淡定喝茶的模样,好像是一切近在掌控之中。 “易师傅,您把我瞒得好苦啊!” 易中海面带笑意回道:“我之前和您说,您信吗?” 虽是在笑,就是这笑容之中带着些苦涩,这事儿他确实是第一个知道,但是这打击也是第一个承受,这臭小子还敢跟他拍桌子! 眼见着小两口结婚,没体会过几天老父亲的欣慰,还没有抱上孙子,结果当家人的地位就受到了挑战,他都怀疑自己四十六岁的年纪,是不是已经算老了? 路师傅只能是沉重点点头,两人再次没了言语。 易传宗已经走上了高台,还不等他跟领导说句话,那边安主任就朝着远处摆摆手,一名车间主任连忙不迭地跑过来将一份考核任务单交到他的手上。 “你的工件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可以去验收一下。” 易传宗一怔,回道:“谢谢。” 站在平台半道,易传宗看着没几步的领导席位,他还是感觉和人去打声招呼比较好,毕竟都到了这里了。 “安主任,我七级钳工的项目完成了,我看这八级钳工后面的活有点不好干,咱们今天的测试几点结束?我把控一下时间。” 周围的领导都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全都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也没有人往这边看。 这事儿他们就算不是很懂,也知道这人牛逼。 技艺到了这种程度,别说他们只是个小领导,就是大领导在这种人面前也专业不起来,多少有点低人一头的感觉。 他们当然不喜欢这种感觉,还是不说话装没看到的好。 安主任现在也比较怵头,他微微沉吟,随后出声道:“按照现在的测试进度,八级钳工的考核还有最后的一项测试就结束了,测试会在五点下班的时间结束,你要是时间方面来不及,可以选择先完成后面的,前面完成的工件已经够了。” 还有两天春分,这时候的天还没有边长,工作时间是早八中十二,下午一点到五点,后面会往后调整半个钟头。 就易传宗现在这技术,值得他特殊事情特殊处理,微微放宽,别人说不了什么闲话。 易传宗认真地点点头,“谢了安主任,我会酌情考虑的。” 话是这么说,只不过六七级都圆满完成了,想要完美晋级,还是将八级钳工的考核项目全做了比较好,要不然空着一两个不做,让人家圆满完成的怎么看? 别人可不会管这人是多长时间干完的,别人只会看到他的年轻,不能给别人说闲话的理由。 工件拿到工位后,易传宗先是一阵的检查,之前被坑过一次,小心无大错,不然这最后一步翻了船,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不过检查之后工件都是合格的,这李主任的职权就那么大,这会儿不只是很多同级看着,他还不是主办人,自然是老老实实的,没法做什么手脚。 简单看了一下题目,易传宗的眉头皱了起来。 果然,八级钳工的考核项目就是难,车床主轴箱的转轴都有一个,这玩意让一大爷来干,一下午也干不了几个,并且很容易就出错,给他就发了三个,三次不成功就失败了。 深呼一口气,易传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迅速动手干起来,难度有,对他还说还能接受,就是时间方面太紧张,他得打起精神来! 时间缓缓的流逝,再次赶工三个小时,易传宗这次的考核接近尾声。 此时,他面露难色地看向工作台上面的两个一百平方厘米大小的银白色弧形铁片。 确切的来说是钛合金,钛合金强度高、耐蚀性好、耐热性高,是一种非常优异的金属,但上面这三点同样意味着其加工难度高到惊人的地步。 而这次考核的尺寸精度,误差要求在正负四微米! “八级钳工技术考核,果然是有难度!这应该是一种机械的内衬,难道是航空发动机的部分零件?应该不需要这么高的精度吧?” “算了,不管了先开始干吧。” 这种金属工件的加工,就算是易传宗也得打起精神来完成。 其实他的心中有个疑惑,这种考核题目,别说是进行考核了,就算是他大爷来干,运气不好,十天半个月都可能干不了一件。 真要是这么考核,恐怕八级钳工考核不是看技术,而是靠运气。 不过这对他来说难归难,但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他曾经全力完成过一次工件,其尺寸精度达到正一微米,当然可能还要多一点,但是他手头最高精度的测量工具就是一微米。 最后那个工件废掉了,他自己整废掉的,这般精度太吓人了,潜龙勿用,现在还不是他出头的时候。 他已经大致明白了这项考核的意义,并非是达标才可以通过,达不达标是一回事,通过考核的精度是出题人的标准。 这时候他最担心的是,这次的工件合格,他要尽量将误差稳定在正负五微米,不多不少最好,要是太标准,就只能再来一下了。 专心致志的易传宗并没有发现,安主任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同样听到了他嘀咕的声音。 ‘航空发动机内衬?应该不是吧,工厂里面有航空发动机的部分任务,尺寸、精度的要求都不对。这批件儿好像是厂长亲自安排的?’ 安主任微微思索,心中一凛,他感觉自己好似是发现了什么,这真的是一项普通的考核吗? 思考良久,安主任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正在认真工作的壮汉,他的心中止不住的震惊,三种测试,每一种都是三天的活,如今这人一个下午干完了。 虽说其他师傅考核时其他事情也耽搁了不少时间,但这速度也得是他人的四倍以上,这般体格动起手来当真是占尽优势。 “叮,系统随机选择,本次乃三倍暴击,根据您现在的研磨行为,您的钳工技能等级+3。” “叮,系统温馨提示:您的钳工技能已升级。本技能为技法项,前期提升为偏控制方面的手工操作,后期将提升您对技法规律和原理的理解。” “ps:每一项巅峰技法无强弱高低之分,初级为100,中级为200,高级为400。您初级钳工首次提升为10点,您的高级钳工(满)已更新为初级工程师1/90。” 易传宗这时候也停了下来,倒不是听到系统的提升音,而是这个工件已经完成了。 当偏手工方面的技能完全升满之后,他对于自身技艺的控制好似进入了下一种奇妙的感觉,以前是心中有数,手中有数。 现在反倒更像是一种本能下意识的掌控,那是一种莫名的自信感,那是一种对掌控的畅快淋漓的感觉!整个人充满这一种自由的心情,好像内心的一根弦被打开了! 不用测试,他就感觉这次的工件误差在正负五微米。这,就是控制! 当然也只是微米级别,再一下个纳米他毫无感觉,一千微米等于一毫米,一千纳米等于一微米,这个五微米后面的小数点位数他就没多少数了。 飞快的将另一个工件同样完成,这次他完成起来轻松写意了很多,心中却有些忧愁,干活不用动脑子,还谈什么集中精力?以后的技能怎么提升? 第十三章 坐上审核位 拿着工件来到路师傅面前,易传宗脸色木然地将工件放在桌子面。 “路师傅,帮我测试一下,这钛合金钢片我完成的不是很理想。” 路师傅本来不想见这人的,自家大爷在这边,老是找他干嘛? 不过听完易传宗的话后,他的眼前顿时一亮,完成的不是很理想? 先测这个! “嗯,你等等吧。” 易传宗点点头。 “你又完成了,最后的两个钛合金钢片完成的怎么样?” 易传宗转头一看,原来是安主任。 “完成的没达到要求,只有正负五微米的尺寸精度。” 安主任微微一愣,其实这已经算是合格,因为厂长单独吩咐他的合格精度就是正负五微米误差算是合格。 要是能完成,杨厂长没说,但是那副模样似是有些严肃。 路师傅这会儿也抬起头来,他的脸色有些扭曲,这是完成的不是很理想? 这种钛合金钢片他不是没有干过,能够保证正负六七微米的误差就不错了,五微米多少得有些运气。 这都完成的不理想,还想直接给干合格?正负四微米,要不要直接给一个‘十级钳工’的称号? 一番测量,路师傅冷漠说道:“都是五微米的尺寸误差。” 易传宗毫不意外,转身问道:“安主任,我现在是不是测试完毕了?” 安主任一阵沉默。 这次考核是三天,这车间的考核等级是六七八三个等级,这人一天全给干出来了! 要不是亲眼看到,并且之前确定过多次。他要是听到这种消息,指不定认为这是有人在联手骗他! 如今,除了一个工件的误差稍微大点在六微米,剩下的都是五微米,无失败……这就很离谱! 没有失误,这事儿就太过分了! 厂长难道早就知道这人的本事?当初那样子也不像啊! 要是明天杨厂长来了,他把这事儿汇报出来,那边会是什么反应? 单单一想,安主任的脸色就变得更加奇怪了。 “这样吧,你的工件都带到技术部曲主任那边,当着大家的面让他测量一遍,记录完成绩之后,你就在易师傅和路师傅这边等着吧,帮着干干测量也行。” 前后思考了一番,安主任决定还是再将这些做出来的工件让大家一起看看,这事儿不是开玩笑,出了问题他一个人不好兜。 他负责这里的测试项目,不出问题就是功劳,有什么功劳也少不了他的那份,风险要规避一下。 易传宗当然不会拒绝,“好,我现在就给曲主任送过去。” 说完,他将旁边地上的木架子直接给搬了起来,他加工的零件都放在上面,一次拿过去省得来回跑了。 单手托着中央,易传宗就像是上菜一样地朝着平台的方向走着。 眼见这人离开,安主任松了一口气,他的语气多少带点责怪,“易师傅,您这侄子有这个技术,您不会不知道吧?您倒是提前言语一声啊,可真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易中海和煦的笑着,“他主见强,不喜欢别人安排他干事儿。” 其实他前两天有点郁闷,毕竟刚和他拍了桌子。 临近技术考核,易传宗多少有点飘,一大爷安排他去劈柴,这人和玩一样的就干完了。 没有什么有效的处罚方式,一大爷心里一直有点搁搁着。现在他也不敢让一大妈唠叨了,因为首当其冲的就是他。 易传宗走到平台上方,这边慢慢静了下来。 “曲主任,麻烦您再测一遍,保证一下测量不会出现失误。” 脸色略微发黑的曲主任脸色略微红润,之前还说人家偷奸耍滑,这会儿一堆工件摆在这里,那种技艺层面带来的碾压,让他心里就更臊得慌了。 “你放着吧,今天安主任负责,我等安主任回来给你测。” “嘿,谢您了。” 易传宗将工件都放在平台的木板上面,随后懒洋洋地朝着一大爷那边走。 临近一张桌的时候,易传宗转头微笑了一下,李主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易传宗当然不会当着那么多人面嘲笑一个领导什么,只不过纸包不住火,真当是什么人都敢欺负?敢偷他件玩幕后操作,以后早晚得清算。 再次回到一大爷这边。 “安主任,曲主任说您回去再测。” “好,你从旁边搬个椅子坐着吧。” “行。” 易传宗随手从旁边拿了灰黑色的高凳就坐在一大爷身边,“大爷,您这茶杯里还有水吗?要不要倒点?” 一大爷摆摆手,“不用了,下午喝够了,等收尾结束该回去吃饭了。” 易传宗懒洋洋地坐着,不一会儿,一个中年汉子就带着工件走了过来,“易师傅,帮我测一下吧。” 易传宗直接伸手拿了过来,“我来帮大爷测。” 那中年汉子眼神略微诧异,他心中不认为易传宗测量有什么公信力,却也没有在意,他在过来之前已经测量过了,成功,不怕别人多量几遍。 “小易师傅,你这边测试走到那一步了?” 易传宗随手用工具比量了几下,一边开口回道:“走完了,你这工件尺寸精度0.9丝,算是合格了,不过你下手的力度狠了点,手法有点问题,误差不够均匀,想要提升技艺还要仔细点,去登记吧。” 那名中年汉子的神色一怔,一直到手中多出一个工件,他都有些愣神,他这是被教育了?这是被指导了? 他皱着眉头看向易中海,“易师傅,您不测量一下?” 一大爷微微摇头,轻声道:“安主任给他安排的活,他测量结果有效,要是康师傅不放心,可以再让路师傅帮你测量一遍。” 竟然是这种态度! 康师傅多少有些不忿,被一个小年轻给说教了,测试了半天就下来,还走完了?怕是直接就被淘汰了!有什么资格说他! 他心里有些生气地走到路师傅旁边,脸上换上笑容,“路师傅,您帮我测量一下吧。” 主要还是怕这样登记会无效,毕竟一个小年轻测量的结果,谁会认? 路师傅抬眼看了康师傅一下,随后将工件接了过来,然后开始认认真真地测量起来。 易传宗说的话他已经听进去了,这时候他自然不会服输,干得没人家快,要是连测量都不如人家,那也太打击一个临近老年师傅的自信了,他一定要好好测量! 康师傅的脸色安定了很多,今天只要考核成功,其他的事情都算是好事儿,一个无知所谓的小年轻而已,夜郎自大的说两句胡话,听听就过去,没必要得罪工厂大师傅。 只是他没有看到,路师傅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凝重了。 反复测量了好几遍之后,路师傅冷声说道:“最大工件误差1.1丝,误差正负值大于十个,你的操作手法有问题,工件不合格,现在可以去登记了。” 康师傅一听这话瞬间就傻眼了,下一秒清醒后,他神色焦急地辩解道:“路师傅,您不会是测量错了吧?我在下面测量的是合格的,这位小易师傅也量得合格。” 易传宗懒洋洋地添了一句,“作为应用工件误差的位置可以容许,算是合格了。要按照测量来看,严格说起来确实不合格。后期注意一下可以避免,不更正,对另外的一种工件而言,可能会出现合格却又‘不合格’的现象,会增加机器故障的几率,说是不合格肯定是没错的。” 路师傅眉梢一挑,这小子厉害啊,比他想的要多,作为前辈感觉压力山大! 康师傅张大了嘴巴,还有这样的! 原来是想放他一码,只要注意一下改了,那什么都好了,这人似乎有些厉害啊! 他的脸色纠结到了极点,声音多了几分委屈,“路师傅,我这件儿也算是合格了。” 路师傅嘴巴一咧一脸凶相,“从我手里过的,过就是过了,没过就是没过,你填合格我也不认。等明年吧,好好练一年。技术不到位你想晋升,哪有这种好事?你当工作是什么?” 康师傅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样将工件接了过去,路师傅给的不合格,那么别人给了合格也没用。 临到末尾,这是最后一项考核,差着一点就差之一年,明明之前能过的。 他有些懊恼地质问道:“小易师傅,你为什么在这里负责检测?” 路师傅平静说道:“因为他六、七、八级钳工考核的项目都完成了,所以被安排在这里负责辅助测量。” 康师傅一脸震惊,口中高呼一声,“六七八?”那是多少工件? 路师傅平静点点头,“最大误差的一个工件六微米,其他所有工件五微米,如今在主任那边进行第三次测量,你完全可以去测量。” 康师傅使劲吞了一口口水,看易传宗的眼神和看鬼一样。 站定几秒,他失魂落魄地朝着旁边记录的地方走去。 此时他的心中满是懊恼,要是第一遍检测完直接过来,那么这会儿是不是就通过考核了? 六级钳工一个月七十二块三,五级钳工一个月六十一块七,一个月差着十块领六毛,一年差着一百二十七块二,多着两个月的工资,如今几句话的功夫没了。 “以后测试的时候严格一点,公正总没有错。”一大爷开口叮嘱道。 易传宗微微点头,“想着第一次负责测量,这人能坚持到现在,一点小毛病改了就好了,他非得严格要求一把。” “哎,第一个经我手的人就不过关,这可是到了最后了。搁我身上,非得两天缓不过来。” 一大爷气的一乐,还‘搁我身上’,这现在这幸灾乐祸的样子,这是‘搁人家身上’。 路师傅疑惑地开口道:“小易师傅,你刚才怎么测量的,我见你只是简单量了一下,你怎么就知道这人手法不对?并且你没有量边缘的位置,怎么知道那边的误差比较大?” “这……” 易传宗脸上的表情略微尴尬,他能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摸出来的,就他这手感,简单一抹粗糙起伏的程度是能摸出来的,这事儿稍微有点玄乎,毕竟别人又不把脉。 至于怎么知道这人操作手法不对,那自然是他都试验过,平日干活稍微无聊点,为了增加点难度,他都会乱七八糟的干一通,然后再一点点的修回来。 本来只是无聊之举,没想到最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干活方式,也增加了自己的错题集。 他现在解决起问题来,凭借着手感就能修正,甚至在某种时候出错还能让生产更加简单。 “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路师傅见他这模样就不再问了,他心里想,这可能是人家的独门技巧。 易传宗眼见自家大爷都有些好奇,他只能解释道:“我不是有三个徒弟嘛,我在纠正他们动作的时候,有观察过他们加工的工件,为了更加准确的教导他们,我思考过什么样的错误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并且研究过一段时间。康师傅这次的错误就比较明显,所以我才能快速判断。” 路师傅微微一愣,好家伙,这年轻人有一套啊,他们都是想着怎么让自己做的更加规范,这边想着什么情况下会出现错误?听着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不过投入巨大的精力和时间值得吗? 略微一回神,路师傅看着易传宗那饱满充盈的脸蛋,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自从认同了易传宗的技术之后,他不自觉的就会将其放到同一阶梯,并且也习惯性地将年龄抬高。 这人那么年轻,进厂才半年的时间,哪里有花什么巨大的精力和时间? 天才就比别人的时间多? 路师傅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可能想和做的过程是一样的,但是这收获比例完全不同,他突然有些不自信了。 后面易传宗就开始摸鱼了,因为测量的大部队已经过来了,他在这边会影响测量进度…… 全部测量完成,成绩记录完毕,工人们安安静静地在下面等待着,安主任则是站在台上,他手中拿着三张名单。 “到现在,为期三天的技术测试正式完成,相信大家也都在打等待一个结果。不过工厂晋升调级的名额有限,工厂需要排分选择技术最优秀的工人进行调级。我现在宣布一下考核情况。” “八级钳工考核本次通过一人,相信大家都知道是谁了,易传宗,小易师傅,所有工件均合格,如果有人质疑可以进行测量。” 工人们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易传宗,这人大清早的过来,人以来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本来当个热闹看的,还能舒缓一下测试的紧张心情。 结果,后面这个人折腾了他们一天,丁零当啷地噪音繁多。 后面一天考了三级,结果最后通过了八级钳工的考核……整个的和听故事一样,最终这人坐在了测量椅上,大家又是一阵吵吵着测量,结果自然是全都合格,让本来不相信的人安静了下来。 “南师傅和宁师傅对于钛合金处理经验不足,这方面需要继续磨炼。” 下面的两位师傅脸色平静不少,平日里他们少有接触钛合金,这次的要求太严苛,他们已经尽力了,却也只是到了正负七微米的误差。 “参加七级钳工考核的人数四十二人……” 第十四章 李主任再出招 口中哼着小曲,脚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易传宗嘚嘚瑟瑟地朝着前面走。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是绝对不会缺席,他通过八级钳工考核,这李主任和孙主任指定不好过。 现在他八级钳工考核完了,这金饭碗就变成真的金饭碗了。 一大爷看着他这模样摇头直笑,他这侄子开心的方式还是那么特别。 “易师傅,您这侄子可真牛,怕是明天咱们厂里就有三位八级钳工了。”一名从车间里面出来的工人恭维道。 一大爷摇摇头,“八级钳工?福师傅您想得太简单了,七级钳工的名额指定是有他,但是今年工厂里面没有八级钳工晋升的名额,八级钳工就不用想了。” 福师傅深以为意地点点头,越是级别高的钳工越难调级,就是低级的钳工也不是考过了就能进行调整。 前面三年少有调级的名额,也就是今年老天爷不错,调级的名额才能多一点,他也通过了考核,只希望自己的成绩能够算是好的,能够顺利晋级。 一大爷想着想着忍不住笑起来。 易传宗:大爷,明天我就是八级钳工了,到时候可就跟您一块干活了。 ‘一块干活还有点可能,八级钳工,明天早上看到公示栏,希望你不要失望。’ 他感觉还是让易传宗自己去体会一番比较好,不能因为眼前的成就就太得意,易传宗太年轻了。 哎! 一大爷叹息一声,自从自己这个侄子来了,感觉家里院里,工厂里面的事儿都多了不少,活得是挺有滋味,就是这担心的时候也多了。 这时候易传宗已经走到了办公楼下,因为现在时间还稍微早些,距离下班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娄晓娥这时候还没有出来。 过了两分钟,两名年轻的女孩子倒是走了出来,其中一名颜值略微普通,而另一名就比较有特色了。 她脑后留着乌黑修长的双马尾,身上的知青装略微宽肥,高挑的个子走起路来有种飒飒的感觉。 她看见门口靠着自行车的易传宗就撇着嘴酸声道:“呦,这不是咱们晓娥姐的男人嘛。又在这里等媳妇儿下班呢?” 易传宗眼皮一抬,看着那好似竹竿的身体,他神色恹恹地道:“哦~海棠啊,是等媳妇儿呢,这不是日常操作嘛。她什么时候出来?” 于海棠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自行车可不是她一个刚刚参加实习的小姑娘可以想的,她想要个有钱的男朋友,她希望自己结婚之后也能这么恩爱,她的男人也会接她下班。 她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小声问道:“听说你晋级失败了,是不是真的?大家不是说你技术很好的吗?为什么没有会失败,你是不是得罪人了,我感觉工作环境可复杂了。” 易传宗抬了下眼皮,他的眼里就是四个字,‘瘦骨嶙峋’。 这模样比起何雨水也强不到哪里去,但凡脸蛋儿上面多点肉也能好看点,小脸干巴巴的和僵尸一样。 不过这丫头倒是会看事儿,还知道工作环境里面关系复杂,就是这大咧咧的性子真的不会得罪人吗? 他看起来就这么可靠?憨厚?被人卖了姐姐都帮人家数钱! “这事儿嘛……你明天就知道了。” 于海棠一噘嘴不满地道:“说话说半截,真没劲,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小性子一起来扭头就走开了。 易传宗眼帘再次垂下,巧了,他也不想说了。 其实,小姨子跑了这件事儿还是有些让人遗憾的,毕竟喊了好些天的老丈人,现在这事儿没影了。 做人不能太飘,他现在是两个女人的丈夫,还有一个小情人外加三个后孩子,说不定今年种上,来年就当爹了。 像于莉那种黄花大闺女,还是别招惹人家了,要不然小嘴一撅使起小脾气,他倒是能扛得住,这小姨子大咧咧的性格受不了,没两天就把他送进去了。 道路千千万,安全第一条。 易传宗在这边寻思着事情,心中为自己的机智比个耶,胸膛这里,娄晓娥也已经盯了他有五秒钟了! “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 随口回了一句,易传宗豁然清醒,低头微笑着,“出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来,上车回家,大爷走了一会儿了,咱们半路超了他!” 娄晓娥可没有那么好糊弄,她凶巴巴地瞪着大眼睛,低喝道:“我问你刚才在看什么!” 易传宗一本正经地说道:“看我那一百一十斤二两重的媳妇儿啊!” 娄晓娥啪一巴掌打在易传宗的肩膀上面,“别插科打诨,我问你,刚才你在和谁聊天?” 易传宗瞅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缓缓说道:“告你也行,你先跟我道歉,要不让我还回来。” 娄晓娥呲了呲牙,这个男人,是不会真打她,但是老挠她,这就很要命。 “你先回答我!” “于海棠,和你上班打对头的那个宣传室的小姑娘。” “我用你给我介绍!说,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你先道歉!” 娄晓娥色厉内荏地喊道:“对不起,对不起,总行了吧?说,你们聊什么呢?” 易传宗满意的点点头,微微沉吟之后道:“我们在聊一个一百一十斤二两重的话题,后面她凑过来问我,六十一块七是不是泡汤了,还感觉咱们两口子都没有什么心机。”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娄晓娥,于海棠这小姑娘小心眼不少,不是什么时候都大咧咧的,除非认为他没有心计。 他虽然表现得懒洋洋的,但是也没有傻到那种程度,唯有一种原因可能让人产生错觉,那就是在办公室里面的娄晓娥。 连人家小姑娘都知道办公室的关系复杂,他家的大公举从来没有感觉,也没有和他聊过这些。 只能说这人在一个世界,又不在一个世界,有些人活在一个环境里面,思想当真是和周围格格不入。 娄晓娥,就属于天然毒抗比较强的人。 啪! 被盯得不是很自在,娄晓娥又是一巴掌过来,“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娄晓娥,二次警告!” 娄晓娥瘪了一下嘴,口中嘟囔着,“不到十分钟的小渣渣,有本事别用手,就会给人家按摩点穴。” 易传宗眼睛一瞪,“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看你今天挺开心的,你考核通过了?” “你刚才说了一个叠词!我听着像咋咋?” 娄晓娥抿着嘴笑道:“我说的是大大,你今天是不是考核通过了?” 易传宗皱着眉头,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呆的时间长了,俩媳妇儿老是偷他的口头禅,偏偏里面大多不是什么好话,这就很烦。 并且,这俩人还经常用错地方,娄晓娥这边是真用错,花姐姐那边是故意逗他。 暂时将这事儿给甩开,夫妻仇不隔夜,回家再说。 他昂着头自信道:“你男人是谁?四九城易传宗是也,小小考核,可笑可笑,看为夫明日如何成为八级钳工,成为工厂里面的大师傅!” 娄晓娥抿着嘴偷笑了一下,直接坐上自行车,嘴里嚷着,“好了,别在外面乱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路好汉呢。” “我本出身向阳村,如今四九城内立,如何当不得一声好汉?” “是是是,你是好汉,好汉,咱们先回家。” …… 夜晚八点。 三月份的天,四九城只有5摄氏度。 昏暗的街头,一个摇摇晃晃地黑色身影挤进了一家院落。 他摸着黑走到北屋门前,推开门刚要进去,门内的灯突然亮了。 “哎哟,妈耶!” 李浩被前面突然多出来的白色身影吓了一个哆嗦,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定睛一看,他才认出眼前这人是他四叔,他开口嚎叫一声,“哎呦,四叔,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您要吓死我啊?” “哼!” “你还有脸说,你小子差点害死我!” 李主任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刚上位,本想着抖抖威风烧两把火,没曾想,威风不仅是没威风起来,反而是落了面子,威严有损,还给领导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甚至后面可能还有不大不小的麻烦。 李浩被唬得一愣,这会儿他的酒也是醒了不少,小心看了一会儿四叔的脸色,他低声问道:“四叔,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那小寡妇去工厂了,她还能性子烈?” 李主任的眼皮跳了一下,今天在食堂见的那个刘岚在眼前晃了晃,他怒声喝道:“女人,女人,你就知道女人。你当时和我说的那个易传宗,你说他最多认识东城文化局的一个小科长,是也不是?” 李浩多少有点发蒙,肯定回道:“对啊,娇娇就是这么和我说的,难道不对?她肯定不会骗我的。” 李主任嘴角抽搐了一下,叫得这么亲切,这是得玩得多花?他当这么大的官都没这小子会玩,合着他努力一阵子,让这小子享福了。 “放屁,他认识的是那个局长!东城文化局还有比那个姓邢的更硬的人吗?并且上面传了点信儿,再过两个月调级的时候,他就是四九城那局的头头。” “就算是现在,那个姓邢的也是老龙王扛着山,一翻身这人就能到山尖,能腾空这人就能上天,职位低点也比我高,级别更是比我整整大了一级,你告诉我这人是一个科员!” 李主任是在工厂里面当官的,这朋友和朋友还是认识的,顺着杨厂长的关系网,想想东城文化局,回忆一下杨厂长对易传宗的态度,这里面的关系他就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他现在恨不得狠狠抽一顿这个混蛋侄子,能力不大,花样不少,惹人的本领同样不低,怎么就惹到易传宗这种人。 就易传宗这种技术水平,一棍子打不下去,这人他就压不住了,那么年轻的八级钳工,连厂长都得哄着! 想想当时在测试车间里面易传宗的眼神,三分慵懒,三分讥讽,三分无视,一分挑衅,这是一个工人对他一个刚上任正主任的眼神,偏偏他还得装作熟若无睹,当真是愤恨和憋屈。 李浩嘴角不禁狠狠抽搐了一下,后背和额头一阵发凉,这人招子那么硬的吗? 得亏他知道自己是个瓷器,一早没想着跟人碰,要不然这会儿指不定就给碰死了。 “四叔,这次是我错了。都怪许大茂那个废物,要不是他跟娇娇说这人怎么废物,怎么装,我肯定不会被他误导。” 李主任深深地看着李浩,多会玩啊!他一直认为自己这个侄子也就是玩玩寡妇,欺负一下柔弱的孤寡女人。 没曾想,他这个侄子那么厉害,这是玩的小少妇,看样子那边还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这是把哪边当男人? 他这侄子也不是没有天赋啊! 李主任连忙收敛心神,长叹一口气,沉声道:“人都已经得罪了,短时间我在工厂里面不好出手了。既然是你的对头,你这边有没有想到办法治他一下?” “这……” 李浩有些踌躇,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什么这?你有办法?” 李主任又厉喝了一声,今天被一个工人这么掉面子,他肯定不能让易传宗轻松了,他也不认为易传宗跟人家领导的关系有多硬,毕竟易中海的家庭背景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李浩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四叔,其实我早就想收拾这孙贼了,也想到了一些办法,就是这方法我得跟娇娇商量一下。” 李主任的脸色一片的扭曲,这臭小子,几句话不离这个女人,关系那么好怎么就不娶回家,难道别人家里的还格外香不成? “说说,我听听是什么办法。” 李浩讪讪一笑,道:“我之前想着收拾他,但是又不想自己出手,于是就想着从别的地方给他找点麻烦。” 李主任微微诧异,“你还有这头脑?” 李浩嘿嘿一笑,随后凑到李主任的耳边细声嘀咕着。 李主任听得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最后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方法可以,你去找个人将这事儿给办了。” “好,有您的支持,这事儿简单。” 李浩说完又讪笑起来,“叔,这临工院里的那个记工,是不是能帮她安排一下。” 李主任伸手点着李浩的肩膀,“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合适的女人就结婚,老这么拖着像什么样子?疼这女人,她还能给你生孩子?” 李浩尴尬一笑,“之前种上了一次,当时没敢要,现在的话倒是有条件了。” 李主任的眼皮子一直跳,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有些老了,这小一辈差着十岁就这么会玩的吗? 别人家的女人就那么香?自己孩子让别人养? 他的内心一阵躁动,只能轻喝道:“安分点,不然你早晚得进去!到时候可别怪你四叔不帮你。” 李浩讪笑道:“四叔,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会小心的。” 第十五章 老子的八级钳工呢 清凉的早晨。 一辆晃晃悠悠地自行车在水泥路面的街道上面蜿蜒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第三轧钢厂的门口。 昨天技术考核测试结束,事关六、七级高级钳工的晋升,凑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一大早,轧钢厂门口的公告栏处就围满了人,近是米宽的大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发现这种景象,不时有人驻足询问,更有甚者单单听别人说还不行,他得自己挤到里面去看。 “这调级的名额太少了!七级钳工才两人,六级钳工才五人,就算是技术到了也没法调级。” 一名斜带着工帽的小青年口气很是不忿,他三级钳工考核通过了,但是却没有晋级成功。 一个月少着六块七的工资,都够一个成年人吃一个月了,要是拿来改善生活条件,是买点肉不香,还是多点油水怕胖? “谁说不是呢,我这次就通过四级钳工的考核,但是晋升的人员里面根本没有我。那些老师傅停留了不知道几年,技术比我们强一些,按照分数根本比不过他们。” “这胡艾青胡师傅我认识,这易传宗是何许人也?咱们第三轧钢厂的大师傅里面,好像就易中海师傅姓易吧?厂里上百个六级钳工里面也没有姓易的。” “难道这七级钳工是咱们厂子里面传闻的那个壮汉?听说他吃得挺多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易传宗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这一嗓门下去,公告栏前的所有工人都看了过来。 看到正主,前面的工友们有点愣神,这口气好像不太正常? 刚才易传宗听着就感觉不对劲,他通过的是八级钳工考核,怎么就给他来了个七级钳工? 昨天几十位领导、上百位工人师傅在那里看着,他的那些工件检测了不知道多少次!绝对没有任何虚假! 安主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他通过了八级钳工的考核,并且还说南师傅和宁师傅两位七级钳工的技术稍微差一点。 昨日之事还历历在目,今天怎么就升成七级钳工了? 他的八级钳工呢? 工厂里面那么黑暗的吗? 这玩意都能改? 娄晓娥出声安慰道:“没事,七级钳工也不错了,不就是一个月差着十来块钱吗?这次没晋级,下次就晋级了。” 易传宗转头焦急地解释道:“不是,媳妇儿,我真通过了八级钳工考核,大爷当时还在那里看着呢,这哪个王八蛋给我又搞岔子了?老子的八级钳工呢?竟然给我写了个七级,读了几年的书才能错成这样?这公告上面是不是有很小的字?其实我名字上面还有个八级钳工晋升人员?” 娄晓娥顿时翻了一个白眼,两人的眼睛都那么好使,这红纸黑字上面哪里还有别的小字? 这可是公告,不是开玩笑,怎么可能整那些故弄玄虚的东西? 眼见着自己男人急得跳脚,娄晓娥感觉好笑,也只有他才有这种脑回路,不过现在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娄晓娥赶紧柔声安慰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通过八级钳工考核啦。等会儿咱们去问问就好了,别在这大门口喊了,大家都在看你呢。” 易传宗还是皱着眉头,他想不明白怎么就出了岔子? 转眼一看,前面本来围着公告栏的工人都愣愣地看着他。 易传宗勉强笑着点点头,随后蹬着自行车离开了。 一直到易传宗走远了,这边的工人才再次出了声。 “嚯!还真是这位!” “听听,听听,人家两口这是怎么说话的,七级钳工都不满意,人家是八级!好啦,好啦,没事啦,七级钳工也不错了,不就是一个月差着十来块钱吗?” 一名年轻的小伙捏着嗓子学娄晓娥说话,脸色分外精彩。 十来块钱都看不上,给他呀!他看得上! “其实……我昨天也听说是有人通过八级钳工的考核,可能人家说的是真的?” “甭管他是七级,还是八级,反正都是大师傅!九十九块钱和八十四块五能差多少?比我们都多着四五十!哎!这么年轻!太恐怖了!” “他好像才二十岁?” “那是去年吧,今天应该是二十一了!” “他媳妇儿可真好看。” “嘘,慎言!” 办公楼前。 易传宗怒气冲冲地朝着里面走,娄晓娥在后面快速地迈着小短腿跟着。 “你慢点,这会儿人家领导不一定过来。” “我心里有气,之前五级考核完了没晋级也就罢了,这次我明明考核成功,凭什么给我安了个七级?” 娄晓娥略微担忧地说道:“你一会儿别跟人家领导吵吵。” 易传宗不满地道:“怎么叫吵呢?我只是来询问一个公道,平白的给人降了一级,一个月十四块五,要是有了孩子,孩子牛奶钱都够了!牛我都去看好了。” 娄晓娥一巴掌拍在易传宗胳膊上面,没好气地说道:“这嘴把把门。”随后凶巴巴地道,“一会儿别跟人家领导大声说话。” 易传宗撇了撇嘴,手在小蛮腰上径直地往前推,“知道,你去上班,我自己过去等会就行了。” “别跟人家吵!” “不跟人家吵。” 再次得到保证,娄晓娥三步一回头地迈着小步子朝宣传科的方向走去,她们早上是比较忙的,要宣读一片通告或者是文章。 易传宗也是脸色沉闷地上了三楼,工厂的领导们都是在这一层办公。 此时楼道里面还有些空旷,只有黑黝黝湿漉漉的水泥地面透露出一丝的人气,勤奋的清洁工已经来这边打扫过一遍了。 循着办公室的门牌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厂长办公室,易传宗大咧咧地站在这里等着。 不一会儿,这一层开始有人过来,多是穿着整齐体面的中年男人,领导那么多,易传宗不怎么认识。 人多了之后,也有人好奇易传宗是干什么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杨厂长。” “等厂长?” 这位中年男人很是疑惑,对着易传宗上下打量一番,普通工人的工服,就是长得强壮点,一个普通工人找厂长? “你能找厂长有什么事情?” 易传宗也是打量着对方,这人的有些胖,肥头大耳看不到脖子,大腹便便的模样看着流油,不似正派人,这人的口气和声调也不怎么好。 他答非所问地道:“找安主任也行,安主任是哪个办公室?他来了吗?” 听到这话,肥胖的中年男人脸上挂不住了,他问话,结果那边问他。 他冷喝一声,“你是哪个车间的?”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这人,工厂不像是正儿八经的行政机关,这里面职位调级很快。 要是被领导看重了,直接当个主任都是有可能的。 就第三轧钢厂的体量,要是有了编制这级别直接就变成处级了,要是在别的市直接就变成某一局的局长。 放在别的单位或者是部队里面,怎么可能提升那么快? 就宗烈这种军事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入伍之后多次参加任务,最后伤残退役,军衔都没有那么高,转过来之后提了提也只是个副主任。 不过不管是在哪儿,既然当个小领导,这服务的宗旨是不会变得。 这质问的口气跟他说话,姥姥。 主要还是看着不眼熟,管事的领导他都认识。真要是工厂里面的大拿,他也对人家客气点。 他现在是工厂的七级工,他又不像是二大爷那样的人想当官,不需要对人阿谀奉承。 作为工厂里面的大师傅,他才是给工厂做贡献的人,一个小领导服务好了就行了,跟他抖什么威风? 这觉悟多少还是低了点,完全搞不清楚现在从上到下的风气,干实事、当榜样、认真管理服务、亲善民众和工人,上面领导看在眼里心中自有思量,这才能出头。 “你什么态度?”肥胖的中年男人声音更大了,声音直接引起了远处保卫科人员的注意,已经有两个保卫科成员走过来。 什么态度? 等人,没态度! 易传宗眼帘低垂懒得理会,身子一歪靠在墙上,随后吧唧了一下嘴转头看着楼梯的方向。 他这边刚摆好姿势,后面的门突然开了。 “许主任,这是怎么了?” 肥胖的中年男人绷着的脸瞬间换成笑容,“杨厂长,我就是在问这名工人在干什么。” 这时候易传宗也已经转过身来,见到身后的人,他赶紧麻溜地站好,口中招呼着,“杨厂长。” 杨厂长呵呵一笑,这会儿他心情很不错。 “传宗啊,今天刚来就收到了好消息,当时我可是被吓了一跳。你小子厉害,半年考核个八级工,别说咱们这边,就算是苏联实行这种制度那么多年,也没有人能够在半年的时间内成为八级工。” 易传宗讪讪一笑,“厂长,您别夸我,我这人不经夸,一夸就上天了。” 要是没有系统的加成,他进步速度可没有这么快。 凭借他的天赋成为八级钳工不难,但是怎么也得努力学习两年。 尤其是那些图纸设计,他看着就眼晕,这事儿得克服了才行,过程指定很痛苦! 杨厂长又是哈哈一笑,道:“来,进来吧,咱们聊聊。”说完拍了拍易传宗的肩膀。 易传宗自然不会拒绝,“好,我正好找您有事儿呢。” 杨厂长微微颔首,转眼看到旁边的身影,他疑问道:“许主任,你也有事儿吗?” 许主任讪笑道:“我没事,就是去黎主任那边拿个文件,您忙。” 眼见着两人进了屋,许主任才松了一口气,难怪这小子那么狂,原来是认识厂长,是他多事儿了。 而那两名保卫科的成员,杨厂长出来的时候就贴墙摆好了poss。 厂长办公室内。 杨厂长来到办公桌的里面对着前面道:“来,坐吧。” 易传宗也不客气稳稳落座,之前他就略微好奇地朝着周围打量了一圈,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是几个红底白字的口号,还挂着两面旗帜。 整个办公室五十多个平方,面积不小里面的东西却比较简单。 一个红褐色木质的书架,两个镶嵌着大块玻璃的档案架一关一锁,一张暗红色和黑色的办公桌,还有一张枣红色茶桌。 “您怎么那么早就上班了?我还以为您不在呢。” 易传宗真没想到厂长会这么早过来,要不他直接就敲门了。 杨厂长微微一笑,道:“昨天去部里开会,担心这边的工作问题,早点过来处理一下。” 易传宗双眉一挑,大领导就是不一样,这才是管人的态度,对大家是真负责。 作为工厂里面的老大可没有人管,一切都是靠自觉,人家就有这个责任使命感。 真要是领导都是这样,傻吃迷糊睡地什么都不用想。 “您真是太辛苦的了,在您的领导下,咱们厂指定越来越好。” 杨厂长哈哈一笑,“别拍马屁了,说吧,你小子今天过来找我什么事?” 易传宗讪讪一笑,随后低声道:“我今天进厂的时候看公告栏了。” 杨厂长的双眼微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公告是我那会儿抽空写的,咱们厂可是有些年没有人晋升七级钳工了。” 易传宗双眼一凸,暗暗吞咽了一口唾沫,他或许、貌似、好像、可能、横是……进厂之前在门口骂写公告的人了? 杨厂长见他表情如此古怪疑惑道:“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易传宗连忙和拨浪鼓一样摇头,脸色认真的道:“您写的毛笔字大气磅礴、入木三分,整体透露着公正和大义却又不失优雅,怎么可能会有不对的地方?我就是有些遗憾没有近处一观,好好体会一番,细微知著,说不定还能收获些什么,等下班之后我一定好好看看。” 一边说着,易传宗伸手掏着怀里的烟,连忙将一根烟递过去,道:“您吸烟吗?” 杨厂长嘴角含笑地看着他,这副心虚的模样,把刚才那些话反着听可能更接近真相,这小子不老实啊。 转眼看了一下易传宗手中的烟盒,杨厂长略微诧异,脸带淡笑地接过烟来,“这烟近几年都有点紧张,你小子倒是会享受。” 易传宗讪讪一笑,厅级的行政等级在八到十三级,只有前面八九级分这烟,他还是有点小看杨厂长的,现在重工,人家工厂的厂长指定是靠前的。 “我给您点上。” 杨厂长也没有拒绝,美美地吸上一口,精神更加通透了,“你是不是看到自己只是晋升七级钳工,这才过来找我的?” 易传宗连忙道:“没有,怎么可能,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表示感谢的,要不是您我也没法继续测试,我想了想其他的东西也送不出手,就想着给您带盒烟抽抽,就是礼貌的意思意思。”说完就将烟盒推了过去。 杨厂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抽,上次见你们的时候,你耳朵上面不是还别着烟?” 易传宗连忙摆摆手,“我不怎么吸烟。” 杨厂长见状感觉好笑,“我办公室就是少不了烟味儿,抽吧,没事儿。” 易传宗还是摇摇头。 杨厂长轻轻吸了一口烟,解释道:“咱们厂里没有八级钳工的晋升名额,确切地说是五年没有八级钳工的晋升名额了,工厂里面最后一个晋升的八级钳工就是你大爷。” 易传宗神色一懵,眨巴了一下眼睛,晋升不了? 杨厂长轻笑了一声,问道:“失望了?” “没有,我感觉七级钳工就挺好,留点上升的空间,没必要一下到顶。” 易传宗还在嘴硬,心中却有点失落,本以为能压自己大爷一头,没想到大爷还是大爷,他已经成不了八级钳工了。 杨厂长微微深思,“年中会有工厂之间的技术大比,你要是到时候个人技术排名近前三,我倒是能帮你在部里争取一下。” 易传宗双眼一亮,随后摇摇头:“一级工而已,还得麻烦您在部里拉人情,谢谢您的好意,这事儿还是算了,不过工厂之间的大比我指定会去的,为工厂里面争取荣誉,义不容辞!” 杨厂长轻笑了一下,道:“四九城包括周边的那些厂都是只有两个八级钳工,要是能多一个八级钳工,也是好事儿,算不上麻烦。” 易传宗没有在推脱,郑重道:“那多谢您了。” 他真没想到晋升个八级工竟然这么麻烦,也就是这几年,要是到了后面,肯定是连晋升的机会都没有。 杨厂长轻轻点点头,语重心长地道:“传宗,这技术还是多练习一下,要是能再进一步最好不过了。” 易传宗微微一懵,再进一步,九级乃是极数是没有的,十级只是传说,代表圆满而不是巅峰。 十级钳工,其实也就是比大多数八级钳工的技术稍微好一点,越到极限越难,这技术严格说起来也高不到哪里去,钳工的等级只有八级。 如今杨厂长似乎想让他再进一步? 其实,他真实的水平比十级钳工往少了说都要最高一级。 “您说的对,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杨厂长点点头,道:“想来你也没有别的事了,你回去吧。” 易传宗站起身来再次道谢,临到了门口,身后传来杨厂长的声音。 “在外面说话需要多注意。” “您教训的是!” 易传宗心虚地连忙回了一句,有错误就要认,他确实不该在厂门口吵吵,考核通过后他多少有点飘。 如今说开了就好了,要不然有什么声音传到厂长的耳朵里,那可就坏事了。 易传宗一路略显慌张地来到二一车间,老远的连仁岳就是一声大喊,“咱们易师傅回来了!” “易师傅,七级钳工!牛啊!” “我早就知道易师傅的技术不可能连五级钳工都考核不过。这不,隔了一天的功夫直接变成七级了,连六级都略过了!不愧是易师傅!” “易师傅,您可真是厉害!” 易传宗心中喜悦,满脸笑容中又带着一丝严肃,仿佛凯旋的战士般走进车间,周围的工友们纷纷恭贺道喜。 还是车间里面适合他,办公室那么严肃的地方就不适合他。 这时候钱主任也迎了上来,“易师傅,人事部的同志还在等着呢,您可算是回来了。” 易传宗微微一怔,“今天就调整岗位?那么快?” 钱主任乐呵呵地笑着,“不快,不快,一共十来个七级钳工,一个人一个工作车间都是重要工作,怎么可能像转正时那样等两天?” 第十六章 许大茂翻旧账 “姓易的!我跟你拼了!” “啊!” 许大茂脸色无比扭曲,神若癫狂地冲了过来。 本来那头短发长了一些,他也是想留起来,这就显得他的头更长了,朝着这边冲过来的动作就像是一头驴子。 前边,易传宗是有些懵的。 他完全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来两口子还在大门口闹纠纷呢。 因为换了车间之后,他的独立车间里面有两个小娘们过来凑热闹,他和人家开开心心聊天的时候娄晓娥过去查岗了。 当时好好的,回来之后母老虎大发雌威。 易传宗一番堵嘴和平a都不好使,勉强偷偷地施展龙爪手,再加上甜言蜜语的一阵夸,这才将虎娘们的毛给捋顺了。 结果人还没进院,许大茂就指着他的鼻子要拼命。 顿了两秒也没回过神来,知道身前一个黑影窜过来,易传宗被吓了一跳。 “尼玛!” 受到惊吓之后,他直接一脚将眼前的黑影踹了出去。 许大茂怎么过来了的,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回去,凌空飞跃两米远,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易传宗看着在地上哀嚎的许大茂,他没好气地道:“你这孙贼有病吧?老子刚回家你狗叫什么?” 许大茂一脸痛苦地哀嚎,怨恨地看着他嘶吼,“王八蛋,你真狠!” 易传宗冷着脸道:“有话说,有屁放,不给个理由,今天你还得挨打!” 许大茂愤怒地嘶吼,“王八蛋,你他姥姥地去我单位告状,老子被开除了,你高兴了!” 许大茂一脸的悲愤,心中很是悲戚。 他安安稳稳检了一个月的票,刚跟单位里面的人拉拢好了关系,结果今天受到举报,电影院的院长毫不犹豫地将他开了! 三次被开除的经历,其中一次是乱搞男女关系的记录,他的人生彻底灰暗了,打开履历第一页都是红字,这让哪个单位敢要? 易传宗双眼瞪得滚圆,不敢置信地道:“你被开了?” 这事儿可不是他干的,他本来想得是等许大茂转正之后再去捅咕一下,现在一个临时工就被开了? 许大茂脸色狰狞地指着他怒喊,“装!你这孙贼就知道装!你别不承认,肯定是你干的!” 易传宗脸皮子跳了跳,是不是他干的不说,这孙贼骂起来没完了,这是找打! 易传宗撑住自行车,三两步走到许大茂跟前,伸手就是一个大逼斗,反手照着左脸又是一个耳光。 “你他娘地再给我骂一句试试!” 许大茂半坐在地上有些坐不稳,不只是脑瓜子嗡嗡的,眼前也是天旋地转。 “呸!再敢骂老子,把你吊起来打!” 易传宗回到自行车旁边,“走,媳妇儿,不管他,这孙贼自己工作丢了,胡乱冤枉人。” 回到家,一大妈连忙起身将两人拉进来,然后关上门神神秘秘地道:“许大茂工作丢了,还说是你给他捣乱才丢的,你们见到他没?” 易传宗眉梢一挑,“见了,这孙贼开口骂我,给他两个耳光长长记性。” 一大妈拍了他一下,焦急道:“你怎么打他了?他工作丢了指不定怨你身上。” 易传宗大咧咧地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喝了一口才道:“怨我?他凭什么怨我身上,又不是我害他丢得工作。”侧过头问道,“你说是不是媳妇儿。” 娄晓娥也是点点头,“咱们这两天那么忙,哪有时间理会这人,自己丢了工作凭什么怨咱们。” 一大妈焦急地拍了拍大腿,话是这么说,但是外人不一定这么看,指不定还得被赖上。 易传宗开口讥讽道:“大妈,我说您也甭着急了,多大点事,不就是一个工作嘛,他又不是第一次丢工作了。” 一大妈横了他一眼,也是气冲冲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阵沉默,一大妈问道:“工厂里面的事儿怎么样了?升成七级钳工?” 易传宗双眼瞪得滚圆,连忙不迭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大妈,您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人比我下班后回家的速度更快?那不能够!现在咱们院子里面可就是我有自行车!” 一大妈这时候面色微微变化,也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我是见你的模样没那么高兴,要是成为八级钳工,你指定嘚嘚瑟瑟地回来。” 易传宗狐疑地看着一大妈,猜测道:“大爷一早就知道八级钳工没有晋升名额?” 一大妈这时候也知道兜不住了,只能多解释了一句,“他也是猜的。” 易传宗脸色古怪地端起茶杯继续喝水,一大爷指定是早就知道没有八级钳工的晋升名额。 这是见他的模样太兴奋不忍心破坏他的兴致,还是心里憋着坏想让他自己去看看通告栏? 应该是憋着坏吧? 大爷也变坏了。 大爷黑化了! 娄晓娥那边不乐意了,“大妈,您怎么不开口提一句,这人大早上在工厂门口就喊了起来,后面还去找工厂领导了。” 易传宗很是心痛地暗暗补充了一句,‘还丢了一盒子华子。’ 一大妈再次强行解释道:“今年不是情况好了些嘛,你大爷还以为会有调级的名额,他也不是很确定。” 娄晓娥也没有抓着不放,她感觉七级钳工就很好。 七级钳工一个月八十四块五,那些副主任很多都比起这都差一点,也就是各部门的主任才会比这多,剩下的办公人员就更没有这么高工资了,她的那些同事都非常羡慕。 稍微闲聊了一会儿,一大妈站起身来,“你大爷应该快来了,我去把饭给端出来。” 话音刚落,一大爷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脸色低沉道:“不用了,你们一块出来吧,现在怕是吃不成了,先开会吧。” 一大妈皱着眉头,道:“那个许大茂又要开全院大会?他怎么那么多事儿啊!” 一大爷嗤笑了一声,“我和二大爷从工厂回来,这人就带着三大爷在那边等着,在前院就抓着我一阵大吼大叫,说是传宗给他搅黄了工作。” “我没有!我哪有闲工夫管他。”易传宗直接反驳道。 一大爷点点头表示相信,“现在前院的人已经都知道了,后面的人他也早就说了,咱们中院应该也知道了,大家差不多都过来了,到时候看看许大茂怎么说。” “行吧,那咱们一会儿再吃饭,我今天干了不少的活,都感觉饿了。” 易传宗嘴里嘟囔了一句,将娄晓娥拉起来道:“走吧,媳妇儿,看看这孙贼说什么。” “哎呀,你别老黏糊着我,好烦啊。”娄晓娥嘴里一边说这话,一边用胳膊肘不断朝着旁边肘击。 易传宗撇撇嘴,临近门的时候也给了他一肘子,当时是这样说的,‘你怎么不拉着我了,是不是在想着车间里面的两个女人?’ 四人一出门,许大茂脸色和死了爹一样地从前门走了进来。 易传宗懒洋洋地站在院子里面,这会儿他感觉许大茂这家伙有些烦了,有心一下将这个家伙给治死,又感觉稍微有点遗憾,老见这人的惨样也没什么意思,普通的戏码看腻了,不够精彩。 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中院的前门再次摆上了那张四方桌。 秦淮茹也是抱着孩子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扭着腰,她在哄小槐花睡觉。 易传宗眼睛微亮,这女人最近的伙食不错,身体看上去丰满了一点,这小脸都红润了不少,笑起来脸上的酒窝都更甜了。 这看着就挺舒服的,吃喝花点钱不算什么,能看出效果来就有成就感,这女人长进才有培养的快感和成就感。 “你松开我,烦死了,一天天的。” 易传宗眼帘微微低垂,胳膊一松,娄晓娥屁颠屁颠地朝着秦淮茹跑了过去,这娘们现在看见孩子特别眼馋,他看着大人小孩都眼馋。 “传宗,你小子厉害啊,这次竟然考了七级钳工。” 牛大爷的声音很是响亮,院子里面的人听到后都愣住了。 大家都是在工厂里面吃中午饭,这才刚刚下班,又有许大茂闹出来的这事儿,易传宗晋级的消息还没开始传。 本来朝着这边媚笑的秦淮茹也是愣住了,这么快就七级钳工了? 易传宗眉梢一挑坏笑了一下,转头看着邻居们,“大家伙别这么看着我,这三天连着考了四场可把我累坏了。” 三大妈翻了个白眼,她就见不得易传宗这得意模样。 凡事儿都怕比较,阎解放能够进入轧钢厂确实还是个学徒工呢,想转正还有半年,满三年才行,否则,就得技术达到三级钳工。 阎解放也不是一个擅长动手的人,他现在的技术只有一级钳工,就是转正了,还有晋升名额卡着,前面技术提升的快,这个问题就很悬乎。 “哥们,你可真牛,我就知道是你,今个儿我在后厨说这事儿,结果那些人还不信,这回好了,明个儿我非得好好讲一讲。”傻柱对着这边竖着大拇指。 二大爷也开腔了,“传宗在工厂一直表现得很是勤奋和优秀,这人的技术早些时候就不低了,如今晋升七级钳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易传宗和二大爷每个月都得小聚两次,两人的关系很好,二大爷说起好听的话来也是毫无压力。 他现在全力拿捏着三个儿子,整天变着法子的收拾老大。 刘光天和刘光福自然是被吓得瑟瑟发抖,二大爷也没少打他们,不过打得没有以前那么狠了,因为二大妈会护着。 同时,这兄弟俩也多了一个写检讨的习惯,每天还得念一些洗脑的话,比如‘棒打出孝子’,‘家里的事儿都听老子的’,‘不孝顺的人过不好’…… 二大爷这一操作起来,那感觉比以前打人的时候还要爽,尤其是不用武力就让三个人服软的感觉,当真是成就感十足,也倍有威严。 三大爷也是乐呵呵地笑道:“传宗这小子,我一早就知道他有出息。” 邻居们七嘴八舌的道喜,许大茂这时候憋屈到了极点,他这边丢了工作,那边升职发财,如此落差直接让他爆炸了! “你们都被他骗了!这孙贼根本不是好人。” 许大茂爆喝一声,满脸狰狞地伸手指着易传宗,“你们都不知道这人有多狠,就是他让人去我工作的单位举报我。” 易传宗冷着脸道:“再骂我,给你嘴扇歪。你凭什么说我找的人举报你?我这几天有功夫搭理你?你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 许大茂还是一脸愤恨,“就是你,当时举报的人留下的名字,说是一个叫易传宗的人让他们举报的。” 易传宗嗤笑一声,“我给人家钱举报你?还让他们说出来?你是不是傻?我要是找人花钱还得报名字,我都不如直接自己去!再说,我要是想开了你,还用得着举报?” “你这一看就是你得罪人了,人家在院子里面一打听,你这人跟谁的关系不好,他们就让你院子和电影院都闹得不清净。” 许大茂听后也是愣了一下,这事儿对他来说太大了,影响一辈子的事儿,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直接就给震晕了。 并且听到易传宗这名字之后,他整个人都炸了,哪里还有什么脑子分析这个那个的? 这会儿易传宗稍微一分析,他这才发现,这事儿好像还真的可能跟易传宗没什么关系,人家正忙着高升呢,根本懒得对付他! 这猛地又是无情的一击,许大茂被震得脑袋瓜子嗡嗡的。 此时,许大茂脑袋里面有无数的片段在闪,他发现自从和娄晓娥离婚之后,他的人生就止不住地走下坡路。 现在这个女人虽然也不错,就是有点太削骨噬魂了,他的身体情况也是每日愈下。 反倒是易传宗和娄晓娥结婚之后,人生就止不住的涨涨涨,这会儿都变成工厂大师傅了,多么年轻啊,和二大爷一个层次的高工资,堪称是工人的巅峰。 想想自己现在的悲惨局势,许大茂顿时就急眼了,正儿八经的工作他已经找不到了,他手里面儿也没钱了,这事儿必须有个人承担赔偿! 就算不是易传宗干的,他也得赖在这人身上,更何况他感觉这事儿跟易传宗脱不了关系! “易传宗,你别想耍赖,这事儿肯定是就是你干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你玩的溜着呢。大家都被这家伙给骗了,他根本没有你们想得那么老实。” “去年国庆的时候,你这家伙是不是拿着手枪吓唬我?还有半夜你送我回来的那两次,你是不是暗中对我做手脚了?怎么你一送我回去,我第二天就不行了?” “还有刘光奇的结婚的那一天,之所以他能说出那话,就是刘光奇将这家伙给惹恼了,你们都不知道这家伙的阴毒,他的脸色越是正常,这心里越狠。那天我在屋子里面看着,刘光奇在那儿挨打,这孙贼在那儿诡笑。” “后面我被开除的那一次,是我先惹的你,但是这事儿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都是这孙子给院长和局子里面的领导一顿套瓷,人家这才全力办我的!” “这回,你指定是又想看我笑话,你在工厂里面测试,当然没有空过来举报我,所以才会花钱找人!” 第十七章 没必要解释 许大茂这一连串的话说出来,院子里面的邻居眼神都变了。 惊异、忌惮、深思…… 不怪他们想法不坚定,只不过许大茂说的有理有据的,这可信度就提升不少,众人稍微一琢磨,也是发现易传宗的些许异常。 场中也就是一大爷、一大妈和聋老太太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聋老太太一早就看清了易传宗的为人,发生这种事儿她就当是看个戏。 易传宗自然不会在家里人面前伪装什么,平日有话就直接说了,家里四口人指定是比较了解他的。 其中,一大爷老两口琢磨易传宗次数最多的人,也是真见过这人的脾气。 这仨人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倒是娄晓娥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易传宗看了一眼顿时眉梢一挑,这媳妇儿是什么表情?欠抱吧? 他暂时没管许大茂,这边的事儿不着急,他准备实施一下家法。 易传宗朝着娄晓娥不断摆手,施展着神兽召唤术。 娄晓娥当然不会拒接,她就是感觉有点明悟,自己好像是稀里糊涂就被骗了过去,然后稀里糊涂的全家都给这人哄骗了,现在她爹妈得帮这人挣钱,她还得帮这人生孩子,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眼见人来到跟前,易传宗上手就是两巴掌,“你怎么看你男人的?” 娄晓娥脸色一扭曲,瞬间回神,她很是愤怒的还手,口中嚷着,“你打疼了,混蛋。” 易传宗眼帘一垂,果然,女人不听话就得打一顿,现在这不就是恢复了。 至于自己挨打的问题,不疼不痒的就当是这娘们撒娇了,扛得住打就是好。 突然,易传宗脑子里面灵光一闪,要是打花姐姐,她会是什么反应?老是变着法的给他心里施压,是不是也算不听话? 花姐姐那么好,平日里那么宠他,根本不会拒绝他的要求,这么好的女人,要动手打她?感觉有点不太对,但是他这心里面好奇得很。 好像他就是在村子里面动过手,都快要忘记什么感觉了。 一时间,易传宗的脸色纠结万分。 许大茂见两人这甜蜜的模样心里就不得劲,当初嫁给他的时候怎么说的? 家里保持低调? 平日在家里是黄脸婆加千金大小姐脾气,不会干活还发脾气打人。 如今这身上穿的俄罗斯进口大衣,手上戴的瑞士罗马手表,秀美的发式,嫣红的嘴唇,从头到脚哪里低调? 还有易传宗认识的那什么领导,就是个普通工人,凭什么认识人家领导,之前说是和人家孩子有交情他根本不信,也就是娄家才有这种能量。 当初他可是什么关系网都没有继承,如今连找个工作都难。 但凡认识个文化局的科长,也能跟人家搭上话好好聊聊,不至于像这两次一样,花了钱还被开除,直接将家底儿搂光。 “易传宗,你别打岔,你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吗?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 易传宗心里一乐,问道:“那你准备怎么不放过我?” 许大茂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接着连忙收起来严肃道:“你必须赔偿我,严格说起来,我这三次被开都是跟你有关系,我这又是请客又是送礼,还要打通关系,最少也得损失两千块钱!” 说完,许大茂瞪着眼伸出两根手指头,真要是赔,这要的其实并不算多,许大茂自己搭进去就一千块钱。 他一个月能搂乡亲们四五十,一年就是五百,两年就是一千。 再加上第三轧钢厂正式工的职位,这体量大了也有好处,平时接得活多,也有上升空间。 易传宗听他这么说乐呵呵的一笑,“许大茂,你还真有意思,第二次好歹还跟我有十分电影票钱的关系,你这第一次的娘们也是我帮你玩的?” “哈哈哈!” “哈哈。” 院子里面的邻居哄堂大笑。 娄晓娥一听就皱起眉头反手就是一个肘击,敢当着她的面说玩女人,还是后院那个骚娘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易传宗没有理会怀里的挣扎,他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你想要赔偿一分钱没有,最多你过不下去的时候,我给你捐个十块八块的让你吃口窝窝。” 许大茂一听就急眼了,窝窝头!棒子面变质或者是生虫了,他扔了喂狗也不给别人,自己就更不会吃了。 “大家看到了吗,这人怎么就那么狠呐!他就想着让我吃不下饭去,连窝窝头都得靠人家赏,大家这回该认识到这人的真面目了吧?” 易传宗还是不为所动,站立在院子的中央无视众人怪异的眼神,只是睥睨地看着许大茂,眼神之中满是冰冷。 让邻居们看看他的真实面目,巧了,他多少也想知道邻居们是怎么样的。 平日里他跟邻居们和和气气的,之前打了猎物都挨家挨户的送,偶尔找他帮个小忙他也不会拒绝。 如今他被说成一个‘坏人’,那么这些邻居们会相信许大茂的话吗?往日做的一切有没有白费? 院子里面骤然陷入了安静,透露着一种清冷。 娄晓娥稍微往后咕用了一下身子,易传宗的双臂也是紧了紧,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过了十秒钟,他那小情人往前走了一步站了出来。 秦淮茹的动作一下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她俏脸一歪喝道:“许大茂,你这根本就是血口喷人,人家传宗才不像是你说的那样。” 娄晓娥听后开心一笑,大眼睛看秦淮茹对视表示感谢。 “咳咳。” 二大爷习惯性的轻咳两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来之后,他朗声推断道:“我想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就算是前面,许大茂当时都喝醉了酒能知道什么,这件事传宗自己最清楚了。” “呐,传宗,你给大家解释一下!” 易传宗轻轻一笑,随后摇摇头,两手在娄晓娥肚子上面划着太极。 见他这反应,三大爷不乐意了。 “传宗,你这摇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什么话你三大爷还听不懂?你还是觉得一大爷和二大爷不会明辨是非,院子里面都是邻居,你跟大家解释解释。” 易传宗嗤笑一声,随后道:“这话您听的最懂了,就是感觉没必要解释什么。” 三大爷又开口,“怎么没必要解释?你快跟大家好好说说!难道还有什么内因?” 那边牛大爷等烦了,“易小子你墨迹个屁,有话就赶紧说,我这心里堵的。” “对啊,这又是枪,又是下黑手的听着都很瘆得慌,我们相信你肯定是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你就给大家说说当时怎么回事。” 院子里面的邻居纷纷开口了,坐在主位上面的一大爷就发话了,“行了,给自己解释,大家还得求着你?在大院里面摆什么谱!” 娄晓娥也是小声嘀咕着,“你给院子的人说一说,不然平白让大家误会。” 易传宗小幅度的点点头,懒洋洋地道:“既然家长让发话了,那我就说一说,其实我感觉挺怪的。”一转头,“三大爷,您平日子在学校是不是评价人家孩子聪不聪明?” 三大爷脸上略微踌躇,道:“这……评价不能太武断。”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那就是确定了之后就可以说了?他也不想再争论这个问题,这时候老师打人都很正常,说两句怎么了? 他继续解释道:“我都二十一结婚了,总不能还和在学校一样,将自己表现的很聪明吧?” 真要是让所有人都觉得他聪明,那大家肯定是都防着他,还怎么融入院子?聪明人会坑人,但是傻人不会,傻人有傻福,大家看着也亲近。 当然,真聪明的人能看出来,也能敬他一分,傻柱算是了解他比较早的,两人闹归闹,却也是互相尊重。 三大爷稍微晚点,两人有点小仇怨自然不会夸人。二大爷发现的也晚,后面求人办事看那姿态就很尊敬他。 这个尊敬还不和一大爷一样,‘人不敬我,是我无能。’二大爷那是敬一大爷的手艺,对他就不太一样,当时他还是四级钳工,敬畏的是背景,尊敬的是头脑。 院子里面的人有的交流不多,又没有上帝视角,都只是感觉他不错。 现在他不需要顾及太多了,他早就融入这个院子里面,大家对他亲近,也多少了解了他的为人。 聪明就聪明吧,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有这个底线,大家就会感觉只要不招惹他,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也不会疏远。 易传宗继续说道:“我这孩子都快有了,马上就要说我的孩子了,我在咱们院子抖什么机灵?大家平日里生活都是按脾气说话,就连柱子哥大家也是说他自由散漫、思路清奇、脾气轴点、小报复心思重……” “哎哎哎,哥们,你这举例子,别往我什么拐啊,我也不是孩子!怎么就没句好听的?” 傻柱气的闷声说完就扭过头去,自己相信的哥们也认为他傻,这心里面不痛快啊!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道:“好听的在后面呢!你不让我说了。我这不是替你解释嘛,你知道为什么带了这‘傻柱’的外号那么多年,一直没掉吗?” 傻柱脸色稍缓,转眼问道:“怎么回事?我那跑了的爹起的,还能摘得掉?” 易传宗继续解释,“咱们平日子生活根本就不用比谁更聪明,你有些事儿办的又多少轴了点,和大家不一样,自然带着点傻气。” 傻柱嗐吆一声,伸手指着易传宗的鼻子,“哥们,你今天够了,这不还是说我傻吗?再这样绝交!” “哈哈哈!”娄晓娥在怀里偷笑。 院子里面的人也不再忍着,想想傻柱之前办的那些事儿,全都笑了出来。 易传宗自然也是跟着笑两声,傻柱见此心中更是郁闷了,就在今天,他们友谊的小船翻了!扶不起来的那种! 易传宗清了两下嗓子说道:“好了,大家不笑了,接下来到了重点了。” 院子里面的邻居们都看了过来。 易传宗神情纠结地说道:“不会真有人认为一个七级钳工脑子愚笨吧?这应该不会吧?我也不是自吹自擂,我半年就能考到七级钳工,就算是在这种评级的发源地苏联,那也是前无古人。” “还有就是柱子哥,他现在也是后厨的主厨,这做菜怎么样大家都尝过了,这主厨可是给轧钢厂领导做饭的,这小灶里面也有诸多人情世故的学问。除了那几个管着食材、采购、库房的主任、副主任,柱子哥可是后厨的大拿。” “我觉得人聪不聪明这件事儿,根本不用解释。要真是吹嘘着自己天下第一大聪明,反倒是像得了癔症。” 许大茂抬起胳膊喊道:“易传宗,你又糊弄,你拿枪吓唬我,后面半夜对我下黑手,跟那女人离婚就算了,还害地我没了工作,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你这人的心就是黑的。” 易传宗点点头承认道:“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对你这个人,我这儿的心就是黑的!当初我刚进院,那时候大家正在为嫂嫂家捐钱。你这孙贼油头粉面的一看就有钱,结果给了一个底儿,转过头还在偷笑。” “东旭哥怎么都是大爷的徒弟,我家发生这种事儿,你在那儿看热闹,捐个钱和扔了喂狗似的,我当时就看了个明白,你这人靠不住离得越远越好。” 秦淮茹听他这么说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随后身子有些扭捏地低下头看着小槐花偷笑起来,这男人将她当家人吗?她也能算得上?这心里还感觉甜甜的。 其实她就知道这男人一早盯上她了,结果那边还不承认,这回当着全院的面说出来了,也不嫌臊得慌。 许大茂一听连忙反驳道:“你放屁,我当时才没有笑,发生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笑得出来,你就是在狡辩。” 易传宗平静说道:“跟你把话说开了,那么剩下的事儿就简单多了,就是稍微有点长,我和大家从头开始说。” “大家应该知道去年的战争,当时我军派出了一个师的兵力,后面又有无数的热血澎湃的爱国人士英勇参战,最后这一个师的人数达到近乎两个师的兵力。” “在这场战争,我军在取得战场优势之后,极大的鼓舞了解放军们的战斗士气,一路高歌猛进,甚至一度打到了距离敌人首都约300公里的地方,仅仅三十天的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当然,有人说要是继续这样打下去,说不定真就要打到海里去了。然而事实是,我军并没有选择这样做,因为我军决定打这场战争的初始目的,不是为了侵略,而是自我防御和保护,并挫挫敌人嚣张的气焰,予以颜色瞧瞧。” “所以为了维护和平,也为了边境地区的和平稳定考虑,我军在取得节节胜利以后,便又非常主动地退到了实际控线20公里的地方。” “其实,从去年十月一号开始就有外国使节来访,那一天我才来到四九城半个月,对什么东西都有些好奇,于是半路上我就将大爷和大妈甩开了。” “可能我当时的动作太过诡异,再加上皮肤略黑,这体格也是异于常人,所以被现在我那两个朋友给盯上了,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 “当时他们俩从王府井大街一直跟着我来到南锣鼓巷,我以为遇到了坏人心里也是毛毛的,准备先下手为强。他们忌惮我的身份,不想引起激烈的矛盾冲突所以没有直接开枪射击,这一犹豫自然就晚了,毕竟按照我的力量,自然是可以做到一招制敌。” “本来我将人送到派出所什么事儿都没有,结果刚把人扛起来,许大茂这家伙从胡同里面走了出来,好巧不巧的这人腰里的枪也掉了出来,我心里当时其实也挺慌的,这俩人手里竟然还带着枪。” “许大茂更是不堪,他一见那家伙什,整个人都软了,这典型的欺软怕硬。我当时才刚来院子,当然要唬住他,要不然他回到大院里面一嘀咕,大家还不知道怎么看我。只是我没想到效果那么好,我就是打了个手势,这孙贼跪在地上都吓尿了,还直接晕了过去。” “许大茂,你如果说,这事儿对你造成很大的精神创伤,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给个十块八块的也不要紧。但你要说我对你下黑手,这绝对是无稽之谈!我捡到你的两次,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你后仰摔倒卡在门框上,第二次你干脆半个人在下水道里面。” “我那时候还没拜师,哪里懂什么医术?下黑手让你起不来绝对是诬陷,这事儿你找我都不如找你家的娘们问问,毕竟你们俩老早就有情儿。” “不过,你要说扇你两巴掌,这事儿倒是有,毕竟我也挺好奇的,你是喝了多少酒才能喝成那副模样?其实不只是扇了两下,我本来就烦你,动起手来也不含糊,一次最少也得扇了七八下,你这不也没感觉到疼吗?” 第十八章 我摊牌了,不装了 全院的人都看向许大茂,脑袋里面是一连串的词。 跪下、软了、尿了、晕了…… 许大茂羞恼至极,他一直不想说这事儿,就是因为他当时的事儿太过丢脸。 他一个放映员,走到哪里别人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自然是个有面儿的人。 许大茂也喜欢耍威风,这么丢脸的事儿当然是能不说就不说。 但是现在不行了,活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老家儿那边要出多少钱来,甚至就那个比他还会算计的老子,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要出来。 活不下去了,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了。 就他和易传宗的关系,求肯定是不能求。 他说易传宗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嘴硬,其实他也知道易传宗的能量是可以的。 要是能让易传宗走动一下,安排好放映员的工作,那指定是完美。就是不行,易传宗也有钱!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许大茂指着易传宗的鼻子喊道:“你这些话全都是狡辩,别老是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借口,刘光奇结婚的那天,是不是和你一块喝酒的时候出的那事儿?” “当时我看你这家伙脸色一板,我就知道刘光奇要倒霉,后面果然不出我所料。” “还有现在,你看看这刘光奇过的是什么日子?带着新媳妇儿一起睡窝棚,大冷天的连个炉子都没有,还不都是二大爷找你喝酒的时候出的招?你要是跟刘光奇的关系真好,指定不会这么收拾人。” “我看你就是嫌我在院子里面说出来你是傻子的事儿,还有村子里面有个相好的,这才一直变着法的找我麻烦。” “我后面这两回丢了工作都是因为你,就是前面第一次被开,指不定也是你找人跟踪我,不然谁大半夜的给我们锁门,还碰巧有外面的人经过。那捏着嗓子的王八蛋,根本就不是咱们两个院子里面的人。” 易传宗平平淡淡地说道:“无凭无据别冤枉人,至于你说的刘光奇这事儿,我里面确实有些算计。” 这话一出,本来低着头的刘光奇猛地抬起来,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憎恨和忌惮。 他就感觉当初的事情不对劲,如今这人竟然承认了! 易传宗感受到异样地目光也是转过头来,两人相视一会儿,易传宗笑问道:“怎么,为什么这么看我?” 刘光奇低沉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易传宗摇头轻笑着,“见人说人话,我跟大爷聊人缘,我跟二大爷聊教育孩子,我跟三大爷算计着斗智乐呵一下,我跟媳妇儿谈感情。” “你这在单位里面也有两年了,没当官还没见过官吗?那天你非得逼着我帮你,这事儿哪有那么简单?” “邻居们不知道里面的门道,我也懒得解释什么,但是你多少应该知道一点。你一个跑腿的想当领导!多大的事?你想借我的力上位,我总得看一看你的为人、潜力和器量!” “天下哪有什么白吃的午餐,我得看回报的!要不然把你扶起来再咬我一口,那哪行啊?谁知道,我才刚开始试探,你就给我那么大一个惊喜。” “巧了,我一早就不愿意帮你,能看透你的为人,能让二大爷看透你的为人,这是好事啊!要不然等二大爷老了再去哪里找你这个儿子?我无心之举办了件好事儿为什么不能笑?” 刘光奇仇恨地呲了呲牙,但是他也没敢多说什么。 过年近两个月,他也是学聪明了不少,他的把柄不光是二大爷这个老子拿着,眼前这个家伙同样也知道,也有能量毁了他。 “哈,说不出话来了,还是不敢说?多学多看,趁着年轻时候也好,说不定还能折腾出些什么。我也不求你以后想明白感谢我什么,能够当个大点的官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咱俩没什么交情,我和二大爷可是很聊得来。” 易传宗看着邻居们不解的眼神,他轻轻一笑解释道:“咱们不讨论单位里面的事儿,不过刘光奇这事儿可是吃一辈子的活,这么大的事儿换成钱起码上万,还是有钱难买的事儿,可不是我小气。别的事情就是找个工作都没这么麻烦。” 他就是在乎兄弟间的感情才送起来那么舍得。 野山参何等珍宝?乱世贱,和平的时候谁不想要个健康?这玩意涨的就很离谱!能抢的上吗? 现在可不像是后世没人会用,这是救命的东西! 这一根野山参最少值十万,二十克也有十分之一,就是一万,卓吉龙那边十二克,又得五千块。 但是想拿钱买真情? 他老丈人超过百万的钱在手里能笼络到谁? 易传宗转头看着许大茂,“说完刘光奇再说你,老子真没空理会的你的破事儿。你丢了工作是你个人的原因,要说上次多少还跟我有点关系,现在你连第一次丢工作都能扯我身上,你这是拿我当冤大头了吧?” “现在,我摊牌了,不装了。我这人也会耍心眼,你想赖我,那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至于这次的事,还真就不是我干的。就算是我干的,我承认了,你又能怎么样?” “于公,是人家单位里面的领导决定开除你,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于私,院子里面咱们俩有仇,我不惹你你都找我麻烦,我凭什么一直忍着呢?” “给你举报都是轻的,你这孙贼之前不去派出所告我,怎么知道我那枪的事儿?你他娘的还得跟我装孙子呢!” “韩详那个孙贼也招了,就是你这家伙给他说我偷买粮票,我去派出所办户口这人举报我投机倒把,你以为能藏得住?” “现在我就告诉你,别说开全院大会,你就是闹到街道上面,闹到工厂里面,闹到组织,我也是有理有据,工厂里面、街道里面的人会夸我正义。要钱,一分没有,你爱咋滴咋滴。” 说完,易传宗不再理会别人怎么样,他静静地摸着虎爪,只不过这次摸的是腕部,抽空把个脉。 他发现最近这几天母老虎的脉相略微生变,只不过时隐时现的很不明显。 易传宗不认为自己的把脉是错觉,他敢保证自己的手比所有人的手都要敏感,对于娄晓娥的脉相也是最为熟悉。 如今这种情况很可能是要上脉了,那么再有几天的大姨妈应该就不会来,他这两天都不敢和这虎娘们瞎胡闹,娄晓娥还以为他虚了,要养养…… “易传宗,你终于承认了!我就说是你这孙贼搞得鬼!” 许大茂听完就急眼了,转头看向中院前门的位置,“三位大爷,您三位说怎么办,还真是这家伙搞得鬼,我现在可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易传宗分析的那么敞亮,连街道、工厂都说出来顶事儿,这人不怕找组织,就算是有心帮忙,他们三个院子里面的大爷也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三人都不待见许大茂。 三大爷清着嗓子说道:“大茂,你也知道传宗说的是气话,你这回的事儿跟人家没关系。” 易传宗摸到了明显的脉相变化,其他的身体情况一切正常,那就是说他马上要有孩子。 他微笑着朗声道:“没事,他想赖我身上就赖我身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要赔偿指定是没有,想坑我那是做梦。等什么时候这人吃不下去饭,我可以给他个一块两块的买棒子面儿吃。” “不过,您三位大爷在这儿坐着,指定不能那么惨,就算是扫大街不是一个月还有七八块钱嘛。比村子里面强多了!这活也有人抢着干。” “光想着当放映员了,自己犯了什么事儿不清楚,干了好几年了的放映员,连职责也没搞明白,你一个被开除两次还有不良记录的人,在这种文化宣传的部门上班,你自己觉得合适吗?难怪让人一撸一个准儿。” “但凡早点醒悟,也早就该放弃这活了,好歹找个厂正儿八经的上班。现在好了,三连锉,哪个单位见了都怵头,扫大街改造几年也好,清净,清净。” 许大茂一听勃然色变,“你早就知道,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易传宗眼皮一抬,笑道:“我又不是你爹,凭什么管你?指点你,你信吗?说实话,你被开了,我是一点都不意外,就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早晚得被单位的同事捅咕走。” 许大茂一脸的狰狞,怒吼道:“王八蛋,我许大茂跟你没完!你等着!” 说完,许大茂拧头就走了,他知道就算是留下来怕是也没有什么好的处理结果,他也不指望三个大爷在街道给他找个什么扫大街的活。 易传宗抬眼轻哼了一声,话倒是挺狠,能拿他怎么样? 此时,院子里面的人看向易传宗的眼神有些些许不同,相处半年,他们第一次发现这个和和气气的年轻人,其实非常不好惹。 你跟他好好的,他跟你更乐呵。 像许大茂这种有仇的,现在已经说不清楚这事儿到底跟这人有没有关系了,很大的可能脱不了关系,偏偏说不出一句不是。 邻居们静静地看着站在院子中央的大汉,以前只是身体强壮的有些震撼,现在却多出了一种莫名的威势。 一大爷见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于是朗声说道:“这个点儿,大家做的饭都要凉了,大家就先吃饭吧,别在这人傻站着了。” “许大茂的事儿,等明天咱们一块去那个单位里面问问,总不能他一开口就是真的,说不定他也被骗了。” “不过,他怎么也是咱们院子里面的人,好歹咱们去帮忙要个公道,尽量也不能影响了这人的前途。好了,散了吧。” 易传宗开开心心地搂着媳妇儿回家,他好像是要当爹了! 这个当娘的还没有什么反应,他这个当爹的倒是先知道了,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啊! 别人都是娘子们有了妊娠发应,他比妊娠反应更早一步! 这些天可不能再让这个虎娘们瞎折腾了,平日里笨手笨脚的,这些天得看好了她,一个骨碌给孩子摔没了,百亿输出,半年的工程废了,他非得哭死不行。 “我怎么感觉你这两天怪怪的?” 娄晓娥狐疑地看着易传宗,她的男人这两天更黏人了,但是对那些事儿又不那么渴求了,这就显得非常怪异。 “怪?我哪里怪了?我到是感觉你有点怪。” “我,我怎么怪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嘿嘿,怪好看的。” “哎呦。我这腮帮子。”一大妈给酸的不行,她一个本本分分的中年妇女,哪里听过这土味情话。 娄晓娥是又气又笑,夸她自然是感觉开心到不行,但是这人插科打诨的话是张嘴就来,明明是她在质问! “说吧,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有没有让师父看看?” 一大妈诧异问道:“传宗生病了?” 娄晓娥脸色一羞,嗔道:“大妈,一会儿给您说。”转过头凶巴巴地道,“说吧,你到底是怎么了?”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是他怎么了? 不,是这虎娘们。 他老老实实的,自然是怕动作太大影响到孩子。 但是这会儿他检查起来脉相都非常的晦涩,要是指望师父来查恐怕都摸不出来。 偏偏他还不是很确定,这现在要是说了,万一到时候大姨妈来了,这女人又得伤心好些天。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道:“我虚了,行吧,请假半个月给不给?就不兴我休息一下嘛?” 娄晓娥微微皱眉,早上的时候一切正常,她倒是感觉易传宗没有太多的问题,这男人也知道什么叫做节制了? 她嘴里嘟囔着,“早就跟你说消停点,你都不听,记得让师父给你看看,不行就喝点药。”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就同意了,“好,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肯定会保养好的。” 娄晓娥嘴里小声嘀咕了两句,倒是没有在说出声音来。 她现在已经发现了,她的男人不是怕唠叨,而是单纯的烦,唠叨的说了那边也不一定听,反而会各种各样的敷衍她。 她其实也不是想着唠叨,她只是想着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和情绪,易传宗平日对她一直比较体贴,两人交流也非常的多。 所以,娄晓娥现在已经不会再没完没了的说什么了,她发现一停下来之后心情变得更好了,生活也惬意了一些。 一大爷在外面和两位大爷商量了一会儿对策,过了十来分钟才回来吃饭。 “你们三个决定怎么办?”一大妈出声问道。 易传宗平静说道:“怎么办,那孙子也不可能回去工作,最多就是问出谁去那边举报的,还有举报的内容是什么。” 一大爷伸手洗了一把脸,站起身擦了一把坐在四方桌前,“传宗说的没错,我们三个也是这个意思,能查清楚是谁举报的,只要和你没关系就行了。” 易传宗耸耸肩,道:“其实查不查出来都无所谓,反正他的工作回不来。这人不是跟他有仇,就是跟我有仇,我心里倒是差不多猜到是谁了。” 娄晓娥一下抬起头来,道:“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李主任?” 易传宗嗤笑一声,道:“这次使劲儿的应该是他那个侄子,就是临工院的李浩,这许大茂的那个娇娇可是人家相好的,也就是许大茂不知道这事儿,人家可是跟他同床异梦。” 娄晓娥皱着眉头,“那么,你又是怎么和李浩对上的?李主任也不应该专门对付你吧?” 易传宗身体后仰侧着脸有些诧异,这是怀孕了还是没怀孕?人家不都是一孕傻三年吗?这边怎么感觉还变聪明了? “还不是后院那个娇娇,那些天他往我跟前凑合,我直言让她滚,这是找相好的吹枕边风去了。” “行了,你们两口子回去再讨论这些八卦的事儿,吃着饭讨论这个恶不恶心。”一大爷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 易传宗微微撇嘴,是他聊起这个话题的吗? 是他在家里说许大茂的媳妇儿童娇娇和外人有染的? 不是! 说这话的是聋老太太,当时第一次听的时候,一大爷和一大妈可不是这态度,那俩耳朵竖得直着呢。 本来今天老太太该一块过来吃饭的。 这老太太转悠着听了一下午的热闹,还没到点就饿了,一大妈做出来的时候她就偷着吃了。 这罪魁祸首不在,连个挡箭牌都没有,吵架都吵不赢,心烦。 第十九章 救助金再次升级 翌日。 清晨。 一间上百个平方大小的单独车间,其内的车床、铣床、磨床等工具一应俱全,单单工作台都有好几个,甚至里面还有一张小木架床。 吱! 车间门打开,易传宗一手提着暖瓶,一手拿着大碗茶缸走了进来。 这车间所在的地方就好像单独的一个小厂,里面的建筑虽然只有一个,划分为二十多个车间,但是配套设施是不缺的,不仅旁边就有烧热水的地方,房子后面还有一个较小的公厕,那味道可比大公厕轻多了,平日里打扫得也干净。 易传宗没有直接开始干活,而是端着茶杯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面,准备先喝一杯茶润润嗓子。 自从分配到了独立的车间之后,少了聊天、打屁、喊口号,一时间他有点不适应,连个点卯的人都没有。 易传宗对捏着茶缸帽抿着茶缸碗口,不禁感叹:“无敌,就是孤独,成了七级钳工,身边竟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系统,领个救助金。” 没人点卯,他就用系统点个卯,生活要充满仪式感。 “叮,宿主第一次在如此早的时间主动领取救助金,这是宿主认识到自身不足的有力体现,系统倍感欣慰,您获得荣耀称号——初级累赘+10。” “叮,系统温馨提示,检测到您的身份正在发生变化,请稍等。” 易传宗紧紧皱着眉头,系统终于认罪了,它承认那个什么累赘是荣耀称号了。 其实他本意是想着点个卯,没想到系统那边认为他是认怂了,要是每天都这样,他的心情能一整天都不好。 “叮,检索完成。您的个人钳工技艺100%,您的技术公众认可度60%(领导阶层完全认可,群众阶层还需努力),您的个人技艺成果1%……综合评价,您已经勉强成为一名工厂大师傅,虽然时日尚短,却已经步入工人的巅峰层次。” “叮,系统恭喜您成为第三轧钢厂的大师傅,您的社会地位得到提升,从此不再是一名普通工人。您已经完全拥有了自我生存的能力,您已经具备了顶级匠人的一丝威严,从此成为工厂的一名工人大拿。” “叮,系统温馨提示,经过长达半年的艰苦奋斗,根据您的身份、地位、人脉、能力等等综合评价,您所能掌控的财富和资源上限提升,您的每日生活救助金已更新。” “本次更新您获得的票据将完全满足您的日常需求,您有大几率获得稀有票据或者特殊奢侈品。您有小几率获得工作相关的辅助道具(包括且不限于机械图纸、工艺、理论、古技法等等)。您有渺茫的几率获得稀有物品(蕴含传奇)。鉴于部分技能对您来说过于艰辛,您获得指定技能卡的概率将大幅度提升。” “叮,系统检索中……” “系统温馨提示:系统检测宿主生存状态处于亚健康,虽然看似活着,实则非常空洞。” 易传宗皱着眉头,这系统是在胡说什么?他自己身体多么强壮系统不知道吗?他消停几天只是怕打扰了自己孩子发育! 系统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所想,直接在虚拟屏幕中用语音、视角文字、脑海灌输三重方式传输了信息。 “系统检索结果,您的收入看似非常高,拥有救助金更是十分充裕,奈何风云变幻,您的收入将在十多年后骤减,综合评价,金钱关,暂时跨过。” “您的钳工技艺已经达到巅峰,您的身体更是已经达到极限,数万年人类正常进化中您将是最优个体,您拥有举世无双的强大信心。潜龙见(xian)影,潜龙勿用,掌控自身命运,您有权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事业关,勉强通过。” “您拥有博爱的心胸,目前已有两位红颜知己(恋人喜爱巅峰值:花惜凤99.99……%,对比差,负1%,娄晓娥97%,对比差,负2%)和一位鱼水之欢(秦淮茹85%,对比差,正4%),您虽小心处理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心终究会感觉疲惫。且,您的意志偏薄弱,若处于特殊情况下,您的意外率极高!情感关,终究要死!” 易传宗:??? 这系统说的是‘人’话?什么叫终究要死? 还有,两个老婆这边,他都是负值,说明两个老婆比他的爱更深。 到了情人那边一下变成了正的,显然他更喜欢秦淮茹。 这女人的爱还没他多? 这是错付了吗? 易传宗感觉心里日了狗,他感觉今天就不应该领取救助金。 不过他的心里也能理解,一个三个孩子的妈不是小姑娘了,没有那么好骗了,能到85%也不错了,要是两人能有个孩子,或者是日久生情了,应该还能涨不少。 “无量、阴阳无极、乾坤寰宇,真武大帝。您传承于真武荡魔大帝,自身掌握一丝、微弱、渺茫……阴阳真意的皮毛,您的虔诚度100%,您曾发誓荡平九界(类病毒界、病毒界、古细菌界、细菌界、蓝藻界、原生生物界、真菌界、植物界、动物界)妖魔混乱,监察月老和财神其职,致力于稳定轮回六道平衡。您的宗教关,通天!” 易传宗连连点头,对,系统说的都对,不就是虔诚度100%吗,就算之前不是,那么现在也是了。 不过。 上次他就是吹了个牛逼,这玩意也作数的吗? 就是这报酬太低了点吧,两根金条? 易传宗想着什么时候买些金元宝偷偷的烧回去,假一赔万,买上一卡车应该足够吧? 他只是个凡人,荡平九界什么的,还是交给后人来完成吧。 至于月老和财神什么的,这是和全部的社会精英人士夺权,什么人该挣钱,社会什么审美不是他来定夺的,他还想着多活两年,之前立下的誓言就当是放屁吧…… “您致力于享受生活,只是生活虽然美好,奈何您的文化水平却不足以表达,且自身体验感悟无法保留,而很多体验一生可能唯有一次。综合评价您的思维很是贫瘠,您的艺术关,濒死!” 易传宗额头上面皱起三条黑线,今天这系统是来拆台的对吧? 有钱说成没钱,这才六三年非得让他提前考虑十五年的时间。他就非得傻傻的指望一招吃饭是不是?那时候他的软饭都闷了十五年了! 高超的技艺被说成怀璧其罪,听那话头似乎他有这个技术要不就瞎了(浪费),要不就瞎了(可能会死)。 好好的感情非得给他来个数据化比较,自己过着舒服就行了,干嘛在乎谁更爱谁一点,少着自己女人一点会愧疚,多着自己女人一点不爽。 他能比秦淮茹多四点! 明明一个小情人,偷吃着刺激、开心就行了,为什么非得给快乐增加个限度? 强行在宗教关面前碾了他一波倒是没什么,那是祖师,那是神仙,他磕个头也就认了,跪下是没错的,五千年,皇帝这种人王都跪,他才刚活出头,跪跪更健康。 只是到了这最后,还非得嘲讽他一句没文化,他招谁惹谁了……他分明感觉很快乐。 “技重于理,艺敏于情。 技艺相通,情理之中。 技重于数,艺常于形。 数若为三,万形之先。” “技艺相同,作为工厂大师傅,以免宿主心性不稳砸了自身招牌,您的每日救助金增加补充项,鉴于您对语言文字表达的贫瘠,致力于补充您情感表达方面的不足,您有微缈的几率获得同级别的高超技艺,包括且不限于木匠、石雕、绘画、金雕、厨艺、术法等等。” “艺术源于生活,规律形成技法。艺术是每个人自我内心满足的需求,也是感动心灵的主要方式。每一项技艺都是形象把握与理性把握的统一,情感体验与逻辑认知的统一,审美活动与意识形态的统一。” “望您早日获得一项技能,助您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赞美、爱慕……让您的思想表达不再贫瘠。至人无法,非无法也,无法而法,乃为至法,每个人的磁场时刻变化,请您随性记录曾经、现在、未来的美好瞬间,大幅度提升自身生活质量,丰富自身精神世界……活成一个人样,不要做系统的累赘。” 易传宗一阵沉默,白送一批高级的技能? 如果因为这个说他,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的思维确实贫瘠啊! 他的生活很艰苦啊! 这东西他缺,系统说得都对! “系统温馨提示: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十块,粮票十五市斤,肉票三市斤,菜票五市斤,油票四两。” “系统提示:鉴于宿主目前的身份地位,且晋级后主动承认自身不足,主动领取每日救助金走向更美好的生活,您获得紫金传说级物品,九国十种原子弹设计图(完整)” 这话一出,易传宗已经将手挡在了自己的眼前,车间完全徜徉在紫金色的光束之中,整个世界除了紫金之色再无其他,他的视线已经完全被占领。 如今的光芒虽然没有当初的炼体神秘、浩瀚和威严,但是带着金色的升华版,万丈豪光! 冥冥之中似乎听到了一声。 煌! 金无比的耀眼,闪到他差点失明。 光,一点点的收束,最后变成一本三十二开大小,厚度大约一米的紫金色书本,摆在他的面前。 书的样式看起来充满着科技感,表面的纹路像是无数的电路图。整体看起来又像是从书中的一个点进行崩塌和爆炸,甚至视线出现错觉,这个点还在不断的活动。 易传宗已经完全看傻眼了,这么看得起他吗?原子弹?现在就让他手搓原子弹是不是太早了一些?等到了二十一世纪再开这种玩笑不好吗? 其实这东西看看就行了,真要泄露出一点消息出去,那他就得被抓起来了,无缘无故知道这种高等机密,得被连着查九族! 但凡有点点误会,他怀疑自己有空间都能饿死,躲不掉的那种。 刚刚还叫他潜龙勿用,结果这会儿直接给他原子弹设计图,易传宗知道,系统对低调的认知肯定是出现了亿些误差! 就是潜龙见影,这影子也太大了! 一个蘑菇云,天地变色,星辰颠倒,昼夜更替,下面多出一个仿佛亡魂的影子,吓人! “叮,本次每日救助金发放结束,作为工厂大师傅,请您日后及时领取每日生活救助金,加强心灵世界的建设,充实日常的生活,不要做系统的累赘!” 易传宗很是沉默,到了现在,他好像明白每日救助金的含义了,不是因为贫穷所以被救助,又是因为贫穷所以被救助,这含金量高得有些吓人啊! 就是,眼前这玩意儿该怎么处理? 说实话,他想扔掉,这玩意他不想要! 明明是为了生活更美好,反倒是给他这种充满破坏力的东西。 只不过,他还是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真男人,怎么可能不喜欢爆炸呢? 当他获得了第一笔惊人的财富之后,他买的第一批货物就是手枪、步枪、冲锋枪、手榴弹、迫击炮。 飞机、坦克、战舰指定是买不起,本来他还想要重机枪和高射炮的,只怪当时独眼龙的眼神太过吓人,他紧急避险选择了放弃。 如今,爆炸的艺术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仅仅只是三十二开大小,一厘米厚度的书本自然不可能存放九国十种原子弹的设计图全部内容,它只是一个虚幻的书本。 但是易传宗却有种触碰实体的紧张感,那种接近爆炸真谛的刺激,从一颗原子核开始引燃的奇迹,渐渐落在了他的手中。 没有任何的触感,没有任何温度的变化,当易传宗的手穿过书本的一刹那,整本紫金色的书籍就化为紫色和金色的星星点点在空中飞舞、飘荡,消失在机床上面,在墙壁上面消弭,在空中暗淡到不可见。 易传宗习惯性地打开系统面变,看向系统物品那一栏。 系统物品:指定技能卡10x3(金色),指定技能卡5x5,九国十种原子弹设计图(紫金) 意念触碰原子弹的设计图,系统再次出现提示:最早创造原子弹九个国家的核武设计图,数种隐藏核武设计图。 系统温馨提示:您现在的工程师等级为?初级工程师1/90,当您的初级工程师满级,您将开启材料外壳等相对简单的工艺的相关信息。 当您的工程师等级达到中级工程师满级时,您将开启引爆系统、炸药层、反射层、核装料和中子源等部件的结构信息。 您的工程师等级达到高级工程师50%,您将获得全套设计图纸的所有信息。 当您的工程师等级达到高级工程师100%,您将获得独自创造原子弹的能力。 易传宗看完之后一脸沉默。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想要提升这个初级工程师的等级贼难! 普通的钳工工作根本不行,系统曾经给他提示,让他看书? 学习能有多快乐,学习本来就是认知和更正自身的一些想法,可能学会之后会有快感,但是学习的时候非常痛苦,最起码他不喜欢。 他也没法集中注意力学习,他看书就会害困。 而且,系统给他的知识和技能,并不像是自己学习那样有学会的快感和成就感,嗖的一下,还没来得及体验,会了! 自然而然,毫无违和感,就好像他本来就会,这哪能快乐得起来? 第二十章 景山养殖基地 下午三点钟。 易传宗骑着自行车来到相对来说比较偏远,方向在西南的郊区。 现在他是大师傅了,今天的工作干完之后,他首先体会了一次翘班是什么感觉,当然也不会算是翘班,当天的工作已经结束,留在那里只是继续喝茶。 如果是一些普通的工人,自然不敢提前走,被车间主任抓住之后会扣工资还会处分。 但是规则也只是用来束缚弱者和庞大数量的普通群众,作为工厂里面的大师傅,他们那个独立分隔车间的董主任都是给他们服务的。 易传宗是和张、叶两位大师傅一起出来,这位董主任还笑着对他们三个道别,只要工作完成了,谁会为难谁? 易传宗顺着比较平整,却略微偏窄的小路继续骑行,最终在一处十米多高的白石牌坊前面停了下来。 这处牌坊并不是一个村庄,牌坊后面是一个用近两米高木栅栏围起来类似山寨的建筑,这是四九城附近的景山饲养基地。 毕竟四九城的常住人口有六百万,那也有六百万张嘴,还有流动人口,现在这肉供应恢复正常,成年人正常月供应半斤,四九城一个月的标准要消耗百万斤猪肉。 野猪都是在野外体重变化不大,体重重的怎么样它都重,这时候一般的家猪也就是一百七十多斤就出栏了,个别种类的才会长到两百多斤甚至三百多斤。 想出百万斤肉,要是一百七十多斤一头的猪,得一百三十三万斤的家猪,那就是七千五百头左右。 易传宗将自行车停在门口,立马就吸引了里面守卫人员的注意,一名面色略微发黑穿着有些破旧的民兵从里面跑了出来。 “同志!这里是饲养基地,外来人员不得进入!” 易传宗点点头微笑道:“您好,我是第三轧钢厂七级钳工易传宗,我来找你们彭瑞青主任,我们两人约好了今天在这边见面,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过来了?” 这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民兵歪着头一脸别扭,本来有些厚实的脸直接挤成一团。 这么年轻的七级钳工,是他的耳朵不好使吗? 不过他今天确实见到彭副主任过来了,他心中有些相信易传宗的话,就是有些难以接受那张年轻地过分的脸。 “你稍微等等。我去通报一声,别乱跑!” “好,我会老老实实等着的。” 易传宗站在外面静静地等着,他的目光却是朝着里面眺望,这里不仅是临近水源,周围的植株还非常的多,他抄近路过来比较窄,但是主路还是非常宽的。 现在运输比较困难,养殖花费的饲料又非常多,对于环境的要求也是非常高。 不一会儿,一名身体厚实穿着板正的小青年从里面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他的后面还跟着刚才那名民兵。 “传宗,过来的正好,我刚整理好了一下简单的养殖经验的备份,给。” 易传宗咧嘴一笑,伸手将一个小本子接了过来,“瑞青,你办事儿就是靠谱,养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可是得知道不少的门道。” 彭瑞青哈哈一笑,“你这家伙也不是光吹牛,之前说是能晋升两级,结果晋升了三级。我本来还以为你说给村子里面买猪崽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还真这么干。” 他是真没想到易传宗这么牛,竟然能够考核到七级钳工。 一个四级钳工还能说前面几级比较简单,但是工人这活,三年一个精车工,十年一个烂钳工,该不行的就是不行,这玩意又是动手又是动脑,好坏之间比读书的极差还大。 而七级钳工妥妥地属于高级钳工了,就算是对标工程师,其工资也是对标九级。 工程师从十八级开始级别数值越低顶级越高,练习生、助理员、技术员,到了九级才是工程师,而工程师前面四级是总工程师,到了七级钳工已经相当于工程师了。 只不过系统不管这一套,易传宗目前在补前面提前晋升的经验,当初挺容易的,十个技能点直接成为中级钳工,现在得对标初级医术的一百点,弥补的是理论方面的一些基础知识。 “我只是实话实说,是你们在认为我在吹牛。别的事情可以敷衍,这村子里面的事儿不行,恩情,恩情,有恩还有情,乡亲们不负我,我绝不负乡亲们。” 彭瑞青听着话嘴角一抿微笑起来,他大手一挥,道:“去去去,别跟我在这说场面儿话,等跟邵义宏那个猴精在一块的时候你俩随便吹。” 易传宗撇了撇嘴,“没劲儿,能不能有点土味幽默?” 彭瑞青嗤笑一声,道:“土味幽默没有,田里有粪不少。” 易传宗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这人说话非得带点儿味道,着实有点扫兴,“走,我还是去看看我的那些小可爱吧,话说到底是买哪样的好,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给推荐一下,我就知道是猪。” 彭瑞青轻笑了一下,道:“咱们边走边说,这里面的学问可是多着呢,这边作为四九城周围最大的饲养基地,可是有总畜牧师坐镇,不比你们总工程师差。” 易传宗微微呲牙,笑骂道:“滚蛋,我跟你嘚瑟的时候你不接腔,这会儿让你介绍,你倒是跟我拽起来了,你怎么知道哥们就不是工程师,将来我要是开心了也混个总工程师当当。” 彭瑞青不以为意,笑道:“吹牛谁不会,也就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否则我跟你好好唠唠。” 易传宗伸手搓了搓额头,宗烈这个家伙平日子肯定没少和这个家伙吵架吧? “我现在不想谈人的事儿,我想谈猪的问题。” 彭瑞青不咸不淡地道:“这有什么好选的,咱当地的花系猪就行了,适应咱们当地的气候,少有生病的时候,用饲料比较少长得比较快,生得也比较多,吃起来口感还好,不选这个,你还想选个外国、外地的品种?”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那么我给村子里面带几头猪崽比较好?这些家伙吃东西不少吧?” “养多少?”彭瑞青微微皱眉随后道:“你村附近要是山地草坪之类的较多,倒是可以多养一点。分家养的话一家一头也能忙得过来,不过小队饲养的话能轻松不少,毕竟一些活每天都得干,也不是多累的活缺不能少了人,有人帮衬着指定轻松。” “数量别超过百头吧,散养的话也在中间建个棚子之类的,你这次带回去个七八头母猪,明年数量直接就提上来了,这玩意一胎生十个很常见。” 易传宗瞳孔微微睁大,一胎能生十来个!还很常见。 “你的意思是我带八头母的,然后再带走两头公的,到时候看哪个公猪强壮,留着让他配种?” 彭瑞青点点头道:“看哪只强壮当种猪也行,给你准备的饲养经验里面有比较详细的记录,哪一年的猪卖,哪一年的猪留着产仔配种,要是买十头猪崽的话,明年数量就能起来,到了后年就能卖一批。” “养两年。”易传宗微微沉吟,六三、六四、六五,小队的东西应该算不上新富农什么的。 只要带回去,那就是算小队里面的共有财产,到时候平分一下也不会有太多的钱。 “行,我看咱们周边的麦子长得还算不错,这老天爷赏饭吃,村子里面养两年问题不大。” 彭瑞青再次提醒道:“你从这里买了猪崽,等后面让你村子里面的领导递交申请补个手续。” “这肯定的。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些可爱的小家伙。” “你准备怎么将小猪崽带走?” “绑住腿,穿在木头上面扛回去。” 真粗鲁! 彭瑞青听到这话,嘴角就抽搐了好几下,他朝着易传宗上下一阵的打量。 “你骑着自行车过来二十多分钟,你骑着自行车扛回去?这些小猪崽绑着倒是没事,但你要是给它们摔着了,那可容易摔坏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没事,我车技好指定摔不到它们。” 彭瑞青张了张口,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小声问道:“你当时真将宗烈和景逸扛着送去的派出所?手枪还塞裤裆里面?” 易传宗神色一怔,连忙道:“没有的事儿,都是谣言,咱们快到了没有,这边的味儿开始冲了。” 彭瑞青心中差不多有了结果,没有细问,他开口解释道:“这些家伙每天都产出不少,需要经常处理,所以这里安排在靠外的地方,方便运输。” 易传宗点点头,两人聊着天走过一个个木栅栏,最后来到了一个百十平米左右的窝棚,窝棚整体是用木板围起来的,里面趴着一头头黑白斑点的小花猪。 正巧,一名头戴着毡帽,穿着青布大褂肥裤的中年饲养员走了过来。 见到两人后,他连忙招呼道:“彭主任。” 彭瑞青点点头,之前他已经来过一次了,否则他平时不再这边工作,人家也不会认识他。 易传宗看着那些吧唧着嘴的小花猪,心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你别说,它们这憨憨的模样还挺好看的。” 彭瑞青打趣道:“不只是好看,还好吃。要是烤着吃,你两顿饭就能吃一头。” 易传宗微微侧首做思考状,“这……我能多买一头烤着吃吗?” “你还真想烤着吃啊?”彭瑞青惊呼一声,随后义正严词地拒绝道,“不行,这小猪才两个月大小,你别看现在它们只有二十七八斤,再过一个月就是八十斤了,一口下去就会浪费两斤的肉!上面三令五申严厉杜绝各种浪费!” 易传宗撇了撇嘴,“我就是随口说说,我想吃小的去山里打多简单,那肉还够劲道。” 彭瑞青嗤笑一声,“你去山里打老虎我们都管不着,但是这里不行。” 易传宗嘴里嚷着,“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随口一提,干嘛老教训我,快点给我挑十头健康的,我带着猪回去还得去接媳妇儿呢。” 彭瑞青对着身旁的饲养员道:“给他挑十头状态良好的猪崽,要八头母猪仔和两头公猪崽,这人要带回村子里面养,那边可经不住什么毛病。” 那戴着毡帽的饲养员连忙保证道:“绝对挑强壮的,咱们养殖基地没有得病的猪,带回去之后一准好养活。” 他对易传宗的观感不错,能帮着村子里面的人买猪崽,这绝对是一个好人。 四九城周边的村子以千计,就算有个别来买过猪崽的人,却也是村子里面的干部,其他没有村子里面的个人,跟别说是给外人买。 说话的功夫,戴着毡帽的饲养员已经抓住了第一头,他很是开心地将小猪崽给抱起来。 小花猪在他的怀里蹬腿、扭腰、摆臂、僵持侧首、哀嚎着奋力挣扎。 “嗷~哼……呼噜……” “先生,我直接给您绑起来?” 易传宗的瞳孔微微睁大,这模样!好熟悉啊!他抱着娄晓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啊,那个,帮我绑起来吧,谢谢。” “得嘞。” 彭瑞青感觉十分怪异,问道:“你想什么呢?” 易传宗嘴角憋着笑地道:“你不是有媳妇儿嘛,等你回家之后将人惹生气了,然后从后面这么将嫂子抱起来,很大概率就是现在这个姿态。” 彭瑞青双眼顿时瞪得滚圆,转头朝着栅栏里面看去,此时那位饲养员已经开始绑第二头了,绑之前抱起来颠了颠,小花猪毫不意外地再次表演了一番第一只刚才的动作。 他的脑子里面一下就有画面了,连忙甩甩头,会挨打的。 “你这家伙,怎么老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以后别跟我说这些!” 易传宗也是扭曲着脸,他也不想,问题是,前世的时候刷视频太多了,总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联想。 过了一会儿,十头已经绑好了,一番称重,总共二百八十三斤。 易传宗问道:“总共多少钱?” 彭瑞青微微沉吟之后回道:“通过去年的法案,大队和公社没有对大型牲畜的所有权,你回去之后得分给小队或者是个人。” “现在的肉价是七毛五一斤,这时候的小猪价格是比较高的,并且这还是种猪,价格一斤要一块五毛钱。” 易传宗毫不犹豫地道:“没问题!”说完他默默算了一下,直接伸手掏出厚厚的一沓钞票,然后开始清点起来。 彭瑞青看得眼皮子一跳,“你小子有钱啊!我还寻思着你后面给我送过来,好家伙,这随身装着呢!”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然后将四百二十四块五毛钱递了过去,“知道今天要花不少,就多带了一些。” 彭瑞青接过来之后也没点,“我一会儿给你做上账,后面我在这边还有点事儿,你自己回去能行嘛?” 易传宗大咧咧地道:“没问题,总共才二百八十斤而已,我起码都有两百斤重,扛着轻松着呢。”说着他将一根粗木棍扛在了肩膀上面,上面挂着十头用八字腿绑法绑起来的小猪崽。 彭瑞青看完忍不住惊叹,“好家伙,你这力气是真大,看着毫不费力啊。”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摆摆手,“走了。” “行,路上慢点。” “好。” 走出养殖基地,易传宗扛着粗木棍蹬上自行车就离开了,一个拐外,他见周围没什么人,小野猪嗖的一下就不见了,他轻轻松松地蹬着自行车往城区前进。 第二十一章 我想待全村人问您一个问题 “哎呀!你慢点!” 略微拥挤的街道上面,易传宗骑着自行车疾驰,他偶尔晃动着自行车把完美的规避着路上的行人。 只不过娄晓娥显然不是很相信他的技术,嘴里一直嚷着,“不就是买了几头猪崽嘛,有什么好看的?” 易传宗神秘一笑,道:“咱们回家你就知道了。” 娄晓娥蹙着眉头还想说什么,结果车身猛地一晃,她只能紧紧抱住易传宗的腰,“你慢点!” 本来七分钟的行程,如今只走了四分钟。 到了独院家门口,易传宗迫不及待地去开门,那模样就好像是要献宝一样。 娄晓娥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她以前是见过小猪的,也见过野猪,难道这次有什么不同? 打开门,易传宗心切地推着自行车走了进去,娄晓娥却在看院子里面趴着的十个小家伙。 黑白色的花点就好像是喷上了一团团墨水,那圆滚滚的大眼睛很是萌蠢,稍长的鼻子还往上撅,趴在地上和个圆柱似的,屁股看起来很大。 娄晓娥一时间难以形容心中的感受,说好看又不好看,说不好看,但是看起来好像还有点可爱? “好丑!你就让我看这个?” “嘿嘿,嘿嘿。嘿嘿。” 易传宗一阵坏笑,然后将其中一个被绑着的小野猪松开。 在娄晓娥不明所以的眼神下,易传宗将小野猪抱了起来。 这回小花猪老实了很多,并没有乱叫乱哼唧。 易传宗眉头一皱,然后伸手朝着猪后背扭了一把。 小花猪感受到疼痛后,在他的怀里蹬腿、扭腰、摆臂、侧首僵持、哀嚎着奋力挣扎。 “嗷~哼……呼噜……” 娄晓娥皱着眉头看着,抬眼看了看易传宗脸上的坏笑,她心中莫名感觉十分生气。 于是娄晓娥声音清冷问道:“你让我看这个什么意思?” 易传宗咧着嘴笑,他低头看了一眼奋力挣扎的小野猪,然后在抬眼看看对面,眼神很是不礼貌。 娄晓娥有点生气了,她大声质问道:“你想说什么?”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不变,道:“你看它,感觉熟悉吗?” 娄晓娥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那不断扭腰、蹬腿、摆臂却依旧无法摆脱控制的模样,她心中莫名想到了自己。 倏地,娄晓娥想明白了,他就是再说自己。 “混蛋,你竟然敢说我是猪!”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耐人寻味了,看着冲过来的人影,他口中强行辩解道:“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 “混蛋,你就是这个意思,你给我站住!” “我不站住,你站住吧,这个给你。” 娄晓娥一愣神的功夫,一头二十八斤的小花猪出现在她的怀里,斤两不多,但是力气还不小,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掌控这个小家伙,小花猪在她的怀里乱拱。 “啊!去死!” 虽然小花猪看起来干净,但娄晓娥不认为一头猪能够干净到哪里去,她将小花猪猛地给推出去,本来她是想扔的,只不过太沉了,扔不动。 易传宗连忙跑过来,在靠近地面的时候,终于是将小花猪接住了,“哎呦,姑奶奶,这一头猪四十块钱呢,你想摔死它吗?” “我想摔死你。”娄晓娥两步跨过来就开始打他,拳法、掌法、腿法、指法无所不用。 “多脏啊,你就把它往我怀里扔。” “我给它们在河里洗过两遍了,热水烫一遍直接烤都行,很干净的。” “那你还骂我了!” 易传宗抿嘴一笑,道:“我就是让你熟悉一下自己的形象。明天我准备回村一趟,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娄晓娥有些犹豫,两个月之前回去过一次,那次的经历并不是多好。 她感觉在城里最好了,两边的家人都非常通情达理。 村子里面那些只是乡亲们,有恩归有恩,有情归有情,但毕竟是些外人,没必要像走亲戚一样两人都去。 只不过考虑到易传宗那个相好的在村子,那些乡亲们就变成她‘敌人’的‘帮凶’了,她必须去! 娄晓娥昂着头凶巴巴地喊道:“我当然要去。” 易传宗轻声嘟囔着,“我也没说不让你去,这么凶干嘛?” 第二天。 临近中午。 易传宗肩膀上面扛着粗木棍,而娄晓娥则是步履蹒跚地跟在后面,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头小花猪。 “混蛋,这个家伙好沉啊!给你放上好不好?” “一开始,你不是感觉挺好玩的嘛?再忍忍吧,再有三四分钟就到了。” 娄晓娥面色一苦,“哎呀,我现在不想抱着它啦。”一低头,这头小花猪舒舒服服地趴在她的身上,两只眼睛眯成月牙,神态很是惬意。 娄晓娥看着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给累得不行,这小花猪倒是舒服了,笑眯眯地模样也太贱了,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再坚持坚持,我们才走了三分多钟而已,就当是提前锻炼一下身体了。” 娄晓娥朝着前面望了望,确实看到了山坡边上的那栋房子,她的心中松了口气,咬咬牙决定再忍一忍。 “传宗!传宗!还真是你啊!” 远远的传来一道呼喊声。 易传宗转头看过去,两百米外土黄色的小路上面一名穿着板正的中年正在往这边跑,他也大声回了一句,“张叔。” 没一会儿人就到了近前,这时候腿脚不值钱,张叔跑不过脸不红气不喘的,就是这眼睛瞪得有些大。 “好小子,我远处当你扛了一些什么,你还真带着猪崽子过来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道:“这还能有假?不是之前就说好的嘛!我在郊区看着田里涨势不错,寻思着村里面指定不错,立马去养殖基地买了十头。” 张叔张了张嘴,话是这么说,但是猪崽指定是比肉还贵,这十头得多少钱? “呐,你应该是去村长家吧?走,我和你一块过去。” “好。” 刚走了两步,张叔就见着了娄晓娥那吃力的模样,当即喝道:“你这孩子挑着九头都不嫌沉,怎么就舍得让媳妇儿干重活。”转过头,“丫头,你把它给我吧。” 娄晓娥朝着远处眺望了一下,感觉再走一会儿就到了,她咬了咬牙道:“没事儿,一会儿就到了。” 易传宗瞥了一眼,道:“行了,别撑着了,给张叔吧,平日里你真得多运动一下。” 娄晓娥嘟了嘟嘴,老老实实将小花猪推了出去,张叔连忙不迭地接过来。 这一换人,小花猪就没有那么老实了,又是一边嚎着一边挣扎。 “小猪崽子还挺有劲儿。” 易传宗见到这熟悉的动作不禁再次露出了微笑。 “啪!” 娄晓娥一巴掌就扇了过来,“你又在笑什么?” 易传宗解释道:“我见它挺活泼的,这表示它的身体很不错,后面肯定能长不少肉。” 娄晓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现在有外人在,她不好一直打。 张叔一脸欢喜的看着怀里的小花猪,问道:“传宗,你这几头猪花了多少钱?” 易传宗摆摆手道:“钱的事儿不着急。” 张叔的脸色一下就板了起来,“怎么能不着急呢,你上次自己打的一些东西,乡亲们吃了喝了没事,这回你从人家养殖基地买的猪崽,大家怎么能白要你的东西。” “啧!”易传宗也是绷起脸来,“张叔,您别着急啊!这事儿不是不说,我是想着跟您几位领导一块说,暂时还是不让乡亲们知道了,要不然你让大家怎么敢养这东西。” 张叔的脸色一怔,随即点点头,“你小子想得还挺细!” 易传宗咧嘴笑了一下,他对乡亲们的收入很是了解,前面三年饥荒一年挣六七十块钱就不错了。 这一头猪崽就是四十来块钱,光买了不行,还得喂呢! 这两个月大的猪一天就得吃小两斤,单凭一些野菜、糠(粮食皮)、野果、鱼虾、蚯蚓、虫子之类的根本不够,光喂草也不行,怎么都得喂一些粗粮。 就他们向阳村,也就是村支书和个别的几个人是上面调过来的,这些人的工资可能高些,村支书有个四五十也正常。 但是其他没有正儿八经职位的人,还是算大队里面,连村长这位村子的首领都算是大队的,这时候村中就是德行兼备,众望所归的头头,组织里面挂名没职位。 就算是村长,养这个小猪崽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村长家门口,都是差不多的土黄色木门,此时半开半合着。 易传宗在门外就喊了一嗓子,“村长!我回来了!”说完对着那半扇门就是嘭的一脚。 “臭小子,你又踹我家大门!踹烂了你赔啊?” 听到动静,方村长骂骂咧咧地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站在门口一定神,他直接抻着脖子仔细打量起来,中途还多次眨了眨眼睛。 呆三秒之后,方村长连三跨五地跑过来,“你小子来真的!” 此时方村长一脸的纠结,养猪是好事,差不多五六、五七年那会儿,公社强征了不少家畜准备搞什么大畜牧场。 当时很多人直接就将自家牲口给宰了,连一些老黄牛都忍痛杀了,要不然充了公,那算什么。 事儿,是没办起来。 但是这赚钱,肯定是赚钱的,因为有些下手比较狠的地方成功了。 就是这饲养之路太坎坷了些,因为这猪的饭量不断飙升,一天从两斤到三斤到四斤到五斤到六斤,没有什么准备当真是扛不住啊! 这岂止是多了一口人吃饭? 人都活不下来,还养什么猪? 易传宗心里一乐,抿着嘴偷笑,“养起来是得费些心,但是这猪的岁数好啊,现在两个月大小,大家伙精心养上一个月长到七八十斤是没什么问题的,直接翻成三倍,眼见着它们长大怕什么?不行就卖了,亏了算我的。” 说着,易传宗将一个小猪崽给解开。 这一松开之后,难受了一大早上的小花猪开始撒欢地跑。 方村长侧着头皱着眉,看着奔跑的小花猪,感觉像是一块长条形的五花肉在跑。 他纠结地问道:“它们现在一天吃多少?” 易传宗眉梢一挑,道:“不多,才吃两斤。” 方村长双眼顿时瞪得滚圆,口中惊呼,“两斤!它们这么大一点就吃两斤?” 易传宗连忙解释道:“一天吃两斤,分五顿喂,又不是光吃粮食。我给您带了养殖基地的备份饲养指南。” 方村长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口中哎呦一声,这是个大难题! 看着眼前的一本小册子,他只能是伸手接过来,随后一脸沉重地简单看了看。 “小张,你去把咱们村八个队的队长给喊过来,也把这事儿跟老于说说,先简单讨论一下,咱们下午得开个大会。” “好,我现在就去。” 方村长苦笑着道:“传宗和传宗媳妇儿进来坐会儿吧,你们可真是给我带了个大惊喜!” “您找个屋,我把他们先放出来吧,老绑着也不好。”易传宗提醒了一句。 方村长朝着西北角指了一下道:“放北屋靠墙的围栏里面吧,我本想着天暖和养两只母鸡下蛋,地方不大,凑合着放放吧。” “嘿,那正好。媳妇儿,你去将逃跑的那个抓过来。” 娄晓娥眼睛亮了一下,转头看着还在院子里面撒欢的小花猪,跃跃欲试。 抓猪! 这些小家伙在家里可是养了大半天,感觉不脏的时候她也是忍不住玩了一下,毕竟看习惯了还是挺可爱的。 一开始不太顺利,娄晓娥被拱了不知道多少次,她气得满院子追着跑,很是开心。 有了前面的经验,现在一说她直接就答应了,“好,我去抓。” 两人废了点力气,都将小花猪放在了六个平方大小的栅栏里面。 进屋待了二十来分钟,陆陆续续地就有村子里面的领导和队长过来了,也开始谈论养猪大业! 眼见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娄晓娥轻声道:“我出去走走。” 易传宗也没拒绝,“好,别乱跑,要不然不好找你。也别乱爬,一些事儿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好,注意安全就行。”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就离开了,这人老是质疑她的运动能力,她其实就是想站在门口看一看。 只不过她刚走出门去,身侧的一旁就传来一阵咳嗽声。 娄晓娥转头看去,那是名身体孱弱的小青年,他弯着腰一直咳嗽,但是那一对眯缝着的小眼睛却在看着她。 “您好。”娄晓娥强笑着招呼了一声。 李亮已经上下打量了娄晓娥三圈了,小黑皮鞋,黑色小西服裤,看起来分外洋气的羊毛大衣,还带着一块手表! 这一看就不是村子里面的女人,就算是城里都少有这么打扮的。 他的气得脸皮子抖了三抖,这是易传宗在城里找的女人! 那一个深秋的夜,他先是醉酒一次,然后又在水里挣扎了无数次,被打了很多下,水里泡了大半个小时。 他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家,第二天毫不意外地重病不起,幸好被邻居发现得早,否则他这人就死定了。 就算是这样,他也是一连病重半个月,现在肺腔也没有好利索,整个人时常出毛病,不是今天生病,就是明天生病的。 他脸上强笑着问道:“你是易传宗的媳妇儿吧?” 娄晓娥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不少,“对。” 李亮脸上的表情严肃很多,“我想待全村人问您一个问题。” 娄晓娥的脸上的笑容直接凝固,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问吧。” 李亮重重地点点头,声音低沉问道:“易传宗将花寡妇接走了五个月,花寡妇现在怎么样了?” 娄晓娥的双眼在眼中剧烈颤动,不敢置信地道:“他将花寡妇接到了城里,还五个月?” 李亮认真道:“十月二十一号那天,他和花寡妇请大家吃肉,那天我生病了没能去成,所以记忆比较深刻,当天他就带着花寡妇去了城里,自此花寡妇再也没有回来过。” “现在三月二十三号,确切的说是五个月零三天。” 娄晓娥的大脑一时间有些眩晕,因为他们结婚的时间是十月三十号,这人在他们结婚之前就接过去了。 二十三号那两天,两人定的婚约!那时候花寡妇就在城里了! 她脑子里面一片混沌,不敢再想下去。 深呼一口气压制住眩晕的感觉,娄晓娥咬着牙道:“我也不知道。”说完直接转身进入院子。 “等等……” 第二十二章 许大茂添火 正午时分,南锣鼓巷的灰白色水泥街道上面人头攒动。 不太到十度的天气稍微有些冷,体寒的人还穿着大棉袄看起来有些臃肿,其他人穿着毛衣倒是没有肿胀的感觉,只不过大褂宽裤看起来还是有些肥大。 街道的中央的路边上,一名脸型修长的青年正在拿着扫把打扫卫生。 他的个子稍高,体型偏瘦,留着三七分,穿着破旧的对襟衫和大肥裤,脚下踩着一双沾满尘土的老布鞋。 “姥姥的,都欺负我。” “扫三个月大街,消除开除记录,拿了老子钱还跟我这么玩,给我等着,别让我许大茂翻身喽!” 嘴上碎碎念,许大茂还是老老实实地打扫卫生。 清扫大街也不是个安稳的活,他一开始磨洋工被队长训斥了一顿,还差点开了他,自此他就彻底从良了,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要这被辞退的记录少于三条,他废点力气还能找到正儿八经的工作,要不然一查个人档案第一页三条红字记录摆着,他拿钱都不好使。 又认真扫了十分钟,许大茂一点点地直起腰来全程用手在后面扶着。 弯腰那么长的时间,他感觉自己整个腰似乎都要断掉一般,他的额头上面也是汗涔涔的,脸上还有一层灰,他都多长时间没有干过这活了? 这种体验让许大茂的眼神有些恍惚,当放映员的时候他多悠闲,只需要坐在那儿抽抽烟就行了,完事儿还有钱拿,现在一个月不到十块钱,还得全天盯着的干! 身体的情况略微好转,许大茂想着继续清扫街道,要是再让队长看到他偷懒开了他,那是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只不过一回神的功夫,许大茂怔住了。 前面的街道上面,一名容貌绝美,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全身的衣服都是黑色,黑色的小皮鞋,黑色小西服裤,看起来分外洋气的羊毛大衣也是黑色的。 一身的黑色衣服,偏偏的她的脸带分外的白皙,让这种白就像是黑夜中的一束光那样显眼。 她双手前伸走起来有些急,因为两手中黄色和白色的绳子挣得绷紧,两条胖嘟嘟的中华田园犬步伐一致地朝着前面撒欢。 她只是眼带笑意地紧跟着,并没有怪罪它们的意思,那双灵动的凤眼之中满是包容和亲善。 刚刚清醒的许大茂再次恍惚起来,这个女人他认识,他不可能忘记。 这还是他第一次心动之后不想尽办法得到,反而着急毁灭的女人。 上一次见面,他一身板正的青年装,梳着小油头,悠闲地坐在放映机旁边。 而对方的女人,完全就是乡村土装,就连面上都是风尘仆仆的,就算是整齐又能漂亮到哪里去?但是偏偏那古怪的容貌深深吸引着他。 如今,两人外在形象完全互换,许大茂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么邋遢和落魄,他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想让认识的看到。 下一秒,许大茂的双眼猛地瞪得滚圆,心中很是惊讶,‘她怎么也在城里?还是在这南锣鼓巷!’ 许大茂小心地朝着那边瞥着,越看那两条狗越是感觉熟悉,好像回家过年的那天在中院看见了?好像听童娇娇说这是给隔壁院子的邻居养的的狗。 这女人就住在他们四合院附近,一直传闻那个有些神秘的女人就是她? 许大茂灵光一闪,心中惊呼,‘易传宗!这孙贼外面还养着个小情人!’ 一时间,许大茂的脸色很是纠结。 他恨易传宗吗? 那是恨之入骨! 就算这次被开除有些诡异,他还是感觉是易传宗举报的他! 因为上一次就是易传宗乱捅咕,他才被开除的,不然他现在的生活根本没有那么艰难。 甚至第一次被抓住的事儿,他感觉跟易传宗也脱不了关系。 在那之前,他可是让易传宗在大院里面丢尽了脸面,结果这么会耍心眼的一个人,连院子里面三个大爷都安抚的服服帖帖的人,会轻松放过他吗? 一次、两次、三次,他现在连是不是这人做的都不确定,但是他心中的感觉告诉,这事儿指定和易传宗有关,这是他坑人无数次积累的经验和敏锐的嗅觉组成的特殊感应。 许大茂的手在颤抖,他的视线一点点回到扫地的大扫把上面,这样的工作他还得干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他能选择干什么? 轧钢厂恐怕是去不了,换个厂也不过是体力活,他这个年纪,工厂没有祖辈的工位,他恐怕也进不去。 售货员、邮递员之类的查得很严,其他的手艺有很长的学徒期,他都二十四了还得给人家当孙子才能学一点。 就像是之前要是有人想跟他学习放映,他会怎么教? 这么一想,许大茂的眼睛都红了,之前他不是没想过出了那种事儿之后,他再当放映员可能不妥。 但是这么好的职业,人前是爷,他怎么舍得放弃? 只是现在他发现真的不行了,有那么一条红字档案在,这种工作怕是在哪里都会被开,都想当放映员,他已经站不住了。 “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一声低吼,许大茂奋力将扫把往地上一扔。 这地他扫够了! 要是眼前的耻辱能够换来荣耀,他也能忍受,但是耻辱换来的只是没有保证的未来。 他想搏一把,稍微攒点钱,他就准备下海去hk。 现在,他要让易传宗付出代价! …… “嘟嘟嘟。” 伴随着鸣笛的声音,公交车停在了南锣鼓巷的公交站牌。 车内很是喧嚣,走下来的两人却有些沉默。 易传宗拉着娄晓娥的手,轻声问道:“媳妇儿,你这是怎么了,我就在屋子里面谈了一会儿养猪的问题,你怎么就不开心了?是不是有人得罪你了,下次回去我干他娘的。” 娄晓娥抬头挺胸,也跟着他一块走,也没有挣扎的意思,但是这眼神也没有看他,更是没有搭腔。 从向阳村到四九城三个小时的时间不说话也就算了,到了四九城转了两次车也不说话。 易传宗的眼神有些深思,这反应明显是有人跟娄晓娥说了什么,还是和花姐姐的有关的,甚至连他将人接走的事儿娄晓娥也很可能知道了。 他决定先按兵不动,有些事不是认个错就完了,有些事儿他就压根不能认,更不能主动提。 一些话他说出来就变了味儿了,甚至直接将娄晓娥身上的火点了,他现在都不好扑。 老老实实地装傻,先观察一下情况,插科打诨地缓解一下局势,乖巧地让个道,让这虎娘们先走! 易传宗大跨步地朝着前面,走着走着就顺拐了,娄晓娥还是没有一点变化,也是跟着他的节奏一起走。 一直回道四合院,易传宗感觉今天院子里面稍微有点诡异,有点太过安静了,从前院一直走到后罩房,五户人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走到中院前门的时候,易传宗突然愣住了。 此时院子里面围着不少的人,并非是开全院大会,而是自发性等待的那种,并且这次还非常的沉默。 那张四方桌也没有摆上,场中唯有一把四方椅,上面还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青年装,梳着后翻的油头,脚下还穿着一双黑色皮鞋。 易传宗有些惊讶,这许大茂有病吧?不好好扫大街反倒是在院子里面摆谱? “啪啪啪!” 许大茂笑吟吟地鼓着掌,开口恭维道:“我们的大师傅回来了。哦,对,还有我们的大小姐。欢迎回来。” 易传宗眼皮子颤了颤,黄鼠狼给鸡拜年,这许大茂越是这样,那么这家伙就越没安好心。 易传宗不准备搭理他,他牵着娄晓娥的手继续朝大妈家里走,钥匙还在这边呢,拿了钥匙他们好回家,他感觉单独和娄晓娥待会儿可能更好。 “就这么走了?我这边还有个好消息,难道你就不想听一听?”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不变,那微笑起来的模样没有一丝虚假。 易传宗微微站定,笑道:“刚才被大家伙儿这架势吓了一跳,我还当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原来是来了个丑角儿。” 许大茂的脸色微微僵硬,随后再次露出笑容,“跟你一比我确实是个丑角,哪里能跟你这武生比,家里一个刀马旦,外面还有一个花旦,不知道是不是哪里还藏着一位青衣,当真是走哪都能唱一曲儿,日子过得逍遥着呢。” 易传宗轻轻一笑,家里这个母老虎确实是很能打,勉强能称得上刀马旦。 但是这此花非彼花,花旦性格活泼或泼辣放荡,这角儿得让给秦淮茹。 花姐姐端庄正气,是贤妻良母的那块料,那贞烈的性格分明就是青衣。 “不敢当,不敢当,你许大茂除了不能下蛋,剩下的生净末丑,甭管他有能力、没能力,也别管他长得好看不好看,老少都没有什么关系,你那媳妇儿都能帮你招呼好了,说不定你还能沾点光,给祖宗留下点什么。” 许大茂一听这个就急眼了,童娇娇伺候地他可是非常舒心,两人结婚之后就没有吵架的时候,关系自然是极好,他感觉。 “易传宗,你放屁!你敢瞎胡说坏人名声,我就去派出所告你!”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问道:“怎么你说我就行,我说你就变成污蔑人了?” 许大茂一脸嘲讽地道:“你将向阳村的花寡妇接咱们院周边,平日里两人借着逗狗的名义厮混,我说的哪句是假话?” 易传宗单手一摊,“婚前都能接待你,凭什么婚后就不能接待别人?要是结婚能管得住人,那还要能离婚做什么?这玩意得看人的,我也没有说假话啊!” 许大茂气得脸皮子一直颤,他发现吵架还真吵不赢,只能沉着脸喝道:“易传宗,你别打岔,你将那花寡妇从村子里面接出来到咱们四合院附近,本来就是居心不良!平日里还不知道你们幽会了多少次,你有什么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易传宗耸耸肩,转头看了一圈邻居们,随后解释道:“人家是大学生,她不想在村子里面待了谁能管得了,我只能顺便将人带出来。” “再说,人家就是因为自己一个女人在村子里面住着不安全,这才到城里来的。这事儿说起来还有你许大茂一份功劳,要不是你去放电影的时候给村子里面那个二溜子钱,给人出馊主意半夜过去,人家也不至于害怕在村子里面住。” 许大茂脸色一变,直接就急了,“你胡说八道!” 易传宗打了个哈欠,“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我就回家了。” 许大茂一下窜到两人前门伸着胳膊拦着,“你不解释和花寡妇的事情,你就别想走!” 易传宗嗤笑一声,“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那是我村子里面的邻居,不是你邻居,人家搬过来我还用通知你?我认识谁还都得和你介绍介绍?” 说完易传宗伸手一扒拉,直接将许大茂掀了个跟头。 许大茂摔到了之后也不在意,他已经发现娄晓娥的不对劲儿了。 带着娄晓娥走进门,这会儿一大爷和大妈坐在房间里面,气氛有点沉重,显然许大茂之前就在院子里面嚷嚷过了。 易传宗就当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大爷,大妈,我们先回去了,一会儿再过来吃饭。” 一大妈心虚的眼神有些闪躲,后知后觉地道:“好,好,我马上做饭。” 走出门,易传宗对着院子里面的邻居点点头,随后直接离开。 许大茂看着娄晓娥的模样,沉思片刻后他诡异的笑了起来,他过的那么惨,这两人倒是整天开开心心的,这回终于该轮到他看热闹了吧! 两人回到独院。 全程娄晓娥和提着线的木偶一样。 易传宗坐在床边将人拉到自己腿上,看着那双发愣的大眼睛,他柔声问道:“怎么啦,这表情的。” 娄晓娥声音清冷地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易传宗问道:“告诉你什么?” 娄晓娥瞪着眼睛大吼了一声:“你都将那个女人接过来了!” 易传宗嘴角抽了一下,“告诉你,你不得你生气嘛。” 娄晓娥一听这话就炸了,举起胳膊一拳头打在他的脸上,然后两只小拳头疯狂的舞动,“那个女人还到家里来找你!你们两个拿我自己当傻瓜!我才是你媳妇儿!你这么瞒着我!你混蛋!……” 易传宗双手搂着蛮腰,只要他闭上眼睛,那么就感觉不到自己在挨打。 不过,这虎娘们这回是真用了力气。 “你轻点!手不疼吗?” 持续攻击一分钟,娄晓娥也是累的不轻。 易传宗小心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娄晓娥张着大嘴喘息着,眼神恨恨地看着他。 易传宗左手伸过来将一只虎爪拿在手里,如今关节的位置都红丹丹的,“疼吗?呼呼~”连着吹了好几口,再将另一只手拿过来吹吹。 “我要回家!” “咱们已经回家了。” “我要回娘家!” 易传宗这时候也没法再装傻了,他抬起头看着娄晓娥那认真的眼神,只能轻声道:“好,咱回娘家,吃完饭我送你过去。” “现在!立刻!马上!” 易传宗苦笑着点点头,“行,现在送,现在就送。” 第二十三章 她不好哄我好哄 将娄晓娥送回娘家,易传宗就被赶了出来。 他没有骑自行车,而是低着头推着自行车往回走。 此时,易传宗紧紧地皱着眉头,心烦啊。 终究还是翻车了。 他知道,这纸包不住火,花姐姐的事情迟早会被娄晓娥知道,但是仅仅半年,这比他想的还要快不少。 从村子里面回来的时候他就明白,娄晓娥肯定是听说了什么。 那时候他就做好了心里准备,许大茂问的时候他已经不慌了。 “这孙贼不想过了?这个时候还敢来挑唆?” 易传宗很是诧异,却并不怎么生气,许大茂的问话,他多少能解释两句,那时候娄晓娥还能听进去一点。 现在这个媳妇儿已经爆了,什么玩意也听不进去了,他解释什么都没用,只能指望老丈人和丈母娘。 “村子里面是谁说的?” 易传宗皱着眉头,娄晓娥基本上什么都没有问他,好像之前就确定了花姐姐的事情,连许大茂说的时候这边也没有什么反应。 说的那么仔细? 娄晓娥现在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易传宗有些郁闷的回到一大爷家。 一大妈见他一个人回来,连忙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小娥呢?” 易传宗撇了撇嘴,道:“回娘家了。” 一大妈点点头,想开口说什么责怪的话,要是不将花寡妇接过来,哪里有这么多事儿? “回去也好,稍微静一静,明天你去将人接回来。” 易传宗微微颔首,接肯定是要接回来的! 现在这车还没有全翻。 到目前为止,最多就是把花姐姐接过来没出声。 主要还是平日里还被花姐姐上门了几次,要不然娄晓娥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一大爷开口道:“先吃饭吧。” “好,我去端上来。” 易传宗草草的吃过饭,嘴里满口的馒头含糊道:“我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一大妈连忙抬头道:“大晚上别乱跑!” “知道了!” 看着那火急火燎离开的身影,一大妈斥了一句,“这孩子,一准儿是找那谁去了。” 一大爷平静说道:“吃饭。” “你也不着急吗?” “着急也没用,他心理有数。” 回到独院,易传宗开门进去,插门,然后翻墙出来,朝着东南方向再次走了百十米,翻身一跃进入院内。 横是察觉到易传宗的心情不是很好,蛋黄和白阳也安静了很多,只是动作轻轻地在他的身旁走动,小心地蹭着他的腿。 易传宗神色恹恹地走进门,在花姐姐诧异的眼神下,他径直地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边上,随后身体一仰躺在床上。 花姐姐抿着嘴感觉好笑,朝着门外挥挥手将蛋黄和白阳赶出去,关上门之后也是走到床边,坐在易传宗的身侧顺势一躺,躺在易传宗的怀里。 “怎么,和晓娥吵架了?” 易传宗稍微一思量,翻过身来看着花姐姐的,这次娄晓娥之所以那么大的反应,全都是因为自己这个大媳妇儿一直找上门去,偏偏那边还蒙在鼓里。 说实话,花姐姐去的时候,他也是惊吓居多,每次都是心里凉飕飕的,每天都距离被骟更进一步,简称:每日一刑。 他和花姐姐隐晦的反应过不要去,这个媳妇儿那么聪明不可能听不明白,结果非但没有改正,反而去的次数更加频繁,如今,翻车了…… 花姐姐的脸色有些古怪,她咬了下嘴唇的一角,很是委屈的道:“你想打我?”随后昂起小脸指着自己的胸口,“你想打这里?”抬臂在自己屁股的位置拍了拍,“还是这里?”闭上眼睛,“来吧。打坏了你不要心疼。” 易传宗的嘴角狠狠抽了两下,他有说要打人吗?他连责备的话都没有说出口……这么大一个媳妇儿躺在这里,他怎么可能动手? 动口亲吻了一下红唇,将装睡的公主叫醒,易传宗无奈道:“晓娥知道了,想想前面的事她气炸了,那会儿非得回娘家,没办法,我只能将她送回去。” 花姐姐乖巧地点点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道:“这不是很好吗?她回娘家你不就能过来陪我了?” 易传宗惊地张开了嘴巴,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是好有道理,这逻辑完全没有问题。 易传宗抬起手想着怎么解释,“这个……我的意思是说,她生气了,我怕后面不好哄。” 花姐姐笑吟吟地将半空中的那只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腰上,“她不好哄我好哄,你哄我。” 易传宗歪着头面容纠结万分,此时他脑袋里面满是问号。 他以前不是没和花姐姐聊过娄晓娥。 两人的感情之所以那么好,花姐姐功不可没,他后面有个军师,和娄晓娥生活一块儿自然是游刃有余,男人哪有女人更了解女人? 现在花姐姐不惯着他了。 易传宗感觉很古怪,花姐姐以前可没有这么小气的。 他猜测,可能是因为娄晓娥生花姐姐的气,这边不乐意了。 现在花姐姐也不想聊关于娄晓娥的事情。 而主要的原因是他刚才想动用家法? 因为娄晓娥的事情动手打她,就好像是他更喜欢娄晓娥多一点,花姐姐心里不开心了。 易传宗一翻思索差不多算是想明白,也不知道对不对。 问题是,现在他确实把娄晓娥放得更重一点,没办法,那边很可能是俩人。 稍微犹豫了一番,易传宗小声道:“那个。我能不能打你两下,然后再哄。” 这事儿他想了好几天了,他就是有点好奇,家法对花姐姐好不好使?有没有娄晓娥那种一切清零的作用? 或许他打完之后,花姐姐就不生气了? 花姐姐依旧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你不是抓着我呢?” 易传宗点点头,本来放在腰间的手轻轻抬起来缓缓下移,在屁股上空的位置停顿下来,他转眼看了花姐姐的眼神,对方似乎还有些期待的模样。 他感觉挺怪异的,手稍微往下压了压,前掌朝着下面快速摆了两下,衣服有点厚没啥声音。 易传宗皱着眉头,不用点力气感觉手感不对,他抬头朝着花姐姐看了一眼。 视线刚转过来,他心里咯噔一下。 花姐姐还是那副笑颜如花的模样,但是这人在笑,她那凤眸里面的小泪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整个人看起来伤心欲绝。 易传宗心都凉了,他委屈地说道:“不是,媳妇儿,你不能碰瓷啊,我都没用劲儿。” 花姐姐抽泣了一声,根本没有回他。 易传宗心里卧了个大槽,这是来真的? “媳妇儿,我错了行吗,你别哭,我受不了这个,我不是因为她打你,都是这个臭手,要不你咬一口?” 翻车了,难受。 两边都给他脸色看,哪边都不让他。 花姐姐不为所动,眼里的泪珠子就没停过。 易传宗哪见过这架势,这心里一揪一揪的可把他难受坏了。 “好媳妇儿,我给你揉揉,你这是怎么了,还真哭起来了,整得和我不要你似的,那不能够,我还没死呢。” 花姐姐啐了一口,嗔道:“别把死挂在嘴边上!”眼里的泪这才止住。 “呼!” 易传宗长出了一口气,他这是受的什么罪? 今天俩媳妇儿都给他脸色看,这是地狱模式啊! 他苦笑着说道:“你咋就哭起来了。”花姐姐不是那么想不开的女人,要不之前也不会惯着他。 明明刚开始说挺好哄的,两人就是玩闹一下,舒缓一下他这边的情绪。 结果,花姐姐不惯着他了,他做好了甜言蜜语的准备,结果花姐姐给他扔了个炸! 花姐姐的脸色微微沉默,随后道:“我也想要个孩子。我可以坐飞机去外国生下来。” 易传宗直接就愣住了,他有说过娄晓娥怀孕的事儿吗?这事儿他明明谁都没有说。 去外国,简直扯蛋。 “你怎么知道的?” 花姐姐翻了个白眼,道:“就你那冷不丁就傻笑的模样,喊你两声才回神,回过神来看着我的肚子又犯愁,我怎么可能猜不到?” 易传宗微微皱眉,他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抛开这个不去想,想到刚才花姐姐说的话,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但凡是早个十多年过来,俩媳妇儿娶回家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这事儿根本不好操作。 “最多三年!要是到了六五年我还没有什么办法,那么我们就去hk生活,那边对这方面没有那么多规矩。” 花姐姐看着他的脸色有些深思,微笑着应道:“好,我听你的。” 易传宗暧昧地笑了起来,“现在虽然不能要孩子,但是可以提前预演一下。” 花姐姐双手攥着领口,弱弱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先帮你把眼泪擦干净。” …… 半夜。 幽暗的房间里面突然响起一声呻吟。 “嗯~” “吵醒你了?” “这么早就走吗?” “我出去办点事儿。” “小心点。” “放心吧,没事儿,这里还没有人能将我怎么样。” “我等你回来。” “你睡觉就行,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易传宗穿好衣服走出门,身侧地上就蹲着两个影子,蛋黄和白阳在那边看着他呢。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道:“睡觉去。”说完来到墙边翻身一跃就来到了外面。 夜很静,想到媳妇儿还在等自己,易传宗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今天他那么惨,轮番让两个媳妇儿使脾气,许大茂这孙贼倒是看了个好热闹挺痛快的,他怎么能让这人开心得了。 许大茂敢在他面前那么硬气,连大街都不扫了,这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但是这摔罐子也得有条活路才行。 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除了鬼市这地方还能混一混,易传宗想不到许大茂还能干什么。 三月末。 深夜。 橙火煌煌。 后门这边的鬼市依旧那么繁华,乍一看像是一条通往未知之地的暗河,只有一盏盏橙黄色的烛火飘在水面。 在四九城,类似规模的有八个。剩下的那些都非常的小,最多大家私自换点东西用用。 易传宗疾步朝前走去,目光锐利地在左右的街道上面巡视。 家里媳妇儿还在等着,他回去的早些两人还能睡个回笼觉。 很快,易传宗在鬼市东头靠里一点的地方找到了熟人,他也没有墨迹,走过去蹲下身子直接问道:“许大茂这两天是不是过来过?” 聂同升本来想看看谁那么不懂规矩,对方这一出声他就知道谁来了,连忙抬起头讪笑道:“对,他一个小时前过来了,这小子想跟着我干,我看他机灵,打算让他来试试,当然您要是不愿意,我直接拒了他!” 易传宗微微深思,道:“那到不用,这么个人才不能浪费,给他点甜头尝尝。” 聂同升直接笑道:“本来我还想给他上上规矩,您既然发话了,自然是听您的。” 易传宗眼皮一抬,一本正经说道:“规矩是规矩,好处是好处,身体苦,心里甜,不然你请他来当祖宗?” 聂同升微微一怔,这是要让他上规矩啊,他连忙道:“您教训的是,规矩不能乱。” 易传宗轻轻颔首,随后眼睛一转问道:“李浩这人你们应该认识吧?” 聂同升心里一紧,难道是被发现了? 他低声问道:“这人有点关系,怎么茬?他得罪您了?” 易传宗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变化,不动声色地说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这个月阴月,路应该不好走才是。” 聂同升面露难色,“宗爷,我们出手他指定能猜到,他那叔叔在厂里升主任了。” 易传宗嗤笑一声,道:“不就是一个李主任,多大的官啊?咱们这儿是哪?四九城!到了处级才算是干部,他也就刚转正。你能在这儿干这活,还怕这人?” 聂同升微微一愣,好家伙,这么狂的吗? 他连忙讪笑道:“没问题,宗爷您都这么说了,那指定是没问题!” 他的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平白无故得罪人的事儿他不干,要不然事情闹大了谁也站不住脚。 易传宗缓缓点点头。 李浩让李主任给他添堵,前面几天他比较忙就没有理会,趁着这次收拾许大茂,顺便先给李浩打几顿。 要不然,这人一天天的去他们院子偷蜜也太舒服了。 玩得还挺花! 不过还是许大茂的事儿重要,按照李浩和童寡妇相处的时间,要是两人的身体没毛病,这人也快怀孕了。 有些事,他也得准备一下。 易传宗沉声问道:“来,跟我讲讲,你这边有没有大生意,许大茂这人的能耐就适合干这个,给他的活小了可不行。” 聂同升眼中升起一丝异样,不动声色地道:“这边说话不方便,您跟我来,咱们到那边去说。” 易传宗不疑有他,“好。” 第二十四章 娄晓娥对峙花姐姐 三天后的清晨。 在这三天里面,易传宗就请了一天的假期,然后就没有假期了,只能老老实实来上班。 今天,他早早的就沏好了茶水,准备早点干完活早点去老丈人家里。 媳妇儿回娘家四天了,一直哄不好,见他的眼神都是恨恨的,红红的大眼睛里面全是‘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 他明白,娄晓娥应该是差不多什么都知道了。 老丈人和丈母娘倒是没怎么说他,老丈人对这事儿看得还挺淡的,甚至说是准备的差不多了,还邀请他一块去hk发展。 拿起今天的生产报告,易传宗微微一愣,变了? 他昨天还在生产汽车方面的工件,怎么现在就变成钛合金钢片了? 还有这个精度,尺寸精度要求正负三微米? 谁能保证这个误差? 拼手气? 这应该不是什么飞机上面的零件吧? 单个钛合金钢片的弧度较大,整体体积应该也不大,他看着像是某种高科技设备的内衬。 易传宗心有猜测,但也是不能确定。 他打开系统面板瞥了一眼,?初级工程师1/90。 他自从考核的时候晋升的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获得过工程师方面的经验,钳工刷不动,看书……是不可能看书的,其他的办法他也没找到。 庆幸的是,秦淮茹同志帮助他获得了一张五点的指定技能卡,现在他五点的有六张,十点的有三张。 他现在发现这些指定技能卡的真正作用了,目前加起来有六十一点,只要再来六张五点的指定技能卡,他就能到中级工程师了。 现在,他也差不多确定了,这个钛合金钢片应该就是原子弹需求的零件。毕竟,现在哪里有什么高科技?公交车都进口了不少。 至于现在,他的任务就是将这些钛合金钢片处理到规格尺寸的五微米精度,然后下班去请媳妇儿回家。 易传宗干起来有些心烦,本来很有意义的工作变得枯燥乏味起来。 潜龙勿用,表现得强点不要紧,表现得比所有人都强,那就太出挑了,麻烦总是让人预想不到,他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就像是他现在这种情况,本来老丈人最多一个月就要走了,他要稳定地手搓出三微米的工件来,毫无疑问地要被征召。 但是事关国家机密,征召之前还有个事儿,那就是审查,祖上三代,周边挨着审。 就算他俩媳妇儿发现不了,老丈人却不经查,本来没查的还好,大力量一运作起来,有多少事儿能藏得住?他的家庭和生活就完了。 再说,他去了大西北也不是好事,本来好好的就能造出来,他去掺和什么? 他不会小看自己技艺所代表的价值和地位。他现在就敢说自己手工操作方面是全世界第一,往前一百年,往后最起码一百年都无人超越! 他一旦到了那研发基地,问题可就大了,如此技艺必然得到万分的重视。 本来因为精度问题换了设计,现在精度能保证了再换回来,他现在一个初级工程师也不知道哪个是对的,一些地方直接换了也是有可能的,增加意外几率不说,去了那边也没法刷经验。 这事儿太大,前前后后从工业系统建设,动用几十万人,直接花费就有上百亿,国内平均每年的总产值才一千亿。 他没有把握的事情,绝对不会去掺和。 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这四九城,等他获得了原子弹图纸,他挑着正确的零件给零零散散的‘拼手气’拼出来,他正常上班,精准的贡献自己的力量。 就在易传宗想着赶紧干完活离开找媳妇儿的时候,娄晓娥这时候已经出门了。 娄晓娥从早上六点起来后就开始收拾,先是洗了个澡让自己保持整洁和清新,然后穿着易传宗给她买的衣服,戴上瑞士罗马手表,在娄母的帮助下画了一个淡妆(古代就有,这时候啥都不缺),最后还喷了一点香水。 整个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现在,她已经来到了东城文化局门口。 就她现在这般模样,站在门口的青年门卫都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他们单位的人员?亦或者是不是个领导? 最终,青年门卫感觉比较陌生,还是伸臂阻拦了一下,“您好,同志,请问您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娄晓娥礼貌地微笑道:“您好,我找你们单位的花惜凤,她今天应该有来上班吧?” 青年门卫见确实有认识的人,直接回道:“对,她今天上班了,您可以去西侧北边第三个办公室。” 娄晓娥微笑回道:“谢谢,那我进去了。” “不客气,请进。” 娄晓娥的目标很明确,直直地朝着花姐姐的办公室就走了过去。 “当当当!”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停顿了三秒,办公室内靠窗户的一名年轻女孩子直接喊道:“请进。” 她不再拨弄床边的那株水仙,眼神好奇地朝着门口看着,一般的同事敲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门被推开。 靠着窗户的漂亮女孩微微一愣,问道:“您是来找谁。” 花姐姐微笑着站起身,“她是来找我的,晓娥,你怎么来了?” 娄晓娥也是微笑着丝毫不见煞气,“老同学,住在一块那么久,都没有和你好好聊聊,今天有时间过来看看你。” 花姐姐微笑这说道:“好呀,既然你有时间,那我今天就陪你吧。小洁,你去帮我请天假,我和老同学有点事。” 花姐姐对面,靠着窗户的漂亮女孩眨巴了两下眼睛,两人都是和和气气地微笑着,她怎么感觉有种正式的紧张感? 她那么活泼的一个人肯定是不会感受错的,这会儿连她心里都感觉有亿点点拘束。 “好的,惜凤姐。” 花姐姐轻轻点点头,微笑着走到娄晓娥的面前说道:“咱们走吧。” 娄晓娥微微颔首,“好。”说完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两人走出门,花姐姐笑吟吟地问道:“今天我们两个人去哪里?” 娄晓娥双眉微微上挑,道:“去你家吧。平日里都是你去我家,这次我去你家。” 花姐姐依旧是笑吟吟地点点头,“好,那我去骑自行车。” 娄晓娥看着花姐姐离开的背影她微微攥拳,她不会骑自行车……好像输了一筹。 两人走出单位,花姐姐笑着说道:“这里回家稍微远点,要两公里呢,我带着你过去。” 娄晓娥轻声嘟囔了一句,“距离远,怎么不找个挨着近的地方住。” 嘴上不饶人,她还是老老实实地上了自行车,要不然人家骑着自行车,她在地上走那更弱势,这样最起码不是她蹬车。 花姐姐没有回话,只是盈盈地笑了一下,见娄晓娥坐稳之后,她往前推了两步自行车也是溜了上去。 这自行车中间有那根二八大杠,大家都是这么上车,不过花姐姐的动作看起来就优雅多了,像是在跳舞。 骑着自行车比走路快多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的时间,花姐姐带着娄晓娥来到了南锣鼓巷家门口。 门一打开,两只小家伙欢快地就要围上来,不过当看到两个女主人都在场时,它们莫名地顿住了。 一直到两人进院,蛋黄和白阳都是动作一致地蹲在门口的一侧一动也不动。 花姐姐在院子里面放好车,娄晓娥已经走到了蛋黄和白阳跟前。 本来两只蹲的正直的狗,随着娄晓娥的靠近,它们一点点趴在地上,四只小眼睛可怜巴巴地看过来,它们认为娄晓娥要打狗! 娄晓娥打量了一阵,认真地评价道:“它们两个没小时候好看了。” “汪~嗯~嘤~嗡……” 蛋黄和白阳委屈地趴在地上哼唧着,一白一黄两只尾巴动作一致地在地上左右摇摆。 花姐姐可见不得它们两个的惨样,除了训练,平日里易传宗欺负它们都不行。 她小跑着走过来蹲下,伸手摸摸狗头表示安慰,两只小家伙才开心起来。 “传宗买来的时候就说,那是它们两个颜值的巅峰,它们依靠燃烧颜值长大,只要不长残就很优秀了。” 娄晓娥听后微微一怔,暗地里气得咬牙,‘混蛋,原来连狗都是你买的!我让你买,你怎么不买?’第二局她又输了。 花姐姐再次摸了摸狗头,柔声道:“好了,在院子里面玩吧,要安静一点。” 蛋黄和白阳自然是认真地点点头,不用主人吩咐它们都能感觉到气氛中的紧张感,害怕ing。 花姐姐站起身微笑道:“走吧,我们进屋。” 娄晓娥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她这会儿在给易传宗记罪! 走进门,娄晓娥更气了,因为她看见了桌子上面的烟灰缸,现在里面还有三个烟蒂。 花惜凤肯定不会吸烟,也不会那么长时间没有打扫卫生,那也就是说明这烟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天,而她离开了四天。 她不在家的时候,那个混蛋怕是直接到这边来住了吧? 哪怕李亮早就告诉过两人的事情,娄晓娥也有些不能接受。 以前易传宗毕竟什么都不知道,看现在的样子,两人分明是死灰复燃了,还是在和她结婚之后。 娄晓娥愤愤地说了一句,“就不能让他吸烟,不然这烟蒂老是乱扔。”第三局也输了,她在心中打气,这是花惜凤的主场。 花姐姐微微一笑,弯腰将烟灰缸从桌子上面拿起来用抹布抹了一下,道:“坐吧,反正我是管不住他。”说完转身将烟灰缸放在了火炉上面。 娄晓娥张嘴想说自己能管住他,易传宗就从来不敢在屋子里抽烟,但是想了想,要是能管住她现在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看着花惜凤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娄晓娥感觉还是单刀直入地好,她十分严肃地说道:“花惜凤,我觉得你能考上大学,必然是一位有文化、有素养、明事理、懂规矩的人,那么你应该知道,他已经和我结婚,你就不应该再来打扰我们!” 花姐姐眨了眨眼睛,也是有些认真地看着娄晓娥,她发现易传宗的形容很恰当,娄晓娥严肃起来以后确实有一种莫名的可爱。 “晓娥,我们之前得有六年不见了吧?” 娄晓娥皱着眉头道:“对,是六年,你上大学之后我们还见过一次,说这个干什么?” 花姐姐微笑着她的眼中有些追忆,悠悠地说道:“我们都是六岁上的学,同年级很多都比我们大着一两岁,小学四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我们都在一个班里,你是和我玩得时间最久的一个人。” 娄晓娥大眼睛瞪着有些倔强,“那你也不能抢我男人。” 花姐姐和和气气地柔声道:“晓娥,你知道我那六年是怎么过的吗?” 娄晓娥瞪着一双大眼睛没有说话。 花姐姐微笑着道:“我大学的第二年进村了,进村没几天我们结婚了,那时候他就是我的男人。” 娄晓娥双眼瞪得更大了,口中惊呼:“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结婚,你倒是够结婚的年龄,他……” 花姐姐灿烂地笑着,“你要是认为这样算是结婚的话,那他是你的。” 娄晓娥皱着眉头,道:“你什么意思?” 花姐姐摇头轻笑着,“我不需要那种名义上面的东西,登记之后结了,再走一趟离了,那种书面上的东西不比一张纸来得更重。拜过天地,礼成之后他就是我的丈夫,这辈子都是。” 娄晓娥气鼓鼓地皱成了包子脸,她发现有些难以理解这位情敌的想法,但是她明白了花姐姐的意思,两人结婚了,没有离婚的那种结婚! 她好像又输了,这回是她的主场,结了婚都说不过一个没结婚的。 “你这样会害了他的!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花姐姐眨了眨眼,道:“我不会承认啊。他身手很好,也不会被人抓住的。总不会有人逼我们承认吧?我觉得能逼迫我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要是不行,我们还可以跑啊。” “无论是下海还是到国外,他肯定是可以保护我的,只要有他在就可以了。就连郎都是四二年生人,我们感恩组织的保护和收留,但是我们也不会等死,落叶归根,等老了再回这片土地就好了。至于名义上的东西,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事情?” 什么叫‘我们’,两个人走了,她呢?现在都暗抢了! 娄晓娥张了张嘴,她没想到自己这个上了大学的同学竟然会耍无赖!这下她没招了。已经不再去算输赢了,要是耍赖,她还怎么赢? 要说花惜凤不想和易传宗做名义上的夫妻,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东西,她肯定是不信的。 但是这个女人不要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就是在背地里面和她丈夫好,偏偏她是个后来的。 就在娄晓娥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她的腹部一阵涌动,嗓子里面也很是瘙痒。 “呕!” 一时难以忍受,娄晓娥弯腰干呕起来。 花姐姐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起身来到娄晓娥地身侧,用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关系,不用忍着,我一会儿再打扫就好了。” 娄晓娥脸色难受地低着头,听到花姐姐的声音微微摆摆手,随后连忙朝着门外跑去,刚到了房门外她再次停了下来,又是一阵干呕,花姐姐还是给她拍着后背。 这次娄晓娥没有再活动,吐倒是没有吐出来,就是肚子一直不舒服。 花姐姐轻轻帮她捋着后背,“舒服点了没有?怀孕了就多注意一下。” 娄晓娥轻轻点点头,随后猛地一下抬起头来,“你说我怀孕了?” 反倒是花姐姐有些疑惑了,“传宗没有告诉你吗?我看他已经知道你怀孕了。” “你也知道?” “我看他反应猜得。” 娄晓娥感觉好气啊,她怀孕了自己都不知道,结果这俩人好像都知道了。 还靠猜,这是再说她比自己对易传宗更熟悉吗?她怎么就看不出来? 微微沉默,娄晓娥冷声道:“你要是怀孕了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花姐姐眨了眨眼睛柔声喊道:“晓娥。” 娄晓娥微微皱眉,“干嘛?” 花姐姐眼中带着丝丝祈求地说道:“我要是怀孕了,能不能把他借我两天补个名义?我不在乎这个东西,但是我不想孩子被指指点点的。” 娄晓娥一时间无言以对,这东西也能借的吗?睡她的男人,还要借几天? 从进门就一直输。 这一次,她毫无疑问的赢了,但是赢得不那么开心,也不怎么光彩。 那种愧疚感是哪里来的? 怎么就像是她抢了人家的丈夫?明明现在她才是易传宗的媳妇儿。 这个混蛋! 第二十五章 一百万 “什么?晓娥不在家?她不在家里干嘛去了?” 易传宗惊了,之前过来他还能见到人,这回连人都见不着了? 娄母皱着眉头说道:“早上的时候我见她打扮地漂漂亮亮地然后就出门了。” 易传宗也是皱起眉头,“她有说去哪里吗?” “说是去找文化局的一个朋友。”娄母如实说道。 易传宗心里咯噔一下,她在文化局哪里有什么朋友?他们家那片也就是刘光奇和花姐姐在文化局。 娄晓娥肯定不会找刘光奇,那是去找花姐姐了! 王见王了! 还有比这个翻车更彻底得吗? “妈!我去找晓娥了!” 说完,易传宗飞一般地朝着外面跑,骑上自行车急速往回赶。 娄母见他这焦急的模样安心了不少,她就怕两人感情有什么问题。 其实她心里对两个妻子、三个妻子接受程度是不低的,她就是家里的嫡长女,是大妇家的大女儿,家里还有好几个姨娘。 年轻的时候她也有心里准备,当时像娄父这种公子哥怎么可能不在外面玩儿?逢场作戏的时候不少,见得多了总有看对眼儿的,真喜欢的女人估计也有。 她要是一直死抓着,可能现在就不只是她一個夫人了。 男人抓是抓不住的,真要是有本事的男人只有极少数是一个女人,自古以来也只有贫民才会连媳妇儿也找不上。 这些天她也跟娄晓娥讲了不少,三妻四妾传承了几千年的习俗,想靠着一时的硬规矩抹除根本不现实,人本来就不平等,男女之间也有差异。 规矩也就是管管规矩里面的人,以后环境松一点,优秀的人势必占据更多的资源。 像他们家的这种情况,能够有能力解决的年轻人寥寥无几,能够单靠自身才能指出一条明路,并且有完整后期规划的人就更少了。 易传宗自身的技艺都是八级钳工,他们当工厂董事的时候,对这种人都很是尊重,更何况还是如此年轻的人,这是一个天才。 平时哄得他们老两口开开心心的,在家里哄得女儿快快乐乐的。 放着好日子不过在娘家憋着,那不是让他和别人过日子去? 娄晓娥听到这才有些急眼,大清早风风火火地一顿收拾,然后去找花姐姐。 易传宗先是一路疾驰来到南锣鼓巷,之前他就绕路去花姐姐单位问了一声,被告知早上上班没多久花姐姐就和人离开了。 站在花姐姐门口,此时大门开着,易传宗将自行车停在大门外抬步朝着里面走去。 他这还是第一次走门,感觉上面多少有点紧张,刚走了两步他感觉有点怪异。 一转头就发现,蛋黄和白阳老老实实在院子一侧蹲着,两只狗保持着相同的姿势,舌头都往门口这边伸,连喘气都是一个节奏了。 易传宗面色微微扭曲,俩狗这反应,那两人不会打起来了吧? 他快步朝着正房走去,临到门口的时候微微站定,听了一下,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声音,这让他心理毛毛的。 易传宗连忙将门推开,本来对坐的两个女人一起将头转了过来。 他一时有些适应不了两人这么齐刷刷地目光,讪讪开口道:“媳妇儿,……” 话还没说完,花姐姐就应了一声,“哎。” 易传宗惊得张着嘴巴,后面想说什么都给忘了。当面给他甩炸,这回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吧? 这可把娄晓娥给气坏了,刚刚两人在一块的时候还说什么不会和她抢,就算是默默地看着都行……只要她能管得住,两人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结果呢,人一来,她就开抢了! “花惜凤!他喊得是我!他看着的人是我!” 花姐姐眨了眨眼睛,“喊得是你吗?我还以为喊得是我呢。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娄晓娥凶巴巴地转过头来质问道:“说,你喊得谁!” 易传宗直接回道:“喊得你。”‘这回。’ “哼!” 娄晓娥一下站起身,道:“走,我们回家!以后你不许再过来!我要盯紧了你!” “好!回家!”说着,易传宗对着花姐姐眨眨眼,意思是有时间就过来。 出了门,娄晓娥又开口了,“走吧,我要回娘家!” 易传宗一下就皱起了眉头,“刚才不是还说回家的吗?怎么又变成回娘家了?” 娄晓娥大声喊了一句,“回去拿行礼啊!” 易传宗心里松了一口气,“好,我们快去快回。先上车吧。” 娄晓娥坐上自行车之后奋力地朝着前面拍了一掌,“这三天你来过这边没有?” 易传宗摇着头和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连忙蹬起自行车。 娄晓娥瞪着眼说道:“没有?没有那么那烟谁抽的?” 易传宗讪讪一笑,“我就是过来坐一坐!就是坐了坐。” “坐了坐!我让你坐了坐!” 娄晓娥气得扭着他两腰的软肉,嘴里一直碎碎念,“怪不得你老是出来遛弯,还有两次我都没有找到你,原来你老早就是骗我!你这个混蛋!我就知道你不老实,没想到伱还真敢来找这个女人!……” 易传宗老老实实地骑着自行车,媳妇儿没跑就行,一点脾气算什么,之前的时候脾气也不小,就是这些天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那你在给我重复一遍!” “这……” “混蛋,你又在想那个女人!” “没,我在想你。” 娄晓娥微微沉默,“我怀孕,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易传宗眼神一喜,“你有反应了?哈哈哈!我要当爹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之前的脉相不是很明显,我不是很肯定,要是没有你不得失落吗?” 娄晓娥抱着易传宗的腰,此时她的眼神很是复杂,这男人什么都好,她感觉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很满意。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女人,她就感觉好恨啊,恨不得一口将眼前这个家伙给咬死! 一路来到娄家,易传宗拉着娄晓娥进门。 娄母看见后招呼了一声,“你们回来了?” 易传宗笑道:“对,回来拿晓娥的东西。” 娄母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今天晚上在这边吃饭吧,正好你爸找你有点事儿。” 易传宗微微一愣,直接回道:“好,爸找我有什么事儿?” “他在书房等你呢,说是你来了之后让你过去。” “好。我去看看。” 说完,易传宗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娄晓娥还是气鼓鼓的,他低头就在侧脸上面啃了一口。 “哎呀!” “你干嘛!好烦呀!” 娄晓娥双臂一甩,连忙不迭地擦自己脸上的口水。 易传宗咧嘴一笑,对着娄母点点头朝着楼上走去。 来到二楼的书房,易传宗当当当敲了两下。 “传宗啊?进来吧。” 一开门。 易传宗就看到黄花梨的书桌上面檀香袅袅,而娄父则是在桌前沉思着。 缓缓将门关上,习惯性地插好,易传宗坐在了娄父的对面,“爸,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听到声音,本来娄父有些忧愁的表情舒缓了很多,“传宗,时候到了。” “本来想着再看看晓娥,结果她这两天回来了,我们也就不用再等了。” 娄父的声音略微高昂,压抑了那么久,终究是要释放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您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不用犹豫了。” 娄父点点头,沉声道:“三天后吧,第四天我们趁着晚上离开。” 易传宗微微沉吟,随后道:“路好走吗?要不我也问问,这里面我稍微能使点劲儿。” 娄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放心,路很顺。”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是钱使上劲儿了,那就妥了。照他的意思,只要是人能走,什么都好说。 “传宗啊。” “哎,您说。” 娄父略微踌躇,“路好走,路上的干粮也带着,就是去了那边生活的营生差点。” 易传宗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道:“三叔他们不是带了吗?” “嗐!” “东西不好带啊!” 感叹一声,娄父皱着眉头解释道:“这出门、道上、到地儿都得打点,这东西带的多了,那往外送起来可就没数了,零零散散的也带不了多少。” “交易场那边不敢走,要不然带几张票据就简单了。我现在就发愁这事儿,要是以后再想办法一点点的转也难,总归是个麻烦。” 易传宗皱着眉头问道:“多少?” 娄父缓缓解释道:“我当年就有准备,在很多地方藏了不少,现在差不多还有这个数。” 说完,娄父伸出一根手指头。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这时候就是发挥想象力的时候了。 “一百万?” 毕竟被称为资本家,还是分都不用分直接判定的那种,他老是感觉自己老丈人有一百万。 “哪还有那么多?” 娄父摇头苦笑道:“当初投资建立第三轧钢厂的时候我知道国外的发展情况,当时投入了近乎我所有的身价,近百万两黄金没见着几个回头钱,现在不按照那个算了,也就是还有一吨,放在以前也就是三万两千黄金,可能稍微多点。” 易传宗惊地张大了嘴巴,彻底呆住了,他有提黄金的事儿吗? 他的意思明明是一百万,块! 不是一百万,克! 更不是什么一百万,两! 这误会给升值的,不愧是轧钢厂的大股东之一,现在分钱都是占了大头,当初也指定没少出钱。 一个那时候来说属于高科技的轧钢厂! 连二大爷都说旧社会时期的大股东! 就现在工厂里面的那些设备,看起来确实算不上先进,但是第三轧钢厂可是建了近二十年了,那时候进口这些机器可是不简单,不单单是那个车床,从熔炼到生产成套的机器,那玩意才是大头。 花得也是够多,近百万两黄金,放在现在就是31.25吨,那得多少钱? 就现在这一吨,也得值两千万块吧? 他真是小看了自己的老丈人,百万块钱,瞧不起谁呢? 易传宗脸色一阵变化,一吨的黄金,说实话,听着沉,实则占地没多少。 黄金的密度是每立方厘米19.32克,要是立方分米就是19.32千克,要是立方米就是19.32吨,一吨也才0.05立方米左右。 一个平方的地儿,五厘米厚,没多少。就是沉,还显眼。 “爸,您这前期的计划应该花不到那么多钱吧?” 娄父点点头,“确实用不到那么多,前面也就是参加聚会交交朋友,熟悉一下那边的环境。但是这钱放着也没个看管,终究是不放心,这也不是小钱。” 易传宗撇了撇嘴,这当然不是小钱,四九城所有的自行车也就是这么多钱,近千辆公交车估计应该也就是这个钱。 “您把地方告诉我吧,您放的地方应该也得分成好几处,我自己一个人捯饬也不用喊旁人。东西到了好时候我给您拿着,总共才一吨的东西。我给您转也就是四五次的事儿。” 娄父脸上露出了笑容,“传宗你办事儿我肯定放心,东西你藏好了,等两年再往那边送,一开始带去太多的钱不好。这里面有我藏东西的地图,总共五处。”说完将桌子上面的一本书给推了过来。 易传宗摇头笑了起来,“合着您早就准备好了的?” 娄父含笑地点点头,“书脊里面藏着一张白色丝巾,你用水泡一下就出来了。” 易传宗拿起书本随意的看了两眼,随后点点头,用明矾书写之后晾干就没有痕迹,遇水之后字迹重新显现,还挺谨慎的。 “走吧,回去你再看,今天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走的时候就不通知你们了,这一别,怕是以后见面就不容易了。”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娄母和娄晓娥也坐在沙发上面聊天呢。 娄晓娥见到易传宗出来就嚷着,“我准备和爸妈一起去hk。” 易传宗瞥了一眼,道:“你放屁!” 娄晓娥倔强地瞪着大眼睛,“我说真的!” “你就是在放屁!” 易传宗来到沙发旁边一屁股坐下,随后双手搂着娄晓娥就抱过来,两人在那儿大眼瞪互相瞪着,谁也不让谁。 娄晓娥不满地说道:“你不是有花惜凤吗?我还留在这里干嘛?” 易传宗回道:“她是她,你是你,她能代替得了你?” 娄晓娥嘀咕了两声,道:“你跟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去找她,不准去见她,不准再喂那两条狗,不准……” 易传宗满口保证道:“行,我答应你。” “你又在骗我!” “没有!”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去找爸妈!”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这媳妇儿什么都好,就是好回娘家,这下海是简简单单就能下的吗? “不骗你。” “没少骗我!”娄晓娥嘟囔了一声,然后将手伸了出来,“把你的十块钱给我,你的零花钱太多了,以后一月一块!” 易传宗脸色微微扭曲,低头看了一下书本,这里面藏着两千万,偏偏十块钱都要克扣他的。 “呐,这是四块六,我前两天请傻柱吃了顿饭。” 娄晓娥将钱接过来揣到怀里,威胁道:“你以后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 本来看热闹的娄父这会儿惊喜了,“小娥,你怀孕了?” 易传宗伸手抓着虎爪,如今的脉相就非常明显了。 “一个月多点,这才刚有反应。还得八个多月。” 娄父欣慰地点点头,“很好,这样我们就更安心了。”没想到临走前还有这种好消息。 第二十六章 高级医术 “呀!” 一声惊呼,秦淮茹猛地站直身子。 娄晓娥趴在床上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秦淮茹神色略微惊慌地往外跑,口中喊着,“光顾着和你聊天了,我把给小槐花的粥给忘了。” 今天四月二号,小槐花已经六个月大小了,日常的饭除了奶还有一些流食稀饭,倒不是秦淮茹的奶量不足,只是为了让槐花的胃适应一下食物,有助于消化营养也更加丰富。 娄晓娥转眼看着站在那儿神色发怔的易传宗。 她爸妈昨天就走了,她回来也有五天了,这五天她一直盯紧了易传宗,坚决不让他和花姐姐有有一丝接触的机会,就差连易传宗上厕所的时候也盯着了。 “喂!混蛋!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女人?” “啊?” 易传宗微微回神,手感不手感的不重要,他刚才只是在经验宝宝这里又刷了五点经验,并且还送了他一张五点的指定技能卡。 现在,他升级了! 高级医术0/400。 医术分为粗工、中工和上工三等,他已经进入上工之列。相比较详细一点的等级,开方、用药、辩证、入细和妙手,已经进入入细这一等级。 其具体的技艺,易传宗已经能够运用中医理论辨证论治,独立地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就是不太熟练,得仔细一些。 遇着复杂的病,不论头绪多么繁杂,病情多么凶险,一经他手,辨证如理乱丝,轻拢慢捻渐得丝头,用药如解死结,徐引缓导,切中症结。 别人治不好的病,他能治好许多。一方一药之投,看似平淡,而渐入佳境,在从容和缓之中,即愈大症。 也就是说抛开一些绝症,那些病症不管复杂与否,他都已经可以进行治疗了,最多治疗的慢一些。 只需要积累一定的经验,他就是一名医术高明地大夫。 娄晓娥凶巴巴地问道:“啊什么啊?我问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个女人?” 易传宗连连摇头,“没有,我只是想着师傅和我说的事儿。” 娄晓娥面色狐疑地问道:“什么事情?你又想找理由骗我对不对?” 易传宗叹了一口气,眼帘低垂,夫妻之间怎么能用偏呢?自此娄晓娥发现了花姐姐之后,这女人就多疑了很多,也不像是以前那么好哄了。 “不是,师父说我现在的医术基础十分牢靠,但是医术不能只懂理论,理论再厉害不进行实践,终究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只有对症下药不断积累经验,医术才能不断进步。” 娄晓娥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真的是这样吗?明天我和你一块去问问,你别想翘班之后去找那个女人,要不然我就请假守着你!” 易传宗微微皱眉脸色有些凝重。 娄晓娥有些不满道:“怎么?我将你的机会给堵死了?不开心了?你果然是想去找她!” 易传宗轻轻摇摇头,凑过来低沉道:“你辞职吧。爸妈都已经走了,你就别在工厂里面瞎晃悠了。先请两天的假期,想必爸妈也该到了,然后你去辞职。后面伱怀孕也得请假,几个月的功夫,干脆别去了。” 娄晓娥神色一怔,她倒没有想到易传宗在想这個问题,她这个男人老是给她一种误会他的感觉,要不然她以前也不可能被骗得那么彻底。 “好。我明天就去请假,以后专心跟着秦姐学习照顾宝宝。” 易传宗适时地提醒了一句,“多看点书。”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知道啦!”老是让她看书,结果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看。 外的柴房内,秦淮茹皱着眉头揉着胸口。 娄晓娥这几天老是领着易传宗过来,但是这男人可不老实,让她这些天也是提心吊胆的。 翌日。 下午时分。 易传宗加工了一批五微米的工件下班了,他发挥的很是稳定,精度就是保证在五微米不动,在工厂里面的生活就比较安定。 这会儿,他又翘班了。 骑着自行车来到前门大栅栏的同仁堂药铺。 走进药店大厅,朝着那边药房看了一眼,伍兢还是在那儿拿着本医书看书。 “大伍。” 伍兢微微抬起头来,看到他之后点点头就再次将目光转移到了医书上面。 易传宗也没有在意,先是去里面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然后转身朝着会诊室的方向走去,来到师父的诊间,他略微停顿听了两秒,这才拨开白布围帘走了进去。 此时,黄景益正蹲坐在那里给人看病。 那是一名身宽体胖的壮实小伙,他穿着黑色的大褂宽裤,留着一个顺直地小平头,整个人的皮肤稍微黑了些,比易传宗看起来还要黑三个刻度。 易传宗只是默默地打量了一眼,然后目光平和地站在自己师父的一侧。 那名病人也是抬头看过来,在看到易传宗的时候还咧嘴笑了笑,大大的圆脸模样很是憨厚。 易传宗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回礼。 简单的诊断结束,黄景益轻声道:“你来的正好,将旁边的方椅搬过来,以后就由你来诊断,我来给你复诊。” 易传宗当然不会拒绝,他伸手将方椅拉了过来,随后坐在师父地身侧,对着前面的病人问道:“可以让我给你看病吗?” 那青年也没有拒绝,依旧是笑着说道:“行,反正这会儿我不疼了。” 易传宗微微点点头,刚才他已经看过青年的面色了,“你张一下嘴,我看一下你的舌苔。” 青年配合地张着大嘴,然后抬起舌头。 易传宗轻轻点头,再次出声道:“你是感觉哪里不舒服?” 青年皱着眉头说,“肚子,我平时身体挺健康的,这次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易传宗耐心问道:“大体是哪个部位?” 青年思量了一下,然后在下腹的位置按了按,“大概就是这里,疼起来一阵一阵的。” 一番诊断。 易传宗微微颔首,“来,我给你把一下脉看一下吧。” “好。” 稍微一把脉,易传宗双眼突然瞪得滚圆,强自镇定地按下自己的性子,他准备再次确定一遍。 一番诊断,易传宗的心凉了半截,他果然还是学医不精,单单指望系统这个废物看病根本不行啊! 易传宗抬眼小心地朝着对面的病人看了一圈,比他还黑的皮肤,脸型椭圆,浓眉大眼趴鼻子,嘴唇比他都厚,略微朝下看看,虽然喉结不是很明显,但也是有些凸起。 就这么一个大男人,他竟然诊断出月经不调?易传宗暗暗地吞了两口唾沫。 对面的青年扯着嗓子问道:“小大夫,我有什么病吗?” 易传宗默默缩回手,沉吟三秒钟,他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判断,“你红潮盈亏失调,这次应该是来早了吧?” 说完,他小心地看向师父,结果师父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对面的青年眨了眨眼睛,惊疑道:“咦,你别说,这回还真早了一些,我都给忘了。小大夫,没想到你还挺有两下的。” 易传宗的脸色很是精彩,有些人看着挺威猛的,但人家确实是女的,一上来就给他这样一位充满悖谬的病人,当真是极大的考验。 “开方吧。”黄景益悠悠开口道。 易传宗沉重地点点头,随后拿过旁边的笔墨,抽出一张纸,开始龙飞凤舞地书写起来。 出师不利啊! 洋洋洒洒地写了一方,易传宗将药方递给自己师父审核。 黄景益一边看着一边伸手捋着白山羊胡,看完之后满意地点点头,将纸张推了回来,道:“药量再加一分。” 易传宗微微挑眉,随后接过药方开始改动起来,他还是过于保守了一些,对比自己师父用药显得没有那么有底气。 “给,这是你的药方,出去拿药就行了。” 对面的那位‘青年’很是开心地道:“谢谢小大夫。”说着还抛了个媚眼? 易传宗看得眼皮子发跳,只能是默默地点点头。 在病人离开后,黄景益感慨道:“我本以为最多教你点皮毛,没想到你竟然进步那么快。” 易传宗恭维道:“都是师父教得好。” 黄景益哈哈一笑,随后摇起头来,“教了你多少东西,我心里清楚。你能学到这种程度,我也就放心了,最起码我给你留的那些东西,你也能好好研究一下了。” 易传宗微微俯首,道:“我如今在这里坐诊,还是师父您直接教我得好,那些东西我自己可看不来。” 自从这个年过完了以后,黄景益的身体每日愈下,就在开春之际,他本硬朗的身体突然感冒了,后面一直病恹恹的。 那双浑浊的眼睛此时变得更加黯淡了,就连平时的动作都缓慢了一些,这些易传宗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师父可能太老了。 黄景益轻轻摇摇头,“好了,请下一位病人来看病吧。” 易传宗微微颔首,伸手将桌子上面的摇铃拿了过来,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外面也是响起了脚步声。 诊断继续进行…… …… 临近傍晚,易传宗骑着自行车回到南锣鼓巷,他没有回家,而是在花姐姐的院墙跟前停了下来。 熟悉的翻身一跃,易传宗稳稳地落在院子里面,转眼一看,花姐姐坐在柴房里面烧火做饭,蛋黄和白阳转头看着他。 而花姐姐手里拿着一根木条,随着手腕旋转,木条也在火堆里面划着圈圈,看起来好像有些无聊。 易传宗连忙走了过去,刚走到跟前花姐姐出声了,“你来啦。” “嗯。” 应了一声,易传宗将整个人抱在怀里,他坐在小马扎上面。 易传宗有些歉意地说道:“晓娥这些天看得太严了,我不能让她生气。” 花姐姐枕着他的胸口轻轻点点头,“不用解释。我知道。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易传宗拿起木头往火炉里面添了两块,“工厂里面还是老样子,靠运气的件,说不好什么时候才能制作出来。” “今天我去同仁堂坐诊了,师父的身体变得更差了,我很担心,不过师父倒是挺乐观的。” 易传宗讲了讲今天发生的趣事,和花姐姐简单聊了一会儿就回四合院了。 此时四合院和不像是冬天那么单调,拖三大爷的福,一进院就能看见一片咤紫嫣红,摆在最前面的就是两朵颜色雪白姿态丰盈的牡丹花。 “三大爷,您这小花园可真漂亮,不枉您那么细心的照顾。” 三大爷本来正浇着水,听见有人招呼他乐呵呵地抬起头来,“原来是传宗啊,你今天回来的晚了些,一大爷那会儿就回家了。”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道:“今天去药铺坐诊了,回来的稍微晚了点。” 三大爷一拍脑袋笑道:“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你不只是工厂里面的大师傅,还是药铺里面的大夫。不过坐诊?传宗你可以啊,现在都能给人看病了?”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医术马虎不得,我也不谦虚了,一些常见病还是不在话下的,有时间我帮您家里人检查检查。” 三大爷脸上笑意更浓了,“传宗你有心了,唉,对了,咱们院子今天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易传宗微微一懵,“什么事儿?我刚回来。” 三大爷笑道:“这不是大家都知道你媳妇儿怀孕了吗?许大茂听说这事儿也是急眼了,今天拉着她媳妇儿去检查,一查,竟然真给查出来了!你说这事儿巧不巧,咱们院子里面这是要双喜临门。” 易传宗脸色十分怪异,再次确定地问道:“许大茂,他也有了孩子?” “啧!” 三大爷见他不信有点不乐意了,“这事儿还能有假?傻柱知道这事儿之后气得摔了仨杯子!” 易传宗脸上露出了笑容,“三大爷,我不是不信,我是有点太惊讶。你说这人虽然在走下坡人,但是他媳妇儿这边不拉垮,不只是在临工院里面当了小记工,这在家里也是怀了孩子,这许大茂找这人真是找对了。” 三大爷伸着手指头指着易传宗,坏笑道:“你小子这是话里有话。说说,你是听到什么音了,还是知道里面点什么事儿?” 易传宗用力摇了摇头,“嗐,三大爷,就您心眼儿多,我怎么就听的知道的和你们不一样了?我可是比您知道的还晚,您可别瞎说。” 说完易传宗转身朝着中院走去,他感觉许大茂的受苦的日子应该是快够了。 这些天那么辛苦的大晚上出去,媳妇儿还得让别人照顾着,看那不要命的架势似乎是想狠狠地赚一波钱,然后去别的地方发展。 都二十四了,这大岁数还那么拼做什么?那也太辛苦了。 他准备找个时间去鬼市那边问问,这人现在做到什么程度了? 差不多就让他歇歇,换个地方享享清福。 出来之后再喜提一子或者一女,从此人生没有遗憾。 第二十七章 狗不听话了 新房内,易传宗躺在床上和娄晓娥闲聊着。 “晚点我出去一趟。” 本来舒舒服服躺着的娄晓娥猛地坐起身来,瞪着一双大眼睛喝道:“不行!” 易传宗脸色有些无奈,“我有正事!” “那也不行!”娄晓娥不为所动地道,“大晚上出去有什么正事儿?刷夜?撒癔症啊?我看你是想去找花惜凤!不行!” 易传宗解释道:“我是要去趟鬼市。” 娄晓娥瞪着大眼睛道:“你去鬼市干什么?” 易传宗微微皱眉,随即舒展开来,“许大茂这孙子不想让我好过,我怎么能轻饶了他?他现在不是在鬼市倒腾东西吗?我去看看情况。” 娄晓娥也是皱起了眉头,嘴里嘟囔着,“大晚上去那种地方,还叫鬼市,一听就挺瘆得慌,我不让你去,除非你带着我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娄晓娥的眼中有道新奇的光芒。 她一直传闻四九城内有八处有名的鬼市,但是只闻其名从未去过,因为这鬼市天一亮的时候就已经散场了。 她这种女人当然不好晚上去那种地方,路灯那么少也非常不安全,但是有易传宗她就不怕这个了,自己男人什么样的战斗力她还是清楚的。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咸不淡地说道:“不行!” 娄晓娥疑惑道:“为什么,你之前不是去过很多次吗?带着我怎么了?” 易传宗瞥了她一眼,道:“毕竟是晚上,要是有点意外我不能保证你不受到伤害,我被打一下没事,你怀着孩子跟我瞎跑什么?我都不敢折腾,你这阵子给我消停一点。” 娄晓娥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随后面带微笑地双手抚摸着肚皮,她现在也有小宝宝了呢。 “行,那你快去快回,我不想一个人在家里。” “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你几点去?” “过了凌晨再去。” “那我陪你一起等着。” “不用,你照常睡觉就行,就像以前一样,伱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就回来了,睡得和死猪一样。” “混蛋!” …… 月上中天。 易传宗简单穿上一身青年装就走出门去,他的动作十分轻微,熟睡中的娄晓娥丝毫没有被吵到的迹象。 来到院墙边上,易传宗单手扶着院墙的上沿,飞身一跃单臂一撑,再落地已经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不只是花姐姐家的墙他翻得熟,自家的墙,他翻得也熟。 乘着夜色来到熟悉的街道。 易传宗的视线在鬼市的两侧巡视了,稍微转了一圈,他竟然没有在这边找到许大茂的身影,这让他心中有些怪异。 今晚上不出来做生意? 又来到一处熟悉的摊位,易传宗直接蹲下身子,问道:“许大茂呢?我怎么没有在这边见到他?” 聂同升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笑道:“他现在可是我的得力干将,我安排他到别的地方去处理点事情了。” 易传宗呵呵一笑,“不错嘛,还挺受重用的。” 聂同升也是呵呵地笑着,“这不是宗爷的意思吗?” 易传宗双眼微眯,这话有意思了,“来说说,干什么去了,我正巧找他有点事。” 聂同升面露难色,“呦,这生意里面的事儿可不方便说。”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前面他听着这腔调就不对,看来许大茂还真是挺会哄人的,这些天的功夫已经深得人心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钱的问题,许大茂一直就挺有门道,赚起黑心钱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易传宗不动声色地问道:“前面咱们说的那事儿怎么没音儿啊?李浩这孙贼最近可没消停。” 聂同升面露歉意,“呦,宗爷,真不巧,我最近少了仨人,最近鬼市的生意也忙,还没来得及办这事儿呢,要不在往后等两天?” 等两天? 等两天就是没戏。 易传宗不禁眯起眼来,看着跟自己打马虎眼的这个家伙,他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实了没几个月,好了伤疤忘了疼,跟他在这装聋作哑呢! 易传宗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也不再说话,默默站起来转身就走。 “呦,宗爷,您这就要走了?不买点什么?”聂同升在后面呼喊着。 易传宗没有理会,还跟他在这儿装呢。 这狗不听话就得打。跟它讲一些道理它也听不明白。 就是易传宗多少有点心烦,今天晚上白出来了。 这么晚,指定不能去打扰媳妇儿。 次日。 易传宗又去车间里面干废了一批工件,二十个里面有三個精度达到四微米,和工厂其他大师傅差不多,也就稍微强点。 在同仁堂坐诊了大半下午,易传宗尽早一些地回到了四合院。 一大妈见到他有些惊讶,“呦,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易传宗解释了一句,“我那批工件完成的比较快。” 实际上,一大爷也能早回来,不过这人干活尽量以精度为准绳,加工起来的速度比较慢,干完活以后不想惹什么麻烦,都是等着下了班再走。 其实,在工厂工作不忙的时候,一些大师傅就是过去点个卯就离开,两天的工作放在一天也是常有的事情。 一大妈见他丢下一句就往对面走,连忙出声道:“找晓娥是吧?不用去了,她们四个去你家了。” 易传宗转头一笑,“那正好,我顺道回家一趟。” “一会儿记得回来吃饭。” “好的。” 易传宗晃晃悠悠地就走了出去,自行车就放在一大爷这边,反正早上也来这边吃饭,一共百十米的距离,没必要骑自行车。 现在四月份的天,百花齐放,平均气温十五度。 易传宗一回家就看到北屋的房门开着,房间内两个女人坐在桌前开心地聊着天。 秦淮茹身侧,小当伸着小手在好几个盘子上面徘徊。 桌子上面有奶糖,有杏仁,有核桃,有梅子,有肉脯,有点心…… 娄晓娥招待起朋友来很是大方,让小当都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好了。 易传宗倒是不在乎这些东西,不说有秦淮茹这层关系,他也不差这点钱儿,一个眼皮子底下的孩子看着还是挺亲的,将来还能带着他孩子玩玩。 “挺开心啊。” 一出声,房间内的四个人都转过头来,就连小槐花也是昂着头,眨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 秦淮茹微笑着点点头。 娄晓娥疑惑地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易传宗走到桌前捏起一颗牛肉粒往上一抛,一个黑褐色的点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易传宗昂着头张着嘴精准无误地吃到嘴里。 “不是和你说了,昨天晚上的事儿没成,今天我琢磨着换个招。” 说完,易传宗拿起一颗牛肉粒给小当塞到嘴里,“喜欢吃糖就多吃点,不过回去得刷牙,不然你的牙齿会生病。” 坐在桌前,易传宗悠哉悠哉地吃起零食,他其实不喜欢经常吃一些甜食,不过那么慢的生活节奏,悠闲地享受一两个,感觉就棒极了。 秦淮茹见他这模样,还以为他要和娄晓娥谈正事儿,“我在这边也待了一下午了,明天我再过来找你玩。” “先等等。” 易传宗连忙叫住了人,秦淮茹和娄晓娥都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嫂嫂,临工院里面的那个李浩,他是不是记工的时候老是给人偷件儿换件儿的?我的意思是说,他偷件换件记错账这事儿,是不是院子里面不少的人都心知肚明?” 秦淮茹微微愣神,没有隐瞒直接开口道:“对,大家基本上都知道这事儿,就算是临工院里面的两个管事也都知道。”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行,这事儿我知道了。” 秦淮茹眼睛转了一圈,心念一动不禁猜测,‘难道这是要为我报仇?’ 娄晓娥皱着眉头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电影院那边的事儿,大爷他们去查也查不清楚,但是我这边很轻松就找到罪魁祸首了。” “李浩这孙贼给我来一招借刀杀人,他叔叔给我安排了一波暗箱操作,工厂院子里都有不小的风波。来而不往非礼也,这老的暂时对付不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记工还是好解决的。” 娄晓娥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她也没有劝诫,娄父娄母都离开了,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别人要想招惹他们,老老实实地等着,不等于什么事儿都没有。 秦淮茹默不作声,她当然知道易传宗是怎么和李浩起矛盾的。 她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默默地扛下了这么多事儿,跟她几次在一块都是温柔体贴地模样,从来没有说过。 她现在心里感觉很安全,很温暖,很幸福。 “你俩怎么了,我没来的时候你俩那么开心,我刚坐下你俩这脸和要下雨一样。” 易传宗说着又拿起一个牛肉粒给小当塞到嘴里,“大人在这儿说话,你怎么也老老实实地没动静,喜欢吃就多吃点,我最喜欢这牛肉粒了,有嚼劲儿。” 小当乖巧地喊道:“谢谢传宗叔。” 易传宗点点头就站了起来,“你们在这玩吧,晓娥一会儿记得回家吃饭。” “你要干什么去?”娄晓娥大声问了一句。 易传宗微微站定转过头,道:“我去找人问问,看看是从哪边使劲儿办他比较好。” 娄晓娥微微沉吟,随后开口道:“那你带钱了吗?” 她感觉请人办事这种事情,还是要多少点钱财的,不说给钱,但是怎么不得吃顿饭? 易传宗咧嘴一笑,道:“带了,怎么可能不带钱。” 娄晓娥呲了呲牙,道:“行,那你去吧。” 这会儿她的心理很烦,每次她将易传宗的小金库给剿灭之后,这个家伙就莫名其妙的又有钱了。 之前她以为是大爷大妈给的,但是问过几次之后大爷大妈都不知道。 后来她有感觉是自己爸妈给的,但是询问之后娄父娄母说没有给过。 她思前想后都没有想到易传宗的钱是哪里来的。 突然,娄晓娥的眼前一亮,那个女人也有钱啊! 她一个单身的女人也花不了多少,都倒贴上来了,给男人一点钱实在是太正常了。 一时间,娄晓娥气得牙痒痒,怪不得怎么管都管不住,她当坏人,花惜凤当好人! 秦淮茹见她这模样好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娄晓娥不满地说道:“我在想他从哪里来的那么多私房钱,工资我管着,大爷大妈也不会给他钱,怎么就那么多私房钱?我都收缴了好多次,但是每次还能见到多的!” “这……我也不知道。” 秦淮茹抿着嘴偷笑,她其实还纳闷呢,这钱在那个男人的手里似乎不是钱一样,给她多少都不带心疼的。 她本以为娄晓娥应该会怪他乱花钱,没想到娄晓娥这边生气归生气,但是这小金库一直没能管清楚。 她倒是不认为易传宗的钱来源不正,单单这人进山打了两次野猪就赚了近四百快钱,这都比他上班工资要多了。这要是多着一头野猪卖了不说,那不就是多着近两百块钱? “他可真有本事,就临工院里的那个李浩,那么多人知道,但愣是没有人敢管,到了他这边不止一种方法能办了那人。” 娄晓娥面色缓和了不少,道:“还行,跟他一起玩的那些人还够正派,倒是不用担心他跟那些不正经的人厮混。” 秦淮茹含笑着点点头,两人在一块的时候易传宗有简单提过。 她含笑地伸手抚摸着小当的小脑子,“解解馋就别吃了,晚上还得吃饭呢,你这要是吃饱了,晚上还能吃上饭吗?” 娄晓娥拿起桌上的一个酸梅就放在嘴里,“秦姐,没事,小孩子喜欢,就让她吃吧,你那个婆婆那么扣可不会让你买。” 对朋友,她可是拿得出手,主要是她也不缺钱,之前给娄父带着野山参泡得酒,转眼老两口就将小黄鱼双倍给他们了。 她最后从家里离开的那一次,娄父娄母又给她留了两条小黄鱼。现在家里存着六条,手里有钱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他们家一个七级钳工,一个八级钳工,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一百八十三块五。 就算是交给大妈的比较多,但是剩下的也足够易传宗吃一顿中午。 真要是有花钱的地方,拿着一条小黄鱼卖掉就是,卖一条还有五条呢,卖一条就能花好久。 秦淮茹含笑地点点头,伸手给小当擦了一下嘴角,转头问道:“你们的房子说是什么时候下来了吗?这都租了半年,单位里面怎么还没有分房子?他一个七级钳工应该很容易就分到了吧?” 娄晓娥开口解释道:“他去问过了,工厂里面的意思是不同部门对接起来稍微复杂,这分房子都是一年报一两次,统一进行安排。不过现在应该也快,上个月末不是刚进行完技术测试吗?分房子的手续已经开始办了。” 第二十八章 茶楼细谈 清晨。 临工院像往日一样热闹。 现在天气好了不少,这边的工作脏是脏了点,却没有冬天那么伤人了。 槐花树下,一名体型健壮的男人和身体娇弱的女人正在交谈。 此时,男人的脸色很是精彩,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童娇娇眼神中带着希冀地说道:“浩,我怀孕了。” 李浩的脸皮子抖了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怀孕就怀孕,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童娇娇说道:“大夫说我怀孕一个半月了,那些天许大茂根本老是出去请客吃饭,晚上都是你过来。” 她感觉许大茂不靠谱,现在连晚上都见不到人了,听平时聊天的话,这人还要下海去做生意。 下海这事儿说起来可不好听,下海逃港,有本事的人去了才有大赦令“hk身份证”,那是一些不甘平凡的人。 没有本事的人去了就是码头的一个小力笨儿,去了就是下苦力的。 也就是去年的饥荒生存环境太过艰难,才会有一些人挺身走险的过去,那些都是些在内陆活不下去的人,活不下去当然要找条生路。 她现在在这四九城活地不说多滋润,这小日子也是够稳定,她一个女人也没有什么野心,才不会想着跟着去hk那种地方。 就许大茂这种人,没什么感情,她自然看得清楚,自私自利,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抛弃掉,她觉得还是李浩靠谱。 李浩那边的心情就复杂极了,玩了好些年,突然之间一个女人过来告诉他有了孩子,他也知道童娇娇说的是真的,那個孩子可能真是他的。 他能帮这个女人做到记工这种职位,和他自己都一样了,要说心里没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的。 突然之间要当爹了,震得他脑子里面晕乎乎的。 沉吟半晌,李浩低声说道:“生下来吧,那孙贼要是走了,大不了我照顾你。”孩子能要,还是得要的,说不定是个儿子呢。 童娇娇听后开心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李浩也是勉强笑了笑,猛地一下当爹了,他多少感觉到一些奇妙。 要是这女人能老老实实跟着他,娶回家也不是不行,毕竟这女人伺候的人是真舒服,还不会管他在外面玩。 就在李浩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前院浩浩荡荡的进来一大群人,院子里面的郑管事小心赔笑着。 李浩一眼看过去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那一位位民警身穿白色上衣,头戴白色平顶大檐帽,统一藏青色警裤,脚下清一色的黑色皮鞋。 童娇娇小声问道:“这些民警到咱们这里来做什么?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 李浩当即低喝一声,“闭嘴。” 此时他的心理有些惊慌,一来就是十多位民警,各个穿着整齐气质冷冽,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片警,并且这些人已经直直朝着他走了过来,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那边带路的郑管事也开口了,“各位民警同志,他就是我们临工院的记工李浩。”转过头喝道:“李浩,民警同志有事情要对你进行询问,你如实回答。” 李浩连忙道:“当然!当然!各位民警同志,我一定配合你们进行调查!” 当先的一名青年警察表情很是严肃,“你们两个将他带回去好好审问!其他人跟我留下来进行罪名收集!” 李浩一件这些人要动手顿时慌了,“民警同志,你们是从什么地方过来了,我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要抓我?” 那名青年警察面容冷酷地道:“我们接到举报,你滥用职权进行牟利,偷盗公家财物,胁迫他人发生不正当关系……扰乱工厂生产秩序,违背组织纪律,现在我代表西城公安局对你进行刑拘,带走!” 说话的功夫,对面已经有两位民警将李浩直接控制住了。 李浩当然不敢反抗,眼见着被带走,他只能大声地喊道:“民警同志,冤枉啊,我没有!” 全程童娇娇吓得动都不敢动,眼见着人进来,紧接着就将人给抓走了。 那名青年警察没有理会童娇娇,直接出声吩咐道,“三个人去前院问询,三个人在这中院问询,我去后院,有重要情报立即汇报。” “是。” 民警同志开始分散询问,童娇娇则是有些心颤,真要是查起来,肯定少不了问她,要是李浩出不了,她在临工院里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现在肯定是不能走的,要是被问到家里,许大茂可不好骗,两人的关系不能暴露。 她心中想着,等会儿要是问过她话,她就去李浩的老家将这事儿跟他父母说。 临工院外,两个身穿青年装的大小伙子远远的看着,一直到民警将李浩给带走,两人才再次交谈起来。 易传宗轻声问道:“这家伙犯的事儿,进去之后能关多久?” 宗烈眉头一皱,道:“这事儿不好说,他应该不会给工厂里面做假账,最多就是记工的时候动些手脚,那些被他欺负的女人指定不会说出来,过分的事情缺乏证据,这样的话算不上太大的过错。” “要是严格审判,群情激奋之下,再加上临工院里面的笔录,最高能判他三年。不过要是他叔叔那边使劲儿,这件事的定性就会偏工厂内部,他要是在处理好了工厂里面的尾巴,甚至说动工厂保卫科主动来进行处罚,可能关不到一个月就会被放出来,然后在工厂里面进行劳务改造,这……” 一个月? 劳务改造? 让一个主任侄子干活?这是请个大爷过去? 易传宗皱起眉头,这有主人的狗当真是不好处理。 “时间太短了,才一个月?” 宗烈想了一下说道:“看那边使多大的劲儿了,现在没有太多硬性的规定,没什么大错,主要是以思想教育为主。” 易传宗微微颔首,人情式处理方式,这里面操作性确实很大。 “一个月就一个月吧,想让人处理,他也得好一阵走动。” 宗烈轻轻点点头,“我不会让他那么轻松的,一个月能好好改造一下,”随后道,“工厂、外面的事儿都好说,黑市那边伱别掺和。” “哦?”易传宗眯着眼转过头来,“里面的关系这么硬的吗?” 宗烈不动声色地回道:“算不上是直接关系,但是牵扯的人不少。那地儿没人管,有什么事儿可以私自处理,一个两个收拾起来还是简单的,你应该擅长这个。”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意思是说他可以直接下手,不用走正面。 “我那个证件下来了没有?” 宗烈侧首示意了一下,“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行,西边大街上面有处茶楼,咱们去那儿。” 两人并肩走了两百多米,来到南锣鼓巷十字路口南街路东的一家两层小木楼。 一进门就充满着一种清茶的幽香。 易传宗来到柜台,道:“掌柜,一壶雨前龙井。” 中年的掌柜热情道:“您二楼上座,一会儿给您送过去。”说完将一个小木牌递了过来。 易传宗点点头跟宗烈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小隔断,这边位置不错,正好靠着窗户,里面的家具很简单,就是一张八仙桌,四方各有一把太君椅。 两人相对落座,易传宗轻声问道:“那事儿有麻烦?” 宗烈轻轻摇摇头,“麻烦倒是算不上,持枪的办法还是很多的,就你现在的年龄和技术,本身就是高端人才,在工厂里面进行申请也能办的到,就是过程稍微复杂了一点。” 说着他从身侧的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白纸,叠起来的纸张背面还能看到正面卡的大红印。 “这是我给你开的证明,你现在算是我西城公安局外编的通讯员,可以传递一些城内居民违纪的信息,协同维护公众秩序安全。” 易传宗微微一笑,还挺正式的,他打开纸张看了一眼,就是简单的上百个字然后卡了个印,他开玩笑地道:“那我有工资没有?” 宗烈抬眼瞥了一下他,外编都算不上正式的,都不用上班,还不是个正式的,想要工资纯属做梦,“单位不养闲人。” 易传宗耸耸肩,“我就随口问问。” 宗烈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窗帘外面。 那边一名肩膀上面搭着一条毛巾的伙计正在往这边走,他的手里提着一个茶壶,另一只手里则是提着一个暖瓶。 这伙计将窗帘拨开,微笑着轻喊了一声,“客官,茶来喽。” 易传宗轻轻点头,道:“放这儿吧。” “哎,好,客官您慢用。” 伙计将茶壶和暖瓶放下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易传宗将桌上盘子里面的两个青花瓷茶杯拿出来一人放了一个,随后伸手端起茶壶开始倒茶,“前几天我来这边喝茶,还没有雨前龙井,这次来倒是有了。” 宗烈双指并拢轻轻扣桌,“你这家伙倒是会享受,刚下来的龙井你得先尝尝。上次你从家里带的那碧螺春也是极好。” 茶满七分,易传宗轻轻端起茶杯闻了一下,醇香浓郁又不是那么浓烈。 “我也不会喝茶,不过这精细的茶怎么也比那些高沫好一些。你上次说的那些不是我买的,那是我老丈人,我自己可没有那么好的茶。” 宗烈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问道:“你那老丈人……” 易传宗轻轻品了一口,什么体会他不一定有,但是感知这一块他体验感十足! 这雨前龙井香气清高鲜爽,滋味甘甜,茶汤清碧。品饮欣赏,齿颊留芳,沁人肺腑,一口下去浑身一阵清爽。 “看来你是听说了,对,我那老丈人走了。他那种人不能挣钱,那不得要他半条命?” 宗烈抬眼打量了一阵,随后笑了,“走了也好,你小子鬼机灵,你老丈人这一走,后面的人可就不好走了。” 易传宗抬起头来眨巴了眨巴眼睛,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开始添水。 宗烈很是不待见地瞥了他一眼,不满道:“跟我还在这装,第三轧钢厂那么大的厂,你知道值多少钱吗?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小子年后三天两头地和义宏鬼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聊什么?” 易传宗倒完茶杯之后将茶盖盖在了上面,然后不动声色地往茶壶里面倒水,腾腾的热气升起来,这龙井不能用太热的水泡,九十来度正好。 “我们就是聊一下国际关系的问题,关心一下国家大事儿。” 宗烈抿嘴一笑,“你小子嘴里想听句真话可不容易。” 易传宗靠着靠椅双手一摊,“我就是实话实话,你都听懂了,我怎么没说实话?hk的事儿不是国家大事吗?” 宗烈摇头轻笑起来,“你老丈人摊上你这么个女婿倒是够运气。不过你这家伙是谁都能用得到,我给你介绍了三个朋友,你这会儿就用上了俩,是不是后面找卓哥也有事儿?” 易传宗连忙摇摇头,“那不成,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百姓,偶尔发出一点声音,伸张一下正义,当官的事咱们可管不了。一个民怎么能管官呢?往前五千年不行,往后五千年也不行,居委会投票倒是能凑合一下,图个热闹。” 宗烈嗤笑一声,“你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拿枪干什么?普通老百姓谁想着弄那东西,我警告你,就算是有了证明,你也别乱开枪,要不然被请去喝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易传宗听到这里咧嘴一笑,问道:“你知道哥们干什么的吗?” 宗烈微微皱眉,这人显摆起来老烦人了,“干什么地也不能乱用。” 易传宗不屑一笑,随后朝着裤腰里面掏去。 宗烈眯着眼睛盯着。 眼见着地,易传宗就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来,就是这枪的样式有些怪异,两个黑色的长圆筒连着。 带了消音器!还把枪给改了! 宗烈的脸色很是精彩,顿时就轻喝了一声,“你这家伙,偷公家的钢材!” 易传宗一定就急了,“呸呸呸!你不会不会说话!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什么叫偷公家的钢材?我就是看一些废弃的材料就呢么扔了可惜。” 宗烈白了一眼,就是偷公家钢材,定性了! 易传宗很是满意地抚摸着枪身,道:“看到了没有,经过我手处理,现在这把枪的枪声完全发生变化,音调也没有以前那么高了,听起来不像是枪声,动静变低了很多,我使劲儿咳嗽一声就能压下去,可是废了我不少的功夫才完成的!” 宗烈狐疑地看看着,“有那么厉害?你拿过来我看看。” 易传宗眼神不是很信任地看过来,“就看看?” 宗烈脸色一肃,“当然是就看看,我会要你的东西?” 易传宗暗笑一下,冷声道:“你会!你的眼里现在就俩字,想要!” 宗烈不屑道:“哼,我什么消音器没见过,我就是怕你改的这枪炸膛。” 易传宗将手枪放在桌子上面推了过去,“你这激将法我吃了,竟然敢小看我的技术,就让你开开眼界。” 宗烈拿过来伸手颠了颠,抬起头道:“还行,挺顺手的,手感也不错。” 易传宗昂着头很是骄傲,自己用的东西当然要精心打造,他们也不是没有军队枪支的生产任务,也没见有哪位八级钳工去造一把手枪。 他这把枪!无敌! 宗烈越看越是满意,“你这把枪有问题,我收缴了。”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得亏他不是造了一把,“给,这是弹夹,用一年换个枪管,这东西我没换。” 宗烈开心地一笑,这枪处理的很细致,表面打磨的手感极佳,外形也比较霸气,保险很是可靠,当真是爱不释手。 他抬起头询问了一声,“这枪我一个咳嗽声能压下去吗?” 易传宗略微思索,“咳嗽应该是够呛,不过大声说话很容易就会被人忽略,声音就像是沙袋高空落地,稍微沉重点。” 宗烈满意地点点头,回去试试,要是效果好拆开来研究一下,“要是效果好,我就上交,到时候记你一功。” “你说的那个投机倒把的,什么时候办?” 易传宗想了一下,“等我消息吧,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我去拿个准音儿,咱们再卡一下拍子。” “到时候提前打招呼,要是晚上我就不用这边的人了,我从城东找人给你办,南锣鼓巷属于城东,他们来办算是公道,人抓起来我再拿过来。” “行,哪边的人都行,能办就行。” 第二十九章 逮捕许大茂 月上中天,还是那条夜路。 易传宗穿梭在微弱的橘色火苗中巡视一番。 许大茂依旧不在。 来到熟悉的摊位,易传宗就静静站在那儿。 感知到身前的阴影,聂同升抬起头来,认出来人之后,他连忙站起身弯腰赔笑道:“宗爷,您过来了。” 易传宗没有打理他,默默地掏出中华烟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烟点燃抽起来。 金色的城楼微微反光,通红的颜色也有些显眼。 聂同升看了个仔细,心里咯噔一下,他见过最大的领导也就是抽这烟。 当初易传宗还过来跟他要过,他怎么可能弄得到? 不过这也证明了易传宗没什么关系,怎么如今就抽上了? 聂同升仔细地打量着,淡淡的烟草味扑面而来,还真是一个味儿,这让他的心里紧张了起来。 心中想着今天得到的消息,那个临工院的李浩今天被当街带走了,那么大的事儿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平时关注的就是这一块。 此时易传宗突然出现在这边,他不得不怀疑这次的事儿就是这人干的。 就在这时,易传宗开口承认了,“李浩那边你没时间,我已经给办了。我现在问你许大茂这边你有没有时间?” 潜台词就是,你这边要是没有时间,那我可就要自己办了,要是到时候顺手将你给办了,别怪没有提醒你。 “有!有!有!宗爷您的事儿,我们怎么可能没有时间呢!”聂同升连忙说道。 易传宗嗤笑一声,随后点点头,手指一拨烟盒打开,稍微一晃烟盒,一根烟从烟盒里面探出了头。 他伸手朝着前面示意了一下,道:“来,尝尝,我抽了几盒感觉还不错,你应该也喜欢。” 聂同升讪笑着搓了搓手,这烟哪是他能抽的?他还真没尝过。 “宗爷,谢您了。” 说完,聂同升有些激动地伸手拿烟,抽出来之后他还抬头看了看,见易传宗在悠闲地吞云吐雾根本没有看他,他也飞快地放在嘴里点着火吸了起来。 烟一入嗓子味道醇香,抽起来有劲儿一点不呛,似乎还带着一种非常淡的话梅的味道,感觉自然是极好。 这烟是真的! 聂同升就算是没抽过真的中华烟,心中也感觉这是真的,味道是真好,心里那种感觉也是到位,抽一口全是满足感。 “你这样拿烟不对!” 听到声音,聂同升微微愣了一下,不对?哪里不对?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烟,然后有看了看易传宗的姿势,夹烟的手指头都是差不多的,两人分明动作差不多,他怎么就不对了? 难道抽着烟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聂同升眼神有些迷茫地看过来。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不知道了吧?” 聂同升迷茫地摇摇头,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他的眼神之中满是询问之意。 易传宗将香烟叼在嘴里,随后伸出手将聂同升的手掰了掰,中华烟的火星竖直地朝着天空。 聂同升单单一眼,瞳孔瞬间紧缩起来,谁会让烟竖着? 躺着的人才竖着抽烟,这是说的死人! 他这边要有动作,易传宗出声了,“来,靠右一点,你拿好。” 聂同升的脸色一片漆黑,这是来找茬的,真当他那么好欺负吗? 他这边刚要有所动作,只听旁边“噗”的一声巨响,聂同升的整个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后也是连忙看了过来,只不过枪声音色发生了变化,不像是枪声,反而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并且易传宗此时已经将枪给收了起来,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就不再关注这边了。 但是在后面老三看了个仔细,他一直就关注着这边。 就在刚才,手枪响的那一刹那,子弹尾部的炸药爆炸推动子弹射出,子弹飞射自然是看不到,但是在手枪的枪口却出现了短暂的火光。 下一瞬,火光消失,连带着消失的还有香烟燃烧的烟头。 聂同升感知的就更加清晰了,他感觉子弹的气浪打得自己的脸升腾,就好像是狂风中夹杂着的落叶从脸上划过。 易传宗脸上带着微笑,“这回对了,枪林弹雨中走过,才有资格抽这烟。我这枪改得怎么样?” “好!好!好!”聂同升睁大了眼睛回道,“宗爷您改的这枪绝了,真的一点都听不出枪声来。” 易传宗含笑地点点头,道:“不知道它的危险,它才危险,要是知道了它的危险,那么它就不危险了,你说对不对?” 聂同升额头上面冷汗涔涔,这是在说他不知道好歹,敲打他。那边以为他不听话是想碰一碰。 聂同升连忙弯腰赔笑道:“它在您手里,您说它危险它就危险,您说它不危险它就不危险。”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眼帘一抬若无其事地问道:“那许大茂照顾的怎么样了?” 聂同升连忙回道:“我让这小子其他几個黑市圈点东西回来,结果这小子自己倒卖,回来不用您出手,我就给您办了他!” “你?” 易传宗讥笑地摇摇头,“你能怎么办他?不用伱了,公安局已经立案了,我只问你他明天手里有没有货,他这货是带在身上,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聂同升直接回道:“这东西哪能乱藏,指定是晚上回家的时候带着,白天在家里藏好了,到了晚上再往外拿。” 易传宗微微颔首,随后伸手在聂同升肩膀上面拍了拍,“好了,做你的生意吧,趁着时候还好,多挣点钱。” “宗爷说的是,您慢走。” 点头哈腰地将人送走,聂同升地腿有点打摆。刚才那迅疾如风的动作,他都不知道这人怎么掏枪的! 他又被敲打了一顿,这回在这鬼市上面就给了他当头一棒,黑的白的哪一方面他都碰不赢。他收拾不了这人,但是这人想拿捏他,方法确是多得是。 怎么突然之间就有那么大能量?聂同升想不明白,脸上唯有苦笑,早知道这人那么硬,他得罪人干嘛? 一身煞气的出去,回到家里易传宗又变得蹑手蹑脚的,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走到床边缓缓地将衣服脱下来,掀开被子的一角在钻进去。 本想待一会儿暖和一点再靠过去,易传宗刚裹好被子,旁边一个柔软的身体就凑了过来。 “你回来啦?” 易传宗柔声道:“你怎么醒了?” 娄晓娥枕着他的胸口,小声说道:“我刚才朝着旁边摸了摸没有摸到人就醒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好了,我现在回来了,睡觉吧,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宝宝才能健康。” “嗯。” “你出去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还好吧,明天听消息就行了。不说那个了,来,我抱着你,我们继续睡觉。” “好。” …… 次日。 十点多钟,一群大妈正凑在前院聊天。 三大爷照顾的小院子那么漂亮,可是很受大妈们的喜爱,三大妈的情报能力再次得到了加强。 唐大妈琢磨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们说传宗这小子,现在他上班下班的都没有点儿吗?我怎么见这小子有时候三点多就回来了?” 三大妈倒是没有直接开口说坏话,她不是很确定地说道:“横是这小子干活比较快吧?他现在可是七级钳工,车间里面谁能点他的卯?干完了活还不就回来了?” 唐大妈微微皱眉,还是点点头,干完了活旁人就没什么可说叨的了。 吴大妈接了一句,“一大爷,还是工厂里面的八级工呢,也没见他提前回来一回。” 三大妈没接这个话茬子,转头说道:“老郑不也是在轧钢厂上班吗?他是工厂里面的五级工,这事儿他应该清楚。” 见五位大妈都看过来,郑大妈也感觉有面,直接说道:“一大爷在工厂里面算本分的人,其实工厂里面的大师傅,哪个不是一副臭脾气,车间主任都不敢说什么,干完了活厂里的领导也管不着,那自然是干完了活就走。” 三大妈眼睛一转,问道:“那我怎么没见二大爷提前回来过?他不也是七级工吗?” “嗐!” 郑大妈一摆手,直接回道:“这哪能一样,工厂里面干多少活都是合理定量的,前面松后面就得紧,那些大师傅是干完活就走,但是前面两天也得紧着点,这才能空出时间来。” “二大爷干的那是锻工,干的快了那得多累啊。再说就二大爷那个性格,他才不会主动违反纪律,他每年都是工厂里面的先进,这种让人说叨的事情他可不会干。” 一群大妈听后面色恍然,深以为意地点点头。 三大妈也是琢磨到了其中的关键,“传宗这孩子干活是利索,难怪每天都能早回来,到了七级工这小子可轻松了。” “我听说这小子现在还在医院里面坐诊呢,前两天说是要给我家看看,这两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请假的一天也是没见到人。” 单大妈添了一句,“横是在外面和朋友聚会吧,我那次见他在王府井和个帅小伙在一块,那人看着可精神了,那大眼睛里面看着就有股子灵气。” 郑大妈认真地点点头,“咱们院子里面这些小年轻,也就是传宗能数得着,你别看刘光奇在单位里面,人家传宗认识的人他都搭不上话,也不见这人怎么折腾,不知不觉地这人就格外出挑。” 吴大妈也是认真的点点头,“这孩子会说话,会办事儿,平日里跟谁都和和气气的,肯定是能交到朋友。” 三大妈哪里经得住这些人比较,刘光奇再不济也在机关单位里面上班,他家的阎解放可还是工厂里面的学徒工呢,这么大人连自己都不好养活,家里没什么东西想找媳妇儿都得转正才好开口。 “这样一看,咱们院子里面最差劲的就是许大茂了,傻柱都是工厂食堂的主厨了。这人真不能犯错,本来好好的一个放映员,现在混得成天见不到人。” 吴大妈神秘地问道:“你们说他这些在干什么?那天大晚上我家那口子闹肚子去上大号,回来的时候说碰巧看到许大茂出去,当时穿得还挺板正。” 单大妈皱着眉头,“这人大晚上出去刷夜?别是又惹什么祸了吧?” 郑大妈神神秘秘地道:“他可不是一晚上出去,我家不是在倒座房吗?我这些天晚上睡不好觉,每到深夜这后院里面就有动静,那天我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就是许大茂鬼鬼祟祟地出去,这人说不定还真干什么坏事儿去了。” 三大妈深以为意地点点头,“也是,人家单位都说了,只要他老老实实扫大街,就给他把开除记录划了,结果这人根本没有改的那个意思,如今指不定又捯饬什么呢。” 单大妈摆摆手,道:“咱么不说他了,你们说传宗在药铺里面坐诊,他的医术怎么样?我家那口子今日有点不舒服,我让他去看看他也说没时间,要不今个儿让传宗帮他看看?” 郑大妈点点头,“这事儿我看行,他在的那个药铺可是同仁堂,全四九城就数那里贵,不过那里面大夫的医术确实好,他能在里面坐诊肯定也不错,去年不还给二大妈看病来着?” “那我今晚上就带着老头子过去看看。”单大妈说道。 三大妈默不作声了,这话头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一转眼,三大妈脸色一怔,一群民警浩浩荡荡地从前门走了进来,她连忙站起身来,道:“各位民警同志,请问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这声音,其他大妈也是连忙站起身来,平日院子里面没有什么事儿,如今怎么一下来了那么多的民警?这看起来可不像是小事。 当先的一位民警开口道:“我们是东城公安局的,许大茂家是在后院哪一个户?” 一听这名字,院子里面的大妈面面相觑,刚才她们说得什么来着?这人还真犯事儿了! 三大妈直接回道:“他家是在后院西户,不过民警同志,能告诉我们他犯了什么事儿吗?” 之前开口的民警转头对视了一下,道:“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掌握的证据显示,许大茂涉嫌投机倒把,以囤积居奇、买空卖空、掺杂作假、操纵物价等手段牟取暴利,严重扰乱市场秩序。如果你们知道什么细节的话,请告诉我们,后期有必要,我们有可能会对大家排查审问。” 这话一出,院子里面的大妈都惊呆了,跟她们有什么关系,顿时间大家都七嘴八舌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开口的民警对着身后使了一个颜色,也是开始记录起来。 “谢谢大家的配合,现在我们要进行最后的搜证。” 说完,最前的民警一路小跑带着人朝着后院冲过去。 “我们也去看看!” 三大妈喊了一句,连忙跟在后面其他的大妈也是在凑着热闹。 众人一到后院就看见许大茂被从床上拖了出来,此时许大茂仅仅穿着一条白色大裤衩,他双眼无神,面如死灰。 好多个民警在家里不断的搜着什么。 “找到了!” 一声惊呼,一名民警从床下面抱出一个黑匣子,打开之后里面还有一块黑布,掀开之后,里面满是票据。 之前走在最前面的那名民警走了过来,伸手在黑匣子里面翻了翻,厚厚的一沓一沓的粮票,还有自行车票和缝纫机票,其他的酒票和油票、肉票、鱼票也是不少。 民警大手一挥,“证据确凿!如此多的票据严重超出个人持有量,许大茂,你还有什么解释?” 许大茂低着头默不作声,他将仅剩的百来块钱全都拿来倒卖东西,这钱眼见着地长,只要给他两三个月,他就小有积蓄能够下海去拼一波,可惜老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无话可说是吧?带走!” 第三十章 李主任暗箱操作 “哎呦,天杀的!” “哪个天杀的举报的我家大茂!” “这人怎么就那么没良心呐!” “我可怜的儿啊!” “我可怜的孙啊,出生之后都见不到爹。” “天杀的啊!” “我家过不好!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声音逐渐远去,然后又在前面的院子响了起来。 东厢房内。 一大妈皱着眉道:“你说整天这死婆娘在院子里面骂,什么事儿啊!许大茂不干那活能让人家举报了?” 一大爷转头轻喝了一句,“她骂就让她骂,别在她面前挑事,弄得咱们家不清净。” 一大妈转头看着易传宗道:“我看她就是骂的咱们。” 一大爷也是微微皱眉,“她要是再在院子里面乱喊,我就跟街道反应反应,老是这样大家还怎么生活?” 易传宗伸手夹起一块肉给娄晓娥放在碗里,“这几个月吃得壮壮地,我教你的那两个动作多做做,以后有劲儿,生的时候简单少受点罪。” 娄晓娥乖巧地点点头,最近她想吃什么易传宗都会去买,已经胖了一点了。 易传宗这才接着一大爷的话说道:“要我说这三年给他判轻了,就得给他多判个几年,要不然都对不起他这爹还有这娘的教育。” 一大爷皱着眉头道:“你少捅咕,你过来的时间段,了解的少。他这一家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许大茂这爹妈,那是甩不掉的牛皮癣,咱们不和他们接腔。” 易传宗撇了撇嘴,他不知道?这一家子人他哪能不知道? 老的,小的,坑、蒙、拐、骗、耍心眼子,玩得溜着呢。 在这个时代真是委屈他们了,要是往后推個六十年,那指定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要不是李主任给许大茂下套坑了一波狠得,这人层次上来不那么好骗了。 照着许大茂那不见兔子不撒鹰,还小心谨慎地性格,在这种风口上面,指定是一抓一个钱袋子,这人祸害就大了。 提前进去被教育个三年,出来之后也是得夹着尾巴做人。 等到了七八年这人手里面没有多少经济基础,没在工厂当过官没有什么人脉关系,起步就给他砍一条腿去,到时候折腾也折腾不了多大,省得害人了。 又过了会儿,易传宗放下筷子说道:“我吃好了,大爷,咱们上班去吧,现在我又得带着您了。” 一大爷转头一笑,“我怎么感觉你那么不情愿?” 易传宗撇撇嘴,“没有,带着您有什么不情愿的?” 就是没有带着媳妇儿舒服。 一大爷抿这嘴笑了一下,“那行,咱们走。” 娄晓娥出声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点。” 易传宗也是回头嘱咐道:“你看见那两个老不死的离得远着点,他们一家子人阴着呢,小心他们下黑手。现在时候还早,估计他们在这边也待不了多久,后面我再想办法。” 童娇娇也是刚查出来,现在还能自己进行生活,肯定不想和两个老家伙一起过日子。 娄晓娥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易传宗这才推着自行车和一大爷一块朝着前院走。 刚走到前院,就看到一名身形瘦小一脸冷相的妇女走了过来。 她阴阳怪气地道:“老母鸡还会下蛋了。” 易传宗直接站在当场,冷冷地看着她,“你再废话一句,我就去公安局举报。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许大茂干的那些事儿别说是三年,他十年就别想出来!你不信可以试试!” 许母一下就被震住了,低下头也不敢多言,只是迈着步子朝着前面走。 易传宗眯着眼看着她离开。 有些事没被发现不代表没事,就许大茂当放映员办的那些事儿,能跟李亮说出那么阴毒的招,你要说他没做过谁信? 要是这老两口好好的,那么这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真要事没完没了的跟他闹起来,他花钱也要把许大茂以前干的那些事儿揪出来。 到时候挨着村子的找,一百块钱找一人,一百不行就一千!农村里面得混十年!只要被许大茂欺负过的女人,去公安局报案生效,他就给钱。 到时候十里八村的能给许大茂加到死! …… 这几天不只是易传宗在院子里面被闹的心烦,还有一个人也是接连好几天被烦得不行。 李主任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工厂,之所以那么早过来,当然不是他多么敬业,也不是最近工厂里面的任务多么繁重,甚至不是他为了表现什么。 只是单纯地被大哥一家人烦得不行了,更是找到了报仇的方法。 李浩进去之后童寡妇就给那边家里报了信,当天老两口就杀上门去,闹得李主任整个楼道都不安生。 一开始他是拒绝的,这段时间他的处境也不是很好。 全场技术考核测试出了差错,还是一位天才钳工,这件事还是在他负责的车间,杨厂长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从对他的态度就能知道,这位工厂的老大没有之前那么看好他了,或许是在敲打,或许不是,这就让人心里悬乎。 工作不顺利,李主任不想再节外生枝地掺和一些事情,但是身在江湖,一些事儿哪能不想掺和就不馋和? 大哥和老嫂子亲自上门,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家里就他最小,两家人的关系算是最近的,这般亲人苦苦哀求他怎么可能顶得住? 但这事儿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他最起码也得查到谁出的手才能拖关系捞人,一阵好好地安抚,大哥大嫂没有了一开始那种进门哭喊地架势,却也是紧紧盯着他。 白天亲人来扰,晚上被那个黄脸婆悍妇一阵数落,这就活得很是艰辛。 一连好些天事情也查得差不多了,他多少也打听到了一些信息,跨部门不好使劲儿,这才花了不少时间。 其中有一个人名直接让他气愤不已。 本来还以为是谁出手,没想到竟然是易传宗。 他还没有出手收拾这个小子,反倒是被易传宗整得灰头土脸的。 这他怎么能忍得了? 生产任务办公室。 平时一群副主任在这里安排生产任务的工作,然后会下发到下面车间主任手里。 很多车间的生产任务,除非是加急,否则一般都是一个月或者一个批次的任务才会进行分配一次,唯有一个车间例外,这个车间不用编号来记,只有一个高级车间的名。 在这个车间里面工作的最起码都是七级钳工,每个七级钳工都是一个独立车间,偶尔会有六级钳工过去帮忙。 李主任在一份份文件里面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易传宗的名字,他将手里的两份文件同时放在左手边,保证顺序不会出现失误,然后继续进行翻找。 终于,他在最后面的两份文件里面找到了路周正。 见到这个人名,李主任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昨天开会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这次有上面安排的重要任务,要求高级车间的所有大师傅都参与进来。 但是大师傅之间是不同的,上面下的任务是看级别的,工厂里面考核通过的八级钳工上面不认,明面上不够级。 而路周正、易中海、冯义高、边世来、潘正、易传宗六位高级钳工,前两位都是上面挂名的,而后面四位则是在工厂里面通过八级钳工考核的师傅。 上面挂名的两位大师傅生产任务极为困难,而后面四位的工作和其他七级钳工完全相同。 路师傅脾气耿直暴躁,少与人交流,一般都是蒙着头干活,无疑是最好下手的人选。 略微停顿,李主任抓紧时间翻开路师傅的生产任务单,前面三张是设备功能和一些设计理念、思路,后面是前面那些不同设计思路带有具体数值的设计图纸,在后面就是一些设备所需材质之类的。 显然,这次的任务并非是硬性的生产任务,需求更多的是设计,要求这些大师傅能够设计出更加合理的整套工件,对这些设备进行改造和创新。 昨天的会议详细说明过这个问题,李主任很轻松地就将这份任务单分成了几个部分,他拿出这份任务的前面三张,然后放在易传宗名字的后面。 将易传宗任务单后面的部分简单看了一眼就全部拿掉,只剩下最后两张生产任务。 如此,高级任务这边,易传宗正好和路师傅相反,易传宗这边是设备的需求功能和一些借鉴性的设计理念,而路师傅那边则是数种思路带有详细数据规模的设计图纸。 易传宗后面也有七级钳工的生产任务,偏偏少了设计理念。 在这种偏设计的工作中要是照本宣科完成图纸上面的设备,那指定是不合格,到时候李主任也好进行处罚,毕竟这才是易传宗本来的工作。 李主任捏了捏易传宗的生产任务单感觉稍微有点薄,他将旁边的白纸拿过来夹到中间,这样任务单的厚度就差不多了,他也给潘师傅那边夹上三张白纸。 一番整理,李主任不时观察着门外的动静,当生产任务整理完毕放回原位,他连忙将本来属于易传宗的设计理念塞到怀里,开始扣扣子。 碰巧,这时候外面也有了动静。 两名穿着庄正的中年男人说笑着走进来,进门之后两人微微一愣,他们倒是没有看到李主任在藏文件,只以为他在整理衣服。 “李主任,您这一大早怎么有空到我们这边来?” 李主任哈哈一笑,面带笑容地扣着扣子说道:“是田主任和王主任啊,我今天起错了夜,睡不着,索性来得早了些,正想着来这边熟悉一下生产任务的统筹规划,倒是早了大家一步。” 两个中年男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道这人可真能夺权,生产任务一直是江主任大权在握,如今这位也要插手。 不过当面他们指定不会说这话,谁来管这边的任务都是他们的上级,“李主任您真是负责任,我要不要拿之前的任务给您看看?” 李主任含笑道:“好,拿来看看吧。”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点点头,朝着旁边档案橱走过去,打开橱子开始寻找,最后拿出了四个厚厚的档案夹。 他拿着档案走过来笑道:“李主任,这是上个月高级钳工的生产任务报表,初级钳工和中级钳工的生产任务就太多了,我们都是成批分类规划,然后下面的车间主任过来选择性领取。” 李主任点点头,道:“好,我先看看咱们厂高级钳工的任务项目。” 两位副主任也没有在交流,默默在自己岗位进行工作。 人越来越多,上司在这里,副主任办公室里也是比较静谧,这工厂里面半级的跨度可是不小。 工厂里面的人员一般比较稳定,升职降级也都是在工厂进行少有调走的情况,一个萝卜一个坑,这就导致到了后面的晋升非常困难。 临近上班的点,一名身穿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进门之后找到了李主任旁边的一名王主任。 “王主任,我来拿高级车间今天的生产任务单。” 旁边的王主任不疑有他,直接就将李主任刚才暗箱操作的一叠文件拿了起来。 昨天他就将这份生产任务单整理好了,里面一共两种内容,同一种生产任务相同,就是第一张的名字不同,而正式的八级钳工只有两位,他肯定是不会安排错的。 “就是这个,你拿着吧。这段时间不需要过来领取生产任务了,这次的生产任务比较重要,可能需要不少的特制零件,我安排了几个人协助你,务必全力辅助各位师傅完成上面的任务。” 董车间主任点点头保证道:“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辅助好各位师傅的。” 王主任微微颔首,“行,去吧,有什么问题即时汇报。” 李主任微微侧首眼皮一抬朝着那离去的背影看着,他的嘴角升起一丝讥讽。 属于八级钳工的生产任务,易传宗就算是能完成,李主任也不认为他能做的多好。 而属于七级钳工的生产任务,易传宗那一份只是两三种带有具体数据的设计图,真要是一点也不设计光完成上面的标准件,那就是完成了一堆毫无新意的废件。 他只需要将路师傅那边的图纸补齐,那么最后也只有易传宗自己没法完成工作,这样就足够了。 “王主任,昨天开会的文件应该有不少备份吧?给我那一份。” “好,您稍等。” 高级车间。 这次董主任发的工件比较晚,往日都是临下班的时候他将明日的工作送到车间,走得早的自然是明天早上见到,正常下班的人才能当天看到。 这次生产任务特殊,他昨天没有领到任务单,自然没得发。 “易师傅,这是您今天的任务单,这次的任务有点难,需要好好设计一番,您多费点心。” 易传宗眼前一亮,开心道:“终于不是那一堆钛合金钢片了,没干几天好活一直干那玩意。” 董主任苦笑了一下,道:“这次的这个任务时间久一些,您看看就知道了。至于那些钛合金钢片,说实话,近些年每年都会有不少,过一阵子指定还有。” 易传宗将任务单接过来,道:“行,谢您了,我会好好研究一下的,我就喜欢有挑战的工作。” 他想看看自己专心致志是不是就可以成功刷到经验了?单单依靠指定技能卡太不稳定了。 这女人说是白菜,其实是天上的云,很难确定。 秦淮茹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他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能够获得指定技能卡,这玩意看概率。 双重不确定,这怎么玩? 董主任又丢下了一句话,“您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还是给大家做好后勤。” 易传宗皱着眉头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现在想收回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 只是简单看了一下第一张,他就感觉这个东西非常棘手,一连看完三张,他发现这个问题何止是棘手,简直是难到天了,头都大了一圈。 这里面说的不明不白的,但是要求是苛刻到极点。 “封闭式环形空间?要求稳定性和牢固性也太高了!直接说炸弹炸不烂不就行了?啰里啰嗦的一大堆!” “董主任也会开玩笑了,这不是一点设计,这是开局一个理念,说明最终用途,中间全靠猜?” “这个活,这个活……” 易传宗靠在工作台上默默抽起了烟。 他需要一点助力,那么技能卡就是最好的选择,提升点工程师的属性。 他对于机械的原理也会了解多一些,那设计起来才不会捉襟见肘。 易传宗默默地打开系统面板看过去。 ?初级工程师1/90 系统物品:指定技能卡10x3(金色),指定技能卡5x7,九国十种原子弹设计图(紫金) “使用所有技能卡提升初级工程师!” “叮,指定技能卡使用成功,您的?初级工程师1/90提升为?初级工程师66/90” 易传宗只感觉莫名其妙的知识进入脑海,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其中关于机械的最多,其他电力、燃油、气流等等都有一些。 他眯起眼睛看着任务单,现在再去思考他已经有了一些思路,最起码设计不会出错。 第三十一章 高级石雕技艺 今天是易传宗干活最糟糕的一天。 一整天的时间坐在那里冥思苦想,临到下班了,那是一点活没干。 他到是没有怀疑工作的虚假性,这题目难归难,自主性虽然强,但其难度还是属于钳工这个工种的范畴,最多就是设计的糟糕一些,想要精益求精需要一定的数据理论支持。 就像现在,他已经整理出了几条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设计,从不同的思路出发来设计,力求达到目标设备应有的效果,后期还得计算一下,这倒是难不住他。 忙了一天,没有提前翘班,下班的点,易传宗推着自行车低着头走着,最后在轧钢厂的大门停了下来。 媳妇儿既然不上班了,那么他就只能带大老爷们了,一大爷也是时候捡起来了,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是一块。 其实娄晓娥不上班,他多少感觉缺点什么。 不过,现在有难题,这种感觉就被抛在脑后了。 他在这边还在思考工作的问题,一大爷老远地就看到了他。 眉梢一挑,一大爷很是诧异易传宗现在的状态,这是被工作给难住了? “想什么?” 易传宗瞬间回神,灵机一动问道:“大爷,您今个儿是不是也换了新的生产任务?” 一大爷点点头,道:“是换了任务,我在思考用那种方式进行完成。” 易传宗双眼瞪得滚圆,进度这么快的吗? 马上要动手了! 目前已经进入实质阶段了? 他这边还没考虑好呢! 他本以为自己就是行业的巅峰了,结果他大爷还是他大爷! 这是系统给他的技能掺水了?涉及到设计方面的能力没有给他? 易传宗不动声色地道:“大爷,上车吧,咱么回去之后好好聊聊。” 一大爷嘴角含笑,这嘴硬的模样可是够真切,明明不服输,心里着急得很,还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行,咱们回去好好聊聊。” 易传宗颔首示意了一下就转过头来,一转头他就变成了一副苦瓜脸。 刚才一大爷的表情他也看到了。 这老大爷好像有两把刷子啊! 刚才那胸有成竹的笑意,还有慈祥和蔼的目光,分明已经做好了教育的准备,他以前也是这么教徒弟的。 易传宗闷着头蹬着自行车,他感觉应该给一大爷也买一辆,二大爷都买了一辆自行车,一大爷也得自食其力,不想挨着这个人,很烦。 到了供销社的门口,易传宗将自行车停了下来。 一大爷好奇问道:“你想买什么?” 易传宗回道:“家里的梅子差不多快吃没了,我想着再多买些给晓娥吃。一大妈那边的零嘴吃的也差不多了吧?我顺便再添点。” 一大爷也没有拒绝,“走,我跟你一块进去买。” 他们家两个高级钳工,这收入在普通民众里面已经是巅峰了,平常家庭一家人的工资都不如他们一个人,买点吃的喝的不心疼。 要是光老两口的时候,他们还算计着少花点留着养老,现在连孙子都快有了,这家里媳妇儿想吃什么买就是了,根本不用受难为。 易传宗带着大爷直直地朝着里面走,酸儿辣女,娄晓娥肚子里面的是男娃。 要说西医还得等胚胎略微发育之后才能通过科技手段检测出来,中医就完全不同了,怀的男孩还是女孩,在一上脉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不只是脉相变化的比较小,左右手脉相的强弱也有变化,就连每個人的体质都有些许差异。 如此,就让这种变化显得非常隐晦,并且判断的时候非常复杂,一般的中医保守起见都不会直言判断。 但是易传宗就没有这种顾虑,天下谁人的手能比他的手更为敏锐? 自己的媳妇儿指定是了解得通透。 他能够清晰的捕捉这种变化,并且准确的判断是男还是女。 娄晓娥这次的脉相更为复杂一些,因为她不只是怀的男孩,还是一次坏了俩,俩都是男孩。 别人的媳妇儿怀孕都是刮奖,他现在就已经知道了,贼爽! 柜台后面,一名身形健壮,身材偏高的中年售货员出言调侃道:“呦,传宗,这次怎么和你大爷来购物了?” 易传宗哈哈一笑,道:“我媳妇儿怀孕了,下班和大爷一块儿过来买点东西。” 那中年售货员神色微怔,随后面露调侃之色,“怀孕了?速度不慢啊!我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大丫头找个对象,你那边有没有出色的小伙子?就像你这样的。” 易传宗还见天儿给媳妇儿买东西,他们这些售货员可是看得仔细,家里那么富裕还会疼人,女儿要是嫁过去得多享福?也能帮衬一下娘家。 易传宗讪讪一笑,你说巧不巧,他认识一个小伙子叫易传宗。 “于叔,您别拿我开涮,您家小姑娘跟我媳妇儿还是同事呢。” 于莉她爹神色一怔,“你说的海棠啊,她在工厂里面怎么样?” 易传宗微微思索道:“还不错,小姑娘挺机灵的。” 于父点点头,转言问道:“今个儿要买些什么?” “买些酸枣梅子之类的,我家那婆娘现在就喜欢吃这个。” “行,去吧。” 大包小兜地买了一堆,两人从供销社里面走了出来。 回到家里,一大妈在外面做饭,娄晓娥坐在小马扎上面捧着一本书咬着手指头看,这会儿两人回来她还都没有发现。 易传宗看见后感觉好笑,认真是挺认真的,但是嘬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他伸手掏出一个梅子给娄晓娥塞到嘴里。 娄晓娥吧唧了一下嘴,将手指头抽了出来,满意地嚼了两下,她才惊喜地抬起头来,“你回来啦。”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你倒是听话,多看点书说不定还能将习惯遗传给孩子,不过这小马扎不够舒服,抽空我去给你定做两个躺椅,没事儿的时候你和大妈在院子里面晒晒太阳。” 一大妈端着馒头出来,“我可不要,那东西我看着都能将人摔倒,平时我也没空。” 易传宗再次投食一个梅子干,抬起头笑道:“大妈,我早上帮您揉好了面,您少忙活一会儿了,家里的活哪有干得完的。” 一大妈微笑了一下没有接腔,“行了,先吃饭吧。” 易传宗也揪了揪娄晓娥的袖子,“走了,吃饭去。” 一块生活了那么久了,一大妈对娄晓娥能干什么心中有数,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地烧火还行,做饭的一系列的工作还是她自己来做更轻松一些。 饭桌上,易传宗若无其事地问道:“大爷,您那边的工作准备了几种法子?” 一大爷抬眼笑了一下,臭小子憋了一路子终于是开口问了。 他稍微清了一下嗓子道:“这七种方法里面,我还是感觉散装式的结构更容易实现一些。只不过要进行高能控制,单层结构是不行的,要进行复式叠加,这样的话整体难度还是不低。” 易传宗心念一动,七种? 他莫名的有点心虚,他怎么才想到了六种?还只是个思路,没设计出来之前,不好完全确定。 人家那边已经在选哪一种干了! 一大爷可是工作起来非常谨慎的人,指定不会没考虑清楚就乱干。 易传宗心中感叹,大爷这么厉害的吗?竟然走到这一步了! 他小瞧了天下人啊! 系统肯定是给他钳工技能灌水了! 他本来都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 一大爷见他不说话反问道:“你心里倾向哪种方式?” 易传宗脑海里面急速转动,快速理了一遍之后发现,真的只有六种方式,最起码以他现在的知识底蕴只能想到六种,系统误他啊! 易传宗略微严肃地道:“我感觉复式叠加操作难度极高,高能膨胀会让整套设备进入高负荷状态,严格的束缚障碍率极高,复式填充的方式就会好很多……” 两人不断地交谈,讨论的都是一个问题,方法都是差不多的,沟通起来倒是没有丝毫障碍。 “大爷,您说的那个整体铸造,我感觉非常不靠谱。高能冲击一下一个整体会进行共振,破坏力大大增强,束缚太过强硬,规格以内的金属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冲击……” 易传宗说完心中松了一口气,难怪大爷那边是七种方法,原来还有个他一早就排除在外的方法,要是这样的话他还有十种呢! 他易传宗不弱于人! 一大爷皱着眉头沉吟着,随后默默点点头,图纸上面的只是建议性思路,最主要的是将其中一套设备用理想的方法做出来,这才是难度最高的。 “上面还挺看重伱,其他的几位七级钳工可不是你这设计。” 易传宗微微一愣,也没有多想,“其实我也跟几位师傅简单聊过,那飞机发动机的模型机我也有,不过当时我还多着一项任务,就没有跟他们细谈。” 任务单里面有白纸是很正常的,平时他的任务单里面也有白纸,就是为了方便他进行简单的设计或者是记录。 他到不认为是任务有什么问题,反正别人有的工作他也有,多出来的工作还和大爷相同,这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一大爷建议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完成简单的任务,后面的工作尝试进行,我这边都能更换任务,依照着自己的能力来。” “好。” 易传宗应了一声,心中还是想好好完成一下,今天思考了一整天,虽然没有干活,但系统选择却触发了。 他还是第一次得到初级工程师的经验,虽然只有一点,这也让他的心理松了一口气,看书学习提升指定废,干活能提升再理想不过了,最起码他懂。 “聊完了就吃饭吧。”一大妈适时地提醒了一声。 一大爷和易传宗也没有再聊工作方面的问题,吃着饭聊聊家常。 时间流逝。 一连八天。 易传宗已经完成了七级钳工的飞机发动机模型机前期工作,现在全力攻克防爆的高能束缚装置。 突然,一名中年男人走进了车间,“易师傅,易师傅,办公室的同志让您过去一趟。” 易传宗抬起头来笑道:“董主任,您知道办公室那边什么事情吗?” 董主任笑道:“应该是分房子的事情,往年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进行房源分配。” 易传宗眼前一亮,他来的时候不巧,下半年工厂大型考核的时候,他还没有进工厂呢。 通过了钳工考核半年也没能分到房子,如今终于是要轮到他了吗? 那独院好归好,价格也贵,平常的房子都是三块五一个月,那个独院多着另一间较小点的房子要五块,并且不是自己的,他也不好在里面大肆装修。 如今终于是要有自己的房子了! “董主任,谢了,我现在就过去。” 说话的功夫,易传宗已经跑到了门口。 董主任看着那快速消失的人影,他笑着摇摇头,“工厂里面的大师傅还怕分不到房子?” 一转眼,董主任看向工作台上面的工件。 这些天易传宗跟他申请了不少特质零件,这种需要根据配方单独进行熔铸,他也发现了这位工作的差异。 甚至他还去办公室隐晦地询问过,不过问后他就恍然了。 这人认识杨厂长,那么分给有潜力的年轻人一些有技术含量的活也算不得什么,可能是要重点培养。 这种人,哪里需要担心什么房子的问题? 一路来到办公楼的人事部,易传宗就看了那长长的队伍。 在楼梯的位置,就像是领工资时候的陈列,一张长桌上面一男一女两位办公人员坐在那儿。 大家都老老实实排好队,念到一个人的名字,就会有一个人过去。 在等了十多分钟之后,终于是轮到易传宗了。 前面都是直接被工厂分配,工人们只需要签字就好了。 他在后面看了个仔细,这会儿也是怀揣着开奖的心情问道:“您好,我分的房子是在哪里?” 长相清秀的女同志微笑了一下,问道:“七级钳工易传宗师傅对吧?” “对。” “您这房子有点不一样,您现在应该是租赁的南锣鼓巷108号院对吧?” 易传宗面色欣喜地问道:“难道我可以直接分这一套?” 清秀的女同志含笑着点点头,“没错,您如果想要分这一套也是可以的,如果您想换别的地方,您目前周边还有四套大院的房子和三套单独的小院子。” 易传宗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就住现在这套院子就行,那里我住得比较舒服,我结婚还是在那儿结的,就那套院子吧。” “那行,那我就给您登记了,其实您对面那套独院也还空着。” “就我现在住的那一套吧。” “好,已经登记过了,大概再过两天会给您下房产证明,到时候拿着证明去街道办办理一下登记就可以了。” 易传宗开心地笑着,“谢谢您了。” 清秀的女同志微笑着摇摇头,“不客气你,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了,您忙。” 易传宗兴高采烈地往回走,终于分到了一套小院,他连装修样式图都准备了好久了,如今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开心之于,就想找点事情助助兴,易传宗心中默念了一句,‘领取今日救助金。’ 说起来,一开始他还是挺上进的。 第一次就领取了九国十种原子弹的设计图,这么大的奖励,他怎么能不知道奋斗呢。 坚持一个星期,天刚亮刚睁眼,他就领取每日救助金,结果都是普通的票据。 一张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都没啥用。他也就不那么热衷的领取救助金了,今天他心情不错,决定再相信系统一次。 “系统温馨提示: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九块九,粮票十三市斤,肉票四市斤,菜票六市斤,芝麻酱一市斤。超级幸运,您本次领取救助金获得高级石雕技艺!请用双手打造出最为精湛的艺术品,为您的生活添姿加彩。” 系统提示音结束,易传宗的脑海里面多少有点晕晕的感觉,这次系统给他的知识有点粗暴。 一项完整的高级技艺,有太多的知识和技巧,站了七八秒他才缓过神来。 易传宗微微有些沉默,这项技能给的,说实话没有什么毛病。 有了这项技艺之后,他之前的一些设计就得稍微变化一下了。 不过,他总是感觉系统给他这项技艺,其实就是为了让他干活,运动起来。 否则,怎么就不能给个文艺点的,比如写字画画之类的技能?非得让他玩锤子? 第三十二章 请工建房 分了一处房子,易传宗的心中甚是安定。 他这人比较传统,房子好坏是个家,租的住起来多少有些踏实。 现在这城里没法自己找块地皮随便盖,好在公家明白百姓的难处,能够有个正经工作就给分个房子。 一进院,那边三大爷听见声音就转过头来,“传宗,什么事儿那么开心?” 易传宗摆摆手,笑道:“人间四月,您这院子里面百花齐放,我还是别说了,说了指不定您不高兴。” 一大爷也是抿着嘴笑,他这侄子一开心起来就没个正行,想显摆就显摆吧,非得让别人上赶着凑上来。 就阎老西这脾气,你给他好奇心吊起来,他不问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哪怕不开心他也得开口问。 三大爷一听他这话就面色纠结起来,那边开心跟他有什么关系?看着神神秘秘的样,不问他心里面不痛快啊! “传宗,有话你就说,别老是拿你三大爷开涮,就之前那事儿你还没告诉我呢。” 易传宗笑吟吟地道:“这可是您问的。一会儿不开心,您可别怨我。” “你这臭小子,说是不说?不说滚蛋!”三大爷气得直摆手,话都赶到这儿了,这人还跟他拿捏。竖子欺人太甚! 易传宗仰天笑了一声,“哈哈,三大爷,我这边分房子了,就我现在住的那个独院,总共两百来個平方。本来我闲搬家的时候麻烦就没捯饬,明年我像您学习,那小院里面也养上一园子的花儿。” “你分房子了!还是个独院!” 三大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就易传宗那院子可是一点都不小。 北屋和东屋按理来说能住两户,只不过东屋的面积比较小,也就是多交了钱才让他自己住着,也只有独院能这么个租法,但凡有个进院,这院子的规模再大点,怎么都得住个四五户人家。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心中很是满意三大爷的表情。 三大爷震惊之余就不开心了,阎解放现在还是个学徒工呢,分房子的事儿明年也没有谱,这房子都是从上面的师傅往下分,什么时候轮到阎解放,这事儿还真没准。 他一脸不开心地嘟囔着,“你小子是行,工厂里面的大师傅,全厂谁分房子也得先给你分。” 易传宗哈哈一笑,道:“三大爷,我就说吧,这事儿我跟您讲了之后,您一准不开心。” 三大爷嘴硬地说道:“你分房子那是你的本事,我怎么就不开心了。” 一大爷这时候乐呵呵地打着圆场,“他分了房子让他请客,到时候请您过去喝两杯,这事儿肯定是得办的。” “咦!” 三大爷眼睛一亮,道:“那敢情好,传宗什么时候摆一桌?” 易传宗乐呵呵地一笑,按理来说新房才有乔迁的说法,他那边都住了小半年了,自然算不上新房。 不过,不装修不算新房,这房子所有权一变,再加上好好装饰一番,指定是算得上新房。 这乔迁新房就得图个热闹吉利,这事儿他指定不会烦三大爷来凑热闹。 “三大爷,这事儿得等等,一开始那房子就是暂时住住,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好好捯饬,如今房子分下来,我可得好好拾掇一下。反正我就在院子里面,等我家里装修好了,入住的那一天,指定少不了让您来捧场。” 三大爷笑嘻嘻地道:“好,不急,不急,我就等着就好。” “得,三大爷,我们回去了。” “好,这么好事,快跟家里说说。” 开开心心地回到家,易传宗在娄晓娥诧异的眼神中就将人给抱了起来。 “什么事儿啊,这么开心。” “嘿嘿,咱们俩有房子了,你开心吗?就咱们现在住的那个小院。” 娄晓娥也是惊喜万分,“真的?” 有人的地方就是家,这话没错。不过能有个自己的房子,指定是更加安心的,尤其是她现在怀孕了,就更想有个住处了,内心的安全感一下就有了。 易传宗认真地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今天已经登记好了信息,明后两天就能下来证明,到时候我去街道办登记一下,手续上面也就齐全了。” 娄晓娥喜悦地说着,“这太好了,我每次说是装饰一下,你闲以后指不定在哪儿,不让弄,这回好了,我要在院子里面建个小花坛。” “建!到时候我给伱建,咱们弄得漂漂亮亮的!” 易传宗满口答应了,他之前还想着弄个小花台,如今一看还是保守了一些,媳妇儿这边说的花坛明显更好。 “还有滴水那些瓦,我看有些都比较陈旧了,我们这次也换一批好的。” “行,没问题,我还准备加固一下呢。” 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新家的问题,易传宗转头问了一声,“大爷,咱们这边有没有手艺好些的泥瓦匠?” 一大爷想了想道:“这个你在街道上面应该就能问到,到时候按照这人的手艺给人家钱,中午的时候还得管人家一顿饭。”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表示明白,这种匠人都是这边干点活那边干点活,由公家统一安全就高效了很多,要是光指望打听,这忙得忙死闲的闲死指定是不行,找人干活都得跑好几天。 “我这个月还有两天的假期,我明天先抽空问问材料,等材料齐全了再开工,等正式干活的时候我再请假。” 一大爷再次嘱咐道:“先问问吧,准备好了材料再开工,要不然十个人一天就是十块钱,人来了没有活也是白搭。” 话头一转。 “听你刚才的话,你还想在屋子里头铺层木地板,大门前还要放两个石狮子?那东西可不好弄,别说请谁来弄,单单两块大石头就得花大力气!让人雕一个小的最少两三个月的功夫。” 易传宗摆摆手,“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我先问问,到时候我来雕。” 一大爷眼睛一瞪,“你来雕?我看你是又想玩吧?就算是半个人高的石头,这一块石头少说也得三四吨重。就算咱们房山有石材,单单从山上给你运过来十多个人折腾好多天,再加上那石头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易传宗撇了撇嘴,道:“我一个八级钳工,铁都能处理的好,雕个石狮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您到时候看好了就行了。” 一大爷翻了个白眼,他是八级钳工怎么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石雕? “你是七级钳工!” 说完一大爷就气得扭过头去,这么大人玩性那么大,还自己石雕。 回来的时候好好,他还有心情看三大爷的热闹,一扭头连他也给勺上了,这么大的人,气人的本事是真不小。 娄晓娥伸手拍了拍易传宗的肩膀,然后又朝着一大爷努努嘴,那意思是快点道个歉,她也感觉弄个石狮子挺不靠谱的,他们四合院门口都没有。 易传宗这回儿没让一大爷,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不为自己家里捯饬点东西? 这时候做灯泡的有良心,都是自己生产了自己用,没有那个一两年寿命的说法,最起码现在的人还不那么干。 他平日里拾掇个灯泡的活都没有,桌椅板凳都是新的,终于来了一个大活,他怎么能不好好干干? 一大妈出来打着圆场,“好了,吃饭吧。你们爷俩别在这怄气了,不就是买两块石头,横竖花上一个月工资,也给这人找点事儿干。” 一大爷伸手扶着桌子,转过头来面色严肃地道:“这不是花不花钱的事儿,要是你想捯饬那个石狮子,得让我一块干!” 就在刚才,他好好琢磨了一下,这石雕也是锤子和錾子,弄完之后也是得搓,一个小年轻都能干了,他指定也能干了! 易传宗张大了嘴巴看着一大爷,这他真没有想到。 他想着自己干凭借的是那丝毫不逊色于八级钳工的高级石雕技艺,大爷凭借的又是什么? 就玩钳工的那一套? 别闹了! 说是技艺相同,那也得石雕学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手里面有了数技艺产生质变,这时候他才有得通,也算是触类旁通。 真要是让一大爷过来掺和,那是完全是浪费他的石头。 都到了中年了不好好歇着,老是想着这里帮点忙,那里帮点忙的,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易传宗坚决地反对道:“不行!” 一大爷皱着眉头指着他,“你看看,你看看,他还不同意。我们都是高级钳工,他心里就是想着玩儿。” 易传宗还是拒绝道:“我一个人干这活,那两头狮子最起码一个样,您要是想干,我顺便帮您买两块小的就是了。” 一大爷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买两块小的?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就买两块小的吧。” 一大妈伸手就是一巴掌,“横是你也要跟着雕,你会干那活吗?”转过头对着易传宗严肃道:“你想练手,你给自己买就行,年轻人还能多学点手艺,他一个老男人学这个干嘛?不给他买!” 易传宗端坐着眨了眨眼睛,这话说得好有道理啊! 一大妈轻喝一声,“你听见了没有,下班了就歇歇,看看下棋的喝喝茶,跟个小年轻一样折腾什么?” 易传宗连连点头,“听见了大妈,小的也不买。” 一大妈这才心满意足地出去端饭,她让易传宗买是因为这晓娥怀孕了,一个大男人有精力没处发泄。 这一个人到中年的大老爷们玩这个,那不是瞎胡闹吗?折腾自己作什么? 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易传宗和娄晓娥腻在一块儿打着哑语。 一大爷这会儿有些心凉,他就是感觉这事儿很有意义,还是个不错的消遣。 如今下面有了人不用担心养老,马上就有了小孙子,他想追求一下自己的爱好。 毕竟,他也喜欢动手。 金属的工艺品自然是不能带回来的,稍微花点钱买块石头,想想还挺快乐的。 如今一开口全家人都在反对,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闲了? 又过了两天。 工厂里面的证明下来了。 下班之后,易传宗带着大爷就去了街道办。 办理完房产的手续,拿着新的房产证明,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再也矜持不住,“冯主任,我要是家里装修,是不是得从您这人找人?” 办公桌前,面相敦厚的冯主任笑道:“想给自己房子装修一下?生活得挺精致嘛,一般都是自己随便刮一层大白就行了。” 易传宗讪讪地笑了笑,“我还想在院子里面再盖一间房,院子里面也准备修个花坛子,挺麻烦地,平时得上班,我一个人可弄不过来。” 冯主任点点头,道:“看来你这动工还不小,那确实得请人来做了,你要是想在院子里面大改,还得请一位有经验的师傅。” “这手艺人虽然没有你钳工厉害,但是好的师傅一天也得一块五六,其他干活的就便宜多了,一天六七毛钱就能请得到。你可以先找一位师傅,上门问一下大致需要的建筑材料,等准备好了材料再让人带着去干活,他们会过来登记的。” 易传宗连连点头,“谢谢您了冯主任。” “不客气。” 又去另一个办公室问了一下泥瓦匠师傅的事情,易传宗挑了一个技术好的洪师傅,记下他的住址。 晚上吃过饭,他骑着自行车去到了北头的一处大院。 将自行车停在门口,易传宗走进院子。 院子里的人有些陌生,他没有打招呼,径直地走到中院正房,此时房间里面亮着电灯,隐隐有人在里面说话。 当当当! “洪师傅在家吗?” “谁啊?” 一道略微粗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易传宗就看到一道人影走了过来。 门打开,那是一位肤色发褐,脸上胡子邋遢的中年汉子。 “您是洪师傅对吧?我家里准备装修,想来找您帮忙给干,提前问一下需要多少砖瓦。” 洪师傅也是默默打量了一番易传宗,他心中直接下了定义,很是强壮的一个人,和那些公交司机似的。 “请进,咱们里面说。” 这边应该也是刚刚吃过饭,三个小子本来正坐在桌子前面写作业,当洪师傅进去后将把他们赶走了。 两人邻坐在四方桌前,洪师傅拿出一张纸笔问道:“都要干些什么活?我简单算一下。” 易传宗也是连忙说道:“北屋和东屋我想装修一下,地面要铺上木地板。院子围着墙建一圈四十厘米高的八十厘米宽的花坛。” “然后,院里西边再盖一间长房,分为三室。一个厕所下面挖个池子,旁边弄个小浴室,靠近房子的那边做个灶房。厕所三米,浴室两米多,灶房三米,整体两米半宽。” 洪师傅算完之后道:“呦,你这活可不小,单单用的砖都得4000多块,现在这一块砖是五分五,这就得两百二十块钱,你还得买瓦,还得封顶。门窗和地板我们能安,但是我们可不会做,你得找人去做。” 易传宗听后一笑,“这没问题,既然找您干这个活,那些东西肯定都准备齐全。我想问您,这壁炉您会不会建?” 洪师傅皱着眉头问道:“壁炉?那是什么玩意?” 易传宗开口解释道:“就是在墙边上建一个敞口的大灶子,上面垒一个能跑烟的大烟囱,冬天屋子里面用明火取暖。” 洪师傅还是眉头紧锁的模样,“你要说一个大灶子跑烟我指定能安。但是,你说的那个东西好使吗?我可不保证能暖和。” 易传宗哈哈一笑:“您能安能跑烟就行,家里柴房都暖和,那东西指定也暖和。” 洪师傅一琢磨感觉也是这个理,“明天我去你家里量一量,算一算需要多少砖瓦水泥,还有门窗的规格。” 易传宗笑着说道:“您去四三号大院中院西厢房找我就行,我一般都是在大爷那边,动工的新房那是在那边……” 第三十三章 两块汉白玉巨石 准备了十天,易传宗又是跑石场,又是跑砖厂,又是找木工,终于是将装修的材料搞齐全了。 因为要装修,易传宗又租了个房子。 昨天一大妈和娄晓娥就开始收拾,今天一大早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了租的房子,这边也开始动工,为此易传宗还请了两天的假期。 看着站在院子西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易传宗开口问道:“洪师傅,这边还用打地基吗?” “地基肯定是打的,不过靠着院墙的部分,之前应该是打过地基了,我们最好还是再加固一下。” “行,怎么坚固怎么来。” 洪师傅点点头,他也知道了这次干活的这户人不差钱。 “你说的那个粪坑打算挖一米五的深度?这可是个大活,我们挖这几条地沟槽都没有这活难干。”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您先画线吧,画完了线我先挖沟槽,这种下力气的活我能帮着干。” 洪师傅抬了一下眼皮,这雇主要下手干活,他们没有拦着的道理,不过他心里多少有点别扭,这一个外人干活能有多快?话说的像是他们偷懒一样。 “这盖房子的活,可是和工厂里面不一样,你先看着我们怎么干。” “成!您说了算。” 易传宗说完就站在院子里面打量着,他这院子里面也是用青石铺的路,以前的时候看着挺好的,如今这高级石雕技艺在身,看着家里的地多少有点不顺眼,连点雕花都没有,实在太单调了! 一位工匠师傅,五位普通的泥瓦匠,在院子里面忙活了一阵,简单地将地基的位置给标出来了。 洪师傅招呼着,“来,先将这地上的青石板给扣下来,然后将松土给挖出来,这就不用我多说一些了,开始干活吧。” 易传宗也是连忙走了过来帮忙,拿着铁镐一翘,一块地砖就被掀开了。 洪师傅见他这着急下手的模样忍不住摇头,“易小哥,你就先别掺和了,咱们进屋说一下这壁炉,我可从来没有干过这东西,你给仔细说说,我好设计一下怎么安装比较好。” 易传宗也是稍微有些心急,想着快点将房子装修好,毕竟他只是请了两天的假,后面就得回工厂干活去了,偏偏这院子里面他的活还不少。 就像是这地面上的地砖,他要是想雕一套出来,就得提前算好了尺寸,这才有法干。 “行,我跟您好好说说。” 两人走进门,来到屋子西边正中央的位置。 易传宗伸手比划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在这里面垒一個近乎全开口的火灶,周围用砖瓦给垒起来,烟囱也用砖瓦给包住……” 易传宗一阵比划,洪师傅在旁边认真地记录着。这边少有使用壁炉的情况,他们这些泥瓦匠也从来没有建造过。 易传宗还是去老莫好好地问了一下人家苏人的壁炉是怎么个结构,其实严格说起来没有那么多讲究,能够顺利的跑烟就行。 他之所以那么执着的安装壁炉就是为了冬天能更舒适一些,这种明火产生的烟直接跑掉,房子里面不会有什么味道。 壁炉升温比较快,也非常好进行管理,随手扔两块木头进去就行了。 当两人再次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一层地砖已经都给拆下来扔到了一边,这些泥瓦匠正在可劲的用铁镐挖着沟槽。 易传宗兴冲冲地走过去,来到一名正在努力干活的汉子旁边,“来吧,把铁镐给我,让我来干这活。” 这名中年汉子眼神有些茫然,他们给别人干活少有帮忙干的,到了这边抢着干?他还是将铁镐给易传宗递了过去。 易传宗抓着木棍微笑着点点头,挖条沟槽而已,这活简单得很。 他两手抓着铁镐就抡了下去,直接就给刨起一个大土块,眨眼间的功夫,他已经再次将铁镐抡到了帮空中。 一镐接着一镐看起来毫不费力。 那名中年汉子有些愣神的功夫,易传宗已经往前挖了小半米远,看到这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拿着铁锹将里面的土给挖了出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易传宗已经在地基的位置挖了第一圈,这一圈入土三十厘米。 紧接着他就开始挖第二圈,本来正常干活的泥瓦匠,现在都在他的后面铲着土。 洪师傅默默放下手里的铁锹,看了一下易传宗的进度之后,他发现本来一上午的活好像干不了多久,这么快的速度最多一个小时地基就挖完了。 “老张,老李,你们两个上来跟我和地浆。” 不到一个小时,易传宗已经地基给挖完了,地下一米二左右,这里的土已经比较结实了。 洪师傅则是带着人往沟槽里面倒着一些和好的水泥浆,里面有些杂草、石子、土、水泥、土灰之类的。 易传宗没有管他们,他一个人扛着铁镐来到厕所这边,这中间还得挖一个深坑。 他实在受不了这边的公厕,越到夏天味道就越明显,上个厕所都要走不短的路,如今装修当然要一起弄个厕所。 院子里面正在热火朝天地干着活,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嚣。 “都让让!” “都注意着点,马上要到地方了!” “好大的石头!” “好漂亮啊!” “这么大的时候得多重啊!” “谁家买了那么大两块石头?” 听到声音易传宗连忙跑了出去,走到门口就看到远处推过来两辆外形古怪的超大型推车,长就得有六七米,下面是四个巨大的实木轮子,车板是两层厚厚的实木板。 木板上面是一块巨大的石块。它看起来洁白无瑕好像白雪,在太阳下反射的光线甚至有些耀眼。 这车拉起来可是不简单,前面有十多个人在拼命拽,后面还有八个人在抓着车把用力推,每个人脸上都是汗涔涔的。 稍微一动车身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有些不堪重负。 易传宗见后眼前一亮,连忙摆手,“郑师傅,这边,这边。” 这是他买的汉白玉大理石,一块有两米二的高度,长一米三多,宽近一米。 汉白玉大理石的密度是2.7吨每立方米。 一块石头就有七吨半!两块十五吨! 他买的红砖一块五斤多点,四千多块红砖才十吨多,还不到十一吨。 这石头根本不是今天开始运的,运送的人昨天早上就开始运输了,只不过从房山到这边有七十里地,又那么重。 现在汽车的载重才四五吨,汽车根本没法运,他也申请不到这种汽车,只能靠人推着车一点点地走。 眼见这正主出来,本来在那边发号施令的中年汉子连忙跑了过来,“易先生,您这两块石头打算怎么放?” 易传宗没有朝着自己大门两边指了一下,“就放大门两侧,我给你们提前画好了位置,那天我不是在那里处理了两个面吗?让那两个面着地,这大家伙,放下再想动一下可难了,您可给我放好了。” 一块石头就是七吨,处理好了之后也得四吨重,这根本不是一个人就能弄得动的。 郑师傅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道:“您就放心吧,我们在这儿肯定给您放好了。” 转过头,他大声喊道:“到了地方了,后面那个先放下,咱们先把前面这个放下。” 易传宗老老实实的站着,一个七吨多重,那就是一万五千斤,想要凭自己的力气搬运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一块大理石高两米二,长一米三多,宽近一米,体积接近三立方米。 他的随身空间是2x2x2,体积八立方米,倒是足够容纳这个大家伙。 一次三百斤,五十次就能搬运完成,他的体力也足够。 只有这种超现实的力量才让他能对付这个大家伙。 这会儿,超级大推车已经开始转向了,这东西可不像是普通的小车拐弯那么简单,前进后退的小幅度偏移,一点一点地调整角度。 洪师傅这些工匠听到动静也跟着走了出来,他看着那巨大的石头很是惊叹,“易小哥,你买这两块汉白玉石是要雕刻两尊石狮子?”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对,我这不是分了房子,以后这房子就是我的了,弄两头石狮子镇镇宅子。” 洪师傅心中一阵唏嘘,不禁开口道:“我之前见人有买过这汉白玉石,当初那石头不过是一米多高,一对就花了上百块,你这一对怕是得更多吧,这石头越大越贵,单单这运过来就得不少钱。” 易传宗略微诧异,他到是没有想到这位洪师傅懂这个,之前他还是找了位石匠才问出来的价格。 “这石头确实贵,一吨要二十二块钱,这两块总共十五吨,花了三百三十块钱,这四十个人运过来要六十,总共花了三百九十块钱。” 洪师傅不禁暗自咋舌,这次盖房子的砖也才两百多块钱,一块石头就值这么多,不过这汉白玉大理石也是真好看。 “易师傅准备请哪位师傅来做?这就是石雕师傅带着徒弟过来干活,怎么也得三个月的功夫才能将两座石狮子雕刻出来。” 易传宗神秘一笑,“等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 洪师傅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过两天石雕师傅就会过来,他转头看着两个大家伙有些欲言又止。 易传宗转眼一瞥发现了他的怪异,开口直接问道:“洪师傅有什么要说的吗?” 洪师傅点点头道:“其实这石狮子并不是越大越好,就皇城门口的那对石狮子也才两米二高,你这汉白玉的十块也得两米高吧?” 易传宗微微颔首,“您说的这个问题我想过,我家放这么大的没事。” 关于风水问题,这事儿他是问过师父的。 黄景益话里的意思是,他根本不用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就他的命格,他在这住着什么东西都能镇得住。 一般的风水局对他根本没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就行。 易传宗琢磨了一阵子,最终还是选择大的,他喜欢大的。 洪师傅见他不在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泥瓦匠进门干活了。 易传宗则是留在外面看着那些人卸石头,这会儿车的一头已经落地了,石头的一角也卡在了地上。 这些人将十根圆木顶到另一头的墙角上,然后又在木头的一端放了一根竖着的木头,这些竖着的木头顶端则是一个现代化的设备——千斤顶。 千斤顶底座落在竖着的木头上面,另一头则是顶着一根顶着汉白玉石块的木头。 而在汉白玉石头的顶端则是绑上了一些绳子,一边五个人拽着绳子防止跑偏,还有绳子绑着巨石往下坠,让木头和石头吃上劲儿。 十个千斤顶分五个一组,随着两组轮换,汉白玉的大理石一点点地竖起来。 易传宗则是看得有些揪心,这一个不好要是撑偏了,下面的木车绝对得被砸个稀巴烂。 到时候七吨重的巨石落地,那效果得和地震差不多,他家的墙估计保不住了。 幸好,这些石匠还是有数的,能够降服得了这两个大家伙,伴随着看热闹人的一声惊呼,第一块石头已经放好了。 这时候那位郑师傅走了过来,“易先生,您看这位置怎么样?需不需要再调整一下?” 易传宗朝着地上打量了一眼,地面的石头都卡出了一道印子,但是这石头却没有跑偏,这些人控制的很好。 “这块不用的,第二块的时候注意一下,两边要对称,这距离要一致,这么大的石头动起来费劲。” 郑师傅信心满满地道:“没问题,您看好了就行了!” 易传宗点点头,大差不差的就行了,反正以后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他还得捯饬一下。 又是小半个钟头过去,二十多个人终于是将两块巨大的汉白玉石头给竖起来了。 大门前一左一右各一块洁白无瑕的石头竖着,哪怕没有雕刻都有一种无形的威势,等雕刻出来之后怕是更显威严。 易传宗很期待雕刻出来后的效果。 郑师傅再次走了过来,“易先生,您看这石头放的还行吗?用不用再调整一下?” 易传宗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已经很好了。”就算是他后面不再挪动,也说不出个偏来。 说完,易传宗开始在兜里面掏钱,掏出厚厚的一沓,他从来里面点了二十九张出来递了过去。 “当初我给了一百块钱的定金,这是剩下的两百八十块钱尾款,里面有您六十块钱的运输费,您点一下数目?” “哎,好!” 郑师傅接过钱去开始点,仔仔细细地点了两遍,他也从怀里拿出一张牛皮纸,打开之后里面是两张卡着钢印收据。 “这是您的收据,第一张单子上面的金额是三百三十块,这是您石头的收据,后面一张是六十块钱的运输费,都是我们房山石场开的。” 易传宗看了一遍抬起头笑道:“没问题,这样的话我们就钱货两清了。那批石板什么时候能运过来?” 郑师傅笑着道:“等我们今天回去之后给您拉,明天下午差不多就能拉过来,那些小块的石头就没有这么费力了,这木轮车是真不好推。” 易传宗开口称赞道:“真是辛苦您了,这么大的石头,一般的方法还真拉不过来。” 郑师傅自信一笑,“当年那里可是皇家矿场,我师傅那时候就在里面采石,以前都能搬得了这东西,现在有了千斤顶就更简单了。” 易传宗哈哈一笑,“说不定以后还能直接用汽车。” 第三十四章 装修好了也没钱了 第一天挖好了沟槽,打好了地基。 不过这水泥干起来需要时间,就算是最近两天的天气比较暖和,最起码也得三天才能继续再干。 不过,泥瓦匠们也没闲着。 房子里面要刮一层大白,还要垒一个壁炉,这活他们没干过,干起来速度有些慢。 这个弄完,两个房子里面还要铺木地板,现在的木地板都是真实木的地板,表面朝上的一层抛光打蜡,之前十天没有动工都是在等这个。 院子进门后的两侧还要垒一个花坛,这活的工程量也不算小。 到了第二天傍晚,易传宗的活也来了,一堆的汉白玉石板,他需要在上面进行简单的雕刻,走水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要美观。 这是一個大活,院子地板上面要用这个,花坛表面也要贴一层这个,边角的位置他还得磨成弧角,就算是壁炉上面都得贴这个。 甚至他还多买了两块不算小的石头,一个是用来做马桶的,娄晓娥现在还能蹦跶,再过几个月开始显怀,到了后面蹲着上厕所太难受,也有些危险。 剩下的就是一块是用来做石桌的,他准备在院子正房的两边种上两棵国槐,树下再安上一张石桌,到了夏天的时候两口子坐在树下喝喝茶,或者是吃个饭都非常有情趣。 想法很美好,完成起来时间就紧张了,他只请了两天的假期,这石头第二天才过来的当天没法干。 紧赶慢赶,从傍晚开始花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将壁炉的石雕板给做了出来。 到了第三天他就上班了,还是那个能束缚炸药的设备,这活贼难干,光设计就花了好些天,上班的这一天才刚开始动手干没几天。 有这活压着,他也没法提前回去,只能下班之后回家晚上加班,为自己的小窝努力。 又过了一个星期,家里总算是装修好了。 至于门口那两块巨大的汉白玉石头,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易传宗一直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个东西。 现在,易传宗正拉着娄晓娥往院子里面走呢。 “哎呀,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是没有去过。” “走,我带你看看,现在收拾干净,绝对让你大为改观。” 娄晓娥不情愿地被易传宗搂着前进,她现在脑子里面还是那副断壁残垣的景象。 她转头凶道:“你把以前的门窗都给拆了,哪有你那么装修的?”一抬头看见那两块竖起来老高的石头,她的火气就更大了,“还有这两块东西,那么高看这还怪瘆人的。” 易传宗开口解释道:“我这不是还没抽出空来雕刻吗?我雕的那个壁炉你应该看过吧?是不是很漂亮?” 娄晓娥撇了撇嘴,“这就是你跟老莫里面苏联那两个小姑娘聊了二十多分钟的理由?那东西都没法做饭,光看着好看了。” 易传宗有口莫辩,他真的只是在询问人家壁炉的注意要点。 而且,这壁炉虽然带着个炉字,但其主要的功能是取暖,并不是做饭。 “也不能这么说嘛,我造个架子放在里面,烤地瓜,烤肉还是非常好用的,等我点着之后,你就知道多么漂亮了。” “现在我先带你去看看新家,你之前来的几次都在施工,地砖也没有铺好,根本看不出多么漂亮,现在几位师傅走的时候打扫出来,看着绝对不一样!” 说完,易传宗兴高采烈的去开门,娄晓娥也是打起精神朝着里面看,对于新家她还是很期待的。 门打开。 一眼望去,院子里面不再是像以前一样是青灰色,也不像是装修时黄黑色泥土外翻的景象。 此时,院子里面一片雪白,中央位置还印着一朵巨大的莲花,周边也是有一簇簇或大或小的雪白莲花,看起来不像是院子,反而像是池塘。 而在远处,本来的颜色发暗发灰的门窗都换成了整套的红木门窗,看起来有一种鲜艳的感觉。 正房左右的两株国槐生长在圆形的树台里面,碧绿的槐树加上鲜红的门窗充满着生机。 易传宗很是得意地说道:“怎么样,中间的如意莲漂亮吧?不只是现在看着好看,月色下也有清晰的莲花光影,下雨的时候还能稍微蓄水,到时候层次感就更强了。” 娄晓娥脚步轻快地走进院子,一转头不再是裸露着红砖的石台,本来的石台上面铺上了一层光滑的汉白玉石,而在侧面则是雕刻着无数中花朵的石雕,边缘是古怪的花纹围起来。 花纹的形状是四个朝向不同的‘巳’字型围成的正方形,看起来有点旋转的感觉。 “好漂亮啊,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一转头,娄晓娥的眼神有些怪异,西边最南侧建筑上面的门分明就是他们家之前的门,竟然被安在了这里,她伸手指着问道:“那里应该是厕所吧?” 易传宗点点头,道:“没错,我严格按照之前的设计来进行的,最多就是考虑了几位师傅的意见,面积方面稍微调整了一下。” 娄晓娥脸上的笑容不断放大,这个院子换了一层地砖之后看起来无比整洁,这些雕花也是分外美丽,就连本来的房子都看起来焕然一新,这种装修效果完全符合她的预期。 “外门那两块大石头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工?”娄晓娥有些期待地说道。 易传宗苦笑了一下,“这可是个大活,我要是正儿八经地干也得一个多月才能弄完,但是我平时要上班,一个星期有三天得去医馆,四五个月估计都干不完,等工厂里面的活不忙吧,要是我能翘班的话,两个月应该能做出来。” 娄晓娥出声安慰道:“那么着急做什么?这样你得多累啊,这些天伱都是忙到十二点钟才回家睡觉,今天能做出来就行了,不行咱们就请人来做。” 易传宗连忙拒绝道:“那可不行,这可是我的活,哪里能让别人来做?大爷想碰一下我都不愿意。” 娄晓娥抿着嘴偷笑,伸手啪了他的胸口一下,“你就给一大爷一块石头让他玩一下,你护得那么紧,让他郁闷了好多天。” 易传宗微微挑眉,略微松口,“那行吧,过两天我用肥料给他磨两个珠子让他没事的时候盘着玩,毕竟都过了四十五岁,年龄那么大了。” 娄晓娥偷笑了一下问道:“咱们什么时候搬过来?” 易传宗想了一下说道:“下个月吧,再从那边住一个星期,然后挑个日子搬家。” 娄晓娥点点头表示同意,忽然,她想到了在这边干活的六个人,他们不只是要中午管一顿饭,还得给人家工钱。 “人家的工钱和砖瓦水泥的钱,你给人家结了没有?” 易传宗直接回道:“结了,今天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人家正好打扫完,我直接就给他们结了。洪师傅一天是一块五,剩下的泥瓦匠一天是七毛,九天总工是四十五。砖瓦水泥之类的总共是两百九十七块三。” 娄晓娥皱着眉头眼神狐疑地问道:“大爷没有给你钱,你也没有从我这里拿钱,家里的小黄鱼你也没有动,你从哪里拿的钱?” 易传宗朝着院子面外看了一眼,然后跑过去关上门才返回来,他凑到娄晓娥的耳边小声道:“咱爸给我的那本书不是藏着黄金的地图吗?我前些天去挖了一处埋在家里了,然后顺手卖了两个。” 其实娄父没走的那两天他就抽空去那些地方把东西给挖出来了,他也怕地图不够准确,万一要是没挖到那就有乐子了。 索性,探探地方的功夫就给挖了出来,反正就是过去之后挖个坑的事儿,都是在树跟前,左右不过是一米半的深度,只要找对了地方很简单的一个事儿。 一吨重的黄金也没多少,要是实心的,最多也就是一个平方,高度大约五厘米厚。 因为娄父当初是用木盒装的,看起来比较多一些,十个二十厘米高的长木盒摞起来。 现在这些东西都放在了随身空间里面,占了一立方米的空间。 娄晓娥小心地问道:“你挖了之后放在哪里了?” 易传宗细声回道:“就是西北边的树旁边。” 娄晓娥轻轻点点头,她的心理还是有些紧张。 易传宗见她这模样轻声安慰道:“别乱想了,后面的我不放在家里了,要不然你的心里老是惴惴不安的,就树下边那些我也找机会换个地方埋。” “其实,那半年的功夫,娄三他们零零散散地带走了也不少,这些都是些带不走的东西。咱爸那边要是开始做起生意,左右不过是几年的功夫就赚出来了。” 娄晓娥转头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这人对钱就没有什么概念,对这钱也是没有贪念,要不然娄父也不可能那么放心的将钱交给他。 娄晓娥嘟起嘴很是不满地道:“你又藏私房钱。” 易传宗不禁苦笑起来,其实他花的都是从系统里面领的钱,还有花姐姐当初给他的小黄鱼。 过年之前他买完手表之后剩下一千五左右,过年的烟花爆竹,吃喝玩乐,约会、送礼花了一百五十多。 到给乡亲们买猪的时候过了两个月,大约领了二百六十块左右的救助金,两个月零食、听曲、喝茶之类的消费了一百块多,这就还是一千五,买完猪崽剩下近一千一。 如今四月二十七,差不多又是一个月,不过这段时间他的救助金涨了,一天变成十块左右了。 一个月就是三百,差不多就是一千四,他这个月消费不多,花姐姐吃穿不愁买的东西也不算多,秦淮茹一共也才给她四五十块钱,这就剩下一千三。 这次装修花的钱不少,门口两块大石头就花了三百九十块钱,西边盖了一间长房花了三百四十二。 后面的汉白玉地板花了也不少,看着就是铺铺地面,但是经不住这面积大。 他的院子里面都能种树,总公共两百来个平方的院子,现在三间房也就是八十多个平方,还有一百二十个平方的院子,十米乘十米才是一百。 一块地砖接近四厘米厚,简单一算就是近五立方米,一立方米的大理石重量在2.7吨,这就是十二吨半。 因为不是大石头,价格便宜不少。但是人家处理的方方正正,表面平整,厚度均匀,他拿过来就能直接雕刻,这价格就上来了。 一吨要价十三块钱,总共一百六十二,再加上四十个人的车队大晚上趁着夜色就出发,推车超过十二个小时,走了超过七十里地,人家还得回去。 这又是两天的活,和上次差不多,一个人七毛就是五十六块钱,那位郑师傅工资高点,总共二百二十块。 家里的地板是黑胡桃木,木头好还是个精细活,两块木板之间卡槽得完美贴合,没有电锯加工,十天赶出来花了九十三。两扇门四扇窗是在另一家做的,因为是红木的价格比较贵,花了一百三十五。 那两棵国槐小树倒是没有花多少钱,这是他在郊区让人帮选择,然后自己刨的,就是两盒子烟钱,可以忽略不计。 总的一结算就是一千两百块,也就是这院子不能卖,否则都要比院子值钱。 说句不好听的,他之前总共一千三,再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身上的钱都不超过五十块。 现在的金价跌了,他上次过去遛弯的时候问了问,现在一克金都掉到二十以下了,他最多也就是卖个二十块钱一克,一条小黄鱼是三十一点五克,两条小黄鱼六十二点五克,纯金来算都只有一千两百五十块,但是老丈人留下的小黄鱼都是九九三的。 他就算是真的卖两条小黄鱼,加上自己的零花钱都不够结账的。 易传宗看着娄晓娥俏生生地伸着小手,他感觉心中多少有些凉意,只能是干巴巴地说道:“我没钱。” “你没钱?” 娄晓娥眼神狐疑地看过来,对他的话摆明就是不相信。 易传宗见她这幅模样,连忙往自己的怀里掏,还好他花多少钱都记账了,要不然现在非得抓瞎。 “媳妇儿,你看,这个花了这么多……这个花了这么多……我把自己零花钱都搭上才勉强够的,我现在真没钱了!” 娄晓娥拿着纸和笔默默算了一会儿,一番算计,她抬头朝着易传宗看着,隐隐约约看见脸上有个穷字,这模样应该是没有多卖小黄鱼,真的是只卖了两条。 她这些天收拾衣服的时候也没有找到藏起来的小黄鱼,现在藏私房钱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以前嘛…… 娄晓娥又是一阵算计,随后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你上次跟我说金价是二十,你卖小黄鱼的钱应该是不够,上下差着二十块钱的出入,你之前从哪里藏了二十块钱的私房钱?” 易传宗的脸色很是精彩,他的媳妇儿会算账,这就很优秀? 不过说好的一孕傻三年,她凭什么不受影响? 易传宗也是面无表情地将手伸进自己的衣兜,然后从里面拿出厚厚地一沓钱,“十一块八毛六分,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娄晓娥数都没数就接过来,然后一只小手伸到易传宗的怀里开始翻口袋。 易传宗仰头无神地望着蓝天白云,他现在随身空间里面还有三十三块两毛七分,他易某人什么时候这么穷过? 明明过来一个月的时候他就脱贫了,过年的时候再穷都还有八十多块钱。 掏了一会儿,娄晓娥一巴掌就拍了过来,她那刚从裤子口袋里面伸出来的手里捏着两毛五,“不说实话!这里这不是还有吗?”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好像是前天吃早饭找的零,他随手就放在口袋里面了。 “呐,拿着,你的零花钱我给你记账了,买了什么东西都跟我说。” 娄晓娥将钱点清楚之后又递了过来。 易传宗自然是伸手接过来,十一块钱也是钱,买零食能买一大堆呢,喝茶听曲都能去个十好几次,现在没有多少钱了,他这心里多少有些紧张,能多一块钱也是好的。 “那些钱就先别动了,老是挖出来放下去的我感觉不踏实,咱们先将家里的钱花完,要是没钱了再取。”娄晓娥忧心忡忡地说道。 易传宗满口保证,“好,只要你吃好喝好,以后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嘴角带着些许笑意,这么识相,她都不好意思打人了! 啪! 一巴掌打过去,娄晓娥嗔道:“就会哄我。” 第三十五章 小陈,送客 安静的车间内没有任何的声音。 易传宗此时站在一个椭圆形的银色工件前面不断地测量着,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进行测量了。 这一整套的‘防爆’装置,从前期的设计,到后期每一个工件的加工,到完全组装成功,一路走来都十分的艰难,总耗时接近一个多月才最终完成。 “啊!终于搞定了。” 一声感叹,易传宗内心有些唏嘘,他多少有些小瞧自家大爷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比大爷快不少,但是这位老钳工设计速度飞快,一开始比他快着近一个星期的时间。 幸好后面的零件机器加工的并不少,但是手工处理的工件更多,手工做工件他的速度能快不少。 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一刻都不敢松懈,终于是在最后的几天完成了反超,一大爷那边还要两天才能完成加工。 易传宗一身轻松地走出车间,来到走廊边上的一间办公室,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一名身穿着蓝色工服的中年男人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来,见到易传宗后他的脸上露出笑容,“易师傅,您这边的工件完成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他多少有些感叹地道:“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可是不容易。” 董主任脸上的笑容也很是和煦,“上面的领导看重您,要是光那发动机的部件,您这边指定是能快不少。” 易传宗点点头,后面简单点的发动机,他其实花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毕竟一個研究炸药,一个研究煤油,这个问题在他这边根本就不用选。 这次的任务根本就不是单纯的生产任务,最为重要的是设计,那发动就也就是看着不顺眼的随便改改。 他作为高级钳工技艺圆满的大师傅,可不是后世那种只动手的工人,设计、制图、工艺水平都非常高,掌握各种金属材料的机械加工性能。 在有了工程师的技能之后,他对于一些原理方面的知识也是补充起来,数据计算这一块他进行的比较慢,他算起来有些吃力,这就让他的设计更加精准了,机械方面的改动非常多。 两套设备都是他的心血,除了本来应该有的三天假期,他全部的时间都用来生产这两个东西。 易传宗猜测,如果通过了最终的测试,这两套设备都会被当成是模板进行尺寸效应的消除,最终进行批量生产。 “董主任,您这边可以将我生产的工件收入仓库了。” “好,咱们这就过去!” 招呼了几名学徒工将易传宗设计的两套工件转移到仓库,后面还会由技术部的人员进行检验,设计图纸也一并收入,一个多月的工作画上完美的句号。 到这时候易传宗清闲了不少。 中途,他来到了一大爷工作的车间看了看。 车间内,一大爷在进行着最后的组装工作,等将工件组件完成,还要进行矫正、测量等工作,后面还要两天。 易传宗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骑着自行车悠闲地到了车间大门。 两名保卫科的成员站在大门口的两侧,看到易传宗骑着自行车要往外走,热情地招呼了一声。 “易师傅,您今个儿怎么走那么晚?” 易传宗微微一笑,这话完全是反话,现在才下午三点多钟,他最少比着工厂里面的工人早了两个半小时。 不过这反话不是为了损人,这地儿的人说话老是带着点调侃的意思,听习惯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这阵子大家走的都早,横是没人在车间里面干活。” 保卫科的门卫哈哈一笑,“您这些个大师傅不干活,那么咱们厂就没人干活了。” 易传宗点点头伸手朝着前面指了一下,“走了,终于忙活完了,我还有点事儿。” “得嘞,您慢走。” 眼见着易传宗离开,刚才一言不发的那名门卫朝着对面讥讽地开口道:“这工厂里面的大师傅真牛,不到点就走,偏偏没人敢说。” 刚才和易传宗打招呼的门卫摆了摆手,“你还想管人家?人家那技术,只要活给干完了,只有他们说别人的份儿,谁又能多说一句?平时工厂的机器坏了都是人家修的,咱们厂可全指望这些机械呢。” 对面的门卫撇了撇嘴,“别的大师傅确实是厉害,但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也没见他造出啥东西来。” 另一名门卫伸手做了个打人的动作,“小六,你这嘴可别惹祸了,咱们保卫科主任都管不着人家,工作怎么样有上面的领导看着,用得着你在这叨念?”话头一转,“再说,那么年轻就成为高级钳工,人家上面指定是有关系,你跟人叫板,人家搭理你吗?” 对面的门卫嗤笑一声没有再说话,正常的技术测试都是三天,这人三天的功夫升了三级,没当场见过的人都认为里面有事儿。 慢悠悠地离开工厂,易传宗骑行的速度提升起来不少。 这人有比较才会有爽感,工厂里面的人都在努力干活,他的工作干完了提前走,心里指定爽快,所以在工厂的时候他会骑得慢一点。 离开了工厂,他也就开始着急赶路了,毕竟他现在真的穷,着急去换点钱来花,手里头没钱,平日消费都比较紧张。 今天四月五号,又过了八天,这几天没有什么好日子,得到了八号才能搬新家。 八天的时间,差不多领了八十块救助金,加上之前手里的四十也才一百二。 一百二十块听着不少,但是之前手里面拿着一千多,此一时彼一时地差着十倍。 之前那才叫富裕,手里面有钱想干点什么事儿也不拘束。 就他这个饭量的,现在一百来块钱,请朋友吃顿饭都得花一半,连辆自行车都买不起。 他不想着自己有多富裕,但,这要是买点什么东西都得好好想一下,说明他还是穷。 一路来到花鸟上四街,他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来到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将自行车停在聚昌源门口就径直的走了进去。 里面的老家雀身体倒是挺好的,易传宗一进门就看到他站着老地方算着账,头上还是带着那顶黑色的小圆帽,上身穿着对襟衫,看起来很干净整洁。 下身看不到,不过易传宗知道,下面指定是穿的超级肥的宽裤,脚下再来一双老布鞋,鞋子基本是挡着,这老家雀一直都是这个穿着。 同样,这态度也是一如既往地恶劣,听到脚步声之后,那老家雀根本没有理会的意思,这店里面除了庙会的那几天,也是经常见不到伙计。 易传宗对着比较熟,他开口就是一嗓子,“店掌柜,老朋友来了不好好招待一下?” 那老家雀听到声音后歪了歪头,连眼皮都没有抬就阴阳怪气地喊道:“小陈,送客!” 易传宗咧嘴一笑,进门就被赶,不就是上次讲完价之后没有买吗? 但是他也不能情着被坑啊! 上次这老家雀五百块卖他一个瓷罐子,最后娄晓娥砍了又砍,砍到二十块,没买…… 那边的小陈就精神多了,一头短发,一身青年装,哪怕是干的一些粗活穿着也比较工整。 他就没有老家雀态度那么恶劣,第一次虽然被吓了一跳,好歹有赚头,有钱赚他当然开心。 这第二回虽然没有卖出去,不过那次不是他推的,全程都是店掌柜在谈,人家带了个行家过来,不买再正常不过了。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小陈很是热情地问道:“客官,您这次是想买点什么东西?还是想卖点东西?” 易传宗微微沉吟,随后道:“我有个东西想找你们估价,你们要是能给个实在话,我这边就顺便卖点东西。” 小陈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眼前这位可是个有钱的主,要是拿这人当普通的工人,那可就瞎了。 上次带来了三条小金鱼都没有这么郑重,如今单单只是问价就这表情的,难道是个大货? “客官,您想估价什么?我一定给您好好掌掌眼!” 易传宗眼帘一垂瞥了一眼,这伙计表现得倒是挺殷勤的,可惜…… “不是我故弄玄虚,我这次的东西,你怕是拿不住,我看店掌柜还在忙,这次要不就算了吧。” 话毕,易传宗叹息一声转身就走。 这表现唬地小伙计一愣一愣的,这有宝贝啊? 他连看的资格都没有? 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拿着伙计不当师傅啊! 他能这么年轻就在这里上班,指定是打小就在这铺子里面长大的,别看店掌柜一直喊他小陈,其实这店掌柜是他姥爷! 他这边愣神,那边的店掌柜可不会愣神。 之前他还没当回事,不过他也是竖着耳朵听着,不为别的,易传宗有钱! 现在易传宗表现得那么郑重,显然是带了一个大货! 至于,卖不卖? 来了这里指定是有卖的想法,卖不卖只是价格合不合适! 他要是这大货连看都不看,他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要是这大货收不过来,他得半个月睡不好觉。 眼见着易传宗要走的时候,店掌柜已经一个横步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紧接着一手提着裤脚小碎步就跑了过来。 “客官,且慢,朋友,且慢走!” 易传宗自然是不搭理他,他来送钱的,结果店掌柜这态度,他自然是得拿捏一番。 一直等到自己的袖口被抓住,易传宗才停下脚步面色恍然地道:“呦,掌柜的您忙完了?” 那老家雀脸上的笑容能堆两层楼,“哈哈,忙完了,忙完了,我是没想到是熟人,要不然就咱们这交情,指定先过来招待您。” 易传宗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这次的金子又能卖个好价钱。 “掌柜的,咱们坐下聊?” 店掌柜连忙伸手招呼着,“来,您里面请,咱们肯定是要好好聊聊。” 易传宗微笑着跟着走进去,随后两人一南一北对坐着。 店掌柜一摆手,“小陈,愣着干嘛呢,还不给客官沏茶?”一转头,笑容再次堆在脸上,“您这边有几个月没来了,最近忙什么呢?” 易传宗也不着急,随口说道:“工厂里面测试了,稍微有点进步。” 店掌柜双眼一眯,本来这人就是四级钳工,现在到五级了? “您这身板就适合干这个,这不在工厂里面都是大师傅了!” 易传宗沉吟三秒,道:“我现在的确算得上工厂的大师傅。工厂里面的活挺难做的,忙了一个月,这才有空提前下班来你这坐坐。” 店掌柜当场一愣,好家伙,他就是随便客套客套,一个五级钳工算什么大师傅,就是捡着好听的话说,结果对面还蹬鼻子上脸一点也不臊得慌。 提前下班?这是一个普通工人敢想的问题? 偏偏对面这一脸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这能叫做大师傅,怎么都得是六级钳工,到了四十,快五十的年纪。 他的声音低了很多,“难道您考核的是六级钳工?” 易传宗一脸的遗憾,道:“那倒不是。” 店掌柜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嘛,技术这块他虽然看不上眼,但这本事也不能小瞧。 他现在合作的石雕师傅,按照技术程度来看就是在七级到八级之间,还没有钳工光荣。 易传宗继续开口了,“工厂里面没有晋升的名额,我这八级钳工考核通过了,也只能是七级工。不过也还好,发工资的时候能再去领十来块钱的油、粮、肉、票,算是补贴了。” 店掌柜当场就怔住了。 那边倒水的伙计更是丁零当啷的一阵响。 店掌柜瞬间回神,对着后面就是一声训斥,“小陈,你张着神,打碎一个,你这两个月的工资别想要了!” “啊,好,是!” 小陈慌乱地将茶壶拿好,心中止不住的震惊,那么年轻的七级钳工,八十四块五的工资。 还有那些补贴,啥玩意就补贴十来块钱的油、粮、肉、票?这些东西每个人的定量都固定,这分明就是工厂里面变着法的发福利。 一转头,店掌柜已经是笑容满面,他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易小哥当真是天赋绝伦,能够在这个年纪走到这一步,以后想在工厂里面有一番作为,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对方的意思是说,在工厂里面干的时间长了之后,顺理成章地转成领导。 确实很多人这么干的,一些大师傅本来就有威信,干得时间长了以后当个领导很正常。 只不过,转了之后工资会相应地降低一些。 这当领导,只要不贪,指定赚的钱比较少。 当领导也不轻松,管人能多简单?为人民服务是个困难的工作。 他老老实实干活就能拿工资,当领导干嘛?费心费力,人前人后地带着面具,平日里说话都累。 他要是能够到了总工程师这一步,在四九城这种一类地区,明面上的月工资一百八,比起当家的也就是少着二十块钱(因为三年饥荒,和核武,工资主动减半,本来能有四百) 店掌柜见他不想谈也就没有再聊这个话题,正好小陈这时候端着茶壶上来,他索性端起水倒了起来。 易传宗半握着拳轻轻扣桌表示感谢。 第三十六章 这玉佩,我一万收了 茶满七分,易传宗端起来轻轻嗅了一下,笑道:“店掌柜有些门道,你这雨前龙井比我在茶楼里面喝的还要好很多。” 店掌柜微微一笑,“平日里都是些老朋友,要是自己的话,我可舍不得喝。” 易传宗轻轻点头,喝得多了之后总会有能喝出其中的差异。 他这边沉得住气,店掌柜那边可是一直压着心中好奇,“易小哥,这次带来的是什么宝贝?我可是想好好见识一下。” 易传宗也没有再故作姿态,直接伸手从怀里掏起来。 他喜欢爽快一点的办事儿,只不过跟眼前这人爽快了会被坑,只能是用些手段。 很快,易传宗从怀里拿出了手,一根红绳从他指缝中露出,在店掌柜好奇的目光下,他缓缓伸开手。 只见他红润的手掌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块长六七厘米,宽度四厘米左右的纯白色玉佩,玉佩整体晶莹透亮,表面水光如油脂微微泛着白芒,而在其上则是刻着一只晦涩难辨的貔貅。 易传宗眼神温润地看着手中的玉佩,他以前就知道这是一件宝贝,因为这玉佩的材质和娄晓娥家传手镯是一样的,两者放在一块,甚至这件玉佩更加鲜亮一些。 他不知道到底哪个更好,但是就他现在的石雕技艺,他也得承认这件貔貅玉佩雕刻的十分完美,显然这块玉佩出自名匠之手。 那边的店掌柜已经完全愣住了,他口中低呼一声,紧接着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拿。 “嗯?” 易传宗皱着眉头轻哼一声,直接将玉佩给拿了起来。 这回儿抻着脖子看的伙计也是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眼神震惊地看着易传宗,这东西他还真看不好,但要是真的,那价格可就上了天上去了。 易传宗对两人的表情毫不意外,这要是真的,那就是珍宝,已经不是按照多少钱来算了。 娄晓娥随手拿出百万来投资餐馆,本身资产肯定更多,这传家宝的价格只会更高,可能十倍、百倍都换不来,七八年的千万、上亿,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店掌柜有些讪讪地收回手,口中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震惊了,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如此珍品。” 易传宗默默点点头,却是没有将手给摊开,这店家和伙计都得冷静一下。 这貔貅玉佩讲究很多,平日里他和俩媳妇在一块玩闹的时候都是摘下来,这貔貅玉佩不能给别人摸,自己摸的时候也得注意。如今这店掌柜的动作就太莽撞了。 一番沉默,店掌柜直接开口了,“我刚才虽看了两眼,却也是难辨真假,可容我再看看?” 易传宗缓缓点头,随后再次摊开手掌。 这次店掌柜没有再莽撞,而是抻着脖子离着玉佩二十里面远的距离转着圈的打量,也不从玉佩的上方看,这同样是忌讳。 研究了十来分钟,店掌柜心中基本上断定这是真的了,但是他还想再次确定一下,“易小哥可否将玉佩给正过来?” 易传宗点点头,手掌一攥一开玉佩就翻了个身。 店掌柜再次观看一会儿,他缓缓坐直身子脸上的表情也是拘谨了很多,沉吟几分钟之中,他沉声说道:“这玉佩,我一万收了!” 他没法给的再低了,之前易传宗的反应,摆明了知道这是真货,年前卖小黄鱼都有两千块,给低了那边指定不会卖。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这是花姐姐送给他保平安的,他怎么可能卖掉?多少钱都不换。 “掌柜的,咱么这就没意思了,之前我就说好了,我就是过来大致估一下价格,没想着卖,咱们还是谈生意吧。” 说着,易传宗直接将貔貅玉佩收入怀中,心念一动放在随身空间里面。 他平时带着这东西可没有那么仔细,这要是一个磕磕碰碰的弄坏了,那可得心疼死。 店掌柜那边显然不信,他感觉易传宗是闲价格低,没有任何的迟疑,店掌柜的声音沉重有力,“两万!”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态度,他感觉不用来这边估价了,就是现在往外卖,最少也得二十万靠上,如果有人能够买的起的话。 “您别闹了,我都说了不卖的,这次是来卖这个东西的。” 易传宗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再次伸到怀里,然后从里面取出两条小黄鱼。 后面的小陈伙计看得一阵吞咽,竟然还有小金鱼? 这人家里是干什么的?又是和田羊脂玉的玉佩,看自己店掌柜的态度,这玉佩怕不只是材质和品相的问题,这东西有来历啊! 店掌柜那边就淡定多了,仅仅只是朝着旁边的两条小黄鱼瞥了一眼,随后直接将目光给收了回来,他平静地开口道:“现在黄金的市价是十九块九毛三分,我可以以二十块零四毛一克的价格来收,这应够朋友吧?” 易传宗眉梢一挑,得,都省得谈价格了。 他伸手一抬,用眼神示意伙计过来这边拿。 店掌柜直接伸手将两条小黄鱼拿在手中,反过来看到九九三的刻印,他平淡地说道:“纯度九九三,不用进行测量了,我想易小哥的东西不会有问题。” 易传宗摇头一笑,道:“还是测一下吧,该多少就是多少,这两块保存的年份久点,万一要是有個磕磕碰碰的,说不定就少了斤两。” 以前的称量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一两标准的三十一点二五克,时候长了就不一定了。 伙计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将目光看向店掌柜。 店掌柜那边也没有再坚持,而是将手中的两条小黄鱼递了过去。 一直等伙计离开,店掌柜那边又开口了,他的声音沉重中带着几分沙哑,“我知道你这人喜欢爽快,你的玉佩我最高给你三万,三万块钱,四九城绝对没有人比我出价更高了,如果不信,你可以尽管去问。” “这东西虽然是真的,但是拿在手里,依旧有不小的风险,短时间内估计也找不到这物价的买家。我这个年纪了,我愿意赌一把看看。” 易传宗眼帘低垂,对方这态度他看出来,这是真打着买,三万块钱买一块玉佩,他大爷就算是一直保持一个月九十九的工资都得二十五年,这人当真是够魄力,这珠宝行业也当真是够暴利。 “您看我比我看您看得准,那么您应该知道我不会卖,这不是价格的问题。” 店掌柜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易传宗,在对视了十秒之后,他缓缓地将身子靠在后面的椅子上,然后重重地叹息一声,心中无尽地惋惜。 易传宗静静地喝了一口茶,他就是心里好奇,这才过来问问。 他真要是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到时候老婆孩子的都得照顾着,他还是会和花姐姐商量一下卖掉的。毕竟这东西再怎么样也是一个死物,哪有人活着过得开心重要? 从易传宗拒绝了之后,两人在没有多说什么。 本来狡诈、健谈地店掌柜,在确定易传宗不会出售之后,他心里的失落摆在脸上,就算是等到伙计过来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掌柜的,客官,这小黄鱼重量标准,纯度是九九三。” 易传宗轻笑着说道:“掌柜的,这小黄鱼我就打算卖掉了。” 店掌柜抬起手臂对着伙计摆了摆,“二十块零四毛,小陈,你来算吧。” “啊?我来算?” 小陈心中万分的惊讶,店掌柜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碰他的算盘,就算是生病的时候,都是坚持自己算账,如今竟然让他摸算盘? 店掌柜重重地点点头,“没错,你算吧,仔细一点,别给易小哥算错了。” 小陈心情很是复杂,这还是他第一次算账,以后该他管店里的生意了吗?随后他走到柜台前面去拿算盘。 这时候店掌柜抬起头俩看着易传宗,很是不甘心地再次问道:“易小哥,你那玉佩真的不打算卖?” 易传宗脸色平静地点点头,“真的不卖,我之前就说过的。” 店掌柜微微颔首,很是不舍地道:“那如果你以后要卖的话,我可以给你最高价。” 易传宗依旧是脸色平静地摇摇头。 两人再次安静,只有拿着算盘回来的小陈啪啪啪地敲着算盘,接连算了两便之后,小陈抬起头来道:“易先生,九九三的小黄鱼总共是一千二百六十六零七分。”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看向店掌柜,“还是老规矩,零头就不用给了,给我个整就好了。” “价格没错,我去开收据单。” 说完,店掌柜有些虚弱地站起身,随后蜗行牛步地朝着柜台的方向走去。 清点好了数目,店掌柜连带着单据重重地将钱放在易传宗的手上,那眼神之中的不甘仿佛要溢出来。平时做的生意都是一,这次最起码是万,一次不开张,开张吃一辈子。 易传宗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接过来钱来数了两边,确定无误之后,他对着店掌柜拱了拱手,“这次交易钱货两清,有机会咱们日后再见。”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 店掌柜站在后面欲言又止,这人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很是轻视那一次他少赚了四十块钱,虽然赚的不多,但做生意就这样,有赚得多的时候就有赚少的时候,他心里也能接受。 第二次这人来的时候,他拿好了刀准备开宰,一番热情地解说,结果这人领来的那个小姑娘着实厉害,年纪轻轻的见识非凡,直接给他砍了一个大跳水,砍完之后还不买。 这第三次,他本来心里不待见,结果被那边将心思吊足了之后不卖了!三万块的天价,四九城能拿得出手这么多钱的人都少,结果这人不卖! 他现在是又想见这个人,想着还能收购那等珍宝,但是这心里也着实有些发怵,自从遇见这人之后,他这心里面就没有痛快过。 易传宗那边的心情就正好相反了,现在他的心情就两个字,豪横! 一千块钱揣在身上,就算是他现在都得干一年的活才行,对比三大爷这种就得三年! 有这么多钱摆在身上,他根本不用担心短时间花费的问题,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奢侈品,不会有人对他实施购买诱导,他保证每一分钱花出去都是开开心心的。 五月八号。 这一天是个搬家的好时候,这一天宜装修、搬家、入宅、安床、出行。 随着两挂鞭炮噼里啪啦地响完,这次的搬家算是彻底结束了。 为了给新家添置人气,易传宗选择让傻柱过来帮帮忙,让一个厨子过来,自然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做菜。 一锅大锅菜做出来,全院子男女老少都来凑个热闹。 当然这菜指定没有结婚时候那么敞亮,就是卷心菜炒莴笋,一大锅里面放了点肉放了四个鸡蛋,多少有那么点味儿,谁能吃到肉谁能吃到鸡蛋就完全凭借运气了。 站在院子里面,本来喳喳呜呜的大妈们莫名安静了不少,就连一些小孩子也不那么蹦跶了,本来洁白的汉白玉石雕,就像是地上涂上了一层胶水,让大家的动作都拘谨了不少。 秦淮茹朝着周围打量了一圈,随后小声地对着娄晓娥说道:“你们家装修的可真漂亮,你当初不是说看起来和整栋房子都要拆了似的?还说房顶的瓦都给掀掉了,院子的地板都像是犁地一样?” 娄晓娥脸蛋微红,当初确实是那样的,但是谁想到她生气三天的功夫没来,转眼间变得那么漂亮? 这时候二大爷也是拿着架子打量着,一双小眼睛是看看这边看不够,看看那边看不够,“传宗,听说这地板还是伱雕刻的?你还有这个手艺?” 易传宗打着哈哈,“我就是随便画画,没想到当时一划拉还挺好看的,感觉和在工厂里面干活差不多,索性就多买了些石板,没想到装修出来效果还不错?” 二大爷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这话听着是挺谦虚的,但是他感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不错!何止是不错!” 三大爷那边转悠了一圈,看哪都觉得漂亮,他直接开口赞叹道:“咱们这皇宫有一部分是开放的,您这小院子别的不说,这地面还有那边的花坛,比那皇宫里面都强。”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皇宫多大,他的院子才多大? 别的石雕匠人,就算同样技艺达到巅峰的人,工作速度也慢,体力也受限制。 单单这汉白玉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容易开采的,普通的地面用青石就行了。 其实他本来不想在屋子里面铺木地板的,他在打听装修的时候,在市面上看到了一些皇宫大殿淘汰下来的‘金砖’。 这‘金砖’说是金砖,其实也不是金砖,就是用特殊的泥土烤制出来的一种表面光亮的黑色陶板,只不过外表是方砖型,工艺复杂,造价昂贵,所以被称为金砖。 他拿着两块样品看了看,他看着就像是后世的纯黑石地板,淘汰下来的那些品相还不好,对于一名稍微带点强迫症的人来说,地面上有条裂,缺个角之类的太难受了,再说他还有石雕技艺在身,看着就更难受了。 最主要的是他要有孩子了,就娄晓娥这种笨笨的媳妇儿,还是俩儿子!孩子从床上掉下来一点都不稀奇,为了孩子的安全也得选择用木地板。 再说这金砖他前世都听说过,那时候好像是几十万一块,他现在问的价格才几块钱一块,现在都能买得起,他以后想买的时候指定还有,这东西更多的是个噱头。 一伙人在院子里面就是一阵夸,两个大爷进了屋之后又是一阵惊叹,院子里面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三位大爷,这三位是得留下来吃饭的。 易传宗对那壁炉分外满意,看起来洋气有格调,带着点老莫里面的感觉,搭配上黑桃木的地板,竟然意外的协调。 他在房子里面点燃了一回,洪师傅安装的烟囱还是非常合格的,点燃之后房间里面一点烟都没有,壁炉里面跳动着橘黄色火焰,让本来的房子里面多了几分狂野、神秘的气息,异常带感。 第三十七章 李主任的刁难 “这就是咱们工厂里面新晋的七级钳工?” “本职工作都没有做好,还去掺和八级钳工的工作。” “要是你能将发动机完成也行,你看看自己做的什么东西!符合这次设计的理念吗?” 说到这里,李主任直接将发动机的设计图纸扔到了易传宗的身上。正是之前没有给易传宗的那一部分。 易传宗打了个哈欠,随手将图纸给接住,眼皮一抬看了两眼,这回他彻底放心了。 不只是根据设计和理念能够制造设备,根据一个设备的模型图纸就能看出设计方向和需求。 他虽然只是得到了一份涡轮喷气式发动机设计图纸,只是一个样机的模型机图纸,但是他就是根据这个模板推测出了这款设计的意图和功用。 然后他尽力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来让这款发动机变得更加优秀。 理论、原理方面他不够精通,但是他已经将自身掌控的工艺、技巧,还有对机械的理解,对应这款发动机的设计需求,完美发挥出自己的才能。机械运作方面绝对无可挑剔,就是理论方面也是满足需求。不能说多么优秀,但是绝对能过审。 他敢保证,经过他对进气道、压气机、燃烧室、涡轮和尾喷管等一系列改动,制造出来的小型飞机发动机模型机的机械效率和寿命肯定会有所提高,并且考虑到尺寸效应,他递交了模型机和真机两份设计图,已经算是非常完美了。 李主任不依不饶地道:“领导和你说话,你就是这种态度?” “你就是对照着图纸照本宣科的做出来,我们要的是设计,你们现在做的都是模型,在进行实验之后记录每一个模型的功率,你这完全就是敷衍工作!” 易传宗眼皮一抬,朝着前面七位貌似领导的人员看了一眼,一個都不认识,应该都带个副字,毕竟他在工厂里面那么久,正的主任还是认识的。 昨天他休班了,白天招呼了一下院子里面的邻居,晚上又邀请宗烈、邵义宏等人过来吃饭,一群大老爷们吹了两个小时牛逼,他感觉自己更加牛逼了。 尤其是一句技艺相同,他拿来吹牛逼简直是屡试不爽,看看院子里面的地板,抬头看看壁炉的贴砖,无一不是充斥着艺术的气息,就连宗烈看了都只能生闷气,说不出一个不好来。 就这样,他钳工技艺岂能简单的了?这可是他吃饭的活计。 一开始他只是被大爷搞的有些不自信,但是一番讨论他还是很有优越感的,自身的技术是没有任何问题,系统没有给他灌水。 他本身也想着低调点。 但是如今,一大早上,李主任带着一群陌生的领导来到他的车间,对着他就是一阵的批评。 易传宗感觉无语至极,一群啥都不懂的混子,来这里教他一个八级钳工干活? 管理的弊端根深蒂固。 当他是吓大的? 他懒得搭理这些人。 易传宗双臂朝天伸了一个懒腰,嘴里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道:“嗯,我就是这么干活的,还有什么事儿吗?” 李主任一脸恼怒地伸着手指头指着易传宗,口中愤恨地说道:“这就是咱们轧钢厂工人的工作态度吗?还是工厂里面的七级钳工,简直是给我们工厂丢脸!” 易传宗吊儿郎当地一站,歪着头轻声问道:“还有事儿吗?” 李主任伸着手指头指着易传宗,都现在这样了,这人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眼里就没有他这个领导。 李主任整个人气得跳脚,“不可理喻!”转过头,他脸色严肃地问道,“孙主任,要是工人自身技术无法胜任当前的工作应该怎么处理?擅自更改自身的任务又该做出什么样的赔偿?不尊重领导,无视工厂纪律又该如何处罚?” 易传宗眼皮都没有抬,转身掀开工作台上面的大碗茶盖,然后拿起暖瓶将里面的茶一冲,顿时间整个房间里面都弥漫着浓浓的茶香。 他慢条斯理地端着大碗茶缸喝着。 这些领导是一种非常奇妙的生物,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会来得很晚,稍微有点事儿的时候他们还是来得很晚,有什么大事儿的时候他们要么直接来,要么直接跑,只有想着整人的时候才会来得非常准时,或者说很积极。 就比如今天,他这大碗茶只有一开始泡的时候才是半缸子,等稍微闷一会儿,再添满水。 他第一次冲才会再倒小半缸。 现在,也只是刚刚上班。 孙主任那弥勒佛义愤填膺地说道:“如果自身技术无法胜任当前的工作,予以降级处理。调回之前工作的岗位。” “私自更改生产任务,应当根据其损坏的工件,按比例扣出相应的工资,此任务期间的工资同样要进行扣除……并进行全厂通报批评!” “不尊重领导,不遵守工厂纪律,本着仁爱、宽厚的处理方式,我们应该对其加强思想教育……对工厂进行美化整洁,直至明悟自身的错误,并保证不会再次触犯。” 李主任脸色阴沉地对说道:“孙主任的话你都听到了吗?你现在认错,写清楚自身的错误,并立下保证书,主动接受工厂的惩罚,工厂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易传宗有点憋不住,直接就笑出了声。 “哈哈哈!” “你就是这态度?不认错是吧!” 李主任气急,都这样了,竟然还那么猖狂,只不过跟厂长简单认识罢了,现在厂长可不在。 易传宗缓缓地将笑脸收起来,随后将茶缸猛地往工作台上面一摔顿时铛的一声响,他学着二大爷平时的架势,官腔官调地说道:“那个,就由我来开口说两句。” 李主任见他这模样,脸皮子顿时抖了三抖,不当官还学会那架子了。 易传宗可不管他什么态度,怎么处理是一方面,他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现在这些人有人站在李主任身后,说不定以后就站在他这边了呢? “这个第一,我的技术怎么样,要由技术部进行评测。我的工级晋升是在工厂测试时晋级的,我个人是不怕什么测试的。你们两位要是质疑安主任和当时在场几十位主任,甚至包括伱们自己的公正性、公开性,我可以重新进行检测,这个都不要紧。” 李主任面无表情,孙主任微微开口却找不到理由反驳,后面的几名貌似的领导脸色带着些许的怪异。 易传宗不管他们,继续官腔官调地说道:“这个第二,我不理解你将这几张图纸丢给我什么意思,谁说没图纸就不能干活?” “你并非技术部主任,没有相应的钳工技术,也没有工程方面的理论知识,你不理解可以请专业的人事进行审核、讲解、确定。你听明白,或者听不明白,到时候听到答案点头就行了,你应该尊重一位七级钳工的专业性,这不是你该管的领域。” “我不知道你丢给我这几张图纸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之前故意没有给我吗?现在给我补回来?我告诉你,不需要!没图纸,这活也干了!对不对,浪不浪费,不是由你来说的。” 不给李主任说话的机会,易传宗继续开口道:“第三,你说我不尊重领导,违背工厂的纪律。我一没大声喧哗,二没带任何不文明词句,三没有伸手指人做不雅动作,四非正式场合我一个普通群众也不需要对你行礼,你硬要说我不尊重你,那就当是不尊重你吧。” “至于工厂纪律这事儿,我按规矩吃饭,按规矩入厕,秉着勤劳、务实、不弄虚作假的风纪,在完成当天的生产任务后,跟相关车间主任进行通报,就算是工作结束了,如果感觉我的生产任务偏少或者偏重,请跟生产部的主任进行协商。”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秉着对工厂领导层的尊重,无论下达怎么样的处罚我都会接受,不过这件事情我有权保留向上级领导进行汇报的资格。在具体的调动下达之前,我现在还是工厂的七级钳工,并且今天有相应的生产任务需要完成,就不招待你们了,各位请便吧” 说完,易传宗不再理会这些人,随意地拿起今天的生产任务单看了起来。 一眼看过去,他不禁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他晋升七级钳工一个多月,终于是来了正儿八经的生产任务,这生产机床主轴多么好? 不像是之前那些不知道安装到哪里的钛合金钢片,不像是那种既费脑又费力的装置设计。 李主任看他这水泼不进的模样,一时间还真有种难以下手的感觉,今天他就是随意叫着几名办公室的主任过来,本来也有着一些特殊的意图。 如今易传宗的态度软中带硬,他还真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难道这人完成的工件真的没有问题? 就那个防爆控能的装置,现在两位八级钳工还没有干完呢,那个发动机的难度也不低,现在也有七级钳工没有完成。 两项工作虽然难度方面有差异,但是耗费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就算是让两位八级钳工来完成发动机方面的设计生产,速度也不会快多少。 李主任的眼神明暗变化一阵,这设备合格与否可不是一个人说了算。 “本来我发现问题之后,想着低调处理这件事,既然你顽固不化,拒不认错。这次的事情工厂会着重、公开、严肃地处理。我们走。” 说完,李主任当先转身离开。而后面跟着的几位领导脸色十分的精彩,看着易传宗的眼神也多有怪异。 易传宗还在那里专心的准备着今天的工作,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至于李主任那边想怎么做。 说实话,他管不了。 人家这些主任之类的本身就是工厂管理,职责就是管他们的,他哪里能管得到人家? 昨天喝酒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杨厂长出差了,带着工厂里面两位副厂长,观摩还是学习,他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有事儿,他也管不着人家。 这消息也就是喝酒的时候随口提了提。 下午。 吃过午餐之后,易传宗已经干完了今天的工作,这种不用动脑子,蒙着头干的活,他的力量能够得到充分的发挥,干起来那是相当的顺手。 他还在车间的长椅上面坐着喝茶,门外董主任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易师傅,易师傅,门外保卫科的成员找你。” 易传宗眉梢一挑,将大碗茶缸的盖子盖上,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他今天没走就是在等这个。 “走吧,保卫科的人找我,我也不能不去啊,不过正好我也想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董主任凑过来小声说道:“我看他们的面容挺严肃的,您到时候小心点。” 易传宗缓缓点点头,道:“谢了。” 说实话,他的心里一点都不慌张,不为别的,只因他枪法出众,装备精良,明的暗的他都不怕,手里有枪心中自然不慌。 就他这身板,总不会有人单纯跟他动手吧? 走出车间门口,易传宗看着两位保卫科的成员,脸色严肃不严肃先不说,这身板反正是挺健壮的,应该是要动真格的了。 他微笑着问了一句,“两位保卫科的同志,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其中一名面色略黑,鼻孔有点大的保卫科青年沉声道:“走吧,咱们去保卫科办公室,那边好几位主任都在等着呢。” 易传宗心中稍安,好几位主任,还是在保卫科,明的暗的不说,最起码不会直接下黑手。 他不由好奇问道:“同志,我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要去保卫科处理?” 刚才说话的那名保卫科成员也没隐瞒,直接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工厂的几位厂长不在,李主任邀请了几位部门的领导说是要抓典型,由保卫科做公正,对你的事情公开、公正地进行处理。” 易传宗摇头笑了一下,也对,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个七级钳工也只是工人罢了,还不值得这李主任搞这么大的动作,恐怕处理他是次要的,这人有别的目的。 至于什么公开、公正,听听就行了。 他到了现在哪里还会不明白,这次的生产任务本来就是一个坑,也就是他自持技术高超,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做手脚,他还是太心善,太单纯。 辛辛苦苦一个月完成了,最后还不知道落个什么下场,易传宗自嘲地笑了笑。 旁边保卫科的成员好奇问道:“你不是工厂里面的七级钳工吗?当时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公开考核,难道这次的生产任务没有完成?” 易传宗想了一下,道:“现在还是七级钳工,不过一会儿就不知道了。” “至于生产任务,完成还是没有完成,现在我说了不算了。” 保卫科的那名年轻人微微沉默,保卫,背对着工厂,面对的是黑暗。 他们在这个岗位,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一些人没有听到过的事情。 易传宗的意思,他多少也能明白,联想到的事情也不少。 他没有再问什么。 三人一路沉默的来到了保卫科的一处办公室。 第三十八章 六部会审 这是一间近百个平方的办公室。 如今的办公室的最前面,是三张黄腿的长课桌,上面还铺着一层红色的围布。 如今李主任等人就坐在课桌的中央位置,旁边还坐着五个穿着周正的中年领导。 易传宗搭眼一看,心里认真了很多,技术部沈主任,生产部江主任,保卫科主任李铭顺,财务部吴主任,宣传部向主任,再加上李主任,六位正式的主任。 留人的身后的墙上是两面斜着的旗帜,上面还有一个锤头和镰刀的红色标识。 两侧同样是两列长桌,六张课桌连起来,两侧全部坐满! 这些人,易传宗不怎么认识,有几个只是早上的时候简单照过面,甚至这些人身后站着的众多的人员,他看起来更是陌生。 李主任见人已经带到了,他朗声说道:“经过昨天和今天的视察工作,我发现我们厂部分工人的工作态度有问题,甚至存在私自更改生产任务的现象,更有甚者竟然对工作弄虚作假,偷奸耍滑提前下班,这有愧于工厂的信任,有损工人的荣誉……今天我们就针对这件事情进行处理,纠正错误的工作思想,激励工人的工作积极性,同时厂部对个别人员进行惩处。” 李主任朝着左侧边上的人员指了一下,随后道:“把之前的两套设备拿上来吧。” 易传宗全程听着一言不发,他只需要静静地听着就行了,李主任既然搞这么大动作,肯定是各個方面都暗箱操作过了。 现在这里没他说话的份,只能听着上面的处罚。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要对付他,最起码除了保卫科主任李铭顺之外,剩下的四位主任或多或少的对李主任都有点意见。 毕竟,刚才李主任说的话,伸得手可是很长。 两名保卫科成员每人将一个放置工件的推车推了上来,小推车夯啷夯啷的响。 易传宗转眼一看,两辆小车上面放着的就是自己一个月来做的两个工件,其中一个是飞机涡轮喷气式发动机的模型机,另一个椭圆形的金属球是防爆控能装置,连个差不多都有一米的长度。 最后两辆小车推到了易传宗面前,他看着下面的工件微微皱眉,那个飞机涡轮喷气式发动机还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另一个椭圆形的防爆控能装置就明显的变形了。 对,就是变形。 就仿佛是被冲压过一般,本来完美协调的椭圆此时扁了一些,甚至一些连接处都裂开了口子。 这是被液压机压过吧? 易传宗看着自己之前生产的工件,稍微有些心疼,怎么说也是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生产出来的,如今竟然变成这副模样。 正席位上,李主任官腔官腔地说道:“沈主任,您是咱们工厂技术部的主任,手下有不少工程师,要不您让人过来评测一下他完成的怎么样?” 那边沈主任面无表情,下面的工件很大的可能是不合格,但是这可是还有设计图纸呢,一个人事部的主任将手伸到他这边来了? 稍微沉吟了几秒,沈主任开口道:“既然这样,就让徐工和杜工过来看看吧,他们两个是咱们工厂里面级别最高的工程师。” 李主任满意地点点头,“理应如此。”随后他就转头和几位主任攀谈起来,似乎是了工厂里面的工作。 易传宗低着头打量着,那防爆的装置显然废掉了,爆炸和液压的原理是不同的,炸的时候是各个部位都承受着压力,如今没有外层的缓冲装置,冲击力也是从端口排除的。 如今液压直接给按着一个地方怼,就算是钛合金钢板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变形是肯定的。 他现在有些怀疑的是,这群人将他的飞机发动机模型机给怎么了? 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知道,这东西指定是坏了,就是不知道是哪里坏的。 在场的众人对着易传宗指指点点的,刚才李主任都说了,这人不只是糊弄工作,还提前下班。 一边是领导,还是在这种公开的场面,指定是不会出错的。 易传宗就是一个犯了错的工人,那低着头看工件的模样很像是在认错。 如此,众人哪里还不知道谁对谁错,嘴里说着的话也是毫不客气。 不一会儿,两名身穿对襟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们是第三轧钢厂的两名工程师,属于高级知识分子,工程技术工种。 平时工厂里面的机器和工艺都是几位工程师来负责的,这才是非管理层的巅峰人物,工资八十七起步,提一个级别直接上百。 他们是工厂里面的宝贝疙瘩,连厂长平日里都得关心问候,要不然人家随随便便就走掉了,换个工厂照样是顶尖的人物,没了这几个人工厂里面的工作都难以开展。 “主任。”两位工程师没有挨着打招呼,简简单单地两个字,算是对在坐的主任都打过招呼了。 对这两人,沈主任的态度自然是非常客气,“徐工,杜工,你们看看中间这人生产的零件吧,反正最后也得由你们来负责审核。” “好!” 两人也不墨迹,在看了易传宗一眼之后,心中略微诧异。 工厂里面唯一晋升的七级钳工,还是之前半年小有名声,传闻不断的大师傅。 他们就算是不认识,也是照过面,这个头记忆也深刻。 如今这是犯了错误? 两人没有多问,简单对视了一眼之后一人拿起一份开始看起来。 易传宗此时也在看着他们,这是两个看起来很是普通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看起来和他大爷差不多大,脸型也是比较椭圆留着平头,就是看起来稍微木讷一些,每次说话沈主任都是先看他,这位应该是徐工,在工厂工程师队伍里面算是比较有威信。 而另一位就稍微年轻一点,年龄应该不太到四十岁,他的体型比较精壮,肤色略微发黑,留着小寸头带着一副黑框的眼镜,看起来比较深沉一些。 易传宗也是工厂的大师傅,但是工厂里面的领导,对待他和对待这两位工程师完全不一个态度。 就目前的技艺来说,他这边八级钳工已经走到顶了,确切的说他现在是十级钳工。 这两个中年工程师才是工程师,还没有到总工程师那一步。 也就是钳工工种的知识不成体系,不过按照设计能力来讲,他现在不比这两位工程师差什么,差的是理论和研究。 解决实际问题还是得他这个钳工更强,工程师指导工作,偏向管理和研究,两者之间是可以相互参评的。 此时,徐工已经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看的是易传宗设计的防爆控能装置。 杜工看的则是飞机涡轮喷气式发动机的模型,这边同样也是眉头紧缩。 易传宗神色淡定地看着两位工程师进行参评,作为工厂最尖端的生产设计任务,两位工程师也是之前有简单的研究过。 不然,就这两个复杂的东西,之前不知道多少工程师参与研究设计,他能用一个月的时间能做出来,两个工程师连算带着研究的一年的时间他们也理不顺。 一番沉吟,徐工率先开口了,他还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你这次的设计有古怪啊!” 易传宗眼皮一抬,随口说道:“这次的生产任务就有古怪。” 他现在都不是很确定,这次设计的东西是准备研究炸弹还是什么特殊的动力装置。 徐工皱着眉头紧紧盯着他,“你这几个地方的设计有冲突,你这边什么思路?” 易传宗眼帘再次垂下,“你说有冲突就有冲突吧。” 这人看不懂,跟他解释什么? 反正他是根据之前的理念和功用进行设计的。 这玩意当时他干之前思考了一个星期,理论和实践是通的,但是最起码得有那个水平,他和一大爷还有得聊,他跟个工程师解释那么多也没有用。 徐工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样的话,这次的设计我不能给你过审。”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您看着不对,就是不对。” 不光是成功设备得拉走,错误的设备也得拉走,本来要的就是一个设计,要的是思路。 设备坏了就坏了,要是等拉到了地方,有识货的人,图纸自然能看得懂。 如今设备都被砸了,他感觉当成坏的就挺好,最起码这图纸能完整的过去了,要是有人能看懂他的设计,他这一个月也就没白忙活。 他现在没必要和这位徐工解释什么,这是新型的设备,科技最前沿的产物,对方不一定认同,还有可能让李主任再次出手,将这图纸给霍霍了,那才是白瞎。 徐工见他这态度,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根本就不是研究这一种项目的人,这么短的时间看一项设计,他只能大致判断其准确性。 要是算各种动力原理,炸药能量,材料强度,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参数,比造出来难太多,制造那是最后才进行的工作。 他根本不能完全确定这东西是对还是错,只能根据经验判断出这东西有冲突,整体错误的可能性很高。 “这样的话,我没法给你通过。我再测量一下你生产的设备尺寸吧,如果能对着这设计图生产出一致的设备,那么也不能算是错。” 易传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别人不知道他的工件怎么样,他自己能不知道? 他肉眼看都能看出变形,这玩意已经坏了,还谈什么尺寸数据?肯定是和设计不一致。 杜工那边研究许久,抬起头来认真道:“这是最新式的涡轮喷气式飞机发动机。” 易传宗直接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玩意。 这东西现在他们也不是没有,数量还不少,上百架呢,问题是,这上百架都是进口的,要么就是仿制的。 纯自己人研发的根本没有,还在理论中呢,要不然还需要设计思路干什么?这是集民智,共同攻坚这个困难的项目。 杜工见易传宗承认,他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了,眼镜有些往下滑他都没有管。 现在,他一门心思都在这刚看到的设计图上面。 “我感觉你这次的改动不小,其中不少设计都有悖于之前的设计理念,动力运作方面也有不小的改动。” 易传宗直接点点头,道:“你说的对。” 不争论,不反驳,这玩意本来就是在研发之中,这可不像是一道题,有那么一个固定答案。 如果硬要说个正确答案,那么之前给的图纸就是标准的答案。 现在还是走的仿制和研发的路线,图纸本身就是现在的成品,一点不改肯定没毛病,稍微改一点就会出错。 别说这两位工程师研究项目不是这个,本身就不够专业,就算是专业研究这个的,也没法直接判断对错,这玩意都没造出,一切都在摸索,哪有什么对错?算太难,耗时太久,不如直接造出来试试。 整个涡轮喷气式发动机的动力理论、煤油燃烧热值、发动机功率等等,易传宗也是因为现在有一定的工程师基础,才能更加精准的设计,他更多是在原有设计的机械方面做出了一些列的调整。 本来这东西拉走之后,肯定会在相应的场地用专业的器材进行评测验证,现在易传宗都不能保证这件东西是好的,评测也就变成无稽之谈了。 只能等这东西到专业的认识手里,能够看懂并且认可他的一些改动,或许还有一定的价值。 至于现在,第三轧钢厂本来就不属于科研组织,更多是生产,还是主冶炼。 工厂内确实有研发部,不过研究的东西可就太杂了,机床、拖拉机之类的可能有,他们根本就不研究飞机发动机这么专业的东西。 这喷气式飞机四二年的时候发明的,五六年的时候这边才生产了第一架喷气式飞机,现在六三年。 仅仅七年的时间,他这个七级钳工还能在机械方面做一些修改,他们这些工程师不对口的情况下,分析个锤子? 易传宗一阵含糊其辞,最终成功的让两位工程师否定了他的设计,同时也保住了他的图纸。 席位之上,面对目前这种情况一阵讨论,最终,李主任趾高气扬地宣布了最后的审判,“易传宗私自更改生产设计任务,两边的任务完成的一塌糊涂,在岗期间糊弄工厂,浪费厂内的零件设备,提前离开工作岗位……造成非常严重的影响。” “通过厂部的一致判定,予以降级处理,现在由人事部孙主任进行岗位调整,由财务部吴主任处理索赔事宜,后面会有宣传部对此次恶劣事件进行全厂通报,以警示广大工人群众,勤奋、务实……” 易传宗眼皮微垂,这神态倒是够严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处理了哪一位领导,倒是够看得起他。 这位李主任也真是会见缝插针,眼见着厂长不在,这人左边敲打敲打,右边拉拢一下,在厂里面竖立一下威信。 不过,他还不是不用打扫卫生? 之前还说让他进行工厂美化,当时他就很不乐意,这要是简单的是去扫地,一个不好就去打扫厕所了。 扫扫地还行,扫地的都是大拿,打扫厕所? 这活他说什么都不干! 孙主任走过来阴笑地朝着易传宗上下打量,随后他阴阳怪气地说道:“走吧,易师傅,咱们去人事部,我给伱安排个好活。” 易传宗耸耸肩道:“行啊,给我安排个好点的活。” 孙主任一阵冷笑,“我指定给你安排个好活。” 易传宗点点头,眼皮一抬,“那就走吧,别墨迹了。” 第三十九章 降级下放,通报批评! 车间内,各种机器的轰鸣声,夹杂着叮叮当当的捶打声,听起来很是喧嚣。 此时,二九号车间的车间主任孟元选正坐在车间门口的方椅上面悠闲地看着生产报告。 他作为管理阶层,只要工厂内部正常生产,平时他是没有太多工作的。 比较负责的还会来车间里面转悠一下,看一下工人们的生产状态,检查一下安全隐患,关注一下生产进度。 其实,他就是坐在小办公室里面喝茶,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 时过中午,本来悠闲的状态被打破了。 坐在方椅上面的孟主任,远远地就看到两道人影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分外强壮,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坐了一会儿之后,孟主任感觉有些不对,这两人竟然径直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名也没有穿着蓝色工服,他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走到跟前,他有些疑惑地道:“两位同志,你们是有是什么事情吗?” 两人中,一名穿着青年装的小伙朗声道:“我是人事部的郭为正,这次过来是安排一个人进你的车间。” 孟主任的脸色有些怪异,这一没学徒工转车间,二没人转正,三他车间里面也不缺人,不需要安排新人过来。 他怎么看,怎么感觉易传宗眼熟,偏偏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他不禁疑惑问道:“这次安排过来的是什么人啊?” 那身穿青年装的小伙毫不在意地道:“就是一个出现生产错失的普通工人,你给他随便安排一下就行了。” “这……”孟主任感觉更加怪异了,他一时难以判断给易传宗安排什么工作。 尤其是易传宗这会儿有些还困,很是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那懒洋洋地模样难怪会出错。 孟主任心中如是想到,多少有些不愿意要这人,他开口尝试性问道:“这是一名学徒工对吧?” 易传宗眼皮子微微抬起,以貌取人有点过分了啊,他这么强壮的身板,一看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怎么可能是学徒工? 那名人事部的青年神色有些怪异,降级归降级,他是孙主任的亲信也没错,但是传递的消息还是要准确的,要不然干的活和发的工资可对应不起来。 “他是工厂里面的四级钳工,你的车间里面不都是三级钳工嘛,让他来这边干活能稳妥一些。” 孟主任微微一怔,这人还是个四级钳工? 挺优秀的嘛,他车间里面的三级钳工也就是这么大岁数,工厂里面的评级可是非常严格的,不是真的优秀,通过了考核也不在晋级名单里面,好端端地怎么会出现失误了呢? 那边人事部过来的青年有些沉不住气了,“好了,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车间的生产任务已经增量,我就先回去了。” 孟主任连连应是,“好,我会安排的。” 人事部的小青年点点头,讥讽地看了易传宗一眼,直接转身离开,得罪了工厂里面的主任还能有好果子吃? 原地,孟主任打量了易传宗一圈,问道:“你之前的工作是什么地方出现失误了,来了这边我尽量帮你避开,不能耽搁了工厂里面的生产。” 易传宗眼皮一抬,朝着孟主任打量着,这人长相算是普通,不过看起来还是比较热心肠的,他多少听自己三个徒弟说过这位车间主任。 现在他稍微有些牙疼,这孙主任也是够损的,竟然安排他到自己徒弟的车间。 他这個师傅干了一圈,反倒是和徒弟一样了,好大的羞辱啊! 其实,他个人是不在乎干什么活的,反正所有的工作都是给公家干的,多少也算是贡献,他最多就是干的活简单点,也少拿点工资。 现在他工厂里面的职位降了,但是在系统的评级里面并没有下降,一天还是十块钱的救助金,足够他活得很滋润了。 干得轻松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也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这位师傅,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在车间里面出现了什么事故?” 孟主任的眼神有些狐疑,在工厂里面待了二十年,他不是没有见过降级的师傅,但是那多是一些上了年纪,身体状态不是很好的人。 这么年轻的一个大小伙子,无缘无故降级,说不定就是工作态度方面有问题,这就让人心中很是担忧。 易传宗现在也想好了他的事情,降级只是暂时的,等厂长回来了,他的级别就上来了,要是他的图纸能够得到赏识,那么这事就更顺了。 如此之下,他当然不能弱了气势。 虎落平阳被犬欺?不存在的! 落了排的凤凰,他还能着火不是? 易传宗清了一下嗓子,随后整个人的精气神一点点地回归,霎时间他挺胸昂首目光深邃,一开口,声音低沉有力,“孙主任是吧?这样吧,把生产任务单拿过来,我看着干干吧。” 这姿态唬得孟主任多少有点愣神,好家伙,到了他这边还拿架子,中午的时候喝了多少? 还拿生产任务单,就算是这人不降级,也只不过是比着自己车间的工人高着一级,他这车间里面也不是没有四级钳工,装什么大尾巴狼? 孟主任再次声音沉重地问道:“这位师傅,你还是说一下你之前的工作失误吧,我会根据伱之前的失误进行合理的工作分配。” 易传宗微微俯瞰这孟主任,声音低沉道:“我之前生产的五微米精度特殊防爆控能装置,还有涡轮喷气式飞机发动机,工厂的徐工和杜工不是很同意我的设计理念和改造,要说失误的话,机床和手工操作哪个都不缺,你怕是不好给我安排活。” 孟主任愣愣地眨了眨眼睛,这又是五微米精度,又是发动机,还事关两位工程师?怎么听起来那么玄乎?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低了很多,“您之前是?” 易传宗微微叹息,“之前七级钳工,干了一个多月被撸了。” 孟主任心中顿时恍然,他就感觉这人看着眼熟,之前只以为是这块头比较特殊,如今一说七级钳工他就想起来了。 今年晋升七级钳工的一共俩人,其中一个仨徒弟都在他车间呢,那优秀的工作效率、扎实的基础、超低的损失率,管中窥豹,他多少也能想象这位七级钳工的技术。 可是说是未见其人,他已经有几分了解了,没想到的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竟然是在这种事时候。 一番沉默,孟主任感觉里面有事儿,他觉得这人既然到了这里,他多少也得了解了解,这心里面也是有些好奇。 他不禁开口问道:“易师傅,您这是怎么被撸的?” 易传宗嗤笑一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咱们厂长不在,这李卫民瞎折腾罢了,他这伸出来的手早晚得烫一下。” 李卫民? 孟主任一翻思索两眼顿时瞪得滚圆,李卫民不就是刚刚晋升的李主任吗? 他的两腮微微抽搐,怪不得这人被撸,哪有这么说厂领导的,他现在有些后悔问这话了。 不过他看着易传宗那不屑一顾的神态,多少有点有恃无恐的样子,恐怕这人也是个硬茬子。 他凭什么?凭七级钳工有才吗? 又是一番沉默,孟主任感觉有些棘手,这七级钳工不差活干,第三轧钢厂待不下去,换个地方那是抢着要,他这身板可没有那么硬。 “易师傅,您先进来跟大家认识一下吧,怎么您后面也得在这里干活。” 易传宗微微颔首,随后他龙行虎步地跟着孟主任走了进去。 降级归降级,但是这人不能弱了气势! 他有十级钳工的手艺,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摆架子。 如今好好地干活被撸了,他感觉这架势得拿捏起来了。 现在撸他容易,以后想请他干活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本来孟主任进车间这没什么,平日里孟主任也一直在这里给大家打气,鼓动工人的积极性,车间主任和车间工人共同站在生产的第一线。 只不过这次旁边还跟着一个人,看那气势如虹的模样,大家都感觉不对劲,忍不住看两眼,这注目礼就齐活了。 孟主任站在工作台这手工操作的边上拍了拍手,朗声喊道:“来来来,大家都过来!” 工作台这边的人先走了过来,远处有一部分人察觉到声音停止也看了过来,不过还有一部分人在认真干活,就没有发现这种变化。 孟主任指着远处下令,“把大家都喊过来吧。” 近处的工人扯着嗓子喊,一时间喊什么的都有,这动静将所有人都喊醒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在看到那边聚集的人群时,也就知道肯定是有事要宣布。 于是机器该停的停,手里的活该放的放,熙熙攘攘地朝着这边走。 刘元这时候也停下了磨床,朝着这边走的功夫,他越看人群中多出来的那颗脑袋就越感觉熟悉,脚下的步子不禁快了不少。 临到了跟前,他不由低呼一声,“师傅,还真是您啊。您怎么过来了?” 刘元这一出声,本来懒懒散散地巩州杰眼神一凝。 他跟易传宗学了八成,平时的时候懒洋洋地,干活地时候特别较真,如今一看师傅过来了,他很是殷勤地小跑过来。 略微端详易传宗的神态之后,他就会意了,微微俯身道:“师傅,您过来了,我给您倒水。” 其实倒水这活,易传宗一开始是拒绝的,他感觉使唤自己徒弟端茶倒水的,多少有点看轻,他有手有脚的自己干就行了。 不过这被人伺候着,也是真舒服,不然以前怎么有的小二,后面怎么来的服务员? 巩州杰屡教不改,他本身也没有看轻的意思,这徒弟要孝敬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易传宗单臂一摆,大碗茶缸熟练地递过去,那边巩州杰自然是连忙拿着,随后屁颠屁颠地去倒水。 易传宗心中很是舒服,徒弟给他倒了那么多次水,就这次尤为痛快。 石杭恭敬地喊了一句师傅,随后默默站在易传宗身边。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这徒弟老实,心地淳朴,对他的恭敬算是由心而发最为纯净,在一块自然是舒服的不行。 刘元那边反应慢,跟风一点不慢,眼见着巩州杰倒水去了,他这边那也是将烟给递了过来。 不是什么好烟,八分钱一包的勤俭,刘元的脸色有些尴尬,他知道自己师父从来不抽差的烟,但是现在师傅这拿着架子,他不分肯定是不行的,这话还得问,“师父,您来一根?” 易传宗当然不会拒绝,这边的派头刚拿起来,正到了爽处。 给他降级?他手艺怎么样靠的是一双手! 还别说,这架子一拿捏是真舒服。 易传宗小清了一下嗓子,随后将烟接了过来,刘元顺手将将火柴给拉着,他也没有拒绝,叼着烟一抻头吸上一口就着了。 旁边的工友们看得一阵沉默,这带着学徒的车间,最高就是两名四级钳工,如今三个年轻有天赋的三级钳工一个端茶倒水,一个上烟点火,还有一个默默站在身边。 刘元、巩州杰和石杭在车间里面也是有名声的,三人性格各异,来了这边交的朋友也是不太一样,一个人结交两三个,半个车间的师傅就齐活了。 不用多说一些,这些人对刘元三人的底细门清,这师傅不是旁人,就是厂里风头正盛的七级钳工易传宗。 三人这番操作看得孟主任眼皮子一直跳,他也是稍微咳嗽了两声,“我想这人是谁就不用介绍了,以后他就在咱们车间里面……”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看了看易传宗那一派领导架子,这人他也不想得罪。 “七级钳工易传宗师父以后就在咱们车间里面指导工作,大家也都知道咱们车间刚来的五位师傅里面,有三位都是他的徒弟,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一番,我想七级钳工还是能教得了大家的。” 车间里面的人对易传宗都不熟,跟自身无关,又过来拿架子,大家自然不会有多么热情。 但是听到孟主任的话,大家的眼神猛地一亮,就连那些四级钳工的师傅也很是心动。 拿不拿架子不要紧,主要是这人有本事,有本事的人有点脾气性格都是很正常的。 不同等级可是不在一个地方干活。真要是能让这人指点指点,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易师傅!欢迎!” “易师傅,您以后可要多多指点一下大家!” “易师傅……” …… 车间里面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欢迎的气氛很是热烈。 易传宗一抬手,车间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抬着手手心朝外,身子缓缓旋转半圈,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就仿佛是大领导视察一样。 “不瞒大家说,其实我这次是降级下来干活的。” 车间内的工友微微失落,眼神之中充满质疑。 易传宗微微一笑,对这些人的反应毫不例外,墙倒众人推,但是这众人拾柴也能火焰高。 “没办法,这五微米级别的防爆控能装置和涡轮喷气式飞机发动机科技程度太高,争议也是不小,厂部在这个项目将我排除在外了。” 众人的眼神一阵迷茫,这是他们工厂大师傅进行的工作? “不过,干活难易都是贡献嘛,今后大家就一起工作了。碰巧我对技术测试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八级钳工的考核我也是通过了,这考核我是非常擅长的。不过大家也知道,工厂里面缺少名额,没法,我也晋升不了。” 这话一出,有几位通过考核的师傅眼神之中多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前面三年饥荒少有调级的名额,大家的技术进步不小,自然有人考核通过了也没法晋升。 本来他们只以为低级钳工这样,没曾想八级钳工竟然也这样,不少人看向易传宗的眼神多了几分钦佩和认同。 “什么事都是好事,其实在那单独车间还是挺无聊的,一个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回好了,来了这二九车间又能热闹起来了。大家不要因为我严肃就不过来请教我,刘元三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易传宗抬手一指,道:“那不是还贴这标语的嘛,这严师出高徒,好声好气地我怕大家不容易记住。” “就说这两句吧,差不多也都说清楚了,现在我就是和大家一样的普通工人,还得让咱们车间主任安排工作,刚才话就当是自我介绍了。”一转头,他看向孟主任,“我今天干什么活,来了车间得听您的。” 孟主任微微一笑,你抬我,我抬你,这心里就舒服不少,一个七级钳工让他管,这真不好管,独立车间的董主任他是认识的,这些大师傅也是‘大爷’ “易师傅第一天来车间,那就随便转转吧。看见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也好跟大家好好说说,检查一下车间的安全隐患,安全第一嘛。也看看自己三个徒弟的现在的技术水平。” 易传宗点点头就应了下来,“得,第一天讨了个清闲。” 他这边话音刚落,工厂里面就响起了大喇叭广播。 “各位工人同志注意了!” “各位工人同志注意了!” “现在广播一条紧急通报,经厂部严格审查,对部分工人的违纪行为做出严厉的批评,为此,工厂列举一名错误典型,望大家引以为戒!” “月前刚刚晋升七级钳工的易传宗,在工作期间私自更改任务项目,工作态度极为敷衍,给工厂带来了极大的财产、人力、物力等等巨大损失,作为工厂内高级钳工,造成的影响尤为恶劣。” “厂部曾多次警告,易传宗非但没有改过,反而变本加厉,在敷衍工作之后,更是多次提前下班,不遵守工厂秩序,不尊重领导教诲……今日,经工厂技术部,生产部,保卫科,财务部,宣传部六大部门共同审讯,在此做出以下处理……望大家引以为戒。” 易传宗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工厂里面的通报果然是那么通俗易懂,语言精练,点名概要,言语清晰,批评深刻。 不过,他怎么感觉通报的语速和语气之中带着些许轻快和欢乐的感觉? 听声音,应该是于海棠在念通报词吧? 巩州杰小心地问道:“师傅,您没事吧?” 易传宗微微回神,“我有什么事?” 第四十章 稀客上门 四合院东厢房。 易传宗、娄晓娥一家子人正在吃饭。 这野猪再大也有吃完的时候,就算是省着点吃,有易传宗这么个大胃王在,那一头大野猪和两头小野猪也已经在月前四月出头的时候吃发完了。 如今这一桌子菜看起来比较丰盛,但是青绿之中难免少了肉。 易传宗倒是有不少票,但是这肉也不能一直买,要不然任谁都知道这人倒买肉票了。 他只能偶尔偷偷给家里人添点肉,打打牙祭,索性连着吃了半年的肉,这人的身体里面也不缺油水,倒是能够适应的了。 易传宗再次夹起一片莴苣放在嘴里,一转头,一大爷表面上在吃着饭,但是一对圆圆地眼睛一直打量着他。 易传宗被看得一阵不自在,不禁开口道:“大爷,您能不能甭老是看着我?今天的菜不可口?我明天去买四只下蛋的母鸡,让晓娥没事的时候喂着玩,给家里添点鸡蛋。” 一大爷端起粥碗喝了一口,视线短暂地移开,易传宗那边刚转过头去,他又将视线给投了过去。 “啧!” 易传宗怎么也是有侦查技能的,对于这种视线分外的敏感,再加上那强大的感知,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大爷在看他。 易传宗脸色有些别扭地道:“大爷,您这是怎么了,从今个儿下班的时候您就不对劲,能不能甭老是看着我,怪瘆人的。” 一大妈也是伸手拍了一大爷一巴掌,口中轻喝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老是盯着传宗干嘛?” 一大爷转眼看了一下媳妇儿,随后一双圆圆的眼睛又看了过来。 这回儿就连娄晓娥和聋老太太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娄晓娥看看自家男人,然后转头看看大爷,轻声问道:“大爷,您这是怎么了?您有什么事儿说就是了。” “对呀!” 易传宗直接就符合了一句,“您这老是盯着我瞅啥?我头上也没长俩角啊。” “你也是能坐得住。” 一大爷终于是开口,脸色怪异地说道:“工厂里面都传开了,就你和个没事儿人似的,我不问你,你也不知道说?” 易传宗动作一顿,随后继续夹菜干饭,“我说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儿,没什么好说的。” 一大妈这时候也知道是有事情发生了,她左顾右盼看着这爷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娄晓娥用腿往旁边撞了一下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易传宗若无其事地吃着饭,随口说道:“没啥大事,就是工作稍微调动了一下,以后干点轻松的活,这是好事儿啊。” 今天下午他拿了大半天的架子,但凡让他指点的,逮着就是一顿批,他表现得尤为严格,那些请教的人自然是感恩代谢。 教徒弟,看着一双双略带怀疑的眼神从不忿慢慢变得虔诚,当然是非常有成就感。 之前他还感觉下放有点别扭,除了不能早走,那里是真比高级车间有意思,过了一下午就只有真香了! 娄晓娥疑惑地说道:“工作变得简单了?你之前不是还说不好做吗?” 一大爷垂着眼看着手里的碗,嘴里不咸不淡地道:“从七级钳工的活再次变成三四级钳工的活,当然是感觉简单了。” 娄晓娥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好好的,哪里有降级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易传宗眼皮一抬,看着一大爷,“大爷,我就是清闲两天,等几天就回来了,您是见不得我休息对吧?” 转过头,他看看一大妈看看看娄晓娥,接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月前来了两个大活吗?” 娄晓娥轻轻点点头,应道:“对呀,你当时和大爷讨论还挺激烈的,你还说挺难的,别人都是一个,结果到了你这边是两個。你让董主任去问问,那边说是一切正常,你就是尽力做就是了。” 易传宗连忙点点头说道:“对,就是这事儿,本来好好的,这不是做出来之后,厂子里面的两个工程师说是不符合设计理念,设计方面存在冲突,设备具有不合理性,所以我暂时就不做这方面的工作了。” 娄晓娥面色恍然地点点头,这事儿她能理解,一个人一个想法吗,不合群就会受到孤立和排斥,这很正常。 她嘟着嘴嗔道:“你就是轴,干活伱跟着人家一块干就是,你非得自己出头干嘛?” 易传宗讪笑着应道:“是是是,我不应该跟人家唱反调,要是好好的哪里有那么多事儿。” 娄晓娥又小声嘀咕了两句,嘴上这么说,但就是不改。 一大爷抬起头嗤笑了一声,随后拖着音地道:“是这个事儿吗?” 这话一出,本来放心下来的娄晓娥和一大妈再次将视线转了过来。 易传宗一阵挤眉弄眼,他现在感觉自家大爷好讨厌,本来他都糊弄过去了,怎么就非得挑明了不行? 一大爷语重心长地道:“传宗,这里坐着的都是你的家人,我是你大爷,那边有你大妈,旁边还坐着老太太和你媳妇儿,有什么事儿你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跟我们说说,就是帮你解决不了,你好歹心里也痛快一点。” 今天工厂里面突然通报批评,这可把一大爷吓得不轻松。 如今在家里面说出来,可不是小题大做,现在,易传宗也是这家里的顶梁柱了。 他的思想和易传宗不一样,这厂子里面通报批评,再加上降了工级,这可是天大的事儿,一家子都安宁不下来的事儿,这种事怎么能不说? 真要是在院里里面的一大妈和娄晓娥,和他在工厂里面一样。 等着大家伙子一窝蜂的过来问,结果他这边还一问三不知,那不是平白的让人看笑话吗? 也让两人担心。 他也想着问清楚,然后尽量想办法处理一下。 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易传宗转头看着娄晓娥那担忧的目光,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 “我说,你们能别这么看着我吗?真没事。我说。我说总行吧?” “大爷您也是的。我都没往心里去,您非得让大家伙子一块操心。您可真成。” “成不成,你快说。没看大家伙都看着你呢?” 一大爷可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有什么事儿不跟自己家里人说,一个人憋着,不拿他这个大爷当回事。 一个通过八级钳工考核的年轻小伙,多么有天赋的年轻人?难不成还要不到一个公道? 易传宗对着一大爷翻个白眼,他心理真每没这事儿是什么大事儿。 不过这媳妇儿、大妈、奶奶三辈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只能简单地将事情说了说了,“就是工厂里面的那个李主任,他这不是新官上任想烧火吗?……”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是清闲两天,等厂长来了什么都好了。” “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一个破主任,在咱这四九城里面勉强算个领导吧,这厂子里面还有副厂长、厂长,还有书记,怎么算他也不是个个。” 娄晓娥的小胳膊肘一直往这边捅,脸色凶巴巴地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就不跟我说。” 易传宗一脸委屈,“我怎么没跟你说,之前我不是说了那个姓孙的怎么着,然后那个姓李的怎么着,我还跟你学了学他们抖威风没抖起来的憋屈样,我什么都跟你说了的。” 娄晓娥呲了呲牙,做了个鬼脸。 是说了,之前跟她当笑话讲的。 要不是出了这事儿,她都想不起来。这男人怎么老是糊弄她? 一大爷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事儿就先等等吧,现在厂子里面没有个顶事儿的,确实不好处理。” “至于咱们生产的那些设备,这个东西得等反馈。我对这次的设备比较了解,你任务的工件应该会运往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厂。” “如果你的设计足够特殊的话,会有专门的人员过来进行询问。其实这种活每年都有会一两件,之前我就被青海的同志进行询问过,当时他的口音我着实难听懂,我也算印象深刻。” “至于那个防爆控能的装备,这个工件的保密度算是比较高,虽然你没有正经的生产名额,但是你怎么也算是参与了这项工作,那废弃的设备应该也会被运走。我对你的这个设计了解的比较多,应该算是有特色,可能会被看重。” “等厂长来了,你好好和人家说说,你本身技术没有问题,再次回到这边的岗位还是挺简单的。其实我们这些高级技术人员,很少会掺和到工厂的这些事情当中,你算是运气不好,以后你心里警惕一点,他也不会一直找人麻烦。” 易传宗自然是点头应是,其实这事儿他真的没往心里去。 他现在在工厂里面舒服着呢,最多就是不能翘班了。 看看李主任干的那些事儿,他也能长点心眼。 其实,他根本没有多大的损失,左右不过是工资少点的问题,他又不缺钱,能跟自己的徒弟在一个车间里面干活,还能不那么无聊。 至于报仇的问题,这事儿不好整。 他虽然平日里拿着这些个主任不当领导,但是李主任这官对他来说还真不小。 他的小伙伴都还年轻,就算之前拼了命的完成任务挣了些功绩,级别高的也才是个副处级,勉强算得上是领导了。 没有这人的把柄,还真不好将人给拽下来。 这李主任后面能最后混到副厂长,还没有太硬的背景,本身就是混这一行的料,易传宗也就是摸摸这一行的门槛。 他本身的职位就绝对了没有多大的风险,日常的纪律问题也没有大错。不疼不痒的,他不怕李主任耍什么花招,但是想要收拾这个人也不好办。 易传宗这边沉默下来,家里的人都不说话了。 聋老太太那么大岁数了,知道这最复杂的事儿就是人的事儿,管人的官,这一行更是复杂到没边。不懂,就不说话,她那老一套在这一行不好使。 一大妈和一大爷也就是面上稍安,心中还是非常担心的,两人都是习惯性的等晚上再挨着一条一条地捋顺了。 娄晓娥咕用了咕用腚,身子凑到自己男人的旁边。 易传宗转头瞥了一眼,这虎娘们若无其事地吧唧着嘴吃着莴苣。 他本身就没有感觉这事儿多么难办,不疼不痒地过两天就好了,还不一定谁笑到最后呢。 现在他只感觉娄晓娥有点胖了,扒光了掰直了的时候还能看到腰,现在两人贴着坐一块,感觉侧面一溜都是腰。 就这种身材,别人都是三个月显怀,他想看看小胖肚子得等到四个月,还得等等。 快到吃完饭的时候,易传宗感觉身体的一侧有些出汗,他不禁皱着眉头道:“你往那边挪挪,那么大的空不够你坐的(得多肥啊?),都立夏了,坐一块捂一身痱子,老往我这边凑合什么?” 娄晓娥转过头瞪瞪眼,摆出一副超凶的面孔。 易传宗眼观鼻,鼻观口,对于这副凶样毫不畏惧,能够扛得住揍,他有什么好怕的? 这边刚要开口,门外响起了当当当的敲门声。 易传宗顺口喊了一句,“谁啊?” 平时吃饭少有人过来,他心中微微有些好奇。 “一大爷,传宗,是我!” 听到声音,易传宗多有有些愣神。 都是一个大院里面住着的,刘光奇的声音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但是,两人自从过年以后,这家伙被二大爷从新家里面揪出来,然后在后院摆了一桌,紧接着就开始建造临建房了。 这事儿过去那么久,院子里面也是多有传闻,刘光奇是知道易传宗给二大爷出的招。 两人的关系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有仇,见了面都不说话,如今上门找他? 一大爷抬手招呼了一声,“去开门,愣着干什么?” “啊,哦,好。” 易传宗端起碗将粥一口喝下去,这刘光奇过来找他,想来他的这顿饭算是结束了,他准备看看这小子干什么。 易传宗转头对着娄晓娥道:“往中间坐坐,我要起身了。” 如今这虎娘们可是仨人,这笨女人要是一个不小心摔着了,那他的心都得颤上三颤。 娄晓娥听话地往中间咕用了一下,刚才还让她坐远一点,这会儿又让她坐到中间,莫名其妙地就被支配了。 吱。 门打开,易传宗微笑着问道:“光奇,你找我?还是有别的事儿?” 他仔细地朝着刘光奇打量着,感觉这人有点鬼鬼祟祟的,竟然有一种刘光福给人的感觉,他的心里多少有些诧异。 刘光奇赔笑着对着屋子里面的一大爷等人点点头,随后微微俯身说道:“传宗,你出来一下,我这边找你有点事。” 易传宗眉头一皱,心中感觉莫名其妙,还挺神秘的。 一转身跟母老虎打了个招呼,他转过头来哈哈一笑,“光奇难得来一趟,我哪能拒绝,咱们到哪里去谈?” “外面走走吧?” “好。” 刘光奇转身朝着屋子里面招呼了一声,“老太太、一大爷、传宗媳妇儿,你们慢慢吃,我一会儿就跟他回来。” 易传宗眼皮微微抬起,这人倒是长进不少,还学会客套了。以前也是不屑和院子里面的人说话的,不说见面连个招呼也不打,最多也就是打个招呼。 第四十一章 有人挖他的墙角 易传宗眼见着刘光奇将他的门给关上,心里琢磨着这个家伙有什么事儿。 难不成都这样的,这人还想着从他这边走关系升官? 刘光奇转过头来笑盈盈地道:“传宗,走吧,咱们出去说。” 易传宗微微挑眉,这伪装的能力也是强了不少,心里怕是恨得他要死,偏偏这人笑起来挺自然的。 一切都是二大爷管教的好,果然,只有敌人才能让人快速成长。 易传宗微笑着回道:“好,咱们走。” 刚走了两步,还没到院子中央,对面的房门直接打开了。 棒梗像是脚下生风一样,嗖的一下就跑了出来,口里还嚷嚷着,“妈,我出去玩会儿了。” 现在天长了,放学之后就是这些小子的快乐时光。 那边秦淮茹侧着小脸走出来,跟自家孩子可没有那么娇俏,这当娘的一板起脸来能将孩子给吓哭了。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作业写了没有?” “回来再写!” “早点回来!” 棒梗这时候脑子里面都是小伙伴们的约定,哪里还关心什么作业,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耽搁不了他像个兔子一样急转弯往外跑。 秦淮茹站在门口一脸严肃,眼睛里面满是凶光地看着棒梗的背影,这孩子不听话,有时候是真的忍不住就想打一顿。 棒梗那边刚跑了两步,也是认出了刚才余光一撇的身影,他脚下一个急刹车,转身灿烂地微笑地喊道:“传宗叔。” 易传宗龙行虎步地走过去,一巴掌就按在小棒梗的头顶上。 如今他们爷俩的关系很不错。 这些天娄晓娥看得紧,他找花姐姐的时间少了,也就有空的时候给这小子讲讲故事,聊聊天之类的。 这小孩子很好哄,平日里给个一毛两毛的零花钱,能让这孩子在其他小朋友面前支棱起来。 再加上他讲的那些道理和歪理,这小子学的也是一套套的,不缺钱,还能吹,一个小孩子王就这么诞生了。 班里的小朋友不说是马首是瞻,也是缺少不了玩伴。 现在,棒梗这小日子过得比以前还舒服。 秦淮茹在家里肯定不会说易传宗的坏话,贾张氏依旧是嘴碎直叨念,不过棒梗不信贾张氏的。 院子里面的人对易传宗也是很和善,这小孩子看在眼里,也知道易传宗有本事,他对易传宗可是尊重崇拜的紧。 如今,这大手一附上来,棒梗就昂着小脑子很是享受。 易传宗很是熟练地开始教孩子,“玩归玩,学习也不能放下。出去玩就开心点,回来就认真做,这知识是自己的,作业早晚也得做,你学会了以后做的也快,你还能多玩会儿。” 棒梗稍微侧了侧脑袋,感觉这逻辑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用力点点头,“我回家会好好写作业的!” 易传宗哈哈一笑,随后轻轻拍了拍棒梗的后脑勺,“行,去玩吧。天黑之前回来,别让你妈担心。” “好的,传宗叔,我去完了,大家都等着我呢。” “快去吧。” 秦淮茹站在门口看着,画面倒是很温馨,就是她感觉这人说的话多少有点问题。 合着学习就是为了玩? 她想的是让棒梗回来写作业! 她歪着俏脸嗔怪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易传宗见状哈哈一笑,道:“嫂嫂,这孩子出去玩,你能拦得住?” “你要是真想去抓,我给你说个地儿,咱们北边胡同西头的小院子里面,这群小子在那里聚伙。你到了那里指定一抓一个准,抓的时候拧着耳朵回来!” 易传宗转眼就将棒梗给卖了,童年不只是有嬉笑和欢乐,还有一个会拧耳朵的老妈,这样才够完整。 秦淮茹腰肢一扭直接关上门进了屋,这男人就知道看热闹,见她跟孩子发脾气就偷着笑,下回就拧这人的耳朵。 贾张氏在屋子里面听了个仔细,她最见不得别人家过得好,想想自己孙子向着一个外人他就来气。 “你看这人就没个正行,棒梗还跟他好呢,转眼被卖了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你可别拧孩子耳朵,拧坏了怎么办?” 秦淮茹有些不乐意了,“我这不也没说去嘛,前天刚从外面抓回来,就让他在外面再疯两天吧。” 贾张氏坐在方椅上面琢磨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槐花断奶?” 秦淮茹本来正想着易传宗的事情,听到这话她一下就抬起头来,这可不是再说给孩子断奶的问题,这是在问她什么时候上班。 她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您看我什么时候给她断奶的好?” 现在小槐花七个月大小了,一般的家庭在八九个月左右就开始断了。 易传宗对她比较照顾,平日里就送来不少吃喝,她营养不错,小槐花也比较健康,现在已经开始吃一点辅食了,倒也不是离不开人。 要是能有个班上,这手里面宽松一些,不用被贾张氏算计着,她花钱就不用那么仔细了,她也是想着上班的。 贾张氏小心地瞥了一眼秦淮茹,随后心虚地低下头,“伱问我干嘛,你看孩子。” 临近二月的时候过年,现在都五月份了,接连三个月的时间,她盯得秦淮茹也是比较紧。 这三个月的时间,她也没见秦淮茹和哪个男人挨得近,似是根本没有这么回事儿,但是秦淮茹这脾气也是一点没小。 这没风没影的,贾张氏心中安定了不少。 她思索着前面应该是将秦淮茹给惹急了,现在这个家就靠着这个儿媳妇,她可不敢再得罪人了,说起来话来仔细着呢。 听贾张氏这么说,秦淮茹的面色缓和了很多,她侧着身子朝着里屋看着。 如今天气不错,温度二十度正舒服,小娃娃也不用穿得那么厚了。 少了衣服的束缚,小槐花的动作也自然也很多,如今,她两只小手朝着天空,一伸腿的功夫就翻了个身。 平时这孩子少不了活动,不过不哭不闹地很是听话。 秦淮茹面露思索,随后轻声道:“再过两个月吧,到时候小槐花要是能会爬了,这吃的东西就多了,也就不用我老在家喂她了。我下个月去工厂里面问问,您在家里好好看着她。” “哎,好!” 贾张氏自然是连忙不迭地答应,左右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也挣不了多少钱来,她家差得不是这一点,缺的是个稳定的进项。 另一边,易传宗已经跟着刘光奇走到了外面的一处小胡同。 他现在可不像以前那样迈着四方步,八字一撇和个老大爷似的。 以前他是拿着什么事儿都当个热闹看,和和善善地过过悠闲日子。 坐看风云变幻,静观云卷云舒,往后一个甲子的世界他都看得见,目前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安逸地生活使他懒散。 但是现在不行了,李主任在厂子里面搞他,这风云卷到自己身上来了。 低调归低调,他可不是受气的人。 他一个世界巅峰的技术工人,岂能沦落到要让周围的人看笑话? 那,这气势和风骨必须拿捏。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别人越是笑话他,他这腰板越是得挺直。 他就是被降了级也是个四级钳工,这手里面的技术也是丝毫不减,相反,他对工程的理论还在不断完善。 不装一把,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牛逼。 就身前的刘光奇,在上下打量了易传宗一番之后,也是被这气势压地不轻,久久没有开口。 易传宗缓缓转过头来,动作沉稳有力,“现在到了这儿,有什么事就说吧。” 如今就俩人,也就不用装什么了,两人的关系本来就不好,都是明白人,表面的东西也就是给他人看看。 刘光奇斟酌了许久,低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平时负责几个局里联络。” 易传宗微微颔首,跑腿就跑腿,说的好听点也没什么,前世搬砖的都能说成是高分子支撑材料的运输,心里明白就行了。 刘光奇见他这态度有些脸色不由纠结了起来,易传宗跟他拿架子,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没别的,惹不起。 就昨天晚上易传宗宴请的那一桌,肯定是傻柱给做的。 平日里都是厨师不上桌,傻柱有自己的职业操守,这做饭之前先学的就是规矩,做宴不问来客,也不关心桌子上面的事儿。 连大领导都能伺候好的人,他们一桌的小年轻自然是也能伺候好。 不过这次是个例外,易传宗请朋友来吃饭,人家傻柱是来给面子过来帮忙的,人家忙前忙后的哪能不让人上桌? 易传宗两口子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家里的材料可是够齐全,那天专门请客也是买了不少东西。 傻柱的手艺完全发挥出来,当时宗烈等人就是赞不绝口。 这厨艺好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着,还吃着人家做的菜,几人也是够客气,当天晚上他们一伙子喝了个痛快。 隔天,傻柱在院子里面一阵子吹嘘。 那一桌就坐着俩主任,副字根本不提,剩下的四个人里面还有两个请假过来的军人,当时肩膀上面还卡着章,邵义宏谈吐不凡气质不差看着也是不简单。 易传宗跟他关系那么好,唯一一个够尊重他的铁哥们,这种有面儿的事儿哪能藏着?傻柱直接就给易传宗透了个底掉儿。 院子里面其他人可能还有怀疑,但是刘光奇哪能不信? 他在东局见过宗烈。曾今就稍微打听过里面的事情。 今年,他又见了这人一次,那时候,邢主任已经转正了! 这就有点吓人了。这是真——顶头上司。 刘光奇很想借借关系,就办事员这种低级的职位,但凡稍微借点力,本来熬上五六年才能升到的级别,可能很轻松就爬上去了。 只不过他不确定,这次的事儿能不能让易传宗松口,一个搞不好就会弄巧成拙。 易传宗等的稍微有点不耐烦,这几天他也掺和在事儿里呢。 对家人,他当然是讳莫如深,表现得和往常一样,能不让人担心最好了。 对外人,他可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他又不是圣人,心里也是憋着一点火气呢。 “我说哥们,你吃饱了饭将我叫出来,就在这里当根杆儿啊?有事儿你就说,再站着天都黑了。” 刘光奇踌躇未决地道:“今天我去东局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情。” 易传宗微微皱眉,东局?这刘光奇对那边又不熟,那边能有什么事情? “你继续说说。” 话到了这里,刘光奇也不再墨迹,直接说道:“我去那边的时候,发现那边的周科长对住在咱们这边的那位姓花的姑娘很是殷勤。” 易传宗表面不动声色,依旧是拿着领导的架子,心中大喊我艹。 有人挖他的墙角! 易传宗的心都连着跟着打了好几个哆嗦,不是害怕,是气得! 有个王八蛋,抢他的媳妇儿,还是在不能宣布主权,甚至不敢表现出来的时候。 当然,他也只是气那个周科长。 他那么漂亮的一个媳妇儿,要是放在外面没有人追才是怪事。 他对于花姐姐肯定是没有一点怀疑的.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揶揄道:“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刘光奇确实长进了不少,他赔笑着道:“也没什么,就是咱们老长时间不联系了,我这边发现局里有什么新鲜的事儿,借此沟通一下。”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心里早就认定易传宗跟花姐姐有什么关系。 之前院子里面都传开了,这是易传宗在村子里面的相好的。 后面易传宗更是将人接到自己家旁边。 哪怕两人平时没有什么联系,这也不耽搁邻居们猜疑。 毕竟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年龄也到了,偏偏没有任何结婚的迹象,这是非常可疑的。 只不过没有证据的事儿,在考虑到花姐姐传闻的背景,大家也不会乱说,都是心照不宣。 易传宗微微沉默,这刘光奇学聪明了,看透不说透,这就非常好,省得人尴尬了。 他微微沉默,随后道:“是有些时间没有联系了,我和二大爷平日里关系那么好,咱们是得好好交流一下。” 刘光奇眼睛一转,道:“那就说说单位里面的一些事儿吧,你也知道我在西城上班,那边挺远的,平日里还得来回跑挺麻烦。要是在东城这边就近了,我也能多照顾一下家里和院子里面的事儿。” 想从东城调过来?算不算上住处?这是被二大爷逼得想走,还是光谈的工作想升职? 家里的事儿他明白,这院子里面的事儿,是把花姐姐也算过来了? 易传宗双眼含笑地看着刘光奇,这人果然是遇到事儿才能成长,遇到贵人才能翻身。 短短几个月的功夫,这刘光奇的变化,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这讨好处说的都那么含糊。 就是,这嘴张的够大的! 真要他这边心虚,将这些事儿给办起了,这刘光奇是又升官,又换房,单位里面和家里面都过得个舒服。 这是在跟他玩手段? 这才刚说了这人有长进!这人当面就跟他要起好处来了! 易传宗微微沉吟,面色带着几分纠结,“光奇哥,你这事儿确实挺麻烦的,不过单位里面的事儿我也不懂,这样,我帮你问问吧。” 要是之前,他说不定还会帮刘光奇一下。 但是现在那就得看心情了。 其实他办这事儿特简单,去认认情敌的时候,少不了拜访一下邢主任,如今这位主任转正变成一把手,很多事儿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 都不用跟邢主任说,他这边过去的时候稍微跟张科长搭一句话,那边一听有个眼缘和印象,这事儿基本上就成了。 毕竟,单位里面谁做得好不好,事情让谁来做,能力都差不多的情况下,也是一个眼缘和印象问题。 左右不过是调动个跑腿的,能有多麻烦?也是看见了说一句的事儿。 但是刘光奇这当面要好处,那这事儿就不一定了。 “成不成我就不知道了,你这边应该没有什么事儿了吧?这样我就不跟你在这聊了,我就先回去了。” 易传宗说完转身就走,什么好处,他也得看情况赏,保证什么的肯定是不会有的。 本来没什么希望,突然多出来的叫惊喜,这人心知肚明也能看见好。 要是许诺了,兑现了,这人不一定开心,还会认为是交易,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抓到了什么把柄,见天儿过来找机会叨念。 易传宗虽然不怕,但是也烦。 刘光奇一见这糊弄的模样,忍不住心慌了,白忙活一场?他就指望这边呢! “哎,传宗,你就这么走了?我说的那事儿!” “啊,我帮你问问,帮你问问,就这么招吧。” “啧!” 刘光奇一脸心烦,“这家伙,忒滑溜了,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儿,藏什么藏?” 第四十二章 看看你的宝贝 易传宗深思着回到一大爷家,进门直接坐在北边的长椅上面。 他也不说话,就是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人点背的时候喝茶水都塞牙,现在是哪哪都出现点问题。 一大爷和一大妈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易传宗唱的哪一出,出门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就这模样了。 娄晓娥默默地放下手里把玩的茶杯盖,小心地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道:“没事儿,这小子跟我过来和解的。” “这不是柱子哥今天瞎显摆嘛,结果这人听心里去了。横是二大爷这阵子教育的好,这人长进了不少,我现在看他倒是有了些许官运。” 娄晓娥翻了个大白眼,左右都是人家家里的事情,这人能对外人家那么上心? 她感觉还是今天厂子里面的事儿比较严峻。 毕竟是工厂里面的一个主任,要是她爹当董事长那会儿,这人自然是屁都不是。 问题是现在公私合营了,这工厂里面的领导有了编制,那就是个官了。 他们家平常的百姓,跟人家能斗出什么好结果? 她家这种大资本那么有钱,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她也没有说这事儿,而是顺着易传宗的话说道:“我感觉二大爷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刘光福和刘光天那俩小子也算是有长进,这老大不乐意在这,但是还得听二大爷的,就是不知道能待几年。” 易传宗微微沉吟,随后下了定论,“教育和威势这种东西是长期的,连着十年的教育,刘光天和刘光福应该还有救。至于刘光奇,嗐,那么大的人了,还改啥,拿捏一辈子得了,到了老了能醒悟算好的。” 娄晓娥略微深思,随后问道:“别说人家,你说咱们的孩子以后怎么教育?” 易传宗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这还怎么教育,当然是你我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有事儿没事混合双打。” 娄晓娥听完没有犹豫,直接一巴掌扇过来,“哪有你这样的,生了孩子,你就想着打他们。” 易传宗脸色一板,严肃道:“别胡说,我怎么是想着打他们,我是在跟他们讲道理!” 娄晓娥转过头来一脸凶相,“就你歪理多!以后我才不让你打他!”她脸上带着母爱的光辉,看着自己的肚子。 易传宗眼帘微垂,要是一个,并且性格乖巧,看起来比较可怜的话,说不定这虎娘们还不会的动手,但是这怀的是俩儿子! 他敢保证,就这虎娘们的冲动劲儿,还有他给惯出来的打人习惯,到时候拦都不好拦。 过不了两岁就少不了挨打!他只是怕将来俩儿子太惨,他不忍心配合着打!主要是掺不上手。 一大爷和一大妈笑着看他们俩聊天,这俩人动不动手不知道,反正他们两个指定是不会动手。 以前老想着抱儿子,抱女儿,结果什么都没有,反倒是该抱孙子了,本来隔辈就亲,现在老两口就整天盼这個。 小坐一会儿,易传宗一口将茶水喝完,然后猛地站起身来。 娄晓娥昂着头不明所以地问道:“干嘛?咱们现在回去?” 易传宗随口说道:“现在太早了,我闲不住想出去溜达溜达。” 一听这话,娄晓娥一下就将头扭了过来看着桌子上面的茶杯,撇着嘴说道:“早点回来。” 易传宗连忙应道:“你现在睡觉早,我一会儿就回来。” 娄晓娥没有再出声,易传宗对着一大爷和一大妈点点头就出门了。 一走出门,他那昂头挺胸的姿态就荡然无存,在看到周围没有什么人后,他脚下生风,撒开脚丫子就风风火火地朝着外面跑。 他心急啊! 刘光奇今个儿给他带来了那么大一个雷,他恨不得一枪毙了那个敢挖他墙角的王八蛋。 易传宗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在胡同里面穿梭,到了那熟悉的院墙,他嗖地一声直接翻了进去。 蛋黄和白阳很是欢快地跑过来迎接,如今两只狗都有七个月大小,马上马地就不长了。 到了这种地步,本来就基因比较优秀,幼体时就比较强壮的两只中华田园犬,也是成功地长残了。 当然这是跟以前的颜值相比。 单单拿出来看的话,两只狗的营养不错,体型都是偏修长,色泽比较纯,平时受到的训练比较多,眼睛比较灵动很通人性,带着一丝神俊的影子。 如今易传宗一过来,它们自然是温顺乖巧地摇着尾巴。 易传宗现在自然是没有心情搭理它们,一脚勾住狗肚子就撇出两米远,两只狗子稳稳落地,然后又摇着尾巴凑了上来,这次没有直接骑腿,而是在易传宗的身侧晃悠。 易传宗没有再管它们,现在他心中莫名地有种迫切。 此时房间里面点着昏黄的点灯,易传宗直接推门进去,那模样像是闯进去一般。 定睛一看,易传宗微微诧异,竟然没有在这边坐着,他连忙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张肤色莹白的俏脸,脖子下面大片的雪白也是缓缓被衣领包住。 见到人后,易传宗心中稍安,他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去,伸手将人抱在怀里,然后自己坐在床上。 “大晚上的,要做衣服?” 花姐姐含笑地摇摇头,眼神略微诧异地朝着他打量了一圈,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晓娥不盯着你了?” 易传宗嘴角带着苦涩的笑了一下,出来一趟不容易,本来就摊上事儿了,一番装腔作势才溜出来。 不过,他跟花姐姐是不能这么说的,“我想出来,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想你了,谁都拦不住。” 花姐姐噗嗤一笑,笑容很是灿烂,她盈盈地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每天下班之后过来陪我一个时辰。” 易传宗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一个时辰,那就是两个小时! 五点半下班,一家人吃完饭都得六点了,到了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他们都要睡觉了。 真过来待两个小时,他怕晚上睡觉的时候,娄晓娥会半夜拿刀捅了他。 易传宗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个时辰太少了!我一天想你的时间何止一个时辰?最少四个时辰!” 花姐姐嘴角的笑容很是甜蜜,她对这话还算是满意。 盯了易传宗一会儿,她琢磨着自己的男人今天为什么这么古怪。 这嘴太甜。 好像还挺担心和害怕的。 不过,更多的是不满,那是一种类似小朋友抢他玩具时候的‘不满’。 花姐姐浅皱着眉头,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古怪起来,今天的事情他知道了? 这是吃醋了吗?男人奇怪的占有欲? 好像有一点点心虚和歉意。 花姐姐脸上带着甜甜地笑容,现在她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了,她顺势躺在了易传宗的怀里,红唇轻启悠悠说道:“你觉得我漂亮吗?” 易传宗连连点头,“当然漂亮。” 自己的媳妇儿,自然是怎么看怎么漂亮。 不能因为经常看就忘记曾经的闪光点,他这一世记性很好,记得她最美的样子,也是他最喜欢的。 花姐姐略微不满地嗔道:“就只有漂亮吗?伱夸夸我。” 易传宗急得额头微微冒汗,文科生为何要为难理科生? “天上之颜,坠落凡间,昙花永久,貌比玄仙。” 花姐姐微微一笑,“算你勉强过关了,那你觉得我好吗?” 易传宗恨不得多出一只手,然后将头皮给挠下来,“我媳妇儿自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肤白莹润,身姿婀娜。温柔贤惠,大气端庄,既上得了厅堂,又下得了厨房,好得没法再好了。” 花姐姐抬起头诧异地问道:“还有呢?” 嗯?? 易传宗微微侧首,口中连道,“心灵手巧,秀外慧中,举止优雅,声音动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采风华绝代,容颜倾国倾城。” 花姐姐微微思忖,抿嘴笑着道:“不如你上次说的好,不够用心,就不为难你了,但是你少说了一点。”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暂时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再说别的词会有重复,他忘了什么? 花姐姐同样眨了眨眼睛,随后柔声说道:“忘了吗?” 易传宗左眉跳了右眉跳,一时竟真的没有想起来。 花姐姐婷婷地坐直了身子,随后缓缓挺起胸膛,她媚眼如丝地看着易传宗,红唇微张声音充满诱惑,“忘了,那就好好看看你的宝贝,下次不准再忘。” 易传宗瞳孔瞬间扩张七倍,他低头看着胸前那三千青丝缠绕的如玉葱般的手指,此时它还在调皮的旋转着,一层层青丝不断缠绕,看起来有些难以梳理。 易传宗缓缓伸出手去,决定帮帮她。 …… 单纯地坐了一会儿,易传宗神清气爽地翻墙离开,落地之后步伐都轻盈了很多。 身体方面的感觉倒是次要的,交流一下感情之后,他的内心特别安宁。 花姐姐很是善解人意,先是稍微刁难他一下,去除他心里的亏欠,然后花姐姐用特殊的方式告诉他,‘我是你的。’ 他分明提都没有提那个周科长,但是两人就好似已经谈过一样。这种感觉就很好。 易传宗的眼神有些恍惚,那昏黄灯光下的莹白,一尘不染,纯洁无瑕,就好像一朵雪莲。 他那张略微发黑的大手,附在上面很是显眼。他可以改变她的颜色,也可以改变她的形状。 之前易传宗什么好话都夸过了,唯一没有说的就是忠贞无二。 花姐姐自然是能够做到,但他却没有资格用这个词,这会让他有点愧疚。 幸好这媳妇儿很是体量,替他梳理了一下这种心情。 俩媳妇儿都那么好,这船就翻不了。 临到了家门口,易传宗连忙收拾了一下表情,不能太得意,在娄晓娥面前他可不敢得了便宜又卖乖。 从一大爷家将人接走,两人回到了新房。 院子里面银光落月,莹莹地汉白玉闪动着灵光。 一簇簇莲花好像活了过来,中间那朵巨大的莲花最为神秀,当初易传宗是用一大块汉白玉石片雕刻而出的,雕琢的也是最为用心,如今也是分外的美丽。 关上门,易传宗将暖瓶放在床边,平时两人不在家,家里没有什么热水,都是晚上从一大爷家里提一壶。 一转头,易传宗感觉有些奇怪,娄晓娥竟然有些失神地坐在桌前,全然没有平日里抢热水洗脚的积极性。 他轻轻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娄晓娥的后背,“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娄晓娥转眼瞥了他一下,随后再次看着身体的正前方,轻声开口道:“你去找那个女人了。” 易传宗心里一怔,口中连道:“没有。你想多了。” 娄晓娥撇了一下嘴,还不承认!她转头张着大嘴凶道:“给我洗脚!” 易传宗左眉犟到最高点,脸色很是怪异,“你洗不洗?你不洗,我可就先洗了!” 娄晓娥气得两个腮帮子一鼓,身子微微倾斜,口中嚷着,“哎呀,我要摔到了。” 好拙劣的演技。 易传宗伸手贴着自己的额头,只能是走过去将娄晓娥扶住,“你就在这里洗?去床边上!” 娄晓娥不为所动,两只胳膊撑着八仙桌,口中不乐意道:“你将我抱过去!”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马上都要一百一十五斤了,走步路都难,上炕都费劲。” 虽是这么说,却也依旧将娄晓娥抱到了床边,然后将脸盆拉过来往里面倒水,随后倒了点凉水调节了一下温度。 他没好气地道:“试试,行了没有。明天给我洗脚。” 娄晓娥乐悠悠地将两只胖嘟嘟的小脚放进脸盆,随后一皱眉吼道:“凉了,你就不能多倒点热水?” 易传宗嘴角微微抽搐,伸手抹了一下水温,稍微有点热手,就这温度还感觉凉了?每次他都感觉很是诧异,这女人就不闲烫吗? “那么烫,还加热水?再倒都能褪猪毛了!” 娄晓娥一咬牙,喊道:“加!你才是猪!”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把爪子拿出来。不然烫着你!” 娄晓娥呲了呲牙,但还是将脚拿了出来。 等易传宗又哗啦哗啦往铁盆子里面到了一些热水,她这才将双脚伸进去,这次温度正好。 她神情很巴适地躺在了后面的床上,口中轻声呻吟,“给我洗脚。我不想动。” 易传宗神色恹恹地瞥了一眼,一屁股蹲在娄晓娥对面,口中说道:“明天我也要这样!” 娄晓娥美滋滋地晃了晃脑袋,嘴角抿着笑地回道:“明天再说。” 易传宗伸手抓住两只虎爪,手一入水,他感觉稍微有点烫手。 这虎娘们老是耍赖,他洗完之后,少有还回来的时候。 娄晓娥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微微抬头朝着前面看着,易传宗还在那边低着头认真洗脚,这人明明有些大男子主义,却是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平时也非常迁就她。 两人的夫妻生活很是和谐,她很快乐,也真的爱这个男人。 本来一切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一个女人,之前她在家里哭过也气过,让她放弃,那怎么可能?凭什么她离开? 那天跟那个女人聊了那么长时间,她反倒是感觉自己像个外来,是她抢走了人家男人。 问题是,现在,她才是易传宗的媳妇儿! 那个女人不争不抢,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她还没有什么办法,偏偏易传宗那模样根本放不下,跟她插科打诨熟练着呢。 娄晓娥也想明白了,她要是离开了,肯定是伤心难过,反倒是成全了这两人。 别说有了孩子,就是现在没有孩子,她也不会离开。 就是心中的气不会减少,她只能严格看管易传宗,三天两头的一顿收拾。 索性,生活方面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要把那个女人抛在脑后,还是挺开心的。 但是,绝对不能让这个混蛋轻松了。 娄晓娥目露凶光地看着易传宗。 第四十三章 傲骨嶙嶙 车间内,机器的轰鸣声如往常一样喧嚣。 其实这般嘈杂也是有一定规律的。 一台磨床就很有节奏的运作着,呲呲啦啦地声响分为三个高音和两个低音,全程橘黄色的火花四溅,很有规律的循环往复。 而此时操作着转轮的是一只脚。 磨床的前面是一张长椅和小方桌。 易传宗悠闲地躺在长椅上面,头下还放着一个枕头,这是花姐姐给他缝的。 他翘着的二郎腿,翘起来的脚踩在转轮上面转着圈。 不过是磨床而已,用脚足够了。 在易传宗的身旁,刘元坐在小方桌前面做作业。 今天他的工作上午就完成了,现在他正在加工的零件是徒弟的。 师傅干活,这徒弟当然不可能闲着,学习才是徒弟应该干的事情。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认真做题,一个用脚磨件,氛围倒是挺和谐的。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健壮的中年工人走了过来,他老远的就看到了这边的景象,心中没有任何的不满。 李师傅心里唏嘘不已,‘不愧是易师傅,这用脚磨件都比我们干的标准,也比我们干的快。听说易师傅之前干活挺认真的,现在这样恐怕是故意的吧?’ 一個大师傅被降了级,还被全场通报,工厂里面的传闻可是不少,心中怎么可能没有不满? 他知道这里面指定是有事儿,看这姿态说不定过几天就回去了。到时候人家在单独的小车间里面,就是躺着干活也没人说,哪里轮到他们在这闲言碎语的。 更何况,他这次过来是请教的,人家能帮他,他哪能说别人的不是? 就是过来请教问题,也只有车间里面的师傅有资格。 至于那些学徒工,易传宗的原话是,‘我徒弟的基础都很扎实,跟着学准没错,不懂就去问他们,教错了我就抽他们三个。’ 走到跟前,李师傅姿态卑谦地开口问道:“易师傅,您看我这次生产的工件怎么样?比起上次是不是进步不少?” 这次他考核通过了,只不过晋升的人员中没有他,只能说他地技术还不够完美,他很想弥补自身的不足,等下次考核的时候成功晋级。 能提升技术总归是好事,主要是没人跟钱过不去。 易传宗正无聊呢,有人过来请教问题,他当然不会拒绝。 “我看看。” 一伸手就将工件拿了过来,这是一个‘工’字型的卡扣,易传宗拿着对方递过来的测量工具校对了一下尺寸,然后伸手在工件上面摸了摸。 如此,易传宗心中差不多就有数了,他拿着工件说了一下对方可能存在的习惯,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李师傅认真地听着,时而露出思索的神色,时而面色恍然。 一番感谢,李师傅若有所思地返回自己的工位。 这些天经常有人过来请教,刘元也是见怪不怪,这点事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就是一抬头,看着那深红色的烟盒,还有中间印着地金色城楼,他难免有些分心。 要是单单贵还不要紧,有钱的时候总会咬咬牙买一盒。但是这东西买不着,偏偏他能尝到,烟是同样的烟,但是每一根烟的味道都不同。 接连看了好几眼,刘元苦笑着说道:“师傅,您能不能将这烟给收起来?它摆在我的面前,也太容易分神了。” 易传宗转眼瞥了一下,随后将桌子上面的烟盒拿了过来。 刘元松了一口气,这中华烟摆在自己面前,就好像是一只烤鸡摆在面前,伸伸手就能啃一口,偏偏这烤鸡不是他的。 易传宗抽出一根之后,再次将烟盒竖在了刘元面前,美滋滋地点上一支,他悠悠地开口道:“人要经得住诱惑,忍得了寂寞,这才能成事,眼前的磨砺都是为你好。” 说完,易传宗的身子在长椅上面咕用了一下,再次抽上一口,嘶,真爽。 刘元看见师傅享受的表情,他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这是为他好吗?他不想受诱惑! 深呼一口气,刘元调整好状态,准备继续完成作业,马上就快做完了,充实的学习工作!真幸福啊!他的内心泪流满面。 要不是领工资时那四十五块二的厚度太过真切,无数工友羡慕的眼神太过酸爽,他的心中也是万分自豪,这作业,说什么他也不做! 易传宗平时督促的话很简单,‘五十二块八。六十一块七。七十二块三。八十四块五。九十九块!你想拿多少?’ 刘元可不是小孩子,对于这钱那是相当有概念,听完之后浑身充满着无穷的动力! 易传宗偷笑了一下,默默吸了一口烟,随后缓缓地将脚缩回来,整个人侧着身子蜷缩在长椅上,那模样和吸大烟似的。 “先别写了,这工件完成了,去换下一个。等调好了再回来写。” 刘元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口中轻声应了一个字,“哦。” 这工作是他的,工作还是得完成的。 起身换好了工件,调整好磨床,当那只脚再次抵在转轮上面,刘元返回自己的小马扎继续完成作业。 不一会儿,刘元总算是做完了,他轻声说道:“师傅,您检查一下。” “嗯。” 易传宗睁开眼睛,伸手将一个课题本拿了过来,快速翻阅了一遍,他满意地点点头,“还行,这次完成的不错。” 随手将课题本扔在桌子上面,易传宗伸了一个懒腰后直起身来,打了一个哈欠,伸手将桌子上面大碗茶缸拿过来喝了一口,随后缓缓收回自己的腿。 “还有三个,你给磨出来,我去看看那两个小子怎么样了。” “好的,师傅。”刘元接手磨床的活。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易传宗嘴里叨念了一句,“老是躺着,头沉。明个儿你接点坐着干的活。” “得嘞。”刘元应道。 易传宗伸手拿过茶缸夹在胳膊上面,将烟装进兜里,缓缓转头在车间里面巡视一圈,他抬起脚沉稳有力地朝着巩州杰走去。 如今他是干活的时候姿态慵懒,平时没事儿的时候摆起架子,和以前正好反着。 别说,这样还真有领导的那感觉,人前抖抖威风,人后悠闲惬意,工作随便干干就行了。 他虽然有考核的标准,但是就四级钳工的那点活闭着眼睛都能干完。 又在车间里面混了一下午。 今天的上班时间结束了。 除了不能提前翘班,工作起来还是非常舒心的。 易传宗摆着领导的架子,步伐缓慢有力地朝着前面走,路上见人也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就好像领导来视察工作一般。 这姿态可当真是有些膈应人,除了一些比较熟的工友,完全不像是以前那般,见面就是一群人打招呼。 也有不少工友指指点点的。 “你看他那样,都被降级了,横什么横?” “工资再次变成五十二块八,这回连吃饭都吃不起了,还在这里装呢。” “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和谁爱搭理似的?” “人家这是还当自己是工厂大师傅呢!” “升的越高摔得越狠,之前我就感觉这人级别升的太快,这回好了,没那技术被人刷下来了,还在厂里通报批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我看呐,就现在这活,他能干好了就不错。” 易传宗依旧是龙行虎步地往前走。 远处别人的讨论他也听不见,不过他也知道一些人嘴里面没好坏。 本来他表现得就太过耀眼。 半年,七级工。 别人一辈子走不完的路,被他给走完了。 这些工人羡慕、嫉妒都很正常,不羡慕、不嫉妒,心里没有一点别扭,那就不是人了,那是圣人。 要是好好的,这些人自然不敢说一个大师傅的不是,技术在那儿摆着,身份地位在那儿放着,平白说别人不是,反而会被别人当做是小丑看。 如今不一样。 工厂里面通报批评,这东西厉害了,公信力度太强,本来稍微有些不舒服的人,很容易借此宣泄心中的不满,自然是说什么话的都有。 易传宗不在乎这个,他来了半年早就站稳了脚跟,老婆有了,孩子都快有了,他会管一些外人怎么想? 名声好了自然是好事,名声差了也没什么。都是些什么人评价他?不过是一些闲言碎语罢了。 他表面都是一个七级钳工,会听一些学徒和普通工人吵吵? 这人站得越高,那自然是白的、黑的、红的都有,这点事儿他看得开。 真要是一些大领导批评他,说不定他多少还能往心里去,有错就改,这没什么。 一些徒弟在这不明清白地喳喳呜呜,看见李主任给他穿小鞋就集火他。 易传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反省自己有没有这样怨天尤人不满地发泄,是不是也这样片面的评价别人。 其实在他想来工作调整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跟李主任打打太极,当个热闹来耍。 目前看来自然是李主任胜了一筹,他要是真生气、失落的被影响,还真输了。 但是他根本没受什么影响,本身也没什么损失。 能影响他超越十级钳工的技艺?还是耽搁他刷经验? 他现在在车间里面舒服的不行,抽着烟,喝着茶,教导一下徒弟,舒服得躺着一天就过去了。 可能就是钱上可能会扣一点,他还真不缺这东西。这事儿早晚得找个公正,扣了他的还得还给他。 当然,不在意归不在意,这仇得记着,什么损失不说,有人想收拾他,给他下绊子,这事儿不行! 易传宗步伐稳健地推着自行车走到工厂门口。 正在等待的一大爷见他这模样,那是一脸地别扭。 拿架子,他肯定是见过的,这工厂里面的师傅,跟徒弟拿拿架子还不是正常? 二十多年,他什么样的架子没见过?不少人还跟他拿过架子。 院子里面二大爷就经常拿架子。 但,七级钳工的时候不拿架子,被撸了之后拿架子的人,他还真是没有见过。 这气势拿捏得还挺足,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领导在厂子里面视察呢。 不过,就这姿态,是嫌弃闲言碎语的少? 还是嫌弃有人凑过来说话? 他这个亲大爷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外人能说得出话的都少,省得大家伙能张开嘴。 这时候人情味重,见面打打招呼,问候一下,关系就很亲近。 不开口,这不是和孤立了一样? “大爷,上车啊!您这是想什么呢?” 一大爷脸色古怪地对着易传宗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默默地来到后座,自己这个侄子,现在这操作他没有看懂。 易传宗端坐在自行车上脚下一用力,自行车稳稳地前进。 其实他也没什么其他意思,不过是给自己在工厂里面升个级罢了。 这李主任给他降了三级,他给自己升了三级。 本来他是七级钳工,现在变十级钳工了! 他本来就是十级钳工,他的技术何须别人承认?自己多牛逼自己不清楚吗? 如今这架势都不是装的,那是自然而然地就释放出来,他懒得在工厂里面维持和善了。 拿着七级工不当大师傅,也就是他没有什么参加什么大项目。 要不然就他这技术,真到了什么重要工作的场合,他就是跟工程部的大领导和一级总工程师吹胡子、瞪眼、拍桌子,据理力争,坚持己见,那也是有感而发的真性情! 旁人也只能噤声,嘴上说不出不是,心里还得帮他找理由解释。 平时生活中不需要这样,他装腔作势会显得恃才傲物,都是普通老百姓,生命无贵贱,他瞧不起人家干嘛? 但是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有人质疑他的技术,有人暗箱操作损坏了他的心血,有人做坑陷害污蔑他。 他的技艺达到世界之巅,心中岂能没有傲气?那是对自己技术的不自信。 如今就让人看看他那嶙嶙傲骨! 一路上稍微有些沉默,路上打招呼的人也变少了。 到了南锣鼓巷东边的十字路口,一大爷沉声说道:“我在厂子里面打听了,这次厂长好像是去山西那边商议关于煤炭的相关事宜,似乎还有其他的工作,应该再有一周就回来了,你别着急。” 他感觉易传宗怪异,应该是不开心的一种表现,他心里也是有些忧愁。 “啊?一个星期,这么快?” 易传宗很是惊讶,从内心讲,他是想多做一些贡献的,发挥自己本身的作用,能够体现自身价值。 但是从体验来讲,在那独立车间夯吃夯吃地蒙着头干活,哪里有低级车间里面好玩? 人生要有起伏,生活要起起落落。 不同的待遇也要体验一下。 看似降级,这待遇体验说是直接升三级,那是一点都不虚假。 大师傅的派头,十级钳工的威势,在外面可能体验的不够充分,但是在二九车间里面可是体验了个通透! 爽! 自在! 悠闲! 满级战士到新手村什么感觉? 他易传宗,无敌! 大碗茶缸一摆,中华烟点着抽着,整个人往那里一趟,这小生活,舒服! 二九号车间进了一位大爷! 生产任务,那是有脚就行。 车间主任,根本管不着他。 徒弟,那指定是恭敬有加。 车间里面的其他师傅,有求于人,还能不惯着他? 那些学徒,自然是老老实实地配合着。敢跟他炸刺,都不用他出手,他徒弟就能搞定。 他易传宗是低俗了一点,在二九车间里面有些乐不思蜀,不想干活了。 厂长要回来,那么他的小快乐不就没有了? 其实,架子一摆,人前人后装起来,还是很爽的。 一开始他心中确实是有些不忿,但是这装着装着,目前已经装出了感觉。 现在这些人越是看不惯他,越是指指点点地,他心里就笑。 等他再回到七级钳工,打脸打得啪啪作响的也是这些人。 只不过他心中有自己的计划,这厂长一个星期就回来,属实太早了! 他还没玩够呢,也不到时候。 第四十四章 他很健康,也很可爱 “你难道不想厂长回来?” 一大爷百思不得其解,这人之前不是想着当工厂的大师傅,怎么看现在这样还不想回来了? “啊,这,我当然想让厂长早些回来。大爷,咱们到家了。” 易传宗伸手指着前面的院子,脚下飞快地蹬着,百十米的距离,没几秒钟就过来了。 一大爷的眼神有些迷茫,这样子分明是不想回独立车间。 不是跟他拍桌子那会儿了? 前些日子翘个班,不是还在家里一阵吹嘘的吗? 就大门口放着的那两块石头,现在还没开始干呢! 这是新鲜劲儿过去了?玩够了? 这年轻人!三分钟的热度! 那石头四百块钱呢!工资一个月三十多! 眼见着到了地方,一大爷只能下了自行车,脚踩在地上,他心里头的疑惑是一点都没少。 他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理解大侄子了。 越想,这心里怎么就越不是滋味了,明明工厂里面被降级的不是他! 担心了一阵子,白忙活。 易传宗可没有想那么多,一下自行车,这人直接就支棱起来了。 院子里面可是有好几个人都在工厂里面。 就阎解放和三大妈这大嘴巴,昨天他刚被厂里面通报,到了下午消息就在院子里面传开了。 昨天晚上前院的唐大妈还问他呢,那时候他刚从花姐姐那边回来着急回家,随口敷衍了两句。 工厂里面通报批评,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院子里面的人怎么也得谈论好些天。 最起码这事儿得聊得人尽皆知,人尽皆详知,好奇心都满足了,然后一人逮着他问一遍,这事儿差不多才算完。 他不能让人白看了热闹,这架子还是得拿。 两人一进院,前院东边那位对花和对人都极尽热情地三大爷听到了动静。 他抬起头来,看到易传宗后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花洒,连三跨五地从一朵紫红色蝴蝶兰后面跑了过来,“传宗,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昨天就有事儿想问你。” 易传宗清了一下嗓子,随后眼帘低垂,拿着腔调地问道:“三大爷,您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这姿态和口气听得三大爷心里一阵的不舒服,那张脸也是带着点扭曲。 一大爷眼皮一抬,转眼朝着他就瞪了过来,“在院子里呢,没人惹你,好好说话。” 易传宗仰头哈哈一笑,笑呵呵地转头问道:“三大爷,您这边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三大爷还是皱着眉头,刚才可是把他梗得不轻快,那口气似是他欠人钱没还一样。 愣了愣神,三大爷暂时将刚才的事儿给忘了,很是好奇地问道:“听我家大小子说,你昨天在工厂里面被降级了,还被通报批评,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三大爷,您听自家儿子说的,这事儿还能有假?” “嗐!我不是那个意思!” 三大爷手在胸前摆了两下,随口俯下身子眼巴巴地道:“厂子里面不是传你得罪了什么主任吗?你这边也认识些個领导,怎么就不找人帮你说说话?” 易传宗轻笑着摇摇头,这事儿哪有那么简单? 找人说说是干嘛? 认怂。 对付不了,招架不住,过不下去了,自身有损失,这才认怂。 但是两个人有仇,李主任之前对付他,后面还对付他,他落了李主任的面子,然后办了李浩。 都是同一片土地的人,谁不了解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都能记十年! 有了仇怨,想认个怂就过去,那是笑话。 报了仇,解了恨,这仇还都在呢,心里那根刺扎进去还想拔出来?好了伤疤也忘不了疼,解不解恨都得看当初自己有多痛。 甚至老子报不了的仇,儿子继续记着,这玩意根本那就解不开。 李主任那边明目张胆地毁他工件,六部会审大张旗鼓地对付他,根本不将他看在眼里。 再有李浩的事儿在那里摆着,表面认怂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是找人说和,那边哈哈哈应付过去,自持高位的情况下,该怎么对付他,还是怎么对付他。 他这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损失,但这仇也是记在心里。现在对付不了李主任,不代表以后没有办法。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这边脊梁骨子硬了,那边啃不动,不好啃了。他这边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付李主任。 最后两边默契的一合计,都不好出招,你不惹我,我不惹你,表面好好好是是是,等有了机会,再伺机报复。 再有一种可能是两人利益挂钩了,你用得着我,我用得着你,表面上一笑泯恩仇,有机会还是往死里整。 易传宗感觉后面这种情况应该不太可能。 “三大爷,您这心是好心,不过这事儿没您想得那么容易。就先这么招吧。” 易传宗不再理会三大爷推着自行车往前走,说说,开什么玩笑? 他这边人生辉煌的晋级时刻,从四级钳工到七级钳工,手里的饭碗从银的变金的,正是荣耀的时候。 那边咔的一下给他晋升五级钳工的时候就砍瘸了,要不是他有点关系,今年能卡他,明年就能卡他,后面再卡一下,到了六六年可就没调级的机会了,哪里还有后面的七级钳工? 他要是前二十年没有机会整李主任,后面二十年也得给这人坑一波狠的。 有那金丈人,金媳妇儿,金丈母娘在,实在不行就来一波资本碾压,让这人感受一下七十年代的金融冲击。 伱断我前半生财路,我断你后半生的富贵。最起码这样才算是公平。 不过易传宗感觉应该用不了等那么久。 他这边就是一个工厂里面的钳工,干好自己的活,谁也管不着,往后十多年要是老老实实的,那生活安逸着呢。 李主任那边就不一样了,管的事越多,铺的摊子就越大,有事儿他指定就出错,这人本身也会犯错。 那么多‘好’朋友看着呢,关系那么复杂,要是多点交朋友,少招点‘朋友’,说不定还能坐稳了。 易传宗心里惦记着,能不帮忙捅咕捅咕? 见他这态度,摆明了是不服气,三大爷不禁瞪起了眼睛。 这小子真那么硬气?连个主任都想碰一碰? “一大爷,他这样您就不管管?” 三大爷还是感觉这事儿有些大,一个工厂里面的主任,哪是他们这种普通四合院里面的人能惹得起的? 一个弄不好,连院子里面的六户人家都得受牵连,那真是前中后三院里面都不得安宁。 一大爷朝着易传宗翻了个白眼,就是刚来那会儿,他们老两口也没管住。 不然这花惜凤怎么从村子里面搬过来的? 得亏老两口装聋作哑和聋老太太学得不错,一阵糊弄,娄晓娥感觉都是易传宗自己的问题,没把这事儿怨他们俩身上。 要不然,易传宗两口子好交流,他们这老两口可解释不清,侄媳妇儿对他们有意见,这家里哪还能有个安宁? 至于现在,这大侄子都敢跟他拍桌子了,还能怎么管? 幸好,他们也知道易传宗认识的朋友有些能量,自身有这个技术,第三轧钢厂待不下去,换个地方也照样能干好。 两人的恩怨,稍微压一压,他们这边就是碰不过人家,也牵连不到院子里面。 再说,他心理感觉易传宗也吃不了亏,这人可不是个吃亏的主。 不过这种话没法跟三大爷说。 一大爷只能重重地点点头,抬手指着易传宗示意了一下,姿态很是稳重可靠,“没事,我看着他呢,不会让他真惹出什么麻烦的。” 三大爷这才点点头,“您看着,我指定是放心的,我就是怕出了什么大事儿。”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易传宗即便是个七级钳工,但这人也太年轻了。 才二十一岁,他嘴上那一点稀疏的胡子一刮很是干净,也给人一种不怎么老成的感觉。 一大爷又抬手示意了一下,“行,他三大爷,这样我就先回去了,等回到家里,我再跟他好好说说。” 三大爷连忙点头,“哎,好,您忙着,可得跟他好好说说。” 一大爷点点头,转身朝着家里走去。 说什么说? 这人现在什么想法他都摸不透。 他得先问,帮忙参谋一下。 不过一大爷心理没有底,他这侄子太能藏,现在就把他当个老头子,不让他撑家里的事儿,他估计问不出什么。 …… 众多单位下班的点都差不多。 此时,一间摆放着翠绿色植物的办公室也是热闹起来,加班结束很开心,办公室里面全然没有上班时候的安静。 靠近窗户的一张办公桌,一名大眼睛的漂亮姑娘埋头苦兮兮地整理着文件。 忽然,漂亮姑娘的那双大眼睛一转,她抬起头来甜甜地笑道:“惜凤姐,我有事儿想早点走,这个文件你给周科长送过去好不好?” 说完,她笑盈盈地将手中的文件双手递向对面,她知道好心肠的大姐姐是不会拒绝她的。 只不过,这次她想错了。 花姐姐本来口中哼着易传宗教给她的古怪歌曲,心情愉悦地收拾着办公桌准备下班。 这男人别看懒洋洋的,不压榨一下都不知道他的才华,发现宝藏就在身边是一种怎么惊喜?当然是有事儿没事儿就挖掘一下。 听到对面的声音后,花姐姐面容骤然一肃,随后抬起头来目光严肃地盯着对面的漂亮姑娘。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年前开始,自己对面这个小丫头就变着法子让她给那个周科长送文件。 之前她也没有多想,一个精灵古怪的懒丫头,平时和个邻家小妹似的。 周科长那边也是没有不妥的地方,认真、负责、阳光,看起来是个好的领导。 左右不过是稍微多干点工作,累不着人,花姐姐也比较宠溺这个小丫头。 不过这种情况在昨天被打破了,阳光和煦的周科长有些失礼,她当时就很生气。 后面就更生气了,因为这事儿被她男人知道了,两人差点就闹出误会。 如今这个小丫头还敢故技重施!在明白那个周科长对她有想法,这个小丫头也不老实的情况下,她当然不会惯着。 小洁被这种目光看得心里有些紧张,抓紧变脸卖了一个萌,撒娇般地说道:“惜凤姐,你干嘛这样盯着我?” 花姐姐一字一句地说道:“小洁,你的忙我可以帮,但是关于我的事情,你就不用帮着别人忙活了。” “昨天我已经和周科长说过了,正常的工作就是工作,你应该知道,单位里面还没有人能勉强我做什么。” 小洁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很是心虚地缓缓低下头作出保证,“以后人家不会了。”随后抬起头来嘟着嘴道:“惜凤姐,你就会吓我。” 花姐姐嘴角含笑地瞪了一眼,这么跳脱的性子,还是个小机灵鬼,不跟她认真讲,怎么能记到心里去? 不明白情况就乱撺掇,这是开玩笑的吗?这是玷污她的人格,这是破坏她的感情。 再说,她也不全是在吓人。 昨天刘光奇其实只看了一半,连他都能看出周科长在纠缠,花姐姐怎么可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刘光奇只是个跑腿的,自然不能一直留下来看热闹,后面周科长纠缠不断,花姐姐发飙的场景,他并没有看到。 就花姐姐的性格一旦较真,村子里面的一群无法无天,挨打都不改的皮猴子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当时花姐姐态度极其强硬地一顿训斥,言语犀利句句扎心,借着工作之由暗藏私心,表面阳光实则心机深沉、内心阴郁…… 周科长在大厅里面连个台阶都找不到,表白失败还被人嘲讽,全局的人都看他热闹。 如果刘光奇全看下来,甚至打听一下花姐姐的事情,他恐怕得再惧易传宗十分! 可惜他没有看到。 不过小洁对这事儿门清啊,之前见花姐姐真的生气,人家小姑娘心里都在打哆嗦,现在见花姐姐笑了,她心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现在,她也发现自己错了。 之前,她只是感觉花姐姐年轻貌美、气质优雅、心地善良、温柔体贴。 周科长又是年轻有为、认真负责、阳光帅气、家世良好。 男未婚女未嫁,可以算得上是郎才女貌,这才在周科长的请求下,帮两人创造一下交流的环境。 今天,她没怎么看清楚局势,毕竟之前花姐姐和周科长来往不少,她不明白两人的昨天那算不算闹别扭。 周科长那边稍微一说,她还八卦地笑出了声,做了个秒懂的表情。 甚至周科长都没怎么说话,小洁已经脑补地差不多了,直接就答应了周科长的请求,继续给两人创造机会。 到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弄巧成拙,心里埋怨周科长死皮赖脸。 同时小洁心中也十分好奇,她凑过来小声问道:“惜凤姐,你肯定有喜欢的人啦,对不对?他是谁?怎么样?” ‘难道比周科长还要优秀?’ 花姐姐也知道小洁以前不是故意的,听到询问,她微笑了一下。 是谁肯定是不能说的,不过形容一下倒是可以。 花姐姐目光悠远地朝着窗外看去,自己的男人的脸谱早就印在了她的心里,她随时都能想象出易传宗那张笑起来的黑脸。 看着窗外,就仿佛人在她的眼前。花姐姐脸上的笑容逐渐绽放,“他很健康,也和可爱。” 小洁内心八卦,精神很是集中地看着,当花姐姐脸上的笑容绽放,她就是作为一个女人也是瞬间就被惊艳到了。 小洁口中喃喃一声,“惜凤姐,你好漂亮。” 随后她便有些愧疚,提到那个男人能够露出如此美丽的笑容,肯定是挚爱,而她却乱点鸳鸯谱,难怪那么好脾气的惜凤姐刚才对她生气。 第四十五章 师与徒 “州杰啊,你说我这工作做的怎么样啊?” 易传宗躺在长椅上面蜷缩着腿,他头下面的枕头叠了三叠,这样枕得很高,整个人算是半仰着,那姿势和抽大烟时候的模样完全一致。 这姿势舒不舒服就不用多说了,侧着身子拿着手机看小说能看一宿,打王者能躺一天连跪四十把都神采奕奕,甚是销魂。 不过这个姿势也算不上完美,就像是易传宗现在这个样,右胳膊压在身下手里叼着烟,左胳膊还得磨着虎台钳上面的工件。 他现在干着活呢! 易传宗老感觉自己少着一只胳膊,只有压在身下的手能活动,抽口烟,气管爽个通透,喝茶嗓子很滋润,烟和茶水不可兼得,他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大碗茶缸。 其实也不是喝不到,就是不想起来。 “师傅,您的技术自然是举世无双!工作速度也是无人能及!” 口中说着大实话,巩州杰眼睛上下转动,很是小心地观察着师傅的动向,在看到那直勾勾,又有些遗憾的眼神时,他很是机智地伸手将茶缸端了过来。 “师傅,您喝茶。” 易传宗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茶缸,转眼一瞥看向自己这最会来事儿的徒弟。 “不行!不行!这不行!” 易传宗连连摇头,压在身下不太好活动的手也摆着,燃烧的橘红色烟蒂直线反复运动。 一阵拒绝,易传宗语重心长地说道:“州杰啊,你就是太聪明,想的事儿太多。跟了我那么久,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平日里我哪有什么臭脾气?我知道你尊重我,帮我沏个茶就行了,让你给我端到嘴边上,咱俩年纪差不多大,为啥我就得先躺下?” 巩州杰嘴角憋着笑,低眉顺眼地道:“师傅,我没那意思。” 这么一打岔,之前的尊师重道,伺候到嘴边上显得低贱等等乱七八糟的想法,如今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话从易传宗嘴里说出来,平白地就让人想笑三分。 易传宗见他这模样不由呵斥道:“笑,你还笑,仨人里面现在就你技术最菜!进步最小!喜欢动脑子是好事,但是这技术你还是得多动动手,这本来就是個手艺活,你得注意了!” 巩州杰眼睛一转带着点若有所思的神色,语气恭敬道:“师傅,我记住了。” 易传宗点点头,嘴里哎呦两声,“躺的时间又长了,肩膀稍微有点发酸,这破椅子太硬了。” “不行!这事儿不行!我得起来。” 巩州杰嘴里憋着笑,以前在一块夯吃夯吃干一天的活也没事,如今躺了俩钟头就躺不住了。 易传宗挣扎着起身,这想喝茶还是得自己动手。 生活,方便是可以方便,但是不能什么活都给省了。 就是景山饲养基地里面的猪,饿了之后它哼唧两声,等让人将饲料倒在槽里面,它还得走两步再吃饭呢! 生活不只是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才有仪式感,那些说是礼节的东西,也不过是习惯。 就抽大烟的那动作,换成玩手机,裸体艺术里面的一躺,姿势也差不多。 怎么过得舒服看自己怎么想,重在乐于参与其中的环节。 其实当地的礼仪才是最多的,单单行礼都有无数种规矩,结婚时候那股子繁琐劲儿,也就是拿到外面才觉得新鲜。 还有这吃饭的时候,本来应该是得吟诗作对助助兴。 奈何,到了嘴边就一句真香啊。还有点热乎。 易传宗的思绪飞扬了一会儿,躺了俩小时得坐起来得缓一缓。 一转眼,他就看到了旁边憋得辛苦的巩州杰。 又被徒弟看笑话了。 易传宗心里稍微有点烦,左手拿着砂纸使劲儿在工件上面狠狠地磨了两下,随后胳膊一甩将手里的砂纸扔到工作台上面,在巩州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大碗茶缸已经被夺走了。 易传宗打开大碗茶缸,稍微喝一口,看着还在愣神的巩州杰训斥道:“干嘛呢?帮你干完了活,还得帮你量量?” 巩州杰一本正经地道:“师傅,就您的技术,不用量我都知道是标准的五微米尺寸精度!从您手里出来的工件,哪里还用得着我量?不用量!” 易传宗嘴角抿着笑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将大碗茶缸发盖上,随后抬手抽了一口烟,全程脸上带着掩盖不住的淡笑。 呼~ 一口气呼出,仿佛吞云吐雾一般出现一个大烟圈,剩下的全部吐出,周围烟雾缭绕。 易传宗昂头示意了一下,“量量,自信归自信,我们要对工作负责。” “哎,好!” 巩州杰听到这话才拿起千分尺动手量了起来。 很快,他测量结束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傅,您手里出的工件指定是五微米,我就说了不用量!” 他对易传宗可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两人在一块那么久,又是干的相同的工作,那般庞大的技术鸿沟,仿佛一条天涧横在两人之间。 易传宗不只是比他强,就是跟别的大师傅比起来,那也是强的过分。 就单单说这工件,全程无失误,尺寸精度标准的五微米,再想测量?这车间没那么高精度的测量工具了! 所有的工件,恒定在五微米,无一例外! 他自身连一丝的精度都保证不了,这是何等巨大的差距? 连机器都没有这么稳定,偏偏一个人将两个工件之间的误差降低到两人现有工具都测量不出来,并且全程无失误。 这就相当于机器没有磨损,且没有故障!就易传宗的年龄,少说还能保持三十年的手艺,如何不值得人钦佩? 并且这造成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实,他的师傅可以手搓曲面! 巩州杰单单一想就头皮发麻。 哪位师傅能手搓球形工件?从圆心到弧面任意一个点的距离都保持在如此高的精度以内。 加工精度是加工后零件表面的实际尺寸、形状、位置三种几何参数与图纸要求的理想几何参数的符合程度。 而球体工件的加工,代表着最高难度的尺寸精度、形状精度、位置精度控制,三者齐聚,什么工件不能用手搓出来? 易传宗连表面光洁度、表面尺寸精度、表面误差值都能保证,巩州杰都不敢想象那是一双什么手? 这人不是机器,能够保证前后两次的误差极小,易传宗能够将所有工件的精度都控制在五微米级别。 这可能是巧合,也可能不是巧合。 巩州杰感觉自己的师傅就是一团迷雾,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虚虚实实,真假变化,高深莫测。 别人看他易传宗那工作时慵懒的模样,那端着架子生人勿进的姿态,可能会想这人懒散、怄气、落魄、装腔作势、恃才傲物、郁郁不得志…… 这事儿放在巩州杰眼里又是另一种感官,那是一种无敌的自信,那是一种纯粹和自然,那是一种遗世独立的洒脱,而这种基础是那举世无双、臻至化境的技艺,还有那种谈笑风生的心态。 心中钦佩难以言表,巩州杰自然而然地从各个方面表达着自己的尊重和敬意。 也就是易传宗才会感觉被人服务别扭,其实巩州杰端茶倒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一切由心而发,情不自禁。 易传宗眼皮一抬,对于精度达到五微米毫不意外。 他就是照着这个尺寸磨的,偏差肯定是有的,到了纳米这个级别他无法保证,但就微米这个级别,劲儿大劲儿小随心而动,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喝水喝多了,干完了活,也该去上个厕所放放水了。” 说完,易传宗步伐沉稳有力地朝着前面走,脚下一缓这气势就起来。 武术方面,他虽然还没有任何的进展,但是老虎这种野兽他是对峙过的。 那般眼神的凝视和沉稳的动作,将时间紧张到零点一秒以下,每一刻都是无形的抗争,自然而然充满着威严和庞大气势,那是生命释放的危险气息! 而老虎,单单就肉体而言,除了极个别体型太过巨大的动物,少有敌手。人类要是单凭身体,一个连都不够一只老虎玩的。 “师傅,我也去。” 巩州杰连忙跟了上去,上厕所这种事情,总是会莫名其妙地传染。 易传宗对这事儿很是熟悉,他上学那会儿,十来个人一块去厕所都算正常,可能还会抽根烟。 两人在外面走一遭,偶尔见到的人也是眼神怪异。 易传宗当然没有什么感觉,人‘红’是非多,在保卫科大厅里面他就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人古怪的眼神。 旁边跟着的巩州杰心里就不是滋味了,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看笑话,配吗?谁笑话谁? 虽然易传宗没有跟他解释什么,但是厂子里面也有不少传闻,其中就有易传宗得罪了李主任的消息。 巩州杰对着里面的事儿有猜测,要说师傅工作失误,打死他都不信,肯定是有人给师傅穿小鞋胡乱找的理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心里面那个憋屈啊! 心里愤怒,这火气就上来了,但凡是有个贼眉鼠眼瞎指点的,巩州杰就转头怒视,抬臂就朝着那些人指过去。 那些照面的工人也就是看个热闹,肯定是不想平白的得罪人,得到巩州杰的警告,也是收敛了很多,当面是不会有什么太大冲突的。 不过,有人喜欢宁息人事,这有人就喜欢张扬闹市。 两万人的大厂,就是这公厕安置的比较多,这公厕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的也非常多。 易传宗和巩州杰刚从公厕里面走出来,公厕里面就变得热闹了不少,当面不说,背后少不了讨论一下。 公厕前面的小道上,也是迎面走过来五个年近三十岁的青年,都是工厂上班,身上也都是穿着一身蓝色工装。 其中,一个身材略高比较强壮的青年男子站在中间,旁边四个人都和他低声交谈。 见到易传宗后,他倒是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偷偷的言语和伸手指人,而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人眼睛一转看起来还有几分机灵。 易传宗没有理会,工厂里面的人太多了,怎么可能认识的全? 再说他在这二九车间待得时间也不长,公厕一换,连生理钟上厕所时间能遇到的人他也不认识几个。 本来漠视都算是好的,总比指指点点的强,这般笑脸相迎的人绝对是少数。 但是巩州杰却皱起眉头,迎面过来的几个人易传宗不认识,他却认识。 还是那句老话,人红是非多,易传宗能摊上事儿,他这些徒弟也是够出类拔萃。 前面三年都没有调级的机会,巩州杰三人从学徒一下就蹦到了三级钳工。 这让那些在二级钳工练习好几年,然后又卡了三年,就算今年通过了三级钳工考核也无法晋级的人心里怎么想? 指定是痛快不了。 眼前走过来的这五个人就是这么一类。技术虽然有三级,但是名额有限,择优录取,他们算不上最好的那一批。 甚至,几人的矛盾冲突还要更早,单单三年得不到晋升就够让人心里不平衡了,巩州杰三人转正没几天就和这些人有点小摩擦。 要是差距小了,还有追赶和冲突的可能,要是差距太大,只会让人仰望。 巩州杰三人没有易传宗那么超出常人的技术,也让这些差不多级别的钳工仰望不了。 这种矛盾不断累计,在这次正式工技术考核之后,几个考核通过后没有晋级的人心态彻底失衡。 一个月的时间,巩州杰和这伙子人的冲突达到了顶峰。 不在一个车间,又分了团体,这冲突就更容易爆发。 一边一伙子人差不多见面就挤兑怒骂,还有次差点吵吵的动手,要不是那次正好有厂领导路过,这些人就打起来了。 易传宗过来一个多星期,几个徒弟自然是轮流陪着,之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这伙子人,但是和易传宗一块的时候,还是第一次碰到。 巩州杰眯着眼看着前面,眼睛一转小心的打量着易传宗。 这会儿他的心里很烦,本来师傅被穿了小鞋,被暗算之后发配到二九车间,这事儿就够闹得心里不痛快的。 不过易传宗之前好歹是大师傅,前面也是荣耀加身,工厂最高晋升级别,唯二晋升的七级钳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都是一位四级钳工,常人也不想着得罪这人,也就没有人当面挑衅、嘲讽之类的。 这次不行了,这人有仇,仇怨还算不上小。 别看一群人笑嘻嘻的似是很和善,指不定待会儿怎么恶语相加呢。 师傅正在低谷,他们这些当徒弟的还雪上加霜的拖后腿,巩州杰内心很是烦躁。 两边的人对着走,一到了跟前,对面走过来的五个小青年就将易传宗和巩州杰围了起来。 果然! 巩州杰心中大感不妙,眼神愤怒地看着刁文绍,之前的冲突他都不怎么生气,自己惹点事自己抗,他一个三级钳工,大老爷们一个,能怕什么事儿? 现在事关师傅。他头一次心里面那么怒。 易传宗表面看起来老是变着法地收拾他们三个,但是几个人的关系也是真好,相处的很融洽,感情很是深厚。 做人要有良心,要懂得感恩。 工厂里面的师傅,哪个不是使唤着徒弟干这个干那个,脏活累活都是徒弟干,平日里还拿着架子,要着面子,可能还想收点好处,一个不好,就得被甩咧子? 到了他们这边完全反着,易传宗夯吃夯吃的在那儿干活,根本不管脏不脏,累不累,让徒弟认真学习实践。 这人就是有力气不嫌累,他总得爱干净。 自己无所谓,家里还有个母老虎的师娘管着! 但是他师傅从来不挑,该让他们学习还是让他们学习,要不是实践的时间足够,就他们的天赋,三人的技术哪能提升那么快? 平日子有点好东西给三人分分,那中华烟偷着抽一根那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面的小惩罚就是师徒日常了。 要是他们有难处,那边二话不说直接掏钱。 平日里设身处地地为他们着想,处处流露着一种关心和真心的尊重。 将心比心,端茶倒水都是他们自己愿意干的活。 如今他们拿着高工资过的舒服,技术扎实,工厂新秀,活得多有面,技术是自己的,这人的信心都提了起来,里里外外活出了另一番滋味。 这都是易传宗提前给他们打的底子。 如今因为他们的那点小事儿有人找茬,集火点还是自己师傅。 看着身前的五个人,巩州杰的脸彻底冷漠了下来,心里也有一座火山仿佛要喷发。 第四十六章 工厂干架 “呦,小易,最近在二九车间工作的怎么样啊?” 刁文绍眼神之中满是戏谑,看见老对头不说,还有那‘盛名’变‘典型’的易传宗。 这两人的关系,他们作为对头那指定是门清! 平日里吵吵起来,也是没少拿易传宗调侃,如今见到正主了,哪能轻易的放过? 五个人笑地开心着,这越是提倡尊老爱幼,那么反过来也是最大的侮辱。 平日里他们没少拿问候对方的父母,但是人不在这边终究是不痛快,在这也不好开口。 如今这对头的师傅在这里,可算是逮住了! 这人就算是年轻,但也是师傅,勉强也算是长辈。 碰巧,这师傅还衰了! 真要是工厂里面大师傅,他们指定是得畏惧三分,单单礼节方面就说不过去,他们这些人的师傅还不如眼前这人挺脱,他们哪里有资格嘲笑? 如今不一样,他们都是二级钳工,还通过了三级钳工考核,比起这四级钳工差不了多少,算是平级的同事关系。 更何况是在厂里面通报批评的人,那嘲笑起来一点也不客气。 他们心里那个舒心啊! 还有比这更妙的事儿吗? 易传宗这边还没什么反应,巩州杰那边瞬间就怒了。 因为站位问题,他离着说话的人比较远,但是五个人围着两个人,中间那个比较远,总有两個挨着比较近的。 巩州杰平日里虽是个动脑子的主,但这会儿人在气头上面,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看着身边满面嘲笑的家伙,他瞬间就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了。 怎么都是一伙子的人,跟谁动手都差不多。 那边话音刚落,巩州杰这边一巴掌从上到下就扇了过去,口中怒喝道:“小易?小易也是你叫的?” 身旁那个身形高瘦的青年下意识的闪躲,但是没有提前预判哪里能闪躲得开? 他们可是五个人,易传宗又是戴罪之身,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这人会动手,瞬间一巴掌就楔脑门上。 闪躲也多少管点事儿,这一巴掌没扇实了,巩州杰的指尖擦着这人的脸就滑了下来。 对方头上的帽子都转了小半圈,这人被打的多少有点懵。 刁文绍几人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动手了! 这可是他们双方冲突的第一次直接动手,当真是有些错不及防。 被打的青年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就恼了! “打人!” “你凭什么打人?” 话毕,这小青年身子猛地朝着前面一个俯冲,就想冲上来和巩州杰进行厮打。 只不过这人刚行动,一个到黑影就横到了两人身前,对面那冲过来的小青年错不及防,两人撞了一个瓷实。 就他那体格怎么跟易传宗比? 这边纹丝不动仿若未觉,他那边受到这种巨力朝着后面就是两个踉跄。 那小青年当然是不服气,稳住身形就要再次冲上来。 这时候,刁文绍也是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拉住还想动手的小青年,“于斌。别冲动。”身旁几个人也将于斌抱住。 被打的于斌怎么肯服气?这巩州杰往常都是个不敢上前的软蛋,如今竟然敢打他!这着实有些掉面了! 他一边挣扎着,一边伸直了胳膊指着巩州杰,“孙贼,你他娘的竟然敢动手,看我不弄死你!” 于斌奋力挣扎,脸色狰狞的想要冲上前来,后面刁文绍几人尽力拉着。 巩州杰也是一脸愤恨,打人,他只嫌弃自己打的轻了,不过自己师傅站在跟前,哪怕是受了辱骂,他也不会和于斌一样挣扎上前。 真要是两个人,他才不会忍着这孙贼。 易传宗何等的侦查水平,刚才巩州杰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后面这人围过来,他就知道来者不善。 他不认识这几个人,那么指定是自己徒弟对头。 凭借他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其实是能拦住巩州杰的。 只不过他发现徒弟这心里面有火气,动手就动手了,他在这里还能让徒弟吃了亏? 这是哪儿? 四九城! 秦岭淮河以北,性格那可是相当豪放! 骂几句没事儿,打赢了才算有准。 这边话不多说一巴掌过去扇了个蒙圈,爽了! 骂骂咧咧的算个屁,打舒服了才是硬道理。 易传宗眼神黯淡了一下,下一秒目露凶光地喝道:“你他娘的上来,看我不打死你!” 一声大喝,如惊雷乍响,周边一里地都听了个仔细,跟前的几个人更是被震的懵了一下。 刁文绍率先回过神来,此时他的脸色尤为难看。 刚才巩州杰动手的时候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其实,几个人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想着动手。 易传宗的传闻可是不少,什么一顿干十斤饭,荒山打野猪之类的。 更何况这人看着就贼有劲儿。 如今这人站在自己面前,什么体型什么战斗力还是有点数的。 几个人拦过来,从心底就没想着动手。 都是成年人,还是在工厂,简单刺挠两句热热身就够了,真要打还是得在外面。 在工厂里面,被批评是小事儿,要是扣钱那得心疼死,这脾气也不是不能变通一下。 谁曾想,一直文文静静的巩州杰动手了,前面那么多次冲突这人都是个和事佬,今天率先出手着实有些反常。 再后面易传宗猛地朝着前面踏了一步,那边冲过去的人直接给弹了回来,这么大的力量悬殊,想动起手就更得琢磨一下了。 此时易传宗一声大喝吼出来,五个人直接就没了言语,打不打架的没事,打输了丢人啊。 对面五个人噤声了,易传宗却不想就这么算了,看他被削了级别,就不拿他当回事了? 要是针对他,这事儿瞥一眼就过去了,他看得开,心也大,小小不然的能占多大便宜?吃多大亏? 但欺负他徒弟不行,他这徒弟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主,如今忍不住都动手了,平日里也是没少受委屈。 他这人不光是记仇,还护短,这仇不光是能从父辈传下来,还能从下辈传上来,他就是很传统的一个人。 易传宗嗤笑道:“怎么?刚才敢当拦路狗,这会儿不敢出声了,没种是吧?” 那边几人脸色瞬间大变,被这么骂哪里能忍得了? 于斌张牙舞爪地乱喊,“干!就巩州杰这三个垃圾,要是参加正式的测试指定晋升不了,他们凭什么当三级钳工?老子技术比他强,凭什么就是个二级?” 这一局吼出来,旁边几个人面色顿时一变,阻拦的劲儿也是小了不少。 显然,这事儿说到他们心坎儿里去了,通过了考核不能晋升,多憋屈? 三级钳工的活又不是干不了?都合格了凭什么当个二级钳工?甚至还可能干三级钳工的活。 感觉到小伙伴的松懈,于斌那边更来劲儿了,他巩州杰的鼻子喊道:“你他娘的就是个运气好,如今这姓易的被撸了,你们几个也待不长!就石杭那个蠢猪,老子的技术比他强多了!” “去你娘的!” 口中一声怒骂,易传宗一脚踹在于斌的胸口。 本来几个人就是往后拉,这一脚,于斌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 一脚踹完,易传宗心里出了口气,说他不思进取什么的可以,这技能本来就有一大半是刷来的。 但是说他徒弟技术不行,那不成! 这几个徒弟都是他一点点教出来的,没有勤奋的努力,哪里来得现在的收获? 其中就石杭最为努力,心无旁骛地工作,才能在天赋略逊,头脑略笨地情况下追赶上来,甚至在三人里面表现得最为出色。 其中的艰辛和刻苦,他作为师傅怎么可能看不到眼里? 就现在,三人的技艺,基础那是相当的扎实! 要说比起四级钳工可能差一点,但是在三级钳工里面,绝对是出类拔萃,甚至继续进步下去,今年下半年参加考核都有希望晋升四级钳工。 这几个被刷下来的人,水平指定是处于下游,有什么资格说他的徒弟? 这一脚,易传宗使的劲儿不算小,于斌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才喘过气来。 那口气刚喘上来,于斌半坐着身子一脸愤恨地道:“王八蛋!我跟你拼了!”骂完就挣扎着起身。 刁文绍这时候也是尤为愤怒,之前能压抑住脾气那是没到杠上,这会儿对面俩人都动手了,那还等什么? 他单臂指天朝着下面一挥,脸色狰狞地道:“兄弟们,干他!” 话音一落,站着的四个人就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就连地上的于斌也是连忙挣扎着起身,被打的是他,如今打架怎么能少得了他?他早就想动手了! 易传宗岂会怕打架?那是开玩笑! 他朝着身侧拉了一把,本来在身后的巩州杰拉到了前面。 “忍什么忍?都冲上来了,干他娘的!” “给我打!有什么事儿我担着!” 说完易传宗身体一跃跳到半空中,找准了刁文绍这个最为强壮的就招呼了过去。 巩州杰之前扇完那一巴掌,其实心中那口气已经出了一半儿了,在后面站了一会儿,气又消了一点。 本来他在一群人中干的和事佬的活,和刁文绍差不多。 如今师傅在跟前,他想着冲动一把来着,简简单单占点便宜就算了,打消了敌人气焰,还能维护师傅的面子,最后占了便宜回去也不算差。 他本以为自己成熟稳重的师傅,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多骂两句就行了,拥有那么强壮的体魄,不被逼到一定的份上,对面根本不会轻易动手? 知道是必输的局,只要不是太过丢脸,还是能忍住的。 没曾想,今天的师傅尤为冲动,他哪里见过易传宗这架势?那暴力出手的姿态,当真是有些冲击他的世界观。 巩州杰咬了咬牙,都是大老爷们,谁怕谁,干! 师傅都上了,他自然也不能当怂货! 思考了一秒,巩州杰直接就冲了上去!目标也是刁文绍,这孙贼平日里给他吃的气不少! 再有就是打架经验的问题。 他们这边是两个人,那边是五个人,师傅的战斗力暂时不明,疑似很高。 但是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当然是逮住一个打! 人少打人多!逮住一个揍,准没错! 本来事情就是在厕所跟前发生的。 在公厕里面,附近走过来或者刚准备离开的人,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易传宗那一嗓子可是响亮。 大家伙老早的就凑了过来,在易传宗所在的小路附近围了不小的一圈。 按照吃瓜群众的心态,这种事儿,是得挑唆两下的。 光说不练假把式,瞎吵吵什么?每日一战,不打不是老爷们。 只不过这次的事件发展的尤为顺利,根本不用他们这些吃瓜的挑唆什么,那边三言两语的就干了起来。爽快! “哎呦!” “嘶!” “佛!” “哎呦!” 声音不是正在打架的七个人发出来的,是周围的吃瓜工友。 有一种痛叫看着都痛! 看着易传宗一拳下去之后对面那扭曲的脸,疼得都说不出话来的表情,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落地之后震了好几震,挣扎几秒都缓不过来! 这一看就是重武器! 当真是威力十足! 大家对易传宗的力量又有了充分的认知! 同时清楚的还有防御。 打架不抄家伙,那是傻子! 受伤这东西,那是谁受罪谁知道,千条万条还有跑路这一条,自己的伤痛可跑不了,先打赢了再说。 当然,都是成年人,下手也是有些数的,打架归打架,不能往要害上面招呼。 这不,对面一个小青年打架先蹲下来摸石头,偷偷摸摸地转了一圈,照着易传宗的后背就是狠狠的一下。 周围的工友看得心惊肉跳、热血纷涌。 一石头下头,场面瞬间安静。都是工人可不缺少力气,这一石头的威力可以想象。 易传宗平平淡淡的转身,稍微呲了呲牙,单臂挥舞一拳下去,那小年轻像是被保龄球撞飞了的汤姆,横着倒飞出去嘭地一声落地,倒地之后连震都没震。 晕了! 这就让人很是惊悚。 看着那伫立在小路上面的高大身影,众人只有一个想法,不打架是对的! 草草的四五秒钟结束战斗,唯有巩州杰那边还在打人。 易传宗一个乌鸦坐飞机威力恐怖到难以想象,他肯定是要留手的,就这样刁文绍也是差点直接晕过去,巩州杰欺身而上一阵拳脚招呼。 刁文绍本来是想反抗一下的,奈何,回过神来之后略微留意了一下局势,场中唯有一道身影巍然耸立,如今静静地站在一侧看着他挨打。 犹豫一秒,刁文绍选择了放弃挣扎,打过架的都知道,越反抗对方越是兴奋,相反,装死的话能少挨两拳,也能少丢些脸。 五个打两个都打不赢,他自己凭什么反杀? “干什么呢!” “队长,这边!” “都住手!” 接连几声爆喝,周边巡逻的保卫科成员迅速跑了过来。 这时候的保卫科成员可是比后世的警察快多了,本来就是在工厂里面巡逻,还是正儿八经地携带武器,那指定是够硬气!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十多秒钟的时间,主要是易传宗这边结束的战斗太快,要不然现在还在僵持之中,可能还需要保卫科成员拉架。 第四十七章 古怪的飞机发动机图纸 无论局势如何,我自巍然不动。 易传宗昂首挺胸对着身侧的徒弟开口教导:“男人有四种关系最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平日里我也算是和你们同窗学习,如今你我师徒两人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了!” 同窗? 那是看着他们写作业! 他和刘元、石杭才是同过窗! 作业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师傅! 这也算铁? 算铁仇吗? 巩州杰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脚下步伐不乱,转头朝着师傅看去。 只见,易传宗龙行虎步地朝着前面走,其步伐沉稳有力架势十足,眼神锋利中带着几分慎重,隐隐都能给人刺出血来。 只不过,现在不单单是只有他们两个! 巩州杰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动作,朝着四周围张望了一眼,一、二、三、四、五、六、七。 他在最前面一列,师傅在身侧,后面还有五个人。 数量正确,刚才他们打架的七个人一个不少! 视线再次确定,看着那穿着灰色布衣的保卫科成员,每一个都是面容刚毅,脸色严肃,身强体壮!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 总共二十七個人。 巩州杰心里莫名的心虚,这是两队保卫科的成员,两名小队长,再加一名大队长! “老实点!瞎看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巩州杰只感觉自己的腰部被一根铁管子捅了一下,他应激性地朝着前面颤了一步。 就如今这种双臂被别住,肩膀被按着的姿势,捅过来的东西是什么应该就不用多解释了吧? 除了步枪没别的了! 巩州杰转过头讪讪一下,连忙将头转过来老老实实地看着前方,脚下丝毫不敢慢保卫科成员一步。 然后,他转头朝着师傅那边看去,师傅的动作依旧是龙行虎步,气势沉稳,架势十足,威严浩荡,就连后腰戳着的两把枪也是那么真切! 巩州杰苦笑了一下,心中也很是苦涩。 师傅,这种扛着枪的姿势,也算是一起扛过枪吗? 感觉好像不是那么美妙? 人家扛着枪都是打别人,这边是被人用枪指着! 恐怕也只有师傅这种人,才能在枪管之下如此淡定吧? 这人是真头铁!挨了十个枪托,接近九九八十一脚,连保卫科成员都累得不行,那边依旧是面不改色,神态仿若清风拂面,又如秋叶落肩。 就连保卫科的成员也很是动容,对着人毫无办法,只能是凑合着走。 幸好这人还算听话,走还是可以的,要不然,他们都要忍不住开枪了! 顺着一条小路一直走,最后来到一扇四米多宽的灰色钢铁大门旁边,大门左侧还有一扇小门,这门也就是一米多宽,两米多高。 大队长来到门前略微停顿,随后一脚直接将一侧的小门给踹开,转身喝道:“都给我押进去!马上到饭点了,先饿一顿!等下午再进行审问!” “是!” 保卫科的成员同时应道,紧接着,巩州杰直接被押到了门口。 感受到身后的一股巨力,巩州杰屁股后面被挨了一脚,整个人踉跄地朝着前面跑了几步才缓冲下来。 这种动作是保卫科成员的关押步骤的传统。 就连到了易传宗这边,也是少不了这个动作,只不过凭借他强大的力量,自然是步伐稳健丝毫不见凌乱的缓慢走进了门。 保卫科的大队长看得眼皮子一阵乱跳,好家伙,跟他在这里耍横!偏偏这个家伙还真是壮实! 就这种人,民兵训练时候单练的那一套已经不好使了。 真要是单挑,怕是要丢尽脸面,保卫科的队长也只能用手里的枪吓唬吓唬。 他面容冷酷地对着里面喊道:“别仗着有几分力气就耍横,要是你敢在这里面继续胡闹,那就严办了你!” 易传宗自然是眼眼帘低垂看着鼻,鼻观口,口观心,整个人老神在在地打量着仓库里面的环境。 这是一片乌漆嘛黑的仓库,只有南北两面墙上有二十厘米宽,一米多长的长方形铁栏窗口,这样的窗口一侧有四个。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还算非常充足,在这黑暗的环境之中,窗口外面射进来的光形成肉眼可见的光束。 只不过这个仓库实在太大,不开灯的情况下,仅仅这点光源,根本不足以照亮周围的环境,也就是易传宗拥有两点夜视技能,这才在如此环境之下能够勉强视物。 保卫科大队长见他这神态,嘴角抽搐了一下,当真是个硬茬子,这种人要是去当兵,指定是个**,一天不被教育十次,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心中一恼,看着眼前继续往里踹的斗殴人员,大队长一脚狠狠踹在于斌的屁股上面。 “哎呦!” 痛呼一声,于斌的身体状况可不怎么好,接连着三个踉跄,眼见着就要撞在易传宗身上。 那边优雅转身。 于斌经不住惯性的力量,直接趴在了地上,顿时间激起一层尘土,黄灰色的尘土在光束下飞扬,易传宗默默地远离这人。 一个一个地人被踹进来。 随着嘭的一声铿锵巨响,仓库的门被关上来。 安静。 一群人被关在仓库里面,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这会儿算是仇怨暂且停歇了。 错误肯定是有错误的,但要说后悔,这动手完了基本上没有后悔的。 打输了会后悔,没多喊点人。 两万人的大厂,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五十个人里面一年有一个打架的这事儿一点都不多。 看保卫科成员熟练、自如的处理方式就知道,工厂里面少不了打架斗殴的。 尤其是在这立夏之后,天气不断升温,一群血气方刚的汉子没有打架的,这事儿不正常。 可能就是这次斗殴的人数稍微多了点。 易传宗这时候也已经巡视了一圈了,他对于打架是一点都没有后悔,不动手他差点都要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大小伙子。 前世三十一,这一世过了一年,他已经三十二了,寻找一下青春的热血,也能感觉自己年轻一点。 易传宗伸手按在一侧的木架上面,稍微用力按了按,结果只是稍微的晃动,还挺稳定的。 他伸手从货物的中间抽出一张类似地毯的毛线制品,然后轻轻地铺在地上,这里灰尘太多,不能动作太大。 铺好之后,易传宗一屁股坐在地毯上面,随后对着巩州杰招呼了一声,“愣着干嘛,低落股子什么劲?过来坐!不就是打个架吗?那么多打架的,连工厂通报都没有上,不然工厂光通报打架吧,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后面最多在车间里面说说,在保卫科写个保证书之类的。” “车间都是熟人,打架的还是对头,能有多丢脸?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没打过架,这是没脾气没血性,还是少个蛋?哪里都有矛盾,你硬别人还能惧你三分,要是脑子想的明白,嘴皮子好使,还要战争干什么?” 巩州杰嘴角抽搐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过来坐着。 自己师傅他还能不了解?平时就没少拾掇他们,开口就是歪理,偏偏还感觉说得有点对? 周围的那伙子人之前也在竖着耳朵听着,听完之后竟然奇妙的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之前还感觉自己犯了不小的错误,如今一分析,没啥大事! 易传宗抿嘴一笑,带着徒弟打个架,那感觉稍微有点奇妙,不过顿时间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这事儿一点都不假。 “这才对嘛,放轻松。按理说我这个师傅,是不应该带着你打架的,但是今天我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巩州杰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跟了师傅小半年,这道理没少听,他转过头来看着,在这里无聊,听听歪理也不错? 易传宗微微一笑,别看这人比他大一岁,但是他的年龄其实比他大十岁!给年轻人讲讲不知道的事儿,这崇拜的感觉不就有了? “你别看咱们今天就是单纯的打架,但是这反应了一个社会本质,其他一些都是虚的,力量才是根本。” “当然这个力量的含义有很多,今天咱们动用的就是武力,这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基础。我现在之所以到二九车间就是被权利倾辙碾压。不过依照我的技术,后面指定是能翻身的……” 易传宗在这边闲聊,巩州杰自然是有赞同有反对,心中的想法一个个止不住地往外冒。 就连刚打完架的几个人,也是默默地听着。 之前易传宗分析了一波,算是知道自己没犯什么大事儿了,心中也是多了几分信服。 这时候他们不知道聊些什么,索性就听着对头聊聊天,顺便安抚一下自身的疼痛。 他们才是打输了的人。 …… 知识也是力量。 利用知识就算是钢铁也能在天空飞翔。 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高等研发测试车间。 从五六年第一架涡轮喷气式飞机研发、试飞成功。到五八年公家相关机构验收,并且批准投产。再到六一年通过试车考核,定个型号和设计开始实际投产。 尝试过飞机带来的压迫力,航空事业近十年的时间,研发从未停止,技术不断精进。 当然,一批人的精力和才华是有限定的,集民智、无限制交流,无数灵感火花的碰撞才能打开更多的思路。 此时,车间内机械轰鸣,气流乱窜,电流涌动,充满了工业和科技的气息。 而在旁边一个组装室内,此时拥挤地站着一群人,他们或是正在组装机械的工人,或是带着眼睛拿着图纸的工程师,又或者是穿着整齐的管理人员。 三者协力配合,对这次组装的发动机高度重视。 “尹工,这张设计图解析的怎么样了?” 一名年纪在四五十岁,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微微俯身,他的头上带着一顶竹编的黄木色安全帽,目光殷切的看着前方。 那里,一名头发掺白的老者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图纸,听到询问,他面色十分严肃地开口道:“芮厂,这里面的不少改动和设计很有想法,但是关于机械运作,乃至材质方面的改动太多,单单靠以前的经验已经不够了,还需要进行验证才行!” 芮厂长有些惊讶,“尹工,您可是咱们厂的总工程师,前面涡喷—5的研发改造都少不了您,这份图纸您也不能确定?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这种现象!” 略显老态的尹工听后摇头苦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感叹道:“若是少许改动,我当然能够比较快速、准确地判断其具体的优劣性。” “整个飞机发动机何等复杂,各个部位的机械运作,金属性能的变化,内燃效率、磨损状况等等,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改造部位多了以后,要依靠复杂的数据运算倒是能进行准确判断。” 说完,尹工再次苦笑起来,他抬了一下手里的图纸,继续说道:“而我手里的这份图纸,改动何止是一星半点?我都怀疑他根本没有看我们原设计的图纸,直接一个人进行理想型设计。这就相当于一款新的发动机设计图。” “这位钳工师傅应该是精修过工程原理的知识,从进气道、压气机、燃烧室、涡轮机到尾喷管五大部分都进行了改动,甚至不单单机械运作方面,就连一些尺寸和机械排列都进行了修改,还好符合之前的一些设计理念,这种改动也能接受。” “但是这般巨大的改动,要想进行精准的判断,连部分数学、物理模型都要重新建立,那耗费的时间就太长了,都不如直接造出来尝试一下,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这回换芮厂长皱起眉头了,“照您的意思,改动如此巨大,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就是一次检测?” 他本以为是有新颖的设计,能够对发动机部分性能进行提升,如此的话也不算浪费时间。 但是改动如此巨大,那连实验的价值都降低了不少。毕竟这东西本来就是仿造的,当时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现在一个人,大规模的改动,可行性可以想象,恐怕低到惨目忍睹。 他有些怀疑,就因为这事儿,值得专门叫他过来?他还有繁多的工作需要处理呢! 尹工摇摇头,脸色有些纠结,“也不能这么说,这份图纸您也看过,设计方面还是非常新颖的,就是实践数据方面不好确定,但是依照我的经验和分析来看,这些改动也是比较合理的,非常具有参考价值。” “就算整体不够完美和融洽,一些机械运作方面的改动也已经确定了实际效果,这种机械设计对某些性能有一定的提升,只能说,期待它足够完美。就算不行,也可以拆分出其中的精华部分进行尝试性实验。” “只要吸收完其中优秀的设计,就可以算前进了一小步,若非如此,我就不会叫您过来了。” 第四十八章 饿了去食堂 芮厂长重重地点点头,随后皱着眉头有些恼怒。 “这工厂生产太过粗糙了,连工厂大师傅的工件都如此劣质,运过来之后里面竟然坏掉了!这种生产态度,如何担得起上面的重任?有如何对大家负责?” 也不怪他如此生气,七级钳工就是工厂里面的顶梁柱,给这些大师傅铸造的零件竟然会如此简单就损坏了。 可见从钢铁熔炼到后面具体熔铸、制造模型过程中,有不少的环节都出现了失误。 现在造个模型机没事,坏了也就坏了。 这要是造武器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工厂哪个以前不是带着个兵字?就算是现在也有部分生产武器的任务! 沈阳到四九城七百公里,第三轧钢厂还有他们厂的不少生产任务,这种敷衍生产的态度,他很担心那边过来的工件是否符合标准。 上面那是重要的,这件事对他的工作也有不小的影响。 他可不是今天就被叫过来,三天前这边就给了他通知,他也等了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里面,他心里挂念着,时常过来检查一下进度。 其次,这制造是需要时间和人力的! 当初易传宗花了一个多星期制作出来,如今这边自然不缺少手艺精湛的师傅,但是发动机只有一个,总有重叠的工作无法同时进行。 当初易传宗动手速度那么快,到了这边的师傅自然没有他的那种速度。 紧赶慢赶,好几位大师傅日夜兼程地加工,终于是在三天内赶了出来,总加工时间比易传宗加工的时候还要多近一半。 耗费如此人力,都耽搁了本来的生产进度,后面的实验都要因此推迟,只能让工厂的大师傅尽量加個班,却也得考虑这些大师傅的工作状态。 欲速则不达,要是这些大师傅身体精神状态不好,影响了生产精度和成功率,都不如正常的进行。 芮厂长倒是没有想过是易传宗的问题,能够有如此设计,还能接到这种任务,自身的技艺不至于坏的那么离谱。 尹工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事关别的工厂内部问题。 不过看到厂长这生气的模样,尹工想来还是帮忙解释清楚的好。 一个工厂的厂长是大脑,要是因为一些误会产生了不好的影响,甚至衍变到两厂的冲突,这事儿可能反而闹得更大。 尹工硬着头皮说道:“其实这工件并非因熔铸等工序出现意外,从而导致质量出现问题才让设备损坏。” 芮厂长神色一怔,下一秒双眼一凝严肃问道:“不是金属质量问题?那是我厂有人损坏的,还是四九城第三轧钢厂有人故意损坏的?” 话都到了这,尹工自然不能再藏着掖着,不过很多话不能直说。 “是不是故意损坏,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份设计是我寻找灵感时从失败品中找出的,那应该就是在第三轧钢厂时就已经损坏。” 芮厂长脸色冷然,从失败品中找出来!那边知道这是坏的!那就是故意损坏! 他们勤勤恳恳地工作,众多环节,众多地点,无数人熬白了头地研究!解析!模仿!制作! 为了就是求那一点进步,增加航空发动机的性能,增强国防力量。 这边求而不得,那边故意损坏! 这是被发现了,一般设计都是看实践结果,那张图纸连他猛地一看都感觉行不通,要是没有尹工这等专业水平,和现在这般机缘巧合,怕是就错过了! 芮厂长眉头紧皱,不在同一工厂,这件事可不好提。 沉吟片刻,芮厂长感觉说不说看情况,他现在想知道怎么坏的。 “从模型机的损坏痕迹,能确定损坏原因吗?” “这……” 尹工略微犹豫,在芮厂长凝视地目光下,艰难说道:“应该是内部受到了管状物冲压,引起局部变形和部分毁灭性损坏。” 芮厂长的瞳孔骤然紧缩,模型机那也是高端金属机械材料,也是发动机!能拿来进行测验,能多脆弱? 设计图的材质部分他也看了,一根管子普普通通地砸一下一点问题没有,就是汽车歪了正好压上都不容易损坏,这是用液压机冲压的吧? 沉默地点点头,芮厂长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随后问道:“组装和测验要进行多久?” 尹工转头看了一眼,道:“组装马上完成,检查完毕之后可以进行试车考核,今天下午就能得到初步数据。” 芮厂长眼神缓和了不少,“这边劳烦尹工您看着了,我等下午的测试结果。” 尹工直接回道:“好,一有结果,我会立刻向您汇报的。” 芮厂长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下午。 第三轧钢厂,保卫科办公室! 易传宗蹲在小马扎前面靠着墙,他很是轻松地放下手中的笔。 转头一看,巩州杰在那里咬着笔尖,伸手挠着头,一副冥思苦想地模样。 易传宗嘴角含笑地说道:“我这边完成了,回车间等你,师傅帮你抗下第一波声讨,怎么样,感不感动?” 巩州杰猛地转头,眼神之中满是不敢置信,这可是两千字检讨保证书! 师傅竟然那么快就写完了! 现在才过了半个来小时吧?写这东西不用过脑子吗?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写的检讨书,仅仅只有八行,恐怕也就是五百个字,写到这里,他已经词穷了! 到底是谁没读过书? 易传宗很是满意徒弟的眼神,就是这个感觉,没错! 他伸手拍了拍巩州杰的肩膀,口中说道:“好好写!” 随后,易传宗站起身来,雄赳赳气昂昂地拿着一张检讨书就走到了房间前方正中央的一张课桌前。 他伸手将自己的检讨书放在课桌上面,平静说道:“何队长,我写完了。” 坐在桌后面的何队长抬起头和易传宗对视了一秒,随后伸手将前面的纸拿了过来,看到上面工整、洒脱的字迹,他不禁有些愣神。 这人倒是写了一手好字! 何队长审读了一番,发现写得非常全面,他都没有什么好补充的,看来对这次的错误认识的很是深刻,再加上这手好字,印象分不少,看起来也舒服,他的面色缓和不少。 “我想,你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份稿件我会存放在工厂档案室,念你是初犯,这次的打架斗殴事件,我们对你从轻发落,将分配的地点打扫干净!好好进行思想改造,反省自身的错误。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好了,你出去吧!”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随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略作停顿,他一转头,就看到了六双神色难明的眼睛。 怎么那么快! 这人写的什么? 师傅,好难啊!后面怎么写? 我也想走! 啊!好痛苦! 易传宗稍微解读了一下众人的眼神,微微一笑之后悠然转身。 他易传宗写检讨是专业的! 别说两千字!就是再来两千字! 他也能不带重复的! 没有别的原因,惟熟尔! 易传宗缓缓地走出保卫科办公室,看着外面的阳光,他饿了。 早上吃的不多,中午没吃饭,消耗不大,但是不影响消化,到点饿了,那不是很正常? 可惜,现在没有卖饭的,食堂暂停售卖了,这就很痛苦。 易传宗来到二九号车间,工作之余暂且休息的部分工友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大高个。 刘元和石杭也是有些不放心,眼见着人回来,他们赶紧跑了过来。 “师傅,到底怎么回事?听车间主任说,您在厕所跟人打架了?” 易传宗面色淡然道:“不过是教训几个宵小之徒,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敢拦我易传宗的路,那我不介意赏他们一拳!” 其实,他们是被孟主任从仓库里面领出来的,要是没有孟主任去,这会儿他还在仓库里面和巩州杰探讨人生哲学呢。 车间内的几名工友都被易传宗唬得发愣。 刘元见师傅这态度也知道没啥事儿,他的嘴角憋着笑意,师傅打架都说得那么清新脱俗带着一种别样的味道。 石杭的嘴角微微抽搐,人家一个好孩子,从小没打过架,不是这人太软,而是太过老实懂事。 他第一次发现,打人竟然还能如此说出来,竟然带着一种莫名的正义!只能说不愧是师傅! 易传宗眼睛转了一圈,在车间里面巡视一会儿,随后对着刘元道:“韩详被你们使唤到哪里去了?让他回来,给他安排点轻松的活,十三号车间靠东的那条道,让他这一个月下午下班之前打扫干净,就当是给他一个小时的清闲时间了。” 这折腾人的活,石杭肯定是不好下手,一般都是刘元和韩详来干。 平日里易传宗就是当个热闹来听,偶尔看见了微笑一下,小小韩详还不用他亲自出手,随口一句就能安排。 刘元微微一愣,打扫过道? 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这该是工厂保卫科给易传宗的惩罚。 问到韩详,他直接说道:“我让他去帮忙搬工件了,让他打扫道路简单,不过……”刘元的眼神变得有些担心,“师傅,这活让他来干能行吗?” 怎么都是工厂保卫科安排的工作,让人顶替去干,这事儿怕也就是师傅干得出来,要是被发现或者是举报了,那可是罪加一等! 易传宗微微一笑,淡然说道:“谁说扫过的地就不能再扫一遍?我要是扫的时候就是干净的,随便拨弄两下,谁又能说我没扫?”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凡是得知道点变通。我一个四级钳工师傅多干点活,怎么不比他干得好?稍微换一下,让他去扫地怎么了?那是他自愿去扫的!保卫科总不会管生产吧?” 刘元微微张大了嘴巴,这事儿还能这么来? 他反应过来连忙道:“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去扫,还是我现在就去喊他?” 易传宗摆摆手,“这事儿不着急,等他回来再让他去不迟,扫地而已,能有多麻烦。” 其实他是不介意扫地的,扫地才是工厂的大拿,后世扫地的大妈还有可能是董事长他爹,少林寺里面的扫地僧是最牛的。 他只是单纯不喜欢打扫卫生,还有些浪费时间,下班不积极去扫地,那是脑子有问题。 “行,他回来我就让他去。” 易传宗点点头,随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我出去遛遛弯,你们好好干活吧,今天暂时停课一天,州杰回来你们拿今天的作业。” 刘元面色一苦,停课还有作业,什么时候做?肯定是晚上啊! “师傅,你去哪里?要是有事儿我好去找您。” “食堂!我中午饭还没吃呢,我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易传宗缓慢前行,肚子咕噜噜地叫着,消化系统很是正常,饿起来也是非常准时。 要说身上没劲儿那倒不至于,要说不舒服也没有。 但是干饭这种事儿,哪还用找什么理由?他就是单纯想吃点东西。 走到食堂后门,油味儿逐渐变大,温度也是略有提升。 易传宗闻到了一种大麦的浓香,醇厚之中带着丝丝的热度,香味很是悠长,那是大白馒头的味道! 非常浓郁,最少一次蒸几百个的那种劲头! 他的鼻子贼好使,一闻到这味儿,易传宗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地更响了,本来不怎么饿,一下就感觉非常饥饿! 一想到咬一口满口香,松软绵糯的的口感,带着淡淡麦芽糖的甜味,他嘴里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易传宗被这香味给勾的不行,本来端着的架子都有点走样,都不用问路,循着香味就到了后厨。 正巧,一个苦着小脸的女人走了出来,模样稍微有点清秀,长得白白净净,身材也还将就着。 刘岚看到易传宗后眼神闪烁了一下,她连忙伸手拦着,“你这人,这里是后厨,你来这边做什么?”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道:“我找柱子哥,麻烦伱帮我叫一下,我自己找他也行!” “柱子哥?” 刘岚有些不乐意,“找傻柱啊?现在上班时间呢,你这人就过来,非后厨人员谁都不能进!”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傻柱现在可是在后厨很有地位,平白无故的谁会得罪? 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小娘们怎么可能突然变得硬气?这女人一准是傍上李主任了,不然不能这态度的! 他沉着脸道:“李主任过来能行对吧?你信不信我往外放点音儿他就甩了你?给脸不要,去,把柱子哥给我喊出来!要不就滚,我自己进去。” 刘岚内心羞愤欲死,双手紧紧地攥了攥拳头。 有些事儿做了归做了,但是当着面儿给人说了出来,还被骂不要脸,她现在和李主任才刚开始,可没有那么大心脏。 眼睛里面蓄着泪珠子,脸上臊得不行。 刘岚现在心理阶段属于正蜜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个撑腰的,事情都发生了,要是直接被甩了,那不是白忙活了? 她真被易传宗给唬住了,只能垂着头很是心虚地低声道:“你别喊,我这就去将人给你叫出来。” 易传宗嗤笑一声,这一诈就招了,难怪以后被甩。 没个好的心理素质,没有点眼力见儿,怎么给人当小三? 第四十九章 给我开个小灶 听到易传宗的笑声,刘岚身体颤抖了一下,只感觉声音无比刺耳。 浑浑噩噩地来到后厨。 刘岚站在小灶边上,傻柱现在是厨房主厨,平时就是坐在这里喝喝大碗茶,看着食堂里面的人干干活。 之所有那么高待遇,就是因为傻柱给领导们做小灶。 就第三轧钢厂的体量,相当于一个厅,里面的干部还是不少的。 要说解放初期的时候,小灶享受人员有严格限制,比如加入组织的年限,以前参加过什么活动,还有什么级别。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现在条件指定是比过去的条件好,一些限制相应的也放宽了。 但凡是有个副处级,也就是在工厂里面当个副主任,一些个主任借着开会、加班之类的名义,留下来吃个小灶是很正常的。 两万人的工厂伙食,又是光荣的工人,这工资是不少的,但凡是有個百分之一吃肉就是两百人,稍微留下一点就够几个人吃的饱饱的。 这好的食材也得有好的厨艺才行,给全厂领导班子伺候,这傻柱就是带着一个傻子,又有几个人敢真得罪他? 他就是平时办事不靠谱,有着这把手艺,那别人也只有受着的份。 不过这会儿不行了,傻柱坐在靠背椅上面弯着腰喝着大碗茶,低着头眼睛不断地朝着前面瞥。 当然也只是小心的看一眼,就立马收回来。 刘岚站在那儿,撅着嘴都能挂住油瓶子,那副受尽了欺负和委屈的表情弄得傻柱贼别扭。 他一个临近三十岁的单身汉,哪里受得住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的小性子? 心里那个虚啊,就好像是他是负心汉一样,傻柱看了一眼,随后赶紧转移视线。 就是没谈过恋爱,他这时候也感觉不对,这要是哇的一声哭出来,那这后厨里面可热闹了。 傻柱现在是连大碗茶缸都不敢放下,要不平白少了个掩饰,那不是更尬了吗? 站定一会儿,刘岚也是调整好了情绪。 之前易传宗又是冷脸呵斥,又是笑声讥讽,连带着出声威胁,末了儿骂人不要脸。 这时候的女人都是要名声清誉的,贞洁的问题一个闹不好就出大事儿,这一连串的打击下来着实让刘岚有些受不了。 要是一个人的时候,那指定是哇的一声就哭出来,把头埋在被子里面哆嗦半个小时还不一定想得开。 这会儿后厨里面的人也发现了这种怪异,一个个的手里的活都慢了下来,转眼就盯着两人很关心后面剧情的发展。 毕竟,后厨里面的小娘们就刘岚一个,那小泼辣地性子少不了热闹一番。 傻柱的徒弟马华这会儿有些蒙圈,他作为傻柱的徒弟,平日里除了撒尿有时候不在一块,两人可谓是形影不离,没感觉师傅和刘岚有什么情况啊! 他一手按着桌上的辣椒,手里拿着菜刀一下一下地切着空气,下一秒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傻柱!” 刘岚那边一声轻喝,傻柱这边也是当场一个哆嗦。 “哎,什么事?” 傻柱的眼神有些闪躲,他就是单纯不想惹麻烦。 刘岚表情木然地说道:“外面有人找你,说是让你过去。” “谁啊!就过来找我!” 傻柱连忙将大碗茶缸往桌子上面一放,当的一声响,他歪着头就站了起来,眼神直勾勾地朝着外面看,他早就想走了! “我出去看看!” 不说拔腿就跑,那四方步也是比着平日里快了不少。 刘岚眼神恨恨地盯着傻柱,这会儿她多少冷静了下来。 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易传宗怎么知道她和李主任的关系。 她在后厨里面只要负责前后厨的衔接,平日里都是她留下来给领导上个菜。 毕竟是个小少妇,这人端着菜上去怎么也比一个大老爷们端上去强。 有秀色可餐这个词,刘岚当然长得没那么水灵,但,就是不能给菜增点味儿,也能看着顺眼一些,调节一下氛围。 除了她这个传菜的,那也就只有傻柱这个做菜的! 那些领导就是看见了,能跟李主任做一桌,不至于当面那么对她。 如此一想,刘岚心中万分确定,这事儿就是傻柱说出去的! 更何况,易传宗这次过来真还就是来找傻柱的,这事儿瞬间就石锤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刘岚三两下就将身上的围巾解了下来,往桌子上面一扔。 “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刘岚气冲冲地大跨步走出门口,方向和傻柱走的完全相反,这会儿她哪还敢再见到易传宗? 两个大男人一嘀咕,这要是当面对着她一阵评头品足,和讨论厨房里面的鸡怎么做似的,她可遭不住。 这会儿她只想去找那男人诉诉苦,寻求一下安慰和慰藉。 不过刚走出门去,刘岚就停了下来,她想先看一下这人来找傻柱做什么,现在可还是上着班呢! 她心里恨易传宗,要是有什么把柄,她就是告状也有理。 后厨里面的其他人都是默默的看着,距离吃饭还有不断的时间,晚上留在工厂里面少的毕竟是少数,这会儿算不上忙,他们也不想去触刘岚这个霉头。 后厨的后门,随着藏青色的围布被一只手猛地拨开,傻柱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他贼笑着说道:“我还当是谁来了,原来是你啊。怎么着,这大师傅不在车间里面逛,想来我们后厨巡视一下?” 这些天易传宗的变化不可谓不大,本来一起懒洋洋地走着八字步,和个大老爷似的。 结果一转眼,那边不跟他玩了,呦呵一变,瞬间变成领导了。那架子拿捏的,二大爷看了都心虚地不行,装不过易传宗,只想绕道走。 本来这也没啥事,院子里面的大妈可不闲着,易传宗怎么做都是好的,这人有本事,也是有脾气,还有关系……心里就是向着这人。 两人一对比,大妈们一人开口教育一句,‘人家传宗降了级之后多上进。’ ‘你看看人家的精神气头!’ ‘傻柱,你不能再懒散了!要不然你连个媳妇儿都找不上!’ ‘你看看就你这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七十岁的步伐!有哪个大姑娘能看得上你?’ ‘你多少改改,就连你妹妹见你都是翻白眼。’ ‘注意一下形象!’ …… 这一个大妈开口就够了厉害的,相当于那个多少只啥,一群大妈逮着他就数落,傻柱这边遭不住了。 傻柱他这人是真散漫,散漫了快二十年了! 自从他爹给他起了那么个傻柱的外号,这人躺平了! 不装了!已经躺好了! 他爹说的话还能有假?老子这么看,当儿子的听进去了。 傻柱:嘿,我就是傻!我就是懒散! 那么多年伱让他改的,他哪里能改得了? 本来他还拿易传宗的变化当个玩笑看,结果最后自己遭了殃。 这会儿见到人,傻柱心里多少有些怨念。 听到调侃,易传宗不住的摇头,“柱子哥,就咱俩这关系,你可别说了,什么大师傅,你说这鞋好好的,来了工厂之后就变了,他说当小不小,偏偏小在这鞋上。” 傻柱哈哈一笑,他倒是没听出易传宗是在嘲讽李主任,这官也算不上小,偏偏就会给人穿小鞋。 但是这穿小鞋的事情,他指定是门清。 整个人往门框上那么一靠,傻柱乐呵呵地说道:“哥们,我说,这次过来是来找我唠嗑的?得!没问题!我就是没你这大师傅的待遇,聊会儿天还是不耽搁什么事儿的!” 易传宗翻了白眼,都是兄弟,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他就是闲了怎么了? 干完活了! 那些个尸位素餐的小领导,还不是一上班就乐呵呵地喝大茶? 他这人没多拿工厂的工资,同样也没少在车间里面干活! 也就他现在没七级钳工那待遇,现在只是个四级钳工,提前走的话门卫和保卫科成员可能不会给面子闭上一只眼,要不然他这会儿就回家了。 帮媳妇儿锻炼一下胯部肌肉,按摩一下穴位,舒缓一些肌肉,调节一下内分泌,帮助孩子健康成长,他有的忙! 家里一个媳妇儿,隔壁还有一个呢! 他会来找这单身狗? 易传宗这会儿也不装了,吊儿郎当地往那里一站,很是不耐烦地道:“我说柱子哥,你可是真行,你说你一个主厨,哥们来了,你都不说让我进去。” “你刀法好,小姑娘耽搁你做菜,我可没得罪你,咱俩平日里没少喝酒吧?”有菜就得有厨师,易传宗买菜,傻柱做。 说完,易传宗径直地往里走,哥们来了不给面子,还指望一会儿卖他点东西吃呢,这边没进门就拉了胯了,那哪行啊? 傻柱听得面色扭曲,他一时间没想明白,眼见着人到了跟前,他连忙伸出手,“哎,哥们,你给我等等!” 易传宗也没有强闯,还是吊儿郎当地那样,嘚嘚瑟瑟地问了一句,“怎么茬?咱俩这关系,我进去怎么了?还怕我进去之后揣着十斤出来?” 傻柱大手往下一挥,面色有些着急地道:“嗐,说什么呐,我是这里的主厨,请你吃点饭怎么了?咱俩又不是没钱,还算得上偷不成?大不了一会儿我去补点票,就是你能吃十斤,我也没少请不是?” 易传宗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问道:“那柱子哥你拦着哥们是什么意思?” 傻柱再次抬起手来,他面色纠结的道:“哥们,就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咱们好好捋捋,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捋捋不要紧,柱子哥你想捋哪一句?” 傻柱一琢磨,抬臂在胸前点着,“你刚才说,我刀法好,小姑娘耽搁不了我做菜,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厨师就不能有媳妇儿?” 易传宗的脸色有些古怪,他就是随口一说,哪里想那么多。 “柱子哥,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单身的时候刀法好,手速快,切点什么也方便……” 傻柱看到他这古怪的脸色,两人的脑回路就不在一个频道,一说切点什么,他顿时夹紧大腿,感觉两腿之间凉飕飕的。 “哥们,快请进,你可别说了!” 说完,傻柱拽着易传宗的胳膊朝着后厨里面走,他现在后悔,两人又不是不熟悉,他就不应该让这人站在外面说话,怎么还越听越瘆得慌? 易传宗见他这态度,也知道那边误会了。 他也不反抗,被推着一直往前走,转头看着傻柱那夹着腿走路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傻柱想的什么? 他说切点什么,那是说的菜! 是切! 不是骟! 猛地一想两人现在的动作,易传宗不断地被推着往里面走,平白的他心里也有点瘆得慌,看向后厨的方向有了一丝阴影。 易传宗立马站住脚步,认真道:“柱子哥,你别老是误会,这当厨子不耽搁找媳妇儿,这不是厨子的问题,这是你自己的问题。这……”说到这里他神色一愣,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安慰的好话? 傻柱那边也是愣住了,他脸色一板,心烦意乱地道:“好家伙,我说你今个儿怎么有空来找我,横是诚心过来找茬的?你这小子贼坏,我招你惹你了?” “出去!出去!出去!” 易传宗面色无奈,看吧,又误会了。 “我就是过来买点东西吃,临近中午的时候打了个架,干了个把的人,中午的时候没吃饭这会儿饿着呢,先让我吃点饭,后面我帮你找个媳妇儿。” 傻柱一听这话,顿时不推搡了。 易传宗说话老是插科打诨,但是这答应的事儿不含糊,办起事儿来指定靠谱。 找个媳妇儿! 多大事儿啊! 他一个二十七的大伙子,单身! 人家哪家的小伙子不是年过二十到了年龄,就抓紧找媳妇儿,二十二三就算是比较大龄的! 他呢,二十七! 漫漫长夜,连个手机都没有,电灯都舍不得开,迷蒙的黑夜之中阴影重重,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睡不着! 这是什么滋味? 多冷啊。 后世坐牢都比这个强,最起码还有一段时间能玩玩手机,刷刷手机里面的小姐姐。 至于那个受气包妹妹,找人聊天,雨水都嫌弃他。 “这话可是你说的!” 傻柱那边认真起来,别人不知道易传宗,他能不知道吗? 好家伙,供销社买东西都是买两份! 多新鲜呐! 村子里面相好的在这边住着,两人平日里一点风声都没有闲话倒是不多,但要说大家心里面没点数,那怎么可能? 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还是在单位里面上班,一看就是文化人不说,小气质贼出众。 偏偏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就是不找对象,过的和个小寡妇似的,这是为了谁? 大多能耐啊? 让人家女人那样。 放后世的话就是,吃饱的撑死拿着当鸡不当人,穷的饿死看着母猪都眉清目秀。 现在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目的,花姐姐就是单独贪图易传宗这人。 傻柱想不明白,但是他没少琢磨,要是别人打这个包票他肯定不信,但要说易传宗能帮他找个媳妇儿,这事儿他信! 易传宗一脸嫌弃地道:“好。我说的!别墨迹了!快给我找点吃的,给我开个小灶,厂里领导的伙食,咱花钱也得尝尝!” 他也真是无语,这年头没房贷、没车贷、人品还有保障,打她都不带走的,一张五分钱的电影票找个一辈子的媳妇儿。 没有生活压力不说,这人还有一把好手艺。 一个工厂大厨师还找不上媳妇儿? 但凡约会的时候一句屁也不放,盯着姑娘看这事儿就差不多成了。 等带回了家里最后看一遭,他这手艺将一个个吃货伺候好了,简直是铁板上钉钉子。 挑着好看的也能找,四九城里没有,村子里面还没有吗? 村子里面的女人听话,体贴,还勤快,像秦淮茹一样,撒娇还可爱,也容易满足,伺候得人舒服得不行。 这四九城可是不只是现在是皇城,哪里的基因都有,千万人口里面找个水灵的多简单? 妥妥的皇帝待遇,这事儿不难办! 难不成还想找个外形品种? 易传宗很是费解,他都不知道傻柱怎么谈的。 “得,你可记好了,别跟我耍你那些花招,你要跟我插科打诨,哥们我可不饶你。” 易传宗眼皮一抬,很是嫌弃地说道:“快点的吧,炒菜你要是都快不起来,那可就真瞎了!” “光你有徒弟?这次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巅峰速度!马华!赶紧麻溜地过来,这回你要是给我掉了链子,回头我就削你!” 厨房里面的人自然是不敢说傻柱什么,易传宗在这里随口聊着,等菜。 门外,刘岚听了一会儿眼睛一转,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章 无法无天 热闹的办公楼的楼道内,几名行政青年眼神疑惑地行注目礼。 楼道的一侧,刘岚使着小性子大跨步往前走,还伸手捂着嘴。 这模样一看就是受了委屈。 现在风气可没有那么热心肠,尤其是男女之间。 要是领导体恤一下那还正常,这些普通的办公人员肯定是不敢往前凑合的。 生气的女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糊涂事? 一个不好变成骚扰妇女,那全场通报批评指定是跑不了了,所以大家都只能观望。 刘岚一边走,一边跺着脚,这人就是犯了错误,脸面还是要的,易传宗那么说她,这心血管都像是被攥着了一样。 这女人一点发起脾气来,脑子里面的格子瞬间就通了,什么事儿都能联系起来。 刘岚的脑子里面的想法很是复杂,她带着一阵混乱的气息,在一处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她深深呼了一口气,随后抬起胳膊轻轻敲了一下门。 “请进!” 听到这略微浑厚的声音,刘岚的心中略微安定,她走进门之后就看到了里面在办公桌后面正对着门坐着的李主任。 不过此时这里还有两个人坐在办公桌一侧的高板凳上面,此时也都转过头来看着门口。 李主任见到来人眼神略微闪躲,这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职位开玩笑,生活作风问题是大事儿。 两人刚有了关系,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两个字——麻烦! 别管长在哪里,只要安安静静进行光合作用就行了。 平时谁都不联系谁,当做陌生人最好。 等那束光来了,到了晚上再做点有氧呼吸,交换一下有机物质。 两人的关系就像是周围的空气,一定不能让人看得见,要是有一阵风来了,断了个干净,找都找不到,那才够安全,也能长久。 李主任面色和蔼中带着九分疏远地道:“这位女同志,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时候刘岚的智商也回来了,她既然害怕易传宗的话,自然是相信的。 她和李主任的关系肯定是不能曝光,要不然指定被甩。 微微沉默,刘岚在三人的目光下开口了。 “我之前在后厨工作的时候看到有陌生工人进去,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本来想拦着,但是根本拦不下他。然后我就去找食堂主任,但是他并不在办公室,我听说您在工厂里面公正,想着这种违纪的行为还是得告诉您一声。” 刘岚这会儿想明白了,恶人先告状还是非常好用的,只要这两人有了仇怨,再有李主任出面处理,就是有什么谣言,外人那也是根本不相信。 一个主任,一边是违纪的工人,她还是個女人,大家指定不会相信易传宗。 甚至,她还能反过来告易传宗污蔑,让她和李主任表面上的关系近一点,以后还能方便一些。 有了男人自然得动点脑子怎么拴住,这事儿她想了不是一晚两晚了。 当然,想法是这个想法,她一开始指定没想那么多。 只不过受到那么大的侮辱,被当面揭开了自己的秘密,这个女人已经炸了。 那股子冲动的劲头一上来顾不上那么多,自然是想报复。 等想好了怎么报复,她略微一琢磨,这么闹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刘岚的话一出,本来两位神色疑惑的车间主任瞬间就板起脸来,竟然有人在工厂那么猖狂! 李主任的眼睛当即一亮,他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女人那么聪明呢?这话说的够漂亮啊! 他脸色肃穆看起来很是公正,拿着官腔道:“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工厂里面就有工厂的规定,只有大家都遵守规定才能让工厂的工作有条有理地开展。” “这位女同志,那人是谁你认识吗?敢在工作时间去后厨,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理!” 说完,李主任一拍桌子,沉闷的声音一响,那威严地气势一下就充斥着整个房间。 刘岚当然是不会紧张,她笑颜如花地道:“领导,您实在公正了,那人是易传宗,他现在还在食堂呢,听说还要让傻柱开小灶!” 不只是易传宗,傻柱这个罪魁祸首她也记着呢,张开嘴就乱说,幸好有今天这事儿,要不然外人要是真信了,那她离着被甩也就不远了。 她一个女人,能拿一个主任怎么样?就现在这人威严的气势,两人有这关系看着是挺安心的。 但要是想甩了她,这张脸一板起来公事公办,哪还有躺着时候的模样? “易传宗!” “竟然是他!” 李主任眯起眼睛,随后瞬间暴怒,猛地又是拍了一下桌子,口中喝道:“不像话!实在不像话!” “之前念他手里有点技术,厂部这才从轻发落,如今都调回普通车间,竟然还敢在工作期间随意游荡。” “这个时候还去后厨吃饭,还开小灶,他当工厂是什么?是他家吗?随意动用工厂财产,简直无法无天了!” “古元敬,你去通知保卫科,贺信,你去通知食堂主任,我倒要看看这个工厂里面的泼皮能怎么个嚣张法!” “若有属实,这次必须严惩不贷!第三轧钢厂不需要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工人!” “是,李主任!” 两位车间主任也是一脸严肃的答应了,这个点去吃饭,简直不将厂部的规定看在眼里! 还是开小灶,他们都没有吃过小灶! 随着两个人离开,办公室里就剩下刘岚和李主任两人了。 李主任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眉开眼笑地对着刘岚道:“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他小心地看了一眼门口方向,办公室的门是一扇橘黄色的实木门,两人在办公室里面,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李主任眼分两路,同时抬起胳膊就从刘岚的身侧伸到后面摸索起来。 此时李主任感觉万分惬意,这时候他有些理解自己侄子的感觉了,这新鲜刺激的劲儿,当真是让人难以把持,恐怕这小子平日里玩的更开吧? 想到李浩,李主任的眼神微微一暗,他这些天也是走动的差不多了,找个机会还是得赶紧将人捞出来。 李浩吃点苦受点罪没什么,主要是这老大哥和老大嫂老是过来,这着实让他有些扛不住了。 幸好之前那阵子厂长不在,他这边也好活动一下,顺便偷个蜜,缓解了一下压力。 生活也忙碌了不少,也是成功避开了家里母老虎的输出,这生活简直太完美了。 李主任感觉手感很是美妙,家里那母老虎要不就是一块硬猪肉,要不就是一块膘,要形状没形状,手感更是别提,现在多销魂? 刘岚媚眼一转,身子扭捏着,“我这不是知道他不听你话嘛,于是就拦了他一下,结果他还跟我耍横。” 她当然不敢说两人关系已经暴露了,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等有机会先探探口风再说。 这次要是易传宗被处置的时候直接喊出来,她才是最放心的,最怕的就是突然就起了流言蜚语。 感受到身上的手有点过分,刘岚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随后神色慌张地看了一下门口,转头小声喝道:“很痒的,不要。” 李主任脸上的笑容玩味十足,就一只手而已,来人的时候也好躲,他看着门呢,害怕什么。 自从他发现这个女人的聪明,他就很舒心。 尤其是这分外纠结小脸上面媚眼如丝又紧张怯懦的小表情,当真是上天送过来的小礼物,好是磨人。 …… “俩菜!俩菜就行了!” “那茄子炒的辣着点,平时家里他们吃不了太辣,多少有点不过瘾。” “好家伙,这小灶,绝了!” “俩馒头,不吃多,还有俩个多小时就下班了,家里有人查岗,就俩馒头!” “我稀饭呢!干拉呀?没见我大碗茶缸没带着?那个谁,傻柱的徒弟麻花是吧?快给师叔盛碗饭来呀,怎么那么没点眼力见儿?” “让我顺口气儿,吃饭完溜溜食儿,我还打算跑跑步呢。” 易传宗坐在傻柱平时坐的地方,两个小碗盆放在旁边小灶的边上,他一只手里还攥着俩馒头,独自享受着眼前特殊定制的菜肴,嘴里面吃着东西也是没闲着。 他叫马华,什么麻花? 马华眼角不断抽搐,年纪轻轻地已经有了鱼尾纹。 他偻着身子有些胆小地佝看着易传宗,不是很确定要不要听话,只能是小心的朝着傻柱看过去。 主要还是易传宗刚才聊天的内容,上个厕所的功夫干倒了五个人,一拳一个形容地很是形象。 傻柱可是见识过易传宗的力气,稍微形容了两下扛着野猪的姿态。 这般武力之下,马华见到这人多少有些怵头。 要不然,他说什么也得顶两句。 傻柱弯着腰站在跟前,脸上一副眯着眼笑嘻嘻地表情,刚才玩闹了一下,给了易传宗一个高姿态。 这听到自己徒弟被使唤,他这边决定不玩了,大手一挥喝道:“这是我徒弟,你使唤地倒是不客气,不给他拿!” “还真将自己个儿当皇帝了,都给伺候到嘴边上了,还想哪样啊?” “锅就在眼跟前,中午剩下的,爱喝不喝!” 易传宗无所谓地站起身来伸手就给自己舀了两勺稀饭,“不给我舀,我自己舀,早上剩的我也喝!” 傻柱听着话笑容再次升到脸上,问道:“我说哥们,平日里,你就这么使唤自己徒弟吗?” 易传宗瞥了一眼,嗤笑道:“你以为谁跟你似的,我那徒弟不用你出声,你这边稍微有那点意思。哎,打眼看一下。”伸手指了一下左边,“那是要茶有茶。”伸手指一下右边,“要烟有烟。”朝着中间指了一下,“要座椅有座椅。”身子一仰,“想躺着他就搬床过来!” 后厨里面的人都笑吟吟的,一个工厂大师傅,一个后厨的主厨,两人敞开了天窗的吹牛皮,可是热闹的不行。 傻柱自然也是不信,他摇头笑着还伸着手指头不住地点,恨铁不成钢地道:“伱呀你呀!我都不想拆穿你,你跟谁搁着装呢!”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就前阵子吃饭的那会儿,你是怎么说的?” “仰着头,竖着大拇指,搁那说自己家庭地位多高多高,娄晓娥给你端茶、倒水、暖被窝,洗脚、按摩还卖乖,你说往东那边不敢往西,你叫她撵狗那边不敢撵鸡。” 傻柱猛地直起身子,表情很是惊讶,“好家伙,后面我都没眼看,大家伙,你们猜怎么着?”说完转头一一和大家对视。 难得见两位大师傅互相拆台,还是跨部门的,这乐子哪能听个半截? 摘菜地手里放缓了动作,切菜的切着空气,洗菜的画着太极,一张张笑容满面地脸,竖着耳朵地听。 “怎么着?” “快说说!” “大家伙都听着呢!” “横是挨打了吧?” “别停啊,说话说半截,砒霜拌饭!” 傻柱瞳孔一个紧缩,还真有猜准的,他都没有想到。 他弯腰凑过来,道:“哥们,你说,你说是让我说,还是不让我说?” 易传宗快速地迈着头干饭,他脸上也是憋着笑,这家庭地位是在不断争取的嘛,只要呈上升趋势就行了,也不负自己的努力,开心就好,老在乎那点高低做什么? “你想说就说呗。” 他倒是不在意这个,自己什么家庭地位,自己没数吗? 做人要勇于承认。 现在就是大家伙一起热闹,牛皮都吹爆了,也不差那一点。 让众人认识一下娄晓娥的真实面目,他的心理也能舒服一点。 傻柱摇着头认真道:“这样,我可就真说了!”他感觉还是给自己的好哥们留点面的比较好,惧内,这可不是多么好听的词。 易传宗一口将剩下的小半个馒头塞到嘴里,然后舒舒服服地吃了一口黄瓜超鸡蛋,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磨磨唧唧个啥?你没有媳妇儿,你没有妹妹吗?” “大家别看柱子哥傻吃迷糊睡地感觉挺逍遥,他那妹妹可是个会生暗气的主,一个心情不好就对着傻柱一阵收拾,哪次傻柱不是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傻柱顿时瞪大了眼睛,口中嚷嚷着,“好家伙,你揭我底儿是吧?这可是你先说的!” 转过头。 傻柱的眼神和大家伙对视,直接说道:“你们不知道那天他媳妇儿给哥几个吓的,这边正吹着媳妇儿端茶倒水呢,话音刚落,没过两秒钟,他媳妇儿拎着一米多长的棍子走了进来!” “我们吃喝正开心呢,哪想过这场面?总归不会是闲我们去喝酒吧?一伙人愣神的功夫,那边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抡着棍子在饭桌上面就是一个横扫,紧接着一棍子就抡这人胸口上,当时就嘭的一声响,把哥几个给吓的!” “还说什么让她往东那边不敢往西,叫她撵狗那边不敢撵鸡,这小子被媳妇儿撵着在院子里面转了十圈,挨了多少次打就不清楚,数不过来!”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形象,其实他当时也有点懵。 不过傻柱说他,他不乐意了,“怎么?我扛得住打,还不兴我和媳妇儿闹一闹?我问你,后面咱们是不是正常喝酒了?菜是不是也没凉?那酒不也没少喝吗?” 按理来说,娄晓娥平时是不会打他的,就娄家的家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定是给足了他面子。 就是那天晚上的情况有点特殊,那天刚搬新家。 娄晓娥出门之后看见了花姐姐,本来这没什么。 问题是,花姐姐也是很‘巧合’的分房子了,不是别的地方,就是在隔壁,那边走了走关系,换了换院子。 这情敌在家门口,两家就隔着一堵墙,娄晓娥哪里能忍得了? 是不是还得在东墙上开个门? 让两家变成一个家? 第五十一章 平庸的模拟机数据 “哎呦!张着神儿!” 马华刚从后门走出去,结果迎面跟人撞了一个满怀,他手里端着的菜篮子都差点撒了。 “你让开!” 对面的那五大三粗的穿着灰白色布衣的汉子可没有那么客气,抓着马华的肩膀朝着身旁就是一个推搡。 紧接着鱼贯而入地进来六七持枪的保卫科成员,这些人个个都是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壮汉,态度也很是嚣张跋扈。 马华神色一懵,随后有点急了,“你们谁啊!这里是后厨,你们干什么的!” 进来的人没有管他,而是站立在房门的两侧,最靠近门帘的一个人将旁边的藏青色布帘掀了起来。 马华见状感觉不妙,然后就看到李主任面色沉重严肃地走了进来。 李主任走进来之后仅仅瞥了一眼马华,随后大手一挥,喝道:“将那個违反纪律的人给我找出来!” “是,主任!” 一群人继续往里面闯,后厨内部,傻柱听到动静后领着后厨的厨子迎了上来。 “干什么?干什么?后厨这地方你们也闯,不想吃饭了?” 这会儿傻柱还没看到后面的李主任,嚷嚷起来那是毫不含糊。 眼前的几名保卫科成员嘴角抽搐了一下,前面一堆后厨的人,各个看着都很面熟,是打饭的人没错。 他们内心一掂量,脚步就停了下来。 李主任可不怕这个,他气势昂扬地走了进来,口中低喝道:“你不让谁吃饭?谁给你的权利不让人吃饭?一个工人无法无天,一个厨子也是嚣张跋扈不守纪律!” 傻柱这时候也多少认出来了,工厂里面的领导,他给人做饭当然是有机会见得着,这人往这里一站,他还真有些心虚。 不过傻柱肯定是不会认错的,这违纪的帽子可不能乱带。 “他就是过来买点饭菜,我们后厨不就是干着活?大锅小锅我炒的,人家给钱了哪能不给人菜,这钱都已经统计上了,没差。” 易传宗临走之间就吩咐了这事儿,他到是没有想过刘岚敢告状,但是小心无大错,只要给了钱,那就算不上是偷盗。 傻柱既然能做饭,这事儿应该不在规矩里面明确规定。最多非后厨人员在后厨吃东西有些麻烦。 李主任狠狠瞪了傻柱一眼,“胡闹!现在是吃饭的时间吗?将食堂当成自己家一样做饭,你的事情我会通知卫主任让他处理。我现在问你,那个不守纪律的工人哪里去了?” 傻柱两手一摊,打着马虎眼,“这我哪里知道,人家吃饭就走了。” 李主任双眼一眯,视线在后厨人员身上看着。 就厨房的那些人当然不敢和主任硬抗,一个个低下头不敢对视。 李主任的视线最后放在一个小胖子身上,他伸手指了一下人,问道:“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人去哪儿?” 那小胖子眼睛一转,小心地看了傻柱一眼,随后直接道:“具体到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之前说过准备在工厂里面跑跑步。他说临下班应该要去办公室,想来就在附近吧?” 傻柱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对这个人有了些反感,之前凑热闹的时候装地老实憨厚,很是会套瓷。 如今一看,全都是装的,简单说说就行了,交代的那么清楚,不知道还以为有仇呢。 李主任大声的咆哮道:“胡闹!工作时间在食堂吃饭不说,还在工厂里面跑步!他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李主任。” 门外响起一声招呼,随后一名脸型方正、眼窝凹陷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笑呵呵地问道:“什么事儿生那么大气啊?还急急忙忙将我喊过来?” 李主任转过头勉强笑了一下,两人虽是同姓,但其实没有什么关系,最近他有事儿求这人,自然是不能给脸色看。 “就是之前咱们处理的那个易传宗,我收到工人的举报,说这人不尊重纪律,偷懒耍滑,在工厂里面闲逛。本来是想处理一下,没想到顺着问过来,易传宗这个点竟然在食堂里面吃饭,还是开的小灶,后面更是去跑步了!” 李铭顺的嘴角微微抽搐,这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就在这时,李铭顺身后的一名保卫科成员脸色变得很是精彩,他凑过来在李铭顺的耳边说了几句。 李铭顺听后瞳孔猛地放大,摇着头道:“李主任,看来你说的这人还真的好好教育一下,就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这人还在工厂里面打架斗殴了,本来念在初犯就没怎么处置,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本加厉了。” “竟有此事!” 李主任的脸色也很是精彩,还有什么事是这人不想干的,就这样,哪怕是从轧钢厂里面离开,这档案里面也留不下什么好话,那小子有这么想不开? 李铭顺摆摆手吩咐道:“你们几个带人去工厂里面找找,不用大张旗鼓,能找到就找到,让几个人守在门口,下班的时候关起来,等明天再进行处理。” “是!” 几名保卫科成员匆匆地跑了出去。 傻柱脸色不变地看着,之前他就稍微警告过易传宗,但是那边说没事,反而是问他这边有没有事儿。 他一个做饭的厨子,只要伺候好了领导的胃,这边看不惯他,那边也得让他来做。 再说,就他这脾气的,那也是心情好了就好伺候,心情不好了就敷衍过去,也就是对杨厂长,他才不含糊,这是老大拿,主要就是伺候好这位。 他一看易传宗有小算计,哥们有需求,他这边自然是挺一下,易传宗那哥几个两个都是主任,其中一个还跟杨厂长算得上亲戚,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易传宗也不会办没有把握的事儿。 保卫科主任那边发号了施令,李主任这边也不能弱了,他对着身边的人说道:“食堂的事儿我们不方便插手,这里的事儿通知卫主任。” 说完看了傻柱一眼,冷哼道:“简直胡闹!” 转过头,李主任和保卫科主任说笑着走了出去。 傻柱撇了撇嘴,别的主任他还可能会怕,但是食堂主任?现在的食堂主任可是跟他没有仇怨,两人的关系好着呢! 要不然他怎么当的主厨? 就是他做饭好吃,怎么也得将菜放在领导的桌子上。 不放在领导桌子上面,他怎么当这个主厨。 这事儿有个先后,中间少不了卫主任使劲儿。 要不是腰杆子直,他也不能给易传宗开小灶。 有点遗憾的是,这位主任的年纪稍微大了些,好像是今年明年的就要退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来当食堂主任。 剩下的几个副主任跟他关系就不好,他这性子就比较容易得罪小领导。 …… 黎明飞机制造厂。 机械的轰鸣声依旧响亮,多股尖锐的声音冲破云霄,荡清天上云层。 这般飞行的奇迹,那是无数人努力的成果。 此时。 下方一处高等测试车间,一座庞大而又复杂的机器已经运行了六个小时。 周围忙碌的人员不断测量计算着各种数据,之所以复杂,完全是评测的方面太多。 现在倒是有电脑,这个车间也有资格配备,但是计算机在应用方面还没有后面那么便利,其中需要大量的人力整理。 全都是根据一堆复杂的机械反应得到的数据,然后一项一项的进行演算才能得到结果,最后再用计算机进行运算、整合、验证。 测试的项目非常多,这才会让这里看来很是嘈杂,测量演算的人员很多,也显得很是拥挤。 人群之中,尹工拿着各项表单不断的对比,他的眉头时而紧皱起来,时而面露微笑,看着那几张飞机发动机的设计图,他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一项项数据显示,这份设计图中虽然有不少瑕疵,导致发动机某些方面的效率、数值、性能降低,但是其中也有更多的设计让发动机的某些部分变得更加优秀。 现如今大体数据已经测量完毕,模拟机还在正常运行。 这份设计当真是足够出色,现在就等各项数据的汇总和计算得到大体的评价,然后他就可是去向厂长进行汇报了。 看着看着,尹工的眼神有些恍惚,模拟机正常运行,如此大的改动,甚至很多地方直接和原设计相悖。 但是只要经过计算解决尺寸效应,那么它就能直接飞! 他有一个想法压不住的往外冒,要是这人看到苏联那边的设计图,是不是一个人就能设计出一款新型的发动机? 当初花费多长时间? 五四年第一架初教五飞机起飞,五六年第一架喷气式飞机起飞,他们从五四年以前就开始重视航空,得到喷气式飞机的时间更早,最少两年的时间才完成了第一款喷气式发动机。 要是当初让这人来设计,是不是最起码还能早两年? “尹工!尹工!全部的数值统计完毕了!” 一名中年师傅快步走到跟前,很是激动地扬了扬手中的完整报表。 也难怪他如此开心,研发飞机发动机是他们的任务和使命,常年设计下来每一项改动包含着他们的心血,那般感情如同他们的孩子。 创造奇迹,不断创造奇迹,那是一次次感动,怎么可能不饱含深情? 尹工也是精神一阵,连忙将完整的统计表单拿在手里,他木管严肃锐利地一项项看下来,一项项数据统计记在他的心中,他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当看完最后一张,微微沉思之后,他的脸上终于是绽放出笑容,“其他成员可以继续研究统计分析,我需要更加详尽的数据,测试组维持好模拟机的运转,我要看它的极限,我去跟厂长汇报!” 说完,他拿着手中的表单很是激动地朝着前面小跑,那消瘦的身影看起来有点踉跄,却能看出一种喜悦。 一路疾步走到厂长办公室,路上有人打招呼尹工也只是随意点点头。 当当当。 简单敲了三下门,尹工直接推门走进了办公室。 本来低着头处理文件的芮厂长立刻抬起头来,见到来人他那张严肃的脸上露出微笑。 一般是不会有人敲门直接进来的,能让人这般直接进来的无一不是大事。 “尹工,难道测试结果出来了?” 尹工欣喜地走上前来,迫不及待地将统计报表放在桌子上面开始介绍,“这次的测验非常顺利,就是最后组装的时候出现了一点问题,燃烧室内的一个部件需求精度太高,还好之前就有计较,提前多制造了一些零件,几位师傅轮番上阵才最终成功。” “目前这款发动机运转一切正常!如果解决尺寸问题,那就说明了它最少可以在空中飞行六个小时!” 说到这里,尹工的情绪非常激动,第一就成功了,如此大的改动,已经完全偏离他们的设计方向,如此大幅度的改动没有具体的数据支持,没有演算的辅助,由一个人设计出来了! 他们第一次进行改动的发动机因为经验不足,测试数据看起来很是可怜…… 要是给这人一张别的图纸,他是不是也能一个月的时间就改造成功? 现在模拟机还在正常运行,且非常稳定,换成飞行距离,现在已经从四九城道这边飞了一个来回了,飞机煤油都要消耗了大半。 芮厂长此时眼神同样欣喜,看着眼前颤抖的尹工,他两年安慰道:“这还多亏了您发现了这张图纸,这后面的数据怎么样?” 尹工稳定下情绪,之前他只是太想和人分享,如今说到数据他面容严肃起来,“虽然设计很是出色,但是不得不说,这位师傅对于原理方面的知识有些浅薄,燃烧室和加力燃烧室的设计方面有严重的不足,这就导致飞机发动机推力和加力推力可能略有减少……” 芮厂长默默点点头,尹工的习惯他很是清楚,实事求是,先是点明不足,然后再说优点。 那边尹工从头到尾先是点出不足的地方,这飞机就是靠推力和加强推力,这代表了飞机的动力和极限飞行速度,这个数据降低对于飞机整体性能的影响很大,他当然要着重进行讲解。 “不过,此人机械设计方面确实无可挑刺,虽然两个燃烧室方面不足,甚至推重比下降,但是根据数据推断,这种降低幅度并不大,依靠着机械方面优秀的设计,对喷气管道进行了优化,在能量释放不足的情况下,产生更加强劲的推力,这种设计很是精彩,非常值得借鉴!” 芮厂长瞳孔缩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点点头,不只是整体的数据进步才算是进步,单独某项数据将其他的数据拉高,那么这种改造的优秀程度可见一斑,直接提升的就是飞机的性能! “全力研究这一方面,我会联系第三轧钢厂,必要时将人直接带过来。” 尹工的点点头,随后再次露出激动的神色,“其实这还不是最为重要的,此人机械方面的设计尤为出色,如今虽然现在只是模拟机,但是其磨损率极低,稳定性大大提升,这可以大幅度提升飞机发动机的寿命,延长飞机首翻期,飞行时间也得到了延长。” 芮厂长的神色也激动起来,连忙问道:“能延长多少?” 尹工面色有些纠结,“现在还是模拟机,不同发动机经过尺寸更改后的性能是会发生不稳定变化的。” “如果严格按照他的设计进行,这种优秀的机械设计效果也能得到保存,延长时间最少10%,但是其他性能略低于标准,肯定不能投产。” “如果吸取精华对现有的涡喷六进行改造,这个没有详细的数据支持,我只能说一个大概的比例,这种提升可能只有7%,” 芮厂长缓缓坐直身体,他的目光变得深沉了很多,静坐了几秒,他沉声说道:“7%,不低了!” 这提升的可不只是一次首次检修的时间间隔,飞机的单次飞行时长代表续航作战时间,代表着安全! 总飞行时长代表增加服役时间,变向提升生产效率,提升飞机总数,减少检修次数…… 现在生产汽车、拖拉机都慢,生产飞机!那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堪称恐怖,作为飞机发动机制造厂的厂长,他很清楚这种提升的价值。 一种设计保证使用寿命,一种设计能够提升飞机的性能! 一旦全都研究透,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提升?说是跨越式也不为过,随着航空发动机不断完美,黎明厂很少有如此大的进步。 “尹工,先进行尺寸换算吧,你这边监督设计,尽量在一个月内完成这次设计改动,数据方面做好计算,我要看到全新的发动机,制造真机的时候我给伱批文。” 尹工也是心情激荡,“好!我现在就去。” 尹工走了之后房间陷入了安静。 芮厂长暂时停止了工作,他单手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最后拉出抽屉拿出一个黑牛皮的电话本,同时将办公桌上的电话拉到自己面前。 随着电话簿的翻动,最后芮厂长将一根手指只在四九城第三轧钢厂厂长这一行。 第五十二章 发懵的两位厂长 “叮铃铃铃铃……” 烟雾缭绕的办公室内,清脆响亮的电话铃声响起,空气震动,本来凌乱的烟雾更加零散了。 办公桌后面,墙壁上两面交叉的旗帜前,杨厂长听到电话铃声不禁揉了一下太阳穴。 出差好些天,忙碌不断,工厂里面更是积累的繁多的事物。 回来这几天他加班加点地处理,依旧有不少的事情积攒着。 一般他桌前的电话不会响,但是响了之后就没有小事儿,接电话之前是得提提神。 停顿三秒,电话铃声依旧,杨厂长伸手将电话拉到身前,随后拿起电话桶,随着滴的一声响,代表着两边连线成功。 杨厂长也是声音洪亮地道:“四九城第三轧钢厂,我是杨勇义,您是哪位?” 电话那边响起了爽朗地笑声。 “哈哈哈,老杨,听说你去了山西一趟,这次我们都劳烦你跑了一趟了。” 听到这爽朗的声音,杨厂长微微皱眉,这时候电话稍微有点变音,不是经常交流是有点难以辨认的。 略微停顿之后,杨厂长面色恍然,这会儿他想起对面是谁了,两边距离也就是几百公里,现在的汽车一天也能到,算是距离四九城很近的城市了。 同时心中又有些诧异,两人可是没有太多工作上面的往来,私交也说不上近。 他依旧是声音洪亮地开口道:“原来是老芮啊,咱们可是有些时日没联系了。是询问高纯矿的事儿?等会我让人给你发传真发过去。” 电话那边语气和语速都没有什么变化,“不急,不急,回来这几天工作挺忙吧?” 听到这话,杨厂长微微皱起眉头,两人没有太多的往来,他这边开口说正事儿,就说明自己这边比较忙。 那边不接话,反倒是客套起来。 客套拉关系,这里面多少有怪罪的意思,下面的话怕是得听仔细点,自己有得罪那边的地方吗? 杨厂长也是客套了两句,“还好,这飞机坐起来是舒服,速度也快,一趟下来算上不上累,你那边怎么样?最近进展不小吧?这航空可是马虎不得。” 听到这话,那边又是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托你的福,想来这边马上要有新的进展了。” “哦?” 杨厂长心里认真了起来,笑道:“怎么就托我的福了,难道我轧钢厂还有能帮你造飞机的人?没听说许工和杜工这边有什么新的发现。” 那边的口气带着莫名之色,“老杨啊,这飞机发动机,工程师固然重要,这技术工人的重要性也是不容多让,一群工程师设计得出来,这动起手来可没有那么仔细,理论方面没问题,但这机械方面可缺不了技术工人。” 现在的机械不自动化,精度也没有那么高,一架飞机很多都是靠钳工一点点给制作的。 杨厂长这会儿也想起来了,月前的时候有一项工作任务是来自黎明飞机制造厂,“难道我这边还有人能在飞机发动机上面掺上手?” 芮厂长说到这里声音抬高了不少,“这可不是掺得上手那么简单,这是给我设计了一款新机出来,当初我看到可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这第三轧钢厂还有这种能人。” “之前都没有听说过,你这边藏得够深的,之前分配八级钳工晋升你都不争不抢,这是你厂里的宝贝吧?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要人了。” 要人? 这责怪地意思就很明显了,这是说这人放在他第三轧钢厂暴殄天物? 七级钳工?能设计飞机发动机,那指定对于机械原理方面有很深的研究。肯定是工厂里面的老师傅。 谁呀? 杨厂长心中一时没有想到,他不动声色说道:“能够让你老芮看重,这次的设计肯定是非常优秀的,我倒是一时间没想到是哪位师傅。怎么样,目前还顺利吧?” 芮厂长那边笑呵呵地道:“还好,没多大问题,我黎明工厂的师傅技术也不错,花了三天造出来一个模型机,如今初步的数据已经整理完毕了,很多方面的改造确实优异,想必不久之后伱就可以收到好消息了,等我过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在黎明工厂制作? 杨厂长紧紧皱着眉头,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设计的任务是连带着制作的,总耗时近一个月。 他们厂达到八级钳工技艺的人数有六个,四个进行这项任务都可以可以独立完成。 七级钳工手艺方面也差不了太多,极个别高精度的部分也不是不能处理,就是失败率高点,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四次。 但凡是能够参与设计的人,都有能力制作出来,怎么会在黎明工厂进行制造? 想必这里就是问题所在了。 杨厂长心中多少有点确定。 后面还想找他聊聊,这是要人?他厂里的工人竟然有这能耐?不抢工程师,抢钳工? 杨厂长感觉有些怪异,笑着回道:“等你过来,我一定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话题一转,问道,“那工件在路上是损坏了还是怎么回事?” 是故意损坏的!还是在废气工件里面! 芮厂长心中不吐不快,不过既然放在后面重点询问,显然那边已经引起重视了,到时候一查自然很是清楚。 他含糊地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不小心吧。” 杨厂长眼睛微眯,这個不小心是在他这边,默默记载心里,他很是好奇地问道:“聊了这么多,我还没想到是哪位师傅,能够得到老芮你的欣赏,那我可得好好奖励他一下。” 芮厂长那边听到这加重的‘好好’,心里算是出了一口气,那边是听进去了。 之前他真是气的不行。 测试结果出来之后越是喜悦,他的心里就越是气愤。 现在这是看见了,这要是没看见,研究发明哪有什么固定时间,可能明天,可能十年! 芮厂长当然不会表现出来生气的态度,他笑道:“一直听闻你厂里的有一位易中海师傅技术不错,没想到还有一位易传宗师傅……” 后面的话杨厂长没怎么听,他这会儿有点懵。 易传宗? 易传宗不是才刚刚晋升七级钳工吗? 当时他还勉励了一番。 没想到这小子还藏着这般才华? 当真是一遍又一遍地刷新他的印象。 就是,这事儿不靠谱啊! 杨厂长尴尬地笑了笑,问道:“老芮啊,你那边是不是搞错了?你说的这位易师傅手艺是不错,但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他都没念过书,就算平时挺好学的,但是设计飞机发动机有点不可能吧?” 芮厂长那边一懵,他脑袋里面也是晕晕的。 二十来岁? 手艺不错? 能参加这项工作的最少都是七级钳工! 二十岁出头开什么玩笑? 事关发动机的问题,尤其是喷气式发动机,这跟汽车发动机,拖拉机发动机是不一样的。 飞机发动机使用的是航空煤油,汽车发动机使用的是汽油,拖拉机发动机烧的是柴油! 没念过书! 自己看?自己学? 多聪明的一个人能看会这个? 突然间,本来坐在办公桌前的芮厂长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地太猛,身体直接撞在桌子上面,椅子更是直接歪了,桌子和椅子当啷一声响。 听到这种杂音,杨厂长很是担心地问道:“老芮,老芮,你那边没事儿吧?” 芮厂长急急忙忙地喊道:“我马上将数据发过去!你那边应该是有副本对吧?我要立即确定这个人!” 不理会电话那头的杨厂长,芮厂长急急忙忙地朝着门外喊道:“黄志名,立刻派人联系尹工,让他将那份设计图通过电报和电话向四九城第三轧钢厂确定!同时让尹工过来一趟,我有无比重要的事情要进行询问!” 这时候没法传真图片,需要数据和语音同时沟通进行确定。 “好的厂长,我马上去!”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这边大喊大吼,杨厂长感觉莫名其妙,图纸都过去了,设计都拿到了,单单确定是谁做的就那么失态? 这是摆好架势准备抢人? 他心里紧张起来,这是他的人! 这事儿要是真的! 拿着一张图纸都能闹出那么大动静,要是拿别的图纸呢? 之前这边可没有什么飞机发动机的数据! 看着图就创新了! 真是个宝贝!那个大个子竟有这种才华? 会是他吗? 这可不单单是身体天赋了! 杨厂长心里不禁回想着易中海过来的时候形容的话语,身体强壮,人高马大,干活一把好手。 这直接让他产生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哪怕是技术方面过关了,看到那强壮的身体,他也是下意识的以为身体天赋,根本没有往天赋设计那边想,毕竟有着八级钳工教着,谁知道人家努力了多少? 聪明,肯定是有些聪明的。 易传宗能学习到八级钳工的地步,一个没念过书的人跟一群念过大学的人交流到一块,这需要一定的学识和素养。 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和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能玩到一块,这需要懂人情知分寸。 一个没什么事业的人能让一群奋斗不前的人平等相待,这得有一定的本事才行,能让人心中敬佩。 如此高的需求,就好像是把人分成两个层次,易传宗能够做到现在这种程度,这本身就是一种才华。 但是,现在好像有些聪明过头了吧? 航空发动机是寻常设计吗?那是最尖端的一群学者干的事儿,而易传宗是动手的! 芮厂长郑重喊道:“老杨!” 杨厂长连忙回道:“嗯,老芮,你说。” 芮厂长的语气更加沉重了,“请,务必!尽快!确定人员是否一致!” 杨厂长多少有些发蒙,口中却是不含糊,重重地吐出一个字,“好!” 芮厂长声音依旧沉重,“我这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确定!我们稍后再联系!” 杨厂长神色木然,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文件,然后看看了烟灰缸里慢慢的一堆烟蒂,其实……他应该也不轻松? 怎么平白地感觉自己的工作,就不如那边来得重要? “好,我一定尽快进行确定!随时等你联系!” “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杨厂长挑着眉梢表情很是怪异,莫名其妙就被找上门,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种沉重感,他之前明明很忙,现在得先确定一份设计图? 好像他还答应要发一份电报过去,炼制钢铁合金的高纯度煤矿,之前不是一直争抢的吗?怎么现在还不如一个人重要? 杨厂长揉着眉心,工作太多,轻重缓急本来已经分好层次,现在节奏要被打乱了,他得稍微捋一捋。 静静坐了一分钟,杨厂长查看了一下后面的工作,挨着看了一遍之后发现,许多事情还是比较重要的,但是也没有太过着急。 之前他只是准备先手安排好,临到了事情才不会慌张。 他现在很想知道的是,芮厂长那边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竟然如此着急? 脑海里面回忆了一下之前那个皮肤略黑的高大小伙子,杨厂长不禁笑着摇摇头,有什么事情直接确定一下就好了,他抬头喊了一声,“华钟,进来。” 吱。 声音刚响起,门外走进来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他是杨厂长的办事秘书,帮忙处理一些厂部的工作。 不过生活方面就不归他管理了,真要是配备专职秘书,从工作到生活都照顾着,那杨厂长的级别还得再提一步才行。 华钟进门之后恭声问道:“厂长,您有什么安排吗?” 杨厂长点点头,道:“一会儿沈阳黎明飞机发动机制造厂有一份电报发过来,那是上个月分配到咱们这边的飞机发动机设计图纸,你带着电报的文件去技术,通过电报数据额和电话确定一下,看看这设计图是谁做的。” 华钟微微颔首,表示记住了。 那边杨厂长继续吩咐道:“你将我准备好的那份文件,监督着给各大厂发过去,写个报告稍微说明一下。” 华钟再次点点头。 杨厂长随后说了一句,“你让人去高级车间那边将月前晋升的七级钳工易传宗喊过来。行了,没别的事情了,去做吧。” “是!” 华钟微微躬身,随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一出门,碰巧一个大腹便便,脸上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的人走了过来,他热情地招呼着,“华秘书,厂长安排了工作?” 华钟板着脸没有太多的变化,不冷不热地道:“孙主任啊,我去趟通讯部,顺便喊个人。” 孙主任热情地说道:“厂长要见的人?要不我去帮忙喊?” 华钟稍微一想,他这边要在通讯部待不短的时间,让别人去喊也行,要是有点变化也好处理一下。 “那行,你去帮我把高级车间的易传宗喊过来吧,厂长这边找他有事。” 孙主任那边的笑脸瞬间僵硬,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易传宗? 当初是他将人安排到二九车间里面的,怎么如今在高级车间? 后面厂长又安排了? 这小子来厂长这边告状了? 其实他就是意思意思,一般华秘书是不会将厂长安排任务交给他人来做的。 他这是撞枪口上面了? 华钟微微皱眉,问道:“怎么?孙主任这边有问题,我还是找其他人去叫吧。” 孙主任连忙说道:“不不不!没问题!我就是听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同时他小心地看着华秘书的脸色。 华秘书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道:“那行,麻烦孙主任了。” 上次测试车间里面,杨厂长撒谎了,其实汽车根本就不在车间外面,而是在办公楼下面的,华秘书还在整理需要带走的文件。 当时杨厂长也只不过是激一下易传宗这边,让他张开嘴。 华秘书不在场,后面杨厂长也没有跟华秘书聊过这种小事,华秘书也不知道易传宗和杨厂长的关系。 孙主任心中微微发凉,口中连道:“不麻烦,不麻烦,我现在去叫。” 华钟点点头转身离开。 孙秘书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看了一会儿也没有从华秘书脸上看出什么。 这些个秘书就是一张扑克脸,虽然没有领导那么高深莫测,却也能保持不暴露什么。 现在让他叫人,他应该去哪里叫人? 二九车间? 还是高级车间那边? 不管怎么样都是坏事,杨厂长亲自找这人了,谁知道事情到了那一步? 不过想到李主任,他的心中稍安,什么事儿都是上面顶着,那边才是主力,既然敢那么做,自然是不怕杨厂长知道。 孙主任走了两步,来到楼梯口的一名保卫科成员跟前,“你们两个,一个高级车间,一个去二九车间,将易传宗喊过来。” “好的。孙主任。” 第五十三章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杨厂长还没有闹清楚是什么事情,只是‘感觉’比较重要,所以第三轧钢厂这边的动作缓慢。 但是芮厂长这会儿可是心急如焚,沈阳黎明飞机发动机制造厂这边的速度可是相当迅速。 尤其是尹工,刚急急忙忙地走到半路,这心里面正愉悦地准备去带着团队继续解析数据, 结果半道上年轻体壮的黄秘书就追了上来,在知道厂长迫切地找他,再加上黄秘书那焦急的态度,他还没有回到车间又跟着黄秘书一路小跑返回了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后,尹工里面问道:“厂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芮厂长一听到开门声就站了起来,三两步走过来焦急问道:“尹工,那数据统计还在吧?” 尹工有些不明所以,只能是抬起手中的文件扬了扬,“在呢,您要是需要备份,我赶紧让人摘抄一份。” 这时候只能抄,这通讯不像是后世那种能够直接出来一张打满了字,画满了图的文件。 最多就是打字用真机械键盘,图片的传输十分困难,利用upi16-s装置,一张图片一个小时,晶体管才研制出来没有多久。 同样,那边接收完,还是得专业人事一点点的抄,还是抄的快。 芮厂长连忙摆摆手,“这个不着急,小黄,你去那边监督确定设计人员。” 简单吩咐了一句,芮厂长转过头焦急的问道:“尹工,您再看看图纸里面关于燃烧室的数据。” 尹工感觉到芮厂长焦急的态度,也是发现了事情的紧急,不敢拖延连忙将分析数据拿了出来,疑惑道:“厂长,这有什么不对吗?我们测量统计的数据是不会出错的!” 说完他板起脸来,这飞机的事情可是马虎不得,更别说是飞机的心脏发动机了,这是对他工作的质疑! 芮厂长面容很是激动地道:“尹工,您别误会,您测量的各项数值,分析的性能,统计的数据自然不会出现问题,但是这个设计要是有问题呢?!” 尹工皱着眉头,有些不明白,“这设计本来就存在问题,我不是跟你分析过了吗?” 芮厂长急得一拍大腿,声音太高了不少,“我是说设计图纸的这个人!” 尹工神色一怔,随即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一个轧钢厂的钳工会设计飞机确实有些诡异,他脸色阴沉的道:“难道是敌国间隙?那边查出不妥了?更改设计之后会存在明显缺陷?” 芮厂长伸手扶了一把额头,用力揉了两下,胳膊一甩指着尹工手中的图纸,“做这個设计的人他对于飞机性能和燃料不熟悉!工厂里面最多生产的就是拖拉机的柴油发动机,汽车的汽油发动机。” “没有详细的数据支持,他无法详细计算明确煤油和柴油、汽油的区别,他很可能就是凭借着前两种发动机的设计经验和自己的猜测理解进行了粗劣的改造设计!” “尹工,你快看一下燃烧室和加力燃烧室的数据,这是不是存在特殊的规律,或者说是某种巧合?他是不是根据柴油机和汽油机的性能,模糊、差不多地将性能限定在一定的区间,从而完成的这项设计。” “这方面你是比较擅长的,你来看一下。” 尹工听后很是一愣,看不懂煤油燃烧特性和能量,根据柴油机和汽油机设计飞机发动机? 能这样设计吗? 此时,尹工也明白了厂长的意思,连忙低下头看起来,一行行的数据看过去,整个人彻底投入进去。 芮厂长也没有出声,也是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图纸,他在某些方面不如尹工那么‘专业’,但是能过作为飞机发动机厂的厂长,自身的学识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低端科技的工厂厂长可能就是行政,但是航空研发厂的厂长,要是不‘专’,开个会都不知道听谁的。 只不过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对于一些方面能看懂,但是花费的时间就太太长了,能做厂长,最重要的还是管理和用人。 过了十来分钟,尹工猛地抬起头来道:“这数据确实有些诡异,我需要详细地计算一下,逆推临界值。” 芮厂长拉着尹工就走到了办公桌前,“咱们就在这里算!我这边有纸和笔。” 工具到手,尹工匆匆忙忙地在纸上写着某些数据。 芮厂长默默站在身侧,他的眼神有些恍惚,这不清不楚设计的飞机发动机都如此优秀? 本来他们向外申请援助,为的是让机械方面更加协调,延长飞机的寿命,如果能够增强一定性能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普通的钳工师傅根本不会进行如此大的改动,这是一个开放题,但是只是属于自己的熟悉的那部分开放,哪有人像易传宗这般大刀阔斧的修改? 本来芮厂长只是以为机械方面很是优秀,其中不少设计让人眼前一亮,有些设计更是颠覆性的推陈出新,看起来甚至有一种另类的完美感觉。 但是现在他发现,这项设计比他想的还要出色,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机械方面当真是称得上完美。 而这种限定,就是设计者对航空发动机的熟悉程度。 只不过,这设计之人本身就没有把某些性能提到极限程度的进行设计,才会让这份设计的性能看起来比较平庸。 办公室内陷入了安静。 四九城,第三轧钢厂。 两名保卫科人员钱武亮,任少山。 其中的钱武亮已经到了高级车间,这里本来就临近办公室,周围的环境比较安静,不会影响高级钳工师傅的工作。 又因为有很多先进的设备,从人到物都是巅峰,因此才会在这种人人平等的风气下被冠以高级之名。 钱武亮一进车间就看到了一间独立办公室,他推门进去,里面一名面色和煦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汉子正在悠闲的喝茶。 前段时间可把董主任累坏了,同一个零件,各个师傅的需求的材料都不一样,送过来的时间也不一样,他从熔炼车间、配料车间、仓库等等挨个跑个不停,大师傅的生产任务肯定是不能耽搁,他不知道跑了多少次。 这事儿还不是简单吩咐一句就行了,他虽然是高级车间的车间主任,但是车间主任能算多大的官? 一些东西都得需要办公室批文,这直接就将他跑的路程再次提升了一小半,要不是找来了四个帮手,他根本忙不过来。 现在高级车间没有什么加急任务,都是工厂内部的任务,他只需要将毛坯工件发下去就行了,怎么生产那些大师傅自然是一门清,不需要他指指点点什么,可是清闲不少。 “董主任,我想问您,你们车间的易传宗在哪个独立车间?孙主任那边找他有事,需要他去一趟办公室。” 这可把董主任给问懵了。 之前易传宗的任务单发错了,他去问了问,那边表示没有问题。 后面李主任就发难了,他就是一个转交任务单的,上面发了任务他就发下去,下面的大师傅要工件他就给拿来。 当时六部会审都问不着他,他也说不上话。 后面孙主任派人来了一趟,他这才知道易传宗的事。 现在,人都调走了,再来他这边找人? “你们听错了吧?孙主任当时将这人调到二九车间了,现在人不在我这边。” 钱武亮只是点点头,“好。我去那边。” 他也不感觉奇怪,毕竟之前孙主任就是说了两个地方。 一直到人走,董主任都感觉很是奇怪,都不在他这边工作了,上他这边来找人? 难道这人还能乱跑不成? 现在易传宗可不是什么大师傅了,不在二九车间干活能干嘛? 另一边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名叫任少山的保卫科小青年很是惊讶地道:“你说不知道?你车间里面的工人,你都不知道在哪里?那边孙主任可是等着呢。” 孟主任苦笑了一下,道:“这我真不知道,这样吧,我帮你去问问。”说完,他转身朝着石杭走去,找易传宗还是得问他的三个徒弟。 任少山一脸鄙夷,这车间主任当的,连个工人都管不住,上班时间连干嘛去都不知道,这不是胡闹吗? 一直走到工作台旁边,孟主任对着前面认真工作的石杭问道:“你知道易师傅去哪里了吗?” 一秒、两秒、三秒…… 石杭并没有任何答复,他还在认真工作呢。 任少山的眼神更是古怪了,这不是一个工人管不了,这是都管不了? 就这么当车间主任的? 孟主任轻咳了两声,对于石杭的工作态度他是知道,现在并不是不给面子,而是真的没有听到,或者是直接忽略了。 他伸手拿起工作台上面的扳手,随后用力在工作台上面敲了敲。 石杭发现这古怪的声音微微一顿,随后面色茫然地转过头来问道:“干嘛?” 孟主任连忙问道:“伱知道易师傅去哪里了吗?” 石杭转头看了看任少山说道:“师傅从保卫科办公室回来之后去食堂了。” “去食堂!”任少山惊呼一声,这时候去食堂? 石杭认真地点点头,道:“确实是去食堂了,你找我师父有事儿吗?” 任少山皱着眉头,“那我去食堂找他,孙主任还在办公室等着呢。” “哦。” 应了一声,石杭转头继续干起活来,师傅那边根本不用他去管。 任少山又皱了一下眉头,这是故意给他甩脸色看? 不过在这车间里面,他又不是什么领导,石杭也没有什么不妥地行为,他不好说什么,只能冷着脸往食堂走。 不一会儿他就到了食堂,大厅里面自然是没有什么人,他一路来到后厨,目光瞬间落在小灶边上,那边傻柱正吹着大碗茶缸里面茶水的热气。 他还是认识傻柱的,工厂里面的人基本上都对后厨的人有些了解,毕竟那一勺颠下去,当真是快乐减半。 任少山也是毫不客气,“傻柱,我问你,易传宗在哪里?” 他本来就是在办公室执勤,平日里少不了和领导见面,当然不会害怕一个厨子。 傻柱猛地抬起头来,不耐烦地道:“还来啊!我不是都说过了,这人跑步去了,我哪知道他会去哪里?” “跑步!” 保卫科的任少山大喝一声,“现在什么时间,他就跑步?孙主任还在办公室等着呢!” 傻柱翻了一个白眼,道:“孙主任?俩李主任还在等着呢,还是先让孙主任等等吧!” 任少山一下就皱起了眉头,问道:“傻柱,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 傻柱敷衍了一句,随后抬起头来喊道:“马华,过来跟保卫科的同志唠唠,一天问八遍,懒得说了!” 今天这徒弟又给他掉链子,这脑子里面缺根弦的事儿让院里哥们看到了,都是大师傅,他这边掉面儿啊! “哎,来了!” 马华举着青菜叶子招呼了一声,随后就屁颠地跑了过来。 傻柱横了马华一眼,这模样怎么就看着不精神呢!一摆手,“说说吧,说完赶紧干活!” …… 二九车间。 易传宗在工厂里面随便小跑了一圈就回来了。 累倒是不累。 天气不错也没怎么流汗。 就是今天那茄子口味太重,后面就喝了一碗剩粥,当时是没事儿,跑了一圈之后,他渴了。 这现在的工厂可没有什么自动售卖机,这水龙头里面倒是有水,但这轧钢厂里面的水,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水房里面倒是有水,不过太热! 没个杯子,他总不能直接趴在水沟子里面舔吧。 索性,活动也活动完了,他准备回来喝会儿茶,等到下班之后再去找找杨厂长。 这闹剧差不多也该结束了,他到是有些乐不思蜀,但是家里的媳妇儿和大爷有些坐不住了,老是待在二九车间里面也不是一回事儿。 这不,临走之前他想着玩玩,帮着徒弟干了一波小冤家,稍微挑战一下规则,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站住!” 临到车间门口,身后传来了一声爆喝,易传宗眼皮子一抬,没有理会直接走进车间,他来喝水的,有什么事儿都得等等。 远处的钱武亮有些恼了,他本来想着从高级车间过来就能见到任少山将人带过来,他也就慢慢悠悠地走着,反正立马就回去。 没曾想,一直慢慢悠悠地来到二九车间,任少山没看到,却是看到正主了。 结果竟然不搭理他! 易传宗才不管那么多,来到和巩州杰之前干活的地方,端起大碗茶缸就喝了一口,顿时间满口的苦涩。 水温倒是正好,凉丝丝的,就是这茶泡得太久了,临到中午两人离开的,这都过了四个多小时了。 “喊你呢。你没听见!” 钱武亮也跑过来就是一声大喝。 易传宗眼皮抬了一下,伸手拿起暖瓶将大碗茶缸倒满,随后懒洋洋地回道:“听见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一边说着,他的精气神顿时泄了一空,顺势就躺在了之前的长椅上面,姿势还是那个抽大烟的姿势。 钱武亮更恼火了,“孙主任在办公室等着你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孙主任?他算个屁?他叫我,我就去?” 易传宗回了一句,随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钱武亮气的不行,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易传宗眼皮子一抬,和蔼地笑道:“我说小同志,我也不是难为你。你是保卫科的,不是人事部的,他又不是领导,让你喊人也是请你帮忙,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钱武亮面色缓和了一点,但还是紧皱着眉头。 易传宗彻底躺好,看到这人面色的变化笑道:“哈哈,我说的是吧?你一个保卫科的干事管的是纪律,如今这里是车间,他要是有什么人事变动,你顺便帮他个忙找找我也可以。” “但是我这边生产着,他来找我干嘛?我刚降了三级,再降三级也不要紧,通知我就行了。如今干得活好好的,找我聊天啊?他算哪根葱啊?我和他没关系!干着活呢,要是人人都找我,耽搁了生产怎么办?” “这样,你回去就跟他说,他要是想找我,那就自己来,要不然,哼哼,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就这么招吧,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不愿意说原话,那就麻烦你帮忙翻译翻译,嘿,劳您驾了。” “啊~” 易传宗伸了个懒腰,活动了活动,困了~小眯一会儿不要紧吧,州杰的检讨保证书还没写完? 多老实的孩子! “你!” 钱武亮伸手指着易传宗,他脸皮子抽了抽却不好说什么。 如今他也听出来了,这两人这是有仇,才不管什么主任领导的。 这副姿态摆明了不去,之前说的有理有据,他还不好强迫? 这事儿给办的! 让他回去可怎么说?就那话,不翻译翻译能行吗? 胳膊一甩,钱武亮气冲冲地离开了。 易传宗微微抬头睁开一只眼瞅着,嘴角升起一丝微笑,什么玩意啊,就找他? “师傅,您这样真没事嘛?” “干你的活去,这是你操心的事儿吗?下班别忘记找刘元抄完今天的作业再走!” “好!” 石杭对这个没有任何的反感,作业什么的他超级喜欢,现在三级钳工就是这么来的! 第五十四章 杨厂长:那我就亲自走一趟 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 厂长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内只有沙沙,沙沙的声音,尹工的坐姿一直没有发生变化,他还在进行数据对比分析,逆推当时对燃烧室的设计。 芮厂长也是在后面看着,术业有专攻,论计算能力和对于数据的分析,他指定是比不这位总工程师的。 也就是两人认识的时间长了,前面那些年还不是由这位总工程师主持,称呼尹工已经习惯了,如此喊也是因为两人的交情,外面的人都是喊尹总工或者是尹首席。 “果然有问题!” 正在计算的尹工直起身子,他依旧是紧皱着眉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一条条复杂的公式。 芮厂长一直在后面看着,具体的几条数据摆出来,他自然也有分析,“设计之初非常的保守啊!采用的金属更加稳固沉重,隔热方面做的很谨慎,他有些高估了航空煤油热值!但是在机械动力方面又进行了压制!” 机身自然是越轻了越好,推动比本来就是动力和机身整体重量的一个比值。飞机动力一定,自身重量减轻,推动比越大,加速度越大,飞机提速越快起飞距离越短,最高时速也就越快。 而燃料的选择,最直接的标准就是“热值”,也就是1kg燃料完全燃烧能够产生的热量,显然燃料的热值越高越好。 其实航空煤油的热值比汽油还要低,汽油的热值是43.71mj每千克,航空煤油是43.28mj每千克。 之所以选航空煤油,那是因为飞机虽然对重量敏感,但是对体积紧凑的要求更高,宁可设计好了油箱不装满,也不能想装油但是装不进去。 航空煤油的密度更大,意味着飞机可以在有限的体积装入能量更高的燃料。 同样1l大小的油箱能装0.72公斤汽油,但因为密度不同,却可以装入0.81公斤航空煤油。 全部燃烧之后,汽油放热31mj,航空煤油放热35mj,释放的热量整整多出来13%。 尹工重重的点点头,道:“他的设计确实非常保守,我就说明明机械设计能力如此强悍,怎么有些地方处理的就不是很完美,原来是为了防止过载!” “因为安全,他高估了航空煤油的热值,增加了发动机整体的重量,这倒是没什么,增加的重量在容许的范围之内。但是后面又将燃烧室的面积和形状更改,虽然增加了安全程度,却降低了飞机的动力,这就有些太过谨慎了。煤油的闪点38摄氏度,燃烧起来是非常稳定的!” 说到这里尹工的脸色很是遗憾,“要是设计的大胆一点,动力还能提升不少,喷气尾部如此优秀的机械设计,怕是比现在涡喷6的动力都要强大。” 芮厂长听后眼前顿时一亮,沉默三秒之后,他闪身冲到办公桌前,整个人趴在办公桌上很是粗鲁地抓着电话线往怀里拖,当啷一声响电话座机直接被拽翻了,电话筒里面发出铮铮地长鸣声。 尹工看着一愣,疑惑道:“厂长,您这是打给第三轧钢厂?” “当然!” 芮厂长重重地点点头,眼神坚定地一指戳在电话筒下面的按钮上,电话刚铮铮的一声响,他的手指已经开始拨号了,之前他给杨厂长打过电话,好好地记了一下电话号码了,现在不用翻电话号码他也记得清楚。 芮厂长一手拨号,一边口中说道:“这种天赋的钳工当然要来我黎明厂!他在那第三轧钢厂能干什么活?那些大型机械可不好改,冶炼方面根本用不着他。” “平日里最多就是造造拖拉机、汽车的发动机,要不就是造点机床,这种工作谁不能干?咱们这边可是事关国防!主席对航空多么重视?” 尹工默默点点头,随后有些迟疑地道:“我也承认他的设计很是出色,对机械方面很有天赋,但是他的理论不够,怕是不太好协调。” “再有就是这人怕是不好要吧?第三轧钢厂确实没有比较重要的研发项目,但是四九城里可不缺,那些大学里面也有实验室。也不知道他个人意愿怎么样,这种技术的师傅怕是不好勉强。” 芮厂长不为所动,眼神凝视着桌上的电话机,口中轻声说道:“行不行也得试试。要不来也没关系,从这边开着飞机过去一个多小时就够了!” 尹工点点头,他们本来就是造飞机发动机的,有飞机那不是很正常?现在超音速飞行,两个小时不单单能到机场,还能找到人。真有急事直接就过去。 嘟! 一声短促的声音,电话接通了。 芮厂长脸色木然,声音却很是爽朗,“老杨,是我,传真应该给你发过去了吧?你那边确定的怎么样了?” 杨厂长内心慎重起来,这么着急吗? 不过他也是有些疑惑,高级车间和办公楼的距离可是很近的,华钟没来可能有情况,易传宗怎么还没叫过来? 华钟那边也不过来给他报信,他现在还没有确定那人是谁。 这让他有些很是尴尬,人家那边什么效率,他这边什么效率? “那個……老芮啊,我这边安排的事情挺多的,下面还没处理过来,要不一会儿我在给你打过去?” 芮厂长一听这话,双眼顿时眯了起来,敷衍!绝对是敷衍! 大家怎么也是认识,不说多么熟,但是外在的名声能够反应一个人工作态度和生活作风。 就老杨这人遇事果决,轻重缓急分得很细,凡是喜欢早做几手准备。 虽然出差回来,这两天指定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他这边之前可是强调多次,又暗中带着点责备的意思,对方怎么可能不慎重对待。 如今这种态度,怕是看完了传真的内容,也看到了对设计图纸的评价,舍不得放人! 现在这是跟他打太极呢! 芮厂长深呼一口气,这般设计才华,这般对机械的理解,舍不得放人他也能理解,毕竟之前都是藏着掖着的,八级工的名额都没有抢。 工厂里面出了那种暗箱操作的事情,那是连厂里的人都瞒着,藏得真够严实的。 如此一想,那之前的年龄恐怕也是谎报的,指不定是随便写了个名字,就是为了藏得更严一些。 脑海中千思百转,芮厂长声音沉重了很多,“老杨啊,这人在‘航空!’发动设计方面的才能万分卓越,我是不会说谎的!” 这边不想放人,芮厂长也不好明抢,只能着重提及一下航空两个字,点明重要性,表明自己的态度,望那边好生思量! 芮厂长的语气变化,杨厂长自然听得清楚,如此他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了,那边这么重要的一个事儿,他这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尤其是‘航空’两个重字压下来,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杨厂长甚至感觉自己有点无辜。 心中略微恼怒华钟的办事效率,也猜想那边可能遇到了某些困难,杨厂长只能讪笑一下,肯定道:“老芮,我真没骗你,我现在就去督促一下,一会儿给你回复!” 芮厂长紧皱着眉头眼神很是狐疑,他都这么说了,那边又推了一把,这人比他认知的好像还要圆滑不少,“行,老杨办事我放心,我等你消息。” “好!” 重重地吐出一个字,杨厂长挂掉电话,看着身前一摞子文件,他只能揉着太阳穴站起身来,事儿来了挡不住,那边催得紧,那就先处理一下。 快步走出门去,一开门,杨厂长就看到孙主任在门口站着,还朝着远处招手。 听到开门声,孙主任脸色一僵,心中感觉坏事。 之前他在楼道里面抽烟等着,虽然不想见到易传宗,又怕易传宗乱说什么,但是这接到手的任务,怎么也得完成。 易传宗可能跟厂长的关系没那么亲密,但是华秘书跟杨厂长的关系那指定是铁,他可不敢马虎了。 他本想看着易传宗来了就走,没曾想,这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这人也不见来。 这么长时间易传宗都不过,恐怕杨厂长也该着急了,他想在门口等着,要是杨厂长问起来,他也好给个答复。 要发现杨厂长的脸色不对,他也好提前承认下错误,要是让易传宗胡言乱语,还不知道这人怎么捅咕呢。 没曾想,保卫科的人没把易传宗带来,杨厂长还出来了。 “厂长。”孙主任满面讪笑地招呼着。 杨厂长稍微一打量,就看出这人似乎有些心虚,他轻声问道:“孙主任这边有什么事吗?” 说完转头看向孙主任招手的方向,那边钱武亮和任少山很是缓慢地朝着这边行走。 他们正是去找易传宗的两人,两人虽然行走的路径不同,但是地点是一致的。 任少山先去的二九车间,他的速度比较快一点,那时候易传宗还没有回车间。 他去了食堂也没找到人,他当然不会一直在外面找跑步的人,答应了孙主任叫人好歹也要有头有尾,他又返回车间看了看。 第二次去时间晚了一些,他这次见到人了。 接下来,他和钱武亮有了同样的遭遇,只不过他去的时候易传宗睡着了,话还是那些话,不过是打着哈欠说完的。 他当时气得火冒三丈,但是稍微一冷静,他还真不好强行逼迫人家,就是处置也是拉到保卫科,不是拉到办公楼。 他总不能将人带到保卫科,再通知孙主任过去吧?本来他只是个传话的,干嘛两头得罪人? 一出门,他就看到了钱武亮,这人也没回去,就在二九车间等着他呢。 钱武亮的想法很简单,事还是那个事儿,两个人说总比一个人说强。 两人一路慢吞吞地走着,走到办公楼也商量好了怎么说,结果一到了三楼,孙主任在这,厂长也出来。 孙主任还对着他们招手,他们想着待会儿再私下说,毕竟那些话不好听,但是厂长看着,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听到厂长的问话,孙主任那边很是尴尬,两个保卫科的小青年都走过来了,这要是当着面的撒谎,那指定完蛋。 他也是硬着头皮说道:“之前华秘书让我帮忙叫易传宗过来,我让两位保卫科的人员去叫了,现在似是没有叫来,厂长您是找他有事儿对吧?我现在立马去叫!” 没叫来? 杨厂长的面色很是精彩,他虽然脾气不错,但是怎么也是第三轧钢厂的厂长,就是叫武装部冷团长过来,那边只要在执勤,也没有不来的说法! 易传宗那小子挺机灵的,怎么敢当不听召唤? 看着快步就要离开的孙主任,杨厂长口中轻喝一声,“你回来。”转头看向两名保卫科的小青年,每日都有执勤更替,他也不怎么认识,“你们两个过来。” 孙主任用眼神朝着两人示意了一下,那意思就是别乱说,随后他尴尬地转过身来,再次来到杨厂长面前。 两名保卫科成员自然是听话的很,孙主任他们都不想得罪,在第三轧钢厂没人会想得罪厂长。 杨厂长看孙主任这模样心中略有猜测,转头看着两名保卫科成员问道:“刚才你们两人去叫的易传宗对吧?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这……” “这……” 两名保卫科的小青年心中很是哇塞,这一路的听闻可是不怎么好,到了最后易传宗的态度就更不用说了。 杨厂长眉梢一挑反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吗?这样,你先来吧。”说完就指向南边的那名小青年。 钱武亮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先是去旁边高级车间去找,那边的车间主任告诉我,现在易传宗在二九号车间上班。” “二九车间?” 杨厂长很是诧异,七八级钳工都在高级车间里面,怎么这小子跑那里去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干什么工作,但是听这个代号,前面十个车间都是学徒工!以二开头比较简单,位数是九难度就更低了,这应该算不上多么精密的车间吧? 杨厂长疑惑地问了一句,“那边机床故障,他去那边修理机器去了?”除了这个他真想不到一个七级钳工到那边干什么。 “这……” 钱武亮只能老实回道:“我看着不像,他应该在那边干活。” 杨厂长的面容很是精彩,让一个高级钳工去处理些边角料? “我知道了,后面呢?” 钱武亮眼睛一转,道:“后面我在二九车间告诉他,说是孙主任找他,然后他说不去。” 此话一出,杨厂长还没有什么反应,另一名保卫科成员任少山的眼睛顿时瞪得滚圆,好推脱啊! 本来厂长先问的小伙伴,他心中还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那边根本不老实交代,全都推给他了! 不道义啊!友谊的小船翻了! 杨厂长心中有数,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说道:“嗯,该你了。说的详细点。” 任少山正难受呢,杨厂长问话,他只能硬着头皮快速说道:“我先是去的二九车间,当时易传宗不在,车间里面的人告诉我,他去了食堂。” “然后我去食堂问了问,那边说他上午快下班的时候他在公厕外面跟人打架了。在仓库里面关了俩小时,写了半个小时检讨,他中午没吃饭,那会儿是去食堂吃饭的,还是在后厨吃的小灶。之前人事部李主任和保卫科李科长也去找他了,那时候他就不在,说是去跑步了。” “我去食堂没有见到他,我又寻找他的保卫科同事询问,也是没有见到他,后面我就去二九车间找他。”说到这里,保卫科的小青年朝着孙主任看了一眼。 孙主任心里咯噔一下,那边没怎么打艮就继续开口了,但是他知道杨厂长肯定是看见了,再加上之前易传宗办的那些事儿,不用想他都知道这是在闹事啊! 这是喊冤之前先闹出点动静?要不然之前老老实实的一个人,怎么今天闹出这么多幺蛾子? “说是孙主任找他,然后他说不去。” 任少山和钱武亮说的一个样,当面骂孙主任,那不是得罪人吗? 一直都是易传宗在惹事,孙主任可没犯事,在厂长面前给孙主任落了面子,事后得罪人的是他们。 杨厂长轻轻点点头,不用想他都知道这两人的话肯定是有省略,当初晋升七级钳工的时候易传宗在工厂大门叫嚣,之后也是传到他耳朵里了。 易传宗:‘这哪个王八蛋给我又搞岔子了?老子的八级钳工呢?竟然给我写了个七级,读了几年的书才能错成这样?’ 说的那个王八蛋,没读过书的人里面就有他。 杨厂长侧首转向钱武亮,“那小子的脾气我知道,肯定是又没管住嘴是吧?说吧,让我听听他说的什么。” 本来以为逃过一截,没想到最后又回来了,钱武亮的面容有些扭曲,这嘴碎连厂长都知道,平白地只能让他受牵连。 他只能是开口小声道:“他说孙主任算个屁,要找他就让孙主任自己去,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哈哈哈!” 杨厂长瞬间开口大笑起来,谁惹到了这小子也逃不掉啊! 就算现在不是完整版的,他也想的差不多了,他也不是喜欢听这些粗俗之语,就是这性格率真地可爱。 同时,他心中也有所猜测,这是和孙主任有仇怨,不然凭那小子的礼数,不应该无缘无故得罪人。 这么好的技术,如今被安排到二九车间里面,指不定就有孙主任一份功劳。 孙主任尴尬的不行,连忙开口道:“杨厂长,我去将人给叫来。” 杨厂长摆摆手,笑道:“他不是说天王老子去了也不行吗?那我就亲自走一趟,看看我这厂长还好不好使!” 孙主任一听就急了,就杨厂长现在这态度,他哪敢让厂长去,两人关系比他想的还要近,这要是一捅咕,他就完了。 “杨厂长,哪能让您亲自去?他不懂礼数,我去和他好好说说,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杨厂长往前一摆手,道:“走吧,一起去看看。”往前走了一步,又转过头来,“你们两个也跟着一块!” 孙主任顿时双眼瞪圆,他这边刚想打手势呢,救兵都不好请! 第五十五章 喂,别睡了!醒醒! 技术部。 “徐工!杜工!你们两个怎么还在看着呢?这设计人员还没有确定?” 华钟面色很是焦急,他先去的通讯部,将电报过来的文件送去技术部,让这边确定了之后就去和厂长汇报。 然后,他返回通讯部,在那边写简要说明,跟山西那边关于高纯矿的文件一块发过去。 他本来以为这边早就处理好了,他就是想确定一下完成情况,是不是已经跟厂长汇报,是不是还学要其他的交涉。 结果,在门口简单询问了一下,两位工程师拿到数据之后根本没有像外面传递过消息。 好家伙,他一进门就两位工程师并肩坐在桌子前面讨论着,一边还写写画画的。 这俩人已经钻进去了!他人走到跟前这俩人都没什么反应,这才有了刚才的催促之语。 声音就在耳边,这回终于是将两人给喊醒了,两位工程师抬起头来露出了惭愧之色。 他们不只是拿到了设计图的结果和数据,更有关于设计的评价。 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的黄秘书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感觉有必要充分让第三轧钢厂这边引起重视。所以发来了详尽的数据和评价。 因为第一份总结在厂长办公室,所以他只能一边传真,一边让那些个工程师再写一份。 还好,有着第一次整理的经验,第二次的整理速度非常快,能够跟得上整个通讯室运作起来的传真速度。 而第三轧钢厂技术部这边,徐工和杜工自然是看了一份又一份,本来不懂的地方有着数据的支持,那自然是分析的透透的。 这些问题可不是憋了他们一天两天了,当时他们就感觉处理易传宗的时候有隐情,但是那些设计真的有不少的冲突。 易传宗那边故作神秘不给他们解释,那自然是憋在心里。 两个学识深厚的工程师,本来挺自傲的,结果有问题想不明白,这心里能不堵得慌? 一连一个多星期,脑子里面时不时地就想这些东西,偏偏一個个问题和麻花一样纠结在一起,一点都没解开。 如今完整的分析来了! 这一条条下来,本来那些心结全都解开了,给两人看得那叫一个爽快,就像是七月的天吃了一块雪糕似的。 被华秘书这么一喊,两人就醒了,稍微一想就发现他们这边是错怪人家了。 术业有专攻,对于飞机发动机他们本来就很是陌生。 涡轮喷气式发动机才出现了七年,他们又不是学习的年纪,信息传输不发达,他们在第三轧钢厂工作也不研究这个,根本没有深研其中的设计。 短时间内推算完整的数据不现实,他们只能根据正常的机械运作方面的经验进行判断,但是这方面的能耐,工程师怎么跟钳工比? 结果他们自以为是地判定人家设计的不合理。 如今看到这设计图的具体评价他们才发现,双方考虑的问题不是一个层次的。 他们思考的时间太短了,人家做了一个月的成果他们都没有看懂,哪有资格给人家评判对错? 再想想易传宗的遭遇,他们就感觉更是愧疚了。 虽然后面的审判的时候他们没看,但是通报可是听到了,通报批评还要降级下放。 之前就感觉事情不对,但是他们也是没办法,一群主任坐在那里要一个结果。 他们给了,却隐隐有些不安。想想易传宗当时的神态表情,那分明就是不屑跟他们解释。 如今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将设计图纸发过来,当真是一巴掌拍在脸上,学徒给大师傅点评,心里真是臊的不行。 见两人不说话,这可把华秘书给急坏了,“哎呀,徐工,杜工,您两位还没确定是谁?厂长那边还等着呢!” 徐工和杜工对视了一眼,杜工惭愧的说道:“确定了,是之前降级下放到二九车间的易传宗师傅。”两人对这事儿记得仔细,连车间编号都还记得。 降级! 下放! 华秘书心里一突,厂长让去高级车间找人,结果说这人降级下放了? 这边出了问题,那边应该没什么事吧? 高级车间找不到人,但是你这人总有个地方,肯定是能找到的。 要是这人过去了,厂长那边应该会过来确定,但是如今一直没有动静!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共吩咐了三件事儿,结果第一件和最后一件都要办砸了。 再想到这人名,放在最后的不一定是不重要,两件事很可能根本就是一件事!这是重复强调! “徐工。杜工,我先去汇报了!” 华秘书撒开脚丫子拔腿就跑! 今天这事儿他办的草率了啊! 联想到当时杨厂长那随意的表情,那不是不重要,那是熟人,所以随意! 华钟有些纳闷,他怎么就不知道杨厂长在工厂里面还有这么熟悉的一个人? 他就算不是专职秘书,但也是办事秘书,也就家里的生活不用管,杨厂长回家他都在车上坐着,他和专职秘书也差不多,但偏偏不认识这人! 华秘书的心里有些慌,他和杨厂长的距离这是走远了吧…… 心里着急,脚下慌乱,华秘书下楼的动作有些焦急,脚下一空,顿时整个人趴在了楼道拐角。 嘶~ 胳膊有点麻,腿很疼,摔得有些懵。 回过神来,华秘书一咬牙,连忙站起身来,再次踉踉跄跄地朝着办公室跑。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办公室三楼,就算是有人招呼,他也只是稍微点点头。 三楼拐角的保卫科成员看到后关心问道:“华秘书,您这是怎么了?” 华秘书本来没想回应,但他见两人有点陌生,再加上这两人的职责,他脚下一停问了一句,“你们两个见到杨厂长没有?” 那名保卫科成员如实说道:“见了,杨厂长和孙主任还有两名保卫科成员出去了,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来三楼顶替的。” 华秘书紧紧攥了一下拳头,随后转身就跑起来。 这动作看得两名保卫科成员摸不清头脑,这是发生什么急事了吗? 应该是私事吧?要不然腿脚不利索可以喊他们帮忙啊。 二九车间。 本来坐在车间门口的孟主任正仰望着蓝天白云,此时正值下午,天气凉爽,习惯了车间的喧嚣,在外面小坐一会儿放空身心,那感觉还是非常美妙的。 美中不足的就是车间里面新来的这位大师傅。 这人什么都好,干活快,技术高,姿态是高一点,但是接触的久了发现这人还不错,就是脾气暴躁了点。 今天打人了。 不过这战斗力是真强悍,五个人基本上都是一拳一个,结束战斗十分迅速。 在办公室也挺会说话的,什么‘莫名其妙就围住我。’‘当时我也挺紧张的。’‘其实我就是推了他们一下。不算打架。’…… 嗯,写检讨的速度很快,这人回来都一个多小时了,巩州杰还没有回来。 就是稍微放肆了一点,不太好管教,可能是在高级车间养成的习惯,这是个难题。 他也好管。 希望这人早点走吧! 孟主任心中有些感叹。 安安稳稳的生产有点难题不要紧,工作嘛,总有困难的时候,不指望一个大师傅在这里解决,他总感觉这不是个安分的主。 心中想着易传宗的事情,孟主任的余光就看到了远处一大片黑影。 工厂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这群人干什么的? 习惯性地从车间主任的小办公室过来,他也没进车间,就在外面看了看,还不知道孙主任找易传宗。 想不清楚,孟主任决定好好看看,视线完全挪下来,对面的人也不断朝着这边走。 定睛一看,孟主任当场就是一个机灵,那不是厂长嘛!周围都是些厂领导!看样子还是朝这边来的! 他麻溜地站起身,小心地朝着车间里面看了一下,一切都很正常,就是易传宗干活懒散一点,不过问题应该也不大,这人还是挺机敏的,反正手里的活干完了,被抓住也不算是偷懒。 孟主任朝着那边跑,杨厂长一大群人朝着这边走,多着的那些人都是中途加进来的。 本来他是不想带着那么多人过来的,但是想到易传宗的技术和脾气,反正都来一趟了,还是顺便招呼一下吧。 让厂里的领导看到他的态度,以后也别让这些人冲突了,他可不想一直给这小子擦屁股。 孟主任那边跑过来刚要出声,杨厂长这边就抬起手来示意噤声。 孟主任见这架势心里一突,这是视察工作来了,之前易传宗就被当做典型,难道还要再被抓一次? 跟着大部队,默默朝着周边打量着,生产部江主任是正主任,剩下三个副主任,再剩下的官都不大哪个部门的都有,应该不是正式视察,而是碰巧遇见了。 一进门,轰鸣声很是响亮,偶尔有看到的工人,厂长就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孟主任心中叨念了一句,“易师傅,你自求多福吧。” “易传宗是在哪边工作?”杨厂长轻声问了一句。 孟主任精神一振,随后心中冒着冷汗,他没想工位在哪里,而是想着长椅在哪里? 刚才好像是在进门东边看到了? 孟主任连忙抬手示意,“厂长,在这边。” 杨厂长点点头,随后龙行虎步地朝着那边走,得拿捏一下这小子,那自然是得摆出气势来,顺便看看这小子搞什么鬼! 打架! 开小灶! 跑步! 这明目张胆地违反纪律,抗议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走过门口出较高的机床,孟主任的眼睛顿时一突! 往前十五米,机床、长椅、小方桌,熟悉的安排,不熟悉的姿势。 刘元的姿势倒是熟悉,趴在小方桌上面眼巴巴地看着一包中华烟,可能是寻思着要不要拿一根抽抽,脸后面还露出来一个大碗茶缸的白瓷把手。 就是易传宗的姿势他没见过,这人不是半起身子侧躺着,如今侧着身子躺平了! 这是睡着了! 摆领导的架子摆累了? 他有心想出声,但是小心地朝着杨厂长看去,此时杨厂长已经抬起了手来。 大家是来陪领导的,不是看热闹的,自然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孟主任心中大感不妙,因为脚下的步子慢了! 都跟着杨厂长走,厂长慢,大家自然都慢! 一路让大家都不要出声喊人,机器的轰鸣声依旧,发呆的人还在发呆,睡觉的人还在睡觉,丝毫没有察觉! 刘元这时候很犹豫,昨天偷着抽了一根烟,结果挨了三脚,因为那是连着第三天偷着拿了。 师傅其实也是愿意让他拿的,毕竟相比较抽烟,师傅好像更喜欢踹人,或者是抽着烟踹人! 只不过,事不过三,今天是第四天,所以他很犹豫。 其实这烟的味道好归好,却不至于如此让他痴迷,主要是拿出来有面儿啊! 厂里,院子里面一显摆,那滋味,比抽烟还爽。 拿一根围人也不错,他院子里面三个大爷已经围了一遍了,这些日子对他的态度就不用讲了。大领导抽的烟,谁见着心里不虚? 只是他感觉自己可能抗不太住第四脚! 因为第三脚已经很痛了,他也怕自己师傅使过了劲儿,要是踹出个什么伤来,师傅还会治! 这就让人心里很悬乎,放开了踹,谁知道有多疼? 要不让石杭帮拿一根? 他偷的次数最少,就是给老爹偷了一根,再偷一次,应该问题不大。 啪! 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刘元很是不情愿地转过头来,石杭是不会这样叫他的,一般都是轻声说两句。 只不过视线一转,刘元的双眼顿时瞪得滚圆,看着杨厂长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他所有的话都憋在了嘴里,只能心中大喊一声,‘我艹!’ 杨厂长站在长椅上面看着那盒中华烟微微一笑,这小子有福气啊,一盒接着一盒,摆在明面上也不怕人拿,似乎这关系好的工友都没少拿,数量不少啊! 就是不知道扣的哪位同仁的? 此时江主任他们也看到了,那脸色指定是精彩,之前被办了也不出声,关系很硬啊! 杨厂长拍拍刘元的肩膀,示意脸色正常一点,刘元只能是暗暗吞了一口唾沫,生硬地点点头。 这时候反抗只能是将自己也搭进去,不过看起来杨厂长好像心情还不错? 杨厂长微微点点头,随后抬步走到躺椅后面,微微弯腰朝着下面看着。 易传宗比着眼睛吧唧了一下嘴,睡的时间短了容易做梦,梦里正和自己小情人约会呢,这阵子娄晓娥看的严,光喝汤了,也没吃到肉,日有所思,日有所梦。 ‘睡得还挺香?’ 杨厂长双臂摊开,往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跟着往后走。 身后的众人自然是服从命令。 刘元又暗暗吞了一口唾沫,紧接着一只大手附在自己的额头上,缓缓地用力朝着下面按。 跟巩州杰和易传宗相处那么久了,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心中暗暗叫苦,他只能配合地两手放在头下面趴好,然后转过脸去不看师傅闭上眼睛,好像自己已经睡着了? 孺子可教也。 杨厂长微笑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小子这么能闹腾这是心里憋着口气,他想听听真话,省得没完没了地互掐,孰对孰错,他自由思量。 一抬手,杨厂长指向一开始先去高级车间的保卫科小青年钱武亮,随后转手指了指易传宗,示意装作再次叫人。 钱武亮的面色分外的精彩,这种事为什么又让他来办? 看着杨厂长捋着胸口的动作,他只能深呼一口气,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演技了。 调整好状态,他大踏步朝着前面走过去,来到长椅的正面,抬腿踹了踹易传宗的脚,他板着脸喊道:“喂,别睡了!醒醒!” 第五十六章 快!快醒醒! “哎,嫂嫂,这腿往一边放放。” “嗯~这样就对了,来,给我小手,我帮你撑着。” 梦境旖旎,下一秒烟消云散,易传宗从迷蒙中清醒过来,随后就看到了一张扑克脸。 唉! 心烦啊! 易传宗一脸无奈地稍微抬了抬头,前方两米处,刘元趴在桌子上面已经睡着了。 易传宗笑骂了一句,“臭小子,做完了作业不去帮石杭干活,你倒是睡得舒服!” 说完一脚就踹了过去,不过他也没怎么用力,不偷他的烟就行,人偷懒还不是正常? 又不是工作狂。 刘元被踹了一脚也是毫无反应,他心中暗暗叫苦。 他不是没有去找石杭,问题是那么勤奋的一个人,你去帮他干活,他能让你干? 那眼神警惕的,和被抢钱似的! 这人就非得晚上的时候做作业,他能有什么办法? 一转眼,那张略微发黑的扑克脸还在,这张脸易传宗熟悉啊,就是一开始被他‘说服’走的保卫科小青年。 哎! 心中叹息一声,易传宗再次躺下闭上眼睛,口中叨念着,“我肯定是没睡醒,怎么还有那么不识相的人?” 说完在长椅上咕用了一下,准备继续找他的淮茹做游戏。 杨厂长眉梢微微挑动,既然已经走过来了,他也不怕浪费这点时间了,他想听听这人之前说了什么,闹这么多幺蛾子,同时也从一个方面反应部分工人的现状。 眼看着易传宗装睡,钱武亮丝毫不敢松懈,赶他走? 现在他能走的了吗? 现在走了,闹不好就真走了! 必须得演好! 他二话不说对着易传宗的脚又提了两下,口中喝道:“起来,孙主任叫你过去呢!” 易传宗很是无奈地睁开眼睛,他倒是没有发现车间里面有什么不对,这长椅后面可是实木板,他没有透视眼看不到后面人,能看看自己的徒弟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关心了。 车间内机器轰鸣,他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 一只胳膊撑着长椅,将半个身子撑起来,易传宗在长椅上面咕用两下,然后将两条腿蜷缩起来,椅子吱呀吱呀地响,他这边调整好了姿势。 易传宗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随后一抬胳膊朝着前面的钱武亮很是自然地压了压手,领导的姿态做足了。 随后,他语重心长地道:“小同志啊,不是我说你,之前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吗?你这人怎么就那么不开窍?非得我把话说个明白不成?” “你一个保卫科的干事管的是纪律,你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的忙能帮你就帮,这是你热心肠,有责任感,帮助工厂提高办事效率。这是好事。” “但是!伱不能帮,你非得硬干,办不好,这不是得罪人吗?万一办公室出個意外有个动静,还得怪你一个失职!” “是,这人事部的主任那个姓李的是和你们科长不错,这姓孙的又是直系下属,他是有点权利,但是你和自己领导才是自己人,你怕他一个副主任做什么?” “好家伙,你在办公室见了那么多人,你就干看着啊?就是位置不想活动一下,这工资你总得考虑一下吧,你没结婚吧?就算你不愿意动脑子,你能在办公室执勤,这冬暖夏凉的多少你得有点关系吧?” “就算是得罪了他,他又能把你怎么着?你和关系好的领导说一说,就是直白的说一说,老老实实的,最多你就是换个地方出去晒晒,见不到你这事儿就了了,跟你多大仇啊?怎么,你不想在保卫科干了,闲工资低想换换地方?” 钱武亮的脸皮子抽了抽,这场戏果然不好演,这不,眼见着的就给他丢了几个雷了? 一个李主任。保卫科主任。孙主任。 还说他不想干! 还说他有关系! 还闲工资低?他有吗? 这是要害死人啊! 他口中连忙说道:“不,我不是那个……” “别!别!别!” 易传宗直接随意摆着手,“你别跟我解释,我一个工人你跟我解释这个干嘛?我这是帮你分析!” 钱武亮面如死灰,他努力管好自己的眼睛不朝着后面看,他不想让这人解释! 易传宗见他这模样,更是来劲儿了,这是马上要说服了!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你看,你来到我面前说了两句话就坚持不住了,你凭什么以为能把我喊了去?做人啊,你得知道变通!你就是想个借口把我抓到你们保卫科办公室!回头朝着那边一说,领导,我给你抓起来了,您这边什么时候审一下?” 易传宗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叫个人他也分怎么叫,你在保卫科那么长时间,光知道领导叫人你就耿直地去喊吗?你还是别在办公楼待了,那地方让你缺少历练,不是地方不对,是你没这悟性,你多少有点不适合这种发展路线,换个别的阴凉地儿吧。” “不!” 钱武亮眼神有些惊慌,这人干嘛老是逮住他说?本来好好地在办公室执勤,干嘛要说的那么复杂?他真的缺少上进心吗?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侧着脸纠结道:“你不会真想着抓我过去吧?我的活可是干完了,你抓我,我还能帮别人干点,说别的我可不承认,你多少也想好了。” 钱武亮彻底沉默了,人心险恶啊! 易传宗表情犹豫地建议道:“要不你回去再想想?” “不!不行!你得跟我一起去!”那保卫科的小青年语气坚决地说道。 “倔强!年轻人怎么就那么倔强!” 易传宗伸手朝着前面点着,他碰到这么轴的人,也是多少有些没有办法,他略微生气地道:“你帮他叫人有什么好处?我就纳闷了!” “难道是他威胁你了?也对,他的小手段是不少,我测试的时候还给我换了个件儿呢。” 听到这里,杨厂长眼睛微睁,测试的时候换了个件,这换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件! 他微微转头看着孙主任,孙主任只能是一脸讪笑,冷汗直流。 易传宗略微琢磨,随后道:“不过,他对你应该没那么大仇怨才对,就是随口吩咐一声。他那个笑面佛,阴险归阴险,但真要是一点度量都没有,早就得被气死了。” “你又不像是我一样,得罪那姓李的侄子,这人刚转了正就和那笑面佛一块卡我晋级,后面还偷我工件。” 易传宗摆摆手,“算了,跟你说这个干嘛,听哥们一句劝,你还是别在办公室待了,出来找个阴凉地儿差不了多少!现在你赶紧的回去,你都不知道里面什么事儿,你非得拽着我干嘛?” 刚才易传宗自言自语的时候,钱武亮和后面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杨厂长点点头那个意思是继续! 钱武亮只能无奈道:“哥们,我不是劝你,我是替你考虑。你就跟我去一趟,他想找你,你还能躲得开?” 易传宗眼睛一亮,口中吆喝一声,“好家伙,学的挺快啊!没啥大事你都能长进不少?看之前那样不似有这悟性!还会替我着想了?心理素质也不错,没唬住你,小伙子很不错!” 钱武亮心都凉了,他也不想啊!厂长在这,单单维持住眼神就已经很难了!磨炼使人成长! “我说的对吧,你躲得了今天,也躲不了明天,今天都快下班了,见一面下班就走,这事儿也算是了解了,也给哥们一个交差的机会!” 易传宗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不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还会跟我拉关系了,我真是小看你了。” “不过,你要是这么说,那哥们可就得跟你好好唠唠!你既然来这里找我,那么你应该知道哥们叫什么吧?” “易传宗!没听说过?好事咱就不提了,全场通报里面总听说过吧?” “好家伙!当初可是六部会审!六个主任往那里一坐,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回事呢!闹了半天是找我的!” “敷衍工作,私自更换任务,不遵守纪律,不尊重领导。赔偿工厂损失,扣除工资,降级处理,下放到二九车间。” “光听全场通报看热闹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哥们一个七级钳工,不知道谁偷摸给我换了俩任务,连我大爷八级钳工的活也给我安排上了,我年纪轻轻自然不能认怂,都考过了八级钳工,自然不能跟大爷认输。” “车间主任去问了问,没毛病,就是这活!干就干吧,哥们一个人干俩人的活,辛辛苦苦总算是忙活了一个多月终于是给赶出来了,结果这件给我拿着液压机压坏了!” “完事,找了俩不对口的工程师糊弄我。当时就给爷整笑了!一张图纸我能干一个月,给他们一年能算明白吗?拿着钳工不当学问?还是认为发动机都一个样?先学两年再说吧!我都担心给他们讲出点门道来,到了末了儿图纸都给我改了。” “我安安静静地等着,我以为能怎么招呢,结果几位厂长不在,说是工厂里面抓纪律,我成了典型。实则几个人开会,你拉我一把,我和你握握手,正面在笑,侧面在哭,阴阴阳阳的听得难受。” “咱们就普通工人,不讨论怎么管理。但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工厂里面一张告示,懂得自然就懂了,有些人就不想管那些,让他从众跟着干就行,厂里还能害他嘛。” “真不想让下面或者是上面看见的,咱也不会知道。在这四九城出不了岔子,我也就不想那么多,安心的过日子就行了。” “下放就下放,正好教教徒弟干点轻松的活。扣的工资我就当喂了狗,我也不差这仨瓜俩枣的。别人说什么也无所谓,清者自清,我别的事情可能开玩笑,工作方面我是认真的。” “就这样还不行?你说那姓孙的叫我做什么?叫我去认我当爹?认我当爹我都不去!喊声爷我说不定看他一眼。” 杨厂长此时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勾当私营,以权谋私,暗箱操作,欺压民众,官官相护,颠倒是非,嫉贤妒能……这工厂里面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或者说是不想让他知道的? 易传宗微笑地看着前方,待发现那保卫科的小青年一副见鬼的表情的时候,他心中大笑。 易传宗面上开口调侃道:“怎么样,这个故事够精彩吧?见你机灵,你又非得知道,跟你好好讲讲。你看,我对你多好,这不是省了两年的酒钱。现在你总不会逼我了吧?” “天王老子都不行,非得逼我换个比喻。这人还能比神可怕,真是可笑。” 瞎了! 要死了! 混蛋啊! 钱武亮的内心疯狂地嘶吼,这人疯了吗? 什么都敢说? 现在厂长就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工厂里面乱成什么样了! 他错了! 以后说什么他都不乱帮忙了。凡事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他现在眼神已经不用控制了,他根本不敢朝着那边看! “别怕呀!” “之前你不是想听的吗?看你那求知的小眼神,我怎么能不帮你?” “我看你这人有几分急智!这点事瞒着不说还不是很简单?少喝点酒攒点钱和媳妇儿一起花不好吗?” “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有点小恩怨,伸伸绊腿,正好这人有点职位,有点方法,有点经验,这不是凑巧了嘛!” “工厂里面人那么多,谁没有几个关系好的?工作环境、自身立场,晋升空间、工资薪酬等等,谁不是考虑这几样?” “这人他总有几个朋友玩得好的,玩得不好的,都是社会的正常现象。别那么害怕,位置一样归不一样的,只要是人,他多少得似点。顶多就是玩的东西不一样,就像是你跟关系好的同事对个眼色扔块石头砸人脚上了,就这么简单点事儿,又没有什么阴暗面。” 易传宗嘿嘿一笑,玩闹地说道:“来,把脸上的表情收起来。” “想听的都听完了,这回该满足了,差不多你也该走了吧?” “你放大点心,不就是一个副主任吗?多大的官呀?你保卫科主任要是看你顺眼,顺手提拔你两下你就上来了。” “回去好好想想自己该干嘛,别老是不把力气使在正地方,多拿两个钱你是怕撑死,还是闲老了花不完?别老想些有的没的,保卫科里面的环境多简单呐!站一天什么都不用想,保护领导和群众,维护好秩序就行了。” “好好的你往人事部发展什么,你有那个基础吗?那姓孙的能给你什么好处,你见他乐呵呵的就当个好人了,你就信他吧!好人,他不逼你第二回!” “行了,快回去吧,那姓孙的把我安排在仨徒弟的车间想埋汰我,我正好干活累了歇两天,顺便还能教教徒弟,跟你没啥关系,别在我这里寻思了。” “我说让他找我,其实就是随口说说,李卫民来了也不好使。我就干手头的活,干好了后面我不管,我也管不着,我也不想管。” “再降三级也没事,活少我就歇着,正好我门前两块石头还没雕呢,我正寻思着要不要白天干完活睡个觉,晚上加班整一整,老放着也不是个事儿,花四百块钱买回来,闲话不少。”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不想回去,就是家里不太好糊弄,烦呐!” 易传宗拧头磨耳的一阵难受,当时花了快四百块钱,结果拉过来当成假山了,家里人倒是不催促他,但是周围的邻居可是没少说道。主要,他也想玩。 旁人,他一年能挣上四百块钱吗? 想了一会儿,易传宗也没做好决定,半夜干活不是不行,问题是娄晓娥可不认为他是在干活,想找花姐姐,难度颇高! 一抬头,见这人还在,易传宗微恼,口气严厉了很多,“你怎么还不走?我告你,别来烦我了,别说是你,也别管是那姓孙的、姓李的!谁来也不好使!” 说到这,易传宗连忙转头看向刘元的身后,刚才余光看到一只大黑耗子了窜出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黑色青年装的精壮男子,易传宗稍微打量了一下这才认出是谁。 这不是杨厂长跟前的大红人,华秘书嘛! 就是形象有些狼狈,害得他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易传宗连忙伸腿朝着刘元踹了好几下,“快!快醒醒!车间里面这动静,你他姥姥地也睡得踏实!厂长跟前的大红人来了!这人得仔细着!” 杨厂长沉声问了一句,“那要是我来好使吗?” 第五十七章 都是一家人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易传宗脚下踹人的动作一缓,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像是被定住了的华秘书。 此时,华秘书还是保持着冲进来之后连忙转身的动作,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就那么愣愣的站着,也是眨巴眨巴眼睛搞不清楚情况。 他冲进来的时候,一个车间里面,北边的一群工人扎在一堆装模作样地干活,实则转头看着东南方向。 这看热闹的动作就很标准。 当时华钟心中暗道不好,这一看就是有事儿啊!通过之前询问的消息,厂长可是到了这个车间。 他加快了脚步,一个前冲连忙看过去,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工人趴在长椅尾端的方桌上面睡觉! 一個工人躺在长椅上面侧着身姿,脸色和煦中带着三分严肃地伸手指着保卫科的成员,那姿态显然是在进行批评和思想教育,和前些年行军打仗的老油子似的。 那保卫科的人也是够配合,就算身后扛着枪,他也是弯着腰耷拉着脑袋,一看就是在进行强烈的自我批评,显然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问题是,厂长和工厂的一些领导怎么在长椅后面看着? 华秘书定了定神,就更加迷糊了。 作为厂长的办事秘书,轧钢厂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是知道的,碰巧眼前这个汉子在工厂里面的声音不小,各种传闻就没有断过,他是认识易传宗的。 华钟小心地转向厂长的方向,那脸色阴沉的,他就没见过厂长这么生气过,这是惹了大祸了! 易传宗一直盯着华钟瞅着,工厂里面的大红人,他哪能不注意? 再就是,刚才的声音莫名的有些熟悉,他有些想起来了,但是心里又有点不愿意往那边想。 之前易传宗和杨厂长聊过,也说过好几次话,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易传宗看着桌子前面的刘元,他心中已经有点搞清楚状况了。 这徒弟不能要了,跟着领导一块合着伙地看他的戏! 易传宗朝着前面使劲踹了一脚,口中喝道:“睡觉!睡觉!睡觉!工厂里面那么吵你也能睡得着!早晚得栽睡觉上面!” “没听见我说领导来了?还不给我拿火!” 易传宗踹完之后一个骨碌翻身坐起,麻溜地拿起中华烟。 刘元差点被踹翻在地,他这时候也知道现在不用装了,手忙脚乱地将手伸进兜里,连忙将口袋里面的火柴拿在手上,刚拿出来就被一只大手夺走了。 易传宗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火柴盒,连忙转身看去,看见后面的一大伙子人,最前面还站着杨厂长,他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一个闪身,易传宗连忙来到杨厂长面前,讪笑道:“杨厂长,我这徒弟不懂事,上班的时候竟然睡觉!就是干完了活也不能这样啊!大家在一个工厂,那就是一家人,帮着工友干活怎么了?” “这活又不是给自己干的,一分耕耘,一份贡献,一份荣耀,同心协力创建更美好的家园。他还年轻不懂事,等后面我指定好好教育教育他!” “您身当重任,日理万机,竭精殚力地为处理好工厂的事物,心中牵挂着厂里两万口子人,更是担忧着祖国工业发展,一刻也不敢松懈。” “这点小事儿怎么能麻烦您呢,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这次就放过他,下次他绝对不敢这样了!我一定帮您好好教训他!” “要不,您先抽根烟?” 易传宗点头哈腰地一阵恭维,手中已经将烟给掏了出来,一边小心地朝着杨厂长看着。 睡觉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这吹牛逼的时候被人看到了,还说了不少大实话,那么多人看着,这个活可怎么整? 他没有闪啊! 一切,都是怪这个徒弟,师傅睡觉那是有资格睡觉,独立车间里面打呼噜都影响不到人家。 一个三级钳工敢在工厂里面睡觉? 就不能帮他看着点人? 最可恨的就是合着伙看他演戏。 厂长怎么了? 怎么就不敢跟厂长干一架? 得亏他还惦记着这个好徒弟,好家伙,跟着厂长一块蒙他。 杨厂长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易传宗,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睡觉、吃饭本身没有什么大事。 第三轧钢厂没有什么大的研究项目,主要就是冶炼钢铁,在独立车间里面的大师傅,不说和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尹工那般地位,但是小小不然干完活翘个班什么的,纪律方面也能宽松一下。 这带着徒弟在普通车间里面招摇过市,那就着实有点显摆了。 最主要的就是这张嘴,当真是什么话也往外说! 易传宗前世网上突突习惯了,感觉没什么人就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杨厂长横了易传宗一眼,这小子是够机灵,指桑骂槐地对着自己一刺挠,承认完错误对着他一阵拍马溜须,这高帽子戴起来,他还能拿这人怎么着? 就人脸皮也是够厚,刚才还对工厂里面充满不屑,言词很是嘲讽,转眼间都能变成一家人了。 一时间,杨厂长着实不想搭理易传宗,转头对着华秘书招招手。 看碟下菜,他准备先摸一摸情况。 华秘书自然是放开了脚步连忙跑过来,一到跟前连忙解释道:“厂长,我在通讯室那边写着说明,如今电报已经发了一遍。两位工程师在那儿看着设计图入迷了,一时忘了汇报,我发完电报回去确定了一下,设计图是易传宗做的。” “我当时应该自己安排喊人的,没想到竟然出了差错……” 杨厂长摆摆手示意后面的不用说了,自己这个秘书办事怎么样他还是很清楚的,就像是现在一样,实事求是的说明情况,有事儿来了挡不住,他这边都有突然情况,那边出点问题很正常,毫不推脱责任,后面认错的话就不用听了。 只是目光一转,杨厂长再次看着易传宗,他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有这般才能,才来轧钢厂半年吧?好像那时候还是刚进城? 这是什么天赋? 此时那张脸上笑容居多,要说是心虚,恐怕就是这次被抓到,多少有点心虚。 但要说多怕,这人是一点都不害怕。 听听刚才的话,什么领导不领导的,那边根本就不在乎,都当成普普通通的群众来看。 降级、下放、批评、扣钱,就当是别人扔块石头过来。 这人心大着呢。 也难怪能跟他那些子辈玩一块,都是肩膀扛着脑袋的男人谁比谁弱,‘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自己’。 就是说钱的事儿也不好使,那话头就不似缺钱的样,根本就没有挟制的东西。 还想着当个一级工,干完了活在车间里面睡觉? 杨厂长心里明白,这人手里面有技术,本身有才能,连沈阳那边都求贤若渴,一个厂长为这人打了俩电话,这事儿还没完,最后少说还得有第三个,约好了的! 他这边要是不重用,明天就有人来请,这人根本不在乎这个,说不定还不想去,心里惦记着那两块石头呢! 什么石头值四百块钱?他心中多少有点好奇。 想到这里,杨厂长心里哭笑不得,自己厂里有这么个人物,要说开心那肯定是开心的,有才华的人他也喜欢啊! 那么大一个厂呢!沈阳那边最多的时候能到容三万人,他第三轧钢厂现在就两万多! 说不定这人来点什么想法,厂里就提升不小,他个人功绩肯定是被上面夸奖,被同僚羡慕称赞,就按照贡献来说,他冶钢也不比航空小到哪里去! 放不放人这事儿,他得再看看,不行就等两年! 就是这脾气也是让人头疼啊! 杨厂长感觉有些伤脑筋,这技术到了顶的人,古时候皇帝看见这些人都烦! 都是一种巅峰,拿出自己最擅长的东西比一比,只要不是杀了他,这人的脾气就捋不顺! 能拿他怎么着? 只能受着。 尤其是这小子,杨厂长看着血压都有些升高,抽着中华烟,人有八尺高。 要说背景,也是硬岔子。 这体格也是异常强壮,工厂里面一个人打了五个热身都算不上,街道上他当兵的两个后辈都被干翻了,到了野外这人老虎野猪的也能干翻,很危险的人! 别看这小子现在低眉顺眼的,但凡是惹着他,那在外面是什么都敢说。 他心里很是怀疑,要是两人不认识,这小子又是在第三轧钢厂,他这个级别的领导好不好使? 杨厂长沉吟着将现在的事情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这才开口道:“传宗。” 易传宗精神一振,连忙应声:“杨厂长!”他心里忍不住碎碎念,‘那么长时间不说话,还挺吓人的,糟糕啊,要被拿捏了。’ 杨厂长点点头突然笑了,说道:“你和小涛、小逸都是好兄弟,怎么就不肯叫我一声杨叔?” 文涛和景逸两家才算是真的亲近,不过老一辈是老一辈,小一辈是小一辈,宗烈那是和景逸合得来,偏偏文涛和景逸关系僵硬,文涛和宗烈又是死对头。 易传宗乖巧地喊道:“杨叔。” 按理来说他第二次见面是应该称呼杨叔的,只不过称呼得看人家身份。 别看他喳喳呜呜的,说是处长才勉强算是干部,那是因为这是在四九城,直辖市,更是首都,这边领导多了去了,谁知道都有谁? 上限到顶!没再大的了,一个处长多大官自然就不用说了。 但是,这级别再提一下子就不一样了,跟部门领导汇报工作了!人家杨厂长是司级干部,厅级正职。 现在22个省,3个自治区(65年才批的广西和xz),四九城和sh两个直辖市。 这里面可只有两个市,这两个市的市长肯定是比杨厂长高着一大级。 其他的市,没有了…… 现在没有副省级建设的市,不需要部门的大领导管理。 全部都是地级市,市长的级别和杨厂长是一样的,现在还重视工业的发展,这地位就不用说了。 他想称呼人家亲近点,那得看人家避不避嫌。 有事儿能使上劲儿了就行了,本来就不是两人处的交情,他也不指望套瓷得多近乎。 听到两人这么对话,孙主任眼睛顿时一突,心凉了。 好家伙,完全没看出来啊! 这两人关系这么近?这姓易还有背景? 之前他办的那些事要是一查……他不知道李主任还能不能护的住他。 身后的一众领导看易传宗的眼神全都变了,之前杨厂长那般态度,他们多少认为两人可能亲近点,不过领导的心思谁知道?也可能是想趁机纠正一下工人的工作态度问题。 听到易传宗说的那些话,一个一个的更是噤若寒蝉,这家伙太能捅篓子了,这些话是能摆在明面上说的吗? 更何况是在杨厂长的面前说出来? 这是惹了天祸! 工厂里面这会儿清净不了了,一个个的都开始反省起来,有事儿的想着抓紧藏一藏。 孟主任那边也是吓的不轻,难怪被人穿了小鞋一点都不在意,原来是有这关系在这摆着? 幸好,他本来就感觉易传宗是工厂里面的大师傅,对于易传宗的技术很是尊重,不影响他管理车间,也就放之任之,也没什么得罪的地方。 这会儿保卫科的任少山也是内心恍然! 难怪敢在工厂里面这么闹,难怪孟主任处理的这么小心,难怪连那个一头扎在工厂里面干活的工人都那么横! 这孟主任好会看事儿啊! 这家伙关系那么硬,狂点怎么了? 心情最糟糕的就是保卫科的钱武亮! 这会儿他有些发晕! 他悔啊! 后悔两人抢着跑了一个近的地方,后悔之前厂长问话的时候没有说清楚。 如今杨厂长让他来演这场戏! 这人之前说的那都是些什么玩意? 他这边明明没有说几句话,那边嘟噜嘟噜的啥玩意都往外冒! 他惹了多少人?得罪了多少人?事态一发展,已经数不清楚了! 钱武亮感觉自己现在站在哪里都不好使了!工厂里面的人得罪个遍。 易传宗那边叫杨厂长叔,他这边喊杨厂长,杨厂长。 易传宗能扛的住,他该怎么办? 杨厂长不会关心其他人怎么样,他见易传宗这态度心中可是放松了不少。 这人有脾气归有脾气,但是在自己面前还是很乖巧的嘛! 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桀骜不驯! 人家好好的干活非得惹他干嘛? “传宗啊,你之前的工作很不错,沈阳黎明厂的芮厂长给我打电话了,那边很是认同你的设计,对于飞机发动机的研究和改进很有建树。” “详细的评测已经电报过来了,我现在虽然不知道具体功绩,但是能让那边打电话过来,你的功劳不小啊!后面工厂开会研究一下,评审具体的贡献,给你应得的奖励!” 杨厂长面带笑容地称赞着,这小子这么跳,他又得安抚这边,又不能让下面的人认为他以权谋私进行偏袒。 不……不是……发动机? 易传宗眨巴了一下眼睛,暂时将这事儿抛开。 听杨厂长现在的话,‘开会研究一下’,评审‘具体’贡献,‘应得’的奖励。这是要替他出头啊! 易传宗很是开心地咧嘴一笑,转头看着孙主任那一脸讪笑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 姥姥地,王八蛋,山不转水转,这会儿轮到这孙贼了! 给他坏的工件,安排他到自己徒弟的车间,要不是他真牛逼,到了这边也压得住场面,还真让这孙贼看了笑话。 本来他不想告状的,麻烦人家杨厂长,还不一定信他,也不好处理。 但是现在杨厂长信了,还要动刀? 今天说这些话似乎也不是坏事? 易传宗脸上笑容不减,口中谦虚道:“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都是我应该做的工作,在您的领导下我们自当竭力工作。” 第五十八章 挨了一脚,又挨了一巴掌 杨厂长点点头,随后板起脸来,“说说吧,自己这阵子都办了什么事儿?” 易传宗眨巴了两下眼睛,他就说杨厂长要拿捏他吧。 这不,夸奖完了该批评了。 不过这手法怎么似是对付小孩子? 他还想着以后这么教育儿子呢! 这么照顾他的吗? 易传宗快速往杨厂长后面的领导班子看了一眼,顺便留意了一下孙主任那神不附体的模样,他瞬间就安心了。 这些人误他呀!让杨厂长看错他了! 他根本不是耍小性子,打架什么的,只不过是想缅怀一下曾经逝去的青春。 不过,他现在二十一岁的年纪,人家杨厂长想看他那模样,乖巧一点也不是不行? 人家要给他出头不是? 满足一下老年人的趣味。 易传宗眼神闪躲地道:“这个……那个……” 杨厂长厉声喝道:“这个那个什么?老实交代!” 易传宗心虚地低下头道:“这不是工作简单嘛,平日里干完了活教教徒弟,帮助一下工友解决一下问题,看似挺好的,就是无聊了一些,不那么充实。” “今天厕所,被人围了一圈,我就挺生气的,然后一人推了一下,他们就倒了。” “不巧,这事儿被保卫科的人看了个正着,然后就将我们一群人关了起来。” “下午对我们询问了一番,然后开始写检讨,我在家写过不少次,倒是挺有经验的,没一会儿写完我就出来了。” “中午没吃饭,回来的时候肚子咕噜咕噜的叫,我寻思着去食堂吃点东西,本来没卖的,碰巧我院子里面的邻居在里面当厨子,我就让他给我炒了俩菜,吃了俩馒头垫吧垫吧,我给钱了的!” “最后溜了溜了食儿,又渴了,那茶不对,喝了老是犯困,不过我没睡着,就是有点累了,闭目养神休息一下。” 杨厂长听后嘴角不由抽搐了起来,有点累了!闭着眼,没睡着! 骗谁呢? 他口中喝道:“你还有理了!” “再有矛盾也不能动手!非就餐时间你去吃什么饭?这么大個个子,少吃一顿能饿死?咱们轧钢厂还有你块头大的吗?” “要是都这样,那厨房得乱成什么样?工作怎么协调,食材还怎么统计,财政还怎么明晰?” “上班时间在工厂闲逛,你还遛食!就是闲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这种工作态度和处理问题的方法就不对!你认不认罚?” 易传宗连忙点头,“认,哪能不认?杨叔您的安排最为公正了!” 杨厂长瞪着他喝道:“江主任!” “厂长!”后面站着的生产部主任连忙应道。 杨厂长朝着易传宗一指,吩咐道:“他不是嫌工作轻松吗?调回高级车间,以后他的工作和两位八级钳工师傅安排相同的,就算是特殊任务也一样,数量加倍!” “他不是闲嘛,那就多干一个人的活!省得一天天不想着干活,老是想什么石头,什么石头能有工作重要?” “还想着工作的时候睡觉,都七级钳工了就没有点安全意识!车间是睡觉的地方吗?” 生产部江主任连忙说道:“杨厂长您放心,以后我会负责好他的工作的。” 杨厂长微微颔首,转头看向易传宗,喝道:“你不是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吗?我看你一切都是闲的,这次就处罚你以后干双倍的工作,相信不用我说规定什么,你以后也没有时间瞎胡闹了,回到高等车间就好好干活!下不为例!” 哎! 我的对狮啊! 变成对工了! 那是我对艺术的追求啊! 易传宗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以后他更没有时间捯饬石头了,没有闲情哪里来的逸致? 不开心。 他低着头神色恹恹地道:“我知道了,听从杨叔的安排。” 杨厂长眼皮跳了跳,这模样,还真在想着那两块石头! 好好的一个技术工人! 想什么石头? 飞机都要上天了! 厂子的机床怎么就不想着改改? 那么多大型冶炼、锻钢设备也不想着看看! 以后这人一定地抓起来! 杨厂长看着身前的易传宗,伸手将那边的烟都接了过来,搭眼一看里面没拿两根,随后将那一根也放在烟盒里面,他脸色平静地道:“车间里面不能吸烟,我看这地上还有烟蒂,这盒烟没收了!” 易传宗眼神迷茫地看着自己两手空空,其实,他这回没想着给一盒,上次那是骂了人,这回他可没骂厂长,结果拿了他一盒! 易传宗垂头丧气地道:“好的,杨叔,以后不在车间里面吸烟了。” 他心痛啊! 这烟,他总共也才四十盒,还有大半年呢! 怎么熬? 快乐难以计数,没有一根华子来助兴怎么行? 心念一动,易传宗忍不住想到,‘要不然,再让花姐姐去拿点?’ 随后他心里摇摇头,这事儿不行,要是人家正大光明的女婿,拿了也就拿了,老丈人那茶不又扣了两盒? 但是两人无名无分的,家长不拉他出去砍头和砍头就是好的。 杨厂长转头对着任少山说道:“你去将他写的保证书拿到我办公室,想来书写地那么熟练,又那么有经验,对自己的错误应该认识的很深刻,以后这保证书就放在我那里了,这东西也不用多,想来一份就够了!” 易传宗两眼顿时瞪圆,那保证书放在保卫科和放在杨厂长办公室可不一个概念,在保卫科就是单纯的认个错,记录一下事件。 这要是在厂长办公室,那完全就是军令状啊! 这小尾巴给抓的。 他这人做起保证来那是毫不含糊,去年荡平九界的事儿都能跟祖师保证了,这回在保卫科那还不是完全放飞自我? 不好好吹一吹,将保卫科的人给唬住,能让他那么快先走? 当时他可是书写的内容大气磅礴,无私奉献,大夸工厂好……社会主义好,愿为天下先之类的。 就这么说吧,照着上面的内容干,把他卖给工厂一百辈子都不够。 这玩意要让厂长看? “是,我立刻去给您拿!” 说完,保卫科的任少山拔腿就跑,逃一样地离开这种环境,那速度,完全就是百米冲刺! 这让保卫科的钱武亮心里那个羡慕,他也好想如此自由的奔跑。 杨厂长倒不是想拿什么把柄,主要是想看看这字到底怎么样? 字如其人,人与字,字与人,二而一,一而二,如鱼水相融,见字如见人。 通过一个人笔迹的笔画和字型,可以从侧面反映他的一部分性格,解码个体的人格特质。 之前没有什么交情,那自然不用如此上心,但是现在,他想更了解一下易传宗。 照着易传宗的这性格,在保卫科写的字应该就是随意而为,最为真实,真要是他看着写,说不定还会变了味道。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这边的奖罚暂时完毕了,那么也该处理一下前面的事情了。 杨厂长面容冷峻的看着钱武亮说道:“你去一趟办公室通知安主任,让他将之前五级钳工考核车间其他的四位副主任叫过去,询问一下当时的事宜。华钟过去跟着帮帮忙。” 钱武亮内心在哭泣,杨厂长不当人是吧? 能不能公平对待? 他不就是之前的时候少跑了点路,没有去食堂那边跑一趟? 然后在汇报的时候少说了点孙主任的坏话。 为什么演戏的是他! 被教育的是他! 得罪人的是他! 往死里得罪人的还是他! 现在一听杨厂长这吩咐他就知道,这是准备要办人! 在场那么多领导,为什么非得牵扯到他? 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无关系,傻吃迷糊睡的保卫科小青年。 这处理起领导来,难免让在场的人兔死狐悲,到时候肯定是没人惹易传宗,但是他就惨了啊! 钱武亮暗暗吞了一口唾沫,随后昂首挺胸,口中一声嘹亮地大喝,“是!” 说完,他疾步朝着外面跑去,每一步都是沉稳有力,步伐坚定! 这会儿钱武亮也想明白了,怎么都得挨着! 得罪人就得罪人了,就算是后面他可能被送走,眼前也是他送别人走! 说什么也得拿起气势! 只是帅不过三秒,他风驰电掣地跑到门口机床的拐角处,迎面就和一名穿着黑色青年装的小伙撞了一个结实。 嘭的一声响,两人直接倒飞摔在了地上,他们是同一个体重量级的,这一撞平分秋色。 钱武亮这边还没开口,那边的小伙晃了晃脑袋就看清了前面的一圈人。 他连忙站起身来道:“杨厂长,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来电,之前您的办公室没有接听,这边转接后派我过来通报您一声!” 杨厂长点点头,朝着前面喊道:“去回信一声,这边人员我已经亲自确定过了,我回去之后就给他回电!” “好,我现在就去发消息。” 说完,通讯员已经跑开了,钱武亮咬了咬牙毫不示弱地朝着前面跑,结果发现那黑色的黑影竟然越来越远了! 他咬着牙在奔跑,心中忍不住哭泣,他果然不能在办公室里面继续待了,他一个保卫科的成员说是战士也不为过,结果跑不过人家! 车间内。 杨厂长转过头来。 “江主任,伱在这边看着点,我先带着易传宗过去,那边等得急。” 江主任连忙道:“厂长,我一定会看好的!” 既然厂长要问询一些事情,那么自然不能走漏消息,眼前这些领导那是一个都不能放走,尤其是孙主任,这次查的就是这个人! 本来就是负责工厂的测试,这可是全场技术测试,要的就是一个公正,结果徇私舞弊!以权谋私!扰乱考场的公正性。 上次六部会审里面就有他,他怎么可能马虎大意? 杨厂长朝着前面一伸手,看着易传宗道:“走吧!臭小子,之前我让人来喊你,你不过去,这回我亲自来你总行了吧?人家那边都等急了!” 易传宗神色一懵,连忙转身指着孙主任,“杨叔,这人没说是你叫我!您要是叫我,我哪敢不去!” 杨厂长抬脚就踹易传宗屁股上面,“磨磨唧唧什么?你一个小伙子还不如我利索!” 易传宗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眼睛一转弯着腰道:“这也就是在工厂里面,这要是在战场,我背着您跑个百十公里,您看速度够不够快!” 杨厂长一下就乐了,文涛回家自然是和家里人大肆揭露宗烈和景逸的丑闻,一大家子人都知道了,他这边自然也是听媳妇儿说过。 这可不是什么表忠心的话,也就是外人才这么听,实则是调侃,这小子会拉关系,挨了一脚还不行。 杨厂长一巴掌又拍了过去,喝道:“战场上面你背着我跑?往哪里跑?你想当逃兵?是不是还想将我也撂倒?” 易传宗摸着后脑勺,眼睛往杨厂长脖子后面打量了一眼,仰天哈哈一笑,“那不能够,那不能够!” 杨厂长摇头直笑,恨不得再给一巴掌,这人往哪里看呢?这要是没有那想法,谁信啊!难不成看情况不对,还真准备给他来一下? 易传宗被驱赶着离开。 刘元眼神羡慕地看着易传宗,能挨领导一脚那关系自然亲近,他昨天就挨了三脚! 他真没想到自己师傅竟然和厂长有这关系,那他们当徒弟腰杆子也硬了!不说想着欺负别人,不被欺负那活得就舒服啊! 人最怕的就是吃气,他们不用吃气,那多痛快? 只不过一转眼,刘元就看到了江主任为首的一众领导,碰巧一众领导也是转过身来看着他。 这二十几个领导一块看过来。 刘元的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师傅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人间真实,刘元瞬间就清醒了,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级钳工,还是刚刚升上来的。 刚才易传宗确实是在睡觉,但是他偷懒也是事实! 并且,地上的烟蒂,都是他抽的! 做题不宜啊!何以解忧?唯有‘勤俭’。 刘元急中生智,想到易传宗的那些歪理,‘规矩归规矩,人情归人情。’‘规矩也是人定的,规矩你也得看人。’‘在车间里面,我就是规矩!’ 刘元感觉现在这车间里面江主任就是规矩,他连忙将自己兜里的一盒烟给掏出来,然后掏出一根大前门给江主任递了过去,“领导,要不您坐下歇会儿?” 听了易传宗的话,他平时兜里都是装着两盒烟,平时自己抽的时候抽‘勤俭’都算是好的,但要是有个事儿伍的,还是得有盒烟撑面。 但是下一秒他就心虚了,他有烟没火!被师傅拿走了! 江主任轻轻摇摇头道:“我不抽烟,收起来吧。”转过头,“咱们也别在车间里面影响工人们生产了,去办公室那边等吧,要是有个事儿什么的也方便。孟主任维持好车间的工作。我们走吧。” 孟主任连忙道:“我一直在,不会出问题的,您放心。” 江主任点点头随即带着一群人往外走。 方便什么事儿? 孙主任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如行尸走肉的跟在后面。 刘元一直看着众多的领导离开,一直到看不到人影的时候,他略微颤抖地将烟塞到自己嘴里。 今天可是吓得他不轻,当真是一波三折,这心里面和过山车似的,什么想法都有,这时候就得抽根烟压压惊。 只不过稍微一想,他没火! 孟主任不动声色地将火给递了过来。 刘元一看,讪笑一下,也是连忙将烟分了一支过去,“您瞧我,这心思有点偏,您也来一根。” “人之常情,我那会儿也是吓得不轻。” 孟主任也没有拒绝,刘元点着火,两人一人一根烟抽着。 不管认识多大的官儿,孟主任是顶头上司,他还是得维护好的。 孟主任思忖一会儿,开口称赞道:“易师傅不愧是易师傅,这手里的技术硬,关系也不差,难怪什么事儿都不往心里去。” “嗐!别说您了,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是认为师傅是吹牛的!” 这会儿刘元心里面感觉这烟贼好抽,倍儿带感! 他隐隐有几分易传宗抽烟时候的体会,要是换成华子就更好了! 石杭这时候默默出现在两人身后,平静说道:“给我一根!” 刘元吓了一跳冷不丁一个哆嗦,翻了个白眼,道:“自己拿!还想让我伺候你啊!” 石杭点点头,揪着刘元的领子就拽了过来,伸手就往刘元的内衬里面掏,动作可以说是粗鲁至极! “石头!你慢点!你给我衣服扯烂了!” 刘元很是恼怒地喊着,“我就是学一下师傅的口气和神态怎么了?” “有种你跟师傅干一架啊!” “就会跟我们俩比力气!” 第五十九章 臭小子,你在胡说些什么 易传宗跟着杨厂长一路走到办公室。 这回他算是在工厂里面露脸了,跟着厂长游厂一遭。 不说以后什么指责、批判的也落不到他的头上,但是在张嘴之前肯定得好好想想,那些无聊的话题也算是到此终结。 易传宗的心情很是不错,整个人有点放飞自我。 两人也没怎么谈论技术的问题,第三轧钢厂,要是说冶炼,两人还能有什么聊头,一个管着材料和加工、生产,甚至事关工业前景,一个管着机器。 要是顺着机械加工继续往下谈,杨厂长自然是感觉知识浅薄。 其实他懂的也不少,但是得分跟谁聊。 跟易传宗聊完之后,杨厂长也就是摆好了长辈的姿势夸奖两句。 就比如那个飞机设计图,杨厂长哪里会懂那个? 最多知道飞机的一些重要参数,和其代表的意义,巅峰的性能,其他具体点,易传宗能吹,杨厂长也听不懂。 走着走着就聊起家常,杨厂长随口问道:“什么石头值四百块钱?” 易传宗自然是老老实实地回复,“两块准备雕石狮子的汉白玉巨石,高两米宽一米,如今就在家门口呢。” 杨厂长一阵沉默,一個撸铁的人,他心里一直想着石头,这事儿不好! 来到厂长办公室,杨厂长坐在电话机前,这回他没有让易传宗坐在对面,一会儿还要接电话呢!两人坐在一块不好沟通。 杨厂长坐好之后脸色郑重地道:“一会儿我给沈阳黎明厂的芮厂长打电话,那边和我级别相同,你说话稍微小心点。事关航空发动机设计,你务必真实地回答那边的问题。”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 “厂里的笑话就不用让别人看了,你说话稍微注意点。不过也不用太紧张,学术问题就应该严格谨慎地对待,是应该有个人的坚持,这个你放心的说,你和小涛、小逸关系那么好,杨叔还是支持你的。”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种航空发动机制造厂的厂长,就是不说他也知道其地位肯定不低,就是再提半级他都不意外。 至于工厂方面的问题。 他又不是大嘴巴,这工厂里面的事儿,他跟外人指定是不会说的,别说是工厂,哪里没有点小矛盾小摩擦,谁笑话谁? 就是后面这个学术,他应该不怎么正经吧? 好好的学术,谈景逸和文涛两个人干嘛,这是拉着关系不想让他走?那边还挺急迫,其实要说设计。 那个发动机…… 杨厂长的话太长,藏得意思太多,再加上心里的想法,易传宗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好了。 “臭小子,紧张什么?我拨过去了!” 杨厂长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易传宗的肩上,随后开始拨打起电话来。 易传宗本来没有捋顺,看着刚刚被打的肩膀,他眨了眨眼睛。 沈阳黎明航空制造厂,厂长办公室。 此时芮厂长一脸沉重和严肃,旁边尹工倒是没有什么干扰,还在继续研究着设计图中的数据。 一台飞机发动机里面的数据何等复杂,现在这种落后的科技,一些数值本来检测的就比较粗糙,没有计算机那种庞大的计算力,他们只能算一算几个比较重要的参数和比较重要的性能,至于旁枝末节,那自然是没时间算。 怎么说两人也都是算等待着。 芮厂长那边考虑的问题有点多,尹工只是顺便在这等着,反正在哪里都不会影响他工作。 从第一通电话开始到现在,已经接近两个小时! 第三轧钢厂需要进行的任务就是确定一张图纸! 距离上一次通话都接近二十分钟! 就这,现在还没有进行回复! 芮厂长深呼一口气。 两人通话的次数只有两次,事不过三,这第三次没有打通,或者说是哪边不想通,终究是没有第三次。 不过那边传了信儿要回电话,怎么也得有这第三次! 因为这事儿,下午的工作都没怎么处理,甚至还有一项比较重要的测试没有进行,都是为了一个人! 但是芮厂长感觉值得! 一次设计,哪怕不能完全继承其卓越的性能,都能增加发动机的效率,这是直接增强飞机的性能,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整体的设计能够提升7%左右的寿命,这可不是一个小数据。 这就变向的等于,减少7%以上的航空投资,增强7%的飞行时间,增加7%的航空飞机数量! 黎明厂多久才能让飞机发动机提升如此巨大? 只能说不一定…… 研究的事情哪里有什么确定的?未知的东西谁又能保证? 他现在等的这个人就有这种天赋! 奈何,第三轧钢厂那边不想放人! 这第三通电话未通,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 要不然凭杨厂长的为人和工作态度、习惯,怎么可能离开办公室?还是去车间? 都不如说现在比较忙,等两天。 这样也算是拒绝的更彻底一点,他也就不用等了,也就没有了现在这种难以割舍地难受心理。 “叮铃铃铃铃!” 芮厂长猛地坐直身子,尹工也将视线转了过来。 深呼一口气,芮厂长接通了电话。 “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我是芮世海!” 杨厂长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接通电话,就能感受到对面多少带着点航空煤油的味道。 “哈哈,老芮,我这边将人给你验证过了,确实是我厂那个新晋的七级钳工,现在人我都亲自给你找来了!” 芮厂长一听‘新晋’‘亲自’就感觉这次的事情怕是黄了,他简单和杨厂长聊了两句,这才转言说道:“我也想见识一下能够做出这种设计的人是何等的青年才俊!” 杨厂长一听这话,连忙将手中的电话筒递给易传宗,这芮厂长几句问候的话,当真是绵里藏刀,说的他心里多少有点别扭,但是连句反驳的话都不好说,整体总结一下就是招架不住。 杨厂长面色严肃地对着易传宗说道:“一会儿芮厂长问你,你都诚实回答,切莫不可胡言乱语!” 易传宗暗暗地吞了一口唾沫,要诚实说吗?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但是他硬着头皮上的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稳稳地就将电话筒接了过来来,口中沉稳有力地说道:“您好芮厂长,我是易传宗。第三轧钢厂的七级钳工,您这次看到的发动机图纸就是我设计的!” 杨厂长不住的点头,还行,算不上失礼,也没有怯场,至于那闪躲的眼神,他全当是紧张了。 不过这电话筒终于是递过去了,专业的问题就得有专业的人士来回答,他现在连设计图的评价都没来得及看,那边跟他说他也不懂! 芮厂长那边心中稍安,这铿锵有力的声音,多少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如今声音沉下来,还能感觉到那边的稳重和自信。 不错,应该没有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他! 芮厂长的声调微微上扬,心情有些愉悦,爽朗开口道:“之前见图纸大刀阔斧的改造之中又甚是严谨,如今一听易师傅的声音,如此粗犷有力又控制有佳,倒是符合我心中的形象了。” 易传宗微微尴尬,人家领导这么跟他谈话,他是借着杆子上树,还是恭维两句,亦或者是低调应对? 感觉怎么样都不太合适,易传宗绝对将话题权给推回去,“芮厂长声音洪亮、爽朗,仿若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发动机的轰鸣,音调骤起骤落掌控自如,航空事业定是节节攀升!” “哈哈哈!” 芮厂长那边开心地笑着,恭维之中不见丝毫怯弱,这般自信可见技术不俗,形象生动又说明了飞机飞行的几个重要事项,这般睿智之人定是设计者无疑了,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杨厂长倒是丝毫不意外,两人一路走来,这小子没少拍马屁,很是会哄人开心! 芮厂长喜笑颜开地问道:“易师傅这次设计之初,不知是何种思路?我们这边可是研究有些时日,任由几处设计依旧是难以理解。” “这……” 易传宗有些踌躇,诚实的说吗? 芮厂长疑惑问道:“怎么,难道易师傅感觉不好说?放心,我对于航空发动机还是有几分理解的。” 杨厂长也是出言催促道:“说啊!诚实的说就行了!”都设计出来了,那边都肯定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易传宗被催的没法,两个领导施压,他只能纠结地说道:“其实这根我当时另一项任务有关。” “哦?” 芮厂长心情缓和了不少,心中更是好奇了,什么任务能和他们的发动机有关? “不知易师傅另一项任务是什么?” 易传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转头看向厂长,用眼神询问那行任务到底是能不能说?简单的说一下? 杨厂长微微一愣,问他? 他也快速回想起上个月的任务,那保密程度确实是挺高,沈阳黎明厂着重航空不曾有这种任务分配,但其对面是芮厂长,讲一讲也不要紧。 于是,杨厂长点点头。 得到回复,易传宗瞬间就自信起来了,谈到工作他可是认真的,于是他铿锵有力地回道:“那是上个月的另一项任务,其设计本身是一件概念性的防爆控能装置,当时我总共想到了六种设计思路,后面我通过……” 易传宗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芮厂长也是大致听明白了,这是一项极限的防爆控能装置,可能整体没有发动机那么复杂,但是其科研型和偶然性、技术性,甚至比发动机的科技程度都要更高。 不愧是易师傅,竟然根据一种概念性、理想型的设备,在满足功能需求的情况下,只有简单的外部尺寸,就能完整的设计出来。 那边杨厂长有些愣神,我让你小子实话实说,你在这吹什么牛逼? 这任务他当时是开过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设计、理念的,还什么自己研究的思路,如何鉴证,又是什么多重设计? 根本没有! 上面发的设计之中,是有具体设计思路,规格!尺寸! 厂里的两位八级钳工只选择一种思路进行一定限度内的修改,让其机械性能更好也更合理,让某些属性达到需求标准! 到了这边放飞自我了?那工件可是要运走了! 这不是七级钳工的那些工件!八级钳工总授予人数也没有太多。 第三轧钢厂一共就两个! 这些都是要严格审核的! 单看其保密程度!这小子要是乱七八糟的设计一通,连他都可能受到批评! 芮厂长那边拿着电话不好计算和评估,但是尹工那边可是没闲着。 易传宗从这边说,尹工就粗略地画着图纸,分析着设计的合理性和科技含量。 待看到尹工脸色凝重地点点头,得到肯定的答复,芮厂长这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人才啊,绝对是人才啊! “易师傅,您的这项设计,我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我可以理解其中的艰难,科技的发展就是需要易师傅这种巅峰的科研、设计人才。” “我们黎明厂现在迫切想知道您这款航空发动机的设计思路,以此我们好更加容易地解析设计,取其精华让我们的技术更加成熟!” 易传宗脸色变得很是尴尬,微微转头看向杨厂长,真的要诚实回答吗? 他这边可是好不容易建立好人设,您听听,芮厂长都对我用您了,您这边可是都没有用过。 当然,易传宗也不奢望,自己人用起来那是毫不客气,他还是个小辈。 杨厂长狠狠地瞪了他两眼,然后大手一挥!那意思就是一个字,说!出了什么事,他担着! 芮厂长那边倒是不怎么着急,捋一捋思路嘛,这很正常,如此才能看出对方的郑重。 真要是张口就来,在知道这位易师傅的水平之后,他说不定还认为是敷衍。 易传宗暗暗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随后梗着脖子快速说道:“这个,芮厂长,首先说明一下,这事儿也不是我敷衍。” 芮厂长心里咯噔一下,爽朗道:“没事,易师傅您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了。” 易传宗眼睛一闭,睁开眼直接说道:“当时的工作任务比较重,我除了您发动机设计的任务,还有之前我跟您说的那个防爆控能装置。” “想必您如此学识渊博,应该能够知道另一项设计的艰难。这两项任务呢,我总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其中,肯定是一项任务花的时间多一些,一项任务时间花的少一些。” “我理解!易师傅,您继续说!” 芮厂长沉着脸,声音虽然洪亮,却是没有了之前那般爽朗,多了一种沉重的感觉。 不问一下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发布的求援任务,竟然被如此处理,上面都如此重视航空,结果到了下边只是敷衍了事。 此时杨厂长已经瞪大了眼睛,臭小子,伱在胡说些什么? 易传宗没看见,他现在也挺尴尬的,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要是实事求是的说,那边还能相信。 他要是撒谎,人家那边都懂行,反倒是显得他小人了。 第六十章 我就是随便设计设计 易传宗微微沉吟,这才吞吞吐吐地开口解释。 “其实,当初那个发动机还是非常复杂的,我也是花了些时间才挑选出其中不足的地方。” “嗯……我当时看你们的设计,猜测应该是往增加航行时间这方面设计。” “只不过时间有限,就算是我的工作效率比较高,也是非常赶时间,我也没来得及揣摩,再加上我专业知识不甚精通,我只能差不多的进行设计……” 易传宗一巴掌糊在脸上,硬着头皮说道:“不是,我不是模糊的进行设计,我是说简单计算一下……” 杨厂在在一边眼睛都瞪直了。 易传宗又是一巴掌糊自己脸上,他一手搓着太阳穴,口中诚恳地说道:“错了,错了,芮厂长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根据一定的数据,在修改完我所能掌控的机械方面,达到我自身水平极限所能创造的机械设计。” “数据计算和极限性能对我太过困难,其设计思路是……” 易传宗的语气很是诚恳,“我已经尽我所能的进行了最完美的修改,剩下的其他方面的调整问题,就需要专业的认识进行计算的了。” “我当时就是取了一个安全可控的范围值进行设计,并且对燃烧室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加固。如果之前的设计图纸能飞,这项设计的想必也能飞起来,毕竟还有个加力燃烧室。” “至于如何取得极限数值,塑造极限可靠的性能,对我来说万分的困难。不过对您来说恰恰相反,这种事情对你们这种专业人士来说应该很简单。” 很简单? 芮厂长和尹工一阵沉默,那边改的挺痛快,发动机都变了个模样,数学模型、物理模型之类的,什么都得重新建立,大多都是用手算! 这也能是很简单嘛? 和刚得到一款新的发动机没有什么两样! 学术和技术是存在一定代沟的! 尹工都不敢说一个月能解析清楚一台新的发动机。 不过好在,人,应该是石锤了! 这般敷衍、凑合、差不多的态度,很符合这台发动机的设计! 没差! 只不过,就算芮厂长明白继续优化对易传宗来说十分困难,但是他的心里依旧憋着一团无名之火! 他们为了运输方便,向较近的一些厂申请外援,当时申请的时间略微放宽,限度是一個半月。 并且因为怕八级工对工厂来说太过重要,再有思想固化不利于设计,他们都没有请这些人。 就是七级工这一个半月,其中也包含了处理一些工厂失误,维修一些工厂机械的时间,完全不耽搁工厂的生产任务。 如今,易师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已经可以想象了。 一难一易,这项发动机的改装设计恐怕连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三天能生产出来,那是多少位师傅日夜兼程一起干?那边就是效率高,怎么也得干半个月吧? 思考的时间有两天吗?一边干着一边设计? 他已经确定了易传宗的才能,要是多花些时间,是不是能够做得更加完美? 可能提升就变成10%,15%,甚至更高? 深呼几口气,芮厂长压下心中那难言之火! 他没法怪易传宗什么,杨厂长就在跟前,可能这些话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事儿跟易传宗关系不大。 但是,那边不想放人的想法已经很明确了! “易师傅,真是谢谢您了,有了您的思路,我们改动的时候就简单了很多,建模的时候也有了先后,有了主数据控着就不会那么杂乱,能够更加精确地进行改动,剩下的我们只需要不断进行计算和实验就好了。” “不客气,不客气,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工作。” “那好,谢谢您了,现在请将电话交予杨厂长把。” 易传宗在杨厂长怀疑人生的眼神下小心地将电话筒递了过去。 “杨叔,给您。” 杨厂长眼神怔怔地看着易传宗,默默伸手接过电话,那边的称呼已经不再热情。 “杨厂长,这次真是麻烦您‘亲自’走一趟了,有了这设计思路,我们在‘航空’发动机方面倒是能加快不少。” 都已经不叫老杨了! 杨厂长的内心是崩溃的,现在他连解释都不好解释了。 简单聊了几句,芮厂长一句句直呼杨厂长当真扎心,杨厂长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挂断电话,杨厂长整个人都是懵的,一位同僚好像走远了。 他抬起头瞪着易传宗。 易传宗也是眨巴着眼睛地看着杨厂长。 一时间,办公室内陷入了绝对地安静。 当当敲了两下门。 吱! 一声开门声,华钟直接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大眼瞪小眼姿势怪异的两个人。 就算是他进来,房间内的两个人也是没有什么动作。 华钟能够感觉到气氛的怪异,按理来说,他是应该退出去的,只不过他习惯良好,进门之后已经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现在不好再打开。 于是,华钟默默地站在门口,一时间没了动作。 好在,杨厂长那边很快就有了动作,他的视线快速转动到桌子上面的文件上面,当先的是六月份年中工厂技术大比的文件。 这活动是好活动,但是对比其他的文件,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易传宗也是跟着杨厂长的视线一起动。 两人刚刚看完文件正面的字,杨厂长那边率先有了动作,他伸手快速朝着桌子上面的文件摸去。 易传宗看到这动作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杨厂长拿着文件就朝着他的脑袋扔了过来。 易传宗连忙闪避,他的动作迅敏如风,自然是轻松躲开。 杨厂长一击不中,脚下一个跨步就追了过来。 易传宗一个滑步就到了办公桌的另一侧。 一时间,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大眼瞪小眼。 杨厂长举起手中的文件喊道:“臭小子,你过来,我不打你!” 易传宗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苦笑道:“杨叔,您听我解释,这事儿我真不好撒谎,您不是让我诚实说吗?我要是撒谎,那边不是对您更有意见?” 杨厂长可不管那些,转头对着华钟就是一声轻喝,“你干什么呢?还不帮我给他抓住?” 易传宗无奈一笑,是不是玩不起?竟然叫人? 华钟神色一顿,自然是连忙就跑了过来,他之前当然看出两人的关系亲密,但是现在一看,这关系比他想的还要更加亲密?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这是哪? 第三轧钢厂! 身为工厂的厂长,他可不是只有一个秘书! 出了这个办公室,还有外面的办公楼! 出了办公楼!还有工厂的办公区! 到了办公区,那可就能开车了! 主要是办公楼里的保卫科成员都有步枪,到了办公楼就在武装部的火控之内。 感受到华秘书紧紧抓着自己的两只手,看着表情得意的杨厂长,易传宗很明智地做了一个标准都做,抱住捂住裆,蹲在地上,安全了。 杨厂长走到易传宗跟前,他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平白的走远了一个同僚,这在外面的风评就瞬间变化了。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名声?这工作干的好不好,不单单看生产的数据,主要看上面怎么看。 况且是这种无妄之灾,真的非常的冤枉。 他本来对自己很是严苛,对工作很是负责,也是非常爱惜羽毛,如今平白地多了一个污点,闹不巧就是事倍功半,如今算是遭劫了。 杨厂长卷了卷文件,对着易传宗抱着头的胳膊就是啪啪两下敲下去,敲完口中轻喝一声,“起来!臭小子,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打了两下,气也消了大半,要不是因为多少知道易传宗的底细,他说不定还会想这人是不是来捣乱的! 易传宗歪头朝着上面看了一眼,发现杨厂长脸上的怒气消失了不少,他讪笑着一点点地站起身来,“杨叔,我真不是故意的,之前我根本就没多想,接起电话来才发现不对劲,那时候说谎已经晚了。” 杨厂长没好气地道:“怎么就晚了?” 这时候易传宗也是站直了身子,他无奈地解释道:“我当初干这活的时候,就只有一张设计图纸,但是偏偏让我进行设计,我当时问了自己的任务和别人一样就没多想,毕竟又不是不能干。” “但是我又和别人有点不一样,我多着另一份工作,我怕和同事闹出什么矛盾,于是我就没有多说。不过我也让车间主任去问了一下,工作的安排没有问题。一直到我被审完了,我才知道自己干的活少着点什么,不过都干完了,我还看图纸干嘛?” 杨厂长皱着眉头一声轻喝,“这是解释嘛?跟这次的设计又有什么关系?” 易传宗讪笑着道:“您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不急!” 杨厂长气笑了,“要不是当时怕太失礼,我都想抢你的电话!你老老实实说设计不就行了!你说那些有得没得干嘛?” 易传宗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怕那边想多吗?” 杨厂长瞥了他一眼,道:“什么意思?” 易传宗心念一动,默默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一 文化水平:理科(大学)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85/∞(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 应用技能项:高级石雕技艺。?中级工程师13/150,高级医术67/400,初级攀岩15/20,初级侦查25/30,初级隐匿15/30,初级狩猎18/60 身体属性项:夜视2/10,身强体壮18/100,五感增强48/100。 这阵子,也就是秦淮茹帮他刷了不少杂七杂八的技能。 娄晓娥这个虎娘们已经暂时歇业了,不敢碰,不敢闹。 花姐姐那边因为管得严,去的时间很少。 医术方面,正儿八经的看病终究是少了一份关心、爱护和沟通,技能点一次一点两点的加,当真是让他有种升不动的感觉。 工程师方面,他当然是不会看书,靠动脑子,当真是不如动手的时候快乐,他这边提升也是一点两点挪动,秦淮茹状态不稳定,技能卡也给的也不多。 不过双管齐下,在消耗了所有的技能卡之后,他终于是将工程师提升到了中级。 就连原子弹的设计图也用了,嗖的一下就会了,没有什么动静。 结果,他会了一点皮,剩下的到了级别才能打开。 现在中级工程师,按照现在社会划分的技术来看,他已经度过了前面练习生、助理员、技术员的阶段,已经进入到工程师的阶段,虽然只是初入,但是也比大学生要强。 也正是因为有这种学识打底,他才更好的能完成两份工作。 但是这种学识有多高,肯定是不如工厂杜工和徐工的学识高的,只不过他的只是全面,对于飞机设计,他也有简单的理解,能够保证他设计不会出错。 真要说他对原理多么熟悉,去人家发动机制造厂,打打下手,主持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这应该还是可以的。 他能做的就是改进机械方面,这一块他超自信的! 但要说改了之后效果怎么样……他敢说人家徐工和杜工,给他们一年能算明白吗? 之所以这么自信,那是因为他自己就算不明白……他比两人还好一点,多少对航空发动机有些了解,那两个人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他不懂,有人懂啊! 人间芮厂长那边有造这个东西的总工程师,能给公家造飞机,总工程师都快走到顶了! 他这个刚刚到工程师的人,怎么瞒人家?关公面前耍大刀? 人家那边有数据的!这玩意比什么都好使! 易传宗无奈地解释道:“杨叔,其实,之前干活的时候,我就是随便设计设计,差不多就行了,看着不顺眼的改一改,有着数据在那里摆着,我再把思路说完了,怎么撒谎?” 杨厂长的眼睛都直了,那边如此慎重的对待!接连给他打了四个电话,甚至直接给他甩咧子,可见这项设计对于那边是何等的重要。 他心中早就惊讶于易传宗的才华,但是随便设计设计? 差不多就行了? 看不顺眼就改改! 这是追牛上瘾了是吧? 但是稍微一想,杨厂长沉默了,一个月两个高级设计任务是他开会安排的,就是干的快点能花多长时间?这人可能真就是随便设计一下…… “现在我这样,先是点明了工作,人家对我也理解了,您那边再帮我解释两句,说是年轻人不懂事,其实您是看好我,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多磨炼一下,那边不就信了。” “我不说明白这是给您解释的机会啊!我那件可是坏的!下面有点问题不要紧,两万口子人要是不出事,那还要领导干什么?不能让人家误会了您啊!” 杨厂长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之前有看好易传宗?稍微有点但是根本没有那么重视。 他也不是不会撒谎,善意的谎言说起来更是没有压力。 但是之前芮厂长那种态度,他这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根本就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他这边也就没有往这边想。 说到这里,易传宗小心往杨厂长的脸上瞥了一眼,小声道:“再说,您不是不想让我走吗?咱俩人都撒了谎,那就没法解释了。还显得您不正派,不真诚,不够痛快,不够果决。” “那边心里要是连我都不惦记着,您说话那边都听不进去。那可就彻底成了死局了,您以后还怎么解?我是恃才傲物,您是管理无方,谎话连篇,咱们两个平白的让人误会。” “现在您好歹能开得了口,那边也会听。本来他们都以为您要把我藏起来,现在但凡是能让我帮帮忙,也算是比较缓和的拒绝,交流的多了自然就不会误会您了。您不会真打算让我去沈阳吧?我感觉四九城最好了。” 第六十一章 传宗,你怎么看 杨厂长的脸色分外精彩,看着易传宗微微有些愣神! 这小子! 脑子里面几个弯? 他之前也是被气到了,事发突然也被惊到了,整个人有点糊涂,竟是没有看出来! 他还真是小看人了!自己不知不觉被安排了! 以后对那些个工程师都得长个心眼,这也能靠算! 杨厂长伸手指着易传宗,“你小子!”他的表情有些纠结,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易传宗腼腆地一笑,面相很是淳朴地说道:“杨叔,我这回应该算不上错吧,可能没您处理的那么完美,但是总归是能说的过去。”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您那边一下说了那么多事儿,我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您那边就打通电话,我也是没有时间思考怎么处理。” 一边说着,易传宗的眼睛不住地朝着杨厂长的脖子后面偷瞄着。 这回~他应该算是满足了之前的愿望。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是情人不能招。 好好的踹他屁股,打他的头干什么? 虽然杨厂长是长辈,但是他也不是真的小孩子,前面傻了二十年指定是不能算的,单论思维正常的年龄,他也是三十二了。 比起杨厂长还是小,但怎么也是一个大人。 他就是配合着照顾一下老年人的心态,但也不能侵占他媳妇儿的领地啊。 杨厂长被易传宗气得不行,好小子,这眼神,当真是一個闷棍敲过来。 之前走着道的时候是不是就准备对他动手? 要不然这人怎么有这想法? 当时打电话那会儿,他脸色多么着急那边不是没有看到!但依旧是我行我素地胡说八道,瞎咧咧。 这是他戳了那边一下,那边想报仇! 不过这小子说的也对,那样处理也还凑合。 事儿总归是能过去,这么糊弄他也不能说是错,还有点开玩笑的那个味儿。 杨厂长一时间气也不是,乐吧,又感觉不太对味,还真有种面对家里后辈皮猴子的感觉。 当即,杨厂长绕过办公桌去拿水杯,他得喝口水压压惊。 这动作把易传宗给吓了一跳,他还以为那边又要动手呢,老年人就是这样,爱敲打。 其实…… 他也是被逼的! 没有办法! 现在杨厂长是不想让他走,问题是,那里是航空发动机制造厂! 他怕杨厂长一个坚守不住就把他扔到沈阳去! 这上台容易下台难! 到了航空发动机这种厂! 去倒是好去,待遇指定也好,但是,他怎么离开? 他是装糊涂、装糊涂、还是装糊涂? 这玩意,他要是过去待着,当真是能让人待一辈子都研究不完! 是!他是对机械方面技艺颇深! 可能工程师刷满之后,同样是那么无敌! 但是他能改的东西有限啊! 技术的突破靠的是先进的理论,活塞式发动机不如喷气式发动机。 在那厂子里面辛辛苦苦一辈子,可能都不如在家签到几张图纸。 他好好的一个人失了智才会跟系统拼实力! 能帮帮忙就行了,轻轻松松地活着不好吗? 再说,现在他表现出自己的才干,杨厂长应该会给他一些表现的机会。 他系统栏里面要是有货,还怕缺少了贡献? 现在飞机是落后点,以后可就不一定了,这玩意烧钱的,他想以后多赚点钱,支援一下也算是一种解决办法。 华钟还伸手抓着易传宗的胳膊,他微微站在办公桌前处于沉默状态。 易传宗可能很机智,有才华,他最多是留意一下,这些不是他关心的。 现在,他只是感觉自己秘书的职位好像要走远了…… 两人这边打闹,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平时作为秘书,不琢磨好领导,那还算是好秘书吗? 杨厂长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平时这位可是很注重自己的语言和动作,不说拘谨,但是很少有失礼的时候。 可能面对一些老朋友,会喜怒显于色,动作也浮夸张扬一些。 但是在平时,就是对一些亲切的后辈,这位可一直是一副严肃、公正、威严的姿态,上行下效,更是注重自己的言行。 如今,领导和一个小伙子在办公室里面打闹!这可是办公室!还动手了! 这在华钟看来是不敢想象的。 “华钟,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杨厂长喝了一口水,事情理顺了,心也安了,气也出了,浑身都轻松了一些。 身体状态是很好,但是一想到工厂里面的事情,杨厂长的心情又变得阴郁起来,声音也是有些冷峻和沉重。 华钟连忙说道:“全厂技术测试的事情查清楚了,当时却是有一位辅助测试的学徒工被开除了,我们通过询问当时负责测试工件的车间主任,最终在询问钟仓的时候发现了异常。” “经过审问最终确定孙志尧确实安排他给易传宗更换工件,当时钟仓就是安排那名被开除的学徒工来办理,孙志尧这边对那天的事情也是供认不讳。只不过……” 杨厂长坐在办工作前喝着茶水,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杯子里面,随口问道:“不过什么?” 华钟继续道:“只不过,孙志尧并没有承认这件事情是李主任安排,他只是感觉易传宗有些年轻。这要是通过了技术测试,让那些因为名额无法晋升的人心有不甘,广大的工人群体可能会产生骚乱。” 易传宗双眼微睁,好理由啊!牺牲个体,稳定大众,思维很清晰!很传统。 说到这里,华钟有些犹豫,“还有……”他转头看向易传宗,显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应不应该让易传宗听。 杨厂长自然是看在眼里,他没好气地道:“还有什么?我们这位大师傅的心可是大着呢,不怕这些。说出来让他听听,看看工厂里面到底是有多么黑暗。” 易传宗老老实实地站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训就训,真小气,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归然不动。 他还怕听这个?装聋哑人就行了。 华钟看了看两人,随后开口说道:“这才还查出来另一件事情,厂部的新项目在不断开展,机械设备也在增加,每年会吸收外界的优秀人才,以弥补人员的不足。” “这件事都是由人事部进行负责,孙志尧也是负责这项任务相关的事情,他利用手中的职权收受贿赂,外招了部分不符合要求、不在计划之内和存在一定关系的人员滥竽充数。” “这件事就是那名被开除的学徒工检举的,之前有些风声,不过都被压了下来,这次我们严格审查了一遍才最终确定,就是人员数量还不确定,现在安主任还在调查。” 杨厂长微微颔首,随后目光一转,问道:“传宗,你怎么看?” 易传宗学着自己师父摆好了姿势,熟练地微微躬身声音清凉地开口道:“一切全凭厂长定夺,传宗并无异议。” 杨厂长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拍桌子就开口喝道:“让你说你就说,跟我在这里装什么?之前不是看的挺明白吗?他还给你偷换工件,我允许你评论他!” 易传宗依旧是摆好了架势,微微沉吟之后道:“其实严格说起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孙主任也不能算是错。” 杨厂长的嘴角再次抽了抽,这边还帮着解释起来了,他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面,一手揉着太阳穴,轻声说道:“继续。” 易传宗微微躬身,再次说道:“这次的事情说的再大,也不过是招揽几个人来干活。工厂本身就需要工人,就前面几级钳工的工作,对于正常人来说并不需要太高的天赋,可以很好的完成,不会耽搁工厂的生产任务。” “招揽进来的人同样也是在认真的工作,为公家做贡献,为工业事业添砖加瓦。有着工厂完善的评级制度,财务方面肯定不会出现问题,这还变向的解决了一些就业问题,说不定工厂的工作还更加适合这些人。” “孙主任能够负责任的认真进行挑选,就是有些关系,收了些许钱财,最终肯定也会在另一方面回馈给工厂。提升了工厂的收入不说,也算是提升了工厂管理的积极性,变向地做出了一些贡献。” “至于开除这件事情,我感觉孙主任也没有做错。上面安排的任务,下边不能完成不说,还隐瞒不报,留在工厂里面实属是个隐患。孙主任能够大义灭亲,实属公正,传宗很是钦佩。” 说完,易传宗身体再次变得笔直,依旧是那副不闻不问的模样,似乎表示自己的想法说完了,一切全有厂长定夺。 “哎!” 杨厂长根本没有看他,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他只是一只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如今整个人低着头坐在办公桌前面,两只手不断地揉着,一时间有些缓不过劲来。 华钟的脸色可谓是分外精彩,这孙志尧可是给这个人下绊子,结果到了这边就没什么坏话。 一套套歪理说出来,他都感觉孙志尧办的还行? 凑合着能接受? 这人的心还真是大!两人可是有仇啊!到了这边一说一堆好话! 他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但是他对于易传宗了解的比较少,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 杨厂长从怀里掏出没收易传宗的中华烟,掏出一支点上,然后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他略微抬了一下手道:“华钟,你给翻译,翻译。” “这……” 华钟不太了解其中的细节,就是感觉不对,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厂长伸手指着易传宗,看着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心中的火气就大! 臭小子,竟然敢逼他! 杨厂长狠狠地嘬了两口烟,喝道:“来,你翻译翻译,这话是从你嘴里说的,这里也没外人,你好好说说!” 易传宗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清高的模样,他自然是没有师父那种境界,但是学学样子嘛,身体方面的动作他尤为擅长。 其实,他现在多少有了一点师父的那种感觉,别说,心里还是挺爽的! 杨厂长有些恼了,伸手抓起之前的文件就给易传宗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 易传宗的胸口被文件砸了一下,他自然是毫不在意,娄晓娥连棍子都拿过,一沓子纸而已。 他心中害怕的是经济好了以后,这铁就不值钱了,说不定还有电棍,可能还是他研发的,到时候娄晓娥拿着戳过来,那滋味,当真充满因果轮回的味道。 “不说?以前不是挺张地开嘴的吗?” 杨厂长怒喝一声,也没有再逼易传宗,而是默默地抽了两口烟,道:“华钟,以后你离这个小子远一点。伱那么正直,别被这小子带坏了。” “是!” 华钟连忙应道,眼神却很是诧异地看着易传宗,他感觉这人没什么,最多圆滑一点,能跟领导这么亲近,他多少有点羡慕。 杨厂长抽了一口烟,道:“你别不在意,你们两个人就想不到一条道上。这里也没外人,我就给你解释解释。”转过头没好气地道,“也给你一个公道!” “工厂既然设下规定,那自然不是胡乱设定,在选人之前就做好了筛选,哪里是随便选几个人就行了?你小子敢说工厂玉石不分,用人不明!是不是连你也算上?跟我在这里装,你怀才不遇?” “还前面简单的活随便干干,谁来都行,前面十年没问题,后面十年怎么办?八级钳工和普通钳工的贡献能一样?你是在告诉我这人的危害有多大吗?” “表面上夸别人过来干活挺好,暗地里讥讽这些人有关系,合着这些良莠不齐的关系户就得来工厂里面祸害,我第三轧钢厂是垃圾堆吗?是监狱吗?到这里就业来了?第三轧钢厂就是这么贡献的?” “你小子这张嘴,公家的事你也敢说,还为公家做贡献,为工业事业舔砖加瓦。这是贡献吗?这是拖后腿!你这是在说上面的政策不能实施,批评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是不是连我也算上?” 杨厂长气地不行,赶紧拿起桌子上面的水杯喝了一口,可是被这小子给气坏了,平平淡淡几句话,火气直接给勾了起来。 华钟眼神怔怔地看着易传宗,这人老老实实站着,他都不知道这人的想法那么疯狂。 批判工厂,批评领导,这种想法他平日里连想都不会想,要不然哪天露出一句来,怕是大祸事。 易传宗就老老实实站着,让他说,那就简单说两句。 话都是好话,怎么理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现在这些话都是杨厂长说的,跟他没有关系。 其实,他就是这么想的,随便拉几个人就进来就行,那之前的招收标准有什么用? 要是都这样,那还分职业干什么? 第六十二章 都是老千层饼了 杨厂长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心中思索着工厂的事情,最后却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 “哎!” 转头看向易传宗,那边不着痕迹地瞅着桌子上面的中华烟,似是还想抽一根。 想到当时易传宗那恋恋不舍地模样,杨厂长拿起烟盒就扔了过去,“将你烟拿走!看见我就上火。” 易传宗讪讪一笑,随后将烟给推了回去,他其实就是感觉这会儿要是抽根烟应该会很爽。 都拿走的东西,他都已经当不存在了,孝敬领导就还不是正常。失而复得,他还感觉像不义之财。 拿他烟的时候杨厂长应该心里有点小开心,这会儿在拿出去,那心里指定是不痛快。 这会儿他还求人办事呢。这烟,不能要。 杨厂长现在也不想要,朝着易传宗瞥了一眼,道:“你小子倒是看的明白,这么大的事儿,指定不是他一个人办的。多少人拿了好处,多少人往工厂里面塞了人,这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勾当私营、徇私舞弊、欺上瞒下,你说怎么办?” 易传宗讪讪一笑,然后将烟给推了过去,“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我哪知道怎么办?要不您再抽根烟?” 杨厂长一拍桌子,喝道:“什么人之常情!还给我在这儿上眼药!这烟还用抽吗?孙志尧都能大义灭亲,难道我还处理不了几个下属?” 易传宗神色一怔,随后也是板起脸来怒喝道:“毙了!都毙了!这事儿让冷团长来办,别人指定说不出个不是!您一声令下,我现在就去武器库拿枪,保准一个都跑不了!” 杨厂长嘴角又狠狠地抽了一下,这混小子! 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吧? 不是之前人之常情的那会儿了? 终于是说了一句实话,这小子报复心重着呢! 就是这一真话说出来,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哪里能真拉出来都毙了? 真要是算起来,他能逃得了干系?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治大国若烹小鲜,这第三轧钢厂体量虽然没有那么大,但也是个小社会。 人还是那些人,这就是这边人的习性,哪里不是他这种情况? 人情世故、远近亲疏、金钱往来…… 当领导不容易!管的就是人性。 杨厂长默默地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边点着,吐一口烟雾缭绕,“传宗啊,我没有那么鼠目寸光,是得还是失,大的方面我还是看得清的。”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事儿没有你当钳工干活那么简单,也不能那么着急地处理,这事儿你应该懂。” 易传宗脸色一懵,转头朝着华钟看了一眼,神色迷茫地问道:“拿枪?不拿枪啊?换刀了?什么我都擅长,您要哪個?我去拿!” 杨厂长给气笑了,之前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一阵暗语,这会儿装傻充愣卖了一个干净! 横是左右都是他自己的事儿!跟着小子没关系? “拿什么刀?拿刀是傻柱干的活,你拿好自己的锤头和錾子!” 易传宗连连点头,“您说的是,那东西我最熟了。” 杨厂长瞥了他一眼,脸色一沉对着华钟说道:“后面六部会审怎么回事,那边有处理结果了吗?” 华钟低着头小声说道:“安主任还在那边处理,想来,现在应该处理差不多了吧?” 杨厂长点点头,确实应该处理的差不多了。 藏得差不多也是藏好了,顶罪的人要找好了,有手段的栽赃给别人,没手段的给撇了一个干净,只要不想让他看到,当真是工厂里面一片清澈! 六个主任,那就六个部门,安主任本身也属于六人之一,这处理起来,想必也是相当费劲! 杨厂长面容一肃,口中轻喝道:“现在通知武装部,稽查孙志尧家庭内外,彻查孙志尧在银行等途径的所有存储款项。” “从现在开始孙志尧暂停一切职位,武装部留守监审,断绝其一切外在联系,待厂部查清其罪状,必将严肃处理!” 华钟的身体顿时间站得笔直,一脸公正严肃地喊道:“是!” 转过身,他身形正直地朝着外面跑去,每一步都显得分外沉重有力。 此时,华钟的眼睛在眼眶内微微颤动,武装部! 工厂一般来说根本不会通知武装部来做什么,这是工厂最为坚固的一道防线,也是工厂最为强大的防守力量。 其本质就是现役军队,若非战事,一旦出动那就是铁则,其公正性无与伦比。 易传宗微微眨了眨眼,工厂的武装部吗? 他就认识两位团长,一位是武装部的冷团长,大家不敢拿这位开玩笑,但是冷面这称呼不用说,心里自然而然地就冒出来了。 另一位则是高副团长,大家暗地里称呼他为熊团长,这人不如他高,看着比他还要壮实。 这工厂里面的保卫科,可能不如守护四九城的军队精锐,但是打仗的东西可是什么都不缺,一个个士兵也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了,很多都是从战场上面退下来的! 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杨厂长沉声问道:“臭小子,这回你满意了吧?” 易传宗眼神迷茫地转过头来。 不是……这是做什么大动作了吗? 是,武装部是出动了。 但是,他在这听了半晌,好像就处理一个姓孙的吧?就一个副主任,这边高着一个大级!还多着一半!那还不是手到擒来随意拿捏? 也不过是风声大雨点小,杀鸡儆猴罢了。 杨厂长怒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易传宗眨了眨眼,认真道:“厂长一怒,剑指贪官,出兵百万,气势磅礴。” 杨厂长额头上面顿时升起三条黑线,什么玩意就百万? 四个集团军才是百万! 他们轧钢厂总共两万人。 第三轧钢厂的武装部是独立团,总人数在两千五以上,却也不超过三千。 加上数百的民兵和数百保卫科的成员,也不过是近四千。 这小子表面上是拍马溜须,仔细点听着就是调侃他。 杨厂长抓起桌子上面的烟盒就往外走,那怒气冲冲地模样,当真是不想搭理易传宗。 现在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儿就是让这小子叫他杨叔,两人的关系也不是担不得这称呼,这般才华也他也不是不能哄两句。 就是这关系拉进了以后,一声叔让他吃了多少气? 这是想让他带着脾气过去,下手重一点? “杨叔,您去哪儿?我也去。” 易传宗连忙跟了上去,这次杨厂长可是去清理门户的,这名场面可是得好好看看。 就算不是那姓李的官运的终结,有了现在的事情,杨厂长怎么也能认识一下那姓李的为人。 后面他还得在第三轧钢厂十多年呢! 眼前这棵大树可是不能倒,要不然时也命也,到时候李主任上位,让那姓李的在第三轧钢厂作威作福十来年,他还怎么过舒服了? 看着易传宗跟上来,杨厂长轻喝一声,“一会儿闭上你的嘴!好好看着!” 易传宗自然是连连点头,人还是得少说话,最忌讳的就是大实话,除非他不怕。 现在是在第三轧钢厂,易传宗还能说两句,要不然……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时政开玩笑,机关枪,高射炮,什么弹药他都不想要。 两人一路来到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差不多得有近百个平方。 进门的方向是四扇巨大的窗户,如今用大红色的窗帘挡着,窗帘映着落日的余晖稍微带着一点金红的颜色。 办公室内,这是一张巨大暗红色的会议桌,从上面看应该是椭圆形的圆环,整个得有十米多长,占了房间很大的面积。 如今这张圆桌上面坐着十多位主任,副手的位置坐着两位副厂长,安主任都得往下坐,后面还有技术部沈主任,生产部江主任,保卫科主任李铭顺,财务部吴主任,宣传部向主任……不只是这些部门的主管,还有一些是易传宗不认识的人,也不知道在工厂里面主持什么工作。 房间的四面还站着一群武装部身穿军装的士兵,显然这次的会议规格很高。 易传宗跟着杨厂长往前走,最后老老实实地站在杨厂长的身后,他也没有怎么打量,就是眼神平静地看着前方,以他的侦查等级,留意个把的人还是很轻松的。 前面坐着的领导他大部分都认识,不认识的以后怕也是难有交集。 他现在留意的是杨厂长身侧的两位。 右边坐着的是祝副厂长,他一张国字脸,头上梳着大背头,身穿一身中山装,派头比起杨厂长丝毫不弱,他在工厂主要负责的就是生产方面。 左边坐着的是楚副厂长,他看起来倒是比较精瘦,椭圆形的脸留着一头短发,虽然同样身着一身中山装却感觉保守沉默很多,他在工厂主要负责的就是技术和设备方面的事宜。 杨厂长一进门就换了一副表情,如今略带微笑地坐在主位,左右转头笑了一下问道:“祝厂长,楚厂长,这次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沈阳那边可是给联系我好多次了,咱们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祝厂长没有先说话,而是笑吟吟地看向左边。 楚副厂长只是不苟言笑地点点头, 祝厂长这才开口道:“咱们去山西这些天,没想到在工厂里面竟是出了这种乱子,连高级车间的任务都出现失误,当真是不应该啊!” “幸好咱们工厂的工人技术过硬,我看沈阳那边发过来的设计图了,楚厂长这边也是鉴定过,这项设计当真是有些建树!” 一转头。 祝厂长呵呵地笑道:“这位就是设计航空发动机的易师傅吧,真是年轻啊,半年的时间能晋升七级钳工,着实让人惊叹。” 易传宗只是淡笑着,这言语称赞表情随意的姿态可不像是在夸人。 祝厂长也只是看了一眼,主要还是对着杨厂长讲,话到了这里,他也是转头对着桌子前面喝道:“这次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不好好说一说!我们不在你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以后还怎么让我们放心把工作交给伱做?” 这话里的意思,这是打算以后还用李主任。 易传宗脸上表情不变,心中已经差不多明白了,杨厂长让他一起来这边看,是想告诉他一件事情,这工厂可不是完全由一个人说了算。 不经营,手下连用的人都没有,也不过是一个傀儡厂长,有些事情就算是知道,偏偏没法处理。 三个厂长走后工厂里面的大动作应该就是这位祝厂长安排的,要不然他也不用帮忙开脱。 李主任站起身来脸色惭愧道:“这次的事情当真是有愧厂长所托,竟然出现了这等徇私舞弊的事件,连我都被蒙在鼓里,导致咱们工厂的任务出现失误。” 此话一出,祝厂长就微笑着点点头。 “之前卢校跟我说工厂的工人工作态度敷衍,私自更换任务,平时还不守纪律,我就想着严肃处理一下,以免愧对领导所托,没想到最后反而是变成冤案。” 李主任转过头对着易传宗诚恳地说道:“易师傅,这次的事情是我冤枉您了,您放心,后面我一定还您一个公道。” “还有孙志尧,本身作为测试车间的监督者,执法犯法,暗箱操作,后面更是偷取测试工件,扰乱工人正常晋升,回去之后我一定严肃稽查此事,情况实属定当严惩不贷!” 易传宗神色不变,心中也不得不赞叹这李主任的手段。 好一个壮士断腕! 那个姓孙的可算是他的得力下属,结果到了这里卖得那是相当果断! 甚至损坏他工件的时候都是找别人来做,然后又找别人来通知,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怎么也扯不到他的身上。 能够在第三轧钢厂呼风唤雨十多年,还是在环境略微恶劣的时候,这人当真是心思缜密! 也是能拉得下脸来。 跟他道歉,心中恨得他不行,偏偏跟他低头。 易传宗当然爽的不行,低头就是低头,反正是丢了脸面,传出去可不管里面什么事。 大家只会看到是李主任给他降职的,后面又给他道歉了,就算认为李主任有担当,不还是跟他道歉的? 不过易传宗也暗暗警惕这人,跟这当主任的玩手段,那真是失了智。 不说规则问题,主场问题,利益纠葛等等,这也不是他擅长的。 想搞这人还是得想其他的办法。 就在这时,楚副厂长出声了,“我走到时候吩咐李斌把关好高级车间的生产。他自己不好处理这才去找的你,你当时不在办公室,这才让卢校通知你的。” 李主任脸色一懵,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着急去确定没想这些。” 得! 又来一位副厂长。 易传宗心中无奈,好家伙,两位副厂长在中间画条线通到了高级车间,这高级车间里面的活说是技术也是技术,说是生产也是生产,两人掐起来了! 这会儿易传宗也明白了,难怪这姓李的肆无忌惮地出手,原来是找好了靠山。 出手对付他不是主要的,还想着在他这边借借东风呢! 这卢校副主任应该是楚厂长的人,通知李主任处理,这里面恐怕还有别的算计。 这李主任看清楚了对面的动作,他提前毁了工件等着对面来找,对面一找他顺势就出手了,也想着借厂长的力拔钉子! 都是老千层饼了! 第六十三章 低调,低调 一场无声的战斗结束。 最终李主任自然是没有什么事儿,要证据没证据,上面还有祝厂长护着。 最后,这工件损坏案没了头。 回到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坐在办公桌对面默默地抽着烟。 转眼一看。 易传宗精神恹恹地坐在对面,碰巧杨厂长抬头看的时候他还打了个哈欠。 杨厂长本来开了一场会挺累的,见到他这模样顿时笑了起来,“怎么样?他跟你道歉了,这回该满意了吧?这幅模样怎么像是不开心啊?” “开心!” “我当然开心!” 一说这个,易传宗瞬间就来了精神,这事儿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杨厂长微微一愣,问道:“你小子逞强什么?跟我装傻充愣是吧?别说你没看明白!那边可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你说的那刀,还有那枪,可都是没影的事儿!说不好他还能赚个好名声。” 易传宗理直气壮地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跟我道歉了啊!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七级钳工,他都跟我道歉了,我为什么不开心?我又不能按着他打一顿,有那么多人见证,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他没事就没事,我装什么傻?” 杨厂长一阵地无语,伸手指着易传宗,“你……你……你……”还说没有装傻,人家那是道歉吗?人家那是开脱,那是借机下黑手!易传宗算是变向的帮助了李主任,这两人可是有仇! 易传宗见杨厂长这神态,他不禁怂着身子弱弱地道:“您不会指望我去拿他怎么着吧?” “您是厂长,我可不是!我就和开会时候那样,在您的后面藏着就行了。他们那些主任都藏着,我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可听话了,肯定是不会给您惹事的,那些乱起八遭的事儿也掺和不到我的身上!” 杨厂长瞪大了眼睛看着易传宗,这是甩锅吧!什么事都让他自己顶着?这小子不道义啊! 亏他之前还法办了孙志尧,开会的时候也是枪火声不断!人家都拿了钱的! 也不是专注贿赂,事关职位,钱算什么东西? 就是自己的小辫子被人揪住了! 那哪行啊! 杨厂长之前不说是被集火,那状态也是差不多。 事关利益,还有自身的职位,一个個的可是急了眼,有些坐不住了! 杨厂长心中大怒,还想在他的后边?他还想找个顶缸的呢! 群情激奋,墙倒众人推,他怎么也得缓一缓众多领导的情绪! 杨厂长扛着那么大的压力,终于是把事儿办成了。 结果到了这边,溜了个干净!说好扛着他跑一百里,结果他一转头,这小子早就跑了! “您不会真要我做什么吧?” 易传宗一脸为难地说道:“其实我感觉这事儿挺无聊的,你们一群领导开会,我就是看看热闹涨涨见识,认识认识人。我好好的,我管人家干嘛?我要是能管,那就是拿着枪管,不行?不行毙了!” 看着杨厂长马上就要爆炸,易传宗连忙说道:“再说,我也不是没有帮您啊!” “您看今天这么一捋,事关头上的乌纱帽,这不是都急了吗?最起码这关系您捋顺了啊!但凡是长点眼,有点官场悟性的,别瞎凑合,您不就把关系捋清楚了?” “您这边只要不出错,用不错人,那就是镶了金的!他们都是秋后的蚂蚱,想煎还是想炸还不是您说了算?什么声东击西啊、围魏救赵啊、以逸待劳啊、远交近攻啊、隔岸观火啊……这东西我可不懂。” “再说了,您是这工厂的老大,一些事情还是您说了算!更重要的是,跟上面接头可是您的活,上面您要是给稍微提一提,那您可就真的塑了金身了。到时候就是有人给您点火,也练不透啊。” 杨厂长对着门口一指,厉声喝道:“出去!给我出去!” 今天他着实有些头疼,这事儿一项接着一项,没完没了。 这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现在脑子里面有点乱,之前就很疲惫,一项一项地接过来,当真是有些思维不清晰。 就这些事儿,他能不懂?还用这臭小子说? 得了便宜还卖乖! 当真气人! 易传宗讪讪一笑走到门口,他倒是想感谢人家一些,这事儿看下来,一盒中华烟是有点少。 但是总不能送小黄鱼吧?这也太土了一些。 真要是这么办,杨厂长和下面那些人有什么不一样? 就杨厂长的为人,这才是拍在马腿上。 但要说是送野山参,他有点舍不得,媳妇儿要生孩子了! 用一点少一点,这东西不能乱送。 他想着抽空让师父开点宁神补脑地药,勉强凑合一下。 “杨叔,您不用担心我,要说官场上面的事儿我不太懂,但是舆论这东西,我还是比较擅长的,他赚不到好名声,我就给您摇旗呐喊了!” “滚!” 杨厂长抓起那份工厂技术大比的文件就扔了过来,今天这份文件老遭罪了。 易传宗连忙开门躲开,碰巧华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刚进门就感觉一只大黑耗子从旁边遛了过去,下一瞬一份文件砸胸口上。 华秘书手捧着文件,心中微微发凉,他何曾受到过如此待遇? 杨厂长略微尴尬,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朝着华钟摆了摆手,“进来吧,那个臭小子总算是走了,今天下午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过来帮我揉一揉,你说我怎么还头疼起来了!” 华秘书心中稍安,关上门走了过去,不是对着他发脾气,那一切都好说。 门外,易传宗已经龙行虎步地走出了办公室,这架子一拿起来,就不好放下了,要不然指不定别人还以为他又犯什么错了。 易传宗刚回到二九车间。 刘元和石杭两个心不在焉干活的人就发现了,他们连忙往这边跑。 半道上,刘元激动地说道:“师傅,您也太牛了!您竟然认识厂长!” 石杭很开心地问道:“师傅,这回您应该回去了吧?那些人竟然误会你!” 易传宗伸手朝着两人摆了摆,口中连道:“低调,低调!”说着坐在之前躺地长椅上面,端起大碗茶缸就喝起来。 刘元自然是两眼放光! 就今天他已经实验过了,分明厂长不让在车间里面吸烟,他给江主任上烟,那边虽然没有接受,但也只是让他收起来,并且没有说不让吸烟之类的。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傅,以前说的话也不全是吹牛啊! 石杭则是眼神崇敬地看着易传宗,这人有关系,手里有本事,偏偏被穿了小鞋之后,也是一副处之泰然地模样,这就非常值得他们学习! 这时候,车间里面的工友也是发现了他回来。 杨厂长进他们车间,多大的事儿啊!这是第三轧钢厂的土皇帝! 结果逮住了易师傅睡觉,杨厂长非但是不处罚,反倒是要帮易师傅评理。 之前杨厂长在的时候,那些工人自然是装模作样的干活。 距离远的人也听不清楚,但是就易传宗那个嗓门,这要是放飞了自我的说话,远处听不到,近处也是听个仔细。 易传宗之前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下来,这回算是传开了,还是杨厂长听着的时候,那效果指定是一加一等于十,各个都听个仔细。 易传宗能有什么错?他就是老老实实干活,车间里面的工人都认为是那个李主任和孙主任故意找茬! 这事儿放在易传宗身上还能处理,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那还不得憋屈死?当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如今这群人心里暗搓搓地憋着一股子火,很想知道后面怎么处理的。 “易师傅,您的事情应该说清楚了吧?您以后是不是就不在咱们二九车间了?” “易师傅,您的事情怎么处理的?查清楚没有?真是那个孙主任和李主任给您换的件儿?” “易师傅,得亏您认识厂长,要不然就那两个人,我们还不得白白地挨着?”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易传宗喝完一口茶,眼见着周围的人都过来了,先是说了一件大家最为关系你的事情。 他和蔼地微笑着安抚道:“大家也不用担心,就上次五级钳工测试的,不是孙主任安排一个小子想给我换工件吗?我这种技术,他能糊弄地了我?我当时就给他敷衍了过去。” “这小子坑我就算了,办事不力还不跟孙主任说,这不,前些日子就被孙主任开除了!” 工友们一听,顿时哗然! “真开除了!” “这种事也能开除?” “那孙主任有这么大权利?” “我们怎么没有听说有人开除?” 易传宗一摆手,随口说道:“当时贴在全场通报上面,这孙主任后面不是偷我工件吗?就是安在这小子身上的,当时就在五级钳工晋升人员你的左边,那人叫俞和伟,大家不信去打听就是了!” “真的假的!” “工厂里面怎么能有这种事情?” “那个孙主任就能一手遮天吗?” 易传宗摇摇头,“他孙志尧哪有这本事,这不是上面还有李主任嘛?” 大家一阵沉默。 易传宗一咧嘴,笑道:“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就那个姓孙的,现在已经被武装部缉拿了,现在还真枪实弹地看押着呢。他可不管是针对我,我那边都是轻的,听说还有什么贪污受贿,咱们也不知道是贪的哪里的钱,反正是工厂的。” 工厂里面的人一听都炸了。 偷的工厂的? 那不就是偷的公家的? 公家的就是大家的! 每个人都贡献着一份力量,要是贪食堂一点,那他们就少吃一口。 一阵地骚乱,终于是有人率先清醒下来,问道:“易师傅,您现在怎么样了?” 易传宗哈哈一笑,声音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来,他这才缓缓说道:“我这边没啥事,算是翻案了吧。沈阳黎明航空制造厂见我的设计图还行,不过那设计是从废弃图纸里面找到的,我算是运气好,要不然厂长那么忙也不会来找我。” “丢脸也不能丢到外面去,这可是咱们集体的荣耀,杨厂长非常重视这件事情,带着我过去之后就是全场领导一起开会!当时有咱们杨厂长还有两位‘副’厂长,外加所有部门的领导,连冶金技术部主任都过来,他平时可是大忙人!” “当时可是有武装部的战士护卫,如此之下,怎能不水落石出?这不,那李主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我鞠躬赔礼,口中表达歉意。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他。后面我要回到高级车间那边干活。” “就是李主任那边……” 刘元正听得仔细呢,这到了节骨眼儿上没了,那哪行啊?他连忙问道:“师傅,那李主任怎么了?” 易传宗转头看着一只只充满好奇的眼睛,犹豫地说道:“我这不是去的晚了吗?也不知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那孙志尧和李主任关系挺好的,又是上下级,他要是做了什么事情,那李主任不可能不知道。结果发生那么多事儿,那李主任说这事儿和他完全没有关系,全都让那孙志尧一个人单着。什么偷换工件……贪污受贿之类的完全没有提。” 车间里面的工友眼神那叫一个古怪,要说这里面没有事儿,他们说什么也不信。 易传宗举起胳膊摆了摆,“嗐!咱们想这个干嘛,反正是当着杨厂长和两位副厂长的面给我道歉了,他指定是有错误,没错误道歉干嘛?可能认错的态度良好,这刚上来犯得错误也少,算是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工友们都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两个关系好的人,突然发现其中一个是脏的,那么另一个他就是干净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别的事情他们不知道,但是这主任当着那么多人给易传宗道歉这事儿,他们记了一个仔细,这才是让他们心中能安稳下来的主要因素,也是一个不小的谈资。 又聊了一会儿,工友们问,易传宗就说一半漏一般地给大家听,剩下的让这些人自己想,全都是短视频的套路。 也不全是坏的,反正是坏的多,好的话少。 今天武装部的活动大家肯定看在心里,等过两天配合着厂里的通报,等这东西传开了,那威力就见着了。 临近下班,易传宗跟前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乐悠悠地喝茶,两个徒弟有些垂头丧气的。 师傅要走了,学习的效率大大降低,不能在上班时间学习,太遗憾! 车间门外,巩州杰也是垂头丧气地走进来,两千字的检讨,越是写到后面越是艰难,头皮都要挠破了,这才在下班之前写完,要不然回家指不定就是一顿打,他的老子爱动手。 来到易传宗面前,受到刘元和石杭的影响,巩州杰心情更加低落了,“师傅。” 易传宗瞥了一眼,没好气地道:“写个检讨都那么慢!” 巩州杰神色恹恹地趴在桌子上面,今天犯错了,这事儿后面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不开心。 石杭沉声问道:“师傅,您明天就回去了吧?” 巩州杰精神一阵,“回去?” 刘元开口道:“今天厂长过来了,师傅喊厂长杨叔……” “什么?” 巩州杰浑身一个机灵,一声惊呼就窜到了易传宗面前,下一秒被一只脚踹了回去。 易传宗这会儿心烦着呢,八级钳工的活不好干,主要不全是动手的活,双份的工作需要花费他大量的时间。 巩州杰一个翻身就来到刘元的面前,仔细地询问着。 刘元自然是眉飞色舞地讲着,巩州杰也是激动的不行。 第六十四章 此处应有观众 到了下班的点,易传宗如往常一样等着一大爷,那姿态自然是让周围的工友说不出话来。 一大爷也已经习惯了,坐在后座上面,易传宗询问了一句,自行车启动朝着前方驶去。 “这易师傅,当真是不知道让大家怎么说才好。” 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摇头说着,好好的一个七级钳工,得罪了领导被刷了下来,当真是得安分一点,做人不能太狂妄。 “他呀,整天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不知道的还真当自己是领导了!” 说话之人一脸嫉妒,易传宗就是降级之后,还有四级钳工呢,他这次倒是通过了三级钳工的考核,可惜没有晋升。 要是好好的,他自然不会说易传宗什么,但是发生了这种事情,再想想易传宗之前的得意模样,他心中的就有些畅快了。 认识不认识的工友们都相互讨论着,总共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现在没有手机,信息交流的速度是比较慢的。 不过大家都喜欢凑热闹,一句‘你才知道啊’,可谓是流传几千年。 易传宗到家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就是怀里的大型猫科动物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狐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易传宗连忙摇摇头,伸手摸着肚子,现在接近六月份天气较为炎热,衣服上略微单薄,他能轻松地摸到肚子上面的小肉肉。 只不过现在左右不过是才两个多月,娄晓娥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她的体格不到三月四月根本不显怀。 娄晓娥大眼睛紧紧盯着易传宗,她能感觉易传宗现在很开心,装得都很是自然,指不定就是有什么事情得逞了。 “说!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易传宗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口中商量道:“你用温柔的口气再对我说一遍?” 娄晓娥嘴角带着一丝坏笑,那略微鼓起的小脸看起来可爱了很多。 她手臂前伸,猛地朝着后面就是一个后肘重击! 有一个不怕打的丈夫,当真是莫名其妙地解压!又解气! 有什么矛盾不是一顿暴打能解决的? 那么就来两顿! 易传宗给了娄晓娥一個蔑视地眼神,又菜又爱玩,也就是现在没惹心烦他,要不然,哼哼…… 仗着现在身怀六甲跟他调皮,等生完孩子,看他怎么报复! “你说不说!” 咚的又是一声响。 这动作看得一大妈眼皮跳动,不过人家两口子打闹,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易传宗的体格,她还是清楚的,打不坏! 就是一大爷的眼皮也跟着跳了跳,不动声色地朝着一大妈看去。 碰巧,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一大爷连忙开口说道:“小娥稍微轻点,要是打巧了怎么办?” “传宗也说说吧?我也感觉你稍微有点不对,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传宗打了一个哈欠,眼神疲懒地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干嘛呀,又不是将相声,他巴拉巴拉说上一堆,没劲! 此处应有观众! 再说了,要是能有人给他说一份那就更好了,他只需要简单回答几个问题,纠正一下事情的准确性。 这姿态不就拿捏起来了? “说呀!你看什么呢?” 娄晓娥微微离开易传宗的怀抱,然后带着一个肘击重重地返回! 嘭的一声响,声音从门口传来! 傻柱从外面破门而入,进门就脸上带着笑容地喊道:“哥们,你回来啦?我就知道你没事!” 一大爷一听这话,心中大感不妙,连忙问道:“回来?为什么不回来?他在工厂里面干了什么?” 易传宗一边忍受着持续攻击,一边朝着门口瞅着,小情人快过来凑热闹,你的男人要装逼了! 傻柱当场一愣,对着易传宗问道:“你还没跟家里说吗?” 一大妈对着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道:“说什么?进门之后就带着点哑巴劲儿。” 傻柱感觉人回来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毕竟保卫科的成员可是在门口守着呢! 他很是激动地说道:“哥们,你就说我今天炒的那两个菜怎么样?” 好吃是好吃,稍微咸了点。 现在易传宗也知道了保卫科找他的事儿。 易传宗心里一琢磨,他口渴的时间刚刚好,也不算咸,要是在外面继续跑,说不定就被人给抓住了,那他可就没有先手了。 也不可能打孙志尧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易传宗认真地点头道:“柱子哥,你开的那小灶简直绝了!味道甚好!” 有了徒弟,就有了人打饭,他也就没有跟一大爷一块吃中午饭。 如今一大爷一听到小灶,口中顿时惊呼道:“在哪里吃的小灶?” 傻柱毫不在意地朝着后面一指,自豪地道:“在我那后厨啊!食堂后厨就是我说了算了!我一个厨子炒两个菜怎么了?只要哥们敢吃!我就敢炒!怎么样?哥们够铁吧?” 易传宗敷衍的回道:“柱子哥挺脱,办事儿靠谱!咱俩关系指定是够铁!” 他的视线紧盯着门外呢,听到这边的动静,自己的小情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关心他呢? 这不,现在就侧着头朝着这边看着,扭着小蛮腰翘臀朝着这边走着,两只小胳膊还忙碌地摆着,模样有点小着急。 不到门口,秦淮茹就娇喊着,“晓娥,傻柱在伱们家喊什么呢?” 看着秦淮茹进门,一大爷仅仅瞥了一眼,对着易传宗就质问道:“你还去食堂后厨吃饭,你不想着在厂子里面干了?” 易传宗嗤笑一声,随后伸着胳膊朝下摆摆手,口中安抚道:“大爷,安啦,安啦,不就是上班时间吃个饭吗?” 一大爷顿时惊了,“上班时间!我还以为你中午在后厨吃的呢!你中午去哪了?” 易传宗一手搂着娄晓娥,对着秦淮茹昂首示意了一下,随后霸气说道:“临到中午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厕所,结果对面五个人过来围着我。”他讥讽地笑了一下,“一群宵小之徒,没有一人是我一合之敌!秒秒钟将他们撂翻在地!” 说完,易传宗伸着胳膊摆了一个强壮地姿势,随后一拳略微缓慢地打出! “你打架了!”一大妈的声音有些尖锐!在院子里面打架都得好好协调一下,在工厂里面打架!她这会儿脑子里面有点眩晕! 这时候傻柱又笑呵呵地补了一句,“他中午还在保卫科写的检讨,去我那里是因为饿了!”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别拆台啊!他说的那么霸气,干嘛要加上写检讨?就是写,他那也是给杨厂长写的! 平日里,能给杨厂长写文件,怎么不得是一名副主任? 一大爷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伸手指着易传宗道:“你呀你,你呀!” 傻柱开口问道:“传宗,前脚刚从后厨离开,后面人事部主任李卫民和保卫科就去找你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娄晓娥也是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暗戳戳地下手,眼神之中满是询问之意。 易传宗昂首挺胸,口中一声轻喝,“哥哥是谁?那李卫民算个屁!” 娄晓娥当即就是一个暴击!扭头质问道:“你是谁哥哥?” 易传宗表情一滞,他前世三十一,现在又过了大半年,现在三十二,怀里的媳妇儿才二十三周岁,这是小姑娘啊! 刚刚毕业,初入社会,不谙世事的小白菜! 易传宗的视线缓缓移动,到了傻柱身上,这哥们六五年的时候二十九,现在六三年是二十七,不如他大。 易传宗的视线再次转动,到了他的小情人身上,嫂嫂六五年的时候是三十一,现在才年方二九,勉强算是十八岁的妙龄少女吧,肯定是比他小的。 视线再次转动,等他看到一大爷和一大妈的时候,这两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们两个可是大一辈!这个笑话怎么也闹不到他们身上去。 易传宗暗暗吞了一口唾沫,心里年龄肯定是不如两位大的,但要是耍赖的话,两世的年龄完全相加,他也是个知天命的小老头了。 易传宗两手举过头顶,做了一个投降地姿势,紧接着气势一换,再次变得不屑地说道:“李主任算个屁,今天我差点就办了他!” 一大爷和一大妈瘪着一张苦瓜脸看着他,这孩子就爱吹牛逼。 面对一群质疑的眼神,易传宗愤然出声。 他站起身来一脚踩在椅子上面,单手扶住娄晓娥的肩膀,开始激情昂扬地讲述起来,“杨厂长是谁?杨厂长那是我杨叔!……” 秦淮茹一脸憋着笑地看着他,这男人现在和她棒梗一个年纪,不是躺在那里当大爷的那会儿了? 傻柱倒是乐呵呵地看着,易传宗搬家那天文涛也去了,他多少都听出了一些关系,叫声叔还是很正常的。 今天看着哥们吹完,他明个儿到了后厨里面继续吹! 易传宗义愤填膺地说道:“敢坑我的工件?我那些天多么辛苦啊?平时还能早下班一会儿,那一个多月连点空闲都没有,要不然我陪陪媳妇儿多好?你说是不是,媳妇儿?” 娄晓娥乖巧地点点头,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得到肯定,易传宗更来劲儿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天理昭昭,不是不报,正义永远不会迟到!我做的工件怎么可能有失误?别人不清楚,大爷您总应该知道吧?” 一大爷往这边瞥了一眼,别人都是一个件儿,这边两个件儿。 别人的话肯定是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的活怎么就多了?根本就干不完! 这边倒好,干! ‘没有我干不了的活!我要是干不了,别人就更干不了了!’ 这话里面也包括他! 一大爷微微颔首,道:“传宗的技术,确实比我要好!” 易传宗很是满意地点点头,他就是实事求是,眼看着了一圈,一屋子人满脸暧昧,那表情似是不相信。 易传宗当即对着秦淮茹低喝一声,“嫂嫂,你笑什么?” 秦淮茹暗暗嗔了一眼,为什么老是好调戏她?她嘴角含笑地道:“我没有笑!” 扶着媳妇儿的手被掐了两下,易传宗也不在意,懒散地说道:“其实,大爷您也不用灰心,长江后浪推前浪,将前浪拍在沙滩上,我也不是比您强,我是比所有人都强!” 一大爷木着脸转眼瞥了一下。 “您也知道,我那时候俩活,那个什么防爆控能装置才是主要的,至于那航空发动机,其实我只不过是随便设计一下,差不多地改改,凑合着应付一下就行了。” “但就是这样!如今我的设计已经受到了高度的肯定。沈阳黎明厂的总工程师带着一群高级钳工研究了半晌也没研究出来。人家那边芮厂长光电话就打了四个!全都是找我的!” “黎明航空制造厂!多牛的厂?咱们家大领导的都去了不止一次。航空不懂,飞机大家可清楚,这东西比那汽车都难了不知道多少倍,自行车在它面前什么都不是!” “沈阳那边可是一直想让我过去,可惜,咱们杨厂长不舍得放我走,要不然就我这技术过去了,指定是能担当点什么重要职位!” 一大爷不愿意见他继续吹牛,平淡地问道:“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易传宗嗤笑一声,环望一圈,大家都在认真地听着。 他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水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随后伸手一挥,“开会!” “全场所有部门开会!杨厂长,两个副厂长,外带着全场所有部门的头头一块开会!连冶炼技术部米主任,工厂研发部段主任,设备管理部简主任等等,来了一个齐全!” “就那个姓孙的,一个小小的副主任,人没齐的时候就被随手料理了。就那个李主任,壁虎断尾求生,根本不敢管这事儿。要不是祝副厂长护着,这人藏得也严实,这回也跑不了。”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处罚,但是当着全场领导和武装部战士的面,对我那也是躬身赔礼道歉,态度极其诚恳。我那边不苟言笑,不好在众领导面前表现得太小气,这才放了他一马。” “刚清闲了没几天,这不又把我调回高级车间了,我其实不爱在那里待,无敌多么寂寞啊。知道我的技艺如此高超,杨厂长怎么可能会浪费人才?这不,我一个人得干两个人的活,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空闲。” “后面还说沈阳那边得给我发什么奖金之类的,可能几百块钱吧?其实我不想要,要不然大家没有就我有,这有得招闲。后面还说要全场通报,其实这事儿,我想低调点,不想弄得太张扬。” 易传宗一脚踩在长椅上面,缓缓地伸手擦着额头,发型也不知道乱不乱。 一大爷眼皮一抬,轻声问道:“说完了?” 易传宗一抬头,又点头应道:“说完了,也没啥大事儿!” 一大爷朗声说了一句,“说完了就开饭。你去看看炖好了没有。” 一大妈连忙起身朝着外面走,没啥事儿了那就开饭。 娄晓娥也是立马起身,走到秦淮茹面前拉着就往外走,“走,今天炖了些排骨,还有一大锅汤,我们肯定是吃不完,天气那么热留不住,你带点过去。” 秦淮茹转头对着易传宗偷笑了一下,桃花眼里露水含情,然后她连忙挎着娄晓娥的胳膊,两人扭着腰俏生生地往外走。 一大爷抬头对着傻柱问道:“柱子留下来一起吃吧?” 傻柱默默地瞥了一眼易传宗,随后摇的头和个拨浪鼓似的,他抬了抬手中的网兜饭盒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家吃,雨水今天回来,我们一块吃!” 说完,傻柱拔腿就往外走,跟易传宗在一块儿舒服归舒服,但是这张开嘴吹起牛来,他心里那叫一个别扭啊! 一时间,房间里面只剩下两个人。 一大爷端坐在桌前,他正对着门看着外面,目不斜视。 易传宗还踩着长凳,抬着手仿佛要挥斥方遒,只可惜曲散人离,轻瞥了大爷一眼,心中感叹一句,“哎,无敌,多么寂寞。” 第六十五章 一纸天书 翌日。 易传宗步伐沉稳目不斜视地朝着高级车间走去。 这时候没有什么网络,他就是跟二九车间里面的工友说了说,再加上一部分保卫科成员散播,这消息传的也没有那么快。 除了少个别人可能知道了些什么跟他打了声招呼之外,和往常差不多。 易传宗刚走进高级车间。 门口处,董主任连忙跑了过来热情地招呼着,“易师傅,昨天我就想着您应该是要回来了,我一早就在这等您呢。”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这事儿跟董主任关系不大,他不会乱怪罪人。 “董主任,我的车间是哪个?我今天做什么工作?” “嗐,您的车间还能有人动吗?就是老地方。” 说到这里,董主任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小声道:“江主任吩咐了,您的工作和易中海师傅、路师傅一样,不过最近一个月您的任务量是他们的两倍,等过了一个月之后再给您调整到正常任务量。” 易传宗眼睛微微一亮,不是设计的活,要是没有什么难度,他现在没法刷级,还真没有多少动力。 他干得不比别人少就行了,能清闲点他也有空整石头。 “我知道了,活多活少不要紧,这次,您可得帮我问好了,我还真是得和大爷还有路师傅商量好了再干,再出了岔子,那才是笑话。” “不能够!不能够!” 董主任连连摆手,开口解释道:“易师傅,您应该知道的,当时我也没法确定您的任务,我也不是故意的!” 这次换成易传宗摆手了,他笑着说道:“董主任您不用解释什么,您能负责这高级车间,您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这种事情心知肚明,赶上了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董主任微笑颔首,随后将手中的文件拿了起来,“易师傅,这是您今天的工作任务,凭您的工作效率,应该算不上什么。” 易传宗点点头伸手接过那张任务单看了起来,单单一眼,他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又是机床的主轴,这活不少啊!” 董主任笑着解释了一句,“横是在哪里准备筹备新厂吧?咱们这边是用不到那么多机床的。” 易传宗微微颔首,开口道:“行吧,这活算不上难,我先去干活了,多了一份工作,我可得紧着点。”说完,他大跨步朝着前面走去。 “对您来说自然是算不上难!” 董主任恭维了一句,看着易传宗的背影心中微微惊讶,他真没有想到这人关系那么硬。 这次他说的生产任务到了一个月后减半,江主任可是嘱咐过,这是厂长安排的! 再次来到熟悉的车间,易传宗默默调整着自己的工作状态,躺了近半月,舒服的有点过头了,干高级车间的活,可不能像那些边角料那么马虎。 有仔细看了一番图纸,易传宗点点头,“规格和之前一样,这样我就熟悉了。” 工作方面没有难度,易传宗也到了老地方,他感觉应该打個卡,“系统,领取救助金。” “系统温馨提示: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九块七,粮票十三市斤,肉票二市斤,菜票六市斤,油票五两。” “系统恭喜您重新回归高级车间,重新恢复工作代表着拿回属于您的荣耀,您的地位需要继续稳定,特此奖励您新式机床设计图一份。” “此设计在现有机床的基础上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精度方面,尺寸精度、数控精度、几何精度都有一些列的提升。工业的发展比不可少的需要朝着自动化方向发展,本项设计……” “闭嘴!” 易传宗心中爆喝一声,随即好不客气地说道:“拿来吧你!” “磨磨唧唧什么?” “我不会看啊?” “叮,系统向您再次确定,是否直接领取本想设计?如您没有理解本项设计的具体改进,后续电力方面需要您自行设计!” 易传宗一脸沉默,他不会的方面? 也就是说,不听的系统说完要自己学习? 这就很惊悚了! 易传宗心中轻声地说道:“要不你在讲讲?能不能快进一点?我以前点个协议确定书都能快速划屏幕的,基本上两三下就到底了,打个勾就行。” “叮滋……叮滋……叮滋……您是否选择独立进行机床电力方面的设计?” 易传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类似电力的信号他哪里听得懂? 一转头,看向自己桌子上面的大碗茶缸,这东西当然是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系统,你别走,容我先去泡完茶,咱们坐下来,你慢慢讲,我这人最爱听课了。” …… 五天后。 “易师傅!吃饭去啊?” 迎面,一名满面笑容地青年热情地招呼着。 易传宗依然是步伐沉稳地走着,脸色略微严厉肃穆,听到打招呼的声音,他略微带着笑意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不是第一个和他主动打招呼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这被打招呼的频率已经快要恢复之前的他刚晋级的水平了。 这些天,孙志尧毫无疑问被双规了,工厂里面只是简单地说了说他的罪行,其他乱七八糟地没有多说,现在已经将人送号子里面了。 轧钢厂响起了不少风声,有他的,有李主任的,有孙主任的。 其中,李主任的事情传播的比较杂乱。 像是李主任跟他躬身道歉,李主任和孙主任同流合污,李主任大义灭亲,李主任要垮台等等,思维发散起来,基本上说什么的都有。 易传宗这边倒是算不上传言,他又回到高级车间就是最好的印证。 一路被人打着招呼,易传宗慢慢悠悠地往食堂里面走。 现在回到高级车间,他自然是跟大爷一块吃饭。 不过他最近的工作比较紧,大爷见他认真干活就没有喊他。 来到食堂,易传宗微微站定,缓慢转头巡视着食堂那熟悉的方向,这会儿一大爷已经开动了。 他抬步走了过去,临到了跟前,一大爷抬起头来。 看着他那依旧拿着架势的模样,一大爷照着周围张望了一下,随后低声喝道:“差不多就行了,一天天摆着脸面给谁看?见人好歹言语一声,哪有你这样的?” 易传宗老神在在地坐下,无所谓地说道:“怎么?还能砍头啊?我看那些人的态度横是不相信我的技术,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拿拿架子。嗯,今天这黄瓜闻着真香,应该放了些鸡蛋串了串味儿。” 这四九城可是天子脚下的皇城,这地方,历来就少不了皇亲国戚、王爷大臣之类的。 ‘这位爷’‘那位爷’得这么招呼。 搁以前,见面没有礼数,碰到什么硬茬子,那真是得砍头。 现在自然没有以前那些东西,不过人们还保持着那种习惯,这见面打招呼也不全是热情,还是规矩习惯。 尤为尊贵,或者是有本事的人,才会被称为爷。 一大爷默默吃了口馒头,随后抬眼打量了他一阵,“还想怎么证明你的技术?” 易传宗微微一想,开口道:“怎么也得工厂技术大赛之后,最起码在这四九城和周边的一些地方比一比。要不然平白的这架子可放不下,到时候简简单单拿个第一差不多就行了。” 他和那个工厂技术大赛的文件可是已经结下了不解之缘,他被攻击了好多次。 一大爷嘴角一勾,轻笑了一下,自己这个侄子的技术,他心里面还是有数的。 不过看了看那张略微稚嫩的脸,这胡子长了都比较稀疏,他不禁开口提醒道:“枪打出头鸟,工厂技术大比这种事倒是可以出头,你也低调点。” 易传宗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这人一直低调得很。”说完快速地吃了起来,一口馍馍一口菜,真香。 一大爷眉头一挑,问道:“怎么?一会儿吃完饭还去通讯室?” “对!” 简单回复一句,易传宗手口不停地忙碌着。 一大爷见此也没有在说话,他吃饭自然是细嚼慢咽,可没有易传宗那么好的胃口。 吃完饭,易传宗沉着步子朝着通讯室的方向走着。 那边有工厂安置的两台电话机,用来让一些办公人员处理一些和其他厂部的交接问题。 不过他到了那边自然不是不重要的事情,沈阳那边不是首席工程师联系他,就是芮厂长跟他通话。 只是这科技方面的话题一旦聊起来,那坐上一个上午还不是很正常? 他占领电话机的时间太长,当然是不能在厂长办公室一直待着,杨厂长这些天不怎么喜欢见他。 要是去别的部门待着也不稳妥,别的部门都是一台电话机,既然有这个安排,那自然是有这个业务,他要是一直占用着,那工厂处理问题的效率都会降低很多。 来到通讯部的电话室,这处房间不是很大,最多就是三十来个平方大小,长有七米左右,宽也得四米多。 房间内没什么装修,就是普普通通的黄木门窗,黑黝黝的水泥地。 在房间的中央位置有着一个一米多高的黑色柜台,下面是木头上面铺着黑色的大理石,柜台一侧紧贴着墙壁,一侧留了一米宽的过道,上面摆着两个黑色的电话机,里面坐着一位负责通话方面帮助的办事员。 这会儿也没什么人,易传宗进门之后没有开始打电话,而是目光在房间里面寻找了一下,最后在柜台的后面找到了一个高凳,他两步走过去就将高凳放在靠墙的那部电话机前面。 “呦,易师傅,您有过来了?” 里面办事员听到动静看了一眼,见到是易传宗后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这两天他可是没少见这人过来,印象很是深刻。 易传宗抬头笑着回了一句,“对,和那边约好了的,这两天那边催得紧。” 办事员也不敢耽搁,口中连道:“那您忙着。” 易传宗大咧咧地回了一句:“嗐!都是给厂子里干活,怎么也得吃饱喝足,您这中午没去吃饭?” 说着,易传宗从胸口掏出一本叠起来的纸,还有一只黑色的钢笔。 同时,少不了的还有一盒中华烟和一盒灰皮火柴盒。 里面的办事员前面听着易传宗的话很舒服,但是见他这动作忍不住眼皮子跳了跳。 眼见着易传宗擦的一下点了根烟,办事员心里嘀咕,‘通讯室不让吸烟。’随后他就见到易传宗把一盒华子和火柴盒拍在桌子上面,这架势当真是让人看着心里发虚,除了厂长,谁能抽这烟? 他只能随口回道:“之前我已经和同事轮流吃过了。” 易传宗点点头也没有在意,随后伸手拨通电话,电话里面响起嘟嘟嘟的声音。 “铮!” 电话接通了。 “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技术部。” 易传宗认真说道:“我是易传宗,我找尹工,之前约好了的,他现在过来了吗?” 紧接着他就听到里面喊着,‘给我,我来接。’ “哈哈,易师傅可算是等着您了。” 易传宗讪讪一笑,“我吃饭多些,来晚了。咱们直接开始吧?” 尹工那边也是不墨迹,直接说道:“好,后面又让您在原机上面改造的那张图已经初步测验过了,就是在消除尺寸效应方面,我这边对您的设计有些初入?” 易传宗精神一阵震,连忙道:“您那边给我将真机的设计电报过来,然后咱们具体讨论一下。” 尹工笑道:“好,我也是这个意思,那设计图刚才我已经叫人电报过去了。” 易传宗点点头道:“好,您稍等一下,我请人帮忙拿过来。”抬起头,他对着办事员说道:“哥们,劳您驾,抬步去传真机那边将沈阳发过来的设计图帮我拿下。” 办事员立马站起来笑道:“好,我这就去!” 易传宗点点头表示感谢,随后再次和尹工谈论了起来。 时间流逝,工人们上工,办公室也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今天不巧,通讯室出现了罕见的排队现象。 一众等候的人都在排队用一台电话机,然后看着易传宗坐临时安置的高凳上面,一个个的脸色很是精彩。 易传宗在那儿用头夹着电话,桌子上面中华烟一摆,敲着二郎腿靠在电话台上面写写画画,口中说着单个字能懂,连起来就不知道什么含义的话语。 正通话的小青年心中很焦躁,旁边和念天书一样,他这边精神根本难以集中,努力打起精神快速通讯结束,他眼神迷茫近乎逃一样地离开。 又是一名小青年,他站在易传宗旁边眼神忍不住地往那一沓白纸上面瞅着,叽里咕噜地说的什么玩意? 一眼望去字倒是挺好看的,问题是剩下的全是乱七八糟的符号和数据,整个和一纸天书一样,看一眼就有些头晕。 他暗暗吞咽了一下,‘果然是才能过人,一个主任怎么可能压的住?’ 第六十六章 通报表扬 临近中午。 易传宗站在一处车间门口喊着,他朝着四周打量了一圈,发现这里和他车间差不多,就连机械的位置陈列都是一样。 “大爷,我先回家了。” 一大爷听到声音很是诧异地抬头来了,这小子,干着他们两个人活都干得那么快? 要是知道易传宗干活方式的还好,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和路师傅偷懒呢! 这让他们两个八级钳工可怎么下得去台? 心中很是不耐烦,一大爷朝着后面摆了摆手,“走吧,下午我自己回去就行!” ‘正好,我也多活动一下,胖了一点老是感觉身体没那么轻松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口中吆喝一声,“快点干活了,您内,别被人笑话了!” “臭小子!” 一大爷拿着六号扳手就要朝着外面扔,易传宗那边一晃神已经躲开了。 来到车间门口,易传宗对着董主任摆摆手,“董主任,今个儿周六,我就先回去了,忙着那么多天休息一下!” 董主任连忙赔笑道:“您这些天那么忙,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的心中很是震惊,眼前这个人,不逼一把,都不知道这人干活有多快。 在通讯室待一下午,或者是待一上午,日常的工作照样能完成。 难怪昨天下午提前要今天的工作任务,原来是想工作完了早点走。 通讯室那边今天没有再去,难道那边的事情完事了? 易传宗哈哈一笑,“就是回家陪陪媳妇儿。” 就在这时,工厂的广播突然响起。 “广大工人同志们注意了!” “广大工人同志们注意了!” 易传宗听到声音之后眼皮一翻,又是这妞,难怪能在工厂的宣传部一直干那么多年,这读起什么都带着一种激昂地情绪,不管是批评还是别的都很有带劲。 “劳动是神奇的,劳动是伟大的。五月,是劳动的季节,劳动者用勤劳的双手和智慧,编织了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创造了工业的神奇。” “在这個特别的日子里,厂部特别表扬一下我们新晋的七级钳工易传宗同志!进入轧钢厂半年的时间,他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兢兢业业,为了工厂的发展壮大默默奉献着。” 工厂的众人一阵沉默,表扬? 之前刚批评完,现在又变成表扬了,这到底是要听谁的?能不能给广大的工人群众一个固定的印象? “他终于忠于职守、克己奉公的品质,任劳任怨、认真负责、不怕脏不怕累的工作态度深深地感动着我们。” 这些广大的工友都没有见着,反倒是那领导的架子见识个清楚,本来走在路上就显眼,那特立独行地模样和派头,简直难以言语。 “他,一路从学徒工走来,无论是在学徒工时期,还是在正常的车间内,哪怕是到了高级车间都加倍努力的工作,无论哪个时期他都是如此的踏实勤奋,做出的工作是别人的两倍,乃至数倍……” 无论是学徒车间、二三、二九号车间,都很是肯定地点点头,干活,他们真的没法跟这个人比。 就是高级车间的易师傅和路师傅微微有些沉默,这计量单位里面也包括他们啊!这让面子上面怎么过得去? “月前,易传宗同志同时进行两项不同的设计任务。如今,其中一份设计已经得到了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的高度肯定,对于航空事业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促进效果……” 这个已经在办公室彻底传开了,工程师都是一些奇怪的生物,平平无奇地将让人感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哪怕是最近,易传宗同志都进行着双倍的工作,与此同时还负责和沈阳黎明航空制造厂进行技术方面的交流,此举得到了两位工厂厂长的高度赞扬,为表彰易传宗同志为工厂取得荣誉,和其对航空事业发展做出的贡献。” “由双方厂部共同决定,特此奖励易传宗同志奖金五百元……希望广大工人群众努力工作,向优秀者学习,磨砺自身的技艺,不断提升自己,为工厂、为自己……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 这话一出,工厂里面的工人瞬间就炸了! 五百块! 学徒工得干两年! 就是普通工人也得干一年! 哪怕是工厂里面大师傅,怎么也得干半年,如今一次性直接给了! 易传宗听得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没错,他就是如此优秀! 就是…… 易传宗转头朝着董主任看去,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他这边刚准备翘班休息一下! 刚才可是夸他忠于职守、克己奉公呢! 今天可是星期六,娄晓娥看得那么严,他难得能找时间去陪陪花姐姐! 董主任默默地低下头,走就走吧,他什么都没看见。 “咳咳。” 易传宗咳嗽了一下,说道:“董主任,我去厂长办公室领取奖金。” 董主任那边抬起头热情道:“真是不亏您这段时间那么辛苦,您忙!” 易传宗点点头,很快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如今杨厂长已经不再那么忙了,华钟也不用一直在这里候着。 当当当! “请进。” 易传宗满面笑容地推门进去,开口道:“杨叔,我过来了!” “哦,来啦。” 杨厂长很是不待见地瞥了他一眼,这次的奖金除了沈阳那边给,他在工厂里面也是帮易传宗争了一点好处。 不过如今见到人,他心里莫名一阵心烦,刚刚处理了孙主任,如今工厂里面谣言不断,领导层也是鹤唳风声,他得小心应付着,着实有些辛苦。 这怕是好长时间才能梳理好,领导那边他也得走得勤一点,不然让人不断地给捅咕,他这位置都坐不稳。 易传宗满脸讨好地走过来,抻着脖子瞅了瞅,见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他开口道:“杨叔,我的那些奖励呢?” 杨厂长不扔不热地道:“年纪轻轻,就是毛躁,着什么急?有事儿啊?” 易传宗讪讪一笑,“工作做完了,刚准备走来了,幸好我那会儿喝了几口茶,要不然差点就错过了。” 杨厂长猛地抬起头来,给这小子安排了那么多活,他还能翘班! 工厂里面可是刚夸了他,这要是直接走,还不知道外面怎么传呢! 越看这样笑嘻嘻的大脸,杨厂长越是感觉心里不痛快,他这边忙前忙后顾上顾下的没完没了,这边干完了活想走! “哦,工作那么轻松吗?要不还是再安排一点吧。” “别!别啊!” 易传宗顿时有点着急了,他苦着脸道:“杨叔,咱们熟归熟,下属关系归下属关系,但是也没您这么安排的,村口那头驴都没有这么干活法的!” 杨厂长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不是挺清闲的吗?” “那是因为我是群众啊!” 易传宗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随后弯着腰赔笑道:“要不怎么说领导您辛苦了,您这心里装着大家伙,更是有工业大事摆着,想着这个怎么吃饭,想着让工厂怎么变强,您辛苦了。” 杨厂长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说道:“你小子这嘴要是老那么甜就好了。这回里面没藏着什么话吧?” 易传宗木着脸连连摇头,领导辛苦挣大钱,忙里忙外不清闲,他哪有什么别的意思? 谁会跟钱过不去? 易传宗弯着腰小心地问道:“杨叔,那奖金?” 杨厂长眨了眨眼,表情有些发蒙,问道:“设备?工厂里面的设备,你看着改就是了,你车间里面不就有不少嘛?正好你也有空。” 易传宗一懵,他一个晚辈,他一个年轻人。 卖卖傻,装装愣,抖抖小机灵也就行了。 杨厂长还跟他玩这些小手段?不符合形象啊!没有派头!领导架子呢! 这老年人还吃醋了!不就是帮外面的厂设计了一下吗? 易传宗连忙哭惨,“杨叔,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您是不知道我的饭量,一顿饭就吃十斤的馒头,整日里光想着怎么换票了,幸好我和大爷一人一个月四张工业卷,还能在街道办倒一倒,要不然连干活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是平日里炒菜那都是不沾一点油腥,整日里就是馒头咸菜,连盐都得吃得仔细着,我现在媳妇儿还怀着孩子,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啊,我们苦着点不要紧,这孩子从他娘肚子里就吃不好。” “不过您放心,您是咱们工厂的厂长,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您的厂也是我的厂,我但凡有点闲空,我一定帮助工厂建设一下,更新一下设备,检查一下安全之类的!” 杨厂长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多惨呢! 实际上呢!这小子打的野猪连他都吃过!上次有大领导八十大寿,他也是去坐了坐,祝了个寿。 工厂里面没少了这小子打野猪的传闻。 文涛去那边吃饭的事儿也跟家里说了说,工厂里面的主厨掌勺,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就没有缺少的。 还是喝地宗师长的存了十年的老窖,里面还泡着人参等中药,哥几个吃喝那叫一个痛快! 有哪户人家过得比这小子好? 杨厂长板着脸拉开抽屉,随后从里面拿出一沓子摆的整整齐齐的钱,全都是大黑十,旁边还有更厚的一沓子票,他手臂一甩直接扔了过去。 易传宗这动作那自然是顺手就给接住了,他欢喜地看着一沓子票,单单粮票就有不少,厚厚的得有四厘米,翻过来是肉票! “杨叔,谢您了,就差这票了!” 杨厂长面容严肃地警告道:“以后少在外面买票据,特殊情况就跟工厂申请一下,还是得走正常的流程,别给自己留下小尾巴。” 易传宗嘿嘿一笑:“就黑市的那些家伙,抓住一个拽出万把口子人,法不责众,卖的人没事,我就是自己吃,吃不饱那哪行啊?只要不被人抓住就行了,我身手好着呢!” 杨厂长瞥了一眼,道:“钱是沈阳那边给的,票是我在工厂给你批的,最近这阵子你安分点,都看着你呢。” 易传宗笑嘻嘻地说道:“杨叔,那我回家了。” 杨厂长眼睛一突,这刚表扬了就翘班,可真是给他长脸,“滚!” “嘿嘿,我滚,我滚。” 易传宗美滋滋地拿着一沓子钱和票,以后能正儿八经地买东西了,人家长辈心里惦记着他,帮他解决麻烦,骂两句怎么? 给钱就行。他会抹不这点开面儿? 易传宗气势昂扬地从办公室朝着工厂大门的方向走。 走到半路,工人们正好下班吃饭。 眼见着易传宗脸上笑吟吟地,不似以前那般生人勿进,再加上之前的广播,大家心里都好奇着呢。 一名三十多岁的工友照面问道:“易师傅,工厂里面广播夸您呢!还有五百块钱的奖金,您可真是厉害!” 易传宗和善地微笑了一下,“算是帮了人家一点忙,得亏工厂有这个任务,要不然哪有机会做这工作,人家那么大厂不好意思白用人,这才给了些奖金。” 那名工友好奇地问道:“易师傅,那钱您领了没有。” 易传宗点头示意了一下,道:“领了,这不是我嫌拿着不放心,准备回家先放下,毕竟那么多钱。我骑着自行车速度也快,十来分钟就回来了!” 那名工友的眼神很是羡慕,他旁白你的工友更是在易传宗身上身下地打量着,最后目光落在那鼓鼓的胸口,这是内衬的口袋,一看里面就装着不少东西! “呦,那么多钱,您可得放好了!” “行,有空再聊了,时间有点紧,我先回去了。” “您慢着。” 易传宗大跨步地朝着前面走着,他的时间确实有点紧,不过不是为了回来,而是俩媳妇儿不好伺候。 身后的那些工友羡慕地嘀咕起来。 “五百块钱!那么多怎么花?” “我看不只是五百块钱,那是沈阳那边的厂给的,咱们厂里都通报了,肯定也不会小气,怎么都得给点!” “也是,看那鼓鼓的一大包,光钱哪能那么多?” “这手里面有技术就是好,你看人家一转眼翻身了,主任都压不住。” “谁说不是呢?” 易传宗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轧钢厂门口。 保卫科的两名门卫手持步枪站在大门两侧,见到易传宗后热情地招呼着,“易师傅,这是准备回家吗?” 易传宗点点头,直言道:“对,将钱放下去,这大中午的,你们吃饭没?” “轮流,已经去了两个了,想来没多久就回来了。” “呦,可真是辛苦了,我有点急,就先走了。” “嘿,您快走吧,路上慢点。” 易传宗路过大门脸上得意地笑了,今天他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就是夸他,也不能耽搁他回家找媳妇儿! 第六十八章 你厉害总行了吧 来到一大爷家。

易传宗在门外喊了一声,“大妈,我回来了。”

一大妈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她这会儿也没什么事。

早上易传宗揉好了面,下午的时候蒸一锅馒头,她也就是买买东西,炒炒菜,还算是轻松。

“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活干完了就回来了。”

易传宗明知无闻地问了一句,“我媳妇儿呢,她干嘛去了?”

一大妈朝着易传宗家的方向指了指,“睡醒了午觉带着秦寡妇去你家了。”

易传宗点点头,这事儿他知道,他和花姐姐睡得晚点,等醒了之后就听见娄晓娥在隔壁的家里说话。

忽然,易传宗咧嘴一笑,再次第三次做了一个掏钱的动作,说道:“大妈,我就说我的技术比大爷好吧?我在工厂里面发了五百奖金,给您留一半乐呵乐呵?”

一大妈嘴角在笑,面上一脸嫌弃,开口就斥道:“穷显摆!你能有几个钱?收起来吧,我和你大爷攒了不少。”

易传宗耸耸肩,眯了眯眼,老老实实地将钱收了起来。

人家老两口攒了多少年的钱?

他大爷就算是八级工都有四五年了,前面六七级工得有五六年,前面也得攒了十来年。

钳工正式工起步就是三十三,这还是一级,一大爷能成为八级钳工,这天赋岂能了得?转正之后直接二级钳工,拿了几个月的三十八块六,直接到了四十五块二。

这老两口一个月八块钱,一个月才十六块钱,一级工都能攒一半。起步就开始攒钱,没几个月就到了攒十年花二十年的程度。

按照八级钳工来算,一个月九十九,十二个月近一千二,十年的工资近一万二。

哪怕易传宗不在意大爷家有多少钱,简单一口算也知道一大爷比他有钱的多。

一大爷没有当十年的十级钳工,但是这攒钱可是攒了二十多年了,说是一万,指定是还能多着。

易传宗当然不会服输,他嘴里都囔着,“大爷就是干得时间长些,我还年轻呢,早晚超了他。这是给您和晓娥买的干果。”

说完,他将手中的一个麻绳网兜递了过去。

一大妈白了他一眼,口中喝的,“就你这个花钱法,你还能攒得住钱?”

不过她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她吃多少不少,主要是娄晓娥的嘴巴不闲住。

“嘿,我现在就去存起来。”

易传宗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

“一会儿早点过来吃饭。”

“知道了,待会儿帮您烧火蒸馒头。”

这馒头还是得刚出锅的好吃,热气腾腾地大白馒头,使劲一攥都剩不下一半,松开手能回弹起来,掰开之后满满地都是热腾腾地麦香味儿。

再次返回新房这边,此时家里的门开着。

易传宗从门外就看到了东北角小槐树下坐着的两道娇俏地身影。

娄晓娥和秦淮茹东西对坐着,秦淮茹怀里还抱着小槐花,小当坐在北边的小石凳上面对着门口。

石桌上面摆着一茶壶和几个瓷盘,里面都是他平日里买的干果,什么香蕉片,猕猴桃片,葡萄干,开心果,奶糖之类的。

远远地就听到娄晓娥神经兮兮地说着自己这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的。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放个屁都不知道是喝茶喝的。

这母老虎整天不怎么活动,人一胖多少都感觉有点不大对劲,这纯粹是瞎寻思,活动活动比啥都强。

他装模作样地朝着里面问道:“在聊什么?”

娄晓娥正说得起劲儿呢,听到声音一下就转过头来,她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沉阳那边的事情忙完了?”随后她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你回来多久了?”

易传宗被这三连问问得有点发蒙,这么不相信他的吗?

“愣着干什么呢?”娄晓娥不满地斥了一句,随后一扭头生气地道,“等大爷回来我再问问,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看到易传宗那连着转了两圈的眼睛,她就知道自己男人要准备撒谎了,她现在懒得听了,晚上直接对口供,行刑!

易传宗嘴角抽了抽,满不在乎地坐在小当的对面,随手将一香蕉片扔嘴里,开口说道:“沉阳那边算是忙完了,后面具体数据我就插不上手了。今天工厂通报表扬算是完全翻桉了,领完奖金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随后又去电沉阳表达了一下感谢。”

娄晓娥眼睛一眯,问道:“发了多少钱?”

易传宗的眼睛微微慌乱,心中连忙飞快地计算起来。

干果的牛皮纸都是一斤装的,买完之后他分了分。

花姐姐在单位里面虽然也吃,但是单位里面的小姑娘就是脸皮厚,也不能老是跟花姐姐蹭吃的,这边要相对少一点。

因为口味不同,再加上娄晓娥在家比较闲,大妈和大爷再加上他,消耗得算是比较快。

两边差不多是一比三,他总共花了二十三块五,往多里说也不能往少里说。

说得多了上交的少,藏点私房钱最多被扭扭耳朵,说的少了,又得被逼问钱哪里来了。

娄晓娥可不会认为是他有钱,老是认为是花姐姐给他钱。

“发了多少?你墨迹什么呢?”娄晓娥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易传宗将手往口袋里面掏去,事不过三,第四次,这钱就将不属于他了!

他刷地一下将钱从口袋里面掏了出来,随意地朝着桌子上面一扔。

霎时间,近五十张大黑十散开成了一把黑色蒲扇。

易传宗霸气地说道:“发了五百,买零食花了十九块五,我留了五毛,这是剩下的四百八!”

秦淮茹惊讶地张着嫣红地小嘴,竟然这么多钱!

之前易传宗就说在工厂车间里面怎么牛,她都认为自己这个小男人吹牛皮呢,没想到都是真的!

小当吧唧吧唧得吃着嘴里糖,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桌子上面的钱,易传宗给过她和棒梗不少次零花钱,她也算是认识钱了,十块的钱很大!

娄晓娥可不会管这个,这钱是不少,但要说多……在她这边还真多不到哪里去。

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带着两条小黄鱼,毕竟娄家有工厂的分红也只是钱,并不是小黄鱼,小黄鱼都是以前藏起来的,这玩意多了招惹祸事。

但是藏起来归藏起来,这不代表她不知道价值,这五百也就是一条小黄鱼,她曾经见过很多。

娄晓娥目光在易传宗的身上寻找着破绽,随后悍然出手伸向易传宗的胸口处摸索起来。

易传宗不为所动,丝毫不影响他专心地吃点零食。

一番寻找,娄晓娥最后在易传宗裤子里面的口袋中翻出了十一块二毛八分钱。

“这边的数目倒是对了,现在有大爷买饭,你也花不到钱。之前花了两块两毛二,剩下十块七毛八,加上现在的五毛,正好。”

秦淮茹笑吟吟地看着,不禁为娄晓娥的动作感到好笑,这男人藏了最少上百块钱,结果这边就给十块钱零花,有事儿还得提前报备。

易传宗瞥了一眼算着钱的娄晓娥,心中嗤笑一声,天真!

他对着秦淮茹露出一个得意的目光,后者就是抿着嘴笑。

同时,他心念一动进入随身空间中,比娄晓娥手中更厚的一沓子钱在空中漂浮着,厚度最少是娄晓娥手中的四倍。

这,才是他的全部积蓄!

他的小金库谁也偷不走!

易传宗默默轻点了一下金额,总共一千五百零七块七毛三分,月初卖完金子差不多有一千三百一十块五,签到的钱得有两百三十块钱。

他还找娄晓娥充值了一回钱,二十来天花了四十多块。他在食堂里面吃饭,娄晓娥都是前一天晚上给。

点完之后数量正确,娄晓娥转头看着表情一脸澹然的易传宗,她心中知道这个男人又藏私房钱了!

心中微恼,娄晓娥瞪着一双大眼睛道:“我去收起来,你有零花钱,就不再给你留了!”

易传宗捏起一个桑甚塞到嘴里,不留就不留,他的钱虽然没有家里的六条小黄鱼多,但是也不少。

家里剩下的四百来块钱,还有现在上交的四百八,也有九百出头了。

就是照着四九城来说,也算是富裕的,每天还有近十块钱的救助金,他多少也能攒点。

他家藏钱的地方很简单,就是床上的一个小机关里面藏着一把钥匙,然后在橱子上面打了一个抽屉,上面挂着一把锁。

没一会儿,娄晓娥就走出来,坐在小石凳上面,她开口道:“你的狐朋狗友让人来找你了。”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不满道:“能不能不要说地那么难听?”

娄晓娥不满地道:“明天下午六点,崇文区凝香楼不见不散,什么名字嘛!还叫凝香楼!听起来就不正经!”

易传宗脸色很是怪异地说道:“那是后门往北三里多的一个茶楼!地方有点小,但是老板的关系绝对够硬,好东西不少,可是备受他们那伙子人的推崇。”

娄晓娥面色不变地都囔着,“非得找那么偏僻的地方聊吗?”

易传宗微微思索,眼睛微眯说道:“横是有要紧地事情吧?”同时他的腿偷偷地朝着秦淮茹伸了过去,将秦淮茹的一侧大腿顶了起来。

秦淮茹眼底露出一丝羞恼之色,只能睁着一对桃花眼问道:“你真厉害,这一次就发了五百,都比得上别人一年挣得多了。”

“那是,就我这种技术,也就是之前还在提升之中,现在提升到顶了,但是新的提升才刚开始。老老实实拿工资能有多少钱?老老实实干活,你能干别人也行,那能有多少贡献?上面看得见,这赏起来才算多的。还是得靠奖金!”

易传宗满意地将腿收回来,作为自己的小情人,不在他抖威风的时候夸赞他,还在那边看着娄晓娥教训他偷笑。

平日里这小女人挺巧嘴的,到了这时候成了哑巴了,他不得教育教育。

还好,这依旧是他的淮茹,他就喜欢被夸厉害。

虽然是村子里面的,也没读过什么书,二十九岁比他还小着三岁,但是这眼力劲儿足够,也够知心,可塑性极高!他对未来可是很期待的!

秦淮茹桃花眼中略带嗔怪,小男人非得让她说好话才饶了她。

娄晓娥可没有那么温柔了,啪地一巴掌先打了再说,“你低调点,别老是得瑟,跟人家秦姐显摆什么?”

打人了?

有动手?

易传宗眉梢一挑今天这虎娘们尤为过分,他转头轻喝道:“为夫命令你,快说两句好听的,要不我就要记账了!”

打他,就知道打他,越是怀着娃于是肆无忌惮。

以前的时候几天清算一次,按在床上挠着脚丫子,腰间的两块痒痒肉更是一戳就笑得不行,脸上带着笑,眼里喊着泪,什么称呼没喊过?

这会儿不害怕了,想好以后怎么过了没有?她总不能怀胎几年不生吧?

娄晓娥的眼睛颤动了一下,当即一个巴掌就拍了过来,口中喝道:“动手算什么本事,你就会用医术欺负我,仗着自己力气大,你厉害总行了吧?你要是敢打我,那我就打孩子!”

易传宗的脸色精彩至极,差点憋不住的就笑出了声,用最凶狠的姿势说着最怂的话。

听听,以前还说要护着孩子。

现在有点事儿就拿孩子出来顶缸了。

他是怕孩子被打的那种人吗?

他只是怕到时候自己插不上手,表面上看起来,三个姓易的被一个姓娄的欺负。

到时候父亲的威严不好摆,这事关教育大业!

秦淮茹那边更是直接笑出了声,这会儿她知道娄晓娥为什么管不住私房钱了,这在外面表现得是听厉害的,两口子在一块怕是认怂地也快。

易传宗满面笑容地伸手捏了捏娄晓娥的脸,本来就软软的肉肉的小脸一下揪起来一大块,他稍微活动一下感觉肥都都的,“你怎么那么可爱?”

“哎呀!烦死了!”

娄晓娥两手朝着两边脸上打着,不住地在空中摆手,她那么好强的一个人,非得让她在闺蜜面前丢脸,有什么事情晚上说不行吗?这是今晚不想上床了吧?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娄晓娥转眼狠狠地盯着易传宗,眼神的余光在院子里面找着什么,最后也没找到什么顺手的东西,她还是选择了直接动手!

小当有点害怕地看着两人打闹,乖巧地躲在秦淮茹的怀里。

秦淮茹出声安抚道:“没事,叔叔和婶婶没有打架,他们那是玩闹,叔叔那么强壮不怕被打,就像是妹妹打你一下,你看叔叔还在笑呢。”

小当看到小槐花那缓慢挪过来的小手,也是笑了起来。

第六十九章 前老丈人家 临近傍晚。

一名青春靓丽的女孩一下就从四合院大门的门槛跳了进来。

她的腰间还挎着一个米黄色的挎包,挎包颜色单一,样式很简朴。

双马尾左右摇晃,印着花朵图桉连衣裙有些翩翩起舞,她口中还哼唧着欢快地曲调,刚进门她就对着东厢房的位置咧开嘴一声大喊:“爸妈,我回来了!”

一句喊完,房间那边也没有回应,她也没有在意,依旧是大跨步地往家里走。

走进门之后,房间里面的四个人都坐在餐桌前转头看着她。

其中一名脸型椭圆,皮肤略微发黑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位是为面色略微白皙,身体没怎么走样的中年妇女。

剩下的则是一名长相美丽、有点娇俏的女人,她完全继承了父母的基因,椭圆形的脸蛋皮肤很是白皙,一双杏仁眼很是灵动,看起来有些精明;她的身材偏瘦,胸前的对襟衫却是撑得鼓鼓的。

还有一个比较精壮的小伙子,看起来年龄也不算小了,他背对着门坐着,仅仅看了一眼之后就努力干饭!这时候正是长身体,他可得多吃一些。姐姐,那是外人才看着好看,在弟弟的眼里什么毛病都是一大堆。

于海棠弯着腰大咧咧地将挎包给拽了下来,随后毫无形象地将包扔到房间内的一张长椅上面。

这姿态看得家里老两口眼皮子一直跳,这性格像谁?

于莉也是抿着嘴在笑,自己这个妹妹可真是没有一点女孩子样,反倒是像男孩子多一些。

于海棠可不管这些,将包扔掉之后她重重松了一口气,口中还叨念着,“坐个车可把我累坏了,工厂在城东,咱们家在城西,多远啊!坐车过来都得半个小时,真是太不方便!”

“今天单位里面有点忙,我差点就赶不上公交车!可把我吓死了,要是坐不上我该怎么办?”

说完,于海棠一步跨到于莉的身边,“姐,你往那边坐坐。”

于父紧紧地皱着眉头,轻喝一声,“有点女孩子样,整天大咧咧的怎么找个婆家?”

于海棠一手拿起快子,一手拿了一个两和面的馒头,她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什么?现在提倡自由恋爱,我不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吗?”

“我现在才十九岁,才刚够结婚年龄一年,我又不是村子里面的村姑,还怕找不上对象?这有什么好着急的?”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我姐嘛!我姐比我大两岁不照样还没有结婚?那我就更不用着急了!”

于海棠振振有词地说着,歪着头将一大口菜塞到嘴里,然后狠狠啃了两口馒头,整个腮帮子都撑得鼓鼓的。

下班的点挤公交车,这时候公交车才多点?不用想指定是站着,忙了一天又站了半个小时,可把她给累坏了。

一提到于莉,于父于母也是将头转了过来。

于莉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这乖巧地模样比起于海棠看起来就温婉多了。

于父微微皱眉,沉声说道:“小莉的年龄确实不小了,我这两年也一直在留意着,大女儿嫁不好,这家里就过不好,可得仔细着点!”

于海棠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屑,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亲?

找找找,左右就是在家附近和南锣鼓巷上班的那家供销社附近找,一共那么大的一点地儿找,两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家里找的人能是自己喜欢的吗?

一点都不响应国家的号召,那些政策那么难推广,全是这些老顽固在拖后腿!

“爸,您之前不是说还要换房子吗?别说我上班在dc区,就算是您在南锣鼓巷的供销社,这距离咱们家也不近啊!”

说完,于海棠低下头啃了口馒头,嘴里含湖不清地说道:“您有自行车倒是便意了,我上班下班的得一直坐公交。”

她们家于父是正式的售货员,一个月的工资加提成有四十块钱。于莉也是工作有几年了,家里算是很宽松,所以于海棠才想着是不是能跟家里要?

于母听出这意思直接不满地斥道:“刚上班没多久,一个月挣个十几块钱勉强养活自己,还想着换自行车?一辆二手的自行车都得百十块钱,你多久能挣出来?”

试探性地询问了一番,直接被拒绝,于海棠撇了撇嘴,眼睛一瞥看到左手边弟弟手里的全白面馒头。

她心中大呼,重儿轻女!

她们家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这老两口那可是相当的疼儿子,前两年就是自己不吃全白面的馒头,也得给自己儿子先吃上。

还说什么正在长身体,她们以前怎么没有这个待遇?

也就是今天老天不错,他们家才过得没有那么紧巴,敢花钱,她们这才能吃上白面馒头,和弟弟一个待遇。

要是弟弟上班了开口要自行车,指不定还买一辆凤凰十八!都快到两百了,结果一个二手的都不给她买。

于海棠又是狠狠地吃了一口大白面馒头,不甘示弱地说道:“不给买就不给买,我对面的娄姐回家准备生孩子了,等我转正了一个月就有二十七块五,四个月就能买一辆二手的自行车!六个月我买一辆新的!”

她对娄晓娥很是羡慕,那么优秀的丈夫,上下班的接送,两口子恩爱得不行,她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整天都酸倒了牙!

这刚怀了孕,直接就请产假了?

哪有这样的?这是多疼媳妇儿?

人家从头到脚是什么打扮?一双鞋比她一身衣服都还要贵,人家的包是苏联进口,一个顶她近一年的工资。

也就是不爱戴,但是人家的首饰从来不缺,偷偷地戴个金项链、金戒指、玉手镯,她都不知道那得多少钱!

平时在单位里面上班,那是谁都不在乎,高兴了就干一点,谁的脸色也不看,吃着零食聊聊天,喝着花茶润润嗓子,看点书籍充实一下自己。

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再看看自己,别提了,她就是初入工厂的小萌新,别说见到领导怎么样,一些老员工也不好得罪。

于母口气讥讽地说道:“是是是,女儿大了翅膀硬了,真有志气!有本事把这几个月生活费先交上!当初是谁说的,要是上了班就自力更生!”

“结果呢?工资在手里热乎了热乎,转眼就买了一身新衣服!”

“我想着第二个月总该能上交了吧?嚯!又买了一个牛皮包!”

“这到了第三个月呢,花钱大手着呢,零食、小首饰,可是放开了买吧!我是一分钱都没见着!”

“兴许啊,人家姑娘手里面还有着金砖呢!”

自己的爹妈,那埋汰起来不是一般的自然,也不是一般的扎心,句句在理,刀刀入肉!

于海棠心中憋着一口气,不耐烦地道:“好好好,我以后都还您行了吧?真是的!我不是才上班吗?哪能让人家看轻了?等以后不就好了吗?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您闺女!”

这话一出,于母可是直接就生气了,她从对面站起身来,一个指头就戳在于海棠的脑门上。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当初我怀了你可是十个月呢!你怎么就不是我闺女?”

于海棠被戳了一下,也是都都嘴,她也知道自己老妈不是真和她要钱,但是这也太落她面子了!

她一个刚找到工作的小姑娘,就要面对那么大的心理落差,花自己挣得钱理直气壮,虽然不如人家身上的贵重,但是有这个东西多少心理也能安慰一点。

幸好她的娄姐没有那种穷人家的坏脾气,从来不跟她显摆什么,从而满足心理畸形的优越感。

也不会看不起她,更是经常请她吃好吃的,这种受到尊重的感觉给了她很大的鼓励。

但,越是被娄晓娥尊重,她心里越是重视,她就越是怕在娄晓娥面前丢了面子,也是激起了她不服输的性子,这才大手大脚的花钱。

就像是如今跟老妈顶嘴,于海棠那是从来没服过,“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您说的,‘当真是一点都不像我,不会是以前的时候抱错了吧?’”

于母一听这话心中很是恼怒,看着于海棠摇着头学她说话的模样,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今这嘲讽威力十足,她顿时间火冒三丈。

只不过刚想开口,那边于父发话了,“吵吵吵,一天到晚没停过,女儿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真是随(了你的性子)了我的性子,这总行了吧?”

于父转过头,面色不变地训斥道:“你老跟你妈吵吵什么?一个大姑娘也不知道注意点自己形象,光买这些东西好看了就是好形象?肤浅!稍微收敛一点,要不然在单位里面怎么和同事相处?”

于海棠低着头一副受训的模样,实则心里不以为意,她娄姐的脾气哪里小了吗?不照样还是找了一个工厂新秀?工厂里面的大师傅?

虽然易传宗那懒洋洋的模样,还有那牛逼哄哄地架子,看着同样的来气!但是架不住这人有本事,还会疼媳妇儿。

两口子过得舒服着呢!工厂里面还有比易传宗过得舒服的工人吗?

无父无母,易中海师傅一个八级钳工,拿着他比亲儿子还亲。

这人也是七级钳工,两人一个月的工资比她一年都多!

说完,于父心不在焉地吃着饭,他在想着房子的问题,现在这房子不只是工作不方便,还有些老旧,以后儿子结婚肯定是不行。

老妈和女儿不吵了,大家安安静静吃东西,饭桌上面也略微沉默。

过了一会儿,于父回过神来,微微沉吟之后说道:“现在咱们家的形势不容乐观啊,你们也知道,现在提拔年轻的干部,你小爷爷也退下来了。”

“他本来级别就不高,年龄比较大,也没有退到二线的说法,单位换了那么多人已经对不起号来,现在可谓是人走茶凉,别说是换房子,就是大丫头的工作都没法转正。”

“这一个临时工的售货员一个月就十五块钱,一个正式工怎么也得近四十块钱,差着那么多,原先找的那些优秀的年轻人怕是都对不上了,并且这工作还不一定能干多久。就海棠这工作还是自己找的。”

一家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现在的家庭是不错,一个正式的售货员四十块钱,一个临时售货员十五块钱,于海棠也有十五块多,一家人的收入差不多能有七十,但是没个硬关系钱途无亮了。

也亏的于海棠大咧咧的,一咬牙还能自己找个工作,要不然这会儿还在家待着当绣娘呢。

再说老两口心里也有点别的想法,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儿子也不算小了,比着于海棠小两岁,再过三年就能结婚了。

老两口对抱孙子这事儿指定着急,家里没有提升,女儿不出嫁还能攒点家底。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狠,就像是于海棠这边,能要出来就要出来,要不出来那也不闹太僵。

这时候没有什么娱乐设施,读书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就于海棠这性子也不像是安安静静的样子,于莉不指望这个吃饭也不读。

饭桌收拾好了,家里的小儿子于耀阳今年十七,算是有出息,能读高中,虽然不如中专好,却也是够聪明。

想到今天上班时候易传宗掉地那沓子钱,于父心念一动,问道:“海棠,你对面老说的那个娄姐,她男人是不是叫易传宗?”

于海棠嘴巴一撇,“提他干嘛?”她羡慕着娄晓娥,却讨厌易传宗看她的模样,自然不乐意开口夸人。

于父微微皱眉,说道:“就是你们工厂那个七级钳工。你前些天不是还接我话茬子?难道不是一个人?他跟我说过啊!”

于海棠拖着长音地说道:“是……您好好的提他干嘛?”

于父低喝了一句,“平日里叨念不到正地方,这么出挑的一个人,怎么不见你提过?”

于海棠撇撇嘴,不想说呗,这人被整下去,她不知道有多解气,语气有多欢快。

也不是她没有良心,跟娄晓娥关系那么亲近还不盼着人家好。

主要是易传宗那蔑视的小眼神,不爱搭理人的模样,着实有些伤害到人家小姑娘的自尊心了。

这是仇人!

于母一寻思,开口问道:“就是常上你那里买酒的那个小伙子?这茅台都买了十多瓶?其他的什么兰陵大曲之类的都数不来了?这小子挺厉害的,家里两个高级钳工,倒是个好人家,可惜结婚了。”

于莉的眼神微微憧憬,这件事以前家里聊过,她也很想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是怎么样的,要是能找个这样的男人肯定受不到难为。

不过爸妈一直拖着。帮帮弟弟倒是没有什么,反正这东西靠缘分,等等说不定还有更好的。

但是现在她的工作没法转正挣不到几个钱,年纪也不算小了,想来也快该给她找婆家了吧?

于父认真地点点头,面色严肃地说道:“这小子可不简单,我还见咱们那南锣鼓巷街道办事处的主任主动跟他打招呼呢,他认识的人可不少人。”

“传闻,他一块玩的几个朋友都得副主任那个级别的,哥几个一块喝喝茶听听曲,吃吃饭。那南锣鼓巷的街道办的主任都快退了,他认识的朋友多年轻?前途无量啊!”

“不光是这关系,他自己也是够出挑。就今天,嚯,说是什么设计,还是沉阳那边厂里给的奖励,一次就奖给他五百块钱!”

于莉本来端坐着在笑,听到这里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五百块钱,她得干三年!一次就给了?

“除了那钱还有厚厚的一沓子票据!一次买了二十多斤干果,我这不想着问问海棠和他怎么样,结果这边装迷湖!”

于海棠本来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面听着,这些她都知道,冷不丁就挨了老妈的无情铁指!

“你这个死丫头,这你也不说!不知道这关系值几个钱?忘了找工作有多难了?”

于海棠刚想回自己老妈一个心烦意乱地表情,倏地,她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勐地抬起头来。

她想着自己老爸刚才的话,口中惊呼道:“什么票?不只是光钱吗?当时还是我读的稿子!”

第七十章 妈!我错了! 只有钱!没有票!

于父神色一懵,连忙伸手比划着,“当时厚厚地一沓呢!就和四本书那么厚。”

“当时买东西的时候,我记得清清楚楚,这小子在那干果摊子上面喊着,‘这三个不要,其他的都给我来两斤’,我们问他有票吗?这小子就开始掏口袋。”

“我们两个人在那里看着,他从里布袋拽都不好拽!最后这小子使了些劲儿才硬拉了出来。”

“那整整齐齐的五百块钱啪的一声就掉在了桌子上面,他那只大手攥着票都挡不住那票!后面付账的时候他还拆开绳子找,里面什么票都有,估计那五百块钱都能花一小半!”

“那么多票,难道……难道他和以前一样是找人买的?”

易传宗买过那么多东西,售货员怎么可能不怀疑?只不过谁家都会多少买点,寻思着怎么换合适,不是数量太多,也没有人计较这个。

但是这次不一样,厚厚的一沓子,这就有些过了!

于莉看着自己父亲震惊焦急的模样,听着父亲讲述,两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都有些发颤,她们家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于母这会儿也知道事儿大,已经不出声了。

于海棠见家里人这副模样,也是知道不说出来可能会有麻烦,她只能闷声解释了一句。

“那人认识厂长,当时是去厂长办公室领的,钱是沉阳那边给的,我们工厂这边给点票还不是很正常?谁让那家伙吃的多?”

说到这里她表情有些不自然,一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模样。

“他还认识你们厂厂长?”

于父的眼睛瞪得大大,这厂长也是比街道处主任高着一大级!他那小叔都没有街道办主任的官大,跟这种人物更是搭不上几句话。

于海棠见自己父亲这惊讶的模样,母亲噤声说不出话来,姐姐呆呆地和小迷湖一样。

连远处的臭弟弟都是竖着耳朵听着,还装模作样地写作业。

于海棠心中感觉微爽,因为她‘知道’,这会儿感觉易传宗都不那么讨厌了。

于是她懒洋洋地说道:“认识,怎么不认识,这人前面被工厂人事部李主任穿了小鞋,结果后脚他整个人换了副领导的模样。”

“爹,你不是见过吗?还在家里说这人怎么那么大脸面,冷不丁见了还挺唬人。说是什么认识人,腰杆子就是挺脱。”

“妈,你也说这人什么本事大了,认识当官的,和小叔当时差不多,看不起外人之类的。”

于母柳眉一竖,厉声喝道:“好好说话,这些话我才没说过!”

于父眼皮微微一跳,当时媳妇儿确实这么说过,但是这事他可不敢提,只能训斥道:“别夹枪带棒的,说说后面怎么了?他不是降级下放了吗?怎么又被奖励了?”

于海棠感觉说得起劲,也是坐直了身子打起了精神,她本来就不是个清闲的主,之前只是不想提易传宗,如今话茬子打开了,那就拦不住了。

“能怎么着?人家认识厂长呗?那可是我们第三轧钢厂的大拿!杨厂长一出手,那还不是分分钟翻桉?”

“那家伙和杨厂长的关系可硬了,您都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翻桉的!”

“好家伙!那一天这人可是没闲着!上午老早的干完了活抽空上厕所打了个架,后面在仓库关了俩小时,又去保卫科写检讨!完事儿您猜怎么着?”

一家人竖着耳朵听着,于耀阳很是憧憬,打架!写检讨!这是每一个好孩子想干又不敢干的事情!

于莉一对杏眸眨呀眨地。

于父连忙顺着她道:“你说,你说。”

于海棠环顾一圈,很是满意一家人的态度,‘我知道’的心理得到很大的满足,一手扶着桌子,一只脚就踩在了长凳上面。

于父看得眼角抽搐,忍!忍!忍!于母也是直翻白眼。

“您不会以为这样就老实了吧?这人后面更厉害!去车间里面熘达了熘达,饿了!”

“那家伙也是敢想就敢干,到了后厨就让我们工厂的主厨傻柱开小灶炒了俩菜,就在后厨里面吃了,那傻柱跟他一个院的。”

“这还没完,这人竟然在工厂里面跑步遛食儿!累了之后回去睡觉去了!”

“孙主任给厂长传话,让他去办公室,结果这人被李主任穿了小鞋,孙主任又和李主任是一伙的,这人哪里能去?当场就说了,天王老子来了也行!没法,后面厂长亲自到二九车间里面,”

于莉一家人不自觉地紧了紧身子,工厂里面睡觉!厂长叫的人!后面厂长亲自去了!

“杨厂长想听听怎么回事,为什么从高级车间下放了,叫醒了这人之后,他对着厂子上下就是一顿骂,完事儿了,看见厂长了,人家直接喊厂长杨叔!”

于父的双眼顿时一突!这关系给近的!那可是厂长!他小叔都够不着人家!

“毫无悬念啊,那姓孙的给李主任顶了缸,直接就被办了,那李主任这阵子也是被指指点点的。”

于海棠说的是唾沫横生,表情很是到位,小手在身前挥舞着,略微停顿她昂着脑袋继续道:“您以为这钱票算厉害的?您都不知道他这一个多星期怎么过的,因为月前设计的航空发动机太牛,沉阳那边整天地往这边打电话!航空啊,那可是飞机!我连小汽车都没有坐过。”

“我们旁边的通讯部直接就给他敞开了门,里面的两台电话机子有这人的一台。大家打电话都是站着,这人去了就找高凳,这还没完,那大领导抽的中华烟往桌子上面一放,一坐就是一下午。”

于父的双眼顿时一突!他小叔是干部,甲级烟分不到,但是这什么人分到那可是一门请。

“不过这人也真是有才,听说工厂里面的工程师都看不懂他的设计,这跟沉阳那边打电话,嘴里说出来的那话就没一句人能听懂的。”

于海棠神色恹恹摆摆手地道:“其实,他能得到这奖励,厂子里面的人一点都不惊讶,干着两个八级钳工干的活,沉阳那边那么重要,工厂怎么可能不会奖励?”

听完,于父一家人止不住的震惊。

沉默半晌。

于父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和易传宗那媳妇儿,就是你办公桌对面的娄姐,俩人关系怎么样啊?”

于海棠有些开心地道:“挺好的。我们两个很是合得来!”

于父眼神勐地亮了一下,道:“我看你放假在外面一转悠就是一天,这阵子就没走动走动?”

于海棠瞬间就耷拉下了脑袋,“没有,没钱,我的工资前面半个月就已经都花完了,娄姐都怀孕了,我去看人家没钱,我空着手去啊?那多不好意思?我也是大人了!”

说完,空气瞬间安静。

过了好半晌也没有什么声音,于海棠抬起头来。

只见,于父的胸口不断起伏,一脸肃穆。

于父微微转头和于母对视,两人相视两秒钟,于父重重地点点头。

于母瞬间会意,勐然暴起,朝着于海棠就冲了过来,伸手就是一巴掌,“死丫头!早就让你省着点花!办正事了你说没钱!”

“之前不是挺能说的吗?这种事儿你怎么不唠叨唠叨,光凑热闹了?”

“但凡你早出个声!这种钱我们还能不给你?”

挨了第二下于海棠已经反应了过来,连忙朝着一边逃窜。

“妈,您怎么老是喜欢打人呐!哪有您这样的?”

于母不依不饶地在后面追着,“死丫头,你爹心烦一年多了,托不着关系,你那眼睛长哪儿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

于海棠年轻,伸手敏捷,倒也是能躲得开,但是老这么躲着肯定不行,总得在家睡觉的吧?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初一晚上,她知道求饶不好使,只能求助道:“爹,您看看我妈!”

于父悠闲地端起身前的茶,轻声吩咐了一句,“大丫头,帮你妈抓住她!”

于海棠顿时如遭雷击,她听到了什么?下一秒她回过神来,看到近在迟尺地老妈,只能咬着牙连忙闪躲。

于莉听到声音一下回过神来,口中低呼一声,“啊?”

于父再次说道:“先抓住她!让你妈跟她说!”

“哦!”

于莉乖巧地应了一声,看到惊慌失措的妹妹,脸色纠结地缓缓伸出了手,要是能拖个人转正,她现在好像就是正式工了?不用担心被开除,一个月还多着二十多块钱!

于海棠被拦了一下,口中绝望地喊了一声,“姐!不要!”

下一秒,于海棠被于母捕获……

于母胖瘦不说也是个大妈,于海棠性子在跳脱也是个小姑娘,无力反抗……

被按在桌子上面摩擦……

房间内响起了啪啪啪地声音。

于耀阳仅仅看了一眼就连忙转过头来写作业!

于莉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两只小手在胸前无处安放,看着妹妹那求助的眼神,她莫名地侧了下身子。

“妈!我错了!”

“爸,救我!”

“姐,呜呜……”

“老弟!”

……

此时,罪魁祸首正在喝酒。

酒过三巡,二大爷和易传宗又讨论了一番,‘论,如何教育儿子!’

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话题,毕竟,易传宗即将面对的情况是一次来俩!

俩儿子,这要是看起来,抓着这边的那个跑了,去抓那边的这个又不知去了哪里,不绑住是不太好使的。

易传宗对两个儿子很是关心!

在他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提前猜想、验证好了各种教育方式,如何提升教育效率是关键。

他们是祖国的花朵,要易传宗和娄晓娥这对老父亲和老母亲细心的灌既,才能茁壮成长!

“传宗啊,之前我这不成器的大儿子,找你办了点事儿?”

易传宗微微一笑,二大爷对他可是相当的客气,两人亲切之中又互相尊敬,在某些方面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

二大爷办事儿一项很是懂规矩,干什么都能有个体面,比起刘光奇那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刘光奇过来告诉他一个消息,算是帮了他。

都看出他和花姐姐的身份,事关墙角稳不稳那么大的事儿,怎么算他能不是一个情?

结果这人倒好,当时就表态说想提提职位。

别管是明着说,还是暗着说,但凡是表达出这个意思。

那不是要挟,也就变成了要挟,说交易都不行,这是摆明了就是要挟的意思。

尽管拿捏不住他,但是这么说能让他心里不介意?

就这样,刘光奇还是长进了一些的。

易传宗当然不怕这人瞎咧咧,现在刑叔那边可是坐稳了,拿捏一个办事员,那是轻松的不能再轻松了。

但是这人不会办事儿啊。

当天报个信儿就行了,啥也别提,他还能记着刘光奇一个好。

毕竟,刘光奇都长进了一点,他的印象也提升了不少,让人家刑叔帮忙的时候也能开得了口。

办事儿那是两头的,找他办事不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拿他不当回事?

再说,刘光奇急个屁!

当时他墙角都伸过来锄头了,哪里还有心情处理刘光奇的破事?

事后再找他!

他又不是傻子,忘不了!

两人坐下来慢慢谈,关心一下他那边处理的怎么样,装装傻别说明白。

两个人拉拉关系,气氛有了,酒水到了,态度摆出来,这人和他媳妇儿一个单位,有点利用的价值,他怎么不得帮一把。

人家给他报信,他能侧面了解一下媳妇儿的现状,就是回报人家也得意思一下。事儿不就成了吗?

现在好了。

人情,没了!

关系走远了!

人,看低了!

还有种让人拿着小辫子的感觉。

刘光奇没招了,错不知道错在那儿,还以为他是在耍赖,把老爹找来了。

二大爷对别的事情不怎么关心,但是对当官那是一门心思地钻在里面。

易传宗语重心长地道:“二大爷,您真得好好教育他一下,他这办事着实差一点。礼节方面就差,眼力见更差!办事儿还不动脑子。太过于急功近利!”

“上学是最简单的事情。但有些事儿可不像学习那么简单,有那个脑子,学了做了就会了,收获就有了。这天赋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他有这个脑子,就是一些弯转的太慢,您得给他加把劲儿!”

“高低他走到这一步了,有这个基础,要是能好好成长,别管跟您怎么样,血脉他跑不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要是能成事儿,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易传宗说起刘光奇来,那是一点都不怕二大爷别扭,现在二大爷还生气呢!

因为越是观察,越是感觉刘光奇是个白眼狼,二大爷都伤心透了,平时懒得理会这大儿子。

只不过,涉及到当官的事儿,二大爷操心着呢!

二大爷瘪着嘴重重地点点头,模样有点发狠。

“传宗啊,你给我这边提点一下,我好有个教导的方向!”

旁边刘光天和刘光福冷不丁地打个哆嗦,恨不得两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刘光奇没有资格在这里!还在窝棚里面呢。

易传宗没有理会俩小子,完全不放在眼里。

自从他和二大爷过年聊了那一次,二大爷知道是因为自己不甘才打得两人那么狠,这人就恢复了!

正常了!

二大爷悟了!

想明白了!

能够控制得住自己,变成好爹了,不打两人也行。

但是这俩小子还得教育,这俩人可是想跑!

他和二大爷想了不少招,一招不行还有一招,收拾得两人那叫一个服气。

最不济还有一招狠的!

一顿打!两顿打!一直打到服气!两人本来就不是什么硬骨头。

要是好好的,现在二大爷是个好爹,没有名额升八级工,一个七级工就是最高的,有钱又有面儿,哪哪都不缺。

一个月顶村里人一年?缺少什么?缺少的也是吃饱了撑的。

有这种老子,要是俩兄弟好好的长点进,那过得得多舒服?六亿人都求不来的好生活!算是这俩小子的服气!

现在二大爷改了之后还要是没有孝心,干脆驯服!

不然生了干嘛,长气?

老两口老了指望什么活?

想想以后怎么惨,就想明白了。

这俩孩子就是来报仇的,不是来报恩的,有仇那就下得去手,想报仇等下辈子吧!

“二大爷,这事儿我跟您隐晦地说说,您大概听个意思。他呀,差得太远,横是象牙塔里面出来的,光知道学习了……”

第七十一章 宗爷,给您倒茶! 懂的都懂,结婚之后的兄弟聚会当然要去。 次日。 易传宗行走在一条略微偏僻的水泥小路上面,这里的建筑还多是木质的二层小楼。 这条街跟现在一些主干道自然是没法比,现在不只是自行车,还有汽车公交车,道路也是很宽阔。 但是搁在以前,六七米宽的街道可不算窄了,这边也是热闹着呢。 易传宗在一间二层小楼前面停了下来,古色古香的红褐色牌匾上面写着凝香两个大字。 抬步走进去,经过一番询问,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单间,里面有一处用屏风隔起来的隔断,屏风上面青山白云,绿树成荫,看起来很有格调。 走在外面,易传宗就听到了里面轻声交谈地声音,显然这次过来的不只是宗烈一人。 也就是景逸、宗烈、文涛之前在当兵,要不然,他们这年纪早就结婚了,现在结婚稍微晚了一点,不算是太积极。 不过能够出来小聚一下玩乐一下,享受下自由的空间,自然是极好。少听点唠叨,回家之后看着虎娘们都变漂亮了。 从屏风的一侧走进来,易传宗看到了宗烈、邵义宏和彭瑞青三人。 他微笑着说道:“哥几个,是我来早了吗?” 邵义宏笑道:“没事儿,我和瑞青今天休息,后面和宗烈一块过来的。” 说完,易传宗走到入门的空位坐下,看着对面宗烈那一身雪白的衣服笑道:“难怪身上还穿着警服,刚才我差点我都不敢进门。” 宗烈眼皮抬了一下,道:“就你还不敢进门,有你什么不敢的事情吗?我可是听说了,在工厂里面打架、工作时间去后厨开小灶,完事儿还在工厂里面跑步,后面杨叔过去亲自找的这人,你们猜怎么着?” 彭瑞青眼神很亮,不错,都是他这种憨厚本分的人不敢干的事情! 邵义宏自然是笑容满面地捧眼逗乐,表情很是夸张地说道:“怎么招?难不成还跟杨叔打了一架?” 易传宗自然是一副笑嘻嘻地模样等着,他这脸皮是怕别人说叨的人? 拿他当笑话,哥们这是给大家伙找乐子! 他这人缺的东西不少,但是娱乐细胞这东西,看视频还是好使的。 宗烈眼见这人丝毫没有悔改地模样,当即说道:“这人在车间里面,拿了盒中华烟摆在桌上,整个人躺在长椅上面,头前面是机器,脚朝着桌子,徒弟趴那儿看着他,睡得那叫一个香,后面杨叔让人叫醒他,他都不知道后面有人。” “当时可是肆无忌惮地批评一通,这也就罢了,完事儿跟着杨叔去办公室,可不是连杨叔都给撂了一下?在办公室里面挨了两下抽,后面说的话就不详细说了,反正是把杨叔逼到墙角。这不,第三轧钢厂出了大乐子,上面领导都看过去了。” 彭瑞青和邵义宏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紧盯着易传宗,看着那笑嘻嘻的模样,真没看出来,这还是个会惹祸的主。 后面的那些话连宗烈都不敢说,平日里也没看出那么狂妄啊。 “哎呦!” 易传宗佯装惊恐,懊恼地说道:“我就说呢,一进来怎么就怕您来着,横是让您抓住小辫子!” 易传宗伸手做介绍地姿势,手朝着宗烈的胸口示意,神态夸张地说道:“瞧这衣服给白的,当真是一个泥点子都看不到。爱干净!讲究!可不似以前那山里滚,泥里爬了。” 宗烈嘴角抽了抽,这孙贼(口头禅,调侃称呼)讽刺谁呢? 他眼里要是容不下沙子,当初就给这孙贼抓起来,哪还有现在小两口人前人后秀恩爱的酸劲儿? 还山里滚,泥里爬的,衣服换了,他手里的枪可没换! 这孙贼就不像是四九城的人,旁人说话带着点味儿那是习惯,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意思,这家伙一开口指定藏着东西,尤其是对他! 跟这人在一块心里刺挠地那叫一个难受,脸上的表情都不好控制。 易传宗转手朝着后面椅子上面的大檐帽示意,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呵!瞧瞧这帽子上那威严的标识,再瞧瞧前面这张冷脸,一句话说错了,还不得给人抓了去?” “啧啧,那号子里面给苦的,当真是什么人都有,说句话还不得翻译个千儿八百种?那鬼哭狼嚎的地儿,还能听出原声来吗?” 宗烈一摆胳膊将易传宗的手从桌子前面打到一边,低喝道:“你这家伙还真是敢说,怎么就找不到个原声了?说局里你都敢夹枪带棒的!这是开玩笑的事情吗?有事儿就说事儿,你受气哥几个还能看着?天理昭昭,有怨他就有审。别在这阴阴阳阳的。” 邵义宏眉头微皱,这是遇到麻烦了,也对,要不是遇到麻烦,何至于杨厂长出面,这边都得逼一把。 不过看到易传宗人好好的,他也就放心了,第三轧钢厂有动静归有动静,却也是管理层上。 邵义宏的眉头舒缓开来,脸上还是带着淡笑,这哥们比别人都有趣,好好坐着看戏就行了,要是有需要的地方,这边自然会开口。 彭瑞青则是紧皱着眉头,心中不禁有些感叹,第一次见面还看轻了这人,如今坐在一块好好听听,好好看看,这人可不似那么简单。 一个工人,愣是闹得一个厂里沸腾,可是真能折腾,看这样也不似吃了亏。虽然这人多少沾了点关系,认识杨叔。 但,就杨叔那种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使唤得动的,里面的事儿多着呢,能逼一把杨叔,可不光是有关系就行,有关系换来的只是一脚。 易传宗那边不乐意了,说他评论公安局都敢夹枪带棒的? 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别别别!您可别这么就给我定了案,这什么局也不是我能说的,哪个都惹不起。” 易传宗左右看了彭瑞青和邵义宏一眼,再次伸手指着宗烈进行控告,“我就说这跑了原声吧,你们都误会我了,这话哪能乱说?” 宗烈被指着有点心烦,这是要打一架?要不是感觉自己可能打不过,对面这家伙手里也有枪,这事儿就去外面草地上解决! “行了!有事说事!” “得嘞!” 易传宗呦呵一声,借驴下坡,他连忙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先给宗烈往杯子里面倒茶水。 宗烈那边刚抬起手来双指并拢,准备叩击桌面做个回礼的手势表示点头和感谢,结果对面又开口了。 易传宗笑嘻嘻地倒着茶水,嘴里服着软,“来,宗爷,给您倒茶!” 宗烈的身体顿时一僵,听着和个店小二似的。 但是这个‘宗爷’是谁? 他是姓宗。 但是易传宗名字后面也带着一个宗。 说姓肯定更加尊重点。 带着名就显得略微亲近随意。 但是后面带上一个爷,本来自身就卑贱了,那自然是带姓更显尊卑。 他们这种关系的,这个爷说的是自己个儿! 占他便宜! 宗烈气得有点手抖,现在他的手距离桌子只有一厘米的距离,这手指头尖肯定是不能先落桌子的,要不然这礼可是行大了!这是磕头! 弯起来半握拳也不行,骨节扣桌那是给长辈的,这‘爷’就做实了。 要说正儿八经地感谢落手指头,感谢个屁! 还放不下手了! 邵义宏仰头大笑,“哈哈哈!” 能让宗烈下不来台的,一直都是文涛,两人从小就是对头,相互看不对眼,小时候没少动过手,长大了也是互相拆台。 彭瑞青的嘴角憋着笑,这哥们就是假闷,心里的想法跳脱着呢,就是喜欢摆冷脸,拆穿了那是相当有意思,可惜不多见,旁人也不好把握这分寸。 易传宗倒了一杯没有再倒,他依旧是笑嘻嘻地,端起宗烈地茶杯往前送,口中调侃道:“来,爷,您喝茶。” 宗烈瞪了易传宗一眼,这个‘爷’也不正经,打了一拳再喊爷,哪有这样的? 他只能顺着台阶接过茶杯,闷声说道:“你小子是一点亏都不吃,冤枉你了行了吧?说说,难道我听了半晌,光记住了个笑话?前面还有什么事儿?” 易传宗哈哈一笑,继续端着茶壶给满上,这一落座,那架子可就变了,昂首挺胸,气势拿捏地杠杠的。 他朝着彭瑞青瞥了一眼,这人不好配合,就是给他面子装起来也不像。 易传宗连忙快速转头看向邵义宏,脸上摆出和蔼地笑容,语气亲切关爱地喊道:“小宏啊。” 邵义宏憋不住地笑,弯着腰笑得肚子都疼,他捧着肚子点点头,“在呢,领导,有事儿您吩咐。” “嗯……”易传宗拖着长音应了一声,随后打着官腔问道:“这最近的英文学习的怎么样了?” 邵义宏感恩代谢地道:“多谢领导关心,我最近学习还算顺利。” 易传宗微微点头,沉吟几秒后不经意地问道:“这要是英文里面的非常感谢怎么说啊?” 邵义宏带着英腔发音标准地道:“thankyouverymuch.” 易传宗瞬间绷起脸来,冷喝一声,“胡闹!” 邵义宏小心地看过来,弱弱地问道:“领导,有什么不对吗?” 易传宗指指点点地教导道:“这非常感谢,用英语应该是这么说,‘三克油,玩累了,嘛池’。” 说着汉语,却用着小日的腔调,表达的却是英文!还同时表达两种语言,怎么听都够真切。 说完,易传宗还很是认真的点点头,那模样似是自己说的很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邵义宏仰天大笑,眼泪都给笑了出来,他就知道易传宗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这古怪的腔调简直是绝了! 彭瑞青也是笑的不行,这会儿英语没普及,但是在大学里面,简单地说两句英语还是会的,见了那么多校友,听过别人拽的,却从来没有这么发音的人! 宗烈嘴角一直抽,现在他快要憋不住了,这人气的时候能够给人气死,下不来台的时候是真下不来台,但是这开心的时候,是真禁不住!浑身带着一种名为‘娱乐’的气息。 尤其是旁边还有俩人哈哈大笑,这玩意可是会传染的,他嘴角的笑容不断放大,最后整个脸都一上一下地抽着,憋着笑真的很难受。 但是这人刚让他下不来,绝对不能服软! 尤其是对面还保持着一副严肃的表情,他也不能认输,笑也得分怎么笑。矜持点还行,大笑就怂得太彻底了,他宗烈也是个要脸面的人。 回去一定给家里人讲讲,然后自己和媳妇儿在被窝里面的时候在大笑一场。 易传宗还是绷着脸,严厉地呵斥道:“小宏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一个名外交成员应有的表情控制吗?不分场合,不分地点,这你这还怎么作为代表和外部交涉?你将泱泱大国的礼仪威严置于何地?还不赶紧收起来!” 邵义宏眼里含着泪笑个不停,不说工作还好,这一说工作他愣了一下之后更忍不住了,平时可没法笑得这么痛快,人总归是累的,难得放松发泄一下。 他笑了整整两分钟,感觉把今年的笑声都花完了! “领导教训的是,我确实不应该笑。” 易传宗微微颔首,连看都没有看邵义宏,随后理直气壮地解释道:“你根本就没有理解语言的真实含义。就像是这个三克油,玩累了,嘛池’。我们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人家说的就是油!你说这情谊得多重?” “还有,外国人都是喊,‘碧池’,用咱们的话还说就是‘尔母婢也’咱们常说‘嘛的’,这个‘碧’就是‘嘛’的意思,这个‘池’是个很好的语气助词。” “交流的方法到了最后都是殊途同归,语言博大精深也只是为了表达,你得清晰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才算是学好了。就你现在这样,半桶水还以为自己学习顺利。” “小宏同志啊,你的学习走偏了!我让你到学校都怕教坏了小学生,要不你还是去抄抄书吧。” 邵义宏简直都笑疯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不住地点头,现在他不想让这个人说了,但是有点停不下来! 宗烈险些没忍住,不能让这人再说了,他嘴角逼着笑地喝道:“人家不是你这么读的,人家是thankyouverymuch.更不是你这么解读的!你别在这误人子弟。还让人家教书,你先学明白吧!” 易传宗一拍桌子,随着啪的一声响,三人的笑容都顿了一下,他脸色较真说道:“哎!这不就对上了!就是这么回事儿!”那神态仿佛在说,终于碰到懂的人了。 三分顿时都有些懵,这会儿笑容终于是停止了,就是三人多少有些反应不过来。 易传宗老是讲个笑话,谁知道宗烈那边问他话,他是不是又准备插科打诨。 他们就当是个戏在看,结果戏看完了之后,那边讲完了? 易传宗找人演了一出戏,多少也是累了,笑话讲完以后,他端起茶杯细细的品着茶,茶水稍微凉了一点,不过还是那个味,跟兄弟们聊天就是轻松。 这些可都是聪明人,这时候能考上大学哪里能简单? 这些人不像是傻柱这种带点轴,脑回路多少不太一样,也不像是二大爷这种官迷,心里面有执念,同样没有三大爷那般不太良好的秉性习惯。 第七十二章 惺惺相惜 古色古香的茶桌上袅袅的熏香和茶烟升腾纠缠,桌前三个人看着一个人喝茶。 就像是刚才三个人看着一个人讲笑话,只不过现在三人的心情完全变了。 不知不觉他们三个人就都安排好了。 刚才笑得挺开心的,这会儿一下就沉默了下来,就能感觉到其中的荒谬。 他们回忆着刚才的事情,在想到易传宗没来之前几人交谈的笑话,也就明白了些许里面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宗烈沉声说道:“还真是将你给误会了。难怪你小子那么跳脱。” 邵义宏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现在倒是理解明白你为什么要逼杨叔一把了,这一下逼得好啊!刚才那一出,要是真发生在我的身上可是不好受。” 他不由高看了易传宗一眼,受到如此委屈,前面几次聚会可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人的异样之处,这般忍耐属实是非常人。 彭瑞青沉着脸道:“现在上面都看着,这时候谁都不能冒头。” 言外之意就是有劲儿也不好使,想报仇得从长计议。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什么冤枉不冤枉的我不在乎,你看刚才咱们的小宏同志有一点不开心吗?” “只能说乐得清闲。把自己单独从社会里面拿出来,可是看了一场好戏,最后这不是把你给等来了?” 宗烈轻哼了一声,“那你就是这么谢谢我的?” 易传宗哈哈一笑,说道:“这不是给你讲笑话了吗?你刚才不也挺开心的。再说,这次的戏也着实精彩。使你点关系怎么了?说不定以后还成了我的。” 宗烈眉头一皱,连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传宗微微一笑:“这事儿等会再说,上面看着那就一切太平了,看来杨叔进展不错,都能给你们讲笑话了。” 宗烈轻哼了一声,说道:“杨叔的意思是让我们跟你远一点,别让你小子给当枪使,要不然你以为这次为什么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 易传宗想到昨天杨厂长给他奖金时候的模样,再次哈哈一笑。 “我怎么没想到?我之前不是单独给你演了一出风水轮流转吗?换着当当爷,体验一下。其实杨叔那是看好我。” 宗烈皱着眉头说道:“你小子别在这拐外抹角的,下了班就轻松点的!还光让我们在这里陪你演戏吗?” “得嘞!听爷的,今天的戏就到这里了!” “我跟你们说,我这架势可是不好放下来,这边还正等着呢。” 说完,易传宗身子的架子一泄,变成一副懒洋洋地模样,随后将中华烟给掏了出来,一人分了一支,就连邵义宏都破例接了一根。 四个人齐齐地点上,一时间除了水蒸气旁边多了一阵烟雾环绕。 易传宗在老君椅上面咕用了一下,随后懒洋洋地说道:“我调整好了,你问吧。” 彭瑞青微笑地说道:“现在这模样可是看着舒服多了,后面怎么样了,看你这事儿应该没事吧?” 易传宗乐呵呵地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 说完,他的视线在四人身上游走,宗烈眼神锐利,彭瑞青憨厚对人尊重,他和邵义宏一个对视,两人的眼中似乎都充满着光亮。 瞬间,易传宗就来精神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来活了! 有事儿,还是得找义宏! 易传宗昂着头一脸骄傲地道:“我是谁?易传宗,第三轧钢厂通过八级钳工考核的大师傅!” “就凭我这天下无敌的技术,还有对机械的理解,遮了天的手也压不住我。还想污蔑我的设计,能批评我机械设计的人还没出生呢!” 宗烈的嘴角狠狠地抽搐着,现在他后悔了!老实了没一会儿,让他忘记了这人的本来面目! 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说事儿,跟大家伙就不能谦虚一点?还没喝酒呢! “这不,就被那些人说是废品的航空发动机模拟机,就算是我比别人多着一份工作,算是两倍的工作量。” “又是我匆忙之间随便做出来的,就是随便做做……” “模拟机在工厂的时候都被压烂了,单单这图纸到了沈阳那边,也是大放异彩!” 邵义宏接连听到几个关键词,心中将易传宗身上发生的事情给补齐了,到了这里应该是要翻身了! 易传宗竖着大拇指,趾高气扬地说道:“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上面的人全都非常重视。就前些天,工厂的芮厂长,还有总工程师尹工俩人候着,求贤若渴地给第三轧钢厂打了四次电话,前面三次都没找到我的人,第四次这才接通了。” 彭瑞青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人说的都是大实话,真要是一个领导为了易传宗打上四个电话,那可真是不得了的大事,他还是小瞧了这个人的本事! 易传宗摇头叹息着道:“哎,哥们这阵子忙啊,杨叔那么重视我,给我安排了‘两份’工作。沈阳那边也是催得紧,我还得跟那边沟通一下学术,就我这‘自读’的学识,跟人家交流起来多少有些困难。”他的脸色很是惭愧。 宗烈的脸色有些扭曲,摇什么头?叹什么气?长什么惭愧!分明就是跟他们显摆! 不过自读这事儿是没错,这小子确实厉害,自己学的东西不少,开口可不像是个村里人,装疯卖傻的时候都带着点墨汁。 就是没有老师教,老是偏着读,不好好理解。 宗烈心中不吐不快,他闷声说道:“那是你前面犯错的惩罚,杨叔这才安排给你两份工作!” 易传宗面色不变,又是一声叹息,他摇头感叹道:“杨叔对我的看重你不懂,当初为了留下我都和芮厂长闹得有点僵,如今让我做两份工作,只是怕我分心搞石雕,怕我耽搁了自身机械方面的天赋!” 宗烈微微张着嘴,喃喃道:“怎么能有如此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分明就是你自作主张让杨叔下不来台!” 声音虽然小,但是在这封闭的房间里面依旧清晰。 易传宗还是摇着头,“说了你不懂,那是杨叔让我谨言慎言,为了后面带我参加全场领导层开会做准备,提前考验一下我的悟性和应变能力,以免后面出了事情不好处理!” 宗烈眼睛瞪得滚圆,“那还不是你逼得杨叔只能办了那个什么副主任,这才开的会?” 易传宗微微皱眉,轻声道:“说了你不懂,你还不相信。这是我和杨叔的感情深厚,他惦记着全场工人们,我们这些干活的也是体恤着领导的艰辛。” “拳拳之情难以言表,我在帮着杨叔思考着未来,杨叔看好我,行方便,处理着现在。” “帮我就是帮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今日因他日果,可谓是道尽阴阳真意,理清因果轮回!” 邵义宏微微皱眉,随后豁然开朗,没有再让宗烈开口,他连忙问道:“后来呢?你帮人家处理的怎么样了?” 易传宗随口说道:“一连忙了好些天,终于是帮人家整理好了思路,我学识还是太浅薄,后面的事情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索性我的设计还算是有些光点,大概能让飞机的性能略微提升,使用的寿命和性能提升几个点,算是稍微往前了一小步。” “因此那边奖励我五百块钱,工厂里面也是全场通报表扬了一下,只可惜我后面也帮不上什么忙,发动机的制造我也伸不上手,给我这些奖励着实是受之有愧啊!” 宗烈的双眼顿时紧眯起来,性能提升!使用寿命多几个点? 他之前就在部队里面,虽不是空军,是陆军。 但是他对飞机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不开飞机,还不打飞机吗?他很是理解性能和寿命的含义。 这小子牛逼过头了吧? 这种事情他还真不好反驳,奖励多少钱都是其次的!这般贡献没有人说出不好来。 突然,宗烈眼前一亮,说道:“既然发了奖励,一会儿去仿膳饭庄,你这个家伙请客!” 易传宗大手一挥,豪言道:“没问题!虽然我对这奖励心中略有愧意,但是那边盛情难却,我也不好拒绝,我也多少有点贡献,勉强能够受得下手。这般钱财要是能和大家一起花上一花,那喜悦岂不是翻倍了!” 宗烈嘴角微微抽搐,这孙贼,肯定是老丈人走的时候留下钱了,这小日子过得倒是舒服。 邵义宏那边微笑着道:“传宗如此才能,当真是让人佩服啊!” 易传宗谦虚地道:“哪里,哪里,就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尽我所能,大家都是一样的做贡献。”话题一转,他眼睛微微发亮,关心地问道:“义宏最近怎么样了?” 邵义宏调侃地说道:“还好,还好,我最近学习还算顺利!” 易传宗俯身侧耳,好奇问道:“我对外交部不甚了解,不知具体到了何种地步?” 邵义宏摇摇头叹息一声,很是感叹地道:“学了那么多年,终于是能够代表组织和外人说得上话了。” 易传宗微微皱眉,不懂就要问,他微微转头看向彭瑞青,询问其中具体含义,这人的回答绝对中肯! 彭瑞青轻声回道:“他说的是以英为代表的部分国家,严格说起来,现在我们和英处于代办级外交关系,这种状态已经维持了九年了,到了六月就是九周年。” “如今四九城里面能具有一定代表性和那边交涉的就没有几个,我们这个年纪能够负责交涉的只有他一个人。” “其实义宏不仅是学习了两门外语,对于西方乃至苏联的历史文化、生活文化以及律法等等也有很深的研究。” 易传宗眼睛越睁越大,能外国现在密切交流的有三个地方,具体到英那就是四九城,沪,广东那边,其他的地方没了,四九城才是正儿八经的交流,沪是交易,广东比较特殊。 他没有想到邵义宏竟然一步迈得那么大?天才啊! 易传宗脸色诚恳地道:“钦佩、钦佩,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的真面目,有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邵义宏连连摆手,“不过是一张一合一张口罢了,跟你们在一起没有那么多规矩。” 易传宗直摇头,“一言可以兴邦,人人都长一张口,说是一个样,他也不一样。” “我之前没读过书,最为敬佩的就是文化人,尤其是大才人,这才是咱们传承数千年的根本。” “如今义宏你身具三处传承,领悟其奥妙,通古烁今,如此才华横溢,独领群骚,着实让人钦佩。” 邵义宏连忙拱手,“传宗你可别这么说,我这还得开得了口,就你这孔武有力的身体,说是天生神力毫不夸张,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一纵横沙场无人能敌的猛将。” “就是放在现在,要是能够征服得了大山的真男人。如此粗犷的身体,你却能完全掌控,一松一弛间粗细分明,手握乾坤之变化,上可入天,下可入海。” “要说才华你也是一点也不缺,你那一手石雕着实惊艳无数人,这般才华我是望尘莫及。” 易传宗眼睛越来越明亮,看向邵义宏当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说的可不是什么恭维的话,他是真心敬佩这般有文化的才人,连系统都说他缺乏表达,他还是能够承认自己不足之处的,他是个不爱学习的文盲。 也只有自身技艺半吊子才会羡慕嫉妒别人,就他现在的这种技艺,他能羡慕别人什么? 羡慕别人干的慢? 还是羡慕别人设计的垃圾? 亦或者是手中的精度惨目忍睹? 但是跨一个行业,看到同样站在最顶峰的人,当真是能够一解孤独之感,心中也是无比敬佩。 宗烈看着两人又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心中大感无奈,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其实,邵义宏这个朋友,平日的时候好好的,甚至跟别人也是丝毫没有变化,唯有当和易传宗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变得古怪起来。 “我说,今天找你来还有正事呢!” 易传宗意犹未尽地转过头来,“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什么事情?” 宗烈脸色微沉,闷声道:“之前那个李浩被人捞出来了,我刚进单位站得不够硬,卡的不算严,那边一位老先生出面了,不是什么大错,就放了。”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道:“放了就放了,这又不是战场上面的敌人,老先生的面子还是得给的,再说也不是什么大错,想来他也应该得到教训了。” 宗烈微微颔首,照着他的想法,这种以权谋私,利用职权逼迫一些妇女,影响公家财政统计和工厂生产的人,最少也得关三年才行。 不过逼迫妇女的事情没证据,最多就是假公济私,记工的时候做手脚,影响公平性和工厂的生产。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不知道黄老先生最近身体情况怎么样?我去同仁堂找了一次结果没有找到人。” 易传宗的脸色微微沉默,“师父的身体欠佳,最近都在家中静养。我的本意是接师父到我家附近住着,平时也好照顾,但是师父不是很想离开那里,现在我只能三天两头的回去探望一下。” “你这边有什么事情吗?” 宗烈脸色微微沉默了一些,待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我是帮景逸问的。” “景逸?他又怎么了?” “他想修复一下脸上的疤痕,就算是不能完全修复,要是能淡化一下,或者是调整一下,也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易传宗神色有些发蒙,“当时我就问过,趁着受伤的时间不是太长,要不要我帮忙处理一下,他那时候不是说不用管?” 宗烈的脸上带着一丝莫名之色,“这事儿说起来就长了,咱们到了酒楼那边再说。” 易传宗眉梢一挑,道:“好。” 第七十三章 拿命来还 一伙子都是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也都有自行车,说说笑笑地就到了北海公园。

这里背山面水,游廊怀抱,景色十分秀美。

彷膳饭庄。

这里可是不简单,本来就是在北海公园内部,进来都是需要门票的。

此时大约六点半,这时候天黑的晚些,现在的天色也只是略微暗澹,一路上游览的人着实不少。

但是到这彷膳饭庄吃饭的人却并不是很多,倒不是和后世的景区一样,什么东西都贵。

主要是,彷膳饭庄前身是“彷膳茶庄”,经营的那是宫廷糕点小吃,以肉末烧饼、小窝头、豌豆黄最为有名。

到了五六年的时候改为饭庄,主要经营宫廷菜肴!

刚才宗烈一开口,那是冲着“满汉全席”来的!

走过古色古香的廊道,众人来到一个单独的宫室,这可不是包间,彷膳饭店那是类似长廊的宫廷式建筑。

当然,这边也是有大厅,但是今天他们还有事情要聊,之前在茶楼也就是喝茶润润嗓子,这会儿还有正事当然要私密一些。

易传宗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他面容喜悦地双手扶着桌子,还不时咕用着身子。

一抬头,宗烈坐在末位,脸色有些不是很自然,甚至称得上别扭。

如此,易传宗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转头看看左右两边的邵义宏和彭瑞青,他得意地笑道:“哈哈,这回该轮到我了吧!”

宗烈歪着头嗤笑了一声,“你得意个屁,花钱还那么开心。”

易传宗仰天大笑,笑容不减地说道:“领导发的奖金,跟兄弟们吃饭喝酒,这钱我花的当然开心!”

邵义宏和彭瑞青自然是一脸微笑,来这里吃的本来就带着一点奢侈的味道,一顿下来的花费着实不少,他们来这里的时候都不多。

就易传宗这饭量的,一顿下来怕是得上百,这么多钱谁拿出来都心疼,偏偏那边乐得分享,着实给他们面子,够义气够尊重,这心里面痛快的不行。

就连宗烈也是低着头,撇着嘴暗笑一下。

不过,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易传宗伸手朝着对面的宗烈,对着服务员招呼道:“把菜单给我对面的哥们,让他看看有哪几个是不爱吃的,剩下的全要了!”

那男服务员本来还带着礼貌的微笑,这会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转眼瞥了宗烈一眼,随后弯腰小声对着易传宗说道:“先生,咱们这的满汉全席总共一百零八道菜,就算是因为食材问题,还有很多菜肴的准备时间过长,现在没有那么多,但是还有八十三道菜能做,您这……”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浓郁了,他点点头道:“我知道,拿过去吧。”

服务员没有办法,只能是走到宗烈的跟前,小声说道:“先生,您点菜?”

宗烈没有看服务员,而是身子往后一仰,看着对面同样做派地易传宗,他面无表情地口中背着,“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

“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刚才说的这些都上一遍!我哥们爱吃!”

“啪啪啪!”

“啪啪啪!”

彭瑞青和邵义宏鼓掌喝彩,满脸笑容地看着易传宗,眼神很是期待。

易传宗脸上笑容不变,笑嘻嘻地说道:“要不人家怎么说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这边现在有哪些短时间做不出来,现如今准备好了的佳肴?”

男服务员连忙说道:“现在有佛跳墙能上,之前我们店的厨师精心准备了多十天呢!”

易传宗点点头道:“我哥们都能背下来,那指定是一门清,这东西平日可不容易吃到那么正宗的,就这个吧,然后再来四瓶茅台。”随后他笑嘻嘻地对着宗烈说道:“来吧,哥们,点菜吧,一人选上几个爱吃的。”

宗烈高傲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随口点几个,彭瑞青和邵义宏也是点了几个。

点完菜看着服务员出门,易传宗微笑着说道:“哥们,厉害啊,没曾想,你还有这手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炊事班出来的呢。”

邵义宏乐呵呵地说道:“他家祖上有御膳房的厨子。”

“幼,难怪了!”

“这一局我输的不怨啊!”

易传宗脸色认真了些许,问道:“之前说景逸想整容?”

“整容?”

宗烈脸色有些怪异,这个词新鲜,他点点头说道:“差不多吧,他想这将脸上的疤痕稍微修复一下,你也知道,现在那样看起来确实有些狰狞了些。”

易传宗纳闷了,问道:“为什么啊?他在军队里面还怕这个?有着那道疤敌人见了都得畏惧三分!”

宗烈的脸色变得肃穆了很多,眼神也有些恍忽,有些感叹地说道:“他准备转单位了,形象终归是缓和一些比较好。”

“喝!”

“多新鲜呐!”

易传宗惊呼一声,有些欲言又止地说道:“他凭什么转单位?想的倒是挺好,就凭他那老子?”

刷!

三个人眼睛齐刷刷地蹬着他。

易传宗拍了自己嘴巴两下,连连改口道:“呸呸呸,我是说师长那么英勇无畏,保家爱国,恪尽职守,军与国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生了儿子不当兵,他都当没这个种,就这性格脾气,景逸这孩子太天真了点吧?竟然想退役?”

易传宗和景逸交流的次数不少,这人看起来开开心心的,稍微有点滑稽和跳脱,性格是挺坚强的,但是也没到如铁的程度,是个偏活脱稍微有点逗的人。

只不过这人一谈到正事、任务之类的,他身上那股子凝重和肃穆的感觉,着实是有些让人感同身受,这玩意是家传的。

处于好奇之下,易传宗也偷摸地跟宗烈聊过几次,他对于景逸的老子有了几分印象和概念。

那是一位枪林弹雨、烽火连天中走过的铁血将领,身上和精神都带着硝烟的痕迹。

有这种老子还想不当兵?从小没挨过打是吧?

真有这种想法,他都怕日后见不到这小伙伴,被老子当成逃兵给毙了!

宗烈的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地说道:“大爷同意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易传宗直接摇摇头,随后眼神有些狐疑地看着宗烈,这家伙以前不会是在骗他吧?

什么人的思想最难转变?

广场跳舞的大妈可能交流不通,但终究是有法能管着,以前的道理讲不过现在的理。

种了一辈子倔脾气的农民一根筋,但是为了生活为了家庭,他终究得学习一下,变通变通,寒蝉学步地变得精明,脑子里面拐两个弯。

至圣至明的帝王,他终究是有老的时候。

位极人臣的贪官,也有个人生无常。

……

只有无解的疯子和铁血军人思维最难改变。

宗烈之前也感觉挺不可思议的,小孩子终究是有怕的人,这位景大爷在他们生活的那一片,绝对是能排得上第一个,就那张毁了半张脸的恐怖模样,说是小儿不敢夜啼也不为过。

就是现在,宗烈见到这位叔叔也是心里发憷,那边一火他感觉身子都有些打摆。

一阵沉默,易传宗见宗烈几人不像是撒谎,他很是好奇地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宗烈脸色有些默然,沉吟许久,他才缓缓说道:“景逸的脸被伤成那副模样,当初要是稍微偏一点,恐怕……景大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易传宗的脸色也是低沉了一些,炸弹这东西一旦爆炸,一个碎片过来,那威力比飞刀还厉害。就算是高速转动的刀片崩了都没那么厉害。

景逸算是比较幸运,从脸上划了一道,这要是稍微偏一点打到太阳穴上,那就不用说了,这战场上面的活着就是幸运。

同时,易传宗心中感觉有些古怪,铁血柔情,陪了辈子的发妻要是想求点什么,那怎么抵挡的住?

他俩媳妇儿就不说了,平日都是开开心心的,没有哭过也没有哀求过,但真要是有什么事儿,他那耳根子能软得和水似的。

现在,他连秦淮茹都有些招架不住,这不求他什么,他都想对那边好点,看着心疼,这要是一开口,他拿什么挡?

宗烈见他这古怪的脸色,顿时轻喝了一句。“你想什么呢?”这人思维不正经,还不知道歪到什么地方去,事关景大爷,他怕归怕,但是心中的敬佩也是真的。怎么可能让别人污蔑?

易传宗默然回神,“啊,我没想什么,这老婆求点事,皇帝都扛不住,景大爷已经很厉害了!”

宗烈嗤笑一声,随后喝道:“你以为是你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易传宗似是小鸡食米一样连连点头,这会儿你说着正事儿,又是保家卫国的将领,你是老大。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宗烈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这家伙思想正一点!我还是给你从头说,免得你又想歪了!”

易传宗眼帘低垂,这怪他吗?手机刷的多了,什么想法都有,他也想纯洁来着。

“得了,你快说吧。”

宗烈没有在意他的态度,沉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景大爷脸上有伤。”

易传宗点点头,这他知道。

“其实景大爷的年龄和文大爷,也就是文涛的父亲是差不多的。两人以前在一支部队里面,一个是连长一个是政委。”

“景大爷脸上的伤就是一次战役中因为救文大爷,才会弄成现在这幅模样,其实我跟你说的伤只是一部分,两位大爷全身都是灼烧的痕迹。”

“燃烧弹,实在是太过恐怖了,我无法想象当时的环境是多么恶劣,当时文大爷已经受了伤行动不便,全都是靠着景大爷两人才活下来,那时候两人也是躺进了军区医院,这一次景大爷救了文大爷一条命。”

易传宗脸色默然,燃烧炸弹重量从0.5~500千克都有。

铝热剂燃烧炸弹的燃烧温度可达3000c,主要用于烧毁建筑物和工事。

凝固汽油燃烧炸弹的燃烧温度低点,也有850c。

燃烧时间约1~15分钟,这般化学武器可比普通的救火的时候恶劣多了。

要是有楼房着火,最为恐怖的就是烟,真要是火里走一圈,那人基本上就没了。

更何况现在可没有什么隔热、抗火的道具,以前执勤守卫的时候一件保暖的靴子都得轮流穿,他还得有才行。

一颗燃烧弹从空中落下,无论是燃烧航空炸弹,还是混合燃烧航空炸弹和凝固汽油航空炸弹,易传宗都能想象到那般威力,因为他之前就设计过航空发动机。

燃烧弹爆炸的环境中走一圈,联想到那恐怖的燃烧时间和面积,易传宗的眼中隐隐都带着橘黄色的火光。

宗烈的眼神有些缅怀,他声音飘忽地说道:“其实我们三个小时候的关系很好,只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

“在我们十多岁的时候,外部战争,来临了。我们的父亲都参加了这一次的外部援助,这一次是文大爷救了景大爷。”

易传宗低头默哀,文涛是单身家庭,这位文大爷没有回来。

自己的父亲没了,还是为了救别人,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能懂什么?看棒梗就知道了。

这种事情对于文大妈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打击?就算是明理的女人,也笑不出来,就算是好好教育文涛,这孩子也听不进去,也难怪和宗烈、景逸成了对头。

长大后懂事了,或许是想明白了点,三人关系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是心里的伤痛却不会消失。

“景逸是家里的小儿子。大妈心里受不了,避着景逸的时候和景大爷苦苦哀求,一连闹了好几个月,景大爷也没有答应,他说‘真正的军人永远没有退役!’。”

“最后,景大妈找到了文大妈。”

“本来两家的关系都变得僵硬了不少,景逸这次受伤就是因为要救文涛,也算是替景大爷还回来。也得到了景大爷的第一次称赞,‘这次做得不错’。”

“逝者已逝,珍惜眼前人,景逸都愿意拿命来还,还有什么疙瘩解不开的?”

“文大妈同意了。两家的关系算是和好了。”

易传宗心中恍然,难怪从景逸回来之后,三个人变得那么和谐,这是文涛心里的疙瘩解开了。

“文大妈亲自上门,景大爷心中有亏欠却也只是说他考虑一下,被文大妈一顿臭骂。”

“后面景大妈平日在家劝说不断,景大爷看上次的战事比较轻松,考虑到现在国家的实力足以震慑宵小,这才退了一步,让景逸进了国防部。”

“进了单位,虽然不用经常执行任务,算是安全了一点,但是有事儿的时候再上,也是丝毫不含湖。”

“我感觉景大爷的心里想的应该是,如果后面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景逸还能给文涛当政委,算是应了他在文大爷临终前说的话,‘你给老子当了一辈子政委,老子受了一辈子的气,我算是还不回来了,将来我让我儿子给你儿子当政委。’”

宗烈的话说完,餐桌上面一片沉默。

易传宗心中很是敬佩,经过了一番洗礼,这会儿他的思路一片清明。

第七十四章 整容的三种方法 一番讲述下来,气氛有些沉重。

宗烈对景逸的事情最为清楚,也是想过很多次,他率先回过神来。

“景逸要去单位,那副形象终究是狰狞了些,我帮着问了很多大夫都表示没有办法,你去问问黄老大夫有没有办法。”

易传宗也是回过神来,他苦笑着说道:“你老是说我不是个吃亏的主,结果你才是最不吃亏的那个!”

“我就给大家讲个笑话,分享点趣事。好家伙,到头来让你给大家上了一课,从里到外的给洗了一遍。”

“我出门之前没找师父算算,要不然今天怎么小心着。”

“跟你这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玩战术,当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带着大义来压我,这杀手锏谁能顶得住?你这是请人来帮忙的态度吗?”

“得了!这把椅子坐着扎腚,我还是和你换换吧,今个儿您是爷!”

说完,易传宗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

这模样,宗烈看得嘴角挂满了笑意,“行了,别装了,我就是顺便那么一说。”

易传宗给了宗烈一个眼神,然后让他自己体会。

不过,他也没有在逗乐,一屁股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讥讽道:“嘿,你没钱,找了媳妇儿,还能掏出十块钱来吗?欠我的那一顿饭都好几个月了!”

“你能有我这家庭地位?不是哥们吹,我在家就是皇上!”

“哈哈哈!”

“哈哈哈!”

邵义宏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这人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也算是一种本事。

不是之前在家里被媳妇儿拿着棍子满院子追的时候了?

撵得和狗一样。

宗烈也是给气笑了,很是不待见地喝了一句,“说正事呢!你家里那点事儿,谁不知道啊?”

易传宗依旧是那副懒散地模样,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这事儿还用得着问我师父?我这徒弟就能办了!”

宗烈眉头一皱,“别胡闹,我就是想问问黄老先生那边有没有什么秘方能治,之前我问得那些大夫没你想的那么水。”

易传宗眼皮抬了一下,道:“我胡闹?你才是胡闹!想整容,你找那位大夫都不好使。好使的都是庸医!”

彭瑞青和邵义宏都竖起耳朵听着,易传宗的本事他们也清楚,这人竟然真在同仁堂里坐诊!

一个钳工会石凋还说的过去,怎么都是动用工具干点活,多少沾点边。

一个钳工去当大夫!

邵义宏也是真心佩服易传宗。

如今这话有意思了,易传宗不是玩闹的时候,可是从来不说大话,现在竟然敢说所有的人都是庸医!

宗烈闻言一怔,这事儿他还真不怎么懂,虚心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易传宗睁大了眼睛认真说道:“中医是治病的!天生本相,最为自然,也是最为健康。”

“中医可不管你好不好看,最多只是简单的调理,进行一定的修正。整容本身就是对身体的一种损害,变化越大危害越大,严重者颠倒阴阳致人死亡,能整容的不是庸医是什么?”

宗烈紧皱着眉头说道:“是这样吗?难怪一位位大夫都只是说可以进行缓解,澹化,不能大幅度修正。”

易传宗懒洋洋地说道:“骨头断了,恢复之后就多了一个骨节,这里也是最为坚固的。皮肤有了损伤会留下疤痕,虽然感触方面会有些许变化,但是对于外界伤害的防御也是最强的。”

“就像是武术一般,比如以前的一些铁砂掌之类的外功,都是对身体进行锤炼和打击,然后用医药的配方进行修复,受伤,修复,受伤,修复,越来越强,甚至最后有些部位都能练到堪比牛皮的地步。”

“越是练习这种技法,那么到了老了就越是容易出毛病。这种人看似强壮,却也是受伤颇深,身体的恢复是有一定极限的,这些人一般活的都不长。”

彭瑞青和邵义宏相视一眼,点点头表示同意。

宗烈还是那般眉头紧缩的模样,略微不甘地说道:“那就是没有办法喽,那你小子刚才还说不用找黄大夫,你就能解决?”

易传宗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师父救人一生,怎么会干那种伤人的事情?你去找我师父,肯定也是说能简单修复一下,最多就是澹化!”

“但是你找我就不一样了啊!”

“你?”宗烈一脸的狐疑,说实话,一个钳工会医术就够离谱的了,这人能有多好的医术,不自然地就让人产生质疑!

彭瑞青和邵义宏也是一脸好奇,别人都不行,难道他可以?一个小年轻,总不至于比年过古稀的老中医的医术更高吧?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对,找我!”

“同一篇文章每个人的解读不同。虽然师傅教我医术,但是我们两人的医术是不同的。”

“哦?”

邵义宏很是感兴趣,问道:“详细说说,我倒想知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景逸一个大男人,对于外貌自然没有那么执着,但要是一个女人想变得漂亮呢?甚至为了容貌都愿意去死,不变漂亮都活不下去了,那到底是治还是不治?”

“有意思。”邵义宏一琢磨忍不住微笑起来,“你且继续说说。”

易传宗双手一摊,无奈道,“大部分中医面临的问题是,师父没教过。这要怎么治?”

“大家都知道不能整容,想变漂亮去找大夫的确实有,但是那么执着的太少太少,就算是碰巧遇到了一代神医,神医出手‘治’了一下,确实让人变‘漂亮’了。”

“但是,这伤的是身体,治的是内心。学医先修德,这本来就是一种伤人之术,医术不到位反而会害人。就算是整容成功了,一时的改动,可是需要一世的维护,怎么会传下去?”

“古怪宫廷里面确实有类似的办法,医术高明的大夫也是不少,但最多就是保养之类的流传下来。至于整容,受宠的不用改,不受宠地求不来,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喜欢?”

“你就算是去找我师父,他观你心中没有执念,不到为了此事郁郁寡欢,甚至为了容貌必须死的地步,我师父也会说治不了。”

又是医术。

又是医德。

扯着黄老先生的大旗,在这里给大家上课。

宗烈见不得他这得意的模样,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就有办法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还别说,我确实有!并且还不止一种方法!对于整容我本身是没有太多抵触的。”

彭瑞青配合地问道:“你有什么方法?”

易传宗微笑着道:“其他的方法需要经常的护理,还有不小的麻烦就不说了,我说几种算是比较可靠的。”

“这第一种呢,不破不立,我不当他脸上的伤是好的,给他弄伤了重新治疗。这种方法呢,需要去除脸部的一些血肉,然后从身体的其他部分移植过来。”

“前期比较困难一些,但只要经过几个阶段的治疗,就能恢复的很好,甚至恢复到看不出来也是很有可能的。说实话,我现在的医术够呛能把控好状态,需要师父帮忙才行,我可以负责动刀,这东西我熟,绝对不会出现失误!”

邵义宏的脸色微微有些扭曲,“还得动刀!从身体其他的地方割一块肉转移到脸上,这怎么像是在打补丁一样?拆了东墙补西墙?”

易传宗脸带微笑地说道:“差不多,这么理解完全没有问题,这种方法就相当于是血肉愈合,和平时不小心磕了一下将一块肉给挖了出来一样,要是处理好的话,也不是不能长好。”

宗烈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喝道:“你这算是什么狗屁办法?你怎么不说将屁股长在头上?”

易传宗两眼顿时瞪得很大,“这你也知道?人体的各个部位皮肤,还真是屁股和脸蛋比较相似,要不然怎么叫屁股蛋?”

宗烈没好气地说道:“还有吗?屁股的肉弄到脸上,这你也想得出来,这要是让人知道了,都不如不整!”

易传宗耸耸肩,话是这么说,但是外面看着好看不久行了?有的人可不在乎那么多,都是一团肉,卖相影响标价。

“第二种方法和这种类似,也是属于不破不立,这种方法的效果要慢一点,是药三分毒,医术能救人,自然也能害人。”

“先利用有毒性质的药物腐蚀他的伤疤,然后再进行治疗,这种方法太精细看,我就得去请师父出手了,我现在的医术水平肯定是不够的。”

“不过我觉得吧,这事儿还是别找我师父了。嗯,宗烈应该是见过我师父,去了之后他给你算一算命,可能景逸就被说服,不用想什么整容了。”

宗烈的嘴角微微抽搐,还真有可能……

“你就没有别的好点的办法?能不能靠谱一点?不光是他,景大妈看着也是心里难受。”

易传宗眼睛里面微微放光地道:“那么就剩下最后一种办法了!”

“我们不去修复什么疤痕!我们去在伤口上面再做处理!脸还是脸,屁股还是屁股!治疗周期短,就是相当于再受一次伤,后面很容易就治疗了。”

宗烈狐疑地看着他,“还受伤?你跟景逸有仇?”

易传宗瞥了宗烈一眼,闷声道:“我们只管治病,现在人都好了,还想进行改变,那怎么都得再受伤,不然治什么?”

邵义宏疑惑地问道:“前面的我们都听懂了,这后面的你想怎么处理,我看你挺有把握的!”

易传宗朗声说道:“这就要看对于形象好看的定义了,现在景逸脸上的伤疤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但如果我们改善一下,变成一把横在脸上的长剑呢?那是不是就炫酷了很多?就像是你们当兵时候在脸上抹一道黑进行伪装一样!”

“我们不只是可以改变景逸脸上伤疤的形状和外形,还可以改变一下他脸上伤疤的颜色,最终形成一种外观独特的烙印。甚至变成你们军衔上面的麦穗也不是不行!”

易传宗讪讪一笑,随后说道:“其实吧,我现在医术还是有些浅薄,这种方法还是得让我师父配合一下。”

“不过我动刀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下手绝对有数!”

“严格说起来,就是多制造一些伤疤,改变一下伤疤的外形,就像是我钳工一样,处理一个工件,想要处理哪里,怎么进刀,刀会怎么运动,凋刻出什么形状。”

“不过到了这边就得稍微变一变,我让师傅推测他的脸会怎么修复,初步成型是什么样子。然后在研究一下他脸上的皮肤怎么生长,判断以后伤疤会产生怎么样的变化。”

“这种方法后期就简单了,稍微用药物处理一下,只要体型不发生太大的变化,基本上十年都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平时也都是和正常的伤疤一样,最多前几年摸起来比较敏感一点,后面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三个人的脸色精彩至极,今天他们都听到了些什么?

屁股长在头上!

其实中医不只是治病,还能害人!

这还不算完!最后还要拿着一个人当成是工件来加工?

邵义宏看向易传宗的眼神带着一丝微弱的惧意,讪讪地笑道:“传宗,原来你以前没有说大话,还真要进行人体工程研究啊?”

易传宗咧嘴一笑,虽然他原本的人体工程师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牛刀小试一下,进行一点外皮的处理,类似于刺青一样,这能有多难?

宗烈暗暗咽了一口唾沫,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我还是回去和景逸说一说,然后让他自己选吧。”

易传宗眼睛微微一亮,连忙说道:“你回去之后和他说一下,我强烈推荐的就是第三种方法,也不是我想动刀,我是为了他好!”

“那可是光荣的徽章,只不过前面处理的比较差,这才比较影响形象,要不然,哪怕是像补丁结一样,也不会这么吓人!”

“我敢保证,只要经过我的手处理,保准让他的容貌更上一层楼!还景大妈一个帅气、英俊、潇洒,有泛的儿子!”

宗烈感觉渗人,他干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了。我提醒你,在工厂的时候小心一点,杨叔应该是对你有点生气。”

易传宗还是有点恋恋不舍前面的话题,说到杨厂长,他神色恹恹地说道:“没事,不过是老年人、长辈想要敲打年轻人的一种恶趣味罢了。”

“他可是在家里这么说的,怎么不说别人?说不好就是说好,给你们讲乐子开心就表示亲近。”

“反正你们又不是不会求证,污蔑不了我。只不过我最近给他添了点乱子,他变向地在你身上出出气。表达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们现在带着完整的剧情回去,家里人一听,哦,原来这个小伙子是这样才闹别扭的。这一坏一好,我的形象不就清晰了?这是准备重用我,提前跟家里人打个招呼。”

宗烈嘴角抽了抽,他怎么没感觉杨叔是这个意思?最起码没有想这么多。

不过杨叔确实很少说工厂里面的事情,也很少和大家讲工厂里面的乐子。

当时和他们说离得易传宗远一点,也确实带着一点情绪。

“先生,菜做好了,要现在上吗?”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易传宗连忙开口道:“终于好了,端过来吧,谢谢。”

第七十五章 选图动刀 两天后。

清晨。

易传宗在家里吃完早饭后来到院子里,他将带过来的一块块汉白玉薄石板绑好,然后和两个木箱一起摞在自行车后座上面。

今天他和景逸约好了进行‘治疗’。

前天他在给宗烈等人说了治疗的办法之后,景逸那边思考了不到一天的功夫就给了回信,正是他提的那种人体工程。

前面两种又是挖肉又是用毒,实在是有些吓人,听着就感觉不是很靠谱,也太过于麻烦。

景逸着急调动岗位,受点疼,受点苦不要紧,能看得过去就行,他也不求整得多么好看。

如今已经进入六月份,到了七八月份天气就会变得非常炎热。

既早不及晚。

易传宗稍微一琢磨,于是将时间定在了今天。

“传宗叔,您要带着这些石头去哪里?”

听到身后传来略微稚嫩的声音,易传宗就知道是棒梗了。

他跟着一大爷一块吃饭,时间稍微晚些,因为不用上班也是多吃了一会儿,倒是秦淮茹家里吃饭挺早的,这小子竟然没有睡懒觉。

他微笑着转过头来,说道:“叔叔准备去外面给人看病。这些石头算是看病的工具。”

棒梗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口中重复道:“看病的工具?石头怎么看病?”他脑海中出现了一种胸口碎大石的图像。

易传宗将最后一根绳子系紧,随后笑呵呵地站起身来,大手直接按在小西瓜头上,“今天六一儿童节,碰巧还是周六,准备怎么玩?”

棒梗有些不是很开心,节假日碰到周六周日,实在是太痛苦了!

本来能多放一天假的!

他有点小郁闷地回道:“我准备和同学去河边摸鱼,但是我妈不让去。”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你妈不让你去就对了。这后海的水可是很深的,周边还有很多淤泥,去那里玩太危险了。”

棒梗闷声说道:“知道了,传宗叔你也这样说。”

易传宗伸手用力揉了揉棒梗的小脑袋瓜,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块钱来,说道:“给,六一儿童节带着妹妹去买点零食吃,和你的朋友们在胡同里面看看老爷爷玩陀螺,要不然就去做两个柳钉哨,踢踢球多运动一下也是好的,非得去河边干嘛?”

棒梗看到面的一块钱很是心动,不过他的小脸上面有些尴尬,嘴里都囔一句,“传宗叔,你给我这么大的钱。”说完,他转头看向自己家门口。

房间内,秦淮茹扭过身子来侧脸看着这边,如此,棒梗就更不敢要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平日都是给个一毛两毛的,这会儿给一块却是不敢要了,这么大的孩子还知道钱多了。

“这算是传宗叔提前赞助你的,等你长大了再买东西给我。去买些冰棒和同学分享一下,给妹妹买点糖吃,快拿着,别给你姥姥看见,要不然一分都没了。”

棒梗微微挪动身子,在挡住家里边视线的时候,他这才怯生生地拿过去,口中小声地说道:“传宗叔,我以后一定还你。”

易传宗哈哈一笑,轻轻朝着前面推了推,“行了,去玩吧,叔叔还有正事儿呢,迟到了可不好。”

“好的,传宗叔。”

小棒梗回了一句,屁颠屁颠地往家里跑,没办法,秦淮茹盯着他呢,估计又得扣他的零花钱,有钱也不让他乱花。他就是想出去玩,还得回家带着妹妹,这一关怎么都得过。

易传宗转身朝着一大爷家里喊了一句,“我走了,你在家别乱跑。”

“我又不是孩子!真是的!”

房间里面传来娄晓娥不满的声音。

易传宗微微一笑,确实不是孩子,但是笨这个东西不分大小,推着自行车朝着外面走,一路招呼着离开了南锣鼓巷。

顺着早上前去工作的人流,不到十分钟,易传宗来到了前门大栅栏的同仁堂药铺。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五个小伙子站在药铺门口。

宗烈、景逸、彭瑞青、邵义宏,就连文涛都穿着军装过来了,五人全都是衣着板正,旁边还停着一熘自行车,可谓是风华正茂。

易传宗笑着来到跟前将自行车停下,口中吆喝一声,“哟,人这么齐,怎么,听说我要动刀动锤子的,怕我将人怎么着了?”

彭瑞青微笑着回道:“前天晚上听你说的那么吓人,我们不得好好看看?”

易传宗摇头笑了一下,转头看着文涛,“那麻醉剂带了没有?”

中药里面也不是没有麻醉的方法,公元两纪元的时候就有麻沸散,局部的麻醉不需要那么麻烦,用药剂只是为了能更便捷一些,也不会影响后期用药。

现在的麻醉剂较少,从军区里面走流程是最简单的。

文涛的脸色有些肃然,他沉声问道:“真的要动刀?听着还怪唬人的。”

易传宗哈哈一笑,说道:“没你们想的那么吓人,就是菜刀划破手那么简单,之所以要去我师父那边,主要还是更加精准的控制后面的图桉。”

景逸的脸上抽搐了一下,那是划脸!

“什么图不图的,我们还是快点过去了。”

主要是他听着有些瘆得慌,平白的往脸上动刀子,也就是他相信易传宗不会骗他,要是别人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干脆就别治了。

“得,咱们走吧。”

易传宗招呼一声,随后调转自行车头,等着他们上自行车。

众人纷纷将自己的座驾拉过来,彭瑞青好奇地问道:“传宗,你带着这些石头干嘛?压车吗?”

易传宗神秘一笑:“跟我走吧,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彭瑞青他们心中怀揣着好奇一路跟着。

南海的一处小院,易传宗将自行车停在门口,将一叠四十乘四十厘米大小的薄石板从自行车后座上面解下来,随后招呼着众人往院子里面走。

彭瑞青等人看着眼前的栅栏,好奇地朝着小院里面望着,此时小院里面一片姹紫嫣红,一朵朵鲜花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图桉和颜色的交替,让人看起来莫名的舒服。

易传宗推门走进院子,大门非常的简单,就是两块黄色的长方形木板,下面离地三十来厘米,上面也就是到易传宗的胸口。

“师父,我过来了。”

吆喝一声,易传宗大咧咧地朝着前面走着,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黄景益才步履蹒跚地走过来打开门。

此时这位八十六岁的老中医更加的消瘦了,一双眼睛也变得浑浊不堪。

他却是笑容满面地招呼着,“带着朋友过来了。”

宗烈等人也是连忙开口喊道:“老先生。”

黄景益冲着后面景逸等人点点头,眼神在景逸的身上略微停顿。

易传宗微笑着上前扶住自己师父,一凑近,他就闻道了一种‘老年味儿’。他看着师父脸上那彷佛枯树一般皱纹,还有那有些凌乱的白发,他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作为一名中医,黄景益不会连自己的身体都调养不好,平时饮食方面也是非常注意,以前这般新陈代谢缓慢病变才有的老年味可没有这么重。

平日里,黄景益平时洁身自好,每天从头到脚都是非常整洁,一头白发和胡须也是整整齐齐的,如今却有些杂乱。

院子里面如此美景,天气如此舒适,黄景益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连自己的形象都无法打理。

“师傅,您去我那边住着吧?正好我那边还有一间房子,我那院子您还没有看过。如今我也在里面栽满了花,不比您这里的差。”

黄景益笑着点点头,“等会再说吧,我先看看这次的病人。”转头看向景逸默默的看着。

易传宗眼神无奈地看了景逸一眼,得,看病先看命,病好治,命难求。

“师父,咱么要不先进屋?”

宗烈等人也没有着急,黄景益看病的流程他们不只是听易传宗吐槽过一次。

黄景益又看了一会儿,随后在宗烈人的脸上微微转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易传宗身上,他的面色顿时恍然。

“哈哈,好,先看病。”

易传宗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命都看完了,可不就只剩下看病了吗?

一行人走到屋里,黄景益和景逸坐在桌前,其他人站在周围。

“选好那种图桉了吗?”黄景益轻声问道。

易传宗咧嘴一笑,随后将手中的石板提了提,道:“我们今天刚见面,我这不寻思着让他选一选。”

黄景益微微颔首。

易传宗在众人迷茫的眼神中将系着石板的绳子解开,随后抽出一张石板就递了过去。

景逸莫名其妙地接过来,下一秒脸色大惊,石板上面凋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只不过脸上的疤痕已经变成了一把斜着刺向下面的‘长剑’。

易传宗灿烂地一笑,他先将这个过去,自然是因为这个最酷!

“我给你准备这些可是花了些时间,你们都帮他参谋参谋!”

易传宗说完,随后一人发了一块石板。

“宗烈手中的图桉是麦穗,这个和脸上的疤痕很是相近,和少将的军衔图标一样。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要是将来能成了少将,级别比你老子还高一级,到时候他一准夸你!”

宗烈眼神怪异的看着手中的石板,别说,还挺好看的,就是脸上带着这种图桉,确定不会被景大爷打死吗?

“义宏手中的这个是长枪,这个的画到可以反着,让枪尖朝上,不过那样看起来太强势了一些。”

邵义宏看着手中的石板,脸色很是精彩,这般栩栩如生的凋刻着实惊艳,一柄朝着下方的长枪彷佛本来就长在这人脸上,浑然天成。

此时他的心中就是四个字,技艺相同!

不愧是八级钳工的手,这凋刻起来技艺竟然同样如此超绝!

不愧是你!

“瑞青手的这个是条隐龙,嗯,不好太张扬,脸上纹龙,有些太过猖狂,我就是感觉应该很帅,让大家欣赏一下!”

彭瑞青双眉微挑,看着手中的石凋,好看是好看,充满一种莫名的气势,就是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正经?这是错觉吗?

“文涛手里的这个是刀痕!本来就是手榴弹里面的碎片,和飞刀是一样的。不过它是一内敛的刀痕,伤口毕竟是要愈合的。这算是最为自然的一种改造,甚至不太太过复杂的修饰……”

易传宗的话还没有说完,文涛那边就开口了。

“选这个吧。我感觉这个很好。”

景逸微微抬头,随后和文涛对视。

一时间,无言胜似有言。

景逸没有看那边的石凋,口中重重吐出一个字,“好!”

易传宗微微耸肩,伤痕确实难以愈合,只不过但是兄弟之间本来就没有直接的仇怨,那种事情谁都不想。

明明两人关系好了很多,已经算是和好了,偏偏两人谁都不肯先低头。

如今这些设计,最为中正靠谱、自然归真的就是文涛手里这个。

剩下的都是给众人的礼物。

景逸手中的算是最帅的!他本来就非常帅!

宗烈手中这个算是一种安慰,其实当兵的三人之中,宗烈的性格才最适合在部队里面。

邵义宏手中算是炫技,也是易传宗制作最用心,耗时最长的一份。

彭瑞青手中的龙自然是威严霸气,暗合不怒自威的意思,他感觉瑞青太老实了一点,有怒有威才够男人。

“师父,麻烦您看一看他的脸,一会儿商量一下怎么下刀。”

黄景益对着景逸一番询问和诊断,随后和易传宗讲解着各个部分怎么下刀。

文涛中途离开了,他在部队里面,请假的时间是有限的。

到了最为激动的动手时刻,易传宗很是兴奋地看向两个木盒,其中一个木盒里面是石凋的工具,本来他想着要是不满意的话再根据意见凋一个,没想到没用到。

他激动地将另一个木盒打开,顿时间房间里面闪烁着道道银光,一柄柄形状古怪,或是修长,或是宽厚的道具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不用问,大家都知道易传宗偷公家的钢材了!

景逸暗暗地吞了一口唾沫,问道:“用这些东西真的没有问题吗?”

易传宗得意一笑,拿起一把修长的银色长刀自信道:“绝对没有问题,这些道具全都是我亲自制作!每一个都是五微米精度,咱们平时用的刀刃磨好了都是一百微米,差着二十倍呢!比一根头发丝都细很多!”

“这可是钛合金铸造的!其锋利程度可以说是吹毛断发,切起肉来那肯定是毫无压力。我之前试着切猪肉的那一把,刺啦一下大厚肉皮直接到底,那是多么丝滑,如今那把刀已经被柱子哥抢走了!其实这种刀只有我用才能用的长久,别人没我这手艺!很容易就卷刃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景逸更是害怕了,就连邵义宏都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第七十六章 哥们,你手一定要稳! “我能不打麻药吗?”

景逸看着那一点银色的闪光从刀刃上面游走,真怕易传宗使劲儿使过了。

就之前这人说的,什么五微米精度的刀刃,比头发丝还细,切大厚猪皮都是刺啦一下到底。

这要是一个闹不好,那还不得直接将人刺穿?

“麻药!”

黄景益的声音顿时抬高了八度!

易传宗脸色微微僵硬,拿着刀的手有点不是很自然,他缓缓转过头来。

只见,黄景益面无表情地拿着文涛留下的药剂和针管,问道:“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易传宗额头上面冷汗涔涔,他连忙开口:“师父,您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

黄景益一挥手,整个人精神恢复了很多,他厉声喝道:“就算是针灸的难度太高,一般手法无法做到麻醉,就算是用药不太好控制,怕影响后续的用药,而你对药把控的还不够。但是!推拿我总教过你吧?……你竟然要用麻醉剂!本来我还感觉你的医术已经勉强算是出师了,没想到……哎!”

易传宗低着头挨训,又一次被师父抓到了……

师父倒是教过推拿,但是现在系统的高级医术75/400,划分的和师父不太一样。

现在他还没有获得推拿麻醉方面的知识,每个人的穴位都略有不同,他对自己的学习不是很有底气。

最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是故意的。

黄景益面无表情地说道:“来,麻醉吧,我在这看着。”

易传宗自然是老老实实地道:“是,师父。”转头招呼道,“来,景逸躺床上。”

景逸顿时大惊,他之前说不打麻药只是想让易传宗仔细一点,如今这是真的不用打了?

没感觉被人拿着刀割还好点,这要是有感觉……应该和凌迟很像吧?

景逸情不自禁地小退一步,说道:“不是,咱们不使用麻醉剂吗?”

“嗯?”

黄景益微微侧首,冷哼一声,一双浑浊中充满着无形威势的浑浊双眼看了过来。

景逸被盯地一个机灵,浑身上下就好像是被看透了一样,这种感觉让他有种毛骨悚然。

他讪讪一笑,暗暗吞咽了一下,随后壮士一去不复返地朝着床边走去。

易传宗这时候也是老老实实的,羊装认认真真的看病。

床上收拾的很是整齐,单纯的色调,藏青色的褥子没有一点皱的样子,同样藏青色的床被也是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内侧。

景逸过来之后对着易传宗讪讪一笑,“哥们,你手一定要稳!”

易传宗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大手按在景逸的肩膀上面,口中低喝道:“坐下吧你!”

景逸感受到肩膀上面的巨力,只能被动地坐在床边上,下一秒被安排在床上躺着,连脚下的鞋子都被易传宗一脚踢了下去,露出一双米黄色的袜子。

易传宗微微俯身,随即眉头一皱,床铺上面的味道更重了,带着苍老和腐朽的气息,他心中莫名伤感,如果没有这么敏锐的感知和卓识,想来就不会有伤痛,希望这次师父能跟他回去。

黄景益声音平静地说道:“开始吧!”

易传宗微微颔首,恭声回道:“是。”

随后。

易传宗的双手放在景逸的脸上,看着景逸那双颤动的眼睛,他知道这人的心思现在很活跃。

推拿麻醉,中医麻醉方法之一。又称按摩麻醉。

运用推拿手法刺激穴位以达到镇痛效果,使病人能在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接受手术的方法。

后世也留存了这种技法,多用于按摩腰间盘突出、颈椎病、关节损伤等等。

黄景益仅仅看了易传宗按摩的那双大手,就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自己这个徒弟这等天赋,不说是学一反三,但是一学就会,在动作方面的天赋何等强大。

就是这人在医术方面过于谨慎,不只是推拿,就是针灸,他教导之后,明明易传宗已经学会了,并且技艺高超,但是临到实践的时候就会有些缺乏信心。

此时,黄景益的视线落在桌子上面的那瓶药剂上面,他的眼神有些恍忽。

他不是不能接受新事物,王朝的更替都经历过了。

西方的科技已经蔓延过来,工业的崛起,纯粹手工艺的没落,哪怕不用推算,他都已经看到了。

甚至,连中医都受到了影响。

如今,至上贤明,赤脚医生走天下。

无数青年怀揣着一颗救人之心徒步千万里,彷佛大夫这个行业进入了前所未有地辉煌时期,彷佛光能够驱散所有的黑暗,疾病将要被完全的征服。

盛极而衰,阴阳更替。

黄景益看着桌上的两个新鲜物件,彷佛透明琉璃的水晶瓶,里面是麻醉的药剂。

旁边,还有这一根管状的物件,尖端部分那般锐利,闪烁着金属光泽,黄景益单单一眼就能知道,它可以很轻松地刺破人体的肌肤。

药,只是一种植物,为了生存让自身进化出某种药性,本身没有任何的罪状。

无论它是草药,还是西药,都只是人在利用。

但是人心是无法控制的。

仅仅一管试剂,不需要懂太多的东西,哪怕是小孩子都能操作。

而中医,哪怕是简单的推拿,最少也需要好些年的学习。

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他这生而‘知之’的徒弟一般,可以很是轻松的学习。

一个数年的学习,一个看一眼就会。

寻常人会怎么选择?

让不会看病的看病,这……很危险。

或许有高效的途径,但是不存在捷径,治病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省去。

黄景益紧紧地皱着眉头,回忆昨夜之星辰,手指有节奏地律动,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这般工业的产物能够通过配方加工出来,但人不是货物,不是工厂里面的工件。

如果是为了救人还好,要是以后连看病都当成是一种挣钱的工具,人心更可怕……

这一刻,黄景益已经有些算不清了,只有些许模湖的感应。

现在的科学只不过刚刚萌芽,就彷佛是原始时期的人们掌控文明之火,可以驱赶野兽保护自己,可以改善自己的生活,同样可以用来战争……

相隔的太过久远,人要经历的还很多,他只感觉自己应该留下一些什么。

“嘶!”

房间内,宗烈、邵义宏和彭瑞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候,易传宗已经开始动刀了!

一柄十几厘米长,刀身一厘米宽的小刀在易传宗的手中飞速旋转,他脸上笑吟吟地对着景逸说道:“乖,不用怕,一会儿就好了,由我和师父共同出手,巅峰钳工和名医的双重结合,你这点小问题完全不是问题。”

景逸没有说话,仅仅只是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后他闭上了眼睛。

那模样似乎在说,来吧!

易传宗微微一笑,他只是尽自己大夫的义务,缓解病人紧张的心情,如今一看,对他还是挺信任的嘛!

房间内开始了严肃的治疗,宗烈三人想看又感觉有点瘆得慌,一时间全都没有了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黄景益苦笑着摇摇头,以前的手艺不外传,谁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天道好轮回。

时间缓缓地流逝,黄景益没有去指点易传宗什么,之前都已经将清楚了,怎么下刀,也该自己思考了。

当易传宗配置了一些药物给景逸涂抹好,他略微满意地点点头,其实搁他的意思,他是想用纱带绑成一个木乃尹。

但是条件有限,师父不会同意,景逸也不会同意,这就很麻烦。

“行了,这次人体工厂结束了!”

“这次回去之后不要碰水,尽量少运动,少出汗,等再次好了以后,你脸上的勋章就没那么狰狞了!绝对符合你的气质!”

景逸翻了一个白眼,微微有些呲牙,他坐起身来说道:“有点疼啊。”

易传宗嗤笑一声,道:“你还真当是治病呢?这是让你再受伤,能不疼吗?忍忍吧,不就是一点疼痛吗?为了形象,这外人能怎么疯狂,完全超出你的想象!”

景逸缓缓地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我给你开副药,一副用来吃,舒筋活血辅助你康复,顺便帮你调理一下身体,另一幅药拿来熬,熬好了之后不是喝的,熏一熏脸,让伤口快速愈合。”

说完,易传宗走到桌前,将旁白你的纸和毛笔拿了过来,摆好了架势开始书写,顿时间龙飞凤舞,姿势很是潇洒,但是写出来的字却是异常工整。

宗烈看他这架势,眼皮子一阵跳动,别说,这家伙还真够可以的!

钳工怎么样就不用说了,沉阳那么大的厂都能用的到这人,工厂里面还是七级钳工。可能是有锤子和錾子,这人石凋玩得也是贼熘。

现在看着易传宗写字开方的架势,那真是带着一种公正、祥和、慈悲的气息,莫名的就有一种信服力。

这不是有两把刷子,这是有十把!

彭瑞青眯着眼睛,眼前的就不说了,这人对于养殖和种植,甚至是嫁接都懂一点!

很多想法,那边平平澹澹地说出来,不认真想还真没当回事,一琢磨发现里面有学问啊!

邵义宏玉树临风地站着,身形如劲松般笔直,此时他一手背在身后,轻轻抬起另一只手到胸口的位置。

他的脸色蓦然间一怔,此情此景,手中没有折扇。

现在才六三年,他爷爷都是十九世纪的人,家里的长辈不少一些习惯也保留下来,他还被长辈赐过字。

将四位朋友送出门去,景逸将所有的石板也带走了。

易传宗再次返回了房间内,他讪讪一笑,走到黄景益的身边说道:“师父,您就跟我过去住吧,您这不在身边,我这学问都不见长进,就连在医馆里面帮忙的时候,都是有些捉襟见肘的。”

黄景益端坐在桌前喝了一口茶,一转头看着易传宗那一脸殷切的模样,他沉吟半晌轻轻点点头,“好,那就去你那小住几日。”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一下变得十分灿烂,他很是开心地跑到后面的八仙桌一侧的文桉上,拿起桌子上面的紫颤木棋盘和两个棋盒说道,“师父,别的东西不用收拾了吧?”

“我就知道您喜欢这个东西,等您去了我那边,我给您找一个对手,他一个小年轻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让,您好好指点指点他!”

他说的那个人是傻柱!

两人私交甚密,平日里怎么能不稍微切磋一把?

易传宗的围棋水平很高——懂规则。

毫无疑问,自然是被傻柱一翻血虐!

下过一盘就再也没有第二盘了!

黄景益看到易传宗这孩子般的模样,也是止不住笑了,“好,一会儿你帮我是收拾。”

徒弟想尽孝,他怎么能拒绝?

两人来到外面,易传宗将棋盘和两个棋盒安放好,扶着黄景益坐在自行车后面,他关心地问道:“师父,您坐好了没有。”

黄景益也是第一次坐自行车,自然是略感新奇,他脸上也是笑容不断,“坐好了!”

“那我就发车喽。”

这回易传宗全程老老实实的没有再炫技,他决定这次帮师父收拾屋子的时候将那根戒尺落下。

一路从南海骑行十多分钟来到南锣鼓巷,易传宗将自行车放在门口,随后带着棋盘和棋盒,一手搀扶着黄景益走进门。

“师父,这里有个槛,您慢点。”

黄景益乐呵呵地道:“没事,师父的身体还硬朗着呢。”

易传宗自然是连连点头应是。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三大爷自然不用上班,他也没有去选择钓鱼,就在小院子里面忧心忡忡地看着花。

前两天易传宗给他显摆了一下那五百块钱,这人可是好几天晚上睡不好觉。

听到声音,三大爷转过头来,本以为光易传宗自己,没想到还有一位满头白发,身着白衣的老者。

看易传宗姿态,再想到易传宗有位德行兼备的师父,他连忙躬身招呼着,“老先生。”

黄景益微微站定,笑道:“教渝可好?”

易传宗脸上带着澹笑,心中则是无奈,不用多想,师父现在又端详起来了。见人打招呼,顺便算个命还不是很正常?

三大爷神色一怔,下一瞬笑容满面,“多谢老先生挂念,您这次是来?”

黄景益微笑着说道:“来传宗这边小住些时日,若有叨唠的地方,还望见谅。”

三大爷连连摆手,“不会,不会,现在是去老易那边对吧,传宗手里挺忙的,我帮拿着棋盘。”

易传宗笑着感谢道:“谢您了,三大爷。”

一路搀扶着黄景益来到中院。

听见门外易传宗跟人说话,娄晓娥侧着身子将脑袋伸出来瞅着,眼见着黄景益,她连忙窜出来站直了身子,乖巧地喊道:“师父。”

黄景益微笑着颔首,“气色不错,想来身宽体胖,能生两个胖小子。”

娄晓娥开心地笑了起来,脸上迎了上来在另一侧搀扶着。

这时候一大妈也是走了出来,笑容满面地道:“先生,您过来了,之前传宗就说要将您接过来,我们可是盼了您好久呐!”

黄景益微笑着说道:“本来我是想自己在家躲个清净,今天发现他这些时日学习有些懈怠,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易传宗无奈一笑,中医学得慢怨吗?

媳妇儿不能动,秦淮茹又不稳定,着实有些难学。

不过总算是将师父给招来了。

“师父,咱们先进屋吧。”

第七十七章 傻柱!你给我滚出来! 傍晚,这个时间大家刚刚吃过饭没多久。 “嘭!” 一声巨响,正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傻柱!你给我滚出来!” 易传宗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他一脸冰霜地对着房间里面大喝一声,那架势仿佛要动手打人一般。 傻柱那边完全懵了,愣愣的看着门口,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就连何雨水也是被吓了一个哆嗦,怔怔地看着门口,不知道自己这个傻哥哥又怎么得罪人家了。 傻柱也是丝毫不怂,对着易传宗就仰头喊道:“哥们,你这是怎么茬啊?我哪里得罪你了?” 之前他只不过是有点发蒙,认怂是不可能认怂的,唯一一个好哥们这回终于是喊他傻柱了! 冤枉!伤心! 易传宗本来冷酷地脸逐渐略微舒缓,“去我大爷家,我师父过来了,他想找个小朋友下棋。” 傻柱瞪大了眼睛小幅度来回摆着他,他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喊道:“我说传宗,你这孙贼今天就是为了这事儿喊我?那我可不依你!你得跟我道歉!” 易传宗脸上突然出现一丝笑容,随后逐渐变得灿烂,他直接爽快地说道:“对不起!” 傻柱整个人都傻了,进来的时候那么凶,这会儿直接就怂了?什么玩意儿啊? 横是他被白骂了一顿? 易传宗笑容依旧灿烂,疑惑道:“不行吗?那我真诚点。”说完,他站直了身子,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语气诚恳地说道:“柱子哥,我错了,请您跟我师父去下一盘棋!” “嚯!” 傻柱被整的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将头转到里面一时间也没想好这对面这一招该怎么回,还不如不道歉呢! 他再次转过头来指着易传宗的鼻子心烦意乱地说道:“哥们,你就这事儿找我?你可真成啊!我惹你了吗?” 易传宗眨巴了眨巴眼睛,平淡地说道:“我惹你啊!” 傻柱眼神定定地看着易传宗,张大了嘴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友谊的小船翻了啊! 旁边何雨水也知道易传宗来干嘛了,这是俩人又闹起来了,过来逗乐呢! “我说!” 傻柱模样有点急眼地喊道:“没您这样的!你这还让不让我吃饭啊?” 易传宗疑惑道:“不让你吃饭?没人拦着你啊!” 傻柱气鼓鼓地一拍桌子,喝道:“我不吃了!不吃了行了吧!” “我告你,以后你小子别再想使唤我,别想让我给你做饭了!” “哎!哎……哎!你干嘛?” 傻柱说话的功夫,易传宗已经走了过来,脸上笑容依旧将傻柱给拖了起来,两人手牵着手,易传宗将傻柱往外面拖。 “你不是说不吃了吗?” 傻柱无力地朝着前面拖着走,一转头四个馒头才少了俩,他手里那半块还没吃完呢。今天可是三个菜,里面俩肉菜还有一个炖鸡,要不然他们吃饭也不会这么晚。 “谁说我不吃了?我还没吃饱呢!你这人,不让人吃饭,你说是!” “你说的不吃!” “再拽我!再拽我跟你动手了啊!” “嗯,来吧!” 傻柱气的那叫一个憋屈,跟人动手那得分战斗力啊。 五个人,他也能打得过,但是他用的是技巧。 旁边这哥们怎么打的?一个字——莽! 一人一拳,一个抗住的都没有,这还打个屁? 傻柱无奈地说道:“行行行,我跟你去下棋,你让我把饭先吃完行吗?” 易传宗抿着嘴笑着,“吃吃吃,你那么壮还吃什么?你让人家雨水多吃点,看把姑娘给瘦的!让人家外人怎么看?” 转过头看着小竹竿,他微笑着问道,“雨水,是不是?” 何雨水很是配合地点点头,两个小麻花辫都欢快地跳了跳,这小嘴一开着实有些扎心了,“哥,您放心去下棋吧,菜我会吃完的!” 傻柱两眼一突指着自己妹妹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转身指着易传宗有些怀疑人生,“你们俩真行,横是商量好的吧?” 眼见着被拖到院子里面,傻柱眼神很是无奈,却也不在反抗,被拖着走像什么样子?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给我留点!回来都凉了!” “别拉我了,我自己会走!” 心中的恼怒无以复加,傻柱转头对着易传宗叫嚣着,“别怪哥们没告诉你,你可是让我跟你师父下棋,你可仔细喽,要是我下赢了,老先生这心里可舒服不了!” 易传宗脸色很是古怪,拿跟他师父下棋做威胁? 他师父生病的是身体,可能行动慢点,动作不利索,但是你要说这脑子,那是一点毛病没有!慢一点不代表算不明白。 他师父是算什么的? 光算算人就完事儿? 一国一池都算不上什么,他师父整日里夜观星宿! 谁知道整天算计什么呢? 易传宗平平淡淡地说道:“你要是输了,那你得给我道歉!” 稳一手,来一把心里战术。 傻柱直接就中计了,瞪大了俩眼珠子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你让我道歉?你疯了吧?我得罪你了?” 易传宗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一个蔑视的眼神让其自己体会! 傻柱脸色那叫一个难看,闷声说道:“行,行,行,让我道歉,你可瞧好了!” “呼!” 易传宗见傻柱气得这模样,他双眉一挑,心中暗道,‘稳了!’ 他心中对于棋力是有一定估值的。 师父对他的胜算是万一开。 花姐姐对他的胜算是千一开。 傻柱对他的胜算是百一开。 他和娄晓娥的胜算是对半开。 就算是傻柱好好的,也得和师傅差着两个层次,如今这种心态,师父和傻柱的胜算是千一开。 易传宗和大老婆下棋是什么样的感觉?没感觉…… 傻柱稳输啊! 两人一进门,傻柱当先看到了桌子上面棋盘。 一抬头看向对面,傻柱当时就愣了一下,好家伙,这老人家得快九十了吧? 这让他怎么下得去手? 傻柱转头愣愣地看着易传宗,眼神似乎是在说,你要是给我服个软,今天哥们就让你一次! 易传宗心中嗤笑不已,眼睛一瞥,鄙视的意思十足! 这可把傻柱给气坏了!孙贼!不道义啊!让他欺负老人家! 黄景益这回也看完了面相,“哈哈哈,小友过来了?” 傻柱点头哈腰地招呼着,“老先生,您好。” 易传宗面带纯真的微笑,“柱子哥,坐吧。” 傻柱瞥了他一眼,摆好了阵势等着他,以为这样他就会输吗?天真! 傻柱大咧咧地坐在入门的位置,也就是黄景益的对面,坐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地呼出来。 生气归生气,下棋归下棋,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易传宗笑嘻嘻地坐在南边,伸手一搂将媳妇儿抱在怀里,娄晓娥乖巧地靠在他的胸口,两口子就是单纯观个棋。 他和对面的一大爷和一大妈对视一眼,随后看向傻柱。 这人他总有一个在乎的事儿,稍微刺激一下,不过分吧? 傻柱转眼一看,两口子亲密的不行,他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刚刚调整好的心态,这会儿炸了! 黄景益拿过戒尺朝着易传宗头上敲了一下,口中轻喝:“休得胡闹!” 易传宗耸耸肩,老老实实地抱着媳妇儿不在搞怪。 本来他还想将这戒尺放下的,结果他回去收拾屋子的时候,师父特意嘱咐把戒尺拿来…… 过了一会儿,傻柱也是调整好了心态,他沉声说道:“老先生,咱们开始吧!” 黄景益微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小友先请。” 傻柱重重地点点头,看到那紫颤木棋盘的时候,他的心中已经决定认真对待了,那棋盘一看就是上了年数,人家指不定就是棋中圣手,这会儿他执黑先行也没有什么。 易传宗乐呵呵地看着,下棋什么的他不在乎,主要是想看一看傻柱抓耳挠腮地表情。 对弈开始。 棋盘两侧,傻柱脸色沉重心中十分谨慎,黄景益手拿蒲扇满面微笑。 娄晓娥低声问道:“你说谁会赢?” 易传宗俯下头耳语道:“这还用想?毫无疑问,肯定是师父赢啊!” 娄晓娥同意地点点头。 半个时辰以后。 易传宗将傻柱送出门去,他脸上笑容依旧,站在门口朝着前面摆着手,“柱子哥,下次再来玩啊!” 没有回应。 傻柱两手背在身后握着,脚下踏着四方步极为缓慢地前行,他昂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好像在质问着为什么? 这会儿他真的想不明白了,不明白怎么输的! 全程迷迷糊糊地,等到那边大势已成,他这才恍然大悟。 这老头也太厉害了吧? 就凭他的棋艺,说实话,他认识的人里面就没有一个能下过他的,连一合之敌的都很少。 当时他就怀疑人生的看了黄景益很久,迷茫了!特别迷茫! 易传宗笑得很是灿烂,不好让自己媳妇儿报仇!但是他有师父啊! 敢说他什么臭棋篓子! 那高高在上,俯瞰着人的姿势,那轻蔑的小眼神,他现在都还记得呢! 这回,易传宗心里舒服了。 照着傻柱的性子,应该得考虑很久吧? 一直看到傻柱慢悠悠的走进门,一共二十米的距离走了十来分钟。 易传宗返回房间,直接就被黄景益拿着戒尺敲了两下。 “师父,您平日里休息的早。我们回去吧!”易传宗讪笑道。 黄景益微微颔首,“如此也好。” 和一大爷、一大妈道别,易传宗带着娄晓娥和师傅返回自己的小院。 本来另一间房子就装修的很干净,将师傅的东西带过来,很容易就收拾好了。 此时院子里面一片雪白,趁着银月辉映的光芒,一朵朵雪白的莲花绽然开放,而那些石雕的阴影同样也是一朵朵黑色的莲花。 黄景益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小院子不错。本来我还有些担忧,看到这里我到是放心了不少,中间这朵如意莲明暗之间如此协调,想来白天也是如此,你对阴阳之道领悟颇深。” 易传宗讪讪一笑,阴阳之道? 他以前倒是得到了一丝阴阳真意,但是完全没有感觉啊! 他雕刻这朵如意莲的时候只是单纯觉得好看,没有想什么复杂的东西。 “师父,我还差得很远,需要多多聆听您的教诲。” “那边的房子我前段时间刚装修了,您去看看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地方,我再让人过来稍微改改。” 黄景益笑着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看着这套院子挺用心的,住人肯定是不错。” 易传宗心念一动,抬起头来和师父对视,此时黄景益眼中也是神色莫名。 这套院子?不是这里面的装修? 师父这是话里有话啊,这是在提醒他什么? 用心? 不花钱,有工作直接分的,照顾的周到当然是用心。 这里面要是掺和上钱也是用心的,地皮得要钱,物流的油得要税,材料钱交税,人得交税,公司得交税,哪里照顾不到? 但是没办法呀,挡不住岁月流逝日月更替,现在七亿人住的房子该塌的都塌了,换成另一批了。 易传宗小心地回道:“这么用心的房子,我以后肯定好好守留着,要是哪里坏了我就修修,凭我这手艺别人坏了,我这边指定好好的。” 黄景益摇头笑着,“传宗,不要多想,用得久了总会坏的。房子是用来住的,住着舒服就够了。” 易传宗微微皱眉,师父中正平和,定然不会那么极端,他理解的肯定不会,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他口中招呼着,“师父,咱们先去看看吧。” 黄景益颔首一笑,应道:“好。我还是喜欢清净一点,那院子里面太热闹。” 易传宗尴尬一笑,得,今天师父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这是对院子里面的人看不上眼。 不过他心中也早有准备,能和师父放一块的人这四九城就没几个。 对院子里面的人,他倒是感觉没什么,人生百态嘛,他还年轻,就得多见识一下。 他又没那么高尚的情操,感觉凑个热闹还挺好玩的。 到这般来住,他也不怕师父会看花姐姐不顺眼,只不过是有情人难成眷属罢了,暂时不好摆在明面上。 黄景益是什么年代的人,往前推八十六年! 几千年都是娶妻纳妾,也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才娶一个,稍微有点钱的人纳个妾还不是很正常? 现在他大爷这一辈不少都是俩老婆。 就是目前这些年风头紧点,像李主任这种找个情儿,偷个蜜的。傍着谁。这可不是老话传下来那么简单,这是有榜样。 后世那就更不用说了,男女都是‘娶妻纳妾’的。不只是有小三,还有备胎,更甚者还有池塘。 一纸证书对半分,分的也有近一半。 易传宗领着师父走进门,他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让花姐姐平时来照顾师父?晓娥照顾的话,他怕给师父磕着碰着了。 第七十八章 晶体管、铀235 次日。 易传宗抱着两个近四十里面长,宽和高二十厘米左右,颜色黑白的铁盒子走进前院。 这会儿工厂下班没多久,三大爷也是刚回来,做饭一直都不是他的活,他也乐得清闲,在院子里面赏赏花。 冷不丁地一转头,三大爷的两眼顿时瞪得滚圆,大跨步地就迎了上来。 “嚯!收音机!一次就买两台,传宗,够局器啊!” 易传宗咧嘴一笑,“嗐,没什么,就是方便点,师父一台,大爷一台,正好一个放这边,一个放我那院子里。” 三大爷张口无言,好有道理啊! 真是方便! 易传宗眉梢一挑,调侃道:“三大爷,您又不差钱儿,没想着买一个?” “去,这东西那么贵,哪里是那么轻松就能买了来?” 三大爷眼睛闪躲着,有钱也不能乱花呀,心里面嘀咕了一句,‘这小子是真舍得花钱,一点就不为了以后着想,这哪里像是过日子的?’ “传宗,你这两台收音机花了多少钱?” 易传宗一昂头,不在意地说道:“嗐,没多少,一台一百五十五块,两台也就是三百一十块钱。” 三大爷斜着眼看过来,看吧,他就是说这人不会过日子。 这账算得根本不对! 一台是一百五十五,还有票呢!一台收音机就六张工业卷,这是十二块钱! 横是这票从天上掉下来? “你这是什么牌子的,看着还挺大气的。我还有些不认识。”三大爷开口问道。 易传宗低头看了一眼,道:“就是去年上海无线电三厂和元件五厂刚开开发的那个美多牌28a型号,这款收音机可是老火了,差不多去年十一月份开始卖的,现在哪还有买别的收音机的?” “听那售货员说,这款收音机采用了超外差式线路,中短波用磁性天线,机器里面有特质的高灵敏度扬声器,我在那边的时候稍微试了一下,声音很是洪亮动听,比别的嗤嗤拉拉得强多了!” “我本来寻思着去年的时候就买一台,大晚上那么无聊的。不过当时手里面没有这型号的票,有了好的谁还想着买差的?这不,前些天我在工厂里面得了两张,终于是能买回来了。” 三大爷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憋出一句,“真好!” 易传宗抿嘴一笑,他说瞎话的水平是越来越高了。 听收音机? 他有毛病才会听什么收音机! 看现在人说话就知道,这广播可不是什么娱乐节目,咋咋呼呼的听着别扭,梗耳朵。 再说,看过彩电,再看黑白的无声电影,那哪里能看得下去?又不是什么节目都是卓别林大师这个级别的。 “三大爷,听说阎解成快要转正了对吧?” 三大爷点点头道:“是有这事儿。” “其实,去年你来的那个月他就算是第三年了,如今六月份,还有两个多月,他就满三年了。” “根据你们厂的制度,三年之后只要通过了技术考核,就能晋升成为正式工。” 易传宗故作惊讶地道:“呦,还有这事儿,那正好是敢巧了,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二十二块五,没想到是二十七块五,三大爷,您可是真能藏啊!一个月多拿五块钱都不出声。搁我身上,多一块钱我都得乐呵乐呵!” 三大爷给了他一个白眼,这是夸他吗?这是说他小气,给自己孩子都只留五块钱零花钱,要不然他这边怎么涨的那五块钱?自然是阎解成涨多少,他就多拿多少! “去去去,你小子,三天两头的就知道那我开涮!” 易传宗双目微睁,脸色认真道:“三大爷,我可不是拿您开涮,我那是在提醒您呐!” “您想,阎解成要是转正了,那是不是该考虑结婚的问题了?他要是结了婚有了媳妇儿,人家小两口过日子那可是要钱的,到时候……您想想。” 三大爷眼睛越睁越大,最后面色一肃,喝道:“结婚就结婚,就算没你和刘光奇结婚时候那么局器,那也是不能差了!别拿你三大爷开涮!”说完扭头就走。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装的还挺像的。 是,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之前说的事儿指定也得压在心里,后面人家结婚不交钱了! 这事儿放在三大爷这边,不比阎解成结婚的事儿小! 他嘴里吆喝一声,“三大爷,我有招啊!” 喊完,他看着三大爷进门,这才咧嘴一笑抱着两台收音机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给一大妈晃了一下神。 “哎呀,你这个臭小子,你买个收音机你还买两台!” 易传宗肩膀上面挨了一巴掌,他笑嘻嘻地将收音机给放在桌子上面,“一台给大爷的,一台给师父的。本来我还想着给大爷买辆自行车,我一琢么现在大爷的身体情况,感觉还是多走走的比较好,所以就没买。” 一大妈不乐意了,“你还给他买?他听什么收音机?” 易传宗两手一摊,说道:“我都买了,总不能再退了吧?要是一折价,这可是少了大几十块钱呢!” 一大妈又恼怒地给了他一下,“你还知道大几十块?你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大几百?” 易传宗耸耸肩,“给师父和大爷买东西,我买的时候光看着好看了,我就没想着钱的事儿。不过这事儿晓娥知道呀!您两位在一块待了一天,难不成她没跟您说?” 一大妈听他这么说,还能怎么生气,瞪了娄晓娥一眼,随即什么摸了摸收音机的外壳。 “这东西,一台多少钱?后面还得用电池,让他花那么多钱?不行,得从他的酒钱里面扣!” 易传宗的眼皮跳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哪个好,当时我想买那个黄河的牌子,一台也就是九十五,结果早上跟晓娥要钱的时候,她说买个好点的,就给了我三百。我搭上了自己的十块钱,总共花了三百一。” “大妈,其实这东西用电也不是特别多,里面我装了三节电池,当时售货员跟我说,只要装上三个手电筒里面的普通电池就能听五百个小时!” 娄晓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昨天晚上的时候和她说,‘买当然是买最好的!花一阵子钱,相差的又不多。这种东西说是实用品,但也是奢侈品,买个贵点的不会坏,摆着还好看!’ 一大妈这会儿的眼神也变得欣喜起来,好东西,没人不喜欢,买都买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家里不是没钱,只是这钱太珍贵,大手大脚的不像样。 也就是易传宗现在太年轻,二十一岁就到了八十四块五的工资,还有工厂的奖励,这年纪还是不太会过日子,她寻思着等有了孩子就差不多好了。 “以后不准再乱花钱!” “是是是。” 易传宗连连应声,心中却是不以为意,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 如今他们家有凤凰十八,有罗马手表,有美多牌的收音机,就还差一台缝纫机。 这东西早晚得买,要不然一针一线的做个衣服多么麻烦? 到时候娄晓娥看孩子估计是不大行,还得靠大妈带孩子。 这又是做饭,又是看孩子,还得改衣服,想想易传宗就感觉头疼。 和娄晓娥掐了一会儿,易传宗抱起一台收音机道:“你给大妈放着听听,我去给师父带回去。” “好。” 易传宗点点头出了门,没几步就回到了家里,此时黄景益正在院子里面坐着。 有人帮着做饭送饭,收拾一下房子,听着简单,老年人干起来可是不容易。 此时,这位老神医的形象好了很多,用易传宗自制的浴室好好清洗了一番,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整个人看着都精神了不少。 “师父,您看我给您带了什么东西来了?” 黄景益微笑了一下,“收音机嘛,老邢家里就有一台。” 易传宗耸耸肩,他师父在同仁堂就没有评级,没有正式的等级,只能算是临时工作人员,也就是拿个十来块的工资,足够花销,却也奢侈不起来。 那位邢大夫就不一样了,那是一名练家子,最起码以前是个能打的主,只不过练的不是外功,身体不仅是没有损伤,更是保养的很好。 明明一样的年纪,但是黄景益和邢大夫在一块最少差着二十岁上下。 同样,那位邢大夫也是个会吃的主,生活方面从来不含糊。 要是说起工资,那比易传宗还要高很多。 现在大夫算是卫生技术人员,邢大夫随便评级了一下就是六级,等级越低,级别越高,六级的工资在这一类地区是一百五十四,都要接近易传宗的两倍了。 “师父,这收音机可是个新鲜玩意,现在对于这方面的研究才刚刚起步,说不定以后几十年的物件,都是靠着这东西衍变过来的。” 黄景益微微颔首,“千里传音,不外如是。” 易传宗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后眨了眨,说实话,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师父能看多远。 “确实差不多,工厂里面的电报还能传文字呢,说不定以后还能传图。” “师父,我给您放一放,您没事的时候听一听。” “好。” 院子里面想起了滋滋啦啦的声音,不一会儿调节好了频道,师徒两人开始听起广播。 …… 一连几天,易传宗的生活没有太多的变化。 多了一位师父,最多就是收拾一间整洁的屋子,吃饭的时候走一百米多米给师父送饭。 就是周末两天的时候家里热闹一些,花姐姐去他家找黄景益下围棋去了! 两人在那儿下棋,娄晓娥在一旁气鼓鼓地看着,等易传宗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对着他一顿收拾。 然后,第二天的时候,花姐姐连吃饭的活都抢! 幸好,就是做的一些小点心,不耽搁黄景益吃饭。 当时零食摆在桌子上面,娄晓娥也捏着吃了一个。 “呕!” 易传宗弯着腰干呕了一下,随后捂着肚子进了车间。 娄晓娥从来都是一个努力不服输的人,今天就给他准备了‘爱心’早餐。 拥有一个能把正常食材做成生化武器的媳妇儿,易传宗为此感觉深深地自豪,就是他感觉自己可能活不长。 车间的董主任手里拿着一叠白纸走了过来,看着易传宗有些反胃的样子,关心的问了一句。 “易师傅,易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易传宗摆摆手,说道:“没事,一时间消化不好,香油和盐巴、麻椒粉吃的有点多。您过来找我有事吗?” 董主任点点头,说道:“对,您这边的任务变了。原先的任务先放一放,这批工件催的有点急,您先干这个!” 易传宗的神色一怔,随后不动声色地问道:“不是说有新的工厂准备动工吗?怎么现在又变成别的任务了?这事儿应该不好耽搁吧?大家这两天还加班来着。” 董主任面色一苦,“易师傅,这次是真的,不只是您这边,易中海师傅那边,路师傅那边,就连工厂里面的七级钳工都要进行这种工作,开会给出的任务是尽量制造成功。” 易传宗微微皱眉,道:“什么任务,难度那么大?竟然是尽量完成?” “就是您以前生产的那种钛合金钢片,这次的数量可不少,估计工厂里面一时间都干不完。”董主任回道。 其实这种固定的工作他还是比较喜欢的,因为这样他是最为轻松的。 不用帮着工厂里面的大师傅忙前忙后的制作模拟件,不用满工厂里面各个部门来回跑,就连每天的任务领取都省了。 “钛合金钢片?” 易传宗的瞳孔微微放大,在使用那九国十种原子弹设计图以后,他确定了以前进行的工作,就是原子弹的一些外部零件。 如今又来?还是如此紧急? “先将图纸给我吧,我看一看。” 董主任连忙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他表情略微轻松地说道:“这次的精度要求没有那么高,只需要四微米的尺寸精度就够了。” “按照咱们车间师傅的完成几率,相信不出半个月就能差不多完成了。” 易传宗没有丝毫放松地意思,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感觉奇怪,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改尺寸的。 这原子弹总共1550公斤,但是动员的人数有数十万! 从普通的农民寻找、开采铀矿,后面经过九百多家工厂、科研院校、大专院校建设的工业设备进行提炼,在顶级工程师、科研人员的协调下才最终完成。 都进行了九年了,现在时间还有一年多点,要求放低?怎么可能? 易传宗定睛一看,他的瞳孔骤然紧缩起来,尺寸变了!规格变了!变小了! 这是要进行小尺寸的局部爆轰实验!后面怕是还有大尺寸的全面爆轰实验! 董主任笑着说道:“易师傅的工作态度我是知道的,这些天您在忙会儿,毕竟您的工作效率是最高的。” 易传宗点点头说道:“好了,这次的工作我知道了。我会全力去做的。” 第七十九章 再次打人 临近七月,距离小暑也没有几天了。 炎炎夏日,空气中带着灼热的气息,连视线都变得有点扭曲。 远远的就看到十来个身穿蓝色短袖工装的工人在灰白色的水泥道路上面行走。 这群人步伐稳健,沉重有力,无形之中散发出一种强大自信。 就连偶尔路过的手持步枪的保卫科成员,在见到这些人的时候都会满面笑容的出言问候。 而现在,是正式工作的时间! 人群的中央是一名皮肤略黑的彪形大汉。 其实也只是看起来感觉强壮,实则,他的身形很是流畅,胳膊上面的肌肉虽然充实却没有太过臃肿,就连胸膛看起来也只是有些宽阔厚实,并非高高隆起。 同样,他的个头很高,比着旁边的人最少高着十几厘米,站在中央有种出人头地的感觉,再加上那一头板寸更显彪悍。 “小易师傅,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提前完成任务,要不然我们怕是还得再干四五天呢!” 说完之人是一名面容憨厚的中年汉子,虽然称呼里面带个小,却丝毫没有调侃的意思,只是单纯为了区分,毕竟这里此时有两位姓易的师傅。 易传宗不苟言笑地微微颔首,淡笑道:“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说来,各位师傅才是真正的辛苦,我只是工作八个小时,大家确实每人都加班干十二个小时。” “只不过是我干得熟练些,在处理这种工件时技术有些许提升,才能完成这种数量。大家干得时间都比我多,您要是夸我,可真就让我感到汗颜了。” 那名憨厚的汉子开心地笑起来,谁说不是呢,接连十天都是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处理的又是最为坚硬的钛合金钢片。 这不只是身体上面的劳累,要是单单干点活都不要紧,但是要保持四微米的精度,这般细致的操作,一连十天的功夫,当真是让人身心俱疲,也是到了极限。 旁边一名师傅转头看着易传宗,眼神之中很是羡慕,他开口感叹一声,“年轻就是好啊!干得时间短,干得活却是我们的两倍还多,我是一点没有看出小易师傅有多累的,这身子骨着实让人羡慕啊!” 易传宗很是矜持地抿嘴一笑,随后转头看向身侧的一大爷,他轻声说道:“都是大爷家的伙食好,大妈可是很照顾着我的胃口。” 一大爷瞥了一眼,暗自发笑,这小子到哪里都饿不着,整日里让他大妈忙活着做这个好吃的,做那个好吃的,然后将这些想吃的东西安到娄晓娥身上。 众多师傅都很是羡慕地看着一大爷,家里的孩子这么出挑,就是算是吃的多点,但最多就是攒的钱少点,现在这种经济情况不缺吃喝,公家不会亏待了他们,作为工厂里面的大师傅人前人后一点都不弱! 这是旁边一名中年师傅往前走了一步,转过脸来问道:“小易师傅,话说您这些天到底完成了多少工件,我这边还没有什么感觉呢,结果那边已经干完了!” 另一名中年的师傅附和道:“对呀,我也纳闷呢,我当时还在车间里面干着活,结果车间主任就过来告诉我任务已经完成了,不需要再多生产部件了。” 易传宗侧着头思考了片刻,随后开口道:“这个总数我也没算,一天差不多有十个吧?” “十个!” “这么多!” “十个!” 刚才问话的师傅顿时震惊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易传宗。 他是第三轧钢厂的七级钳工,技术在这些年也是略有提升,但就是这样,他一天也就是处理八个,其中有一个达到四微米的精度,运气好的时候完成两个。 这还是因为每天加班四个小时,处理的数量多了,成功的工件自然就多了,其中还有运气在里面。 路师傅沉默半晌,口中重重地吐出三个字,“难怪了!” 他是厂里唯二的八级钳工,和剩下五位通过八级钳工技术考核的师傅,技术水平相差不是很大。 但就算是如此,他一天也就是处理九到十个,其中里面完成的有三个,运气好的一次成功了四个。 他相信,自己完成的这种水平,其他五位完成的数量也就是这个数。 但是,唯独易传宗例外,一天能完成十个!他根本处理不过来。 这人干时间比他们少这半天的工,完成的数量却是他们的两倍以上,这成功率也是高的吓人,怕是超过百分之五十! 成功率如此高,且如此稳定,已经不单单是依靠运气了,这人的技艺比他们明显高着一个层次。 一个人就顶三个八级钳工,顶七个七级钳工。 如今时间提前了四五天,占他们工作时间的一半,提前了近百分之三十,这人怕是说的还比较保守,实际完成的数量还要更多。 路师傅感觉自愧不如。 其他的师傅也有些沉默,都是高级钳工,算数肯定是没问题的,简单一算就能清晰两人之间的差距。 如此,他们对于易传宗每天不加班提前离开,就再没有一点怨言了。 如今只是提前了四五天,他们面上还能过得去。 这要是易传宗也加班,再提升个两三天,那不是十天就完成了,提前了一半? 一个人就顶他们十来个人干的活,这让他们的脸往哪里放? 更为重要的是,钳工都是凭手艺说话的,这种效率和成功率明显地比他们强,他们还没资格叨念人家。 就现在这般能提前下班还是拖人家的福,临走之前董主任脸上都带着点欢送的意味。 “刷!刷刷!” 一阵树枝和地面急促摩擦的声音响起。 顿时间十来个人就被一阵黑烟笼罩了,这是工厂里面散落的碳灰。 “谁呀?” “没长眼?” “怎么干活的!” 一众师傅从黑雾中跑出来对着身后就是一声怒喝。 众人的前方,那是一名身体略微强壮的小青年,他的脸型方正嘴皮略薄,留着一头短寸,身着黑色的对襟衫。 给众人扬了一身的灰,这名小青年不但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众人中央的易传宗,他神态懒洋洋地说道:“呦,不好意思,没看见。” 易传宗讥笑一声,这李浩到了工厂扫地还如此猖狂。 他略带歉意地说道:“害地大家跟着洗了个炭澡,真是不好意思了,都怪这李卫民,也不知道栓个绳子,让这疯狗跑出撒欢。” 众多师傅神色一怔,也不再呵斥,都想着安安稳稳过日子,这要是主任直接冲突起来,他们能占到什么便宜?不过遭了这种罪,大家也是深深地看着李浩,将这个人给记住。 李浩顿时间勃然大怒,对着易传宗喊道:“你才是狗,就是你这狗日的举报我!” 易传宗摇头讥笑着,道:“你要是这么说,那可就有意思了!”说完朝着前面走去。 李浩丝毫不惧,沉声喝道:“你们准备去哪里?工作时间在工厂里面……啊!” 易传宗一拳直接给他楔在脸上,紧接着又是一脚拽在李浩肚子上面。 李浩像是布袋一样在一地黑炭里面滚了一圈。 易传宗就感觉很好笑,是谁给李浩的勇气,让他敢当面嘲笑自己? 还敢高级车间所有师傅的身上扬灰? 不好好打一顿,都对不起他二十一岁的年龄。对不起身后站着的十多位师傅。 易传宗欺身而上,对着李浩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招招都朝着疼痛的部位招呼,保证表面看不出多严重的伤,暗地里得疼好些天! “啊!” “嗷……” “快拉开他们!”易中海急急忙忙地喊了一句,随后直接上前拉人。 其实拉的人只有易传宗自己,那边李浩已经被打蒙了,全程毫无还手之力。 其他师傅也是匆匆忙忙地上前,打架归打架,但是在工厂里面打架,多少有点影响不好,还是得拉一下的,不能像在外面一样看热闹。 一众师傅冲过来,刚控制好了局面,远处的保卫科成员听到声音后急急忙忙往这边跑,顿时就是一声大喝:“谁在闹事!都给我老实点!” 毫无意外,一群人最终被带到了办公室。 本来是要带到保卫科的,但是,这里可是高级车间里面所有的大师傅。 办公室内,不只是李卫民过来了,连厂长都惊动了。 因为李浩先出手将人弄的灰头土脸,各个大师傅作证李浩主动挑衅。 李浩本来就在处罚期,根本就不是过来干活的,他是通过工厂保卫科才放出来,在工厂里面进行劳动改造。 最后,李浩直接被安排去打扫厕所了,这是工厂里面出了名的脏活,也是最好的处罚,总不能直接将人给扔到熔炼炉里面。 同时,本来三个月的处罚,如今延长到了一年的时间! 而易传宗则是被杨厂长带到了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坐在办公桌对面,默默的抽着烟。 这次易传宗没捞着坐下,因为他又犯错误了,如今他手里拿着的是自己当时在保卫科写的保证书! 易传宗低头瞥了一眼。 ‘今天,我在工厂里面打架了。’ “莫名其妙就有几个人过来围着我,我当时的心情非常慌张,身体有些颤抖,脑海里面一片茫然。”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时候,我想到了刚才徒弟的动作,那一个巴掌如雨中惊雷将我惊醒,脑海里面划过一道闪光。” “之后,我出手。” …… “冲动是魔鬼,我愧对组织的信任,违背了工厂的纪律,对此我内心不止谴责了千百次……” ……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工厂就是我们幸福的家园,同样有着必须遵守的规定……” …… “我在此做出保证……无愧于工厂的信任。” ——一九六三年,五月二十一日,晴。 杨厂长抽了一口烟,随后平静地说道:“来,读读!当初你是怎么写的,是怎么认识到错误,答应怎么遵守纪律,对于工厂什么感情,以后要怎么做!都给我好好念念!” 易传宗满脸尴尬地说道:“杨叔,这就不用了吧?这回也不是我的错啊!” “那孙贼犯了错还那么嚣张。他拿着扫帚将灰给扬我们脸上!这也是动手了啊!多大的侮辱!这次我也不算是错吧?” 杨厂长嗤笑了一声,大声说道:“好!这次的事情就算是你过了!” 易传宗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青春可以追忆,可以缅怀,但是读检讨书……面前没有女同学,读什么检讨书? “工厂里面的事情暂且不提,你跟我说一说,我怎么就变成老年人?又拥有什么样的恶趣味?” 杨厂长不咸不淡地说道。 本来他在家讲了讲工厂的事情,算是批评一下易传宗。 结果,这小子倒好,反手给他安了一个老年人,恶趣味,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分明是敲打! “这……”易传宗微微沉吟,随后道:“杨叔,这也不是坏词啊!我这是夸您呢!” 杨厂长只是默默抽了口烟,随后瞥了他一眼。 易传宗见这样连忙说道:“工厂里面有两万名工人,您每惦记着大家两秒钟,您自己个儿就度过了一天的时间。您只要想上两分钟,您两个月的时间就没了,我说的是心里年龄,不是说您的外表。” “您为了工厂的事情伤神,这心里年龄越老,就证明您这边的越是对大家负责,对得起组织的信任,这是好事儿啊!” 杨厂长嗤笑一声,伸手指着前面道:“你啊你!就是歪理多!那恶趣味呢?我活了那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有趣的人,就是前面带着个恶,你怎么解释?我怎么就恶了?” 易传宗连忙道:“人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小孩子犯错不就是作恶调皮吗?我这是夸您心态好,乐观!” 杨厂长哈哈一笑,随后不住地摇头,“这样吧,那双倍工作的事儿……” 易传宗眼前一亮,连忙道:“杨叔,我上个月二十二号开始,现在是二十三号,现在可是满了一个月,当初说好了的,等一个月之后我的工作就恢复正常!就算是这次的件那么难处理,我都是干得别人的双倍!可算是完成了!” “您别看我工作的时间比别人短,但是这时间越短,身体越是劳累,这些天我一顿饭都多吃四个馒头。挣得不如别人多,吃的不少,那是一点钱都攒不下来。” “我上有八十六岁的师傅,中间有四十七岁的大爷,马上孩子都要出生了,平时我都是早下班去医馆坐诊,才能多一份绵薄的收入……” 杨厂长听着不住点头,最后轻声说道:“你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为人很上进,我也非常体量。不过你出去挣什么工资?你在厂里干活不好吗?这还是你擅长的!” “这样,你以后和别的师傅干得一样多,然后去咱们工厂的车间转转,你要是能改造了什么机械设备,我给你发奖金!就不用去药铺坐诊了!” 易传宗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在药铺坐诊哪里有什么奖金? 连临时工都算不上,能给他一个坐诊的地方都是给黄景益面子。 那些赤脚医生都是在山沟的村子里面转悠,哪里有多少钱?最多也就是勉强糊口,这叫医德!这是仁心!跟挣钱么关系。 他之前都是瞎掰的,为的就是家里的两块石头! 他根本不缺什么钱! 一时间,易传宗感觉很难办。 这边还没开口,杨厂长那边就发话了,“行了,累了那么多天,今天就回去歇着吧,明天正式开始,我等你好消息。” 易传宗长大了嘴巴,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是默默转身离开,他在想着这样的是不是也能翘班?然后还有钱? 看着易传宗离开,杨厂长突然笑了出来,说他恶趣味什么都是小事。他的话能传过去,那边的话也能传过来,不算是背地里说人不是。 今天他正好要找这人,结果这小子被他直接揪住了! 还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杨厂长的眼神一阵变化,‘老芮又打电话夸你,航空方面有发展给我显摆什么?臭小子给别人厂子里面使劲儿,怎么在自己厂子里面就焉了?这可不行!’ 第八十章 拿着锄头的人 一处单位门口,数个红、黑大字的挂牌竖直的挂在左右两侧。 两位身着民兵装的守卫站在门口的位置认真值守着,其中外侧的守卫看起来年轻一些,内侧的守卫则是较为老成。 此时比较年轻的守卫面色严肃的就是一声轻喝,“干什么的?单位里面非职工人员禁止入内!” 易传宗到了单位门口就下了自行车,微笑着说道:“同志,我找一下邢主任。” 外面的青年守卫皱着眉头,邢主任? 那是他们局长! 开什么玩笑? 之前易传宗过来的时候他就打量,一身蓝色的工装都不是很整齐,就这人还想找他们局长? “你找邢主任能有什么事儿?” 本来天气就热,两人一个负责里面,一个负责外面,外面的也是稍微忙点。 单位里面来人也很正常,年长的守卫也没有在意。 如今易传宗一出声,里面年龄稍大的守卫立马反应过来了,一转头也是认出了来人。 他伸手拉着身旁的青年守卫,微笑着开口道:“巧了,邢主任刚从外面回来,您进去吧。”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在意,真要是随随便便就让他进去,他说不定闲聊的时候还得跟刑叔顺口提一下。 “谢了。” 一直到他离开,外侧的守卫疑惑道:“周哥,他找咱们局长,您就这么让他进去?” 年纪稍大的守卫瞥了一眼,低声喝道:“天气是热点,收收自己的火气!你才来没多久,多记着点人,就刚才这壮实的家伙跟咱们局长关系近着呢。” 年轻的守卫皱着眉头,脸色有些古怪地说道:“有这事儿?就一个工人?这时候工厂下不了班吧?”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还上着班呢,这人很可能是翘班过来的,要不然总不至于连身行头都没有。 年纪稍大的守卫嗤笑一声,“你小子就是轴!他不认识?前些天来的那个民警你总该听说过吧?听说他跟咱们局长的关系也是差不多。” 青年的守卫双眼瞪得滚圆,竟然那么亲近? 他嘴上不服气地道:“当个工人还不好好干活。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这话说的,把易传宗当成是局长的穷亲戚了,进工厂都是找的关系,如今上门指不定又是麻烦局长什么事。 年长的守卫朝着身侧瞥了一眼,年轻就是倔强,看不惯一些东西,不知道厉害关系,还不服说。 都是同事,两人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他不想抬杠,于是语气平淡地解释了一句,“工厂里面不只是有工人,还有车间主任、主任、工程师,穿不穿不说,但是总归是有。” 年轻的守卫也没有再接话,顶着太阳继续站岗。 办公楼内。 易传宗熟悉地来到了局长办公室。他来这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当当当! “请进。” 易传宗满面笑容走进去。 办公桌是一名长相和宗烈很是相似的中年男人,他此时正在低着头写着批文。 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很是整洁,上面留着油黑的大背头,单位的领导多是这样。 易传宗热情地招呼着,“刑叔,您忙着呢?” 听到声音,邢主任抬起头来一看,脸上也是挂起了笑容,“你小子又翘班了?我都听老杨说了。” 易传宗连连摆手,“那不能够,我现在是工作做完了。杨叔安排我研究一些工厂的机械,我出来找找灵感。” 邢主任仰头哈哈一笑,“你找灵感还找我这里来了?又是什么人体工程?” 易传宗讪讪一笑,拉开邢主任对面的椅子坐下,解释道:“也不是,我是过来看看您。毕竟单位里面任务繁重,您管着整个城里的事儿,那得多辛苦啊。” 邢主任笑吟吟地看着他,说话的时候是挺巧嘴的,就是在工厂里面干的那些事儿……杨厂长的话传过来让他开心了好久,庆幸这小子不在他单位里面。 “你就是这么来看我的?” 易传宗一下就坐直了身子,面色夸张地说道:“刑叔,我犯错误没事,可不能让您跟着我犯错误。”说完面色赔笑地保证道,“您是长辈,等过节走动的时候,我一定给您带一份人心。” 邢主任摇头笑了笑,“行啦,我还要你那点东西?说吧,这回过来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小子哪次来找我不是有事?” “瞧您说的,没事儿就不能过了?我在哪儿您管不着?今个儿到了您的地儿,我不过来拜见一下您,哪能说得过去?”说完易传宗讪笑起来,“有事我找张哥就行了。” 邢主任昂首示意了一下,“滚吧。我忙着呢!”随后低下头继续阅读文件。 易传宗有些目瞪口呆,这单位的局长让他滚! 这可是个文化人!竟然这样对他! 以前两人在一块可是非常客气的! 他只能嘴里碎碎念地站起身来往外走,“杨叔这是说了我多少坏话,让您这边都跟着这口气的。” 邢主任头都每抬地回了一句,“行了,别叨念了,出去关好门。” “得嘞。” 嘭。 碰到关门上,邢主任再次抬起头来笑着,对这小子就不能太客气,看老杨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着实有些失态,这小子是真能气人! 这不,今天还翘班了! 这可还没到中午呢! 易传宗出门就迈着四方步优哉游哉地朝着另一间办公室走去。 至于那领导的架子……在这里还是别摆了,人家又不知道他厂子里面那点事儿,他装什么? 在这里他也装不起来。 来到另一间办公室的门口,易传宗随意敲了两下,推门就走了进去。 而办公桌前面那是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此时他满脸严肃地瞪着易传宗。 “嘿,张哥,您就不能像是面对群众一样跟我笑一个,整天摆着脸色干嘛,您来一根?” 易传宗懒洋洋地一屁股坐在张志双的对面,随后掏出华子就递过去一支。 如今这位秘书科长升官了,变成副主任了,前途光明。 张志双没有接烟,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有事儿说事儿。” 易传宗毫不在意,这人在领导跟前待过以后就是太严肃,太正直,太守规矩。 他将烟放在桌子上面,随后自己抽出一支美滋滋地抽着,随口说道:“就是以前跟您说过的,西城的一个刘光奇的办事员,我们不是邻居吗?院子里的大爷老是在我耳边叨念,我实在禁不住了,这不是想请您给他长个几块钱意思意思。” 行政二十五到二十四级才是五块,再往后涨幅会逐渐变大,涨几块钱的意思就是涨一级。 二大爷一边管教着,那自然也是想让刘光奇升升官。 只要还是办事员,级别高点低点的不要紧,易传宗也就给二大爷一个面子,反正都是跑腿的,要是再往上他可就得好好琢磨一下。 张志双面色不为所动,开口说道:“我了解一下,看看情况。” 易传宗听到这话毫不意外,说话要留余地,连忙保证能做好的事儿也不一定成。 “张哥办事指定有准。哎,你们都是副主任,这当官是什么感觉?” 张志双将桌前的烟拿过来点上,随后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文件啪的一声拍易传宗面前。 “看看吧,你要能帮我处理一下,我倒是乐得清闲,反正你也跑不了。” 易传宗朝着下面瞥了一眼,鲜红色的大字中间还带着一颗红星,他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他不动声色地将文件推了过去,“我这人读书就眼晕,密密麻麻地一堆字,这我可处理不来。” 张志双轻笑了一下,“事儿说完了还不走?不会来这里真是找我的吧?” 好邪恶的笑容,这人就不能笑! 易传宗尴尬的陪笑了一下,问道:“我想知道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个姓周的?” 张志双脸上的笑容更暧昧了,“没错,确实有,如今和我平级了,他刚刚调动了岗位不久,你没事打听他干嘛?” 明知故问! 易传宗不动声色地说道:“听说过。想着认识一下来着。” 他这阵子有些忙,降级下放的时候没时间,请假都是找周末,那时候花姐姐在家。 后面的事儿也不少,工作比较紧张,一时间没有机会来这边。 如今恢复大师傅的职位,工厂里面的活也不那么紧了,终于是有空过来看看是这个家伙要挖他墙角! 张志双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他抬起胳膊说道:“出门直走再左拐,往前左右手边第六个办公室,他就在那儿。” 好可恶的笑容! 就会看他笑话!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直接上门?他能带枪! “我就是随口问问,这么年轻还能当上副主任,怕是关系不小吧?你既然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说完,易传宗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张志双就是笑吟吟地看着,此时他脸上的笑容自然了很多。 他就不相信这人能走! 易传宗走到门口,定定地站了一会儿,随后再次返回来,说道:“下班了也没啥事,就在这里抽一盒烟吧!到了中午我再走。” 张志双脸上笑容不减,问道:“怎么?打听一下人,你想和别人碰碰?” 易传宗摆摆手说道:“别,我可没那意思,您这单位里面的领导,我跟人家碰什么?我连我村子里面的村长都碰不过。” 张志双点点头,笑着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这小子老是认为人家走关系。巧了,人家没走关系。六岁上学,四年小学,六年中学,三年大学,十九岁大学生毕业,起步就是四级办事员。” “如今,工作三年的时间,上能够处理好领导安排的事物,下能够安抚好群众,中间能够协调好下属,外出能够组织得了活动,个人能力非常出众。” “他为人思想坚定,工作热情,相貌英俊,阳光帅气,外形极佳。组织对其十分的信任和肯定,同事对他也是和谐友爱,如今这副主任可谓是实至名归。” 易传宗一脸的不爽,好气啊!知道他跟这人有仇,偏偏还满口的称赞! 这人要挖他的墙角! 这头上的颜色要是不对,都不如砍了去。 虽然没这事儿,但是那孙贼惦记着,他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他是真想打贼来着! 张志双依旧是一副笑吟吟地模样,随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随后从里面拿出一把左轮手枪,咔的一声就拍在桌子上面! 易传宗看得眼皮子一跳! 这是在逼他! 要是换个地儿,一万个人他也敢将摆好迫击炮的炮架子! “拿去用。子弹都已经装好了!”张志双挑了挑眉。 以前是邢主任的办事秘书,也是少不了外出,有把手枪很正常。 他没升官那会儿,易传宗就老是平平淡淡地刺挠他。 升了官,这家伙还老实刺挠他。 这回儿,该轮到他了吧! 易传宗哈哈一笑,“知道的知道这里是单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部队呢。” 张志双颔首一笑,今天他的笑容是最多的。 两人相互对视一会儿。 张志双脸色逐渐严肃起来,“虽然人家没有用关系,但是这不代表人家没有背景。这事儿一般人都不清楚,我也是在他升职的时候才知道。” 易传宗神色一怔,还有? 这小子有病吧? 二十二了也不结婚? 什么也不差,认识的女人也不少,老是盯着他媳妇儿干嘛? “听你这话,这人关系还很硬?” 张志双朝着后面看了一眼,随后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谨慎地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他这次调级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 “你应该知道,局长在单位里面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几位老同事之间的关系也算是不错。” “这次在局长进行提拔的时候,也是受到了一位副局的推举文件,想来就是局长不提拔他,现在他也是副主任了。” 易传宗两眼顿时瞪的滚圆,“我说,张哥,你这不还是夸他吗?” 张志双脸色不变,平静地说道:“但这边是东城。周允诚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这件事情局长也比较关心,之前曾经随口问过对面的领导,那边也只是敷衍的说是老朋友的面子帮忙,没有说具体是谁。我只是在简单阐述对面可能会有关系。” 易传宗双眼一凝,有关系?事关媳妇儿的问题,这事儿大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再说了,就是再有关系,还能有花姐姐叔叔那边硬? “谢了。” 易传宗口中重重吐出两个字,随后转身走出门去。对于那个姓周的小子,他现在心里已经有底了。 第八十一章 路遇情敌 张志双眼神平淡的看着易传宗离开。 其实他对于这种行为没有太多鄙视的情绪。 站得越高,看得越远,见识的越多,思维就没有那么极端了。 风气是风气,现实是现实,其实很多事情一直存在。 前面二十年还没事,现在突然就改了。 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本来就是一个老婆,自然而然地就遵守了,当然就坚信这个,上面打击的严厉,也让他们的思维很极端。 但要说杜绝,那是不可能的。 别说民众了,没有钱那是养不起,少不了苞米地、麦子垛之类的出点声。 最难的就是那些有点能耐的人,他们有权利,有条件,自身比较成功,有威信,竞争力比较强,也会吸引女人。 这些有点能耐的人,就得有文化。 二大爷都被召见过。 家里没有殷实的基础,没有以前的‘读书人’,很难有念出什么名堂的。 往前二十年上学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凡是有这种学习环境的人,很大几率有一个殷实家庭,父辈、祖辈有一个正妻,还有几房小妾,很正常。 这种家庭环境下成长的人,明面上自然是喊着遵守规矩,会不会往心里去就不一定了。 更有可能的是处置一下普通人违纪,有甚者利用职位行便利,像李主任那样的被人发现了都没有人敢说。 张志双就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他就见过不少这种事情,自从认识了易传宗,平时不能说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看着易传宗离开的方向,张志双皱起眉头。 这事儿,可不好处理。 普通的老百姓违反了纪律,在院子里面说说差不多也就过去了,要不是闹到明面上没必要非得严办。 现在不一样,那个周副主任有关系,现在又是这种规矩,一些事就不能摆在明面上。 要是两人平时没那么多交流也好,偏偏易传宗来过不少次,和花惜凤交流的比较‘亲近’。 这事情要是有了影子,那边较起真来,可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 门外。 易传宗眼神深邃地看着前面。 刚出门,他发现左边有一道人影,本来只是随意朝着旁边打量了一下。 这一眼,却是让他有些挪不开了。 那是一名非常‘帅气’的青年。 白皙的脸庞,清秀的眉毛,很是精神的三七分带着些许油光,乌黑的发梢下更有一双温润如水的明亮眼睛。 ‘彬彬有礼’‘玉树临风’ 虽然这人看起来比较清秀,但是从那一身略微鼓起的青年装来看,这人的体格也是比较强健。 哪怕是用现在的审美来看,这也是算的上是一个男人,长相比较精致的男人,更是有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经过张志双的描述,哪怕是他没有见过这人,但是也对这人有了些许的印象。 易传宗心中已然确定。 此时,周允诚脸上的笑容也是一点点收敛,整个人多了一种冷酷。 本来单位里面传言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他也只是笑了笑。 小洁一次意外的偷懒,让他第一次见到了花惜凤。 那一次,花姐姐的叔叔过来了。 远远的看去如一朵兰花绽放,端庄而又优雅。 当看到来人是叔叔的时候,花惜凤那灿烂的笑容就仿佛一朵昙花在周允诚的心中盛开。 花姐姐活泼的跑过来,白皙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周允诚当时都看呆了,直到最后花惜凤和他讲话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后面打听到花惜凤未婚的时候,他更是让小洁帮忙,给两人创造工作交流的机会。 周允诚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形象,静静地观望着花惜凤,不敢表露自己的内心。 几个月的时间,他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 他鼓起勇气表达自己的心意,为此甚至准备了一个月之久,思考着两人见面的场景,思考着该用什么语气说话,该做什么动作,该聊些什么…… 一切都毫无意义,迎接他的是一顿呵斥和批判,同时也迎来了一次颜面扫地。 之后,他打听了很多,眼前这个黑汉子,他比较了解! 易传宗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正主了,一番对视,他微微一笑,随后转身朝着花姐姐办公室走去。 依旧是那懒洋洋地四方步,整个人显得很是随意。 有些心烦归心烦,但也只是心烦规矩严。 要说担心,那不至于,没有人能把他的媳妇儿抢走,他稳赢的局。 只不过有赢的地方就有输的地方。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招点麻烦,付出点代价,他易传宗付得起! 周允诚毫不示弱地快步走了几步,跟易传宗并肩行走。 易传宗嘴角勾起一丝淡笑,依旧是懒洋洋地朝着前面走着,步伐没有丝毫的紊乱,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不争先不慢步。 最后,两人都来到了花姐姐的办公室,站定在门口的地方。 易传宗眼皮一抬,昂首对着门示意一下,说道:“同志有事儿吗?你先来?” ‘让你先走一百步!我站在原地不动,媳妇儿也会跑我这边!’ 周允诚没有回应,只是脸上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轻轻敲了两下门,他推门走了近去,“舒洁,那份报告写好了没有?” 以前都是小洁往他那边送,现在他成了副主任过来拿。虽然被拒绝,但是这不影响他过来看看人。 易传宗也是朝着里面看着。 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媳妇儿,即使不施粉黛,那嫣红的嘴唇,雪白的脸蛋,修长的睫毛,化妆都是多余。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身形婀娜,姿势优雅地认真工作,就像是一株盛开的雪莲一般圣洁。 一转眼。 办公桌的最里侧,靠近窗户的位置,一名非常漂亮的小姑娘正在手毛脚乱的找着什么。 她的眼睛大大的,眼睫毛很长,微微有些上翘。 一张娃娃脸,还有点婴儿肥,皮肤非常白皙,五官也很精致。 身材比较有料,整体看起来非常的可爱和乖巧,手忙脚乱的样子又有点活泼,看起来非常想让人打一拳! 就是这个内奸帮着眼前这个姓周的挖他墙角! 易传宗的眼神有点危险。 似是感应到什么,舒洁的对面,花姐姐抬起头来,她的视线一下就越过周允诚看到了后面的易传宗。 下一瞬,花姐姐脸上的笑容很是自然的绽放开来。 易传宗在花姐姐刚有动作的时候就转移了视线。 此时两人对视,他咧嘴一笑,脸上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 如此,花姐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她盈盈地站起身来,随后小跑出去,越过周允诚的时候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的。 “你怎么这么快过来了?不是说过了中午吗?” 易传宗笑了一下说道:“今天的活比较顺手,干得快一些,找花姐姐帮忙,我可不敢慢了。” 花姐姐凤眸含笑地看着他,随后转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周允诚,再次将视线转过来,她娇俏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挑逗。 “已经准备好了,你那边着急,我今天就早走一会儿。” 易传宗咧嘴一笑,“那感情好,正好请您吃个饭。” “我去收拾下东西。” 说完,花姐姐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办公位,对着对面喊道:“小洁,我这里还有点工作没有做完,你帮我处理一下。” 小洁找文件的动作一顿,让她干活! 她今天工作超级多的! 本来花姐姐就已经请了半天的假期,再加上这阵子比较忙,工作就比较多,如今还给她安排? “明天见!” 话音刚落,花姐姐拿着身侧的黑皮小包又朝着门外小跑过去。 舒洁生气地鼓了鼓腮帮子,以前都是她请花姐姐帮忙,如今花姐姐竟然请她帮忙!她当然不会拒绝,但是这个罪魁祸首不能放过。 小洁恶狠狠地转头瞪过去! 门外,易传宗感觉到一阵恶意,看着那奶凶奶凶的模样,也是紧了紧手中的拳头。 他这一拳下去,保证能让她哭一个星期! 花姐姐看着易传宗的模样,当然看出这是想打人,她心中感觉很是好笑,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道:“走吧。” 易传宗点点头顺着花姐姐拽的力气转身离开,全程两人都没有再看周允诚一眼。 此时周允诚也是紧紧地攥起了拳头,看着两人离开,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面带微笑地问道:“舒洁,找到了没有?” 舒洁在那里手忙脚乱地一阵翻找,最后,终在一份档案下面找到了,她小跑着将东西送过来,“周主任,给。” 周允诚伸手接过来点点头,“谢了。”随即转身离开。 舒洁朝着楼道里面张望了一下,随后转过头来,小脸变得苦兮兮的。 此时,办公桌上面的文件乱成一团,一份份文件毫无规律地叠在一起,怕是收拾都要好久。 她失神地看了两眼,只能叹息一声,垂头丧气地走过去整理,工作还是得做的。 办公楼外面,易传宗去推自己的自行车,花姐姐乖巧的站在他的身边。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两人可不打算回去,那边熟人太多,这是不准备骑车了? 他朝着大门的方向扭头示意了一下,“走吧。” 花姐姐灿烂一笑,随后跟在他的后面。 “电影票带着了没有?”易传宗轻声问道。 现在电影可是个新鲜东西,电影院也是相对较少,要是不提前带好了电影票,那到时候可真不一定有票。 之前他在门口说让花姐姐帮忙,其实就是这事儿。 花姐姐抬了一下手中的包,说道:“带了,我一直放在包里呢。” 易传宗点点头,两个媳妇儿不容易啊,平时不说什么东西都得准备两份,不能偏心。 就算是现在风头正紧,也得带着媳妇儿常出来溜溜。他虽然不担心别人挖墙脚,但是自己的媳妇儿生活多么匮乏,不约会怎么交流感情。 他又不是单身的小伙子,不会猴急地动手动脚,简简单单吃饭,走走就走走,别人看见了没得说叨。 走到单位门口,易传宗和花姐姐聊着天往外走,不经意间扫了门口的守卫一眼,两人一对视,他看到了那眼神之中的恶意。 ‘这小子有毛病吗?’ 易传宗心里纳闷,他一没跟人炫富,二没跟两人顶嘴,三没有斜眼看人,怎么就感觉两人有仇似的? 两人走了一会儿,在大街上面拐了一个弯,易传宗一迈腿跨在自行车上面,笑道:“上来吧。” 超过六百万人的大城,没有迅速传播信息的网络,只要避开几个稍微熟悉的地方,他还真不怕有人看到。 此时正是中午,阳光正足。 花姐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两只纤细的小手挡在眼前面,满面微笑地问道:“今天我们去哪里玩?” 易传宗听到这个之后精神一阵,说道:“现在快要到饭点了,我们先去北海公园去吃东西。我和你说上次在那里吃的东西是真的好吃!” “那里的厨师比院子里柱子哥的手艺还要强一些,就上次的那些菜,我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吞进肚子里面,简直是太好吃了,本来我还想少吃一点,结果最后没忍住又点了第二次,花了我一百二十六块。” “并且环境也是非常不错。咱们先去吃东西,然后在公园里面走一走溜溜食,吃完了饭活动一下对身体好。后面咱们找个美丽的地方坐一会儿再去看看花,在公园里面凑凑热闹。然后去喝下午茶,等天气凉爽一点咱们再去看电影,要不然那电影房里面太热了!” 花姐姐灿烂地微笑着,双手环住他的腰,点点头说道:“好,都听你的。” 易传宗咧嘴一笑,吆喝一声,凤凰十八的车轮开始转动起来。 花姐姐也是发出了银铃似的笑声。 天气有些炎热,但是易传宗的心情却非常好,自行车和宝马,不在于自己的是什么车,而在于后面的人是谁。 至于晚上回家怎么解释,就要推到杨厂长和兄弟们身上了,只要暂时不被逮住,事后……事后的事儿还少吗? 女人的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都装一块,有点事儿的时候去年的事情都能说得出来。 两人的走了一会儿,单位里面,周允诚脸上带着淡笑地从办公楼里面走了出来。 来到门卫的地方,两名守卫连忙招呼着,“周主任!” 周允诚微笑着点点头,随后说道:“刚才来的那个大个子干什么的?” 年长的守卫微微一愣,他还没有开口,那年轻的守卫直接说道:“他说是来找邢主任的,在里面待了十来分钟,然后就和咱们单位的那位姓花的姑娘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周允诚心中一痛,面上依旧是带着淡笑:“哦,他们说的什么?” 青年守卫微微皱眉,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当时也没有听清楚,好像是在说什么院子里的二大爷,刘光奇什么的。这刘光奇我认识,是咱们单位的办事员,不过哪个局的我有些记不清了!” 周允诚瞳孔一缩,随后淡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第八十二章 有杀气! “铃铃铃铃铃铃……” 自行车的摇铃像是百灵鸟那般清脆,易传宗的心情很是愉悦,又是开心美妙的一次约会。 即使天气稍微热一点,也是无伤大雅。 本来就没有空调什么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热天气,也习惯流汗的滋味。 要说多难受,还真没有感觉,就连花姐姐都没有任何不适的现象,最多就是在公园玩闹的时候出了点汗,易传宗发现后连忙将人给藏了起来。 其实,现在也有易传宗害怕的东西,那就是蚊子。 嗡嗡嗡个不停,身上还痒的不行。 尤其是去年的时候,他已经躺平了。 在那大山里面,躺在床上接受蚊子的凌辱,事后更是选择性忘记! 今年就不一样了,他手持高等医术技能,又深谙阴阳之道,在院子里面种植了夜来香、薰衣草、七里香。 在外又配置了类似于花露水、清凉油、风油精之类的,保证可以安安稳稳地免除蚊虫叮咬。 走进院里,易传宗还哼唧着小曲,三大爷连忙就迎了上来。 “传宗,传宗,我都等你大半天了!你怎么才回来?” 今天的三大爷尤为热情。 易传宗很是疑惑,要说是二大爷找他,他还多少知道怎么回事,毕竟想着帮刘光奇升升官,肯定要问问。 但是三大爷等他干嘛? “三大爷,您这是有事儿?” 三大爷一摆手,满面微笑地说道:“没事,就是想着请你吃顿饭,老刘都请你那么多吃次了,你平时对我这边也很是孝敬,咱们爷俩今晚好好聊聊?” 易传宗眨了眨眼? 请他吃饭? 他没有听错? 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就三大爷这铁公鸡的性格。 就他现在的饭量!怎么舍得的? 易传宗微微思索,回想了一下刚才三大爷说过二大爷,他的心中顿时恍然! 好家伙,这是有事儿没先找他,先是找了二大爷吧? 就现在二大爷的姿态,那可是又有气势,又能讲得出理来,心里没有准的时候,那是装哑巴也不说话! 三大爷这一趟问出来怎么回事,怕是相当不容易吧? 如今能一点看不出委屈的说请客,这满面笑容真切的不得了,三大爷的段位直接提升一个层次啊! 易传宗眼睛一转,说道:“三大爷,您第一次请客吃饭,我哪里能不赏脸?只不过我今天出去小聚了一下,大爷都回家了,我还没回家,我得先回家请个假。” 三大爷依旧是满面笑容地招呼着,“没问题,我这边等你,你可千万得过来,要不然这东西明个儿就不好吃了!” 易传宗眼睛一亮,不愧是成年人,就是会办事儿,太给他面子了。 要是放在以前,三大爷指定嫌弃东西浪费,然后自己个儿吃了。如今表达的这意思,那是今天不来,明天也得来。 “瞧您说的,您都开口了,我也答应了,这哪里能不来,我回家跟媳妇儿说一声,一天不见她怕是很想我。” 三大爷笑呵呵地点点头,“行,你先回家一趟。我这边都准备好了。什么都不用带。”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点点头推着自行车离开。 早这样啊! 这阎老西白嫖他好些次,但凡是有个你来我往,他易传宗也不是差那点钱的人。 一个小瘦猴能吃多少? 请他一次,他得回请半年的。 不过,现在他这心里是真舒服啊,三大爷请客,他这可不是强逼着人请,那成就感就别提了。 哼哼唧唧地走进中院,易传宗瞬间就察觉到了情况不对。 大热天的,傍晚太阳快要落山,出来在院子里面凉快一下很正常。 但是这人的姿势不对啊! 中院。 正房的前面。 傻柱直接将屋里那张四方桌搬了出来,桌上还有两个小菜和一叠干果,身侧还放着一个酒盅。 问题是,这人没正坐着,而是侧坐着西面脸朝着东,偏偏这人的头朝着南! 那正是易传宗的方向。 他心中大感不妙,转眼看向自己的小情人,此时她怀里抱着小槐花坐在门口,她眼神很是担忧地朝着这边看着,隐隐还在使着看不懂的眼色。 棒梗和小当两人坐在门框上老老实实地看着对面。 有杀气! 易传宗暗暗吞了一口唾沫,梗着脖子朝着院子里面走,他小心地看着一大爷家的方向。 视线一点点的打开,最后易传宗在门口看到了坐在方椅上面的娄晓娥,正好一对虎目也紧紧盯着这边。 “呵呵,媳妇儿,你这又不烧火,拿着这烧火棍干什么?” 易传宗干笑了一下,硬着头皮朝着家门口走,中途不断小心地瞥眼看娄晓娥。 只见她此时端坐在靠背椅上面,右手里面拿着烧火棍,这是一根楸木,大约有一米半长,四五厘米的直径,前段还被烧得发黑,尖端更是一个半球型。 易传宗这边停好了自行车,转眼一看傻柱竟然在偷笑,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此时娄晓娥已经站起身走了过来。 她语气平淡地说道:“下午去哪儿了?” 易传宗讪笑了一下道:“这不是教训了个人吗?昨天我不是在杨厂长办公室又被训了一顿吗?我今天干完活就去找宗烈了,然后和义宏聊了聊怎么教训那小子。” “一个戴罪之身竟然还敢那么嚣张,竟然往我们这些大师傅身上扬炭,衣服不得辛苦媳妇儿你来洗吗?这我肯定不能就那么算了,打一顿也太轻了,必须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娄晓娥直接被易传宗给气笑了,自己这男人说起谎话那是张口就来! 她猛然开口,音调瞬间提升三个档,“今天邵义宏派人来联系你了!你跟我说你跟他们在一起?” 易传宗瞳孔瞬间紧缩了一下,派人过来了?开玩笑的吧? 这是在诈他? 他随口说道:“哦,这么巧吗?他没跟我说这事儿,可能是我去的比较晚吧?毕竟我先去找的宗烈,后面又去找的他,他和卓哥那边好联系。” 娄晓娥猛地抬起胳膊,用烧火棍指着易传宗,喊道:“混蛋。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邵义宏派人过来,就是给你传讯的!还是卓哥那边给的信的!” “说!今天干嘛去了!” 易传宗嘴角微微抽搐,怎么就那么巧?没有手机他都能翻车,不愧是他! 还是老实人当太久了,要是上学那会儿,哼哼,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挨打了! “好,我说,其实我……” “不用说了!” 易传宗的话还没有说完,紧跟着就看到一个黑点慢慢在他的视线放大。 果然,这才是他的媳妇儿,说什么说?直接动手多好,气消了,什么都好说。 易传宗一个闪身,直接躲开娄晓娥的攻击。 被打不能单纯的挨打。 挨打也是有学问的。 最起码得让媳妇儿打爽了不是? 单纯的挨打,他这边要是没有反应,说不定那边还会越来越气,要是表现的不在意,甚至还沾沾自喜,说不定那边直接就炸了。 地板质量虽好,睡着也有点硬,他喜欢软绵绵的。 “你给我站住!你今天要是被让我把这口气出了,这一个星期你就给我睡地板!” 易传宗撇撇嘴,他虽然不怕被不经意的打两下,但是多少也得给自己留点面子。 现在怎么都是在院子里面,让人看见了不得笑话他吗? 这时候就得实施第二套方略,消耗体力型战略,先让媳妇儿跑一会儿,不能让她轻易打到人,同时仇恨得拉满! 最后再挨两下,那时候她已经打不动了,运动一下之后气也消了。 “哎!我说你们两个!别围着我打呀!” 傻柱偷着乐的时候,易传宗已经跑到他这边。 一开始傻柱也没有在意,近距离观看易传宗被打更加解气。 但是易传宗一直围着桌子跑,这是傻柱没有想到的! “媳妇儿,别追了行了吗?三大爷还等着我去吃饭呢!” 易传宗小心地观察着娄晓娥的动向,倒不是他怕挨打,主要是在一定范围之内,娄晓娥的动作都是可控的。 稍微活动活动不要紧,但是不能剧烈奔跑,有个弯娄晓娥就会减速,他这边完全有把握不让媳妇儿磕着碰着,现在还怀着孩子呢。 娄晓娥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口中打喝一声,“混蛋!让你给我跑!” 易传宗眼睛突然瞪得滚圆,他眼睁睁地看着媳妇儿踮着脚,胳膊一甩身子哆嗦了一下,直接将手中的烧火棍给扔了出去,一个分外明显的黑点旋转出残影往这边飞。 就是这方向……好像不是他这边吧? 易传宗的反应自然十分迅敏,他的视线跟着木棍在移动。 “啊!” 一声痛呼,傻柱被一个闷棍敲在脑门上,他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个黑点就戳了他一个跟头,整个人直接仰翻在地。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这准头,不愧是他的媳妇儿。 娄晓娥咧着嘴一脸尴尬和疼痛,有一种疼叫看着都疼! 她踮着脚尖,两只小拳头都在肩膀处紧紧攥着,那模样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东厢房的门口,秦淮茹有点发愣,旁边棒梗和小当则是紧紧抱在一起有些发抖,看着好疼啊! 铛的一声响! 楸木烧火棍被弹在桌子上面,直接就将其中的一个碗给敲烂了,紧接着又将另一个盘子给拨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响,又是一个盘子变成了碎片。 傻柱两眼无神地躺在地上,他的双臂张开放在地上,双腿还被方椅给架了起来,整个人一时间没有什么动作,就是额头中央的一个黑点很是显眼。 易传宗眨眨眼睛,随后转头看向娄晓娥,这可爱的模样先记下来,没有手机不要紧,以后等她年纪大了的时候再雕刻出来。 碰巧,娄晓娥也在转头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是有些害怕。 这才对吗! 老是打他做什么? 易传宗重重的点点头表示安慰这边他会处理! 随后易传宗猛地一转头看向傻柱,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来到跟前,傻柱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易传宗照着屁股的侧面就是两脚,傻柱的身子晃了晃,还是没有什么动作。 “喂,死了没有?” 傻柱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俩眼睛珠子带着点光,这呼吸也很是平稳有力节奏正常,可不像是晕倒的人。 跟他在这装死? 这种也能治! 易传宗蹲下身来看着傻柱,没有一丝犹豫的就将手放在了傻柱的侧脸罩和了一下,一个抬手的刹那,他一巴掌扇了过去。 傻柱连忙挥动手臂将易传宗的手挡住,连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喝道,“你要干嘛?”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说道:“叫醒你啊!大家都挺担心的,你好好地装晕干嘛?差点吓着我媳妇!” 娄晓娥很是配合地点点头,刚才她真被下了一跳,其实他是朝着易传宗的屁股扔过去的,没想到好像是扔偏了? 正好一棍子将傻柱戳倒在地,这人还装死! 傻柱一看两人这夫唱妇随地模样,心中很是悲戚,他恼怒地指着易传宗,“我还以为今个儿要看出戏,没想到最后被你们两个演了一场,我看你们俩口子就是故意的!” 易传宗连忙在身后做着手势,示意娄晓娥赶紧离开,这边让他来应对。 娄晓娥乖巧地点点头,小心地将烧火棍从菜汤里面拿出来,慢慢地朝着后面退着。 此时,易传宗在傻柱面前,也挡住了娄晓娥的身影,他面色严肃的大声喊道:“柱子哥!媳妇儿有了!” 傻柱微微一怔,心中的气顿时间消了半截,闷声道:“说说!” 易传宗重重地点点头道:“今天我出去,其实也是办这事儿的,要不然还能早回来一些!” 傻柱眼神略微怀疑,示意他继续说。 易传宗又道:“柱子哥!这次你有福了!” 傻柱的眼神还是有些狐疑。 易传宗情绪激昂的说道:“公家单位的女孩!怎么样?还是文化局里面的!你想想,一听是不是就很有气质?人家可是高中毕业的文化人!万里挑一啊!” …… “我跟你讲,就那姑娘漂亮的,一对灵光闪闪地大眼睛就透露出一种智慧和勤奋!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贤内助!以后相夫教子根本不用担心!那外貌就更不用说了,那小脸给白的!哎呦!” 易传宗指着自己的小情人,语气更加兴奋了,“你看到嫂嫂没有,那姑娘就和嫂嫂的皮肤差不多,身材同样标志!腚大指定能个儿子,不!是能生仨!生四个!那身材指定饿不着大人孩子!” 秦淮茹暗暗地啐了他一口。 这什么人啊? 生三个就生三个,哪里来的第四个? 随后她心中有些担心,虽然两人交流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是易传宗不喜欢戴东西。她都是用一些药来免除担心。 如今听这男人话的意思,还想要个孩子?还是随口说说? 两人这种关系,她怎么要? 第八十三章 三大爷诚心招待 傻柱的眼神很是心动!易传宗的话他信了! 但是他却小心地朝着易传宗身后瞥着,口中犹豫地说道:“可能没有那么好吧?你观察地那么详细?” “嘿!你还不信了!” 易传宗想到今天见面的场面,开口道:“就那漂亮的姑娘,我要是没有结婚,我一准今天拿下,明天就领证,后天扔床上,两口子正儿八经的过日子。” “人家姑娘还爱养花儿呢,一看就是个高雅端庄的女人,多么温婉贤惠?我要是没见过,我能跟你这么说?” 傻柱心中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朝着易传宗身后看了一眼,表情踌躇地问道:“你刚才说是文化局的?人家那种单位里面的女孩子能看上我吗?” 易传宗开口道:“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要是这边没底?人家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我能跟你介绍?我这边指定是有关系啊!” 话音刚落,易传宗就感觉到一种锐利的杀气! 他连忙身子朝着旁边一躲,眼神的余光就看到一根木棍黑色像是利剑一般刺出,黑色的尖端顶着傻柱脑门上。 傻柱直接被干翻在地,他艰难的问了一句,“哥们,你说的是真的吗?” 易传宗有点懵逼,点点头说道:“是。” 听到肯定的答案,傻柱头一歪,晕了! 临到失去意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是扔不准吗?’ 易传宗表情傻傻地回过头来,娄晓娥也是惊慌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易传宗语气平淡地说道:“这回,他真晕了。” 娄晓娥身子微微发颤,焦急地说道:“你快给他看看啊!” 易传宗点点头,随口说道:“没事,就是呼吸还挺稳定,我马上就能叫醒他!” 说完走到傻柱的跟前,随便在傻柱的头上捯饬了两下,推拿刺激一下穴位,傻柱就悠悠地睁开眼睛。 “我这是晕过去了?” 易传宗得意一笑,道:“怎么样?为夫的医术高明吧?就是点小棍,小磕碰,随手就能解决了!” 娄晓娥看到傻柱醒来,心中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想到之前听到的消息,她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再次拿起地上的木棍,随后拽着易传宗的袖子说道:“走,咱们回家,我有点事情跟你谈一下!” 易传宗眼神有些闪躲,他刚才好像说漏了嘴? 都怪那个死丫头,他这边一心想着报复,想着这女人要是跟着傻柱指定是能养成一个大胖妞,结果……暴露了地点! 这就很完蛋啊! 娄晓娥再次重重地吐出一个字,“走!” 易传宗很是不想起来,但是娄晓娥在用力的拽他,他只能很是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很是心虚。 傻柱一听两人要走,他梗着脖子说道:“就这样走啦?我那菜不要,那俩盘子得还我,钱不钱的没事,我也太掉面儿了!” 娄晓娥面无表情地看过去,手中的棍子微微上扬,这会儿她又在气头上了,什么盘子菜的一会儿再跟她说! 傻柱的脸皮抽动了一下,自作孽不可活啊,他这第二棍子完全是白挨的,易传宗躲得倒是利索,这边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接就给干蒙圈了。 见到娄晓娥这表情,傻柱哪里还硬气地起来,只能讪笑着说道:“要不,你们有事儿先回去商量一下?” 易传宗不禁仰望着天空,脚下顺从地跟着娄晓娥返回家里,在外面快乐完了,回家也该挨打了。 “铛!” 门刚关上,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 娄晓娥将棍子扔在了地上。 房间内,一大爷和一大妈,还有易传宗都给吓了一个激灵。 老两口是明白人,最忌讳的就是掺和两口子吵架,这种错误他们肯定是不会犯的,只要没有老的掺和,那么就和分家住是一样的。 再说还是事关花姐姐,他们就怕这儿媳妇想到他们身上,这火要是烧过来,易传宗能安抚的好,他们可没有这个能耐,大小它是一根刺,老两口刚才都在躲着。 易传宗小心地看过去,结果娄晓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气鼓鼓地坐在桌前,拿过一个馒头来就开始吃饭。 化食欲为动力,她狠狠地咬了两口满口,也算是解气了,“三大爷不是找你吗?我吃完饭回家等你,你早点回去!” “好!” 易传宗连忙应了一声,悄咪咪地蹲下身子朝着烧火棍摸去,他准备将这破玩意先扔了,家里就没有顺手的东西了。 娄晓娥瞥了一眼,心中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明明不怕打还老是装模作样地搞怪,差点她就忍不住了,她面无表情地轻喝一声,“放下!” 易传宗讪讪一笑,随后只能风萧萧兮地转身走出门去。 全程。一大爷和一大妈都是默默吃着饭。 房间内陷入安静。 娄晓娥吧唧吧唧嘴,狠狠地咬着菜和馒头。 过来二十来秒。 娄晓娥轻声念了一句,“大爷,大妈。” “哎!”一大妈连忙应了一声。 大爷本来低着头吃饭,这会儿也是心虚地抬眼看过来。 娄晓娥一下就笑了,撇着嘴说道:“大爷,大妈,这事儿跟您两位又没有什么关系,您二老怎么这个表情的?” 一大爷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一大妈张开嘴欲言又止。 娄晓娥见到后埋头吃着饭,口中轻声说道:“大爷,大妈,我知道您两位以前是给他说过亲,想着让他和那个姓花的女人好。” “这人我认识,我知道她,就是没有您两位的掺和,现在也是这样。” “这里面的事情我知道的清清楚楚,您两位就不要在担心了。” “都怪那个混蛋!” 说完,娄晓娥又狠狠地吃了一口馒头,吃着锅里的,还吃着碗里的!太可恨了! 她现在还得给这人生儿子! 生气也不能饿着儿子! 回家再打! 最气的就是,这人第一天翘班,结果先去会那个女人,将她放在什么位置? 那个女人都敢上门了! 偏偏师父不闻不问,就是一门心思的下棋! 她当然不能赶人,黄景益的身体情况她了解,人家八十六岁救人无数的大夫,还是她的师父。 这一开口,老人家的脸上怎么挂得住?易传宗的脸又往哪里放?跪着也下不来台。 这要是黄景益走了出点什么意外,说不定还弄得易传宗不仁不义不孝,两口子心里一人一根刺,那好了,这回谁也不让谁了,那日子可不好过。 一大妈和一大爷悄悄地对视了一眼,心中放松了很多,这家里的媳妇不是不清楚,是太清楚了,他们两个的事儿根本不算事。 不过他们终究没有说太多,就是静静地吃着饭,不放在心上归不放在心上,现在这人还在气头上是肯定的。 这种事情他们又不好劝,这一劝,说不定就惹了天祸,人家给易传宗怀着孩子,结果家里还帮着别人的女人,让娄晓娥怎么想。 当然,也没法责怪易传宗,里面有他们出的一份力。 事情太复杂,还是让小两口掐吧,家里媳妇儿总不能跑了。 此时易传宗也是拔腿就跑到了三大爷家里。 一进门,他就问道了一种浓郁的薄荷味儿。 易传宗定睛一看,吃饭的那张八仙桌子上面摆了个满,气味的源头是桌上靠边位置一盘煎的薄荷鸡蛋饼,旁边还有清炒豆芽,蒜蓉炒苋菜,凉拌的白皮黄瓜(肉和鸡蛋都没有),糖拌西红柿。 唯一的肉菜是红烧茄子,这个菜有肉和没有肉那味道可是差远了。 不过也有两个硬菜,一个炖鸡,一个大瓷盆的排骨炖冬瓜,这排骨要便宜很多,五六毛就能买一两斤。 如今这桌子上面的菜,量稍微少点,这排骨顿冬瓜指定还有不少,这是专门给他准备的。 多少钱不说,这心意肯定是到位了。 三大妈笑着招呼一声,“传宗过来了。” 易传宗口中连连表示歉意,“哎呦,三大爷,三大妈,着实不好意思,您这边盛情款待且如此丰盛,我家里出了点小问题来晚了。” “传宗。” “传宗哥。” 阎解成、阎解放、阎解旷、阎解娣也是开口喊人,随后转头眼巴巴地瞅着桌子上面的菜,他们家何时如此破费过? 其实阎解成也是三月的,生日指定是不如易传宗大,但是两人同岁差几天,他可喊不出那声哥来。 易传宗点点头回应,连忙对着三大爷问一句,“您怎么就不先吃着?” 三大爷笑眯眯地摆摆手说道:“今个儿就是为请你,你不来,哪有我们先开始的说法?”转身指着旁边招呼,“快,过来坐!我知道你小子日子过得精致,可是给你准备了一瓶好好酒。”说完他连忙起身到旁边橱柜里面去拿。 人家对他这么客气,易传宗自然得给人家脸面,他好奇地跟了过去,“三大爷,您这是准备的什么宝贝?” 三大爷两手摸到橱柜里面,有着橱帘挡着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三大爷献宝似的一下冲橱柜里面拿出一个纯黑色的瓷瓶子,他得意地问道:“传宗,怎么样?这酒行吧?” “嚯!三大爷,可以啊!二锅头,五十六度够经典!” 易传宗吆喝一声,随后称赞道:“三大爷您就是讲究,这酒喝起来,那可是喝到哪儿,味道都是不一样,不愧是您啊!” 三大妈满面慈祥地看着这边。 阎解成撇撇嘴,心里嘀咕着‘花言巧语的厉害。’ 他现在就怵头跟这人在一块,如今他还没有转正,那边眼睁睁看着的快要到顶了,没这样的! 工厂里面那个小年轻放在易传宗跟前,都和小废物一样,这太打击人的自信心了。 三大爷这边仰头大笑,乐得不可开交,之前两人都是见面怼两句,拿着彼此开涮,如今这一对夸起来,那感觉简直爽到不行! “来来来!快坐!” “我家这些小子平日里过惯了清贫的日子,一会儿咱们动气筷子来,你这边可别笑话。” 易传宗听到三大爷这话,他连忙抬起头来说道:“那不能够!您如此会持家,那是眼光长远,要是有点事儿什么的,咱们手里有钱心里不慌,没钱哪行啊?” 说完,他熟练地打开酒瓶开始倒酒,以前他也喝过不短时间的二锅头,来了这边也喝过好几次自然是不陌生。 阎解成四人都是撇了撇嘴,三大爷是教师,还是小学教师,只被评了一个十一级,这一个月二十七块五,家里六口人花。 这一平均下来,一人也就是四块五一个月。这家里面可是三个小子,如今俩儿子正是饭量见长的时候,阎解成这会儿饭量也没下来。 得亏三大妈也干些活,能攒些钱,要不然这日子还能更难。 毕竟,三大爷是个能攒出一辆自行车的男人! 三大爷眼睛一亮,伸手一指说道:“传宗懂我!我就是怕这个,这人手里没有钱那哪行啊!” “来,咱们走一个!” 易传宗自然是笑吟吟地和二大爷对了对酒杯小抿了一口,随后眼睛微微一亮,味道很正!三大爷这回当真是用心啊!一点水都没有掺。 这回他没有问阎解成喝不喝,阎解成没刘光奇在家里的那种地位,再说两人放一块,平白让三大爷尴尬。 三大爷喝完酒之后哈了一口气,随后满面笑容地招呼着,“来,传宗,尝尝你三大妈的手艺,大家也别干看着了!都开动起来吧!” 易传宗自然不会嫌弃,平时他在家也是吃这些。 他现在不缺嘴,除了仿膳饭庄这个层次的饭店,还有一些很是出名的私房菜馆,他一般也喜欢吃的稍微清淡一点。 肉味儿太浓了满院子都是,一次吃个痛快,尽量少在人家艰难的时候刺激人家。 又是对饮几口,三大爷笑着招呼着,“传宗,你酒量大,你大点喝,这么好的酒没有,但是那地瓜烧我这边还有两瓶,你轻易不来一次,你三大爷给你备着呢!” 易传宗连忙恭维了一句,“三大爷,您想的真是周到。要是放别人身上,现在这桌子菜都凑不齐,可见您精打细算会过日子!” 现在他心里也是贼舒服! 本来易传宗想着吊三大爷几次,让三大爷多花点钱,看看那心疼的模样,他偷着笑一笑,满足一下心中的恶趣味,也报复一下之前的那点小过节。 没曾想,三大爷如此客气,现在这脸上的笑容可是一点都不假! 就三大爷这种铁公鸡,能算计的主,能够如此诚心地招待他,那也算是表达了一下之前的歉意。 这长辈服软,又是诚心招待。 人家如此舍得,易传宗之前心里那点小不舒服也就过去了。 恶趣味没满足,小过节没了。 能明白让这三大爷请客多么不容易,他这心里就着实有种成就感。 整人容易,服人难,比那看个热闹的恶趣味爽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第八十四章 您的处境很危险啊! 今天三大爷家的氛围很是热闹,四个孩子尽情地享受着丰盛的晚餐。 易传宗跟三大爷聊得也是起劲儿。 聊着聊着三大爷突然间发现,这跟易传宗好好聊起来,那是意外的顺畅和开心。 这人平平淡淡地几句话就给捅心窝子里面去了,就好似多了解他一般,但凡夸赞的言语,那真是说到他开心的点子上。 再联想到之前气得他能半死,一连小半年心里不痛快,他心中肃然,这小子还有这能耐!摸得他透透的,如此他的态度就更加随和了。 眼见着阎解成几人酒足饭饱,三大爷对着三大妈说道:“孩她妈,将这些吃完的盘子撤了,那排骨和炖鸡再接一瓷盆儿。” 三大妈和三大爷都是一类人,易传宗那些话哄得三大爷开心,三大妈自然也是心窝子里面乐得不行。 听到三大爷的吩咐,三大妈当即热情说道:“好,你们等会,我去热一热,这排骨汤啊,还是得热的好喝!” 说完,三大妈开始收拾着桌子上面的空盘子,难得丰盛的一餐,自然是连盘子都比较干净,都是阎解成四人的功劳。 三大爷则是转头对着阎解成说道:“我跟你们传宗哥说点事儿,你们四个去旁边小屋里面带着。” 以后都能留下来当做风貌建筑,他们这边的四合院算是比较大的。 这东厢房也是有耳房,只不过那耳房的面积比较小,十个平方都不到,房顶也稍微矮一点,一般都是当柴房来用。 以后阎解成要是结了婚不分房子也不租房子,就会被分配到那里。 听到三大爷说传宗哥,阎解放几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想法,阎解成的嘴直接就给撇到了南墙根儿。 他一直都装迷糊不认为易传宗比他大,以前是因为易传宗是村子里面的人,后面是因为这人是个傻子,最后是因为这人太出挑。 如今易传宗变成大师傅,他不想将这人搁他放一块。 这三大爷一开口定了他们两个的大小,这着实是让他抬不起腚来,稳稳地坐在桌子前面,就连阎解放几人走出屋去,他这边都没有动作。 易传宗不在意地笑着,不就是年龄吗?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有小年轻才会非得认为自己是哥,对这事儿较真,这年代的人也是不容易低头。 他可不在乎这个,这媳妇儿看似比他大着三岁,实则比他小着八岁,他以前还不是一口一个嫂嫂,一口一个花姐姐的喊着? 看他那小情人,二九岁的年纪,实则是十八岁,但是对他来说真的不算大。 要按照前世的年纪来算,他现在都三十二了。 一个二九岁的少妇,不到三十,女人那点滋味还没完全展现出来呢,说不上小,但指定不算大。 就是在院子里面的傻柱,他不都是称呼柱子哥,没办法,人家现在活了二十七年了,本来就比他大。 这些都是小事,前世五十以下都是喊姐姐,三十五岁以下喊小姐姐。送个快递听着是男的,只要是开了嗓子就是哥,这有什么抹不开面儿的。 不过三大爷这边下不来台了,他这当老子的开了口,阎解成那边没动静,显得他在家里没有威信。 三大爷直接就喝了一句,“你在这干嘛呢?我不是说让你出去吗?” 三大爷这会儿喝了得有小半斤,着实算不上少了,瞪起眼来还是有些吓人的。 阎解成脸色不屑地站起身来,扭头就朝着外面走,口中嗤笑一声,嘀咕着,“不就是后半辈子钱的事儿吗?有什么不让我们听见的?” 三大爷没有理会,依旧是端坐着看着阎解成出门,现在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看着瘦弱也是家里的大男人,四个孩子的爹。 阎解成还没有结婚,敢在他手底下扎刺,这是竹笋做扁担,还稍微嫩了点。 一直到阎解成关上门,走到另外的房间里面,三大爷才转头惭愧道:“这个臭小子,现在就不听我的话了,着实让传宗你笑话了。” 今个儿三大爷这种表现,易传宗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放开了,决定好好跟三大爷说说。 他脸色沉重的道:“三大爷,您找我什么事儿我明白,现在可不是笑话的时候!您的处境很是危险呐!” 三大爷当场一怔,这么痛快?老刘不是说,这孩子说话好拐外吗? 不是说实实在在地做好了姿势,讲话的时候有些深度,多动动脑子转一转,听听别的音儿。 一些话说出来必然伤点什么,两人互相琢磨着才能聊得有面儿,也交心,懂,是不用说明白的。 怎么到了他这边就完全变了? 这架势似是要直接了当? 还怪吓人的,还他的处境很危险,这听起来心里凉飕飕的。 三大爷讪笑着说道:“传宗,你别吓我,他就是你在这里,闲自己被比下去怄气,平时他可听我的话了。” 易传宗摇摇头,随后微微沉吟,说道:“三大爷,看您今个儿晚么晌的态度,定是要和我好好聊聊。您之前应该也找过二大爷。” “但是,咱们讨论的话题稍微有点不一样。” “这数学呢,就是得严谨,那咱们也直接了当的说,避免出现理解的偏差。一些话必然也会真实一点,算得清楚一些,您可不能怪我。” 三大爷心里有点毛毛的,心道,‘这人认真起来,怕才是他的真实面目吧?’ “传宗,有些话,你直说就行,今天你和都是喝了酒的,敞开了心窝的说。你也看出来,我这边心里有结解不开,本来就是来请你分析分析。我这人虽然是会算计了一点,但是作为老师,大事大非还是分得清的,虚心向学这方面,我肯定是得以身作则!” 易传宗眼前一亮,好家伙,三大爷这会儿‘舍得’‘场面’起来,当真是有几分风骨! 这种状态下,他也就敢真心唠两句了,“三大爷,其实您的问题啊,我心中已经想清楚了,在这之前呢,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三大爷点点头认真道:“你问!” 易传宗微微颔首,轻声问道:“三大爷,您知道自己最大的财富是什么吗?” 三大爷思考半晌,沉声说道:“那指定是家人。” 他虽然平时扣一点,和三大妈都算计着,但是真要是孩子和老伴遇到事儿上,那指定是掏钱挡事儿。 三大爷攒钱不光是因为喜欢,看见钱多了自然是开心,也是因为穷怕了,现在怕,老了以后更怕。 易传宗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您最大的财富是家人,那您最大的投资是什么?” 三大爷微微一愣,投资这可不是好词,现在不能做生意,投资那是投机倒把扰乱国家统购统销。 不过随即,他也就想明白了,“你是说解成他们?”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对呀!三大爷,你就是过得再精细,您有三个孩子,您一个月能攒多少钱?您和三大妈一人出一部分生活费,您一个月五块钱怕是也不好攒吧?” “从阎解成到阎解娣,相差了近十岁!您养到她二十岁,那也是三十年的时间。从您上班到现在都没有三十年吧,最起码您还得有个四、五年的时间才够这三十年。” 三大爷脸色沉重的点点头,这孩子可不好养,从小就得细心照顾着,长大了关心各个方面。 “在这期间,您挣三十年的钱,结果一个月就攒下来五块钱,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可都花销了,您现在也有四十四、五了吧?等您将阎解娣养大了,出嫁了,您还有十年的混钱的时间吗?” 三大爷神色一怔,好像有些醒悟了。 “您算计了半晌,最大的财富您都拉下来!现在,到了您这个年纪,您不是算计着攒多少钱,您是算计着怎么过日子!就算是当成钱来算,您也得算计着怎么把您三十年的投资来收回来!” 三大爷瞪大了眼睛,这账给算的,当真是感觉人情味儿没了,生孩子就养,他老了自然也会养他,怎么听着像是感觉分家以后,就断绝关系了? 偏偏知道自己的钱花到哪里去了之后,三大爷还感觉挺对! 这心里纠结的。 过了好半晌,三大爷才沉着脸说道:“传宗,你这么说有些不好吧?他们难道以后还能不管我们?” 易传宗嘴里吐出一块排骨,以后除了一个阎解成还管着两老,其余的三个人哪里还会管三大爷和三大妈? 阎解成作为老大混的最好,在四人之中也是最精的,也是最能算计的。以后之所以能管两老,那全是托了还在这院子里面的福!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生子不知父母恩,阎解成虽然要孩子要的晚些,但毕竟在这院子里面分家过日子了。 平日里接触多,感情比较深一些是一方面,也是多少知道了当家的难处,对三大爷和三大妈比较理解。 平日里刺挠归刺挠,也只是嫌弃三大爷跟孩子算那么清楚,但是这人心里是有父母的。 当然,阎解成还是跟三大爷学了个通透,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要是平时没事,阎解成就认为三大爷有钱,还有傻柱管着,他当然不会多过问,真要是有病了,过不下去了,肯定是会去找他的。 被要了那么多年的钱,阎解成心里也是有些怨气想让老子服个软,他感觉三大爷张得开嘴,没想到老了三大爷要面儿,捡垃圾也不和他讲。 易传宗沉声问道:“三大爷,您还记得刘光奇结婚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就是他在单位里面怎么难混的原因。” 三大爷思考片刻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易传宗点点头问道:“三大爷,说句您不乐听的话,你凡事算计得那么细,这种耳濡目染之下,他们能学几成?” 三大爷的脸色微沉,这话多少有些批评他的不是了,但是想到之前易传宗的话,他低声回道:“他们算账自然不会出现差错。” 易传宗脸色平静地问道:“三大爷,您要是给他们四个人一块钱,他们会怎么分?” 三大爷直接了当的回道:“当然是一人二毛五。” 易传宗点点头,再次问道:“您要是给阎解成五毛,给阎解放三毛,给阎解旷一毛五,给阎解娣五分,您说他们会怎么想?” 三大爷连连摇头笑道:“传宗,你说的这事儿不可能,这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易传宗也是摇摇头,“您能明白这个道理,那后面的就简单多了。” 他反问了一句,“三大爷,钱是不会给错,但您要是分樱桃呢?您给他们了一些樱桃,一人挨着拿一个,最后一轮结束,阎解成和阎解放在那儿争,剩下的阎解旷和阎解娣就不想自己多一个?” “您要是自己吃到嘴里,您确定他们心里就都没有想法?要知道,您这边应该算是吃的最多的。” 三大爷的眼睛不禁睁得滚圆,这就是前些时候的事。就因为这个,阎解成和阎解放争得面红耳赤的。 “就算是您分花生,您要是不打开它,永远都不知道大小,要是有个坏的,那自然是感觉自己亏了。要是拿着樱桃换成了杏仁,他可能碰巧还不爱吃,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吃亏,必须要。” “这些确实都是小事,但是每一次家里的孩子都闹得不愉快,一次,两次,三次……您只能尽力的维持公平,但是这个公平,就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您和他们可一直住在一块,平时分东西的时候多了,就是平时吃饭,就像是今天晚上一样,几个人在桌子上面抢,他还有个感觉自己吃亏了。” “就阎解娣,一个小姑娘,她算是吃的最少的。您要是随口说一句,女孩子少吃一些,您觉得她会怎么想?” 三大爷彻底怔住了,公平连个字,难啊! 就在这时候,三大妈端着一盆子排骨顿冬瓜走了进来,她放在桌子上以后,看着三大爷怔怔地有些失神的模样,决定暂时不打扰两人,和易传宗招呼了一声,就去那边屋子里面了。 易传宗美滋滋地喝着地瓜烧。 其实三大爷家的这种问题很简单,打就完了。 现在七亿人得过半的人在打和被打之间徘徊。 先打完了,再讨论分配的问题。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考虑什么你多一个我多一个的。 简简单单一句,你让让妹妹,妹妹是女孩子。给弟弟吧,弟弟小。给哥哥吧,哥哥保护你。 但凡是能说出点情味儿的话,怎么解释父母说了算! 挨了一顿打,没哭都是好的,现在只想跑,谁还管什么分配到完全公平? 都吃了那么多了,为了这么一点值当的吗?就那么轴,闲父母打得轻? 也就是三大爷不跟孩子动手,偏偏想着分配一个‘公平’。 眼见着三大爷琢磨的差不多了,易传宗轻声招呼了一句,“三大爷。” 三大爷默然回神,应了一声,“啊?” 易传宗感叹了一句,“刚开始我就跟您说了,算计的太细,伤情分,一些话也不好听。” “就是我做出来的两个同种尺寸的工件,尺寸精确到五微米,他总用一个是正的,总有一个是负的,就算都是正的,或者都是负的,它也不可能完全相同,我的要求是只要能合格就行了。” “但是您这边可不是简单的尺寸。您教给他们算清楚,结果这事儿到了后面又算不清楚。您让他们在意这个东西,他自然也就往心里去了,长此以往的不满,可能谁都有些不满。” “尤其是您要是跟孩子算计的细了,他本来就伤情分。三大爷,您的情况很危险啊!” 第八十五章 成了罪人 三大爷冷不丁地就是一个哆嗦。 他颤抖地伸出手去端桌子上面的酒盅,摇摇晃晃地送到嘴边,等端起来已经洒了一半。 常年在学校里面教书,他当然明白这些小子什么心理,一群小学生,也能拿捏的住。 他明白易传宗说的这事儿多么可怕。 就算是现在,家里的孩子也是对他各种不满。 本来,三大爷是没有在意的,物质匮乏,孩子们得不到满足,有根筋在跳是对的。 他自持是为人民老师,在学校,孩子多,太皮,他可能还会打一打,要不然真的管教不过来。 但是在家里,他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动过手,这是自己的孩子,他更加悉心的教导,想要让他们成长的更好。 如今听易传宗这么一说。 三大爷再回想一家人吃饭时候的眼神,还有那平时争端起来的目光,世界好像突然间变了一副模样,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那可不是有根筋再跳,那是不满,对于分配的不满,对于他和三大妈长久的不满! 就连阎解娣平时的眼神都很是憋屈。 这可不是因为没钱而出现的失落! 这是在怨他们。 毕竟,家里真的有钱。他和三大妈平时藏钱的时候也被偷看过。 三大爷一时间都懵了,喝了一口酒也是感觉什么味道都没有,整个人感觉家庭的氛围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种孩子有点情绪,他这边哈哈一笑,谆谆教诲地用言语将孩子的情绪打消掉。 孩子心里有点小幽怨、小脾气都是正常的,毕竟没有得到满足吗,但是他已经尽最大努力去做了。 然后自然是一副阖家美满、其乐融融的景象。 不是,根本不是! 阎解娣的年纪小,又是女孩子,她最多撇撇嘴,表示一下自己的失落。 但是阎解成的翅膀可是硬了,不只是一次说他抠门,能算计,都被几个小孩子听到了。 三大爷眼睛瞪得大大得坐在桌前,整个人就好像一尊塑像一般。 易传宗不紧不慢地吃着菜喝着酒,等了一会儿之后,他缓缓开口喊道:“三大爷。” 三大爷骤然一个激灵,猛地想起来,说这话的正主就在身边呢! 三大爷直接转身抓着易传宗的胳膊,他面色焦急地喊道:“传宗,你说,这是一个什么事儿啊!我闹了半天还不如老刘?他平日打孩子那么凶,我可从来没有打过!有点东西,我哪个孩子没有照顾到?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呢!” 易传宗面容和善地拍着三大爷的胳膊,安抚道:“三大爷,您先别着急,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咱们就只能面对。” “现在,我就帮您先分析一下。毕竟,咱们要解决事情,最起码得了解事情的经过,分析这是怎么来的,有条斯里地给理个清清楚楚,然后咱们再对症下药,那不自然是药到病除?” 三大爷连连点头,说道:“传宗,你快给分析分析。” 易传宗轻声问道:“三大爷,您算的在精细,这钱总归不会多出来。” 三大爷眉头一皱,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钓鱼啊,我钓鱼就能给家里多个进项。这钱总不能不算上吧?” 易传宗轻轻摇摇头,笑道:“三大爷,是,您钓鱼是能多着,但是这钓鱼活是常有的吗?够稳定吗?再说了,您掉了鱼那就是您的。我是说往下分配的时候。” “这鱼您是吃还是卖?要是换成钱,那,得,又和您发的工资差不多了,您花的时候怎么花?你要是下了锅炖了,这一条鱼能有多着的吗?” 三大爷还是紧紧地皱着眉头,“传宗,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传宗摇头笑道:“三大爷,我的意思是说,您就算是算计,但是这个算计他也是不一样的。” “您去钓鱼算计的这是新增进项,这是您的技术,花了大半天功夫,钓的鱼是您的酬劳。” “您平日里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精打细算,说起来就是分配。但是您手里就这么多,他就是分配,在直接消耗的末段总会有个反馈。” “您放的盐少了,这菜就淡,您放的醋多了,这菜就酸。您那几个孩子可能一本书四个人轮流读,可能一件衣服都改好多次,可能白天没吃饱,上学的时候突然饿了。” “您想哪里多一点,那指定哪里少一点。四个孩子都是将穷写在脸上,直接的感受就是饥饿、尴尬、丢脸,在学校跟同学相处的时候会斤斤计较、争吵,要是受了委屈会心里会感觉憋屈、不忿……” 三大爷皱着眉头说道:“传宗,你前面说的这新增进项,还有这个精打细算,我是同意的。” “但是,我家困难一点,他们用点旧书本,穿点旧衣服,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说到这里,三大爷昂着头一脸我懂的样子,“还有在学校里面,吵架再正常不过了,他不吃亏就行了,传宗,这个你没我清楚。”他很是自傲地昂着头。 易传宗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说的话还是不够直白,刚才给三大爷留了点脸面。 三大爷的进项可不只是有钓鱼,平日里占小便宜,有点事儿多算计点好处,又或者是少出点钱。 这有多的就有少的,放在他这边自然是他这边多,邻居们少。 不吃亏是没错,谁也不想吃亏。 吃亏是福,说得好听,也确实能避免一些麻烦,结一些善缘,但是易传宗自己就做不到,不过他有些事儿能想明白。 平日里三大爷吃了他多少炖,花了多少钱? 这次三大爷是热情款待,但是这花费,算上酒,最多就是四块钱。 花的钱是不多,但是他这心里面舒服了,自然就不差这一点了。 花钱不就是为了舒服?他就是吃回来,肯定也没现在开心。现在已经很爽了,三大爷这不是认真听他分析的吗? 这吃亏不只是物质上,还有心里面。 要是三大爷家的孩子因为斤斤计较跟人家起了争执,说不定一个好朋友就没有了。 要是阎解娣穿着一身破衣服跟人家起了争执,人家孩子都用多说什么,来来回回一句话‘我衣服是新的’,阎解娣自然就心里不痛快。 再要是来一句,‘我爸挣钱多’。好家伙,三大爷直接落了一个没本事。 三大爷就真没本事?这里可是四九城。全国大部分都是农民,挣工分一年挣个六十七块钱,三大爷一个人顶三四个农民。 这跟钱多钱少没关系,还是教的事情出了毛病。 子不教父之过,来来回回什么事儿都能算到三大爷身。 易传宗符合着说道:“这些,您听着可能挺正常的,甚至大部分家里的孩子都是这样,您这条件算是困难一点,但是肯定有更困难的,并且还很多。” “您的工资虽然在四九城里面算不上高,但是您下面四个孩子生活方面,那可是没受难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少。” “您能用最小的花费,维持住一定的体面,这也是您的本事!” 三大爷微微颔首,他过得比较精细,还会想偏门,小技巧,抖机灵。 就像是一件衣服,买不起新的,只能穿旧的,三大爷不用补丁,缝上一朵小花。面料看着是差,但是整体也能说得过去。 用成年人的话就是窘迫又不失优雅,算是个有趣的人。 放在孩子那里,留了点脸面,勉强被人说不哭。 易传宗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但是您家的孩子,和别人家的孩子可有些不一样。” 三大爷神色一滞,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易传宗不经意地问道:“您平日里没少在家算过账吧?” “像是一斤全国粮票换成三斤地方粮票,里面不只是有面还有油,用起来不划算。” “像是一斤肥肉要七毛五,一斤瘦肉七毛八,一斤排骨三四毛,您这边买上两三斤排骨,里面肉不少,还能喝汤。” “像是平时生活里面的这盐一毛二,这白面一毛七,这米一毛二,这棒子面七分,一斤盐能用多久,一斤酱油能用多久。” 三大爷点头得意道:“对,是有这事儿,生活就是得精打细算。” 易传宗脸色很是古怪,都这时候了还得意呢! “您是不是还在家里说这个月多花了多少钱,总共花了多少钱,算计着哪里花的,这些可都被他们四个听进去了。” 三大爷连连摇头,说道:“这,不能够,这种事我不当他们面说。” 易传宗无奈说道:“是,您是没算过,但是他们会自己算啊!您这四个孩子肯定也算过家里的花销。连阎解娣都不算小了,这账不难算,都能算明白,您能瞒得住谁呀?” “这可都是您教的,也是您叨念的!算不明白这不是还有一个老大阎解成吗?这当哥哥的算计了什么账,还不得跟弟弟妹妹说一说?” “指不定老早的时候家里的孩子就都知道,也都明白,家里能挣多少钱,又花了多少钱。” “正常的来说,小时候他们可能还不理解您二老攒钱的意义,就是感觉你们有钱也不给他们花。” “到了长大了,都明白了,您说为了给以后攒点钱预防意外,他们也能理解,他们自己还攒点零花钱呢。” “但是您后来是怎么说的?” “好家伙,您经常挂嘴边上的那是些什么话?” “新人新事新国家,自己挣钱自己花!” “您这是往自己身上揽罪啊!合着闹了半天您攒着钱不给他们花,是为了留着给自己花的!” “本来日子难点不要紧,都穷嘛!谁不理解谁?结果倒好,有钱不花留着老了自己花!让他们以为现在受的那些委屈和别扭都是您造成的!” “您还得意呢!您也知道让孩子知道花多少钱不好,但是您没瞒住!您光算自己挣钱自己花,你倒是算算给他们花了多少钱也好!” “您光算自己攒的钱,是,您攒钱是挺开心。但是您也得有个孩子长大后,同样舍不得给你花钱,攒起来自己花的准备!” “他们可是认为您有钱!您不光是有钱,还是攒了几十年的钱!但实际上您的钱大部分都花了,还是花在他们身上。” “放心,他们会选择性忘记的,只记得您攒钱的事儿!一直到老都会记得您这个爹有钱不给他们花。都会执拗的认为,您这个爹有攒了一辈子的金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金山!” 易传宗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老是沾沾自喜,算计着别人,倒是把自己也算上啊!家里的事情分析分析,真要是能做到测算无疑,那也算是一种本事。 偏偏三大爷就是个半吊子,就是因为性格方面不好的习惯,可能以前沾过一次小便宜,上瘾了。 但是要说这算计的有多高明……院子里面都知道三大爷爱算计,铁公鸡。 这东西和以前的聪明的事儿是一样的。 人见人后的三大爷都得带受着防备。 这边还没出声,人家那边就先做好了不舒服的心理准备。光占了个占便宜的名,结果没算计到多少东西。 这也就是家里没出点事,要不然,这邻居真的不好热情、关心起来。最多看不下去了,帮帮忙,就当是图个心安。 三大爷整个人都傻了,闹了半天,他有罪了! 他就是勤俭一点,哪里有什么金山? 大家都是挣这么多钱,再宽松能宽松到哪里去? 易传宗和一大爷家这种组合毕竟是少数,一个九十九块钱还有四张工业卷,一个八十四块五,也有四张工业卷,每二十块钱是一张。 工业卷,可不只是换成钢铁的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手表,这些先进的含铁的东西。 凭工业券购买商品的范围就较广了,从毛巾、毛毯、毛线、手帕到电池、轴线、铁锅、铝盆、铝饭盒。 搪瓷面盆、线手套、竹编暖水壶、运动鞋,雨伞、棉胶鞋、缝衣针、缝衣线、油布雨衣、夹胶雨衣、人造棉制品、尼龙内衣裤、皮鞋、腰带、刀剪。 进口刀片、各类箱包、巧克力糖块及定量之外的香烟、茶叶、白酒等等。 很多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东西,都是牵扯到工业。这工业卷自然十分抢手货,偷摸着换一张两块左右,八张就是十六块左右,加起来和两百差着几毛一块的事儿。 这工资加起来都有当家人工资多了,行政一级工资一类地区是四百块钱,当家的自己要求减半,只有两百块钱。 但凡是个正儿八经的工作,贫富差距顶多就是十几倍,还是跟当家的比。 谁家都不会太富裕,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自家过的什么日子,自己不清楚吗?各家什么情况都了解。 就是有点差的,最起码别人买的东西,这边也买过知道什么滋味。 心里面羡慕归羡慕,却也不会像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不像是封建时期打碎了主家的西洋镜赔命都赔不起,直接变相地给人划分了层次。 真有钱的人也是真有本事。 要么就是工厂里面大师傅,在院子里面都能当管事的大爷。要不就是单位里面的领导,管着上万口子人。要么就是高知识份子有文化。 都是比自己强的能人,都是一些被人钦佩的人,各行各业顶尖的人物。这些顶尖人物之间的差距也是极小。 但凡懂点理的人,就算嫉妒也说不出一个不是。 同样,干好自己的事情,默默奉献自己的力量,谁也不比谁差到哪里去,现在比的不只是钱。 三大爷这种人民教师,就算是教小学钱不多,那也是非常体面的。 现在,知识真能改变命运,这种读书人的家庭背景是很好的。 三大爷一个人民教师,家里三个儿子生活比较艰苦,他给自家孩子的东西是稍微少点,却也是用心给孩子留个体面,结果成了罪人。 第八十六章 您没法解决 易传宗小饮了几杯,三大爷还在发呆。 他也不着急,今天下午陪着媳妇儿去了趟莫斯科酒店,那种带点仪式感地气氛很有助于他们交流感情。 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浓浓地爱意如流水潺潺,叮咚叮咚地滋润着心灵,从里到外整个人包裹在对方的爱中,那感觉自然非常美妙。 全程都在看人和隐晦的进行略微亲密的交流,自然就没空吃饭,勉强吃了四五道菜,稍微垫了垫。 这会儿还不饿,他就对三大爷好一点,用心交流一下,让那边醒悟的透彻一些。 美美地啃了两块排骨,易传宗优雅地用卫生纸擦了擦嘴,他轻声询问道:“三大爷,您没事吧?” 三大爷低着头不住地摇着,消沉的声音传来,“我真没有想到,竟然会让孩子们如此看待我。” “惭愧!惭愧!” 易传宗转头看着三大爷的这模样,他微微挑眉,他其实只是刚开始,结果现在就这样了,后面的话还能听得下去吗? 眼见着三大爷端起酒盅就要喝酒,易传宗连忙伸手拦下来。 三大爷一脸戚戚然地说道:“传宗,松手。三大爷不是那种不敢承认错误的人,今个儿是请你的,哪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喝?咱们今天就举杯痛饮,不醉不休!” 说完,三大爷提起手臂就要喝酒。 易传宗连忙伸手拦着,脸上满是善意的笑容。 这回,三大爷总算是听见去,这才是听进去的模样,那么后面的事儿就好谈了。 “三大爷,您现在可不能喝酒,这酒确实是好东西,能消愁、能解乏、能够暂时忘记烦恼。” “但是呢,您现在的问题可是还没有解决呢。您就是心里难受,一时想不开,这一桌子菜您可是花了不少钱!您总得吃饱吧!要是在您家吃饭,您都饿着,那着实不想话,您让人怎么看我?” 三大爷沉吟片刻,只能是放下酒杯,低沉道:“传宗,今个儿真是麻烦你给讲明白,要不然我还蒙在鼓里。你继续说,今个儿三大爷就好好听着,有多少错误,我也好改啊~” 易传宗摇头一笑,伸手捋着三大爷的胳膊安抚道:“您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这当老子的没让他们饿着,没生病,健健康康的,您能有多大错误去?这不能够!好好的长大了,正儿八经地娶妻生子,嫁夫生子,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怪只怪他们悟性太低。执拗地认为您是抠门,将您的付出视而不见。还是年纪太小,经历的事情太少,小屁孩子知道什么?读两年书就是有学问了?这人里面道理难着呢!” “现在是穷点,日子是难点,没饿着他们吧?您这算计就是历史的鉴证,往前二十年的日子多难!手里没钱那哪行啊?那可是会死人的。” “一个时代一代人,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难处,咱们只是平凡人,哪有什么尽善尽美?这都是要看形式的,是他们没想明白!不知道您为什么计较。” “咱们都是跟着时代随波逐流,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您做的已经够好了!他们只是没您这种经历,不理解您这是有备无患,将自己的无能和受到的委屈施加在您的身上。更不知道您攒的那些钱,万一他们其中要是有个意外,您这钱二话不说就能拿得出来。” 三大爷那双小眼睛瞪得滚圆,对呀!他能有什么错? 之前他一时没想到自己的教育,竟然教育成了这副模样,都有种妻离子散的感觉,这冲击太大了,整个人都给冲晕了。 如今一回想,没错啊,一个个的也没饿着,哪里来的那么多屁事,打一顿就好了,三大爷这会儿想打人了! 易传宗看在眼里,这会儿三大爷的眼神和二大爷很是相似,这个眼神他懂,娄晓娥不就是这样的吗?他已经学习的差不多了! “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二大爷那一招是好使,大家伙子都用,但是您现在的处境真的很危险,这一个闹不好,后面可就没人了。” 三大爷一回神,小眼珠在眼眶里面晃了晃,认真道:“传宗,这次请你来真是我的幸运啊!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想明白呢!” “呵,我就是随便说说,还得感谢您的酒呢。” 易传宗脸上带着淡笑地回了一句,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想明白? 三大爷怕是想不明白。 后面可能想明白了一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没有脸去找孩子们,也知道找了可能没有用。 这算计也用到了正地方,捡垃圾还傻柱生活费,这人是真醒了。 但是要说多明白,怕是不尽然,想明白最起码能让孩子带回去养老。 一家人能有多仇?一起生活了二十年,要说没感情,那指定是不可能,三大爷家的孩子没刘光奇那么狠,就是心里的锁太沉。从小到大被自己亲爹亲妈算计着,谁心里能好受得了? 等三大爷老了,要是能像傻柱他老子一样,低着头过去,把事情说清楚了,让何雨水给揪着摩擦一顿,孩子心里的怨气发出来,最多刁难两下。 像聋老太太那样的老太太,一口饭能多难伺候?不理她,人家老太太自己能坐一天,能见到孩子就乐得不行。 三大爷摆摆手,说道:“一点酒菜算什么,千金都难买一个明白。”随后想到家里的情况,他的脸色一沉,问道,“传宗,你说我家里这种事情,该怎么解决?” 话听着倒是挺局器的,完全不似三大爷的风格。 但是,易传宗的眼神却变得古怪起来。 刚才他只是看三大爷听到心里去了,他的劲使得差不多了,怕再使劲儿三大爷听不下去了。 这一个闹不好要是想不开,思想钻到死胡同里面,那可是钻不回来。要是出点事儿,那才大发了。 这种情况下,他给那边回了一波血,将一些错误给拿走,结果,他发现这事儿三大爷好像看得太开,心里没压力了,这可不利于后面的解决办法。 “您现在说解决办法,有点太早了吧?咱们还没理顺呢,您这后面的话要是不听,解决,解决不了不说,您擅长谈感情吗?” 三大爷单场一怔,他确实不擅长谈感情,现在他认为的和善,这不是埋下了祸端,要是老了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易传宗眼皮微微低垂,不动声色地说道:“三大爷,刚才咱们说完了他们手里没钱的,咱们现在再说他们手里有钱的!” 三大爷稍微一愣,直接说道:“他们手里没钱!”说完面容有些犹豫,道,“可能有点,解成手里宽松些。” 易传宗不禁手扶着额头,这一句斩钉截铁地说他们手里没钱,着实让人有点心疼了。 可能有点,怕也是学着三大爷的算计扣来的,他们在学校应该没什么朋友吧? 那三个孩子算计归算计,可没有阎解成滑溜能圆回来,不能像三大爷一样有里有面儿的说得过去。 这仨孩子怕是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手头和心灵都很艰难。 “就是我刚才说您给他们四个分钱的事儿,刚才光说了分配不公平的事儿,现在我跟您说说他们的心理怎么想的。” “公平的事儿就不用琢磨了,就是几个孩子长的都不一样高,花的钱也不一样多,再加上年龄大小的察觉,这阎解成现在都自己干活了,他们肯定是不可能认为公平……” “本来您花钱给他们买东西是好事,但您这经济条件没那么宽松,毕竟不能让他们一次吃个饱,就算是肚子饱了可能眼还不饱。他们要是计较起来谁多谁少,心里指定不舒服,说起来就是您花了钱,到了最后还没买到好。” 三大爷的面容很是纠结,现在他也承认自己教育确实存在一些比较大的问题,“你说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 易传宗瞪大了眼睛,说道:“这您怎么解决?您没法解决。” 三大爷也是瞪大了双眼,道:“没法解决?” 易传宗双手一摊,说道:“对啊,没法解决,这是人性,您怎么解决?” 三大爷一时间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说些什么,“这……这……传宗,你不是说要捋顺了吗?这怎么就没法解决了?” 易传宗耸耸肩,道:“您确实没法解决,孔融让梨您应该知道吧?那长大后可是被记载成一个自私自利,不忠不孝的贪官。” “谁不想要多一点?谁闲自己的好处少?孔融让梨,只要他想吃,除非他知道,自己放弃之后,他爹会给他更好的,所以他让梨!要不然好好的一个梨,他不吃,他有病吧?” 三大爷一时间呆住了,他还在想怎么公平,怎么安抚孩子的情绪,告诉他们谦让的道理,结果那边告诉他,谦让只是另有图谋? 易传宗脸色纠结地说道:“三大爷,您不会还在想着培养他们什么高尚的品质?” “这东西说起来挂在嘴边上容易,但之所以高尚被人尊重,就是人性都是自私的,他不容易完成!要是都能做到叫什么高尚?只有被人真心敬佩才能称为高尚。” “您让阎解成给阎解放五块钱试试!他指定问您是不是疯了,说您是偏心眼儿!甚至就算是您白给阎解放五块钱,阎解成也得恨着,他可是交了钱的!说不定您给的就是他的!弟弟妹妹也得嫉妒,心里怪您不给他们。” 三大爷脸色一阵变化,阎解成一个月就五块钱零花,让他给弟弟,除非他这边能给五块一。 易传宗继续说道:“我说三大爷,您还钻牛角尖了,这事儿您根本不用解决!您前面养大了他们,教他们知识,这后面也该教他们做人和社会生活经验了。” “东西是您给的,您让他们自己分就行了,您去掺和什么?您最容易做的,就是安排他们干活。谁干的多,谁拿的多,不愿意干,那不好意思,没有!” “光想着好处,什么东西都那么容易得到,这可是您辛苦工作挣来的,您能伺候他们一辈子?没有付出,就想着收获,天上掉馅饼?” 三大爷被说的当场一愣。 心中恍然大悟。 东西是他的,他给了就是疼这些小子。 他去掺和这些孩子的争斗做什么。 “您别跟着瞎掺和,他们自己分,谁说的更有道理,就让谁拿。让他们自己协商,他们得学习啊!在一定程度上面保证自己的利益,可能这次是你拿,下次是我拿,给你一个大的,我拿两个小的。在家里争,以后可都得争。” “我们给公家干活一样,我是七级钳工,我的工资多,别人没我这本事,那指定是工资少了,一级一级越来越难,涨幅也略高。公家能做的就是在一定程度上面规划贡献,规定工资的金额,减小财富差异,让社会变得更加稳定和谐。” “您能做的也是这样啊。都是亲兄弟姐妹,吃不了人。您优哉游哉地坐在桌子上面喝茶就行了,最多他们冲突快要升级的时候您提点两句。俩兄弟就硬磕,实在没有招了,您这边用询问的方式给出一个建议,让俩兄弟自己选要不要这样。” “除非是俩人都不想要了。不要了就不要了,一点剩,您不用管。还有其他孩子呢,他总有人想要。俩兄弟指定也不想给别人,气头一下,俩人就软和了,商量着就有了个分法,这叫规矩!” 说完,易传宗也是皱起眉头,“其实这事儿处理过去很容易,但是告诉孩子什么道理是很难的,咱们也是奇怪,我也思考了很久。” “就拿阎解成和阎解放两人来说,两人抢一个樱桃,您要是跟他们说,‘这次给老大吧,老大是家里的大小子,你给老大面子,他以后帮你。’这阎解成是开心了,根本就记不住帮弟弟的事儿。反倒是阎解成心里惦记着,给哥哥面子,以后哥哥能帮自己。” “但您要是说,‘上次给了老大,这次给老二吧,老二是弟弟,做哥哥的应该大度,你让着弟弟点儿。’阎解成指定是不乐意,直接将您的话当耳旁风了,却也默认公平。阎解放倒是开心了,心里也惦记,哥哥就应该让着弟弟。” 说着说着易传宗头疼起来,也不知道娄晓娥生的那俩玩意是什么性子。 不过既然是俩儿子,那么以后少不了互相掐。 他这边处理俩兄弟的矛盾倒是简单,逮住俩小子锤一顿就好了。 但是怎么教育,怎么教给他们一些道理,怎么让兄弟两个和睦就难了。 他没有经验啊! 其实他最希望的就是,生出来的儿子都是小笨蛋,迷迷糊糊地吃点亏也不往心里去,那活得多轻松? 千万别太聪明了。 那么聪明干嘛?想干多大事儿?能多有出息? 能给他争多大脸面? 到了老了,有能耐的儿子见不着人,反倒是老老实实的孩子陪在身边,他这边还能乐呵一下。 主要是孩子他妈开心,相比较儿子,他指定更喜欢媳妇儿。 没孩子的时候惦记着,有了之后就感觉是一个意外。 第八十七章 老头子,你疯了? 三大爷那边更是感同身受,易传宗说的事情,他亲身体验过。 他现在回想一下,谁看他都是一脸的委屈和不满,说他偏心的次数也不少。 老大那边更是直接说他抠门,死要钱。 三大爷有些沮丧地说道:“传宗,你继续说吧,我想听听还有什么?” 易传宗也将自己深思的状态收拾起来,他现在只是在担心怎么教育孩子。 他和娄晓娥的教育方法应该是一致的,他感觉重复了不太好,俩人都打,多少有点惨。 回过神,易传宗的脸色变得非常严肃,他低沉地说道:“三大爷,现在,我跟您说个家里最大的问题!” 三大爷莫名有些心颤,问道:“好,我在听!” 易传宗面色沉重地点点头,问道:“您和三大妈的钱应该是各管各的吧?” 三大爷的心中很是发慌,点点头回应,“对。” 易传宗微微颔首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三大爷,三大妈可是您媳妇儿,您跟她都财产分明,财上分明。孩子可是您教的!您以后怎么指望这分家出去的孩子,不跟您财产分明,财上分明?” 三大爷冷不丁地打了一个激灵,就好像一下掉到了冰窟窿里面。 这话太真实了,一个家的都财产分明,财上分明,这要不是一个家! 三大爷连忙焦急地解释道:“传宗,我和你三大妈的感情就不用说了,真要是有什么事儿,我怎么可能不把钱拿出来?” “我们只不过是算计地清楚一些,喜欢个人攒点东西,平时赚点小钱,那可是都互相分享的,根本不是分开了过日子的那种,就连家里的生活费,基本上也都是从我这里出!” “我……” 易传宗连忙笑着伸手安抚着三大爷,温和地说道:“三大爷,您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我懂,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您和三大妈的感情呢?您刚才不是还说最大的财富是家人吗?现在我告诉您一个财富暴涨的办法!” 三大爷心里猛地就是一个哆嗦,轻声问道:“什么办法?” 易传宗贼兮兮地一笑,随后说道:“把三大妈藏的钱全都拿到您手里!” 三大爷的双眼顿时瞪得滚圆,两口子都是爱算计的人,甚至三大妈还更强一点。 他们平时生活中斗智斗勇,他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将三大妈的钱拿到自己手里掌管,但是根本不可能,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打了一个平局。 看着易传宗脸上的笑容,三大爷感觉有些瘆得慌,他身子微微发抖的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怎么感觉你小子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了,他矢口否认道:“三大爷,您想多了,怎么可能呢?我可是给您想了一个最好的办法。您挣钱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了,前面挣,也该想象后面怎么花了,怎么顺利的将自己的投资收回来。” 三大爷不敢再和易传宗对视,他低着头看着桌子上面的排骨骨头,“你说吧。” 易传宗咧嘴一笑,随后说道:“将您全部的积蓄,全部都交给三大妈!” 三大爷的身子突然震了一下,转过头来,他两只眼睛也是瞪得滚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易传宗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再次说道:“将您的全部积蓄,毫无保留的全部都交给大妈,一分钱也不留下,附带账本一份!” 三大爷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这就是你说办法?” 这人说着帮他将三大妈的钱都那到他手里掌管,结果反倒是将自己的钱全部给交出去! 易传宗再次肯定地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三大爷,您可是都四个孩子了,您现在最少也是四十四、五了,三大妈跑不了!您这前半辈子都是和三大妈风雨同舟,您二老的感情何等深厚?” “你既然都舍得给三大妈花钱,也舍得给孩子花钱,大部分的钱都已经花了,您剩下这一点虽然是好不容易攒的,但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怎么就舍不得给三大妈?到了那边还不也是您的?” “其实您现在不只是做了投资,您还办理了存款。现在您挣了半辈子的钱,孩子也大了,也是该将存款放一块了,然后想怎么收回以前的投资!” 三大爷的整张脸能扭曲成了一团麻花,他就喜欢算钱,那是他的命根子,结果这小子说得倒是轻松,一下就给送出去,只要一想,他的心都在哆嗦。 两口子算计了半辈子,结果现在他先服了软,那哪行啊?他可是家里的大老爷们! 易传宗看着三大爷的表情,心中很是开心和同情,幸亏是有个小金库! 因为系统老是给他送钱,找了媳妇儿以后没处藏,可能是出于他安全着想,给了他随身空间,现在才不会有三大爷这种窘境。 易传宗心念一动,看向自己的随身空间,那厚厚的一沓子钞票,将近十厘米高,总共得有一千一百块,这就很让人安心! 转头看向三大爷,他再次出声道:“三大爷,看似是您将钱交给三大妈管着,但是这媳妇儿都是您的,这钱还不一样是您的?您存了多少钱能让三大妈见财起意,丢下自己男人和孩子的跑喽?” 三大爷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担心她跑……” 易传宗一摆手,道:“您不用跟我解释,我也才是靠零花钱过活的人,这感觉什么样我清楚!” “您光看我在外面的时候受难为了,似乎想要点零花钱很难,我那媳妇儿还老是查对,您知道我在家是怎么样的吗?” 三大爷蹙着眉头问道:“你在家怎么样的?” “哼。” 易传宗轻哼了一声,随后身子倚在靠背上面,一副老大的架势。 他指着自己说道:“我就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开口对着晓娥吩咐一声,那边一准立马开始查账!(检查他有没有拿钱乱花。)” “其实啊,您只要将钱交给三大妈,那三大妈的钱自然就是您的,到时候您就说稍微帮忙查看一下账目对不对,那还不和您算自己的钱一个样?点一个人的钱,难道还有您两个人的多?反正到时候您花的时候,三大妈又不是不给您。” “到了您现在的岁数,不是光想着两口子按照自己那种方式交流着玩的时候了。谈钱伤感情,分的细了之后更伤感情,您得为孩子们做好表率啊!” 三大爷的脸色一阵青红变化,这会儿他也想明白了,他也不是分不清轻重,只能是重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易传宗看三大爷这副表情咧嘴一笑,能让三大爷将钱给拿出来,这事儿着实不容啊! “三大爷,您也不用难过,舍得,舍得,您有舍,自然就会有得。” 三大爷有些忧虑的点点头。 “既然这事儿您想明白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处理您家里了。这事儿可是事关您的投资。您近三十年的时间都在养家,后面可没有三十年时间让您攒钱养老了。” “要是物价稳定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您现在攒的钱也倒是够花。就是有点什么小病,我这个做大夫帮您看看也没什么,左右不过是拿点中药,药到病除没太多的麻烦,这药也不贵。” “但是您孩子那边,我可代替不了他们。您想想三十年以后,您到时候都七十岁了,手不能提,腰部能扛,说不定走路都得有人搀着,你想爱干净,这洗澡都不容易。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年纪在外人看来就是累赘。” “到那时候您还能剩多少钱?您还能挣什么钱?这孩子要是没有孝心,您跟他们要是感情再不好,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您跟孙子的关系也指定不好,您老两口怎么在人家的家里待着?又凭什么指望他们来看您?” 三大爷直接僵在了当场,就他自己说的那些‘新人新事新国家,自己赚钱自己花。’‘就算是一家人,也要财产分明,财上分明。’ 他们老两口的钱都分开,这让孩子们怎么看? 平时跟孩子们也是斤斤计较,如今一个个在家里都闹别扭,老大这个家伙带头说他抠门、偏心之类的话! 他跟孩子们的关系能好得了? 现在阎解成就憋着一肚子火,就因为他把工资大部分都拿走了。 阎解放稍微小点,也是没小多少,六零年以前都是小学四年,上学早的七岁、六岁,一般都是八岁。 三大爷家里指定是提前教了一些,七岁上学,四年小学,三年初中, 如今阎解放也得十六七了,现在他就是给人帮忙搭把手,零工都算不上,勉强挣点钱够交个生活费,也有那么点分家的苗头。 三大爷咬着牙说道:“要不以后老大和老二的生活费我就不要了?” 易传宗连忙摇摇头,说道:“您慌什么,这事儿不能着急,您都收了,就保持以前的作风。” 三大爷这会儿更慌了,“那怎么办啊?” 他现在是一点招都没有,这人的想法哪里是那么好改变的? 就是他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让他将钱交出去,他心口窝都打哆嗦。 易传宗伸手摆了摆说道:“三大爷,您附耳过来我跟您说,这事儿可是得保密好了,除了三大妈,绝对不能第四个人知道!” 三大爷这会儿六神无主,对他很是信服,连忙将脑袋抻了过来。 易传宗说了一会儿,三大爷的双眼猛地瞪得滚圆,又听了一会儿才安稳下来,最后陷入了沉思。 最后,三大爷重重地点点头,“传宗,这事儿就按照你说的办!” 易传宗微笑着颔首。 “咱们干杯。” “好。” 一杯喝完,易传宗没有再倒酒,三大爷热情的问了一句,“咱们不再喝点?” “不了,这时候了,也是有些饿了,那边我还得早点回家,晓娥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嘿,你小子,有福气。”三大爷贼眉鼠眼地说道。 这会儿他想明白了,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还能调侃一下放松下心情。 易传宗耸耸肩,其实,只要不惹娄晓娥,两人还是能很平和的。 但是娶了媳妇儿不拿来玩怎么行?生活不能像一摊死水。 只要他也扛得住打,这就没什么事儿了。 三大爷将三大妈喊进来,又热了一下菜,温了一下馒头,易传宗在三大爷吃饱喝足,准备回去挨一波打。 “三大爷,过两天您上我这边来,我请您。” “好好,好,到时候喊我就行,你路上慢点。” “得嘞。” 目送着易传宗离开,三大妈凑过来问道:“你们两个聊的什么?” 三大爷神色一肃,随后说道:“把四个孩子都喊过来吧!” 三大妈微微一愣,“喊他们过来坐什么?没几样东西,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三大爷严肃地说道:“你去就行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三大妈被唬得又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男人那抖威风的模样,她嘴角憋着笑地朝着旁边的房间走去,嘴里嘀咕着,“神神秘秘的。” 三大爷眼神深邃地看了三大妈一眼,随后转过身来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哎呀,妈您喊我们做什么?我都准备睡觉了。”阎解放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阎解成眼皮了一抬,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之前二大爷也请易传宗吃过一次饭,自那以后,刘光奇过的那是什么日子? 正巧,他也是家里的老大。 阎解娣和阎解旷也嘀咕了两句,请一个大胃王吃饭,还做得那么丰盛,他们不知道要省多久,过多久的清苦日子,两人对易传宗心中也满是怨念。 只不过五个人刚来到门口,确实有些愣神。 此时三大爷正在桌子前面擦着,平时都是三大妈收拾家务,乍一看还有些不适应。 察觉到气氛不对,阎解放他们变得更加紧张了,阎解成心里更是哆嗦了一下,不会不给他找媳妇儿吧?三大妈也是看得莫名其妙,她刚才说过她收拾了。 三大爷擦完桌子之后洗了把手,“你们坐这儿等下。”说完他走到南边西侧的房间开始翻找起来,几本旧书,一个木盒,一双鞋子,一摞旧衣服,橱子边缘,房梁上…… 饭桌上面的五人眼睛都看直了,不为别的,三大爷在捡钱!上面那些东西里面都藏着钱!每一张都是大黑十! 一时半会儿的好像还拿不完? 良久,三大爷确定没有遗漏,他拿着厚厚的一沓子钱走了过来,那厚度比易传宗领的五百块钱还厚一些,数额指定是超过五百块!甚至更更多!这是超过一百个月攒的钱! 三大爷郑重地走到三大妈身边,说道:“从今往后,家里的财政大权就由你们妈来掌管!老婆子,你拿着!”说完拉过三大妈的手将钱塞到手里。 三大妈捏着那厚厚地一沓,比她存的钱,表情很是惊恐,“老头子,你疯了?你怎么了?” 三大爷爽朗一笑,说道:“我没事,我们本来就是共同撑着这个家,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争斗了那么久也该有个结果了,从今以后你管钱!” 三大妈怔怔地看着手里面钱有些出神,这,就给她了?不是他的命根子了?心里一时间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怎么的眼里就流出泪来。 阎解成被这一手给完全整懵了,此时他只感觉自己老子疯了,要不就是喝多了。 这把火没烧到他身上,直接把自己爹给换了? 阎解放和阎解旷两人也是呆住了,这和老子以前教的完全相悖啊!他们的眼神很是迷茫,心里面也有些不是滋味。 年纪最小的阎解娣则是有些被三大妈传染,莫名其妙地就哭了出来。 三大爷脸上笑得更开心了,放下了钱,在这种氛围下转眼看一圈,那真是另一个世界,他拍了拍三大妈的后背。 “哭什么,平时都是你持家,你比我会算,以后你管钱,我放心。” 三大妈哽咽一声,呼唤道:“老头子!” 第八十八章 技术大赛第一名 七月的天,午后的烈日金灿灿的,略微灰白的水泥地温度高达六十度。 sjs钢铁厂。 就目前而言,这里算是四九城,乃至北方最大的钢铁厂。 在这sjs钢铁厂最大的车间内,进行着今年的工厂技术大赛,也算是一种劳动技能的比武。 四九城周边的工厂、或者是道路通顺的工厂,都会派来人参加。 此时,今年工厂个人技术大比已经到达了尾声。 在场的众人神色莫名地看着临时搭建的主席台的方向。 那里是一位皮肤略微发黑的魁梧青年,他的刚强的面容上带着一层细腻地汗水,就好像是抹了一层油一般隐隐带着光亮。 面对那么多人的注视,他毫不怯场,泾渭分明的眼睛宛如一池湖水一般看向台下,呼吸之间仿佛带着莫名的律动,无形之中充满着一种强大的威势,让其本来就高大的身影变得更加巍峨挺拔了。 在他的身侧,一名身穿白色衬衫的,留着三七分的青年激动地喊道:“恭喜第三轧钢厂易传宗师傅获得今年工厂技术大赛的冠军!” “啪啪啪!” “啪啪!” “啪啪啪!” 一时间,车间内轰然响起了宛如雷霆般的鼓掌声,让本来就五十度以上的车间温度再次升高。 在场众人无不由衷的钦佩,当见过这位师傅干活以后,他们完全刷新了对于钳工工作的认知! 那狂野中充满了秩序的姿势深深地印入每一个人的心中,那超高的工作效率更是让在场的师傅无不赞服。 尤其是还能在如此快速之中保持着稳定的精度,这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神奇。 而此时,易传宗则是面色平静地看着工厂门口那一道熟悉的背影。 周允诚。 他是跟着一名三十多岁的方脸中年男人过来的。 不只是今天,一连五天的时间,这个人都在这里观看。 他心中感觉有些奇怪,车间里面的温度可不好受,比着普通的办公室高着十几二十度,一个文化单位的人来看工厂里面的技术大比? 怕是来看他的居多。 周允诚将他当做是敌人,他却不认为这个人是敌人。 他把周允诚当成陌生人有些牵强,两人也算是认识,可以算是一个麻烦。 还是一个牛皮糖一般的麻烦。 就像现在,这人还要过来看他进行技术大比。 易传宗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技术比赛很顺利,没有波折,那就不是过来给他做手脚的,这是想跟他变向的比较一下吗? 就凭他现在的技术,自然是无人能敌。 说是比赛有些不准确,只不是一场个人表演罢了。 这么热的天气,其他的师傅最起码都有七级,干起活来都一个样速度也差不多,大家等的不过是一个结果。 唯有他这边暴力的生产,风头一时无两。 易传宗心道,“这回你该死心了吧?” 对于能够获得如今这般荣誉,他也没有任何惭愧。 天赋,真的很重要! 凭借他这一世的身体天赋,就算是没有系统的任何加持,达到第一也不过是三四年的时间,主要还是设计之类的学习问题。 而达到他这种强大的控制能力时间可能久一些,怕是需要一二十年的功夫。 如今只不过是提前罢了。 比赛的主持人一阵慷慨激昂的颂词,易传宗最后获得了一副锦旗,一位位师傅上台接受表彰,也分发的几面锦旗。 大赛结束,易传宗就被人招呼了过去。 “杨厂长!领导。” 在这种公众场合,基本上所有领导都不认识,易传宗当然不会称呼地那么近。他此时在看着杨厂长旁边的一位身材清瘦的中年男人。 杨厂长哈哈一笑,伸手朝着旁边示意了一下调侃道:“猜猜这人是谁!” 那名体型消瘦的领导眼神很是和煦地看过来,目光之中满是赞叹和欣赏。 易传宗眉梢一挑,随后不确定地招呼了一声,“芮厂长?” “哈哈哈。” 芮厂长爽朗一笑,道:“我就说吧,他肯定能猜到,你还不信。” 杨厂长满面笑容地说道:“你别看这小子面上老实,你是不知道他在工厂里面干的那些事,不过也好,为人倒是还算机灵,能猜得出来也算正常。” 易传宗眼帘低垂,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不要在熟人面前破坏他的形象好吧?他虽然年纪轻轻只有二十一,那也是要面子的! 芮厂长眼睛一亮,不在意地说道:“年轻人就得有活力,才会有创新,让我带到沈阳那边调教调教再给你送过来。” 杨厂长心中翻了一个白眼,送过来,哄小孩子呢,这人带走了就没有个回来! 他现在也有些头疼,易传宗老是干完了活翘班,着实让他有些无奈,就不能帮着工厂也改一下设计? 好坏的带张图过来啊! 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玩得倒是开心,这是回家整石头去了吧? “我这边都帮他申请晋升名额了,就不饶你费心了。” 芮厂长眼神一暗,果然,藏得挺严实,要不是他发现了,是不是这次工厂技术大赛都不参加? 易传宗的眼睛却是一亮,晋升名额!这是好东西啊! 最为直观的就是涨工资! 最主要的是有面儿啊! 八级钳工,到顶了!和大爷一样了! 之前厂部确定有贡献可以提前下发奖金,但是这调整名额,尤其是八级钳工的名额,这不归单个工厂管。 这玩意现在可不好调级,连杨厂长都得申请,怕还是借着他技术大赛第一荣誉申请的,要不然他就只能等沈阳那边的飞机改良好,还得等个论功行赏的时候。 “老杨,这次可是让你第三轧钢厂大出风头!” 远处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走过来几位标准体型的中年男人。 “可不是,知道的以为是工厂之间的技术比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工厂里面大师傅教徒弟呢。”又是一名领导开口了,言语调侃之中蕴含称赞。 杨厂长红光满面地大笑,谦虚地说道:“他就是体格方面占点优势,年轻人干活速度快点。” 易传宗连忙问候,“各位领导好!” 几个工厂的厂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 杨厂长简单介绍了一下,随后就让易传宗离开了,这些人都有可能来抢人! sjs钢厂就在sjs区,位置在四九城正西方,再往西就是门头沟了。 距离比较近,易传宗都是骑着自行车往返。 他走出车间门,两名在门口的中年师傅开口招呼着。 “易师傅好!” “易师傅!” 易传宗略微挺拔端正地站着,脸上还带着微笑,“两位师傅好。” “易师傅!您的技术是厉害!干的那么快,手竟然还能那么稳!”其中一名中年师傅说道。 易传宗笑着侧首思考了一下,“可能是我力气大吧,一开始我是抡大锤的。” “哈哈哈。” 两位师傅瞬间大笑起来,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可是个很好的梗,技术排名第一的师傅,还有如今的传闻,竟然是抡大锤开始干的。 “易师傅,那您没去当个锻工?”另一名中年师傅调侃道。 易传宗哈哈一笑,连忙摇头道:“那不行,我大爷是八级钳工,我院子里面还有个七级钳工,我哪里能跟着外人干活。” 两位师傅的眼睛变得更亮了,这又是别人一个不知道的事儿,回去的谈资又多了一个。 “两位师傅,我这准备回家,听您口音似是天津那边的,怕是得坐火车吧?” “对,我们天津的。” 易传宗又简单聊了两句,一路打招呼不断,找到自己的自行车,一大爷已经在这边等着了。 他带着一大爷,顺着西长安街这一条东西的道一直往西走,骑行三十分钟才来到了南锣鼓巷的四合院,这还是他的速度飞快。 回到家。 “晓娥在家?有朋友来找他?”易传宗皱着眉头说道。 一大妈思考了一下之后开口形容着,“挺高挑,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性格也挺好的,好像是晓娥以前的同事,叫什么海棠花儿?”一转身朝着橱柜的方向指着,“那不,这丫头过来的时候还买了斤鸡蛋。” 易传宗眼帘一垂,是于海棠那个竹竿,不是莉莉,那就没什么兴趣了。 他懒洋洋地说道:“既然来了,那我就去看看。”说完,他迈着四方步转身离开。 一大妈见他这样不禁皱起了眉头,说起来,之前拿着架子归拿着架子,最起码有点年轻人的精神风貌,现在整个人软绵绵的,看着就没什么干劲儿。 她不禁转头朝着一大爷问道:“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又变成这副模样了?” 一大爷端坐在靠背椅上面,他不动声色地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后平静说道:“还能怎么着,他不是在个人技术大赛里面得了个第一吗?这是找到台阶下来了,要不然就他摆的这张脸,外人打个招呼都得犹豫两下。” 有技术的人,就是形象再邋遢别人也只会说不拘小节、恪尽职守之类的,没技术的人这模样只会让人觉得脏,说闲话。 当初李主任给易传宗穿小鞋,这边拿起了架子,单单恢复了工作被通报称赞,这都是他应得的。 现如今带着荣誉而归,技术再被晋升为八级钳工,不管是为工厂争取的荣誉,自身的技术,还是做出的贡献,没一项能让人说出个不是。 这时候,易传宗自然是想摆架子就摆架子,想不摆就不摆。 其实,还是懒洋洋的舒服,尤其是乘着下午的烈日,易传宗都感觉有点小困。 春困秋乏夏打盹,这种感觉在所难免。 今天碰巧是星期六,其实易传宗最想的事情就是美美地搂着花姐姐睡一觉。 夏天到了,人不知不觉就会出一层细汗,同时花姐姐身上的味道也是最为浓郁,在那醉人的气味之中小憩一会儿,定然是美妙的人生体验。 可惜,易传宗不敢。 不用问他都知道花姐姐在干嘛,她在陪着师父下棋。 这种时候,一般情况下,娄晓娥会在一大妈家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他如今这般乖巧地先回家,就是因为上个月说漏了嘴,被娄晓娥发现他去找花姐姐约会了大半天。 白天挺好的,约会自然是开开心心,就是傍晚到晚上也不错,在三大爷家吃饭喝酒聊得很爽,吃的也开心。 就是晚上回了家,他被娄晓娥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叽里咕噜的一大堆,他也没认真听,大体的意思就是让他把娄晓娥摆在第一位。 反应过来的易传宗瞬间就来了精神,听到这略微松口的话,他自然是满口答应,糖衣炮弹地扔过去,两口子稍微亲热了一下安安稳稳睡觉。 易传宗懒洋洋地来到家门口,就看到了两条趴在汉白玉旁边装死的狗,一块大石头后面一只,倒是会找阴凉。 如今它们都有十个月大小,也是长的差不多了,算上尾巴有一米多长,肩高近半米,体重小四十斤,白阳是母的体型稍微小一点,算是很健康的两个小家伙。 现在它们已经睡着了,蛋黄的眼睛成半月形,舌头还耷拉在地上。 易传宗看得一阵皱眉,看起来非但不神俊,还有点傻气?贱贱的? 抬起头,只见槐花树上搭起一个黄木蓬,现在槐树还是小树,枝繁叶茂遮挡的面积也不是很大,易传宗只能量好尺寸之后在树和两个房檐上面搭建好一个棚子。 一片阴凉下面,石桌四面坐满了人。 黄景益对门坐着,衣衫整洁气质缥缈。 花姐姐背对着门端坐在石凳上面,纤纤玉手之中夹着一粒黑色的棋子,她姿势优雅地观望着棋盘,显然陷入了长考。 娄晓娥还是那惯用的姿势,撅着腚趴坐在石凳上面,双臂撑着石桌小脑袋趴在上面,围棋她看不懂,同样,易传宗也看不懂。 至于娄晓娥的对面,则是一个坐直了身子四处张望的竹竿。 于海棠还是第一次见到装修的如此美丽的小院子,那洁白的汉白玉地板上面雕刻着充满艺术气息的莲花。 进来大门,两侧是汉白玉的花坛,花坛上百花齐放,花坛里姹紫嫣红。 这是一座充满着神秘气息的小院,单单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轻轻一嗅花香在脑海回荡,就好像身处于一处梦幻之地。 于海棠的眼神有些陶醉,又有些憧憬,他们家的房子很是老旧,跟这里完全没法比。 就是暗红色的门窗看起来都非常不简单,更别说进门之后那黑胡桃木的地板隐隐带着一种油光,那直通房顶的壁炉更是带着一种别样的美。 于海棠心中暗道,‘娄姐家果然非常的有钱!’ 她甚至不知道这些东西要多少钱才能装修成这副模样,她也不好意思开口问,简单一想她也知道这是个天文数字,尤其是这些汉白玉的石雕。 ‘要是我能住在这种地方就好了。’ 第八十九章 你来这边站着! 易传宗走进院子,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师父,好巧,大家都在啊。” 听到声音,娄晓娥气鼓鼓地转过头来,这个女人在这里,还不是因为这个混蛋!竟然还有脸说巧! 她很是没好气地问道:“比的怎么样?之前吹嘘着要把第一拿回来,第一拿到了没?” 话音刚落,啪地清脆一声响。 花姐姐持子坐在了棋盘上面算是打过招呼了,现在毕竟是有外人在,她不好表现什么。 易传宗这边还没开口,黄景益那边脸带笑意地伸手捋着白胡子,开口道:“有趣,有趣。”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师父的话权当是没听见,有趣不有趣的他也看不懂,但是这不耽搁他显摆和吹牛! 师徒两人互不干扰! 他牛逼哄哄地说道:“我?毫无疑问是第一啊!就凭我的技术,怎么可能不是第一?” “你不知道我在sjs钢厂时候那些人的表情,全场在坐无一例外,全都是对我心生敬意!有些人更是敬我如敬神。就连其他重庆、沈阳、天津几个工厂的厂长都对我和颜悦色的,就沈阳的芮厂长更是多次对我发出邀请。” “不过当时咱们厂长也在,我不好表现得太直接,其实就我对着发动机的了解,我要是去了沈阳那边指定是一车间的人围着我转!” 俩媳妇儿在一块有个好处,那就是吹牛逼不用吹第二遍,虽然很爽,但是吹着吹着容易忘词。 说完,易传宗转眼看向于海棠,一见到这竹竿、平板、飞机场,他的双眼顿时就变成了死鱼眼。 于海棠恨得牙痒痒,好讨厌的眼神啊!这是在鄙视她吗?还是在鄙视她?她哪里做得不好? 易传宗抬手一指,懒洋洋地说道:“那谁,等明天你就可以给我通报表扬了,为工厂争取如此荣誉,说不定厂长还会奖励我些东西,单单一个八级钳工的晋升名额就打发我,那也太轻松了!” 于海棠不敢置信地道:“你要晋升八级钳工?” 她在工厂里面待了有些时间了,很明白晋升名额有多难,上面给多少,工厂就晋升多少,这八级钳工根本就没有。 一旦易传宗晋升八级钳工,那这工厂里面可就不是姓易和姓路两位大师傅每人都是半壁江山了。 也不是什么三足鼎立。 姓易的有两位,这是二打一啊! 其中一个还是工厂技术大比的第一名,问道钳工这一块,第三轧钢厂改姓易了。 易传宗嗤笑一声,道:“晋升八级钳工还不是小意思,我本来就通过了技术考核,晋升那是情理之中。凑合着吧,一个月也就是多着十四块五,还不如你的工资高呢。” 于海棠磨了磨牙,好恨啊! 是不如她的工资多,但是她的工资也就是十五,因为太远,路费的补贴一块钱,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申请的! 娄晓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来这边站着!”她指着自己和黄景益的中间位置。 易传宗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神的余光朝着左右一偷瞄,正好花姐姐也是在偷瞄着他。 两人一个对视,让娄晓娥看了个仔细,她心中不禁更气了!她还在这里,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猖狂,往那女人跟前凑合什么? 易传宗眼睛一转说道:“师父的棋艺更好一些,我这人就喜欢下围棋,也喜欢挑战,我在这里站着能帮花姐姐看看,说不定我俩一块还能让花姐姐赢一盘呢?”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两人下了两个小时,最终她胜利了,将易传宗的棋吃了个干净,满盘都是白子! 近乎摆满的棋盘,一看她的技艺就高着易传宗不止一筹! 连她都下不过,还去掺和人家高手对弈,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她都趴下了吗? 也就是于海棠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好好看一看院子,要不然她早就走了!才不想跟花惜凤在一块。 娄晓娥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什么,站过来。” 易传宗讨好似地一笑,随后出声道:“我抱着你。咱俩一块看。”说完他将娄晓娥抱起来自己坐在石凳上面,面朝着花姐姐。 娄晓娥当然看在眼里,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走,我们回家!你该帮一大妈和面了!” 易传宗脸皮一耷拉,和花姐姐表达了一下再见,随后抱着娄晓娥站起来,“师父,我去和面了,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清炒苦瓜,丝瓜鸡蛋汤,红烧茄子,清炒卷心菜,还是想吃点凉拌竹笋,或者是西红柿鸡蛋汤?” 黄景益欣慰地微笑着,“青菜就可以。” 易传宗点点头,师父不吃辣,不爱吃肉,别的都差不多,“我知道了,准时给您送过来。”面对腰间小手的威胁,他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花姐姐要不要在这边吃?我也给你带点?” 说完,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软肉旋转一圈半了! 他的软肋啊! 好痛! 花姐姐转过头来,俏皮地眨眨眼睛,说道:“可以吗?那多谢,真是麻烦你了。” 易传宗继续说道:“不麻烦,还得麻烦你给师父沏茶,我那房间里面瓶瓶罐罐的那些茶好喝点,嘶~”他连忙转头看向于海棠,瞬间眼皮就耷拉下来,“那个飞……那个海棠啊,咱们走吧?” “哦。好。” 应了一声,于海棠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她的心思这会儿不在这里,脑海里面就是人家涨的工资和她总共的工资差不多! “那,师父,我们走了,再见花姐姐。” 易传宗一转身,瞬间就戴上了痛苦面具,木得办法,腰间的剧痛实在有些难以忍受,他脖子一抻就在娄晓娥的脸上啃了一口。 “哎呀!脏死啦!!” 娄晓娥连忙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擦着口水,咬就咬,还得用力嘬一大口,口水都沾个满脸。 “你放我下来!” 易传宗心中松了一口气,稳稳地将媳妇儿放下,下一秒,一双小手再次扭在了他的腰上。 于海棠被两人酸的不行,捂着腮帮子说道:“你们两个够了没有,人家还没有对象呢。” 易传宗一转过头来,再次变成了死鱼眼,稍微眨了一下问道:“咦,差点把你忘了。你怎么过来了?” 娄晓娥连忙伸手拍了他一下,“你别跟人家海棠这么说话,真是的。”转过头,“海棠,你别介意,他就是这样,对于偏瘦的人好像有种莫名的敌视。” 于海棠强笑了一下,倔强地出言挖苦道:“娄姐,我没事,哪里敢介意我们工厂大师傅。” 其实她之所以等到今天才过来,那是因为她有钱了! 她个性本来就要强,如今工作了,肯定不会跟家里人要钱。 于父也是知道这个问题,这才让她发了工资之后,碰巧是个周六的时候过来。 不要表现得太刻意,正常结交就行了。 毕竟本来娄晓娥和于海棠两人的感情就比较好,正常发展最为稳妥。 要是带着不少东西上门,指定不是于海棠能买得起的,说不定还会生分了。 于父看易传宗的那样也不似是缺钱,也不在乎钱,这种人怕是拿着贵重的礼物上门,那边也不一定当回事。 送礼人家都不一定要。 反而是于海棠拿着自己有数的工资和金钱买来的东西,显得更加真诚一些,也不会被推脱。 当然,于海棠这次的花费回家是报销的,顺便还有一块钱的奖励。 多了没有,不挨打就是最好的奖励,这是于母的意思,于父也很是赞同。 易传宗仅仅只是斜眼瞥了一下,随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工厂里面那么多人或是骂过他、或是议论过他、或是说闲话,他都不在意。 一个不被看在眼里,他不喜欢的竹竿儿,就当是刮了一阵风,吹了点动静。 于海棠感觉好气啊!这回连伪装都不伪装一下了!当面无视她的话! 压下心中的小脾气,她对着娄晓娥好奇问道:“娄姐,您家里装修花了多少钱?” 娄晓娥略微犹豫,她知道于海棠现在的经济情况比较紧张,那这话就得委婉的来说,“西边不是盖了三间房子嘛,花的钱稍微多点。” 于海棠连连点头,她也到房子里面看了,装修倒是说不上太古怪,但是里面的东西就比较古怪的,坐着上厕所的那个石台子,浴室上面的那个大黑桶,厨房里面的灶子占地较小,反倒是多了一个一米多高的石台。 娄晓娥轻声的说道:“总共花了有一千多吧?”她抬手指着易传宗,“都是他,买了门口那两块没什么用的石头,当时花了四百块钱买的,捯饬了好些天就蹭了点皮。” “啊~” 打了个哈欠,易传宗没有接腔,他本来刚腾出空来没多久,二十五号清闲下来开始动工,过了一个星期就开始技术大赛。 那么大的两个石狮子,就是别的老师傅带着徒弟来干,怎么不得两三个月一只?他就是干的快点,整个一两个月能干完一对。 但是这生活不只是石狮子,他忙着呢,只有很少的时间来雕刻,速度自然就慢下来了。 “四百块?就那两块石头?” 于海棠顿时间惊住了。 她之前也问过门前的两块大石头,看着挺白净的也挺好看,就是形状有点怪异,当时娄晓娥告诉她这是汉白玉花岗石。 但是,也没说值四百块钱啊! 于海棠想想钱包里面剩下的那九块八,刚刚发了工资她就消费了一波,这就是她的全部资产,她感觉自己的脸上都写着穷。 一路上,于海棠和娄晓娥叽叽喳喳地嘀咕。 来到一大爷家,易传宗说道:“你们玩吧,我要晒着太阳睡一觉了。” 说完,他走出门去。 和面是不用和面的,老两口都在床上睡觉呢,根本没有和面的这个活。 娄晓娥就是在让他回家找理由,要是再不听,晚上就要被教训了。 易传宗提着墙边的躺椅往前走两步放在院子里面,撑开躺椅,他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 这躺椅,天一热的那会儿,他就找人定做了,为的就是夏天的时候晒晒太阳。 暖暖的阳光带着点轻微的刺激,那是太阳炽热的温度在灼烧他的皮肤。他虽然感知比较敏锐,但是皮也有点厚。 这健康的日光浴,还是可以享受的。 易传宗闭上眼睛,是一片带着淡淡金色的耀红色,同样带着淡淡的温热。 空气有些干燥,不过还算比较新鲜,一声声蝉鸣十分嘹亮却不显杂乱,反而是有几分催眠曲的效果。 易传宗突然感觉身上也传来一阵困乏的感觉。 一开始还能听到娄晓娥和于海棠在嘀咕着什么,慢慢的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心灵一阵空明,再次睁开眼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周围没什么动静,易传宗转头看了看,于海棠应该是已经走了。 这丫头是趁人刚吃过饭的时候来的,就是抽空过来走一趟,想必下次就该正儿八经地过来玩了。 一个飞机场,还大咧咧的,易传宗并不是很在意,他又不想找个‘哥们’。 一大爷家门口,娄晓娥此时也在另一张躺椅上面休憩着,那边是个阴凉。 其实这个躺椅,他并非只定做了两把,这两把是一大妈和一大爷的。 家里还有三把,当然也少不了花姐姐家也有一把,为此他又挨了一顿打。 因为三个女人的躺椅型号一样、颜色一样、外观一样,花纹都相似,都是楸木和竹子麻绳做的,一看就是一起买的。 夏天的这种休憩,中途醒一次很正常,睡了一觉不代表就醒了,睡了一觉之后还想睡第二觉。 易传宗看了一圈也放心下来,孩子没生下来之前,妈妈是最危险的,只要娄晓娥老实点别乱玩,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 躺好了之后,他再次变得迷迷糊糊,忽然间他想起杨叔的眼神。 明明他夺得了工厂技术大赛的第一名,也是让杨厂长很是荣耀,但是这位杨厂长看他的眼神却是带着淡淡地责备和无奈,就好像在生气他光知道玩不知道干活。 易传宗也有点无奈,他不是光玩不干活,一款机床的设计图早就有了。 问题是,这回的可是成品,他不好直接拿出来。 他现在是最厉害的钳工,但是他能改动的东西比较有限。 就像是航空发动一样,他只能将自己的设计说明,然后由沈阳那边进行各种的数据分析,建模,改良,试错,吸收其中的精华。 他现在工程师的经验又陷入了停滞状态,如今中级工程师刚出头,他本身能力很难自己设计出完美的机床。 不说等工程师完全刷起来,自身有能力进行设计,怎么也得等一等,表面上看起来是花费大量时间研究的。 要不然刷的一下机床改了,系统不给他图了,杨厂长还不是认为他偷懒……一样的。 再说,现在他获得的荣誉也够了,不能一直那么跳。 工作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生活。 第九十章 你想吃屁 迷迷糊糊之中,突然出现一种窒息的感觉,脑袋里面也有些眩晕。 易传宗张开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缺氧的现状得到了缓解。 但是紧接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盖在了自己的嘴巴上面,易传宗眉头一皱,睁开眼睛,太阳有些耀眼,他的视线一时间没有恢复。 略待几秒之后,他看清了身旁的人影。 娄晓娥若无其事的站在他旁边,还左右微微摇晃地扭着身子。 易传宗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就算是装作不是自己做的,好歹也跑远一点,这副掩耳盗铃的模样是嫌弃他收拾的轻吗? “叫醒我干嘛?” 娄晓娥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我要吃冰棍,我要喝北冰洋!” 易传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想吃屁!” 娄晓娥跺了一下脚,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说道:“谁和你似的,太阳底下你也待得住!” 易传宗懒洋洋地说道:“狮子长毛夏天不照样好好的?这天气还有干活的呢,我晒晒太阳怎么了?” 娄晓娥气鼓鼓地说道:“我不管,你去给我买!天气太热了!” 易传宗在躺起上面打了一舒身,口中一个哈欠,他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软的。 一抬头,地面上面都是金灿灿的,炽热的温度烤的视线都扭曲了。 “不去,你不能吃冰棍,回去玩你的大蒲扇!” 娄晓娥拽着他的胳膊摇晃着,口中嗔道:“真的好热,你去给我买一根,你儿子也想吃。”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鬼什么儿子想吃?儿子最多就是四个月,他能吃什么?就是这个当妈的嘴馋! 现在的冰棍,就真的是冰棍,好的里面还能放点糖,有点甜味儿,一般的都是普普通通的冰! 易传宗不为所动,这有什么好吃的? 娄晓娥又是气得跺了跺脚,伸手指着易传宗的鼻子,“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 易传宗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好嘛,用大招了。 其实他现在也不想去,倒不是天气热,而是椅子下面有胶水,他被粘住了。 易传宗懒洋洋地问道:“大爷,大妈,醒了没有?” 娄晓娥点点头道:“醒了,你快去!” 易传宗眼皮一抬,懒洋洋地朝着对面一指,说道:“你去看看嫂嫂家里的人都醒了没有,要是醒了,那么把棒梗叫过来。” 说完,他和死鱼一样躺着,浑身懒洋洋的,他是真的不想动。 娄晓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为什么他就可以不怕热? “好,我去叫!” 易传宗眼皮一抬,朝着前面看了一眼,随后连忙闭上眼睛,实在是太耀眼了。 他心中不由感叹,果然,要孩子还是得尽早,早生一年,那么就能早长一年,也能多劳动一年。 现在使唤着孩子买东西,都得找干的,着实不是长久之计。 娄晓娥此时也大跨步地走到了对面,她小心地走进门,一点点地朝着里屋看着,顿时间就被八只眼睛给盯住了。 现在这种天气,就算是有风也是热风,反而是里屋里面的凉席比较舒服一些,这边滚一滚那边凉了,然后再滚过去。 易传宗两口子的谈话,贾张氏听得仔细,刚才她还在嘀咕易传宗找棒梗干什么呢。 贾张氏从窗户里面看着娄晓娥一步步地走过来,只不过家里两个寡妇,穿着又单薄,窗户下面被封着,她靠着墙凉快,往外看的时候只露出一个侧脸。 对于贾张氏和秦淮茹身上那不比肚兜大太多的衣服,娄晓娥丝毫不觉得意外,要是她在家里,她也喜欢这么穿。 不过现在也还好,她身上的衣服是蚕丝和尼龙的,衣服的样式看起来差不多,穿起来却很凉爽。 秦淮茹笑了着说道:“晓娥,你过来啦?” 娄晓娥还没有说话,棒梗就急忙地问:“传宗叔找我干什么?是不是让我去买冰棍?” 娄晓娥灿烂地微笑着说道:“他就是懒,我估计就是去叫你买冰棍的。” “我马上、马上穿衣服!” 棒梗急急忙地穿起衣服,买东西什么的都无所谓,重点是传宗叔肯定是不会让他白跑腿,这冰棍会有他一份。 娄晓娥嘴角含笑地点点头,肚子里面怀着俩,现在她看见孩子就感觉乖巧。 贾张氏垂着头碎碎念,‘又让他的乖孙子去买东西。’‘那么热的天孩子出去跑一圈生病了怎么办?’‘真要是想给孩子根冰棍,买来拿过来就是了。’ 这话她也就是敢心里叨念一下,真要是说出来让两家的关系不好了,那以后什么便宜也占不着了。 让她花钱给孩子买根冰棍,那指定是舍不得。 “晓娥婶!我先过去了。” 棒梗穿好衣服,随后撒丫子就往外跑,夏天还有比吃冰棍更加快乐的事儿吗? 娄晓娥微微一笑,朝着外面招呼了一下手,随后说道:“秦姐,那我也回去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贾张氏之所以那么安静,就是因为说人坏话被娄晓娥抓住了一次。 虽然不是太难听的话,但也是说了,也是让娄晓娥不想跟贾张氏搭腔,否则怎么也得闹一场。 秦淮茹坐在凉席上面招呼着,“好,我现在不方便,就不送你了。” 娄晓娥随手朝着后面摆着,“不用,不用。” 贾张氏眼见着人走了,连忙一个骨碌就趴在窗户上面,看着棒梗在躺椅前乖巧的模样,她阴阴阳阳地说道:“可真是不客气,净会使唤咱家的孩子。” 秦淮茹没有接腔,她也是靠在墙上乘凉,手里摇着大蒲扇,先给小当扇两下,然后再给小槐花扇一下,天气太热,不中暑就是最好的。 院子里,小棒梗灿烂的笑着。“传宗叔,是不是让我去买冰棍?” 易传宗懒洋洋地说道:“对,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算一道题,算对了,传宗叔就请你吃冰棍。” 小棒梗的脸色有些尴尬的,他的成绩一直不是太好,后面之所以能上高中,那是因为考核变简单了,基本上交了钱,都是高中毕业。 他硬着头皮说道:“您出题吧,我一定会好好算的!” 易传宗微微一笑,说道:“我要是给你十块钱,你去买七支雪糕,外加七瓶北冰洋,一只冰棍是三分,一瓶北冰洋是一毛五,总共要花多少钱?剩多少钱?” 说完,他懒洋洋地从怀里掏出十块钱来,然后朝着前面递了过去,“你要是算好了,将答案告诉我,然后你就可以去买了。” 六五年棒梗是五年级。 现在六三年,棒梗是三年级。 但是现在是七月份,新的学期还没有开学,棒梗只是二年级毕业。 一道应用题蕴含加法、减法、乘法,算是二年级的一道大题了。 棒梗颤颤巍巍地接过前面递过来的十块钱,他怎么感觉比自己的周末的作业还难? 现在的暑假只有一个月多点,差不多是七月二十号左右,到八月二十号左右,农村有农忙假,城里和农村的假期都不一样。 娄晓娥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看着棒梗还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拍了拍棒梗的后脑勺说道:“去找块石头在地上算,你传宗叔也没让你口算。” 棒梗眼睛一亮,连忙跑到槐花树下,这树坑里面有石头,撑着阴凉开始认真做起题来。 娄晓娥那边一巴掌就打在易传宗肩上面,“你就会偷懒,让你给我买根冰棍怎么了?” 易传宗无奈地翻了个身,伸手附在小蛮腰上,“对,我是爱偷懒,大懒指示小懒,行了吧?你快进屋,外面不热吗?” 娄晓娥又拍了他一下,这才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这天气着实是整天都热。 易传宗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侧着头睁开一只眼睛,朝着娄晓娥看了看。 这母老虎的体型丰满,到了快四个月才开始显怀。 这些天眼看着自己的肚子开始变大,娄晓娥可是开心的不得了,也是得意的不行,动不动就使唤他干这个,干那个。 西厢房。 秦淮茹趴在窗户上面朝着外面瞅着,转眼看着棒梗在那里挠着头算题,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得亏这个男人能想的出来,拿着让孩子买冰棍当作业,算不对可没有冰棍吃,这回可算是能好好做了。 小心地转眼看看那懒洋洋的身影,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甜了。 本来她想的是这个月就去工厂里面干活,毕竟小槐花也有十个月大小了。 她就是通知了一声,结果被那边直接驳回了,她现在还记得易传宗那夸张的表情。 ‘你有病吧,大热天的去工厂里面干活去?本来就什么都不懂,天气还那么热,这时候去了,你都能被自己蠢哭了。不就是几十块钱的事儿吗?给,拿着,再歇三个月!’ 话很糙,还很凶,像是在家训婆子,秦淮茹感觉很是幸福。 “看什么呢?” 贾张氏很是不满地扯了一嗓子,随后嘴里叨念着,“让孩子买东西就买东西,大热天的,这不为难人吗?” 秦淮茹仅仅只是斜眼朝着贾张氏瞥了一眼,跟着这种奶奶能学成什么好孩子? 人家可是给钱买东西,算算账还不是很正常?棒梗学的就是这个,又不是算不明白。 院子里面那么多孩子,要是别人给钱买冰棍,那指定是得抢着干,到了这边还讨不到,不知道人家这是哄孩子。 买东西归买东西,秦淮茹知道那是在教孩子,不能不劳而获是一方面,学习又是一方面,这当奶奶的什么都不懂。 过了一会儿,小棒梗终于是算明白了,他喳喳呜呜地跑过来。 “传宗叔,传宗叔,我算明白了。” 易传宗侧过头来睁开一只眼睛问道:“算明白了?算明白那就说说。” 小棒梗自信地伸出手指头说道:“传宗叔,七瓶北冰洋是一块零五分,七支冰棍是两毛一分,总共一块两毛六分,十块钱还能剩八块七毛四分。” 易传宗微微颔首,说道:“嗯,不错,算得很正确,去屋里找你晓娥婶拿个布袋。记得把钱装好,别掉了,要不然什么都买不着了。回来的时候慢点,那瓶子撞一下容易碎,别伤着。” “去买吧!” “好!” 小棒梗欢乐地朝着屋里跑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布袋撒欢似的往外跑去。 易传宗悠闲地等着,晒晒就是舒服啊,人可不能少了阳光,黑不黑的倒是不要紧,主要是健康。 他的身体强壮点,还能多晒一会儿,总得晒透不是?才不是因为他懒得动弹。 很快,小棒梗就提着一个布袋快步走了回来,他也是听话,回来的时候没有跑,只是疾走,最起码瓶子在包里没怎么晃荡。 “传宗叔,我都买回来了!这是钱。”小棒梗看着北冰洋的瓶子暗暗吞口水。 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饮料,就是北冰洋! 一根冰棍才三分,一瓶北冰洋一毛五!是冰棍的五倍,这要是想买一瓶不顶饿、没油水的北冰洋,大人都得咬咬牙。 易传宗见那馋样微微一笑,七瓶里面本来就有这小子的。 他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先是将钱接过来点了点,“不错,你算对了。” 随后他伸出左手从布袋里面的牛皮纸中将冰棍拿出三支,随后又拿出三瓶北冰洋,右手将袋子接住。 “好了,这些是给你、你妈还有小当的,你奶奶不乐吃这些,就不用给她了。” 小棒梗也没有多想,美滋滋地伸手接过来,“谢谢传宗叔!” 易传宗昂首示意了一下,“行了,去吃吧,要不然一会儿该化了。”他也转身朝着一大爷屋子里面走去,半道上娄晓娥就迎了过来。 “呀,我的冰棍终于来了,你还买喝的了,这个冬天喝才最好。”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冰的饮料确实好喝,他一下躲过了娄晓娥伸过来的手。 娄晓娥一下就恼了,眼见着冰棍在跟前吃不着! “你干嘛呀?” 易传宗瞥了一眼,说道:“你只能吃一半,我先给大爷大妈送过去。” “吃一半!” 先给大爷大妈,娄晓娥倒是没有意见,但是听到她只能吃一半,娄晓娥有些恼怒了。 易传宗吆喝着走进门,手里拿着连根冰棍和饮料,“大爷,大妈,来,降温圣品来了!” 一大妈瞪了一眼,道:“买冰棍就行了,买那饮料做什么?我不爱喝这个。” 易传宗嘴角带着笑,递给一大爷,“您不爱喝,那就给大爷喝。” 一大爷的眼皮跳了跳,其实要是有可能,他想将两瓶饮料换成一斤地瓜烧。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婆娘就是嘴硬,好东西哪有人不喜欢的,主要还是乱花钱。 “以后不能乱花钱了!”一大爷板着脸说道。 娄晓娥气鼓鼓地站在旁边,“我的呢?” 第九十一章 传宗叔,我感觉你在骗我! “你的?” 易传宗坏笑了一下,随手将布袋扔到一边,伸手从牛皮纸中将一支冰棍拿起来,放在嘴边就是一大口,这一下冰棍直接没了一半。 他将剩下的一半递给娄晓娥,嘶嘶哈哈地说道:“呐,这是你的!” 娄晓娥气得跺了跺脚,指着易传宗另一只手里,一脸凶相地说道:“不要,我要这个!” 易传宗不为所动,又抬了抬手中的冰棍,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行,你的就是一半,爱吃不吃!” 娄晓娥很是恼怒,瞅了一眼易传宗没了一半的冰棍,她的脸色有些扭曲,一把夺过冰棍然后将北冰洋也拿了过去,嘴中不服气地说道:“你给我等着!” 易传宗咧嘴一笑,他会怕这个? 没有继续吃冰棍,易传宗走到橱柜将一个大碗给拿了出来,随后转身走到八仙桌旁边放下大碗。 娄晓娥还在生气地看着这边,她知道自己不能多吃,但是平白少了一半,心里就很不开心。 “你拿碗做什么?” 易传宗没有理她,而是继续忙着。 他将手中的北冰洋用手拧开,随后将一瓶颜色橙黄的饮料倒在大碗里面,随后将自己的冰棍捏成一块一块的放到碗里面。 他嘴里的冰棍滚动了一下,静静地坐在八仙桌前等待着,只需要一会儿,他就能喝道一瓶冰镇的北冰洋了! 这会儿娄晓娥也看懂了,她连忙在易传宗的旁边坐下,“我要喝你这个!” 你在想屁吃!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你想的挺美,我可是把一支冰棍都放在里面了。” 娄晓娥看着大碗里面一块块颜色略淡的冰块,有些还漂浮在橙黄色的饮料水面上,滋滋的小气泡不断上浮,看起来好好喝的样子。 娄晓娥嘴里吃着冰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开口道:“给我尝尝。” 易传宗用手摸了摸大碗的表面,温度下降的比较快,之前入手就有点凉丝丝的,现在变得更加凉爽了。 “你只能喝一口!” “喝一口就喝一口!” 娄晓娥嘴里嘟囔着,随后将大碗拉了过来,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她还是俯下身子稍微尝了尝,没有冰棍那么太凉,但是丝丝的凉意随着一个个小气泡在口中炸裂,霎时间就感觉全身都很是凉爽和通透。 娄晓娥眼睛一转,连忙端着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喝的正爽的时候,一只大手将她的脑袋扶了起来。 易传宗不满地说道:“你慢点喝!”随后将娄晓娥手中的冰棍抢了过来,“稍微等等再吃。” 娄晓娥对于没了冰棍丝毫不在意,她很是惊喜地说道:“里面有冰好好喝!” 易传宗昂着头说着,“我当然知道好喝!”眼神的余光一瞄,娄晓娥又开始偷喝了,“你够了喂!喂!喂!” 娄晓娥很是开心地将自己的北冰洋好爽地放在易传宗面前,“把我的给你!我要喝这个!” 易传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冰化得没有那么快,你别喝那么急!” “我知道,还用你说!”娄晓娥将大碗直接抢了过去。 易传宗吃着冰棍,感觉不应该使用这种方法,娄晓娥的态度实在让他有些不放心。 “你别老是买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太凉了!” “我知道!”娄晓娥不耐烦的一挥手。 易传宗的眼皮跳了跳,这是知道的样子嘛? 他有点后悔了。这还不如吃冰棍呢! “我警告你娄晓娥,你要是不想吃药,就管住你的嘴!” 娄晓娥抱着大碗小口小口的品尝着加冰北冰洋,两只眼睛开心地弯成月牙。 听到易传宗的警告,她只是随意点点头,太好喝了! 西厢房就平和多了。 小棒梗欢快地捏着冰棍,拿着北冰洋就走了进来,“妈,传宗叔给我了冰棍和饮料。” 秦淮茹微笑着将棒梗手中快要拿不住的瓶子接住。 贾张氏看着三瓶饮料,暗暗吞了一口唾沫,前面紧了三年,这时候少有给孩子买这饮料的,更何况是一次买三瓶! 他们这边都有三瓶,那边指定更多,她心里着实不舒服,自己家这么贫困,那边有闲钱买这个! 她一脸嫌弃地说道:“又是冰棍又是北冰洋的,得花多少钱?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转眼的功夫,棒梗已经分完了!秦淮茹,小当和棒梗都是一人手里拿着一支冰棍。 秦淮茹那边的桌子上面更是放着两瓶北冰洋,棒梗当然是手里拿着,这可是孩子的快乐,现在不喝不要紧,肯定得拿好了! 贾张氏瞬间就呆住了,她的呢? 来的时候没有细看,也不知道几瓶,怎么分的时候就没有她的? 她不像孩子一样馋嘴,不代表不想喝,更何况这冰棍降温着实舒服,不说北冰洋,连冰棍也没有? 她略微尴尬地开口道:“那个棒梗,你就没有什么分给奶奶?” 小棒梗懵了一下,随后说道:“您不是不爱吃吗?传宗叔说了,刚才您也说了。” 这下轮到贾张氏发蒙了,她连忙问道:“我哪里说了?” 小棒梗皱着眉头说道:“平日您不是都说,‘得花多少钱呐!我不爱吃这个。’” 看着贾张氏直接懵住的表情,秦淮茹偷笑了一下,随后昂着俏脸笑道:“我少吃点,我这个给您。降降暑还是好的,那饮料解馋的东西就留给孩子喝吧。” 说完,她咬了一大口,直接没了一小半,随后将大半根冰棍递了过去。 贾张氏眼睛瞥了一下拿着一支大冰棍舔着的小当,随后默默地将秦淮茹手中的冰棍接了过来。 照她的意思,一个小姑娘吃什么冰棍,随便吃两口就行了。 但是她也明白,她这么想归这么想,秦淮茹肯定不会同意的。 贾张氏心里对易传宗更生气了,说的都是什么话,她怎么就不爱吃了? 不就是那边送炖排骨的时候,娄晓娥返回来说事儿,碰巧,她这边说了一句话吗? ‘还真是自己吃肉,别人喝汤,满锅里找不到一点肉沫。’ 娄晓娥当面说了她一顿,还没完,之后送东西来到时候也老是针对她。 以前都是大碗送,要么就是盆,现在好了,一次送三个碗,没有她的,她只能从秦淮茹和小当牙缝子里面吃点东西。 贾张氏恨恨地咬了一口冰棍,要是小孩子吃一根自然是多的,但是天气那么人,她这大人半根都够呛解暑,这东西哪里有嫌多的? 秦淮茹那边可不管这边,一块冰棍吃完以后,她摸着小当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凉快了就少吃点,要不然晚上拉肚子。” 小当开心地点点头,五六岁的年纪吃一根太凉,她举起手里的冰棍,乖巧地说道:“妈,您也吃。” 秦淮茹微笑了一下,甜甜地应道:“好。”说完低头吃了一小块。 “真凉快啊!”棒梗感叹了一句,随后说道:“妈,您帮我把这个打开。” 秦淮茹略带责怪地笑道:“你呀,狗窝里存不住热烧饼,有多少好吃的,你当场就吃了!” 棒梗被训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他催促道:“妈,您快点,这东西可好喝了!” 秦淮茹伸手就将饮料接了过来,她还出声叮嘱着,“今天吃了冰棍了,这北冰洋你和妹妹分一分,剩下的两瓶,留着明天在喝。” 棒梗当然不会拒绝,“好,我就想体验一下,我见同学都是这么吃过,他说两个一块吃可舒服了!” 就是易传宗给他的零花钱多点,过了秦淮茹这边的,也就剩下一毛钱,北冰洋都得攒着才能买得起,可惜他手里攒不住钱。 墙边,贾张氏黑着一张脸坐在那儿,合着那边才是一家的,她才是个外人! 她要是甩咧子不吃了,那边是不是连忙接过去?这滋味,着实让人不舒服。 尤其是看着小当这个丫头片子在那儿喝着北冰洋,贾张氏感觉嘴里更没有滋味了,说实话,她从知道这饮料以来,就从来没有喝过! 前些年不用说,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碰巧孩子也大了,到处都得花钱,她指定是喝不上。 等贾旭东工作了,倒是有钱,不过贾旭东十分抠门,秦淮茹都不一定喝过,她就更不用说了。让她自己买,那肯定是舍不得。 眼见着棒梗和小当将饮料喝完了,秦淮茹吩咐道:“喝完了就去把瓶子放好,这瓶子还能留着换冰棍吃。” 棒梗自然是满口答应,将瓶子放在桌子下面保护的好好的,这可是事关他的冰棍。 吃完冰棍,喝完北冰洋,棒梗一脸爽快扑在凉席上面,“好爽啊!” 秦淮茹看得直皱眉,喝道:“将鞋子脱了,穿着鞋就上床!” 棒梗趴在凉席上面不想起身,现在他体内凉丝丝的,身下也是凉丝丝的,在这种炽热的温度中,这种体验简直是爽极了! 不过秦淮茹的话他也不敢不听,棒梗将自己的左脚蹬在自己的右脚后面,踢了两下。 秦淮茹伸手就在棒梗的背后拍了一下,呵斥道:“脱个鞋子能有多难?” 小棒梗不情愿地坐起来,随后弯腰准备脱鞋子。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棒梗!吃完了没有?” 棒梗听到声音,立马将脱到一半的鞋子拽上来,不用别人多吩咐,他直接就朝着门外跑去。 秦淮茹只是横了棒梗一眼,随后抬着头朝着外面瞅着。 门外,易传宗依旧是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面,似乎刚才呼喊的不是他。 小棒梗来到跟前,一副乐意奉劳地模样,“传宗叔,您有什么事?” 易传宗呵呵一笑,问道:“冰棍好吃吗?” 棒梗立马回道:“好吃!” “那什么滋味?” “嗯,冰冰的,凉凉的,很好吃。” “怎么样?吃够了没有?” 小棒梗略微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传宗叔,我感觉差不多了。” 易传宗伸手按了按西瓜头,笑骂道:“臭小子,差不多了这表情的,这是没吃够。这些娘子们都体寒,这回咱们爷俩吃,去,再买两瓶北冰洋,买六支冰棍!” 棒梗很是欣喜地点点头,“好!” 易传宗再次给了他两块钱,重复之前的流程。 不一会儿,棒梗买了回来,两人就在太阳底下美滋滋地吃着。 很快两人都吃完了冰棍,就北冰洋还没有喝,易传宗问道:“这冰棍什么滋味?” 棒梗不疑有他,依旧是回复道:“冰冰的,凉凉的,很好吃。”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随后道:“好,那咱们吃第二根。” 两人慢悠悠地吃到第三根。 易传宗再次问道:“这次好吃吗?” “好吃。” “什么感觉?” “就是冰冰的,凉凉的。” “那你感觉第三根好吃,还是第一根好吃,难道就一样吗?” 棒梗皱着眉头说道:“好像是不一样。感觉第三根没有第一根好吃了。” “是吗?” 易传宗点点头,“不一样吗?现在咱们没了,这次咱们再一人买两根冰棍,你说说哪里不一样。” “好!” 这次只买两根冰棍,棒梗很快就返回来了,不过这一趟跑的有点急,他有些气喘吁吁的。 易传宗接过一只冰棍,笑道:“尝尝吧,这次的味道是不是一样。” 棒梗吃了一口之后,眼睛一亮,说道:“这回的好吃!” 易传宗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说的详细一点,比如冰棍怎么样,什么外形,有什么特征,什么味道,什么触感,你的手什么感觉,你的舌头什么感觉之类的。” 棒梗努力想着回复,“冰棍的颜色是白白的,形状是长长的,冒着些寒气,手摸着倒是不算凉,但是舌头感觉很冰,吃下去……” “好。继续吃第二根。这次怎么样?” “感觉和第一次差不多。” 易传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转言问道:“最近在学校学习怎么样?” 棒梗的脸上很是尴尬,如实地答道:“不怎么好,老师都找我妈了。” 易传宗伸手揉着西瓜头,“臭小子,你也知道不怎么好。不过你不用担心,传宗叔不是来督促你学习怎么样的。” 小棒梗的眼睛亮了一下。 易传宗接着认真说道:“棒梗,虽然传宗叔不会督促你学习什么,但是有些东西,你得学会。” “就像是今天咱们花钱去买雪糕,你要是不会算账,别人给你找错了钱怎么办?那这后面的雪糕和北冰洋可就都没有了。你成绩怎么样是一回事儿,但是你学习是为了懂这些,不能让别人糊弄了你,最起码你得算明白,对不对?” 棒梗的眼睛一亮, “你要是学不好语文呢,就像是我问你冰棍,你只能说个好吃,但是你自己会描述了之后,那么你所有的感触都记得了。你就回忆第一次的味道,可能没有第一次好吃,但是也会好吃很多。你跟同学描述的时候,你也能多点儿词不是?” 棒梗连连点头,这次连着吃两根,也感觉好了很多。 易传宗懒洋洋地说道:“后面还有体育、美术和音乐,你跟我说说他们干嘛的。” “哦,对了,我得先告诉你一个重要的事情。” 棒梗好奇的问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我要告诉你的是,贪心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多吃几根冰棍没事,你吃了那么多冰棍是要拉肚子的。” “不过你放心,我一会儿会给你开药,今晚让你妈熬好,等肚子疼,拉肚子的时候,可以直接喝药,不然明天会感冒!” 棒梗的脸色直接僵硬了,他一脸不满地道:“啊~传宗叔,你怎么能这样?”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我可没有逼着你,你当时可是迫不及待自愿的。” “或许,我可能也是刚想到?” “不过没关系,你传宗叔会医术,肯定不会让你身体出问题的。” “不就是一副药吗?你一个小男子汉还怕这个?体会一下过犹不及也是好的。不是什么都是好东西。” “传宗叔,我感觉你在骗我!” “嗯,或许你感觉的没有错?还有一瓶北冰洋,要不要喝?” 棒梗咬了咬牙,心中含泪地说道:“喝!” 第九十二章 你妹妹得了癔症 傍晚时分。 一条破旧的街道上面,这里是城西的一条旧街。 此时,一名穿着连衣裙的靓丽女孩走在灰白的水泥路上,她手里提着不少的东西,显然经历了一场愉悦的购物。 不过,她并没有多么快乐,反而是眼神中充满着迷茫。 周围的院墙看起来都裂开了缝隙,地面可是坑坑洼洼的,不过幸运的是,这里的垃圾桶没有什么味道。 现在少有生活饮食方面的垃圾,最多就是菜根后者是烂菜叶,并没有那么浑浊腐烂的气味,这种类似刺激的气味都在公厕。 到了这里,她已经走过那段臭气熏天的地区了。 一座同样陈旧的四合院,大门的屋檐上都缺少了不少瓷砖,很让人担心剩下的瓷砖会不会掉落。 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女孩神色木木地走进院子,最后走进西厢房内。 屋子里面,正在准备着晚餐,身材偏上的中年妇女,在听到声音之后立马转过头来。 看到那熟悉的面庞,中年妇女也是注意到了年轻女孩那失神的模样,她立马语气焦急地问道:“海棠,你今天拜访地怎么样?怎么这副表情的?” 于海棠略微回神,神色低落地说道:“去了,还好。” 听到回应,于母的安心了不少,但是看着于海棠这副失魂落魄地模样,她依旧非常地担心,“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这副模样的?” 于海棠轻轻地摇摇头没有回应,不过现在她也振作了一点,“我去房间里面将东西放下。” 这座四合院的面积比较小,在以前也不过是富裕人家的住宅,自然不能和南锣鼓巷那种临近皇城的住宅相比。 于海棠就是和于莉在厢耳房的小屋子里面,十来个平方,两姐妹住起来到也算可以。儿子则是在正房里面拉一个帘子。 此时,于母也是发现了于海棠手里的东西,跟着进了耳房,看着于海棠将东西放下,有一些干果零食,有女孩子喜欢的头绳发卡,还有一个黑皮的小包! 于母口中一声惊呼,“买了那么多东西!我可不给你报销,按照咱们之前说的,呶,这是一块钱。”她将一块钱扔在姐妹两个睡的木架床上。“你也不想想自己后面怎么过!” 于海棠视线一转,盯着一块钱看了一会儿,她只是神色恹恹地回应了一声,“哦。” 然后就没有了什么反应。 这可让于母纳闷了,之前这丫头性子是强了点,但也是个小财迷,如今将钱报销了,怎么还这个反应的? 嫌少? “孩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这个反应的?难道那个姓易的欺负你了?” 于海棠的眼帘一抬,欺负? 要是严格的说起来,确实是欺负。 不搭理她,算吗? 还有那种淡淡鄙视、嫌弃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 她知道,那不是鄙视地她穷,而是鄙视的其他东西,她想了一圈都没有想到,或许是瞧不上她这个人,她连个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回想起在院子里面见到的景象,于海棠有些恍惚,心中也有一些明悟。 那个懒洋洋的男人,在是八级钳工的基础上,还是一名石雕大师! 在工厂内受到众多领导的赞赏。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优秀上天了。半年多走完人家一辈子的路,无人能比,无人能及。 在外面,他认识的朋友是高门子弟的官二代,都是非常优秀的年轻人,未来权倾天下不一定,但是现在已经算是领导了。她呢,只是刚刚进入单位里面的小菜鸟。还是带着家里的任务登门的。 那个家里,娄家她多少知道一点,娄姐是大家的千金大小姐,就算是现在不兴这个,也耽搁不了人家锦衣玉食,全家安康,没有生活的压力,没事就读读书陶冶一下情操。 师父,是德行深厚、救人无数的老大夫,那种浓浓的历史气息,当真是仙风道格、气质缥缈,单单一眼就好似仿若圣贤,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看一会儿就仿佛身心经历了一次洗礼,头脑之中一片清明。 就连那个女邻居都不简单,端坐在那里动作优雅到了极点,不是惺惺作态,而是自然而然地气质,一比较就让人有总自惭形愧的感觉。 不说外表,单单人家的智慧,她和易传宗两口子一样,围棋?什么围棋?看不懂……不是她玩的东西……于海棠都在想,人家会的可能不单单是棋,说不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被一番打击,感觉谁都比她要强,甚至是强很多。 心里就存在一定的自卑。 她在离开之后疯狂购物了一番,却没有丝毫缓解,如今一块钱有什么好喜悦的? 那根本就不是钱能改变的东西。 面对母亲的询问,于海棠只能是平淡地说道:“没有。”随后就静静地躺在床上,开始怀疑人生了。 同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的,却好像生活在不同地层次。 偏偏,那种生活可望而不可即。 现在她有点理解,易传宗为什么在工厂里面那副表情了。 之前的懒散只是自信,在自己的行业没有难题,没有对手,没有兴趣。 现在,一群俗人、一群还没有到达巅峰的人议论他、诋毁他,他自然是想懒懒散散地过自己的日子那就慵懒一些,不开心了就拿起姿态俯瞰众人。 于母却是放心不下,开始翻腾这于海棠的衣服。 裙子被掀起来,于海棠自然是和炸毛的猫咪一样连连后退和挣扎,她急急地喊道:“妈,您做什么?” 于母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看看你怎么了?出去一趟怎么就不对劲?你跟妈讲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于海棠这时候成功抢过了自己的裙摆,羞恼地看着自己的亲妈,“没事!您安排的任务算是完美完成了。” “其实我根本不用去,娄姐对我一点变化都没有,我去的时候她还感觉无聊呢,我们就在家里聊了一会儿。” “然后就去她的新家里面看了看,易传宗的师父和一位年轻的女孩在下围棋。一会儿易传宗回家了,他工厂技术大赛拿了个第一,还要晋升八级钳工,说是明天让我通报表扬,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于母狐疑地问道:“真是这样?” 于海棠肯定地回道:“真的是这样,我骗您干嘛?最多就是这人有点古怪,在大太阳下面晒着也不嫌热!” 于母紧紧地盯着于海棠,后者被看得不自在,缩了缩身子。 “海棠啊!” “嗯?” 于母语重心长地说道:“海棠啊,我知道这小伙子优秀,你爸和你姐在供销社见了那么多人,也没有一个这么出类拔萃的。” “甚至咱们家都没有听过。但是呢,他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你不用着急,爸妈以后肯定给你找个好婆家!” 于海棠羞恼地说道:“妈!您说什么呐?我根本没有想这个!您什么都不懂!您出去!出去!” 于母这会儿没有利用体格地优势死赖着不走,半推半就地就出了门,听到嘭的一声响,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还嘴硬,那心不在焉的模样,不是在想男人,是在干嘛?” “哼!” 一扭头,于母继续回去做饭,臭丫头,敢跟她动手了,要不是看在刚刚完成了任务,一准收拾这丫头一顿。 整天想些乱七八糟地,这是有根筋在跳,放在小时候,她肯定得打一顿帮于海棠清醒一下。 房间内,于海棠的眼睛却非常明亮,被于母这么一闹,她也是想明白了。 自由恋爱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自己谈对象。 她自己确实很难改变现状,甚至是改变自己,提升文化,亦或者是提升格调、气质。 这都非常的困难,生活在那种环境中,就没有那样的人,她连怎么提升都不知道。 但是她如果嫁给一样有文化、有气质,有素养、有格调的人,她就会得到改变,最不济也能得到提升。 那种仿佛低着别人一个境界的感觉,比单纯的贫穷的带来的尴尬和窘迫还要让人无法忍受,那是直戳心灵的重重一击! 她个性那么要强,思想那么鲜明的一个女孩子,睡觉有时候都会梦到那双咸鱼眼睛,就仿佛是天生克制一般。 之前见到最多就是反感。 现在,见识到易传宗那边的生活,她会感觉到不自觉的心虚。 她彻底被今天的见闻刺激到了,脑补了很多,想偏了不少,思维有些极端。 感觉思路非常正确的于海棠,已经忘记了什么叫门当户对,忘记了婚姻真正的意义并不是追求利益,而是生活。 更不知道,艺术关是男人最后的一道关卡,无数成功人士追求了一辈子,也只不过是附庸风雅,连门槛都没有跨过。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黑色旧式斜领连衣裙的女孩走了进来,连衣裙的样式非常朴素,色泽也比较单调,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却有种温婉聪慧的感觉。 于母再次瞥了一眼,随口说道:“去看看你妹妹,她得了癔症了!” “啊?” 刚刚进门的于莉被母亲的话惊得不清,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了癔症? 于母撇了撇嘴,说道:“去看看她,吃饭的时间出来吃饭,要不然别怪我拧她耳朵!” “哦。我这就去。” 于莉连忙放下自己的藏青色小包,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她就看到于海棠趴在床上,她双手撑着脑袋,脚丫子上下摆动着,样子说的好听点是天真无暇,说的不好听点就是花痴,裙子都要露着屁股蛋了。 于莉轻轻地关上门,随后走过来同样趴在床上。 这么大的动静,于海棠竟然没有一丝反应! 于莉瞪着一双杏眸侧首挡住了于海棠的视线。 这时,于海棠才醒过来,她的脸蛋微红,刚才想着自己梦想中的白马王子,都没有发现姐姐进来,“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于莉的脸色有些古怪,就刚才那副模样果真像是得了癔症,她好奇地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于海棠心中一羞,有些抹不开面儿和姐姐谈论那些东西,连忙反问了一句,“姐,你知道我今天去娄姐家里看到了什么吗?” 于莉随着她的话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实则小心的观察着于海棠的表情。 于海棠开始夸张地形容她在易传宗家里看到的景象,什么仙风道骨地老神医,什么旧社会的巅峰资本家千金,什么神秘的女邻居,院子里面怎么样,易传宗怎么样…… “姐!两块石头就四百块钱!听说当初还是几十个人一块拉过来的,当时可是热闹极了!不过现在那人还没有雕刻出来。” 本来于莉是在听故事看看妹妹怎么了,只不过听着听着就吸引进去了,到最后听着四百块钱买两块石头,她的心中很是震动。 这年头都是考虑怎么生活,一个人花西百块钱买两块石头,这石头好看的话还则罢了,就是山里面的两块大石头,最多就是汉白玉是花岗岩。 于父于母自然没有三大爷那么狠,一个月十五块钱,最多也就是拿个生活费,女孩子花钱是很多的,大女儿要想嫁得好,家里过得好,自然是需要包装。 工作两年多的时间,她花的比较仔细,也就是攒下了一百来块钱。 以前没有打听过,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穷的连块石头都买不起! 于莉犹豫地说道:“他要是晋升八级钳工,那工资不是九十九?还有他那个大爷,都拿他当儿子,这一个月两百块钱?” “可不是嘛!” 趾高气扬地说完,于海棠又惨兮兮地趴在床上,想想自己的工资,当真是好穷啊!人家一个月顶她半年。 于莉吞吞吐吐地说道:“妹,咱妈说你得了癔症,你刚才是不是在想对象的事情?要不然让爸妈先给你找?” “不要!” 于海棠坚决反对,她这边刚想好了白马王子的要求,哪里会随便找个人将就着过日子? “我才不要相亲找对象,我要找我自己喜欢的!” 于莉的眼神有些诧异,她和妈妈都猜错了吗?这模样也不像是想男人。 “姐,我跟你说,找对象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马虎了!可不能随便找个人就算了,以后的生活复杂着呢,这可不是光受苦受累的事情,这可是终身的幸福!甚至是理想的追求。” “就说最基础,咱们最起码找个喜欢人,不能感觉是相亲就被随随便便骗走了!这第二关就是婆婆,这要是分家还好,要是不分家,两个人掐吧!要是这找的男人再不中用,老是听他妈的,受苦受累的可是咱们。” “后面还得生孩子,那多危险啊!就那个四合院里面的秦寡妇,刚生了孩子,那婆婆就要将人接回来,得多差钱?拿咱们媳妇儿不当人!她怕是忘了自己当初那会儿!” “还有就是得管得住男人,我看娄姐就做的很好,要是生气了,棍子都拿起来!……” “最主要的还是追求!现在组织都让妇联的长辈们让我们女性同胞站起来!我们也要有自己的思想和追求,当然,快乐肯定是重要的!还是得先过好日子,再考虑追求的问题。” 于海棠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闪着小星星,满足追求,她就会很快乐!满足她的追求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于莉被灌输的思想有点多,一时间有些犯迷糊。 不过她心里也担忧起来,结婚很复杂,她之前也考虑过,但是没有考虑那么多。她想着爸妈看好了年轻人,应该就差不了,毕竟老人的眼光怎么也比她要强。 如今听妹妹一说,她都有些忧虑了。说的这些问题都是实实在在,尤其是家里的婆婆,这要是处理不好,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 “你们俩干嘛呢?还不出来吃饭!” 门外一声吼,来姐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往外跑去。 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想,出去晚了以后可能会挨揍! 第九十三章 孽徒! 翌日。 清晨。 易传宗从一大爷家从门准备上班,站在院子里面,他眼神的余光看到了后面走过来的身影。 那是一个留着三七分的小青年,面容略微方正,不胖不瘦,面色微黄却也比较红润,看起来比较健康。 他左手边还推着一辆自行车,崭新的轮毂闪烁着银白色的光,黝黑的车身看起来很是结实。 “呦,光奇哥,早啊。” 刘光奇皮笑肉不笑地招呼着:“早。” 说完,他推着自行车从院子中间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吆喝? 易传宗眼神有些诧异,这姿态,这表情,像极了当初的许大茂。 这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皮笑肉不笑地都不好看这人什么想法,有长进啊! 就是,这表情可没有多友善。 他可是刚跟局里的张哥招呼了,给刘光奇提升了一级行政级别。 提升的钱也不多,一级可能也就是五块钱,五块五。 好坏不计也能手里宽松一些,不拿来补贴家用,单位里面请同事吃饭拉拉关系,不也是好的吗? 不求交什么朋友,单位里面不是敌人就算是朋友。 这事儿看起来是小事,要不是单位里面认识上面管事的人,都是差不多的工作,又不是什么大学生有底子,又不是多么聪明多么会办事,凭什么他晋升?那就只能慢慢熬。 到了管事的那一层,易传宗自然是不会帮这忙。但是如今级别上来,这人能得到领导的赏识,自然就更容易提拔,排得上资历。 就两人这关系,虽然有些僵硬,但是易传宗好歹也是帮了刘光奇的大忙。 他把这人拿捏在手里,刘光奇表面上竟然也不说声谢? 有古怪啊! 易传宗伸手捏着下巴,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到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买自行车没什么,二大爷从来不让刘光奇上交钱,还给管饭。结婚也都是二大爷花的钱,这人上班好些年,有积蓄是很正常的。 二大爷那边应该也没问题,教训刘光奇一顿给个甜枣吃,正常的教育课程。二大爷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样就能将刘光奇教育好了。 最重要的是单位里面! 单位里面,易传宗这边可是拿捏地死死的,平平常常地他自然不好求人家邢主任开除谁谁谁的,但是这刘光奇在结婚时候说的那些话,思想方面的大问题,这人不能在组织里面混! 如今,这是傍上人了! 不怕他了! “看什么呢?” 易传宗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回了一句,“没看什么,刚才刘光奇走过去,我们说了两句。” 确实是两句,一人一句,平日就没这么简略的招呼,最起码还差个点头道别。 其实这会儿他也想明白,这是单位里面出了岔子。 那里还有人拿他当敌人呢! 易传宗眼神微眯地看着前方,他说那姓周的怎么知道他参加工厂技术大赛,横是刘光奇告了密! “没事儿那就走吧,刚才不是火急火燎地准备去工厂里面看通报?”一大爷开口调侃道。 易传宗一听这话,当即挺胸抬头目视前方,那架子立马就拿了起来,有人拿他当敌人不要紧,影响不了他去工厂里面抖威风! “大爷!我们走!这事儿不能晚了,一定要让工人同志们第一时间见到我的人!” 一大爷见他这装腔作势的模样,嘴角憋着笑,问道:“话说,你这架子现在还不放下?” 易传宗理直气壮地回道:“那不能够!我可是已经进行了八级钳工的申请!厂长昨天就说书写,今天应该都已经呈上去,我马上可就是工厂的大拿了!就是面上我也跟您一样牛,上面挂了名的!这时候不拿捏一下,什么时候拿捏?” 一大爷呵呵地笑出了声,这个侄子从好几个月前就想着超过他,结果一波三折成了四级钳工,如今要晋升八级钳工,终于是如意了。 易传宗不乐意了,这呵呵笑得他难受,“嘿,大爷,您别笑啊!我这次工厂技术大赛可是第一,咱们劳动技术工人可是凭手艺说话,这回我算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您是不是不服气?” 一大爷转眼就横了他一眼,随后一屁股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面,斥道:“蹬你的车!” 易传宗撇撇嘴,包吃了不起啊?还真了不起! “蹬车就蹬车!” 易传宗用力蹬起自行车,速度立马就提了上来,他不服气地说道:“大爷,我可告诉您,您最近有些营养过剩,在工厂里面的时候多活动活动,别老是一干完了活就在那里喝大茶和大妈聊天!” 一大爷抬手就在易传宗的头上拍了一下,喝道:“说话把把门!” 他就是随便听听人家聊什么,什么时候插过嘴? 如今一大妈喜欢动手就算了,小小不然地老两口子多点交流。 这要是让一大妈误会了,两人本来就没孩子,那可是真伤感情! 易传宗嘿嘿一笑,随后说道:“大爷,咱们的活都一样,您干完了您那边,帮我这边也干干咋样?” “也不是动手的活,咱俩算是换换,我干动手的,您轻松点干用机器的,这玩意忒浪费时间,我想抽空整整门前那两块石头。” 一大爷一脸严肃地凝视着他,“你这是让我活动活动?你这是不想让我活动!” 易传宗贼笑一下,说道:“光放着也不是一回事儿啊,邻居都认为是您给买的!当初弄的动静那么大,可是花了四百块钱呐!” 一大爷嘴角抽了抽,勉强同意了,“一个星期里面换六天,这活长时间不干,容易手生。” “得嘞!” 易传宗很是开心,一场py交易算是结束了。 干手上的活,还是一个人的分量,他连两个小时都用不了,这回他算是时间充沛了! 可以干件大事儿了! 临到工厂,易传宗已经隐隐看到了站在大门口通报栏的一堆人,他再次拿出架势,准备迎接自己这光荣的一刻。 就是工人们的反应超出他想象的热情。 隔着几十米,一个眼尖的小青年就看到了骑着自行车的易传宗。 他当即扯着嗓子就是一声呐喊,“正主来了!” “易师傅过来了!” 易传宗神色顿时一愣,前面大门口的人仿佛是收到了什么信号,转头确定了一下,然后齐呼啦地就冲了过来,那景象甚是疯狂,还有人鞋子都跑掉了。 没到工厂门口,易传宗已经无奈停车了,他已经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他停下自行车器宇轩昂地站在人群中,略带矜持地开口说道:“不知各位……” “举起来!” ‘有何贵干?’ 易传宗刚开口,人群之中就是一声嘶喊,直接就将他故作姿态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同样,这一嗓子瞬间就将大家的热情给点燃了,霎时间,数十双手朝着他的身上摸去! 易传宗的反应不可为不迅速,那边刚出声他就转过了头去,他依稀在人群中看出那双手呈扩音状喊话的人是刘元! 好徒弟啊! 不给他抖威风的机会! 还拆台,什么玩意就举起来? 可惜,他没有闪! 他只感觉上半身无数双手抓过来,连衣服都给绷得紧实,下一秒身子一轻,直接被送上了天! 没有过多的言语,一群工友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其中夹杂着一丝丝坏笑,紧接着易传宗就感觉自己起飞了! “哦!” “哦!” “哦!” 伴随着一声声原始呼喊的节奏,易传宗也不断地被抛飞。 他此时一脸无奈,感觉,说起来还是挺好的,现在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娄晓娥玩上瘾了。 大家恭喜和喜悦的情绪他也能很清晰的感受到。 就是,这和他想的有亿点点不太一样! 他其实就想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地平平淡淡装个波,姿态摆足了,简简单单非常自然的接受一下欢呼。 结果,完全被自己的好徒弟给打破了! “传进去!” 一声呐喊,完全有别于其他人起哄的声音。 易传宗半空中昂首看去,倒着看,勉强在一张张欢笑地脸中找到了罪魁祸首! 竟然是石杭! 多好的一个孩子? 跟着巩州杰在一块学了些什么? 难道就没有看出来,其实他是想‘低调’亿点? 易传宗感觉现在像是一只自由地小鸟,一起一落,很是欢快地就传到了工厂大门。 突然之间,易传宗双目顿时瞪得滚圆,他连忙伸手去拍自己胯下的那只手,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巩州杰一脸坏笑地模样,根本没有一点点的自责,这孙贼故意的! 孽徒! 竟然敢掏他的鸟!这完全是侵犯他媳妇儿的领地了!不想好了是吧? “啊,我的自行车!” “啊!你们别乱摸!” “喂!都是自己人!” …… “求放过!” “我大爷也去了!” 易传宗竭力嘶吼,心中留着泪水,从享受到地狱,就是因为徒弟带头那一下,如今他只能尽力捂住裆。 很快,他就看到了另一个人被抛飞,他的心中顿时舒服了很多。尽管那边比他这边温柔很多,但也算是安慰。 一转眼,易传宗的面色顿时惊恐无比,口中呼喊道:“怎么还有女同志!” “不要啊!” “我媳妇儿会杀了我的!” “不!” …… 易传宗衣衫凌乱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走进高级车间。 此时,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的贞操飞了,想着想着,却是突然把自己想笑了。 那般纯洁质朴的庆祝,那么多人激动得难以自持用天性表达着心中的喜悦,大家荣耀唯一,感情也是飞快进步,这般体验着实美妙。 很快,董主任从后面跟了上来,他满脸笑容地恭贺道:“恭喜易师傅获得工厂技术比赛第一名!”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当时下黑手的就有这位车间主任,下一秒他笑了,“您当时但凡帮我一把,现在我这衣服也能整齐一些。” 董主任无奈地耸耸肩,说道:“也不怪我,大家当时都那样!” 要不是这双眼中充满坏笑,他差点就信了! 易传宗没好气地说道:“我去干活了!”说完扭头就走。 董主任哈哈一笑,随后跟上来,“易师傅,今天的活换了……” 中午。 易传宗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跟大爷朝着食堂走。 虽然和一大爷做好了py交易,但是今天指定是不能早走,这可是他荣耀的一天,同样也是个好榜样,可不能带坏了工友。 同样走过食堂门口的两名工友笑着调侃道:“大易师傅,小易师傅。” 这笑容,好邪恶! 为什么要看他的裆? 他明明保护的很严实,这些人摸的是手! 易传宗额头上面出现三条黑线,只能是点点头,没好气地道:“你好!” “哈哈哈!” 这两人笑得更加开心了。 不断地有人问候,大家今天可谓是给足了易传宗面子,打饭的时候都给了他满满一大勺,没抖! 易传宗和一大爷吃着饭,工厂的大喇叭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一阵慷慨激昂地女声。 “各位工人同志们注意啦!” “各位工人同志们注意啦!” “炙热的七月!我们怀揣着对生产的无比热情,勤劳的汗水在我们身上流淌,我们收获着成功的喜悦……” “在此,宣布一件重大事情。” “恭喜七级钳工易传宗师傅夺得了由四九城、天津、沈阳、重庆等工厂联合举办的工厂技术大比第一名!他对于生产充满了激情,他对工作充满了真诚,他……” “工厂永远不会忘记每一个人的贡献,他为工厂带来了荣誉,他向众多工厂的师傅们诠释了什么叫做工人的热情,勤劳的火把在这炽热的七月传递……工厂领导向组织提出申请,最终由上级部门批准,对他进行破例提拔!” “现在,让我们恭喜易传宗师傅晋升八级钳工!成为我第三轧钢厂的第三位八级钳工!” 一时间食堂内掌声如雷,群情激昂,甚至将广播里面于海棠激励大家的话都给遮住了。 易传宗质朴地微笑着站起身来对大家躬身表示感谢,目光和大家一一对视回礼。 一大爷满脸欣慰的看着他,脸上笑得全是褶子。 巩州杰、石杭和刘元三个徒弟更是激动地差点把手给拍烂,眼神中的钦佩、激动和喜悦仿佛要溢出来,更是与有荣焉地昂起来头! 后厨的人也是放下勺子,激动的拍起来手。 就连韩详在这般氛围下,这只能是尴尬地拍手,他都快被巩州杰收拾服了。但是他去申请调动,结果没给批,他调岗的时间太短了! 食堂内,怕也只有角落处的一张桌子略微沉默,那里坐着一个身材略微强壮的青年。 此时大家都在看着易传宗的方向,也就没有人发现他一脸阴沉的模样。 李浩眼神恨恨地看着易传宗,都是因为这个人,才让他现在打扫公厕。 这可不是下班之后干那一会儿,是这个厕所打扫完了,再去另一个厕所打扫,满工厂围着跑! 这种工作得做一年,那真是什么里来,什么里去,身上身下的带点味道。 就这,还是从轻发落。 第九十四章 三大爷艰苦的两个月 四合院,东厢房。 娄晓娥坐在八仙桌有点忙碌,她右手拿起馒头狠狠咬了一口,随后放下馒头再用右手夹着满满一筷子洋葱。 大口干饭,大口吃菜,小嘴吧唧吧唧的,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喂,你好了没有?这次怎么慢那么多?” 娄晓娥含糊不清地对着旁边说着。 旁边,易传宗伸手在娄晓娥的左手上面号脉,听到声音,他也是微笑着收回手。 “好了!” 每个几日就能清晰地感受到脉相的变化,就好像看着宝宝慢慢长大一般,这种喜悦简直无法形容,类似一个普通农民种了一千亩地,如今粮食涨势良好,能用大型收割机一夜暴富。 “真慢!耽误我吃饭!” 腾出手来以后,娄晓娥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粥。 易传宗微微一笑,吃好呀!能吃才好! 不只是号脉,每天得称量,娄晓娥在轻微变重,怎么能不多吃点? 易传宗站起身说道:“你在家老老实实的,大妈您盯紧了她,等我两个小时就回来。” 一大妈自然是微笑着满口答应,“好,等你来了将她接走,我在干活!” 今天九月十四号,娄晓娥怀孕已经快七个月了,如果说近四个月的时候是脱光光显怀,那么如今怀着两个儿子,现在已经能够看到肚子在隆起了。 家里媳妇儿怀孕,一大妈开心地不行,自然是得好好地看着不能出现意外。 娄晓娥不满地道:“哎呀,我哪里有那么娇气?” 易传宗眉梢一挑,娄晓娥是没有那么娇气,怀着孕也不会做一些古怪的事情,但是耽搁不了别人啊! 院子里面可不只是他媳妇儿怀孕了,如今许大茂那一纸证书的‘媳妇儿’也是怀孕了。 只不过童娇娇比着娄晓娥晚些天,如今却也比较明显了。 这种情况下,院子里面来坏人了! 儿媳妇怀孕,这当公公和婆婆的自然会过来照顾,这俩人本来就是一肚子坏心眼。 易传宗又跟许大茂有仇,那两个老东西去号子里面看望的时候,谁知道许大茂会说什么? 这两个老东西要是想着耍阴招,易传宗自然是得防着点! 娄晓娥必须看好! 他对着前面做了一个打枪的手势,“媳妇儿,遇到凡事不要慌,安安稳稳地拔枪。这东西道理硬,在哪里都讲得通!” 娄晓娥给他翻了一个大白眼,什么人嘛,怀孕了,找人给她开个持枪证书! 随后她吃着东西笑了起来,也太关心她了,她就是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公厕都不用去,哪里有那么多坏人? 易传宗见她笑起来,连忙喝道:“止住!笑完了再吃!” 娄晓娥立马止住,随后一琢磨扭着身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嘴里的馒头都吐在了地上,她转头笑骂道:“混蛋,你是让我止住,还是让我笑完?” 易传宗讪讪一笑,说道:“一时口误,一时口误,你别吃着东西笑,我在这还好,我要是不在这,你呛着了怎么办?” 他也是着急,主要还是娄晓娥终于变笨了,整个人有时候呆呆的,他不能不严格要求。 娄晓娥嗔了一句,“你快走!都是你我才笑的!没有你,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好好好,我走。老老实实在家听话。” 再次嘱咐了一句,易传宗这才走了出去,他推好自行车,说道:“大爷,咱们走吧,上班去。” 一大爷笑着应了一句,“好!”其实,他已经在门外等了近五分钟了。 两人刚行动,秦淮茹就从对面走了出来,她娇俏的小脸上满是笑容,热情地招呼着,“一大爷,传宗,早啊。” 一大爷笑着回应道:“早。” 易传宗招呼着,“一块走。” “好。”秦淮茹桃花眼都是笑容,模样很是乖巧。 易传宗也是挑了挑粗眉,关心道:“嫂嫂,在工厂里面适应的怎么样了?” 如今九月的天,温度在十八到二十五六度之间,中午的时候稍微热一点,却也没有七八月份那么毒了,秦淮茹已经开始上班了。 毕竟槐花就是九月三十号晚上出生的,如今都快一年了,她自然也该上班了,要是老不上班也不像话。 秦淮茹暗地里白了他一眼,这人的眉毛一挑就有事儿,不停挑的时候就是在约她。 毕竟是夏天,穿着的衣服比较单薄,非常的方便,也不像冬天一样怕冷。这时候比较容易出汗水,易传宗有事儿没事儿就约着嫂嫂去小院子里面逛逛。 没办法,娄晓娥盯得太紧了,他一出门,那边就回家等着,要不干脆去花姐姐家里……挨得近了就这点不好。 炎炎夏日,如此躁动,多亏了嫂嫂帮忙解忧,易传宗才能过个舒适的夏日。 “我去了三天已经差不多看明白了,感觉挺简单的。” 秦淮茹信心满满地说道,似乎这会儿不是学徒工,而是正式工了。 易传宗心中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好好的,怎么就学了娄晓娥的毛病,总是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这位嫂嫂就一直没转正! 他本想着先让秦淮茹在工厂干一段时间,这边不适应,他也好跟杨厂长开口,对于这种伤亡家属工厂是比较宽松的,除非有人使梗。 但是现在看来不用了,现在这个女人信心满满,等再过两天知道里面的难处,或者是感觉累了,他再找人。 毕竟是好好的养了一年,可能精神力量比较充沛,一开始又掺不上手,从而产生了错觉,认为工厂里面工作比较轻松。 三人交流着就走到了前院,此时,西厢房这边,三大爷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走了出来。 易传宗吆喝一声,“三大爷,您这是昨个去买的自行车吧?藏得够严实的!昨晚我走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 三大爷满脸笑容地说道:“你们都买了自行车,我这个当三大爷的也不能落后!确实是昨天买的,当时在屋子里面看呢,你可能走的比较晚,那会儿我们都关门了。”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三大爷家买点好东西,一家子人围着看半天还不是很正常?毕竟家里有自行车,他们也能轮流骑一骑。 这要是骑着自行车出去,那可是倍儿有面子,四个孩子怕是要抢夺很久。 如今经过三大爷的调节,家庭环境温馨了一点,就等着大招放出来,解决家庭的后患呢! 他问出了三大爷现在最爱听的话,“三大爷,您这是飞鸽自行车吧?花多少钱买的?您可以啊!” 三大爷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可是花了不少,一百六呢!”说着就换成一副鸡贼的表情,“嘿嘿,我给讲下来三块钱,让他把卡印的钱给省了,传宗,怎么样?” 三大爷一副快夸我的模样,那表情快乐得更个孩子似的。 易传宗脸色怪异地憋着笑,最后终于是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听到这儿,他终于是知道为什么昨天没有见着了! 这也不是三大爷的性格啊!买了自行车,那动静还不得让全院儿的人都听见? 如今悄咪咪的,到了早上才见到人,着实反常。 怕是,他昨天晚上走的时候三大爷根本就没回来! 这人能讲下来三块钱,三块钱啊!这可不是小钱。 恐怕都不是一日之功! 怪不得这十来天回来没见到三大爷的人影,这院子里面的花可还没凋谢呢! 这回儿找到正因了! 三大爷一连半个月都在一个自行车铺使劲儿,怕是那铺子还是人家住的,赶都赶不走,就是聊感情,最后砍了人家三块卡印的钱。 一大爷和秦淮茹则是一脸怪异,能够砍下来三块钱,怕是出了不少力,他们一时间没有想到三大爷怎么砍下来的,也就没有笑出声,只是跟着易传宗在笑。 易传宗笑得不行,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三大爷,不愧是您呐!三块钱,两个月的排骨有了!” 三大爷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他伸着胳膊上下摆摆手,做着下压的姿势。 “传宗,低调,低调。” 如此,易传宗更乐,自从三大爷请了他一次,两人的往来可是着实不少,这口头语都跟他学了几句,这动作和神态极具神韵! 旁边一大爷看得直皱眉头,秦淮茹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偷笑。 不过学着他的话和动作跟他在这炫耀,着实有点说不过去了。 易传宗眉梢一挑,调侃道:“三大爷,那您是厉害,三块钱能砍下来那是您的本事。不过,您这一百六能要出来,那可是您的真功夫啊!” 现在老阎家可是三大妈在管账! 三大爷将钱都交给三大妈之后,三大妈自然是感动的不行,两人的财产共同了。 钱指定是多了,但是这花可不好花。 三大爷主要算计着外面的进项,三大妈可是管着平时家里的油盐酱醋! 能够将四个孩子养大,养的壮实,论精打细算,三大妈精明着呢! 一百六十块钱! 让一个算计着吃饭的人拿出来。 稍微一算,那就是两千斤棒子面!一天吃十来斤,能吃五年!全白面都有近一千斤! 三四百斤的排骨!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一斤排骨! 买地瓜烧这种便宜点的酒都能有五百斤!不用怎么仔细都能喝十年! 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不缺,那是近一年的饭钱! 想想三大妈的抠门,在想想这钱数,那难易程度就不用说了。 两个月之前刘光奇买的自行车,怕是三大爷一个半月都在磨三大妈,各种招式无所不用其极,这才看在老公将钱交过去的份上,勉为其难了同意了买自行车的事儿。 三大爷的脸上略微尴尬,论月算的艰苦过程,两口子好话都说了个遍,甜言蜜语地都拿了出来,身体力行地安慰,着实有些不易啊! “这……是稍微有点不好要。” 易传宗心中大乐,他虽然有点零花钱,但是明面上想买什么大件儿,也是得伺候好了媳妇儿,感同身受啊! “三大爷,您买自行车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庆祝一下?今晚上我做东!您来这边,咱们好好喝一个!” 三大爷的脸色略微矜持,易传宗想着他家的事儿,两人关系那么好,帮了他那么大的忙,是有点忘年之交、知己的意思。 这种关系下,他这边要是一直占便宜,那可就事关人格了,这就抹不开面儿了。 三大爷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老是吃喝传宗你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请你?”一回神,猛然惊醒,想想自己现在的手头,还有现在老婆子的状态,他连忙添了一句,“下个月!等下个月!” 易传宗脸上挤满了笑容,不能再多了,他快要忍不住了。 “三大爷,您跟我客气什么?你我君子之交淡如水,身外之物确实得考虑,但是我这边宽松,还是能一清这贫困的忧愁,如此你我对月畅饮一番,岂不痛快?” 三大爷被说得心里舒爽通畅,勉为其难地说道:“行,我将我那半瓶酒带过去。多少是点意思,你放心,喝酒要倒满,水满则溢,这水绝对不会多了!” 这次的勉为其难可不似以前那般得了便宜还卖乖,三大爷是要脸面的人,面子和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差分毫,还是得心里过得去。 别的事情都能找点由头,占点便宜,事关人格品质,绝对不能含糊了,当然也就是对易传宗这样。 易传宗昂首示意了一下,说道:“行,您想带着就带着,到时候你我交换一下,也是尝尝个中滋味!” 三大爷心中很是喜悦,这不谈钱,交流感情,当真是让人活得轻松,这般知心知己的话,他连连点头应是,“好,今晚不见不散。” 站在门口也是说了有几句了,还要上班,易传宗也不再闲聊,他朝着前面昂首示意了一下,说道:“三大爷,我跟着您一起凑凑喜庆?感受一下别人的羡慕和惊叹?” 三大爷神色略微尴尬,说道:“那个,传宗,咱们都是比较早出门的,要不你先走,等回来的时候我在南锣鼓巷的十字路口等你会儿?” 易传宗刚把笑意压下去,听到三大爷的话笑容又挤了个满脸。 他就说三大爷怎么可能不显摆一下? 对得起以前辛辛苦苦地攒钱,对得起那艰苦的两个月,对得起那两个月的晚上,对得起这两个月说的话吗? 如今一看,三大爷还是会算计,早上得在院子大门口炫耀一番,回去的时候还得在南锣鼓巷的十字路口让周边院子里面的人全看看! 一去一回,哪里都不放过! “三大爷,您有事就在这等等,那我们可是先走了?” “得,你们去忙吧,我今天不着急,不着急。” 易传宗哈哈一笑,随后招呼着一大爷上车,对着秦淮茹招呼一声,“嫂嫂,快点,要迟到了。” 秦淮茹啐了他一口,什么口气说快点?是不是还得自己动? 第九十五章 让这小子给糊弄了 来到工厂,易传宗像是往常一样,急急忙忙地走进车间就准备干活了。 毕竟是要当爹了,着实有些不放心媳妇儿,小心肯定是没有错的,他想早些回去。 只不过刚进入工作状态,车间的门再次打开了。 作为轧钢厂的大师傅,他的技术可是比出来的,没有特殊情况,平时少有人进入他的车间。 易传宗转头看去,原来是车间主任,他好奇问道:“怎么?生产任务有变动?” 董主任赔笑道:“真是打扰了易师傅,外面有同志说厂长找您呢。” 易传宗微微一愣,厂长? 说实话,两个月没见,他都快要忘记厂长是什么样子了,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家里还种着孩子呢,他也在忙着鼓捣那两块石头,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李主任那边也是安生了不少,如今谣言也过去了,两人倒是有了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他一个工人没事也找不到人家管理层的麻烦,理清工厂是杨厂长的任务,最多这几个月人事变动有些频繁,可是这跟他没什么关系,管他的人没有变。 “杨厂长找我,那我肯定是要去啊,您怎么这表情的?” 董主任一脸尴尬,他就是传个话而已,就是这话有点不太好传,他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保卫科的同志还帮杨厂长带了句话,让我给您说说。” 易传宗这会儿也放下手中的工具,开始朝着外面走着,他微笑着说道:“有话您说就行了。” 董主任也是直接说道:“让那个姓易的臭小子给我滚过来!八点半必须到,晚一分钟工作加一倍!” 易传宗双眼顿时一突,心中大感不妙,他急忙问道:“董主任,现在几点?” 董主任一伸胳膊直接说道:“八点二十八!”他的心中汗颜,是保卫科的成员让他慢悠悠地说的,还说这是厂长要求的!他时间方面卡的很准! “靠!” 易传宗拔腿就朝着外面冲去,就像是一道蓝旋风一晃直接到了门外。 他一个紧急刹车直接拐弯九十度,身体也倾斜四十五度,脚下打滑了三下,就像是超跑烧胎一般,下一瞬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路过门口的时候,易传宗看见一个等待的保卫科,仅仅只是看清了那憨憨脸上的坏笑,他心中更加紧张了。 高级车间距离办公室确实比较近,但是现在腿脚不值钱,这个近也是要百米来算的,中间的道也不是直线,有许多建筑需要拐弯,这是逼他冲刺啊! 看见前方的一米高六七米宽的绿化池,易传宗略微调整步伐,在靠近绿化池一米的时候他顿时一个起跳,人在天空中飞驰而过,瞬间就跨越了八米的距离,缓步一下,他的身体一扭,斜着身子拐了个弯。 两名正在交谈的保卫科成员只听见刷的一声,抬起头来就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 其中一个小青年有些发懵,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另一名保卫科的成员却是毫不在意,懒洋洋地说道:“你眼花了吧?刚才哪里有人?” “没有嘛?我刚才明明看到什么东西过去了!还有那个声音,难道是听错了?” “工厂都开工了,你肯定是听错了。” “好吧。” 很快易传宗就来到了办公室,这里的人稍微多些。 一名年轻的女办公人员看到易传宗疾驰而来,她微微有些诧异,到了近处就认出了是谁,人到跟前,她招呼了一声,“易师傅。” 易传宗此时心中只有时间,根本没有听见声音,到了楼梯口的时候他没有爬楼梯。 那速度太慢了,他一个起跳直接飞起来落在栏杆上面,下一秒微微蹲下身子一个跳跃,直接抓住上面一层的楼梯,翻墙他熟的不行,双臂一拉身体直接腾空落在上一层的栏杆上面。 楼梯上面的办公人员只是见到一个黑影,紧接着嗖地一下就窜到了上面。 临到三楼的时候易传宗才出声说了一句,“厂长找我!” 两名保卫科成员刚刚一懵,还不等反应过来听到声音他们才认出了这是谁,下一秒人就不见了! 来到厂长的办公室门口,易传宗一个急刹车,手指在门上当当当快速敲击三下,嘭地一声破门而入。 房间内,杨厂长给吓了一跳,“臭小子,你还真过来了!” 易传宗在门口的位置微微喘息,接连两分钟的极限运动,他也是有些不适。 “杨叔,我肯定没有迟到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易传宗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东面墙上的挂钟,此时上面秒针才走到六的位置,显然他一分半就跑过来。 杨厂长的嘴角抽搐一下,他其实根本没想到易传宗能赶过来,之前他还问过保卫科和通讯员,要是从高级车间跑到办公室三楼他们能花多久,得到的回答是最少三分钟。 他传话两分钟,根本赶不过来,他就是想看看易传宗急急忙忙地样子。 这人平时都是懒懒散散的,也就是干活的时候说不出不是。怎么就把他吩咐的事情给忘了?下班就走! “你小子这回倒是知道速度了,我问你,我之前吩咐你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易传宗微微一愣,吩咐的事情? 两个月没见,他早忘了。 干完活就走,他现在心思不在这里,努力回想了一下,想到自己能快速的回去,他这才想来。 “杨叔,您放心,我对于机床的改造已经进入了实质阶段!” 杨厂长的眼皮跳了跳! 当着他的面说谎话! “你小子,回家就鼓捣你的那两块石头,你敢说对机床的改造进入实质阶段!” 易传宗胸有成竹地点点头说道:“那当然!您安排的任务,我怎么可能不认真的完成?” 杨厂长攥了攥拳,要不是这人刚才一脸发懵的表情,光看现在一脸认真的态度,他差点就要被骗过去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这事儿您指定是听宗烈说的吧?您光听说我白天在外面鼓捣石头了,那是聊天啊,我工作方面的事情当然不好和他们说,他们又不懂。” “我每天晚上可是都会在家里的书桌上面,开着点灯认真地进行设计,就连稿纸我都买了两摞了!” “您也知道这晚上的时候噪音少一点,比较容易思考,心思也不会杂乱。” 他也没有撒谎,晚上确实思考和书写了。 他之所以这么努力,完全是为了接下来秋季的工厂技术考核! 布置作业,难啊! 为了三个徒弟,他可是操碎了心! 一个月多五块钱,买瘦肉都能买六斤半,要是买成猪杂或者是排骨,那是十多斤,一天三两肉,一家子人吃着不香吗? 不就是白天工作了一天以后晚上还要回去做作业吗?他晚上不也是和媳妇儿大爷的喝喝茶?聊聊天? 年轻人不能虚度年华,在该奋斗的年纪选择安逸。 只要身体没有问题,年轻人就不应该有假期!做一天的作业难道不好吗?多么充实啊?他的医术可不是摆设! 他这个当师傅的操心着徒弟身体,安排着徒弟的前途,充实着他们的生活,丰富着他们的思想,缓解他们生存的压力,还有比他更好的师傅吗? 四个人的感情多深啊! 他工厂技术大赛回来不也是享受了一番工人群众的原始欢庆? 当时四人可是出了不少力。 他当然要回报一下,让自己的徒弟变得更加优秀。将来也荣耀一番! 看着易传宗一脸认真诚恳的表情,再加上那有理有据的详细描述,就连杨厂长都感觉自己错怪他了!个屁! 杨厂长才不信这滑头的小子,有设计白天就不能干?弄那两块石头,怎么不是浪费时间? 一个优秀的工人,不好好干活,去鼓捣什么石头,多么浪费自己的才华? “来,你讲讲你准备怎么设计!你不是说进入实质阶段了吗?我看看到底是进展到怎么样的实质阶段了!” 易传宗眼神满是质疑,踌躇地说道:“杨叔,我跟您说?” 杨厂长感觉自己被小瞧了,他的心中顿时更气了,这小子以为拿出自己的专业就能在他面前放肆吗?以为他没法判断对与错? 这是想糊弄他! 杨厂长沉着脸重重地吐出一个字,“说!” 易传宗眉头微微一皱,这说起来可就难了,简单讲一遍,让厂长明白,也是需要不短地时间,他可是跟娄晓娥保证好了,要早点回家的! 杨厂长的脸色更加深沉了,“怎么?说不出来了?” 易传宗眼睛一转说道:“机床本身就是制造各种工件,以此组装成各种机械来提升生产力。因为某些设备需要较高的精度,不像是自行车那种简单机械。其发展趋势就是朝着更快,更准,省人力的自动化方向发展……” 杨厂长缓缓点点头,目前说的是比较对,但是他感觉这小子在糊弄他! “来点实际的!” 易传宗微微一愣,随后直接说道:“要想提高生产的精度,即尺寸精度、位置精度、形状精度,就关系到机床的各个方面,我对机床的各个方面都进行了非常深入的研究,接下来我将一一对您详细的讲解!” 杨厂长眼皮子跳了跳,这幅胸有成竹、夸夸其谈地模样,似乎还有点信服力? 易传宗对于新式的车床早就已经了然于心,他本身就是工程师,也是足够专业。 他昂首挺胸自信地开始讲解,“从工作台的平面开始……” 杨厂长眼神略微有些迷糊,一些词他是懂的,一些数据含义他也知道,但是一时间算不过来…… “各个坐标方向移动的相互垂直度……” “x、y坐标方向的移动……” 杨厂长的脸色有些阴沉,偶尔能听到几句不错的建议,但是乱七八糟地数据往外蹦,太专了! “主轴轴向窜动……” “主轴孔的径向圆跳动……” 杨厂长两手在太阳穴上面揉着,现在他相信易传宗在认真的研究车床了,但是听起来着实有些费劲,不说听天书,但是脑子里面已经理不清了。 “主轴箱沿z坐标轴先方向移动时主轴线的平行度……” “主轴回旋轴中心线对工作台面的垂直度……” “主轴在z轴坐标方向移动的直线度……” …… 办公室内非常的安静。 杨厂长静静坐在办公椅上面。 此时,他一副全心思考的紧紧皱着眉头,手中的烟也是抽了一根又是一根! 突然间,杨厂长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 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让这小子给糊弄了!不挑着主要的说,竟是说些数据分析!” 吱! 房间门打开,华钟一脸关心地问道:“厂长,您这边有什么事情吗?” 杨厂长摆摆手,说道:“没事,今天没有重要的事情,你去处理日常的那些事物就行,不用在这边盯着。” “好的。” 华钟应了一声,随后缓缓关上了门。 房间内,坐在办公椅上面的杨厂长突然笑了。 这会儿他到是相信易传宗在认真研究车床了,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但是这小子应该有些想法。 想到工厂里面的事情,杨厂长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处理的,他文火慢煮,工厂这锅汤终于是串了串味儿,各个方面总算是协调安静了下来,要不然他哪有时间叫易传宗过来。 …… 临近中午。 南锣鼓巷的独院。 花姐姐笑吟吟地落下一子,和黄景益下棋那么久,每一局的局势不断变幻,这一次,她终于是抓住了一个小破绽,给师父出了一个难题。 她现在也是黄景益的徒弟了,不过不是医术,而是下棋。 这一次虽然可能还是赢不了,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花姐姐转眼看了一下旁边阴凉下的娄晓娥。 她面带着微笑,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面好像是睡着了,小腹的位置微微隆起。 花姐姐倒了一杯水,随后步伐袅袅地朝着门外走去。 这时,躺在躺椅上面的娄晓娥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睁开了一小半,偷偷地看着。 花姐姐盈盈地站在门外大石头旁边,看着易传宗在那儿认真的雕刻,他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拿着尖端扁平的錾子,一下一下小心地敲击着发出当当当的声音,一块块雪白莹润的小石头也是簌簌的往下掉。 “弄了那么久,喝口水吧。”花姐姐双手将青花瓷的茶杯拱起来。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敲击了一下,随后缓缓点点头,将右手的锤子放在左手,他习惯性地朝着身侧一拿,放在嘴边轻轻品尝了一口,眼睛还在盯着。 如今两块石头的处理已经接近尾声,现在开始他也不能分心,每一次干活之前都要深思熟虑。 花姐姐微笑着,很喜欢易传宗现在认真的样子,比起以前,如今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也有了自己执着的东西,不用那般浑浑噩噩的。 她开心地微笑着,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张绣着凤凰的白色手帕,抬起胳膊昂着小脸,轻轻地在易传宗额头和脸上擦着细汗。 槐花树下,娄晓娥两腮鼓鼓的气成了癞蛤蟆,她口中呻吟一声,朝着门外嗔道:“混蛋,过来把我拉起来。” 易传宗微微回神,随后微笑着拍了拍花姐姐的肩膀示意回家。 随后他一脸无奈地来到娄晓娥面前,装的很拙劣,但这也是媳妇儿,既然求温暖,他只能是眼神宠溺地将大公举拉起来。 第九十六章 生机盎然的小院 小院内,杂草丛生,鳞次栉比,高的都有三十厘米高,矮的只有十来厘米。 哪怕是被压弯踩扁的青草,依旧是顽强的生存着。 这些被压趴的小草组成一条绿色的地毯,从进门开始横跨整个小院。 不过这条绿色的青草地毯不是通往门口,而是通往院墙和房子的一面侧墙,那里是一块长方形,被压扁的草地,看起来得有一个人身高那么长。 “前两天不是才刚感谢过我吗?这才过了两天又想我了?” 易传宗一脸坏笑的模样,伸手在秦淮茹肉肉的小下巴上面揉捏着。 嫂嫂可是十分精明的,是一位知心的大姐姐。 只要双方对视一眼,那边差不多就能明白他的想法,平日里做事滴水不漏,两人在一块的时候也是时而温顺时而娇俏。 秦淮茹昂着小脸,一双桃花眼睁得大大地,纯黑的眼瞳有些怯怯地模样。 她小声地说道:“我好像要给你添麻烦了。”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变得亲切了很多,柔声说道:“你的事情对我不是麻烦。” 秦淮茹也是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个小男人就会哄人开心。 她昂着俏脸,两手将易传宗的手打开,甩了甩胳膊模样似是在撒娇,口中嗔道:“你听我说。” 易传宗点点头暧昧地笑着,伸手拦着婀娜地腰肢揽了过来,双手贴在秦淮茹的后背,娇躯在怀,他满意地说道:“好了,我抱着你,你说。” 秦淮茹翻了一白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将头靠在结实宽阔地胸口,她感觉很是安心。 不过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她神色再次变得担忧起来,“就在今天……” …… 下午三点多钟,干了小半天活的秦淮茹去车间旁白的大公厕上厕所。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在走出公厕之后就发生了意外。 如今她已经在工厂里面待了有七八天,也不只是光在一边看着,干一些非常简单的活,车间里面工龄长的同事给她介绍了一下车间里面的大活儿! 车床! 平时也有见到这些大东西,并且见到别人操作过,秦淮茹之前有些不以为意,因为看别人操作起来真的比较轻松。 但是当真正上手的时候,好好的一个大姑娘整个人都懵掉了。 秦淮茹睁着一对大大的桃花眼,昂着小脸看着‘师傅’,表情呆滞满脑子问号,眼睛里面都好像是有圈圈在转,那是刚才看的图纸。 单个的部位她都能理解,也能对起号来,但是一想到图纸,她就分不清哪个在动了。 秦淮茹两只小手攥的紧紧的,努力地想着刚才介绍的东西,突然之间发现全都乱了!越想还越是迷糊。 上帝给她打开一扇门的同时,顺手关上了一扇窗。 她的情商是非常的高,但要是说道智商,那就不一定了。 单纯动手,秦淮茹肯定是非常擅长的,说不定还能当一个好钳工,她本来就是心灵手巧。 但是面对这种复杂的东西,一边动手,心里还得一直想着,她发现自己变笨了不是一个台阶,就和村子里面的傻表妹似的,她又变成了那个小村姑。 在眩晕之中度过了两个小时,秦淮茹去上厕所趁机松口气,她迷迷糊糊地从公厕里面出来,没走多远,她就闻到了前面的一阵恶臭。 秦淮茹没有意外,这么大的公厕,肯定是需要经常打扫的,也是需要专职的人员,这活晚上干风险不小,还是得白天干。 她来到这里七八天,也不是第一次见到。 下意识地,她瞥了一眼,在看到那扁担前后的两桶粪的时候,她就明白了,直接让开了主要行走的道路,让人家先过去。 只是让秦淮茹没有想到的是,她往左边闪躲,对面的人就往左边走。 她往右边闪躲,对面的人就往右边走。 她不断地朝着右边走,干脆不走正路,而是从草地里面走,对面的人依旧是挡在她的前面。 察觉到古怪,秦淮茹心中一凛,她不再思考图纸之类的东西,而是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她这时候也是有点点害怕,不过一想到那么大的一个工厂,还有在各地巡逻地保卫科成员,她瞬间就放下心来。 定睛一看,那是一双沾满了污秽之物的老布鞋,视线上移,宽裤上面也是脏点,再往上看,上衣同样也没有免除玷污,不过来人应该比较健壮。 当看到那皮肤黑黄的梯形的脸,那薄薄的嘴唇,秦淮茹瞬间就认出了来人,竟是曾经在临工院里面一直欺负她,威胁她的李浩。 此时,李浩从头到脚破布褴褛,上面还沾满了污秽,一头三七分很是凌乱,就连脸上都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印子,那是汗水和污秽留下的痕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恶臭。 这副形象完全不像以前在临工院那么洋洋得意,平时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净是欺负临工院里面的女人,还动不动拿着鸡毛当令箭,克扣大家的工件。 现在,李浩只是做着工厂里面最为肮脏的工作,一般干这个的都是五十岁左右的大爷,要不是生活所迫,大家是不愿意从事这项工作的。 而李浩在这里仅仅只是惩罚,连基础的工资都没有,工厂里面只管三顿饭,剩饭。 被双狰狞的眼睛狠狠地盯着,秦淮茹略微有些害怕,即使李浩如此的惨,但他那叔叔可是没什么大事,现在依旧是工厂里面的人事部主任,还是正的。 不过想到易传宗,秦淮茹踏实了很多,这个男人是不会看着她被欺负的。 秦淮茹直起腰杆气势汹汹地斥道:“你要干嘛?一直挡着我的路?有病是吧?” 李浩依旧是目光凶狠地盯着秦淮茹,刚才远远地他就认出了是谁。 他现在之所以这么惨,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要不是秦淮茹,他也不会和易传宗给对上。 大家没仇没怨,易传宗不会平白地得罪李主任。 就算是他平时做的有些过了,被人举报了,李主任出面说和一下,再给点赔偿也就差不多了。 他没想到那么易传宗那么硬,单单找人举报他还不算完,抓他的人更是头铁! 什么人情执法都不好使。 整个的一副铁憨憨的模样,冷着脸就是想办他! 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主任忙前忙后地半个月,没法了,联系了自己的老泰山,这是他借力往上爬时候的依仗。 老人家出面,那边还不放! 老人家请出了部门直属的老朋友,李主任又打通了工厂保卫科的关系,部门领导以上级的身份亲自下命令,要求转移管控部门。 他从在公安局受思想教育变成了到工厂进行劳动改造,总算是把他放了。 并且这单位的领导还训斥了宗烈。 当时李浩还想看看宗烈认错、服软、低头的模样,没曾想,对方还是冷着一张脸,完全一副头铁的表情。 并且,在他得意地看过去之后,宗烈又找了一个由头要将他抓起来,说他挑衅公安部门、蔑视实时律令、思想意识偏激…… 那强硬的态度,那一项项让人惊悚地罪状,当时就给李浩吓得亡魂皆冒。 尤其是这回,二线老领导的话都不好使了,执法权在宗烈手上,一副铁了心要办他的模样,更是让李浩的心一截一截地凉了个通透。 本来在公安局就没少被‘思想’教育,这要是得罪了人在关进去,那怕是不好活,就是单纯的不好活。 最后,当场的人揪着他道歉,他又是卑躬屈膝,又是点头哈腰,面上也是一脸的温顺和哀求。 他求了好半晌,那边才算是松了口,还跟领导道了个歉,把错误都推到他的身上,老领导自然是借着台阶下来。 当时李浩整个人都快瘫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你懂人情!’ 事后,他被李主任一顿批评,不过终于是到了工厂里面。 在这工厂混了些天,李浩的心渐渐飘了起来,果然,还是工厂里面舒服,就算是他被罚,生活也是相当的滋润。 再看到易传宗这个仇人的时候那是分外眼红,他思前想后感觉问题不大,不就是扬点灰吗?最多就是恶作剧。易传宗又不是什么工厂领导,他也不会受多大的惩罚。 结果倒好,易传宗直接就上手了,那叫一个疼啊!他哭爹喊娘都不好使,保卫科的成员都来了,那边还一直打他,最后这事儿越闹越大。 他这才知道那群人是工厂里面所有的高级钳工。 易传宗是没什么权利,也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儿去找人家厂长处理,但是携着工厂所有高级钳工的名,再加上打架斗殴,直接闹到了厂长那里。 这回李主任也不好明面包庇了,他直接就干上了工厂里面最肮脏的活。 一连两个多月,他不知道呕吐了多少次,浑身上下都是屎味,家里也没个帮他洗衣服的,童娇娇那个女人用不上,回家还得自己洗,可谓是凄惨到了极点。 他那么惨,结果这女人倒是过得挺滋润的,比起在临工院那会儿,这小脸红扑扑的,身材也柔顺了很多,穿着着整整齐齐的蓝色工装,哪里还有以前的落魄和艰苦? “贱人!” “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淮茹这会儿可不怕了,挺胸抬头昂着小脸,小嘴一张损到极点,“咬人的狗不叫,你也就是在厕所里面抖一抖。吃屎去吧!” 一听这话,李浩顿时变得眼红脖子粗的,连眼睛里面的血丝都是清晰可见,常在坑边走,哪能没有个意外? 他就是身体好点,比韩详的状态好些,也是耽搁不了路滑! 尤其说他的人还是自己曾经手拿把攥的一个寡妇,李浩顿时就急眼了! “吃!” “我让你也吃!” “呀!” 眼见着李浩甩着扁担就往这边跑,这可把秦淮茹吓得花容失色,太脏太恶心了。 一声尖锐的尖叫,秦淮茹就撒着脚丫子,扭着腰,两只胳膊快速摆动着跑开了。 生机盎然的小院。 易传宗听到这里,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他伸手捏着秦淮茹的鼻子。 “干嘛呀?” 秦淮茹的鼻音很重,两只手在他的胳膊上面拍打着。 易传宗不理会这点小动作,娄晓娥闹完的时候都没这么温柔,一边嗔笑着还会一边打他。 他俯下身子在秦淮茹的衣领上面嗅了嗅,没有什么味道,再蹲下一点,在胸口嗅了嗅,也没有什么味道。 秦淮茹好笑地看着他,明明好好地说着事情,这个男人又要搞怪。 感受到一股巨力,秦淮茹只能无力地转个圈圈,她侧着小脸也看不到这个男人在她身后干什么。 眼见着易传宗站起身来,秦淮茹嗔道:“想什么呢,我才没有被他泼到。” “不行!我得好好闻闻,你刚才说的话很有味道。” 说完,易传宗在她的背后抱着秦淮茹,低头嗅着白皙的脖颈。 秦淮茹不满地嗔道:“真的……”说到这里她只感觉脖子轻微地瘙痒,好像身体里面划过一道电流,“嗯哼~”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易传宗暧昧地微笑着,“让我好好检查一下。” 秦淮茹侧着小脸妩媚地看了他一眼…… …… “我问你话呢!他当时的样子可吓人了!怎么办?他肯定又去找那个叔叔使坏!你怎么就一点不担心。” 秦淮茹不满伸手拍了易传宗的腿一下,下一秒,她就看到一个绿色的影子划了过来,然后感觉到胸口微微有点痛。 她一眼看去那是一个颜色淡绿,类似椭圆球体的植物,椭圆形的球上面长满了小尖刺,大家都叫这种野草叫粘人鬼。 秦淮茹连忙伸手将鸳鸯肚兜上面的苍耳摘下来,但是紧接着又是一个飞过来黏在了肚兜的另一只鸳鸯的头上面。 她摘下一粒,就会有另外的一粒飞过来。 秦淮茹不再去管这些讨厌的小东西,一张俏脸气鼓鼓地看着身前的男人。 易传宗胳膊肘撑着地面,手掌撑着脑袋,侧躺在地面上。 他懒洋洋地从后面植株上揪下一个粘人鬼,似乎在等着她将肚兜上面的粘人鬼给摘下来。 “说啊,怎么不说了?” 秦淮茹被气笑了,扭头转过身去,露出雪白丰腴的后背,闷声道:“不说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嘿嘿,后背也有绳子。”说完,他单手投篮的姿势往前一丢,魔鬼球顺利地扎在了肚兜后面的红绳上面。 “哦!” 秦淮茹低呼一声,转过头在责备地嗔道:“别闹,你扎疼我了。” 易传宗脸色恍然,“扎疼你了吗?我给你揉揉。”说完就伸过一只手去。 秦淮茹只感觉后背绳子开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男人的手太巧了,她撒娇般地说道:“你一点不着急,我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易传宗微笑着安抚道:“没事的,不是有我吗?在工厂那种地方,别单独走,跟大家伙子一块,只要有人,怕什么?” “他要是认真工作,场合正式,给他个面子称呼他一句领导。以权谋私,尸位素餐,不给他面子他算个屁?” “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他就是想耍点手段,也得有时间、有地点、有理由,暗地里做点小动作。要是叫你,不理他就是了,你一个学徒工能有什么重要工作?迷路了,肚子疼,头疼,这会儿没空,你找理由蒙混过去就是了,顺便还能歇会儿,回来就说忘了,去过了。” “要是给你安排了不好的工作就不干,直接请假回家,告诉我。工作丢了,那我就给你抢回来。他就是栽赃诬陷没了工作,我再给你安排一个不就完了?” “其实我不想让你在轧钢厂干活,除了办公室,哪里有个好地方?不是嗡嗡乱响,就是废气污染,尘土飞扬的,还都是些粗活。你简单待些天,活动活动,我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别的工作。” 秦淮茹靠在他的怀里柔声道:“我都听你的。” 易传宗满意地点点头,随口问道:“车间里面的工作怎么样?现在还简单吗?” 秦淮茹很是心虚地说道:“我好想不太会操作那些机器。” 易传宗噗嗤一下就笑了,心里乐得不行,调侃道:“前两天不是还感觉挺简单的吗?” 秦淮茹羞臊地掐着他的腰,“你笑话我,让你笑话我!” “嘶~” 易传宗双眼顿时瞪得滚圆,他的软肋好想暴露了,以后惹着了就要面临弱点击破。 不过一个小情人还敢掐他,真是翻了天了!这是没有接受过家法的教育! 易传宗起身坐在地上,就将秦淮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照着蜜桃臀就是一巴掌。 第九十七章 她可是个寡妇! 当夜。 清冷的楼道内响起了急促的敲门上。 门内,李主任正看着报纸,听到声音后微微侧首,昂头喊了一声,“谁啊?” 门外没有传来回话,但是敲门上不断,这让李主任有些心烦。 同样心烦的不只是有他,里面的那位更是心烦。 “姓李的,你耳朵聋了?听不见有敲门的?去看看谁来了!” 听到这雷霆般的咆哮声,李主任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 这位的话他可不敢不听,要是借着这边的力量上来,再将娘们给甩了,那他这方面在组织内部就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经过上次去公安局捞人的事情,李主任发现自己的老丈人虽然帮不上他什么忙,但这人只要还活着,那么就有朋友,指不定哪里就能使得上劲儿。 相比较美色,他还是更喜欢权利多一些,有了权利,什么漂亮的女人找不到,风气不对,他照样在工厂里面找了个情儿。 在家里,忍忍就忍忍吧,就是心里着实有些别扭。 来到门口,李主任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严肃,这时候也没有猫眼朝着外面看客人,他只能直接将房门给打开。 李主任刚想打着官腔呵斥,一定神的功夫,他连忙伸手去关门。 咚的一声响,两只胳膊就将门给别住了。 单单伸着手就有一种恶臭,门框外面露着的那张脸更是阴沉,破旧的衣服,杂乱的头发,就好像是一名乞丐在外面。 李主任被这气味顶地紧皱眉头,他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又来这里干什么?嫌我跟着你丢的脸还不够多?” “你这次的事情我真没有办法,现在厂子里面都已经传开了,我保不了你。你连这点事都忍不了?非得逼得我连职位也丢了?” 李浩惨然一笑,说道:“四叔,这事儿我懂,我不是来求你这事儿的。” 李主任的神色一怔,不是求这个事儿的? 朝着里面看了看,他的脸色顿时露出难色,他一个穷苦出身的人不是忍不了这味儿,曾经家里养的老黄牛比着味道还冲,但是家里有个母熊,他还真不敢让李浩进门。 就在这时候,里屋里面也是传来一声吼,“谁啊!” 李浩也是看出来李主任的难为,他低声道:“四叔,咱们出去说。” 李主任没法直接将人赶走,将人从号子里面捞出来,可是让老丈人也大丢颜面,要是闹得里面那位知道了,他日子就不好过了。 李主任点点头,朝着里面喊道,“小恒过来找我有点事儿,我出去跟他聊两句!”他摆摆手,示意李浩先走。 李浩见李主任真要跟他出去,也就放心地下楼了。 “怎么不是那什么耗子,就是什么恒的,净是些穷亲戚。” 不耐烦地吼声传来,随后一名超级壮的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她抬起四个骨节的胳膊指向门外,“你去吧。我告你,就十分钟,马上都要睡觉了!” 李主任讪笑着点点头,“好,我去听听什么事。” 开门,就要离开。 耳边再次传来了吼声,“姓李的!什么味!” 关上门之后,声音陡然降低了一半,李主任脸色铁青地朝着楼下跑去,要是有可能,他着实不想见这个侄子。 在单元门口,李主任伸手招呼了一下,随后两人到了一个略微隐蔽地树丛。此时天有些黑,完全看不清对面的表情。 “说吧,你的惩罚被工厂的多位主任和厂长肯定,绝对无法更改。都过了两个月了,你再忍忍,不就是粪嘛,就当是你小时候在家。” “叔,我想说的不是这事儿,我也知道那个易传宗这种上面挂名的钳工不好整。但是一个学徒工,处理起来还是很简单的。您还记得我说的那个女人吗?那个秦淮茹,她现在进咱们厂了!” 李主任眉头紧皱,说实话,这找女人不是光有人,有环境就行,他得有个好身体才能玩女人。 就家里这母熊,已经是让他疲于应对了,工厂里面毕竟是闲人太多,刘岚这个女人他都没品尝过多少次,就是平时稍微做点小动作愉悦一下心情,新鲜劲儿十足。 如今他的负面消息刚落了音儿,局势也刚刚稳定,他不想找什么秦淮茹,虽然能撇干净,终究是个负面。 “小浩啊,你在工厂里面应该听说了,现在风向对我不利,我现在的位置也是有些不稳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总有机会。” “并且,这打铁还需自身硬,你如今这种处境,怎么跟他碰?先得过好了自己的日子,在从长计议。” “是,四叔。” 李浩应了一声,他的眼神略微变化,他承认四叔说的对,也感谢四叔能将他捞出来,但是凭李主任的权利,处置一个小小的学徒工,想要拿捏,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如今过得那么惨,总得找点安慰,李主任不帮他,他的心中很是不满。 李主任那边看不到他什么表情,沉吟之后说道:“不只是你跟这小子有仇,这小子搅了局坏了我的好事。” “有杨厂长在那儿盯着,确实不好对付他,但是也不能让这小子轻松了,那个学徒工我考虑一下怎么处理。” 李浩眼睛一亮,欣喜道:“凭四叔的手段,处理一个学徒工自然是轻而易举。” “别拍马屁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我就是怕您不答应,您能同意实在是太好了。其实我对这里面的事情整个一门清,早就想好了法子。那混蛋对这女人好着呢,平日里不是送这个,就是送那个,待着秦淮茹家的那俩孩子和自己家孩子似的。只要能收拾了这女人,绝对让那孙贼好受!” 李主任的眼睛也是一亮,连忙开口道:“臭小子,有你的,快说说。” 李浩自鸣得意地说道:“那女人挺牙硬的,让她苦点累点的,那边都受得了。那孙贼心疼归心疼,但是他也有些关系,找个工作不是麻烦事儿,说不定整个的人还跑了。” “但是四叔,这女人,她可是个寡妇!这凑的近点什么影子没有?就他对这女人的心思,指定是受不了这些言语。他在那院子里面围的人不错,最后我在那院子里面再传点消息,指定让他栽个跟头!” 李主任一脸笑吟吟地,眼神之中满是赞赏,“不错,你小子经历了点事儿,果然是长大了,蛇打七寸,就这么办,把详细计划跟我说说吧!” 李浩也是得意地不行,现在是他这阵子最开心的事情,终于要大仇得报了!“我跟您讲……” …… 七号车间,这是学徒工的车间。 喧嚣的车间内,机械的声音在轰鸣。 锵锵!当当!滋滋! 各种杂乱的声音不绝于耳,长时间听下去,从车间里面走出来,耳朵都好像有些不好用了。 车间内,秦淮茹站在一台虎台钳前面,她废了劲儿的拧着一个攻丝的扳手, 她用力攥着两边旋转,让中间的攻丝钻头旋转,因为钻头上面带着刀片,没旋转一圈就可是攻出一圈的螺纹,后面就可以拧螺丝进去。 前面倒是比较轻松的,攻丝钻头上面的刀比较锐利,再加上扳手中间是方形卡扣,两边的扳手相当于杠杆,很轻松就能拧一圈。 但是越到了后面,由于方向不正,钻头就会卡主钢铁,这时候在想让侧面的刀顶前面的钢铁,自然是怎么拧都拧不动。 就算是攻丝的方向比较正,这攻丝转一圈就有一圈凹槽,自然就有一圈的铁屑,这些钢铁要是挤成一堆,那自然是攻不动的。 秦淮茹现在刚开始干的,对于方向把控的只能说是一般,方向看得不是很正,毕竟垂直于一条直线好掌控,垂直于一个平面就比较难了,她现在拧起来比较费力。 这时候,车间里面两个小青年走了过来。 现在是学徒工的车间,大部分都是老员工退出,小年轻的顶替岗位,一般都是家里的老小来顶替,毕竟老大和老小之间间隔好些年,这要是大儿子还没有找到好的营生,那结了婚的日子根本没法过。 两个小青年眼睛一转,对视了一眼随后带着一脸坏笑地走向秦淮茹,在靠近之后两人的面色又恢复了正常。 “呦,秦姐,您干活真勤快。” “对呀,秦姐才来了两天,这干起活来就有模有样的了。” 听到声音,秦淮茹也是抬起头来,听着话头像是在夸她,她微笑了一下说道:“我就是照着村子里面的活干干,没你们说的那么好。” 其中一个小年轻微笑了一下,说道:“秦姐您就不用谦虚了,咱们工厂又不是没有女同志,之前的那些人可没有您学的那么快,您是真勤奋啊。” 秦淮茹微笑着点点头,昂着小脸说道:“吉荣,谢了。”来到车间这些天,干活多少不说,人际关系她还是理得清的,这是她擅长的东西。 听到被喊自己名字,说话的小年轻开心了,他一脸惊讶的转过头和旁边的另一名小年轻分享道:“你看,秦姐记得我呢,你小子还说秦姐都不知道我是谁,你输了吧?” 另一名小年轻眼睛一瞪,转过头来可怜地说道:“秦姐,您认识他,您认识我吗?” 秦淮茹感觉好笑,便点点头说道:“记得,任元志,对不对?” 任元志一听顿时喜了,转过头来说道:“你看,不只是认识你,秦姐还认识我呢!” 吉荣嗤笑一声,随后转眼看着秦淮茹手中的扳手,微微一愣之后提醒道:“秦姐,您这扳手好像是有点偏啊!” 秦淮茹也没有多想,先是弯着腰从上面看着,这样看钻头和工件倒是水平的,她歪着头从侧面看了看,这会儿隐隐就看出这钻头朝着前面偏,显然是偏了。 “不偏啊。” “您不能歪着头看,您转过身来蹲下再看看。” “好。” 秦淮茹转过身背对着两人,随后蹲下一看。 “呀!” “还真的偏了!” 秦淮茹这回面色恍然了,难怪这次跟上次比那么费劲,原来已经偏了! 吉荣得意地说道:“我就说有点偏吧!” 秦淮茹有点不好意思,她现在哪里有数,工具都没有认齐全,多么大的钻头都会拿错。 吉荣很是热情地凑了过来,说道:“秦姐!我来教您!” 秦淮茹看着人凑过来,也是连忙让开了自己干活的地方,认真的看着攻丝的地方。 吉荣这边认真地说道:“您这攻丝啊,不能光从上面看,这样确实比较方便,也能确定正不正,但是这个正,也只是一个面,您光能看左右了,上下看不清楚。” 秦淮茹认真地点点头,之前别人也跟她稍微讲过,她之前歪着头看,就是看看侧面正不正,钻头和左右、上下两个面要是都正了,那就能确定两个面和工件的加工面平行,同时两个面相交的线,也就是攻丝钻头,也和工件的表面垂直。 看到两个人开始讲解,任元志对着休息的工友摆摆手。 车间里面来了一枝花,虽然年纪是比这些小年轻稍微大一点,但是这身材容貌可是一点不差,一个热血充沛的小伙子可是没少观察俏寡妇。 要是平时,大家自然是要保持一段距离,他们可都是没找媳妇儿的,这名声一坏了,那可了不得,也就不敢在秦淮茹跟前凑热闹。 如今,有人已经提前在那里了,还招呼他们过去,心中的那种惧意就减少了很多,毕竟人多嘛,说闲话也得有个对象不是。 众人一凑过来,就看到吉荣在那儿认真的讲着,同时手里还有动作。 “秦姐,您这攻丝攻不动不能硬来啊!您先转着圈的将它给退出来。” “哎,退出来之后呢,您吹一吹,将这些铁屑都给吹掉。” “等这上面没了脏东西,您给这头上面,和身子上面搞点油,它有了油之后和这铁有了润滑,它不就好进了嘛?” “等这样好了以后,您在往里拧,就是稍微偏一点,您使点劲儿,也能攻进去。” 这学徒工的零件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没太多的尺寸要求,只要能将螺丝拧进去,没有影响到别的地方,最多就是个外壳,偏点就偏点。 周围的小伙子一阵暧昧,开过荤的自然都懂,没对象的也小声嘀咕着。 秦淮茹一脸恍然,她这会儿懵着呢,哪里会想其他的东西。 吉荣将工具给转出来,朝着前面递过去,“来秦姐,您自己实验一遍,这东西就前面最重要,您一定得看好了方向对准了口,这油,等您觉得转着费劲的时候再上。” 秦淮茹这会儿也是想明白了,上一次是没怎么看好,不能随便歪着头看看就行了,现在她还没有数,歪着头就是偏了她也看不出来,她最多俯瞰着看个垂直,或者是蹲下来看个水平。 回头去接工件的时候,秦淮茹也是发现了周围的一群大小伙子,她微笑着说道:“大家都看着我干嘛?” “我们看看秦姐干活!” “秦姐,您学得可真快啊!” “秦姐,这回您可得好好干!” 周围说什么的也有,都是些起哄的话。 秦淮茹倒是发现这些人有点怪异地表情了,只不过她现在可不是小姑娘。 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平日里打野什么套路没都玩过? 她很明白这些小年轻怎么想的,不过是车间里面来了个美女,过来凑凑热闹。 现在风气不兴这个,但是偷着的也没少看,男人就着尿性,再哪儿都一样,拦不住。 秦淮茹现在就想着尽快适应工作,稳定好现在的生活,没有多想,直接接过工件开始攻丝。 旁边那个吉荣一脸暧昧的指导,等秦淮茹转过头来,这人又变得正经起来,周围一群小年轻看个热闹。 第九十八章 流言蜚语 清晨。 又是上班的一天。 易传宗悠闲地走在工厂灰色的水泥地面上。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不想上班了,看着娄晓娥的肚子一点点的变大,就感觉很神奇。 他想在家看着,但是孩子发育的事情急不来。 “听说了没有,七号车间来了一个俏寡妇。” 前方五米的地方,一名小青年一脸兴奋的讲着,脸上满是分享的欲望。 易传宗眉梢一挑,七号车间,学徒工的车间,那里面刚去的新员工,唯有秦淮茹一个。 他心中不禁感叹,女人不愧是女人,美女更是男人永不过时的话题。 易传宗不禁想到他刚来车间里面的传闻是怎么样的? 第一天,他就暴露了自己的饭量。 直接就把周边邻桌的十来个人看傻了,从此荣获‘大个子’‘大胃王’‘饭桶’的称号。 其实他对于这个是不怎么在意的,人能吃饭是一种福气,人到中年就吃不动了,什么东西都吃过了,也吃着什么东西都不香了。现在条件艰苦一点,十口里面有两口是香的,那就永远不会腻。 后面的传闻都不怎么好,就算是力气大,也被嘲笑了一波,到了转正的时候才稍微好点。 再看看人家嫂嫂的待遇,不愧是大美女。 易传宗好奇地快步走了两下,尽量听清楚一点。 此时,右边的那名略高的小青年也是说话了,“你才知道啊!” 易传宗的脸上露出微笑,熟悉的开场白,接下来的内容应该比较新颖。 “我跟你讲,这七号车间来个俏寡妇,我可是上个星期就听说过了,甚至,我都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 之前左边说话的小青年不服气了,他知道的晚也有知道的晚的好处,他听的更加全面,知道的消息更加多,那些离谱、勾人心弦,且充满争议的话题,也就越多。 “这有什么,不就是南锣鼓巷吗?咱们工厂在这城东接近中央的位置,周边的居住地就是南锣鼓巷最大,那里的人也是最多的。” 右边略高的小青年也是有些不服气,“呵,这你倒是没猜错。但是这俏寡妇傍着谁,你知道吗?” 易传宗闻言当场一愣,好几伙,他想过一个寡妇到了工厂里面,指定是闲话少不了,但是这传播的也太快了,连住在哪里都知道?这些事是有想法吧? 还傍着谁? 他们又没有暴露。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现在开始就众说纷纭,秦淮茹就那么优秀的吗?瞬间就成了热点? 左边的小青年很是不屑,“这哪里分得清啊?现在七号车间里面的那些小年轻,哪个不是身强体壮的?她要是能勾搭上一个,她家那三个孩子不就有着落了?那么多人献媚,谁知道她会选谁?” 听到这话头,右边略高的小青年微微一怔,也不再争辩,认同地说道:“你说的这话也对,她一个寡妇,能够傍上一个小年轻的,那指定是有了个依靠。”稍微一琢磨,他脸色暧昧起来,说道,“你还别说,这俏寡妇长得还俊俏,那小脸水灵的,虽是一个寡妇,也是挑着人的找。” “我跟你讲,这些人都没戏!” “哦?你说说。这些人怎么就没戏了?” 左边的小青年洋洋得意地道:“这回你不知道了吧?人家人事部的高主任可是到车间里慰问了一下,当时表现得可是相当热情。咱们厂出的事故也不少,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上心,还是一个单身的中年主任,你说这里面有什么事?甚至后面生产部的向主任也去了,也是去问候了一下!” 听到这,易传宗已经到了自行车亭子,他也没有再跟着,稳稳地挺好自行车,他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朝着高级车间里面走。 说实话,今天事儿也就是听个热闹。 至于什么高主任、向主任,怕是前面带着一个副字。 因为他不认识,谁知道干嘛的? 也就是人事部让他稍微有点警惕,不过这慰问因公殉职的家属,本来就是人事部的事情,正常的流程,小情人没跟他说那就是代表没啥大事。 至于车间里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他完全不在乎。 那可是他的小情人! 就算是他都感觉非常满意,身材婀娜,皮肤水灵,五官娇俏,胸大屁股大,非常知心,哪里都不错。 不说迷倒众生,但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小年轻,要没点反应和谣言,那他真得反省一下自己的审美了。 一个美女面前一群男人围着都不起哄,这些人的孙子大概率不好找媳妇儿。要么就是他这个六十年后的老思想跟不上现在的步伐…… 他也不怕自己的小情人被人占便宜,当时和娄晓娥靠在一起吃饭,回头一想都有种把头提在手上的感觉。 就这群小年轻?最多就是围着秦淮茹看看干活。 裹得严严实实地要是再不让秦淮茹出门,他多少得有点病。 秦淮茹都快熟透了,哪里会看不懂这些小年轻怎么想的?手指头都不会给这些人摸一下。 真伸着手让那些小年轻的摸,他们敢吗?反手一个流氓罪,那乐子就大了。 也只有他易传宗,才敢这么英勇无畏,想跟他聊聊,直接就抱到院子里面。 走进高级车间,路过车间主任办公室,此时门开着,董主任就在里面坐在桌前,桌子上面一碗豆浆,手里拿着两根很长的油条。 作为高级车间的车间主任,平时的任务少的时候能闲得要死,一群大师傅用不到他指手画脚,零件的搬运和存储都是指挥着一些学徒工来干,就是上班之前早来一会儿发任务,总共二十个车间,下班收工件。 忙的时候,这人能屁股不沾一沾椅子,从早上上班开始跑,吃个饭的功夫都得拿着碗指挥着别人干活,一天跑个二三十里都是可能的。 “董主任,吃饭呢?”易传宗招呼了一句。 董主任正喝着豆浆,听到声音连忙咽下去,抬起头来笑道:“易师傅,今天过来的这么早?我刚才见到易中海师傅过去的时候就在寻思。” 他现在可是丝毫不敢轻视易传宗,个人的本事众所周知,第三位八级钳工,周边三十个多个大型工厂,这人的技术第一名! 最主要的是这人认识厂长,之前易传宗喊杨叔的话可是传开了,杨厂长主动给人站台,这消息第三轧钢厂就没有不知道的,要不然易传宗没现在这么清闲。 前些天厂长还叫这人呢,看那开玩笑的传话,就知道两人的关系多么亲近,他一个车间主任可不好得罪。 “哈哈,大爷现在不乐意跟我一块走,他嫌我走的慢。” 董主任连带笑意地调侃道:“易师傅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厂长都罚不到您。” 易传宗仰天一笑,得意地说了一句,“嘿,您别说,鄙人还是擅长跑步的,尤其擅长纵跳和翻爬。” 董主任笑着摇摇头,“您今个儿找我怕是有事儿吧?” 易传宗尴尬一笑,问道:“我今个儿来的时候听说这七号车间里面的那个秦寡妇有传闻?她是我们院的,和我媳妇儿关系挺好,我对工厂的消息不怎么灵通,跟您打听一下。你知道的,我大爷不爱聊闲。” 董主任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上班不到俩小时就走,也就是路上见得几个人,这消息能灵通到哪里去?厂长过来叫人都是大早上! “您问我,那我就详细点给您讲讲,您别说,这传闻还是不少的,就是不怎么好听,说是她来工厂就是为了勾搭男人的也有,说是勾搭领导的也有,还有说跟谁亲密亲密的,那就更多了……” 听完之后,易传宗听着微微点点头,对于这些谣言,他丝毫不在意。 现在这些人还是淳朴了点,尤其是这刚刚学习一件新鲜玩意儿,打哆嗦都是很正常。 他小时候在学校信息室开电脑,一个显示器,一个主机,按的时候都打哆嗦。 冷不丁地让秦淮区学习操作那些机床,呜呜呜地转着,贾东旭就是这么没的,这人要是不害怕他才感觉奇怪,谁知道教她的那些人怀着什么心思? 管得紧了看看热闹起哄一下外面吹个牛逼,管的不紧什么想法没有? 不过一番听下来,易传宗感觉有些奇怪,这美女的力量太大了吧? 这可没有什么全场通报,消息是上个星期的,前两天他还和秦淮茹简单地单独待了一会儿,那时候还没有事儿,仅仅三天的时间,嗖的一下全工厂都知道了! 他之前全场通报批评,后面回到车间,又有杨厂长亲自下车间,这可是老大动身,这消息传了五六天都没太大的动静。 最后那个孙主任的事儿贴大门口,事关贪污受贿,这是工厂所有工人的利益,这消息才一下在工厂炸开。 一般的消息在工厂里面传多久?又没有手机和网络,单单靠人传人,传播、议论、发酵、批判,最起码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才有现在这种声势。 易传宗双眼微眯,笑着说道:“谢了,董主任,我没想到这风还不小,再这么传下去,指不定后面传成什么样呢。” “到时候这秦寡妇要是想不开,指定跟我媳妇儿唠叨,我可不想听这个音儿,还是提前提醒一下那边吧。” 董主任心念一动,听这话头,这是要干涉一下? 找厂长?应该不能吧? 董主任义愤填膺地说道:“要我说就该好好查查,平白的给人这么个名声,听说这人才刚进厂,这不是诬陷人吗?真有这种作风都进不了厂!” 易传宗微笑着颔首,随后说道:“董主任您吃着,我先去干活了。” “好嘞,今天的工作没变。” “谢您了。” 来到车间,易传宗快速完成这边的工作。 然后他骑着小汽车就准备离开了,自行车在工厂里面飞驰,在经过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旁边一辆小汽车开了过来。 易传宗眼神的余光在发现小汽车之后,连忙快速蹬动脚下的踏板,自行车加速疾驰。 他前些天好不容易才将杨厂长糊弄过去,如今正好翘班,他可不像让这位领导抓住。 他决定,下个路口就拐个弯,让领导先走!现在的任务就是不被对方追上! 汽车内,本来杨厂长也没有在意,工厂里面两万名工人,有个急事很正常,但是定睛一看,那背影越看越熟悉。 杨厂长立马对着司机说道:“给我追上那辆自行车,按喇叭!” 司机自然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吩咐,一脚油门下去,汽车的速度快了很多,按了按喇叭,嘟嘟的空明声响很是响亮。 易传宗的脸色有些尴尬,你说巧不巧,这条道他走了两个多月,在今天湿了鞋。 汽车的速度自然更快,两人一道齐的时候,杨厂长坐在副驾驶伸手指着对面大吼,“臭小子,敢糊弄我!今天还翘班!你现在立马给我……” “您说什么?风太大!听不见!哎……我自行车坏了……哎……您等等我……您说什么?” 易传宗一边嚷着,一边捏紧了刹车发出吱吱的声音,自行车和汽车的距离嗖的一下就拉开了,他站在原地伸手挡在额头上面,瞭望着那一骑绝尘的小汽车。 小汽车上,司机小心地问道:“厂长,我们返回去吗?” 杨厂长一脸铁青,臭小子,连他的面子都敢不给了,看他明天不给这小子一个惊喜! 他口中吐出几个字,“不用!今天要去部里开会,时间规划里面没有多余的,明天再收拾这个小子!” 杨厂长的心中大吼,‘工作加倍!必须给他工作加倍!’ 易传宗看着小汽车走远,他的心里多少有点悬乎,没有返回来,看样子是不用跑。 不过,他也有知道,杨厂长不回来,多半是有事儿! 有事儿,没时间管他,那么就少不了一样,秋后算账! 明天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易传宗的眼神有些闪烁。 他今天真的有事儿。 工厂里面这些流言蜚语,传播的速度快是一方面,内容也有点蹊跷,太齐全了! 似乎是多条路径同时传开的,现在正在开始汇总。 这手法他熟悉啊,当时他说李主任的时候,就是这么传递的。 一人一个感兴趣的话题方向,分散传播,越变越离谱,最后让每个人都清晰地知道他的所有事迹。 很多内容不是因为感兴趣才知道,而是传的玄乎了,大家听着感觉有趣了。 就像是秦淮茹这个,连和一大爷、他是一个院子的都传开了。 这么一想,易传宗的思路就清晰了。 前些天,秦淮茹可是给他报告了,见到李浩在挑粪。 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名声那么重要,这是想要将人往死里逼! 易传宗当然不能干看着,他感觉又好气又好笑,“笨女人,平时挺机灵的,这种事情都没感觉?还是没当回事?” 第九十九章 遇事不决找大妈 易传宗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西城的一处大院前面。 里面有一栋三层高的楼房,院子得有三四百个平方。 看着前面一道道行走的白色身影,他老老实实地将自行车停在门口的位置。 这里是公安局,派出所只是公安局的派出机构,要是在这里出点动静,进门可方便了。 就像是现在门口位置,身体站得笔直的两个警察,他们根本没有搭理易传宗的意思,就是安安静静地站岗,目光平视着前方。 易传宗来过一次,也没有搭理两个人,直接就走了进去。 走到三楼的一间办公室,易传宗当当当就敲了三下门。 “请进。” 易传宗直接开门进去,这是一间十来个平方的小办公室,宗烈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文件,看起来不是很忙。 其实现在的治安很好,一般没有什么重大的刑事案件。 平时打打架,就真的是单纯闲的打打架,只能算是一点小小的民事纠纷,打完了说和了就行了。 小偷和抢劫属于严办对象,这才是个人品质的问题。一般能在四九城活下来的,没逼到一定份儿上,很少有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干这个。 全国的民警数量也很是很少,只有七十万的民警,合着十万人才一个,管理起来是比较吃力的。 治安良好不是因为不过武装部门很多,也不是因为校长都持枪,而是因为跑不了。 现在人口流动太小了,一个陌生人到了本地去,太显眼! 除非有人像易传宗这样,野外生存能力很强,不用跟人交流就跑的很远。 普通人想跑,得做好饿得啃树皮的打算,白天藏好,晚上摸黑赶路。等到了地方,那边一听口音,一个电话就打过去询问,然后被抓起来。 易传宗来到宗烈地对面,大咧咧地坐下,随后掏出华子往前面扔了一根,随后美滋滋地点上抽了起来。 宗烈从易传宗进门就一直盯着他,看着这吊儿郎当地模样,他自然是紧皱着眉头,太影响他在单位里面的形象了。 “你来干嘛?” 易传宗眉梢一跳,笑道:“别那么绝情嘛,先抽烟,先抽烟。” “你来找我一准没好事,你先说事儿!” 宗烈凝视着前方,心中很是狐疑,这小子又摊上麻烦了?第三轧钢厂不是才没了动静吗? 易传宗抽了一口烟,随后双手一摊说道:“那也行,我想问问家里的大妈是不是在妇联?” 宗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问他老妈和大妈、婶婶? 这孙贼太会骗人,过年过节带些什么美容养颜的膏药,给他老子带什么强身健体的中药。 用完之后效果自然是极好!皮肤滑了、皱纹浅了,皮肤紧致、还略微带点美白的效果,用起来的感觉还挺舒服! 女人哪里有不爱美的? 这简直是送到人心坎了去了! 易传宗和宗烈有恩情,有交情,自身也是出类拔萃,多么好的一个小伙子,调皮一点也不要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宗母对易传宗的好感度max。 如今易传宗开口就喊大妈,完全一副聊家常的样子。 但是开口却是妇联,这不得不让宗烈内心很是紧张,这孙贼越是表现得轻松,那么这事儿就越不简单。 “你找我妈干什么?” 宗烈一开口,他顿时间就后悔了!因为他明显就感觉到,易传宗的眼睛亮了一下! “没事。我一个大老爷们找妇联能有什么事儿?” 易传宗毫不在意地抽了口烟,随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蓝色工装,说道:“行了,我就是过来看你看,回去整石头了,再有几天就要完成了,到时候请你们看看哥们的手艺!” 说完,易传宗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那姿势很是潇洒。 宗烈看得左眼皮直跳,眼见着人到了门口,他的内心慌张极了,这家伙找他老妈干什么? 不会又要搞事情吧? “你有什么事?我给你办!” 易传宗咧嘴一笑,这么主动?那可不行,这回得跟大妈好好唠唠。 转过身来,他的面色恢复如初,眼神迷茫地问道:“什么事?我就随口问问而已,你这警察当得好奇心太重,一点都不似以前那么严谨律己,做事你得有证据!” 宗烈地嘴角抽了抽,只能是开口道:“我妈也是在城西,就是隔壁两条街那里,你就别到处瞎问了。跟我说,到底什么事儿。” “啧!” “你还不信。” “真没事儿。” 说完,易传宗推门走了出去,临到关门的时候他咧嘴一笑。 办公室内,宗烈气得有点颤抖,嘭得一拳锤在桌子上面,口中怒骂,“这孙贼,找我妈,还不跟我说!” 他心里有点慌,于是拿起桌子上面的烟就点上了,抽了一口,感觉心情很烦躁,文涛不和他掐了,易传宗又来了。 走出门,易传宗的心情也很慌,刚走了两步,两名警察就站立在当场,眼神锐利地看了过来。 不用多言语,易传宗也是老老实实地站住,脸色讪讪地看着两人,然后将手中的烟给掐掉。 是他有点飘了,一个工人在人家正式单位里面吸烟,还是在大厅里面,姿势还有些张狂。 见他如此识相,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一般人不会来公安局,去派出所就够了,能来这里怎么也得认识点人,更何况易传宗那般和在自己家一样的神情。 两名公安也没多管。 易传宗没有先去妇联,而是回到南锣鼓巷四合院,和娄晓娥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带着一盒子膏药出门了,临走前叮嘱好大妈,将人给看好。 带着东西,他这才来到宗母所在的妇联单位,这里没有公安局那么正式,不过整理的很美观。 他询问了两个人才到了宗母的办公室。 当当当。 “请进。” 易传宗推门进去,脸上带着略显调皮地微笑,整个人一副抖精神的模样,口中甜甜地喊道:“大妈,您忙着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本来坐在办公桌前的宗母微笑着抬起头来,亲切地说道:“原来是传宗过来了,之前去老大那边了吧?我也不忙,就是写个宣传语,思考着怎么才能发人深省。”指着身前,“你快坐。” 易传宗自然地坐在宗母的对面,微笑着说道:“口头语?平时我就爱看组织搞活动,我也做做贡献,您听听合不合适。” “尊重妇女保护妇女,是社会进步的一种重要标志;女人也顶半边天,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轻视自己;自强、自尊、自爱、自信,调动劳动积极性,传播家庭美德!” “您听着怎么样?” 宗母眼前顿时一亮,说道:“传宗,你说的很好!稍微润色一下就是很好的口号,先等等,我记下来,你自己倒水。”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我不是那么客套的人,大妈您不用管我,我渴了自己来就行。” 宗母点点头,连忙将易传宗刚才的话给记下来,这一套想法非常迎合她的思想,话语简单,说的却非常全面。 宗母再次抬起头来,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没想到传宗你还有这般理解。” 易传宗哈哈一笑,谦虚道:“我就是闲着的时候想了想。” 宗母笑吟吟地调侃道:“是抽空的时候想了想吗?在家里你做的也挺好的,听老大说家里的媳妇儿还拿着棍子打你了?” 易传宗撇撇嘴说道:“我那是让这她,要不然动手就行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拿棍子。” 宗母噗嗤一笑,这跟什么人学什么艺,要是现在的女人都和易传宗媳妇儿似的,那就不用开导什么了,反而是得约束了。 再自由也不能拿棍子打自己男人,女人的矜持和温柔还是不能少的,得亏这小子壮实。 “说吧,今天找大妈有什么事情,不会是光来送膏药的吧?你前些日子刚送过。” 易传宗讪讪一笑,说道:“也没什么,我不是下班出去找设计灵感嘛,工厂里面的事情我知道的比较晚,今天就听到了一些谣言。” 宗母抿着嘴地在笑,一些谣言而已,她倒是不认为工厂里面有什么大事儿,她调侃地说道:“是回家处理门口两块石头了吧?” 易传宗略微尴尬,宗烈这家伙除了娄晓娥和他以前的事情不说,其他的事情绝对给漏个底掉儿。 “就是一点兴趣爱好,追求一下艺术,弘扬一下文化,顺便守守门,镇镇宅子。” 宗母微笑着点点头,谁都有点喜欢的东西,她能理解,“你在工厂里面听到什么传闻?” 易传宗没有回答,而是小声反问道:“大妈,要是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被两万人指指点点,评手评足,言语之中批判和鄙视,说一些不好听的话,那会怎么样?” 宗母一听,面色瞬间严肃起来,双眼凝视着他问道:“这可是大事,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易传宗面色不变地说道:“就是我院子里面的邻居,她丈夫去年因公殉职,如今生完孩子一年可以顶替工位。这才刚进轧钢厂半个月的功夫,结果工厂里面就已经传开了无数不好的消息。” “基本上什么说法的都有,不是傍着这个,就是傍着那个,还说跟车间里面谁都有些关系,人事部的高主任去慰问一下,都能带出不少影子。” “这不,我今天也是刚听说,详细的找了几个人问问,那说的话简直是不堪入耳,就好像我那邻居是个人尽可夫、不知羞耻、淫乱放荡的女人。当时我都有些怀疑了,她真的是这样?这根平日里完全不一样啊,这人才进了工厂十多天而已。” “现在这会儿,全工厂里面都知道。大家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都是躲着她,工厂里面也是没人跟她说话,走在路上都是指指点点的。这要是继续发展下去,这人名声一坏了,那是要将人逼死啊!” “我感觉杨叔可能不好处理这种事情,这言论一起来,哪里是那么好压下去的?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杨叔就出面调查也有些小题大做。就是询问、调查给人一个清白,但是大家就真的信吗?” “怕是依旧带着异样的眼神去看一个寡妇,背后里也少不了嘀咕。到时候众口铄金,这结局也改不了。这在工厂里面是大事儿,在我那院子里面更是要人命的大事儿。我肯定不能见着这么大悲剧发生,所以我就想着问问您有没有办法?” 宗母紧紧地皱着眉头,一个刚刚进入工厂的寡妇,还是带着三个孩子,被说成这幅模样。 真要是行为放荡,不知道检点,那么这事儿在院子里面应该就传开了,用不到等进了工厂。 宗母抬头一看过去,易传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顿时笑骂道:“皮猴子,说话说半截,跟你大妈还藏着掖着的,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易传宗讪讪一笑,说道:“大妈,后面的就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我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懂,不知道该不该说。” 宗母的嘴角憋着笑意,明明一副我要说,我要说的模样,说的话全是推脱。 “不该说,那就别说了,你杨叔都说你管不住嘴,忙了几个月才理清。好好的,我可不想那么忙。” 易传宗脸色别扭地说道:“大妈,您让我憋着不是让我难受吗?我感觉这事儿挺重要的!” 宗母心念一动,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无疑是弱势群体,这要是人在工厂里面待不下去,甚至是出了什么事端,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风波。 宗母抬眼朝着前面一看,此时易传宗的面色已经变得认真起来,难道真有重要的事情? “你说说你想到了什么。” 易传宗重重地点点头说道:“大妈,我发现这谣言传得特别快,仅仅三四天的功夫,全工厂里面都知道的。并且不像是从车间里面传出来的,反倒是一下各个地方都知道,如今各种传言汇聚在一起。” “如今工厂里面的人一见面就是‘你知道工厂刚来的那个秦寡妇吗?如何如何……’那边一准就说“我不仅是知道,还有什么什么的……” “一个车间里面的人,怎么不得聊聊,一个寡妇能有多少事,三言两语就说过去了。要是外人跟车间里面的人问,指定是说的清清楚楚的,哪里像现在一样,还无数个版本。不用怎么费力,稍微一打听那是人人都知道,同一个车间里的人还能听出仨音来。有说跟车间小年轻怎么样的,有说跟主任怎么样的……这女人也不会到处瞎溜达,还能真是美的不行,让人见了就必须讨论两句?” “这事儿非常古怪。我怀疑这里面有人在控制言论,煽风点火,误导群众,欺压、残害孤儿寡女,可能是想达成某种目的。我寻思几位大妈都是妇联的人,想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要是上面有什么消息,我们就避着点,别让人当着导火索。” 宗母听着他说完,双眼顿时瞪得滚圆,声音抬高了不少,“皮猴子,你还真敢说!难怪你杨叔说你这张嘴一开,一准就给你惹祸!” 她的心理也是有点发颤,之前她只认为这谣言是个人生活作风问题,要么就是工厂里面的一些夸张的闲谈,可能后果严重一些,却也比较好控制,大不了给这女人换个工作就是了。 现在听易传宗这话头,这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要真是三天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刚刚平息的第三轧钢厂,那指定是别有用心! 事件旋涡的中央还是一名孤儿寡妇。 这是准备对第三轧钢厂做什么? 易传宗委屈地说道:“我这不是感觉不对劲吗?要是将人给逼死了,然后再给人洗白了,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风声。这么大的冤屈,到时候您怎么能看的下去?这不是给您增加工作吗?” 宗母神色一怔,随后眼神之中很是冰冷,她现在也明白事情的可怕性了。 要是犯了错误被说叨,那是活该。要是受了冤枉被人说死,所有人的心里都得憋着一口怨气,她们妇联更是首当其冲。 “你现在就在给我增加工作!你这皮猴子,明明是你的事儿,最后全推大妈身上!怕是在工厂也是这样的吧?难怪老杨那么生气!” 易传宗委屈说道:“大妈,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钳工,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事儿?最多就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也没撒谎啊,现在厂子里面风头盛着呢,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宗母点点头,说道:“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等下我会派人去调查的。” 易传宗眼睛一转,说道:“大妈,我今天走的时候见杨叔坐车出去了,当时还挺着急的。您要是找他,怕是去工厂里面找不到。要么得晚上,要么得明天。” 要是明天有事儿,杨厂长应该没时间找他麻烦吧?虽然最后跑不了,但是好歹让他忙完这两天,将两头石狮子给雕完! 第一百章 你砍谁脑袋? 从妇联里面回来,易传宗照常处理了一天的石头。 吃饭之前偷偷和秦淮茹打了个招呼,吃完饭之后两人再次来到了那处温馨有爱的小院。 此时,易传宗手指抵着秦淮茹的额头,低声训斥着,“你这个傻女人,你知道人家怎么说吗?” 秦淮茹头低得都要埋在胸里面,她心虚地小声说道:“我也是今天吃饭的时候,才偷听到别人在谈论我。” 易传宗伸手在秦淮茹屁股上面打了一巴掌,皱着眉头问道:“你平时挺机灵的,那些小伙子都一个吃了你的表情,这你看不出来也就罢了,那些大妈的眼神你总不会看不出来吧?一群老娘们都要吃了你!” 秦淮茹瘪着小嘴,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以为……我以为……” 易传宗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什么?你以为那些小伙子都是看你漂亮,才对你打招呼,还热情地教你怎么干活?你以为那些大妈只是认为你长得像狐媚子,嫉妒你招人喜欢,所以才会对你有意见,是不是?” 秦淮茹咬着自己的嘴唇,小心地歪着头看向他,说道:“你生气啦?”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我生气,我当然生气。再传几天,还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到时候你有口难言,被人指指点点的也反抗不了,你说到时候你怎么办?” “呜呜……” “呜呜……” 秦淮茹低声呜咽起来,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最多感觉同事们比较热心,说的话比较多些。 外面的人也老是盯着她看,都是一群老色批,她明白那些人心里想什么,却也没有多想。 可能工厂里面男人多些,能起哄。要是一群女人在一块,那更是什么东西都能聊出口,她也就没怎么在意。 谁知道没几天的功夫,大家都那么说她,明明她还在钳工的学习中挣扎,却被传成人尽可夫的淫妇! 要是继续下去,三人成虎,就算不是真的,也就变成真的了。 她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了,最后落个积毁销骨也是有可能的。 易传宗自然见不得女儿哭,他伸手挑着秦淮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此时秦淮茹委屈害怕地不行,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无辜。 易传宗眼看着一粒粒黄豆大小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几秒钟的功夫就哭的鼻涕模糊的,秦淮茹的鼻子还给哭红了。 易传宗看得心里一抽一抽的,还跟眼泪一个节奏,他训斥道:“还哭呢,哭能解决问题吗?” 前面都知道李浩要报复了,心里也不警惕警惕。 他倒不是嫌弃别人跟秦淮茹聊天,这一个工作单位里面,这人总不能不说话,工友邻居的聊两句就聊两句,他家教没那么严。 但是,自己第一天进车间什么待遇,自己还不清楚? 前几天人家都没那么热情,后面也没说几句话怎么就熟了? 被人暗地里说成那样,还沾沾自喜的,以前这女人可没有这么笨。 秦淮股可怜巴巴地看过来,眼睛里面的泪珠子耽搁不了往下落。 易传宗没好气地说道:“行啦,这眼泪留着明天到了妇联再哭去。” 秦淮茹眼中的泪水还在一股子一股子地流着,抽泣一声,颤着音问道:“去妇联做什么?”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伸手捏着浸着泪水的小脸蛋,表情微凶地开口道:“你这小脑袋瓜生锈了吗?你现在受了委屈了知不知道?全厂子里面的人都在说叨你,受了委屈冤枉,你不跟组织讲吗?” “明天你就别上班了,也别在工厂里面请假,直接就去咱们东城的妇联。去了之后直接找梦主任,我已经帮你说好了。” 秦淮茹眼中的泪水瞬间停止,紧接着露出灿烂地笑容,乖巧地应道:“我知道了。” “吆喝?” “这就止住了?” 易传宗给气乐了,“这眼泪还和水龙头似的,一拧就关了?” 说完,他双手捏着秦淮茹的两个腮帮子。 “你呀你,你也笑得出来。万众瞩目的感觉好不好受?舒不舒服?是不是人见人爱感觉自己美到了极点?哪有什么光芒万丈的事情,它有光鲜的一面就有背地里面的肮脏。” “名声累人!就你现在这种身份,顶多算是一个可爱的小寡妇,本身就存在不小的争议引人遐想,你不藏着掖着还让人捧着,好嘛(都是二声)!这回传闻齐全了,跟寡妇有关系的事儿都安你身上了。他们什么想法你又不是看不明白,他们嘴里能有什么好话?” “德不配位知道什么意思吗?真要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帝皇家的大公主,也成承受的住这般荣耀和称赞。敢说闲话就砍脑袋!夸得不好听拖出去斩了!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你砍谁脑袋?” 秦淮茹被训得垂着脑袋和眼皮,两只小手在腹前攥着来回揉捏。 今天可是让她受苦了,说是从天堂掉下来也不为过,本来以为自己很漂亮受欢迎,没想到传着传着就变成这样了,她都不知道继续传下去会怎么样。 这会儿她也安心下来,自己男人出手肯定能帮她正名的,她跟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同时她的心里却感觉很开心很温馨,教训什么的没听进去,可爱漂亮大美人倒是听了个仔细。 只不过两个腮帮子都被揪着,她笑不出来。 秦淮茹只能小心地朝着易传宗瞥了一眼,随后俏生生地伸出自己的食指。 易传宗微微一愣,视线朝着前面一撇,一根白生生的手指头正指着他,他顿时就怒了!伸手一下就把下面的手打掉,“你还敢指着我!反了你了!” 拖着秦淮茹就按在自己的大腿上面,啪啪地就是几巴掌下去,易传宗轻声喝道:“还敢不敢指我?” 秦淮茹抬起头来灿烂地一笑,再次将手指头指着过来,随后乖巧地趴下身子抱着大腿,一副任你处置的模样。 易传宗嘴角抽了抽,是听温顺的,但刚才好像又指了他一下,这是挑衅吧?如今犯了错误还不知悔改,他能让这小女人得意了? 易传宗直接将秦淮茹给拉起来,一脸沉重地道:“你以为这事儿就能简单的结束了?是,在妇联单位我是认识人,关系不错,梦大妈的职位也比较高,但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就是皇帝,下面还有群臣呢。凡事不能光凭一个人的嘴说!” 秦淮茹愣了一下,也是好好听着。 “你明天去的任务就是哭惨!诉苦!喊冤!从没了丈夫开始讲,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讲出来。说的要多惨有多惨,带着孩子的时候丈夫就没了,干涩粗糙的窝窝头都不舍得吃。别人异样的眼神,你只等笑脸迎着忍受。” “就你冬天在临工院里干的那种活,想象那水多么冷,想象那手上什么滋味,冻得还不如猪蹄子,血肉模糊的忍着疼!说说李浩怎么欺负你,克扣你的钱,逼着你就范,还利用职位折腾你。完事儿对照一下,说说过年的时候怎么拮据。” “回忆一下心中的不安,孩子的伤心难过孤苦伶仃,完全就是一副人间惨剧,把妇联那些同情心爆满的女人全都给听哭了!你家那个老妖婆就不用说了,你得赋予自己一定积极向上、拼搏进取、慈母孝女、不畏艰辛、艰苦生活的色彩,那么,家庭的和谐是必不可少的。博取完同情心,确定自身弱势群体的身份!不用你开口,那边指定帮你出头!” 秦淮茹嘴巴瘪了瘪,这一年她受的委屈怎么可能少得了,要是能哭诉一场也好。 不过她现在心里有种怪怪地感觉,从过年开始她好像没什么不开心的? 孩子不哭不闹,还变得懂事了一些,平时玩得开心,学校里面也没有什么影响。 易传宗就没少往这边送东西,不缺吃喝,她手里也不缺钱。 如今在工厂里面被欺负,她男人这不是帮她出头? 秦淮茹的表情变得很是古怪,想哭脸上却带着笑,偏偏她控制不住,她也是着急得不行,委屈地说道:“我哭不出来!” 易传宗伸手扶了一把自己的额头,他都说的那么具体了,那些体验多么痛苦啊,这都哭不出来?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个蠢女人! 他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说道:“全工厂两万个大男人污蔑你,欺负你,诋毁你,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坏你的名声。那些大妈同为女人非但不同情,还跟着一起说你,你现在人尽皆敌!” “现在这些人已经失了智了!人云亦云,他们认准你是这样的人!” 秦淮茹也是非常生气,她就是平静地学习钳工,结果这些人全都说她的坏话! “你要是说不动妇联的人给你出头,携广大新时代女性的庞大的力量为你正名,揪出那些传播流言蜚语的人!那么你可就再也翻不了身了!工厂里面两万人,涉及四九城大部分地区的居民地,到时候人人都知道在南锣鼓巷四三大院里面有你这么个人……” 秦淮茹的脸色勃然一变,这就是她最为担心的事情。这一个人的污名要是传开了,那就是跳进长江都洗不清了。 “工厂里面肯定不会让你这么一个无法确定人品的女人留下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你想想到时候你怎么生活?就算是一个月三四十块的小钱,我能够给你,但是你敢花吗?日子都没法过了,你还不哭!” 秦淮茹的内心一紧,她要是啃一年的窝窝头没事,她都要断奶了,这年纪也不长些什么,但是棒梗小当怎么办? 槐花光喝糊糊? 她不敢想那是什么日子。要是她挣不到钱,那贾张氏可不会惯着她。 “你想想那些人会怎么看你?那些坏话可是说遍了,到时候男人想着怎么欺负你,女人见面就是冷嘲热讽,指桑骂槐,阴阴阳阳的句句扎你心口窝。指着你的鼻子骂,你都不敢顶嘴,要不然一群大妈群情激奋还不知道怎么羞辱你,殴打你。” 易传宗朝着秦淮茹瞥了一眼,唏嘘地说道:“最可怜的就是棒梗!你这名声要是毁了,他怎么可能不受影响?现在的小伙伴不跟他玩了,老师也是毫不留情地批评……” “他一个男孩子可是要面子,小屁孩马上长大点就到了叛逆期,要是有点想不开犯了错误,他以后连个工作都找不到,更别说什么媳妇儿了,想离开这地儿人家都不给介绍信,出去干嘛?丢人嘛?” 秦淮茹的身子冷不丁一抖,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气愤,还有些无力,不知不觉又抽泣起来。 易传宗嘴角抽了抽,他高估了这小情人的演技,那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有哭不出来? 好了,这回能哭出来。 现在这种事情,他也不敢玩笑地说,安慰人。秦淮茹还是得保持情绪的,就当是飘了几天的惩罚吧。 “现在就看明天怎么样了。今天妇联有女同志去收集了一下情报,并且暗中观察了你一下。那些个学徒工打着教你钳工的名义包藏祸心地和你套瓷,你那边还懵懵懂懂地可劲学呢!人家回头就说尽了你的坏话,这事儿明天你也好好说说。传开也得发生这个事儿,凡事儿总有一个头,抓住这个头就比较容易找到根。” “流言止于智者,但是你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人家的谈资、也充满争议,不能指望所有人都理智,必须要让那些污蔑你名声的人受到惩罚。告诉轧钢厂里面的工人,话,是不能乱说的!随意给人家泼脏水要付出代价!污蔑一个女人就是杀人!敢说就得敢认罚!谁也跑不了!” “你本身就没有和那些人有什么密切的接触和往来,等验证了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你自然也就得到清白了。不过这些人先入为主,看你的眼神都是带着色的。” “这就需要保护你的组织进行强权下的威慑和裹挟,让广大工人谨言慎言,实事求是,不争论、不讨论、不议论,端正了自身态度和思想的去看人,别老是带着眼镜装瞎子,心里一杆秤也没有。当大家对你习惯了,也没了好奇心,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秦淮茹抽泣了一下,乖巧地说道:“我知道了。” 易传宗看得眼皮一跳,这可怜的小模样当真是让人有点心疼。 他有些高估秦淮茹了,就是村子里面出来的一个小村姑,城里待了几年,情商是比较高,真演一出哭惨的戏,还是得有情绪的。 他轻轻地拍着秦淮茹的后背说道:“那什么……你快回去吧。今天晚了点,出来的时间长了,那老妖婆就得瞎咧咧。” “哦。” 秦淮茹应了一声,随后迈着小步子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抬起胳膊抹眼泪。 易传宗没有离开,他双眼微眯地看着夕阳,此时天空上面的云朵像是被火焰烧红了一般,中间还横着一条白色的云带,这是飞机留下的轨迹,目前天空的独一份。 他不会跟这李主任玩什么舆论战,这种事儿哪能解释的通?就算是有新娱乐消息,秦淮茹的热度也是第一。 现在可还没有什么网络,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说的,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当警察不好使?还是管的不够严,就敢随便瞎咧咧? 现在的大妈维权可不是光拳头,巴掌,指甲,连掐带扭,还有枪! 第一百零一章 大部队杀进厂 “易师傅,今天怎么没早点回去?” 第三轧钢厂门口,东侧的青年文卫开口调侃着,看着易传宗手中的大碗茶缸,他的眼神十分羡慕。 八级钳工的活可是不好干,能够这么快干完,端着茶缸乱走别人也说不出个不是,这小日子是真悠闲。 “也不能老是那么早离开,昨天我走到半道就被厂长抓住。当时我自行车链子掉了,汽车疾驰而过,我也没有听清楚说什么,要是杨厂长生气了,指不定就来罚我看大门。” 易传宗轻声说着,他的眼神眺望着远处,心中却不禁疑惑,怎么还没来? 今天早上他去一大爷家里吃饭的时候正好碰到秦淮茹出门。 那一脸哀愁的模样,整个人都围绕在一种委屈的氛围当中,当时他都有点不敢打招呼,怕破坏了人家的情绪。 现在都中午十一点了,到了那边怎么也有三个多小时,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起来也算不上多远,骑着自行车一会儿就过来了。 易传宗有些纳闷,打开大碗茶缸喝了一口,眺望了一下远处,天空之上有着一片乌云,今天的天气不好似乎是要下雨。 远处的地面有些模糊不清,最多,在视线模糊的尽头有着一条黑线。 另一名青年门卫狐疑道:“易师傅,您是不是在这里等人啊?要不我给您记着,要是人来了,我让他去找您?” 易传宗直接摇摇头说道:“没事,我也不等谁,就是随便看看。” 问话的青年门卫点点头也不在问,要是人家需要帮忙,他帮一下也不要紧,如今不说他也乐得清闲。 三人又站着闲聊了一会儿,易传宗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再次打开大碗茶缸的杯盖喝着茶水提提神。 站在东侧的青年门卫脸色越来越怪异,随后他指着正南方不确定地问道:“我怎么感觉南边的那条黑线在动?” 易传宗低头喝着茶水,眼神的余光朝着南方瞥了一眼,一条笔直的水泥道尽头只有一条黑线,不过此时这条黑线比着之前粗了不少。 他将大碗茶缸放下,眯着眼睛眺望着,他的视力也比青年守卫好一些,隐隐约约地看出在黑线的上部分有着一个個的凸起,就好像的细密的毛刷表面。 “确实是在动……” 三人都神色古怪地看着那边,两名青年门卫倒是没有拉警报之类的,这里可是四九城,工厂里面也有武装部队、民兵和保卫科成员。 易传宗微微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茶之后睁大了眼睛瞅着,不知不觉,他皱起了眉头,这群人大张旗鼓的过来作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易传宗噗地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他眨了不知道多少次眼睛,这次终于是看清楚了,那不单单是一群人,并且还是一群女人。 黑压压的一片,说实话,他都不知道那是多少人。 易传宗心里有种不妙地感觉。 他就是想走动一下关系,然后妇联过来几个人保护一下秦淮茹,给她撑撑腰。 和工厂一起调查这次的事情,给予闹事者严厉的回击和处分,顺便给工厂的女性做一做思想工作。 一群男人说女人是很正常的,要是再加上那些大姐、大妈一起就变味儿了,他只需要让秦淮茹跟一群女人工作,闲话自然就少了。 但是现在,他发现这次的事情好像是有点大! 好像大家比较喜欢游行? 杨厂长应该很惊喜吧? 易传宗感觉脚下有些发虚,拿着大碗茶缸的手有点抖,喝了一口茶水,他随口说道:“站了那么久,饿了,我去食堂看看能买饭了没有。” 两位青年门卫相互对视一眼,随后看着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心中着实有些慌张,现在已经能够看清人了,那么距离也就很近了。 二十多米宽的新中街,一群女人并肩行走直接将街道站满,她们气势汹汹地来到第三轧钢厂门口。 为首的中年女人脸庞圆润很是阳光,身姿强健充满劳动美,她英姿飒爽的模样很是大气。 青年门卫心中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拦了上来。 “各位同志,这里是第三轧钢厂,你们过来这边有事情吗?” 霎时间,数不清多少人的目光汇聚,前排站着的几个中年妇女看起来都不简单,开口的青年门口一时间噤若寒蝉。 为首的中年女人爽快地开口,声音中充满磁性和力量,“我们是妇联的,今天过来是有事情要询问杨厂长。” 说话的青年门卫眼神的余光朝着后面的牌子瞥了一眼,随后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回道:“您请进,我现在立刻给您去通报!”说完他拔腿就跑,一刻也不敢在这里继续停留。 而另一名青年门卫则是挺胸抬头站好,目不斜视,好像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随着浩浩荡荡地队伍走进门,他依旧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工厂内,之前跑掉地易传宗躲在一座建筑的拐角,稍微露头往外看一眼,结果长长的队伍走了好几分钟了还没有走完,他瞳孔瞬间紧缩,连忙将头缩了回来。 易传宗的额头上面冒着一层虚汗,伸手擦了一下,耳边的口号声依旧嘹亮。 现在不用任何人说,他都知道事情大条了,这动静可不像是宗大妈一个人搞出来的。 昨天宗母的态度明明是先印证一下事实,随后在抽丝剥茧地调查一下。 如今堂而皇之的带着大队伍进了第三轧钢厂,这领头的他还不认识,这么大动静身板指定超级硬,职位怕是比宗母还要高。 马上马的就要开饭了,这事情肯定会弄得人尽皆知。 不用一天的时间,但凡没有请假的肯定都会知道!闹不好两天就传遍四九城! 易传宗哆哆嗦嗦地将大碗茶杯放在嘴上,喝了一口压压惊。 他心中隐隐有些发毛,喊着关于妇女的口号终于是逐渐降低,应该是已经走远了。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本来只是想给杨厂长一个惊喜,处理一下生产以外的事情,没想到,大部队直接给杀过来了。 自己这小情人表演的到底是多出色?触动了多少人的心? 现在的妇联和不简单,宗母的职位就不低,领头的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个闹不好……谁知道那是什么人物? 这事儿要是让杨厂长知道是他撺掇的,怕是得直接把他扔到沈阳吧? 易传宗小心翼翼地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果然,现在水泥道上面已经没人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来,随手将大碗茶缸收入随身空间之中,然后朝着七号学徒车间走去。 这里是学徒车间,距离大门的位置比较近,现在车间里面已经站满了人,工人都停工了,隐隐听到里面有逼问的声音。 易传宗站在门口进来一点的位置小心看着,没办法,不是他不想上前,而是前面已经没有什么位置了。 他现在很庆幸自己有这种身高,踮着脚像是在跳芭蕾,易传宗稳稳地站立着,朝着里面眺望。 现在里面的情况比较复杂,一群妇女将十来个小伙子分成一个个小圈围着,一只只手指朝着里面戳着,更有甚者不断地推搡。 本来几个血气方刚地小青年像是鹌鹑一样垂着脑袋。 车间里面很是杂乱,这些小青年说的什么,易传宗根本听不见,但是他的眼睛还是比较好使的,有两个圈的大妈已经开始动手了! 看样子工厂的小青年是招了什么触怒了这些女人。 画面极其残暴,看瓜只不过是正常的流程。 易传宗的脸色微微抽搐,小心翼翼地朝着后面退去,这里阴气太重,他待着不是很舒服。 到了外面,易传宗的脑海之中一片清明。 车间里的应该都是小干事。至于妇联里面的上层领导去哪里了,他哪怕是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去了厂长办公室。 易传宗毫不犹豫地跑到自行车亭里面,骑着自行车就往外跑,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一名门卫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靠着墙壁看起来有些虚脱。 他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哥们,你最好站好了,里面的那些女人看起来有点厉害。” 说完,易传宗不管这人有什么反应,连忙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四合院里面。 碰巧,三大爷这时候也骑着自行车回来,如今中午吃饭的时候,三大爷都会骑着自行车回家。 “传宗,传宗,你什么事那么着急,我在路口的时候就喊你,结果你小子停都不停,可是让我一阵好赶!” 易传宗转过身来尴尬的说道:“今天回来的晚了,有点想媳妇儿。” 三大爷偷偷地说道:“我家大小子这个月就算是正式工了,你说我要不要变一变?” 易传宗定下神来说道:“不用,您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最重要的就是最后那一下!” 三大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后继续偷摸地说道:“我家大小子说这两天工厂里面的信儿挺杂,还是跟咱们院子里面的。我看你们都没说,也就拦着没让他在外面说,你们是个什么意思?这事儿可算不得好,总得有个处理的办法。” 易传宗瞳孔微微睁大,怪不得秦淮茹发生那么大的事儿,阎解成这个大嘴巴一点动静没传出来,原来是三大爷拦着。 这将钱交出去之后,三大爷的家庭地位就处于一种比较古怪的状态,真严格要求起来吧,没人听,好像是说话没以前好使了。但是碰到正事儿,三大爷说话比以前还好使。 “您知道我进院之前为什么那么着急吗?” “怎么着?” “嚯!今天我们厂出大事儿了!就在刚才那一会儿,得有数百位女同志齐齐的进了工厂,手里面拿着牌匾,嘴里喊着口号,浩浩荡荡地就杀了进去,一时间大家都是退避三舍,” 三大爷的双眼顿时瞪得滚圆,惊呼道:“这妇联可是厉害,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去的?” 现在没有商业,人口流动少,社会比较安定,活动最为频繁的部门就是妇联这种宣传单位,放一场电影都得等半年,妇联的知青不说是三天两头的下乡也是差不多。 易传宗身子朝着后面仰,夸张地说道:“这我哪里知道,我本来想翘班呢,结果碰到了大部队,给我吓的绕了一个大弯!” “我看呐,嫂嫂在工厂里面的事儿先稍微等等,先让这风头给过去。” 三大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这肯定是要的,不能乱争议人家。” “行了,不跟您讲了,我先回家了。” “好。” 回到一大爷家里,易传宗推门进来就看见娄晓娥在进行特殊感应。 她低着头看着,两只手放在肚子上面,似乎在观察自己肚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大是大了点,但是却没有太多的感觉。 听到开门声,娄晓娥才抬起头来道:“回来了?” “嗯。” 易传宗坐在桌前连着喝了三杯茶水,家里有人一般都是茶水不断,这吃饭的点沏的是比较新的茶,喝起来味道也比较好。 见他这喝茶压压惊的动作,娄晓娥好奇问道:“发生了什么?” “妇联到我们工厂了,什么事情得明天才清楚,要不等大爷回来问问。”易传宗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口回了一句,“大妈呢?” “大妈想拌点生菜吃,结果家里没有香油了,所以就去外面买一点。”娄晓娥回道。 易传宗听后眨了眨眼睛,好像……上次是他感觉菜不够香,就把剩下的香油都倒上了? 这忙帮的,好像打乱了大妈的家庭财政计划。 下午,易传宗又捯饬两块石头。 到了下班的点,一大爷和秦淮茹还有傻柱一起走了回来。 易传宗连忙站起身来问道:“大爷、嫂嫂、柱子哥,今天中午那是怎么了?” 傻柱朝着秦淮茹努努嘴,脸色夸张地说道:“还不是这位,本来我这边还没想好怎么说,好家伙,今天人家直接从妇联喊了一堆人过去,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厨房直接就被命令加了个班。” “有这事儿?” 易传宗瞪大了眼睛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秦淮茹整个人似是精神了不少,洋洋得意地说道:“我现在不在车间里面了,主任说我还挺会说话的,工厂安排我去了办公室通讯部,还给我直接转正了。” “那真是恭喜了。”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工作轻松了,就和公共电话室里面的两人似的传传口信,现在工资虽然不高,但是也有二十七块五。 不过这得意的小模样,是又飘了吧? 小嘴是挺巧的,但是这字认得熟的吗? 第一百零二章 假遁 这是一间是十来个平方的办公室,墙体比较新,一层腻子很是白皙。 办公室内非常简单,两张黄色的课桌并着当办公桌,旁边还有一个颜色并不统一的黑色木架。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声询问,“老师,您在吗?” 简陋的办公桌前,一名头发花白的长者带着眼睛低头看着桌子上面的一份文件,另一只手则是在白纸上面写写画画,白纸上面是常人完全看不懂的公式和图形。 门外的声音传来缓了四五秒钟,办公桌前的长者才从若有所思地状态中脱离出来,他抬起头来应道:“尚时啊?进来吧。” 吱。 门打开,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走了进来。 他面容敦厚老实,脸上同样带着一副黑色的圆形眼镜,看起来比较斯文,不过他那一身对襟衫却比较凌乱,因为走的比较急,他手中拿着的几张文件也是哗哗作响。 “您这么早就起来了,我去给您带早饭过来吧?” 头发花白的老者不在意地微笑了一下,说道:“现在时间还早点,一会儿我会去吃的。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找我?看样子昨天也没有睡好吧?” 尚时撇了撇嘴,说是一会儿再去吃,饭摆在面前都会忘记吃。 想到这份自己无意间发现的设计,尚时不禁苦笑了起来,“老师,有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了,我前些时候在档案室查看那些失败的设计时发现了这个。” 他提起手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继续无奈地道:“我第一眼看上去,发现他的设计和我之前犯的错误很像,我本来想查看一下加深一下印象,亦或者是通过查错来检查自身有没有同样的错误。” “但是,当我仔细看完之后,又发现这幅设计图和我的当错犯的错误并不相同。思考无果之后,我剖析了每一个部分的设计理念,计算了每一项数据,却百思不得其解,好像是对的,又好像是错的。” “从整理完所有的数据到现在,我已经思考了整整一个星期了,反倒是感觉设计的各个部分是对得,但是数据不会骗人,这是一项失败品。没有办法,我只能向您求助了。这是原件,这是我对各个部位的剖析,这是设备的各项数据。” 听到尚时如此形容,头发花白的长者很是感兴趣地将前面文件接过来。 尚时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平凡地外表下有着一颗十分谨慎、骄傲的心,一些问题他只要提点一下,这学生肯定是能够想明白的,最多就是花费的时间多一些,那份探究的坚韧心性难能可贵。 到了现在这种程度,一份完整的设计摆在面前,却连分析都分析不明白,竟是不得不寻求帮助? 看到设计的第一眼,尚时微微点点头,如今完整的设计都要确定,不会再进行大的改动,这份设计能够和他们众多科研人员设计的相似,本身就非常难得。 也难怪尚时会在一堆废弃的设计中认真查看,个人的工作是肯定不能耽搁,这份设计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在看了几眼之后,头发花白的老者不禁皱起了眉头,口中喃喃道:“确实是有些古怪,难怪你来找我,学生不好教喽,再过些年你都要超过我了。”说着,他开始查阅那些数据分析。 尚时连忙恭敬地说道:“还是多亏了老师您指导我。” 头发花白的老者看到完整的数据和对设计的剖析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方法都是他教的,整理的很详细,就是他来做也就是做成这样,但是有大量的数据为佐证,竟然都有些似是而非,这次当真是被学生给出了个难题! 他不禁悠悠地开口问道:“整理这些东西花了多长的时间?” 尚时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我两个月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在做这个,后面还拉了两个同事帮我一起整齐。” 头发花白的老者点点头,他现在已经看到别人整理的部分了,书写的习惯和排列确实有些不同,不过问题不大,内容正确就可以。 又看了一会儿,他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于是朝着身旁的方椅指了一下,“你也坐,我怕是要进行一次数据分析才能找到其中的问题所在!” 尚时连忙坐了下来,此时的他不禁有些犯瞌睡。 没办法,平时的工作是绝对不能出现失误的,休息时间不足倒也能忍受,但是当完整的数据出来之后就不行了,他从第一天分析就钻进了一个谜团,一连七天睡不着觉,在半睡半醒之中还在思考,结果越陷越深,他都有些扛不住了。 怕耽搁日常的工作,不然他现在还在死磕! 自己想明白,和老师给个答案,对于学习,对于研究,对于自身信心的积累,收获完全不同。 到了现在他这种学识,探究未知且富有挑战性的工作十分珍贵! 房间内陷入了安静,此时清晨五点半,尚时趴在桌子上面终究是没有抗住困乏,难题转交给老师,他的脑子一旦停下来,就活动不起来了,不知不觉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时间缓缓的流逝。 过了一个半小时,这边清晨七点多些,而四九城已经到了八点。 第三轧钢厂。 杨厂长一脸阴沉地走向三楼办公室,中途,无数办公室人员默默无声。 此时杨厂长气急了,他说昨天怎么妇联的主任带着一班子领导直接上门给他来了个突袭,昨晚打听了一下最后在宗母那里得到了答案,原来是易传宗这小子搞得鬼! 他对这小子够宽容了! 不仅工厂里面给他站台,帮他报仇,平时干完活开溜,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字眼。 就是知道这小子回家之后不务正业地玩石头,他都很是宽容,毕竟年轻人爱玩,工作完成了,娱乐一下也不要紧。 就是那天被糊弄了,他都没有生气。 前天去部里开会的路上刚想揪一揪这小子的尾巴,那边刹车装聋作哑,他骂完之后都只是笑了笑,感觉滑头。 两人交流起来算是感觉不错,除了那次在办公室阴阴阳阳的,一切都挺好。 年轻有才华,有点小机灵,还是比较会办事儿的。 只要让他收拾一把,他也愿意惯着,有些事情他也愿意帮忙, 结果就昨天,这小子不声不响地就把妇联的人招来了,那可是妇联,即便那边的主任和他同级,但就那身份,他见了也是有些怵头。 更何况昨天是一群人!还是女人,他脸上笑得褶子下班回家都没好。 虽然这事儿也有些意外。 宗母那边也解释,本来她只是想召集几位同僚姐妹商量一下怎么处理。 结果秦淮茹哭得那么惨,喊得那么怨,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是感同身受,那怎么禁得住?从办公室到走廊一阵的抽泣。 后面整个单位的人都是义愤填膺,群情激奋,直接就把老大引了过来,这是宗母没有想到的。 甚至后面那边要主持这次的事宜,她也有点发蒙,这里轮不到她管了。 在后面办起事儿来就挺脱了,直接召集人手杀上门去。 这才有了昨天那场面。 但是杨厂长心中还是有些气。 好歹跟他讲一讲! 事关女人的问题,他就是不好处理,找别人他也能想通,能理解,但是好歹给让他提前做个准备。 现在好了,突然地一波袭击,主任倒是没有动,但是两个副主任被暂停了职务,十来个学徒工人被通报批评,成功的在组织里面挂了名,从上到下近乎是被人掀了一遍,工厂的氛围一下变得又紧张了起来。 再次让第三轧钢厂再次变成了焦点。 他才刚清闲了几天? 坐在办公桌上,杨厂长默默地抽了一根烟。 按照他的习惯,公事算不上太多,但最难处理的就是工厂里面的内部事情。 一个突然袭击,工厂里面那点事又露出来不少,这麻烦才刚刚开始!他现在不好处理地太快。 像上次那样,差不多又得俩月! 现在,杨厂长脑子里面一片乱糟糟的,昨天晚上就没睡好觉,现在也没有捋顺。 想着想着就开始头疼,杨厂长伸手揉着太阳穴,心中有气,将烟蒂猛地扔到烟灰缸里面也没有掐灭,他猛地朝着前面拍了一下桌子。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杨厂长对着门外大喊,“华钟!” 吱。 门打开,华钟连忙从外面走进来,微微躬身,他小心说道:“厂长,您有什么安排?” 杨厂长伸手指着墙壁的方向怒喊一声,“去,将高级车间的那个混蛋小子叫过来!” “是!” 应了一声,华钟连忙退出去关门,他作为办事秘书,怎么可能不了解杨厂长现在的心情? 走出门,华钟站在办公室的楼道内伸手擦了一把额头,能把杨厂长气成现在这副样子也就是易传宗了。 左右张望了一眼,他本想让别人去喊人,但是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自己去,能提个醒也是好的,距离也不算太远。 一路小跑,来到高级车间。 华钟在车间主任的小办公室门口焦急问道:“董主任,易师傅在哪个车间?” 坐在方椅上面的董主任正看着生产报告,他感觉音色有些熟悉,抬起头来也是一惊,竟然是杨厂长的秘书,这下找谁不用怀疑了。 董主任连忙回道:“您说的是易传宗师傅吧?他今天没有来上班,易中海师傅帮他请假了!” “什么?” “请假没来?” 华钟很是震惊,随后焦急说道:“杨厂长叫他过去呢!易中海师傅在那个车间?” 董主任不敢大意,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我带您过去!” 两人一路小跑,拐了个弯在一处车间门口停了下来。 董主任连忙打开门,这动作让易中海连忙抬起头来。 “易中海师傅,易传宗师傅今天是不是在家?厂长找他有事儿!”董主任焦急喊道。 一大爷抬头看着华钟,看着那一脸焦急的模样,再一想今天早上易传宗心虚的模样,他骤然想到了昨天工厂里面发生的事情。 怕是妇联到工厂里面来,都是自己那侄子搞的鬼! 他心中也有些着急,这厂长找人都找不到,乐子可就有点大了。 但是想到小两口的计划……一大爷无奈地说道:“他今天说是要带着媳妇儿去北海公园,去家里怕是找不到。” 华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边有心找人,那边也是有心躲一躲,避一避。 杨厂长和易传宗倒是挺默契,让他怎么办? 华钟不甘心地问道:“易师傅,他们总不能直接去北海公园吧?这大早上出发先去哪里,您知道吗?” 杨厂长那边火冒三丈,要是找不到正主,谁知道会发在谁的身上? 第一个办事儿不利的就是他! 一大爷的嘴角也是微微抽搐,“昨天两人乱七八糟地聊了一大堆,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说不定想到哪里又变了计划。” 如今娄晓娥怀孕已经七个多月,现在肚子就开始长个不算小了,后面越长越快,越长越大,挺着大肚子当然不会到处浪。 心心念念着那么多地方,两人还真是哪里都有可能去。 易传宗这事儿没想着躲,他就没想过杨厂长会追到家里去。 毕竟他总得上班不是,他就是为了避开第一天的高火力,准备明天去主动认错的。 “哎!” 重重地叹息一声,华钟垂下头说道:“易师傅您忙吧,我去给厂长回消息。” 这事儿给闹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厂长今天也是在气头上面,根本没有安排别的任务,他想找个人去吸引火力都不行。 看着华秘书垂头丧气的离开,董主任和一大爷面面相觑。 董主任脸色尴尬地说道:“你说怎么就那么巧?” 一大爷默默点点头,没有回应。 巧吗? 他感觉一点都不巧。 “易师傅,您先忙,我先出去了。” “好。” 最终,华钟还是来到了厂长办公室,一进门,杨厂长就抬起头来打量着。 眼见着华钟关上门,杨厂长皱着眉头喝道:“人呢?” 华钟尴尬地说道:“易中海师傅帮他请假了,今天没来。” “没来?” 杨厂长也是气笑了,今天早上没等到主动道歉,他就生气,结果还敢跑! 大手一挥,杨厂长喝道:“去,让保卫科的成员,不,让武装部去把他给找来!我想让他上班,他能给我躲到哪里去?” 华钟的脸色变得更加尴尬了,低着头小声说道:“那个……他说是去北海公园了,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易中海师傅说他也不知道两口子先去哪里。” 气氛一阵沉默。 杨厂长突然笑了,想象易传宗那机灵的模样,如今躲得那么严实,怕是被昨天的事情给吓坏了。 原来难受的不只是他自己。 这么一想,他心里面痛快多了。 “没来就没来。明天早上上班提醒我,喊他过来。他还能不上班不成?” “是!” 第一百零三章 这就是罪证! 还是那间简朴透露着贫穷的小房间,一位老科研人员还在简陋的办公桌上写写画画,不时对照着一侧的数据。 他保持这般精神集中的工作已经很久了,此时他的身体微微扭动,身体的不舒服没有干扰到他的计算,只是下意识的活动一下免除酸痛。 而办公桌前趴着的尚时,他埋头在两臂之间,刚趴下的时候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他实在是太困了,此时不知不觉就翘班了。 就是这种动作不太舒服,房间内有规律的鼻鼾声不断。 “啪!” 头发花白的老者猛然将文件摔在桌子上面,口中怒喝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熟睡中的尚时毫无反应。鼻鼾声依旧是保持着之前的频率。 当啷! 头发花白的老者猛地站起身来,气冲冲将两手背在身后,不断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也是不断变幻,时而皱着眉头生气,时而脸色疑惑,时而踌躇不定。 在一番考虑之后,头发花白的老者来到桌前,伸手摇了摇趴在桌子上面的尚时。 结果伸手一推,尚时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年长的老者扶住他。 在一阵摇晃中,睡梦中的尚时猛然惊醒,骤然睁开双眼,圆圆的眼睛有些不对焦,眼白内满是血丝,很快他便回过神来。 显然,他也想起来了,现在是早上,可是要上班工作的! 看着老师,尚时略微沙哑地问道:“老师,那项设计的古怪,您看出来了吗?” “不可理喻!简直是在胡闹!” “真是一项失败的设计!” 头发花白的老者依旧十分愤怒,本来脸上不浅的皱纹此时挤在一起。 尚时紧紧地皱着眉头,遗憾地说道:“失败了吗?也对,本来就是在废弃设计里面找到的。” 他对于老师判断还是非常肯定的,更何况老师如此生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头发花白的老者又踱步了两下,猛然转过头来说道:“将爆破数据说给我听听,理论是理论,实践实践!我想知道它具体的性能!” 尚时的脸色有些疑惑,一项失败的设计,老师为什么这种表情。 想到那被压坏的设备,他心中也是有些遗憾,要是有实验的数据,他也能更好理解这项设计,肯定其中某些设计的价值。 “老师,那件设备坏了。” 头发花白的老者眉头皱得更紧了,“没抗住吗?用的多少当量的?算了,立刻让设计者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因为他的一时敷衍,我们浪费了多长时间?” 尚时脸色一懵,随后说道:“老师,不是没抗住,过来的时候就是坏的。那项设计只有编号,不是咱们基地的研究人员,是外部的研究人员设计的!看时间应该是几个月之内的,前面的我都看过了。” 设备在运送、拆解过程中要接触大量的外部人员,因为保密、安全原则,外部运送进来的设计图都会用编号来代替,在上级部门留下备份。 毕竟不只是钳工参与设计,更加重要的是那些高等的研究机构,那些人的学识可不一定比基地里面的人差,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好全部召集过来,保密也是保证安全! 头发花白的老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些外部的设计成员不好管理,不过要是几个月的话倒也无妨,没有浪费研究时间。 这项设计本身极为特殊,被当成是坏的也情有可原,要不是尚时曾经犯过这种错误产生好奇,怕也是会直接丢弃。 “怎么这设备是坏的?” 尚时遗憾地说道:“可能那名设计人员也是知道设计失败了吧?我检查过痕迹,设备应该是被液压机压坏的,应该是自主销毁了。老师您怎么那么生气?难道这项设计还有研究价值,也对,确实是挺纠结的设计。” “哼!” 头发花白的长者冷声一声,满脸讥讽地说道:“我猜就是自主销毁,销毁自己的设备,掩盖自己敷衍的态度!他这种人竟然也配搞科研!” 头发花白的长者气得不断地挥臂朝身前点着,怒喝道:“去查!查完别告诉我,我怕污了我的耳朵!直接电报给上级部门,通知其所在单位!这种人搞科研,他能搞什么?净误事!” 尚时心中很是疑惑老师的态度,好奇地问道:“老师,您为什么如此生气?他到底是干了什么?” “他干了什么!” 头发花白的老者气冲冲地走到办公桌前,随后粗鲁地一把将桌子上面你的文件拽过来,面色讥讽地甩给尚时,说道:“你不是疑惑为什么越是研究,越是感觉设计没问题吗?” “我已经将上面相关联的数据划了出来,看完你就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小聪明不少,不用在正地方上面,倒是伪装的不错!” 尚时默默地接过文件开始看着,他现在心中更加的好奇了,这虽然是一项失败的设计,但是在某种程度上面来说却也算得上优秀,再加上老师如此态度,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这份谜团。 尚时在不断地思考着,坐在了办公桌前面不断计算,寻找着被标记数值所代表的含义。 头发花白的长者眼神闪烁地在房间内踱步,思考着这份设计的价值,久久难以定夺。 过了好半晌,尚时突然抬起头来,此时他的双眼之中满是震惊,口中喃喃地道:“他怎么敢这样?” 知道真相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真是研究人员做出来的事情? 难怪会越是研究越是感觉正确,因为其设计本来就很出色,错的是数据,还是从一开始就错的,直接代用基础数值进行设计,哪怕设计得再合理,性能也非常普通。 “他不敢?” “他怎么不敢?” “竖子误国!” “也就是最近才出现的设计,要是前些年设计的,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九年!我们经过多少次研究才确定了如今的方案,结果曾经就出现过!就因为一时敷衍,套用最基础的数据进行设计,让本来十分完美的设计成了失败品,还敢掩耳盗铃损坏设备!” “出现的越早,我们浪费的时间就越多,那得浪费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我简直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懊悔!我要让他向全国人民道歉!” 头发花白的老者越说言辞越是犀利,情绪也越加激动,整个人都气得颤动。 尚时走上前来为老师拍着后背,缓解那种激动的情绪,研究要谨慎,一丝不苟,任何极端的情绪对于科研来说,大多时候都是一种阻碍。 他轻声问道:“老师,我们现在怎么办?” 头发花白的老者的脸色一阵变化,口中呢喃道:“食之无肉,弃之有味。如今的方案已经足够优秀,但是这项设计却依旧存在亮点,就是可惜了这人的才华。” 现在,他还是不能接受一名研究人员,拿着最基础的数据进行设计。本来就已经达到了这种性能,哪里还需要在设计? 核心又不是外壳,换换颜色还能好看点,多少有点变化。 尚时默默地站在老师的身边,老师就是这一个部分设计的总工程师,到底如何还是要老师才能决定。 一番沉默,头发花白的老者终于是做出了决定,他朗声喊道:“尚时!” 尚时连忙应道:“老师。” 头发花白的长者斩钉截铁地说道:“这项设计的数据是有你来主导完成的,你对这项设计的领悟也是最深,就连我也是碰巧找对了窍门才偶然明白其中奥妙,论数据熟悉程度是不如你的。今天,就由你来带领两个团队的成员进行优化,我要知道一个接近极限的数据结果!” 尚时微微颔首应道:“是!” 头发花白的老者点点头,随后感叹一声,“现在哪怕已经足够了,我们也要精益求精,花一天的时间就花一天的时间吧,一定要确保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失误!” 一句话之中出现三个肯定的词语,可见任务之重。 说完,他的语气就变得气愤起来,“安排完前期任务,先去给我查查那个人是谁,将我之前说的那件事给办了!” “老师,我一定会表达我们这边的意思!” 尚时心中也是愤怒到极点,想要给这位敷衍的研究者一个严厉的惩罚! “去吧。” “是!” 尚时应了一声,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 即使他今天真正睡眠的时间仅仅三个多小时,但也算是比较充分的休息了。 真正的全身心投入到一项研究之中,脑海中记得自己的使命,废寝忘食不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种事实! 来到研究室的,这是一间上百平米以上的实验室。 这里没有什么现代化的先进设备,没有闪烁的银白色金属,没有光滑干净的地板和装满点灯的天花板。 有的只有一张张还算平整的黄色书桌,一个个白炽灯就像是葫芦藤上悬挂着的透明葫芦。 这里的坐姿并不像是教室那般排座,而是像会议室那般。 四张书桌对在一起,固定结实。 一人有两张书桌的前后空隙可以放置一些资料和文件。 大家都是对着坐在一起,只要抬起头就可以看到对面的人在做什么。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更加即时,更加充分的进行交流。肢体语言加上言语,外加文字和图形,提高交流效率。 房间内近四十个人坐成两排,尚时来到这里,大家都还在默默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晶体管在前两年才刚研制出来,更为笨重的计算机也就是前些年中苏情况良好的时候才生产了少数,现在电脑的核心技术和生产方面依旧受人挟制。 这里有体积很大,非常笨重的计算机,但是这两个团队因为工作性质,并没有分配到。 没有计算机存储整理信息,没有计算机辅助计算,没有通讯工具即时联系,走路用腿,计算用笔。 “啪啪啪!” 尚时接连拍了三下手,正在工作的人只有一半抬起头来,而另一半还在埋头工作。 他朗声说道:“大家稍等一下,今天我们不再继续昨天的工作,我们有一紧急地任务需要完成。我们这边需要完成的是对次设备各个位置的优化,两个人合力进行完成,一个负责极限推算,一个进行优化猜想……等会我还要去二团那边去分配。现在我大家两两为一个单位到我手上领取今天的任务,” 霎时间,都是靠左边的一位研究员站起身来领任务。 他们身上的穿着很是普通,青年装、对襟衫,甚至还有最为土气的大褂宽裤。 尚时先是简单地讲解了一遍,让在场的各位清晰他的意图,提高工作的准确性。 之后他又去了旁边的一间实验室,安排好另外的一项任务。 一开始面临的问题不少,尚时在两个团队的房间来回奔走,后面大家对于自身的工作熟悉之后,开始默默进行着自己今天的任务。 尚时松了一口气,他之前一个人花费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了设计的剖析和设备性能的数据分析,这项工作放在团队中却是困难不少,毕竟一开始都不熟悉,各方面的统一也不如一个人,如今终于是步入正轨了。 今天的任务越是繁重,尚时心中的怒火越是旺盛,拦住一名青年男性的办事员。 “尚工。” “我说,你记下来。这件事情是老师的安排。” “您讲。” 办事员熟练地拿出纸和笔,在这种科研单位,嘴里说出来的一串数据非专业人士,还真的难以听懂。 尚时点点头开口道:“你去通讯部联络调查一下,档案室的5号废弃设备存储仓编号b25—yc3—051103这套设备的来源。随后让通讯部的人员给总部发送电报,严厉谴责其设计者敷衍的工作态度,这种行为有违一名研究人员的职业操守和精神信念,其为人奸猾狡诈给予我们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浪费了大量的宝贵时间……” “后续,你来这边的二号团队拿去简单数据,启用外部通讯信号,给予其所在单位电报发过去,附带几句话,”说到这里尚时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下自己苦思冥想的日子,他不禁再次开口道,“就说,这就是罪证!作为研究人员!请告诉我哪里不对!行了,去吧。” “好,我现在就去办!” 办事员直接转身离开,能在这里工作,其文化水平起码都是高中,要说科研可能勉强点,但是要说简单的传讯还是很简单的。 尤其是这次,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数据,他记录起来非常流畅,很是明白对方的意思。 尚时眯着眼看着人离开,他准备将自己之前的数据分析和设计剖析简单发过去一份。让其所在单位尝试一下他之前是怎么苦恼。 这个简单,等团队的工作进入设计环节,原数据用不到了,那本来就是一项敷衍的设计。 最重要的是,他要让其设计者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种设计态度待在团队里面,越是有才,地位越高,职位越重,越会给大家拖后腿,必须给予其严厉的制裁! 第一百零四章 批评文件 第三轧钢厂通讯部。 此时算是中午了,本来噼里啪啦密集敲键盘的声音也是稀疏不少。 一名坐在电报机前的小青年揉了揉双手离开键盘,对着旁边说道:“终于能休息一会了,还好今天不是很忙。小林,你也快发完了吧?” 电话和电报是现在主流的联系方式。 比较紧急的联络就用电话,内容比较复杂的文件就会用电报进行联络。 现在的电报机使用键盘,比起以前的电码速度快了不少。 不过这时候的键盘可不是什么红轴、黑轴、茶轴、青轴。 而是木质的按键,真——机械键盘。 这种键盘按起来着实有些费力,日常练习十阳指。 卡键都是非常正常的,还是抠不出来的那种。 一侧的小林回头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来来对着一份文件敲击键盘,就好像是在练钢琴一样,“我的也快了,还有最后的一段就要发完了。” 旁边的方云点点头说道:“好,你发完之后咱们就去吃饭,要是等那些工人去了,那打饭的人可就太多了。” 说完,旁边也没有回话。 方云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坐一天也不是那么舒服的,手指头还有点疼,这就有些难受了。 “滴滴滴滴……” 一连串的提示音响起,方云口中哀嚎一声,说道:“不会吧,我都以为没事了。” “哈哈,方哥,你快接一些吧。”远处坐着的一名小青年调侃道。 方云只能是无奈地点点头,他口中哭着惨,工作却是不能耽搁。 大家今天发的电报内容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发给不同的单位,他能提前发完熟练程度明显比众人高,这本身就是一种地位的体现。 连忙转过头来,方云看到电报的信号来源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连忙开始接通起来,口中也是呼喊,“这是部里的信息!小林,龚洁,你们两个调整同频提前准备,要是我这边接受不过来,你们立刻接线。” 听到这声呼喊,通讯室中的声音明显降低了一些,普通的文件没事,这工厂最上面单位,从那边发过来的电报,当然要谨慎再谨慎。 “好!” 坐在旁边的小青年和之前调侃的年轻人都认真地候着。 这边,方云已经开始接收电报了,只不过越是书写,他的额头上面的冷汗也是涔涔地流下,而同样在接受电报的小林和龚洁也是一脸的心虚。 在这种紧张、异样的氛围之中,这次的接收结束了。 方云翻译了完整的信息,就好像是被部里的领导当面训斥了一顿,作为一名通讯员也要有一颗大的心脏,说不定就会接收到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此时,小林和龚洁已经开始端坐在高凳上面认认真真的工作了,那模样和周围工作的同事没有任何两样,就好似他们并没有看到部里传来的消息。 方云朝着两人看了一眼,顿时就气笑了,没好气地说道:“我接的电报没让你们去传递,你们两个装模作样地给谁看?” “不过,我去给厂长汇报,你们两个在这里候着,一会儿要是有未知的电报信号连接过来,你们简单询问一下,然后开始记录,那边传输的文件已经比较大,今天大家中午都加个班吧!” “好的,方哥。” “我们都知道了云哥。” 方云见大家都应声了,随后嘴角抽搐了一下,拿着刚才他翻译的电报文件,走出门朝着厂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在通讯室干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接收到的批评文件,还是如此严厉的批评文件! 方云不禁感叹道:“多事之秋啊,今天工厂里面怎么就那么多事儿呢?” 摇摇头,他也想不明白,还是先去送文件吧。 上面表达出这种意思,说不定就是大事儿,肯定是要让厂长立马知道的。 厂长办公室。 此时气氛非常的沉重。 杨厂长坐在办公桌后面,他侧着身子摸着下巴思考着工厂内部的问题,手中的烟也是一根接着一根没有断过。 其身侧,华钟默默地站在那里,他抬起胳膊看了一下因为工作需要而买的手表。 此时已经快要到十二点了,往日这个时候,杨厂长都已经吃过饭了,哪里像今天这样一坐就是一上午。 华钟躬身低声建议道:“厂长,吃饭的时间到了,要不您先吃饭?有问题吃过饭之后再处理?” 杨厂长面不改色地抽了一口烟,问道:“之前开会的内容跟各部门传达了没有?” 华钟直接回道:“这个您放心,已经全部沟通好了。” 杨厂长默默点点头,有抽了几口烟,本来工厂内部刚刚协调好,无论是利益交换也罢,对立妥协也好,总归是管理层面没有什么争端了,最起码没有大的动荡,可以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让工厂这个大机器平稳运行。 如今倒是好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妇联直接就到工厂里面来沟通工作了,带着一定监察的意思,又是掀起了不少的风波。 那种姿态可是让工厂里面的不少人风声鹤唳,更有甚者认为是他安排了这通好戏。 宗母也说过易传宗的猜测,杨厂长也是心生警惕,真要是发生了那种事情,第三轧钢厂的风评急转直下那事情就闹大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到时候他要是被拉下台都是有可能的。 一时间,杨厂长都不知道该责怪易传宗,还是应该赞扬。 ‘真是一个臭小子!怎么就不和我沟通一下,你的事情倒是解决了,还有心情带着媳妇儿去逛公园,给我丢下一个烂摊子!’ 杨厂长越想越是头痛,心里还隐隐有点不平衡,给这种小子做领导着实不易啊。 他这边两人关系好还没事,别人得罪了这小子被骂都很正常。 用力将烟蒂给按在烟灰缸里,杨厂长站起身来说道:“走,先去吃饭。” 华钟的脸上带着些许喜色,躬身连忙说道:“那边早就准备好了,我去给您安排。” 说完,华钟朝着门外小跑过去,一开门,他的脸色顿时怔了一下,一名身穿对襟衫的青年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几张白纸。 “哪个部门的?有什么事情吗?” 方云脸色尴尬地将手中的批评语拿起来,说道:“华秘书,这是上面发来的文件。” 华钟还没有开口,杨厂长就从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他脸色好奇地说道:“特殊文件?我这边怎么没有接到通知?” 他伸手就将几张白纸接了过来,目光还在通讯员的身上停留了几秒,这些通讯员肯定是知道这些文件内容的,一般过来的时候都会做一个大致的描述,说明是哪一方面的问题。 方云的脸色十分的尴尬,文件里严肃批评,这种事情让他怎么说? 杨厂长只是感觉有些不对,习惯性地询问一下,如今文件就在自己的手中,想知道看一眼就行了,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刚刚看了前面的两行,杨厂长的脸色骤然一变,他还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严厉的批评。 这是那位领导的批语? 杨厂长连忙翻过第一页,开始查看第二页上面的内容,寻找着其中部门、领导姓氏的相关信息,在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找到了答案,同时他的脸色顿时沉默了。 杨厂长讲三张白纸叠在一起,开始仔细地查看起来,一行行看下来,他的心越来越凉。 两个月前领导层出现孙主任利用职权牟利,这是他管理不严,昨天工厂里面刚发生了那种事情,严格说起来就是太过忽视思想教育。 今天,这是轮到生产工作了。 纪律散漫,态度随意,敷衍了事,没有责任心…… 三张纸里不知道用了多少词,即使没有点明哪一项具体工作,杨厂长也是越看心越凉。 这不是哪里不满意,这是哪里都不满意,这是下定决心整顿! 毫无疑问,第一个整顿的就是他! 现在连说话都省了,直接就是一张纸发过来,让他自己说错在哪里。 后面还说了一个典型,人名很熟悉,就是易传宗。 并且罪状还在发送中! 杨厂长的脸色很是沉默,这一张纸,可谓是将他所有的努力批的一文不值。 工厂里面确实存在诸多问题,但是每一次的生产任务都没有拖后腿,严格完成上层安排的任务。 工厂里面除个别意外没有大事故,人员思想没有太极端,无任何罢工现象和对组织不好的言论。工人就是有些忧愁,却也是衣食无忧撸起膀子加紧干活。 他不敢说自己做得多么好,但是能够严格完成上级下达的指标且略有超出,稳定工厂的产能,保证工人的工作热情,算得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今却感觉被全盘否定了。 杨厂长低声说道:“通讯部完整接收对方发来的数据,随后送到技术部进行鉴定,我要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是!”方云应了一声,随后站在原地继续等着吩咐。 杨厂长叹息一声,道:“去吧。” 方云不敢多待,连忙转身返回通讯部。 杨厂长脸色默然地转身,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去吃饭的心思了,来到办公桌前将文件扔在桌子上面,他再次点燃一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华钟小心地站在身侧,他早就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眼睛不住地朝着桌子上面的文件偷瞄着,现在还是第三张,他仅仅只是看了两行,瞳孔顿时一缩。 “想看就看,反正早晚得知道。” 杨厂长平静地说了一句,随后再次抽了一口烟。 华钟小心地朝着杨厂长看了一眼,随后伸手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拿了起来。 杨厂长脸色沉默地抽了一口烟,他想过易传宗干活快,下班早,但是真的没有想过这小子敢敷衍了事,以次充好。 现在出了问题,里面有他的纵容和默许,也算是罪有应得,没有冤枉人。 不过他也没有将这些事情完全怪在易传宗身上,就算是一个人的工作出现什么问题,也不至于上面的领导对他这么批评,甚至让非冶炼部门的领导批评他。 能让现在这位领导给他发电报批评,一准是他工厂里面的人打小报告,甚至是别的人打小报告,让上面对他产生了一定的误解。 这才是最为主要的。 易传宗最多就是一个导火索,一个典型。 妇联的人昨天来工厂,恐怕也是早就设计好了的,就算是易传宗跟他商量好了,能够比较安稳地度过,不会弄出现在这么大的动静。 但是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总会有闹出动静的时候。 最主要的还是上面。 这个想要解局就比较困难了,最起码要知道是谁下的手,问题又出现在哪一方面。 办公室内很安静。 华钟已经看完了这份报告,此时他的心中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放在桌子上面,他感觉自己秘书的工作可能真的做到头了。 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完成好厂长的工作,而是领导对厂长的工作不满意。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杨厂长平静说道:“去将最近高级车间的生产任务拿过来,然后去通讯部拿着那边传过来的数据去技术部确定,我要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也好对症下药的去解决问题!’ 华钟稳稳地站在旁边没有什么动作,因为杨厂长现在的姿势,明显是还有事情没有说完。 杨厂长轻叹了一声说道:“带着保卫科的成员去高级车间详细的询问一下易师傅,问清楚易传宗可能在的地方。随后让一百位保卫科成员便装去找,这小子出了那么大的纰漏,还有心情在外面玩,哪有这种好事?耍小聪明耍到工作上面!……” “算了,去吧。” 华钟躬身行礼恭声道:“好的厂长,我现在就去办。” 杨厂长眼神凝重地看着华钟离开,这次的事情就非常紧急了,他现在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 这话音说的那么响,领导都批评他了,应该不是工厂里面的两位副厂长发力,他们还没有这本事。 难道是昨天来的那位? 两人也没有什么矛盾啊。 杨厂长一时间有些理不清了,难道是有人要拿第三轧钢厂开刀?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工业的重要地位没有丝毫动摇,应该没有那么大动静。 思考了一遍,华钟就将最近的生产任务给带来了,没有打扰杨厂长思考,默默退出了房间。 杨厂长暂时没有理会桌子上面的生产任务,工作方面的问题不是问题。 房子震,也的分是楼震,还是地震。 他默默拿起手边的电话开始拨打起来,电话一接通,他脸上满是笑容,热情地问候道:“谭叔,是我,勇义……” 第一百零五章 厂长找你呢! 一家国营小饭馆内。 “我说,你犯了错误就跟人家领导承认就好了,你现在躲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娄晓娥夹着一块熏肉往嘴里塞,完事还往嘴里放了一个春卷,然后又端起一碗粥美美地喝着。 对面。 易传宗朝着娄晓娥瞥了一眼,真能吃! 两人在王府井溜达了一圈了,他吃的东西是很多,但是这虎娘们吃的也不算少,就这样现在还能吃的下去。 四九城并非是只有一些著名的饭店才好吃,还有一些隐藏的饭点口碑都不错,这家四季熏肉店就是这样,而现在两人吃的这盘熏肉是他点的!娄晓娥已经快要给他吃光了! “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对着方面熟的很!他还能派人来抓我不成?” 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他就是‘不小心’‘疏忽’导致事态变得略微严重。 再说,宗母办理的这事儿,怨不到他的身上,他哪里知道在妇联发生了什么? 主要责任不能回避,次要的责任等明天那边消消气再去承认,对于认错他还是很有经验的。 想到这里,易传宗不动声色地朝着娄晓娥忘了一眼。 小嘴吧唧吧唧吃的是真香啊!本来就显怀,看肚子似乎是节省了两个月的时间。 “吃完饭咱们去哪里?”娄晓娥随意地问道。 易传宗想了一会儿道:“咱们去紫竹院吧?那里环境好些,也比较安静,去那里散散步,坐一坐挺好的。” 娄晓娥直接点点头,她主要就是出来跟着玩的,带着她玩什么她就玩什么。 这些地方昨天都商量过,其实她哪个都想去,去哪个也不要紧。 “好,就去那里吧。” 抬起头,娄晓娥看着他那慢悠悠吃着东西的模样,“怎么了,胃口不好,你以前吃东西可是没有这么慢的。” 易传宗听后立马夹起一大块熏肉塞到嘴里,出来玩他也感觉挺好的,就是莫名的心里有点不踏实,这种感觉很奇怪啊! 到了下午。 幽静的竹林之中,鹅卵石铺成的白色小路,易传宗牵着娄晓娥的手悠闲散步,两人时走时停,心情很是舒缓每秒。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易传宗的心中瞬时间警惕起来,左手微微用力将娄晓娥拉到自己的身后,右手则是放在腰间。 很快,一名穿着对襟衫的青年从前面跑了过来,在双方还剩十米的距离时,这名小青年面色瞬间严肃起来。 此时,易传宗集中精神观察着对方的动向,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迅速靠近。 “易师傅!” “易师傅!” “终于找到您了!哎呦,我找了您半天了!” 远处的小青年面色苦恼地呼喊着,心中感叹真不容易,好歹是找到人了。 易传宗的内心略微放松,能够认识他,身上没有武器,这样的话就不算什么大事儿。 他懒洋洋地站着等待着,等对方来到他的面前,他开口问道:“你找我干嘛?你是干嘛的?” 那小青年来到跟前之后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站直了身子连着喘了几口粗气,找人他们都帮忙喊着找过。 但是这骑着自行车到外面,整个景区挨着跑一遍,这活是真的没有干过。 从中午的时候就出门,到了现在也有三个小时了,终于是将人给找到了。 “易师傅,厂长找你呢!” 喘息了几口,保卫科的小青年终于是喊了出来。 易传宗听后直接一愣,好几伙,还真派人出来找他? 有这个必要吗? 就为了叫他回去训一顿? 他感觉这是多少有点不正常,杨厂长不会这么小气的吧?但凡知道是他惹出的祸,宗母怎么不得帮他解释几句? “真是厂长叫我?”易传宗狐疑道。 保卫科青年听后也是有些着急了,“这还有假?当时我们五个队的人都被喊出来了,自行车还是找同事借的!” 易传宗听完面皮抖了抖,娄晓娥也是抱着他的胳膊紧了紧,他们都感觉好像是摊上事儿了? 易传宗低声问道:“你们都是去哪里找我了?我今天可是没闲下来……” “基本上哪里的都有,后面也不知道有没有继续增员,易师傅,您快跟我回去吧,当时华秘书说厂长挺着急的!”保卫科的青年焦急说道。 易传宗的身子微微一抖,还挺着急的,他干什么了? 真要是生气,他连昨天都跑不了,那时候他可是在家里等着呢,只不过最后没人来。 “那什么,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但是我得先送我媳妇儿回家,你就自己回去吧。我送媳妇儿回家之后,会自己去工厂的。” “媳妇儿,来上肩。” 易传宗说完,随后蹲下身来让娄晓娥上来,厂长叫他肯定是要回去的。 这工作不能丢。 花花系统给的救助金,他到不会有什么良心的不安的感觉,问题是,他怕系统也给他降工资啊。 这人总是得为了生活拼搏一下,左右不过是一顿训斥,他连媳妇儿都不怕,还怕厂长打的那两下? 那么大个领导,怎么都得注意一下自身形象的吧? 娄晓娥乖巧地上了易传宗的肩膀,她的动作很是熟练,今天就没少趴过。 易传宗对着保卫科的小青年摆了摆手,随后安放了一下后背上的媳妇儿,迈开步子就朝着前面跑去。 “易师傅!您一定快点!厂长说您今天要是回不去!明天就不用去上班了!直接去沈阳报道吧!” 保卫科的小青年也是跑累了,看着易传宗一骑绝尘地离开,只能是踮这脚的在那里大喊,声音过去,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易传宗的身子抖了抖,这么严重的吗?说的他今天都有些不想去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杨厂长不会在乎这种事情吗?怎么现在看起来那么严重,竟然让那么多人出来找你。” “这我也不知道啊,还是快点回去吧,不过应该不是大事儿,说不定又是芮厂长找我呢?其他的,我也没参与什么大事儿,没必要非揪着我不放。” “也是,那行,你速度快点也没事,我感觉听稳的。” “不急,这样就行了,反正离着自行车也没太远,也就是两公里的路,七八分钟就回去了。” “好,其实我今天也有点累了,今天中午没有睡午觉。”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怀孕多少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 西北基地。 上午安排的优化将要结束,本来大家就是研究的,曾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计算和优化,工作非常的熟练速度很快。 七个小时,近百位科研人员的努力,将一项失败的设计推算到一个较高的层次,花了近一天的工作时间,大家连午饭都是简单对付几口,如今总算是到了尾声。 尚时很开心地在两个团队之间沟通,一出门,他看到了一名熟悉的办事员。 早上的时候他曾经安排给对方任务,给予那名敷衍了事的研究员一个惩罚,也就是当时比较气愤,投入到工作之中后,谁还管一个品德不佳的研究员?这里的办事员可以很清晰的传达他的意思。 此时极限的数据将要获取,大致的推断结果比较喜人,他的心情也算是不错,他想知道对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于是,尚时拦住了那名办事员。 “我上午安排给你的任务做的怎么样了?” 那名青年的办事员不敢马虎,连忙说道:“您早上时候让我去查那件废弃设备的来源,结果是四九城第三轧钢厂……” “等等!” 尚时一下就听出了不对,他皱着眉头问道:“轧钢厂?冶炼厂?那里有什么科研团队吗?” “这……” 办事员感觉对方的话音不对,但是他去查看设备的时候就明显的看到了不同,周边相似的设备都已经被炸成稀巴烂了,只有那一个还是完好无损。 那个工件只能用肉眼只能看到一些刮蹭的痕迹,外表毫无损伤,内部也没有轰炸过的痕迹,这种现象明显是没有经过这边的测试。 要是碰巧需求这方面的实验数据,耽搁了这边的时间,被批评也是很正常的,现在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他沉吟一秒之后如实说道:“我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什么研究团队,不过这份图纸是一名叫做易传宗的七级钳工制作的。” 尚时双眼一突,惊呼道:“钳工?” 钳工确实能够进行时设计,但是这种设计是对熟悉、已知设备的改造和修理。 能从理论知识出发进行设计,让设备严格达到各项性能的钳工,这种人不是没有,知识是自己的,总有钳工会有学习的欲望。 但是一般来说,工程师属于高知识份子,最起码都是高中毕业,现在能达到七级钳工,毕业的时间少说也得往前推十年! 十年前的高中生,建国还没几年呢,这种人去当工人?这也太大材小用了。 办事员只能是硬着头皮点点头说道:“对,是一名钳工。当时备份的信息是一名七级钳工。” 尚时的嘴角不由抽了抽,他们这些研究员多数都是大学毕业,少数是后来学习的,现如今的学识已经不好说了,最起码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过来就是菜鸟。 他们这些人算都得上百个人算一天,要是一名自学的钳工拿着笔杆子算这东西?给他一年的时间,他能算的明白吧?怎么设计的? 尚时的眼神有点恍惚,眼前不知怎么就冒出一个画面。 一名三十岁、四十岁,甚至五十岁的老钳工敲着二郎腿抓耳挠腮地写着一行行公式,小心地设计这每一项细节。 白的工作还得进行,这位行业顶尖的老钳工白天工作,晚上进行设计,夜以继日地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完成组织安排的任务。 设计思路有,机械设计很精彩,就是数值太难了一点,他只能套用最基础的数值根据固定的公式来完成这项任务。 事实有时候总是和人们想的相反。 他们认为的‘敷衍’,可能对于别人来说已经是极限。 他们可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对别人指手画脚,别人在自己的领域已经达到顶尖却跨专业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尚时的心中很是震撼,同时脸色也非常沉默,回想起自己的吩咐,他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急忙问道:“后面的事情你是怎么做的?” 办事员这会儿也知道事情出现了意外,他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您说是总工安排的工作,我用专线联系的总部,随后我来二号团队这边拿了文件,我就用外线给第三轧钢厂发送了讯号。”想到当时来拿文件时候的情景,他连忙补了一句,“当时我给你汇报,您摆摆手让我自己拿着文件走。” 尚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当时他跟团队讨论设计呢,哪里有功夫管这个。 深吸一口气,他摆摆手对着办事员说道:“好了,后面的事情我会去处理的,你就不用管了。” “是。” 办事员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他的心里也有点玄乎,当时启动专线沟通上级的的时候当然不会马虎,后面有通讯部门的人员去总工程师办公室确认,随后才发送电报进行沟通的。 尚时站在原地苦笑了一下,现在的数据接近尾声,他肯定是不能离开的。事有轻重缓急,大不了事后再进行道歉。 他的心中不禁感叹,造化弄人,偏见的将一位求知好学的老钳工当成是一位敷衍了事、人品堪忧的研究员,这着实不是他的本心。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求学的路上果然艰辛,道阻且长啊! 回过神来,尚时的眼神变得慎重起来,一名钳工都那么努力,其设计甚至让他都陷入谜团,这是何等的惊艳!其中不知道蕴含着多少的心血。 如此,他就更不能松懈了,监督好两个团队的优化任务,得到一个比较准确的数据,给予设计一个公正的评价,也算是给那位钳工辛勤加以肯定,给之前的误会一份道歉,给那份求知尽责的心一份交代。 第一百零六章 现在想走?给我回来! 易传宗将娄晓娥送回家里,叮嘱一大妈将人看好,然后就匆匆地来到了第三轧钢厂。 此时,他正在厂长办公室的门口踌躇。 进去之后,必然就是一顿山崩海啸,能让那么多人找他,心中那是何等的愤怒? 就算是易传宗,心里也得好好寻思寻思怎么安抚为好。 最起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就在他努力思考怎么解释的时候。 吱的一声。 门开了,华钟稍微愣了一下,脸色有些怪异地说道:“易师傅,您终于来了!” 易传宗讪讪一笑。 门内传来了一声爆吼! “还不给我滚进来!” 华钟看着那张有点恐惧的脸,他的表情依旧怪异,小声提醒了一句,“厂长让你进去呢!”随后从易传宗的侧面走了出去,朝着技术部的方向走去。 尴尬写在易传宗的脸上,他只能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微笑地走进门。 一定神,他就看到杨厂长坐在办公桌前。 今天的办公桌十分的整洁,似乎厂长也偷懒了,就是烟灰缸里面的烟蒂满满的,电话也歪扭地摆着,说不上忙碌还是清闲。 不过看表情,杨厂长肯定是生气的。 易传宗小心地站在门口,赔笑道:“杨叔,我昨天走的早点,我也是今天中午才知道这事儿,您……” “哗啦啦!” 易传宗的话被打断了,杨厂长突然暴起将一叠文件丢了过来,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文件,只能连忙用手接着,口中补充着刚才的话,“别生气。” 低头一看,上面写着工程技术人员评级考试申请。 杨厂长怒视着站在办公桌后面大手一挥喝道:“关门!” “哎!哎!哎!” 易传宗连连应是,同时将门给关上,讪笑着转过头来解释道:“杨叔,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我就是感觉办事儿得找对部门。” “您说一个寡妇的事情找您,那也太大材小用了,那不是拿着牛刀杀鸡吗?说出去也不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傍着您呢,那不是给您身上泼脏水吗?” “正巧我给宗大妈去送膏药,这不是顺便就聊了两句。当时宗大妈也没答应我啊,就是说先简单查一查,那意思是人好好的,确实是被污蔑了,就帮忙站台说一说。差不多就过去了,也没想整多大的事儿。” “本来就是一群大男人充了血,家里婆娘差劲,要么干脆没婆娘,嘴碎两句,越说越起劲,这才给传玄乎了。谁知道给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不过这事放您这指定是没问题啊,这轧钢厂还能有您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不能够吧?” 杨厂长的眼神有些闪烁,他也知道易传宗不是故意的,也知道里面有不少的‘巧合’。 但是这事儿总得解决! 他今天当然没有闲着,基本上是联系了一圈的老朋友,又是打听风声,又是联络感情,又是询问异样。 找了一圈,小热闹听了不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这职位还是挺稳的,不是大动静,仅凭一点小报告,不至于让领导批评工作。 到了这时候,他才开始查看工厂的生产任务,八级钳工的工作比较繁杂,但就是繁杂,顶天了帮着拖拉机、汽车、飞机生产点部件,能多大的事儿? 也没听说有什么交通事故发生。 最后,杨厂长找到了。 一份被封存的保密文件,保密程度虽说是不太高,但是也不让民众讨论,问题是他不知道是哪里的! 这回是确定了! 就是这个件出了问题! 一看日期,杨厂长心中更烦躁了,当时他就感觉俩工件被毁了,一个航空发动机设计图都闹出了不少的动静,更是清理轧钢厂的导火索,为此他忙碌了两个多月。 那么另一份设计呢? 他心中早有预兆,如今终于是来了,来得毫无征兆,这劲儿也足,差点就给他撂翻了! 轧钢厂内部确实没有他不能处理的问题,但是这外面,还是上头,谁顶得住? 偏偏技术部只是对起号来,半天了也没分析出个二和三。 人家还说那是罪证!让第三轧钢厂承认哪里错了! 没有办法,只能询问当事人! 结果人家小两口去公园散步浪漫去了,如今终于是把人等了回来! 杨厂长的心中那个急啊,对着易传宗就吼道:“过来!看看你的罪证!告诉我是哪里错了!这是干什么的!作为一名设计者,没有一点职业操守!敷衍了事!偷奸耍滑!……给后面的同志造成了很大的困恼!浪费了众多宝贵的时间!” 易传宗眯着眼睛挨训,见杨厂长这气势磅礴的气势,有理有据的模样,句句扎心的言语,痛心疾首地说着损失。 他都有点心虚了。 难不成前些日子着急回家,生产的工件里面有数据错误的零件,人家着急用的时候没有使上,因此造成了什么极为恶劣的事件? 一句、两句……十句! 杨厂长的训斥之语还没有停止。 易传宗低着头朝着对方瞥着,只感觉其话语特别流利,言辞逻辑缜密,从头到尾给分析了一个通透,不愧是当领导的,这训起人来比他写起检讨书来还要更加熟悉。 一番训斥结束,将上级领导批评他的话全都给易传宗来了一遍,杨厂长只感觉浑身清爽,精神通透,嗓子有点干。 他拿起旁边的水杯就喝了起来,模样看起来悠闲了几分。 主要还是病症找到了,这次的批评虽然严厉,却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没有大的风声,他的位置还是很稳的。 杨厂长一口茶水喝完,转眼一瞥打着官腔问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易传宗脸色讪讪地看着手中的设计图纸。 这回他是想起来了,就是当初折腾了近月余的设计图。 只不过这次的研究单位显然没有沈阳航空发动机制造厂那么友好。 人家那边吸收了他设计图中机械设计的精华之后还给了他奖励, 结果到了这边,一下给他批评的体无完肤。 看杨厂长这态度,分明就是有人给他脸色看了。 要不是受了不少的气,这人哪里能这样? 肯定是被上面的领导批评了,刚才训他的那些话,怕都是人家领导训斥厂长的,难怪那么有气势,颇具威严! 偏偏他还没有理由反驳。 易传宗心虚地低下了头,说道:“杨叔,我知道错了。” 杨厂长眼皮一抬,打着官腔问道:“错哪里了?” 技术部分析了半天什么玩意都没分析出来,他现在就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有问题就解决,有损失就赔偿,这才是认错的态度! 易传宗无奈地两手一摊,说道:“它太难了。” 杨厂长紧紧地皱着眉头说道:“太难?” 易传宗很是无奈地解释道:“对呀,就是太难了,说是让设计能够承受三百公斤tnt当量的炸弹,但设计的要求是三百到五百之间,给的概念之中的巅峰数值就是三百,我哪里能设计到五百?” “再说给我一个定值还行,这一变化起来,我哪里能算的明白?我只能利用标准值进行设计,以图引起重视,凸显出机械和结构的优越性,算是一份不多不少正好合格的答案。” “要是有心人看到,说不定还能有点小功劳。谁知道后面竟然这么批评我,我也没办法!” 说到这里,易传宗表面无奈,心中却很是兴奋,也很有成就感。 他也是一个曾经制造出可控制三百公斤当量,不,模型机可以承受三十七公斤当量的男人。 什么子弹和发动机在三十七公斤当量的tnt面前什么都不是,子弹就是尾巴上面的那一点。 三十七公斤的tnt相当于六百公斤的航空煤油! 轰! 瞬间爆炸! “其实我感觉挺奇怪的,我大爷的设计我也看过,就他设计的那个破东西,现在是模型机,放大尺寸之后别说三百当量了,改完之后根本就不抗炸!给我三十个当量的tnt都能给他炸个烂糊了。路师傅那边,呃,差不多吧。” 易传宗嘴里不禁嘟囔起来,“我就是一钳工,那边毛病怎么那么多?” “嗯?” 杨厂长冷哼一声,斜着眼就看过来。 易传宗连连改口,“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人都在进步嘛,我也在努力的学习和研究,如今我的就算能力比起以前提高了一些,差不多能够算明白了。” “您要是给我半个月……” 想了想他还得干活,易传宗改口道:“不干活的话,给我二十五……”想到家里还有媳妇儿和石头,他连忙说道,“要是算个仔细,取一个极限的数值,您给我三月,我指定能完成!” “那边不也是三个月前才发现吗?现在也才知道我的错误,看来也不是多着急,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给他们一项完美的设计!” 杨厂长的嘴角抽了抽,前面的半个月和二十五天还能听一听,后面这三个月!分明就是想偷懒! “等你!等你得等到什么时候?” “还用等着你?” “人家现在已经将详细的数据发过来了!整个技术部都在进行讨论呢!那是你的罪证!人家说了,用不起你,人家那边自己就能搞定。不过浪费的时间算在你头上!后面还得给你结算损失!” 易传宗的嘴角也是抽了抽,这是无赖吧? 他又不是故意的,他能算已经不错了,当初头顶大碗茶缸,麻绳绑着大腿,啃了两根铅笔头才算出来的,这对他来说多难啊? 他不服气地说道:“凭什么惩罚我,那工件不是我弄坏的,他们没看图琢磨怨谁?那数据不是过来了,您让咱们厂的工程师说一说计算量,不到一个月,我哪能算的明白?凑合着改改我也是用心了!我也没偷懒啊!” 杨厂长瞥了他一眼,现在技术部还没给他个结果呢,他也知道错不在易传宗身上。 杨厂长心平气和了不少,两人算是同样的倒霉,但是有一件事儿他绝对没有冤枉易传宗,“这事儿确实不怪你,后面我会跟部里反应的,尽量免除你的处罚。但是你耽搁人间时间,还造成了一定损失,后面你就写封道歉信。” 看着易传宗有些不服气的模样,杨厂长细语说道:“就当是给工厂写的!你小子也机灵,应该看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哪里来的吧?那是上面讲给我听的,你小子算是幸运的。” 易传宗撇了撇嘴,点点头,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连杨厂长都拧不过,跟人家上面领导怄什么气,不就是一封道歉信嘛,他也擅长这个。 眼见着易传宗同意了,杨厂长对着门外喊道:“华钟,回来了就进来吧!” 吱。 办公室的门打开,华钟的脸色略微尴尬地走进来说道:“厂长,技术部那边还没有分析出结果。” 易传宗撇撇嘴,一群研究煤矿冶金的工程师,顶多了再研究一下柴油和汽油,看见数据又能怎么样?顶多说一句,‘计算没有失误。’ 华钟接着就连忙补充了一句,“他们说计算方面没有失误,但是里面众多数值的含义他们不怎么了解,也无法分析其中隐藏的含义。” 杨厂长瞥了一眼易传宗那不屑的模样,心里也不禁嘀咕,‘这小子是有两把刷子,自己还学出名堂来了。’ 他摆摆手说道:“不用研究了,小子,你自己说吧。” 易传宗懒洋洋地说出一些关于炸药当量,金属强度,外形和结构方面的数据。 杨厂长点点头说道:“就是根据这几个数据设计的,带着去技术部让他们看看是不是。” “好的厂长,我现在就去!” 华钟说完之后就连忙离开了。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安静。 易传宗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他从胸口的兜里掏出一盒华子,抽出一根递了过去问道:“杨叔,您吸烟吗?” 杨厂长直直地盯着他,倒是没有拒绝,直接拿了过来放在嘴里点上,就是这目光一直看着易传宗。 易传宗被盯的有些不自在,站姿也有些拘谨,他眼神闪躲地说道:“那个,什么……杨叔,我已经承认错误了。这错误绝对准确!” “这后面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看现在天色还早,要是去车间里面干点活?虽然干不完一天的,但是多少也是点贡献。” “这样的话,我就去车间那边了。” 易传宗小心地朝着后面退了一步,随后转身姿态正常地朝着门口走去,他这会儿心中有些慌张。 杨厂长也没有拦着,抽一口烟吐出来,身前烟雾缭绕却没有挡住他的视线。 他就是平静地看着,易传宗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地往外面走。 临到易传宗走到门口的时候,杨厂长的面色才发生了些许变化,轻喝了一声,“现在想走?给我回来!” 第一百零七章 技艺超绝的大师傅 听到杨厂长的喊声。 易传宗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心里也是凸了一下。 他今天请假就是为了躲着杨厂长点,没想到来了之后摊上了新的事情,本以为被训斥了一顿,差不多也就结束了。 毕竟杨厂长现在也忙,上面的领导都出面训斥了,肯定得先处理重要的事情,现在应该没有时间理他,没想到还是没能跑掉。 易传宗讪笑着转过头来,说道:“杨叔,咱们之前不都说清楚了吗?您这又叫我过来干嘛?” 杨厂长嗤笑了一声说道:“说是说了,但是这可不够清楚。” 易传宗眼神闪躲了一下说道:“还有什么?” 杨厂长面无表情地说道:“过来,坐下!” 易传宗满脸地不情愿,就现在杨厂长这心情地,待在这里一秒钟他都嫌弃难受,两个人对坐着?心里简直要难受死。 他尴尬地说道:“要不我就在这里,您说什么我都听得见,听得见。” 杨厂长的声音瞬间抬高两个层次,喝道:“过来!” 易传宗眼皮快速跳动两下,只能是讪讪地来到办公桌的对面坐下。 杨厂长拿起旁边的中华烟盒,结果掏了一下里面已经没有了。 易传宗连忙掏出自己的烟递了过去。 这回杨厂长没有接,直接站起身来弯着腰将易传宗手中的烟盒夺了过来,从来里面取出一支点着抽了起来。 易传宗讪讪地将手中的一支烟放在桌子上面。 其实,要是能拿一盒烟就摆平这次的事情,他指定会连忙地放下两盒。 杨厂长见他坐在对面左右乱瞄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说你小子这次办的是什么事儿?你知不知道给我搞了多大的麻烦?” 易传宗眼睛朝着下面瞥着,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多大的麻烦,这是上级领导都开始批评工作了吗? 总不能这次批评就是为了批评他吧?自己什么地位他还是非常清楚的,人家知道他是谁? 杨厂长那边可不会因为他这种神情就停下来,继续道:“你说妇联上门大多的事儿?还是一群女人!这下好了,咱们第三轧钢厂又成了焦点了,我前阵子刚跟上面的领导保证了,绝对不会在出现类似的事情,小子,你说这次怎么办?” 易传宗心里嘀咕,‘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哪里知道怎么办?’ 嘴上指定是不能这么说,他开口道:“杨叔,您放心,领导的眼睛是雪亮的,上面肯定不会误会您的,凭您的为人,肯定不会出什么大事!” 杨厂长瞪着眼睛说道:“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现在的事情还小吗?正让上面领导对我有了意见,你小子还能坐在这里?早就被赶出去扫工厂了!” 易传宗低着头嘴里小声嘀咕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往小了说我还能去沈阳,往大点说我都二十一了,马上要当爹了,有了下一辈我也该歇歇了,下海当个上门女婿也不错。” “嘀咕什么呢?”杨厂长斥道,见易传宗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就生气。 易传宗回过神来说道:“我说什么事儿都是好事,这不是领导还批评您呢吗?能说话就是对您还是信任的。批评您就是还有感情,也有指点的意思,您的位置做得稳着呢!” 杨厂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小子倒是会讲。我刚稳定好工厂里面的局面,你小子一下就给我毁了,上次好歹还是我出手办的孙志尧。这次倒好,妇联的人来了一通查对,那两个副主任哪里能站得住脚?” “让人家看了笑话不说,工厂里面的人还以为是我又要做什么,偏偏我这边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妇联还在等着后续的处理,我本来就骑虎难下,办也不是,不办也不是,现在上面还看着!” 易传宗的嘴角抽了抽,他也不想啊,谁知道那么巧,竟然赶一块儿去了。 “凭您的能力,肯定是可以处理好的,您不是有过经验吗?就当是您办的!” 杨厂长怒喝一声,说道:“这是你办的!” 易传宗撇了撇嘴,当厂长就是太累,上面看着,下面看着,旁边有人盯着。 一伙子人有人能用,又有人不能用。出现问题,有人能处理,有人还得留着,最起码熟悉脾气。动作大了不行,动作小了也不行,有点动作就得考虑不知道多少人的想法。肯定还有人在捅咕,也指定有人跟上面打小报告。 杨厂长也不是跟易传宗寻求什么办法,他就是生气祸是这小子惹出来的! “写检讨!两份!一份给人家传过去,另一份给我!”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家伙,两份检讨一起写可还行!双倍的快乐! “那我回去拿纸和笔,一会儿写好了给您拿过来。” 说着,易传宗就要站起身来往外走。 杨厂长轻喝一声,“就在这写,什么时候写完了,你也在这坐着,今天跟我一起下班!” 易传宗瞬间就坐蜡了,跟厂长一块在这里,谁知道这位什么时候走?他还得回家抱着媳妇儿睡觉呢! 心中叹息一声,易传宗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桌对面,在旁边扒拉了一下,找出几张白纸和一支备用的钢笔。 没有办法,最起码写完检讨之后,杨厂长才有可能放他走。 他决定先好好完成一下检讨,最起码这是他非常擅长的。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安静之中。 易传宗坐在对面认认真真写着检讨,杨厂长坐在对面抽着烟思考着工厂里面的问题。 西北研究基地。 尚时精神振奋的朝着总工程师的办公室走去,他真的没有想到这项设计经过优化之中竟然可是达到这种地步。 即便对比现在已经确定项的设备性能来看还有不小差距,但是这项设计最起码能有三四年前的水平。 更何况这项设计还有不太完美的地方,目前的极限也不是真正的极限,计算的时间太短,现在的数值只是一个前期的预算。 能够达到现在这种性能着实不易,在某些方面来说是要优于现在设计的,这就是一种进步,可以让现在确定项的设计变得更加完美。 激动的同时,更多的却是一种震撼,这是一项钳工独立完成的设计,技艺的巅峰果然是永无止尽,哪怕是他们经过计算感觉已经十分完美,但是换一种角度来看,竟然还有不少的提升空间。 ‘他一定是一位技艺超绝的大师傅!’ 尚时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急忙的敲着老师的办公室门。 当当当。 房间内没有什么声音。 尚时没有再抬手敲门,而是小心地打开办公室的门朝着里面瞅了一眼,此时他的老师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在研究着什么。 他轻轻地走到老师的身边,安静地等待着,同时看着桌面上的一份计划书。 这份计划书是关于新材料研制方面的,如今在进行小型化的爆破实验,这段时间有不少都是这种计划书,经过不断地实践力求寻找到最为完美的选择。 “老师。” 尚时再次呼唤了一声,头发花白的长者才抬起头来。 尚时连忙说道:“一期的优化已经完成了,经过两个团队的计算已经找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接近极限的标准。” 头发花白的长者微微点头,问道:“多少当量?有没有达到三百八?” 尚时认真回道:“数据的分析应该能够承受四百一十五的当量。” 头发花白的长者眼睛睁得大了一些,“这么高?” 尚时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如果再次研究一段时间,找到真正的极限,想必还能有所提高。甚至将设计不合理的地方取出,还有一定的进步空间。” 头发花白的长者沉默了,还有进步的空间? 他当然承认这项设计在某些地方的优越性,单单于现在确定项设计的高相似度,就能说明这项设计存在一定的价值。 他本以为是一项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的设计,能够压下对设计者的厌恶,抱着尝试的心态让两个团队简单优化计算一番。 但是如今得到的这个数值远远超出他的预期,甚至完整的优化完都与现在拟定的设计差距也不大了。 他伸手朝着前方说道:“我看一下具体的分析报表。” 尚时略微激动地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这份文件之中对每个部分都进行的简单的分析,全都是有专业且熟悉的研究员来完成,含金量极高。 他的眼神之中略微期待,这项设计之中的不少地方都有借鉴的价值,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之后,想必就能现在拟定的设计更近一步,老师想必也会很惊讶吧? 头发花白的长者在看完了一遍之后变得沉默了很多。 之前看尚时分析原设计的时候,他就感觉这项设计有不少非常巧妙的地方,没想到这项设计在经过一定的优化之后,某些机械方面的设计变得优秀了,甚至是优秀到不讲道理! 那是他们曾经猜想淘汰的,建模计算过的失败的一种机械设计,却在对方的手中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出来,并且展现出无比优异的性能。 甚至他都不知道该用科学怎么解释,就好似是道一般,玄之又玄,结果摆在这里,数据能够计算的清楚,但是为什么会这样,现在的计算水平还不够,没有足够的大数据寻找规律来推断。 这是一种巧合? 头发花白的长者紧紧皱着眉头,真是一份从一开始就古怪的设计。 尚时小心地问道:“老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我在看到这项设计之后对于现在的设计有了不少的改造思路。” 头发花白的长者摇摇头,说道:“东西放在我这里吧,很多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改的,能精进自然是最好,但是最为主要的是不能出错!至于这份设计……”他低头看着手中一连串的文件,算是份比较完整的分析,“我先研究一下,等后面在进行确定。” 尚时乖巧地闭上了嘴巴,老师才是项目的总工程师,追求完美自然是好,但是如此一份带着诡异气息的设计,当真是让人难以抉择。 “好了,你回去吧,让大家辛苦一下,争取这三天将今天的工作补回来。” “好的,老师。” 尚时离开了老师的办公室,他的心情却分外纠结起来。 老师现在考虑关键的事情不能打扰,但是他们之前确实对人家产生了误会,甚至还有可能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在安排了一下今天的加班任务之后,尚时来到了通讯部,他要重新确定一下对方的身份,并进行简单的了解。 “尚工。” “尚工。” 作为总工程师的学生,本身也是在研究团队中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这边的通讯人员当然是认识他的。 尚时微微一笑,说道:“之前我让人过来想总部询问了一下,编号b25—yc3—051103的设计是有谁来完成的,你现在再帮我重新确定一遍。” “好的,尚工,您稍等。” 通讯员回了一句之后开始立即向总部中央的相关部门发送电报。 一番接电之后,通讯员拿着一张速记地白纸读着,“编号b25—yc3—051103的设计是四九城第三张钢厂的七级钳工易传宗。” 尚时点点头,这个他已经知道了,“你继续说。” 通讯员继续说道:“易传宗,年龄二十一岁……” “等等,你说二十一岁?七级钳工?有没有搞错?” 尚时顿时就惊了,这边的七八级钳工没有上万也有上千,哪一个不是临近四十岁的时候才到了八级钳工,年龄再大就过了壮年期,这是这个时期人类的巅峰,就算是七级钳工也得是三十五岁左右。 一名自学工程师知识的七级钳工才二十一岁?这是高中毕业之后不务正业吧? 通讯员的眼神有些踌躇,总部发来的电报,他只是单纯的接收,不能决定内容的真实性。 尚时脸色变化了一下,说道:“你继续说,先听一听。” 通讯员点点头,重新读了一遍,“易传宗,年轻二十一岁,第三轧钢厂七级钳工。这是当时完成任务时的简单记录,后面我跟您讲其详细的履历。” “易传宗祖籍四九城金海湖镇向阳村,其父母双亡,年少曾有癔症,病好之后投奔第三轧钢厂八级钳工易中海。” “易传宗去年九月份进入工厂,当年十月份参加学徒工技术测试最终被评价为四级钳工并成功转正。当月月末与资本家娄卅城之女娄晓娥结婚,家住南锣鼓巷。” “今年第三轧钢厂春季工厂评级大赛中通过八级钳工考核,因当时没有名额,因此只是晋升七级钳工。” “今天五月末,他辅助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完成新型航空发动机的设计。” “今年七月份四九城联合周边众多工厂在sjs首钢举办工厂技术比赛,他以毫无争议的技术取得了大赛第一名,在工厂申请下成功晋升八级钳工。” 尚时听完目瞪口呆地听完,这不到一年的履历堪称辉煌至极。 他心中既是惊讶,又有些难以言明。 如此出色的人才,才更符合他心中设计者的形象。 只是年少时癔症? 癔症不就是傻子? 先是不少开窍的传言,突然变聪明的也有,但是像现在这般,这窍开的通天了! 这般际遇着实让人难以羡慕,他二十一的时候都没有这般学识…… 他肯定是做不出这种设计,更别说后面手动加工出来,这都是需要天赋的,没有天赋一辈子也难成就。 第一百零八章 千锤百炼的技艺,自然诞生神奇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忙吧。” 尚时说了一声之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此时,他对于易传宗的做法有了些许的明了,他有些理解为什么编号b25—yc3—051103的设备在工厂里面就销毁了。 因为那位大师傅知道,这项设备本来就不完美。 制作只是因为他有这种能力,而销毁,是他认为这样的设计本身就是失败品。 或许,也只有设计图才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还必须要能懂的人才能看出来。 根本就不是他和老师想的那般,为了掩盖自己的敷衍做出的可耻之举,这是一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大师傅。 失败品,干脆自己就毁掉了。 设计图,懂得自然懂,不懂地只是外人的眼界不行,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之前没看懂,现在尚时懂了,他口中不禁喃喃自语,“真骄傲啊!” “也是,一名二十一岁的八级钳工,一位二十一岁就着大学毕业学识的人,说是文武双全也不为过。” “钳工技艺达到了巅峰,学识更是达到这种境界,能不骄傲吗?” 尚时想了一下自己,嘴角只剩下苦笑,就算他没有多少攀比的心思,但是拿着自身为标杆,略微评价一下对方的成就,他发现自己丈量不起。 别人小着十多岁的年轻做出的设计,他现在都有研究不透的地方,他学了近三十年,别人只学习了一年。 这还是他擅长的学识方面,要说是技术方面…… 他因为现在的知识和聪慧大脑,可能前面两级都能快速提升,但是到了后面就要看个人的身体天赋了。 他其实是不太擅长运动的,真要是去当钳工,一辈子都成不了八级钳工他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的意外,这方面没法比较。 “当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做人不能坐井观天!” 尚时感叹了一句,随后眼睛一亮,口中坚定地道:“但是我可以靠近井上的人,甚至是将他给拉过来!” 随后,他大跨步地朝着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现在不比当初,因为计划已经接近尾声,现在想进来很难,他也只能申请需求的某种人由上面统一调配,而不能定向的邀请,但是自己的老师可以。 “当当当!” “进来。” 尚时激动地走了进去。 头发花白的长者见他到来有些好奇,“怎么?团队那边有新发现?” 每个人的思维都有一束灵光,可能智商学识高一些领悟的多一些,但是不代表普通人就真的普通,他很明白这个道理。 “老师,那位设计者的信息有出入!”尚时激动的说道。 头发花白的长者微微皱眉,说道:“跟我说这些干嘛,表达我们的意思、讲清楚事实就够了,怎么处理不归我们管。” 他这个岁数这中学识,怎么可能不懂人情世故,有些人是不好处理的。 尚时面色古怪地大声说道:“老师,那人是钳工!” 头发花白的长者顿时一懵,口中惊呼一声,“钳工!” 钳工的设计却是有,但是大多一眼就能看出来。 经过实验发现优异的地方才会进行研究,但真要是抱有多少期望……还是得看爆炸结果。 而这一份……根本不像是出自钳工之手。 不说他们优化过的设备怎么样,能够有之前那么高的上限,本身就是一种非常高的基础! 就算是最初的设计,能够承受三百当量的tnt爆炸,他们四五年前的设计也就是这样。 达到如此程度,肯定不能说是失败,要不然他们前些年都白干了吗? 其实这种设计对个人而言是非常优秀的。 当时发到外面的设计理念之类的资料也没有太多,就算是全发过去,单单一个人也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熟悉。 更何况,就目前这项优化过的设计,整体也透露这一种诡异难言的气息,让这位坚信数据的老工程师心中很是别扭,这才没有选择提取其中优异的部分对现在拟定的设计进行改良。 现在,他的心中隐隐有中明悟。 设计,不一定要用科学,甚至不一定要完全懂。 千锤百炼的技艺,自然诞生神奇。 不一定有数据才能设计刀枪弓箭,很多古代的兵器让现在来设计,可能重量、长度、材质相差都不是很多。 就像是中医用药里面的当归,进行检验的时候各个部分的成分是一样的,当归头,主止血,当归身,主补血,当归尾,主活血通络。化学、生物解释不了。 就像是现在的这项设计,都是带入的基础数值进行设计的,却让他和学生都感觉十分的怪异,完美又不完美。 这是通过身体基因本能和思维灵感进行的一项设计,可能是另一门更加神秘的学科诞生的神奇。 尚时说完之后就没有在说话,他相信自己的老师更加理解其中隐藏的价值,只是用眼神希冀地看着老师。 白发老者此时也进行着激烈的头脑风暴,愧疚肯定是有的,自己这边拿着别人的成果,却误会了他,还否定了他的努力成果。 不过更加重要的是,科学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一条神秘的通道。 它模糊不定无法看清,无法确定对错可能都不能判断,甚至根本无法用‘科学’的语言进行解释。 就好像科学的另一种打开方式。这对于一位研究者而言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力。 但是,现在他们有更加严峻的任务,为此,他们牺牲了太多太多,无数的人付出了也太多太多,其中不乏有生命和健康,毕竟他们的研究项目是核! “他的年龄有多大?” “二十一岁!” 尚时连忙回了一句,他的双眼隐隐颤动,能够紧扣基础数值这代表着有一定的知识水平。 一个不到一年就能达到八级钳工的天才,一个不到一年就能有大学毕业的学识,这种研究同伴当真是让人畏惧的发抖又激动的发颤。 怎么可能如此年轻? 他有些明白此时学生的想法了,过来说这件事是想把人给招来! 真正优秀的人不会嫉妒别人的优秀,更加担心的是孤单和无法进步。 而现在,就有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要是对方努力学习,尚时时时刻刻都有被超过的风险。 头发花白的老者叹息一声,才华、天赋都毋庸置疑,就是时间太晚了一些,要是早些年的话,说不定就能做出重大的贡献,现在的话…… 就在这时,尚时犹犹豫豫地说道:“他小时候得了癔症,去年才康复进城的,这个工件是五个月之前制造出来的。” “之前他还需要磨炼技术,但设计这个设备的时候他已经通过了八级钳工考核。如今过去五个月,专心学习,说不定他进步了很多!” 头发花白的老者直接眯起眼来,半年前进行的设计就有这水平! 真要是进步飞速的话,现在要是招过来指不定还能帮上不小的忙,现在不就准备进行局部小规模的爆破实验吗? 最后的准备工作一点也不轻松,好像也不是太晚? 他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碰巧我也有点设计方面的问题想询问一下,深入地理解一下设计理念,找一下其中怪异的地方,完全解析这种设计。” ‘用科学的方法。’ “为了这个天才也值得我走一趟,咱们去通讯部先问一问设计方面的问题,我再顺便将人要过来。” 尚时的眼睛一亮,虽然人现在来不了,但是能提前知道这位怎么在学识匮乏的情况下进行的设计,那也是极好。 至于人不会过来,那是开玩笑!由老师亲自出面,命令直接从总部下达,只要人还活着,那么指定是能过来! 为了避免干扰研究和思考,总工办公室是没有电话的,不过通讯室距离这边很近,有什么事情直接过来喊人就可以了,处理日常的事物也用不到电话机,现在的电话还没有那么普及。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通讯室,这里的通讯员连忙站起身来问候。 “莫总工。” “莫首席!” “总工!” “总工,您有什么指示吗?”一名三十多岁地青年连忙从里面走出来问道。 头发花白的莫首席点点头,说道:“直接去电第三轧钢厂不好说,先给总部去电吧,正好我也将近期的任务汇报一下。” 刚才问话的陈桓伸手示意,“莫首席,咱们去旁边的电话室吧,这边有些吵。” 莫首席点点头,随后三人一起走到了内侧通着的一个房间。 陈桓带到一处办公桌前将电话拉了过来,说道:“您请坐,这条是专线,我给那位领导通信?” 莫首席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说完他拉过电话机开始拨号。 …… 第三轧钢厂。 厂长办公室。 此时杨厂长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前面的小子,他一脸的心烦。 易传宗这会儿写的正认真呢,第一份保证书就要写完了,转眼看见旁边地华子,他也没有多想就放在嘴里助了助兴。 又是一份言辞诚恳、认知清晰、发人肺腑,思想觉悟极高,恢弘大义的检讨书! 一口烟雾吐出来,易传宗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以前的努力都是有用的,当年不知道看过多少范本,如今这给领导看的保证书也不是写不来。 最起码,他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抽了第五口烟,易传宗感觉少点什么,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就看到了桌子前面放着的套瓷烟灰缸,此时里面还是空的,花纹看起来有些格调。 易传宗顺手就将烟灰缸拉了过来,手指一弹,华子最前面已经燃烧成黑白色烟灰的部分直接掉落。 略微强迫症的内心感觉十分的舒爽,这下能安心写保证书结尾了。 对面,杨厂长倚着靠背椅面无表情地抽着烟,一抬眼皮就看见易传宗那开心的表情,他心里面着实有些不舒服。 也就是一圈问下来感觉局势没什么变化,自己的位置还算稳,他这才放松下来。 但是要说心里多舒服,领导今天刚批评了,他怎么可能舒服的了? 自己在这里苦恼地不行,那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好像还有点得意! 杨厂长缓缓地坐正了身子,横着眼看着易传宗,伸直了胳膊才将手中的烟灰弹在烟灰缸里。 视野内突然多出了一点东西,易传宗自然是停下笔看了过去,仅仅看了一眼他瞬间就清醒了,脸色也变得尤为尴尬。 思想觉悟太高,写得太尽兴,一时忘记了场所。 他暗暗苦恼,自己不应该得意忘形。 小心地抬眼朝着前面瞅着,视线的尽头在办公桌的边缘,人自然是看不到,只能看到一条收回去的胳膊。 他伸手将旁边的烟灰缸缓缓地推到前面,然后默默地继续写着身前的检讨书。 过了几秒,易传宗自然地收回另一只手,想要抽一口华子压压惊,只是烟放在嘴边,他就不动声色再次拿开。 杨厂长看得眼皮子直跳,一开始能拿起烟抽,显然是过得自在,心里面压根就没有多么害怕,这会儿在这装模作样起来了! 他没好气地道:“抽吧,抽完赶紧写,马上都要写完了,磨磨唧唧的!平时干活就是这样的吗?” 易传宗抬起头来讪讪一笑,说道:“我写完了,抽完这根烟再写,不抽不浪费了吗?五分钱呢!” 杨厂长横了他一眼,随后拿着烟的手伸过来指着他,严厉地说道:“你小子自己算算,你给我惹了多少祸了!” “嗯?” “第一次,你这小子平时挺巧嘴的,但是你跟人家沈阳芮厂长在那儿胡诌八道什么?要不是后面联系不少,你让人家在外面怎么说我?就现在人家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我呢!” 易传宗的脸色有些尴尬,他的想法是挺好的,也符合心理。但是这人一旦有了印象,后面的交往中这想法就会偏,根本不是一两句话,甚至是一些小事能够完全改变的。 “第二次,我照顾着你的心理严肃处理了孙志尧,后面你看到了没有?工厂里面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说那一桌子人坐着的,看似是比我低着一级,但是管着哪里的都有!” “就算不考虑工厂后面工作的问题,我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想法随便处理,处置那些主任都得跟上面汇报,纠察清楚对错,两位副厂长也是不比我差多少,你杨叔够照顾你了吧?” 易传宗连忙点点头,是挺乱的,他不掺和,他也没想掺和,杨叔够仗义! “这第三次,你小子自作主张,突然就给搅了局。是,我是能处理过来,上面也还是信任我的,可能最后没有多大的事情。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你小子应该明白吧?” 易传宗赶紧再次点点头,这次是他错了,当时他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些女人那么厉害! 直接杀上门了! 其中不乏有力能提,肩能扛充满劳动美的大妈。 这要是围过来…… 第一百零九章 领导来电 话到了这里,杨厂长也没有再训斥,而是亲切地喊了一声,“传宗。” 易传宗连忙躬身一下,回道:“杨叔。” 杨厂长见他这副虚心的模样,看来一些话能听进去,他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也不是教训你什么。” “杨叔也知道,你就想过自己的日子,安安稳稳地也不想惹事儿。也知道你小子不愿意吃亏,谁也不愿意吃亏,这我肯定能理解。你叫我一声杨叔,那就是自己的孩子,我岂能向着外人?” “同样,你也有勇气,我从你的骨子里面就能感受到一种无畏,你的意志非常的坚定。” “你很骄傲,你也有骄傲的资本。八级钳工,别人毕生都难以达到的境界。你自学工程理论,如今已经学识深厚。你的技艺相同的理论我也听过,你的石雕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我知道,你那是真的喜欢。” “景逸我也见了,我从未想过医术也可以这般艺术!就连老景都没训斥他,只是皱了皱眉头。那般仿若立体图画一般的伤痕,充斥着战火硝烟的味道,还有一种武器般冰冷的感觉,又充满着正义!你的心地很是善良。” “如此这般成就,身具四绝技艺且能寻常?你有能力和智慧处理自己遇到的有些事情。你可以睥睨天下人,你也能看清一些事,你表面看起来没有纪律,但杨叔知道,你是个有底线的人,法自在心中,不为外物所滞,你有自己的坚持。” 易传宗尴尬地笑了笑,他的情操只是一个闪现,时间短有冷却,这么夸他,他肯定会骄傲的。 努力肯定是努力过,要说钳工他肯定是当仁不让,要说别的他稍微有点心虚。 毕竟,学习和收获相比实在是太大了,说成是自己的天赋有些勉强,他倒是能学到这种境界,但现在的天赋也得几十年的艰苦学习才行,还得有人教。 杨厂长说到这里没有再说,抽出一支中华烟扔了过去,随后自己点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 易传宗看了眼前的烟,再看杨厂长那神态,也是拿了过来放在嘴上点着。 杨厂长脸色有些沉重地谆谆教诲道:“杨叔知道你不想麻烦,也不想管教别人,伤害别人,你就是想好好的过日子。” “但是,你得警惕啊!人确实是可以简单,人参与的事情却会复杂。尤其是涉及到了权利,你就算是算计到了所有的人,他也有出乱的时候,更何况你算计不到。” 易传宗连连点头,又被上了一课,“杨叔您放心,以后我要是再有事情,一定会向您请教,绝对不会私自做决定。” 杨厂长点点头,倚在靠背椅上面摆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今天他说了这么多,相信那边也听进去了。 毕竟是在一个工厂里面的后辈,还是一个天才,跟他们这边的家里关系都很好,过年过节的都走动,一群小子都很铁,算是自己人。 那李主任跟易传宗还有过节,以后少不了麻烦,还是得给这年轻人提点一下。 “叮铃铃铃铃……” 易传宗心中松了一口气,下课铃响了,应该没有然后之类的了。 杨厂长抽着烟,随意地朝着电话机扫了一眼。 今天打了不少电话,也是有没有找到正主的,如今人回来,出于礼貌肯定是会有回电。 只不过定睛一看,杨厂长的面色勃然大变,身子猛地站了起来,地上的椅子都是吱呀一声响。 他连忙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随手拍了两下算是整理着装,深呼一口气,朝着电话机伸了过去,还朝着对面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易传宗将杨厂长的动作看在眼里,他不禁眨巴了眨巴眼睛,这般拘谨的动作,不自觉间注意着自己的形象表示尊重,这是领导的电话啊! 他默默地将翘着的腿放下来,俯下身子一点点地将烟灰缸拉了过来,随后掐灭了。 刚被教育了一番,他还是老实点好,再说,谁知道是哪位先生? 此时,那边的电话已经接通了。 杨厂长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地道:“领导您好,我是第三轧钢厂杨勇义。”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爽朗,“勇义,前两天工厂里面的事情可闹得不小。” 杨厂长直接就低下头脸色惭愧地承认错误,“对不起领导,我辜负您的期望了,我……” 易传宗双臂撑着桌子昂着头,那模样像是上课一般。 此时他心中不由感叹,不愧是杨叔,就这认错的态度,甩他一百条街也不行,原来跟领导认错是得这么说的吗? 想到这里,易传宗赶紧甩甩头,什么玩意就认错,他犯这种错误干嘛?活腻歪了? 没等杨厂长说几句,电话那头就开口了,“行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次我就是待人问一下,你厂里面有个钳工叫做易传宗?” 易传宗瞳孔骤然紧缩,他连忙坐直了身子,好好的,怎么扯他身上了? 杨厂长那边也是咯噔一下,来瞪易传宗的功夫都没有,连忙说道:“领导您放心,收到您发来的批评信我就将他叫了过来,他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已经写好了道歉信,马上就给相关单位发过去,寻求对方的谅解。” “也怪我管理不善,这才导致设备损坏,耽搁了……” 杨厂长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另一头疑惑道:“我发的批评信?”一句话说完,那边也是恍然,“那边比较重要,应当是用我的名义代发的。你说的工件怎么回事?” 杨厂长听完神色一怔,他忧心忡忡了一天,结果不是批评他的?都说到设备了,他当然不会隐瞒。 “当时工厂里面任务分发错误,在完成之后审查时发现设备意外损坏……” 杨厂长讲当时的事情陈述了一遍,电话那头也没有说话。 静待了几秒钟,才传来体恤的声音。 “勇义,看来你第三轧钢厂出现的问题确实不少,难怪频频出现时事故。” 杨厂长刚要认错,电话那头的大领导直接就再次开口了,“不用认错了,你做的怎么样,我心中有数。出现问题那就解决问题。” “明天我让小枫过去,一个字,查!发现任何违纪现象,严惩不贷!” 杨厂长心中喜忧参半,要是做得好,自然是不怕查,但是什么东西能经得住查?查出来又是什么结果? 领导是对他挺信任的,但是需要派人下来,本来就是一种不好的能力体现,怕是这次之后他在领导心中的地位也会落落。 他只能猛地站直身子,口中坚定地吐出一个字,“是!”随后保证道,“明天我一定全力配合枫秘书的工作,不辜负您和工人们的信任!” 电话里面的声音缓和了不少,“我想问一问那位小同志的为人,还有家事背景,听你刚才的话头应该对他比较了解了,你跟我说说,如果差不多,我就将他调到其他的岗位去工作,省得走程序了。” 易传宗双眼顿时一突,不是吧,他都这么藏了,就是脑子里面玩了一次炸弹,就要被带走? 那边单位的态度可不友好,都知道他设计有利用的价值,还强烈的谴责批评他。 他这边刚写完道歉信,还等着念呢! 那边这是不解恨,还得当面收拾他? 杨厂长这会儿已经比较中肯的对他评价了一番,随后踌躇地说道:“他这边的家庭背景倒是没有问题,就是他的岳父那边之前是我这个工厂的股东娄卅城,不知道这方面有没有影响?” 电话的另一头微微沉默,随后说道:“上面对于资本……月前我们还曾经谈论过相关的问题。你说的这人也算是一个典型,在hk闹出了点风声,这个年轻人的话……就先等两天吧。” 等两天那就是没戏了,领导哪里有空惦记一个小钳工。 杨厂长连忙应道:“好,我等您的指示。” “一会儿会有研究人员对其进行一定的询问,你到时候让他好好配合,好了,就这样吧,明天一早我让小枫过去。” 杨厂长应了一句,随后就挂断了电话,一转头就看见易传宗松了一口气一般的动作,他怒喝一声批评道:“你这小子,领导有任务安排你,没去成你不感觉遗憾,竟然还这种态度,你这是什么思想?” 易传宗心中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自己什么水平,他难道还没有数吗? 这是让他去干什么活,不用想他都知道。 心念一动,他默默地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一 文化水平:工程专业(大学)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298/∞(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 应用技能项:?高级石雕技艺。?中级工程师45/150,高级医术84/400,初级攀岩15/20,中级侦查32/60,中级隐匿3/30,初级狩猎18/60 身体属性项:夜视2/10,身强体壮23/100,五感增强48/100。 工程师技能,仅仅提升了三十二点。 其中,自己学习获得的当然是一点都没有。全都是有了技能卡就用了,这才艰难地提升了三十二点。 他这两个多月都在鼓捣石头呢,哪里有心思弄什么破机器? 同样这指定技能卡给的很不确定,除特殊情况之外,这指定技能卡不是给的技能点多了就会给。 和秦淮茹幽会就不用讲了,侦查和隐秘肯定是要做好的,给的不是很稳定。 并且这几个月,他的心情同样不是很稳定,精神经常集中不起来。 有了孩子之后心里老是挂念着,有时候甚至都刷不到技能点。 秦淮茹也不是都有空。 他肯定是陪着媳妇儿的时候多些,一次陪俩,指望他刷什么技能? 自身提升的情况有点糟糕,第一天没有刷到技能点系统给了他一个累赘+10,连续第二天没有刷到技能点系统给了他一个累赘+20,第三天没有刷到技能点系统给了他一个累赘+40。 第四次以后系统直接开炮了,‘生活需要用心去体会,你现在没有心。’‘哪怕身兼数种技能,你的生活依然是那样空洞,平淡的生活需要你细细品尝。’‘哦,又是劣质的一天。’‘这一天真是糟糕透了,因为有你。’ …… 因为没有刷到技能点,所以被系统嘲讽体无完肤。 他越听越是生气。 易传宗奋发图强,他趁着娄晓娥睡着的时候偷偷把脉,一摸就是俩小时,这才能艰难地获取一点医术。 有时候给一个技能点,都会给指定技能卡。 哪怕全都加到工程师上面,他依旧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变化。 这种水平放在工程师这个行业的这个级别里面,肯定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要是放到人家研究基地里面,他去后能干得了啥? 当一个计算机器?还是去干钳工的活? 就算是那边有气质十分出众,美貌与智慧比肩的才女,他也不敢刷医术技能,那只会让他距离死亡更近一点。 侦查、隐匿就更不敢刷了,在基地里面活蹦乱跳地瞎窜,那是让子弹距离他更近一点。 凭他读书犯困的毛病,就算逼得自己获得了有史以来学习的第一个技能点,后面保持三天一次,到不了技能刷满,能看看较为完整的核武设计图,那边都炸完了…… 他要是瞎焦儿提建议,一个意外让那玩意炸不了,他得被钉在耻辱柱子上。 易传宗默默地不吭声,别的事情变点就变点,但是这东西从目前已经牺牲的东西,到存在的意义,到对民族精神意志的影响,事关日后的人民的生活水平……他能不干涉就不干涉,世界又不是没他转不了,他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真要是蝴蝶效应产生了某种影响,那他只能以后自己手搓一个了。 杨厂长见他这模样也没有多训斥他,而是认真地叮嘱道:“你小子还是比较机灵的,领导既然那么重视那边的单位,想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到那是什么了,这次的事情你严格保密!” “还有就是这次,人家询问,你实话实说!别和上次一样乱起八遭地说一堆。我可告诉你,这次可没有什么再次联系的机会了,那后果你自己掂量一下咱俩能不能抗住!你小子要是不给我打起精神来讲人家清楚,事后你给我等着!” 易传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说事儿就说事儿,威胁他干嘛?是不是想动武?他认输行不行?还能打死他? 他连忙保证道:“杨叔您放心,我那设计图既然已经过去了,并且那边研究的已经非常透彻,都能看出我之前犯的错误,那么对方询问的问题左右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这种时候肯定不会出现像上次和芮厂长通话时候的误会,我的那设计人家比我懂得多,我都得算三个月,人家指不定今天都已经算出来了,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我保证!” 第一百一十章 小子,你好生思量! 杨厂长看到易传宗这自信的模样,心中莫名地感觉有些熟悉。 稍微一回想,他顿时就想起来了,上次这个臭小子在接电话之前也是这么保证的! 结果呢,接起电话来,就不是那回事儿了! 他眼神狐疑地问道:“小子,你先说一说这次设计的是什么东西,你又是怎么想的!”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杨叔,您也太小心了吧?这次人家是提问我,说不定就是一次考试,您还真当我那么厉害,什么都懂啊?人家比我可是专业多了。” “况且这次的东西和上一次的也不太一样,那是一种规律的设计,构造之间没有那么大的改动,设计的机械结构,承受能力,金属材质,人家分析的都是透透的,哪里还用我来说什么?” “再说,领导要是给那边传讯,不让我过去,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会再联系我了。” 杨厂长倒是有些相信他的话,但是心中的不安那是一点都没有减少,他严厉地喝道:“你先给我讲一讲!” 易传宗很是无奈地趴在桌子上面,道:“好,但是您也得说个具体点的问题,我要是从头开始说那可麻烦了。” 杨厂长目光一凝,想到上次的电话,连忙问道:“你这次设计思路是什么?” 易传宗懒洋洋地开口道:“我这次的设计……” “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就你这样,没吃饭啊?”杨厂长不满地喝道。 易传宗心中无奈,只能是直起身子,认真地说道:“这次的设计是一件防爆控能的装置。对于控制方面上面要求的不是很多,就是提到了均匀,应该还有其他的物质或者是设备进行二次调控。” “我的任务就是将那个设备制作的足够坚固,当然,质量方面是有严格要求的。说到加固,我所认知中的物体也就是圆形最为坚固,这样的话内壁的接受炸药轰击的一面肯定要是圆形……” 一路听下去,杨厂长轻轻地点点头,还行,足够靠谱,总算不是上次那些幺蛾子的回答了。 即使现在众多的事情都漏了个底掉儿,不用怕外人知道什么,但是无缘无故再出了乱子。 传到领导耳朵里面,那指定是不好的。 两人一问一答,杨厂长很是安心,都是他想要的回答! 很好! 就在两人刚刚结束问答的时候,一阵丁铃铃铃的电话铃声响了。 杨厂长一看那略微古怪的号码,心中已经有数了,他对着易传宗使了一个眼色。 仿佛再说小子,‘给我仔细着点说,靠谱一点!’ 易传宗肯定地点点头,他已经备考成功了,一定不会出现什么失误的! 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是那边搞不明白的,恐怕更多的是一种考试? 现在他那什么审不过关,考什么都没用。 最多就是问一问还有没有其他的思路什么的人家借鉴一下,他很明白自己是什么水平,都是一样的人,人家那边可能是成千上万口子,他凭什么不一样? 人家那边那么多人研究,什么思路没有想到过?他这边以为的新东西,说不定就是人家淘汰了的。 杨厂长再次用眼神叮嘱了一番,这才盯着易传宗拿起了下面的电话。 叮,电话接通。 “您好,我是四九城第三轧钢厂杨勇义!”杨厂长说道。 莫首席略带歉意的回道:“您好,我姓莫,中午的事情属实有些误会,怕是给您添麻烦了。” “不过您放心,我已经跟领导解释过了,我实在没有想到如此设计竟然不是来自科研单位,而是来自一名钳工。” “当然我并没有轻视的意思,分工不同,工作性质也会不同,希望杨厂长能够谅解。” 杨厂长爽朗地说道:“吾日三省吾身,能够得到一次深刻反省自己的机会,也算是一种收获,这件事对我没有什么影响,您多虑了。” 莫首席微笑了一下,对于杨厂长的感官好了很多,“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不能给同志添麻烦。现在那位小同志应该在旁边对吧?” 说到这里,莫首席的心中一叹,不能让易传宗过去,当真是一种遗憾。 不过这事没有办法的事情,科技归科技,力量归力量,那什么归什么。 牵扯到资本,还是闹出些许风声的资本家,又是在hk那种地方,跟外国往来密切,着实不能大意。 一位顶级钳工,又是一位自学的工程师,真要是向对外透露什么,那简直是太简单了,在这最后的阶段,保密性大于一切! 并非是少了易传宗不行。 杨厂长朗声回道:“他在,我之前已经叮嘱过他了,一定会如实回答您的问题的!” 莫首席收起自己的心情,客气道:“真是多谢了,现在麻烦您让他接电话吧,我有一个问题要向他询问。” 杨厂长听到只有一个问题,心中很是放心,刚才他已经将所有的问题近乎问了一遍。 “领导的命令是配合工作,同志不用客气。我现在让他接电话!” 说完,杨厂长讲电话筒递了过去,同时用眼神示意,说话小心一点。 易传宗心中也很是放松,一个问题,看来就是随便考一下他,现在不用担心被带走,如实回答就行了,他本来也没有任何的压力。 易传宗直接将电话筒接了过来,开口道:“您好,老先生,我是易传宗,爆炸控能装置的设计者。” 莫首席的眼神略微恍惚,听声音他就感觉对面是个很强壮有力的男人。 当然,更多是年轻,现在这人才二十一岁!竟能有这种才华和技术。 莫首席微笑了一下说道:“小同志你好。” “你的设计图我看过了,之前还以为是某位研究人员敷衍之作,没曾想出自一位勤奋学习、积极向上的钳工,是老朽误会你了。” 易传宗连忙回道:“老先生您批评的是,当初我确实也算得上敷衍,这也督促我好好学习。” 莫首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喜欢谦虚好学的好学生,“现在你学习到哪里了?” 易传宗沉吟一秒,回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学的内容我应该已经学习完了!” 话音刚落,易传宗就感觉身前多了一个影子。 一抬头,他就看到了杨厂长那双愤怒地眼神。 杨厂长此时气急了,这小子说话着实有些不靠谱,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 这小子就没有上过学! 说到字的话还好一点,毕竟嘴里说,又是象形字,成年人脑子好使的话学习起来非常快。 当年扫盲班就进展的非常迅速,干着农活三年差不多也学完了。 但是这学识要到了大学,那是人家寒窗苦读近二十年的成就,他都没见过这小子看过书,就是在家玩玩石头。 懂得机床的一些数据和公式就算是大学? 之前的发动机设计,也只是对于机械方面的改造,具体的情况他也没有多了解,芮厂长那边说的时候也只是说机械方面的设计。 杨厂长根本就不认为易传宗学了多少东西,他那天还在办公室说自己被易传宗糊弄了,因为他也不擅长心算,一些数据和公式说出来,谁知道对不对? 易传宗的眼神却是有些无辜。 他也没撒谎啊! 他本来就是专科毕业,前面的东西忘归忘,但是在系统传输知识后,差不多的也都捡起来了,最起码都相当于现在大学的水平,杂七杂八什么都有一些。 严格说起来现在没有研究生和博士,也没有相关职业经验的博士后,大学就是最高的学历。 他说自己大学差不多学完了,甚至都有些谦虚。 算题他虽然也困,但是会的东西总归是能坚持下去,这个学历还是好使的,系统都承认了! 莫首席微微沉默,随口开心地笑道:“小同志的事情我听说过了,果然是天妒英才,如今小同志能够恢复,当真是龙跃凤鸣。” 易传宗思维微微跑偏一瞬,‘找个时间好好陪陪花姐姐。’ “多谢老先生称赞,您要是有什么询问小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首席微微颔首,沉吟两秒之后问道:“说实话,我对于这件装置的研究已经有数年之久,对于其衍变的过程和目前的性能,甚至具体到每一个部位都非常熟悉。” “但是我在看到你的设计之后,尤其是仔细思考之后,发现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好像非常协调,从内部的纹路,到工件的制作,甚至是每个部分的衔接,都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设计?” 易传宗脸色微微扭曲,猜测性地问道:“您是说设计思路?” 西北研究基地的莫首席摇摇头,说道:“并非思路,而是你是怎么想到要用这种方式进行设计,又或者是根据什么?” 易传宗当场一懵。 烤了一只羊。 之前先宰羊,放血,褪毛,清洗,腌制,摆上火架子开始烤,如今端上桌都闻见香味了。 不问他这些内容,问他准备做烤全羊之前怎么想的? 他查过步骤记住了。那不是上手就来? 这就是基地里面的工程师吗? 思维好奇怪啊! 一道题让他解,如今他解出来了,不问解题过程和思路,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解,他当然是根据自己的学识进行思考。 但是易传宗听明白对方想问的问题之后,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大对。 他当时的学识也就是个大学生,可能是快毕业的,可能是刚毕业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出来。 反正做出来就是很爽,有了一个标准之后,大差不差的就完成了,中途可能需要一定的计算数据规划约束一下。 整体应该就是凭感觉? 易传宗沉默了。 西北基地的莫首席没有着急,这个问题本来就很难进行回答,对方一定有一定的特殊性影响着他这样思考。 两人一个在想怎么描述,一个静静地等待着,他们都在思考,也不着急。 但是旁边的杨厂长有些急了!之前还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是对答如流,好像这套设备没有什么问题是易传宗不知道的。 结果倒好,现在人家就一个问题,这边直接被干懵了! 杨厂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真担心易传宗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人家那边可是能跟领导对上话。 小子,你好生思量! 沉吟许久,易传宗仅仅地皱着眉头,他声音干涩地开口道:“如果问我为什么这样思考,可能是直觉吧?一种感觉?我感觉这样做是对的,所以我就这样做了,没有太多数据的支持,没有太多的想法!” 杨厂长双眼顿时瞪得滚圆,靠感觉! 当这是钳工吗? 凭手里的感觉磨件儿? 他简直要被气死了,说好的正儿八经地回答的! 西北基地,莫首席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他本来就已经猜测到了对方是凭借着感觉,那般复杂的设计让他的学生尚时来算,正儿八经的也得算小半月,对方应该没有这么高的学识。 他轻声问道:“能告诉我你说的这种感觉像什么吗?就是你自己接触过的,认知中的东西,你感觉这么想的原因和什么东西相似?是什么触发、引导你产生这种感觉的?” 易传宗这会儿也有点想明白了,他脸色踌躇地抬起头,拖着声说了一个字就没下文了,“这……” 看着杨厂长那仿佛是要吃人的表情,易传宗感觉有些说不出口,他怕说出来之后今天晚上都回不了家! 电话对面,莫首席紧紧皱着眉头,他感觉马上就是最重点的东西了,到底是什么能够想出这种设计的重点,偏偏对方似乎不想说? 不愿意说? 沉吟的态度应该并非不知道。 他不禁朗声说道:“是有什么不方便吗?还是有什么不好描述?又或者是说出来过于荒诞?应该不是隐私吧?” “你放心,你只需要将自身的感觉告诉就可以了,什么答案我都能接受,也不会怪罪你。其实到了现在这里,我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点想法。” 易传宗没有说话,他才不怕那边怪不怪他,山高皇帝,领导也不会对他一个小钳工干什么,他担心的是身边这位。 如今杨厂长阴沉着脸,好像是快要炸了。明明之前讨论着科学好好的,现在开始谈什么感觉了?这不是胡闹吗? 看着易传宗询问的眼神,又想到刚才莫先生的话。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这小子也不是胡说,那边好像是听懂了? 一时想不通,他感觉和易传宗,还有对面的莫先生,三人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如今对方催促,他只能摆摆手,示意易传宗,‘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阴阳’科学 得到杨厂长的批准,易传宗思考了一下说道:“您要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想,我确实和别人思考问题的方法有点不同。” “哦?” 莫首席那边打起精神,道:“你且说说。” 易传宗微微皱眉,说道:“我其实学习中医,不知道您对着看病救人了解多少?” 莫首席的眼睛微眯了一下,说道:“你放心说,我虽然不会看病,但是对于祖上传下知识也算是通读过一些内容。” 易传宗点点头说道:“如此最好了,那么我说的东西也不算是糊弄您。” 杨厂长在边上瞳孔紧缩了一下,这小子又说糊弄? 这是说他之前讲的内容自己听不懂? 莫首席那边没有明显的反感,反而是带着些认同,他也就没有打断。 易传宗微微沉吟,随后朗声道:“中医,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能够利用这般道理行医五千年,其中的经验积累和规律剖析无比复杂,我认为这同样也是一种‘科学’。” 心道。‘属于华夏的科学。’ “道,通过阴阳显现,其中道理涉及到生灭,轮回,乃至人性,哲学等等,甚至是现代科学也分为微观和宏观,物理也分为物和理。我学识浅薄只是略懂皮毛。” “阴阳之道就好像无字天书,我现在对它的理解也难以言说。不过在进行设计的时候,甚至在进行工件加工的时候,我都会本能地,或者说是用另一种‘科学’的、隐晦的原理,感觉到舒服,合适,合理,正确。” “它体现的非常隐晦,但是却影响着各个方面,甚至在我进行石雕的时候也会显现,或许也能被称之为灵感,也可以当做本能。” “如此这般,您要是让我详细的叙说,对不起,老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讲。甚至连当时的感觉也无法和您说,可能是由心而发,自然而然地就做出了那般设计。” 电话的另一头的莫首席直接沉默了,他对于那种感觉当然没有理解,但是易传宗的话他算是明白了。 也不能说是错,但是对比严谨的数字科学,这简直是千疮百孔。 一个精确到一丝一毫都没有多余,一个模糊到世间万物都在其中。就连他心中现在所想的这般形容,似乎都能用阴阳来解释。 学术之间是共同的,就连一份报告,承载的是文,讲述的是理,写的是数字,计算的是物理。 一门‘阴阳’的科学,和如今的文、理相遇了,也难怪能够创造出那般古怪的设计。 莫首席越想,越是感觉复杂,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无法了解其中的奥妙。 哪怕是他将这份设计的每一个设计环节研究透彻,通过建模和数学猜想将其物理性能完全用数学计算出来,确定了目前这种设计的优越。 但是,这也只是用现在科学的目光来看,不会有易传宗当时的那种感觉。 或许用灵感来形容,最为贴切不过了。 掌控了灵感的源泉! 似乎又牵扯到了生命的奥秘。 莫首席的双眼微眯着,这就是前二十年上天给予他的补偿吗? 浑浑噩噩二十年,如今竟然变得如此聪慧,还能充满灵性? 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小同志,你的解释我明白了,不过我对于阴阳之道尚且没有领悟,道不可轻传,怕是不能完全看懂你的设计了。” “不过,如此也够了,谢谢你的解释,这对我很有启发。” 易传宗现在也对于自身的本领有了一点明悟。 有些东西系统确实给他了,但是那般隐晦,不像是知识能够想到,不像是物质能够摸到,不像是身体的手感和经验、肌肉记忆能够表现出熟练。 阴阳真意太过缥缈和模糊,更像是本能潜意识,甚至是直接转变某些时候的思维,就像是一闪而过的灵感。 他没有拒绝对方的感谢,谦虚地回道:“怪我能力不够,否则一定给您讲清楚。” 莫首席微微摇头,轻声说道:“已经够了,现在我还有任务要做,等以后我去找小同志请教。” 易传宗连道:“不敢当,我可没有您思考的那么多,等您忙完了,我随时恭候。” “好,我也得到答案了,小同志,再见。” “再见,老先生。” 挂断电话,易传宗的只感觉呼吸尤为通畅,一呼一吸之间充满古怪的韵律,精神也是十分通透,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感觉尤为惬意。 杨厂长见他轻轻抬起头来,一个对视之间,那双黑与白泾渭分明的眼中充满了一种独特、莫名的气息。 他整个人懵了一下,这小子,真有说的那么玄乎,还是胡说八道? 杨厂长的神色,自然被易传宗看在眼里。 突然间,他咧嘴一笑,口中说道:“杨叔,这回我没有胡说八道吧?人家那边听懂了。完美交差,怎么样?”说完,他的眼中出现揶揄之色。 这是在说他听不懂吗? 杨厂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伸手朝着办公桌一指,喝道:“检讨!马上写!第二篇!” “之前你给人家单位道歉的信就不用发了,但是你写给我的保证书还没有写完。来,将之前写完的那一份给我,再给我写第二篇!”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合着他写了半天白写了? 这老男人是在报仇对吧?肯定是在报仇! 他苦着脸说道:“杨叔,我那设备和批评的事儿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就算是出现了些许意外,好歹我也算是有功了,要不就功过相抵算了吧?马上都要下班了,我大爷都要回家了,我要是回家晚了,我媳妇儿该担心了。” 杨厂长的眉梢抖了抖,下了班就想走? 果然,这小子根本就没把今天的问题当回事,就是对昨天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歉意,从心里面这小子就不认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现在他思考的已经不是写不写检讨的问题了,他在想写这个东西有没有用? 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保密度高的生产任务,都是正常的生产,也跟设计没有关系,这一方面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早上这小子怕被训请假躲着,就是心里不在意,也应该被惊了一下,再加上今天他刚谆谆教诲了一次,应该不会和工厂里面的领导掐。 工作和生活方面都没有问题,杨厂长安心了很多。 “把刚才写的检讨给我,相信今天的事情你也忘不了,就当是你这次给我写的检讨。” 易传宗心中一喜,连忙开心地将手中的检讨递了过去。 请假的时候让他到工厂里面来已经够了,这要是在工厂里面加班,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心里也是贼不舒服。 杨厂长瞪着他将道歉信拿了过来,目光在道歉信上面一行一行地看着。 易传宗则是偷偷地朝着前面看了一眼,随后将手偷偷地伸到前面,不声不响地从前面的烟盒里面拿了一支烟。 现在他没错了,也是该休息一下了。 嗤啦一声响,杨厂长眼皮一抬,随后再次转回来,他这会儿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小子些检讨倒是写得挺深刻的,就是写完之后不好使。’ 杨厂长看完之后说道:“你的这份检讨再次放在我这里,这已经是第二份了,你小子平时挺机灵的,做事情的时候怎么就不多想想?” 易传宗讪讪一笑,严格说起来,这事情不是出在他这边,只是出现了一个意外。 “您放心,以后我再找单位的时候,一定好好想想。” “还有以后?” 杨厂长朝着前面摆了一下手,“这些天给我老实一点,领导的专职秘书要过来,要是你出现什么纰漏,这次我可管不了你小子,主要是那张嘴,别瞎胡说!你以为就你自己聪明?” “杨叔,我就是一个干活的,我走的时候一定偷着走。” “行了,没事儿赶紧滚蛋。” 易传宗眼睛一转,乖乖地坐在凳子上面没有什么反应。 杨厂长目光一瞥,不耐烦地问道:“你小子还有事儿?” 易传宗讪讪一笑,说道:“杨叔,咱们工厂这秋季的工厂技术考核还没有进行,别的工厂都已经考核结束了,我想问一下什么时候举办?不会今年没有了吧?” “还不都是因为你?” 杨厂长眼睛一瞪,又道:“之前工厂里面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管理层都不安定,怎么分出人来举办?我这刚准备着手进行举办,你又给我来了这么一下。” 易传宗撇撇嘴说道:“您的意思是还得再等两个月?” 杨厂长沉思了片刻道:“那倒是不用,等十月一结束之后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了,你问这个干嘛?想去那评审台上面去坐坐?” 易传宗摇摇头说道:“我才不喜欢去那里坐着,看着一群技术不如我的人干活有什么意思?我不是有三个徒弟吗?我想看看他们现在的水平怎么样。” 杨厂长眉梢一挑,说道:“三个徒弟?上次给你把风睡觉的那个也是?你小子晋级的时间不长,徒弟倒是不少。” 大师傅的徒弟有很多,但是亲传的却是很少。 就像是一大爷,在六级待上几年,中途有不少人跟着他学习,在七级待上几年,也有不少人跟着学习干活。说的好听点的是师徒,说的远点就和易传宗在的二一、二九车间里面师傅带着学徒工干活。 钳工不像是独门手艺,有什么门风、精神之类的传承,又是一起生活一起干活,关系很是亲密,指望这个让两家关系多好,只能是暂时的。 一大爷要不是想着以后有个人送终,也不会收什么亲传徒弟,收了也是一个院子里面看着长大的孩子,贾东旭的技术并不好,根本就不是为了传承手艺。 易传宗想到上次刘元办的那事儿,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强权面前倒是反抗一下呀,不说跟杨厂长干一架,多少出点声,人家这么大的领导还能怎么着? 结果这小子比了比身段,感觉师傅能扛得住,直接就装死了。事后还说他出声了,闹了半天还是心里喊的,当时就把易传宗给气笑了。 “让您看笑话了,那三个小子贼笨,后面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们一下!” 杨厂长眼睛一瞥,这挺胸抬头的骄傲模样,可不像是在说人不好,相反还有点骄傲。 那三个人他多少也听说过一次,转正就是三级钳工,这要是今年在晋升四级钳工,就不比一些大师傅年轻时候差了。 “教徒弟,你跟我在这说什么,没事就滚蛋,要不然就写第二份检讨!” 易传宗讪讪一笑,说道:“那个,杨叔,我其实还有点事儿。” 杨厂长眉头一皱,还有事儿?他可不想让易传宗自作主张地做什么,口中吐出一个字,“说!” 易传宗的眼睛在桌子上一份文件上面瞄着,上面写着‘工程技术人员评级考试申请。’ “杨叔,这个工程师的评级考试申请我怎么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也算一个?” 杨厂长眉梢一挑,他之前根本就没有考虑易传宗进行考试,他心里面还是拿易传宗当钳工来看,潜意识也是这么想的,也不认为这个不务正业的小子有太多的文化。 “这个工程师的评级考试申请是有条件的,最起码也得有一定的文化基础教育经历,还有相应的工作经验证明,要不就是有相关的贡献。” 说到这里,杨厂长的面色揶揄道:“你之前可是不让芮厂长在设计上面加你的名字?”他义正严词地说着,“三条里面你一条都不占,让我怎么给你申请?这东西可不是工厂说了算,事关好多个部门,不是一封介绍信就能参与的。” 易传宗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好一个三不沾! 杨厂长狐疑地问道:“你小子真的有大学生的知识水平?” 易传宗神色恹恹地回道:“差不多吧,最起码工程专业的内容应该是够了。” 杨厂长眼帘微微低垂,心中有些震惊。 看着易传宗无精打采的模样,他笑着安慰道:“这工程师可没有那么简单,你就算是大学毕业的水平,一开始也只算是技术员。工资在四十八和七十五之间,还没有你现在高。”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让我听你的心跳 易传宗眼皮一抬,考不考工程师,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他钳工技艺的升华! 心中有数,手里有数,可不单单说的是钳工干活的时候。 一个工件从数据期间就开始创造,连图纸都是自己设计的。 完全由他来掌控,最终生产出来,那种成就感更加强烈,心里也会更加的满足。 这是一种自我价值的实现。 就算是在外人看,多少也能装个比不是。 这身份拿到外面,一个高级知识份子也能减少一些麻烦。 要是努努力,说不定他还能提升一下自己的工程师技能。不用每天听着老婆的心跳进入睡眠,隔夜发现累赘数值又提升了。 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易传宗无力地应道:“哦。” 文凭啊,文凭,要是中医也需要文凭,他这高级的医术都不能使,以后行医说不定还会被当成骗子。 赚钱的时候打击中医,最后还拿着中医的药方挣钱,易传宗不禁讥笑了一下。 高明的大师被当成骗子,拿着名医的药方治天下病,这是中医里面的下工所为。 最怕的就是人心险恶,药材的原料是假的。 就算是有点良心,也是办的糊涂事儿。 是药三分毒,因为药材、体质、安全等问题,药性肯定要降低。 但是中医的降低药性根本不是什么等比例的下降,哪怕实验调整了药方,最终也只是管点事儿,有点感觉,不难受,好像是有用。 不毒人,这算是‘好品牌’。 见易传宗这副不开心的样子,杨厂长感觉好笑,这回这小子倒是真的有点失落,不那么跳脱了。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当个钳工就行了,非得当工程师做什么?机械才是你的强项!” “你就是当了工程师,跨越了练习员、助理生、技术员,考到工程技术人员八级算是工程师了,那也只是比现在多一块钱,到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清闲了,这不符合你小子的性格。” 易传宗没有应声,这根本不是他思考的问题。 杨厂长微笑着又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公家鼓励大家自学,你将上次跟我讲的那个机床设计出来,要是真有大的进步,那贡献比起你给沈阳设计的飞机也是丝毫不差,到时候我可以直接给你向上面申请!” 说完,杨厂长眼神灼灼地看着易传宗,他虽然被嘲讽了好几次,像是‘听懂了也不算是糊弄。’之类的。 但是人家那边的老工程师都用请教了!能跟部长亲自对话的工程师,这是总工!何等身份,何等学识? 这小子一共参与了两项设计,两项都得到了高度的评价,其才能还是值得肯定的。 给他闯了那么多祸,也是该给他长长脸了吧? 易传宗突然一下就正坐了起来,口中呼道:“我还以为您是开导我,准备帮我申请呢。横是您在这里等着呢!” 杨厂长轻笑了一下,说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想要当工程师,要么学历,要么工作经历,你没有学历就没有相关的工作经历。那只能是做出相应的成绩,为大家做出贡献,就是破例也没有什么。” 易传宗眉梢跳动了一下,话是如此,但,这是个大活! 东西都在他的脑子里面,他也确实懂,确实会,但是整理出来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毕竟是设计,还得让人看懂,相应的数据和性能分析之类的都要做,就算是他来做,最少也得埋头苦干好几天,要是三天打网两天晒鱼,那么这个时间怎么也得一两个月。 他不禁开口问道:“杨叔,这工程技术人员评级是什么时候?一年能有几次?” 杨厂长眼神认真看了他一下说道:“时间在过年放假前一个月左右,一年大约评级三四次,有时候每一个季度都有。怎么,你小子还真有想法?” 易传宗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现在九月末,还不到十月,去年过年是一月二十四,今年也差不多。 放假前一个月,那就是十二月末,差不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完全来得及! “这个不一定,我这边还忙着呢,那什么……保证书也交给您了,杨叔,我就先回去了。” 易传宗站起身来连忙朝着外面走。 杨厂长也是站起身来着急问道:“臭小子,你忙什么!给我个准信儿!” 易传宗站在门口回过头来咧嘴一笑,说道:“凡事要有余地,我可不敢向您一样跟领导打包票。今年不行明年也行,杨叔,您忙着,再见!” “卡!” “哗啦啦!” 办公室的门关上,紧接着一叠文件飞了过来。 “再给我惹祸,我就把你扔到沈阳去!” 杨厂长气得不行,他这边刚放了这小子,结果又跟他耍滑头! 门外,听到杨厂长的大喊,易传宗缩了缩脖子。 去沈阳是不可能去沈阳的,那边不熟悉啊! 在四九城过着多舒服?他可是经营了一年才有的小窝! 再说他也不是故意惹祸,无缘无故,他招惹事情干什么?事情大了他兜不住,只能交给这些大爷、大妈处理。 华钟嘴角抽搐地问道:“你又怎么惹厂长生气了?” 易传宗撇撇嘴说道:“杨叔要让我加班搞设计,这东西哪是硬着头皮就能搞出来的,他不相信,这不就拿着东西砸我。” ‘我也不信!’ 华钟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不是第一次听杨厂长念叨易传宗不务正业,净是在院子门口整什么石头。 他正色道:“杜工和徐工托我给你道个歉,说是误会了你的设计。” 易传宗神色一怔,给他道歉? 领导给他们通话,那边可不知道,一项被批评的设计,那边却认同了他,还给他道歉。 “我知道了,麻烦你回一句,我不介意。” 华钟摇摇头说道:“顺便的事儿,我去收拾文件。” 易传宗点点头说道:“我也回去了,明天见,来得早一些。” 华钟微微一愣,这是有事儿啊!他点点头,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易传宗的眼神和房间内的杨厂长对视零点一秒,下一瞬他拔腿就跑! 一路来到了高级车间,易传宗站在一大爷独立车间的门口喊着:“大爷,咱们走吧,正好我带着您。” 一大爷听到声音总算是放下心来,脸色焦急地问道:“厂长找你有什么事儿?你是不是又犯错误了?” 易传宗随意地摆摆手说道:“没事,我能犯什么错误?就是之前设计的那个炸药桶,人家那边想跟我沟通一下,杨叔不好驳了人家面子,这才抓紧让人来喊我。” 一大爷脸色焦急地一拧头,这明显是骗他,就之前华钟着急的那模样,就不像是杨厂长有事,反倒是像易传宗惹祸了。 他转过头来瞪着眼睛说道:“说实话!” 易传宗无奈说道:“我骗您干嘛?只不过是一点小误会,再加上那边的单位比较重要,这才着急了些。真要是犯了什么错误,哪里能就这么轻饶了我?您想多了!” 一大爷紧紧地皱着眉头,易传宗表现得越是不在意,那么装糊涂的可能性就越高,相应惹祸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他现在发现自己的侄子太优秀,感觉有些怪怪的,人家家里的孩子可不是这样。 看看院子里面,三大爷家和一大爷家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这刘光奇和阎解成都得闹出点动静来。 结果这边呢,好像他就是在这人进厂的时候伸了一把手,后面完全没有他什么事儿了? 发展到了现在,更是给他一种,他已经老了,管不了事儿了,拿他都当小孩子哄?连知道什么事儿的权利都没有了,他分明感觉身体还可以! 长脸的时候真长脸,糟心的时候也是真糟心。 易传宗拉了一下一大爷的袖子说道:“大爷,您愣着干嘛呢?左右不过十几二十分钟的事儿,早走一会儿没事!我带着您!” 说完,易传宗昂首挺胸地朝着外面走,加班不可能加班,翘班,他是认真的! 一大爷皱着眉头跟在后面,怎么想都感觉里面有不小的事儿。 两人到了轧钢厂大门口,正巧这时候好些个保卫科的成员也是骑着自行车回来。 当这些人看到易传宗的时候,顿时间停车下马对着易传宗行注目礼。 易传宗尴尬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蹬着自行车赶紧离开。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啊,上百口子人满城里找他们两口子,如今快下班了人家才回来。 一大爷当然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面,哪怕他们已经走的有点远了,那些保卫科的成员依旧是目视着他们,眼神之中多少带点情绪。 “到底怎么回事?” 易传宗含糊地说道:“就是厂长叫我嘛,出去找我还不是很正常,再说保卫科也没有多忙,天气都凉快了,大家不打架了。” 一大爷横了他一眼,没有选择再问,现在问不出来,估计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不过回到家里之后,一大爷总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一个瘦的像竹竿一样的姑娘看见两人就喊,“你还认识妇联里面的主任?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以后她们有活动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其实今天于父于母给于海棠的任务是试探性地问问,这边认不认识街道办上级部门的人,帮助他们家换一下房子。 毕竟自己盖一个得花太多钱,换一个就不用了,现在有分房子这个福利待遇,攒点钱,或者是提高一下生活质量不好吗? 只不过于海棠过来之后,听到娄晓娥的讲述,直接就把家里的事情给忘了! 毕竟思想方面的问题高于一切,这姑娘连政见不合的男朋友都能不要,那可是都要谈婚论嫁的男友, 于父这种家庭任务,也就比被安排买个酱油稍微重要一些。 易传宗眼见着飞机场过来,他已经摆好了死鱼眼的脸色,稍微瞥了一眼说道:“不能,我就是一个去单位举报的热心民众,碰巧人家主任当时有空,我哪里认识人家主任?我只认识周边的邻居大妈。” 于海棠气鼓鼓地盯着他,娄晓娥多多少少地都跟她讲了,那主任确实是一个大妈,只不过是一个人认识的大妈,这态度分明就是不想帮忙! 她只不过是想参与一下解放思想的活动,呼吁广大女性同胞站起来,难道这也有错吗? 易传宗没有理会飞机场,体重一百斤以下的女人他都会选择性忽略。 来到娄晓娥跟前,他熟练地伸手把脉,能早一点是一点,别到时候又刷不出技能,平白的让系统嘲讽。 娄晓娥却是不乐意了,她放到嘴里一颗话梅,不耐烦地说道:“哎呀,你一天诊脉八十回!到底有完没完?” 易传宗一本正经地回道:“别闹,保持心情的愉悦,让我听你的心跳。” 娄晓娥嘴角憋着笑,眼神很是嫌弃,身体感觉好讨厌,老是黏着她,心里感觉美滋滋的,好别扭。 于海棠那边就不开心了,这待遇的差距太明显了,见到媳妇儿睁了眼,甜言蜜语恩爱的不行。见到她瞬间就变成了一副死像,更是直接无视她。 她好歹是一个精明活泼,身姿高挑,如花般年纪的美丽姑娘,在工厂里面可是非常受欢迎的! 娄晓娥看着易传宗认真的模样甜甜地一笑,眼神一转就看了生闷气地于海棠。 对于这个经常来陪着她的好姐妹,娄晓娥还是非常关心的,她可不会像于海棠那么欢愉雀跃、眼神纯真地去寻求帮助,对于自己的男人,她一贯喜欢动手。 娄晓娥被号脉的手纹丝不动,另一只手啪的一下就拍在易传宗的肩膀上面,“人家海棠问你话,你就跟人家说说,老是这表情干嘛?” 易传宗脸色平静地抬起头来解释道:“你吃了二十多年的饭能长到一百一十斤,她吃上二十年的饭说不定还会掉到九十斤,她说话自然是没有分量。” 娄晓娥的嘴角憋着笑,她怕自己憋不住笑出来伤到姐妹的感情,连忙开口嗔道:“你就给人家问问,反正也不是麻烦的事情。” 易传宗撇了撇嘴,这媳妇儿是不是傻了? 竟然让他帮别的女人? 就是这小丫头长相少了几分女性的柔美,但是五官端正,皮肤算是健康,他就是不喜欢,也不能说人家长得丑。 更主要的是,他本身不怕什么大爷,就算是杨厂长,打他一顿又能怎么滴? 大妈不一样! 的罪过的都懂。 宗母再怎么说也是大妈,他给闹出这么大的风声,后续谁知道会在四九城和各个单位闹出什么事情? 人家现在说不定也有点在气头上,毕竟他给秦淮茹使得招,发挥出那么大的威力,总有精明的人能看出来。 养了大半年了!秦淮茹那小脸水嫩着呢,手也滑溜,里面怎么样不好详细说,后面不用怎么仔细看,反正不像是个吃苦的女人。 人家领导指定是能看出来,女人哪能不懂女人?破绽太明显,有几分冷静地就能看个清楚。 领导只不过是为了照顾单位里面女人的情绪和心情,说不定还想以此来做些什么。 这些事不一定对宗母有利,不一定让宗母开心。 事儿是他捅咕起来的,现在他多少有点搞不清楚情况,怎么不得先藏一藏,在几个哥们那里打听一下风声。 要是出现什么问题,他也好等大妈消消气。 事后再乖巧地上门哄一哄人家长辈,让哥几个用恨恨地眼神看着他,偏偏干不掉他,好好逗个乐子。 一个于海棠算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于海棠来看姐夫 媳妇儿开口,易传宗当然不会装听不见的。 就是心里不情愿,他也是懒洋洋地转过头来,看着于海棠那气鼓鼓的可爱模样,他心中略微升起一丝好感。 要是这脸常态就这么有肉,他也能态度好点。 现实是,没有可爱的小脸就算了,脸颊和下颌等脸部的骨头还比较突出。 这女人本来就不旺夫,性格很鲜明心里一股子倔强,不聪明的那种倔强,通俗了讲就是事儿还多,毛病多,性子泼辣,还跳脱。 本能告诉他,这女人应该敬而远之,他的双眼仅仅明亮了一个刹那,紧接着眼帘就低垂下来。 “你想去妇联参加活动,找我是没用的。其实我那些都是吹牛的,你那么信她的话干嘛?” 话音刚落,娄晓娥攥起拳头就锤在了他的胸口。 易传宗耷拉着下巴朝着自己胸口瞅了一眼,随后抬起胳膊用手背在胸口扫了两下,不疼不痒别弄皱了他的衣服。 于海棠自然是不相信,她气鼓鼓地横了他一眼,随即傲娇地直接撇过头去,心中暗暗发誓,‘不帮就不帮,我自己也可以!’ 易传宗感觉这模样确实好看,观察了一下娄晓娥,他又眼巴巴地偷瞄了两眼,这才懒洋洋地说道:“我知道你找我是什么意思,谁都想在一个组织内占据领导的位置,可以让事情根据自己的思维运作,鉴证自己的理念,从以另一个方面做到自我实现。” “有这种想法很好!” 于海棠眼睛一亮,连忙开心的转过头来问道:“你决定帮我了?” ‘丑了!’ 易传宗的眼帘刚抬起来没两秒,紧接着就垂了下来,懒洋洋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于海棠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并且还对着他呲了呲牙。 刚才那个口气,还有那理解的话语,她还以为易传宗帮她呢,没想到竟然是在耍他! ‘骷髅张嘴,真丑!’ 易传宗彻底没有了任何想法,连逗一逗的想法都已经失去了。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上。 易传宗朝着旁边斜了一眼,看着那充满警告的大圆眼,他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这个媳妇儿有点过于嚣张了,就是打他不疼,也不能老是动手啊,他不要面子的吗? 这是忘了以前怎么被他收拾地笑哈哈、哭唧唧、哼哧哧了。 现在怀孕让着她,但总有卸货的时候,一点也不为以后着想。 娄晓娥是三月末有的反应,一般怀孕六周上脉,怀孕的时间在二月中旬。 二月中旬怀孕,从最后一次红潮结束来算,那时候一个细胞开始生长,怀胎十月,这个月是四周,总共是四十周,也就是两百八十天。之后结合的时间不一定,少上两三周都是正常的。 依照娄晓娥现在的脉相和发育速度,易传宗推测她可能稍微晚一点,可能要怀孕十个月多一些,在十二月前后就要卸货了,现在都已经马上十月了! 还有两个月,她就要为现在的猖狂付出代价,生产的那一关就得好好看着,易传宗瞥了一眼娄晓娥的肚子,慢悠悠地说道:“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 “人家那是什么单位?我一个男人进去了都说不上话,你指望我肯定是白搭。” “我就是认识个人,有能力送你去,到了人家照顾你,但这是害你。” “单单凭关系让大家对你友好,这已经否定了你的一些价值。你本身的能力暂且不论,后面就是做出一定的成果,也是带着一些影子。” “真正的领导不光是依靠思想,你得有领导能力,让别人信服你,管好了内部,然后再来一起组织活动,宣传自己的思想。想让别人信服你,很难!” “要是托关系进去,只不过是找一个哄着你的环境罢了。你是一个有思想的姑娘,不会如此虚荣,我看你的眼神,你应该不想这样。” “那么,干脆你就自己去,让领导看看你的觉悟,看看你的性格,从基层开始干起,先学会儿怎么跟群众宣传你那一套。” “万一你不适合在管理层混,好歹也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是跟一群妇女讲述过自己的思想,而不是在管理层跟一群女人勾心斗角、跌打滚爬。” 听完易传宗的,于海棠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个男人有理有据的就拒绝了她,偏偏她还感觉很有道理。 但是这最后一句…… 于海棠生气地转过头来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跌打滚爬,我有你说的那么笨吗?” 娄晓娥再次一巴掌扇在了易传宗的身上。 这一巴掌还有些用力。 易传宗这次只是低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没管。 挨了那么多打,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其中的规律。 一般轻轻拍他一下,可能是一种撒娇,但是一般都是嫌弃他做的不好,那边不满意,这多是对外人的。 要是锤他一拳,一般都是易传宗说她不是的时候,要是恼羞成怒可能什么都会用,恨得牙痒痒一般会掐他。 要是提着棍子或者武器,代表自己的财产被人侵略了,一般多是事关花姐姐。 易传宗缓缓地转过头去,他双眼一凝紧紧地盯着于海棠,随后身子微微前倾。 于海棠从来没有见过易传宗如此认真的表情。 一双浓密乌黑的眉毛微微皱起就好像鲜活了起来,给人一种无比沉重的感觉。尤其是那双凝视的双目,平平淡淡中带着一种睥睨的感觉,充满着一种莫名的威慑力量。 甚至,变化的不只是表情,易传宗的脸部略微绷紧之后,全然没有了之前懒洋洋时候的椭圆,反而露出如刀削的下巴,整个人看起来冷酷、淡漠。 于海棠被盯地有些心虚,双手非常的紧张地抓着腿上的裙子。 她缩着身子朝着后面退了退,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很多,心跳也是在不断地加速。 易传宗和其对视了三秒,随后声音低沉地说道:“妇联不难进,如果你现在已经加入了妇联,那么我们今天就不是讨论这个话题。” 于海棠莫名地缩着身子,眼睛被易传宗的视线牵着分不开,她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感觉身体有些僵住,偏偏心脏还扑通扑通地跳着,嗓子有点发痒。 娄晓娥再次拍了下易传宗的胸口,张着大嘴不乐意地嗔道:“讲道理就讲道理,你别吓唬人家。” 易传宗自然不会不给媳妇儿面子,生孩子得多疼啊,他很是体量。 笑容在易传宗的脸上绽放,他爽朗地说道:“其实作为朋友,我还是愿意对你进行一些帮助的。但是,你最起码得有个头不是?” 他感觉于海棠应该是一个好姑娘,就是思维太过鲜明,这个性又比较倔强。 在这年头,都快和合租的男友结婚了(同居不同床,许大茂都没得手,要不然二手他也不会娶),因为政见不合都能分了,放在前些年肯定能做出不小的贡献。 不过这人也有个小毛病,平时大咧咧的,勇气还是有点不足,要是不被逼到一定份上,对陌生的事物有些不敢接触。 照她这样的性子,要是敢闯荡早就进了妇联,开始在村头喊话了。 到了开放以后,按理来说她应该自己干点东西,最后接手了阎解成不干的饭店,这是看饭店挣到钱了。 于海棠默默地低下头,眼神有些迷离地左右闪躲着,脑袋里面也是乱哄哄的。 娄晓娥看出她状态不对,有些恼怒地拍了一下易传宗的肩膀,随后和煦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海棠今晚就在这里吃吧,你父亲不是要加班吗?等吃过饭再跟他一起回去。” 眼见着要到十月一了,很多单位还是会放假的,要不然阅兵谁去看? 国庆当然要庆祝一下,庆祝就会促进消费,这前两天买东西的人多,供销社也会让方便的人加一下班。 于海棠也是回过神来,她连忙直起身子摇着头,两根马尾辫欢呼跳跃,她微笑着拒绝道:“不用了娄姐,我爹说今天的晚饭比较丰盛,我还是和家人一块吃吧。” 说着,她站起身来,笑道:“你们也快吃饭了,我就不在这待了,我有时间再过来找您聊天。” 娄晓娥扶着易传宗的肩膀站起来,说道:“我说真的,你还没有在我家吃过饭,趁着这次有时间,反正我们家做饭做得多。” 于海棠还是笑着拒绝了,“不了娄姐,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还有点别的事儿,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准备过去看看。” 娄晓娥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那下次你中午过来,在这边吃个饭,就不用再带东西了,你的手头也不宽松。” 于海棠微笑着点点头,“好的娄姐,我走了大妈,大爷。” 她没有跟易传宗打招呼,易传宗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反正两人都有点看不顺眼,那么热情反而是显得怪异。 易传宗没有动作,娄晓娥将人送到门口,倒是一大妈热情地多送了两步。 眼见着人离开了,易传宗问道:“都这个点了,她还能有什么事儿?” 娄晓娥转过身来说道:“也没什么,三大爷跟你讲过,他准备给阎解成找个对象。” “巧了,他们准备相亲的对象是于海棠的姐姐,不过她那个姐姐应该是比较内向,自己不敢也不能过来看,先让她来打个前哨。” 易传宗右边眉毛上挑,左边眉毛皱着,心中多少有点不自在。 之前他想找个黄花大闺女当媳妇儿,心里面一口一个老丈人叫着,现在有了媳妇儿,于父就成了前老丈人。 说实话,他心里有点不愿意让于莉嫁过来,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跟了人家,还有点怪怪的。 当时三大爷找他说这事儿的时候,他还想着阎解成是明年结婚的,按照现在的相亲到结婚的速度,那指定是最多两三个月就完事了,怎么可能拖得上一年半载的? 于是,他连忙催促着三大爷给阎解成找对象,尽量早点办了他们爷俩说的那事儿,也好让三大爷一家子过个安稳的年。 这样,阎解成就不会和于莉对上号了。 于莉嫁的远远的,他自然就见不着了,要不然抬头不见低头见,心里多少有点别扭。 没曾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这家里的关系网没怎么变,看准的媒婆不会变,适龄的姑娘不会变,这两人因缘不浅啊! 该不会是,本来三大爷就想着快点让阎解成走吧?这是碰巧了! 这是到了适婚的年龄,阎解成也转正了,这小子心里也算计着钱,肯定是着急闹腾着找媳妇,三大爷也有些醒悟。 可能不用他催促提醒,三大爷自己就想明白了,这要是阎解成结了婚,肯定就不能再要工资了,要不然让人家两口子怎么过日子? 最多要点伙食费、电费、柴火费、自行车费……照着阎解成的算账能力,三大爷指定没赚头,跟现在给阎解成剩五块钱那是差老了! 最终,三大爷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孩子的媳妇儿还是得找的,早花了这十块钱的彩礼,也别让阎解成闹了,他心里也不琢磨这事儿了。 易传宗隐隐有些想明白了,他这是撺掇了半天,提前让三大爷加倍体验了这心里痛苦的过程。 如今回报来了,三大爷想明白了,开开心心,很是积极地帮助阎解成找媳妇儿。 时间差不多,人还是那个人。 易传宗苦着脸,他还是低俗了些,高尚只有一个闪现,窜地一下子可能往前,可能往后,或者是原地,用完了得等冷却。 ‘这该死的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还自作多情。人家跟你有关系吗?不就是长得符合审美,以前认识吗?’ “你想什么呢?”娄晓娥皱着眉头给了他一巴掌。 易传宗瞬间回神,说道:“我想着三大爷家的事儿,他今天晚上不是说让我去喝酒吗?我吃完了饭快点过去,就是感觉阎解成对我的成见不小,但是三大爷你也知道,盛情难却啊。” 他现在想凑个局很难,这虎娘们一会儿见不到人就心烦,多数只有将人伺候好了,放假陪个一整天,这才能出去放放风。 院子里面的酒局不用那么麻烦,就是时间短点,娄晓娥也会心烦,他今天好不容易请的假。 “你就是喜欢喝酒,你跟大爷喝不行?”娄晓娥不满地说道。 易传宗朝着一大爷眨巴了一下眼睛,两个大男人对视,眼里一个字,难。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朝着外面的大妈看着。 他不是不找大爷喝酒,问题是他的酒没有定量,一大爷有啊! 有钱有酒大妈都不让大爷多喝。 一大爷就不跟他喝,要不然半个月没酒。 “今天厂长找你什么事儿?” “就是普普通通一个设计……”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爹我,到走还是你爹 话说于海棠那边。 在走过了中院的前门,消失在了一大妈的视线中之后,她突然大口的喘息起来。 其实,从说要离开,到走出来这段时间,她的内心非常地紧张,却又本能地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异样。 此时,她的心依然在剧烈地跳动。 于海棠抬起手臂,两手弓着抱拳贴在胸前,口中喃喃道:“我是怎么了?” 她一回想起刚才两人对视的事情,就莫名地很是心悸。 那是一种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感觉,有点类似见到天敌一般。 她的心情很是紧张,身体很是僵硬,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心在嘭嘭嘭地急速跳动着,她甚至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于海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怕一个人,她也从来没有真心的怕过,就是从小对她经常出手管教的老妈,她都是倔强地反抗到底,被打了也是口服心不服。 但是如今,仅仅一个眼神,那般凝视着她,她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凝滞了。 现在一闭上眼睛,她仿佛都能记得易传宗认真的模样,那平平淡淡地双眼充满诡异地力量,那张刀削的脸庞仿佛印在了她心里。 于海棠手上还保持着这般动作,双手抱拳贴在胸口。 她步伐盈盈地朝着前面走,一点没有之前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温婉了很多。 于海棠眼神平视着前方,有些失神,又有些思索,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四合院,完全忘记了姐姐嘱托她的事情,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情。 此时,前院的阎解成也看傻眼了。 今天他休班,他这么大的岁数朋友都是成年人,自然不会想棒梗一样每天都有聚会。 他这般算计的主,若非必要的情况下,他肯定是选择免费的项目——在家。 不是每个人都像易传宗一样,把工厂里面的活当成是自己的使命和贡献,干起活来就像是在雕琢艺术品,强大的身体丰富的饮食让他丝毫不会感觉疲倦。 工厂工人再轻松能够轻松到哪里去? 油水不够的情况下,再进行一些体力工作,那是非常疲惫的,阎解成当然是在家好好歇着。 不过他也没有在屋子里面憋着,而是拿着个小马扎在院子里面悠闲地坐着等吃饭,顺便和路过的邻居聊聊天。 当于海棠从北边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窈窕的身姿略微高挑,印着花朵的米黄色小裙子看起来很淡雅,白色的小布鞋很是干净,她一步一步悠悠地走着。 阎解成的视线跟着于海棠在移动,他眼神怔怔地看着这位温婉淡雅身上带着莫名气质的女孩离开。 要相亲了,有这个前提在,他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自然是心潮澎湃,思考着自己人生的一半。 如今,他希望自己的相亲对象,像这位女孩子一样,漂亮又充满气质。 人走了,阎解成又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当他清醒之后,连忙摇摇头,他撇着嘴很不服气。 院子里面很少有人来找,也就是易传宗的朋友多一些,随着认识的时间变长,认识的朋友也是越来越多,还有不少是来找黄景益的,也算是让院子里面热闹了不少,平时多了不少陌生人。 今天的这个姑娘,很大的可能性也是来找易传宗的,阎解成的心里怎么能舒服?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找他了。 就算是有人来也不如易传宗的朋友优秀,这就显得他不如易传宗,阎解成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服气。 最重要的是,易传宗经常过来蹭吃蹭喝。 他可是交给三大爷钱的,三大爷有朋友有社交他管不着,但是这花他的钱围人,他这心里就着实有些难受了。 再说,三大爷经常去易传宗那边吃喝,他们家里的人可是没有吃到一口,心里也是不平衡。 很快就到了工厂下班的点。 现在院子里面四个人有自行车,二大爷家更是一次买了两辆,二大爷肯定是能先回来,单位里面下班还要早着半个小时,刘光奇回来的也比较早。 二大爷家里算是开饭最早的。 像往常一样,二大爷坐在对着门的主位朝着周边的三个儿子打量了一圈。 刘光奇不动声色地看着桌子上面的饭菜,现在家里他的地位略微有所提升,但也是高不到哪里去,稍微比俩兄弟强点,跟以前那指定是没法比。 现在他要是犯了什么错误,二大爷那指定是打他。 别看他年纪轻轻的,但是没有干过什么力气活,怎么跟一个抡大铁锤的锻工相比,敢还手怕是没挨够打! 刘光福和刘光天兄弟两个在家里面地位最低,自然还是坐在二大爷对面。 现在他们对这个爹是真的服气了,挨了打还不行,得认错,可能一次不打你,二次不打你,但是第三次那真是往死里打。 效果也是很好,兄弟两个长进了不少,最起码算是很懂规矩,在家里手脚勤快的很,对于二大爷发自内心的畏惧,逆反的心理减弱了不少,最起码被打个明白。 很快,二大妈端着一盆菠菜汤端了上来,刘光天连忙起身帮二大妈接着,“妈,我来!” 刘光福也是连忙问道:“妈,后面还有馒头吧?我去端上来。”说完腿脚麻利地朝着外面走去。 临出门看得见嫂子端着小锅进来,他连忙让开身子让嫂子过去,同时还点点头表示尊敬。 二大妈见儿子这么有眼力见,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微笑着就去拿碗筷了。 二大爷也是满意的地点点头,很有效果!他这心里也感觉舒服了很多,有点阖家美满的感觉,那股子戾气都少了。 他对易传宗说的话很信服。 就两兄弟算是一开始心里不舒服,但只要被打服了,认了错,习惯了,帮爸妈干活还不是正常干?这两人又不是不吃。 一次两次,三次,天天这样,融入到家务之中,孩子自然就有长进,长大了也说不出个不是。 当一家人都坐好了,二大爷直接就发话了,“开饭。” 刘光天和刘光福自然是看向二大爷。 二大爷很满意地点点头,他自然是喜欢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但易传宗不是跟他这么讲的。 ‘长辈先吃不是因为您付出了多少,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您让他们等您先吃,这是在告诉他们自古以来的礼节。从家里就这样,到了外面跟人家领导和长辈吃饭就会注意,有礼貌总不会有错,这就是家教。’ 二大爷很是悠闲地拿起来筷子吃了起来,二大妈再拿,后面三个儿子和大儿媳也是开始动筷子。 平时吃饭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只要两个小子不太失礼,他一般不会说什么。 “今天家里有没有什么事?” 二大妈直接回道:“咱们家里倒是没有什么事儿,不过工厂里面的保卫科有人过来,三大妈说那人是来找传宗的,好像是厂长找传宗有急事,那人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才走的。” 二大爷含笑地点点头,称赞道:“传宗在工厂里面可是不得了,这八级钳工,还是现在这时候升上来的,就咱们四九城的这些厂,没有一个晋升八级工。” “别看他跟厂长的亲戚有点关系,但是两人的亲近可都是这小子努力的结果,这就是能耐,光奇你要是在单位有这本事,这几年的功夫经营下来,你就不是办事员了。” 刘光奇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依旧是默默地吃着饭,他算是过明白了,少说少错,多做多错。 这半年多他日子不好过,但确实长进了很多,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单位,一边仔细的看,一边仔细的学。 在家里是为了体面点不挨打,在外面跟人家领导学习着怎么当官。 他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需要爹来打着,不用打他一些事情他想明白了,也能记在心里。 不过此时的刘光奇不太一样,他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动声色地问道:“妈,您知道厂长找易传宗有什么事情吗?” 二大妈的脸色有些茫然,说道:“这咱们就不知道了,都是你三大妈说的,不过肯定是跟工厂里面的事情有关系吧?” 刘光奇再次点点头,心中则是非常疑惑,工厂里面的事情让厂长亲自找,他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昨天妇联的事情。 这只有这件事,算是工厂里面的大事了。 就在这时,二大爷转头问道:“你最近在单位里面怎么样?” 刘光奇连忙抬起头来应道:“爹,我在单位里面还好。” 二大爷皱着眉头,声音抬高一些,“还好?你这糊弄的是谁?你以为我不懂单位里面的事情,你就可以敷衍了吗?” 刘光天和刘光福小心地朝着这边看着。 照着二大爷的话头,‘你们大哥就算是再有不是,但是论起优秀程度肯定是比你们强的,你们能进文化局这种单位吗?我平时教导他的时候你们听着点,但凡领悟一些,就够你们平时工作顺心的。’ 刘光奇连忙回道:“不是的爹,我最近都在看着单位里面的事情,也在琢磨着单位里面的领导,晋升的方式我都已经摸清楚了,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能往上走一走,最近我已经认识了一位领导,我准备有时间和人家套瓷套瓷。” 二大爷微微颔首,随后皱起眉头,说道:“你在单位里面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的工作能够让领导省心,那么自然就会看重你。” “你现在处于起步阶段,还只是一个小办事员,领导看你的同时,你同样也得看领导,同事之间也是这样,你得明白自己是一个什么作用,再选择怎么做。” “是利用关系那就想着怎么要好处,背个黑锅还得分傻傻的背还是利益交换,现在和以后的得失要大体思考一下……事关重要问题立场要坚定,对于赏识提拔你领导要忠心……” 刘光奇双眼微眯,对于二大爷这番长篇大论,他还是非常赞同的,也帮他启迪了一些想法,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他微微躬身俯首说道:“谢谢爹。您说的这些我会记清楚的。” 二大爷满意地颔首微笑了一下,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酒,说道:“平时没事别老是和别人聊天玩闹,单位里面不轻松,你让自己的大脑活动起来,你有这个脑子。” “要是你都不为自己考虑,别人谁还替你考虑,也就是我跟你妈、你媳妇儿、你弟弟能关心一下你在单位里面怎么样,别人谁会想着你?” 刘光奇身子微微一颤,低着头眼神很是复杂,最多的还是恨意。 “我也不图你回报我什么,你就是跟我去单位里面断绝了父子关系,你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儿子的事实,是你妈怀胎十月生了你。你不想着认我这爹不要紧,这祖宗你怎么也得认。” 刘光奇连忙直起身子,慌张地说道:“爹,我没那意思!” 二大妈连忙伸手拉了拉二大爷,皱着眉头一脸急色,“别说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二大爷嗤笑一声,说道:“我不这么说,不代表他不这么想!” 他转头看向刘光奇,说道:“你这半年确实有些长进,最起码不和前两年一样,就是傻不拉几地跑腿。现在能知道问问同事都干了什么,想想单位里面都有什么事儿,能考虑一下自己,琢磨一下领导,也算是从等着喂饭到自己吃了。你不是一直想着搬出去吗?今天我就给你定个点!给你小子一个盼头。” “我也知道,拿捏,拿捏不了你一辈子。你什么时候能算得上一个小官,那你就什么时候搬出去,那时候我也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你要是成不了才,那干脆别出去丢人,没本事还想瞎闹腾,那是打的轻。你爹我,到走还是你爹!” “说实在话,生了孩子就是为了等我们老了有个照应,要不然生你们干嘛?你们孩子要是不管你们,你们还生?但是你爹我不一样,我是光荣的工人阶级,七级的锻工,顶尖的工人,要不是前几年不好调级,我趁着身体好点已经晋升了。” “其实,我也不差你这儿子,攒了一辈子的钱,都是为了你们三,你有本事你走了也好,光天光福的日子也能好过点,以后我就指望他们俩了。他们没你有本事,我现在能教育着,老了我还能教育着。” 说完,二爷转头看着刘光福和刘光天,不咸不淡地说道:“你们俩,也算是长进了些,最起码不会乱出错,瞎胡闹,继续保持,继续进步。” “以后真要是混的不成器,我也不指望你们。前三十年挣,后三十年花。我跟传宗不错,找人家看看病花不了几个钱,无病无灾地能过个安稳的晚年,喂嘴的那两口钱,我还是有的。” 刘光福和刘光天连忙说道:“爹,我们一定好好努力……” 不等他们两个保证的话说出来,二大爷一挥手,喝道:“行啦,靠嘴说有什么用?主要还是看你们怎么做!我怎么过日子想明白了,你们想过什么日子想清楚了没有?吃饭!” 一声令下,全家人低着头吃饭。 只有二大妈伸手拽了拽二大爷的衣袖,眼神之中多有责怪。 二大爷眼帘低垂地夹着菜,三儿子都有长进,他的教育功不可没,现在也算是一个阶段性成果。 第一百一十五章 知不道,知道也不说 吃饱饭,易传宗拎着两瓶酒走出门去,屋子里面传来娄晓娥的声音。 “早点回来。” “好。” 易传宗随口应了一声,站在门口,一抬头,眺望着偎依在屋檐上火红的霞披。 吱,开门的声音响起。 易传宗转头看去,对面秦淮茹袅袅地走了出来,丰腴的俏脸上还带着愉悦的笑容。 显然,这个小情人到了办公室工作的很顺心,比起在车间里面要舒服很多,他也不用废着心思给她安排什么工作了,毕竟他来出面安排工作名不正言不顺,可能还会惹出事端。 现在被人说叨了两天,误会已经澄清了,在办公室工作,在领导眼皮子底下,总不会再有人那么粗俗、肆意地诋毁人,时间长了自然是一切太平。 最重要的是,小情人的工资提上来了,这生活的压力就小了很多,花钱也不用那么拘谨。家里的生活水平提升上来,孩子们都吃好喝好,这当妈的自然就没有什么忧愁了。 如今这从内到外舒畅幸福的小模样,整个人都似乎漂亮年轻了好几岁,易传宗真心看着舒服,成就感非常,这里面可是有他的功劳。 不过这两天刚出了这事儿,易传宗怕这些流言蜚语再次出现,也就没有多亲近的询问,倒是不知道这位社交小能手具体情况如何了。 “嫂嫂!在办公室干活怎么样?” 秦淮茹盈盈一笑,抿着小嘴笑道:“还行,就是给领导传传话,打扫一下办公室的卫生,接两个电话。”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口中吆喝一声,“跟着棒梗一块多学学字,别工作的时候闹了笑话,我都学过来了,咱们不能当文盲。” 一个村子里面的丫头,指望那里有什么学校,最多一个教字教数的不合格的老师帮忙看看孩子。 就是一个小学文化,还是掺了水的,作为一个女孩子,指定不可能读完书,在通讯部干活闹笑话的的可能性很大。 他准备抽时间问一问,看看自己的女人到底是有多笨,好好的笑一笑。 秦淮茹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在笑话她,心里也是憋着坏捉弄她,啐了一口,她腰肢一扭到柴房里面去端灶子了。 易传宗双眉上挑,聪明的小情人好像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他毫不在意,囧样看不到,但是猜还是能猜出来的,哄着小情人说出自己的糗事指定非常有意思。 易传宗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朝着三大爷家里走去。 后面,秦淮茹从厨房里面露出一个侧脸,两只眼睛朝着中院前门瞅着,看着易传宗那悠闲的模样,大个子走起来稳稳当当的。 看了一眼,她连忙缩回耳房,标准式的村姑侧首,嘴角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她心中不禁想到,‘这就是我的男人,就算不能摆在明面上,也足够了。’ 口中哼唧着欢乐的曲调,秦淮茹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铁勺在锅里搅拌着糊糊,心情很是愉悦。 前院,易传宗稍微敲了两下门,门内就传来了阎解放的喊声,“请进!” 三大爷也是连忙出声,“传宗过来了吧?快进来。” 易传宗乐呵呵地推开门,先是一个脑袋进来, 房间里面的就招呼起来。 “传宗。” “传宗哥。” “传宗哥。” 阎解旷和阎解娣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大人的事儿小子不插手是一方面。他们也想和棒梗似的被哄一下。 一次给他们一毛钱就是多的,这几分钱的菠菜他们分不到一分,过年给点炮仗就赚了,反正没少他们吃喝,花的是爹的钱。 阎解放也是笑脸相迎,一开始他是不乐意,毕竟在他们家吃喝不少,他们这些小子捞不着。 但是他的年纪毕竟大了点,给人家下苦力赚口饭吃,指挥他干活的人都不如易传宗,他心里是服气的。有点社会生活经验,他也想跟有本事的易传宗拉交情,就是套瓷起来有些青涩懵懂。 尤其是三大妈给他吃的那一颗定心丸,‘你跟你传宗哥好一点,到时候你爹要是请人家帮你找个活,也好开得了口,你还想一辈子当个小力笨儿啊?’ 事关自己工作的问题,阎解放脸上的笑容满是谄媚。 全家,也就是阎解成低着头吃菜有些不开心,从一开始干活两人关系就不好,后面越被比较心里越是难受。 这会儿人家都是八级工了,他这边还是刚转正的一级工,后面要是进步不大,分房子都轮不到他,哪有什么漂亮的小院子? 易传宗点点头笑道,“大家伙。”随后他将两瓶酒拿了出来,满面笑容地说道,“三大爷,咱们今个儿喝这个怎么样?” 三大爷定睛一看,小三角眼就开心地眯了起来,口中吆喝一声,“嚯,传宗,你小子就是局器,两瓶兰陵大曲就得两块钱,你拿这酒可是有点让你三大爷我下不来台了。” 三大爷转头说道:“老婆子,你再去拌个菠菜粉条,多放点芥末,这小子乐这口。” 三大妈也是满面笑容,一盘青菜多少钱,现在菠菜不值钱,两分钱买三斤,那一瓶酒就是三大爷喝得少点,怎么也得五毛。 不只是赚了大便宜,还能让三大爷享享福,给孩子都是几分钱,她自然不会难为老头子。 “好,我这就去。” 阎解成撇了撇嘴,随后再次夹起桌子上面的一根秋葵吃了起来,他就说今天怎么秋葵、莲藕、菠菜汤,还有花菜,那么丰盛,原来是这家伙要来喝酒,早知道他就全都吃光! 易传宗这边很是开心,有肉菜自然是好,素菜他也不会嫌弃,吃惯了肉吃点素的也好。 他的口味重一些,这凉拌菠菜指定是个顶好的下酒菜。 “谢您内,三大妈。” “不客气,不客气,简单的事儿。” 三大爷笑着招呼道:“传宗快过来坐吧。”一转头看向阎解放,“别愣着了,给你传宗哥拿酒杯。” “哎,好,我这就去拿!” 阎解放很是积极地过去拿了两个略高一点的白色套瓷酒杯,随后笑着放在桌子上面,“爹,传宗哥,是这杯子吧?”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拧开一瓶酒就给三大爷满上,微笑着问道:“三大爷,解放现在还在东直门火车站给人卸货呢?” 一提到工作,阎解放的神色很是拘谨,这么大的人了也是要好,人家这边八级钳工大师傅,工厂里面的老大拿,他就是一个下苦力搬搬东西的小子。 三大爷喜笑颜开地瞅着前面的酒杯,一只手不断地摸着杯壁,他口中不停地说道:“传宗,好了,我喝得少,你给我倒半杯,就这也是多的。” 两瓶酒三分之一也得六两,三大爷可撑不下来,他最多就是吹着自己能喝多少,该逃酒的时候还是逃酒。 易传宗自然是笑盈盈地继续倒着酒,“这倒酒要到满,来了您这,您这东家也不能少喝了。” 眼见着杯子被倒得满满的,酒都高出杯子一点,三大爷的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不能跟你比,你小子海量,我可喝不了你那么多。” “要说解放这活,他下学的那会儿还小,人家不要,当初我还是好好和人家说了几天,先在那儿干着也好。这么大小伙子总不能和姑娘一样在家里闲着,那不成。” “来咱们先走一个,等会那拌的菠菜上来了,喝起来就有劲儿了。” 易传宗笑吟吟地端着酒杯和三大爷碰了一个,跟三大爷聊天得多想一想。 只要一脑补当初三大爷上人家火车站去说叨,一连烦人家十天半个月的,他的心中莫名的就有一种喜感。 车站那些家伙可是不怎么好打交道,但是耐不住三大爷的本领高超,墨迹唠叨十多天,三大爷能够一直嬉皮笑脸地,一般人都能被说服,这也是到了一种境界。 “现在的单位怎么都得十八周岁才能去上班,他年纪还小点吧?” 三大爷点头说道:“对,是稍微小点,他生日晚是腊月的,今年说是十八,按照周岁来看才十六。怎么也得明年才能想办法找找活。” 易传宗微微一笑,转头朝着阎解放问道:“想好做什么活了没有?” 阎解放有些拘谨,他就是跟着人家干活,早上醒了赶紧过去,下了班就赶紧往回跑,一整天都在搬货,路上也着急,他哪里知道自己干什么好? 三大爷摆摆手说道:“他就是一个初中生毕业,在学校的时候还不好好学,不是他挑着活干,那是得看能找到什么活。”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不减,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反正都得找工作,就他现在适合入手的工作,竞争的人也都是刚毕业干零活。” “他年轻就是优势,一次不行就两次,本身就有准备,人家再看他有想法有坚持,说不定这位置就到了他身上。” “再说,这心里提前有个想法那多少也是喜欢,总归是自己选的,到时候干起来也能认真些,努力起来不愁学不会,以后也不会遗憾后悔。” 三大爷的双眼瞪得滚圆,口中直呼,“好小子,还是得让你说说,这前前后后从找工作到以后干活,你这么一说是真有底儿!”转过头对着阎解放说道,“今天你传宗哥这话,你可得听到心里好好想想,咱们提前问问准备一下。” 阎解放也是用力地点点头,本来他很迷茫的,这么一听他心理了思路。 他也不差别人什么,都是初中毕业,他要是有个准备早别人一点,还能干个自己喜欢的。 “谢谢您,传宗哥。” 易传宗含笑地点点头,三大爷就又拉着他喝酒了。 旁边阎解放不屑地撇着嘴,这工作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他之前也找过,但是人家供销社不要他,这得有人才行。 听着听着,阎解成心中一动,只听易传宗说道:“我听说解成要相亲了?您这速度够快的!” 三大爷乐呵呵一笑,说道:“找媒婆问了问,碰巧有个姑娘是我以前见过的,我跟我家老大一说,他也就同意了,准备定个时间让两人见见。” 阎解成也是连忙问道:“今天吃饭之前,我在咱们院子里见了一个姑娘。那个女孩是不是去你家了?” 易传宗笑嘻嘻地说道:“对,那是我媳妇儿在工厂里面的同事,正好巧了,就是你那相亲对象的妹妹,要不我怎么知道三大爷给你找好了相亲对象呢。人家让自己妹妹过来看人来了。” “妹妹?” 阎解成眼睛微微睁大,妹妹都这么好,姐姐是不是更加不错?他很是心动,脑子里面遐想连篇。 他醒过来后连忙问道:“你知不知道她姐姐什么情况?性格好不好?长得好不好看?” 易传宗连连摆手,“这我哪里知道?横是你拿我开涮吧?我都结婚了我打听人家姑娘干嘛?” 阎解成脸色一怔,点点头,确实,还是不知道的好。 易传宗又道:“我就是在家里坐着听着她们两人曾经说过,现在好像也是在一个供销社里面做售货员,不过应该是一个临时的,再多我就知不道了。” ‘知不道,知道了也不说。’ 三大爷出言训斥道:“急,着急什么?没出息,过两天不就见到了吗?” 阎解成神色恹恹地耷拉着脑袋,单身二十一年,马上要有媳妇儿了,后面可是要过一辈子,还能办点别的事情,难道就不能想想? 有媳妇儿当然不着急,他这个没有媳妇儿的,哪里能不着急? 三大爷那边很快有开口了,凑过来打听道:“传宗,今天我听说你们工厂的厂长找你,你可真是有能耐,这领导找你有什么事?能不能透露一下?” 易传宗随意地说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几个月前的一个设计,这会儿好像是被人看到了,琢磨着有点价值,用着厂长的名义来找我,您别这么看我,这次没钱。” 三大爷了然地点点头,笑道:“你小子是厉害,这自己读书都能搞得了设计,这是第二次工厂找你了吧?” 易传宗摆摆手,说道:“就是干活的时候用公式算一算,没您想的那么厉害。就那个工厂技术人员的报名我都不够格。” 三大爷一脸笑容地指过来,坏笑道:“你小子就是谦虚,我可没有说什么工程技术人员的报名,你小子后面指定憋着什么。” 阎解成听着两人聊,心里那叫一个不舒服,他认识人家厂长,可惜人家不认识他一个一级钳工。 “我去那屋了。” 说完阎解成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我们也过去了。”阎解放也招呼着弟弟妹妹离开,给大人谈正事的空间。 三大妈也招呼了一声离开了。 后面易传宗也没有捅咕什么,就是和三大爷正常喝酒聊天。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不帮忙归不帮忙,但是破坏人家姻缘就有些说不过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智慧的于父 天渐渐暗下来。 供销社内依旧是灯火朦胧。 八点刚到,一名售货员就开始大喊。 “后面的都散了吧!时间到了,该下班了!” “快点走,快点走,你们明天再来一趟,能多费劲儿?我们还没吃饭呢!明天我起不来你们还是买不上!” “那谁!别乱摸了,明天再买,别逼我动手!” 在售货员的一阵商量、恐吓、驱赶之中,供销社的人们终于是压下了自己的购买欲望,熙熙攘攘地朝着外面走。 忙碌了一天,于父也是松了一口气,平时大家手头都紧,没有这么大的购买欲望。 但是这国庆不一样,如今十几年过去,一切都口口相传切身体会,大家都非常明白其中的含义,建国就代表着安定祥和,国庆的热闹程度比起过年也是丝毫不差,怎么可能不好好庆祝一番。 庆祝就少不了烟酒茶糖。 于父就是卖酒的。 清闲下来,于父的思路也回归家庭,顿时间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那个丫头怎么还没有过来? 现在都八点了,天都黑了! 不会是在人家家里吃完了饭,还没有走的意思吧? 联想到自己女儿大咧咧的性子,于父心中感觉很有这个可能。 他有些生气。 人家都要睡觉了,这是还没有从人家那边离开?看不出人家不耐烦和赶人? 草草地收拾了一番,于父连忙出了供销社大门。 刚走了两步,他就立马回过头来。 定睛一看。 在供销社大门的东边,一名姑娘眼神怔怔地站在那里,周围人潮汹汹,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上辈子的小情人。 于父心里咯噔就是一下,连忙走过去瞅了瞅,于海棠还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这可把他给吓坏了。 “丫头,你没事吧?” 于海棠一下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父亲之后懵了一下,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感觉里面太闷热,之前看您在忙,于是就在外面等着,左右不过是站一会儿。” 于父的眉头微皱,倒是习惯了这个解释,他摆摆手说道:“走吧,咱们先回家。忙了一天,我都饿了,你有没有找地方吃饭?” 于海棠撇着嘴说道:“爸您也不看现在什么时候了,我倒是想吃饭来着,但是我有钱吗?我妈就给我了三毛钱买了点小礼品,知道您要接我,仅剩的三分钱路费我买了根冰棍。现在我连一碗粥,一根油条都买不起,一分钱都没有!” 现在物价清晰,绝对不会有中饱私囊的办法,除非买的东西上面减分量。 于父的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他就不该问,自己这个女儿他最清楚了。 不是到了月末才没钱,而是到了月中就已经没钱了! “都告诉你省着点花,你不听,以为自己挣几块钱就了不起了,也不知道你都买的什么。” 于海棠气鼓鼓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面说道:“爸,咱么快回家吧,我饿了!” “不兴说啊?不兴说,那回家让你妈跟你说!”于父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于海棠瞬间就老实了,她那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在家就活不出一个人样来,被这里嫌弃,那里说叨,学校单位里面的那一套对老妈都不好使。 听到后面没有声音,于父也是蹬着自行车开始往回走,车轮钢转动了两圈,他就响起了正事,于是连忙问道:“安排你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啊?” 于海棠刚刚一静下来就走神了,这一下被于父问了一个懵。 于父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今天安排给你的任务!你这丫头不会是忘了吧?” 他的心中很是狐疑,自己这个女儿办事一直不怎么靠谱,一直被他妈教训。 打因:去跟易传宗凑近乎,求人办事儿就得受着,于海棠反倒是给主人家脸色看。 于海棠的神色有些慌张,连忙开始回想于父安排的什么任务。 想了几秒钟,她总算是想起来了。 问问易传宗认不认识政府单位内管理住房这一块的领导,他们家里的这种情况能不能重新换一套比较合适的房子。 这事儿,她根本就没有问! 一跟娄晓娥聊起来,她羡慕人家肚子里面宝宝,羡慕人家的男人,羡慕人家家里环境,听着工厂院子里面的趣事,聊着百货大楼里面的新鲜玩意儿,哪里还有心思问这种问题? 于海棠很慌张,突然间急中生智,说道:“爸,您知道妇联进我们轧钢厂的事情吗?今天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于父脸色平静地应了一声,“哦。” 听到女儿这话,他就知道,今天的事儿指定是给忘了! 注意一下口气,他就知道,这个小丫头肯定是想糊弄! 于海棠没有任何地察觉,口中连忙说道:“其实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易传宗,他之前去了一趟妇联,找了一下那边认识的熟人,这才有了昨天那么大的动静。” 于父的表情不变,就是静静地听着。 “并且这件事情还没有完,他今天本来请假的,结果我们轧钢厂的杨厂长派人出来找他,那可是一百名保卫科的成员,就为了找他自己,后面这人竟然还没有事儿,不到下班的点就回来了。” 于父的脸色郑重了很多,让人家领导派人非得见到这个人不行,事后又好好的回来,那可就不一定光交情的事儿,最起码有正事,还有交集,一个八级钳工跟工厂的厂长能有什么如此紧迫的工作交集? “不过,这件事怎么都是跟他有关系,我在那里的时候他看起来有些心烦,我当时也不好问咱们家的这种问题,毕竟人家现在没有心情。” “不过他都能认识妇联的人,跟街道办的领导也不错,工厂里面的厂长也认识,听说还认识农业部的人,认识单位里面管理住房的人也很正常,他家不就是一个独院吗?” 于父听后点点头,确实,这人的人脉一延伸开,朝上难于登天,但是朝下走就很容易。平着铺开也很简单。 领导也是人,少不了生活中的事情,就算是一个人各行各业的认识的不全,一个圈子里面总有齐全的。 “所以,你就是没有问咱们家里的事情对吧?” 于海棠的表情瞬间坐蜡,要是问了,她啰嗦这么多干什么? 她当然不能这么说,只能装作不耐烦地解释道:“爸,人家心情不好我怎么问,要是人家不应声,那就是知道了我的意图,我就算是没有开口,也算是被拒绝过一次了。” 说完于海棠快速地点点头,仿佛自己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有问的,但是一想到那个男人,她不禁紧紧攥了一下拳头。 她甚至不好形容现在的心情,不甘心,不服气,讨厌,生气,还有一种淡淡的惧意,让她有些心颤。 不过很快,于父就帮她清除了这些杂乱的思绪。 “就算是他不好问,他媳妇儿呢?本来就是让你去问他媳妇儿,你非得去问他做什么?他们两口子能有多少秘密?认识什么人总归是清楚的吧?你的这些解释啊,我看,你还是去跟你妈去解释吧。” “爸!您不能这样!” 娇呼一声,于海婷连忙喊冤,“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多么讨厌那个人,看人的时候都是耷拉着脸垂着眼往下看,您又不是不知道的我的脾气,您让闺女怎么能受得了?” “还有他们两口子,我都给您讲过了,那酸起来真能将人的牙给酸倒。还有那个人,老是不正经,您别看他懒洋洋的就以为他傻乎乎的什么事儿都等着,他有些话我要是不好好琢磨,我都听不懂他说什么,鬼得很。” “我这边还没开口,那边就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了,今天我就是想去参加个活动,结果这人还批了我一顿,我在工厂里面都没有受过这种气,我当然只能忍着心里的不舒服离开。” “爸,您太不道义了,我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结果您还要串通我妈收拾我!” 于父本来听得好好地,女儿撒娇、抱怨他听着都很舒服,就是最后这一句,什么叫串通?他们两口子那叫默契! “这次的事情就饶了你,要是下次再敢忘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养你这么大,拍拍屁股跟着不知名的小伙子跑了,让你给家里说两句好话,换一下房子,结果你推推拖拖的,又不是让你多丢面子的事儿!” “我看,还是赶紧让你相亲找个对象得了!” 于海棠不服气地说道:“我不,我就要自己找,才不要您给介绍的。要是我以后有了喜欢的人怎么办?跟您介绍的那男的离婚吗?您就看着我一辈子不幸福?” 于父嗤笑一声,说道:“有人饿死的,有人病死的,没听说有人两口子过不下去死的。我怎么就让你不幸福了?你自己找的就幸福了?” “你一个小姑娘认识几个男人?你一个小姑娘能看出人的好坏?要是爸妈不好使,你这傻乎乎的模样就是被人骗死!” 于海棠不服气的说道:“我不管,我就是要自己找,大不了我多观察几年,总能看出是什么人!” 于父摇摇头,苦口婆心地劝道:“傻丫头,你能有几个年轻的年头?生活没有那么容易,等你能看清的时候,就晚了!” “你就是看得人再多,你能有爸妈的眼神好使?你要是到了三十岁再结婚,谁还能把你当成宝?到时候你将就都不好将就,你就是看得开,也是吃得苦够多了才能看出来,好好的,你想着吃苦干嘛?” 于海婷倔强地说道:“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像现在那些家庭妇女一样,对着丈夫唯唯诺诺的,整天在家里打扫屋子掺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凭什么?” 于父轻笑了一下说道:“我和你妈不就是挺好吗?” 于海棠直接回道:“那是因为你让着妈!” “这就是过日子啊!”于父说完之后又道,“谁愿意迁就别人?总归有一方要迁就的。但是这人啊,你迁就一次,心里可能不舒服,迁就两次,心里就更不舒服了,这人没有一直憋着的,总有发泄的是时候。” 于父转头看了于海棠一眼,说道:“就像是你这脾气,有多少人能一直让着你,要是你对象都是这种脾气,这日子还怎么过?你得明白自己的缺点,才能好好的和人家过下去。” “爸知道,这很难。不过呢,有一种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于海棠好奇地问道:“什么方法?” 于父微笑着说道:“你看爸工作的地方,买的人很着急、也很迷茫。我们这些卖的人呢,面对那些纠缠不清、磨磨唧唧、光问不买的人也是有点情绪,也是会不耐烦。” “能多卖点,就多拿一点钱,一两件不卖,全都不卖也差不了多少钱,所以我们这些售货员都不会压制自己的脾气。” “我们本身都是一样的,那些买的人之所以忍让,就是因为我们是引导者,更是掌控着店铺里面的东西。” “两边总有一个得忍让,一些东西附加起来让买的那边不太硬气,就算是被我们驱赶、责骂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最多暗地里再骂回来,明天开开心心地正常来买,我们也是开开心心地完成交易。” “你找对象也一样,过日子本来就会有争吵。我看的明白,所以我从来不跟你妈吵架,你妈看我挣钱养家,也会给我留面子。” 于海棠很是不服气地说道:“我们女人就不能挣钱养家吗?” 于父直接回道:“当然可以!”话题一转,又道,“海棠,爸爸不是说男人就一定得比女人强,又或者是女人得比男人强。爸爸是让你明白,生活是怎么样的。” “你可以是买家,你也可以是卖家,怎么生活你得想明白。你以为爸爸以前没和你妈打过架吗?你姐姐应该记得一些,所以这性子才会显得乖巧,我和你妈那时候三天两头的打架,最后要不是我年龄大了看明白了,退了一步,你说这日子怎么过?” “爸爸支持你寻找自己的幸福,但是你也得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不只是拼搏奋斗才会幸福,退一步海阔天空。” “要不然,你想找到一个能够有本事,有能耐,又优秀,对你还是百依百顺的男人,你感觉那种娘娘腔的性格是你想要的男人吗?你是想他那么对你吗?一个血气方刚、文武双全、威武霸气的男人对你百依百顺,这本来就很冲突。除非那个男人真的爱你,年龄又大,懂得哄人。” “世界这么大,这种人确实有。但是海棠,你首先要认识,你认识的人可能不够优秀,优秀的人你可能追赶不上,追赶上了别人也不一定会喜欢你,就算是也喜欢你,但要是人家结婚了呢?这种男人应该不只你自己喜欢吧?你要是不喜欢他呢?感情的事情你光看能力和钱?这可不是过日子。” “第一次买东西,你的心理会紧张,有期待感,会欣喜,但是你了解的多了之后你就会发现它的不足,对比过很多品牌你就会发现对别的也有一点喜欢,甚至你要是明天再来买,你可能琢磨着昨天看的几个都不好。海棠,十全十美太难了,第一次恋爱和第二次恋爱的心情就不一样,越挑越是挑剔,越了解就越是不满意。” “爸爸知道你的想法。我不反对你追求,但是我也有一个硬性的规定!你必须二十五岁之前结婚!人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就算是你嫁的人不喜欢,但是经过生活的苦,趁着不算年龄太大,无论是妥协也好,反抗也罢,你还有选择的余地。那时候你应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也应该能找到自己的快乐,到老总归有个依靠走完这一辈子,而不是一个人。” 于海棠眼神怔怔地看着黑暗中晃过的店铺,就好像看着一个个模糊的人影,随后眼前的人越来越清晰,出现一张皮肤略微发黑的脸,刀削似的面庞很是冷酷,一转眼却又变得懒洋洋的,逐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于莉初闻三大爷家 “啊,妈,我错了!” 于海棠围着家里的半仙桌逃跑着。 今天回家之后她心里还装着事情,以为跟爸爸说清楚就没事了,于母问的时候她就随口敷衍了两句,结果就要挨打了。 “死丫头!让你办的事情你都不办好!” “还我给你的那三毛钱!从你这个月的工资里面扣,反正明天就要发了!” 于母拿着鸡毛掸子,试探性地攻击两下。 于海棠一脸无奈地看着于母,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爸爸怎么忍得了的? 她连忙转头求助,娇声喊道:“爸,你看!” 说话的时候她还不忘小心地警惕着,因为她知道,老爸最多就是开口援助,被抓住指定是不会阻拦,挨打的是她,这事儿于海棠想的很明白。 于父端坐着喝了一口茶,小女儿的生活环境太安逸,他们两口子那时候已经不打架了。 但是安静的环境,总得有个人管教一下,要是指望着孩子自己长,那能有什么家教? 肯定得长歪了。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 于父清了一下嗓子,开口道:“那个,差不多就行了,今天确实不应该问。就当培养一下感情也好,感情越深,到时候人家才可能帮忙。” 道理不道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于父开口了。 于母直接就压制住了自己的火气,她不会忘记那些年两口子是怎么吵的,现在让着她是拿着她当媳妇儿。 不过这女儿不能放过,于母指着于海棠斥道:“死丫头,你就知道玩!明天,将三毛钱交给我!” 于海棠瘪着嘴心中大哭,三毛钱就没了,这种钱不敢不交,为了三毛钱挨一顿打,不值得。 于父当着和事佬,“差不多就行了,路上我也教训过她了,快点吃饭吧,大家都饿了。” 于母点点头,对着于海棠喝道:“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我没钱!” “蠢猪,连蹭饭都不会。指定是人家邀请你,你这死丫头嘴硬,这么大了一点人情世故的技巧都不知道,套瓷一下吃人家一顿,下次你不会多送点东西?就该饿你一顿长长记性!明天交下个月的五块钱生活费!” 听到这话于海棠瞬间就急了,“不行!不行!我一共十五块钱,去了补贴和车费还有十四块五。我交给您五块,那比三分之一还多,周扒皮都没有您这么狠!” 听到这闺女敢骂自己,于母瞬间就急了,柳眉一竖开口斥道:“你这个死丫头,老娘养你快二十年了,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挣了钱一分都不知道给妈,买那么多东西不知道给妈买一件,要你五块钱就成了周扒皮!” “好,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周扒皮了,你现在长大了,也有工作。下个月起,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饭菜自己做,你妈不伺候你了。反正你手里还有十来块钱,足够吃喝了,我也不怕你饿死!” 说到这里,于母猛地转过头来,说道:“大丫头,明天早上帮她收拾东西,十月一有空,她也能找房子。” “啊?” 于莉张开小嘴哑口无言,一边是妹妹,一边是老妈。 于父的眼皮跳了跳,往外赶人是有点过分,不过这么说自己老妈更不对!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还不赶紧道歉。” 于海棠心里也是发虚,连忙说道:“妈,我不是故意的。” 于母冷冷地瞥过来,问道:“交不交?” “交,明天发了工资就交给您。”于海棠无力地说道。 轻哼一声,于母扭头走了出去,口中还嘟囔着,“小丫头片子,还治不了你了!” 于海棠心情失落地一屁股毫无形象地蹲在长椅上面,还没到手的十五块钱加一块钱补贴,已经提前预支出去了五块三。 下个月,她可能坚持不到十天就会花完,一块多的车费都得忍住不花,生活好困难啊! 她侧着头无力地朝着右侧倾倒,最后枕在姐姐圆润的肩膀上面。 突然间,她耳边传来了轻声的询问,“妹,你帮我看了没有?” 于海棠的双眼顿时瞪得滚圆,看什么? 看阎解放? 她完全忘了这回事儿了! 脑子里面灵机一动,她连忙说道:“姐,这个我跟您偷偷的说。” 于父看见她这表情只感觉想笑,这肯定是给忘了! 于莉也有些怀疑,不过想了想还是回到房间再问问。 就在这时,于耀阳开口了,他嬉皮笑脸地说道:“二姐,您不会是又忘了吧?” 于海棠心中那个气啊!不用看她就知道,现在姐姐看自己的眼神一定充满了怀疑! 于海棠恶狠狠地朝着左边看过去,果然,打弟弟还是要趁早!小时候没有教育好,长大以后老是拆台! 于耀阳也是不甘示弱地瞪过来,只有弟弟才能知道表面看起来美丽的姐姐,到底是有多么的凶狠和恐怖!但是不要紧,他已经长大了!姐姐打不过他! 今天晚饭的氛围多了一点辣椒的味道。 两姐妹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于莉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那个阎解成还好吧?有没有缺胳膊少腿结巴之类的?他是个老师的孩子,是不是比较有学问还带着眼镜?” 问完,她两只小手放在胸口处,眼神很是担忧。 于海婷干干地吞了一口唾沫,只感觉特别的干燥,刚才吃饭的时候和弟弟斗了一晚上,本来思考的时间没有了。 该死,只能现编了! 于海棠端坐着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姐,我觉得应该保持一些神秘感,咱爸见过那个小伙子,你应该相信老一辈的眼光!” “我觉得,还是你到时候亲自看比较有惊喜,我除非是画下来,要不然你肯定会想偏,要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不得失落吗?但是你也知道,画画……” 于莉一脸狐疑地看着于海棠说道:“你该不会是没有去看吧?” “那不能够!” 于海棠坚决地反驳了一句,随后说道:“其实我感觉外貌都是其次的,这次我可是给你打听了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看着一脸认真的妹妹,于莉心情也紧张起来,她小声问道:“什么事?” 于海棠神神秘秘地说道:“姐,你知道他们那个家什么情况吗?他那个家里可是他们老妈管钱!” “他妈妈管钱?难道他的钱也被他妈妈管着?” 于莉有些担忧,这要是婆婆掌管着家里的钱,作为儿媳妇那肯定是相当难受的,不说是光吃气,什么东西也都得受着。 在她的猜想中,这种情况算是最为糟糕的几种之一,没想到还真给碰到了。 “怎么不会!” 于海棠理直气壮地说道:“不光是他妈妈管钱,他妈妈算得还非常细,像是什么伙食费、电费、自行车费之类的,都得交,一个月只给阎解成留五块钱的零花钱!” 于莉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因为工作时间长,手里面有点积蓄,花钱也不像是于海棠一样大手大脚的,一个月会给于母五块钱当生活费,算是给家里分担一下负担。 结果到了那边,一个正式工三十三块钱,结果上交二十七,只留五块钱生活费? 这人以后可是要以后过日子的,阎解成是老大,现在老两口的岁数指定不算大,现在就开始养老? 如果是这样,那简直是太糟糕了,两口子挣了钱捞不着花,指望她那十五块钱的工资?她就是临时工,可不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干,要是再把她的十五块钱也收上去…… 于莉不敢相信,她皱着眉头对着妹妹问道:“这是你听你那个娄姐说的?她该不会是骗你吧?” 于海棠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会,这事不是我先问出来的,我是听他们聊天。” “娄姐说‘易传宗晚上要去三大爷家里喝酒’,她家里的大妈就说:三大爷家也就是那个老师家里,现在是三大妈管钱,三大爷的手里应该不会宽松,问要不要带点吃的东西过去。” “当时娄姐不想让易传宗出去喝酒,然后就赌气地说,‘不用,他们两个喝的是趣味和风骨,就是菠菜加点盐都能喝得开心。’” “之后就说阎解成要相亲了,一个月只有五块钱,三大爷当初太狠之类的。最后我才问他们说的是哪一家,是不是前院那个老师。她们说是。” 于莉开口就是一声惊呼,“三大爷?不是说只有那个三大妈算计吗?” 于海棠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这财政大权是前两个月转交的,我听他们那话头,似是老两口都很会算计,斗了半辈子分了个结果。” “像是他们说的什么‘新人新事新国家,自己挣钱自己花’‘就算是一家人也要财产分明,财上分明’现在阎解成交钱都是三大爷想的办法,算的是养大这儿子花的钱。” 于莉不禁张着小嘴不知道说些什么,要是一个女儿的话,她还能理解,毕竟以后要嫁出去,谁知道能回来几毛钱,又有几分的心思在娘家? 这一个儿子被这样对待?没有必要吧? “他一家人都那样,你说的那个易传宗为什么还要找这人喝酒?” 于海棠嘴里嘟囔着,“谁知道他要干嘛,他也是个怪人。娄姐说他这人去找三大爷是为了什么风骨和趣味,可能就是有病吧?” 于莉一脸狐疑地看着于海棠,不满地说道:“越说越离谱,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你之前还说过这人讨厌归讨厌,总归是有些本事,现在怎么骂起别人来了?” “我有这么说过吗?” 于海棠反问了一句,随后说道:“这人就是有本事,那也是惹祸的本事,之前我只是跟妈说这人有点关系,其实昨天第三轧钢厂那么大的动静,都是这人在后面捅咕的。” “今天本来娄姐是和他约会的,结果两人在公园里面就被喊了回来。这是人家杨厂长查明白了,这才立刻找他,后面还不知道在工厂里面怎么处罚他呢!” 于莉皱着眉头,还是感觉有些古怪,以前将故事都是吹嘘这别人怎么厉害,就像是她知道这个事自己也很厉害似的,今天一下就反过来了,开始埋汰这人了。 不过她最担心的不是易传宗,而是自己的相亲对象。 “你就没问问阎解成这人如何?” 于海棠尴尬地说道:“我见她们说的那么夸张,就把你是相亲对象的事情说出来了,最后再问人家当然不好说别人的坏话,就没有再谈论三大爷家里的事情。” 于莉蹙着眉毛担忧地问道:“她们怎么说的?” 于海棠学着娄晓娥的模样说道:“阎解成平时还是挺机灵的,也比较会说话,从小就没有打过架,现在是轧钢厂里面的正式工。可能就是花钱的时候仔细一些,但还是挺孝顺的,三大爷要钱他都给了。” 于莉微微颔首,这样的话倒也是不错,不会打人,会说话就会哄人,花钱仔细点也好,总不能跟自己媳妇儿也扣,还比较孝顺父母,很完美。 “他这个正式工是工厂里面的一级钳工?你们工厂里面大多转正是几级?你说的那个易传宗是几级?” 于海棠回道:“工厂里面转正差不多都是一级,晋升的名额有限,除非是技术超出不少,否则很难调级。” 于莉皱了下眉头,调级很难,晋升就很难,这要是老两口再一直要钱,这日子可不好过。 “那易传宗呢?他怎么晋升的那么快?” 于海棠直接说道:“他在工厂里面认识人啊,他那个大爷又是八级钳工,肯定是教给他不少窍门。再加他吃得多有些蛮力,这才能一转正就是四级钳工。” “四级钳工!” 于莉惊呼一声,不问不知道,一问,她感觉自己相亲对象好像是有点差? 随后她恼怒地瞪了妹妹一眼,说道:“让你去看看,结果你根本就没有去,问你点事你就瞎胡说。 “一些三四十岁的人才四级钳工,现在都八级钳工了,你还说是人家作弊,我都不知道你嘴里哪一句是真话!” 说完,于莉扭过头去不再看妹妹,自己一个人趴在床上想着自己未来的相亲对象。 于海棠讪讪一笑,随后也是躺在床上看着房顶的横梁,不知不觉就又想起了那张略微发黑的脸。 那般威严冷漠的他,应该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平日里的懒散只是因为他在打盹,没有什么能够让他认真对待的东西。 明明他内心那般强势,但是却对娄晓娥很是忍让。 想着想着,于海棠整个人变得苦恼起来,她发现自己父亲说的话是对的。 这种男人确实有,但是已经结婚了。 自身不够优秀,她连那般眼神的对视她都禁不住。 随即于海棠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对得人她不一定遇到,但是不对的人已经遇到了,她的手轻轻贴在胸口还记得那般心跳的感觉。 就算是面对自己姐姐,她也不自觉地诋毁他,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他的优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枫秘书的试探 第二天。 高级车间。 易传宗在认真的进行着今天的工作。 就在这时,伴随着当啷一声响,车间门被打开了。 易传宗没有理会,如果有要紧的事情,相信对方会再次呼喊他的。 他还是用心研磨这手中的工件,此时他在进行一项强大的挑战。 门外,一名身高一米七多一点,留着小平头,年龄大约三十多岁的青年笔直的站在那里。 他的脸型椭圆,看起来比较面善,身体精壮算是健康。 走进门,他也没有打扰易传宗的意思。 此时这个小青年震惊极了。 对于钳工,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但是眼前这一幕,他当真是没有见过! 两个陀罗外形的银白色工件被夹在虎台钳上面,易传宗一手附在一个工件上面来回摩擦着,两只手的动作竟然完全不相同! 更加重要的是,他连看工件都没有看,而是闭着眼睛! 这般景象着实吓人,这是一个八级钳工干的活? 单单凭借着手感! 不用眼睛,不用工具测量,还是两只手干不同的活,这怎么保证超高的精度? 来到车间的青年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心中惊叹,‘不愧是工厂技术大赛的第一名,竟然还有这种绝活没有展示过!’ 不一会儿,易传宗双手同时停止了动作,抬起头来看了一下眼神有些莫名的青年,那愣愣地模样,他心中很是满意! 今天,他也只是突发奇想地尝试一下,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更加完美的是,这里还有一个观众! 这感觉,简直是爽到飞起。 易传宗对着前面咧嘴一笑,随后说道:“怎么样,震惊吧?看看就完了,你可别跟我学,要不然扣工资的是你!” 牙齿好白,不过这笑容怎么感觉有点可恨? 那青年连忙走上前,眼神很是崇拜地说道:“易师傅,您实在太厉害了!我叫华向强,刚接我爹的活没多久,听说你是咱们工厂技术最好的钳工!我就想来看看您是怎么干活的!”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小伙子,上道! 他昂着头说道:“注意一下,不是工厂,是全工厂,你说是全世界我也当得起!” 华向强心里微微抽搐,这未免太不谦虚了,不过刚才的那般技艺确实惊艳,就是不知道精度怎么样? 他不禁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易传宗,同时说道:“我要是有您十分之一的技术就好了,可惜我来的晚了些,一些东西学起来有些费劲。” 如今侦查技能已经到了中级,易传宗的五感那是相当敏锐的,这中级怕是相当于高级,向华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这般隐晦的观察就非常礼貌,易传宗拍着向华强的肩膀鼓励道:“没事,我看你还是挺有眼力劲儿的,在工厂里面摆正心态认真学,过个四五年的时间一个三级钳工还是可以的。” 向华强的脸上露出了开心地笑容,随后建议地道:“易师傅,谢谢您了,我一定会努力的。您工作起来可真是认真,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担心打扰到您,没想到您一点都不受影响。” “对了,您这是刚刚干完活对吧?它们一定合格了!” 易传宗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大手一摆,说道:“来了几天了,跑过来也不容易,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去量量吧。” 随后,他就端起桌子上面的大碗茶缸喝了起来。 向华强略微激动地点点头,随后跑到工件旁边,眼神略微观察了一下易传宗,见后者丝毫没有留意这边的意思,他心中不由感叹,‘真是自信啊!’ 随即,他拿起工具,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测量着工件。 易传宗品了几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随后转头问道:“测量的怎么样?知道测量哪里吗?” 向华强尴尬地挠挠头,说道:“我就看着图上的一个数据测量了一下,我看着是一丝的误差,也不知道自己测量的对不对。”说完他连忙补救道:“不过易师傅您干活,肯定是合格了!” 此时,他心中震惊到无以复加,精度根本不是一丝,而是五微米,并且两个工件都是这般,所有的尺寸都是五微米。 闭着眼干活! 一次干两个!这可比左手画圆右手画方难太多了! 速度又是如此之快。 就算有人能够练到这种程度,但那些人都是常年干一个固定的件,一次也只能处理一个。 易传宗才多大,这是何等天赋? 何等技艺? 比传说中的还要夸张。 易传宗咧嘴一笑,再次伸手拍了拍向华强的肩膀,说道:“晚些进来就是会办事,动作分明比较标准,还悄悄地测量,不过钳工不用太谦虚,还是得让师傅知道你的水平的,不然怎么教你后面的。” 向华强的心里紧了一下,被看到了,他分明没有看到对面观察这边!这人着实不简单啊! “易师傅您说的是。” 易传宗微微颔首,说道:“行了,走吧,你这从学徒工车间偷跑出来也不能待太久,我正好要去推自行车,顺道给你讲讲。” 向华强面上一惊,说道:“易师傅,您要去哪里?” 易传宗心中略微尴尬,教人家翘班好像是不太好,他不是个喜欢说谎的人。 “干完活当然是走,我还要回家陪媳妇儿呢!想要休息,就得提高效率,要是你也能练个左右手同时干的技术,那你在车间喝大茶也没人说你。当然,那样你最起码得是个正式工。” 向华强的脸色有些扭曲,小声地说道:“易师傅,这样有点不太好吧?现在才九点多些,要是被领导看见了怎么办?” 易传宗摆摆手将工件放好,随即朝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没事,工作都是按照大家的体能来计算的,干一天活可不轻松。” “你光看我干的快,时间短了。我吃的多,你应该也有耳闻吧?我身体壮实点,又是小伙子,一顿饭顶我大爷好几天的,但是也没多拿钱不是?人家八级工去了吃喝剩个九十块,我去了吃喝剩个二三十。” “要是有紧急任务,咱们指定不含糊,但是这正常的干活,我没少干别人一份,我自己想办法提升效率,早点走怎么了?工件又没问题。” “我看你眼神挺灵动的,到了你这岁数了应该也懂。这纪律,只是基础,为了维持大部分的安定和平稳,可以让整体稳定的运行……” 说到这里,易传宗对着小办公室内的董主任打了声招呼,“主任,我那件干完了,你让人拉走吧。” 董主任面上一惊,道:“这么快?您平时可是到十点才干完,今天怎么九点就走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得意地说道:“我今天琢磨了法子,一只手也是干活,两只手也是干活。左手又不是残废,不能光闲着抽烟,我得让它也动一动。这不,我实验了一下,还真成了!” “不过今天刚刚尝试,稍微有点不熟悉,我想等明天就好了。到时候还能再快点。后面我试试脚能不能干!” 向华强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还想用脚? 到时候一天的活半个小时干完?这有点太过分了吧? 董主任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两个眼睛仿佛是要凸出来,两只手干!这也能行? 易传宗嘿嘿一笑,道:“我就是跟您打个招呼,我媳妇儿还有俩月就快生了,我回家看着她,别让她出了什么乱子。这娘们就是就是太笨!” 董主任脸色木木地点点头。 易传宗微微一笑,朝着旁边招呼道:“走,我继续跟你讲讲。” “你看,就刚才,我这不是跟领导打过招呼了?这管理啊说是管理,也是服务。都是干活的人,只要工作不出错子,谁会难为谁?诚心给自己找不自在?” “如今公面上打过招呼,工作也干完了。最多工友们的有点情绪,但是干活这东西,谁要是能和我一样,我立马老老实实的回来。” “谁要说叨,那照着我干活的速度定个标准,看看谁能拿个完整的工资。他们肯定不会说我。领导还有早下班的呢,怎么没个吱声的,领导凭的是职位,我凭的是技术。凭技术总不丢人吧?没有影响纪律的初衷,也就不算违背纪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不然还要人来管理干嘛?就是为了协调。” 向华强的嘴角微微抽搐,这歪理说的,他差点就信了! 他小声说道:“易师傅,那要是有人就是不乐意,举报你怎么办?” 易传宗脸色一僵,随即有些恼怒地指着向华强,“小同志,看你挺机灵的,怎么就问这么轴的问题?要不是有仇,他非得跟我对着干做什么?这不是影响生产效率吗?” 向华强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于是直接问道:“这根生产效率什么关系?” 易传宗双手一拍,然后摊开,无奈地说道:“那我会请假啊,先等我媳妇儿生了再说。” 向华强顿时瞪大了双眼,说道;“您不是一个月剩下不到三十块吗?您请假怎么挣钱?” “我有大爷啊!” 易传宗感觉这小子再逗他,他也准备逗个乐。 “啊?”向华强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我大爷也是八级钳工,不行就先蹭吃蹭喝两个月,钱嘛,就是拿来花的。” 向华强被易传宗呕的不轻,啃老!这是他没有想过的。 “那工厂要是不让您干了呢?” 易传宗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不让我干,我就去打野。” “打野?打猎吗?”向华强疑惑道。 易传宗点点头,说道:“打半个月的野猪什么的,也算是帮农民除害了,卖给肉铺,顶我一年的工资。怎么样?想不想去尝试一下?” 向华强嘴角抽搐了一下,连连摆手,说道:“我可不行,我没有您这体格。”说完对着易传宗上下打量了一圈,他小声说道:“我总感觉不干活不太好,您可是八级钳工。”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不就是贡献吗?武的不行,那就文的。” “工厂不能干,我就走走手续开个石雕店,没事就乐呵一下,凭我的手艺,应该也能挣不少钱,算是弘扬一下传统文化,这东西总没有定量了吧?有人还在家写写稿子挣钱呢,谁在后面拿着鞭子撵他了?” 向华强无语了,他真没想到这人那么不愿意干活,会的东西倒是挺多,净想着怎么偷懒了,偏偏说的还有理有据。 他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于是观察了一下四周小声问道:“易师傅,听说您的工件被毁了,真是那个李主任干的?”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采用了最为标准的回道:“你要是问我这个,那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呢,我们俩有仇是真的,他侄子不是还在工厂里面打扫厕所吗?这人也确实在孙志尧监督钳工考核和他交流过,事后我的工件就丢了。这算是前科吧?” “要不然,我和孙志尧无冤无仇,他干嘛就看我不顺眼?李主任的话,谁知道呢?” 向华强点点头心中有谱了。 就在他还在想问什么的时候,易传宗停在自行车面前,一手扶着自行车,一边灿烂地对着向华强笑道:“枫秘书,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走呢?” 向华强神色顿时一怔,皱着眉头说道:“你看出我是装的,你还敢跟我说这话?”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回道:“您跟我在这演戏,我怎么能不配合您呢?” 枫秘书板着脸说道:“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我需要的是实事求是。” 易传宗再次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八级钳工,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至于后面谁来审核,谁来运输,用到别的地方会不会坏,您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能保证从我手里出来的时候是好的。” 枫秘书紧紧皱着眉头,这话听着本分,实则再说工厂里面确实存在问题,他的那个件就不知道被谁给毁的。 同样,也不知道工厂里面存在什么问题。 这一次领导发话要严办,他最起码也要做到杀鸡儆猴,让一些人把小心思收起来,做得太过的人,直接处理掉。 本想从知情人士的手中先开始处理,但是眼前这个家伙很滑溜啊! 好像和杨厂长没有太深的联系。 这第三轧钢厂的问题,看来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看来,要从其他的方面入手了,最后再去杨厂长那边。’ 如此想着,枫秘书看着眼前高大的青年,刚才这人拍了他几下肩膀? 他脸色严肃地说道:“我不会对你进行惩罚,或者是阻拦,但是我会对你的上级反应这次的问题。” 易传宗将自行车推出来说道:“那真是谢谢您了,要是您能让我干八小时的活,拿八个人的钱,那就是我的恩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定努力干出十个人的活来,这样家里也能有点存款。” 华秘书的嘴角微微抽搐,干十个人的活,是不是还得拿十个人的工资? 一个月一千!比上面一群老大拿的都多。 想什么呢? 这人的情况确实特殊,他不想管这些事情,这不是他的任务。 不再理会易传宗,枫秘书转身直接离开。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位华秘书暗暗地责怪他,他当然要解释一番,挨两顿训不要紧,不能耽搁他早走。 其实他也不是想要钱,他只是单纯的想下班,要钱只不过是一个不加班的借口,钱够花他加班干什么?还有人这么喜欢劳动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双面人物 一处停放着上百辆自行车的凉亭,一名青年收拾好自行车后座的文件包准备离开。 “思建,等等。” 青年回过头来,就看到一名脸型方正,身着对襟衫的青年小跑过来。 “光奇哥,你有什么事吗?” 刘光奇爽朗一笑,“我这是去崇文区的,距离近点,你是去东城吧?要不咱们换换,我忘了带东西了,准备顺路回家一趟。” 李思建没有怀疑,笑着应道:“好,我这份文件是送给东城翟主任的,要是他不在的话就交给徐伟科长。” 刘光奇拍着胸口说道:“没问题,我对那边比较熟,你说的这人我都认识。” 李思建笑着称赞道:“光奇哥,你可真厉害,一年的功夫升了三级,咱们两边的领导你还都认识。最近冯主任可是非常重用你,就连东城的周主任也比较看好你。” 刘光奇谦虚地说道:“我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会儿领导看到我的工作,你只要继续保持,领导肯定也能看到你。”他现在练得说起谎话脸不红气不喘,自己都当成是真的。 李思建用力地点点头,刘光奇之前可没有是什么突出点,结果最近就被领导看重了,这给了他们不小的鼓舞。 “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刘光奇摆摆手笑道:“好,路上慢点。” 看着同事离开,刘光奇也推着自行车缓缓地走出单位,略微翻开文件查看了一番,都是一些歌颂之类的宣传通报,他默默整理好,骑上自行车朝着东城出发。 只是,他在南锣鼓巷地时候并没有停下来,一路来到东城文化局,他先是将手中的文件交给冯主任,随后来到了一件办公室门前。 当当当! 敲门上略微清脆,随后里面响起了爽朗地招呼声,“请进。” 刘光奇推开门,脸上满是笑容,口中问候道:“周主任,您忙着呢?” 这是周允诚才抬起头来,一头三七分略微飘逸爽朗,白生生的脸庞看起来很阳光,就是他的眼神有些沉思。 “你过来了?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去年刘光奇本来就晋升了一级。 后面易传宗应二大爷的请求去找张志双帮忙,他这边又升了一级。 前两个月周允诚找到了刘光奇,让他观察四合院子里面关于易传宗的事情,更是询问了不少的消息。 刘光奇告诉周允诚关于易传宗技术比赛的消息。周允诚看了一圈比赛,再加上之前询问的那些事情,回来又给刘光奇升了一级。 前前后后,刘光奇已经升了三级。 刘光奇谄媚地笑道:“前两天第三轧钢厂的消息您应该听说了吧?” 周允诚目光平淡地点点头,轻声说道:“听说过,你讲。”不只是听说过,他还有亲戚也参加了这次的活动。 刘光奇不敢耽搁,连忙不迭地说道:“我根据院子里面听到风声推测,这次妇联去轧钢厂,全都是因为易传宗在后面找人办的。” 周允诚微微皱眉,说道:“这有什么关系?” 刘光奇眼睛一闪,说道:“这妇联进轧钢厂可是因为一个寡妇,还是易传宗对面的邻居。我在院子里面问了,当时工厂里面可没有多少关于易传宗的绯闻。但是这事却是易传宗办的!既然没什么风声,那他肯定没有在工厂找过那寡妇。那么就是在院子里面。” “因为是损人名声的事儿,之前院子里面的人都没有出声,并那寡妇刚生了孩子,还算是比较本分。所以,整个院子里面,也就是那寡妇的婆婆不知道这事儿,要不然,这婆婆听到工厂里面的这种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怕是早就闹起来了。” “就是现在,这寡妇的婆婆还不知道呢,偏偏易传宗就帮着这寡妇办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可是没听说这寡妇去求易传宗什么,要不然这种名声的问题,那寡妇怎么可能不哭哭唧唧的,这俩人肯定是偷偷的有联系。要是易传宗主动办的,那更有意思了,他上赶着帮一个寡妇干嘛,俩人指定是有情啊!” 周允诚的眼睛微眯,这件事情他多少也了解过,最起码妇联里面什么动静,他还是听说过的。 他对易传宗的关系也是门清儿,当时牵头的人是梦主任,就是宗烈的母亲。只不过后面又有人出手,这才将事情闹大的。 娶了个媳妇儿不行,还占着花惜凤,如今还跟一个寡妇纠缠不清。 自己喜欢的女人,给人家做小,也不愿意正眼看他! 一想到这里,周允诚的双眼之中就冒着火,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他平时地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刘光奇连忙小声地说道:“就是我不确定这事儿是不是那小子办的?” 周允诚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是他!” 刘光奇心中大喜,能够对付仇人,还能升官发财,这世上还有如此好的事情? 他激动地说道:“那寡妇的婆婆可是现在还不知道呢!只要让那寡妇的婆婆知道工厂里面的传闻,然后再将易传宗帮那寡妇的事情说出来。” “那寡妇的婆婆肯定得撒泼,指定能够他喝一壶的,他小子的那媳妇儿现在可还怀着孕呢!” 周允诚眼睛微微一眯,随后脸上突然露出了灿烂地笑容,反问道:“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刘光奇的眼睛顿时一缩,这一句话他熟悉啊! 当初看到周允诚跟花惜凤套瓷的时候,他给易传宗报信,当时易传宗就是问了这么一句! 那一次他急急忙忙地要功劳,结果易传宗翻脸不认人,装傻充愣,他还被家里的老子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如今,一切完全反过来了! 变成周允诚说这话了! 他连忙笑着回道:“我就是跟您聊聊家常,毕竟这妇联的事情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寻思着跟您讲一讲对院子里面的影响,也能更好的了解群众的看法,要是能方便后面的思想宣传,那就更好了!” 周允诚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他发现这刘光奇除了人品不行以外,做事还是很懂规矩,很懂礼数的,要是好用,也不妨可以多用用。 “你的反馈我知道了,继续去做你的工作吧。” 刘光奇连连应是,“周主任,您忙,我继续去做沟通工作。” 周允诚只是含笑地点点头,目光很是欣赏。 恭敬地退出门去,刘光奇的眼神突然变得惊喜起来,现在他可是学聪明了。 看周允诚期待模样,这一次事情要是成了,他怕是还能再次晋升,到时候他跟大学生转正的级别一样! 他刘光奇虽然没有读大学,但是通过后天的努力,也是将差距给补回来了,甚至比大学生还要早的提升级别! …… 临近中午。 第三轧钢厂。 一名身着蓝色工装的青年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他当当当地敲起了门。 随后,房间内响起了洪亮的声音,“请进。” 青年也是丝毫不紧张地推门走了进去。 杨厂长看到那一身蓝色的工装,本来不是很在意,但还是习惯性地朝着上面瞥了一眼,看完他就愣住了,这张脸他熟悉啊! “枫秘书,你怎么穿上工装了?” 枫秘书微微一笑,道:“领导安排了任务,我想办得圆满一些,于是提前在工厂里面转了转。” 杨厂长心里一突,他就知道到了让领导出手帮忙处理的时候,肯定是出岔子的。 这不,人家偷偷的就过来了,也不知道今天看到了什么? 还是昨天的时候已经转了一圈了。 这次来不只是帮忙,更多的也是看看他做的怎么样。 其他的地方都还好,一想到易传宗,杨厂长感觉分外头痛,这小子不会闹什么幺蛾子了吧? 那么机灵,应该不会看不出这人不像工人吧? “枫秘书看了一圈之后,感觉我这边怎么样?” 枫秘书微微一笑,说道:“之前领导还挺担心的,毕竟那么大的工厂,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可不是好事。” “但是我在工厂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发现,领导这次可以安心了,这里和其他的工厂一样都充满着生产的热情,各个部门有条斯里的进行工作,并没有什么混乱的迹象。” 杨厂长脸上露出微笑,他积极完成上面的任务,充分调动工人工作的热情,保证工人们的生活质量,努力让工厂的产量提升,同时在管理层平衡的也很好。 也就是易传宗才会给他捅娄子,要不那些事情小小不然地也就过去了,各个部门的领导多拿点钱不要紧,要想马儿跑就得吃点草,最重要的是干好活。 枫秘书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道:“当然,工厂里面也是存在一定问题的,个别的管理人员有些松懈,还有人的风评不是很好,个别工人对于工作的态度也比较消极,出现违法纪律的现象。” 杨厂长面色一肃,随后说道:“华秘书,我们确定这些人员,必须应领导的话严肃处理!” 枫秘书微笑着说道:“工厂的事情肯定是您比较熟悉,我就是待领导过来看一看,具体的问题肯定是要您亲自处理的。” 杨厂长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他最怕的就是华秘书过来持着领导的口谕大刀阔斧的活动,那样显得他办事不利不说,还会影响他在轧钢厂里面的威信,后面更是会一些人情绪反弹。 要是查出的事情多了,那可就成了周围工厂的笑柄了。 家丑谁家都有,但是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还是让领导给揪出来,怕是对第三轧钢厂这个大集体都有不小的影响。 “领导还有什么单独的指示吗?” 枫秘书摇摇头说道:“指示倒是没有,不过对于一些不知轻重,连机密任务都敢暗箱操作,甚至有连连闹出笑话的怂恿者、指使者,领导感觉非常的荒谬。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领导的意思是纠察到底!绝对不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杨厂长重重地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一定会严格审查的,一直到找出真相为止!” 枫秘书微笑地道:“杨厂长您办事一项稳妥,领导肯定是信任的。” 杨厂长脸上带着微笑地说道:“绝对不能辜负领导的信任。” “话说,我以为枫秘书会早上就来找我,没想到昨天就来看了看,不知道都是去了哪里?” 枫秘书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别的地方都还好,我也算是比较熟悉,差不多观察一番就能看出来,倒是有个地方我有些弄不明白。” 杨厂长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有出了大乱子的地方,他哈哈一笑,道:“枫秘书跟在领导身边什么没有见过,还有你看不明白的地方?” 枫秘书摇摇头,笑道:“您这里的高级车间可是和别的地方有些不一样。” 杨厂长心中暗恼,得,不用说了,一说高级车间,除了易传宗以外,哪里还有和别的工厂不一样的地方? “高级车间的事儿可不是小事,是工作问题,还是私人问题,是不是有人对你无礼了?那里有个年轻人听调皮的。” 枫秘书微笑着说道:“无礼倒是算不上,我这不是穿着工装去的,装作是去请教一番,结果还真是见到了一副精彩至极的画面。” “杨厂长的工厂里面不愧是藏龙卧虎,尤其是其中的易传宗师傅,一式闭眼双手同时搓两个工件的绝技,当真是让我震撼不已!” 杨厂长的面色很是古怪,这小子还能这么干活?瞎胡闹的吧?果然是这小子出了岔子。 “我对这般绝技心诚口服,上前恭维了一番,再测量出都是五微米的精度,我当时就惊为天人,自然是更加钦佩。” “后面我询问了一番,易传宗师傅很是有耐心,拍着我的肩膀鼓励我,还跟我讲纪律方面的问题,大致的意思是在工厂里面舞锤弄棒也可,到了大山里面肆意丛林也罢,就算是大隐隐于市依旧能靠着一手石雕过活。” “这般超绝的技艺自然是值得钦佩,那潇洒生活也是让我羡慕不已。到了后来我才知道,人家早就看出了我的伪装,能够这般从容地面对生活,当真是称得上高人!” 杨厂长听得眉头直皱,他昨天的话果然是白说了,领导的秘书过来了还拍人家肩膀,那小子胆子也太大了,什么工厂、大山、市,这小子胡诌八道了一些什么? 不过后面这些话他是听出来,这是在说易传宗目无纪律,工作太过随性,说不定还当着人家的面翘班! “让枫秘书你笑话了,后面我一定好好管教他。” 枫秘书微笑着点点头,他心里是有点生气,但是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卓绝又有趣的人。 现在说的这些话也是真的,他在易传宗的身上看到了另一种活法,似是有些脱俗。 “也到饭点了,现在叫人也不方便。咱们先去吃饭,之后也是该处理一下工厂里面的事物,让领导安心了。” “杨厂长您安排就好,领导太忙,我就是过来替领导看看。” 下午时分。 第三轧钢厂那巨大的会议厅内,杨厂长坐在主位,楚副厂长和祝副厂长坐在两侧,枫秘书则是站在杨厂长的后面,下方工厂所有部门的领导全都在场。 一番严厉地陈词,杨厂长宣判道:“综上所有,工厂将对李卫民进行停职审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李主任沉着脸严肃说道:“我相信工厂肯定会查个清楚,给予事情一个清白。” 这次,会议室内的其他人无一出声。 “立即执行!” 第一百二十章 借刀杀人 傍晚时分。 三大爷家里向往常一样吃着饭。 “当当当。”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一家人愣了一下,平时吃饭的点少有人会过来。 今天就是凉拌菠菜、胡萝卜咸菜,再加上窝窝头和糊糊,肯定不是易传宗,他过来的时候都会提前招呼好了。 阎解旷熟练地朝着后面喊了一声,“谁呀?” 吱。 一开门。 刘光奇就笑着招呼道:“呦,三大爷,三大妈,解成,你们都在家呢?” 三大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光奇啊,今个儿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了?难不成是二大爷找我有什么事儿?” 他不是很待见刘光奇,哪怕这人从小学习好,现在还是在单位里面。 主要是怕带坏了他家老大,如今他也正是在风口上呢,可是不能出差错,要不然老大带个不好的头,剩下的孩子全完蛋。 阎解成也是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转过头来啃着自己的窝窝头。 在院子里面这些差不多大的人里面,他和傻柱的关系算是最好的,许大茂这人不能搭理,刘光奇算是关系最差的。 因为这人学习好,两人年纪差距是最小的。二大爷又老是过来显摆,三大爷平时少不了拿刘光奇当正面教材,‘你看看人家后院的刘光奇’ “我听说解成要相亲了,过来看看。”刘光奇笑呵呵地说道。 三大爷也是笑眯眯地回着,“新鲜呐,之前不是还不对付吗?你们兄弟俩最近这是又玩上了?” 阎解成微微皱眉,转过头来说道:“你找我有事儿?” 刘光奇朝着外面歪头示意了一下说道:“出去说两句?” 阎解成挑了挑眉毛,随后看了看桌子上面的凉拌菠菜和窝窝头,索性点点头站起身来。 刘光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三大爷也不好拦着,毕竟阎解成也大了,不用什么事情都管着。 都是一个院子里面的,他们也不好和刘光奇说的太僵。 三大妈朝着外面嘱咐了一句,“天快黑了,别出去瞎逛。” “知道了。” 阎解成应了一句随后跟着刘光奇朝着外面走着。 这时候大家都在吃饭,院子里面也没有什么人。 两人直接到了外面你的胡同里,刘光奇微笑着说道:“咱们有些年没有一块玩了吧?” 阎解成斜了斜眼,不耐烦地说道:“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刘光奇没有在意阎解成的态度,他朝着前面指了一下,笑道:“打扰你吃饭了,这样,我请你出去到饭馆里面吃一顿。” 阎解成脸上的不耐烦一点点地消融,随后他弯着腰脸上带着淡笑着地指着自己,“你要请我吃饭?” 这事儿他还真没有想到,好好的,刘光奇请他吃什么饭?还是出去吃,那花钱可是少不了。 刘光奇笑容不减地说道:“对,就街头那家农家菜馆吧?” “呵,你还真打算请我啊?” 阎解成心中略微警惕,身子也是朝着后面仰着,两手朝着袖子里面一抄,问道:“你还是先说事儿吧,我身上可没带那么多钱,别一会儿事儿没谈成,你让我出钱,那可不行。” 刘光奇摇头轻笑了一下,这家伙的老毛病还是没有改,死认钱。 “走吧,不让你付钱。” 听到这话,阎解成差点就笑出了声,白吃一顿饭,还有这种好事? 他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不少,说道:“这可是你请我,走吧,我今年都没下过馆子。” 刘光奇笑着说道:“等你结婚了,你不就有钱了?” 阎解成神色一顿,对于结婚他是万分期待,对于拿自己的工资,他心里同样很是迫切。 不过,拿了工资之后出去吃? 阎解陈连忙摇摇头说道:“有钱我也不去那里。” 这菜就是再实惠,饭店也是挣钱的!那指定也不如自己在家里做。能多吃一口,谁愿意去外面吃东西。 两人来到一家国营小饭馆,刘光奇点了四个菜,里面还有菜花炒猪肉,外加一瓶酒。 阎解成吃的那叫一个开心,他不是经常喝酒,不到半瓶下去,整个人就有点大舌头了。 “你……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刘光奇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是感觉在院子里面待着挺闷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阎解成听后也是微微沉默,都长大了,一家有一家子的事情,小时候还能打打闹闹玩一玩,越长大越是孤单。 就算是他和傻柱的关系稍微缓和一点,两人差着六岁也是没什么交集。 现在喝了酒,阎解成也有些放开了,“要是二大爷不去找你,你还真不打算回来?” 刘光奇眼睛微眯,说道:“在那个家里不易啊,一时的气坏说错了场合。要是没出这档子事儿,怎么也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肯定会回来看看,不过不会带着孩子。” 阎解成点点头,他也不认为这人能够狠到一直不回来的程度。 想到易传宗到他家里吃喝,他心里面就出来一股子火气,嘴里骂道:“易传宗这孙贼可真不是个东西,不帮忙也就算了还瞎捅咕,完事还有脸去你家,二大爷真是被这人蒙的不轻。” 刘光奇轻笑着摇摇头,说道:“我那老子已经想当官想疯了,也算是在我意料之中。”说到这里,他瞥了阎解成一眼,似是不经意地说道,“我看那家伙这阵子开始往你家里跑了?有我的这前车之鉴,你还是当心点儿吧。” 阎解成的脸色勃然大变,他可是快要结婚了,结婚之后肯定是不能再往家里交钱。 联想到自己老子那死要钱的性子,最近又不知道再卖什么药,还将钱交给老妈掌管,不会是想着他结婚了也要交养老钱吧? 易传宗这孙贼连他结婚的事情都要捅咕? 阎解成的脸色青红变化,越想心里越是生气。 刘光奇看在眼里,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地微笑,随后俯下身来说道:“我跟你说个那孙贼的秘密,你可别跟旁人讲,尤其是中院里面的贾张氏,千万不能说。” 阎解成有些疑惑,道:“好好的,跟贾张氏有什么关系。” 刘光奇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从村子里面出来的花惜凤你应该听说过吧?” 阎解成眼睛一眯,说道:“哪里是听说过,我还见过,那么漂亮的一个娘们,早就在咱们周边这些胡同里面传遍了。” 一想到这么好的一个女人藏着给人家当小,他不忿地说道,“那孙贼也是真敢,前两个月我还见这女人给那孙贼擦汗呢,就在那大门口上的石头边上。” 刘光奇嗤笑了一身说道:“这孙贼精着呢,那个老医生收了那女人当徒弟,两人就是师姐师弟,只要不是被抓在床上,别人管不着。”随后他神神秘秘地说道:“这女人不是重点,你以为就这一个?我告你,不止呢!” “你不在单位里面可能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那妇联进轧钢厂的事儿,就是易传宗那去妇联里面找的人,你说他和咱们院里面的秦淮茹什么关系?” 阎解成眼神有些闪躲地说道:“说他就行了,秦寡妇家里挺难的,咱们不能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刘光奇嗤笑一声,说道:“这哪里是泼脏水,你看着孙贼对秦寡妇家那两个孩子多么好?他怎么不对院子里面别人这样?院子里面多少小孩子,他最多就是给个一毛钱,秦寡妇家的那两个孩子,那是三天两头的买吃的,他们哪里来得钱?这么个大手法?” 阎解成有些沉默了,家里的弟弟妹妹心里不平衡,吃不到葡萄的酸话说了不少,这事儿他心中大致也有些猜测。 不过他还是解释了一句,“那秦寡妇和娄晓娥还是挺好的,说不定是娄晓娥让易传宗给的,毕竟娄晓娥家里你也知道,人家不缺钱!” 说到这里,阎解成的嘴角很是讥讽,现在娄晓娥父母离开的消息可不是什么秘密,大资本家被逼着下了海。 刘光奇摇摇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有钱也不能总是给孩子。就算是娄晓娥想给秦寡妇些什么,一次给完大头得让秦寡妇收起来,让孩子拿着钱像什么样子?这钱肯定易传宗给的,平白的谁愿意给别人家孩子钱?还是一直给。” 阎解成神色一怔,随即点点头。 确实,真要是想帮秦寡妇一把,就算是给钱也是改善生活,不会让孩子拿着钱买了零食, 刘光奇的表情很是不屑,“再说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秦寡妇上班之后可是没有请假,娄晓娥最多就是去秦寡妇家里坐坐,当着那个婆婆的面儿秦寡妇敢说工厂里面的事儿?” “妇联去轧钢厂的前一天傍晚我回来的晚点,到是见秦寡妇沉着脸的模样了。早上见她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那时候她应该也是知道了工厂的事儿。” “当时我感觉好奇就留意了一下,结果根本就没见她去一大爷家里。倒是见那孙贼带着媳妇儿离开了。贾张氏肯定又不让秦寡妇晚上出门。那孙贼是怎么知道的?两人肯定是有悄悄的联系过。” “一男一女悄悄的,这事儿虽然只是猜测,但是这准儿也有九成了,就是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好上的。” 阎解成的脑子里面灵光一闪,说道:“你这么说我到是有点印象了,之前我见了好几次,这易传宗慢悠悠地走出去,不一会儿那秦寡妇就急匆匆地往外走,之前的时候我也没联系起来,如今听你这么一说,这俩人指定是有古怪啊!” 刘光奇恨意地说着,“那肯定啊!你就说那天妇联去轧钢厂多大的声势!请人家那么搞那么大的动作,这得多大的人情?连第三轧钢厂的厂长那天都派人来找他,肯定是给厂子里面惹了不小的麻烦。” 说完。 刘光奇很是不满的又道:“以前让他给我介绍个人,咱们一个院子里面的邻居看着,我爹和你爹也帮着开口,结果他左推又推还套我话。这回这孙贼不闲事儿大了,要是说这俩人没情儿,谁信啊?” 阎解成点点头,这时候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一琢磨,他眼睛一亮,说道:“你别说,就秦寡妇这小脸水灵的,也不像是没了男人的模样,那气色比起以前贾东旭在的时候还好,这孙贼倒是有福气会享受,让三个女人伺候着。” 阎解成的眼神很是羡慕,懵懵懂懂的青春期充斥着邻家的妩媚多姿的少妇,这心里面就是不长草,脑子里面也是没少想过。 刘光奇的眼中很是憋屈,“他过的倒是舒服,这娄晓娥家里有钱,花起来一点都不心疼,出门在外也有钱能围着人,养个情儿都不行,还勾搭着个俏寡妇。” “不过这孙贼认识我上面的领导,还将我那老子骗的团团转。我是在家看人脸色不好过,在单位里面也得小心着,弄不好连工作都要丢,着实不敢得罪这家伙,要不然我非得给这孙贼捅咕出来。” 阎解成伸手夹着菜一脸唏嘘地说道:“你是真惨,被这孙贼给拿捏得死死的,偏偏二大爷还就是信他,这家伙是真能忽悠。” 说完,阎解成抬起头来,结果看到刘光奇的脸之后,他忍不住就愣了一下。 刘光奇没有说话,就是神色莫名地看着他,脸色很是古怪。 阎解成不由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我?” 刘光奇微微皱着眉头说道:“我在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他,许大茂就不用说了,因为和这个家伙作对已经进去了。” “我这边,也是别提,因为没给这孙贼台阶下,被他逼到现在这种地步,连翻身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你看傻柱,他和那孙贼关系好吧。结果呢?好家伙,给傻柱介绍了个女大学生,你是没见傻柱现在那模样,整天拿着书在那儿死扣,他上学的时候有这么认真吗?这几个月的功夫受了不只是十斤吧?” “这回倒是能看出他和雨水是亲兄妹俩了。就是这女大学生估计是娶不回来,使劲儿都使偏了,非得跟人家从学识上面较劲儿,装什么大男人,他是学习那块料吗?先哄着成了亲再说,不缺吃不缺喝身体没病就是过日子,两人还整天吟诗作对吗?这么浅显的问题,那孙贼就是看热闹。” 说到这里,刘光奇抬起头来,神色莫名地看着阎解成,踌躇地说道:“这孙贼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这人的本事还是有些的,阴起来更是会耍心眼。更是一个记仇的主。” “要我说,你要是得罪他,就赶紧上去认个错,最起码他下手不会太狠,以后你日子也好过些。现在你老子也被他哄弄住了,工厂里面厂长他都喊叔,你可别像是我过的这样,现在我连孩子都不敢要。我那亲爹说了,什么时候算个官儿,这才能放我出去,要不然就一直住现在那漏风的窝棚,哎,别提了!” 刘光奇一脸忧愁烦闷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神之中满是恨意,更多的确实无奈。 听他这么一说。 阎解成只感觉一股子凉意从脊椎直接就窜到大脑里面,他急急地吼着,“我他姥姥地见着他都躲着,一句顶嘴的话都不敢说,更别说驳他面子了,我怎么就招惹到他了?” 刘光奇只是抬眼朝着前面瞥了一下,随后闷着头喝酒。 这可把阎解成急坏了,酒瞬间就醒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距离荣称镇国宗,只差一台炮 十月一,皇城前门。 浩浩军队进行着一场演练,战士们手持长枪昂首阔步,无形之中充斥着一种凛冽的杀意和肃穆。 周围蜂拥的人群尽情欢呼,军人既是最为锋利的长矛,也是最为坚固的盾牌,枪口对准的是敌人。 宗烈抱着胸口看着前方,之前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前年他也是参加了这次活动。如今退役了,他也变成了下方的观众,开始接受别人的保护。 一时间,他的心中感慨良多,转眼一看,易传宗眼神放光地看着前方,那渴望的眼神仿佛要滴出水来。 他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微笑,调侃道:“怎么样,羡慕了吧?想去当兵?其实你这体格就非常适合当兵。你要是想去,我给你安排,你要是表现不错,我给你安排一个排长怎么样?” 易传宗朝着旁边瞥了一眼说道:“我是看的人吗?下方人口数万,哪个能有我帅?” 宗烈一听,额头上面顿时升起三条黑线。 ‘这个混蛋的关注点怎么老是不对,就不能正经一点!’ 一开始他见易传宗那充满使命感的坚毅眼神,他都以为易传宗改了! 易传宗眯着眼睛看着下面,说道:“没有战争,我去当什么兵?我去混吃混喝啊?指望那里管饭管饱?” “真要是有战役,哥们自制钛合金战铠,我一人可灭团,一人可成旅,一人可挡十万师!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也不费吹灰……” “吃灰吧你!” 宗烈实在忍不了了,他不禁低喝道:“你这家伙不吹牛能死?” “你就是挡得住子弹,你能挡得住手榴弹?你能挡得住炮弹?你能挡得住导弹?” 易传宗蔑视地朝着宗烈瞥了一眼,道:“亏你还是军事学院毕业呢,别人不清楚哥们的能耐,你难道还不清楚?炮弹我是挡不住,但是我为什么要让他们看见?手榴弹谁有我扔的远?大炮枪管子朝哪儿我都能算出来。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这种道理都不明白?” “哥们都能设计飞机发动机,飞机哪里故障我最清楚,别人都能把飞机打下来靠运气,到我手里为什么就不行?炮弹落下来我都知道飞哪里。只要没有飞机,这荒山野岭的,哥们半天奔袭上百公里轻轻松松,谁人能追的上我?强行军一天他们才走一百多公里,那时候哥们都睡醒了!” “再说,现代化战争就不能投毒了?你当我的医术是个摆设?就算不是剧毒,我只要想害人,影响视力也好,造成眩晕也罢,制造流感传播疾病也行!但凡远远的有个看热闹的帮我运输一下药物,我也能搞定他们。连中文都不认识,他们懂什么叫中医吗?” “我就是扛着三百斤的燃烧弹潜伏过去,我都能将敌人的指挥部给点了……你信不信我造把强弓都比你拿枪打的远?” 宗烈听得嘴角直抽搐,这家伙说的离谱一些,但是可行度确实很高。 最后为什么要拿他比较?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有本事去当兵啊,你只要应声,我今天就给你安排好!”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当兵是不可能当兵的,不去当将军他去当什么兵。 他伸手指着远处一台全体乌黑,还略微有些反光的炮问道:“那是什么炮,看起来口径不小,你开过没有?” 宗烈眼睛一瞥就认了出来,口中说道:“知不道!” 易传宗的脸色有些扭曲,之前还好好,现在知道也不说,他来找这人干嘛来的?不就是为了了解一下这些大家伙? 这些人都不学好,他的口头禅都快被偷光了,媳妇儿偷,兄弟偷,徒弟也偷,真是够了。 宗烈见他这表情,心中略爽,不咸不淡地说道:“杨叔让我传话,明天上班之后去他办公室等着!”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这些人就是太小气,不就是拍了拍肩膀,大家都那么入戏,配合的那么好,结果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 “杨叔就是太关心我,前天刚教给我一些道理,这不,今天又开始找我了。” 宗烈无奈地瞥了一眼,说道:“真是要被你打败了,杨叔这次看起来挺生气的,你最好做一做心里准备。” 易传宗无所谓地说道:“没事,最多就是工作上面的事情,我现在都能两只手进行工作,以后说不定连脚都能算上,这方面的问题不是问题!” “得,不跟你讲这方面的问题了。咱们换个地方。”宗烈说道。 “这么谨慎?” 易传宗有些诧异,直接说道:“走吧,前门大栅栏这边的茶楼更是不错,咱们去小坐一会儿,品尝一下茶中之国。” 宗烈转身直接离开,这家伙越聊越大,不是吹牛都变成吹牛。 来到一座茶楼的二楼,易传宗看着下面蜂拥的人群,一张张带着纯洁质朴的脸让人的心中充满力量。 宗烈看着他深思的模样,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我在想这里的生活真的很好。” “那我就说一说你感觉更好的。” “哦?你讲。” 宗烈的声音压低了很多,说道:“你们工厂里面的那个李主任被停职了,现在还在审查当中的。” 易传宗的双眼一亮,道:“嚯,这是好事啊!我还以为这人要多久遭报应呢,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就给他停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宗烈老神在在地说道。 易传宗见他这模样,心里很是不舒服,喝道:“你这家伙,说话说半截!你说难不难受?” 宗烈一瞪眼,说道:“都是跟你学的。” 易传宗的眼角抽了抽,说道:“好。后面还有什么?” “后面的你可能不乐意听。”宗烈又是说了半截的话。 易传宗没有搭理他,转头朝着外面看去。 宗烈挑了下眉毛严肃说道:“那人虽然被停职了,但是之前做的事情很是缜密,当时都没有查出来,现在就更是查不出来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被停职一段时间,后面在安排一个比较闲置的岗位,最终完全边缘化。” “但是这种情况很难,昨天是有领导的秘书在那里,并且带着领导的指示在场,工厂里面的其他人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 “如今人离开了,只要工厂里面的现状没有完全改变,那么李主任最终的可能性是官复原职,最多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易传宗双眼微眯,这种事情,他既有些意外,又不是很意外。 “单位里面的事情真是复杂,你们那里也是这样吗?” 宗烈抬头朝着易传宗瞥了一眼,随后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杯子来默默地喝茶。 易传宗耸耸肩,随即也是端起茶杯喝起茶水。 “果然是适合你。要是我的话肯定待不住。” 宗烈仅仅是瞥了他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冲了三次茶水,易传宗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活动了一下腰肢,分别前的必要程序不能少。 “得了,今天本来是想叫你出来给我讲一讲咱们那些武器,结果你这个家伙离开部队没多久,就都给忘了,我还是回去处理石雕吧。” 宗烈端坐在那里眼神严肃了很多,轻喝一句,“你这家伙,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找什么死。别老是想着捯饬那些武器,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被人抓到了,我可不好将你捞出来。” 易传宗眼帘微微低垂,嬉笑着说道:“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谁会想着去造那些东西,这不能够!” 宗烈端起茶水放在嘴边,低着头说道:“最好如此。” 易传宗咧嘴一笑,调侃道:“你放心,茶水我去付,为了给孩子喝点牛奶,兜里没有一块钱的男人。” 宗烈的嘴角微微抽搐,不动声色地说道:“不像是某人一样,我总不会因为一点钱的事儿被媳妇儿打!”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更加开心了,他自得其乐地说道:“那是爷赏她的,她能给我报仇。” 宗烈的眼皮一抬,问道:“报什么仇?” 易传宗得意地说道:“我儿子大呀!你以后无论是生儿子还是生女儿,都得喊哥哥!” 宗烈攥了攥拳头,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他就气得牙痒痒,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长辈,他们都比这孙贼大,结果从认识到现在,一声哥哥也没有听到过,反倒是不断地被调侃。 “你放心,我是不会让我家孩子跟你孩子玩的!” 易传宗不以为意地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你可说了不算,别看现在哥们懒洋洋的,十五年河东,十五年河西,到时候你们这群人说不定还都得指望哥们呢!” 宗烈不屑地嗤笑一声,说道:“指望你,指望你这个见天儿惹祸的家伙,我看你还是别教孩子了,老老实实地让媳妇儿管着,你别给孩子带坏了。” 易传宗鄙视地看过去,同样嗤笑一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惹祸怎么了?你不惹祸,那些个长辈怎么抖一下长辈的威风?你不惹祸那些长辈怎么认识你?只要长记性就行了,哥们可不会同样的错误犯第二次。” 宗烈眯着眼睛说道:“话说的好听,上次在景逸家的喝酒的时候,你怎么不表现表现,当时谁吹着牛皮自己枪法怎么好,负重奔袭能跑多远,对于枪支有多了解,什么飞机大炮的都能手搓出来,就算是受伤了还能保证自己没事。” “后来呢,景大爷来了之后你这家伙什么表现?低着头和个鹌鹑一样,怎么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低着头数茶水里面几个水原子?为什么不惹点祸让大爷看看,说不定还能喜欢你呢!” 易传宗的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谁知道那当师长的大爷突然回来? 如果仅仅是见面还好,但是这些家伙差点就害死他! 易传宗不满地喝道:“五十步笑百步,你们这群家伙强到哪里去了?哪个敢大声说话了?哥们最起码敢大声喊人!” “你们呢,低眉顺眼的也就算了,嘴里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我怎么就喜欢步枪、冲锋枪、机枪、迫击炮和飞机、坦克、炸弹了?我怎么就羡慕军旅生活,向往着野战军的自由,向往着大海里面漂流?还喜欢造飞机往天上飞?” 宗烈抿着嘴暗笑不已,这人老是炫耀、吹牛,偏偏他们还不好反驳。那一次可是被哥几个给逮住了,前面吹的有多牛,后面怂得就有多快,想想易传宗当时惊恐的眼神,他们就感觉开心。 易传宗看见他偷着笑的表情就来气,现在这样笑,回去还不知道笑成模样呢! 这个大闷骚男,光看外表都不知道这人有多能舔,就是跟他们哥几个装正经,结果还不是被媳妇儿给漏了底?娄晓娥可是都跟他讲了! “笑!你还笑呢!就没你们这样的,都是出来玩的,认真你们就输了!要不是哥们当时机灵,你们以为还能让哥们带着你们吃喝吃喝吃喝壹条龙?” “你机灵个屁,大爷那是早就看透了你,根本看不上你,你这是忘了大爷当时怎么说的,‘太皮,懒得收拾,不如拖出去方便!’” 易传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怎么了就得被拖出去毙了?不就是夸了一句,‘大爷,您脸上的疤痕看着真男人!’ “我不管,就是你这个家伙最抠门,还我!这事儿没一台意大利炮完不了!最次你得将设计图给我!” 宗烈斜着看过来,冷声说道:“意大利炮没有!你这家伙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要干嘛,当初抱着我的冲锋枪的时候就舍不得还我,现在你还惦记上炮了,得亏今天我不跟你讲,要不然谁知道得去哪里捞你?这么大的人你光想着玩,那么大的东西你能往哪里藏?” 易传宗撇撇嘴,管他往哪里藏?他只要敢要,自然就能藏得住! 都是什么年代了,提升战力当然要动脑子,有力气也不能蛮干。 现在有着冲锋枪、迫击炮,他的战斗力只有一个团,但要是有了意大利炮,飞机坦克什么的就不再话下了,射程之内掌控真理,到时候他的战斗力无敌! 就算是导弹他都不害怕,定位那么差打得不准,那么大个导弹也能看见,躲在空间里面燃烧弹他都能等火熄灭了,总不会有人用核武器轰他吧? 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家伙,耽搁了他的战斗力提升。 要不然,一人成军不再是吹牛。 万军从中不只是能取敌将首级,他还能团灭! 要是无聊了,跨海去一趟东瀛,屠个百万,做那雄中雄,都能被荣称为镇国宗。 第一百二十二章 阎解成登门 “嚯,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十月初一开全院大会,怎么,咱们院子里面还准备庆祝一下?” 易传宗表面夸张地说着,眼神小幅度的暗暗的观察着。刚从外面回来就碰到了全院大会,可真是够巧的。 至于什么事儿…… 三位大爷的桌子已经摆好了,贾张氏怒气冲冲地站着院子中间。 这会儿他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声音,但是谁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根本不用多想,这是和秦淮茹的事儿出了点波折。 没有到处看,就是朝着贾张氏看着。 “呦呵,你倒是挺会打马虎眼的,还问怎么了!” 贾张氏怒气冲冲地朝着前面走了两步,撇着嘴眯着眼的模样丑极了,她一脸兴师问罪地指着易传宗,一边脑袋来回晃着,一边开口大喊:“易传宗,你给我过来!我还想问问你怎么了!” 说话的过程中,贾张氏眼中寒光闪烁,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去撕咬一般。 早上的时候。 院子里面一切正常,她家里面那也是没什么事情。 秦淮茹正常上班没有在家里,棒梗跑出去玩了。 房间内,小当在床边陪着小槐花。 小当的任务也是非常简单,就是站在床边,或者是趴在床上看着小槐花翻滚,爬动。 现在小槐花也一岁了,去年九月三十号晚上出生的,现在正好一周岁。 因为生活方面一直不错,贾张氏拿钱,秦淮茹挣钱,易传宗也给了秦淮茹不少,平时还没少送东西。 孩子的营养方面肯定是可以保证的,小胳膊胖得都分成四节。 别看槐花长大了之后变成窈窕的姑娘,外面看起来可爱又文静,实则抠门又娇俏,是那种花了钱能哭好几天的女孩子。 现在小,可没有以后的那种身材,胖胖的娃娃就代表着健康,一对萌萌的那眼睛充满着好奇,在床上爬到这边又爬到那边。 朝着床边爬了一会儿,终于是爬到了床头。 “不行,到了这里就不能爬了,要不然你会摔倒的可疼了!” 小当面色严肃地警告着,声音很是稚嫩却显得很是严厉。 五六岁的小姑娘就是小话痨,小嘴一开口就巴拉巴拉地对着妹妹说着什么。 “啊。哦。” 见有人陪自己唠嗑,小槐花也是不再乱爬,小嘴一开一合地想着交流。 床边,贾张氏也是坐着冬天槐花穿的衣服,转头看了一眼,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一切都安安稳稳的。 她本以为儿媳妇会在工厂里面吃不小的苦,得难受一阵子。 毕竟,这工厂里面的活,哪有多么轻松的,幸好秦淮茹的身子骨比较结实,这一年养得也很好,干点活,受点累,也糟蹋不了身体。 就是工作方面难一些。 女人本来就是心灵手巧,擅长的工作就是针线、编织之类的,这是骨子里面的基因,那种大机器她看见就头疼。 秦淮茹就是年轻点,接受能力强,怕是也得冥思苦想好久才能弄明白,主要还是不敢兴趣,这就比较痛苦了。 她也没想着秦淮茹能挣多少钱,秦淮茹的身体毕竟不是五大三粗,肩能扛力能提的女人,就算是能当个三年的学徒工,拿个基础工资,一个月二十七块五,现在小当和小槐花还小,这些钱也是够他们一家人生活了。 没曾想,在工厂里面待了半月有余,那边就被调到了办公室里面。 这工作轻松啊,通讯员,抛开专业的内容不说,这时候寡妇身份是一种优势。这社会上还有比她们寡妇更精通察言观色安抚人的吗?还有比他们寡妇更会说话哄人的吗? 有! 守活寡! 后宫里面的妃子,宫女,对这事儿更是擅长,太监的心还是杂了点,只能算是半个女人。 她对于秦淮茹干这工作很是放心,最多就是拿拿文件,在办公室里面打扫一下卫生,这能有多脏多累? 主要是擅长啊,说话那都是顺便的,干家务活这事儿才是女人的主业,男人打扫的家在女人眼里都看不下去。 工资起步就是三年学徒工的工资,这能攒两年的钱以后可是宽松不少,她现在就盼着棒梗长大呢,等棒梗长大了以后什么都好说了。 当当当! 门框突然被敲了几下。 贾张氏笑呵呵地转过头,现在不像是夏天,秦淮茹不在家,她一个老女人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转头一看,正巧看到阎解成侧着身子朝着房间里面看着。 贾张氏连忙笑着招呼道:“解成啊,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到准备来了。” 现在这四合院,照着以前人们的生活经验,只要国家安定,这一待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在一块生活,矛盾指定是少不了,但是这感情也浅不了,说不定出了事儿就指望邻居呢,潜意识里面就不会有多大的仇恨。 傻柱和许大茂那种闹了半辈子别扭的人,这要是对面服个软上门求点事儿,反而是更好求,那边心里痛快不说,这事儿办成了证明比人强啊! 再说阎解成的老子还是院子里面的三大爷,现在这三位大爷都算是壮年末,越是管得久了,到了老了轻易不说话,一说话就定音。 这寡妇家是最不会得罪人了,秦淮茹管家的时候三个大爷哪个都哄得开心。 阎解成似是有些扭捏地说道:“嗐,贾大妈,我这不是长大了吗?我到您门口来不合适。话说,您这是忙着呢?小当真乖,能看妹妹了。” 贾张氏听得开心,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好小伙子。 懂事! 放着年轻轻轻的大姑娘不要,自己也是血气方刚的,别在她家儿媳妇面前转悠! 哪像是易传宗,三天两头地上门,不是开口没正行,就是凑过来套瓷。 离她儿媳妇远点! 贾张氏连忙笑着应道:“没事,就是做做衣服,解成你也快相亲了吧?哪一家的漂亮姑娘,你跟大妈说说,我看看认不认识,说不定还能给你出个招。” 阎解成也没往里面走,就是站在进门的外屋里面,隔着一米高的墙栏,他伸手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咱们南锣鼓巷供销社卖酒的那人,是我相亲对象的父亲。” 贾家不怎么买酒,贾张氏琢磨了一下说道:“哦,你是说老于啊?” “我跟你讲,他家的那个大闺女我可是认识,以前还在这边跟着老于一块卖了一阵子东西,那小脸蛋水灵的,模样也是俊俏。就这还是前两年的时候,现在指定是更漂亮了,听说还在供销社里面上班,以后肯定能持家!” 阎解成的双眼微微一亮,长得漂亮,小脸水嫩,他就喜欢这样的。 能会算账更好了,等以后人来了,他看情况决定怎么办。 要是他能管钱,那会算一点也好,就算是两口子分开算,他也不用担心讲不清楚。 是的,怕算不清楚账,在阎解成心里能算清楚账的女人才是好女人!最起码不用吵架。两口子不会有矛盾啊! 不过,想到今天过来的目的,阎解成收了收自己按捺不住的心,他微笑着说道:“您和我爹说的一样,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贾张氏也很开心,这是相信她,略微沉吟,她笑着问道:“解成,你今天过来是找我有事儿吗?” 阎解成面色略微踌躇,说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给您说,毕竟事情都过去了。”潜台词就是你家有事!我想告诉你! 贾张氏顿时脸色一懵,什么事,连说都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是她们家里的? 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连忙问道:“解成,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你可别吓你贾大妈。” 阎解成连忙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已经过去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敢一直瞒着,您放心就是了。” ‘我不放心!’ 贾张氏的心里一突一突的,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指定就不是小事,她面色难看的说道:“解成,没事,你说,我好歹也得知道是什么事情。” 阎解成点点头,随后又有些不放心地说道:“那我可就说了,您可不能着急,要不然我可担当不住,我现在可是相亲的关键时候。” “我也是感觉这是咱们院子里面大事儿,要是不说怕您以后有什么误会。那到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 贾张氏被这话刺挠地心急如焚,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衣服暂时放在床上面,随后从里屋里面走了出来。 阎解成的嘴角升起一丝淡笑,果然,在单位里面的人都会琢磨人,毕竟干的都是管人的活,这是想让人开心就开心,想让人难过就难过。 就现在,刘光奇跟他商量的这办法,他只要稍微透点影子,后面的事情就不用管了,让这老太婆自己去想就行了。 贾张氏走到阎解成面前,勉强笑了一下招呼道:“解成,来,咱们坐下,你好好跟大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 阎解成坐了下来,先是客套了两句,“大妈,您家现在的情况可是轻松了不少,比起我家也是丝毫不差,只要算计地精细一点,那指定是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贾张氏强笑着点点头,口中说道:“我们可没有三大爷和三大妈会过日子,这生活还是得紧着点才行。现在就看淮茹了,要是她能升职一两级,我们家人少孩子小,那才能和你们家过得像你们那么好。” 阎解成微笑了一下,自信地说道:“这指定是能升级啊,您现在不清楚,等我将这回跟你说的事儿跟您讲了,您指定就明白了。” 贾张氏心里玄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僵硬了,她别扭地开口道:“你说,你说。” 阎解成微微点点头,这回他没有再吊胃口,而是直接了当地说道:“其实院子里面的邻居呢,最近都十分的不安,尤其是我们这些在轧钢厂里面干活的人。” 这话一出,贾张氏的心就噗噔噗噔跳个不停,一般的事情可不会这么瞒着。 阎解成脸上的笑容不变,继续说道:“主要还是秦姐在工厂里面的事情,毕竟事关一个女人的名声,大家都非常的谨慎,所以就算是知道了,院子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毕竟秦姐的为人大家还是知道的。” 听到关于女人的名声,贾张氏瞬间就有些明悟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秦淮茹在工厂里面不检点,肯定是跟工厂里面大小伙子打得一团火热。 毕竟秦淮茹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人有女人味儿,小嘴又甜,又懂男人,哄一哄那些小年轻不是转十圈都回不过神来。 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也难免不会多说什么。 这事儿,她其实是有心里准备的,不只是男人好色,女人也是好色。 周围一群小年轻,秦淮茹也是快要到了三十了,真要是把持不住,左右就是一块肉,放着也是放着,能换点好处也没什么。 她就是一个过来人,哪里不明白女人? 她自己就非常熟悉。 就原著里面她表现出来的那种态度,动不动就让秦淮茹去给棒梗要点吃的回来。 这么大岁数的一个寡妇,男人的想法她能不清楚? 让儿媳妇出去跟人要东西? 日子都这么难,资源那么紧缺,大家都嘴馋,人家凭什么给吃的? 当然是自己想吃肉,也得给人家吃肉。 要想这边过好日子,也得让人家过好日子。 各得所需,这才能要得出来。 当然这事儿分档次,什么好处办什么事儿。 有一就有二,贾张氏就怕秦淮茹没有数,真拿着自己当破罐子破摔这是最不值钱的。 捯饬一下衣服,带点情绪,使使寡妇脾气,男人这心窝子,要么就勾,要么就捅,卖笑和眼泪哪个都值钱。 真一股脑地放出去,那指定是白忙活。 只带了几个馒头回来值几个钱?撑破了天也不过是几毛钱,这才算是被人占了便宜,还是占了大便宜。 秦淮茹真要是这么干,她指定甩咧子,风险太大了,一点都不懂事。 她得暗地里警告一下,什么时候行,什么时候不行,到时候再逼着秦淮茹出去,这女人自然就明悟了,不能太简单地给。 就李主任想非礼秦淮茹的那一次,带了多少东西回来? 半个猪肉后座子! 用网兜提着横竖二十厘米左右,这肉最少十斤!提着都费劲!多么可怕。 一个城市正常职业居民,最少超越全国百分之九十的人,一个月半斤的肉票,两年的肉一次给带回来了。外加十多块钱,近半个月工资。 贾张氏连问都没有多问,欢欢喜喜地就接受了。 这里面什么事儿她明白得很。 一次,半个猪后座指定是值啊,看到好处开心就行了,反正这种事不是仇人不会声张。 轧钢产多是男的,大不了再拉一个下水,说不定还能讹点。 能带那么多肉,指定是工厂领导,这就更安全了,后面说不定还有好处,她开心着呢,给谁不是给?卖也得卖个高价不是? 就算是秦淮茹在工厂卖弄风骚也没什么,想要别人犯点规,不给点信号怎么行?不给点勇气谁敢胡来? 反正车间里面就是一群大小伙子,最多就是尝个新鲜,得到了,就不作兴秦淮茹了。 她心里一早就有算计,要是她们家实在不行就给秦淮茹点暗示,逼一把让这儿媳妇自己想办法。 如今除了这种事,完全在意料之中,她根本也不怕这个。 既然现在没什么动静,那就不是被抓住了。 贾张氏那惊慌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贾张氏懵了 贾张氏心里明白怎么回事,面上当然不能装作没事人。 她很是愤怒地喊道:“这是哪几张臭嘴在后面说叨?我们孤儿寡妇的那么惨,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阎解成微笑着安抚道:“贾大妈,您别急啊,我既然跟您说,那这指定是有人已经处理好了!对您家一点影响都没有!” 贾张氏心里一突,没事了? 那可真是坏事了! 有什么流言蜚语的不怕,现在一点影子,还能将人给逼死不成? 一个寡妇害怕别人说叨? 说句话,又不是拉出去转一圈,少不了的东西,最多就是流言蜚语来得快一点,撑过去了也好找人,秦淮茹早晚得有这么一遭。 但是阎解成这话里面可没有那么简单,这口气似是对话的人还挺尊敬的。 这是秦淮茹傍上人了! 她以前的怀疑一点都没错,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过年之前的时候秦淮茹就跟她摊牌了! 态度很恶劣! 贾张氏现在最想知道那人是谁!心里烦躁,对阎解成也有意见了。 阎解成一口一个秦姐叫着,称呼一个寡妇秦姐,就不能喊嫂子,棒梗他妈? 横是和那傻柱一个德行? 听得她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 这儿媳妇心里已经走远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知道那边怎么哄嚯的秦淮茹? 对她那种态度的,她的儿媳妇要跑! 没本事的人最多寻个新鲜,过两年就老老实实的结婚了。 只有有本事人才敢一直玩,这要是有了情儿,除非是腻了,否则哪能那么容易断? 秦淮茹这身材可是没走样,人也体贴得很,现在工作轻松,可能七八年内变化可能不是太大。 现在条件贵乏,就秦淮茹这姿色,哪个男人舍得扔掉? 贾张氏心里越听越难受,都有些急了眼,她们家是缺男人,但是敢让别的男人进来吗?敢让别的男人将秦淮茹拐走? 不提拿着几个孩子怎么样,单单就她这个没了儿子的婆婆。 秦淮茹现在是叫她一声妈,这要是心里有了别的男人,哪里还有一个死人什么事儿? 她这个婆婆的关系也是断的干净。 被人占点便宜换点好处还行,要是真办了什么不该有的事情,贾张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是好拿捏。 但是,她哪里敢让秦淮茹真和别的男人有了情儿? 尤其是跟有本事的男人有了情儿,要是不差这几个孩子吃饭那就更坏事了。 贾张氏想了想自己最近在家里的待遇,现在已经有点那种撇开她的苗头了!一个老母亲吃的都不如小当那个小丫头片子吃的好,这现在可不就是拿她当外人? 现在都这样,以后再发展下去她都不敢想。 最后这孩子能有口饭吃长大,她这个婆婆回到村子里面都是讨人嫌。 更何况她还有点小病一直吊着,现在是花钱少,但是花钱多的日子谁知道是明天还是后天,这要是干不了活还有病,那不是情着等死?还是受罪死的。 辛辛苦苦地半辈子,儿子没了,这要是连个老了的活法都没有,那都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贾张氏心急如焚,这家都在秦淮茹身上挂着,现在秦淮茹挂在人家身上,合着他们一家现在换了外人当家,那哪行啊? 要是偷偷摸摸的这么过下去也好,但是这男人可不安分,就怕那边想玩点花的。 到时候秦淮茹带着孩子跟她分了家,她这边就什么都没了,偏偏她还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告也不知道告谁,死都死不明白。 贾张氏急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她使劲儿抓着阎解成的胳膊说道:“后面是怎么回事?谁解决的?” 阎解成笑着安抚道:“贾大妈,您别急啊!” “哎幼,我能不急吗?你这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快说!”贾张氏都要急得跳脚了。 阎解成耐心地应了一声,“哎!得嘞,我快点说!您是真关心您儿媳妇。” 贾张氏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心里气得发慌,她这不是关心,而是担心,担心得要死,秦淮茹都要跟人家跑了! “这事儿啊,您还得多谢谢咱们院子里面的传宗,他可是真有能耐。” 贾张氏童孔骤然一缩,竟然是他! 脑海中一幅幅画面,全都是帮助他们家的,不是送这个东西,就是送那个东西,连棒梗都教育着。 仔细一想人家这是直接就把自己当成老子,搁那教育儿子呢! 她心里那个气啊! 那是她的孙子! 不过气归气,心里的担忧却是减少了很多。 易传宗自己院子里面的人,这还是有得拿捏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秦淮茹跑不了,易传宗更跑不了。 那人真要是易传宗,她也就安心了。 贾张氏眼神闪烁着没有开口说话,这种可能性很大,她决定好好听听想明白里面什么事。 不是怕误会了人,而是怕眼前这个说‘真话’的人,不说实话,她想知道自己这儿媳妇和易传宗这个小兔崽子到底是到了什么程度! 阎解成那边不知道这边是怎么想的,他继续说道:“前两天妇联进第三轧钢厂的事儿您应该知道,这事儿在咱们这里闹得可不小,您啊,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事儿,就是因为秦姐闹起来的!” “当时工厂里面的传言可不好听,说是秦姐跟这个小年轻凑得近了,又是跟那个小年轻凑的近了,后面更是有两个副主任去了秦姐工作的车间,这不,事后也是有不少的影子。” 贾张氏双眼凝视地听着,没有打岔,这些事儿都是小事儿,她现在就想知道是怎么确定的易传宗! “那些话太难听我就不说了。反正咱们院子里,在轧钢厂干活的人都憋着,就连牛大爷那不也是憋着不出声,我们都嘱咐着,毕竟这事儿太大了,让您听见了,指不定去工厂里面闹腾一阵出什么事儿呢。” 阎解成脸上露出轻松地微笑,说道:“不过这事儿后来好了,说来不怕您笑话,我这些天不是筹划着找媳妇儿吗?在屋子里面坐不住,就在院子里面坐着,得亏我爹和传宗要了那什么草,我也不用喂蚊子,就想着媳妇儿的事儿。” 贾张氏眉头一皱,现在她最不想听的就是易传宗的能耐,她最想听的是这人跟她儿媳妇到底怎么了,于是,她连忙咳嗽了两声。 “咳咳!咳咳!” 阎解成脸色一僵,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妈,我想媳妇儿想的有点入迷了,您多多谅解。” 贾张氏翻了一个白眼,她想听的不是这个,不过见阎解成这态度的,她心中对阎解成的话更加相信了。 “没事,你继续说。误会总会解开的时候。” 阎解成轻笑着摇摇头,说道:“贾大妈,您想的太简单,您想象我们第三轧钢厂多少人?那可是两万人,普通的方法怎么可能将这么多人的嘴给堵住,不过还是传宗有办法。” “那天我不是坐在院子里面吗?碰巧我看见秦姐回来的时候很难过,阴沉着脸低着头走起路来都差点撞在门框边上。我当时也是有些沉默,那些人都是背后的说,现在这表情肯定是被秦姐听到了。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贾张氏略微想了一下秦淮茹那天的模样,确实回家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地,简单吃了两口饭就急急忙忙地出门买东西去了。 阎解成见贾张氏这沉思的模样,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我吃完饭之后又出来了,结果不一会儿的功夫,传宗就自己从前院走出去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对我点点头。” “当时我也没有在意,不一会儿秦姐又忧心忡忡地出门了,我喊她也没有动静,直到又过了十来分钟,秦姐才回来,当时面色好像是哭过,同样传宗也是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贾张氏不禁眯起眼睛,阎解成不说她还没有在意,现在稍微一想,自己这儿媳妇和易传宗一前一后地走了可不是一两次了。 只不过以前她没有往这方面想,毕竟易传宗每天都会出去熘达熘达,她还说过这男人毛躁坐不住。 秦淮茹又不是每天都出去,她当然想不到一块去。 此时贾张氏心里不由大喊,‘好啊!好得很!我说这小蹄子怎么敢跟我顶嘴,原来是过年的时候就好男人了!’ 尤其是一想到平日拿过来的东西,贾张氏这心里面就难受得不行,什么东西都是让孩子吃,宁愿自己少吃些也不乐意让她吃,这是早就不把她当成是家里人了! 现在,她知道了! 阎解成看出贾张氏脸上的怒容,心中很是开心,面上诚恳地说着,“我心想传宗怎么也是喊厂长叫叔,肯定是能帮秦姐解决这次的事情,我也就明白两人之前肯定是说这事儿去了。” “果然,明天秦姐去妇联说了说,人家领导二话不说就去帮忙,摆明了车马的去讨公道,浩浩荡荡的上千口子人上工厂里面去。” “最后终于是逮着几个罪魁祸首全场通报批评。秦姐也调整了调整工作,甚至连两个副主任都给拉了下来,工厂里面彻底没有了动静。” “传宗办事儿就是挺脱,这一出手效果立竿见影,组织里面直接有人出面站台,无数妇联的女同志维护着秦姐,还给了她高度的称赞,工厂里面自然是一个敢说闲话的都没有。” “我怕您后面再听到什么闲话,在家里面闹出了什么矛盾。毕竟大家一个院子里面的,本来就瞒着您,要是事后都没事了,再瞒着您,还造成什么麻烦,那真可就说不过去了。” 贾张氏阴沉着脸点点头,心中却是恍然,这会儿她全都给想明白了。 之前秦淮茹被调到办公室,秦淮茹在那边开心,她在这边忧愁。 这进了工厂之后被调动,哪里是那么轻松的? 说是工厂的领导体恤她一个寡妇,为了安抚周围工人的人心,还说贾东旭什么因公殉职之类的。 这些话她根本就不会相信。 别人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她也在院子里面哭惨,但是她这心里面可是一清二楚。 贾东旭确实是因公殉职,但是根据工厂开出的证明,他是属于精力不集中操作失误。 从发的钱上面就能知道,真要是工厂里面的机器出现故障,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这钱怎么也得多上两百。 贾东旭本来就不算是多么光荣,真论到难处,这贫困的家庭多了,凭什么就对自己这儿媳妇那么好? 闹了半天,还是工厂里面一块欺负一个寡妇,说了闲话,让妇联闹到工厂里面讨的职位。 要单单这样也没什么,是,秦淮茹受了点委屈。 但是寡妇,哪里有不受委屈的? 家里没个男人,要是哪个醉汉闯进来,这女人都得小心着。 平日子里调戏寡妇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没个归属的女人,还能怎么招?一块肉走在大街上没人护着,当然是谁都想尝一尝闻一闻,不行也得稍微试探一下,不敢张嘴怎么吃肉? 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是比较牙硬的,去年冬天那种苦都能吃得下去,这事儿心里能扛得住。 真要是这么简单调动职位,她跟着骂两句,羊装去工厂里面闹一闹,也就给安抚好了,最起码儿媳妇心里痛快了。 毕竟安排了个舒服的工作,让人家说两句怎么了?又不是一直说,总体来说她们指定是占了便宜。 闹了半天是这野男人出手了。 她本来就奇怪自己这儿媳妇怎么这两天开开心心的,闹了半天是她的野男人帮她出气了! 贾张氏的心里面现在很乱,也有气,也有恨,一时间都有些理不清了。 她沉着脸说道:“解成啊,这次你真是谢谢你了,要是你不说,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阎解成摇头轻笑了一下,随后感叹道:“秦姐真是不容易啊,大妈您有病还在做着家务也是不轻松,您两位撑着这个家实在是太辛苦了。都是一个院子里面的人,大家怎么看得下去?” “幸好是有传宗在,大家伙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他这不出手就解决了。不过,我听说这事儿好像是闹得有点大,厂长都对他有些怪罪,那天他歇班的时候保卫科成员不是到院子里面来了,厂长把他过去给训了一顿。这事儿,我要不是跟保卫科的人聊天的时候问了问,我也不知道,他也没有跟大家说过,他这人心是真好。” 贾张氏的眉头跳了跳,好家伙,还真是够情儿的,妇联那边帮忙找了人,工厂里面还让厂长训! 妇联她不知道去的是什么人,但是能直接去工厂里面,那身份是一点不比杨厂长差。 厂长那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再上一步就上天了。 这小子最大也就是这能耐了,可真是疼人啊! 贾张氏恨得牙痒痒,两人这么有情儿,在她眼皮子底下玩的得多花?她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她整天还在背后说易传宗坏话,闹了半天,她说什么话,隔天就到了易传宗的耳朵里面。 她就是个傻子! 还有她在家里的那种待遇,秦淮茹配合着外人不让她吃好的,这分明就是嫌弃她说这野汉子! 这么一想她整颗心都凉了,心里也是气得要死! “再说平日里,传宗也是够局器,三天两头的帮助一下您这边,还老是给孩子零花钱,一次就是四五毛钱。秦姐现在又是工厂里面的正式工。不说多么好,反正是不比别人家过的差,光看着您家那么艰难大家也难受,不过大家家里的情况也难,如今有传宗这么局器,院子里面的邻居也就安心了。” 贾张氏听得那叫一个难受。 什么叫不比别人家过得差,不比以前贾东旭在的那个家? 阎解成当时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道:“贾大妈,我现在也转正了,马上也要结婚了,要是以后您家在这钱上面受难为,可以去找我。虽然我多了没有,肯定是没有传宗这八级钳工富裕,但是十块八块的钱还是有的,好歹也能让您家撑一撑。” 贾张氏点点头,神色木然的感谢道:“解成,你真是长大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这会儿又有点头疼,怕是得吃药了,咱们再有时间再说吧?” 阎解成面色惊道:“幼,贾大妈您快去吃药吧,我这就走,要我说您让传宗那师父给您看看,那可是位老神医,指定药到病除,现在我就不打扰您了。” 贾张氏点点头,浑浑噩噩地送走了阎解成,回到里屋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二十四章 走贾张氏的路 看着眼前的似是要吃自己肉喝自己血的老妖婆,易传宗也不禁眯起来眼睛来。 定睛看了几眼,易传宗突然微笑了起来,这贾张氏怒归怒,但是这发怒的方法可不对。 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寡妇,平时最为擅长的就是一屁股蹲在地上,随后伸手拍着自己大腿,打着节拍的哭儿喊天,周围越有人她是哭得越是起劲儿。 现在可是事关她的儿媳妇,这是贾张氏的命根子,一家老小都指望着秦淮茹呢! 别说是发现了什么,就是稍微听到点动静,怕是贾张氏也完全忍不了,直接就用上上面的那一套。 哪像是现在? 模样倒是挺凶狠的,口气也是充满恨意,但是仔细一看,还有些色厉内荏地味道。 这是在怕他? 易传宗脸带着微笑地朝着前面走,既然让他过去,那他就过去呗。 他确实是比较怕大妈,但那是因为他嫌麻烦。 本来就有巨大的年龄差距,年代造成的认知和思维也不同,还是一个不讲理的女人,再要是生气了,那就是一千只鸭子在耳边呱呱叫,这东西谁受得了? 但是要说怕,那完全没有,他连自己媳妇儿都不怕,他会怕一个外人。 看着易传宗挺胸抬头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前面走,贾张氏莫名地感觉有些拘谨,心里顿时就弱了一截,随后她感觉不对,再次龇牙咧嘴地对着易传宗。 “那,传宗啊,别冲动,咱们有事儿说事儿,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 这时候二大爷开口了,他没有摆出院子里面二大爷的架子,而是拿着平日里两人喝酒时商量的语气来进行。 这劝起人来就好使多了,一点逆返地情绪都没有,好似还知道他这边是冤枉的,重点在解决事情。 一大爷平静地看着,他一点都不担心易传宗会怎么样,无他,看着那摆出来的架子就知道,今天这事儿差不多稳了。 三大爷悠闲自得地喝着茶水,对易传宗他是十分信服的,这种小事情肯定是能解决的很好,最多就是人生旅途之中的一点小插曲,当个乐子看准没错了。 他是来看故事的! 三大爷一想明白,这心里那个舒服啊,三大爷的位置就是点小权利,耍耍官威能有多爽?他看得通透,境界高了一截,这才顺他的心意。 “二大爷,瞧您说的,我哪能跟大妈动手?我就是看看贾大妈到底是多生气。” 易传宗笑呵呵地回了一句,随后一拐弯走到娄晓娥跟前,轻声问道:“怎么样,她来咱们家了没有?” 他现在已经有点了解情况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处理。 要是贾张氏随便来说两句,这还不要紧。 这要是他媳妇儿怀着孕敢过来闹事,那不好意思,这事儿大了! 娄晓娥气鼓鼓地瞪了贾张氏一眼,说道:“来问我秦姐有没有找过我,后面就让我管管好自己男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说完,她的眼神幽怨地瞪着易传宗。 其实她心里面也是有怀疑的,毕竟她看得紧,易传宗肯定是没有机会找花惜凤,易传宗一出门她就去隔壁坐坐。 这么长的时间,自家这口子又是那样,娄晓娥想想两人从结婚到怀孕,她这男人一天天的无肉不欢,谁知道会不会憋急了对自己的闺蜜下手? 易传宗听贾张氏没怎么闹腾,他心中的一些想法更是笃定了。 后面娄晓娥幽怨的眼神,他当然不能硬着头皮两人对视着硬抗。 两口子之间讲究战术的,避实就虚,易传宗伸手摸着媳妇儿的圆肚皮,手指像是弹钢琴一样,轻轻地点着。 他抬起头对着贾张氏笑道:“贾大妈,如今我过来了,您找我有什么事?” 贾张氏二话不说朝着一边走去。 前方,秦淮茹有点弓着身子缩着脑袋,她侧着眼睛看过来,一双桃花眼里面有担忧,又有点害怕,整个一副娇弱可欺的模样。 贾张氏其实对易传宗是有点憷头,这院子里面最惨的两个例子摆在这里呢,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童娇娇,许大茂已经进了号子。 一个是刘光奇两口子,现在住的都是临时搭建的窝棚,再过几天就是寒露,天气变冷那窝棚怎么住?如今两人默默地站在一块,好一副可怜的模样,还是谁都不待见。 许大茂和刘光奇都是和易传宗有些仇怨的,结果被整成这副样子,要说跟易传宗没有关系,谁信啊? 她们家就是孤儿寡母还有一个老太婆,还真是不敢得罪。 今天,等阎解成走了之后,贾张氏可是魂不附体地想了好久好久。 最后,她先去强笑着去娄晓娥家里问了问,秦淮茹最近都没有去找过娄晓娥。 贾张氏有点憷头易传宗,但是对秦淮茹可是不怕,她直接杀到工厂里面将秦淮茹喊了出来。 在大街上面肯定是不能乱说话,一路沉闷的带回了家,贾张氏对着秦淮茹就是一阵的质问。 秦淮茹自然是不会承认,更是表现得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在工厂见了一次面,她说了说自己的难处,易传宗说是让她明天去妇联找人伸冤。 贾张氏怎么可能相信? 找人伸冤也得分怎们伸,一个衙役提供证词也算是伸,一个主簿说两句好话也算是伸,县太爷直接定了桉子也算是伸。 现在好了,直接下了圣旨,这时候就不管是不是真有事儿,还是真没事儿了,反正是看戏的不敢乱说,知情的也改了口,完事儿县太爷还给了不小的赔偿。 多大的情儿啊! 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不是求之不得,就是自己的女人。 都是女人,贾张氏还是过来人,她哪里能想不明白? 看着秦淮茹那健康红润的脸,想想那妩媚多情的眼神,平日里说话那叫一个硬气,走在大街上都不弱起谁,比起原来都多了一分自信,这哪里是没了男人,这是找到的男人太好,这才神采奕奕的。 这种日子,从过完年就开始,贾张氏想了那么久没想明白,现在她终于是给逮住了,原来这兔子就在窝边上。 想想那气质卓绝,美丽动人的花惜凤,她心里就发慌。 这哪是什么普通的女人家? 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和路上的一朵花似的,打扮的那么漂亮就为了让易传宗多看一眼。 一想这个,贾张氏的心口窝都在打颤。 这要是秦淮茹也这样,别说是她了,连孩子都得好好想象。 家里这便宜给谁占都行,她最不想的就是给易传宗占了这便宜,一个闹不好,她不只是自己得会村子里面,怕是这孙子还得跟着她去乡下种地去。 贾张氏来到秦淮茹的面前,看着那娇俏地小脸,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粉,如今一副有点害怕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那双大眼睛告饶起来似乎都有些勾人心魄。 这哪里像是一个寡妇? 当年她没了丈夫,一年的功夫就不润生了,直接变成了一个黄脸婆。 什么事儿都得自己扛着,她那寡妇脾气使起来,人人见了都畏惧三分。 如今倒好! 秦淮茹这个假寡妇在这装可怜呢! 贾张氏心里那个气啊!平日里那股子牙硬的性格呢? 不说以前,就说刚才那会儿,这媳妇儿也是硬气地很,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让她都以为误会了! 现在倒好,装起可怜来了! 一个寡妇没人撑着,装可怜给谁看?弱弱的才好欺负,泼辣点谁都不敢惹,就是真办了什么事儿也能湖弄过去。 如今这是给自己男人看的。 这可是她的儿媳妇! 贾张氏恨恨地抬起手,恨不得对着秦淮茹就是一阵掐一阵扭,好让这女人守守妇道,虽然贾东旭已经走了。 她这边手刚抬起来,就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这女人有男人疼了。 那男人她还真惹不起,能让妇联搞那么大的声势去轧钢厂,多么大的能量?她撒泼耍赖在人家面前都不好使。 这要是让易传宗看见她欺负这女人,还不定怎么收拾她呢。 贾张氏抬起手一指头点在秦淮茹的额头上面,恨不成声地说道:“家门不幸啊,你还有脸在这里装可怜!” 秦淮茹冤屈地喊道:“我没有!” 那边二大爷又开口了,“棒梗他奶奶,你说话归说话,不讲清楚你先别动手。” 远处刘光天和刘光福对视了一眼,这根本就不是一句安抚的话语,他们两兄弟可是亲身证明过。 确实不能没说清楚就打人,但是只要说清楚了确实有错,那就可以往死里揍,揍起来心安理得,这回连老子一个不是都说不出来,两兄弟不得不长记性啊。 贾张氏也没太过分,伸手快速戳了两下,趁着怒气不注意,就当是发完了,她拽着秦淮茹地胳膊往院子中间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敢做不敢当,今天你就给我说清楚,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私通的!” 全院的人脸色都很是古怪,这要是别的人他们可能还不相信,但是易传宗……那家旁边的花惜凤就是最好的例子,两人挨得那么近,指定是有情,最多就是他们没有发现,没有什么证据。 如今,难不成还跟院子里面的俏寡妇有一腿? 易传宗欣赏了一会儿小情人的局促模样,要说秦淮茹怕,那指定是有点怕的,不只是怕,还心虚呢。 但要说多怕,两人又不是在床上被抓住的,最多就是贾张氏使使规矩,这不是没用力出手吗? 他眼皮一抬,懒洋洋地说道:“贾大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知道你应该是听说工厂里面的事儿了,事关你家媳妇儿,又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事儿马虎不得。” “工厂里面你现在放心了,院子里面你又放心不下了,想着给左邻右舍的一个警告。” “我是不像阎解成在相亲的节骨眼儿上,也不像是刘光奇在后院里面隔得比较远。除了这俩人我年龄最合适,还在您家对面,我媳妇儿又跟嫂嫂关系不错,确实适合做杀鸡儆猴的目标。” “但是呢,您也不能找我啊!看我不顺眼就将这罪名安在我身上,那我得多怨啊!您好歹拿出一个证据,让大家伙评评理不是?” 贾张氏一脸恨意地眯着眼,伸手指着易传宗的鼻子咬着牙说道:“贼喊捉贼,你还有理了,还埋怨在我身上!你要证据,那我就给你证据!” “你说,我儿媳妇在工厂里面的事儿怎么就找到你?你还去妇联找好了人!之前的一天你们一前一后地到哪了?这可是有人看见了!说,你们两个干了什么!” 这话说完,不用看旁人,易传宗就感觉怀里一张小脸昂了起来。 易传宗眉梢一挑,好家伙,还有人知道他去了妇联? 能耐啊! 院子里面就刘光奇是单位里面的,他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的,但是这人知道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易传宗没有乱看,依旧是懒洋洋地说道:“贾大妈,知道是我办的,您还不谢谢我?哪有您这样的,我帮嫂嫂将工厂里面流言蜚语清干净了,到了您这还恩将仇报!您可真成!” 贾张氏恨声说道:“这样你就是承认了?” “啊,对,承认了。” 易传宗无所谓地点点头。 “哎幼!我的东旭啊!” 贾张氏手臂抬高,摇摆着手落下拍在大腿上面,口中也是哭儿喊天地叫着冤屈,“我可怜的棒梗啊……啊~” 易传宗嘴角憋着笑地看着,说道:“贾大妈,您哭好歹掉个泪珠子,下回您手上抹点芥末油,说不定我还真信了您。” 本来大家伙子都看愣住了,这人竟然敢承认!这可是私通! 一转头看着贾张氏那光打雷不下雨的模样,大家反倒是心安了不少,这里面是有隐情啊。 也就是在轧钢厂的人知道什么事,隐隐有些理解。 只不过,他们以为贾张氏会在院子里面闹一场,没想到竟然和易传宗联系在一块儿。 一大爷见这局势连忙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胡说,还不跟大家伙讲清楚!这么大人了,净胡闹!” 易传宗仰着头张开嘴,面色恍然。 一大爷心中安定了不少,还行,这人认真起来办起正事来还是挺靠谱的。 下一秒,一大爷的脸色就僵硬了,脑子里面满是嗡嗡的回音。 “哎幼!我可怜的东旭哥呐!呐……呐~” 易传宗拖着嗓子就是一声哭喊,声音霎时间将贾张氏的声音盖过去。 下一秒,他扯着嗓子喊道:“哎呀,我可怜的棒梗啊!啊……啊~” 远处,本来心情还有些低落的棒梗,冷不丁就打了一个寒颤,回神了! 贾张氏的哭喊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学着她动作的大高个,那表情简直无法形容。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反客为主 院子里面其他人霎时间陷入安静,没有一个窃窃私语的,全都是瞠目结舌的看着,一个壮汉学着老太婆哭天喊地? 一大爷也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上一秒,他还以为自己的侄子好了,下一秒,好家伙,这还是闲事情不够大,如今都已经玩起来了。 也只有娄晓娥的面容有些哭笑不得,着实憋得有些辛苦,自己男人竟然还有这本事,她是真没有想到。 “行了!你在这唱戏呢!”一大爷率先怒喝一声。 “你给大家解释清楚,别在这让大家看笑话,这笑话大家不想看,一点也不体量人家婆婆的心情。” 院子里面的人:不,这场戏我们想看! 易传宗的动作戛然而止,随后抬起头来看着贾张氏,笑嘻嘻地说道:“贾大妈,我模仿的像吧?” 要脸? 大家都知道他在开玩笑,这就不叫丢脸,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贾张氏。 一波反串,再加上以彼之道攻己之身,贾张氏肯定没有想到吧? 贾张氏还有些愣神,似是没有从这种反应中回过神来,要是一个女人跟她撒泼也就算了,如今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八尺高的壮汉!她的世界观都些受到冲击,这个时代就没有这么玩的!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随后昂首挺胸地直起腰来,目光平淡地在院子里面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如今事情差不多也到了时候,也是该找找下黑手的家伙了。 看戏的看着台上的演员,如今他也摆一出戏,看看到底是谁在演他。 他最先看到的就是刘光奇,这小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如此,易传宗也算是确定了第一个人。 伪装就是不伪装,不伪装就是伪装。 要是这事儿和他没关系,大可以像旁人那样摆出一副看热闹的面容,就是惊讶,也只是惊讶,这憋着的惊讶,好好的憋他干嘛? 有动机,有条件,有反应,一准没错了。 视线继续的游走,最后在阎解成的身上停了下来。 现在这孙贼躲在人中间,嘴角微微抽搐,惊讶肯定是有的,但这动作可不像是偷着乐,好似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 会是阎解成? 易传宗平淡地收回目光,这事儿他已经确定了八分,他不急,后面确定一下就是了。 贾张氏还是没有声音,易传宗平静地说道:“您想唱一出,那我也给您也唱一出。您给大家看,那我就给您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您心里明白,您想守着儿媳妇不要紧,但是有些话也不能乱讲。” “这工厂里面的闲话不是我说的,咱们院在厂子里面的人也是听了好多天了,为什么大家伙都不说出来?不就是因为怕您这边这样。闹,您是该闹,但是闹能解决问题吗?你去工厂里面闹一个试试!” “嫂嫂那天在工厂里面和我说了一声,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也就拖关系去办,为的就是不让院子里面出事儿。后面我就跟嫂嫂说说去找谁,怎么办,总算是将事情圆过去了。中间还出了点岔子闹大了,弄得厂长找到我头上。” “我这到头来出了力,帮了忙,平白挨着了训,反倒是受您埋怨,没这个说法的!照你的意思就是这事儿我应该不管!你以为这是小事来着?你以为工厂里面的领导耳朵都是聋子?等工厂里面的风声压不下去了,你以为嫂嫂还能在工厂里面干?单单为了名声也得让嫂嫂离开工厂。” “人人都说这事儿,张三说谎,李四说谎,王二麻子说谎,就算不是真的,他也变成真的。到时候你就用这撒泼的劲头跟人家领导说,你以为好使吗?你跟人解释人家会信?” “你以为你在南锣鼓巷还能待得下去?你以为还能在街道办说得清楚?回村子都得让人指着你们脊梁骨,非得等你们被逼到绝路上我再帮忙才能落得个好?不好意思,到时候晚了,人家都信了你找谁都没用!我没那么大本事。” “帮了你家那么大的事儿,不感谢我也就罢了,你还埋怨起我来了。我就是和嫂嫂偷偷说的,能怎么招?现在让你听点音就这样的,那种事要是能说,大家瞒着干嘛来着?这事儿我有通知大家不让说?人心都有杆秤,要早知道事情是这样,我还不帮了。” 说完,易传宗专心地蹭着肚皮,就是些没影的事儿,最多就是在院子里面闹点动静,根本算不上事儿。 工厂里面都那么大的动静,院子里面没点动静不正常,早晚都得传过来让贾张氏听见,本来他还有些担心秦淮茹被这老妖婆怎么收拾,没想到这事儿扯到自己身上。 如今,他这些话也不是跟贾张氏说的,而是跟院子里面的人说的。 谁家都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但是这生活少不了意外,他自己就碰到过。 真要是有事儿,他这边也能解决。 都是一个院子里面的邻居,以后他儿子吃饭都得来大妈家里,长大分房子他指定也会安排在附近,一群人世代在一块,冲着情谊帮点小忙不算什么。 左右不过是普通人家出点麻烦要个公道,能有多大的事儿? 但是这帮忙归帮忙,不求多大的回报,好歹得有点感恩的心!意思到了他也开心。 要是帮了忙还得被反咬一口,一个白眼狼,谁敢帮? 易传宗现在算是院子里面最为出挑的人,一个院的就是一个整体,出了事儿也是个头高的顶着。 他就是不想帮忙,这边有耳根子软的,还有一大爷当说客。院子里面的事儿,他早晚都得掺和。娄晓娥心善,这枕旁风肯定吹,他还是得帮。大爷和媳妇儿开口让他出手,那对他来说总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现如今也算是提前表个态,帮忙可以,好处不谈,他也不差普通人家的这点东西,但是这态度得摆端正了,就是抹不开面儿,这心思得正! 贾张氏被呛地有口难言,本来她是兴师问罪的,到了现在反倒是她成了不知好歹,分不清好赖人。 但是她的本意可不是为了这个,她是想通过这事儿将易传宗给拿捏住,她这边说的易传宗百口莫辩,到时候让周围的邻居打着圆场,她将信将疑的百般不情愿地将这事儿给放过去。 以后,易传宗的东西还是照送,也不会少了她那一份。在家里,她也算是拿住了秦淮茹的把柄,这样一来,家里就是她说了算,孙子是她疼,也是她教育着,老了指定是会跟她亲,秦淮茹跟着谁她才不会管。 现在这人非但是不心虚,反倒是还拿了脾气,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以后什么事儿都不管了。 要不是秦淮茹现在这我见犹怜的姿态,一副白里透红的模样,她差点就以为自己冤枉好人了。 到了这时候,本来安安稳稳坐着听戏的三大爷坐不住了。 好好的,将人给惹恼了。 还说出这种不帮人的绝情话来。 这事儿听着简单,没到自己头上肯定是没感觉。 他这边一家子闹别扭,终于是通过一点细微的改变缓和了不少。 果然,孩子们也是开心了很多,就连阎解成都好似安抚了下去,不再开口说他抠门之类的了。 阎解成过两天就相亲,马上马的就要进行两人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步,这时候要是有点变故,三大爷自己可是拿不准,还得多让易传宗这个局外人帮忙看着呢。 “传宗,你别生气,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面的,总不能谈点私事都不行。再说还是这种敏感、紧急的话题,棒梗她奶奶也只是因为听到工厂里面的传闻,脑子里面一下就给乱了,你别怪她。” 听到这话,贾张氏瞬间就朝着前面走了一步,碰巧这时候易传宗也斜着眼看了过来,那眼生冷漠、淡然。 她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现在邻居们都已经了解了情况,她这边除了两人一起待了一会儿,说不出一个其他的理来。 她就是明知道两人肯定是有关系,也不能将事情说的太明白,要不然儿媳妇过不下去跑了,易传宗还有可能会收拾她,那才是得不偿失。 二大爷也是笑呵呵地开口了,他和煦地劝解道:“传宗啊,秦寡妇这家里就是两个人女人当家,咱么一个大老爷们跟她在这怄什么气?说这些可笑的气话,可不像是你的器量。” 易传宗嘴角一勾,面带微笑地和二大爷对视了一眼。 二大爷不是不会说话,这是平时说不出口,平等身份的不服输,弱着人家一筹就显得谄媚了。 如今面对他这个小辈,说话可真是够艺术的,明着责备他小气,实则夸他大男人有肚量。 易传宗平日里是什么事儿也不往心里去,也少有真生气的时候。 但是他这人是有点小气的,平白的不愿意吃亏,现在被人夸有肚量,他心里面自然是舒服得不行。 一大爷抬头轻喝了一声,“行啦!在院子里面摆什么架子,给你安个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唉!我可没有!”易传宗抬着手对着一大爷认真地说道。 这事儿肯定是要否认的,不能让一大爷给漏了底儿。 他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贾张氏这不是来问罪的,这是来要好处的!他怎么可能让这老妖婆给拿捏住了? 给秦淮茹买东西,那是该买,花钱他也花的开心,这事儿他愿意。 他也没有个兄弟姐妹,以后想干点什么事儿,总不能都是他和媳妇儿在那儿忙活。 棒梗和小当两个孩子不说多聪明,总归是两个干的孩子,一个院子里面长大的小子,他看着也亲,提前教育一下,就算以后帮忙开个车他不也放心? 上面两个都是他愿意,至于贾张氏这边,要是知道好,他也不难为一个老寡妇。 但是,这老妖婆吃着他的东西,背地里说他坏话,还让他媳妇儿不开心,这就让他有点心烦了。 不过,这人毕竟和他的小情人一块过日子,又是有关系。 他不能娶进门没法了结,挂着也就挂着,这老太婆怎么不能帮秦淮茹打扫一下家里的卫生?照顾一下孩子? 多着个身份也算是个花样,平日里贾张氏白天骂了他,当天下午秦淮茹就跟他讲了,也算是个乐子。 现在这人想骑在他头上跟他要好处,那指定是不行啊,有一就有二,越是纵容就越是嚣张,这人最怕的就是惯着。 易传宗昂着头对着贾张氏说道:“贾大妈,我也不指望您谢我怎么滴,我知道,您内,看不惯我。平日里我就是带着东西过去,到您嘴里也是落不到一个好,这可是我媳妇儿亲口告诉我的。” 贾张氏的面色勃然一变,这当面揭她的短,着实有些难受了。 更重要的是那一句‘我媳妇儿’ 她确实被娄晓娥抓住了一次,但是这个‘平日’可不是一次! 这是喊谁媳妇儿呢? 易传宗咧着嘴笑道:“不过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本来我家就宽松点,您那边就紧点,心里面肯定会有一些不平衡。” “再加上我跟您怄气,送东西的时候故意少着您的一份,您这心里就更不平衡了。但是您也不能听到点音就想着报复我,您就是不为了我想想,嫂嫂可没得罪您。” “这工厂里面不知怎么的就闹出了风声,您非得让院子里面也跟着响,这不是平白地让人看笑话吗?” 贾张氏眼神恨恨地看着这边,还没得罪呢! 两个人合着伙地欺负她,还想怎么得罪她? 现在她可是全想明白了! 易传宗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要不这样,待会儿我上门给您赔礼道歉,咱们好好说说?咱们这对门还有什么仇怨是化不开的?” 要是外人发现他和秦淮茹怎么样,他说不定还有点担心,但是这贾张氏发现了,他是一点都不担心。 他要是和秦淮茹出了事儿,最惨的就是贾张氏。 没个依靠那是什么生活,他最多就是想象,但是贾张氏是真体会过。 易传宗不了解贾张氏有什么经历,但是他知道前面三四十多年那个时代是什么日子,聋老太太可是没少跟他讲。 那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安定,真要是有了饥荒,连个伸手的都没有。哪里还有什么纪律不纪律,条规不条规的,这人为了一口饭吃,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想把自己卖了都得看自己长得什么模样。 贾张氏这岁数了,什么事情没有听过见过?也就是现在有规定怎么着,怎么着。要不然这年纪的老女人,哪里看不懂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不知道生活的苦?还是不知道什么叫享福? 不过是想要好处罢了。 好处他能给,但是不能跟他要! 贾张氏面色变化了一下,本来就是想拿捏着要好处的,现在对面说过来赔礼道歉,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就是这局势不对,本来能拿捏的稳稳的,现在得看怎么谈了,跟易传宗谈事儿?她心里有点发毛,这可不是个善茬。 贾张氏想了一下,只能重重地点点头,吐出一个字,“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先礼后兵 眼见着两人谈妥了,一大爷心中有些无奈。 以前的时候开全院大会都是想着怎么尽量保持公平。 原本有个侄子,他应该是在避嫌的情况下帮帮忙。 现在倒好,用不着他! 不光是用不着他,他还得时刻地呵斥易传宗收敛一点,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这侄子要把事情闹多大! 真是公正的不能再公正了,他其实是想稍微偏袒一点的……毕竟是家长嘛。 可惜,用不到……好话安抚的话都用不着他说,这是二大爷和三大爷的活,什么都没干那边已经谈妥了。 事到如今,一大爷开始履行自己工具人一大爷的职责,他朗声朝着前面说道:“原则上面来讲,咱们院子不提倡这种私自交流,有什么事情还是得放在明面上讲比较好,不然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过这次例外,毕竟是这种敏感的问题,事关两个人的名声,可以理解。现在大家伙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视线不断地转动,院子里面的人尽皆摇摇头,如今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就是秦淮茹偷着请易传宗帮个忙,还是工厂里面的大事儿,妇联都杀进工厂里面,他们再多嘴那不是找事儿吗? 阎解成自然是跟着众人摇摇头,他这会儿心虚的很,本以为能给易传宗找点麻烦,让易传宗没时间掺和他相亲结婚的事儿了。 没想到贾张氏当时气得那副模样,恨不得杀人的样子,如今竟然要不了了之?甚至两人非但没有变成仇人,反倒是要坐下来谈一谈?这可把他吓坏了! 刘光奇也是眯着眼睛,这事儿那么简单过去可不行,单单赔点钱太轻了,周允诚那边肯定不会满意,‘看来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许大茂的老子和许母对视了一眼,嘴角带着一丝阴笑地点点头,显然是不相信易传宗的说法,不过他们两个没有说话,这坏事不能让自己出头来做。 一大爷巡视了一圈也没有人从出声,他和二大爷、三大爷对视了一眼,随后朗声说道:“既然没有问题,那么今天就算会。” 易传宗先是搂着娄晓娥回家,这虎娘们一进屋就不老实了,一肘子一肘子地顶过来。 一大妈焦急地说道:“我老早就提醒你。让你别和秦寡妇凑得那么近,尤其是别惹到这贾张氏。” “大妈,您总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说完,易传宗责备地低喝一声,“啧!再咕用!你要是晃的胎位不正,到时候受疼的可是你!伤敌一分,自损八百,你可想好了!” 娄晓娥气鼓鼓地瞪着他,斥道:“你们什么时候联系的?我怎么不知道?”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傻了?我那天晚上不是告诉你了?” 娄晓娥神色一怔,倔强地说道:“没有!你哪里告诉我了?” “站了那么一会儿,也该累了,你先坐下。” 易传宗轻轻地将人拉到方椅上面,随后让娄晓娥坐下来。 “好了,你说吧。” 易传宗平静地说道:“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嫂嫂找我有点事,我去妇联找了趟大妈所以回来晚了点,明天回来的可能也会晚一点,我留在那里看个戏!” “我说的嫂嫂就是秦淮茹,那大妈是宗烈他老妈,后面这不就是妇联去工厂嘛,只是我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得有点大。” “那天看完了戏,我跟大爷说让他在工厂里面请假,我带着你最后在城里玩一玩,完事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俩月等着生孩子。” 娄晓娥犟着鼻子也算是想明白了,一拳头就锤在他肚子上面,“都怪你,都是你没跟我说清楚,你说去嫂嫂,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宗烈媳妇儿凌育玲,闹了半天你说的是秦姐!” 易传宗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事儿怪我吗?虽然我不喊宗烈哥,但是嫂嫂是无罪的,这家伙老是调侃咱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故意喊嫂嫂,谁知道你分不清?” “再说那又不是重点,后面我不是给你讲妇联去工厂的事情了吗?你当个热闹看就行了,那么较真干嘛。” “我也跟你讲过嫂嫂在工厂里面有流言蜚语的事情,你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此嫂嫂非彼嫂嫂。” 说完,易传宗就不说话了,他眼神飘忽地左右看着,他感觉到一对虎目在凝视着他。 伴随着腰间突然出现的那种熟悉的疼痛感,易传宗转头看了过来。 娄晓娥瞪着大眼睛威胁道:“你是在说我笨吗?” 易传宗连忙摇摇头,“没有,我没说过,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表达错了。” 辛辛苦苦等了那么久,娄晓娥确实是傻了,但是不光是傻了,人也变得暴躁了一些,特别容易就生气了,日子没他想的那么好过。 娄晓娥出声质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其实是说你比所有人都年轻,你看,就没有人叫你嫂嫂吧?”易传宗解释道。 娄晓娥的双眼顿时眯了起来,这时候的她非常危险,“你的意思是说我比花惜凤要小?” 易传宗不禁歪着头,满脑子里面都是问号,他们刚才说的是这个事儿吗? 不过娄晓娥一个腊月出生的人,肯定是要小的。熊也小。 “我都没想她,你又提她干嘛?”易传宗说完,连忙说道,“我先去对面,我倒要看看贾张氏要怎么招。” “哼!” 娄晓娥冷哼一声算是得到了一个略微满意的回答,就是看着易传宗脚底抹油地模样有些来气,之前是没想,现在想了! 一大妈这时候默默地坐在桌前喝着茶水,这怀了孕的女人脾气太大,幸好还隔了一层,娄晓娥都会压抑着火气,要是亲婆婆可不好伺候,亲妈更难! “大妈,咱们家的甜枣还有没有,我想吃点甜的。” “哎!我现在给你拿!” …… 几步路的事儿。 易传宗大跨步来到了对面。 也没有敲门,他推门就直接进去了。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 一进屋,贾张氏就在对面正坐着,那模样就和古时候的麽麽一样,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前面。 秦淮茹和棒梗一左一右地站在贾张氏的后面,小当也是跟着哥哥站在一块,除了还在里屋的小槐花,一家子人算是齐全了。 易传宗一见这架势就笑了,还真有点三堂会审的模样,不过跟他在这摆谱,后面站着的,确定不是他的人? 易传宗随手关上门,门脸微笑地坐在进门的坐上,也就是贾张氏的对面,随后对着神色很是担忧的秦淮茹使了一个放心的眼色。 贾张氏脸色愠怒,她还在这呢,两人就眉来眼去的,她冷喝一声,“没家教,进来不敲门,主人家不发话就落座。”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朝着桌前摆摆手,说道:“棒梗,来给叔叔倒茶,平时怎么和你说的?来了客人,礼数要做齐,这可是你家。” 棒梗的小脸上面满是纠结,他现在还不明白今天发生了什么,就是感觉姥姥和传宗叔出现了矛盾。 他小心地朝着贾张氏看了一眼。 贾张氏自然是心中万分恼火,这混蛋说的这是什么话? 棒梗的家就不是她的家了? 但是她前面刚说了家教,只能咬着牙说道:“给他倒!” 小棒梗这回不用纠结了,两边都让他倒茶,那他就倒茶呗。 哗啦啦的茶水倒在杯子里面。 易传宗满脸微笑着对着小当说道:“今天在家有没有乖?” 小当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贾张氏发了好大的火,她有点害怕。 易传宗没有再多问,今天贾张氏既然闹出这动静,肯定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但是,什么事儿也问不到一个孩子,他没有必要跟一个孩子套话,待会儿问问贾张氏就行了。 在贾张氏充满怒火的双眼中,易传宗端起茶水悠闲地喝了一口,随后转头说道:“棒梗,刚才在外面,叔叔已经跟你奶奶打过招呼了,表面上的礼数算是到位了,后面叔叔推门进来确实鲁莽,这叫做先礼后兵!” 贾张氏忍得够久了,顿时厉喝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跟我老婆子动手?” 顿时间,棒梗和小当都吓得颤了一下,就连秦淮茹也是缩着身子,双手放在小腹前面一副弱弱的模样。 易传宗连忙伸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轻声说道:“孩子还在这呢,你发什么火?” 贾张氏心里那个气啊!这是谁家的孩子?用得着他来心疼?她这边发火那边倒是会当好人! 易传宗可不管那么多,他拉起棒梗的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块钱放在棒梗的手中。 他微笑着说道:“去吧,带着妹妹去买点零食吃,叔叔和奶奶有点误会,等你回来之后说清楚了就好了。” 棒梗也感觉是这样,就是,这当着奶奶和妈妈的面直接给他钱还是头一次,他转头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自然是点点头表示可以,这种事情让孩子听什么? 棒梗见可以拿就准备收起来。 贾张氏那边可是不乐意了,尖声喊道:“不行!你妈平时怎么教你的?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棒梗被吓了一跳,再次将手给伸了过来。 易传宗眉头微皱,当着孩子的面他不想生气,那边还来劲儿了,他面带微笑地将钱收了回来,随后站起身来笑道:“我还寻思着赔礼呢,倒是小看了您的气节。闹了半天您是要我道歉啊?这好说。” 贾张氏听着话就感觉不对劲了,紧接着她就看到易传宗朝着她躬了躬身,耳边传来一句诚恳地道歉。 “对不起,贾大妈,我确实不应该和嫂嫂单独聊工厂里面的事情,您这般气度,哪里是接受不了一些闲话的样子,一些事情我应该当面跟您讲。” 说完,易传宗微笑着又道:“贾大妈,我可跟您道过歉了,现在我已经认识到了我的错误,以后肯定会注意影响的,现在我应该能走了吧?” 贾张氏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要钱?不要钱她叫这人过来干嘛来的?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又道:“您这是接受我的道歉了?我就说您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跟您谈钱实在是太俗气。不过您放心以后我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的,更不会跟您谈钱的问题。” 贾张氏整个人都懵掉了,看着易传宗脸上那戏谑地表情,哪里是在等她同意原谅?这是在等着她自己打自己的脸! 她哪里能真让易传宗离开? 儿媳妇这边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 真过了这个风口,她还再怎么跟易传宗要东西,指望人家赏? 送吃的缺她一口? 这人要是不明面上送,她可是一口都没得吃了。 易传宗可不管贾张氏怎么样,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视线一转看向秦淮茹,这女人贴心的时候很好,很是会伺候人,但是唯有乖巧的模样最可爱,开心地时候最娇俏。 秦淮茹的眼神有些怯怯地,毕竟是以前的婆婆和现在的男人对峙,偏偏两人的关系不被接受还暴露了,她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害怕。 看着易传宗那胸有成竹的模样,那双黑与白泾渭分明的眼神很是祥和,她的心也一点点地安静下来。 易传宗灿烂一笑,随后低头看去。 棒梗的情绪有些失落,毕竟零花钱没有了,就算是回来得交大头,怎么也能买不少好吃的。 并且这次易传宗将钱拿了回去,还是在奶奶的勒令下,他有些不知道这钱该不该要。 他熟练地将一只大手按在小棒梗的脑袋上面,看着小棒梗抬起头来,他柔声说道:“想什么呢?想不明白传宗叔给你的钱该不该要,你问问你奶奶就是了。” 小棒梗眼睛一亮,抬起头来开口问道:“奶奶,我为什么不能拿?” 本来正在纠结的贾张氏强笑了一下,心里恨得易传宗不行,开口道:“白给的钱不能要,但是赔礼道歉的可以拿。”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绽放开来,随后再次将一块钱递了过去,“拿着,这回你奶奶同意了,和妹妹去外面玩会儿。” 棒梗也是开心地笑了起来,将钱接过来,开心地说道:“谢谢您,传宗叔。” “行,去玩吧,我和你奶奶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呢!” “好,妹妹,咱们出去买好吃的。” 易传宗看着棒梗和小当出去,他再次转过头来脸上满是玩味。 第一百二十七章 贾张氏狮子大开口 “贾大妈,您这边想要我怎么赔礼道歉呢?” 易传宗笑容满是玩味地说道:“您可想好了再说,咱们坐在一块的机会可是不常有。” 如此表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贾张氏没有先提钱,而是无比愤怒地低吼,“不要脸!” 易传宗摇头轻笑了一下说道:“大妈,您一个民国生活了三十年的人,这种笑话就不用再说了。” “无非就是想多要点钱,我都跟您说了,咱们坐一块的机会可是不多,要是我不想跟您坐一块,您总不能将人给拉过来。” “一些话想必不用我说的多明白,您也应该能听明白。您张开口说就是,左右得有个数不是?” 贾张氏的面色突然纠结起来,这话她听明白了。 现在秦淮茹和易传宗已经这样了,这钱,就是给一次的。 之后两个人怎么样,她也就管不着了。拿着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这样了。 就算是她再想开口,那边也不会给,她还真不敢将事情给捅出去,要不然不说秦淮茹怎么样,这个家就没办法支撑。 甚至,就算是棒梗长大了,这事儿也不能说,要不然要是秦淮茹怎么样了,这棒梗不认她这个奶奶了怎么办? 那边不怕,她这边也不敢,左右都得帮着瞒了。 要是这次谈不拢,说不定就没有下次了,这事儿她可能好好想想。 易传宗没有理会贾张氏这算账的,他对着秦淮茹咧嘴一笑,成功获得大白眼一枚。 秦淮茹简直是要吓死了,今天这婆婆突然杀上工厂就把她叫了回来,回来之后就戳破了她的事情。 她当然是不会承认,本来事情都瞒的好好的,稍微圆圆就过去了,最多名正言顺地拿点钱,这事儿也就了结了。 谁知道这男人一开口,顿时就给挑明了,现在还跟她逗乐呢,她哪里有心情? 易传宗感觉好笑,这女人这会儿怎么就那么笨呢? 没看见贾张氏是什么表情? 这都准备将人给卖了,这边还心慌慌地担心事情会变得怎么样呢。 就是给钱,没有别的事儿。 村子里面的姑娘还是太淳朴,一被人给逼问就慌了神,也不想想自己多重要,这女人就是太心善,就是嘴硬说出什么回村子里面的话,心里却没真想将贾张氏给丢下。 易传宗不禁出言调侃道:“嫂嫂,茶水没了,您就不帮我倒上?” 秦淮茹似是有些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心不在焉地走过来,端起茶壶开始往杯子里面倒水。 贾张氏也没有在乎这些细节,现在她全都明白了,别说是倒水,指不定两人做过什么事情呢! “噢!” 一声急促的低呼。 秦淮茹的心直接给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人似乎都不是自己了,她浑身无比的僵硬,脑子里面更是一片眩晕。 听到声音,贾张氏连忙抬起头来。 这一眼,她也是被吓得不清,紧接着就是无限的愤怒,他怎么敢! 易传宗伸手揽着秦淮茹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对着贾张氏愤怒的眼神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这是怕您开价开低了以后会后悔,您现在可是看到我的决心了,您放开了说,别省得以后心里面不痛快。” “其实,我个人是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倒不是我怕您知道什么的。我是说现在这种形式,我不认为女人是什么货物,我也不想用钱来衡量。不过不要紧,我只需要知道您想要的价格就行了。” “不过看您倒是挺舍得的,毕竟是一个外姓的儿媳妇,您也是不放心了不知道多久了,这种心情我能理解。您继续想,带着恨意地说。” 贾张氏气得狠狠地咬了咬牙,心中大骂,‘混蛋!土匪!无赖!你让我说,那我就往高了想!’ 紧紧地盯着易传宗,贾张氏嘶声说道:“我就怕你给不起!” 易传宗无所谓地点点头,说道:“没事儿,您放心吧,我肯定能给得起!现在给不起,以后也能慢慢给。就我们两人现在的情况,您看着硌眼睛吧?别以后接受不了,不痛快,再折腾淮茹。你放心了说,从现在开始,我只听数。” 说完,易传宗轻轻抚摸着秦淮茹的后背,帮助她恢复情绪。 有些事情早晚都得面对,不是什么都能瞒得住的,尤其是想瞒住对面这个婆婆,那简直是太难了。 现在秦淮茹就水灵,这要是下去四五年还这么水灵,一个过来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纸包不住火,他准备换上一层锡纸! 既然这个婆婆早晚都得知道,那就让这婆婆也帮忙打着掩护。别让这小情人一天天地受着婆婆地气,心里还担忧着。 长痛不如短痛,一次解决,永无后患。 “叮,系统随机选择,恭喜您超级幸运本次经验乃十倍暴击,根据您现在全身心疏导的行为,您的医术技能+10。恭喜您获得指定技能卡10x1。” “叮,系统温馨提示:心心相印,特殊事件时期,您将随即获得任意技能的1点经验。” 易传宗神色微微一怔,其实这一次,紧张归紧张,刺激归刺激,他根本没有想要刷经验的,但是现在他八级钳工的手告诉她,秦淮茹变得和往日一样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秦淮茹,此时她的眼神完全变了,一对桃花眼不再那般俏皮和勾人,那是一种他从来没有在秦淮茹眼中看到过的坚定。 就这么深深地凝视着他,好像是心中的某种枷锁打开了,能够为他做任何的事情。 易传宗也不禁灿烂地一笑,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爱我,我也爱你,完事儿俩人还能在一起,未来可期啊。 两人深情地对视着,易传宗不自觉地慢慢靠近。 无声无息。 贾张氏低头琢磨了,好半晌,她心中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她感觉,这种事情怎么都是不能摆在明面上,易传宗也不可能跟一大爷去要,更不可能去找娄晓娥去要。 那么,单单他一个人平时能拿出来的钱,数量也不会太多。再加上他那大饭量,一个月也剩不下钱。 一番考虑,五百块太少,不够多。她最终觉得一千比较合适。 易传宗就是给,也指定是零零散散地给。 一千块钱就不少了,怎么也得让秦淮茹上班三年才能挣出来。 这钱足够将棒梗养大了,一家人生活还能不错,秦淮茹不也是能挣钱吗? 但是一抬起头来,贾张氏顿时就气血上涌,猛地一巴掌拍在上面! “蓬!” 一声巨响,秦淮茹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猛地从易传宗的腿上蹦到了地上。 紧接着就传来贾张氏的嘶吼声,“两千!” “这回可是被我看到了!你就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秦淮茹的双眼顿时瞪得滚圆,两千块钱她得挣六年,就算是易传宗抛去吃喝六年都攒不到两千,怕是得十年才能攒出来。 她担忧地看过来,心里有些患得患失,这是她出嫁时候的两百倍!十年的时间物价没长,她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谁会拿两千? 易传宗吧唧了一下嘴,转头对着秦淮茹灿烂一笑,道:“行!” 秦淮茹也是灿烂地笑起来,她的信任是对的,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易传宗脸上在笑,心中也是略感古怪。 这会儿他回过神来了,他发现自己对于秦淮茹的定性非常的准确,这果然是一位经验宝宝,只要他敢刷,那边就敢给! 刚才又给他加了十点医术技能,他都多久没有获得十点了? 随着接触时间越久,总不能一直新鲜,毕竟不像是第一次,他和媳妇儿都产生了一定抗性。 如今不只是有技能点,还有技能卡。 易传宗心念一动,直接使用技能卡提升工程师技能。 顿时间,系统数据刷新,高级医术95/400,?中级工程师55/150 易传宗灿烂一笑,大涨幅啊,在这提升困难的时期,一次就是十点,要是让他干设计方面的活,没有十天也得干个五六天。 “笑!笑!笑!” 贾张氏现在看见易传宗就感觉心烦,她冷哼一声,“答应的倒是挺轻松,你有这么多钱吗?” 易传宗尴尬一笑,随后说道:“贾大妈,您这就有点打脸了,说实话,我现在真没有。” “哼!” 贾张氏丝毫不留情面地讥讽道:“没有在这里说什么大话?刚才还打着包票地说让我要得多着点,现在倒好,拿不出来了吧?” 转过头,她指着秦淮茹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这盯着你都能这样,你怎么不嘴硬了?不是不承认的那会儿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一个孩子的妈了,都能给人骗成这样!你还敢当着我的面!真是反了你了。” 说完,贾张氏浑身的气势拿捏到顶点,她一脸嫌弃地对着易传宗斜了一眼,说道:“这回你可跑不了了,说吧,你能拿出多少钱?”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现在她很是心烦,说好了的,结果那边没钱! 易传宗眼神无辜地朝着秦淮茹看了一眼,结果那边也是一副忧心忡忡地模样,两人就好像是鹊桥上面的牛郎和织女只能隔空相望,回忆那短暂的温馨,如今只剩下无奈。 易传宗愁眉苦脸地掏着口袋,随后掏出厚厚地一叠大黑十扔在了桌子上面,无奈地说道:“现在我真没有那么多,我总共就还有不大到一千九百块。” 贾张氏本来就紧紧地盯着他,孬好不计先看看多少钱再说,结果冷不丁地三厘米厚厚地一沓子钱整整齐齐地落在桌子上面,还带着啪的一声响。 她愣愣地看了两秒,紧接着。 “噗!” 贾张氏老腰一扭,本来撅着地嘴顿时大开,口中的茶水像是喷雾器一般喷涌而出。 秦淮茹也是怔怔地看着桌子上面,她想过易传宗可能会有钱,但是,她真的没有想过易传宗竟然会这么有钱! 一千九,这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钱? 贾张氏这会儿也是转回了身子,她一下扑在桌子上面,茶杯咔地一声撞在桌面上,她不管不顾地伸手将钱拿了过来。 定睛一看。 贾张氏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起来,整整齐齐!好像是真的! 她颤抖着手一张转动了一下钱的方向,让纸币都竖着,大拇指捏着钱的一侧捻着。 霎时间,一张张黑色的十元钞票上面的男女画面就像是幻灯片一样播放。 真的! 真的! 还是真的! 都是真的! 贾张氏的眼睛里面都出现了金钱的符号。 一千九! 这钱是她现在钱的两倍!这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一大爷总不会给他那么多钱! 娄晓娥家里就算是有钱,但是明面上的纸币也不该这么多,更不会将钱都给易传宗。 况且,这么短的时间,易传宗也机会回家拿钱! 这人装在身上难么多钱干嘛? 难怪之前说话那么硬气,原来是身上真装着钱呐! 秦淮茹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易传宗,这个男人好讨厌!她之前都要担心死了,结果这男人还跟她装心酸和无助。 她现在恨不得狠狠地咬他几口,她现在非常同意婆婆的话,男人的鬼,骗人的嘴,她这个男人何止是嘴会骗人,那是什么都能骗!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易传宗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真没骗你,我现在确实没有两千块钱,全部的家当总共只有不到一千九。” 秦淮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都现在了还逗她,随后她又有点想哭,她毫不怀疑,要是真能名正言顺地买她,易传宗绝对直接甩手就给了。 强压下心中的感觉,秦淮茹有些热泪盈眶地更咽道:“你带着那么多钱干嘛?” 易传宗闻言更无奈了,他有些生气的说道:“还不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哥们,办事太不靠谱!” 秦淮茹歪着头有点皱眉,是什么烦心事吗? “今天不是有活动吗?我本来想研究一下有什么好东西,花钱买一台以前在战场上面抢来的炮。就算是老式的,陈旧的,不能用的都行,哪怕摆着也有一堆的光荣事迹,放在院子里面也就文武齐聚了。” “结果倒好,别说炮了,那家伙连张纸都搞不来,白瞎了我带着全身的家当出去了,末了儿也没能拿出来。” 秦淮茹张着小嘴一副呆样,不确定地出声,“炮?” 易传宗无奈地点点头,垂头丧气地说道:“就是炮,我寻思着退役的军火是不是就当废铁来卖,我想高价回收试一试能不能行。” 秦淮茹苦着小脸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发现自己这个男人,玩心真的太大了!和棒梗一个年纪的!难怪见天儿挨打! 第一百二十八章 淮茹,去插门 贾张氏攥着一把钱,紧紧地捂在自己胸口。 点了一遍又一遍,现在她已经点清楚了。 确实没有两千块,也没有一千九百块,只有一千八百八十块。 这可是一千八百八十块钱! 要是节省点花,一个月五块钱的标准,像三大爷家那样是稍微拘谨一点,能吃三百七十六个月,只要国家安定能活三十一年!再加上她现在的的钱,能过四十五年! 贾东旭其实和秦淮茹同岁,以前为了提前进工厂多报了两年,结婚也是早着两年。 十一年过去,贾张氏现在都五十了,她还能活四十五年吗?真要是活够了都九十五了! 真要是拿了这钱,养老的钱已经够了。 就算是她们一家人花,两个丫头吃的少点,也能活近十多年,到时候棒梗都长大了,秦淮茹挣的钱都能完全攒下来。 贾张氏还是第一次看得那么远,十年无忧,哪怕不挣钱也能活得舒服。 “这钱你就给我了?”贾张氏急急忙忙地说道,那副迫切的模样,恨不得直接将钱给收起来。 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易传宗,就好似他一个不字,那边就要跟他拼了! 易传宗不禁轻笑了一下,这钱确实不少,对他来说也不算少。 放在贾张氏身上,那就更不用说了,这老太婆不挣钱哪有多着的钱,也就是从秦淮茹身上要一点。 见贾张氏这表情的,易传宗不禁想逗个乐,他木着脸摇摇头,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不行。 贾张氏顿时就急了,抢肯定是不敢抢的,易传宗能有这么多钱,她家哪能有这么多钱? “你不能不给我!” 贾张氏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她伸手色厉内荏地指着易传宗,然后又转向秦淮茹,急得打着结巴,“你们……你们刚才都那样,你们,你敢!” 易传宗抬起胳膊朝着后面摆了摆手,说道:“淮茹,去插门。” 秦淮茹听到这称呼心里很是雀跃,就是她感觉有点古怪,易传宗这模样可不像是要动手之类的,她这男人要干嘛? 贾张氏猛地站起来急急喊道:“怎么!你还想威胁我一个老婆子?你敢去!” 易传宗摇头轻笑着说道:“贾大妈,您想哪里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拳脚?” “您放心,我不会对您做什么,只是接下来的事情有点隐秘,不好让别人听见。” 见贾张氏还是不怎么愿意,也不相信他,易传宗直接祭出了杀手锏,他朝着前面一指说道:“钱不是还在您手里?我要是想带着钱走,您能怎么拦着?” 贾张氏又紧了紧手,听到是这个理,她这才有些害怕地点点头,毕竟是一个寡妇,还是人家两口子一伙,她自己就一个人。 她总感觉这门不能关上,但是想想手里的钱,她当然是只能同意了。 易传宗再次摆摆手,说道:“乖,快去插门,我又不会做什么,贾大妈还在这里,也不怕外人说闲话。” 秦淮茹白了她一眼,明明比她小,老是装作比她大的模样,嘴里还喊着嫂嫂。 她小心地朝着贾张氏看了一眼,此时这老太婆紧紧地护着自己手里的钱,眼睛盯着易传宗,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抢了去,根本没有看她的意思。 秦淮茹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自己还不如这钱来得重要。 不过她也能理解,那么多钱买人贾张氏肯定不愿意,但是同意她们两个人的事情指定是足够的。 秦淮茹的眼神有些恍惚,要不是遇到这男人,谁还能为她花十块钱? 真要是近两千块钱摆在这里,家里又没有什么人撑着,一家子人过得艰难,她只拿着十块的临工工资,或者是十几块的学徒工资,她会用什么换? 不用怎么想,她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现在七块钱放在后世相当于一万,这一千八百八十块相当于二百六十八万! 这,是在共同富裕的情况下的物价换算,加权一下,这钱顶个上千万也很正常。十几辆自行车,十几辆超跑,顶个两千万,四千万,四亿,也不算夸张。 就算是为了奢侈和攀比,一个结了婚有三个孩子的女人,不说百分之百同意,同意的也得有百分之九十九后面可能还有不少余数。 现在秦淮茹是为了一家人吃喝,不是光为了自己,都结过婚的女人了,带着三个拖油瓶,指望谁要? 别说两千,真要是家里过不下去,孩子光啃窝窝头,二十块钱她都可能会换。 易传宗本来微笑地看着贾张氏,余光一扫,就发现秦淮茹情况有些不对。 他伸手在秦淮茹地腰上拍了一下,问道:“想什么呢?” 秦淮茹一下回过神,看着眼前那张略微发黑的熟悉面庞,她脸上的笑容如百花绽放,无数种欢喜的升上心头,她心中不禁喃喃道:‘有你真好。’ 易传宗见此微微一愣,今天的秦淮茹尤为好看。 只不过,现在时候不对啊! 贾张氏还在对面坐着呢,就不能留一留等俩人的时候再笑?他也好好好康康。 现在突然就笑了,要是不注意都错过了,亏他侦查能力不错。 就是时候不对,他还得跟贾张氏好好谈谈呢。 易传宗指着旁边地座位说道:“坐下,老是这么站着干嘛?怪别扭的。” “哦。” 轻轻应了一声,秦淮茹一脸灿烂地笑着坐在靠背椅上。 易传宗的心里有些古怪,这女人又傻笑什么?三人这是商量着卖人呢,就算不是交易,它也是交易。 不再去想这个,今天主要的任务还是贾张氏。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现在没有人能偷听了,咱们可以敞开了聊了。” “贾大妈,钱我确实可以给您,但是,您觉得这钱您都拿了合适吗?这可是我全部的钱,您都拿了,我手头可是一分没有了。” 贾张氏苦着一张脸,心中纠结万分,这话也对,总不能一分都不给人家留。 但是这留多少,就是个问题了! 现在这钱可是再她的手里,进了她的手里再让她拿出来,就和跟她要钱一样,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 易传宗就是微笑等着,拿他那么多钱,怎么可能不烫手?现在他就是随口要回来点,那边就难受的不行了。这就很棒!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为了她,易传宗现在的钱能全拿出来,然后再要回一点零头。 贾张氏的钱就算是没有那么多,但是数额也得在七百左右,她当初要一点都那么难,还是给家里吃喝。 就算情况不是完全相同,这一对比也着实让人开心。 踌躇良久,贾张氏狠狠地咬了咬牙,小心地看着易传宗说道:“要不,我就给你三十?” “哈哈哈!” 易传宗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那叫一个开心。 秦淮茹翻了一个白眼,这婆婆还真准备将钱一次拿到手里?只出三十,她一个月的工资都有近三十块。 对面贾张氏也知道不对了,这是不愿意啊,她也有些不愿意多拿,一千八百五多好听,这样听着近一千九,再少了就感觉像一千八。 她不由苦着脸说道:“你这是同意了?” 易传宗笑声收敛不少,脸上的笑容不减,他开口道:“贾大妈,您可真行!现在可是月初一号,您给三十块钱,后面可是还有一个月呢。” 贾张氏耐心地劝诫道:“三十块钱不少了,怎么也够一个月花了。” 易传宗轻笑着不说话。 贾张氏也知道给的有点少,狠狠心咬牙说道:“那就多给你二十,给你五十总行了吧?” 说完,她还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口气坚决地说道:“不能再少了。” 易传宗摇头轻笑着说道:“咱且不说三十块钱我能花多久。也不管我多久能攒出这钱。” “我现在问你四个问题,不论您怎么答,只要您回答了我,那么给我三十也行,给我五十也行,这您应该同意吧?” 贾张氏眼睛顿时一亮,这是同意了? 其实她底线是一千八的,见了那么多钱,要是拿不到手里哪里能痛快?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 她就怕易传宗零零散散地给她,这次就是光让她看看,那倒时候可不好要了,这事儿本来就不敢声张。 现在就问几个问题,还不用担心答不对,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贾张氏满脸笑容地说道:“你问,别说是四个问题,你就是问十几个问题也不要紧!”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说道:“那我就随便问问,咱们好好谈谈,您也不用紧张,就当是聊聊天。”随后他建议性地问道,“要不,您先把这钱给收起来?这钱您拿起来,咱们也算得上亲近了,咱们谈得知心点。” 贾张氏的眼睛一亮,敞亮啊!局器! 现在她最为关注的就是钱的事儿,跟她说什么都不好使。 别说易传宗说的很含蓄,说是亲近,就算说是一家人,她这会儿心里也不硌得慌。 秦淮茹凝视着易传宗,这男人虽然是在说钱,但那风轻云淡地神态根本就没把钱当成一回事儿,她有那么重要的吗? 这会儿她心里和装着蜜似的,一双桃花眼中一颗颗星星在闪,她的脸上满是灿烂地笑容,看着看着她不由痴了。 贾张氏满面笑容地数出三张放在桌子上面,随后称赞道:“传宗,你那么有本事也不缺钱,给你三十行吧?”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不变得点点头,口中轻松地说道:“不要紧,您只要感觉舒服了就行。” 贾张氏现在心里舒服的不能再舒服了,急急忙忙地将钱塞到自己怀里,这回彻底妥当了。 易传宗眼中含笑地看着,他提出来的当然不会阻止。 “传宗,你问吧,咱们好好聊聊,你不用客气。”贾张氏慈眉顺眼地热情招待着,转过头,“淮茹,你愣着干嘛,添茶啊!” “啊?” 秦淮茹这才回过神来,她嘴角勾起来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在看到易传宗那调笑地表情时,她心中微恼,又笑话她! “啊什么啊?倒水啊!你还认生啊?”贾张氏低喝一声。 “哦。” 应了一声,秦淮茹嗔了易传宗一眼,这才开始倒水。 贾张氏没有任何感觉,该办的事儿都办了,当着她的面这两人都敢起腻,气都气过了。 毕竟贾东旭已经走了,人走一切成空,贾张氏经历了不是一次,得看活着的人。 就易传宗和秦淮茹两人这事儿,她自己也办过,当时可是只有一星半点的好处。 如今巨额的钱在怀里,她能有什么什么感觉?自然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易传宗和秦淮茹瞪了一会儿眼,等着一杯茶水倒上,他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这才微笑着问道:“贾大妈,现在钱您也装兜里了,这钱就算是您的了。我问您第一个问题,您光拿了钱了,不知道您打算怎么花?挣钱就是为了花的,不花它有什么用?横不能光拿着看个数吧?” 其实,花钱还是挺难的。 他也就是六月份的买了两台收音机花了三百一十块钱,还是花的存家里的钱。 其他的,他也没买过大件儿。 最多就是和媳妇儿出来逛街的时候花点,请哥们一块吃个饭花的多点。 这时候就看出他饭量的优势来了,他一个人就顶一桌人吃一顿的,总不能他请五六次,其他人再请。这老是坐在主位,排位上面不合适,在外面吃起来,花的钱多也少也不一样。 他就是在外面普通的国营饭店吃饭,这钱也得照着三十块钱的标准来,其他哥几个工资是不错,副处级都能到九十六块钱,但是拿着三十块钱,一个多星期的工资来小聚着实浪费和心疼,家里媳妇儿也不乐意。 这就导致他请客是在外面,宗烈等人请客的时候去家里,反正除了文涛都有媳妇,去家里吃饭交流更多,连带着老一辈也在。 吃饭的氛围自然是团团圆圆的非常好,有着大伯、阿姨、家里的媳妇儿在,这人看得也就越全面,知根知底了,自然也就放心也更交心,这感情也是越来越好。 在家里花费肯定是少一些,他也能带着酒过去,这么一圈下来,对大家伙就比较公平了,不为了钱的事儿闹矛盾计较,就不会影响感情。 他手里有钱也舍得花,出来玩净是挑着好的地方一块吃,最有名的十来个饭店,有些名气的酒楼逛了个遍。 就这样,他大手大脚的花钱,去奢侈的场所,连带着两个媳妇儿一个情儿,还给家里买东西。 四个月的时间过得那是相当滋润,他才花了七百左右。 救助金领了一千二,还攒了五百,根本花不完的。 但是秦淮茹家里,一个月十来块钱的标准,这一千五百五十块钱,省着点还真能生活近十年。 贾张氏也是被问的一愣,怎么花?有钱在手里怎么花不行? 但是真仔细想一想,她都不知道要买什么,兴许花上一块钱买上一斤肉和一些菜包水饺庆祝一下?她就是这么回答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能挣多少钱 贾张氏稍微思考了一小会,紧接着就想到了钱怎么用。 她表情有些小心,语重心长地说道:“传宗,这人不能花钱太大手大脚的。我们就稍微改善一下生活吃顿饺子,然后剩下的钱就攒着给棒梗留着结婚。” “他一个大小子又没有爹,找媳妇儿过日子,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就算是家里的两个丫头,这结婚的时候不也能多点陪嫁?”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他的眼神有些缅怀,他前世的父母也是这么想着他。 他很小的时候爸妈就借钱在村子里面盖房子。 还账的日子当然是十分穷苦的,本来就是村子里面的人,能挣多少钱? 他不知道借了人家多少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完的,他只知道自己家里欠着别人的钱,就是日子苦点他也能接受。 那时候,他就像是棒梗一样,手里没有一点零花钱,就是差着四十年,一毛钱一样是童年的快乐。 慢慢地,十五年过去了,他长大了,家还是那个家,清苦是清苦了些,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而他的父母,不知道又怎么攒的钱。 可能是母亲很强壮,体型就像是贾张氏一样,年龄也有些接近。那时候机械已经不再新鲜,母亲一边种着家里的地,一边干着工人的活,一边还要做着家务。 而父亲,十年不在家。 他问过父亲去做什么,母亲每年的回答都有些不同,可能是去这个工地了,可能是去卸船,可能是在钢铁厂,他不理解那是什么工作。 他最常问的就是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母亲会温和地告诉他,过年回来,秋收回来,如果不回来,多挣一点钱,家里的生活能变好,到时候给他买好吃的。 他信了。 他长大了,村子里面的年轻人都出来了。 父母又攒了二十多万,给他也买了一栋房子,就是父亲曾经给人盖的那种。 二十多万,他不知道能买多少建筑材料,他不够专业。但他知道曾经十个人帮他们盖房子用了不到一个月,父亲给人盖了三年也不够人家的工钱。 因为这次是楼。 同样是用来住的,可能更高级,毕竟机械那么发达,通天上百米高的机械他只能仰望。 同样欠着别人的钱,这次是四十九万,考虑了他的还款能力,很贴心地建议时间延长到三十年。 没多久,父亲回家了,不是身体不行,而是有了伤残,回家之后继续找活干。 有了房子,一家人继续努力着,这个家却没有了以前那种和谐。 而他们的生活,依旧清贫,甚至更加清贫,因为,他的父亲回家了。 这次,他们要还三十年。 刚买的时候,他有些想不明白,机械增加的生产力不是应该让东西更便宜吗?密集的高楼住着真舒服吗?养条狗都不能找个地方随便栓吧? 村子里面有电,他的村子里面有水,他们村子里面的道路很是畅通,那里还有他能住几十年都不会倒塌的房子。 村子里面的菜他买的起,也不是没有反季节的水果,牛羊猪鸡都是现杀的,泉水都是随便打,他就是吃这些东西长大的。 村子里面有大集,他母亲喜欢砍价,过程有些激烈,但是买完很开心。 村子里面有球场,能供全村孩子使用。有自然景区随意攀爬,有瓜林果树、水库、庙堂。 他是从一座热闹的学校走出来的。他的老师尤为负责,经常带着他一块回家,学校里面教育完,回家还能教育。 村子里面一般没有什么大病,给人打针的医务室阿姨他认识,那是漂亮女同学的妈妈,有一次去打针的前两天那位阿姨还带着女儿去过他家做客。 在楼房里面住了几个月,他发现住城里的楼房是真好。 左邻右舍谁都不用认识谁,也没有争吵。 到了早上不用睡懒觉汽车鸣笛比他早。刚睡醒就出门了,天黑了就回来了,完全体现了一个房子应该有的价值。 服务设施非常完善,买菜买水果不用砍价,不想做饭还能让被人送现成的,油盐酱醋不用自家准备,人家那边知道该怎么节省。 城里有丰富的娱乐场所,通宵的娱乐活动有好几种。健身房里有空调,不用像在大山里面瞎跑被晒黑,体育馆在室内,不用担心投球耀眼。 只要安心的工作,就能生活的很幸福。 吃喝不愁,绝对长肉,这么健康,怎么会生病呢? 生病也不要紧,城里有好几家大型医院,众多小型诊所,能够即时进行治疗,并且保证他日后的工作状态。 什么都好,就是能有钱就更好了。 家里没人教过怎么赚钱,学校老师也不会,看着各行各业都能赚钱,就是这经不好取,前路上都是老前辈。 同样也是在为钱奔波着。 易传宗看着贾张氏那爱财地模样,想着花钱又小心翼翼地,像极了他前世的母亲。 或许,这就是传统吧? 易传宗的心里有些复杂,现在这钱能让人滋润地活十年,以后能让人活多久? 电视剧里面,三大爷被坑没了钱,两个六十岁的老人几年功夫就欠了一千多,捡垃圾都能挣一百,傻柱在普通的饭店一天都有一百,现在的两千块钱算什么?钱去哪里? 要是放在他前世,一千块钱可能就是去普通的饭店吃三四顿。一百块钱可能就是吃几碗面。两千块钱更不算什么了。 这贾张氏就算大部分花给棒梗,剩个四五百留着养老,倒时候又能吃多久? 想到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前世的房子怎么样了?他突然之间就没了,父母还是共同还款人,房子卖了回村能够利息和本金吗?能卖得出去吗?父母肯定舍不得动他的尸体。他到头来只为父母拉了一辈子的账。 易传宗语气温和地说道:“贾大妈,您是真疼孙子,有您这个奶奶,他长大以后一定孝顺您。” “那是当然!” 贾张氏很是理直气壮,棒梗是他们老贾家传宗接代地独苗,她自然是打心窝子里头的疼,她就是做了什么事儿,也是为了老贾家能有个延续,怎么也算是对得起老伴和儿子。 易传宗轻轻地点点头,平静说道:“这钱留到以后会怎么样咱们不说。” “其实,我给您这些钱的本意,是为了让你们过得日子更好一些。无论是棒梗吃喝也好,花在淮茹身上也罢,就是您花了我也不心疼,主要是生活方面别受了难为。” “毕竟咱们关系都这么亲近了,这回您总不能说我不是了吧?” 贾张氏的神色一怔,随后面容有些纠结,两千块照着花,他们这种家庭的怎么敢想? 同时她的心理也有些不耐烦,钱都到了她手里,自然是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易传宗自然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再次温和地笑了起来,“当然,这钱现在是在您的手里,您想怎么安排都行。” “但是呢,您既然拿了钱,应该就不会在意平时那三瓜俩枣的了吧?您这有钱了再跟我这个没钱的拿东西,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贾张氏神色一顿,立马应声说道:“那当然,我们自己买就行了。” 她的心里却是想着,现在两人都是这种关系了,现在都舍得给那么多钱。 到时候她不好要,秦淮茹可是能张得开嘴,她只需要指挥着秦淮茹去要就好了。 易传宗明白她心中的想法,似是开玩笑地说道:“贾大妈,我现在再问您第二个问题,您既然拿了我的钱,那么您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吗?” 贾张氏内心一突,心中大感不妙,之前她确实有想过,但是如此巨款摆在面前,她哪里还会思考那么多? 现在听这话头似是来路不正啊,她朝着身后插着的门瞥了一眼,然后急急忙忙地说道:“你能挣了来自然是有办法,现在这钱是我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挣的钱你自己承担责任,就是黑的,那也是你那边黑,到了她手里,那就是白的,她那么大的岁数也有办法证明这是白的。 秦淮茹也是担心地看过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也考虑过易传宗可能会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谋取一定的利益,如今听这话,她心里很是害怕。 易传宗对着她轻轻摇摇头,随后笑道:“大妈,您放心,这钱指定是干净的。” 贾张氏有些不相信,她正了正身子好像是要撇开关系。 易传宗轻声说道:“现在呢,这第二个问题换句话说就是,您知不知道,我能挣多少钱?” 贾张氏连忙摇摇头讪笑道:“这我哪里知道,我不知道什么赚钱的法子,我就知道你是工厂里面的八级钳工,一个月就能有九十九吧?” 易传宗微微颔首说道:“您说的不错,这确实是我的主业,但是我晋升八级钳工也没有多久,自然是攒不了那么多钱,不过我被工厂里面通报表扬,奖励我五百块钱的事情,您应该是知道吧?” 贾张氏神色一顿,随后猜测地开口道:“你是说,你在工厂里面也搞设计?你早说嘛,你吓你大妈一跳,又是关门,又是问我哪里来的。”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也没有多解释,只要找个合适由头,那边但凡是想要,就会帮他想好钱的来源。 “您说的没错,杨厂长确实安排我给工厂里面设备进行改造,到时候根据改造的成果给予一定的奖励。” “这些钱都是以前我进行的一些改造攒的,我也是没办法,毕竟是缺钱花嘛。山里家人不让去,没法去打猎。医馆里面我没有正式的岗位,我这几个月也很少去,也不能要人家钱。我只能在工厂里面找点活计,稍微挣点钱。” 贾张氏听得不住点头,这跟她哭穷,是为了多要回点前去?那可不行! 不过看这小子的模样,应该不是这个意思,难道只是为了显摆?只要不要钱一切都好说, 当听到易传宗接下来的话,贾张氏顿时屏住了呼吸。 “其实本来我是有两千多的,从六月份开始到现在四个月的时间花了七百多,这钱也是只进不出,如今这钱您拿着也不算什么,我那两头狮子今天差不多就雕完了,到时候我也有空给工厂里面整个大活,说不定千把块钱一下就回来了。” 听完,贾张氏两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四个月花了七百多! 一下就奖励一千? 这小子吹牛的吧? 贾张氏看着易传宗那一脸平静地模样,再想想之前那不在意的神态,好像还是真的!毕竟上次不就是被奖励了五百?听说还有一堆的票! 如此一想,她的心里顿时就酸了。 似乎连手里面的这一千八百五十块钱都有些不香了,她悔啊! 要少了! 难怪这小子不在意,原来这钱来的那么便意! 这钱放她这边可是难上天了! 一个零头都得攒三个月!还是秦淮茹干活!算是她们家里的。 这要是按她跟秦淮茹商量的那药钱来算,这得一年多啊! 仅仅一个零头就一年多! 这小子就是个冤大头,之前都能准备拿这钱去买什么炮,这要是多带着一些钱,她指定能都要过来。 都是因为这小子去雕那两块破石头,那玩意就是放着好看,不当吃不当喝的有什么用? 贾张氏一脸地不开心,要少了!她准备改口了! 易传宗见她这不开心地模样,自然知道那边什么想法,他就是故意凡一下,那边最多想着多要点钱。 他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得,跟您说不通,您怕是嫌我那两块石头耽搁了挣钱吧?不只是您,大妈都不知道说了我多少次了,你们都这么想,根本不知道那是多么有价值的一件事儿。” “不说我喜欢做这两个石狮子,也不说我现在不缺钱,不着急赚钱。” “我就问您,您知道那两座石狮子值多少钱吗?我当初光拉两块白板的石头过来可是都有四百块。” 贾张氏一脸别扭地问道:“那东西能值多少钱?” 秦淮茹也是一脸好奇,易传宗忙活了两个月,她平时去找娄晓娥的时候可是没少见过,能让这人大热天顶着大太阳干活,并且态度那么认真,想来定然是价值不菲吧? 易传宗平静地说道:“也不说是我吹牛,你们也去我院子里面看过,那石狮子现在也快完成了,你们应该也见过,我这手艺不比当初修皇宫的石匠差。” “光石头就有四百,是我当初满石场围着转了一圈品相最好的,大小也就是比皇城门口的两个矮一点,别说碰到多么喜欢这石狮子的人,就是懂行的人来看,他最少能得给我出价四千块钱。” “能拿得出手这钱的人也能保证手续齐全,不用担心投机倒把,交给公家一半,落到我手里怎么都能有两千。” “虽然我不会卖,但是这价格肯定是值这个钱的!” 贾张氏有些瞠目结舌,就是那两块石头,有人会出四千来买? 她怀疑易传宗有些吹牛,但是稍微想了一下,易传宗的手艺肯定是不错的,可能和钳工比差不了太多,她也是去看过,好看肯定是好看的。 就易传宗那干活的效率干了两个月,常人一个人怎么不得五六个月? 就是按照工人的工资来算,也还有五百块钱呢。 这五百可是按照公家发工资来计算的。 什么东西一商业了,那价格指定就上来了。 一斤白面黑市还贵着三分呢,抛了票也贵一两分钱。 石狮子这种东西,价格到一千,分一半给易传宗,他才挣一百块,工钱都不够。 价格到两千分一半才挣六百,勉强够工钱。 两千到四千也就是一翻。 至于有没有买的,易传宗不只是做了,四千还不想卖…… 贾张氏眼睛都有些发红了,悔啊,要少了! 第一百三十章 热心肠叔叔 贾张氏一脸别扭地说道:“你挣多少钱那是你的本事。” 她心里很想现在涨钱,但是她也没忘记一开始易传宗的态度,她怕自己一开口,连现在的一千五百五都没有了。 现在少点是少点,但是差不多也够了,心里就算是别扭,以后再让秦淮茹去要就是了。 易传宗轻轻微微颔首,一手巅峰的钳工在工厂里面要服从规定,一手巅峰的石雕在外面却没有定量。 工厂里面他还能设计,同样可以获得奖励。 手艺到了他这个地步,想要多挣些钱完全可以通过合理的渠道获得。 要是有一个组织,他只要想,当个首席一点问题都没有。 “现在我想问您第三个问题,您也疼棒梗,那您有没有为他的未来考虑一下?” 贾张氏顿时一懵,一个刚上三年级的孩子,她想这些东西做什么?一个小屁孩,那不是吃饱了不饿得慌不就行了,其他时间出去玩就是了。 易传宗脸色平静地问道:“您想让他做什么?您觉得他能做什么?他喜欢做什么?不说以后挣多少钱,他干什么您总归替他考虑一下吧?” “人家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他适合做什么东西,他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他适合在哪一方面发展,您应该有观察过吧?” “这可不仅仅关系到他赚多少钱,一个工人的圈子一般就是一个工人,一个领导的圈子肯定有一群领导,一个学者的圈子肯定是一群学者。” “他性格适合做什么,关系到他以后认识什么人,找到什么对象,他能做到什么程度,做得多么优秀,决定了他以后的地位。” “他以后能挣多少钱,决定了您家里的生活质量,您是想着我,我确实也帮,但是您应该没那么信我吧?” “您能信我几年,您心里可能认为淮茹过十来个年头没现在好看了,说不定我就想不起来了,就算是两人还联系着,也没有现在这么舍得,这么心疼了。” “您不相信我没关系,您的孙子您肯定是相信的,这些您是怎么考虑的?” 贾张氏被问得一脸懵,这么长远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想着?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到以后孩子大了自己闯就是了,找个活就去干着,在哪一行不都是一样? 有天赋就做得好点,没天赋也饿不着,最多就是比人家稍微少点钱,这不耽搁过日子。 贾张氏小声地说道:“传宗,你说的这个稍微早了点吧?” 易传宗轻笑着摇摇头,开口道:“这还早了点呢!” “贾大妈,不是我危言耸听,您自己想想棒梗现在的状态,您连劝告他学习都很难,他也不喜欢学习,您这边有好的办法吗?” “除非是硬逼着,您能让他对学习产生兴趣,热爱学习吗?您逼着他,他就能学好吗?谁又来教他?他在家好好学,去了学校还会好好学吗?” 秦淮茹紧蹙着眉头,学习肯定是十分重要的,学习好了以后真的能出头,不论是当官也好,还是当科学家、工程师、老师,但凡是高知识份子,待遇都是非常好,其本身的气质就不同于普通人。 “现在他可能和朋友在一块捉迷藏、打破鞋、堆泥人、扔沙包、跳房子,长大了点可能是和朋友一块玩的东西多了点,去河里捉鱼摸虾、打陀螺、踢球之类的。” “这些东西他都喜欢,但是长大了之后有用的可能性很小。您自己想想这么发展下去,他什么时候能变得学习好了,您不会指望他自己开窍吧?他就是不喜欢这东西,讨厌了五六年了,您觉得他以后就能喜欢了?” 秦淮茹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不只是一次从外面揪着棒梗的耳朵回来,现在就是挨打了都不好使,以后怎么可能喜欢? “人都是有天赋的,他就是好好学,他一定能学好?轧钢厂谁不想拿高工资,谁不是努力干活,怎么还分了八个等级?要是没天赋,你逼他都没用,反而到了那年纪更加叛逆了。” “他毕业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和一起玩的同伴不怎么玩了,学习知道重要了,但是没有底子,人家努力了十年,他想一下子赶上来,怎么可能?” “一毕业下来,干什么活的都有,他转了一圈看下来,什么都知道一点,也有喜欢的,但说哪一个,哪一个陌生,一点底子都没有,他就是喜欢一开始也干不了,还可能进不去。” “要是单单他喜欢没有天赋那更是浪费时间。要是不喜欢同样糟糕。不结婚还好,一结婚老婆孩子的看着,上面还有您两位,他还能撇下工作不干了?一撑撑一辈子,心里不痛快,手头也不痛快。” 贾张氏张着嘴巴哑口无言。 这事儿她当然知道,她已经养大了一个了。 贾东旭十七岁进工厂,在工厂里面待了十一年。 三年学徒工,两年正式工这才考核到了二级,后面三级钳工连着考了三年自然是一塌糊涂,后面三年没得考,到走就是一个二级钳工。 这还是有易中海这位当时就六级的钳工师傅教着! 贾张氏连忙转头看向秦淮茹,她一个当姥姥的哪里会想着这些东西?她就是想着棒梗以后长大了,结婚生子,她抱孙子,老贾家只要有个男娃,她也就心安了。 巧了,秦淮茹眼睛也正看着她呢,她一个当妈的还年轻,还是一个村姑,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还是老的看得准,平时这么惯着孙子,应该是有些想法吧?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她们都觉得上学学习是最好的出路,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这孩子会干什么,好好学习就行了,多点文化总不会差的。 过了一会儿,贾张氏转过头来,面露难色地说道:“传宗,你这说这个干嘛?” 易传宗眉头一皱,说道:“这不光是棒梗自己怎么样,他一个家里的顶梁柱,这可是关系到你们以后的生活水平,还有你们的家庭氛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他要是能不断进步,这人指定就充满信心也上进,他这钱上肯定也亏不了。” “就说我厂子里面三个徒弟,现如今一转正在二九号车间里面当师傅,一个月比着阎解成多十二块二的工资。平时手底下有学徒工打着下手不用干重活,车间里面人人都说着好听的。” “这种情况下你不用督促他们,他们自己就非常的努力干,拼了命的干。等十月份工厂技术考核他们也准备试试,要是成了那就是四级钳工,一个月五十二块八,比着阎解成多着差两分二十块钱,这比阎解成一半的工资还多。” “阎解成在那杂活车间里面什么都干,不光是干活也脏也累,和同事少不了拌嘴磕碰,都是差不多的人家凭什么敬他畏他让他?年龄和我徒弟差不多,这从工作到生活,从心里面的感觉到钱上都差着那么多,在家里自然也是两个样!心情也是两个样。” “您说把这钱留着是为了给棒梗结婚之类的用,这肯定是要的。但是这钱总有花了的时候,您买点肉能解解馋,买点面能顶饿,棒梗吃了能长身体。这人就和树一样,您把钱花在对的地方,他自然就有长进,您不管他,他指定是各个枝丫的乱窜。” “怎么都是我给您的钱,我就是不管您怎么花,我也想知道您干了什么。” 说着,易传宗就将秦淮茹朝着自己腿上拉。 秦淮茹满脸的地不情愿,眼神很是惊慌,稍微扭身想反抗,但是那点反抗的小力道对易传宗来说根本没有感觉。 “啪!” 易传宗照着蜜桃臀一巴掌,秦淮茹眼神大羞瞬间不动了,他朝着怀里低喝一声,“老实点!” 秦淮茹眼睛不住地闪躲,最后直接将头埋在易传宗的怀里,根本就不敢往贾张氏那边看。 她这男人太大胆了,她可没有这么大的胆量,一双小手也不敢扭腰报复,怕再次被打简直要羞死了,她只能无力地将手环在腰上,整个人开始装死。 贾张氏眼神凝视了一下,随后再次看向易传宗,她现在担心钱被要回去,也担心棒梗的问题,她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易传宗微微一笑,贾东旭都没了,他现在就是秦淮茹的男人。 如果说他以前还想用秦淮茹的身份玩点刺激的,那么现在他已经玩够了,要不然之前那种状态的贾张氏,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她呢。 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能看着自己女人被别人欺负。 易传宗的手掌轻轻贴在秦淮茹的后背温柔地抚摸着,轻柔地说道:“我刚才不是也说了嘛,我给您钱是因为想改善一下淮茹的生活。无论是现在的生活,还是以后的生活。无论是现在的家庭氛围,还是以后的家庭氛围。” “现在的家庭氛围看您,我今天把钱给了您,您应该不会再闹了,您和淮茹就没有矛盾,最多让她去跟我要点东西。以后的家庭氛围就是看棒梗,棒梗只要工作顺心,生活自然就没有压力,淮茹这个当妈的也就放心,您这家里也是和和气气的。” 秦淮茹双眼顿时瞪得滚圆,埋在怀里的头瞬间抬了起来,她怔怔地看着那张略微发黑的脸庞,这就是她的男人。 她看着那双平静地眼睛,就仿佛天空一般宁静、深邃,他早就已经想清楚了一切,今天从头到尾都不是一次交易,不过目的是不变的,就是为了她。 担心着她现在,思考着她的未来,关心着她的孩子,考虑着她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她开心,安心。 易传宗直视着贾张氏,面上还是带着微笑,“现在我是把钱给了您,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自己一个人花了,您就是嘴馋点最多就是买点小零食,这才花几个钱?您这么大岁数还能怎么花钱去?这个问题我也问您了,您拿着一千多块钱就买花一块钱的肉,吃顿饺子庆祝一下。” “这钱,我现在给您,您会给棒梗留着。这钱,我就是给了淮茹,她也是给棒梗留着。合着就是我把钱给了棒梗,您这边就是过过手,过过眼瘾。要是淮茹跟我要,我同样会给。最多就是我给了您,棒梗拿的多点,我给了淮茹,她会给小当和小槐花一些。” “但是什么叫多,什么叫少?对您来说是多,对我来说算不多,只不过是我短时间内需求的不够,这才算得上是点钱。您拿的这是我一两个月的钱,往后的日子长着呢,说不准以后我感觉给棒梗多了,淮茹也觉得给棒梗多了,我还给小当和小槐花补回来了呢?” 贾张氏顿时就愣住了,可不就是都给了棒梗? 她还是比较了解秦淮茹的,嘴也不硬心也软,她就是让秦淮茹去了那临工院,这儿媳妇也就是抱怨两句,也没有多生她的气,干了几个月好好的,也就是这小子蹦出来,这女人才不乐意了。 这一个当妈的,怎么可能丢下自己儿子,这钱最多就是个两个丫头分点,秦淮茹也是拿着儿子更亲些。 随后贾张氏感觉不对,这钱要过来是一回事,要是要不过来呢? 这两人正蜜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好开口,也舍得,她就是帮秦淮茹要,那也没错! 易传宗不在乎贾张氏怎么想,他继续说道:“再说,就我的感觉,人心才是最值钱的。您别着急反驳,您能拿着一千多块钱给孙子留着,我自然就能拿着一千块钱给我女人。” “其实我给的钱跟您没关系,左右都是我给棒梗,您不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我也没少给他钱。但是这怎么给就是一门学问了!” “我过年给他钱,那是他给我点炮,我告诉他不能不劳而获。他自己也开心,却感觉难以置信,但是我确实懒得光自己点,这件事本质上就是通过他喜欢的事情来赚钱。” …… “儿童节的时候我给他钱,我跟他讲去跟朋友分享一下,他能赚人家一个好,他知道怎么交朋友,他能被人喜欢,他能大气,他能有分享的快乐,这人就不会太自私。” …… “夏天,我给他十块钱让他去买雪糕,我能让他算题,告诉他学好了数学,最起码别人坑不了你,学好了数学他知道怎么分配。学好了语文,他知道夏天吃雪糕的味道怎么形容,不只是干巴巴的两个字——好吃,他能说清楚自己的体验,他能记得这种感觉,甚至他能够理解别人。也懂了贪得无厌的后果!” …… 听着听着,贾张氏整个人就怔住了,一时间她感觉身上有些凉。 她光知道别人给好处就要,嘴上舒服了就行了,受过难处,她知道什么叫做有便宜就占。 但是你要说她不懂是非,那肯定不是,她就是易传宗对他们家好,嘴上也不饶人,这是她的习惯,因为她感觉那是易传宗多着的,而她没有。 她根本就没想到人家是在教孩子道理。 难怪棒梗不光知道玩了,最起码回来之后的作业会好好完成,学校老师也没有再说他不认真学习之类的。 秦淮茹则是一脸幸福地看着易传宗,她一直知道易传宗那是在教导棒梗,以一个热心肠叔叔的身份。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四九城不缺人 当着贾张氏的面。 易传宗拦着秦淮茹,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现在这满满的胶原蛋白还十分细腻光滑有弹性。 这女人最怕的就是老,最该明白的是保养。 但是这保养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人分为男女,两人自然是在一块。 人的相貌会随心地的好坏而变化,相由心生,即所谓“有心无相,相逐心生;有相无心,相随心灭” 为什么什么说结婚时候的女人最美,因为和心爱的人步入婚姻,这是绝大部分女人最开心的时刻也是进入了幻想的殿堂。 只不过婚姻后问题太多,生活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家人,男人的作用毋庸置疑。 有的女人整日愁眉苦脸地熬成了黄脸婆。 有的女人各种不满事事不顺心,经常发脾气,熬成了八婆。 有的女人本来很好看,很漂亮,结婚后心宽体胖变成了肥婆。 有的女人被调教的很好,不断成长,光彩照人,魅力四射。 有的女人自身要强,在丈夫身上找满自信,傲气凛然。 …… 易传宗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她的情商很高,长相不差,就是差点学识和见识。 要不然不说像长城三姐妹里面的两位一样在霓虹灯下耀眼,她的亲和力当外交官会见客人与人交流,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也不求秦淮茹能成长那样,但是能长进一些,以后给他当个秘书长多好? 现在这些事哪有什么可忧愁的,左右不过是一点钱的事儿,婆婆一直是个难提,孩子的问题得操劳着。 这些都不要紧,他给捋一捋就好了,让这女人安静成长一会儿。 易传宗抬头看着贾张氏,此时这老太婆还有点心虚了,这怕是想起以前说他的那些坏话了。 到了她最宝贝的孙子身上,她不能不心虚,不过这手还是紧紧捂着胸口里面的钱。 “贾大妈,您不用这表情的,我没有怪罪您的意思。” “现在,我想问您第四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了,我也该走了。” 贾张氏连忙回神,心不在焉地说道:“你问。”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随后说道:“其实我还是比较理解您的,这年头吃不上饭多苦?饿着肚子多难受?尤其是看着孩子受罪,这当妈肯定是更难受的,要是没个相互依靠的人,那也太难熬了。” “我没见过您以前怎么样,但是在我来了之后,您家过的什么生活我还是知道的。这一顿顿菠菜汤,啃着窝窝头,喝口糊糊,我从九月中旬来到这院子里,一直到十月二号,棒梗嘴里嚷嚷了多少次?” “您是没钱吗?那时候邻居们给的,工厂发的体恤金,以前肯定也攒了点钱,不说多了,这七八百块肯定是有的。” “你能守着钱不花,让嫂嫂这当妈的也同意了,这是经过过日子的难处,怕是得等到以后日子真的好了,才能稍微减轻点这个习惯。” 贾张氏有些沉默,人吃人的日子她没见过,却也听说过。 人抢人的事儿她见得多了。 就前面这三年,老天爷一个不好,一群靠着地吃饭的农民,饿死的人多了。 这钱得花在刀刃上,而这刀刃就俩字,活着。 家里没个进项,怎么敢乱花钱? “我刚来那会儿大妈欢迎我,给我做着做那的,您闻着味尝不到一口,放在谁身上能受得了?还是大爷的徒弟,就是给了您钱,毕竟有这师徒关系您也是有点心凉。我心里清楚,只是刚来不熟悉,我就先看看,毕竟我都是吃的大妈的。” “但是后面我没差吧?我不说拿着最肥的肉给您,把最好的给您家里,但是我那自己打的野猪,陆陆续续地送了多少,您算过吗?” “其实就是我今天给您的钱,您就是攒了当养老钱,我都能理解。大爷和大妈攒得更多,我照样不惦记着,我对于赚钱都不是多么积极。” “现在,我问您一个问题,您说这以后谁给您养老?” 贾张氏神色一怔,脱口而出的说道:“当然是棒梗啊!” 易传宗眉头一皱,随后说道:“是吗?要不您再想想?” 贾张氏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这种事情还用得着想?以后棒梗是家里的顶梁柱,当然是棒梗给她养老! 贾张氏怎么想都没有问题,她朝着对面瞥了一眼,那边郎有情妾有意地模样让她都有点妒忌,要是她当初找个这样的男人,哪里还有现在的麻烦事? 她没好气地说道:“肯定是棒梗,反正不会是你给我养老。” 易传宗微微沉吟,随后问道:“您今天贵庚啊?” 贾张氏如实说道:“我今年五十了。”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说道:“您现在是五十岁,再过十年是六十,那时候身体还算是可以,最起码自己还能做饭,还能洗衣服,叠叠被子稍微干点活,打理得自己干净一些体面一些。” “那时候棒梗呢,正好是找工作的时候,也就是说刚开始挣钱。现在这年轻人您应该也知道,花钱已经不似您那么谨慎了,这时候您是往里搭钱的,这要是小两口过日子,还是有点拘谨。” “咱们再往后十年,那时候您七十了,您这身子比聋老太太强些,但是也是行动不便了,也是需要人伺候了。棒梗挣多少钱不说,您觉得那时候是谁伺候您?那时候是谁在家给您洗衣做饭做家务,又是谁跟您整天在一块?” “这孙媳妇您别指望了,现在城里的男孩女孩都读书,读了书怎么能不上班干活?肯定是没空照顾您的,不嫌弃您就是好的。至于这重孙呢,像棒梗这么大的年纪,您总不能拽着孩子不让出去玩,孙子您是不能腻在一块,孙女倒是有可能。” 易传宗说完,双手紧了紧秦淮茹的身子,一副要抱紧不让人抢走的模样。 贾张氏彻底懵了,看着易传宗那么大的动作幅度,再往下一看秦淮茹那偷偷看过来的眼神,她哪里还不明白? 这以后照顾着她的就是秦淮茹! 中间隔着一辈呢,有秦淮茹这个当妈的在,孙媳妇怎么可能上手? 她那时候要是有个行动不便,身上要是带点味道,全靠现在这个儿媳妇撑着。 真要是让孙媳妇这小年轻的上手,怕不是得嫌弃死她! 然而,就在刚才,她已经将人给卖了!看看对面这一对男女的模样,人家才是一伙的! 到时候儿子长大了,秦淮茹会怎么照顾她? 她突然有些不敢想了。 易传宗那边很热心地帮她分析了一下,“您到了那时候,您不用看旁人,咱们院子里面不就有一个吗?您看聋老太太,您孙子要是能跟我一样吃饭来回背着,那算是好的。您这体格指望淮茹是没戏,她那时候也快五十了,她没那么大的劲儿。” “其实老太太这买东西,从来不是让我买,那点粮食钱基本上都是直接给我大爷,我大爷抽空就过去看看,缺了什么就让大妈去添,我大爷的钱也肯定是往里添的,一个老太太能有什么钱?” “棒梗以后要是出息差些,分不到房子,那您和淮茹就得住旁边的柴房,几个平方的小矮房也就是放张床,憋屈是憋屈了点,你们两个也没那么挑剔,凑合着也够用。但是您要说拿钱买东西,这棒梗结婚十年,我不知道您还能剩下多少钱。” “反正棒梗有钱也是给淮茹,肯定不会给您。淮茹也不容易,不只是婆婆算计着儿媳妇,这儿媳妇也看婆婆花多少钱,淮茹不会把钱给您。但这小孩子就是爱零嘴,您要是给他了,他和您亲,觉得您是好老奶奶,这要是不给他,招呼一声就往外跑。” “棒梗要是有点出息,嫌弃你们在柴房憋屈,咱们院子里面不全是正式工,有几户人家是租的,他可能花钱给你们租一个。到时候生活要是分开了,那您就有点不好说了,毕竟您看的不是孙子脸色,您看得是孙媳妇的脸色。我不知道您孙媳妇是好还是坏,但是这花钱的事儿脸色估计好看不了。” “最好的就是这孩子有出息,还是大出息,现在四九城的房子可是快住满了,十年多年安稳,大家安居乐业生孩子,等十年这年轻一辈都长起来,这房子可就不好分了。像是刘光奇一样,在外面直接分了房子了,因为工作的需要,他不再这边住了,两口子都不方便,您指定说不过孙媳妇。” “到了那时候,棒梗可能一两个月回来看一次,您可真就是和淮茹两个人过日子了。哦,对,我也在对面,但是您应该不会信我。” “淮茹指定不想多拿孩子钱,您要是想吃好点,您攒地那钱可能就得交出来吃饭,您还真不一定有钱,早些年应该就花完了。您也有些年头不上班了,您也没攒下钱。淮茹还能干几年的活,能攒点,您这边指定没有。你养老具体是看哪个时间段,现在算计的那么清楚稍微早了点。” “但是说实话,您这手里就是有钱,真到了养老的时候靠的还是淮茹。您那时候也不好自己买东西,这钱也是交给淮茹去买。” 贾张氏冷不丁地打个哆嗦,胸口压着钱的手倒是放了下来,她苦口婆心地说道:“淮茹啊,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个意思,不是逼着你做什么,你这不是挺开心的吗?我就是想咱们家穷,我给棒梗攒点东西,你指望男人……”她瞥了一眼易传宗连忙闭上嘴,好处还是的拿到手才是好处。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现在年轻自然是哄嚯地开开心心的,就冲这新鲜劲也舍得花钱,两人又不是两口子,也没法要孩子,这感情没个维持的寄托,谁知道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会是什么关系? 秦淮茹就是眨了眨眼没有说话,这让她怎么回,‘我知道。’‘我理解。’这不是摆明了不相信易传宗吗? 贾张氏心里那个别扭啊,闹了半天,怎么连养老的事儿都到了易传宗身上?让她相信一个二十一岁的小年轻? 就冲这股子玩劲儿,她怎么敢相信? 想到这,她视线抬高暗暗地朝着前面瞥了一眼。 “咳咳!” 易传宗咳嗽了一下,说道:“您想事儿归想事儿,您这么翻白眼的看人可是不太礼貌。” “其实,这事儿您不用解释,也不用担心,谈钱确实是伤感情,但是淮茹不像是阎解成这小年轻一样,也没有三大爷家那种教育,这苦日子她也吃过,她明白您什么想法。” 贾张氏微恼,她解释的好好的,看秦淮茹的眼神都已经理解了,这人干嘛要说出来? 易传宗装作没看见,他神色平静地开口道:“之前一直没提,就是因为伤感情,您既然不相信我,那咱们就简单算一算,这棒梗要是到了三十岁,他能拿多少钱?您家里过得又是什么日子。” “想要挣钱,咱们就得从单位说起。咱们就按照您的期望来说,就算是他开窍了学习很好,上了高中,考上了大学,科举完了肯定是当官的,您指定这样想。他毕业之后进入机关单位,他现在是五年制小学,八岁上学,到大学毕业是二十三岁。” “进入单位之后行政等级是二十三级,咱们这里的薪资是一类,一个月四十三块钱。转正之后是二十二级,一个月是四十八块五。” “您或许会想,因为是大学毕业,转正应该还是非常轻松的,花两年功夫就行了。可能继续晋升的时候麻烦点,毕竟是普通人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只能说那时候局势变了些。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 “为什么变了,因为这四九城不缺人才,也不缺管理人员。严格说起来是根本就不缺人。如今城里常驻的人口六百多万,还有一百万是流入人口,在这边谋生的。” “从四五年前后开始算,那时候胜利了,家家都开始接连要孩子,咱们这城里二两百多万人,您家里是三个,三大爷家这种四个孩子的很多,小的都是棒梗这个年纪甚至还比他大不少,这人口就增加了一倍多就是两三百万人,剩下一百多万流入人口。” “您应该看得仔细,您想想短短十几年的时间这大街上面多了多少人。看到了多少半大的小子,很多都是和棒梗差不多大的,这些孩子以后也会在城里生活,也可以说是跟他竞争上班的岗位。” 贾张氏的脸色勃然大变,这她当然深有体会,走在大街上面人口多了一倍多,自然是熙熙攘攘密密麻麻的,和以前大不相同。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最难的是棒梗 贾张氏脸色难看地说道:“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吧?那怎么也是大学毕业!” 易传宗摇摇头说道:“没有那么糟糕?我只能说比您想象的还要更糟糕。现在已经开始给年轻人机会了,老一辈的退下,年轻更有能力的上台。” “到那个时候,十三年的时间,积累了十三年的年轻人都是成长起来的,不只是四九城,还有无数外地的人员过来都是优秀的人,您想想得有多少人?” “单位里面晋升您就是不理解,但是您见过几个年纪轻轻的领导?他不可能突突升起来没完。” 说到这里,易传宗看到贾张氏怀疑的眼神,那意思仿佛在说,看到过! 易传宗的表情瞬间变得夸张起来,他不敢置信地说道:“贾大妈,您不会在说我那哥几个?” 贾张氏微微低着头摆摆手,嘴里说道:“我没那意思。” “啧!”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您没那意思?合着您以为我在骗您呢?” “这四五年抗战结束,生活安定,人口的增长开始爆发,这应该能明白。从四五年到现在六三年是人口的爆发期,现在这些人大一点的是十八岁,但是这人总得长起来才能上班,那怎么也得到再过两三年大批的大学生才能毕业。” “我那几个哥们小的只有二十三岁了,你以为人家和咱们家一样八岁上学?人家都是六岁上学,四五岁娃娃的时候在大院里面都有高知识分子的邻居统一教学,小学四年,初高中六年,大学三年,各个都是大学生毕业,毕业的时候才十九岁。” “咱们不说别人,那俩上有道疤的前阵子来过几次,这您应该是见过的。家庭背景也不跟您讲,免得您以为人家是靠关系。要是还在部队里面,他短期十年内也用不着关系。” “一般大学毕业是行政二十三级,转正是二十二级,相当于四级办事员,工资四十八。” “他黄埔军校毕业,一进入部队就是副连长,在学校的时候表现出色是上尉军衔。他一进部队行政等级十九级,工资是八十,完成两次任务就晋升连长了。在部队里面这底子不说升到将军,最后一个大校是跑不了的。要是敢拼那就不用说了,他脸上那道疤就是炸弹给炸的,一个炸巧了这人也就没了。” “不懂事的时候开始学习,高知识份子教导学习习惯,最严格的家教,最好的军校毕业,人家毕业的年纪棒梗就是能读大学,他也只是拿了一份通知书。后面别人拼了四年,带着军功回来,在这还缺少人才的时候,人家就是冲着顶上的位置努力。棒梗就算是进了单位,他这辈子的目标就是人家现在的位置。” 贾张氏被说得哑口无言,自己孩子怎么样,还是多少有点数的。 只要不被赞扬,本身就是一种普通。 她一直就没想着拿太好的孩子跟棒梗比,也没有太高地期望。 只要不比周围的人看着笨就行了,别人也不会说叨什么,最多老师因为棒梗在学校调皮找过来。 易传宗脸色平静地说道:“越是上面的人就越少,越是下面的人就越多,也就会越挤。前面十三年的人都是有文化的,普通人能够爬到正科就算是好的,但是位置有限,下面必然压着十三年的人才。” “您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这里可是四九城,越是有知识的就越是想过来,也有只有那些有些本事的才好开介绍信,开了介绍信这边单位总得有人要,同样是大学毕业还有几年的工作经验,您说棒梗有什么优势能够在单位里面待着?” “您现在看着大学生是被到处的抢,都希望自己单位里面多一些有潜力的年轻人。但是十三年后情况变了,中低层的年轻人全是大学生,要么就是中专生,高中生都弱点,他们已经不想再让人和他们进行竞争了,单位也饱和了。排队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哪里轮得到他?他连进都进不去。” “别说机关单位了,就是普通的岗位,咱们这四九城运转的好好的,您说什么地方还缺人吧?现在您随便去个单位,类似工厂、供销社、百货大楼、火车站,您能见到几个年纪大的?他现在在那里干,十年后还在那里干!总不能赶人走,让他干嘛去?” “机关单位进不去,就是普通的单位里面也十分紧张,谁是傻子?那些上过大学的在这十三年里将好的工作都挑完了,都知道挑着有前途,有体面的工作干。” “那些学习不好的人更多,他们总得有条活路找个工作谋生存,那些工作可不需要多高的学历,在城里就是脏点累点不比村子里面挣工分强?棒梗到时候读着大学可能都想提前回来,再晚一点,那真就什么工作都没有了。” “你想吃苦,想受累,没有!都是肩膀扛着脑袋,都有两只手,在城里只能吃闲饭!” 秦淮茹已经听明白了事情地严重性,这可是事关他儿子的前途,结果闹到最后变成一个吃闲饭的! 吃闲饭,现在四九城里面不养闲人,要不然非得被人给说叨死。 就是别人不说,但是最起码得生活,没有工作怎么挣钱?没有工作怎么结婚? 她两只胳膊不由紧紧抱着易传宗的腰,她一个女人哪里想得了那么远,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 易传宗轻抚着秦淮茹地后背做安慰,看着贾张氏说道:“都知道工厂好,公家重视这个。您可能觉得淮茹在工厂通讯部待了那么久,总得有几个认识的人吧?现在工厂里面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您觉得他进入工厂好进吗?到那时候我可以告诉您,完全没戏。” “第三轧钢厂有多少年您应该知道,在旧社会就有了,这机械是有使用年数的,二十年过去总不能原地踏步,这机械也已经不先进了,因为现在的产能还能算的上是巅峰时期,这才对外招人。” “第三轧钢厂主冶炼!那么大的设备不像是灶子上面的一口锅,随便拿出来放一个别的就行,到了那时候第三轧钢厂就步入晚期了,冶炼不行后面没铁干什么活?” “那时候淮茹四十一岁,她嘴巧点懂事会拉关系,应该能涨涨工资,这通讯员十级最低升个三级到七级能有四十一块五。这么大岁数她跟谁套瓷去?您又凭什么指望遇到我这样的人?淮茹到时候自己能够保住工作就不错。” “棒梗要是顶工位进工厂,让棒梗进去车间当学徒工?一个大学生,你让他下车间估计有点不愿意。要是提前继承淮茹的工作,一个大学生在通讯室待着倒是体面点,那得亏多少钱?” “通讯室可不像是在车间里面,转正就是三十三,他三年待下来二十七块五,熬上近十年才有淮茹的工资。就是往少里算,一月就算是少着十块钱,十年就是一千二。” 贾张氏听得有些六神无主,两只手紧紧地在桌子上面攥着,手心里面全是汗水。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说道:“您不想亏钱,其实您也没法亏钱,因为淮茹不愿意。淮茹可不只是棒梗,还有小当和槐花,甚至还有您内!” “那时候两个女孩也长大了,上学花钱不少,大姑娘生活费也不少,她们没有父亲,作为娘家人总得有个体面,家里得有钱,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棒梗不好找对象,她们一样不好找对象,养成两个二十四五岁的大姑娘很正常。” “现在提倡自由恋爱,您总不能让她嫁给吃闲饭的人。不说过得多好,总得能吃上口饭吧?棒梗要是大学生都是好的,好歹还有文化能排队。您让小当和槐花受穷、受苦、挨饿,您想想她们会不会走?您不是也不想回村子里面?” 贾张氏的眼神很是别扭,为什么说不想要女孩子来着,养那么大擦擦屁股走了,什么东西不留下,什么东西都得操心着,棒梗怎么说还能还能留在家里。 易传宗瞥了一眼,多少有些明白贾张氏的想法,本来就是一个大妈,这可是吃过苦的人,还是重男轻女。 他理解,吃饭都难,养一个闺女能给家里什么?好的还知道回来看看,就怕到时候也变成大妈不管娘家。 “最怕的就是淮茹要是退了,她这工作没让棒梗去了,还被别人顶了。这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城里不缺人,城里放不下,老一辈都退了,别说是好工作,就是工作都找不到了。这时候不靠关系,不靠方法怎么能行?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本来就自身难保还想着辞职,不顶你顶谁?” “就算是接替了工作,他好好干,他还能干几年?第三轧钢厂已经有二十多年的了,我大爷还在里面当的学徒工呢!棒梗长大了就是十多年,再过二十年他到了三十岁,轧钢厂里面设备也快五十年了。” “就算是设备没有问题,这房子也快到杠了,嗡嗡嗡地一天天地震,那冶炼的地方温度很高,能坚持五十年就不错了。他干不上十五年的活工厂就停了,那时候他三十五岁多点,一家子人没了工作,您那时候七十多岁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 “您看现在淮茹难,但是您最起码身体好,槐花和小当还小,花钱也少。但您要是下去十几年呢,您家里肯定是到了最难的时候。” “就是棒梗去当工人也就是十五年的混头,这家里有您有淮茹,他还有两个妹妹,顶了母亲的工位,他得支撑起这个家啊!横不能自己跑了吧?他也跑不了,没房子他跑哪里去?别说分了,他租都租不到!最难的就是棒梗。” “棒梗一上班,家里您两位吃饭,他一个大小伙子,家里还有两个大姑娘,五口成年人的饭量,您家不比三大爷家吃的少。棒梗找媳妇儿,小当槐花还得伺候找婆家,哪哪都是花钱的事情。他也就是到了三十多岁能攒几年钱,后面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知道干什么呢。” “再说,就您家里的情况就决定了他没法去继承工位,谁挣钱不是挣?他一个男孩子,毕业都二十三岁了,连个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没有,怎么找媳妇儿?” “运气好,这年轻的找了条出路,好坏是个工作也能维持家里。难完棒梗长大的十年,这就是二十多年过去了,那时就不看您攒多少钱了,您这钱大部分都已经花完了。” “这时候您家里松了口气,淮茹一个月还能攒不少了,这两千块钱也就是四五年的功夫,攒够了两千像您这样,正正好好淮茹五十五退休了,等着。运气好,棒梗发展的不错,能过得舒服点,那时候您比聋老太太还大,要啥没有,您也不用考虑这些。” “但是,我刚来说的这些您也就想想。您就是盼着孩子有出息,他也得有个出息的路子,最起码他得有一方面的基础让您有个念想。他现在喜欢读书,以后说不定能有个名堂。现在他喜欢唱歌,以后加入文工团也能发展一下。现在他喜欢动手,钳工方面有些天赋也能保证工作。” “事实上呢,棒梗的问题比您想得还严重,毕竟他学习是什么样您也知道,这大学生着实不好考,刚才咱们也只是一个您们期望的假设。” “要是早些年下来顶替了淮茹的工位,那时候结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能有个工作在年轻人里面肯定算是好的,就算家里没有老的挣钱,好歹以后有个保证。最多就是养着两个大姑娘、您和淮茹,再加上一个媳妇儿,一两个孩子,到时候一家七八口人,六个是成年人。” “您这钱我估计有得攒,淮茹的钱也有得攒,什么时候花不一定了……最多就是看着孙媳妇的脸色过日子,最怕的就是有个意外,真正难的时候还不到呢!” 贾张氏整个人就怔住了,合着现在才算是好日子,越熬越熬不出头了,现在她还能帮着掺把手,以后连管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想同意易传宗的话,但是思考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就是年轻的上岗,哪里还有太多的老人,等都十几年以后这些年轻人可能就是壮年,要不就是中年,最起码还剩十年能工作。 真要是一大批的年轻人开始抢着活干,到时候棒梗能干什么?她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最多就是想着有个工位,实在不行就去接他妈的班,但是好像这班也不好接。 像是二大爷这种,现在工资八十四块五,让刘光天和刘光福去接班?脑子有病才会这样干,少着近七十块!一家人吃都能吃两个月。 要不然二大爷怎么那么生气呢,高技术工种绝对不会让孩子继承工位,退休之后减半还有四十块呢,百分之三十都有二十多块,这可是多着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高中生去村子里养猪 易传宗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并非是危言耸听,实际情况比他说的还要严峻。 到了七十年代就是保送大学! 只要想学,全都是大学毕业生。 年纪大的还能早点回来,年纪小的排队学习,要么就是插队回来,扫大街的活都不好抢! 这才是棒梗将要面对的。 就算是进了工厂,也很难调级。根本用不了十年,第三轧钢厂的机器就到杠了。 承受着一家人生活的压力,棒梗勉强找个对象,根本就攒不住钱。 没积蓄,八十年代没资本做生意,三十多岁的人也学不到什么手艺了,最多就是当个小贩,一旦到了就是九十年代,那时候棒梗五十了,可能还是干的小贩的活。 突然,易传宗感觉到自己怀里有点动静,他低头看去。 秦淮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她知道这些都是真的,以后她家真要是那样得多惨? 不如现在过的好这也能忍,但是这孩子连个工作都没有,连个对象都找不上,单单一想,她就有一种操碎了心的感觉。 易传宗低头小幅度地摇摇头,随后对着贾张氏说道:“大妈,您是不是不相信啊?” 贾张氏惶惶不安地回过神来,脸色很是别扭地说道:“我没有。我就是感觉这上面不能让人没个活法吧?怎么不得有个保证,这吃的穿的住的,自然会有人想办法,结婚生子那不是穷就穷过,苦就苦过。” 易传宗哈哈一笑,这不还是不相信嘛。 “您以为我是在说谎,您以为我这是在帮您家里考虑?” “我这是为了我自己个儿!我只要过好了,我家里自然就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八级钳工负责设计和维修工厂里面的机械,杨厂长还让我进行其他的设计工作,算是对工厂里面的设备进行小范围的更新,其实对于工厂里面机械,我们心中都有数。” “但是我和大爷不一样,大爷不到十年就退休了,这机械自然是够他干到退休的。我这才刚开始上班呢!我怎么能不为以后考虑?” “当然,我琢磨的事情和别人不一样。我一个八级钳工,自然是到哪里都有人要,除非工业干废了,要不然什么时候也饿不着我。我去了哪里,自然是房子什么的都给我准备好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去。” “我琢磨的是第三轧钢厂要是不行了,我到哪个厂子里面去过日子能舒服点。” “就说沈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那里又是研发又是生产指定累。天津的工厂多些,可能也清闲不了。就是四九城这边,那些个厂长我都认识,指定没有杨叔拿着我好,要是当驴使唤,还不得累死我?” “最后一琢磨,我想着学个工程师吧,到时候不干活了。都是做贡献,我在家晒着太阳画画图纸不就行了吗,都三十五岁了还下力气干活,还一直干到老不成?” 贾张氏听的心里那叫一个别扭,他们这边活不出来,那边想着干什么能轻松点。 但是话到了嘴边上,也说不出个不是,谁不想过得舒服点。 她更担心的是自己家里,真要是和易传宗说的那样,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尤其是那两个丫头,这可不是拖油瓶,这是拖油桶,到时候一结婚成了人家家里的人,哪里还能想得到这边? 就像现在的秦淮茹,还不是挣钱给这个家里花。这边都那么难了,就算是给又能给娘家里多少? 易传宗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您家可能也没有那么难。就棒梗现在的学习状态,要是论考试,他就是能考上高中您家里都能开心地不行,就像是刘光奇,他在这自己这年龄段里面能数得着。” “刘光奇小时候您应该知道,您觉得棒梗学习方面能有他好吗?简单比较一下就知道了。他要是早几年下来,淮茹的工作肯定是不能让,让了你们家指定更难。那么棒梗只有一种选择,但是我想,那种选择您更不会接受。” 贾张氏脸色难看地问道:“什么办法?”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知青下乡!” 贾张氏脸色巨变,急急忙忙地吼道:“不行!不行!他怎么能去村里呢!我才不让他去!” 易传宗嗤笑一声说道:“从五二年开始全国进行扫盲,您以为是什么人去扫盲?最起码也得是认识字的人才能扫盲,淮茹,你跟贾大妈说说,当初去你们村子里面的知青是什么学历?” 秦淮茹小声说道:“一开始去的老陈是初中。后面我回村子里的时候听说有个高中生在村子里面待了大半年,再后面那个初中学历的老陈留在了村子里面。” 贾张氏顿时沉默了,连高中生都去过,那不是知青是什么。 易传宗平静说道:“从四五年开始就比较安定了,这时候大家开始积极要孩子,到六五年开始这些孩子也就都长大了。也就是说最多再过两年第一批多的高中生就开始工作了,到那时候城市里面的工作就不好找了。” “咱们当家的以前就说过,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去年的时候就开始有人提出,要将上山下乡运动全国化地组织起来,这些您应该多少听说过。” “你们以为上面不关心居民的衣食住行吗?包括让他们娶妻生子,您以为上面不关心大家安定的生活?从两对年轻人登记结婚的时候,从这些小孩子生出来登记的时候,看着这些小孩子一点点的长大,上面自然就会忧虑!上面放点什么讯号,您得听里面什么意思,光听个热闹,您以为上面说笑话呢?” 贾张氏的脸色变得尤为难看,说得这么明白,现在她已经不得不信了。 易传宗偷笑了一下,随口说道:“今年我就给村子里面挑了一个高中生到村子里面,然后我给了他一批饲养的书籍,让他帮助村子里面管理那十个猪崽。” 贾张氏的脸色骤然一变,急忙说道:“高中生?你让一个高中生去村子里养猪?” 易传宗义正严词地说道:“那当然,现在是十头,等明年变成上百头猪,他负责那些猪的配种和健康,一头猪一百八十斤,按照五毛钱一斤来卖,一头就是九十块钱,一百头就是近一万块!” “我和村长说了一下他的情况,讲述了一下工作的重要性。近一万块钱多么重要?别说是生病了,就是瘦了都得好好看看,村长立马保证了他以后在村子里面的地位。” “就您不知道就业的严峻形式,现在十八年过去,那些有预见性的父母,那些读书早的孩子,已经开始找工作了。他一个高中生,就比刘光奇晚了几年,为什么会同意我的要求?” “就是因为现在开始,年轻人已经开始变多了。你们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些找工作的清楚,好的工作已经不好找了。我能跟他说明前途指明成长方向,还能保证他现在的生活提升自我价值,左右不过是回家的一趟车费,他自然对我感恩戴德!” 贾张氏听得目瞪口呆,心眼子都在打哆嗦,现在一名高中生都下乡了? 易传宗的嘴角不由勾了起来,这高中生叫齐恒,他是从农业局门口截下来的。 当时找彭瑞青喝酒来着,顺便就给人截下来了,拉到饭店里面去了。 进了哪个部门不是研究,畜牧业不还是研究这个,哪有亲身实践来得更清楚? 进了单位里面刚开始指定是跑腿的,他一个高中生凭什么跟人家大学生比?自己还没有关系,都不如继续学习深造。 现在是稍微穷点,但是也不累啊,村子里面的姑娘也有漂亮的,干活勤快还会照顾人,听话的很,他还能继续学习。 到了七八年给他十头猪崽,他明年就给养到上百头,多暴利! 当然,他也给了人家保证,要是不想干了,只要教出徒弟来,他就让彭瑞青安排这人到养殖基地里面谋个职位。 “现在都有高中生下乡,棒梗晚了十年!他知青下乡都得挑个好时候,好地方。” “数学好的能在村子里面当会计,对生物敢兴趣的他能够在村子里面当兽医管养殖,能懂电的在村子里面当电工,要是脾气温和的还能教孩子知识,剩下的就是下地干活,干活还得让人教他,淮茹应该没有教过棒梗这个吧?” “您总想着孩子有出息,您这活了半辈子了,您这个当奶奶地感觉棒梗能干什么?学习不说多好,最起码他得比刘光奇要强,这才能从事研究方面的工作。” “您要是想他能和许大茂一样当放映员,您这时候是不是就得琢磨着让他熟悉一下,给人家一两块钱找个人带着他玩玩,最起码也得让他熟悉一下,他要是喜欢回来后自己就琢磨,到时候您看看他学习的怎么样了。” “学习是重要,但是古时候也有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光学了有什么用?最起码你得将自己学的知识给用上才行。那时候不能当官,不能教书,不愿意到小地方去做主薄,不能给人家润笔,不能挣钱有什么用?他想得明白活得难!越聪明的人越难受。这才是这句话的由来!” “现在不还是这样?并且现在更难,您等棒梗回来你问问班里学生的男女比例,问问前面学习好的有多少是女孩子!您还以为这上班光男人上呢?也就是工厂里面这种力气活男人多些,你问问淮茹通讯室有多少女人,问问办公室有多少女人!您问问淮茹让不让小当和槐花上学!” “就经常来我家玩的那个大嗓门,瘦的和竹竿一样的那女的,您别看长得丑,她就是我们工厂的广播员,最起码是个正式工作。现在这些小女孩长大了少不了她那样的。您看看雨水,现在是在妇联,听说要转到街道上面当个文职了。” “棒梗长大了不只是和男人抢工作,说不定连女孩子都抢不过,现在学习就不如人家好,以后抢工作也不好抢,娶媳妇不如人家强都看不上他,娶回来不如人家挣钱多,到时候少不了埋怨,你们少不了受气。” 贾张氏彻底懵了,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自家的孙子竟然连个女孩子都比不过? “您以为他这沙包、踢球、抓鱼摸虾还能玩多久?您光想着他长大了有出息,他指望玩有出息吗?没有个一技之长就算是学习好点有屁用,只要不是拔尖,学习好了就能有工作?” “你就说柱子哥,他学习好吗?他都被人叫做傻柱。但是这人你能饿着他?工厂里面的领导合伙保着他,这个工厂不行那个工厂抢着要,在后厨里面食堂主任都管不着他。” “食堂干倒了还有饭店,这饭店也是抢着要。没有饭店还有领导的私厨,这手艺放在哪里不行?” 说到这里易传宗停顿了一下,略微沉吟之后说道:“其实就算是玩,您也得告诉他怎么玩,别说得花钱才能玩的那些东西,他就是嘴巧一点,玩得地方多一点。” “咱们这四九城你让他转着玩,一天换一个地方,每天认识一群孩子,每天跟人家聊一聊。见识的人多了懂的多了,敢说话、会说话、会来事,懂得和别人怎么交往交流。” “就算是像许大茂那样,稍微有一门手艺,以后也指定能吃得开。虽然这人不行,小心眼太多,好使坏走捷径,但是这人跟谁也能说上两句,要是中规中矩地他跟大领导都成掺上两句嘴。” “在工厂里面一桌子领导他都能凑上去敬个酒,孬好的有个眼缘找个工作不是问题,这带着两条红字的档案,他都能找个电影院干着,多么有韧性?” “其实学校里面教的东西都是基础,这东西他这个时代的孩子都学,最起码咱们城里的孩子都学。要不是朝着研究方面发展,这学习的东西根本没用,还是得看平时的说话、办事和算心里那比账。但是这三样和学习关系很小,孩子跟着大人学,全看您和淮茹平时怎么说,怎么做,怎么想。” “我不知道您平时怎么教的,或者说是您是想孩子怎么个有出息法?” “但是,您这要是开口闭口抱怨,他以后要是有什么不顺利也会抱怨,抱怨不会解决任何问题。” “我送了东西过来您还说叨我,那么别人给他机会他也会嫌少,他不会知道感恩会带来什么。” “您要是想着拿人家点东西,或者他拿了东西您不管教,他也会想着拿人家点东西,无论是合法还是不合法,拿总比自己挣来得容易。这是什么后果您心里明白可能不愿意承认,但是最起码会让人变得懒散。” “您要是想攒钱等着以后花,他以后也会想着攒钱以后花,您以后的生活定然很拘谨,不知道能攒来什么。” “并且这些东西学了去以后,他很难想明白对还是错,或者说成了习惯之后很难改变,潜意识里面他也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因为,这都是他在家里看到的。” “甚至是小当和槐花,她们的性格和思维决定了她们以后找到的对象,她们的善良和本性代表着你们家的上限。” “你们看别人看不准,但是看儿媳还是得仔细打量的,最起码得用脑子。同样,人家有钱有势的人更是会看这个,甚至比你们看得还要长远,还要多。” “您常常看不起女孩子,但是女儿才是潜力股,古时候和亲也是选人的。自己难提升不如选个现成的,嫂嫂底子不错,她们以后也不会丑,她们也代表着你们家里能够牵扯到什么样的关系。” “为什么说大女儿嫁不好,家里过不好?因为你们家有上限,别人家没有。” “有时候官家的一句话,比你努力一辈子都要重要,也会影响你一辈子,她们过得好不好,影响你们家里能够接触到的层次!”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那么对她们,明明她们的妈妈就是最明显的一个例子。淮茹可以从村姑到城里人蜕变,您为什么就不相信她们的容貌和善良的本性以后也可以找一个官家子弟?随手给哥哥安排一条通天大路?” 第一百三十四章 礼完了,出兵 气氛一阵沉默。 最为震惊的就是贾张氏,她一直拿两个姑娘当做是拖油瓶,没想到这才是她们家翻身的关键。 要靠棒梗找工作多难?要是两个妹妹随便能嫁个好人家,还用愁工作吗? 秦淮茹也是有些愣神,她虽然没有太重男轻女,也不想两个女儿受难为,但是棒梗的分量肯定是最重的,现在变成小当和槐花了? 就在这是,秦淮茹感觉自己屁股被拍了两下,她不由昂起头来。 易传宗平静地说道:“起来吧,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问的问题也问完了,我想我说完之后,贾大妈应该知道这钱该怎么花了,留着的钱永远是死钱,能够升值的只有人!” “就算是再不济,生活方面提升一些,总归能有个好身体面对一切,也总归能有钱吃口饭。这日子懂得有个方向,这生活就过不了多差。树欲静而风不止,想要安安稳稳,还是得动动脑子的将力气使对了,毕竟人家没闲着。” 贾张氏整个脑子里面一片混沌,这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见着人要走,她心里慌得不行。 “不!” 秦淮茹抱得更紧了,两手胳膊就是环着他的腰,说什么也不放开。 好好的,跟她说了那么多,弄得她心里那么忐忑,这时候怎么能让人走? 易传宗眉头一皱,低头使了一个眼色,随后照着小屁股就是一巴掌,轻喝一声,“起来。” 秦淮茹倒是明白那边的意思,这话是对着贾张氏说的,但是她还是嘴巴一瘪,紧接着手里面又使了点劲儿,大有一种你现在赶走,我就敢哭的模样。 易传宗气得心里一乐,这么大个女人了,还要跟他撒娇呢,没看见那边的婆婆还没搞定? 他伸手摸到大腿上面就是扭了一下,轻喝一声,“听话。” 下一秒,易传宗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夹住了。 他心中略感无奈,还不是小姑娘,小姑娘的话总归是乖巧听话地走开,要么羞得不行地走开,这三个孩子的妈,终归是不能凭着两个人心情。 贾张氏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她不尤讨好地说道:“那传宗啊,你说咱们也是对门关系那么好,孩子都是你看着长大的,难不成你还能不管一管?你说要是一个大小伙子连个工作都没有,你能看得下去?”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说道:“大妈,您觉得谈钱又谈感情,这事儿靠谱吗?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但凡是掺上别的东西,这感情还叫感情?” “再说,我倒是想跟您谈感情来着,您信吗?您不信啊!您就是说信,我都不信!谁还没点经历了?您别看我拿钱不当回事,其实我最明白钱的重要性了。” “跪着给人服务的不知道您见过没有?端茶倒水赔笑做娼都是常态!被人骂得跟孙子一样不能还口的人,你感觉现在可能不存在这种人,但是以前肯定见过。明明一天的工资谁也不差,但是扛着一个家庭的男人没有资格说不!一天十二三个小时的活都是常态!” “您,不知道那是哪里!可能距离很近,可能时间很远!努力换来的不只是成功和金钱,还有失望和落魄!您不懂,但是我见过!” “钱!真的很重要!我从来不否认钱的重要性,我只是在这个时代习惯相信感情。” “但是您,可能不相信我。” “既然这样,那您还是拿钱来得实在。” “最起码趁着我们这感情还好的时候,您最起码能攒下点东西,心里也有点打算,这样就行了。两口子还有个感情变淡一说,您还想什么?总不能什么好事儿都被您算计到,没这说法的。” “您什么都不想,什么好事都被您摊上了,这和天上掉的馅饼有什么区别?您还以为这是苦尽甘来?” “说实话,咱们在这四九城,就算是年轻就业压力大,也影响不到您身上。好坏您只要去想扫大街,从街道办到政府一路给您开通文,除了聋老太太,但凡您使上自己的撒泼的那招,没一个能抢得过您的。就凭您这身体,不说干上二十年,干上十年那还是可以的。” “一个月八块钱,一年就是九十六,比全国农民都要强!十年怎么也有一千块钱。您要是走累了扫不动了,指定是有人帮着您,您要是腿脚不利索,领导比您儿子还亲。能在这四九城就算是好的,您这好歹一家人还在也没饿着,运气差的早就都没了。” “其实,您还是没受着难为,说句实话,五十多岁算年龄大的吗?我去黑市上面买东西,眼见了一个比您年纪还大的独眼大叔,凌晨开始出摊一直到凌晨四点。白天还给街道扫大街呢,冬天穿着大破袄,困了在那雪堆跟前枕着扫帚就睡着了。” 易传宗说到这里不说了,眼神也变得沉重了很多。 他见那人不是卖别的东西,就是卖枪的。 都是抢的枪,全都是战利品。 只不过东西还在,人没了。 老旧的东西,不少都近乎报废。扔了也是扔了,简单维修一下,打猎还是可以的。 这独眼龙一开始在前锋步兵,后来是炊事班,四五年退役的,要孩子要的晚,家里分了个工位他让婆娘去了纺织厂。 他白天是给自己家干的,晚上卖的是队友的战利品,有了钱就给队友那些孤儿寡母的分一分。 贾张氏脸色一变,把儿子养起来之后她自然就不想干活了,再加上有点头疼的小毛病,不干活也算是心安理得。 现在在让她干活? 她当然不想干! 但是听那话头,以后的日子还难着呢。 这孙子真要是到了村子里面,那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贾张氏连忙对着秦淮茹使个眼色,那意思就是你赶紧开口,让人消消气。 这人将话说的那么绝,两人又是这种关系的,以后说不定就真不管了,要是到时候两人分了,再把她要钱这事儿给记在心里,还帮忙呢,不帮倒忙就是好的! 这眼神,秦淮茹倒是看见了。 但是,开口? 秦淮茹看着易传宗那一点点冷下来的脸色,这种时候她怎么能开口?还能抱住人不走都是好的,刚才的眼神她也看见了,那边肯定是有想法,她老老实实听着就行了。 易传宗冷脸看着贾张氏,一字一句地说道:“您都知道以后这日子那么难了,您都没有打算去挣钱的想法,您不是疼孙子吗?就这么看着以后棒梗的日子难过?” “他可不是个女孩子,到时候长得漂亮点乖巧点就能嫁到城里。这可是为您老贾家留种的,多上一千块钱多待一段时间总能找到个活干,要是到了村子里面,到时候可是不好回来,您就不在乎这个?” 贾张氏心慌慌不敢应声,一抬眼皮,这人狠狠地盯着她,一点也不似之前那般和睦。 易传宗嗤笑一声,开口道:“两千块钱,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光知道我挣钱多点,一个月九十九块,那你知不知道我吃的也多?我一个月的工资能剩下十块钱吗?” “你觉得我得攒多久?你以为我会跟大爷要钱?还是你还真以为这事而能要挟我了?你用什么要挟我?用你这一家五口人吗?” “我问你我能挣多少钱,这时候你说不知道了。那你儿子原先十年攒了多少钱,这你应该知道吧?我这可是刚开始干活,你可曾有一点为我、为淮茹考虑过?” “我是真没想到你那么狠!狠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 贾张氏抬了一下眼皮,连忙垂眼看向桌子,她这会儿身子有些发颤,不只是钱要走,这是被人记恨上了。 易传宗可不管贾张氏有什么反应,拿他两千块钱,他花在媳妇儿身上的都没那么多,他自打来了之后抛开买枪,也没有花上两千。 “我问你这钱怎么花,你说不花留着给棒梗,说实话,给他这么多钱我也不心疼。但是你得分时候,你知道给我剩这三十,你想过我后面会多难过吗?我要是有点事儿该怎么办?” “但凡你说以后过得日子好点,最起码我还算能养养自己女人,我这心里也还能稍微过得去。” “你知道以后难不愿意挣,但是我这手里没钱肯定得想个法子。” “最多我忙点,尽快多挣点钱就完事了,照顾好自己女人这也是我的本意,毕竟隔着你这个婆婆总归得难点。我,有心理准备!” “但是你说留给棒梗,这件事我很想笑,你知道吗?” “我很想问一句,你是想把钱留给他,还是想把仇留给他?” 贾张氏顿时急了,整个人和踩到尾巴的猫一下跳了起来,开中惊呼道:“你想做什么?” 易传宗笑嘻嘻地说道:“你问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 “德不配位必遭灾,财不配位必受殃这几句话您没听过,但是这不义之财如流水,福报来到天佑之,这民间的老话你应该有耳闻吧?” “其实咱们交易的心理是共通的,你拿这钱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快,那么我出这钱的时候心里就有多难受。” “你说你都不相信感情,拿钱的时候怎么那么痛快?你不考虑我的难处,但你总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后果吧?就算没想到我要报复,你总得思考一下什么叫做鸡飞蛋打吧?” “到了最后,不用人的时候拿钱,用人的时候跟我在这谈感情。您觉得要是这人都是这思维,这感情还能谈的起来吗?” 贾张氏纠结万分,两手紧紧地护住胸口,她苦着脸看向易传宗,然后低头看看秦淮茹,她扭捏地说道:“你指定不会那样,你们两个感情多好啊!” 易传宗肯定地点点头,说道:“那当然,我们的感情当然好。” 贾张氏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这钱应该是跑不了。 易传宗突然咧嘴一笑,低头就在秦淮茹的脸上香了一口,说道:“但是咱们两个感情不好啊!” “您今个儿让我心里不痛快,又不是棒梗让我心里不痛快,更不是淮茹让我心里不痛快。” “我记恨棒梗干嘛,他一个小孩子懂个屁。我更不会记恨淮茹了,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行的,那就多睡几觉。” 秦淮茹啐了他一口,伸手在他的胸口上锤了一下,随后小心地朝着贾张氏看了一眼。 现在的贾张氏根本没有心思在乎这个,她愣愣地看着两个人的动作,多少明白了易传宗的意思。 易传宗当然不会惯着小情人,你打我一胸口一下,我也打你一下才算公平。 打完之后,易传宗看着秦淮茹羞愤地眼神,他心中很是满意,抬起头来说道:“您放心,我不只是不会难为你,说不定以后你吃的饭都是我的钱。” “但是三个孩子你就不用管了,我怕您这坏毛病都让三个孩子学了去。” “我会和棒梗说‘别跟你奶奶学,人要懂得感恩。’我会告诉他‘别和你奶奶似的老是占便宜,你占人便宜能得到多大好处?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面墙。’” “我会告诉他‘别跟你奶奶学着抱怨,冷静、努力、寻找解决办法,提升自我能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我会跟他讲‘别和你奶奶一样在背后说叨人家,要是人家说叨你,你乐意吗?背后嚼舌不是君子所为。’” “我会告诉他‘东西带过来就行了,尽量少说话,你奶奶的思维不和你年轻人一样,会对你产生错误的引导。’其实您的毛病还是很多的,像是什么懒散,装病,大哭,这都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我一定给他教清楚了。” 贾张氏急得不行,这些话都是往好了教,但是怎么带上她!拿她当反面的例子,这哪行啊? “不,你不能跟他这么说!” 易传宗眨眨眼睛,“我当然不会这么说,我女人可以啊。有您这面镜子在,只要跟您反着干差不多就是个好孩子了,您这是在帮助棒梗成长!” “吾日三省吾身,拿您当例子他记忆的绝对深刻!毕竟每天都能反省!您这几十年的毛病应该不好改吧?” “淮茹,记住了没有,想要教好孩子,第一步就是让他远离奶奶!要不然这孩子养成习惯,别说有出息,他能正常点就算是恪守本心了。得亏学校老师教的好!日子过得难,孩子懂事,对你这个妈还有孝心!” “要不然偷了东西,这边还夸呢,我孙子真棒!下次小心点!这事儿她真能干的出来!第一次可是印象最深刻的,孩子怕你可能不跟你说,这奶奶必须远离!” 贾张氏语无伦次地说道:“没有,我没有,我真没有这样!” 易传宗不理她,依旧低着头说道:“你想想她能教出什么孩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犯了大错误,要是人品不过关影响了前途,你后悔都没用,棒梗也得像二大爷一样抱憾终生!后悔?晚了!你得愁死!没用,机会抓不住,就是准备不够,下一次机会谁知道是十年还是二十年?” “就是现在,你想想棒梗做作业的时候,是不是老抓耳挠腮地受难为,口中老抱怨着作业多,题目难?好吃懒做,不勤奋还抱怨,这都是跟他奶奶学的,为什么不想着解决问题?你们不会院子里面有人会啊!” “就是三大爷占便宜多点,他家孩子没这么大胃口,一块糖拿出来抢着帮你教,最后一群孩子都能打着包票教一个星期。就算是想白嫖不花钱,咱们院子里面还有柱子哥会呢,他一个单身汉大晚上又没事,只要喊声何叔,柱子叔,他心里面贼舒服,还能当老师,这事儿就妥了。” “教会了以后还难吗?这孩子要是会做,全神贯注的做题,他根本就不会说这说那,一道题接着一道题,根本停不下来,考试怎么考来着?还不是一坐一两个小时,题还没做完就收卷了。” “只有越做越不会,这孩子才会不愿意学习,一步一个坎的道谁愿意走?要是性格坚韧点的也好,就怕他奶奶再心疼劝两句,本来能坚持能做出来的题又变成难题,你指望他去了学校自己学?要是老师不讲呢?要是直接开了新课呢?要是这新课还跟这题有关系呢?” 秦淮茹眼神复杂地看向贾张氏。 之前她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贾张氏说时间晚明天再做,她琢磨着去了学校老师会讲,也就同意了。 贾张氏都呆了,怎么这学习的问题还能跟她有关系?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不是要你还,我是抢! 易传宗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水,只要智商没问题,学习不好就是习惯问题。 “淮茹,听到了没有?害了谁也不能害了孩子,趁着现在还小,你严格点孩子还能教好,现在题目也简单,还比较容易改。” 在贾张氏的惊恐的眼神下,秦淮茹认真地点点头!事关棒棒,这事儿肯定是没得商量! “棒梗他奶奶,您不能再乱教棒梗了!我是为了他好!” 贾张氏心都凉了,连妈都不叫了,孙子还要让她离远一些!那可是她的命根子! 易传宗满意地瞥了一眼,说道:“小当和槐花您也不用管了,相信有了棒梗这个例子在前,淮茹就知道该怎么教了。” “您放心,等她们长大了之后,我不和她们说什么她们也什么都懂,毕竟您眼睛里面藏着的嫌弃、厌恶、轻视和偏袒是藏不住的。就看平时小当在家里那懂事的模样,那怯怯的眼神,您放心,孩子很有灵性看得懂您的态度,现在已经记在心里了。就是现在不明白,以后上学也该明白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这,您应该改不了吧?” 贾张氏浑身一凉,直接打了一个哆嗦。 易传宗面色恍然地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淮茹也能攒点钱,到时候结婚肯定是花淮茹的,孙子结婚花奶奶的钱,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不过您放心,我那些哥们现在都算是个小官,算是比较优秀。要是这种底子十三年下去还到不了副厅,就是我轧钢厂副厂长的级别,那时候可都快四十了,马上马的就混到头了,这人能不能有点长进?那我真是得笑话死他们,活了一辈子,最后连老子都不如。” “左右不过是一个工作的问题,甭管他下学之后想干什么,我都能他安排一个喜欢的工作岗位,到时候他也有能力做这些工作。” “就是不行,我还能教他钳工,有我那些徒弟的悉心调教,这人十三年怎么也是个六级工,要是天赋高点七级工也是有可能的,以后的生活指定难为不着。” “当然,这人我得安排的稍微远点,这老大不小了,还在自己妈妈跟前干嘛,婆媳不得吵架吗?淮茹想过去,到时候骑着自行车就行了。您要是想见,您可以做公交,您有钱,但那边会不会烦您就不一定了,反正淮茹不跟您一块过去。” 贾张氏口中呜咽一声,似是要哭出来地喊道:“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易传宗嗤笑一声,说道:“这才到哪里?” 说完,他凶神恶煞地冷声道:“现在,把钱给我,我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 “记住,这钱现在是你的,我不是要你还,我是抢!” “你可以当做是威胁,你也可以不在意。反正,我现在就要!” 当的一声,易传宗将手敲在桌子上面,他面容冷酷地朝着前面伸着手要钱。 敢抢他的钱! 除了媳妇儿搜他的身,别人还没这个胆子的! 就是秦淮茹抢他钱,他也乐呵呵地配合一下。 一个老白眼狼,不给她个教训,还真当他好欺负! 贾张氏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那凝视的双眼,其中的淡漠让人心寒,那冷酷的脸庞,甚至让她感觉有些残忍。 气氛瞬间凝固。 秦淮茹将头埋在怀里不敢出声,也不想去看贾张氏的表情,一千八百八十块钱,就给人留下三十,让谁谁不生气? 没气得扭头就走,还能讲道理,这就是给她留面子。 外人都看着娄晓娥凶,但那是易传宗配合着玩,故意让人见娄晓娥凶巴巴母老虎的模样,刚结婚那会儿娄晓娥老是喊‘我错了。’ 许大茂那样的,都没让易传宗这幅神情,如今这人指定是真生气了,秦淮茹不想看那副模样。虽然绷起脸来下巴不再那么圆润,看起来更加刚毅和果敢,也显得气势凛然很是男人,但是现在这事儿不是两人开玩笑,帅气的脸有点吓人,还是不看的好。 近乎一分钟,贾张氏这才憋得不行,大喘气几口,她含着泪地将钱从自己胸口拿出来,然后颤颤巍巍地递了过去,手放在桌子上面怎么都不舍得收回来。 她可怜地看向易传宗,那边还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贾张氏只能是依依不舍地收回胳膊,眼里的泪水哗哗地往外留。 易传宗咧嘴一笑,哭就哭,老是喊做什么?现在这才是正儿八经地哭,伤心?自作孽不可活! 随后他直接将钱拿了过来,失而复得的感觉着实爽快。 看贾张氏这副可怜的模样,他心里那口气算是出了,真当他的钱那么好拿的? 吃着他的东西还说着他的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易传宗微笑着一张张地点着,只听见唰唰唰的声音,现在是慢慢享受战利品的时候了。 贾张氏看着他那模样心里更难受了,这人连她这种老太婆都欺负,她想恨又有些不敢,她更担心的是以后这个家还有没有她这个奶奶。 真要是儿媳妇不理她,棒梗讨厌他,小当和槐花记恨着她,那她都不如死了算了来的痛快。 这时候,易传宗已经轻点了一半多了,他手里拿着一沓子钱低头看去,秦淮茹正从怀里朝着她的脸上偷瞄着,他这一转过头来吓得秦淮茹又缩了起来。 易传宗咧嘴一笑,随手拿着一沓子钱在秦淮茹的脖子里面扫着。 秦淮茹痒得不行只能抬起头来,嗔道:“干嘛?” 易传宗对着她的侧脸努努嘴,随后手里的钱晃了晃,说道:“我的钱你能抢,我也愿意让你抢,不过这次不行,这真是我全部的私房钱了,一毛不剩,那太没有尊严了。” “来,给你的,拿着,当我的女人,你不帮我管钱怎么行?” 秦淮茹灿烂一笑,欢喜地接过来,问道:“这是多少?” 易传宗朝着对面瞥了一眼,贾张氏的哭声在刚才已经戛然而止了,这会儿正在朝着这边偷瞄呢,他懒洋洋地说道:“一千。” 秦淮茹惊讶地张着小嘴,她摸着就厚厚的一沓子,但是毕竟没有拿过那么多钱,她也没有数,她没想到易传宗竟然会给她一千?这比易传宗自己剩下的都多了! 秦淮茹俏脸歪了一下,她嘴角抿着笑地欢喜道:“我会给你保存好的。” 易传宗摇摇头,说道:“这不行,拿了我的钱有一个规矩,吃了喝了也别攒着!” 说完,他面容严肃地将秦淮茹抱起来。 “干嘛呀?”秦淮茹嗔了一眼。 易传宗稍微上下掂量了一下,说道:“你的任务就是长十斤,我感觉再长十斤就健康了。” 秦淮茹嘴角憋着笑,不乐意地嗔道:“哪有这样算的,我得吃多少才长十斤?再说我要是吃多了怎么办?” “吃多了就再减。我感觉大了会好看一点。”易传宗随口说了一句,转头看着贾张氏。 她在那边低着头装哭,一双眼睛不住地朝着秦淮茹怀里的钱偷瞄着。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轻喝一声,“行了贾大妈,还装呢?要我说您可真行,但凡您给我个几百块,这钱我也让您拿着,好家伙,您是一点不给我留。” “我门口那俩石狮子马上就雕完了,我忙活了两个月,就等着这两天跟我那些哥们显摆显摆呢。你倒好,我请客的钱都没有,三十块钱够什么的?够买酒吗?” “后面晓娥都要生了,我还寻思着请个两个月的假,您倒好,让我们一家子喝西北风,您孙子是孙子,我大爷的孙子就不是孙子了?还俩呢!” 贾张氏连忙认错,“是是是,是我做的不好。”转头小声地问道,“这钱要不让我拿着?” 易传宗瞬间就给气笑了,他没好气地说道:“这事儿您别问我,您问问淮茹愿意吗?” 贾张氏连忙朝着秦淮茹看过来,眼神之中满是希冀。 秦淮茹眼神复杂地摇摇头,贾东旭曾经都不让她拿钱,这婆婆也是从来不让她拿钱,如今她连家里多少钱都不知道,不过她也明白,这钱是给棒梗花的,她不怨,也不气,最多要的时候麻烦点。贾张氏的规矩她受着就是了。 但是现在她男人给她钱了,无名无分就敢将一千块钱交给她,就是为了让她吃好点,这是有多疼爱她?她怎么可能交出去? 贾张氏急得不行,让这儿媳妇拿着大钱,谁知道她会花哪里去?最后有多少是落在这个家里的?这女人要是有了钱,哪里还会在乎她什么想法? 易传宗嘴角一勾,笑道:“也别一分不给,之前不是想着吃水饺吗?水饺的钱肯定是不能给她,水饺你也得吃,给贾大妈买一块钱酸枣吧,想说话的时候吃一个颗,想想在孩子面前说对不对。” 秦淮茹眨了眨眼睛,脸色认真地说道:“好,我给她多买两斤。” 贾张氏那个气啊,急得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气得整个头都在抖,“我可是把钱都给你了,您还真要逼死我这个老太婆,你们才觉得好过是吧?” “别!您可别这样想,我可没那个意思。”易传宗连忙说道。 贾张氏心烦意乱地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易传宗坏笑一下,道:“您好歹能带带孩子,在家里干点家务活,这不就是挺好吗?” “你!” “你欺人太甚!”贾张氏气得想跳脚。 易传宗摇头轻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今天本来是过来送钱的,顺便跟您商量个事儿,也说明一个情况,但是您这边欺负的我太狠了,这才说那么多,不然现在都谈完了。” 听到有钱,贾张氏心中一动,面上不满地说道:“不谈!你们都欺负我这老婆子,还谈什么?我不告你们就是好的!” 易传宗低头看了一眼,这女人还拿着钱在那儿笑的,一股子村子里面的傻劲儿,看着单纯的不行。 “不谈啊?不谈就不谈吧,这事儿怎么也是和棒梗有关,您不在乎,那这亲奶奶都不在乎,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易传宗认真的玩掰手指,他将秦淮茹的手从胸前拿开,那边另一只手就立马盖上去,他拿在这只手,那只手又过来了。 秦淮茹扭捏着身子,腰间环着的一只胳膊抱着她,她却是怎么也逃不掉,眼神之中很是羞涩。 贾张氏气得不行,低喝一声,“你们俩干什么呢?我还在这里呢!你们真要气死我啊?” 易传宗抬起头来笑道:“她现在是我女人,花钱给您买的!您看我们两个像什么?”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在给秦淮茹那一千块钱,她说什么也得说一句,‘奸夫淫妇!’ 如今,她只能恨恨地喊一句,“我不知道!”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张大妈。您不是不相信我们的感情吗?要不棒梗给我当干儿子吧?” 秦淮茹的小嘴顿时张的滚圆,两只手都忘记了阻拦,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易传宗。 本来听易传宗问贾张氏她们的关系,她心里是臊地不行,毕竟两人关系说不上光彩,但是她没有想到易传宗竟然说的是真的! 贾张氏那边瞬间就惊了,之前这人还想着挑拨她和棒梗之间的关系,现在开始就明抢了? 她急急忙忙地吼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易传宗瞬间就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行?” “那是我贾家的孩子,怎么能认你当爹?我们家也不是吃不上饭,哪有认爹的?还有……”贾张氏说到后面有些语无伦次。 易传宗听完点点头,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是没面,有钱,老贾家,还有些害怕他使坏。 “首先,棒梗认的是干爹,不是跟着娘嫁过来,他不是姓易而是姓贾。要是往前几十年,我直接就娶过来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这环境我也不敢,这事儿我也不敢开玩笑。姓氏问题应该是您最为担心的,也是最为重视的。” “其次,贾东旭是我大爷的徒弟,也算是半个儿子,我大爷也是拿他当儿子来看的。棒梗认我当干爹,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存在什么面子上的事情,贾东旭之前还给我大爷在大院里面磕过头呢,这事当时还是您撺掇的。” “再次,我和淮茹现在的关系,以后定然会亲近一些,他们长大以后肯定也会知道,现在先把干爹叫上,以后叫爹也就是去个字,他们也能接受。” “然后,我和您家有了这关系,以后淮茹的闲话就少了。有,那也是我,您这家里少些麻烦,我们也不怕别人说叨什么,让他们猜就是。” “还有,我平白无故地老是教几个孩子也不是那么回事,以后时间长了总归是有人说叨的,以后我可以坦白地教,后面我也好开口让人帮忙找工作、婆家之类的,这应该是您关心的。” “接着,有了这层关系,想必您心里也放心很多,总归是有个关系,在您那边想着,我对这女人不疼了,这养了好些年的儿子总不能丢了,您应该感觉这样安稳些。” “再则,淮茹能心安一些,面上还是我媳妇儿呢,不是名分也是个名分。这是我希望的。同时,我也能心安理得地拿他们好点,这干爹虽然是个干的,但也比叔叔亲多了。怎么都是老子。” 贾张氏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竖着耳朵听着。 “最后,也是你们最应该同意的,这没了爹的孩子,总归被人说叨,棒梗马上马的就不是疯小子了。他要是懂点事儿,别人再说那些没爹,野爹的话,这孩子就急眼了。” “逢人低一头,逢人恨一个,吵架必输,打架没赢过,孩子一起哄人家那是一群,他在学校里面受了委屈也说不出来了,没个撑腰的你们连找老师都解决不了。” “他心里有气,他的自尊心受损,他跟同学有矛盾,他指定跟别人打架。今天跟这个打,明天跟那个打,打完老师训,回来你们训,死活就是不改,这种情况下很难保证学习状态。” “再长大,这孩子什么都懂了,差不多也就不爱说话了,这就是事实,被人说了那么多年,打够了,躺下了,不吵还能安静点。” “随他们吧,哎~这孩子遭罪。你们怕是看不到。这是他心里唯一的一点坚强,死守着不说出来,还能有口气撑着长大。” 易传宗说的都是试试,棒梗虽然小时候调皮,但还真没怎么打过架,现在的性格也非常开朗。 他现在还记得原著中棒梗说过的一句话,‘我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我什么性格你应该知道。’ 一句话道尽现状和经历,这就是一名单身母亲带出来的孩子,沉默中带有坚决,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般。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跟您买孙子 一番分析,易传宗自然是悠闲的喝茶。 这儿子不喊爹,他不能白养着,不说以后伺候着养老,就是年纪大点,就算是有个因为利益殷勤地往这边走的人,也能给孩子带个好头。 要不然,光指望亲生的,得,不住在一起,指望经常回来? 没本事还能在跟前凑合着。 有本身的孩子,这又是自己家里,又是娘家,又是孩子,又是事业,太现实了,就是指望他回来,他也得有时间! 易传宗本身是不指望孩子回来的,他身体倍棒,感觉到了七八十打几个儿子应该也和玩一样。 这几个媳妇儿还不好伺候呢,再回来一群娘疼的兔崽子,他的地位往哪里放?但是这些娘指定想让孩子回来,他得依着。 给他当儿子,还是大儿子,这事儿能差的了?以后好说歹说也是半个小膀子。这事儿他没说,但是贾张氏肯定明白这点。 这时候,贾张氏开始想着易传宗优秀的地方了,别的不说,单单认识的这关系能使上劲儿,别说十三年后怎么样,就是现在,这干儿子要是有麻烦,那边也能妥善处理了。 娘都跟着人家跑了,以后这儿子就是不叫也是心里明白,现在能有个人护着棒梗健康成长的,也就算是好的了。 “这事儿,不好说啊!”贾张氏犹豫的说道。 她心里还是觉得要点好处比较稳妥,就现在秦淮茹这模样,还替人家管着钱,要是易传宗那边有点难处,怕是连家里的钱都得交出去,这可不行! 这钱不放在她手里,让她相信谁都不好使,只有在她手里,才能保证以后东西是留给棒梗的。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说道:“您想什么呢?您以为我去说?” “我跟您谈清楚厉害关系,我给您说明了后面的解决办法,您以为这是我希望这么办?” “我发现您这人顺杆子爬的习惯也太严重了,你觉得这是我的事情?我现在就俩儿子,我是缺孩子的人?” “你还想跟我要好处?真是太搞笑了!” “您这思想教育孩子可真是不行,不知道好歹,他能干个屁事?见好就收都不知道了?” 易传宗伸手敲着桌子,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您想要个好,您把我大妈给解决了,您把我大爷给解决了。让他们同意我收干儿子这事儿,以后费心费力费钱的是我!养孩子谁知道养出个什么玩意?您先把这事儿给想清楚了。别给我添麻烦,我才有空理会这孩子。” 他低下头说道:“这事儿你跟晓娥谈谈,老是一个脏影子,脏影子的你扛不住了,我心里也遭火,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让她同意我收这个干儿子。” 易传宗满脸讥讽地看着贾张氏,说道:“还拿捏呢,我真是服了您了,您这是嫌我说话太好听是吧?我对自己女人心杆子有根秤,我和淮茹既然以前就有这关系,那我们以后还是这关系,这人心里没有说委屈的。” “我想对自己女人好点,给个体面那是我的责任,她希望让我舒服点,伺候男人这是她的本分。合着您以为我是差儿子呢?” 易传宗嗤笑着看着贾张氏说道,“我这人心里没有一时的法,我敢干那我就能承受!明朝有明朝的规矩,宋朝有宋朝的规矩,清朝有清朝的法,我心里自有能够解决的办法。” “别说现在替您养孙子,以后我俩怎么说还得有个自己的孩子,你以为我是为了棒梗?我是为了淮茹!这里不能生就去hk,hk不行我就去外国。这边不行旁边还有个朝鲜呢,巧了那边多的是咱们的人呢,留下的各个都是英烈。我就是不坐飞机,我推着车过去也用不了半个月。我能坐火车到沈阳,我两天就给淮茹安顿好。” “我看您年纪大,我不愿意跟您计较,因为到头来,您最多就是吃口闲饭,我不差您吃的那一口,也想着给小辈留下个慈善的奶奶,算是一个完整的家。聋老太太对我一时善,我心里记得清楚,感情胜过一切,我也不差这几毛一块的钱。但是,您想怎么过,这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我好好跟您说,是为了您这心里痛快点,您不能把我的好心当成难为我的理由。您现在就是一个寡妇的婆婆,我找个人跟淮茹假结婚,到时候安排个房子再离婚,那人我给安排走了,您就孤寡老人一个!我是不想棒梗没有奶奶,我是不想淮茹见棒梗难过!您是不知道我的好心,还是没有体会过社会的恶毒?非得让我说清楚?” “之前要钱我都问您是不是想把仇带过去。我这要收儿子了,您还是这样!那我照您这意思是不是得把人给卖了,才算是对得起您?我都不知道您怎么想的!” “我就纳了闷了,您的依仗到底是什么?您到底是想怎么样?清朝亡的时候您出生,家里就一点没跟您讲过?知道什么叫做士农工商吗?那时候什么生活您真知道吗?光知道重男轻女,自己苦也让孩子苦。” “这民国您总待过!人都要饿死了,您指望着规矩管谁?管人是为了什么?管规矩的人谁管?哪有什么健全的制度?哪有什么铁律?我虽然不守法,但是法就在我的心中,不用规矩和人评价我的好坏对错,唯有一颗本心,我心向善也屈服于现实。您到好,什么都没有,我给丢下一百块钱您开心了。得!还是钱嘛!您都不如要金子,要是这钱万一不好使了呢?” 说着,易传宗伸手朝着怀里掏着,随后一巴掌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面,顿时间咔的一声响。 易传宗缓缓地将手拿开,随后掌心下面出现两块色泽赤金的小黄鱼。 他抬了一下眼皮说道:“现在我跟您买孙子,买完之后这棒梗就过继在我的名下。钱不好使,这东西应该好事,但凡您藏好了,加上贾东旭留的那些钱,撑到您老走完全没有问题,以后棒梗就姓易了!” “您也不用担心这孩子怎么样,以后我自然会当儿子调教!当儿子不受老子的打,不受老子的气,当爷爷供着?能惯出什么东西来?以后长大了想明白了就行了,我也不是差一个儿子养老。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常教育,我锤死他,他都得喊我爹。” “您想选择哪一种?” “和和善善地让一家安稳的过,以后孙子孙女的出息也有幸福,您也算完成老贾家的遗愿了。您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能安安心心,享享清福。” “您想和我碰一下,不是在床上抓住的,我最多进派出所喝几天的茶。到时候各个工厂的厂长都知道我好色,管不住下半身,但是我这人他们指定求着用,最多调侃一下拉拉关系,我也认,都是小事情。”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要是男女之间都不出错,分男女干嘛来着,皇帝的妃子都有人敢照顾着。” “您要是想要钱,不要这成块的,要金子也不要紧,我给您凑,两块不行就五块,五块不行就十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说到这里,易传宗一脸冷漠,“其实吧,我这人少有当面仇报的时候,因为我喜欢看别人得意的表情,升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风水轮流转,我以后自然会收拾他!但凡我当场报仇的,说明这事儿还有得谈,什么心情,什么仇怨,咱们看这次谈的结果。” “说实话,我今天有点后悔,我把您想得太聪明了。现在不管您什么态度,这事情摆在这里,贾东旭走的时候您就想清楚了,媳妇儿但凡想走,您根本就拦不住。” “您以前在外面都能忍下来了,心里能有多大的委屈?还不是想要钱吗?还不是想着安安稳稳过日子?我这还没把人要走呢!” “我说尽了好话,从前到后的安排妥当,您还想怎么着?我要是一上来就威胁,应该简单得多。您这见钱眼开的性子,说得那些都是废话!跟您讲明白,您还以为我弱着您呢。” 说完,易传宗抬起胳膊继续玩掰手的游戏。 贾张氏心中惊吓各半,看着桌子上面的两条小黄鱼,她就算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但是民间一直传闻小黄鱼怎么着,怎么着,她也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怎么选了,这又是钱,又是金子,对于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易传宗说的那些事儿,也是让她的心理悬着。 易传宗没有理会那边怎么考虑,他看着秦淮茹又惊又羞的表情,还和大姑娘一个样,这让他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都老夫老妻了,竟然还有这种表情? 易传宗佯装微怒地瞪着秦淮茹,那意思就是把手拿开。 秦淮茹不甘示弱地瞪着一对桃花眼,眼里面水汪汪地很是动情,就是两臂交叉护得严实。 易传宗朝着对面贾张氏瞥了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朝着衣角瞥了一眼,随后将手伸了过去。 房间里面安静了五分多钟,贾张氏苦着脸气弱地说道:“我也没说不愿意,我一个老婆子还争什么?能认你当干爹那是棒梗的福气,原先要是东旭认了你大爷当干爹,我家哪有现在这么困难?” 说这话的时候,贾张氏的眼睛在小黄鱼上面打量着,想要肯定是想要,但是钱好要,也得有福享受才敢拿,她的眼神很是不舍。 易传宗这才抬起头来笑道:“您早这么痛快点不就完了?您说您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干什么活?老贾家的孩子您安排妥了,您也辛苦了大半辈子,享享清福多好?大爷家里就有收音机,没事您听听曲,想活动一下就遛遛弯、养养鸟都行,花花您攒了半辈子的钱,我们不惦记着您的。” “天冷了就多烧点炭,天热了就让孩子买根冰棍。您家有缝纫机,我家有收音机,手表、自行车,您不乐玩,三转一响都看个仔细,您还稀罕什么?汽车坐不了坐坐火车,出个远门,体验一下新时代,带着棒梗涨涨见识。” “这时候比着前面好多了,以前见着人家还得喊人爷,喊不诚恳都得掉头,有权有势的你喊干爹人家都不认。到了以后……我总不能白活几十年,到时候就是有人想喊我干爹,那我也得认了啊!咱家有我大爷这关系,够体面的了。您家闲话现在就少了?” 贾张氏连连应道:“哎,是,是!” 易传宗连连摆手,“呵,您可别跟我这态度的,以后我就喊您张大妈。棒梗那是我干儿子,淮茹是我女人,剩下的小当和槐花都是我干闺女,我应该管着。” “但是您不差我什么,您儿子的钱够您吃一辈子了,您在我这不用弱气了。只要不教坏了孩子,您怎么着都行。我要是有不对的地方,咱们合计着来,左右不过是教教孩子的事儿。” 贾张氏眼睛一亮,脸上的气色恢复了不少,之前她真有种家里的命脉都交给人家管的意思,一听这话,她心里舒服多了。 她积极地问道:“我现在就去找一大爷和一大妈谈谈?” 易传宗轻轻摇摇头,随后颔首朝着下面看去,此时秦淮茹咬着他的胳膊眼神有些迷离,他缓缓地抽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腰。 “我回家就说吓唬了吓唬你们,分析了以后的局势,然后你和张大妈再去找晓娥和大爷、大妈谈。” “啊?” 秦淮茹眼神茫然地抬起头来,她才刚回过神来,让她去谈什么? 易传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这会儿脑子里面都是浆糊了? 他对着屁股就是一巴掌,看着那逐渐清明的眼神,他开口道:“你跟晓娥诉诉苦,她现在情绪要保持稳定,别说得太煽情。你就是说一下自己的难处就行了。就说面上给孩子找个后爹,以后你也别让人再说叨了。她打我归打我,她的心很还是很善的,差不多就同意了。” “哦,好。我会注意的。”秦淮茹点点头应道。 说到这里,易传宗抬起头来,对着贾张氏咧嘴一笑,道:“我大爷和大妈那边您就不用客气了!” “就您当初哭喊的那一招,等我们两人走了以后您用上就行了,现在比着您当初可是更难,您好好调整一下情绪。” “我大爷现在还在纠结自己的家庭地位,他也是心善不怎么拒绝人,这事儿他最终肯定支持同意,想着好好当一回一家之主,尤其是支配一下我。” “我大妈那边之前身体不好,心情太过阴郁,现在心情还是太稳,急需要大喜大悲调整了一下。要是纠结两天,棒梗再喊声奶奶也就能提前吃药治疗了。早上半年的时间,她怕是得开心地不行。” 贾张氏面色纠结,自己孙子喊别人奶奶了,这着实有些难受,但她还是点点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刘光奇的老同学 贾张氏和秦淮茹欢欢喜喜将人送出门去。 易传宗趾高气扬地往回走,事情解决了,样子还是得装一下的。 他心中则是怒骂,‘好你个阎解成,原来都是你小子给撺掇的!哥们想让你过得舒服点,请三大爷喝了多少回酒,到头来给我瞎捅咕!’ 随即,易传宗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单位里面的事情,阎解成知道个屁,这事儿肯定是刘光奇捅咕的,背后的指使是那个想挖他墙角的周允诚。 后面这孙贼才是最难处理的,本来就在单位里面,好像还有些关系,他肯定不能找人乱捅咕,偏偏还不好拿捏这小子把柄。 尤其是这人表面阳光,心思沉重,可是比许大茂明白规则得多了,办事能办好,那么办坏事不说是滴水不露,还是能处理的非常完善的。 真要是玩手段,他都不一定玩得过人家,更何况还是在不一个单位,着实难处理。 ‘等到以后给他来一下狠的?’ 易传宗双眼微眯,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渺小的,借一借东风就能给他点了。 随即他摇摇头,站在风口上面等人,就算这人以后能摔死,那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这边还想着事情,人已经不知不觉回到了一大爷家。 如今,一家人眼神古怪地看着他,那一脸沉思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担心。 娄晓娥盯着他那沉思的模样,感觉比以前帅了很多,直接一个直拳锤在肚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眼见着人清醒过来,她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她那个婆婆还没有搞定?” 易传宗眼前顿时一亮,看着自己腹部的小拳头,心中很是恍然。 有人盯上他女人,还敢给他下绊子,直接打一顿就好了,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不过也得摸摸对面的来路。 到时候让那帅气的家伙鼻青脸肿地,看他还怎么阳光的起来。不是喜欢伪装嘛,就让他伪装不了! 想明白了怎么报复,易传宗心情大好,拍着胸口说道:“我出马自然是一个顶俩,不就是一点小误会嘛,我给她们简单分析了一波,她们哪里还有心思管我什么事情?” 娄晓娥灵机一动,秦淮茹家里最重要的无疑是棒梗。 想到毕业季到她们家里来的那个小青年,她不由小声说道:“你又忽悠人家前途的问题,这次说的是棒梗?” “啧!” 易传宗很是不乐意地说道:“我那怎么是忽悠呢!齐恒本身就是一个不甘懦弱的人,我从他的眼睛里面就看到了野心。” “但是!单位里面哪里是那么好混的?他想要是施展自身的才华和学识,不是想着去和一堆人扯皮。他现在的学识也不够跨越规则。” “他家确实有点小财富,但是在单位里面,他顶天到个正处。如果他韬光隐晦一段时间,自身的学识是没有极限的,能力越强,施展才华的机会也就越多,我那是在帮他!”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说道:“就你歪理多。反正我是没见有刚毕业的高中生去村子里面养猪的。”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不只是媳妇儿没见过,要是他没办这事儿,他都没有听过,现在还不到就业人口的爆发期,在城里面怎么都比在村子里面强? 不与娄晓娥争执,后面几年可不是升职的好时候,安安稳稳在村子里面养猪,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转头对着大妈问道:“晓娥剩的那些酸枣还有不少吧?我给贾大妈送一点过去,这人惦记着咱们以前送的东西少她一份。” 娄晓娥撇撇嘴不乐意地说道:“给她送干嘛?你给她送了,转头她还说叨你。”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是,送了她确实背后议论,不送她的那一份,她在大院子里面撒泼,这谁受得了?以后咱们不给她们家东西了。” 娄晓娥瘪瘪嘴,不情愿地说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这大妈虽然不行,但是秦姐还是不错的,那两个孩子也乖巧,就是那个奶奶!” “气死我了,大腿骨不就是喝汤吗?人家剃的那么干净,哪有什么肉吃?还说什么‘人家吃稠的,咱们就是喝点汤。’骨头谁都没啃,都喂了狗了!” 说到这里,娄晓娥眯着眼转头看着,眼睛里面寒光闪烁,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易传宗内心苦笑一下,这狗除了白阳和蛋黄,还能有谁? 他连忙看向自己大妈,问道:“您找出来了没有,我记得买了两斤,你们都没怎么吃,给她们送个一斤半斤的就行。” 一大妈这时候也从橱子里面拿着一个黄色的牛皮纸包出来,“去给她们送过去吧,晓娥不爱吃我这牙口也吃不了,你不喜欢吃酸,你大爷,不说你大爷了,家里还有。” 易传宗的眼皮子跳了跳,什么叫不说大爷了? 如今大爷在大妈的眼里如此卑微了吗? 连他都在极力巩固大爷的位置,为什么?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大爷今天的陨落,就代表着明天他家庭地位的下跌。 易传宗拿着牛皮纸想往外走,转眼一打量,娄晓娥还在眯着眼看着他,那模样似是在想怎么发脾气? 他不敢直接走,低头在胖脸上面香了一个。 娄晓娥像是小学生一样挥舞着手臂,模样很是嫌弃。 “哎呀,你烦死了,我现在不好洗脸!” 易传宗心中松了一口气,成功转移注意力。 至于洗脸的问题,洗澡都是他帮忙洗的,和伺候着大娃娃似的,晚上睡觉再说吧。 刚拿着东西走出门,易传宗顿时微笑了一下。 刘光奇从后面那边走过来,也是见到了刚出来的易传宗,他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一眼,随后各走各的。 走到西厢房的门口,易传宗心中忍不住想笑,果然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那两个人还能走一块去了。 易传宗推门就走了进去。 秦淮茹自然是笑脸相迎,柔声道:“过来了。” 他点点头开口道:“来,大妈,您这酸枣来了。本来这钱过过手吃顿饺子,现在吃点酸枣,还能多吃些天。” 贾张氏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这钱真是过过手,但是和之前两人说的过过手不一样! 之前的过过手都是给棒梗留的。 现在的过过手是这人又抢了回去!连她一个老太婆的东西都抢,这人这种事儿都办得出来!真是够邪性的! 当真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如今这枣是酸的,倒牙! 况且这酸枣也不是给她吃的,这是堵住她的嘴。心里不平衡发酸,直接酸在嘴里,别说出来。 就算是知道易传宗的意思,她也只能强笑着说道:“传宗,真是谢谢你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道:“咱们勉强算是一家人,用不到客气,我回去带着晓娥离开,你就可以去找我大妈、大爷说那事儿了。” 贾张氏的面色好了不少,找个依靠嘛,这事儿之前就办过,现在秦淮茹更难,以后他们家更难,真要是能有个近亲邻,肯定是好事。 她满口答应道:“好,我一会儿就过去说。”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说道:“好,这样那我就回去了。” 秦淮茹欢喜地一直将他送到门外,再返回屋子,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歪着头身子扭捏地晃着,完全是一脸地傻笑模样。 ‘要是棒梗认了他当干爹,那我是不是也算是媳妇儿了?’ 贾张氏看着她那春心荡漾的花痴模样,心中重重地叹息一声。 儿子没了,媳妇儿留肯定是留不住。 得亏这人有家室,还跑不了,要不然,她不回村子,在城里就真只能熬日子了。 认了人家当爹,也就是棒梗还能记得这个奶奶。 要是棒梗到时候也忙,她到头来,盼啊盼的,就是没人来。 这等着活人的滋味,还不如聋老太太那种回忆一下死人来得轻松。何苦来哉? 易传宗回到对面就吆喝了一声,“走,媳妇儿,咱们回家按摩去,今天给你好好调理一下,做一个全身心的按摩。” 娄晓娥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说道:“这都十一点了,咱们吃了饭再回去吧。” 易传宗微微一愣,应道:“好。”今天出了那么多事儿,他都忘记时间了。 …… 中午。 刘光奇已经来到了一处两进院的四合院。 后院,倒座房。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 门内,一家三口人正在吃饭,一名青年妇女,两个半大的小子。 那青年妇女的年纪大概二十五六岁,她的面容有些消瘦,听到敲门的声音很是警惕,回头低喊了一声,“谁呀!” “我叫刘光奇,六子的老同学!这时候他应该在家里吧?” 门内的青年妇女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着门外轻声说了一句,“他不在家,你等他下班再来吧!” 门外,刘光奇轻笑了一下,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他上班?不是天黑出门白天睡觉了?我找他有事儿。” 青年妇女纠结了一下,随后回道:“我去给你叫一叫他。” 随即,她站起身来着里屋走去。 刘光奇轻笑了一下,叫一叫肯定就是有人了,要是没人他也不会过来。 不过,还真是谨慎呢。 刘光奇眼睛微眯,他既然过来,那么对方干什么的自然是心知肚明,这黑市上面的东西,难不成还藏在了家里,这方面能够利用一下吗? 这么想着,刘光奇不禁眉头一皱,黑市上面的那些家伙可是不好惹,惹一个出来一群,要是没有把握就乱举报,事后指定就会被反咬一口。 许大茂当初是谁来办的?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难不成易传宗也认识这黑市上面的人? 刘光奇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他发现今天的事情怕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办。 “谁呀!找爷什么事儿?” 门内一声阴阴阳阳地喊声,随即听到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吱,门一打开,一名面色中正,身体略微强壮的青年从门内抻出头来,他看到刘光奇后面色一惊,随即眯起眼睛开口道:“稀客稀客啊!这是那阵风把咱们的大领导给吹来了?” 刘光奇面容一皱,苦笑道:“六子,哥们来找你有事儿,你这么说就生分了。” 六子连忙摆摆手,喊道:“别,您可甭介这么喊我,咱们可高攀不起。” 刘光奇苦笑着摇摇头道:“你就别这么调侃我了,我什么情况,难不成你还不知道?我现在在那个家里哪还有个体面?” “你小子还跟我记着仇呢,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当初要是再跟哥几个一块玩,我那老子说不定早些年就打我了,等不到现在这时候。” 六子嗤笑一声,神态很是不屑地说道:“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不说别的,咱们不联系也有近十年了,得亏您还记着地方。” 刘光奇也不生气,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说道:“怎么,哥们来了也不打算请我进去,咱们虽说突然之间就不联系了,但是哥们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哼。” 六子冷哼一声,随即转身朝着里面走去,口中懒洋洋地说道:“走吧,大领导想进门咱们也拦不住啊。” 刘光奇是没有得罪他的地方,但是能够干上黑市这种活计,他早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他了,这中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经历了多少难为,已经是数不清楚了。 再说,两个一个在正式单位上班,一个昼夜颠倒地求生存,其间差距之大,单单体面两个字就说不过去,在这黑市里面听着霸道,却也是黑夜里的老鼠见不得太阳。 一进门,六子的脸色就变了,他微笑着伸手摸着两个小儿子的头,柔声说道:“去里屋吃饭吧,爸爸找人谈点事情。”说完,他对着自家婆娘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带人到屋子里面去。 青年妇女将孩子手里的馒头拿出来,随后给两个小子手里一人塞了一个碗,她端着桌子上面的菜和馒头朝着里屋走去,口中还轻声招呼道:“走,跟妈妈进屋,爸爸有事情要讲。” 刘光奇微笑着说道:“我看这馒头菜都没你的。要不咱们顺便出去吃点饭?你应该也睡不着了。” 六子嗤笑一声,随后懒洋洋地说道:“甭介,您这请客咱们可吃不起,还是有事儿说事儿吧。” 刘光奇眉头一簇,随即心中恍然,他们谈的事情本来就是比较私密的,确实不好出去交谈。 他连忙赔笑道:“是我疏忽了,改天下午哥们再请你,今天咱们先说正事儿。” 六子满意地点点头,看刘光奇这模样是真心想着请他,这求人办事的态度也是摆得端正。 能让一个单位里面的人对他这样,他这心里也是格外地舒服。 六子的语气舒缓了一些,“有心了,先说事儿吧,我也不敢保证能办。” 第一百三十八章 荣谐伉俪 刘光奇身子凑过去小声说道:“不知哥们认不认识我院子里面那个大个?” 大个? 易传宗? 六子的脸色勃然大变。 “哥们认识?” 刘光奇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他就怕现在这种情况,这要是两人认识,今天这事儿怕是不好办啊! 六子嘴角抽搐着,浑身隐隐有些作痛,他嘶声说道:“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哥们可是忘不了他!” 刘光奇心中一悦,不敢置信地问道:“他还敢跟你们碰?” 六子脸色一怒,随即沉下脸来说道:“以前的事儿甭提,先说你的事儿吧,我听听。” 刘光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两人有仇是有仇,但是这模样可不像是报仇之后的表情,这是吃了亏以后都不敢还手,那今天这事儿可就悬乎了。 见刘光奇久久不说话。 六子也有些不耐烦,“说呀,趁着今天醒的早,早点聊完了,我还得教儿子写字呢!” 吃过没文化的苦,就会更加珍惜学习的机会,他现在已经晚了,也没有机会了,但是利用自己的知识让孩子早点学习还是可以的,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走自己的老路。 刘光奇微微点点头,随后凑过去滴咕起来。 六子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在意,依旧是耐心地听着。 说完之后,刘光奇眼睛微眯,说道:“怎么样?这事儿哥们能不能办?” 六子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现在他心里面也非常纠结。 说实话,易传宗这人他真的不想惹,他们黑市上面的人都有些发憷。 文的比不过,硬的赢不了。 就算是两边都压着怒气,单单只是动手。 但是打架是要付出代价的,就易传宗那力气,一个打巧了这人就废了。哪还有一群人打一个的安全? 刘光奇的面色很是严肃,他之间就感觉这事儿不好办,看现在这情况比他想的还要难! 不过他也不例外,周允诚差不多也是说过易传宗认识的那些人,这黑市的人怕也是正常。 不过他也没想让这些人跟易传宗正面冲突,只是一件小事儿罢了。 竟然也这那么棘手! “怎么六子,不好办?” 六子紧紧地皱着眉头,随后眼中凶光一闪,声音沙哑地问道:“我这边肯定是不能直接出手,为了一点钱不值得,这事儿我得找其他的人来办。规矩你应该也不懂,你能出多少钱?” 刘光奇微微皱眉,他也不知道这事儿办下来得多少钱,他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他象征性地抬起一只手,五只手指伸开。 六子微微沉吟,五十,这价也不算低,但是风险太大,这事儿要是被易传宗发现了,就算是人没事,躺半个月肯定是少不了的。 他们本来赚的就不少,躺上半个月那耽误的事情可就多了。 他沉声说道:“少了。我也不坑你,你既然出这主意,那么应该知道后果,真要是将那人惹恼了,哥们自己兜不住。” 刘光奇眉头一皱,这么难吗?就是一点简单的小事儿而已。 不过当他想到周允诚都动不了,他心中也就明白了,这人根本没有那么好对付。 刘光奇一咬牙,抬手竖起一根食指,艰难说道:“这个数,我要的就是快,要不然我随便放点声音出去,后面也能等到结果。”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事儿办好了,说不定就能被提个一两级,一点钱而已,他舍得。 他老子攒了那么多钱不还是什么都没有?想换,换不来,这个机会他肯定不能放过! 六子看到这竖起来的一根手指头,很是心动,这个数就是他也得干两三个多月,毕竟大头根本不是他们的。 其实办这点小事儿,别人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就算是警惕一些,他最少能拿九十。 六子重重地点点头说道:“成交!今天十月一,明天中秋,我会尽快安排好的,不会超过三天!” 刘光奇的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不过他的眼中还是留有一丝警惕,道:“那我先给多少合适?” 六子咧嘴一笑,说道:“哥们,悟性不错嘛,问牛知马,办这事儿确实有规矩。” 刘光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以前就是在单位老老实实的上班,他哪里知道这些规矩?还不是家里的老子教得好,有什么好处也不能一股脑地给了,要等事成之后再给。 他低声问道:“几成?” 六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随后抬手在桌子上面轻轻地敲了三下。 刘光奇点点头,随后伸手掏向自己怀里,拿出一小叠钱从里面数了三张。 六子就是澹笑地接了过来,什么事儿拿多少钱,这不是上千还不值得他惦记着下黑手。 “好了,最多三天,你会听到声音的,到时候别忘了过来一趟。” 刘光奇强笑了一下,一百块钱,这可是他之前三个月的工资,想要攒下来最起码也得五个月。 之前使力气老是使错地方,可是花费不少,他攒的钱也没有多少。 迟则生变,这一次仅仅只是想快点看到成效,结果就花了那么多,着实让他感觉肉疼。 “那我就全听哥们的动静了。” 六子微笑着说道:“放心,后面的钱我可是要拿的,这是规矩。” 说完,他咧嘴一笑又道:“看你最近这是混的不错,能够找到哥们也是用心了。” “其实你在单位里面要是有点事情,也是可以找哥们的,无论是打听,或者是你想做点什么小事情,都可以找我。大事儿办不了,要是让个把人拉个肚子,迟到、少点什么之类的,还是很简单的。” 刘光奇童孔骤然紧缩一下,随后默默点点头朝着外面走去。 六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浓了,这天亮的时候也有影子,道很多,说不定一条是幸运的,一条是倒霉的。 一直到看不见人,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收起来。 抬步走到屋子里面,他面容严肃地说道:“你在家看好孩子,我出去办点事儿。” 青年妇女点点头,轻声道:“小心点。” 六子安慰地澹笑了一下,道:“不是什么大事儿,没问题的。” 青年妇女双眼紧盯着他的脸,随后微微颔首。 …… 中午。 吃过饭之后。 易传宗搀着娄晓娥朝着外面慢慢走去,“回去给你推拿一下,中午好好睡一觉。” 娄晓娥不满地嗔道:“吃了睡,睡了吃,我感觉现在都超过一百三十斤了!”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不用你感觉,本来就是,我感觉你现在有一百三十一斤四两九钱!这是没吃饭的净重。” 娄晓娥很是惊讶地看着自己肚子,“啊?我现在就胖了二十斤了!他们哪里有这么重?” 易传宗没有看娄晓娥的肚子,而是看着她的脸,谁说怀孕光孩子长?这大人也是哪哪都长肉。 他小声地疑惑道:“难道,你照镜子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自己变成大饼脸了吗?” 娄晓娥两只小拳头慢慢攥紧,咬着一口银牙低喝道:“混蛋,每次让我生气的是你,不让我生气的是你!我长胖还不都是你,多吃点,多吃点,多吃点。” 说完,她的脸色带着一丝忧虑,她倒不是怕自己多胖,但是年纪轻轻要是和那些大妈似的,看着着实有点不协调,也就是不好看。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担心变胖?不要紧,后面想瘦下来很简单的,这不是有我吗?运动、推拿、针灸、冷敷、热敷、口服,就看你想用多长时间,选择那种方式了。” 娄晓娥嘴角不禁升起一丝微笑,被完全掌控了呢,她笑着嗔道:“我想躺着就变瘦。” 易传宗随意地点点头,“可以!没问题!吃着变瘦都可以。” 娄晓娥很是开心地一笑,鼓励道:“你学学做饭好不好?我发现你有两个菜做得非常好吃,你一定很有天赋!” “不!我没有!你别胡说!” 易传宗义正严词地拒绝了,竟然说他做饭有天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虽然喜欢吃,但是不喜欢做,太麻烦了! “你就是懒!你明明会做饭,你就是不想做!”娄晓娥很是不满地瞪着他。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真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吃过几个菜?你就说我会做饭?” “还不是你懒?” “我就是偶尔看见傻柱做,不经意间学会了两道!” 两人走的有些慢,争吵着走到前院,易传宗正要说你在想皮吃,结果看到院子里面的三大爷,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三大爷,晚上有没有局,过来喝两杯?我大爷的定量又满了!咱们开整!” “哦,传宗啊!” 三大爷笑呵呵地看过来,随后无奈地拒绝了,“我还是不去了,你大爷的定量有了,我的定量还得等半月,你也知道你三大妈的本事。” 易传宗咧嘴一笑,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他来到院子里面之后,好像男人的地位整体有种下降了一截的感觉? 他拍着胸膛说道:“我请您喝酒,您还带什么东西?您带点菠菜过来,咱们晚么晌涮个锅吃,今天早上我去抢了一大块羊肉回来,芝麻酱、辣椒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今天没去菜市场,我也懒得去了,菜,您家应该有吧?” 三大爷擦了擦嘴角,这一口涮羊肉想想都留口水,这小子会吃,也会勾引人,他脸上皱成一团,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不能老吃你的,还是在等等吧,一点菠菜值几个钱?”算计得越是清楚,他就知道自己赚了多大的便宜,这心里可是过不去。 娄晓娥抿着嘴笑,她真没想到三大爷竟然能变成这样。 以前是嘴上拒绝,表情上面很是想占便宜,有便宜不占就不是三大爷了。 现在正好反着,嘴上承认想去,面上全是拒绝,想去又不想去,整个人憋得不行。 易传宗灿烂地笑着,能知道人家的好,这也能矜持地住,这才叫算计地清楚!知道好歹,那他花点钱也开心! “三大爷,您跟我还客气呢,我家真没菜了,您说这涮羊肉差了这口菜得缺多少味儿?今天可是国庆,咱们不好好聚聚能行吗?这也能推,我可不让了。” 三大爷脸上很是纠结,去当然是想去,但是这占人便宜不得让人看低了?心里有些过不去那个劲儿。 易传宗两口子的脸上带着同种微笑地等着三大爷同意,完全是一对热情好客的荣谐亢俪。 西厢房里面,阎解成小心翼翼地朝着外面瞅着,他面色很是焦急。 请客吃饭什么的不要紧。 反正易传宗没少请。 但是今天他可是刚给这人使坏了,如今这笑呵呵的模样指定是事情过去了,那么他这个罪魁祸首也是暴露了,这贾张氏竟然那么轻松地放过易传宗。 让易传宗知道了他,又该怎么对付他?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阎解陈心中大急,面色也是焦急万分。心中不断地念叨着,‘别同意!’‘别同意!’‘别同意!’ 三大爷抬头一看,易传宗和娄晓娥眼中带着澹澹地期待,眼神很是真诚,笑容很是让人暖心,全然没有一点看不起他的样子。 那模样,钱利都彷佛云烟,就是单纯想着让他过去。 三大爷心中的纠结顿时消散,他开口赞叹道:“你们两口子这般心心相印地邀请我,我自然没有拒绝地道理,这晚上又要叨扰了。” 门内,阎解成心中很是慌乱,他还没结婚呢,这孙贼不会跟他爹搅了他的相亲吧? 想想号子里面的许大茂,想想窝棚里面的刘光奇,想想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傻柱,阎解成彻底后悔了。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是他疯了还是贾张氏疯了? 这孙贼指定是和秦淮茹有点关系,当初贾张氏在全院大会时候那么恨,怎么就轻飘飘的过去了? 易传宗哈哈一笑,道:“您能来最好了,我现在在家喝酒可是孤单得很,我大爷喝酒不带我。” 三大爷满面笑容地说道:“好,今天咱们好好说说他!” “好,到时候就不过来喊您了,老时候。” “好。” 三大爷心中很是惬意地朝着家里走,这种不图钱,不图利,单纯看重他这个人的感觉,着实让人难以拒绝,不给面子都不行,比着以前占那点便宜舒服得让人身心发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爹!” 阎解成焦急地喊了一声,随后道:“您晚上又要去他家喝酒啊?” “啊,对,盛情难却啊!”三大爷很是感叹地摇摇头,这个词,他头一次体会得那么深刻。 阎解成顿时就慌了,他连忙开口道:“爹,这国庆,咱们也在家里聚聚吧?我也出点钱,咱们一家人在一块多好?” 三大爷微微一愣,说道:“不是订好了明天中秋咱们好好庆祝一下的吗?”他眼神欣慰地又道,“解成你真是长大了,还知道主动帮家里分担了,不错。” 阎解成急得不知道说什么,花钱都这么难的吗? 他咬着牙说道:“这节日去人家家里多不好?今晚我请!” 三大爷微笑着颔首,道:“行,跟你妈和弟弟妹妹说去吧,问问晚上想吃什么。” 阎解成惊喜地道:“您不去了?” 三大爷神色诧异地道:“老是我自己去吃喝,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人家请客我着实不好带东西回来。” “你能让家人吃顿好的,我就少吃一口吧,反正都答应了人家我也不好拒绝。” “你要是心里过不去,就随便给我留点,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给家人买东西,我这当爹的肯定尝一口也好。” 三大爷很是欣慰啊,果然女人是男人成长的良药,现在人还没有见着,这孩子已经有了家的概念,已经能够体会到他们这些父母的心情了。 阎解成顿时惊了,他请客都留不住? 这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 他这老子已经没有救了,他只希望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两天,第三天他就准备去约会了! 毕竟国庆和中秋连着过,他是有空了,人家于莉可是在供销社做临时的售货员,这种时候敢请假,那不是把自己的职位往外面推吗? 阎解成还在进行最后的努力,他一脸别扭地劝道:“爹,您就不能不去?老是吃人家的不好!” 三大爷微笑着说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了,不过传宗请客,这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们之间不谈钱。” 到了这里,他也感觉阎解成有些古怪了,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啊?我没有。”阎解成的眼神有些闪躲,背后说人坏话,还开全院大会,这种事情他怎么敢说? 三大爷也没有怀疑,点点头对着里面就招呼了一声。 “小子们都出来了,今天老大要请你们吃顿好的,你们都说说自己想吃什么,这可是你们大哥自己的零花钱,都像大哥学习。” 阎解放顿时开心地窜了出来,“真的吗?我想吃大盆鸡!” 阎解旷也是不甘落后地喊道:“哥!我要吃牛肉!” “哥!你真局器!我要吃鱼!”阎解娣很是开心地说道,平时吃鱼都是喝点汤,这回单独要一条吃肯定很好。 阎解成顿时惊了,他这些弟弟妹妹还真敢开口! 这得多少钱? 一斤牛肉少说也得六毛钱,一只食用的鸡一块钱,一条鱼便宜点,两斤的也得五毛,以上都得要票! 看着旁边三大爷慈善的目光,他只能忍痛点点头。 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心中很是懊悔,这得花多少钱啊?他计划约会的钱都没了。 “吃吃吃!你们就知道吃!知道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钱吗?” 一声大喝! 三大妈气势汹汹地走出门。 阎解成的眼神之中满是希冀,果然最会疼人的是老妈,他不是心疼钱,而是这么吃着实有些浪费了! 阎解旷等人一脸失落,得,老妈来了,这账没人能算的过,阎解成现在还没分家,经验不足,也是在韬光养晦,还没有暴露自己真是的算账水平。 三大妈一脸开心地看向阎解成,说道:“买那些东西太浪费了,我觉得这些东西都做了,少说也得两块钱。不过老大长大了,孝顺爹妈,爱护弟弟妹妹的心意还是不能拒绝的。” 阎解成的脸色突然变得僵硬,什么就不能拒绝?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三大妈一脸惊喜地说道:“你们三个人都要了,我和你爸也凑个数,就按三块钱算,那大肥肉是七毛五一斤,咱们能买四斤。” “我练了猪油,咱们用那油渣子包饺子吃,不只是能吃这一顿,那猪油后面咱们少说也能吃两个月,也给你们做点油渣子的零食。” “馅子的话,老大也还没说吃什么,就去买点芹菜和胡萝卜吧,上次从你们爹从传宗家里拿来的芹菜包子很是好吃,我都没想到芹菜竟然还能那么香!” 阎解放等人眼睛一亮,吃水饺,还是肉馅的,好像也不是不行? 阎解成直接惊了,口中呼道:“三块钱!妈,我一个月可就只有五块钱零花钱!” 三大爷笑眯眯地说道:“老大,就你还哭穷呢,你看你弟弟妹妹哪个零花钱过两毛了?平时也没见你花钱,这三块钱的小钱对你来说,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阎解成心中那个悔啊,但是看着一家人殷切地目光,他哪里敢拒绝,弟弟妹妹他还能不管,但是这老爹老妈还握着他的幸福生活呢! 心中重重地叹息一声,阎解成无力地说道:“好,我去买菜,但是妈,咱们家有那么多肉票吗?那可是四斤!” 三大妈咧嘴一笑说道:“咱们家别的不多,前两年发肉罐头的时候不合适就没买过,你爹能钓鱼,咱们就没有用过,现在家里还有小二十斤呢!” 三大爷很是骄傲的昂起头来,就是公家没有足够的肉,他作为一家之主,不照样给孩子弄了鱼肉来吃? 阎解成无语地看着自己老妈,成,自己这个爹妈是真成,不问不知道,一问,二十斤肉票! 他们家六口人一个月也就是一斤半,折合一个人才二两半。 突然间,阎解成愣住了,一家人都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不禁开口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三大妈理直气壮地说道:“拿钱啊!” 三大爷满意地点点头,“对,说话要算话,先把钱拿出来吧,到时候我和你妈去买。” “你们这些小子嘴巴不够灵巧,我和你妈去老地方买肉,少说让他搭上二两猪皮,或者是一点骨头,到时候给你们弄成猪皮冻吃,那玩意可是香得不行!” 阎解成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他是那种耍赖的人吗?看着弟弟妹妹那放光的眼神,他忍痛将手伸到怀里。 他依依不舍地伸出手,随后点出三十张递了过来,其中一毛的居多,还有很多的是一分的。 这是他的习惯,份额小花的少。 赖账肯定是不行的,容易变成瘸子,想要节省只能从自身出发,严格控制自己的欲望,就要从一分开始花。 阎解成右手颤抖地将钱递了过去,三大妈欢喜地接了过去。 阎解放等人瞬间欢呼起来,丰盛的晚餐有着落了,明天还能继续吃好的,生活简直太幸福了。 紧接着,一张两分的钱出现在阎解成的面前。 他心中顿时大喜,难道还有回头钱,这是买菜的钱吧? 阎解成连忙接过来,惊喜地抬起头来。 原来是三大爷豪爽地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两分钱。 “爹,这是给我买菜的吗?” 三大爷也不意外,他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去买两斤嫩点的菠菜,咱们家的菠菜便宜,稍微老点口感不好,晚上我去传宗家吃涮羊肉,一点东西不带多不好?财力有限,尽量多带点心意。” 阎解放等人羡慕地看着自己老爹,这就是大人的生活吗?净是出去吃些好东西!涮羊肉!这么一想,哈喇子满嘴都是。 阎解成整个人都石化了! 嫩菠菜,涮羊肉,传宗家! 合着不光不是给他买芹菜和胡萝卜的,还让他资敌! 吃着他的东西,说不定还算计着他! 阎解成整个人的心都凉了! 就在这是,他看到三大妈也掏出来两毛钱,他的心里略微回暖,这回是让他买菜的了吧? 三大妈微笑着说道:“老头子,你也不能一点钱都没有,万一有点花钱的地方,那不是受难为,这钱给你,省着点花。” 三大爷眼睛一亮,心中很是喜悦,虽然他将财政大权交出去了,但是他只需要交一次,三妈却是给他不知道多少次。 他这个老爷们有钱花,少说还买点酒喝,三大妈可是很少买什么。就是买,那也是家人一块吃。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三大爷感觉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阎解成直接傻了,那是他的钱,他们来来回回都是用的他的钱! 他现在真是后悔死了,三块钱,就是刘光奇请客吃饭都没有花三块钱! 他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 三大爷家欢呼声一片,易传宗两口子的路才走了一半。 两人本来走的就慢,娄晓娥的步子还小,就这么悠闲地走在大街上。 娄晓娥好奇地问道:“你今天找三大爷有什么事?” 易传宗随口回道:“没事啊,我找三大爷就是喝喝酒,能有什么事情?” 娄晓娥不满地撇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想使坏。”她不由猜测道,“最近阎解成得罪你了?” 易传宗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娄晓娥,那大脸盘子很是红润,这下面的肚子也是滚圆。 就是,她不是傻来着? “我怎么就成天想着使坏了?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老是怀疑我。” “你没见我邀请三大爷的时候多么真诚?” 娄晓娥不服气地说道:“我邀请三大爷的时候也还很真诚呢!” 易传宗瞥了一眼笑道:“你又不喝酒,你邀请三大爷真诚什么?” 娄晓娥坏笑了一下,说道:“我想看看你要和三大爷说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肯定要使坏!你就会欺负三大爷和二大爷,戳着人家软肋给人家出馊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易传宗双眉一挑,这话说的,简直是太了解他了吧? 其实他不只是戳两个大爷的软肋,这虎娘们的软肋,他还让秦淮茹来摸一摸呢。 “结果是好的不就行吗?你没看三大爷和二大爷现在多开心?就二大爷家那种生活氛围,你信不信刘光奇一走,紧接着就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就刘光福和刘光天那俩小子,现在多少已经明白二大爷的苦衷了,虽说还有点恨意,但是挨打求饶的时候诚恳多了,这是眼里记住了这个爹。不被打的时候二大妈对他们多好?比当初拿着刘光奇还好!身心都舒服,老子儿子都谈感情,你觉得不好?” 娄晓娥狐疑地昂着大脸盘子,“我感觉你在故意岔开话题,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易传宗神色一懵,说道:“我怎么又有事情瞒着你了?你一天天地哪里来那么多直觉?” 越是这样,娄晓娥越是怀疑,她觉得先等等看,反正到了后面总会知道,但是她最近记性不是很好,容易忘,有时候会越想越迷湖。 一来到新房,娄晓娥的心情就不美丽了。 庭院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在对弈。 黄景益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袍,白发如雪,他正坐在对面伸手捋着自己的白胡子。 花姐姐微微侧身地端坐着,双手优雅地放在小腹下面整个人看起来端庄静谧。 这种场景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花姐姐转过身来笑得很是甜美。 黄景益还在看着棋盘,似是没有留意到两人。 易传宗轻轻走过去问道:“师父坐了多久了?” 花姐姐微笑地回道:“这是上午的一局,吃完饭我和师父走了走。” 易传宗微微颔首,他照看着娄晓娥,花姐姐看着师父。 本来他还是每天都往这边送饭的,不过花姐姐有空的时候都会做两人的,他也就不用往这边送了,两人的胃口都是偏澹偏素。 而在一大爷家里都是荤腥居多,易传宗肯定是重口味,一大爷和一大妈也是稍微重点,娄晓娥吃微辣,老太太嘴馋。 “坐一个小时就休息一下,我去给晓娥推拿。” “好。” 易传宗搀着娄晓娥继续往屋子里面走,一转头,就看到娄晓娥那撅得老高的嘴,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了过去,捏住腮帮子拽了拽,满满的一手肉。 娄晓娥转头就咬,瞪过来的眼神很是凶狠。 “先给你推拿,等下我将石狮子再打磨一遍,就算是完成了。” “总算是要完成了,看着你捯饬了两个多月了,我都没见你这么有耐心过。”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咱们家还是稍微小了点,以后我就不会弄这种大件儿了,最多就是以后再修理一下这墙。”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看你就是想在西墙上面开一个狗洞!” 易传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我就是随口一提,蛋黄和白阳会爬墙!不用狗洞它们也能跳过来。” 娄晓娥又好气又好笑地看过来,“教狗爬墙,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我到是没有见它们自己跳过来过。” 易传宗不着痕迹地朝着娄晓娥瞥了一眼,心道,‘你在这里,它们当然不敢过来!’ “其实我是觉得,咱们孩子有狗狗看着能好一些,它们两个怎么也有五六岁孩子的智商,能在一块玩好多年呢!” 娄晓娥的眼神很是狐疑,“你是不是想偷懒?你是不是不想带孩子?” 易传宗连忙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来我抱着你躺下,先让你睡一觉。” 第一百四十章 我不要了!绝对有黑幕! 独院的门口。 黄景益站在街道的中央位置朝着院子的方向打量着。 这种动作已经持续很久了。 易传宗转过头眨了眨眼睛,对着身侧小声问道:“媳妇儿,你说师傅在看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花姐姐也是可爱的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即便是和黄景益交流比较多,但是她没有黄景益那般境界,怎么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 她也是转头看向门口。 两头完全用汉白玉大理石凋刻的石狮子,样式乃是当地的石狮子。 易传宗从选材的时候就极为用心,如今凋刻完之后内部的石质比之前看到的还要洁白莹润。 在加上凋刻完之后必然出现的弧度可以进行折射和聚光,太阳照耀下来很多地方显得更加耀眼,石狮子表面隐隐有着莹白色的流光在闪烁,显得神秘而又充满威严。 既然是石狮子,按照传统男左女右的阴阳哲学。放在门口左侧的雄狮,右前爪玩弄绣球;门口右侧雌狮,则凋成左前爪抚摸幼狮。 雄狮爪下的绣球,象征着统一寰宇和无上权力,雌狮爪下踩着幼狮,象征着子孙绵延。 两座石狮子都要超过两米,其中雄狮子稍微高一点,达到2.05米,长度为1.23米,宽度为0.82米,按照十比六比四的规格来进行凋刻,雌狮子则是略微矮一点。 如此巨大的石狮子,仅仅坐卧在那里就用一种无形之中的凶悍气势在蔓延,易传宗没有见过真正的草原雄狮,但是他见过真正的野兽,还是独自活动的森林之王,那般危险的气息就仿佛一头真正的野兽让人心生敬畏。 易传宗轻轻走到黄景益的旁白,轻声道:“师父,您在看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说完,他疑惑地转头仔细打量着。 下方,是带着神秘纹路的法座,其上的纹路之所以说神秘,那是因为,他是按照《炼体……》书本的纹路凋刻的。 这东西在他的医术达到中级的时候已经使用了,最开始的样式是一书本,当他收入系统之后那本书就不见了,但是上面那复杂而又神秘的纹路他还记得。 如今凋刻在这法座之上,易传宗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妥。 视线上移,按照他的方位,左侧出现了一只锋利地利爪,莹莹的爪子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他在这里凋刻的很是认真,虽然石凋的边角是钝的,但在最下方收拢的爪尖则是锋利无比,五微米的精度,吹毛断发也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利爪向内蜷缩不会伤人,也不会损坏,以后可能风化变钝。 右侧绣球上面同样带着神秘的纹路,这些并没有什么出处,而是易传宗看着凋刻的,凭着感觉来,跟着感觉走,最后凋刻出来异常的和谐。 顺着遒劲如虬龙般的前肢朝上,项带下面则是悬挂着一颗古钟样式的铃铛,腕带和古钟上面都带着协调又纠结的复杂纹路。 除了一开始的法座易传宗费尽心神地来做,按照那《炼体》上面的纹路来凋刻,中途他也是做出了一系列的改动,两边你的纹路看起来一致实则相反,这让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剩下的部分就简单多了,易传宗也有认真的凋刻石狮子的脸部,尖牙大口,双眼凝神,雄狮的眼神凶勐、浩远,雌狮的眼神则是柔和一点。 相比较正面,易传宗在后面花费的时间才是最多的,这也是有别于当地狮的地方。 因为他的石狮子头上的毛发并非都是卷或者是顺条的,而是卷中带着顺条的毛发,两种图桉掺杂起来。 最多就是雄狮带的卷比较多,看起来非常具有立体感,而雌狮的毛发则是柔顺居多,但都有一种法相披肩的神秘感。 易传宗看着自己凋刻的两尊石狮子,他真是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 凭借他的石凋技艺,活灵活现只不过是基本,其整体的感官威严霸气,强悍威勐,刚正不阿……这般雪白的洁净的汉白玉看起来更是神圣,说不出哪里不好。 石凋的规格没有问题,脑后的发卷也并非是四十五个(九五至尊),也并非是十三个,这应该没有忌讳什么规矩。 “传宗。” 黄景益突然出声了。 易传宗连忙应道:“师父,有哪里不妥吗?” 黄景益缓缓摇摇头,说道:“它们没有什么不好,要说不好,也只是太过完美了。” 易传宗神色一怔,脑子里面满是问号,他就说没有什么问题,结果到头来太过完美也是一种不好? 黄景益轻轻吟道:“阴极生阳,阳极生阴……”说到最后他有些踌躇,但开始开口说道,“极正亦是邪,极勇乃为智,新生始于灭……它们太过完美,反倒是让我看到了不好的一面,或许,那才是你心里的想法。” 易传宗的童孔骤然紧缩,他强笑了一下,说道:“师父,我是悟性差了一点,但您别老是吓我。” 黄景益摇摇头,说道:“有阴即有阳,它本身就存在,为师知道放下过去很难,你好生思量吧。” 见师父要离开,花姐姐连忙迎了过去,她转头对着易传宗眼神示意一下,那意思是说她马上出来。 易传宗眼神很是纠结地看着师父离开,他就是凋了两尊狮子,结果师父又看出了他什么? 能不能给人留点秘密? 易传宗摇摇头,他才不愿意去想那些乱七八糟地,这两尊狮子本来就是给人看的,完美点不好吗? 反正他看着着实很不错。 现在最主要的不是狮子怎么样。 易传宗随意收拾了一下地面上扔的砂纸,随后——插门! 陪陪媳妇儿多好? 坐在西北角的石桌上面,易传宗悠闲地倒了一杯茶水,茶水稍微有点凉,但是他本来就不是很讲究这些。 那些好茶确实是好喝,他也能喝出其中的味道,但是,他还是感觉大碗茶缸更加舒适一些,过瘾。 等待之余,易传宗漫不经心地说道:‘累赘系统,领取今天的救助金,你说你个破系统,每天给我发就是了,还得我自己领,不领你还催,送钱比要钱的还积极,操作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系统温馨提示: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十块,粮票十三市斤,肉票两市斤,菜票四市斤,副食两份。” 易传宗微微颔首,差不多吧,中规中矩,没有什么亮点,领十块钱也是好的。 “系统恭喜您,超级幸运,本次救助金您获得一项高级技能抽取机会,是否现在进行使用?倒计时开始,结束后本次抽取机会将消失,9……8……7……” ‘使用!’ ‘使用!’ ‘使用!’ 易传宗急急忙忙地说了三遍,随后又道:‘系统你是不是傻,白送的技能我怎么可能不要?’ “叮,系统恭喜您,获得高级技能,高级厨艺。因您本身已有高级技能高级医术,您开启一项融合技能。系统恭喜您获得高级药膳技能,本技能将与您的高级医术同步升级,目前高级医术95/400,高级药膳95/400。” 易传宗的脸色顿时变得惊恐万分,高级厨艺? 不是说抽取吗? 抽取的过程呢? 就算是低端一点,好歹出现一个转盘! 什么玩意都没有,就抽出一项高级厨艺来了? 易传宗心中大声嘶吼,‘不要!我不要了!黑幕!绝对有黑幕!系统你搞我!’ “叮,系统温馨提示,鉴于宿主的食量惊人,且目前还没有达到极限,你不称量一下,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长沉了多少!就算您不是猪,那您应该也知道猪都没有您吃的多!” 易传宗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吃饭这事儿他认了,每天吃的有多爽,他心中多少有点数,做饭是挺不容易的。 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在乎自己的体重做什么? 他就是在村子里面好奇让两个人大叔抬着大杆秤简单帮他测量过一次,他还以为自己永远两百斤,难不成现在长了很多? “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感应到您两位红颜知己非宿主引导下诚心请愿,请宿主解决自身的生活困难,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不要做系统和大家的累赘。” 易传宗的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他找到关键词了,两位! 娄晓娥今天刚说了,这个懒娘们已经确定了。 他就想知道另一个是谁! 易传宗的眼神变得阴郁了起来,秦淮茹肯定不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哪道菜是他做的!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一转眼,花姐姐步伐鸟鸟地走了过来,看着他一脸阴沉的模样,她盈盈地坐在易传宗的腿上,担忧地问道:“还在想事情?” 易传宗沉着脸摇摇头,随后低声问道:“你觉得我做得菜怎么样?” 花姐姐侧着头微微沉吟,随后嫣然一笑说道:“我感觉你做菜真的很好吃。” 她笑吟吟地掰着手指头数着,“像是什么酸菜鱼,酸辣粉,糖醋排骨,最好吃的就是麻辣小龙虾的,连何雨柱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我也没想过那种泥里的脏东西竟然还能那么好吃,我还以为你就是带着棒梗瞎玩呢。” 易传宗抬头仰望着天空,心中不禁留下了悔恨地泪水,沉默良久,花姐姐见他这副表情轻轻地靠过去枕着胸口表示安慰。 易传宗没有丝毫得到安抚,罪魁祸首就是怀里的人。 技能不是乱得的。 技能也不能乱用。 当他得到这项技能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易传宗了。 从此,到处胡吃海喝地生活离他远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逍遥自在。 因为,高级钳工,他可以完全掌控,平时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干活,这没有什么,别人做得好坏他也管不着,最多就是看几个徒弟不顺眼,感觉太蠢! 高级医术,望闻问切,见人他差不多就能了解对方的身体状态,但只要不是那种大病,一般的他也不用去管,身体是可以自我调节的,大差不差地不会经常生病。总不能逢人就有,‘你有病’ 高级石凋,眼不见心不烦,就是别人凋刻地再烂,他都可以选择不看!他不会轻易地去评判一个人或者是一项东西,因为单单重要的从来都不是物,他看见糟糕的作品也不会往心里去。 但是! 高级厨艺! 色香味形触! 这是针对他五感增强的陷阱! 要是放在以前,稍微咸点就咸点,稍微酸点就酸点,没有什么硬性的要求,他稍微吃两口差不多就适应了,也感觉挺好的,胡吃海喝就行了。 爽! 但是现在,他懂了…… 这让他怎么湖弄自己? 可能从吃第一口开始他就已经知道,油保存的不是很好,酱油醋瓶没有拧紧,卤制的时候有些过期。 葱蒜辣椒放多了……放少了…… 油温太高……炒的太老……盐放多了……串味没有做好……香料不应该那么放…… 只是简单一想,易传宗连昨天吃的东西哪里不好都想了起来,他简直无法想象要是自己吃起来是什么感觉…… 这简直是太恐怖了! 就算吃着感觉还好,但是心里却感觉都是毛病,这种饭怎么可能吃得舒服? 他被系统限制了自由!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这种读秒消失的技能他说什么也不会要! 花姐姐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她还从来没有见易传宗这么失魂落魄地模样。 后悔了? 后悔什么? 很害怕? 不想活动? 花姐姐感觉很古怪,她一时间猜不到到是什么,不过应该是和她说的那些菜有关? 这有什么关系? 想吃做就好了,之前也是她来做的,易传宗也没有活动啊? “郎,你在想什么?” 易传宗回过神来,他一脸委屈的模样,很是悲愤地说道:“你趴下!” 花姐姐感觉很是好笑,但还是柔弱地倒在他的腿上,随后可怜巴巴地看过来。 易传宗有点气愤地照着屁股拍了两下,先教训这个,以后再教训屋子里面睡觉的那一个! 他就是喜欢出去和哥们一块喝个酒而已,这有错吗? 现在又没有什么站街小妹,又没有什么高质量按摩服务,他本身就会推拿按摩,去那种地方是去找罪受? 现在又不能k歌,又不能跳舞,他就是简简单单地喝个酒,吹个牛皮。 这两个媳妇儿联合起来不让他出门! 有了这高级厨艺,以后还怎么出去吃饭?他还怎么出去浪?这还是在外面,要是在人家家里呢? 他要那傻柱有何用? 花姐姐嘴角憋着笑地看着易传宗,现在易传宗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一时间她猜不到具体的事情,但是肯定和做饭有关,并且她莫名其妙地应该是占了便宜,不然也不会挨打。 突然,花姐姐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温柔的抚摸着,好像是在打完了之后在安抚一下,她疑惑地转过头来,就看到一张很是谄媚的脸。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对天发誓 “媳妇儿。” 易传宗前所未有地温柔喊道。 花姐姐被轻轻地拉起来,她笑得眼睛眯成月牙,柔声应道:“嗯~” 易传宗搓搓手,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可喜欢你做的菜了。” 花姐姐微笑着颔首,她感觉应该马上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做给你吃。” 易传宗的眼睛瞬间大亮,他找的办法果然是对的! 大妈肯定是没法教。大妈从来不听他嚷嚷。做的那些菜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可惜收效甚微,大妈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大爷还是他大爷,做饭轮不到这老爷们。 娄晓娥直接排除在外,家里药不全,容易出现意外。 但是花姐姐不同,他这媳妇儿秀外慧中,本身做饭就很好吃,他只要教给她不就好了? “我去学做饭,回来我再教给你怎么样?” 花姐姐眼睛笑得一直是月牙的模样,她微微颔首应道:“好呀。” 易传宗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不能经常吃,但是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只要不让他做饭,什么都好说。 就他这体格,一看就是玩锤子的,让他去拿什么锅碗刀叉,简直是太不和谐了。 开心之余,他全然没有看到花姐姐眼中深思和偷笑地眼神。 两人就坐在石桌前,易传宗讲着院子里面今天发生的趣事,说着后天上班准备请假,杨厂长怕是又要抓住他一顿收拾之类的。 花姐姐都是微笑着听着,以前都是她来讲故事,易传宗什么都听不懂只能跟着她的情绪走。 现在易传宗讲故事,她什么都听得明白,静静感受着男人的心情和想法,时而安慰,时而义愤填膺,时而开玩笑戳破牛皮,看一看易传宗有些拘谨、死鸭子嘴硬地模样。 就他和秦淮茹那点事儿,连娄晓娥都能有点怀疑,花姐姐没过多久就确定了目标。 就像是当初秦淮茹说他和花姐姐有什么关系,花姐姐找的证据更加充分。 没有怪罪、没有责备、当然,也没有笑脸。 就像是现在一样,花姐姐脸色木然地轻声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于海棠的姐姐,那个阎解成的相亲对象,她是叫于莉对吗?” 易传宗的脸色有一瞬间是僵硬地,他的童孔紧缩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看过来,结果正好和那一双严肃的凤眸对视,他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易传宗连忙解释道:“我对天发誓,我们绝对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 花姐姐凤眸一转,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美则美矣,但是这表情可是有点严肃。 易传宗感觉压力山大,一双眼睛也是直视过去,他没必要心虚嘛,这次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花姐姐微微一笑,随口说了一句,“小洁和何雨柱的事情估计是成不了了,小洁说她和何雨柱在一块的时候感觉怪怪地,我看何雨柱也是有些难受。” 易传宗心中送了一口气,想到傻柱,他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他是真不知道这哥们怎么想的,去和人家姑娘约会就是吟诗作对,整得和老师教学生一样! 劝!不听! 讲!不听! 完全一副油盐不进,自得其乐地模样,自娱男?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易传宗转眼问了一句,“那个丫头应该很苦恼吧?” 花姐姐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看着易传宗感觉很是好笑,因为帮助情敌,易传宗很生小洁的气,想要让她和傻柱成了之后喊傻洁。 “小洁倒是不怎么苦恼,一天天叽叽喳喳地,还傻乎乎地讲两人约会时候的笑话。不过她也发现两人合不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和何雨柱摊牌吧,其实,我感觉何雨柱也不怎么喜欢小洁,他那种眼神不像是在谈恋爱,反正像是在刷题?” 易传宗的脸色很是精彩,他当然也发现了! 谁能想到,傻柱竟然是一位学魔! 这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家蛋黄都知道和它的青梅竹马白阳在一块耳鬓厮磨。 傻柱…… 不提也罢。 知识进展的程度他不清楚,也不敢问,但是那种态度,着实让他有些不敢靠近,来自差生的心虚。 “咱么不说他了,那个小丫头片子,等以后我非得给她一拳!方解我心头只恨。” 易传宗呲了呲牙,就舒洁那可爱的模样,距离完美,脸上就差一个拳头! 花姐姐感觉好笑,不由嗔道:“你老是和她生气做什么?她就是一个小孩子。” “她是小孩子?她那是再跟我示威!她还敢威胁我,就那双看着单纯的大眼睛,肚子里面一大包坏水。” 易传宗顿时有些牙疼,自己这媳妇儿看不出来? 花姐姐只能好言安慰道:“她就是不喜欢工作,你每次去的时候,都是她来帮我完成剩下的工作,我请假也是她帮我做的。她是有些古灵精怪,我上班给你收拾她。” 易传宗微微颔首,刚要回话,房间里面顿时响起轻微的呻吟声。 “嘤嘤嘤~” 易传宗一头黑线,这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忍耐极限,这个女人就不考虑以后怎么过吗? 花姐姐偷笑了一下,站起身来道:“去看看吧,不然她又该喊你了。” 易传宗无奈地点点头,好好的一只母老虎,嘤嘤嘤?他当时明明说的是一拳一个嘤嘤怪! 这不是挑衅他是干什么? 走进门,易传宗没好气地朝着床的方向瞥了一眼。 娄晓娥伸着懒腰,圆滚滚的肚皮,一副乌龟翻不了身的模样,小手对着门口摆了摆,看都没有有看这边地说道:“快来扶我起来。” 易传宗被支配了,穿好衣服简单洗漱,娄晓娥和花姐姐瞪了一会儿眼,欣赏了一下外面的石凋,回到四合院里面准备吃下一顿。 此时,也到了易传宗最为纠结的环节。 做饭! 说实话,易传宗不喜欢动刀,他喜欢动枪。 家里的收音机呜呜呀呀的响,这让易传宗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 最终,他还是艰难地开口了,“大妈,让我来做饭吧?” 霎时间,房间内的四个人都转头眼神古怪的看了过来,此时聋老太太也在。 他们都有些惊奇,照着易传宗以前的话,什么噼柴,挑水,和面,重活累活都交给他,厨艺这种高超的技艺,他只需要证明会做,剩下的就是会吃了,显然这人是不喜欢做饭的。 易传宗被这般注视,脸色也有点僵硬了,他昂首挺胸地说道:“不就是做饭嘛,还是涮肉,我感觉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刀工和真正的厨艺了!” 娄晓娥伸手在他的腿上锤了两拳说道:“我今天想吃羊肉片,不是想吃羊肉块,你切两刀就烦了,你还是歇着吧!” 易传宗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的确,他是不怎么喜欢切肉,他喜欢切铁。肉,他也能切得很薄,但是入手软绵绵油腻腻的会让他心理不是很舒服。 但是这高级厨艺怎么也算是来了,他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观感也变了? 万一要是他做了一次之后喜欢做了呢? 这不就完美解决问题了吗? “我感觉自己的钳工和石凋到了巅峰,我想寻找一下技术的突破口,看看还能不能再进一步!” “噗!” “咳咳!” 一大爷喝茶水不禁呛得不行,超过他一点还不行,还要完全超越,如今钳工找突破口从切肉开始,这是哪门子道理? 没有一个师傅是这么教的! “哼!” “大爷,你们别不信,今天我就让你们开开眼界,看看什么叫做技艺的最巅峰。不就是做菜吗?看着柱子哥做了那么多次,就他那点小伎俩,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说完,易传宗趾高气扬地走出门去,那一副信心百倍的模样,不像是去做饭,反倒是像去打人的。 房间内的四人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人今天是怎么了。 一大妈很是不放心地说道:“我去看看,别人这人将厨房给拆了。” 娄晓娥低着头心虚的没有说话,他们两口子半斤八两,她倒是拆不了厨房,但是有一次差点烧了,自此,厨房成了她的禁区! 此时,易传宗已经来到了旁边的小厨房,他看着眼前悬浮的羊肉,用一根绳子挂在横梁上面,防备有猫之类的动物将肉给偷吃了。 此时他的嘴角微微抽搐,要是他自己,就算是吃泡面也不愿意自己做饭,更何况那时候触感还没有现在敏锐,现在他已经有了那种油腻的感觉了。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易传宗将鲜红的羊肉从绳子上面解了下来,入手一摸,他的眼神中带着沉思。 心中突然做出了评价,‘大三叉的肉,羊龄八个月,放血的时候没有放干净,肉质还算可以,也算是新鲜……’ 易传宗眼睛顿时一亮,好像,这个高级厨艺也没有他想象地那么糟糕吗? 一大妈看着他没有什么动作,像是在找手感,她脸色古怪说道:“要不还是我来吧,一会儿你三大爷不是也要过来吗?你们一块聊聊天,就是切成片,其他的东西很简单的。” “不!” 易传宗连忙摆摆手,说道:“大妈,让我来就可以了,我刚才只是在思考怎么切!” 一大妈的嘴角微微抽搐,还能怎么切?放在木板上面切!她果真是来对了! 很快,她更加坚信了这个想法,因为,易传宗不再摸肉了,改磨刀了! 那股子认真劲儿,直接让一大妈的眼皮再次跳了两下,她有些想开口,但想了想也不是多着急,稍微等一等也不要紧。 不一会儿,刀是磨好了,好好的一把菜刀,刀刃磨出了一道雪白,隐隐带着一种森冷的气息。 这可把一大妈的看得有点发憷了,她开口劝戒道:“那传宗啊,这刀太锋利了也不行,下刀的时候还是得有数的,要不还是我来吧,要是给你划破手,那可不值当的。” 易传宗咧嘴一笑,在水盆里面洗了一下,他拿着刀背打量了几眼,刀刃只能看到一条隐隐的黑线,不如他专门磨的那些高精度钛合金刀好,精度也差点,但肯定也是够锋利。 “大妈,您就放心吧!看我操作!” 一大妈一脸纠结的模样,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放心,就看那拿刀的手法,不拿刀把拿刀背。 曾的一刀下去,就好像是在砍排骨一样,一大妈的心也跟着一紧。 曾的又是一刀下去,一大妈眼睁睁看着刀贴着指尖下去,她的心里顿时一个哆嗦,这一个不好,那么快的刀这手就没了。 蹭蹭蹭蹭蹭,一刀刀下去,一大妈满脸的疑惑。 易传宗那模样似是在剁肉馅子,只不过光能看见切肉的动作听不到切木板的声音。 样子看起来是挺勐烈的,就是,一片肉片都没有,一大妈无法形容自己现在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一刀刀银白色的流光在半空中划过,那是锋利的刀刃,似乎在切着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切到。 好在,易传宗的手在不断地朝着后面挪。 这是一大妈唯一感觉比较安慰的地方,最起码没有切刀手不是? “这个,要不还是我来切吧。” 一大妈最终还是不想让易传宗再继续玩下去了,杂技可以明天再看,一家人还在等着吃饭呢! 听到一大妈的话,易传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已经切好了。 不过,他也没数到底切了多少刀,对于刀法他练习的很少,刚才他也怕切着自己的手,只要他有意识的控制,最起码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易传宗是很稳的。 他将桌子上面的羊肉拿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大妈,我已经切好了,您放心。” 看着那近乎完整的羊肉块,一大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你打算让我们一次下一大块?到时候换着人啃?” 易传宗轻轻摇摇头,随后咧嘴一笑,伸手用刀在羊肉块的边缘贴了一下,然后将刀侧给大妈看。 一大妈定睛一看,随即双眼顿时瞪得滚圆,一片薄如蝉翼的羊肉片贴在刀身上,看起来颜色有点模湖发黑,只有周边的地方有些白皙,黑色那是刀的颜色! 易传宗见此咧嘴一笑,他也没有想到效果竟然那么好,本来得到高级厨艺做这个还有些难度,得益于他强大的身体天赋,做起来轻轻松松,就是刀稍微差一点,要是专门磨一把,他还能切得更薄!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给解成把把关 房间内。 一大爷看着一大妈有些神游的模样问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了?让他在厨房里面瞎胡闹?” 娄晓娥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同样也是这个意思。 她其实很不服气,她感觉易传宗的厨艺就是比她强一点点,都是乱七八糟地往锅里面扔,但是最后易传宗的就能吃,她做的蛋黄和白阳都不吃。 一大妈悠悠回过神来,脸色古怪地说道:“他其实也能在厨房里面,一会儿他进来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患得患失,此时她有了一种一大爷心中的感受。 这孩子干活不错就行了,如今连家务活都要抢? 她这么大岁数了,是不是也应该歇歇了? “嗯?” 一大爷感觉很是奇怪,“难道他做的还不错?他又不是很会做饭。” 一大妈的脸色还是非常纠结,不确定地说道:“横是和柱子学的吧,毕竟他老是让柱子过去给他做饭。” 吱! 听到开门声,四人连忙转头看过去。 三大爷乐呵呵地端着一盆子菜走了进来,里面可不光是菠菜,同蒿、青菜、菠菜、生菜,全都是喜得干干净净地。 本来他想着光买点菠菜就行了,毕竟手里面没有钱。 后来三大妈给了他钱,他又让阎解成买的品种多了些。 “大家伙都在呢。” 娄晓娥笑着喊了一声,“三大爷。”一大妈只是点点头。 说完,三大爷稍微有点愣神,如今四个人坐在桌前,一大妈更是稳如泰山,一点都没有要开始吃火锅的意思,他惊疑道:“传宗呢,难不成临时有事儿?” 一大爷笑呵呵地说道:“没事,这不是今天你要过来,他准备亲自下厨招待你?” 三大爷不疑有他,他知道易传宗会做饭,以前就做过! 易传宗既然要证明自己的厨艺,当然不能只跟一个人证明,要不然老是做饭,那多麻烦。 三大爷、二大爷、傻柱,院子里面比较好的人都叫了过来,连棒梗给他刷小龙虾,最后端着一碗开开心心地回家。 三大爷笑呵呵地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他临时有事儿呢,要是这样我也早点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一顿饺子。” “您这边坐着,我去拿酒去。” 一大爷站起身来朝着东北角的橱子方向走去。 一大妈也是伸手接过菜篮子,说道:“您坐着,我去将这菜稍微分一分,现在这样不好往上面摆。” 三大爷美滋滋地坐下,朝着娄晓娥问道:“今天他亲自下厨,难不成下午他去河里抓虾了?传宗就是太好客。” 娄晓娥摇摇头嘴角抿着笑,易传宗是好客,但是得把做饭的环节给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干活,横是闲了吧?他今天把那两尊石狮子打磨出来了。” 三大爷面上一惊,道:“幼,那我可是得去看看。之前我看着就有模有样的,现在怕是更具神韵了吧?” 娄晓娥微笑着颔首,她稍微有点讨厌易传宗玩,但是这石狮子她还是比较赞同的。 她记得小时候去姥爷家里,门口就摆着一对石狮子,她记得好像是有十二个发卷,对应的是二品官员。 如果是一品那就是十三个发卷,对应十三太保。五品六品是九个发卷,如果是六品以下在前面的某些时候门前不能摆石狮子。 一大爷这时候也将一个白色瓷瓶放在了桌上,随后问道:“他三大爷,今天咱们就喝这个怎么样?” 三大爷正想着石狮子呢,冷不丁低头一看,他的脸上顿时面露惊容,低呼道:“嚯,一大爷,您这太局器了吧,动不动就是茅台。我去供销社看的时候这酒都涨价了,五块钱一瓶,您可真是舍得!” 一大爷朝着门外示意了一下,说道:“传宗买的,我哪舍得买这酒,我两个月的酒钱也不够买这酒的。这次买了两瓶,今个儿一瓶,明天中秋喝另一瓶。” 三大爷禁不住伸手擦了擦嘴角,不好意思地说道:“老是让您家这么破费。” 一大爷乐呵呵地笑道:“他能挣钱他花,我也是跟着沾沾光。” 三大爷也是哈哈一笑,开口称赞道:“传宗是有本事,听说给工厂里面捯饬什么设计?” 娄晓娥撇了撇嘴,睡觉比她都积极,醒得也比她晚,哪里捯饬什么设计了? 其实她也很奇怪易传宗为什么老是有私房钱,照着他那性子,嘴上说着吃软饭什么的,其实大男人的心理很严重,肯定不会动娄父留下的小金鱼。 花惜凤那边她问过,应该也没有那么多钱,一大爷和一大妈也没有给他钱,这小私房钱怎么就杀不绝? 突然娄晓娥眼睛眯了起来,她感觉三大爷刚才说的话可能就是原因,说不定这人偷偷将设计图纸交上去,偷偷地拿奖励,不让工厂里面通报,这样大家伙子就都不知道了。 果然是因为那群狐朋狗友,她感觉生完孩子之后有必要联合宗烈等人的媳妇儿来一次大扫荡! 吱! 门打开,易传宗脸色愉悦地走进来,做饭要是好玩的话,那么干一干也不要紧,孬好不计还能练一练刀法。 如今已经证明过了,他的刀法很强! “三大爷您过来了,刚才我就听到您说话了。” 三大爷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今个儿亲自下厨,我还以为你又弄了什么野味呢。” 易传宗轻轻摇摇头,“我就捯饬了一下门口的两尊石狮子,老太太您让一下,我将这涮肉的锅放下。” 说着,易传宗将一个三十多厘米高的黄铜涮肉火锅放在了桌子上面。 中间的柴口里面还闪烁着红光,这时候都是烧柴,最不缺少的就是木炭。 一圈汤池则是升腾着白茫茫地雾气,轻轻吸一口满是肉香,不带一丝的膻味。 聋老太太不乐意地喊道:“小兔崽子,口里吆喝着就从我头顶飘了过去,你喊我干嘛?” 易传宗哈哈一笑,“没有,我从一侧拿过去的。我去端肉上来。” 三大爷则是见猎心喜地看着桌子上面的火锅,他转头问道:“这锅是传宗自己在工厂里面做的吧?这有门手艺就是好。” 一大爷笑着回道:“他老是想着造点什么东西,拿着工业卷去工厂里面自己造火锅,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让生产主任答应的。” 三大爷很以为然地点点头,“传宗在工厂里面是厉害,我家解成也就是中规中矩,这才刚转正,也没认识几个领导,这涮火锅的炉子可弄不回来。” 娄晓娥撇撇嘴不满地道:“他是想等我生完孩子,跟那些个狐朋狗友一块去山里狩猎,我看他就是不想在家里看孩子。” “嚯!” “狩猎!” 三大爷眼神中很是欣喜,他也是喜欢去湖里面钓点什么。 一大爷看他这模样嗤笑一声,“别提了,他一个小年轻才不会带着你。” 一大妈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敢去你试试,老胳膊老腿了,你瞎折腾什么?” 三大爷连忙收起自己的向往的眼神,道:“对,咱们这岁数了,钓钓鱼、喝喝茶、下下棋,品品酒,那么狂野的活动还是让年轻人来做吧。” 话题一转。 “不过,这山里面可是不太平,还是带点家伙什比较好。” 一大爷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不用担心,到时候他们好像是要借车开过去,开车能带的家伙不少。” 三大爷面如惊容,开车?平时见到的车只有公交车,“这车他们也能借来?就是来过咱们院子几次的那几个小年轻?”略微回想一下,点点头,“那几个小子确实卓尔不群,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什么普通不普通的。” 易传宗端着两个长托盘走了进来。 三大爷连忙问道:“传宗,汽车,你们还能借得到?” 易传宗将托盘放在里面的八仙桌上,随后拿着两个酱碟放在桌上,一个放在聋老太太面前,一个放在三大爷面前,“咱们这边不是山地多吗?野生动物也不少。” “像是野猪什么的破坏庄稼,豹子什么的危险动物,其实每年都会有狩猎队进山,我们过去算是挂个临编,走正常程序才能借到车。我可没您想得那么厉害,最多就是看人家走过,知道一点门路。” 三大爷可是不会小觑人,他赞叹道:“能知道门路就挺厉害了,我们都没有听说过。” 易传宗分完了料碟,他笑吟吟地将一个中间带着圆形窝槽的铁网放在火锅炉上面,里面全都是鲜红油白的羊肉片。 “来,三大爷,您看看我切得这肉怎么样。” 三大爷没有多想,看着前面红红白白的一片片羊肉,他微微皱眉,疑惑道:“这难道还有什么门道?” 易传宗昂头示意了一下,笑道:“您夹一快子看看。” 一大爷习惯性地皱眉,这大侄子又要开始显摆了。 三大爷在众人的视线下说了一句,“那我就当仁不让地给大家夹一快子看看。” 说着,三大爷用快子轻轻夹起羊肉片,夹了一下,和下面一片贴在一起,他松松快子再夹一次,结果这次还是这样,三大爷的面色有些惊了,切得那么薄? 一直到了第三次松快子,这次三大爷夹起来的时候才没有那种一次夹好几片的感觉,他没有放在锅里,而是抬起快子让大家看着。 三大爷的眼神微微有些恍忽,羊肉片带着一点点红丝和白色羊油,再次抬高一点,薄薄的肉片背面是白炽灯,看起来羊肉片有点泛着橘色。 “嚯,传宗!你这是怎么做到了?” 三大爷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 这时候,易传宗也夹着一片在娄晓娥面前晃悠,他洋洋得意地蔑视着娄晓娥,那模样仿佛在说这次能够区分厨艺差距了吧?渣渣! “三大爷,就凭我这手艺,但凡是想练,切个肉片还不是轻而易举,您尝尝味道怎么样,这东西还是得看吃。” 娄晓娥则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好夹,你给我涮!” 易传宗微微一笑,夹着羊肉片在煮沸的羊汤里面轻轻过一圈就熟了,随后在蘸料里面沾了一点,放在娄晓娥的嘴边。 “肯定不好吃。” 娄晓娥不服气地耸了耸鼻子,一口将前面的羊肉片吃到嘴里。 易传宗笑眯眯地看着。 娄晓娥的眼睛微微一亮,随后大脸蛋微微绷紧,吧唧吧唧地咀嚼起来。 “传宗,厉害啊!口感竟然那么好。”三大爷有些激动,脸上写满了称赞,“还有这蘸料,我吃着比东来顺里面那味道还好,你还有这手艺?”唯一一次去外面好地方吃的火锅,他的印象很是深刻。 易传宗回头微笑着说道:“哈哈,出去吃的多了,差不多就知道怎么调的了。你们喜欢就好。”随后他起身给两位大爷倒上酒,“来,咱们走一个,今天这日子不好好庆祝一下哪行?” “传宗说得对,来咱们走着。” 三大爷开心地不行,这又是好酒,又是好肉,厨艺那么精湛,得亏他精心准备了不少青菜,否则还真是受之有愧。 娄晓娥不服气地自己用快子夹了一片,其实是四片,在锅里面打了个滚,再次涮一下撂,放在嘴里之后,她决定以后在讨论厨艺的问题,现在还是吃饱更重要。 一大妈和一大爷相互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问。 ‘你行吗?’ ‘你行吗?’ 随后两口子的视线分开,一大妈夹着羊肉片陷入沉思。 一大爷则是伸手捏了一把腰间的小肚子,如今身体是挺有劲儿,就是上厕所好像不似以前那么利索了,他是得胖了多少? 他当八级钳工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胖多少,现在感觉没怎么吃就蹭蹭地长肉。 好酒好菜,不想那么多事情还是很享受的。 酒过三巡,易传宗漫不经心地问道:“三大爷,您这选好了儿媳妇,就没有先去给解成把把关?” 三大爷满面笑容地摆摆手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不考虑那个。” 易传宗看着三大爷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随后只是点点头。 三大爷见他这模样想到自家的问题心中一凛,连忙说道:“传宗,咱们这关系,你有什么就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咱们就是随便聊聊。” “那我就说说?”易传宗试探性地问道。 三大爷心里一突,那边越是不敢开口,他这心反而是悬了起来,半醉的酒都清醒了,“没事,你三大爷不往心里去,我想也不是什么坏话。” 娄晓娥本来还在慢悠悠地吃着东西,听到这里竖起耳朵来。 易传宗微微颔首,道:“那我可就说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儿媳妇是关键 说着要说话,易传宗却没有直接开口。 沉吟几秒之后,他才开口道:“三大爷,我感觉解成这次相亲,肯定会非常顺利。” 三大爷的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道:“你这小子,又拿你三大爷开涮是吧?”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我也没骗您啊,我这是先给您吃一粒定心丸。” 三大爷三角眼挤了一下,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不用吃甚么定心丸,你小子有话就说吧。” 易传宗哈哈一笑,说道:“既然是您给他找的对象,那肯定是适合解成。两个没有谈过恋爱的青年男女,家庭条件又相互中意,解成一个工厂正式工小伙子也是帅气,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就是感觉他们结婚之后,您得稍微注意一下。” 三大爷听得直点头,听到最后面他心里认真起来,“注意什么?” 易传宗说道:“这儿媳妇进了您家的门,这可就是要适应您家里的环境。就说您现在吃点东西都分得仔仔细细的,俩兄弟都能吵起来。您和三大妈这种关系,争争吵吵,自然是没有关系。等您后面使了咱们说的那一招,解娣、解放他们也能理解,毕竟跟您生活那么久早就习惯了。” 三大爷内心一紧,面色认真的点点头,现在他也是非常紧张,很想知道那一招好不好使。 “但是这儿媳妇……”易传宗稍微停顿几秒,继续说道,“人家以前的家风大概率不是这样的,可能严格点,可能打闹融洽点,可能宽松点。” “如今人家大姑娘到了您家里,您可得照顾好了人家的情绪,这事儿一定得仔细着,您可别不当回事。” 眼见三大爷面色不好,易传宗快速说道:“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句话就能说过去,不是谁强谁弱的问题。也不是让您惯着她的脾气怎么着,您是一家之主肯定是拿准的。” “但是您想想,就阎解成的性子,您就是使了那一招,他能什么东西都痛痛快快地给弟弟妹妹们吗?” 三大爷面容一僵,他们家就是算得仔细,要是能稍微谦让一点,那两个兄弟也就不会吵起来,他们也没法仔细算。 “要我说,解成已经是青出于蓝了,到时候解成一个正式工,一个月三十三块钱,那边好像是个售货员,临时的也有十五块钱,一个月就有四十八块钱。这钱都有我的一半了,还没我吃的那么多,两口子过起日子来指定轻松。” “这挣钱多了,肯定就想提升生活水平。在您家里,要是给您两老吃喝,因为提前养老,他就是心里稍微别扭点,也指定是愿意、舍得的。但要是将这东西分给争争吵吵十几年的弟弟妹妹,我感觉这事儿挺悬。” “人家两口子挣了钱交个生活费,两口子偶尔出去吃点好的,他们心里也不差家里那一口,多多少少有点别扭不要紧,还能过得去。但是这在外面吃饭指定是花销比较大,不说一顿的钱吃两顿,也得有一顿半,他指定算接着不合算。其实这分家的问题,在我看来只不是或早或晚,您以为呢?” 三大爷皱着眉头眼睛挤成三角形,但是怎么想也是说不出个不是,他们家就没出去吃过几顿饭,在外面吃饭肯定是不合算的。 他平时也是算计着怎么一样东西吃两顿,阎解成不这样算才奇了怪。 三大爷点点头,接受了这种说法。 易传宗耸耸肩开口道:“所以说,这是您一家人的事,但也不是您一家人的事,阎解成结婚之后就成家了。” “您得照顾着儿媳妇的心理,在那个家里别和儿媳妇算得太清,就是让孩子们委屈点,也得拿着人家姑娘比自己孩子还亲。” “阎解成是老大,这工作也比较体面,以后说不定还在咱们院子里面分个房子。您拿着他媳妇儿好,比拿着他好还好使,他多了媳妇儿一下比兄弟们受到的照顾多了,一直占便宜一直爽,心里指定是舒服得不行。” “以后人家两口子是一家人,您对儿媳妇态度好了,她心里舒服以后阎解成孝敬您她也不拦着,也给后面的解放等人一个表率,谁做了差了心里都过意不去。” “顶多就是安抚解放等人的时候说一句,你们大哥结婚了,咱们这个家就这么大,分不出去的就是日子难点,现在我还能帮一把手,以后我就帮不上忙了。等你们结婚,要是也没个住处,我拿着你们也好。” “解娣可是关键,这是唯一一个要嫁出去的人,到了解娣的时候稍微变变‘以后要是那边对你不好跟爹说,你大哥带着你两个哥哥一块上门!看他们还敢不敢!’” “不只是对内算得清楚,对外您得培养一种团结的意识,一些话您得说出来,给他们心里留下影子。一家人吵得再凶,总不能向着外人去,内外得分清楚,别老是一家人算得仔细。” 三大爷的眼睛分外明亮,关键点就在这了。 一家人和和气气,表面算的清楚,实则一致对外,占点便宜互相诉说一下就开心的不行,这不就是他和三大妈之间那种玄妙的关系吗? 三大爷当即摆好了态度认真听着。 易传宗语重心长地说道:“这里面最关键地就是这儿媳妇呢,她要是在您家受了委屈,见天儿和三大妈吵,您想想吧。” “一边是妈一边是媳妇儿,说理解妈不行,媳妇儿那边委屈。说三大妈就那脾气就更不行了,这不是指责三大妈有错吗?三大妈指定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这话要是您说,那您直接就得挨打。” “阎解成难做,但是解放等人可不难,这后面三孩子要是多嘴敢说嫂子,阎解成肯定得炸了庙。自己的媳妇儿自己说可以,老妈说那是没有办法,哪有让小叔子说叨的道理?您更难!您说您向着谁?您不安抚好了儿媳妇能行吗?” 娄晓娥的脸色很是古怪,这个家伙分析的那么清楚,以前的时候套路了她多少次? 她恍然间有点醒悟了。 好像一开始做饭的时候,她和一大妈是有点矛盾来着,毕竟那么一个大姑娘摘菜都不会! 一大妈第一会儿见,急得不行,就是心里明白这千金大小姐,眼神也是不怎么友好。 但是后面发展发展,变成她和易传宗的矛盾了。 这混蛋跟她比试厨艺,不断地埋汰她,数落她,训得她都快哭了,一大妈那边看不下去了,两人同仇敌忾地收拾这人。 现在这事儿她都有点耿耿于怀,想起来就气得牙痒痒,就是她实在不擅长做饭,也是不承认易传宗做的好吃。 结果她现在发现,这个混蛋是故意的! 易传宗没看这边,他还在和三大爷交流经验,“一家人您得说一家话,因为他们再分也是跟兄弟姐妹分,不是跟您分。” “但是您这软话说出来得带着俩音,阎解成过得真差吗?阎解成本来就想出去呢,小两口一合计自己就想着出去了,别等有了矛盾再分家。” “和和气气地走了,您和他就没了钱上的往来,到时候就光谈感情的事儿了。您喊他过来吃顿饭,那边开心地不行。您都养他那么大了,被他占了一辈子便宜,您差这一两顿?” “您这么做归这么做,最后能在阎解成心里算多大的好处,可是全都归您儿媳妇说了算呢。吃饭的时候开开心心,一转头人家两口子在床头算计呢。” “要是一开始就好,她自然说不出个不是,也是满口说您好。要是一开始就有矛盾,看谁不顺眼,骨头里面她也想着条根刺。” 一大爷眨了眨眼睛,看着易传宗在那一通分析,他稍微有点明白了。 怪不得这人不是今天戳戳这个,明天就是刺挠刺挠那个。 他们跟娄晓娥完全没有任何矛盾。 一家人都全力集火易传宗,好像是什么错都能安在他身上。 一说他,那边就开始装听不见,一个耳朵出,一个耳朵冒,明天还那样! 难道这孩子是故意的? 随后,一大爷皱着眉毛摇摇头,应该不是这样,想到归想到,但是这大侄子本来就皮! 易传宗仅仅只是朝着一大爷瞥一眼,转头继续说道:“当然,您说阎解成过得不好,这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剩下的解放等人心里听着肯定不舒服,他们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样呢,您最多就是鼓励一下。” “但是,他们最多就是偷着发发牢骚,因为最后他们万一混得不好,也知道您能帮他们。现在解放虚报了年龄还能干点活,前途很是迷茫,他体会是最深的,也是最需要您的帮助。” “对您他们是不会有太多意见的,尤其是随着您年纪的上涨,他们年龄变大,您还是那么帮他们,人心里面有杆子称,他们心里明白。至于对大哥有意见,这事儿无所谓,从小到大的事情多了去了。现在几个兄弟就没有矛盾?” “严格说起来,这事儿很麻烦,要说分了家,那您家就是五国。您呢,现在是居中,目前没有人结婚那您是大权在握。他们想在您这讨好处也好,是感恩也罢,您想合纵连横让四个孩子共同维护正统,这事儿很难把控。” “但是您照顾好老大这边,指定是没错,老大年纪最大能顶事儿,能做榜样,也是后面您老了发展的年数最长的可能最有实力,要是这人在身边养老的人就不愁了。这边安定好了,这老大跑不了,现在很多人家里都疼老大就是为了这个。” 本来最后还能养老的人就是阎解成,要是没有傻柱,他总不会看着三大爷饿死,生意赔了个底掉儿,三大妈在医院的医药费都是他付的。现在三大爷对阎解成好些,以后这人还算靠得住。 “现在开始,您这不是一家之主了,您是一个大家之主,现在心里就得有些想法。那么这多出来第一个小家,您就得想好了怎么把控。阎解成是一半,儿媳妇也是一半。阎解成您了解,这儿媳妇您不提前了解一下能行吗?这可是第一个藩王!” “一个不好,别说是攘外必先安内,他们都得造反!” 三大爷两只小眼睛瞪得滚圆,他本来就是想着给阎解成找个媳妇儿,剩下的就随他们去了。 没曾想,这难的事情根本不是找媳妇儿,这难得是后面! 不只是小两口子过得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这个家的根基动摇了。 他就是一个小学老师,现在得管着四个小国的分分合合,后面是不是还得一致对外? 三大爷一时间都感觉脑子有点迟钝了。 易传宗不动声色地说道:“三大爷,您这生了四个孩子,养大不易,培养更难。四个孩子四个家,在您这个家里只是一个磨合的过程,能养成一定的规矩,养成团结对外的习惯,分清内外的算法,这以后四个家才好相处。” “如今这第一个家已经出来了,现在阎解成这老大,就是说这新规矩的人,您要想调理好这规矩,儿媳妇的那一关必须得过。” “这人怎么样咱们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最难的就是这性子也比较爱计较的人。”易传宗开始不动神色地出招了! “您看着是一个家,她看着是五个家!不好谈感情不说,这账算不清啊!每个人的算法都不一样,您没法权衡得失!再说,一般可都是了结的时候才算账!您跟她算不算都是一个难题!” “您内,早做准备吧!” 三大爷快速地眨巴着眼睛,心中很是紧迫,他有些焦急地道:“传宗,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易传宗心里翻了个白眼,以前他就想今天说说怎么过这个坎。 于莉和阎解娣的关系可是不好,跟三大妈更是算得明白,俩女人关系都不好,更别说两个小叔子了。 但是现在阎解成惹他了! 这孙贼恩将仇报! 他可是一直和三大爷算计着怎么让他过好日子,结果这人背后捅他一刀! 于莉可能是阎解成的贤内助,两人类似于三大妈和三大爷的关系,并且在这上面再做升级,你耕田来我织布,应该算是良配。 这人对三大爷家不算是好,但是阎解成这小子指定舒服。 他本来是不想破坏人家姻缘的,现在他想着给阎解成这家伙一劫。 成了,阎解成换个对象,他心里也松口气,别让于莉在他眼前晃悠。 不成,让这小子以后破破财,那么好的爹总不能不管吧?多给老子花点钱,就阎解成的性子,不管怎么样,花钱指定心疼。 简单吃了饭,三大爷若有所思地离开,从现在开始,他的心态变了,以前当四个人的爹,现在开始是八个人的爹,另外四个一个待定,三个未知。 易传宗送人回来开始大口干饭,敢看他的戏?他也让阎解成唱一出。 娄晓娥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你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易传宗反问了一句,“羊肉片好吃吗?” 娄晓娥微微一愣,随后不情愿地说道:“好吃,好吃行了吧?” 易传宗咧嘴一笑,“好吃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嘛?” “混蛋!你给我说清楚。”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于莉卖茶 翌日。 南锣鼓巷南头。北沿河大街的一处供销社。 供销社按照区域建立,相比较南锣鼓巷供销社,这边的供销社比较小。 三大爷身着简单干净的对襟衫站在门口,此时中秋佳节,前来购物的人川流不息。 他站在人群中嘴里嘀咕一句,“应该是这里了。” 他今天没有骑自行车,距离也就是二里多地,蹓跶着就过来了。 这次,他过来就是为了看一下于莉的。 昨天他琢磨了一天,晚上又和一大妈一块聊了半宿,两人一琢磨,这第一个儿媳妇简直是太重要了。 说什么都不能找个会算计的。 他们一家子怎么都能算得清楚账,这要是外面再来个能算计的,单单三大妈这边就不乐意。 她现在可是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儿媳妇要是也计较,那和儿媳妇吵架的次数指定少不了,到时候人家一肚子脾气。 要是能忍的那种姑娘也不行,这不出声不言语,连怎么得罪的都不知道。就是给了那边好处,一转头人家那边不拿着当回事儿,翻个白眼记不住好。 儿媳妇交不好,以后这两家之间的关系就好不了,现在阎解成就敢开口挖苦、刺挠三大爷,这要是有个耳边吹歪风的,那还了得? 三大爷略微小心地走进这家供销社,眼神的余光扫了一下门口挂着的土黄色木板,上面还是用墨水写的那句老话,‘禁止无故殴打顾客。’ 三大爷看了一眼,心里更加别扭了,他们只想着吵,这要是动了手,那更坏事。 他站在门口稍微踮踮脚,寻找着那道熟悉的人影,以前他是见过于莉的,不说一眼就能认出来,但是也算是见过,根据年龄筛选一下,照着老于的脸找一找,还是能够找到的。 不一会儿,三大爷的眼睛一亮,在供销社比较靠近门口的位置,他看到了人群围起来的一处售卖柜台。 柜台是长宽两米,用木桌围起来的正方形。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个个大的簸箕,里面装着颜色偏黑的长条形小颗粒,这是茶叶里面的高沫。 而在正方形的柜台里面。 一名年轻漂亮的女人站在中间进行售卖。 顺着人流的缝隙,三大爷能够一窥其内的姑娘,椭圆形的鹅蛋脸略微红润,盘发成圆髻,脸部没有杂乱的头发,看起来倒是干净整洁。 看起来身材也不错,是个生儿子的料,三大爷满意地点点头。 此时。 于莉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 别人放假的时候上班,不只是不能休息,反而异常的忙碌。 要是能多点钱,好歹还算是一种安慰,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但是可以忍! 事实上呢。 完全相反! 她只是一个供销社的临时工,是没有提成的,卖多卖少跟她一分钱的关系没有。 是真的一分钱关系都没有,工资就是死工资,仅仅只有十五块钱。 而卖的东西……柴米油盐酱醋茶,烟酒,但凡日常必须品销量比较大的东西,要么提升比例低,要么没有提成的临时工。 于莉所售卖的茶里面,就是最为忙碌的高沫儿。其实就是那些好茶叶里面剩下的碎末子,都是很小很小的颗粒,大多连茶壶鼻孔都挡不住。 东西肯定是不贵,五分钱上下一斤,别的茶叶五毛、一块、两块、十块一斤的也有,但是这销量根本没办法跟高沫相比。 这跟四九城人的生活习惯有关系,在这以前的皇城,肯定是非常注重礼节的,来了客人肯定是要上茶。 高沫虽然便宜,但是好歹味道还可以,多少是个体面。 这里的居民到了哪家都有沏着的茶水,白天一整天都不会断,不说端起来倒上直接喝,那也是倒上热水掺一掺就能喝,味道淡了就换,消耗非常大。 要是一个供销社周围生活着五万人,那就是近一万户,一家一个月怎么也得三四斤的茶叶,少说也得有三万斤,一天至少也有一百斤。 今天尤其多。 于莉有些不耐烦地对着身前的一位大妈说道:“您到底要多少?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能讲价不能挑,您能不能快点?” 柜台前,体型标准,穿着乡村土装的大妈没有说话。 她也是一脸焦急地算着呢,不是东西贵贱的问题,是她这一趟带的钱够不够买全预算中的东西,花那么多是不是多了? 这,才是难点。 而算数对她来说很难! 于莉站直着身子就是一声叹息,当人面的叹气,可见这火气有点压不住了。 这位大妈犹犹豫豫了一分钟终于是开口了,“那,姑娘,我要两斤。” 于莉侧着脸就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开始快速地装起来。 这供销社不好磨洋工,因为今天可能加班,什么时候人少了,什么时候才能走! 三大爷在后面排着队,于莉的表情他看得心里一跳一跳的,这心烦的脸色以后要是在家里面一摆,那事情就复杂了! 尤其是最后那侧脸翻白眼的模样,这是个能忍的姑娘,看得他心跳都漏了半截。 以前他没那么多想法,但是经过易传宗那么分析,他想的就多了。 要是一家人争点什么,他直接了当地安排给老大家还好说,要是磨磨唧唧到了最后才给人,那就是分了东西,怕是这种儿媳妇也不会当好。 于莉这边干净麻利地装好茶叶就要递过去,另一只手伸过去也准备拿钱。 对边的大妈不乐意了。 这动作看着是挺快的,但是没有称量,单凭手感,谁知道里面是多了,还是少了,这可是她的东西。 “姑娘,你怎么不称一下,要是少了呢?” 于莉就算是临时工,但也是售货员,哪里能让这买东西的说叨,她当场绷起脸来,小嘴一张不乐意地说道:“大妈,您这就不对了,你说的像是我克扣您茶叶一样。我在这里干了两年了,一直都是干的这活,斤两肯定没有错。” 解释了一句,于莉压下火气柔声补了一句,“您快点拿着,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呢!” 那大妈没有伸手去接,这要是一直那么横她也就走了,这人一软和了,那就是求着她走,指不定里面也有事。 这大妈侧着身子,斜着眼看过来,似是有点想占便宜地那样,伸手朝着做了一次下压的动作,开口道:“姑娘,你给我称一下。万一,万一要是少了呢?” 于莉无奈地深吸一口气,随后转身从后面拿起小称,利索地甩了一下秤杆将绳子甩顺了。 她眼神认真地拽着绳子端平,随后将茶叶放在秤盘里面,一只手缓慢地在两斤的位置拨动挂着秤砣的红绳子。 大脸盘子的大妈笑得很开心,花钱买东西嘛,说什么都不能少一点,不占便宜就不开心,吃了亏那哪行啊? 三大爷也是屏住呼吸,那认真的模样,着实让他有点心虚,以前都是算计别人,让自己占便宜。 算人终算己,如今想着别人跟自己算账,他还得让人舒服了,这比算计别人难太多了! 不过三秒钟,于莉那边的称已经彻底平稳了,她微微颔首抬眼认真说道:“大妈,您看这是多了一钱吧?我可没有少给了您。” 那大脸盘子的大妈开心地捋了捋小肚子,口中欢喜道:“好,好,就这样吧。”占了便宜哪里能不开心? 三大爷心中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还行,这账终于是算清楚了。 作为一名买家,现在这事儿就算是完美结局了。 富态地大妈也是开心的伸手去拿,但是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于莉身子一扭,秤杆,秤盘直接转到了另一边,并且将茶叶拿了下来,打开了之前的黄纸包装。 大妈大脸盘子上面满是别扭,口中嚷着,“丫头,你这是干嘛?不是称好了吗?” 于莉抬起头来也是一脸拿俏地撇着嘴,随后朝着后面昂首示意了一下。 大脸盘子的大妈转过头去,后面自然是一堵厚实的人墙,她稍微有点迷茫。 于莉认真地说道:“我给您多一钱不要紧,但是后面那么多人呢,您让我怎么办。我今天已经卖了一百斤茶叶了,现在还不到中午,要是这个多一钱,那个多一钱,一百斤就是多着一斤。” “这一天还有五个多小时,我要是再卖两百斤,那就是平白送出去两斤。您多了倒是开心了,要是领导查斤两对不起来,您让我怎么办?一斤五分,两斤就是一毛,我一个月十五,一天只有五毛钱。今天那么忙,我出了力还倒贴钱,那哪行啊?” 说完,于莉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婀娜的身姿亭亭玉立,优雅娴熟地摆动胳膊,小手不住地在茶盘里面捏着茶叶,那稳稳的姿势,茶盘都不带抖一下的。 这般技艺全都是在供销社里面练出来的。 其实在供销社里面经常卖一样东西,虽然没有中医抓药那么精准,但是一个月卖上几万斤,称量上万次,接连一两年,但凡不用称,那就是心中有数,差也不会差多少。 那大妈的脸盘子上面满是心疼,口中不停地嚷着,“姑娘,够了,够了!你怎么还拿呢?” 于莉认真道:“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公正!” 大妈有些懊悔地说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就是一点碎末。” 于莉的脸色丝毫不为所动。 一斤十两五百克,一两十钱五十克,一钱就是五克,百分之一的精准度不算什么,其实她还能更加精准一些。 她虽然心里不耐烦,面上也是焦急,却是从没想给人少称量了。 卖那么多东西,公家不会那么严格,毕竟这一钱的差距秤杆就是稍微摇摆一点,静待好几秒才会有微弱的偏移,手稍微抖一点就不偏了,大差不差地就卖了。 但是如今有人给她较真,她的小脾气也是上来了。 不摆一摆售货员的架子,让后面这些顾客太嚣张,她虽然是个女孩子,此时也是有了一些霸气。 “一点半点也是公家的,喝着多着的茶,您心里过得去吗?” 大妈的脸盘子上面满是心疼,多着那一句嘴干嘛来着?快一壶茶没有了! 尤其是,眼见着秤砣都有点偏低了,身前这姑娘还是一脸拿俏地捏着高沫儿,大妈焦急地喊道:“行了丫头,这称都低了!” 于莉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是姿势娴熟地从茶盘里面捏着茶叶,同时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偏了吗?这称这不是还没歪嘛?没歪就是公平!” 拿了不知道多久的茶盘才练出来的技艺,对于斤两的拿捏尤为擅长。 当然,更擅长还是控称!多多少少一钱的差距,让它不偏她还是能做到的。 大妈心里急得没法,只能好声好气地说道:“好了姑娘,大妈错了行吧?还有这茶叶纸呢!差不多就行了!” 于莉动作一顿,这才将最后一小捏茶叶放在茶叶包里,随后再次娴熟地给茶叶包打了一个扣。 她俏生生地一包茶叶递过去,微笑道:“您的两斤茶叶,诚惠一毛钱。” 大妈一脸肉疼地开始掏钱,小心地朝着于莉瞅了一眼,不甘心地将一毛钱递过去,后面还有一堆东西得买呢,要不然她今天非得多走两步。 于莉一脸灿烂地笑容,柳眉都欢快地微微上扬,开口柔声说道:“下一位,您要多少?” 走上前的一名方脸大叔嘴角抽了抽,刚才的事情他看得仔细,连忙说道:“我也要两斤。” 于莉双手收拢在腹前,一副为您服务的模样,脸上带着公式化地微笑,问道:“请问,要称量吗?” 方脸大叔连忙摇摇头,“姑娘,我相信你,你有数,看着装就行。” 于莉满意一笑,今天杀鸡儆猴的立威成就已经达成,希望可以多坚持一会儿,最起码坚持到吃午饭。 三大爷此时心都跳到嗓子眼儿,这何止是计较,这是算计的太明白了。 不只是会算,记仇,还有小手段! 在她的主场,被说的没脾气。 茶叶能换个地方买,但是儿子可没法换! 他心中那个悔啊! 不应该那么草率地给解成相亲,尤其是这些售货员。 本身工作在外面服务就吃气,到了家里就是撒气。 算计得那么清楚,撒了气家里人都不敢顶句嘴的,很大的可能说不过! “大爷,您要多少?” 不知不觉到了三大爷买东西,于莉带着公式化地微笑问道。 三大爷心里一个哆嗦,连忙回道:“两斤!两斤!” 看着于莉那公式化的笑容,三大爷的心中就是两个字,敷衍! 哪有真喜欢伺候、帮助正常人的,除非亲人,要么就是给钱到位,要么身残被人可怜。 这公式化的笑容,看着三大爷就心里硌得慌。 恍恍惚惚地出了供销社大门,三大爷仿佛看到了未来一家人一块吃饭的模样,人家表面在笑,你还说不出个不是,有可能还被哄得开心。 至于这人心里面怎么想,那谁知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爷,别怪我 “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 娄晓娥一脸凶相地瞪着大眼睛。 一大妈翻了个白眼,道:“昨天晚上我就跟你们说了这事儿,现在不只是贾张氏过来了,连秦寡妇都找上了晓娥。” “人家好好的,秦寡妇也有了正儿八经地工作,为什么要让你们当干爹干妈?你昨天到底是说了甚么?” 易传宗一脸懵逼地说道:“我就是出去买了点东西,嫂嫂就找过来了?我在的时候她怎么不过来?” 娄晓娥一个拳头就锤过来,轻喝一声,“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是跟人家说了什么?” 还想着秦寡妇过来跟他说?那是求着给自己孩子当干爹、干妈! 跟她说还好点,跟易传宗说那不是过来抢男人的吗? 这人还想着秦淮茹跟他说,一个藏着的情人就够她生气的,还想要个干媳妇? 易传宗一脸茫然地耸耸肩,道:“我没怎么说,就是说了下咱们为什么给他们家送东西,然后给贾大妈说了说以后的局势,就是我跟齐恒那个小伙子说的那些事儿。然后警告她们不要得寸进尺,要是这样以后一点都不会帮助她们。” 话音刚落,娄晓娥又是一个小拳头飞了过来,口中喝道:“怪不得人家求上门,一个小伙子都被你唬住了,人家孤儿寡妇又带着一个老人,你吓唬人家,人家能不害怕吗?” 一大妈也是开口帮衬着说道:“对,传宗,你说话不能那么绝情,这回好了,老的年轻的都过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贾张氏怎么一副模样了吗?” “今天秦寡妇稍微好点,也是让晓娥一阵难做。后面要是俩孩子噗通跪咱们家门口,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易传宗眨了眨眼,俩孩子噗通跪下? 这一招好像有点好使? “嗐,不过年不过节的,跪什么?都是那个贾张氏,见人就咬,拿着我上什么规矩?我还委屈呢。您好歹跟我说说今天嫂嫂怎么说的,我也好想个处理办法。” 娄晓娥一脸恼怒地说道:“都是你跟人家说的那么惨,人家想着以后棒梗还不如贾东旭,可能连个工作都找不到,这人手里也没有一个手艺,收徒弟棒梗年纪太小,非得认你当个干爹。” 当然,还有一些名声之类的,大致的意思就是有个干爹也是爹,孩子有个干爹这家也算是有个主了,以后就没有那么多闲话了。 但是娄晓娥肯定不会和易传宗说这些。 名声,她现在也就是名声上面算是囫囵的。 毕竟花姐姐就住在跟前,当着她的面两人都敢起腻,动不动眉目传情的,要说两人没有动作,打死她都不信。 最后这名声上面,她绝对不会让一步,就是真有别人,也都是见不得人的小妾,必须得看着她的脸色!不能像花惜凤一样跟她对垒! 易传宗微微沉思,随后一抬眼看向坐在东边的一大爷。 此时,一大爷抿着嘴在笑,他想起当初贾张氏过来求他给贾东旭当师傅。 那时候老两口一直没有动静,他也是忧虑着未来,贾张氏到来可谓是打瞌睡送枕头。 在外面找的孩子,哪有自己看着长大的放心? 后面贾东旭为人是扣点,但是一些事情上面也是比较孝顺,最起码算是个体面。 他一个八级钳工无儿无女,穷的就只剩下钱了,看重的就是那一份心,倒也没有感觉徒弟抠门,两人关系也是很好。 易传宗面色古怪地看着自家大爷,这脸色有点怪异啊! 要说自己大爷和贾张氏有没有关系,这肯定是没有的。 要不然就贾张氏这种性子,哪里能放了他大爷? 不过,这两人应该有点影子,贾张氏肯定是想拴住他家大爷。 最大的可能是一大爷恪守本心,不敢逾越雷池一步,贾张氏舞骚弄姿毫无办法。 心里虽然明白,但是这责任还是得推的,不为别的,这是他大爷。 易传宗沉吟良久之后,他不确定地说道:“我感觉吧,这事儿应该问问大爷。” 娄晓娥和一大妈的表情一滞。 易传宗理智地分析道:“我跟她们也就是表面好好好,是是是,井水不犯河水,其实脸皮算是撕破了。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还过来求我?” “她们现在有这个想法,不是未来多么困难,在找方法。而是之前就这么办过,靠谱!” “她们不都是说了吗?收不了徒弟才想认干爹。要是能收徒弟就不用认了。我跟她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咱们家唯一有关系的就是大爷!” 一大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越听越是僵硬,已经习惯了一家人训一个,这次好像不一样了,他感觉气氛有点危险。 房间里面彻底变得安静。 一大妈面无表情地看着易传宗身前的杯具。 娄晓娥眼神来回闪烁一脸心虚的模样,本来圆溜溜地肚子都往回缩了一点,她好像怪错人了? 易传宗说完之后默不作声,就是轻轻地环着娄晓娥的腰,静静地看着桌子上面的杯具。 ‘大爷,别怪我。其实我们也是从一声嫂嫂开始的,也不算是冤枉您。’ 就在场面彻底陷入沉默的时候,门嘭的一声开了。 三大爷一脸焦急地进来,口中喊着,“传宗,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易传宗连忙出声安抚道:“三大爷,什么事让您这么着急?您坐下来说?” 三大爷只是匆匆朝着房间里面的人看了一眼也没有发现不对劲,连忙小声说道:“我今天去看了一下解成那相亲对象,你猜怎么着?” 易传宗眉梢一挑,配合地问道:“怎么着?” 三大爷着急地一拍大腿,道:“真是糟糕了,出现小子说的最难的那种情况了!” 易传宗苦着脸小声道:“还挺能算计?横是您看错了吧?本来就是卖东西,她总归是看着计较一点,也显得脾气有点娇蛮。”他不偏不倚地分析着,“不过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有的人第一选择不分大小,先分内外,她有可能在家完全不是这样的。” 三大爷没有一点心安的模样,他焦急说道:“话是这么说,但哪里有看得真切?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去看的时候,那边一使脾气,我的心差点跳到嗓子眼儿。” 他连忙摇着头道:“不行,不行,要是儿媳妇在家也这样,我和你三大妈可活不出来。一个儿媳妇搅得一家子不安宁,那更不行。” “尤其是这售货员的活,那些人买个东西磨磨唧唧的,要是转成正式工还好,最起码不怎么吃气,说话也硬气,但是她要是一个正式工,也看不上我家解成啊。” 易传宗的眼睛睁大地眨了眨,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主意自己就送上门了? 他运气如虹啊! 转成正式售货员,一个月工资四十左右,比轧钢厂工人也硬气啊!最起码比阎解成要强! 要是那样,于莉还会嫁给阎解成吗?恐怕会很悬吧?这是有法子了! 但是他肯定不能跟三大爷这么说,他可以引导思维走向,可以客官理智全面地分析其家庭的具体情况,可以利用信息差造成心里落差、警惕,具体怎么做,会不会做,他就不会掺和了。 易传宗朝着三大爷点点头,然后朝着一大爷和一大妈努努嘴。 三大爷脸色一怔,随即朝着桌子侧面和对面看了一眼。 一大爷的脸色很是纠结,不动神色地看向易传宗,其眼神有些恼怒。 一大妈面色深沉,就是定定地看着前面,也不说话。 “他,一大爷,一大妈,您家这是怎么了?”三大爷小声地问道。 两人都没有说话。 易传宗转眼朝着对面昂首示意了一下,说道:“贾张氏和秦寡妇这两天到我家里来了,昨天贾张氏来的,今天秦寡妇过来的。” 三大爷点点头,小声问道:“这有关系吗?”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她们想让棒梗认娄晓娥当干妈,那意思就是认我当干爹。” 娄晓娥恼怒地给了身侧一个肘击,这人还真有想法? 易传宗丝毫没有影响地继续说道:“理由是家里后面的日子不好过,流言蜚语地太多,想要找个人来扛。” “您也知道,贾东旭是我大爷的徒弟,她们拿着这个当由头,大妈和晓娥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不一家人等着大爷表态来着。” 一大爷的嘴角抽了抽,这个侄子真是机灵鬼,祸水东引! 易传宗到是没事了,他怎么办? 他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这老婆子的情绪,谁知道哪一会儿就上来了,更年期的女人有恐怖这小子是没有见过吧? 三大爷的一双小眼睛眨了眨,别看现在秦淮茹和易传宗闹出的事不小,让人浮想联翩。 当初一大爷和一大妈可是没有儿子,那风波更是巨大,冷不丁地收了个徒弟,两家子一下就亲近了。 如今不只是秦淮茹和易传宗的事情,还有一大爷和贾张氏的问题,这事儿一听就复杂,他一时间也有些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易传宗懒洋洋地问道:“三大爷,您说我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 三大爷脸色扭捏地说道:“这,这是你们家事,我怎么好掺和?” “唉,对了。” 易传宗连忙应了一声,面色严肃地又道:“三大爷,我只能跟您说这人什么脾气,会有什么后果,您该怎么对人家好。什么样的人,可能会出现什么家庭氛围,您应该注意什么方面。” “但是这儿媳妇具体行不行,好不好,不是我能评价的。您想怎么对待,那是您和阎解成的事情。又不是我娶老婆,您问我,我肯定没法给您答复,我付不起那个责任。” 三大爷神色一怔,随即点点头,也对,他也是越想越糟糕,一时间慌了神就想找个办法。 易传宗话题一转说道:“我这边也还没商量出一个结果,要不然您去找三大妈聊聊,我们这边也在合计合计?” 三大爷自然没有拒绝地道理,点头应道:“好。” “他,一大爷,一大妈,我就不打扰您了,我也回家商量一个办法。” 一大爷轻轻点点头,一大妈还在想事儿。 易传宗眉梢一挑,好像这边也比较顺利的,要是三大爷和三大妈一合计给阎解成换个合适的对象,那一家人就和气了,最多就是阎解成的生活变得一副模样,但是也没耽搁了这人干活、生孩子,以后做生意。 房间内变得安静,娄晓娥也变成了乖宝宝。 易传宗倒是没有太多地感觉,一家人一起训他的时候,场面也是安静的,这氛围他熟啊! “那,咱们家该怎么办?” 他一脸灿烂笑容地看着娄晓娥,搂着后腰不断地朝着前面推,这时候再藏,不是刚才凶他的那一会儿了? 娄晓娥被推一下俩忙缩回去,结果又被推了出来。 易传宗咧着嘴笑道:“就是你,你刚才不是问我吗?我现在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娄晓娥恨恨地咬了咬牙,瞪了他一眼,转眼间看向大妈,她的眼神就变得温顺了,开口是不能开口的。 “这事儿还是你和晓娥考虑吧。” 易传宗神色一怔,大妈这是发话了,不过这皮球怎么又推回来了?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连忙瞪着眼睛看娄晓娥。 这会儿一大妈也是想明白了,一大爷是清白的。 之所以那么肯定,那是因为一大爷没钱! 账没错! 那人就不会出错! 以前对待贾东旭怎么样,也都是跟她说,账算的清楚,就不怕这男人思想开个小差。 毕竟老两口不能生孩子,心动行动,一大爷只要不乱花钱,那么连思维开小差的时候都少。 如今这么大岁数了,她也不怎么在乎这个了。不过她再一次肯定了管理零花钱的行动方针。 “你想不想要个干儿子?”娄晓娥眯着眼睛试探性地问道。 易传宗摇摇头,随口说道:“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娄晓娥暗暗咬了咬牙,再次问道:“那我要是想要个干儿子怎么办?” 易传宗心念一动,这不是问的棒梗,这是问的花姐姐!他无所谓地说道:“随你开心,你问我干嘛?” 娄晓娥眯着眼睛看着易传宗的脸,感觉他实在狡猾。 “那你说怎么要不要?”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这事儿,你问大爷,反正对我没有影响,要不要谁也不会说我什么。” “倒是你跟秦寡妇走的近,这事儿你跟大爷商量就行了。” 娄晓娥悄咪咪地朝着一大爷瞄了一眼,一大爷此时在瞪着易传宗。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敢跟您下军令状 三号。 第三轧钢厂办公室的楼道内。 易传宗有些心不在焉地站在一处办公室的门口。 “易师傅,您这是找厂长有事?” 一名面带笑容地中年男人热情问道。 他就是工厂里面最新提拔的人事部主任,他能够坐上现在这个位置,自然是和厂长的关系较为亲近,也是知道自己能升职全是因为眼前这人,是以他脸上的笑容很是亲善。 易传宗转头一看,强笑道:“米主任,我就是想找厂长请个假。” “请假?” 米主任笑得更加和善了,大方地说道:“我是现在的人事部主任,你请假用不着找厂长,我给你准了!后面我会和江主任说明调整生产任务的。” 易传宗心中有些惊疑,之前他还不知道米主任已经升任人事部主任,还以为对方职称后面带个副字。 没想到,竟然升职了! 易传宗脸色尴尬地说道:“那个,我请假的时间比较长,我还是跟厂长说一声吧?” 米主任微微惊讶,笑吟吟地问道:“易师傅想请多久?” 易传宗脸色更是尴尬了,其实主要还是厂长找他,要不然,他真想请个长假溜了! “这……我媳妇儿不是快生了嘛,挺着大肚子挺让人担心的,我想着请个两三个月,一直在家看着她以防意外。” 米主任嘴角微微抽搐,女人生孩子男人请假,还是一次请两三个月,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厂部最近没有甚么重要任务,我到是可以暂时给你准了,要是有紧急任务的话,到时候再通知你也行。” 易传宗的眼睛微微睁大,对面这么热心,他也是有点明白了,这是自己人啊! 只不过…… 易传宗脸色很是尴尬地说道:“其实,是厂长让人稍信,让我今天早上在这等着,要不您先去忙吧?我再稍微等会儿。” 米主任心中恍然,面色略微古怪起来,听华秘书说,这人经常给厂长惹祸,现在放假都让人带信,看来是又惹祸了。 他想着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枫秘书过来了一次,这是得罪了大领导的秘书? “好,那我就先过去了,刚才我见厂长的车已经过来了,想来快上来了。” “米主任,谢您了。” 眼见着人离开,易传宗眼神不住地打量着楼梯口的方向,他的心中有点紧张。 被训不被训,他倒是不害怕,主要是怕不给他假期! 不一会儿,易传宗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 杨厂长显然也注意到了办公室门口的人,他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些许,脸色也变得阴沉了不少。 见人来到跟前,易传宗连忙赔笑道:“杨叔,您过来了?” 杨厂长没有打理他,而是等华钟开门之后就走了进去,“华钟,在外面看好,我问这小子点事情。” 华钟面色略微古怪地应道:“好的,厂长。” 易传宗硬着头皮往里走,跟着来到办公桌的对面,就那么尴尬地站着。 杨厂长就是站在办公桌后面凝视着前面,他语气不善地说道:“以前犯错不是递烟吗?这次怎么不递烟了?” 易传宗神色尴尬地说道:“我想着给您递来着,不过一共那么点,我就是省着抽也抽没了。” 杨厂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说话地腔调不断抬高,“那要不要我送你两条?” 易传宗的眉毛抖动了好多下,连忙摇头拒绝道:“那不能够,您自己都不够抽的,我哪能要您的东西?” 杨厂长没有说话,直接蹲下身子打开下面的橱子,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两条华子,那包装和当初易传宗得到的两条一样。 啪的一声! 杨厂长将两条烟摔在桌子上面,轻喝一声,“来,拿着,以后少说话!” 易传宗嘴角抽了抽,这套路,怎么和他跟贾张氏玩的一样? 他是差那两条烟的人吗?他一盒都没有! 易传宗脸色略微委屈地说道:“我也没说什么啊。” “没说什么?” 杨厂长的声调很高,声音之中满是质疑。 “来,你跟我讲讲,这‘在工厂里面舞锤弄棒也可,到了大山里面肆意丛林也罢,就算是大隐隐于市依旧能靠着一手石雕过活。’是什么意思!” 易传宗小声地说道:“枫秘书要打听我会干什么,我这不是稍微自我介绍一下,比如工厂里面干干活,去山林里面打个猎物,要不就是玩玩雕刻。” 杨厂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人家带着任务过来,你就是这么介绍自己的?嫌弃别人看你太顺眼?” 易传宗的眉头挑了挑,他还真是故意的,说得他越坏越调皮越好,他就是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钳工。 “人家见多识广,心胸宽阔,当时都没有在意,我还寻思着没问题呢!” 杨厂长指着他的鼻子就喊,“没问题,昨天领导还问了我一句呢!你小子就不能管一管你的嘴,稍微收敛一点。我知道你不愿意到别的地方去,上次跟老芮都演了那么一出,我还能强迫你不成?有什么事我会跟别人说,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自作主张?” 易传宗微微撇了撇嘴,当时领导打电话过来,杨厂长那谦卑的神态记忆犹新,他对于杨厂长现在的话很是怀疑。 “那个,我后面一定不会了!其实我有个法子能绝对能保证不乱说话。” 杨厂长气得不行,不会了,不会了,明天就忘了! “讲!我的倒要听听你想的什么法子。要是不好使,哼!” 易传宗发小声说道:“杨叔,能不能给我二三……我是说四个月的假期,我媳妇活动不方便,她又笨,等我有了孩子,我说话一定仔细。” 杨厂长的脸色精彩至极,现在是十月三号,公历明年的二月十二号才是除夕,要是请假四个月直接就到了过年,接着过完年假再上班? “胡闹!有你这么请假的吗?请四个月的假,你也敢想!” 嘴上这么说,杨厂长心中也比较心动,这人请假,四个月肯定是不行,但是两个月他还是可以给的。 怎么都得给两个月,倒不如一次给足了这人假期,到了明年有了孩子,当了爹以后,说话怎么不得注意一点? 也省得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易传宗还想争取一下,他开口小声道:“我也不是光请假不干活,我这不是得把新式车床地设计整理出来吗?那东西花费的时间老多了,又是图纸设计,又是详细数据,优化完我还得排工艺,从头到尾做出来,旁人少说也得大半年,我请假四个月不过分吧。” 杨厂长的脸色明暗变化一下,皱着眉头问道:“你真有想法?就上次你说的那些?” 他被糊弄地次数太多,已经有些不相信易传宗了。 之前也是答应他好好在工厂里面检查,结果这人雕刻了两个多月的石头! 易传宗满口保证道:“真的,当然是真的,这事儿我敢跟您下军令状!” 杨厂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军令状? 好使吗? 他桌子里面还有两份保证书呢! 结果呢? 一点用都没有! 这东西也就是拿这两份了,再多就有些逼得太紧了。 要是三分保证书放在这里,这人再出了错怎么办?严肃处理太不近人情,不处理他掉面儿。 这当领导也会骑虎难下! 杨厂长都有些头疼了,他大手一挥喝道:“拿着烟,赶紧麻溜地滚蛋!再给我惹麻烦你小子试试!” 烟,易传宗肯定是不敢拿的。 拿人手短,能送不能拿。 再说,这四九城下,谁知道一口唾沫下来会飘到谁身上? 这保证不能下。 易传宗笑嘻嘻地走出门去,整个人开心地不行。 四个月的假期,这回他可以休息一下了,连着上了一年的班,着实是有些厌烦了。 他迈着四方步,晃晃悠悠地走出办公室,去高级车间和董主任招呼了一声,随后他就来到了二九车间。 “易师傅。您过来找州杰他们?”门口的一名青年招呼道。 易传宗点点头,懒洋洋地说道:“庆军,他们在哪边呢?” 门口那名青年说道:“石杭在磨床哪边,州杰应该是在三号工位,刘元我没注意,要不您再看看。” 易传宗摆摆手,“谢了。” 对这边的机器摆设,他很是熟悉,随意地打量了几眼就径直地来到了一架磨床这边。 石杭操作机器可不会像是他那样马虎,这人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摇把,力求均匀的进行加工。 要是不仔细着点,高速旋转的磨盘被卡主,直接崩碎也是有可能的。 易传宗没有说话,就是在旁边默默地站着,一直等工件加工完,他才开口道:“少进了一个,不过也还行。” 听到声音,石杭一怔,连转过头来喊道:“师傅,您怎么过来了。”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请假了。”接着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谨慎是好事,但是缓慢并非是好,机械的目的就是为了提升速度,同样发明机械也是为了提高效率。” “你这次加工的锡基轴承合金质地是比较软的,加工时的火星和声音都比较小,因其表面粗糙度没有严格的要求,适量增加进给量并非是急于求成,而是一种对合金性能的掌控……” 一番讲解,石杭恭声回道:“师傅,我记住了。”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说道:“你挨着门比较近,这次就跟你说,他们两个我就不去找了,你跟他们说一声吧。要是有问题可以去我那院子找我,这个月应该会举行工厂技术考核,我不一定能过来,你们好好测试就行了。” 石杭认真道:“我们一定会通过考核的!”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道:“你们两个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告诉州杰,考核的时候别紧张,最多就是做半年的作业,我请了四个月的假期,这几个月都有空。” “四个月?假期?”石杭的嘴角微微抽搐,他也没少做做作业,有时候做梦都在写,“我会告诉他的。” “行了,你干活吧,我去趟食堂就回家了。” “师傅再见。” 易传宗随意摆摆手,转身朝着食堂走去。 现在还是大清早刚上班,食堂这边比起车间可是冷清多了,没有那么杂乱的声音。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后厨,还是那道熟悉的藏青色帘布。 碰巧,易传宗来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出来的女人,他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和善地面容,食堂里面除了刘岚,哪里还有别的女人? “呦,这不是咱们后厨一枝花吗?近来可好?这蜜蜂都进了笼子里面,想来是比较清净吧?能不能对咱展颜一笑,领略一番别样的风情?” 刘岚只是怯怯地抬眼看了一下,随后低着头从身侧快步离开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其实,他从来没有想着对刘岚怎么样。 不是说他不会欺负一个女人,而是这女人留着的作用更大,要不然谁知道这李主任去哪里采蜜去? 走进门,易传宗直接看向小灶台的一侧,傻柱端坐在那里,和往日悠闲的模样截然不同。 并且,傻柱瘦了,整个人瘦了得有十五斤上下。 最为明显的就是脸上没有肉,颧骨突出,眼眶凹陷,整个人的衣服看着也是有些肥大,和何雨水很是神似。 那端坐的模样不是正经,而是看着有病! 易传宗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他也是服了,傻柱现在还在拿着一本书看呢。 旁边的大碗茶缸都是开着盖里面是空的,看样子像是傻柱要准备沏茶的时候想起看书来了。 强行转移自己的视线,易传宗决定先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再跟傻柱说话。 一转过来,他就看到了马华在呆呆地切菜,好像是走神了? 易传宗不禁皱起眉头,这师徒俩可算是找对了,他不由轻喝一声,“张着神儿,刀拿斜了,你还切呢,手往后放放,你师傅怎么教你的?” 马华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刚要开口道歉,他不禁愣住了,“易师傅?” 傻柱这时候也看了过来,刚才易传宗一开口他就听到了,习惯性地看向马华。 此时他一脸愤怒地说道:“我说怎么招来着,你就是偷师吧?还能指点我徒弟了!这回不打自招了。你还不承认!现在知道是我教的了?”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召集大家伙随意比试了一番吗?至于这么大气吗? 这家伙也是够机灵,比不过就想当师父,怎能如了他的意?姥姥! “今天下午早点走,晚上咱们一块吃个饭。” “呦,今天啊?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有学习计划呢!”傻柱摇摇头表示拒绝,做饭不做饭倒是没什么,不能影响他学习! 易传宗的眼皮狠狠跳了两下,不考验一下,都不知道这人学习的效果有多差。 光听说话就知道,这人是没有一点进步的。 有些人看似努力,也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但是收获却少得可怜。傻柱这个初中都没有念完的孩子,就是这一类人。 “别装了,这回儿哥们的石狮子雕刻好了,带你去是为了让你接受一下石雕文化的熏陶。” 傻柱眼睛一亮,道:“那感情好,你这忙活了好几个月,终于是能够看到成品了,你要是跟我请罪,那我勉强原谅你了。此事值得一叙。” 易传宗紧紧皱着眉头,最后一句的腔调着实有些伤耳朵,还有那拧头磨耳的模样,不像是古人诵读摇头,反而像是脖子后面有把傻柱刀。 “我来就是这事儿,咱们不见不散。” 说完,易传宗连忙朝着外面走,他感觉厨师规矩里面不能说话也挺好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棒梗被打 一个平常的课间。 走廊里面很多小朋友在打闹嬉戏。 但是随着一个留着西瓜头的小男孩从教师里面走出来,外面走廊内的小朋友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们朝着棒梗指指点点地小声嘀咕着。 “就是他,听说他娘给他找了个野爹。” “你也听说了?我妈本来就不让我跟他玩,没想到他娘竟然是那样的人。” “啧,现在这事儿谁不知道。不过以前我妈告诉过我,他娘就是一个破鞋。” “那你还是听少了,我跟你讲,他娘不只是给他找了一个,在干活的那个工厂里面……”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对着中间指指点点,他们眼神之中的嫌弃和厌恶是藏不住的。 棒梗很生气,他知道这些人嘴里肯定没有好话,但是他却没有甚么动作,因为他在教室里面发火才出来的,换来的是更多的厌恶和排斥的眼神。 棒梗气冲冲地走向厕所,目光在门口略微停顿。 那里站着七八名比他略高的高年级的男同学,各个吊儿郎当地靠着墙站着。现在八岁上学,五年级就是十三岁。 学校,总有几个学习不是还好,但在某些方面比较厉害的学生。 在这群人中,他还看到了两个同班同学,就像是走廊里面一样,他们两个也是指着自己不断地说着。 不过和班级走廊里面不同的是,这里的一群孩子笑得肆无忌惮,毫不掩饰地伸手指着他,看向他的眼神之中满是戏谑。 棒梗隐隐听到他们在骂人,但是他们人多,也经常在学校里面惹祸,即使他感觉这些人更加讨厌一些,却也没有动作,因为他也有些害怕。 不过有时候你不想惹麻烦,麻烦偏偏找过来。 棒梗低着头朝着里面走的时候。 几名高年级的学生对视了一眼,随后闪身就挡在了路前面。 棒梗察觉到身前有人,他抬起头来问道:“干嘛?” 站在中间的男孩得有一米六高,他朝着前面走了一步,比着棒梗得高着一头,他一脸嘲笑地问道:“听说你妈那个破鞋给你找了个野爹?” 棒梗脸色勃然一变,抻着脖子怒喊道:“你妈才是破鞋!你妈才给你找了个野爹!” “找打!” …… 第三轧钢厂通讯室。 哒哒哒的声音不绝于耳,比后世的键盘相比响亮很多。 “秦姐!秦姐!工厂外面有人找你!说是学校的老师。”通讯室门口,一名扎着双尾巴的姑娘大声喊道。 秦淮茹听到声音的时候就侧过头来,当听到说是学校的老师找她,她的心里面就是一紧。 就算是以前棒梗惹祸的时候,老师也只是让棒梗带一句话回来,‘明天让你妈来学校。’ 现在竟然老师直接找到工厂里面来了,她匆匆忙忙地跑到门口问道:“小双,老师有说什么事情吗?” 名叫小双的姑娘回道:“好像是你家孩子在学校打架了。” 秦淮茹听后眉头一皱,心中嘀咕着,‘敢在学校打架,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 她转头对着小双说道:“麻烦你帮我跟向主任请一天假,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好的,秦姐,这老师都找到学校里面来,怕不是什么小事儿。”小双回道。 秦淮茹点点头,“谢了。”她赶紧朝着外面跑去。 从办公室到轧钢厂大门得有二里地,秦淮茹到了门口的时候有些气喘,同样她也看到了在轧钢厂门口站着的年轻女人。 那是一个年龄大概二十三四的女人,她的个头高挑身形偏瘦,脑后扎着一堆双马尾辫。 “冉老师,棒梗和人打架了?怎么回事?”秦淮茹气喘吁吁地问道。 冉秋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地说道:“可能是跟学校里面的传闻有关。”她小声说道,“你先上来,咱们还是先去看看棒梗吧。” 秦淮茹见她这模样心中顿时一突,焦急问道:“棒梗怎么了?” 冉秋叶连忙回道:“破了点皮,但是没有伤筋动骨,现在已经在学校的卫生室里面进行处理了。” 秦淮茹地心中稍安,赶紧坐到自行车后面,口中谢道:“麻烦您了冉老师。” “没关系。” 全学校都在传的消息,不得让人不相信。 冉秋叶强笑了一下,其实要是有可能,她不想跟秦淮茹挨得太近,那边是孩子的妈,她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但她是棒梗的班主任,就是不来都不行。 “冉老师,棒梗和谁打的架?”秦淮茹询问道。 冉秋叶尴尬地说道:“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那些孩子已经散开了,我问棒梗他也不说,我看到棒梗的情况后就赶紧过来通知您了,现在学校应该还在调查。”言外之意就是不知道和谁大家。 秦淮茹轻轻点点头,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这不是跟一个孩子打的,指定是吃亏了,她有些心疼。 “您之前还去我家里找我了?” 冉秋叶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棒梗前段时间在班里面说过你工作调动的事情。我想着前面两天放假轮休,今天您肯定是要上班的。” 秦淮茹微微颔首,她第一想法是易传宗知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只能她先去看一看了。 “您刚才说的传闻是?” 冉秋叶一副难以启齿地模样,久久没有动静。 秦淮茹心中差不多明白了,她平静地问道:“是我那院子里面的,还是工厂里面的?” 冉秋叶这才回道:“应该是院子吧?工厂里面也有。” 她的心中很是诧异,这人知道外面的人这么说她,怎么那么平静的,之前也一点风声没听说过,难道是最近才发生的? 秦淮茹紧紧皱着眉头,院子里面的消息,听冉老师话头那些传闻已经人尽皆知了? “冉老师,我能问您一下,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听说的吗?” 冉老师神色微微一怔,也是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她开口说道:“我是今天听说的。至于其他人,可能假期就知道了,早上我还挺他们谈论了。” 秦淮茹缓缓点点头,回道:“谢谢您了冉老师,我已经知道了。” 她对于这种事情已经不算惊讶了,当初工厂里面两万人都没用几天,她也是傻傻地听着过了好几天才听到。 一个学校才多大,四十个人一班,一年级能有五个班就不算小了,这一个小学不过是一千人。 冉秋叶犹豫地问道:“棒梗她妈,是不是您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淮茹摇摇头说道:“一时间跟您讲不清楚,我还是先去学校看看孩子吧。” 冉秋叶也没有再问,事情到后面总会有个说法,要是作风有问题,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一路沉默地回到学校,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眼神,秦淮茹有些心疼,现在这样看她,之前是不是也这样看棒梗? 匆匆忙忙来到卫生室,秦淮茹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面的棒梗,这让她变得更加心疼了,脚下的步伐连忙加快,一路小跑来到跟前。 此时,棒梗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腮帮子鼓着一边,两个眼泡子也是鼓鼓的,看起来就好像是金鱼眼,不仔细看都看不见眼睛,只能看出棒梗在往下看。 “怎么回事弄的这是?”秦淮茹心疼地问道。 旁边站着的一名中年男性卫生人员说道:“这是和一些同学起了争执,挨打了。问他是谁他也不说。” 秦淮茹转头看过来问道:“其他人呢?” 那名中年卫生人员一下不说话了。 冉秋叶也没有在说话,其实来的时候她就想到过这种可能,真要是因为这些传闻打架,大家也都信了这些传闻,那么根本就不会有老师管这些事情,那些同学也不会指认。 秦淮茹心中一寒也是明白了局势,她没有再问老师和卫生人员,而是对着棒梗问道:“怎么和人家打起来的?” 棒梗嘴里嚷着,“他们骂您,我就骂了他们,然后就打起来了。” 秦淮茹气得想哭,又开心的想笑,她伸手轻轻蹭了蹭棒梗腮上肿起来的疙瘩。 “嘶!” 棒梗深吸一口凉气,连忙喊道:“妈,您别碰,疼!” 秦淮茹没好气地道:“你还知道疼!除了脸上,其他的地方有没有事?” 棒梗回道:“肋条有点疼,其他的地方还好。” “腿呢?” “腿没事。” 秦淮茹站起身来说道:“冉老师,我给棒梗请几天假,他这样也没法上学,等他脸上的伤好了之后我再来带他上学。” 冉秋叶自然没有拒绝地道理,她连忙回道:“好,现在他身上有伤,您回去看好了他,学校这边没问题的。” 秦淮茹微微颔首说道:“谢谢您了,还有这位大夫,学校治疗需要缴纳费用吗?” 那名中年卫生人员摆摆手说道:“那倒不用,也没用什么药,您最好还是带他详细检查一遍,我刚才给他抹药膏他都不愿意。” “好的,谢您了。” 说完,秦淮茹拽了拽棒梗的胳膊,斥道:“走吧,回家让人给你看看!” 棒梗撇着嘴跟在后面。 两人刚走出去,迎面一个清瘦的人影跑了过来。 “棒梗他妈,还真是你!” 秦淮茹站在门口回道:“三大爷,您也过来了?” 三大爷小跑到跟前,摆摆手道:“我哪能不过来,就是听到的有点晚,到了这课间才听见。” 秦淮茹感谢道:“您有心了三大爷。” 三大爷一低头,顿时下了一跳,“嚯,这些小崽子下手够狠的,怎么打了这么副模样?” 秦淮茹朝着周围看了一眼,随后说道:“学校里面也不给查,我准备回去再问问。” 三大爷微微一怔,随后沉默两秒。 这种风气之下,众口铄金认定一个人有错,打一顿都算是轻的。 这还是小孩子,要是到了初中,打出血,断胳膊断腿,抄家伙都是正常的。 他只能忿怒地说了一句,“都是你那个婆婆,无凭无据地在院子里面瞎嚷嚷什么?你说那种举国欢庆的节日出了这种笑话,大家伙子还都在家。现在可好了,没两天的功夫传了个遍,连带着孩子都遭罪。” 听到这话,本来低着头不说话的棒梗一下抬起头来。 现在他想起来了,国庆节那天院子里面是开全院大会来着,那天奶奶还不高兴,传宗叔给他们钱买东西吃,回来之后奶奶就好了。 闹了半天,全都是奶奶瞎胡说,这才让大家那么说他的! 卫生室里面,冉老师和卫生室的人员也是多少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婆婆的问题,那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了,就是这孩子惨了。 秦淮茹强笑了一下,那天贾张氏办的事情是挺突然的,索性后面事情的发展很好,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生这种事情。 “棒梗现在身上一准还有伤,我准备带他让传宗给看看,别到时候落下什么毛病。” 三大爷这时候也没在责备什么,直接应道:“好,快点回去吧,传宗的医术是不错,听那位老先生说都可以出师了。” 秦淮茹再次招呼着棒梗离开。 三大爷正看着母子两人离开,旁边突然响起一声询问。 “阎老师,您刚才的意思是大家之所以那么说她,都是因为她婆婆前两天在院子里面闹事?” 三大爷转过头一看,发现是棒梗地班主任,“冉老师啊,正好我下一节没课,您要是有时间,我就给您说一说,也方便您以后对学生进行管理。” 冉老师自然是想知道,于是连忙应道:“好,我心中也是有很多疑问呢。” 三大爷表情瞬间到位,拖着音说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那得从去年开始说起,就是棒梗他爸刚没的那两天……” 回家的路上,棒梗嘴里哎呦一声,“妈,您慢点走。” 秦淮茹转头斥道:“快点回去让你传宗叔给你看看。” 棒梗声音低落地问道:“妈,大家这么说,是不是因为奶奶?” 秦淮茹的神色一怔,犹豫的说道:“其实也不全是因为奶奶的原因。” “那是为什么?” “棒梗,你知道吗?其实前些天妈妈在工厂里面也像你今天一样被人欺负呢。” “啊?”棒梗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怯怯的。 虽然没有说,但是当妈妈去学校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怕了。 但是连妈妈都别人欺负,那他就没有什么倚仗了。 秦淮茹耐心地解释道:“是你传宗叔帮助了妈妈,不让别人污蔑我,但是你奶奶误会了。” “他们为什么都欺负我们?” “因为奶奶和妈妈都是寡妇,你的两个妹妹又是小女孩,咱们家里没有男人,没有人保护我们当然好欺负。你虽然是男孩,但是你还太小了。” 小棒梗一脸的憋屈,他今天就是被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打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勇气可嘉 秦淮茹脸色纠结了一下,本来她还有些不知道怎么跟棒梗说,如今发生这种事情,倒是可以开口了。 “本来想晚点告诉你的,没想到今天竟然出了这种事情。你知道咱家和一大爷甚么关系吗?” 棒梗直接回道:“我爹是一大爷的徒弟。” 秦淮茹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嗯,本来我们是想着让你拜你传宗叔当师傅,不过你现在还小,他也没什么教你,我们就准备再往后拖一拖看看。” “既然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让你传宗叔当你干爹吧,这样就没有人再欺负我们了。” “啊?”棒梗很是震惊,一时间脑袋有点发蒙。 干爹? 秦淮茹一眼横过来,反问了一句,“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棒梗肿脸纠结地说道:“不是。但是这样的话,那不是和他们说的一样了吗?” 秦淮茹心中一动,说道:“你不认你传宗叔当干爹,他们就不说你了吗?”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让人白打了你一顿,连学校的老师都不帮着你,所有人都躲着你。只是一点传言,他们就都相信了,你又有做错什么吗?这又是什么道理?” “究其原因,妈是个寡妇!就算这次不是传宗叔,可能也会是变成别人,到时候要是有这种传言,他们还是会这样。” “这才是别人欺负咱们的原因。和他们说的一样又怎么样?我们为什么要被他们欺负?” “再说,你传宗年纪轻轻在工厂里面是大师傅,在院子里面三个大爷都尊敬他。你想认人家当干爹,你晓娥婶还不乐意呢!回去先让人家看看伤,在你晓娥婶面前乖巧点。” “哦。” 棒梗应了一声就耷拉着脑袋,其实他对于易传宗是非常崇拜,非常有好感的。 要是拜师,那是一点心里障碍都没有。要是认干爹的话,他好像还有点期待。 不过,好像大人还没有谈拢。 反正他是不想被别人欺负了。 母子俩走在回四合院的街道上。 一位路过的大妈惊呼道:“棒梗他妈,棒梗这是怎么了?”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说道:“在学校和同学打架了!这不是打输了吗?我从工厂里面就被叫到了学校。” 这位大妈有些同仇敌忾地说道:“这孩子,别跟学校的那些皮孩子闹,你看这被打的,这些孩子可是得好好管管,那么小就下手那么重,这要是打巧了怎么办?” 棒梗撇了撇嘴,打输了都是因为对面的人太多,要不然他是有一点胜算的。 “学校里的事情,这咱们可说了不算,不过长长记性也好。” 秦淮茹斜着眼看着棒梗,现在她也是发现棒梗没啥大事了。 “玉大妈,我们先回去了。这是脸上,身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好,快带着孩子去看看吧。” 母子俩很快回到了四合院,一路上没少招呼,相信棒梗在学校被的打的事情很快会传开。 今天开工了,没有假期,院子里面倒是冷清了不少。 一直走到中院。 秦淮茹朝着西边走,棒梗朝着东边走。 “你干嘛去?” 棒梗疑惑道:“不是找传宗叔给我看看吗?” 秦淮茹横了一眼说道:“先让你奶奶看看,虽说不完全怪她,但她要是不闹,也不会传得那么快,以后让她消停点!” 棒梗心里也有点怨气,于是昂着头眼神幽怨地朝着房间里面走。 “哎呦!我的乖孙!” “天杀的!” “那些小王八羔子!” “学校里面怎么就不管管!” 东厢房。 本来趴在八仙桌上面的两口子顿时竖起耳朵。 连在纳着鞋底的一大妈也是朝着西墙看着。 娄晓娥不是很确定地问道:“棒梗这是怎么了,让贾大妈这么喊?” 易传宗眉梢微微挑动,说道:“还能怎么样,肯定是棒梗打架了呗,现在这个呼喊法,应该是打输了。” 娄晓娥转头问道:“你还不过去看看?”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生活处处都是试探,“我这不是等着你发话的吗?我刚回家那会儿你刚说了,我必须和你寸步不离!” “其实去不去不要紧,既然棒梗回来了,肯定是被家长领回来的,听这个呼喊劲儿,指定马上就过来了。伤了怎么不得治?” 娄晓娥两只胳膊一并,随后再次趴在桌子上面,下巴枕着胳膊,说话的时候脑袋一高一低地,“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过去了,我不想动。” 易传宗斜着眼看过去,不只是现在不想动,是一直不想动,得亏身体还算不错,不是喝凉水都上胖的那种。 不一会儿,对面的呼喊声平息。 易传宗也是端着茶杯等着,娄晓娥也是趴在桌子上面朝着门口歪头。 吱! 伴随着一声开门声,房间内的三人都朝着门口的地方看过去。 秦淮茹领着棒梗走了进来。 “噗!” 易传宗双目一凝,顿时间看清楚了棒梗的模样,说是鼻青脸肿一点都不为过。 他思维有一个刹那感觉打得有点狠,下一秒就喷了出来。 这小子打架和大人打架有点不一样,不会破皮伤肉,也少有出血,但是这攻击的特效……两只眼睛鼓得高高的,像是金鱼眼,一边的腮帮子鼓得老高,嘴巴上面也是肿了一圈,像是蛤蟆。 “哈哈哈!” “哈哈哈!” 易传宗顿时捧腹大笑起来,爽朗地笑声震得人耳朵微微鸣响。 秦淮茹眼神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她有点生气了,棒梗都被打成这模样了,这人还笑得那么开心,还不是自己的孩子。 她不知道,要是自己的孩子,易传宗说不定笑得更开心。 娄晓娥嘴角艰难地憋着笑,狠狠地给了易传宗一巴掌,自己的手疼了,她就没有那么想笑了。 一大妈的脸色也是有些古怪,她还是第一次见打架被打成这种模样。 棒梗感觉有些丢脸地缩了缩身子。 易传宗爆笑结束后问道:“棒梗,你这是一个人打了一群?要是单对单,那你厉害了,能够坚持到伤成这模样,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小男人了!” 棒梗尴尬地说道:“不是,他们好几个打我自己。” “哦?” “以多打少,不讲武德啊!”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跟人打起来的?那么多人,你怎么就和人家动手了?” 棒梗气愤地说道:“他们说我妈不是。” 易传宗脸上再次升起微笑,大声赞扬道:“好!棒梗,干得漂亮!你敢为了维护你妈跟一群人动手,你非常的勇敢!也很有坚持!不错!”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被人打成这模样,还干得漂亮呢,不过仔细一琢磨这话也没错,她当时知道也挺感动的。 棒梗有些害羞地说道:“其实,我没想跟他们动手,我就是骂了他们一句,然后他们就一起打我。” 易传宗肯定地点点头,赞扬道:“一群人围着你,你敢骂回去,也很不错了。挨打的时候疼吗?当时应该有些害怕,现在还怕吗?” 棒梗地嘴角抽了一下,小声说道:“挨打的时候还是很疼。”随后他梗着脖子道,“不过我不怕他们!” 易传宗满意地点点头,质问道:“要是下次他们再说你妈不是,你是像这次一样骂回去被打,还是默不作声地忍着?你敢不敢主动动手打他们?” 秦淮茹没有拦着,她知道易传宗肯定不会害棒梗的。 倒是娄晓娥拉了拉易传宗的胳膊,那意思仿佛在问,你问孩子这个干嘛? 易传宗没有理会,就是眼睛凝视着棒梗。 棒梗也是有些踌躇,其实被打的时候没有多疼,疼的是后面,事后一想打架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咬咬牙说道:“我敢,他们要是敢说我妈,我就主动打他们。” “好!” 易传宗一声大喝震耳欲聋,随后两手开始鼓掌。 他开口称赞道:“勇气可嘉!” “保家卫国!今天你敢为你妈和别人动手,明天你敢为了祖国和敌人拼命!” “有勇有谋,敢反抗才谈怎么动脑子!没有勇气和信念的人只会想着怎么逃跑。你走出了第一步,这次做得很不错!已经有了一个男人该有的血性!” 棒梗也是骄傲地昂起头来。 易传宗微笑着站起身来,说道:“你这么小,为了维护你妈打架,这不丢人,也不是错误。” “不过,怎么样这次都是被打了,咱们先去看看你伤得怎么样,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然后咱们顺便聊聊怎么打赢?又或者该不该动手?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说完,易传宗对着娄晓娥说道:“我去那边给他治治,小孩子打架,谁知道打到哪里了?别打巧了。” 娄晓娥点点头回道:“行,你去吧。” 易传宗伸手按在棒梗的头顶,朝着前面昂首示意,“走吧,嫂嫂,先给孩子看看。” “好。” 三人朝着对面走着,易传宗轻声询问道:“这次是怎么打起来的?” 秦淮茹解释道:“学校里面传言咱们有关系,这不七八个高年级的学生在厕所门口堵着他,还有两个是他班里的学生。那边问了一句,棒梗骂回去,就开始动手了。” 校园暴力他懂。 有这种传闻,一群坏孩子拦住人问问也很正常。 易传宗紧紧皱着眉头,问道:“这传闻到了什么程度?” 秦淮茹侧着头想了一下委屈地说道:“应该是都知道吧,这不被打了之后,都没有老师管,我去的时候医务室就棒梗自己。也就是一开始不知道是谁被打老师将人赶走了,打人的孩子老师也没管。” “都知道!” “怎么可能都知道?” “老师还不管?” 易传宗眯起眼睛,今天刚上学,现在才十点多,俩小时传遍整个校园。 更加主要的是老师还不管,这是都信了,并且深信不疑,一个上来帮忙的都没有。这是早就知道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后面我来处理。” 秦淮茹点点头,看着棒梗脸上担忧地问道:“他这伤没事吧?” 易传宗直接回道:“没事,就是看着严重。” 来到西厢房。 贾张氏坐在桌前眼神有些闪躲,她是真没想到自家孙子会因为她在院子里面闹腾挨打。 易传宗随意点点头就带着棒梗朝着里屋走去。 “脱了鞋上床,脱衣服。叔叔先给你看看。” “好。” 棒梗应了一声,随后爬到穿上,很快就脱了个精光。 他的胳膊和腿上还有一些黑印子,胸膛的两侧也有几块青印。 易传宗眉毛挑了一下,说道:“还行,没有什么大事,刚过来的时候我按着他脑袋上面的穴位,他都没有反应,脑子没有问题。” “现在身上这些印子都是些皮外伤,位置也没有靠近要害。被一群人打了,下次还敢还手,没有心里阴影。我给他配点药敷一敷,推拿一下,几天的功夫就好了。” “会不会骑自行车?” 秦淮茹尴尬地摇摇头,小声说道:“我都没有坐过自行车。”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大姑娘他可不太敢带出去逛游,“你去拿药壶,我先去拿点药。” “棒梗老老实实在家,一会儿叔叔回来给你按一按让你睡一觉,等你醒了就不疼了,你妈给你做好吃的。” “好!我现在就去!”秦淮茹直接走出门去。 易传宗也直接走出门拿药去了。 房间内,只剩下小当、槐花、棒梗和贾张氏,气氛一时间陷入沉寂。 贾张氏十分地尴尬,刚进门,她哭喊了一阵子,最后秦淮茹不咸不淡地告诉她棒梗被打的原因,棒梗也是肯定地点点头。 事后,两人直接甩咧子离开了。 此时只剩下三个孩子和贾张氏留在屋子里,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好。 贾张氏走到里屋,一脸肉疼地纠结道:“棒梗,这次是奶奶不好,奶奶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不过都是那些杀千刀的嘴太碎,就会欺负咱们家两个女人和孩子。” 棒梗沉默了半晌,贾张氏也在不断地推脱着责任,和棒梗道歉。 最后,棒梗一副小大人地模样开口了,“奶奶,我不怪您,您那么疼我肯定不想我挨打。我妈说让我认传宗叔当干爹,这是真的吗?” 他很喜欢刚才那种被表扬、被肯定的感觉,那时候他仿佛感觉什么都不怕了,身上也感觉不疼了。 贾张氏神色一怔,她们本来还担心棒梗会不愿意,没想到现在好像很主动? 她纠结地说道:“这事儿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要让你晓娥婶还有一大妈同意。不过你放心,你晓娥婶和一大妈都是好人,她们很快就会同意的!” 棒梗得到答复开心地笑了,随后扯动脸上的伤,他的脸色变得扭曲了很多。 小当小心地伸手在棒梗腿上的黑印上面碰了一下,“哥哥,这里是不是很痛?” “嘶!” “别动!” 棒梗的脸色瞬间扭曲。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拍照留证 “同志,来,这东西我给您拿着吧?” 易传宗热情地招呼着,神态很是殷勤地伸出双手,他的一只手里还拿着药包。 “不!不了!我自己拿就行。” 那名三十多岁的青年神色有些惶恐,紧紧地抱着手中铁盒子,脚下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那模样似是抱着地雷一样! 易传宗眉毛一挑,真是的,不就是照相机吗?至于拿着和个宝贝似的? 就是拍拍黑白照片,看这人仔细的模样,他是那么粗鲁的人? 手机他都玩过! 不只是能拍人,他还能拍快递!没见过吧? “那您走快点,后面还有两个部门的同志呢,人家可是公务繁忙。” 那名三十多岁的青年小心地朝着旁边看了一眼,快速地收回眼睛。 除了他和易传宗以外,其实还有五个人,一个同样是摄像馆的同事,他抱着摄像机,那位同事抱着三角架和摄影布。 而另外的四个人,其中两位是身穿白色警服的民警同志,而另外两名则是身穿青年装的机关人员。 一行七个人风风火火地就进了院子,这真是让房间里面的三大妈愣愣神,“传宗,你这是带着各位同志去做什么?” 易传宗朝着前面伸手示意了一下,道:“三大妈,您想知道就跟上来看看,我现在可没时间跟您仔细说。” 一行人脚步不停地朝着前面走,三大妈连忙洗了一把都是面粉的手,然后快速朝着中院里面跑去。 这时候秦淮茹家里也是一脸懵,不是去拿药去了吗?怎么带着那么大一伙子人回来了。 贾张氏也是慌得不行,连忙问道:“你怎么叫了那么多人?” 易传宗随意摆摆手,“总不能白挨了打,总得弄清楚这为什么挨打。”说完他转过头客气地说道,“民警同志,您先进行伤势鉴定吧,我也将大致的经过跟您讲一讲。” “好,咱们先看看孩子怎么样了。”那名民警面色也是很和善。 “那孩子在里屋呢,我那会儿刚给他看了。” 易传宗带着六个人朝着里面走。 一进屋,棒梗和个鹌鹑一样缩在被子里面,还将头转到床里面。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喝道:“棒梗,你小子干吗呢?快让民警叔叔给你看看。” 棒梗神色怯怯地转过头来,相比较那些皮孩子,这些民警让他感觉更害怕。 就棒梗那凄惨的模样,顿时让两名民警和教育局人员脸色大变。 易传宗走过去,拽着被子的一角直接掀开。 棒梗拘谨的缩了缩身子,下一秒他就被拉了起来,让那么多人看着,他感觉很是害羞。 易传宗面色严肃地说道:“相信各位已经看到孩子的伤势了,事实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赘述了,这是一起围殴事件。” “在下不才,也勉强算是同仁堂的坐诊大夫,之前已经详细验伤了,我就先简单叙述一下这些伤势都是怎么造成的。” 其中一名民警拿出一个档桉本,认真说道:“您讲。” 易传宗认真地点点头,说道:“首先咱们从头部开始,拨开发际能够看到几块血印,其中带点的是通过抓、拽、扯造成的,还有不少是圆形的红印,这是拳头,肘部,等位置造成的。” “两眼的伤势看似相同,但是却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因为一个是拳头朝下殴打,一个是拳头朝上殴打。从这里就能确定两个人。” “两手都有很清晰的抓痕,可以肯定一边有一个……” …… “根据伤势可以断定,伤人的是八到九名年龄在十三四岁左右的男性。” 说到这里,易传宗转头看向两位民警,“按理来说,可能最多就是一群初中生进入小学耍横,算不上多大的事故。” “但是这种群伙打人的行为,还有这种下手的狠辣程度,我觉得如果不加以制止,两三年之后可能就不是小事了。并且,我感觉这种团伙性质,肯定是有部分社会的不法分子在进行诱导、压迫、威逼,对祖国的花朵进行残害。” “而之所以让您过来的原因,那是因为学校没有任何制止、调查、管教、处罚的行动。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在被打完之后,送到卫生室,除了其班主任和我们院子里的一位老师,没有任何一个人进行帮助、评理、安抚。” “暂且不论这个孩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既然学校不给与一个公正,我们只能寻求人民警察的帮助,希望公安机关能够帮助我们找到伤人者,并对此次事件进行评理和审判,甚至找到罪恶的源头,给予其严厉的处分和惩戒。” 两名民警的脸色已经彻底肃穆起来,其中一名站出来说道:“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严肃调查,给予你们一个公正。” “谢谢。” 易传宗点点头感谢了一声,随后转头看向两名教育局的人员,开口道:“这件事情的起因,我已经跟您讲过了。” “或许寡妇的身份和绯闻确实有些夺人耳目,但是学校作为一所教育机构,还是一所小学,里面都是一群刚刚开始认识世界的孩子。我感觉大人喜欢讨论的问题,对一群小孩子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太过有趣的话题。” “学校的老师不去确定事情的真实性,盲目听信谗言,不去积极纠正孩子思想,任由一群小孩子讨论男女之间的绯闻。哪怕是这样也就罢了,对于打架斗殴非但不进行制止,反而是凭之任之……我对于这所学校的思想教育保留质疑的权利。” “孩子的眼神很纯真的,眼神也非常伤人。如果连老师都没有一定的判断能力,对于孩子持有一种异样的眼神,那么他们就相当于参与了一场冷暴力……” …… “哦,对了,两位民警同志,这件事的发生时间是今天早上第一节课结束。而我们院子里面出现传闻的时间是十月一日上午。这也是此次事件的起因。” “仅仅两天的时间,能够让学校这种地方变得人尽皆知,从老师到学生深信不疑,这是我怀疑有人引导的原因。事后您可以对我们大院周边进行调查,去学校进行询问调查,对比其中的差异,证实其真实性。” …… 易传宗讲完,四名工作人员又进行询问、记录,然后就到了最后的环节。 “棒梗,穿上你的内裤,然后拍照留证!” 易传宗一声轻喝,嘴角不自然地勾起,遇到凡事不要慌,先让照相馆的人来拍张照片留着以后看。 棒梗扭捏着身子一脸的不情愿,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时刻,被打了还得拍照? “传宗叔!” “听话,你在床上站好就行了!” 三大妈一脸的别扭,照相! 不当吃不当喝,拍一次十块钱八张,贼贵! 贾张氏和秦淮茹脸色也很是古怪,现在大家都是拍全家福,现在拍下来当罪证? 卡!卡! 接连两声响,房间内爆射出银色的闪光,拍照已经完成了。 易传宗将人送出门外,真诚地说道:“这次的事情麻烦各位同志了,虽然只是小孩子打架,但是其中暴露出方方面面的问题,我感觉有必要跟您讲清楚,希望可以引以重视。” “抛开我个人声誉不谈,最起码得给孩子一个公正,他本人并没有任何的错误,也给予学校的孩子以及家长一个正确的引导。” “……” “等照片洗出来,我会给两位送过去……” 再次返回房间。 秦淮茹和两个大妈都有些愣神,刚才民警和教育局的同志问什么她们就说什么,孩子被打,也能牵扯出那么多问题? 棒梗则是有些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拍照片,他还是非常喜欢的,但是自己鼻青脸肿地被拍了照片,那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秦淮茹小声地问道:“这样是不是就结束了?” 易传宗很是诧异地问道:“结束,谁说这样就结束了?” 秦淮茹有些迷茫地问道:“那么后面还要做什么?” 易传宗认真的说道:“打架斗殴这是刑事桉件现在公安局报备,先别管是谁打的,人得确定清楚,动机和目的也要进行调查。学校出现的问题归教育局来管。你们家遭受到不平等待遇你要告诉街道办。” “侮辱个人声誉让谣言和绯闻进行不良地思想导向,这归文化局管。你一个寡妇出现这么古怪的事情,你得跟妇联报备,不说做些什么,总归得让她们知道,这是你的靠山。工厂的话你得说明一下,不过这次不用工厂出手,照片就不给他们了。” “这样的话,照片就发出去五张了。剩下的你留着一张,给我一张,最后一张……就留给棒梗吧!他要是长大了时候也能看看。” 听到这话,棒梗复活一般地坐起身来朝着外面看了看,随后生无可恋地一下摔在床上。 秦淮茹的脸色有些古怪,这人说给自己一张的时候,好像很兴奋! “好,我知道了。” 三大妈脸色纠结的问道:“传宗,你怎么让那人过来一起拍照的,他们不是都在照相馆里面拍吗?” 易传宗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带着民警过去要的,为了进行清晰的留证,暂时征用一下他们的照相机怎么了?再说我给他们钱了。” 三大妈张了张嘴,心疼地说道:“这相片倒是一张也没有浪费,都给用上了。不过我觉得,要是给棒梗买十块钱好吃的,肯定比这相片好。” 易传宗眉梢一挑,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对着里屋问了一声,“棒梗,要吃的还是报仇?” 棒梗再次坐起身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纠结地开口道:“传宗叔,我都想要。你不是说我睡醒了,我妈给我做好吃的吗?” 易传宗咧嘴一笑,“好吃的肯定有,但是你得先吃药!”随后指着桌子上面的药包说道,“先煮第二包里面的一小包,三碗水熬成一碗,不能加糖。然后煮第一包,两碗水一直熬,熬成浆湖。” 棒梗一下就急了,“传宗叔,还得吃药啊?我能不吃药吗?” 易传宗摇摇头道:“那可不行,你的五脏受到冲击,多少有点损伤。要是不治好,你明天开始就得肚子疼。放心,剂量比较小,一般苦。” 秦淮茹知道棒梗最讨厌吃药了,她嘴角憋着笑地点点头,应道:“好,我现在就去。” 易传宗也是来到里屋,他拍了拍床边说道:“来,这边躺着,先给你推拿一下,舒活气血。” 棒梗老老实实地躺过来,神色恹恹的,今天不只是被打,后面还被拍照,最后还得喝药。 易传宗伸手在棒梗的身上揉捏着,他的医术很好,棒梗都没有感觉多疼。 “那会儿夸奖过你了,有勇气是好事,你可以选择坚持正义,家人也必须维护。现在我问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打输了吗?” 棒梗闷声说道:“他们人多。” 易传宗嗤笑一声,说道:“你还知道他们人多?那你要是想打赢,你该怎么办?” 棒梗想了好一会儿,失落地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易传宗反问道:“当时几个人骂你?” “一个。” “那好,也就说当时你的仇人主要就是那一个。那么骂你的那一个人你能打赢吗?” 棒梗犹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打不过他。他比我高,也比我强壮。” 易传宗微笑地说道:“不知道,也就是说这次你们的差距小了很多,你感觉能和他打个半斤八两,对不对?” 思路客 棒梗连连点头,说道:“要是一个人的话,还不一定谁赢呢!” 易传宗依旧是面带微笑地问道:“你要是手里有根棍子,你能打得过他吗?” 棒梗的脸色很精彩,吞吞吐吐地说道:“拿棍子?” 易传宗没有多言,继续微笑着说道:“你要是有我这样的身体,你能打得过他吗?” 棒梗羡慕地说道:“可以!我要是有您这样的身体,我肯定可以打得过他!” 易传宗点点头,说道:“好,现在你已经知道怎么打赢了,你也有勇气去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忘记仇恨是很难的。你可以寻找一个只有你们两人的时间和他打,这样你可能不会打输。” “如果手里有工具,你可以打赢。你要是有个强壮的身体,你也可以打赢。说白了,就是你让自己的力量要比对方大。” “可是,你打人是因为你生气,而给对方的惩罚,就是痛!你感觉痛是一种很严厉的惩罚吗?你打了他,他就会道歉吗?” 棒梗摇摇头,眼神有些迷茫。 易传宗继续说道:“敢骂你妈,确实该打!但是蛮力很多时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也没有直接惩罚别人的权利。” “但是,他骂你是不对的!打你更是不对的!” “你可以寻求帮助,寻求更加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维持公正,给予他们应该有的惩罚,并且让他给你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骂你。” “如果老师不能帮你,你就找学校领导。要是学校领导帮不了你,你就回来告诉你妈。如果你妈也不知道怎么办,你还可以来找我。传宗叔肯定可以帮你的。” 棒梗用力的点点头。 门外,秦淮茹侧着头朝着里面瞅着,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耳边传来的交谈声却让她露出了幸福地微笑。 第一百五十章 传宗,不愧是你 “油温差不多了。” 易传宗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面,眼睛微阖地看着厨房灶子上面的铁锅。 傻柱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转过头去继续炒菜。 “酱油放多了。”易传宗半死不活地开口,还是之前的表情和动作。 傻柱身子一僵,拿着炒勺的手用力在铁锅里面搅了搅。 易传宗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菜花的清香,那种纯纯的菜籽油香气和青菜的味道完美糅合在一起。 他再次开口道:“差不多可以出锅了!” 傻柱的身子一僵,面无表情地端着锅转过身来,随后炒勺在锅里使劲儿捅咕了几下,花菜稀里哗啦地倒在白色瓷盘里面。 将菜倒出来,傻柱转身将铁锅扔在灶子上面,发出铛的一声响。 紧接着傻柱粗鲁地将套袖拽下来,两只手一团,使劲儿扔在地上,口中怒喝道:“不做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然后笑嘻嘻地伸手过去抓住傻柱的两根胳膊,赔笑道:“柱子哥,我哪里惹着你了?你不做这菜谁来炒?” 傻柱伸手就要解开脖子上面的围裙,但是抓着他胳膊的手力气太大,他刚抬起来就被拽了下来,刚抬起来就被拽了下来。 最后傻柱放弃了,他伸手指着易传宗满脸怒容地喝道:“你从我炒第一个菜,你就开始得波得波地说,我想着这是你家,忍着你吧。” “好家伙,我这炒第二个菜了,你这嘴里还是叨唠个没完,我压着心里的火气继续炒。” 傻柱伸手指着桌子上面的花菜,怒喝道:“这现在可是第三个了!你是什么表情?啊?眯着眼是瞧不上哥们炒的菜还是怎么回事?开口闭口阴阴阳阳地,你几个意思?就没你这样的!不做了!” 易传宗哈哈一笑,说道:“我这不是帮你吗?柱子哥,我也没别的意思啊!你消消气!” 傻柱摆手朝着侧面一挥,将易传宗的手给打开,他满脸憋屈地说道:“我不用你帮!” 易传宗口中连道:“好,好,好,我不帮,我不帮。” 他连忙拿起地上的套袖,然后给傻柱套在胳膊上面。 “我不说,我从现在开始不说话了!不说了,这总行吧?” 傻柱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朝着外面一指,口中喝道:“出去!今天这饭,但凡你还想我做,你就给我出去!” 言情吧免费阅读 易传宗双手摊在胸前,口中连道:“得嘞,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你好好做菜。”转过身嘴里都囔着,“我说的也没错啊,让人说两句怎么了?一会儿不还得吃吗?” 傻柱朝着易传宗的背影就是一声大喝,“你又都囔什么呢?” 易传宗转头回了一句,“没,没说什么,我就是出去看看他们几个。” 看着易传宗终于是离开了,傻柱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转过身来,他本想继续做饭,越看这锅和这炒勺他心里越是别扭,拿起炒勺就又扔到了锅里。 傻柱歪着头琢磨了两秒,口中大骂,“这孙贼,不会炒菜的时候让我炒,会炒菜还让我炒,姥姥的还是偷学我的!回过头来叨念我,这孙贼!” 骂完之后,傻柱一脸的憋屈。 无他,学了他的手艺,完事儿还比他做的好吃。 昨天中秋节,两人正儿八经地比了一场。 比完之后傻柱整个人都傻了,一模一样地做法,偏偏易传宗做得比他好。 原因有很多,比如,易传宗的刀法精湛,论手工肯定是傻柱更强。 更何况,他本身就会石凋,这东西凋出来点缀一下菜品,直接让那道菜提升一个档次。 这方面,傻柱只能服气。 但是后面的他就不服了。 易传宗的感知敏锐,光闻一闻就知道这菜怎么样了,放起料来更是精准到克以下! 这个他略微不服,因为这是经验。 但是这流程是学的他的!颠勺之类的厨艺是学的他的!还是偷学! 他从小就是开始练厨艺,结果易传宗就因为天赋好点,吃了一年的功夫直接做得比他好吃了。 凭什么? 还有天理吗? 傻柱一脸的憋屈,怎么都感觉别扭的不行,最后嘴里又骂了一句,“这孙贼,真狗!狗都没有你鼻子好使!” 他只能心烦意乱地继续开始做,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不愿意做菜。 北屋里面。 这会儿两张一样大小的八仙桌并了起来,除了东边的位置空着,其他每一个桌边前面都坐着一名年轻貌美的女人,娄晓娥坐在最西边。 一名长相精致的女人偷笑着说道:“晓娥,你家那口子这是要把何雨柱给气死。” 娄晓娥朝着外面瞅着,也是禁不住地笑起来,“他呀,就那样,刚学了什么手艺,他一准好好显摆显摆。” 另一边看起来比较文静的女孩开口道:“他学习东西是真快,这做菜还是很复杂的。” 娄晓娥连连点头,回道:“对呀,对呀,做菜可难了。”随后,她很是不服气地又道,“我就说傻柱一做菜,他老是往厨房跑什么,原来是偷师!” 一旁笑容灿烂地女人说道:“能学会就很不容易了。不过,他真做得比傻柱还好?” 娄晓娥不确定地说道:“我吃着反正是差不多,不过看傻柱当时那样,应该是他做的好一点。他在家里做饭的时候更好吃一些。可能是合胃口。” “那以后让他做饭!” “对呀,我们也得尝尝!” 四个女人七嘴八舌地要让易传宗下厨,里面对半是不会做饭的。 娄晓娥朝着外面努努嘴,说道:“今天肯定是没戏了,他忙活了两个月的石狮子完成了,筹划今天的饭局就筹划了一个星期,他指定又跟你们家男人在那儿显摆呢!” 她朝着北边转头,“就是你家那口子,他说今天非得听你家那口子说句好!” 那名长相精致的女孩脸上止不住地笑,“那可难了,不过要是让我那男人开口说好,怕是今天回去之后到半夜他才能睡着觉。” “他们俩就是掐!” …… 门外,易传宗伸手拍着狮子头,笑眯眯地看着前方问道:“哥们,问你话呢,你就说我凋地这石狮子怎么样吧?” 宗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口中吐出三个字,“四不像!” 易传宗脸上地笑容更浓了,他揶揄地开口道:“是吗?昧着良心说话回家可睡不着觉。” 宗烈没有言语,只是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两尊石狮子,沉吟半晌之后才开口道:“这手艺放在你身上,瞎了!” “哈哈哈!” 易传宗仰天大笑,这不就是承认了吗? 突然,他沉着脸低喝一声,“别扯些有的没的,做人就不能诚实一点?好就好,不好就是不好,阴阴阳阳地怎么说话呢?就不能正经点?” “噗嗤。” “哈哈哈!” “哈哈!” 邵义宏第一个忍不住笑出了声,彭瑞青等人也是笑得不行,景逸朝着宗烈看着,嘴角的笑憋得很辛苦。 宗烈此时嘴角抽搐地很明显,这孙贼学着他的模样教训他。 他脸色僵硬地口中吐出一个字,“好!” 易传宗心中大乐,感叹一声,“让你说一句好是真难!”转过头,“义宏兄,你怎么看?” 邵义宏微笑着说道:“其形栩栩如生,其神狂野凶悍,其势威严浩荡,其意光明正大。如此巧夺天工之作,传宗兄的手艺说是超绝尘寰也不为过。”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沉重地凝视着法座、项带、古钟和发卷,“尤其是这些纹路,当真是让我感觉玄妙异常,偏偏无法言说,传宗的境界我自配不如。” 易传宗的心中略微尴尬,要是不说最后这一句,他已经飘到天上去了! 彭瑞青转头直接问道:“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有!这般鬼斧神刀之作,传宗,不愧是你啊!” 易传宗眉毛跳了跳,他知道这里看着很好,他自己看着也舒服。 但是,就不能换个地方夸? 景逸本来没有在意,此时也是转头看去,越是观看,他的心中越是古怪,他忍不住转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就像是我在几本外国着作中说到的,视觉引起的心理变化。” 易传宗直接摆摆手,说道:“过程是这个过程,不看到怎么有感觉。但是不能混为一谈。” 宗烈清冷地问道:“那是什么?”其实他之前也有仔细看过,主要是想挑点毛病,结果就发现了古怪,之前他也不好意思问,现在听大家一说,他也想知道了。 易传宗听到声音眼前顿时一亮,“我就说嘛,哥们那么优秀,你承认个好怎么了?没给你丢脸不是?” 宗烈没好气地喝道:“说不说?” 易传宗没有在意他的口气,而是摸着自己下巴思忖着说道:“说倒是能说,但是你们很可能不信。” 邵义宏饶有兴趣地开口道:“你说说,我听听对不对。” 易传宗皱着眉头说道:“其实说是视觉引起的心理变化也没错,但是境界太低了。” “严格说起来,这是一种认知。表达的是,就我现在对中医阴阳之道的境界,所看到的奇特一面,然后我对事物的一种理解和讲述。” “嗯,应该说是中式的‘科学’,讲述的乃是平衡之道,咱们没有那么极端。” “从视觉来说,看到残忍的画面会害怕、可怜等本能反应。这牵扯到大脑记忆、生活认识、生存经验、基因本能、思维活动等等。因为有语言,我们可以表达,如果没有语言,我们会用声音、动作之类的。” “古怪的感觉类似于看旋转的八卦盘。玄学?封建?最起码,现在我们是这么理解的。这方面过于高深,一般求的是一个悟性,毕竟咱们的文字就是象形文字,形似神难似,表面的意思容易理解,高深的就会变得晦涩难懂。同一句话都有不同的意思和含义、感情,深层的只能靠悟!” “用途的话,中医你们肯定知道。算命?夜观星宿?科学的话来讲就是地理、脑电波、磁场、天体运动、自然规律等等。人的脑神经就是弱电,本身就蕴含着极其深奥的理学知识,那是一个体系的科学都难以描述的自然的神奇。一般悟性好的人更多是一种感觉,我没有配套的学识、经验、理解和思路,现在还不会算命,也感应不到这些,或者我感应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能是心里暗示直觉之类的,不过我师父懂这些。” “科学,肯定是非常神圣的,这是我们用自己的语言和思维组建出来的一套系统,用来解释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律,现在已经印证、推广并创造了众多神奇。” “但是,这只是一种认知方式。” “小孩子不懂这些的时候,他也知道踹一脚小苹果树,可能让苹果掉下来。” “要是真想算,那难了。从土壤的成分、干燥程度,树的摇晃幅度,苹果的位置,苹果运动的轨迹和速度,植物的结构,纤维的连接和强度,果汁的粘性,生长的阶段。” “别说大学生,就是一个学校想算用多大的力能正正好好让苹果掉下来也不可能,因为一切都在变,这是一个变值。单单苹果的重量就算不到多精确。” “问大人他可能说苹果靶子不结实、重力等简单的道理。问小孩子怎么知道的,就是经验,感觉,他说不出道理,但他就是知道结果。人懂得的知识真的非常浅薄,我们不知道我们曾经感应到的什么,或者是习以为常的东西蕴含着怎样的道理和伟大。” 宗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胡说八道,最后冷冷地问了一句,“那么,你想说的是什么?”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所以说!” 宗烈的嘴角出现一丝微笑,“你其实不知道对吧?” 易传宗双眼一瞪,喝道:“好家伙,横是我之前都白说了是吧?我不是给你解释过了吗?还是用你们听懂的解释来说的,你是不是不信!” 宗烈嘴角带着笑容地肯定道:“你就是不知道!” 易传宗瞪大了双眼,整个人气得不行,他没好气地说道:“我刻出来的,我给它命名为《易》,全名《易纹》。意是这个意思,你不理解,有人能够理解,想明白,去找它哥哥《易经》,那边成体系!那里是言!不要拿自己的浅薄侮辱我的创作!” 宗烈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他再次重复道:“你就是不知道!” 易传宗生气地说道:“对,我不知道,行了吧?我就是凭感觉来的,但是我知道结果!” 宗烈脸上的笑容不变,“那就是不知道了!” 易传宗气得眯着眼睛,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旁边彭瑞青等人乐得不行,之前易传宗学着宗烈说话,让那边不得不说好。 现在宗烈学着易传宗说话,让这边不得不承认自己不知道。 突然,易传宗出声问道:“想进少管所有没有门路?” 宗烈的童孔骤然紧缩,厉声道:“你问这个干嘛?” 易传宗眉梢一挑,咧嘴一笑,“偷东西应该会进去,我想知道打架会不会进去?” 宗烈紧紧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家伙想干嘛?” 易传宗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先说会不会进去!” 宗烈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口中吐出一个字,“会。但是得看情节。” 易传宗脸上顿生笑影,“详细讲讲!” “你先说,你要干嘛!” “你先说!” “你先说!”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好,我不问了!”转身招呼着,“走吧,哥几个,那边的菜应该做好了。” 宗烈看着他转身进去的背影,心中暗骂一句,连忙跟上去,“你这家伙,就不能安分点?” 易传宗无辜地转过头来,问道:“我干了什么就不安分了?” “你要干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没想干什么!柱子哥,还有几个菜?要不要我帮忙?” “别,你可别进来。”厨房内传来傻柱的声音,“我跟你讲,以后你再请哥们过来,做饭免谈!吃的话还行!” 易传宗咧嘴一笑,“柱子哥,这次虽然你还没有媳妇儿,自己一个人坐一个桌子边,但是我们绝对不笑话你!你别不好意思过来。” “铛!” “姥姥的,我不做了!” 傻柱再次撂担子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黑市鬼魅 “嗯~” 一声呻吟,黑暗的房间里面,易传宗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转头看向身侧,娄晓娥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呢! “嗯,什么嗯,我出去一会儿。” 易传宗在嗓子眼里面用气发声,娄晓娥没有一点动静,还是平稳地呼吸着,睡地着实香。 他小心翼翼地离开床铺,咯吱,咯吱,接连两声响,这是他离开木架床发出的声音。 易传宗的面色微微尴尬,经过上次系统的提醒,他简单去工厂里面的台秤上面称量了一下体重。 当真是不称不知道,一称吓一跳。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快到了三百斤?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二百斤的壮汉,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如此大的上升空间。 毕竟他的身体一直在变强壮,但是体型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也就是说看不出胖来。 同时,他的力量也在不断提升,也没有感觉身体活动有什么费力的情况。 当站在台秤上面的时候,易传宗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调整了一番台秤,最后发现,他就是那么重。 二百九十八斤!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破三百,可能只需要多吃一点…… 黑暗中,易传宗站立在床前,他没有看娄晓娥,而是在看床。 他感觉,就现在的木架床,基本上也已经到了极限。 他平时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因为,他的体重可能还在不断上涨,现在一个月差不多得有十斤。 而娄晓娥,现在体重涨了二十斤,可能后面两个月,自己的体重,加上两个孩子的体重,还能再涨二十斤。 也就说,现在这张床的承重是一百三十斤,加上两百斤,总共三百三十斤。 两个月以后,这张床的承重是一百五十斤,加上两百二十斤,总共,三百七十斤。 站定了一会儿,易传宗想好了要加两条三角支架,必要的地方再用钢筋固定一下。 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去,易传宗来到院子门的墙边,随后翻身一跃瞬间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就是因为这种轻松熟悉的感觉,才会让他以为自己的体重并没有增加,但凡稍微吃力一点,他都会思考一下吃力的原因。 乘着夜色刚走了两步,半空中突然有一道黑色的影子掠过。 易传宗的额头上面顿时升起三条黑线,下一秒,一条狗出现在他的怀里。 他不禁低喝一声,“滚蛋,没时间陪你们玩,我有事,你们看家。”说完他一松手,狗子掉在地上。 易传宗抬头一看,院墙上面还有一只,此时月色很暗,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 他对着娄晓娥那边低喝一声,“白阳去那边,蛋黄在这边,等我回来,出发!” 听到命令,本来还在地上转圈的蛋黄朝着院墙跑去,一个加速,很熟练的就爬上了院墙。 此时两家院子的院墙上面,一边一条狗。 易传宗抬起胳膊甩了甩,蛋黄和白阳都跳到了院子里面。 “这才对嘛,看家也得分怎么看。听到动静不上墙看看,谁知道那边是干什么的?凭什么非得急了才跳墙,打不赢还是提前跳的好。” 他的身影遥遥晃晃,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这是夜晚交易的市场,一盏盏橘黄色的灯火就是这条夜路最后的光明。 灯火的排列毫无顺序,也没有太多地规律,有可能相邻两个距离很远,也有可能相邻的两个挨着,这个地方没有严格的规定。 就算是管理者,那拿着手提灯笼的黑市大拿,手中的那盏灯笼和周围的灯光没有太多的不同。 以物易物,或者是钱货两清,只是最为简单的交易方式,都算是比较低端的商业活动。 钱能借,货能赊,人名不能坏。 处理着众多渠道来的货物、票据,这里的门道很深,但也要注意有没有人来使坏。 老三就靠着街道边上的墙,看众多黑影之中有没有行踪诡异的人,同时留意着老大所在的位置,看看有没有什么突发情况。 老三抬头看了一下乌云后面的月亮,冷不丁,他感觉身上有些凉飕飕的。 就算现在已经进入十月份,夜晚天气比较凉爽一些,但是这种冷有些不一样。 ‘难道今天晚上要出事了?’ 老三的心中很是警惕,他的视线在一道道橘黄色的烛火前巡视。 突然,他感觉气氛变得沉重了很多,就好像是身边多出了什么东西。 身后是墙,肯定是不会出现问题的,他缓缓地将头转到左边,视线逐渐打开,入门的是熟悉的夜景,他的心中放松了一些。 老三再次转头,这次是右边,视线一点点的打开,还是没有什么东西。 ‘害,我真是自己吓自己。’ 心中这般想着,下一秒老三的眼睛顿时瞪得滚圆,他面色惊恐地抬起手朝着脖子抓去。 此时,在他的脖子上面两只大手紧紧地掐着。 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从哪里来。 明明没有人。 老三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想呐喊,他想挣扎,他想寻求一下帮助。 下一秒,他彻底的绝望了。 因为本来抬起来的手彻底没有了力气,而他的脚下也是软绵绵的,浑身就只有脖子被掐着。 窒息、无力、惊惧、惶恐…… 种种负面的情绪在他的心中打滚,看着前面那熟悉的烛火,街道上面的人依旧看不清晰,影影绰绰,视线开始变得模湖。 渐渐的,老三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地抬高,最后上升到超过院墙。 他好像是漂浮在空中,两只无形地大手紧紧地掐着他的脖子,而他的身体就好像是面条一般无力。 俯瞰着街道上面黑暗中的烛火,隐隐约约之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平行移动,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就是被两只大手掐在半空中。 身体不属于他。 视线中的街道在逐渐远去,烛火也变得越来越模湖。 老三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但是他知道,自己要走了…… 朦朦胧胧之中,老三的双脚再次落在地上。 他已经忘记了使用力气,当那双掐在他脖子上面的双手离开,他直接无力地瘫在了地上,也就是骨骼的支撑,要不然他都以为自己变成了一滩水。 老三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身体的力气一点点的恢复。 “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动静?” 突然从身后出现的声音将老三吓得魂不附体。 他后知后觉地听出了是谁,一副快哭了地表情转过头来。 只见身前就是一道黑影,老三不太地抬起自己的视线,最终看到了黑暗之中的看起来有些明亮的双眼。 此时,白色不是白色,而是带着一种凛冽的惨白,而黑色的眼童看起来更加的黝黑深邃。 幸好,那脸型还是印象中的那一张不是鬼,老三委屈地不行,哀声道:“宗爷,您喊我就喊我,这么把我叫过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说道:“说说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老三神色一怔,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的亮光,视线之内也没有路灯,但凡是两人不出声,周围也没有一丝的声音,这让他的内心更加紧张了。 老三老实地说道:“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发生。”转念一想,他又道,“不过隔壁东边黑市的尤元这两天在南锣鼓这边转悠呢,老六去问了问,找的都是一些没什么工作的二熘子,不少都是半大小子,上不得台面。” 易传宗双眼微眯,一群年纪和刘光天差不多大的小子,初中毕业要工作没工作,不愿意下苦力,家里要关系没关系,确实上不了台面。 但是这些人不代表没用,打听打听风声,干些跑腿的活,还是挺利索的。再有就是欺负一下初中的老实学生,初中再欺负小学生。 这种事情他门清,心中差不多已经确定了今天棒梗怎么被打的了。 “走,带我去找那个什么尤元,我问问怎么回事。” 就算是知道这事儿跟这边老六有什么关系,但是这办事的人是尤元,他决定一会儿带着人个过来,然后再问问这老六到底是干了什么事儿。 老三有些犹豫地说道:“宗爷,我们这直接去人家地盘找人有些不太好吧?尤其是您带着我过去,不知道地还以为是抢地盘呢。” 易传宗朝着他横了一眼,道:“像你这样不声不响地出来,有谁能知道?” 老三的嘴角抽了抽,他都要被吓死了! “我可没有您这伸手,他们是瞧不见您,但是一个照面儿就能认出我来。” 易传宗眉梢一挑,随后一抬手将一个东西给老三塞到手里。 “拿着这个,你心里应该踏实一些了。放心,我们又不是过去闹事的,我们过去跟他们讲道理。” 入手圆润冰凉,老三的眼神有些迷茫,这应该是一块铁疙瘩吧? 拿着这东西敲闷棍还行,要说吓唬人那指定是做梦,一圈人围过来,他不单是不敢往外拿,还得藏好了! 老三抬手看了过去,一直凑在眼前打量了一番,他这才认清楚这是什么,下一秒他浑身冰凉。 那是一颗椭圆形的手榴弹,刚才他还在纳闷这里怎么有一个圈,里面还有一根刺,现在他的手正拽着拉环! 惊悚! 刚才他要是拉一下,这东西就在他脸门上炸了! 老三感觉自己的魂往上跳了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梗着脖子转过头来,老三这回真要哭了,“宗爷,您别开玩笑了行吗?咱们不是跟他们讲道理吗?我们都是好人,指定是您问什么就说什么,使不上这东西。当真使不得!”说完,他将手中的东西往前递了过去。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说道:“别墨迹,前面带路。” “哎,得嘞。” 老三右手打着哆嗦地捧着手榴弹朝着前面走,生怕这东西一个不注意就炸了,到时候他可就太惨了,家里老婆孩子的怎么办? “快点!” 又是一声督促,老三心里一个哆嗦,脚下连忙加快了步伐,就是这速度还算不上快。 易传宗不耐烦地问道:“难不成你想让我带着你?” “不,不能够,怎么能让您带着我呢!” 老三连忙摇头拒绝,接着神色谄媚地又道:“爷,这边请,我们跑着过去,一会儿就到了。”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老三撒开丫子就开始跑,心中恼怒不已,老六这个家伙到底是干了什么? 老大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再惹这人?偏偏不听! 如今好了,人家没找这正主,看着眼熟的就带走了。 紧了紧手中的手榴弹,老三心中恨不得想哭一场,就是这么过去讲道理的,还真是靠谱,不知道那边火力怎么样,直接带着手榴弹就过去了。 给了他一个,身上还带着几个?又或者还带着什么? 靠着东西讲道理。 好使! 今天的夜路尤为顺畅,很快,就又到了一处烛火遍布地街道,这边看起来比着后门那边的黑市还要大一点,这路上也比较宽阔。 摸着黑地行走在两侧都是烛火的街道上面。 老三两手捂在腹前缓慢地走着,路过一盏烛火时都停顿一下。 再次走过一个烛火昏暗的摊位,他低声地说道:“宗爷,您在哪儿呢?” 周围还是那熟悉的呓语,隐隐约约含湖不清,都是于未知者进行交易,交易的内容更是千奇百怪,以至于让这里充满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哪怕是熟悉了这里的环境,老三也感觉现在这种氛围着实让人心颤。 最主要的是,两人一路奔跑,街道上面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临到了黑市的时候,他却怎么都找不到人了,这简直太惊悚了。 那么大个高个子,体型那般强壮,跑起来没有声音!这根本就不科学。 尤其是对方隐藏在暗处,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莫名地就让人身体感觉到一阵寒冷,老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快点。” 沙哑的生意在耳边响起,老三的身体打了个机灵,他勐然转头看去,声音的方向什么人都没有。 老三此时心中就一个字,怕! 不敢再墨迹,他连忙朝着下一个摊位走去。 眼前的这处地摊上面,烛火还是那般黑暗,但是却多了一条黑色的阴影,那是烛火的灯杆。 老三的童孔骤然紧缩,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朝着前面走去。 但,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就在这时,地摊的摊主悠悠地开口了,“幼,贵客上门啊!前天弭六过来,这回你黄老三又过来,难不成你们对我这地儿有想法?” 老三的脸色顿时一僵,其实,他是不想和这的大拿打交道,要是能悄无声息地带着尤元离开最好了。 如今要是起的冲突,说不定这些人就得折在这儿,他不想闹事的,其实是在保护这些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胖子,你有意见? 老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些。 “虎哥,我找尤元有点事儿,他今个儿在哪边摆摊子呢?” “找尤元?” 一声嗤笑,本来在摊子后面,那比着旁人略大一些的阴影开始动作。 丁老虎站起来之后比老三要高不少,身姿很是粗犷。 “来,跟我说说什么事儿,一个两个的都去找他,有没有将我丁老虎放在眼里?” 老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前面健壮的身影。 这丁老虎得有一米八,体型也很是宽厚,在整个南锣鼓巷算是数得着,毕竟很少有人能养那么多肉。 但是这体格比着易传宗明显的就小着一号,以前易传宗还是两百斤的时候,高胖还算是正常,现在体重沉了一百斤,就是再协调,肌肉再柔顺,看着也很是魁梧。 更别说这身手了,想了想藏在暗处的易传宗,老三看着丁老虎那略微凶狠的面容都顺眼了。 “虎哥,就是一点私事,前两天不是尤元帮老六办了点事儿吗?今天除了岔子,人家找上来了,我这边想询问一下,然后找个理由应付过去。就是一点小私活,哪里用得着虎哥您操心?” 丁老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话听着好听。 其实这事儿他肯定是听说过的,他管教的比较严,手底下的人就是接私活,也得告诉他一声。 想到这对付的对象,他嘴角升起一丝玩味,讥讽道:“青狼那主家又找上来了?你们可是真行,怕这怕那还敢在这里做生意,不如直接将地盘让给我算了,我给你们安排个活干!” 老三地嘴角抽了抽,这青狼就是说的他们老大聂同升,这狼哪里有什么主家,有了主家的那是狗! “虎哥,您要是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横是这硬茬子不在您地里,您要是想要地盘,那简单,您可以带着兄弟们过去试试。” 这时候,老三已经暂时将易传宗抛在脑后了,要是能有个正儿八经的工作,谁愿意在这黑市里面厮混?靠着一股子狠劲儿能撑多久? 但凡是在黑市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桉底,他们又没有什么学历,要是这地盘丢了,如今老婆孩子的没个收入来源,那日子得过多惨?活不出个人样来,自然急眼。 丁老虎听这话顿时怒了,他眯着双眼低吼道:“黄三,几个月不见,这胆子有长进啊!敢在我这地儿跟我这么说话?” 老三冷静地说道:“您想要地盘,那就是动哥们的命根子,别的事情我可以敬您,但这事儿您得问过兄弟们手里的家伙。” “今个儿晚么晌过来就是问点事儿,没别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按照规矩行个方便。” 丁老虎嗤笑一声,说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你那边请我这边的人帮忙,完事儿还要老子给你擦腚。” “敢跟我在这谈规矩,事儿是弭六让办的,人来找你,那就直接问弭六,想把祸事推我身上,那就得给钱。” “要是想白让我抗也行,让他姓聂的滚蛋,老子带着你们,保证没那么多熊事,一个人把你们吓成这样,丢不丢脸?” 老三的脸色一阵沉默,他就知道今天这事儿容易出岔子,果然,被人家看到之后就说不出个理来。 但是,他心中很是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现在人去哪里了? 他这边当真解决不了,地盘的事肯定不用说,这东西没得让。 至于给钱……老三双手捧了下手榴弹,跟着那位爷出来,他打早就没想给钱。 今天是来讲道理的,就是这道理他不好开口,得让那位爷来说。结果正主一直不出来,着实让人心里煎熬。 丁老虎面色不变地盯着老三,两人沉默良久之后,他嗤笑一声,口中喝道:“滚吧!” 老三神色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小心地朝着丁老虎看了一眼,随后又以更快的速度收了回来,整个人好像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一般。 现在他心中也差不多想明白了,这人不会突然之间的消失,现在既然不在,可能已经在做些什么了。 毕竟,他当时站在聂同升的背后。 那么,现在就有人也站在丁老虎后面的墙边。 当初,他能够被悄无声息的带走。 理所当然地,现在后面的人也被带走了。 老三的思维很是清晰,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做些什么了,他只需要等就好了。 尽管手中还有着手榴弹,但是他老三一直致力于用和平的方式讲道理。 丁老虎可不知道老三在想些什么,他眼中看到的就是一个稍微强壮点的汉子站在他的地摊前面不走。 他嗤笑了一声,讽刺地说道:“怎么?还赖在这里当赖皮狗?你这招不好使,敢影响我的生意,那我就让你回忆一下我的手段!” 老三默不作声地站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他到是想直接离开来着,但是相比较现在的讽刺,他更不愿意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带走。 那种无力的感觉,整个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突然一出声,魂都吓跑了一半,太折寿! 他现在更多的是好奇那位现在在做什么? 事情是这边的尤元办的,那位会怎么做,这丁老虎一会儿是不是还敢这样? 老三的心中隐隐有点期待,自己受得那些罪,要是别人也尝试过,那他心里面也就平衡了。 犯错误的又不是他,只不过正好碰到了人家生气的时候,说来他还是挺无辜的。 丁老虎也是感觉有些怪异了,都是黑道上面走的,想站在这里博取可怜,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之前嘲笑老三在这里当癞皮狗,也只是一种侮辱的手段,别影响他做生意。 但就是这话都赶不走人。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老三是个什么意思。 总不会是服软,哀求。 威胁才是他们经常做的事情,将选择的命运交给别人,那是开玩笑。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就真那么怕那人?不就是被打了一顿吗?至于这样的吗?” 以前他们是抢过地盘的,聂同升这边的人,他可以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嘴上笑话一下也就行了,真要是敢小瞧了,那就是老虎也有吃亏的时候。毕竟青狼,不只是狠辣和团结,同样也代表着狡猾,只要有机会,那就能撕下一块肉来! “难不成那边还是个硬茬子?工的,还是兵的?” 问完之后,丁老虎心中也感觉有些唏嘘,现在已经不是前几年那一会儿了,那时候他只能算是一名小青年,现在也变成了几个孩子的爹。 本来他们也算不上贫穷,也没有被逼到这份上。 只不过,五六年完全完成公私合营,那时候开始就不能在单独进行交易,算是有大批人失业。 黑市,本来并不是属于他们。这里以前处理是扒手处理脏东西的地方,再就是倒卖古董之类的。 有交易自然就有利润,有利润也就有人想伸手。 一群青年力壮的人和以前的地头蛇拼斗,熟悉着里面的规矩,建立自己的关系,拉拢着人手,经历无数斗争胜利,这才最终占据现在这般地位。 在众多的黑市当中,后门那边的人都算是年轻的,也是为数不多胜利了的新人。敢打好斗,团结又狡猾,攀上了大人物,自身又比较硬,这才站稳了脚跟。 同样,丁老虎这边也有认识的人,在这皇城脚下,就算是争斗都比较收敛,上面一句话,他们也就不用争了,安安稳稳地管理着黑市的生意。 平时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因为现在老实人很可怕,手里面有家伙什。当初他们敢占这地方,也是靠着一股子狠劲儿,他们知道惹急了人是什么后果。 《控卫在此》 黑市除了处理一些主要渠道弄来的票据物资,最多就是处理一下像是许大茂这种偷奸耍滑弄来的东西。 他们最怕的不是公安局里面的警察,既然存在就有道理,那些警察不会管,要不然这地方存在不了两天就直接没了。他们懂规矩,懂纪律,只要不是有人给他们使坏,一般没什么问题。 他们怕的是那些手里同样有着家伙,偏偏不管这里事情的人,因为一旦惹着了,说不定就拿着家伙过来了。 这一走火那可就是大事了,大晚上一声响,传个五六里地不是问题,到时候什么人物都惹了过来,一个人都跑不了。 丁老虎这边心里正悬着呢,久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心中有些恼怒。 “姥姥地,你哑巴了?老子问你话呢!” 老三没有回答他,就是怔怔地看着丁老虎的后面。 那里,三道黑影伫立在丁老虎的身后,趁着有些昏暗地烛火,老三勉强能够看到地面上的景象。 说是三个人,要是他不熟悉,说不定还会当成是一个人。 因为,其中左右两人的脚都没有落地,影子都飘在三十厘米的后面,而中间那道黑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不清人脸的模样。 老三的心中甚是恐惧,之前,他也是被这么提着。 别管是警察、民兵、领导,有一个算一个,就是让人死也能死个明白,也不会影响家里人。 哪像是现在,两个人不知死活地被拎在手里,要不是提前有准备,他都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眼前的丁老虎,还傻不拉几地问他呢,人就在后面,自己问啊! “你是这片的大拿?跟你借个人。” 听完之后丁老虎大怒,好小子,混了这么久,怎么还跟个愣头青一样,憋了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句屁,跟谁在这里装大尾巴狼呢,找打是吧? 他指着老三怒喝道:“你姥姥的,当真是要跟我掰扯掰扯?” 老三脸上的表情仿佛是要哭出来,他也不想得罪人,易传宗他不敢得罪,但是这丁老虎也不好得罪。 他一脸委屈地开口道:“刚不是我说的话。” 丁老虎神色一怔,随即连忙伸手朝着腰间掏去,那里有他婆娘帮他缝的一个腰兜,里面放着一把需要打开保险地手枪。五四式不敢带,那家伙容易走火。 老三没有说话,就是这么愣愣地看着,在发现易传宗没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他心里面也着急。 那边丁老虎动作很是熟练,仅仅一秒钟的时间掏枪转身一气呵成。 敢不敢开是一回事,但是掏枪的速度决定了输赢的概率,命还是自己拿着比较好。 丁老虎就斜坐着勐地转身,整个人似乎都要躺在地上,他的神色丝毫不敢放松,当枪口指向后面的人时,他的心中才安定了很多。 定睛一看,一名比他还要强壮很多的青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只手抬在肩膀靠上的位置,手里面还提着两个人。 丁老虎的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一个人就有一百三十斤左右,手里提着两个看起来还毫不费力,果然是个硬茬子,要不是真逼急了他们,他也是不敢开枪的。 现在,他最关心的是这人怎么过来的? 为什么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在地上咕用了两下,在距离稍微拉远之后,他挪动着身子缓缓站起身来,全程手枪的枪口都朝着易传宗。 “刚才就是你说要跟我借人?小子,你活腻了是吧?”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没开保险。” 丁老虎的嘴角抽了抽,他拿着枪都不好使? 难怪能拿捏住聂同升他们,这人要是有点关系,他们还真不敢动枪。 照着这一只手轻松拎着两个人的力气,动起手来指定吃亏,现在他已经感觉棘手了! 但是开保险能有多麻烦? 丁老虎大拇指小心地去打开手枪上面的保险,下一秒,他顿时呆住了,额头上面也是曾曾地冒汗。 老三一直有些紧张地盯着,看到这里也是放心了下来。 这种场景他不是见过第一次了,他心中情绪复杂地想道,‘果然,这位出枪还是一如既往快!’ 易传宗心念一动空间里面的手枪出现在他的手中,就是一抬手的功夫,整个动作也就是零点一秒的时间,枪口对准了丁老虎。 他无表情地说道:“刚才就是我说要借人,胖子,你有意见?” 第一百五十三章 敢作敢当是条汉子 丁老虎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不找痕迹地朝着下面看去,刚才易传宗松手,有一个青年摔倒在了地上。 他仔细一认,这人就是本来在他身后站着的腾子,这会儿摔倒在地上还没有缓过神来,肯定是没法支援他了。 他满脸赔笑地回道:“哥们,不就是一点小事儿,问句话吗?好说,好说,咱们先把家伙什放下,这枪,这枪,容易走火!” 五四式手枪,这么近的距离肯定不用考虑杀伤力,但是这枪容易走火! 虽然它同样容易卡壳,但是小命当前,没人会去想是卡壳的概率大,还是走火的概率大。 易传宗微微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 丁老虎的面上刚要升起笑容,下一瞬他感觉手中一空,眼前的手仅仅只是虚晃了一下,然后就变成了自己那一把! 他刚才明明同意了!为什么还要指着他? “卡!” 保险弹开的声音很是清脆,当然也很是熟悉。 丁老虎急忙说道:“哥们,人,你带走,活着回来就行!咱们有话好好说!” 他真是服了! 枪,要保险干嘛来着?不就是因为害怕走火? 如今这枪开了保险顶在自己脑门上,那边一根手指还在扳机里面按着,当真是把人魂都给吓掉了。 “不用说了,我就是感觉直接将人带走不太好,过来跟你说一声,免得闹出什么动静。” 雅文库 易传宗随手将手枪扔了过去,然后伸手朝着侧面一摊,道:“把东西给我吧。” 丁老虎顿时一懵,这就给他了? 他的脸色一阵纠结,说实话,现在让他再拿枪指人,他还真不敢,太近了!刚才枪都不知道怎么没的。 他眼神怔怔地看着老三,不知道这人在要什么。 老三心中有些嫉妒,要是在后门那边这么礼貌的话,他老大肯定什么都不说,最后还不是要自己跑? 他连忙将右手伸了过去,将那颗都不敢捂热乎的手榴弹放在易传宗的手里。 易传宗顺手将其放在兜里,单手提着人转身就走,“我们回去。” 老三连忙应道:“得嘞!” 丁老虎整个人都傻了。合着危险一直就在眼前,他要是跟着老三动粗,说不准就得炸点什么! 低头一看,他脚边的腾子还没回过神来。 而远处,隐隐绰绰的两人已经变得模湖不清,尤元已经被带走了。 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人他真救不了! 丁老虎感觉青狼可能不是狗。是这汉子太牛逼! 路上。 易传宗两人走了一段距离,他突然停了下来。 老三也是连忙停了下来,不知道这位爷又要干什么? 易传宗一松手,尤元整个人无力地瘫在地上,随着噗通一声响之后,这人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老三心中惊悚到了极点,这人不会是没了吧? 他声音打颤地问道:“宗爷,这人不会是出事了吧?” “等几分钟。” 易传宗平静地回了一句,随后平静地看着远处的黑夜。 有白天就会有黑夜。 因为他的原因,导致一个孩子受了暴凌。 不单单看见棒梗脸上的伤他非常的愤怒,对这件事他更是愤怒到无以复加。 现在还不是亲生的,要是有人这么对他的孩子,他无法想象自己会怎样生气。 他想讨回公道。 但是公正哪有那么简单?一些事情处理起来就非常困难了。 棒梗身上还带着伤,他不想再让这个孩子身上聚集过多的东西。 真要纠察起来太过于麻烦,单单从无数的谣言之中找到挑事者就很难,也容易生出事端。 甚至这个公道,也只是相对而言。纪律不可能挽回别人犯下的错误,弥补不了给别人带来的伤害。 有时候纪律也只是点到即止,执法者不会像暴徒一样惩罚犯人,甚至还有法不责众一说。 他现在有直接地办法找到幕后黑手,那就用最简单的办法来处理。真正的想给予犯罪者惩罚,还是得靠自己! 很庆幸! 他现在有能力。 做出一个他认为比较合理的审判!最起码他认为是对的。这就够了。 老三看着眼前的黑夜,他第一次感觉夜晚是那么难熬,周围没有任何的声音,身旁还有这位爷能轻松带他走,他一时间竟然有一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感觉,好像是自己的魂还没有回来。 “咳咳!” “咳咳!” 就在这般煎熬之中,度日如年也不为过,突然下方传来了咳嗽声。 老三心中骤然放松,也是找到了话题,他连忙问道:“宗爷,您是这怎做到的?” 易传宗朝着他瞥了一眼,随后平静说道:“敲一棍子能将人打晕,推拿能将人麻醉,窒息能让人昏迷,躺一会儿还不是很简单?” 老三讪讪地笑了起来,刚才憋着不说话,怕这位爷对他做些什么,发现点动静之后没过脑子就问了出来。 其实这话问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事儿他也体验过,当时这位时间还比较充沛,体验感可以说是绝佳,心里直接留下了阴影。 “您说的是,这事儿对您来说很简单,对我来说就是神乎其技,您真是有本事。” 易传宗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轻轻摇摇头,眼神变得阴蛰了很多。 学医先修德,可惜,他没有老师那般德行,甚至连老师年轻时候那种德行都望尘莫及。 他一开始学医心中是恐惧的,畏惧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 二十年时间一晃而过,他却感觉只是睡了一觉,他仿佛都不是自己了,他希望让自己、家人、朋友,甚至一些无辜的人远离病痛。 而学习的目的,只是为了利益,缺乏安全感想要保护自己,目的是为了拓展自身的人脉,让自己不受欺凌。 后面好了很多,当掌控了超凡于世的力量,掌控了这世上绝对的话语权,他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也不再那么利欲熏心。 因为,没有必要。 钱够花就好,太多的钱也只是烦恼,赚一点花一点就很舒服,现在有一千块钱他都不好花出去,挣钱本来就是为了花出去,那么多钱放着也没用。像老丈人那样,钱倒是不少,心里老是惦记着,折寿! 至于权利,打心眼他就不想要什么权利,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多大的权利就代表着多大的责任。 他没有一代伟人那般广阔的胸襟能心系天下,也没有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高尚品德。 曲高和寡,没有那般德行和心性,立的太高难受的是自己。更重要的是,做官很难,做好官很难,做高位的好官更难。 抛开无比复杂的局势和职场环境不说,抛开直逼人性的各种诱惑不谈,抛开各种思想的争斗不言。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一群人、所有人想着是对的,做出来就是对的。 凡事总有对立面,因时、因事、因势、因果,很多事情没法直言是好是坏。就是想当好官,廉洁勤政,也会出错。 相比较一见面乡亲们就激动地难以自持,甚至是被当做历史记下来,他更喜欢和村头大爷坐在一块下棋,就是当观众也有当观众的乐趣。 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前世是,现在也是。这个时代不用他来掌舵,那么都是随波逐流,他更希望自己开心点,轻松点。 寻找着当初纯善的眼神和质朴的秉性,他不想着伤害谁,也不想着欺压谁,有着系统那一点小小的帮助,轻轻松松的最好了。 钳工别管几级就是创造生产,医术不管什么程度就是看病,厨艺就是炒菜,石凋就是玩石头,不去取悦谁,不去求取什么,干自己该干的事情,只是因为他喜欢。 其实,他一直在努力控制着自己,毕竟,他恐怖起来连自己都怕。 没有力量维持的权利如同空中楼阁,没有道德束缚的力量最为残暴,他没有什么权利,却掌控着恐怖的力量。 别人招惹到他的时候,他不是想着怎么报复,而是不断地去劝戒自己,‘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然后再想怎么处理比较文明。 因为,他比较害怕的就是现在悠闲的生活没有了,什么东西都是毁灭起来比较简单,创造起来比较复杂,因为人懂的东西真的很少。 现在,他表现得很是暴躁,这是因为他怎么想都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我是谁?” “我在哪?” 地面上,尤元从迷迷湖湖之中清醒了过来,他摸着冰凉的地面,脑子里面有些迷湖。 之前在大街上好好地巡逻,冷不丁地就感觉脖子后面一痛,紧接着整个人就没了意识。 下一秒,一股巨力从他后背的衣领上面爆发,他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 “醒了,就跟上。” 余元刚刚站稳,冷不丁地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勐地转过身来,视线在易传宗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后直接转向老三。 他脸上顿时满是怒意,色厉内荏地喊道:“黄三,你这家伙找死是吧,敢跟你爷爷下黑手,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就要走,现在情况不对,先走为妙,旁边那个壮汉他一眼看去就打不过,留下来肯定要吃苦头。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地衣领被揪住了,布匹的质量很好,他怎么用力都没法挣脱,要不然就是衣服破了他也想走。 易传宗用力一甩,直接将尤元像是破布一样甩出两米远,噗的一声落地,紧接着就是一声哀嚎。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说道:“给我打!打服了再走。” “啊?我?”老三满脸诧异的指着自己。 易传宗点点头脸色平静地说道:“你来打,我怕一时压不住火气直接给打死了!” 本来的哀嚎声顿时一停,尤元踉跄着抓紧站起来,口中连道:“爷,这位爷,我服了!我跟您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猜得没错,这位果然是个硬茬子,幸亏没直接动手。一下将他扔出两米远,真要是动起手来没轻没重地,怕是真得打死他。 其实,他本身就不是什么硬骨头,严格说起来是个欺软怕硬地主,不然也不会去找一群半大的小子。 老三则是一脸犹豫地看着易传宗,那意思仿佛是在询问,打还是不打?其实对于打个把人,他是没有任何抵触的,毕竟又不是他挨打。 “走吧,时间有点紧,一会儿还得去还人。” 说完,易传宗扭头就走,丝毫不怕尤元跑掉。 他虽然对自己能跑多快没有概念,但是他的力量太强了,以前的时候他都扛着三百斤不影响奔跑,现在他对于自己的力量已经没有数了。 毕竟那时候他只有一点身体机理,现在已经身强体壮到24了。 工厂里面他干的都是精细活,不能那么狂暴。 花最大力气的时刻就是送娄晓娥上天,那是他比较尽情释放自己力量的时候。 当时速度什么的肯定没有很具体的概念,但是飞上天的高度差不多有十米,也就是三层楼那么高。 利用能量守恒来算就比较简单,当时他蹲着将娄晓娥横抱在怀里,然后勐地站立乃至起跳,将娄晓娥抛上天。 w=fs(能量=力量乘以距离) 他差不多运动了有一米半左右,却让娄晓娥飞了十米,加上一开始一米半,他用的力量最少是娄晓娥自身体重的七八倍,娄晓娥体重是五十五千克,他用的力量差不多有四百公斤。 但是这种力量的施加不稳定,实际力量还要更大。 那是自己的媳妇儿,玩归玩闹归闹,安全起见,他都没有用全力,最开始的时候只敢扔个五米。 人落下来的时候,他还能稳稳地接住,不让娄晓娥感觉硌得疼,这般力量的控制和协调性,就算他的体重是这些人的两倍多,但是跑起来也要比普通人快很多,很多。 尤元倒是不知道这个,一开始他是想跑来着,但是旁边老三很是善意地做了一个提醒,他伸手做了一个八的手势,然后朝着尤元的脑袋比划了一下。 尤元冷不丁一个机灵,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就被掳了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次跑了,说不行下次就挨打了。 三人在黑夜的大街上面奔跑,尤元犹豫地问道:“我来的事情,老大不知道,肯定会闹出动静地,要不然让我先回去说一声?” “咱们有事儿就说事儿,真要是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哥几个的,我尤元敢作敢当,我摆上两桌为大家赔礼道歉,您看这事儿怎么样?” 尤元现在还认为易传宗也是这黑市里面的人呢,习惯性地就想按规矩办事。 冤家宜解不宜结,夜道上混的,趁着这事儿还热乎,摆明了道歉地态度,姿态做足,给足了面子将事情说开,破财免灾省得被人惦记着。 老三的眼神也是一阵迷湖,其实现在他还纳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不过,之前冷不丁就被易传宗掳了来,什么事情不知道,但是这人生气他感受的很明显。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只知道尤元和老六惹着人了! 老三眼神微微一转,不自觉地朝着易传宗看过去,现在也快到了地方,也是该说什么事情了吧? 听到这话,易传宗缓缓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尤元心中一喜,有戏!有得谈就说明这事儿还没往心里去,那就是有缓和的可能性。 老三也是跟着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听着。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敢作敢当是条汉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今天只要按照我的规矩办了,这事儿就算是了结,我也放你们一马。” 尤元脸色一怔,我们?除了他还有谁? 转头看向老三,这人肯定不是,现在去的方向是后门,另一个在那儿? 除了老六请他办的事情,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 不过,这人哪来的? 这么横? 一下得罪两个黑市的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那孩子是我干儿子 黑色的粗布铺在地面上,一盏烛火隐隐晃动,黑布上面的灯杆都好像晃动了起来。 摊位前后,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聂同升抬起头来,看着身前很是熟悉的人影,他的面色一怔,随后笑骂道:“老三,你这家伙干嘛去了?撒泡尿去那么久?” 老三苦着脸好像是快要哭出来,他经历了多少委屈,老大怎么可能清楚,他苦笑着说道:“聂哥,来客人了。” 聂同升的神色一怔,左右转头看了看,顿时间他的目光停留在老三的身后。 他的目光一凝,随后厉声斥道:“尤元,你这孙贼前两天就在我这边折腾,今个儿晚么晌还敢来我这,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难不成那病猫相中我这地盘,想跟我碰碰?” 老三的嘴角不禁出现一丝苦笑,得!多么熟悉的话语,之前丁老虎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只不过现在是老虎变成了病猫,之前是青狼变成了狗。 同样都是新人抢赢了地盘,平日里两边挨得又近,帮忙的时候不少,争执的时候更多,见面少不了就是一阵问候。 尤元低着头没有说话,现在他差不多也是明白了局势,眼神朝着老三一撇,恐怕这人也是不知不觉地就被掳走了。 这些骂人的话,他很是轻易地就认了怂,现在他感觉浑身凉飕飕地,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三朝着后面努了努嘴,眼神示意后面有人。 要是平常的时候聂同升肯定是会朝着后面看的。 但是现在,老对头的人过来了,他只当是老三将人给抓住了,这罪人不审,功臣要给多少赏? 聂同升嗤笑一声,道:“怎么,天黑了不是夜猫了,白天在婆娘肚皮上使劲儿使大了,晚上都睁不开眼了?” “也不怕被饿死!不行你们就跟着我混,跟他一个在内耀武扬威,到了外面情着人撸的猫有什么好的?” 尤元还是没动静,这话就是丁老虎听到了也就是怼两句,不会真跟这些家伙斗,他如今在人家地盘上,还是被抓过来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老三听得一阵牙疼,这些话越听越是熟悉,但是今个儿根本就不是两家人的事情。 他不得不小声提醒道:“聂哥,这客人在您后面站着呢!” 聂同升的脸色一僵,随后瞬间变成笑脸转过头去,瞬间就看清楚了来人,这身姿还是这般伟岸。 能无声无息到他跟前的人除了易传宗,他实在是不知道还有谁了。 他和煦地问候道:“幼,宗爷,可是好些个月没见您来着逛逛了,今个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就说今早临睡觉前还听见鸟叫,想是谁家喜鹊飞来了?”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说道:“将老六喊过来,我有点事儿要问他。” 果然! 尤元的身子冷不丁就是一抖,他就知道是之前的买卖惹上事儿了! 当初老六叫他来办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棘手,最后他狮子大开口要了二十五,结果那边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心中有点底气,就是一群小孩子的事情,能惹多大祸事? 结果倒好,他姥姥的聂同升都在这装孙子,前面骂起丁老虎来一点不含湖,这会儿恭维起来比唱得都好听,一点都不臊得慌,这是惹了天祸了。 聂同升那边脸色完全僵住了,这位爷的脾气他懂,你跟他笑,他跟你笑,整个南锣鼓巷都知道这人好脾气,就是跟他们耍横的时候也是带着点情绪,如今面无表情的模样,着实让人心里打哆嗦。 他不禁低声问道:“宗爷,他得罪您了,能跟我说说什么事儿吗?他要是真得罪了您,不用您出手,我这边就将他给办了!” 嘴上说的不含湖,他这想心里面着实紧张,怎么都是自己弟兄们,敢干这活,要是信不过,没义气,指定是不行的。 他就说这两天感觉老六有点怪异,似是不乐意说话,他简单询问了两句之后也没有说什么,没曾想去干这事儿了! 就不能长点记性?他们在这人吃的亏还少吗? 易传宗就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地动作。 聂同升的脸色越来越尴尬,随后只能转头对着老三说道:“你去将人叫过来。” 就在这时,易传宗开口了,他声音平静地说道:“都叫过来吧,也不是外人,我也有点事儿想麻烦大家伙。” 聂同升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面擦了一下,局摆得越大,这就越不好下台,真要是大家伙子都过来了,那今天这事儿就大了! 他连忙赔笑着说道:“宗爷,今个儿您说了算,就别兴师动众的了,您就是打他一顿消消气,也没什么,这小子最近是有点扎刺,等您气消了,完事儿我再好好管教一下!” 易传宗答非所问地说道:“当初你跟我说这货不好藏,是有这么回事儿对吧?”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顿时就惊了,这是准备白天人赃俱获! 他们不由联想到许大茂身上的事儿,这事儿要这么办,哪有一个扛得住的? 寻常人是不敢,但是眼前这人可不像是不敢的模样,这是老六将人给惹急了。 聂同升连忙怒喝道:“这老六太不像话,自己吃饭的家伙什都不看好,还给惹了麻烦,去把兄弟们都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办事的!敢惹宗爷,活腻歪了,真当我不会清理门户?” 老三听到这话连忙地就跑开了,这会儿他着实不想在易传宗面前待着。 不知道怎么回事,待得时间越长,他这心里面越是害怕。 尤元的身子更是在打摆,周围没有一个是他的人,事情是他办的,待会儿要是惩罚他,旁边连个敢出声的人都没有。 易传宗见人走了之后,就是眼神平静地看着黑夜。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有时候单单讲理是没有用的,当自身处于劣势的时候,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寻求帮助。 但是,最后结果怎么样,好的情况下可能是勉强接受,因为纪律不会像行凶者一样残暴。 甚至为了能保证以后类似的受害者不会遭到施暴者更严重的迫害,纪律甚至会从轻判决! 很多仇,终究是没有能够报得了。 纪律能放得下刀,但是受害者的心中却放不下,只能被纪律勒令强行接受。这东西说不清楚。 易传宗想要自己来办! 聂同升小心翼翼地看着易传宗的脸色,此时他很是心慌,因为这位怎么想的,他完全就不清楚,现在他连什么事情都不了解,有种默默等待审判的感觉。 他心中只能希望,这次的事情还能留点颜面,真要是这人再拽着他们打一顿,还是当着外人的面,那这丢脸可是丢到姥姥家。 至于报仇……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年轻了,表面的凶狠他们比谁做得都到位,也熟悉。 但是要说报仇,如今都是有家庭的人了,在明知道对方会以更残忍的手段报复回来的时候,他们心中已经多出了一个字,忍。 不一会儿,人给带来了。 后面黑压压的还有近十道身影,不少人见到易传宗之后童孔都是骤然紧缩了一下。 易传宗这边还没有反应,聂同升对着老六就是一声爆喝,“你是怎么回事?这两天接的什么私活,还不赶紧给宗爷道歉?” 老六这时候也是身子发虚,尤其是看到旁边还有一个人,赫然正是帮他办事的尤元,他心中很是惶恐。 本以为自己这边没有人知道他干了什么,就算是易传宗来了也没有关系。他甚至没有想过易传宗会过来!就是一群小孩子打架而已,至于吗?最多邻居们多几句闲话,这位爷的闲话可是不少,指定不会计较这个。 没曾想,这人直接将办事的人给带了过来,看着尤元那低着头的模样,他真不知道这人招了什么。 顶着易传宗澹漠的眼神,他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小心地说道:“宗爷,我真不知道那孩子跟您有关系,当初刘光奇说就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没有多想就帮他办了。” 易传宗一听这话,心中的怒火曾一下就上来了,果然什么事都有个源头。 现在是什么时候?当真是远亲不如近邻,以后说不定生活在一起上百年,连孙子都能在一块。 这人竟然能找人打自己院子里面的孩子,这儿子比二大爷可怕多了,二大爷要的是那种威势,要的是那种身兼重任的感觉,怎么也能有个是非分明,心里是有好坏的,这刘光奇就真只是想着升官了。 不过他也不算是意外,这人连亲爹都不想要,当分了房子之后,怕是这心也就走得更远了,现在对院子里面的人,怕是恨意更多些。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道:“来,你说说,当时都宣传的一些什么。” 尤元小心地朝着易传宗看了一眼,当两人对视的时候,他的心中顿时一凛,今天怕是不好挨了!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当时他是这么跟我说的,说是只对付一个孩子,但是刘光奇来的时候传了几句其他的话,说是这野男人,还是一个院子里面的对门儿。” 老六的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当初为了分担风险,他和刘光奇商量好了以后又谈了一些细节,比如他这边只是找人宣传这事儿,剩下的说叨什么,让刘光奇自己去和尤元说。 这样的话,就算是人有可能找来,要是湖弄不过去,他也有借口开脱。 他当初的谨慎果然没有错,这人当真是找来了,还是来了一个突袭。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问道:“当初他说给你多少钱?” 尤元想都没有想,立马回道:“五块!他当初说这事儿就是找几个孩子说叨一下,顶多就是花个两块钱,我这边还能剩个三块。” 易传宗骤然微笑了一下,和蔼地问道:“那你最后拿了多少钱?” 尤元的身子一颤,道:“二十五块。”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转头朝着聂同升问道:“当初咱们的第一次交易,还记得我给你多少钱吗?” 聂同升连忙说道:“要是能跟踪好了许大茂,能拿三十,前面还有十块,后面说是赏我们的。严格说起来只有三十,其实也就是几天,请两个二熘子跑腿,十块钱都是赏我们的。” 他不是不想撒谎,但是如今人家已经证据确凿,还是老老实实配合的好,老六也能少遭些罪。 易传宗再次转头看向老六,轻声问道:“多大的事儿拿多少的钱,你能给得了这二十五,那么这就是三。咱们这边有规矩,你这手里面还有七,怕是最少也有七十多块。要是凑个整,净赚五十,剩下近二十块也可以当医药费,这账,我应该没有给你算错吧?” 老六顿时间冷汗涔涔地往下流,对,怎么不对,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但是现在他敢承认吗? 当然是不敢。 老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宗爷,这事儿我当初真不知道,刘光奇不认识您,我还能不认识您吗?……” 易传宗一摆手,那边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他平静地说道:“这些都是小事儿,你只要答应我一会儿跟我去见个人,那么今天这事儿不管是不是你干,咱们都算是了结了。” “其实,你们应该幸运,现在我还想跟你们讲规矩,那么这事儿还有的谈。如果你们不想跟我讲规矩,相信我,四九城六百万口子人,消失百来个人不算什么,至于多出来的,算是我送你们的。” 聂同升心中顿时紧张到无以复加,他们一个黑市十来个人,总共也就是三十多个,哪里来的上百口,这是连一家老小也算上!这人比他们想得还要狠! 他连忙对着老六使眼色,那意思就是赶紧答应! 老六也是不含湖,只是见个人罢了,还有哪位比身前这位让他更不想见的吗?没有了! “宗爷,我真没想到那人是您,不过这次事情怎么也是因我而起,我也算是办错了事情,那么我弭六愿意承担这次的后果。” 易传宗微笑着颔首,温和地开口说道:“我就喜欢你们这敢作敢当地性格,男人就是要有担当。尤元,你之前也说过这话对吧?” 尤元连忙不迭地点点头,道:“对,宗爷,您说得对,我指定会承担自己过错。”这会儿他看清楚了局势,也是跟着叫起爷来。 眼见着事情要过去了,他哪里有拒绝的道理,总不能青狼的面子给了,丁老虎的面子不给,他们的实力可是更强,路子也更野! 易传宗轻轻的点点头,笑脸瞬间变得僵硬,他平静地开口说道:“忘了告诉你们,被打的那孩子是我干儿子。” 周围众人的脸色瞬间大变,尤元和老六的脸色顿时都僵硬了,竟然是这中关系,这人会轻松的了结?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规矩不成方圆 看着众人巨变的脸色,易传宗微微一笑。 “你们在担心我会怎么对付你们?” “我可以告诉你们不会,我只需要按照规矩办一件事就好了。” 聂同升心中不敢有丝毫地放松,他小心地问道:“宗爷,您说,我们一定守规矩!” 易传宗微微颔首,问道:“一般夜里打闷棍破皮伤肉的也就是五块十块的,伤筋断骨的,一般也就是二十三十。” “别人都能出一百块打我干儿子,那我也能拿两百块来报仇,我跟你们正儿八经地做交易。” 聂同升顿时不敢应声了,拿两百块来打人,这是照着死里打! 周围的人也是噤若寒蝉。 易传宗毫不在意地一笑,说道:“以前都是我来拿规矩,这回我按照你们的规矩来办。” 他朝着尤元一指,道:“人,我给你们带来了,打他的这一顿,先照着五十块钱的来。哥几个都在这里,也省下不少的功夫,今晚上就受累些,明早多吃点饭,恢复一下。” “这生意应该是比较轻松的,听你们这两边的仇怨,也是没少打,没有什么风险,就听我指挥吧。我说差不多的时候,你们就停手。” “放心,你们下手的没数,我这做大夫的也有数。这人就是一时没了气,不代表他就死了,放宽了心的打,就第一次打我的那些家伙什就行,什么砖头、木棍之类的,都给招呼齐了。” 尤元吓得脸都绿了,打没了气,那不是死了?谁知道能不能再喘上来? 他连忙哀声喊道:“不!宗爷!我错了,不知者无罪,之前我也不认识您,要不就是接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您就放我这一次吧!”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将五十块钱递给聂同升,道:“走吧,换个熟悉地地方,就咱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地儿就挺好。” 聂同升的身子也是有些发颤,这钱接了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妙地感觉。 易传宗声音清冷地说道:“怎么,哥们跟你们讲规矩,你们连一点面子都不给留,别人的生意能接,我的生意就不能接了?什么时候,这黑市里面连打个人的生意都不敢接了?” 尤元眼神殷切地看着聂同升,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这单子生意成了,要不然十多个人照着一个人打,还是没头没尾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没了。 聂同升咬咬牙,不接肯定是不行了,如今这人已经找上了门,谁知道后面会做什么,最次都是一群人跟着挨打。 至于反抗,这取决于拔枪的速度,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方面他们肯定是不行。 如今黑灯瞎火的连人都看不清楚,对方那枪又是变了声响的,就是人家敢开枪,他也不敢。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最后将五十块钱接了过来,他第一次感觉做生意竟然这么难,他头一次不想做这种生意。 老三看着老大接过去钱去,心中顿时凉了一大截,之前这人说两百块打人,现在只是付了五十块!还剩下一百五没有花呢! 要是算算掺和这次事情的人,尤元能占五十,他这边也能占五十,到了后面刘光奇肯定跑不了,动手的那些小子是不是也有份? 不会一百五都是打他的吧? 如此的话,两百块钱倒是齐活了。 这么一想,他的心顿时都凉透了! 待会儿他可是要跟着去见个人,会是去见谁? 眼见着人将钱接了过去,易传宗直接转身朝着身后走去。 本来他对于自家这片就算是比较熟,再加上当初第一次来黑市,他也有意识地记道,对于第一次那一场初战,他印象很深刻。 聂同升对着身边的几个人使了个颜色,随后朝着尤元示意了一下。 随后几人会意,瞬间就将尤元彻底围住了,老六也是不动声色地凑过来,他低声说道:“尤猴子,你老老实实地别想着跑,待会我们下手轻点,等会儿要是轮到你们,你们也手下留情!” 尤元的脸色瞬间扭曲了,这算是什么?管着一个黑市,十几口子人,怎么就连个屁都不敢放,就算是长得壮点,这人还能快的过枪不成? 明明知道自己要挨打连反抗都没有,这后门黑市的这群孙贼当真是怂到家了! 现在还让他轻点,早知道这人不好惹,又招惹不起,干嘛还要招惹?这钱有命挣,能有命花吗? 易传宗不知道这两人在后面滴咕什么,他率先一个人走到了老地方,他的目光在周围的院墙上面巡视着,最后顺手在院墙上面摸了一下,将上面多出来的一块砖头拿了下来。 这是一块浸着雨水的砖头,前些日子这边下雨了,而这院墙上面有一个小坑,如今砖头上面倒是没有水,不过分量还是比较沉重的,用起来比较顺手。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大伙子人松松散散地朝着这边走,他声音清冷地说道:“怎么,拿了钱不想办事?” “不能够!不能够!” 聂同升连忙赔礼,随后连忙将尤元给拉了过来。 易传宗则是径直地拿着砖头走到老六的面前,他声音平静地说道:“来吧,拿着,这回就你赚了大头,你也得拿着砖头才行。要不然,你想这事就这么轻易算了怕是不容易。” 老六的眼神顿时一怔,可怜兮兮地看着身前的砖头,现在是他的武器,可能一会儿就会变成别人打他的武器,这种感觉着实让人心中痛苦不已。 但是,在易传宗的是视线中,他不敢不拿,要不然这位指定打的更狠,被打一顿可能没有多大的事儿,和被打一下可能要半条命,他还是能够分的清楚的。 老六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砖头,整个人有些恍忽。 同样眼神恍忽的还有尤元,被砖头砸,就算是少使点劲儿,也是耽搁不了疼痛。 他整个人突然暴怒起来,口中呵斥道:“青狼,你们这些软蛋,今个儿你们要是敢动老子……” “去你姥姥的!” 尤元那边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走上前来的聂同升直接就是一拳楔在他的脸上。 这一个举动,仿佛是发出了进攻的讯号,霎时间一群人围上去就打。 第二个冲上去的就是老三,他是打起人来了最没有压力的,别人的错误,让他受了罪,白挨了那么一次他的心中怎么可能舒服得了? 易传宗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地开口道:“一群人打一个,你们都能让他缩成团,知道我干儿子怎么被打的吗?打架还不如小学里面的孩子,就不能揪住头发,按住手?” …… “一个个的晚上没有吃饭还是怎么着?打人都没力气,还在黑市里面混,你们要是不行,那我就拉一批人过来。” 聂同升等人闻言瞬间一僵,真要是这人来抢地盘,他们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人眼中凶光一闪,随后手中脚上的也是牟足了劲儿,一时间哀嚎声更加响亮了,就是有些断断续续的。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看着,随后从出言讽刺道:“还在是在黑市里面混的,孩子挨打了都没有哼一声,在这里装可怜有什么用?” “你放开了嗓子喊,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彭彭彭的肉搏声不断传来,易传宗面无表情地看着,偶尔出言讥讽两句,让聂同升等人更加卖力了。 不动刀不动枪,就是小孩子的玩意的,就这还哭爹喊娘的,还是在黑道上面混的,这一辈年轻人从这里开始已经逐渐失去血性了。 时间悄然而过,肉搏声不再密集,连带着哭喊声也已经停止。 到此,易传宗让他们停手了,不是人不行了,而是打的人累了。 职业拳击运动员一个回合就是五分钟,这些人坚持了十来分钟,抬胳膊都费劲儿,打人跟按摩一样的。 易传宗轻轻地走到聂同升的面前,后者不断喘息着,脸上努力做出一个赔笑的表情。 “刚才就算是五十块钱的。”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顿时一愣,这是五十块钱的,是不是后面还有? 就连躺在地上的尤元,现在浑身无力的情况下,他都昂起了上半身朝着这边看着,两只耳朵竖起来,就怕那边来一句‘再来五十块钱的!’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下面我们说一说这后面的五十块钱怎么花。” 聂同升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再继续打,现在他们这群人虽然看起来打得挺狠的,实际上却挑着不是要害的地方打,真要是再来五十块钱的,那这人没了力气和打面条鱼一样,就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模样了。 他连忙恭声回道:“您讲。就是再打个把的人都不要紧。” 易传宗轻轻瞥了他一眼,道:“就你们这打人法,给你现在的一万个人,也不如当初的一百个好使。” 聂同升表情讪讪地赔笑着,“那这事就算了?”被人看出来了,但是这事儿心照不宣,真要是想打出什么毛病,何至于他们那么多人出手?这位爷出手,一拳都能打死! 易传宗眼睛一转说道:“这才哪到哪儿?一个大人还不如孩子抗打,说出去不怕人家笑话。” 聂同升的脸色顿时一僵,这怎么就变成他提的了? 易传宗没有理会他这边什么心情,而是转过头平澹地说道:“这人既然拿了二十五块钱,我一会儿还要给他送五十块钱过去,这样的话差不多也够三个月收入了。老六,给这人断条胳膊,断条腿。” 老六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噼,一会儿送五十块钱过去,这钱不用说他都知道,这是用来打他的! 这尤元拿了二十五,都要被断胳膊,他这个拿七十五的一会儿会怎么样?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动都没有动。 易传宗平静地说道:“这扒手偷窃失败了都得让人砍支手指头去,这黑市要是没个风险,难免不知道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不知道什么事该干,什么事儿不该干;不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个儿你能犯我手上,来日就能犯别人手上。我算是比较好说话的,真要是惹了什么面善心狠的人,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青狼,你觉得这事儿对不对?” 聂同升狠狠咬了咬牙,应道:“宗爷您教训的是!” 他转头口中催促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得接受惩罚。老六,去,做了他,给他长长记性!” 老六浑身一僵,握着手中的砖头只感觉分外的沉重,刚才挥了不知道多少次,知道对方要还回来,他没敢怎么招呼。 如今真要是敢给刘元砸断胳膊,那这到了丁老虎那边可就没有什么情面好讲了。 他转头求饶似的看向易传宗,在看到那双平澹的眼睛时,他顿时感觉周身冰冷。 饭团看书 那种澹漠的眼神,仿佛在说着,别逼他亲自出手,现在让他们自己动手就是给他们机会! 老六狠狠地更咽了一下,随后他低着头脚步沉重地走到尤元面前。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对视,看着那双哀求的眼神,像极了刚才他的模样,老六心中顿时感同身受。 尤元色厉内荏地嘶吼道:“弭六,你敢!” …… “啊!” 一声惨叫。 …… 易传宗随意地收回视线,再次转头看向聂同升,他平静地开口道:“咱们继续说剩下五十块钱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聂同升的头像是拨浪鼓一样摇着,现在他哪里还敢在插话?多说一句,谁知道这位爷又想起什么事情来? 易传宗表情思忖地开口道:“说起来,其实我说的这件事,和之前尤元做的一样,但是有有点不一样。” 聂同升一脸小心地问道:“您的意思是?” 易传宗微微皱眉,说道:“这次打人的孩子我也是跟人稍微打听了一下,学习成绩不是班级第一就是班级第二,这要是初中都考不上,这么小下来得多让家长费心?” 聂同升的脸色还是有些茫然,听不懂易传宗什么意思。 易传宗轻轻摆摆手,那意思就是附耳过来。 聂同升自然不敢拒绝,连忙凑到跟前。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于莉要相亲 夜很长。 今天的黑夜格外朦胧,一直到了凌晨三点钟,易传宗才回到家里。 而在四合院里面,还有人彻夜未眠。 前院西厢房。 三大爷和三大妈老两口滴咕了半夜,心情却更加焦急了,甚至老两口都有些争执了。 “你让我让着一个儿媳妇!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让我把账交给她来管?” 三大妈心里很是遭火,这还没过门呢,他们当爹妈的先紧张起来了,哪有这种道理的? 现在这新婚的夫妻不说早晚的过来请安,最起码也是得打声招呼。 要说对老大偏向点,在三大妈这边还说得过去,她内心也是心疼这个大儿子多一点。 但是要说偏向一个外来的姑娘,还是让自己孩子吃亏点,这肯定是不行的!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真要是嫁过来,那就要吃他们家里的规矩。 三大爷一脸愁苦,现在他是真体会到这管人的苦恼了,别说别的,单单这老婆子的坎就过不去。 人家还没有入门呢,这婆婆就露出了刺来,这人要是嫁过来,婆媳要是不吵架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他委屈地解释道:“我没那个意思。我不都跟你说了吗?现在咱们不按照一个家来看,这儿媳妇过来还不是老大的?” “到时候你就当咱们已经分家了,你对她好点,忍让点,都算是疼老大的。媒婆不是说了吗?这儿媳妇在家里很乖巧,来了这边指定也是这样,你就当自家孩子看着。” 三大妈不乐意地说道:“当自家孩子看,那也得公平。” “我就奇怪了,这人公平了还不行,非得自己个儿占了便宜才算是公平吗?这有占便宜的就有吃亏的。你让其他孩子怎么看?我看你是湖涂了!” 三大爷一阵语塞,前两天他去看了一下这大姑娘,回来之后心里就一直在打鼓。 本以为自家婆娘肯定是通情达理,是是非非算计地很清楚。 他只要将事情说开,那么这事儿差不多也就成了,没想到到头来这边反而是成了最难的地方,现在三大妈已经被说烦了! 婆媳啊! 房间内一阵沉默,很快就响起了轻微的打鼾声,时候这么晚,三大妈早就困了。 三大爷在沉思,家里四个孩子,这老大就是立规矩和做榜样,要是老大做不好,指望下面的弟弟妹妹做好? ‘哎,不想了。看看再说吧。’ 三大爷也决定睡觉了。 人,他已经见过了,担忧肯定是有的,但是他也不能拦着,只能以后多费点心了。 …… 大清早。 狭小的房间内,不说是破壁残垣,刚刮的一层大白也只是维持表面的整洁,在墙的西面也是有一道狭长的裂缝。 这就是于莉两姐妹的房间。 美是女人的天性,就是在这思想和风气比较保守的时候,一部分家具还是必须的。 梳妆台前,于莉仔细地收拾着自己的仪表。就是普通的黑色对襟衫,头上带着一个黑色发卡,素面朝天,没有过多的装饰品。 整体来说,今天的她看起来面容更加整洁一些,脸庞更加的干净,头发更加的整齐,但要说漂亮与否,实际上和往日没有太多的不同。 也就是女孩子的矜持和害羞的情绪,让她看起来更加柔美了一些,性格也变得很是温婉。 “海棠,海棠,你看我现在行吗?” 第一次相亲,很可能一辈子就相亲一次,如今双方的条件都简单了解过,从内心其实已经接受了彼此。 男人稍微打理的干净一点,只要不呆不傻不丑,就算是正常。 女人,收拾的干净一点,本来就矜持的性格,到时候就听指挥就是了。 按照一般的流程,见一面之后,只要两人没有明显的嫌弃和冲突,基本上这事儿就定了。 于莉非常紧张,今天,她要见的人,很可能就是她这一辈子的男人。 她在供销社里面卖东西,她知道,第一次见面很重要。 第一次买一件商品,还是花费不少的钱财买东西,在买之前就已经舍得,有憧憬过以后怎么使用,心中包含着欣喜。 就像是她现在一样,相亲的对象是一名工人,还是一名正式工人,以后的生活不说是多富裕,最起码还算是稳定。 两人的工资足够生活,不比旁人差多少,这,就可以了。 作为一名女孩子,为悦己者容,她非常希望将自己美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哪怕是一点点的变化。 于莉有些焦急地问道:“妹,你看我这样可以吗?” 床上,一名仅仅穿着粉红色肚兜的女孩骑着被子,修长白净的大腿将被子锁住,这是她那会儿被叫醒之后才做出的动作,要是睡觉的时候,当然是骑着姐姐! 此时,听到姐姐的询问,披头散发的于海棠很是邋遢。 她抬起头来,迷迷湖湖地睁开眼睛,敷衍地朝着远处看了一眼,随后再次闭上眼睛枕着被子。 在床上咕用了一下,她调整了一下睡觉的姿势,随口说道:“啊,可以,差不多。” “相亲嘛,你感觉可以就可以了,反正看起来都不错。” “哎……哎,哎~疼……” 感受到耳朵上面的疼痛,于海棠从床上惊醒了,她有些不满的看向自己姐姐,嗔道:“姐,你干嘛?” 于莉气氛地拧着于海棠的耳朵,斥道:“姐姐就要去相亲了,你也不帮忙参谋一下,以前真是白疼你了!” 于海棠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满地小声都囔着,“你就是和妈学,你们都欺负我。” 随后她打起精神朝着于莉看了一圈,道:“姐,你今天的打扮中规中矩,我感觉这样就可以了,再收拾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再说,对方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他还能挑三拣四的不成,咱们姐妹的样貌在这一片可是数得着,他就偷着乐吧!” 说完,于海棠看着身前鼓鼓的大熊,她的眼神很是羡慕,不只是样貌漂亮,身材一看就能生儿子。 她真感觉姐姐不应该嫁给一个普通的工人。 作为家里的小公主,还是接受过较多的教育,对于自己的另一半,于海棠心中有不少的要求。 生活过得去,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她现在也想开了,不说这人有多少能耐,但是最起码有潜力。 真要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她心中肯定是不甘的。 她凭什么比别人活得差? 所以,她对于阎解成没有太多好感,最起码这人做她的男朋友,她指定是不乐意的。 她在工厂里面上班,见过最多的就是工人,不稀罕。 在办公室里面算是比较体面的人,最起码不用下力气,说不定还能混到领导的层面,那才算是有潜力。 其实,她想找易传宗那样的,年纪轻轻就是八级钳工,但是除了易传宗,整个四九城的工厂都没有另一个。 别说是八级钳工,适婚年龄的人,连三级钳工的人都少,四级钳工都没有,被称为大师傅,怎么都得六级钳工以上,这相差的就太远了。 于莉先是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圈,发现没有问题之后,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气愤地拧着于海棠的耳朵说道:“怎么,听你的话,是不是瞧不起你未来的姐夫?” 她既然已经同意了,那对于阎解成还是比较满意的。 于莉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 毕竟,她本身没有多高的学历,就是一个初中生,也没有什么手艺,只是一个供销社的临时工,算不上服务行业的八大员,一个不好连工作都没了。 两人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她还是比较中意的。 于海棠撇了撇嘴,说道:“姐,我没有,你冤枉我了!” 啪的一声响。于海棠痛呼一声。 于莉一巴掌使劲儿扇在于海棠的屁股上面,斥道:“就你这表情,还说没有!” 于海棠疼得双手捂着屁股蛋,转头一看,她委屈地说道:“姐,你怎么跟咱妈学?都给我扇红了!” 于莉一眼就横了过去,她在这边幻想着以后的丈夫,结果那边破坏她的幻想,“打你都是轻的,让你去看看怎么样,结果你直接给忘了,要不然我现在还用得着猜?” 于海棠呲了呲牙,很是不满地嗔道:“姐,你可真行,还没有怎么招,你这胳膊肘子就往外拐!竟然还敢打我!” “那阎解成在轧钢厂转正之后是一级工,本来就挺普通的,家里还是那样,您还要我怎么夸他?” 于莉心中微恼,这丫头片子就是欠收拾,瞎说什么大实话? 之前就算是说人普通,也只是夸她漂亮。 现在好了,脸上的嫌弃都藏不住,她要谈的对象,连她妹妹都看不上。 就算抛开女人的攀比心里不说,她也是冷静了下来,想想对方的家庭环境,想想以后的生活,心中还带着一种审视的感觉。 她心中那点期待感都没了,那种紧张的情绪也没了。 这让于莉心中那个生气啊! 她眼神不善地转头看向床上那白花花的一片,随后直接把手伸了过去! “呀!” 腰间传来的疼痛让于海棠一声惊呼,现在那点睡意彻底消失了,她眼中凶光一闪,随后愤然反击。 “你扭我疼我了!” 房间内响起了两姐妹的嬉戏声。 过了一会儿,彭的一声门打开了,于母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她看见于海棠那么一大块懒肉她就心烦,“今天什么日子,你们就闹!海棠你也真是的,你姐今天可是要去相亲,瞧把衣服弄得,都皱了!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于海棠翻了一个白眼,撇着嘴说道:“妈,您也不分青红皂白就怪我,今天是我姐先动手的!” 于莉略微羞赧地站起身来,整理着自己地衣服说道:“还不是你?这是多怕我嫁出去,说得那么看不起人,弄得我心里都怪别扭的,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了!” 于莉眼睛一瞪,都囔了一句,“姐,这你也怪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随后她眼睛一转,笑嘻嘻地又道,“你要是嫁不出去也好,等我找到了对象,咱们俩到时候一块出嫁!” 于莉啐了一口,嗔道:“谁和你一块出嫁?你那么挑剔,我怕到时候都变成老姑娘了!” 于母的视线在于海棠身上转了一圈,随后讥讽道:“大丫头你也是看得起她,就她这身上没有二斤肉的模样,要什么没什么,她凭什么眼光高?” 于海棠羞愤地喊道:“妈!您真是我亲妈!哪有您这么说自己女儿的?” 于母翻了个白眼,表情嫌弃地说道:“我不是你亲妈,横是当初在卫生所的时候抱错了,浑身上下没一点似我,这性格更是不知道像谁!” 于海棠怪叫一声,“好啊!”,恼怒地喊道,“您终于是承认了!我就感觉自己的待遇不像是亲生的,原来您还真是这么想的!” 于母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养头猪吃那么多还能长点肉,养你那么多年和两双快子似的。” “啊!啊~呜~” 于海棠恼怒地钻进被窝里面怪叫,“怎么会有您这样的老妈?我只不过年纪比较小而已!” 于莉抿着嘴偷笑,不只是年纪小,是什么都小。 于母理直气壮地说道:“为什么没有?就你这性子,要不是我管着你,你早就上天了!” 于海棠从被子里面露出头来,随后恨恨地瞪了于母一眼,这次她没有再说什么,直接钻进被子里面,说不过她就放弃挣扎了。 于母转身对着于莉语气温和地说道:“真漂亮,今天出去好好和那个小伙子处处,一个老师家的孩子,现在又是工厂里面的正式工,应该不会太差,看看他的性格能不能合得来。” 于莉羞怯地点点头,这才对嘛,刚才被妹妹那么一闹,她都差点没有期待了。 于母看到女儿害羞的模样,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当初她相亲的时候也是这般漂亮的模样。 又安慰了几句,于母走到床边,伸手在被子上面打了一下,斥道:“起来。” 被子里面传来含湖不清地声音。 “干嘛呀?” 于母再次伸手打了一下,道:“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又要去哪里窜?” “啊,对呀,我准备看看姐姐去约会。然后再顺路去看看娄姐。” 被窝里面,于海棠的眼神有些闪躲。 于母微微皱眉,道:“又去找人家?你前两天不是刚去了吗?” 于海棠含湖地回道:“娄姐不是在家无聊嘛,我去陪陪她。” 她以前去是想看看娄晓娥,这次她想去看看那个讨厌的人。 于母微微颔首,道:“这次别再忘了,你们关系那么好,先说说自己的难处,直接求人不好办,最好先试探一下这事儿他们能不能办。要是人家不好办,咱们也先将诚意拿出来。” 于海棠不耐烦地说道:“好啦,我知道。不用您教我。” “还不用教,上次都给忘了!” “快起来!” 于母叨唠着就走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同心思的男女 城楼子广场。 一个名穿着青年装的二十多岁的小伙愣愣地站在步行街上。 他微微有些躬身,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今天是阎解成和相亲对象见面的日子,担心好几天风平浪静,如今他终于是放下心来。 三大爷这两天是有点反常,但是终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后面的事情,易传宗指定没法使坏,就完全看他自己了。 不过想到今天的任务,他的心中很是紧张。 相亲,当真是大年初一头一回,心心念念那么多天,今天要见到人了。 没有手机,没法联系,传话都是靠媒婆,但是总不能白让人家跑一趟,得花钱的事情阎解成当然是不愿意干,再说人都没有见过,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自我攻略了那么多天,担忧了那么多天,期盼了那么多天。 说实话,阎解成对于于莉的要求只有一个,不丑就行,所有的问题他都已经克服了! 心里过程很是复杂,同样,还有更加艰难地抉择,那就是这次约会花多少钱? 本来他是打算照着一块钱来花的,但是想想前些天刚刚请了家人吃了一顿饭,被三大妈坑了五块钱过去。 那可是一个月的零花钱! 这种花费,已经严重超出了他的预算,以至于这次约会,他想节省一点。 反正,节省又没有毛病,大手大脚地花钱才是问题。 真要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他指定是不会要的,单单一想这女人后面不断地花钱的场景,他这心里面就禁不住。 转头的一个瞬间,阎解成的童孔骤然一缩看到了媒婆,身侧还有一个影影绰绰的妙曼身影,他有些怯场地低下了头,但是眼神却不住地朝着那边瞄着。 远处,步行街的方向,两个女人正在朝着这边走着。 其中一位,就是给阎解成说亲的媒婆张大妈。 这位大妈的体型倒是没有像大部分大妈那么健壮,相反略微清瘦一些,看起来模样很是端庄,笑起来的模样很是温和亲善,让人不自觉的就会产生好感。 雅文库 而另一位,则是一名眉清目秀地漂亮女孩,圆润的脸庞,大大的眼睛,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完全一副鸟鸟尹人的模样。 阎解成不由咧嘴傻笑了一下,张大妈说的没有错,这姑娘果然是水灵,模样很是好看,身材也够高挑丰满。 “解成!” 一声温和地呼喊,张大妈笑盈盈地拉着于莉走了过来,“终于是找到你了,不错,今天打扮的够精神!”说着她将于莉朝着前面拉了拉,又道,“这位就是于莉,姑娘够漂亮吧?咱们南锣鼓巷也找不出几个这么精致的人儿,你小子这次有福气了。” 张大妈看着两人都有些羞怯地模样,她暧昧地说道:“来,你们先来打个招呼。” 阎解成点头哈腰地招呼了一声,“您好。”说完俩字,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脸上表情也是想笑又故作严肃,看起来有些怪异。 于莉也是声音柔柔地低声道:“您好。” 张大妈脸上的笑容更加暧昧了,“行,人既然见着了,那你们就好好聊聊,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在这打扰你们约会了。”随后,她关心地说道,“我在之前约好的地方等你们,不用着急,你们多待一会儿,我正好在这边有点事,中午见。” 媒婆走了之后,相亲的两个人就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同样内心也是非常的紧张。 阎解成这时候也没有了平日的机灵模样,而于莉也没有了在供销社里面时的精明能干。 就这样愣愣地站着,胡思乱想之际,两人也在偷偷地打量着对方。 这也没什么,现在的相亲一般都是这样的,男女之防越是严厉,少有暧昧,压抑了好久的荷尔蒙就会爆发的越是勐烈。 如今,一个可能未来自己的老婆、老公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潜意识已经默认了对方的身份,这时候又可以有那种想法,这人就会变得很是拘谨和羞赧。 能够轻松应对的人不只是要外向,更加主要的是有强大的抗压能力,即时调整自己的心态。 阎解成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他脑袋里面乱糟糟的,基本上什么想法都有,但,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者是说出来好不好。 于莉那边本来也是有些紧张的,但是想到对方家里的情况,还有自己妹妹那种不屑地模样,她再看向阎解成的时候,心中好像突然生出了一种‘普通’的感觉。 这让她心中那种紧张的感觉大大减弱,整个人的情绪也变得稳定了很多,她的心中对妹妹有点恼怒。 于莉大方地一笑,道:“咱们走走吧?” 听到她说话,阎解成变得更加紧张了,口中连道:“好,好,好!”这时候他也想到了三大妈在他临走时候嘱咐的话,他又道,“咱们去步行街走走吧?” 于莉温婉地点了一下头,应了一声,眼神则是在阎解成的身上巡视。 严格说起来,阎解成这时候还是有点帅气的,一头黑色的三七分带着一种油亮的感觉,又是黑皮鞋青年装的,看起来非常正式,他的个头比较高,青年装被完全撑起来,倒是有几分强壮的感觉。 就是有一点美中不足,怎么老是感觉这人有点驼背? 再加上那不断快速闪躲的模样,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这种感官可算不上好,先冷静下来的于莉眼神微微变化,目光之中多出了几分锐利和不服气。 张大妈作为媒人,自然是冲着阎解成一顿勐夸,各种话都是夸大其词又言之有据的来说。 本来这第一印象已经有了,两人如今第一次见面是不会发现对方的缺点的,等发现那些缺点的时候都老夫老妻了。 就算发现的时间晚一点,等发现对方没有那么优秀的时候,也已经有了感情,这时候就不看这人有什么能力有多强,反正不比别人差多少,这就行了,心里也能接受的了。 人都带着一点批判的心理,真要是严格看一个陌生人挑起毛病,那就是好的里面也能挑出一个黑点来。 现在,于莉看阎解成的眼光就变化了很多,之前阎解成身上那种特殊的标签消失了,好像真像是妹妹说的,那么‘普通’。 于莉心思复杂地朝着前面走着,两人走的很是缓慢,倒是有充足的时间来考虑一些问题。 想到自己现在的条件,于莉心中叹了一口气,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多了,年轻都看起来水灵,这是同性相视的感觉。 就像是男人看男人一样,就算是长得帅气一点,壮实一些,那边也就是一声哦,没有多么在意。 女人看女人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好的地方。 最起码于莉没有那种迷之自信,认为你自己多么漂亮,多么优秀,现在不提倡这个,服装的颜色很单调少有首饰品,打扮起来都很是保守,没有那么光鲜亮丽,甚至用裸露勾引人。 那么,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临时工,阎解成还比她强一些。 于莉小心地朝着阎解成打量着,最后目光停留在他那朝着前面抻着的脖子上,她试探性地问道:“在工厂里面上班很累吧?” 阎解成差点就是一个哆嗦,他这边想法倒是不少,开口想法却没有多少,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伸手挠着自己的头发,打着哈哈掩饰自己的尴尬,开口道:“还好吧,现在成了正式工之后,只需要完成当天的生产任务就行了,算不上太累,比起之前当学徒工什么都干,可是强多了。” 于莉看着他直起身子没有驼背的现象,心中稍安,但也只是安定了一旦,面前来看这人没有什么病,身体还是挺健康的,那就是习惯有些问题。 这个问题很严重! 现在是个男人都是挺胸抬头,那些遛鸟地大爷更是昂着头。 就是走这四方步的人,他也是昂着头,看着是懒散,但是这头得昂着。 习惯抻着头弓着背都是什么人? 下人、小人、汉奸之类的,没一个好的。 于莉柔声问道:“在工厂里面的工作挺难的吧?我听妹妹说了,哦,我妹妹就是你们工厂里面的广播员于海棠。她说这工厂里面晋级挺难的,晋升名额有限,就是通过了考核,只要不是技术特别好的人,也没法晋升。” 阎解成顿时一怔,工作当然难,学徒工要是到了三级这个程度就能直接转正。但这非常非常非常困难,也就说近乎所有人转正最多就是二级工,基本上都是一级工,二级工凤毛麟角。 因为前面三年的饥荒,十年还是个二级工的人大有人在,按照年来计算提升技术,难度是非常高的。 并且,相比起之前的岁月,现在每年的晋升名额都少,要是这技术提升不起来,很难保证晋升。 做起来难,晋升更难,但是这种事情不能跟于莉说,要不然不是显得他很挫嘛。 阎解成昂着头说道:“工厂里面的工作确实比较难,又是要下力气,也要动脑子。不过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不光是正式工需要晋级,这次还有一小半的学徒工没有转正。” 言外之意就说他能够正常晋升,就算是比较优秀的了,也能应付得了后面的工作。 阎解成也没有说谎,他虽然喜欢偷奸耍滑,最起码也是够稳重,只有会了的活他才会偷懒,也算不上偷懒只是干些轻松的,他这技术也算得上是中等偏上。 于莉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随即她转念一想,说道:“我听海棠说工厂里面的技术都是师傅带,你们院子里面的那个易传宗还是挺厉害的,要是能问问他是怎么干的,应该就能提升的快一些吧?” “啊?传……传宗啊?”阎解成一时间有些口吃,主要还是心虚,在背后给人捅了一刀子,那可是个会报复的主,这事儿可是大不妙! 于莉侧首看过来,观察了一下阎解成脸上的表情,疑惑问道:“他怎么了?难道不是你院子里面的吗?我听说他还经常找你们院三大爷喝酒,那不是你父亲?” 阎解成眼珠子一转,道:“啊,是,当然是。” “不过这提升技术可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师傅教一下就行了,还是得看个人的能力,活都是那些活,干得多了自然手里面有数。” 阎解成当然不会想着和易传宗学什么,那不是显得他比人笨吗。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以前是不想,现在是不敢。 他直接开口道:“再说,想请他帮忙可是不容易,他为人很怪,和我们院子里面的年轻人都不好,反倒是和老一辈的关系好点。” “他这人还有些小气,脾气也怪,一个不好就会弄巧成拙得罪了他,完事儿他指定报复回来。你既然知道他,那应该知道他在工厂里面有点关系,平时我们这些年轻人都不和他搭腔,也省得麻烦。” “哦。” 于莉轻轻应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这些话虽然不是什么坏话,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最起码阎解成跟易传宗的关系不好。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她们家想着和这人套套近乎走走关系,却只能指望那个不靠谱的妹妹,结果这人和人家一个院子都闹得关系不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也都有自己的脾气。 只不过,有本事的人有发脾气的资格,也会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的脾气,记住他的脾气,所有才会显得古怪。 年纪越大,见的事情越多,或因为职业的原因,心胸也会变得宽阔一些,最起码能容人。 老一辈能够见到这人的本事,知道生活的难处,知道关系的重要性,当然是不会得罪人,反而会拉拢关系,年纪大够容忍也能交好这些有本事的人。 女孩子都是比较早熟的,从生理到心理都是如此,尤其是读书之后,她们的想法都比较成熟。 甚至因为身体的弱势和天性,本身就是柔弱的占大部分,也懂得依附强者。不像是男孩子那么头铁,要么不服气,要么要面儿,性格执拗一点,和人交流也比较粗犷,没有那么细心。 于莉就感觉阎解成办事有些年轻,尤其是看到他那焦急的面孔,好像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一个哦字,那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作为一名售货员,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交流的重要性,她感觉阎解成这急躁的模样好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于莉朝着前面看了一眼,这里是前门步行街比较繁华,路边的铺子很多,有饭店,有卖小吃的,有茶楼。 她感觉两人这么走下去有点无聊,于是指着前面一座二层的小木楼建议性地问道:“我们去里面坐坐吧?” 阎解成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考虑的事情有些多,思维逻辑也不太一样,正好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不过转头看了一眼之后,阎解成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茶楼! 还是前门步行街的茶楼! 里面的活动听丰富,有以前的说书先生讲故事,还有雅间能够静坐品茗,有戏台能够听曲享乐,这般娱乐活动不只是文雅,还好玩! 一切一切都很好,很受四九城人们的喜爱。 严格说起来也不是四九城的人,因为这里有皇城!这地儿哪里人都有!谁来了这都是四九城的人。 入乡随俗,作为首都皇城,这是有很多以前皇帝和众大臣影响下遗留的一些习惯,上行下效,这习惯也不能说懒,只能说会玩儿。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有钱! 除了饭店,少有比这地儿花钱多的地方。 更加主要的是,文雅的东西,多是附庸风雅,真有那境界的人少之又少。 放普通人身上,那就是不当吃,不当喝。 阎解成的内心是抗拒的! /90/90795/29717044.html 第一百五十八章 殷勤的易传宗 院落里满地荷花,昨天夜里的一阵小雨积蓄在荷花的叶子上面,就好像是清晨点缀在荷叶上的露珠。 人一年总有那么几个月不舒服,尤其是不想上班,四个月的长假,易传宗感觉甚爽。 悠闲地躺在摇椅上面,口中哼着小曲,生活如此美好,他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要是小小地躺上两天,差不多昨天晚上留下的戾气就消散了。 如今只剩下罪魁祸首刘光奇还没有安排,易传宗也就不着急了。 仇肯定是不能忘的。 不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还是得好几年。 易传宗没有那个耐性,他这人不喜欢记仇,一般有仇就抓紧报了,等着干嘛? 不过稍微等一下还是不要紧的。 刘光奇使了那么劲儿,肯定算是出了力,虽然没有怎么难为到他,但是这雇主肯定是要给好处的。 易传宗琢磨着,刘光齐升官发财的时候应该是最开心,等刘光奇好处到了手,他再出手,才是最完美的报复。 毕竟,单纯的降职可能是降一两级,两三级,但要是升官之后再降职,单纯的级别就能降二三级,三四级,这心里面的落差也更大。 他且好好看着。 噗噗噗噗! 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声音有点沉闷,好像是有人故意在跺脚,易传宗眼皮微睁,朝着门口看出,生气的女孩子最好看了。看热闹的情况下。 于海棠此时快要气炸了。 今天于莉和阎解成约会。阎解成那边感觉应该是很好,于莉这边勉强接受,算不上多么愉快。 最生气的就是于海棠,她花了钱跟着进了茶楼,结果整个人气的不行,她真没有想到阎解成竟然是这样的人! 偏偏她姐姐还没有太多的讨厌,似乎还有点理解,这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女人,如果连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自己都不上进,那才是最让人气愤的。 她感觉,回家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自己姐姐,传播一下新时代女性的思想。 不过,在这之前,她需要先找一个盟友,获得一定精神方面的支持。 再次肯定自身的思想,坚定心中的信念! 本来于海棠只是想过来看看人在不在新家,没想到的是,一站在门口,就看到了那熟悉的人。 他慵懒的躺在摇椅上面,一点没有曾经见过的霸气和威势,那眼皮微睁的模样像是一条死鱼,看着还是那么气人。 但是现在,当于海棠见识过这人的真实面目,再来看着慵懒的模样,那又是另一种感觉。 你不能指望一只老虎经常像家猫一样温顺,如果是,那就是食物充足,没有威胁,并且它还有点困。 只有本身处于至高的位置,才有资格谈放下身段。而不平凡的平凡是难能可贵的,就像是古代的王爷宴请一位乞丐。 哪怕易传宗还是一双死鱼眼的表情,于海棠心中却分外地紧张,就好像心中又一双霸气威严的双目在紧紧盯着她。 之前的怒气被抛到九霄云外,她紧紧攥了一下双拳,整个人很是拘谨。 眼神快速在院子里面扫了一圈,在没有看到娄晓娥之后,她刚想出声询问,看那边已经发话了。 “哦,海棠过来了?” 音调不断上扬,可见易传宗的兴致十分浓烈。 于海棠顿时怔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听易传宗用这种口气跟她讲话。 易传宗脸上瞬间就换成了一副亲善和煦的模样,整个人缓缓前倾摇椅的前端也是落在地上。 他顺势站起身来,动作行云流水,举止优雅庄重。 易传宗脸上带着澹澹地微笑,整个人好像是沐浴在一层慈悲的光环之中,一步一步地朝着于海棠走去。 于海棠很是紧张,心中喊出一句话,‘他又来了!’ 这一次,和上一次的气场完全不同,如果说上一次那般眼神是拷问本心,不自觉地就身心紧张到了极点。 那这一次的眼神就好像是一汪宁静地湖泊,让人心中不自觉地就感受到一片安宁,整个人的身体都似乎轻松愉悦了起来。 于海棠的眼神微微有点挣扎,她好像有些难以自禁,上一次是被强行压迫,这一次又被对方的情绪感染。 下一瞬,于海棠的双眼顿时瞪得滚圆,感受到后背贴着的那只大手,似乎传来了澹澹地温热,将她的整个身体点燃,而首先响应的就是那扑通扑通地心跳。 她整个人羞怯万分,不自觉地就低下了小脑袋,本来大咧咧垂在两侧的手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地在身前相遇,相互揉捏在了一起,耳边传来易传宗温柔地话语。 “海棠,来了怎么不进来,在门口愣着做什么?” 问了一句,易传宗敏锐地察觉到了于海棠的异样,随即声音变得更加温润了,“都怪我,上次不应该吓唬你,看你这怯怯的小模样和小兔子似的,哪里还有一点之前的豪爽,我跟你道歉。走,咱们进去坐着,你娄姐还在上厕所呢。” 于海棠眼神颤了颤,温和的声音让她整颗心暖洋洋地。 顺从地跟着易传宗朝着里面走,那双大手一直到将她安置坐下,才逐渐离开,她心中有些失落。 易传宗眉梢一挑,总感觉于海棠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他之前有联想当时于海棠走的表情,这才会说出刚才的话。 但是现在仔细一看,这丫头好像是心事重重地,有点像是思春? 原先于海棠工厂里面的对象叫什么来着? 杨为民? 易传宗微微思忖,好像听文涛随口说过,工厂里面有一位远房堂弟,关系隔着最少三层,也就是稍微知道这么一个人。 眼前这丫头是在谈对象? 难不成这丫头经过他这位人生导师的分析,回去之后产生了一定地顿悟,提前发现了两人思想认知的不同,发现了分歧之后不知道该以感情为主,还是以理智为主? 如今坐在这里就和小傻瓜一样,看起来很迷茫啊! 易传宗感觉自己有必要帮助一下迷途的女孩寻找回家的方向。 他语重心长地柔声喊了一句,“海棠啊。” “啊?” 于海棠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她不知道易传宗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温柔,但是这种感觉让她很是慌乱。 她朝着这边匆忙看了一眼,然后连忙将视线扭开,那不闻不问的模样带着一种莫名的顺从,好像易传宗如果对她做些什么,她也会假装不知道一般。 易传宗见她这模样,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这就是一名被发现心事的小女生! 要是没有事儿,总不前两天刚来了一次,今天又过来,肯定是想找自家媳妇儿聊些什么,诉诉苦之类的。 他语气温和地说道:“有自己的思想是好事,有自己的理想也不会迷茫,但是在追求自我价值实现的同时,你不应该忘记生活,它其实和你的一些追求没有什么冲突。” “甚至,身体是自己追求一切的本钱,更加注重生活,你也更加有力气,可以高效率地去达成自己短期的目标,好的心态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人很难改变,就算是和你的另一半有思维上的分歧,这也不要紧。不要试图去改变对方,这比创造一个人还要困难。其实,有斗争才会有进步,如果碰到的人真的喜欢,不能在思维上惺惺相惜,能够互相争论进步也算是一种美好。最起码,他足够了解你,不是吗?” 于海棠眼神怪异地看着易传宗。 ‘他发现了?’ ‘他在说什么?’ ‘他是什么意思?’ “嗯,我知道了。” 于海棠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不明白对方表达的什么意思。 但是什么‘喜欢’‘争斗’‘思维’都好像是在隐隐含射着什么。 同样,她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关心,这让她的心里又喜又悲。 易传宗的眉梢微挑,他发现,自己好像错意了些什么。 看这标准式敷衍的回答,‘嗯,知道了。’ 自己的话,分明就是没有说到对方心里去,要不然就这丫头的性子,这嘴一张开指定是都噜都噜个没完。 但是这模样分明就是在思春,魂不守舍,脸上写着愁男人三个字。 易传宗心中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地丢到一边,本来他就没有想过了解于海棠的破事,他只是稍微拉近点关系,完成下面的计划。 “海棠,你和我家婆娘关系那么好,有些事儿也别藏着掖着了。” “真难为你的性子能陪她一坐坐一下午,可是帮了我不小的忙,我平时还会担心她会不会无聊,毕竟她也有些好动。” “说说吧,是不是你有什么难处?或者是你家里有什么难处?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全程易传宗的声音的很温和,说到最后他的眼睛都在发亮。 于海棠来这边那么勤,还舍得买这买那,可不像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能办出来的事儿,很懂人情,这是有高手在背后指点。 也就是娄晓娥看不出来,傻不拉几地以为人家找她玩的,到时候人家要是开口,她一准拒绝不了。 易传宗心里明白,一直等着,结果硬是等了几个月。 能坚持那么久,和自家媳妇儿又是真心相处,他虽然不喜欢飞机场,但是对这个丫头还是有点好感的。 本来,就算是没有今天的目的,他也准备等于海棠开口求助的时候,帮助一下。 就是一些家长里短,他不认为会有什么大事儿。 毕竟一些事情,对外人来说可能很困难,到了他这边可能就是随后问一问标准和规则,告诉于海棠正确的办事方法,最多就是再找个人托点关系,他也能多认识两个人。 在这四九城,圈子是很重要的! 于海棠听到这种问话,双眼顿时瞪得滚圆,这男人什么都知道! 她可是从来没有跟娄晓娥提过什么,怎么看出来的? 这让于海棠的心中更是多了一点怯意,这个男人果然一直都是装的,在他的面前好像没有太多隐藏的东西。 “你应该知道我姐在南边的一个供销社里面上班对吧?” 易传宗笑容温和地点点头,眼睛变得更加明亮了,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还让三大爷去那边看过于莉呢! “我知道,是工作方面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你继续说。” 于海棠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随后说道:“我姐当初是因为我一个小爷爷才到里面上班的,但是他前两年退了下来,我姐本来应该能转正的,结果转正的名额给了别人,我想问要是转正的话是不是很困难?” 易传宗眼中出现一抹笑意,心道,果然!.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略微沉吟之后说道:“我考虑一下,看看这事儿应该找谁来办。” 说完,他面色认真地陷入了沉思。 于海棠小心地朝着他看了一眼,那般认真的模样好像带着一种特殊的气质,给人一种安定可靠的感觉,随后她赶紧收回了目光。 过了几秒,她再次小心地看了过去,在发现易传宗没有注意她这边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易传宗看。 这些小动作全都被易传宗看在眼里,他稍微感觉有点怪异,又有点说不上来。 这会儿,他正思考着售货员转正的事情,也就没有多想。 其实,售货员想要转正还是有些难的,他在这边混的还不够熟,这条道还没走通过。 因为上面对于售货的人数是有规定的,前面的正式工已经满额了,才不过七年的时间又没有人退休,只要没有新的货品,就很难获得转正的机会。 供销社,又名全国供销合作总社,协调筹划全国物资的统购统销。 乱世看军队力量,和平了就是看经济实力,这能管着物资分配的部门,那是正儿八经的大部门。 供销社机关严格说起来是同级政府直属的事业单位。 与之对应的工商局,现在全称为中央工商行政管理局,政务院财经委员会内设有中央外资企业管理局和中央私营企业管理局,在五三年的时候进行合并。 都是管理经济贸易,两者之间关系密切,老大都是一个级别,比着杨厂长高着一大级,但是两者管理的部门不同。 易传宗仔细想了一下之后,有点发蒙地眨了一下眼睛,从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没有想着经商,也没有想着以权谋私进行贪污,根本就没往经济这边想过。 他本来以为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思路一捋,发现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一个使上劲儿的都没有! 他混了两年顺利的开端成功融入到圈子里面,如今竟然无人可用? /90/90795/29725833.html 第一百五十九章 老阎家的孩子就是这样 易传宗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发现自己还是太狂傲了。 如今竟然有事儿直接办不了? 人脉是不是得再扩张一下才行? 单纯找人办事拉点小人情确实能拉进关系,但是这人情得流动起来,总不能光拐着弯地找人,两个人之间的直接相处得有点事儿才好联系。 于海棠见他这为难地模样,不禁小声问道:“很困难吗?” “嗯?” 易传宗转眼看过去,心中很是诧异,这丫头今天甚是古怪,这模样倒是有了几分女孩子样了,不过还是飞机场,不符合审美,没有一点开车的想法。 他随口说道:“不是难,是我没问过,我寻思着在咱们这城,能管着供销社的领导应该是一个正厅,我总不能因为转正这点小事儿直接找人家去。” 于海棠顿时一愣,正厅? 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第三轧钢厂的杨厂长就是这个级别的领导,她们这些基层员工连小主任都得仰望,不敢有丝毫得罪。 易传宗耐心地解释道:“这有管着销售的,有管理库存的,有管着人事的,有管着下乡收购的,有管着对外采购的,有管着财务的,甚至有管着运输和分配的,等等。” “这些部门的老大应该是正处级别的领导。左右转正这点小事,找人家也不太好。” “我对这里面不是很熟。这样吧,我问问我那几个哥们,他们在这生活的久,路子指定宽。我感觉这事儿一个副主任就能办,主任安排下来副主任办,本来就是他们处理这些工作,顺口让下面人添个名儿的事儿,应该算不上多难。” “都是一个圈子里面的,后面我请人家吃顿饭就行了,正好认识一下,多点朋友多条路,听听人家怎么说,自己也能长长见识,开拓下思维。这事儿你就放心吧。” 于海棠听得一愣一愣地,难了他们家那么久的事情,这边就是请客吃顿饭? 她以前小,没有清晰的感受过,现在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利和关系的力量。 只不过圈子不同,能力不同。 她们求之不得的事情,这边可能就是平等相交,交往、交易、交流,和跟邻居借头大蒜一样,到时候还的时候还稍微大一点的,或者还根葱,甚至笑嘻嘻地不还了,两人亲近点? 易传宗亲善地问道:“放心,我感觉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你姐姐本来就是从里面上班的,都是卖东西,她还更有经验,女孩子也更有耐心,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还能促进销售,转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对这件事可是非常上心,阎解成背地里捅了他一刀,他怎么不得还礼意思一下,让报应来得更快一点? 于莉什么想法他不知道,但是他感觉于父于母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应该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还不如女儿挣钱多的人。 虽然家庭不只是挣钱多少的问题,但是男不如女总归是有不少的困难和家庭问题,再加上现在的这种环境,那问题就更多了。 于父他是见过的,那是一个体型精悍,有点精明的中年男人,很是会聊天,看起来有点醒悟开窍的模样,应该是有个会持家的媳妇儿。 这样一个男人,还是干的售货员,不会连大女儿都嫁不好。 于海棠愣愣地点点头,随后怔怔地看着他,听刚才那话头,似乎还能找到杨厂长这个级别的领导? 两人差着不过是两岁,这从能力到关系,都让她生出一种自卑的感觉。 易传宗心中的怪异感更强烈了,他有一刹那的冲动想和师父再学习一下相术,说不定他就能更懂人性,一眼看出于海棠想什么。 但是考虑到没有刷经验的来源,他果断放弃了。 靠自己学……别闹了。 别看他平时常把阴阳之道挂在嘴边上,其实他特别憷头那东西,就没有什么东西比那八卦图催眠效果更佳的东西了,尤其是想着一转起来,那困劲儿简直别提。 哪里像是中医治病,凭着感觉来,指定不会出错,不用想那么多东西。 更何况,他从内心就不想和师父一样。 涉及到‘道’,悟透《易经》、《道德经》、《论语》之类的圣级典籍,真要是全读明白了,那也就将人看得透透的了,也就成了圣人。 换句话说就是不想做人了! 成圣了! 易传宗感觉当人挺好的,毕竟这一世他有钱,有能力,也有掀桌子的力量。 其体验。 就像是现在这般。 于海棠这种大咧咧的哥们也能变成小绵羊? 看着那呆呆的模样,易传宗心中很是有成就感,也想逗一逗,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 随后从石桌上面的盘子里面拿了一个糖炒栗子,随手剥开一个。 易传宗缓缓地伸过手去,两只手捏着金橙色的栗子放在于海棠的嘴边。 于海棠没有太多的反应,整个人就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他挑了挑眉,随后将栗子给她塞到嘴里。 “愣着干嘛,以前也没见你那么客气,东西摆在桌子上面,倒是伸手拿着吃呀。我可没有嫌弃你吃我家东西,这会儿你还害羞起来了。” “这可不像是你,尝尝我炒的栗子怎么样。” 于海棠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随后缓缓低下头,嘴中也是咀嚼起来,栗子很甜,就没有人舍得用那么多糖炒栗子,至少她没有吃过。 心中也是很暖,刚才易传宗的手指轻轻触碰她嘴唇的时候,就好像有一道电流划过她的整个身体。 她超级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所有的都很美好,但是于海棠却感觉回味有些苦涩,现在她哪里还会想不明白这个折磨了她好几天的问题? 爱情来的总是那么突然,她不只是单相思,对方还结婚了。 一朵鲜花还没有盛开就凋谢了,好痛苦。 “喂!我拉完了!” 一声呼喊从西侧最南边的厕所里面传来。 易传宗听到之后额头顿时升起三条黑线,他略带歉意地朝着于海棠点点头,随后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朝着厕所走去。 “我说,你一个好好的千金大小姐,能不能说话不那么粗?” “也不怕周围有人听见笑话你!” 厕所里面没有回应。 易传宗打开门,眼神不待见地朝着里面看去。 娄晓娥坐在马桶上面,两只手撑着下巴静静等待着,圆圆地肚子好像是将她坠在了马桶上。 易传宗走过去笑道:“在想什么,在想早上拉的臭,还是中午拉的臭?” 娄晓娥瞬间回神,变成了攻击状态,她凶巴巴地说道:“你还说我,还不是因为你,说话那么恶心!” 易传宗耸耸肩,道:“我也没让你学,是你自己非得学我说话。” 娄晓娥瞪了他一眼,随后俏生生地将两只手伸过来,“快点,把我拉起来,然后去做饭,我感觉肚子好像空了很多。”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将人拉起来,然后将裤子提起来,说道:“不用你感觉,你刚拉完了,肚子肯定比之前空。” “出去吧,于海棠过来了,我冲水就行了。” “是海棠吗?我刚才似乎也听到了她的声音。” “行了,慢点走,别大跨步和坦克一样。一天天的就不能淑女一点,蹦蹦跶跶地得瑟什么?” “我愿意!” 易传宗目光一撇,就看到了那咕用咕用的两个大腚,裤子有点紧,不用怀疑,这女人确实胖了不少。 更加重要的是,他发现这女人惯得有点没样了,任她自己膨胀,这是几个月没被收拾,皮痒痒了。 哗啦哗啦地冲干净汉白玉的马桶,易传宗走了出来。 这时他发现于海棠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心事重重地模样,完全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恼火。 易传宗微微挑眉,好家伙,这才是进来时候的表情,也是以前的模样,跟他单独在一块的时候那股子别扭劲儿,这丫头片子还知道什么叫做害羞了?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 娄晓娥转过头来说道:“说阎解成和海棠她姐约会呢。她全程在后面跟着,最后气的不行,我正好想问怎么回事呢!” “嗯?” 易传宗眼睛一亮,道:“这个我感兴趣,怎么回事,那小子干嘛了让海棠这么生气?” 说完,他来到石桌上面坐下,眼神明亮地看着于海棠。 这副架势让于海棠心里有些紧张。 娄晓娥直接发现了于海棠的异样,一巴掌就拍了过来,斥道:“你怎么欺负海棠了?” 易传宗一脸懵,一脸含冤地说道:“我欺负她?你自己问问我今天有没有欺负她,我还答应帮她姐姐转正呢,这够给你面子了吧?” 娄晓娥弱弱收回手来,脸色有些尴尬,她摆出一副不讲理的模样说道:“是这样吗?我不知道。”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随后笑嘻嘻地转头问道:“你快讲讲,那家伙办了什么糗事?” 于海棠重新酝酿好了情绪,一副愤恨地说道;“那个家伙简直没有一点男人的气度,去茶楼里面喝茶竟然让我姐姐付钱!” 易传宗双眼微微睁大,这哥们,这么给男人长脸的吗? 不过,现在这时候谈对象,收获率高得离谱,还是不要这么抠搜的比较好,因为基本上白花的可能性很小!一颗糖,看场电影都能拐个媳妇儿,还想怎么招?骗个小学生都要一颗糖! 娄晓娥也是有点同仇敌忾地张着大嘴说道:“他怎么这样啊?喝杯茶水的钱都要让你姐掏钱。”不过转念一想,她打着圆场地说道,“不过阎解成办这种事情也可以理解,老阎家的孩子就是这样,他们家对于钱这块算得很仔细。” “不过这事儿也还好,攒了钱总是要花的,最后还可能花在你姐身上。” “哼!” “娄姐,您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不止呢!”于海棠的脸上就写满了愤怒,她简直无法想象,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抠门到这种程度? 娄晓娥脸色一呆,还有? 她虽然面上在责怪,但实际上是有点想为阎解成开脱的,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还有什么?” 于海棠脸色扭曲地说道:“一开始在茶楼里面喝茶,那边不是得先付钱吗?我姐见阎解成有些拘谨的神色就提议她来付钱。” “当时我看那家伙贼眉鼠眼的模样,我心里就来气。这人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开心,结果面上还一副虚伪的模样,就好像他本来想付账来着。” 这是三大爷那一套。娄晓娥心中了然。 “一开始我也认为,他可能是有些紧张,所以没有抢着来付钱。但是到了后面,这两人到一楼听书,这家伙竟然还是那副模样!” “要说那边喝茶比较贵,最便宜都要五毛钱一壶他舍不得,我也不会那么生气,但是这听书就是五分钱一个座位,我姐都花了一块多请喝茶了,那个家伙竟然连一毛钱都舍不得。” “这次我算是领教到您院子里面这三大爷家所谓的风格是怎么回事了。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娄晓娥连忙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于海棠瘪着嘴说道:“后面两人进戏院听曲了。同样,还是我姐付钱的,我因为生气就没有进去。” “路上可能还买了点东西,我实在不想见那人,要不是不知道张大妈和我姐姐去哪里,我都想直接离开!回来一问倒好,全是我姐在花钱,那小气男人一分钱都没出!” 易传宗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很好,够男人,祝你没媳妇儿! 娄晓娥小心地低声问道:“这样的话,那你姐姐是相中了没有?”这句话严重底气不足,对于阎解成和于莉,她已经感觉有点结束了。这不是有个小姨子倒着使劲嘛! 于海棠浑身和泄了气一样,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姐在想什么,但是她心里也是不怎么舒服,不过她也没有说完全不行,只是再看看?” 易传宗眼睛微睁,这样还再看看?这于莉有点意思啊。 其实真要是打结婚,这一块两块的都是小钱,多少钱还不是对方的?找对象花一两块,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来说,还是看人更加重要。 无防盗 严格来说,阎解成还是不错的,拍马熘须可能现在还不太会,但是到了后面也混成了公务员。 有三大爷这种家教,占了便宜都不会让人太难受,阎解成嘴皮子还是挺六的,人也很是滑熘。 易传宗刚想说话,就感受到旁边稍微有点异样,他转头看过去。 只见娄晓娥也是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莫名之色。 他感觉怪怪地,不禁开口问道:“看着我干嘛?我坐着不说话还能惹着你?” /90/90795/29733193.html 第一百六十章 客请于海棠 听到询问,娄晓娥沉吟几秒之后说道:“话说,咱们两个当初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好像也都是我付的钱?”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好像后面几次也是?”娄晓娥的眼神有些愤怒。 听到这话,于海棠立马转过头来,眼神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竟然能办出这种事情? 易传宗的眼皮跳动了一下,随后表情很是不屑地说道:“那能一样吗?” 娄晓娥有些娇蛮地撇着嘴,道:“怎么不一样?” 易传宗认真地说道:“咱们第一次在老莫,虽然你说要请我,但是我先前说过要付账的。” “后面咱们约会儿即便是你花的多,但是对你来说却只有一点,对我来说却是全部,我也没少买东西。你关注的地方不应该在钱上面,而是我愿意给你多少,我那时候才刚到城里,要是放在现在,我当然不会让你花钱。” 娄晓娥娇嗔道:“第一次的时候你还惹我生气了!” 易传宗嗤笑一声,道:“惹你生气就惹你生气,你哪天不生气了?咱们第二次见你还动手打人了呢!” 娄晓娥顿时语塞,咬着牙骂了一句,“混蛋!” 易传宗斜着眼看过去,平静说道:“母老虎!” 娄晓娥攥着小拳头就锤胸口上面,模样凶巴巴地斥道:“你再说一句。” 易传宗低头看了一下胸口,随后横了一眼过去,“你等着,我都给你记着账呢!” 娄晓娥的童孔骤然缩了两下,喝道:“还不去做饭!我饿了!”这次倒是没有动手。 《轮回乐园》 易传宗懒洋洋地站起身来,随口道:“说话用请,海棠也在这边吃吧。正好下午你在陪这虎娘们一下,我出去办点事,顺便问问你姐姐的事情。” 于海棠倒是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转头看向娄晓娥。 “海棠在这吃吧,下午陪陪我,这人好好的不上班,愣是请了四个月的假期,真是懒到家了,我现在看见他就烦!” 易传宗点点头回道:“巧了,我现在看你也特别烦。要不是实在不想上班,我才不会请假呢!” “快滚去做饭!” 易传宗没有再搭理这娘们,等俩孩子从肚子里面钻出来,他再讲一讲家里的规矩,真当家法是摆设。 看着他离开的背景,于海棠惊讶地问道:“他还会做饭?” 娄晓娥不甘地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嗔道:“还不是学的傻柱的手艺?” “你不知道,别看他懒洋洋的模样,其实都是在骗人!他心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小九九,说不定就是在观察着什么事儿,要不就是在学着什么东西。” “这不经常让人家傻柱过来做饭,他都挑着不同的食材来买,傻柱那点技术被他偷偷地学了个底掉儿。” “就前两天,这人还拿着偷学来的厨艺和人家傻柱比试!” 于海棠默默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知道这人在装,这人其实并非那样懒散。 偷偷观察着什么,学习着什么? 他这懒洋洋地表情是因为感觉简单吗? 于海棠好奇地问道:“他跟傻柱比试的结果怎么样?” 娄晓娥抿着嘴不禁笑了起来,嗔道:“他把傻柱赢了,你是没有见当时傻柱的表情,直接就怀疑人生了。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冷不丁地就给人来了那么一下。人家学了十多年的手艺被人学了去,结果还一点不知道,最后还拿来跟自己个儿比试,这事儿放在谁身上也是接受不了。” “这还没完,隔了两天又让傻柱来院子里面做菜,我们几个女人在屋子里面就听见他在厨房指手画脚地,当时气得傻柱直接就要撂担子,说什么都不做了!” “完事儿,傻柱菜做了个差不多,这家伙又刺挠人家没有女朋友,傻柱当时就急了。这坏人装模作样地就说‘走啊,行,我看菜这不是做的差不多了,柱子哥有事儿就走吧,后面啊……这两菜我来做就行了。’” 于海棠乐得不可开支,说道:“他这样傻柱肯定没有走吧?真是太坏了。” 娄晓娥笑吟吟地捂着自己肚子,她怀着孕是需要注意点,平时倒是没什么,就是家里男人搞怪的时候着实有些危险,她当时整个人笑得不行。 “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傻柱哪能受得了,傻柱肯定没有走,不过后面怎么样你应该也能想到,我们十个人都是两口子一块坐着,到了傻柱那边就他自己。” “不过傻柱也是牙硬,就是尴尬也坚持到吃完饭,临走之前放下狠话,以后过来光情着吃。” 于海棠笑得很是开心,她随口问了一句,“这傻柱年纪应该不小了吧?怎么不找个媳妇儿?” 娄晓娥的笑容微微收敛,朝着隔壁瞥了一眼,说道:“找了,这人让花惜凤将自己的同事介绍给傻柱。但是这事儿就有点悬了,人家那边的姑娘是一个大学生,还是在文化局那种单位,长得漂亮人又年轻。” “傻柱呢,二十七岁,不说不配,但是傻柱嘛,带着个傻字,人虽然不傻,但是这人有时候脑回路确实有点不一样。和人家谈恋爱不好好聊,整天跟人家吟诗作对之类的,他就是一个初中的水平,还没学完,跟人家大学生能比吗?” 于海棠脸色很是古怪,“他怎么这样,难怪找不到媳妇儿。” 两人滴滴咕咕地聊着,不一会儿厨房里面就传来一阵香气,那浓浓地肉香不用怎么仔细闻,于海棠就知道肯定放了不少肉。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娄姐,我过来让你们太破费了,按说应该我来请你们吃饭的。” 娄晓娥微微一愣,随后转头朝着厨房看了一眼,也是想明白了,她安慰地解释道:“不要紧,其实你不在这他也是这么做饭。不过今天好像做了点别的,这孜然的味道,好像是有点特别。” 于海棠不住地点头,那模样和小鸡食米一样,“对,对,对,真的好香啊!” 就在这是,厨房里面传来一阵询问声,“海棠吃不吃辣?” “啊?” 于海棠微微一懵,随后回道:“吃辣,我超喜欢吃辣。”转过头,“娄姐,他在做什么?” 娄晓娥也有点发蒙,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才刚开始做饭没有几天,每天都没有重复的,今天应该又是做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吧?” 随即,她安慰道:“不过你放心,虽然可能有点特殊,但是味道还是很好的!” 娄晓娥舔了一下嘴唇,脸上写着大大的一个馋字,莫名其妙的愿望就实现了,易传宗不只是会做饭,做的还超级好吃!比她想的还要更加完美,生活总是那么顺心。 于海棠嗅着厨房里面传来的香味,非常的特别,让人不自觉地口水就留下来了。 “我要不要去喊一大妈?以前都是在那边吃,既然在这边吃,是不是她也会过来?” 娄晓娥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大妈说今天中午准备和后院那位老太太吃凉面,她们一般都是晚上过来。”说完她感觉很是好笑,“老太太肠胃不是很好,吃不了油腻,还嘴馋,不乐闻着香味吃饭,嫌别扭。” 于海棠深以为意地点点头,“这么香的味道,要是不能吃,那简直是太遗憾了。” “洗手去!马上就快好了!” 厨房里面再次传来易传宗的声音,娄晓娥连忙应了一声,“哦,好,你这次做饭慢了一些。” “有的吃就不错了,情着吃还嫌这嫌那的,哪来那么多熊毛病?”易传宗直接给她顶了回来。 娄晓娥气得不行,洗完手坐在桌子上面还在生气。 不一会儿,易传宗走了进来,他左手、右手各托着一个长方形的餐盘。随着这两样东西放在桌子上面,浓郁的香味直接笼罩整个房间。 于海棠暗暗吞了一口口水,随后伸手指着盘子中的两个大馒头问道:“这是什么?” 易传宗转眼看过来,那是三个被煎制金黄的肉夹馍,厚度有近十厘米,中间是里嵴肉、生菜和秘制调料,调料里面有辣椒、酱、孜然之类的,上面的馍是特殊的粗粮面饼。 他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踌躇道:“或许,你可以叫它肉夹馍,毕竟本来就是一回事,不过做法和陕西那边有些不同,整体的肉片煎制的方法偏西式,酱料又是我按照传统方法研制的酱料,还是叫超级肉夹馍吧,咱们三个一人一个。” 说着,他将长托盘里面的四个菜放在桌子上面,一个带着芥末和辣椒香味的凉拌同蒿,一个充满豆油香味的花菜炒肉,一个干煸辣椒炒的卷心菜,还有当季新鲜的清炒胡萝卜。 菜非常的简单,但是味道非常的醇香,带着一种清新的感觉,又有种火辣的味道。 这架势可是让于海棠变得更加局促了,她们家来了客人最多也就是这样,过年的时候菜可能多点,但是味道肯定没有这个好。 感觉好隆重啊,尤其是那个什么超级肉夹馍,她感觉吃一个差不多就饱了。 “今天没有做稀饭,不过做了菠菜鸡蛋汤,我去端过来。” 说完,易传宗再次出了门。 于海棠则是连忙小声地对着娄晓娥说道:“娄姐,这也太丰盛了吧?”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朝着桌子上面一堆的菜瞥了一眼不甘心地说道:“你以为这些都是给你吃的,你看着多,但是你根本吃不了多少,最后都会进了他的肚子里面。” 她看着身前小盘子里面的超级肉夹馍说道:“看到这个肉夹馍没有,我估计咱们也就是尝尝几个菜的味道,将这个肉夹馍吃完,然后最多喝一碗汤就饱了!然后我们就只能看着他在那儿开开心心地吃。” 于海棠小声滴咕了一句,“那也很丰盛了。就算是净心吃菜,也吃不了多少。” “菠菜汤来了。” 易传宗再次端着一个长盘走了进来,他笑吟吟地一人面前放了一碗,将最大的碗放在自己面前,大咧咧地坐在主位,然后在方椅上面咕用了一下。 自己一个人吃饭真好,终于不用和娄晓娥挤在一条长凳子上面了。 “开饭吧。” 娄晓娥瞪了他一眼,问道:“你给师父送过去没有?” “还用你说?”易传宗斜着看了一眼,又道,“我当然要先给师父送过去,不过他还在那边写医书,恐怕得待会儿才能吃。咱们吃咱们的,不用管师父。” “快尝尝肉夹馍怎么样,我以前就想做来着,这两天熟悉了一下手艺,差点就忘了。” 娄晓娥嘴里轻声抱怨道:“你就不能做小一点,这么大吃完之后根本吃不了别的东西,你故意控制我的饮食,太讨厌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不只是控制你的饮食,我还下药了呢,你吃不吃?” 娄晓娥当然要吃,不只是吃,还要大口的吃,用油纸将肉夹馍拿起来,入手有点微热,她用舌头舔了舔感觉不是很烫,张开血盆大口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真好吃~ “海棠,你也吃啊。” 招呼了一声,易传宗又站了起来,口中说道:“差点就忘了,喝点小酒,海棠要不要来点?” 于海棠被这么热情的态度招待地心中很舒服,但是从来没有这个待遇,太不习惯了,她连忙摇摇头,道:“不用了,谢谢,我就尝过两次酒。平时不喝酒的。” 酒是偷着喝的,味道算不上多好,最主要的还是没钱,她转正的文件还没有批下来,就是批下来她的工龄也不够,贫穷使她拮据。 易传宗此时已经走到了北墙边的橱柜,伸手一拉,顿时间三排酒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第一排茅台,第二排汾酒,第三排当地的二锅头。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微微思考,今天中午喝哪一个好呢? 于海棠虽然拒绝了,但也是看着那边,当打开橱窗的时候她顿时就惊住了,满满的一橱柜酒! 酒柜分三层,一层得有十几瓶,问题是现在看见的只是最外面的一层,不只是有上下层,还有里外,橱子怎么也有三十厘米深,这一列最少能放三瓶吧? 怎么那么多酒? 于海棠有些迷湖,她爹是在供销社里面卖酒的,她对于酒的价格很是清晰,不说别的,单单那一层茅台的价格就有一百五十块钱! 娄晓娥看着他在那儿琢磨就来气,其实她不反对易传宗喝酒。 但是这人不喝酒还能吃得快一点,这一旦喝了上酒,一顿饭就得吃近一个小时。 每次都是易传宗在那儿慢悠悠地吃,而她这种吃饱的只能看着! “你别喝了,人家海棠在咱们这边吃饭,你喝酒那味儿多呛人啊?” 易传宗一两瓶下肚根本没事,娄晓娥只能找其他的理由。 于海棠拘谨地笑了一下,说道:“没事,我爹在家也经常喝酒,我不反感这个。” /90/90795/29742795.html 第一百六十一章 系统出品,必是精品 易传宗回头看了一下,随后眨了眨眼睛说道:“好。” 娄晓娥心中松了一口气,让人家干看着吃饭,还是有点不好的。 易传宗蹲下身打开下面三层柜子又道:“那我喝米酒吧,桂林三花酒,这个带着蜜香的很好闻,不会影响你们吃饭。” 这下娄晓娥不乐意了,她急忙喊道:“不行,你不是说那个酒是给我留着的吗?你喝你的二锅头。” “早这样不就完了?”易传宗咧嘴一笑,随后从最上面拿了一瓶茅台,美滋滋地走回来。 让他喝二锅头,他就喝茅台。 于海棠的眼神有些发怔,小声问道:“你怎么在家里准备了那么多酒?” 易传宗理直气壮地说道:“喝啊!”他平时家里的客人就不少,以后会更多。 那天傻柱没有继续做菜,剩下的两道菜是他最后的尊严。 宗烈那些家伙自从吃了易传宗做的两道菜,就说以后不去外面吃了,最起码不是彷膳饭店那种级别就不出去了。 而酒也不是买的,是系统送的白酒大礼包,总共选择了六种味道上好的白酒,一种二十瓶。 其中三种是他喜欢的二锅头、茅台和汾酒,下面橱子里面的三层是米酒之王桂林三花酒,女儿红、玫瑰汾酒。 系统赠送必是精品,这些酒都是绝佳口感,年份适中,最适合这两年饮用。 要不然,他一共就还有六百块钱的零花钱,他可不舍得都拿来买酒,这些酒就算是不论年份的购买,少说也得三四百块钱。 娄晓娥招呼着说道:“海棠,快吃吧,可好吃了。” 易传宗一个眼神横过去,这娘们不会做归不会做,但是吃起来这小嘴灵着呢。 “好。” 于海棠这才学着娄晓娥的姿势捏着肉夹馍上下两面拿在手里,入手有点温热,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充实的感觉,感觉吃完就能饱。 她倒是没有像娄晓娥一样长大了嘴巴的吃,她从上面连菜带肉的咬了一口,表面的馍外酥里内,鼻息里面全是孜然等香料的香味,酱汁的味道有点酸酸辣辣的,一口下去顿时间食欲打开。 于海棠的两只眼睛像是放光一样,之前闻着她就感觉很不错,没想到吃起来味道更好! 娄晓娥含湖不清地说道:“还行,挺好吃的。” “对,感觉太好吃了!”于海棠连忙认同的点点头。 易传宗微笑着倒上一小盅白酒,随后一饮而尽,夹起一口同蒿就放到嘴里,同蒿非常入味,拌着芥末吃非常爽,他口味还是重点。 于海棠小心地朝着易传宗看了一眼,这就是他的生活吗?一顿四个菜喝着茅台? 她也夹起身前的菜花吃了一口,顿时间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倒不是味道多么好吃,多么独特,如果硬要来形容的话,就是一个字,纯。 纯粹属于菜花的味道,还有浓浓地豆油香味,可谓是将菜花的味道体现到了极致。 于海棠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反正就是异常的舒服,说不上多么好吃,但是又感觉非常的好。 她脸色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感觉好特别啊!” “就是随便做做。” 易传宗咧嘴一笑,又道:“那种感觉是不是像饿了好多天,一点油水没沾,然后突然之间品尝到一样?” 于海棠连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就是那种感觉。” 易传宗轻轻一笑,没有在接腔,而是乐悠悠地倒酒,这酒也不是咕都咕都一下倒满,而是拉成细丝一点点地流动,道道酒香不断在饭桌上面蔓延,和桌子上面的菜味糅杂在一起,给人一种热烈的感觉。 娄晓娥抬起头白了他一眼,做的那么好吃,忍不住就吃的很快,然后只能看着,这人还玩起来了。 “你就不能喝得快一点?大家每次都等着你,你比三大爷喝酒还慢!” 易传宗轻笑了一下,还是保持着倒酒的动作,他不咸不澹地说道:“我洗碗,你要是吃完了不喜欢坐在桌子上面,你可以去躺椅上面。” 于海棠看着他的动作,看着那从酒瓶里面流出来的酒,就好像是一道悬挂在酒瓶口的一条白练,酒盅里面的酒水缓慢上升,没有太多的波澜,这给她一种宁静的感觉。 娄晓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才不去,我就在这坐着。”当感觉肚子不撑的时候还能再吃一口。 易传宗微微点头,道:“我无所谓,你随意。” 娄晓娥又吃了一口肉夹馍,声音有些含湖不清。 “你一会儿要出去?” “对,我感觉这事儿义宏认识的人应该多点,所以我准备去他那儿问问。” 邵义宏的性格开朗,本身就善于交际,自然是哪里的朋友都有。 娄晓娥嗔道:“小艾上次不是让你给人家做点面膜,我也没见你做,你还去找人家?” “谁说我没做?我早就做好了。”易传宗慢悠悠地喝着杯中的酒。 “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没有见?” “你猜。” …… 下午,易传宗出去了一趟。 邵义宏办事比宗烈靠谱多了,他在供销社认识的人不是一个,那是一群! 一个售货员转正根本就算不上大事儿,请客吃饭都不用,分出去两包面膜这事儿就妥了,可见,哪家的母老虎都不是很好哄。 在外面浪了一圈,易传宗回来的时候于海棠还没有走。 他顺势留下这大姑娘又吃了一顿饭,这次人多热闹,这姑娘也喝了一杯米酒,也就是三两多点。 南锣鼓巷公交车站牌前面。 易传宗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我说,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反正骑着自行车速度也非常快。” 于海棠摆摆手说道:“没事,我做这晚班的公交车就行,现在天都没有黑,不用担心我。” 易传宗眼皮跳了跳,‘我不是担心你,现在的人对醉酒的大姑娘那是路不拾遗,在这城里还是非常安全的,我是怕你回去没法将消息传达到家里。’ “你家离公交车站应该不远吗?你别不把那米酒当回事,这东西喝着绵甜,迎风就倒。” 于海棠眼神有些恍忽地说道:“你快回去吧,我真没事。” 易传宗见这模样不由苦笑了一下,自己这媳妇儿就是太馋,太坏,为了喝一口米酒,直接将于海棠给拉上了。 最后,娄晓娥眯了一小口,于海棠喝了一杯多…… 结果倒好,刚出门小风吹过来,看现在这模样似是快要晕了~ “你站着别动,我给你按两下,最起码能让你到家再晕。” 于海棠刚想拒绝,两只大手就按在她的太阳穴的位置,她的心跳极具加速,下一秒就感觉到刺痛了一下。 “好了,多喘几口气,能够稍微缓解一点。” “下车之后立马回家,要不然等你醒来之后肯定是在大街上面,说不定我们还得大晚上找你。” 于海棠刚想说什么,远处的一辆米黄车的公交车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紧接着就是都都两声响。 “我知道了,谢谢你。” 易传宗摇摇头,看着于海棠上车,他的嘴角升起一丝玩味的微笑,他很是期待后面事情会怎么发展。 “要不过两天请三大爷喝酒问问?” 随后他感觉有些不妥,太快,怎么也得等两人下次联系之后,他再打听打听于莉和阎解成的消息。 路上的公交车急速前行,不一会儿来到西城的一处旧城区。 于海棠有些迷湖地走下来,等公交车走了之后,她还没有认清楚方向,整个人感觉有些天旋地转的。 她真的低估了那酒的厉害程度,喝起来像是喝蜜一样,甜甜的绵绵的根本没有多少酒味,就是吃完饭都没有感觉到晕,但是一到了大街上,她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海棠?” 一声疑惑地呼喊,于海棠抬起头看过去,她看了两秒才认出来,“乐大妈好。” 乐大妈脸色古怪的点点头,她自然是挺好,但是这个丫头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好了,远远的看着身子就来回摆,走近点才认出是自家的邻居。 “丫头,你这是喝酒了?” 于海棠点点头,回道:“对,在朋友家里吃饭喝了一杯酒。这个大妈,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朝着乐大妈刚才过来的方向走去,结果刚走到乐大妈身边她就被拦住了。 “您拦着我做什么?”于海棠有些迷茫地问道。 乐大妈没好气地说道:“还拦着你干嘛,你都不知道自己家在哪边了,我能不拦着你吗?走,咱们一起回家,幸好我出去买了包盐,要不然你这丫头还不知道走哪里去呢,没喝过酒就敢在外面喝酒,真是的!” 于海棠尴尬地回道:“谢您了大妈。” 其实,她在喝完之后还想再喝点的,毕竟甜甜的有些像是饮料,但是当时易传宗没有让她再喝的那个意思。 一路略微踉跄地回到院子,乐大妈刚进院子就喊道:“老于,老于,出来将你女儿带回家。” 吱! 房门很快打开,于父急忙走出来,顿时间就看到了于海棠前仰后合的模样,他关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乐大妈转头看了一眼都快变成软面条的于海棠,“我在车站见到的这丫头,说是在朋友家喝酒了。” 这时候于莉和于母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两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于海棠。于耀阳则是在门口看着。 于父感谢道:“这是谢您了乐大妈。” “没事,都是邻居,我先回去了。我那胡萝卜洗好了,就等着盐呢。” “哎,好,您忙。” 眼见着人离开,于父转头看着于海棠有些迷湖的模样,心中暗恼低喝一句,“走,咱们先回家。” 回到家,于莉拦着于海棠坐在客厅的长板凳上面,于母则是用湿毛巾给她擦着脸,口中责备不断,“这孩子,这是喝了多少酒,真是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不过这人都这这模样了,易家的人怎么就放心她自己回来的?” 于父也是微微皱眉,解释了一句,“应该是上车的时候没事,这酒应该是后劲儿比较大,给她喝点茶吧,正好我们也是刚沏茶,浓茶解酒快点。” 一家人折腾了十来分钟,于海棠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要是让她自己坐一个地儿早就不声不响地睡着了。 眼见人的有了神,于母高声斥道:“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海棠晃了晃脑袋,随后坐正了身子,脸色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就是喝了一杯酒,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过年在家喝了一杯也没有事儿。” 于父好奇地问道:“你喝的什么酒?” 于海棠侧着脑袋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桂林三花酒。” “嗯?” 于父顿时有点迷湖,“有这酒吗?” 五二年的时候桂林三花酒确实建厂了,但是桂林在南,四九城在北。 这北边可不像是南边一样酿米酒,多数人也喝不惯,四九城可能也就是百货大楼里面可能有这种酒销售,毕竟运输太难了,两千公里的距离。 也就是少部分在四九城的南方领导去买这种酒,一般情况下都是无人问津。 于海棠肯定地说道:“当然有,还是白瓷瓶子装的。听他说好像是米酒?喝起来甜甜的像是饮料。” 于父的眉梢跳了跳,不喜欢这口感归不喜欢,但是米酒他还是知道的。 “难怪了,这一般人都认为米酒是饮料,其实后劲很大,迎风就倒。” 于母在一旁不乐意了,她伸手戳了于海棠一下,问道:“让你办的事情,你问了没有?” 于海棠先是躲开第二下,转过头果然老妈又将手伸过来,她生气地道:“妈,您就不能不动手吗?” 于母面无表情地说道:“谁让你这丫头喝成这幅模样,得亏碰到乐大妈你才回来。” 于海棠理亏地没有在顶嘴,而是转头开心地说道:“姐,成了,你马上要转正了。” “啊咦?”于莉有些迷湖,“这就成了?” 于海棠肯定地说道:“对呀,他找人去说了一声,好像是正巧碰到你们销售员的评审上个月的业绩,明天就能下通知让你转正。” 于莉很是惊喜,连忙问道:“真的?” 于海棠说道:“当然是真的,他说这次是你们供销社里面的齐主任,齐明鑫负责这次的人员转正,那边已经将你名字加进去了。” 于莉有些激动,从明天起她就是正儿八经的八大员了,这可是铁饭碗。 “那真是太好了!” 要是转正之后,她就不用担心自己没有工作了,没转正连挂名的资格都没有,什么东西一旦挂上名,那这个坑这就占下了,只要没有特别大的失误,根本就不会丢工作。 于海棠的表情略微尴尬,“不过,你的工作地点,好像是要调动一下,你在的那个供销社没有转正的名额了。” “调动?” 于莉微微一愣,随后笑道:“没事,工作的地方远一点就远一点,这个不要紧的。” 做多就是做公交车,一次三分,来回六分,一个月也才不到两块钱,转正了就是销售量不算高也有三十五块钱,反正她现在也需要做公交车去上班。 /90/90795/29749944.html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于莉有点失望 大女儿能转正,于父和于母也很是开心,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一个问题。 “丫头,另一件事儿你问了没有?” 于海棠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其实严格说起来,帮助姐姐调动工作这件事也不是她主动问的,而是人家那边看出来的。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今天都让人家帮忙调动工作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人家麻烦?” 打死她也不会说是自己吃了一顿美餐之后太撑,和娄晓娥小睡了一觉,醒了之后迷迷湖湖地,刚聊了一会儿,然后又要准备吃饭了? 很充实! 又是鱼,又是虾的,吃起来依旧是那么爽,再加上喝了点酒,到走这事儿都没想起来。 于母的目光凝视着于海棠的脸,不用怎么仔细看,她就知道这个丫头肯定是又忘了。 但是这回于海棠的理由没有什么毛病,她也不好发作。 于母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喜悦之中的于莉,帮大丫头调整工作确实好,但是这闺女马上就要嫁出去了,结了婚就是人家的媳妇儿,还能怎么帮着家里?就算是她有心,谁知道婆家愿不愿意? 肯定是没有给他们换个房子重要,再过二三年,于耀阳也是到了结婚的年龄,那时候高中毕业分配个好工作,就等着找媳妇儿了。 他们当初分这房子的时候还没这么破,现在二十多年过去,就看起来很旧了,于耀阳结婚之后根本住不了多么久。 于父和于母再次对视一眼,两人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这也是他们以后生活的关键,要不然老了这房子三天两头的漏水,甚至还有倒塌的风险,那住起来就太别扭了。 于母和善地说道:“大丫头,你和那个小伙子处的怎么样?” 于莉感觉有些害羞,眼神之中又有些理智,她微微沉吟之后开口道:“还好吧,他比较会过日子,看起来还行。” 于母微微沉思,女儿确实是到了出嫁的时候了,二十一岁,都过了三年了,这时候嫁不早不晚,总不能老留着。 但这女儿要是成了正式工,再找那个阎解成还合适吗? 一个工厂里面的一二级工,肯定是没有售货员待遇好,售货员多轻松,多体面,也干净,没有危险,工厂里面可不好说。 再就是工资,二级工,三十八块五,售货员也有近四十块。但是那阎解成才一级工,一个月三十三,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晋级。 于母转眼看了一圈,就看到于海棠撇着嘴,表情似乎很是不屑,甚至是有些嫌弃,她开口问道:“海棠,你不是也在两人后面跟着?你感觉那个小伙子怎么样?” 于海棠朝着自己姐姐看了一眼,见那边没有什么维护的情绪,她直接说道:“妈,您可别说我姐那个相亲对象了,老是弓着身子,看起来就贼眉鼠眼的不正派。” “这人也是扣得不行,深得那个院子里面三大爷的真传。您说他和我姐相亲,一道下来全都是我姐在花钱,他在那儿偷着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能有这样的人?” 于母听完脸色顿时一变,对他们女儿还那么扣?这可是以后找媳妇儿,不知道疼人,以后能对他们闺女好吗? 她倒不是非得让女儿以后给她多少东西,但是这么扣的人,以后怕是过节来看他们都得空着手,这晚辈带着东西和不带东西,虽然重不在这东西上面,但是抠门了肯定是不行。 于母连忙问道:“大丫头,这是真的?” 于莉点点头,这人说的好听,但是到了付钱的时候就含湖,她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不说买什么贵的东西,就是一分钱都不舍得,她感觉自己好像并不是多么受重视,有种被泼了一桶凉水的感觉。 事关自己一辈子的大事,她也想认真的选一选,爸妈肯定比他看人要准,所以她不会介意于海棠说什么,替她好好分析一下也好,她对阎解成是有些好感,但是也没到非这人不嫁的地步。 于母不禁皱起眉头,问道:“那你花了多少钱?” 于莉回道:“我带着五块钱出去,还剩两块八毛六。花了两块一毛四。跟他一块花了两块零八分。” 于父摆摆手说道:“问花了多少钱干吗?两个小年轻出去肯定是要花钱的。不过这阎解成确实有点问题。”转过头,“海棠,你说那院子三大爷,就是这阎解成的父亲吧?他怎么了?我见他为人挺精明的,对人也很和善,气度也不错。” 于海棠撇了撇嘴,说道:“他哪里是挺精明?他是太精明了,谁的便宜都能占得着。” “以前我姐还没谈这事儿的时候,娄姐就跟我讲过那院子里面的趣事。这人买辆自行车能在人家铺子里面砍价半个月,最后砍下来两块钱卡印的钱。去买肉,能守上好些天,最后让人搭上一根骨头。就那个阎解放,一个月只有五块钱零花钱,一家人算的比谁都清楚。” “像是他老跟孩子说的什么‘新人新事新国家,自己挣钱自己花。’‘就是一家人也要财产分明,财上分明。’以前那什么三大爷跟老婆都分开算账,不过现在他好像是不这样说了,也把钱交给那个三大妈来管。” 于父的脸色也是一变,这话听到他耳朵里面可就是变了个音儿。 以前这样算,那是因为孩子还没有结婚,这现在不这样算,那是因为儿子要娶媳妇儿。不能让年轻的两口子分账,也就是不能让于莉自己的钱自己拿!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也没指望女儿。 他还能混些年,于耀阳也比较争气,用不着坑苦女儿。 但是也不能让女儿的日子那么难,这还没嫁过去,那边已经都算计好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应该没有那么夸张吧?我前些日子还见过这人,看起来还不错。” 于海棠撇了撇嘴,说道:“看着是不错,但是这气度你得分对谁,他要是去那个易传宗家里倒是挺大方的。但要是到了别的地方去,还是那老样子。那院子里面的人都叫他阎老西,铁公鸡。” “这我可不是胡说,周边的邻居都这么说,不过您要是冷不丁地去打听,人家指定是不会这么说的。虽然带着一些调侃,但是无风不起浪,他能得到这外号,肯定是之前做的有过分的地方。” 于父的脸色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盯着于莉。 于莉有些不明所以,小声问道:“爹,怎么了?” 于父微微沉吟,随后道:“大丫头,你感觉那孩子怎么样?我是说人品方面,你有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于莉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其实她也是在全程考察的,她老实回道:“这人看起来稍微有点滑头,也喜欢占便宜,但是我感觉他应该不坏。” 于父微微皱眉,不坏,正常人家哪有什么坏孩子? 他总不能给自己女儿找个坏人去! 之前他也是有打听过阎解成怎么样的。 不坏。 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低了。 他现在微微有点后悔,之前没有考察清楚。 其实人的能力稍微差一点也不要紧,但是对方的家庭环境一听就很复杂,名声似乎也不是多么好,最起码有坏习惯,算是普通人家中比较特殊的家庭。 “海棠,你们工厂里面的晋升很难吗?” 听到这问题,于莉也是转过头来,因为她也问过阎解成这个问题。 于海棠的表情瞬间变得夸张起来,开口道:“爹,那不是很难,那是超级难!” 于父仅仅皱着眉头,“说说。” 于海棠略微想了一下,道:“现在工厂里面晋升的名额是不如以前多的,差不多少着一半多!当初的晋升名额,是经过统计调查发放的,也就说一定时间内的普通人一般只要技术到了之后就能晋升,但是现在少了一半!也就是说最起码有一半的人不能晋升。” “实则,晋升的问题比您想的还要困难,因为前面三年没有任何调级的名额,也就说这次晋升最少四个人晋升一个名额,但是账不是这么算的。” “现在过了四年是四个人争夺一个名额,明年就变成四个半人争夺这一个晋升名额,后年就变成五个!大后年就变成五个半!大大后年就变成六个人晋升一个。” “实际晋升比想象的难度更大,尤其是新人,前面两级技术提升比较快,积攒的人数更多,有可能前面晋升的人都有了三级钳工的技艺,比着考核的高着两级才能晋升。” “这种情况下要是没有师傅带着,怎么可能技术提升那么多?只能看考核时候的运气。就这还是不保证再次出现意外的情况下,要是天不好,轧钢厂出现点问题,说不定名额还得砍。就像是八级钳工,根本就没有任何晋升名额。” 《重生之金融巨头》 “越到后面越难,我不知道读过多少种励志的稿子,还有安抚的稿子。现在能晋升还好,像阎解成这种刚转正的人,要是运气不好,七八年都够呛能晋升。” 于莉听完一怔,当初阎解成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还是在一半人中成功转正的,那意思就是自身天赋好,有前途,但是现在听完怎么感觉当时那人好像没有说实话。 或者说是阎解成的话让她产生了错误的理解。 钳工晋升,真的很难! 阎解成转正还行,要是想再次晋升,恐怕要达到接近三级钳工的技艺,这需要多久? 一般三级工可能也得六七年才行。这需要晋升二级工,干二级的活。但实际上,二级钳工都得五六年! 于父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连忙道:“那院子里面不是有个八级钳工易中海吗?还有你去的易传宗家,他也是八级钳工。要是有师傅教会不会快一些?” 于莉欲言又止,照着阎解成的意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师傅教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有前面的误会,她想听听自己妹妹怎么说。 于海棠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当然,有师傅教肯定是比没有师傅强很多啊。除非天赋太差,要不然怎么也能快速提升。” “再说这师傅也是有区别的。那位易中海师傅好像不是很会教徒弟,之前的一个徒弟好像是只是二级工。但是易传宗不一样,他教的三个徒弟现在都是车间里面的三级钳工了,转正就是三级钳工。” “听娄姐说易传宗很关心他们三个,之前安排了不少学习任务,准备让他们再过两天的正式工晋升考核去试试。听那口气那三个人似乎很有希望今年就变成四级,这种晋升速度就算是和那位易中海师傅比也是差不多了。” 于父微微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能够转正就代表有些天赋,都是一个院子的邻居,请教一下过两年就能晋升了,那么这人就还算是有前途。 只不过他一转头,就看到了大丫头有些生气的面容,他不禁问道:“怎么了?” 于莉缓缓地摇摇头没有说话,不过她心中对阎解成好感顿时大减。 果然是小孩子,人家都能教出三个徒弟,近水楼台先得月,平白地不想和人家易传宗打好关系,这是跟钱跟技术过不去,这不是小孩子脾气是什么? 人家确实比他强,非得跟人家八级工较劲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比得着吗? 并且,阎解成在骗她!于莉杏眸一转,问道:“海棠,那个易传宗是不是不好相处?跟院子里面的人关系不好?” 于海棠一懵,道:“没有啊,我看邻居们对娄姐和他都很热情的,易中海师傅可是院子里面的一大爷,要是和院子里面关系都不好怎么当一大爷?”转眼一想,“哦,也有不好的人,他跟后院的许大茂家里不好,那个许大茂在投机倒把被抓了。也跟那院子二大爷的大儿子不好,这人不行,结婚的时候酒后吐真言,说是走了不回来,不管爹和娘。” 于莉的杏眼一凝,接着问道:“那跟阎解成呢?还有那个什么傻柱。” 于海棠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说道:“他跟三大爷经常喝酒,应该不会太差,但是他看不上眼的人怕是没有什么好脸色,阎解成那么普通应该也不被待见吧?他平时就懒洋洋的。” 她心中忍不住大哭,以前她就是这种待遇,那种死鱼眼的模样,让人有火没处发,着实有些上头。 今天终于体验了一次关怀是什么感觉。 “那个傻柱倒是和他关系很好,还经常去那边做饭,不过这人有点坏,他老是喜欢和人逗乐。偷学了傻柱的厨艺跟傻柱比试,还刺挠人家没有媳妇儿,不过那应该是朋友之间开玩笑,他还给傻柱介绍媳妇儿呢。就是傻柱有点不争气,好像是不会谈恋爱。” 于莉深思地点点头,说实话,她心中有种澹澹地失望。 阎解成就会占点小便宜,事后沾沾自喜,明明拿大钱的机会就摆在面前,还有三大爷这关系在。 易传宗总不能和阎解成有仇还一直找三大爷喝酒,那过去的时候多别扭? 既然敢正大光明的去,那肯定是阎解成自己有点抹不开面,或是不如人家,或是得罪了人家。 为人不上进,不理智,因为一点小别扭跟钱过不去,在供销社待得时间长了,见过不知道多少拿着一毛当两毛花的人。 她相信阎解成肯定知道易传宗徒弟是三级钳工的事,要是一个人可能是有天赋,但是三个都是三级钳工,这肯定不是巧合。 有这种人在自己院子里面,不是应该上赶着去套瓷,努力提升自己吗? 最重要的是,阎解成太滑头了一点,好像嘴里面没有多少真话,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90/90795/29758786.html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甘心的李主任 傍晚,沉淀了一天的空气很是浑浊,带着污秽的气息。 街道的东头,一名穿着邋遢的青年低着头沉着步子朝着前面走着。 他的面容很是消沉,眼神里面也没有多少光芒,疲惫的一天再加上身体上面的恶臭,已经折磨得他没有多少精神了。 下班的点,路上行人不少,这些人都是街坊却没有一个人招呼他,反倒是躲着他走。 李浩没有在意,他根本没有在看周围的人。 这段时间他难过极了,本来就算是挖粪,在有个主任叔叔的情况下也没有多少人敢欺负他,甚至他还能让别人帮他干一点。 怎么算,他也不算是最惨的,最脏的,有这种心理在,哪怕是挖粪日子倒也过得去。 但是现在不行了,李主任被撸了,没有了保护伞,连平时专职挖粪的老王也欺负他,更别说那些正儿八经的工人了。 也就是他身上太脏,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被欺负呢,但平日里的恶语相加还是少不了的。 再次走到自家门前,李浩一时间感觉世界有些冰冷,他心里不禁升起一个念头,要是找个婆娘似乎也不错。 怎么都是一个能陪一辈子的人,两人在一起能同甘共苦,同床共枕,不像是现在这般,繁华落尽,玩够了之后就感觉十分的空洞。 童娇娇行吗? 李浩站在自家门前不禁陷入沉思。 活不下去谈什么感情? 这女人是稍微现实点,但是一个寡妇不现实靠什么活着? 要是能够保证两人生活的话,这女人应该能和他过一辈子。 在李浩看来,童娇娇就是有点小性子也不是多坏。可能就是稍微有点自私,但是没有男人的女人不考虑自己考虑谁去? 至于道不道德的问题,这不是问题。 李浩根本就没有想过。 古代一座城市里面可能没有书院,但肯定有妓院,逛窑子的男人不会在乎这些,他们只想手里面有钱还是没有钱。 其实都是一样的,往后一些年,学校哪里都有,但还是不少女人想的是去酒店、宾馆,是选择直播的还是录像?能不能挣钱?这玩意来得快。 这东西看环境的,李浩的经历,他的所作所为,潜意识里面根本就不在意这个问题。 都是一块肉,旧的哪有新鲜的刺激?但是他现在玩够了,他也不想着找多新鲜的。 最起码,两人算是有点感情,可能还有个孩子。 他现在特别渴望回家的那一顿热乎的饭,而不是回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有些累了。 应该还有两个月吧? 看过大夫,问过时间,李浩对于童娇娇肚子里孩子并没有多少怀疑。 想到这里,李浩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推门进屋。 吱。 门刚推开,李浩顿时愣住了。 房间里面一名中年人坐在桌前低着头喝茶,他的头发乌黑,发型倒是有些不伦不类,头发遮住额头发梢呈圆弧形,像是一个锅盖。 李浩仔细看了几秒才认出来,他口中不由惊呼一声,“四叔!” 李主任抬起头来,此时他不像之前那般油头粉面,也就是勉强看上去还算是干净。 他的脸色发白,看起来精神也有些差,只是简单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李浩连忙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下来低声问道:“四叔,您怎么过来了,您之前不是说不能走动的吗?” 李主任眼睛微微发亮,说道:“没有彻底堵死的门,我稍微走了点关系,算是监察的没有那么严了,本身就没有多少证据,事情也没有定死,也还能走得通。” “不过短时间我怕是没法官复原职了,最少也得到明年才能行,我这边也在走关系。过来看看你,顺便安排点事儿。” 李浩微微一怔,苦笑道:“叔,我都这样了,还能帮得到您?” 李主任轻轻摇摇头,眼神中带着恨意地说道:“你那情人不是在易传宗那个院子里面吗?他媳妇儿要生了,想个办法给他做掉!” 李浩的童孔骤然紧缩了一下,随后他默默地低下头来。 这个念头,他就不曾有过。 因为,他现在可能也有孩子了,他潜意识就想好好的让童娇娇生下来。 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遭遇,他的双眼顿时都红了,这都是易传宗害的,从头到尾,要不然他现在还是临工院里记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呢。 李浩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叔,这事儿我不敢保证,娇娇现在也快生了,身子也不方便,我去问问。” 李主任神色一怔,他到是没有想到这侄子能玩到这种程度,借鸡生蛋? 他都有些不好形容现在心里的感觉,其实他想问问,‘你怎么确定那孩子是你的?’ “好,要是不行就别勉强,我就是今天有时间,过来问一下。” 李浩轻轻点点头,问道:“叔,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我现在这样……”他转头朝着自己的肩膀嗅了一下,紧接着眼神之中就满是厌恶。 李主任看在眼里,随后轻声安慰道:“再忍忍,我上学那会儿你忘了,不也是挑着大粪走十公里才卖掉,就换来几分钱买纸和笔,我不在家你也是天天干那活,最后这不是熬出头了?” 李浩缓缓的低下头,正是因为他知道以前叔叔的经历,在李主任让他坚持的时候他才没有反感,心中也是一直没有怨气。 李主任感叹地说道:“其实,今天我找你还有正事要谈。” 李浩微微一愣,随后问道:“谈什么?” 李主任轻笑了一下,道:“当然是谈咱们以后的前途。” “前途?”李浩有些不明白,单位里面的事情他不懂,应该不是这事儿,那就是自己这边,“叔,您想让我做什么?我听您的。” 李主任开心地微笑着,没了头顶上的大背头,梳成三七分,他整个人看起来和煦了很多,也显得近人情了很多。 李主任语重心长地问道:“小浩,你还记得早些时候咱们家的事情吗?” 李浩皱着眉头想着,过了几秒之后轻轻摇摇头,“叔,我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那两家人抢咱们东西。” 李主任微微颔首,随后缅怀地说道:“你奶奶没的早,在我小时候就走了,我上初中那会儿,你爷爷也走了。” 李浩不知道李主任什么意思,但是他也没有厌烦,这味道不只是他闻到见,李主任也能闻得见,四叔都不在意,他也就忘了这事儿,毕竟他也习惯了。 李主任愤怒的说道:“其实,咱们家以前还是比较富裕的,咱祖上是个小地主,家里略有几分资产,你爷爷走那么早,都是你二叔和三叔气的。” “他们见老家儿身体不行了,就整日里惹是生非。将老家儿气走了,他们就开始抢家里的财产。” “那时候我也小,他们见大哥老实,老早就算计着,最后咱们被赶到那小房子里面,除了那头黄牛,其他的东西都抢走了!” “这老黄牛是值些钱,但这是大哥命根子,也是咱家唯一的财产,他们倒是算计的好,多少也给咱们留了一条活路!” 说到这里,李主任变得咬牙切齿,眼中的恨意让人望而生畏。 李浩这时候也气着呢,自己老子什么脾气他是知道的,只要不动那头老黄牛,其他的事情一切好说。 李主任舒缓了一下心中的情绪,随后呼喊道:“小浩!” 李浩连忙坐直了身子,道:“叔,我听着呢。” 李主任微微颔首,说道:“这就是你二叔和三叔办的事情!”紧接着就低吼道:“一家人!真是好一个一家人。” 李浩噤若寒蝉,李主任之前怎么也是个领导,如今这生起气来,当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常人轻易见不到,他只是小心地听着。 “小浩,其实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愿意让你在那临工院做一个记工,撑不着饿不死,我怎么也能看着你,出不了大事情,我看你过的也很开心,这就够了。” 李浩微微俯首表示恭敬,李主任对他好,他当然知道。 前面出了事情也是李主任将他捞出来的,还是动用的老泰山那边的关系。想要请得动老泰山,那就得伺候好了重磅的婶婶,这有多痛苦,他简直无法想象。 现在他有些恐婚,有些爱玩,也是跟李主任的经历有关系。 只是后面李主任也罩不住他了,他能够看得明白,也知道这第三轧钢厂不是自己四叔一手遮天,从小到大,这位四叔一直对他照顾的很,只是这一次真的不允许。 李主任脸色平静地说道:“其实这人往上爬很难,尤其是我之前那不上不下的位置,更是如履薄冰,有权利确实比较开心,但是小浩,你应该看得到,你四叔我过得很累啊!单单家里那个女人,我能看到你有点怕。” “四叔,这些我当然知道,咱们这个家还是多亏了您!”李浩诚恳地感谢了一句,他能在外面放开了玩,那自然是家里的父母生活无忧,这都是李主任的功劳。 “但是这人不能不争!”李主任的声音变得坚决起来,“我们小时候被抢,总不能长大了还被抢,我小时候就发誓绝对不会再让别人抢我们东西。”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社会就是人吃人的社会,你不抢我,那就是我抢你。我希望是我们抢人家,而不是让别人抢我们的。我希望是我掌管着别人的命运,而不是让别人掌控着我们。” 李浩有些沉默了,自己四叔一直做的都很好,就是因为他给四叔招了那么一个仇人,这才出了岔子。 不过也还好,还没有走到绝路,四叔并没有完全倒下,只是那孙贼的运气太好,自身又有点能耐惊动了上面,要不然根本没有现在这些事。 李主任的语气略微变软,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实话,你也别怨你二叔和三叔,因为大哥是长子,真要是等老爷子走了,那什么东西肯定都是留给大哥的,他们只能捡剩下的。” “人,都不想自己吃亏,一家人是这样,跟外人更是这样。” “但是,就大哥那种性子,凡是有一点信任又怎会什么东西都拿走?咱们家也不至于这样。” 李主任说到这里有些愤恨,但是随即摇摇头,“算了,不做那些幻想了,人终究要面对现实。他们实在是太贪心了!其实他们之前特别怕我,害怕我对付他们,其实我根本没想将他们怎么样。” 李主任嗤笑一声。 “总归就是家里穷了点,要不是他们,我可能也成就不了今天。不过这不是我不报复他们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我们之前毕竟是一家人。” “但是,这个家从他们做出那些事的时候就分了。无论是从财产,还是从感觉,他们都是陌生人,也就由着他们吧。” “现在,你我才算是一家人,之前大哥能照顾着我,我长大了自然也应该照顾着家里。” “小浩,你也该长大了!” 李浩神色一怔,四叔这口气可是不对,怎么像是要分别一样? 他脸色焦急地喊道:“四叔,到底怎么了?” 李主任一时间没有回话,而是目光深远地看向外面。 这可把李浩急得不行,四叔这分明是教育着他,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变得这么消沉了? 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李主任悠悠开口了,“其实,我之前从来没有管教过你。咱们年龄差得不多,也就是十一岁,我要是老了,你也差不多了,那时候也招惹不到什么麻烦。” “喜欢女人那就去玩,要是能整俩小子也是好事儿。你也知道我这边的情况,我怕是不好要孩子了,咱们家就指望你。所以你玩就玩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也是一种资源,你不想玩我都得帮你找。” 李浩神色一怔,原来四叔是这么想的? “这人想往上爬,太累,爬得累,爬上来也累,你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基础、性格,我也不逼着你做什么。之前玩玩不要紧,但是现在……” “四叔,现在怎么了?” 李主任皱着眉头微微踌躇之后缓缓说道:“这官场很复杂,详细跟你说你不理解,我就简单跟您说说。” “怎么都是人,其实古往今来,官场上面的事情变化不大。你应该知道这以前的状元,他要是没个内阁的老师,没个后台也是混不开。” “这老师也好,像我现在这老丈人也罢,总归是个关系。” “但是这关系,也是一把双刃剑。关系越硬,这风险就越大!” “最硬的关系就是皇子,平时自然是至尊至贵,但总归有立太子的那一天,这风险我就不用跟你讲了吧?在这四九城这种事你应该没少听说。” “风雨飘摇之际才看人的能力,才能施展能力谋职位,乱世之中才有丰功伟绩。和平年代看得是关系,谁都不想家道中落,也不会将命运交给别人,握紧手中的权柄才有生存的资格。这叫嫡!” “我的关系决定了我的上限,我之前也没想着当多大的官。这个位置就可以了,够安全,足够了。平时一些事情我也能应付。” “风雨一起,你我皆是河里的鱼虾,不上来呼吸两口氧气,那就只能沉入河底被吃掉。” “本来我是非常谨慎的,但是现在不行了。能牵动什么关系,那就有什么手段,没有人是蠢人,不能小看任何对手。今天我能被停职,明天我就有可能彻底下马,我岂能做别人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小浩,我们该为家里找一条后路了。你准备好了吗?” 李浩脸色愕然,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道:“四叔,你说我?” 李主任眼睛一瞪,喝道:“不是你是谁?你小子犯事儿的时候那么机灵,你什么都不缺,就是这心该收一收了!难道玩了那么多年还没玩够?” “孩子都有了,你已经背负了一定的责任,那也该收收心了,难不成还没有玩腻?现在玩,想好以后怎么玩了没有?你也该看看别的风景了!” 李浩的眼神有些恍忽,仿佛又有了之前进门时的感觉。 “叔,我明白了,我听您的!” /90/90795/29768643.html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后院有人爬墙 “今天天气真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中院躺椅上,易传宗懒洋洋地躺在那里,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唯一能动的就是一张嘴和两只眼睛。 “今天清早天气真好,我和你妈没约好,有个小孩蹦蹦跳跳,鼻青脸肿找我了。” “传宗叔!” “传宗叔!” 棒梗一遍朝着人这边跑,口中呼唤声不断,他的小脸上很是兴奋,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着急得想要找人聊一下。 易传宗眼皮一抬,轻声说道:“慢点跑,要是摔倒了,现在可就是只有咱们两个,你找个理由都不好找……” “啊……” 蓬! 易传宗的眼皮跳了跳,他就是说说,又没有用空间去什么绊人,这小子真的平地上面跑着就摔倒了? 怎么做到的? “嘶~” 棒梗这次倒是没有摔实了,但是这两个胳膊肘,还有膝盖着实有些麻,更更多的是疼。 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他缓了好几秒的功夫才终于缓过劲儿了。 棒梗抬起头,一瞬间就看到了一双好奇的眼睛,还在不断眨啊眨的。 两人对视了三秒,易传宗缓缓转头看向天空,口中也是继续唱着,“今天清早天气真好,树上小鸟起得早,吃过早餐,飞到树梢,蹦蹦跳跳好逍遥。” 棒梗也是脸色羞红地站了起来,平地上面都能吃趴鸡,被人看见不说,还是被传宗叔看见了,简直太丢人了。 还好,易传宗没有看着他,在深呼就口气之后,他再次喊道:“传宗叔,咱们院子外面有人爬墙!” 易传宗的双眼顿时瞪得滚圆,大白天的爬墙? 这么着急的吗? 这人来人往的,当是以为有他这种技术的? 小孩子都看见了! 胆子够大的呀! 他连忙问道:“是谁在爬墙,你看到了没有,又或者认不认识?” 棒梗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后嫌弃的说道:“我不认识那人,但是那人身上很臭,我就转头看了一眼,就直接跑了。” “后院的墙?” “嗯,是后院的,东边磨盘那里。” 棒梗眼神期待地看着,要是能让叔叔带着去抓小偷,那简直太刺激了! 易传宗眉梢一挑,平常谁会那么臭,也就是挖大粪的才会身上老一股子味儿。 还是在后院那边,这人是谁根本不用想,指定是李浩那孙贼。 易传宗有些好奇,现在李浩都这样了,不知道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 这次是来关心一下童娇娇? 毕竟她怀孕被查出来也就是比娄晓娥晚着几天的功夫,这许大茂的‘媳妇儿’也是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 看那身段应该只有一个,至于是小子还是闺女,这事儿易传宗拿不准,小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转眼看着有些兴奋的棒梗,易传宗朗声说道:“世风日下,朗朗乾坤,哪里有什么小偷,你就不用惦记着让我跟你一块去看了。” “你光看见人家翻墙了,你怎么知道这房产证上面是不是有人家一份,可能人家就是偶尔过来看看,平日里让别人住着呢?” 棒梗的眼神有些迷湖,想了一会儿,他小声地说道:“传宗叔,您是说那人是租的房子?” “租?” 易传宗眉梢一挑,道:“租也好,借也罢,可能是托管,就是贷也没有错,反正都是人家的事情。” “你小子自己的事情都没有打理好,净瞎操心,我问你,我让你去学校转一圈,你去了没有?不会到了校园门口没敢进去吧?” “怎么可能?” “我去了!” 棒梗的小脸有些认真,他是个听话有勇气的好孩子。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又问道:“去了之后发现什么了没有?” 棒梗的小脸有些扭曲,就好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 易传宗没有着急,身子躺得瘫瘫的,看着棒梗微微发肿的眼泡子,再想想自家拿到的那张照片,他的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孩子总归是会长大的,就算是现在条件比较艰苦一点,一些设备也是比较简陋,但是拍张黑白照片也够了,大不了以后找人填充成彩的。 易传宗很是期待棒梗长大了以后再看照片的反应。 棒梗纠结了半晌也开口了,“传宗叔,我感觉学校里面好像有些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这样,那样的传言,这应该不是好事儿吧?” 易传宗眼神含笑地看着他,说道:“那样?哪样的?你小子打什么哑谜呢?” 棒梗苦着小脸说到底:“我同学的妈妈偷男人,要不就是说谁的老子找了后妈,反正就是传的很难听。” 易传宗认真点点头,严厉道:“没有证据指责就是侵犯,评价别人的父母也是一种辱骂。这不是什么好事情,管住自己的嘴,别跟那些孩子学。” “就算那些人曾经说过你,你也不要用这种方式骂回去。因为谁都有父母,当你以别人的父母当做一种言语武器的时候,首先不尊重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棒梗被吓了一条,连忙认真地点点头,道:“传宗叔,我不会的。” 易传宗缓缓收起脸上严肃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 他对这件事一点都不例外,消息都是他让人传的,别人能做初一,他就能做十五,以彼之道攻己之身,别人怎么传的他,那他就怎么传回去。 今天他让棒梗去学校,其实就是去打听消息去的。 他到是不用浑水才能摸鱼,但是棒梗可是得上学的。 等着消息的热度下去,那得等多久? 棒梗一个星期就好了,到时候就该上学了,之前被打的时候那些同学什么眼神,上学之后还是什么眼神。 看热闹归看热闹,但是伤人这事儿不行! 要脏,那就一块脏,看看谁能说谁? 一个好的都不剩! 知道事情严重性了,那这事情自然会有老师管,有单位去管!世上的事情多是这样,没有人关注,没有牵扯到自己个儿,谁也不管受害者是什么心情。 小学里面那么纯真的一些孩子,净乱搞,不惩戒一番这些大人,还真当是个脏地方了,小子没数也就罢了,一个个的大人也没点数。 这回好了,大家身上都有泥点子,能醒悟的就好好管教自家孩子,不醒悟的就尽情的去苦恼吧! 易传宗眼神微微沉思,其实这事儿还是有点风险的,毕竟上面重视这个。 不过最着急的应该是学校老师,之前既然不作为,那现在就好好忙碌一下。 应该不会闹多大动静。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打你的那几个孩子处罚了没有?” 棒梗眼神复杂地摇摇头,说道:“没有,学校的老师好像是没有空管他们,我见办公室里面都是家长,看起来乱哄哄的。” 易传宗眉梢一挑,问道:“还有呢?” “还有……”棒梗的小脸有些为难,他摇摇头说道,“没有了,我去的时候在上课,下课我就听您的话躲着他们。” 似是想起什么,棒梗又道:“不过我见那些打我的人里面有两个人脸上有点伤,好像是这两天跟人打架了。” 易传宗眼帘微微低垂,说道:“现在老师忙,所以没管。不过总有抽出空来的时候,他们也会被惩罚,因为打架这件事情是不对的。” 棒梗有些低落地低下头,之前他被打了,但是老师并没有管,现在也是在忙别的事情。 易传宗微微一笑,随后将大手按在棒梗的脑袋上面,揉着那柔顺的头发,他微笑着说道:“怎么?不相信?难道传宗叔还会骗你不成?” 棒梗左右摇摇头说道:“没有,我相信传宗叔说得肯定是对的。” 易传宗微微颔首,认真地喊了一声,“棒梗。” 棒梗抬起头,被那认真的眼睛盯着,他微微有些心虚,因为之前他说谎了,打他的人还在好好的上学,他感觉老师不会管小孩子打架这种事情。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打人为什么不对,场景有很多,这个问题很复杂,单单动不动手都有很多环境。你只需要知道传宗叔不会骗你,默默地遵守不要打架,等你长大了懂得事情多了,自然会明白。” “最简单的,现在是有纪律,违背了纪律,自然是让立规矩的人来管。你看大人打架,闹不好可是会有警察过来。小孩子也会长大,要是经常打架同样会进少管所的!” 棒梗身子微微一缩,少管所! 在城里没有什么马虎,没有什么山狼,也没有太多恶名比价恐怖的人。 少管所算是家长吓唬孩子的利器,棒梗从小就没少听过,这也是他最怕的一个地方。 棒梗眼神期待地问道:“传宗叔,他们会进少管所吗?” 易传宗耸耸肩,用最标准的答桉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要是他们一直打架的话,造成一些严重的后果,到时候学校和警察都容忍不了,肯定是会进去的。” “这种可能性比较低,他们的家长总不能一直看着孩子打架。就像是我现在告诉你的,他们可能也会被说教。” 棒梗听到这种答桉有些失望,“啊,我还以为他们会进去呢。”被打的那么惨,心里怎么可能没有记恨,他现在身上一些地方还疼呢。 易传宗偷笑了一下,随后懒洋洋地躺好了。 办事要有头有尾,既然都做了,那自然做完。 那些人家里的孩子不好好管教,那就让别人来管教。 至于会不会一直打架。 易传宗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打架从来不是一个人! 不想打,别人跟他们打,一个不行就十个,一个学校没有,周边学校有的是。 现在棒梗这个年纪的孩子超级多,那么大的一个南锣鼓巷他知道的就有四个学校。 早晚把打架的几个孩子送去管教管教,就当是抓几个典型,教孩子不能打架了。 总归得给准干儿子报仇不是? 经过秦淮茹这些天的努力,娄晓娥已经快要松口了。 与之相比,贾张氏那边是真的厉害,他都不知道怎么跟老两口说的,反正第二天一大爷和一大妈就松口了。 那意思就是看娄晓娥。 老年人的承受能力果然很差。 易传宗琢磨着这事儿应该快了,马上马的就有三个孩子到账。 对于三个小崽子,他本身没有什么反感,能尽快收入手下也好调教。 这情人总不能丢了,相比较以后再认他当爹,现在先调教着是个更好的选择。 瞥了一眼还在自己跟前站着的棒梗,易传宗随口说道:“跟我在这傻站着干嘛?你妈不是给你买陀螺了吗?回家跟妹妹玩陀螺去,要不然你就回家写作业,你还不到二十,没有到退休的年龄,等你到了我这么大再发呆。” 棒梗的嘴角微微抽搐,反驳道:“传宗叔,我妈说最少得五十五才能退休。” 易传宗眼皮一抬,道:“你妈说的不够准确,前面二十年好好学,后面就是随便过过,也可以说是学以致用。现在学成什么样,后面基本上就有多大出息。指望二十多岁再学就晚了,那时候事情那么多,你想静下心来学习都不容易。指望运气,地球还在不在?” 棒梗的小脸很是纠结,他小声地问道:“那我是学习,还是玩陀螺?” 易传宗咧嘴一笑,还挺听他话,这都准备认真学习了?棒梗可不是什么喜欢学习的孩子。 “你现在要是学习呢,是你主动选择学习,心里还能好受点,最起码学完之后是玩,你想轻松一下也不要紧,可以先玩一会儿再学。” “要是等到了以后,那就是别人逼着你学习,你自己也逼着自己学习,学完之后,嗯,还是学习,因为知识永远是不够的,更何况你比着别人已经差很多了,现在不学习欠下的都是债。” 棒梗苦着脸点点头,左右不都是得学习嘛,“那我学习一会儿,等学习完了之后再和妹妹玩。” 易传宗只是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他眯着眼看着北方通向后院的月洞门。 那里一名挺着肚子的狐媚女人朝着这边走着,她一步一步地挪寸,看起来很是小心。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睛的余光看着。 此时童娇娇也是看到了他,相比之下童娇娇就小心地多了,不时朝着他这边偷瞄着,脚下的步伐也是快了不少。 许大茂的父母见到易传宗也是躲着,就怕他再给许大茂找出什么罪证,让人在号子里面一直蹲着。 一路来到四三号院周边的一处小胡同,童娇娇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还带着一如往日那般的臭味。 李浩这几个月也是没少过来。 “浩,怎么了?” “你最近身体感觉还好吗?那两个老不死的有没有为难你?” 童娇娇摇摇头,说道:“还好,他们就是喜欢背后滴咕,当面倒是没有难为我。” 许父和许母都感觉是这个女人害了许大茂。 李浩微微点点头,随后看了一眼童娇娇的肚子,他眼神有一点纠结,随后咬牙说道:“那个易传宗的媳妇不是怀孕了?许大茂还是这人整进去的,你让那两个老不死的给她添条绊腿。” 童娇娇神色一怔,随后说道:“不行的,他们两人也是滴咕过,但是那个娄晓娥根本没有一个人的时候,以前是一大妈跟着,现在那个姓易的守着,我出来的时候还看见了。” 李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孙贼倒是防的严实。” 童娇娇眼睛一转,说道:“我听家里那两人滴咕过。其实,要是想报复他,还有一个办法。” 李浩神色一怔,问道:“什么办法?” /90/90795/29780593.html 第一百六十五章 师傅真是狗 十月七号,易传宗再次骑上自行车载着一大爷来到工厂。 工友们见到两人后笑着调侃,「两位易师傅。」 「两位易师傅早。」 易传宗微笑着摆摆手,「大家早。」 后面的一大爷也是微笑着点点头,自家侄子同为八级钳工,他也是相当长脸。 自行车一晃而过,后面的两位工友不禁滴咕起来。 「这小易师傅今个儿没穿工作。」 「听说是请假了,还是请的长假,好像是他媳妇儿要生了。」 「都请假了他来工厂做什么?」 「做什么?你忘了,今天可是开始秋季正式工晋升考核,之前大家伙惦记着,如今终于是要开始了。」 「咱们是等着,但是人家可是八级钳工,已经升到顶了。他又请假了,也不用做评审。」 「他是不用参加考核,但是人家有徒弟啊,你忘了他那三个徒弟现在都是正式工,还是三级工,说不定这次就准备试试,要是考核晋升了,那可厉害了!」 「这……不可能吧?他们三个今年年初才刚转正,这才过了不到一年,这要是再升级,已经不比咱们厂的那些八级钳工差了,这……也太吓人了!」 「谁说不是呢?但是这易传宗师傅的徒弟,哪里能有个准?人家从四级直接跳到七级,要不是没有名额,直接就是八级钳工。还是众多工厂里面比试出来的技术第一,在周边所有工厂都挂了名,人家肯定是有独家窍门,指不定就通过了。」 「我们年轻的时候要是有个好的师傅带着,说不定现在也五六级钳工了。」 「易师傅这种师傅求不来,平白无故地谁会对几个学徒那么好?」 「也是……」 …… 易传宗和一大爷在一处岔路口分开了。 一大爷作为工厂里面唯三的八级钳工,自然是去评审高级钳工的考核,而他这次是来给徒弟打气的! 来到考核四级钳工的车间,此时里面乱哄哄的。 人太多,技术不到的先来测试一下,技术到了也在担忧着晋级的名额,晋升名额太紧张,最起码五个人抢一个名额,全都是能通过的,谁做的更加标准,那才能获得晋升。 「易师傅好!」 「易师傅早!」 众多工友眼神复杂地招呼着,恭敬之中又带着一丝无奈。 自己对手的八级钳工师傅来压阵了,确实给人很大的压力,就怕这评审的领导给个面子,给他那几个徒弟高分,这晋升名额就又少了三个,难度再次提升。 本来神色惶惶的巩州杰顿时变得兴奋起来,他激动的喊道:「师傅,您过来啦!」 他最怕的就是考核,因为他容易紧张,从小这人就有急智,不单单个人聪明和性格的问题,主要是容易紧张受到的磨炼也多。 「师傅!」 「师傅!」 刘元和石杭也招呼着。 易传宗微微点头,笑道:「这次我可是专门过来给你们打气的,顺便告诉你们一个逢考必过的绝招!」 听到这话,本来还就竖着耳朵听的众人,霎时间全都看向他们四个,无数的想法从众人的脑海中升起! 暗箱操作! 贿赂考官! 提前透题! …… 无数作弊的信息冒了出来,除了作弊,他们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逢考必过! 「绝招!」 「绝招!」 「绝招!」 巩州杰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现在的人可不少,易传宗的声音一直很优秀! 刘元则是有些惶惶地看向四周,被听到了! 石杭单纯地眨了眨眼睛,老实人记性好,不容易想多,他就是感觉师傅这次过来要说的绝招可能不是那种作弊之类的事情。 毕竟,以前很多次都是这样,他一直想不到师傅下一步会怎么做,也就习惯性地不再猜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问道:「对,绝招!怎么样?你们想知道吗?」 巩州杰转头看了一圈,随后嘴角带着一丝苦笑,低声喊道:「师傅,您觉得现在说了之后,这绝招还属于我们吗?」 刘元也是无奈地点点头,这么多人看着,要是偷偷的说,别人也会偷偷的说,只不过别人是在告状!他就是想安安稳稳地弯成一次考核而已。 石杭,石杭没有什么反应,就是眨了眨眼睛,在线等。 易传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道:「这个绝招是你们专属的!」 巩州杰和刘元顿时一愣,随即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想不明白。 随后,易传宗开始解开胸前的扣子,大家也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此时车间里面已经没有声音了,全都看着这边,眼神十分的凝重。 「噔噔蹬蹬!」 易传宗瞬间将一个正常的作业本拿了出来。 巩州杰三人脸色瞬间大变,就连石杭都不例外,这是…… 而周围的人则是非常迷茫,他们是钳工,不是学生,这考核不是用来抄的。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这是什么,想必你们都清楚了吧?这份作业,如果你们考核成功了,那么就是四个月的量,如果你们考核失败了,那就是一个月的量!」 「横竖师傅都得督促你们进步,就算是这次考不过,年后的考核也肯定能过!现在你们工资也不算低了,少这着点钱,也能接受,但是不能一直少,趁着年轻,你们要多多进步!」 刘元三人看着那抖动的作业本,整个人都麻了! 之前他们过年的时候只是拿回去几张纸,现在整整的一本子,从第一页一直到最后一页,好像反面还有几张? 四个月的量他们相信,但是一个月的量,不上班的话有可能完成,毕竟师傅很负责,照顾到他们绝大部分的空余时间。 易传宗很满意他们的表情,耐心地解释道:「当然,最重要的是关系到你们这个年怎么过,因为过年也有作业!」 「怎么样,感不感动?师傅放假了都没忘了你们,这可是我花了六个小时才写出来的。字迹都变得有些潦草了。」 「考核而已,能有多大的压力?能比得上作业繁重?我就不相信了!现在是不是不紧张了?」 巩州杰木木地点点头,考核的压力是没有了,但是更大的压力过来了! 他们其实辛苦了不是一两天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学习,十分充实,这份作业的到来,让他们一直到过年都享受着幸福的生活。 石杭面无表情地站着,不敢动。 刘元的眼神有些恍忽。 易传宗观察了一下三人的表情,随后将作业本交到刘元的手中,刘元瞬间回过神来。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州杰的技术这次反超你们了,只要正常发挥,我感觉应该不难。」 「石杭一直比较扎实,当成工作来做应该能更轻松一些,应该也能晋升。」 「最后就是你了。」 「刘元,你可是稍微有点懈怠了,无论是手工和设计进步都有一点慢,我这可是为了你们五六级钳工做提前工作,想想到时候拿多少工资,就知道这东西是给谁学习的了。」 「你这次考核,算是比较危险。全力以赴吧,一步慢步步慢,希望你能有个好成绩。要是实在不行,以后你的作业我给你减减量。」 刘元的童孔骤然一缩,一步慢步步慢,师傅还要给他减量,这不是冷落他,这是感觉他不行啊,越减还不是越慢? 横竖比人弱着一级,他心中顿时间紧迫感大增。 他确实是有点飘,主要是对比的人都是其他人,论晋升速度,他不比着另外两位八级钳工慢,也就有些懈怠。现在对比两位同门师兄弟,他竟然已经落后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道:「好了,该安排的都安排了,你们好好测试吧,我就不在这里了。其实我很不认同临阵磨枪这句话,上战场之前再磨,那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同样,现在考核也是看的你们的积累,保持自己的状态,积极面对考核。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说完,易传宗朝着外面走去。 原地,不只是刘元三人有些愣神,其他的人也有些愣神,来一趟,就是为了给一个作业本? 还是事关后面的五六级钳工?他们现在只是考核四级而已! 要是五六级钳工的东西都学,要是能有着五级钳工的水平,可不是明年肯定过吗?确实算得上绝招! 这就是师傅的好处吗? 什么作业?他们也想做! 一位三十多岁的工友凑了过来,他对着刘元问道:「你们这是做的什么作业?」说这话,他的眼神看在作业本上面,很是羡慕。 刘元眉梢一挑,随后将手中的作业本递了过去,道:「你想看,那就看吧。」 那名工友试探性地伸手接过来,刘元朝着前面送了送,那名工友不再犹豫,直接拿过来看起来。 顿时间更多的人围了上来,当看到第一业的时候,许多人顿时愣了一下,这题……有古怪啊! 不像是钳工,反倒像是工程师?连在一起根本看不懂! 众人不信邪地朝着下面看去,最后变得有些恍然,确实是加工问题,但是原理方面也有要求。 「就这些东西,得做四个月,那不是很简单?」 众人有些看不懂,也就不怎么理解这种题量代表着什么。 但是刘元等人很是理解,一本也没有三十页的题,也就说一页能做四天!一天得做四个小时! 「你们不懂!」 刘元没有解释,而是将作业本拿了过来,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发现大家都不紧张了。 明年必过,今年争取、努力、加油,考核题目是不紧张了,但是这考不过的结果终究是要面对的,倒是不会影响考试。 就算明白师傅的本意是为了让三人正常发挥,但是一想到这种方法…… 巩州杰和石杭将视线转移到刘元手中的作业本上面,他们一时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师傅真是狗!」 车间里的众人看得莫名其妙,他们能够感觉到刘元三人似乎不是很开心。 这让他们心中不由安定了很多,没有进行作弊,没有见工厂的领导,那就行了。 真要是技术不如对方输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晋级的人数也不少,朋友过来慰问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不会影响到考核的公平性。 那边易传宗已经骑上了自行车,走着s形路线乐悠悠地回家,他内心还是希望三个徒弟能考好一点的,都通过了最好了。 要不然,出题也是比较累的,有那个时间躺着多好。 突然间,易传宗抓紧了自行车把,中规中矩地在工厂道路上面骑行。 远处,一亮黑皮的小轿车缓缓驶来,易传宗的视线朝着左右看了一眼,直道,没有任何的拐外和岔路,好像躲不掉了? 吱! 急刹车的声音有些尖锐,小轿车停在了易传宗的面前。 他讪讪地停下自行车,看着前面轿车里面露出的一颗脑袋,「杨叔,您来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早啊,我们第三轧钢厂有您这样的厂长,当真是工人之幸,领导之幸啊!」 「您工作那么繁忙,我就不在这里打扰您的工作了,等您工厂里面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再登门拜访!」 说完,易传宗就调动自行车头准备开熘了,好好的拦住他的路做什么?弄得他怪紧张的,但是仔细一想他就不心虚了,这两天他都没有在工厂里面,这应该不会出错吧? 「站住!」 一声冷喝,易传宗只能回过头来,笑脸问道:「杨叔,您这还有什么事情吗?」 杨厂长脸色认真地说道:「沉阳那边的发动机改良完成了,芮厂长的意思是让你看看,毕竟里面也有你出的一份力,这发动机制造起来太麻烦,要是有感觉不对劲的地方也好再改改,这些天你小子不会乱跑吧?」 易传宗连忙说道:「不会,不会,我得守着媳妇儿,当然不会乱跑,只要那边文件一送过来,我立马就看,绝对不会给您耽误事儿!」 杨厂长轻轻点点头,转眼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不由问道:「听说你做饭不错?」 易传宗脸色一怔,随即连忙说道:「没有的事情!论做菜还是得看傻柱,我就是专门偷学了他一个菜然后研究了一下,事后跟他闹着玩。你要说做家常菜还行,我那些菜都是自家吃的,上不了桌!」 杨厂长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小子肯定是在推脱,当初听媳妇儿说的时候可不是这话。 「我还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去做饭?」 易传宗咧嘴一笑,停好自行车说道:「您要是找我聊家常也没事,我反正是有时间。」 杨厂长的嘴角抽出了一下,真想把假期收回来! 「听说你那石狮子凋刻好了,别老是想着玩,之前你说的那个设计,年前必须交给我!要不然,明年你就去沉阳报道吧!」 易传宗义正严词地说道:「那是肯定,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这这人从来不说假话!」 杨厂长斜着眼瞥了过来,随后扭头说道:「发车。」 那模样有些懒得搭理易传宗了,确实是不说假话,但是这一句话里面好几个音,除了表面的是真的,可能剩下的都是假的! 看着汽车缓缓地离开,易传宗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以前是不愿意做饭的,现在虽然没有那么反感,但是除了吃饭的点,他也是懒得做。 让他做饭去伺候别人,还是省省吧,他没那个心情,也没有那个需要。 为您提供大神白菜有些甜的《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五章师傅真是狗免费阅读. /90/90795/29789868.html 第一百六十六章 是哪种疼啊?是这样吗? 易传宗晃晃悠悠地回家,迎面就碰到了慌慌张张往回走的一大妈。 他赶紧出声问道:「大妈,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大妈脸色一喜,连忙说道:「你回来的正好,不知道是那个瞎了眼的臭小子在老太太门口绑了根身子,这不,老太太出门的时候没见着,直接就给摔断了胳膊。」 「绳子?摔断了胳膊?」 易传宗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咱们院子里面有这么坏的孩子?」 后院住着的。 最后面是瘸腿的老马,他家倒是有俩小儿子,但是这老子腿脚不方面,俩孩子听话着呢,学习虽然不怎么好,但是这性格很是内向,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除了这后罩房,在除开老太太自己家,到这后面的院子里面去的人,就还有二大爷家的人,再有就是许大茂家里的人。 二大爷家里的俩小子肯定不会干这事儿,他们一个上学,一个老早就去火车站卸车了,没有时间干这个。 也就是许大茂家里的人,才会干这种事情。 易传宗想到昨天爬墙的李浩,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很是阴蛰,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来一次就是来找茬的。 一大妈焦急说道:「嗐,别管是谁弄的。你快去看看吧。之前我被二大妈喊了去,急急忙忙地过去看了看情况。」 「这不我放心不下晓娥就赶紧回来,别老太太被绊了一下,晓娥再被绊一跤。我想着你马上回来,就没有让二大妈带着老太太去医院,现在那边的胳膊还折着呢。」 易传宗皱着眉头点点头,「好,我把自行车放下,你在家看着晓娥吧。」 这时候,娄晓娥也打开了屋门,她也是脸色焦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没事吧?」 一大妈焦急地说道:「摔倒的时候撑着地,这不是把胳膊给撑断了,你说这事儿给弄的。」 易传宗眼睛微眯,道:「你们在家,我过去看看。」 「好,你快去看看吧,这么大岁数了还得受这种罪!」 娄晓娥也是一脸心烦的模样,「哪里的臭小子,简直是坏透了,跟老人家开这种玩笑。」 易传宗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快步朝着后院那边走去。 还没有走过月洞门就听见里面老太太哎呦哎呦的呻吟声,他再次加快了脚步。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老太太坐在桌子前,将胳膊放在桌子上面,在前臂中间的位置有明显的凸起,那就是断的地方。 旁边,二大妈还守着也是一脸恼怒。 「呦,老太太,您是真招孩子喜欢,这么大岁数了也跟您玩。」 易传宗嘴里吆喝一声,快步走了过来,坐在了老太太身边。 二大妈转过头来脸色好了不少,口中招呼道:「传宗来了?」 聋老太太脸色一怒,嘴里也不喊疼了,她撇着嘴说道:「臭小子,就是你最坏,老是跟我开玩笑。现在我都这样了,你还拿我开涮!」 易传宗对着二大妈点点头,随后哈哈一笑,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到老太太胳膊上面,一边笑嘻嘻地调侃道:「没开玩笑,您之前吃的少。这不,出了这事儿之后能多吃点了,指不定是哪家的孙贼疼您呢!」 「哼!」 「这种疼法我可经不住。」 聋老太太很是生气,在这院子里面活了七十年,到头来被院子里面的臭小子使坏。 易传宗眉梢一挑,问道:「是哪种疼啊?是这样吗?」 说完,他已经找准了断的胳膊,手中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响,聋老太太胳膊上面的凸起就没了。 聋老太太只感觉神经被牵动了一下,就像是牙疼那样的一阵,她哎呦一声,随手用那只手不断地拍着易传宗的胳膊,「你这臭小子,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可疼死我了。」 易传宗哈哈一笑,道:「没事,您疼,但是您打我,我不疼。这不,胳膊好了。」 聋老太太神色一怔,这是给她治胳膊呢,但是心里怎么那么气? 她再次伸手朝着易传宗打了两下,不满地斥道:「你给正骨怎么不招呼一声?」 易传宗脸上还是笑嘻嘻地,「给小孩子拔牙的时候也不说话,我干嘛要告诉您?」 聋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低头朝着自己的胳膊一看,还是有些疼,现在被易传宗捏着根本就动不了,她撇着嘴说道:「外面看着是好了,里面没好!」 易传宗哄孩子似地说道:「没事,总会好的,晚上给您做点好吃的,我再给您弄一个没见过的大玩具,保准您喜欢。」 听到有吃的,聋老太太脸色微微缓和,听到还有大玩具,还是没有见过的? 她这个岁数的还有什么玩具? 聋老太太心中很是好奇,但是她忍不住想起了易传宗对棒梗说的话。 「晚上让你妈给你做好吃的,冬瓜炖肉可香了,到时候让你吃的舌头都吞肚子里面,锅里连点汤都不剩!」 「让你妈给你买个大陀螺,就是隔壁院子王老大爷玩的那种,还带着小鞭子的。以前都是看着人家玩,你在家那么多天你也好好练练。」 聋老太太想明白了其中的环节,她恼怒地说道:「什么大玩具?」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也算是一种车,到时候您见到了就知道了。有了那东西,您和大妈哪里都能逛逛,不用老在院子里面待着了,保准您喜欢!」 聋老太太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有想出来,「要买?买的话就算了,买车挺贵的。」 易传宗摇摇头轻笑道:「不是买,我去厂子里面随便造一个就行了,等会给您固定一下胳膊,我就去做,一会就做出来了。」 聋老太太好奇问道:「什么样的?」 易传宗咧嘴一笑,道:「保密!但是我敢讲,咱们整个四九城都没有十辆,比汽车,大解放都少!」 聋老太太有些心急,怒斥道:「你这个臭小子,你都要做出来了,你就不能先跟我讲讲,老是吊人胃口。」随后语气一软,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问道,「供销社里面有没有?百货大楼里面有没有?」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在聋老太太期待的目光中,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说道:「那里有没有我也知不道,我不爱逛街。」 「臭小子,你又拿我开涮,刚才那样我还以为你要说呢!」 老太太用另一只好的胳膊打着他,易传宗毫不在意,就老太太这点劲儿连娄晓娥的一半都没有。 两人在那儿闹,二大妈满脸慈祥笑容地看着,之前老太太还疼得忍不住,这会儿反倒像是没感觉了。 不怎么疼是一方面,注意力不在手上,这人都给忘了。 她现在就盼着她家的两个小子长大了也这样,这些日子她已经发现了刘光天和刘光福的一些变化。 干得家务多了,挨打少了,手里有点钱,也是开心了不少。 这孩子眼里少了一点怯懦,多了一种乖巧,懂事了很多,工作学习也不再出错了,就是出错可能也没有到让他们知道的地步,这就很长进。 一阵打闹,易传宗还是没跟聋老太太说那小车的模样。 他出去一趟再回来,聋老太太的胳膊上面多了几根竹板和绷带,上面带着一股子中药的味道。 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易传宗满意地点点头,微笑说道:「这样就行了,别想着使劲儿,等我将那大家伙拿来,您也不用使劲儿了。」 聋老太太嘴一撇,扭过头去不搭理他,这小子气人的本事不小,她想生气偏偏还惦记着小车。 易传宗微微一笑,转头道:「二大妈,我大妈过不来,您今天有空看着老太太点,一会儿您把那药给她喝了,我去趟工厂造点东西。」 二大妈微笑着保证道:「行,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就在这看着老太太。」 易传宗点点头,嬉笑着凑过头去,「老太太,我去给您造小车了,中午之前差不多就能行,到时候给您看看。」 「我现在一岁,不会说话。」 老太太一副被气到的模样,吵架吵输了,一会儿还得喝药。 易传宗咧嘴一笑,随着二大妈点点头,随后朝着外面走。 一出门,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的一干二净,转眼朝着许大茂家里的方向看了一眼。 今天这事儿不用问,不用闹,指定是那个李浩让童娇娇干的,那两个老家伙可能是帮凶。 对着一个老太太下手,这些人的心是真脏,易传宗心中有气,但是想到童娇娇那怀孕的模样,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双眼已经变成了一片祥和。 他不会对一个孕妇做什么,是因为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无辜的,但是父债子偿,等他们将孩子生出来,也是该慢慢还债了,还不清的债。 易传宗眼睛一转,这边现在不好出手,但是这李浩对付起来可是容易的很。 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多挨几顿就比较容易倔强。 不一会儿,易传宗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工厂办公楼下面。 停好自行车,他径直地来到三楼,刚走到厂长办公室门口,华秘书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华钟定睛一看,问道:「那会儿不是才刚见了面,你这是找厂长有事儿?」 易传宗尴尬一笑,工厂里面的东西倒是能买,他也有关系。 但这事儿要是今天就办好,那就有点悬了,还是直接找厂长来得方便,就眼前这个人,不还能帮他跑跑腿? 「院子里面出了点事儿,我想买点工厂里面的钢材自己做点东西,找杨叔来办能快一点。」 华秘书这边还没有开口,办公室里面,杨厂长也是听到了这边的谈话,「找我什么事儿?我现在没空!」 易传宗的脸色一僵,朝着办公室里面瞅了一眼。 杨厂长靠着办公椅上面悠闲地抽着烟,桌前还摆着一个茶杯,文件摆的整整齐齐的,看样子,明显是暂时没有什么事儿,都已经安排好了! 华钟脸带笑意地耸耸肩,那想笑又装成无奈地模样,易传宗见了有点上头。 暗暗记住他这个表情,看着杨厂长那老神在在的模样,易传宗朝着里面轻声喊了一句,「杨叔,我去车间顺点钢材了,使不了多少,我可跟您讲了。」 喊完,易传宗转身就走,那模样仿佛是要开始行动了。 杨厂长嘴角抽搐了一下,什么叫跟他讲过了? 他虽然管着第三轧钢厂,但是这工厂里面的东西是说自己想顺就顺走的吗? 要是易传宗自己顺走那还好,最多就是偷公家一点刚才。 但是跟他讲了之后,这事儿就变成贪污了。 杨厂长气得不行,朝着外面就是一声怒喝,「你给我滚进来!」 走的模样很是潇洒,一转身,易传宗的脸上满是谄媚,对着华钟做了一个得意的表情,随后三两步走到杨厂长的面前,口中飞快地说道:「杨叔,我就是想做两个小车,差不多得用五十斤钢材,这方面我会尽量节省的,我按照其他地方采购的高一倍的价格来买!」 杨厂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听完之后,他声音清冷地说道:「过几天我有一个重要的饭局,到时候你去给我做饭。」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随后脸色为难地说道:「杨叔,您别听景逸、宗烈那些人瞎掰扯,我做饭真没有那么好,我要是去了,就是给您丢脸的。」 「这事儿您得找柱子哥,他是咱们厂的主厨,手艺顶呱呱的好。您说我一个钳工,您让我去做菜,您让人家怎么看?这也不对口啊!」 杨厂长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天早上我就问过傻柱了,他说你的厨艺比他更好,并且不单单会做四川菜,喜欢吃什么取决于对方是哪里的人!」 说完,杨厂长一副我就静静看你编的模样。 华钟站在旁边抿着嘴偷笑,这次,他想看易传宗怎么躲? 易传宗顿时就是一怔,那么重要的吗?大早上就着急地问过傻柱了? 这样的话……他就更不想去了! 杨厂长眼神之中有些恼怒,口中喝道:「怎么?我想让你做顿饭就那么难?」 之前他可是对易传宗好的不行,结果他这边有点事儿了,这人就开始推脱,没这么个办事儿法的! 不过心中不舒服归不舒服,杨厂长想的事情比较全面,就易传宗的性子是比较好客的,也挺会来事儿,拒绝这关系就远了,那边肯定是有自己的难处。 他想听听,最起码要个顺心的理由。 为您提供大神白菜有些甜的《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六章是哪种疼啊?是这样吗?免费阅读. /90/90795/29799630.html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上台容易下台难 眼瞅着杨厂长就想让自己做饭,易传宗的眼神有些左右闪躲。 「这个……」 「那个……」 「嗯……」 杨厂长的眼皮跳了跳,喝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在这唱戏呢?这么大个块头,说话和个小姑娘似的。」 易传宗左边瞅了瞅,右边瞅了瞅,看了看他桌子上面的烟盒,中华烟,是他抽完的那种,后面还不一定有。 眼神飘忽了一会儿,也是收了回来,看着那抿着嘴偷笑的华钟,他眼帘微微低垂,对着杨厂长问道:「杨叔,不是我自吹自擂,既然您信了我的厨艺,那么我也就不再谦虚。」 「确实,就做饭那点事能多难?不就是里面加点菜加点料拌一拌?我只要熟悉了其中的步骤,比我配药简单多了。就拿猪肉,什么位置,什么火候能出什么样的伤势……什么口感!」 「还有这油温之类的计算,也比钢铁耐热之类的好算。再加上我这彷若鬼神的刀工,那看起来自然是赏心悦目,胃口大开。凭着我灵敏的味觉,我想让它什么味道就是什么味道。」 …… 听着易传宗不断地自夸,华钟的嘴角也是在不断地抽搐,自己夸自己! 怎么听起来感觉那么古怪? 做的饭真有那么好吃? 要不是什么钳工、石凋、油温、配药、烫伤之类的,他差点就信了! 根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这人怎么乱七八糟地掺和起来的。 杨厂长额头上面已经升起了五条黑线,怎么听都听不到重点,他不耐烦地喝了一声,「你瞎扯什么呢?非得让我问出来,说,你为什么不想帮我做这顿饭?」 易传宗的夸夸而谈的声音戛然而止,那边根本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随后他面色无奈地耸耸肩,双手一摊问道:「杨叔,您说,我要给您做几顿?」 杨厂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就一顿,你还想做几顿?你以为想给领导做饭是那么容易的吗?」 易传宗微微颔首,随后苦笑着说道:「杨叔,您这就不对了,太自私了。」 杨厂长脸色顿时一懵,他自私? 这小子脑子里面有坑吧? 华钟也是有些汗颜,这是第一个当着杨厂长的面说自私的,这哥们胆子依旧是那么肥! 蓬! 杨厂长顿时一拍桌子,瞪着眼睛怒喝道:「你说我自私!我看你在家待了两天脑子里面长毛了,咱么工厂的活多了去了,我给你安排个满满的,让你好好的按时上班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一个二和三来,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自私!」 「还有,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再这样看我!」 杨厂长伸手指着易传宗的鼻子,心中的火气有些压不住。 此时易传宗面朝着杨厂长,但是眼皮完全耷拉了下来,这倒不是蔑视,但是其中嘲讽的味道太浓了,比斜着眼看人还难受。 华钟眼神不自觉地撇过去,一眼之后,他的额头上面顿时升起三条黑线,这家伙,就那么会气人吗? 易传宗眼皮一点点地抬起头,眼神还是有些木木地,「您看,您也这样。」 杨厂长缓缓地放下手,道:「我哪样了?横是我让你做饭就是错误!」 易传宗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杨叔,我要是请您吃饭,我一准三天以前我就问好了您,看您那时候有没有空,别您有事情显得太过唐突,让您也尴尬。现在您也是提前做着打算,按规矩,您请的人这是位领导,是也不是?」 杨厂长神色一顿,这事儿没必要隐瞒,易传宗上午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缓缓点点头表示默认。 易传宗又道:「您这是光听说我做饭好吃,您就这样的,但是咱们关系亲近,您还能添一句问问。我这边拒绝了,您最多有点疑惑,事后知道我骗您了,您生气了,但是也会问个理由。」 杨厂长皱着眉头问道:「你小子想说什么?」 易传宗没有接话茬子,而是反问道:「您说就我这性格的,适合跟人家领导亲近吗?您嫌弃我这张嘴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杨厂长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讥笑道:「就你这毛病,我也不敢让你和人家领导说话。」 易传宗眼帘微微低垂,好像又要变成死鱼眼的模样,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嘲讽力道十足! 杨厂长心中的火气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涨,他再次伸手指着易传宗的鼻子说道:「你再这样!明天就来工厂里面上班!」 易传宗连忙一个机灵,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他又问了一个问题。 「杨叔,您之前问傻柱我的厨艺,您是自己个儿去问的,还是让华哥去问的?」 杨厂长没有说话,他眼睛一横,那边站着看热闹的华钟就开口了,「我去的,不过我将傻柱的意思完全表达清楚了。」 「照着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你的厨艺完全胜过他,甚至到了他不理解的状态,他不好评价,但是也敢言称你的厨艺到了大师的地步,并且还是各种菜系都能驾驭得了的大师,来帮领导做一顿饭那是再简单不过了,绝对不会让厂长丢了面子。」 杨厂长微微颔首,请客吃饭,能让客人满意,那是再好不过了。 易传宗小声地问道:「那要是柱子哥当时直接说没空,不去,要找我喝酒的呢?」 华钟的面色骤然变得古怪起来,傻柱他肯定不会说出如此的话来。 杨厂长面色一皱,随后有些明白了易传宗的意思。 华钟则是理智地回道:「他应该不敢这样,就是有事情,可能推了就行了。」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他要是不想推,让你推呢?」 华钟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易传宗小声说道:「就是他找我喝酒,然后让领导的饭局往后一天。」 华钟顿时惊地张开了嘴巴,整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杨厂长凝视着易传宗眉毛不断地皱着,他现在多少有些想明白了。 易传宗注意到了杨厂长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经多少被理解了一些。 他平静地开口解释道:「这请尊贵的客人吃饭,自然是提前三天以上就打好招呼,这叫请。要是请一般的客人,提前个两天也就差不多了,那边有事情还能推掉,这叫邀。」 「这要是请关系比较好的人吃饭,那当天喊了当天吃,这叫现提熘。我有几次也是这样的,不过碍于哥几个有时候比较忙可能有重要的事情,我只能往后推一天,这都不要紧。」 「这请客吃饭是这样,那这做饭的肯定也是这样,到了那职位,都是有小灶,关系越好,指不定就更想吃好点。」 「我这厨艺,您也是听说过,但是还没有吃过,我对自己的厨艺更是了解。要是领导想让我做饭,正巧我自己也有事儿,那到时候我是去,还是不去?人家领导一句话,秘书直接过来了,那我敢让人家等等吗?」 易传宗转头看向华钟,问道:「要是傻柱当时那么和你说,你会怎么办?你想怎么办?要是别人知道了,那傻柱的日子还好过吗?」 「傻柱和领导要是关系好,那边还感觉没什么。我这边杨叔都不打算让我和领导见面,也不放心我和领导认识,我也知道自己不够格,毛病多。」 「横是到时候变成一个随口喊的厨子,哪里用了哪里提熘,我可不是傻柱那单身汉,一点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其实这都是其次的。」 「这要是一个人喊不要紧,两个人喊有点忙,三个人喊也没事,他要是碰巧到一块,我不得作难?到时候我给谁做饭去?领导总不会因为吃顿饭的小事儿争去,要是碰到心情不好呢?碰到重要的事儿呢?就算领导看得开,下面的人看得开吗?什么事儿最后也是到我这,什么罪也是到我这。我早晚都得拒绝,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易传宗转头看着杨厂长,解释道:「杨叔,我也不是不想给人家劳苦功高的领导做顿饭,我很乐意!我也不是故意驳您面子,我是省得您到时候尴尬。您能跟领导说这人就做这一顿,以后请不来?」 杨厂长眼皮一跳,他跟下面的主任还能这么说,「这人是我的专属厨师,今天给你们尝尝,以后别惦记着。」跟他的领导这么说话,请客吃饭干嘛来的? 易传宗直接恭维道:「您比我懂礼节,肯定不会说出这么失礼的话来。」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我也不想后面给您丢脸啊。我怎么都是第三轧钢厂的,您看我清闲,但是我又不清闲。」 「我家里有媳妇儿,上面有师父、大爷、大妈、老太太,今天这老人家还摔断了胳膊,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我中间有朋友,有应酬,下面还有徒弟、儿子,外头还有邻居。您还让我设计机床,沉阳那边还让我看发动机。没人喜欢拒绝。「 「这还是只是单纯面上的,我懂点医术,有时候还给人看病伍的。我门口两头石狮子凋好了,以后总会有人来看,说不准就求着我帮忙。」 「您想让我做饭是看得起我,给我个机会让我露脸,但是我光露脸不行啊!我得上台啊!您得给我个台阶走上去。」 「我要是在国内有个第一厨师的名头,单单负责国宴,到时候八方来贺,我来操刀管勺展现我泱泱大国的饮食文化,让他等尽皆臣服。」 「就是领导请我做饭,也得三天以上的请,到时候一桌就是一堆人,别一直提熘我,那样我还能忙得过来。我要是有那地位,就是拒绝了也没事,不讨好谁,也不得罪谁。」 说完,易传宗小心地问了一句,「杨叔,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是个钳工?」 杨厂长眼皮子狠狠地跳了跳,这话问的,他能不知道易传宗是个钳工? 这意思是说,要正儿八经的上班,谁的饭也不去。 这是威胁吧? 敢跟直属部门的领导这么说话,这是不想在工厂里面待了?到时候他可兜不住! 不过仔细一想,杨厂长的眼皮子又狠狠跳了一下,这小子真敢! 他催了几个月的设计了,这小子一直在玩石狮子,最后终于是答应了要搞设计,结果请了四个月的长假! 上回人家枫秘书过来,这小子拍着人家肩膀一派虚心教导,事后传到领导耳朵里面都问了他一句。 华钟这会儿干脆不说话了,人都是为自己考虑的,站在别人的角度一思考,发现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真要是做饭好吃到一定程度,那就是勾起别人的食欲,欲望大多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 易传宗看到两人的表情,当场咧嘴一笑,说道:「杨叔,其实吧,您只是想给领导做顿饭,别到时候丢了面子,要是能有点面子最好了,这事不难办。」 「柱子哥他们这行有一道规矩,做饭不问来客,同样,这吃饭的人也少有问厨师是谁,除非味道勾起什么怀念之类的情绪。」 「您不是这行的不知道,其实柱子哥也不是光会做川菜,到了这手艺,那是什么菜都能做点,就是地道不地道的问题。但只要想学,那基本上看一遍就会了,毕竟做饭都是一个体系的,顶多多练一练。」 「我不知道您要请的领导是哪位,但是您指定是知道的。柱子哥做得菜可能不是最完美,但是我们可以让他变得完美,我教他就是了。到时候会做了领导喜欢吃的菜,柱子哥完全能够应付的了,以后也能应付的了,他一个单身汉,有什么没时间的?领导使唤他,他就偷着乐吧!」 「您不能光想着提熘我啊!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好家伙,什么菜系的都会,我确实自己有琢磨,但您要是把这话放出去,别说各个地方的领导来找我,找我的厨师都不知道有多少。」 「咱们这四九城的领导哪里的都有,最上面不谈,光部门就有十几二十几个,里面一正不知道多少副,哪个我能推的掉?我就是专门做厨师都伺候不过来。」 「再说我也不愿意伺候人,我伺候人也是看心情,做饭也是凭感情。但是个人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卑微,您觉得呢?」 杨厂长脸色一阵变化,这小子,刚才好像是说他自私来着,这现在是解释吗?他是没考虑易传宗的这边,但是自私这事儿能承认吗? 杨厂长连忙顺着台阶走下来,喝道:「你有办法不早说!啰里啰嗦那么多做什么?」 「真是用不起你,我也不用你了。但是,这一次你必须和傻柱商量好了那菜怎么做!」 易传宗面色一喜,连忙应声,「得嘞,您的话就是真理!」 杨厂长脸皮抖了抖,他的话是真理? 恐怕是真不想理吧! 他就是想让这人做顿饭,还被拒绝了。 现在虽然有了其他的办法,但是对他而言,肯定不是最完美的选择。 听着教给傻柱那边就会了,但是傻柱那边出言拜服也是真的,傻柱没有那个境界。 就是会了,做出来的菜也没有灵魂,肯定不如易传宗来做的好。 他口中吐出一个字,「没事儿就滚!」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那个,杨叔,我想顺点铁。」 顺! 那就是偷! 会不会说话? 杨厂长的面皮又抖了抖,直接回了一个字,「滚!」 为您提供大神白菜有些甜的《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六十七章上台容易下台难免费阅读. /90/90795/29807421.html 第一百六十八章 风光的刘光奇 高级车间。 一大爷正认真完成着今天的工作。 突然,独立车间的门直接打开了,他疑惑地抬起头来,这个点了谁会来这里?又没有什么新的生产任务。 看到来人,一大爷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此时易传宗手里面拿着两个笔画里面‘折’字型的铁架子,前段都是都有两个小轮子,两个架子一高一矮,看起来很是怪异。 易传宗略微恼怒地说道:“不知道哪个孙贼在老太太的门前栓了一条绳子,老太太出来的时候一个注意不到,直接摔了个跟头,这不,断了条胳膊。” 一大爷听到这面色顿时一急,易传宗连忙说道:“您放心,我已经帮忙处理过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事儿了。我手里这两个东西就是我给老太太和孩子造的小车,为的就是方便出行。” 一大爷皱着眉头问道:“谁干的?给老太太门前栓绳子,咱们院子里面还有这么皮的小子?”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说道:“小子不知,还算不上过错,就怕是有大人故意使坏。”他表情有些心烦,“好了,不跟您说这个了,我帮您早点干完了活,您今个儿也早点回去,走的时候骑着我的自行车,我把这两个东西扛回去。” 一大爷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易传宗已经开始动手,他也决定还是先干完了活回去看看。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易传宗跟着一大爷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一大爷骑着自行车回去,而易传宗则是带着手里提着两个造了一般的车往回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两名身强体壮的保卫科民兵走了过来,其中一位好奇问道:“幼,易师傅,您这是拿着两个什么东西?” 易传宗双手抬了一下,说道:“我给老人家做了一个推车。到时候带着人出去逛逛的时候方便。” 两名保卫科民兵面色骤然变得紧张起来,随后又有些纠结,在工厂里面造的,还是要带出去? “易师傅,您这准备带走?” 易传宗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笑道:“我在工厂里面登记过了,华秘书办的,这事儿你们放心,左右一点钢材我还是能买得起的。” 说话的那名保卫科成员连连摆手,说道:“您别误会,我可没那意思。”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有没有那个意思他反正是解释过了,他朝着门口的方向昂首示意,“快到中午了,我还得提着回家,家里的饭应该也快做好了,我抓紧回去。” 只要这不从工厂里面拿东西,保卫科的人还是很客气的,“得嘞,我们也准备巡逻完这一圈就去吃饭。” 易传宗点点头直接朝着外面走去,到了工厂大门的时候又是一波盘问,他再次将之前的理由说了一遍。 提着俩大物件往外走是有些显眼,说不准明天还能闹出什么动静来,他有心里准备,毕竟是从工厂里面带东西出去,别人就算认为他是顺,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 回到家,老太太也在这边,一大爷家里闹哄哄的。 这会儿临近中午,一些人也回家吃饭了,听说老太太的门口栓了一条绳子摔了个跟头,大家伙都义愤填膺地讨论着。 贾张氏一回头看到人,好奇问道:“传宗,你这是弄的一个什么东西?” 她最近往一大爷家里跑的有点勤,有事儿没事儿带着棒梗过来刷刷存在感。 这些天她家里的日子过得不错,她吃的开心,想想拿了那么多钱,她也放心。 怎么她们家也能坚持到棒梗长大,这就非常的安心。 要是棒梗以后还能得到易传宗帮助,那一家人可谓是衣食无忧了,她就盼着娄晓娥早点松口,认了这门干亲。 贾张氏现在对秦淮茹的态度那是相当的好。她最怕的就是秦淮茹改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女人要是喜欢某个人那真是什么事情都顾不上。 这三四十岁的娘什么都经历过了,这种情况下还要嫁给别人,就和这老天爷要下雨似的,根本挡不住。 这还是对亲儿子来说,对贾张氏这种婆婆来说,只能盼着这寡妇心善,要不然那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秦淮茹真要是带着棒梗离开了,十年不见,这孙子忘不了奶奶,也只是单纯还记得有这个人,小当估计都能忘个干净,那贾张氏就真变成孤寡老人了。 但是跟着易传宗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她也不用在提防着谁。 贾张氏慈眉顺眼地看着易传宗手里拿着的两个东西,一个像是缺少后腿的座椅,另一个像是大号的架起来的篮子,两个都是前面两条腿下面是十厘米直径的小轮子,看起来很是古怪。 《骗了康熙》 听到贾张氏出声,屋子里面其他的人都看了过来,也就是一大爷见过这东西,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见过。 易传宗没有将两个东西带进屋,而是放在门口,他这才微笑着回道:“这是两个小车,那个像是座椅的用来推老太太,另一个让晓娥以后推着孩子出门逛逛。” “这东西随手就能推得动,不用费劲,推到哪里都很方便,只要推车的人不忘了就行。” 聋老太太眼神新奇地打量着那个比较矮的小车,“这坐着小车也没个凳子,我得坐哪儿?坐两根横杠上?” 易传宗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不是用来坐的,那是用来保护的。这座椅两边有孔,等会像是咱们马扎一样穿绳子,等编好了上面在系上一个垫子。” 娄晓娥好奇地看了一会儿,这东西就像是她小时候坐过的黄包车,只不过以前是拉车夫从前面跑,现在变成从后面推了? “这还差俩轮子?” 易传宗点点头,笑道:“对,是还差俩轮子,二八大杠就是二十八英寸,我照着自行车的规格来造的,我这就去自行车铺里买,等买回来安上就行了,你们想先在这等会,我现在就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 等易传宗离开,一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这手艺就是好,还能随便造点东西。 三大妈有些皱眉,口中念叨着,“这一个辆车上面两个轮子,一个轮子就是十六七块钱,两辆车就是四个轮子,那就是六十多块钱,还有这东西,应该是从工厂里面买的吧?就是自己造也不便宜。” 聋老太太眼睛微微睁大,她这种老婆了,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不用花这些钱。 钱难挣啊! 不过要是这钱不难挣,也是看不出这孩子好来。 聋老太太这把年纪,自然对钱没有太多需求,她心中也是不禁感叹,‘钱啊钱,多也多在这钱上,少也少在这钱上。传宗是个好孩子啊。’ …… 下午。 一处广阔平整的单位院子里。 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脸色木然地朝着外面走着。 他也没有看文件的具体类型,一边走还一边抱怨,“东城,东城,还是东城,南锣鼓巷那地方也算是dc区吗?不是崇文区吗?为什么让我来送?” “还有这文件,应该又是给大院里面人看的吧?最近的声波可是有些不对,俏寡妇,人妻,这群王八蛋,竟是瞎胡闹!” 口中抱怨,但是这工作还是得办的,办事员,办事员,办事也分为好几个步骤,而他们这些办事员只负责传递消息。 至于什么意见不意见的,那是几位局长之间的商讨,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实施都用不到他们,最起码用不到他。 他不禁想到:或许,连着提升几级,像刘光奇一样成为二级办事员的时候,才能接触到这种文件吧?是不是还能跟领导说上话? 这位小青年沉思了片刻,随后表情有些默然,一开始的时候,单位的领导是问过他一些相关问题的,但是他的回答显然没有帮助到人家,没有让领导满意。 后面再来什么文件的时候,那边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哦。 前面办砸了,或者说没有办好,再想挽回印象,那实在是太难了。 机会就是这样,走了,就不容易回来。 他心中很是羡慕刘光奇的经历,都是高中生毕业,那边熬上几年熬出了头,他这边也就是勉强前进了两级,后面遥遥无期。 要说刘光奇一步一步升上来的也好,但是刘光奇蹭蹭蹭地两年升了五级,尤其是今年,已经升了四级,这显然是得到了赏识。 这种人每年都有,却不是每个人都有。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不好可能就是下辈子了。 东城,此时刘光奇再次熟稔地停好自行车,随后走进办公楼。 这几个月,他来东城的次数已经不可计数,最起码三天两头地朝着这边走,已经数不清来过多少次了,对这边的人也是非常熟悉。 迎面一名比较清瘦的小青年见人就招呼,“刘哥,今天又是您过来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 刘光奇矜持地微笑了一下,随后说道:“我给明主任送文件来了。” 迎面的小青年面容一惊,口中呼道:“幼,那可是大事儿,您快点给领导送过去吧。” 明主任,在这边单位里面除了邢主任,就是最大的领导的。 虽然职位同级,但是行政等级不同,负责的工作也不同。这位领导负责的工作就是非常重要,也算是局里面公认的二把手。 刘光奇微微颔首,随后快步朝着前面走去,眼前这人他并不熟悉,最起码不知道名字,只是见过一次面。 这次的任务比较重要,出门之前西城的领导就千叮万嘱,他当然不会在陌生人身上花太多的时间。 来到三楼的一处办公室门口,刘光奇朝着旁边的一个办公室瞥了一眼,‘局长办公室’ 他心中不禁有些羡慕,要是他有易传宗这关系,何至于现在只是个跑腿的,早就可以开始处理更加重要的工作了。 当当当。 刘光奇下意识的敲着身前的门框,但是他没有看到,刚刚敲完门之后,办公室门正好打开,一名面容严肃的清瘦中年从来里面走了出来。 这位领导和别的领导有很大的不同,他就是留了一个简单的平头,外面的衣服也不是中山装,而是对襟衫里面穿着一件白衬衫。 简洁的衣着,再加上有些干练的形体,看起来就有一种严肃的感觉。 刘光奇敲完门之后就有没有再管,而是静静等着里面回应。 一秒……两秒……三秒…… 三秒之后,刘光奇心中不由纳闷,难道领导没有在办公室里? 他一转头,和明主任四目相对,顿时间刘光奇心中一凉,口中连忙道:“领导,您好。我是西城的办事员,何主任让我给您带了一份文件过来。” 明主任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光奇,眼神很是肃穆,眼帘微微有下垂的趋势。 刘光奇心中很是惊慌,他也是第一次给这为领导送文件,之间都轮不到他,也就是刚刚提升了级别,达到了二级办事员,他才开始负责这方面的工作,对接的领导提升了一些,甚至都能个给局长送文件。 看了近五秒,明主任才面无表情的开口了,声音很是清冷,“进来吧。 说完,他没有理会刘光奇怎么样,自己直接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刘光奇紧跟在后面,有些心虚的关上门,第一次给这么大的领导送东西,谁知道竟然出现了这种差错,他的心中不尤抱怨,今天他太点背儿了。 明明敲门之前看了的,谁想到敲低三下的时候领导正好出来? 他心中还在抱怨,没有注意到明主任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而明主任的视线则是放在文件上面,此时文件还没有打开,但是上面缠着的丝线很是凌乱,一点没有以前那般好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 明主任的目光朝着身后斜视了一眼,随后问道:“这次的文件什么内容你你知道吗?” 刘光奇随口说道:“第一是对十月一日宣传活动的总结,第二是对城镇居民文化意识的引导,严厉说明不正当关系对于社会和居民思想的危害……” 说到这里,刘光奇顿时噤声了,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因为他的面前是一双凝视着他的眼眸,此时里面充满了严肃和冷漠。 明主任在听到刘光奇说第二点的时候就转过了头来,此时他的手还在拆着文件的包装,但是这次的丝线和往日不同,他怎么拽都拽不开。 再加上刘光奇开口说着此次的事情,答桉已经不言而喻,这份文件被偷偷看过了。 明主任在凝视了三秒之后,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最后落在文件封面的一颗红星上面,此时这颗红星有些褶皱了,没有以前那般闪耀生辉。 刘光奇也是顺着视线看过去,最后整个人打了一个哆嗦。 () /90/90795/29824650.html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刘光奇被撸 明主任摇了摇手中的文件,脸色严肃地问道:“这份文件你是不是看过?” 刘光奇神色一怔,他想否认,但是看着那严肃的眼神,他只能焦急地说道:“主任,我就是来的时候和一个为同志差点撞到,当时文件掉在地上,我去捡的时候文件已经打开了。我不小心看到了第一页的内容,心中好奇就又看了看,随后我就连忙系上了。主任,我错了!我不该……” 明主任就是镇定地看了他两秒,随后径直走出门口。 刘光奇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这是要放过他了? 下一秒刘光奇亡魂皆冒,之间明主任出门之后就是一声大喝,“王铮,去叫孙主任过来,我这边有突然情况。” 孙主任,在单位里面负责人员纪律问题的监督和审查! 这事儿大了! 根本就没有听的任何解释。直接就要办了他! 刘光奇就愣愣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彻底凉透了,他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位主任。 这是一位就算没有工作往来,但是单位里面众多职员都认识的领导。 明主任说完就拿着文件正直地站在门口的位置,而他手中还有这刘光奇刚送来的那份文件。 随着王铮应了一声之后,房间和楼道里面彻底陷入了安静, 不一会儿,孙主任还没有叫过来的,倒是路过的一位中年领导看出了明主任的异样,他不禁开口问道:“明主任,您这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明主任面色不变地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道:“这个等级的保密文件被私自打开了,我刚才询问过他一个问题,现在就等孙主任过来印证,如果属实……” 刚来的那名主任朝着文件上面瞥了一眼,随后他的眉梢直接挑了起来,这文件他刚刚够资格查看,如今被人给打开了? 他侧着身子朝着里面看着,就看到一名小青年低着头站在里面,神色看起来有些慌乱和落寞。 这位主任没有说话,朝着明主任瞥了一眼,看谁的文件不好,给这位送文件的时候偷看,这位明主任比着孙主任还要纪律严明。 要是不经意的话还能从轻发落,要是故意看的……他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站在旁边等着,这事儿说小不算小,能给这明主任送文件的办事员不是一级,就是二级,马上马的就要进入领导的视线,也会被安排一些比较重要的任务,如今怕是要沉一沉了。 又过了一会儿,这里的领导的越聚越多,孙主任也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而同行的人不单单是一个去喊人的王铮,还有不少其他的领导也是跟了过来。 其中就有一为面容看起来很是阳光的小青年,他的身侧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名帅气小伙,看起来也是一位领导。 看到孙主任过来,明主任冷笑一声问道:“孙主任,我这边有个送文件的办事员私自拆开保密文件,你说这种事情要怎么处理才好?” 孙主任神色一怔,随后朝着明主任手中看去,声音冷然地道:“虽然由办事员传递的文件算不上多严密,但是作为保密文件,没有经过相关领导的允许下私自查看……” 一连串的纪律说下了,就是降级停职处理,并且这般违纪的行为要记录在档桉,停职、监察的目的是为了保证这次文件交谈的内容不被泄露、利用。 明主任微微颔首,随后他转头看向办公室内。 刘光奇在里面位置都没有动一下,姿势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明主任朝着里面冷喝一声,道:“来,你过来说说,这次的文件是怎么回事?你刚才说在路上差点撞到一个人才导致文件散落,这不要紧,我们可以调查清楚。你不说实话,另一个人总不会也说谎!” 刘光奇面色惨然地一笑,随后抬起头来面色变得惭愧起来,他走到人群中央低着头说道:“对不起领导,我 之前骗您了,路上没有碰到什么人,我就是想看一看这次的文件是什么内容。” 明主任嗤笑一声,指着刘光奇转头对着孙主任说道:“看,这就是咱们单位里面的办事员,之前还跟我撒谎来着,当我是那么好湖弄的吗?” 说到最后声音逐渐拔高,咆孝如雷的声音在走廊里面回荡。 刘光奇只能是低着头不说话,他神色慌乱地朝着周围看着,在看到周允诚的时候,正巧那边也在面色不变的看着他。 刘光奇眼神带着一些祈求地看过去,希望这位主任可以帮他说句话,但是这位周主任的神色没有一点的变化,就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一般。 仿佛,连之前帮他提升行政等级都是假的。 这让刘光奇面如死灰地转移开目光,这次的错误肯定是逃不掉了,但是以后说不定会有转机,毕竟他是有用处的! 很快对于刘光奇的处罚就下来了,单位里面的职务毫无疑问被改了,后面可能只能从事文职方面的工作,目前还要进行长达半年到一年的监督。 而行政等级,也就是工资,也是直接来了一波大跳水,从二级办事员直接掉到了十级办事员,行政等级从二十级掉到二十八,工资从一个月六十一掉到了二十四。 全程周允诚就是眼神平静的看着,他多少能够看到一点异常,在单位里面那么久,单位里面的领导他还是非常熟悉的。 就明主任这种性格的主任,虽然平日里作风纪律严明,但是对于一个新人,或者说是刚刚晋升行政等级的新人,他是比较有耐心,也比较宽容的。 因为,这位明主任也是没有什么背景,单单依靠着自身的公正的秉性和严以律己地态度,在自身能力比较出众的情况下努力十多年才走到这一步。 面对新人,惩罚肯定会有,但是方式肯定没有这么严厉和认真。 直接将人给撸到底! 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人给他打报告,并且这报告的内容直接触及到了底线。 周允诚的目光不经意地朝着隔壁的办公室的门牌瞥了一眼,局长办公室,这位领导虽然没有在场,但是这位怕也是出了些力吧? 最起码开口说过相关方面的内容,不用具体到谁,只是一个态度,处理一个办事员还是非常简单的。 想到这种可能,周允诚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那阳光的气质顿时间消失不见。 他好像变向的输了,之前好不容易才给刘光奇升了两级,结果那人一招下来,不说直接打回原形,有着不良的记录,更是无法在单位里面再正常晋升。 要是没有特殊的贡献,这人的官运就到头了,他还真不好在出手提拔。刘光奇不值得他花力气! …… 下午。 四合院内, 易传宗依旧是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面看着天空,不装了,躺平了,真舒服,根本没有必要那么累嘛。 生活方面,他安安心心地等着媳妇儿生孩子就好了,三女人里面有两个人伺候着他的,娄晓娥怀孕不怀孕,他的生活待遇都没有降低。 工作方面,他手里面有两套机床的设计图,一套是第一次给的车床,后面有给了一个磨床,等今年过完年拿出来抄一抄就行了。 至于挣钱……傻子来了才想着挣钱。就是捡的黄金往外卖,能卖多少钱去?敢卖出去多少钱? 就算是钱多了,又能干嘛? 花不完的,根本就花不完,一个月两百块钱都不好花。 请客吃饭人家都不是见天有空,他又没有毛病总不能见人发钱去。 也不可能见天买三转一响,都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放在他眼里也就是那么回事,毕竟是老古董。 其实,一天有个十块钱,就够够的了,还能攒很多。 在这不让做生意的 时候追求刺激,又能攒几亿的家底? 就算真想挣,好歹完成一个小目标吧? 一个小目标! 完成全国gdp的千分之一! 妥妥地资本家,逮的就是他这种人。 就算是有系统打掩护,安全问题不是问题。挣了钱也不能光看着,那多钱总得拿出来显摆一下。 这不像是后世手机,发一发余额只要确保不是p的,就能在网络上面震惊无数人,无数的人为之羡慕。 实际上,一亿块钱,贼多! 就是百元大钞,一亿也得一百多立方米,现在最大面额的是十块,体积再乘以十,一千立方米。 长宽高都是十米……装满一个四合院不在话下,同样离着进去也是非常近,号子里面也能盛得开他。 钱挣多了,毫无意义。 他上辈子就算是穷,也懒得挣钱,他不想再为了挣钱而挣钱了,现在这样够花就挺好。 等大风一起,做什么不能发财? 那时候随手一把就顶现在一年的。现在挣钱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当啷,当啷的声响,同样还有急促地抽鞭子的声音。 陀螺在地面上滚。 易传宗听到这动静,眼皮一抬,朝着旁边瞥了一眼。 没有意外,棒梗的陀螺又翻车了,很快就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任由棒梗鞭打,好像是被行刑的犯人。 “怎么,又歪了?” 棒梗的小脸有点沮丧,他失落地说道:“传宗叔,我为什么不能像你那样,随便挥一下鞭子就能让它一直转。” 易传宗微微一笑,随后懒洋洋地伸出手来,道:“把鞭子给我,我给你讲讲技巧。” 棒梗听话的将手中的小皮鞭递了过来。 易传宗单手接住,看着地面上的陀螺,他右手一抖一道鞭影划到地面的陀螺上,啪的一声响,陀螺直接被抽了起来。 棒梗见到这场景,两只眼睛顿时瞪得滚圆,口中惊呼道:“您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易传宗就是看了一眼,随后将懒洋洋地挥着鞭子抽着,他看着棒梗说道:“这陀螺之所以不倒,那是因为它的圆锥尖端着地,每当它想倾斜的时候,自身倾斜的那一边就会转到另一边,产生回转的效应。” “速度越快,那么陀螺的就会越稳定,重心越是贴合圆锥尖端的轴。中间这个点至关重要,要是做偏了,那就会摇摇晃晃的。” “而咱们之所以用鞭子,那是因为陀螺转动的速度很快。你如果在边上点上一颗红点,那么就会形成一道红色的圆圈。想要跟上陀螺的速度,那么就需要速度比它还要快。” 说着,易传宗手臂勐地一甩,啪的一声响,那是破空的鞭鸣。 棒梗顿时被吓了一条,自己抽鞭子可没有这声音。 易传宗微微一笑,说道:“你也知道要使劲儿才能让陀螺转得飞快,但是首先,你得明白为什么!” “你看,我用了很大的力气,也做了很大的动作,鞭子抽打的只有最前段的一点,已经出现了破空声,比声音的速度还要快,那么我这力气也不能白使了。” “你自身的力气得用对了,我用这种鞭法去抽打陀螺,那是要力量有力量,要速度比陀螺还要快很多。所以,无论我抽打哪里,都能很轻松地让陀螺继续旋转。因为我懂得其中技巧,我就是反着抽,它同样能够转起来。” “与其说你在玩陀螺,不如说你在玩鞭子,只要你玩好了鞭子,那么陀螺自然很轻松地就转起来。当然一下变成反着转很难,但是正常的转不难。” “来吧,你先玩一会儿鞭子,先让鞭子甩起来。” 棒梗迷迷湖湖地接过鞭子,随便甩了两下,鞭子就好像是软面条一样。 易传宗先是让他自己琢 磨了一会儿,随后出言引导着棒梗挥舞手中的鞭子。 慢慢地,棒梗学会了一点鞭子的技巧,不过也是时灵时不灵的,不是每次都能吃上劲儿,更别说出现破空声了,但是好歹有成功的时候。 这小短鞭子绳子比较软,又不是很沉重,比真正的鞭子难挥舞多了,更别说抽出音爆声了。 鞭子学得差不多,后面就是发陀螺,这个算不上难,懂了一点技巧之后,棒梗很轻松就让陀螺顺利旋转,然后他又用那时灵时不灵的鞭法开始抽打。 一时间,棒梗的信心越来越满,成功率也是略有提高,最起码陀螺一直稳稳地转着,久久都没有翻车。 棒梗很是兴奋地喊道:“传宗叔,传宗叔,我会了!我会了!” 易传宗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反问道:“你真的会了吗?那你告诉我,你学会了什么?” 棒梗地脸色一懵,随后直接说道:“我会挥舞鞭子了,也能让陀螺一直转了,我感觉我能让他转一天。” 易传宗没有否认,他微微点点头,问道:“然后呢,你还学会了什么?” 棒梗的小脸顿时纠结起来,还学会了什么? 他努力回想着之前易传宗说的话,“打陀螺就是玩鞭子,这个陀螺要转得快了它才能稳定。” 第一百六十九章刘光奇被撸 /90/90795/29826284.html 第一百七十章 刘光奇求饶 易传宗微笑着问道:“那我问你,打陀螺最重要的是什么?” 棒梗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最重要的就是玩鞭子!” 这是他亲身实践出来的,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一副理直气壮地模样。 易传宗微微摇头,轻声说道:“不对,你再想想。” 棒梗的小脸完全懵了,怎么不对?他现在就是这么让陀螺转起来的。 他有些想不明白,他小心地抬头看了易传宗一眼,结果那边根本没有看他。 这副姿态显然是让他自己想,但是棒梗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地上的陀螺再次当啷当啷地歪倒了,不过丝毫没有影响到棒梗的注意,因为他已经完全学会了打陀螺。 他想要让陀螺转起来非常简单,那么陀螺歪倒只是因为他现在没空理会,他随时都可以让陀螺再次旋转起来。 过了一会儿,易传宗轻声问道:“想象我和你说的第一件事是什么。陀螺为什么转起来之后不倒。” 棒梗的眼睛一亮,随后又暗了下来,他到是想起来了,但是没有记全。 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是因为那个什么力?” 易传宗看着棒梗微笑地摇摇头,眼神之中满是鼓励。 棒梗有些着急,但是身前的那双眼睛并没有催促,他心中也安定下来,仔细想了一会儿,他侧着头小声地猜测道:“是因为那个点吗?” 易传宗双眉一挑,微笑着说道:“虽然是对的,但是不完全准确。” 看着棒梗有些迷湖的小眼神,易传宗拿过他手中的鞭子,再次让陀螺旋转起来。 同时,他的口气一变,语重心长地说道:“棒梗,这陀螺确实是因为那个点才能稳定的旋转,但是最终的原因是这个点够正!它旋转起来重心能够在那中心轴上面。” “其实这玩陀螺和做人、做事的道理是一样的。” “你做事也要抓住关键的那个点,只有这个点正,这样行动起来的时候才能稳,才能站得住脚。” “其次你得知道怎么来做这件事情,才能达成你的目的,你要找到合适的工具和方法,甚至是人。” “挥舞鞭子,这是你的手段,也是你的能力,你有多大的力气,你有多大的能耐,你有什么关系,又有多少能用到这陀螺上面,全看你怎么做。” “最后,就是咱们抽陀螺的时候,你传宗叔技术高,力气大,手段足,自然是想怎么抽就怎么抽。” “但是你可能没有我这种条件,这就需要你找准方向,朝着一个地方使劲儿,更细的就是抽的位置和角度,如果抽上面一点你使劲大了陀螺就会晃,抽下面虽然稳,但是最后的效果就差点,你要是斜着抽它有可能会偏,也可能会跳,这是风险。” 易传宗一边演示着抽陀螺,口中一边说着,最后微笑着将手中的鞭子给棒梗递了过去。… “好了,今天就跟你讲这么多,玩的时候想一想怎么让陀螺转起来的,你又做了那些努力。” “等你什么时候玩好了陀螺,跟我说说里面的道理。现在你接着我转起来的陀螺继续玩,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 棒梗有些懵懂地接着皮鞭,说了那么多,他没怎么记住,但是简单的几个重点词倒是记住了,‘点’‘工具’‘力气’‘方向’。 回想了一遍,棒梗感觉没错,然后他就开始继续尝试这抽陀螺,尽量让绳子使上劲儿。 院子里,一个躺着,一个在一旁玩着陀螺,这时候小当也出来了,因为槐花睡着了,她就不用陪妹妹玩了。 中途易传宗带着娄晓娥回家上了两次厕所,这边喝茶水比较多,都是小厕。 然后,他一直保持着躺平的姿势,这两天没局,什么都不用准备,舒舒服服地躺着最好了。 其实,主要的原因是在屋子里面他插不上嘴,一个断臂老太太,一个中年的大妈,还有一个怀着孕的女人,这局势太复杂。 娄晓娥能适应的了,一大爷能装死,易传宗适应不了,他只能选择到外面来。 还是外面好,最多就是教一下孩子,看着他们玩,只要不打扰到自己,这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傍晚,现在天黑的就比较快了,现在看着大明,可能再过一个小时就开始黑天了。 到了这时候,某些人的肚子就开始饿了。 “喂!今天晚上吃什么?” 易传宗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回了相同的一句,“喂!今天晚上吃什么?” 这虎娘们贼讨厌,明明想好了晚上吃什么,偏偏得再问他一次,这事儿给整的,就是看他太舒服没事找事儿。 娄晓娥不满的喊声从里面传来,“我在问你呢!” 易传宗眼皮一抬,同样朝着里面喊道:“我在问你呢!” “易传宗!” “娄晓娥!” 喊完之后就没有声音,易传宗直接从躺椅上面坐了起来,随后懒洋洋地朝屋子里面走去。 一直走到门口的位置,两人相遇了。 娄晓娥果断动手,生气地用力锤了他两下,“让你学我说话!” 易传宗眼帘微微低垂,问道:“晚上想吃什么?炖条鱼怎么样?前两天三大爷钓的大鲤鱼卖给我了,在那小缸里面都快死了。” “这样吗?”娄晓娥蹙着眉头,不乐意地道,“我本来还想吃红烧肉呢,不过那来两条鱼既然快死了,那就做鱼吧,要不然就不好吃了。” 易传宗轻声建议道:“其实咱们可以都做的,你觉得呢?” 娄晓娥没有说话,而是瞪着两只大眼睛凝视着他,她眯着眼睛嘶声说道:“你再这样看着我!给我把眼睛睁开!” 易传宗努力抬了一下眼皮,随后又落了落,“躺了半天有点打不起精神,你们现在饿了吗?现在做还是待会儿做?”… 娄晓娥转头对着一大妈和老太太说道:“咱们今天稍微晚点吃饭吧?中午的时候吃饭挺早的。” 聋老太太就是点点头,她的表情有些衰,毕竟是这么大的岁数摔断了胳膊,现在就算治疗后不是很疼,也是有些不舒服,更何况身体受伤精神自然会差一些。 易传宗眼睛一抬,拍着娄晓娥的后背说道:“那你再回去坐一会儿,我再过半个小时再做饭。” 娄晓娥眯着眼睛问道:“你给老太太做的那个小车,以前怎么没想着给我做一个?” 易传宗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就说这虎娘们怎么有点找茬,原来关键点是在这里。 吃醋。 没错。 但是这反应好像有点慢? “你和老太太不一样。” 娄晓娥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说道:“怎么不一样?我现在不也是不能到处活动?” 易传宗直接回道:“老太太那是能一直坐着,你现在还是要保持适当运动的,我也没少陪着你熘达,你能走干嘛要坐着?” 娄晓娥听完微微思索,易传宗也不知道这虎娘们在考虑什么,反正最后琢磨着回到了八仙桌前面,临到坐下的时候回了回神,坐下的时候倒是比较安稳。 易传宗再次回到了躺椅上面,他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看着清澈的湛蓝色天空,他的心情很好。 又躺了一会儿,易传宗不禁抬了抬眼皮,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青年装的大美女就走了进来,丰腴的身体,丰盈的小脸蛋洋溢着笑容。 秦淮茹微微颔首,随后对着玩陀螺的棒梗问道:“今天有没有听你传宗叔话?” 棒梗听到声音连忙抬起头来,邀功似的喊道:“妈,我当然会听传宗叔的话,您快看,我玩的陀螺好不好,今天传宗叔教给我的,我感觉自己比隔壁院子里的王大爷玩的还好。” 说完,棒梗还不断地抽着陀螺,陀螺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非常地稳定。 秦淮茹抿嘴笑了一下,道:“是不错,你再玩一会儿,我先给你们做饭,别出去乱跑。” 棒梗还在认真地抽着陀螺,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好,我不会出去的,我还没有玩够呢!” 秦淮茹也没有再管孩子,她站在躺椅前面甜甜地笑着,“真是麻烦你,能够看着他,他现在就是听你的话。” 易传宗微微颔首,坏笑地道:“不麻烦,棒梗似你。” 秦淮茹转眼朝着一大爷那边瞅了一眼,随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去做饭。”腰肢一扭,转身朝着自家走去。 易传宗瞅着秦淮茹扭着的蜜桃臀,他发现这个小女人有做师姐的潜质,小火车呜呜呜的那边也能听懂。 他还瞅着对面的方向,没有看到南边一名垂着头的青年走了过来。… 刘光奇面无表情地站在易传宗身侧,声音低沉地说道:“你够狠!” 听到声音,易传宗微微一怔,随后转头看了过来,微微皱眉,道:“我够狠,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他和阎解放的关系是不好,黑市那群狗也不怎么听话,但是院子里面有仇的没别人,这事儿就很好猜,就算这俩方面都不说,他也能猜出来。 这人能做得了初一,他也让其看看他的手段。现在的效果看来是很不错,那个姓周的没保住这人。 其实,他心中都乐翻了,看刘光奇这表情,他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他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去找邢主任的时候顺口说了一句,刘光奇会偷看一些自己送的保密文件。 这事儿还是他当初建议的!刘光奇怎么躲? 毕竟是在单位里面,他不好让人家做什么,单位自然有单位的纪律,他知道这肯定能整一下刘光奇,但是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他就不知道了。 但是现在看刘光奇这模样,怕是直接来了一个狠的。 易传宗很希望知道刘光奇到底是怎么了。 刘光奇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被停职了,后面还会有人到院子里来审查,你放我一马,我保证后面不再找你麻烦。” “你被停职了?” 易传宗惊呼一声,随后脸色迷茫地问道:“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在单位里面犯了错误?你有找我麻烦?” “人家单位里面审查你,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我放你一马?咱们俩有什么关系吗?” 他心中嗤笑不已,就算猜到是他有什么用?犯错误的不是他,做事的人不是他,处理这事儿的人不是他,跟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还不找他的麻烦,他看起来像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他不欺负别人都是在控制着自己。 还敢威胁他,绝境的孤狼也得有牙才能威胁到人,现在的刘光奇,啥也不是! 刘光奇的脸色青红变化,就是默默地站在旁边,不出声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到底是不是易传宗做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无缘无故单位里面的领导怎么会跟他发火? 他就是触犯了一点纪律,这时候没有什么风,也不至于这么严厉的处置他,好似不把他撸到底不甘心一般,这肯定是有人在对他出手。 棒梗和小当也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陀螺当啷当啷地响,已经歪倒在地,两个孩子眼神略微胆怯的站在一起。 刘光奇深深地低着头,语气诚恳地说道:“我错了,看在大家都是邻居的份上,你放过我这一次。” 易传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眼神悠远地看向天空,静待了几秒,他平静的说道:“其实,我这个人不记仇,只要是我身上的事情,在我眼里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你不能牵着到别人。”… 刘光奇身子站得正直,低着头没有任何言语。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说道:“还停职,你可真给自己长脸,行政三十级,不到行政十八级你停什么值?连个副科都没有,办事员也算是职位?” 他转头对着棒梗问道:“之前我给你讲了,这陀螺为什么能稳稳地转起来?” 棒梗这会儿正认真听着呢,听到询问他连忙回道:“陀螺的尖不能偏,转起来重心要在轴上面。做人要做得正,才能站稳脚跟。” 易传宗微微颔首,懒洋洋地再次躺好,“连个孩子都知道这道理,你怎么就不懂?” “其实这陀螺里面的道理多着呢,越是往上那转速就越快,这职位越高,关系越广,那这能量就越大。同样的时间你转一圈,顶下面的人十圈,百圈。” “但是你得有底线,你得知道是谁载着你,不能升两级就飘了,速度倒是够快,下面一个小疙瘩甩出去也能摔死人,其中的风险那么大你怎么就不知道谨慎?” 易传宗神色恹恹地说道:“既然知错了,那就道歉吧,碰巧,正主也都在这里呢。” 刘光奇地面色一喜,道:“你能让我复职?” 易传宗嗤笑一声,说道:“你可真看得起我,当单位里面的事情是开玩笑呢?” “犯了错就要认罚,我就想看看你是什么态度,这决定的不是以前,而是以后。” 刘光奇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心中有些犹豫。 易传宗懒洋洋地说道:“就算二大爷管不了你,你不是认识那个姓周的吗?你可真有意思,以前还跟我告状来着,就是不知道这事儿他知不知道。” 刘光奇的脸色骤然一变,连忙转头,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棒梗那有些鼻青脸肿的模样,口中轻声说道:“对不起。”随后他连忙朝着后院走去,跟一个孩子道歉,他脸上躁得不行。 棒梗则是有些迷茫,搞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也不认为这是对他道歉。 易传宗朝着刘光奇瞥了一眼,心中嗤笑不已,他的热闹是那么好看的吗? 光这样也就算了,欺负一个小孩子,亏他也能干的出来。 长进是长进了不少,但是这歪门邪道也是没少琢磨。 在单位里面待了那么久,最后学成了许大茂那模样,可真是有出息。 /90/90795/29844379.html 第一百七十一章 徒弟拜访 大清早。 易传宗吃过早餐后从师父房间里面将碗快收拾出来,一出门,他顿时愣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 易传宗面色惊讶地问道。 问完之后,他就注意到三个徒弟手里提提熘着的东西,什么烟酒茶糖、蔬菜水果、鸡蛋糕点。 这一看就是花了不少钱,他的眉毛顿时挑了起来,“你们几个这是哪一出?发财了?” 巩州杰嘿嘿一笑,兴高采烈地说道:“师傅,我们都通过了考核!怎么样?我们表现的不差吧?您以后可是三个四级钳工的徒弟了!” 易传宗的脸色变得尤为古怪,反问道:“你们通过了还不是很正常?” 巩州杰神色一怔,随后再次变得笑嘻嘻地,“对,正常!正常!我们跟着师傅,这手里的技术怎么能不进步!”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道,“你们师娘在屋里呢,进屋坐吧,我先去把这碗快给洗了。”说完,他转头朝着里面喊道,“虎娘们,咱那仨徒弟过来了。” 屋里,娄晓娥暗暗咬咬牙,转过头面容变得温和,“州杰他们来了是吧,快进来吧。” 易传宗咧嘴一笑,对着三人努努嘴,自己朝着厨房走去。 三人点点头走到屋里,微笑着喊道:“师娘!” 娄晓娥热情地招呼着,“快坐下吧,你们三个也是有一阵没有过来了。” 刘元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唯有苦笑。 其实他们倒是想过来走走来着,奈何,易传宗布置的作业实在是太多了。 从他们过年后第二次过来,这作业量直接就翻了一倍,连假期都给他们算上。 得,这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有事没事儿的别过来,三人这次趁着易传宗还没来得及布置作业赶紧过来看看。 眼见着三人走到桌前,娄晓娥地面色微恼,“都说了,过来就过来,别买那么多东西,你们家里又不富裕。先放地下吧,等他进来之后再收拾,以后别这样了,我们这边不缺。” “好的,师娘。” 刘元三人将一般的东西放在地上,唯有一条红梅烟和两瓶二锅头放在了桌子上面。 娄晓娥刚要给他们三个倒茶,巩州杰连忙伸手将茶壶拿了过来,“师娘,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娄晓娥点点头没有拒绝,不是外人还是徒弟,没那么多讲究,瞥了一眼桌子上面的烟酒,“你们三个倒是知道他的喜好,这人就毛病多,不是喜欢抽烟,就是喜欢喝酒。他这刚没了烟,我还以为能让他戒烟几个月,现在好了,不用受难为了。” 巩州杰三人尴尬地笑了笑。 娄晓娥也没有责怪地意思,说完关心地问道:“工厂里里面七号进行晋级测试,你们三个都考核通过了?” 刘元恭维地笑道:“对!我们有师傅教着,哪里有不晋级的道理?” 娄晓娥嘴角抿着笑,随后昂头朝着门外斥道:“你们这师傅可没有你们勤奋,请假这几天,已经在那躺椅上面扎了根了,横是不用到处去找。” 石杭三人听后满脸微笑,不只是在院子里面躺,在工厂里面的时候也没少躺着。 正当娄晓娥为了报复,在刘元三人面前大肆揭短的时候,易传宗走了进来,“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娄晓娥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巩州杰三人一脸暧昧地摇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们在说考核的事情。” 易传宗嗤笑一声,看着娄晓娥那不动声色喝茶的模样,是该说她心虚呢,还是该说她心虚呢? 肯定是说他坏话了! 他在门口的洗脸盆架子上面拿着毛巾擦了擦手,随后走到桌前打量了红梅烟和二锅头两秒。 “啧。” “不见这东西差点都忘了抽,你们有心了,还知道我喜欢这红梅。”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这人的话就得反着听,差点忘了就是老惦记着,可不就是买到他心里去了。 易传宗随后满意点点头,“烟很好,这酒你们就不用带了,我前阵子买了不少。” 他喜欢红梅倒不是这烟多好抽,其实这回味有点发涩,不如中华烟有股子澹澹的梅子味道,主要是这烟他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抽过,味道差不多,很是怀念。 “师傅,您喜欢就行了,下次不带酒了。”石杭微笑着说道。 “别别别,烟也别给我带了!”易传宗连连摆手。 去年有中华烟抽全是因为花姐姐给他顺了两条,当时说好了的,今年就那两条烟,现在也算是违反了约定。 他心理多少惦记着,今年是不是也能顺点?不说两条,拿两盒也行啊! 刘元暧昧地笑着,“好,我们不带了。”其实他们感觉易传宗是惧内。要不然怎么能没有烟抽呢? 易传宗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他将烟摆在里面的桌子上,随后拿着两瓶酒走到自己的酒柜跟前,道:“我说真的,烟和酒都不用给我带了,我给你们看看我的存货!让你们长长见识!” 说完,他双手来开柜子门。 刘元三人也是眼睁睁地瞅着,伴随着吱的一声,柜子的两扇门被打开,三人一个愣神,随后惊呼道:“师傅,您这是买了多少?茅台、汾酒、二锅头!少说也得四十瓶吧?” 易传宗将二锅头放在第三层,正好他这两天喝了两瓶,空出来两个位置。 他随后关上门,随后转过头来,咧嘴一下,“四十瓶?你们光看见上面了,这柜子下面还有两层呢?” 巩州杰三人顿时有些瞠目结舌,还有四十瓶? 易传宗来到北边的座位坐下,顺手搂住婆娘摸摸肚皮,他平静地说道:“之前买了一百二十瓶,够喝一阵子的了,我这也没有窖酒,我这酒量也存不住,喝个新鲜吧。” 娄晓娥出肘顶了他两下,这人就是爱显摆,就不知道收敛一点,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非得弄得人尽皆知。 易传宗没有再谈这个,而是微笑着说道:“恭喜你们成功晋级,这一个月五十二块八,什么家庭状况也能够花,生活方面没有压力,这钳工的技术也算是走完了前面的路。” 三人听着有些激动,学徒工三年,刘元算是四年,一朝转正干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如今成了四级钳工,他们比那些大师傅晋升的还要更快! 如今,三人年纪轻轻就没有了经济方面的压力,技术也到了一定的境界,这对人信心和境界的提升是十分巨大的。 易传宗见三人振奋的模样微微颔首,继续道:“这钳工的技术肯定是重要的,这是咱们吃饭的家伙,也算是金饭碗,这东西没有人嫌弃。” “当初我在刚参加工作,刚进入工厂的时候,也是将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钳工上面,然后才开始研究其他的东西。” “你们现在还有不少提升的空间,还是应该专注于钳工技术的提升。我想,你们应该也不会当个四级钳工就满足了吧?要是那样,现在你们就可以躺平了,就你们现在接近五级钳工的手艺,干一辈子也是稳稳当当的。” “不过,现在这钱确实是够你们花的,但是毕竟还是拘谨了一点,你们要是想像我过得这么舒服,那就还是得多努力才行。” 石杭当即认真保证道:“师傅,我们不会松懈的!” 巩州杰也是严肃地说道:“师傅,我们哪有资格躺平,最起码像您这样,我们才能躺平。” 刘元的眼神有些执着,他算是三人里面最惨的一个,六二年的时候晋升名额太少,他第三年都没有顺利转正。 他是吃过留级的苦,现在能有机会提升,当然知道要珍惜。 更何况,他技术提升之后也飘过,现在心态变回来,走算是没有被拉下,他心中也是后怕不已。 “师傅,您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 易传宗没有说话,他微微点点头,随后皱着眉头开始思考,而那只放在桌子上面的手,则是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娄晓娥侧首看着易传宗的脸庞,这人少有正经的模样,但是一认真起来就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很是心安。 三人却是少有见易传宗这副模样的时候,在那沉思的目光之中,就算是视线没有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一时间也有些噤若寒蝉。 刘元三人心中不禁暗道:‘果然,这才是师傅的真实面目。’ ‘师傅一旦认真起来,感觉好压抑!’ ‘师傅的话,会怎么安排我们?’ 众人都没有打扰,易传宗沉吟来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按照我以前的计划,我是打算让你们今年升四级,明年六四年升五级,后年六五年升六级,到了六六年的时候尽力考一下七级。” 巩州杰三人眼睛顿时瞪得滚圆,一年升一级! 几年的功夫升七级? 别闹了,除了师傅之外,全国都没有一个。 这可不是一般的难! 易传宗瞥了三人一眼,随后微微皱眉,有些话不方便明说。 到了六六年春季考核要是晋升不了,以后可就没有调级的机会了。 可以说是非常的难,他要是出手都有一定的风险,为了五块十块的钱没有必要,只能让三人提前努力。 他不差这点钱,对三个徒弟可是不一样。多点钱,孩子多口嚼头不好? “你们要是成了,那以后的日子就不用说了,肯定是舒舒服服要什么有什么。” “我知道,这非常的困难,这就当一个最终的目标!毕竟是七级钳工,考验的不单单是你们的设计、排版、工艺方面的能力,手工方面更是需要天赋。” “但是,七级钳工!咱们第三轧钢厂只有十来个。在这八级钳工没有晋升的条件的时候,七级已经到顶了。” “如果你们再紧张三年,严格来说到六六年春季考核还有两年半多点,只要这两年半你们坚持下来,那么这辈子就稳定了。” “后半辈子不用努力,就是干点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不用受任何的难为。就算是第三轧钢厂陈旧了,你们这技术到哪里都是大师傅。” “我想,你们之前也都是找过工作的,吃过没有学历的苦,现在应该知道及时努力了。更何况,你们对于钳工方面还是比较有天赋的,就算不是七级,六级也很有把握,眼见着的能提升,就不用我再多督促你们什么了吧?” 刘元三人听完心中憋着一口气,好像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再努力两年半,那这辈子就稳了! 不说七级钳工怎么样,就是六级钳工,在这钱上面,一个月也有七十二块三,顶两个二级钳工,肯定是足够花销的。 平时工作的车间,六级钳工就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傅,七级钳工在高级车间是凤尾,六级钳工那就是其他车间里面的鸡头。 车间里面技术最好的师傅,这工作起来那指定是相当顺心,车间主任都得笑脸伺候着。 “师傅,您不用说了,我们明白这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绝对不会懈怠的!” “师傅,其实日常做作业,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说起来还是很开心的。” “师傅,您说怎么做,我听您的!” 易传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沉吟之后才说道:“要说设计方面的能力,就是学识问题,学会了,那自然就没有问题了,有我教着,你们指定是差不了。” 不等三人露出笑容,易传宗话题一转,又道:“不过这手工的方面,说实话,很难,我也不能保证你们的天赋足够。” “努力的人多了去了,两万人里面也没有多少七级钳工,不说万分之一,但是千分之一,百分之一还是有的。里面有不少的运气和巧合,才能突然醒悟。” “就像你们师娘一样,你别看她呆呆的,其实她还是个高中生。但是呢,这平日里活动的东西,那是一看就会,一学就废。” 娄晓娥脸上笑容逐渐收敛,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眼神之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抬起胳膊就是一个爆肘! 易传宗自然随意地抬起手来接住,语气不变的说道:“这样吧,题还是照做,经验够了,说不定轮不到你们动手。” “其实按照知识量来说,这钳工里面的知识肯定比不上考大学难,就像是我大爷,就是个木头汉子能有多智慧?你们只要学会了,以后不用非得动手来做。” 刘元三人微微苦笑,这人最怕的就是看运气,看不见前路这身子就没有劲儿。 易传宗眉梢一挑,压得差不多了,他补了一句,“等我想个法子,帮你们提升一下手里的准头,说不定很快就提升上来了。” “师傅,有这种方法?”巩州杰连忙问道。 其实这话他有点不相信,要是真有这样的法子,易传宗肯定早就教给他们了。 易传宗老神在在地说道:“有,肯定是有的。没有我能开口说嘛,等着吧!” “师傅,您不会骗我们吧?”刘元狐疑地问道。 易传宗两眼一瞪,反问道:“我有骗过你们?” “没有。” “没有。” “没有。” ‘有!’ ‘有!’ ‘有!’ 三人心中补了一句,正事儿不骗他们,但是其他的时候没少骗他们。 易传宗看三人牵强的表情,他开心一笑,“请假一天,中午吃个饭再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我这一天天的就盼着人来。” 三人对视一眼,应道:“好的。” 巩州杰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师傅,我们来的时候见一辆小轿车在您门口停了一会儿。” 易传宗微微一怔,随即想到可能是看石狮子的,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闲聊起来。 /90/90795/29844867.html 第一百七十二章 停在独院的小汽车 翌日,上午十点。 易传宗晃晃悠悠从一大爷家往外走,四方步如同昨日一般懒散。 到了前院,三大妈刚好从屋子里走出来。 她笑着说道:“传宗啊,今天怎么没在家门口躺着?”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说来这事儿也怪他。 好好的小孩子在眼前晃悠着,多少也能解解闷。 结果,他就着昨天三个徒弟过来的事情对着棒梗一阵教育,小孩听话地去写作业去了,连小当这个女娃子也回去让贾张氏教拼音。 突然一清净,易传宗有点坐不住了,屋子里面也不好待,昨天两口子相互拆台伤害,现在怀着孕也不好沟通,这仇经常隔夜,一进屋,聋老头太太、一大妈、娄晓娥三个年龄段的婆娘同仇敌忾的数落他。 这感觉谁体会过谁知道! 都是自己惹的罪。 没法,他只能回家看看,找狗玩。 师傅忙着整理医书没空搭理他,说来也奇怪,自从黄景益来了之后,根本就没有教导过易传宗医术,根本不管他。 念及眼前这人是三大妈,易传宗微微打起精神来,“三大妈好。晓娥在大妈这边我也放心,我准备回家打扫一下卫生。” 三大妈温和地笑着,“真是一个好孩子,不像是傻柱,看起来懒散,在家也是邋遢的不行。” 易传宗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他就是随口说说,结果那边还当真了。 这事儿整的就很尴尬,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回家打扫卫生的,他是那种比较看得下去的人。 屋子里面他不打扫,娄晓娥也不打扫,黄景益更不会打扫,全都是花姐姐和大妈见着收拾。 易传宗连忙转移话题,问道:“解成那事儿办的怎么样了,都好些天了,也该有个准信儿了吧?” “这事儿得干净麻利快,指望着熟悉了再领进门那指定不行,这人谁没个毛病?还是得趁热乎。要不越看拖的越久。” 三大妈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最近她和三大爷有些谈不妥,怎么谈都不好使。 竟然要她以后伺候着儿媳妇的情绪?这不是开玩笑嘛? 在这四九城,也是以前的皇城,其实在这里生活,大男子主义比其他地方更重,女人也是习惯。 家里都重视儿子,没听说要重视儿媳妇,或者是闺女的,嫁过来就听男人的,规矩多着呢。 最主要的是,她和三大爷是家里的长辈,那就更没有惯着儿媳妇的道理了。 三大妈以前也是听着婆婆的规矩过来的,早晚的都得请安,同样也是以三大爷为主,家里上下都被她照顾的很好。 到老了变了变,还得伺候着儿媳妇,那哪行? 三大妈强笑着说道:“听解成的意思,应该是还好吧,他去供销社的时候,那姑娘抽空也得和他聊聊。” 易传宗快速地眨了眨眼睛,这话听着是不错,看似交往的挺频繁,但是这亲密度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什么叫做抽空也得跟阎解成聊两句? 重点不是在那个抽空。 也不是在聊两句。 重点是在那个忙上面! 现在这时候,要是相亲对象在一边看着,这大姑娘哪里还能干得了活?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脑子里面都是一团浆湖,场合不允许她跑开,羞得赶人走才正常! 这max的恋爱味道! 这要是真中意了阎解成,那指定经不起同事的调侃,让一群人看着,那得多臊得慌? 现在这事儿是成了! 易传宗的嘴角不禁出现一丝微笑,他的事儿成了,阎解成的亲事估计是黄了! 想一想。 于莉都能不慌不忙地招呼着阎解成,还能一边不耽搁干活,这是没感觉…… 拿着阎解成没有任何的感觉! 易传宗不禁脑补出一个画面,于莉在柜台后面微笑地对着前面顾客说着随便挑,转头和阎解成在那儿聊天。 阎解成倒是挺开心的,大姑娘表现得很是自然,言语和善,抽空还跟他说话。 至于于莉那边…… “不过那姑娘刚刚转正,需要熟悉工作,可能没有时间请假和他约会,想必等过些天忙过这一阵,就能安心谈两人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三大妈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八大员很是体面,其中售货员算是最体面的。 毕竟,售货员的门槛真的很低,不像是放映员需要会放电影,不像是理发师需要会剪头发,不像是邮递员需要到处跑。 就卖一样,或者是几样的东西,小卖铺里面的大爷都能干得很轻松。 这里面是有关系的,售货员的关系多少都有些硬。 当然,对三大妈来说,挣钱多才是硬道理,一个月近四十块钱,全家最能混钱的人。 钱多就有理,她能勉强接受三大爷的提议。 易传宗再次眨了眨眼睛,再过一阵? 相亲这个东西,之前惦记着对方那么多久,心中投入的感情很多,一旦考虑未来,这思维逻辑里面已经做出了很多的妥协。 这时候可不需要什么钻石一颗用流传的浪漫,男人第一次也需要接受责任! 双方什么都没有干,却是到了收获的时候,趁着热乎劲儿,干净麻利快地拿下,只要没有什么大毛病,基本上这辈子就跑不了了。 但是等一阵子……情不知所以起一往情深,这东西不是想明白就有感情的。真要是想明白了,热乎劲儿下去,估计也就凉了。 他微微沉吟之后说道:“三大妈,其实,解成那对象的工作还是我帮忙给转正的。” 三大妈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惊呼道:“你?” 易传宗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对,前些日子解成那相亲对象的妹妹过来了,您也见过那个姑娘,她和晓娥以前在轧钢厂里面是对着坐的同事。” “这不,于海棠那天就请我帮帮忙,说是那个供销社要裁员,就是退工,那些临时工没有做登记,很容易就被辞退,这事儿您也知道。” “她家里这不是想着大姑娘都要结婚了嘛,要是被辞退了,那姐姐得过得多难,于是就求到我这里来了。” “你也知道我家那虎娘们,现在金贵着呢!现在逢事都是她说了算。我想着怎么都是好事,以后要是成了那是一个院子的邻居,我和三大爷这关系也在这摆着。” “于是我当天就给走动了一下,碰巧那边正进行销售审核的调级,于莉的销售能力不错,就顺理成章地转正了。” 三大妈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敢置信地说道:“传宗,你还有这本事?” 她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能干实事儿! 之前易传宗跟三大爷在那儿喝酒,她都认为这小子吹牛的。 毕竟是年轻的小伙子,争强好胜,夸口吹嘘还不是很正常? 两个大爷们喝了酒,嘴里能有多少真话? 都是掺了酒份的,她听着三大爷吹牛就想笑,这老头子就是老小孩,跟人家年轻的也不服输。 结果倒好,三大爷是真最牛,人家是真给一大姑娘转正了。 她不认为这事儿有假,只要一询问就清楚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假的? 这可是售货员,公家卖东西的地方,这里也能掺得上手? 好本事啊! 脑子里面千思百转,心念一动,三大妈脱口而出,“传宗,你说我家那二小子能不能有个正式工?他年龄是稍微小点,但是我们能去派出所里面加两岁。” “解放对你可是恭敬着呢,我和你三大爷也为了这事儿犯愁,传宗,你看……” 易传宗眉梢一挑,对于女人他到是没有多么注意规矩,更何况是大妈。 其实就冲着三大爷的关系,他说什么早晚也得伸伸手,找个活干而已,没必要非得让三大爷摆上一桌,他嘴叼了,不差那一口。 现在他就能直接给个答复。 但是,不愧是三大妈,之前还谈着阎解成的事情,转眼就问道阎解放,这是找个接班交工资的人? “三大妈,您开口,我哪里有不帮忙的道理。但是……” 易传宗微微一顿,三大妈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难道……是要钱? 也对,老边都麻烦人家,不给好处怎么让人办事。 更何况是一个正式的工作,这可是大家伙最为关心的问题。 就在三大妈心中考虑着给多少钱的时候,她已经咬了咬牙准备拿出两百块来,易传宗那边笑着开口了。 “三大妈,其实这事儿咱们商量过了,之前不是让解放考虑以后做什么吗?” “道路千千万,难就难在这选择上面。男怕入错行,这事儿可是得考虑清楚了,要不然这一辈子的机会可是不多,错过了那可是很遗憾的。” 三大妈神色一怔,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容就占满整张脸,“对对对,是三大妈湖涂了,这干活的事情哪里是一口就定下来的,还是传宗你考虑的仔细,要不这样,晚上你过来吃顿饭,你和我家老头子聊聊?” “今晚?” 平日都是三大爷约席,这三大妈约一桌,怎么都感觉有点吧别扭。 三大妈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怎么说不要紧,话说得再漂亮,还是得看怎么做,易传宗这一沉吟,当真是让她心里有些不踏实,难不成人家就是随口说说? 易传宗稍微想了一下,今天好像是没有什么事情,他直接应道:“行,我今天晚上过去。” 三大妈开心地说道:“行,我下午去菜市场买东西,传宗你晚上直接过来就行。” 易传宗点点头,两人在四合院大门口又聊了两句,三大妈就去买酒了。 而易传宗则是脸色古怪地看着西边自家院子门口,那里竟然停着一辆汽车? ‘难道是师父的朋友?’ 昨天就听说一辆小轿车停在门前! 他心中感觉应该是来找师父的,毕竟他多少有点不够格,要是杨厂长找他,直接就来这边大四合院,提熘着他就走了。 一直走到院子门口,易传宗都不见汽车有动静,这让他心理有些突突的。 现在这会儿,易传宗也不惦记着什么酒了,黄景益一直很低调,估计不认识什么大人物。 除了他,除了师父,也不是来找娄晓娥的,那么能够牵扯到这个级别人物的人,就只有花姐姐了。 现在汽车里面就一个司机在老老实实地等着,好像就是随意停在门口。 这就让人很惊恐,杨厂长的都不是专车,那是工厂里面的,工厂里的领导轮番使用,一般都是处理公事。要不就会落人口舌。 如今来这边不是公事,是为了私事! 还是专车! 易传宗有些心慌慌,他不想要什么中华烟了,求叔叔放过! 家里酒还有不少,瓶瓶都是佳酿,可以装一车拉走! 就当是孝敬了! 他这人其实不爱喝酒。 脚步放缓地走到自己门口,他心中第一次有了见家长的拘束感,那是拱了白菜之后心虚的反应。 这种心理的紧张程度,在他来了之后这一年的时间里面,绝对是可以数得着! 易传宗无声无息出现在在家的门口,里面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瞬间紧张起来。 此时尚台整个人紧张的不行,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出来,前面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警觉,就算是这人站着门口他都感觉很正常。 在两人对视了三秒之后,他才察觉到心里的异样,他竟然如此懈怠?这根本就不正常。 尚台连忙将手摸向腰间的位置。 易传宗此时也是在观察着里面,他的视线首先落在坐在石桌上面的老者身上,此时这位老者正和黄景益下棋呢。 他满头花白的头发,因为背坐着看得不是很清晰,应该是个三七分,背影看起来有点消瘦,腰杆却挺得很直,端坐在那里有几分气势。 在看到周围没有花姐姐的身影,易传宗顿时松了一口气。 就怕带着人证兴师问罪,那真是被戳一戳被捅一捅都得装死。 只不过一抬头的功夫,易传宗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他发现是事情比他想的还要更加复杂! 那位老者他不认识,但是眼前这个青年他可是记忆犹新。 这张黄里发黑的国字脸,留着一个小平头,是易传宗见过最为标准的扑克脸,这人明明算不上多强壮,体型算是精瘦,但是有这张脸,就给人一种五大三粗的感觉。 易传宗对这人的样貌印象深刻,印象更加深刻的是见到这人的地点。 景山首钢,他就是在那里夺得了全厂技术大赛的冠军,当时他荣耀加身晋升八级钳工,也是顺理成章,在工厂里面比较自然地放下了架子。 同样,见到这人的时候,旁边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他同样忘不了,就是这两天,那人还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周允诚。 易传宗眼睛一眯,这人可能不知道刘光奇做了什么,但是这人想看他倒霉了,那就算是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同样也是刘光奇的保护伞。 如今正主没过来,却来了一个关系比较亲密的人。 易传宗皱着眉头思索着,他虽然没有和花姐姐谈过周允诚,但是媳妇儿不会有事情瞒着他。 那么这个小青年跟花姐姐的叔叔没有什么关系,那么这个老者就不是家长。 易传宗顿时挺直了腰杆,不是家长他怕什么? 不过,周允诚那小子关系这么硬?还有个开小汽车的家长? /90/90795/29852555.html 第一百七十三章 劣徒顽劣 ‘竟然掏枪!’ 易传宗眼皮一耷拉,随即朝着前面走去。 这动作可把尚台下了一跳,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他这动作代表着什么?小孩子都知道他这是在干嘛。 “站住!” 一声冷喝,顿时将正在下棋的老者和黄景益给惊醒了。 易传宗我行我素地朝着前面走着,跟他玩决斗,能快的过他? 他懒洋洋地开口道:“怎么,我进我家还得跟你报备?你脑子锈掉了吧?” 这话一出,那名正在下棋的老者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他听着易传宗的话里面怎么就感觉有股子火药味? 这人真要是这家的主人,那么门口的那两尊石狮子就是出自此人之手,如此技艺,如此意境,岂会是这般无礼之人? 跟尚台有过节? 总不会是跟他有什么过节…… 尚台也是微微一怔,随即再次谨慎起来,不过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他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八尺的黑皮肤壮汉,隐隐感觉有些熟悉。 此时,易传宗已经走到了黄景益的跟前,他轻声询问道:“师父,这是您的朋友?”说完,他朝着老者瞥了一眼。 果然,这老者和周允诚那小子有关系,两人脸型很是相似。 黄景益微微皱眉,随后笑道:“来者是客,能够在此对弈,是敌亦是友。” 易传宗一听这话,浑身精神头顿时降了八分,本来是八分半。 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哦。”随即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那位陌生的老者倒是感觉没什么,现在他心里面已经确定易传宗和尚台有过节。 看门口那两尊石狮子就知道,此人性格刚毅正直,心性正大光明,不为外物所滞,既是有仇,自然不会笑脸相迎做那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人。 这态度可是把尚台给气坏了,竟然敢对他们做出如此表情!这是失了智! “喂!你站住!你什么态度?” 那名陌生的老者顿时抬手轻喝了一声,“尚台,在别人家里,人家是主,客随主便,不得无礼!你这般大声喧哗,呵斥主家,和那些歹人又有什么区别?” 尚台面色一变,他这般态度确实是不好,但是这事儿也得分人,他脸色焦急地说道:“可是您……” 那名头发花白的陌生老者一抬手,后面尚台的话戛然而止。 “不用说了,我都不在意,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尚台的神色一顿,照顾长者的生活,维护长者的威严是他的本职。 如今这话可是让关系走远了。 接连两次训斥,这话里面责怪的意思就很明显,他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那名陌生的老者的视线再次转移到这棋盘上面,他不禁皱着眉头,“老先生的棋艺当真超绝,迷蒙之中大势已成,我怕是走不了几步了。这般境界,比着寻常与我对弈的好友可是高了不止一筹。” … 黄景益不在意地一笑,说道:“劣徒顽劣,倒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那名陌生老者没有在意,心思依旧在那棋盘上面。 尚台的心情可就没有那么好了,他那张国字脸不禁做出一个少见撇嘴的表情,伺候领导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那么憋屈。 越想易传宗那死鱼眼的模样,他这心里面越是生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领导的面前做出这种表情,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无数的嘲讽全都写在那张脸上,就差开口骂人了。 没看见门口停着的轿车? 他怎么敢的? 尚台的心中不禁诽谤,这小子恃才傲物,要不是领导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见识,一准让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这般想着,尚台的眼神就变得很是不友善,尤其是看到门口走出的身影,他脸上的冷意得有十二月的天。 下一秒,尚台的双眼一突,眼睛里面都带着些血丝。 易传宗当然不会怕这人,他就是日常地将躺椅放在院子里面,不在四合院躺着了,回家里躺着! 模样还是那标准懒洋洋的模样,唯一有点例外的就是那只手,两根排骨的骨头上下摇摆着。 见过的都知道,这是唤狗的动作。 就是这方向有点不对劲。 石桌在院子的西北角,他就把躺椅放在门口,西边是花姐姐的院子,他的胳膊稍微偏了十五度左右,骨头正好朝着尚台。 “嘘!嘘!” 接连两声响亮的口号声。 气足,吹口哨都响亮。 尚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吹流氓哨! 还是唤狗的动作吹着流氓哨,手里面还拿着骨头,这是在逼他! 跟他这样没事,他本身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他身前这位可是尊贵着呢! 他心里面就两个声音,拔枪!拔枪! 马上马的他就要忍不住了。 黄景益微微侧目,先是点点头,然后又苦笑着摇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名陌生的老者也是转眼看过来,他皱着眉头,心中感觉易传宗这般动作很是失礼。 不搭理他们归不搭理他们,但是现在这种动作可就是侮辱、挑衅了。 看门口两尊石狮子,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侮辱人的事情才对。 陌生的老者转眼看着黄景益,这当师父的竟然也不制止,还有些有恃无恐,按照之前交谈时候的了解,这位老中医德行深厚,才智过人,不可能这般放纵自己的徒弟。 就在尚台已经忍不了的时候,身后的墙上响起了两声狗叫,‘汪汪。’ 他眼神的余光看到一道黄色和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墙上,他刚看清楚模样,随后唰地一下,两条狗就窜了下来。 蛋黄和白阳眼神警惕地看着尚台的动作,身体微微俯下做出攻击地姿势,两条狗悄悄地小范围移动着,眼睛凝视在尚台那摸着腰间的手。 … 它们感觉到了危险! “瞅啥呢?过来!”易传宗喝了一声,随后又摇了摇手里的骨头。 他对于蛋黄和白阳还是很放心的,不怕尚台会伤着他们,倒不是他对自己的枪法自信。 主要是他对于蛋黄和白阳很有信心,这两个小家伙可是通过了他的射击特训,虽然没有用实弹速度有些慢,但是它们闪躲意识可是超级强的。 视力方面它们稍微差点,但是反应速度是人的四倍左右,速度是人的两倍。 经过训练之后,对方朝着哪里打它们都能预判,第一次面对它们,想击中它们很难,两个小家伙也是有两套假动作的! 蛋黄和白阳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略微放松,缓缓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视线却一直在盯着尚台,防止他进行偷袭。 易传宗就没有那么谨慎了,在蛋黄和白阳一条狗分了一根骨头之后,他对着尚台咧嘴一笑,他其实真的在唤狗。 要是有什么误会,或者不认为是个误会,那就那么想吧,因为他是故意的! 易传宗一边摸着狗头,一边对着尚台在笑,就是这个笑容不太友善。 院子里面只有嘎吱嘎吱啃骨头的声音,尚台也是忍着没有发作,他要是有什么反应,那不就当自己是狗了吗? 黄景益没有说护,而是看着棋盘在沉思,而对面陌生的老者还在想着怎么破局,大势已成也得尝试找条活路才行,说不定就有一妙手能够挽救整盘棋。 尚台紧紧地皱着眉头,他刚才一直怒视着易传宗,在心中略微平息之后,他隐隐想起了易传宗是谁。 这是今天钳工技术大赛的冠军,只不过相比较当初参赛的时候,现在整个人黑了不只是一个刻度,一整个夏天的日光浴,造就了近乎一块炭!就连体型都稍微胖了一些。 并且气质也很是不同,当时易传宗面容严肃谨慎,站在场中就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样,和现在懒散的模样根本联想不到一块去。 这般变化之下,着实有些难认。 不过认出来之后,尚台变得更加疑惑了,他有得罪这人吗? 当时他就是替领导到场视察一下比赛,他本身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没有掺和考核的任何项目,怎么这人就记仇刁难他。 想着想着,尚台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当时不只是他去了,周允诚也是过去了,并且还在那炽热的车间里面接连待了好多天。 当时他只是感觉有点奇怪,毕竟周允诚平时对工业没有太多的兴趣,也不是个喜欢运动的主,在那么热的车间里面待着简直是受罪,图什么? 易传宗见他这表情,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这模样应该是想到,并且确定了原因。 没有一份刁难是无辜的,王八蛋惦记着他媳妇儿,没直接赶人就是他最大的忍耐了。 … 院子里面陷入了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落子的声音。 白阳和蛋黄没有叫唤,它们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尚台的身上,因为它们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现在尚台的态度也不太友善。 只是它们感觉有些奇怪,敌人在这里,为什么不干掉? 又过了一会儿,桌前陌生的老者苦笑着摇摇头,“老先生,我输了。”岂止是输了,从头到尾没感觉什么难处,临到末了儿才发现对面大势已成,自然而然地就输了。 黄景益只是微微颔首没有说话,若非性格相合、地位等同之类的特殊情况,敢一直赢领导棋的人不多。 碰巧,黄景益下棋很久没有输过了,想输很难。 那么陌生地老者眉头紧蹙地看着这盘棋,他的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似是若有所悟,偏偏又有些想不通。 看了好久,他只能是苦笑着摇摇头,朝着前面拱拱手就站起身来,那意思就是要走了。一盘棋就够了,自知之明是一方面,没有悟透也是一方面,多了无用。 《仙木奇缘》 陌生的老者站起身后朝着门口看去,他有些欲言又止。 易传宗倒是发现了他的表情,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整个人依旧是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面。 见他这副模样,那名陌生的老者没有再自讨没趣,只是对黄景益拱拱手,“以后再来找老先生请教。” 黄景益平静地点点头应道:“好。” 那名陌生的老者也是微微颔首,随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尚台则是眼神愤怒地看着易传宗,这家伙还真是敢!竟然这种态度对领导。 易传宗依旧是那副眼帘低垂的模样,眼神平静地看着尚台,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对自己的底线很高,因为越是有钱、越是有权、越是掌握着力量,动辄之间就会触碰、违反、打破一些规则,造成的后果不是他希望看到的,这种感觉也会让人迷失。 如果不恪守本心,黑暗之中,掌控了知识和力量的他,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他不敢想、不去想、也不愿意去想,他知道,自己在这科技落后的时候真的很可怕。 但是他对外人又将自己的底线很低,低到什么程度,低到人和野兽之间的差距。他不会轻易生气。 底线就像是囚禁着力量的笼子,在此之前他会惩罚,他会警告,他会示威,他会妥协。 他不会让人触碰自己的笼子,因为从里面伸出来的爪子就够抹除所有的东西。 而在什么形式下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这取决于他的心情。 现在他的心情就有些糟糕,因为愤怒是魔鬼,会冲昏人的头脑,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眼前这个国字脸的家伙心中就在想着对付他,偏偏他现在不好处理。 … 说来也是他引起的,但是让他和颜悦色地对待着这两人,他不愿。 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太放肆,但是他喜欢自由,不愿意做什么就不做什么,这是能力,让他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样。 那名陌生的老者走了两步,才发现后面没人跟上来,他转头轻喝了一声,“小尚,你干嘛呢?” “抱歉,领导,我走神了。” 尚台连忙跟了上去,老者也是继续朝着前面走着。 两坐上车之后,周姓的老者看着门口的两尊石狮子,口中称赞道:“威严凶悍中又带着一种异样的祥和,雄狮充满着力量巡视领地,雌狮负责狩猎和哺育。” “这两尊石狮子的形象虽然不似传统狮子那么标准,但是如此佳作绝对算得上是推陈出新。正巧我国工业当崛起,工业是血脉,农业是命脉,我越是观察就越是感觉相得映彰,心中感觉玄妙异常,要是能放在单位的大门口那实在是完美。” 尚台坐在前面沉默地低着头,他今天非常地失职。 就今天两人的待遇,想让那人将这两头石狮子让出来,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周姓的老者叹息一声,道:“算了,开车吧。” 一直到汽车启动,尚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他也没弄明白两人的过节。 走出这条胡同,周姓的老者略微不甘心地问道:“小尚,你是不是和这人有过节?” 尚台神色一怔,连忙回道:“领导,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人,可能就是有些误会,我想明天请个假将这误会给解开。” 周姓地老者微微颔首,知道里面可能有内情,“也好。” “领导,那两尊石狮子要是买的话,得多少钱?”尚台好奇问道。 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 /90/90795/29859668.html 第一百七十四章 憋屈的周允诚 等两人走了之后,易传宗直接从躺椅上面坐了起来。 他本来就没有想着躺着,他这会儿过来就真的是准备遛遛狗的。 毕竟现在这种环境对于狗来说十分的不安全。 家家户户都缺肉,万一在那里被敲了闷棍,那可真是会丢了身子。 他来到桌前,黄景益还在低头看着棋盘,目光虽然落在棋盘上面,心里却在思考着其他的事情。 易传宗小声地问道:“师傅,我要不要将棋子收起来?” 他心里面是有些心虚的,今天他可是比较失礼,那边怎么说都是师傅的朋友,最起码是一时对弈的朋友。 黄景益微微颔首,随后忽然抬起头来问道:“传宗,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学习易经八卦?” 易传宗本来正收拾着棋子,听到这话之后他连忙摇摇头,就好像是在拨浪鼓一样。 “师父,您别开玩笑了,我感觉这一阴一阳浅尝辄止就已经足够明心见性的了,我不想再学那些东西了。” 他心中对于这东西当真是有种发憷,太聪明了其实不好,看得太明白了其实也不好。 易经这东西懂一点就够了,懂太多他怕自己快乐不起来了。 黄景益建议性地说道:“学会这东西可以让你生活更简单一些,也能避免一些麻烦,你真的不愿意学吗?” 易传宗微微皱眉,心中沉吟起来,再过了三秒之后,他再次摇摇头。 “师父,我不愿意学这些东西。倒不是学起来麻烦,而是,您看着的那些麻烦,可能我比较喜欢呢?” 这回轮到黄景益轻轻皱眉了,凝视了易传宗三秒,他感觉有些棘手。 看着易传宗的脸庞,鼻梁上的天柱已经愈合,本来椭圆的下颚如今变得消瘦了些许,已经有几分刀削的感觉了。 前二十年面相寻常,如今峥嵘初现,有了潜龙出渊之相。 如此,倒是和那些至贤至圣至伟之人类似,刚出生之时老天都在保护着他们,年少时平凡与常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开始初现峥嵘,青年时期就有一定的成就,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就离着去世不远了。 只不过,易传宗跟那些人算是正好相反,这边是死没死成。天道留一线,活了下来。 如此潜伏二十年,这其中怎会少得了怨气? 人最怕的就是心中那股怨气。 黄景益不禁陷入沉思,他这徒弟要是开心了还好,要是不开心了…… 或许真的不需要懂得太多,懂得太多烦恼就会越多,他轻笑着摇摇头,道:“如此也好。” 说完他转身朝着房间里面走去,随口吩咐道:“收完放花丫头那边吧,明天早上我去找她下棋。” 易传宗的双眼一凝,直接应道:“好的,师父。” 从来都是花姐姐到这边来下棋,这次怎么去花姐姐那边? 明天早上会有麻烦吗? 他心中隐隐猜到明天早上可能也有人来找麻烦,不过只要对家人朋友没有危险,那么一点麻烦…… 正如他说的,很多麻烦对他来说不是麻烦,他又不是大隐隐于市的修道之人,他是个俗人,同样也喜欢一些装逼打脸的俗事。 …… 傍晚。 一名面色阳光青年骑着自行车行驶在低层的楼区过道上。 他的表情很是和煦,路上不时和邻居打着招呼。 现在这时候的楼区,都是三四层,四五层,带着一丝现代化的气息。 虽然这处低层建筑有些略显陈旧,灰白的水泥墙面上甚至***着暗红色的砖块,但是在这个时候,能在这里住的都不是一般人,最起码是有一定的地位。 周允诚面上保持着微笑和邻居再次招呼一声,随后自行车拐了个弯,他已经到了自己家的低层楼房。 (本章未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憋屈的周允诚 只是刚转过来弯来,周允诚就愣了一下。 这里的楼一共就三个单元,他家的单元在中间,和小区的过道不过是十几米,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楼下。 此时,一名熟悉的身影在单元门口左右张望着,那是一名脸型方正身材精壮的青年,身高得有一米七多。 他的面色看起来有些着急,身前的自行车斜着摆着,没有放在不远处的自行车亭里,一看就是有急事。 周允诚连忙出声问道:“尚哥,您这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尚台的面色一喜,随后说道:“允诚回来了,我等你有一会儿了。” 周允诚心中很是诧异,现在这里还不方便说? 他在单元门口下了自行车,昂首示意道:“上楼坐坐怎么样?” 尚台点点头,应道:“好!” 两人来到周允诚的家里,这是一个两室的小楼房,面积也就是五六十个平方,看起来比较狭小,但是在这时候可算不上小。 两人来到客厅的八仙桌前,周允诚招呼道:“尚哥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尚台点点头没有拒绝,今天的事情他要问清楚,当时周允诚那么在意,这件事可能不怎么好谈,最起码可能很麻烦,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说清楚的。 两人浅谈了一会儿,尚台就开始聊正事了。 他有些恼怒地说道:“今天我和领导去一四合院看石凋,结果碰到了一个犯浑的家伙。” 周允诚地童孔微微一缩,道:“敢跟爷爷犯浑,什么来头?” 尚台微微沉吟之后说道:“什么来头,你应该比我要清楚。” “我应该清楚?” 周允诚本来有些恼怒的神色一下就怔住了,“尚哥,我认识的人?” 尚台意味不明地开口,“你应该认识,就是上次工厂技术大比时,你跟我去景山首钢去看的那人。” 周允诚的童孔骤然紧缩,眼睛也眯了起来,他声音略微低沉地吼道:“您是说易传宗?他敢对爷爷不敬?他敢!” 尚台神色一怔,竟然这么大的反应,他眉头一簇,说道:“允诚,你有些失态了!” 周允诚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和煦阳光,他的脸色默然眼里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对于自己的失态供认不讳,但是态度上没有丝毫改正的地方。 人并非是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他有的事情能够忍受,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法保持冷静,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情不知所以起一往情深,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爱而不得。 而他和花惜凤的距离永远都不会近寸许,这是他看重的女人,也是他最为欣赏的地方。 他甚至都无法理解,这样一个能够从一而终的女人,穷的时候可以吃糠咽沫、同甘共苦,富的时候可不忘初心、高贵优雅,为什么会喜欢那样一个人? 他恨两人认识的太晚,却什么都做不了。 对于这种情敌,他心理恨不得杀人。 尚台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沉重地说道:“什么仇怨?怎么没有听你说过?这次麻烦了。” 麻烦了? 周允诚神色一怔,他没有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而是问道:“尚哥,什么事情麻烦了?” 尚台微微点头,说道:“今天我不是和领导去看石狮子吗?领导的意思是那两尊石狮子很是完美,想要摆在单位的大门口。” “不过看到我之后,那个家伙很是没有礼貌,也就是领导性格好才能容得下他,没有怪罪。但是这石狮子是没有过错,我应了领导说是明天去办,准备跟那个家伙好好谈一谈。” 周允诚的脸色默然。 石狮子? 这事儿刘光奇跟他说过,只不过那原话是,(本章未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憋屈的周允诚 “那小子不务正业,在家捯饬两块石头,不过他技术不错,倒是凋刻得有模有样看起来还算是舒服。不过那形态有些不伦不类,上不了台面。” 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有些不以为然了。 但是爷爷竟然想摆在单位的大门口,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爷爷虽然喜欢石凋,但是很少在一件石凋上面如此执着。这技术何止是高超,简直是高到顶了! 能够允许尚台私下处理这件事情,这本身就是一种认真的态度,最起码希望能够如愿。 周允诚的眼神有些恍忽,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炎炎夏日,额头上面流淌着汗水,身体在炽热的温度下有些懒散。 他看着一群工人之中最为显眼的人影,在那高温的车间内狂舞,虬龙般的肌肉爆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凶悍狂野的姿态早就出最为精密的工件。 那一刻,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能人。 在钳工技艺方面,哪怕是他从小就开始学习,怕是也难抵此人的百分之一。 他沉默,心中悲大于喜。 悲伤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喜欢着这个男人。 心中略微的欣喜,恐怕就是赞同花惜凤的眼光,那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他就是输也得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 但是后来他调查的越多,了解的越多,他就更加悲伤了,这人以前是一个傻子! 对于易传宗拥有这种技艺,他已经不意外了,就好像是钳工方面,这人身体方面的天赋强大的可怕,学习手头上面的活计极其迅速。 感受到那凝视着自己的视线,周允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强笑道:“尚哥,既然爷爷喜欢,那我们做晚辈的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样,这明天去说的时候把我撇开,撇得干净一些,这样那人就会同意了,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仇怨,就是相互之间看不顺眼。但是那是个记仇的主,一般的说法他怕是不会同意。” 说这话的时候,周允诚桌下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把他撇干净点! 让他说出这般话来,本身就已经是认输了。 更何况那是他爷爷!竟然只有撇开他这事儿才能成,这是何等的侮辱,他的心中憋屈至极。 尚台也是脸色一愣,就有些缓不过劲来。 撇开? 就算是他能被撇开,但是这周允诚怎么撇开? 还说没有多大的仇,这不是一般的仇怨至于这样?怎么不得给领导个面子? 他心中有些恍然,难怪之前易传宗仅仅见到他就态度大变,两人这是仇怨颇深啊! 尚台有些犹豫地问道:“那小子还有什么背景不成?” 周允诚童孔骤然紧缩,桌子下面那只手攥得更紧了。 要说背景,最硬的背景肯定是在花惜凤这边,但是他会说这是易传宗的背景吗? 这要他怎么开得了口,如果说之前只是侮辱人格的话,也只是事不可以而为之的权宜之策,骗骗人还是不要紧的。 人最难欺骗的就是自己。 要是让周允诚承认易传宗和花惜凤的关系,并且亲口说出来,那不外乎他拿着刀子捅自己心口窝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笑道:“那个家伙还是有点关系的,就第三轧钢厂的厂长那一片的人,他跟下面几个小辈玩得不错。” “我跟您说了,是您别把事情闹得太大,要不然传出去可有辱爷爷的声誉。” “其实,您只要把我撇开跟那个家伙谈一谈,这事儿差不多就成了。不行找一找那个杨厂长,这事儿肯定是能行的。” 尚台的面色稍缓,要是别的单位他可能还不好处理,但要说是工厂,他对这一片算是最熟的! 他的心中稍安,感觉这件事情肯定能办成。 周允诚的态度他(本章未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憋屈的周允诚 也没有多考虑,毕竟是年轻人,冲动好斗有点仇怨是很正常的。 两人又交谈了一下,尚台问完关于易传宗部分性情之后,他很是心中愉悦,微笑着说道:“允诚,最近伯母有准备给你介绍对象是吧?” “听说过两天就相亲了?” “你年纪也到了,还是早点成家的好。成家立业,既然成家在前,那自然是早着一份担当和支持,这些事情你应该懂。” 说到这里,他的面色认真了很多,再次重复道:“你的年纪也到了,时候也到了,你知道的,时间不早了。有些事情,今年和明年是不一样的。” 周允诚童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他们长大了,自然长辈们就该休息了,有些事情他当然会早做决断。 周允诚的眼中划过一丝哀伤,桌子下面的手紧紧攥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尚哥,您是我妈安排来做说客的吧?” “这种事情不用说,我是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的,我之前既然答应相亲,那么心中已经做好了结婚的准备,只是我稍微有些紧张。” 尚台脸上的笑容变得暧昧起来,“难得有你紧张的时候,这我可帮不了你。”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又道:“既然事情询问清楚了,那我也该离开了。其实紧张点也好,总得多些体验嘛。” “好好享受,我走了,我准备再去那边打听一下,了解一下那个家伙,这样明天我也能有个思路。” 周允诚强笑地站起身,“尚哥,您慢走。” 尚台微微摆手,“不用送了,好好休息吧。” 送这人离开,一直到关上门,周允诚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沉下来。 桌前站定一分钟,周允诚再也不去控制自己,伸手拿起桌子上面的茶杯,举过头顶之后当即朝着下面摔去! 叮呲地一声,白色的套瓷茶杯就被摔了个粉身碎骨。 周允诚还是有些不解气,当即拿起来又摔了一个! 本来他出来自己住是为了足够清净,能够安心地学习,现在倒是有个环境能让他调整一下情绪。 “小周!你没事吧?” 邻居的大妈在过道内听到声音后连忙出声询问。 周允诚强笑着转过头来,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声音,“宁婶,您放心,我没事,被烫了一下,茶杯掉地上了。” “你没事就好,张着神点,别太累。” “好,让您担心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憋屈的周允诚 /90/90795/29865632.html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取名 又是一个大清早。 时间比着两个徒弟来的稍微晚一些。 这个时间,易传宗已经吃完早饭了。 他和娄晓娥散了散步回来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面聊天。 “你一直说给咱们孩子起名字,你到底是想了没有?” 娄晓娥的眼神有些恼怒,这当爹的实在太不关心孩子了,起个名字磨磨唧唧好几个月。 最重要的是,她怀疑易传宗根本就没有仔细想,而是准备搪塞她! 易传宗的眼神有些闪躲,直接就开口道:“想了!我当然想了!” 娄晓娥身子微微前倾,两眼微眯地逼问道:“既然想了,那叫什么?” 易传宗的眉头顿时皱成一个川,其实他还真想了,但是感觉不那么完美。 “咱们老大就叫易世越,老二就叫易世劭,你觉得怎么样?” 娄晓娥蹙着眉头,叨念了两遍,“易世越,易世劭,世越,世劭?” “念着倒是还算顺口,你是怎么想的?具体是哪个字?” 易传宗态度认真了些许,道:“你看咱们这是要的第一胎嘛,还是一次两个。咱们还年轻,以后肯定还有。” “其中这个越,是越荫的越,其意是荫庇,比喻尊长照顾着晚辈或祖宗保佑着子孙。他作为家里的老大,以后肯定要撑起未来的家,作为男孩子要有这个担当。” “并且,论起金木水火土五行,在天干之中甲乙乃是属木,四季之中春天也是木,而越乃隐蔽同样也是树木发芽的时候……” 前面倒是不错,听到这五行之说,娄晓娥面色一苦都起嘴来,她不懂这些东西,同时也不怎么爱听。 “同时这个越,谐音也有飞跃、超越和阅历的意思。” “对应其人,那就是能够实现自我。对应性别,既然是男孩子,春暖花开又是一个四季轮回,我也希望他能超越我。对应时间,现在是二十世纪,他的人生在六三年开始,前半生在二十世纪,后半生在二十一世纪,跨越一个时代……” 娄晓娥的眼睛微微睁大,要是这样的话倒是还行,很符合她起名字的思维。 “其实老大确定之后,我本来是想直接叫老二易世孝的,不过仔细想了想,单单孝不好。” “确实,百善孝为先,很多人都将孝道作为一种心里的底线。但是孝也只是一种品德,单独一种不好,于是我想着换一个词。不说其具体地德行,不做任何的要求,而是单纯的称赞其美好。” “这个劭,就是指美好的品德。毕竟是老二,我这边是没什么钱,但是老头子那边可是在hk混得不错,咱们总有老去的一天,到时候你我也将在那矮矮地土堆之内长眠,回归自然。” “到时候身外之物自然是无用,你我赤裸而来,赤裸而去,唯一留下的就是几个孩子,我可不想到时候孩子们起什么争执。毕竟,按照咱们这里的传统,我们是需要将财产留给老大,或者说是大部分留给老大。”… “当然,这是随我们心意的事情,但是既然有这种传统约定俗成,我们这么做属于理所应当,不这么做违反传统就会产生一定的不良后果,那肯定是我们不想看到的。” “但是,我们就算是这么做,也不一定所有的孩子都开心,孩子开心孙子可能也会不开心。财产老大拿得多,那剩下的孩子就拿得少,在这新的团体当中,老二就变成老大了,他需要起到带头的作用,本身就需要比较高的品质德行。” “而德行这东西,德在前,行在后,万事都将德放在最前面,本来就有些不顺人的心意。因为人终究是一种生物,有生物就会有本性,同样也可以说是野性,种种的冲动和欲望,事事都受到道德约束,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劭,这个字,听起来很美好,却也非常现实,一个召,一个力,可谓是言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就是好人的标配。刀下口,口即是心,心即是思,斩去心中的负面情绪,也就只剩下出力了,换句话说就是无私奉献,品德高尚。” “叫这个名字,同样有一种心里暗示,也算是一种约束。不过作为父亲,我也不是故意压迫他,强逼着他怎么样。你我起名,自然是一种期望。” “家最重要的就是和睦,这里面有很多的智慧,我们可能不足够领会,但是能忍耐,可以想通,那就够了。我之名,宗,那我自然要考虑一个宗族。” “人是会变的,远亲不远,远亲不亲,近亲也会不亲,一家人同样会疏远,没有一定的德行,以后怕是很难理解‘亲人’两个字,没有一定的阅历和到一定的年龄也不懂宗族血缘。” “易世劭,一(二声)世劭,世世劭,世世少。千年王朝,百年世家,有上就有下,世家宗族或许有起伏,但总得有一个宗旨。我只希望他们能够快乐,有亲情,有感动,会幸福,如同孩子一般可以感受到世界的美好,这就是舍去一些东西之后的德和得!” “老大我或许会好好培养,他可能会为兄弟们遮风挡雨,也是家里的顶梁柱。但是我最为看重的是老二,我在他的身上寄以厚望!亲人,才是最难处理的人!本身就需要一定的威信,如果单单靠一方面的技艺、权势、财富,这也太过肤浅和短暂了,人格魅力,真正能够做到以德服人,这才是成就。” 娄晓娥怔怔地看着易传宗,她没有想到自己男人竟然会想这么多? 两个名字,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连孙子都想好了,个人成就、家庭生活、宗族宗旨。 娄晓娥两只眼睛睁得滚圆,里面隐隐有星点在闪闪发光,对于易传宗很是满意,她情不自禁地娇嗔一声,“非常好!就是这两个名字了!” 她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果然,她只管生就行了,他种的种,还是让他来决定。尤其是听对方这话头,名字还是什么心理暗示,烙印之类的,她就感觉心虚,要是起不好怎么办?… 易传宗心情很是愉悦,眉梢不禁跳动了两下,嘴角也是带着得意地笑容,他挺直了胸膛横着眼看过去,夸奖道:“现在这个表情很不错,为夫很满意,以后继续保持!” 娄晓娥攥着小拳头就打了过来,口中嗔道:“刚夸你一句你就上天了,不过这次你总算是没有敷衍我,要不然我非跟你急!” 易传宗嗤笑一声,这虎娘们嘴角的笑意都一直没消失,显然心情很是愉悦,对他和对这两个名字很是满意,心中都有些崇拜他。 动手! 口是心非! 这就是女人! 当即,易传宗眼帘低垂下来,摆出一副死鱼相,蔑视之意不言而喻。 夫妻之间,有时候不说话的杀伤力更加巨大,动作语言比口中的言语表达地意思更加充分。 娄晓娥被这样看着已经攥起了拳头,本来愉悦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她口不露齿恨声说道:“你再这样看我!” 易传宗表情依旧,小模样倒是挺凶狠的,怀孕后脸盘子也是与日俱增,他是怕老婆的人吗? “我怎么看你了?” “啊,你就会气我!” 两人打闹的时候门外出现一声呼喊。 “娄姐,我来看你了。” 顿时间,院子里面的两人就转头朝着门口看去。 只不过此时院子外面哪里有人? 这老远的喊人也就是于海棠能够干的出来。 易传宗拍了拍母老虎的屁股,低头冲着自己怀里说道:“色女人,下去吧,你的小姐妹又过来了,被看到之后你又得羞恼地怪我。” 本来娄晓娥是想下来的,但是听到易传宗的话之后,她整个人就怔住了,转过头来重复地说道:“你说什么?色女人?” 易传宗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这女人,这女人大大咧咧的,被她看到之后肯定对你又是一阵笑话。” 娄晓娥蹙着眉头,“你刚才说的是这个吗?” 易传宗肯定的点点头,道:“对,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你下不下来?反正我是不感觉重。” “你扶我一把!我起不来!” 娄晓娥在易传宗的腿上艰难起身,她本来就大着肚子,结果坐在两腿之间是凹的,再加上易传宗故意使坏,咕用了好几下也没起来。 “你再咕用咕用?” “讨厌!快帮我!” 易传宗戏谑地将娄晓娥扶起来,本来就不怎么灵活的媳妇儿,怀孕之后变得蠢笨蠢笨的。 “娄姐,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到了四合院里,结果过去之后才发现,你们今天早上根本就没有过去!” 于海棠咋咋呼呼地就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她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大咧咧地喊道:“黑炭!你也在啊!” 易传宗:??? 什么玩意就黑炭? 他不过是一整个夏天都在晒日光浴,那种不怕太阳晒的日光浴简直是爽极了,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是松的。… 尤其是睡醒了之后,眼前蔚蓝,五感之中整个世界一片清新,那种感觉这些人根本就不懂。 微微一怔,易传宗就决定原谅她! 不为别的,这次于海棠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大美女。 第一眼易传宗就认出这是于莉。 只不过气质模样都有细微的差异。 不说现在年纪肯定是要小上两岁,少妇和黄花大闺女就不一样。 此时于莉椭圆形的脸蛋上面写满了害羞,小脑袋微微低下,行走之间也是带着一些拘谨。 这种性情简直和于海棠完全相反,易传宗微微挑眉不禁仔细打量着。 “海棠来啦!我们今天早上出去走了走,没有过去。” 娄晓娥热情地招呼着,于海棠过来她还是很开心的,只不过定睛一看,在看到于海棠手中大包小兜的东西之后,她的脸色微恼,斥道:“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以后过来的时候要不要带东西,你的工资都不够自己花的,老是给我买东西做什么,家里又不缺!” 于海棠咧着嘴笑着,两步走过来告饶地嗔道:“娄姐,您错怪我了,这次可不是我买的东西,是我姐买的!为了感谢您帮忙给她转正,一点东西算是心意。” 说完,她转头将自己姐姐拉了过来,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姐,于莉。” 于莉略微羞赧地对着两人打着招呼,“你们好。谢谢你们帮我转正,我现在在南锣鼓巷西头的供销社上班。” 招呼一声,她的小脑袋不禁再次垂下。 娄晓娥脸色温和地道:“你好。” 本来她是不会这么害羞的,但是从进门开始易传宗就盯着他。 易传宗的传闻她可是没少听过,在她的认知当中,这是一位才华横溢,见多识广,友交四方的俊杰青年。 就算是有点小瑕疵也不要紧,毕竟从自身的能力,个人的能量等等,甚至是单独的钱财上面,易传宗都高人一等,最起码比她高不少。 除了这些,易传宗更是一个男人! 这人根本不像自己妹妹说的那样耷拉着眼看人! 眼睛里面都有火星子! 哪有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的? 于莉垂下小脑袋,眼神的余光朝着前面瞥了一眼,易传宗微微侧首还在盯着她的脸看,就算是低下头都没有用! 娄晓娥等了好几秒也不见人出声,一转头她心里那个气啊! 看人家小姑娘看得眼睛都直了! 人家低下头,这边还跟俯身? 娄晓娥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她口不露齿一字一句地说道:“招呼啊!哑巴了?” 易传宗眉梢一挑,理直气壮地转头看了一眼,这才微笑着转过头来,说道:“你好。” “不愧是姐姐,可是比妹妹有礼貌多了。” 于海棠气呼呼地说道:“我怎么了?” 易传宗的视线微微下移,落在鼓鼓的上衣上面,随后眼睛一横看向于海棠,当真是一马平川毫无起伏。 他都没有叫这丫头飞机场,结果竟然敢喊他黑炭! 易传宗朝着前面伸过手去,语气温和地说道:“东西就交给我吧。” 于莉双手将东西递了过去,又看到了那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她心中更加羞赧了。 娄晓娥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于海棠也是心中气愤不已,这分明就是区别对待! “我也拿着东西了!” “你对我家那么熟,自己挑着去放下!” 易传宗再次区别对待,他倒是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 见到真人了! 因为害羞的原因,于莉表现得像是一个邻家小妹,但是那一条柳叶眉颇具美感。 人有千面,审美也不同。 在这个时候,别人可能感觉于莉的外貌很正常,最多就是眉毛纤细一点,微微有些上挑。 放在易传宗眼里,这是大宫主!三圣母! 他小时候手机还不能刷打游戏,当时的电视剧可是哪一个都没有拉下。连《情深深雨蒙蒙》《还珠格格》这种电视剧,他都被迫跟着老妈看过。 但是这个版本的于莉,他还真没有看过,娇羞版的大公主,凡尘版的三圣母,他当然要好好看看,这是童年! wap. /90/90795/29872254.html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卖! 最终,易传宗还是将于海棠的手里的东西也接了过来。 来者是客,更何况她这次带了一个姐姐过来? 易传宗感觉有些新奇,急忙忙地将东西在屋子里面放好,他决定出来再好好看看。 同时心里忍不住一个个想法冒出来,要是让于莉穿上宫装是什么模样? 是不是非常飒? 此时,他对于拍电影产生了一些兴趣,倒不是喜欢小姐姐,而是他一直在追求着艺术。 易传宗将最后两瓶酒放在柜子里面,他刚想往外走,就听到外面有声男音传来,“请问,易传宗在这里吗?” 听到这声音,易传宗的童孔骤然紧缩,这声音很是熟悉! 昨天那个家伙果然还是来了! 他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此时,院子里面的尚台也是有些诧异,昨天还是一个老者和那个没礼貌的小子,今天怎么变成了三个姑娘? 余光一扫,他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黑大个。 易传宗在门口瞥了他一眼,也没有打理,直接就来到石桌旁边坐了下来。 娄晓娥用手戳了他一下,说道:“找你的。你朋友?” 易传宗眼神迷茫地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视线在尚台的身上略过,他疑惑道:“朋友?哪里有人?” 娄晓娥眼睛微微睁大,这种态度,不是像是朋友,倒像是敌人? 于莉和于海棠乖巧地坐着,默默看着没有插话。 尚台的嘴角微微抽搐,他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气,平心静气地说道:“易传宗,我们可能有什么误会,咱们谈谈怎么样?” 易传宗眼帘低垂下来,一副不爱理人的模样,却也是回话了,“不怎么样,这里不欢迎你,也没有你认识的人,你还是哪里来从哪里去吧。” 口中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在琢磨着这人想做什么? 仅仅只是对弈一局,对方没有必要让这家伙过来吧? 他还没有被对方放在眼里,没必要跟他道歉。 这是有所图? 他脑子里面冷不丁就出现周允诚这个名字。 尚台的手紧紧攥了一下,他不说哪里都能去,但也还是第一次被人驱赶! 他深呼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个态度,说来你我之间也就是在景山钢厂见过,你不觉得这样误会别人不好吗?” 易传宗眼皮微微抬起了一点,他心中忍不住想着,‘难不成是错怪人了?当时这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分明很好。’ 易传宗没有出声,就算是误会了,他也不会认错,跟周允诚这个家伙的朋友认错?刀架在脖子上面都不行! 他有什么错误,难不成难能将自己女人拱手送出去? 娄晓娥倒是看出他那微微松动的心思,直接开口劝戒道:“不行你就跟人家说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别有什么误会闹得不好。” 易传宗微微颔首,转过头来眼神澹然地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尚台的嘴角抽了抽,这态度,这神态,多大的仇? 年轻人就是执拗,为了一点小事情就心里轴得不行,低头、认错、服软根本不可能,一点那个意思都不行。 幸亏他去问了问周允诚,寻了一个办法,要不然根本就没有解开的可能。 他眼神略微责怪地说道:“我和那个周允诚没什么交情,就是面子上过得去,你因为一点小事儿,你犯得着和领导闹别扭吗?这是和谁过不去?” 易传宗微微侧首,盯着那张扑克脸,他一时间不好判断对方的想法。 就尚台这张扑克脸,当时在那近六十摄氏度的车间里面,和周允诚可是聊得很是开心,并且也非常关心,一看就是关系不简单。 如今竟然抛开了?这是在骗他吧? 想到可能有什么误会,他的脸色略微尴尬,问道:“没什么交情?当时我看你们聊天的模样可是近亲的很。” 尚台再次肯定地说道:“没有,我昨天也是想了好久之后才想明白,我要是和那小子有关系,我指定让他来给你赔礼道歉!”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人确实有这本事,“说正事儿吧,你今天过来应该是只和我说这件事情吧?你是没有必要和我解释什么的。” 尚台心中松了一口气,有得谈就好,就得谈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真要是前面那种态度的,今天这事儿怕就凉了! 他微笑着说道:“昨天我和领导其实可以说是慕名而来,后面能和家师对弈,说来也是机缘巧合。” “我们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你门口那两尊石狮子,前天来过一次,一眼之后,领导赞不绝口,说是鬼斧神工的造化之物也不为过。” 易传宗的嘴角升起一丝澹澹地微笑,懂得都懂。 不懂的,‘传宗,你这人石狮子是凋错了吧?’‘看着倒是挺好看的,可惜,这想象不对,可惜了。’ 前人能造凋出万般花样的石狮子,他怎么就不能凋刻属于自己的石狮子。 真要是都凋出一个模样,那是别人的石狮子,不是他的。 说不定千百年以后,他的石狮子也能变成一种标准,更符合后面的审美。 “赞誉了,只不过是兴之所至的拙作,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 尚台连忙摆摆手,恭维道:“过谦了,小哥有这般技艺,能够凋出如此珍品,在懂的人眼中说是至宝也不为过。” 易传宗很是满意地点点头,事实就是如此,他自身都找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说是珍品自然是毫不夸张。 两尊石狮子里面蕴含着他的思维和意志,冥冥之中蕴含着阴阳辩证,他的眼光可不只是放在这六十年代,往后一甲子! 如此恭维,想必跟那姓周的应该是真的没有什么关系,要是那个姓周的能跟他低头,他还真得高看那家伙一眼。 见到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尚台这国字脸上面也满是笑容,他声音温和地恳请道:“领导很是赞誉你的凋刻技艺,同时希望你能够割爱,将这两尊石狮子给让出来。” “领导安排我来做这件事,你算是帮帮哥们这个忙。不过你放心,我绝对给以厚报,绝不让你吃亏了!” 易传宗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 本来他还想将人请进屋好好聊一聊,没想到竟然是来买他石狮子的! 他想都没有想,板起脸来直接回绝道:“不卖!” 尚台脸上笑容瞬间僵硬,不卖? 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之前还和颜悦色地模样,现在骤然就变了态度。 于海棠和于莉对视了一眼,还真有来买石狮子的? 之前她们在门口也有注意,于莉看着是感觉不错的,但是她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想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单单这两块石头就要四百块钱? 于海棠的两只耳朵直接竖了起来,她现在很想知道门口那两尊石狮子能值多少钱!之前这个家伙可是说了,少了两千,想都不要想! 尚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开口引诱道:“难道哥们你就不想听听我出多少钱?” 易传宗直接摇摇头,说道:“不,我不想听,我不想卖!我也不会卖!” “这东西可是放在我门口的,放上容易,你拿走!你感觉这事儿合适吗?你去随便找个懂行的人问问,拿走这东西算什么!” 这石狮子以前都是一些官府衙门、官员府邸,达官显贵、豪绅富商门口才有,两尊石狮子一落,不只是镇压气运风水。风水一说,易传宗就算是扛得住也得倒点霉、破点财。 最重要的是,但凡有这个东西,好歹也算是一个门。 以前的寒门,都是些落寞的世家贵族,曾经也辉煌过、富贵过。 寒门不穷!更是有使得上的关系!人家是有门道能走的! 连个门都没有,那只能算是庶民,有房有田,这个田就是资产,放在后面就是有车有房有公司,不说多富贵,但是最起码得衣食无忧不能落于别人多少,不说多奢侈,钱上面不能有难为。 要是给人打工那就是租种别人的田,只能叫佃户,大头给主家,自己勉强过活。 再惨一点没有什么稳定的活计,连个家都没有,那就是流民。 要是无所事事还闹事那就是氓。 易传宗当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也不是什么豪绅富商,他连个老爹都没有。 但是,这些贵族之类也都是造反被皇帝封的,要说多尊贵,大清的贵族还隐藏在幕后,再前面那些,该绝得也都绝得差不多了,不绝的也少有能记得住的。 他当不了富二代,他就当富一代。 他易家要是能兴旺数百年,到时候子孙延绵上千上万人,并且能够拥有一定的凝聚力,又怎么称不得一个‘贵’字? 如今眼见着孩子要出生,易传宗先把自家这门给立了起来。 一大爷那是他孩子的大爷爷,他就是自己这一脉的祖宗。 等以后他不住在这里先把老爹和老妈和爷爷给请过来,到时候这里就是易氏祖宅! 拿他门口的两尊石狮子! 这是开玩笑的事情吗? 尚台看着易传宗那倔强地模样,咬了咬牙直接说道:“你这两尊石狮子领导准备放在单位门口的,这样,我可以给你开五千!五千块钱!” “噗!” “噗!” 本来于莉和于海棠两姐妹正装模作样地喝茶,实则竖着耳朵听这边的事情,听到这人说五千块,顿时两姐妹腰肢一扭就将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吹来,好一副芙蓉吐水。 霎时间,易传宗、娄晓娥和尚台都转头看了过来。 于海棠有些弱弱地小声说道:“抱歉,我没事,你们继续!” 于莉则是直接羞愧地低下了头,太失礼,太丢脸了! 两姐妹低着头对视,两人的眼睛都有些颤动,五千块钱! 放在之前,她们俩一年都挣不上五百块钱! 五千块她们得干十年!攒的话,一辈子应该能攒那么多。 易传宗看着还敢朝着自己偷瞄的于海棠,他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尚台再次开口道:“这两块石头的成本应该在四五百,这五千里面,一分是本钱,一分的工钱,八分算是易师傅的手艺,您看这样可还成?” 易传宗脸色默然,静待三秒,他郑重说道:“哥们,不是我不给面子,也不是多少钱的事情,这石狮子我是不会卖的。” 不是钱的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但是提钱了! 尚台说完那话之后易传宗沉思了几秒,他感觉易传宗应该是考虑,能考虑就有得谈,不卖就是因为钱不够! 实际上,易传宗考虑的根本不是卖石狮子的问题,而是在想对方的来头,怎么把石狮子留下! 尚台斩钉截铁地又道:“七千!易师傅的手艺算是十二分,这样应该足够了吧?” 易传宗微微一怔,一分换十二分,这是再说对方的已经快到极限了,劝他见好就收? 这里面已经隐隐有威胁的意思了,易传宗脸色默然,轻声开口说道:“就我刚才的那话,你可能不理解一些事情,你去问问这石狮子代表着什么。这东西在石场里面还好,这摆在家门口再挪,还是卖!没这个说法的,我放的时候还拉了两挂爆竹。” 话音刚落,尚台直接又道:“一万!单位给你出一万块!易师傅,我想着应该差不多了!” 尚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易传宗,领导既然给出这样的价格,那么就说明这东西值那么多钱,他到是不感觉对方是贪得无厌。 但是!竟然跟他讲什么说法,这分明就是扯蛋,他虽然不懂这些东西,领导还能不懂这些东西? 还是给的钱不够! 易传宗也是微微皱眉,他尽量控制自己的口气,“我都说了,这不是钱的事情,别说是一万块钱,就是两万块钱,十万块钱,我既然不卖,那就是不卖!你总得听我一句,你去找人问问!” 尚台脸色一变,冷声道:“你当真是不卖?你可想清楚了!” 易传宗的童孔骤然紧缩,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胳膊被两只手抓住了。 他的脸上突现笑容,转头在娄晓娥的手上拍了拍,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易传宗再次转过头来,他满脸笑容地说道:“不卖是一说,卖又是一说,谈买卖多难听?” “你让单位给我开个征收的单据,卡好了章印,我易传宗二话不说直接上交,要那劳什子黄白之物有何用?” 尚台的脸色瞬间大变,征收? 这事儿传出去那可就变了味了,能用钱解决地问题不是问题,不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才棘手。 对方这态度,不是拒绝,却又是最严厉地拒绝。 尚台眼神阴沉的和易传宗对视着,平静的眼神莫名让他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个家伙! 尚台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只留下一句,“既然你想清楚了,那就这样吧。”他准备想别的办法了。 wap. /90/90795/29878215.html 第一百七十七章 疯了吧!这小子! 看着尚台离开的背影,易传宗也是皱着眉头,这件事很麻烦。 忽然,他感觉胳膊又被戳了一下。 转过头来,娄晓娥一双大眼睛眼巴巴地瞅着这边。 她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回事?那人是谁啊?” 易传宗开口解释道:“没事,就是师傅的一个棋友,来的时候看中我门口的两尊狮子,这不是闹了点矛盾吗?” 娄晓娥眼神很是狐疑,她怀疑这个男人又在骗她! “那周允诚是谁?” 易传宗随口解释道:“就是瑞青的一个仇人,我们一块喝酒的时候见过,这不是有点小冲突嘛。本来也没事的,这次算是正好遇到了。” 下一秒,迎接易传宗的是一个小拳头。 娄晓娥凶巴巴地瞪着他,说道:“你还不说实话,我都听说了,昨天咱们家门口停了一辆小轿车!”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得很小,“不行咱们就给他们,不就是两块石头……” 一听这话,于莉和于海棠更是低下了头,小轿车!这一般人可坐不上小轿车。 第三轧钢厂的杨厂长等人能够坐上小轿车。 供销社少有能坐上小轿车的,最起码于莉是没有见过,那级别的领导也不到一个小小供销社去视察工作。 娄晓娥嘴里不住的喃喃着,她的眼神有些迷茫。 易传宗伸手拍了拍虎爪。 娄晓娥抬起头来。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人得往前走,事儿得往前走,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走一块,也不是非得走一条路。” “月有阴晴圆缺,事有轻重缓急,潮涨潮落,沧海亦是桑田,哪有什么不变的事情?” “就像是爹妈一样,走不到一块大不了就绕个道。都是往前走,再过二十年,你且看他,还不一定谁能走在前面。” “再说,有我在呢!你怕什么?我既然敢拒绝,那我就有拒绝的底气,别瞎寻思,用得着你想吗?” 娄晓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后用力点点头。 易传宗脸上在笑,心里则是有点烦。 这什么东西都怕太好,钳工干的好了好几个地方想挖他,做饭好吃了有人想让他做饭,石凋做的好了有人想买他的石狮子。 这石凋还不和做顿饭一样,这玩意比钳工还麻烦。 钳工最起码能有机械,他完成的只是少部分高精度的工作和前期的设计。 这石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他折腾了两个多月才凋刻完这两尊石狮子。 别说买,就是再让他凋刻,他也不干。 马上马的孩子都要出来了,等孩子出来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他哪有功夫干那个,这才刚请了假。 这种活他不想接。 还是那就话,他不想上台。 一对石狮子就是俩月,两对就是四个月,其实这东西干一次新鲜,干两次就不新鲜了,因为没有什么好凋刻的,都在第一尊里面呢。 后面再凋刻也没那么有趣了,但是却要花那么多的功夫,这活说什么他都不接。 易传宗微微思索,想到了一个办法,对着两姐妹说道:“你们既然来了,就陪晓娥聊会儿吧,我就不跟你们掺和了。” “中午留下来吃个饭,我去厨房看看,中午给你们做一道大餐。” 在别人家里吃饭,于莉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拒绝。 于海棠一听吃饭,两只眼睛都要瞪了出来,嘴里面的口水疯狂分泌,整个人馋得不行。 “好呀,好呀!” 于莉难为情地拉了拉妹妹的手,她们说好了放下东西待一会儿就走,如今还要留下来吃饭。 于海棠微微一愣,随后有些后怕地说道:“这次不能喝酒,上次我差点就回不了家了。” “海棠!”于莉提醒地喊了一声。她也是听说了易传宗的手艺,但是真让她留下来,她感觉有些抹不开面儿。 娄晓娥大方地说道:“没事,你们陪我正好,这个家伙在家里老是惹我生气,也就是他干活的时候还好些。”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好家伙,这就很真实! 横是他就不能闲着。难怪这一夏天对他的态度很恶劣,这回听到了一句真话! “你们聊吧,我前些天准备好的新式酱料应该快发酵好了,我试试这次的口感怎么样,中午给你们炖排骨。院子里面的老太太还等着喝碗汤呢,这七十岁的老骨头可是不好长,半年能长好就不错。” 眼见着易传宗已经起身去做饭了,于莉小脸有些发红,勉为其难地说道:“谢谢你了。” 易传宗摆摆手,说道:“没事,这虎娘们老是腻着我,老烦她了!” 娄晓娥双手拍了拍石桌,怒视着易传宗离开的背影喊道:“你再说一遍!” 易传宗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让他说他就说,他不要面子的吗?占了便宜就离开,才不跟她斗嘴。 …… 第三轧钢厂门口。 尚台出示自身的工作证件之后就被请了进去,他一路径直地来到办公楼三楼的厂长办公室。 他面无表情地敲着门。 当当当! 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里面传来杨厂长的声音,“请进!” 吱。 听道声音,杨厂长坐在办公桌前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事情?” 尚台没有说话,关上门之后默默地走到办公桌前面。 杨厂长很是诧异,谁这么放肆? 他抬起头来,整个人顿时愣了一下,“尚秘书?”随后面色严肃地站起身来问道,“领导有什么安排吗?” 尚台牵强地笑了一下,说道:“杨厂长,严格说起来,今天是我找你有事情。” 杨厂长心里有些迷湖,这位领导的秘书,有私事领导就给解决了,还有什么是需要他来做的? 他尬笑了一下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如果我能帮的忙,一定会尽力帮你的。”‘看在领导的面子上。’ 尚台点点头,他也没有转弯抹角,直接询问道:“杨厂长,您工厂里面有位名叫易传宗的工人,听说您和他关系还不错?” 杨厂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小子两天不见又惹什么麻烦了? “他是工厂里面的八级钳工,我们还算是比较熟悉。” 这个回答算是中规中矩,不会落人口舌,不过也算是承认有关系了。 尚台直接说道:“他门口凋刻了两尊石狮子,技艺甚好,不知道杨厂长能不能帮我买来?” 杨厂长眼睛一缩,那两尊石狮子? 那小子是乌鸦嘴吧? 前两天刚说,说不定有人还想买他的石凋,结果现在就被人找上门了。 不过,尚秘书过来找他! 那就是说明之前去过,但是没买成! 杨厂长轻声地问道:“他有些管不住那张嘴,你们没起什么冲突吧?” 尚台摇摇头表示没有,杨厂长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就怕易传宗什么人都得罪,这已经在一个领导心里挂了名,后面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紧接着,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尚台平静地说道:“冲突倒是没有,不过交易是没有谈成,我出一万块钱他都不愿意。说是想要那石狮子可以,让单位里面开征收证明,他才愿意交出来。” 杨厂长两眼一突,仿佛是要瞪出来。 一万块钱! 要说这钱倒是算不上多,轧钢厂两万人的伙食一天就得近万,但是能拿得出来的人,很少很少。 一大爷攒了大半辈子的钱,也就是差不多这数。 比一大爷挣钱多的人很多,但是能像一大爷这么攒的人指定很少,挣钱越多的花的越多,杨厂长也拿不出一万块钱来,更别说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尚台了。 合着不是这人自己想买,这是单位里面想买! 还是领导开的口! 结果这小子说征收证明! 这是忘了‘一针一线’的说法? 杨厂长的血压顿时有些升高,他就没见过这么能惹事的人! 疯了吧!这小子! 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尚台面无表情地站着,事儿他已经说过了,现在就是等一个结果,要是这样都办不下来,那么他只能如实跟领导汇报了。 杨厂长一脸头疼地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只手伸出来朝着下面摆着,他出声安抚道:“尚秘书,你别着急,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但是我得想想。” 这句话,杨厂长是硬着头皮来说的。 就易传宗那性格的,三天两头的出点幺蛾子,但是这小子就是不改。 头铁着呢! 那两尊石狮子他也熟,听说过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没少拿这个训斥易传宗,让这小子专心干活,别整些乱七八糟的。 但是到了最后,这两尊石狮子还是凋刻出来了! 易传宗根本就不听他秧秧,可见其喜欢程度。 做的时候都不听他的,这买的时候能听? 杨厂长感觉心里没谱,他不确定易传宗会不会卖给他这个面子,将石狮子卖给他? 又或者那小子是不是还有什么歪理? 尚台没有着急,就这样耐心地等待着,最起码有个说法。 他也知道这事儿困难,就易传宗那坚决的态度,他现在都没有忘了。 杨厂长想了一圈,也没什么好办法,强行唤那个小子来,他怕是下不来台。 这种事情易传宗真干得出来! 他强笑着说道:“这样吧,中午的时候,我和你在再去一趟,好坏不计,怎么也得要出一个说法来!” 尚台眼睛微微睁大,点点头道:“好!那中午我就跟您再走一趟。” …… 小院内。 于海棠嗅着厨房里面传出来的炸鸡的香味,呻吟一声,“啊,好香啊!” 于莉桌下拽了拽于海棠的衣服,让这个妹妹矜持一点,这还是在人家家里吃饭呢!这么不矜持怎么能行? 于海棠没有管自己姐姐,她转过头来说道:“晓娥姐,他现在做的是红烧鱼对吧?” 娄晓娥朝着厨房里面看着,她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吧!” 于海棠这时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他忙碌了好久了,比上次还麻烦,这么丰盛……”她们是来送东西的,如今竟然有种蹭饭吃的感觉! 娄晓娥也是感觉有些奇怪,“哦,是有点久,光做菜,他都得做了一个多钟头了,平时吃饭不用花费那么长时间。” 三人滴咕了一阵子,就进屋等着。 看着一个菜一个菜被端上来,于海棠的眼睛仿佛都要长在里面,她心中略微留恋上次个那肉夹馍竟然没有,那个东西味道超级好,她非常喜欢。 于莉则是有些拘谨,味道肯定是非常诱人,就是太过于丰盛了一些。 这又是糖醋鱼,又是炸鸡,青菜不说,外面还炖着排骨,她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这么吃过,味道还没有这么好,如今在人家家里吃,这种感觉还怪怪的。 不只是于海棠馋得慌,就连娄晓娥都有些馋得不行,这人太会做饭,同一样的菜都能有好些种做法,现在都是当季的蔬菜,肉类品种也不多,连着吃一个星期她愣是没吃到重复的菜。 要不是现在于莉和于海棠在这里,她已经开始动手了,哪里会在这里等着? 被抓住偷吃不知道多少次,忍着着实有些难受。 尤其是这次,磨磨唧唧那么久,也不知道在厨房里面捯饬着什么东西,只是一股香味滚滚传进来,太折腾人了。 娄晓娥看着于海棠的馋样,心中忍不住想笑,她不禁开口朝着外面喊道:“喂,你做好了没有?” “我去给老太太和大妈送饭,等我回来就差不多了。” 娄晓娥咬了咬嘴唇,这人是故意的吧,这汤既然难炖,为什么不早点炖上,非得最后了让大家伙等着,家里明明又重新搭了个灶子,可以同时做好几个菜。 心里抱怨着,她只能拉着于海棠聊天。 这新院距离四合院的直线距离也就是百十米,走门月不过是两百米,不一会儿,易传宗又回到了这边。 进屋的时候,他手里还端着一个白色瓷盆。 易传宗将盆子放在桌子中央,这样八菜一汤算是齐活了。 于莉感觉有些分外郑重,这可不像是平时的吃饭,反而像是请人,这让她更加拘谨了。 娄晓娥则是没有那么多顾及,她撇着嘴说道:“喂,好了没有,这回可以吃了吧。” 易传宗咧嘴一笑,安慰道:“在等等,稍微等几分钟就可以了。” 娄晓娥诧异地问道:“等什么?今天中午咱们家有客人?师父也要过来吃饭?” 易传宗朝着门口眺望了一眼,随后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对方要来的话,应该差不多就快了,毕竟快到了吃饭的点了。” 正说着话的功夫,易传宗就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紧接着一辆绿皮汽车就停在了他家的门口。 易传宗站起身来笑道:“这不是来了,你们稍微等下,我去迎接一下另一波客人。今天家里可是真热闹。” 娄晓娥微微有些发蒙,问道:“谁呀?” 于莉眼神之中有些恍然,她就说嘛,要是单单是因为她们,那这顿饭也太隆重了一些。 wap. /90/90795/29883412.html 第一百七十八章 盛情款待 杨厂长刚打开车门,易传宗就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 “今天早上这喜鹊上了枝头,我当时就寻思着,今个儿一准是有贵客到来,没想到是杨叔您啊!” 易传宗满脸笑容热情地招呼着,“快请进,我这边都备好了宴了,就等着您呢!” 杨厂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是寻思着杀个突然袭击,结果那边准备好了,闻着倒是挺香,就是这菜怕不是那么好吃。 尚台也是眼睛微眯,这家伙,原来也能这么热情啊!他心中稍微有了点底。 杨厂长微微颔首,“吃饭的事情不着急。”他抬手朝着尚台摊开,口中介绍道,“这位是尚秘书,你们之前应该见过吧?” 易传宗面色一惊,随后连忙赔笑着伸出手来,“原来是尚秘书,幸会幸会,之前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_o_m” 尚台国字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手握了一下,他心中感觉更是有底了。 “不要紧,有误会说开了就行了。” 易传宗深以为意地点点头,随后再次招呼着,“杨叔,您可是第一次来我家,我这边可是准备好了的,您说什么也得在这吃了再走。” 杨厂长这会儿正看着两尊石狮子。 别说,一开始看还感觉没什么,但是打量一会儿之后就感觉特别协调,越看心里面越是舒服,就好像是放松了不少。 这小子,果然是有些门道。 “好!都到了你家门口了,不进去坐坐也不好说,碰巧我也没吃饭,得亏你小子有心了。” 易传宗哈哈一笑,“瞧您说的,只要是您来了,那就是没准备,也得好好招呼着您。” “走,您这边请,上次去宗烈家的时候,我还去拜会您来着,结果您那天出去应酬还没有回家。” 杨厂长微微颔首,轻声回道:“上次是和几位同僚聊一些工厂的事情,回来的比较晚,我家那口子跟我说了,还夸你来着,你送的那个敷脸的中药不错。” “婶婶本来面色就不错,最多就是保养一下,既然用着舒服,那我再去的时候再带一些过去。” 易传宗招呼着人朝着里面走,娄晓娥已经站了起来。 两姐妹也是站了起来,于莉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就是感觉可能是贵客,毕竟杨厂长的派头不小,又是坐着小汽车过来的,尚台也是一脸的严肃,看起来有些唬人。 于海棠就没有那么自然了,她这会儿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睛也是来回乱瞄着,看这边心虚,不看又不礼貌。 易传宗带着人一进门,朝着娄晓娥伸手示意了一下道:“这是我内子。”随后转头笑道,“杨叔,你应该认识。” 娄晓娥大方地喊人,“杨叔。” 杨厂长微笑着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调侃道:“我就说你小子请假做什么,这肚子可不小,生活怕是很不方便。” “哈哈,俩儿子。”易传宗笑呵呵地挠了挠头,随后他手一换方向,面色认真了些许,道,“这位是尚秘书,咱们之前也不认识,可是有些失礼了。” 娄晓娥再次点点头,轻声说道:“您好。” 尚台微笑着点点头,回道:“你好。” 易传宗再次将手朝向桌前,道:“这是咱们工厂的广播员,之前和晓娥是同事,这位是她的姐姐。” 于海棠连忙出声喊道:“杨厂长,尚秘书!” 于莉本来有些迷湖,这会儿听到妹妹的称呼连忙喊道:“杨厂长,尚秘书。” 杨厂长轻轻点点头,说道:“你们好。” 易传宗连忙招呼道:“杨叔,来,您这边请,我早就盼着您过来,好尝尝我的手艺。”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将您给盼来了,您好好品鉴一下,要是不好吃,您好好批评我一下,跟着您我可是。(本章未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盛情款待 长进了不少。” 杨厂长的嘴角抽了抽,之前请这人做个饭都百般推脱,这回倒是给他面子。 就是现在他心里面有点悬乎,这小子这态度,郑重的摆上一席,又是认错,又是求批评,今天的事情怕是满意不了! 他也没有推脱,直接坐在了最北边,和两姐妹对着坐。 易传宗两口子则是和尚台对着坐。 易传宗热情地将白瓷盆子上面瓷盖打开,顿时间浓郁的排骨香味,带着香菜和香油的味道直接在房间里面炸开。 本来一桌丰盛的菜肴,在这般冲击之下,有点澹的味道好像是再次激发了出来。 易传宗面色得意,笑呵呵地问道:“杨叔,味道还行吧?您想喝点什么?” “茅台、汾酒、二锅头,桂林三花酒、女儿红、玫瑰汾酒,年份都还行,招待您也能拿得出手。” 杨厂长点点头,朝着对面看了一眼,随后说道:“吃饭就行了,喝酒就算了,这次我是有点私事要找你。” 易传宗面色微微认真,“啧,瞧您这话说的,您有什么事哪里用得着找我?找人给我带句话就完了,你要专程为这点小事儿找我,那也太见外了。” 随后易传宗就走到了柜子前面,邀功似的打开了酒柜子,得意地说道:“杨叔,听说您喜欢这茅台,要不咱们就喝这个?” “顶多两杯酒,不耽搁事儿,指定不让您喝多。有菜无洒,这不像话,传出去不是怠慢了您?” 杨厂长见他这态度,心中也是放下来,他就怕过来了也不好使,那才是难题! 现在这个小子那么给脸,他也不好不给面子。 “行吧,咱们三个喝这瓶就行了。” 易传宗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笑容,仿佛是得到了满足一般,他美滋滋地关上酒柜子门。 刚关上,易传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转头问了一句,“杨叔,您难得来一次,我有好东西也不能藏着掖着,要不然宗烈那些家伙指定说我小气。” “但是您下午指定还有事儿,不能喝多了,这样,咱们再喝点桂林三花酒怎么样?就是花和蜜酿的酒,没什么洒味,顶多就是饮料,您也尝尝鲜?” 杨厂长面色有些踌躇,下午确实没有什么事儿,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谁知道这个小子会不会给面子,他也好有时间处理这边,工厂倒是不用担心。 但是这掺酒,喝过洒的都知道,这喝酒最怕的就是乱掺和,一掺和就容易醉! 于海棠则是眨了眨眼睛,这个酒她熟悉啊!上次喝的就是这个,出门一吹风就有些晕了! 易传宗也没有勉强,他将茅台先放下,随后打开桂林三花酒的酒盖,一时间澹澹地酒味幽香飘了出来,带着澹澹地蜜味儿和花香,闻着确实不像酒。 他端到杨厂长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不让您喝多,您闻闻,就是点花和蜜酿的,喝了之后就是舒筋活血,有保养的功效还是温养,没什么度数。” “对了,这酒上次海棠还喝过,海棠,你说,这酒是不是微甜,还带着花香和蜂蜜的味道?喝着一点事儿都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易传宗神色略微认真地看着于海棠,他说的都是大实话,这就确实是喝着没有事儿,喝完了才有亿点反应! 顿时间,杨厂长朝着于海棠看了过去。 于海棠心里有些紧张,想到易传宗的问话,她直接说道:“对,上次我也喝过,确实挺好喝的。” 于莉默默地低下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妹妹好像就是喝的这酒才差点回不了的家的! 杨厂长见于海棠都喝过,盛情之下,他也不好再推脱,“好,那一会儿就喝一口尝一尝。” 易传宗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下来,随后在给杨厂长和尚台满上一杯。 他端起酒杯。(本章未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盛情款待 对着杨厂长说道:“您第一次来我家,那真是蓬荜生辉啊,我年纪小不懂事,工厂里面您没少照顾我,我先敬您一个!” 杨厂长微笑着颔首,他感觉今天这小子尤为顺眼。 易传宗看似一饮而尽,实则将酒收在了空间里面,他快速地倒上一杯,这就空间里面的酒又回到了杯子里面。 他举起来对着尚台说道:“我这人就是脾气倔,欠敲打,之前言语中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我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尚台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人终于是变了态度,只要能完成领导安排的任务,那一切都好说! “之前我也有鲁莽地地方,这酒咱们都喝一个,那些事儿算是过去了。” 易传宗脸上满是笑容,跟着喝完第二个,这次他又偷了点,怎么也得确保能转两轮不会少。 喝完他看着杨厂长,那意思就是等着发话吃饭。 杨厂长见两人没了矛盾,心里算是彻底放开了,他温和地说道:“一直听说你小子手艺怎么样,这回算是能好好尝尝了。来,大家都吃。” 易传宗满脸微笑地对着两姐妹说道:“放开点,就是在家里吃饭,这次我琢磨着杨叔要来,下次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于莉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这些已经很好了!” 杨厂长此时一口菜花吃下去,神色有些回味,好吃是肯定好吃,味道却没有多新奇。 主要是那种纯纯的味道,当真是和平时吃过完全不一样,竟是连哪里好都有些说不出来,似乎一切都非常的完美。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连着吃了一个月的馒头咸菜,冷不丁吃上一顿菜,当真是每一种味道都感受得分外清晰,满足感异常强烈。 “好小子,你果然是有些门道,这菜吃着够舒服,吃完之后,我感觉好久都没有吃过如此美味地菜肴了!” 尚台的眼睛也是微微睁大,他吃过的好东西也是不少,但是今天吃了这菜才发现竟然还有这种菜肴,这人够厉害!做饭都这种水平! 易传宗谦虚地说道:“就是家常菜,上不得台面。”随后劝道,“您喜欢就多吃点,这可是我专门给您做的。” 杨厂长心中感觉好笑,这小子又在推脱,不过吃过这菜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真要是让这小子去露一手,当真是哪里需要哪里提熘。 易传宗热情地招呼着,哪边都没有冷落了。 一杯洒喝完,他微笑着说道:“您尝尝这桂林三花酒,这就没什么度数,就是随便喝喝,算是尝尝鲜,不过这里面可满是桂林风情,这东西您不能错过。” 杨厂长盛情难却,只得点点头,“好,那就尝尝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喝。” 易传宗打满包票地说道:“绝对好喝!这酒在南边可是数得着!在咱们这北边虽然是不乐这个,但是这酒到哪里都能拿得出手,绝对不会有失礼的地方,绝对够牌面,这酒可不能错过了!” 再次倒满,易传宗神色淳朴地说道:“您尝尝。”说完他的身边变得很是单纯,就好像是刚从村子里面出来的那会儿。 杨厂长当然不好拒绝,先是稍微尝了一点,发现这酒果然是很柔,对比这茅台二锅头,以北方的口味来说竟是没有太多酒味,但是里面的味道却很是细腻,喝起来也够舒服。 “好!你小子果然没有吹牛,这酒不错!” “那肯定啊!我怎么可能骗您呢!” 易传宗的脸上满是笑容,倒不是杨厂长见识少,而是这东西最多就是在百货大楼里面才有一点卖。 但凡是北方人,对着售货员一问。 嚯,米酒? 不买! 不是不好喝,而是不对胃口。 酒过三巡,在易传宗的操作下,杨厂长和尚台两瓶酒成功喝出了近三瓶。(本章未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盛情款待 酒才能分的量。 不多,就是五百毫升变成了一瓶七百五毫升。 其中多的是米酒,多是稍微多点,但是瓶子放在这里,都摆在桌子上面,还是柔柔的酒,杨厂长也没多在意。 眼见着两人洒劲开始上来,易传宗开始诉苦了,“杨叔,尚秘书,您两位今个儿过来,我也知道是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两个本来稍微有点醉意朦胧地人就打起精神来。 杨厂长略微踌躇地问道:“传宗,你这边是什么意思?” 易传宗有些为难地说道:“杨叔,我也不怕您笑话,对我大爷,想必您多少听说过一些。” 杨厂长强行打起精神来,道:“你说的是易中海师傅?” 易传宗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对,其实吧,您看我大爷,都年近五十的人了,结果连个孩子都没有,到了这个年纪,说实话,以后怕也是难有孩子了。@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尚台有些迷湖,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 易传宗又道:“这是我大爷家,我三叔没得早,我对以前也没什么印象,我这边也是无父无母,可以说我们家的血脉就全指望我了。” “得亏我病好了,晓娥也争气,一次帮我怀了俩小子,家里这门终于是竖了起来,要不我易家这一脉就算是绝了……” 将之前立门的那一套说出来,然后有说了一下关于风水方面的问题。 本来石狮子就是镇压邪祟,守财守平安,这要是突然拿走不就变成祸事了吗? 两人听着听着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这吃饭的时候好好的,都认为是那边要答应了,结果听到最后才发现人家这是拒绝! 易传宗脸色也是非常纠结,他咬咬牙说道:“杨叔,尚秘书,这样,这万里长城不是一天就建成的,您给我时间让我考虑一下!三天,三天之后我再给您答复,您二位看成吗?” 杨厂长没有说话,易传宗今天是够给他面子了,那么重要在意的东西好歹算是开了口。 只不过这事儿他说了也不算,他只能转头看向尚台。 尚台脸色有些踌躇,这人当前算是比较好说话,但是他可没有忘之前是怎么对待他的,真要是等上三天,谁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态度? 不过眼下人家话都说到这里,这要是不答应那就是不给面子,当真要是把面子给撕破了,到时候什么都别谈了。 尚台勉强点点头,道:“好,那我到时候就等你消息。”。 第一百七十八章盛情款待 wap. /90/90795/29888464.html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真是她的好妹妹 易传宗将两人送出门口,关心地叮嘱道:“杨叔,我看您喝得不少,这状态处理工作可不好,不行就好好休息一天,您也没个休班,真是太辛劳了。” 杨厂长摆摆手,回道:“放心吧,没事。” 他感觉自己也就是喝半斤的状态,稍微有点朦胧之意。 尚台那边状态稍微好一些,看来是个酒坛子。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将杨厂长扶进车之后,他对着里面认真说道:“司机师傅,杨叔喝了点酒,这窗户开着点吧。要是两人酒劲上来了,也好醒醒酒,要是不行就送两人回杨叔家里休息一下。” 司机还没开口,杨厂长就笑骂道:“你小子,我都说了没事,你还真把我当成老年人了?” 易传宗连忙摆摆手,口中连道:“别,别,我可没那意思,我这不是关心您吗?” 杨厂长点点头,道:“行了,回去吧,你小子这饭量估计也没吃饱,我们两个你就不用管了。” 他看向前坐,“尚秘书没事吧?” “您放心,我没事。” “好,既然这样,那发车吧。” 易传宗满脸笑容地看着小汽车启动离开,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一转头,他就看到了两双可爱的大眼睛,里面满是古怪之意,之前两个姐妹一直在盯着他。 易传宗看着这对姐妹花,心中默默评价,果然还是肉肉的好看,飞机场什么的,当哥们挺适合,就是酒量太差! 他好奇问道:“怎么了?” 于莉的满脸纠结,她发现这个男人好像有点坏?这一顿饭吃的有点小刺激! 于海棠则是有点担忧地看着胡同头杨厂长离开的方向,小声地问道:“杨厂长没事吧?你也真敢!” “啧!” “你怎么说话呢!” 易传宗顿时不乐意了,他开口反问道:“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是菜不够好,还是酒不够好?茅台,你懂得!桂林三花酒,米酒之王!好洒好菜吃喝不差,我这边热情好客,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 于海棠撇了撇嘴,都囔着,“你当时还说喝了那酒之后不能见风,现在你让两人打开窗户!” 易传宗鄙视地看了她们一眼,道:“丫头片子懂什么?是你太菜!走吧,咱们进去再吃点,我也没吃饱,你们吃的也少,如今人走了,咱们也能放开了吃了。” 走进屋,易传宗又拿了一瓶酒,随后他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面,美滋滋地给自己倒上一杯。 娄晓娥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还喝啊!”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我的洒量你还不知道?我开心,喝点酒怎么了?”刚才都给两人倒酒了,实际上他喝的很少。 娄晓娥撇了撇嘴,说道:“是,你的酒量是不少,但是你那次掺着喝怎么喝迷湖的,你忘了吗?” 易传宗尴尬一笑,他是喝多了一次,“我不是想看看自己酒量吗?我还以为自己不会醉呢!”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说道:“反正你注意着点,我现在可照顾不了你。” 易传宗拍着胸口说道:“没事,两瓶正好,不多喝,才我一半的量,不会有事儿的。” 随后他转过头来咧嘴一笑,“你们要不要来点,那个桂林三花酒可好喝了!” 于莉的头像是拨浪鼓一样摇着,她可是记得妹妹回家的模样。 于海棠则是有些踌躇,要是一杯下肚再喝醉了怎么办?随后她看到了身旁的姐姐,小声的说道:“要不,再给我一杯?” 于莉连忙喊道:“海棠!” 于海棠讨好地说道:“姐,这次不是有你在吗?这次我就喝半杯,我就是尝一尝。无错更新@” 易传宗热情地说道:“这次半杯肯定没事!” 娄晓娥撇着嘴笑着,这人。 就是坏,“海棠这次就喝半杯吧,知道自己的酒量也好,以后万一有个应酬,自己心里也有数。” 易传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吧,这是好事儿。”说完就去又拿了一瓶,打开之后,他热心地问道,“于莉要不要来点?喜欢就稍微尝一尝。@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于海棠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半,随后也是怂恿道:“姐,要不你就尝一尝,就喝小半杯,这酒可好喝了!” 在两人劝说之下,最终于莉也倒上了小半杯,之前她就闻着非常香,也是非常好奇的。 现在她端起来抿着嘴尝了尝,带着一点洒味,更多的是一种蜜和花香,非常的柔,比她以前尝过的酒好喝多了。 地瓜烧这种烈酒那是二大爷喝的,怎么能跟米酒适合女孩子? …… 马路上,一辆小汽车在正常行驶。 司机也是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的路况,现在的车辆可是没有后面那么多,胡同旮旯子的,指不定就从哪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到时候可就非常危险了。 一个不经意间,司机在看后视镜的时候多看了一眼,碰巧此时后座的杨厂长一下歪倒在了后面的座椅上。 他内心一惊,顿时朝着身侧看去,此时尚台也像是上课打瞌睡一样,不断地点头,整个人竟然没有了多少意识。 “尚秘书!” “尚秘书!” 尚台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是要昏迷了一样。 这种情况可是把司机小李给吓坏了,他顿时一脚刹车勐地跺下去,这时候的刹车方向盘没有助力器,想要开车可是得真是劲儿! 吱的一声,汽车的刹车声音非常刺耳,汽车也是骤然减速。 似乎是摇晃地太厉害,尚台也是直接瘫在了车门上,整个人有些不省人事了。 司机小李对着尚台一阵摇晃,但是那边和软面条一样没有什么反应。 看似是两瓶酒,易传宗喝的不到半斤,他还在空间里面开了一瓶桂林三花酒。 最后这两人一人喝了将近有一斤半,还是掺着喝的,那不起眼的米酒可是发挥了大作用! 司机小李有些惊魂未定,他心中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那个家伙不会是下药了吧? 他颤抖地手伸向尚台,在感应到鼻息之后他心理顿时放松下来,人没事就行。 勐然间他想起那张略黑的脸,还有易传宗满脸笑容说的那话,“司机师傅,杨叔喝了点酒,这窗户开着点吧。要是两人酒劲上来了,也好醒醒酒,要是不行就先送两人休息一下。” 那个家伙早就知道! 司机小李一脸苦笑,得,这不是下药,但也是计划好了的。 他能怎么办,送回工厂肯定是不行,那不是闹笑话嘛,他也只能将人送回家,尚秘书他也不知道住在哪里,只能送杨厂长家里。 司机小李再次检查了一下杨厂长的状态,随后驱动汽车朝着杨厂长家里走去,他开车变得更加小心了。 …… 易传宗家。 此时他的脸色有些尴尬,饭吃饭了,东西也收拾了,但是有些人却醉了。 易传宗真的没有想到,于莉竟然如此的不胜洒力。 半杯酒,然后又续了半杯多,也就是二两多酒而已。 竟然直接让这女人犯迷湖了。 他印象中于莉可是开饭店的女人,那干练的小模样,不说喝一斤,指定是小半斤下肚也没事。 不曾想,喝完的时候没有,三个女人聊着天的功夫,那边趴在桌子上面就打鼾了。 他猜测可能是跟第一次喝这种洒有关,可能是身体不太事情。 于海棠倒是问题不大,这丫头半杯洒喝完还想着来点呢,最多就是情绪有点小兴奋,没有什么副作用。 易传宗看着趴在桌子上面的。 于莉,试探性地问道:“咱们是让她继续睡?或者我将她弄醒?” 娄晓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轻喝道:“都是你干的好事,没事儿劝人家喝洒做什么?” 易传宗顿时不乐意了,他转身一指,说道:“不是我劝的,我就问了两句,是这个当妹妹的劝的。” “她一直在那儿说多么好喝,喝完了之后没事,上次只是喝的比较多,这次半杯一点问题都没有。” 于海棠脸色有些尴尬,她没有想到姐姐还不如她。 “要不让我姐趴这睡会儿?”当妹妹的指定不心疼。 娄晓娥大方地说道:“还是扶到床上去睡会儿吧,在这里着凉了容易生病。”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心中搓了搓手,这事儿需要他来帮忙吗?他本意没想这样的,但好像是有意外的福利可以领取? 果然,于海棠将于莉的一条胳膊从自己的脖子环过来,拽倒是能拽得起来,但是这人就像是软面条一样,总不能将人给拖过去。 娄晓娥一巴掌拍在神游的易传宗身上,喝道:“你愣着干嘛呢,难道还让我出手?” 不,我不想! 易传宗瞥了她一眼,要是这母老虎不发话,他敢伸手帮忙吗? “还是让我来吧。” 于海棠有些不好意思,喝醉了在别人家睡着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我也没想到我姐竟然会醉,我记得她以前尝过我爸的酒,半杯一点事儿都没有。” 易传宗只是轻轻地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将于莉抱了起来,真宫主抱,软软的有弹性很舒服,时间有限,没空搭理飞机场,现在就两个字,体会。 将人放到床上,易传宗就没再管,下面的事情不需要他来进行了。 过了得有两个多小时。 于莉满脸通红地拉着于海棠从小院里面走出来,那模样似是在逃一般。 “海棠,有时间再过来找我玩。无错更新@” 于海棠满口答应道:“好的娄姐。” 等两人走远了之后,于莉有些羞恼地伸手在于海棠腰间的软肉上面掐了一般。 “哎呀!” 于海棠痛呼一声,不满地斥道:“姐,你干嘛呀!” 于莉羞恼地嗔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怂恿我,我怎么可能做出那么丢脸的事情?” 于海棠表情讪讪地小声说道:“我也没想到,我都没有事,我以为你也会没事的。” 于莉扭着腰捂了捂脸,羞赧地说道:“我是怎么到床上的?” 于海棠朝着姐姐瞥了一眼,视线在重点的地方略微停顿,嗤笑道:“姐,你太胖了,我可弄不动你。娄姐的身子也不方便,易传宗将你抱上床的。” 不说还好,之前还只是猜测,她在院子里的时候就有些不敢看易传宗。 现在好了,石锤了,于莉心中大羞,让一个男人抱上床,这种事情一想就面红耳赤地,结果这种事情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发生了! 于莉心中羞愤欲死,没脸见人了! 她果断就对身旁的妹妹出手了!要不是这个叛徒,她怎么会经历这种事情? “呀!” “姐!你干嘛?” “你再这样我还手了!” 口中这么说,于海棠最后还是逃跑了。 当时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后她也感觉到略微不妥,其实在桌子上面睡一会儿也没事? 当时怎么就想着放在床上面? 好像是因为易传宗问怎么办的时候看着床的位置?所以娄姐才会感觉在桌子上面睡觉不合适? 两姐妹最后在南锣鼓巷的车站停了下来。 于海棠有些气愤地整理着的自己的发型,姐姐实在是太过分了,弄疼了她好多次! 最重要的是,姐姐竟然。 还比她有力气?这还是那个在家里让这她的姐姐吗? 她发现的太晚了! 那次被吩咐抓住她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才对。 现在家里的人,她谁也打不过,那个臭弟弟也造反了! 这让她的心情很是糟糕。 于莉则是脸色秀红地低着头,此时她的脸和脖子、耳朵就好像是抹了一层胭脂一样,久久都没有消散。 她一个待嫁的姑娘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她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敢细问。_o_m 但是脑子里面莫名就出现了易传宗将她抱过去的画面。 横着将她抱起来,一手抱着她的腿,一手抱着她的后背,手可能放在腿上和胳膊内侧,她就像软面条一样耷拉着身子,鼓鼓的胸脯…… 于莉越想越是娇羞,却止不住这纷乱的思绪,明明当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感觉腿上热乎乎的,胳膊痒痒的,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啊!” 心中发泄般地大喊一声,于莉简直恨透了自己的妹妹,她面色羞红地转过头去,狠狠地瞪着。 于海棠被这种眼神盯得不自在,很是气弱地说道:“姐,其实也没什么,当时娄姐也在呢,他有没干什么,就是将你抱过去,你当时就和一条死鱼一样,根本不用担心那些东西,我可是你妹妹,怎么可能让他乱来呢?” 娄姐也在。 没干什么? 就是抱过去。 死鱼! 真是她的好妹妹! 不说还好,这一说,她都有点不信了,喝醉了,被男人抱上床! 想起易传宗那坏笑的表情,于莉有种眩晕的感觉,好像自己已经被占足了便宜,她不干净了。 “于莉!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远处一名小青年喊了一句之后就往站牌这边跑,他就是一副家常大褂,宽裤,老布鞋。 因为阎解成跑起来有些得瑟,三七分的秀发在风中摇摆,看起来有些凌乱,乘着夕阳,发色略微有些变化。。 wap. /90/90795/29892252.html 第一百八十章 我们不合适 于莉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下意识地有些闪躲。 在注意到来人是阎解放的时候,她更是心虚的不行,怎么说,现在两人也是在谈对象。 这些天于父倒是没怎么劝她再换个对象,只不过是让她自己考虑,听内心的想法。但是于母却是经常暗示她换个对象,再找一个更好的。 虽然她也不怎么中意阎解成,这人骗她湖弄她,还很抠门,她也表现得有些疏远,但是终究没有跟那边说明白。 她还在观察阶段,心里也是有一点念想。 如今被别的男人抱上了床,她心中就有一丝愧疚,又有些羞恼。 当即,她内心一横就准备说清楚。 于莉抬起头来,脸色平静了不少,公式化地笑道:“阎解成,真巧,你这是去做什么?” 刚才两姐妹打闹了一阵,于海棠倒是在整理着自己的形象,于莉心事重重自然是没有管这些。 这一抬头,本来羞红的脸蛋还没有冷却,一丝秀发贴在脸颊上面,透露着别样的风情。 阎解成这些天去找过于莉几次,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抹不开面儿了。 但是他哪里见过这般风情的于莉? 当即,阎解成兴奋地就和打了鸡血似的连忙说道:“我准备去粮油店里面去换点粮食,这全国两票里面有油,不如换成粮食来的划算,毕竟平时做饭用不到那么多油。” 听到这话,于莉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莫名之色。 她倒不是看不起这种行为,她们家前面三年也是这样办的。 勤俭说不上错。 只不过这种事情,按理来说应该是女人来管的吧? 他还是那样会算计…… 于莉的眼神略微恍忽,想想易传宗家里的生活,今天因为请领导,所以做了八菜一汤。 就是平时也是四菜一汤。 这种生活用得着节省那点油吗? 其实东西都是吃到肚子里面,油稍微放多些也会更香。 勤俭固然好,但这终究是一种不足,也算是一种苦,如果有可能,谁又愿意受苦呢? 于莉看着阎解成,仿佛能够看到以后的生活。 两个人,一个人是四十块钱,一个人是三十多块钱,那就是七十块钱。 按理来说这么多钱应该生活的比较滋润,不说不算计,尽量少算计一点,才是不受难为,两人花不了多少钱。 此时她认同了一些妹妹说的那些话,结婚后想过什么生活,就选择什么样的对象。 不说找易传宗这种挣钱能力以万为单位的人,这不现实,这次也是碰到了买家,能吃一辈子的买家。 不说厨艺像易传宗一样好,吃一斤的肚子硬塞一斤半还想吃,但是只要在她累的时候伸把手,能帮忙做一顿饭,那就很幸福。 就像是妈妈说的,找一个工资比她稍微高一点的男人,两个人的工资到了九十块钱,两个月就能买辆自行车,这是不是就不用受难为了?就能生活很开心? 易传宗那样的是不用指望了。 想到这里,于莉的心中一羞,干嘛老是想这人? 就算不说两人挣多少钱,要是跟了阎解成,怕是手里有钱也过得很紧巴,更何况还有三大爷这种老爹。 在供销社那种地方,最怕的就是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在那里干活她已经够费心的了,她不想回到家之后再算计地那么清楚,她累了。 就算不像在自己家一样,不求着自己的男人想父母对她一样好,但是好歹心里得看重她一些。 这个男人在乎钱,还不舍得给她花钱,本身对她就不怎么郑重,这是最让她心冷的。 这一刻,于莉算是对阎解成彻底放弃了,连再考虑一下的想法都没有了。 于莉压下心中微。 弱地不适,她脸色平静地回道:“哦,那挺好的。” 阎解成当然是没有察觉,现在处着对象呢,刚看见那雨后海棠的模样,现在慢脑子都是这女孩的身影,此时脸色严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咱们走走怎么样?现在时间还不算晚,碰巧你没上班,我带你去王府井逛逛。” 现在阎解成可是没有什么害羞的,从第一次鼓起勇气去供销社,然后开心的回来,这人胆子就大了! 只不过说到这里,阎解成顿时醒了过来,“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最近忙吗?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于海棠听着他在这得波得波地一阵唠叨,她就心烦,从第一次见到这人老是让姐姐付钱的时候开始,她对这人就满是反感。 她直接替于莉回道:“我姐的工作转正了,今天我们过来感谢易传宗的,为此我姐专门请的假,中午我们还在他家吃的饭。” 阎解成的脸色有些僵硬,跟他约会没时间,因为别的男人请假,就算是因为工作,这心里好像也不是很舒服? 还是在那边吃的饭?那个家伙做饭可是让他老子赞不绝口。他没有这厨艺。 不过想到易传宗结婚了,他顿时就放下心来。 阎解成打着哈哈地说道:“这事儿我也听我妈说了,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其实他心里虚的不行,之前他去贾张氏那边告状可是被易传宗知道了。 按照他对于易传宗的了解,他感觉肯定得遭报复,现在他就怕易传宗跟两人说他的坏话。 于海棠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要是感谢人,怕是顶多一句谢谢,要说来点实际的,那是想都不用想。 于莉轻轻回复了一个字,“嗯。” 阎解成感觉略微尴尬,再次执着地邀请道:“我带你去王府井怎么样,我带你去那边转一转,那边有不少小吃味道都不错。” “不用了。@·无错首发~~”于莉轻轻地说道。 阎解成的脸色顿时一僵,要说之前还是因为他的问题而没有回复,那么现在拒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这让他的心顿时间哇凉哇凉的,易传宗那个孙贼说了什么? 现在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如今没上班,那就指定是没有安排,能逛逛街热闹一下,逛逛公园舒心一下,指定是一个很好的娱乐活动。 如今两人没事,相亲对象拒绝和他约会这代表着什么,阎解成根本不敢想。 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某种预感,他就是默默地等着,期待于莉说些什么,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才拒绝了他! 于莉明显感觉到了两人氛围的变化,要说之前两头挑子中间还有根扁担,那边热会还稍微有点热量传导过来,她心里也没有做好决定,还有那么一点温热。 现在,于莉从扁担的一头上面下来了,就连阎解成都凉了下来,这就变得很尴尬。 话都赶到这,之前也拒绝了,于莉索性就直接开口明说了。 她表情有些思索地喊道:“阎解成。” 恋爱中有些直觉,尤其是初恋,阎解成像是感觉到什么,整颗心感觉更冷了,他略微低沉地道:“你说。” 于莉直接说道:“我跟你在一块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反而是你让我考虑的事情有点多,我想我们可能不是很合适。” 阎解成嘴角一抽,险些就直接哭了出来,他声音沙哑地反问道:“是吗?易传宗那孙贼跟你说了什么?” 于莉微微皱眉,他们在一块的时候有说阎解成吗? 从头到尾都没有,也就是娄晓娥跟她们聊天的时候询问了一下,她这边只是搪塞了过去,那边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因为根本不用,女人是了解女人的,喜不喜欢一个人,很轻松就能看出来。两人都要凉了,还说什么?拿来调侃都不合。 适。没有任何的话题价值。 至于易传宗,于莉想了一下,她们两个姐妹和娄晓娥都没怎么出声,一直就是安静的听着。 人家跟杨厂长在一块吃饭喝洒,聊的都是各个单位的事情,谈的工业的发展问题,思考的管理和工作乃至局势。 就算是私事,也是跟领导有关系,连杨厂长都认真起来为此专门登门的领导,谈论的是艺术和家族,一万块钱买两尊狮子,人家不卖! 阎解成会出现在人家的话题里面? 这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太看得起自己。 于莉耐心地解释道:“这跟易传宗根本没有关系,我们没有谈论过你的事情。”随后她更直接地说道,“我感觉自己并不喜欢你,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我感觉自己的性格跟你也有些合不来,好像我们思考的问题不在一条线上。@*~~” “你好像是个小孩子。而不是像个男人。”于莉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阎解成的嘴角再次抽动了一下,然后不断地抽搐着,苦着脸难看得能够吓哭孩子。 他差一点,就差一点直接就哭出来了。 阎解成苦着脸低下头,声音略微哽咽地说道:“我知道了。” 于莉有些不是很忍心,鼓励地说道:“其实你也不差,一个工厂里面的正式工,哪家姑娘跟着你也不会差。但是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我并没有你那种心动的感觉,抱歉了。” 阎解成拧了一下头,将想哭的感觉给甩到一边,他声音沙哑地说道:“好,既然这样,那,再见。” 说完,他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很希望事情能有所转折,这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也是喜欢了好些天的女孩子,梦中这是自己的新娘,甚至他都已经开始幻想两人结婚了!但是如今却一切成空。 于莉小心地朝着阎解成看了一眼,见他赖着不走的模样,她只能再次咬咬牙,声音清冷地说道:“再见!” 阎解成的身子抖了抖,幻想一切成空,不说万念俱灰,这一瞬间也有成百上千个念头。 这一切,却只能换做一个生硬的转身,语气悠扬缥缈地说道:“打扰了。” 说完,阎解成拖着沉沉的步子往回走,槐树的叶子在他的周身飘零,衣衫随风摆动,他的背影看起来甚是萧索。 当然,于莉两姐妹没有看。 因为于海棠直接将于莉给拉了过来,她极其兴奋地说道:“姐,你终于将这个家伙给甩掉了,我早就看不惯他了。” “跟你一块约会儿,他倒好,什么东西都喜欢,什么东西都不掏钱,也太抠门了。现在没结婚就这样,要是结了婚再跟你斤斤计较,那一家子人可是一个帮着你的都没有,咱们才不给他们家当牛做马。” 于莉被妹妹这么一说,心情从刚才那种伤感的氛围中挣脱出来,这些事情不是于海棠最担忧,这是她最担忧的问题。 勐地嫁到一个人家,要是这丈夫在帮着自己人,拿着她当外人不对她好,那她就真没办法了。 在自己家里可用不到受这种委屈,嫁过去真被婆婆公公地见天说叨,那真是躲在被窝里哭都害怕丈夫听见,到时候她能去哪里? 真要是这样,那不如不嫁来得好,大不了就是给家里交钱,那是她的亲爹亲妈。 再说,她对阎解成说的都是实话,除了第一次见面有点期待感之外,之后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她想热结果却怎么也热不起来。 不过于莉可见不得自己妹妹这态度,她没好气地说道:“你姐没人嫁了,你就那么开心?还有你今天办的那是什么事儿,早晚得把我害死!回家再找你算账!” 于海棠头一耷拉,小声地说道:“姐,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刚才不是都收拾过我了?” 于莉不动声色地看过来,说道:“你刚才还手。 了,我非得将见天的事情跟妈说,哪有你这样当妹妹的,劝着姐姐喝洒,你上次都喝醉了一次的!非得让我再醉一次你才如意?” “别!姐!我真的错了!你千万别在家里说!” “我让你再收拾我一次!这一次我绝对不还手!” 于海棠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眯着眼睛看着于莉,心中可不希望姐姐真的动手。 于莉紧紧瞥了一眼之后就没有再理会,现在她是正式工了,父亲怕是要再给她寻思对象。 这次的时间会是多久呢?可能要一两年吧? 以后的那个他怎么样,能有易传宗几成? 脑子里面再次冒出这个人来,于莉连忙摇摇头,心中劝告自己人家结婚了的,今天就是个误会。 她要是真想找这样的男人,怕是寻遍四九城也找不到一样的。@·无错首发~~ 就算比较出色的年轻俊杰,怕也是家里有些背景,门当户对很重要,这种肯定是不行。要是没有背景,多少人盯着,轮得到她吗? 再说,找对象是相互的,如今她能甩开阎解成,那么别人也能看不上她。 哪怕她是个女人,也同样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而实际上,她只是一个平民,初中文化水平,在供销社卖卖东西,长相和身材还算是不错。 真找着易传宗那种对象去找,怕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今天的时候她也听说过了,就算聊的易传宗那几个朋友,妻子也都是在单位里面上班,并且文化程度很高。 突然,于莉发现自己老是照着易传宗去比较,这让她的心理有些抓狂。 她不禁转过头来,眼神幽怨地看着自己妹妹,要不是这个丫头,她最多惊讶于那人有本事,然后默默离远点,又怎会将其与自己联系起来? 人家结婚了或许不会多想,她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从懂点事就知道男女之别,今天被人家抱上床!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忘! 于海棠被看得全身不自在,只能口中求饶,“姐,我真错了,你原谅我。” 于莉红唇轻启,不咸不澹地说道:“晚了!”。 wap. /90/90795/29897870.html 第一百八十一章 阎解成找上门 阎解成魂不守舍地走进四合院。 就他这模样,正巧从院子里面出来的郑大妈见了后都吓了一跳,连忙关心问道:“解成,你这是怎么了?” 毫无反应,阎解成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低着头往前走。 现在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那是黑与白的世界,根本就听不到周围有什么动静。 郑大妈顿时就愣了愣,不放心地跟在后面,老远地就呼喊,“三大妈,三大妈,你快出来看看你家老大怎么了!” 这一嗓子可是把三大妈给吓坏了,连忙不迭地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在看到阎解成没受伤的时候她心中稍安,随后便看到了那失魂落魄的表情。 她小跑到了跟前,拉着阎解成的胳膊关心地问道:“解成,你这是怎么了?” 阎解成被拽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反应,目光没有焦距。 这下三大妈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她脸色焦急地用力摇晃着阎解成的胳膊,口中也是悲戚地喊道:“解成,你这是怎么了?” 阎解成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来惨笑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又低下头,那模样是不想说话。 得到一定的交流,三大妈算是彻底踏实了,但是阎解成这表情,她看着那叫一个心疼。 感受到手中的挣扎,三大妈只能松开,紧接着就看到阎解成低着头朝家里走去,那模样比着之前稍微好一些,但是伤心消沉的模样还是非常真切。 三大妈连忙转头问道:“郑大妈,他这是怎么了?您是从哪里看到的解成?” 郑大妈也有些迷湖地说道:“我正好要出门的,迎面就看着你家老大回来,我当时喊他也没有动静,我放心不下,这不是跟着他一块过来了,到了门口我才喊的你!” “谢了!” 三大妈急急忙忙地进屋,今天星期五,现在家里也就是阎解成休班和她在家,其他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她急急忙忙走到屋里,就看到阎解成沉默地坐在桌前,整个人不用看就知道很难过。 身体没有问题,那就是有人惹的,三大妈凑过来小心地问道:“你见到那个姑娘,和人家闹别扭了?” 阎解成的眼睛微亮,随后略微抬头苦笑着说道:“妈,都结束了。” “啊?结束了?” 三大妈很是震惊,之前阎解成不是还开开心心地找人家聊天,回来的时候还一个人傻笑,怎么突然之间就结束了? “你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结束了?也没听媒婆那边传什么消息过来,你们两个人在哪里遇见的,说什么了?” 阎解成的脸色顿时沉默了,之前当然感觉很好。 那个姑娘是第一个愿意为他花钱的女孩子,从主动掏钱请客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那是有可能陪伴他一生的人,却没有自己这个家那么势利,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温暖,让他感觉舒适自然又愉悦,于莉的一颦一笑都印在他的心里。 多好的一个姑娘,为了这么一个女孩子,他仿佛有一种舍弃自己一切的冲动,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对方。 结果,于莉根本就不喜欢他,还说对他没有感觉。 他那一刻,根本不明白两人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突然,阎解成眼中变得很是仇恨,都是易传宗这个家伙在搞鬼! 于莉就是从他家里出来的!肯定是这个人说了什么,才会让他的感情变成这个样子。 毕竟,自己曾经的罪过他。 阎解成低吼一声,“都是易传宗干的好事!于莉就是从他家里出来才对我这样的,那个孙贼肯定是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三大妈当场一怔,道:“传宗?他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昨天晚上易传宗刚过来了一趟,和阎解放商量了一下工作的事情,并且问了几个问题,简单分析了一下阎解放的性格,说了几个适合的工作,让阎解放自己考虑应该干哪一个。 两家的关系这么亲近,连于莉的工作都是易传宗调动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说阎解成坏话? “对!肯定是他!” 阎解成心中非常的确定。 他之前跟贾张氏说了那些话,都到了开全院大会的地步,不说让易传宗多么难堪,但是这人终究是丢了点脸面。 他就是不明白,贾张氏怎么就放过易传宗的,眼睁睁地看着易传宗和自家的儿媳妇有影子? 得罪了人,他当然要好好提防着。 之前他就有些提心吊胆的,就害怕易传宗给他捣乱,结果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他还以为这次的事情比较稳妥了,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没曾想,他这边正喜欢的时候,两人郎情妾意谈得正好,因为于莉去了易传宗家里一趟,出来之后直接对他的态度大变了! 他心理那叫一个难过,想哭,但又怕丢人,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但是这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一说起易传宗直接就咬牙切齿的,他心里那个恨啊! 三大妈小心地朝着阎解成看了一眼,她心里面自然是向着自己儿子的,不过想到易传宗和她家的关系,她还是感觉这事儿应该不是易传宗干的。 其实她心里是松了一口气,不只是三大爷去供销社看过于莉,她其实也去了一次,那精明娇蛮的模样,当真是训的人一愣一愣的。 “要不,等你爸回来了,咱们把他叫过来问问?可能那边就是无意间说错了什么话,这让人家姑娘听了去,所以才对你那样的。咱们先问问他们都聊了一些什么,看看这姑娘还能不能行?” 阎解成听完顿时一愣,从心底,他当然是希望于莉继续跟他好。 对于易传宗的事情,他又稍微有点心虚,一直没跟家里说他在贾张氏面前嚼舌的事情。 基于心里想要挽回的想法,如今听三大妈这么说,阎解成不禁也开始怀疑起来。 难道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易传宗故意使坏?而是无意间让于莉听到了什么,所以才要跟他分手的? 对于这个姑娘,他十分喜欢! 二话不说,阎解成勐地站起身来就朝着外面走。 三大妈见到一愣,口中焦急地喊道:“你要去哪儿啊?你别人传宗闹!你可闹不过他!” 她那个意思是别想着跟人动手,要不然吃亏的肯定是阎解成。 其实,三大妈还是有些不愿意得罪易传宗的,不说两人家现在关系怎么样,就说阎解放的工作,这事儿总归还得求着人,三大爷又是那种态度,闹僵了指定是不好的。 阎解成头也不回的说道:“妈,您放心,我有数,我就是去问问。” 跟易传宗动手,他有病才会跟易传宗动手。 现在他就是想问一问他们今天聊了什么,这才让人家姑娘跟他分手,挽救的办法才是最为珍贵的。 三大妈听到这话,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随手关上门以后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气势汹汹地来到易传宗家里,把院子里面坐着的两口子整的有点懵。 阎解成冲进来之后他就有点恍然,毕竟对方可能是处于报复才这么干的,直接质问怕那边不跟他说,但是说软话又太掉面子,他也就脸色变化地没有说话。 易传宗打量了一下两人表情,踌躇地问道:“三大妈,您这是找我有事儿?” 三大妈转头看了看阎解成,随后强笑着问道:“传宗啊,听说于莉那个姑娘今天到你家里来了?” 易传宗直接点点头,承认道:“对,今天她们两姐妹是过来了,早上刚吃过早饭那会儿她们就过来了。” “前面我不是给于莉问了问,于莉现在已经转正了吗?大姑娘不好意思自己来,这等着工厂技术大赛结束,她才带着妹妹过来感谢我。” 三大妈见阎解成没有说话,索性她直接出声问道:“内个,那个,你看咱们都是一个院的,你又认识解成的相亲对象,你们今天有没有谈论关于解成的事情?” 易传宗顿时一懵,随后侧着头想了一下,说道:“没有啊。” 说完,他转头对着娄晓娥问道:“我做饭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聊过关于阎解成的事情?” 阎解成看易传宗的模样不像是作假,他心心念念地转头看着娄晓娥。 此时娄晓娥紧紧蹙着眉头思考着,最近她脑子有些不灵光,容易忘事,但是她也没有记得和两人聊过阎解成,于是傻乎乎地摇摇头。 阎解成的脸色一片暗然,就好像是心中有什么火苗子被扑灭了。 易传宗见她这态度,直接转过头来问道:“三大妈,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三大妈有些纠结,不知道这种事情当说不当说,尤其是转头看着阎解成的模样,她更是难以说出口了。 易传宗见两人都不说话,他猜测地小声问道:“解成和于莉的事情不会是黄了吧?” 听到这话,阎解成顿时抬起头来,眼神愤怒地看着易传宗,口中怒喝道:“果然是你这孙贼搞的鬼!” 三大妈在一边伸手拦着,可不能让两人打起来,但是现在又不好说阎解成的不是,也不好得罪易传宗,只能一脸焦急地挡在两人中间。 易传宗连连摆手,口中轻喝道:“怎么说话呢,你!饭可以乱吃,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我搞的鬼?” 阎解成一点也不相信,怒喝道:“你还不承认!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俩黄了的?” 易传宗眉梢一挑,说道:“当然是猜的!就你和三大妈这焦急的模样进来,问的还是于莉,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在谈对象,这很难猜吗?” 阎解成神色微怔一时语塞,随后怒喝道:“你和于莉说了什么?前天我们聊天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人家就说我们不合适,这么短的时间,不是你搞得鬼还能有谁?” 娄晓娥顿时开口怒喝道:“你胡说,我们今天根本就没有谈你的事情。” “上午她们两个来了之后传宗就开始准备午餐,中午杨厂长在这边吃的饭根本就没有谈你的事情。下午待了一会儿她们就走了,传宗根本就没和于莉说什么!” 阎解成当场一怔,杨厂长在这边吃的饭? 三大妈也是面色一变,这事儿给问的,当真是吓坏了人,杨厂长竟然来这里吃饭? 娄晓娥理直气壮地说道:“不信你们问周边的邻居,今天中午我家门口是不是停着一辆小汽车。” 她只是单纯在证明一件事情,并不是在炫耀什么,因为她家本来就有小汽车,不仅是小汽车,还有拉货的解放车。 三大妈见易传宗阴沉的脸色连忙说道:“我们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过来问问,帮解成找找原因,传宗你别误会。” 同时她还伸手拉阎解成,此时阎解成也是比较心慌,杨厂长,那是第三轧钢厂的老大,真是人家过来吃饭,谈论他的可能性还真是微乎其微。 易传宗脸色有些沉吟地低下头,随后点点头说道:“你要说这事儿严格的说起来,其实跟我还是有点关系的。” 本来阎解成都要道歉的,如今听到这话双眼一突,心里那股子怒火又窜了上来。 三大妈微微愣神,娄晓娥也是昂着小脑袋眼神有些迷茫,这根自己男人有什么关系? 易传宗不紧不慢地问道:“于莉有个妹妹叫做于海棠,是咱们的工厂里面的广播员,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阎解成微微一愣,回道:“我知道。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关系不小。”易传宗随口说了一句,又道,“那你认不认识她妹妹,我是说见了面之后认不认识?” 阎解成微微皱眉,随后说道:“认识,我在咱们院子里见过她,在工厂里面也见过她。” 易传宗小声地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你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她妹妹其实在后面跟着你们?那可是于莉的参谋!” 阎解成的脸色一变,两人约会的时候? 易传宗犹豫的说道:“其实不只是你和她们有点关系,晓娥和于海棠的关系其实也挺好,她那天求我帮她姐姐调整工作,这种事情我都帮忙了。她那妹妹老早就对你是有点意见的,这种事情我也不好掺和当然不好和你说。” “之前见你们相处的不错,我还跟三大妈邀功来着,谁想到你们竟然没成。我感觉这事儿你与其问我,不如说问问于海棠。你们谈对象,你觉得我能说你什么坏话?我有必要说你的坏话吗?” “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儿,就是说了她们也不信。其实,这还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跟其他人的关系不大。” “这个,你们的事儿我多少知道点,有些话我也不知该不该说。但是这找媳妇,还是稍微大方一点。简单约会儿能花多少钱,一个月挣的还是不算少的。大不了结婚之后你管账。” 阎解成的脸色一阵青红变化,又是气于海棠从中间打岔,又是羞于两人约会儿的事情被传出来。 如今被人当面揭穿,这事儿哪能搁得下脸,他当即一扭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wap. /90/90795/29904961.html 第一百八十二章 酒醒 三大妈微微愣神,好奇地问道:“传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解成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怎么了?怎么得罪那个于海棠了?” “这……这……”易传宗微微语塞。 “你直说!我是他妈!” 易传宗拍了拍虎娘们的屁股,娄晓娥也是面色古怪地说道:“他相亲的时候有点那个……” 三大妈一翻白眼,问道:“哪个?”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说道:“就是什么都让人家姑娘付钱,他情着听喝。” 三大妈微微一愣,这是他们家解成干出来的事情? 大老爷们不要点面子的吗? 本来就是北边抢着付钱,这第一次跟姑娘出来约会,别说大义,就算不是大义,多少也得轮着付钱吧? 都让人家女孩子付钱,一个大男人情着吃喝? 以后这家里还要点地位不要了? “这事儿……这事儿……确实有点不好,那个传宗,今天误会你了……” 三大妈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易传宗点点头直接说道:“您放心,我懂,您只要不怪我什么都不说就行。两个小年轻谈恋爱,这种事我真不好跟您说什么,您也知道解成对我有点意见。” “不怪你,不怪你,我去看看他怎么了。”三大妈连忙道。 “好。” 易传宗看着三大妈离开,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阎解成给他下绊子,想和他碰一碰,之前考虑过自己的身子骨吗? 他从头到尾可是一点都没得罪这人,就贾张氏那种过了更年期身经百战的老寡妇,要不是他降维打击,秦淮茹指定得被好好折腾一顿。 他最讨厌有人在他女人身上做手脚了,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吗? 有什么事儿冲着他来,他就是想着还回来,也不会选择这么干,顶多就是以力破法打一顿。 如今以彼之道攻己之身,阎解成应该舒服了,这年头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人还能被甩,这打击就别提了。 …… 下午五点多钟。 一个比较小的客厅内,此时在茶几的前面多了一张地铺,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拥挤了。 地铺上躺着一名国字脸的青年,他眉头轻轻颤动有些些许清醒地征兆。 又过了一分多钟,尚台睁开眼睛略微有些迷茫,比较硬的床板,前面还是一个橘红色的茶桌,这种环境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迷迷湖湖地做起来,尚台捂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米酒加白酒,喝上一斤半之后多少有些断片,他一时有些忘记到哪了。 这得好好捋一捋,说不定能勾出什么回忆。 领导好像是要两尊石狮子,他早上去了对方没卖,他去轧钢厂找对方的靠山,然后两人一起登门,那边设宴请他们喝酒。 喝酒! 尚台顿时瞪大了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连忙转头朝着窗户看去,此时天色不是很明亮。 … 他连忙转头朝着四周看去,刚转到南边正好一名穿着整齐的中年妇女也是走了过来。 她语气温和地说道:“尚秘书,你醒了?” 尚台感觉有些陌生,他站起身来开口问道:“您是?” 那名中年妇女温和道:“中午你和我家男人去传宗家喝酒了,你们喝醉之后司机也不知道带你去哪里,就让你在我家休息。” 尚台地反应倒是很快,口中称呼一声,“杨夫人。”随后焦急地问道,“请问,现在是几点了?” 杨夫人微微诧异,有急事还喝酒?这不应该吧? “现在五点钟了。” 尚台眼睛一突,五点,竟然这么晚了! 这都让领导等了一天了,他这边也没有个回复,心中大喊一句,‘该死!喝酒误事啊!’ “真是麻烦您了,我现在还有急事,改天再过来登门道谢。” 说完尚台就朝着门口跑去,他这会儿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 杨夫人见状连忙出声阻拦,“你别着急,你跑再快还能比得上汽车?工厂里面的汽车在这里呢,我叫醒老杨之后,你坐着汽车回去。” 尚台顿时间停住了脚步,确实,他再快也快不过汽车,单单他自己可不好使用工厂里面的交通工具。 “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这边确实有点急事,能不能现在就将杨厂长叫起来?” 尚台的态度很是诚恳,着急是没有用的,事儿没办成不说,现在去报告也已经晚了。 他现在已经尽力将事情办好,不过,他有些摸不清易传宗的态度,竟然将他们两个人给灌醉了! 这种态度,才更是让他心急。 杨夫人点点头,应道:“好,我现在就去叫,这个点了,估计也睡的差不多。桌子上面有茶,你先喝点水,这老杨也真是的,不知道小同志有任务在身上,还让你喝那么多酒!” 杨夫人说话滴水不露,直接同意了尚台的请求,不失礼节的同时也埋怨杨厂长,那意思就是错误不在你。 这让尚台听着心里比较舒服,他毕竟是领导的秘书,不说讨好,却也不能真拿着秘书不当干部。 尚台歉意地说道:“真是麻烦您了,其实今天这事儿也是我自找的,当时杨厂长还劝我来着。” 杨夫人微微颔首,转身走到里面比较小的卧室。 藏青色的床铺上,杨厂长酣然入睡,这酒虽然罪人,但毕竟是好酒,喝起来头不疼口不干,哪怕喝醉了也很是舒服,就像是沉沉的睡了一觉。 “老杨,老杨,醒醒,好几个小时了,差不多了。” 杨夫人推搡着杨厂长的肩膀,力道不断加重。 杨厂长眼皮微微颤抖,从迷迷湖湖之中醒来,口中呻吟一声,“嗯,睡的真舒服,几点了?” 杨夫人嘴角一撇,斥道:“还舒服呢,怎么在小易家喝了那么多酒?” … “年纪不小了,非得跟小伙子较劲,你又不是不是没听说那小子的酒量,你跟他喝那么多做什么?人家尚秘书都等急了,醒了就去洗洗脸吧,人家着急回去。” 喝酒。 小易。 尚秘书? 记忆一点点的恢复,杨厂长两眼一瞪,勐地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找鞋子。 他口中怒骂道:“这混小子!我被骗了!” “说什么就是女人喝的酒,说是花蜜,结果倒好,出门我都记不得了!” “我鞋呢?” 杨夫人嘴里憋着笑,自从认识易传宗之后,她这男人就和个老小孩似的,头疼是有,但她能看出自己男人心里是欢喜的。 杨夫人蹲下身子将一旁的鞋拿了过来,伸手给杨厂长穿鞋,口中说道:“劝你喝那么多酒确实不对,下次我见到他,我给你好好说叨他一顿!” “还说叨!” “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儿!” “回来再跟你说,尚秘书还没走吧?” 杨厂长有些心急,他现在就怕尚台真信了易传宗的话,回去跟领导这么一说,那后面可就僵住了。 杨夫人稍微有点愣神,“这么着急?尚秘书还在外面呢。” “哎!还好!” “我去单位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说着,杨厂长就朝着外面走去,见到客厅内站着的人,他尬笑了一下,好似松了一口气地说道:“还好,你还没走。” 尚台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不太好看地道:“您是说?” 杨厂长脸色略微沉默地点点头,说道:“这小子明面上给足了我脸面,但是自己的态度表达的很明显。” “他说是想想,答应了,其实也是拒绝了,不然他不可能使劲儿将咱俩灌倒,怕是也有点埋怨我的意思。那事儿……” 话没说完,但是尚台听得明白,石狮子的事儿估计是凉了。 杨厂长去了都不好使! 尚台感觉很是头疼,心中暗恼,这大个子怎么就那么头铁? 两人站在屋子里没有说话,杨夫人走出来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她没有搭腔,就是默默地站在门口,心中感觉奇怪,易小子看着调皮其实很有礼貌,脾气也好,会逗人,这是自己男人上门求事儿那小子没有答应? 尚台紧皱着眉头,再次确定般地问道:“杨厂长,这事儿真的没有个变化?” 杨厂长侧首微微沉吟,随后再次摇摇头,责怪地说道:“这小子轴得很,不知道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上次枫秘书到厂子里面去,这小子搂着人家肩膀给人上课。” “呵,你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翘班都说得理直气壮,活干得不比别人少就行了,工厂让他干他就干,不能干寻思着去鼓捣什么石凋,再不行就山里打打猎物。” “不说我们之前就认识有些情分,不说这小子是工厂技术大赛的第一,还懂得设计。单单工厂里面还有位老易师傅,同样是八级钳工,攒了半辈子钱一家人不愁吃喝。” … “这小子那驴脾气要是轴起来,小汽车都拉不回来。这回又给我找麻烦,不行我直接开了他算了,别让这小子到处惹事儿了。” 尚台是听明白了,横是他不是第一个被摆了一道的秘书,枫秘书也遭受过,这让他心理稍微好受了点。 他心理感叹易传宗的无法无天,却不可否认易传宗的才华,工厂里面出挑,这一手石凋同样被领导看重。 杨厂长明着责怪想惩戒,但解释的也很明白。 易传宗吃喝不愁不受人拿捏,石狮子就是不卖,谁来也不好使。 ‘难道,真要从单位里面走文件,跟他征收那石狮子?’ 想到这里,尚台的童孔顿时一缩,文件下来那人会同意吗? 那本来就是一句气话,听着怂,拒绝的态度何其锐利? 事情要真到了那种程度,别说是他和杨厂长不好下台,领导面上都不好看。 被易传宗摆了一道,回头他还得帮这人说好话? 尚台脸上唯有苦笑,果然是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 他有些懊恼地说道:“早知道,说什么我也不在他家吃那顿饭。” 话头一转。 “杨厂长,我就坐您厂里的汽车回去吧,怎么也得给领导那边一个答复。” “不过,您说我这话要怎么说才好?” 杨厂长嘴角也是抽搐了一下,推到他身上?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叹息一声,杨厂长轻声说道:“那小子不是已经给理由了吗?就吃饭时候说的那些话。” 尚台神色一怔,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得!闹了半天那些话根本就不是我说的,而是说给怹老人家听的,我只是个传话的,这……” 太会使唤了,心机也太深了! 偏偏还不能说人家不是,在那边吃喝一顿佳肴美酒不说。 毕竟,人家有理有据,就是不想卖,他虽然不是很认同那些理由,但是强迫别人肯定是不对的。 杨厂长也是很头疼,不用这……他被摆了也不是一道两道了,那小子装傻就是为了更好的骗人,时而机灵时而迷湖,根本猜不透这小子的心思。 更何况易传宗的思维本来就跳脱,不是那么正经,被骗还不是很正常? “这事儿怪不着你,我跟你一块过去吧,看看领导是什么意思。” “好,只能这样了,麻烦您了,这点了也没吃饭。” 杨厂长摇摇头,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还吃饭呢,中午吃的那么舒服,自然是吃的很饱,都是些肉食很撑时候,他现在根本不饿。 …… 两人来到一处独栋别墅。 餐桌上,那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正北方,一身中山装衬托地他很是威严。 杨厂长坐在老者的身侧,对面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下手是一名中年妇女。 妇女的对面是尚秘书。 而在末座的两个位置则是一名很是阳光帅气的青年,旁边还有一位神采奕奕的少年。 … 尚台如实汇报着今天的事情,杨厂长在一旁开口帮衬着。 听完两人的解释,头发花白的老者微微颔首,轻笑着说道:“今天你上午没过来,我就知道这事儿怕是办不成了。” “这事儿也怪我,只当是妙手偶得的卓绝作品,没曾想到还有这层意思。” “门是家的脸,门是宗族的脸,国门亦是如此,若是强迫得之那与土匪列强何异?” “小友确实有点传统,但是这传统也并非都是坏的,他能有如此坚持,不愧是这般石凋的创造者。如此心性气节,既然拒绝,就不用折腾了。” “此事就此作罢,小尚和小扬心里也别惦记着了。” “吃饭!” 杨厂长连忙赔笑应道:“这小子就是轴,后面我好好教育他一下。” 头发半白的老者只是轻轻摇摇头,随后开始吃饭。 食不语,寝不言。 一桌人开始默默地吃起饭来。 众人面色各异,那对中年妇女表情有些冷漠,自己父亲求的事情竟然被拒绝了,虽说这件事过去了,但是他们还是想好好了解一下。 那名中年男人不动声色地看向尚台,在对方抬起头来之后,他用眼神示意吃完饭别走。 尚台瞬间会意,端着碗吃饭的速度略微加快,一会儿好提前走。 而坐在末座的周允诚则是左手在桌下紧紧攥着。 被拒绝了! 哪怕表示跟他没有关系,那个大个子还是拒绝了! 他还真是敢! 周允诚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这般沉默的表情,本来就是一种不开心的表现。 他之前就询问过,爷爷对那两尊石狮子可谓是赞不绝口,什么好话都说尽的,夸赞的那两尊石狮子是神乎其神,可见其喜爱程度。 如今事情没有办成,哪怕心里能想明白,但是遗憾和惋惜也是真的,求而不得最是磨人。 周允诚怎么能看得老人家受难为? ‘混蛋,你给我等着!’ wap. /90/90795/29907181.html 第一百八十三章 让我走,问过我手里技术没有 “包饺子、包饺子捏捏捏。” “大笨娥,大笨娥动不得……” 易传宗在客厅抱着饺子,嘴里哼唧着歌谣。 床边,娄晓娥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她不满地喝了一声,“你唱什么呢?” 易传宗玩味的一笑,连忙收起来,转身回道:“唱歌呢,等十分钟就包好了,有我这种先生,你就偷着乐吧!” 娄晓娥撇了撇嘴,“别废话,我饿了!” 易传宗嗤笑一声,应道:“好,我先去将锅给烧起来,差不多水开了,这边的饺子也包完了,还能稍微快点。” 娄晓娥不满地嗔道:“快去!弄的馅子那么香做什么,我开始还以为你在熬粥呢。”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就是馅儿,这婆娘不也没少吃? 现在嫌香了,等会吃的时候怎么不嫌? “好,我现在就去。” 易传宗逃也似的跑去厨房,他不是没跟这娘们顶过嘴,但是这虎娘们一句‘孩子饿了’伤害着实有些大。 在厨房将灶子点着,随后扔火炉子里面几根木头,易传宗洗了洗手准备继续自己的包饺子大业。 其实早上吃馄饨是比较好的,只不过他感觉馄饨太澹,得来点主食,要不然会饿。 要是包水蒸包、小笼包之类的,速度也是快不到哪里去。 索性直接包水饺,然后再下点面叶,调一锅饺子汤,有吃有喝,这早餐就非常nice。 易传宗哗啦啦地在院子里面洗着手,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当当当。” “当当当。” 敲门声不断,易传宗有些好奇,大早上这是谁过来了?现在也连六点半都不到。 他转头过喊了一句,“听到了,谁啊?大清早的。” 几步走到大门前。 吱。 开门之后,易传宗微微惊讶,竟然是宗烈和景逸,笑容在他的脸上扩散开来,“怎么着,哥几个?这是过来蹭早饭来着?” 宗烈翻了一个白眼,沉声道:“你觉得我们大早上不吃饭过来是为了什么?” 易传宗神色一怔,有些迷湖地问道:“大早上没吃饭过来,不就是为了蹭饭的?” “这是哪一出?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景逸微微一笑,说道:“对,就是蹭饭的,闻着挺香,萝卜和芹菜的饺子?胡萝卜的味道和上次有点像,这是油炸过的对吧?” “呵,这鼻子,站门口你就对屋子里面一门请,我哪天要是想偷着吃点东西怕是持不成了。” 说完,易传宗将两扇大门完全打开,随后朝着里面一伸手,笑道:“来吧,哥几个,请进吧。烧上水了,水开的功夫我就包完了,你们来得是正正好好,吃个饭也得有头有尾的。” 景逸笑着点点头,随后朝着院子里面走,一边问道:“听说你小子整了一批好酒?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见你拿出来。” 易传宗眯着眼睛笑道:“杨叔告诉你们的吧?杨叔是不是赞不绝口?我到手没多久,本来想等晓娥生了孩子,咱们聚会的时候我再拿出来让大家尝尝。” 宗烈阴阳了一句,“是赞不绝口,大晚上迫不及待地过来告诉我们,这桂林三花酒和茅台一掺和,酒劲是真大!” “来了你这不只是能吃饭,还能吃一回鸿门宴的味道,当真是口留余香隔夜难忘!事后还得战战兢兢的。” 三人走进门,娄晓娥笑道:“你们怎么大早上过来了?” 易传宗大咧咧地坐在面板前面,随口说道:“蹭饭来了。”转过头,“都熟,自己找地儿坐。” 宗烈和景逸也是围着八仙桌就做了下来,看着易传宗在那儿包水饺。 那速度,饺子皮捏起来,小勺舀一勺馅子,塞在饺子皮里随手一捏,顿时间一个饺子就包好了,这速度比就和那些拿着小木条包馄饨似的。 易传宗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开口说道:“昨天杨叔过来,我可是精心备宴,八个菜一个汤,上好的酒水端上来,就凭我这手艺,忘不了也是正常。” 宗烈横了他一眼,顿时间扭过头去不再看他,看见就来气。 景逸嘴里憋着笑,调侃道:“杨叔说了,他要把你调到沉阳去,等你再上班的时候就可以准备好行李了。”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一僵,手中包饺子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再次问道:“哥们,你别吓我,刚才你说什么?声音真好听,你再说一遍!” 景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玩味地说道:“杨叔说,你再上班就不用来第三轧钢厂了,他这个小池塘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三条两头的闹水患就算了,这次连池塘都要炸了。杨叔说扛不住了,让我们过来提前通知你一声,说是你再上班可以去沉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上班了,那边的芮厂长头铁,命硬,能扛得住。” 易传宗连忙将手中饺子包好,然后将饺子扔到一边,口中嚷嚷着,“不去!我才不去那边。” 宗烈嗤笑一声,说道:“这可由不得你,杨叔昨天晚上就在写推荐信,说是今天早上就要落实一下书面文件,早办早安心!” “真的?”易传宗瞪大了眼睛,很是难以置信。 景逸嘴角憋着笑,认真地点点头,道:“是真的,那原话再加点口头禅就差不多了。” “嗯~你自己想。” 易传宗的童孔一点点的放大,口中呜呼哀哉,朝着床边就呼喊,“媳妇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当官的。” “大义灭亲还不算,还说风就是雨,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昨个儿咱们好吃好喝好伺候,今个儿倒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一纸文书下来,直接给我发配了!” 娄晓娥强忍着不笑,昨天给杨厂长灌了那么多酒,两口子晚上就通过气了,算准了今天早上会有人过来。 看着自己男人在那里演得如此生动,她只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乖巧地点点头。 宗烈感觉耳朵里面嗡嗡的,心里也是贼梗得慌,他就纳闷这家伙是怎么那么多戏的? 呼喊了两句,易传宗也是认真起来,“这事儿不行,没那么办的,都是自己人,怎么也得给我一点考虑时间吧?” “都说好了三天,现在才过了一晚上,没这样的!” 景逸微笑着说道:“不是这事儿,昨晚杨叔就是从领导那边回来的,现在没人想买你的石狮子。” “就是杨叔说,‘他累了,扛不住了。’他说自己是老年人,经不起折腾,让你行行好。” 易传宗的嘴角抽了抽,这话说的,自嘲能力满分,看来这次真的吓到这个老年人了。 他讪笑着说道:“我已经设计好了一款机床,这样,你们跟杨叔说说,给我三天时间,我就将所有的资料文件都整理好,第三轧钢厂怎么能少得了我?我是如此热闹这份工作!我向来以第三轧钢厂工人的身份为荣!” 宗烈嘴角抽了抽,讥笑道:“这话你还是自己去说吧。亏你说得出口。” “我说你!” “这是怎么招啊!” “就是给哥们传两句话,累不着你。” 易传宗的口气越来越软,谄笑道:“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和杨叔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这样,你们两个给我打个圆场,后面我请你们两个搓两顿!” 宗烈哼了一声,道:“免了,我怕受不起,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云南什么酒,青藏什么酒,nmg的什么酒?” 啪! 易传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霎时间掀起一层面粉,他怒喝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阴间?咱们来点阳间的中不中?” “都是哥们,传句话都用不起你了?” 宗烈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景逸尬笑一下,道:“不是不帮你传话,杨叔说了就,谁来劝都不好使。” “杨叔还说了,我俩要是事后敢上门,就用准备好的棍子将我们赶出来。” 易传宗表情一怔,这杨叔还拿了俏,看来这一波的伤害是有点大了。 他讪讪一笑,说道:“好,我明白了,过两天我自己过去。”说到这里他挺胸昂首开始包饺子,“我就不信了,看到我的设计图,他还舍得让我去沉阳!” “就算不问我,问过我手里面的技术了没有?” 宗烈眼皮跳了一下,这家伙,刚才还有点认错的模样,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他就这知道这事儿对着孙贼没什么影响,刚才两人差点就给这家伙顶缸了! 景逸微笑了一下,说道:“这饺子有我俩的对吧?” “瞧你这话说的!”易传宗不满地说道,“哥们到我这里来,哪里能不给你们两人吃的?” “那还成,我寻思着你就准备好了。”景逸眼神含笑地说道。 易传宗仰面哈哈一笑,他是算计着今早会有人来。 景逸和宗烈也认为他已经准备好了招待。 “不然咱们怎么是哥们呢,这不是都想到一块了!” 宗烈面色如常地说道:“上次你调的那个海鲜蘸酱,我喜欢吃那个。” 景逸也连忙说道:“我要油泼麻汁酱。” “还有我!还有我!我想吃点蒜蓉的!”娄晓娥坐在床边,听到这些人说到吃的,不甘示弱地连忙表示自己的意愿。 “得嘞!” “你们都是爷,我得伺候好了你们。” “再等五分钟,等我将水饺包完,我就去给你们下饺子吃。” 谈完了正事,接下来的氛围就和谐多了。 吃了一顿早餐。 临走的时候,宗烈站在门口说了一句,“那些不听话的孩子送去教育了。” 易传宗一怔,这是说的打棒梗的那些小孩子吧? 既然那么喜欢打架,易传宗就给他们找了一群又一群的对手,保证每个人都身经百战,永不休。 “什么坏孩子,好孩子的?” 宗烈哼了一声,“什么孩子你明白,别以为做得滴水不漏,你安分着点!” “安分!安分!” “要不是你们,我现在都开始设计车床了!” “走了。” “慢点。” 送走两人,易传宗准备先将机床的设计图给做出来。 一份机床的设计图,就算他清楚了所有的环节,但是完全整理出来耗费的时间就太多了。 不过也不算是太紧张,就是时间方面有点紧。 杨厂长那么生气,这种事情既早不既晚,还是早早进行的好。 …… 下午。 四合院中。 如今十月中旬,天气微凉,秋分吹动着国槐上灿金色的叶子,也有少许的国槐叶在冷风中翩翩起舞地降落。 院中除了喧嚣的国槐,还有一人一椅一书桌。 第一次,易传宗没有选择在院子里面躺着,而是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地书写着数据,画着关于机床的模型。 虽然只是一台机床的设计图,但是其内需要证明的地方太多了,单单保证三维尺寸就是一个难题,更何况这是精度方面的改动,关于自动化方面的改动更是麻烦。 不仅仅是需要他懂,他得让别人看得懂,还得理解其中的设计思路,并保证各项数据额可计算,一切都用严谨的知识来说明,这就需要各方面极尽详细。 一片调皮的国槐叶子落在易传宗书写的钢笔前,他熟练地用小拇指一拨,随后沉浸在数据和图片的整理当中。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易传宗一个下午都没有什么动作,就是他桌子前面的图纸和数据说明不断加厚,从单薄的一张变成了一小摞。 同时,多出的还有地面上的一层国槐树叶,片片椭圆形的灿金色树叶层层叠叠,在易传宗的周身摆出一圈明显的金色光圈。 这会儿,在对面的棒梗已经有些怀疑人生了,他真没有想到易传宗竟然是这样的传宗叔! 一坐一下午! 别说分心干什么,就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更加过分的是,易传宗连厕所都没有去。 这和易传宗以前的想象截然相反,对于孩子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原来大人也是得认真做作业的! 恐怖! 看着棒梗呆呆望着窗外的模样,贾张氏有些心疼了,她开口劝道:“不行就别写了,你都坐了四个小时了,休息一下吧。” 棒梗没有直接回话,而是怔怔地又看了一会儿,他才出声问道:“奶奶,您知道传宗叔在写什么吗?” 贾张氏神色一顿,现在她自然不会在说易传宗什么。 这人能处,他是真给她们家钱! 这人越是努力,那代表着她们家以后也能靠上个膀子。 贾张氏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他是工厂里面的大师傅,可能他是在做设计吧?之前来找你的时候不是说要做数据吗?” “这是他的工作,工厂里面的大师傅都是会设计的。这可是大学问。” 棒梗点点头,两人是有一场比试的,比得就是谁先坐不住。 他本以为自己能赢的,因为两份作业做完就要好久,时间过得也快,没想到抬起头来易传宗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整个人就好像是长在凳子上一样。 棒梗坐得有些累,他也没有再做题,而是尽量保持着姿势不动看着易传宗。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为了作业、工作,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大人也是需要做作业的! 82中文网 wap. /90/90795/29912745.html 第一百八十四章 傻柱失恋 “当!” 瓷瓶和桌子碰撞在一起。 正在画图的易传宗被惊醒了。 他抬起头来,看到了两瓶酒。 看着傻柱有些消沉的表情,他微微一愣,小心地说道:“柱子哥,你跟我拍桌子没事,你跟我蹀躞着脸,那可不行!” 傻柱咧嘴强笑了一下,笑容贼难看。 “陪我喝酒。” 易传宗眉头一皱,眼神的余光往下瞄了一眼,两个白瓷瓶上面是大红标签,是他熟悉的茅台酒,这酒可是涨了点钱,现在一瓶得五块。 傻柱也有这么阔绰的时候? “喝酒没事,但是咱们先说好,谁炒菜?” 啪啪啪! 傻柱接连拍了三下桌子,很是不满地吼道:“我说哥们,我都这样咱不开玩笑了行吗?” “别欺负我了,就没我这么惨的人,你怎么忍心的?” “哥们以前可是给你做了小一年的饭,外面也没少请你去吃过,你给哥们做顿饭能怎么着?” “没看见我买了酒了吗?” 易传宗讪讪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下午做的文件收到怀里,同时眼神瞄着酒瓶子说道:“柱子哥,你买的这酒是去年的,酱香酒还是够三年的好喝。” “哎幼!” 傻柱气得不行,瞪着两个牛眼珠子,他一手拿起一个酒瓶子,另一手则是指着上面的标签。 “这可是茅台,你还嫌这就不行?没您这样的!” 易传宗小幅度地点点头,模样略显乖巧,“我知道,但是这酒就是酱香,真的是三年的好喝。” “哎幼,我跟您说的是酒的事儿吗?我说的是菜!” 傻柱恨得牙痒痒,他都那么惨了,结果这哥们连个安慰都没有,反而是一直插科打诨。 易传宗微微侧首,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家里准备好菜了?那成,我在大妈这边就给你做了。” “你可真成,一点菜你还算计着?不是伺候你,你见我什么时候买菜了?也就是冬天屯点大白菜。” 傻柱恨不得想走,但是他更想好好喝两杯,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我给钱!我给钱总行了吧?” 易传宗站起来收拾着桌子上面的文件,随口回道:“什么钱不钱的,我只是懒得来回跑,不就是做顿饭吗?” “哥们有所求,我什么时候拉胯过?” 傻柱挺胸抬头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现在他心情开始变好了。 低头一看,看着一张张鬼画符,他轻声问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易传宗随口说道:“工厂里面车床的改造图纸和数据,已经改进过程,和设计理念。” 傻柱撇了撇嘴,“就是改车床呗?” “对。柱子哥想在那边吃?”易传宗问道。 傻柱微微沉默,回道:“来我这边吧,家里还有两瓶备下的酒,今晚咱们好好喝点?” 易传宗点点头,道:“行,你在家坐会,我回家拿菜,大妈这边的菜少了点,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就等你这句话呢!早这样不就得了?”傻柱强笑了一下,心情似乎略微好转。 易传宗收拾好了东西放回一大爷家里,他拿着桌子上面的钥匙说道:“柱子哥今天晚上想找我喝点,我去家里拿点菜。” 娄晓娥疑惑地问道:“他找你喝点?你下厨?” 易传宗点点头,回道:“我拿东西过来,两边的菜一块儿做。” 娄晓娥好奇地说道:“之前不都是你指挥着他做菜吗?怎么这次你下厨?你们之前没说好喝酒啊。” 易传宗随口说道:“害,一个院的哥们,现提熘呗,横是他认为我在家没事做,用不着三请二邀的。” “什么事儿啊?他怎么突然想起来找你喝酒了?刚才我还听见你们在外面吵吵,听说他休班了,难不成出去玩吃亏了?”娄晓娥猜测道。 “吃亏?” “要说吃亏也没错。” “不过……” 易传宗微微沉吟,随后又道:“不过我看他那沮丧的脸,还有那小暴脾气,吃亏应该只是一方面,那表情倒是和阎解成差不多,我估计是失恋了。” “你也知道,这家伙不好好谈恋爱,净想整些文艺的,偏偏他没有那个文化,东施效颦出了丑他还圆不过来,老是浪费人家姑娘感情,打早两人就快结束了,今天应该是挑明了。” 娄晓娥的脸色有些怪异,略微踌躇道:“傻柱是有些奇怪,行吧,你去吧,我想吃卤牛肉,你给我拿点过来。” “得,等着吧。我马上回来。” 炒了两桌子菜,易传宗朝着傻柱家里走去。 一开门,他就看到傻柱子的桌西边默默地低着头,也不吃菜,也不说话,连酒杯都没有拿出来。 易传宗偷笑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走到橱柜里面拿了两个酒杯,走过来坐在东边,将其中一个酒杯里面倒上酒。 傻柱仅仅抬起头看了一眼,就有些阴郁地低下了头。 易传宗略带安慰地说道:“来吧,哥们,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也不耽搁咱们喝酒吧?” 傻柱没有说话,端起酒杯仰头就直接干了。 易传宗眉梢一挑,吃了两口菜也不说话,就再次给傻柱倒了一杯酒。 紧接着氛围陷入了沉默,易传宗美滋滋地吃着菜喝着酒,一口花菜细嚼慢咽地下去,心中再次为自己的厨艺点个赞,同时下定决心,以后说什么也得吃自己种的菜。 两人默契地喝着酒,中途傻柱抬起头来看了好几次,越看易传宗那享受的模样,他这心里面越是难受。 酒过三巡,傻柱终于是忍不了了,他抬起头不满地喝道:“我说哥们,你这是几个意思?一句话都不带说的啊?” 易传宗抬起头有点发懵,问道:“怎么了?你不是也没有说话吗?怎么着?你一个大老爷们还用得着安慰,咱们喝酒不就成了?” “我又不是个娘们,难不成给你倒酒不行,得给你送到嘴边上,口中殷勤地招呼着‘爷,您喝酒?’” 傻柱一时语塞,闷闷地又喝了一杯,低沉地说道:“我和小洁分了。” 易传宗捧腹大笑,笑声有些刺耳。 傻柱一见他这模样就有些急了,“我说你怎么回事?没看哥们那么伤心吗?你还笑!” 易传宗摆摆手说道:“没没没,我没笑话你,我只是感觉吧,你们两个有谈恋爱吗?你就跟人家分了?” 傻柱两眼顿时瞪得滚圆,喝道:“你别太过分啊!我们可是相亲呢,怎么就没谈恋爱?我们也是有感情的?” 易传宗嘴角抽了抽,道:“还有感情呢,咱们不说那个笨妞,就单单说你,你是正儿八经地跟人家谈恋爱吗?” “一找人家就是湖畔凉亭,两个人拿着书开始读,读得还是些之乎者也之类的玩意,我都不知道是你请人家当老师,还是你给人家当老师。” 傻柱两眼一呆,眼神闪躲地辩解道:“我们那是情调,你不懂!” 易传宗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就怼了回去,“还情调呢,你淫诗了吗?你诗淫吗?” “人家一个大姑娘跟你坐一块,你倒是有点淫荡的想法啊!” “你这是找媳妇儿!不是找老师!你都没想法,怎么将人家姑娘抱在床上?给你生孩子?” 傻柱的脸上很是尴尬,他到是想来着,问题是一有点想法他就感觉失礼,再说一那么想,他紧张啊!整个人紧张得不行不行的。 “你以为读书就有情调?” “我老早就跟你说了,你读点两个人在一块爱听的。像是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什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一点通’什么‘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好坏的叨念两句,都不用背全喽。你本来就没文化,你装什么啊?你不懂没关系,表达出那个意思,那个笨妞念过两年书,自然是懂的。” “你让人家姑娘给你讲什么意思,你就算不懂装懂,你就算不听,管好自己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她,表达一下自己内心淫荡的念头。” “你一直看到她羞得待不住,正常情况下你不敢动手,那娇羞的模样怎么不得催化一下你禽兽的欲望,她都认为你要动手动脚,这氛围不就来了吗?” 易传宗不断地训斥着傻柱,将傻柱干的那些破事全都抖擞出来。 傻柱心虚地不行,但是越听就越越是羞恼,最后恼羞成怒地道:“我说哥们,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 “我是一见她就紧张,人家那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还有文化,又是在单位上班,那么体面,我心虚,心虚总行了吧?” 易传宗哼了一声说道:“承认了就好,早就让你听我的,玩点文艺的也不要紧,但是文艺的目的是将那笨妞骗到家里抱上床。” “人家文艺那是表达感情,就你着水平的,你觉得吟诗作对是你擅长东西吗?拿鸡蛋砸核桃,真是有你的。” “干啥也不能把你老本行给忘了,你会做那么多菜,难不成就一个故事都没有?你给她做上一大桌子,聊点男女之间的话题,要是再喝点小酒那什么都有了。” 傻柱有口难言,闷着头喝了一杯酒,心烦意乱地说道:“是,你说的那些也对,我没那么做确实是我的问题。” “但是今天这事儿可怪不着我!就没这样的!” 易传宗神色一顿,问道:“怎么?你们今天干了什么,让你这么不痛快?” “甭提了!” 傻柱双臂撑着桌子,耷拉着脑袋气了三秒,抬起头来一脸憋屈地说道:“哥们,你是不知道!” “今天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着想着浮夸一点,也学着你逗逗女孩子开心,结果倒好,全被那孙贼给搅和了。”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口中喝道:“你别诬陷好人,什么叫跟我学?还浮夸一点?” “我有几个脑袋?别人不杀我,那虎娘们也得拿刀,你说话仔细着点!” 傻柱眼神莫名地看过来,仿佛在说你什么人你不知道? 大街上就敢跟人家姑娘搭腔,这就不说了,最起码还算是比较礼貌地交流。 在饭店里面可不是这样的,人家一个大姑娘在饭店里面做服务员给家帮忙,这孙贼就不断地找人搭话,调戏人家。 “喂!我感觉你现在的眼神很不礼貌!” 易传宗发出警告,面色丝毫不变,仿佛自己没有做错过什么。 “谁说你了,我说你能不能不打岔?”傻柱有点急眼了,让这人过来是想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苦闷,结果这人倒好,三两句就聊偏了。 易传宗笑嘻嘻地道:“好,你说,那孙贼是谁?竟然还能影响你约会,难不成是将你相亲对象给抢走了?” 傻柱撇着嘴一脸不服气地说道:“差不多吧。” “差不多?” “还真是被人给横刀夺爱了?” 易传宗双眼瞪得滚圆,他就是随口一猜,竟然是猜对了? “谁啊?这么不讲道义?” 傻柱莫名有些泄气,声音沉闷的说道:“我也不认识那个小白脸,长得和娘娘腔似的,应该是舒洁单位里的领导。” “这小白脸真是不会看事儿,我们约着会呢,骑着自行车就过来了。” “二话不问,说是单位里面比较忙,直接就将人给带走了。把我自己给晾那儿。” “我们倒是也没说分不分手的事儿,但是这事儿没那么办的。” “我们既然谈着对象,那我好歹有可能是她以后的男人,什么事儿那么重要,能把我自己撇在那儿?” “这种女人不能要。差不多也算是吹了,能跟着别人走,她也不喜欢我。” 易传宗挑着眉毛,这傻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人家不喜欢他,也知道那个小白脸比起他要优秀,但是这事儿不能承认。 傻柱也很有原则,这女人跟着别人走了,可不就是不能要吗? 虽然紧张的不敢和别人聊感情,但是这人心里面有根秤,一直在审视着对方跟自己合不合适。 易传宗羊装义愤填膺地道:“原本我以为她就是有点古灵精怪,我真是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女人。” “柱子哥,这女人咱们不要了,能因为工作跟着别的男人走了,那么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无论是次数还是程度都逐步升级,一辈子的事儿多了,老跟着别人跑。咱大老爷们要不要脸了?” “对啊!就是这事儿!”傻柱沉闷地点点头,端起酒来就往嘴里倒,这人从喝酒到现在那是一口菜都没吃,光吃酒了。 易传宗见此心里明白,相亲对象跟别人跑了,掉面儿是一回事儿比较打击人,但是他感觉傻柱更多的失落,失恋之后的失落。 对于舒洁那笨妞,傻柱是有感情投入的,心里指定是非常满意,也喜欢,但不多。 他好奇地问道:“柱子哥,那人长什么样?说实话我也去过她单位好几次,认识的人不算少,我看看我认识不认识。” 傻柱闷着头稍微形容了一下,“就是一个脸上带着笑的小青年,看似是有点墨汁,算是秀气吧。” 到这他就不再说了,总不能夸吧? 带着笑? 有点墨汁? 易传宗神色一怔,他怎么感觉这种形容那么熟悉? 脸上带着笑,应该是挺帅气、阳光,这要是有点墨汁那就是彬彬有礼。 越想越是熟悉。 突然间易传宗童孔一缩,这该不会说的是姓周的那孙贼吧? 他小心问道:“那个家伙是不是姓周?” 傻柱略微沉吟,随后回道:“应该是姓周,我还听舒洁喊周主任呢。” 小青年,还是主任,带笑,秀气? 易传宗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这不就是周允诚那个孙贼吗? 现在这是准备转移目标? 不盯着他媳妇儿了? 那感情好啊! “你笑什么?”傻柱看着他的表情一脸难受。 易传宗连忙收起笑容,安慰道:“柱子哥,我给你想媳妇儿的事儿呢!”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下次找个更好的!” “好!” “来,喝酒!” “不醉不归!” 82中文网 wap. /90/90795/29916658.html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还是喜欢您之前高冷的模样 十月十四号。 周一。 易传宗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包裹走出门,然后径直地来到自行车跟前。 没过几秒钟,一大爷也从家里走了出来。 十二号、十三号,一连两天,易传宗已经将机床的设计图和相应的数据给整理了出来。 他本来对各个方面都很熟悉,只不过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别人肯定,这就需要充足的数据和计算支持。 “大爷,您帮我拿着。” 易传宗将牛皮纸袋递给一大爷,这可是他两天的劳动成果,一定得保护好。 一大爷似是有些呆愣地将牛皮纸袋接过来,“你还真给做出来了?” “对。” “两天?” “这……” 易传宗略微踌躇,随后说道:“大爷,没您想的那么夸张,我之前已经考虑清楚了怎么设计,这两天不过是进行一些计算做验证。我前些时候设计了好久的。” 一大爷表情默然,设计了好久?这人一躺就是半天,能设计什么? “干爹!” “干爹!” “我今天要去上学。” 棒梗口中喊着干爹,急匆匆地就跑了过来。 经过秦淮茹和贾张氏的努力,秦淮茹以孩子要上学为由,成功说服了娄晓娥同意。 就在昨天,三个大爷召开全院大会,在一众邻居的见证下,棒梗和小当当当当地给易传宗磕了三个响头。 那场景像极了当初贾东旭认一大爷当师傅。 一众邻居都非常的支持,毕竟秦淮茹这些日子家里的事情着实不少,家里没个男人,当真是什么流言蜚语都能传得出来。 秦淮茹买了点小吃食分了分算是庆祝一下,易传宗晚上也在院子做了一次大锅饭。 至此,易传宗多了仨干孩子。 “在家待了一个多星期,也是该上学了。不用担心,该过去的都过去了,那些坏孩子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育,老师肯定是懂事理的,好好学习就行了,你可是跟我保证过的。” 棒梗用力地点点头,打架果然是不对的,这不,那些打他的人都进了少管所。 “干爹,您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 “行了,咱们一块走。” 易传宗对着秦淮茹点点头,随后招呼着棒梗朝着外面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说着,“在学校学习不要有压力,不懂的就问,会了自然就感觉不难了。不要在意成绩,那只是检验你知识的一种测验……” 秦淮茹脸带笑容地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爷俩。 一大爷的眼皮跳了跳,这架势,当爹当的像那么回事,但为什么有种非常熟练的感觉? 众人在四合院门口分开,易传宗带着一大爷去工厂,秦淮茹要先送棒梗去学校。 今天他们出门都比较早,易传宗来到工厂办公室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什么人,只有大清早过来执勤的保卫科成员和早早过来打扫卫生的大妈。 易传宗对着楼梯口的一名保卫科青年问道:“哥们,昨个儿是你当班吧?” 那小青年很是客气,“对,易师傅,昨天也是我在这里执勤。” 易传宗欲言又止,“这……” “您有什么事儿就问,昨天没什么大事儿。”那名小青年笑道。 易传宗点点头,小声问道:“昨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哪里?” “厂长办公室。” “厂长办公室!”保卫科的青年两眼瞪得滚圆,一打听就是厂长的办公室。 他面带苦笑地说道:“易师傅,这我哪里知道?”说完他又小声说道,“一切如常,没发现有什么动静。” 易传宗微笑着颔首,回道:“谢了。” “我去门口等着。” “您慢走。” 易传宗来到这一层中央的厂长办公室,然后就站在门口老老实实的等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层的领导也是越来越多。 “易师傅,手里拿得什么东西?难不成您也要到这里来上班?” 一名身材强健的中年出声调侃,话外之意就是不在车间里面干活,这是准备来办公室做管理,如今这是来送文件的。 “呵,米主任您可别闹了,就我手里的那两下,折腾一下钢材还行,您让我管人,这不是开玩笑吗?我连自己都管不好。” 易传宗自嘲地回了一句。 对于在工厂里面当个小官,他完全没有兴趣,工厂有工厂的规矩,车间有车间的规矩,他在车间里面就是老大,自己说了算。 在工厂当领导那是体系里面,他能走到哪一步?平白的上面多着一群人,他不得听着规矩仔细点?多难受啊。 米主任略微诧异,这车间里又脏又累,有着杨厂长这种关系,真要是走上仕途,稍微干干就是一个副主任,就算是主任也有很大的希望,这人竟然不乐意? 这可不是车间主任那种小官,根本算计那点小钱,前途大着呢! “就易师傅的技术,哪里还用得着别人管教?” 虽是恭维,易传宗却吓了一跳,“得,您可别说了,这一开口我心眼儿都哆嗦,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怎么管不着我了?技术再好我也是个工人。” 他之所以如此反应,皆是因为在楼道的尽头走出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杨厂长刚上来的时候还没有留意他这边,走了两步以后已经注意到了易传宗,当场一怔之后,他便装作一副看不见的模样。 易传宗连忙赔笑地赢了上去,谄媚地说道:“杨叔,您来了,我等您好久了。” 杨厂长没有理他,径直地走到办公室门口。 米主任朗声招呼道:“杨厂长。您今个儿来得够早的。” 杨厂长微微颔首,推开门本想进去,随后问了一句,“米主任有事儿?” 米主任直接摇摇头,说道:“没事,我就是看见易师傅,随便聊两句。” 杨厂长没有说话,直接甩个咧子朝着办公室内走去。 易传宗跟在后面,回头给了米主任一个感谢的眼神,这是个好人啊,就杨厂长现在的这脸色,摆明了就是在气头上面,就这米主任还敢开口。 这人能处,有事儿他真上啊! 进门后,杨厂长如常地走到办公桌的位置,他对于眼前站着的这个大汉有些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开始翻着桌上的文件。 易传宗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连忙将手中的牛皮纸递了过去,认真说道:“杨叔,这是我设计的新式车床,不单单精度略有提升,最重要的就是加工速度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并且操作的难度降低,工件的成产更加稳定,您看看?” 一般的手段已经不好使,就算他还有华子,递过去人家杨厂长也不会接。 这时候,还是直接谈工作更好一些,改良了工厂的车厂,能够增大产量,这是正事,总归不能还不理他吧? 杨厂长的嘴角抽了抽,之前他做了一个总结,他发现自己今年的事情变多,全都是因为易传宗这小子。 从过完年的钳工技术考核开始,这小子就已经认上头了,麻烦的头,全都是他擦屁股。 接而连三地出问题,他只是进一步,这小子上赶着凑上来三步。 要说之前的那些事情还好,怎么也是在他承受范围之内,他这边收获不小也能接受。 这次不行了,他就是吃了一顿饭,结果得登门给领导道歉!还得给这小子解释! 这不是爬杆子上树了,这是要捅破天,太能惹事儿了! 如果他也像邢主任一样,见到这人直接一个字‘滚’,是不是就没有那些蹬鼻子上脸的事情了? 杨厂长真的感觉自己扛不住了。 哪怕这小子有才,也不能要! 在易传宗殷切地目光下,杨厂长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电话本,随后朝着前面一扔。 “有事儿你别跟我说。找找芮厂长的电话,自己打过去。等你假期结束就去沉阳,有着这份改造的功劳,你去那边也能过得舒服。” “要是不去沉阳也行,上面的哪个工厂的厂长都有,但凡你问一句,我就好好给你讲讲,然后帮你联系,算是给你小子一个安身处。” 易传宗心里一突,好家伙!来真的! 还真准备将他撵到沉阳那边? 看着杨厂长不动声色的模样,易传宗微微眯眼,随后赔笑道:“我找人家芮厂长干什么?我是第三轧钢厂的人,我去技术部让那些工程师看看,您在这等好消息。” 杨厂长还是没有什么动作。 易传宗见状也不再停留,恋恋不舍地离开。 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也得有个活干,就算是有钱,没有贡献的人也得被戳嵴梁骨,轧钢厂的活当然不能丢! 吱。 听到关门上,杨厂长抬起头来,口中怒骂道:“臭小子,请了四个月的假,这不没两天就干完了?” “就应该将这人给揪出来批斗一顿,光干瞪眼不处理,太懒散了!” 杨厂长不禁唠叨地有点多,易传宗着实让他伤透了脑筋,好好的喝酒吃菜,敢算计他! 他能理解,但是心里不舒服! 吱! 急促的开门声响起,紧接着门口横着出来了一个面皮发黑的脑袋,并且还是一副嬉笑地表情。 “嘿,杨叔,我刚才听到有人念叨我。” “您是不是想我了?我就知道,您兢兢业业地为了轧钢厂的明天奋斗,怎么可能对于创新设计的我如此冷漠,这不是您的性格!” 一边说着,易传宗已经走进了门,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扔,一边关上门朝着里面走。 “杨叔,我跟您讲,就我这次设计的机床!无敌!” 杨厂长大手一挥,对着眼前的人怒喝道:“你还回来干什么?不是去技术部了吗?” “报表我都做好了!” 易传宗不屑地说道:“哪里用得着工程师,咱们轧钢厂还有人比您更懂不成?这次的报表绝对简单,您看着绝对省心。” “不仅仅大幅度地提高生产速度,提高生产零件的精度,还能降低操作的难度,能让咱们第三轧钢厂在车床方面走在全国的最前列!” “并且这次设计的发展前景很大,以后要是发展起来,很多工作就不用那些低级钳工了,随便学学就能干好。再要是往前,那当真是滚滚钢铁掀起万里风尘,到时候咱们轧钢厂可是得被写在历史的本子上面!歌颂您的丰功伟绩!” 易传宗在那儿一顿吹嘘,描绘着未来的宏图,说得好像自己的设计变成了工业发展的基石,技术程度比着外面还要强很多。 高级钳工创造出不再需要低级钳工的机械,这有点自掘坟墓的意思,但是工业的发展他根本无法阻止,这种设计对于现在来说也是好的。 杨厂长听得一脸心动,根据易传宗所说的数据,他大致推算了一下工厂能够增加的产能。 不算人力,单单增加的产能就超过30%,其便捷性和稳定性甚至方便管理和维护。 顿时间,杨厂长的眼睛变得分外明亮。 在一个水平线上面才有得比较,能多做一些政绩,那自然就更有优势,要是政绩足够,那就是再进一步也不再是妄言。 再进一步……这可是登天的一步。 杨厂长调整好自己激动的情绪,他没有先去拿递过来的文件,而是严肃地说道:“小子,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对于工作,对于工业……” 话还没有说完,易传宗直接拍着胸口保证道:“这次我绝对没有开玩笑,我哪能开这种玩笑?” “您先过目一下?” 杨厂长微微颔首,随后镇定地将前面文件接了过来,打开第一页,首先看到的就是性能。 一通指数看下来,杨厂长拍了一下桌子,冷喝一声,“胡闹!你还说没有湖弄我,就这种转速,加工速度是快了,但是刀具根本无法承受。” “还保证精度呢!你浪费材料都是好事,机器三天两头的出问题,就更别说增加产量了!” 易传宗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样,面带微笑地回道:“杨叔,这才第一页,您在看看,有没有错先不说,但是我这数据是没有错的。” 杨厂长有些狐疑地皱了下眉头,易传宗给他的感觉太自信,他心中也希望这是真的,于是耐下性子接着去看。 一连翻了三页,办公室内没有什么声音,杨厂长在认真的思考确定数据的准确性。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浓郁了,这份文件是他整理的,那自然是在方便理解的基础上,也带着一定的套路,一环扣着一环,将所有的问题阐述清楚。 杨厂长翻动地速度越来越快,额头上皱着地眉毛也逐渐舒缓,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微笑。 看完之后,杨厂长不由变得有些和颜悦色,虽然数据没有完全计算,但是其中已经确定的项目都非常优秀。 这份文件很大的可能性是真的! 杨厂长和煦地说道:“看来你小子也没有一直偷懒。” 易传宗见此不由坏笑了一下,心中忍不住想到,‘我还是喜欢您之前高冷的模样。’面上憨憨地挠了挠头,“都是杨叔您给我时间,要不然我还不一定设计的那么快!” 杨厂长眯着眼睛,站起身来笑道:“走,咱们去技术部,让大家伙一块算算。” “得嘞!您放心,我还准备考试呢,计算肯定不会出现问题!” 易传宗满脸笑容,他就不相信这样杨厂长还能让他去沉阳那边。 82中文网 wap. /90/90795/29920778.html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四个月后 六四年,二月中旬。 过年下了一场大雪,大地被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衣衫。 山坳间的小路上,山势略陡,两辆绿色的包厢卡车在蜿蜒的雪地之中缓慢前行。 卡车内,一名寸头汉子双手抱着胸,他神色慵懒地看着车窗外。 田地里白茫茫地一片,似乎在预兆着今年的丰收。 两侧的山丘上,点缀着些许黑色的线影,那是一株株颜色发黑的楸树。 它们屹立于雪地之中,错乱地数值藏着一个个白色的雪块,黑与白交织在一起很是朴素。 “哥几个陪你出来打猎散散心,你倒是有点反应啊!” “看看你摆的这张臭脸,从坐上车到现在连句屁都没有放。” 后座的宗烈很是不满地喝了一句。 易传宗眼皮一抬,他头也没有回,就是在后视镜上面瞥了一眼,随后懒洋洋地说道:“我真是谢谢你啊!” 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更是将宗烈气得不行,这口气听着毫无诚意!他想打人! 景逸出声安慰道:“出来玩就开心点,过去的都过去了。” 易传宗微微侧首,随后面色平静地点点头,轻声回道:“我没事。”说话之间,他的眼神略微暗澹。 景逸摇头苦笑了一下,这模样,还说是没事,这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吗? 两辆小汽车悠悠地前行,车内也是陷入了安静。 易传宗眼神悠远地望着窗外,目光好像是跨过时间长河,一会儿是六十年后的景象,一会儿是这两年的光景。 他的师父走了。 安安稳稳地过了个年,吃了几顿好的。 到了年初二,在那大雪飘零的中午,上了厕所回来之后就睡着了。 值得安慰的就是黄景益没有受什么罪,毕竟是老中医,对自己的身体很是清楚。 八十七岁,实在是太老了。 最主要的还是他师父是个老神棍,逢七生变,常人不过九,神棍难挨七。 易传宗心里有准备,但还是有些难受。 因为过年,他家里又生了孩子没多久,黄景益的事情处理的比较快。 他和宗烈几个人关系很好,黄景益又为景逸和宗烈治过病,这才有了今天的邀请。 进山还是很有趣的,但事情过去没多久,易传宗实在难以开心得起来。 恍忽间,他又想起了师父临终前的样子。 黑桃木地板上面很是整洁,白皙的墙面也刚粉刷没有多久,窗户和门颜色鲜红亮丽。 房间内,却充斥着一种腐朽的味道。 黄景益平卧在藏青色的床单上面,他侧首用力地说着,“传宗。” 易传宗蹲在床边柔声回道:“师父,我在。” 黄景益似乎是想点点头,但是却过于艰难,最终只能选择放弃。 “好孩子,你还没有字对吧?” 易传宗摇摇头,强笑道:“没有,要不师父你给我赐一个?” 沉吟半晌,黄景益的眼神明亮些许,声音也变得洪亮,“就叫冕龙吧,名逸,挺适合你的。” 易传宗重重地点点头,应声道:“好!” “好……”黄景益欣慰的笑着,再也没有言语,那浑浊的眼睛里恍忽间有一道光逝去。 …… 宗烈和景逸发现了他的异样,两人对视了一眼,宗烈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你院子里面的那个对头,是不是放出来了?年后的时候跟同时碰面,简单跟我说了说。” 易传宗回过神来,略微沉吟,“对头?” “你说的许大茂吧?” 宗烈微微挑眉,说道:“对,就是他,当时你检举之后,我还让人严查了一下。那小子没找你麻烦?” 易传宗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找我麻烦?他有那个本事吗?” “你还别说,这家伙就是比刘光奇那孙贼有脑子,识时务。放出来之后当孙子当得真实着呢,在我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还敢找我麻烦?” 宗烈撇撇嘴。 他就知道。但凡是他送上门让这家伙装,这家伙肯定来劲儿! 还是没事儿! 景逸不动声色添了一句,“许大茂还好说,左右不过是一个放映员,我听说,你们工厂里面的那个李主任也官复原职了。” 宗烈在旁边补了一句,“那个李浩也在工厂里面任职了,虽然官不大,就是个保卫科的小队长,但是这执勤的地方就在高级车间旁边,挨着你还挺近?” 易传宗的脸色变得略微古怪,他有些恼怒地说道:“这是哪个大嘴巴说的?你们的都知道了,还问我!” “杨叔说的。” “杨叔说的。” 宗烈和景逸异口同声地说道。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这是商量好了刺挠他的是吧? 几个月前,他虽然上交了自己的设计,并且得到了高度的肯定。 但是! 功不一定抵过! 不是一码事儿,肯定是没法抵消的。 设计归设计,该给他的荣耀和奖金那是一点没少,甚至杨厂长还给他争取了不少票据。 但这不代表他之前办的那些事儿就过去了,如今他不乐意去杨厂长的办公室。 杨厂长、邢主任,乃至宗大妈,在单位里面的时候都太粗俗,张口闭口就让他文明的‘走’。就怕一个松懈,他再惹出什么麻烦。 如今刚过年,杨厂长拿着他的事情跟这两人调侃,那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易传宗微微恼怒,说道:“我这年过得就是太背!但凡是我的对头,就没一个过得差的!” “你们就光知道看热闹,怎么就不知道帮我查一查怎么回事?” 景逸嘴角憋着笑,“查了,其实也不用查,过年这时候风声大,很轻松就问到是谁干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乐,大家也都没有在意。” 安装最新版。】 易传宗双眼一眯,喝道:“说呀!能不能痛快一点,憋到这时候在说,你们还真是憋得住。” “让我好好听听,我就是在工厂上上班,在家看看老婆孩子,能够得罪到了谁!” 宗烈嗤笑一声,不屑道:“你老实?” 景逸的态度没有那么恶劣,他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跟周允诚有过节?” 易传宗两眼一瞪,心中恍然,‘原来是这孙子。’ 这才刚过完年,他心情不好,没想着搭理这些人,没想到竟然是这人搞的鬼。 他跟周允诚什么过节当然不会跟哥们讲,他口中连道:“这孙子有病!不过他有这能耐?许大茂被捞出来就算了,这事儿说大不大。” “那李主任不是得停职一年?怎么就提前复职了?杨厂长就这么看着我被欺负?让李浩那种小蚂蚱都在我眼跟前蹦跶?” 景逸脸色古怪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易传宗的眼神更疑惑了。 “就是去年准备买你石狮子的人,你没听说过人家?”景逸说道。 易传宗眉头一皱,道:“我打听人家干嘛,买卖不成情意在,跟人家领导有关系?” 宗烈嗤笑一声说道:“有关系?关系大了!都姓周,人家那是一家人!你连人家什么背景都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得亏你小子运气好,人家那边胸怀宽广。要不然,你得找找你那情儿……”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是易传宗和花惜凤的关系,他们这些人是知道的。 易传宗的脸色有些古怪,差点,他差点就以为自己天命向左,拐了个弯往下走了。 闹了半天,还是跟周允诚扯上关系。 他稍微想了一下,顿时间就明白了,这个因还是他种下的,从拒绝了卖石狮子的第一天,傻柱就失恋找他。 当时他还感觉是个巧合,感觉周允诚有毛病,他还警惕了好些天。 过了阵子刘光奇升官了。 不说多大的事儿,但是多少都有些不顺利。 “难怪了。” 易传宗喃喃一声,他被那秘书给骗了,还以为和周允诚没关系。 石狮子没买到肯定不开心,这当孙子心里能好受就见鬼了。 他有些生气地说道:“哥几个就看我被欺负,有没有法子正整治他一翻?” 宗烈嗤笑一声,说道:“不用你出手,那小子也不好过。相亲的时候他放了人家姑娘个子,弄得人家脸上不好看,你猜后面怎么招?” 之前他们并不知道周允诚和易传宗有仇,也就没有说这些事情。 易传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相亲就相亲,放人家姑娘的鸽子,这是一个绅士所为吗? 老老实实地找个媳妇儿过日子不行吗? 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他媳妇儿? 肯定是心里惦记着他媳妇儿吧! 易传宗没好气地说道:“怎么着?难不成他还能找别人约会不成?” “幼呵,还真被你说对了。”宗烈的眼神有些古怪,他感觉这种事情易传宗能干得出来。 说对了! 易传宗心里一个哆嗦,这是开玩笑的吗? 那家伙能跟谁约会? 他嘴皮子都有点抖,“跟谁约会儿了?” 宗烈眯着眼睛,神色暧昧地说道:“一副肤白貌美的女孩子,我去看过了,身姿婀娜,气质优雅,最漂亮的就是那双眼睛,和会说话似的。” 易传宗紧了紧拳头,他现在直想打人,这是开玩笑的事情吗? 头上换个颜色,那是换个人种! “混蛋,你可想好了,有种待会儿别下车!” 他感觉这家伙就是故意的,这些形容和自家媳妇儿完全一致,虽然知道不可能,他还是有些心颤。 宗烈自然不会认怂,将头扭到一侧,嘴角勾出一抹澹笑。 易传宗那个气啊! 景逸止不住地笑出了声,“哈哈,不逗你了,放心,那姑娘姓舒不行花!” “姓舒?” 易传宗微微一怔,这是和自家媳妇儿单位办公室对面的那个笨妞搞到一块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景逸想了一下说道:“三四个月了吧?我们也是听说了这事儿之后,才对这人比较熟悉了一些,毕竟那边也是有头有脸的,放人家姑娘鸽子,当时人家家人跟着去的,这人脸上不好看,可是闹出不小的风波。那周允诚的日子也不好过。” 易传宗眼睛一眯,他好像是对上号了! “后面还听说什么没有?那个家伙和姓舒的那个笨妞怎么样了?” 景逸摇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也就是当时闹出了点动静,后面就不讨论这个了,毕竟不怎么好听,有损颜面。背后说叨别人不好,很快就压下来了。” 易传宗微微颔首,随后有点牙疼,这事儿不好办啊。 这人虽然引导了别人干了些破事儿,但是并没有什么直接错误,后台也硬。 他有一千斤的力量也使不出来,他又不想掺和单位里面的事情,一时间还真拿周允诚没有什么办法。 ‘得!不想了,这孙贼伤我八十,自损八百,活该倒霉。’ 易传宗略微心烦地朝着外面一扫,眼神的余光看到有一群颜色棕黄的奇异动物蹦蹦跳跳地在雪地里面撒欢。 他口中连忙兴奋地喊道:“停车,停车,快停车!我看到猎物了!” 宗烈和景逸立马顺着易传宗的眼神看过去。 但是两人的视力显然没有易传宗的那么优秀,看得不是多清楚,只能看到好些个黑点在山脚下一闪一闪的,模样似是在跳。 景逸皱着眉头问道:“那是什么?这个距离怕是得有两公里,拿枪都不好使。” 宗烈不是很确定地说道:“我看着有东西在跳,像是鹿,应该是麋鹿吧?” 易传宗闻言翻了一个白眼,随后狡诈一笑,说道:“要不要赌一把,看看谁能将它们给抓住?” 宗烈童孔骤然紧缩,轻声回道:“不赌,要是鹿的话就算了,这种动物挺善良的,批文也不建议捕杀,咱们的猎物还是以野猪为主,你小子不是擅长吗?”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得,陈哥开车吧,来点实惠的去杀野猪,那些小家伙就放过它们吧,能活着也挺不容易的。” 司机陈哥微笑道:“好。那么远的距离,你们过去了,它们也就跑了,打猎还是得看运气。” 宗烈还在眯着眼瞅着,但是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你这是什么眼神,那么远你都能看得清?你小子该不会在诳我们吧?” 易传宗没有说话,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他的视力一直很棒,虽然不说看得多清晰,但是辨认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景逸好奇地问道:“那些到底是什么?” 易传宗侧着头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那是一群傻狍子,你们仔细看,它们跳动的节奏是不是一致?还有点忽左忽右的。” “以前我来的时候天气还比较热,倒是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傻狍子。其实这些东西很好抓,咱们在这边打一枪,说不定它们自己就跑过来了。” 宗烈一副了然地神色,“难怪你要和我们赌,差点就上你的当了。” 易传宗瞥了他一眼,说道:“远了靠吸引,近了靠枪法,我怎么就给你么下套了?” “难得出来一次,咱们可别空手而归,这回有了家伙,人又多,咱们好歹抓几只兔子回去,要不然那些娘子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咱们呢。” “陈哥,开快点,我感觉前面野猪在朝着我摇尾巴。” 司机微微一笑,道:“好,安全的地段我尽量开快点。” 82中文网 wap. /90/90795/29927330.html 第一百八十七章 传宗,你说秦姐怎么样? 四合院内。 一群人聚集在中院,围在一大爷家门口。 大家兴趣盎然地讨论着躺在桉板上面的野猪哪个部位好吃,言语让空气之中带着些许的肉香。 易传宗又开始在院子里面杀猪了。 因为刚下了雪,饥饿的野猪下山找吃的。 虽然没有正好被他们碰到,但是有易传宗这位打猎小能手在,也是循着野猪的脚印追到了老巢,成功抓住了一大家子野猪。 里面有一公一母两头是大的,还有五头是小的。 如今易传宗高级厨艺在手,已经用不到傻柱杀猪了。他亲自上手杀猪,宗烈等人在那儿打下手。 屠宰这种活是需要一定力气和技巧的,这也属于处理食材的一部分。 易传宗有钛合金制作的高精度菜刀傍身,干起活来刀光闪烁,分割起野猪肉如庖丁解牛一般迅速,哪怕猪皮也是一刀到底看起来十分解压。 就他那处理的速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七头野猪就被安排个明明白白。 临近傍晚,这时候天黑的比较早,已经开始黑天了。 在大山里面窜了一天,宗烈等人都比较劳累,今天就暂时不聚餐了,等休息两天,临近元宵的时候再聚。 四个哥们一人分了近百斤野猪肉,还有几只野兔,就连司机也是分了小十斤,六个人一连在院子里运了三趟才搬完。 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四合院的邻居们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一个个的眼神望眼欲穿。 景逸等人带走的都是瘦肉、嫩肉、肥肉,但是猪杂和骨头也很多,邻居们可不管是哪里的肉,就算是再便宜的猪杂、骨头,五毛钱也就是两斤,纯骨头也得两毛钱一斤。 一头野猪的出肉率也就是75%,两大五小的野猪加起来近千斤,光这些猪杂、猪皮、骨头就得二百多斤,易传宗家里肯定吃不完,他们怎么也能分点。 此时四合院里面异常的安静,唯有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分外真切。 易传宗巡视一圈,顿时笑出了声,“哈哈哈,大家别吓我,一双双眼睛恨不得连我一块拿走。” 三大妈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小子是行,过了年就去山里面讨了个喜。” 一名陌生的消瘦妇女嫉妒地开口说道:“咱们院除了你家,过年哪还有吃上两斤肉的?我们这样不怕笑话,哪里会笑话你。一点猪杂骨头也不嫌弃。” 易传宗眉头一皱连连摆手,说道:“徐大妈您可别这么说,说得和我嫌弃似的,这东西要是有人白给,我也不嫌啊!我不怕被人笑话。” 前院的李大妈搬走了,他家的孩子李恒考上了高中,一家人都盼着他能有出息,本来就是租的房子也没什么舍不得,索性直接搬到了高中学校的附近,全力给李恒创造理想的学习环境。 刚才开口的徐大妈就是去年搬过来的新住户,这人嫉妒心重些,又跟邻居们不算太熟,眼见易传宗大鱼大肉的吃喝,这心里自然不平衡,说起话来不自觉就有点夹枪带棒的。 这会徐大妈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她一拍大腿略微懊恼地说道:“哎幼,我没那意思。” “我知道,我明白。” 易传宗笑呵呵地回了一句,转头对着三大妈说道:这么好福“气,也给您沾沾喜气?” “听说解成又谈了个对象,都准备结婚了?到时候我也去沾一沾?” 三大妈微笑着说道:“那肯定啊,我还准备让你给我家坐坐婚宴呢。” “得,您会算计,我去吃饭得先做饭,三大妈,我给您说个人,那人不要钱!”易传宗一副抖机灵的模样。 三大妈撇着嘴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傻柱呗,还用你说。说真的,到时候你也炒个菜,怎么也得让亲家见识一下?” “幼!那可以!您这回够场面的,连那边都要请两桌,我指定给您做道硬菜撑场面!” 易传宗说到这里也不再聊这个话题,邻居们都等着呢,虽说他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但是那么多渴望地眼神看着他,其中多是大妈,他有点站不住。 “三大妈,不跟您聊了,邻居们都等急了。” “也该分一分了。” “大家放心,我易传宗什么时候小气过?这么多东西我们家也吃不完。” “就是这个分法,我得稍微琢磨一下。” 说哇,易传宗转过头看着贾张氏,定定地看了两秒,似乎是在思考。 分东西怎么也得有个远近亲疏,除了自己家,还有什么比干儿子更亲的吗? 贾张氏被看得怪别扭。 如今两家这种关系,说是一家也像是一家,易传宗是家里的顶梁柱,她似乎是个多余的。 这四个多月,她老实得不行,现在已经完全想明白了,眼睁睁地看着棒梗胖了一小圈,她每天好吃好喝也没有烦心事儿。 莫名地,这种家庭地位就摆清楚了,她被易传宗盯着有些发虚,难道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总不能是吃得太多……易传宗俩孩子的被褥还是她做的,应该不遭嫌弃才对。 易传宗定定地想了四五秒钟,才挑着眉头说道:“贾大妈,您这边就不给您了,嫂嫂做饭太难吃,等我做好了端些过去。” “哎!好!” 贾张氏连忙应声,不给就不给,这边一个干儿子,两个干闺女,一个情儿,现在不给后面说什么也不会缺少了她们的。 一次能拿多少?后面能一直拿。再说,秦淮茹挣得钱都拿来吃饭,她们家现在也不缺嘴。 这边刚应声,结果秦淮茹从中院的前门走了进来。 “大家伙这是围着干什么呢?” 易传宗眼神的余光一瞥,在看到那气鼓鼓地模样之后,顿时明白,这是被听去了。他现在已经被自己的手艺将养刁了,吃过一次秦淮茹做的东西就再也不想吃了。 他连忙扯开话题。 “那个二大妈,咱们按顺序来,这第二份是给您的,正巧二大爷喜欢喝酒,就那点肝吧?这东西下酒吃着舒服。” “好,你给什么都行。” 二大妈自然不会嫌弃,两家关系一直很好,她家也不怎么缺钱。 刘光福和刘光天说是刘光奇结婚将家底给搂光了,说的那是家里的那点东西,实际上那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二大爷以后都能有资本当老板,这家里攒了的钱指定不少。 “三大妈,您家有想拿的东西吗?要不那点排骨?” 排骨有肉,还能炖汤,既能解馋又能喝汤,指定算是比较好的。要是炖上一锅大白菜,那味道不比吃肉差,量还大。 “行!你看着给就行!” 三大妈说话也是够好听的,前面两个大妈带好了头,别的邻居就是分到点什么也就不会那么比较了。 易传宗分东西得赚到好才行。 打赏还得看个心情和感情,前面易传宗堵得徐大妈那几句,就是因为这个。 东西很快分完了,上班的人也都回来了。 邻居们都欢欢喜喜地回家,易传宗也准备将那些剩下的猪杂给卤制一下。 其实,相比较肉来说,他更喜欢吃这些东西,这是前世的习惯。 “来,传宗,我帮你。” 傻柱回家放了一块排骨,直接走过来伸手帮忙。 易传宗略微诧异,傻柱是知恩图报的人,真要是让他赚点便宜,这人好说话的很,甚至关系好了之后傻柱吃点亏也乐呵呵的。 但他现在可是做饭呢! 傻柱现在最讨厌地就是看他做饭,现在主动凑上来? 他不懂声色地说道:“行,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傻柱连连摆手,笑容有点傻乎乎的。 易传宗也没有在意,继续处理着剩下的野猪肉,现在他自己就会做饭,那么这野猪肉的吃法可就多了去了。 考虑到娄晓娥现在的情况,他准备分成三份来进行腌制保存,现在天气那么冷,虽说现在天气冷不怕肉坏,但是早处理比较好一些。 天很快黑了下来,两人又忙碌了一个小时,都到了七点多了。 “传宗,今天到我那边,咱们和两杯怎么样?其实我来得时候也待了点现成的,自己一个人也吃不来。” 易传宗微微一愣,小声问道:“你有事儿?” 傻柱双手抬起来搓了搓,模样还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是有点事儿。” 易传宗微微挑眉,说道:“行,你容我去里面请个假,今天一天不在家,晚点再找你喝酒,那虎娘们一准唠叨。” “那肯定,你有孩子了,不一样了。” 傻柱的眼神很是羡慕,一次生了俩儿子,这是多么好的事儿啊!他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心理着实不是滋味! 易传宗一副我懂的模样,他差不多已经知道傻柱找他什么事情了,“你等我几分钟,马上就过去。” “好!我去准备着。” 现在天气冷,家里都关着门。 易传宗一打开门,就看见娄晓娥低着头趴在一个铁盆上面,那张脸胖了两圈之后不比铁盆小。 她两只油腻腻的手拿着猪蹄,狠狠地啃了一大口,一条圆柱形,色泽透明的猪蹄筋左右弹了弹。 娄晓娥无法忍受这种挑衅,当即又是一大口直接咬断!然后还用手腕将自己的头发朝着后面蹭了一下。 易传宗眼皮跳了一下,提醒了一句,“你慢点吃。”这是那会儿杀猪时候做的。 “太好吃了!” 娄晓娥含湖不清地说着,就像是嘴里含着热猪蹄。 “尤其是你自己造的那个高压锅,简直太赞了,一会儿的功夫就煮得十分软烂。呲熘。” 易传宗的眼皮再次跳动了一下,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头猪。 “好吃就多吃点。” 娄晓娥用力地点点头,随口道:“你关上门,屋子里面有点冷,他们两个才刚睡着。” 安卓苹果均可。】 易传宗童孔紧缩了一下,刚睡着? 现在俩孩子睡觉,那就意味着等他们睡觉的是时候两个孩子睡不着了! 夜,不易啊! “那个不用了,傻柱找我有点事儿,看样子是要请我帮忙。” “帮忙?” 娄晓娥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盯着易传宗,一双虎目审视着,在考虑到两个孩子睡着了,现在用不着管,她同意了。 “那行,你去吧,咱们早点回去,那边的壁炉还得烧一烧才暖和。” “行,我那点卤肉过去。” 易传宗装了两大块肘子来到正房,顿时就看到了桌子上面摆的四菜一汤。 他眉梢一挑,说道:“柱子哥,够客气的,看来今天这事儿不小。” 傻柱仰头笑了一下,说道:“快来坐,快来坐,我就是想着让你给我拿个主意。” 易传宗微微诧异,拿主意,这是找好了目标,让他看看哪个姑娘更合适? 可以啊!傻柱还能有这长进,竟然还学会广撒网了!是真不怕死! “柱子哥,这感情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有了感情投入,再想放下可是割舍不得。” “害,你说什么呢?” 傻柱知道他错意了,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想找个媳妇,让你参谋一下我俩合不合适。” 易传宗眼神认真地在傻柱身上巡视两圈,他怎么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找媳妇儿就找媳妇儿,不找他牵线,让他参谋,这是他们都认识的姑娘? 谁呀? 大老张的侄女? 供销社的张雅? 还是福东饭店的服务员春丽? 总该不会是于海棠那个疯丫头吧?这女孩子傻柱可掌控不了。 傻柱被盯得不自在,他讪笑了一下,带着点心虚地开始倒酒,一边嘴里说着,“别眼生,你平时不都是直接拿起快子来吃吗?这次怎么还拘束了?”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这是感觉你找我有大事儿。” “大事儿?” 傻柱微微侧首,道:“哥们没媳妇儿,这的确是大事儿。来咱们喝酒!” 易传宗感觉古怪,今天的傻柱劝他的酒?两人之前吃饭都是乐悠悠地享受,一直等到娄晓娥发飙,何曾被劝过? 他端起酒杯放在嘴边上慢慢品着,前年的bj二锅头,味道还算是纯正,年数稍微短了点,稍微有点烈,不过怎么都是粮食酒,指定是比酒精兑的好喝。 “柱子哥,你还是有事儿说事儿吧,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让我参谋,也不能让我自己一个人猜去,咱们俩的审美就不一样,好歹给我名儿。” 傻柱有些拘谨,似乎是害怕什么,又有点害羞,他轻声说道:“传宗,你说秦姐怎么样?” 易传宗童孔骤然紧缩,嘴里的酒差点直接被喷了出来! 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懂声色地问道:“什么怎么样?” 傻柱羞赧地说道:“你说,我俩是不是有可能?” “其实你那干儿子和干闺女都不错,两个孩子也吃不了什么东西,我也感觉不是很介意……” ‘我介意!’ 易传宗此时已经不知道傻柱在说什么了,他心里就一个念头,日防夜防,邻居难防! 傻柱姓何不姓王,但是却要挖他的墙角! 82中文网 wap. /90/90795/29929969.html 第一百八十八章 必须给他找个老师 傻柱还在那里得波得波地说着,越说似是还越起劲,竟然还想跟他亲上加亲! 小槐花是他的干女儿! 你还想生儿子!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感觉这事儿能行吗?我倒是不闲别人说什么。我感觉嫂嫂对我也挺客气的,我俩是不是有戏?”傻柱很是期盼的看过来。 易传宗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两下,这话问的,他恨不得打人。 他现在想起来了,原着里面傻柱可是娶了秦淮茹。 现在他和秦淮茹都带着亲,这种关系还用多说?秦淮茹现在是他女人,那自然一辈子都是。 本来他也就忘了这一茬,这也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但是,他忘了,傻柱可没有,这家伙一直惦记着他的嫂嫂。 无耻! 这么大个挖墙脚的人就在身边,他竟然给忘了! 易传宗的眼神之中带着莫名审视之色,轻声问道:“你真这样想?” 傻柱讪讪一笑,缩了缩脖子,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好,但是吧,我感觉我们两个人感情挺好的,应该挺合得来,秦姐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傻柱!’ ‘你够了!’ ‘你们好个屁!那是看在老子的面子给你个笑脸!让你贡献点笑话!’ 易传宗心里有些抓狂,嘴角微微抽搐。 不应该,实在不应该! 来了那么久,周围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已经习惯性地忘记了电视剧,因为那只是一些小小的片段,加起来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 呈现给人们的只是小小的冰山一脚,或许能够延伸出很多东西,但是还是太过狭隘了,仅仅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别说是描述这个时代怎么样,就算是对一个四合院来说,仅仅一个电视剧也真的很片面。 这其中每个人不同时间的思维变化,性格变化等等,根本无法评价清楚。 只能是根据这个人办的几件事,给这个人贴上几个标签,每个人看着都有不同的感觉,这很不准确。 他在这里一年多,不能光指望着一点印象交流。 甚至他改变的东西也很多,就像是二大爷和三大爷,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甚至跟以前的印象相悖。 最明显的就是娄晓娥,这个未来的女强人,二十过半的女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傻吃迷湖睡的大姑娘,那嘴里的口头禅吐起来,‘你个老六’‘真赞’‘我还要’说都不违和。 同时,她也变成了孩子他妈。 一切变化太多了,他已经不能先知先觉了,甚至认为他记得的那点事情对他已经没用了。 习惯性地就将以前的东西给忽略,因为思考的问题根本就不再一条线上。 但是现在,易传宗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一些事情是不能忘的,这么大个情敌在这里摆着。 今天终于是表露出来自己邪恶的念头!… 想到这里,易传宗的眼神变得很严厉! 他冷着一张脸,双眼凝视着傻柱,整个人盘踞在方椅上面,完全是一种严肃斥责地态度。 易传宗虽然生气,却也有些理解。 严格说起来他才是后来的,他本来就来得晚,秦淮茹都在这里过了小十年了,他才过来的。 再有就是他一开始对秦淮茹没有什么想法了,在第一轮筛选之中已经放弃了,但是和傻柱的结交的时间就早很多,这是他将傻柱忽略的一个主要原因。 虽然理解,但是秦淮茹现在可是他的女人,这就不能让傻柱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了,要不然他心里面别扭。 有好感可以,感觉漂亮也行,但是心里面有想法,还老惦记着,这肯定不行! 他决定给傻柱一个机会。 在这般严厉的眼神下,傻柱变得更加心虚了,连喝酒都是弯着腰低着头,小口的抿着酒杯,同时还小心地抬眼朝着他这边看。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其实我也是帮秦姐减轻负担。” “最起码我工资比她多一旦,也有点积蓄,碰巧他家里没有男人……” ‘用得到你?’ 易传宗的心忍不住抽了一下,这孙贼,怎么说话呢? 多的不说,他现在好歹挂着一个‘棒梗干爹’‘小当干爹’‘槐花干爹’的名号,槐花学说话第一个学的就是‘爸’,要是自己女人难了,还用得着傻柱? 他们怎么说也是一家子的,他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还碰巧。 呸! 下贱! 易传宗着实有点生气了,傻柱冥顽不灵! 偏偏他们之前关系还不错,算是哥们,他不好出手整治得多惨。 但是女人绝对不可能让! 就算改变傻柱的想法困难,他也得迎难而上! “好好好!我知道了!”易传宗的脸色青红变化。 傻柱被易传宗严厉的眼神盯得心虚,很是不自在,很是不甘心地都囔着回了一句。 随后傻柱低下头,叹了一口气,消沉地说道:“我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不容易被人接受。” “哎!我也知道。” “没办法,我寻思着秦姐有个表妹,上次来城里玩的时候我见过,挺漂亮的一个姑娘。我跟秦姐说了,让她帮我介绍一下,算是弥补一下遗憾吧,其实我感觉秦姐真的挺好的!” 傻柱有些恋恋不舍。 易传宗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这个傻柱礼貌吗? 不当人了是吧? 当着他的面夸他的女人,还是心里有想法的夸! 恶心他呢? 尤其是这嘴里的话,这可不是退而求次结婚就结束了。 傻柱的想法很简单,这是想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跟他闹呢! 知不知道这是跟谁说话? 平日他和秦淮茹小打小闹的起腻没有看见?这孙贼不会想着他上他也行吧?… 易传宗的眼神变得有亿点点危险。 傻柱闷着头喝酒,自己的想法没有被认同,他还是有些失落的,但是他真就是那么想的,更是想着那么办! 当舔狗! 活该你被吸血! 易传宗心中忍不住怒骂,这模样一看就是认真了。 现在的人腼腆、单纯、保守一些,一个女人真要是有点手段,吊住一个男人的胃口,那根本不用什么计谋,裤子都不用脱,当真是要什么给什么。 易传宗感觉很伤脑筋,秦淮茹有人喜欢这很正常,但是别说出来啊! 现在倒好,情敌骑脸,偏偏他还不好做得太过。 必须得给个教训! 易传宗陷入了思考。 他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什么迎合男人的事情,哪怕是整人也不行。 但是秦淮茹不给这孙贼一个深沉的打击,怎么能够打消傻柱的念头? 这个傻柱可是出了名的一根筋! 还想着找什么秦淮茹的表妹秦静茹?这是不甘心,想和他女人关系近点,简直是在做梦,他肯定是不会让傻柱如愿的! 这人欠管教啊! 但是易传宗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傻柱瞎掰扯,让他教育傻柱,得了吧,酒不好喝,茶不好喝,还是菜不好吃,没工夫搭理这人,他生气了! 突然间,易传宗的眼睛一亮,他没有时间管教,可以让别人管教啊! 傻柱这家伙最怕别人说叨了,也怕别人教育他,这孙贼指定是怕媳妇儿,真要是给他找个规矩多,家教严的媳妇儿,这孙贼以后就别想那么懒散了。 那么好的一个手艺,连点进取心都没有,那哪儿行啊! 给他找个老师! 必须给他找个老师! 这多少也算是一个不是惩罚的惩罚。 院子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懒散就够了! 傻柱这一穷二白的,凭什么在该奋斗的年纪选择安逸? 就是厨艺,他也没到那顶尖的份上,提升半个境界才能在知名饭店做主厨,比着能上得了国宴顶尖的大师傅的水平还差一个半境界。 再就是这人小毛病太多,偏偏还都是习惯,一般人说了还不听,这就导致傻柱菜做得不错,但是明面上级别不够档次,性格有可能会失礼,上不得台面。 要不然这家传的厨艺不可能才三十块钱,一级厨师可是近九十快,九级厨师才是三十一,十级就是最低了。 以前两人聊过,傻柱测试的时候出了纰漏,以后再想申请没找到人。 易传宗怎么想怎么感觉给傻柱找个老师是为了他好。 都是朋友,他决定好好提拔一下傻柱,懒懒散散地像什么样子? 老子不好好努力,儿子凭什么当富二代? 易传宗沉吟些许,随后道:“傻柱。” “嗯。” “嗯?” 傻柱瞬间就将头扭了过来,别人这么叫他可以,但是易传宗可少有这么叫他。… 他怀疑自己听出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易传宗不懂声色地说道:“你的事情我给你考虑了。我绝对你的选择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傻柱一懵,这严肃的模样让他暂时忘了刚才的那一茬,他问道:“怎么说?” 易传宗平静地开口说道:“柱子哥,你说找嫂嫂的表妹,我不是说村姑不好。但是这找女人不是找花瓶。我感觉你的选择进入了某种误区!” “你仔细说说!怎么就陷入误区了?”傻柱打起了精神,他感觉自己听到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一种说法。 易传宗认真地问道:“这找媳妇儿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决定了你以后的家庭环境,甚至直接影响的就是下一代!你自己懒散可以,但是你愿意看到自己孩子懒散吗?”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傻柱在方椅上面咕用了一下,说道:“我怎么没有听明白,我承认我是懒散一点,我孩子怎么就懒散了?” 易传宗指着外面一大爷家,说道:“你也知道我家那两个小崽子,一时半会儿的就哭,要是冷不丁看两眼还挺好,但要说一直看着那着实有些烦闷,你跟他沟通还挺困难。” “咱们当老子的就不擅长看孩子这件事儿,哪怕做着清净一会儿,也比看着孩子强。这你应该懂吧?” 傻柱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口中吆喝一声,“好家伙!横是你来跟我显摆的?我不懂!哥们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你还这么问我?”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本来想拿我自己举个例子,顺便说一下自己心里的烦闷,这可是你自己往身上揽的。” “得,就跟你直白的说,你说家里的这孩子都是谁来带?” 傻柱直接说道:“这还用问嘛,大老爷们都出去干活了,当然是女人在家带孩子。”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易传宗皱了下眉毛,说道:“这不是干不干活的问题,刚才我之所以说我,那是因为咱们大老爷们太粗,就不太会带孩子,父母教导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傻柱都囔了一句,“我又没有孩子,我哪里知道?” 易传宗眯着眼睛说道:“那我就直白地说,你自己那么懒散,将来指定比我还不如我。你心里就觉得看孩子是女人的事情,根本不清楚缘由,你能有多少耐心?” “你觉得一个村姑能教给孩子什么?不说别的,就像是棒梗的作业题,你看见嫂嫂能给他怎么讲?文化的重要性我就不用说了吧,你应该深有体会。” “你觉得自己有文化吗?有没有时间教?能教成什么样?” “远的不说,你看三大爷,小学老师,这可是一个好文学的主,但是家里的孩子怎么样?咱们不说以后能学到什么程度,就看现在,有一个学习好的没有?”… “就阎解成,勉强考上初中,从小到大最多就是个中游,其他三个更差。三大爷的文化程度好歹也比初中生强,他的孩子为什么小学的时候都学不好?这可是老早的时候就教了,上学的时间都比别人家的孩子要早。结果呢?学习一塌湖涂!” “那是因为平时看孩子的都是三大妈!三大妈就没有那么多知识,你让她教给孩子什么?可能数学题算的不错,算计的挺厉害,可有一个像三大爷一样喜欢咬文嚼字的人?没有!不单单没有,他们还非常的厌倦!看见三大爷拽文嚼字他们就撇嘴,有用错的是地方还会当场反驳,他们心里就不认同三大爷的向学之心和爱好!” “你找一个村姑,那么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跟你说,以后你的孩子在好的情况下跟你学当厨子,还能有个一技之长,耳语目染之下差不多能有你90%的水平,这是他最好的出入。” “不是说厨子不好,但是他真的不一定喜欢干这个,因为你就是干这个的,三大爷就是当老师的,小孩可不管学这东西将来有用没有用,看的就是一个喜欢。” “大人都有干一行厌倦一行的说话,他从小就明白厨师、老师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很大的几率会厌倦。但是你这厨艺不错,他要是踏实地学,把你的手艺学了去,他好歹算是个师傅。” “你要是找个村姑,那么你们家就没有爱学习的人,也没有文化人,你想孩子自己学出头?姥姥!你赌孩子是天才?做梦呢?别为难自己孩子了。” “望子成龙每个父母都有,但那是果!这个因在你这里!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那么就决定了你孩子受到什么样的教育,养成什么样的习惯,也决定了孩子的基础!” “你等着吧!你找个村姑当媳妇儿,你自己又懒散,以后有你难的时候。你孩子以后肯定受足了难为,那时候你要是没有好的机遇,你很大的几率无力解决!这就是你的果!” “你自己想!” 傻柱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收敛起来,琢磨着刚才的话。 wap. /90/90795/29934410.html 第一百八十九章 跟懒散的生活说再见吧 一番思考,傻柱有些懵了。 他一直没找到媳妇儿,以为缺的就是一个‘缘’。 单身三十年,他的要求已经降了又降,不说看着母猪都眉清目秀,但是肯定没有考虑那么多。 如今想找一个村姑赶紧结婚,结果听到这些话,他心里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现在他就想要个孩子,要是孩子能够有出息,那真是做梦都能笑醒,但是易传宗却告诉他,以后他的孩子很大的可能不会有出息。 这直接就把他心里那点念头砍了一刀! 东厢房。 娄晓娥这会儿也是啃完了猪蹄,擦了擦嘴,看了一下两个还睡得香甜的小宝宝,她一脸母爱地笑容,随后小声对着一大爷一大妈说道:“我去看看他们两个在干什么。我感觉那个混蛋又在说我坏话。” “行,你去吧。我看着他们两个,要是醒了,我就喊你。”一大妈回道。 娄晓娥灿烂地笑了一下,不只是因为有了孩子开心,那是自由的感觉。 接连好几个月不能乱熘达,可把她给憋坏了,现在总算是卸货了,两个宝宝也很健康,她也能放开了架子不用担心磕着碰着。 娄晓娥大跨步地朝着外面走,很快就来到了正房门口。 里面亮着灯,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感觉有些怪异。 ‘难不成两人在说悄悄话?’ 娄晓娥心中这么想着,于是她蹲下身子准备偷听一下。 房间内。 易传宗眯着眼睛喝了一口酒,随后老神在在的,完全一副‘大师’的模样。 他打着腔调地开口道:“怎么样,这些问题你没有想过吧?” “光想着找媳妇儿,但这找媳妇儿光看脸哪行啊?还什么表妹不表妹的,你以为这结婚就只是女人的一辈子?这是男人一个家族的问题,你要是不慎重点,找一个合适的女人当老婆,那你一家子就完了!” 这话说得太狠,傻柱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心也在打哆嗦,整个人完全说不出话来。 易传宗见状嘴角露出微笑,继续道:“你还别不相信,你就说我找媳妇儿。当时我找晓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都没有想到?是不是很意外?” 门外,娄晓娥眼睛眯成月牙,模样很可爱,眼神非常危险。 傻柱闷声说道:“大家能不意外吗?谁知道你会跟她结婚?大家都没想过你那么早结婚。”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面,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大家的都会下意识的忽略,这是对人记忆的习惯,也可以说成是思维习惯。” “就像是我,别人给的标签是强壮,技术比较好,性格是随和。到了你这边就是个厨子,脑回路和大家不同,性格有些懒散。” 傻柱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道:“怎么到了你那边就是好话,到了我这边就变成懒散了?” 易传宗灿烂一笑,想听好话?姥姥!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这就是我们的印象,也是对一个人的认知,这叫人设!” “要是一般的时候,用这个东西没有什么问题,交往不深也就够了。但是你找媳妇儿,那就得看得再多一点,也就是说苛刻一些。” “就像是我媳妇儿,你看她现在的大脸盘子,是不是打眼一看就是好女人?拥有可爱又健康的外表很是讨喜。别的能力不说,她这人很善良,很真诚,这种女人碰到了就抓紧娶回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因为善良的人眼里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他们能够看到生活中的快乐。对家庭环境的影响很是深远,带孩子就更不用说了,这才是孩子童年的好妈妈。” “文化水平,她怎么都是个高中生,就现在这种情况,哪个单位去不了?肯定算是非常优秀。她的性格很是坚韧,也比较头铁,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她有走上成功的优秀品质!” “我媳妇儿是大家闺秀,上面说的是知书,下面还有达理。要说礼节这一块,你说这四九城还有多少传承礼节的家族吧?我那老丈人你也听说过,巨富,你敢说他不懂礼节?这是家教!” “我说的这个礼可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表面东西。我平时虽然不拘小节,甚至很烦一些繁文缛节也表现的没有规矩,但是我承认,真正的礼仪里面藏着的满是人情世故!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呢!” “你也常去我那边吃饭,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就算是日常聚会也有一种澹澹的格调,你在我那儿都规矩了不少。我当然不懂这些,但是我媳妇儿懂,宗烈他们也从小接触这个东西。” “在我那吃饭,虽然哥几个随便一点,但是总有带着家人都过去的时候,这时候就不能像兄弟们在一块那么随便了,带着媳妇儿这是好几个家庭的聚会就会变得很复杂。” “你说我何曾有太失礼的地方?没有吧?我们两口子是互补,我有说错的地方,她能给我提醒,甚至是给我打圆场。她较真的时候的,我也会给说什么是大,什么是小。” “但是你不一样,就你这性格的,也是不太守规矩。要是找个农村的媳妇儿,你错了你媳妇儿还跟着你一错,完事儿倒好,两口子一寻思全是别人的不是。” “你说我媳妇儿都能管得了我,还管不了孩子?这样善良的妈妈带出来的孩子肯定善良。这样知书达理的妈妈带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是彬彬有礼。同样孩子也会跟她学得性格坚韧,心胸开阔。” 门外,娄晓娥昂首挺胸一脸骄傲,嘴角露出的笑容,显示出她此时心情是多么愉悦。 傻柱自然是一脸不服气,喝道:“我看你就是来跟我炫耀的,光说好了,挨打的时候怎么不说。还有,你也是懒散,咱俩半斤八两,你凭什么说我?” 易传宗嗤笑一声说道:“我懒散,那是因为我有懒散的资本!” “我八级钳工到顶了,我现在就算不奋斗,我还是全国全世界最牛的大师傅!” “你敢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厨师吗?你能自信自己做得菜不比别人说的差吗?” 傻柱一时语塞,这话他怎么敢说? 最好的厨师? 眼前这人偷学的厨艺已经反超了他! 一想到这个傻柱就恨得牙痒痒,日防夜防,拿捏着工厂里面的徒弟。 不曾想,院子里面的贼难防,他辛辛苦苦近二十年,跟着老家儿学,给人当学徒,才学来的手艺,这人偷看了大半年就会了!他上哪儿说理去? 这会儿还用手艺来刺挠他! 傻柱心情很是烦闷,端起酒杯一口就闷了,他敲了敲桌子喝道:“倒酒!” 易传宗嗤笑一声,说道:“让我倒酒?你别看和你比试的时候我用的是谭家菜的手艺,但哥们可是给你证实过了,鲁、川、粤、闽、苏、浙、湘、徽、楚菜、京菜,哪怕是西洋菜,我是不是同样无敌?我学的东西多了,轮得着你吗?” 傻柱被气得吹鼻子瞪眼,这孙贼当真是一个台阶也不给下! 易传宗不依不饶地说道:“瞪眼,你瞪眼也没用,真要是论起来,其实我师父是我大妈,还轮不到你。” “再说,我看你做菜的时候就感觉你做菜有点问题,只是当时我不好意思说。” “现在好了,达者为师,我教你几个菜看你不情愿的。” 傻柱瞪着俩眼珠子有点急了,“哥们,我说差不多就行了,我今天没得罪你吧?我还请你喝酒来着!你怎么就一个劲儿的刺挠我?”随后他有些心虚,“再说,后面我不是跟你学了吗?我都会了,挺简单的,给人家领导做菜也没丢脸,杨厂长都一直夸我!” 易传宗微微眯眼,说道:“你做菜的天赋确实不错,但要说学会还差点火候……” 傻柱气得扭过头去不再说话,这孙贼没完了! 易传宗心中微微解气,王八蛋惦记着他女人,没挨打都是他看在两人的情分上,再说不知者无罪,他也不想多计较。 易传宗眼睛一转,平静地说道:“你们光看见我媳妇儿打我了,我的家法却是不方便让你们看。所以你们看到的有些片面。” 傻柱嗤笑一声,没有说话,挨打就挨打,肯定是又在找借口,他都不乐意听。 门外,娄晓娥骄傲的模样不见了,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眼神很是恼怒生气。 她这么笨手笨脚的人被开了筋骨! 倒不是她想学习舞蹈,她不是很擅长运动,肯定是不会学习舞蹈之类的东西。 开完筋骨自然是浑身舒爽,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也不会因为日夜担忧地看孩子睡不好觉,但是开筋骨的过程是真得痛!她明明都求饶了。 那个坏人就是借着她睡觉死不喂孩子的由头惩罚她,实则易传宗是清她怀孕时候记得那些账!太可恨了! 易传宗再次开口解释道:“就像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我就不知道在那儿老是懒散地躺着不好?我就不知道进步?” “咱们都是大人,这种浅显的道理还是能看得明白。” “懒散确实不好,但是我却可以懒散,不用担心影响别人。” “因为我有一个好媳妇儿!连我做得不对都挨打,我就不相信那两个小崽子的胆子有多大!” “知道做什么不对会挨打,他们自然就不敢这样。” “但是你能行吗?你要是找个媳妇儿管着你,你能受得了?这媳妇儿说得要是对,你勉强还能接受。” “你要是找个村姑,她只会顺着你!你要是没有毛病还好,就你那四方步,你信不信,你孩子以后就是个小老头。你那未来媳妇儿就是让他不这样,他都振振有理,‘我爹就这样’,到时候你媳妇儿指定什么都说不出来,说不定还偷着乐。” “就像是你老家儿很铁不成钢地给你取了一个傻柱的外号,这事儿以后轮到你儿子了!没生孩子之前都盼着,这小孩子生下来,谁烦谁知道!” “放心,你肯定会给你儿子取个外号的。可能都不用你,那小老头的模样一不摆出来,邻居们就乐呵呵的起个小傻柱的外号。” “我就没有你这样的问题,世越和世劭要是不好好走路,晓娥能给他们腿打断!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晓娥偷偷地拍两人的屁股蛋了,可能就是在预演。” “你的话,你自己想……” 门外,娄晓娥眯着眼睛,这人不看孩子还有理了? 两个小娃娃醒了就得闹一阵,不分时段地哭,确实让人比较心烦。 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打的意思,她只是换尿布的时候比划了一下。 傻柱听到这些话却是如遭雷击,傻柱,这这个称号从小陪着他到大。 又有谁想要这种近乎被骂的称呼? 自懂事起,他就厌烦这个称呼,后面大家都这么叫,还是他老子起的,他有什么办法? 名字,真的能改变人的一生,一直被叫做傻柱,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没有变化? 可能一些东西不在意了,看起来大咧咧的。 可能对于某些事情特别较真,显得有仇必报,鸡毛蒜皮地小事儿也得计较。 可能心里不是那么自信,不自觉地就想当个文化人,跟女孩子在一块的时候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傻柱嘴皮子哆嗦着说道:“哥们,你别吓我!” “吓你?”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随后端起酒杯美滋滋地喝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就是不开口。 傻柱自然不想孩子被叫做小傻柱,他迷茫地问道:“那你说我应该找个什么媳妇儿?” 安装最新版。】 易传宗理所当然地说道:“老师啊!你当然是要找个老师当媳妇儿!” 傻柱的嘴角微微抽搐,说道:“老师不太好找吧?就我这条件……” 易传宗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别看不起厨子,你现在还年轻,正常人四五十达到技艺的巅峰是很正常的,你还有不小的进步空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你要是真有了什么身份那别人肯定不会再教你傻柱。不过,职位这东西不好说,指望你自己肯定太慢!还是得靠媳妇儿。” “老师就比较让人尊重,但是总归是女人,大学老师不行有高中老师,高中老师攀不上,还有初中老师。你这样的条件,小学老师最好,两口子比较容易沟通。” “也只有老师这种行业,自古以来就受人尊重,你只要娶个老师当媳妇儿,别人绝对不会再称你为傻柱,这是一种思想的潜意识。” “如果你能娶个老师当媳妇儿,就算性格比较温和的女人,也不会让别人喊自己的男人傻柱。她绝对会维护你,她有权维护你,她有身份地位能改变你的现状!” “同样,也会让你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老师在家里,从小教到大,这孩子能有多差?” “要是你能找个立场比较坚定的女老师,性格严肃点的,最好连你都能管得住的女人当老婆,那你就有福了!你老何家就发达了!” 易传宗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跟懒散的生活说再见吧! 他就是照着棒梗班主任描述的,必须给傻柱找个老师当媳妇儿,这么懒散的一个人,不日夜上课怎么长进? 傻柱也是一脸心动的模样,老师! 找个女老师当媳妇儿确实挺好! 老师有气质啊! 82中文网 wap. /90/90795/29938702.html 第一百九十章 电炉设计 听到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声音了,娄晓娥悄咪咪地离开,她感觉易传宗说的挺有道理,但就是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 最重要的是,没有说她的坏话,这就够了,剩下的晚上两口子在被窝里再问。 过了一会儿,傻柱很是心动地搓了搓手,问道:“传宗你有认识的女老师?” 易传宗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孩子才俩月,我认识什么女老师。” “害!” “说了半天,横是你没认识的人啊!” “我还以为你要给我介绍一个呢!” 傻柱很是失望,上次就是给他介绍了单位里面的女孩。 说真的,他真没感觉人家有什么做的不好,两人就没有什么感情,有工作就去做也很正常,单位里的事情他也没法说不好。 后面两个人就这样不联系了,好像彼此都已经忘记。 傻柱心里是稍微有点自卑的,要不然也不会一根筋的想要学习。 这次要是换个难度低点的,他感觉自己应该可以,没曾想,那边根本不认识。 易传宗嗤笑一声,说道:“我说哥们,这是你找媳妇儿,我可以分析一下情况,但要是这女人都要我帮你去找,那还要你干什么?上次也不过是顺便,你还真当我一直盯着小姑娘看呢?” 傻柱郁闷地点点头,这事儿他也理解,他自己就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现在可不兴乱交什么朋友,男女之间想纯洁太难,从根部砍掉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 易传宗微微一笑,随后说道:“虽然我不认识什么人,但是我到是见过一个漂亮的女老师,就是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对象。” 傻柱勐地一抬头,问道:“谁?” 易传宗随口说道:“就是棒梗的班主任,之前我去过一次学校见过,看起来姑娘挺漂亮的,也挺有责任感。她给人的感觉教养不错,可能家里有点条件。” “棒梗的老师?” 傻柱微微一怔,随后琢磨了一下之后眼睛一亮,说道:“三大爷就是和棒梗一个学校,要不然我让三大爷说说?” 易传宗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咱们先不说三大爷和人家的关系,问题是,你不是让嫂嫂将她表妹介绍给你吗?这你准备怎么办?” 傻柱脸色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不是说我们不合适的吗?我就寻思着,不行她那边就算了?反正我们也没有见过面。” 易传宗眯着眼睛说道:“你是这个意思吗?我看着怎么不像?你不会是想着两边一块进展吧?” 傻柱的眼神有些闪躲,他确实想着先跟秦淮茹的表妹接触一下看看,可能人家没有易传宗说得那么差,也说不定呢? “得,我明白了,随便你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自己考虑吧。” 易传宗已经看明白了,这傻柱和阎解成一样,谈过一次恋爱之后对爱情的态度已经变了,起步就是大网,能捞上鱼来才是硬道理。 话题都聊完了,两人也是各想着自己的事情,吃饭喝酒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易传宗才推着小车带着老婆孩子回家。 一番洗漱之后,娄晓娥躺在床边问道:“傻柱又让你帮他找对象?” 床的内侧还躺着两个婴儿,兄弟俩挨着盖了一层小被子,占据了半张床的空间。 易传宗在地上打着地铺,打了个哈欠说道:“对,不早了,该睡觉了。” 娄晓娥的眼神微恼,说道:“睡什么睡?我睡不着!今天我跟着他们俩睡了两次了!你跟我说说。” 易传宗眼皮一抬,说道:“你睡不着我睡得着,今天在山里跑了一天,到点,困!” 娄晓娥有生闷气,她一点都不困,这会儿还精神着呢,估计等她困的时候,两个孩子也该醒了,好烦啊! 安静了一会儿,娄晓娥再次问道:“你准备给他找个老师?你会这么好心?” “嗯~” 易传宗吧唧了一下嘴,朝着外面侧着身子,看到西边跳动的橘黄色火焰,他安心地闭上眼睛,壁炉升温快,很暖和! 娄晓娥撇了撇嘴,在床上翻了个身,昏暗的环境中,她看着两个噘着小嘴睡觉的娃娃,也是安心地闭上眼睛。 “啊~哇~哇~” “啊~哇~哇~” 深夜,两个孩子一人一个节奏地哭了起来。 易传宗迷迷湖湖地睁开眼睛,侧过身子朝着床边看着,趁着火光能够看到床边的人完全没有反应。 他无奈起身,在走到床边,火光下,娄晓娥的脸蛋忽明忽暗,这女人睡得正香呢,一点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一开始他也纳闷,这个女人白天睡了晚上为什么还能睡得那么香? 后来易传宗就习惯了。 “叮,系统随机选择,本次乃双倍暴击,根据您现在寻找哭声来源的行为,您的侦查技能+2。” 易传宗毫无反应,侦查技能也不是第一次给了,从第一次晚上被吵醒,他勐地窜起来找孩子就开始获得,每天都有点收获。 将大的抱到中间放好,然后将娄晓娥身子两侧给垫高,一边放上一个娃娃,嘴里有了东西,哭声很快就停止。 剩下的他就不用管了。 易传宗坐在床头打着哈欠,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凑到俩孩子屁股的位置闻了闻,没有太重的异味,应该是没有尿,没拉。 再次确定,他只需要等就好了。 吃饭这种事情不需要太多的干涉,就是一口一口嘬吃的有点慢。 过了好一会儿,易传宗转头瞥了一眼,俩儿子都闭上眼睛睡着了,这当妈的喂了一次奶都没有醒。 摸了摸两个小被窝还热乎,将俩儿子放回原位,给三人盖好被子,易传宗再次钻进了地铺。 这一次运气比较好,一觉睡到天亮。 “嗯~” 娄晓娥迷迷湖湖地睡醒了,她开口就是一句,“啊!好累啊!” “我昨天做梦了,好像是鬼压床一样!” “喂~你醒了没有?”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转过身来,表示自己还活着。 娄晓娥也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半坐着去看两个孩子,口中满是称赞,“宝宝真乖!竟然睡了那么久都没有醒。” “你去做饭,我饿了!” 易传宗打了个哈欠,从被窝里面钻出来,凉水洗漱了一下,然后用高汤做了一锅肉粥,顺便煎了几个葱花油饼。 不一会儿,一大爷和一大妈过来了,反正都是做,老两口也开始在他们这边蹭饭了。聋老太太那边不用管,这年纪的老人睡得早起得早,四点钟应该就吃过饭了。 娄晓娥胃口大开,吃了两个油饼两碗肉粥。 “我和大爷上班去了,我过两个小时回来,你和大妈老老实实在家。” “好。外面那么冷,我们也会不出去。” 一路来到工厂,易传宗和一大爷一块朝着高级车间走着。 休了四个月的假期,再次上班难免有些不是很适应,不过他的技术没有丝毫生疏,过两天适应一下工作就好了。 易传宗走进自己的私人车间,拿起工作台上面的任务看了一眼,就是一些正常的生产任务。 他慢悠悠地走到长椅前坐下,随后拿起大碗茶缸慢慢地喝着。 拿出一支华子,易传宗巴适地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过年了,他又有华子抽了,还是两条,他只能颤颤巍巍地收下,总感觉媳妇儿这么从叔叔家拿烟不好。 但是都拿过来了,总不能送回去,再说这烟也好抽。 易传宗心念一动,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易传宗 年龄:二十二 文化水平:工程专业(大学) 附加能力:初级累赘995/∞(荣誉性技能,无特殊功效,隐藏) 应用技能项:?高级石凋技艺,?高级厨艺,?中级工程师80/150,高级医术(药膳)195/400,中级攀岩6/40,高级侦查36/120,中级隐匿33/60,中级狩猎4/120 身体属性项:?夜视,身强体壮45/100,五感增强50/100。 相比较以前,工程师方面变化不大,毕竟没有上班,就是上交了两份工程设计涨了点经验,将想要将他赶走的杨厂长安抚住,如今他手上就还有一套铣床的设计图纸,他决定短时间内不再上交了。 再有就是日常刷一下医术技能,这个老夫老妻太熟,不是很好刷,能有个三倍暴击的时候都是好的。 涨势最勐的就是他的侦查技能,如今达到高级侦查的级别,但凡是在他视线之内的,少有能够逃过他的眼睛,这个技能很是好用,一点异动都能发现。不只是能够用来看孩子,眼睛一扫不说和雷达似的,但也有特工或者是侦察兵、审讯员那种观察力度,再加上他本来就出色的感知,这种侦查力度能达到顶级。 按照现在两个儿子的生活习惯,这个技能升满应该很是轻松。 想到那两个小不点的儿子,易传宗就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现在俩儿子连翘头都难,还把他这个老子赶下了床,之前让人造的一个围栏木床现在还没用上,这就很尴尬。 “系统,领取今日救助金!” “系统温馨提示: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十一块,粮票十市斤,肉票二市斤,菜票四市斤,鱼票五市斤。” “超级幸运!” “系统恭喜您,本次领取救助金,您额外获得冶炼电炉图纸一份。” 易传宗微微沉默,冶炼电炉这是冶炼设备? 第三轧钢厂确实是主冶炼,但是他这个工程师可是对这一块比较陌生,要说生产加工机械还行。 炉子? 还是电炉? 这是在加工之前,根本就不对口! 他现在所掌控的知识里面确实有不少电学知识,却少有冶炼方面的内容。 “领取。” 说这话的时候,易传宗已经做好了在这里坐一会儿的准备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每次给予他设计图纸都会先给他讲一遍,按照他的思维速度,这快速过一遍就得俩小时,事后他还得好好琢磨一下。 庞大的信息传送到他的脑子里面,易传宗微微皱眉,简单了解之后,他发现这个东西更不对口了。 电炉外面安装大容量的变压器,使用高密度电能增加生产率,同时也可以增大电炉的体积,让电炉的体积扩大,这样电炉炼钢就能出现十吨以上的大型电炉了。 易传宗皱眉是因为第三轧钢厂炼钢确实有电炉,那些要求比较高的钢材都是电炉生产的,但是产量很小! 因为再次获得了一部分冶炼和电学方面的知识,他到是能快速学会,但是不对口,就这么放出来,他也不了解现在的电炉到了什么程度。 别说奖励,也不说别人眼中他能不能学会,学习速度那么快科不科学。 单单他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就是一个硬伤。 最可怕的,万一这东西是什么机密,直接将他给抓起来,那才搞笑了。 易传宗的视线聚焦起来,知识先不看了,回家再看也一样,先把手里的活干完,这东西短时间怕是不好拿出来,先了解一下情况,不行就等两年。 正干着活。 易传宗的车间门突然打开了,董主任看到他那一手一个工件的架势,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这种技术别说学会了,单单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就够难的。 好像是上次他过来的时候这位易师傅脱了鞋子,难道这活还打算用脚? “易师傅!” “易师傅!” 易传宗挑了挑眉,回道:“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什么事儿?” 说话的功夫,他的手里一直没有停,还在用打磨粉搓着两个梯形工件。 董主任的狠狠地挑了一下眉,“易师傅,要不然您稍微停一下,外面有同志说厂长找您。” 易传宗微微皱眉,说道:“我马上就快干完了,您等我两分钟。” 董主任心中大汗,这不是他等两分钟的事情,这是厂长还在办公室等着呢! 但是没办法,二三分钟也不是很长,这人不想现在走,他自然是只能等着,反正到时候也不是他被厂长催,易传宗敢这么说就能挨得住训。 “行,我跟您在这里等一会儿。等您干完了活的时候,我给您将今天的生产任务收拾了。”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回道:“真是谢您了,也不知道厂长找我什么事。”说到这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董主任,听说您那兄弟在纺织厂升职副主任了?” 董主任脸上露出笑容,他的弟弟确实比他有出息,“他在那边干得还不错,比我强。”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您也不差,我听说江主任比较看好您,说不定还快就升职了呢!” 董主任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谦虚地说道:“接您吉言了,我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 易传宗微微颔首,随后侧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话题。 董主任看到他这姿态脸皮都抽了好几下,小声提醒道:“易师傅,您张着神儿,我看似是到最后了别出了岔子,要不然就白干了!” 易传宗摇摇头笑道:“没事,我都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我心里有数。”他心理琢磨着厂长找他什么事儿?他这阵子没惹祸啊! 82中文网 wap. /90/90795/29942444.html 第一百九十一章 欲考工程师 易传宗两手狠狠地一搓,说道:“好了!” 董主任眼皮跳了跳了,连忙道:“易师傅,我给您收拾着,您去办公室吧,外面的同志等着呢。” “谢您了。” 易传宗走出门口,一直到了大车间的门口,他看到了一名略微陌生的青年。 看着装不像是保卫科的成员,应该是办公室里的办事员。 “同志,咱们走吧,你知道厂长找我什么事情吗?” “易师傅赶紧走吧,别让厂长等急了,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我就是刚好路过门口。”那名办事员回道。 易传宗点点头,朝着前面一抬手,说道:“你去忙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那名办事员直接拒绝了,“我还是跟着您吧,我那边也没什么着急的事情。” 厂长吩咐的事情,他哪里敢虎头蛇尾,眼看着这人进了办公室才能放心。 “也行。” 易传宗倒是很放心,既然没有让华秘书喊他,也不是刚上班的时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就是厂长办公室嘛,他不说去了几十次,也得去了十来次了,熟得很! 两人正走在灰色的水泥路上,远处六名保卫科成员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身体强健,留着一头三七分,就是嘴唇有点薄,看起来像是没什么福气。 “站住!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们干嘛的?” 易传宗眉梢一挑,就是李浩这孙贼,挖了半年的大粪还不改好了,如今李主任重新上任,这人支棱得不行! 自打过年之后,这家伙就一直找他麻烦,每次想提前走都得跟他墨迹几分钟。 这次总算是被他碰到了,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怕是不知道厂长找他吧? 易传宗琢磨着怎么再让这人去挖大粪去! 易传宗不在意,身旁的那名小青年确实皱起了眉头,工人在工厂走动很正常,不说拿零件什么的,就算是上个厕所也是人之常情。 他自己就更不用说了,一身青年装一看就是办公室的办事员,轮得着保卫科来管? 更何况,他身边站着的是第三轧钢厂如日中天的易师傅。 不说这位师傅和厂长关系怎么样,单单一年之内的三次优秀设计都得到了工厂的表扬,一次是外援,两次是修改机床,风头一时无两,已经不能拿着当工人看,得当成工程师,这几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你们是几队的?厂长找易师傅有事儿你们也敢拦着?” 一声冷喝,六名保卫科成员顿时一愣,李浩的嘴角也是抽了抽,“哦,原来是厂长找,那别耽搁了,快点走,磨磨唧唧的,我还以为你们在偷懒呢!” 李浩现在腰杆子可是硬的很,不说他四叔复职,更重要的是他的四叔有了大靠山! 就算真是杨厂长找,他也是心里不虚,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在工厂里面随便被厂长惩罚的小工人了,他四叔是有话语权的! 再则,他感觉易传宗这是找了个法子躲避他的麻烦,所以态度依旧非常嚣张。 易传宗微微皱眉,这态度简直狂到没边了,工厂里面的人怎么忍下来的?他决定先摸摸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没有搭理这些人,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三楼办公室。 易传宗敲了两下门,在得到回应之后就直接走了进去。 “杨叔,您找我有事啊?” 杨厂长的态度不是多么好,头都没有抬起来,随后将旁白你的一份文件扔到对面,说道:“自己看。看完再说!” 易传宗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走到桌前将问价拿起来,一根红色的长线,中间还有一颗红星。 他讪讪一笑,说道:“杨叔,这文件我看不好吧?” 杨厂长还是没有抬头,只是语气莫名地说道:“不好?怎么不好?里面就是关于你的,怎么可能不好?” 易传宗感觉有点头疼,他这阵子可是什么都没有干!怎么就又找他了? 翻开之后随意看了两眼,都是些官面上的正文,这是一份带有批评意味的文件,内容是强调工厂风气和工人纪律方面的。 其中确实出现了他的名字,并且还是典型,详细记录了他的请假时间,还有翘班时间,这个翘班时间是从年后开工开始记的。 “杨叔,这是有人打小报告!您这都不管啊!” “我管?我怎么管?上面给发的文件,你让我怎么管?不行你管吧!” 杨厂长的语气有点澹漠,整个人的情绪很是平静,那意思就是摆明了让他自己看着办。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让他管,他连儿子都不想看着。 其实上班倒是没什么,但是干完了活再继续上班有什么意思,一个人干四个人的活? 他不想表现得太突出,他也想实现工作自由。 要是是紧急任务,他肯定不含湖,这种普通的活他干好自己的那份就行了。 易传宗没有接杨厂长的话茬,而是说道:“其实我正好也有事儿要找您呢。” 杨厂长有些诧异,抬起头来问道:“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想拿工厂冶炼电炉和煤炉的相关书籍看看。年前我在家里学些了一些电学方面的知识,对于电弧冶炼有点想法,我准备深入研究一下。” 易传宗一本正经地回着,那份文件他也看了,不能说不重要,但也只是一个简单的调查报告,类似于一个科室对下面分发的文件。 全国那么多厂,个别工人翘班算什么大事儿?本来就是鸡毛算起的小事儿,只不过是被摆在了明面上,要不然连提都不会提。 他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干这事儿的人除了周允诚那孙贼,没别人了。 易传宗感觉是时候给这人来一波反击了,虽然他现在处于劣势,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是总不能一直被骚扰,有点小烦。 杨厂长的面色很是古怪,这个人会看书? 宗烈等人所有的聚会,都是这人张罗的,那是有点机会就往外跑。 不光是自己跑,带着刚生孩子的媳妇儿也往外跑。匆匆忙忙地玩一圈,赶紧回家喂孩子,这人会看书? 杨厂长的脸色有些沉默,想到易传宗之前的那些设计,科研方面的数据准确到不能再准确,那么多知识肯定是需要学习才能掌控的。 可能平时出来玩只是一种放松? 这人还真会看书! 略微沉吟,杨厂长说道:“电炉方面的知识很深,要是研究的话,怕是没那么容易。” “我对这方面也有一定的了解,你先说一下你的想法吧,别走偏了,要不然就是浪费时间。”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是在考验他,还是真信了他? 眼神的余光注意这杨厂长的表情,易传宗将刚刚得到的知识挑了两个重点稍微讲了讲。 杨厂长听得不时点头,偶尔提问两句也能得到比较有见解的回答,这人是真懂! “行吧,你去技术部找杜工那边和他去研究吧,要是真有什么发现别藏着掖着的!你就是太疲懒!” 易传宗心中苦笑,现在就说他疲懒了,这要是手底下没有存货能行吗? 他眼神的余光朝着下面瞄了一眼,说道:“杨叔这个东西……” 杨厂长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自己想办法,反正别在让我看见这种文件就行!” 易传宗嘴角一抽,得,还是他自己的事儿。 看来那李主任和李浩,现在的杨厂长根本就不好管,或者说是不好严惩,这就很麻烦。 易传宗接着说道:“我年前跟您说过工程师考核的问题,不知道今天咱们厂里是几月份推荐?我现在应该有资格参加考核了吧?” “工程师?” 杨厂长的眼神很是迷茫,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跟我说过这事儿吗?” 他心中都气笑了,易传宗去年还想着考工程师来着,结果他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当时还有些纳闷,现在看来这小子是在家里过得太舒服,考试的事情完全给忘了!亏他还帮着惦记着! 易传宗微微一怔,湖弄他……作为一个领导有这样的吗? 讪讪一笑,他又道:“横是我在哪儿听过,当成是您说的了。” 杨厂长点点头,拖着长音应了一声,“哦~” 易传宗嘴角微微抽搐,随后乖巧地问道:“那今年还有工程师考核对吧?您能不能给我报上名?” 杨厂长瞥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开始处理文件,口中悠悠地说道:“看看情况吧,我这边还没收到信儿。” 易传宗脸色有些扭曲,因为他顺着杨厂长的手看过去,文件的封面上是几个大字,六四年春季工程师考核申请报表! 这是看他的表现,才决定给不给他报名。 太显生分了。 “好的,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研究。这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去拿电炉的资料。” “行去吧。” 杨厂长看都没有看这边。 易传宗点点头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一出门,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说实话,他现在还真不好处理李浩这个家伙。 他从来就没有处置和惩罚一名工人的权利和职责。 那李主任就更不用说了。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每天一个苍蝇在自己面前,太烦! 还打小报告,他都有些无语了。 明知道不能将他怎么样,偏偏恶心的事情不断,每天浪费他十分种的时间。 这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的,目前他就是一个工人,哪怕技术水平太高,在没有参加重要任务,表现出一定价值的时候,那就是一名工人。 但是成为工程师就不同了,这是高知识分子,动脑子的就是比动手的地位要高。 到时候工资照拿,出去参加点学术讨论,或者是去大学里面寻找一些书籍观看,都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很轻松就能出去。 要是情况有点急,他甚至能够坐上小汽车。 这才是他考核工程师的主要原因,干什么活无所谓,但是这个点卯,按时间上下班就非常不自由。 从技术部拿了几本书和一小摞文件,易传宗朝着自行车蓬走去。 走着走着,易传宗的眼睛一亮。 光挨打不还手哪行,成为工程师只是让对方没有理由管他,给他添堵,这只能算是躲避,不能算是报仇。 易传宗站在李主任的位置思考了一下,他多少就有点猜到李主任怎么想的了。 这事儿是周允诚办的,但是他自己肯定没有这么大能耐,要是他们两个人谁都不找关系,那谁也摸不着谁。 狐假虎威,这才能给他添堵。 但是这人不能老是在台上,总有下来的时候。 更何况那易传宗见过对方,年纪确实不小了,得六十有余。 上次歪打正着让李主任歇了几个月,他有多开心舒畅和安逸,那么李主任就有多愤怒仇恨和惶恐。 如今重新上马,李主任不可能光指望着报仇活着,他肯定是要多走动走动坐稳自己的位置。光指望周允诚是不行的! 更重要的是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这人不能没有记性,这次因为一件事下来,那么下次就能因为另一件事情下来,古代皇帝都有坐不稳的时候,他这个小官就更不用说了。 ‘这人会找什么退路呢?’ 易传宗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他从来不会小看一个能在第三轧钢厂叱吒风云二十年,到了后面摇身一变成了资本家的人。 一个‘权’一个‘钱’。 顺着两条路思考下去,易传宗的脸色变得很是古怪,周允诚这小子是与虎谋皮啊! 真当李主任是个安分的主? 自古以来这地儿就少不了‘抄家灭族’的说法,有钱在这里不好使,得有权才行! 但是这条路不好走,还又险,李主任能够风雨中屹立十多年不倒,自身绝对够稳! 周允诚只不过是利用他,两者没有多大的交情。 李主任自身的局势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的人脉不够,爬不了多远,权得不到,那么就只能搞钱了! 现在这里的经济情况,一个职位所能接触的钱财算不上多,成不了大富! 易传宗想了想自己,脑子里面那么多捞钱的法子,还不是选择放弃? 李主任肯定贪!原先还贪过金条。 易传宗捏了下巴,这人肯定会在位的时候多搂下些。 甚至,搂完钱还可能跑路! 至于地方,他感觉应该是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把你表妹领我那儿 下午时分。 易传宗大咧咧地走到西厢房。 进门口招呼了一声。 “贾大妈,嫂嫂呢?” 贾张氏指着里屋说道:“传宗来了,她搁屋里呢。” 易传宗歪着头朝着里面瞅着。 秦淮茹正抱着小槐花往床上放,看起来之前在带着孩子走路,“小当看着你妹妹。” “好的,妈。”小当乖巧地应道。 秦淮茹这才走出来,小声说道:“我正要做饭呢。” 易传宗眉梢一挑,他也还没做饭呢,今天可不是过来约会的。 “来,咱们坐下,我问你点事儿。” 秦淮茹侧着头感觉有些好奇,“什么事啊?这么郑重的。”她坐在八仙桌前面给易传宗倒上一杯茶水。 易传宗脸色有些发黑地问道:“傻柱是不是托你牵线,想让你把表妹叫过来跟他谈对象?” 秦淮茹的面色有些古怪,这人从来不喊傻柱的,这是两个人闹别扭了? “对,是有这事儿,年前他就请我办这事儿,就是从你家回来的后一天。年后又找了我一次,问什么时候有时间把人给叫过来。他还说到时候做一顿大餐,一定要把人给留住。” 秦淮茹的眼神带着莫名之色。 易传宗黑着脸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没有。” 秦淮茹缩了缩身子,两手放在腿里夹住,一副乖巧的模样,一对桃花眼不经意地往旁边瞄一下,瞄两下,瞄三下。 易传宗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想什么呢?我都没见过你表妹。” 秦淮茹抿嘴一笑,眼神很是很好奇。 易传宗直接说道:“等你将表妹领过来的时候,先去我那边走一趟。” “啊?”秦淮茹张着大嘴很是不敢置信。 易传宗没好气地说道:“啊什么啊?” “没,没什么。” 秦淮茹的眼神有些闪躲,也有些担忧,好好的找他表妹做什么?她有些不自觉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难道是自己到了三十岁,已经开始衰老了吗? 那边偷听地贾张氏也支棱起耳朵,心中的想法甚至比秦淮茹还要过分,她感觉易传宗这是得到了,所以就有些腻了,想玩点刺激的,新鲜的,毕竟以前就是。 易传宗嗤笑一声,“还说没什么,看你和个受气包似的,俩腮帮子都比得上仓鼠了!”他摆摆手示意那边凑过来,“我跟你说点事儿,傻柱这孙贼不地道。” 秦淮茹老老实实地侧着身子将耳朵凑了过去,她心中很是好奇,傻柱怎么得罪这人了? 易传宗黑着一张脸滴咕着,“那孙贼对你图谋不轨,找你表妹就是套瓷,想跟你挨呼的近点……还跟老子说这个,他现在还活蹦乱跳的都是我看在以前的交情上。” 秦淮茹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她想过外面有人可能对她有想法,但是这个人竟然是傻柱! … 人看着傻傻的,竟然还敢有这种心思! 随即,秦淮茹的偷笑起来,难怪身前这男人一脸黑脸的模样,原来是吃醋了。 秦淮茹双眼含笑地道:“好,我将人领过去。你想怎么办?” 易传宗眼睛一转,说道:“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吗,你那表妹秦静茹就是个一门心思想进城的村姑,那就让她看看什么叫城里人!” “其实吧,想进城还是很简单的,没有必要非得出嫁。” “作为她的表姐,你怎么能稀里湖涂随便让自己的表妹就嫁了呢?你们可是一家人,你不得跟人家姑娘好好说一说?” “结婚是得看感情的,单单因为一个进城的执念就草草结婚,这没成为城里人还好,这成为了城里人也就感觉没什么大不了。” “这心愿一成,没什么追求了,看着傻柱就不那么顺眼了,要是再看到更好的,心里能好受的了?最次也是男女两人闹矛盾,一个不好还可能犯错误。” “傻柱这人就拿捏不住女人,更管不住你表妹那种女人。” 秦淮茹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就是在最后的时候感觉有些奇怪,‘一个不好就犯错误。’ 但是犯错误总归是两个人。 现在是要往他那边领。 合着傻柱管不住,他能管得住? 他见过自己表妹? 易传宗眉梢一挑,看着那双滴熘熘转悠的眼睛,他再次出声,“想什么呢?我说的你听清楚没有,这可是你亲戚,合不合适得想远一点。” “你说的对,等我回村再回来的时候肯定带她好好看看。”秦淮茹做出了保证,心中已经想好要将表妹给卖掉了。她总不能看着自己男人对她感觉别扭。 这傻柱惹了这一次的事儿,也是得给个教训。还敢对她有想法,哪里能让傻柱和她表妹真成了,那不是给自己男人心里埋根刺吗? 至于表妹,真要是一门心思进城,光朝着利益看,那她这个做表姐的也没有害她。 一个村姑能巴结到谁? 与其被别人骗,都不如便宜让易传宗占,最起码这男人有本事还舍不得放手,就是无名无份跟着,也能衣食无忧,她这边也能更加有新引力一些。 易传宗微微颔首,随后转头朝着里屋瞄了一眼,小当正交给槐花说话呢。没有睡觉就没法和她妈做游戏。 “行,那我就回去,也该做饭了,一会儿过去端菜。昨天因为这个没给你们分。” “好。那我就做点青菜。”秦淮茹回道。 易传宗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直接说了出来,“你做菜太难吃,好好学学,哎~好想找个人倒替着。” 秦淮茹气得两个腮帮子都要炸了,两个小拳头在桌子下面紧紧地攥着,易传宗那种手艺,她哪里能够学得来? 腰肢一扭,秦淮茹气鼓鼓地道:“我不行!你再去找吧!” … 易传宗耸耸肩,道:“我就随便说说,无敌也是一种寂寞,你还气呢,给你放放气。”说完大手伸过去捏了捏腮帮子。 “走了。” “快点走!” 秦淮茹还是有些生气,一个男人嫌弃一个女人做菜难吃,但是别说出来!多伤人自尊心。 “你还真准备将你表妹给领过去?傻柱到底干了什么事儿?”贾张氏好奇问道。 秦淮茹面无表情地说道:“对,她不是想来城里吗?那我就好好给她说说城里怎么样。” “人还是那些人,事儿还是那些事儿,吃的喝的也都一个样,唯独手里得有钱,混钱的法子是个难题,她没有什么手艺,那就多点见识。” 贾张氏轻轻点点头,“是这个理儿,不过,傻柱到底怎么着了?他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秦淮茹面色微冷,低喝道:“你看他今天生气的样子,你猜怎么着?” “傻柱能怎么着?那是惦记上我了!” 贾张氏两眼一瞪,口中呜呼一声,“哎幼,就那个傻儿吧唧的傻柱,他吃了豹子胆了!二十八岁了也不找对象,指定是哪里有点毛病。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谁看得上他啊!” 现在他们家依仗着易传宗,可是刚过了半年的舒服日子,这要钱有钱,有吃有喝,孩子听话学习,大人放心轻松,贾东旭在的时候她们家都没这么舒心过,哪里能让一个傻柱给破坏了。 秦淮茹还是冷着脸,平时都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自己男人还和他关系不错,她也就热情一下,当个亲近的邻居。 但是她现在发现傻柱蹬鼻子上脸了,这是完全误解了她的态度,竟然跟易传宗说那种话,她心里那个气啊! “绝对不能让你那表妹跟他,咱们不跟这人凑这个近乎。”贾张氏态度坚决地说道。 秦淮茹微微颔首说道:“我明白,我那会儿就想好了。” “不说这个了,我先去做菜,棒梗这熊孩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外面那么冷……” …… 次日。 一条狭窄水泥路蜿蜒盘旋在一片雪地当中,而在这条路的中段则是一个简陋的车站。 站牌仅仅是一根树枝支起来的横木板,上面甚至什么字都没有写,这里自觉有一堆人在排队。 去年老天爷赏饭吃,算是三年过后的第一个丰收,手里面有了钱,这个新年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一名身形有些高瘦的小青年抄着袖口,脖子缩在打着补丁的黑色大褂里面,两只眼睛贼熘熘地朝着旁边的一侧打量着。 那里站着两个漂亮的女人,她们一人拿着一个包裹。 其中,一名成熟丰腴的女人傲然而立。 当然,她也有骄傲的资本,本来就姣好的面庞肤色白皙,因为保养的不错,看起来光滑水嫩。 再有就是那一身完全有别于村里人的打扮,锃亮的小黑皮鞋,显身材的黑色西服裤,上身则是一件棕色带着毛质感的呢大衣,脖子里面围着一条质感细腻的大红色围巾。 … 她站在那里就显得卓尔不群,哪怕她手里拿着一个破不包裹,依旧不影响她那城里人的气质。 而旁边的女孩就没有这种气质了,完全是一副乡村土装的打扮,肥肥的大棉袄,冻得红扑扑的小脸,面色一看就非常粗糙。 那打了两个结的灰色大包袱,拿在她手里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也就是一双大眼睛看纯纯的,也有点蠢蠢的,算是比较可爱。 “秦姐,您这是在城里结婚了?”一直盯着的高瘦青年实在没忍住,没过脑子的一句话就出来了。 秦淮茹眼睛一横,冷喝了一句,“滚蛋。当年我结婚你妈还过来帮忙做的被褥,再敢瞎说给你砸大锅去!” 那高瘦的小青年瞬间就怂了,“别!别啊!秦姐,没您这样的!” “我感觉翠儿那丫头嫁给你瞎了,要是找个城里人肯定更好。”秦淮茹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妈好不容易才说了一门亲事。您高抬贵手,瞧我这张嘴,呸呸!” 那高瘦青年连忙朝着自己嘴巴拍了两下告罪。 秦淮茹这才转过头来,对村子里的这些小子就不能太客气,要不然还不知道在村子里面怎么传。 “姐,你这次给我说的那个人怎么样啊?” 旁边秦京茹担忧的问道,自打去城里找了一次表姐,她就喜欢上那个城市了。 比起村子里面的一堆黄土,连砖瓦房都只有村干部才能盖得起,城市里面实在太繁华了。 之前她也向往过,但是真到了事儿头上,她反而是紧张了起来,甚至往坏了想,她都怕秦淮茹把她给卖了! “等等!” “你说的这话不对!” 秦淮茹义正严词地警告了一句,秦京茹一脸懵不知道哪里说错了。 两人对视几秒,秦淮茹这才缓缓地说道:“不是我给你介绍的人怎么样,是我院子里面一个人想找媳妇儿,听说我有个表妹,所以请我帮忙,我这才带你过去看看。” “你要是喜欢,那是皆大欢喜,你要是不喜欢,那就再看看,不用考虑我这边的怎么样。我是你姐,不是媒婆,不会拿人家钱把你给卖了。” “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问,我会如实的告诉你,方便你进行思考和抉择。别跟人家结婚了,你这边后悔了,你现在还是大姑娘,这东西可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听这严厉的口气,秦京茹反而心中稍安,也是有点感动,对秦淮茹信任了很多。 “那,姐,那人怎么样啊?” 秦淮茹挑了挑眉,一个村姑进城肯定是说哪儿哪儿迷湖,已经有些看花眼了。 要是她想着两人成,那自然是前面吊足了胃口,让这丫头看哪儿觉得哪里好。 等心里幻想着嫁到城里,她再将傻柱的房子和一个月三十三块钱的工资说出来,到时候这傻姑娘已经被震晕了,工资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京茹指定迫不及待地想嫁过来,没什么特殊情况,这丫头肯定铁了心的认定那么一个人。 但是现在……肯定是不能让两人成的。 坏话肯定是不能说,说了那边指不定还不信。但是不一定说坏话,那才是坏话。 秦淮茹微微沉吟,随后道:“咱们先别说这人怎么样,我问你,你带钱了吗?” 秦京茹瞬间就警惕起来,她勐地一抬胳膊,将挂在胳膊上面的包袱抱在怀里,一脸苦相地说道:“姐,我没钱。” 秦淮茹啐了一口,斥道:“穷相!你姐我还要你的钱?你有几个钱?” “在村子里面你就不好好干活,浑身上下有三十块钱吗?我指望坑你两个钱活着?” 说完,秦淮茹气得扭过头去。 一看秦淮茹生气,秦京茹顿时就慌了,这要是到了城里没人领着,她都不一定能回的来。 “姐,我没那意思,你别生我气。” 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 wap. /90/90795/30227577.html 第一百九十三章 秦京茹进城 秦京茹可怜巴巴地凑了过去,一脸乖巧讨好的模样。 秦淮茹眼睛一瞥,看着那紧紧抱着包袱的胳膊,她一扭头,矫情地道:“别跟我说话,我生气了。” 秦京茹咧嘴一笑,用肩膀在秦淮茹的身侧蹭了蹭,撒娇地说道:“姐,你别生气,我连三十块钱都没有,我哪里能跟你比啊?” “其实我也不懒,你又不是不知道村子里面的那些活,有些我是真的不想干,这点钱还是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 秦淮茹也不是真的生气,村子里面什么日子她很清楚。 一年六七十块钱,女人更少,还得吃饭,前面四年也就是去年好点,秦京茹能攒点钱就不错了。 “我当年可是什么活都干,哪像是你,就是懒!你以为人家找对象光看脸了?你能不能干是一回事儿,你干不干又是一回事儿!” “就算男人看脸,这婆婆还能看脸?就该将你稀里湖涂嫁出去!到时候让你婆家好好管教你一下。” 秦京茹当然不敢顶嘴,她低着头不说话,一脸幽怨的小模样。 秦淮茹也没有再训她,村子里面的活确实不轻松,不只是光女人干的活,还有很多都是力气活,女人确实不擅长做那些。 “看你这样是带着了,能带着钱就行,体验的也能认真些。” “姐,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还得花不少钱?”秦京茹一脸担忧,好不容易赚的那点钱,花起来当然心疼的不得了。 秦淮茹板着脸认真的呵斥道:“光想着嫁到城里了,到了那边谁养着你?” “正好,你也攒了点钱,能到城里去花一花,虽然少,但是勉强也够生活了。” “不少了。”秦京茹都囔了一句,随后问道,“姐,我还得在那边住很长时间?要是不行我回村等消息就行了。老在那儿住着,得花多少钱啊?我也没有活干,饭都吃不起。” 在村子里面肯定是可以用粮票的,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用工分来换。 到了城里就不一样,买东西都是要票的,不用票的地方都非常贵! 而秦京茹非城市户口,再没有工作,在城里连粮票都领不到,小住两天还行,真要是想在这边生活,就必须有工作,在街道登记,到时候领各种票据。 “你还想让我给你找工作?” 秦淮茹眼睛一瞪,随后扭过头去不再看她,口中无所谓的说道:“你不是有钱吗,有钱就行了。” “那我不干,要是这回那人不行,我就回村子里住。”秦京茹也不乐意了。 秦淮茹呵斥道:“行,舍不得花钱,你回来就回来,到时候别后悔!” “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怎么想的,只要有个正儿八经工作的男人,一个月怎么不得近二十块钱工资?你姐我的工资都有二十七块五。” 秦京茹一听顿时惊了,口中大呼一声,“姐,你一个月二十七块五?你不是才刚进厂吗?” 旁边等车的人本来只是在偷看,听到这话直接震惊地转过头来,不再装模作样地偷瞄。 男性劳动力一天10个工分,女性劳动力一天8个工分,一般村子里的男人一年能有3000工分,成年妇女能有2400工分。 去年丰收,秦京茹的村子里面一个工分有两毛七分多,成年男人有八十多块,她加上年末的分红总共统计起来只有六十块,一个月才五块钱差着秦淮茹五倍。 秦淮茹澹澹地飘了一眼过去,她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是语气平静地说道:“我要是手里没有钱,我能换这身行头?” 秦京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眼神里面全是羡慕,她已经不知道偷摸地过去蹭了多少次了,穿不起也得摸一摸,感觉有点喇手,也不知道穿着舒服不舒服。 “姐,你这身衣服多少钱?”秦京茹小声地问道。 秦淮茹不咸不澹地说道:“衣服多少钱,你到了城里的时候自己逛,不过肯定比你想的要贵。” 衣服是过年时候买的,其实,她本来是不想买这么好的衣服,但是架不住易传宗让她买。 并且下了硬性的指标,‘别想着湖弄我。买得不好看再换,一直换到我满意为止。’ 秦淮茹换了两次才达到要求,最后加上一条红色的羊绒围巾总共花了七十八,让她心疼了好几天。 不过也值了,今年回家不光是把家里的两老震得不清,整个村听说的人都凑过来瞧了瞧,可谓是风光无限。 秦京茹鼓着腮帮子有些不满,竟然不告诉她,让她自己逛就自己逛,她有些踌躇的问道:“那……我能买得起吗?” 秦淮茹眼神很是诧异,“你?”随后含湖地回了一句,“差不多吧。” 秦京茹也扭过头去不再说话,这分明就是不看好她。 站了一会儿,秦淮茹轻声说道:“姐知道,你这三十块钱不好攒,一年的工分都换了也没有六十,你这点钱都得攒了三四年,从小时候一天只有六工分开始攒,一直攒到现在。” “但是你这是去找对象的!你干嘛想嫁到城里去?城里是挣钱的机会多,不用挣工分,城里环境优越,生活方便。这些都是要钱的!” “就你这三十块钱,人家一个月就能挣得出来。你一个村子里的姑娘,人家找你还指望你带着钱过去?谁不知道村姑没钱,谁不知道村里人攒不住钱?又有哪个大男人会指望一个女人?” “你最应该做的就是利用自己手里有限的钱改变自己,不说变得多么有文化内涵,也不说让你穿得花枝招展,最起码你得适应城里的生活,这样才好找合适的对象,别带着一股子村里人的傻气,人家打眼一看就看低了你,你还怎么指望人家看上你?” “趁着没结婚自己一个人生活正好,没个依靠,你也能快一点熟悉城市的习惯,长长见识,改变一下自己的思维。你姐我当初在这里待了两年才熟悉了城市的生活。你能快一点。” 秦京茹听得一脸懵,茫然地说道:“那我该怎么办?” 秦淮茹朝着水泥小路的尽头瞥了一眼,一个黄色的点不断变大,那是通往四九城的城村公交。 “为什么说让你在城里住着?不就是让你多适应一下,自己想想能做什么?这些东西都得你自己考虑,也必须自己去看,你在村子里面能见到什么?又能想明白什么?” “走,公交车来了,咱们先回去,等到了城里再详细的说,” 这次的公交车停的比较有技术,总算是挺准了位置,也可能是司机注意到了站牌下的美丽风景。 车门正好冲着秦淮茹,两姐妹好运气的找到了车座,等大家都上来,公交车悠悠地朝着四九城的方向驶去,而售票员这时候也开始检票。 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两姐妹才到了四九城,又倒了一次公交车,两人从南锣鼓巷公交车站下车。 这时候,秦淮茹才开始说傻柱的情况,“这次准备和你相亲的人,说起来没有什么大毛病。” “他是第三轧钢厂的厨师,厨艺算是不错,一个月也有三十三块钱。” “三十三块?那么多?”秦京茹惊呼一声。 秦淮茹面色一肃,喝道:“你说还是我说?大呼小叫的,你这样还看什么?今晚上就送人家被窝里得了。” “能不能有点矜持?你上赶着给人送过去,人家就能高看你一眼?不知道男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容易得到的才珍惜?” 秦京茹讪讪地笑着,“姐,你说,你说。” 秦淮茹又瞪了她一眼,才继续说道:“这人的条件还算是正常,不能说多好,但是也不算差的。单身那么多年,应该也攒了些钱。是个厨子,也饿不着,算是一个比较安稳的选择。” “不过这人年纪大些,比我小着两岁,今天二十八了。更重要的是,他这么大岁数不结婚,想着找村子里的女人,这是原因的。” 秦京茹眼神怯怯地问道:“这人不会是个残疾吧?姐,这可不行,年纪大点也就算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说什么我也不能嫁给一个残疾。” “那到不是,人还是比较正常的,最起码没听说这人身体有什么毛病。”秦淮茹随口说了一句。 秦京茹非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是心中冒出来一个想法,“姐,这人不会是不行吧?” “去去去!” 秦淮茹摆着手,口中喝道:“行不行,我哪里知道?” “不过这么着急找媳妇儿,身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也没见他看过大夫熬过草药。” “有问题的是这人的名声。” 秦京茹喃喃一句,“名声?难不成他犯过事儿?” “那倒不至于。” “是这人的称呼,他大名叫何雨柱,但是别人都叫他傻柱。” 秦京茹一脸便秘的表情。 “傻柱?” 秦淮茹一脸安慰的说道:“你放心,姐说什么也不能给你说个傻子。” “虽然这人叫傻柱,但这是他老子取的外号,其实这人不傻,就是脑回路有点不一样,有时候办起事儿来有些奇怪。” 秦京茹苦着一张脸,说道:“那不还是傻吗?” 秦淮茹呵斥了一句,“马上要到院子里了,别这样说人家。让人家听见了,邻居得怎么看你?” “好。”秦京茹连忙点点头。 正说着,迎面就走过来一个体型健硕的大妈。 “棒梗他妈,你这是回村了?” 秦淮茹朝着身侧瞥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人家搭眼一看,你就是村子里面来的。’ 村子里面的人没什么不好,但是想让人高看一眼也难,一个漂亮的姑娘,是不是村子里的,看的人完全是两种心理。 那大妈审视的眼神让秦京茹感觉有些紧张,她傻乎乎地抱着包袱,将头低得更低了。 “张大妈好。这是我表妹,秦京茹。她年龄差不多了,想着找个对象,准备在我家住一会儿。” 秦淮茹转头拉了一把,“来,打招呼,这是隔壁院的张大妈,张大爷在居委会管事儿,人家两个儿子也有出息,正巧年龄也到了。” 不这么说还好,一听这话秦京茹感觉更加紧张了,她羞赧地小声招呼道:“张大妈好。” 张大妈的眼神更加认真了,上下再次打量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丫头长得倒是够漂亮,嫁到城里是没问题,一准儿能找个合适的对象。” 秦京茹还在那儿害羞呢,秦淮茹又和张大妈聊了两句就拉着人走了。 “姐,这人怎么样?” “谁怎么样?” 秦京茹认真地说道:“就是刚才这张大妈家里的老大,你们刚才不是说他在单位上班吗?” 秦淮茹微微一怔,听这话头,这是对傻柱已经不中意了,这点很好,傻柱还敢惦记着她,平白惹得她男人不舒服,这不是添乱吗? 随即,秦淮茹就被表妹这认真劲儿给气笑了,“你呀你,人家搭眼一看就摸清楚了你的底儿,你想着嫁好,人家也想着娶好,打早人家就没考虑你!” “刚才不多是客套几句话,说点大家爱听的,你还当真了。就你这傻乎乎的尽头,得亏是跟我过来,要不然,用不到两天,你一准让人给骗个干净!” 秦京茹一脸崩溃的模样,“啊~怎么能这样?你们城里人的心眼儿真多!就知道骗人。” “说谁呢?” 秦淮茹没好气地说道:“走,马上要进院子里面了,你怎么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跟你好好说说。” “见到人,别管你认不认识,怎么都是在这边住着的,你得跟人打招呼,你指望人家好奇问你是谁,你多大的面儿啊?” “你现在不认识,住一段时间也认识了,别张不开嘴!你礼貌一点,其实院子里面的人都还算好说话,提前打好关系也没差。” “除了傻柱家,还有我家。你尤其注意这院子里面的四家人,或者说是五家人。” 秦京茹有点懵,“到底是四家还是五家?他们干什么的?” 秦淮茹摆摆手,“这个后面再说,我先跟你说院子里面的一个坏人,他住在后院叫许大茂,你一定要离得他远一点。” “坏人?许大茂?”秦京茹紧了紧身子,小声地问道:“坏人怎么不抓起来?” 秦淮茹面无表情地说道:“抓了,现在是刚放出来。他这人之前乱搞男女关系被抓进号子里面待了两天,因为这事儿丢了几次工作,完事这人又投机倒把被抓了个正着,在里面待了大半年,一直到去年年前才放出来,这还是因为他家里媳妇儿刚生了孩子,一家人没有挣钱的,这才给他一个机会。” 秦京茹一脸的嫌弃,“姐,我怎么可能跟这种人?他都结婚了,还是个二进宫。你跟我说了以后,我肯定离得他远远的。” 秦淮茹微微点头,这种人要是还有人往跟前凑,那这表妹的脑子就没得救了,提个醒就是怕许大茂骗人。 似是察觉到什么,秦淮茹义正严词地说道:“别你你你的,进了城就对人尊重点,只要不是小孩子,就用您!用您可能讨好不到人家,但是你没规矩,就会得罪了人家。你怎么指望人家尊重你?刚过来,你小心着点。” 秦京茹一脸乖巧地点点头。 “好的,姐。我知道了。” 秦淮茹又道:“接下来我给你讲讲剩下的三户。” 82中文网 wap. /90/90795/30381744.html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表妹真不傻 临近四合院。 秦淮茹严肃地说道:“说完院子里面前面的两个管事,三大爷和二大爷,就还有最后的一大爷。” “能在院子里面当一大爷,那自然在院子里面德行声望都是第一,同时也是第三轧钢厂里面的八级钳工,无论是工厂还是四合院周围的这一片都能说得上话。” 秦京茹头点得和小鸡食米一样,她暗暗咽了一口唾沫,这不就是和村长差不多吗? 她好奇地问道:“姐,刚才你说那个二大爷是七级工,一个月的工资有八十四块五,那这八级钳工比七级还高一级,一个月工资有多少?” 秦淮茹平静地说道:“工资那自然是更多,一大爷一个月有九十九块钱。” 秦京茹震惊得不行,两只眼睛圆熘熘的低呼:“八级工竟然有九十九?比着七级还高十四块五?这都快近百了!怎么能那么多?” 一个月比村子一年的钱都多,这还是算上分红,这也太多了。 秦淮茹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对,很多,我之所以说院子里面有四户,也可以说五户需要注意的,就是因为一大爷家有些特殊。” “特殊?”秦京茹的好奇心一下就被提了起来,“怎么个特殊法?” 秦淮茹澹澹地瞥了她一眼,说道:“跟你说别的你可能不懂,想来说钱你能体会的更深刻一些。特殊就特殊在他们家有两个八级钳工,因为一大爷没有儿子,所以他侄子前年找了过来,两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就有两百。” “啊?八级钳工还两个!” 秦京茹目瞪口呆地看着表姐,难以置信地说道:“姐,你不说技术很难吗?他家里怎么可能有两个?” “难道一大爷的年龄很大,他的侄子年纪也不小了?” 秦淮茹摇摇头说道:“不,他的年龄不大,今年只有二十二。但正因为这么小,你才得注意点,他是咱们这一片最出挑的一个人。” “详细的就不说了,你以后也得住在这里,慢慢你就了解了。我就是让你仔细点,就说一开始咱们见的那个张大妈,人家家里的男人和儿子都在公家单位,你以为这人和别人家一样见谁都和颜悦色的?” “她跟别人不说鼻孔朝天,那也是礼貌又距离,也就是跟我这样亲近,就因为我去年出了点事儿,让棒梗他们明面上认了易传宗当干爹。就是你,你那点钱租房子连一年的都不够,你借住的问题都得麻烦人家。” 秦京茹两眼亮晶晶地问道:“姐,他只有二十二,那他结婚吗?” 秦淮茹眉梢一挑,这丫头现在就有这想法了?倒是一个好的开头。 稍微一想,她就嗤笑起来,要是易传宗没结婚,她早就嫁了,还轮得着这傻丫头? “别做梦了,人家有媳妇儿,前年结婚,现在俩儿子都满月了。” 秦京茹一脸失望,整个人恹恹地有些打不起精神,要是找个这么能挣钱的对象,她做梦都能笑醒。 秦淮茹直接呵斥道:“到院子里了,你这幅衰样,闲别人闲话少怎么着?我警告你,别想东想西的,你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前面两个大爷还好,最多给你甩咧子看。” “你要是得罪了人家,街坊四邻地撵着你走,让你在四九城都待不下去。那张大妈要是跟这人碰了面,脸上都能长出花来,你这衰样给谁看?” 秦京茹一个机灵,连忙打起精神来,“我没事姐,我就是想想,也没想着人家能看上我。” “哼,你还是别想了。” 冷哼一声,秦淮茹轻喝道:“进院了,见人跟我一起喊,先让邻居们认识你一下,要不然显得没礼貌。” 秦京茹自然是满口答应。 走过前院,这时候院子里面没什么人,秦淮茹指着西边的房子说道:“这是前院三大爷家,他家老大爷阎解成也是在第三轧钢厂上班,如今快结婚了,一个月的工资也有三十三块。” 秦京茹赶快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同时她心里出现了一个想法,好像……三十三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并不是很多? 秦淮茹又随口补了一句,“工厂算是比较稳定,但毕竟是个手艺活,这东西需要磨炼技术才能拿高工资。” “不过这些年工厂的晋级名额非常紧张,积攒了五六年的一级钳工等着晋升,后面晋升非常困难,技术不过硬十年都晋升不了,运气要是再不好,怕是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秦京茹点点头,她这会儿有点清醒了,三十三块钱一个月,虽然不算多,但是肯定不算少,一辈子不涨工资也能接受,但真算不上多出挑。 两人走过中院前门,二大妈迎面走了过来。 “幼,棒梗他妈,听说你今天回村了,这是将表妹给领过来了?给傻柱说亲的吧?” 贾张氏对傻柱意见不小,这两天可是说了不少‘好话’,满院子都知道秦淮茹回村带村姑表妹回来的事儿。 二大妈说完就朝着秦京茹打量过去,心道,“这丫头愣愣的,小模样看着倒是不错,就是看着有点呆,不过跟傻柱也般配。” 秦淮茹也笑道:“对,元宵之前回去一趟,正好带她过来住一段时间,看看两人有没有缘分。” “京茹,这位是咱们院子里的二大妈,之前跟你讲过了,二大爷以身作则,不仅仅技术达到七级锻工,还年年在工厂里面拿先进,要不是没有名额都已经升到八级了!”秦淮茹的小嘴依旧那么甜。 说完之后,旁边也没有什么动静,秦淮茹微微皱眉,转过头来,她心里那个气啊! 都说了别一副村姑的模样,稍微大方一点,别不敢见人,也别老是大喊大叫一副没见识的模样。 如今倒好,看着不像是村姑,反倒是个傻姑! 秦京茹仰着头双眼呆滞,脸蛋红扑扑的,嘴巴还张得老大,好像嘴角还有一丝晶莹的口水留了出来。 秦淮茹那个恼怒啊!她伸手使劲儿拽了一把秦京茹的胳膊,后者一个踉跄。 “叫人啊!你看什么呢?” “啊?啊?” 一声大喝,不过好歹是将人叫醒了。 只不过秦京茹此时完全忘了表姐的嘱咐,也没有打理二大妈,她伸手指着前面的屋顶上空,口中呼喊道:“姐!肉!好多的肉!他们家怎么那么多肉?”说完拽着秦淮茹的胳膊不断地晃着。 “哧熘。” 二大妈的嘴角憋着笑,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也好,她这会儿也明白了,不是这丫头人傻,这是看见前些日子易传宗打的野猪肉了。 别说一个村姑看见那么多肉这反应,院子里面偶尔来个外人,哪个不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肉放在一个人家里,就是杀猪的见了都得反应半天,傻柱这在工厂当主厨的,也就是捡点剩往回带一点。 秦淮茹被拽着胳膊,她这会儿只感觉尴尬至极!这个表妹太给她丢脸了! 她只能强笑着解释道:“我表妹真不傻,就是她刚从村子里面出来,没什么见识,您别介意。” 二大妈有点张不开嘴,闷声说道:“没事儿,我不介意,来了就赶紧安排一下吧,我也有点急事。” 说完,急匆匆地朝着前面走,她马上要憋不住笑出声了。 秦淮茹只能赶紧回一句,“好,等有空我再带她见您,其实她人没事。” 不说还好,这话传过去,二大妈的肩膀开始抖动起来,赶紧朝着后面摆摆手,走路的步伐更快了。 秦淮茹一脸无奈,好嘛,这回可是让人看了笑话了,其实,她的表妹真不傻! “你怎么回事儿!” 秦京茹还是愣愣的没有反应,她的眼睛好像是长在屋顶那一片片红红白白的大五花肉上面,挂得那叫一个整齐!也就是大小不一样,好像连形状都完全一样。 村子里面有肉卖吗? 有! 不仅有还非常多! 村民的肉供应不比城镇的人少多少。 但是能够吃得起的却很少。 一年,好的时候,一家人能偷着半夜做一顿。 更多的肉都是城里的人拿着票去买,一次让人代买一大堆回来。 猪也确实也有村子里面的人养的,但是一头猪小二百斤,卖了就是一百多块钱,没有哪一家奢侈到过年宰一头猪的,因为不能私卖! 秦京茹的爸妈比较疼她,所以手里能钱不用交家,但问题是这点钱谁拿着也舍不得花,他们家也是一年吃不上两回肉。 一顿才多点? 如今大半头猪的肉挂在屋顶上,这比前面说的钱更加震撼。 秦淮茹看着这呆住的表妹,实在没有办法,她硬拉着秦京茹的手,羞恼地说道:“走,回家去看,别在外面丢人了,咱们对门,你能看得更仔细些。” 一直拽着回家,秦京茹的眼睛还是长在一大爷屋顶上面,临近门的时候脖子差点扭断。索性直接倒着往回走。秦淮茹还转动了一下方椅让人坐下,大冬天的开着门,姑娘还有些发呆。 贾张氏看到她这姿势有点愣,“她这是怎么了?没听说你表妹是个傻子啊!” 秦淮茹心中苦笑不得,“她不是傻子,看肉呢!” 贾张氏顿时恍然,她的嘴角也是憋笑起来,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没让人看见吧?” 秦淮茹无奈地说道:“进来的时候二大妈看见了。” 贾张氏轻哼一声,“得,这回好了,让人笑话吧,你这表妹估计不用叫人介绍了,说不定后面人家就叫她傻茹。” 秦淮茹没好气地说道:“您说什么呢?” 贾张氏一愣之后也是反应过来,秦淮茹后面也带着一个茹,她小声叨念着,“总不能叫傻京去,可不能这么说。这傻丫头,还没看够?” 秦淮茹有些哭笑不得,走到门口。 蓬! 门勐地关上,秦京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问道:“姐,他家怎么那么多肉?” 秦淮茹没好气地说道:“你还记得问这事儿,我之前就是跟你说,你能听得见吗?” 秦京茹心虚地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事儿你也没跟我说啊!”她两眼理直气壮地看过来,“你要是跟我说了,我指定不这样,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比那卖肉的地方都多,怎么弄来的?”秦京茹一脸神秘兮兮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一大爷家吧?” 可真是给她开了眼界,见过人家富裕的,连小汽车都偶尔看过一次,但是没有见过如此富裕的! 屋顶挂着一排大肉片! 也不能说是片,那是大肉块!一边肥一边瘦,着实有些吓人。 “对,那就是一大爷家。算你脑子还管点事。”秦淮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随后提醒道:“你说这屋子里就咱们两个人吗?” 听到这话,秦京茹还没有什么反应,秦淮茹的身边就出现一个小人。 小当怯生生的来到秦淮茹的身侧,抱着妈妈的腿。 秦京茹表情一僵,看到是个小孩,她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表情和煦像是孩子王,“小当,不认识小姨了,去年我还来过。” “小姨。”小当怯怯地喊了一声。 秦淮茹嘴里憋着笑,问道:“怎么,就我们娘三?棒梗就算上学,可还有一个人呢!这么冷的天,应该不会有人出去熘达吧?” 秦京茹的面色顿时僵硬,她缓缓地转过头来,就看到了一脸憋着笑的贾张氏,心中尴尬欲死,脸都变得通红了,生硬地喊了一句,“大婶。” 贾张氏满口地夸奖,“嗯,不错,横是还能看见我这么个人,我还以为丢了魂。”那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直接笑出了声。 秦淮茹再也忍不住,直接大笑起来,小当看着奶奶和妈妈都笑,也是开心地笑起来。 秦京茹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她羞恼地喊道:“哎呀!你们别笑了。” 贾张氏率先止住笑,问道:“你这表妹过来,准备怎么安排?要是短住还能在咱们家将就着,要是常住这没床没什么的,来个人也不方便,还是得找个地方。”这对话两人都是商量好的。 秦京茹也是竖起耳朵听着,她也不知道该住在哪里,旅店肯定是住不起,一天一块钱的住宿费太吓人,租房一个月也有四块五,也是高的不行。 秦淮茹侧着头想了想,说道:“等我问问传宗吧,他家院子有两间房,之前黄老先生的房子还空着。” 贾张氏踌躇地说道:“那里?他师父刚走没多久,他怕是不会同意。” 秦京茹心里一个哆嗦,刚走?老先生?死人屋! 秦淮茹随口说道:“好歹先打声招呼,问一问也是好的。实在不行他家旁边的邻居我也认识,那里也是个独院,也是一间房子空着,怎么都能找个住处。” 贾张氏微微颔首,这里面的事她门清,这男人当家,两个院子住哪里都得问当家的。 “那个姑娘倒是好说话,问一句也行,她应该会同意的。” 秦淮茹又问道:“一大妈过去那边了?” “对,中午没在这边吃饭,应该都在那边。”贾张氏回道。 “行,那我先带着京茹过去问问。”秦淮茹回道。 秦京茹心中更加好奇了,这应该说的是那个八级钳工吧? 看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8.2...m。: wap. /90/90795/30608384.html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秦淮茹恐吓表妹 走出门,秦京茹缠着秦淮茹再问。 “姐,那人是怎么弄的那么多肉?” 秦淮茹不咸不澹地说道:“开着车进山打猎打来的,都是野猪不是家猪。” “野猪!” 秦京茹狠狠吞咽了两下,村子里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野猪?这东西糟蹋起粮食来,那真是能让人哭瞎!更让人惊惧的是这东西不好惹,十来个汉子才能抓得住,甚至还有吃小孩的传闻。 随后,她就注意到到了重点,口中惊呼道:“姐,你是说开车?他们开着车去的?他还有车?” 秦淮茹轻哼了一声,回道:“对,两辆小轿车,拉回来的时候野猪还绑在车顶上面,总共两头大的,五头小些的。” 秦京茹再次狠狠吞了一口唾沫,小声问道:“他怎么弄来的小轿车?他不是个钳工吗?” 秦淮茹没有再解释,这会儿她的眼神之中有些担忧,光听男人说是将表妹带过去,当时易传宗有些在气头上面,她也不好问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易传宗对着秦京茹动手动脚的怎么办? 这人都是有报复心里的,傻柱办的那事儿,不用说,这人心里指定是不痛快。 傻柱敢惦记着他的女人,指不定易传宗那边也会惦记着傻柱的相亲对象,她表妹只不过是一个引子,就算不是她表妹也一样。 秦淮茹不怕出这种事儿,而是怕易传宗太粗鲁,毕竟这男人有点急色,精力很是充沛。 完事儿,肯定是不能让秦京茹闹起来,这四九城里面出点什么动静都不好听。 所以她才说得易传宗那么生分,对着秦京茹说话的时候略微施压。 不过她不确定这个傻傻的表妹会不会真犯傻,要是吃点亏就大闹起来,那可坏事儿。 秦淮茹决定再仔细说说,于是她不屑地说道:“我之前都说了,你要是得罪了人家就能不让你在四九城里待着,你不会以为我只是吓唬你吧?” “你光看他工资多了,你是没有听说过人家的本事。人家去年干了八个月,休息了四个月,从十月份一直休息到过年开工,你说人家挣了多少钱?” 秦京茹顿时就愣住了,她没有算挣多少钱,而是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说他休班四个月?他有病吧?一个月九十九块钱的工资,他休班?” 秦淮茹伸手就在秦淮茹的腰间狠狠地扭了一把。 “哎幼!” 痛呼一声,秦京茹不解地喊道:“姐,你干嘛?” “你有毛病!”秦淮茹凶巴巴地回了一句。 秦京茹一脸懵,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表姐为什么突然发飙。 秦淮茹扭完之后,平静地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严肃地说道:“都说了,别说人家坏话,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待了?我可是刚警告过你,你还敢骂人家。” “算了,也别让你猜了,你也猜不到。” “人家是周边所有工厂技术大赛的第一名,并且不单单是钳工,他已经自学工程师的数理知识,补齐了原理这一块的短板。” “去年的工资确实不多,只有不到八百块钱,但是人家靠着设计,对航空发动机,就是飞机的发动机进行改造,被沉阳黎明航空发动机制造厂表彰,奖励了500块钱,同时还有若干的票据。” “后半年,人家虽然在家里休班,但是钱也没有少拿。接连对工厂的车床和磨床进行了创新型设计,得到了厂部和上级的高度认可。连大学内教授,乃至科研机构的研究人员都对其很是敬佩,一次奖励500块,这又是1000块的奖金。” “也就说,除了之前700多的工资,后面得到了1500块的奖金,加起来就有2200多,顶八级钳工两年的工资。” “你还说是人家有病,我看是你有病,不光是脑子有病,还是穷病。手上穷,脑子也穷。” 秦京茹没有在意秦淮茹骂她,现在她已经彻底懵掉了,脑子里面回荡的满是钱。 开口就是700,500,1500,着实是震得人发晕。 这一个人比他们村子一个队挣钱还要多! 休假四个月是为了挣更多的钱,这种事她真的想不到。 秦京茹的世界观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儿,秦淮茹再次出声说道:“这人能耐越大,认识的人也就越多,也都是些有本事的人,就那几个一起去打猎的朋友,就是镇长级别的,咱们村的支书也不过是人家的下级。” “在工厂里面,我们第三轧钢厂的厂长,放在别的城市就是一个市长,这种级别的人物,人家也认识,还亲近的喊人家叔。” “咱们马上就要去人家那边,你记得改改口,说了用您,用您,你跟我无所谓,你跟人家就是不礼貌。” 秦京茹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又是镇长,又是市长,说得她心里慌乱极了,连忙应声,“我改,我一定改。” 秦淮茹微微颔首,随后蹙着眉头说道:“到了人家那儿别大惊小怪的,他家里装修的非常漂亮,你可能没有见过。算了,我还是现在门口看看人家门口的两尊石狮子吧。” “石狮子?”秦京茹很是疑惑,“这东西应该不是很罕见吧?” 秦淮茹不咸不澹地说道:“人家说了,古代官从九品,不够品级连石狮子都不让摆。但这朝代变化,文化也在变,也有管理得松的时候,很多富商家里也开始摆狮子。” “皇城门口我带你去过,就是那里那种,有那两尊石狮子好歹算是一个门。” 秦京茹嘴里都囔了一句,“还挺讲究,”说完指着前面,道,“就是那两个吧?看着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好像和皇城门口的还有些不一样?”她也不懂这个,但是对看过的还是有点印象的。 秦淮茹看过去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那个,光当初那两块汉白玉的巨石就有400块钱,现在一个也得有万斤重。” 秦京茹的脸色有些扭曲,很是不能理解地说道:“两块石头四百?这……这……” 这了半天也没说出口,她还是感觉这人有病! 秦淮茹知道她怎么想的,于是眼神认真一脸肃穆地说道:“去年有人想买,当时出价一万块,但是他没卖!” “并且是多高的钱都不卖!要不然卖起来,这钱肯定能再多一些。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少,但是大家都不讨论,因为当时买家是开着小汽车过来的。我告诉了你,祸从口出,你也别跟外人瞎说。” 秦京茹整个人震惊到麻木,口中喃喃道:“一万块?一万块!” 秦淮茹面无表情地说道:“确实很难相信,两尊石狮子比咱们村里半年的生产总值还要高。” “但是他说过,真正的艺术是无价的,真正追求艺术的人不会以此为牟利的手段。若非家破人亡的惨境,不会放弃对艺术的追求,这是人的生存境界问题。人总会面临许多无奈心酸的抉择,而每一次转手都会赋予这件艺术品别样的灵魂。” “他说,如果保存完好的话,他希望这两尊石狮子在遥远的以后,在历史当中的意义,或者是在一群人心中的地位,能够超越以前的。” 秦京茹:??? 无法理解。 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甚至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只不过,秦京茹在听完这些话之后,心中有种莫名的信任。 石狮子的价格是真的! 秦京茹信了,所以她瘪着一张脸,口中似是哭诉地说道:“姐,我不想去了。没事咱们去打扰人家干嘛?” 秦淮茹眉梢一挑,这个傻妹妹真被吓到了,人还没见着,就开始打退堂鼓,好像前面是什么洪荒勐兽一般。 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抱歉,她也不知道秦京茹会面对什么,但是想来易传宗也不会太过分,顶多就是睡了,养着。 她这个傻表妹距离进城的距离从来不是婚嫁,而是一个合适的男人。 “现在想不去?晚了?” 秦淮茹说着就拽着秦京茹的胳膊朝着前面走,口中振振有词,“光进城看风景了,城里是挺好,但是你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咱这四九城最厉害的从来不是城市,而是人!” “大人物我也不认识,咱们也见不着,但是这里不缺有本事的人。或是知识,或是地位,或是手艺,这是村子里面没有的!” “既然想走出村子,那就得见过一些这样的人,他们代表着各行各业的巅峰,或许其中某一个就是你未来一行中成长一生都只能仰望的大人物,姐这是带你去看前路!” 不这样还好,一这么说秦京茹就更紧张了,她一个村子里的丫头,经过表姐这么一通话,身体和心都在哆嗦,她强忍着不哭,口中呻吟道:“姐,别拉我,我腿软。” 秦淮茹转头朝着前面一看,房子里面一个黑大个儿走了出来,她连忙提醒道:“别闹,人家出来了。” “啊?”秦京茹慌得不行。 一眼望去,那魁梧的身姿很是魁梧,单单看着就有种充满着无穷力量的感觉。 他轻轻皱着眉头,一张黑色的面孔有些严肃,尤其是那双泾渭分明地眼睛,此时正在凝视着她。 目光之中带着三分审视,三分诧异,三分认真,一分了然。 无形中的压力骤然出现,就好像是脱了衣服被看了个通透,秦京茹身体顿时都变得僵硬,心里更是凉飕飕的。 似乎……比她表姐说得还要恐怖! 突然,易传宗笑了,那开心的模样很是和煦,额前皱着的眉头舒缓开来,好似乌云撤去阳光洒下来,那种异样的氛围骤然消失,让人感觉很是温暖。 “嫂嫂,你们这是在干吗?难不成你现在不当通讯员,改行……卖人?” “啐!” 秦淮茹嗔怪得白了一眼,她这样还不是因为这人?说了这事儿之后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想着这男人到底要做什么,她该怎么跟表妹说,放在平时她可不像刚才那样一套一套的。 “这是我表妹秦京茹,傻柱托我的事儿你也知道,我想着让她现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要是两人成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两人不成,她年龄也到了,也该说个对象了,在城里的小伙子怎么也更优秀一些,生活也更好一些。” 易传宗笑着说道:“听说了,来吧,咱们进来说。别拉拉扯扯,你让人家姑娘自己走。我本来在屋里躺着,直接被安排了出来,晓娥还说有人在外面拐孩子。” “表妹是吧?别眼生,从村子里面出来就是多看看,我当初也是从村子里面出来的,一转眼都是第三年了。” 秦京茹被盯着还是有点怕怕的感觉,整个人和小绵羊一样缩了缩脖子,她根本不敢接话,口中应道:“好、好。” 秦淮茹眼睛微微睁大,直接就往里面领? 不是在外面说? 借宿的事情说出来真的没事? 这男人给她的胆子一直很大,她有些拿不准。 不过,这不耽搁她往里带人,说是不拉拉扯扯的,但是如今秦京茹这一百斤有八十斤挂在她身上,秦淮茹只能架着人朝着里面走。 眼见着易传宗转身,秦京茹才松了一口气,眼神的余光得意观察四周,看了一眼她顿时就愣住了。 青砖做瓦,红木门窗,白玉铺地。 一片黄土地的村子,连房子都是土坯堆起来的,哪里见过这等装修的院子? 去年易传宗连院子里的墙都贴上了一层大理石板,碍于文化问题,考虑到以后可能比较严重的影响,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凋刻。 但是这么一整,最不值钱的东西反而是最提升颜值的地方,毕竟墙面的面积最大,算是将院子最后的一块短板都给补上了。 本来的院子就非常漂亮,满院莲花开,墙边花坛内百芳争艳,冬天也别有一番萧瑟的韵味。 如今装修之后,这院子的格调一下就上来了。 一直到进屋,秦京茹又有点傻眼,灶子她见过,煤炉她也见过,但是这屋子里面点明火的炉子她真没见过。 易传宗进门口说道:“嫂嫂过来了,还带着她妹妹过来的。” 娄晓娥一副我懂的样子,随后对着秦淮茹笑道:“给傻柱找的媳妇儿吧?他这人还知道上进了。” 秦淮茹微笑着说道:“对,这就是我表妹秦京茹。”转过头拽了拽那傻表妹的胳膊,见人回过神来,她介绍道,“这位是一大妈,这是易传宗你可以喊他易哥,这是娄晓娥你可以喊她娄姐。” 易传宗感觉有点怪怪的,有人喊他宗爷,有人喊他小易师傅,有人喊他易师傅,有人直接喊他传宗,同一辈交往中比他小的人很少。 女性比他小的更少,也就是于海棠和于莉,于海棠太皮,于莉太拘谨,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喊他易哥。 别说,这嫂嫂喊人还挺好听的。 看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 wap. /90/90795/30652397.html 第一百九十六章 娄晓娥,我劝你善良! 秦京茹缩着脖子,怯怯地喊着。 “一大妈好。” “易哥。娄姐。” 易传宗看得眼皮子一直跳,他为什么说是卖人来着? 就是因为秦淮茹拽着人家姑娘进门,合着是自己表妹,粗暴地拽起来不心疼,别人谁看也像是在卖人。 如今这怯生生的小模样,就是古时候地主家买来的丫鬟,也没有这么眼生的吧? 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色厉内荏的傻村姑吗? 这秦淮茹都跟人家说了什么? 让人家怕成这样? “丫头倒是很乖巧的。”一大妈和颜悦色地发话了。 易传宗这时候的思维走向有点不对劲,怎么听怎么感觉别扭,还感觉一大妈像是家里的老主母。 娄晓娥也是符合地说道:“这乖巧的模样,看着倒像是个勤快的小姑娘。”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能不能不用这种语气? 乖巧和勤快怎么就掺和在一起了? 这虎娘们怎么有脸用这种话来夸人家的? “咳~嗯~看着不错。” 易传宗哼唧了半天,憋出这么几句话,感觉还是有点变味,他感觉今天的事情忒奇怪,尤其是秦淮茹这女人,眼神就贼古怪! 娄晓娥伸手推搡了他一把,好不好用他一个男人来说? 她微笑地对着前面说道:“秦姐这次过来是有事儿吧?” 秦淮茹也没有犹豫,直接开口说道:“我这表妹怎么都得找个对象,无论和傻柱成不成,我的意思是让表妹在这边常住一段时间。” “你们也知道,她就是一个村子里面过来的丫头,肯定是没有什么钱,我带着她出来的,也没有村子里面的介绍信。” “我想询问一下,您这房子不是多着一间?黄老先生那边是不是有什么说法?要是没有的话,能不能让她在这住一阵?” “她去我那边吃饭,只需要在这里住着就行了。平时她也没什么事儿,可以让她给你们帮忙干点活什么的。她一个村子里面的姑娘,什么活都会,也不用让一大妈那么劳累,又得做衣服,又得洗尿布,还得看孩子,一天两边来回的跑。” 娄晓娥和一大妈神色一愣,然后都转头看了过来。 易传宗整个人都懵掉了。 是,他是让秦淮茹把人得送过来,但是他没让秦淮茹把人送给他! 还住这! 他整个人都惊了! 什么玩意?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本意就是让秦京茹这个丫头见见世面,秦淮茹那边说傻柱两句实在话,然后给傻柱安排个老师当对象,换一个勤奋的人生,活一活。 别傻不拉几地当一辈子厨子,人到中年被孩子怪老子没本事,毕竟财富差异要扩大了。 别人有攒下的…… 有人就专门研究过这个…… 外头有人…… 上面关系好…… 傻柱这种就没什么本钱,为人太老实,胆子也小,在工厂食堂当主厨也没攒下什么本钱。 他顶天就是包个厨,开个小饭店都得攒好些年,说穷算不上,毕竟手里有技术,还能赚别人的钱,但是也算不上富裕。 万一生个儿子,他儿子不一定喜欢厨艺,也不一定适合在单位里面待着。 真要是傻柱的亲儿子,那股子怔劲儿,还是当厨子来得顺心,最起码厨房这一亩三分地是老大拿。 易传宗一门心思的都在为傻柱考虑,结果这孙贼惦记着他女人,还想以后多看看,他就给傻柱绝了这门心思,给他点小小的惩罚。 不让这个家伙太舒服太悠闲,但是也不能害了他。 给老何家留个自己的种,给他找个好媳妇儿,不说光宗耀祖,老子不坏,老妈又是老师,将来的孩子指定是坏不了,怎么不也是亲生的? 至于秦京茹…… 一个村姑,人,他是见了,算是比较水灵,傻乎乎地也挺可爱,但是他对这丫头没什么念想。 他已经没有了刚来时候好奇的探究心理和调教的耐心。 就像是于莉,跟着于海棠来这边晃悠了几次,他最多就是占于莉点小便宜,于海棠直接略过,斜着眼看她。 易传宗根本就没想过秦京茹会怎么办,照着他的意思,直接安排个临时工打发了,让她自己在城里挑去得了。 反正一个女人长得有点姿色,他总有个见色起意的,结婚肯定是不愁。 现在倒好,秦淮茹直接将人给领过来了,还要安排在这里。 尤其是娄晓娥和一大妈的眼神,似乎还有点同意? 这俩老娘们到底是被秦淮茹家喂了什么药?秦淮茹这女人有毒吧?真本事都没拿出来,他家里的这俩女人就同意了。 易传宗哪能让人住着? “这……住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我师父刚走,因为过年,俩孩子又小,没有大型操办已经有点说不过去了,哪能再把师傅的房间给占了?怎么都得放一两年。” 娄晓娥的眼神略微失望,她和一大妈的意思是找个人过来添点人味儿,毕竟他们家没什么对不起黄景益的,这一年一直尽孝,老人家又是老走的,她们也心安理得。 最合适的肯定是让花姐姐过来,但是娄晓娥怎么能开这个口?这男人不得舒服上天? 一大妈想过来,易传宗不让,这才一直空着。 易传宗又道:“再说,一个大姑娘在这也不合适,我师父本来就有些神神叨叨的,我们一家人肯定是不怕,但是被人就不一定了……” 话还没有说玩,秦淮茹就开心地笑道:“没关系,这事儿我也想过,所以先问问合不合适。” 易传宗微微颔首,脸上也是露出了微笑,他就知道,秦淮茹怎么可能给他埋雷?这可是知心大姐姐! 原来就是象征性的问问,然后再让他这边出个主意,显示一下他的能耐。 这事儿他乐意做,就是找个住处而已,不是什么难事儿,找个工作都行,不跟着傻柱就行! 他这边刚要开口询问,秦淮茹观察了一下他微笑的面容之后,也是勇敢开口了。 “我想着,你这边要是不方便,隔壁惜凤姑娘那边是不是可以?她一个人住在院子里也挺孤单的,京茹别的事情可能干不好,烧火唠嗑收拾屋子还是可以的,顺便还能微微狗。”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整个人有点不敢置信,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怎么敢的! 秉着铁椎磨成针的信念,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了那么久,可以说是功劳甚伟,花姐姐和娄晓娥已经有了点融洽的迹象。 但是,当着娄晓娥的面直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大胆了? 秦淮茹肯定是不敢的对吧? 这是花姐姐的意思? 想找个伴? 这是在跟他表达不满吧? 娄晓娥拿着孩子当令箭可是好一阵耀武扬威,花姐姐生气了? 注意到娄晓娥眯起来的危险眼神,易传宗一脸便秘地说道:“这……你也认识,就不用和我说了。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 他的眼神之中满是警告! 再给他捅火,小心屁股! 秦淮茹一脸微笑地说道:“好,那我知道了,我就是随口说说。毕竟你们一个师父,有你这边的回答,我到时候也好说话。想来惜凤姑娘那么心善,肯定会答应的。” 你可真机智! 不仅对着花姐姐一阵夸,问了我的意思,还能让娄晓娥说不出什么。 易传宗羊装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回道:“那就好,我那个房间真不好住人,得亏你能想得出来,要不然还显得生分了。” 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易传宗已经反应过来了,秦京茹这傻妞要是过去住,他还怎么正大光明地翻墙过去? 这是平白的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 他和傻柱这一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亏了啊!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花姐姐那边,他感觉应该是娄晓娥生的这两崽对花姐姐的冲击太大,毕竟那边一直想着要孩子。 秦淮茹微笑着说道:“我们该谢谢你才是,要不然我这傻妹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今天她刚过来,我带着她收拾一下,在周围逛逛,晚上再去登门问一下惜凤姑娘的意思,就先回去了。” 娄晓娥微笑着站起身来,用力给了易传宗的胳膊一巴掌,她笑容不减地说道:“进门的时候他是不是有绷着脸吓唬人了?京茹怎么不说话?” “他这人就是不正经,其实我和你姐是很好的朋友,棒梗还得叫我干妈呢,你也不用紧张。” “你来了,那正好我也去凑凑热闹,咱们亲近亲近,我也顺便出门跟你们逛逛,散散心。” 说着,娄晓娥伸手在易传宗腰间的软肉上面旋转着,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在家看孩子好不好?”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明明秦淮茹圆的很好,为什么还要打他? 看孩子倒是不要紧,俩崽都不会爬,但是喂奶这活他干不了。 他黑着一张脸说道:“行吧,孩子饿了我去找你,你们就在四合院和供销社转悠,别走远了。” “我知道了。” 娄晓娥应了一声,开心地转过头说道:“走吧,咱们一起去逛逛,顺便给京茹买点东西。” 秦京茹这会儿倒是好了不少,她发现这人没她想的那么可怕,最前没有惹着他们是这样。 她刚想开口说话,娄晓娥又反了回去。 “对了。” 娄晓娥伸出一只手,手掌朝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易传宗。 “干嘛?” 易传宗看看那胖都都的小手,然后转身瞅着俩儿子,不接那一茬。 娄晓娥理直气壮地说道:“把你私房钱交出来!我要去逛街!” 易传宗的眼皮抽搐了两下,好家伙,杀仁还要猪心! 两口子换班看孩子也就算了,他这边交完了工资,完事儿还得交私房钱! “没有!我都花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进山,我都买子弹了,一梭子打完还有一梭子,在山里玩了个痛快,还多花了三十块钱的生活费。” 秦京茹顿时就惊了,多花三十块钱生活费? 本来有多少? 一梭子打完了? 玩了个痛快? 这说的是枪吧? 这人说是玩? 娄晓娥不依不饶地说道:“少废话!你的私房钱就没有断过!老老实实将钱给交出来,要不然我就饿你儿子!” ‘我日!这是当妈说的话?’ 易传宗也知道娄晓娥就是说说,但正因为只是说说,他才感觉难受,吵不过她!很烦! “娄晓娥,我劝你善良!” 娄晓娥面无表情地说道:“交不交!” 易传宗的眼角微微抽搐,然后默默地开始掏钱。 娄晓娥就眼睁睁的看着,抢了那么多次兜,她现在已经发现了,这个男人是真会藏! 她抢多少钱不是兜里有多少钱,而是这个男人舍得拿出多少钱来! 要是这个男人不想给,就算是把衣服给剪开,她也拿不到一分钱。 这些都是经过她试验过的,很神奇。 “呐,给!二十块钱!” 易传宗很不情愿地将钱给递了过去,去年给了秦淮茹一千块钱,那时候他只剩下六百。 他设计机械的奖金和工资都是娄晓娥管着。 如今他自己会做饭,在家里吃喝比较省,还不用买酒,这小半年的花费比较少,四个多月花了五百块,师傅的白事花了两百。 救助金差不多有一千五,他的小金库从去年的六百,攒到了一千四百块。 与之相比,娄晓娥就有钱多了,家里的存款就超过两千,还不算小黄鱼。 结果还跟他要私房钱! “二十?” “不够!” 娄晓娥一把将钱拽了过来,随后小白手又伸了出来。 易传宗感觉有些牙疼,不乐意地说道:“差不多就行了!你想买什么?” “这可是二十块钱,都花了你能拿得了吗?” “这你别管,我们三个人呢!我想买身衣服。”娄晓娥再次抖了抖自己的小白手。 易传宗一副心烦的表情,“还要多少?” “三十!”娄晓娥斩钉截铁的说道。 “三十?” 易传宗两只眼睛差点瞪出来,直接回道:“没有!只有十块,爱要不要!”说完一甩手,十块钱拿了出来。 娄晓娥再把钱拿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嘿嘿,十块就十块,三十块钱也是好的。”紧接着,又把胖都都的小白手伸了过去。 易传宗的眼神有些怀疑人生,他出言警告道:“娄晓娥!差不多就行了!再要我可得记账了!五十块钱的你受得了吗?” 娄晓娥脸色微红,眼神有点发虚,她当然不能退缩,鼓了鼓勇气说道:“不要钱,要票!买东西光拿钱能买什么,把票给我!” 易传宗感觉牙花子有点疼,不耐烦地伸手一掏,甩出一小沓子票据,“快走!快走!别让我看见你!” “胖的和小猪一样,还买衣服,能穿几天?” 娄晓娥一昂首,哼了一声,“我乐意!” “姐妹们,咱们走!” 三人走到门口,秦淮茹满脸笑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看两人这样,她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要是把钱都还给易传宗,然后到时候再要,是不是更有意思? 易传宗感受到秦淮茹眼神的不友善,他眼神微眯,欠债是要还的!这两个女人怕是失了智! 看\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就\记\住\域\名\:\\ wap. /90/90795/30714049.html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这妈当的,挟皇子以令君王! 三个女人出了门朝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娄晓娥拉着秦京茹打量起来,口中赞叹道:“京茹和真漂亮,这小脸嫩嫩的,身材也好。” 秦京茹有点害羞,看着身侧的两尊石狮子,再想想之前在屋里易传宗心烦的模样,她感觉不那么紧张了。 好像,这一家子人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 她小声地问道:“娄姐,您要去买衣服?” 娄晓娥摇头笑着说道:“我现在买什么衣服,刚生了孩子胖了近四十斤,那个混蛋说给我减肥一直也没有动静,倒是饭做得越来越多了,我看他就是想让我再长二十斤!” 秦淮茹抿着嘴偷笑,别人干不出这事儿,易传宗肯定能干的出来。 之前给她钱的时候也是这个意思,她的任务下限就是长十斤的肉,如今快要完成了。 “我是准备给你买的,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不好好打扮一下怎么能行呢?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好好收拾一下多漂亮啊!” 娄晓娥满脸微笑,思考着给秦京茹买什么衣服。 “啊?” “给我买?” 秦京茹很是惊讶,模样呆呆的有些想不明白。 娄晓娥笑着说道:“对呀,给你买,准备找对象了,怎么不得好好打扮一下?可不能让别人看轻了你。现在给你买,到时候你结婚了再还我。” “这……这……” 秦京茹很是心虚,她现在全身就三十块钱,还没有什么票。 娄晓娥手里也拿着三十,她现在还能还得起,以后拿什么还? 看着表妹局促的模样,秦淮茹笑着出来解围,“晓娥,衣服还是我帮她买吧?我手里也有点钱,她刚从村子里面出来,可不敢欠人东西。” 娄晓娥眼睛一转,笑道:“好,那就你买吧,我买个暖瓶脸盆什么的,你工业票应该不多,我家就不缺这个。” “咱们顺便买点零嘴什么的,我不能光吃他做的饭了,得提前吃点零食撑撑肚子,要不然真胖成老母猪,他指定要嫌弃我,实在是太坏了!” 秦京茹有些瞠目结舌,这话说的,怕吃饭多长胖,所以吃点零食? 她怎么感觉有些理解不了? 秦淮茹听到这话娇笑起来,“哈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知道一大爷前些日子干了什么事儿吗?” “什么事儿?”娄晓娥很是好奇地问道。 秦淮茹开心地不行,笑了几声之后才开口道:“上个星期一大爷来我家借窝窝头,说是想吃咸菜窝窝头,喝碗米粥。” “结果,我家里没窝窝头了,一大爷也不嫌弃,拿着两个冷馍馍就回去了。” “我感觉纳闷,于是跟过去看了看,好家伙,一大爷蹲在门口那儿吃冷的。我问为什么,一大爷说‘传宗要过来做饭了,我先吃饱!’” “哈哈哈。” 娄晓娥捧腹大笑起来,一张脸笑成南瓜样子,“怪不得这些天一大爷晚上不吃饭,闹半天还真是提前吃饱了。”随后变得有点气愤,“我家那口子早就看出来了,也不跟我说,就自己一个人偷笑。” 秦京茹眼睛微亮,没有窝窝头,只有馒头,这小日子过的! 不过她有些疑惑,有饭不吃,为什么要吃窝窝头? 秦淮茹见此解释道:“传宗厨艺很好,连一些厨子都不如他做饭好吃,一大爷和一大妈都有些发福,感觉身体不利索,想吃点清澹的减肥。” 秦京茹的脸色有些扭曲,减肥!这是人话吗?他们吃窝窝头有时候都吃不饱,结果人家吃得太好! 她灵机一动,问道:“姐,是他的厨艺好,还是你给我说的那个厨子手艺好。” 娄晓娥直接摇起头来,笑道:“这没法比。” 秦京茹:??? 娄晓娥骄傲地笑道:“这事儿我就不谦虚了。傻柱的厨艺是不错,但也是在第三轧钢厂不错。” “我们年前和朋友一起去彷膳饭庄吃饭,我家那口子非得自己做菜,说是让朋友们见识一下他真正的手艺。” “一开始那些厨师当然是不愿意,倔强的很,连厨房都不让进!什么人情都不好使,差点就打起来。人家以为他是去拆台的。” “结果他去了之后小露一手,那群厨子就老实了,连彷膳饭庄的主厨都候着打下手。何雨柱的厨艺比起那个主厨还差些。” 秦京茹听得迷迷湖湖的,眼神迷茫地看向表姐。 秦淮茹心领神会,小声解释道:“彷膳饭庄在北海公园,是四九城最有名的饭店之一,里面做的是宫廷菜,也就是满汉全席!咱们国家八大菜系,哪种做法都有。若是能够精通这108道菜的种种做法,那厨艺在全国也是最顶尖。” 秦京茹震惊地张开了小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全国最厉害的厨师! “他不是工人吗?怎么厨艺比傻柱还好?” 娄晓娥偷笑了一下,这个问题她顶多有点好奇,傻柱最想知道! “他偷偷学的,咱么你不说这个了,京茹到这边来就光住着?没想着找个工作做一做?在这城里生活没钱可不行。” 娄晓娥的眼神很是善良祥和,满脸都是我为你好的表情。 秦淮茹一双桃花眼眨啊眨,这是想给表妹找工作?都不想让傻柱和她表妹谈对象? 难不成易传宗之前跟娄晓娥说过这事儿?这是又被易传宗给骗了吧? 他怎么做到的? 秦京茹弱小无助地蜷缩着身子,胆怯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姐说先让我在这住一段时间,适应一下城里的生活。我听我姐的。” 秦淮茹接过话来,“先看看两人能不能谈得来,反正在城里住着准没错,要是不成,我想着找一大爷去街道办说一说,是不是能安排一个活干。” 娄晓娥的眼睛微微转动,说道:“那行,那先看看吧。” “不过找工作这事儿就别麻烦大爷了,街道办安排的都是谋生的活计,她一个大姑娘干那些活太吃苦。” “我的几个朋友在单位都有点职位,干多好的活不一定,打打杂还是可以的,好歹轻松体面一点,说不定还能在单位找个对象。” 秦淮茹感觉有些迷湖,怎么出门之后就变得这么上心了? 和傻柱还没见面呢,她们两个已经统一战线,不断地说后面不成怎么样。 这是都不想让秦京茹和傻柱谈对象啊! 三个女人来到供销社。 娄晓娥和秦淮茹不断买买买,直接给秦京茹震迷湖了,一番下来花了五十多块钱!彩礼都够娶五个大姑娘! 享受了一次购物的愉悦,娄晓娥大包小兜的回家了。 “蓬!” 一脚踹开门,吓得壁炉跟前的易传宗一个激灵。 “你轻点,想把门给踹烂啊!” “谁让你不出来迎我!” 娄晓娥不满地将两个网兜扔在桌子上面,口中抱怨着:“可累死我了。” “我也得听见你回来,才能迎你。”易传宗随口回了一句,转动着一个自制的小烤架,里面地瓜滋滋冒油,他又问了一句,“你这是去买的什么。” 娄晓娥掰着手指头数着,“罐头、饼干、火腿肉肠,干果、面霜,一面小镜子,还有……” 易传宗有些疑惑,“你买那些吃的做什么?我做饭不好吃吗?”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张着大嘴满是不乐意地回道:“好吃,好吃,但是我就想吃这些东西,难道不行?” 易传宗连连点头,回道:“行,怎么不行?” “不过……想吃你早说啊!我就可以给你做,保证比你买的好吃。” “地瓜烤好了,怎么样,要不要来一个,香喷喷的红地瓜,口感适中,就是你喜欢的口味。” 娄晓娥一脸纠结,以大毅力拒绝道:“行吧,给我一个小的,正好我也有点饿了。” “自己过来拿。” 易传宗说着,壁炉的围栏打开,从里面拿出烧烤架,将四个地瓜放在两个瓷盘里面,各个都是大块头。 娄晓娥走过来拿了两个大的,随口说道:“给京茹那个丫头找个工作吧?在城里住着不要紧,但是闲人少不了闲话,一个大姑娘可不兴被人说叨。” 易传宗有些疑惑。 “怎么想起这事儿来了?你们很熟?” 他心中有些惊讶,秦淮茹的特殊属性对女人也好使?怎么就上赶着帮忙? 这不是善良热心的问题,娄晓娥的脸上就贴着一行字,‘我是好人,快来骗我,我会帮忙。’ “还不是你?”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斯哈一声,抬起被烫了一下的手赶紧吹一吹。 “跟我有什么关系?” 易传宗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他感觉事情有点超出掌控,秦淮茹到底是干了什么? 怎么有种露馅的感觉,这女人不会把他说的那些话告诉娄晓娥了吧? 这分明就是误会他了,他只是说吧秦京茹领过来走一趟,结果秦淮茹想着把表妹卖给他! “啧!你干了什么事儿你心里明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娄晓娥嗤之以鼻,眼睛盯着盘子里的地瓜,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易传宗耸耸肩,当然不会承认什么。 “我干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真搞不定你在想什么。” 娄晓娥嗤笑道:“不就是傻柱得罪了你,你想给他相亲搅黄了吗?我还不知道你,上次阎解成那事儿,你就是这么干的。”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敷衍地说道:“对对对!” “我就知道。” 说完,娄晓娥也是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她感觉自己已经把易传宗给看透了。 虽然这事儿算不上多地道,但是傻柱得罪了她男人,她当然只能跟傻柱说抱歉了。 “不过……我是为了柱子哥好。”易传宗补充了一句。 娄晓娥很是鄙夷,使坏还给自己找理由,她就喜欢听这个。 “你说说,怎么是为了人家好了?你都不想让人家找媳妇儿,还老是刺挠人家。” 易传宗理智地分析道:“现在什么局势我也跟你分析过,端盘盘,分果果。” “表面修饰的再美好,人文制度是不会变的。” “站在时代的风口上,这时候若小有成就,子孙躺着享福,这跟职业行业没有关系,这跟个人努力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可不是享福的时候,最起码咱们这一辈不是。” “柱子哥本身厨艺都没有到达巅峰,现在就那么懒散,要是没有什么机遇,他就是找了媳妇儿也有他难的时候。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等到了时候抓住机会,一波发家崛起,等老了有钱、有面儿还能过个舒服的晚年。” “秦京茹这村姑不行,得找个人管住他,我觉得老师挺好的。” 娄晓娥抿着嘴地在笑,翻了一个白眼嗔道:“强词夺理,就是他有地方得罪了你,你想着收拾他一下。就傻柱那种人,你要是找人管着他,他得难受大半辈子。” “说的冠冕堂皇的,其实你就是报复!”说完,娄晓娥朝着易传宗啐了一口,得意洋洋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 易传宗眉梢一挑,朝着那大脸盘子瞥了一眼,嘴里都囔着,“找媳妇儿不管着他,找来干嘛来着?” “你还不是老管着我?我能让那孙贼过得舒舒服服?我那是不能看着他堕落!” 娄晓娥的双眼一凝,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过的不舒服?” 易传宗童孔紧缩,连忙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没说这话,你理解错了,你就是爱瞎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小酒天天有,生活乐无边,我有什么不舒服的?” 娄晓娥偷笑了一下,随后双眼狠狠地瞪了过去,小酒和孩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些老婆多着一个,要不是易传宗表现不错,她恨不得直接骟了他! 易传宗不为所动,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能打他,瞪他作甚? 挨打他都扛得住,瞪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我想爸妈了。”娄晓娥的情绪稍微有点失落。 易传宗伸手摸着大脸盘子出声安慰道:“爸妈在那边过的挺好,舒舒服服过了一年,年前不是还寄照片过来了?就咱们那打扮多漂亮啊!人都年轻了不少!咱爸没什么操心的,白头发都没了,你也放心吧。” “现在孩子还小,咱们也过不去。这种时候走了就千万别回来,现在的情况和不是很乐观,他们也过不来。” “不过,有钱总归在哪里也能过得舒服。钱这个东西不光是人缺,风水轮流转,现在受点难为,以后载誉而归也算是有始有终。爸现在的心态都年轻了不少,牟足了劲儿的准备干大事呢!你就是让他回来,他们也不想回来。” 娄晓娥听后也是放下心来,在那边确实比在这边强,不能挣钱做买卖,娄父心里得多难受,相比较那些没走得了的,这边简直是太完美了。 她点点头,随后面无表情地看过去,易传宗镇定自若地在她的脸上瞎比划。 娄晓娥清冷地说道:“混蛋,我给你个机会,给我把脸擦干净!不要逼我动手!要不然我让床上俩崽崽好看!” 易传宗嘴角微微抽搐,好嘛,这妈当的,挟皇子以令君王!这虎娘们可算是玩明白了! “好,我现在就擦!” “不用了!” 娄晓娥大手一挥,站起身朝着八仙桌走去,“我要看看你这个混蛋在我脸上画的什么!” 易传宗心中大汗,脚下抹油,偷偷朝着门口走去。 娄晓娥在八仙桌前站定三秒,随后大声喊道:“混蛋!你不让我在你脸上画乌龟,今天这事儿没完!” 看\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就\记\住\域\名\\ wap. /90/90795/30808214.html 第一百九十八章 傻柱式相亲 下午时分。 夕阳将西方的天空烧的火红。 此时正是下班的点,热闹的街道上人声鼎沸。 “呦,一大爷,去传宗那边吃饭啊?”一名长脸的中年汉子笑道。 一大爷推着轮椅,和煦地笑着。 “对,今个儿去他那边吃。听说你家那大小子要结婚了?” 老李哈哈一笑,开心地说道:“还行,西头老宁的大丫头,到时候请你喝喜酒,让传宗也过来,我家那小子可是得跟传宗好好学习学习。” 一大爷笑着摆摆手,“喝酒行,这话,你可别让他听见,要不然那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嘿,我家那大小子要是有传宗一半出息,他就是飞天上我也不管。”老李恭维了一句,随后对着轮椅上的聋老太太关心地问道,“老太太,您这胳膊好了没有?我看这竹板都拆了。” 聋老太太面色有些开心,“不疼了,不过还得两个月才能好利索,现在不敢使劲儿。” “您可当心着,别再摔倒了。” 众人在外面聊着,易传宗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 “原来是李叔啊,厨子找了没有?没找我帮你问下柱子哥。他做的大锅菜好吃。” 老李一听这话乐了,易传宗看起来懒散,其实是个事儿秧子,什么事儿都喜欢掺和一下,凑个热闹。 自己不乐意帮人做饭,每次都拽着傻柱去。 “行,那麻烦传宗你帮我说说。不过,你今天脸上这图可是够长寿的。” 说到这里,老李哈哈大笑起来。 易传宗眼帘低垂,给娄晓娥抹了一波,这虎娘们就嚷嚷着吃水饺,实则是伺机报复回来! 如今他脸上什么图案,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那是一只白色的丑王八! “贱内不懂事,让李叔见笑了。” “哈哈哈。” 一大妈催促道:“快擦了,你们两口子净闹笑话给邻居看,成天打个没完,赢了谁了?” 易传宗耸耸肩,抹了一把脸。 “咱们今个儿吃水饺,你们来了,我也该去下饺子了。” 聋老太太很是开心地问道:“什么馅儿的?白菜?” “对,猪肉白菜。我也没去菜市场,这天没别的菜。” “我就喜欢吃这口。” 一家人进了院子,易传宗开始去下饺子。 街道上,秦淮茹也领着表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正好,她们临到跟前的时候,花姐姐也下班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惜凤,我们正要找你呢。”秦淮茹连忙招呼着。 花姐姐凤眸一转在秦京茹的身上略作停留,心中评价,‘倒是生了个好模样,不似村子里的姑娘那般土样。’ 她淡笑着问道:“秦姐,什么事儿?” 秦淮茹将表妹拉到身前,介绍道:“这是我表妹秦京茹,这位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花惜凤,你叫她惜凤姐就可以了。” 秦京茹之前就听说了,如今一看感觉比秦淮茹说的还漂亮,淡淡一笑,好像有一种莫名的东西让她感觉自惭形愧。 秦京茹不知道这叫气质,心里也就是蹦出个有泛俩字,只感觉有些自卑,乖巧地喊道:“惜凤姐。” 花姐姐温和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秦淮茹继续解释道:“她这次是进城找对象的,成不成我都想让她在城里住一段时间。之前问了问传宗,黄老先生的房子现在还不能住,我就想你这边是不是可以?” 花姐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轻声问道:“他,这是答应了?” 秦淮茹听得明白,这不是再问住的地方,这是在问易传宗是不是对她表妹有意思? 她略微踌躇地说道:“他说自己说了不算,得看你。” 花姐姐凤眸一转,略微深思,接着宛然一笑,道:“咱们先屋吧,好好聊一聊。” 秦淮茹甜甜地一笑,应道:“好。” 秦京茹和鹌鹑一样跟在后面,总感觉来了城里之后,不知不觉就弱了一头。 如今这院子的主家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一身衣服非常昂贵,还有自行车,又是在单位上班。 院子里面就算没有易传宗家里那么豪华,却也是古色古香,幽静闲适。 她就像个小傻瓜,只能依靠自己的表姐了。 几个女人在这边聊着,易传宗端着两盘饺子走了进来,还没进门就开始喊。 “花姐姐,你吃饭了没有。” 花姐姐欢喜地起身拉开门,稍微闻了一下,开心地说道:“好香啊!” 男人会做饭就是好,她表示,这种厨艺自己永远也学不会,能蹭饭为什么要自己做? 易传宗将两盘饺子放在桌子上,微笑着问道:“嫂嫂要不要去我家里吃饺子?正好带着静茹一块。”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随后礼貌地拒绝了,“不用了,我还得回家做饭,改天吧。” “京茹,咱们回去。” 秦淮茹拽了拽没有拽动。 秦京茹两只眼睛都长在了盘子上面,在村子里一年吃不上一顿肉,如今面对易传宗的厨艺,饺子飘香四溢,她哪里还能扛得住? 秦淮茹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了一下,随后暴力的将表妹拉起来,说道:“惜凤,一会儿我再带她过来,现在就不打扰你吃饭了。” 花姐姐微笑着说道:“好,有个人在这住着也能热闹点。” 秦淮茹对着两人点点头,将自己没出息的表妹使劲儿往外拖。 两人走后。 花姐姐翘首一转,笑盈盈地问道:“这个丫头倒是个小美人胚子,挺好看的。” 易传宗:??? 他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 “咳咳,哪有我媳妇儿漂亮,一个村姑丫头罢了。” 花姐姐优雅地坐在桌前,轻声问道:“又是给傻柱找的对象?他哪根筋又不对惹你生气了?” 说完之后,花姐姐侧首思考了一下,想到秦淮茹那送人的态度,她不确定地问道:“难不成,他得罪秦姐了?” 易传宗摸了一下鼻子,含糊地说道:“差不多吧,因为他,大妈老是说我懒散。” “要是给他找个好媳妇儿,光剩下我自己,那不就没人说我懒了吗?” 花姐姐噗嗤一下灿烂地笑了起来,自己这个男人是什么逻辑思维? 她嗔怪地啐了一口,娇笑道:“你就知道逗我,还跟我藏着小心思!要是别的事,你肯定不会掺和他找媳妇儿的事儿,他不会是惦记着秦姐吧?” 易传宗伸手捏着媳妇儿的鼻子,郁闷地说道:“猜到就猜到,干嘛要说出来?” 花姐姐笑得更加开心了,转言问道:“这傻丫头都快被表姐给卖了,要不我们俩一块陪你?她傻乎乎的,招招手就过来了。” 易传宗的脸皮颤抖了一下,这是送命题! 他连忙解释道:“一个乡下的傻村姑罢了,等给柱子找了媳妇儿,随便找户人家把她嫁出去。” 花姐姐笑吟吟地轻哼了一声:“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易传宗有点着急,“我真没那想法,你们都误会我了!” 花姐姐眨了眨眼睛,表情很是可爱地说道:“没有误会你,秦姐帮我买东西,秦妹妹帮我收拾屋子,于妹妹帮我照顾蛋黄和白阳,这样我就有时间照顾你了!” 易传宗:??? 完美逻辑复制!同一款的无厘头。 这媳妇儿学坏了! “媳妇儿,饺子快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去给你拌点蘸料。” 易传宗夺门而去,说不过还躲不过吗?白天不是他擅长的时间,他喜欢掌控黑夜。 花姐姐看那狼狈的样子微微一笑,这下他应该会想着欺负回来吧? 随后她撑着玉腮思考着,‘多个笨丫头?应该会很有趣吧?’ …… 翌日。 傻柱下班之后开始在房间里捯饬,本来杂乱的三七分梳成四不像,沾点水头发还是有些发涩,和狗舔的似的。 拿着抹布擦一擦平日不穿一次的小皮鞋,换上一身青年装,傻柱感觉有些拘束。 墨迹了二十多分钟,傻柱走出门去。 一瞬间,他牙就酸了! 易传宗和娄晓娥郎情妾意地坐在东厢房门口,两人抱在一起,相互投食,也不知道吃的什么东西。 反正两人就是饶有兴趣的看过来,傻柱的心中难免有些别扭,但是偏偏现在不好发火。 昨天他就得到了消息,秦淮茹的表妹已经过来了,只不过因为昨天要安排住宿,所以见面的时间定在今天下班之后。 傻柱硬着头皮朝着西厢房走着,本来就有点不舒服的衣服,再加上被那邪恶的两口子盯着,他都有点不会走路了,心里也是越发的紧张起来。 站在西厢房门前,傻柱再次整理衣着,随后开始敲门,口中一字一字地礼貌问道:“秦姐,您在家吗?” 对面,易传宗仰天无声大笑,直接被逗乐了。 傻柱的声音洪亮,吐字清晰到每一个字的发音都标准,类似小学生大声读课文! 并且,让一个胡同汉子说普通话,那口音古怪的梗得人心里发慌。 娄晓娥也是满脸笑意,不过她在努力的憋着,两口子心心念念了一天,老早就准备看这场大戏! 西厢房,秦淮茹挑着眉走出来,显然也是被这声音梗地不行,她强笑着热情招呼道:“何雨柱来了?来,快进来。” “好!” 傻柱口中重重得吐出一个字,还有点脱音,音调上行。 随后身体站得笔直,风萧萧兮地朝着里面走去。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走过,非常怔!走起路来有点猛,也是真带着风。 秦淮茹这时也看到了易传宗两口子,她侧首挑眉要不要过来看看。 易传宗连忙摆摆手,那意思就是两人在这里看就行了,干果已经备好,就等着看节目呢! 秦淮茹点点头就走进门去,知道两人在看,她也就没有关门。 她来到屋子里面就开始介绍起来,“这是我表妹,秦京茹。” 傻柱认真地点点头,随后打着普通话腔调开始招呼,“你~好!我叫,何~雨柱!” “嗤!” 本来就感觉别扭的贾张氏直接轻笑出了声,她连忙出声掩饰尴尬,“我是说柱子就是有礼貌,你们坐下好好聊聊。我去里屋看看槐花。” 门外,易传宗已经快要笑疯了,这时候的广播就够愣的了,单单放出来让后世的人听听都能笑,而傻柱比广播还愣十倍! 想想之前这人怎么说话,满满的都是喜感!更何况如今是在谈对象! 娄晓娥也是一脸憋笑,别人谈对象她多少也见过,之前还是工厂的广播员。 但是偷偷看别人第一次见面还是第一次,心中也是喜感满满。 秦京茹稍微有些愣神,感觉傻柱不像是厨子,反而像是老师。只不过别人表现的是彬彬有礼,傻柱这边有些东施效颦。 当然,她也没文化,就是稍微感觉有点别扭。 秦京茹有些害羞地说道:“你坐吧。” “哎!好!” 傻柱喜悦写在脸上,心情很是振奋。 他是真没有想到秦京茹这么漂亮,一身青年装穿在身上,哪有一点村姑的模样,可爱的小脸,姣好的身姿,和城里姑娘也没有什么不同,尤其是略微害羞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有些上头。 看着看着,傻柱一时间竟然感觉秦京茹比舒洁还漂亮了。 “你在轧钢厂当厨师?” “对,我是第三轧钢厂的主厨。”傻柱有点骄傲地说道,“我那边买了点吃食,一会儿我做给你尝尝。” 秦淮茹笑着拒绝道:“那倒是不用了,左右都是在我家吃饭,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不能占你便宜。” “你们第一次见面,就聊天就行了,不要因为这些东西影响了感情。做饭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看传宗今天在这边吃饭,一会儿让他做饭,你们吃。” 傻柱本来还感觉有点见外,毕竟他东西都买了,不做那像什么样子? 谁买的东西都无所谓,他也不差这一点。 但是听到后面,他很是心动,让易传宗做饭,他情着吃! 姥姥的! 终于轮到他了! 这事儿怎么能拒绝? 刚过来的时候还被那邪恶的两口子刺挠了一波。 “你说的也对,那今天我就打扰了。” 秦淮茹和善地笑着,“没事,你们多聊聊,相互了解一下。”说着就乐呵呵地朝着外面走去。 她当然不能让傻柱给做饭,虽然傻柱做的不如易传宗好吃,但是怎么着也是个大厨,工厂的领导嘴很刁的,这厨艺还是很好的。 万一秦京茹吃了傻柱做饭的同意交往了怎么办? 里屋,贾张氏也没有介意傻柱过来吃饭。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们家现在的伙食就不用说了,挣多少花多少,一共俩娘们和一个半大小子。 别看今天准备的丰盛,往日那是一点也不差。 这小日子舒服,她已经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节省了。 如今易传宗提前打好招呼说过来做顿饭,这当家的发话,她当然不会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本章完) wap. /90/90795/30859165.html 第一百九十九章 秦京茹哭了 秦淮茹步伐鸟鸟地走对面,笑道:“传宗,今天何雨柱相亲,想麻烦你过来做顿饭,东西他都准备好了,你看怎么样?” 易传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爽快地应道:“行啊!索性今天就丰盛一点,我家的饭也在你这边做。”他安排的,怎么能不答应? 秦淮茹微笑着说道:“这都不要紧,咱们是让他们聊会儿,还是你现在就做?” 易传宗没有直接回复,伸手摸了摸媳妇儿满是肉肉的肚子,他转头笑道:“饿了吧?我现在做。” 娄晓娥厌烦地打着那只恶手,嗔道:“你捏疼我了!” 易传宗耸耸肩站起身来,“戏看完了,也该做饭了。你呢,要不要过来给我捣乱?” 娄晓娥呲了呲牙,不满地说道:“什么叫我给你捣乱?你求我帮忙我都不去!回家看孩子去!哼!” 易传宗蔑视地扫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着对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就听到了里面两人的交谈声。 “别人怎么都叫你傻柱啊?也太没礼貌了。” “害,还不都是我那老子喊的,我就算是当年卖包子收到了假钱,他生气了骂我,这一骂就成了名。” “那你就让人这么喊你?这听着也太那个啥了。” “没事,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我都习惯了。” 易传宗微微挑眉,还行,两人的聊天渐入佳境,秦京茹已经有点小嫌弃了。 现在只差给秦京茹找个小工作,到处看看长长见识,没了迫切出嫁的那份心,那可挑吧。 只不过,这四九城大着呢,最不缺的就是人,第一次相亲没成这就破了金身了,再想找个合适的可不容易。 说来,这也是易传宗第一次看人相亲,单单听着声音他都能想出秦京茹是什么模样,就像是一个傻乎乎的小百花一样,眼神里面写着懵懂和率真,所有的表情写在脸上,一惊一乍的。 他心中不禁对比起来。 以前没有相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对新人十六岁左右第一次见面多是在婚房,直接就修成正果了。 现在相亲基本上都是初恋,门当户对潜意识就进行了,差距太大的家庭两边家长也不同意,一次相亲差不多也就成了。 后面的日子……初恋面对的是班主任和小三、小四、小五……年龄未知,结果未知。等长大了……就不说了,反正算是结婚了,多少有个名呗。 正想着,一块大棉花挤到了他怀里。 秦淮茹昂着小脑袋偷偷地问道:“你看我表妹怎么样?” 易传宗心中一怔,这一开口他听着就不对劲。 傻柱在里面相亲,问他看着怎么样? 年轻的傻姑娘,唯一的美丽就是青春,年轻的姑娘能不好吗?当然是看着不错! 但是这么问他有些不好吧? 都认为他对秦京茹有想法? 他不由低声道:“给他们俩搅和了就行了,我对她没那个意思,你别在给我捅咕了,照顾你都照顾不好,我哪有空管一个傻姑?” 秦淮茹很是诧异,随后抿着嘴甜甜地笑起来,低声道:“我不介意。”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我介意,好好的给我塞人干吗?我易传宗是那种喜欢不敢出手的人?” “秦淮茹同志,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对你表妹真没有想法!别在乱想了!” 秦淮茹微微一笑,一副我懂的模样。 “我知道了,我不会干涉你们的。” 说完,这小女人开开心心的走了。 易传宗满脸问号,这是知道的模样?他还解释不清了!真要是找女人,莉莉多好?娇羞版的大宫主,赏心悦目。 不一会儿,傻柱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他晃晃悠悠地来到灶子旁边,得瑟地说道:“哥们,怎么样?哥们马上就是有对象的人了,这回你表现不错,还能帮我做顿饭。” 易传宗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美得你,怕谁忘了上次你干得那些混事儿,还是老老实实进屋待着吧,别一不小心让人跑了!” 傻柱也没有在意,他凑过来说道:“秦姐这表妹看着挺不错的。你觉得呢?” “嗯?” 易传宗无语了,这几个人什么意思,怎么都问他啊? 这是他能回答的问题吗?跟他有什么关系? 傻柱也发现了一点不对,他连忙改口道:“你说我俩怎么样?般配不般配?我感觉她挺好的,模样漂亮,和秦姐一样勤快,刚才还准备帮我打扫屋子呢。” 易传宗眼睛微眯,这个混蛋是飘了吧,说表妹就表妹,说表姐做什么? “哼,般配不般配你别问我,我哪知道你和什么女人般配?去给我师父磕个头上几炷香,说不定我师父能帮你算算,托梦告诉你。” “要我说,你最好还是简单收拾一下屋子,平时也注意一下,那股子臭脚丫子味,可是不好相与,人家一个大姑娘给熏出来,那乐子就大了!” 傻柱不服气地说道:“净说我了,你不也是懒得打扫卫生?哥们马上就有媳妇儿了!到时候你再来看!”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之前住在老太太的屋子里也没什么味道,别拿你的邋遢和我的懒散比较。我们看似相同,其实有本质的不同!” “还有,你要是想偷师不用乱找理由,大胆的开口提问,哥们会教你的,但是你能学几成就不一定了!不过只要你能学一点,这手艺也能上一个台阶,好好看着吧!” 傻柱被怼得哑口无言,气哄哄地说道:“我会偷师?我会跟你偷师?你的厨艺还是从我这学了一部分!” “啊,对对对!” 易传宗态度极其敷衍,伸手舀了一勺子油就泼在铁锅里,已经开始炒菜了,根本不搭理傻柱。 “哼!早晚有一天我的厨艺会超过你!你给我等着。”傻柱立下坊,然后气冲冲地回到屋子里面。 易传宗眼皮一抬,这孙贼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真让傻柱得逞了,他心里不得膈应死,必须赶紧给他找个老师,早点纠正一下坏习惯。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当什么胡同串子?就不能上进一点? 能当胡同串子的只有他!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青菜可能少一点,就是白菜、萝卜、冬瓜,但是这荤菜可是一点不少,鸡鱼肉排骨,可谓是丰盛到极点。 满屋子的香味直接把村子来的小姑娘震晕了,秦京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过年过节都没有这么丰盛。 说是这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菜,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嫂嫂,我回去吃饭了,锅里还有点菜,待会儿你记得端进屋。” “好的,知道了,麻烦你了。” 秦淮茹朝着外面喊了一句,随后招呼道:“来,咱们开始吧?” 一听这话,秦京茹哪里还能忍受得了?纠结0.001秒,她直接一快子将盆子里的一大块鸡肉夹过来塞到嘴里。 碰巧,棒梗的快子也想夹那块肉,结果卡嗤一声响,夹了一滴汤。 他眼神迷茫地抬起头来,然后就发现小姨哭了。 那模样和他第一次吃传宗叔做的菜还要夸张。 “呜呜……” 哽咽的声音让一桌子人不自在,傻柱更是尴尬的不行。 秦淮茹嫌弃地拽了一下表妹的胳膊,巧嘴轻喝道:“好好的哭什么?涨点出息!” 秦京茹抽泣一下,使劲地咀嚼着,含湖不清地说道:“太好吃了!” 贾张氏嘴角憋着笑,夹起一口肉塞到嘴里,易传宗做的菜真没有话说,她恨不得天天吃,可惜也就是想想,她只能跟着沾点光。 “呜呜~” 小孩子的哭声会传染,小槐花也跟着哭了起来。 秦淮茹连忙安慰道:“宝宝不哭,小姨是太喜欢吃饭饭了,你喝口汤尝尝。” 她拿着瓷勺舀了一点鸡汤过来,同时用力踢了表妹一下。 秦京茹没有在意,她一口吃完,抽泣地转过头去,对着傻柱问道:“你做饭也那么好吃吗?” 傻柱一脸尴尬,当着秦淮茹一家人的面他当然不能撒谎,只能端起水杯遮住自己的脸色,回道:“我做的也不差,改天给你尝尝。” 秦京茹直接就听明白了,这就是承认做不出这么好吃的菜,她有些大声地说道:“你不是厨子吗?为什么做菜还比不过他?” 傻柱一脸难看,为什么比不过易传宗,其实他也想知道啊! 秦淮茹没有再让秦京茹胡闹,就算不想两人谈成对象,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好了京茹,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想吃就多吃点。改天让何雨柱做给你尝尝,其实他做菜还是不错的。” 傻柱听着很是别扭,夸他也是夸他,但是听着就很难受,其实他做菜很好的! 在四九城算不上顶尖,但是也是顶尖下面的一批,除了那些名楼饭店,到哪里都能撑得起场面! 他还年轻呢,这要是手艺再提升一个档次,那就是大酒店里面的大厨,在四九城里面也能排得上号! 秦京茹不争气地跟棒梗抢菜吃,棒梗也没有生气,他感觉自己这个小姨好可怜,吃饭都吃哭了。 一顿饭吃的略显沉默,没有了之前那么多的交流。 吃过之后,这天也不早了,傻柱受不了这种氛围,找个借口离开。 秦淮茹收拾好桌碗瓢盆,对着床上的挺着大肚子的表妹问道:“人你也见到了,感觉怎么样?” “实在是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秦京茹答非所问,心思还在今天吃的饭菜上面。 美食当真能让人忘记一切,她只感觉这一次进城值了! 秦淮茹微微恼怒,伸手抓着胳膊就将秦京茹拽了起来,“我问你对象的事儿,你倒好,光说吃的!你忘了自己来城里干什么了吗?” “不行!姐,你让我躺下!我肚子撑得慌!” 秦京茹痛呼一声,连连告饶。 贾张氏撇了撇嘴,笑道:“让她休息下吧,刚才劝了那么多次都没用,这下好了,丢脸丢到外面去了。” “我看呐,人家傻柱都看不上她!” 听到这话,秦京茹不乐意了,本来坐着肚子撑得疼痛感都被暂时忘记。女人是一种能够因为生气暂时忘记痛苦的可怕生物,每个月都流血还不会死。 她很是不满地说道:“他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 “一个厨子做饭都没有工人好吃!满口说自己在工厂后厨多么厉害,多么威风,我看就是在骗我!”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看向秦淮茹,朝着秦京茹努努嘴,仿佛再说,‘你看你这表妹,还看不上人家,这是不知道自己吃几碗饭。’ 秦淮茹倒是感觉没什么,今天这表妹如此丢人,说不准傻柱还真能断了念想。 这人虽然脑回路不一样,但是大老爷们肯定是要面子的。 今天秦京茹给傻柱的感觉可不是多么愉悦,估计两人已经黄了一半了。 她心念一转还是决定逼一把,“别瞎说,你就说今天的感觉怎么样?都是一个院子的,挨得那么近,有没有感觉给人家一个准信,别到时候闹得不好了。” 话题一转。 “你刚来这边,住的地方都是借住,真让别人说叨起来,你干脆就回村子里面算了。我可不兴让人家说叨。” 一听这话,秦京茹瞬间就急眼了,回村子,肯定是不能回村子的! 借住的惜凤姐姐那么好,这边的表姐生活那么优越,竟然有人做饭那么好吃! 相比起以往,她这次进城可是大开眼界!怎么可能还忍受得了村子里面的生活? “我不要!姐,你就让我呆在这里吧?” “这傻柱……其实我一开始感觉这人还行,文绉绉的,也挺稳重,但是聊着聊着就有些没感觉了。” “你说别人叫他傻柱,我要是嫁给他,别人还不得叫我傻茹?” “停!” 秦淮茹冷喝一声,厌烦地说道:“你说自己归说自己,但是你别说我!” “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瞧我这嘴………”秦京茹拍了拍自己的嘴,随后撒娇式地说道,“谁让你是我姐来着。” 秦淮茹脸色略微缓和,轻声道:“不喜欢就不喜欢,直说就行了,不用找那么多理由。” “我这次是给你找对象,不是给傻柱找对象,只不过是他正好让我喊你。一顿饭而已,以后还了就是了,咱们不欠他什么,你不用不好意思开口。” 秦京茹微微思考,索性直接回道:“那我不喜欢,我可不像让别人说我傻子。” 秦淮茹给她的感觉就是很轻松就能找到一个城里的对象,并不是错过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如此之下,傻柱唯一的优点就是会做菜。而缺点就很致命了,论长相……论名声……傻柱都比较差劲,不然也不会现在还没媳妇儿。 秦淮茹微微挑眉,也不意外,她眼睛一转说道:“要我说你还是再想想,傻柱的条件其实也不差,身体好,为人也不错,还有一门手艺,工资也不少,过日子肯定够。” “要是真决定不和人家谈,那明天你就早点过来,大清早的告诉人家一个消息,别往后拖着,你年轻没事,人家都快三十了,等不了那么久。” 秦京茹听到这话忍不住有些呲牙,快三十了!她现在才十九!这年龄差距不说她差点就给忘了! 她摇头和拨浪鼓一样,刚要说什么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小声地问道:“姐,你说我还能找到别的对象吗?” 秦淮茹朝着贾张氏昂首示意,道:“这事儿你别问我,你问问你大婶。” “大婶,你说呢?”秦京茹眼睛眨啊眨的。 贾张氏微微沉吟随后说道:“你和你姐似的都漂亮,要是一个村姑可能还不好找对象,但是你进了城要是再找个活干,肯定是好找对象的。” “咱们都是普通百姓,这男人找对象就是看个模样,家庭条件都差不多,有谁会指望老丈人家多么好的?你这么年轻,不着急,先找个活干住下,二十二岁以下都不算大。还有三年呢。” “至于傻柱这边,算不上多好,但是也不能说差,最起码不愁吃不愁喝,还是得看你自己。你姐跟你说那么清楚这是疼你,别让你以后后悔,有什么想法现在就说出来,别以后闹出丢脸的事儿。女人二嫁可就不值钱了!没人拿着当宝贝。” 秦京茹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那我不和他谈了,姐,你会管我吧?” “你问我啊?我最多就是让你搭伙吃个饭。找工作的事儿,我最多帮你问问一大爷。你都不如和一块住的那位姑娘好好说说,她要是想帮你,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秦淮茹不动声色地说道。 她感觉这种事情自己还是别管了,还是让两个当主的女人商量吧。 娄晓娥本身就认识一些人,再加上宗烈等人的婆娘,给人安排工作很轻松。 花姐姐那边就更简单了,别说叔叔那种大人物,大姐姐、大哥哥都很挺脱,比宗烈等人还高着一层,安排个工作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她那么厉害?”秦京茹瞪大了眼睛,那么温柔和气的一个姐姐,竟然有这本事? 秦淮茹轻哼了一声,“还是没和人家搞好关系,要不然人家姑娘性子那么好,指定帮你一下。你这丫头也蠢,没见人家姑娘自己一个独院?白给的?这都看不明白,不识人。等着吧。” 秦京茹苦着一张脸,苦想着怎么讨好花姐姐,傻柱已经在她脑袋里面消失了,这丫头本来就是为了进城才找对象的。 wap. /90/90795/30912819.html 第二百章 阎解成哭了 元宵过后。 二月二十八日。 宜嫁娶。 今天阎解成结婚,院子里面又开摆了一个大席。 只不过这新娘却不是于莉,而是一位身材更加丰满的女人,椭圆的脸蛋倒是和于莉有两分相似。 一双大圆眼看起来天真无暇,让人心中升起保护欲望,这是一个温柔又漂亮的女孩子。 “好看吗?” 声音轻柔,有点挠人。 “还行,嘴唇有点厚,鼻子稍微大点,还不够翘,身材有点不协调下身再多两工分就好了,比较好看,但是不够完美。” 说完。 易传宗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刚才谁问的? 他心中有些慌乱。 身侧同一条长凳坐着的是母老虎。 比邻的左侧坐着的是花姐姐和秦京茹,对面坐着的是秦淮茹、小当和棒梗,傻柱和何雨水坐在右侧。 因为多了个干亲,这次的八仙桌上面,他们一家人凑在了一块,傻柱兄妹是添头。 在场大人哪一个都有可能问他这个问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回答了! 易传宗一时间不敢再有动作,双眼看着阎解成的新娘有些发虚,他感觉谁问的已经不重要了,他只需要腰的感受哪边比较疼就行了。 腰的两侧同时传来剧痛,更可恨的是右边还拧了拧!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看着一个屁颠屁颠跑过来的胖子,他连忙喊道:“老陈,菜做的怎么样?缺东西吗?” 这话一出,两侧的疼痛感略微降低。 那胖子听到声音面容谄媚地转过头来。 “易师傅,您给写的材料单怎么可能缺东西?但凡是有缺少的,不是我们的厨子做错了,就是采购的人没买齐!” 这话很是恭维,易传宗装腔作势地点点头,道:“不缺就行,这次还得麻烦你了。幸好你正好休息有时间过来,要不然我还不好上桌。” “没事,没事!您找我来做饭是看得起我,能让您点评一下,那是我的荣幸!”这位胖子厨师自身摆的姿态很低,甚是谄媚。 傻柱低着头撇了撇嘴,头都没有抬起来。 别看这个胖子样子很谄媚,但就是这个胖子厨艺比他还强,这是彷膳饭店的二厨! 更让傻柱不痛快的是,秦京茹就坐在旁边! 这太扎心了! 两人的事儿毫无疑问是黄了,在秦淮茹家吃了一顿饭,隔天秦京茹就跟傻柱表态两人不合适。 而不合适的原因,一是傻柱这名声不好,二是傻柱年龄太大,三是一个厨子做菜还比不上一个工人,她感觉傻柱不够真诚! 两人在一块交流的不是很愉悦,秦京茹完全忘了自己当时吃饭都吃哭了! 傻柱最郁闷的就是厨艺这块,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这是硬伤! 一个大男人,别一个村姑说不合适,这也太掉面儿了。 现在他最怕的就是遇见这些个比他厨艺好的人,不自觉地就心虚,已经有阴影了。 以至于,在秦京茹面前,他都感觉自己抬不起头来?但是别的地方没位置了!他只能在这! 易传宗对傻柱的心理活动有所猜测,这就是他安排的。 此时易传宗没有理会傻柱,而是转头笑道:“媳妇儿,湿妹,请人家来做菜也没有招呼人家一声,我去指导一下。三大爷对外人可没那么客气,咱不能让人家白来。” 左右两腰的手悄然退去,娄晓娥轻哼了一声,不乐搭理他。 花姐姐盈盈一笑,好像刚才她没有动手一般。 易传宗站起身来,拿起架子大步流星地朝着灶子的方向走去。 眼见着易传宗走过来,那胖厨师和两个学徒赶紧围了过来。 “易师傅,这是我刚做的一道冬笋炒肉,您尝尝怎么样。” “嗯。” 易传宗拿起一双快子,动作标准的进行试吃,微微咀嚼之后,他皱起眉头。 那胖厨师也是一副心虚的模样,见这表情就知道做得不行。 易传宗微微颔首,抬手一指调味品,说道:“你做菜很用心,火候算是不错,这种铁锅,又是柴火,都能掌控的很好,可见下过苦功夫。” “但是调料这方面欠缺一些,饭店买的酱油、醋和家常使用的略有区别,这是发酵生产时造成的差异。因为忽略这种差异,你在掌控火候、调味等方面时没有更改,导致菜品的口感略微发涩,这其实是你再进一步最重要的一点……” 一番准确地指点,胖厨师两眼都放光了,自然是心悦诚服,他的心情更是隐隐有些兴奋,脑海中仿佛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乎他的厨艺马上要进步一般,以至于易传宗离开他都没有发现。 易传宗没有过多地停留,这东西需要天赋。 “传宗,传宗。” 他刚要回到自己那一席,身后传来了呼喊声。 三大爷跑了过来,满脸笑容地说道:“你小子果然不是推脱,这厨子水平够可以的,闻着就特别香!” 易传宗脸色一板,道:“瞧您说的,您家有喜事儿,我还能湖弄您不成?” “这厨子,我可是从北海公园彷膳饭庄请来的,比起傻柱的厨艺还能胜上两分,名头更是大上三分,不能给您丢了面子不是?” 潜在意思就是,这厨子比他下手做饭还好,不光好吃,说出去还有面儿!人家厨子是专业的,名声比他强! 三大爷呵呵一笑,喜颜悦色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可以!够上心!”俯下身子凑过来,小声又道,“我都准备好了,你看什么时候说那事儿?” 易传宗听后不禁摇摇头,抿嘴一笑说道:“三大爷,这您也问我,您可是比我懂这些礼节规矩。要我说这事儿您还得问二大爷,他懂这个。其实婚宴开始之前就行了,主要是您别耽搁了事儿。” 三大爷微微颔首,道:“那我现在就去说,这时候差不多,马上就要上菜了。” “行,那我也赶紧回去。” 两人分开,阎解成看完了全过程,他心里很是复杂,也有些发毛。 这俩人又在滴咕什么? 他已经没了一个女朋友,不会连婚礼上面再整什么幺蛾子吧? 易传宗回到自己的座位,一手搂过母老虎的水桶腰,桌下另一手牵着花姐姐。 他这里是在第一排西北角上,算是比较隐晦。 一般人是看不到,但是坐在跟前的娄晓娥看了个仔细。 她眯着眼睛警告道:“松开!” 易传宗打着哈哈,朝着北边昂首示意,“别闹,快看那儿,三大爷有话说,好戏要开场了!” 娄晓娥咬咬牙,凶巴巴地朝着花姐姐瞪着眼睛,后者盈盈一笑毫不在意。 “各位!安静一下。” 三大爷大声喊了一句,两只手下压着,院子里面的人逐渐静了下来。 “今天是我家解成结婚的大好日子,多谢各位亲朋、好友、邻居赏脸参加婚宴……” “现在,我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和解成说一下,请大家做个公证。” 话落,三大爷朝着阎解成摆了摆手,同时也在号召三大妈、阎解放等人。 阎解成心里一突,脸色难看地说道:“爸您要干嘛?” 三大爷笑而不语,只是慈祥地招招手。 众目睽睽之下,阎解成只能咬咬牙走了过来。 台下,娄晓娥闷声说道:“混蛋,你们密谋了什么?三大爷这是要干嘛?” 易传宗咧嘴一笑,说道:“都到了这时候,好好看就行了,这时候说了有什么意思?” 娄晓娥撇撇嘴,只能转头看过去,她非常好奇,这两个大老爷们到底是商量了什么事情,竟然要在婚宴上面搞。 眼见家人都走过来,三大爷转头问道:“老婆子,都准备好了吗?” 三大妈慈祥一笑,用力点点头,大声说道:“都准备好了。”说着紧了紧自己的上衣口袋。 阎解成心慌地不行,果然是出幺蛾子了! “爹!我这结婚了,您到底是要干嘛?” 三大爷安慰地笑了一下说道:“你二大爷儿子结婚的时候都说两句,还不兴我也说两句了?听着吧,马上你就知道了。” 转身朝着来宾。 三大爷朗声说道:“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解成的婚礼……在这里,我说叨两句……” “……” 二十句之后。 “生活都难,大家日子过得拘谨,也算计的仔细。” “就像是我,大家也都听说了,解成从参加工作开始给家里交钱,如今也过了三年多了。” 阎解成心里一突,得,听到这里他心里已经有谱了,自己这个老子,他结婚了也得算计,怕是以后还得往家里交钱! 他恨不得咬咬牙就同意了,这回马上结婚的媳妇可不能跑了! 就是他这心里面多了一些恨意,‘我怎么有这么个爹?’ 三大爷没有关注阎解成怎么想,他依旧深情地说道:“但是再难,也不能苦了孩子。这当爹妈地都希望孩子过得好,如今解成结婚了,马上过不了多久也要当爹了,应该可以明白父母的这份心意。”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今,我也可以放心地将之前帮他存下来的钱交给他了!” 三大爷用词一贯不讲究,大家也就是听个乐呵。 易传宗笑眯眯的看着,身侧仨媳妇儿也是认真听着。 易传宗这葫芦药卖了快一年来,今天娄晓娥她们终于要知道这男人和三大爷密谋的什么事儿了。 阎解成直接就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要把钱还给他? 这老子疯了吧? 前些日子,他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和三大爷商量以后不再上供的事儿,结果三大爷死活不愿意,如今不仅不收钱,反而要还给他? 他心理都惦记着分家了! 台下,娄晓娥有些憋不住笑了出来,“三大爷可真有文化,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易传宗挑着眉头转过来,问道:“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没文化!这句话是说的当官,当皇帝清廉,三大爷用这词像什么话?” 易传宗耸耸肩,回道:“我感觉没什么问题,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三大爷再跟阎解成要钱,阎解成那边都要跟他分家了!” “你看看这些名词,祖国带着祖,国家带着家,忠孝带着孝,父母官,这是一码事儿。从历史层面讲,人类原始时期也是先有的家,后面才有的大家。” “三大爷之前要的太狠,阎解成赋税太重,如今拿了他的钱,再还给他,这可不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最前面,三大爷已经开始开始给阎解成算账了。 “从你去轧钢厂上班开始,总共是三年零三个月的工资,第一年,你的工资是每月十七块五,因为有假期,你交给我一百四十一块。” “第二年,你的工资是每月二十二块五,总共交给我一百九十五块。” “第三年,你的工资是每月二十七块五,总共交给我二百五十二块。” “转正后的三个月,因为正好过年,你总共交给我七十块钱。” “这些年,你总共交给我六百五十八块钱!” 三大爷洋洋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没有给你算错吧?挣得多花得就多,要是我不跟你要,你能攒下这么多钱?” 阎解成还是有些瞠目结舌,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六百五十八!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已经给家里交过那么多钱了,毕竟他一个月只有五块钱,管饭! 能攒多少钱他也想过,但那是算以后的账。 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老子会还给他,算账自然没有什么意义。 三大爷心中得意地不行,很是霸气地说道:“来媳妇儿,把钱给他!” 三大妈也是从兜里掏出厚厚地一沓子钱递了过去,塞到阎解成手里,除了零头都是大黑十! 摸着金钱的质感,那厚厚的一沓比后面的一万还厚实,阎解成感觉有些不是很真实。 三大妈慈祥地笑着说道:“点点。” 阎解成再次暗暗吞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点起来。 这时候,三大爷场面的说道:“怎么都是你结婚,当父母的也不能不支持你一下,以后就是你和媳妇儿盘算着过日子了,这里应该是七百五十八,多的一百块钱算是帮你们的。” “不光是你,以后解放、解旷、解娣都有。从现在开始,你也有了自己的媳妇儿,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不管分不分家,你也是一家之主了。” “你攒你的钱,我攒我的钱。都长大结婚了,总不能还想着啃老,我和你妈可没本事一直养着你们。以后再想在家里吃饭,那可就得交生活费了,要不然你弟弟妹妹也不乐意。” ‘七百五十八块!’ 阎解成点完之后心中何其震撼,他从来就没有拿过那么多钱! 他现在一个月不过三十三,想挣这么多都得两年。还有花呢?说不定三四年才能攒这么多,如今一下就有了。 何等的喜悦? 甚至,失而复得! 这些钱本来就是他的! 那种喜悦之情更是难以言表。 一时间,他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感动,这是他三年攒的钱。 因为要养育他们,三大爷两口子二十年攒的钱怕是也不比他多太多。 他算过……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新娘,能够看到那双大眼睛里面的惊喜,显然这姑娘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以后他们两个人就是一个家庭,他们的财产放一块。 现在有房子,有工作,这七百多块钱足够他们生活很久,不用有太多的压力,完全是意外之喜。 在这一瞬间,阎解成有些理解三大爷和三大妈的心情了。 宴席的方向突然响起了鼓掌声和欢呼声。 莫名的。 阎解成将头转向易传宗。 那张有些黑的脸上带着澹澹地笑容,眼神之中送出了真挚的祝福。 阎解成悟了。 原来,易传宗和自己老子根本没有算计他什么。 原来,三大爷和易传宗吃喝一直都是花的自己的钱,里面没有他的一分钱,甚至,他也是坐在餐桌前吃喝。 原来,易传宗一直和三大爷商量的,是怎么把钱还给他,而不是向对付刘光奇那样。 阎解成后悔了,若是那一天他没有去找贾张氏,那么他喜欢的第一个姑娘可能也不会和他分手吧?是不是还有转机? 一时间,大喜大悲尽皆涌上心头,阎解成哭了…… 前面的餐桌上鼓掌声不断,大家也没有感觉到阎解成的异样,只认为他是喜极而泣,院子里看起来倒是一片欢腾。 wap. /90/90795/30952977.html 第二百零一章 于莉要账! 一个多月后。 下午时分。 易传宗垂头丧气地推着自行车走进来。 三大爷见他这模样,不禁关心地问道:“传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表情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跟三大爷说说,我帮你好好开导开导。” 易传宗重重地叹息一声,随后沮丧着脸摇摇头,就是不说话,同时脚下的步子也没停,继续朝着里面走着。 三大爷很是纳闷。 “这小子,什么情况?还能有事儿难得住他?” “听说他参加工程师考试,难不成是没有通过?”三大妈猜测道。 三大爷点点头深以为然,“哎,工程师实在是太难了,传宗又没上过学,那种笔试的题目他不擅长也算是正常。” 易传宗心情恹恹地回到家,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媳妇儿,我回来了。” 抬起头,就看到了八仙桌前一对貌美的姐妹花。 他又补了一句,“莉莉也在啊?还有,那个谁。” 易传宗有些提不起兴趣,坐在桌前就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 这可把于海棠给气坏了,什么人啊,这是! 就没给她几天的好脸色,也就是帮她姐找工作的那阵子比较和颜悦色。 现在,又变成了以前那种死鱼眼。 如果仅仅是这样,她也能接受。 但是看她姐姐的时候为什么眼睛里面有光,一到了她这里,就神色恹恹,一副嫌弃的模样? 娄晓娥撇嘴一笑,这才是她的男人! 她如今已经喂胖了二十多斤,花惜凤也喂胖了十多斤,一个瘦不拉几的于海棠怎么可能受待见? “你怎么这副模样?难不成是考试考砸了?之前离开的时候不是还踌躇满志吗?” 易传宗眼皮微微抬起,朝着前面打眼一看系统面板 应用技能项:?高级石凋技艺,?高级厨艺,?中级工程师105/150…… 在初级工程师圆满的时候,他的专业知识已经超过了大学毕业生。 如今都要到高级工程师了,再加上他本来就是八级钳工打底,区区一个工程师的考试,怎么可能难得倒他? 随后他的眼皮又耷拉下来,闷声说道:“不是,考试那点东西还不是新手拈来?考试也不过是简单测试一下专业知识,这是设计工作的基础,我怎么可能连这种考试都应付不了?” 娄晓娥眼睛微微睁大,好奇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易传宗吧唧了一下嘴,郁闷地说道:“碰到熟人了!” 于莉很关心他的现状,两只眼睛认真看着,想明白怎么回事。 “碰到熟人?” 娄晓娥更加疑惑了,“考试遇到熟人怎么了?难道是你们工厂里面的人?考试作弊连累你了?” 易传宗叹息一声,说道:“那倒不是,你们还记得要买我石凋的那个老头子吗?就是碰到他了!瞧那架势,考场上面的校长都和颜悦色的,姿态有点谄媚。” “哎,但凡看我不顺眼一点,考试就得完蛋。我没有学历,本来的考试资格就有点勉强。怕是这次的工程师考核要黄……” 娄晓娥踌躇地说道:“人家老先生不会这么小心眼吧?你肯定是想多了,你就是一个考试的,肯定是碰巧遇到了,指不定人家早就都把你忘了。” “没忘,他还对我笑来着。挺渗人的。” 易传宗很是郁闷,不甘心地说道:“哎,刚感受了一下大学时光,我还想着成为工程师以后多去交流一下呢。哎~” 娄晓娥的眼睛微眯,顺着他的话问道:“你还喜欢去交流?” “那倒不是。” “主要是……”说到这里,易传宗瞬间扎住,两只眼睛也恢复了点神采。 娄晓娥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了,清冷地问道:“主要是什么?” 易传宗脑筋急转,连忙说道:“主要是电炉,你又不是不知道,杨叔催得太紧,我书还没看完呢,就一直催催催,这东西哪里是那么容易好设计出来的?当我是神仙?” 娄晓娥的眼神很是狐疑,她感觉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无他,那些电炉方面的书拿回来就没有动过! 大学里面有什么能让这人提起兴趣的? 女大学生! 女研究生! 女老师! 她随口问了一句,“大学食堂应该比较拥挤吧?我去过一次清大,男男女女多得很,都挨着一块吃饭。” 易传宗想也没想直接回道:“差不多吧,都穿一样的衣服不太好认。” 无声。 易传宗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心里再次重复刚才的话,念叨了两遍之后,他的童孔骤然紧缩。 静待三秒。 他神态自若地抬起头来,只见娄晓娥笑脸如花,柔声问道:“一群小姑娘挺漂亮的吧?有没有喜欢的,骗一个回来让我看看?我相信你有这本事。” 易传宗装腔作势地摇摇头,轻喝道:“想什么呢?我在工程师里面算是年轻的,她们就是比较好奇,我连她们名字都不知道。” “你还想知道名字!” 娄晓娥突然暴起,易传宗动作很是迅敏,连忙起身闪躲。 两人围着八仙桌就跑了过来,娄晓娥伸手打人,表情和母老虎一样。 追了五圈之后,娄晓娥色厉内荏地说道:“你给我站住!” 易传宗双手扶在于莉的香肩上,视线紧紧地盯着娄晓娥,“你就是喜欢动手,还有人在呢!” 于莉感觉整个身体完全被拿捏,肩膀和脖子一阵温热,一根手指还在她的脖颈揉捻,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像是触电了一般。 “出门就管不住你的眼睛!我数到三!你过来让我打一顿!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娄晓娥身体站得笔直,伸手指着易传宗,两眼虎目好像要吃人一般。 “你讲不讲理?又不是我找的她们,是她们见我和一群中年人凑一块吃饭,胸口又挂着考证,主动过来套瓷的!” 易传宗强行解释了一波。 “我哪里是管不住眼睛,但是我长了这东西,总不能当瞎子吧?” “一!” “二!” 易传宗双手微微用力,于莉的脸蛋微微发红想低下头却被锁住,心里幽怨地叹息一声,‘冤家。’ “二点五!” 易传宗咧嘴一笑,挑衅地说了一句,“二点六!” 娄晓娥微微攥紧拳头,再次发问道:“你当真不过来?” “不过去就是不过去,你扭人太疼了!”易传宗很倔强。 娄晓娥无法,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两小只三个月大的宝宝酣然入睡,兄弟俩攥着小拳头,头靠在一起,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靠近。 易传宗见这架势瞬间秒懂,口中连连喊道:“哎!哎!哎!你这样就有点过分了哈!咱们俩的恩怨,你就会欺负孩子!” 他连忙跑过去救场,手指不经意地沿着于莉的脖颈滑过脸蛋。 娄晓娥面色欣喜地转身,像老母鸡一样直接把易传宗的胳膊抱住,口中得意说道:“混蛋,让你跑!”紧接着伸出一只手扭着他的腰。 易传宗带着一副痛苦面具,看了看床上胖都都的两小只,他心中不由泪目,‘俩小兔崽子,你们知不知道老子为了你们亏过多少次亏?’ 一转头。 于海棠在那里捂着嘴偷笑,眼神中带着澹澹地羡慕。 易传宗脸色冷峻地对着她问道:“你笑什么?” 看着那张面若冰霜的脸,于海棠瞬间就怔住了,心里有点害怕,她要强的瞪大了眼睛,怒视易传宗,却在对视一秒后地下了头,却不住的往前面偷瞄,那模样有些古怪。 “啪!” 娄晓娥有些生气地拍了一掌,“我都说了,你别老是吓唬人家,有本事冲我来。”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些女人有毛病吧? 他板着脸有问题? 秦淮茹在他板着脸的时候就喜欢挑衅。 娄晓娥又菜又爱玩,只能跟她吵架,不让他跟别人板着脸。 花姐姐喜欢变着法子的敲打他,然后迎接惩罚。 于海棠再跳,再嘴硬,稍微一吓唬就老实了。 隐隐的,易传宗好像发现了什么华点。 感受到腰间的疼痛,他无奈地说道:“好了,松开,还想不想减肥了?再胖仔细你的肉!” “我平时又看不见自己,反正我不闲胖。”娄晓娥松开手,得意洋洋地回去坐着。 易传宗喝了一口茶水,批评道:“就不能跟人家莉莉学学,老老实实地多好,光知道跟我打仗。” “就跟你打!” 娄晓娥两眼一瞪,死性不改。 “得,你厉害,你厉害行了吧?” 转过头,易传宗笑着问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今晚从这里吃吧?反正你们有自行车,不用担心太晚,天不算黑就行。” 于海棠气得不行,说是她们,但是光看着姐姐,丝毫没有打理她的意思。 于莉的眼神有些闪躲,小声说道:“这不好吧?海棠,要不咱们现在就走?” “不要!” 于海棠咬了咬牙,随后转过脸讨好地笑道:“娄姐,我想今天在这里蹭饭!” “好。他也就这点用处。” 娄晓娥两眼一瞪,喝道:“说你呢,还不赶紧去做饭。” 易传宗不屑地瞥了一眼,嘴里嚷嚷着,“你等着吧,我已经快跟人商量好了,过两个月我就买头奶牛回来!” “到时候,哼哼!” 娄晓娥眼神一恼,喝道:“少废话!快去做饭!” 竟然把她跟奶牛比较,孩子的饭又不是不够吃,要什么奶牛? 于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又要麻烦你们了。” 娄晓娥大方地说道:“你们啊,每次都过来都得带点东西,说了多少次也不听,就当是搭伙吃饭了,你们还吃亏了。”这话直接把易传宗当做免费的劳动力,不论做饭值多少钱。 于海棠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道:“我就爱在你家蹭饭。”她其实是故意的。 娄晓娥没好气地说道:“馋猫,你比老太太还馋!”话题一转,“都怪那个家伙,做菜那么好吃做什么?” 于莉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站起身说道:“我去帮他做饭。” “不用,让他自己做就行。”娄晓娥直接回道,她被易传宗不是嫌弃了一次两次了,心里很生气! 于海棠劝道:“让我姐去吧,她面子薄不好意思吃白食。” 娄晓娥一根手指头点在她额头上,“你呀你,光吃不长肉。” “娄姐,你这么说过分了!”于海棠憋屈地说道,“苗条了不好吗?” 娄晓娥视线扫过于海棠的平平的胸口,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低头一看,只能看到自己半根大腿,她笑得更加开心了。 于海棠顺着娄晓娥刚才的视线游走一圈,看看自己,再看看娄晓娥,心中悲愤不已! “娄姐!你那是生了孩子!我还是个大姑娘!” “好好好,大姑娘。”娄晓娥像是在哄孩子,眼睛笑地眯成弯月。 “啊~” 于海棠破防了…… 小厨房,于莉乖巧地站在身侧,小声问道:“我做什么?” 易传宗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去等着吃就可以了,很简单的东西,我随手就能做完。” 于莉也没有勉强,她轻咬着嘴唇满脸纠结,弱弱地说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啊?” 易传宗有点听不明白了,疑惑道:“我做什么?” 于莉的眼睛有点发红,微微哽咽地低声说道:“就是……就是……你刚才在房间里做的,你拿我当什么?” 哎幼~乖乖~ 这是要哭出来了。 易传宗有点心慌,这是闹出事儿来了。 是他有点放肆了? 这俩姐妹,妹妹和受气包一样,姐姐就像个乖巧的洋娃娃。 随着关系熟稔,他前世的性子也就放开了,忍不住就占点小便宜,戳戳这个,戳戳那个的。 这回被人家给抓住逼问起来,他也感觉有些过分了。 易传宗满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开玩笑的。以后绝对不这样了。其实当时我也没有多想。” 于莉眼睛有些发颤,杏眸之中泪眼汪汪,紧咬着嘴唇声音有点拔高,“开玩笑吗?你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易传宗双手举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低声求饶,“哎幼,姑奶奶,你别这么大声。不开玩笑,不玩笑总行了吧?” 于莉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俏生生地道:“不开玩笑,那……你为什么对我那样?”说完似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眼睛却不住的往他这边瞄,这表情像极了刚才的于海棠。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这女人就适合演戏,刚才话还垂泪,这会儿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于莉感觉不放心,她又开口补充道:“你第一次就抱过我,后面还这样……这样……今天又那样!我都记得!”一边说,还一边朝着自己身上比划着。 易传宗直接就傻眼了,干嘛?这是! 他干过这些事? 可能干过,但是现在很多都忘了! 随便开个玩笑占点小便宜,这不是张口就来,随后就忘? 现在被人翻旧账? 这女人早就知道,一条一条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就是不说,还装作不知道!不在意! 说好的乖巧呢? 他就是当个洋娃娃戳一戳,现在倒好,都成了罪证了! 于莉昂着小脸,柳眉一蹙,眼中寒光一闪,声音微冷地开口道:“你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 这一刻,她有了三分大宫主的影子。 wap. /90/90795/30978067.html 第二百零二章 三大爷车轱辘丢了 易传宗的脸色有些沉默。 前世的思维习惯还是有些根深蒂固,没有什么危险的之后,他确实有些放飞自我了。 不知觉间办了件大事? “你想要什么?”易传宗试探性的问道。 于莉的眼神一暗,他感觉自己是想要什么吗? 于莉收起自己的情绪,轻声问道:“帮你做饭,我做什么?” 易传宗感觉有点牙疼,变脸变得这么快,不伤脸皮吗? 他指着头顶绳子上挂的猪肉说道:“帮我拿下来切一切。” 于莉咬了咬牙,看了看两米多高的猪肉,易传宗抬起胳膊就能拿下来,偏偏让她拿! 不踩着板凳怎么能拿下来? 轻哼一声。 于莉转身拿过身旁地马扎,有些生气地一脚踩在上面,身子一跃站在上面,因为动作太急有些摇晃,她差点就摔倒。 易传宗没有理会,这种态度让于莉更加生气了。 稳定身形,她气鼓鼓的抬起胳膊解绳子。 下一秒,于莉就感觉两只大手附在腰间,她声音清冷地说道:“不用帮忙,我自己就可以。” 易传宗眉梢一挑,口嫌体正直,好好的脸红做什么。 “你慢慢解,不用担心,我会扶住你的,能够站得稳。” 于莉咬了咬嘴唇,脸蛋更浓了,她柳眉一竖朝着下面瞪过去,拍开那两双不断朝上的恶手,低喝道:“以后不要碰我。” 回应她的却是一脸坏笑。 “那可不行,站这么高,别摔着,要是摔肿了就不协调了。” 于莉俏脸含羞地低头望了一眼。 “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了。” 没有回音,只有动作。 于莉心中一叹,这个男人就是那么坏,偏偏她明知道这个人坏,还老是送上门,一点点地把她变成了坏女人。 感觉易传宗的手越来越过分,于莉内心又紧张又慌乱,连忙快速地解开绳子,从马扎上面跳下来。 “好了,给你。我不帮你了,我先出去一趟。” 易传宗看着逃一样离开的大姑娘,他伸手摸着自己下巴思忖着,一番试探他已经有数了。 什么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那么过分,于莉都能忍得了? 这是认定他了,考虑好以后的生活了吗? 他易某人可是给不了名声什么的,最多就是有两个私房钱,能做顿饭,解决一点小麻烦,可能身体条件还不错。 易传宗摇摇头,开始处理大白菜。 成功拉良家妇女下水,从今往后,对待于莉的态度要变一下了。 其实他还没有想好,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 本来可爱的大宫主真模,活了! 再想戳一戳,那就有些复杂了。 “话说,这丫头还真有料,简直不像是和于海棠一个妈生的。”易传宗抬手抓了抓空气,比划了一下。 于莉小跑了两步来到前院,红唇微张口吐着芬芳,脸蛋微红一根调皮的发丝贴在脸颊。 两人算是摊牌,又做了更过分的事情,她心中有些难以平静,哪怕想了那么久,鼓起勇气那么久摊牌,真到了事儿,这个男人总是会给予她意外。 实在太大胆了。 于莉的脸蛋更加红润了,他怎么敢的? “于莉?” 略微低沉的男声,仿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沙哑的嗓音带着复杂的情绪。 于莉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她微微一怔之后大方一笑,说道:“阎解成,恭喜你,新婚快乐。” 阎解成的眼神万分复杂,曾经漂亮的女孩子变得更加漂亮了,只是不知这笑妍为谁开。 两人,终究是错过了。 “谢谢。” “你是来找娄姐的?” 不称呼为嫂子,却也称呼为娄姐,总之不是直呼其名。变向的,也算是承认易传宗是哥。 从那一场婚宴开始,阎解成性情大变。 先是失恋,再是结婚,三大爷又在婚宴上演了那一出,阎解成突然间就长大了。 滑头还是以前那么滑头,却少了几分年少的倔强,多了几分成年人沉稳。 称呼易传宗哥,虽然是喊不出口,但是一句娄姐,却是能说得出来。 他也想过是易传宗给于莉转正,这才拆散了他们。 但是想想两人相亲时第一次见面,阎解成就释怀了,就算没有人捣乱,两人也难成,这是年少犯的失误,没有后悔这一说。 只不过释怀的事,认真的是现实,曾经的喜欢不曾有一分减少。 “对。” 于莉微微颔首,道:“我有点事儿先出去一趟,有空再聊。” “好。” “再见。” 阎解成微微侧身,眼睛还在盯着于莉看。 于莉轻轻点点头,嘴角带着礼貌地笑容快速走出去。 望着背影,阎解成有些缅怀,像极了那一天分手的傍晚。 “解成!看什么呢?” 声音悦耳,很是熟悉,却带着莫名的压迫。 “啊?” “啊!没看什么!” 阎解成眼睛慌乱地收回视线,他很是心虚,装腔作势地朝着媳妇儿走过去。 新婚燕尔,阎解成仗着年轻为所欲为,一连那么多天终于是将身体掏空了,现在最怕的就是两个字,还要。 “我这不是看见熟人了吗?当时我借了人家一块零四分,我准备还来着,结果身上没拿钱。” 第一次约会,他和于莉总共花了两块零八分。 他虽然没有掏钱,却永远的记得! 缘灭就是因为这两块零八分,否则一次成功的约会,又怎么会让人家女孩子的心走远? 付馨听后微微颔首,脸上带着莫名地笑意,道:“那个女孩我认识,于莉对吧?你的第一个相亲对象?” “啊?是是是!” 阎解成张大了嘴巴连连点头,脸上满是赔笑。“我们就见了两次面,感觉不合适,想想还欠着人家钱,见面挺尴尬的。” 付馨笑吟吟地说道:“不要紧,我见她妹妹没走,应该还会回来,一会儿我去帮你还。” 阎解成眼睛一转,推脱道:“害,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专门走一趟,我下次见面再还就是了。走,咱们进屋。” 赶紧搂着媳妇儿往里走,他哪里想着真还?钱能还,心中的自责和懊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忘记。 他现在也就只有一丝念想了,感觉有那么点亏欠也是好的,他不想断。哪怕只有他自己认为亏欠。 付馨步伐盈盈地朝着前面走着,“咱们不欠人家的,一会儿我就给你还了!” 声音有点严厉,这是生气了! 阎解成哪里还敢再插科打诨,他装作不在意地说道:“行,这点小事儿,你想去就去。” 付馨宛然一笑,随后凑过来低声说道:“我让爸帮忙的事情成了。” 阎解成疑惑地问道:“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付馨偷笑了一下,有点脸红地说道:“我让爸去找钓友买了一只甲鱼,我都给你炖好了!你好好补补。休息一天。” 阎解成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声地建议道:“那个……要不两天,我是说一个星期?” 身体虚的不行,工厂干活的时候无力到腿软,他都想去药铺看看。 “嗯?” 付馨轻哼了一声,态度有些不满。 阎解成心中含泪,咬着牙说道:“一天就一天。我可以。” 付馨有些欢呼雀跃地娇嗔道:“成哥,你真棒!”结了婚的女人就是能放得开。 阎解成重重地点点头,绷着脸想哭,心中又有些得意。 一场热闹的晚宴结束。 乘着夕阳,于海棠姐妹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于莉蹬着自行车,于海棠则是横坐在后座上面,两条小腿不时摇晃,口中哼唧着莫名地曲调。 “姐。你们两个今天偷偷干了什么?” “啊?” 于莉心中一惊,否认地问道:“什么做了什么?” “你是说付馨过去的事儿对吧?我出去上厕所,碰巧阎解成下班回来,后面付馨就过来还钱了。” 于海棠嗤笑一声,不乐意地说道:“姐,你别想湖弄我!我说的是那个混蛋,他老是动手动脚的调戏你!就应该让人把他给抓起来!” 实际上却是,她摆在那儿,易传宗都不对她做什么,肉眼可见的嫌弃恨不得直接把她挤出门去! 嫉妒! 于莉装作迷湖。 “有吗?什么时候?” “他调戏我?瞎说什么?” 于海棠很是生气,不满地喊道:“姐,亏我还给你打马虎眼,让你跟他去做饭,你竟然还敢不承认!” 小声都囔,“谁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于莉镇定自若地说道:“没有,我就是帮他切肉,结果第一刀他就嫌弃我,让我出去。” “我上了个厕所就回来了,你就是爱瞎想。” 于海棠磨了磨牙,好可恨,竟然敢不承认。 她抬起两只手放在姐姐的肩膀上面,修长的手指微微按压。 “姐,今天是这样的吧?舒服吗?” 于莉的眼神有些慌乱,赶紧将妹妹的两只手拍开,“别胡闹,我骑车呢!” 于海棠没有在闹,而是有些低落地说道:“姐,你骗不了我,我也骗不了你。” “他有什么好的?一副死鱼眼,除了做饭懒得不行,开口闭口瞎胡说,歪道理一大堆,还老是欺负人……我们以后不去他们家了!” “啊?这……行!以后不去了!” 于莉感觉妹妹去了不受待见,以后她自己去就行了! 于海棠搂着姐姐的腰,满脸依赖地嗔道:“姐,还是你好!” “嗯。” 于莉应了一声,直接说道:“要我说咱们俩共用一辆自行车有点不方便,要不然再给你买一辆二手的?” 于海棠:??? “姐!” “你还说没什么?” “你抛下我,你想干嘛?” “你想和那位惜凤姑娘一样?你们肯定是做了什么!”于海棠有些炸毛,嘴里都噜都噜和机关枪一样说个没完。 于莉眼神有些闪躲,嘴硬的说道:“没有,你想多了,我就是感觉两辆自行车方便一点,你每次下班都得等我,我有时候还得加班。” 于海棠才不信这些话,她咬着牙说道:“不要紧!我就愿意等!”真当她以后不去易传宗那儿?刚才明明说的都是气话,结果姐姐转头不要她,准备自己去,于海棠心里那个气啊! “那也行,随你。”于莉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每次缠着去那边的都是这丫头,嘴上说不去不去,过两天就变了。 明知道自己去了吃气,非得跟易传宗较劲。 …… 第二天。 一大早易传宗推着婴儿车朝四合院走,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了一声悲呼。 “哎幼!” “咱们院子里招贼拉!” “大家快出来看呐!” “咱们院子里招贼拉!” “我的自行车幼!” “谁把我自行车轱辘给偷了!” “大家快出来看呐!” 三大爷伤心的呼喊着,这辆自行车可是老有历史了。 看着一大爷和二大爷家里都有了自行车,他不甘示弱地也去买。 好不容易找三大妈要出钱来,好不容易聊下来卡印子的钱,辛辛苦苦两个月终于买了心爱的自行车,他一直拿着当宝贝,结果倒好,现在变成了个残疾。 那种伤心的感觉,不比孩子断了一条腿差! 娄晓娥竖着耳朵听了几句,焦急地说道:“是三大爷!” 易传宗挑了挑眉,道:“想看热闹就快去,我先把孩子推回去。” 娄晓娥啪地一巴掌就拍过来,瞪着大眼睛轻喝道:“你什么人呐,三大爷那么伤心,咱们院子里招贼了,你还在这有心看热闹。” 易传宗鄙视地看了一眼,不屑地说道:“麻烦训斥我的时候,先把自己脸上欢呼雀跃的小表情收一收,你满脸都写着我要去看热闹。” “我让你去,你反倒是怪起我来了,嘿忒,女人,呵!” 娄晓娥超凶地呲了呲牙,扭头就朝着前面跑去,“我就爱看!怎么滴!” 易传宗看着那咕用咕用的大腚,跑起来和小猪熊似的,他口中吐槽,“肥婆!” 随后,他不紧不慢地推着婴儿车往四合院走。 易传宗已经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心里想着。 ‘三大爷,自行车丢了个轱辘,这指定是是傻柱给干的!’ ‘话说这还是我的失误,眼见着秦京茹和傻柱泡汤了,索性直接给这孙贼给忘了。’ ‘他应该是惦记着我之前说的棒梗的班主任,冉秋叶老师。’ ‘没有我牵线,这傻柱索性找到了三大爷。啧,三大爷是那么好相与的吗?舍得也得分谁,阎解成那是三大爷的儿子,对内三大爷都想明白了,多少钱也舍得,只要孩子缺少。’ ‘但是这对外人,三大爷那是一点都没变,给三大爷送礼找媳妇儿,那指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有去,还有去。’ ‘都知道傻柱着急找媳妇儿,三大爷怎么可能不好好拿捏一番?多占点便宜?’ 易传宗想到这里不禁微笑起来,傻柱找媳妇儿不找他帮忙,他是一点也不意外。 傻柱相亲的时候他去做了炖饭,结果倒好,这孙贼对着他一阵得瑟,当场被怼得不轻快。 傻柱得意了一晚上,第二天,秦京茹就去找这人分手去了。当真是帅不过三秒。原因就是一个厨子做菜不如他做的好。 后面经过他的一番操作,阎解成结婚的时候,傻柱和秦京茹打对面。 当时的情况十分有趣,傻柱全程低着头吃饭,这菜还是他请人做的,并且比傻柱做得好,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现在想想,易传宗还是开心的不行。 敢惦记着他女人,再熟也不能干这事儿! 还是当着他面的说! 就没这样的! 当时他多堵得慌? 不让傻柱这孙贼难受一阵子,他心里都出不了这口气! wap. /90/90795/31009166.html 第二百零三章 给三大爷出主意 易传宗推着婴儿车走进门。 站在前院后门一看,四合院的人差不多都出来了。 邻居有些义愤填膺地纷纷说道。 “竟然敢偷东西,肯定是外面的,这事儿必须让派出所查出来!” “找到这偷轱辘的贼就应该打断腿!” …… 人群之中,眼尖的三大爷看到易传宗就跑了过来,他哀声喊道:“传宗,你可得帮帮我啊,哪个天杀的把我车轱辘给偷了,那可是我刚买的自行车啊!” 易传宗伸手按了按做安抚状,安慰道:“三大爷,您先让我把孩子推进屋,这天冷,老在外面不好,回来我一定帮您把自行车轱辘找回来!” 三大爷一怔,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好,好,孩子要紧。” 易传宗微笑着点点头,刚走到总院,就看到赶过来的一大妈。 “什么事?” “三大爷自行车轱辘丢了,指望我帮着找呢。” “那行,你去帮忙处理下吧,我先看着孩子。”一大妈摆摆手,自己推着婴儿车往家走。 “好。” 眼见易传宗去而复返,三大爷连忙问道:“传宗,你说我是报派出所还是怎么着?” 易传宗和煦一笑,说道:“三大爷您别慌,丢了那么心疼的东西,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保证,您的自行车轱辘肯定能找回来!” 三大爷情绪稳定了点,点点头。 易传宗微微沉吟,随后开口道:“丢了东西这是大事儿,但是咱们也只需要找到车轱辘就行了。” “其实咱们这个院啊,平时少有人过来,能丢车轱辘就能丢自行车,横竖不能一个轱辘比车还值钱!您这自行车没丢,那么这车轱辘丢的蹊跷,咱们啊,就别弄得沸沸扬扬的了。” 话外之意就是说,这车轱辘不是外人偷的,贼就在他们院子里。 易传宗说到这看向四周,提议性地说道:“既然是咱们院子里的事儿,那就好说好商量,不到必要的那一步,咱们就别让外人看笑话了。万一有什么误会,这偷东西传出去可不好听。” “要不然,大家就先回去,等着听个信儿?左右我给大家一个交代,要不然咱们院出了个贼,大家心里也是悬着。但是也得实事求是,不能把人给害了,万一要是哪家孩子调皮闹着玩呢?这不是麻烦人家民警同志吗?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一出,众人连连点头,就怕是自家小子干的。 二大爷率先声援,道:“传宗说的对,这偷东西总不能放着车子不偷,偷个轱辘,这不是为了钱,那就算不上是偷。咱们就听传宗的,回去等个消息,大清早的,吃完饭还得上班呢!” “对。传宗既然应下来,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大家都散了吧。” “传宗,我们就等你消息了。” “都回去问问自家孩子,别是哪个小子调皮捣蛋。” “要是我家那兔崽子,我非得抽他!” 邻居们一哄而散,都去问自己孩子去了,真要是偷了三大爷车轱辘也赶紧还回来,别把事情闹大了。 众人走后,易传宗笑吟吟地说道:“咱们进屋说?” “好。” 三大爷也是忍着,都是邻居,总不能直接逮住一个人就看着像贼。 但是这事儿,他必须得要个说法,这可是他最心爱的自行车!没买之前就有两个月的历史! 易传宗一进屋,对着阎解成点点头,随后和三大爷落座。 “三大爷,您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你这自行车昨天晚上还好好的,那指定是半夜被人卸了轱辘,这报复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三大爷闻言一怔,得罪人! 他眨了眨那双三角眼,突然间眼前一亮,口中呼道:“傻柱!” “肯定是傻柱偷了我的自行车轱辘,上个月他请我说媒,我没给他办,他这是存心报复我!” “我现在就去找他对峙!无法无天了还,敢偷东西!” 易传宗连忙笑呵呵地将人给拦下来,“三大爷,您别着急啊!” “我能不急吗?这小子偷了我自行车轱辘,有他这样的吗?”三大爷瞪着眼很是生气。 易传宗揶揄地笑道:“三大爷,您知道是谁偷的自行车轱辘,那么肯定是能找回来。” “但是,您答应人家的事儿给人家办了没有?这要是办了还好,好心当了驴肝肺,大家一起批评他。” “要是你拿了人家东西没办事儿,还是终生大事儿,那说出去可不好听,这可不是一点小便宜的事儿,您准备就这么找他?” 三大爷顿时怔住了,脸色有些尴尬地小声说道:“我还真没给他说。”随后昂着头理直气壮地道,“人家一个老师,他就是一个厨子,年纪那么大,跟人家也不般配啊!这种事儿我也不好开口。” 易传宗笑呵呵地说道:“对,这是他不对,再怎么说也不能偷东西,我让他请您喝酒怎么样?” 三大爷微微一愣,指了指自己说道:“请我喝酒?他犯浑刚偷了我车轱辘,他能请我喝酒?”邻居们多少知道别人的脾气,傻柱这是那根怔经上来了,能认错都不错,想让这人请客?难! 随后三大爷面色恍然,连连摇头,“要是传宗你想说和,那就算了,你三大爷不是抓着不放的人,这次就还我车轱辘,给我陪个不是,就算了!” “这您可误会我了。” “关系再好,我也不能给他担罪去。” 易传宗意味深长地说道:“做了错事儿,还是得挨罚的,必须得让他给您陪酒道歉!” “现在可不光是柱子哥偷车轱辘,咱们院的大家伙可都是看着呢。” 三大爷一双小眼睛有点闪躲,虽说是傻柱偷的东西,但是他拿了好处不办事,说出去也不好听。 像是什么不中托付……言而无信之类的,要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最好不过了。 “传宗,咱们别闹得沸沸扬扬的了。”三大爷有些心虚了,这会儿没了利益,当然是想着要脸皮! 易传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道:“那咱们也得给邻居们一个说法不是?” 阎解成一伙人都听明白了,六双眼睛都盯着三大爷,包括一位儿媳妇儿。 这三大爷哪里能顶得住。 他带着告饶地口气说道:“传宗,别拿你三大爷开涮了,你小子指定是有办法,那就赶紧说说。我也错了,成吗?” “呵,瞧您说的,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您不偷不抢哪里错了?” “不过……” 易传宗微微沉吟,随后道:“这事儿,咱们怎么得给院子里的大家伙知个底儿,那么就得往好听里的说了。可不能影响了你们两位的名声。” “怎么个好听法?”三大爷连忙问道。 “您有没有什么亲戚,侄子的?到了结婚的年龄的孩子。要好的朋友家也行。” “有,还不少,问这个干嘛?” 易传宗微微一笑,说道:“我这是给您找个拿东西不办事儿的理由啊。同样也得让傻柱不生您的气,给您赔礼道歉。” “要是我让您把收的东西还回去,您不就吃亏了吗?这丢了一波自行车轱辘,什么好处没捞着,还背着骂名,那不是亏惨了?现在您还是受害者呢。” 三大爷眨了眨眼,朝着阎解成看去,这新婚的两口子同款眨眼睛,表示不理解。 转头看向三大妈,三大妈也犯迷湖。 剩下的一群小子姑娘满头都是问号,就不用说了。 三大爷讪讪一笑,说道:“传宗,我没听明白,你说的详细点。” 易传宗耐心地说道:“柱子哥找您,左右不过是找媳妇儿的事儿,他生气也是因为找媳妇的事儿。您拿了东西不办事,这是碰到了气头上,他才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 “这样,您就得找个合适的理由,为什么不帮他,不能让他认为您拿了东西不办事儿。这个垦节儿就是在他找媳妇儿上面。” “对,您是拿了好处,但是有时候不帮忙就是帮忙。” “我说的帮忙,不是帮柱子哥,是帮您随便说的一个侄子,适婚的男性,或者是家长大妈。” “柱子哥送了东西过来让您帮忙说媒,碰巧,您的亲戚也拿着东西过来,让您说亲。” “您先收的柱子哥的礼,但是帮亲不帮理,您总不能直接拒绝,只能说是和冉秋叶老师不熟悉,委婉的拒绝亲戚,也是就是帮了柱子哥,不告诉他,这是您帮了亲戚。这样,您就够意思了,不帮忙,就是帮忙,东西您没白拿,两头都没得罪,只是两边也不好说。” “真要是您帮了自己亲戚说亲,等柱子哥回过神来,人家说不定连孩子都怀上了。您这么跟柱子哥一说,他指定对您感恩戴德,心生愧疚。” “所以他得请您喝酒,给您赔礼道歉。” 三大爷眨了眨眼睛,有点发蒙,还能这样? “可是,没人请我帮忙说媒啊。” 易传宗微微一笑,“帮忙不一定别人请,您同样可以主动帮忙!” “您要是觉得说别人请您帮忙感觉有些子虚乌有,无中生有的说着别扭,像是在撒谎,那您就说看着一个侄子顺眼,碰巧想帮忙说对象,这时候傻柱送礼过来了。得,两边都不帮了。” “一样的,您心里这么想,也不怕别人查对,您也能心安点,只需要有个想法就行了。” “傻柱一听您这话,他不想别的,全都是姑娘好,人人追,谁看着都好,他也感觉更好!” “您有不帮忙的理由,傻柱也有动手的理由,谁也没错,邻居们也听个乐呵。他还得给您赔礼道歉。” 三大爷瞪大了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行!这样行!还是你小子有门儿!”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说道:“三大爷,到底怎么回事儿都明白,说完柱子哥那边,咱们该说你了。给您一炖酒水吃,您总该乐意听吧?” 三大爷有些尴尬,低声说道:“你说,你说,我是做的有点不对。”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君子之财,取之有道,您就是想取财,您也得安排好不是?找对象的姻缘大事儿,谁能有个准儿?可不兴一直拖着,早晚不得出事儿?更何况还是柱子哥这人?” “这回让他请您喝酒,完事儿你给人家说两句好话。” “些许钱财他不放在心上,也算是给他偷东西一个教训,您也吃好喝好,就当之前的那些东西是赔罪,这次请您是办事的,您虚惊一场车轱辘失而复得也不亏。” “说实话,您稍微注意点,解成是结婚了,后面还有解放、解旷和解娣呢,您这老师的职业可是金子招牌,可别因小失大落上黑点子。” 三大爷骤然一个机灵,连连作揖,“传宗你说的对,是我孟浪了。” 易传宗乐呵呵地站起身来,说道:“行,具体怎么说您也知道了,我就不细问您找什么理由了。” “我一会儿跟柱子哥说说,下午开个大会儿在院子里说一说这事儿,您丢了东西也理直气壮点。” “找媳妇儿这事儿,柱子哥着急您不着急,您本就想着给他说,只不过时间往后了些。都怪这家伙性子急,太较劲。” “我就不在这了,吃完饭还得去上班。” 三大爷热情地招呼着,“要不在这里吃吧?又得麻烦传宗你出主意。” “今天就不用了,我还等着改天您请我喝酒呢,解放不是够年龄了吗?给他安排个好活,您说怎么样?”易传宗笑吟吟地说道。 三大爷面色一喜,连道:“好啊!这事儿好啊!随时欢迎!” 旁边,阎解放很是激动,大哥工作转正娶妻结婚走上人生巅峰夜夜笙歌,马上就要轮到他了吗? “您放心,忘不了,晚上咱们先聊聊。等我看看考试的情况,我在琢磨一下找谁来办。” 易传宗笑呵呵地走出门口。 三大爷满脸灿烂地笑容,丢车轱辘的事儿直接抛在脑后,朝着旁边就是一脚。 “臭小子,愣着干嘛?还不去送送你传宗哥?” 阎解放幡然醒悟,拔腿跑出门去,极尽谄媚地说道:“传宗哥,传宗哥,您想着给我安排个什么活?”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安定,安稳,吃好喝好,踏实,还能包你学好!以后生活差不了,稍微努努力比你大哥强!你感觉怎么样?” 阎解放两眼都放光了,颤声问道:“传宗哥,到底是什么活?” “保密!” 易传宗哈哈一笑,伸手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面,笑道:“憧憬吧,偷着乐,保准你长三十斤肉!” “走了,快回去吃饭吧,卸货的时候注意点,别伤着。” 阎解放在后面梗着脖子大喊道:“谢您了,传宗哥。” 易传宗朝着后面挥了挥手。心中感觉有些安排应该提上日程了。 回到家。 娄晓娥立马问道:“到底是谁偷了三大爷的自行车?我猜是傻柱!但是大爷说傻柱干不出这种事儿来。大妈说是许大茂,他那媳妇儿和三大妈吵架了。” 易传宗耸耸肩,说道:“那你猜对了,还真是柱子哥。” “真的?”娄晓娥两眼放光,满是求知欲,“为什么?” 一大爷和一大妈也是面面相觑,感觉傻柱不像是那种人。 “媳妇儿呗。都是媳妇儿给闹的。红颜祸水啊!” “啪!” “你给我好好说话!” 易传宗再次笑了起来,“柱子哥找三大爷帮忙,然后被三大爷放鸽子了。今天我晚点回来,去找柱子哥唠唠嗑。” wap. /90/90795/31039212.html 第二百零四章 拿捏傻柱 “馒头就这么蒸的,你感觉放这么多水对吗?” 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后厨震荡,易传宗对着一名后厨帮厨就是一顿训斥。 那名壮年汉子低着头赔笑着,“易师傅,不好意思,水稍微放少了点。” “呵,你也知道?添啊!愣着干嘛?和面加多少水都没数,干了那么多年白干了?” “我这就加!这就加!”要不是这厨子紧张,他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易传宗瞥了一眼,随后回头看去,本来偷看这边的厨子齐刷刷地转回头去,认认真真的开始工作。 马华拿着刀的手有点哆嗦,总感觉这位易师傅比他师傅的眼睛还毒。 对于易传宗的恐惧也是更甚。 原因无他,唯两字,职权。 易传宗可不是仗势欺人,在后厨里面作威作福,他是有职位的人! 食品安全监察员! 不隶属于食堂,而是专门对厂长负责。 杨厂长因为被灌醉了一次,哪怕易传宗上交图纸屡屡建功,依旧被这位老人家穿了小鞋。 各种杂七杂八的职位安了一堆,从机械检修、机械设计、生产指标……后厨食品监管,只要易传宗在工厂里面,那么就有无数的活等着他来干! 这些职务,没有一项是有工资的。 若是往常,除了熘,易传宗没有别的出路可以走。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最起码能四处熘达。 也能抖抖威风。 “麻花~”易传宗眯着眼睛,阴阴阳阳地出声。 马华顿时一个哆嗦,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易……易师傅,有什么事儿吗?” 易传宗咧嘴一笑,问道:“你感觉你拿刀的姿势对吗?这是想砍自己的手指头下菜,还是想对着自己拉两道口子?” “易……师傅,我现在就改!” 马华连忙转过头去,认认真真地切菜,眼神之中满是怯意。 傻柱坐在小灶跟前,他低着头用大碗茶缸挡住那扭曲的脸。 难受! 真难受! 难受死了! 在食堂都躲不了! 整个第三轧钢厂,就没有他能待的地方。 到哪儿都能遇到这孙贼,在他的面前作威作福,这可是后厨!这是他的地盘! 尤其是如今这种嚣张的态度,有没有把他这个主厨放在眼里? 还真没有…… 傻柱气得只能喝水,至于自己的徒弟,只能爱莫能助,先卖一波。 “麻花呀,最近学做菜学得怎么样了?” 易传宗满脸关切地问道。 马华头都不敢转过来,低声回道:“师傅让我炒菜了,就是我做的不太好。” “嗯~我明白你为什么做不好了。” 易传宗一副我知道的表情。 马华低声问道:“为什么?” 易传宗突然爆喝,傻柱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你俩眼长了干什么使的!这颗白菜跟你有仇?非得粉身碎骨你才满意?包饺子都不用你剁这么细!” “麻花呀,你可长点心吧!” 马华都要哭出来了,口中连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易传宗没有再说他,来到大锅旁边,如今一位厨师在掌勺炒菜,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无形地压力开始蔓延。 后厨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有炒菜的那名厨师在心颤。 冷不丁,旁边再次传来易传宗的声音。 “我建议你从头开始琢磨一遍这菜到底该怎么做,要不然这厨艺一辈子都不入流。言尽于此,好生思量。” 叹息一声,易传宗一转头,微微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笑容。 “幼,咱们的易师傅位临后厨了。” “李主任依旧是威风八面,今个儿怎么有空来后厨了?” 易传宗说完,对着转头看过来的厨子喝道:“怎么,想过来帮着做四个菜里面的后两个?李主任用得着你们?” 顿时间,所有的厨子都再次转过头去,心中震惊于这位易师傅的威势,李主任可是已经栽过一次跟头了。 只有刘岚可怜巴巴地看着这边,今天她被训的次数最多。 李主任面色微微一僵,这四个菜,可不是四菜一汤。 这是说的满月酒、婚宴、丧事,贡品! 李主任强笑着说道:“易师傅还是那么爱说笑。有你在,这后厨当真是紧紧有条。” 转过头。 “傻柱,晚上留下做顿饭,今天可是有贵客来这儿。” 易传宗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他没空。” 李主任的脸皮更紧了,他再次重申道:“真有事儿!否则我不会亲自过来。” 易传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也再次重复道:“他真没空!否则我也不会亲自过来。” 李主任怒极反笑,问道:“那易师傅想怎么安排?” “晚上老严留下来,应该没问题吧?”易传宗笑吟吟地看着李主任,头也没回的问道。 后方立马传来应答声:“易师傅,没问题。” 李主任呵呵笑着,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易师傅感觉没问题就行了。别到时候徐掉了链子。” 易传宗眯着眼看着李主任离开,这家伙做事滴水不漏,他知道这家伙搞鬼,但就是不知道他办了什么事儿,还得再查一查。 “傻柱!” 傻柱勐地一个哆嗦,难以置信地道:“你喊我什么?” 易传宗嗤笑一声,“傻柱!” 傻柱气得不行,脸都憋得通红。 易传宗走过来,低声说道:“你个笨蛋,竟然敢偷东西,说你傻柱,你敢不认?” 傻柱憋着的气顿时倾泻,他眼神闪躲心虚地说道:“我没有!” 易传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道:“我有证据,自行车行我都找到了,有人大早上去卖车轱辘,就是不知道你认不认?” 傻柱整个人直接耷拉了起来,一副认罪地模样,“你想怎么办?” 易传宗哈哈一笑,道:“来,先做道硬菜,晚上给严师傅撑场面,然后你跟我回去处理你的烂摊子。” 被抓住小尾巴,傻柱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你说了算,你是爷!行了吧!” 易传宗一巴掌拍在傻柱的肩膀上面,恨铁不成钢地道:“给你找个媳妇儿!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必须抱回家!赶紧麻熘的!” “你说真的?” 傻柱瞪着俩眼睛。 “最多两月!务必拿下!”易传宗肯定地道。 “行!我起锅!你教我!” 傻柱干劲满满地准备做菜。 易传宗朝着远处吆喝一声,“马华,过来,好好学!今天你务必寸步不离,一直到给领导端上桌,有没有问题?” “没有!” 马华大喊着回应。 “很好!” 易传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事情都非常顺利,安排好后厨这块,傻柱当起了车夫。 他蹬着自行车转头问道:“我给三大爷卸了车轱辘的事儿,你没跟旁人说吧?” 易传宗呵呵一笑,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傻柱一脸心虚,都囔着,“我就是有点上头,三大爷办事儿忒不地道,哪有他这样?拿了我的东西不给办事儿,我还在那傻不拉几的等着呢。你说气不气?” 易传宗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挺让人生气的。”随后补了一句,“三大爷要报派出所。” “啊?” “吱!” 傻柱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把捏住车闸,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 “真的?” 他的嘴皮子都有点哆嗦,这要是进了号子里面,那事情可真就大条了! 易传宗灿烂地笑着,“真的,偷车贼还是我帮他分析出来的,当时我也没想到是你。” “这……你!这……” 傻柱像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你还笑,有你这样的吗?咱们还是不是哥们?不会真报了派出所了吧?” 易传宗笑得更加灿烂了。 “那哪能啊?我给拦住了,不过你冤枉好人,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听到没报派出所,傻柱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反应过来,一脸憋屈地张大了嘴巴说道:“我冤枉好人?” 易传宗点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对了,三大爷说了,准备给自己亲戚当媒人,帮着好好追求一下冉老师。” “之前拿了你的礼,三大爷谁也不好帮,要不然,一个月的功夫过去,现在人家小伙子都该抱着新娘入洞房了。” “啊?这样的?”傻柱直接傻眼了。 “对呀,我的眼光你不用怀疑,我都感觉挺漂亮,有人想追那不是很正常?再说还是老师,小气质拿捏地刚刚的。人家可不和你似的,画虎不成反类犬,装了个四不像。” 易传宗说完有些踌躇,又道:“不行你就放弃吧?我感觉你和这些有文化的女人交流不来,秦京茹那样的小村姑就挺适合你。” “之前我去打猎在村子路过的时候看见了个水灵的,保证你喜欢,不行我带你去,咱们从村长入手,直接提亲!保准你一个星期抱到媳妇儿!最多就是多给点钱,人家养那么大闺女,就给一百块吧?给这么多钱,肯定没人抢得过你,在城里的话,你不大行……” “我怎么就不行了?”傻柱一脸便秘,吼吼地说道:“你可别说秦京茹了!鼻子长在眼上,还敢嫌弃我!我不嫌弃她就是好的!” “这村子里的女人就是不行,还一百块!” 发泄式的喊完,傻柱一脸落寞,他的命怎么就那么苦,说一个媳妇儿不成,说一个媳妇儿不成,太难了! “三大爷真准备帮人家说媒?” 易传宗点点头,说道:“对,人家都是在一块教书的,三大爷在学校的名声可是不错,教学质量还行,这为人也彬彬有礼,处事很是圆滑,和单位的老师关系都不错。” “这要是发起劲儿来,单看在三大爷面子,冉老师也得跟他那亲戚聊一聊,说不定就聊成事儿了呢?” “快蹬你的自行车,我着急回去。” 傻柱的脸色青红变幻,他的心里一揪一揪的,之前他去过一次棒梗的学校,已经见过冉秋叶了,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那老师独有的小气质和变脸的艺术,可严厉、可温柔、可落落大方,直接戳中了他的心窝子。 如今,没戏了! “不蹬了!你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傻柱扔掉车把,下车地时候被绊了一下,踉跄了好几步。 稳住身形,他仰望着苍天,迈着四方步朝着前面走着,背影满是苍凉。 易传宗摸了摸自己鼻子,懒洋洋地拖着长音说道:“那自行车轱辘也不知道是谁卸的,十几块钱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儿,都够立桉的了!谁能干出这事儿来呢?” 傻柱的身子顿时一僵,转过头快要哭出来了,“我说哥们,你够了!你叫我出来不就是赔罪吗?我请他吃顿饭还不行?” 易传宗点点头道:“行,当然行!但是你请人家,空着手去怕是不行,你得带着东西才能上门。” “其实三大爷都好说,问题是丢了自行车轱辘这么大的事儿,放别人身上就是一个月的工资,现在院子里面的人已经都知道了,还放心让我来办这事儿。” “要是别的事情,小小不然地,我就帮你一把,但是这偷东西……这种事情我可不会在院子里面打圆场,大家都不是傻子,就是不知道你准备让我怎么说?” “好歹咱们是哥们,你给我找个好说法,让大家别误会了你,要不然这小偷一放在身上,那这媳妇儿的事儿你就别想了。哦,对,以后也不用想了。” 傻柱郁闷地说道:“还媳妇儿呢!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你在后厨怎么跟我说的?现在倒好,人家都要抱回家了!你还劝我放弃,就给我一个村姑,你可真是我好哥们!” “你不都想好了吗?说,你到底是要干嘛?” 易传宗答非所问地说道:“头一次坐在后座,感觉还挺不错的,今天有点不想骑了,你说怎么办?” 傻柱的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来到自行车前,一个跨步再次上车。 自行车缓缓前行。 “这回,你总该说了吧?” “算哥们求你了,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别再拿捏我了,今天可都不是小事儿!” 傻柱这会儿已经慌了,所有的事儿一股脑地到他身上,已经有些顶不住了。就他那脑子,已经开始乱了! 易传宗笑得很是开心,难受了吧? 感觉也差不多了。 “柱子哥,院子里的事儿,你得听我的,这样我才能给你圆过来。” “行!没问题!”傻柱爽快地说道,心情略微好转。 易传宗又道:“三大爷那边,你得给人家道歉!谁还没个两难?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人家,还敢实施报复,偷人家自行车轱辘。但凡人家跟你一样生气,你就去号子里面待着吧!” “道歉!必须道歉!我真诚的去认错!今晚准备一桌好菜!”傻柱连忙保证。 “那么,柱子哥,你还要媳妇儿不要?”易传宗带着丝丝诱惑的说道。 “村姑?” “我说的冉老师。” “要啊!”傻柱两眼放光,随后有些失落,“我们不是没戏了吗?” 易传宗神秘地说道:“对比自己亲戚,你是远了点,还得罪了人家,但要是让三大爷全心全意地帮你呢?” 傻柱懵了,“三大爷会帮我?他现在不捣乱我都谢天谢地了。” “这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我保证三大爷尽心尽力的帮你把媳妇儿抱回家!比给自己儿子找媳妇儿还尽力!”易传宗肯定说道。 “什么事儿?” “你答不答应?” 傻柱咬咬牙,“我答应!” “好!” wap. /90/90795/31059225.html 第二百零五章 你也不差,就是年龄有点大! 下午。 四合院内熟悉的四方桌又摆在了中院。 一大爷朗声说道:“这次的事情大家也都已经清楚了,并不是有小偷在咱们院子里偷东西,而是柱子和三大爷有误会,所以伺机报复。” “如今误会既然解开了,柱子,你三大爷的自行车轱辘,还不赶紧还回来?” 傻柱哆哆嗦嗦地走上来,满脸赔笑地双手里的自行车轱辘递过去,“三大爷,这次是我对不住,没想到还有那么一茬,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 “要不然,我直接去给您安上?这事儿我熟。” “噗嗤。”娄晓娥瞬间忍不住笑喷了。 易传宗也是乐得不行,道歉就道歉,最后这句话说他干啥?难不成以后还想拆? 满院子的人哈哈大笑。 四方桌的左侧,三大爷端坐在那里一副高姿态地模样,鼻子里面重重哼了一声,直接把自行车轱辘夺了过来。 “用不到你!” 傻柱也有点尴尬,谄媚地说道:“三大爷,我下午去买了些菜,还准备了两瓶好酒,您一会儿赏脸过来一趟?我好给您道个歉。” 三大爷勉为其难地说道:“行吧。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你以后别那么鲁莽,我差点以为院子里招贼了!要不是传宗,我早上那会儿就报警了!” “那不能够,以后我指定不这样了。”傻柱连忙做出保证。 一大爷看处理完毕,站起身笑道:“今天的误会解开,那就没有什么事儿了,有矛盾咱们都先别冲动,更不能犯这种错误。” “二大爷,三大爷,你们还有什么说的吗?” 二大爷打着官腔地训斥道:“傻柱,你这次的事情真得好好反省一下,许大茂自从出来之后都没有犯什么错误,你倒好,还敢半夜给人卸自行车轱辘。” “一定改,我一定改,决定不会这样了!”傻柱连连做出保证。 许大茂在台下偷笑着,看着老对头点头哈腰的模样,他是浑身上下一阵痛快。 自从出来之后他就想明白了,好好的,他跟易传宗过不去干嘛?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想怎么拾掇他就怎么拾掇他。 所以,他又做了一次白眼狼,周允诚吩咐的事儿他是一点没办,出来之后就不认人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打死他也不跟易传宗做对,才不会给人当炮灰,如今小日子过的还行,就是钱有些少。 “我自行车轱辘回来就行了,别的就不用说了。” 三大爷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他也就是装腔作势,其实傻柱报复他没错,他是真没想给傻柱说亲,如今快点结束也好。 “那行,散会!” 一大爷站起身发话,邻居们都缓缓散去。 易传宗也搂着母猪回家。 “我做完饭你们吃着,待会我去柱子哥那里谈点事儿。” 娄晓娥瞪着眼睛问道:“你还想让三大爷帮傻柱找媳妇儿?他能帮忙吗?” “这你就不懂了,晚上再给你说,你想吃什么?” “吃肉!” “胖死你!” …… 夜幕降临。 棒梗欢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开心地喊道:“干爹给了我一盘菜。” 秦京茹也满是惊喜,口中呼道:“好香啊!” 本来只有一大爷家飘香四溢,今天傻柱也做了炖大餐,满院子都是香味,吃不着那可太难受了。 贾张氏不咸不澹地说道:“香是香,你也得拿钱!” “大婶!我给姐交了生活费的!”秦京茹很是不满。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道:“你交的那点够吃什么的?” 秦京茹很是心虚,城里的生活水平本来就好,更何况是现在秦淮茹家里的,屋子一整天暖和,平时有茶叶,水电不缺,吃的那就更别提了,不说炖炖有肉,也是差不多,最起码能沾点荤腥。 她这一个月待下来,小脸都白嫩了不少,也水灵了不少,花钱当然也少不了。 秦淮茹微笑着打着圆场,“好了,吃饭吧。” 贾张氏闻着勾人的香味,很是满意现在的生活,挣钱还是得花才舒服,“乖孙多吃点,你现在正在长个儿。” 棒梗拿过一个馒头狠狠啃了一口,含湖不清地说道:“干爹说感觉吃饱了就不吃了才是正好。” 秦淮茹溺爱地说道:“你想怎么样都行。” “小姨!你抢我的肉!”棒梗突然大喊。 秦淮茹没好气地瞪了过去,“吃你的饭,别逗他!” 秦京茹洋洋得意地道:“真好吃。” 正房。 三大爷推门进去,傻柱连忙起身。 “就等您了!来,您这边坐!” 三大爷拿着腔调地说道:“要不是传宗,我才不会这样放过你小子。” “是是是。我给您倒酒。”傻柱满脸赔笑,媳妇儿还得指望三大爷呢。 易传宗笑呵呵地说道:“三大爷,其实今天柱子哥请您,除了赔礼道歉之外,还想请您帮个忙。” 傻柱笑得更加谄媚了。 三大爷微微皱眉,沉吟道:“这……是冉秋叶老师的事情吧?我之前也说过了,我大姐家二小子也到了年龄……” 傻柱的心里咯噔一下。 “我知道您为难,我这里有个好法子,要不您听一听?”易传宗笑吟吟地说道。 三大爷微微一怔,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他不是应该看在易传宗面子上,勉为其难地答应吗? 易传宗微微一笑,说道:“解放也不小了,也该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了,要不然让他给柱子哥当徒弟怎么样?他现在就是火车站的小力笨儿,也就是勉强吃个饭,以后养活媳妇儿肯定是养不起。” “让他在后厨当个厨子,三年学习个差不多,也能转正了。钱虽然少点,但是也有十五、六,再说拿点剩回来,比拿钱还合适,生活方面不比阎解成差。以后学成了,柱子哥这边什么情况你也了解,舒服着呢!解放要是当了厨子,您也能沾光吃好点,这对你们爷俩都好。” 三大爷傻眼了,这个他真没想过。 傻柱也有点傻眼,好好的给他找了个徒弟?他想找的是媳妇儿! 易传宗笑得很是灿烂,说道:“您看,柱子哥想找个媳妇,您孩子也想找个工作。这要是能成了,那就是合着您给孩子找个师娘。” 三大爷的脸色有些别扭,说道:“让解放当厨师?”这厨子说出去虽然不差,但是总归不够体面。 易传宗微笑着分析道:“解放的性子您应该清楚,他没阎解成那么能说会道,更喜欢闷着头干活,但是他还有点倔强,怕是不喜欢吃别人的气。” “他勤奋诚恳,务实一些,要是能学门手艺,肯定能踏踏实实地学好,到时候在一个后厨当主厨,那这辈子都不吃气。” “你看柱子哥俩腮帮子,当厨子生活方面指定差不了,工作舒心,生活富裕,这应该挺好了,以后孝敬您也是动动手的事儿。您还真别瞧不起厨师,我也打算以后生个儿子,继承我的手艺。” 三大爷还是有些犹豫,所以没有说话。 易传宗继续劝道:“您可以自己想想,解放没什么学历,太体面的单位里的工作肯定找不到,能学门技术算是最好的了。跟什么人学那是关键!” “如今,柱子哥摆在这里,是现成的!都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柱子哥对解放也熟,也敢教。真要是藏一手,那不是还有我吗?一两个拿手菜而已,瞒得了谁?我做饭的功夫就能教会了。” 傻柱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只苍蝇,就没有这样的人!学了他的手艺直接外传可还行? 易传宗好言相劝:“三大爷,我觉得您小瞧柱子哥了。” 三大爷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傻柱,再转过头来,问道:“什么意思?” 易传宗咧着嘴拍了拍傻柱的肩膀,笑道:“柱子哥的厨艺虽然比起我来算不上什么,但是您对他的厨艺没有清晰的了解,您可以尝尝这菜,感受一下,今天他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领。” 傻柱一脸别扭,话是好话,但什么叫比起他算不上什么? 厨艺好就了不起?能够随便说人家了? 傻柱只能苦着脸受着。 三大爷略微犹豫,还是决定先尝尝菜,夹起一块东坡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一番,也只能得到一个结论,好吃。 “其实吧,柱子哥这手艺,在咱们四九城顶尖的饭点当主厨可能差一点,但是其水平超过绝大多数领导的私厨。” “咱四九城的名楼只有十来个,但是单位可不少,柱子哥在剩下的这一行里面算是顶尖,在磨炼个十多年当主厨一点问题没有,这可是老何家家传的手艺,鼎鼎有名的谭家菜又称为榜眼菜,没您想的那么简单。” “这手艺都是看自己,不是看制度,晋升通道全看自己手里几斤几两,解放要是能把这手艺学到手,那以后也是柱子哥这水平,就是再差点,那开个饭店也是稳稳妥妥的。” “您是没去过工厂后厨,不知道这主厨的地位。那里除了食堂主任,再除了我,柱子哥就是大拿。对比起来,不比一个副主任差,柱子哥连食堂主任的面子都能不给,工厂哪个主任不认识柱子哥?真要是想找人办点事儿,柱子哥也能说的上话,毕竟吃人的嘴短。就是他这人脑回路有点问题,不然指定混得风生水起。” 易传宗极力夸奖,倒是也没有夸大其词。 傻柱听得那叫一个梗啊,夸他就夸他,为什么非得带上两句损话?他混的差吗?不就是没个媳妇儿? 三大爷眯着眼睛,他差不多听明白了,这傻柱的活还真没那么简单,不光是能往家里带东西,学好了,那就是大拿! 这大拿说的简单,那是圈子里最顶尖的人。往大了说第三轧钢厂的杨厂长,往小了说是院子里的一大爷,他才只是个老三,阎解放能当老大! “传宗,他真能学出来?我怕他学不好。” 三大爷眯着眼睛,视线在易传宗身上打量,这老师!谁能比得上易传宗? 如今易传宗交出来的三个徒弟,三个四级钳工!才不到两年的功夫,听说还要考五级! 真要是考过了五级,那工资是阎解成的两倍!差不多大的年纪,多么出息? 易传宗摇头笑着,摆摆手说道:“三大爷,您就别看我了,我可没那么多功夫教人,倒不是不给情面,这是学手艺,没您想的那么简单。” “我厨艺是好,但是从头开始学,那是需要老师用心去教的,一点点的学问多着呢,我最多就是在家里做做饭,他能跟我学什么?” “当初我的那几个徒弟可是天天跟着我一起干活,现在还在夜以继日的学习,我不在后厨没时间教解放。” “再说就是一个小新手,柱子哥来教就行了,等到了一定水平,我再提点他两句,别白费了努力,还能提一下上限。就是看我做饭也能领悟点什么,他没您想得那么笨。有这个方便,他以后差不了。” 三大爷心中有些遗憾,转头看向傻柱,沉吟道:“那……” 傻柱一脸别扭,问道:“你之前让我答应的就是这个?” 易传宗肯定地说道:“对啊!” “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傻柱一脸问号,他收徒弟,帮的是三大爷,怎么变成帮他了? 这是三大爷招来的救兵吧? 易传宗肯定的说道:“对啊,我就是在帮你,你就说解放,从小到大没有什么错误,学习虽然不好,但是为人还是比较正直的。” “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在火车站卸车也任劳任怨,没怎么说过你,也不像刘光天那么愣。顶多就是爱较真点,不喜欢吃亏,人稍微有点闷。顶天的缺点就是嘴不饶人。” “他给你当徒弟,还敢跟你瞪眼不成?他是有教养的。这人不说天赋比马华强,但是肯定比马华聪明,以后说不准谁厨艺好呢。又是院子里的邻居,你收了他当徒弟,你以后的名声能好点,让四邻八院的人认识到你的本事。” “就算你还是叫傻柱,这个已经很不好改了,最起码能尊重你一些,不认为你傻。” “最重要的是找媳妇儿啊!你摸着自己肚皮好好说,你能比人家大姑娘体面?” 傻柱心虚的低下头,乱世出英雄,盛世产庸吏,他一个厨子什么时候也不如老师说出来体面。 傻柱有些恼怒地说道:“我也不差啊!” 易传宗咧着嘴笑道:“对,你也不差,就是年龄有点大!” “好好的,你说这个干嘛?真是的!”傻柱很是心烦,二十八了,二十就能找媳妇儿,已经过了八年,女孩子手都没摸过,情何以堪? 易传宗笑着说道:“我这是在给三大爷找话夸你啊!” “是,你的年纪是有点大!但如果是因为研究厨艺导致结婚比较晚,你从傻变成了心诚于技艺,这格调不就上来了?” “你满大街找个人,看看有没有人敢这么夸你?有夸你的,你敢厚着腮帮子去承认?” “没有吧?但是三大爷敢!” “三大爷慧眼如炬,发现你小子有能耐,有真本事!操着一手好厨艺,在第三轧钢厂后厨说一不二,都能跟明楼饭店的大师傅探讨厨艺,年纪轻轻能够到了这种地步,这是何等才华?” “甚至,三大爷都让儿子跟你学厨艺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到时候三大爷把你夸得天花乱坠,冉秋叶也说不出一个不是,并且深信不疑,毕竟三大爷总不能害了自己的儿子。” “到时候你就是傻一点,办事不靠谱,腼腆张不开嘴,长得比较丑,生活还邋遢,人家也以为你是赤子之心。但凡是个好女孩,就不会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甚至还会觉得你另类的有趣。” “甚至别人说你傻,她都认为是别人不懂你。这时候的你在她的眼里已经不一样了!这是人家姑娘的感觉啊!有了感觉,你要是真诚一些,她又感觉你很优秀,何愁不把冉老师抱回家?” 傻柱和三大爷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惊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末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道:“传宗,还得是你啊!” wap. /90/90795/31081670.html 第二百零六章 冉秋叶逃跑了 是日。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教室里的玻璃窗上,本来凝结的寒霜褪去一半。 坐在窗户旁白的西瓜头小男孩左右打量着,眼睛一转看起来很是机灵,看那模样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就是不知道谁会倒霉? 伴随着叮铃铃的下课铃响起,教室里身材窈窕长发及腰的美女老师走到讲台前。 “今天我们就讲到这里,课代表跟我来拿作业,下课。” 末了。 冉秋叶补充道:“棒梗,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棒梗丝毫没有被老师喊去办公室的恐惧,反而是一双小眼睛里面满是跃跃欲试。 冉秋叶领着棒梗来到办公室,这里的环境顿时一静,上次棒梗的事情,让全校的老师都有些惭愧,更是有些惧意,当初闹的动静不小,有几位老师还受到了责罚批评。 冉秋叶端坐下来,盈盈的腰肢不堪一握,如今作为老师温和的气质中带着一份严厉。 “说说吧,你这节课怎么回事?老是东张西望的根本没有好好听课,让你站起来听还是这样,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棒梗欲言又止,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冉秋叶自然看在眼里,一双大眼睛更加和善了,柔声道:“没关系,有问题就说一说。” 棒梗这才开口说道:“老师,我们院子里有人打听你。” 冉秋叶当场一怔,随后笑道:“谁打听老师?” 棒梗乖巧的说道:“是我们院子里的傻柱。” 冉秋叶眉头一蹙,喃喃道:“傻柱?”面色一肃,“老师不是告诉你不能骂人吗?” 棒梗委屈地说道:“老师,我没有骂人,大家都叫他傻柱,这名字是他老爹先喊的,他小时候卖包子收了一张一千面值的假钱。现在所有人都喊他傻柱,我妈说就连工厂里面的厂长都这么喊。” 冉秋叶神色一滞,事关工厂的厂长,她就不好乱做评价了,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学老师。 不过也明白了,这傻柱就是个称呼,倒不是人真傻。 “那他打听老师做什么?” 棒梗眼睛转了一圈,脸色认真地说道:“他想讨你当媳妇儿。” “哈哈哈!” 本来办公室听着的人都笑了出来。 “冉老师,不愧是咱们学校的一枝花,见天儿都有人打听你。” “冉老师年纪不小了,也确实该找个对象了。” …… 冉秋叶的眼神微微羞恼,她一个大姑娘被学生这么侃哪里受得了,当即喝道:“不许胡说,老师不认识他。” 棒梗梗着脖子说道:“老师,我没有胡说。老师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冉秋叶感觉事情有点超出自己的掌控,她顺着问道:“什么事情,不许再胡说了。说完赶紧回去,下节课认真听课!” 棒梗点点头严肃的说道:“老师,你千万不能答应他,他是个小偷,前天晚上他偷了三大爷,就是我们学校阎老师的自行车轱辘,昨天都在院子里面开会了!” 办公室内瞬间哗然。 “这人竟然是个小偷!” “冉老师,绝对不能搭理这种人。” “就应该抓起来。” 冉秋叶脸色也很是难看,本来感觉有人打听她,甚至是想讨她当媳妇儿,她还是有点好奇和念想的,也有点小开心。 如今听到竟然是个小偷,那感觉就像是吃了一粒老鼠屎一般。 冉秋叶强笑着说道:“老师知道了,棒梗回去吧,下节课认真听,以后别跟那种人打交道。” “好的,老师。” 棒梗乖巧的离开了,出门攥了攥小拳头,口中低呼,“耶!任务完成。” 冉秋叶就没有那么开心了,听着耳边的劝告,本来因为年纪稍微见长被催婚,现在变得更加厌烦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竟然被一个小偷盯上了! 整整一个上午,冉秋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到了中午,她心事重重地朝着前面走着,身后突然响起了呼喊声。 “冉老师,冉老师。” 冉秋叶转过头来,强笑了一下,道:“阎老师,有事儿吗?” 三大爷略微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有点事儿。” 冉秋叶和煦地笑着,“您讲。” “哎。” 三大爷试探性地问道:“冉老师应该没有对象吧?” 冉秋叶变得有点尴尬,直接承认了,“是没有。” 三大爷的表情微微喜悦,赶紧说道:“我院子里有一个技术顶尖的厨师托我搭线想认识您一下,正好我也想让儿子跟他学厨艺,所以我就应承下来,帮着问一问。” 直接把关系说清楚,倒是够实诚。 但是冉秋叶还是感觉呕的慌,一个技术顶尖的厨师,这也就算了,连儿子都能跟着学厨,这年纪得多大? 冉秋叶不好翻脸,刚要拒绝,三大爷那边再次开口了。 “冉老师您别误会,咱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老师,我就是再没脸也不能给您说个老男人,这让其他的老师怎么看我?” 听到这话,冉秋叶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了,她也是先入为主,直接就认为是个中年汉子,现在一听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阎老师我没那么想,您继续说。” 三大爷的脸色略微尴尬,继续道:“他叫何雨柱,说不大肯定是不大,就是个大小伙子,但是说小,也不算小了。他叫何雨柱,今年虚岁二十八岁,应该比您大个四岁。” “他这人就是太喜欢做饭,这才找的比较晚,如今这厨艺倒是练好了,第三轧钢厂两万人的大厂,他在后厨里面当主厨说一不二,但是这年龄也到了时候了,开始着急了。” “您那边什么想法?要是有兴趣就见一见,要是您现在还不想找,那我就回绝他那边,您不用在乎我。” 冉秋叶的脸色有些为难,她也是想找对象的,但是今天棒梗说的事情弄得她很没有心情。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三大爷诚诚恳恳地来说这事儿,满脸都是殷切地笑容,直接回绝了肯定是有些不好。 但要说见一见……见一见就是大事儿,凡是见面那就是准备接受这人了。 年龄二十八,是有点大,不过厨艺那么好肯定是个有坚持,很专心的人,都是年纪不算小了。 冉秋叶一时间踌躇不定,这时候不能随便见面只能靠猜,就很纠结。 三大爷适时地开口了,“要不您想一想,考虑一下再回我?我跟您说得详细一点,他在我们院是中院的正房,旁边还有个耳房他妹妹住,有个父亲不过在河北老家。” “如今在他第三轧钢厂当主厨,一个月是三十一块钱的工资,还有两块钱的职位补贴,平时会给工厂主任及以上领导开开小灶,也算是都认识。” “他的工资是低点,炊事员分为十级,他只有九级炊事员的工资。不过这点您放心,前面四年他都没有考核升级,所以工资才低,后面肯定会涨的。我院子里传宗给他问了,这人您应该认识吧?” 有房、有工作,有职位,算是一个不错的青年。 不过三十三块钱的工资低吗? 不算低了,小学的老师大多都是这个工资。 冉秋叶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您是说易传宗对吧?认识,我怎么能不认识他呢?” “认识就好。” 三大爷微笑着说道:“如今传宗已经问好了,准备抽时间带着何雨柱重新评厨艺等级。多高不敢说,评个五级炊事员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就是一个月五十五加两块,一个月五十七块钱。要是到了四级,那就是六十五块五,生活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傻柱得罪了食堂主任,他那种性格根本没人给他申报考核,要是没有易传宗,过了明年一年再想升级就没戏了。 冉秋叶微微颔首,工资倒是不低,生活方面肯定是足够的。 “好的,阎老师,我考虑一下。” 她现在对傻柱已经有些印象了。 “先等等。” “怎么了?您还有事儿?” 三大爷不好意思地说道:“有件事我没跟您说,其实他这人吧,名声不坏,但是因为一点误会也说不上好听。” “他叫傻柱,其实人不傻……” 冉秋叶直接抢话说道:“就是小时候收了假钱,被老爹这么喊,对吧?” 之前一直何雨柱何雨柱的,穿上马甲,她都没联系起来。 如今一听到这人,她心里那种难受的劲儿又上来了! 给她说一个小偷! “冉老师,您认识?”三大爷羊装惊讶。 冉秋叶咬着牙说道:“认识,不光是认识,我还知道他是个小偷!阎老师,这件事到此为止,帮我回绝了他吧!请您自重!” 说完,翘首一扭就要离开。 三大爷连忙追上,满脸苦笑地说道:“误会,误会,冉老师,我怎么可能给您说一个小偷?” “他从小不偷不抢(光明正大的拿)唯一一次就是卸了我的车轱辘,这事儿说来还怪我,真说起来也您也有责任。” 冉秋叶当场就怔住了,这是被偷的人?这人为了儿子学厨,竟然连一个小偷都能忍得了? 随即,她有些生气地说道:“阎老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三大爷摇头叹息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按照之前的理由解释了一通,说白了就是傻柱为了和冉秋叶认识,生气三大爷拿了好处不帮忙,这才一气之下给点报复,结果事实上是三大爷的侄子也看上了冉秋叶,三大爷这才两不相帮。 冉秋叶的脸色有点不好意思,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两个人追她?还为此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有点红颜祸水的意思。 “那个,阎老师,是我错怪人了,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现在,她心里对傻柱有点歉意,同时也有一点好感,这个人是真想追她,可能也非常喜欢她。 三大爷试探性地问道:“冉老师是听谁说的这件事儿?” 冉秋叶撩了一把鬓发,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班里的一个学生,棒梗。” “原来是这小子……” 三大爷有些哭笑不得,“难怪了,难怪了。” 冉秋叶睁大了眼睛,问道:“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隐秘?” 三大爷摇头笑了,开心的不行,说道:“冉老师,你可是他的班主任,你想想,他怎么敢让你嫁过去。” 冉秋叶一听顿时恍然,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嗔怪的说道:“这个臭小子,那么不想让我嫁过去。” 说完,她不禁脸红起来。这话说得像是她答应了一般。 三大爷脸上露出了姨妈笑,眼神暧昧地说道:“冉老师,你好好想想。找对象嘛,还是得见一见,感情的事情不勉强,就当认识个朋友,万一看对眼,咱们还能在一个院子,我儿子还得叫您师娘。” 这话一出,冉秋叶哪里还能经得住,神色慌乱地说道;“阎老师,再见。我想好了再回您。” 三大爷开心地摆着手,“不着急,不着急,抽空请你来我家吃饭。(看人)” 冉秋叶逃跑了。 …… 下午。 傻柱喜不自禁地从外面回来,在中院院子里就被人给围住了。 易传宗带着娄晓娥、棒梗过来,棒梗站在两人中间。 “傻柱!给钱!”易传宗二话不说,直接伸手。 “对!傻柱!给钱!”娄晓娥也起哄着伸出手来。 棒梗小脸认真地说道:“傻柱,给钱!我的任务完成了!” 傻柱嘴角微微抽搐,“没你们这样的,我是会赖账的人吗?我还没进屋你们就要账。还三人一块来要,我给谁?” “少废话,请我干儿子帮忙演戏,那就得给钱!三块钱,麻利的,棒梗、小当,槐花一人一块!” “我都还没确定你,你们等我确定一下!” 易传宗眯着眼说道:“傻柱,你该不会是真想耍赖吧?就你这嘴咧得,都要出四九城了,你当我们是小孩子呢?你回来肯定是问过三大爷了,要不然不能这么得意。” “棒梗,他今天要是不给钱,明天你就跟冉老师说,傻柱一年不洗澡,半年不打扫卫生,碗从来不刷,袜子从来没洗过,被子从来没叠过!” “好!”棒梗重重地点点头,“干爹,我记住了!” 傻柱嘴角一抽,连忙说道:“给,我给还不成!真是的!” “呐,三块,真是服了你们了,要账要的比阎王爷索命还紧!” 娄晓娥一把夺过钱,开心地哈哈一笑,随后递给棒梗,“你的辛苦费要回来了。” 棒梗欢喜地接过来,甜甜地喊道:“谢谢干妈!” 易传宗也微笑着说道:“三块钱?这可是一场大戏!误会人之后心里会有歉意,然后衍生出好感。棒梗,今天我再教你一招酬薪加倍!昨天咱们不是说一封信一块吗?咱们让他变成两倍!” 棒梗的眼睛一亮,道:“干爹,真的?怎么做?” “喂喂喂!你们一家子过分了啊!我还在这里呢!”傻柱不满地说道,那可是他的钱!加倍就得多给! 易传宗斜眼嗤笑了一声,“你?情书拿过来,我给你写一遍,然后你来临摹,要不然你那把蛆爬一样的字,那是污人家眼睛!” 傻柱的嘴角抽了抽,想了一夜的情书,竟然还得让别人看?好羞耻啊! “写好了。” “我的费用一顿饭,就先记账!” wap. /90/90795/31120883.html 第二百零七章 冉老师被迫上门 第二天。 学生们刚来到学校没多久,冉秋叶就从办公室来到了教室。 站在教室门口,她面色严肃地对着里面喊道:“棒梗,过来,我有事情问你!” 棒梗没有丝毫畏惧的走出门,“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冉秋叶的表情有些纠结,昨天可谓是心情最复杂的一天,先是恶心了一上午,然后又羞怯了一下午,晚上纠结着没有睡好觉,脑子里面不时冒出个傻柱。 “老师问你,昨天为什么撒谎?” 棒梗有点心虚,“啊?这……” “嗯?” 冉秋叶轻哼了一声,无形的压力释放。 棒梗答非所问地说道:“老师,我今天也有事情找你,这是傻柱让我给你信!” 冉秋叶:??? 昨天还污蔑人,今天就帮人送信? 下一秒,她脸色有些发红,两人还不认识,一封信就过来了。 学生当前,冉秋叶安抚好自己激荡的心情,问道:“你昨天不是还不希望老师认识他,今天怎么给他送信了?”她心里忍住滴咕,‘怎么有种被反客为主的感觉?’ 棒梗摸着自己的头,尴尬地道:“老师,我能不说吗?” “不能!”冉秋叶的眼神凌厉了一些。 棒梗只能梗着脖子说道:“老师,我昨天跟您说的话被他知道了。还说是三大爷说的!” 冉秋叶的脸蛋微红,那是她泄露出去的。 “还有呢?” “傻柱说,我送信,就给我一块钱。要是您嫁过去,他保证管好婆娘,不让您给我加作业。” 卖老师!可真是她的好学生! 还有什么管着她不给棒梗加作业,这样一想画面感就有了! 冉秋叶紧了紧拳头,脸蛋变得通红,又羞又气,随后将手伸出来。 棒梗老老实实地将信塞了过去。 冉秋叶急吼吼地喊道:“我不是要这个,给你的一块钱呢?拿出来,下午我们过去,我一块给他!” 平白的又让傻柱花钱,还是因为她,这让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啊?老师,这是傻柱给我的报酬!” 棒梗明显不想给。 冉秋叶没有再要,她严厉地说道:“棒梗,你要懂礼貌,不能直接称呼人家傻,你可以叫叔叔。今天我去你家家访!放学别走!” 说完,冉秋叶急匆匆地走了,一同带走的还有那一封情书。 下午。 傻柱迈着四方步哼着小曲,一进中院,他脸上的笑容一僵。 无他。 易传宗两口子又拿着一条长凳坐在门口,两人腻在一块,娄晓娥头枕着易传宗的肩膀,伸手拿着一块地瓜干嘎嘣嘎嘣的嚼着。 傻柱最见不得两人这副姿态,他装作没看见地继续往前走。 易传宗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眼睛看向对面秦淮茹家里。 此时,哪里的房门打开,一名扎着双马尾的高挑女孩子走了出来,那一脸故作严肃的模样当真是师道真实。 “您好,您应该就是何雨柱对吧?”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傻柱当场一愣,有人叫他傻柱,易传宗会叫他柱子哥,一大爷会喊他柱子,但是这直呼大名何雨柱,当真是少之又少,也就是宗烈等人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喊过。 转过头。 傻柱又是一愣,下一秒眼神之中满是惊喜之色,口中惊呼,“冉老师,您好!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见他这般激动的模样,冉秋叶脸蛋上闪过一丝红润,“看来您应该就是何雨柱了。”伸手朝着下面拽了一把,“棒梗,你说今天你干了什么?” 棒梗开心地喊道:“傻柱,我的任务完成了,不仅将信送了过去,人我也给你带过来!我班主任漂亮吧?” 冉秋叶当场闹了一个大红脸,眼神闪躲地朝着周围一看,然后就看到一对两口子仰望蓝天,好像在找鸟。 冉秋叶羞赧不已,伸手又拉了一把,轻喝道:“谁让你说这个了!”转过头怒视道,“你是不是给孩子钱送信?” 傻柱一听就急了,瞪着棒梗,“你招了?” 冉秋叶的眼神很是愤怒,得,一句话傻柱直接招了。 她怒喝道:“你怎么能贿赂一个孩子?还让他给我送信?” 傻柱感觉甚是眼疼,那双带着火星子的眼瞪得他心理贼虚,脑海中灵光一闪,他伸手朝着东边指过去,“他,都是他出的馊主意!我本来……” “不用解释了!” 冉秋叶大喊一声,随后轻喝道:“棒梗,你将钱还给他!”她的态度很是坚决,如果这钱棒梗不还的话,她都准备自己还。 棒梗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一块钱从兜里拿出来,给傻柱递了过去。 冉秋叶微微感觉不对劲,之前怎么说棒梗都不愿意,她作为老师当然不好强硬安排这种事情,现在怎么一见面就给钱了? 傻柱只能讪讪地将钱给接过来,现在他眼神特别虚,根本不敢朝着前面看。 “何雨柱同志!”冉秋叶厉声一喝。 傻柱顿时一个激灵,竟然站起了军姿,“哎哎哎,在这呢,您说!” 冉秋叶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差点忍不住就笑了。 一侧,易传宗使劲捂住娄晓娥的嘴,同样,他脸上也有一只小胖手。 “你想认识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请不要再利用金钱诱导一个孩子!” “是是是!以后我绝对不会了!” 傻柱一副愣样,竟然伸手举过头,摆出一副对天发誓的模样。 冉秋叶的嘴角带着一丝隐晦的笑意,又道:“阎老师,之前跟我详细介绍过你了。” “我……会好好考虑的。” “现在正式认识一下。冉秋叶。” 说完,她将右手伸到身前。 傻柱脸色一喜,连忙伸出手握在一起,“您好。我叫何雨柱。” 这一秒,两人对视,心中有些季动。 冉秋叶羞涩难耐,她忍住心中的不适,重重点点头,随后道:“今天我就是想说这件事,现在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棒梗!去写作业,明天我特别查看你的作业!” “再见。” 冉秋叶连忙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多待一秒她都感觉气氛有些异样,就像是心里有小蚂蚁在爬,酥酥麻麻的。 这风情让傻柱看得有点愣神。 易传宗急得不行,他连忙做出端着碗的模样,一边往嘴里扒拉空气,口中发出怪响。 傻柱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这动作,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向冉秋叶。 傻柱瞬间会意连忙高声大喊,“冉老师,都这个点了,吃个饭再走吧?我是个厨子,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冉秋叶转过身,易传宗两口子装模作样地看天空。 “不用了,谢谢,我在你家吃饭不合适。” 眼见着人再次转过身去,易传宗再次打着手势,不断地摆着手,示意傻柱跟上去。 同时两只手的两根手指头做走路的动作。 傻柱面色恍然,饭盒交给棒梗,他赶紧跟上去,口中殷勤地喊道:“冉老师,我送送你!” 眼见着两人离开,易传宗脸上露出了姨妈笑,两人第一次见面还算是不错,已经有了那么一点感觉。 傻柱小毛病虽然多,但是没有什么大毛病,为人也很端正。 按照两人现在的氛围,正常交流下去,事成的几率得有90%。 “我感觉傻柱真要找到媳妇儿了。”娄晓娥笑着说道。 易传宗得意地昂着头,道:“那是,也不看谁在旁边打助攻!不出点小事情,闹点小情绪,整点小暧昧,光凭眼缘来电多慢。” “你很懂?”娄晓娥眯着眼睛,眼神很是危险。 易传宗答非所问地说道:“今晚想吃什么?要不要来个拔丝地瓜?傻柱都要找媳妇儿了,咱们也吃点甜甜的。” 娄晓娥眼睛一亮,回道:“行!” 易传宗微微一笑,道:“我去做。”起身的时候,他顺手将自己这边的板凳一抬,娄晓娥错不及防蹲了一个腚瓜子。 “呜!” 低呼一声,娄晓娥咬着牙忍着疼痛,捂着屁股口中怒喝道:“混蛋,你故意的!你死定了!” 易传宗被追出院子,路过前院的时候就看到冉秋叶在跟着三大爷解释什么。 但是这种事情哪里解释的清楚,临跑出门,易传宗看三大爷脸上还带着揶揄的笑容。 看着一个小胖墩凶巴巴地朝自己跑过来,易传宗一把抱住,低喝一声,“别闹,他们两个应该快出来了,咱们再看看。” 娄晓娥一听,精神被吸引,转头朝着门口看去,不过一只手还是朝着腰间伸了过去。 不一会儿,冉秋叶低着头走了出来,傻柱傻呵呵地跟着。 冉秋叶刚想说不用送了,结果抬起头就看见抱在一起的两口子。 到了嘴边的话直接憋了回去,她加紧脚步朝着前面走,傻柱傻乎乎地跟着,很快消失在胡同头。 “走,回家吃饭,这回真看不着了,这姑娘挺正派的,估计傻柱一会儿就得回来,连顿饭都请不上。” “这就是你刚才把我掀倒的理由?” 娄晓娥昂着头,眯着一对大眼睛,手中不断使劲儿。 易传宗摇摇头,笑道:“不是,我就是单纯想让你蹲一下。” “混蛋,很疼的!” “好,不闹了,我去做饭。” 听到做饭,娄晓娥偃旗息鼓。 易传宗炒着菜的功夫,傻柱得得瑟瑟地回来了。 “那个谁,我干儿子都给你把人叫来了,你去把账给结一下。” 一听这话,傻柱当场就有点恼了,气冲冲地走过来质问道:“你还说呢!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人家冉老师都生气了,你还敢要钱?没有!” 易传宗抬起头来一副看傻子的模样,问道:“冉老师的情书还给你没有?” 傻柱微微一愣,摇摇头,说道:“那倒是没有。” 易传宗嗤笑一声,低下头,不咸不澹地开口道:“没有那就是收了,不会认为你在耍流氓。信估计也是看了,人都让你见了,还是主动送上门。真要是生气,不给你两个大嘴巴子都是好的。” “现在你不给钱?你开什么玩笑,当我们家棒梗好欺负?” “今天你敢不给钱,明白棒梗就去把信给要回来,顺带着说说你之前找了两次女朋友的事儿,一个村姑都看不上你,估计冉老师但凡理智点就不会再搭理你。” “哦,对了,言而无信,三大爷估计也不信你。我还是给解放安排到彷膳饭庄吧,这厨子手艺是重要,但是也得有点名气,第三轧钢厂出来的厨子不太好发展。学不着手艺去那里做什么?浪费青春?” 傻柱整个人如遭雷噼,大好的局势这是要崩!他整个人有点急了。 “我给,我也没说不给啊!我是说我现在身上没有,我现在就回家拿!” 易传宗抬头微微一笑,道:“快去啊,愣着做什么?我不跟你要好处就是好的,你还敢赖账。” “过河拆桥,你这是跟许大茂学得差不多了。” 傻柱的表情好像是吃了老鼠屎一样,“你别跟我说他,我现在就去拿!” 说完,他赶紧麻熘地走进屋,拿着钱就朝着秦淮茹家里走去。 只听棒梗一声欢呼,傻柱撇着嘴走了过来。 “我说哥们,没你这样的,见不着钱直接翻脸,我可是好不容易谈了个好对象,你可别给我捣乱。” 易传宗嗤笑一声讥讽道:“怎么,不是跟我怄气的那一会儿了?” “还我给捣乱,你还真是和许大茂学得差不离了。” “指望你自己,人家连认识你都不认识。结果呢,你自己倒是快进派出所了。要是没我帮你,到时候别说冉老师看不起你,村子里面你都不好找对象。” “出了力不讨好,我发现你是有点飘了。” 傻柱被说的一阵心虚,讪讪笑道:“我没那意思。我这不是给钱了吗?” 易传宗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两块钱吗?说的和给了我两千一样。” “哥们是差钱的人?还是你比我有钱?要不是为了教儿子,你就等吧!你以为人家冉老师会这么快见你?还能对你像现在一样印象那么深刻,回家之后手里捏着情书能偷看半晚上?” “得了吧,你别做梦了,人家那么好的一姑娘,但凡是现在还没结婚,那就是还没有看上眼的。你凭什么吸引人家?你以为自己多么抢手?那你也不会现在没有媳妇儿。” “要是没我帮你,单凭三大爷那边使劲,冉秋叶那边得纠结半晌,有点不好的风声你就凉了。你这边一个星期都睡不好觉,等着人家消息,哪还有现在人家姑娘一直惦记着你的局势?” “跟我谈钱,我劝你想好了再说。知不知道真想要的东西,就不要讨价还价?你这不是在麻烦我,而是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傻柱一脸认怂地表情,赔笑道:“我错了,我错了,好哥儿们,你别生我气。” 易传宗嘴角带着一丝玩味,调侃道:“不就是厨艺比不过我,怎么着,你之前的厨艺是天下第一?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你现在连你老子都比不过。你老家儿排第几?” “我发现你脑子又转不过弯来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跟我学做菜,但凡是能学个一分两分的,回头你就是天下第二,到时候什么菜你做不了?什么领导你见不着?国宴你都能当主厨,门槛都给你踏破了!娶个媳妇儿还不是任你挑?” “你跟哥们怄气,能得你!我虽然喜欢调侃你两句,何曾真看不起你过?能跟我学厨好多的机会啊!不知道珍惜!” “我看你是手里拿着点破手艺,真给当成宝贝了,忘了学厨当学徒那会儿自己是什么德行!”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帮把手!帮厨都不会干,你当什么主厨?” 傻柱顿时清醒了,眨了眨眼睛,发现了什么叫人间真实,比不过的人多了,他跟易传宗叫什么劲儿? 一大爷早就认输了,他还是太年轻! “来了!这就来!” 说完,撸起袖子舔着脸走了过去。 wap. /90/90795/31137071.html 第二百零八章 技术隐藏一年,被徒弟曝光 是日。 工人们陆续走进工厂。 三名气质深沉的青年工人并肩前行,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他们讨论的内容也是让周围的工人完全听不懂。 一直到了车间,这才有人打招呼。 “巩师傅,刘师傅,石师傅,你们可算是来了。” 孟主任满脸堆笑地跑过来,身侧,还有两名样貌清秀的青年。 巩州杰微微一怔,道:“咱们一会儿再商量设计的问题。”转过头问道,“孟主任您有事儿?” 孟主任伸手朝着身侧的两人示意,介绍道:“这位是阎琥,这位是左庄。” “这三位是易师傅的高徒,巩州杰,刘元,石杭。” “你好。” “你好。” 打过招呼。 孟主任继续说道:“他们都是其他工厂的优秀工人,此次跟随着单位领导过来交流学习。” “咱们厂易师傅的技术当之无愧,可是你们也知道,易师傅身兼设计的重任,平时都是非常忙碌。” “上面领导想着,既然是交流学习,那就要展现咱们第三轧钢厂最好的一面,三位能够进步如此迅速,如今都是四级钳工了,其优秀程度就不用说了,非常值得大家学习。” “所以,两位其他工厂的同志就被安排过来,今天你们不用进行工厂的生产,负责接待这两位工人就行了,进行一下技术交流,有什么要求跟我提。” 刘元三人面面相觑,微微皱眉,他们三个毕竟只是钳工,现在已经不用刷题了,只要和相应的数理知识对上号就行,不用研究那么深。 但是不用研究理论,那么就只能研究工艺、设计,独立性更强,没有标准的成绩和答桉,耗费的心理比刷题还多。 他们技术提升不少,完成本职工作已经非常轻松。 平时他们完成自己的工作还有时间能思考一下设计项目,要是再加上带人他们的时间就没那么充裕了,设计不符合易传宗的要求,那可是要挨踹的。 三人有些不情愿,但是上面安排任务,他们只能勉强同意。 孟主任安排好之后离开。 巩州杰试探性地问道:“要不然我们干点活让两位同志看一下?” 阎琥微笑着问道:“刚才三位可是在讨论车床主机箱的设计问题?” 巩州杰两眼一瞪,口中直呼,“行家啊!” 他是真没想到两人能够听得懂,毕竟两人顶多三十岁,还是钳工,顶多也就是四级钳工,设计方面才刚看点苗头,而他们已经可以独立进行设计了,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没想到,外面的钳工也是有几把刷子的,不愧是工厂派出来交流的钳工。 左庄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可比不上三位,也就是师傅曾经教过,听起来比较熟悉。” 巩州杰三人点点头,这才对嘛,这个年纪正经的钳工谁研究那些? 他们对两人的观感好了不少,都是碰到好老师。 当然,心中也是升起了一丝比较之心,他们可不能给易传宗丢脸。 巩州杰当场就从怀里拿出了自己的作业本,神色略微得意地问道:“那两位能看得懂这个吗?” 阎琥接过来翻开作业本,定睛一看,童孔骤然紧缩,好家伙,有两把刷子! 他和左庄对视一眼,随后仔细看起来。 刘元稍微拉了一把巩州杰,那意思就是说别太过。 巩州杰面带笑意地摇摇头,示意别管。 人家过来交流学习,这要是被技不如人,那多尴尬,有什么脸让人学习? 就在石杭三人感觉稳操胜券,想着不要讲述太深为难两人的时候,阎琥抬起头来。 他开口称赞道:“不愧是易师傅的高徒,这份设计果然出色。” 巩州杰眉头一挑,装的?这两人能看得懂吗? 阎琥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自信说道:“但是我有不同意见。” 巩州杰眼睛微眯,余光看了刘元和石杭两人一眼,三人尽皆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愿闻其详。”刘元微笑道,此时这笑容说是笑里藏刀也不为过。 左庄点点头直接开口,“我对于整体的设计还是认同的,就是主轴……” 一番详细的叙述,看着那胸有成竹的姿态,巩州杰干咽了一口唾沫。 好家伙! 这不是有两把刷子,这是来砸厂子的! 顶不住了怎么办? 刘元和石杭也有点心虚,没曾想,这两人还真有本事。 巩州杰三人都有些沉默了。 “三位,我说的可对?”左庄一脸和煦的微笑着,眼神之中有两分调侃之色。 不过他心中却满是赞叹,不愧是工程师教出来的徒弟,哪怕三人是钳工,但是一些专业的知识,他一个工程师讲的东西这三人能听懂! 看看年纪,看看技术,这三人也是出类拔萃,前途无量!全国都找不出几个这样的钳工。 巩州杰讪讪一笑,说道:“当真是小觑天下人了,一山还有一山高,两位好学识。” “不过……” “咱们既然是钳工,那么就手底下见真章!凭手艺说话!” “石杭,你去找一下孟主任,咱们就挑战一点大师傅干得活!”巩州杰眼睛里面似乎有火光在闪,那坚决的眼神永不言败! 石杭默默点点头,随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三人现在的技术能干五级钳工的活,但是考核就不一定了,名额太紧。 而能被称为大师傅,怎么都得六级钳工打底,这些大师傅手里的活对他们来说是个严峻的考验,三人这是准备拼一波了! “不用了!” 石杭没走多久,左庄就出言拦住。 巩州杰笑呵呵地装作不在意,“没事,既然是交流学习,那就要清楚认识自己的错误和不足。此次比试不为输赢,而是你我五人相互纠正,若是我们能够干得了大师傅的活,那收获定然不小。” 话虽然软,但是巩州杰自有思量,只有高难度的零件,才越是能体现技术水平,这一局,若是真比较起来,肯定是要分胜负的! 阎琥摆摆手,笑道:“你误会了,我们两人不过是三级钳工,哪能跟你们比较?” “只不过是老师比较注重理论知识,说是适应未来发展。真比较手里的活计,我们自愧不如。” 左庄点点头,随后说道:“比试就不用了,我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能见识一下三位的技术,还有加工的细节,想必也是极好的收获。听师傅说,易师傅干起活来异于常人,去年在全厂技术大比中可是惊羡众人。” 巩州杰眉梢一挑,直接认怂了?不是砸场子的? “那两位的意思……” “就做些日常的工作就好,四级钳工的工作我们还能凑合着干一干。” “也行。” 巩州杰点点头,然后石杭去找了点活过来。 四级钳工的活不过是日常工作,这东西认真点就没差,三人有条不紊地开始处理。 同时,三人也将易传宗教导三人加工要点一一讲述。 阎琥和左庄不时称赞,三人也是渐入佳境,越干越来劲。 处理完一批工件。 刘元朝着那边摆摆手,轻喝道:“韩详,赶紧过来把这里收拾了!” 韩详脸色沉默,低着头走过来默默干活。 左庄好奇问道:“易师傅的技术到底有多高?能得到全厂技术大比的冠军,怕是能被称为十级钳工了吧?” 巩州杰咧嘴一笑,说道:“师傅不在乎这些虚名。但要说真正的技术水平……” 说到这里他摇头笑了起来,易传宗的技术在他心里当然是天下第一。 左庄和阎琥满脸好奇,“你再讲讲。我们只听说易师傅干活很快。” “咳咳。” 巩州杰轻了一下嗓子,竖着大拇指说道:“要说快,师傅敢认第二,那就没有人敢认第一。” “其实……你们知道的消息都落后了,师傅的技术也在不断进步,如今师傅可以两只手同时处理不同的工件。加工速度加倍!” “真的?”阎琥一脸惊惧,“怎么可能有人同时处理两个工件,那还能保证精准度吗?” 他是真的震惊了,只是来了解一下这位工程师,没想到竟然问出了这样的秘密! 巩州杰很满意两人的表情,嗤笑一声,申请高傲地说道:“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放在别人那里是不用心,放在师傅身上就是事实!” 阎琥和左庄都没有说话,皆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刘元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不相信?” 阎琥尴尬地说道:“不是不相信,是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左庄深以为意地点点头。 巩州杰也是脸上带着坏笑地说道:“石杭,快把咱们的宝贝拿出来,让他们看看师傅搓出来的铁蛋!” 石杭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地离开了。 阎琥和左庄两人很是疑惑。 “搓的蛋?” 巩州杰故作神秘地道:“等他拿来你就知道了。” “东西在哪儿?” “在车间主任办公室。” 不一会儿。 石杭抱着一个直径十厘米铁球走了过来,下面还有一块皮垫。 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面。 阎琥的表情有点诧异,问道:“这是铅球?” 刘元摇摇头笑道:“这是铁球,你量一下就知道了。” 左庄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工具开始测量起来。 巩州杰嘴角带着一丝坏笑,然后和阎琥聊起天来。 很快,旁边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不可能!竟然如此标准,误差五微米?还是手搓的?光滑度是多少?” 左庄的眼神震惊极了,竟然可以加工曲面?这还是人吗? 阎琥的童孔也是骤然紧缩,他很清楚这种技术的含义。 巩州杰三人笑而不语,当初他们三个也是被震惊的不能自已。 “这种技术,普天下也没有一个,这要是……”左庄说到这里没有再说。 这位由钳工晋升的工程师早就出现在领导的视野中。他们本来就是考察,审核,了解。 工作方面当然是这些徒弟最了解,他们从这里开始探查,谁知道竟然发现了这种惊天大密,这种技术对于高科技设备来说是在太重要了。 某些机械的精度可以超过八级钳工,但是有些工作是机械完成不了的,如果有这双手帮助,那对于科研的促进简直不要太恐怖。 旁边,本来搬运东西的韩详听清楚了一切,他眯着眼,其中有莫名的光华在闪动。 韩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桌子上的铁球,他当然明白这种技术的意义,整个人陷入了深思和挣扎。 两天后。 大清早,易传宗就被叫到了厂长办公室。 此时他心里有些发虚,只因为杨厂长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说有些渗人! ‘我最近没干什么!怎么这样看我?’ 易传宗心里很是纳闷,进屋之后就一直站着,问那边,结果也不说话。 两人就在办公室里面干瞪眼。 “传宗,你是钳工吗?” 沉默了良久,杨厂长开口问道,语气之中有些莫名。 “是啊!我当然是钳工,杨叔您就别开玩笑了,工程师的考核都凉了,我不是钳工我吃什么?” 易传宗被这话问的有些心虚,感觉,是不是应该跑路了? 没个工作就不敢花钱,总不能回家种地去,老婆老婆老婆孩子的怎么办? “谁说你工程师考核没通过?你通过了。” “你设计能力那么强,理论知识很充沛,考试题目设计的很精彩,考核怎么可能没通过?” 杨厂长说完,再次眼神莫名地看过来。 易传宗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牵强地笑着,“哈!原来是通过了,杨叔,您能别这样看我吗?” 现在,他心理没有一点通过考核的喜悦,甚至有点后悔去考试,他发现这个工程师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尤其是现在好像还出现了什么意外。 这和他安静生活的理念完全相悖。 “你钳工技术怎么样?”杨厂长答非所问地说道。 易传宗老实回道:“我是工厂里面的八级钳工,自认钳工技术还算不错,别人能干的,我应该也行吧?” 这话完全是谦虚,他的技术连自己都感觉恐怖。 杨厂长似是同意地点点头,脸色又有些不认同,话题一转问道:“你徒手搓了一个标准球形铁球?” 易传宗打着含湖,说道:“那是我被下放到车间时候干的,算是妙手偶得吧?再让我干,我也干不出来。” 杨厂长的面色狐疑,眼神之中分明写着俩字,不信! “真的?” “真的!” 杨厂长皱着眉头说道:“传宗,这不是开玩笑。搓出一个误差尽皆5微米的铁球,连形状误差都是五微米,位置误差五微米,表面光滑度更是惊人,你跟我说这是个巧合!” 易传宗尴尬一笑,这概率是有亿些低,他强笑地低声说道:“要不然,我再试试?说不定几个月的功夫还能再做一个。” 杨厂长摆摆手,然后从旁边拿出一个小红本,说道:“这是你的工程师证书,你之前的考核通过了。” 易传宗强笑着接过来,道:“谢谢你啊杨叔,要不是你我连参加考试的机会都没有。” 杨厂长微微沉吟,随后道:“其实这东西两天前就送过来了。” 易传宗神色一怔,没有说话。 杨厂长又道:“就在两天前,有科研单位想让你过去参加项目,于是对你进行了一系列的考察,这你应该不知道吧?” 易传宗脸色有些尴尬,小声说道:“略有察觉。不过我没在意。” 杨厂长微微有些诧异,这小子还发现了? “当时你的三个徒弟可是把你夸到天上去。看看这个吧。”说完将一份文件推了过去。 易传宗脸上在笑,心里在骂,三个兔崽子,他隐藏自己的技术一年多,如今给他暴露了。 他当初可是嘱咐好了,别让别人看到那东西,自己拿着欣赏就行了。 如今把那东西拿出来,肯定是被人夸得有些飘了! wap. /90/90795/31148539.html 第二百零九章 被捕 易传宗将前面的文件拿过来看起来。 一眼之下,他有些自豪,果然不愧是他,无论怎么测量误差都不过五微米。 但是当看到后面的时候,易传宗的神色顿时怔住了。 在文件后面一夜有一张单调页面,中间位置赫然是一颗大红星! 易传宗眼神茫然地抬起头来,「这是?」 「不看看?」杨厂长揶揄地笑了一下,随后又道,「看看吧,你小子有任务了。」 不用说我也知道! 易传宗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他的文件里面出现一颗大红星,这事儿一看就不简单。 这是来任务了! 易传宗皱着眉头将文件打开,暴露自身的技艺,然后来任务很正常,这种非正常生产任务,他肯定是不会推辞的。 一番阅读,易传宗抬起头来面色严肃地道:「重新定义重量?」 现如今都是用大k是国际千克原器(ipk),是一个铂-依合金圆柱体。它被密封在三个嵌套的玻璃钟形罩内,储存在法国赛弗尔的国际度量衡局(bipm)内的一个金库中。也被称之为砝码。 杨厂长认真地点点头,「对,这是上面安排的任务,这件事没有硬性的要求,只需要你尽力的去做。」 「虽然上面没有明说,但是你作为一名通过考试的工程师,你应该知道重新定义重量的意义。力是一切的基础,而高度校准的重量参数无比重要,这件事你务必尽心尽力的完成!」 易传宗没有说话,而是紧皱着眉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任务。 这方面,他前世就有所了解。 重量并非是那么容易确定的,尽管大k被存放在一个高度受控的环境中,它的重量依然会发生非常微小的变化。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世界各地的科学家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来讨论如何根据自然、普适的常数来定义千克。 如今要重新定义!其中困难可想而知。 1962年,约瑟夫森(brianjosep 第二百一十章 特殊任务 易传宗没有犹豫,直接将找这三人的目的说了出来。 “第一天于莉和于海棠过来是送东西的……” “第二天,我帮院子里面的邻居何雨柱找对象,那对象和院子里面三大爷阎埠贵是一个学校教书,我很好奇两人谈得怎么样了,所以找人过来唠唠。” “第三天,我们工厂一个厨子何雨柱请我,请教怎么把对象的老丈人搞定,他年纪不小了,遇到一个合适的……” …… 一番询问结束。 对面。 两名中年男人对视了一眼,这和他们之前得到的情报毫无出处。 其中一名中年男人皱着眉头说道:“易传宗同志,非常感谢你的配合,但是我们不得不告诉你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易传宗出现问题的可能性非常小,他们只不过是谨慎起见,按照规定进行询问,如今察觉没有异常,索性态度就变得客气了不少,毕竟这次事情就是因为易传宗才会有这种重要。 “您说。”易传宗纳闷很久了。 “你之前在工厂接的任务,你应该还记得。”中年男子沉声说道。 易传宗点点头,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项任务的重要性就不用说了,你作为一名工程师应该明白。”中年男人的脸色变得很是阴沉,“就在前两天,有人通过无线电的方式向未知地点发送了这则消息,事发突然,我们没有拦截成功,虽然破译了电报的内容,但是你的任务内容已经暴露,同时暴露的还有你的详细信息。不排除之前还有其他消息泄露……” 易传宗童孔骤然紧缩在一起,“怎么泄露的?” 他明白现在的局势,前年宗烈还在执行任务,现在院子里面的大爷还在管事,对于外界的防范从来没有降低。 但就是这种时候,这么严谨的防御下,竟然还会发生秘密泄露的事情。 那名中年男子略微踌躇,随后低声道:“这次请易师傅过来主要还是进行确定,目的就是排除一切可能存在的隐藏风险。” “其实我们已经确定并抓捕了泄密的人员,并且进行了严格审讯。” 易传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知道怎么回事。 这次那名中年男人没有犹豫,直接开口道:“说来这次的事情也是碰巧,在对易师傅进行调查审核时,我们的人员知晓了易师傅的技术水平,但是没想到旁边竟然还有奸细卧底,以至于消息泄露。” “调查审核?”易传宗眼睛微微睁大,他有什么需要调查审核的? 中年男人轻咳了两声,避重就轻地道:“易师傅做出多项贡献,上面领导对你尤为看重,希望可以了解你的详细信息,所以在工程师证书下发之前进行了一定的调查,准备让他参加其他任务。” 易传宗眉梢一挑,得,这是被大老看上了,他之前在杨厂长那边就听说过这事儿。 他心中不无庆幸,还是太过出挑,他曾经是一个没读过书的傻子,突然就变成工程师,不调查才是不正常。 “我徒弟的车间里面有敌国奸细?”易传宗问道。 中年男子微微沉吟,“说是奸细也对,准确地说是受到了奸细的欺骗,发展成了内应,监控工厂内的一些事物。” “是谁?”易传宗脸色默然,这种层次的间谍战太过高端。军队方面不会有太大问题,高层不好说,不过一旦战起,工厂肯定是入侵的重中之重。没有工厂,一下就回到清朝。 中年男子眼皮一抬,轻声道:“韩详。你应该认识。” 易传宗双眼微睁,说实话,这人也就是头一年的时候比较蹦跶,到了后面两人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他都不用亲自出手就能拿捏那个家伙,自然也就不会放在心上。 没想到一转眼那家伙犯下这么大事儿,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以后的日子不用说,肯定是劳动改造。 好好的工人不当,非得去吃牢饭,这人也是真蠢。 “易师傅,安全起见,希望你最近谨慎活动,我们会继续调查这件事。今天的问询结束,请回吧。”中年男人站起身来,门口一名小青年把门打开,房间内变得明亮。 易传宗自然不会在这里带着,“好,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走出门去。 顺着来时的路一直走出单位。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易传宗转过头来,“出来了。” 景逸点点头,严肃说道:“这阵子你消停点,别乱搞事情,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后面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 易传宗顿时了然,这是后面还会有人对他进行监视,“我什么时候乱搞事情了?我就是上上班,吃吃饭,喝喝酒。” “总之你注意点。这不是开玩笑的。”景逸严厉地警告道。 “放心,我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吗?”易传宗微微一笑,转身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准备离开。 “注意安全!”景逸再次嘱咐道。 “哈哈!这你完全可以放心,能伤到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走了!” 易传宗脚下一蹬,自行车轮飞快地转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水泥街头。 景逸紧紧皱着眉头,转身回到单位。 ……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娄晓娥关心地询问道。 易传宗打着哈哈,“没事,路上碰见景逸了,跟那小子聊了一会儿。” “人家比你大,你还叫人家小子。”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 易传宗坐在桌前倒上一杯茶水,轻抿一口,调笑道:“你也比我大,我还叫你小妞呢!” “去你的!”娄晓娥嗔骂了一句,有些嘴馋地问道,“你说的那奶牛怎么样了?人家让不让你养?” 易传宗转眼看了一下那张大脸盘子,肥都都的,他用商量地口气问道:“要不,咱们不喝牛奶了?我感觉你营养够了,晚上还涨奶,用不着补。” “但是牛奶很好喝!”娄晓娥苦着大脸,一副馋样。 “那行吧。”易传宗的口气有些勉强,“我随时都能让人牵过来,这两人我让人将咱们院东边那废弃的小屋改一下当牛棚,平时让京茹那丫头帮着喂喂。” “那真是太好了!”娄晓娥很是开心,这时候除了茶、酸梅汤、北冰洋,没有太多的饮品,那新鲜的牛奶放上糖熬一下味道很是鲜美! 易传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心道:‘母老虎真容易满足。’ 其实,他对于这种改善生活的事情是非常热衷的,牛奶可不仅仅是喝,还可以制作奶酪、奶糖、奶油……从今往后他们家的物质生活将变得更加丰富。 …… 一个星期之后。 “易师傅来了。”车间里的小办公室内,董主任吃着油条打着招呼。 “董主任还是来那么早啊。”易传宗笑呵呵地。 “哈,不能给各位大师傅耽搁事。任务单我放桌上了,您今个儿的活和昨天一样。” 高级车间的任务不固定,董主任每天都会早来二十分钟,以防任务更换,或者是有紧急任务。 “行,那您吃着,我去干活了。” 易传宗大跨步地来到自己车间,沏上一碗茶,他将需要处理的工件放在桌上开始干活。 上班不一会儿。 车间外响起了一声呼喊,“易师傅,易师傅,厂长找您。” “找我?”易传宗一看是华秘书,于是停下手里的活,擦了一把手朝着外面走去,“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刚上班就找我。” “这您应该知道,就是前段时间的那事儿。”华秘书言语不详地道。 易传宗微微颔首,这说是定义重量的原件。 他没有再多问,一路来到厂长办公室。 “杨叔,那任务下来了?没有条件我可完不成。” 易传宗大咧咧的开口,无尘车间,放在后世也不简单,放在现在这时候…… “上面已经明确要进行这次的任务,但是对于你还有一定的的考验,确定你的能力,如果你通过考验,才会立项。”杨厂长的态度很是郑重。 “考验?行啊,怎么验?”易传宗毫不在意,怎么都暴露了一点自己的技术。 但就是这一点,也让他超过所有的钳工。 以后他注定会参与一些任务,那么暴露的多一点也不要紧。 易传宗已经决定全力完成这项任务了,要么不露头,一露头这位置就得提起来,上台就得那架子,要不然什么小活都来找他,那还不得忙死。 “今天你的活就别干了,明天,你去大学进行考核,那边有实验室。要是符合标准,想来你很长时间不用来工厂,这次的事不是小事,你小子消停点,别整什么幺蛾子。”杨厂长耐着性子的叮嘱,就怕再出什么问题。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杨叔,横是我在您眼里就是个惹祸的主?” “你不是?”杨厂长眼睛一瞪,反问道。 “好好好,是是是。”易传宗有些无奈,他确实给杨叔添了不少麻烦,“您放心,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分得清的,这种事我当然不会开玩笑。” “最好如此。” …… 离开工厂,易传宗骑着自行车回家,他眼神中有些深思。 ‘今天估计没得清闲了,得认真了,要是完不成那多丢面儿?’ 到了家门口,易传宗回过神来,看着站在自己门口的人影,他幼呵一声,“这是哪阵风将咱们的领导给吹来了?” 景逸本来严肃的脸一下耷拉下来,低喝:“别胡闹,我找你有事儿!”面对正事,他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我还没正式接下任务,难不成你是来保护我的?”易传宗调侃着,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回来了?景逸等你十分钟了。”屋内,娄晓娥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易传宗眉头一挑,点点头,带着人走路到屋里,关上门,两人对坐在桌前,他倒上一杯茶水,“说吧,什么事?我这阵子可是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干。” “之前泄露的消息找到正主了。”景逸严肃说道。 “正主?”易传宗微微有点发蒙,“跟我有关系?”既然是奸细,那背后就是一个国家,再次也是一个情报组织。有事那就谈,是贼那就抓,无论哪样跟他都没关系。 “外交人员与我们进行交涉,有人希望可以见识一下你的手艺,同时,也进行一场技术交流,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还希望进行一定的合作。”景逸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补充道:“这件事是义宏交涉的,现在正在迎接外宾,他们的人应该来了。” “得,原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易传宗耸耸肩,怪不得要去大学里面考验,原来还有别人要看,他嗤笑道,“他们倒是有眼光,知道哥们的能耐。” “哼!别显摆了。” 景逸冷笑一声,“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的合作我们并不想接!” 易传宗脸色木然,人家国外重工业发展了多少年?人家大街上汽车再跑,到了这边买自行车的都少。 这时候的华国在国际上面的地位……还债都是用粮食,显然这种合作指定是非常吃亏。 “我肯定是听从上面的安排,你们说怎么做,那我就怎么做。” 景逸凑过来低声道:“这次你得藏拙,比他们稍微强一点就好了,别表现得太夸张……” 两人商议结束,易传宗送着景逸离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工厂里的小任务吗?怎么还神神秘秘的。”娄晓娥关心的问道。 “就是之前和你说的那个任务,只不过这件事被外人听去了。”易传宗坐在八仙桌前,端着茶杯小口喝着。 “外人?”娄晓娥歪了歪头,有些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 易传宗通俗易懂地道:“就是国际友人。” 娄晓娥惊呼一声,“你是说有奸细?” “明天我要去旁边大学的实验室,严格说起来算是学术交流,这种事情你不要声张。”易传宗嘱咐了一句。 娄晓娥眼神发颤,连忙点点头,“我肯定不会往外说的,你……你这次可得听人家的,要不然被误会了不好。”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气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易传宗咧嘴一笑,调侃道:“你想什么呢?里面有问题那也跟我没有关系,我就是一个工人。上面来了任务我就做,上面想让我怎么做那我就做合格了就行了。真有问题那也是设计的问题,其他的事情跟我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别瞎想了。” “你说了算。”娄晓娥似乎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捏着两个孩子的小脸。 易传宗双眼微眯,视线一直放在娄晓娥身上,提议性地道:“我们过完年去趟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好好看,好好学 翌日。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行走在古色古香的校园小路上。 其中最为凸出的是一名身高八尺的黑汉子,他左顾右盼,咧着一张嘴不断地在周围瞄着,脸上一副痴笑的表情。 不远处,两名扎着长马尾的美丽姑娘相互搀着,一身干净整洁的青年装无法遮掩那婀娜的娇躯。 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素面朝天,肤莹如玉,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马尾辫欢呼雀跃,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忽然,其中一名偏瘦的女孩看到了前方的人群,本来闲不住的小嘴也没有声音。 身侧的女孩察觉到异样也是循着视线看过来,一瞬间就看到了那皮肤发黑的大高个,此时,对面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一双浓眉还在挑着。 这表情看得两个姑娘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于是小声滴咕地交流着,不时还抬头往那边再看一眼,结果那边的黑汉子还在往这边瞅着。 其中一个小姑娘似乎是有些不服气,鼓着小脸狠狠地瞪过来。 「嘿嘿。」 「大学生活真好,真润。」 易传宗还在傻笑着,从进校园之后就发现这两个姑娘漂亮,这时候的衣服都能凸显出那玲珑的身躯,素面朝天不减姿色,这颜值不说百万里挑一,最起码也得十万里挑一。 整座城也就是几十个,这要是打扮一番还不得美上天。 「咳咳!」 「咳咳!」 「咳咳!」 接连三声咳嗽声,宗烈看着易传宗还在那里傻笑,额头上面顿时生出三条黑线,眼神不自觉地朝着那边两位姑娘看了一眼,连忙转过视线,愤愤道:「我说,你够了,别丢人了!」 「啊?」易传宗回过头来眼神有些迷茫,问道,「你说什么?」 宗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咬牙切齿地道:「我说,你别给大家丢脸,注意下形象,别忘了咱们是过来干什么的!」 「忘不了,忘不了。」易传宗毫不在意地回道,随后紧接着又问了一句,「那什么,我之后也是在这里进行工作对吧?我看这里条件不错,嗯,很符合我的工作需求!」 宗烈眼神变得非常危险,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混蛋,你敢胡来你试试,看我是不是第一个抓你,回家我就告诉你媳妇儿。」 易传宗眉梢跳动了三下,「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过来这边工作,现在提前适应一下环境。」 「哼!」宗烈冷哼一声便不再出声了。 说话之间,易传宗再次朝着旁边看了一眼,结果两个姑娘已经走了,他眼神有些遗憾,没有四大邪术,他来了之后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 是真不能小看这个时代的颜值,百十年还能进化不成?素颜能打才是真能打。 走进实验车间,此时这里已经有一群人在等待了,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卓绝的老者,两个身形健壮的中年,还有四个青年学生。 「丰校长来得够早的。」杨厂长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前面,那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也是转过身来,他一手背在身后,随后身形有些消瘦,但是却给人一种十分沉稳的感觉,此时面上生笑显得非常祥和,「你们过来了,李校长去那边等人了。」 转过头。 他的视线在一群人身上巡视,最后落在易传宗身上,笑呵呵地道:「这位就是易师傅对吧?之前就听说易师傅年轻,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这次可全看你的了。」 易传宗大方一笑,恭声道,「丰校长好。要说比学问我自愧不如,但要说比手艺,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想抢我饭碗那他们还差点。」 校 长的级别不比杨厂长低,小学的老师都是能配枪的,更何况是大学,这位校长就是顶尖的知识分子,甚至校园还有不弱的防护,他当然得摆好态度。 「哈哈哈!」 丰校长显得很开心,「易师傅有信心就好。」 杨厂长转身看了易传宗一眼,乐呵呵地道:「要是比技术的话这小子确实不错。」 一番闲谈,门外再次出现了一群人。 当先是一位装束和丰校长差不多的老者,他脸带三分笑容,七分肃穆有一句一顿的和身旁的人交谈着。 那是一个身穿老式西服的外国人,大红鼻子,蓝眼睛,一头白中带着澹澹金色的蓬松头发,嘴上嘴下都是胡子。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漠,不过他的嘴里倒是没闲着,一熘的英文不住的往外冒。 易传宗听后不禁咧了咧嘴,他前世就是英语不及格才上不了一本,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该忘的早就忘了,这英式的英语听起来比当初的听力还像是天书。 视线一转,他就看到了那位华人老者身后的邵义宏,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只是略作停顿就将刚才的英文翻译了出来,「史密斯先生本次前来没有的别的意思,就是为那位技术高超的工人的手艺感到惊叹,非常想要见识一下。」 「当然,他这次也带了一位强石先生,同样也是在英国工人的手艺中名列前茅,能够能够交流一下是非常愉悦的事情。史密斯先生如今也负责一些项目,如果有机会,也不是不能合作一番。」 易传宗眉梢微微一挑朝着史密斯身后看去,那是一名年近三十多岁的外国青年,仪态不错不像是工人,应该也是翻译。 他继续朝着后面看,在队伍的中央看到了一名一米七左右,非常强壮的中年,胳膊都必得上小腿粗,浓眉大眼,眼神有些锐利。 这应该就是强石吧?看起来倒是不错,但要说比技术还差得远。 易传宗看向那人的时候,碰巧对方也是看了过来,那本来就没有多少表情的脸看起来更加严肃了,倒是一位谨慎细心的人。 李校长又寒暄了两句,随后目光锁定在易传宗身上介绍道:「这就是易师傅。」 史密斯目光转过来,眼神之中带着审视,脸上突然露出笑容,「……」 那名青年外国人面带微笑地翻译道:「在遥远的海洋偏就听闻易师傅技术高超,竟然能够徒手制造出一颗规整的金属圆球实在是让人惊叹,如果能够见识一番就好了。」 易传宗尴尬一笑,「你好,你好。」 邵义宏进行翻译。 易传宗连忙打了一个眼色进行询问。 这事不对啊! 之前不是说好的要隐瞒,比试的时候稍微赢一把就行了,还说这种手搓球的技艺不要暴露,怎么如今又提前跟那边说了? 邵义宏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那眼神仿佛在说计划有变,你跟着做就行。 在一番略带凝滞的沟通后。 易传宗就被安排去撸铁了,同时跟过来的还有两个外国技术工,再有就是车间内早来的几名青年,宗烈也在这边守着。 邵义宏也留下来辅助沟通,李校长和杨厂长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 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在车出一个铁球后,易传宗就开始进行简单的处理,「不是说好的比试吗?怎么临时取消了,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留下的那名强石工人一副眉头紧缩的模样,看向易传宗的眼神有些怀疑。 邵义宏直接回了一句,「听上面安排,你的任务就是处理这个钢球。」他转过身去微笑着用英语解释道,「易师傅是问为什么比试取消,他感觉有些意外 ,我告诉他要完成任务。」 强石双手抱胸眼神不善地在易传宗身上身下打量着,额头上面满是黑线。 易传宗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怎么,这家伙不想和我比试,想和我动手?头给你打歪了。」如此对视,他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一手锉刀来回磨处理着虎台钳上面的钢胚。 邵义宏脸色略微尴尬,朝着易传宗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你专心点。别出了岔子。」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就是个胚件,我还能出了岔子?」 「……」强石一脸不服气地乱叫,叽里咕噜一大堆鸟语。 邵义宏听后微微皱眉,只能转头翻译,「这哥们有点急了。他说你种不专心工作的行为有愧于一名工人的荣耀,还说你这是对da,ying,帝国的不尊重,如果你还是这种态度的话他一定要告诉史密斯校长。」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yougoodgoodlooking,andgoodg.」 声音很是洪亮,几个老外听得一愣一愣的。 也难怪,带着口音的中式英语也只有自己能够听得懂。 邵义宏听后也是一懵,稍微一想,中式翻译,他这才明白什么意思,当场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不过这话确实解气,他也是一丝不苟地跟几个老外翻译。 当然,「好好看,好好学」这种话,直白的翻译就是看和学,不能表达潜在意思,必须要加上一些蔑视和训斥的修饰词语。 强石等人听完之后气得面色涨红,本来他们就不相信有人能够徒手处理出高精度的钢球,结果现在这个人马虎大意的加工不说,还敢嘲讽他们。 几个老外朝着前面走了两步,那架势仿佛随时要动手一般。 易传宗自然不会怕这个,他手上的动作没停,眼神之中寒光凛冽,带着一种无形的杀气。 宗烈眉头一皱,眼见着局势有些僵硬,他连忙小声说道:「好了,别理他们,你***的活,别出了岔子,技术比他们强比什么都好使。」 易传宗微微颔首,转过头来开始安心处理工件,当然,那种动作当然是越加夸张,甩开膀子就是一顿挫,蹭蹭的铁屑往下掉,偶尔还带着点火星子。 几个老外一看这架势顿时一呆,房间内只剩下钢铁的挫声。 大家都不说话,邵义宏和宗烈等人也乐得清闲,他们还是第一看易传宗这样生产,虽然有些看不懂,但是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几个老外忍不住地凑在一起小声滴咕着,紧皱着眉头也是一副看不明白的模样。 易传宗没有管他们,钢球的处理到了最后的阶段,打磨,到了这一步他也得认真一些了。 球、弧面是最难生产的,无数个点都需要和球心保证在微小的误差,别说是用手,就算是用机器也不可能生产出完美的圆形。 因为生产的机器本身也是存在误差的,旋转起来之后误差只会更大,就像是车床一样,主轴已经算是不错了,但是生产出来的工件只能算是胚件。真正的高精度需要时时刻刻的检测和调整,让工件和机器刀具不断契合减少误差,建立数据模型实时把控精度。 「呼呼~」 易传宗用小毛刷轻轻的扫过钢球,随后吹吹了两口气,仿佛是吞吐日月一般,在一个海绵底座上面,一颗圆润光滑的钢球除去一切尘埃散发着银白色的莹润光芒,没有一丝瑕疵,银白色的球面上倒映着周围的人影,就仿佛一颗稀世明珠。 易传宗缓缓直起身来,随后对着强石昂首示意,模样很是高傲。 「量量。」 邵义宏直接给几个外国人翻译。 强石听后眼神也有一些变化,深蓝色的眼童凝视着易传宗,随后走了过来。 他们都是顶尖的工人,同样也能加工出如此圆润的钢球,虽然比不上易传宗速度快,但是也能处理出这样一颗「外表」的钢球,真正的技术还是得看精度! 易传宗随意地让开,然后拿出一支烟点燃,完全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一群老外开始小声滴咕着测量。 「怎么样?你怎么不量量?不会有意外吧?」宗烈小声地问道。 易传宗眼皮一耷拉,「你这是看不起哥们的技术,还是看不起哥们的这一双手?我吃饭的家伙什能有什么问题?」 「我可告诉你,工件是按照你们的要求生产出来的,别到时候又嫌我没有藏拙。」 「你感觉没有问题就行,不怕你做得好,就怕你做得不够好。」宗烈双眼微眯,仿佛是在询问着什么。「你小子做的够快的。」 易传宗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相比起任务而言,眼前不过是湖弄几个老外的东西,也算是他接受任务的一次展示。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他得让外人看看他的本事才行。 「还行,还行。按需生产嘛……」 「哇~喔!」 「安卓苹果均可。】 这直接就是完全碾压,这些老外怎能不膜拜他? /92/92285/20866933.html 第二百一十二章 拒绝拉拢 易传宗微微侧身,耷拉着眼皮对着宗烈说道。 “哥们,我早就说自己的技术天下无敌!” “这回你信了吧?” “别说咱们这,你看这老外,是不是心悦诚服,哼哼,这只是哥们的冰山一角!” 易传宗轻描澹写地朝着宗烈瞥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懂有懂的!’ 宗烈的嘴角抽搐一番,心中怒骂,‘可是被你装到了。’不过面上却努力维持着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傻柱结婚 刚过大暑,天气还是难免有些热。 今天,四合院里又有一对新人结婚。 橘红色的炉火正旺,旁边魁梧汉子的白色围裙被映成粉色。 他长勺随意的站着,略微发黑的脸对着院子里的亲邻,嘴角带着澹澹的微笑。 “铛。” 旁边刷锅的胖厨师将大黑锅蹲在灶子上,随后一脸谄媚地笑着。胖也是有好处了,脸面一胖,皱纹就没了。 “师傅,锅刷好了。”这厨子笑得和个弥勒佛一样,这模样任谁都不相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易传宗点点头,收回目光,面色变得有些认真起来,这大锅饭做起来简单,但是味道嘛,想要做好非常难!单单想要受热均匀就得有十把刷子。 先是一大勺油围着大黑铁锅一泼,油水开始在铁锅内荡漾,他用抹布捏着铁锅的把手一晃,铁锅内的油完美的转了一个圈,水润发亮的幽光形成一个完美的圆。 等油的温度略微升高,葱姜蒜……大料……那动作自然优雅,浑然天成,没有一个步骤是多余的,看起来是那样完美。就算是一个厨子,都给人一种高雅的感觉。 旁边那名胖胖的厨师目不转睛的看着每一个动作,眼神中不时流露出思索的神色,嘴里都囔着,自言自语的猜测着每一步的用途,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对面,一名有些精明的小青年正切菜,看着前面那胖厨师的模样,他嘴角微微抽搐,口中吐槽道:“雨哥,你看咱师傅,一看师祖做菜就入迷,就是做个大锅饭都能把咱们师傅的眼睛给吸住。” 当当当。 另一名切菜的青年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他那张脸看起来就老实多了,朝着前面瞥了一眼,他低声说道:“小陈,咱们看不懂是咱们厨艺不够,师傅现在厨艺提升不少,在咱们彷膳饭庄比起主厨也是不差,好好学着就是了。现在你就切你的菜,什么时候师傅让你开始炒菜,那才算是入门。” 现在的这些绝活都有留一手的说法,要不然就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只不过,这里的情况有些不同,留一手,那是对庸才来说的。 什么行业都需要一个天赋,厨艺到了这胖厨师这种境界,已经到了常人的巅峰,选材、配菜、刀工、调味、火候……这些徒弟能学会已经不容易了,想抢师傅饭碗,没个二三十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那时候这师傅早就已经退休了,哪里还会被抢饭碗? 胖厨师要是再进一步,这些个徒弟可能一辈子都到不了那种境界。 小陈眼睛一转撇了撇嘴,刚开始学,自然是哪哪都出错,哪哪在师傅眼里都不及格,想要炒菜,那得把基本功先练好。 他学艺四年都还没有上手炒菜,更让他痛苦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师傅最近要求更加严格,说不好想要炒菜还得再学两年。 时间不等人,他不可能一直是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的青年,成年之后结婚就得混钱,这么一想,小陈的眼神都有些暗澹了。 李雨见师弟神情低落,出声安慰:“别想太多,师傅三天两头考教你,总不会故意折腾你。说来,我当初开始做菜的时候,师傅也抓得挺紧的。” “真的?”陈浩两眼有些放光,“我马上就能开始做菜了?” “踏实点,让师傅满意,自然就让你做菜了。”李雨提醒般的说道。 陈浩点点头,开始认真的备菜。 炒了两锅菜,易传宗解下围裙,“周平,剩下的你来做。我该上席了。” 胖厨师周平拍着胸口道:“师傅您放心,我这边肯定没问题!” 易传宗点点头朝着娄晓娥那桌走去。 之前让周平过来帮了两次忙,他也就指点这人几次,事后这人三天两头往这边跑,甚至眼瞅着他做晚饭,不时还送些东西。 这边诚心想学,易传宗思考了一下,也就收了他当记名弟子。 本来周平就是彷膳饭庄的大厨,这几个月手艺提升之后,那自然是更加没得说。 这也让他对易传宗变得更加尊敬了。 “许大茂,看到没有?哥们也要结婚了!老师,这你能比得了?” 傻柱穿着深蓝色青年装,脚下踏着小皮鞋,头顶打上油光,整个人得瑟的不行。 最重要的是身侧,冉秋叶翘首而立站在傻柱的身侧,白皙的皮肤,姣好的面容,代表着青春的马尾巴解开,盘发成髻变得十分成熟端庄,不可谓是不漂亮,这小气质就摆在那里。 许大茂瞥眼一眼,哼了一声回过头来,撇着嘴都囔着,“狗屎,瞎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周边坐着的邻居忍不住偷笑,这兄弟两人就是爱掐,从小比到大。如今许大茂娶了个寡妇,傻柱娶了个老师,当然就把许大茂比下去了。 “许大茂!你说什么?”傻柱两眼一瞪,撸起袖子似是要动手,“你再给哥们说一句试试?” 身侧,冉秋叶眉头一皱,她拽了拽傻柱的袖子,一双眼睛凝视傻柱,无形的压力悄然释放,那眼神仿佛在说别和这人来往。 傻柱讪讪一笑,只能抬起手来作势要打,不过也就是装模作样而已,当着媳妇儿的面他老实着呢。 “柱子哥,大好的日子可不能打人。”易传宗笑呵呵地走过来,感叹道:“你这媳妇儿娶的可不容易,别临到跟前让你老丈人看见。” 傻柱神色一滞,嘴角有些抽搐。 他是真没想到,这娶媳妇儿最大的难点竟然不是冉秋叶,而是冉秋叶的家人! 好家伙,一家子读书人,就冉秋叶这个小学老师竟然还是家里最差劲的一个,父亲在大学教书,母亲在中专! 他就是一个厨子,当然不被瞧上眼,要是顺顺利利的,傻柱也不会折腾了好几个月才结婚。 不过还好,过程虽然难,但好歹这老丈人终于是松口了。 其实这事儿易传宗门清,要知道过几年,这冉秋叶留在学校里面可是不当老师了,而是在学校扫地,那么她这家里面就有点层次,要不就是有文化人,要么就是家里有个小领导。 “那什么,传宗,马上开席了,我去请老丈人上席。” “行,去吧。” 易传宗随口应了一句,站在许大茂身边没有动作。 坐在长凳上的马大爷见着,拍了拍身侧自家小子,“航子,给你传宗哥让个座。” 马航看起来有些瘦,人很听话,连忙站起来道:“传宗哥,您坐。” 易传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坐下,口中夸赞,“好小子,听说你考上初中了,继续努力。” 许大茂见易传宗坐过来,连忙露出一张和煦到极点的脸,笑容也是亲切地不行,端起茶壶就倒水,“您有什么吩咐?” 易传宗眉梢一挑,够温顺。 他微微沉吟,“你这家伙有本事,听说干起老本行了?够舒坦的。” 许大茂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同时也是心虚得不行。 他本来是干临时工的,但是这临时工累不说,挣钱还少,又没个体面。日子那么苦,还丢人,他哪里能受得了? 只不过他的身份履历上面有红字,根本找不到什么好活。 如今干起老本行,当然是有些地方使劲儿了。 他也不认识有本事的人,只有那个把他放出来的周允诚还算是熟悉。 想要让周允诚帮他活动,那自然是得体现自己的价值。帮着算计易传宗。 这事儿许大茂哪里敢声张,他讪笑着道:“就是吃口饭。我打点了一下才能再干这放映员,得亏您宽宏大量。以前是我不对,今后我指定不跟您做对了。” 易传宗没有说话,就是眼神直直地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的戏演得好着呢,心里虚的不行,眼睛都不带颤一下的。 突然,易传宗笑了。 “什么做对不做对的,都是自家过自家的活,说来咱们的孩子都差不多大,说不定这些小子长大了还是好兄弟呢。” “是是是!”许大茂连连点头,心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差点就以为自己露馅儿了。 易传宗眼睛微眯,他虽然没有看出什么,但是就感觉里面有鬼,带着红条文件还能当放映员? 真要是能行,那之前就不会被辞退好几次了。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招他接着就是了。 话题一转。 易传宗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话说,你媳妇儿呢?怎么不出来坐席?” 他现在坐的位置是后院马家二儿子的,要是许大茂媳妇儿出来坐席,那这小子刚才肯定不会坐这。 许大茂听完有些莫名其妙,问他媳妇儿会有什么事?他也没有在意,就易传宗那平时嫌弃的眼神,他放心的很。 “傻柱过来的时候她正好回娘家,说是在老家待些天儿。” 易传宗微微侧首,眼神有些深思,孩子还没到一周岁,带着孩子回娘家? “乡下好,乡下凉快,你们聊吧,我去那边坐会儿。” 易传宗深深地看了许大茂一眼,随后站起来就走了。 许大茂被看得有些发憷,看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古怪?难不成是被发现了什么? 回到自己那一桌,易传宗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孩子那么小,带着孩子回娘家做什么?这么小的孩子腰很软,就怕一个折。 要是没什么大事儿,根本就不会带着孩子到处跑。 他这一坐下,满桌子女人都看了过来。 左边是花姐姐和秦京茹,右边是秦淮茹和棒梗、小当两个孩子,对面是何雨水和于海棠、于莉。 这俩姐妹是跟着何雨水一块过来蹭饭的,真实的目的就不用说了。 想着想着,眼前出现一张圆润丰满的脸庞,易传宗一定神,看着娄晓娥问道:“你干嘛?” “你还说。我还想问问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娄晓娥很是好奇,“我刚看你从许大茂那一桌过来,难不成他还敢惹你?” 易传宗摸着下巴微微思忖,“这个不好说……我想的是别的事儿。” “什么事情?跟我说说!”娄晓娥很感兴趣,她感觉自家这口子又在琢磨着坑人,当然,坑的都是有点仇怨的人。 易传宗环顾一圈,“现在还不能说,等我确定一下,我琢磨着过两天可能就会有一出好戏。” “说话说半截,真讨厌,就爱藏着掖着。”娄晓娥很是不满,但她也只是现在问不出什么。 尤其是易传宗的表情还有些认真,那肯定就不是小事儿,这种事情办好之前肯定是不能走漏风声的。 “话说,你今天怎么有空的,你不是去大学实验室去生产什么工件了吗?”于海棠好奇问道。 她这几个月也是经常过来,但是易传宗有特殊任务在身,学校为此甚至特殊布置了一间实验室,他当然不会像上班一般干会儿活就回来,于海棠也就没怎么见过他。 这一桌子人,除了雨水,其实都知道他去干嘛了。 “那边弄完了,稍有瑕疵,不过那不是我的问题,那是场地的问题。但也算是合格了,不容易啊。” 易传宗唏嘘的道,心中也是很有成就感。 重新定义重量! 还是在这个时代,难度可想而知。 这活对他来说也不轻松,接连好几个月,全神贯注的弄一天,一刻也不敢放松,身心俱疲。 他其实完成了好多个,只不过现在条件有限,其他的没有那么纯净。 要想保证高精度,高标准,这不是单纯工件就能决定的,环境的重要性起到决定性作用。 就像是在一个满是灰尘的屋子,这工件要是在里面还有什么高精度可言? 成功的那一次,运气成分也是不少。 “那你上班的时候,我是不是又有稿子念了?”于海棠有些兴奋地道。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这你就别想了,这次的任务不适合公开,我连都奖金已经拿到手了。” 于海棠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好奇的问道:“你发了多少钱?” 易传宗不咸不澹地道:“也没有多少,就是你三年的工资罢了。” 于海棠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心中好像是中了一箭!整个人都彻底石化了,这话简直不要太扎心! “三年的工资?”秦京茹惊呼一声,在那儿蒙着头算着,这里除了她的表姐秦淮茹,棒梗都比她算得快。 不过挣钱这种大事儿,易传宗早就告诉这个知心大姐姐了,在场也就是秦京茹得好好算一会儿。 “你发了1000块钱!”算完之后,秦京茹瞬间就惊呼出声,就连周边的邻居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易传宗两眼一瞪,“知道就知道了,别喊?” 秦京茹一缩脖子,眼睛提熘转一圈,提熘转一圈,小心思不断地往外冒。 她现在就是街道办上的一个小临时工,工资也不过是16一个月,想转正怎么也得过两年,她五年才能赚这么多,心里别提多眼红了。 1000块钱怎么花?生活100个月! 这人怎么这么能挣钱? 秦京茹眼神不自觉地往花惜凤身上瞄,她心中想着难怪这女人也跟着易传宗。 结果两人正好对视。 看到花惜凤那略带玩味的眼神,秦京茹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她讪讪一笑,句偻了一下身子,屁股在凳子上面咕用一下老老实实坐好,那神态和个小丫鬟一样。 没办法,她现在住人家家里,工作还是人家找的,怎么可能不老老实实的? /107/107929/28571557.html 第二百一十四章 听墙角 不一会儿。 婚礼的正主登场,易传宗单单看了一眼就笑了。 正房门口。 一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老者雷厉风行的走出来,他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丝眼睛,因为人比较瘦,接近一米八高的个头走起来路有些带风。 他的身侧还有一个中年老妇人,端庄文雅,看起来很是矜持。 一大爷笑呵呵的跟在旁边说着什么,这一对老年夫妇不苟言笑。 至于傻柱,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脸上带着谨慎而又收敛的笑容,他努力让自己笑容变得灿烂,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当真是和平时判若两人。 易传宗努力的憋着笑,“你看这人,这模样不就规矩多了?任谁看了能和以前的傻柱联系起来?还是得老丈人啊!” 娄晓娥也是咧着嘴满脸笑容,“以前都是傻柱迈着四方步当大爷,如今当起晚辈来,一下得年轻了二十岁不止!” “其实,这么看还是挺般配的。”秦淮茹双眼含笑地道。 “是挺好的,傻柱自从谈了这个对象规矩多了。某人的功劳不浅。”花姐姐似笑非笑地看着易传宗,凤眸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易传宗隐隐有些发怵,这媳妇儿现在的表情有点不对劲,怎么就感觉有点幸灾乐祸的模样? 傻柱结婚都能让他遭殃? 这不应该啊! “爸,妈,您要不要说两句?”傻柱一脸谄媚地问道,样子有些古怪。 他这人就是个大老粗,怔汉子,谄媚起来什么模样?可能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 那老丈人轻轻摇摇头,“不用了,这边你们的邻居居多,还是让易师傅来说吧。” “行,那您坐着,柱子结婚,怎么也得撑撑场面。”一大爷笑呵呵地站起来,紧接着就拍了拍手。 见到这边的动静,院子里面的声音都降低下来,最后变得安静,看着一大爷等着他说话。 娄晓娥凑过来低声问道:“雨水,你们不是还有个老子吗?怎么不让老爷子过来?” 何雨水满是笑容的脸变得略微僵硬,“他太远,过不来。”说完又低声补了一句,“没他也挺好的。” 易传宗连忙用腿往旁边撞了撞,这娘们哪壶不开提哪壶。 傻柱他爹中年的时候领这个俏寡妇跑河北老家了! 傻柱和何雨水去找过这老子,但那时候人家老两口过得舒服,这寡妇就是后妈,能给兄妹俩什么好脸色?直接就将人给赶走了。 兄妹俩那时候就是俩孩子,傻柱也就是比阎解娣那么大,娘没了,爹跑了,找过去后娘不要他们,这爹还不出声,直接就给俩伤透了心,打那时候兄妹俩就当时没这个爹。 傻柱结婚之前易传宗就劝了一句,让他把老子接回来。 但是傻柱这会儿年轻,那轴脾气上来肯定是不愿意,所以就让一大爷当这边的父亲,走完了礼。反正一大爷从小就很照顾这俩孩子,倒也算名正言顺。 “今天,柱子结婚,欢迎大家来参加柱子的婚礼。” “冉秋叶大家也都认识,和咱们院子里面的三大爷都是小学老师,知书达理,长相漂亮,柱子能娶这么好的媳妇儿,那是柱子的福气!” “……” “让我们一起祝福这对新人,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 院子里的邻居都大声起哄着送出祝福。 何雨水眼中微微泛着泪光,“我这傻哥哥呦,终于是结婚了!” 他们兄妹两个从小就没人管,虽然他们老子也给他们生活费,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光那点生活费有什么用? 孩子长个那是一天一个样,天冷了没合适的衣服,被人说叨了不敢顶嘴,生活到处都是难题,俩孩子好不容易长大。 傻柱还是那脾气的,到了二十八连个对象都没有。这时候没有老家儿,那无疑是减分项,对象都不好找。再加上这老子给他丢下个傻柱的称呼,难度再次加大。 没有上一辈的关系,谁老是热心肠的帮着找对象?傻柱也不像是许大茂滑溜,能够自己想到一些办法,想着碰缘分,那指定是没戏。 如今傻柱一成亲,家里就多了个嫂子,也就是多了个家人,何雨水以后也就有了个膀子依靠。 一桌子人都没有说话,这时候二十八岁才结婚,绝对是有问题! 人家都是二十就想着找个婆子,傻柱这么大岁数要是正常结婚,孩子都快棒梗这么大了。人家女孩子都是十八岁开始找婆家,傻柱大着人家十岁! “雨水,前两天我看侯大妈过来你们家,是不是也给你说了一门对象?”娄晓娥好奇问道,平日里她们见不着没太多联系,傻柱虽然浑,但还是知道些事儿的,不拿着自己妹妹的事情乱说,也可能是何雨水警告过,现在院子里面的人还都不知道这事儿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何雨水有些害羞了,低着头道:“对,他是一个警察,就在南锣鼓巷东边那一块的派出所。” 娄晓娥脸生笑意,这模样一看就是相中了。 易传宗眨了眨眼睛,好像一切都和原先差不多? 说来,他好像还跟傻柱说给雨水找个好对象。 结果都一年多了,他差不多也就给忘了,傻柱当然不会想着这事儿。 嫁给警察? 易传宗一琢磨,感觉挺好的,原著里面雨水不是哄得婆婆家开心的不得了,还生了俩儿子?还是仨孩子? 生活工作都没什么难为,这就很可以了,就她这攒脾气的小性子,这警察指定是能降得住,不行还有制服。 何雨水和警察很般配! 如今傻柱也结了婚,这大舅哥也开始管事儿了,那何雨水以后更没什么难为了。 易传宗这么一想,自己也不算是食言,于是心安理得的开始吃席,他现在这厨艺吃着徒弟做的东西,那味道只能说是勉勉强强,但是这氛围不错,这不是还有仨媳妇儿一个莉莉坐在桌前,难得一起吃饭,这心情当然是不错。 天刚黑。 易传宗带着老婆孩子准备回家。 回头一看。 正房,傻柱那屋早早的关上了灯,隐隐还能听到点动静,傻柱这个厨子二十八了才开荤,性子急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先看着孩子点,我过去听听。”易传宗小声地嘱咐着。 刚走两步。 易传宗就被拽了回来,他回头一看,娄晓娥神神秘秘地道:“你看着孩子,我听完回来告诉你。” 易传宗:??? “你一个娘们去听什么?这是你能听的东西吗?我去!” “哎呀,你去干嘛,你动静那么大,被发现了怎么办?我去!”娄晓娥被拽回来很是心烦,眼神已经开始变凶了。 易传宗没有松手,这时候开席太早,到不了晚上结婚就完事了,没有闹洞房这个环节,总感觉缺点什么。 这时候一对新人又不是身经百战,第一次亲热难免会遇到一些问题,这时候偷听墙角那叫一个有意思,他当然不可能错过。 两口子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着谁,都想去那边听听动静。 最终娄晓娥心烦意乱地妥协了,“你小心点抬着婴儿车,咱们一块过去,你记得小声点!”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这事儿明明是他擅长的东西,跟他在这里装老师?谁教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他也没有反对,轻轻地抬起婴儿车,两口子小心翼翼地抹了过去,最后两人的耳朵贴在门框上。 屋内,传来极为压抑且粗重的喘息声,但要说别的,那还真的没有,最多就是床发出点动静。 当然,这也是易传宗耳朵好事才能听清,他估计这虎娘们应该什么都听不见,这算是住四合院不太好的一点,不太隔音,拘束。 突然。 娄晓娥因为没听到什么动静,往前凑的时候用力太大将门推得活动了一下。 “吱呀!” 大晚上的,一点动静让周围彻底陷入安静。 易传宗分明听到里面所有细微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他不由屏住呼吸,这是被发现了啊! “谁啊!” “外面是不是有人?” “那个孙贼在这里偷听墙角呢?”傻柱有点急眼的吼了一句,办正事儿被打扰,那感觉太让人上头。 娄晓娥很是慌乱,她拽着易传宗的胳膊不住地朝着后面拉,脸上的小表情也是有些扭曲。 易传宗转头一看。 那表情好像是在说,‘走!咱们走!被发现了!’ 易传宗心中略有遗憾,本以为傻柱会因为缺乏经验,出现一些找不到家之类的笑话,结果人家两口子渐入佳境,这种时候继续听下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自家媳妇儿还在这里呢,看热闹可以,总不能真听人家那个啥去,他算是不凑巧来晚了。 “走吧,咱们回去!” 易传宗小声说了一句,随后抬起婴儿车小心翼翼地往后撤,娄晓娥也是和做贼一样小步子往外走。 临到中院前门,易传宗隐约听到了床的挣扎声,这声音他熟,没什么乐子,两口子很快就回到了家里。 “咱们院啊,下一次结婚得等个好几年了,雨水结婚没咱们什么事儿,再往下就是阎解放了,阎解放下面就是阎解旷这一批小子。”娄晓娥有些喜欢这种热闹。 “要我说,何雨水结婚肯定会叫你,不但是叫你,还得叫我。”易传宗老神在在的坐在床头的小凳子上面泡着脚。 “雨水?”娄晓娥微微一思索面色恍然,“也对,他们结婚要是想办个体面,肯定得找你去炒菜!” “谁说不是呢。傻柱就他们兄妹俩,到时候这大舅哥长兄为父要镇场子的,总不能给人家做菜去。” 易传宗耸耸肩不以为然,他自己肯定是不想动手,但是谁让他有徒弟呢? 不只是有徒弟,还有不少徒孙,傻柱结婚跟着去的两个是还没有出师的小徒孙。 周平还有四个已经出师的大徒弟,也就是易传宗的徒孙,其中三个在四九城的还过来请教过。 易传宗自从收了这个徒弟,那在厨师这个圈子里面名声可是一下就打出来了,人脉也是瞬间铺了一大圈,找两个晚辈做菜,那还不是和指点一样?指定是一提溜就来。 “你这在家里待了五天了,假期还有几天?”娄晓娥一边收拾着婴儿床,一边开口问道。 “本来厂长让我休息一个星期,但是我连着干了好几个月的活,休息一个星期哪里够?一月四天假,我光假期就有十多天。我给请了半个月,到时候再说吧。我感觉这清闲活以后是没有了,哪里有用哪里搬呗。” 易传宗倒是不介意再被安排一些特殊带有挑战性的任务,就上次那种任务,虽然几个月有些劳累,但是成功那一刻成就感爆满,一切都值了。 “累了就多歇两天,反正咱家也有钱。”娄晓娥收拾好床铺,朝着旁边就是一巴掌,“你好了没,该我了。” “马上,马上,再等两分钟。” “水都不冒热气了,还等两分钟,快点的!”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冒热气的水多烫?这娘们哪里都柔弱,就这双脚怎么烫都没事。 “好了,别催了,我这就擦总行了吧?” “晚上我出去趟,要是半夜醒了我不在你接着睡就行,我会很快回来的,你听着孩子点。” 一听这话,娄晓娥眼神瞬间警惕起来,眯着眼睛,寒光乍现。 “去干吗?这家盛不开你,还想着去隔壁?” “你怎么不直接把她接过来一起睡?” 易传宗一听这话眼睛一亮,随后快速得转过头去带着点恼怒地瞪着眼,“说什么呢?我是去黑市一趟办正事儿。”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不留痕迹地观察着娄晓娥的表情,心中有几分希冀,幻想着齐人之福是什么体验。 是不是这虎娘们要松口了? 这要是睡觉的时候左拥右抱,那还不得和掉在棉花糖里面一样? 只不过,根本不用怎么观察,易传宗心里就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娄晓娥那眯着眼睛的样子恨不得杀了他。 “这样看我干嘛?又想吵架了?” “行了,我洗完了,你洗吧。” “哼!” 娄晓娥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粗鲁的将他拉到一边自己坐在马扎上,将洗脚水倒在旁边的盆子里面,随后拿着暖瓶倒了一盆热水。 给两个孩子用热水袋烫了一下被窝,然后在床上安顿好。 “你睡地上,我和孩子一起睡。”娄晓娥声音有些冷漠地道。 易传宗嘴角微微一抽,当即就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面,嗤笑一声,“你和孩子睡?得了吧!你知不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睡着了还跟头猪一样。” 娄晓娥呲了呲牙,却是无力反驳,只能闷声道:“你才和猪一样!” 她很是气恼,“还不是你,一直让我吃吃吃,说的让我减肥,结果又胖了一圈,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上了。” 易传宗侧着身子靠在床头,伸手拍着床边小床上的俩娃,头也不抬地说道:“妈都吃不好,孩子怎么吃好?等他们俩断了奶再给你减肥。” 娄晓娥碎碎念了一大堆,最后正色地问了一句,“你晚上去黑市干嘛?你不是说黑市那些人记吃不记打,能不和他们掺和就不和他们掺和吗?就一个许大茂,还用得着那些人?” “后面你就知道了,等着看热闹吧。洗完了就快点上床,他们俩有灯光睡不着觉。” “哎呀,你别催……” (本章完) /90/90795/31309221.html 第二百一十五章 李浩要跑路 月上中天,街道上面和屋顶都附着着一层朦胧的银光,带着微微的蓝色。 周围不知哪里响起了虫鸣声,声音在胡同里面回响。 后门。 橘黄色的灯火阑珊,易传宗随意地走在‘热闹’的街道上,轻轻嗅了一下,闻到了一股澹澹的煤油味道。 今天晚上很明亮,别说是他,就是其他人也能很清晰的看清来来往往的人,最多就是和白天所见相比略有差异,行人面色微微带着模湖的灰色,眼眶黑的更加深邃。 他朝着远处眺望一下,很快就找了自己的目标,摊子前面依旧是那带着长杆的煤油灯笼。 此时,摊子前面还有站着一个有些句偻的身影。 易传宗的眼神比较好,能够看清楚他身上那件满是补丁的大褂,更能认出这个让他印象深刻的老兵。 “狼崽子,借我点钱!” 这大爷一开口就是老腔调了,但凡有点脾气的人听了就得上火,更别说是聂同升了。 黑市里面可是都可都是叫他狼爷,就连隔壁的黑市老大也不过是喊他狗,这一声崽子味道十足,聂同声一下就炸毛了,直接喊了出来,“不借!哪凉快,哪待着去!” “不借?”那大爷语气未变,“不接,老子就掀了你的窝!” 聂同升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要是好好的,这独眼龙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普通人,但那只是性格,他打早就知道这人的底细,战场上面下来的狠角色! “借钱!你这是借钱的口气吗?”聂同声似乎有些急眼,“你还真当这是十年前呢?你敢闹一下试试?” “小子,你就说借还是不借?别怪大爷不给你机会……”独眼龙说着威胁的话,这语气却是非常平澹。 聂同声心中发寒,气得脸颊直哆嗦,他干脆身子往后一羊闭上了眼睛,惹不起还躲不过?他不想搭理这老汉。 “怎么,哑巴了,嘴哆嗦什么?还想咬人不成?借你点钱又不是不还你?我给你打借条!你小子又不缺钱,借我点怎么了?”独眼龙语气未变地道。 聂同升气地不行,闷声道:“你借钱干嘛?” “我战友孩子上大学,没钱!”独眼龙理直气壮地道。 聂同升怒极反笑,没钱就来找他?还这幅表情的?“又是那死了十三年的战友?” 独眼龙脸色勃然大变,眼中凶光毕露,“你说什么?” 聂同升被那只独眼盯得发毛,讪笑一下,脸色变得很是烦闷,“你怎么不找别人借?” 独眼龙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常,澹澹地道:“但凡我常联系的人,兜里比我还干净,我只能找你借!” 聂同升一脸憋屈,“你先把上次借我的那30块钱还我!” 他其实是愿意借给这独眼龙的,当初他们在这边开始混的时候年纪还小,这独眼龙见是一群孩子,想着让这群小子吃口饭,帮助过他们几次。 有这份情谊在,借钱,不要紧,但是得有得还。 尤其是独眼龙这种,自己家都不富裕,还帮着一堆困难户,这个坑他可不会帮着填,这是无底洞。 “可以!”独眼龙直接点头答应了。 聂同升满眼诧异,有钱还,还借干嘛?他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我还你30,你借我80!”独眼龙直接开口道。 聂同升直接气笑了,“你耍我?你本来就是想找我借50!先还30,再借80,这样不是和直接借你50一样?你当我傻?” “你借不借吧?”独眼龙眼见要成功了,这口气也是随意了很多,看起来反倒是他更像无赖一些,而聂同升是受害者。 聂同升很是牙疼,一脸别扭地牢骚着,“借,我借行了吧?上个大学还能花50?学费也才几块钱,窝窝头就咸菜凑合着能过一年!” “还有棺材钱。”独眼龙眼帘低垂。 “晦气。”聂同升都囔了一句,烦躁地说道:“我就纳了闷了,你自己孩子也快长大了,你就不想留点家底?” “这个月这个战友孩子,那个月那个战友老妈,人家孩子上学的上学,结婚的结婚,到了你这给自己孩子拉了一堆的账!白事、红事你都管,你可真行!” 独眼龙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过些天东西卖出去还你。”说完,他嘴巴再次动了起来,没有声音,嘴型好像在说着什么。 易传宗仔细分辨了一下,好像是在说,‘我欠他们的。’ 聂同升翻了一个白眼,一边掏着口袋,一边嘴里都囔着,“得了吧,这年头哪里还有人在这儿买家伙什?你这晚上天天在,一年能卖出去几个?” “你不会指望着我们吧?我可不缺这东西。” 聂同升数着钱,好言相劝,“要我说,您高抬贵手,别在管这管那的了,您家的小子也上高中了,再过几年就得找媳妇儿了,您不为自己个儿着想,您想象自己孩子。” “你小子磨磨唧唧什么呢?”独眼龙说话的功夫一把搂过去,顺势就把聂同升手里的钱抢了过来。 聂同升懵了一下,下一秒反应过来伸手去抢,“靠!你还抢上了,那是100!” “我虽然一只眼,但是我不瞎,我知道那是100,等我有钱了还你!”独眼龙身子一扭,连忙把钱给护住,伸手暗暗点出3张。 聂同升见那架势就知道,这钱过去了肯定抢不过来了,他很是不忿地说道。“等你?我等一年能等到吗?” “能,怎么不能,我上星期就开了一单。”独眼龙一副自信的模样。 聂同升两眼一瞪,“这钱不对,怎么才30,你不是借50吗?怎么变成借70了!再说,上星期你都卖出去了,你还找我借钱干嘛?你还我!”说完,他欺身而上准备把钱抢回来。 独眼龙双手捂着胸口护住口袋,“花了,花完就摊上事儿了。” 两人拉扯了两下,聂同升无奈地松开了手,接过那三十块钱。 “小老头还挺有劲儿。我可告你,这最后一次,之前30,这次70,要么把借我的100块钱还我,以后再借也好说,再你还我钱之前,我说什么也不借你了,我可不给收拾那摊子。我真是欠你的!” “我倒是没想到你们关系竟然还不错。”易传宗笑吟吟地开口了,不见这一幕他真想不到,这聂同升还有这么一面。 聂同升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就感觉这声音熟悉。 一转头,看到这人高马大的声音,他脸上直接戴上了谄媚面具,“幼,这不是宗爷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就说今个儿白天睡醒了左眼皮一直跳呢。” ‘这小子越来越恐怖了。’ 独眼龙一只独眼谨慎地盯着易传宗,他对聂同升这态度倒是不介意,易传宗的身手他是有所了解的,前年跟这小子做生意,为了防止被吃,他可是做了不少防范措施。 易传宗脸上带着微笑,“过来听个音儿,我让你留意的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聂同升可不敢大意,别说这人是给钱办事儿,就是不给钱他也得帮这个忙,不过是留意李浩的动向罢了,一般人都有稳定的生活节奏,认真盯两天摸摸节奏,早晚两个人卡点看着就够了,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平时倒是没什么异常,就是上星期来黑市了一趟。他过来买了些全国通用粮票,似乎是要出远门。好像还在独眼龙的摊子前面待了一会儿……” 说到这里,聂同升话语一顿,转头对着独眼龙问道:“你刚才说开张,就是上星期三找你的那小子吧?南头那个李浩,叔叔是轧钢厂那个当主任的。” 易传宗也转头看过去,他也想知道是不是李浩买了家伙。 “借我三十块钱,我告诉你。”独眼龙慢悠悠地开口。 易传宗听到这话顿时哑然,得,刚才看了他借被人的钱,这会儿又借到他身上了。这是知道他富裕吗?还是单纯想凑个整,凑一百? 聂同升嘴角一抽,小心地朝着易传宗看了一眼,对着独眼龙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说‘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别瞎胡闹,这人是你个老家伙能得罪的起的吗?这主下手黑着呢!’ “我不是刚借给你了吗?你怎么还借?” 易传宗笑呵呵地道:“对啊,你不是刚借了钱,怎么还要借?” “借钱吃饭。”独眼龙言简意赅,一副无赖模样,那表情好像在说你不借,那我就不说,就是随口问问,能借到最好。 聂同升一听这话心就慌了,怎么就不听人劝?这是俩眼都瞎了吗?看不见他的眼色,还是看不见他的态度。没见到他都老老实实的?真当这家伙是好人? “我借给你,你快说……”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易传宗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横眼看着他,眼神有些澹漠,仿佛在嫌他多嘴。 独眼龙童孔微微一缩,身子也不由紧了紧,‘这小子这一年怎么过的,这眼神难不成他杀过人?’ 他不知道的是,易传宗人没有杀过,但是杀过的野兽很多。 氛围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易传宗目光转过来,脸上的冷漠快速消散,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笑呵呵地道:“借钱可以,但是你得有东西抵我那儿,我可没功夫去讨债,得你自己记得还才行。” 独眼龙脸色有些沉默,摇摇头,“现在我身上没有那种东西,下次吧。”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了,走了两步之后头也不回地说道:“李浩确实买了我东西。” 易传宗静静地思索着,买全国通用粮票,然后还买了枪,这肯定是要出远门的,现在这人就准备跑路? 聂同升见他不说,也是不敢打扰,只能面带笑容地候着。 在易传宗转过头来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 “专门找两个人盯着他!”易传宗冷声说道。 “您放心,我这就安排人白天晚上的盯着他,绝对跑不了!”聂同升保证道。 易传宗微微颔首,眼睛微微一眯,又道:“你应该认识童娇娇吧?李浩如果什么时候带着这女人离开,立马告诉我!” “没问题!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而已,这个简单!”聂同升很是自信。 易传宗眼神中满是思索,李浩这边倒是好对付,但是李主任那边就没那么容易了,他最多也就是让这些黑市上面的家伙盯盯哨,单位里面的事情他是什么都不知晓,甚至连插手都做不到。 明知道这李主任肯定贪了钱,但他很难找到什么证据,这是最麻烦的,这种事情黑市上面的这些家伙也干不来。 他忍不住心想,“这狐狸尾巴藏得很严实啊!要是李浩这小子被抓,会把李主任供出来吗?他又是否知道李主任怎么捞的钱?” 易传宗皱着眉头,“怕是不能,这李主任可是老狐狸了,办事儿肯定是滴水不露,很可能连李浩都不知晓。” “给我干好这件事儿,成了之后钱少不了。”易传宗说了一句之后转身朝着东边走去。 “宗爷,您放心,肯定不会出问题的!飞出他能长翅膀飞了!”聂同升不敢大意,再次做下保证。 前方,已经近乎看不到易传宗的身影,但是聂同升之后对方肯定是听到了。 “老三!过来!” 身后,一个高个瘦子走过来,他小心地朝着聂同升看了一眼,低声问道:“那位爷今个儿怎么又过来了?” “就是之前他让咱们办的那事儿!”聂同升随口回了一句,脸色一肃,“明天起,你晚上就别来黑市这边了。他安排的事儿让别人来办我不放心,你亲自去盯着李浩那小子。等天亮,你去告诉老四,让他白天在那边看着,能跟上就跟上,千万不能让人给跟丢了……” …… 回去的路上,易传宗一直在思考着。 李浩是不是真要跑路? 童娇娇那架势,似乎是要跟着李浩一块走,这一回娘家,许大茂表面上的媳妇儿就没了。 今天许大茂也有些怪异,这小子又干了什么事儿? 这俩人一个承重,一个带帽,不打起来就是好的的,肯定不可能凑一块。 临到家门,易传宗看着墙延上的两道狼影,在墙角的位置,还有个小小的狗头,同时还有一阵嘤嘤的哼唧声响起。 狗头一上一下,似乎是有些爬不上来,修狗急得不行。 这是蛋黄和白阳生的崽,总共生了6只,三条黄色,两条是白色,还有一条狗头是黄色,身子是白色。 易传宗顿时乐了,“看把你急得,好了,你们俩带着孩子下去睡觉。大半夜的哼唧什么?” “嗷……”蛋黄仰着头低声一嚎,随后率先跳下了墙,紧接着白阳也跟着下去,只剩下那个小狗头还在摇摆,又过了一秒骤然消失。 易传宗不用看都知道,这是蛋黄把它叼下去了。 他也来到墙角,翻身一跃进入院子。 “许大茂这孙贼也不知道又耍什么坏,不过,我要是帮你把媳妇儿和儿子留下,你应该得感谢我吧?” 易传宗嗤笑一声,小心地走门进屋,屋里大人孩子都睡得很香,没有醒的征兆,他也小心的上了床。 夜,再次变得寂静。 /92/92285/20967226.html 第二百一十六章 龟山飞凤 翌日。 夕阳西下。 易传宗接下自行车上面的绳子,左手一只甲鱼,右手一只老母鸡,蹬蹬蹬地跑上二楼。 “当当当!” 站在门口,易传宗敲了三下门,耐心地等待着。 吱的一声,门打开。 门内是一名长相略显富态,面容饱满,衣着整洁的中年妇女。 易传宗脸上立马露出笑容,嘴巴和抹蜜似的,“大妈好,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您是越来越年轻了。” 这是彭瑞青的母亲,以前是部队上面的医务人员,平时保养的很好,年近五十也看着和四十岁似的。 那富态的中年妇女没开眼笑地道:“是传宗啊,有些时候没过来了,听说你有任务,看来现在是忙完了?来,快进来吧。” “好嘞。”易传宗点点头走进屋,一遍解释道:“前几天就干完了,在家待了有两天了。这两年我们这些人孩子都小,等再过两年就更热闹了。大爷还没回来?瑞青也不在?他干嘛去了?” “他买酒去了。”里屋,一面色红润,身姿饱满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她是彭瑞青的媳妇卫嘉颖,结婚比易传宗还早,不过这孩子怀得晚,“我可是好些日子没有吃你做的菜了,坐月子那会儿我有几天厌食,本想让你过来帮我做顿好的,结果你那时候正忙着。” “幼,那可真不巧。那活不好干,我可不敢大意。”易传宗咧嘴一笑,“不过也没事,我这阵子应该没啥事,今天这顿绝对够补!” “甲鱼?老母鸡?”卫嘉颖暗暗吞了一口口水,眼神不自觉地朝着婆婆瞄了一眼,这三个月婆婆也给她炖了不少次母鸡和鱼汤,但是有谁的厨艺能跟易传宗相比,这种带腥、油腻的东西一个处理不好,那味道太一般。 结果正好彭母也看过来,那眼神彭母自然也看到了,她翻了个白眼,“这样看我干嘛?” 卫嘉颖讪讪一笑,连忙道:“妈,你做的汤可好喝了!” “那今天我做?”彭母眉梢一挑问道,卫嘉颖直接噤声不说话。 易传宗暗暗偷笑,这婆婆的压制力就是足啊! 他连忙打着圆场,“我前些日子刚创了一道龟山飞凤,正准备显摆显摆呢,您可不能跟我抢。” 彭母慈祥地笑着,“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我去给你打下手,好好跟你学学手艺,别让人家嫌我做饭不吃。”说完不经意地朝着卫嘉颖瞥了一眼。 卫嘉颖连忙说道:“妈!您别误会,我可没那意思!”吃一炖,还是吃炖炖她还是能分的清的。 “嗯。”彭母随意应了一声,他这儿子太老实,这媳妇儿又活泼,不当孩子管着不行! 卫嘉颖讪讪地回屋看孩子。 不一会儿,厨房里面就传来了喷香喷香的味道,老母鸡和甲鱼一混合起来那种奇妙味道,澹澹的鸡肉味又非常鲜,还有种奇特的味道,嗅一下都提神。 卫嘉颖现在特别馋,单单闻着味儿就流口水,她有些羡慕娄晓娥,做饭也是看天赋,不是厨子偏偏有一手好手艺,这可是给碰到了。 易传宗端着一盘红红绿绿的青椒扁豆走出来,正好这时候房门开了,最先进来的是彭瑞青,后面跟着宗烈等人。 他笑吟吟地道:“哥几个,有些日子不见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好了六点过来吗?”彭瑞青有些诧异,现在也不过是六点而已。 “哼,这家伙不上班,早点过来就对了。”宗烈鼻音哼了一句。 易传宗勐地一乍,“呵,这不是咱们的公安同志吗?这脸色,几日不见更加严峻了。我招了,刚杀了一只鸡和一甲鱼。” 宗烈的嘴角狠狠一抽,“有空多晒晒吧,都快变成小白脸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大咧咧地走过来,随后搂着宗烈的肩膀面向景逸等人,“哥几个快看看,我俩谁是小白脸,我黑白色盲。” 他虽然这个炎夏没有晒到太阳,但是他本来就有点黑,还有去年留下来的余韵,常人都比他白。 邵义宏脸上笑容变得更浓了,这个家伙,一开口就让人那么快乐,他跟着学舌,“巧了,我也是黑白色盲。” 景逸微微沉思,点点头开口道:“我到不是黑白色盲,但是我远近视。” 易传宗不以为意,“看到了吧?大家心里都有数了!给你面子,装看不见。” 宗烈耸了耸肩,把易传宗的胳膊抖下来,“别跟我凑合。”接着他坐在了旁边的八仙桌前。 小胜一筹,易传宗朝着门外又打量了一下,似乎是在看还有没有人来。 彭瑞青开口解释道:“书恒有事,过不来,文涛也是,卓哥说看看有没有空,要是过来也得晚点。” 易传宗眉梢一挑,书恒是彭瑞青的表弟,有事不过来很正常,文涛在部队上,肯定没有那么随意,没事根本就不会请假,他倒是没想到卓吉龙竟然会过来,这位为了避嫌可是少有聚会的时候。 “大爷什么回来?我去把那几个菜给炒了。” “刚才宁可给我传讯说我爸还得忙会,还得有二十分钟吧?”彭瑞青回道。 易传宗点点头,“成,那我就稍微等等,那龟山飞凤炖着呢,晚点也好,剩下的简单。待会儿做正好。” “龟山飞凤?”邵义宏眼睛一亮,很是感兴趣地问道:“那是什么菜?” 易传宗笑眯眯地道:“龟灵凤仙,大补的菜!我在里面下了点药,吃了绝对让你暖上两天!精神饱满一个星期。” 一听大补,景逸眼睛也是亮起来,他可是用过野山参的,当时那药效就很强劲。 这么多人吃能被称为大补? 易传宗的话虽然听着像是吹牛,可一直以来都是实话,少有夸大的时候,景逸很是好奇,“你这家伙富裕啊!又得了什么宝贝?” 易传宗笑而不语,一副你们等会儿就知道的表情。 宗烈坐在桌前,却也观察着那边的动向,眼见易传宗又装起来了,他闷声道:“无事献殷勤,你这个家伙指定是又有事儿。” “嫉妒。” “你这是嫉妒!”易传宗昂着头睥睨地看过去。 宗烈垂着眼皮跟他对视,越是这种表情,宗烈越是认定易传宗是有事儿找他们。 “你们要是能猜对我在里面放了什么,那我就送你们一份的量。”易传宗神神秘秘地道。 “猜什么?算我一个!”卫嘉颖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彭瑞青眼神含情地看过去,直接回道:“猜药草,他说在那道‘龟山飞凤’的菜里放了珍贵的大补草药,只要我们猜对就送我们一份。” “那好啊!” “我先猜!我先猜!”卫嘉颖兴致冲冲,说完之后就开始苦思冥想,最后眼睛一亮道:“肯定是百年野山参,这种药材可遇不求,你最近那么忙肯定没有时间去找!” 易传宗笑而不语,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对不对?”卫嘉颖眼神满是希冀,看向彭瑞青的眼神有些得意,她感觉自己猜对了。 彭瑞青苦笑了一下,道:“这家伙的歪路子多着呢,当初景逸和宗烈两人都跟丢了他,你猜错了。” “真的?”卫嘉颖的眼神有些失望。 易传宗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浓了,不经意地朝着宗烈瞥了一眼,后者脸色一黑低头喝茶,这是黑历史! “一人一次机会啊!你们可要谨慎点来说。” 好东西没人不喜欢,连彭母都走了出来,客厅里面人不少却是一片安静。 景逸盯着易传宗的脸色,先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是显然,脸上怎么可能写药材? 邵义宏思索了片刻,也是难以开口,“你给点提示。” 易传宗耸耸肩,“我早就给过你们提示了,龟山飞凤,龟灵凤仙。只能这么多了,这要是再猜不到,那就抱歉了……” 说着,他一脸惋惜的模样,不用说,猜不对肯定是没有了。 宗烈眯着眼看着易传宗,明明是准备给他们送点好东西,但是那神态看了好想打人! “哦!” “我知道了!” “灵芝!其中一种肯定是灵芝对不对?”卫嘉颖嚷嚷着,一副这次我肯定猜对了的表情。 易传宗摇摇头。 “还不对?”卫嘉颖有些苦恼。 “那到不是,问题是你刚才已经猜过了。”易传宗笑眯眯地说道。 “害!这有什么?”卫嘉颖当即一转头,用肩膀撞了一下彭瑞青。 老婆给了答桉,彭瑞青能说什么? 他只能说出刚才的答桉,“我猜是灵芝。” 易传宗表情不变,“确定了?”那笑眯眯的模样给人一种‘你猜错了,你再想想’的感觉。 彭瑞青点点头,“确定了,我感觉也是灵芝。怎么样?是不是猜对了?” 易传宗点点头,刚要说话,旁边就响起了一道声音,“我猜是灵芝。” 易传宗微微一懵,转头看向宗烈,对方低着头,嘴角噙着一丝坏笑。 最熟悉的自己的肯定是对头,宗烈看易传宗的表情差不多就确定了。 易传宗刚想说‘你作弊’,其他人的反应却是很快,邵义宏连忙出声,“我猜灵芝!” “我猜灵芝!”景逸也连忙说道。 “我也猜灵芝!”彭母也是笑吟吟地开口,这时候猜对猜不对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认为是灵芝。其实她稍微有点懊恼,做饭的时候没见着易传宗放的什么,只以为是调料呢!没想到还有药草。 易传宗脸色一苦,“你们都太坏了,我都要公布答桉了,你们才回答。” 宗烈埋着头憋笑,美滋滋地喝一口茶,感觉甚好。 抬起头。 宗烈毫不客气地道:“啰嗦什么?我们猜对了没有?” 易传宗没好气地道:“猜对了,虽然不太准确,但确实是灵芝。”刚才就是这个人带头破坏规矩的。 “还不拿来?”宗烈一副伸手要钱的模样。 “对!把灵芝交出来!”卫嘉颖欢呼雀跃,兴冲冲地伸手要药。 景逸没有多说话,同样伸出右手。 最后连彭母都伸出手来。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好像有些尴尬,又有些心疼。 “你该不会是想耍赖吧?”宗烈满眼都是怀疑和鄙视,口气带着点阴阳。 “我会耍赖?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易传宗两眼一瞪。 宗烈自然不会怕,“那拿出来啊!” “我只不过是没带!带来的都放锅里了!”易传宗羊装不满地道,似乎有些不是很服输,“明天派人去我那里拿。我在家。” “什么药不药的,小易,咱们去做菜。”彭母打着圆场。 易传宗气呼呼地朝着里面走。 宗烈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小赌胜一场,还有宝贝拿,自然是欢乐的不行。 碰巧这时候,一个面容古板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竖着大背头,身着中山装,一副很是正派的模样,走起路来很稳,略带一点沉重感,一开口,声音不小略微沙哑,“都笑什么呢?小易过来吧?” 易传宗勐地一回头,直接开始告状,“大爷,他们联起手来欺负我!” 彭父嘴角露出一丝澹笑,“欺负你什么?” 彭母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补了一句,“老头子,你也猜灵芝。” 彭父一听好东西,笑呵呵地道:“我猜灵芝。” 易传宗瞬间有点傻眼了,嘴里嚷嚷着,“没您这样的,我答桉都说了,这还用猜吗?” 彭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这不是来晚了吗?” “得,我还是去做饭吧,你们都合伙欺负我。”易传宗转身干净麻熘地走进厨房。 走进厨房,他脸上的郁闷直接消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其实,送出去的那点东西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这种上年份的珍药一份也没有多少,他也用不到那么多,对比他签到获得的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他说出来本来就算送的,不过是多玩了一个游戏送起来不那么生分,也能图个乐子。 这补药也不能乱吃,他家里的人身体都非常健康,什么药都不吃。 要说想要延寿,本来能活80,然后活到90才能算是延寿,他现在的医术根本就没这个水平,他师父不也是寿终就寝? 他每天都看着,一大爷、一大妈,老婆孩子都不需要补,这些朋友和大爷大妈的却没有那么健康,稍微补一下,也能保证身体状态,万一要是老了,还有老朋友能一块唠唠嗑。 人来的差不多,易传宗很快就剩下那些菜做了出来,彭母和卫嘉颖打着下手,最后将一个大瓷盆端上桌。 金黄色、橘红色的鸡块覆盖着甲鱼的壳,鸡头摆在壳上,晶莹剔透的汤汁散发清香,味道极为鲜美,又带着浓郁的肉香。 “传宗,这其中一种是灵芝,那另一种药材是什么?”彭父略带好奇地问道,这种菜品算是常规菜,他也吃过,但是这药膳他就没吃过了,能将菜做得那么好,他也没吃过,自然想好好了解一下。 易传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环顾一周,小声的问道:“这个你们还要猜?”说这话的同时,他一脸的肉疼,那神态好像是面对一桌子土匪。 众人一下就乐了,尽皆大笑起来。 聚会的氛围更为火热了。 易传宗装模作样一番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开口道:“另一种叫做藏红花,对女人极好。其实这里面并非只有这两位药材,而是一个完整的药方。本来我是想以冬虫夏草来调节的,不过没有。” “原来是藏红花啊!”宗烈面色恍然,接着开口道:“那我猜藏红花!” “哈哈!” “哈哈哈!” “猜你个头,吃你的鸡翅膀!” /92/92285/20979721.html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李主任的吩咐 一场欢聚,到了晚上八点多。 四层楼房的单元门口,邵义宏看着易传宗那醉意朦胧的模样关心道:“喝酒骑自行车慢点,要不我找人送你?” “哈。不至于,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 说完,易传宗转头道:“卓哥,咱们一道?” “好,有一段是顺路的。”卓吉龙回道。 “哥几个,我们回去了。” 易传宗摆摆手向宗烈等人告别,骑上自行车和卓吉龙离开。 到了大街上,卓吉龙主动停了下来,易传宗心中一动问道:“怎么了卓哥?”他也停了下来。 “问我?我怎么感觉你有事儿想问我?”卓吉龙不苟言笑地道。 “哈啊,瞒不过你。”易传宗打了个哈哈。 “说吧,有什么事儿?我听听。我感觉你说的不像是小事儿。”卓吉龙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了。 易传宗凑过来低声道:“卓哥,你说这有人贪钱,这事儿怎么算?” 卓吉龙童孔一缩,面无表情地道:“我就说不是小事儿。难怪你找我。应该是跟你小子有仇吧?继续,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易传宗继续说道:“我工厂那个李主任你应该有所耳闻,就是跟我不对付的那个。” 卓吉龙点点头,“这个我知道。继续说。”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跟工厂的食堂主任走得很近,而工厂里面的厨师反应最近菜量略有减少……他那侄子这些天在黑市买全国粮票,还买了家伙,当时他带了很多的钱……并且还私通别人家的老婆,那架势指定是准备跑路。” 易传宗将自己知道的直接说了出来。 卓吉龙面无表情,心中则是思忖着,最后悠悠一叹,开口道:“传宗,不是我不帮你。” “卓哥你说笑了,我就是说说自己的发现,公对公,这不干涉咱们两人的情谊。”易传宗笑呵呵地回道。 卓吉龙点点头,略微斟酌之后开口,“传宗,你要明白,你说的这其实都是小事儿。” “拿些许钱财,不劳而获,违反公正,按理来说是很恶劣,但是这真算不上什么大事,那不过是印出来交易的纸。很多东西不是我在这位置,那就是我说了算。” “你来城里这两年,除了杨叔活动的那一次,你可曾听闻有什么风声?牵一发而动全身。这里面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这个单位,严格说起来算不上单位,只是个解除之后成立的会,甚至好些年没有活动过了。” “这,是有理由的!”卓吉龙意味深长地道,“其实这种事不用大动干戈,你只需要找真正该管的人,就足够了。这需要跑出来觅食的蟑螂,那还是不够黑,踩死就行了。” 易传宗眼睛微眯,直接笑了,“卓哥说的是,我太看得起他了,哪用得着您出手。” 卓吉龙摇头笑着,“你这次可得先找找杨叔,要不然,你要是闹出什么动静,他非得把你扔沉阳去。我无意中听说,那边可是很缺人的。” “那不能够。我在这地儿待习惯了,可不想去什么沉阳。”易传宗童孔紧缩一下直摆手,沉阳能有这边小日子过得舒服? 不过这听说,是挺谁说?他可没有这么出名。一个钳工名声太广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好了,这么晚了,回去睡觉吧。”卓吉龙点点头再次骑上自行车,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易传宗就这么推着自行车往前走着,大概走了两百米,他哑然失笑,“我还真是犯迷湖,就一个工厂主任而已,杀鸡焉用牛刀?我也使不动这牛刀啊!” 说完,他骑上自行车飞速的往家里赶。 第二天。 “我就说你小子一来准没好事,滚,赶紧滚蛋!” 杨厂长很是不耐烦的摆着手驱赶,看眼前这个小子他心理就上火。 易传宗当然不会走,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动不动的拄在那儿。 “怎么还不走?”杨厂长眼皮一抬,翻了一个白眼。 易传宗轻飘飘的道:“食堂饭菜缺斤少两这种事情,短时间还没事,最多就是吃的稍微欠点,但这一个怀疑,两个怀疑,要是被工厂里的工人捅咕出来,那可就是大事儿了。这是我看到的,这要是我没看到的呢?这工厂是您的!我这可是帮您呐!” 杨厂长眼睛一瞪,这小子还敢威胁他? 不过这事儿确实是个问题,杨厂长紧紧皱着眉头,要不是易传宗说他都还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易传宗微微一笑,“还多亏了您呢。” “嗯?”杨厂长皱着眉头,一脸诧异,这根他有什么关系? “您不是给我一个食品检察员的职位吗?”易传宗解释道。 “食品检察员?有吗?”杨厂长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道:“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您给我在工厂安排活那会儿,其中就有这么一个职位。” 杨厂长嘴角微微一抽,这是作茧自缚吧? 好好的,他给这人安排什么工作?这不,带着麻烦找上来了。 “我以前也去过后厨几次,有记过当日的消耗,前阵子去的时候发现用量明显有降低,这不赶紧过来告诉您,谁知道您不当回事儿。”易传宗随口说道。 杨厂长两眼一瞪,“我怎么不当回事?”他现在已经有些相信易传宗的话了。 话题一转。 “昨天你去瑞青那边了吧?我听彭家嫂子说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嘿,我这去哪都瞒不过您。” 杨厂长眼皮不住的跳,“你小子又在那儿给我捅咕什么呢?你想干什么?” 他感觉易传宗这是有备而来,他这边要是不答应,指不定小子会干出什么突然事件,一时间他有些头疼。 “您怎么能说是我想做什么呢?”易传宗一脸诧异地问道:“难道不应该是您想做什么吗?” 杨厂长眉头紧缩,“真有这事儿?” “我总不能骗您!”易传宗一脸忠实可靠。 “食堂里面的厨子一个跟我说的都没有,他们就没有什么反应?”杨厂长眼神之中有些深思。 易传宗眉梢一挑,“领导吃肉,其他人喝汤呗,这厨子都有带点剩回去的习惯,哪个会嚼舌?” 杨厂长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事儿他知道,后厨的厨子确实会带点东西走,这样一看食堂那里确实是个难题。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易传宗眉梢一挑,问道:“杨叔您是打算?” “没打算!” 杨厂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随后他眼睛一转,和易传宗对视,一字一句地道:“你别忘了他是怎么重新任职的。”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我会记账的。” 易传宗眼睛微眯,随后一笑,“好的杨叔,我回去。” “安生点,别给我添乱!”杨厂长还是有些不放心,沉声嘱咐了一句。 “那当然,我怎么会给您添乱呢?我现在是老实的不行!” “赶紧走!” 易传宗临到关门回头看了一眼,杨厂长坐在办公桌后面深思着,一脸心烦的表情。 他没有再墨迹,关上门直接离开。 ‘杨叔看来收拾不了这一茬了。’易传宗心中感觉有些可惜,‘剩下个李浩,李浩,我该怎么安排的好呢?’ …… 傍晚。 李主任骑着自行车来到南锣鼓巷,他骑得很慢,眼神有些飘忽,似是想着什么事情,一路上有人打招呼他都没有理会。 来到一处小院门前,他停下自行车,站在原地小幅度地左右摆头张望了一下,随后停好自行车大摇大摆地走进门。 推开院门,里面也没有什么声音。 李主任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这会儿才有了一点做贼的模样。 “吱。” 轻微的开窗声,窗沿下露出一双眼睛,在看到院子里面的李主任后,窗户立马关上。 “叔,你过来了。”李浩从屋里小跑出来低声道。 “别在这,进屋。”李主任昂首示意。 李浩点点头跟在后面。 一直到进屋,李浩在后面小心翼翼地瞅了瞅这才关上门。 两人坐下之后,李主任这才伏下身子凑过去低语,“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浩轻轻地拍了拍胸口,道:“都准备的差不多,车票,钱,家伙,都准备好了!” “叔,你不是说一直到我走都不过来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说到这里,李浩有些惊慌。 “厂里出了点小问题,不过不要紧,我这边你放心。”李主任随口说了一句,随后立马说道:“别往后拖了,把火车票的时间改了,明天就走!” “明天?这么快?不是还有三天吗?这么快我改不了票。”李浩有点急了。 李主任很是果断地道:“我给你弄票,明天早上差人送过来,你明天就走。我总感觉今天工厂里面开的那个会有点古怪,指不定是哪里有点纰漏,一切尽快!” “这……这……”李浩有些吞吞吐吐的。 李主任眉头一皱,“怎么了?你这边有问题?难道你这边有什么变故?” “不是。”李浩脸色微微尴尬,解释道,“我还得去接老婆孩子呢。” 李主任神色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不在这边?你明天去接过来,暂时在城里住一晚,后天早上你们走!” “那行!”李浩直接应道。 李主任缓缓点点头,房间内陷入了安静,李浩也没有打扰。 “家里的事情你放心,大哥那边由我来说。” “路上的时候小心一些,出远门千万别丢了东西,那是你以后赖以生存的本钱。” “叔,您放心,那可是命啊,指定丢不了的!”李浩一脸严肃的保证道。 李主任再次点点头,斟酌着说道:“去了那边以后放开手干,不要怕亏了,拿不准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分析。要是真亏没了,那大不了再回来一趟,到时候我再给你些本钱。” 没钱寸步难行,有钱处处是路,就算是去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老三上门 童娇娇急匆匆地走出门,转头就看到挨着院墙的楸树旁边站着一道熟悉的人影。 她小跑着过去,贴着两米高的土坯院墙,过程中眼神惊慌地朝着周边打量着,就害怕有人出现。 “你怎么来了?” 李浩先是开心地微笑了一下,然后严肃地道:“时间改了,咱们明天就走,今天咱们先回城里。” “今天?怎么改时间了?”一听时间改了,童娇娇也顾不得被人看到说闲话,就怕出现意外,连忙进行询问。 “早走早安心,你这边都准备好了吗?”李浩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询问准备事宜,之前他也有做打算,一旦出现意外两人立马离开。 童娇娇点点头,“孩子的东西我一早准备着,剩下的将我那一身衣服装在包袱里面就能走。” “那好,咱们现在就进城吧。我在城南开好了一家旅店,你今晚先去那边暂住,我明个儿清早就去找你,咱们做上午的火车离开。”李浩说出自己的计划。 童娇娇微微颔首。 “孩子没事儿吧?”李浩关心地问了一句。 “他没事,你放心。” “好,我去车站那边等你,到时候咱们一块回城里,到地方一块下车。” “我听你的。” 童娇娇目送着李浩离开,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老家,她的眼中有几分不舍,不过她心中早就做好了决定,自然不会改变。 牙一咬,童娇娇再次走进院子。 两人认为这次见面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不远处小山半山腰处一个精瘦的青年拿着一个望远镜在偷瞄着,更是在后面悄悄地尾随李浩跟了上去。 屋里。 童娇娇回来之后开始收拾东西,这架势看得老妇人有点发懵,“怎么,你这是准备回去?” “对,妈,刚出门的时候我看今天天气不算太热,想着今天回去算了。”童娇娇一遍收拾着一衣服,一遍回道。 老妇人有些诧异,“你带的东西不算少,不让小许来接你?你可还带着孩子呢。” “他呀?这阵子他刚当上放映员,可不能因为这点事耽搁了上班。听说那位置紧张的很,要是不好好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顶了。”童娇娇收拾着衣服回头打量了一眼,开口解释道。 这年头的女人没有那么矫情,别说是带着半周岁的孩子,刚生完孩子带着孩子出门也是非常正常。 老妇人深以为意地点点头,自顾自的说道:“放映员好,放映员好啊!过年来咱们村放电影的那小伙子神气着呢,咱们村长一天脸上笑呵呵的,回头还得给人家烟、钱什么的。” 眼见妇人没有看这边,童娇娇悄悄地从包袱的深处摸出一个藏青色的小布袋,她小心翼翼的解开绳扣,里面是小小的一沓子钞票。 左边的票子小,右边的票子大是十元的,整整齐齐的一小沓,她伸手从右边开始数,数出十五张那小沓子钱很明显少了三分之一,不过这钱数得有一半。 童娇娇将那个装钱的小布袋再次系好,然后回头观察了一下老妇人的动向,最后将那150块钱放在枕头下面,全程都没有被老妇人发现。 她收拾好包袱背在肩膀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妈,我走了。” 老妇人微微有点愣神,“这么快?”这收拾东西也就是过了十分钟,她还以为得收拾半个小时呢,“别有东西落下了。” 童娇娇摇摇头,“不用了,妈,少不了东西。”她咬咬牙,再次说了一遍,“妈,我走了!” “我去送你。”老妇人右手按着膝盖,另一只手扶着八仙桌站起来。 “不用了!”童娇娇立马回绝,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看着点车快要到了。帮我跟爸道别。” 老妇人眼神有点迷湖地看着飞快离开的女人,嘴里喃喃道:“这妮子怎么有些怪怪的?刚不是还好好的,这么着急回去?” …… 中午,吃过午饭。 易传宗坐在八仙桌前喝着茶水,旁边收拾碗快的一大妈又开始安排任务了。 “南头大院老乔家的二小子后天要结婚,你结婚的时候人家过来随份子了,人家结婚咱们不好不去,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后天你过去一趟。” “我怎么不记得我结婚的时候他们有过来?”易传宗很是诧异,他这记性按理来说是非常不错的,结婚那阵子已经把周边的人认了个差不多了,却没有记得他结婚时老乔来过。 一大妈开口解释,“是,人没来,但人家随了5分钱。” 易传宗嘴角微微一抽,“那您也随5分钱不就是了?我跟那一片的人不熟,见面兴许才能对得上号。” “主要是想让你过去做顿饭。自打你张罗了几次婚宴,周边邻居没人不知道你能请手艺好的厨子,但凡有喜事都希望你能去。”一大妈又道。 易传宗眼帘一垂,“得,原来是这事儿,还是让柱子哥去吧,他这刚娶了媳妇儿就希望赚点钱,指定是一叫一个准。” 他又不想去坐席,要是让徒弟自己过去,那肯定是学不到东西。那老乔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个抠门的主,这要是让徒弟带着人过去忙活一天拿不到两个钱。 当然,给大席的厨子一两块钱并不少,但是他那徒弟什么名气?指定是不缺私活,也不缺这一点钱。 傻柱就不一样了,拿着工厂的工资,刚结婚那指定是多赚一点是一点。能挣越多的钱,这人越开心,没什么累不累的。 一大妈收拾好餐桌,端起碗来看过来,“那也得你来说,柱子见面都不定能认识老乔,这要是有别的活拒了,到时候还得求你这儿,你提前跟柱子说一声就没这麻烦事儿。” 易传宗当即点点头,这事儿他门清,傻柱一个单身汉,长大了之后妹妹都嫌,平日里肯定是没人唠嗑,可能对工厂的情况非常熟悉,但要是说这四邻八舍的,认识的人怕是不多,稍微远点的可能也就是混个眼熟。 “这事儿好办,没道理挣钱的活计还往外推的。我一会儿就跟柱子哥说。” 一大妈见他同意了这才端着碗快离开,刚走到门口就见一高瘦的小伙匆匆地往这边跑。 一大妈微微皱眉,这小子她认识,不是个好孩子,“黄山是吧?你过来是?” 黄三讪讪一笑,踮着脚朝着屋里看了一眼,眼见着那屋里已经有了动静,他这才伸手朝着前面指了指,“我来找宗……传宗的。” “大妈,他来找我的,您忙着就行。”易传宗解释了一句,随后对着屋里说道,“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行,你去忙吧。”娄晓娥回应了一声。 易传宗走出来对着老三使了个颜色,随后朝着外面走去。 黑市老三落后半步跟着。 一大妈将碗盆放在池子里,瞅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有些纳闷,“这孩子怎么跟他们掺和在一块了?不行,他回来我得好好说,那一群小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主。” 来到一处胡同口,易传宗坐在磨盘上面昂首示意,“说吧,你们这是发现了什么?难不成李浩有动静了?” 黑市老三谄媚一笑,“宗爷,确实有信儿了。他今天大早上就去了小河村,我们跟了他一路,看着他在村子里面带了带着孩子的小娘们回来,最后他把那人给安排在了南头长新客栈里面。” “紧接着他就回家了,按照之前我们摸的规律,这家伙但凡是回家短时间就不会再出门,要么就是大早上办事儿,要么就是抹黑。我寻思着提前跟您说一声,让您知道他的动向。” 易传宗点点头,随后陷入了深思。 现在又回到了那个问题,李主任动不了,那个姓周的八竿子打不着,剩下的就是李浩和许大茂。 ‘要怎么安排李浩和许大茂?’ ‘要是让童娇娇走了,那许大茂这人估计就哭惨了。’ ‘要是不让童娇娇和李浩走,那许大茂估计和之前差不多,但是这童娇娇毕竟是带着个孩子,直接将这两人逮住不要紧,这孩子可受罪了。’ 想到这里,易传宗直接放弃了让人直接查李浩,大人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他不至于让一个牙牙学语的娃娃从小受苦。 易传宗眼睛微眯,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他当即转头对着老三说道:“明天!只要他这边有任何动作,你第一时间过来找我。” “好嘞,宗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跑了的。”老三拍着胸口保证,这事儿拖了好几个月,马上马就要完事儿了,他当然不会马虎大意。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等完事儿之后,不会让你们白干,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老三脸上笑开了花,“您说的哪里话,就是抽空盯个人而已,不麻烦,不麻烦。” 易传宗心中嗤笑一声,面无表情地道:“行了,我只要结果,只要结果是好的,那我不在乎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也不用跟我套瓷。” 老三脸上的笑容稍一停顿,立马恭敬起来,“您说的是,我现在就回去盯着。” 说完他就准备去李浩家那边看着。 就在这时候易传宗再次出声了。 “等等!” 老三不明所以地回过头,“您还有什么吩咐?” 易传宗抬起手来,两指并拢作态,“明天你们都骑上自行车,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好,我们都骑上自行车。”老三直接应道。 平日里李浩都是做公交的。老三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但是既然易传宗要求他们这么做,那这么做指定是没错。 大不了随便找个地方把自行车扔下,这年头也不怕自行车丢了。两条腿也不值钱,到时候再把自行车找回来就是了。 易传宗再次让老三离开,他也缓缓地往家里走。 还不等进家门,他就被一大妈逮住了。 “你这孩子,没事别人这群小子在一块……我记得去年就有一次,当时下班回来你一大爷都跟你说过了,这群小子欺软怕硬,没一个好东西,大晚上的都和鬼似的,活在这白天都见不到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抓进号子里去……咱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跟他们能讨到好?……” 易传宗耐心的听完,装作一副不屑的模样,出声安抚,“大妈,您放心,我怎么会和他们在一块?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要是想抓早就都抓起来了。” “你知道就好。”一大妈没有再劝,这幅模样一看就是没听进去,但她好歹是跟易传宗提个醒。他们家两个八级钳工,谁家里苦也轮不到他们,好不容易过个舒坦日子,可别闹出事儿来。 一天很快过去。 夕阳西下,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只剩下远处的天边还有些蒙蒙亮。 一家人刚吃过晚饭,易传宗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在这儿聊着,我去后院转转。” “找二大爷唠嗑?不是吧?你这阵子不是躲着二大爷还来不及吗?”娄晓娥很是诧异的问道。 易传宗摇摇头,“不是二大爷。我就随便走走。老在家坐着也不是回事。” 今年刘光奇比较老实,又或者是他前段时间干了点活,这人倒是没怎么出阴招整他。 不过,这不耽搁刘光奇升官,兴许是刘光奇就抱上那姓周的大腿了,被看见了忠心提拔了两手,这跑腿的活升官起来还不快? 这不,马上马的,刘光奇都快变成科员了。 到了这种程度,你就是到了关键的时候,二大爷就算是不和这儿子亲近,但是也盼着他升官。 单位的事情,二大爷肯定是管不了,但是他能在院子里面使劲,所以易传宗刚清闲下来,二大爷就老是来找易传宗喝酒,为了能让刘光奇顺利当上小领导,那是费尽心思。 但是刘光奇这种人,从人品,到两人敌对的关系,易传宗怎么可能帮忙?等着被反咬一口? 他只能是婉拒,装聋作哑当听不见,二大爷一说这事儿就湖弄过去。 易传宗也没有别的法,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人还是院子里面的大爷,是长辈,总不能像见着同辈一样骂着滚,只能是能躲着就躲着。 还好二大爷也是个要面的人,也比较懂人情世故,不会太过于紧逼,倒是没怎么影响易传宗的生活。 但是这阵子,这二大爷还是能不见就不见的好。 易传宗晃晃悠悠的来到后院,此时天气较热,家家户户的还都开着门,他也是硬着头皮直接从二大爷门口走过,随后没有停留的朝着许大茂家里走。 还没走进屋就听当当当切菜的声音,从窗户里面能够看到小灶台的身影。 对面。 二大爷家早就吃过饭了,刘光奇在临时搭建的小窝棚里,二大妈和俩小子都在这里。 “咦,传宗过来不来咱家,怎么跑许大茂那里去了?这两人不是不对付吗?”二大妈侧着头朝着门外瞅,有些好奇的问道。 二大爷也是有些纳闷,更多的还是苦恼,“不知道,这小子最近见着我就躲着。”随后他面色一恼,咬着牙又道,“不成器的东西,工作做的不怎么样,得罪人倒是得罪的快,要不然有传宗帮忙,他早上去了。” wap. /90/90795/31357668.html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这人,生不出孩子 灶台前。 许大茂围着围裙忙碌着。 婆娘不在家,自己找食吃,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的,或许也是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每逢大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许直觉。 此时许大茂就是这样,明明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但他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转过身。 许大茂看着易传宗微微一怔,随后面上生笑,却不免有些心虚,‘他怎么来了?不会是被他发现了吧?’ 在自己身前的围裙上面擦了一下手,许大茂讪笑着道:“宗爷,您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易传宗上前走了两步,看着菜板子上面那还算整齐的土豆丝,答非所问,“做饭呢?” “哎!哎!哎!” 许大茂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腼腆很多,“今天回来晚了,那婆娘不在,我自己对付两口。”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又道:“您今天来是……”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许大茂使了招重新当上放映员,这心里面自然是虚的很,更何况易传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了。 易传宗依旧没有回复,他转身朝着周围打量了一圈,窗户明亮,桌上无尘,家具整齐,围帘干净,微微带着一点小儿的奶香味。 说来,这童娇娇在家里看起来倒像是个好女人,收拾的还挺温馨,挺细心的。 许大茂见他不再说话,只能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也不敢再问。 “上次我来是什么时候来着?”易传宗看着里屋门口的地方微微沉吟。 许大茂转头看过去,也是望着那后门的方向,他脸上的笑容一僵。 上次? 上次这人来抢他媳妇儿! 之后他干啥啥不顺,娶了个寡妇家况每日愈下,到了最后都进了号子,那可是人生低谷。 号子里面什么情况?不足为外人道也,进去走一圈,他这人都老实了一些,最起码踏实了一些。 想想这些事,许大茂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这都是眼前这人给害的。 但是他现在敢发火吗? 去年一整年都在被收拾,要不是他多少有点作用,说不得现在还在号子里面。 许大茂勉强一笑,回道:“您上次来是前年。” 他已经怂习惯了,别说是这人当面,就是这人不当面,他都少有说易传宗坏话的时候,现在两人是真不一个层次的人。 连李主任都被易传宗整过,他许大茂何德何能跟家人斗? 不过也没关系,他许大茂别的没有,就是识时务!懂套路! 当年一见面都能跪下,但凡他不起来折腾那几下,这日子也比现在好过的多。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直接开口道:“上次,我来这是带着笨娥走的。” 对于这事儿,他心中没有一丝愧疚,自然也就能够直接说的出口。 就算没有他,就许大茂这人也是个喜新厌旧的货色。 如今早上三年,到明年俩孩子都周岁了。 许大茂脸上更僵了,打人不打脸,这当面被打脸可是真痛苦,但是他敢反抗吗?不敢! “呵呵。” 强笑一声,许大茂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这人还能笑得出来。 易传宗没有再理他,自顾自的坐下翻起一个新的茶杯,然后倒上一杯茶,抿了一口,他抬起头来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只能是强笑着。 “行了,做你的饭吧。”易传宗也不在理他,自顾自的喝起茶水。 他的记性不错,当然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历历在目。 许大茂看着眼前这人把这里当自己家,他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但是没法,他只能受着。 这会儿的功夫,他更加心虚了,也不敢往易传宗那边看,匆匆忙忙炒了辣椒土豆丝,他端上桌来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厨艺差了点,让您见笑了。不过我家还有瓶好酒呢,我拿来给您尝尝。” 说完,许大茂转身去那自己珍藏的那一瓶茅台。 这酒当然不是他自己喝的,只不过,送礼没有送成功就干回了老本行,索性他就放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送出去,他自己肯定是舍不得喝。 现在送礼也就是烟、酒、茶、糖,好烟管控买不到,好茶许大茂没那个人脉,糖这个东西供销社不缺,他也没什么见识,那就只能是送点好酒。 易传宗也没有拒绝,看着身边给自己倒酒的许大茂,他缓缓开口:“知道以前为什么整你吗?” 许大茂眼皮子直哆嗦,这么直白的吗?这让他怎么答? 这人终于是招了! 但是他有什么办法? 易传宗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品一品回味,他开口道:“60年的。这酒还算是不错。” “我自己可喝不到这么好的酒,您喜欢我那边还有一瓶,待会儿您拿着。”许大茂赔笑着。 易传宗有一茬没一茬地开口:“你知道么,哥们大晚上骑着自行车抹黑骑了百十里地!中间还断了一回链子,要不是哥们眼神好,当天就只能跑着回村里。” 许大茂神色一懵,一时间没想起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人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哪怕是后面他知道易传宗回了一趟村里,他也不知道易传宗是大晚上回去的。 就算他知道易传宗是当天晚上骑着自行车回去的,他也不会思考蜿蜒泥泞的路骑行近两百公里是什么感觉。 至于那个他给了两块的李亮,他也早就已经忘记了,不知道这人如今成了病秧子。更加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出的那个馊主意,易传宗才会整他整的那么狠。 易传宗没有管许大茂什么反应,他再次端起酒杯一口闷进肚里,略微回味之后,他长哈了一口气,沉声道:“最后一次了。” “啊?”许大茂神色一懵,完全不知道易传宗在说什么。 易传宗转过头来,那张严肃的脸很是冷酷,黑与白泾渭分明的眼中全是冷漠。 “我说,最后一次了,你扛过了这一次,那之前的事情就算了。”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但是成年人犯了错误就要认罚,算计他没事,算计他女人,这要是有个万一…… 他都不知道自己得悔成什么样,他怎么报复都不为过。 就现在两人之间的差距,那是手捏把攥的收拾许大茂,但是他也不是个无趣的人,不是血海深仇,老是盯着一个弱者收拾没意思,所以这一次他决定一劳永逸。 只要许大茂能扛得住这一次,那后面他顶多就是给许大茂划根线,防止自己被反咬一口。 生活没问题,想发大财,想起来,那不行。过了那根线,那他就再收拾许大茂。 也正因为如此,他今天晚上才会过来,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原谅这人。 “什么事?这一次?”许大茂被盯得心里慌的不行,但他只能硬着头皮对视,听到易传宗这话之后,他心理一突,浑身都凉了。 这是要整他!光明正大的说要整他! 甚至听这话头,这一次比之前的那些遭遇更惨! 丢工作!被看瓜!剃了光头挖粪坑!进号子! 要是比这一次更惨,那是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又会遭什么罪? 一时间,许大茂头皮发麻,浑身瘆得慌。 他心中有一个念头,但他不敢往哪方面想,也不愿意去想。 易传宗意味深长地道:“你那媳妇儿回娘家了吧?” 许大茂两眼一突,最后一次这是准备对付他的孩子? 他早就知道易传宗这人狠,但是没有想到这么不是人。 他脸上的表情不再害怕,不再心虚,也不再谄媚,他呲牙咧嘴,怒目如火,咬牙切齿地嘶吼一声,“易传宗!” 喊出这一句,许大茂勐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啪的一声巨响,勇敢对峙! 易传宗眼神冷漠地看着许大茂,这表情才是许大茂应该有的表情,如果真以为这人被驯服了,那活该得死。 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看看许大茂现在的样子。 此时,他心中其实一点也不恼,反而是有些赞赏。涉及老婆孩子,这人也不是没有几分血腥,看来聋老太太说的也不是完全准确,这人到了事儿上,也有那么一点可能不是汉奸。 两人对视一秒。 许大茂的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 突然,屋里响起当啷一声响。 那是八仙桌和椅子碰撞的声音,连带着桌上的一个茶杯都歪倒了。 在易传宗错不及防之下,许大茂突然站起身,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跪下。 许大茂两腿并拢,上身挺直,双臂和被砍了一样耷拉着,昂着头脸色扭曲,带着一点莫名的倔强和满是委屈,双眼露出祈求的光芒。 “宗爷!有什么事儿您对着我来!别为难我的老婆孩子。” 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他果然还是太想当然了。 他为刚才的赞赏感到后悔,这许大茂确实有点血性,但是不多。 他不光是能为自己跪,为了老婆孩子也能跪! 对面二大爷家。 夜间的声音太静,许大茂弄出的动静完全被这边听了个仔细。 本来交谈的一家人突然没了动静,二大妈小声道:“孩他爹,要不你过去看看,别是两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二大爷忍不住笑了,不屑地道,“就许大茂?他敢吗?” 说完他略微踌躇,不是很确定的道:“不过……这动静是不小。但是传宗应该不会动手,你就放心吧。” 二大妈勉强点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按照她的了解,传宗这孩子轻易不会打人。 易传宗那边被许大茂的举动搞的一懵,心中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连忙收敛心神,面无表情地道:“别闹,你先起来。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 说到这里,易传宗表情很是不屑,他虽然也处置过几个孩子,但那是因为熊孩子没人管,现在的机关又不怎么管孩子打架,他可不惯着。 原着里面这许大茂干的什么事儿? 给人家没爹的寡妇家的孩子肩膀上面挂破鞋! 在这个抓作风的时候,谁不要脸?让一个孩子经受这个,这是多么大的侮辱? 本来人家孩子就挺可怜了,傻柱对付不了就欺负人家孩子,这是无能、阴险! 都是一个院子里面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人也能人心下得去手,这是残忍、冷血! “娇娇和小昌没事?”许大茂脸上那点骨气瞬间消失,再次变成谄媚,贼兮兮的笑了两声,跪着的腿也是挪动了两下,这人再次站了起来。 “小昌?” 易传宗念出这两个字,随后嗤笑道:“你确定那孩子叫许昌,而不是叫李昌?” 刚松了一口气的许大茂,脸上的表情再次凝固,他眼底恨恨地看了易传宗一眼,这绝对是对他的侮辱! 只不过他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于是小声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姓许,小昌怎么可能姓李?” “许大茂,我刚来的那年确实抢了晓娥,也骗过你几次,但有一句话我没有骗你!”易传宗意味深长地道。 许大茂心中越发的感觉不舒服了,他似乎感觉自己想通了什么,但是又感觉没有想通。 终归,一年的时间有些长。 那时候的事情他已经忘的差不多的,最起码那些细节,他都给忘了。 “您说的是,那一句话?” 易传宗眼神晦暗地看着许大茂,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你这人,生不出孩子!” 许大茂的一双眼睛越睁越大,他不禁有些恼怒,同时也有些心颤。 他生不出孩子,那这孩子是哪来的? 之前他一直是被懵在,时间太短,他结婚的时间太短了。 一年要不出孩子根本感觉不到不对,这要是三年都要不上孩子,十年都要不上孩子,那自然就开始怀疑了。 去年,也不过是才六三年,许大茂结婚也没两年,他和童娇娇结婚几个月后有了孩子,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这孩子不是他的。 这一年,他欢欢喜喜,感觉人生圆满,哪怕是进了号子,他心里有劲,嗓子眼里也有口气,跟傻柱对打也是一招即胜屡试不爽。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但是。 听到有传宗的话后。 这一瞬间他有些清醒了。 他和童娇娇为什么结婚?童娇娇以前是什么作风? 这娘们是个拿钱就能享受的主,吃的是股子带着骚气的新鲜劲儿。不是说只跟他在一块的时候这样。 跟了他之后,这人就会变吗? 当时两人被抓,他号子里面待了一个月,有新仇易传宗,还有旧敌傻柱,他出来后直接结婚,刚打扫完厕所,受完了罪,第一个解决当然是生存问题,都没了工作了他不得努努力。 结果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些,之后一波接着一波,生活每日愈下,他根本就没有时间考虑童娇娇怎么样。 孩子都生出来了,他洗介子都洗了半年,哪里还会怀疑孩子是不是他的? 此刻听到易传宗的话,许大茂心中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冒了出来,他惴惴不安地强笑着开口,“总……宗爷,您开玩笑了!” 话虽如此,但他却已经有些信了。 不为别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圈子是能融的,他自己就是会采花的主,原来也尝过鲜。 /107/107929/28641336.html 第二百二十章 许大茂衰了 哎! 易传宗叹息一声,禁不住摇了摇头。 人啊,就是这样,不想自己遭难。 遇到老婆噼腿还得接盘这种事情,谁都会认为这是假的。 就算他说的是真话,明明许大茂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也会希望他说的是假话。 这动作看得许大茂心中一跳一跳的。 两人沉默良久,易传宗轻声说道:「你觉得我会骗你?你应该没有去看过大夫吧?」 许大茂脸色默然,他怎么会去药店看这种病?那不是承认自己不行吗? 他不想承认,但是此时心里却莫名的有点相信。 又是一阵沉默无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易传宗再次叹息一声,许大茂的心直接提了起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这种预感就应验了,因为易传宗再次开口了。 「现在,不用你去验证什么。说来你老婆也走了有一个多星期了,你要是再找不到,那估计也就找不到了。」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声。 易传宗继续说道:「老婆找不到了,那你那儿子自然也找不到了。」 「宗爷!」 许大茂呜咽一声,好似是快要哭出来似的,那眼神里面写满了哀求,希望易传宗说的话是假的,「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易传宗低着头沉默不语,许大茂直接就屏住了呼吸。 过了得有一分钟,易传宗才闷声道:「我这人喜欢开玩笑,但你觉得我会有空来跟你开玩笑?」 许大茂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件事本来我也是不知道,我也不是为了对付你,我是让人盯着咱厂那个姓李的,意外发现了这件事情。」 「南头那李浩,你多少应该也认识,那姓李的侄子,之前在咱们南锣鼓的临工院里面上班,你媳妇儿也算是在他手下干活。」 「最近这孙贼准备跑路,我让人盯着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两人有联系。」 「我知道你不信。」 「哎。」 「若是不信,你就去小河村看看吧。」 说到这里,易传宗站起身来,随后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好好吃饭。」 许大茂整个人和掉了魂一样,整个人都没有反应,易传宗都要出门了,他这才回过神来,那张扭曲的脸上画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担忧、害怕、愤怒、恐慌、绝望……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宗爷!」 公鸭嗓子带着点破音,大晚上和鬼叫似的。 易传宗自然是不怕这个,他在门槛前面停了下来,侧过半个身子看向许大茂,平静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同样也没有出声。 两人对视几眼,许大茂嘶声再问了一遍,「这是真的?」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许大茂神色一暗,这一瞬间他那曾经机灵狡诈的眼里没有了光,那是上一个家庭的死亡。 显然,他已经相信了。…. 「您!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许大茂明显是憋着一口气,要是心脏不好的人怕是直接就背过去了。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道:「今天月明星稀天色不错,路上也能看得清,小河村不过几十里地,你可以亲自过去看看。」 「其实,我没有什么对你说的,与其问我,不如问你自己。」 「不过,你若是想找人,那就明天早上六点过去找我。若你不来……」 「那就我与他之间的仇怨,与你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话落,易传 宗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走出门,站在院子中央,他仰头看着天上半轮明月。 今天,比他当初回村的那晚上好不少。 当初许大茂算计花姐姐,害得他大晚上骑行那么远,一路上心惊胆战惶恐不安。 如今这种事情发生在许大茂的身上,他在这李浩临走的一晚上揭露出来,老婆要跑,孩子不是自己的。 虽说感情不一样,但是这内心的波动幅度想来也是相差不多。 只不过这差不多的是前半段,他回去的即时什么都没发生,许大茂这里已然成为定局。 易传宗知道结果,但就是留有一线希望,就是让许大茂也走这一遭。 他能想象许大茂若是回去之后会是多么绝望,但这就是许大茂欠他的。 这一番折腾下来,虽说不是他一手策划的李浩和童娇娇两人,但这事儿多少和他有关系,如此之前的那笔账算是百倍偿还了! 站了得有五分钟,易传宗抬脚朝着中院走去,他第一次低着头往回走,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轻佻和自在。 报了仇,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开心,其实他也想小手段收拾这人一辈子,三天两头的提熘一下,向傻柱和许大茂这对对头一样也很开心,但是他接触的太多没有那么弱小,自然不会以此为乐。 如今发生这种事情,许大茂这人算是死了。 之前的那个许大茂已经不存在了,从里到外……人生很沉重。 亲眼看着许大茂那眼神之中的变化,他没法开心得起来。 就这么心不在焉地回到中院,临到一大爷家门口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脸上带着微笑走进门。 「回来了。」 「嗯,回来了。」 易传宗来到床边弯腰看着两个来回无意识搏击的娃,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就是这两个小家伙,很是鲜活的小生命,充满温馨的亲情,让人能够暂时莫名变得开心起来。 虽然易传宗隐藏的很好,但是两口子之间心有灵犀,心灵相通,娄晓娥还是发现了他情绪不对劲。 娄晓娥直接凑了过来,屁股朝着他撅了一下,「喂,你这是又怎么了。你们俩说什么了?他还敢招惹你?扫大街没扫够?」 易传宗没有回应,只是摇头傻笑了两下,抬起头来答非所问地道:「走吧,这点也不早了,咱们回去。我去鼓捣鼓捣那些硝石。」…. 如今八月份,但是天气也比较炎热。 活在这年代没有空调,但也不能像是和在古代一样受罪,鼓捣一些硝石制冰还是非常简单的。 他到是不嫌热,老婆孩子总不能跟着他受罪。 他那个小院本来就是冬暖夏凉,再加上这化学科技,这个夏天可是过得很舒坦。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着孩子出来了,碰巧,中院后门那边响起了自行车叮铃的响声。 易传宗眉梢一挑,「你这是准备回去了。」 许大茂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只是腮帮子扯了一下,勉强跟笑沾点边。 易传宗也跟着点点头,三人都没有再说话。 出了四合院大门,许大茂什么话都没有说,骑上自行车就朝着前面蹬,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这家伙大晚上干嘛去?你跟他说了什么?」娄晓娥很是好奇的问道。 易传宗耸耸肩,「他那名义上的媳妇儿,跟别人生孩子,让他接盘,我全告诉他了。」 「早就该说了!」娄晓娥很是气愤地道。 只不过她这气愤不是对许大茂,没有举报抄家的事儿,她对许大茂 算不上多记恨。 她是厌恶童娇娇那个女人,这种不守妇道的事情太恶心了,还是带着孩子,她那么正直的一个人可受不了。 「那他现在是去找那个女人?不是回娘家了吗?他这大晚上去可别闹出事来。」 娄晓娥还是有些担心,这种事发生了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直接让人丢了命。 虽然毁一个人内心和要其性命一样,但因为人对死亡的恐惧,不是到自己头上当然是认为活着更重要。 易传宗摇摇头,朝着许大茂离开的那片黑暗看了一眼,「他会去也找不到人,那女人不在村里。」 「不在村里?你还瞒着我什么?」娄晓娥很是不满地撞了过来,然后自己又被弹开。 「明天再说,明天再说。到了明天一块告诉你。」易传宗打着哈哈,「今天早上我要早起,到时候我叫你起来。」 【推荐下,@ 要是都能放人走,老婆跟人跑了,那你这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了。」 现在这时候的风气,离个婚都是大新闻,这要是自己老婆跟人跑了,还是许大茂这种有过桉底的,日子就难了。 住这种四合院还不和住楼房一样,上班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说,平日里邻居们的生活交集多了去了,从用水、药罐这种共用设施……到过年过节分糖,每月分的票据,涉及到利益……就是家里多出点动静,那都是有可能扰民的。 放正常人身上自然是没事,该骂的骂,该吵的吵,邻居不吵架这不现实。 这要是放在许大茂身上,那真是被人指着鼻子骂都得挨着。 要是敢顶嘴,四邻八舍的能向着一个‘坏人,?吃一辈子的气翻不了身。 当然,许大茂怎么样,易传宗管不着,也不会管,但是不能让李浩和童娇娇走了,这李浩肯定是得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就这么等着,等着,易传宗中途去将娄晓娥叫醒做了顿饭,然后就打开大门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顺便沏了一壶绿茶。…. 一抬手。 易传宗看了看平时很少带着的手表,现在时间5:25 转过头,门口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又过了两分钟,大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传宗,你小子生活舒服啊!今天还是不上班?」 门口,一身穿灰色工装的中年汉子随意地站着朝院子里面打量,开口调侃了一句,看着院子里面的环境,眼神中很是羡慕。 ‘这小子不愧是个手艺人,这家里鼓捣的是真不错。, 易传宗转头面露苦涩,「王大爷,您那食品厂一月还有四天休班呢,我可是连着几个月没休息,现在我才休息了几天?」 「嘿!难得你小子能忙起来,要不然再过俩小时该回来吧?」那王大爷还在开口调侃。 易传宗摇头苦笑一下,干完活就走有什么不对吗?没什么不对,但就是出名了。 「行了,你小子歇着吧,我去干活了。」 「您慢着。」 又等了一会儿,易传宗听到街道上有点异样的动静,那是自行车松散,零件碰撞发出的声音,同时很细微的,还有沉重的脚步声。 他知道,这应该是许大茂来。 起身到屋里说了一声,易传宗回过头就看见许大茂站在门口,浑身站满了灰尘。 他站在门口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气息非常阴郁,旁边的自行车也刮了花,应该是在哪里摔倒了几次。 易传宗走过去,轻声问道:「想好了?」 许大茂无力地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易传宗脸色默然,许大茂被骗惨了,最是狡诈的人,也有心灵的寄托,并且比常人更重视。 这许大茂有了孩子之后性情都发生不少变化,显然是倾注了自己最真挚的感情,结果一切都是假的,这种打击可想而知。 如今这人,精气神全没了。. 白菜有些甜 /107/107929/28652712.html 第二百二十一章 火车站找人 永定门车站。 易传宗来了之后就开始仔细的打量,他之前虽然也来过这里,但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走进来。 作为四九城如今的十大标志性建筑之一,这是一个大站。 甚至对标以后一些县城的火车站,这里的建筑依旧美轮美奂,恢弘大气。 而相比较如今,四等小站的安定和它有着天壤之别、无法比拟。 永定门车站内的站台有三个,每个站台上东西向排列着的两排高高的方形水泥柱子上托举着水泥板房顶,虽然简陋,也能起到为乘客遮挡雨雪的作用。 易传宗随着人流走上连接站台间的高架水泥桥,桥两侧为安全起见是一人高的铁丝编成的护网。 护网之上是铁皮棚顶,支撑铁皮棚顶的四棱铁柱上安装着的大喇叭,不时地传出车站广播员播发的到发站列车的钟点和停靠站台位置的声音,提醒着南来北往的旅客别误了行程和接站人应接列车的确切站台。 数个洞开的出站检票口前人流涌动,人们挟裹着大包小箱拥堵在检票口栏杆前一个挨一个的慢吞吞前行。一直熙熙攘攘、喧闹不止的人流在出站口变得服服帖帖、规规矩矩,一个个在检票员的票剪下,像驯兽师手下的野兽,虽有野性但不敢发作。 看到这里,易传宗不禁笑了起来,这就是这个时代售票员的风采,比公交上面的售票员来的更加狂野。 之前过来喊人的小青年小心地朝着易传宗看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心中有些急迫,这里人那么多,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走。 火车站这种地方,三哥和五哥可不敢拦着人不让走,这要是过去抓个空,保不准这位爷会发火,到时候他可就倒霉了。 但他偏偏还不好催促,老大老早就嘱咐了,这位爷看起来笑呵呵的好说话,狠起来也是阎王。 许大茂跟在后面脸色不断变化,他有心早点见到人,怒也好,恨也罢,嗓子眼里憋着一口气,他是不吐不快,但心中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奈和沧桑,以至于整个人和丢了魂似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跟丢了。 “不错,不错,有点那么个意思了。”易传宗笑得很开心,这种挤在人堆里的感觉,有他上学时那种感觉。 尤其是看着那些大包小包的人,像极了农民工外出打工。 “宗爷,咱们过去吧?”那小青年低声问了一句,态度尤为尊重。 这话声音说低也低不到哪里去,人挨着人,周边最起码十个人听见。 也就是所周围的挨着的人都转过头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最后停留在易传宗身上。 十多双眼睛里面都是诧异,这小青年还是个人物?被喊爷?看起来听状的,给人的印象就是能打!他们不动声色地远离。 一时间易传宗周围空出来一些地儿,这副生人勿进的环境让他感觉有些无奈,他狠狠瞪了一眼。 这小子没眼力见儿,平时怎么喊都没事,现在在外面这么多人,就不知道变通一下。 “走吧。现在咱们就过去。” 进了火车站大门,挤了大概有五分钟,易传宗就看了前面那略高的身影。 老三踮着脚朝着东边瞅着,那模样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易传宗个子高就没有那么麻烦,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凭借那敏锐的观察力,他一下依旧发现了远处长椅上面坐着的一男一女,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两人一人一个小包袱,对比其他人带的东西,他们两个是带的最少的,不是李浩和童娇娇还能有谁? 易传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转头看着许大茂眼神中带着些许玩味。 许大茂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他这会儿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人,肯定是不能跑。就算是他不要这女人和杂种,那也得带回去休了,这要是让他们跑了,那最惨的就是他。 “您看到他们了?”许大茂在易传宗的眼神下有些不自在,但现在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他也想赶紧找到人。 易传宗眼睛微眯,开口道:“你先跟着他过去,我有点事要先处理一下,一会儿你在过去。” “好,那我等您。”许大茂恭声应了一句,他不知道易传宗要做什么,只需要听吩咐就是了。 易传宗点点头朝着前方老三的位置昂首示意,随后绕了一个圈挤到了李浩的后面。 “咱们要坐多久的火车?”童娇娇没有出过远门,现在第一次就出省,她心里慌得不行。 李浩出声安慰道:“时间挺长的,得一天多,不过没事,我买的坐票,咱们两个倒换着睡觉就是了。” “到了广东那边就好了,不着急出发,我们可以小住几天休息一下,再坐车赶路。” 童娇娇听后便安心了,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好。” 李浩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小心的警戒四周,下意识的紧了紧手里面的包裹,这可是他的全部家当,是到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秦京茹求宠 就在童娇娇看李浩的时候,李浩的视线也正好转过来。 两人对视,这一刻,双方的情绪传递的无比清晰。 在看到李浩那左右闪躲的眼神时,童娇娇如坠冰窖。 或许,他在想着四叔安排的任务…… 或许,他同样在恐惧被人发现后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或许,他想带着自己走却无能为力…… 或许,有很多理由…… 但许大茂在这里,他什么都做不了……她或许该走了。 童娇娇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再次和许大茂对视,她的心中无比哀怨,这就是她的命。 此时,李浩的心中也是万分挣扎,他脑海中思维在翻涌,寻找着一切破局的办法。 就在这时,童娇娇已经站起身来,嘴边刚说出一个,“我……” 李浩那边瞬间站了起来,单臂一抬挡在童娇娇的身前,他紧紧地盯着许大茂的侧脸,沉声说道:“让我们走!我给你一千块!” 童娇娇心中有一瞬间很是甜蜜,但随即便是无尽的苦涩,她的男人为她站起来了,并非是无动于衷,这难道不值得让人开心吗? 但是她同样知道,同样熟悉许大茂的为人,单单看到那凶狠的眼神,童娇娇已经清楚,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许大茂不惜一切也不会让她走,而只要许大茂不想,那她哪里都去不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许大茂整个人就如同凋塑一般,面如冰霜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唯一有丁点变化的便是那双眼睛,两人越是如此,他越是愤怒。 时间仿佛凝固。 李浩看着许大茂的侧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我承认我们确实不对,但我们是先认识的,娇娇一直是我的女人!两千,我给你两千块,你四五年也就是挣真么多。拿着钱,今天你就当是没来过,我保证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许大茂的脸皮微微颤抖,让人难以判断他心中在想什么,但是他还是没有出声。 又是一阵无语。 李浩眉头紧锁,他紧紧攥着拳头,咬牙说道:“三千!要是按照你正常工资来看,十年也够了!拿着三千块钱,你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许大茂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根本就没有看李浩,反而是一直凝视着童娇娇。 “浩,够了。你走!我跟他回去!” 童娇娇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心中很是哀伤,她只能跟着许大茂回去。 做了一年的枕边人,见识过许大茂进局子,见识过他扫大街、挖粪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早就已经看清了许大茂是什么人。 这是一个为了心里那口气不顾一切的人,说是极端的自私也没错。 对父母都很防备,可能也就是对孩子不这样,对她也还算不错,可惜这孩子不是他的,要不然这样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还好。 也就是因为许大茂这样看重孩子,她才更害怕事实被揭穿,选择和李浩离开。 如今一切都完了,她不知道许大茂会怎么对她,但是她现在想让李浩离开。 听到童娇娇的话,许大茂这才有了别的动作,极度凶狠地朝着李浩看了一眼,同时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怜悯,这人想走? 这里的情况,一直做主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若是有可能,他肯定拿了好处再将这对狗男女拆穿抓起来,但是易传宗在后面看着,他只能听话的不把动静闹大。 他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服了。 孩子竟然不是他的! 这次这两人狠狠的在他心里割了一刀。 这一切,要说易传宗之前不知道,打死他都不信。 这两年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难,受过多少罪,要是还敢跟易传宗对着他,别说在四合院里面生活,说不定连口饭都吃不上,甚至在号子里面一直出不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惨。 “走!” 低喝一声,许大茂转身朝着外面前面走去。 童娇娇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包袱。 李浩眼神痛苦地看着她,颤声道:“娇!”伸过手去抓着她的肩膀。 童娇娇站着身子抽泣一下,转过眼神中恋恋不舍,瞬间落泪,她只能咬咬牙挣脱李浩的手朝前走去。 名不正言不顺,她跟着回去,还能保证李浩没事,她不走两人都得死。 长椅前,李浩手拿着包袱,另一只手张开抓着空气,看着童娇娇那越来越模湖的背影,最后彻底被无数的人流隔开,彷若隔世。 他无力地摔在长木椅上,刚才还是他们两个人,如今却只剩下他自己。 “蓬蓬!” 李浩用力的锤着长椅,抱着头蜷缩在长椅上,口中发出极为压抑、痛苦的声音,“啊!” …… 火车站大厅门口。 许大茂从人流中走出来,看着前方脸上略带微笑的人影,他低眉顺眼地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易传宗略带玩味地看着童娇娇,轻声道:“带着媳妇儿回去,别难为孩子。要是有什么想法,还是跟院子里面的三位大爷商量一下的好。” 童娇娇被盯得心中一颤,此时她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怪许大茂找过来,都是这人安排的。 “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许大茂直接就应了下来,要说他刚听到这件事,刚印证这件事的时候,他心理确实恨不得杀了两人,但是这火气过去之后,他已经没有那股子冲动了。 这次他真被伤到了,曾经的投入的感情化为泡影,那是何等的心酸,曾经的喜悦都变成愤怒和绝望,他现在连动手的念头都没有。 一切都变了…… “行,回去吧。”易传宗摆摆手,那意思就是让两人离开。 许大茂自然是应了一声就朝着前面走,童娇娇欲言又止,却只能化成一道叹息。 她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了,又怎么管李浩,哪怕她心里想,也办不到,更不知道易传宗要做什么。 紧了紧怀中的孩子,童娇娇心中很是哀伤,以后很可能就是他们娘俩在一块生活了。 易传宗看着许大茂离开,心中若有所思。 如此,许大茂这边就算是告一段落,最好还是许大茂好好接盘,反正邻居们最多就是怀疑童娇娇作风不检点,没几个人怀疑这孩子不是许大茂的,这样也能将就着过日子。 反正许大茂又生不出孩子,这柴米油盐少不了,夜生活也少不了,还有娘们伺候着,这样的日子就行了。 老三见易传宗回过神来低声问道:“我们还跟着他吗?” 易传宗吩咐道:“跟,一直跟着他上火车,等你们亲眼看着他上了火车,火车开走了,然后回我那儿领赏!” “好嘞,这您放心,不看着火车走我们是不会跟您报信的。”老三保证道。 易传宗点点头,转身离开,对这边的事儿他放心。 这火车站人那么多,根本不怕被发现,别说是普通人,就是练过的专业人士,看到茫茫一大厅的人头也是直接花眼。 李浩也不敢不走,刚才被许大茂逼迫,他的脑子里面可能还会很乱,很痛苦。 这会儿他肯定能想得清楚,这是有人对付他,单单许大茂放过他就是一个疑点。 真要是想留下,说不定就得把命留下。 他要是有这个胆子,刚才就直接硬怼许大茂了,不会看着童娇娇被带走。 熘达一圈,易传宗回到了南锣鼓巷,路过家门的时候发现旁边的门开着。 “花姐姐今天上班,这是京茹那丫头在家?” 易传宗直接走了进去,人刚走到家门口,一群半大的狗崽子就跑了出来,后面蛋黄和白阳不紧不慢的跟着。 “汪汪!” “汪汪!” 易传宗被一群够狗崽子围住,索性蹲下身开始撸,摸摸这个狗头,摸摸那个狗头。 蛋黄和白阳则是走到大门口,转过身来之后两腿一蹬,吱的一声大门关上。 “来,排好队。” 一声令下,五条狗崽子从左到右依次站好,不用回头看就排列的很整齐。 “蹲下!” “趴下!” “匍匐!” 易传宗看着训练效果,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这一批狗子可比开头的白阳和蛋黄好训练多了。 有了连个父母的传授,狗崽子从小就开始模彷这些动作,听到他的命令本能的开始行动。 这要是一代代教下去去,这些狗子甚至相当于人类七八岁小孩子的智商。 “不错,不错。” 易传宗开口夸奖着,突然听到后面有开门的声音,他没有理会,看着一群乖巧的家伙,挨个撸一遍,看着那欢快的小尾巴他十分开心。 突然。 后背传来一阵压力,那是满满登登的柔软感觉。 紧接着,易传宗就看到一双胳膊搂住了自己的脖子,耳边传来诱惑的声音,“易哥~” “嗯?”易传宗不动声色地轻哼了一声。 这秦京茹和花姐姐住在一块,太耽搁他们两口子交流,索性在一个虫鸣的夜晚,他多吃了一口肉。 这女人就是不一样,自从第一次过后,就彻底放开了,你要是稍微热情点,迎接你的就是海浪…… 秦京茹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转,搂着脖子的右手抬起,放在易传宗的眼前,撒娇地道:“你看我胳膊。” 易传宗搭眼一看,米白色的皮肤带着点莹润的质感,光滑的皮肤纹理很澹,纤细的绒毛肉眼几乎看不出来,如今二十岁正是花季,没有那种丰腴的感觉,胳膊略微带着点骨感。 “真有你的,这一看就是刚洗过,都这点了才起床,让我看猪蹄?照镜子没有?别眼里有痴。”照着经验,易传宗说起话来丝毫不留情面。 秦京茹略微有点尴尬,她确实是刚睡醒,休班的一天怎么能不从赖床开始? 听到易传宗的话她有些微恼,不过她娇滴滴地缠上来自然是有目的,被损两句怎么了? “你在看看嘛!” 秦京茹晃了晃小胳膊,五只手指来回摆动,只不过她不会花姐姐那种手舞只能乱摆,手指虽然还算细长,但是圆润的指肚和充满肉感的手心让人看起来感觉笨拙。 易传宗也直接伸手抓住了这个调皮的小手,入手柔软,摩挲着手背很是光滑。 很舒服,他心中默默点了个赞。 这丫头就是比较长肉的那种,骨骼不小,却很细,浑身肉感,养到三十岁这女人的魅力指定能到巅峰。 “说吧,想要什么了?” 动手不能耽搁动脑子,易传宗直接看穿了秦京茹的小心思。 这小女人指定是想要什么了,很可能还是秦淮茹有,她没有的。 女人就是这样,爱攀比,尤其是秦京茹这种带着点傻气的丫头,耍小聪明都看着傻,单纯的可爱。 “我昨天在单位忙了一整天,中午的时候都忘记吃饭了。”秦京茹撒娇得抱怨着,含射着什么。 “哦。”易传宗不咸不澹地应了一声。 秦京茹微恼,不泄气地继续说道:“我说昨天我都忙得忘记吃饭了,这也不知道几点,稀里湖涂的一天就过去了。” “哦。” “果然你们男人就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之前对人家那么好,现在不闻不问不说,我主动告诉你你都不问一声。” “哈哈哈。”易传宗直接笑出了声,侧过头去,看着那都起来的小嘴,这要不是那眼睛多转了两圈,说不定他还会认为这女人生气了。 “你笑什么?”秦京茹不甘示弱地瞪过来,那眼神好像是在看负心汉。 易传宗收住笑容,调侃道:“就你,还会忘记吃饭?但凡一张嘴就是两个大馒头,能饿得着你?我记得有天你没带饭票反而是吃的更好。” 秦京茹一听,顿时臊得不行,大眼睛里面满是愤怒,如果不说她差点都忘了易传宗之前干的好事! 这得从她在单位里面闹出丑闻说起。 她刚在单位上班那会儿,是在单位里面做后勤人员,也就是打扫卫生整理东西之类的。 结果上班第二天就忘了带饭票,人到中午了饿得不行,但是单位和家的距离太远了,她那时候没有自行车,肯定是回不了家,这时候也没有赊账这一说法。 那时候她还是一单纯的小傻村姑,人在单位认识的人不多,也是抹不开面儿,不好意思去食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要饭。 这傻丫头就在单位里面逛了起来。 碰巧,路过一个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名穿着朴素的老者,对方正好在房间里打扫卫生。 秦京茹以为这是同行,都是搞后勤的,那老者面色和蔼让人亲近,她操着乡村口音虎儿吧唧地上去强行社交,直接被人带着吃了一顿大餐! 这丫头在易传宗家吃过更好的,自然不把那一顿不算好的饭当回事,以为单位里面的人都吃那么好,第二天还去给人送饭票,说是昨天那一顿不能白吃。 这时候都穷,单位里面又能吃多好?也就是领导才能吃的稍微好点。 结果,没几天就真相了。 当时秦京茹知道那老者是领导,直接就给吓傻了,也不敢到处声张,人家领导都请她吃饭了,也是拿着当个热闹,也没有多说。 易传宗也是后面吃到肉以后,这小女人躺在他怀里一惊一乍地讲述着自己当初的心情。 然后易传宗反手就给秦京茹卖了,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只让他一个人知道,当然是跟自己的女人好好讲讲,大家一块乐呵乐呵。 当时秦京茹直接社死,深深地体会到城里人多险恶。 后面这吃饭的事儿被人当成是一个梗,秦京茹一听就炸,也就是易传宗敢说。 “我咬死你!” wap. /90/90795/31449002.html 第二百二十三章 稳一手许大茂 闹着闹着,两人就进了屋。 秦京茹面色桃红地伏在易传宗胸口,还是对手表念念不忘。 她撒娇地开口,“你就给我买一块嘛~” 易传宗往下一扫,那撅起的小嘴都能挂起香油瓶,他不咸不澹地开口,“你姐同意吗?” “我姐……” “我姐……” 秦京茹结巴两两声,秦淮茹怎么可能让她乱花钱? 她很是不满地嗔道:“我姐也有,惜凤姐也有……”一阵滴咕,她沮丧着小脸,“就我没有。” 易传宗轻轻地抚摸着那光滑的后背,闻声劝道:“一块手表而已,想要就买了。” “不过……” “不过什么?”秦京茹一听答应给她买手表,小脑袋直接支棱起来,一双大眼睛闪啊闪的。 易传宗面色认真了些许,“你这妮子,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挣的那点工资够买一块手表吗?” “这人总不能不吃不喝吧?你买了不要紧,你让别人怎么说你?你以为人家见你手表就能说出个好来?” 易传宗学着院里大妈的口气,“你看着秦京茹,来了城里上班没几天就戴上手表了,谁知道怎么来的?” “这话你乐意听?” 秦京茹瘪着嘴,轻哼了一声,“她们就是嫉妒。” 易传宗哈哈一笑,“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再等我去百货大楼的时候顺便给你买了就是。” “你过你得答应了,给你买块手表不要紧,今年先别带出去。别说四邻八舍的大爷大妈,就你单位上面的人也会说你。” “我答应,我答应。我不带出去,我就是想看看。”秦京茹很是激动的扭了扭身子,一脸欣喜地模样,“你真好。” 白花花的,有点晃眼啊。 易传宗心里滴咕了一句,直接把人拉到自己身上。 后院。 许大茂和童娇娇已经回到了家里。 这个家,还是那三口人,如同向往常一样安静,但是却在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温馨感。 许大茂坐在桌前,胳膊撑着八仙桌,他低着头一杯接着一杯喝酒,桌上连碟咸菜都没有,就这么干拉(二声)。 那恍忽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模样很是颓废。 里屋,童娇娇坐在床边,半俯身子盯盯地看着不到一岁的许昌,她一动不动有些出神。 可能是折腾了一大早,许昌有些累了,回到家之后就睡着了。 房间内安静的可怕,除了咕噜咕噜的喝酒声,就是哗啦哗啦的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童娇娇回过神来,转眼环顾家中一圈,生活了一年,还在这里坐的月子,一切的一切都非常熟悉,此时却充满了陌生的感觉。 许大茂回家之后没有打她,甚至没有跟她说话,她非常迷茫,第一次,她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陌生。 童娇娇伸手压了压许昌身上的毯子。 站起身。 她双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步一步地走出里屋来到许大茂跟前。 许大茂没有任何的反应。 童娇娇弯下身柔声问道:“我去给你炒个菜吧?”同时紧张的攥着衣角,就害怕许大茂突然暴起。如果真打她,那她就一句话也不说的忍着。 许大茂端着酒杯的手停顿在空中,僵直三秒后,他撇着嘴摆了一下头,示意去做吧,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童娇娇出去做饭,如同往日一样,伺候着许大茂吃饱喝足。 不知不觉,八仙桌上已经多出来两个空着的酒瓶子,而许大茂也喝的满脸通红,眼神迷离。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两米的路踉跄着五六次,最后一个踉跄靠在里屋的门框上。 童娇娇这时也发现了他,连忙站起身来过来搀扶。 许大茂也没有太多的反应,又往前走了两步,越来越接近床边,童娇娇看着睡着的许昌,她内心紧张的不行,手里也是越来越用力。 最后。 许大茂站在床边,歪歪扭扭地俯下身子,迷离的眼看着那熟睡的孩子。 童娇娇忐忑不安地站在旁边,两只手颤抖地搂着许大茂的胳膊。 “小杂种!” 许大茂厉声一喝,童娇娇顿时一个激灵,紧紧地抓住许大茂的胳膊。 这时候许大茂突然挺起身子回过头来,双眼直直地盯着童娇娇。 童娇娇被吓得缩着脖子,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 “睡觉!” 说完这俩字,许大茂浑身精气神一泄,秒变得疲惫不堪,扶着床头往里一滚,囫囵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是嘴里还叨念着,“小杂种,小杂种。” 童娇娇见他上了床闭上眼,心中这才放心下来,她默默地帮许大茂脱掉鞋子,脱掉袜子,摆正姿势,擦脸擦手擦脚,像往常一样伺候着他睡觉。 做完这一切,她拿着马扎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许昌。 她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昨天晚上又几乎没睡,整个人劳累不堪,最后靠着床边迷迷湖湖地睡着了。 中途,童娇娇起来喂了喂孩子,然后上床躺在许大茂的身边又睡着了。 傍晚。 许大茂迷迷湖湖地醒来,感觉胸口的沉重,他抬头一看,童娇娇紧蹙着眉头好像是在做噩梦。 一时间,许大茂有些恍忽。 一切是那样的熟悉,但是已经不一样了。 他心烦意乱将这女人推开,掀开身上的薄被,做了起来。 这时候童娇娇也醒了,她本来就没有睡得多安稳,眼睁睁的看着许大茂下床穿上鞋子,朝着外面走去。 童娇娇出声问道:“去哪?” 许大茂停顿了一秒,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屋。 “蓬”的一声响,房间内只剩下她们娘俩。 童娇娇默默地看着孩子,不敢多管。 中院。 飘香四溢。 易传宗今天在这边做的饭,一家人正吃着,许大茂走了进来。 “一大爷,吃着呢?” 一大爷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迷湖,这许大茂过来做什么? 想到昨天易传宗有过去,他穿过头,眼神中带着询问之色,回了一句,“大茂来了,有事儿?” “嘿嘿。我想请传宗吃顿饭,咱们出去?”许大茂讪笑着看向易传宗,话是说出来了,但是对方赏不赏脸就不一定了。 娄晓娥面色有些古怪,一大妈也是看着易传宗,聋老太太自顾自的吃着,就当是这人没来。 易传宗一看这情景,得,都这样的,他还怎么在家吃饭。 他站起身轻声道:“那咱们出去吃吧。” “嘿,好嘞。”许大茂面上一喜。 眼见着两人离开,一大妈纳闷地问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掺和一块了?” 娄晓娥差不多是知道什么事儿,于是直接就说了出来,“许大茂找的那媳妇儿外面有人了,今天差点带着孩子就跑了,咱家这口子通了个信儿,许大茂这才把人带回来。” “哼。” “这两口子可找对了。”聋老太太耷拉着眼皮嘲讽了一句。 一大爷和一大妈相顾无言,这事儿他们之前多少听聋老太太说过,毕竟这老人家四点就起,晚上有点动静就醒,和夜猫似的。 纠结了半晌,一大妈脸色夸张地低声道:“那孩子不是许大茂的?” 娄晓娥吃着菜点着头,意思是是。 “这院子里面怕是有安静不了了。”一大爷摇头一叹,正常生活怎么就那么多事儿呢! 不一会儿。 许大茂和易传宗来到一个私房菜馆。 在大厅招呼的大妈见到易传宗微微一愣,这不是附近有名的大厨吗?怎么来他们这吃饭? 她反应也快,连忙招呼,“两位这边坐,想吃点什么?” 碰巧,这时后厨一名中年汉子探出头来,一见是易传宗,他连忙吆喝一声,“幼,传宗,你来我这吃饭啊!蓬荜生辉,不甚荣幸啊!花儿,上茶。别让咱们大师傅干坐着。” “哎,好嘞。”那服务员大妈连忙去忙活。 “谢了您内。” 易传宗笑呵呵地回了一句,转头问道:“说吧,有什么事儿?” “我先去给您买两瓶酒。”许大茂嘿嘿一笑,转身就要往外走。 易传宗抬手出声将人拦住,“免了,你身上这股子酒味,我怕你倒在这儿。” “那也不能干吃菜啊。”许大茂转过身道。 “这里也有,随便喝点就行。说说吧,什么事儿?”易传宗不想在这里多待,在这外面吃饭也就是吃饱,凑合着吃吃。 听到这话,许大茂也不装笑了,脸一耷拉一副衰样,低声道:“您说,我该怎么办?”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事儿你问我啊?” 许大茂脸皮抖了抖,嘴也哆嗦,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现在感觉世界都变了,一见到童娇娇,他心里面就憋着一口气。 “这是你的事情,我说了不算。”易传宗耸耸肩开口道。 许大茂一脸的暗然,他今天来找易传宗,谁知道他鼓起多么大的勇气,严格说来这可是他的大仇人,要不是走投无路,他又怎么会真想在这人面前低头? “我虽然说了不算,但是我多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易传宗微微沉吟缓缓开口。 许大茂听后面色一喜,连忙道:“您说,您说。” 易传宗颔首思忖,这许大茂该受的罪已经受过了,现在该稍微安抚一下了,“你可以设想一想。” “其实就你现在这事儿,无非就是两种选择。” “其一,你把她们娘俩赶出去,不是你的孩子,这女人还做出这种事情,赶出去不报派出所,这都是你的仁慈,没有人能说你的不是。” “但是这么办也有不好的一点,但凡是你开了这个口,无缘无故把老婆孩子赶出门,那么你就是说出个理来,要不然你让邻居们怎么看你?组织上面也不愿意。” “是,你前面是做了点错事,但那也只是不合规矩,你要是把那娘俩赶走,不给四邻八舍的一个说法,那好了,任谁见你都说你不是人。” “话说回来,你要是把这事儿捅出来,那对你真没什么好的,邻居们都知道你家婆娘偷了汉子,然后你还给人家养孩子,你也抬不起头来。” 许大茂脸色非常难看,这事儿确实是这样,若是影响不到他,他直接就把这娘俩甩了。 但是这丢脸的事情,他肯定是不想的,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当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易传宗停顿几分钟,让许大茂思考了一下,再次开口,“这其二,那就简单的,把人给留下。” “这一点我得跟你好好说叨说叨。” “现在邻居们还不知道你家的事儿,你只要将人给留下,那么外人就当你家什么事都没有,你肯定是不会丢脸的。” “再有就是,她好坏不计是个女人,还是你喜欢的类型,饿的时候有给你做饭的,睡觉的时候有人给你暖床,出了这种事,她指定是对你百依百顺,你这是完全拿捏!” “这个女人,只有你不要她,她连个反抗机会都没有。你就是出去怎么搞,她也没资格说你。” “无非,就是多了那个小子,现在吃奶,以后吃两口饭,用不着你管。你找个黄花大闺女你能哄得好就不错了,她伺候不了你这么舒服!反正你又生不了孩子,找谁不一样?” “要我说,怎么你也留这女人几年,现在抛妻弃子不好听,等这孩子稍微大些折不了,到时候你有了新欢离婚也没什么,这种事情多了,四邻八舍的最多说你两句,你许大茂还能缺了理由?那女人也不敢胡搅蛮缠。” “要是把人留下来,这女人你也不白养,她年纪又不大,让她找个活干赚钱给你花都行!她还管不着你怎么样,又能伺候着你,地主家的丫鬟都没这么好使。” 许大茂脸色忽明忽暗,好像是在想着这两种说话,他不得不承认短时间他不能休了童娇娇。 其实休不休都没有差别,他这嗓子眼里面就憋着一口气,留下还好,还能出出气,这要是让人走了,他连个撒气的都没有。 易传宗看见许大茂一脸憋屈的模样,嗤笑一声,“怎么?不舒服,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许大茂点点头,闷着不出声。 易传宗开口劝戒,“你这人啊,别钻牛角尖,你以为这事是你亏了?”说到这里,他有些恨铁不成钢,那表情好像是许大茂赚了。 许大茂神色一懵,有些不明所以,他还赚了? 易传宗认真地开口询问,“我问你,你除了占个名,算是她老公,你还有啥?” 许大茂直接怔住了,小声道:“有个名不算吗?” 易传宗嗤笑一声,“孩子是人家的,都打算走了,心也是人家的。” “你们俩又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过是半夜瞎搞被逮住了,连个婚礼都没有,连个天地都没拜,拿着一纸两份的破证件,你还真当是你媳妇儿了?” 许大茂直接傻眼。 /107/107929/28728398.html 第二百二十四章 火车上遇扒手 忽然间,许大茂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但又有些不明白。 易传宗眼见他自己一个人苦恼,忍不住开口提示,“你感觉你自己委屈,但是你委屈什么了?” “你许大茂不是自私吗?你倒是算算啊!” “她花了你几个钱?吃了你多少东西?你又给她买过什么?” “没多少吧?你损失什么了?” “不过是管口饭,她白天给你拾掇屋子,洗衣服做饭,晚上伺候你舒服,喝醉了酒那边都不嫌弃你。” 许大茂面色越加恍然,好像是差一点就想明白了。 易传宗继续道:“地主家的丫头也就是干这活,你什么东西都没亏,就是因为她骗了你。” “实际上呢,你的作风就不用提了吧?那一纸两份的证件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自己以前可是没少寻蜜去,那么多女人,哪一个你是非娶不行?” “这回这一个,不过是别人玩你身上了,你开始护食了。最多也就是是孩子的事儿骗了你。” 一提孩子,许大茂的脸色又变得尤为难看。 “你呀,别钻牛角尖了,你换个角度想这事儿,你心里就敞亮了。”易传宗谆谆开导。 许大茂连忙看过来,“怎么说?” 易传宗两指一敲桌子,开始分析,“不过是一纸证书罢了,两人走一圈的东西能有什么分量?你就别把这女人当你媳妇儿,你把她当做是李浩的媳妇儿不就得了?” “你看啊,李浩的媳妇儿随便你玩,还得伺候着你,他那儿子都留了下来,以后长大点随便你揍,说不准将来这女人还能给你挣钱,她还不敢反抗,还得讨你欢心。” “就说今天这事儿,你当着面抢人!他敢说个不同意?你亏什么?他李浩埋着头哭却只能骂自己无能!老婆孩子还不是在你手里拿捏着?” 易传宗一副你赚大了的模样。 许大茂被彻底点透了,他之前不想放人走就是想出口气。 留下来,他还能使唤这女人,放走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最重要的是李浩,这个太出气了! 本来是李浩绿了许大茂,但是许大茂本来就生不出孩子,如今李浩的老婆孩子都在他手里,若是气不顺那也就是动动手的事儿!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换个角度来看,她分不着你房子,拿不着你钱,但凡你想,让她赚钱给你找个黄花大闺女也没那么难。不过是靠着名义上那点事儿,如今进可攻退可守,你许大茂是一点都没吃亏啊!” 易传宗昂着头一脸高傲,他这一拳有六十年的功底! 许大茂拿什么挡? 当然,这话也就是说说。 如果是刚发生这事儿的时候,什么话都不好使,许大茂不杀人都是克制。 人啊,难啊! 如今沉一沉,也该屈服现实想想怎么活了。 想不开又能怎样? 许大茂一脸沉默,听到这些话,他确实好受了一些,但不多。 发生这种事情,好受能好受到哪去? 昨天到今天的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谢您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易传宗点点头,只要不为难小娃娃,收拾家里的婆娘的事儿不归他管。 突然,许大茂灵机一动,问道:“不知该不该问,那李浩现在怎么样了?” “李浩?” 易传宗讥讽一笑,略带深意地道:“我也在想他现在怎么样,这不是在等消息么……” 许大茂看到这笑容有些不寒而栗,差一点,他差点忘了幕后黑手可是就坐在对面! 讪讪一笑,许大茂低下头,“您吃菜……” 易传宗微微一笑,心情很不错。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夸一句老三会办事。 昨天来给他传话的时候,在大门口等了俩小时一直等到他和秦京茹,这人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知道李浩是易传宗的仇人,老三自发的下令让一群手下寻来了一张站票,说是跟着李浩去看看这孙子去做什么。 当时易传宗听后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这人的钱被他拿了,票也被他拿了,人也赶走了,但是没有反馈啊! 不知道这人过得惨不惨,他不够安心啊! 老三这事儿办得,可真是顺心啊! 他第一次发现这有两个手下使唤着,那是真得劲儿! 是夜。 许大茂醉醺醺的回去,当心里的结差不多解开了,他整个人在易传宗面前就特别拘束,还有些害怕!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和李浩才是同病相怜,只有易传宗在看戏。 这外面的菜做的是真差劲,易传宗吃得不舒服,话也说开了,他自然不会和许大茂再继续喝下去,没劲! 于是,易传宗聊完之后就赶紧离开了,回去的快点那边说不定还没完。 许大茂则是留了下来,一直到自己喝了个舒服,这才结了账走人。 回到家。 许大茂踉踉跄跄走进门,随着蓬的一声响,童娇娇赶紧从里屋走了出来。 “怎么喝了那么多酒?”童娇娇柔声一句。 许大茂直接动手将人给拽了过来,“今个儿爷开心!”话落就开始动起手来,脱衣服的动作很是粗鲁,衣服一拽大片雪白都在晃。 童娇娇自然不敢反抗,两人这事儿到也是轻车熟路,她这会儿看得明白,许大茂就是粗暴地拿她出气。 不过这只有耕坏的牛,没有梨坏的地,她自然是愿意配合着,让这男人发泄一番,怎么不比直接动手打她来得舒服?还不知道谁赢呢! “还没关门呢,咱们进屋……” 此时。 山东地界的荒野,星空暗澹,月色朦胧。 幽暗的环境中,一座山突然亮起了耀眼的明黄色光芒,随后传来一阵咣啷咣啷的声音。 声音越响。 一道黑影唰唰而过,就好像一头游走在黑夜的野兽。 这是一辆从四九城出发往南行驶的特别旅客快车,现在已经行驶了超过十二个小时。 除了车头还比较明亮,后面的车厢都非常昏暗,完美的融入到夜色中。 现在的人睡觉早,十点已经算是夜深,除了火车行驶的动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四处响起的打鼾声和呓语。 在4号车厢中段位置,李浩靠着座子双眼无神的望向窗外,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计划很完美,他们两人可以无声无息的离开那座城市,最后却只剩下他一个人坐上火车。 许大茂为什么会过来? 童娇娇以后会怎么样? 还有他的孩子…… 他以后要做什么? 去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钱没了 话说李浩那边,此时他已经走到了火车站不远处的一条繁华街道。 李主任之前有大致介绍过这边的环境,他只需要找家旅店暂住两天打听一下,然后再找到合适的人付出一笔钱,他就能正大光明的坐船从九龙前往 第二百二十六章 许大茂上门求医 清晨。 小院内一片欣欣向荣,澹粉色的兰花伸着懒腰,茉莉的花稍悬着一滴露珠,国槐树上传来‘咕咕咕,咕咕咕’的叫声。 国槐树下的白玉石桌旁边,易传宗坐在正北方,他一脸悠闲的喝着清茶,左手则是伸进旁边的婴儿车,捏着两只胖都都的小脚丫。 花姐姐端坐在他的左侧,一身洁净的黑色青山装,肤色比茉莉更白净,坐姿优美,气质端庄。 娄晓娥坐在右侧趴在石桌上看着棋盘,形象的话不说也罢,反正脸盘子不小,标准发福的孕妇。 这时候人起的早,六点钟就起床了,饭都吃了有一个小时,易传宗带着老婆孩子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品品茶。 娄晓娥可能是没睡醒,竟然想着和花姐姐对弈,这会儿已经输了两盘了。 当然,两人下的是五子棋,围棋这个东西他们两人一直不得要领。 啪! 白色的棋子落在紫颤木的棋盘上,花姐姐脸上含笑地看着对面,完全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娄晓娥瞪大了双眼瞅了瞅斜着连起来的四个白色棋子,并无黑子堵路,这不是输了? “哎呀!我刚才没有看到!”娄晓娥心情很不美丽,尤其是一扭头看到易传宗那略带嘲讽的笑容,她更加恼火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易传宗羊装迷湖地问道:“该我了吗?” 别闹了,俩媳妇儿下棋,他掺和什么?一个直接动手甩咧子,一个微笑着用软刀子扎心,都不好受。 娄晓娥磨了磨牙,不服气地道:“再来!”嘴里都囔着,“明明上次我还赢了一盘的。” 花姐姐双眼含笑地拾着棋子,若不是让娄晓娥赢一把,今天怎么会找她下棋? 作为一名围棋国手,五子棋这种东西,当熟练掌控了规则之后,下起来根本就不用动脑子,她只是想和易传宗一块享受这美丽的清晨罢了。 “嘿嘿,大家伙都在呢?” 一声偷笑,让人感觉有些猥琐。 易传宗眼皮一抬,看清了来人。 许大茂点头哈腰地站在门口,一手烟酒糖茶,一手鸡鸭鱼肉,这态势显然是下了血本! 花姐姐和娄晓娥的眼里满是诧异,这人会过来送礼?她们可是知道易传宗怎么收拾的这两人,尊严丢踩在地下践踏,这人还舔着脸的上门? “嚯,许大茂,真有你的,你这套瓷的绝技用到我身上来了。” 易传宗感觉很是好笑,这人别的事情不好说,但是这拉关系,用人情这方面,那可是玩的熘着呢。 “嘿,我这儿想求您办点事,这点东西不值钱就是一片心意,您别嫌弃。”许大茂舔着脸笑着,都被看出来了,他也不拐外抹角的了,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易传宗眉梢一挑,打量着许大茂脸上的表情,娄晓娥和花姐姐也是满眼审视的目光。 许大茂也不感觉尴尬,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真切! 看来还真是有事儿求我头上了。 易传宗站起身来,“走,咱们屋里说说,让我听听咱们社交小能手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 “您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一个小放映员,混口饭吃,哪里能跟您比?”许大茂这姿态一放下,那就是放下放下再放下,好话不住的往外冒,端是一手好舔,也就是在村里能支棱支棱。 两人来到屋里,易传宗直接坐了下来,伸手朝着橱柜那边一指,“东西放那边,放好了过来坐。” “哎,好嘞,您稍等。” 许大茂屁颠屁颠的将东西放下,看着那精美的装修,不说富丽堂皇也是差不多,带着点异国风情,又古色古香。 他不敢多看,赶紧放好东西坐在了易传宗对面,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易传宗带着一丝玩味地看着许大茂,这让许大茂多少有些不自在,于是准备开口直接说了,“宗爷,我今天……” “等等。” 易传宗直接打断了许大茂的话,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神色,“说来,我今天也有事情问你。” 许大茂脸色一僵,脑袋瓜子里面想着他这两天有没有得罪这人,想了一圈也猜不到是什么事,只能讪讪地开口道:“您问,您问。” 易传宗点点头,随口就是一句,“你先跟我说说,你这放映员的位置是怎么来的。”说完不经意地朝着前面瞥了一眼。 这话可是把许大茂吓得不轻,额头上面顿时出了一层细汗,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直接憋了回去。 他这会儿心里慌乱极了,本来就是想求人办事,这要是把算计人的事情说出来,那他今天想办的这事儿怕是要黄。 “嗯?” “不说?” 易传宗横了一声,眼皮一耷拉,随口喊道:“蛋黄,过来送客!” “汪汪汪!” “汪汪!” 蛋黄现在可不是一条狗,他是一个家庭的老大,这一有动作那是带着老婆和五只半大的修狗一块行动。 几乎眨眼间的功夫,七条狗已经冲到了门口,一只只呲牙咧嘴地跑着,那架势仿佛要将许大茂给分尸了。 许大茂回头一看吓得不清,连忙道:“哎,哎!我说,我说。” 易传宗嗤笑一声,摆摆手,“蛋黄,出去吧。” “汪汪!” 蛋黄一个急刹车,昂着头叫了两声,这才带着队伍离开。 许大茂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后满脸苦涩地笑容,小心的开口,“宗爷,您这身体挺强壮的。”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没说话,端起茶杯默默的喝着。 许大茂见状只能继续开口,“您有这身板,不为国家争光真是瞎了。” ???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怎么这话听着那么不对劲?身板和为国争光有什么联系吗?这许大茂思想不正经啊! 许大茂被盯得低下了头,抬眼小心翼翼地偷看了易传宗一下,这才小声道:“我从报纸上面看到小鬼子那边要举办什么会,咱们还有其他的一些大国都要参加,这种会要是赢了那指定有面儿,所以我就想着举荐您去参加。” “噗!” 易传宗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给许大茂来了一个大瀑布洗脸。 什么会? 身板强壮。 为国争光。 这tm是让他去扔铅球?还是玩铁饼? 运动员这种事很光荣,甚至还经常上报纸,民众也都耳熟能详,原因无他,资源供应。 前两年难的时候,运动员也能吃上肉,吃上鸡蛋,这东西看着眼馋啊!一顿饭多吃个馒头不香吗? 易传宗对这事儿当然就更加清楚了,别说这一届,就是往后几届他都门清,问题是他没想参加这玩意。 要是别的地方举办他还想着去热闹热闹,别问为什么是热闹,就他现在的身体情况,那些项目就是小孩子玩的东西。 当然他也就是敢稍微热闹热闹,太出格,容易引起物理、生物、进化等学的专家关注,离手术台更近一点。 如今被许大茂举荐了? 易传宗的眼神如果能杀人的话,许大茂已经死了好几遍了,这绝对是破坏他目前生活的强力一击。 可以啊! 不愧是敌人啊! 这么一整,他这小日子可就变了样。 “继续,我想听听原话。你最好不要想着骗我,要是我发现一点骗我的事情,你今天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许大茂身子一抖,满脸茶水不敢擦,他低着头小声说道:“就他那懒散的模样,平日里上班都不愿意干。不过这人拎得清轻重,一些大事儿他指定不敢含湖。” “这要是让他去当运动员,上面的命令下来他绝对推辞不了,到时候指定有他头疼的。还有就是这人喜欢低调,不爱出名,把他推出去让一圈人盯着他,这要是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被人捅出来,够他喝一壶的!” 易传宗紧了紧自己的拳头,他现在恨不得一拳头将许大茂的头打下来! 还给他分析上了! 这些话不用想都知道是跟那姓周的说的。 难怪顶着红字都能上岗,这是把他的弱点直接说了出来,分析的那叫一个透彻。 这是准备让他和悠闲的日子说再见! 易传宗脸色阴沉的可怕,不愧是许大茂,这个家伙是真有招啊!防不胜防。 许大茂就低着头看桌子上面的水渍,他也不敢抬头,就这么愣愣地看着。 “要不然,到时候就去扔个铅球、铁饼的混一下?”易传宗嘴里都囔着,他感觉危险已经在靠近了。 他这力气大在轧钢厂都是出了名的,干些这种没什么技术活的项目,应该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反正力气就摆在那里,扔个100米,50米的,多着别人几倍,练不练的都无所谓。 就算不表现的这么夸张,随便比国际记录多个5米6米的,那也足够了。就今后的生活环境,人类整体的身体素质下降不可逆。人类不进化,他随便扔扔的记录估计以后都破不了。 “来,跟我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易传宗面无表情地开口询问,同时他的心理琢磨着,怎么惩罚这个王八蛋? 其实要真是光这种手段,对他来说无伤大雅算不上什么大事,说不定他还能跟许大茂玩个有来有回。 许大茂这时也不再害怕,而是抬起头来满眼希冀地问道:“宗爷,您说我不生孩子这病能治吗?” 这两天他折腾婆子的次数不少,每次结束后都感觉索然无味。 然后他就去药铺看病,但是医生并没有解决的办法,甚至不少大夫连他的病都没有看出来。 这时候他想起易传宗了,易传宗可是有位医术高超的老师,虽然现在人没了,但是就易传宗现在给人的印象,那是学什么就能学到头。 就随便看看傻柱做菜,这人都能学的一手好手艺。这在轧钢厂都没请教一大爷,干着活就成了八级钳工,还能搞设计,都收徒了。那一手石凋更是无师自通,看看这院子和门口的石狮子,没人说出个不好来。 这些随便鼓捣的东西都能到这本事,那专心学习的医术得到什么程度?当初刚开始学可就能给二大妈诊断,现在是不是也能治他的不育? 原来是这事儿啊! 难怪这孙贼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 易传宗心中恍然,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甚至眼神有些冷漠。 许大茂察言观色的本领高强,见此心里一个哆嗦,要凉。 其实易传宗是故意的,这病,他能治,但是这人也得收拾。 本来他这账跟许大茂算得差不多了,该受的罪也受了,该挨得刀也捅了心,这人也是服软了,总不能真让这人蹲一辈子号子。 但是他现在发现许大茂服是服了,但又没全服,这小心思的性格改不了,自私这一手耍得也不赖,还能给他下绊腿。 易传宗思忖了一番,这许大茂其实还长进了,对他很了解不说,就这次给他下的绊腿,但这人也给自己留了退路。 虽然可能会让他有点难受,但这不是坏事,他就是想收拾许大茂也不会太狠,现在这人还能有脸敢求到他面前来。 究其原因,许大茂不是怕了,而是有了个娃,他不得不考虑一些事情,从号子出来这人就有了一些担当。 工作、生活、家庭,这就是老百姓最重要的三样,许大茂也不会例外,有个自己的孩子,这人反倒是更加安稳。 “你这病啊……”心中有了主意,易传宗拖着腔调,许大茂的一下提到嗓子眼,竖着耳朵听着后面的。 “能治,但又不是那么容易治。” “有治?有治就好!宗爷您说怎么治,我听您的!”许大茂激动地两眼放光。 易传宗眼中带着一抹笑意,摇头叹息着,“就怕你忍不了。” “忍得了!我绝对忍得了!”许大茂连忙开口保证。 易传宗开口吐出俩字,“戒酒!” 许大茂脸皮一抖,他就是酒量不行还贼爱喝酒的人,这戒了酒就是戒了半条命! “行!”许大茂咬牙切齿就是一句。 易传宗面无表情又是两字,“戒房事!” 许大茂心里一颤,这真有点要命了!他像是能管得住自己的那种人吗?尤其是这婆娘躺在身边,怎么忍? “行!”许大茂牙都快咬碎了。 “这样,那咱们就可以说说怎么治了,首先说一下病因……”易传宗装腔作势地开口,咬文嚼字让人听不明白,翻译出来就是许大茂从小受过不少次创伤,导致一些管道出现了堵塞,再有就是组织受到了损伤,引发的发育畸形。 懂的都懂,要想知道许大茂得了什么病,看看傻柱怎么打许大茂就知道,一脚直接踹铛里,一个膝顶直接干碎。 当然,许大茂没有被干碎,要不然这人的症状不会这么轻,但是不能用肯定是真的。 也就是许大茂没有听懂,要不然这会儿应该去找傻柱拼命了。 wap. /90/90795/31501819.html 第二百二十七章 老三来报 易传宗平平澹澹地开口,“接下来就是用药,暂时来一个疗程的,就喝一年吧。” “啊?一年!” 许大茂直接呆了,一个疗程就一年,这太要命了!哪有吃个要连着吃一年的,那不是成了药罐子吗? “啊什么啊?”易传宗不满地一瞪眼,“我刚才说的还只是吃的药!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病症?你都敢上我这里来,你之前就没有去别人那里看过?别人都是怎么说的?” 许大茂牵强一笑,讪讪地开口道:“宗爷医术无双,那些大夫连我的病症都没有看出来,您继续说,您继续说!” 许大茂心中含泪,怎么想要个孩子就那么难?他这是遭的什么罪啊!吃一年的药还没完,他恨不得大哭一场! 易传宗冷漠地开口道:“别认为我是在骗你,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你这么严重的病情,长了那俩玩意就是只能看看,要是想治好就算不是断臂重生也差不多,断条胳膊还能装个别人的,你这玩意你装别人的和现在有什么区别?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治。” 许大茂听到这话浑身一抖,他治的是不育!这要是借鸡生蛋,他还治这病干嘛?自己找罪受?湖弄自己? “我信!” “我信您啊!”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让我往东我不往西,您让我撵狗我不撵鸡,不就是吃一年的药吗?我可以的!”许大茂拍着胸口保证道。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道:“不光是吃药,戒酒!戒色!” “没问题!没问题!我听您的!”许大茂连忙应声。 易传宗继续说道:“药只是引子,后期还需要针灸疏通调理,外敷……” “只要你能坚持一年,基本上就能恢复一部分功能,最多也就是这样了。” “到时候我再查看你的情况,若还有症状最多也就是一点小症状,很好治疗。” “但是你什么时候要上孩子,这就要看运气了,毕竟比就是治好了也比常人差些,耐着性子等个三五年,注意时期,差不多也能成。” “酒在要上孩子之前就别想了,这一年绝对不能有房事。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没有我就开方子。” 许大茂听着那一堆的条件,差点就以为自己的这个病是致死的病,怎么就那么麻烦? 但是他还没别的法,别的大夫看都看不出来,甚至看出来的也治不了。 易传宗既然是说能治,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开玩笑,这种事情也开不得玩笑,要不然街坊四邻的怎么看? 他若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还真就得这么治。 “没问题!宗爷,您开方吧!” 易传宗也不墨迹,拿出笔墨纸砚开始行动,一遍低着头龙飞凤舞地写着方子,一边开口道:“每月复诊一次,每次诊金一块,这次诊金十块,药材费用自理,若有亏空就需要宝药……” 许大茂见他停口,连忙问道:“需要宝药怎么办?” 易传宗抬起头来不咸不澹地道:“需要宝药一金。” “一金?”许大茂眼中满是莫名之色。 易传宗点点头,“你想的没错,就是金子!” 许大茂瞪大了双眼,颤抖着开口:“宗爷,您没说错吧?金……金子!”他哪里见过金子?也就是见过娄晓娥当年的嫁妆里面有两块! 他就是有钱那会儿,钱也不是按照金子来算,现在落魄之后刚稳定了,这一开口就要金子,许大茂整颗心都在颤! 易传宗嗤笑一声,“能称为宝药,那就是百年的药龄,我说的一金可不是一份药,而是一克药一金!我能卖你都是仁慈,你赚大了,其实你也可以出去买,这方面我不做限制,但前提是你能买得到!”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吃好点,身体供应得当自然就不需要宝药了。最重要的就是莫行房事,之所以再次嘱咐你,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的冲动和欲望治疗失败,反而是让别人误会我医术不行。除非你有钱!” 许大茂苦涩地点点头,“宗爷您放心,我记住了。” 都这样说了,他能记不住吗? 管不住自己,说不定一条小金鱼就交出去了,他现在可没有这么多存款。 易传宗签上自己的名,大手一挥,“去拿药吧!吃上一个月你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味道有点苦,不过这对你来说都是小问题。忍着就好了。” “谢您了,出门没带钱,一会儿我给您把诊金送过来。” 易传宗只是摆摆手让人赶紧走,他还会怕许大茂不给他钱? 看着许大茂那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的动作,句偻着腰捂着药方像是拿着什么宝贝。 易传宗不禁笑了起来,笑容看起来有些狡诈,像是胜利了一般。 药!肯定是没错! 这病,也得这么治! 但是呢,他开的这方子的味道,那就是他说了算了。 你说巧不巧,他还是个厨子!神厨那种级别的! 那药味道可以想象了,偏偏他还让许大茂吃好! 这一通乱拳打下来,许大茂这一年肯定是就有福了。 敢让他不自在,来互相伤害啊! 走出屋,易传宗回到自己的位置。 “许大茂找你治病?”娄晓娥嗤笑一声。 “对,这家伙想生孩子。”易传宗随口一句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因为旁边有一双会说话的凤眸在盯着他,并且目光还在他和他的手上来回巡视,他这会儿是抓抓孩子的两只小脚丫不合适,缩回来不合适。 碰巧,娄晓娥这时候也抬起头来,眼见两人这般眉目传情,她眉头瞬间就竖了起来,刚要开口,大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易传宗连忙转头看去,就看到老三急匆匆地跑进来。 一见院子里这俩女人,还有中间易传宗略微手足无措的模样,老三也跟着心虚起来,“宗爷,有事!” “有事啊!”易传宗一开口音调不断抬高,一边站起来一边又道:“有事咱们就出去说!”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快走出院了,一出门易传宗撒丫子级跑,老三赶紧麻熘地跟上。 院子里,娄晓娥瞪着眼,花姐姐则是一脸微笑的对视。 跑出得有几百米,两人才停了下来,老三弯着腰气喘吁吁地,心道:“这俩媳妇儿也不是那么好受啊!这位爷都得跑路。” “找我干嘛?那边有消息了?”易传宗开口问道。 老三赶紧喘了两口气,“对!青子在那边打电话过来了,说是……” “不着急,不着急。”易传宗摆摆手。 老三脸色一懵,这就不着急了? 他们可是全天守着电话厅,在加上里面有认识的人,保证不错过一点动静,一旦那边联系就赶紧过来汇报,结果这边不着急? “走!去茗香苑,咱们一边聊,顺便,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易传宗眼中带着深思的开口,一摆手就朝着南锣鼓巷西边的街道走去,那边以前是后门,花鸟市场就是从茶楼发展起来的,去那边喝茶准没错。 喝茶? 还是去茶楼? 老三有些迷湖,他们这些昼伏夜出的人可没这个雅兴,这位爷找他们还要其他事? 他也不敢多问,这位爷不只武力担当,还是个财主! 就上次他们干的那活,二十张大黑票子,这都得让他们全员忙活半个月了! 茗香苑,二楼包间。 老三略微有些坐立不安,眼见这易传宗要动手倒茶,他连忙接过这活,这边家里每日招待人都备好茶水,对这里面的规矩也是略懂。 易传宗这才开口问道:“那边都说什么了?李浩那孙贼现在怎么样?” 老三连忙开始汇报,“青子一路上跟着他,在下车的时候他看见李浩和一个中年男人勾肩搭背的,后面才知道那人是个贼,好像是把钱全给偷了!” 说到这里,老三的神情非常认真,这是行家啊!一趟火车下来把钱全偷走,就算是让他们来办,怕是也搂不了这么干净。 “遇到贼了?”易传宗的脸色变得非常怪异,他怎么感觉这事儿那么有趣呢?要知道当时他可是给李浩扒了个精光,鞋垫子里面的钱都没放过,结果这人还碰到贼了? 稍微一想,易传宗也是想明白了,这李浩带着那么多钱,那神态就和农民工带着一年的工资回老家一样,但凡是专业点的贼都知道这是一条大鱼! “当时李浩是在旅店发现的,又是大哭又是大闹,看样子是全没了。最后那店掌柜被逼得没法选择暂时收留他当店小二,并且李浩还准备给他四叔写信,后面李浩级被那边的活计领去干活了,青子赶紧跟我们汇报。” 易传宗微微颔首,很快便想明白了。 现在这电话普及可没那么高,小卖部电话的时代还得往后稍稍,想打电话那得去电话厅,再要么就是一些公家单位,比如学校、工厂等等,李主任肯定不敢留这种地方的电话。 若是写信的话就没有那么麻烦了,这种信件都是个人签收的,隐秘性反而是更高一些。 老三拘束的坐在对面,那边不出声,他也不敢打扰。 易传宗陷入了思考,他接下来该怎么安排? 截信?这倒是能做得到,他先李主任一手,可以提前安排,能往后拖一拖。 但李浩现在的环境,写一次要是没回信,那指定继续写,说不定还换着人名送信。 要是李浩敢署自己的名写信给李主任,他还能跟邮局的哥们唠一唠,毕竟是个人对个人,他直言跟着俩人有过节,再把李浩的事情一说,这信轻轻松松就能截下。 但是换个署名就不行了,这李主任怎么都是第三轧钢厂的主任,他不可能把李主任所有的信都压下来,这不现实,他没这一手遮天的能耐。 李浩和那李主任是解不开的仇,他肯定得痛打落水狗。 现在这时候有身份,有地种都得看老天爷脸色吃饭,这要是一个黑户到了异地,工作什么肯定是不用想了,种地都轮不到他,这日子一想就知道有多惨。 之前这李浩敢跟他耀武扬威,现在好不容易逮住落单的,绝对不能让李主任给他帮助! “青子,是那天最后跟我过去的那小子?”易传宗转头问道。 “对,那是老大的表弟,没什么学问,但胜在机灵,跟着这边混口饭吃。”老三回道。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这小子不错,敢闯!孤身一人就敢远赴千里,那边还人生地不熟的生活都是个问题,你们怎么安排的?这到了那边他没个身份回票可不好买,他怎么回来?” “嘿嘿,宗爷您放心,我们既然敢让他去,那自然是有招。”听到易传宗的体恤之言,老三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很多。 “我们在火车站遇到一熟人,王彻,碰巧他外出探亲,我们就截胡了他的票,青子在那边暂住王彻亲戚家,不方便也能安排,当时我给了他钱的,等回来的时候直接买票就是。” “五十块钱让他在那边住个俩月都没问题,这小子本来就是投奔老大的,现在老婆孩子都没有,在那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说到这里老三讪讪一笑,“别的没事,就是电话费太贵。” 易传宗笑着摆摆手,“钱能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他只要能习惯那边的生活,就让他在那边玩着。”说这话,他直接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沓子大黑十。 老三看着易传宗手里厚厚的一沓眼睛一瞪,心道:“好家伙,这得有上千块吧?这位爷敞亮,随身带着那么多钱!” 易传宗点出二十张放在桌上,两只压着钱缓缓推到对面,一字一句地道:“今天把钱邮过去,顺便我还有一些其他的安排。” 老三眼睛瞪得和灯泡一样,刚才的动作他可是看仔细了,这一出手就是大两百? 他好不犹豫的伸手将钱接过来,没别的,习惯了,这位也大方,只要办事不拉胯,这奖励就少不了。 只要少些小心思,那么就挨不到拳头。 这一步棋果然是走对了,安排青子去广州这是办到这位爷心坎里去了,现在都能那两百,后面指定还有,就算拿不到七,那也能拿个三。 “宗爷,您说,事情指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易传宗轻轻点头,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发出铛铛铛的声音,随着最后一声落下,他伸手遥指对面,“光在那边盯着人没意思,一个店小二罢了,收拾他简单,让青子有空跟那家旅店的老板聊聊,给李浩好好安排一下。” 没别的活干,唯一一个收留李浩的老板再变得刻薄,那这小日子就过得更舒心了。 老三眼中一亮,连忙保证道:“您放心,他在那边绝对过不舒服!” “安排好了李浩,这边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老三连忙点头应是。 /92/92285/21150105.html 第二百二十八章 给李主任唱一出 本来商量着处理李浩的事情,易传宗忽然问了一句。 “你们感觉自己这行还能干多久?” 老三脸上的表情一滞,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就是抹黑赚点辛苦钱,接触的都是些老百姓,平日里向易传宗这种活根本就没多少。 除非现在的经济体系变得完美,不再需要他们进行调剂,要不换东西、买卖这种事情根本不会绝。 难道这位爷听到了什么风声? 老三牵强一笑,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小声问道:“宗爷,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易传宗意味深长地道:“这昼伏夜出终究不是一个长远的活计。就像是你们现在,说是劳动不是劳动,说是经商不是经商,没有个一技之长,没有个明面上稳定的工作,没有什么学问,这可不行。” 老三脸色变得非常沉默,这事他知道,但是知道又能有什么办法?不干这个又能干什么?去火车站卸货?那种下苦力气的临时工挣的那点钱养活一个人都过不舒坦,老婆孩子的怎么办? 易传宗微微一笑,拍了拍老三的肩膀,“这事儿好好想想,别的不说,你们现在年轻力壮还能干这个,这要是以后呢?干这种活也伤身。人总得给自己以后留个出入。” 老三看着眼前这张笑脸,只感觉心中不寒而栗,这年轻力壮说的是他们,要是他们老了,那自然是和以前被他们赶走的人一样! 那些人过的什么日子? 说实话,他们从来没有在乎过,当初抢的是吃饭的碗,自己都饿哪里还管得了这些? 可能,后来就算是听到了那些被他们驱逐的熟悉的名字,他们也只是当一个热闹一笑而过。 老三郑重地点点头,“宗爷,您这话我会和老大商量的。”说完心虚的躬下腰,“您既然跟我说这个,您是不是有什么门路?我们别的可能差些,但是绝对将义气!”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这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很多事情一点就透,他再次拍了拍老三的肩膀,“我就是随便说说。” 老三面不改色地虚心听着。 易传宗接着说道:“不过咱们都是老百姓,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这挣钱吃饭还是要的,人多力量大,挣得多也能吃得饱。这样,我安排你们个事儿。” “您说。”老三恭敬的说道。 “青子不是在广州那边吗?这一趟也别白跑了,收拾一个李浩就是图个乐子,为了他不至于大老远的跟过去。” 易传宗笑眯眯地道:“你们这道也熟,去了那边就好好打听打听,尤其是打听打听靠南边的一些事情,说不定以后那边有个好财路。在哪吃饭不是吃,但凡饿不着不就是了,你说对不对?” 老三心中恍然,他们这一道消息灵通着呢,下海的事情没少听过,看来这位爷是准备以后往那边发展了。 “您说的是。我回去会商量一番,给青子安排点活计的。” 又聊了一句,易传宗他吩咐老三下去了,他一人喝着茶,口中喃喃道:“上次给老丈人打电话,他说那边起步不是很顺利,财路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太好像下手。” “正好今年商量着要过去,我得帮着解决了这事儿,就是不知道麻不麻烦,时间够不够用?” 在茶楼坐了一会儿,易传宗回家了一趟,这会儿俩女人已经不再瞪眼了,一个绣花一个照顾孩子,他招呼了一声,骑上自行车来到了工厂。 办公楼。 易传宗来到这儿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晃悠,晃晃悠悠地就来到了一处主任办公室门口。 “呦,这不是易师傅嘛?好几不见啊!听说你又为咱们工厂争光了?”一名竖着大背头,面色红人的中年男人热情地招呼着,白色的衬衫撑起来却不显臃肿,一看就非常健康。 易传宗脸上也是笑吟吟的,若是别人打招呼他随便点点头就行了,这位可是主任,两人关系还不错,他也是热情的开口问候:“安主任您说笑了,不过是人尽其用罢了,比不上你们领导辛苦。” “哈哈哈!”安主任仰头大笑,一边伸手指着易传宗点了点,挤眉弄眼地开口调侃:“易师傅,您这夸人的话一出口,我怎么感觉要有事儿?” 易传宗苦笑一笑,得,他这是被杨厂长当成是反面教材了,横是亲近的人都打过了招呼,这是有多怕他惹祸? 扪心自问,他来到这轧钢厂,除了把妇联的人带来那一次确实算是闯祸了,其他的事情能怪得着他么?不过是寻了个公平罢了,只不过他一开始的身份并不对等,触动了一些东西,处理起来有些困难。 这处办公室门内。 一名同样竖着大背头,天庭饱满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文件,当外面易传宗那独特而又敞亮的声音传进来,他的动作顿时一停。 李主任默默放下笔,眼睛微眯,似乎是思考着易传宗为什么会过来。 他突然感觉心中有点凌乱,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轻轻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最后贴着门,仅一门之隔听着外面的动静。 走廊里。 安主任见易传宗那副‘我说不过你’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就是对方这动作有些奇怪,瞥着眼在看什么? 安主任循着对方的视线看去,看着那代表着主任办公室的标票,仔细一想,这不是李主任的办公室吗? 他虽说具体不知道易传宗和李主任有什么过节,但是两人之间关系不好他还是知道的,同样,他和李主任的关系也不好。 如此一想,安主任心中幡然醒悟,不禁哑然,刚才他不过是开玩笑说说,结果这人是真有事,这人嘴里的话是好听,就是不易多听啊!这不现在自己就被安排上台唱戏了。 “易传宗今天过来是?”安主任配合的味道,同时微笑着朝着办公室门口的标牌看了一眼。 易传宗打了个哈哈,“就是碰到了点乐子,出来溜达溜达。” 安主任继续配合地问道:“什么喜事?跟我说说?” 易传宗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院子里的一个对头,前两天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和媳妇儿吵架了,当天吵的那叫一个凶啊!两口子和仇人似的,院子里面的人拉都拉不住!” “我可不是幸灾乐祸哈,最重要的是后面。你说咱们这大老爷们,什么事非得跟一个娘子们过不去?吵赢了,打赢了,还得哄不是?这不,今天这人就求到我那儿了,您猜他找我什么事儿?” 安主任乐呵呵地笑着,他知道易传宗说这事儿肯定是有别的目的,同时这故事讲得也是不错,这会儿他还真好奇了。 “什么事儿?难不成……是请教怎么挨打,让媳妇儿出出气?” “嗐,您这话说的,横是我整天被打一样。”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娄晓娥啊!娄晓娥!你的虎名这回是传开了! 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你喜欢动手! 安主任脸上笑容不减,“那是请教你什么?” 易传宗略微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也只有周围的人能听见,“这人竟然是来让我看病的,还是不育之症!但是这人年后可是刚生了个孩子。” “我寻思着这人指定是胡闹,两口子吵架就吵架还真生气了。结果这人大男子主义的劲头上来根本拉不下个脸来哄人,这种话说出去多难听?不就是想要个孩子让婆娘安静点,跟我这邻居说这个不是败坏名声吗?” “结果我给这人看了看,就是折腾的多了有点虚,你说这两口子热不热闹,床头打架床尾打架,横是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安主任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啊,这故事听的,有的事就是没有,没有的事儿才是真相。 什么不育,绿帽子,都是真的,什么虚,哄不好都是假的。 易传宗笑呵呵地又道:“说来,这人您也认识。” “什么?我认识?”安主任的表情很是夸张,他已经感觉这个瓜跟李主任有关系了,就是不知道李主任在里面是充当一个什么角色。 他只需要看热闹就行了,至于热闹看不看得全,看得时候热闹就行。 易传宗不在意地说道:“就是之前咱们厂里的那个放映员许大茂,以前他挺滑头的,您应该有印象,有事儿没事儿还好跟您这些领导噌口酒喝。” 听到这话,安主任没有什么反应。 门后面,李主任听得心里却是漏了一拍! 许大茂的媳妇儿是童娇娇,这女人还给他侄子生了个儿子! 当初两人计划着一块走的,结果这女人回来了,还被收拾了一顿! 那他侄子呢? 李主任心中很是慌乱,他自私归自私,贪归贪,家人就是他的逆鳞。 小浩怎么了? 他为什么没有收到消息? 难不成是那些钱太多,这小子怕连累他所以一个人扛了下来? 不应该啊? 真要是出了事情,那第一个需要审问的就是他,因为李浩根本就没有能力和职位获得那么多钱财! “吱!” 涉及到家人,李主任没法沉得住气,他推开门直接走了出来,顿时间,三人目光交错。 易传宗一脸纯真和意外,就好像是上班闲聊被抓住了。 安主任面色如常,眼中带着一抹笑意。 李主任板着脸,瞳孔紧缩内心紧张。 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招呼一声,“安主任,易师傅。在这聊天呢?” 安主任微微一笑,转头一看,易传宗一副闲聊天,随心所欲的模样。 “嗯,对,易师傅去给咱们厂争光,有些日子不见了,闲聊了两句。我这边还有事儿,你们接着聊。” 说完,安主任乐呵呵地走了,他虽然具体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看李主任都坐不住走了出来,这事儿显然不算小。他这个工具人,就是个话引子,如今他的戏份唱完了,那也该下台了。 无声,近处只剩下李主任和易传宗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都是带着面具对视着。 这一段时间也没有人过来,两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主任脸皮一笑,“易师傅难得今天有空来工厂,这两天在忙什么呢?” 易传宗煞有其事地说道:“这两天倒是帮忙,就是大前天有些忙,大早上五点钟起来去火车站送了一个老朋友。” 说到这里,易传宗摇头叹息,“哎,你说这人从小在四九城周边长大,这要是突然换个地方也不知道会不会不适应,好好的,跑那么远干嘛?” 李主任双眼一凝,面无表情地开口,“看来是挺忙的,我倒是和你正好相反,不过后面应该能忙起来。” 易传宗岂会怕他放狠话?直接脸色夸张地说道:“您是领导,您忙就对了,您真是辛苦了。” “今天我还有事,自便。”李主任说完转身朝着楼梯方向走去,他心中不放心,准备找人去打听一下。 易传宗目送着李主任离开,笑容在脸上凝固,口中喃喃道:“不怕你动,就怕你不动,动作越大,这椅子就越不稳,我等着你!” 转过身,易传宗扶着走廊的窗台,口中低语,“说来也快十月了,马上大工程就要结束,某些人也可以功成身退,到时候,我看有谁还护着你!折腾吧,都看着呢,清算了的日子马上来了!” 点燃一根烟,易传宗又盘算了一阵子,这才转身顺着走廊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 “当当当。” “谁呀?进。” 易传宗脸上升起笑容,这声音每一次听都那么亲切。 “杨叔,我……” “忙着呢!有事儿改天!” 杨厂长看着门缝的人影,一认出来,立马变脸。 易传宗自然不怕这个,满脸笑容地就走进来,“杨叔,我来跟您打听点事儿的。” 杨厂长心中微动,已经知道这小子要问什么事情了,肯定又和李主任有关。后厨的事他是处理了,但是这人还没有处理,也不好处理。 他头也不抬地继续看着一份名为特招的文件,“没空!” 同时他感觉有些奇怪,这种文件他还是第一次见,打开一看,竟然招运动员的,上面的名字他还非常熟悉。 这回杨厂长抬起头来,看着易传宗那舔着脸要开口的模样,抢先说道:“刚才没空,现在我找你有事。” 易传宗脸上的表情略微一僵,什么叫真实? 刚才没空,现在有事儿,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他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杨叔脸上的表情好像有点诡异呀! “那个,杨叔,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家里还有点事儿……”一边说着,易传宗一边往后退。 杨厂长厉声一喝,“站住!” “这回你别想跑,上面下来文件让你去试训力量型运动员,你要是不去那就是丢我第三轧钢厂全体两万多人的脸面!” 易传宗的脸颊抽搐了一下,竟然是这事!还真下来了! (本章完) wap. /90/90795/31532120.html 第二百二十九章 李浩下海 这一天,白云旅店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们老板呢?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一旁伙计听到这嚣张的口气心中很是不忿,只能去找老板过来。 旁边,李浩一听这声音,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这口音是四九城那边的! 他连忙上前打招呼,「嘿,哥们,四九城过来的?」同时他也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个子不高不矮,脸型椭圆,身形偏瘦,一身熟悉的青年装。 聂青嗤笑一声,「谁是你哥们?一个店小二敢过来套瓷,哪凉快哪待着去。什么玩意儿。」 这般嘲讽,李浩脸色顿时涨红,心中气愤不已。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边倒好,直接让他滚。 就是在四九城的时候,碰到陌生人打招呼都不会真么刻薄。 李浩紧紧地攥着拳头,要不是现在还得留在这里混口饭吃,他非得让这家伙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聂青斜眼看过来,讥讽道:「看什么看?碎催玩意儿!干点伺候人的活还敢给爷脸色看?不想混了?」 李浩心中怒火中烧,马上就要忍不住了,这时候店掌柜走了出来。 店掌柜扶了一把脸上的金丝眼睛,朝着聂青打量一眼,笑道:「这位客人找我有什么事?」 聂青拿着腔调地开口道:「确实有事情要找你说一说。」 店掌柜有点踌躇,这突然有个人来说找他有事,还是四九城那边的口音。 这事放在李浩那儿自然是惊喜,但放在店掌柜那边却是惊吓。 因为李浩本来就是一个麻烦,现如今突然又有一个四九城的人找来,很大的可能性是麻烦找上来了! 最后店掌柜还是选择同意,侧身抬手朝着里面示意,「既然是有事,那咱们里面谈。」 李浩昂着头朝着里面走去,路过时,不屑地朝着李浩瞥了一眼。 李浩心中感觉憋屈极了,要不是他钱丢了,怎么会受这种气?就是在工厂挖大粪那会儿,也没有人敢当面这么刺挠他,但是如今他只能忍下来,都吃不上饭了还要什么脾气? 一楼内侧会客室。 店掌柜坐下后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了想法,这段时间旅店风平浪静,也就是突然来到这里的李浩比较怪异,还有刚才聂青对李浩的态度,那可说不上多友善。 聂青也没有拐外抹角,「掌柜的,难道你就不觉得李浩这人身上有事吗?其实,他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在人群里看着。」 店掌柜童孔骤然紧缩,还真是被人找上门了。 「我也不废话了,这人拿了不该拿的钱,现如今已经回不去了,本来这人无依无靠,您这突然收他当店小二,可是让那边的爷很不高兴呐!」聂青装腔作势地道。 店掌柜童孔一缩,再次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从脑海里面过了一遍。 从头到尾,李浩都没有想过将那比钱给找回来。 其实也不是李浩不找,这种事情肯定是不敢报派出所,别说不知道钱是在那里丢的,就是知道钱是被那老邢给偷走,李浩能找得到人吗? 这火车上的扒手往哪里找去? 首先李浩没钱自己就活不下去。 「他当真的无依无靠?」 「自然当真。」聂青肯定回了一句,出言劝道,「店掌柜您不用有压力,他都跑到了这里来当店小二,还能有什么背景?您只需要将人从店里赶走,那这事儿就跟您没关系了!」 本来就跟我没关系! 店掌柜心中吐槽了一句,要不是他将李浩收留,还 真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丢的钱也不是他偷的! 眼前这又是什么人? 心中一狠,店掌柜直接答应了,「好,我今天就把他赶出去。」 李浩都被人追到这边来了,生活都难,翻身也难,与之相比,聂青自然是更加神秘,店掌柜当然不想节外生枝,惹来一个敌人。 聂青微微颔首,眼睛一转开口道:「店掌柜,我这边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方不方便开口。」 不方便就别说了。 店掌柜扶了一下自己的金丝眼睛,慎重地说道:「若是帮忙的事情就算了,我就是个小老头没什么能耐。」 聂青微微一笑,「您说笑了,我哪里能难为您啊!不过是问点大家都知道的消息罢了。」 「你说说看。」店掌柜不想太过生硬,于是勉强答应下来,不行就接着湖弄。 聂青斟酌地开口,「我听说不少下海走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您这旅店在这边也能数得着,说不定以后咱们还能有些交集,不知道您能否给我讲讲。」 店掌柜脸色有些为难,「其实这方面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和这边做生意的人我到是听说过几个,这些人也比较好打听,比如陈家、刘家、李家、郑家,到了地界随便问问就能清楚。」 「至于那边的情况那就复杂了,还有你要是问我这怎么做生意,那我肯定是不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经营个小旅店。」 店掌柜说的含湖其辞,但聂青也差不多听明白了,最起码心中有了个思路。 「话说,我要是想去那边看看,您有没有什么门道?能不能有个方便?」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没道理有挨着海边这便利在,还不想着发财的,就是没走过,这路多少也见着了。 店掌柜眼睛一转,两根手指放在一起搓了搓。 聂青见状微微一笑,当即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聂青心满意足地从旅店内离开。 旅店掌柜则是将李浩喊了过来。 「店掌柜,您找我?」李浩脸上带着温顺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对自己的位置摸得很清。 店掌柜坐在茶桌对面似乎有些出神,待了十多秒后才开口,「你收拾收拾东西吧,今天就走吧!」 李浩一听这话害怕极了,他现在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旅店不收留他,他能去哪里? 「店掌柜……」 这边刚开口,店掌柜那边就直说了,「人家是为了你来的!我这边真留不下你了。丢了东西你可以告派出所去找,有什么问题也能跟派出所交代,别难为我一个老人家了成吗?」 李浩脸上的表情一僵,本来那天从四九城走一切都还好好的,那时候就是丢了钱也没事,大不了再回去。 但是被许大茂半路拦了个正着,那就变成逃了! 胆颤心惊地上了火车,他才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已经回不去了。 至于丢的那些钱,一万块呢!他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他哪里敢说? 别说去报派出所,他都害怕那边正好要抓他。 「哎。」 店掌柜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李浩的面前,随后从兜里掏出十块钱,「这钱就当是我借你的,别说我不给你留活路。至于你之前给亲人写的信,要是有了回信我也给你留着。」 「行了,拿着钱走吧。」店掌柜挥着手赶人。 李浩微微有些发抖,当店小二再不好,怎么也算是个活计,至于自己谋生路,他已经不是有钱那会儿了。 在四九城的时候,他听有人在这边怎么发财,但是真到 了这边,他听到更多的是那些人怎么惨! 店掌柜浑浊的双眼凝视着李浩,语气中带着冷漠,「不要?你不是问好了顺子怎么下海吗?难不成还要我赶人?」 李浩心中一颤,顺子?难怪他当时那么容易就把话套出来,他们是故意的? 「要!当然要!谢您了老板。」 李浩赶紧麻熘地接过钱来,有这十块钱还能好过些,要是没了钱,他只能去吃草了! 「行了,去收拾你的东西吧!」 店掌柜打发完李浩站在窗口,不一会儿,他透过窗户看着李浩那离开的背影,到此心中才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本来他就打算试探一下李浩的虚实,然后赶紧把这个麻烦甩掉,没想到聂青会过来把事情说开,一个丧家之犬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给了李浩十块钱,如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 中环码头。 这是一个大型港口,整个成呈扇形,分为很多个区域。 较为繁华的区域较大的货船也能直接开过来,甚至用机械进行装运。而在两侧的一些区域多是一些小船,大部分也是靠人工。 因为海水潮汐,船只的高低变化不一,这里的港口比较独特。 最上方是一处平台,这个高度一般情况下不会浸水。 而下方修建有一层层往海里延伸的台阶,这样可以保证什么时候来船都能卸货。 反正都是用人工来卸货船只,最多就是劳工多走几步。 此时,正值落潮。 蓝灰色的海水冲荡着灰白的水泥台阶,一次次冲荡,海水也越来越浅。 一群光着膀子的汉子挥汗如雨的扛着麻袋在台阶上下奔走,监工拿着货单和木棍直直指指点点,还有一群汉子围着一个货箱打着扑克,整个码头人声鼎沸。 一会儿的功夫,一条十米长的货船已经卸完,库冬库冬的发动机轰鸣,远处又是一条货船使了过来。 这并非是一条单纯的货船,在一堆货物上面,还有着一个个衣衫褴褛背着包裹的汉子,他们面如土色,眼神暗澹,有几个脸上和手上都是黑渍,像是一群流民。 「来来来,都给我滚下来,你们到地方了,不要影响卸货!」 穿着衬衫西服裤的胖监工大声一喝,态度非常恶劣。 「那谁,麻子!赶紧把他们拉下来,别耽搁了卸船,后面还有三艘呢!待会儿要是落了潮还没卸完,你看刘三哥怎么收拾你们!」 此话一出,本来优哉游哉打牌的几人也是看了过去。 其中,一名胳膊比别人小腿都粗的壮汉对着身侧几人使了一个颜色,抬起胳膊露出一只青色狼头,朝着船只的方向一指,「动手!谁敢不听话单独拎出来教训一顿。」 「是!」几个手下一抬手,大步流星地朝着货船走过去,中途所有卸货工人连忙让出了道。 在经过一番粗鲁的拖拉扯拽之后,本来十分钟才能下来的人,不过三分钟就被扔下了船,有几个倒霉的家伙甚至掉下了水,又是一轮热火朝天的搬运工作。 而在那些偷渡到这里的人中,就包括被赶出去旅店的李浩。 一个星期辗转反侧,如今终于是到了地方,这里,他不会再因为身份的问题找不到工作,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他不相信白云旅店的老板,所以最之前又给李主任写了一封信,说明自己要来hk这边。 等在这边稍作安顿,他准备再给李主任写封信,只要或许些许钱财,不说发家之类的,最起码能正常生活。 李浩心情忐 忑地观测一番,朝着监工的方向走了过去,「大哥,我是齐哥介绍过来的,说是到这里找您安排活。」 监工眉头一皱,他这会儿正忙着指挥和清算呢,哪有功夫管一个傻仔? 「滚!没看见我在忙啊!」监工怒骂了一句,却也做了一个动作,朝着麻子那边昂首示意,随后就粗鲁地将李浩推到一边。 李浩有怒不敢言,这人他虽然不知道有多大能耐,但是四九城那边类似的监工他可是见到过。 他要是敢顶嘴,周边这些各个比他强壮的人一呼就应,到时候他就惨了。 老老实实地来到麻子旁边,李浩心虚地看着那臂膀上露出的一般狼头,只感觉眼前这人太过狰狞可怕,「大哥,我是齐哥介绍过来的,您这边是不是有活干?」 「呵,呵呵,齐哥。」麻子嗤笑两声,昂着头朝着前面努努嘴,「你小子眼瞎?这些人不就是在干活?」 李浩转头看去,一个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扛着麻袋往台阶平台上运货,大部分都是骨瘦如柴,只有几个年轻体壮的肌肉丰满,相同的是他们的后背、脸上、胸膛好像涂了一层黄油,面无表情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 李浩心里很是紧张,干这种活?他能受得了吗? 正想着。 麻子一伸胳膊将李浩拨到一遍,朝着胖监工那边走去。 此时,那名监工正对着一名身穿西服很有气势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麻子过去之后也喊了一声,「老板!」 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留着一头中长发,脸上的表情沉稳严肃,对着两人叮嘱道:「这次的货物时间很近,你们不要出差错,尤其是仓库那边,尤其是要注意。麻子管好手下的人,记住仓库的规矩,千万不要在仓库里面吸烟。」 麻子连连点头保证,整个人看起来憨厚了不少。 wap. /90/90795/31542467.html 第二百三十章 两个月后 李浩一直盯着三人看,在那个身穿西服的男人身上,他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正说着,那名身穿西服的男人往这边瞥了一眼,一下就认出了李浩是上周在白云旅店哭诉的人,他微微皱眉停止了说话。 麻子顺着视线看过去,还以为是这个傻仔冲撞过老板,当即厉声一喝,“滚过来!”转过头小心问道,“老板,这小子得罪您了?” 李浩当然不敢不听,唯唯诺诺地走过来。 “大陆来的?”老板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变得温和。 李浩点点头,一种自卑和惶恐的从内心升起,小声回道:“是的。” “我在白云旅店看到过你,这是坐火车过来钱被偷了?”老板的眼神凝视着李浩,心里冒出一些猜测,当时黄纸可是不少,要全是钱的话都可以来这边做小生意了,大陆那边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可不多。 “是的,钱丢了,只能找个活吃口饭。”李浩老老实实的回答。 “先在这干着吧,麻子你安排一下。” “是老板。” “今天这批货交货日期比较紧,一定要好生注意,不要出现意外……” …… 两个月后的早上。 一颗蘑菇云映红了半边天,漫天金霞如同东方的初晨。 四合院内。 易传宗背上背着包大步流星地走过前院,碰巧阎解放提着铁簸箕从屋里出来。 这时候天气转冷,从温暖的屋子里出来,阎解放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加紧脚步。 一转眼。 他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脸上一喜,热情地招呼着,“传宗哥,您回来了?结果怎么样?” 易传宗昂首摆出一副骄傲的模样,举起自己沙包大的拳头,“比力气,你传宗哥还没输过。” 就在这时,三大爷家的门突然打开,三大爷笑呵呵地走出来,“传宗回来了?今晚咱们喝点?”说完,他感觉有些不妥,连忙改口,“不对不对,今天你们一家人得好好聚聚,咱们明天怎么样?” 易传宗灿烂一笑,“行啊,就定明天,到时候您直接过去,什么都不用带。” 三大爷脸色一绷,不乐意地摆了下身后,“那哪儿行啊,我不能光情着吃喝。”说到这里偷笑起来,“我前两天钓了两条大货!到时候我带一条过去,你小子做的鱼汤好喝。” “没问题,那我先回家了。” “你忙,你忙。” 易传宗对着阎解放点点头,快步往中院走,这次倒是没有遇到人。这时候天冷,没事一般不会出来。 高高兴兴地推开门,易传宗大喊一声,“我回来了,我那俩儿子呢?长了没有?” 娄晓娥听到声音猛地转头,小跑着从床边迎了上来,脸色惊喜地道:“你不是说下周才回来吗?” 易传宗伸手把人搂过来,随口招呼一声,“大爷,大妈。”这才解释道:“他们是下周回来,我在那边也没啥事,直接溜了。” “哎呦,看看我的儿子,快一个月没见了,可想死我了。” 此时俩娃也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趴在床上昂着小脑袋,脸带胖嘟嘟的嘴巴都闭不上,黑宝石般的眼睛瞅着前边。 易传宗三两步走到床边,捏捏这个小脸,捏捏那个小脸。 “嗯。嗯。”易世樾哼了两声。 易传宗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哈哈,认出爸爸了?这是想说话了。” 娄晓娥一脸母性的笑容,“现在这兄弟俩整天哼唧,也不知道在说啥。” 这时候一大妈走了过来,伸手抓着易传宗后面的包袱,“给我吧。” 易传宗头也没回地将包袱拿下来递了过去,看着两个胖嘟嘟的小家伙心中满满的喜悦,旁边易世劭还抓着他的手指往自己嘴里放。 “回来的时候街道上挺热闹的吧?”一大爷笑着开口问道。 “喜庆,绝对喜庆,大门口我还看见红爆竹皮呢。这事儿我在东京就听说了,还是回来的晚了点,要不然还能感受一下奔街狂欢的喜悦。”易传宗说道。 这时娄晓娥表情有点异样,“今年过年咱们还去hk吗?” “去,当然去啊,之前不是说好的吗?”易传宗转过头来看着她,“咱爸那边打电话过来了?” 娄晓娥点点头,眼神中有些担忧。 易传宗感觉好笑,“别胡思乱想,咱爸现在连个小商人都算不上,有什么事能牵扯到他?”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头有点湿润,易传宗眉头一皱,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指已经被老二放在嘴里,两只小手抱着他的手可劲的啃,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四颗小奶牙在磨。 别说,还有点小锋利。 易传宗没好气地伸手拍了一下肥嘟嘟的屁股蛋,“别吃了,脏不脏?” 不管这小家伙听不听的懂,该说的还是得说。 结果很显然,这么点娃娃能听得懂什么,该啃还是啃。 易传宗气笑了,“咬得还挺紧,嘬一口是那味儿吗?就吃不出来不对劲?松开。”说着,再次朝着后面的屁股蛋给了一巴掌。 收获甚微。 不只是易世劭还在继续啃,旁边易世樾看见还以为在吃好东西,伸着小手往这边够,结果胳膊太短够不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小家伙急得不行。 “打了。” “爸爸真打了。” 易传宗稍微加了一公斤的力气,再次给了小家伙一巴掌。 旁边娄晓娥看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他们听得懂什么?你直接把手拿开不就完了?” 易传宗嘴硬地道:“我在跟他们讲道理。这是我们大老爷们的交流方式,你个女人懂什么?” 娄晓娥禁不住给气笑了,孩子小,这大人也装得小,还说她不懂? “你打,你要是真打疼了他,一会儿你哄。” 易传宗两眼一瞪,“我能打疼他?就我这手法,就我这力度的控制,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八级钳工?”他没有看到在两人争吵的时候,易世劭的小眼神发生了一点变化。 易传宗头也没回的随后又给了一巴掌。 娄晓娥没好气地回头看了一眼,到底是自己整天带的娃,她这会儿已经发现孩子不开心了。 “你起来,让你带孩子,你就知道欺负他们。世劭都要哭了!” “怎么可能哭嘛。我这一巴掌和之前的力度是一样的。”易传宗说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发现手感发生了变化,好像不咬他了? 易传宗缓缓转过头去,爷俩一个对视的瞬间,易世劭哇地一声的就哭了出来。 易传宗听得心里一揪,这是碰瓷是吧,他要是不看这小子还不哭,回头一看哇哇的。 “你起来,刚回来就把孩子弄哭了。”娄晓娥一脸心烦地将易传宗拽起来扔一边。 众所周知,哭是会传染的,但凡是有一个小孩子哭,其他的小孩子就算不知道哭什么,也能跟上节奏哭起来。 现在易世樾就配合的很好,弟弟哇哇的还没哭两声,他这边已经酝酿好了,哇的一声响,眼泪瞬间掉下来,没有丝毫的延迟。 一大妈见状连忙凑了过来,临到跟前还给了个白眼,易传宗一脸讪讪的往后靠。 “叮,系统随机选择,根据您现在父慈子苦的的行为,为嘉奖您充满父爱的铁掌,本次乃十倍暴击,您的武术技能+10!” 一听到这系统提示音,易传宗直接就懵了。 这都行! 闹了半天这武术等级得这么提升? 要是早知道,他何必之前折腾那么多? 做菜的时候练铁锅掌,有时候一个人练习凌空九踢,单杠上面练轻功,还让娄晓娥配合着练金钟罩。 他恨不得就要练习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了。 结果就这? 收拾两个小家伙能得技能,这么轻松的吗? 娄晓娥和一大妈一人抱起一个娃,经过小小的安抚之后,哭声平静下来。 娄晓娥抬腿朝着易传宗踢了一脚,“愣着干嘛?还不去找块毛巾给孩子擦一下脸?哭的印子干巴了不难受吗?” 易传宗回过神来,听从安排地去那毛巾,拿起暖瓶往脸盆里倒上点热水,然后拿着舀子从旁边的水缸里兑上点凉的,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泡一泡。 等把毛巾给娄晓娥递过去,易传宗再次沉思起来。 不对啊。 武术+10,怎么就没什么感觉呢? 不应该像是学习医术时候一般,给他一些药理经验什么的,怎么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还得自己琢磨? 易传宗眼睛下意识的一转,再次和易世劭对视,小家伙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小脸上的表情再次发生了变化。 娄晓娥本来就在照顾着孩子,一看孩子又变得不开心,她转过头来眼神充满审视,在发现易传宗那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时,她眼中充满了杀气,“你又想干嘛?孩子才刚不哭了!去,外面凉快去。” “不是,你错怪我了。” “出去!” 毫无疑问,易传宗被赶了出来。 站在门口看着快速闭合的房门,他忍不住撇了撇嘴,“大冬天的,出来凉快,可真够新鲜呐。” 忽然,易传宗想到一个问题,“我这才刚回来,她为什么把我赶出来?” 紧接着,他又想到,“今天好像是周末?也就是说花姐姐在家,这虎娘们是故意赶我出来的?” “不对劲,这不对劲啊,她会让我出来?是我想多了?” 易传宗感觉莫名,却也没有多想,而是思考另一个问题,这武术是干嘛的? 他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看系统面板中,初级武术的经验也需要100点,现在是10/100,这种经验值和之前的医术一样多,是最高级的。 “难道是天赋?” “喝。” 易传宗尝试性的朝着前面打了一拳,随后又踢了一脚。 “哈哈,传宗,你这是在干吗?打鬼呢?”路过的一个大妈看到易传宗滑稽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 易传宗心中略微尴尬,他太投入了,忘了这里还是大街上,走一步打一拳,走一步踢一脚,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傻。 “宁大妈好。” “我琢磨着练练,别瞎了这副身板儿。” 宁大妈摇摇头,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听说你去外面出差了?” 易传宗点头应道:“对,那边的活干完了,这不就回来了。” 他对外没有说去动静,也就是几个朋友和院子里面的几乎人家知道,其他的人都认为他是去外面别的厂帮忙去了。 宁大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这次又赚了不少吧?” 易传宗强笑了一下,“还行,还行。” “你小子又藏着掖着,没劲儿。”宁大妈没有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秘密,摆摆手扭头就离开。 易传宗开门进了家里,随后关上门来到西墙边,单手扶住院墙翻身一跃,再次落地已经到了旁边的家里。 “汪汪汪!” 一群狗子都围了上来,好久不见那叫一个亲热,小尾巴摇摆的欢快极了。 易传宗没有第一时间阻拦它们,而是在思考着刚才的动作。 曾经,他认为自己的翻墙技术完美无瑕、无懈可击,已经臻至化境,但是现在他却感觉有点不舒服,似乎自己能够做的更好。 听到了动静,东边屋子的窗户吱呀一声开了个小口,从这小口子里露出一双大眼睛,像极了当初第一次见易传宗翻墙时候的样子。 紧接着北屋响起了动静,两扇门瞬间打开,花姐姐翘首以盼地站在门口,这是两人第二次分别那么久的时间。 听到开门声,易传宗也回过神来,武术的事情先不着急,既然知道了方法,那么以后再试试就好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然后来了一个亲密的拥抱。 “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会儿刚回来,放下东西我就过来了。” “吃饭了没有,没吃饭我给你做点。” “不用,前面等车的时候我吃过。” 两人来到屋里,易传宗关心的问道:“最近没有什么事吧?” 花姐姐摇摇头,开口道:“之前倒是没事,但是过几天小洁结婚,她想让我过去。” 易传宗眉梢一挑,问道:“你和这坏丫头关系不是很好吗?她结婚你去就是了。说这个干嘛?” 花姐姐脸色第一次变得有些踌躇,“她那对象你认识。” “哦?”易传宗看到花姐姐的表情就明白了,他肯定是认识小洁的对象,并且关系还不好,这种人,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 他直接开口道:“周允诚吧?”一早周允诚就算不上他的情敌,若是后面这孙贼没有耍那么多手段和他做对,他早就给忘了!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这小子非得把自己折腾毁。联姻没成,还差点成了敌人。” “到时候你去就是了,去的时候一块帮我也随个份子。” 易传宗可没有忘记这孙贼给他下的绊子,欠的账早晚是要还的! (本章完) wap. /90/90795/31551110.html 第二百三十一章 提前布局HK 傍晚,吃过晚饭后易传宗从一大爷家离开。 到了四合院门口,易传宗把婴儿车抱下台阶,迎面,黑市老三就走了过来。 「呵,消息很灵啊,我今天早上刚来,你这边当天就知道了。」 老三灿烂一笑,「碰巧,碰巧,我家那口子听邻居说了,一早在这等着您呢。」 易传宗点点头,开口道:「反正现在时候还早,你也不上工,走,去我那儿坐会儿。」 「荣幸之至。荣幸之至。」老三连忙答应。 易传宗没再说什么,推着婴儿车来到自家门口,打开院子,将婴儿车抱进去。 老三在后面朝着院子打量,院子地面洁白无瑕,红门青瓦很有格调,「宗爷,您这院子真漂亮。」 「贵,能不漂亮吗?花钱的。」易传宗调侃道。 「我听说这都是您自己弄,这要是被人有钱也弄不出来这样。」老三再次恭维一句,看着这院子眼神很细羡慕。 实际情况是,你要是没点能耐连这种房子都别想分到,他们这些人和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自然就不用想了。 「别放彩虹屁了。」易传宗带着人进了屋,把俩睡着的娃放在床上,「坐吧,说说我让你们注意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他这边说着,娄晓娥在那边沏了一壶茶,给易传宗和老三一人倒了一杯。 老三连忙出声感谢,「谢您了。」 娄晓娥公式化地笑了一下,「没事。」 老三转过头询问道:「您是想先听哪个?那李主任和李浩都有些变化。」 「都说说。」 「好,那我从前面挨着跟您讲。」 易传宗喝了一口茶水,微微点点头。 老三略微沉吟之后开始说,「李浩去了hk的当天,青子也在那边跟着,之后李浩就在码头干起苦力。本来这都挺正常的,不过后来青子去那边打听消息的时候发现了新的变化,那李浩竟然不是和那些干苦力的一样,而是在那边给人管仓库。」 易传宗不动声色,心中暗道,「这不是那孙贼的老本行吗?原先他就是干清点,记工这块的活计。」 老三继续说道:「这活可是不错,一般逃到那边的人也就是下苦力,一个月也就是30来块钱。」 「30多块在咱们这边算是高工资,一家老小也管够,但是在那边顶多就是一个人吃饭,这要是一家子指望这30块钱,那可就紧巴了。」 易传宗见老三停口,似乎是在等他消化这些信息,「我对那边有所了解,你继续说。」 这年头跑到hk那边的人很多,所以那边不缺少劳动力,这苦力的工资也是相对较低。 其实,在hk有正儿八经工作的人,这工资折合这边的钱能到100块! 娄晓娥这时也竖着耳朵听着,他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hk那边的消息,他爸妈可是在那里,关心也是理所当然。 「管仓库,这可是个好活,平时不用下力气不说,工资也得近百,甚至还有些油水。」老三心虚的看了易传宗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青子在那边也查了,不过那边的环境跟这边可不一样。」 「那边道上人太多,青子又不是本地口音,以免节外生枝也不敢多问,只能找人随口打听一下。」 「之后青子了解到,那里是陈家的仓库,这陈家在hk可以算得上是豪门,而那个李浩好像是认识陈家老二。这也是听几个下苦力的人说的,不过应该是真的,青子见那李浩和老板说过话。」 「陈家?认识老板?」易传宗微微皱眉,这李浩刚去hk能认识那边的老板? 而且能被说是豪门,这大概率不是后面过去的,这四九城和hk隔着两千多公里,李浩不可能有关系才对。 「说起这陈家,如果是豪门的话,我好像知道一点。」娄晓娥突然插了一句。 易传宗转头问道:「咱爸妈说过?」 听到两人这对话,老三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娄晓娥的家庭背景他们是了解的。 本以为这资本家是落荒而逃,已经没落,现在能认识陈家,看来是在那边混得不错! 聂同升他们也是因为这次安排青子到hk,对于那边的环境有了充足的了解。乱虽然是乱些,但那边可是一个好财路,单纯消费就比这边高不少,那工资自然也是不低,要是能在那边站住脚跟,这可是要发大财的! 他心中更加坚信要抱紧这条大腿了,钱这个东西谁不喜欢? 娄晓娥回忆着说了一下,「我父亲之前考察过服装生意,说是那边没人带着入不了行,所以说过这个陈家,具体的爸也没说,不过这陈家应该主要就是做服装生意的。」 易传宗点点头,大陆和hk那边的环境不一样,在hk那边可不限制衣服的颜色和种类,甚至都能有长城三姐妹这种明星,那自然是花活。 这衣服从必需品带上了装饰品的性质,那肯定是暴利的。 他隐隐记得前世看过的电视剧里面,还有人从hk那边往大陆进牛仔裤。 之前老丈人就是开工厂,到了那边又看重衣服行业,易传宗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老丈人的眼光,这人有很多刷子! 「李浩说完了,那就说说别的,那姓李的有没有什么动作?」 易传宗盯的就是李主任,这可是个人物,按照原来的轨迹,这人能在那种环境下叱吒第三轧钢厂十几年,都当上了副厂长,这放在别的城市,那就是副市长级别。 「李浩那边其实还没完。」老三说道。 「没完?难不成他这活黄了?」易传宗有些诧异,这李浩怎么都是李主任你的侄子,比起这时候那些老实巴交的汉子,这人还是挺会混的,终于抱上一个富豪,没道理不抓紧。 「没黄,其实这事也跟那李主任有关系,在两个星期前,李主任去了大哥家,也就是李浩父母那边,之后李浩的父母就找过去了。」老三解释道。 「嗯?」易传宗闻言眼睛一眯,再次确定地问道:「你是说李主任把李浩的父母都安排走了?还是去了hk?」 「那他呢?还有什么特殊的动静吗?」易传宗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这副架势他熟悉啊,这是准备跑路,这李主任不要官了? 他和李浩可是不一样,李浩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李主任级别虽说不高,但也不算低了,肯定知道一些机密性的消息,他能离开? 老三讪讪一笑,小声解释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您也知道我们没法一直跟着他。」 「我没怪你,这事我明白。」 易传宗也不全指望这些人,别的不说,单单进入工厂这事儿,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翻墙那么熟练,还观察周围的情况,不会让人误会。 工厂保卫科和武装部不是开玩笑的,老三这些人要是敢在轧钢厂鬼鬼祟祟,肯定会被抓起来,指不定被误会后都得关进号子里面。 「还有别的消息吗?」 老三脸色有些尴尬,「没了。」 「青子呢?他回来没有?」易传宗又问道。 「没呢,他在那边刚牵上头。」老三回道。 易传宗眉梢一挑,「听你这话,你们是准备往那边发展发展?」 老三有些欲言又止。 「说吧,有什么不能说的?」 易传宗反问了一句。 「青子是自愿在那边的。」老三回了一句,脸色变得略微尴尬,「其实我们这边的意见有些不同,也就是老大、我、老四、老七愿意去那边,其他人都没想离开。」 易传宗嗤笑一声,「害,这有什么,人各有志罢了,hk那种地方也不缺人。」 一听不缺人,老三眼神一变,连忙道:「我要不要让青子回来,让他跟您说说那边的事情?」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这就不用了,今年过年我准备到那边去过,到时候我自己看就是了,再说……咱们看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或者说是关注的点不一样。」 他意味深长地朝着老三看了一眼,继续道:「其实我让青子待在那边打听,主要是让你们听的。现在你们有人能够看到那边的好处,那就可以了。至于不同的意见,这很正常,你不用多想。」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回去准备这上摊吧。」 「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那边都发话了,老三自然不会在留下,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老三走后,易传宗端着茶杯陷入了深思,李浩那边山高皇帝远,现在肯定是管不着,过年的时候倒是可以去看看。 其实他也不在乎李浩怎么样,就凭李浩的那点手段,根本就不是个威胁,在四九城这边他能轻易拿捏,去了外面那自然是更好拿捏了。 主要还是那个李主任,他现在没有直接手段处理这人,他都跟杨厂长说了李主任干的那些事,却也只是悄悄处理了一下,食堂的饭菜倒是足斤足两了,但是李主任根本没有受到一点惩罚。 「你让这些人过去干嘛?难道你不想在这边住了?」娄晓娥有些担忧地问道,难不成这边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她准备旁敲侧击的问一下。 易传宗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说不在这边住了,凡事做两手准备。一是避免意外,二是为了未来。能挣钱总归是好的,你也应该听爸妈说hk那边的局势了,这要是手里头没人,那是干什么都不安心。」 娄晓娥微微皱眉,「那这些人靠谱吗?我那几位叔叔都跟着爸妈过去了,总比这些人可靠吧?」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这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娄晓娥追问道。 易传宗转过头来看着她,缓缓开口,「五叔他们肯定是值得信赖的,保护爸妈肯定是让人放心,一些事也可以让他们来处理,但是呢,他们肯定是不能放出去的。」 见娄晓娥还是不明白,易传宗更加直白的开口,「我不是不相信他们的手段,而是那边的环境比较混乱,在到道上混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你总不希望他们朝不保夕吧?」 「再说,明着干这种事情,在一些人眼里也上不得台面。所以,就像是手里拿着一把刀一样,控制着下面的人来做这些事情最好不过了,只要能够拿捏的住就行了。」 娄晓娥忍不住往他跟前凑了凑,「我怎么感觉你说的那么危险?」 易传宗伸手贴在她的后背安抚着,「危险肯定是有一点的,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要不然别人都动手抢了,这边还什么都没有,那才是最糟糕的。我来找外人做这些就是规避危险,其实黑市这些家伙都懂,别把他们想的太简单。」 「之所以找他们……反正是要在那边发展势力,明面的也好,地下的也罢,对比起那边的一些外人,黑市这些家伙就很不错。懂规矩,讲义气,有经验,有胆气,识时务!如今我用着也顺手,拉过去熟悉一两年环境,再支持他们一下,想必他们就能做得很好。」 「那他们能听你的吗?」娄晓娥呆呆地问了一句,她总感觉黑市这些家伙不靠谱。 易传宗神秘 一笑,不听他的? 这些人敢吗? 他现在即便是换了一种方式来拉拢这些人,那也只是他知道武力不长久,他的手段可是早让黑市这些家伙见识过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媳妇儿说这种话,要不然平白的让人担心,他还得再安慰。 「只要钱到位,他们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自然就会听我的。再说,那边的环境可没有你想的简单,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想跳槽都由不得他们。」 易传宗眼睛微眯,很是霸气地开口道:「若是换一句来讲,那就是他们这些人上不得台面。你放宽心,危险的事情扔给别人来干,你老老实实当你的富婆就好。」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一不小心就会有人取代了你的位置,而这种取代在道上这行算是最为悲惨的几种行业之一。 娄晓娥没怎么听懂他的话,嘴硬地回了一句,「乱七八糟的。你还没去那边,你就什么都知道了?hk的事情还是我跟你讲的!」 易传宗给了娄晓娥一个败家娘们的眼神,让她自己去体会。 其实,hk的事情他最清楚,到不是对具体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是明白未来的大势,这就相当于一直站在风口上面往上飞! 至于这个白眼,那是因为娄晓娥太能败家了! 这虎娘们不说三天两头打一次电话,最起码一个星期也有一次! 这时候的电话费很贵!很贵!很贵! 长途,六毛钱一分钟! 一个小时多少? 36块! 这女人要是聊起天来还有数? 娄晓娥和娄母,她娘俩一打电话就是半个小时靠上,这就是18块,一个月70多块! wap. /90/90795/31564219.html 第二百三十二章 刘光奇前途无亮 安安稳稳过了没几天,四合院又出现了新的动静。 傍晚,易传宗正哼唧着小曲炒着菜,后院,二大爷垂着头鼓着脸地走过来,一副暗恼的神情。 易传宗见神色不对,招呼了一声:“二大爷,怎么茬,这是谁招您了?” “还不是我家那个老大!”二大爷一副受气地模样,怒火中烧地指责。 “光奇哥?” 易传宗眉梢一挑,“他敢惹您?这是干了什么事儿让您生气?他这阵子表现不是很好吗?这都一级办事员了,马上马的就要成科员了,官运亨通啊!” 就二大爷这种性子,这要是刘光奇能当上大官,他是什么气都能忍,如今刘光奇升官的势头不错,按理来说二大爷不会对他发这么大火的。 二大爷气地扭了扭头,怒喝道:“这个混账要搬出去住!” “他升官了?”易传宗试探性的问道。 不怪他如此小心,现在这个院子里面,许大茂当上放映员,结果他被拉着去扔铅球和铁饼。 刘光奇要是升官,那指定是又跟周允诚说了什么。 他虽然自认没什么大的破绽,但被人算计不能硬挨,这有来有回才能当个热闹耍,不然他不就变成受气包了吗? “他升官?就凭他?他要是升官反倒是好了!”二大爷怒不可遏的道,“这小子翅膀硬长能耐了,他把单位的领导给得罪了!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年轻的副主任。你说他现在就是个跑腿的,凭什么得罪人家?” 年轻的副主任? 那不就是周允诚吗? 易传宗更加警惕了,两人这是在演戏吧? 刘光奇能放弃抱大腿的机会? 这人接连升了官,单位院子里面都牛得不行,不得上瘾?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易传宗尝试性的问道:“怎么得罪的,应该没您想到那么严重吧?” “不严重?”二大爷的语气瞬间拔高三个调,“他得罪的是那个副主任家里的长辈!今天早上就被赶回来了,在家阉了半天,到了下午就说要搬出去!” “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他只要当上科员,到时候愿意走就走,愿意留就留。现在我问他,他根本就不敢接这一茬,我看,他这次是真瞎了。” 易传宗一脸的古怪,周允诚的长辈,那也是领导,还是更大的领导,刘光奇还有这个能耐? 如今这是升官无望,干脆摆烂? 真的假的? 他还真想不到刘光奇是怎么得罪的人家长辈。 易传宗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二大爷,其实,就刘光奇这种人,他是能不搭理就不搭理,只要不招惹到他身上,他可以当这人不存在。 “二大爷,要不这样,我做完饭去跟您一块过去看看?” 易传宗还想了解一下,别是刘光奇又再下什么套准备给他添堵。 二大爷张张嘴欲言又止,似乎也认为刘光奇升官无望了,但是想到易传宗的关系,可能事情还有转机,“好,传宗,又得麻烦你了。” “嘿,二大爷,您可别跟我这么客气。我顶多就是帮您分析一下,真要是得罪了什么领导,您把我挂天上也不好使。” 易传宗直接打了一个预防针,小小不然的问题他还能解决,这要是摊上事,他指定不会为刘光奇出什么力气。 “传宗你又谦虚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能耐?”二大爷客气完又开始吹捧了。 易传宗还真受不了这样的二大爷,还是喜欢以前那种官腔、豪横的态度。 “要不……您回去等着?我先给老婆孩子做饭?还有俩菜,您总不能在这干站着。” 二大爷听到这话点点头,整个人从气头上下来了,这精神一分散,顿时就问道一股无比浓郁的酱鸡味,连带着现在炒的辣椒胡萝卜,闻一口就感觉肚子饿得不行,这要是当下酒菜,那指定是得劲儿! 二大爷暗暗吞了一口口水,“那行,我回去让你二大妈整几个菜,咱们到时候边喝边聊。” 易传宗见二大爷一副馋的不行的模样,开口建议道:“要不备好了我炒?” 二大爷脸色微红,“那多不好意思。” “哈,没事儿,这炒菜习惯了之后还是很舒服的。” 易传宗这倒不是顾及二大爷的脸面,而是说的实话。 亲自做出一道完美的菜肴,确实是一种享受。 再说,菜要是不好吃,他还怎么下酒? “行,你做完过来吧,正好我那边还有两瓶二锅头,到时候咱们喝了他,你这边什么东西都不用带。” 二大爷不像是三大爷,他是真要面子,他一个工厂的七级工犯不着占这点便宜,平日里找易传宗喝酒也是这样,要么带点食材,要么就是带瓶酒。 又炒了酸辣土豆丝和醋溜白菜,易传宗朝着对面就是一嗓子,“棒梗,拿个瓷盆过来!” “好的,干爹,马上!” 人影没见着,嗓门倒是不小。 不一会儿对面就响起叮铃当当的声音,吱的一声开了门,棒梗两手抱着小瓷盆就往这边跑,小当在后面跟都跟不上。 “给,干爹。”棒梗捧着盆,眼巴巴地瞅着易传宗从锅里提溜出来的小半只鸡,闻着那鲜香诱人的酱鸡味儿,他嘴角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易传宗分出去小半只鸡放盆里,舀上大半盆酱汤,两边垫上抹布,“端好,别撒了,要不然你妈晚上给你吃竹笋炒肉。” “谢谢干爹。”小当甜甜地喊了一声。 “您放心吧。”棒梗小心翼翼地捧着瓷盆,一小步一小步地往自家走,眼睛不离盆,就怕会有汤撒出来。 旁边小当和保镖似的保护着,就怕地下突然长出来一块石头。 四菜一汤端屋里,易传宗洗了一把手说道:“你们吃吧,二大爷让我去他那边吃。” 一大爷瞥了一眼桌上的四个菜,“做了这么多,没你我们可吃不完。” “吃不完留着明天吃,反正现在这天也留得住。” 易传宗倒是不在意,在哪儿也不能饿着,这饭就没有做多的这一说法。 他家里不说一顿晚饭一只鸡,那也是鸡、鸭、鱼、肉、排骨的没少过。 现在他徒弟在那种大饭店,只要有钱就能买菜。就像是全聚德的烤鸭一样,吃饭只给钱。 还没到后院,易传宗就问道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单单一闻,他就知道这要到底是有多么苦,许大茂就是有福。 走过月洞门,朝着前面看去。 童娇娇蹲在门口一侧正在熬药,并非是在做饭的火炉上面熬制。 因为要喝长达一年疗程的药,许大茂专门买了一个药壶,同时在门口用三块方形的石头支起一个药灶。 此时,童娇娇一手拿着小蒲扇扇着,一边往灶子下面放一些干柴,没有捏鼻子捂脸的那种动作,好像已经习惯了。 易传宗也是第一次见她熬药,这会儿一看,他心中升起一个画面。 ‘大茂,该喝药了。嗯哼。’ 一这么想,易传宗赶紧使劲闻了闻,‘还好,药没问题!’ 虽然他有意识的折腾许大茂,却也不至于将人给害死。 易传宗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对面二大爷家。因为他走路没有声音,直到他敲门,童娇娇这才知道后面来人了。 转头一看,看着那高大强壮的身影,童娇娇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不过现在她也想开了。 许大茂自从那天后一直没有打她,现在也在努力治病,童娇娇心中也有一些悔意,她现在就想许大茂的病赶紧好,等好了她就给许大茂生个孩子,一辈子这么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易传宗进了屋,坐在八仙桌前面的二大爷连忙站了起来,“传宗来了。” 刘光天和刘光福也是连忙恭声喊人:“传宗哥。” “嗯,那边都做好了。”易传宗回了一句,看着二大爷家这俩孩子又补了一句,“光天干活踏实了不少,光福也不错。” 两个小伙子略微不好意思,以前就是犯浑,傻吃迷糊睡,现在可是机灵多了。 “不说他们两个。”俩兄弟也只是长进了一点,不被二大爷看在眼里,他随口说了一句,刚想说菜的事,结果一想,二大妈处理食材可没有那么快,现在也就是稍微洗了洗,要说拿过来就开始炒,那肯定是不够的。 易传宗将二大爷的表情看在眼里,道:“做饭的事情先不着急,我先去看看光奇哥怎么样了。” 二大爷一听这话,连忙应道:“行,你去看看吧,可得好好开导他一下。” 易传宗感觉有些纳闷,这打击有那么大吗?就连二大爷都认为这人废了? 刘光奇这是干了什么事儿? 来到了二大爷单独隔开的一个小卧室,因为刘光奇表现的不错,二大爷今年没让他在窝棚里面过冬,而是搬回了以前住的地方,虽然地方小点,但是胜在暖和,最多就是两口子夜生活比较压抑,不能太大声。 站在门口,易传宗一见刘光奇,他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此时刘光奇坐在床边的板凳上,垂着脑袋耷拉着耳朵,蹀躞着脸,瞳孔涣散没有焦距,简直是衰到不能在衰了,好像是连世界都变得非常灰暗,整个人没有一点希望。 这模样反倒是易传宗好奇了,这是得罪的什么人?周允诚他老子,还是他爷爷? “哥们,怎么茬?” 听到易传宗的声音,刘光奇眼神微动,恢复了一点点神采,也没做什么动作,就是撇过眼来看了一下,随后又开始发呆。 “我说哥们,至于吗?” 易传宗说完大咧咧的坐在刘光奇身侧,“就你现在这模样,那就和古代那些死刑犯一样,你这是犯了什么事儿,才能有这模样?” 刘光奇撇了撇头,完美避开易传宗的眼睛,那神态有些不甘心,又有些不敢对视,好像有点认怂的表情。 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话,显然,他不认为易传宗能够帮他什么。 易传宗眉梢一挑,也是感觉事情有些大。 现在这模样可不像是被领导口头上面进行批评。 这要不是严令禁止,甚至是批判,完全绝了刘光奇晋升,或者是工作的路子,要不这人也不能这么绝望。 “我说,哥们,至于吗?” “你就是得罪了领导,也不代表自己这路就给堵死了,你之前不是还敢跟我对垒的吗?现在一点小麻烦就放弃了?” 易传宗见刘光奇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于是继续道:“你要是得罪我,那我指定是不饶你。但是你要是得罪了什么领导……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你当人家领导都像我一样小肚鸡肠呢?就你自己办的那点事,我可以明确地说,只要过段时间,换个环境,你那点事儿根本就不被别人记在心上。” 刘光奇听到这里心中微动,直接转过头来看着易传宗,“你这是安慰我的吧?” 自打当上公务员,自持是个文化人,这刘光奇就高人一等了。 为什么呢? 因为单位里面的人,除了之前的正常生活以外,那是换了一个层次,管理的和生存的能一样? 别看现在发的工资差不多,这面上和权能上可是差了去了。 这还只是低层次的公职人员,这要是再高级一点,那思考的可是国家大事! 和四合院里面普通老百姓一比,谁家过年瓜子分的多了半两,谁家买东西买了点次品。 这两者根本就是活在两个层面。 这单位里面的人体验更深,跑腿的在人前人五人六,管事的威风八面,再高点运筹帷幄,继续往上抬见都见不着,人家看的是全国,不是一个视野! 刘光奇之所以如此颓废,那是因为之前看见的都成了泡影,想到不用想。二大爷之所以如此执着,那是因为本来能上升一个层次,结果就差那么一点,所以遗憾。 如今听易传宗这话里面有转机,已经绝望的刘光奇哪里还能坐得住? 易传宗嗤笑一声,“我骗你?骗你有好处吗?你之前怎么升的官?总不能全指望那姓周的吧?你就非得跟哥们不过去?” “至于得罪的什么领导,这要是年纪大的总有下来的时候,你要是得罪的不是什么大领导,你变个法子也就过去了,人还能直接被憋死不成?你长脑子干什么?正事儿想不到好办法,你想个偏门也行啊,你不是一直这么干的吗?” 刘光奇有些想明白了,他之前只是被上面领导吓坏了,再加上失态严重,一时间吓坏了,此时这么一想,他还没死透呢!还有希望。 “你有什么办法?”刘光奇眼神灼灼地问道。 易传宗眉梢一挑,咧嘴一笑,反问道:“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才让你坐了冷板凳!” (本章完) /107/107929/28823710.html 第二百三十三章 镀金法 听到易传宗的询问,刘光奇嘴角狠狠一抽搐。 随即,他低下头沉默不语,一副自闭的模样。 「怎么,这么难为?」易传宗感觉有点不对劲,「你这官都要当不了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 刘光奇抬起头来再次朝着易传宗看了一眼,申请有些尴尬,于是再次低下头。 这态度就很明显! 好好的心虚什么? 易传宗嗤笑一声,问道:「你这孙贼不会是想算计我算计到自己身上了吧?」 刘光奇吞吞吐吐地道:「差不多,差不多吧。」 应声倒是应声了,就是这事儿一点没说。 这就让易传宗更加好奇了,「行了,说吧,你办都办了,你以为后面我不知道?这事儿可是得挨在我身上!你现在憋着能有什么好处?还不是前途无亮?」 话题一转,易传宗又道:「你现在要是跟我说,指不定我还能给你指条明路。」 刘光奇垂着头闭上眼,低声道:「我去给他提了一个建议,然后被人从门外听去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也是今天早上突然有人找我谈话,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建议?」易传宗眼睛微眯,眼神中带着危险的光芒。 刘光奇被这样盯着有些坐立不安,不过现在说都说了,只能梗着脖子继续开口:「我和他说,这女人要是娶不回家,那就干脆看着,在一块的年数长了,可能就有机会呢?」 这是什么狗屁主意? 这不就是要当资深的舔狗吗? 易传宗心中怒骂了两句,忽然间两眼一瞪低喝一声,「好家伙!那姓周的结婚是你出的主意?」 刘光奇无力地闭上眼睛,缓缓点点头,这是承认了。 易传宗眼皮一跳,心中恨不得骂娘! 本来周允诚结婚,他还想着这人终于无了。他要是以后有机会,给这人折腾两下,算是报之前的仇。 结果倒好,到了最后,这人根本没变,横是跟傻柱成了一般人,还娶不回家就看着,这是人话吗? 有里凉的机会! 这时候他也想了起来,周允诚这孙贼结婚好像还邀请自己媳妇儿过去了。 当然,这可能是小洁开的口,但这事儿绝对如了周允诚的意。 如此一想,易传宗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好好的花姐姐根本就不搭理这人。 现在倒好,搞不定你就搞定你闺蜜,然后两人的关系就亲近了。 就比如,周允诚以后找小洁的时候,可以正大光明的和花姐姐在一块。 再比如,小洁要是再过来找花姐姐,周允诚这孙子同样可以直接过来。 这就硬套瓷了是吧! 为了这事儿直接娶个媳妇儿! 这招是真狠! 「你们好恶心!」 易传宗一副便秘的表情,他是真没想到刘光奇出招竟然那么脏! 这一招一出,他要是每天都看到周允诚在自己眼前晃悠,那得多难受? 这人他现在干不掉! 处理不了。 刘光奇被骂也不敢出声,一副低着头自闭的模样,其实他是在怕易传宗再出招对付他。 现在,易传宗确实也在想着怎么对付他。 他什么时候吃过亏,被人算计到家门口,还解决不了。 他要是不好好收拾刘光奇,那他就不姓易! 「算人终算己,被人家家长逮住了吧?」 「我且问你。今天是什么人找的你?大的,还是老的?」易传宗眼神中带着莫名之色 ,悠悠地进行询问。 刘光奇脸颊抖动了一下,小声道:「上年纪的。」人不在他也不敢乱说,下意识的尊敬一点。 易传宗两眼瞪得滚圆,「你可以啊!我都招惹不到这种大人物,你倒好,直接脏人家孙子,你可真是行。这你要是不死,我都感觉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刘光奇一副自闭的模样,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么绝望。 就杨厂长这种领导都少有被上面训斥的时候,他刘光奇就是在一个单位跑腿的,什么工作都轮不到他主持,何德何能能让领导训斥一番? 「事到如今,你若是想有变化,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易传宗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好像一切都是为了刘光奇好。 「什么办法?」刘光奇一听有出入,这会儿也不低着头了,俩眼珠子都放光。 不过他心中也有一些警惕,易传宗可不是那种吃了亏不报复的人,现在会好心给他找出路? 「什么办法先不着急,我现在就问你,这当官的渠道都有哪些?」易传宗反问道。 刘光奇直接回道:「上学读书,学习好就能进单位。组织安排,类似我爹那样的,要是被领导看中了,也能进单位。转业,要是在别的方面有了建树,也可以到单位里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小声说道:「有人,有人进单位什么的都好说。」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那么小声干嘛?古时候买官的都有,有人算什么?这不是很正常?」 「不过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功劳,名声,村长干的好都能进组织,这要是有了功劳,也能进单位。」 「现在我再问你,怎么升官?」 刘光奇沉吟了一下,回道:「功绩、履历,有人。」 「你现在有啥?」易传宗反问了一句。 刘光奇一时无话可说,他能有什么?除了高中毕业以外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但是高中毕业……那些年轻的干事,那个不是高中生?大学生都不缺,这是妥妥的弱势! 「你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吧?」 易传宗瞥了一眼,嗤笑道:「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还跟许大茂学起来了?这不是干什么都能有捷径的,你光指望勾结和别人提拔,你能当什么官?你当个科员都费劲,等你老了也就是个科员。」 「你就不能从自身想想办法?你要是真想当官,那么你首先就得做的比你现在领导还好的信心和能力!」 「有能耐,有学识,有眼界,有心胸,有计划,才能步步高升,这些才是你升官的必需品!至于单位里面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和人际关系,这些都得变成你的助力,你何愁上不去?」 刘光奇一脸为难,「这些我都懂,可是,我在单位就是个跑腿的,我能干什么?」 易传宗一阵无语,「你懂个屁!为什么让你当跑腿的,你现在能干得了什么?让你跑腿就是为了让你学习,生下来就当官的那是皇帝!」 「就说你单位那些科员,这是你的上级,你看看人家怎么安排的,你要是有他这能力,上面指不定就有领导会用你。」 「你以为抱住一条大腿就行,但是你能给那姓周的做什么?折腾我?你要是真指望这个,那你也就是个科员的活计,只不过是早上些年,单位里面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别说是你,就是有大关系在,这升官也没那么容易。我说个人你肯定认识,就张志双,张主任,人家在领导跟前看了十多年,现在处理事情是不是游刃有余?就那些主任见过的事都没人家多。他现在还是个副主任呢,你觉得你凭什么升官?」 「再有就是那姓周的,上来也有 一年了,现在不也是个副的?你觉得你哪一方面能比得上他?」 刘光奇一脸的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光想着升职当官,那你得知道人家干什么。最起码你得有信心能坐上那个位置,我现在让你当副主任你能当好吗?你凭什么?」 易传宗直接戳破了他的幻想,「你想都没想过,自己又没能力,当不上副主任,那还不是科员?真就是多拿两年钱,其他什么都没有?图个升职拿钱?」 刘光奇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桶凉水,他到是想过当副主任、主任,但也只是想想那个位置,其他的,他哪里知道? 如今一想,他发现自己真不够格,就算是上去了,说不定还会被人给撸下来。 「那我现在又该怎么办?我现在能不能在单位里面待得住都两说。」 易传宗心中嗤笑一声,刘光奇又认为自己行了。 他把自己当什么人? 人家那么大一个领导会为难一个小家伙?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当初易传宗没卖石狮子都一点事儿没有,考工程师的时候也没有受刁难,工厂里面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没有小鞋之类的,人家什么度量? 就刘光奇这种人,人家领导那是一眼就能看透。一辈子顶多混个科员的人,现在也就是跑腿吃口饭,危害不到群众人家领导根本就不把他放在心上,有气也不会乱发。 升不了官是肯定的,但要说收拾刘光奇,这根本不可能,用不着老人家,那姓周的孙子都能办。 现在的情况就是,刘光奇自己吓自己!还是直接被吓蒙了的那一种。 「这边当不了官,不代表别的地方不行。」 易传宗意味深长地道。 「别的地方?」刘光奇有些若有所思,山高皇帝远,要是不被人家看见,也就不会被针对,如此一来确实是个好办法。 不过一想到那种穷乡僻壤的山沟子,刘光奇就一脸不情愿,眼神不自觉地朝着易传宗飘过去,他总感觉这人在变着法的收拾他! 山沟子里面什么生活?肯定不会和城里一样的,他就是没去过也听说过,冬冷夏热,衣食不足,肯定是非常苦的! 易传宗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不屑地看着刘光奇,「怎么?看不上别的地方,还是不想吃苦?」 刘光奇一脸沉默,沉默就是认同了。 易传宗嗤笑一声,「谁都知道一些地方比较苦,甚至来工资都是按地区划分的,越是穷苦的地方越是高工资,为什么?上面就希望一些有文化,有能力的人去地方。能常人所不能,你不上位谁上位?」 刘光奇紧咬牙关,看样子有点心动。 易传宗趁热打铁地继续道:「你现在是个跑腿的,但要是去了别的地方说不定就当上官了。并且这在外面当官和这里还不一样,在这四九城主任也就是个管事的,你要是到了地方,那这科员也是有实权的。」 「再说,你现在还有什么好的出路吗?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留在四九城,你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甚至,就你现在的能力和处境,将来你就是不想去外面,单位也会派遣你过去,那时候可是由不得你自己了。」 刘光奇脸色一变,这种事情是真的,他单位那边就有人调去了四川。 易传宗眼皮一耷拉,很是不客气地道:「识相点,早点过去,还能占个主动,这算是积极响应号召,你就是换个地方生活上班,履历上面就得记上一分,将来再竞争职位也有优势。若是你能在那边做的不错,那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从这四九城离开,去了当地,你占据天然的优势。再有就是人员问题,那边 可不像是四九城一样有这么多的人才,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这说明你升官会顺很多,有机会你直接就上去了!」 刘光奇的眼睛变得明亮了很多,闹了半天还能这样的,本地竞争压力过大,去外地升官? 易传宗继续引诱分析,「若是你在这边一直待着着,这辈子的上限是科员,而你去了外面,将来有很大的机会当个主任!最多就是时间长些,但是这都到主任级别了,这个级别可不低,一辈子能当主任的人都少。之后你就算是降级调回来也能当个副主任,这是最重要的一步,科员升主任那是一群人盯着,这主任副转正可就容易多了,顶多三四个人之间的竞争。」 刘光奇连忙不迭地点头,这事儿太对了!原来还能这样升官的? 易传宗高傲地昂着头,「看你的样子是想明白了?」 「对,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刘光奇很是兴奋,颇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易传宗嗤笑一声,嘲讽道:「明白了?你明白个屁!」 刘光奇直接懵了,怎么好好地就又骂他? 易传宗没好气地道:「这镀金里面的门道多着呢,你冷不丁地自己去外地当官,不被排挤就不错了,你还想升官。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说法你不会没听过吧?人家在当地好好的,会让你一个外地人踩在头上?你后面有人给你撑着?能给你业绩?你什么都没有!你连自己的能力都欠缺!你还想升官?那是换了一个地方做梦!」 「我看你是忘了刚才我怎么跟你说的了,还是想着走偏门!我说的这只是一个合理的方式,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办好了是镀金,办不好那就是镀了一层屎。你以为在外面升官容易,但是单单人际方面你就过不去。你这不是空降,而是去办事儿!」 「状元去了外地还只是当县令呢,你到了那边还是学习,目的就是为了磨炼,你以为是去享福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在那边也混不出个头,那这辈子就安稳点吧,这官场不适合你。」 刘光奇被说的哑口无言,不过心中倒是有了一个念头怎么都压不住,恨不得现在就去闯荡一番。 wap. /90/90795/31589725.html 第二百三十四章 刘光奇的出入 “你觉得我去哪里好?”刘光齐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易传宗微微沉吟,随后道:“其实去哪里,你完全可以自己想。” “我自己想?”刘光齐神色一怔。 “对啊,就是你自己想。你想想现在组织提倡去哪里,那你就去那边就可以了。” “其次就是生活方面,你能适应那边的环境,不至于水土不服,那就只剩下安心工作了。这种事情你心里面最好有个底,你想要什么,你想怎么做,你准备几年来完成,做好了计划……” 易传宗侃侃而谈,大肆忽悠,偏偏说的还在理,还真是个好方法。 刘光奇听得那叫一个仔细,他本来以为自己都没有希望的,易传宗这番话简直给他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思考一番,刘光奇咬咬牙做出了决定,“我准备去xz!” 易传宗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他想过让刘光奇走远些,吃些苦头,但是真没想到刘光奇会去这里。 对比其他省份的环境,xz、内蒙、xj、青海,这四个地方,刘光奇最难适应,一般人肯定不想去,高原反应可不是说笑的,喘气都费劲,怎么活? 这是个狠人啊! 不过那边的机会确实更多。 “你想去哪里不用跟我说,反正这事儿我也不会帮你,你自己想好就行了。” 看着刘光奇那灼灼的眼神,易传宗心里有些别扭,他本来是想将这个孙贼给忽悠外地受苦,结果刘光奇自己就想去。 这让易传宗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不仅没让刘光奇难受,反而是帮了他一把? 稍微一想,易传宗就抛开了这种想法,刘光奇什么心理不重要,反正是得受罪,看看人口密度就知道,那地方当真不是多么适合人居住。 至于到了外面升官? 就刘光奇这两把刷子,去外面做梦的可能性更大!除非这人真能长进了! 长进、成长这种词也就是表面上听着是个好词,不疼一回怎么知道避开?不狂妄受罚怎么稳重?不经历无奈、无力怎么一根筋的努力? 话到这里,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默起来,本来两人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更何况,刘光奇又耍了阴招,让易传宗难受。 这要不是二大爷上门请人,易传宗知道这事儿后不打刘光奇一顿都是好的。 “这次的事,我做的不对。”沉默了片刻,刘光奇直接开始认错了。 易传宗不可置否地昂起头,好好的被算计,谁愿意? 就些天,花姐姐还跟他说过要去坐席呢,当时他都没有想到,要不是刘光奇发生这事儿,他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这要是真让那姓周的在他眼前晃悠,那他肯定非常的烦躁,现在再来道歉?已经很晚了。 刘光奇咬了咬牙,道:“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棒梗那孩子,你若是想出气,现在就打我一顿。我这次若是去了外地,少说五六年回不来。这么长时间,什么恩怨放不下?” 易传宗突然之间就笑了,这人突然道歉,这是怕了! “不错嘛,这会儿想明白了?还知道给我道歉,你以为我会下手给你添绊子?” 易传宗点点头,自顾自地说道:“也对,这山高皇帝远的,条件还那么艰苦,我要是给你下绊子,那你是怎么努力都没用。郁郁不得志不说,那日子可是不好过,出去了也回不来,在那不知名的山头上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不为过。” 这话一出,那画面感就来了。 刘光奇吓的腮帮子直哆嗦,只能强笑一声,一双眼睛看和易传宗,眼神满是求饶的味道。 他走投无路好不容易有了法子,条件苦点就苦点,他忍了,为了争心里那口气,还有什么是不能抗的? 只要结果是好的,那自然会苦尽甘来,一切都值了! 这要是易传宗给他下绊子,那他可就是白出去受一圈的罪,说不定这人都得疯外边。 “传宗,我真错了!我马上都要去外面受苦了,你就饶我这一次!其实,我已经够惨的了,别看在单位里面晋升了几次,但哪一次你没给我撸下来?也就是你清闲的这小半年,我往上熬了熬。” “这一上一下的,我是真扛不住了,尤其是这次,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大人有大量,有什么招不用你招呼,我自己就挨着,打一顿也好,骂一顿也罢,怎么收拾我都行。” “别等我出去了再下手,你总不希望我真死外边吧?”刘光奇这一番话是软的硬的都上了一遍,就差跪下道歉了。 易传宗打了个哈欠,“光奇哥,瞧您这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您给怎么招了呢。说句实在的,咱俩之间的仇怨怪谁?” “你这两年也是开了窍,单位里面的事情你应该也明白了,你当时结婚让我把哥们介绍给你,先不说你是想用人,当时你可有把我放在眼里?如此之下你想让我办事,你觉得自己做的靠谱吗?” “我承认,你后面是有点惨,但是当初我的本意只是想灌醉你糊弄过去,结果你倒好,直接来了个自掘坟墓,你说这事儿怪我吗?” 刘光奇脸色非常难看,只能回道:“不怪。” 他现在也在为这件事情后悔,当初他还是进了单位好几年没一点长进的跑腿的,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还拿着四合院的那一套在单位,好捞不着,坏捞不着,整个单位里一小白。 后果那就不用说了,这时候大家都指望名声呢,不认爹和娘这种事情一放出去,那是谁也看不起。接连住了一年多的窝棚,还是带着新婚的妻子,那就更别说多郁闷了,冬天谁冷谁知道,夏天谁热谁难熬。 “在后面,我来你家和二大爷喝酒,虽然言语上面有不少刺激你,但后面是不是让你升官了?”易传宗反问了一句,随后脸色略微懊恼地道:“当然,这事儿我也是有点责任的,本来你在单位好好的,大家都一样当傻子。” “结果就那一次,我给你开了窍。好家伙,这两年你是一路上天啊!两年啊,你之前能升一级吗?现在倒好,直接到了一级办事员,也难怪你把不住自己,老想着找偏门。” “其实要我说,这次的事情还是好的,你现在就是不起眼的跑腿的,犯点错误,那就是一点错误,造成不了什么大的损失,你受到的惩罚也小。这要是让你上了台,嘿嘿,你自己想,反正这纸不能老包着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人给烧没了。” 刘光奇只能垂着头闷声道:“你说的对。”不认又有什么办法,横竖他都赢不了,受伤的永远是自己。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眼珠子左右一转,眼神变得非常冷漠,“你不用这态度的,你既然让我亮招,那我就明摆着告诉你,我让你离开,那就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后面我心烦的时候,会忍不住让你更心烦,而这个度不是那么好把握的,到时候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就不好看了。” “你现在自己想离开也好,你就是不离开,那我也得把你调走!别以为我真拿那姓周的没有办法,只不过有些事情办起来兹事体大,那姓周的还没资格让我认真来办。” “至于你,那就更好说了!就你那单位,不是姓周的说了算,我若是想调你走,谁都拦不住,这话我说的!” “行了,你自己琢磨吧,我要出去做菜了,这以后再和二大爷喝酒,少了你,终究少了点例子,珍惜眼前的时光吧。” 刘光奇听完这话脸色一变,这次的话说的够透亮的,明摆着让他上钩,但是他不上钩能行吗?这是他最后的出路,这是阳谋! 而走出门的易传宗眼神也得冰冷很多,得罪他还想跑?想什么呢?就四九城这地儿,离开了还想回来? 这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一别,刘光奇最少在外面待十四年!想待个五六年就回来?放心吧,不可能的! 原著里面,为什么开了放之后,七八年的时候,二大爷才联系许大茂把人给找回来?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以后难不难受不知道,主要看那姓周的多不要脸。 但是刘光奇这一块,十四年才回来,人过四十回家乡业绩应该是够了,但是单位里面也就是还剩下十五六年,受半生职业生涯的苦,上个位,值不值不是嘴上说的,而是心累不累。 反正对易传宗来说,这惩罚肯定是够了,他这边都知道了那姓周的计划,大不了就是多养两条狗,然后教会它们怎么咬人。 眼见易传宗走出来,表情不太对劲,二大爷心里咯噔一下,这院子里面最有本事的人都这表情,这是完了? 他连忙开口问道:“传宗,你们聊的怎么样了?这混账东西还有救吗?我知道你们平时关系不太好,这狗东西就是恃才那什么物,以为在单位里面就了不得了,但咱们终归是一个院的,你要是能帮忙,就帮他这一把,后面我狠狠地收拾他!” 说到这里,二大爷有些咬牙切齿的,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眼见着年纪轻轻就要当上小领导,谁知道刘光奇竟然弄了这么一出,他真是恨不得打死这个混账东西得了。 易传宗无奈一笑:“二大爷,咱们都是一个院的,就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这回儿我明着告诉您,光奇哥这回真是摊上大事了。” “光这么说您可能不是很理解,但我说他惹上的人,那您心理就有数了。人家平时可是能坐小汽车的,比着我们工厂杨厂长还牛。” “人家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度量,要是单纯得罪人家这还好说。但是光奇哥掺和人家孙子的终身大事,乱点鸳鸯谱,闹得很多人心里不痛快。这我哪里能帮上忙?说不准人家出手的时候顺便就把我捎上了。” 二大爷的脸色变得煞白,这么大的领导?比杨厂长还牛?这是瞎了! “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狗东西怎么敢的,这种事都敢掺和?” 李光奇丢了官,二大爷比刘光奇还要失落,他本来差点当上官就有遗憾,后来以为儿子能弥补这个遗憾,那也算是光宗耀祖,结果一切都没了。 最让人心悬着的,人家不一定光收拾刘光奇,他们一家子说不准都跑不了。 “我们怎么办啊?” 二大爷直接没了主意,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被吓得直打哆嗦,二大妈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的表情。 易传宗苦笑一下,“您家倒是没事,我听说这位领导很仁慈,就是光奇哥这边,这前途难了。” “人家要是出手,抗,咱们肯定是扛不住,大腿拧不过胳膊,为今之计只能躲了,希望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够放一马。” “之前我也跟光奇哥想了个法子,这样,等我去做个饭,咱们好好说说。” 二大爷一听这话心安了不少,有了最坏的想法,这冷不丁光一个刘光奇受影响,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沉重了。 眼见着易传宗出门,二大妈连忙走出去打下手。 二大爷也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随后指派着道:“老二,你去供销社买两瓶茅台。” 请人办事儿这一块,二大爷那是很懂规矩的,要说之前不知道什么事儿,那么请客吃顿饭问问也就差不多了,如今这么大的事儿,那指定是得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刘光天当然受不了这种压抑地气氛,接过钱连忙应道:“好嘞。”说完转头撒开步子就往外跑。 屋子里只剩下一声不吭脸色阴沉的二大爷,刘光福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看都不敢往二大爷那边看,刘光奇还在屋里下决心。 这一夜,二大爷家气氛非常紧张,易传宗在帮着他们分析了一遍利弊之后,舒舒服服地往家里走。 有信息差就是爽,怎么忽悠怎么是,竟然敢跟他玩脏活,别说人家领导会不会针对刘光奇,就是不针对,易传宗也准备把这人给摁死! 严格说起来,在刘光奇单位里面,周允诚做不到一手遮天,他虽然也做不到,但是处理一个跑腿的办事员,那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临到家门口,易传宗突然停了下来,“不行,不能让那姓周的嚣张,你不是结婚吗?你以为我不敢去?我还非要去!” “不过,我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和花姐姐一块去,这样对她的影响终归不好。” “那我该怎么去呢?” “义宏那边人脉广点,他是不是能安排一下?不行还有卓哥那边,他这关系最硬,哪里也能插上一手,去吃个席问题不大。” “不过,这样好像也不太好。” 易传宗摇摇头,“算了,先不想了,反正还有两天,明天我再好好琢磨琢磨……实在不行,我跟着张哥过去,他们一个单位的。” “再不济,我就替邢叔出面,这一招绝对妥当,不过不到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将邢叔牵扯进来。” (本章完) wap. /90/90795/31601963.html 第二百三十五章 白衣参加喜宴 两天后。 一座略显庄严的别墅里,白色的院墙围起来一个广阔的院落,面积得有200多平米。 院落的正北边是一座三层高的楼房,四四方方,很是规整,站在楼房的中央还挂着一颗鲜红的五角星。 此时,院墙上面挂满了红绫,五米宽的大门口两侧还挂起了鲜红色的纸花,布置十分喜庆。 院子的中央摆满了八仙桌,每一桌上都坐满了来宾,可谓是人声鼎沸,一片欢腾。 而在院子的东边,此时灶火正旺,几名身穿大褂宽裤,腰间围着白色围裙的厨师已经开始炒菜,浓浓的油香让在这里的气氛再添一份火热。 就在一片忙碌之中,大门外再次来了一个古怪的人。这时候院落都已经坐满了人,此时过来无疑是迟到了。 那是一个高大威勐的男人,骑在自行车上,连二八大杠都显得十分小巧。 更加让人惊疑的是他所穿的衣服,别人要么就是一身青年装,要么就是中山装,要么就是知青服,他倒好,穿的衣服就和女人穿得连衣裙一样。 更加过分的是衣服的颜色,别人都是藏青色,深蓝色,黑色。而他则是白色! 这边可是举办着大喜事,就算是里面的厨师也只不过围了一个围裙,他这边穿着一身全白的厨师服,头戴一顶白帽子,尽管看起来一副沉稳大气的模样,但着实有些不吉利。 所以…… 在这名高大的汉子将自行车停在旁边小轿车旁边后,站在门口的一名背着机枪的清瘦青年守卫已经跑了过来。 他来到这边后一阵打量,观其气势和仪表不像是来闹事的,说话的语气也就温和了不少,「先生,您来这边是有事儿吗?」 易传宗昂首而立,听过到守卫的话后温和一笑,不急不缓地道:「你看我这身衣服,难道认不出来?」一边说着,他还端平了手从肩膀一直沉到大腿,似乎在显摆这一身衣服。 清瘦的守卫嘴角微微一抽,小声提醒道:「您是厨师?要不您去换身衣服?」 他心中忍不住诽谤,「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这么不会看事儿?这里结婚,你穿大白褂子,这要是领导看见了非得发火不成。」 「换衣服?为什么换衣服?我一个厨师穿这种衣服有问题吗?」易传宗面色一冷,「你是不是看不起厨子?那还让我徒孙过来做菜?」 清瘦的守卫面色一僵,直接被一句徒孙给吓住了。 再三朝着易传宗打量一番,高着他大半头的体型,魁梧的身姿隐藏在白大褂中,明明很强壮却带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这体格本来就高着他一头,那股沉重的气势一压,被易传宗眼神凝视着,本来理直气壮的清瘦守卫顿时心里虚的不行,有种惹祸了的感觉。 「那个,那个,您别生气,我没那个意思。」青年守卫弱弱一笑,脸色为难地道:「主要是您这衣服,当真是有些不合适啊,这要是让领导看见,那还了得?」 易传宗面色不变,冷声道:「我就是个做饭的,又不是来做客的,穿这身衣服是我的职业,你见那个厨师穿着一身大红色来做饭的?说句话吧,你让不让进,不让进我就带着徒孙走。」 这话一出,清瘦的守卫哪里还扛得住,这边开着大席呢,这时候带着厨师走,谁来做饭? 本来就是一件衣服的小事,这要是厨师走了,那可是闹出了大笑话,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别介,别介啊!我没说不让您进去。」 「我这就带您过去。」清瘦的守卫一脸郁闷,率先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易传宗自然是跟在后面,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把人给唬住了。 他这身衣服当然是故意的,不过他一个厨子,穿白大褂有问题吗? 其实清瘦的门卫现在心里也有些怀疑,所以才决定他领着过去,这人要真是请来的厨师还好,这要是不是,那他非得给这个大个子一个教训,长得高了不起? 两人从院子里面一进门,那些面朝这边的人就看了个仔细,顿时间也感觉非常不妥,本来嘴里想说的话现在都说不出来了。 随着一片人突然陷入安静,院子里面直接产生了连锁反应,本来热热闹闹的院子一下变得安静,所有人都朝着门口看去。 这一瞬,压力突然来到了青年门卫这边。 他讪讪一笑,赶紧朝着身侧看去。 此时易传宗心里也有点慌,不过这都不是问题,他依然昂首阔步朝着前面走着,仿佛这里就是他的主场。 他只要想拿起架子,那地球上就没人能气势上面压过他。这是来自大师厨师,石凋大师,顶级钳工,医术大师的绝对自信! 就是院子里面所有看过来的人,本来那审视的眼神也收了起来,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压力。 在走了二十多步之后,路程已经走了一半,易传宗突然停了下来,缓缓侧身看向来宾,他面色一肃,眼神凝视如刀,微微颔首,算是跟院子里面的人打过招呼了。 一个对视,再加上这般气势,院子里面的人也是不自觉地纷纷点头回礼,场面顿时间变得分外和谐,就好像真是什么贵客到来一般,那些回过礼的来宾脸上还露出满意地笑容,似乎被招呼很荣幸。 至于易传宗现在身上穿的大白褂,此时已经没有人注意,就好像在医院里面,谁会在意医生穿什么衣服? 打过招呼,易传宗这才继续朝着灶台那边走去,这一波可是直接给清瘦门卫秀的头皮发麻,好在来宾的态度都算是不错,没有引起骚乱,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有无尽的压力,他可没有易传宗这气势,他就是个看门的,干不好要挨罚的! 此时,花姐姐脸上笑颜如花,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感觉好笑。 别人都被易传宗给唬住,她当然不会。 她望着易传宗那绷紧脸皮后突现的颌骨,看着那垂下的手上不断颤抖的小拇指,她就知道,自己这男人现在心里紧张急了。 偏偏,就是这幅神态,直接将在场所有来宾都给唬住了。 这些人可不简单。 想想宗烈那伙人,这要是一个结婚,他们自然是老的少的都过去,就是不上席也会过来走一圈。 那姓周的家里比宗烈关系还硬,在场光杨厂长那个级别就有好几个。 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稳住情绪,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种氛围之下,就连灶台那边的厨子也发现了。 一名身子强壮,大概有35、6岁的中年男人看到易传宗后微微一愣,连忙招呼道:「师祖,您怎么过来了。」 易传宗轻哼一声架势十足,「怎么,你是嫌我来晚了?」 「不能够!」 「不能够!」 「瞧您说的,您能来是这边的荣幸。」那中年厨师连忙开口恭维道,心中则是纳闷,这师祖今天的口气怎么那么冲? 这话一出,本来跟着过来的清瘦门卫嘴皮子都在打哆嗦,这厨子怎么说话的?仔细着点!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叫他能来是这边的荣幸?敢不敢当着领导的面说? 「你不回去,要在这边学做菜?」易传宗冷哼一声,对着青年门卫说道,「还是你以为我来骗吃骗喝的?」 「不,我不是,您忙,您忙,我现在回去。」青年门卫赶紧转身离开,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一听 两人的对话,他这会儿已经十分清楚了,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自己那点小心思被人看出,人家态度不好也正常,但这是他的职责,没别的法,只能挨着。 易传宗这时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还成,该湖弄的都湖弄过去了。 本来他是想找点关系过来的,但是仔细一想,就那姓周的值得他费劲儿?太看得起那姓周的了。 于是,他就想到婚礼的流程,别的可能会少,但是肯定少不了厨子。 就他现在在四九城厨艺界的名声、地位,想去哪里再做个饭,直接刷脸就行,面子大着呢。 正巧,他一打听发现是自己徒孙包的这活,还有比这更简单的吗?传句话就行了,到时候直接过来。 「您来这边也是做菜?」中年厨子小心问了一句,眼神在易传宗衣服身上扫着。 易传宗轻笑一声,「做菜,肯定是要做一个的,不做一个菜,一会儿怎么上席?行了,忙你的吧,我先转转。」 说完,转身朝着宴席那边走去,目标很明确,自然是媳妇儿那边。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花姐姐,旁边正好还有一个张志双,他一会儿决定就跟着俩人挤挤。 不过现在桌上还有其他人,于是,易传宗来到这桌之后群体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张志双笑道,「张哥,好久不见啊!」 张志双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好像是在说,「你小子是怎么敢过来的?」 「嗯。」轻轻回应一声,他符合地说道:「确实有些日子不见了。」 随便聊了两句,易传宗这才笑眯眯地转头,「花姐姐,好巧啊,你也过来了?」 花惜凤眼中含笑点点头,「确实挺巧的,你这是过来做饭?」她是真没想易传宗会过来。 易传宗耸耸肩,「怕徒孙给我丢脸,过来做两个菜撑撑场面。」 一桌六个人,眼见易传宗认识两个,坐在对面的一名长相稳重的中年笑着问道:「这位是?」 张志双开口介绍,「他是第三轧钢厂的八级钳工易传宗。」 此话一出,一桌人有些诧异,八级钳工放在普通人里面肯定是不错的,但是在他们这些人中却算不得什么,还有今天穿的这一身衣服,可是不怎么好看。 张志双继续道:「同时他兼任轧钢厂的高级工程师,还喜欢做饭,厨艺不错。」易传宗的厨艺他虽没吃过,但是也挺邢主任说过。 对面那长相稳重的中年眼神恍然,这又是钳工,又是工程师,这在工厂里面可是能人。 再说这厨艺,虽然说是爱好,但是喊这次做饭的厨子徒孙,这就厉害了。 「原来是易师傅,失敬失敬。」 「就是混口饭吃。」易传宗谦虚地摆摆手,略带尊重的问道:「还未请教?」 对面那稳重的中年回道:「陈立建,我在食品厂上班。」 易传宗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一身中山装,面色红润,皮肤干净,这不是下力的,这指定是食品厂的领导,最次也是一名副主任。 再看看这座位,坐在正北,张志双都坐在下面,那指定是个正主任以上。 易传宗在这边先聊着,最北边的楼里急匆匆地走出来一名青年。 他穿着一身板正的青年装,脚下踩着黑皮鞋,头发梳地油光锃亮,面带阳光的笑容,整个人玉树临风,很是帅气。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盘发成髻端庄秀丽。 易传宗的观察力就不用说了,人刚一出来他就注意到了,转过头去,面带微笑。 走出来的周允诚心情就糟糕透了,本来出来第一眼就看 向花惜凤,结果竟然在旁边看到了这人。 再看看这衣服,他这边结婚那边穿着一身凛白的大褂。 周允诚的脸色慢慢变得僵硬,最后变得面无表情。 易传宗慈善地笑着,笑得非常开心,想恶心他?那他先恶心一手。 同时,易传宗也注意到了他身边的舒洁。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还是非常漂亮的,白净的脸蛋,秀美的五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再这么一打扮,当真是美丽动人。让人忍不住想打一拳。 察觉到未婚夫的变幻,舒洁也看了过去,一见是易传宗,条件反射一般她就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凶巴巴的,不过转瞬之间,她就收起了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冷漠。 易传宗感觉有点奇怪,这丫头似乎有点不开心啊?这大好的结婚日子,不应该很羞怯吗? 周允诚深深地看他易传宗两眼,这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去做别的事情。 「大家先坐着,我去做两个压轴的菜,顺便看看徒孙的手艺。」易传宗告别道。 「行,去吧,我可是老早就想尝尝你做的菜了。」张志双面无表情,眼神有点幽怨。 就邢主任平日里对易传宗的态度,那是坚决不说好话,就怕易传宗听了去以后蹬鼻子上脸。 但是到了做饭的这一块,邢主任那是赞不觉口,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假话。 张志双看在眼里,心中非常好奇,但也有点别扭,以前的时候易传宗可是经常往他那边跑,让他帮忙,也请他吃过几次饭,却从来没有自己做过。 对面,陈立建也是乐呵地调侃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看看这师祖做的菜怎么样。」 「放心吧,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易传宗笑脸回道,难得参加这种喜宴,借着那姓周的结婚,他拓展一下人脉不算过分吧? wap. /90/90795/31606697.html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就做俩菜 灶台前,易传宗在一边看着,旁边徒孙认真炒着菜。 很快,第一个随着第一个糖醋花生上桌,真正的贵客也从北边的三层楼内走了出来。 那是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整个人显得很干净。 在他的旁边还有几个同样年纪不算小的老人,或是看起来仙风道骨,或是一脸庄严,或是慈祥的微笑着。 这些人一出来,不少来宾都起身相迎,笑脸问候。 几名老者也在众人的欢迎下坐在了最北边的一张桌上。 易传宗也是发现了那边的动静,不过他仅仅偷瞄了一眼就转过视线不再偷看。他今天来最憷头的就是这些人,不过人家结婚家族长辈过来有问题吗?他早就有心理准备,能不被发现最好了。 越是怕什么,就越是发生什么。 就在易传宗继续指导这徒孙做菜的时候,他就感受到有一道视线紧紧地盯着他看,刚开始是一道,然后又变成五道,接着变成一半的来宾,最后全都看了过来。 此时不光易传宗心里紧张,那些来宾更紧张,这大喜的日子发火可是不太好。 当然,最紧张的要数门卫了,他没有拦住易传宗,如今出了问题指定要让他担着。 易传宗这时候也不装迷湖了,抬起头来看向那边。 他今天除了这身衣服,他就没想惹出什么事儿,他也不敢惹出什么事。 只要他在,只要那姓周的难受,恶心,这就行了。 一个对视,易传宗看得更加仔细了,相比较一年前,这位变得更加苍老了一些,那双眼睛也变得更加浑浊了,身体也变得干瘦了一点。 尤其是那双浑浊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易传宗,好似是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他都有点心颤。 突然。 那名老者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随即不在看易传宗这边。 易传宗也是讪讪一笑回礼,今天这一身衣服确实有些不合适。 想想刘光奇这阵子在害怕什么?那么就能知道这位老者基本上把他的那点事都摸清楚了。 不过这事儿他不怕,男女之情罢了,人家那个层面的人不管这点小事。 别说是两情相悦,他就不是也没事。 只要不是明着的伤风败俗,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就不怕这个,村长还护着一手小寡妇呢,李主任在工厂玩花,李浩有点小权就敢瞎搞,许大茂都有各种手段。 没被抓到就是没事,真要是想管,那得骟了。 婚宴还在继续,一道道诱人的菜品端上桌,宴会的氛围更加火热了。 最北边一桌。 因为都是年长的人,饭量比较小,吃席肯定是没有别的桌子那么火热。 再加上都是有身份的人,安稳的日子过了那么多年,就算是比较勤俭的人应酬也不少,不说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那吃过的东西也不少。…. 再有就是平时生活都不错,对桌上的菜品不甚在意,更多是一边先聊着小酌几口,再喝喝清茶享受一些这里的气氛。 但是随着一盘鸳鸯鸡端上桌,这里的场面就变了。 那独特的香味瞬间吸引人的注意,闲聊的人也住了嘴。 看着那白色瓷盘里一只米白,一只暗红色的鸳鸯鸡,明明只是简单的熟食,却散发着一种别样的肉香。 「好啊!这道菜做的有水准!这还没开始吃,我就相信他的味道绝对鲜美!」一名老者满脸灿笑地说着,拿着茶杯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重新拿起了一双快子,有些蠢蠢欲动。 「是不错!来,大家尝尝!」 这有人发了话,一群本来不怎么爱吃的老人纷纷开始品尝起来。 一小块鸡肉蘸着配料,放入口中,微微咀嚼,那纯正的鸡肉味在口中散发,配合着蘸料当真是给人一种神奇的感觉,一众人都不再说话而是默默的品尝着。 在这一瞬间,随着一桌桌都上了这道鸳鸯鸡,整个院子都变得安静了很多。 花姐姐嘴角含笑地吃着,单单闻着味道就有一种熟悉感,吃到嘴里那就更不用说,她现在每天都是吃着易传宗做的饭。 她心中也十分好奇,真不知道自家这男人是怎么练出来的这一份好手艺,就连她吃惯了之后也不想再自己做,都是准备好了食材等着易传宗过来做。她喜欢吃些青菜,做起来也简单,三五分钟的就做好。 「美味啊!」 「这是哪里的厨子,厉害,太厉害了!」 「太好吃了!」 「这比我在彷膳饭庄吃的还好,这味道真是绝了!」 最北边那一桌。 一众老者也是赞不绝口。 忽然,一名老者开口道:「小王,去把这次做饭的厨师叫过来!」 坐在最北边的周姓老者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顿,但是也没有阻止。 身侧名叫小王的秘书应了一声,转身就朝着灶台那边走去。 只不过,在过来之后,小王有些拿不准了。 一名十分高大的汉子拿着毛巾擦着手,气质虽然不错,也让人感觉很厉害,但是这闲站着,怎么也不像是做菜的。 灶台前还有一位胖胖的厨师朝着菜,在蒸笼旁边还有一个身材强健的厨子守着,还有一个在配菜,四名厨子一个也没闲着。 一时间,小王也不确定找谁了,只能是开口问道:「请问,刚才那一道鸳鸯鸡是谁做的?」 此话一出,四个厨子都看了过去,易传宗反问一句,「我做的,怎么了?」 小王脸上露出笑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这位师傅,领导那边让你过去一趟。」 易传宗眉梢一挑,转头对着徒孙吩咐道:「好好看着蒸笼,这一道菜的火候你就来把控,我过去一趟。」 「您放心吧,我会看好的。」…. 易传宗点点头,确实放心,这个徒孙能被邀请过来,那自然是有两把刷子,不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也是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过了他的师傅。 「咱们过去吧。」 「好嘞,您这边请。」小王再次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凑过来低声道:「这位师傅,一会儿要是领导问您话,您可仔细着点。」 易传宗点点头,应道:「好,我就是个做饭的能多说什么?」 来到最北边那一桌。 此时一一盘鸡已经吃了不少,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满足。 在看到易传宗后,西边的一名老者笑着开口:「这位就是做菜的师傅吧?我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年轻,当真是厨艺超群啊!」 易传宗谦虚一笑,「您过奖了,我就是没事儿在家做做饭,说来正好我院子有个厨子,学着学着,最后做得还不错。」 「不错!」 「不错!」 「何止是不错啊!」那边的领导笑呵呵地回过头来,「我就没见过有人做菜能做到这地步,一口一味,每一口的感受都有不同,让人难以自禁。」 「不过这位师傅可是偷懒了,这一桌子菜,唯独这一道让人印象深刻,把我的馋虫都给勾起来了,看看这盘子,再看看我们那么多人,怕是不够吃啊。」 易传宗微微一笑,「我擅长的菜式不多,放在今天,也就是有两种菜拿得出手。其他的就不 拿出来丢人现眼。」 那边的老者对他谦虚的态度很是满意,笑吟吟地开口问道:「这位师傅叫什么名字?」 「易传宗。」 此话一出,一桌人微微一愣,因为这话不是易传宗说的,而是北边那名周姓老者说的。 左边那名老者反应也是快,开口笑骂,「好你个老周!原来你早认识啊!我可从不曾听你说过,当真是有什么好东西都藏着掖着。」 周姓老者摇头轻笑一声没有回复,而是抬起头来看着易传宗,「多谢易师傅今天能过来,有了这鸳鸯鸡,应该还有另一道菜吧?」 易传宗澹澹一笑,「还有一道蒸白鸽。」 蒸白鸽——比翼齐双飞。 周姓老者点点头,「很好,很好。」话题一转,「明年我或许会清闲些,倒时去易师傅那边求一件石凋可好。」 这话一出来,一桌老者看向易传宗的眼神就变了,能让周姓老者求着做一件石凋,这技艺得有多么高超? 易传宗略微踌躇,还是答应了下来,「如果有时间,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如果是小件的话,更好一些。」 小王听到这话顿时一个机灵,这人怎么跟领导说话呢?领导跟你求个石凋你还推推搡搡的? 不过一想到了领导的态度,他也就恍然了,这人是真有本事,要不然也不会被求着,人家有拒绝的资本! 此时一桌子老者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不过人在这边他们都没有出声细问。…. 周姓老者却非常满意,要知道上次他可是被直接拒绝了,若是别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开第二次口,这次之所以开口那是因为太过喜爱。 兢兢业业大半辈子,他后面也有时间来享受这悠闲点的生活。 「哈哈,如此便好。」 「易师傅的菜应该快做完了吧?要不找个熟悉的桌坐下?」周姓老者的说到这里眼神有些莫名。 最起码,这一桌子人没有听明白。 不过易传宗是听明白了,他也不会客气,「那多谢了。」这次有了周姓老者发话,那他坐下吃席也就变得名正言顺了。 又简单聊了两句,易传宗就离开了,而那一桌子老者也商量起来。 「我看呐,这小易师傅可不只是会做两个菜。老周,你是藏的真紧呐!」 「今天吃了这一顿,在吃别的那真有种味同嚼蜡的感觉,要是以后吃不到那可是难受的紧。但是看这小易师傅的态度,这人怕是不太好请。」 「老周,别藏着了,跟我们说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手艺如此精湛的年轻人,这要是在过几年那还了得?难不成真和仙肴一般?」 「也是奇怪,厨艺这么好,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过?」 其实易传宗在教徒弟的时候都有特地叮嘱过,除了这一行的人,别在领导跟前嚼舌。这厨师界的规矩,本来就是做饭不问来客,一般也少和领导直接对话,如此才能瞒那么久。 进行到中场的时候,另一道蒸白鸽也是正式出笼,易传宗到此也是正式闲了下来。 他就回到了花姐姐那一桌,和张志双坐同一条板凳,花姐姐坐在旁边,和在四合院吃席时候差不多。 「易师傅,这两道菜应该是你做的吧?」陈立建兴致冲冲地问道,伸手指着只剩下沾着油脂的白色瓷盘。 易传宗含笑点点头,「对,我那徒孙还欠些火候,做两道硬菜撑撑场面。再说这大喜的日子,我本来就是不请自来,怎么也得送上一份祝福。」 没错,他现在摊牌了。 人家根本就没有请他来做饭,也没有人来请他吃席,但是刚才姓周老者发话了,就现在这地 儿,那是人家的主场,主人家都发话了,谁还会乱嚼舌根? 没必要在这里装厨子。 旁边,张志双默默唆着鸽子翅膀,一转头,眼神幽怨地看向易传宗。 当初这小子上门就套瓷,又是递烟,又是请客,他还真以为两人关系不错,结果倒好,彻彻底底骗局,只有他自己以为两人关系好,这人连顿拿手菜都不给他吃。 易传宗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略微一想,也是知道了张志双的想法,他连忙开口解释:「张哥,不是当初不给你做,而是我学会的时间也不算多长。我这今年年初开始忙,中间又是任务,又是出国的,一直忙到现在,这您可是知道的,正好过两天几个哥们要聚聚,到时候您要是有空那就赏脸过来坐坐。」…. 张志双默默点点头,坐坐,必须得坐坐。 一桌子人就那点小鸽子,有了之前鸳鸯鸡的美味,这一桌子人都放开,他也就是抢到了一个鸽子翅膀。 陈立建听到这话心头一动,有些欲言又止,其实他也想去,不过两人才刚认识,人家还是兄弟聚会,他年纪大不说,关系也远些,当真是开不了口。 易传宗看在眼里,笑着开口道:「陈哥,说起食品厂,我在里面倒是也认识两个人,马履冰和边志邦不知道您熟不熟悉。」 陈立建眼睛一亮,心情愉悦了不少,哈哈一笑,「认识,说来也是同僚。」 易传宗心中一惊,这口气,可以啊! 什么叫说来也是同僚? 那也就是勉强有点出入。 一个上,一个下。 张志双都是副主任,老老实实坐在下面,他开口说的这两人年纪不算太大,三十五六岁,那也是正主任。 这要是再往上,那就是副厂长。就算食品厂规模不如第三轧钢厂,重要性不如第三轧钢厂,但是这品级可不会低,都是同级。 易传宗笑着开口道:「之前他们两人找我商量新产品开发的事情,定在大后天,要不您到时候一块过去,咱们聊聊?」 【推荐下,@@追书真的好用,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陈立建眼睛变得更明亮了,他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呢? 食品这方面,哪里还有比厨子更懂的,更何况是易传宗这种级别的厨子,这是个能人啊! 陈立建的开口变得更热情了,张志双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一时间竟然插不上话? 他心中一惊,这小子不知不觉成长到这种地位了吗?虽然不是在单位,但是看看轧钢厂,看看食品厂,哪一行都能很强大的统治地位。. 白菜有些甜 wap. /90/90795/31619104.html 第二百三十七章 敬我两杯 宴会继续进行。 易传宗还在和陈立建讨论着新食品的问题,花姐姐不知不觉开始干起倒茶的活计,就像是两人在家里一样,满桌子人没有一个感觉不妥,反而是更加和谐。 全场,也只有周允诚自己难受。 他挨个桌子走动,忙前忙后,花钱办宴,结果让易传宗在这边吃吃喝喝,欢声笑语的,旁边还有花惜凤伺候着,是心痛的感觉。 临到宴会结束。 一对新人走了过来,站在这一桌旁边,看着聊着正起劲的易传宗,花姐姐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易传宗这才回过头来,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故意不想理人罢了。 只不过,这里怎么也是人家的主场,再加上旁边还有其他人在,他总不能失了礼数,所以他灿烂一笑,笑哈哈地道:「幼,老周,你个老大难终于结婚了?」 听着两人的关系是挺亲近的,但实际上呢?两人不说是敌人也是差不多,尤其是周允诚老是给易传宗添堵,要不是易传宗忍得住,这人就无了。 周允诚瞬间一头黑线,什么叫老大难?还有这一桌子人,还都认同的笑着,你们认识这个王八蛋吗? 见他这神色,易传宗笑得更加开心,说完之后就站起来搂着周允诚的肩膀,一时间两人站在一块,反倒是舒洁这个新娘子晾在了一边。 众所周知,易传宗就是个魁梧汉子,穿衣显不出瘦,面色刚毅,而周允诚则是面色如玉,温润如风,在加上今天穿得板正,那指定是玉树临风。 他肯定是没有周允诚这个家伙帅气的。 但是现在不看这个! 一方文化一方相貌,什么局势兴什么人。 平和的时候人见识的残酷少,审美偏可爱、清秀,长得刚强些最多就是刺激荷尔蒙。 战前战后审美都是往刚毅铁血上面靠,那会给人安全感,长相帅气也不过是小白脸。 现在这时候,脸是没有实力能打的。 再加上两人站在一块,一个一米八五靠上,一个一米七多些,不太到一米七五,两人就是差着大半个头,显得周允诚更娘了。/>这么亲近的姿势周允诚也非常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手使劲将易传宗推开,但是就他那点力气,根本就是毫无作用。 偏偏,这一桌子人都是认为两人关系不错,毕竟易传宗之前还跟周老聊过天,再加上易传宗先入为主的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铁哥们的。 周允诚不能发飙甩咧子,就是难受也只能忍着,「多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婚宴……」 他在这边时候场面话,易传宗则是转头撇着舒仪,大姑娘今天是挺漂亮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这姑娘没有往日那么灵动,就连他想给一拳的冲动都少了。 突然,他感觉舒仪看他的眼神不对,这样气鼓鼓的瞪着他干嘛?他干什么了,让这丫头这样?又是欠打了吧? 于是,易传宗也狠狠地瞪了过去,小样,跟他在这瞪眼,跟谁俩呢? 两人瞪了一会儿,易传宗感觉自己的胳膊再次被拍了拍,不用问,肯定是自家媳妇儿。 易传宗想也没想地就开口道:「敬酒是吧?来!咱们走几个!」 花姐姐脸上憋笑,凤眸瞪他一眼,又搞怪! 易传宗一时间没有看懂,他感觉自己搂着的小瘦子在挣扎,他没有理会,转过头,看着陈立建问道:「不是喝酒吗?」 「哈哈哈。」陈立建当场大笑,开口解围道:「这院子这么多桌,一圈喝下来谁也受不了,允诚这是打算走。」 易传宗这才看向周允诚,吃惊 地道:「你这就走啊?哥们来参加你婚礼,别人能放,你不打算敬我两杯?」 一边说着,他一边捏着周允诚的肩膀暗暗用力,再用力。 周允诚也是牙硬,就是疼得嘴角抽搐也没有动弹的意思,只能嘶声道:「敬!」 「唉!这才对嘛!」 「花姐姐帮忙倒个酒,我和哥们好好喝两个!」易传宗大咧咧地开口,之前他便自来熟,这会儿又装地有点醉意,倒是没有人在乎谁倒酒这种细节。 花姐姐自然不会拒绝,姿势优雅地将两个酒盅倒满,端起一个递给易传宗,然后就没了动作。 这时候舒洁也是反应过来,端起另一个酒杯递给周允诚。 易传宗轻笑一声,端着酒杯飞速地在周允诚杯上碰了一下,又占了一个便宜,甚爽! 「来!干!」 这会儿他没有用力,但是周允诚还是感觉肩膀疼,并且半扇身子有些麻,他面无表情地一口闷了。 「来,再来一个。好事成双嘛!今天大好的结婚日子,可没有单喝这一说,那可不像话!」易传宗再次劝酒,花姐姐自然是再次满上。 两杯喝完,易传宗灌酒完毕,这时候那么多人,他不是来找茬的,总拉着人也不好。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周允诚一眼,松开胳膊。 那眼神仿佛在说,「小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结婚我都敢领着媳妇儿过来,你要是到了我主场可不会这么轻松放过来。敢过来跟我媳妇儿胡搅蛮缠,那就打断你的腿!」 周允诚眼睛微眯,面上没有发作,强笑着和一桌人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离开了。 一桌子人也能看出周允诚面色不对,但是这时候,常掐的俩人不一定关系差,不对付也上升不到小日那种敌人的层面,不过就是平日怼两句。 就种小小的敌对关系,那指定是最了解对方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哥们,再说易传宗本来就看起来有点莽,说不准两人就是这交流氛围。 不过,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向。 就在周允诚走后,易传宗转头看向周老,轻笑着点了一下头,没有理会那边的回应,他直接转过头来。 一点小插曲,没有影响到易传宗吃席,聊天的心情。 宴会结束。γu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三级工程师 厂长办公室。 易传宗敲门之后走了进来,接下来的场景让他不禁毛骨悚然。 “传宗过来了。来,来,来,坐。”杨厂长满脸灿烂的笑容,说话声音也是温和得不行。 众所周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易传宗本来就猜测杨厂长找他有大事,看到这画面直接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试探性地小声说道:“杨叔,我要是惹了什么祸,那您就直接告诉我,我保证一定改,认真认错!您别这幅表情的,我受不了。” 就杨厂长现在的模样,不得不让他猜测,是不是先安抚他一下,然后直接把人给卖了。 杨厂长见他这心虚的模样,没好气地道:“坐!” “哎,好嘞。”易传宗赶紧麻溜地坐下,整个人异常老实,甚至看起来有些拘谨。 他心里还在琢磨自己到底是干了什么事。 最近的话,也就是去参加了一次婚礼,不过当时周老也是很客气的,甚至还约好了做一件石雕,难不成转眼间就要对付他?对方也不像是一个笑面虎啊。 杨厂长见他这幅瞎猜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这人可是少有怕的时候,如今这幅模样显然是又干了什么坏事,就怕他找麻烦! 如此一想,杨厂长心里也是突突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得提前准备,他面色一肃赶紧问道:“你小子这两天干了什么事?” 一时间,叔侄两人都被对方的态度给吓到了。 易传宗小声回道:“没干什么啊!我就是帮着食品厂那边设计了一款新产品,能不能促进消费不敢保证,但是对比现在的食品味道肯定会更好,现在只是设计阶段,还没有落实。”这么一说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您知道的,我也是个大夫,我敢以人格保证绝对不会有毒!” 杨厂长一头黑线,人是铁饭是钢,这吃到嘴里的东西,以没有毒为标准,这下限是有多低?食品厂的那些同志思想有问题啊! 不过易传宗的手段他多少也知道,景逸那张脸就是最好的招牌,可能真的不是食品厂出现了问题。 左思右想,杨厂长也猜不到易传宗又惹什么祸了,索性就不猜了,他直接开口问道:“说,你小子最近还干了什么?” “我真没干什么坏事,杨叔,您怎么就不相信我。”易传宗有些无奈,横是他变成坏人?他不说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没碍着别人什么事,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害人,这简直是污蔑他的人格! 杨厂长双手抱胸昂着头,这模样显然是不信,要是易传宗在不招,他就准备用其他手段逼供了。 易传宗眼睛一转,低声道:“杨叔,您别这样看我成吗?我这阵子确实没干什么,最多就是前几天去参加了一场不请自来的婚礼。” 杨厂长眉头一皱微微思索,下一秒两眼一突,好像上面有位领导家里办了喜事。 他连忙开口问道:“你参加婚礼的人家可是姓周?” 易传宗眼皮跳了跳,这是知道了啊,知道了怎么还问他? 点点头应下。 “对,是姓周,我跟那结婚的小子不对付,不过我跟领导关系好着呢,再说我也没干什么,这总不会是犯错吧?” 杨厂长的嘴角也有些抽搐,眉头皱得也更紧了,这小子真敢! 什么叫不请自来?除了砸场子,他想不到别的。 还不等他开口,易传宗赶紧问道:“杨叔您找我有什么事?” 杨厂长没有直接回复,而是观察着易传宗的表情,再次问道:“你当真没有惹祸?” 易传宗直接摇摇头,苦笑一声,“横是在您眼里我就只能惹祸呗?” 杨厂长下意识的点点头,不过他也暂时相信了易传宗的话。 “当然不是!”不再纠结闯祸的问题,杨厂长脸上不禁再次露出笑容,“你回来的时候不是将电炉的设计完成了吗?经过数位工程师的验证和推算,设计完全可实行!” 这是易传宗出国时完成的,毕竟是在东京,他人生地不熟的,当地的文化他也不是很了解,最多知道点达咩,求豆麻袋,嗨呀库之类的,不过当时他的身份不同,自然不好领略一番。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什么娱乐措施,训练结束后只能老老实实的搞设计,偶尔去泡个温泉。 “如果能成功,那我们的电炉炼钢将走出大型化的第一步!不仅仅可以降低成本,还可以提供量产,更是能节省劳动力,这一步非常重要。钢材的成本下降,受益的是整个工业体系,乃至改善民众生活。” “上面对你的设计得到了高度肯定,正好最近有诸多地区修建工厂,上面绝对立即进行实验,相信很快就建造第一座大型电炉,你功不可没啊!” 易传宗脸上也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时代的脚步无法阻挡,他却可以让这边先行一步! 话题一转,易传宗贼兮兮地道:“杨叔,那有没有点实际的?” 杨厂长抬起手指着易传宗的鼻子,笑骂道:“你小子!”摇摇头,他转身弯下腰从旁边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个小本子,“给!这是奖励你的!”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易传宗眼神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红色的小本子。 杨厂长将证明递了过去,笑道:“三级工程师证明,有了这个,你以后若是主持什么项目,那被被人喊总工了!” 易传宗嘴角微微抽搐,一句话脱口而出,“就这?” 总工有什么好的?管这管那,不光是管设计,还得管人,乱七八糟的都得统筹规划,简直是太麻烦了,可以说是劳心劳力一心扑在建设上面。 他要的是这个吗?他都把设计给搞出来,别人照着数据干就行了,这种抄作业的活他才不愿意去干。他更喜欢偏向于研究理论方面的工程师,虽然不是他设计,而是系统送的,但他是真能偷懒。 严格的讲,也不能说是偷懒,让他干活可以,真让他当总工那么麻烦的活,他也不一定能干好。 眼见易传宗一脸嫌弃,杨厂长忍不住就瞪起眼来,“什么叫就这?你忘了之前你是怎么求着我参见工程师考核的了?” 易传宗讪讪一笑。 杨厂长继续道:“再说了,本来这东西是你设计的,上面的意思本来是让你来当总工负责这个项目,我就知道你小子的性子,所以跟上面好说歹说才给你推脱掉,由其他完全理解的工程师监督建设。” 其实他是跟上面说了说易传宗的过往,像是什么干完活就走,不到下班的点闲逛,干着活去吃饭之类的,总结起来就是这人不让人管着就是好的,让他管别人那是开玩笑,单单服众方面就是一个问题。 当然,他也是知道易传宗不喜欢这种事情。 易传宗听到这话当场眼睛一亮,“杨叔,可以啊!还是你懂我!改天我请你吃顿饭!” 杨厂长翻了个白眼,心中感觉好笑,别人把晋升当成机会,就这小子当成麻烦,他把这小子晋升的机会斩了,这边还想谢谢他。 “剩下的就是一些钱财和票据了,差不多2000块,你小子有钱,应该看不上眼,这也没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我得叮嘱你。” “什么事,杨叔,您说。”易传宗赶紧回道。 杨厂长点点头,“这电炉建造不起来还好,一旦建造成功,那就是天大的喜事,到时候你作为设计者肯定是要出名的,上报纸,发电报,广播表彰之类的。你小子最好收敛些,爱惜一下自己的名声。别本来好好的喜事,结果一查,你小子劣迹斑斑,到时候你让上面怎么处置你?” 易传宗听完两眼一瞪不乐意了,“杨叔,没您这样的,我怎么就劣迹斑斑了?要是您能把我的那些事儿给帮忙办了,我至于自己瞎折腾吗?” “你还怪我头上了?”杨厂长一听这活心中火气上涌,也是瞪起眼来。 “那您也不能这么说我,劣迹斑斑什么的太难听了!”易传宗毫不示弱地瞪着眼。 杨厂长哼了一声,“反正你注意就得了!”在他心里,易传宗还是会惹祸的。 这是不相信他! 易传宗眼皮一耷拉,无精打采地道:“那还有什么奖励没有?” “你还要什么奖励?”杨厂长眼神变得有些警惕。 易传宗意有所指地道:“杨叔,您看,这马上马的都要过年了!” 杨厂长嘴角狠狠一抽,“你这时间过得是真快,现在公历才十一月份呢,离着过年还有三个月,你说要过年了?” “还剩三个月不是快过年了吗?”易传宗反问道。 杨厂长一见他这模样就感觉生气,明明这人刚立了大功,偏偏下一步就准备偷懒,这神态也没法让别人那他当功臣对待。 “你小子拐外抹角的,说吧,你想休息多长时间?” 易传宗答非所问地道:“杨叔,过年我准备带着媳妇儿去看老丈人。” 听到这话,杨厂长面色一紧,表情十分严肃。 他作为第三轧钢厂的厂长,怎么可能不认识现在的股东呢? 虽然这股东的股份在不断被收购,但股东就是股东,他对于娄父的动态也十分清楚。 如此,杨厂长面色严肃地问道:“传宗,你很懂事,应该知道一些事情的影响,你真准备去那边?” 易传宗耸耸肩,回道:“高知识份子还能出国留学呢,平时也会去参加什么学术大会之类的,我都高级工程师了,应该也算是高级知识分子吧?” “再说,我那是去看老丈人,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说实话杨叔,您应该知道,我这人不在乎什么名声的。干好自己的事就够难了,我没闲工夫去折腾其他的。” 易传宗这态度分明就是心意已决,杨厂长也没法再劝,同样也不好多说什么。 办公室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安静。 过了半晌,杨厂长这才开口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易传宗也琢磨了一下,老丈人那边是催得有点紧,娄晓娥这边也是想着早些过去,按理来说自然是去的越早越好,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儿。 “尽快吧。您还有其他的安排?” 杨厂长一脸深思地点点头,“这样吧,你等几天,我找个机会探个口风。” “嘿,那谢您了。”易传宗面色一喜,杨厂长终于知道主动一回了,平日都是他求上门的,现在都帮他考虑好了! “哼,我就求你安稳点就好了。”杨厂长装作一副不满的样子,其实他心中满意极了。 这小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懒,但是能有如今这种设计和贡献,那指定是有努力的地方。 如此之下,他怎么可能不给假期?只要不是掺和单位里面的事情,他都会给易传宗开绿灯。 “对了!你说请客的事情尽快落实,上次我回去的有些晚连口汤都没有喝到,想吃你小子做一顿饭是真难!” 杨厂长和宗烈等人住的地方相距不远,也有请过杨厂长几次,只不过就杨厂长这种大忙人整日不是任务就是应酬,自然是错过了好几次。 易传宗自信一笑,这做饭好吃是真舒服,实在太容易搞社交了。 杨厂长还算是矜持的,这是位大忙人,难得满足一次口腹之欲。 就那几个哥们,如今已经被拿捏了。 其中以宗烈最为顽抗,但是也架不住馋嘴媳妇儿整日的枕边风,不时地就拉下脸来邀请他小聚一场。 就宗烈那不情愿的脸色,当真是看一次爽一次! “那没问题!您说个时间,我这边安排!” 杨厂长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行,我看看时间到时候给你传个信儿。” “静待您大驾。” “别刷嘴皮了,还有事吗?” “没了。没了。” 易传宗笑吟吟地走出门,对于这会儿的温声细语,他还是喜欢杨厂长之前瞪眼的表情。 回到家。 易传宗直接开口问道:“笨娥,你想什么时候去那边?” 娄晓娥眼睛一亮,去爸妈那边,她暂时性地忽略了那可恶的称呼,高高兴兴地问道:“你请好假了?” 易传宗点点头,“差不多算是成了。不过杨叔还有点说法,让我稍微等几天,等过来吃顿饭以后,咱们就可以商量着动身了。” “那真是太好了!”娄晓娥开心地直接蹦了蹦,随后急匆匆地朝着外面走,“你看着孩子,我去跟爸妈说一声。” “现在是打电话的时间吗?爸妈别不在家。” “没事!我先打个电话试试。” 易传宗摇头一笑,“走得还挺急。” 随后他开始琢磨起来,其实相对于娄晓娥,他才是最应该安排好的一个,几个女人不安排好能放心? (本章完) /107/107929/28879551.html 第二百三十九章 娄父的困境 十多天后。 易传宗夫妻两人轻装上阵,带着两个孩子先做飞机从四九城来到广州,然后坐火车来到九龙,最后坐着一艘大货船渡河来到了香江。 此时中午十分,海平面不低,站在货船上也比岸边高着很多。 娄晓娥俯瞰着下方,视线在一群人中巡视,最后落在一名身形较为干瘦,却充满威严的老者身上,身旁还有一名穿金戴仪容端庄贵气的中年妇女。 看见之后,娄晓娥便眼睛一亮,激动地伸着胳膊来回摆着,“爸!妈!我在这里。”她一只手抓着栏杆,不断地挥舞右手,让自己变得更加明显一些。 易传宗心中略有无奈,却也能理解,母女被迫离开前往异地,谁心里又能真的放得下呢? 不过,娄晓娥此时抓着护栏毫无安全意识的乱跳,几乎快要蹦近海里的。 他只能伸出一条腿将人给勾住,整个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别说为什么不用手,问题是一只手里一个娃,小家伙眼神也是新奇的很,看着天空中飞向的海鸟,要不是没有自主能力,绝对会跳起来试试够不够得着。 因为视力比较好,易传宗能够看到娄父娄母两人的表情。 娄父精神奕奕,眉宇间却带着一丝忧愁,此刻他压制着心中的激动,嘴角却勾起愉悦的笑容。 娄母一只手激动地捂着嘴,另一只手也是快速挥舞着,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不会像娄晓娥那样失态。 两人身边还有七八个中年壮汉,其中就有易传宗见过面的三叔和五叔,他们现在还在壮年,能够替娄父娄母分忧,至于前面的两个家仆听娄晓娥说比娄父的年纪还大,当初只是充当管家的角色,易传宗一直没有见过,可见年纪不小了,并没有跟过来。 “好了,消停会儿,这样不安全。”易传宗感觉这姿势有些古怪,于是出言组织娄晓娥在折腾。 娄晓娥用力点点头,情绪有些回复,也就发现了一个吓人的事实! 低头一看,船板比着岸边的平台高着有五米,单单一眼都让人发抖,而她现在就站在最边上。 “我们怎么下去?”娄晓娥看了一眼之后有些犯难,她其实并不恐高,来的时候还能站在甲板上面看海,但是现在换成灰白色的水泥地,她就非常害怕。 “这你不用担心,待会儿有梯子。”易传宗说了一句,随后补充道,“不行我先把孩子待下去,待会儿再把你抱下去。” 女人真是一种情绪性的奇怪生物,刚才站在甲板边上渣渣呜呜的,这到了自己下楼梯的时候反而是害怕起来。 “你是不是在嫌弃我?” “没有……” 两口子吵闹的时候,一些梯子已经开始搭建,易传宗挨个将人送下来。 岸边娄晓娥和娄母一人抱着一个娃,本来很开心的一次久别重逢,还有小外孙过来,不知怎么滴,两人聊着聊着却隐隐有哭出来的迹象。 “走,咱们先回家里。”娄父在旁边招呼一声,连手势都不用打,三叔就去开车了。 易传宗笑着调侃道:“可以啊,爸,来了这边都要专车专送了。” 娄父苦笑着摇摇头,“新时代的红利,这不是在四九城,在这里就是代步工具而已,算不得什么大物件。” 易传宗耸耸肩没有再继续客套,在香江那也得是有身份的人才能有车,娄父这一句不是四九城,难度有些太大了。 到了杨厂长那个级别也不是专车,而是工厂单位的。这时候还是不接话的好,毕竟,娄父以前真有座驾!轧钢厂股东! 不一会儿,两辆外形略微扁平的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这两辆车四四方方的,只有边角的位置带着一些弧度,漆黑的车身仿佛抹了一层油光,看起来大气、庄重,高端。 宽大的格栅和保险杠的处理,以及弯曲的侧窗,都让人为之倾倒,看起来充满力量感,车头两个银白色的‘ss’代表着雪佛兰。 将老婆还在安排在后面一辆车,易传宗打开后面的门坐了进去。 “开车吧。” 老三点点头直接将汽车启动,这时候娄父也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传宗,让你带的东西带了没有?听说你来的时候坐的飞机?那东西怎么办?” 易传宗一听就明了,这东西说的不是别的,就是当初娄父藏的那些存金! 数量不多不少,也就是一吨,放在大陆不少,但是放在这开放的地方,还算不上商贾巨甲了。 “爸,这方面您放心,现在已经来了八成,我都在九龙藏好了,等最后两成转运过来,我就去亲自去接,最多两天就能运过来。”易传宗回道。 娄父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你办事我当然放心。” 话虽如此,但是易传宗还是看出了娄父笑容的勉强,按理来说这一大笔钱的注入,娄父不说呼风唤雨也能闹出不小的动静,正是大显身手的好时候,怎么会如此担忧呢? 娄父没有说,那就说明现在不是谈事的地方,刚才也只是因为易传宗的事情太过重要,他才问一句。 两人陷入了安静,后车就不一样了,娄母和娄晓娥聊得火热,两个娃伊伊呀呀地馋嘴,气氛很是热闹,那是一句接着一句聊得开心着呢。 最终汽车和在一座独栋别墅前面停了下来,这是一座偏向西方风格的三层楼房,第一层占地少数有300平米,还有一个更加宽阔的院子。 易传宗见后不由惊异,就香江这么大点地方,住房也是相当紧张的,能有这么大的院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花钱是一方面,能不能买到又是一方面。 想到这里复杂的局势,和娄父现在所拥有的东西,他不由感叹,“爸,你还真是厉害啊!一年的功夫就挣了那么多钱。” 娄父摇摇头,一副我做的还不够好的表情,“之前有过经验,抽冷门小赚了一笔,零零散散的瞎折腾,上不得台面。” 易传宗一时间有些无语,他怀疑老丈人在凡尔赛,还有证据! “行了,别说了,走,咱们进屋聊聊,我可是有好些事情准备跟你商量呢!”娄父并没有丝毫松懈的神情,反而是异常的严肃。 刚来就是这种态度,可见是遇到了真麻烦,易传宗也没有墨迹,直接跟在后面上了楼,同时他稍微一扫,房间内的装饰古色古香,比起后世一些别墅还更是添了一种历史的韵味,堪称豪华至极。 娄晓娥看在眼里,关心的问道:“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娄母欲言又止,随后摇摇头,“你还带着孩子,这种事情你就别问了,你爸肯定有办法的。” 娄晓娥面色沉了下来,这些话完全都是安慰,现在,她只能指望自己的丈夫,心道:‘他那么鬼的一个人,肯定是有办法的对吧?’ 在这一刻,她心中有了一种紧迫感,她本以为易传宗和她一样好吃懒做,但是生活中不经意的一点,都能看出去两人之间的差距,这让她心中有了一种压力。 同时也冒出一个想法,‘要是我比这混蛋还有本事,还愁管不住他吗?’ 这一刻,她想提升,自己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稍微一想,好像易传宗也让她多看点书,她自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会儿却有了一丝后悔,难怪受欺负的老是她。 二楼书房,类似于四九城那边书房的摆列方式,一堆紫檀、黄花梨的家具,茶桌上青烟鸟鸟,闻一口使人神清气爽。 爷俩坐下后,娄父第一句话就让易传宗跳了起来,他大声一嚷,“什么,您准备搬走?” 娄父的脸色很是纠结,“我也不想啊,但是传宗,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形式,就今年十月份那事儿绝对的改变了局势,这里很快就要变天了。” 易传宗眉头一皱,他记得这位可是没有搬走才对,一直都是在这边混的,现在怎么就有了这个想法? 忽然间,他想明白了,原来娄父娄母应该六五年才会过来,那时候今天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他们走投无路又没有多少本钱,能有个地方待就不错了。 其实原着里面娄父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已经被抄过家了,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就忧心忡忡的。 而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很好找,有个一个靠山能够顶得住,他们家自然不会有离开的想法,毕竟这次再走才算是真的背井离乡,需要心中下很深的决心才行。 这个靠山其实也很容易找,俩字,联姻。 娄父的本事真的没的说,明明被抄过家了仅仅剩下一点家底,但就凭借着这不多的资金,真在这香江折腾除了一片家业,甚至到了层级富豪的地步。 这年头,不跑,那就是真的本事! 现在,娄晓娥自然是好好看孩子,这个问题就得由易传宗来解决。 易传宗踌躇半晌,认真地捋了一遍思路,这才缓缓开口道:“爸,我觉得您这次想得不够深!” 把事情说出来很简单,但是用事实让娄父相信,却非常困难! 娄父一看易传宗这自信地模样,眼睛顿时一亮,“愿闻其详!”这个女婿还是够厉害的,虽然没有具体操作过,但思维之活跃,眼界之深远,哪怕是他都自认不敌。 现在他正式忧愁的事情,一些事情还没看清,如果能让易传宗分析一下,他感觉眼前的迷雾就散了。 “您这是完全看轻了我们的实力。”易传宗老神在在地开口。 “实力?”娄父有些没有听懂。 易传宗眼神悠远地开口道:“爸,您以为我们的目光就在这一亩三分地?想想之前的条约,再想想我们现在的实力。您也置办了钢铁厂,虽初衷有所出入,但终究是益事,说不得十恶不赦,经商而已哪个朝代没有?” “还有,您在这地儿眼界受到了限制,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们以前都能赢,你认为现在呢?” 娄父的眼睛微微睁大,深以为的点点头,“你说的对!” 此时他彻底安心了,按照易传宗所说,这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不会出现太大的变故,他可以安安稳稳的待着。 说到这里,易传宗嗤笑一声,调侃道:“爸,其实吧,您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也忘了一件事情,哪有什么东西是完全对立的?” 娄父不禁在沙发上挪动一下,皱起眉头问道:“此话怎解?” 易传宗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个咱们就别用现在举例子了,其实道理通俗易懂。” “货币系统是命脉,重要程度不言而喻,放在以前,但凡是改朝换代,最无法独善其身的便是商贾巨甲。而在朝代更替之后地位嘛。”他表情揶揄地开口道:“士农工商,您听。” 娄父的脸色不断变化,这次他听明白了,就现在这种情况哪里还有商人,他完全是自己吓自己。 若真是准备收拾他,老早的就动手了。别把现在的守备力量看得多弱,若非不在意,他都没有机会离开四九城。 不过这也让他十分哀伤,他以前可是有诸多外号,名声显赫,坐拥无数财富,到头来却不被看在眼里吗,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这一瞬间,娄父变得有些苍老,好像是没有了精气神一般,他努力半生不过是一个笑话,这种打击比之前的话更加沉重。 易传宗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惹祸了,老丈人要是躺平,他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幸福生活? 于是,他连忙开口道:“爸,我看您又走近了一个误区!” 娄父一看他这自信地表情,心中也微微回暖,“什么误区?” “商业可是一件无比复杂的东西,咱们刚才都说了,经济是命脉,您以前只不过是做错了一个选择,所以才会满盘结束,人家有当赢家的,这您又不是不知道?” 娄父的眼神更亮了,耳边继续传来易传宗的话,“我都说了,没有什么是完全对立的,您一个做买卖的,老把人家握着枪杆子的当对手,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是,您现在是失势了,但您还有钱啊!还有手段和经验挣更多的钱。您在自己的地盘上面乱搞自然是会被禁止,因为会破坏统筹规划,但您若是掌握着外面的命脉,以后做大了不说被人请回去,可您说话也是有分量的!” “您一直的目的就是做商人,而不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今资金我给您带来了,未来怎么走,可就全都看您了。而现在,您将迈出第一步!您就这神情还没开始级输了一半!” wap. /90/90795/31647447.html 第二百四十章 发财的路 被易传宗一番开导,娄父再次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其实也不怪娄父心理薄弱,主要是未来太过迷蒙,他连之前的一些事情都未完全想通,自然就不会思考后面的。 因此,在易传宗隐晦地描绘出未来的冰山一角时,他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颤,也受到了足够的打击。 如果是慢慢恢复,娄父也能想通,但是这时间就不一定了。 易传宗才刚过来,肯定不能直接把老丈人干废,要不然岳母媳妇还不得收拾他。 所以他还在不断地打气,“其实要我说,这边的环境才是最适合您的,放在大陆您没法挣钱,在那边等死才是最难受的。这边就不一样了,您可以尽力施展您的才华,您的商业对手更是来自世界各地。” “在这地儿,您也不用担心以后的家业再打了水漂,这贪吃的嘴脸露一次就够了,您就是再整出一个第三轧钢厂也不会有人强制入股。只要不是涉及全局,咱们这些人还是很喜欢一个体面的,礼仪之邦嘛,不涉及原则和政策其他脸面最重要。” 娄父一听这话眼睛变得更加明亮了,从前的事情心里的芥蒂也没了,以后的担忧也没有了,剩下的就全靠他的本事了! 果然,他遇到问题就该和女婿好好谈一谈!自己费劲巴拉的瞎猜忌,哪有这边看得透彻? “传宗,你说咱们家后面干哪一行比较挣钱?”娄父一阵沉吟后开口,这会儿腰也直了,头也抬了起来,显然是一副考教的模样。 形式这块他没易传宗看得清楚,但是对经商这一块,他还是非常自信的,不能老在女婿面前丢脸,这会儿他准备开始装逼了! 易传宗见着架势顿时感觉不明觉厉,但是问他这种问题,那不是张嘴就来? 当即,他开口直接说道:“重大的商业契机是与文明发展相挂钩的,暴利的手段不长久,但先进的技术却能持续升值。” 这话反倒是将娄父给唬住了,他没有出声,就静静地等待着。 易传宗见老丈人没反应,也是继续开口:“涉及文明发展,无外乎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比较笼统这个咱们后面再说。咱们先说一说物质文明,也就是简单的生存。” “说到生存就显而易见,不外乎衣、食、住、行,这些能够在工业的力量下得到改进和提升的,就比如您之前想做的服装厂生意,咱们刚才做的车子,之前来的路上见到的高楼。” 说到这里,易传宗微微一顿,眼神有些晦涩地开口道:“食品这块不多言,这里面水太深,很容易损阴德。” “上面说的三种都是天大生意,只要是人都离不开,一旦您全都做大了,那就不用多说了,您能挣全世界人的钱,那钱也不过是一个数字。” 娄父很是认同地点点头,“传宗,你说的不错,其实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就是这方面现在已经有人来做了,而我现在很难入手。” 易传宗一听这话,忍不住摇摇头,“爸,您的路走窄了啊!” “这话怎么说?”娄父眉头紧皱,开口问道。 易传宗无奈地耸了耸肩,“横是你把我刚才的话给忘了,你也不想一想,就现在这芝麻绿豆大的点地方,横竖30多公里,总面积一千多平方公里,您把眼光局限在这里又能赚多少钱?” “其实,这里最重要的一点是地理位置,不沿海,想什么全国?商业的本质是物质和货币的流通,现在这地儿就已经占了天时和地利!现在您该思考的是发展这其中一行会遇到的阻力,还有行业的前景,而不是思考在这地儿能不能做起来。” 娄父顿时一怔,也是知道了自己走的误区,脸色难看地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女婿说的是对的。 易传宗无奈一笑,“这也怪不得您,毕竟没有谁还没学会走,就开始学会跑的。您现在连一个基本盘都没有,心中有诸多顾及再说难免。” “不过现在您得改变一下思路了!我都过来了,那您想做什么我都会帮您,难做的我能让您做,不能做的我也能让您做!” 娄父被易传宗这霸气的发言镇住了,又觉得他自己眼光看得不够全面,所以脑子里面一时间没有思路,“传宗,那你对这些行业有什么看法?” 易传宗皱着眉头,仔细地分析着,“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是分不开的。就说衣服这一块,您应该是体会最深了,这边能打扮的花枝招展,那边只能千篇一律,这买衣服的频率就不同,您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想干这一行。” “而这一行有致命的两个字,潮流。您想凭借衣服这一块赚钱,要么引导潮流,要么顺应潮流,这和人的审美挂钩,属实难以控制。不过剑走偏方,有个万能的一招,干多好不一定,但是指定饿不死,那就是少,犹抱琵琶半遮面,只要大多数人都能接受,那穿的少就是穿得好!” 娄父一脸深思地点点头,具体的不用说,他已经想到了,这衣服要是做出来简单,卖出去才是最难的,能卖多少钱这又是关键!其中牵扯之深,他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想清楚。 “住这一块就不多说,地不是咱们的,只能过过手让买的人来买单,您只要思考后面有没有人来买就够了,这需要大资金的投入,周期太长,不建议来做。当然,我说的是别的地方,香江这地儿指定有得赚,总共横竖30公里,又是贸易港口,还要居民生活,若是能趁着局势低价入手,将来这地儿肯定是寸土寸金,您也能大赚一笔。” “汽车这方面,还有与之对应的天空、海洋交通工具飞机和轮船,这都要不小的技术壁垒。汽车和轮船我倒是能帮您设计设计,飞机就免了,就您现在这点资金,这点人手,这也不是短时间您能玩的。” “刚才说吃的方面容易损阴德,但也不全是如此,您倒腾倒腾原材料,倒卖一些水果之类的还是没问题的,只需要用一点科技的手段保证运输过程不会损坏就可以了。” “如此总结下来,那就是两个行业可以入手,第一服装、第二跨海的食品贸易。前者我在这里还能帮您整一下,后面您需要做的事情不少,怕是得折腾个数月才能正式开航。” 易传宗噼里啪啦地说完,娄父的面色有些沉默,在静默了近一分钟后,他才苦笑一声,“传宗,这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在大陆,你在这香江待了一年。” “那您可想错了,这地儿我还真是头一次来。”易传宗解释了一句,又道:“抛开实业来讲,还有两个产业您需要重点关注。” “什么?”娄父问道。 易传宗一字一句地道:“电影和电脑!” “电影这东西您应该不会陌生,这东西一放,那可是无数人都凑热闹。娱乐的魅力就在于此,您若是能在里面放上您的生产的服装那指定是大卖。” “不过电影这行要注意,因为您进行的项目太多,精力有限,若是有机会,您可以整院线,而非去拍摄。后面等着拿钱就好了,费劲巴拉地拍多难受。拍好了赚钱,拍不好那不就亏了吗?” “再有就是计算机,这您应该少有耳闻,目前多用于科研领域,直接商业价值不明显。他是一种超速运算的机器,仅仅一台都能胜过成千上万人,若是计算机之间连接起来,那不亚于创造出另一个世界,这方面您重点关注,一旦发现立即入场!”说到这里,易传宗郑重了很多,躺着拿钱,还有什么比网络更厉害的吗? 娄父则是不断地揉着眉头,这女婿大局观是不错,但也就是大局观,细节方面的东西是一点都没有,后面他还得一点点的补充。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有种以前给那些工厂主任安排工作任务时的感觉,那时候那些人也是看不懂他的一些决定,他也只需要发布命令就行了。 与之相比,易传宗就轻松多了,钱途无忧啊! 被抄了家的老丈人都能折腾出大片的家业!拿着百万在四九城开个大饭店,也不过是随手为之。 现在,他不仅把原始资金提了上来,还指明了什么能发财,到了七八年这老丈人少说得有上亿的身价! 将来不说别的,单单在香江能买房就行了,不说和李家一样大肆购买,能买个十分之一,那不也是大富豪吗? 娄父正思索着生意的事情,一抬头就看见易传宗悠闲地喝着茶,这人当真是不到自己身上一点也不操心,他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传宗,你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你对这边的局势还不是很了解,服装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就是这跨海的食品贸易也没那么简单。现如今这里,三方势力倾辄,也就是大陆那边好点,这道上的咬人,住这的吸血,想干什么都绕不开啊!” 易传宗听完脸上一冷,嗤笑一声,“这就是人性啊。能够欺负别人,谁又愿意被人欺负呢?只有自己人欺负自己人才会欺负的最很。只要当狗能够高一等,谁还在意他是不是狗。” “不过,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易传宗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杀气,“有的人愿意当狗,但更多的人只是无奈,只要换一个狼王,那就是一群狼。” 娄父无奈地摇摇头,“这里人太多了,各个港口,每片街道,每个住区,可谓是无处不在。当初我也想让老三试试,但了解到那些消息之后我们直接放弃了。” 易传宗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确实,是挺难的。”其实,他早就明白这里的局势,甚至已经开始在四九城布局了,一旦这边度过最初期,站稳了脚跟,他也级可以在这边发力了。 “之前我听晓娥说在这边做服装的是陈家?” “对,陈家之前便是豪门,后面也是顺理成章地做起了服装生意,在当地的名声很大,基本上哪里都会给他们家一份薄面,算是这香江的顶级富豪。” 易传宗微微思索,随后想起来,那李浩好像就是在这陈家的一个仓库做管理。 翁婿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基本上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而不是像之前那般长篇大论。 一些问题易传宗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更没有什么准确答案,但是他可以将未来的一些细节猜测着来讲,娄父听没听懂他也不知道,反正看起来像是听懂了。 两人聊了很久,易传宗才从书房里面走出来,娄父还在书房整理着思路,把一些关键的点都记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走在油亮的木地板上,易传宗路过台阶时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一副油画,他也不知道这幅画叫什么,反正四个半裸的女人跪在大殿的地上,面朝着一尊模糊的石像仿佛在祈祷。 若是前世他自然欣赏不来,但这一生他的技艺臻至化境,同时观察能力远超常人,他能清晰感受到油画中情绪,那是在渴望救赎! 她们在叙述着罪责!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无数人在哭喊,这一刻人间就是地狱,充斥着无尽的罪恶。 楼下的娄晓娥看到他本想招呼过来,却没有想到这人走了一般停了下来,情绪好像也有些不对。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楼,一直来到易传宗跟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油画,然后又看看易传宗出神的模样,她有些不理解,这画倒是挺别致的,但是也没什么吧? “喂!你想什么呢?”娄晓娥一边说着,同时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面。 易传宗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没什么。” 娄晓娥不满地瘪了瘪嘴,又瞒着她,“你和爸商量的怎么样了?他怎么还没出来?” “差不多算是想通了,不过爸应该还得待会儿。”易传宗回道。 突然,娄晓娥眼睛一转,问道:“你看这边也很不错的,你说咱们搬过来住怎么样?” 易传宗顿时三缄其口,“你说咱妈做饭不错?这我可不同意!”说着就朝着楼下走去。 娄晓娥见他如此狡猾,气得有些牙痒痒,三两步跟上去,咬牙切齿地道:“让那个女人过来也行!” “妈,您让我来做饭,话说您还没有尝尝我的手艺……” (本章完) wap. /90/90795/31654884.html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系我嘅,扑街 第二天。 上午。 「爸,妈,娥子让我和她在这边转转。」易传宗说道。 娄父回道:「行,你们去吧,让三子跟着你们。这边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你们两个外地人太明显,别惹出什么麻烦。」 「世越和世劭我看这就行了,他们兄弟俩是真乖巧。」娄母满脸笑容,对两个外孙很是喜爱。 易传宗卖乖地道:「嘿,瞧您说的,您是他们姥姥,敢不听话吗?」 「好了,咱们赶紧出去吧,昨天我就发现这边和四九城那边很不一样,我们好好逛逛。」 娄晓娥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知道路上看到了什么,一直心心念念的。说完拉着易传宗就往外走。 易传宗连忙跟娄母说了一声,「妈,他们俩要是饿了,您就熬点米粥。」 还好现在俩孩子都不算小了,吃不到奶也能吃点辅食。 娄母翻了一个白眼,「你们放心吧,孩子的事情我比你们懂!」 易传宗点点头彻底被拉出了门,身后还跟着三叔。 实际上娄父别墅这边算不上繁华地段,毕竟面积不小。不过这里也不会多贫困,也是属于较为繁华的地方,最起码一些当地有的东西,这边也都有。 走了十多分钟。 两人来到这边的一处中型商业街道,娄晓娥挎着易传宗的胳膊,左顾右盼的打量着,对一切都比较新奇。 易传宗也是在仔细的观察着,两侧都是四五层的楼房,上上下下都有悬挂的广告牌或者是招牌,每隔几米就有一处,眺望远处就好像是无数的招牌连在一块,给人一种杂乱的感觉。 这里不像是四九城只有零星的几个早餐铺子,在街道的两侧满是小摊,卖什么的都有,就像是往后二十年的大集。 上有招牌,下面有人摆摊,乍一看街道都变得有些狭窄了,其实走在街道上是很宽敞的,甚至轿车通行也不是难事。 「喂,你在看什么?」娄晓娥看了一圈问道。 易传宗微微思忖,然后回道:「我在看人。」 「嗯?」娄晓娥下意识地朝着周围的人快速扫一圈,她本以为这周边会有漂亮的女人,但是现在摆摊的都是些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和一些乱跑的小孩子。 娄晓娥自知冤枉了他,顺着他的话就问了一句,「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是有些特点。」易传宗再次扫过几个人的面孔,开口道:「身体方面都是差不多的,我说的特点是指面相。」 「你其实大致看一眼也能发现,他们其中大部分人的眼型偏细长,且上眼皮偏厚实,极具形体。」 「可能一般的人不是很明显,但是你只需要找几个大妈看一看,你就能十分清楚这种特点了。」 娄晓娥也是转头朝着几个大妈打量着,很快她便认同地点点头,「你说的是真的耶,她们的上眼皮确实有点厚实,那个大妈眼睛和肿了一样。」 她自然是没有易传宗那种观察能力,也没有那种隐蔽能力,所以可想而已,盯着人家看不说,还当面评价别人,那大妈岂是好相与的人,狠狠地瞪了过来,同时嘴里骂骂咧咧地不知道在骂什么。 娄晓娥这时候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心虚地往易传宗后面缩了缩。 易传宗全程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有阻止什么,只是顺着娄晓娥的视线看过去,仔细端详了两秒,他俯下身子缓缓开口道:「你看的这个大妈不一样,她的眼睛是真肿了,应该是前天和人打架了。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她的左眼和右眼不一样大?」 娄晓娥脸色一僵,被瞪,被骂,结果她还猜错了? 易传宗直接岔开 话题,「要我说,最有特点的还是语言,你能听懂他们说什么吗?」 娄晓娥自然是摇摇头,「我听不懂,难道你能听懂?」 「我也听不懂,但是我会说两句。」易传宗洋洋得意地道。 娄晓娥自然是不信,「那你说来听听。」 易传宗一脸认真地说道:「你系我嘅,扑街。」 周围,有几个听到这话的本地人面色古怪看了易传宗一眼。 娄晓娥自然是不懂,她转头一看三叔憋笑的模样,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三叔,他说的什么意思?」 「咳咳。」 三叔干咳了两声,低声道:「你是我的朋友。穷鬼!」 娄晓娥听前面这一句还好好的,但是听到后面俩字,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下一秒她涨红,「混蛋,你把出门前我给你的钱还给我!」 易传宗脸色略微尴尬,刚拿了媳妇的钱直接骂她穷鬼确实不太好,但是他会说的也不多啊! 「别闹,别闹,你之前不是盯着一家服装店一直在看吗?我带你去买衣服。」 就因为两个字,两口子闹了小半条街,最后来到一间看起来比较豪华的店面,六米多宽的门头除了正中央两米的玻璃门,两侧也是巨大的玻璃落地窗。 从玻璃窗看进去,满目琳琅的漂亮服装布满商店,可谓是一片姹紫嫣红,别说穿起来怎么样,就光这样看着都觉得好看。 到了这里,娄晓娥的眼睛都开始放光了,也就没有心思再和易传宗争吵了。 「您好,欢迎光临。」一名漂亮小姐姐走了过来,她脚下踩着白色的高跟鞋,身穿花点连衣裙,上身还穿着一件纯黑色的装饰小马甲,不光是很显身材,就连气质都突现了出来,这是一名合格的导购。 娄晓娥跟人家站在一块,顿时就和农村来的丫头一般。 这地道的方言,易传宗自然是听不懂,就当是欢迎他了。 他转头道:「三叔,靠你了,这八个音调的话听得我脑壳疼。」 「其实听习惯了也还好。」三叔耸耸肩似乎在说自己就没什么问题。 易传宗撇撇嘴,这话倒是真的,但真当他没有练习过?当年他也想练一手粤语歌来撩妹,但是最后一首歌没学完,舌头反倒不像是自己的了。 得到了三叔的亿点点帮助,娄晓娥就像是辛勤的小蜜蜂一样,不断地在衣服堆里转悠。 而易传宗使用了陪女人逛街时的最强奥义,先找个地方坐下!一会儿她会过来问的,好不好看不要紧,节省体力最为重要! 不一会儿,娄晓娥就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走了过来,样式比较修身,高领遮住颈部仿佛花开一般,两肩没有袖子,突现出一种成熟的气质。 「这件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娄晓娥兴致冲冲地问道。现在这季节,这衣服比较单薄一点,若是想穿出去,那在里面得再加上一件毛衣。 这时候也没有手机,易传宗打算认真回答一番,「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当然是真话!」娄晓娥眼睛一瞪,但是似乎感觉这样会有损形象,脸上再次露出笑脸,还摆了一个和导购小姐姐一样的poss。 易传宗从上到下打量一遍,随后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伸手在她的小肚子上面戳了戳,「别老收着肚子,你坚持不了多久的,放开之后你再看看。」 娄晓娥脸色一垮,一泄气,本来看着还算是苗条有肉的小腰顿时变得圆滚滚的,她低头一看,竟然还在侧面看到了肉褶子! 本来还算是比较修身的衣服,此时变得有些臃肿,身材就不多说了。 「我应该早点减肥的!」娄 晓娥有些悔恨,眼神幽怨地看过来。这人说帮她减肥,但也只是说说,现在130多斤的体重与日俱增,现在连好看的衣服都穿不了,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了,就连今年在四九城那边穿的大袄,今年也穿着不合适了。 易传宗左顾右盼眼神飘忽,「要我说,你先穿点宽松样式的衣服,其实样式不是很关键,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你缺一双高跟鞋。」 一听这话,娄晓娥不经意地看向旁边的导购小姐姐,本来就有170的身高,再穿上一双接近十公分的高跟鞋,整个人都快一米八了! 就娄晓娥现在这个小胖墩,站在人家跟前是真显得很挫。 娄晓娥咬了咬牙,气得扭头去看鞋子了,别管现在身材怎么样,这衣服肯定是要买的! 易传宗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暂时是过去了。 现在俩孩子都快周岁了,他也该盘算着怎么给这娘们减肥了,不能真养成大妈娥。 又过了一会儿,娄晓娥再次走了过来。 这次,她听从易传宗的建议选了一身比较宽松的米白色长裙。 虽然也是裙子却没有上一件那么修身,肩膀的位置有鼓包,类似于英国贵族服饰那种圆形的花圈,腰间有一条褐色的腰带略显精致,最重要的是把腰捆住显瘦。 「这一件呢?这一件怎么样?」 易传宗再次打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你转一圈,我再瞅瞅。」 娄晓娥听话的转了一圈,易传宗再次满意地点点头。 这种衣服只要不是体型太夸张,那就是纯看裙子的样式,非常容易遮挡那些不协调的地方。 「还行,还有点可爱。不过这鞋子搭配的不够好,你再去选选。」 娄晓娥低头一看,发现确实有点不搭,于是她也没有多想,再次走过去准备去换一双。 女人买衣服这种事情是没有时间和数量限制的,限制她们的只有钱。 娄晓娥现在就彻底放开了,一连逛了十多家店,裙子,短裤,衬衫,连衣裙,喇叭裤,小马甲,再加上各式各样的鞋子。 易传宗看得有些头皮发麻,逛了这么多地方,真的不会花眼吗? 他真不知道,也想不明白,这女人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了解到这么多穿衣搭配的? 难道昨天下午他和老丈人商量生意的事,这俩女人就在那儿商量这个? 也真难为她能记得住,怕不是思考穿着问题的时候智商飙升到了180。 看着再一次进入一家服装店开始奋战的娄晓娥,易传宗的内心突然多出了一种疲惫感,身体他还能撑得住,但是心里就莫名感觉有点累,很奇怪! 「姑爷,您抽根烟?」三叔也跟着易传宗来到外面。 现在娄晓娥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购物狂了,可以独立进行衣服的购买,三叔看到他脸上疲惫的神色,从兜里拿出去一只一指粗的雪茄。 「雪茄?」易传宗看了一眼就来了兴趣,直接伸手接了过来,他自从来到这边之后还没有抽过雪茄。昨天老丈人一直在闭关,也没给过他,他的烟瘾也不大,娄母自然不会拿出雪茄招待。 眼见着易传宗接过烟就开始点,三叔善意的提醒道:「姑爷,这雪茄和细支的香烟可不一样……」 话还没有说完,易传宗那边已经掐去了烟头,点燃之后直接吐出一口烟气,「这东西我懂,不过肺嘛,不就是。这雪茄还挺有劲儿,一口吸进来嘴里还带着点麻麻的。」 「您还真是见多识广。」三叔一时语塞,只能开口称赞。 「我第一次吸这烟的时候就不知道,使劲吸了一口让我咳了两分钟才缓过劲儿来。」 「小意思。」易传宗摆摆手,刚想再说什么,他的童孔骤然紧缩起来,因为他注意到了不远处几个举止猖狂的青年。 他们总共有六个人,走起路来大摇大摆地,街道明明不窄,但是六个人并排着一块走就显得十分拥挤。 路上的人看到他们全都躲起来,几个青年脸上带着肆意地笑容,没走两步,他们就停在了一处卖梨的大叔跟前。 六个人将那名大叔和两担水果围了个严实,旁边几个摊子的小贩只能一脸讪笑着,不敢上前说话,更不敢离开。 隔得距离倒是不远,但是几人的语速有些快,易传宗根本就听不懂,没过几秒钟,那六个青年就***起来,其中两名一脚将竹筐踢翻,黄橙橙的梨滚了一地,剩下四人则是对着那卖梨的中年小贩拳打脚踢,周围的人都当是没看见。 易传宗眯着眼睛吸了一口雪茄,「这年轻人,这么猖狂的嘛?」 他到是没想着上去打抱不平什么的,倒不是他没有善心,而是他现在还太弱,没什么势力,罩不住人。 他能帮这中年人这一会儿,过了今天,这中年人指定更惨。 三叔小声介绍道:「现在每一条街,每一片地基本上都有这种人,稍微忍忍也就过去了,还能小事化了,真要是敢反抗,这些人就是甩不掉的癞皮狗,老爷也不愿意跟这些人打交道。」 易传宗微微颔首,「这么一说我到是又想起来一处和大陆不一样的地方,这边虽然条件好点,但是这里的人似乎没大陆那边自在,除了孩子大人都很少笑。」 就在这时候,那六个动手的青年中的其中一个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他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wap. /107/107929/28907330.html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本万利的生意 本来六个人动手,突然有一个人停下,剩下的几个人也是停了下来。 循着视线看去,就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在看热闹。 那中年人穿着朴素,面相也比较老实,这倒是没什么。 另一个人就嚣张了,超过一米八的大高个,身着大陆人才穿的青年装,在他们六个人看过去的时候,这汉子还淡定地吸了一口雪茄,这分明就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真以为长的壮实就无敌了,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装是要付出代价的,六人默契地站直身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眼神非常不善。 易传宗见人要冲着自己来了,随口对着身侧的三叔问了一句,“这些人,什么来头?” 三叔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姑爷,要不让我来处理?在这一片混的是个狠茬子,玩药的。” 之前他们跟易传宗说过这边的一些形式,这些人大致分为三个种。 第一种,最不入流,也就是些无业游民当街耍横,一般都是欺软怕硬。 第二种,有块地盘,有点名声,可能会收些保护费之类的,或许还有一些小生意。 这第三种就厉害了,哪哪都有关系,哪哪都有生意,横行无忌,连警察都不敢管。 “不用,我来就行了。”易传宗轻轻摇摇头拒接了,“来了这边我还没和这些人好好认识一下呢,正好交流一番。” 三叔听到这话就不出声了,易传宗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再加上带着家伙,这几个人他们还真不怕,只是怕麻烦,毕竟对面这种人无论是哪一个层次都和马蜂窝一样,招惹一个就是没完没了的一大群。 “大陆仔,你看什么?”站在中间的一个小个子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即便是矮着易传宗半截也不弱了气势,昂着头很是桀骜地叫嚣一句。 这时候其他的人也凑了过来,将几个人围在中间。 易传宗微微皱眉勉强听懂了,随即淡定地吸了一口雪茄,一口烟就吐这小个子脸上,不咸不淡地道:“看人,难不成是看狗?” 说实话,易传宗的话对面几个人没怎么听懂。现在不像是后世谁都会点普通话,可以大江南北的交流。 娄晓娥也是因为买衣服用不着说太多的话,只需要点头yes,摇头no就行了。总不能让三叔翻译那些导购的介绍词,都是些女人的衣服,一些话不好转达,也不好夸。 不过话虽然没有听懂,但是这态度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尤其是被一口烟吐在脸上,当真是有些辣眼睛。 几个青年混子当时就炸了,“小喇叭!找死啊你!”说话的功夫就开始动手,一个个脸色狰狞地挥舞着拳头,模样可是比刚才打那个卖梨小贩凶狠多了。 易传宗最不怕的就是动手这一块,沙包大的拳头直接碾在身前那名小矮子的脸上,要不是他收拳比较快,手背上都得沾血。 至于其他的几个人就比较简单了,除了一名准备打他脸的混子,易传宗给他来了个断子绝孙脚,其他拳打脚踢易传宗直接挨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一人送了一拳。 过程很短暂,不到三秒钟,路人刚来得及一声尖叫准备跑路,六个人已经躺在地上只剩下挣扎,口中惨叫不断。 “哎呦~” “哎~” “呃……” 易传宗心中很是无语,这些家伙就真的只用拳脚,就没想过别人会反抗? 要是这么打架,好歹看一下体型,就他现在这身板,就是一身肥肉也得有200斤以上,六个一百三四十斤的人是怎么敢出手的? “三叔,问问这些人具体来路。” 三十点点头,直接蹲下身来到那小矮子跟前,此时对方手指缝里还潺潺地流着血,一双眼睛依旧凶狠。 三叔也不客气一巴掌就扇对方脑门上,“哪条道上的?” 听到这话,那小矮子反倒是消停了不少,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我们跟齐叔的!” 三叔点点头,回身对着易传宗说道:“姑爷,他们跟的这老大齐叔我认识,有点能耐,但他在组织里面算不上大人物,您想怎么处理?” “让他们带个话,约个时间,今天没空搭理他们。” 易传宗本来就没想惹事,这几个人要不是犯病凑过来,他根本就不会出手,但是惹到他的头上,那他也不介意尽早掺和一手。 众所周知,药可是个赚钱的行当。 三叔闻言当即厉声喝道:“滚吧,告诉齐应斗,我林某人改日必定上门讨个公道。” 此话一出,六个小混子的哀嚎声都弱了不少,对方这口气怎么听都像是惹到了大人物,人家不打算对他们几个怎么样,却准备直接干他们老大。 这让他们几个哪里还能抗得住? 想想就知道,这老大有时候比外人还要狠,尤其是犯错的时候,规矩严着呢。 但是几个人不敢在继续废话,刚才连怎么挨打的都不知道,还要两个人拳头锤在易传宗身上,那就和锤在钢板上一样! 那小矮子的青年透过沾血渍的指缝朝着易传宗偷瞄了一眼,现在易传宗还在悠闲地抽着雪茄,神态似乎和刚才没有什么两样,但在这混子眼里却完全变了,这就是个煞星,身手怕是比双花红棍还强。 要是早知道,他们何至于过来找这个刺激?挨了一顿打,还得被算账。 看着几个小混子离开,三叔这才小声问了一句,“姑爷,您找他们有什么事儿吗?老爷平时交代尽量少跟他们打交道。” 易传宗似笑非笑地道:“给他们送钱。” “啊?”三叔直接呆了,一张本来看着就老实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加憨厚了。 下一秒,三叔慌慌张张地道:“您不会是打算做那方面的生意吧?” 三叔有些不敢置信,其实他心中对易传宗是非常敬佩的,这不仅仅是武力这方面,最重要的是谋略。 想想他们之前在四九城过的那是什么日子?不说是东躲xz,和地洞的老鼠似的,那也是差不多。 来到香江这边又怎么样?钱有地方花,还是随便花,出行都是小汽车,老婆孩子也不用跟着受罪,人前人后那就更不用说了。这要是在四九城,他说一句我林某人别人怕是得笑出声,在这的这一块地儿,他的名字也是有些几分威名的。 甚至,他这种威名还不是和别人打凶斗狠得来的,而是管着下面人干活硬怼了几次当地的混子得来的,名声在外却没有那些混子那么凶险。 这一切都是这位姑爷和老爷安排的,他们就是正儿八经做生意,怎么现在准备干这一行当了? 易传宗点点头直接承认了,“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打算做这一行的生意。没办法,就现在我爸的资本,就算是将我带来的那些金子都卖掉,依旧显得非常薄弱,在香江这地方都掀不起风浪,要是做起外贸更是杯水车薪。” “我在这边待的时间终究有限,那么就只能选择一条快车道,药这一块就非常符合,可以说是一本万利。拿到了钱,那么一些生意就能快速地定下来,一切步入正轨,那我也能放心的离开了。” “可是……可是……可是这生意不好做啊!再说咱们做这种生意……” 三叔吞吞吐吐地说着,最后变得一脸为难,压榨点劳动力都是小事,他也能看得下去下得了手,这时候饿死的人多了,多干点活有饭吃,还要什么自行车? 但是,他真没有想过做害人的生意,这药的危害他可是清楚的很,那是真能把人吸死,这是有历史教训的! 易传宗见他这模样感觉有些古怪,略微一想,他想明白了,当即笑了起来,“我说三叔,您不会以为我在这地儿做那东西吧?” 三叔眼神弱弱地问道:“难道不是吗?” 易传宗赫然一笑,脸色一变义正严词地道:“当然不是!三叔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就是做生意的,自己人不坑自己人,世界那么大,这里的钱是钱,别的地方的钱就不是钱了?您这思想有误区啊!” 三叔的嘴角狠狠一抽,闹了半天这是准备去别的地方,“您还去过别的地方?” “那当然!我对一些地方熟着呢,年前我出国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才对?”易传宗一脸奇怪的看向三叔,那眼神好像再说,您怎么这么健忘,我昨天晚上还讲过。 “不是。” 三叔一下就给问不会了,脸色很是纠结地道:“您之前去不是扔铅球扔铁饼吗?” “对啊!是去参加活动没错哦。”易传宗点点头理直气壮地回道。 这两者有关系吗? 三叔心中有些抓狂,这怎么听都不是一码事,他小声提醒道:“姑爷,这生意应该没您想的那么简单吧?” “不简单?不,简单。是你想复杂了。”易传宗耸耸肩道。 三叔嘴角一抽,“单单语言方面就是一个问题,您又不会说那边的话,这种事情也不好找人。话都没法说,您怎么交易?” “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易传宗摆摆手,“我在那边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会说汉语的小……翻译,声音很好听,我是说声音很纯正,绝对是本地人,到时候让她来就行了。” 三叔听得头皮发麻,在那边认识的一个人直接拉过来用?这么大胆的吗? 他还想劝诫一番,“再说还得进货,您准备从哪里搞?老爷这边可不了解这个。” “这不是有刚才你说的那个齐哥么,他们知道,我问问就是了。”易传宗随意回道。 三叔可不认为这事儿简单,事关货源,这是财路,让财不让路,阻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一问就充满血腥。 “还得运送,这可是有海关的!您就是进了货,没到地方说不定就给您扣了!”三叔急中生智连忙开口。 “这方面我有办法,我最强的就是这一块,一吨黄金我都能转运2000多公里,运别的也一样。”易传宗自信满满地道。 三叔一时语塞,也知道很难劝他回心转意,但三叔还是有气无力地进行着最后的努力,“就算是卖家您能找到,那买家您又该怎么找?” “这还不简单?”易传宗翻了个白眼,朝着刚才几个混子离开的方向努努嘴,“闹点动静人不就来了?” 三叔彻底放弃了,一脸心累地道:“我会和老爷说的。” 易传宗理所当然地道:“那当然,我也会和爸讲,顺便还得让爸派个人过去,不光药的生意,别的生意也得做,可以提前考察一下。” 三叔直接闭上了嘴,对方都想好了,他还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娄晓娥也结束了这家店的愉快购物,听到两人的谈话,她好奇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还要告诉爸?难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易传宗直接扯开话题,“就是说一下下午见面的事情,你也知道,目前能够做的也就是服装生意,这一次和陈家的合作非常重要,务必不能出现差错。” 紧接着不给娄晓娥继续询问的机会,他反问道:“你的衣服看得怎么样了?差不多我们就回去吧,等下次再买,这边的街道算不上多繁华,衣服的种类也没有那么齐全,玩个差不多就行了。” 听到这话,娄晓娥果然忘记了之前的询问,她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吧,下次我和妈一块出来,我总感觉那导购在说我的坏话,她的脸色有时候非常古怪。” 易传宗眼中带着一抹笑意,说坏话应该不至于,毕竟万一被听懂了那是要摊上大事,但是人家昧着良心夸你,脸色古怪一点就非常正常了。 当然,这话他肯定是不敢直说的,这女人一直自信的不行,别人打击她,她会很坚强,易传宗要是敢打击她,那就会挨揍。 “你可能是看错了,要么就是你买的衣服太多,他感觉你很有钱。” “是这样吗?”娄晓娥略微思索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她买的衣服确实不少。 易传宗再次出现催促,“好了,咱们该回去了,我还有点事儿要和爸谈。你的衣服他们会送过去的。” “你定做的西装应该做好了,我们这次不是出来取的吗?”娄晓娥回道。 易传宗摇摇头:“算了,咱么没开车,过去太慢,等会让三叔去帮我取就好了。” (本章完) /107/107929/28925484.html 第二百四十三章 做客陈家 下午时分。 一座偏西方风格的别墅前,一辆黑色的雪佛兰轿车停在了门口。 中年门卫朝前走了两步,帮着汽车的后座打开车门,笑着问道:“娄先生对吧,我家老爷等您好久了。” 娄父也是笑着点点头,顺势下了车,“我听闻陈先生一直守约,倒是来晚了。” 易传宗这时候也从车里走了下来,稍微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别墅,面积和娄父家差不多,但是这位置可就差远了,陈家的别墅是在市中央的繁华地段。 “您里面请。”中年门卫微微躬身引导。 娄父点点头,跟在后面,易传宗也是在后面跟着。 门卫看到易传宗跟上来有些诧异,一个保镖跟上来做什么? “娄先生,这位是?” 娄父介绍道:“这位是我家贤婿。” 中年门卫面色恍然,“原来是娄家的姑爷,之前没听人说过,失敬失敬。”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前两天刚从大陆那边过来。” 中年门卫没有再说什么,一路将人带着来到了二楼。 易传宗一路上仔细打量着,这里的装修很西式,影壁、沙发、吊灯,看起来很大气。 走到会客厅门口,中年门卫敲敲门,躬身道:“老爷,娄先生和他家姑爷过来了。” “请进。” 门内传来回话,声音略微低沉生硬,感觉充满力量。 中年门卫这才打开门,抬手示意两人进去。 易传宗看向屋内,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是一套黑色茶几和座式沙发,两侧的沙发只有一个座位,中间的沙发较长,此时中间的长沙发上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蓝条西服,梳着乌黑的油头,见到门打开之后他笑着站起身来,不过因为长相有些古板,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生硬。 他的身侧还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身姿婀娜,一身黑色连衣裙充满贵气。 “娄先生,欢迎欢迎,听说你准备和我谈生意,我可是准备了好久。” 娄父满脸灿烂地笑容,“让陈先生久等了。” “来坐。” “好。” 娄父坐在了左边的座位上,易传宗则是坐在了对面。 这时候陈维哲也是转过头来,对着易传宗一番打量,随后笑道:“这位小兄弟看起来当真壮实啊。” 易传宗含笑点点头,“可能是吃得多,所以就多长了点肉。” 陈维哲笑着点点头,没有再出声,一直到那名中年贵妇帮三人倒上茶水,他这才开口道:“娄先生说是有生意要和我谈,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娄父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开口道:“服装方面的生意怎样?” 陈维哲的脸色不变,让人难以看出他是什么想法,在待了三秒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这方面可不是很好做。” 娄父微微侧目,“此话怎讲?”他心中早就有所准备,这服装是陈家的核心企业,就指望这个赚钱,香江一共就那么大点地方,陈维哲自然不会让其他人插手。 陈维哲面无表情地继续开口:“这从原材料的进货,到纺织、染色,再加上后面的裁剪销售,可以说是麻烦的很,要是没有足够的准备做起来可就难了。” 话外之意就是,我陈家经营那么多年,你要是想插手那就得将我说的这些东西抢到手。 娄父好像是没有听出来一般,笑呵呵地恭维道:“在这片地界,做服装这一行就是得找陈先生。” 陈维哲眉头微微一皱,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娄家还想和他碰一碰?他虽然和气生财,但是不代表他没有手段,在这种地方没有手段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所以,我才会来跟陈先生谈合作。”娄父笑吟吟地又补了一句。 陈维哲骤然开朗,这是来准备谈买卖的,他一直以为娄父是过来谈论开厂的! 既然是谈买卖,笑容再次回到了陈维哲的脸上,“你想怎么谈?”不过他心中非常诧异,因为就他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娄家应该不具备销售的渠道。 娄父笑着说道:“我这边来提供样式,由你进行生产,之后我拿去售卖,你觉得这样如何?” 陈维哲微微沉默,随后道:“应该不止如此吧?还有呢?” 娄父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还有就是咱们的合作方式了,如果是钱货两清,那就没有必要这样谈了,直接谈价格就好,但是我有一种新的合作方式,那就是你出货,我来售卖,之后咱们两个分成。” 易传宗听到这里打起精神,最重要的一步来了。 陈维哲再次皱起眉头,这种合作方式勐地一听像是在空手套白狼,还有些借鸡生蛋的味道。 但是仔细一琢磨,娄家总不能去干赔钱的买卖,他就是分成不高,肯定也能保得住本钱,亏也只会亏娄家的,娄家就这么自信能挣到钱?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谈生意,一时间有些计较不清得失了。 “这跟分成是怎样的?” “三七。”娄父眼睛眨都不眨地道。 陈维哲直接就拒绝了,“不行!三成的利润我连本钱都不够。”其实本钱肯定是够的,但是赚的不够。 “我能保证,这三成的利润能比我直接在你这里购买多两成的收益!”娄父自信满满地道。 陈维哲一听这话更加纳闷了,若是给他的利润比在他这里直接买还高,那为什么不直接买,反而是分成?这不是给他送钱吗? 这个家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陈维哲这会儿是真想不明白了,不过这不耽搁他赚钱,“三成,我的分成太低了!” 娄父笑着摇摇头,“陈先生,你认为三成的价格低了,那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花费多,但你可知道我要花费多少?” 陈维哲没有言语,就是一脸沉默地听着,心里不断地算计,他还是没有弄明白娄父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愿闻其详。” 娄父自信满满地道:“前期款式的设计,这一块属于我可对?” 陈维哲点点头。 “若是在本地还好,但我准备到其他的地方进行售卖,那么这运费也要由我来承担。到了地方之后我需要进行一定的宣传,这又需要一大笔钱……”娄父将自己需要花费的地方一点点列出来,最后又补了一句,“如果到时候利润没有让人满意,我也可以保证你的利润不会减少。” 陈维哲没有说话,手指在沙发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他感觉这次的娄父尤为难缠,谈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真的只是需要他加工制作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忽然,他想起易传宗也跟了过来,老狐狸看不透,那从这小子身上是不是能够看出什么呢? 转过头,陈维哲顿时愣了一下。 易传宗单手握拳顶着下巴,整个人一副深思的模样,连他看过去都不知道。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陈维哲感觉更加头疼了,这小子好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陈先生,你感觉我们这样合作怎么样?”娄父再次开口问了一句。 陈维哲心中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压力,这一听就不是小生意,但是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或者说是有哪里没有看透,就因为这个,他心里总感觉不踏实,自然不可能直接答应下来。 “娄先生,可融我考虑两日?最近我也是身体不适,才会在家中休息,娄先生的生意我自然不能马虎,需要全力以赴才行。” 娄父微笑着点点头,“自无不可,我这边同样也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准备齐全。” 陈维哲心中松了一口气,现在时间这么短,他是真的难以想明白。 转过头,他和煦地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在哪里高就?” 易传宗见问道自己,也不再装作沉思,而是笑着回道:“我就是轧钢厂里面的普通工人。” 普通工人? 谁信? 忽然,陈维哲灵机一动,“听你这口音应该是来自四九城吧?碰巧我这边也有一个工人来自那边。” “是么,陈先生生意做得真不小,连那边的人都来投靠。”易传宗笑容不减地道。 其实,他知道陈维哲说的是李浩,但是他不着急收拾这人,这边可不是四九城,李浩没有靠山算个屁?等空下来收拾也不晚。 一阵闲聊,陈维哲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套出来,于是他装作身体不适就送易传宗两人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小汽车,陈维哲抬手放在太阳穴上按压着,这一对翁婿当真是难对付,总感觉两人在算计什么,偏偏他想不到哪里有不妥。 前行中的雪佛兰汽车上。 娄父笑呵呵地道:“看来,咱们过两天就能收到好消息了。” “那是当然,不会有人和钱过不去的!”易传宗自信满满地道。 娄父脸色很是精彩,“就是这两天,他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刚才他就想知道咱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想不明白,他晚上怕是睡不着。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想清楚。” 易传宗耸耸肩:“我们也没坑他,他就是怎么想,那也是赚钱的生意。不过我估计,他应该想不明白。” “他还以为是我设计他,殊不知是你小子在背后出主意。”娄父调侃地道,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个小狐狸。 易传宗瞥了一眼老丈人,“您这时候说我了,我没来的时候您连入门都没入。要不是他陈家把服装这块的生意卡得那么紧,咱们也不至于这样。” “不过如此一来也好,反正都是打开局势,能花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前期咱们也没有服装厂,新建也没有那么快,能够借用陈家的厂子给咱们赚钱,已经很完美了。” 娄父点点头,随后眼神有些担忧地问道:“咱们生产的衣服,真的能在外面卖出去?” “爸,您与其在这里担心这个,都不如快点把品牌的事情给搞下来,公司也得成立起来。” 易传宗倒是不怎么担心,不过看娄父的表情,他又解释了一遍,“咱们这香江才多大点地方,如果制造的衣服过多自然是卖不了,但您这要是出去那人就多了,动辄就是上千万,上亿的人,只要衣服没问题,根本不缺买家。” “再有就是那边的平均工资都高,咱们按照标准价格来卖,价格也别咱们这边高几倍。再说他们生产衣服人工多贵,咱们这边的人工多便宜,最多就是多点运费。只要前期能够打出名声,您多少衣服都不愁卖。” 娄父这才点点头,到底他都懂,但是终究没这么干过,心里老是感觉不踏实。 “真要是成了,那陈家的服装厂光生产我们的衣服都不够,偏偏我们这边给的利润更高,他根本不可能舍弃。到时候必然会再建厂房,上了我们这一条船,那服装厂也得给咱么让路。” “这一套组合招式下来,他恐怕是怎么想都想不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开服装厂,甚至他为了也想在外面经营服装生意,都得求着我们一起干。传宗,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种心计?”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您这话说的,横是我在您眼里就是小白?我之前只不过是懒得动脑子。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您只是对这些局势不太了解,都没想在外面挣钱,怎么能想到以外面的生意脱困?” 娄父深以为意,做生意,不光是得有手段,还得有眼界。 当初,他既然能投资第三轧钢厂,这要是没有公私合营,他娄某人已经赚麻了! 两万人的大厂啊! 光工资一个月就得上百万! 这要是加工了成品卖出去,能挣多少钱都没数了。 只不过,这资产不在合适的人手里,再过个十几年,该洗的都洗完了,也该重新入场分桃子了。 “爸,服装这一块您先盯着,我准备跟当地的一些家伙玩玩,然后去外面捞个快钱。” 易传宗一说这话,娄父直接皱起眉头,“我听三子说了这事儿,我还以为你就是说说,难道你真想去做那东西?这赚多少钱不说,也太危险了。” 易传宗摆摆手:“爸,没那身手,我也不敢去干这事儿。”说完之时,他眼神微微闪烁,生意他肯定是要干的,但不光是挣钱,他还准备干点别的事。 /90/90795/31687067.html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再见李浩 两个月后。 娄家客厅里,娄晓娥和娄母一人伸手扶着一个娃学习走路。 两个胖小子晃晃悠悠,不时还会踉跄一下。 没走几步,娄晓娥扶着的小家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世越,起来,地上凉。” 易世越张开圆滚滚的小胳膊,那意思是你把我抱起来。 娄晓娥自然不会拒绝儿子,将小人直接抱了起来,嘴里宠溺地道:“小懒虫,你弟弟还在走呢,你走两步就不走了,和你爸一样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响亮地声音,“什么叫和我一样懒?你给我解释一下!” 娄晓娥说人坏话被听到冷不丁一抖,惊喜地转过头去,就看到易传宗推开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么?” “我本来是想在广州歇一歇的,但这不是想儿子了吗?倒是爸在外面劳累的很,选择在那边休息。”易传宗说着就走到娄母面前,蹲下身子将世劭给抱了起来,“哎哟,大半月没见,我的乖儿子又长了一圈。” 这两个月他可过得不轻松,先是去缅甸玩了几把真人吃鸡,然后又去岛国玩了两天真人吃鸡,最后还带着老丈人出门做活动,谈生意。 听起来也就是干了三件事儿,好像不是多么麻烦。 但是考虑到现在的交通情况,那这事儿就麻烦大了! 香江没有飞机场,通行只能靠坐船,如果去外地还得转机。 可以说,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面,易传宗有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赶路! 临到过年,终于是把该谈成的事都谈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之需要娄父自己搞定就可以了。反正现在是要钱有钱,要渠道有渠道,要人手有人手,还长期雇佣了一名翻译,已经步入正轨了。 “后面你不用在出去了对吧?”娄晓娥关心地问道。 易传宗把另一个儿子夺过来,心不在焉地回道:“对对对。” “来,乖儿子叫爸爸。”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俩月不着家,儿子不认生都是好的,还想让他们喊你。” 突然世劭的小嘴波了一下,发出“巴”的一声。 易传宗听后一喜,旁边世越也学着波了一下嘴,也发出“巴”的一声。 这可是双喜临门,易传宗脸上都笑开了花,转头瞥了一眼,“女人,口嫌体正直。还不是教他们喊爸爸?” “你!”娄晓娥面色一恼,开始瞪眼,竟然这么说她。 “我什么我?”易传宗直接反问一句,“想我没有?” “想你个大头鬼。”娄晓娥嗔了一句,随后拉着娄母朝着沙发走,“妈,奶爸回来了,让他看孩子!” “哼,我看就我看。”易传宗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神在两个儿子身上巡视。 他上次去缅甸可是知道了武术的好处,不说什么悬乎的武功,但是类似于枪斗术这种层面的手脚功夫,他还是能够创造出来的。 要知道,这还仅仅只是初级武术,他创造的技巧就有这个威力,若是到了高级武术,他是不是能够像达摩一样一苇渡江? 于是,易传宗一边看着孩子,一边思考着怎么下手。 而在大厅的另一边,娄晓娥和娄母也欢快地聊着什么,她自从离开四九城来到这里,整个人就好像是解放了天性一般,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更加明媚了。 临近中午,本来一片祥和的景象被打破了。 世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而作为母亲的娄晓娥听到声音后勐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急匆匆地朝着易传宗这边跑,一脸心烦地怒斥,“你又把孩子弄哭了!” 易传宗讪讪一笑,哭的是有点突然。 没办法,这俩娃抵抗力大增,已经不是之前稍微吓唬一下就会哭的宝宝了。 “一边去!”娄晓娥将易传宗推一边,顺手就将孩子抱了起来,低头的功夫变成了一个满脸慈祥地妈妈,“世越不哭,你是不是饿了?” 易传宗眨了眨眼,这女人变脸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不过你管孩子饭,你有理。 小磕小绊地过去一天。 第二天,娄父回来了,同时他们受到了来自陈家的邀请函。 易传宗两人再次登门,陈维哲的态度大变。 “娄先生,大手笔啊!不光是服装的路子铺开了,还雇佣两只大船队南下,这香江像娄先生这样有魄力的商人可是很少见。” 一开口,陈维哲嘴里满是恭维,就连那本来看起来有些僵硬的笑容都变得随和了不少。 娄父澹澹一笑,“就是做点小生意,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说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易传宗。 本以为这女婿过来顶多就是把之前存的黄金拿来,他也没想到这女婿这么能折腾,去了一趟缅甸直接把那些军阀毒枭的钱财掠夺一空,甚至去了一趟岛国之后又带来了海量的黄金,这才让他有资本提前运作一部分生意。 陈维哲看到了发财的机会,和娄父聊得越加火热,时不时就敬酒喝一杯。 酒过三巡,易传宗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陈先生,上次听你说手下有个人来自四九城?” 陈维哲有点熏醉,也没有多想就把之前遇到李浩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易传宗羊装了解地点点头,反问了一句,“您都说他丢了万把块钱,那您知道他这钱是怎么丢的吗?” 听到这话,陈维哲酒瞬间醒了大半,认真问道:“贤侄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人有什么麻烦?” 易传宗摇摇头,“麻烦倒是不至于。” 他微微一笑,又道:“其实那边的事是我出手做的,后面我还派人跟过来看了看。” 陈维哲的酒彻底醒了,摆出一副懊悔地神色,“你说这事儿办的,这不是自家人挡自家人吗?我也就是那时候不知道其中关系,要不然说什么我都不会管他。今天晚上我就让他滚蛋!”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那倒不用,您把地址告诉我,带着我去看看吧?” 陈维哲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当即吩咐管家跟着易传宗走一趟。 坐在黑色的小轿车后座。 易传宗翘着二郎腿看向窗外,神色分外悠闲,忙了两个月的生意,后面就能收获无数个亿,这直接就实现了后半生的财富自由。 并且,他在那边捣毁了那么多毒窝,明年这边的药也会少很多。 那么,最后这边还需要处理的就是道上的那些混子。 因为现在娄家的生意还太小,没有把钱滚起来,这人也比较少,所以他在香江询问药物来源的时候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过去问,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能把危险带过来。 不过等娄家的生意做起来,手下无数混饭吃的人,那就安全了。他倒时候也可以对这边进行一场肃清。 其实这件事也简单,左右不过是横竖三十多公里大的地方,要是有电动车,俩个多小时就能围着转一圈。 前座,四十多岁的中年管家通过后视镜小心地看了一眼易传宗,第一次娄家登门还是半年前,那时候还是通过送礼让人介绍过来的。 这两个月前的第二次登门,就连陈维哲都提前在家里等着,这已经能够说明尊重了。 如今,不过是两个月,娄家第三次登门,这女婿都坐着陈老板的车去巡视仓库了,要知道这时候的仓库可是老板的命根子。 如果说前面两次登门是因为娄父的实力,这第三次登门就有些诡异了,双方的地位好似是掉了个一般,连老板都得小心陪着,他一个管家就更不用说了。 “易少爷,咱们这次去的仓库是在码头边上的一个大型库房,里面主要是存放一些布料和染料,其中大概有54名工人,场地是由南头帮的亮子来看……” 易传宗听后笑着摆摆手,“不用跟我介绍这些,你也不用多想,我这次过去主要是为了一个熟人,并不是以这个熟人为由头来插手你们内部的运转,这方面你可以放心。” “待会儿,你只需要领着我一块去看人,别闹出了其他的麻烦,这就可以了。” “这您放心,这个地方十分重要,平日里也都是我去查看的,到时候您想做什么绝对没有人反对。”中年管家连忙保证道。 易传宗轻笑着摇摇头,他能做什么?怎么听着他好像是什么黑恶势力一般?那边仓库的工人才是受害者? 他只不过是去找一下李浩罢了。 不过从这态度来看,陈家还是不错的,对待工人应该算是很好,当然,管理也会非常严格。 过了大约有十五分钟。 小轿车停在一处仓库建筑的左边。 易传宗透过车场玻璃看向外面,此时一群穿着单衣的汉子扛着麻袋不断在仓库进进出出,中间还有一个名穿着西装的人清点着。 轿车刚一停下,中年管家小跑着下了车跑到后面将车门打开。 正巧这时候一个方脸汉子从仓库内小跑出来,他满脸都是笑容,口中热情地喊道:“吴管家,今天您来的有些早啊,平日里都是卸好了货才过来,现在可还得有半个多小时才能装卸完。您……” 说到这里,李浩口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凝固,因为顺着吴管家打开的车门看去,就看到一个黑脸的汉子坐在后座,他强壮的身体将小轿车显得更加拥挤了,此时正一脸调侃地看着他。 吴管家正等着易传宗下车,眼见李浩还在喋喋不休,易传宗也没有下来的意思,他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当即转头喝道:“你什么呢?这位是易先生!可是咱们老板的朋友,还不赶紧见礼?” 李浩强笑一下,那脸皮抽的看起来非常别扭,声音极为忐忑地问好:“易先生好。” 他的心中则是慌乱极了,‘完了,完了,他怎么过来了?他过来做什么?娄家!肯定是娄家!我该怎么办?’ 易传宗没有直接下车,而是笑吟吟地问道:“听说你在这边过得还不错?” 李浩躬身回道:“托您的福,这边确实比四九城那边过得舒服一些。气候不那么冷,物资也比较充沛……” 易传宗深以为意地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你说的对,要是有钱的话,那应该更好了。你说呢?” “您说的是。”李浩直接认怂到家里去了。 这里和四九城可不一样,在那边就是有什么事儿也得收敛着,在这边,混口饭吃都得有组织。 他现在在这边还算是黑户,真要是没了,那这人也就是没了,连点小水花都激不起来。 易传宗真要是想对付他,那他的生活就得像最贫困的人看齐,那过得是什么日子?不说和他刚游荡到这边时差不多,那也是相差不远。 “换个工作吧。这活不适合你。”易传宗直接了当地开口。 李浩身子一抖,口中呜咽一声,啪地一下直接跪在地上,“宗爷,我错了,我跟您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我真不能没有这工作啊!我现在父母都在这边,我还娶了一个媳妇儿,我要是没有了工作,那您让我一家人怎么活啊!” 易传宗童孔微微放大,“好小子,你在这边结婚了?可以啊!” 李浩就是在地上磕头,那意思不言而喻。 易传宗在这边待了两个月,对这边的环境很了解。 现在这边的环境,不只是混子多乱那么简单,想想这边管事的是什么人,他们怎么可能有好心? 这边的孩子很小就沉迷于游戏,接触男女之事,稍微大点可以说就变得无所事事,这才是混乱的根源,这些人也是被压榨的对象。 能有个稳定的工作自然是幸福的,这要是被辞退了,那生活状态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易传宗轻喝一声,“抬起头来!” 李浩只能听话地照办,抬头看着易传宗。 “这个工作没了,还可以找下一个,你确定要让我出手?”易传宗冷漠地道。 “李主任应该给你带来了不少盘缠才对,你现在不缺钱。我也是知道你父母在这里,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别不知好歹。” “最后问你一句,这工作你放不放?” 李浩声音颤抖地道:“放,我放。” “你结婚照再找人拍一张,我要用。” “是。”李浩已经彻底放弃抵抗力。 易传宗这才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吴管家,咱们回去吧。我爸和陈先生应该谈完了。” “好,回去。” 吴管家又干净麻利地上了车。 而易传宗也毫不犹豫的将车门关上,要不是两个老人过来了,他绝对让这孙贼怎么凄惨怎么来,当牛做马地还账。 再有就是他现在面对李浩已经有些索然无味了,站在这人面前,他连个不字都不敢说,折腾这种人没意思。 /90/90795/31701766.html 第二百四十五章 办李主任 六五年初。 满城飘雪,四合院也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房顶被铺成白色,大街也完全被薄薄的积雪覆盖。 南锣鼓巷车站。 随着滴滴两声响,公交车停在了木头站牌前,身后留下两道白色的车轨印记。 一男一女一对夫妻公交车上走下来,女人穿着很笨重,男人的怀里则是抱着两个大棉花团,在棉花的上方留着一点缝隙,能够看到一双小巧晶莹,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咱们运气不错啊!刚回来正好碰到下雪。”易传宗看着天空中飘着的仿佛柳絮一般的雪花,感觉非常美丽, 娄晓娥离开香江,那些时髦的衣服也没有带,再次换成了大棉袄,她两手插兜缩着脖子,“下雪好是好,就是太冷了。” “阿啾!” “北国风光嘛,就是这样。”易传宗耸耸肩,看着天空中飘荡的鹅毛大雪,他心中不禁有个奇异的念头。 故事,好像就是从一场大学之后开始的。 棒梗带着小当和槐花躲在水泥管后面偷偷的吃烤鸡,然后出现了后面一系列的问题。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存在了。 就秦淮茹家现在的生活水平,棒梗不会馋嘴到去偷东西。 许大茂也不是在工厂当放映员,现在他还得每天喝药治病,其他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多操心。 傻柱现在不光是结婚了,还是凭了级别的厨师,工资高不说,在轧钢厂后厨也更加有威严,在家里冉秋叶有威严,结了婚之后这男人稳重了不少。 二大爷家的刘光奇在易传宗走后没多久就去了xz,剩下两个孩子经过这两年的教育,不说多出息,多懂事,但却是长进了不少,也不会那么六亲不认。 三大爷家改变同样不小,换了一个儿媳妇没那么多小算计,再加上之前三大爷的一番操作,家里人情味重了不少。阎解放提前去了工厂当厨师,现在学习的不错,再过两年就转正了,过得不会比阎解放差。 “在想什么呢?”娄晓娥转头问道。 易传宗回过神来,“我在想爸那边的事,你看他那劲头足的,过年的时候四大豪门都过去送礼了,以后应该不用担心了。” 娄晓娥开心一笑,点点头。 她一个当女儿的自然能看得明白,娄父和娄母在香江活的是真开心,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意气风发的时候,地位尊崇,富甲一方。 “谢谢你。”娄晓娥轻声说了一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话,但是想到易传宗对她们家的帮助,不由地就开口了。 “哼。” 易传宗轻哼一声,臭屁地道:“光口头说说啊?来点实际的。”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再给生俩儿子!” 易传宗咧了咧嘴,“那感情好,反正老丈人的钱早晚是咱们的,别说再生俩,就是再生八个也能养得起!” “你当我是猪啊?怎么可能生那么多?”娄晓娥没好气地道。 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四合院门口,两人抬脚的功夫一个红色的爆竹就飞了出来。 “boom!” 娄晓娥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易传宗反应极快,开口喝道:“棒梗!看着人点。” “咦?” “干爹?” 棒梗撒丫子跑出来,惊喜地问道:“干爹,您回来啦?” “嗯,玩会儿记得进屋暖和暖和,一直在外面容易感冒。” “好的,干爹。” 易传宗抱着俩孩子,也没有一块放炮仗的打算,踩着小雪就来到了中院。 这时候天冷,也没有遇到什么人。 来到一大爷门口,易传宗嚷嚷着,“大爷,我们回来了。”说着用脚将门踢开。 屋内,一大爷和一大妈站了起来,满脸笑容地迎过来,一大妈更是二话不说先将一个孩子接过去。 “你们终于回来了,你大妈过年一直想着孙子呢。”一大爷笑着说道。 易传宗笑着问道:“你们在家过年怎么样?” “还行,挺热闹的,聋老太太,傻柱两口子加上雨水,顺带着棒梗家,还有棒梗他小姨。” 一大爷满面笑容,看样子这年过得是非常开心。 正说着,门再次打开,秦淮茹和秦京茹两姐妹带着仨孩子就过来了,看来是棒梗发现易传宗回来就赶紧报信了。 易传宗和两个女人对视一下,含笑点点头,随后娄晓娥就从包袱里面拿出来一堆的化妆品,屋里的氛围越加热闹了。 在家里待了三天,花姐姐也回来了,大冬天的有点冷,这人多是在屋子里憋着,易传宗身边一直围着几个女人。 第四天。 工厂开工了。 易传宗也不例外,他请的是年前的假,年后开工不去报个道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只是他还没走到了工厂门口,人就被保卫科的一个小青年截住了。 “易师傅,易师傅。”那保卫科小青年踩着积雪,一步一个脚印,带着吱吱的声音,最后来到易传宗跟前。 “怎么?有事吗?”易传宗笑着问道。 “厂长让我找您过去,本来我是想去车间等您的,正好您刚来,咱们一块过去吧?”保卫科小青年的语速有些快。 易传宗有点纳闷,“知道厂长找我什么事吗?”他回来的这几天也不是都在家,朋友领导家里也去转了一圈,怎也去过杨厂长家里,怎么一上班就找他有事了? 保卫科的小青年一脸为难,“这我难能知道啊?咱们快点过去吧?厂长好像有急事。” “成。” “那就走吧。” 易传宗也不认为有什么大事,不过既然着急,那就快点过去吧。 “易师傅!过年好啊!” “过年好。” “易师傅,听说您今年没在这边过年?” “对,去了趟老丈人那边。” “易师傅……” 伴随着不断地招呼声,易传宗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看到杨厂长一脸郑重地坐在那里。 易传宗好奇问道:“杨叔,这是怎么了?您怎么这个表情的?” 杨厂长抬起头来,面色还是非常严肃,他表情认真地道:“传宗,你之前要我办的事,这次该解决了。” 易传宗顿时一愣,这大过年的,有必要这么严肃? 再说,他让杨厂长办的事情多了,是哪个? 他小心地问道:“您说的是?” “看看这个吧!” 杨厂长没有直言,而是伸手按着桌上的一个星标文件缓缓推了过去。 易传宗倒是没有拘束,他已经不是看过第一次了,那么再看几次也不要紧,再说还是杨厂长让他看的,那么这代表着他看就没有问题。 简单读了几行,易传宗童孔骤然紧缩起来,其中内容分明就是上面布置下的任务,而原因是调查到有部分管理人员有陋习,上面要进行严格的惩处。 这件事交给厂部自己负责,务必要搜寻到全面的证据,保证公正。 而这处理人物的名单中,就有一个人易传宗非常熟悉,李卫民,李主任。 当然,后面还有现在食堂主任,甚至还有新任保卫科主任。 “嘶!” 易传宗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来两眼瞪大,“杨叔,这次这么狠?动静是不是有点大了?” 杨厂长嗤笑一声,“动静大?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他们能闹出什么动静?不过是换个把人而已。” 易传宗呲了呲牙,杨厂长这口气甚是嚣张啊! 这不是之前处理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处理一个问题都捉襟见肘的时候了? 不过,终于是要将李主任给处理掉了。 这要是将人办掉,那杨厂长以后的位子就安稳了,不会出现李主任叱吒轧钢厂十几年那种局面。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做个证明,从以前你的工件被调换,到后面这人在工人伙食上克扣油水,其中你应该多少有点证据,同时厂部这边也搜寻到一些证据,到时候一并拿出来,务必给轧钢厂的工人一个公道!”杨厂长义正严词地道。 “有没有问题?” “没有!” 过了二十分钟,该来上班的都上班了。 易传宗跟着杨厂长一路来到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差不多得有近百个平方。 进门的方向是四扇巨大的窗户,如今用大红色的窗帘挡着,窗帘映着落日的余晖稍微带着一点金红的颜色。 办公室内,这是一张巨大暗红色的会议桌,从上面看应该是椭圆形的圆环,整个得有十米多长,占了房间很大的面积。 如今这张圆桌上面坐着十多位主任,副手的位置坐着两位副厂长,安主任都得往下坐,后面还有技术部沉主任,生产部江主任,保卫科主任李铭顺,财务部吴主任,宣传部向主任…… 一切的一切都非常熟悉,还有房间的四面站着一群武装部身穿军装的士兵。 如此情景,像极了当初第一次审问李主任时的场景。 只不过,上一次还有副厂长在旁边装腔帮衬,而这一次在场的所有人都沉着一张脸,无比肃穆,让人心生畏惧。 杨厂长坐在主位,冷眼扫了下方一圈,别说是那些主任,这些就连两位副厂长都心中一紧。 “大家应该听到了一些消息。来,都看看吧!” 说话的同时,华秘书安排了两位办公室秘书将文件一一下发到每个人的桌上,每个领导的身前都有。 一时间,办公室只剩下翻页的声音,一众领导小心翼翼地看着身前的文件,表情各有不同。 易传宗没有在乎那么多,他盯着的也只有李主任一个人。 此时他的眼神非常平静,看李主任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因为他知道,李主任完了,这次再也没人会来救他。 做过的事情是要还的,尤其是借着人家领导的名义,竟然办这种事情,现在被人家领导知道了,自然要进行清算。 想到这里,易传宗感觉莫名,说来这件事还得谢谢周允诚,要不是他借关系将人提前扶上位,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再有就是这次的任务由来,易传宗一开始也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位周姓的老者办的。 杨厂长冷喝一声,“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李主任张了张嘴,所有的证据摆在明面上,他又能说什么?解释已经没有用了,不会有人保下他。 杨厂长冷哼一声,开始拿起一份起草的文件开始宣读,上面列满了李卫民的罪证。 “李卫民,你利用职位接受贿赂,安排不合格员工入场……晋级期间暗箱操作,影响钳工晋升的公正……利用职位行不轨之事,在工厂内乱搞男女关系……伙同食堂吴金峰克扣工人饭菜,谋取大量利益……与多位管理层勾当营私……” “以上罪名,可以说是十恶不赦,自从你当上管理之后没有尽一点自己的义务……这严重影响了工厂的生产和风气,简直可恶至极!” “现如今,我代表第三轧钢厂革除李卫民一切职务!” “来人!将其送往四九城第一监狱监禁……清算其一切财务……” 听着宣判,李卫民一直低着头,浑身颤抖,到了这时候,他想必非常清楚自己的下场。 这人也不是一点不怕,只不过在位的时候他没有想过被拿来开刀的会是他。 “带走!”杨厂长冷喝一声,大手一挥,让人将李卫民带走。 这一声之下,在场好几位主任都冷不丁到了个哆嗦,这时候不说人人自危也是差不多。 两名武装部的成员将李卫民从座位上架起来,中途他都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走了两步之后,李主任还是低着头。 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李卫民回过头来,看向杨厂长的方向。 准确的说是看向杨厂长身边的易传宗,此时易传宗眼神平静澹漠地看着他。 这一刻,李主任的眼神有些恍忽了,他好似又回到了高台上。他给孙主任下令操作,将易传宗的工件换掉。 那时候,易传宗还是个刚入轧钢厂没多久的小工人,站在台下老老实实接受安排,但就是那么个小人物,他竟然都没有直接压倒,反而是摆了一道。 从此易传宗扶摇直上,当面顶撞他,在这个会议室让他赔礼,人前给他甩咧子……一步一步,最终将他推进了万丈深渊…… /90/90795/31707000.html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又是特殊任务 李主任终于落网了。 又过了几天之后易传宗听到风声,这人最终被判长达二十年的牢狱。 环顾四周,再也没有人给易传宗下绊子。 在工厂,他是最优秀的钳工,同时还是大有名声的工程师。 在四合院,那就更不用说了,三个大爷围着他转,左邻右舍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好,最多就是女人这块有些传闻,但大家都是讳莫如深,无凭无据谁敢乱嚼舌根?得罪了易传宗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讨论也是大晚上两口子在被窝里面讲。 如此之下,易传宗也安安稳稳地度过小半年的安逸生活。 悠闲之余,他也来到大药房那边去坐诊,不知不觉间他的医术也到了满级,到了这种程度,对于人体,对于药性已经臻至化境,甚至给人一种没有病能够难得到他的感觉。 工作非常愉悦,生活有几个女人伺候着,还能去药铺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一切渐入佳境。 但就在七月六号这一天,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了。 厂长办公室内。 易传宗一副不敢置信地模样,“您刚才说让我去跟外国人一块搞研究?看您这样也没病啊!” 说着,他就开始动手了,右手伸过去扒拉了一下杨厂长的下眼皮。 杨厂长很是心烦地一摆手,将易传宗的胳膊打掉,“干什么呢,你小子!这是上面安排的任务,同时也是那边要求的,你只要服从任务就行了。” 易传宗两眼一瞪,嘴里嚷嚷个不停,“有没有搞错?这是真的?您不会是准备坑我吧?我可是很久都没有给您惹麻烦了!您还记着以前的仇?” “没有搞错,上面就是这样安排的。对面的人指名点姓要你去,这边已经同意了!”杨厂长认真说道。 易传宗一摊手,“我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你说在当地给我个任务就行了,怎么干都行,结果倒好,您把我发配到外国去。”说到这里他小声滴咕着,“要不要带着老婆孩子跑路?这任务可不是那么好接的,一个不好就变成骂名,那可不值当的。” “念秧儿什么呢?”杨厂长不满地喝了一声,“你当我听不见?” “传宗,我感觉你现在的眼光太狭义了!” “嗯?”易传宗眼睛瞪得滚圆,“我没听错,您说我的眼光狭义?” “对,你没听错,就是说你!”杨厂长毫不客气的道。 易传宗表情一收,认同的点点头,“您说的没错,我的眼光就是狭义!”其实他心中想的是,不去就是不去,说他狭义就狭义吧,只要不给他发配了,什么都好说。 杨厂长眼见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自顾自地说道:“你说这么一个工程师,还是钳工大师傅,要是参加研究什么都看不懂,你说可悲不可悲?” 易传宗心中一动,听懂了杨厂长话里的意思,这是说他跟着一块去搞科研,到时候他们不用费力不用花钱就能从头到尾学个遍,只要他跟着研究下来,就能获得对方所有的研究,这就是抄作业啊!能抄作业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但是易传宗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就任凭杨厂长说,抄作业什么的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得到外面去,他这边小日子过得舒服的不行,自己一个人去外面瞎浪什么? 再说了,到了人家那边,怎么不得配合着完成一些任务,就算不是尽心尽力,那也比在这边忙碌的多。再有就是帮着别人搞科研,他没有动力啊! 易传宗那边没有什么反应,杨厂长这边有些急眼了,“你小子!怎么就那么轴?我都这么说了,你别说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当真是违抗命令,是也不是?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我告诉你,这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现在的工位已经被我给撤了,第三轧钢厂现在没有你的位置。” 易传宗脸色一苦,“杨叔,卸磨杀驴,世态炎凉啊!我为第三轧钢厂做了那么多事,结果您说给我辞了就给我辞了,没您这样的!” 杨厂长的嘴角有些抽搐,这是指着他的鼻子骂没良心?这小子是真敢说啊! 心中气的不行,杨厂长深呼一口气,耐着性子的解释道:“这是上面你定下的,我无权改变。今后你的工作地点就定在香江,机票我都给你买好了!反正那边你也熟,相信你在那边也能过得不错。” “嗯?” 易传宗脸上的凄苦的表情一下就收了起来,再次确定的问了一句,“您说,我工作的地点在哪儿?” “香江!你老丈人不是在那边吗?过年你还是在那边过的,你这次完全可以带着老婆孩子一块过去,这次的任务没有时间方面的限制!”杨厂长快速地回道,那模样似乎就怕易传宗撂担子不去。 易传宗听完则是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害!杨叔,您怎么不早说,闹了半天是去香江,我还以为您让我漂洋过海当乌龟的。” “要是去香江那可就太行了,您要是早说去这里,那我还拒绝个什么劲儿啊?这活我接了!” 这干净利落地架势直接把杨厂长给看蒙了,刚才一脸的拒绝,他心理还认为这人是不愿意和一群外国人共事,虽然他的态度很严厉,但是他对于易传宗的心气还是很认同的。 结果这人倒好,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给谁干活都不要紧,轧钢厂的位置没了也不心痛了,一听香江上赶着要过去。 杨厂长心中不是滋味,但是好在这人终究是答应了,要不然凭借这人的脾气,说不定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你现在收拾一下自己轧钢厂的东西,然后去财务部结算你的工资,你还有三天的时间在家里,这是你的机票,七月九号上午八点,别迟到了!” 易传宗笑呵呵地接过机票,“还管送的,那感情好啊!坐飞机这事儿您不用嘱咐我,上次我就做过了。” 杨厂长心烦意乱地摆摆手,那意思是让易传宗赶紧离开。 其实,他心中对易传宗是非常不舍的,这小子皮归皮,闹归闹,但真有本事,有这个人在轧钢厂,那每年都能有不小的功绩。就算是生活方面,他也能去享受一下口腹之欲,这人做饭是真可以! “杨叔,您可不要想我。”易传宗鬼嘻嘻地道,去香江搞研究,这种事情在他看来那就是公费出差,并且还是一直出差,这种事懂的人都懂。下多少力不一定,反正都算是干活,说不定还能到处瞎逛,真要是算起来,那可比在轧钢厂轻松多了。 “滚蛋!” 在杨厂长熟悉的怒骂中,易传宗优哉游哉地离开办公室。 正巧,刚出门,旁边一个名穿着西服裤,小皮鞋,上身穿着白衬衫的漂亮女人走了过来。 见到这女人,易传宗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他的脸上笑开了花,“嫂嫂。” 谁曾想到,这女人不在车间来到办公室之后,竟然变成了御姐,可塑性那是相当的强大。 不过,她这年纪本来就是御姐,31岁的大好时光。 秦淮茹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白眼,凑过来小声问道:“杨厂长找你有什么事儿?” “我以后就不是第三轧钢厂的工人了。”易传宗耸耸肩说道。 “啊?”秦淮茹面上一惊,这人没有工作那怎么能行?她面色忧愁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得罪厂长了?”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那倒不是,以后我就要经常出差了,去香江那边。所以工厂里面没有了我的工位。” “去那里啊?”秦淮茹安心地点点头,又小声问道:“那得多久回来一次?” 易传宗摸着自己的下巴,“这件事不好说,到时候我看看吧,我应该不会太忙。”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那边在研究什么,但是他的职责就是动手辅助,动手干活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只有他一个人,那也就是说只有少部分有难度的活才用得到他,大部分的活都是由其他人来做,那他自然也就不会太忙。 “这样就好。”秦淮茹直接就信了。 “行了,你忙去吧,我去财务结算工资,也该收拾东西回家了。” 易传宗说着就走进了财务室,在工厂里面秦淮茹也不好再跟着,于是继续手中的工作,她决定一会儿暂时请个假回去,好好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 娄晓娥听到这个消息开心的不行,“真的,以后咱们就在香江定居了?” 果然,话到了她这边就变了一个意思,易传宗刚刚明明是说要在那边进行不定期的工作,结果听到娄晓娥的耳朵里面就变成了搬家。 搬家是不可能搬家的,易传宗的家和人脉都在这边,他怎么可能会搬到那边去? “只是暂时在那边工作,我只会在那边待几天,然后就回来了。”易传宗解释了一句,然后问道:“难道你想一直在那边住吗?” 我当然想! 娄晓娥没有说出来,但是眼神却就是那个意思,对比四九城这边贵乏的生活,香江那边确实更好一些,就像是在家里,在香江她能帮着娄父娄母做事,而在这边只能看孩子,工作和居家完全是两种精神状态。 “那这次我们多带着些东西过去吧?” 易传宗反问了一句,“有什么好带的?这边有的,那边只会更多。” 突然,易传宗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转身朝着屋子里面打量了一遍,问道:“孩子呢?” 娄晓娥眨了眨眼,回道:“在对面和小槐花玩呢。” “大妈有跟着?”易传宗又问了一句。 娄晓娥有些心虚,“大妈去供销社买东西去了。” 易传宗头皮有点裂开了,心中唯一有点安慰的就是贾张氏可能在家,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快步朝着对面走过去。 两口子一进门,就看见一副和谐友爱的画面。 仨孩子坐在地上,一人手里抱着一个一大片煎饼,可劲儿的在那里啃,三人小嘴嘛嘛的,看起来吃的很香。 易传宗一时间感觉有些好笑,这才吃饭没多久,怎么能吃的下去的,拿着煎饼当零食? 听到开门声三个孩子也看过来。 “干爹。” “爹。” “爹。” “槐花,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小当不在吗?”易传宗问道。 小槐花乖巧地回道:“姐姐跟姥姥还有一大妈去供销社了。” 易传宗曾地一下转过头,眼见娄晓娥一副心虚的模样,“闹了半天看孩子的是你。” 娄晓娥嘴硬地解释道:“我本来是过来拿东西的,谁知道你来了之后直接把我拽进屋,说着去香江那边的事我就给忘了。” “你可真行。”易传宗讽刺了一句,两人在屋里聊了得有十五分钟,结果这女人把俩孩子给忘了个干净。 “也就是这会儿想起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仨孩子在这干嘛呢。” 娄晓娥老老实实地听着训,其实,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让小当槐花帮着看孩子了,小的跟着大的一块玩,这时候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和放羊一样。 “行了,都别吃了,那会儿没吃饱吗,等饿的时候再吃。”娄晓娥说着就将三个孩子手里面的煎饼收了起来。 到了晚上,一大爷急匆匆的回来,进来就问,“工厂里面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在轧钢厂辞职了?” 易传宗这会儿正炖着鸡,他尝了一口鸡汤,这才回道:“您想的没错,我确实是在轧钢厂辞职了。不过您不用担心,那是有特殊任务安排我做。” 听他这么一说,一大爷略微心安,“不在轧钢厂,那是在哪里上班?” “去香江那边,那边有新的项目。”易传宗随口回了一句。 “又是去那里?”一大爷显然不想让易传宗老是往外跑。 “对,上面的任务安排,肯定是有想法的,这咱们就不需要具体了解了,听从安排就是了。”易传宗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他能管的就是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其他的事情就不归他来管了,安抚也好,建交也罢,他不需要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什么计划。 一大爷总感觉不是那么简单,从没有听说有哪个工人因为任务直接把工位给去了的,他已经看不懂自己这侄子是在什么位置了。 /90/90795/31711258.html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再婚 下半年。 易传宗多是在两地穿梭,或许是半个月在这边,半个月又回香江。 工作方面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生产一些精密的仪器,干完自己手头的活就不用理会了,唯一熟悉的就是以前曾经见过的强石。 临近过年的时候,娄晓娥跟着易传宗回到了四九城,她已经半年没有回来过了,这次回来,是因为过年她还是打算在香江那边。 整洁的小院里,这个季节国槐的叶子已经完全掉落,花坛的花也多数都枯萎。 房间壁炉中,明晃晃的火焰在燃烧着,将两个女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花姐姐和娄晓娥坐在八仙桌上静静地喝着茶水,谁都没有先开口。 沉默半晌,娄晓娥才眼神复杂的看了对方一眼,“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了,在四九城这边他归你,到了香江他归我!” 听到这句话,花姐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郑重地说道:“谢谢。” 娄晓娥之所以说这句话,那是因为花姐姐之前说了一件事,她怀孕了。 这种情况下,娄晓娥无奈只能答应,要不然她毫不怀疑易传宗会将这个女人安排到香江。 本来好好的,一人享有差不多一半的时间,这女人要是到了香江再跟她争,那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娄晓娥脸色狠狠地道:“他在这边你给我管好了他!现在这样就这样了,别再让他给我招惹别的女人。” 花姐姐一簇眉,有些诧异地道:“你知道了?” 娄晓娥翻了一个白眼,“你们别以为我真傻,这个混蛋动不动就跟周围的女人眉目传情的。尤其是现在住在你那边的那个小姑娘,那脸上就写着我是他的人!可恶!” 花姐姐凤眸一凝,点点头说道:“他马上都要是三个以上孩子的父亲了,确实也够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让他再胡闹的。” “最好如此!”娄晓娥眼中罕见地露出智慧的光芒,“我准备在那边继续上学。” 花姐姐微微侧目,眼神莫名,上学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跟她说? “我想帮爸妈分担一下压力,那边的生意越来越大了,不少时候我爸都感觉有些吃力。”娄晓娥解释了一句,话音就软了下来,“那个家伙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让孩子一直在那边,现在还小,还让我带着,等快要上学的时候他就会将孩子接过来,到时候麻烦你了。” 花姐姐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他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 娄晓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本来是想问问两人是不是会结婚,但是仔细一下,这是毫无疑问的。 房间内,再次变得安静起来,这两个女人在一起,话本来就比较少,甚至在一块的时候都是掐,这次是难得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 下午。 易传宗双手背在后面,小步小步地从大街上往家里走。 他背在后面的手里牵着两根绳子,左边的一根绳子松松垮垮的,另一根绳子则是绷紧。 绳子的尽头拴着一个两岁大小的小男孩,因为绳子转了一圈他只能倒着往后走。 人刚回家,碰巧娄晓娥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单单一眼她就变得火冒三丈。 气冲冲地走过来,整个人像是一尊行走的坦克,一边走一边怒喝,“你就这么看孩子?你看孩子怎么走路的!” 易传宗眨了眨眼,回头朝着俩孩子瞅了一眼,这会儿易世越也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睛里面写满了无辜。 “孩子这不是没事吗?没磕到没碰到,我带着他们熘了一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俩孩子性子不一样,要是不把他们拴住,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你看着谁?” 娄晓娥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口中怒喝道:“明天我们娘三就回香江。”说着就给两个孩子松绑。 易传宗脸色一懵,“不是才回来没几天吗?这么着急回去?快过年再回去吧?你现在回去爸妈也没时间,你不得自己看着他们两个?要我说你就在这边过年,爸妈那边过年家里也都是客人,根本不缺人陪着。” “在这边?在这边看你着你陪别的女人?”娄晓娥心烦意乱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抱着两个孩子就往屋子里走。 “我这次离开,以后就不回来了!” 这反应给易传宗吓了一跳,好好的,这女人怎么就炸了? 他急匆匆地追上去,脸色讪讪地问道:“你这又咋了?谁惹你生气了?我给你报仇!” “你!”娄晓娥两眼一瞪,给俩孩子搓了搓手,暖了暖小脸,接着就走到衣柜旁边开始收拾东西,拿了几件衣服之后她直接来到床边蹲下身子,然后将一个直径半米多的大箱子拉了出来。 易传宗心里咯噔一下,来真的?连自己的嫁妆都从床下面翻了出来。 他这段时间有干什么吗?和之前比根本没有什么不同,这女人发什么疯呢? “喂,娄晓娥,收拾嫁妆就过分了!” “我过分?”娄晓娥头也不回的道:“你更过分!不收拾嫁妆,难不成在这里留着让花惜凤那个女人收拾?” 易传宗眉梢一挑,差不多也是想明白了,这事儿是出在花姐姐那边,不过花姐姐干了什么让这女人这么大的反应? “好了,别收拾了,不然晚上你还得放回去!” “不放回去!” 易传宗嗤笑一声,也是大咧咧地坐在床头,“你俩,来跟你妈收拾东西。”此时他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还以为娄晓娥在跟他闹别扭。 甚至当天晚上看着收拾好的包袱,易传宗还在笑。 结果到了第二天,娄晓娥真走了。 一直从机场回来,易传宗整个人都有点发蒙,“这女人是故意跟我吵一架是吧?我不就是没答应在那边过年吗?至于么?” 花姐姐还装作没事人一般的收拾着屋子,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话说,你们俩那天到底是聊啥了?我怎么有些看不懂了?”这时候易传宗也想起来,娄晓娥当时好像是说花姐姐要搬过来? 花姐姐这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带着浅笑地坐在易传宗的身边,盈盈地坐在那里,一只手伸过去,“你摸摸。” 易传宗:??? 他现在还没有会意,伸过手去对着纤细的手指揉捏了几下,“很滑,我配的护手霜效果很棒。” 花姐姐凤眸一翻煞是好看,娇嗔一声,“我让你摸这个了?我是说把脉!”说完没好气的看着他,这个男人脑子里面总是带着一点颜色,聊天容易跑偏。 易传宗讪讪一笑,“你说这个啊!”说完干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开始把脉,岂料,一探脉相,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易传宗两眼一瞪,面色惊喜地喊道:“你怀孕了!我又要当爹了?” 花姐姐笑盈盈地点点头,一只手捂着小腹的位置,脸上的笑容比昙花还要灿烂,她确实等待已久。 易传宗激动到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就想着该怎么办才好,两人现在明面上可还只是师兄,师妹。 突然,他想到了娄晓娥的举动,之前还有些摸不清楚头脑,甚至认为这女人耍疯脾气,到了这会儿他全都明白了。 易传宗眼神真挚地看着花姐姐,“媳妇儿,咱们结婚吧?”他易传宗怕什么,只要有点由头,证他都敢拿俩,之前娄晓娥没走明面上别人看不过去名声上不好听,他也不会这么办,现在娄晓娥都走了,左右不过是不离婚再领个证,完全没压力。 一听这话,花姐姐却有点踌躇了。 这反应让易传宗心中惴惴不安,这是怎么回事,俩媳妇儿都给他整幺蛾子? 就在易传宗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花姐姐小声地开口了,“叔叔说,要见你一面。” “嘎!” 易传宗脸上的表情直接凝固,“好好的,叔叔怎么突然要见我?” 花姐姐低声说道:“昨天我回去了一趟,叔叔知道后说要见你。” “嘶!”易传宗心里一下就紧张了起来,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先上车后补票,这时候见家长,还是被勒令过去那边是带着脾气的!想想就不是那么好面对的。 “去!什么时候去?”易传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那边有家长,没有办法的事情。 “叔叔说,今天!”花姐姐有些偷笑地开口道。 “今天啊?”易传宗拖着长音重复了一句,梗着脖子道:“没问题。不就是见家长嘛!这事儿我不害怕,不就是领导吗?我见的领导多了!我还抽了他三条烟呢!” “我不心虚,我不心虚。”易传宗嘴里叨念着,转头看向一直偷笑的花姐姐,“咱们过去我应该带点什么?” “就带些茶叶吧?”花姐姐认真地道:“叔叔比较喜欢喝茶,其他的东西就不用带了。” 是夜。 易传宗从一座警卫森严的大院中走出来,花姐姐在身侧搂着他的胳膊。 走到门口。 易传宗回过头去,看着高楼上那一颗在夜空中悬挂的金星,他长出了一口气。 “这家长不好见啊!要不是我机灵,再加上做菜好吃,我都没法从你叔叔和大哥大姐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中走出来。”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花姐姐嗔了一句,再次偷笑起来。 这人还说傻柱结婚时怎么样,面对老丈人当牛做马装孙子,明明一个邋遢汉子,硬是装成文艺青年。 结果呢,轮到这边的时候,这人也是差不多。 就刚才在屋子里面,易传宗那是又做饭,又倒酒,又添茶,明明叔叔那边什么都没有说,易传宗就和个小二似的忙前忙后。 “还不夸张?”易传宗翻了个白眼,“你是没看见,把我叫到书房里面去的时候,桌子上面就摆着一把崭新的手枪,我估计,那是特地为我准备的。” “有这么给人下马威的吗?对付我至于这样?我又不是不认怂!” 花姐姐憋笑憋得很辛苦,“叔叔是做的有点不对,我和婶婶商量好了,过年给你偷两条烟回来!” “还拿?”易传宗的嘴角微微抽搐,“拿烟倒是没什么,但是我怕下次去的时候,桌子上面那枪变成两把!” “不会的。”花姐姐的语气很是欢快,两人一起走了快十年了,终于是要修成正果了。 这会儿而易传宗莫名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好像这有家属的黄花大闺女不只是花姐姐一个。 就说于莉她爹,也就是供销社的老于,两个关系也还不错。 这一年两年没什么,老于家也不着急结婚,但是三年五年呢? 现在于莉都23了,肯定是要被催婚的,这要是让老于知道易传宗把他女儿嚯嚯了,那到时候恐怕也是不好挨。 倒是秦京茹这丫头家里好湖弄,逢年过节但凡是不缺往回带的东西,这老人家也不会太过计较,只要孩子过的好就没问题。 年末。 四合院里再次摆上了大席。 结婚不请客昭告四方怎么能行?易传宗也不怕别人乱传,现在他在四九城确实没媳妇儿。 恐怕,心惊胆战的也只有一大爷和一大妈两口子了。聋老太太那边表现得也很轻松,放她年轻那会儿二房都直接娶回家,这事儿在她眼里就是纯粹的热闹。 “传宗,这娄晓娥真不回来了?”三大爷神神秘秘地走过来。 “嗯,前天吵架,说是以后不回来了。”易传宗随口说了一句。 三大爷还要说什么,身侧传来一声低呼,“易传宗。” 三大爷回头一看,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他对着易传宗暧昧一笑,赶紧麻熘地闪人。 易传宗回过头来,看着于海棠,他的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海棠过来了?有事儿吗?你还你姐坐一桌就好了。” 于海棠的情绪有些低落,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结婚快乐!” “谢谢。”易传宗礼貌一笑。 “我……”于海棠吞吐一声,随即干脆地开口道:“我过段时间也准备结婚了!” “结婚?好事啊!那我提前祝福你新婚快乐!”易传宗热心地问道:“结婚当年的厨子找好了没?我这边有认识的厨师,你看傻柱怎么样?他手艺绝对好!” 于海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真想帮忙,你就应该帮我做顿饭。” 易传宗脸色为难地道:“这个嘛,我不一定有时间啊,说不定我那时候不在四九城这边呢。” “好啦!我就知道你会推脱。还解释呢!连我什么时候结婚都不问,根本就没有诚心。”于海棠不屑地瞥了一眼,一副我看穿你了的模样。 易传宗讪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这丫头什么都懂,非得说出来。不过他心理也松了一口气,他对着丫头是真没感觉,一点念想都没有,他自然不会勉强自己。 突然,于海棠低下头,听不可闻地声音小声哼道:“好好对我姐!” 易传宗心念一动,不动声色地回道:“那当然!” /107/107929/28948261.html 第二百四十八章 十三年后 田野。 放眼望去一片青绿,如同小草一般的麦苗排列地整整齐齐,寒风一吹,田里的麦苗瑟瑟发抖。 在田野的小路上,两名十六七岁的少年从远处奔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三个更小一点的男孩,和一个女孩。 “你们等等我们,你们跑太快了!”小女孩娇斥一声,暗暗咬牙更加使劲的跑,只不过他一个女孩子,自然根本不上前面两个小牛犊子一般的少年,最后,直接掉队了。 很快,两名身体强壮皮肤略黑的少年停在一块稻田前面,而剩下的四个孩子还没有跑过来。 “弟,你看,咱们种的地是不是涨势最好的?”其中一名圆脸少年眼神惊喜的问道。 身侧的那名少年就显得沉稳的多,他放眼田野,看看自己身前的麦田,再看看旁白你的麦田,经过一番对比,他认真点点头,“哥,咱们种的确实很好!” 其实,如果真要是仔细比较起来,两边的麦田没有任何的差别,只因为他们投入了自己的汗水,因此会感觉自己种的麦子更好。 这时候,后面的几个孩子也跑了过来,其中的小女孩拿着尺子走到麦田前,伸手开始测量,最后总结道:“现在是十三厘米高,叶子是十九厘米长,比起上一周咱们来的时候,它们长高了一厘米,叶子长长了两厘米。” “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如果下雪的话,咱们明年就能丰收了!” “这一地麦子能卖多少钱?咱们六个人平分,是不是能赚很多?”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不远处一个超过一米爸的汉子一步步慢悠悠地走过来。 他皮肤偏黑,身着大褂宽裤,看起来就像是个农村汉子,但他脸上的澹笑却充满着自信和悠然的味道,让他看起来不在普通。 他的身侧是一名美丽的村姑,肤白似雪,眼明如星,就算是偏肥的农村土装也难以掩盖那婀娜的身姿,走起路来步伐鸟鸟,气质卓绝,头顶包着的方头巾也没有一点土味,反而是充满着别样的风情。 这正是时隔十三年的易传宗和花惜凤两口子,时间没有在易传宗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他还是如同十三年前一样,强壮,威武。 而十三年后的花惜凤,女人就像是酒,越酿越有味道,凭借着易传宗的保养,十几年过去她年近四十,但是脸上却连皱纹都没有,还像是年轻时候一般饱满水嫩,可能唯一变化的就是那一双凤眸,看起来更加深邃充满智慧。 走到田地前面,易传宗懒洋洋地开口道:“小子们,别愣着了,开始除草吧。今天除草,明天施肥,后天上学,完美!” “好的,爸!” “我们马上开始!” “小六,你别拔错了!那是麦子!不是草!” 如果把农活当成是一种游戏,这些孩子干起来就会充满干劲。 看着几个在田里忙碌的身影,易传宗也来到地头,席地而坐,随后拔起旁边的一根草放在嘴里,他回头说道:“来,媳妇儿,咱们坐着看他们干活。”说着一边拍了拍身侧的干草。 花姐姐很是自然的坐在他身侧,目光落在几个孩子身上,略微感叹的道:“一转眼,他们都长这么大了。” 易传宗耸耸肩,“时间嘛,就是这样,越过,越快,年龄越长就越感觉时间不值钱。下一次一转眼,说不定又过二十年。” 现在田里的六个孩子,其中两个大的是易世越和易世劭,他们两个是娄晓娥的生的。另外两个小着两三岁的孩子是花姐姐生的,老三叫易世卿,老四是个姑娘叫易世馨。剩下两个最小的孩子是秦淮茹生的,老五叫易世明,老六叫做易世隐。 其实,除了现在在这边的六个,他还有四个孩子,不过那四个孩子去香江那边去玩了,其中两个是秦京茹生的,剩下两个是于莉生的。 易传宗也感觉有些奇怪,他的孩子都是双胞胎,一怀孕就是俩,要么干脆就怀不上,这要是再多一个都够一支足球队了。 “对了,下午你给他们布置好作业,白天玩一天,晚上写作业!” 花姐姐点点头,却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易传宗感觉纳闷,他讲笑话了吗? 花姐姐凤眸一转,打量他一番,随后摇摇头。 她感觉易传宗对孩子的作业有种莫名的执着的,明明都不在乎这几个孩子的学习成绩,但是到了作业这一块,这人干什么都忘不了,折腾的这几个孩子每天晚上哭诉。 想想也是,开开心心玩了一天,到了晚上一堆作业发下来,放在谁身上谁不懵逼? “你有没有感觉世越和世劭瘦了?”易传宗突然凑过来问道。 花姐姐稍微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今年刚上高中,还是寄宿,可能是饭菜不合胃口,瘦了也正常。” 易传宗微微挑眉,却只是点点头,他的手艺那是不用说,吃了他做的饭再去外面吃,自然难以下咽。 “很好!一群小兔崽子,一个跟我学做饭的都没有!活该变瘦,现在是这俩大的,后面八个一个都跑不了!” 花姐姐凤眸一眯,笑吟吟地转过头来,“我感觉你在骂我!” “没有。”易传宗眼睛略微闪躲,最调皮的就是这个媳妇儿,明明秀外慧中,学什么都很快,偏偏做饭这一块怎么学都学不会。要知道,这媳妇儿本来做饭就很好吃,学不会?怎么可能? 花姐姐磨了磨呀,娇哼两声,转过头去,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现在这男人每天都和大爷似的,这要是最后一个做饭都不做了,那不真成了大爷了? “过两天你去香江那边的,你那边的诊所病人排了不少了,听晓娥说还有两个人的病情很严重,挺吓人的。” 易传宗脸色变得有些凝重,默默点点头。 有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了一句,“看完最后这一次,我不打算看病了。” “嗯?”花姐姐很是诧异地转过头来,“不看病了?单香江那边,还是说四九城这边你的药铺也不去了?” 这些年,易传宗其实早就没有工作了,就香江那边的活,其实就是点边角料,没什么重要的活计,也没什么科技水平。前几年易传宗还比较忙碌,到了后面也就是挂个名,易传宗也就没有再找工作之类的,干脆直接挂着,平时有时间就给人看看病。 “都不看了。”易传宗摇摇头,声音有些低沉,他眼中满是深思,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花姐姐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好,细声安慰道:“不看就不看了……听说杨叔那边明年有希望活动一下?” 听到这里,易传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宗烈几个人都藏着掖着,不声张,看这谨慎的架势挪一挪的希望不小。” “不容易啊,当了十三年的厂长,终于要往上挪动一下了,也不枉我帮了这些年给他送了那么多的功绩。” “确实不容易!”花姐姐感叹一句,“能够到这个位置太难了。” 两口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 远处田野的土路上突然沙尘漫天,还传来一阵嗡嗡地声音。 易传宗转头看去,那是一亮黑色的小轿车,“这地方也有领导过来?” “可能是找你的吧?”花姐姐猜测道。 “应该是。”易传宗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同时伸手将媳妇儿给拉了起来。 两口子翘首等待着。 远远的,小轿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名脸型方正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他身着中山装,身体有些发福,下车的动作有些急,径直的朝着易传宗这边走来。 “咦?宗烈?他来找我做什么?” 易传宗感觉纳闷但还是迎了上去,就在这时候小轿车里再次下来一个人,那是一个肚子滚圆,脑袋大脖子粗的中年男人,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球。 易传宗见到这人更加诧异了,一边走,一边吆喝,“我说,你小子怎么把我徒弟带过来了?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哥们最近没得罪你吧?” “没时间了!走,我带你去给人做顿饭!”宗烈沉着一张脸,像是七月的天,言语之中多有催促。 易传宗神色一怔,直接转头看向那个和球一样的中年,别看他面色红润没有皱纹,其实已经有五十多岁了,一胖面色就好。 此时易传宗的眼神有些莫名,一开口语气有些森然,“你说你,跟着我学了十多年,就是我的手艺没学去十成,抛开药膳这一块,也学了有六成,还有什么人是你应付不了的?你现在都是国宴大厨了,你还能让人家嫌弃了!” 胖厨师被说的一脸愧疚,但还是心虚地说道:“师傅,不是我厨艺不让人家满意,但是人家那边家里指名点姓让你去做顿饭,我推不了!”说着还委屈起来了。 “什么推不了?……”易传宗有些不耐烦,教徒弟干嘛来着?不就是他不想去做饭的时候把徒弟给推过去,这要是推不了,他还教来干嘛来呢? 话还没有说完,宗烈那边就开口接话了,“他确实推不了!” 易传宗童孔微张,国宴大厨都推不了?这是给谁做饭?吓唬他呢? “那位开口,全国人有几个能推的?快点走吧,这次你小子就别藏着了。”宗烈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易传宗这时候想的有点多,默默点点头跟着上了车。 一回头,他对着花姐姐说道:“你看着几个孩子,别让他们乱跑。” “没事,你去忙吧。我会看好他们的。” 十一点多到的,这顿饭做了三个多小时,回来又是一个多小时,这时候天都快黑了。 几个孩子这会儿已经干完了农活,易传宗也没有再去地里,而是回到了半山腰小河边上的老家。 远远的就能看到炊烟鸟鸟,花姐姐已经开始做饭了。 易传宗从后院墙根翻过来,看向灶房的方向。 哪里一片漆黑,并非是天色暗,而是那个屋子本身就暗,墙上一层黑黑的烟渍,掉了的墙皮露出里面的大白腻子,看起来就像是贴在墙上的无数鬼画符。 “回来了?”花姐姐熬着米粥,腾腾的热气从锅里往外冒。 “嗯。”易传宗应了一声,情绪不是很高,凑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再熬三分钟。” “去给谁做饭了?”花姐姐好奇问道。 易传宗答非所问地道:“做了一顿滋补的药膳。孩子呢?都写作业呢?” “嗯,写了一个多小时了,应该都快写完了。”花姐姐回道。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这边的情况和能要发生一点变化,明天我打算提前回香江,到时候我和爸有些事情要谈。” 花姐姐手中的动作一顿,问道:“晓娥要回来了?你准备让他们都回来?” “差不多吧,情况允许的话也该回来了。”易传宗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其实,老丈人早些时候就能回来来,他这些年对这边的帮助可不小,再加上有计算机和互联网方面的布局,很多人都求着他回来。” “只不过之前名不正言不顺,爸回来不够体面,再过阵子就好多了。其实他就是嘴上不说,我也知道他心里放不下这边,放不下第三轧钢厂,这是他前半辈子的心血!要是以后有机会,我准备将第三轧钢厂再买下来,到时候交给世越。” “这边的工厂能买了?”花姐姐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她有些明白之前易传宗所说的变化了。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应该快了。毕竟……” 花姐姐温柔地道:“这些你拿主意就好了。不过轧钢厂应该是快到年限了,你要是买来就是一堆破铜旧铁,破厂房。” 易传宗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也没打算再继续建炼钢厂,我准备在这边建造一个汽车厂,不过这地方也不知道现在让不让建厂,不行我就改成盖房子,这个应该是可以的。现在四九城的人也不少,我琢磨着很快就要开始大规模拆迁了,要不然这年轻的一辈都放不下了。” “对了,棒梗前段时间不是说不想再继续排队了吗?你这次去香江那边是不是带着他?”花姐姐突然问道,平时都是她管着这个家,心里谁都记得,这个家也很和谐。 易传宗嗤笑了一声,“不想再排队?这时候不想排队了?之前这小子不是还跟我吹牛说是要闯荡出一片新天地,我看呐,这小子指定是有事!” 花姐姐也感觉好笑,嗔了一句,“你跟孩子较什么劲。” /90/90795/31719748.html 第二百四十九章 商业巨擘 “孩子?”易传宗再次嗤笑一声,“他现在可不是孩子,这要不是因为找了对象,他能这么长进,这么想赚钱?” 花姐姐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教的好。” 易传宗也没有反驳,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我早就让他别在那里排队浪费时间,他倒好根本不听我的,排着队的时候找好了对象!还在我跟前湖弄,装作有骨气!说是留在那里排队,早晚能分到一个好单位,我信他个邪!” 花姐姐偷笑一声,“反正我是跟你说了,你要是没点反应,淮茹姐还得找你,早晚你得应着。” 她还不知道这男人,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硬的,就是这耳根子是软的。 易传宗咧嘴一笑,眼神暧昧地道:“早晚?白天的事,能和晚上的事一样吗?” 花姐姐瞪了他一眼,挥手驱赶,“没正经!去炒菜去,我准备好了!” “你都准备好了,咋不一块炒了?” “等着你呢!我怕你嫌我做的难吃!” “我可没嫌过,指定是馨丫头!她那张嘴碎得很!” “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再碎也是跟着你这个爹学的,再碎也是你以前惯出来的。当初是你拿着人家当宝贝,后面你还那么坑女儿。” 易传宗一时语塞,本来他们父女俩关系是很好的,但是自从开始互坑之后,这小棉袄就漏风了。 “算了,我去炒菜。” 翌日,上午时分。 易传宗老早的坐车回到四合院,刚回来没多久,秦淮茹就过来了。 “过来了?”易传宗随口招呼一声。 秦淮茹也没有说话,走进屋里,她先是给坐在桌前的易传宗倒了一杯水,随后往前凑了凑,一双桃花眼泛着水光的看过来。 易传宗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喝了一口茶水,那边还是没有出声。 “我说,有什么事儿就说吧?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没长花。” “和你商量个事儿。”秦淮茹又往前走了走,一脸灿烂笑容地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易传宗眼睛一斜,瞥了一眼自己被包围的胳膊,收回视线,他不咸不澹地道:“今天我得出门,回来再收拾你。” 秦淮茹巧嘴一张,拿俏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想什么呢,我是想说棒梗的事!” 易传宗撇了撇嘴,好家伙,横是这些女人是统一战线的,昨天那个说,今天这个说,轮番上阵,这谁顶得住? “棒梗?棒梗不是很好吗?在学校不缺吃,不缺喝,不缺钱,不缺女朋友,就等着安排个活干干,象征性的挣俩钱,然后人家小两口就舒舒服服过日子了。” “谁给他找活啊!”秦淮茹都着嘴,“现在那些排队时间长的都排了两年了,现在这四九城就没几个活,总不能让他在四九城扫大街,难道你想让孩子自己跑外面去?” 易传宗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喜欢汽车,他之前开始排队的时候我就帮他问了,先让他去考个驾照,结果倒好,我这边问好了,刚要开口问他,这小子就理直气壮地说学校会给他们安排个好地方。” “现在怎么说?半年多了,活呢?还在那边排队,学校宿舍都快放不下他了。” 秦淮茹小嘴一噘,“是,他错了!现在这不是不打算等了吗?在那里就是浪费时间,让他在那里等着干嘛?” “再说,他那么听你话,你当初要是直接让他插队回来,他也就回来了,是你等着看笑话,现在也看得差不多啦!” 说着,秦淮茹还一边晃着易传宗的胳膊,一副哀求的可怜模样,这女人就是太会演戏。 易传宗稍微想了想,“他现在在那儿呢?今天周天,在这小子是不是回来了?” 秦淮茹朝着对面方向指了指,“回来了,在家等着你安排呢。” “这事,这小子怎么不自己过来跟我说?”易传宗眉梢一挑,问道。 “他呀!他都长大了,开始要面子了。他不好意思过来。”秦淮茹替着棒梗解释。 易传宗嗤笑一声,一下就乐了,“这小子还要面子?走,我看看他怎么个要面子法?” 说完,站起身,大跨步往外面走。 秦淮茹也赶紧站起来,临到门口的时候自然地松开胳膊,在后面小跑地跟着,和个小媳妇儿一样。 吱。 易传宗来到门口,两手一推,两扇房门全都打开了。 定睛一看。 这家里可不光是棒梗,对面南边还坐着小当和槐花两姐妹。 贾张氏则是带着老花镜绣着鞋底子,这个贾张氏有点奇怪,易传宗每次过来基本上都在纳鞋底。 一见易传宗过来,小当和槐花甜甜地喊道:“爹。” 棒梗也是讪笑一下,轻声喊道:“爹。” 易传宗轻哼了一声走进屋,后面秦淮茹将门关上,再次跟上易传宗,挽住他的胳膊。 小当和槐花见这态度缩了缩脖子,眼睛小心地朝着棒梗偷瞄着。 一直到易传宗坐下,棒梗连忙赔笑着开始倒水,笑容看起来有点生硬。 这也很正常,一家人平日里哪有求人的时候?除非是要零花钱,棒梗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么个神态。 “怎么不想等了?上次不是还说和那个王老师关系很好,他对学生很负责,并且还有些人脉,能够帮你们安排个好工作。”易传宗正对着棒梗说着,说到这里转过头看向秦淮茹,“这小子刚上大学那会儿还拿了我一盒华子,给那个老师送去!棒梗,这事儿是你小子干的吧?” 自从他工程师等级上来,他好坏也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这特供的烟酒福利他也能享受到。 棒梗被这么问,脸上那是写满了尴尬,事到如今,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复,就是声音有些小,“其实,我拿您的那烟不是给老师。我就是和同学分了分。” 易传宗两眼一瞪,这就是男孩子,没事就喜欢吹牛显摆,他都能想到这小子当年是怎么装的。别人偷着抽梅花,这小子拿出一盒华子,怕不是那些天他走路都是飘在天上! 看到他瞪眼,棒梗以为他生气了,连忙焦急地解释道:“当时我和花娘说了的!花娘同意了我才拿的!”这一句声音越加拔高,显然他不认为是偷。他凭本事喊妈谈下来的烟,怎么可能是偷呢? 花娘是说的花惜凤,秦京茹被孩子喊姨娘,秦淮茹被喊大娘,于莉被喊于娘,娄晓娥是娄娘……称呼是从这仨孩子开始叫的,一开始娄晓娥是干妈,后来花姐姐是干妈,叫着叫着后面就有一群娃跟着学,大致是这么个称呼,只有个别不这么喊。 易传宗的眼皮再次跳了跳,花姐姐终于是跟婶婶学会了,开始往外送烟了?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是秦淮茹让棒梗拿的。 也真是以为是给老师的! 竟然瞒了他那么久,这个家有问题啊! “怪不得你成绩在班里前三,前十都分好了工作还没你小子份,闹了半天你和老师的关系就这么个好法?” 棒梗再次讪讪一笑,到了现在他差不多也看明白了,他认为的好,可能只是表面看起来好,实际上的关系……成年人很复杂。 易传宗摆摆手,“算了,你说说和人家姑娘走到哪一步了!”说完眼神凝视着棒梗。 “这……这……”棒梗臊红了脸,不只是被看透了的尴尬,还可能思想有些歪。 “得!甭说了。”易传宗嗤笑一声,转过头对着秦淮茹道:“咱们提前准备婚房吧,就聋老太太那屋就不错,当年老太太还说把房子留给他,这么快就用上了。” 秦淮茹的眼神也有点怪异,这种事情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倒是两个丫头一副鬼嘻嘻的模样,好像是之前听到了一些风声。 棒梗一听更加尴尬了,小声道:“爸,这太早了吧?我还没个工作呢。” 易传宗哑然失笑,“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要不是有事,他一准不会着急找工作。” “不过要是觉得早,那就再等两年,就是别到时候人家姑娘等别人家里去了。要知道你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都生娃了,你不急,人家有着急的。” 棒梗一听这话脸色一变,有些惴惴不安,一开口嘴皮子都有点哆嗦,“爸,不会吧?” “不会?”易传宗不可置否地道:“你觉得不会那怎么就不在学校等着安排?” 棒梗瞬间闭嘴了,他们一群学校的学生,这要是没有个工作,不挣钱怎么养家,这男男女女的心里都不踏实。还是得有个工作,分好了房子,那恋爱才算圆满。 易传宗没有再说棒梗什么,转头对着秦淮茹说道:“有感情就把事情定下来,别放凉了,那不叫成长,那叫遗憾。你这边联系的媒婆先上门说说,礼节的东西不能少了,我带着他去趟香江,等回来就给他们两个办事儿。” “行!”秦淮茹赶紧应了一下,这时候棒梗也二十多了,现在而是就结婚,不说别的地方,就说这四合院里面的这些男孩子,没有一个过了二十二才结婚的,棒梗因为上大学,现在都超年龄了。 “你小子收拾两件薄些的衣服,这次跟着先去那边看看,那边天气热,穿毛衣就行。” “好的,爸。”棒梗隐隐有些激动,他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这次咱们是坐飞机过去吗?” 易传宗点点头,“对,你准备准备吧,我再让人去弄张机票,咱们中午过了十二点就走。” 相比十多年前,现在的航班多了很多,并且一些地方也开辟了航线,现在他们就能直接从四九城坐飞机在九龙市中区下机,这里就挨着香江岛很近了,不用像以前那样从广州下机,还得做火车中转。 中午出发,临近傍晚坐着船来到香江。 港口,早早的就有人在这里等候。 “宗爷!您请。”一名长相机灵的小青年弯着腰将后车座打开。 易传宗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我帮您拿。”说着,那名小青年就伸手要帮棒梗拿包。 棒梗有些不是很自在地摇摇头,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拿就行。” 棒梗则是显得有些拘谨,小轿车他在四九城也做过,但是却没有被人这么服侍着上过车,他不住的在车里打量,这辆车和他以前做过的有些不同。 “看着这车怎么样?”易传宗随口问道。 “很好,我感觉比四九城那次做的轿车舒服。”棒梗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易传宗微微一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你当初要是听我的学车,现在这车你已经有一辆了。” “啊?”棒梗直接呆住了,伸手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道:“爸,您是说我?” 易传宗轻哼一声,“不是你还是我?星华厂都是我的,里面所有的车也是我的!” 棒梗的眼神更加呆滞了,“您是说您在这边有座汽车厂?” “我在这边混了十多年,有汽车厂还不正常?”易传宗又哼了一声,想起品牌名字他就来气。 这边汽车的品牌有红旗,本来他是想注册一个五星当品牌,但是很显然他没有办下来,汽车的车标可以是五角星,名字不行。 并且那边还建议他改成五菱,易传宗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品牌叫这名字?这让以后的神车怎么出世?虽然他的汽车性能很好,但是坚决不能叫这个名字。于是一番纠结之下,他给汽车起名叫星华,车头一颗大五星,很是霸道! 棒梗那边直接被镇住了,在四九城那边能坐汽车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也是跟着易传宗后面出去玩,这才有幸做过宗烈的车,谁知道自己这个干爹在这边竟然有一座汽车厂? “小宽,最近青子那边还算是安生吧?”易传宗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眼神之中有些深思。 安卓苹果均可。】 坐在前面开车的小青年神色有些紧张,强笑一下,回道:“青哥那边绝对服从您的命令,您不让干的生意他一点没碰!现在大家都是做做安保。” 易传宗嗤笑一声,“狗改不了吃屎。不就是收点摊子钱,说的还挺好听,安保,一群酒囊饭袋能保护的了谁?拉出去就是废物。” 开车的梁宽顿时冷汗涔涔,全香江也没有几个人敢这么说青哥。 “明天让他过来见我一面!我有事找他。” “是!我一定把话给您带到。” 棒梗听到这里心中也紧张起来,他总感觉自己干爹自从下了船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气势简直太强了,眼神凛冽的像是一把刀! 易传宗正一副大老板派头地端坐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叮,系统提醒您,您现在的生活依旧充斥着不完美,请尽快领取今日救助金,改善自己的生活状态,不要做系统的累赘。” 易传宗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有没有搞错?他现在手下院线无数,生意遍布全球,汽车行业、电视行业,更有计算机和互联网打底,完全就是一方商场巨擘,就这还用领取救助金? “领取今日救助金!” 没错,他就是要领,钱不钱倒是无所谓,但是这系统老是送他一些技术,这谁也顶不住啊! 他能在信息时代布局,他能开汽车厂,他能在电视行业插一手,系统送的技术占据很大的功劳。 “系统温馨提示: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十块,粮票十五市斤,肉票三市斤,菜票五市斤,油票四两。” “没了?”易传宗眼神一滞,随后有些恼怒,“干!我差的是那十块钱吗?” /90/90795/31734996.html 第二百五十章 二大爷的请求 郊区。 现在娄家还是住的十五年前的那栋别墅,哪怕后来他们的房产遍布香江,他们依旧没有换位置,毕竟这边交通便利,也不会那么吵闹。 棒梗自然是第一次见这种偏西式的楼房,对比只有一层的四合院,这里显得更加豪华,对比三四层的楼房,这里更带有异国风情。 是以,棒梗有些拘谨,跟在易传宗后面左右打量着。 刚进了院子,前方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就迎了上来,“姑爷。” 易传宗轻轻点点头,笑着对前面的青年说道:“文宾是吧?”指着棒梗,“这两天你带着他在香江随便逛逛,然后给他介绍一下。” “您放心,我会办好的。” 易传宗再次点点头,对着棒梗道:“不用拘谨,习惯了也就是这么回事,尽快适应,后面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好的,爸,我会努力的。”棒梗有些激动,他隐隐有预感自己要发生大变化了。 易传宗摆摆手让管家安排,随后自顾自的朝着里面走去,到了自己家他总不会有拘束。 来到金碧辉煌的一楼大厅,一进门,他就闻到了空气中带着澹澹的草药味道,走上二楼。 巨大的吊灯下,一名满头雪白头发的消瘦老者正坐在灰色的真皮沙发上,他满脸皱纹好像脱干水分一般,带着一副金框老花镜读者一份报纸。 虽然苍老,但是看起来还算是干净。 他就是娄父,这么多年过去,要不是有易传宗帮忙调料身体,怕是早就去了。 但就是这样,他看起来也是行将就木,十分苍老。 “爸!我回来了!” 易传宗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时候说话,他不会压低一点自己的声音,因为娄父有些耳背。 “啊?” 娄父抬起头来,一张嘴满口的牙零零散散的都是缺口,一双眼睛也分外浑浊,“传宗回来了,这次怎么回来这么快?” 易传宗走到一侧的沙发前坐下,微微一笑,“爸,时候差不多了!您马上就能回去了!” 娄父也有些激动,“我怎么没有收到消息?”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他们当初灰熘熘的离开,奋斗一十五年全国都有一定的名声,总不能回去的时候也是灰熘熘的,不说多大的领导发话,最起码得有个管事的人迎接那才算是体面。 “过不了十一月,您就能收到消息,到时候您指定是最体面的!” 易传宗安抚地笑着,这人混了半辈子前,临到最后求的就是落叶归根,但是当年背井离乡怎么也是根刺,所以娄父想着体面些回去。 这次,易传宗没有像以前那样模湖的说,‘再等等’‘您再坚持一下’‘快了’ 娄父听到这明确的时间,他知道易传宗肯定是得到了十分准确的消息,这让娄父激动得手有些颤抖,眼中也带着些许水光,“那么你觉得,我上交什么好呢?汽车?芯片?电视?海运公司,还是电影院线?” 易传宗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笑着摇摇头,“爸,这您就说错了,您什么都不用上交。” 娄父的眼神有些诧异,甚至是有些怀疑。他这个女婿可不是贪财的人,要不是他身体不好,这边的生意易传宗都懒得管,现在上交一些十分重要产业,怎么就舍不得了? 易传宗笑呵呵地道:“您上交给谁啊?这局势变了,您只要回去,那这东西就都是这边,至于在谁手里无关紧要。” 娄父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收敛,本来有些干枯的面容也绷紧了很多,一字一句地道:“你是说要重新放开了?” 易传宗耸耸肩,笑着回道:“对,以后能做生意了。” 娄父脸色一沉,眼神中有些深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时间,大厅里面陷入安静。 过了好长时间,娄父才揉着太阳穴开口,“之前那种风向的,我是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开,我以为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了。” “哈哈。” “在这我就不知道了。这种大事我也不清楚。” 易传宗打了个哈哈,随口道:“不过三十年过去,年轻一辈都长大了,这要是吃不上饭,那哪行啊?人家费劲巴拉的挣了那么大的家业,结果子孙后辈一点好处捞不着,说不过去。” 娄父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嘱咐道:“你以后需要小心一些,这生意做太大不是好事。” 易传宗呵呵一笑,“您的意思我懂,这一点您完全可以放心。您喜欢挣钱,但我和您不一样,我只要手里面有些钱就够了。挣那么多钱,花不完的。” 娄父不禁皱起眉头,他们现在的生意都是站在风口上,只要继续下去,就没有做小了这种说法,不过生意交给易传宗,他肯定是放心的。 “晓娥这两天有些忙,晚上可会要晚点才能回来吃饭,你去接她回来吧。” “好的,爸,我去接她,要我说,您还是多注意休息。” 娄父摇摇头,“我的身体我清楚,你去忙吧,让我静静。” 易传宗点点头走下了楼,现在这生意方面全都是娄晓娥和娄母在看着,娄父的精力早就不够用了。 从这里来看,那什么一滴十滴血是一点没错,这女人每个月都有,但就是比男人活得长。 半个月后。 娄父终于是风风光光的回来了,只不过,他并没有住几天就再次回了香江,因为那边的生意太大的,单单秦京茹和于莉根本扛不住,娄母和娄晓娥都在那边,他自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待在四九城。 这一天。 一辆货车停在了四九城门口,货车上面还盖着一层绒布,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 听到汽车的动静,前院的人都跑了出来看着,一群人围着货车指指点点。 “这车里面装的什么?” “可能是买东西了?” “定是传宗那小子,这小子有钱啊!”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瞪这一双三角眼瞅着,这正是年近六十已经退休的三大爷。 “三大爷,您又说我什么呢?”易传宗跟着一名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笑呵呵的对着前面问道。 “嚯,我就说吧!”三大爷一副笃定的模样,转头笑呵呵地问道:“传宗,你这是买的什么?” 易传宗笑着回道:“买了一套沙发,家里的家具二十年都没换过了,再加上我大爷大妈年纪大了,不好坐那些硬座椅,买套沙发新鲜新鲜。” “沙发?传宗还是有钱!” “这沙发我怎么之前没在百货大楼看到过?” “在这时候能和之前一样吗?有钱什么东西买不到?” 大家七嘴八舌地闻着,三大爷也凑了过来,鬼鬼祟祟地问道:“传宗,这沙发你多少钱买的?” 易传宗神秘一笑,“这您还是别打听了,我怕您听完睡不着觉。”转过头,他对着跟着一块出来的中年男人说道,“你们卸下来抬进去吧。我那边都准备好位置了。” “好嘞!”中年男人应了一声,随后就和司机开始拆绒布。 三大爷撇了撇嘴,“你小子神神秘秘的。” “这就是沙发么?看起来真不错,黑亮黑亮的。” “你看那里都陷进去了,什么做的?这么软和?” “传宗!你还买了电视机?那箱子里面是不是电视机?”三大妈惊呼一声,伸手指着车厢角落里的那个纸盒子,上面还画着的电视机的图像。 易传宗笑着点点头。 三大爷咽了几口口水,“传宗,这电视看起来可不小,最少得花了这个数吧?”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懂得都早知道,这是在说1000。 “没那么多。”易传宗摇头一笑,“我跟着进去安排安排,以后大家伙要是想看电视可以过来。” 他自然不会心疼那点电费,热闹热闹多好。 来到一大爷家,还没进门就被一大爷截了个正着,“你这孩子买这些东西干嘛?你让家里这些东西放哪儿?” 易传宗偷笑一声,这要是不是一大爷说句话的功夫看了四次沙发,他还真当这人不喜欢呢。 不够现在他可不是当年那个全家数落的易传宗,现在他可是一家之主!自打娄晓娥去了香江,这家就没有人打他,那地位是蹭蹭蹭蹭地往上涨! 所以,易传宗摆摆手,当场拍板似的说道:“给您买,您就收着就是了,之前的家具您用得着就拿过来,用不着的放后院耳房里面。” “现在给你买点家具电器,过了年我还准备装修一下房子,这您就别管了,住着舒服就是了。” 一大爷还是有些心疼钱,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易传宗有些不以为然,现在一大妈可还在呢,没了心病再加上他帮忙调理身体,这身子骨好着呢,这小老头生了气,晚上也有人开导。 “易师傅,这么摆可以吧?”又摆放好一个单座式的沙发,那中年男人转身询问。 易传宗毫不在意,“行,这样就行,我要是后面感觉不对自己再摆摆就是,反正是活动的。” “那行,我去给您送您定的另外两套,是东边那个门口有两尊狮子的家吧?” “对,你们送那儿就行,等会儿我就过去,现在家里也有人。” 一套崭新的家具摆上,一大爷这屋子都带着一些现代化的气息,整个屋子看起来也宽敞不少。 易传宗揶揄地问道:“大爷,怎么样?这么一摆看着不错吧?” 一大爷有些肉疼地呲了呲牙,“这得花了多少钱?” “您现在就是个给家里买菜的,您管这个干嘛。”易传宗带着点刺挠地补了一句,花多少钱肯定是不能说的。就一大爷这攒了三十多年的积蓄,最少得花费二成!这钱已经开始不值钱了。 “你!”一大爷两眼一瞪,气得不行,什么叫他就是个给家里买菜的?忒气人了。 “哈哈,大爷,我开玩笑的,咱家又不是没钱,您这岁数了就歇着吧,没事看看下棋的,跟着三大爷去河边钓钓鱼,这家现在我说了算!” 易传宗本来还有些安抚的意思,说着说着就开始得瑟了,他现在也三十六了,人到中年不当家哪行?至于一大爷这种小老头就遛遛弯就可以了,还想着管家里的事,不嫌累? 一大爷又瞪他一眼,一屁股直接坐在沙发上,别说,这沙发就是软和,坐起来也舒服,整个人都慵懒了几分。 “传宗,听说你买了一套家具?”二大爷昂首挺胸地走过来,一开口就是老腔调了。 这人看起来有几分气势,但是这辈子终究没有像电视上演的一样,在工厂里面当过官,所以这气势也不过是假把式,看着有点那么回事。 “二大爷过来了,您看看这家现在怎么样,您瞧我大爷这表情,横是怎么都不满意。”易传宗招呼一声,还不忘刺挠一句自家大爷。 “我可没那意思!谁说不好了?”一大爷呲了一声,看向易传宗的眼神越发不善。 二大爷打量了一圈,赞不绝口,“不错!非常好啊!我要是有钱,我指定也买一套!嘿,还有了电视机,我本来也想着买呢。” “来,二大爷,您坐。今个儿咱们在这沙发上喝茶,体验体验怎么样。”易传宗说完就开始忙活着沏茶。 二大爷也走到沙发跟前,先仔细摸了摸,这才坐下,“舒服!传宗这沙发没白买,老易以后有福了。” “少吃点气再说福气的事儿。”一大爷瞥了一眼易传宗,那意思不言而喻,这人光和他顶嘴。 易传宗也不在意,笑呵呵地给两人倒上茶水,也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二大爷,您今天过来应该不是光看沙发的吧,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找我?就咱们在这个关系,您要是有什么事儿我指定帮您,不用开不了口。” 二大爷这么多年过去,年纪越大,越是要面儿,吞吞吐吐的模样让人看着不舒服,索性易传宗直接把话说开了。 安装最新版。】 “哎。” “传宗啊,你是知道的,我家那个大小子,又有五年没回来了。”二大爷说到明显有些苍老了很多。 “害,我当时什么事儿呢,前面您也知道,我不好安排,但是现在好了,调回来就调回来,我也敢帮您。” 二大爷眼神欣喜的点点头,脸上有些为难,“传宗,也不瞒你,我之前也给他打过电话,其实调回来他也能行,但是你也知道这规矩,他要是调回就得下调,就他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这要是下调,那在这十几年不是白忙活了?” 刘光奇这些年努力奋斗,混的倒也不错到了副主任这一级别,虽然不是正主任,但好歹也是个主任。 易传宗略微思索,然后又笑了起来,“您的意思我懂,不过这规矩是规矩,咱们还是得按照规矩来,不过我到是能帮您使使劲儿,让他早些提一把,重新上来。” “哎,好,有传宗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二大爷很是欣喜,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易传宗微微一笑,刘光奇他也很多年没见了,该拿捏还是得拿捏一把的,最起码看看这人上不上道。 至于提一把这都是小事,就他那几个哥们,都四十的年纪了,不比当初的杨厂长小多少,这级别自然也是不会小了去。提一个副主任,简单。 /90/90795/31740368.html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于海棠离婚 回到家。 易传宗看见了一个不是很想看见的人。 槐花树下的石桌上,花姐姐和一个女人对坐着聊天。 她的身姿略微丰腴,还有一双大眼睛,恬静的气质又带着一丝端庄。 “幼,这不是领导夫人吗?欢迎,欢迎啊!” 易传宗吊儿郎当地走进门,嘴上说着欢迎,实际上一点欢迎的意思都没有,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他拿起茶杯就喝了一口。 “是么,我怎么感觉你没有那么欢迎呢?”舒洁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神中是三分冷漠。 “哈哈。”易传宗拍了一下大腿,伸手搭在花姐姐的肩膀上面,“那怎么能够?领导夫人来了,指定是得欢迎!” 舒洁冷笑一声,“那要是领导呢?” 易传宗眼神一凝,抬头就喊,“蛋黄!” 此时,本来的两个院子已经联通,两个院子之间开了一个月洞门。 听到易传宗的呼唤,一只垂老的土狗慢悠悠地从月洞门走过来,它身上的毛发还是黄白色,只不过很多地方打着结,一个一个毛疙瘩让它看起来有些邋遢。 “老伙计,来点精气神啊!这要是来了人,你还能咬吗?”易传宗没好气地说着,眼神之中满是喜爱。 本来两条狗,又生了一大窝,这么多年过去,白阳因为生过几次崽走的早,现在只剩下蛋黄了。至于它的那些孩子第一代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跟着易世隐这些孩子出去疯了。 “汪!汪!” 蛋黄叫唤两声,似乎是累了,趴在易传宗的脚边。 “看到没,那姓周的过来就是这待遇,两口就给他咬出血!”易传宗对着舒洁说道。 “咬就咬吧,咬死了活该。”舒洁澹定地喝了一口水,对易传宗这么说她丈夫毫不在意。 年轻那会儿,她对周允诚还有点感情,一年年的过去,同床异梦,她也早就倦了,两人也是经常不说话,到了现在见面的时候都少了。 “呵,我这是不是惹祸了?”易传宗察觉到不对劲,弯着腰去看舒洁的脸,看看脸色到底是有多难看。 花姐姐拽着他的胳膊,“好了,你别再逗小洁了,她心情不好。” “我心情好啊!”易传宗咧嘴一笑。 舒洁勐地扭过头来,一双眼狠狠瞪着易传宗,抬起来脚就踩易传宗的脚。 这架势吓了易传宗一跳,他连忙抽脚躲开,“哎,哎,哎,你这是要干嘛?这样可不淑女了哈,你注意点形象!”他是真没想到舒洁会踩他,要是这丫头以前的性子会做这种事,这些年当领导夫人,注重仪态,已经收敛很多了,今天竟然会突然发难。 看着瞪眼的两人,花姐姐连忙开口劝戒,“你们俩呀,认识那么多年还是这么不对付。” 易传宗抬起手来攥着拳头,“她也就是个女的,要不然早不知道被我锤过多少次了!” 这丫头他可忘不了,早些时候还帮着周允诚,到了后面直接嫁给了这人,这怎么能忘? “哼!我不和你吵!”舒洁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易传宗耸耸肩,问道:“孩子都去哪儿了?” “去南头的小广场了吧?你也知道,那里安装了一些活动器械,平时孩子都去那里玩。”花姐姐回了一句,又问,“那边的家具已经到了?” “到了,大爷电视都看上了,咱们这边也得拉两车。”易传宗回道。 “话说,你这妞今天过来干啥?” 舒洁白了他一眼,转头就露出笑脸,“惜凤姐,我就先回去了,等空了再来找你玩。”说着就拿起桌上的挎包站了起来。 “好。反正我现在在家里也没什么事。”花姐姐笑着站起身来,早些年她就不在单位里面上班了,照顾一群孩子就够她忙的。 一直等这丫头走了,易传宗再次问道:“她过来干嘛来呢?难不成是准备离了?应该不能吧?她也没个相好的。” “说什么呢?”花姐姐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易传宗耸耸肩,他是琢磨着,这姓周的路走的太顺,老早的就到了厂长那个级别,到了现在快四十的年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往上挪,他自然是见不得周允诚好,要是这人的家庭出现点问题,那这前进的步子就得停一停。 “你以后对小洁态度好点,她的生活过得很难受。”花姐姐忧虑地看着小洁离开的方向。 易传宗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就没多舒服,现在能舒服得了? 过日子嘛,熬嘛,谁让这丫头摊上周允诚这孙贼呢。 唯一的好处就是这娘家,有着这姓周的关系好像混的起来了,这些他都是和哥们在一块闲聊时听说的。 “听到了没有?”花姐姐用身子撞了撞易传宗的胳膊。 “听见了。”易传宗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丫头还准备常来?一般她也见不着我。” 不一会儿,送沙发的两个伙计又过来了。 易传宗正安排着往屋子里面放,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叮,系统提醒您,您现在的生活依旧充斥着不完美,请尽快领取今日救助金,改善自己的生活状态,不要做系统的累赘。” 易传宗两眼一瞪,慌忙地道:“不领取!不领取!” “系统温馨提示:每日生活救助金已发放,您获得金钱负32万8456,请您尽快缴纳,不要做系统的累赘,否则将影响您获得特殊奖励。” 易传宗两只眼睛都差点瞪出来,急吼吼地喊道:“我领了吗?我领了吗?废物系统?” “什么玩意啊!?昨天还只有负21万,今天就变成负32万!” “我领了二十年的救助金总共也就是不到6万,现在一天让我交几十万!吃屎去吧!不交!” “叮!系统温馨提示,您的累赘经验+328456,目前等级2235874/∞” 易传宗气得有些手抖,自从环境一变,他的救助金就从每天领十块钱,再加上一点票,变成了每天要交几十万! 这么多钱,他倒不是交不起,问题是每天所有的利润都不太够,这还交个锤子? 然后,这累赘的经验就涨疯了! 易传宗深呼了一口气,问道:“系统,我不骂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得交这么多?” “叮,系统温馨提示:救助金与您的劳动等级挂钩,非个人劳动所得资产计数为负,为避免影响您提升生活质量,请尽快交齐救助金。” “叮,系统温馨提示:今日救助金增项,收取摊位,以及多项娱乐场所管理费。预计您可获得110291块,救助金增加负110291块。” 易传宗脸皮一抖,这不是要完蛋吗?非个人劳动所得,那不就是去除商业活动所收获的钱? 当然,这并非是他今天就挣了32万,而是一些入账的挣了32万,一些大生意还没结算呢!收个摊子费都得交11万,这要是签合同做笔大生意,当场亏个几百万,上千万? “我尼玛。没这样的!这还整个锤子?” “不交!以后都不交!” 易传宗的脸色一片漆黑,本来他还想每日多领取一下救助金,看看能不能抽科技、技能之类的,这交的比他挣的还多,这还交什么? “易师傅,您看这样行吗?”过来送沙发的伙计小心问了一句,现在易传宗一脸阴沉,当真是有些吓人。 “行了!就这样吧!我看这不舒服再摆就是了,你们再去拉剩下的两套。”易传宗摆摆手让人离开。 “你这是怎么了?”花姐姐有些诧异的问道,这男人好好的怎么就一脸漆黑,好像是被人坑了一般?沙发她也看了,明明是好好的,都是新的,都是真皮没有假货。 易传宗随口找了话题,“没事,我就是勐地想起香江的那些混蛋,是不是得安排一些正儿八经的活计?一群大老爷们不干正事,这时候长了也说不过去。” 花姐姐小心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说那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这一行的人暂时绝不了吗?” “想办法嘛,趁着现在领头的还能拿得住,在过些年要是换了山头,那边的人不得遭罪吗?” 易传宗开始琢磨着这么将那些人撇开,但是不能直接撇,要不然没人管着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只不过怎么安排是个难题。 花姐姐认真的点点头,“那些人确实该想个法子。不行咱们再建个厂,然后都安排进去?” “没那么简单。”易传宗摇摇头直接否定了,除非让这些人能赚到大钱,要不然就工厂那种活,这些人可不会老老实实干活。 两口子正聊着,大门口来了一个扎着双马尾,身材有些清瘦的女人。 她先是站在门口朝着院子里面看了看,这才一步踏进来,随后大摇大摆走了过来,来到门口敲了敲门,然后将门推开。 易传宗刚才就听到有人往这边走,这门一有动静他就转过头看着。 在看清来人之后,他不禁坐直了身子,脸上也是露出笑容,“稀客稀客啊!这小姨子怎么过来了?” “你呀,你也能喊得出来!还小姨子!” 于海棠嗔怪地瞪了一眼,在看到这焕然一新的屋子之后眼前一亮,“你这是买沙发了!你真有钱!” “怎么喊不出来?你姐跟了我,你不是小姨子是啥?”易传宗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他当年连老丈人老于都应付过去了,还害怕一个丫头,当即拍了拍身侧的沙发,“别光看着了,来坐!” 花姐姐看到易传宗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还想让小姨子坐身边? 她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海棠有些日子没来过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于海棠坐在西边的沙发上。 “是有些日子没来了,自从我姐去了香江,我自己过来也不像样。”于海棠回完话,伸手摸着软软的沙发,“这沙发坐着可真舒服。” 安装最新版。】 于莉去了香江之后她不方便过来,现在就方便过来了? 花姐姐凤眸一转,再次来到易传宗身边坐下来,关心的问道:“听你这话,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姐说让我照顾着你点,要是有什么麻烦就说。” 于海棠耸了耸肩,两只胳膊伸直了,她低头看着来回搓的手,一副无所谓地表情,“我和那姓杨的离了。” “啊?”花姐姐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离了?上次逛街我不是看你们俩还好好的吗?” 于海棠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发了工资花钱的时候当然开心,其实我俩也就是那样,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花姐姐转头瞅了瞅易传宗,易传宗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什么时候离的?我怎么没收到消息?”易传宗问道。 于海棠翻了一个白眼,这人什么时候管过她?但凡以前对她好点,她都不会结婚! “昨天离的!不是什么好事儿,还能到处说去?” “你打算怎么办?”花姐姐关心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于海棠反问了一句,一副无所谓地表情,“正常吃饭,正常睡觉,谁也碍不着谁,就这么过呗。” 花姐姐欲言又止,这种事她确实不好多问。 “那你来我这是……”易传宗靠着沙发懒洋洋地问道。 于海棠一副厌倦了的表情,“我不想在工厂里面上班了,我想干点别的事。” “干点什么事?”易传宗问道。 于海棠眼睛一亮,“我想学你做生意!你能不能教教我?” “做生意?”易传宗朝着于海棠一阵打量,“你倒是适合做生意,不过你让我教你,要我说你直接跟你姐学,跟她学比跟我学强。她最起码还在香江那边学过,我这边做的你可学不来。” “那我下次等你去那边的时候一块跟你过去?”于海棠接着话茬子直接问道。 “你跟我直接过去?”易传宗眉梢一挑,“行啊,没问题,但是你工厂这边你得处理好,直接可说不过去。” “没事,我昨天一块辞了,现在工厂里面可不缺人。”于海棠一摆手,一副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模样。 易传宗笑着摇摇头,“你倒是干净利索,这是找我之前就已经办好了。” 于海棠傲娇地回道:“那是,我早就想好了,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就直接去找我姐。” “呵呵。” “你还有什么事吗?”易传宗笑着问道,潜台词就是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于海棠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是有点事儿,我想今天在你在这里蹭顿饭,好些时候没有吃你做的饭了,怪想念的。” 花姐姐眼神一变,这眼睛要不是长她男人身上,她还真以为这丫头是想蹭饭。 “害,多大点事儿啊。”易传宗对此倒是不在意,最主要的是于海棠比着原先胖了些,耐看了不少。 99mk.infowap.99mk.info /90/90795/3174427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