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骨欢(古言穿书 SC 1v1)》 (一)穿到蛋疼的时间点 “乔楚芯?是你给本王下的药?” 低沉喑哑的男性嗓音满含厌恶。 入目的是上好的紫色绫罗绸缎。指尖下,是透过布料传达的滚烫温度。 乔楚芯动了动,惊觉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地攀附着一具硬邦邦的男人身躯,猛地支撑起自己。再抬头一看,一张俊美逼人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 怎会有人受到造物主如此的极致偏爱?乔楚芯心中震撼。眼前的这张脸像是夺去天地造化,几近完美。男人生得剑眉星眸,长眉斜飞入鬓,眉眼风流韵致。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自幼养尊处优,金堆玉砌养出来的冷白色,这般极致的白与他的茶色双眸搭在一起处处张扬着高贵与不凡。他的轮廓似工笔勾勒出来的一样,下颌曲线流畅,略显冷硬。高挺的鼻梁之下,两片殷红的嘴唇此时噙着一抹恐怖的笑意,有几缕青丝从他的白玉发冠中漏了出来,贴在他的脸上,衬托得他面容妖冶,自有一股天命风流。 古装,传说中的八步床……乔楚芯心中咯噔一下,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这个……我可以解释的?”乔楚芯的脑里还是一片混乱,嘴巴里像是吞了黄连一样,有苦难言。 男人讥讽的目光落在她还抓着他前襟的一双白嫩爪子上,嘲弄意味十足。 “乔楚芯,同为安宁侯嫡女,你处处不如你姐姐也就罢了,本王没想到你还妄想攀龙附凤,心比天高!谁给你的胆子给堂堂大业亲王下药?你就这么饥渴,费尽心思爬上本王的床榻?” 乔楚芯,安宁侯嫡女、姐姐、大业亲王……下药!?把这几个关键词连串起来,乔楚芯眼前一黑,只觉得全身仿佛被火灼伤一样,马上蹦起来试图远离身下的男人。 她知道他是谁了,她还知道她穿越到了一本书里面,她更知道她穿越到了一个怎么让人蛋疼的时间点! 这是《鸾凤天下》里的男主禹王殿下,被女配乔楚芯下药未遂的情节。 “嘶,疼!”乔楚芯感觉到头皮被拉扯到,低头一看,原来是她的头发被禹王胸前的盘扣缠住了。乔楚芯急得鼻翼上出了一层薄汗,她手慢脚乱地试图解救自己的头发:“抱歉,抱歉,我马上起来……” 乔楚芯的脑袋里乱哄哄的。怎么会?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就穿越进了一个大女主文还成为了里面的脑残女配! 至于尊贵无匹的禹王殿下只觉得,世上怎么有这么恬不知耻的妖女?说要起来,却在他的身上四处点火?这就是堂堂安宁侯嫡女的教养?然而禹王不得不感慨这个药物的神奇作用,本来他是横看竖看乔楚芯不顺眼的,可是此时看着她惊慌失措、面如死灰的模样,女子的柔荑附在他的胸膛上,禹王竟然觉得对方那张毫无特色的美人脸生动起来了。 药效上头,禹王冷笑一声。他向来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光风霁月的外表之下,更有一颗睚眦必报的心。乔楚芯不是想要爬他的床吗?那他便成全她。婚前失贞,一顶小轿把她抬入府里,也算是全她的夙愿了。 “乔楚芯,你很好。”禹王从口中吐出一句令乔楚芯莫名其妙的话,蓦然有道寒光闪过眼前,‘滋啦’一声,乔楚芯感觉到拉扯头皮的力道消散了,定眼一看,禹王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的盘扣上残留一把被削断的青丝。似乎是因为受到药物影响,他的动作不太利索,与女子的青丝缠在一起的还有他误割断的他自己的几缕发丝。 青丝交缠,结发为契。 乔楚芯马上跳下床,站在床边,努力平复呼吸频率。 “殿-殿下,我-我一时糊涂,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追究吧?”乔楚芯心惊胆战,忍得极为厉害才没有尖叫出声。她顾不上惋惜自己的头发,心里祈祷禹王还没有气疯要把她做掉…… “本王不与你一般见识。”禹王把匕首收回鞘里扔到一边,不待乔楚芯松一口气,他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裳。“乔楚芯,本王如你所愿。” 催情药始于淫欲,解药不外乎是阴阳交欢。他珍惜自己的性命,在药品不明的状态下,他自然会选择最稳妥的解法。乔楚芯既然敢下药,便要承受后果。更何况,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来日方长。他多的是收拾她的机会! 美男解衣的画面令乔楚芯面红耳赤。见鬼的如你所愿!?一时间她也想不起原着中的具体内容,但她记得两人并未成事,因此她还算镇定。 “我,我心思龌龊,长得也不怎样,万万不敢玷污殿下千金之躯!”乔楚芯想要再远离危险地带一些,却被禹王提起后领,毫不怜惜地摔在床榻内侧。 乔楚芯吃痛地低呼一声。 “心思龌龊的确贴切。至于长相,倒也差强人意。”禹王不紧不慢地说道。人品不论,乔楚芯生得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淡扫蛾眉,眉目含情,乌发雪肤,艳若芙蕖。她的身段纤秾合度,一把细腰似乎只要轻轻一掐就会断,气质我见犹怜,楚楚动人,说是花容月貌也不为过。许是因为安宁侯的嫡长女乔楚苑太出众了,所有人只记得安宁侯府上有一个大业第一美人乔楚苑,从而忽略了乔楚芯这个貌美佳人。 美则美矣,这女人…… 禹王剑眉一凝,把乔楚芯拉起来与他面对面而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掀开她的衣衫。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落下,素白的内衫遮不住烟紫色的肚兜上的兰花刺绣,那身细皮嫩肉,触之温软滑腻,让人爱不释手。 禹王眼神一黯,这才涌现真切的欲望。 胸前的凉意令乔楚芯反射性地僵硬。 “殿-殿下,有话好商量!”原着里的女配是怎么脱身的来着?乔楚芯根本想不起来。怪她看书不仔细,忽略了细节。 “乔二女郎给本王下药的时候,也不见得与本王商量。”禹王冷冷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极为骇人。见她不同于一开始的兴奋与轻佻,反而神情慌张,男人以为她心生悔悟,轻笑出声。“后悔了?那也迟了。” 当下她越是抗拒,越是令他心头痛快。堂堂大业亲王,中宫嫡出的皇子,竟然会被一介小女子粗浅的算计给得逞了,禹王不由得恼羞成怒,而罪魁祸首便是那个最佳的宣泄口。应该说乔楚芯成功了,配合着催情药,对方青涩的勾引激发了他的欲念。 若不是真正起了旖旎心思,他不可能碰她。 怒火与欲火交融,当下他只想狠狠地收拾这个女人一顿。 乔楚芯感觉到禹王雷霆之怒,识趣地闭嘴,努力不去感知禹王滚烫的身躯,只想着究竟何时才能脱身? 见她乖巧下来,禹王轻嗤一声,愈发觉得对方是欲擒故纵,又为自己明明知道对方矫揉造作,却仍然受她吸引而更加恼怒。 好人家的姑娘,从哪里寻来这般虎狼之药?禹王低头满含惩罚地咬上她的颈项,她‘啊’了一声,双手握拳,他垂眸看着自己落下的牙印。她的肌肤极为白皙娇嫩,青紫色的月牙形状印记在天鹅颈上清晰得暧昧。 (作话:狗血文学,文笔有限。之前有感修文……嗯。多收藏,留言,送珍珠吧~比心~) (二)手指插入幽穴 “乔楚芯……”禹王又念了一遍眼前女子的名字,低声沉笑。他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的手指隔着内衫的布料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引起对方阵阵战颤。 “殿下,殿下,不能继续下去了……”乔楚芯敏锐地嗅到危险的味道,又开口企图自救。 “不能?本王便让你瞧瞧,本王能不能。”禹王垂眸,茶色双眸由淡转浓,内蕴无边夜色。大业境内,除却太后、圣人与皇后,再没有任何人比他尊贵。于他,许多事只有想不想,而没有能不能。 他猛然撕裂她的内衫,露出少女曼妙的身段。 禹王呼吸一顿。 倒是不成想,乔楚芯锦衣之下的风景如此诱人。 肚兜下,一双高耸的软玉鼓囊囊的,随着女子发抖,一摇一晃,波涛汹涌,他几乎看到白花花的浪花打在沙滩上。禹王饶有兴致地从肚兜的边缘钻进去,手指碰到软肉,女子身形一歪,闭着眼,眼皮颤抖着,纤卷睫毛无助地上下扑腾。她快要保持不了镇定了。究竟还要多久,她才算过完这个情节? 禹王自然不知道乔楚芯内心的煎熬,就算知道,他也只会冷笑一声。他单手握着一只沉甸甸的椒乳,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身后解开她的肚兜,伴随一阵低呼声,烟紫色的肚兜松开来,那双被压制许久的嫩乳跳出来,完全裸露于禹王的眼前。 禹王眼光极高,从前看不上宫中派来教他通晓人事的宫女,命身边的侍卫把人轰出去。各种环肥燕瘦在他的眼里仿佛红粉骷髅,还不如兵法书籍来得有趣。可此时约莫是在药劲的影响下,见身下雪白的身躯,禹王鬼使神差地低头,把女子一边的椒乳含入口中舔玩。待女子的惊呼声令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禹王脸色一黑,泄恨一般地咬了她敏感的乳头。 “疼!不要咬我呀……”女子清清浅浅的抽泣声似最有效的催情药,令禹王双目发红,口中溢满奶香的清甜滋味,难得使他耐着性子细细品尝。男人一双手也没有闲着,灵活地在她曼妙的胴体上下游走,循着避火图上在她的身上实践。 馔玉炊珠,膏粱锦绣养出来的世家贵女果然肤如凝脂,身体发肤寸寸丝滑。 鉴于她的所作所为,禹王并没有怜惜她的心思。他蓦然拉下她的亵裤,手掌毫无预警便完整地覆盖女人两腿间的那处软缝。 “殿下!不要!”乔楚芯反应过来,四肢并用试图反抗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乔楚芯,你没有资格对本王说‘不要’。”听到她的惊呼,禹王愈发恶劣地摩挲着乔楚芯的私处,那软烂的触感令他感到既新奇又恶心。 乔楚芯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羞耻与痒意凝聚于耻骨之下,她眨了眨眼睛,逼退在眼里打滚的泪水。现实中她只是一个十八岁即将面临高考的高中生,连和男生牵手都从来没有过,当下却被一个陌生的书中人压在身下非礼轻薄。禹王的掌心似乎带着一簇火焰,要在她的身上点燃燎原之火,偏生这具娇躯极为敏感,一下子就在他的撩拔之下化为了一滩春水。 害怕与羞耻掺杂了陌生的、不受控制的情动。 无师自通之下,禹王的手指忽地刮了一圈,恰好碰到了藏匿于包皮里面的淫核。 乔楚芯控制不住娇喘一声,登时呼吸紊乱,她紧紧抓着禹王的衣袖,淫液便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仿佛尿失禁一般。 那样淫荡的声音竟然是她发出来的吗?乔楚芯不可置信,又感觉到下身湿润的异样,只觉得无比羞耻难堪。 乔楚芯确信当下的一切已经脱离了书中轨迹了。她不能继续等待书中情节来临! 她才刚抬起手便被禹王捉着手腕,以宛若泰山压顶之势,不容抗拒地压下。 若是他再使劲儿些,那条纤细的胳膊恐怕就要断了。 乔楚芯惊恐地与明显逐渐丧失理智的男人对上了眼神。 禹王被她那声媚人的呻吟勾得片刻晃神,她的声音似极乐仙曲,入耳酥麻,体内仿佛有个决堤轰然倒塌。 那一瞬间,欲念在他心中疯狂丛生。 敦伦之礼,原为夫妻阴阳交泰,顺应天意。而无媒苟合是乡野之人,罔顾礼法的卑贱胚子所行之事。然而催情药的药效起了作用,如今的禹王已经忘却自幼所习的圣人之道,茶色眼眸染上猩红,眼尾处显露出危险的风情。 “放开我!赵承煜,你放开我!” 乔楚芯崩溃地哭喊出声,使出浑身的力道想要逃脱! 禹王大名赵承煜。煜,耀也。当世可直呼其名者,一只手掌数的过来。 皇室正统的霸道被他刻在骨头里。仿佛是对自己的名字有所反应,他晦暗不明地看了乔楚芯一眼,蓦然笑了笑。 那一笑令日月生辉,却叫她毛骨悚然。 力量悬殊,终究只是螳臂挡车。 禹王罔顾乔楚芯的哀求,修长的手指插入已经有些湿润的幽穴。 (三)本王会让你知道,本王行不行 异物入侵未经人事的花穴令乔楚芯感觉生疼。 “插、插进来了……”乔楚芯喃喃自语,美眸中流露茫然。 “这般便湿了?小骚货。”禹王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温热的呼吸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扫过她的耳朵,引起阵阵战颤。他在少女的嫩穴里屈指扣弄,修剪圆润的指甲挖过内壁带来刺激性的刺痛,促使花心颤巍巍地吐出更多花露以保护自己。 乔楚芯起初感到一股撕裂一般的疼痛。禹王虽然还未及冠却已有不输成年男子的体格,身高九尺,加之他勤勉习武,手上布满粗茧,插入娇嫩的花房无异于一只凶兽入侵了世外桃源,凶兽对这片陌生的土地虎视眈眈,跃跃欲试。 随着野兽蛮横地刨土、翻腾,一湖春水被西风吹皱了水面。湖里泛起浪花,一下又一下,水位逐渐高升,终于盈满溢出,冲刷到那凶兽的身上。 淫液不一会儿就沾满了禹王整个掌心。有了天然的润滑剂,禹王的手指出入愈发顺畅,速度逐渐加快,直至引发‘噗哧、噗哧’那般粘腻的水声。那枚敏感至极的淫核亦没有被放过,每每插入的时候,男人的拇指便会扫过完全暴露的阴蒂,一下一下的大力摩擦给女子带来毁灭性的可怕快感。 “呜,啊……手指拿出去,不要插了……”乔楚芯极力隐忍呻吟,声音颤抖,一双明眸已成水雾之态。“变态,色魔!”她终究忍不住骂了两句,犹觉得不够泄恨。“呜呜呜……你住手……嗯哈……” 在不断的刺激积累下,少女逐渐有些失神。 既想要阻止对方的侵犯,内心又涌起无比的渴望。 初识情欲,欲壑难填。 “本王瞧,你这身体比嘴巴诚实多了。瞧你水儿流得多欢?”禹王的脑中昏昏沉沉的,只剩下欲火焚身,无意识地说出平常根本不可能的荤话。 他对乔楚芯的话置若罔闻,手上的动作未曾中断。 眼看到禹王的眼里充斥着露骨的情欲,不负清明,乔楚芯心底一凉,知道文明谈判这一条路已经被彻底堵死。 既是如此,那便只能另辟捷径了。感觉到体内不断堆积的快感和一种什么东西即将失守的莫名预感,女子含泪闭目,毅然抬头主动吻了禹王一下。那吻颇为用力,牙槽几乎相碰。 禹王此时猛然深深地按住了那枚淫核,使得乔楚芯一下子抵达了极限。她浑身嗲嗲嗦嗦地迎来一波高潮,小腹突然收紧,死死咬着入侵的异物。她的体内深处似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喷出一股粘腻的阴精,尽数浇灌在那根手指上。 仅仅用一根手指头,她就被送上高潮了。乔楚芯脑袋空白,实在无法从容地面对这般难堪。 感受到女子体内的异常,禹王的动作一顿。 他垂眸,似乎是在感受与思考。 “你轻些,好不好?”待那股绝顶快感过去后,乔楚芯才寻着自己的声音,娇软地恳求道。“别弄疼我。”她不知道禹王此时还能听进多少,但把话说出来,总令自己好受一些。 闻言,那根杠在她体内的手指慢慢恢复了律动,似乎确实温柔了些。 “啊!”乔楚芯突然低呼一声,她感觉到禹王又插入了一根手指头!“殿下,殿下……” 面对男人意味不明的神情,乔楚芯忍着羞耻,难耐地小幅度抬腰,配合他的抽插,逐渐不再压制自己的呻吟。 禹王只亵玩了一会儿便自行抽离。修长的手指离开温暖的花房的时候拖出一条长长的银丝,如同一对斯斯艾艾不舍分离的情人。 即使看不到,两人都有所感觉。禹王早已忍不住了,他褪下自己的亵裤,紫红色的巨物早已涨得生疼,一脱离束缚便兴奋地抖了抖,重重地拍打到少女柔软的腹部上。 乔楚芯下意识低头瞧了一眼便被吓得魂飞魄散。 无他,禹王那物件实在太大太吓人了! “你,你太大了……殿下,不行的。”面上红潮退散,少女苍白地摇摇头,明眸流露出恐惧。两人的下身此时紧紧贴在一起,禹王的两颗卵蛋抵在小穴入口处,泡在淫水里面,长枪则从布满细碎绒毛的阴阜上几乎延申至她的肚脐眼处! 更何况禹王那物件不仅长且粗,只比她的手腕小了一圈。青筋盘结,怒气腾腾,仿佛一头即将翻江倒海的恶龙。 这根本是不匹配的尺寸! 若是让他插进去,她还有命吗?乔楚芯眼前一黑,决心又动摇了。 “殿下,你,你真的不行的!” 少女被吓到语无伦次,而她错估了男人此时的癫狂性。 不行?贱人胆敢说他不行!?男性的尊严岂容践踏! 若说他之前是无边夜色,那当下,他便是吞噬一切的归墟。 “本王会让你知道,本王行不行。”禹王冷笑一声,沉腰以锐不可挡的气势一鼓作气地攻陷湿漉漉的小穴! (四)潮吹与灌精 “嗯——好疼!”乔楚芯被突如其来的饱满生生劈成两半,险些痛晕过去。猛然插入的肉棒把紧窄青涩的小穴撑开到了极致,肉壁上所有的皱褶都几乎被他撑平,滑腻的软肉颤巍巍、紧紧地附在着气势汹汹的长枪之上。 少女的阴道于他太浅了些。当禹王的肉棒顶端桶到最深处,碰到一个富有弹性的柔软肉壁之时,他尚且有四分之一的分身留在少女的体外,婴儿拳头大小的卵蛋随着精神抖擞的肉棒在外边兴奋摇晃。 “贱人,你要咬断本王吗!”禹王呵斥道,抬手毫不怜惜地扇了女孩白嫩的奶子一下,粗粝的指腹擦过挺立的奶头,迫使枝头的花苞绽放,花冠上的红缨愈发淫靡艳丽。都怪这对淫荡的软肉不知廉耻地在他眼前晃荡,叫他愈发暴躁,心中堆积施虐的情绪酝酿而生一场风暴。“既然这般贪心,那便给本王好生受着。骚穴放松一些。” 男人又‘啪啪’地扇了少女娇嫩的椒乳好几下,疼得她直抽噎,无意识收紧小腹,本就窄浅的小穴愈发紧致,勒得他的分身几乎要爆炸了。禹王被掴得生疼,面上露出不虞的神色,伸手狠狠地摁了女子身下那颗已然熟透了的阴蒂。 “啊!不要,疼……”上下的敏感点被这么一刺激,乔楚芯险些丢了,声音也愈发软糯。比起抗拒,清浅的求饶听起来更像是与情郎撒娇一样,让人心头一热。明明小穴里插着一根烙铁一样、存在感十足的阳具,而她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空虚在体内攀升。男人掐着红艳艳的奶头揉搓扣弄,刺痛之余给她带来异样的快感,使她本能地弓起身子,主动把圆润精美的小奶子送到他的手里任他搓扁揉圆。 送上门的猎物,岂有拒绝的理由?禹王毫不客气地握着整颗奶球把玩揉捏,动作充满着色情的意味。 “殿下,轻些……”乔楚芯难耐地动了动身子,敏感的阴蒂擦过青筋怒涨的阳具带给她几近灭顶的快感,全身的神经霎那都系于那一枚小小的淫核,叫她有片刻失神。 这一点点的吞吃根本无法满足欲海翻腾的男人。 “轻了如何满足你这个淫妇?胆敢在本王的面前撒谎,便由本王治你个不敬罪!” 禹王已然耐心全无,他改而扣住少女纤细的腰肢把她的两腿定在他的腰侧,不待她适应便大开大合地肏弄起来,以蛮力强迫幼嫩的花心向他绽放,换来她惨兮兮的呜咽和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媚呻吟。鹅蛋大的鸡冠气势汹汹地在嫩穴里横冲直撞,狠狠地戳弄四方肉壁,马眼里溢出的初精黏上去又被糊开,男女的淫欲液体被他的快速套弄捣成粘稠与泡沫。肉刃每次抽离的时候都拉得艳红的穴肉外翻,顺带拉出一道淫靡的银丝,淫液顺着柱身流到男人的鼠蹊部上,把粗黑浓密的耻毛都沾到了一起。 “殿下,慢些!啊,嗯啊,我受不住了,嗯啊,殿下,殿下,要被插烂了,啊!不要插那里!小,小穴要被插破了,殿下轻点!呜呜,殿下,太深了……要被插坏了……”乔楚芯胡乱地吐出淫言乱语,又哭着承受着禹王一下比一下强悍的深入。长枪顶端似乎已经不满于阻碍它深入的那道壁垒,每次插入都要桶一桶那块软硬的媚肉,就像是两军对垒时耐心找寻突破口的先锋。 他偏偏不信,这剩下的一截肉棒塞不进这个淫穴里。禹王蓄势待发,次次试探那所谓的终点。 本来被这般昂然巨物强行开苞就已经令乔楚芯不好受,男人不管不顾的强悍抽插硬是逼迫青涩的身子对他敞开,激发所有潜在的淫欲性。 少女的阴道被阳具完全撑开,层层迭迭的媚肉争先恐后地挤压男人的肉棒,湿润紧致的小穴把入侵者伺候得爽极了,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呻吟交迭在一起,空气里粘腻的气息几近凝固。 肉棒无死角地狠狠占领少女花房里的每一寸地方,瘙痒酥麻的快感由此不断累积,小穴越来越湿滑松软,努力容纳那根凶器。禹王肏穴愈来愈得心应手,噗哧噗哧的声音随着巨物出入少女小穴的频率逐渐加快,女子的呻吟已然被他捣碎,单词连贯起来也构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原本极具神韵的美眸没有了焦距。 启蒙了淫邪念头的男子很快便意识到少女快要高潮了——而这或许就是他方才一直在寻找突破极限的那道契机。他昂足了气势,一息间爆发了比方才更加激烈的抽插! “不-不,殿下,我,我要到了——啊!”刚被开苞的少女怎么承受的住?乔楚芯张着嘴巴,已然在这场性爱之中神魂颠倒,在禹王发狠的肏弄之下,她的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尾椎骨上爬起一道令人战颤的销魂块感,迫使她体内深处的一道闸门猛然大开。少女的花壶喷出一大股淫水,尽数被狰狞的肉棒堵住在她的体内。 禹王被淫液冲刷得畅爽不已,可他始终惦记着少女淫穴深处的那道关口,抓准时机便凝神狠狠地又一次撞在那道壁垒上,柔软的壁垒早在敌军多方骚扰之下有松懈的痕迹,这下混着淫水和男人强悍的力道,壁垒被洪水淹没,无奈地松口让敌军破关而入。 禹王终究桶破了少女花壶尽头的那道子宫颈,龟头插入本该孕育新生的神圣之地。 此时,两人的性器才真正是完美贴合,肉棒上的鸡冠碰到了子宫的尽头,近乎虔诚地吻了吻这个神圣之地。两颗硕大的卵蛋紧紧地贴在花唇外面,粗硬的耻毛刮到敏感的阴蒂。多番刺激之下,禹王精关一松,在女子的子宫里射出了今晚第一泡浓精。 禹王的精液量多又浓,射精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滚烫的白浆冲刷着子宫的肉壁,精水几乎要把小小的器官给撑破。 滋味好极了。男人按着少女的腰身不让她逃离,不容置疑地道:“给本王吃下去。” 声音喑哑,满含情欲。 乔楚芯被这一下深入和射精刺激得浑身痉挛。她瞪着眼睛,眼珠子几乎掉出眼眶,死死的抓着男人的手臂,指甲不小心刺破男人的手腕,留下叁道血印。 两人都没有在意这点不足为道的伤口。 “殿下!破了,插破了,被插破了!”她激动得语无伦次,那不该被贯穿的神圣之地的感官极为清晰,滚烫浓稠的液体令小腹有股坠坠之感,只要她一放松,怕就要…… 禹王仿佛若有所感,手掌摸至两人的交合处,寻着那枚淫核就是一掐。 “嗯嗯啊!”乔楚芯夹紧又放松了小腹,温热的尿液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沾到两人的身上。“尿,尿了吗……”少女无意识地呢喃道,尿骚味弥漫开。这话落在禹王的耳朵里转变成另一道信息——求肏。 “贱货!本王还未满足你?”禹王面色森寒,不待乔楚芯反应过来便就着两人的淫液律动起来,才发泄过的肉棒一下子又勃起,甚至比之前更硬。他仿佛根本不在意被尿了一身,只顾压着她狠狠肏弄,任由她哭喊呻吟也不放过她,一次又一次地把她送上高潮以及在她体内射精。 先前激烈的肏弄已经开发了少女的嫩穴,当下纵然艰难,她却多少能吞下禹王那根异常巨大的肉棒了。 “不,嗯啊……不行了呀——”少女不住摇头,却阻止不了男人千军万马之势力。 时值深夜,禹王房里的春宫戏仍在持续。 湿漉漉的衾被被男人嫌弃地甩到地上后,禹王随手拿起自己价值连城的鹤氅铺在床上,黑与白的对比之下少女玉体横陈,如同待宰的无辜羊羔。若非她两腿间沾满精斑,娇弱的穴口无意识翕动,一下一下地吐出男女淫水混合在一起的浊物,该是一幅不失文雅,清艳至极的仕女裸图。 男人压着少女在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使用的最多的便是后入式。这个体位方便他插得更深,并且能欣赏少女优美的后背和细腰摇摆,最为令他满意。 “殿下,不要,哈……已经满了,装不下了……嗯,嗯……啊……”乔楚芯哭着告饶,已然记不清是第几次被内射了。这场欢爱已经持续了许久,禹王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男人食髓知味,疾风劲雨般的肏弄没有片刻中断,巨物自撞开子宫口便不停地反复侵占早就被他灌满白色浓浆的温室。那杠长枪已能完全塞入她的体内与她完美契合,马眼次次亲吻到少女的子宫顶端,每每使她全身抽搐,只能双眼迷离地迎接一波波快感。 这究竟是何等药物?为何禹王过了这么久还是如此勇猛? 少女扶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呻吟哭泣不断,纤细的身子被撞得一抖一颤,男人霸道地抓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使她趴在床上宛若一只被强迫发情的小母狗抬起臀部挨肏,水蜜桃一样的屁股上布满深色指痕,被男人强力的撞击给摩擦到通红。隔着白皙柔软的肚皮,乔楚芯都可以感受到禹王的阳具狠狠地插入她的体内深处,坚硬的龟头像是瞄准靶子一样,次次撞到她搁在肚脐眼上的掌心。粘稠的液体在她的小穴里翻腾的感觉太过清晰,在男人的每一下肏弄之下,她甚至能听到液体咕噜噜的淫靡声音,直羞得她理智崩溃。 “这般便受不住了,竟敢对本王自荐枕席?”禹王的语气里蕴含狂风暴雨,胯下愈发用力地狠狠撞击被他肏熟了的淫穴。他的肉棒已然熟悉了这方极乐天地,恨不得长久埋在温香软玉里面,女子的花壶被他撑开到成为他的肉棒贴合的形状,每当他抽离的时候都自顾自发,依依不舍地挽留那根给花房带来无限快感的粗长巨物。 “不,我不是……殿下,吃不下了,嗯啊,不能再,呜呜,不能再射进去了……肚子,哈啊,肚子要,撑破了……”乔楚芯哭得声音都沙哑了,多次强制高潮之下她早已失神,甚至感受不到因为长久的跪姿而被磨红的膝盖。 “淫妇有何颜面对本王求饶?”禹王沉着面色,无情地扇了少女被亵玩至臃肿的淫核两下,刺激得她又失声尖叫。“既是你所求,本王赏赐多少,你都要都给本王好生受着!” “殿下,我,啊,我嗯啊……呜呜,知,嗯,知道错了……”乔楚芯哭着为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道歉,又迎来了一波高潮。她泄身的次数远远比禹王多,相隔的时间也愈来愈短,而禹王却像是越战越猛,每次肏弄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样下去的话,她会被他干死的……想到这里,乔楚芯悲从中来,哭泣声愈发大声。 殊不知这般只会令男人劣根性得尝,性欲越发高昂。 “既是知错了,那便诚心赎罪。在本王满意之前……尽心尽力伺候本王。”禹王眯着眼说道,满含深意地抚过她的美背,抓着少女娇嫩的奶子揉捏把玩。 乔楚芯又如何懂得男人那些把戏? 直到凌晨,乔楚芯哭哑了嗓子,腹部高高隆起宛若怀胎叁月的孕妇后,她才被悄悄送回自己的厢房。 (五)阶下囚的侍女 深夜时分,禹王的屋外有两人疾步向此处行来。 此二人正是收到禹王中毒的消息后便连忙赶到的姬步云,与护送他的禹王近卫司礼。待靠近禹王的屋子,两人齐齐听到屋子里传来女子夹着痛苦与欢愉的高亢啜泣,宛若燕归巢之前的最后一声啼鸣,娇媚婉转,引人遐想。 姬步云与司礼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照面。 脸上神情各异。 “先前司侍卫言道殿下身中催情药物,如今看来,殿下似乎已经寻着解药。”姬步云轻轻咳嗽一声,清俊的脸庞上因为撞破禹王的好事而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绯红。“是否……” 他想说是否应该由司礼敲门询问一番,让禹王出来检查身子? 却被突然的动静打断。 房内又起响起了女子细细碎碎的呻吟。不堪入耳的声音夹杂着野兽一样的粗喘声,显示着室内春情似乎有再次演变成暴风雨的趋势。 姬步云和司礼双双陷入沉默。 片刻后,司礼板着一张可堪俊逸的死人脸,朝姬步云言道:“有劳姬先生暂留此地待命,待殿下此间事了,再请姬先生为殿下仔细检查一番。” 司礼行事一向极为稳妥。即使禹王当下宠幸了个女人,解了药效,但为着谨慎,司礼觉得还是有必要请姬步云事后确认一下有无后遗症。姬步云亦知晓禹王千金之躯,他的身体安康是头等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应当的。”姬步云拱手言道,跟随司礼到别处等候。 徒留室内女子在禹王的肏弄下哭泣求饶,坠入欲望深渊。 * 安顿好了姬步云,司礼转身又去往别处。 “司大人!”此处门卫见到司礼,动作齐整地低下头以示尊敬。同为禹王近卫,司礼是地位最超然的那个。他是禹王跟前的第一得用人,约莫十叁岁时被赐予‘司’为姓,正是取自于禹王的外家渤海王司空氏的首字。 以母族之姓为他赐名,足见禹王对司礼的重视。 司礼跨步进入房内便看到韩葵一脸漠然地抱着剑,站在边上一眼不错地盯着那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的妙龄少女。 “大师兄。”韩葵唤了一声,清冷的表情与司礼如出一辙。她与司礼都是被渤海王府收留的孤儿,因为资质出众,两人幼时拜了渤海王府的韩宗师为师。韩宗师待他们不亚于再生父母,故而他们都由韩宗师赐名冠以了韩姓。最初,司礼其实唤作韩礼。 若是按部就班的话,两人应该在出师后编入渤海王府私卫的精锐队。司礼却是他们那批孩童当中的异类。他文武功课皆出类拔萃,稳居各门功夫的榜首,早早便脱颖而出被送到禹王身边接受严格栽培,是他们那一辈神龙不见首尾、却当之无愧的大师兄。韩葵则是长成之后,和一批私卫被渤海王挑中送到禹王身边。 跪在地上的少女悄悄地抬起一张芙蓉脸,又飞快地垂眸面对地面。 “葵师妹,劳烦你到殿下的房外候命。”司礼吩咐道。 “是。” 韩葵干净利落地离开了房间。 司礼定定地看着那名少女,启口道: “抬起头来。” 清冷的音色无甚起伏,却有不容抗拒的气势。 秋茴不得不仰头与陌生男子对视。若非她现在是阶下囚的身份,她或许会被对方那张俊逸的脸给迷惑。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到这里来!”她提着胆子娇喝一声,一张俏生生的脸被气到通红。秋茴生得好,生气的时候尤为明艳动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企图以眼神震慑住男人。 “姑娘,你姓甚名谁,是哪家府上的,为何出现在禹王殿下的住处附近?你若从实招来,还可免去一番皮肉之苦。” 司礼连眼皮子都没有掀开多半分。在渤海的时候,穷凶恶极的倭寇他都见过,这个女子在他的眼里犹如奶猫一般,脆弱得可笑。 只因禹王碰了那女子,司礼拿捏不住该以何等态度面对这个共犯才亲自走了这一趟。这两人算计禹王,万死不足以蔽其辜,但那女子当下确实算是禹王的人了。在禹王下令之前,司礼不能妄下定论。 如何把握分寸,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这般掳走良家女子,便是告到官府那里也是没理的。”秋茴声音洪亮,使得司礼皱眉。观她的穿着,鹅黄色的棉袄针线紧密,窄袖衫,外罩灰色兔毛裘衣,显然都是为了方便于行。他确信这般打扮并非一名贵女,更似高门大户受宠的婢女。 一个婢女竟然如此胡搅蛮缠,可见其家风不正。 (谢谢收藏留言和珍珠哦~接下来要素几天了。) (六)审问 其实秋茴的内心也颇为紧张。要她说女郎完全魔怔了,好好的贵女竟然想到对禹王殿下下药,博那未来太子妃之位。她苦口婆心地劝了许久,偏偏女郎是个倔强的性子,完全听不进劝告。侯爷治家以严厉着名,县主又是那般脾性,便是秋茴想要冒着被女郎厌弃的风险告密,家中的主子哪个都不妥。最合适的大女郎不巧在外地行商,要过几天才会归府,秋茴身为心腹婢女,这些天心里揣着秘密急得焦头烂额,最终只得昧着良心为女郎打掩护。 谁知今夜的一切顺利得太不可思议了!从下药成功到女郎混进禹王的屋子里,女郎计划里的每件事像是有如神助,轻轻松松圆满完成。 “我朝律法明书:谋害皇族归于一等罪行,主犯夷平叁族。从犯当受凌迟之刑,满门抄斩。即使姑娘不想着你的主人家,也应当想想自己的家人。”司礼不紧不慢地为她科普。 秋茴面色苍白,却仍然倔强地抿唇不说一句。她能不知道吗?但女郎是她的主子,她断然不能背主。况且县主是皇室宗亲,侯爷承袭一品爵位,女郎四舍五入可算在八议之内。 “听不懂,甭要多说!”秋茴闭眼,心中愈发担忧主子。这么久了,女郎与禹王殿下成事了吗?禹王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为难女郎一介弱女子吧。 司礼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秋茴,幽深的目光把人看得心惊胆战。 秋茴跪到膝盖发疼都未等来对方再次说话。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富有旋律的敲门声。一下慢,两下快,又两下慢。 来了。 “进。”司礼吐出一个单字。 来人身穿轻甲,双目炯炯有神,是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君。 “司大人。”少年恭敬行礼。 “查清楚了?”司礼问道。 “是。”少年瞥眼看了看秋茴。“此女名为秋茴,乃安宁侯嫡次女乔楚芯的心腹婢女,爹娘均为义安县主的陪嫁。宴前,有侍从亲眼看到此女与为殿下上菜的宫女有所接触。此外……有人支开了大人布置在殿下屋子周围的人手,使乔贵女得以入内。” 听到自己的来历被人点破,秋茴面色煞白! “当下在殿下房内的人是否就是乔贵女?”司礼又问道。此事疑点重重,一介侯府贵女是如何调动皇家侍卫,从而创造了自荐枕席的机会? 若真是少女情怀也罢,怕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正是乔贵女。”少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好。朗越,你先退下。” 朗越拱手领命,司礼面对秋茴。 “秋茴姑娘,你可有话要说?” 乔楚芯以生活作风奢靡、不学无术等名声闻名于京城权贵圈子,但的确从未有任何有关于她与男人不清不楚的流言蜚语在京城里传播。 若是乔楚芯当真爱慕禹王殿下,依照她传闻中的性格定然昂足劲频频出现在禹王的身边。以她的舅家雍郡王府这一层关系,乔楚芯亦可算是与皇族沾亲带故,身份足以出席各种皇家宴会。现任雍郡王是乔楚芯的亲舅舅,与圣人同为先孝烈皇帝的玄孙。他们这一脉是圣人五服内的亲戚,是京城里不太起眼的闲散宗亲。 实际上,借着这层关系乔楚芯可以称呼圣人一声‘堂舅’,并与众皇子以表亲相称。然而她并没有。 单单司礼不认识秋茴就足以说明禹王与乔楚芯并不相熟,为何乔楚芯会想对禹王下药? “乔贵女为何对禹王使用禁药?”司礼问出了令人不解之处。 秋茴咬着下唇,沉默以对。 “乔贵女身份贵重,禹王殿下亦是天潢贵胄,是圣人与皇后殿下之子。如姑娘方才所见,我等不才,但胜在有足够耐心慢慢排查此事的来龙去脉。届时若是引起圣人与皇后殿下的注意,怕是难以保全乔贵女与安宁侯府。”司礼深深地看了脸色苍白的少女一眼。“还请秋茴姑娘叁思。” “……我若是说了,你能保证我家女郎的安危吗?” 此时此刻她无比后悔没能阻挡女郎疯魔的行为。何苦呢?明眼人都瞧得出县主的心结并非在于此。 安宁侯府的那些事在京城的圈子里其实算不上隐秘。天家如果有心去查,并不难挖掘出义安县主与至亲离心的根本原因,从而查出女郎如此荒唐行事的缘由。 “殿下一向公正严明。司某会向殿下如实禀报一切,由殿下裁决。” 那就是不能了!秋茴目露沮丧。她到底只比乔楚芯大了两叁岁,也不过芳龄十七,阅历尚浅。 见她护主心切,司礼到底没有再开口施压。 毕竟禹王和乔贵女的事,还要由当事人来定义。 (七)诊治 “女郎年纪尚小,一时想岔了……这位大人能否代为向殿下求个情?请殿下高抬贵手,勿要与女郎计较。”秋茴试探性地说道。 “女子十有五年而笄,其可婚配。” ……秋茴无语凝噎。 女郎年后便要举行笄礼,算是个大人了。只因大女郎还未定下婚事,身为妹妹的女郎才未开始议亲。 要她如何说?说女郎想要通过未来母仪天下,换来她母亲义安县主的青眼吗?某些方面来说,女郎与县主一样固执。 秋茴神色黯然。她悄悄伸手按了按已经跪到麻痹的小腿,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完全落入了司礼的眼里。 “地面寒凉,秋茴姑娘请入座罢。” 秋茴面露诧异。 “不用了。我……跪着挺好的。”她咬牙嘴硬道。若是她现在试图站起来的话,那肯定是要失衡的。她才不想在这个木头人的面前丢脸。 “秋茴姑娘过后还需要侍候乔贵女。望请保重。” 秋茴眼前一亮,扭扭捏捏道: “那你能帮我起来吗?我、我腿麻了。” 他想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但看着她恳求的神色,男人把话放回肚子里。 司礼默默地扶了她一把,仔细避免了过多的肢体接触,表现得克己复礼。女子身上的馨香令他恍惚了一下,几乎是立刻又恢复清明。 秋茴没有注意到司礼片刻的尴尬。她坐在凳子上按了按自己的小腿,总算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活过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韩葵归来。 “大师兄,我已把乔贵女悄悄送回她的厢房。殿下有令,把贵女的侍女一并放走。”韩葵汇报道。 “既是如此,你亲自走一趟,把秋茴姑娘送回去。”司礼颔首。 “是,大师兄。” 女郎安康!秋茴欣喜若狂,连忙与韩葵一道而去。 留下的司礼在屋内检查了一番,意外找到一块绣帕。顿了顿,他拾起帕子,塞入怀里打算事后处理。 去见禹王之前,司礼先去寻了姬步云把人带上。 “殿下,属下司礼携带姬先生同来。此时是否方便进去?”司礼站在禹王屋外询问道。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禹王冰冷的声音: “进。” 司礼与姬步云进入屋里,便闻到一股浓烈的檀木香。檀木香以淡、清、冽为上品,这般浓烈的香味倒像是次等的黄檀。殿下的吃穿住行一向精致,怎么会容忍这般呛人的香料?司礼刚皱眉,姬步云便心灵福至地朝他摇摇头。 傻。禹王分明是借用香料以遮掩满室淫乱的麝香。 屋内的禹王已经经过沐浴,穿戴整洁。只有头发因为还散发着水汽,暂且披散着,衬托得他无懈可击的五官染上一抹浓妆淡抹的艳色。 像是皑皑白雪中的一点寒梅,或者是春信到来的时候,京城高墙上的第一支牡丹。 “殿下。”司礼与姬步云上前行礼。今日的一切惊心动魄,焉知对手还有无后招?见禹王安好,两人松了口气。 “属下失查,致使殿下陷入危境。请殿下责罚。” 司礼跪了下来。 “此事不怪你,是本王的疏忽。”禹王面沉如水,音色如同琳琅相撞。 如草之兰,如玉之堇。匪曰熏琢,成此芳绚。 解了催情药效,禹王还是那个高山寒月,至尊至贵的胧月君子。他是上京所有郎君们的遥不可及,是贵女们高不可攀的对象。 “有无进展?”禹王问道。 “暂时还未。”冬狩最后一夜,禹王一脉马翻人仰,堪堪才捂住这桩惊天丑事不让外传。他虽然着朗越等人去查,但未有任何发现。想了想,司礼补充道:“昭王与蓝贵妃处并未传出动静。” “查。若是本王的好皇兄,终会露出马脚。”禹王神色阴冷。“增广范围,查查看淑妃与五皇子是否有任何异常。”五皇子不久前改了玉碟,真正成了养母淑妃之子。 他自出生顺风顺雨,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若是让他知道幕后人是谁,他必然十倍奉还。 “是。殿下,是否让姬先生为您查探一番?” 禹王的脸色更冷了。姬步云心中苦笑,只求这位殿下事后不要恼羞成怒,把他一个小小的江湖郎中给灭口。 “有劳姬先生。”禹王一字一顿,压制着胸腔里的邪火。 “臣冒犯了。”姬步云上前先是观了观禹王的气色。面色红润,光彩照人,就连嘴唇都比平常红艳几分。更别说即使他寒着面、抿着唇也遮掩不住眉宇间餍足的神色。“可否容臣为殿下号脉一番?” 禹王配合地露出手腕。刚一提袖子,叁道血痕便大刺刺地出现在姬步云与司礼的面前。 ……看来与禹王共赴云雨的女子,至少指甲足够尖利。 禹王脸色一黑,换了一支胳膊。姬步云聪明地不点破方才所见,只暗暗记得等会儿还要开一副外敷的药。他搭着禹王的手腕,皱了皱眉。 “殿下是否射精入那女子体内?”身为医者,姬步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毫不扭捏。 接收到禹王犹如千斤的目光,司礼无声退下。 “然。”禹王冰冷地吐出一个字。虽然交欢的时候他毫无理智,但他记得每一分细节。他记得那女子雪白柔软的身子、诱人的呻吟、甚至是她小穴里的每一道皱褶、身体上的每一个敏感处。 姬步云沉吟。 “那女子可曾泄身?” 禹王冷冷地看姬步云一眼。“自当是。”顿了顿,又端着面色补充道:“不下十次。”他这都是保守估计了,那么小的一个人,究竟哪来那么多水?不仅浸湿了他的衾被,还毁去他最喜欢的一件鹤氅。这般不经肏还被人利用给他设局,乔楚芯当真愚蠢得可怜。 姬步云根本没有往那旖旎方面想。听到禹王肯定性的答复,姬步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阳精为引,馈以阴精,殿下与那女子既然水乳交融,当已完全解去催情药效。臣观殿下眼神清明,面色红润,不似有疾。只是殿下脉象有异,似是……”他斟酌着字眼。“情动?” 其实姬步云想说的是‘发情’。但他不是从前初出茅庐的小医仙了,学会了在贵人跟前琢磨自己的措辞。 禹王神色冷凝。果然,那些人既然出手了,就不会让此事善了。 “本王并非那等讳疾忌医之辈。姬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臣只在师尊的手卷里看过类此的脉案。”姬步云面色凝重。“殿下,您许是被人下了‘透骨欢’。” (八)透骨欢 苗疆有一种奇花,当地称为苏罗绮摩,又名艳情花。此花生长于苗疆腹地,花冠伞形,芽中呈现浅黄,成熟后化为深紫色,七月里盛开。此物性至淫,男人食之壮阳、类之阳物勃起,女人食之滋阴,类之淫水充沛。此花是苗女制作情蛊的关键材料,后来被心术不正的邪医用来钻研出类似情蛊的一种催情药物——名曰‘透骨欢’。 情蛊锁情,透骨欢锁骨。透骨欢浸入人骨,刻上那夜交欢之人的气息。此后,便需长久与此人阴阳交欢,借对方精水以镇毒素。 “师尊早年游历时,曾于青州偶遇一为透骨欢所迫害之妙龄女子。此女被当地一名世家公子囚作禁脔,每隔一周便要那公子以阳精灌溉,反之便会遭毒素反噬,头晕发热,精神不济,直至昏迷。师尊推测,若是她两周内不得那公子灌精,便会因五脏六腑败坏而亡。师尊怜悯她的遭遇,遂滞留于青州半年为她研究此毒。此毒于男女通用,世家公子的寡母亦以此物迫使几名少年郎君为其入幕之宾。师尊废了一番功夫后,终是为她配置出一副解药。只是此药……还需辅以那夜交欢之人的精水,徐徐化之。短则两周,长则可达叁个月之久,端看初夜那晚……殿下与那女子交换了多少精水。”姬步云无奈道,这已经是委婉的表达方式了。禹王在对方的体内泄精几次,对方又泄身几次,迭加在一起决定这透骨欢浸入的有多深。 姬步云嗅到空气里一丝久久不散的麝香味,以此判断禹王的治疗至少需要两个月。 “奇淫技巧。”禹王怒极反笑。 难怪,设计了这一场大戏后,从头到尾都无一人捉奸。 但对方显然没有想到他的身边有神医谷的小医仙,而姬步云知晓如何化解此毒。 “姬先生何时可以开始配置解药?此药是否需要任何特殊药材?” “解药所需皆为寻常之物。待明日归府后,臣即可开始配药。”姬步云答道。 “甚好。还有一事,姬先生是否懂得如何配置出这透骨欢?” “……师尊的手卷里记载了透骨欢详细的配方。”姬步云迟疑地说道。研制解药,自是需要先了解毒素。医毒本就出自同宗,他会救人,也会用毒,只是他比较喜欢钻研医术罢了。 “那便劳烦姬先生配置好解药之后,再为本王配置两副透骨欢。” 有人要遭殃了!姬步云心中叹息。 见到禹王森然的面色,姬步云不敢触其霉头。他咽下拒绝的话,只应道:“是。” * 却说秋茴回到厢房之后,见到乔楚芯披着一件黑色斗篷,躺在床上状似昏睡。 近看,秋茴心疼得直掉眼泪。乔楚芯体无完肤,脖子上都是暧昧的红痕,眉头紧皱,一副睡不安稳的模样。秋茴小心翼翼地解开那件斗篷,女郎只穿着肚兜和外衣,内衫和亵裤都不见了,肉眼可见之处都布满了青紫色的掐痕。秋茴已经十七岁了,对情事有几分认知,知晓乔楚芯定是被那禹王轻薄了去。谁能想到那般皎皎如月的人物于床事上如此粗暴?她家女郎自幼被娇养长大,侯爷都不曾体罚过她。 秋茴注意到,肚兜之下女郎的腹部似乎有些臃肿。造孽!莫不是禹王打了女郎?秋茴伸手揉了揉,感觉有些过硬。 “不要,吃不下了……”乔楚芯开始无意识蹙眉,梦中呓语。秋茴脸上微热,吃不下……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秋茴突发奇想。犹豫了下,她狠狠心用力按下乔楚芯的腹部。 “唔,嗯……” 听着女郎微弱的呻吟,秋茴面红耳赤。她忍着羞耻分开乔楚芯的双脚,果不其然,女郎腿心那朵娇花仿佛受到风雨摧残一样。少女的花唇被摩擦至呈现艳红靡丽的深红色,从来害羞隐藏于花苞之中的花核肿成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碰到空气还脆弱地抖了抖。尿道之下,那道细细的小孔仿若有自主一样地蠕动,缓慢地挤出大片大片的白浊,空气里栗子花的气息逐渐浓烈。 源源不断的男人阳精从少女的花穴里流出来,些许或是黏在花唇上,些许或是沾到周围细软的阴毛,更多的是大块大块掉落到少女身下的黑色斗篷上。 仿佛永无止尽一样。 “禹-禹王殿下怎么会,怎么可以?女郎那般年幼……”秋茴喃喃自语,忍着泪水悄悄打了一盆水为乔楚芯仔细清理。她动作轻柔地按摩乔楚芯的腹部,用手巾接住流出来的白浆,如此反反复复无数次直到女郎的肚子恢复了平坦,小穴不再吐出精水。期间乔楚芯似乎梦魇了,像只幼兽一样小声啜泣,面露恐惧,小手扶着自己的肚子。 见状,秋茴不由得怨上了禹王。 趁着天未明,秋茴匆匆忙忙收拾一番,那件不好处理的斗篷则被她塞入一个木箱,藏在女郎的行当之中。 当下秋茴无比期待归府。回府了,就没有人能欺负她家女郎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黎明破晓时分,乔楚芯突然起了高烧,病得神志不清。 (九)养病 得知乔楚芯病了,作为皇家这边身份最高的女眷,蓝贵妃特意派人慰问了一番,并恩准乔楚芯暂留在别苑里养病,还派了一名随行太医为其诊治。 此番冬狩,安宁侯府只有乔楚芯和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即安宁侯世子乔楚昂陪同圣驾。 乔楚昂与乔楚芯长得六分相似,都肖似母亲义安县主。少年郎君眉峰如寒山,五官秾丽,神异俊秀,是上京里出了名的如玉公子。作为此行乔家的主事人,乔楚昂临走前去探望了一下姐姐。见姐姐烧得昏迷不醒,少年郎犀利的目光直直扫向秋茴,严厉呵斥道: “怎么伺候的阿姐!” 主子生病了,那就是底下人伺候得不尽心。 安宁侯府叁代单传,十四岁的乔楚昂身为独子,从小就由父亲安宁侯手把手教导。当他板着脸的时候,已然有叁分安宁侯的气势,足够震慑下人。 秋茴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是婢子的错!让女郎染了风寒。” 乔楚昂平常看不惯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嫌弃她丢了侯府的颜面,但那毕竟是自家人。如今阿姐烧得昏迷不醒,从前朝气蓬勃的人躺在床上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任谁看到也会揪心。 “盈袖,阿姐身边的人不中用。你留下来帮忙照看一二。”想到乔楚芯此行只带了一个秋茴,乔楚昂点了身边的大丫鬟留下。他不明白阿姐此行怎么没有带上春兰?明明春兰比这秋茴稳重多了。他又看了看昏迷中的阿姐,一张白瓷儿般的小脸布满红晕,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他皱眉踏步上前想要为她拉一下被子,却被大惊失色的秋茴给拦下。 “秋茴!你的规矩何在?”盈袖见状,连忙喊道。 “世子恕罪!婢子一时情急。方才太医与婢子言道,就要一直这般用被子捂着女郎,待女郎出汗,释放出邪风,如此就能痊愈了。”在乔楚昂靠近床榻的时候,秋茴的心眼升到了嗓子眼处,还未想清楚就先一步拦在世子和女郎之间了。女郎身上的痕迹还未消散,若是被子往下挪一分,那就要叫所有人看到女郎身上的那些红印,届时百口莫辩。 乔楚昂被驳了面子,面色不虞,但念在秋茴一心为主的份上,他只“嗯”了一声。 “我即将随圣驾回京。安宁侯府的私卫都会留下,尔等在此好生照顾阿姐!待我归府便让顾郎中来为阿姐看病。”安宁侯府上自养有府医,虽不及御医精湛,但也比民间坐堂问诊的郎中要强不少。 蓝贵妃的口谕只让乔楚芯留在别苑养病,并没有让乔楚昂留下,留白似有深意。然而安宁侯府是纯臣,乔楚昂无意与蓝贵妃过多接触。 “是。”秋茴与盈袖俯身应道,目送乔楚昂挺拔的背影离去。 * 乔楚芯烧了两天两夜才退了烧。 这两天秋茴兢兢业业,不敢让盈袖近女郎的身,唯恐盈袖发现女郎身上的那些暧昧痕迹。盈袖本是侯府未来主人身边的大丫鬟,何曾被人防贼一样地盯着?气都被气笑了。她只误以为秋茴是在防她争宠,盈袖不屑,也没给秋茴好脸色。 秋茴落得精疲力竭。好在烧退之后,女郎身上的印迹也已经消散。 只是乔楚芯的烧退了,人却没有清醒过来。顾郎中百思不得其解,愁得华发早生,只勉强说让女郎静养。 义安县主曾经派身边的马嬷嬷代替自己走了一趟来看望乔楚芯。秋茴深怕马嬷嬷火眼金睛看出来一些什么,幸亏马嬷嬷不过走个场子,并没有细看,乔楚芯烧退之后便离开了。 在皇家别苑养病的第五日,秋茴与盈袖一行人不知怎的,早早便睡死了去。 众人睡着之后,有一行人在夜色之中疾行。黑夜成为了他们的保护色,让他们悄声无息地把乔楚芯的屋子给包围起来。 深冬寒夜,万物俱寂。 风停树止,一人自队伍中走出来。溶溶月光之下,一袭玄色华服的男人犹如神祗。 容貌绝伦,姿态优雅,正是禹王赵承煜。 禹王抖了抖身上的褐色熊裘,落下一点雪花。他不紧不慢地跨步进入乔楚芯的住处,为了照顾病人,屋里火盆茂盛,宛若火炉。 男人脱掉了熊裘,随手搁在一旁的桌上。 他站在乔楚芯的床边,居高临下。睡梦中的少女面容纯真美好,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侵犯。 “倒是凭白让本王受累。”禹王轻嗤一声,着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袍。 (作话:厚颜求多评论与浇灌,不然总有要扑街那种忧心忡忡的感觉……) (十)睡奸 透骨欢,每周都需要以精水灌溉。 于禹王,乔楚芯的病既意外也不意外。上京的贵女多身娇体弱,一夜索欢无度,香汗淋漓之后只做了基本清理便在寒风中被送回自己的厢房,乔楚芯这病生得应该。 要怪便怪她轻信于人,被人当枪使。 禹王解下外袍后,着手开始剥开她的衣裳,又褪下她的小衣等贴身衣物。朦胧的灯火之下,已经恢复雪白无暇的娇躯呈现一幅请君采撷、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奈何郎君却是个不识风情的,把那颠鸾倒凤的极乐之事当成例行公事一般。 禹王伸手往她腿心摸去,碰到那处软肉,竟是干燥的。他沉吟了下,分开她的双腿,以学究的态度观察女孩的花户。 他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女人的性器。 女孩下身的阴毛不似男子那般粗黑,细细软软的,像是小鸡仔的绒毛一样。阴阜之下,一颗肉珠高高悬挂于花庭之上,两片粉白的花唇合拢紧闭,谢绝访客。他偏以两根手指推开花唇,露出隐藏的花蕊。细细的一条嫩肉,仿若无孔一般,但他的确是把自己的阳具从这里插进去,长驱直入,捣碎了女子的花心,更是捅破了尽头的那道壁垒,进入了天外天之境。 那日他疾风劲雨般的掠夺,待神智回笼之时,身下女子已承受不住他的索取,昏睡过去。彼时她身下狼藉一片,花穴被肏开了一道合不拢的小孔,源源不断地吐出他遗留在她体内的精液。 画面至淫至欲。思及,男人胯下欲龙便探起头,似在回味那夜狂乱。 每每想到乔楚芯,他的一切念头便与淫欲挂钩。她似乎成了成人礼中他曾经不屑触碰的那一部分。 代表着赤裸的人性欲念。 那道小孔,约莫是这里……他循着记忆,摸至花户下方,以小指探路,刺入一块软肉。迎面而来的阻力让他有些不确定是否找对了地方。沉吟片刻,他终是依着那避火图上一样,由上至下,徐徐图之。 他摸着绵软的胸脯,挤压按抚,修剪齐整的指甲时不时刮过雪峰之巅的红梅,不一会儿便使那茱萸挺立。 昏睡中的乔楚芯似乎有所感被侵犯,呼吸急促了些,秀气的眉头皱了皱。 禹王的手搁在她的腹部上,感觉到她呼吸频率紊乱,他抬头看她,见少女双眼仍旧紧闭,只心跳加速。 “无趣。”禹王说了一句,又专心刺激女子身上的敏感点。乔楚芯的肌肤似一匹雪缎,柔软丝滑,但凡他用力些,便会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个红印子,像是落在雪地里的一抹艳色。 他无意效仿书中人以唇舌品玉,只以手指拔弄。 他抚摸花户上的欲珠,把它从包皮里面揪出来,暴露在眼前。甫一触碰,女子的娇躯便瑟瑟发抖,敏感的欲珠似有生命一般想要逃出他的手掌心,却被他强行按住。乔楚芯双腿打颤,似是不耐地晃动腰肢,欲珠在男人的两指间来回滑动,她的呼吸愈发急促,唇瓣发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弹弄、扣挖、揉搓,在他反复的专攻之下,欲珠充血臃肿,包皮再也藏匿不住,乔楚芯的腰肢抖得愈发厉害,双腿隐隐自行分开了些。禹王这才又摸至花穴入口处,此番循着汨汨淫液,确认了泉水的来源。然那个洞孔还是太小了,难以容纳他的巨大。 “睡梦中也会出水?”他看着女子被淫水染得亮晶晶的花户,表现出若有所思,不理解女子的生物构造。 就着涓涓流出的淫水,禹王才插入一根手指头,花房便惊恐地收缩挤压,而他像是个无情的侩子手,扣挖内壁,刺激女子的花房自行分泌更多蜜液。 “唔,嗯……” 听到女子轻若鸿毛,梦呓一般的呻吟,一抹欲色掠过男人的眼底。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手指陷入软肉里拔弄震动,如同一只灵蛇巡回领地一样,持续扩充要容纳他的阴茎的花穴。 那温热紧窄的触感,他曾经体验过也十分清楚其中的妙处,但这一切并不足以将功抵过。 说到底,是乔楚芯起了恶念才会被人利用。 这般想着,他抽离自己的手指,嫌弃地把淫液抹在她的的大腿内侧,软乎乎的触感令他掐了两下,又留下几道指印。 除了身体的本能反应,乔楚芯无法给予任何回应。这般衬托得他当下似是……奸尸一样。 禹王压下心中的怪异。对比之下,他更倾向于那晚婉转承欢,哭着配合他的乔楚芯。他能对哭泣的乔楚芯下狠手肏弄她,却无法放开手粗暴对待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然而今夜他是一定要碰她的。 “你也该醒了。”禹王说着,龟头对着蜜液之源,猛然一沉腰,顶端撑开了花穴入口便被层层嫩肉碾压,差一点便这么被挤出来。 乔楚芯蹙着眉,下身的异样困扰到她,身体的每一个神经都想要令她苏醒过来,赶走扰乱的入侵者。 禹王扶着自己的肉棒小幅度地在入口处来回抽插了几下,凿开入口,沾够了蜜液,才缓缓继续插入深处。 举止可堪温柔。 随着他慢慢深入,乔楚芯的眉头越锁越紧。就在他抵达那道壁垒,戳到尽头那块富有弹性的软肉之时,少女的眼角悄悄掉下了一颗眼泪。 “唔……别戳……”她轻斥道。究竟是谁往她的体内塞了一根棍子?太难受了。“不舒服,好撑。” 听到她无意识的梦话,禹王却得趣了,硬挺的阳具在她的体内涨大了一圈,撑得整个花壶紧紧贴在他的肉刃上,像是有意识一般地包囊与亲吻他的分身。 “乔楚芯,本王早便说过,你没有资格提出任何要求。便是不舒服,你也要给本王忍着。”他说道,劲腰耸动,沉甸甸的卵蛋一次比一次甩靠近她的股沟,好几次甚至直接撞上去了,沾上了流满她的花户的淫液。“若非你心思龌龊,本王何以沦落至……在你这般情况下还要宠幸于你?” 想到这里,禹王再一次怒从心来,抓着她的腰肢就开始猛然肏弄起来,每次抽离都带出大量淫液,粘腻的水声与肉体碰撞的声音交错在一起淫靡至极。禹王快速的抽插使得他的分身像个杵头一样,渐渐把淫水捣碎成细白泡沫,黏在两人的结合处。 “不,嗯……啊……不要……”女子迷迷糊糊地呻吟起来。 禹王的动作愈发猛烈,尽头的子宫颈又一次松口,放了敌军入侵。 “太深了,不要,不行的……嗯,唔……” “不要,不要进来……” 在禹王大开大合的肏弄下,乔楚芯的眼皮颤抖的厉害,好几次她似乎马上就要这样被他给肏到清醒过来—— 但直到禹王把她送上高潮,少女全身抽搐,甚至他在她的体内爆发出滚烫白浆的时候,她都没有完全掀开眼皮。 他抵在她的体内深处,释放出精水,在子宫里洒下琼浆玉液。 乔楚芯的脸上已经泪痕满面。她微微喘息,面色绯红,看起来像是一颗成熟待摘的果实。 一副被人欺负狠的模样。 “乔楚芯,本王与你来日方长。”禹王抽离自己半软的阴茎,神色已然恢复冷漠。 少女的花穴像是一个贪吃的小孩,在禹王抽离的时候就紧紧闭上门户,竟把男人的阳精一滴不漏地留在了体内。 禹王意味不明地盯着有些红肿的花穴。 倒是……省了处理。 扫尾后,趁着天未明,禹王一行人如同来时,悄声无息地离开了这所皇家别苑。 清晨,乔楚芯在昏睡将近一周后终于缓缓醒来。 似是黄粱一梦,又许是庄周梦蝶。 (十一)归府 “女郎,您醒了!”秋茴喜极而泣。 “你是……”乔楚芯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对着床边陌生的面容,露出茫然。在床上躺了许久,她不仅全身酸痛,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她把一切归咎于没有休息好,并没有对身体的异样有所怀疑。 秋茴大惊失色。 “女郎,您不认得秋茴了吗?” 秋茴……那不是乔楚芯的贴身婢女吗?离奇穿书的经验与一室疯狂的记忆顷刻间涌上心头来,乔楚芯头疼欲裂,面白如纸。 “我,我不知道……”乔楚芯低声呢喃道,艰难地抬起双手捂脸,纤细的胳膊有如千斤重。 闻言,房里又是一阵马翻人仰。 盈袖请来了顾郎中。 顾郎中还来不及感受到病人康复的喜悦便又被女郎疑似烧坏脑袋的坏消息砸中,认认真真仔细给乔楚芯检查了一番后,他面露不解,言道:“女郎身子已无大碍,观其神韵姿态,亦非伤了脑袋。许是因为病中沉重,女郎遗忘了些许过往之事。还请多多在女郎面提起旧事,有助于女郎恢复记忆。” 暗暗松了口气。这份差事算是圆满完成了。 “恭喜女郎康复。婢子盈袖,是世子爷留下的人。敢问女郎,您是否今日就启程归府?”盈袖踏步上前,作势请示。 “女郎,盈袖是世子身边的大丫鬟。”秋茴见乔楚芯一脸疑惑,小声提醒道。“世子忧心女郎身子,特让盈袖留下帮忙照看。” 原来是这样呀。 该来的总会来,她从来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 “是该回去了。”乔楚芯轻轻点头。 听到肯定的答案,盈袖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见乔楚芯态度平和,盈袖暗暗诧异,不由得又偷偷打量了床上一脸病容的小女郎。看来这一场高烧抽离了二女郎骨子里的野性,从前眼高于顶的小女郎收敛了许多,眉眼都温柔了。 少女弱柳扶风的姿态与娇艳欲滴的美貌形成一道拨动心弦的风景线,莫名让人心跳加速。一时间,盈袖都不敢直视这般风姿楚楚的小女郎了。 “那婢子便下去安排马车,女郎待午后就可启程归京。” 说完她便俯身,快步离去,一道走的还有顾郎中。 “女郎,您作甚要招惹那禹王殿下。” 四下无人,秋茴趴在床边小声哭着问道,怒其不争。 “禹王呀……不过是黄粱一梦。”乔楚芯怅然道。 她从穿越过来就偏离了书中的情节。这样的改变会对未来的故事走向有什么影响,她完全不敢想象。 她为什么会穿越?穿越的契机是什么?她是否有机会回到现实里,找回自己的人生? 一道又一道复杂晦涩的问题在脑海里盘旋。 乔楚芯闭眼,神情灰败。 女郎何曾如此脆弱!秋茴见乔楚芯凄然的姿态,愣了愣,很快把一切归咎于薄情寡义的禹王身上。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从气质上却像是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呜呜呜……女郎,您就算成为了皇后,也没法消除县主心中的疙瘩呀。”秋茴心疼女郎太傻。 县主……原身的母亲? 她依稀记得,县主是乔楚芯与世子的生母,与安宁侯府里的所有人感情平淡,却不清楚个中缘由。她是被好友安利的《鸾凤天下》这本书,因为书中女配与她同名同姓,她看的时候有些尴尬,读书的时候囫囵吞枣,情节与人物只记得一个大概,时间线都有些混乱。 不待乔楚芯细问,盈袖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回来了。 “女郎,容婢子先为您收拾行囊。” 秋茴想起了那件要命的斗篷,连忙起来道:“怎能劳烦盈袖姐姐?让婢子来吧。” 盈袖瞅了秋茴一眼。“那便有劳了。”她心中讥讽秋茴小家子气,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见状,乔楚芯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困惑,待日后才梳理身边的人际关系。 * 大业皇朝开国至今传承了九代君主。 除却因罪被革除爵位的人家,大业皇朝如今唯有一王,两公与四侯被授予世袭罔替。此七家便是渤海王司空氏,镇国公桓氏,显国公杜氏,安宁侯乔氏,晋南侯西门氏,建国侯蓝氏,以及仁安侯关氏,讳之‘七姓’。 其中,渤海王司空氏、镇国公桓氏、安宁侯乔氏与仁安侯关氏皆是开国勋贵,传承百年,万古流芳,门庭煊赫。作为开国以来唯一的异姓王爵,与国同体,渤海王司空氏更是贵中至贵。 太祖皇帝便曾经说过:“唯有赵与司,可共天下。” 自此奠定了司空氏在大业皇朝中无可匹敌的地位。渤海王镇守渤海一带,上抵御高句丽,下震慑海贼倭寇,世世代代守护大业海域,掌控渤海军权,权倾朝野。 天下世家豪族,无不以渤海王司空氏为首。 同为开国勋贵,京城安宁侯府亦非同凡响。安宁侯府坐落于京城东北角,占地庞大,是同一条街上最显眼一座府邸。 青瓦飞檐,朱门碧砖。画栋飞甍彰显着皇恩浩荡,尽显安宁侯府深厚的底蕴。 时近黄昏。 一辆香车缓缓行使,渐渐地停在肃穆庄严的安宁侯府大门前。 (十二)初遇原文女主 归府后,乔楚芯第一件事便是去见侯府的女主人,原身的亲生母亲义安县主。 堂内坐着一个风姿绰绰,宛若双十年华的少妇。义安县主十五岁便嫁给安宁侯为妇,入门即怀上乔楚芯,生下女儿后,不到两个月又传出喜讯,生下世子乔楚昂。年头生女,年尾生子,无数人羡慕义安县主不到两年就在侯府里站稳了脚跟。 偏生义安县主爱折腾,整得与安宁侯貌合神离。 “你大病初愈,身子上是否还有任何不适之处?”传说中爱折腾的义安县主神情淡漠,目光落在乔楚芯的身上一顿,随即便抬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她的身边除了马嬷嬷,别无其他下人。 “已经没有大碍了……阿娘。”乔楚芯见义安县主眼中流露出一股诧异,心道坏了。 她只知道义安县主与安宁侯府上下关系不和睦,却没想就连亲生母女的关系也僵硬到一声‘阿娘’都太过亲密。 “阿娘,女儿想您了。”已然开口了,乔楚芯唯有硬着头皮接下去。她的双腿有些发软,不由得悄悄地靠在搀扶着她的秋茴身上。 “你方痊愈,从皇家别苑归来,舟车劳累,身子定然受不住。若无他事,自行下去休息便可。莫惦念着我这里。”义安县主看在眼里,淡淡说道。 “那女儿隔几日再来看望阿娘。”乔楚芯轻轻点头。“阿娘保重身体,女儿告退了。” 眼看少女娉娉婷婷地离开,义安县主握着茶盏,薄烟袅袅升起,室内陷入沉默。 “嬷嬷,楚芯似乎不太一样了。”因为心有疙瘩,义安县主对自己生养了快十五年的女儿并不亲近,但她觉得今日的女儿格外陌生。 “女郎年幼,先前还未定性。如今大病一场……难免受到影响。”马嬷嬷叹道。她曾亲眼见证乔楚芯病重昏迷不醒的画面,心中触动。那天顾郎中说,女郎若是再烧下去,恐怕日后会影响智力。幸而当日女郎的烧便退了,她见无事便先行回府报信。只是不知为何女郎后来又昏迷了叁日。“县主,老奴斗胆说一句。女郎是您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与您血脉相连,您与侯爷有心结,但何故推开自己的亲生骨肉呢?女郎一直都有意与县主亲近。” 无论是之前故意惹是生非想要引起县主的注意,还是如今温婉和气的言辞态度,在马嬷嬷看来,那都深藏一个孩子对母亲的孺慕之情。 “嬷嬷。侯府欺我辱我,我此生无法释怀。”被勾起往事回忆,义安县主的目光冷了冷。“我恨父王当年为权势所迷惑,任由安宁侯府羞辱我!” 她这辈子最恨的事便是嫁入安宁侯府为继室。侯府利用她高贵的血统,轻视雍郡王府日渐没落,可恨父王一心看中侯府的权势,让她堂堂赵姓皇族为臣子继室。 何为继室?那是要在先头原配的牌位面前执妾礼的。更别说前头夫人留下了个襁褓里的嫡女,继母从来都不好当。七姓当中的适龄嫡女通通避开的婚事,偏偏雍郡王府应下了。 每每想起婚礼当天,彼时还健在的老太君让她给原配的牌位磕头敬茶,以及安宁侯沉默地放任一切,义安县主便觉得心被针扎一样。 婚后种种,更是诠释安宁侯府对她的轻视。 见县主又一次陷入恨意之中,马嬷嬷心中叹了一声,只能止住规劝之意。 * 义安县主的观音阁与乔楚芯的月中阁之间隔着一个小花园的距离。 深冬天寒地冻,负责小花园的下人早晚便要清理一遍地上凝结的寒冰,如今还未到晚间洒扫的时辰,正是地上结冰最严重的时段。 秋茴小心地扶着乔楚芯。枯木树冠上挂满积雪,一片片雪花缓缓从天而降,落地成霜。 乔楚芯忽然看到花园的另一个尽头像是有一个人影向这边走来。 她走得慢,对方却走得快。不一会儿,一个身形修长,披着白色狐裘的女子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是大女郎!”秋茴低呼道。 那不就是女主?闻言,乔楚芯停下脚步。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以秋水为神玉为骨,误坠凡尘的雪中仙。 见到原文女主的刹那,乔楚芯感觉自己的心神都恍惚了一下。古有曹植洛神赋,曹子建的那些粲花之论,在现在才有了真实的面貌。 以漫天雪花为背景,乔楚苑是天地间最耀眼的颜色。盈步款款,她似寒梅傲绽,把周围的一切都变成她的衬托。 “软软,你回家了。” 在看到乔楚芯的时候,冰雪融化了,乔楚苑露出柔和的笑意。 “见过大女郎。”秋茴行礼。 “……姐姐?”乔楚芯唤道,无奈看到乔楚苑的眼底划过一抹与义安县主如出一辙的诧异。 原主之前到底是怎么唤她的家人的呀? “软软长大了。”乔楚苑温温和和地笑了笑,脸上露出怀念。从她十叁岁的时候决意跟随小舅舅行商,软软就再也没有叫过她姐姐了。“软软是刚从县主那里过来的吗?” 义安县主以君臣之礼为由,不允许府上的下人称呼她为夫人,而是让称呼她为县主。乔楚苑是继女,便也跟随所有人喊嫡母一声‘县主’。实际上,安宁侯夫人是正一品诰命,而县主是从二品的爵位。 “是呀。”乔楚芯轻轻地点点头。软软是原主的小名吗? “正好。我本要去寻你,没想在花园里就遇上了。走吧,我陪你走一段路。”乔楚苑说道,走到乔楚芯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乔楚苑年长乔楚芯两岁,她身姿如柳条,身材高挑瘦削,比起将将要十五岁的乔楚芯,已经是一个绮颜玉貌,风华正茂的娉婷少女了。 乔楚芯拢了拢自己身上的白色狐裘,突然感觉有些紧张。 (十三)软软 在乔楚苑面前,乔楚芯不敢掉以轻心。对方不单单是原文女主,还是与原身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姐。 而她……睡了男主。只凭这点,乔楚芯面对乔楚苑就心里发虚,只强行按着自己神色如常。虽然禹王被朋友评为史上最没有存在感的男主,但不能否定他是原文中最终的赢家,他娶到了女主乔楚苑,两人携手开创了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若是乔楚芯与乔楚苑的关系恶劣些,或许她不会这般难为情。可是这对异母姐妹虽然感情不算好,却远远不到争锋相对的地步。姐妹间的不愉快,甚至只是乔楚芯单方面的敌视乔楚苑。 秋茴自觉放慢脚步,落于两位主子的身后,相隔约莫两丈的距离。 “软软瘦了。”乔楚苑说着,体贴地照顾着妹妹的步伐与她走向月中阁。“若非路上被琐事耽搁,那日本该是我去探望你。听昂弟说,冬狩最后一天你烧得迷糊,不省人事?” 乔楚苑目如点漆,里面的担忧绝非作假。 义安县主憎恶侯府,万事不管,即便是亲生骨肉也从不过问。仙逝的老太君极为重视血脉传承,重心都放在侯府的独苗乔楚昂的身上。幼时,在府上两个女孩之间,也只有先头原配所出的乔楚苑能得老太君几分另眼相待,盖因原配夫人与老太君都姓桓,出自镇国公府。 乔楚芯小的时候,小儿夜哭得厉害,未足月便被抱离观音阁。安宁侯性子清冷,为人古板严厉,加之诸事繁忙,分给两个女儿的注意力少到可怜。却是彼时两岁的乔楚苑对府上的新生命好奇不已,常常趴在乔楚芯的床边看着妹妹,缠到最后两个女孩被养在一起。 说来奇怪,乔楚芯被放入乔楚苑的院子后,小儿夜哭便止住了。 软软这个小名,也是乔楚苑给取的。 在长期缺乏长辈的关爱下,长姐如母,渐渐长大的京城混世女魔王素日里也只听乔楚苑的话。 只是后来,十叁岁的乔楚苑突然执意沾染那充满铜臭味的阿堵之物,惹得先前嫉妒她的上京贵女以此为由讥讽安宁侯府。府上爷们不忌事,但同为女孩的乔楚芯受到极重的打击。 乔楚苑不是不明白自己对妹妹的影响,可是她有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 为了那朵天边云,镜中花与水中月,她委屈了妹妹。 “是姐姐的错觉。”乔楚芯简洁地说道,深怕乔楚苑瞧出端倪。 大女主文的女主,与天选之人无异。乔楚苑在外行商已经有叁年之久,阅历丰富与其他的内宅女眷不可同日而语,乔楚芯并没有把握骗过秀外慧中的原书女主。 幸好,突如其来的高烧是一场及时雨,给了乔楚芯性情上的变化一个正当的理由。乔楚苑欣喜于妹妹的改变,并没有因此起疑。 乔楚芯渐渐放松下来,暂时把心放回肚子里。 “是瘦了。得知你痊愈归来,但我总要亲眼看看。如今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过会儿我让明月给你送来一些补药,补补身子。正好我这次出行,从扬州寻来了一些稀有药材,温养身子很是有效。”乔楚苑眉眼温柔,在妹妹的面前完美地掩饰此行未果的失落。 乔楚苑专注于药材生意。许多在外稀缺的药材,在乔楚苑的潮声阁里比比皆是。因为这些年常常侍弄药草,乔楚苑的身上萦绕着一股清新的药材香,沁人心脾。 “不用的,姐姐。” 中药的滋味实在不好受。现实里她的爸爸是一名中医,理所当然的她每次生病都是喝的中药,可是喝了那么久,她还是无法适应那种独特的苦味。 “听话。”乔楚苑语气温和,含不容拒绝的魄力。 “真的不用了……”乔楚芯还想再争取一下,可月中阁已到。 “时候不早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仔细莫要再感染风寒。”乔楚苑站在阁楼前打断了妹妹的话,转身为乔楚芯整理了一下领口。 裘衣两边合拢紧了,不让寒风入侵。 乔楚芯身上的狐裘是她前年顺道带回家的皮子,与她身上的狐裘出自同一批货。这般想着,令人莫名柔软。 乔楚苑呵护的态度,与文字里那个温柔坚毅,胸有乾坤的奇女子重迭了。 一缕淡淡的药香钻入鼻尖,乔楚芯的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愈发想念在现代的父母。 乔楚苑抬眼便见妹妹的眼睛红彤彤的,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偏偏她自己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一时间既心疼,内心又柔软到一塌糊涂。软软从小便是个倔强脾气,明明是那般软糯的小女郎,这些年硬生生被人传成了鬼见愁的名声。 “是姐姐对不住你。”乔楚苑叹道。外祖心疼她自幼丧母,给予她最大限度的纵容,父亲虽然冷漠,也默默地充当了她任性行事的保护伞。当年她选择行商遭到了许多人的质疑与恶意揣测,但她的至亲对她从来只有宽容与维护。 她愧对家人,但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走上行商这条路,她更是打开了眼界与视野。 乔楚芯摇摇头。 “没有对不起。” 读过原文,她不觉得乔楚苑欠原身什么。乔楚苑的选择没有错,原身的心性也没有错。“姐姐近日是否会留在府上?” “是,不走了。留在府里陪软软过年,待年后,我还要参加软软的笄礼呢。”乔楚苑答道。 她没有说的是,若是她在外面听到的消息属实,年后京城里恐怕就要变天了。 届时八方动荡,整个朝堂都会卷入其内。她不放心离开京城。 “哦。”乔楚芯遏制了泪水,心情有些复杂。 此时的男女主不过是点头之交,乔楚苑一颗心都栓在白月光的身上。但她知悉未来,白月光是镜花水月,注定早夭,而乔楚苑最终会是禹王的皇后。 她睡了人家命中注定的夫君,这般感觉像个第叁者,感官十分不好。 “姐姐,再见。”乔楚芯蹙眉,心烦意乱流露于表面。乔楚苑看在眼里,虽然疑惑,但她更尊重妹妹的隐私。 “软软随时可以来潮声阁找我。”乔楚苑殷殷嘱咐道,这才离开。 ……几日后,就在乔楚芯以为禹王忘却一切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封来自宫里的请帖。 (十四)宴会前夕 “臣冒昧问一句,殿下是要把这透骨欢用在谁的身上?” 姬步云把药送到禹王手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天性仁慈,这般违背医德为禹王配置毒药终究令他寝食难安。 “一报还一报,仅此而已。”禹王握着药包,神色平淡。 姬步云皱眉,明显不赞同。 “殿下,她只是一名弱女子,与您已有夫妻之实。您何必——”一向高风亮节的姬步云欲言又止。透骨欢不似平常催情药,那夜若是禹王有足够的自制力忍着不碰她,一夜过后药效便会自行消散,船过水无痕。 禹王碰了她,便证明那天晚上他的确被她吸引了。既然如此,他又已经夺了对方的身子,何不大大方方地把人迎入禹王府? 在他看来,禹王理应为那女子负起责任,又何必非要用这般手段折辱她。 “她岂能与‘一介弱女子’相提并论。” 语气蕴含淡淡的讥讽。除了她乔楚芯之外,普京贵女可没有第二个人有那个胆量对男人下药。 姬步云深吸一口气,又一次后悔当初为了一个御医的名头,被连哄带骗地投身禹王麾下。外表光风霁月的禹王什么都好,就是爱记仇这一点有失君子风度。 “即使无关风月,殿下的身体如今与她息息相关。您难道不打算迎她入府吗?” “举止粗鄙,放浪形骸。乔楚芯不配。” 他不可能纳那样一个女人为妃。 若是他真的把正妃之位给了乔楚芯,那不就遂了幕后之人的意了?一顶小轿只是气话,安宁侯是纯臣,从不站队任何皇子,更不可能让府上的嫡女为皇子妾室。 再说了,就算安宁侯肯,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乔楚芯若是识趣,日后他便把解药分于她。若是她不识趣的话,那自有她的苦头吃。 “……”姬步云无言以对。 皇室贵胄的想法,他想他是永远都不会明白了。 但愿禹王永远不会因为他今日的选择而后悔。 * “女郎能与鸾悦公主交好,实为大喜。”留守月中阁的春兰笑意盈盈,为乔楚芯多了一个身份高贵的相识而高兴。她只当女郎是在冬狩的时候与公主认识的,丝毫没有怀疑为什么过去十四年没有交际的两个人一下子就熟悉到能下帖子相邀了。 知情者秋茴却是愁眉苦脸。能有什么好事?那鸾悦公主可是皇后所出,禹王的胞妹。女郎与她从未有交情,她最是清楚冬狩的时候公主与女郎根本没有玩到一块儿。想来想去,也唯有女郎与禹王的私情能够解释为什么鸾悦公主私宴的请帖会被送来安宁侯府,并且指名道姓的是给她家女郎。 这是一场鸿门宴,女郎命休矣! “春兰,我之前与宫中贵人的关系……如何?”乔楚芯握着请帖,同样也想到了禹王的身上,心中发怵。 她本来已经平复心情,开始尽可能适应现在的身份,这些天来也十分用心地观察周围的人。 如今又被宫里的神来一笔打乱了。 眼前名叫春兰的大丫鬟是原主的另一个心腹。春兰知礼心细,秋茴胆大泼辣。在人情往来的方面,春兰尤其比秋茴机灵。 “女郎甚少入宫,从未与任何公主娘娘结缘。”春兰想了想,如此答复,转头又瞪了秋茴一眼。都怪秋茴照顾不周,才让女郎发高烧以致记忆缺失。 既无结缘,也无结怨。先前乔楚芯就是再骄横跋扈,也没有招惹宫里的人。 “我明白了。明日你们随我进宫,记得眼观鼻,鼻观心。少说少做,切记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是,女郎。”春兰与秋茴应道。 面对女郎的变化,春兰最为欣喜。 “熄灯吧,我要就寝了。” 春兰与秋茴退到了外间守夜。 乔楚芯躺在床上,久久未眠。 非是怕,而是在想事情。 经过几日修养,她压下了彷徨,开始找寻回到现实的方法。她没有所谓的系统,一切都要自己摸索。思考了许久后,她怀疑之前的高烧是她严重偏离剧情的惩罚。如果是真的话,是不是只要她安稳地演绎完属于自己的剧情,就能被释放回到现实? 这个思路有待验证。 不过话说回来……原身的结局是什么?似乎是被远嫁到边境? 乔楚芯心中思虑万千,对明日入宫的事宜忧心忡忡,终是阖眼而眠。 (十五)宫宴 鸾凤公主喜好热闹,常常在宫里宴请交好的女郎。 来到戚芳宫后,乔楚芯才知道所谓的公主私宴,规模直逼正规宴会。 鸾凤公主的座位摆在上首,两侧分别摆了十二个席位。身段婀娜的宫娥轻手轻脚地侍奉宴会上早到的贵女,悦耳的琴音从屏风后传来,依稀可见一名琴师与他的琴的身影。 “可是乔贵女?”一面容姣好的宫娥见到客人,笑着迎上来。 “正是。” “贵女这边请。”宫娥引着乔楚芯入座,是公主左侧第叁个席位。 若论身份,安宁侯千金倒也当得。若是论交情,就过于靠前了。 陆陆续续到来的贵女们无一不对乔楚芯露出诧异的神色,甚至有几个人聚在一起小声嘀咕。 鸾悦公主身份贵重,聚集在她身边的自然也是大业最顶尖的贵女。 “……对面的是太傅孙女楼朝曦,您身边这位是尚书令千金郑知微,公主右下首的是渤海王郡主司空灵韵,那……啊。”春兰小声介绍着贵女们,忽然低呼一声。 “瞧,这是谁呢?乔楚芯,你是不是跑错地方了?”一盛装打扮的黄衣少女气势汹汹,快步走到乔楚芯的席位跟前,柳叶眉上挑,眉宇间蕴藏一缕娇纵。她的身后跟着一对双生婢女,姿态与她一样趾高气扬,盛气凌人。 “……这位是端王府的豫章郡主,女郎昔日与她有些许交集。”春兰悄悄地在乔楚芯耳边提醒道。 看到豫章郡主的时候,春兰就生出一股不妙之感,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豫章郡主眼尖,一入门就直奔她家女郎的席位,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不知情的还以为豫章郡主和她家女郎的感情有多好呢。 竟然是端王府!乔楚与豫章郡主对上视线,露出诧异。 端王不同于雍郡王,乃圣人的异母兄弟。更重要的是,端王府里有一个贯穿全文四分之叁篇幅的重要角色——端王世子,赵玄翊。 他是女主的白月光,更是《鸾凤天下》许多读者心里真正的男主。据说当他被作者写死之后,许多读者气到直接脱粉了。 所谓与豫章郡主有过交集,乔楚芯心领神会到这大概是‘过命之交’吧。她忽地灵机一动,这可不就是一个好机会,让她试验一下是否有任何鬼神怪力约束着她? “许久不见,郡主愈发丽色照人了。”乔楚芯冲豫章郡主笑了笑,释放出与原身大相径庭,直白的善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豫章郡主见素日里的死对头又是夸奖自己又是对自己笑的,顿觉不自然。 “乔楚芯,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呀?冲我笑作甚,怪瘆人的。”豫章郡主被整得浑身不自在。刚才兴致冲冲,气焰嚣张的模样一下子就被浇了一头冷水,转瞬熄灭。 “多谢郡主挂念,我已经完全康复了。” “你……你……搞什么鬼!算了,本郡主不与你一般见识!”豫章郡主气急败坏,带着自己的丫鬟气鼓鼓地钻入左侧第一个席位。晦气!本来想要找乔楚芯吵一架解闷的,哪知道那个讨厌的家伙一直冲自己笑,还说自己漂亮,让她有气无处撒! “女郎真厉害!婢子从未见过豫章郡主吃瘪。”秋茴咋舌。以前两人交锋,哪一次不是她家女郎被豫章郡主怼得眼睛都红了,最后灰溜溜转身走人?这一次女郎什么都没有做,豫章郡主就自己走了。 未等乔楚芯回应,门口内侍传报道: “鸾悦公主到——” 琴声戛然而止。 “拜见公主千岁。”众人皆起,躬身行礼。 “免礼吧。今天只是私下小聚,不拘身份,大家玩得尽兴才是重要的。”银铃般的少女声音从入口处传来。 鸾悦公主不过十叁四岁,面相贵气,容貌极美,尤其一双妙目甚是灵动。她的脸上挂着笑意,微微上挑的眼尾隐含天家威仪。 她穿过正殿,在乔楚芯的席位之前停下脚步。 “乔贵女。” 乔楚芯抬起头,见那位大业最尊贵的公主满含兴味地打量着自己。 从前不得仔细看,如今人就在她的面前,鸾悦公主感慨原来安宁侯府除了乔楚苑之外,还隐藏了一个美人。乔楚芯有个京城混世魔王的名声,但鸾悦公主在深宫里长大,最是清楚流言如何杀人于无形。 耳听为虚,眼见嘛……也不一定为实。 眼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乔楚芯,是怎么引起皇兄兴趣的呢? “公主殿下。”虽然她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但乔楚芯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毫不扭捏。 皇权至上的年代,臣子的一言一举都系身家性命。 “乔贵女不必拘谨,本宫听闻你与乐姐姐交好,倒是头一次与你说上话。日后本宫若是再请乔贵女入宫,望请不要推脱。”鸾悦公主抿唇一笑,眼中显出狡黠。 她这可是在给皇兄铺路呢。 “臣女记住了。”乔楚芯应道。 鸾悦公主并没有刻意压制音量,不远处的豫章郡主听到这里险些炸了! 豫章郡主的闺名叫做赵书乐,鸾悦公主与豫章郡主亲近,平常唤她作乐姐姐。 一派胡言!她何时与那乔楚芯交好了?是谁以讹传讹! 鸾悦公主慢悠悠地走至上方主席的位子,从容入座,笑着拍手道: “今日是私宴,咱们不论君臣。各位贵女千万不要拘谨,只管尽兴。今日赶巧了,宫内教坊新排了一支舞,本宫便让她们来给诸位贵女过过眼。” 丝竹声响起,一群身姿曼妙的女子鱼贯而入。 乔楚芯心神不宁地看着眼前的歌舞表演,时而捻起一块点心啃咬。貌美的宫娥在席间穿梭,小心翼翼地侍候席上的贵客。 “贵女安好。殿下珍藏了一坛桂花酒,说是这酒清甜不醉人,特地赐予各位贵女品尝。” 宫娥捧着一个托盘,小小的银盏里面盛满淡黄色的澄澈液体。 未成年喝酒不好,但在古代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约束。 乔楚芯见宫娥们正遂一个给在座的所有人上酒,便硬着头皮拿起银盏,一饮而尽。人说借酒消愁,她这愁却是消不掉。 诚如宫娥所述,这酒甜甜的,唇齿留香,酒精味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刚把银盏放回托盘上,一支舞也已经临近尾声。 上首的鸾悦公主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看赏吧。”鸾悦公主挥挥手,让舞姬退下。 “开春即将来临。不如趁着最后一场大雪还未融化,公主带着我等到御花园堆雪人玩?” 开口的是司空灵韵。 若说乔楚苑是冰雪雕刻而成的天山圣雪,司空灵韵便是一朵人间富贵花,一颦一笑勾魂摄魄,眉宇间的傲然自信却不会让人觉得她轻浮。她与鸾悦公主相貌相似,但眉眼已经长开,眉尾描绘得往上扬,显出几分与她的家世背景相配的凌厉之色。 “灵韵表姐的提议甚妙!诸位便随本宫到御花园吧。”鸾悦公主的眼睛亮了亮,招呼众人与她一道离开戚芳宫。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贵女们竟一下子从堆雪人变成了打雪战。 乔楚芯才堪堪躲出了豫章郡主的视线,就有个宫娥偷偷靠近乔楚芯,掏出一块牌子低声言道: “请乔贵女跟着奴离开。” 牌子上刻了一个‘禹’字。 见到宫娥与牌子,乔楚芯整日揣揣不安的心平静了。 “走吧,我随你去见禹王。” 话落,宫娥带着乔楚芯,悄悄地离开了御花园。 (十六)服药 今上提倡节俭,以身作则,当朝后宫人数不多,是以皇宫里有几处宫殿被关闭,落了锁。 宫娥领着乔楚芯来到最为偏僻的英华殿。前朝时期,这里曾经是妃嫔礼佛的地方,但今上笃信道教,此处已被废弃多时。 如今宫门大开,像是吞人的恶鬼。 “殿下在西偏殿等候贵女。” 路带到这里,宫娥俯身,转身离去。 进入正殿,上首落了灰尘的金身佛像仿佛正在垂眸凝视信徒,无喜无悲的神情满含怜悯。乔楚芯站在佛像之前,心中涌上一股玄之又玄的异样感觉。 “本王让你过来,可不是为了让你观赏这里的佛像。” 还未见到人,西偏殿里就传出禹王的声音。 身穿一袭玄色蟒袍的郎君从西偏殿里走出,只见女子侧颜如玉,她单手抓着胸前的白色狐裘,仰头望着上首的佛像,神情难以言喻,白里透红的娇美脸蛋却是这个破败的佛堂里唯一鲜艳的颜色。 “殿下。”乔楚芯转向禹王,呼吸一顿,才想起低头以示臣服。 她没有改朝换代,异想天开的想法。既然来到一个皇权至上的朝代,她便努力让自己融入这个时代的风气。 “乔楚芯,你要如何承担本王的怒火?”禹王询问道,目光幽冷。 这般开门见山的咄咄逼人,反而令乔楚芯愈发冷静。虽然她与禹王有过肉体上的纠葛,但她从未因此寄望于禹王,当下自然也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感到失望。 “臣女鬼迷心窍,请求殿下恕罪。臣女已知错,愿意在力所能为的范围之内偿还殿下。”乔楚芯咬着下唇,轻声说道,却不知以原身的外貌优势配以她的神态,落下有心人的眼里便是成了一股勾人的柔媚。 美人咬唇蹙眉,眼波楚楚,这般示弱,寻常男子怕是早已生出怜惜之意,恨不得拥美人入怀,好生哄她,抚平她眉宇间的褶皱。 禹王端详片刻,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他自是记得她泪目盈盈,俏脸潮红,香汗淋淋,陷入情欲时那千娇百媚的姿态。 一股热流涌向他的下腹。感受到自己的生理反应,禹王的眸光渐渐转暗。 她果然还是在勾引他。 他往前跨了一步,道: “信口雌黄,本王焉能信你?” 乔楚芯脸上哀愁更甚。少女眉头紧锁,秋水明眸似是幽怨,似是含嗔,仿佛在怪罪郎君不解风情。 禹王见状,心底像是被人拿根鹅毛挠了一下,助长那团邪火的气势。 “臣女病重昏迷中幡然醒悟。臣女先前受人蒙骗,犯下大错,冬狩之事,臣女必然守口如瓶,绝不借此攀附殿下。若有什么事需要臣女做的,还请殿下明示。”乔楚芯说道。她不敢低估禹王的心机,也做出了十分诚意,若是这般还不能换来禹王宽恕,那她也无法了。 禹王信了吗?自然是不可能的。乔楚芯是想要骗谁?做出这副深明大义的模样,难道还想以退为进,让他顺势许她一个名分? 禹王弯了弯嘴角,上扬的弧度显出淡淡的讥讽。 “乔二女郎如此善解人意,那便服下此药罢。想来乔二女郎不会吝啬于让本王心安,是与不是?且放宽心,本王若是想要你的命,倒也不必这般弯弯曲曲。” 说着,他取出袖中瓷瓶,拔开瓶塞,交付给乔楚芯。 (作话:宝儿太给力了,一觉醒来收藏已经爬过100。周六日叁更哦~谢谢大家~多收藏评论投猪猪,我可以的(????)) (十七)那是催情药? 乔楚芯默了默,毅然接过瓷瓶,一饮而尽。 她并非鲁莽行事,而是深知如禹王这般上位者,若不让他掌控自己的把柄,那她今日恐怕走不出这个英华殿了。他如果想要她的命,一声令下去,多的是无声无息把她弄死而不让安宁侯府查出来的手段。 至少现在,他还没想让她死。 而这样的羁绊是否会对日后的剧情造成影响,她无法顾忌了。甚至,她想要借此证明之前有关于穿越的猜测是否能成立。 只有找对方向,她才能回家。 ……道理她都能想到,但她无可避免的还是有些害怕。 “殿下,臣女喝完了。”乔楚芯倒举着空瓶说道。颤抖的尾音落入禹王的耳朵里,巧妙地打散了他心头的些许疑云。 一场高烧当真能令一个人改变那么多吗?禹王是不信的。禹王府的书房桌子上现在躺着一份卷宗,上面是乔楚芯过去十四年的人生中所有的滴滴点点。 过去的乔楚芯仗着身份,就差往天上捅出娄子。 如今知道怕了,因恐惧做出改变,倒是比因病移了性子让人信服。 “知道怕了?那日你若是有今日机灵,你与本王都不必受这份罪。”禹王的目光扫过乔楚芯,居高临下说道。“乔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本王当作你哗众取宠的工具。” 义安县主究竟有什么心结?乔楚芯细细品味禹王的话,仍然费解。事关侯爷与主母,春兰与秋茴都讳莫如深,直至现在她还是不清楚原身为什么会给禹王下药。 “臣女有罪。”乔楚芯低声说道。 禹王已然失去接话的兴致。他盯着乔楚芯,心中计算着药物发作的时辰。 在他的注目之下,红晕渐渐爬满少女白瓷儿一样的小脸。 “怎么这么热?”她低喃道,伸手解开狐裘透透气。 “那便除去你的裘衣罢。” 禹王的声音听着平淡,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不知道何时,方才大开的宫门又重新关闭。宽敞的佛堂里只余一对男女站在佛像之前,寒冷的屋子正在逐渐升温。 禹王不信佛,但一想到在宝相庄严的金身佛像之前令乔楚芯呈现出淫乱的一面,心中便滋生一股猎奇的念头。 他明明不喜欢她,却想看到她趴在那个香案之前,被疾风骤雨掠夺,如同冬狩那夜向他哭着告饶,被他掌控住七情六欲,任他予取予求。 那股滋味确实美妙至极。 男人骨子里名为征服的劣根性,由此可见一斑。 乔楚芯听到禹王的话,隐约感觉怪异,但实在想不出任何不妥。脱了那狐裘,她里面还穿着衣服。只是她除去裘衣也没觉得凉快些,甚至越来越热了。 如同高烧复发,体内深处窜起莫名的空虚。 她悄悄地缩紧小腹,借双腿摩擦的动作刺激阴蒂,然而这不过是隔靴搔痒,饥渴的情绪不断地攀爬、上升至到一个令人全身发软的高度——此时,她才忽然灵光一闪。 “你……那是催情药?”乔楚芯声音绵软,瞪大的眼睛里染上一层水雾,充斥着不可置信。 “倒也没有蠢到透顶。乔楚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这‘透骨欢’的滋味,承你所赠,本王已经亲生体验过。礼尚往来,这次便由本王赐你一番体验。” (十八)用他的膝盖自慰 “我不明白。殿下若是想……直说就好。为什么要用药?”乔楚芯扶着身后的香案,忍着难耐,眼前的事物渐渐染上桃色。 本来她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贞操观念没有那般严重。他如果想要……便是原身也不会拒绝。 “乔二,别太抬举自己。本王不过是想让你也经历一番那晚的滋味。怎么样?这‘透骨欢’的滋味可好受?”禹王轻蔑地扯了扯嘴角,侵略性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把她窘迫的姿态一览无遗。 “殿下是在报复?”乔楚芯恍然明白过来。她的脑袋愈来愈沉重,不免影响了智力。 已经知悉这药物特性的禹王贴近乔楚芯,俯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本王的确在报复你。乔二,你现在是否双腿发软,体内空虚?” 他单手撑在香案上,抵在她的腰侧,另一只手由上而下,轻佻地刮过她嫩生生的面颊。 不热衷于男女之事不代表他不擅长此道。禹王在调情上,颇具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男人低头,往她的耳朵里呼热气。 “你若是说出来,本王便给你。” 他的指腹残留的余温瞬间掀起燎原大火,灼伤了她的面庞。 “不,不要……”她下意识侧过头,双手抵着禹王的胸膛,试图躲过他的狎昵。然而他的双臂形成了一个坚固的牢笼,她躲过了左边,躲不过右边。 猎物终究是落入猎人的圈套里。 男人身上清淡的檀木香无孔不入,几近窒息。 “果真不要?”他轻哼一声,改环着她的腰身,薄唇在她的颈项间流连,让她感受到灼热的温度,却并不碰她。 她被圈着腰,就如同被拿捏住软肋,整个人软在他的怀里,只靠着腰际那点支撑着力。 “本王瞧着,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倏地伸出一只腿,挤入她的双腿之间,满含恶意地屈膝往上顶了顶。坚硬的膝盖骨强硬地戳弄娇嫩的花心,挤压到敏感脆弱的花珠。 “啊!”乔楚芯惊呼一声,娇躯一震,下方花唇翕动,一张一合地吐出蜜液。 隔着重重衣衫,禹王若有察觉。 “乔二,你湿了。” 当下的禹王哪里还有平常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矜持高傲?不过是一个调戏美人的浪荡公子罢了。 “没有湿!”她皱眉反驳道,声音软绵绵的,娇气十足,身体却诚实地磨蹭禹王的膝盖,借阴蒂摩擦硬物所产生的快感稍微解馋。“……唔,啊……你是坏人……”她一边用他的膝盖自慰,一边低声嘀咕道。“啊,好痒……嗯哈……” 不单单是药效,那杯桂花酒也起到了作用。上供入宫的佳酿,哪一样不是极品?那桂花酒喝着清甜,后劲强着呢。此时乔楚芯不知道,那些与她一同赴宴的贵女很多都因为不胜酒力,由鸾悦公主安排下去休息了。 为了给她的皇兄打掩护,鸾悦公主也真是煞费苦心。 药与酒精的双重影响之下,乔楚芯远远没有清醒的时候那般理智隐忍。此时介于清醒与迷茫之间,她才流露出几分小女孩应有的娇态。 耳听她甜腻腻的嗓音,身体感受到她主动蹭他,禹王的眸光早渐渐转暗,连空气都变得黏糊起来了。 她的身体里有多软,淫水有多充沛,他最是清楚不过。 手掌刚要往下游移,禹王猛然回神,黑了黑脸。 该死的!他险些忘记初衷了! “欠干的小骚货。”他骂了一句,泄恨地打了她的臀部一下。力道不重,但足以令她低呼一声。 “啊!”乔楚芯夹紧双腿,使得禹王的膝盖愈发用力地顶弄到她的阴蒂。 禹王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颚,迫使她与他对视。 “乔楚芯,看看本王是谁。” “……赵承煜?” 心中一动,禹王又记下了一笔账。胆敢对他直呼其名,她的内心果然不如外表那般乖觉。 “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要本王宠幸你?” 他盯着女子娇美的面容,誓要她也体会一番意乱情迷。 乔楚芯此时已然头重脚轻,此时禹王于她就像是一只蜜蜂一样嗡嗡作响,吵得人心烦。 因此,她漏听了一个字。从‘宠幸’,变作了‘宠’。 一字之差,天渊之别。 “要你宠我。”她点点头,似懂非懂地回答道,只觉他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谁不喜欢被人宠呀?当然要的。 禹王这才弯了弯嘴角。 “好,这可是你求本王的。接下来,无论你如何哭闹,本王都不会停下。” “直至本王满意为止。” 语落,一块经过岁月侵蚀的纱布忽然从上头落了下来,恰恰遮住金身佛像的法眼。 仿佛九天诸佛也不忍直视即将到来的满堂淫乱。 (十九)好好看着本王是怎么肏你的 禹王掐着她的腰,把人提起放在香案上。 这次,他不吝啬于下嘴。 他的吻落实在少女的锁骨间,绀青色的衣领被他剥开。隔着素白的丝绸肚兜,他舔舐着少女柔软的胸脯。他的唾液浸湿了布料,薄薄的一层衣物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丰满的轮廓。 “唔嗯,好舒服——”她下意识地捧着在她胸前作怪的脑袋,主动地把奶子送入他的口中,然而隔着一层布料,怎么都无法获得真正的满足。她的身体是滚烫的,可是白玉一样的双手似乎被冻着了,冰凉凉地贴在禹王的面上。 感受到温度差,禹王抬头问道: “冷吗,乔二?” “冷……不冷。”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不要停。” 乖巧又带点娇蛮,诱人到极致。 她渴求着他的触碰。 这般认知令禹王面色稍霁。 “本王会让你热起来。”他露出高深莫测的神色,就是欺负她现在神志不清。“乔二,你说你是不是个欠干的小骚货?还未及笄便让本王破了身子,你看看大业还有哪个贵女如你这般淫荡?” 对着其他人,他可说不出这种话。 说着,他透着肚兜揉捏一双鼓囊囊的奶子,指甲扣弄小奶头。侯府贵女,自小便有专人细心为她保养身子,这对奶子分量颇重,刚好够他一个手掌把玩。 “嗯哈……再用力些,你揉得我好舒服……”乔楚芯改环着禹王的腰身,脑袋慢了一拍才对他的话有所反应。“你才二。你……都是你,强迫我,明明我要走的,都是你改变了一切。”说到这里,她气愤地握紧拳头,捶打他的尾椎,不小心擦过他的股沟边缘。 这一触碰可不得了,一下子便刺激得禹王发出一声粗喘,尺寸可怖的巨物完全勃起,昂扬抬首的龙头在他的长袍之下鼓成一个硬挺的小包,直戳她的肚皮。 “什么东西……咯着我了。”她被硬物戳到不舒服,伸手便想要探探那是何物。 禹王眼疾手快地抓着她的手阻挡她的意图,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使她吃痛地低喊一声。 “乔二,这是你自找的!”禹王咬牙切齿,蓦然甩开她的手,一只手从肚兜的边缘钻进去,无距离地用力揉搓按捏饱满的胸脯,另一只手直捣黄龙,隔着亵裤大肆亵玩湿软的阴穴。他捏着两瓣阴唇,快速摩擦那块软肉,时重时轻,准确地顺着正中间的软缝刮弄,每一下都拨弄到隐蔽的阴蒂。 “啊!呜呜呜,轻一点!啊!不要,啊,你太用力了!”突如其来的上下夹击一下子刺激得乔楚芯无法顾他,只能环着他宽阔的肩膀,双腿缠在他的腰侧。 他泄恨一般地啃噬她的锁骨,不管不顾地种下一片又一片的红印。 绸缎是何等娇贵的布料?禹王粗暴的动作很快就令那肚兜受损了,歪歪斜斜地挂在少女的身上,露出一边雪白的浑圆。 半遮半掩的风情,无疑在触动男人骨子里的兽欲。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一下子要本王重,一下子要本王轻?乔二,你好生无理。”禹王指责道。 嘶啦一声,他扯破了她的亵裤。 粉嫩的花穴遇到凉气便可怜兮兮地瑟缩,那颗黄豆大的淫核挺立,下方的淫穴咕噜咕噜地往外吐出透明的晶莹淫水,阴唇颤抖,淫水粘腻拉丝,一滴一滴地流到两股之间。 “你才是小人。好冷,好热……”但好舒服。她的脑袋总是转得不够快,使她陷入被动之中。她嘤咛一声,双腿被迫大张着,私处完全暴露在禹王的视野之中。 景色美不胜收。 他伸手往她的私处抹了一下,两指摩挲着一条银丝,故意举到她的面前道:“小嘴流了那么多水,本王看你是馋男人了。”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做回答,却突然张嘴含住他的手指。 温软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过他的指尖,带走那条银丝,他看到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明显是个吞咽的动作。她似乎还不满意,嘬着他的手指,吸得脸颊凹凸陷进去,双眼迷离,媚眼如丝。 似乎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色情。 面对乔楚芯一副极欲而不自知的模样,禹王的耐心终于告罄。 他抽离自己的手指,指尖被温柔包含的触感历历在目,如果把那根手指换成了他的阴茎——这般想着,他的眼底窜起一股明明灭灭的欲火。 总有一日,他会令她为他吹箫一次。 而当下他只想狠狠地贯穿她的淫穴,把她按在身下肏哭! 他掏出阳具,为她调整了一下体位,坚硬的龟头对准娇弱的花穴,他蹭了蹭,沙哑地蛊惑道: “低头,乔二。” 她懵懵懂懂地顺着他的话垂下小脑袋,只看到一个形同棍子,状似蟒蛇的凶狠巨物抵在她的私处外,富有生命力一抖一抖地跳动。 这般时而温顺,时而娇蛮的姿态不由得令人心头发热。 他扶着自己的肉棒,在她的蜜穴外围上下滑动,龟头分开粉嫩的阴唇,压到欲珠,戳到尿道,在阴道外汲取到充沛的淫水,龟头浅浅插入探路,被染到油亮。 “啊,不,嗯啊……”她抓着他的手臂着力,下意识抵抗着这样的快感。 “还在口是心非?也罢。好好看着本王是怎么肏你的。”他摁着突出的欲珠,大力揉搓的同时猛然沉腰,破开少女花穴里层层迭迭的媚肉,蛮横地深入花径! “唔嗯——!啊,啊,太深了!呜呜——”突如其来的饱满逼得她全身痉挛,死死地抓紧禹王,然而这样做只是把肉棒送入她的体内更深处。 “哼。”禹王发出满足的一声低吟,这青涩幼嫩的小穴咬得真紧。幸而她淫水充沛,让他不用借助外物就能这般贯穿。“本王就不计较你毁的那件鹤氅了。” 又想她这么小,这么娇,却能完全吃下他的巨物,合该就是给男人肏的小淫娃。 (二十)佛像前的交欢 小小的香案上,半裸的少女玉体横陈,身前站着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少女娇美的脸上布满红晕,身前的衣衫凌乱不堪,挺翘的奶子露出了大半,欺霜赛雪的肌肤上落下无数暧昧的印记。 她乖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方便身前的男子肏入她的花穴。 “嗯嗯啊……好深……呜呜,赵承煜,太快了!” 一根粗长的紫红色肉棒插在粉白的阴户里,男人劲腰快速耸动,阳具出入淫穴的动作弄得两人的交合处不断传出肉体拍打和粘腻的水声。 “分明是你身下的那张小嘴太贪吃。怎么,本王干得你不舒服吗?” “不,呀,不——肚子,肚子要被你戳破了……啊,你插得好舒服——” 剧烈的欢爱之中,男子身上肃穆沉稳的黑色蟒袍纹丝不乱,眼神像刀锋一样锐利,愈发衬托得他身下失神的少女太过淫乱。 乔楚芯被插得全身痉挛抽搐,绣鞋里十根白嫩的脚趾头都弯起来了。那根孽物杠在她的体内,从插入的那一刻就从未完全退出,每每抽离都要留个龟头在她的体内,大量淫液被巨物拖出,又被飞快地顶弄回去。玉液潺潺流下,淅淅沥沥地在股沟形成一条小溪,汇集在她屁股下的衣裙之上,晕开了一大片水迹。 “淫水流了满身,还在说‘不’?”禹王眯着眼,斥责的话并没有多大的火气,反倒带着一股欢爱中男女之间自然流露的亲昵。他的阳具被少女的嫩穴伺候得舒服极了,对她不知尊卑地喊他的名字一事,他已经想好不再追究。 禹王尽兴了,承欢的少女更是已经被肏弄得把一切理智抛入九霄云外。那么粗的东西插进娇弱的花心,无死角地压过湿滑温暖的甬道里每一寸敏感点,被强行撑开的痛苦与快感相辅相成,她却乖乖地抱着自己的腿,任由他为所欲为。 快感从尾椎处爬满全身感官,乔楚芯抽抽噎噎地喊道: “啊,嗯,还要,还要,用力插我……” 耳听少女的淫言浪语,禹王瞅准时机,蓦然挺腰,凶蛮地长驱直入—— 禹王这一下格外用力,鹅蛋大的龟头戳到尽头柔软的子宫颈。 “啊啊啊!到了!到了!” 突如其来的深入刺激得她一下子就被送上了高潮。小穴里肉壁疯狂痉挛收缩,喷出一股阴精。 “嘶!”禹王一时没守住精关,被她榨出精水。他狠狠地抵在她的体内深处爆发出大量白浆,淹没了她小小的花房。 乔楚芯感受到了体内的异样,哭泣声拔高。但体内的邪火还未熄灭,她下身瘙痒,遂抛开廉耻开口向禹王求道: “求求你,动一动吧……”她哽咽道。 禹王觉得,自己的骨子里或许带些凌虐的本性。 看着身下的少女被自己蹂躏狠了,柔弱哭泣的小模样,他才刚发泄过的欲龙又突突勃起,比起方才更加膨胀了一圈,撑得少女的阴户入口处发白。 “好硬、好烫、好满……”乔楚芯无神地呢喃道,男人久久不动,她便自己扭着小蛮腰小幅度地套弄男人的阳具。“呜呜呜,太多了……”她一边哭诉,一边却还在主动吞吐肉棒,画面极为淫靡。 禹王忍着欲望,抬手阻了她的动作。 惹来她委屈不解的眼神。 “不要这么看我。” 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挠了他的心房一下。禹王用手掌覆盖在她的眼睛上,浅浅地抽插两下给她解馋。 “唔,嗯……”她爽到眼皮子都在颤抖,小刷子一样的长睫毛轻飘飘地扫过他的掌心,引起一阵痒意。 他强迫自己平复心情,若无其事地移开手掌。 “小嘴这般厉害,不若说些好话与本王听。若让本王高兴了,本王重重有赏。”禹王声音喑哑,不怀好意地往那块软肉戳了戳,话中意有所指。 “说,说些什么?”乔楚芯如何懂得男人的荤话? “说你是本王的小性奴,谢谢本王使用你的小骚穴。”想象着她对他说出骚话,禹王顿觉兴奋,坏心地往上顶了顶,给她浅浅尝一些甜头。 她被顶得花枝乱颤,体内一阵酥麻。 “啊……用力些呀……”那一下子只是杯水车薪,不仅没有扑灭那股邪火,反而助长其势。 “你是本王的小性奴,小性奴谢谢主人使用小骚穴。”他不厌其烦地引导她。 “我……我……”下意识的,乔楚芯似乎还在坚守某些底线。 禹王见状,便加一把火道: “你如果不说,本王就走了。” 说完便要抽离还泡在淫水里面的阳具。 “不,不,我说,我说!我是小性奴。”乔楚芯顿时慌了,哪里还能想到其他事情。她连忙抱紧禹王,主动挽留体内的巨物,当龟头再一次桶到尽头的软壁的时候,她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 “还有什么?”禹王漫不经心地抓着一跳一晃的大奶子,把玩得不亦乐乎。 “小性奴……小性奴谢谢主人使用小骚穴……”她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这段话。 禹王这才满意地笑了。 “乖奴,这是你的奖赏。” 他先抽出自己的肉棒,抱着她从面对面的体位,转变成她背对着他趴在香案上。 冰冷的香案表面与裸露的肌肤接触,冷得乔楚芯一个激灵,短暂回过神来。 她一抬头,就看到金身佛像被纱布遮住的眼睛似乎从缝隙处在凝望她。 先前被药物压下的羞耻感排山倒海地涌上来,乔楚芯放声大哭。 “不要,不要,佛祖在看着!” “敦伦之礼,人伦之常。便让佛祖看着我们乖奴怎么在本王身下承欢,不好吗?”禹王说着,扶着肉棒一鼓作气地冲入她的体内。乔楚芯哭着挣扎,用力扭动,花径紧缩,缴得禹王头皮发麻,险些在插进去就马上交代了。 “放松些!”他呵斥道,摸到两人的交合处,寻到花户上的那颗小豆子惩罚地捏了一下。 惹得花径狠狠紧缩,像是要把他永远留在她的体内一样。 “唔嗯……不要摸我那里……”她嗲嗦了下,哭哭啼啼难为情地说道。 禹王来了兴致。 “那里是哪里?”他故意问道,放慢抽插的速度,腾出手玩弄敏感的小欲珠。 “就是,就是那里……”乔楚芯羞得说不出来,又被玩得全身酥软。巨物肏开了花心,使她的身体完全变成了契合它的容器。 “本王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里。”他弯了弯嘴角,顺着软缝摸了一圈,终是寻到欲珠与花穴入口之间的一个小孔。“奇了,这里怎么还有一个洞?”他佯装好奇地往里头刺入一根指头,效果立竿见影。 “啊!那里不行!不要碰!” 乔楚芯惊呼一声,全身抽搐,小穴里更是死死咬着禹王的肉棒,层层媚肉疯狂蠕动按摩铁柱一样的棍身,令男人舒爽不已。 “到底是哪里?”他还不满足,手下飞快地拨弄小小的尿道,时不时还要亵玩一番上面的欲珠。 “那是小解的地方,呜呜呜……不要碰……”乔楚芯压抑地回应道,迟来的尿意接踵而至。 “小解的地方叫做什么?”他循循善诱。今日的他像是一个诲人不倦的老师一样,耐心地引导少女说出他想要听的话。 “是,是尿道……真的不要再碰了……”乔楚芯不得不哭着说道。 禹王若有所觉。 “为何不能碰?”他温声问道。这是他平常示人的面具,颇具欺骗性。 “会,会尿的……” “那便尿出来给本王看看。” 他说不出来那股猎奇的心思。 明明先前他还因为她毁去他的鹤氅而生出恼怒,现在他却想要看着她失禁。 “不,不可以!” 禹王也不再用言语诱哄,他慢慢地在温暖的花穴里出入,对花穴颇为敷衍,更多的是汇集精力在指尖拨弄她的尿道与欲珠。 乔楚芯又被玩至渐渐失神。 “不,唔,嗯……好舒服,嗯啊……不,快要到了,不要再按了,呜呜,啊,小腹,膀胱,恩恩恩啊啊!” 最后她哭着被肏尿了。 禹王在她喷尿的前一刻快速抽离自己,侧开身子,站在一旁观看她失禁的场景。 没了肉棒堵住,些许精液与她的淫水也从花穴里慢慢流出。 “呜呜呜……”乔楚芯趴在香案上,哭得伤心。 待他看够了,禹王才走回原位,眼神深邃,也不嫌弃脏就把自己的阳具再次捅进去被干得松软的花穴,惹得她发出一声低呼声。 “本王从无虚言,这便赏赐我们乖奴。” 音色比方才更加低沉。 说完,他便抓着她的腰肢疯狂耸动! (二十一)人质与赠药 “公主与贵女正在说体己话呢,两位姑娘不如在这里稍等片刻。”宫娥笑着婉拒了春兰与秋茴求见乔楚芯的请求。 “多谢姐姐告知,那婢子便在这里等候。”春兰丝毫没有怀疑,俯身言谢。 旁边的秋茴却没有春兰乐观,她满脑子都是女郎和禹王的纠葛,急到心肺都要炸了,在宫娥和春兰的面前挤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然而她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找了个如厕的理由焦急地走出戚芳宫。今日鸾凤公主设宴赐酒,不少贵女都醉醺醺地在戚芳宫与附近空置的宫殿里歇下了,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因此没有一个人阻拦秋茴出入。 她越走越快,到后面几乎是小跑地回到御花园。 秋茴在原地来回徘徊,心急如焚。 万一,万一禹王报复女郎做出些什么? “不行,我必须回去告诉侯爷!” “秋茴姑娘请留步。” 秋茴猛然转身,身后赫然是一身玄色四兽麒麟服,銮带佩剑的司礼。 高大挺拔的青年郎君英姿勃勃,贵气非凡。 “果然是你!”秋茴早已忘记当初的恐惧,冲向司礼追问道:“我家女郎何在!” “乔贵女安康。”司礼侧过身,避免与秋茴碰撞,避重就轻地回应道。“此地打眼,还请秋茴姑娘与司某到旁边一叙。” 他原只是过来归还她的帕子,刚巧听到她要回家搬出安宁侯的话,这才出言制住。 这事闹到安宁侯跟前只会对殿下不利。 “乔贵女此时与殿下在一起,请秋茴姑娘放心,殿下不会伤害乔贵女。” 就像姬步云所说,禹王与乔楚芯的性命如今息息相关。在解毒之前,禹王府不仅不会伤害乔楚芯,还会把她严密地保护起来。 “我不信!我要看到我家女郎!”秋茴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说道,企图用疾言厉色来压迫他。 “不可。” “那我便回家告诉侯爷去了!” 左右侯爷是女郎的亲爹,女郎如今受了这样天大的委屈,侯爷难道还会坐视不管? 当初她就该这么做的。 秋茴咬咬牙,刚要转过身便被司礼以鹰钩式抓着手腕。 “不可。” 眼看秋茴要冲动行事,司礼不得不出手钳制她。 “啊!”秋茴吃痛低呼一声。“放手!” “得罪了。”他减轻力道,只余两指掐着秋茴细嫩的手腕。“殿下希望与贵女独处,秋茴姑娘勿要前去打扰他们。” “殿下想和女郎独处?”秋茴露出怪异的神色。 “是。” “怎么会……你快说,禹王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无。” 秋茴翻了个白眼。 “你就不能多说两句话吗!”秋茴抱怨道。 司礼摇摇头,取出那条被他捡到的帕子,递给秋茴。 “物归原主。”他继续惜字如金地说道。 那的确是秋茴的帕子。 秋茴脸一红,夺过帕子,司礼见她冷静下来,便把人放开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揉了揉被掐疼的手腕,秋茴突然想起询问道。 “司礼。”他看了她一眼,如实答道。 “司礼。殿下真的不会为难我家女郎吗?”虽然她直觉司礼并没有说谎,但她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司礼斟酌了一下言辞。 “乔贵女与殿下羁绊颇深。” “殿下可会娶我家女郎?” “殿下的婚姻大事自有圣上定夺。” ……秋茴有些凝噎。 两人对望无言片刻后,司礼率先行礼道: “失陪了。” “站住!在我家贵女回来之前,你不准走!” 这回换秋茴气势汹汹地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司礼的脚步一滞,就这样被她死死扒着不放。 “秋茴姑娘这是何意?”他低头望向她的手,冷淡地问道。 问她是何意? 眼珠子一转,秋茴大胆言道: “要不你带我去找我家贵女,要不……要不你就留在这里当我的人质!” ……司礼看着秋茴,一时间竟然无语。 * 茶肆雅间里,容色倾城的女子捧着一盏茶,香烟袅袅,满室茶香。 她身前的桌上摆着一个密封匣子,桌前站着一名低眉顺眼的青衣童子。 “他还是不肯见我?”女子问道,神色淡淡。 “主子说了,陈年旧疾不劳贵女费心,还请贵女日后莫要为主子四处奔走。”青衣童子恭敬地说道。 女子轻笑一声。 “那就劳烦你替我转告一声,我乔楚苑所为皆为己之所欲,他管不到我的身上。” 整整一年避而不见,他委实太狠心了些。 “小人只是一个跑腿的,还请贵女体谅小人的难处。”青衣童子面露难色。他最怵眼前这位,主子每每不欲见乔楚苑,就会让他来打发这位贵女。 可是乔楚苑岂是那般轻易相与之人?也唯有面对他家主子,这位贵女才有温顺的一面。 “你得他赐‘赵’为姓,赵历,你在他身边岂止是‘一个跑腿的’?”乔楚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放下茶盏,让名为赵历的青衣童子感觉压力山大。“罢了。他既然不想见我,我也不强求。桌上的匣子里是我这趟寻回的一些补药,最适合温养他那些陈年旧疾。你拿回去给他,也不用说是我给的。” 最后一句显示,她还是对他有些恼意的。 “这真的使不得,贵女。”赵历坚定地摇摇头。主子下了死令,无论如何都不能收下乔楚苑所送的任何东西。否则剪不断,理还乱。 乔楚苑的嘴角弯了弯,全然不惧。 “那我便回去求阿爹,让他请圣人为我们赐婚。” 赵历被吓得瞪大了眼睛。 “贵女何必吓唬小人,您,您若是真找圣人赐婚,那主子……”主子长久以来避而不见,不就成了笑话了? “收下药材和赐婚之间,你代替他选一个吧。”乔楚苑道,眸光温和,无一丝玩笑的意思。 仿佛只要他再拒绝,她便会马上回到安宁侯府与她阿爹说起婚事。 赵历苦笑一声,知道这回他又得回去受罚了。 “既是如此,赵历便代替主子谢过贵女赠药之情。”赵历叹了口气,抱起桌上的匣子屈膝致礼。“贵女,小人先走了。” “回去吧,记得煎药给他喝。” ‘啪嗒’一声,赵历离开了雅间,换门外守门的明月进来。 “女郎……”明月目露忧愁。 “慎言。”乔楚苑抬手,手指碰了碰嘴唇,摇摇头道。“回府吧。” “是。” 主仆二人走后,先前离开的赵历才鬼鬼祟祟地原地返回,走进了相邻的雅间。 “世子爷。” 赵历恭恭敬敬地对座上的男子呈上匣子。 男子生得极为清俊,偏生眉间生就一颗朱砂痣增添颜色。他穿着一袭竹青色长衫,苍白的面色难掩风采,如同清风朗月,皎如月华。 座上正是端王世子赵玄翊。 “放下罢。”赵玄翊握手成拳,咳了咳两声。 “贵女盛情难却。” “我都听到了。”赵玄翊神色淡淡。 “……世子爷,您何不……” “慎言。”他抬眸道,以眼神警告。 赵历无语,仿佛在主子的身上看到乔楚苑的身影。 (二十二)流出白浊 乔楚芯的嗓子已经沙哑得发不出声音了。 每一次被贯穿她都哼哼唧唧地受着,双腿抖如筛糠,身体软软地躺在香案上,汁水流了满地。男人掐着她的腰,不知疲惫地驰骋冲刺,巨物快速地在她的花穴里抽插,男人浓密的耻毛被淫水沾成一撮一撮的,像是软刺一样次次摩擦到被肏得艳红的阴唇,给高潮后极为敏感的少女带来巨大的刺激。 肉体相撞,‘啪啪啪’的靡靡之音未有片刻中断。 “真会吸……肏了那么久还这么紧。” 禹王闷哼一声,又一次抵在她的体内射出一泡浓精,直到少女体内咕噜噜的水声加重,这才意犹未尽地抽离自己。 乔楚芯的体内早就被灌满阳精,多了这一发也毫无感觉。 与女子精神萎靡不同,他愈战愈勇,餍足后神采飞扬,容光焕发。肉棒滑出来的时候,被灌满花房的花穴似乎还有些依依不舍,狰狞的肉棒拉出艳红糜烂的穴肉,仿佛是姑娘家在挽留情郎。 甚至,他的龟头还卡在花穴里面,要他增加力道才能抽出来,拔出龟头的时候更是发出一声清晰的‘波’。 他为自己理了理衣衫,这才站到一旁观赏自己的杰作。 乔楚芯的裙摆被撩起,堆在她的雪臀上,露出惨遭蹂躏的花穴。 先前娇嫩细腻的花穴早已被他肏出一个合不拢的小孔。花唇蠕动间穴肉颤抖,淫水也无法稀释的乳白色精液随着小穴翕动的频率噗叽噗叽往外涌出来,源源不断,足见男人在她的身上有多放肆。 “本王知道你醒着。你不愿意出声,那便在那里听本王说。乔二,你若是惜命的话便对你我之间的关系守口如瓶,每逢日曜日午时到水云斋天字号雅间与本王会面。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这药是要命的药,你若不来,后果自负。” 他估摸,这个笨蛋根本不知道她那日所用的是何等奇药,只把那当作寻常催情药物。 乔楚芯的确听到了,但她当下根本不想要回应禹王。 禹王不以为意,走到门外低声嘱咐了几句。 直到秋茴被人带来为她整理衣衫,耳听对方压抑的抽泣声,乔楚芯才略微抬起头,哑着声音道: “别哭。” 是告诉秋茴,也是告诉她自己。 “女郎,咱们告诉侯爷吧。总不能让那位总是这般作践您。”秋茴仔细地为乔楚芯擦拭身子,尽量消除女郎身上的痕迹。 她不通情爱,只觉得禹王这般与女郎私下幽会,乃至,乃至偷情……对女郎没有丝毫尊重。 “不……不能告诉他……”乔楚芯艰难地说出这一句话,被秋茴拿着帕子擦过红肿挺立的阴蒂之时,不由自主地嘤咛一声。 “好,好,女郎您先缓缓。”秋茴顿时慌了神,动作愈发轻柔。 “春兰呢……” “春兰还在戚芳宫里,婢子没有告诉她。” “嗯。” 待秋茴为她穿戴整洁,搀扶着她走到外面后,一名蓝衣女子正在殿外等候。 秋茴看她极为眼熟,恍然想起这不就是上次在皇家别苑看到的那个女子吗。 “属下韩葵,殿下让属下护送贵女回到戚芳宫。”女子朝她行了个半礼,顿了顿后加了句话:“日后便由属下暗中保护贵女。” 是保护还是监视,乔楚芯此时无暇思及。她点了点头,与韩葵悄悄地回到戚芳宫。 到了地方后,她几乎沾枕就睡。 隔日一大早,她才与众多宿醉留宿宫里的贵女们一道被送出皇宫。 * 皇兄,你称心如愿了,反观我被父皇训斥了一顿。”鸾悦公主抱着禹王的手臂撒娇道。她引众贵女饮酒令好些人宿醉的事情被昭王派系的御史拿来在朝堂上说事,惹来父皇一顿说教。“皇兄可要好好补偿皇妹呀。” “皇兄什么事没有帮过你?”禹王似笑非笑地斜睨挂在胳膊上的妹妹,问道。 鸾悦公主吐了吐舌头。 “皇兄,你与乔二究竟是怎么回事?”鸾悦公主好奇地问道。她这位皇兄一向倨傲,对狂蜂浪蝶避之唯恐不及,但那日她看到被韩葵送回戚芳宫的乔楚芯。 步履虚浮,粉面含春,一双妙目如同沁了水一样,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令人酥软的柔媚,叫人脸红心跳,莫名口干舌燥。生长于深宫之中,鸾悦公主眼界非凡,一眼就看出乔楚芯这是被男人狠狠疼爱了。 至于是谁把她弄成这副模样,始作俑者不言而喻。 “她是我未来的皇嫂吗?”鸾悦公主眨眨眼问道。 “……与你无关。”禹王沉吟片刻后,终究没有斩钉截铁地完全否认。 “哦?”鸾悦公主嗅到一缕不寻常,玩味地瞅着禹王。“是嘛。那你和她?”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檀婢,不该你问的别问。”禹王看向鸾悦公主的目光隐含警告。檀婢正是鸾悦公主的小名。 别人怕他,她可不怕他呢! “皇兄日后不还要借着我的名头行事?小气鬼。”鸾悦公主撇撇嘴道。“我可是连母后都瞒着呢。” “以母后之能,你当真以为她毫无察觉?” 司空氏的女人呀,都太聪明了。 “也是。”鸾悦公主一想到司空皇后平常洞悉一切,连她提早一刻打发走教她弹琴的师傅都能知晓,便露出讪讪的神色。“皇兄准备如何?安宁侯可不是那等糊涂人。” “……此事我自有决策。” “皇兄,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安宁侯向来中立,你坏他女儿清白又不娶她,是要主动把他推向大皇兄与蓝贵妃吗?若是闹到御前,你在父皇那里可不好交代。”鸾悦公主皱眉,眼神困惑。 “安宁侯若当真能耐,便不会投靠昭王。”禹王微哂。“你何不问她如何惹到我?”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呀。既然是她惹到你,那我帮你出出气?”鸾悦公主扬眉,跃跃欲试。 禹王斜眼看鸾悦公主。 “不必。你只要在我需要的时候为我打掩护就好。” “是是是,那本公主就拭目以待了!” (二十三)端王府 偏离了剧情那么许多,乔楚芯等呀等,始终没有等到任何警示。 她不得不承认,冬狩的那一场高烧不过是一个巧合,而不是所谓的天罚。 线索断在这里,使她整个人灰败下来。 若是她被永远困在这里,和禹王纠缠不休……那怎么办? 男女主最后还会在一起吗? 原身的结局,又被她蝴蝶成什么样了? 乔楚芯满心迷茫。 风平浪静过了几天后,安宁侯府又收到了一封奇怪的请帖。 “是豫章郡主。”春兰表情微妙。 提起豫章郡主,就会让人想到端王府,以及那位所有人都要说一声‘可惜’的世子。 赵玄翊是大业皇朝的一则传奇,然而所有权贵人家都对他讳莫如深。 他是一个差一点左右了先帝立储意向的皇孙。 允文允武,文能安邦,武可定国。诗词歌赋之上他是惊才绝艳的文人墨客,时事政治之上他是可以与人高谈阔论的风流名士。上天创造赵玄翊的时候,仿佛唯独忘记赋予他的才能一个上限。赵玄翊不仅在文学上独领风骚,就连在习武方面也天赋异禀,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上战场便孤身一人深入敌营,取敌方主帅的首级。 他的父王在先皇十二位成年皇子之中毫不起眼,而他却是先皇最喜爱的皇孙。 若非今上手段过人,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也说不一定。 然而今上登基之时踩着他九位兄弟的尸骨登上皇位,端王府作为幸存者之一自然蛰伏起来。叁年前赵玄翊奉皇命随父出征,为了救端王他被敌人的暗箭伤到,回来的时候已经亏空了底子。 前去诊治的御医都道,端王世子命不久矣,可叹天妒英才。 实际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木秀于林风必摧。 似赵玄翊这般耀眼的龙子龙孙,若不坐上那个龙椅,便是十死无生。 可惜先帝等不到他寄予厚望的皇孙长成。 而正是这样旷古绝今的人物,令女主一往情深。 “女郎应否?”春兰询问道。 乔楚芯想到了乔楚苑。她沉吟道:“容我想想。” “豫章郡主既然主动递来帖子,软软何不与她一聚?”被问及意见,乔楚苑这般笑着说道,神色不见一丝异常。 乔楚芯知道,赵玄翊因为身体的缘由,对乔楚苑避而不见。原文当中,赵玄翊没有挺过来年的冬天,他死在乔楚苑为他带回神医谷谷主给他看病的前夕,成为了全文最大的虐点。 “姐姐刚回京不久,不如陪我到端王府做客?” 乔楚苑的笑容微微一顿,随即她摇摇头,轻描淡写道:“我不去。”又看着乔楚芯道:“但软软可以去。豫章郡主性子爽利,爱憎分明,值得相交。” 过后乔楚芯思考良久,这才应下了豫章郡主的请帖。 * “乔二,你倒还真敢来!”豫章郡主惊奇地道。 “郡主相邀,芯不敢拒。”乔楚芯莞尔一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豫章郡主被尬了一脸血色。 那日从鸾悦公主的宴会回去之后,她与阿娘嘀咕原来那乔楚芯笑起来也挺好看的,但她突然转性了是不是真的烧坏了脑子?阿娘却笑着说,姑娘家家的哪有隔夜仇?许是乔楚芯想和她重修于好呢。豫章郡主想了想,既然乔楚芯先露出善意,那她便大度地原谅先前在两人赛马的时候,她明明输了还耍赖不肯承认的事吧。 于是便有她下帖给乔楚芯,邀请她到端王府做客。 豫章郡主悄悄打量着眼前的黄衣少女,暗忖她好像真的因病伤了元气。从前那样飞扬明媚的人,如今一脸倦容,仿佛许久没有休息好了。 几乎和她阿兄无二……想到阿兄,豫章郡主变得心情低落。 “乔二,任何事都比不过身体健康重要,哎,我告诉你,我就是看着我阿兄从鲜衣怒马变成了如今深居浅出的模样,别说我娘,就是我看了也揪心……” “我最讨厌冬天了,出个门都要囊成粽子,太不方便啦!” “哎,你还记得当初我给你看过的那两只小奶猫?现在它们都长大啦,你要看看吗?” 任谁都想不到,豫章郡主私底下是个小话痨。 其实当初两人能聚在一起赛马,足见他们的交情。小女孩玩在一起,磕磕绊绊闹了变扭,最是正常不过了。 豫章郡主性子风风火火,说要带乔楚芯看猫,就把人带到端王府的兽苑。 “这是团团。”豫章郡主抱着一只昏昏欲睡的白猫,挠了挠猫儿的下巴。她又抬起下巴朝那只被塞到乔楚芯怀里,异常机灵的灰蓝色猫说道:“那是圆圆。” 团团肥膘,圆圆矫健。 “它们好可爱呀。”乔楚芯抱着圆圆,学着豫章郡主那样给它挠下巴。圆圆发出舒服的一声呼噜。 愈发惹人怜爱。 配合地被逗了一会儿,圆圆忽然竖起耳朵,‘喵呜’一声就从乔楚芯的怀里跃起,从窗户跳了出去! 乔楚芯被吓了一跳,一旁的育兽人也手忙脚乱的要去抓回圆圆,却突然有人‘吱呀’推开大门,走入苑内。 一袭青衫,外罩大氅,长身玉立,眉疏目朗。 男人的怀里抱着逃逸的圆圆,小猫此时温顺地趴在他的怀里喵喵直叫,用头蹭他胸前的衣裳,尽显亲昵。 “阿乐,阿娘正在寻你。”男人唤了妹妹一声,又对乔楚芯颔首,道:“小乔贵女。” “阿兄!”豫章郡主见到自家兄长,自是惊喜。 这般温润端方的君子,是赵玄翊无疑。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二十四)立储 年关前,渤海传来了捷报。 与大业交战多年的高句丽王终降,不日将派遣使臣呈上降书,另外献上金银珠宝二十车以及高句丽美人十人。 今上龙心大悦,立储之事亦被提上日程。 高句丽被纳入大业版图的那一天,今上昭告天下:二皇子赵承煜秉性仁厚,有上古圣贤遗风,封为皇太子,普天同庆。立储仪式将与二皇子的冠礼同时举行,就设于皇太子的生辰正月十八,与乔楚芯的及笄礼只相差几天。 一时间,禹王府的风头在盛京无二,源源不断的贺礼被送往禹王府。 乔楚芯再次与禹王见面的时候,对方已经是准太子了。 水云斋天字号雅间里,禹王凭栏而立,俯瞰楼下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 一双茶色双眸波澜不惊,宽大的袖袍被冷风吹得猎猎作响,形影孤寂。 “来了。”他说道,似乎因为吹了太久的冷风,声音带点寒意。 乔楚芯有些不适应这般平静的开场,毕竟她与禹王每次见面就是剑拔弩张。 他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给她带来的压迫远胜上次的咄咄逼人。 “殿下有何烦心事?” 直到禹王转过身,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乔楚芯的身上,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讳。 上位者从来都不喜欢别人揣摩他们的心思。古有曹操因此诛杀杨修,由此可见掌权者对知悉自己心思者的忌惮。 乔楚芯对禹王的感官极为复杂。被侵犯的怨恨有,被恐吓的惧怕有,更有在欢爱中屡次被他送上高潮后那种男女之间微妙的情绪。 这般情绪很容易让人生出恃宠而骄,她压抑又压抑,却在压力之下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些许天性。她在现代是独生女,自幼千娇百宠地长大,父母都是高知识份子,她得到最好的栽培,性情比同龄人稳重,但难免还是有些被父母纵容出来的娇蛮,深藏在骨头里。 禹王的跟前绝不是她放肆的地方。想到这里,乔楚芯的面上流露出慌张。 可禹王毕竟不是曹操那等枭雄。认真算起来,他只比现实的乔楚芯大上一岁。放在现代,那便是上大一的年纪。 若非他的身份地位使然,禹王也不过是一个快要成年的少年郎罢了。 许是因为他与乔楚芯从第一次产生交集就见证了彼此最丑陋的一面,他在她的跟前从未压抑过本性。 相较于政敌,下属,乃至血脉至亲,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是纯粹的赵承煜。 水乳交融就是那么一种奇妙的经历。 “胆子比芝麻还小,怎么,本王是吃人的猛兽不成?”见她一脸无措地抓着自己的裙面,禹王嗤笑一声,自立储以来被各路人马不停地骚扰试探而产生的阴霾就这样被打散了不少。“过来。” 她面露犹豫,小心翼翼地走到距离他叁丈的距离。 “太远了。”剑眉一挑,禹王不满地说道。 她又往前挪了两步,禹王不耐烦地主动上前捉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到栏杆旁。 乔楚芯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 “娇气。”他嘴上嫌弃,到底侧过身为她挡住冷风。他可不想她再病倒昏迷了。 他今日心情不佳,需要冷风来压抑那些暴躁的情绪。 乔楚芯被禹王抓着手腕,娇小的少女几乎完全贴合男人滚烫的身躯,像是嵌入他的怀抱一般,仔细的话,甚至可以听到禹王心跳的频率。 姿势就像热恋中的男女一样,暧昧至极。 (注:历史上的高句丽其实就是渤海郡的前身。这里为了剧情调整了一下背景与地理,历史党别纠结啦。) (二十五)换你给本王含含 乔楚芯‘腾’地脸红了。 “乔二,即使未来你母仪天下,义安县主也不会因此对安宁侯府有所改观。”禹王音色淡淡,以拇指轻抚乔楚芯皓腕内侧娇嫩的肌肤。“都是个大姑娘了,怎还这般天真?义安县主的心结源于你那祖母,或有些许执着于皇族身份的缘由,但本王冷眼瞧着,比起皇族身份被辱,她更恨的似乎是你父亲。你父亲为官板正,在家务事上却是个拎不清的。” 因为乔楚芯,他特意抽出时间了解安宁侯的家事。 这才确定,这就是个小可怜呢。傻到他都懒得与她计较了。显得他与她一样蠢。 “在殿下看来微不足道的事,于内宅或许就是顶天了。”乔楚芯被禹王亲昵的姿态整得不自在,试了几次想要抽离自己都没成功,只好放弃。 她说的是这个时代的弊端。后宅叁亩土地葬送了多少女人的一生,除了皇帝的女儿,就连亲王郡主也少有人能跳出这个定律。在这个时代的背景之下,女主乔楚苑的行为可谓惊世骇俗,叛经离道至极。 作为一名土着,非重生非穿越者,乔楚苑做到了乔楚芯这个货真价实的穿越者都不敢想的事。 说完后,乔楚芯本以为禹王会借此讥讽她,可禹王思考了一下,却道:“然也。” 乔楚芯讶然,下意识地抬头,发髻擦过禹王的下颌,轻若鸿毛,禹王只觉得一阵痒意直达腹部下叁寸。 沉睡的欲龙渐渐抬头,男人眼底掠过欲色。 她总有法子撩拨他的欲望。 原本漫不经心的把玩少女皓腕的动作顿了顿,恢复的时候已然放缓了速度。禹王的拇指轻柔地在她的手腕上画一个又一个圆圈,无端多了些许色情的意味。练武之由,禹王的指腹有一层薄薄的粗茧,他的体温又高,一下一下的抚摸柔嫩的手腕内侧,如同按摩一样,叫她体内生出一股燥热。 “本王得封储君,你更是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了么,乔二?”禹王问道,低沉的声音蕴含邪恶的魔魅。 “不是……”乔楚芯抗拒道。她不是原身,并不执着于用那太子妃、乃至皇后的身份以获得义安县主的认可。之所以赴约,全是出自于惜命。 她庆幸这里是书中虚构的世界,通用字体便是简体字,否则她便要穿成个文盲了。那日之后,她翻阅了无数古籍,终是了解到禹王所说的透骨欢是何等奇药,也明白他为何勃然大怒。 虽然如今她也中了那无解之毒,但她反而因此安心了不少。左右禹王不可能会杀了她了。定时欢爱固然羞耻,但没有什么比活下去重要。 她惜命的很,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相隔一周,他们各自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你这口是心非的坏毛病,该改一改了。”他拉着她,低头在她耳边说道。 “没有-嗯……”推拒的话消散在一声呻吟之中。 禹王张嘴含住了她的耳尖,温热的舌头舔过耳朵内侧,时不时刺入耳道,模仿某种抽插的频率,叫人脸红心跳。 “不要咬我的耳朵。”她抗议道。 “那便换你给本王含含,嗯?”他在她的耳边低语道。 含什么?乔楚芯直觉不妙,而禹王已然强势地带着她的手,摸到他的鼠蹊部。 一根火热粗硬的棍子被塞入她的手中。当冰凉凉的小手贴到那条烙铁一样的物件时,禹王的呼吸加重了些。 乔楚芯迷迷糊糊地地捏了两下,便造成了粗喘,与男人咬牙切齿地在她的耳边威胁道: “乔二,不想被本王干死的话,你最好适可而止!” (作话:最近看到一些小可爱的留言,想了想,决定澄清一下。写这篇的初衷是因为最近看文有两大雷点,对金手指大开和一见钟情梗有些审美疲惫,想要写一些不完美的主角‘日’久生情。所以前期不会很爽,可能会有些憋屈。造成感官不适的话,提前道歉~但作者就是想看这个套路呀,自割腿肉了。) (二十六)让你身下的那张小嘴来吃 【警告:有男强迫女给他口的情节。慎入。】 何为颠倒是非,倒打一把?明明是他做出下流的动作! 乔楚芯心中不忿,但到底敢怒不敢言。 禹王拉着她,走至桌边,撩起袍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他那狰狞的孽物早已高高立起,黑丛林下那根赤红色的欲龙像是有生命一般地跳动,顶端的马眼溢出透明的初精,下面两颗硕大的阴囊看着沉甸甸的,如同野外蓄势待发的猛兽。 想到等会儿这般凶器便要进入她的体内,乔楚芯不由得身子发软。 “给本王舔舔,像你那日吃本王的手指一样。” 忆起那日意乱情迷,禹王心头邪火旺盛,盯着乔楚芯的目光泛着幽光。 拜她所赐,他如今是愈发重欲了。但他还是挑嘴得很,只中意她乖顺中藏着娇蛮的那股滋味。 “你要我给你舔……给你舔……”乔楚芯满面通红,又羞又恼,急得连尊称都省略了。 “不愿意吗?”他的眉毛往上扬了扬,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自己的巨物,幽深的双眸与身前的少女对视,四目交接间,他当着她的面收张五指,由上往下,慢慢地撸动粗长的肉棒。 他竟然盯着她自渎! 禹王神色自若,高深莫测的眼神落在少女娇艳的嘴唇上,幻想着那张小口含住他的分身,柔软的唇瓣贴在棍身上,湿滑的舌头灵巧地勾弄马眼,直至他在温暖的口腔里爆发。他的目光愈来愈暗,呼吸加重,赤红色的欲龙整整胀大了一圈,变成了她单手无法握着的粗度。 “上面的小嘴不吃,那便让你身下的那张小嘴来吃。” 乔楚芯的脸已然涨成猪肝色! 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鸾凤天下》可是个正经的大女主文!他还要脸吗! “色魔!” 倒是个新颖的词汇。禹王品味了一番,唇边染上冰冷的笑意。 “跪下,别让本王说第叁遍。” 乔楚芯打了个寒颤,这才不情不愿地跪在他的身前,好在身上的白狐裘铺在她的膝下成为了一个软垫。 她握着炙热的肉棒,男人生殖器的味道着实不太好闻。即使禹王爱洁,顶端的尿孔难免有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她忍着肚子里泛起的一阵阵恶心,在禹王的注目下张嘴,艰难地含入顶端的龟头。 敏感点被置于温暖紧窄的口腔之中,一下子令禹王从尾椎爽到头皮,浑身酥麻! “咳咳咳——”光是吞入一个龟头,乔楚芯就被巨物呛到不行,加上那淡淡的咸味令她几欲作呕。 她想要吐出口中的肉棍,却被禹王掐着下巴不让动弹。 “乖奴,给本王含含,嗯?本王等等便疼你。”他沙哑着声音哄道。 “唔,嗯,嗯——”乔楚芯反应剧烈。 ‘乖奴’这个称呼唤起许多不堪的回忆。她抱着自己的腿露出蜜穴求着男人肏她,主动吞吐男人的肉棒,高潮迭起尤觉不够,当着佛像之前欢爱,喷尿……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见她不配合,禹王目光泛冷,道: “识相些,莫让本王动手。” 他不喜欢恃强凌弱,但并不介意在床榻之间使出一些手段令她听话。 乔楚芯不得不继续含住那根物件,小手握着根部,慢慢吞吐起来。她生得那般娇小,禹王的龟头足足有鹅蛋那么大,塞入她的嘴巴里令她脸颊发酸,眼角一下子溢出两滴泪水,要掉不掉的,神色委屈至极。 “收起牙齿,舔一舔顶端,绕过沟壑,吃深一些……唔……小嘴真紧。揉一揉下方的阴囊,嗯?”他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抚摸,一下一下往前顶弄腰身,巨大的肉棒往嗓子眼戳,来回抽插的动作慢慢地撑开了窄小的食道,令她能吃得更深一些,可仍然有一大半的柱身暴露在嘴巴外。男人半眯着眼,眼尾染红,神色艳靡,紧抿的薄唇显示着他有多满意身下为他吞吐肉棒的女子。“就是这般,乖奴做得好极了。” 得了男人明显带着黄色腔调的夸赞,乔楚芯闭着眼不去理会。她手中的一双睾丸分量颇重,显然是男人的敏感点,每捏一下便会让她口中的巨物兴奋地跳一下,在她的口腔里乱戳,叫她痛苦不已。她慢慢地适应了吞吐肉棒的技巧。 禹王还算是个人,并没有在她嘴巴里横冲直撞,老神在在地坐在板凳上任由她掌控节奏。唯有在她的舌头顶开鸡冠上的那个马眼的时候,禹王捏着她的下巴的力道才会忽然加重。她福至心灵,温软的舌头反复地刺激马眼,手也没有闲着,轻柔地抚摸揉捏那双硕大的阴囊。 禹王喘息加重,肉棒硬如铁柱,仿佛火山濒临爆发。忽然间,禹王狠狠地掐着她的下巴,毫无章法地在她口中狠狠地冲刺了好几下,顶到了嗓子眼处险些令她窒息,最后他定着她的嘴巴不让她躲开,随着一声低吼就在她的嘴巴里射出一股股滚烫粘稠的精液!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二十七)隔着肚皮摸马眼 “吃下去。”禹王掐着她的下颌,不让她吐出他的肉棒和精液。 “咳咳咳……”乔楚芯被大量的精液给呛到了,本能地把口腔里微苦的浓稠液体给吞下去。 禹王这才放开她,从她的口中抽离那射精后仍然尺寸可观的肉棒。他射得太多,来不及咽下的白浊顺着她精致的下颌曲线从嘴角流下,被她用手背拭去,娇嫩的肌肤因为摩擦而落下红印,足见她的力道有多大。 那张娇美的脸上呈现薄怒。 “生气了?”他淡淡问道。她在他的面前从来是一副柔顺,惊恐,理性克制的模样,非要在剧烈的欢爱中才会撕下这层伪装,露出那被她深藏起来的脾性。 她越是压抑,他就越热衷于令她失控。 这是他新开发的乐趣。 “没有。”她拒而不认。 禹王不置可否地“唔”一声。 “坐过来。” 乔楚芯凝眉,并不觉得他是让她坐着说话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他单指轻叩自己的腿上,道: “坐这里。” 那根孽物不知何时又一次勃起,马眼对着她,仿佛一头对猎物虎视眈眈的猛兽。 “把衣服脱了。” 一切不言而喻。 她想叫他不要盯着她看,但又觉得多此一举。她慢慢地解开自己身上的狐裘,柔软的狐裘先落在地上,内里紫罗兰色的衣裙衬着她雪白的肌肤,仿若神仙妃子。她解开紫青色的腰带,衣裙渐褪,鹅黄色的肚兜也在她稍作犹豫后,被毅然脱下了。 屋子里烧着火炭,但大开的窗户时不时会吹进一股冷风,吹到乔楚芯的身上便令她不由自主地瑟缩。 随着她裸露出来的肌肤越来越多,禹王的目光也在逐渐转暗。 雅间里,全身赤裸的少女环着自己饱满的胸脯,站在衣冠楚楚的男人面前。 她搭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跨坐在他的双腿上,先前被揉搓得湿软的阴户贴着怒涨的欲龙,性器相贴,两人都可以感受到少女的花穴多么柔软,还有对比之下,男人的肉棒多么粗硬。乔楚芯的小屁股压着一双硕大的阴囊,男人浓密的耻毛刺刺的,时不时擦过她的后庭带起阵阵异样。 被夹在两人中间的肉棒的顶端只差一个手掌的距离就顶到了少女的胸脯。乔楚芯害怕地抱紧禹王的肩膀。 此时他是刽子手,亦是支撑点。 下意识依赖的姿态令本想叫她主动吃下肉棒的禹王心中一软。他伸手把贴在他的阴茎两侧的两瓣阴唇再分开一些,寻到小穴最上方隐匿在包皮里,宛若嫩芽一样的那颗欲珠。两指捻住,揉搓按压。 “嗯啊……那里,那里不行……”布满敏感神经的小阴蒂落入男人的手心里,一股极大的刺激蔓延花房,小穴深处不受控制地噗哧噗哧吐出大量蜜液,她感觉自己整个下身都湿漉漉的,淫水甚至似乎还沾湿紧挨着小穴的欲龙和阴囊。“嗯,好舒服……嗯啊……” “就这么快乐吗?嗯?” “是,嗯……好舒服,你摸,唔,嗯,你揉得我好舒服……”乔楚芯渐渐屈服于欲望。 禹王低沉地笑出声。 她难耐地扭着腰肢,湿软的阴唇不断地摩擦欲龙,给两人都缔造大量的快感,尤其少女的阴蒂被按摩亵玩令她感受到一阵飘飘欲仙,她的淫水愈流愈多,几乎浸湿了男人的黑毛丛林,她自发用小穴摩擦欲龙的频率愈来愈快,当她的身体猛然一僵,阴唇紧紧包裹着他的阴茎时,禹王用力地捏了她的阴蒂一下—— “唔啊——丢了!丢了!嗯嗯啊!!”阴蒂高潮中的乔楚芯她不由得后仰,一双奶子撞到禹王的面前,禹王亦毫不客气地叼起一颗奶球疯狂吸吮,延长了她的快感。 与此同时,他握着乔楚芯的臀部把她抬起来,龟头来回滑过湿漉漉的肉缝,他寻着那个销魂的肉洞,趁着她高潮的时候往前推进,经过一次小高潮后甬道里的润泽很充足,但还是太紧致了,尤其一张一合的甚难攻克。他轻咬着小奶头,慢慢地把肉棒插入少女的花穴里,每深入一分便增加一分难度,温暖的花径里的层层媚肉又软又滑,囊得他舒爽不已。 少女似乎意识到他在做什么,配合地小心翼翼把身体往下压,一边呻吟抽气,一边把他的肉棒给吞入小穴里。她的小穴被撑得酸软,壁肉压着欲龙,待他插到那道柔软的子宫颈,少女平坦的腹部突起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圆形小硬块。 正是他的肉棒的顶端戳出来的形状。他坏心眼地带着她的手,抚摸上那个硬块。 乔楚芯下意识地顺着形状摸了一圈,按了按正中。 禹王在霎那间爽得头皮发麻! 隔着一层肚皮,少女摸了他的马眼! “乖奴感受到本王在你体内吗?本王的阴茎插在你的小穴里,就在这个位置上。”他抱着她,抽动了两下,让她感受到那个硬块移动。“就是这里……本王一动,你便能感受到。” “唔嗯……好深,太大了……”乔楚芯身子发软,他一动,她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饱满,穴肉甚至能感应到肉茎上盘结的粗硬青筋。青筋刮过敏感的穴肉,引起阵阵颤动。 (二十八)抱着她在屋内踱步 “放松一点,让本王肏进去。” “不可以的,那里不可以……” 女上的姿势使得乔楚芯特别敏感,紧张的情绪让她无法完全放松。那根孽物更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硬度桶到甬道的深处,而他还在试图深入,像是悍勇的军队推进国线一样,无所畏惧地冲锋陷阵。 她死死地抓着禹王的肩膀,神色似欢愉,似痛苦。 “怎么不行?本王进去过,你不也很舒服吗?乖,本王多桶桶两下就松了。”他抱着她在他的肉棒像是螺旋一样打圈,刺激得她呼吸急促,发出唔唔嗯嗯的呻吟,花径不住紧缩,肉棒碾压每一寸壁肉,淫水淅淅沥沥冲刷着柱身,令他畅爽不已。 这般转了叁圈,他的肉棒机缘在巧合之下扫过甬道里一个小小的硬块,乔楚芯登时拔高声音“啊”了一声,小穴经历一轮痉挛,箍得他的肉棒生疼! 这块肉隐藏在周围的褶皱之中,隐蔽性很强,但如今还是被他找着了。 禹王轻哼一声,目光流露兴味。 “原来是这里。” 说完他便瞄准那处敏感点,闷头猛干。 禹王握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往上顶弄。他入得又狠又深,鹅蛋大的龟头撞在那块敏感的淫肉上,像是要把那块肉碾平,凶猛的力道几乎要把她给干穿。 “不,不要撞那里,嗯……好深……”她的呻吟被他大力的肏干给撞得支离破碎,就像骑马一样,被他抛起又下落,上下颠簸,双乳甩得波涛汹涌,被男人嘬得艳红挺翘的奶头极为娇嫩敏感,与他的胸襟上的银丝莲纹团刺绣摩擦产生微微的刺痛与阵阵酸爽。“奶头,奶头好疼……”她终于被磨得受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禹王低头一看,这才看到那双雪团上的茱萸已经被他这身蓝锦莲纹长袍上的刺绣磨得好像要脱下一层皮,神色变幻之间,他终是暂停攻势,抬手拍了拍她的雪臀轻斥道: “都说安宁侯嫡次女骄奢淫逸,非四大名绣不用,非珍馐美馔不食,非昆玉纯金首饰不戴,本王瞧着,却是不假。” 心中却对他人的评价颇为不以为然。他亦是生长于金尊玉贵之中,不说那些御赐之物,渤海王府送给他的也都是千金难买的珍品,诸如金银玉器,珍奇古玩,在禹王府的库房里堆积成山。他的妹妹更不用说,大业唯一的嫡出公主,父皇的掌上明珠,每一件衣裙极为考究繁复,需要宫中最好的绣娘忙活一整个月,少了一针都是折损了天家颜面。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放在他的妹妹身上,八九不离十。 父皇对他们这些皇子还有几分考量,对他的妹妹,那就完全只是宠溺了。 “给本王把衣服解开。”禹王对她说道。知道这是为她好,乔楚芯的小穴里含着巨物,穴肉不住收缩,一双白嫩的小手摸到他的腰际找寻腰带,但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紧张了,一时找不到那个结在哪里。 禹王被她摸得肉棒发硬发疼,尤其她那里还死死地咬着他的分身,不由得欲求不满。这时她飞来一记嗔怪的眼神,一下子就刺激得他没了耐心! 禹王自己动手,干净利落地扯掉外衫上的盘口,露出雪白的里衣。柔软的缎料带着男人的体温,令乔楚芯舒出一口长气。而他已然不管不顾地抓着她开始大力肏干起来,硬邦邦的肉棒凿开层层迭迭的媚肉往方才那块隐蔽的淫肉疯狂顶弄! “舒服吗?乔二?本王肏得你舒不舒服?”他粗声问道,大手掐着她的屁股,肉棒强势在她的小穴里进进出出。乔楚芯根本无力抵抗,被他给弄得只能呻吟哭泣。禹王却不满意于这种没有意义的靡靡之音,他抱着她的双腿,猛然站起来,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她尖叫一声,死死抓紧了禹王,那根肉棒插得更深一点,子宫颈的那道小孔被破开些许,龟头插进去了。 子宫颈的敏感程度本就不下于那块隐蔽的淫肉。体内深处的宫口被次次撞击,乔楚芯哀哀低吟,而禹王毫不费力地抱着她在屋内踱步,每一下都入得极深,伺机找寻突破的机会。 “说,舒不舒服,嗯?” “水儿流那么多,是想要淹死本王么?” “再咬,本王就干死你!” “放松些,让本王疼疼你……” 他又是逼迫,又是诱哄,噗哧噗哧的肏穴声跌宕起伏,时快时慢,室内满是情欲的气味。 乔楚芯的神智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她被干得浑身酥酥麻麻,压根儿什么都听不到了。 禹王愈发不满,抱着她转了个方向。 “呀!”乔楚芯裸露的后背猛然接触到刺骨的寒风,她被刺激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禹王竟然把她带到了大开的窗边!这里是四楼,今日烈阳高照,若是有人抬头就能看到他们在窗边行苟合之事! 一个分神,她被抵在栏杆上,后背冰冷的触感几乎冻伤娇嫩的肌肤。 “不要,不要在窗边,太冷了!他们会看到的,唔嗯——” “那便让他们看,本王是怎么干你的。” “不行,不行……你混蛋!”她崩溃地骂了一声。 这声娇软的责骂不仅没有惹禹王生气,只令他性欲高亢。 他就着这个姿势深深顶弄了两下,见她痛苦蹙眉,双唇打颤,甬道僵硬实在不好肏弄,他冷哼一声,到底不想她再病倒,这才把她抱离开窗户。 转身的霎那,乔楚芯松了一口气,禹王感觉到囊着他的分身的穴肉松软下来,心思一动便摁着她狠狠往上顶! “啊!” “这不是可以吗?乔二,本王替你未来的孩子先来暖暖这个小宫包。”禹王满足的语气在乔楚芯听来令人发指。本来只有一道小孔的子宫颈被强行侵犯,禹王的龟头插入了小小的暖室里,一下子便戳到子宫壁上。他浑身舒畅,被那种柔软的紧致囊得几欲疯狂。 这个娇嫩的地方本来不该被他造访,但他仗着资本粗长,硬是挤入孕育新生命的神圣之地。 他忠于自己的欲望,又一次律动起来。 “变态,混蛋,嗯……出去,那里不是被,被插进来的地方啊……”乔楚芯收缩着宫道,声音颤抖。听听他说的是什么混蛋话?什么替她未来的孩子暖暖宫包?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然而那种被完全塞满的感觉和酥麻瘙痒很快就令她破防,哀哀戚戚地呻吟,细微的刺痛被接踵而至的快感覆盖淹没,敞开花穴和尽头的子宫房任由男人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疯狂驰骋。 堆积的快感很快就抵达巅峰。随着一声尖叫,小穴深处喷出一股淫水浇在龟头之上,温热的触感和突然疯狂痉挛的花穴终是令男人缴械投降,深深一顶弄在子宫里爆发出浓稠的白浆。烫得她小腹抽搐,子宫里涨涨的,敏感的子宫壁被一股股精液冲刷。 “混蛋,混蛋,还不拔出去……”乔楚芯浑身无力,完全靠禹王的双臂来支撑她的体重。 餍足后的男人是很好说话的。禹王闻言,慢条斯理地抽离半软的阴茎,没了堵塞物,少量还未稀释的精液合着蜜液溢出被肏开了的穴口,那道小孔冒出一点点乳白色的浑浊,更多是被层层媚肉深深锁在子宫之中。 禹王把她搁在桌上,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之宝。 她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不适应那种涨涨的感觉,仰起头对他横眉怒目。 此时男人衣衫凌乱,不比裸着身的少女体面到哪里去。 “你,你怎么射得那么多,还那么深,我要怎么把那东西弄出去……”她可不想提心吊胆地在移动间流出这种羞人的液体。 明明是正经话,他听得耳热。 “捣弄得深些,你才好吸收本王的雨露。”他意味深长地道。“这东西本就应该留在你的体内。” 是了,怎么会忘了那透骨欢正是要用两人的精水来相互压制呢。 这本是事实。可是禹王看着乔楚芯黯然的神色,莫名有些不高兴。 (作话:你们都说男主狗,我都有点怕放出后续章节了……放心吧,转折点就在这两天了。不会让狗子一直舒适下去的。) (二十九)赠簪子 过了年关,京城里的大雪渐渐消融,城外的草坪开始抽青。 先前随着立储诏书而骚动的各方人马也渐渐沉寂下来,京城仿佛恢复了平静。 乔楚芯最近有些心绪不宁。这股不安有一半来自于她所知晓的剧情,另一半则是来自于赵承煜。 书中赵承煜被封太子之后,不久就被秘密派去扬州处理民乱。因为办事不利,农民义军差一点就占据了江都府,赵承煜被罢黜太子之位,贬为和城郡王。 半年里面又立又废,宛若儿戏一般。这便是皇帝震慑开国勋贵的手段。 历代皇帝与这些世代掌权的开国勋贵向来关系微妙。他们的先祖陪着太祖皇帝打天下,太祖皇帝仁义,入主洛阳城后分封麾下功臣,其中有十个人劳苦功高,被赐下世袭罔替的爵位。 太祖皇帝时期有一王,四公与五侯。 如今皇位传到了敬德帝,只剩下一王,一公与两侯。诸如显国公杜氏,建国侯蓝氏等皆是历代帝王后来扶植起来以平衡朝堂的新贵。 自圣人下诏立储以来已经过了小半个月,再过几天便是立储大典了。为了准备立储仪式,礼部与内宫六尚忙到脚不沾地。好在先前礼部早已开始为赵承煜的冠礼做准备,赵承煜作为今上唯一的嫡子,冠礼本就设得规模宏大。如今在冠礼上增添一些礼节,加改融合立储大典,虽然时间上紧张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能。 赵承煜要去扬州,她势必会与他同行。到时候该用什么理由瞒过安宁侯府? 想到赵承煜,她的心中便有一股不清不明的滋味。 那人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不仅床第之间花样百出磨人得很,每每都把她弄得欲仙欲死。跨年后他便隔叁岔五地以鸾悦公主的名义送来各种名贵的药材,美名其曰给她调养身子。现在阖府上下都以为她与鸾悦公主是莫逆之交,尤其乔楚苑见到其中一支百年人参,笑着说: “这只人参挂在我的药行里快一年了,前不久才被禹王府的管事收去。早知道这东西会辗转到软软的手里,不如我亲自取给你呢。” 乔楚芯只觉得臊得慌。事到如今她已经无法把赵承煜与乔楚苑看成一对了,尤其是见过了天人一般的赵玄翊。 那才是君子风范。清风是他,朗月是他。难怪女主对他一见倾心,从此深情不改。 原文结尾有一个场景虐翻了无数人。 乔楚苑独自站在高楼上,身边只有女官陪伴,静看皇权沉浮与天下熙攘。 那时正是冬天。 “他生前惟愿海晏河清,四海升平。明月,我无愧于他。” 她所看的方向正是城外鹿鸣山。尊赵玄翊遗愿,他死后并非葬入皇陵,而是葬在了鹿鸣山上。 见过了魏晋风骨的赵玄翊,乔楚芯问自己还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走向死亡吗?若是改变剧情没有惩罚,若是,若是她真的无法回去了……那她是不是可以试试看,改变乔楚苑和赵玄翊的爱情悲剧呢? 她仍在举棋不定。这个世界于她始终不真切,明明她的脚底踩在实地上,但心灵还在云层中飘扬。 “女郎,鸾悦公主又差人送东西给您了。”春兰捧着一个盒子从外入内。 “是簪子?”乔楚芯从盒子里取出一支精美绝伦的金镶玉芙蓉点青枝发簪,意外得很。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赵承煜非药材的礼物,还是一根这么漂亮的簪子。本来原身生得秀美,只是她爱着大红大紫,首饰只看宝石有多大,金条有多粗,而她根本压不住那种珠光宝气,就这样生生磨去了她天然的外貌优势。 这根簪子做工精湛,造型雅致,简直像是为她量身打造一样。 赵承煜……究竟是何意? “好漂亮!女郎再有一周便要行笄礼,公主殿下送的这根簪子与大女郎给您准备的簪子都很适合女郎呢。”春兰叹道。及笄礼上若是用御赐之物,那是天大的体面。“女郎怎么盯着那个发簪看,是有什么不妥吗?”春兰一脸疑惑。 乔楚芯摇摇头,敷衍应道:“没有。” 然她抚摸着发簪,心湖中悄悄地泛起一点异样的涟漪。 (三十)本王若是肏得重了,会如何? 正月十七,水云斋。 今日本不是日曜日,但赵承煜以立储大典之后琐事繁多为由,传了口信给韩葵,让乔楚芯出来会面。 一身鹅黄色衣衫的少女一入门内便被男人抵在门上,衣带渐宽,男人猴急地啃咬她的颈项,在裤裆的束缚之下肿成一大坨的物件抵在她的两腿间摩擦,不一会儿就把她欺负得泪眼汪汪,亵裤里湿了。 “你轻一些!”她娇斥道,颇有些招架不住他今日格外的强势。 在他的面前,她愈来愈放肆了。一个在床上总是说些无法入耳的骚话,还要她也说的人,时间久了,任谁也无法继续绷着脸色。 乔楚芯就不明白,似赵承煜这般的王孙公子究竟是哪里学来的骚话连篇! 然而她忘了,食色性也。这句话放在男人的身上尤其准确。 “这就重了?等等本王可还有更重的东西要给你。”他含糊不清地道,双手抓着一双她的一双嫩乳,两指捏着蓓蕾,揉得那双小奶头红艳绯靡。 临近立储大典,赵承煜的眉眼间尽是意气风发,寒星一样的眸子里初露睥睨天下之势。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本该小心行事,但他年少气盛,面对一众虎狼,在他踏出君临天下的第一步之时,赵承煜踌躇满志,气势锐不可当。 他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有何不可为?有何不敢为? 饱暖思淫欲,放在他的身上最确实不过。少年人血气方刚,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精力,他急需一个宣泄口。 当一缕欲念丛生时,他并不委屈自己,顺着自己的心意,便要与乔楚芯会面。这场欢爱由算计而起,报复与解毒的延续,到了如今已然分不清欲望的始端了。 他抱着怀中化成一滩春水的少女,把她搁在雅间里多出来的那张床上。 水云斋本就是他名下的产业,这间位于水云斋最顶楼的雅间是他的专属。 在他的授意之下,这间雅间里添了一张床和各类用品。 他轻车熟路地剥开少女的衣裳,扶着自己的肉棒破开湿漉漉的穴口,轻轻刺几下后便整根没入,两人结合的一刻双双都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 “小嘴儿被本王干了那么多次,怎么还这般紧?”赵承煜的鬓发紧贴侧脸,面容妖冶。“乖,腿儿再张开些,让本王肏进去……” 她轻哼一声,乖乖地分开腿,敞开腿心被巨物撑得不成形状的娇花。两侧的花瓣上沾满露水,小巧的欲珠悄然探头,染着晶莹液体,像一颗粉色的珍珠。 “轻一点。”她说道,明明知道求饶在他这里并不奏效,只会令这只禽兽兴致高昂。 乔楚芯青涩的撩拔在赵承煜这里立竿见影。他敏锐地捕捉到乔楚芯今日异常的乖巧,勾了勾唇问道: “哦?本王若是肏得重了——”说着,巨物忽然似狂风暴雨一样往深处顶弄,惹得床榻和她一齐吱吱呀呀作响。“——似这般,乖奴会如何?” 乔楚芯的眼角噙着泪水,被他凶狠的出入弄得神魂颠倒,断断续续道:“会,会,嗯,啊,会被,肏坏的……” 如愿从乔楚芯的嘴里听到他想要听的话,赵承煜的那根孽物在她的体内整整膨胀了一圈,撑得她额头上冒出冷汗,口中软软地说:“不要,怎么变大了,小穴要被撑破啦……” 她其实很聪慧,他想要她说的她都懂,平常骄矜不肯在床第之间轻易顺从他罢了。一旦她放下心里那些九曲回肠,稍加配合,便令赵承煜性欲高亢。 “小浪货,今日怎么那么会勾人?”赵承煜咬牙切齿,抱着她的双腿狠狠地撞击起来,每一下都撞到了花径深处。“还夹?是要把本王夹断吗?嗯?放松些!” 花心都被他撑开了,她的小穴早就不受自己控制,死死含着那根巨物。 “太深了……唔……小穴会被,会被插坏的……” “唔,嗯,花心要破了……” “啊!到了!啊,别插了……” 湿漉漉的肉体相撞声伴随女子的娇吟与男人的粗喘,久久不断。 (作话:打个商量,看完明天的章节不要刀我。男主的好日子真的快要到头了。信我!) (三十一)清醒 乔楚芯很快便后悔她今日的鲁莽。 在赵承煜第四次抵在她的体内深处又一次爆发出海量的精液的时候,她的神智早已随着无数次高潮被抛入九霄云外。 饱餐一顿的欲龙慢吞吞地滑出被射得鼓鼓的花房,沿途不忘再压一压被操劳过重的娇嫩壁肉,拉出一点艳红糜烂的穴肉。拔出来的欲龙泛着银光,柱身上覆盖一层白浊与蜜液的混合物,黏糊糊的呈现拉丝状态。赵承煜低头一看,少女的花穴被他肏开了一道大约两指宽,久久合不拢的小孔,小孔像是一汪盛满白浊的泉水一样,竟然随着花唇翕动咕噜噜地吐出一个又一个白色泡泡。 “乖奴身下这张小嘴好生厉害,不仅会吃肉棒,还会吐泡泡。”赵承煜伸手拨弄着欲珠,惹得高潮后愈发敏感的少女身下的花唇不停颤抖,穴口吐出更多的白浊泡泡。他起了玩心,修长的手指插入小穴里面扣弄,敏感的壁肉被这一刺激就不由自主地收缩,咬着男人的手指还可怜兮兮地噗哧噗哧往外吐出淫水。 “不要弄了,好涨。”酥酥麻麻的快感随着他的动作传遍乔楚芯的全身,无法再继续忽视膀胱的饱满。“我,我要尿了……” 赵承煜充耳不闻,手指持续在她的小穴里疯狂搅动,甚至故意屈指往上顶弄,给她拼命压制的膀胱施压。 “乖奴的小穴里面真嫩。”他夸赞道。 “不,不——嗯,啊……”她十指死死抓着衾被,还是阻止不了失禁。只是在她的压制之下,小穴上方的尿道像是喷泉一样,随着他弯指的动作一下一下地喷出一股股尿液。 他掏得轻了,那道小孔便淅淅沥沥只吐出一点,他掏得重了,就喷出一大股清液。 赵承煜看得入迷。 “水真多。”男人懒洋洋的嗓音充斥着旖旎。“小骚货,继续夹紧了。”说着,他插入第二根手指,两指并拢在她的小穴里展开新一轮的攻势! “不,不,唔,嗯,好麻,嗯……又要,啊,又要到了——啊啊啊!” 媚肉疯狂蠕动间,那股瘙痒一下子达到了极致,她的眼前闪过一阵白光,只能尖叫着又抵达一次高潮。少女酸软的花房未得片刻休息就又吐出一波春水,小穴里洪水泛滥,紧绷的穴肉发挥超强的吸力死死地咬着男人的手指。 同时间,她的膀光像是负重过度一样,尿孔里喷出一股清浅的水柱,各种液体沾满了男人的手掌心。 赵承煜这才满意收手,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方帕子擦拭,唤外面的人送热水进来。 “今日怎么这么配合?” 事了,赵承煜抱着怀中柔弱无骨的娇躯,慵懒的嗓音透着情事后的沙哑。 披上了小衣的乔楚芯靠在他的胸前,仍在喘息平复。她实在被折腾得不轻。这男人在床上愈来愈花样百出,叫她完全招架不住。但她今日的心境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殿下若是欢喜强迫的戏码,臣女亦可配合。”她轻哼一声说道。 放在从前,她大概会说些“恭贺殿下鹏程万里,青云直上”之类的恭维话,万万不会这般直白的挑衅。 赵承煜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毫无惧色,品味了一番她的话。 他忽地轻笑出声,抚着少女香肩的动作戛然而止,语调有些说不明的意味。 “乔楚芯,谁给你的胆子这般与本王说话?” 他闭眼,再睁眼的时候先前的惬意已经荡然无存。 “许是本王太纵着你,让你忘了你我之间的联系源自于你对本王下的透骨欢。” 乔楚芯的呼吸一顿,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之间已经许久没有提起透骨欢一事了。 “殿下还在记恨当初之事?”乔楚芯问道,心底有些落空。她不会去狡辩说那不是她,她承了原身的身份与人生,自然也要承担原主之前所有行径的后果。 就像佛经里所说的一样,善恶相对,没有只取善果而弃恶果的道理。 赵承煜不紧不慢地把她推离自己的怀抱,收拢衣襟,目光平然地道: “本王不曾忘却。乔楚芯,你我不过露水姻缘,各取所需。你逾矩了。” 乔楚芯眨眨眼,冷静地问道: “为什么送我发簪?” 男人打理衣衫的动作一顿,用诡异的目光看着她,说道:“本王不曾差人送你发簪。”沉吟片刻后,他道:“鸾悦曾与本王提及你的及笄礼是正月二十一。” 乔楚芯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是她自作多情了? 那根簪子真的是鸾悦公主所赠,而不是赵承煜? 她抓着衣摆,心头涌上难堪,呼吸急促,胸前的软玉随之起起伏伏。 有些细腻的情绪还未来得及发芽便被生生折断。 赵承煜冷眼看着,对她苍白的面色视若无睹。 “乔二,时候不早了,本王等会便要进宫。” “你该走了。” 他见她毫无反应,皱了皱眉,穿戴整齐后便到门口差人把秋茴找来。 眼看乔楚芯浑浑噩噩地离去,赵承煜面无表情地唤来了司礼。 “去给本王把韩葵叫来。” “属下领命。”司礼低眉顺眼地退出去。 沉浸在自我情绪之中的赵承煜并不知道,未来他将会为自己今日每一个言行举止追悔莫及。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三十二)昭王 “一个时辰,不长也不短。看来林老的医术又精湛了些。” 是谁的声音那般温柔多情? 乔楚芯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她正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四周挂着淡黄色的帷幔。 她的床边坐着一个一脸笑意的紫衣男人。他的五官精致得不可思议,尤其那双狭长的狐狸眼里眸光潋滟,唇瓣殷红似染血一样,左边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气质风流,姿容绝世。 综合他的外貌特征,乔楚芯想起了原着里的一个人。 “昭王?”她呢喃一声,慢慢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神色惊惧。 有人对她的马车动了手脚。 当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车夫往车厢里丢了一根长竹筒,竹筒冒出一股甜腻的气息,她没来得及屏住呼吸,很快就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就已经身处异地了。 昭王赵承炫,是原文中禹王最大的对手。 “难为乔贵女认得本王。本王还以为,你的眼里只有二弟了。”赵承炫笑意吟吟,别有深意。 “……大殿下是想拿我威胁二殿下?”乔楚芯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弯弯曲曲。 若非因为赵承煜,这些龙子龙孙怎么会多瞧她一眼?大业的皇族几乎都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慢。他们高高在上,处于统治阶层数百年了,差别只在于有些人藏得深一点,有些人极端外露。 “不错。传言诚不欺我,乔贵女果真机灵了许多。本不想这么早推动你这枚暗棋,但本王小瞧二弟啦。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若是再过个把月,本王在冬狩那般大费周章的布置就全都前功尽弃了。”赵承炫叹道。说着自己失算,他却不见半点沮丧。 “冬狩……是你?”赵承炫的话里信息量很大。原文中对乔楚芯下药的事件一笔带过,这件事似乎只是为了给未来的赵承煜与乔楚苑之间埋下隔阂,没有明确地指出幕后黑手。 “呔,原来乔贵女还不知道?”赵承炫面露意外。他索性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托着下巴。他表现得极为随性,一副脾气极好的模样。“也罢,左右还有个把时辰二弟才会寻来。本王索性摊开来说与你解惑。乔贵女,那透骨欢的滋味可还好受?二弟看起来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你这些日子辛苦了吧?本王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其实若非冬狩是父皇交给本王的差事,本王原本想着直接要他的命呢。”说起坑杀自己的兄弟,赵承炫仍然是一派云淡风轻,甚至流露出对于错过一个绝佳机会的些许惋惜。 那些文字间的刀光剑影如今真实呈现在她的身边,乔楚芯心生胆寒。 “乔贵女若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本王。本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兴致勃勃地说道。 喜怒无常,谈笑间杀人于百步之外。这是赵承炫原文中的人设。 “殿下先前说亡羊补牢是什么意思?”乔楚芯皱眉询问道。 赵承炫挑了挑眉,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了。 “二弟身边有位叫做姬步云的小医仙,出自神医谷,师从医仙江释寒,是江释寒的衣钵传人。他的手上有透骨欢的解药配方。本王先前还以为这透骨欢是无解之毒,这回托二弟的福,却是长见识了。”他叹道,满含兴味地看着乔楚芯如遭雷击! “透骨欢有解药?”乔楚芯脑里嗡嗡作响,被这个惊人的信息炸得头昏眼花。 “然也!这解药却也颇有意思。非要用那夜交欢之人的精水作为药引,治疗时期从两周到叁个月不等。若以去年冬狩计时,至多再一两个月,二弟便能痊愈了。”赵承炫滔滔不绝,恶趣味浓重。 所以赵承炫说,他差一点走了一步废棋。 乔楚芯闭眼,心中梳理着这些信息。赵承炫显然不怀好意,但她有感觉,他所说的十之八九是真的。 原来透骨欢有解药呀。待他解毒之后,是不是会处理掉象征他耻辱的自己? 一股寒气从她的尾椎处窜起,传遍全身。她抓着身下的衾被,手指发抖。她的喉咙里突然泛起阵阵恶心,为她先前自作多情而生出厌弃的情绪。 赵承煜他真的是好样! 她的指关节泛起了白,垂眸抿唇的神情带一种易碎的美。赵承炫不着痕迹地把乔楚芯摇摇欲坠的姿态收入眼底,脸上笑意浓郁。 他费尽心思制造的把柄,怎么会容许二弟悄声无息地解毒呢?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买卖。 要不舍弃正妃之位,要不面临安宁侯府的滔天怒火。 他要赵承煜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殿下果真对司空郡主情根深种。”乔楚芯忽地轻声说道。 赵承炫的笑容有片刻凝滞。他眯了眯眼,狐狸眼里折射出冷锐寒光。 “乔贵女这是何意?”他拢了拢衣袖,语调漫不经心,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已然锁定恢复过来的乔楚芯。 心中微微讶异。 这女子倒有些意思。他原先还在琢磨着要不要铤而走险,冒着被安宁侯报复的风险把她给杀了,如此一了百了,他那二弟也活不了。但这个念头在此时淡了些。 建国侯府可扛不住安宁侯府与渤海王府的双重怒火。当初他不就是因为安宁侯府颇有声望,染指了便不能善了,才选择乔楚芯来做筏子吗?本来以为是个无脑的娇娇贵女,现在看来不全是呢。留着她一点一点磋磨他那二弟,比起被安宁侯府与渤海王府两面夹击更划算些。 乔楚芯对这位出场不多的昭王殿下却是印象颇深,他在书中的人物形象极为鲜明,拢袖是他在思考的表象。 感觉到他身上藏在笑意中那股若有似无的杀气淡了些,乔楚芯松了口气。与这些惯于玩弄权术的皇室贵胄打交道,简直无时无刻不把脑袋栓在裤带上。 “我之所言,殿下心中有数。敢问殿下,这里是哪里?” “不过是本王在京郊外的一处院子罢了。乔贵女貌美聪慧,超乎本王预料,二弟艳福不浅呐。”赵承炫站了起来。“乔贵女是本王的贵客,便请你安心在这里小住半天。若是一切顺利,最迟明日天明之前,乔贵女就能回家了。香奴,好生伺候乔贵女。” “贵女安好。” 一直站在帷幔外,梳着双丫头的少女这才站出来给乔楚芯行礼。 乔楚芯看着面无表情的香奴,咬牙咽下询问秋茴的下落的念头。 (作话:你们不要扒我马甲啊啊啊啊!) (三十三)自救 “怎么回事?软软还未回来吗?”乔楚苑站在月中阁里蹙眉问道,身前站着战战兢兢的春兰。 日落黄昏,女郎迟迟未归,她刚觉得不妙,就见一时兴起来月中阁找妹妹一同用晚膳的大女郎。 “女郎巳时叁刻出门,道是申时归来,如今大门落锁了,确实还未回归……” “可有差人捎带口信?” “回大女郎,并无。” 乔楚苑眉头紧缩,忽地见到桌上搁着一个箱子,箱子边缘露出一块黑色的衣角。 “这是什么?”她问道。 春兰顺着乔楚苑的视线望去,答道:“是女郎的冬衣。如今渐入春天,婢子想着为女郎把已经不太用的冬衣收起来。” 心中却也颇为疑惑。女郎历来不爱玄色,据她了解,女郎的衣柜里似乎并没有任何玄色的衣物。 她刚收拾到一半,乔楚苑便到来了。 “拿来与我瞧瞧。”乔楚苑行走在外,锻炼出非凡的眼力。那一截缎子衣料非凡,不似寻常之物。 春兰依言打开箱子,一件折迭整齐的黑色斗篷躺在里面。乔楚苑伸手拿起斗篷,摩挲两下,蓦然道:“这是贡缎。” 语气肯定,脸色不太好看。 “这?莫非是鸾悦公主何时送给女郎的吗?”春兰一脸迷糊。 乔楚苑摇摇头,也不解释。 鸾悦公主怎么可能送一件男人款式的斗篷给妹妹?乔楚苑想起近来妹妹每逢日曜日都会出门,心中生出一股不妙。 重重思虑却是不好对春兰说。 “这件斗篷我先带走了,我要出门一趟。若是阿爹、县主或者昂弟问起,便说女郎与我在一起。”乔楚苑匆匆嘱咐道便把斗篷塞回箱子里,连箱子一起带走。 她行商,偶尔会在店铺里逗留久些,这般说极为辞适合掩人耳目。 徒留春兰一脸茫然地站在月中阁。 * 正要入宫之际,赵承煜被门外一阵高亢的女声打断。 “殿下!属下有事禀告!“ 他皱眉。一盏茶之前,他问完话才刚刚让韩葵回到岗位上去。 “进。” 韩葵素日里清冷的面上尽是凌冽。 刚一入门,韩葵便跪在赵承煜的跟前,道: “殿下,乔贵女疑似被昭王带出了城!” 韩葵耳目灵敏,她清晰地听到主子的呼吸突然加重了许多。 “怎么回事?”赵承煜再开口的时候,阴冷的声音登时令韩葵压低腰身,额头贴上地面。 主子动怒了。 “昭王用了偷龙转凤之计,劫持了贵女的马车,此时载着贵女的马车估计早已出了城门。”她尽职地汇报道。“属下已经派人追踪昭王与贵女的痕迹。” “不用派人了。”赵承煜打断了韩葵,森然说道。“他使的是明晃晃的阳谋。想来本王的好皇兄已然预备好了酒席,就等着本王上门造访。” 他没想到向来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赵承炫此番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 “备马。让郎越给母后递消息,本王定然会在明日申时之前归来!” 他的冠礼与立储大典将于卯时一刻开始。本来今夜他该宿在宫里以筹备大典,但如今是不可能了。 冬狩一事他还未回敬,赵承炫又推动了第二颗棋子。 如此迫不及待,自掘坟墓。 赵承煜碰了碰自己的手腕内侧,目光冰冷。 “属下领命。” 韩葵恭恭敬敬地起身退下。 立储前夕,这京城怕是躲不过一场腥风血雨了。 * 除了限制她的行动之外,赵承炫几乎处处奉乔楚芯为座上宾。 就连晚膳都给她上了十八道菜,荤素搭配,茶点也是甚是精致。或许是因为听说过乔楚芯生性奢华的名声,故而如此。 只有一点。那香奴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连她如厕也一眼不错地守在门外。更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像是门神一样,守在她的门口。 乔楚芯并不不气馁。愈是压迫的环境之中,她愈是冷静。 她摸着手腕上的金属镯子,想着乔楚苑送她东西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惟愿你没有使用这个镯子的机会。” 当下她感激乔楚苑对原身的爱护之意,给她留了后手。 “我想要到院子里散步,消消积食。”乔楚芯对香奴说道。见香奴犹豫,她又说:“想来殿下不会吝啬于让我一介弱女子欣赏一下庭院里的风景。” 想起昭王说乔楚芯是他的贵客,香奴终是点头同意。 “那里是哪里?”乔楚芯指着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询问道。她走得很慢,香奴只是昭王京外别院里的侍女,从未侍候过其他贵女,也不知道乔楚芯的步伐是否正常。她顺着乔楚芯的视线望去,谨慎地不答应。 “扫兴!”乔楚芯佯装刁蛮与不屑,以不停的发问分散香奴的注意力,实际上她暗暗记下了别院里的格局与各处人手。 慢悠悠地逛了两圈,期间乔楚芯出手试探了香奴,确定对方身上没有任何武功,暗暗松了一口气。 乔楚芯回到房内便要求沐浴。 “我习惯自己一个人沐浴,你先退到外间吧。我若有事便会唤你。” “奴就在外间守着。”香奴看了看浴室,四周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根本容纳不了一个人,这才放心出去。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乔楚芯的惊呼,香奴不疑有他,一边走入浴室里,一边问道:“乔贵女,发生何事了?” 不想,一块染了异香的帕子蓦然覆盖在她的口鼻上。 “抱歉。”乔楚芯对面露惊恐,渐渐软绵绵地滑落到地上,已然昏迷的香奴轻声说道。做完一切,她的背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香奴,快把灯熄灭!我要安寝了。”她故意拔高声音喊道,随即吹灭了房中的蜡烛。 她在赌,这些侍卫没有那么尽责,在她睡着后就会擅离职守。 在黑暗中的等待极容易让人生出恐慌。乔楚芯盯着浴室里昏迷不醒的香奴,总觉得她好像随时会醒过来。 幸好,乔楚苑极为爱护妹妹,手镯里的迷药是一等一的好货色。 过了不久,门外果然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贴在门边听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们走远后,一下子滑落到地上,心脏怦怦跳。 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她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顺着记忆,她绕到了后门。 刚才她就看到,后门只有一个人看守。 乔楚芯只恨自己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每走一步都惊心胆颤。 她等了许久,心脏提到了喉咙里,好不容易才等到守门人去解手。 踏出昭王别院的那一霎那,乔楚芯心中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凭着一股不妥协,不愿意为人利用的倔强,她逃了出来。可是她根本不识路,也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若是不回京城,不说她身上的毒素,赵承煜身上的毒也还未完全解开,皇家与渤海王府把整个大业翻得底朝天也会把她给找出来。 若是回京……京城是哪个方向? 对于一个实际年龄十八岁的少女,压力宛若排山倒海。 但乔楚芯不想再纵着那些怯弱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彷徨,踏出一步,秀气的眉眼间初露刚毅。 既然不知道,那就一边走,一边找寻方向。 (三十四)救下 “二弟远道而来,本王这处别院可真是蓬荜生辉。”赵承炫懒洋洋地说道。 领着十二名玄甲卫,一路风驰电掣地赶来昭王别院的不是明日便要被立为储君的赵承煜是谁? “皇兄这次的伎俩,委实算不得高明。”赵承煜翻身下马,扯了扯嘴角。身后十二名精挑细选的玄甲卫各个身姿英武,气势惊人。 “重在有效。”赵承炫摇摇头道,俨然一副温和可亲。“二弟何不进来一坐?” 赵承煜轻蔑地瞟了赵承炫一眼。 “怕是用不上皇兄所备下的酒席。皇兄,大势已定,何故执迷不悟?扰乱立储大典,劫持重臣之女,桩桩罪名不知皇兄是否担当得起?” 赵承炫悠然一笑。 “二弟此言差矣!本王不过是宿在自己的别院,明日一早便赶入城,何来扰乱立储大典之说?至于挟持重臣之女更是笑话了。谁被劫持?何时被劫持?况且——”赵承炫弯了弯嘴角,道:“此‘重臣之女’,不知与二弟是何关系,二弟缘何如此紧张?莫非是皇后殿下为二弟相看好的媳妇?” 他有何惧?这件事捅出去,只会是二弟成为众矢之的,而他作为始作俑者不过是个神仙打架的池鱼。 左右他都不亏。 赵承煜亦知事情暴露的后果,因此冰冷地盯着赵承炫。 此时赵承炫身后的别院里响起了兵刃相接的声音。 别院主人漫不经心地回头一瞥,与眼前面无表情的弟弟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色。 “父皇一向公正严明,志在千秋万古。这奸淫良家女子的罪名若是出现在皇家,那可是天大的丑闻。”赵承炫言笑晏晏。 “皇兄以为供应禁药,劫持重臣之女的名声便好听了?”赵承煜轻嗤一声。“本王劝一句,皇兄还是省略这些无稽之谈,速速把人交出来,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最后一句是虚言。 “瞧二弟说的,把本王都整迷糊了……” 兄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隔空交锋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长。赵承煜的目光越来越冷,到最后他看着赵承炫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 赵承炫也不甘落后。不知道何时他已经摘下那副温雅的笑容,毫无感情的狐狸眼真有几分肖似兽类,颇有些渗人。 此时赵承炫背后的斗争似乎已经分出胜负。远方亦有一人一马,疾步向他们的方向而行! 看到陌生人,赵承煜身后的玄甲卫警戒起来。 来者确实是昭王的人。那人远远见赵承煜一行人,只好在不远处下马,大步流星走到赵承炫的身边低声耳语几句。 从别院中走出来的四人亦走向赵承煜,领头的人俯身道: “殿下,并未发现贵女的踪迹。” 赵承煜面如寒霜,抬头刚好与赵承炫犀利的目光四目相接。 “二弟,好本事。” “人在哪里?” 二人脱口而出的话都令对方一愣。 两人都是绝顶聪明之辈。赵承炫毕竟掌握更多信息,他首先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道: “有意思。本王就不与二弟在这里磋磨了,提前祝二弟——一帆风顺!” 说完便转身离去。 赵承煜迅速整修。他与身边的玄甲卫道:“狡兔叁窟。乔楚芯如今已经不在赵承炫的手里,速去赵承炫位于官道东边的另一间别院附近搜索!” * 夜风瑟瑟,四下皆黑。 “全面搜查!荒郊野外,一介弱女子根本跑不远!殿下有令,生擒便足矣,不计其他!” 不计其他,就是不管她受不受伤了。 想来她成功出逃一事败露,狠狠地伤了赵承炫的自尊。 乔楚芯猫着身子,借助夜色隐藏起来。 可惜天不助她,初春的第一场雨在此时悄然来临。细雨霏霏,她败于野外经验不足,还是暴露了。 “还请贵女配合,与我等回去复命。”为首的兵士提着剑,步步逼近。 乔楚芯的身后是个斜坡,细小冰冷的雨滴不断落下,她的衣裙有些湿了,地下的泥土还未松软,而她已经退无可退。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跳下去吗?这身细皮嫩肉恐怕受不住。在她进退两难之际,一道清雅的声音说道: “小乔贵女,当心了。” 随即身前那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被无声放倒。 乔楚芯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不远处有叁个人穿过细雨,正向她走来。 其中一人颇为眼熟。 待他走近了,她才看到那为首之人。他身形清瘦,穿着一袭青衫,外罩黑色的披风,手执一柄青色油纸伞。 行动间尽是名士风范。 那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世子?”乔楚芯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赵玄翊。 “受人所托。小乔贵女今日受惊了,翊这便送你回城。”赵玄翊轻轻点头,把手中的伞递给她。然而他身后那两童子见此,均是对她横眉怒视。 乔楚芯自是不接。当然就算没有这两童子眼巴巴的警告,她也不会让赵玄翊把自己的伞给她。 对方的身子骨才是真正经不起任何折腾。 赵玄翊若有察觉身后侍从怨念的目光,无奈一笑,故而虽然不妥,但也只得折中与她共撑一把伞。 “是阿姐?”乔楚芯问道。“端王府初见,你便唤我小乔贵女。” 小乔前面自然有个大乔。 赵玄翊心中微苦,终是颔首。 “你阿姐很是担心你。” “阿姐她——” 来不及说的话被凌乱的马蹄声打断。 赵玄翊眼神一凛,本以为是敌人追兵,他转身一看,只见远处有一支十来人的队伍飞奔向这里。 来者均是身穿黑甲,坐骑神骏,骁勇剽悍。 待看清为首之人是赵承煜,赵玄翊暗叹一声,比起这一位,他倒宁愿是昭王的人马。 (作话:最近大家好热情~谢谢大家对女儿的喜爱。留言,收藏和珍珠踊跃起来~【抱 多多投喂作者君,启发灵感? 说一下更新频率~最近在修整存稿,所以每天是早7晚10两更。周末量力而行,目前看来这周末应该可以叁更没问题。 等存稿发完后,日后晚上10点没有更新的话就是没有了,缺更也很难补上。作者社畜,需要确保温饱才能照顾兴趣爱好~望理解,么么哒~) (三十五)冲突 绵绵细雨之中,一对男女共撑一把伞,姿态亲昵。若非场景不对,两人身前横竖七八地倒着叁名成年男子,许是能让人品出几分岁月悠扬的意味。 “今夜倒是热闹。”赵承煜看在眼里,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他勾了勾唇,翻身下马。“堂兄怎会在此处?” 自他叁年前负伤归京,曾经惊才绝艳的端王世子已经消声匿迹许久。若非还有一位在人前走动的豫章郡主,怕是已无多少人能想起端王府。 皇祖父还在的时候,这位比他大叁岁的堂兄是同一辈多少龙子龙孙们心里头的噩梦?有赵玄翊珠玉在前,他与昭王都只能算差强人意。 如今风水轮流转,时过境迁,当下再遇……却是耐人寻味。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赵玄翊一行人,视线触及乔楚芯的时候微微一怔。 他从未在她的脸上见过如此冷淡的表情。 “二殿下。”赵玄翊行了个平礼,不着痕迹地挡住赵承煜落在乔楚芯身上的视线。“翊恰巧路过此地,偶遇小乔贵女,正要顺手送她回家。” 只字不提那叁个昏迷不醒的昭王士兵,或者乔楚芯为何深夜独自出现在城外。 “那可真是巧了。堂兄的身子需要静养,应当早些回府才是。既然遇上了,理应由本王护送乔二。” ‘乔二’这个称呼,透着几分隐晦的亲昵。 一种无声的较量仿佛在双方之间展开。 赵玄翊的心思最是通透,自是知晓赵承煜这是在宣示主权。他却是不好插手乔楚芯与赵承煜之间的事。 “世子,可否稍等片刻?我有些话说与二殿下。”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赵承煜的怒火,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 “乔楚芯,你什么意思?”他冷声问道。赵玄翊目露担忧,见乔楚芯朝他摇头,终是叹息离去。临走前不容分说地想把手中的伞塞入乔楚芯的手中,却被她坚定地拒绝。一个想给,一个不想拿,两人僵持片刻,终究是赵玄翊妥协把伞带走。他带着两名童子没有走远,距离足够他看到两人,却不足以听到两人的谈话。 赵承煜把他们的拉拉扯扯看在眼里,寒凉的目光更甚。 那些玄甲卫在司礼的示意下,齐齐退到了叁丈之外,留给两人足够的隐私。 “本王听闻你与豫章郡主近来交情甚笃,不想那原来是你与端王世子来往的幌子。”他淡淡说道。 乔楚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一个在她被歹人掳走之后,一见面就质疑她的人,她先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人对自己有几分喜欢呢? 她于他不过是解药,许还是床上解闷的玩物。 当下见到他,厌烦的情绪达到了极致。 “殿下多虑了。”她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无一句多的解释。 “乔楚芯,你到底怎么了?是赵承炫伤了你?还是那些兵士。”赵承煜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昭王的马前卒。当年赵玄翊负伤归京后便封刀,立誓不再杀生。他可没有这个方面的束缚。 赵承炫毕竟是皇子,杀他需要时机。杀一两个马前卒就没有那么讲究了。 他很是不喜欢乔楚芯这般冷淡疏离的态度。 她曾经惧他,诚惶诚恐,但不曾像是当下好似要划清界线一样。 “大殿下奉我为座上宾,待我极好。” 听到她说另一个男人待她极好,赵承煜面色微寒,讥讽道: “本王还以为你改性了,熟料还是这般不自重。” 是呀。就因为一开始他就认为她不自重……所以一切都是她活该吗? 她不想继续这个对话了,但有一件事必须要做个了断。 “为什么骗我?透骨欢有解药,对不对?”她冷不防地问了一句,打了赵承煜一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他的脸上风云变幻,无数个措辞闪过他的脑海,对赵承炫的怒意亦是蹭蹭直上。 看到赵承煜的表情,乔楚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乔二——” “赵承煜,你无耻。”她打断了他的话。“把我当傻子……是不是看着我挣扎,自不量力,你暗地里在拍手称快?你好残忍。” 少女冷漠的目光令一些龌龊的心思无所遁形。他看到她苍白的唇在抖,眼中压抑的情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竟然隐含淡淡的厌恶。 乔楚芯讨厌他。 说不清是愤怒还是讶异,或者还掺和了一些其他的情绪,一口闷气郁结于心,赵承煜不由得往前跨出一步,想要触碰她。 可她接连后退叁步,只道: “就此为止。” 随即,她在他的面前慢慢地弯下腰。 “恭贺殿下鹏程万里,青云直上。”乔楚芯施施然地朝他俯身行礼,不去看他乌云密布的脸,转身走向赵玄翊。 赵承煜伫立在原地,冷冷地盯着乔楚芯的背影。胸腔里的滔天怒浪像是要翻腾出他的胸膛,化为凶兽吞噬一切。 她怎敢不回头!怎敢背对他,走向另一个男人? 反而是立在她身旁的赵玄翊回眸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与他身边的少女低声说了几句话。 雨势骤然转大,北风加急咆哮。 他们的谈话被大雨落下哗啦啦的声音完全覆盖。 一青一紫的身影在大雨倾盆之中逐渐走远。不久后,两辆马车从他们的身边奔驰而过,风势掀起后面那一辆车架车帘的一角,依稀可见一截紫色衣角。 两辆马车的车夫正是赵玄翊那两名童子。 “雨势渐大,请殿下以身体为重。” 司礼不得不上前提醒道。他从身旁的同僚手中接过油纸伞,正要上前为主子打伞。 却被赵承煜撇头看向他时那满含戾气的一眼劝退。那是一种从未出现在出身高贵,未曾经过风雨摧残的禹王身上的暴戾情绪。 司礼恭敬地后退叁步,立于赵承煜身后,噤声垂首。 手中的伞没有打开的机会。 主子都在淋雨,身为下属又怎敢自诩比主子金贵? 一行身形高大的侍卫就这样伫立在雨中陪伴盛怒中的主子,所有人齐齐淋成落汤鸡。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颇有几分滑稽。 过了许久,前方才传来赵承煜不含感情的一声: “走。” 玄甲卫舒了一口长气。 “遵令。” 一行人马离去,势如疾风。 在他们的背后,远方的天边轰隆隆地落下几道惊雷。 (三十六)姐妹谈心 入了城后,雨势已经渐渐消退。 赵玄翊把乔楚芯送到了乔楚苑一间较为偏僻的药铺。明月正站在门口把风,远远见到端王府的车架便眼前一亮,转身进去把乔楚苑请出来。 乔楚芯从后面的车厢里探出头的时候,乔楚苑正好来到门口,脸上凝重的表情在看到乔楚芯安然无恙的时候才减轻了些许。 明月上前,扶着乔楚芯下车。 前头的赵玄翊掀起车帘,温和地与乔楚苑道: “幸不辱使命。若无他事,我便先行回府了。切记明日立储大典我等皆要观礼,勿要缺席。” 大业的立储大典有一个环节名曰‘泽福’。凡是与太子同辈的宗亲、正一品官员以及勋贵人家的嫡系子女均有资格参与观礼,沐浴在新晋太子的龙气之下。 这是天家恩赐,被视为莫大的荣耀。若是无故缺席便会视为蔑视天威。 乔楚苑点点头,只道:“多谢世子出手相救舍妹。这个恩情,我承了。” 他们之间又何须言及恩情? “阿苑何须如此?你我之间,从来都是我亏欠你良多。”他叹道。见乔楚苑诧异的目光,他弯了弯唇角,道:“你这妹妹委实太聪慧了些。” 言辞之外,就是她都知道啦。 眼见赵玄翊和乔楚苑之间渐渐升温,无言的旖旎让心事满满的乔楚芯都止不住有些脸颊发烫。 一瞬间就冲散了心中的郁结。 “多谢世子救命之恩。”乔楚芯真心实意地朝赵玄翊致谢。 赵玄翊轻咳一声。 “小乔贵女无需客气。阿苑,我先走了。” “好,你保重身体。” 目送赵玄翊离去后,乔楚苑转向乔楚芯。 想要说的话很多,但面对形容憔悴的妹妹,乔楚苑把所有的话都化为一声轻叹。 “随我进去收拾一下,过会儿我带你回家。” ‘带你回家’四个字让乔楚芯红了眼。 这间药铺设有休息室,明月早已在后堂备下热水。一番沐浴过后,乔楚芯披散着头发走出来。乔楚苑手握着一块浴巾,笑着说:“软软,过来。” 她让妹妹坐下,自己在她的身后为她拧干头发。 神色温柔至极。 “可有伤到哪里?”乔楚苑问道。 “没有。昭王没有为难我,是我性子倔,设计出逃……才有昭王侍卫对我拔剑。世子来得及时。”乔楚芯忐忑答道。 “那便好。” 乔楚苑不再发问,她关心的只有妹妹的安危而已。 乔楚芯默了默,主动问道: “阿姐知道多少?” 她叹了口气。“是禹王殿下吗?” 乔楚芯抿了抿唇,轻声说:“是。” “大业开国以来,渤海王司空氏便是我朝第一世家,世代执掌渤海军权。软软,须知让将臣掌兵权的首要条件便是有敌人威胁到我朝国土。若无外敌,帝王何须把虎符授予他人?年关前我在外耳闻高句丽有战败的迹象,想着若是谣言属实,怕是立储一事不日便要提上日程。渤海王府奉上扩充疆域为禹王立储的垫脚石,已然在禹王身上倾尽所有筹码。” 历代帝王皆忌惮渤海王府。到了敬德帝这一代,司空氏女入主中宫,身为外戚,司空氏的权势隐隐攀上巅峰。然这却不是什么值得欣喜的事。 若禹王不上位,下一代帝王必然容不下渤海王府。故而司空氏为了禹王倾尽所有,禹王代表着司空氏的利益。 “司空氏有意把司空灵韵嫁给禹王。软软,你可知道为何我安宁侯府与镇国公府从不与渤海王府往来?” 开国以后,君主对爵位看得极紧,甚是吝啬于封侯拜将。若在七姓之中论亲疏,其实安宁侯,镇国公与仁安侯理应与渤海王府站在一道,然而事实上仅剩的四家开国勋贵只有安宁侯与镇国公相互通婚。仁安侯以医德封爵,早几代的家主骤然辞去太医院首的官职,带着全家老小退回青州祖籍地,从此守着叁亩土地度日,如今只空余留一个爵位,早已淡出京城权贵圈子多年。 渤海王府从来不与七姓结亲,除非帝王赐婚,多是与渤海当地贵族联姻。 “盛极必衰。”乔楚芯轻声答道。“远水救不了近火。” 镇国公与安宁侯皆在京城里,帝王的眼皮子底下。是讨好远在渤海的司空氏还是讨好眼前的帝王,根本无需作想。这也从侧面验证了渤海王府的厉害之处。孤军奋战仍然让九代帝王忌惮不已,辉煌了数百年。 “不错。”乔楚苑欣慰地点点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今上深不可测,以司空氏女为后,又封蓝氏女为贵妃。诸位皇子之中,禹王最受今上宠爱,然而在后妃之中,蓝贵妃独占鳌头。软软,这便是帝王的平衡之术呀。” 乔楚苑所说的,原着里都有着墨。 “阿姐,我明白的。我与禹王是孽缘一桩,但是我……”她抿了抿唇,有些对乔楚苑说不出那些龌龊事。“总之,我对他并无男女情爱。”还未发芽便被掐死在摇篮里。 “阿姐说的这些,都想给你普及里面的弯弯曲曲,希望你能从全面考虑后再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吾家有妹初成长,再过几日就是你的及笄礼。你是个大人了,足以承担自己的决定。”乔楚苑摸着妹妹的头发,温和地说道。 她私心里当然不赞成禹王与妹妹往来,这般遮遮掩掩算什么?若是真对软软有心,便上奏请今上赐婚才是。更别说他的背后利益交杂,软软纵然机灵了许多,作为姐姐她还是担忧妹妹一不小心就吃暗亏。后宫的腌臜手段还少吗? 可以说未曾正式打交道之前,赵承煜已经在乔楚苑这里留下了负面印象。 “阿姐……”乔楚芯心中酸涩。 乔楚苑是真的疼爱妹妹。原身何其有幸,有这样一个处处维护她的姐姐?她受之有愧,却又真实是当下的受益者。 “好了,头发干了,我让明月给你简单梳个头,等等我们就回去。秋茴呢?” “约莫还在昭王手里。我不愿意让昭王以她为掣肘,因此没有询问打探她的消息。依昭王的性子,她该是性命无忧。” 昭王喜怒无常,行事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心机颇深。他既然没有杀她,就更不会杀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女。只是怕秋茴要吃些苦头了。 “明日我便让昭王把人还给我们安宁侯府。”乔楚苑淡淡说道。这点小事,她出手即可。之前找上赵玄翊只是因为她不认得那斗篷是谁人之物。 “谢谢你,阿姐。” “你我姐妹,何须言谢?”乔楚苑抿唇一笑,点了点乔楚芯的额头,亲昵疼爱的举动令乔楚芯脸上微红。 又整理一番过后,姐妹二人赶在天明之前回到了安宁侯府,浅浅休息了一会儿便与安宁侯一同入宫参加立储大典。 (作话:你们真的是在看肉文吗 天天看你们喊男主下台呀。男主下台了,谁来提供肉肉?【扶额) (三十七)是否想要娶她 因为深夜归府的事,乔楚苑和乔楚芯姐妹俩难得被安宁侯训斥了一顿。安宁侯乔正诚年近不惑,人如其名,为官刚正不阿,素来极为看重规矩。乔楚苑挺身护住了妹妹,堵塞了几句,对个中缘由含糊其辞。 乔正诚淡淡地看着姐妹俩,显然并不全信。对于儿女之事,他极少插手过问,却并不代表他一无所知。 很显然昨晚两姐妹夜归已经超越了他心中的底线。 但当下不是清算的时候。 收拾一下后,他便带着叁个子女入宫。 卯时中,满朝文武与宗亲准时入宫,参与太子的冠礼与立储大典。正礼设于太和殿,尔后的‘泽福’环节被设于武英殿。 “阿姐,你与长姐昨夜到底去了哪里?”乔楚昂悄悄问道。 “我与阿姐一起整理了些她生意上的账本。”乔楚芯轻巧地答道。这是她与乔楚苑事先说好的说辞。 “阿姐不是一向最讨厌与那些黄白之物打交道吗?”乔楚昂显然不信。乔楚芯消停之后,他倒也看这个姐姐顺眼一点了,至少可以好好说上几句话,不像之前一见面就吵架。 “宫中盛典,休得喧哗!”旁边的乔楚苑看过来,轻声斥责道。 乔楚昂悻悻闭上了嘴。长姐如母放在他这里也是奏效的。 乔楚芯也没计较他的差别对待。 在内侍的带领下,芸芸公孙贵女皆在武英殿里站好位子,静待太子到来。 * 赵承煜在天未明便入了宫。此时司空皇后已经起身,传召他前来相见。 司空皇后已经四十有一,比皇帝大上一岁,但岁月并未在她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她生得极为清艳,尤其是那双和禹王一模一样的茶色双眸仿佛阅尽千帆,清澈剔透,望向一个人或者事就能够洞悉一切。 年少时,司空皇后便是极负盛名的美人。就算是现在,同龄人都已经被人叹道美人迟暮,她仍然美得像是一朵刚刚盛放的牡丹,艳色倾国。 司空皇后屏退下人。 “母后。”赵承煜俯身行礼。 眼观鼻,鼻观心,面上无喜无悲。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便是金榜题名时。今日是你的立储大典,我儿何故不喜?”司空皇后玩味一笑,目露与鸾悦公主如出一辙,少女般的狡黠。 深宫后院二十载,她还保留一分年少时的古灵精怪。 “儿臣并无不喜。”赵承煜淡淡应道。 “脸色都能滴出墨汁了,还想在母后跟前撒谎?你昨夜未宿于宫中,可是因为那乔氏女?”司空皇后问道,说起儿子的桃色对象,满脸不以为意。 “与她无关。”赵承煜眼中一寒,面沉如水。 司空皇后笑吟吟地看着底下儿子压抑的神色。 她这个儿子自幼顺风顺雨,唯一一点不如意可能是蓝贵妃早产,以致昭王早于他一个月出生,让他没能占据嫡长子之名。 不经一番彻骨寒,怎能闻得梅花香?太过顺畅的人生能有什么乐趣?司空皇后乐于见赵承煜受挫。 “你既已经及冠,迟早要定下婚事。你若是对乔氏女有意,母后现在尚可为你在你父皇面前进言几句。待你父皇下定决心,那可就晚了。”谈及结发二十载的丈夫,司空皇后表现出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显然那位英明神武的敬德帝于她是君更胜于夫。“你舅舅想把灵韵嫁给你,但是母后冷眼瞧着,你多年来的冷淡疏远早已伤透了你表妹的心。近来她都不入宫见我这个姑姑了。” “母后慎言。儿臣与灵韵表妹之间从未有过逾越之举。”赵承煜眉头紧皱。 这么多年来,他对舅舅的心思有所察觉。但他确实无意于司空灵韵,她也并非非他不可。 这就是司空氏的女人聪明之处。他的母后是如此,司空灵韵亦是如此。 “那乔氏女呢?煜儿,母后问你,你是否想要娶她?” (三十八)但凭母后做主 娶乔楚芯? 这个念头一起,赵承煜本能地否决。 这是理性的条件反射。 “也不知道安宁侯与义安县主是否已经开始给她相看人家。”司空皇后自顾自地说道,满意地看到傻儿子一怔。 “我听闻镇国公府世子最近刚刚回京,约莫差不多也该定下婚事了。镇国公与安宁侯素有秦晋之约,虽说长幼有序,但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字么。”司空皇后说的可不是无稽之谈,镇国公与安宁侯几乎每一代都会结一门亲事。 她观察赵承煜愈来愈阴沉的神色,心中好笑。儿子从小文韬武略,博古通今,方方面面天资傲人,唯独情感上却好像天生欠缺了些什么。他和皇帝千锤百炼而练成的帝王无情不一样,更像从未开垦过人性中那些细腻的情感。 在乔氏女这件事上,却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儿子。这感觉怎么说呢,像是个闷葫芦开窍了? “她嫁不了镇国公世子,恐怕也不乐意。” 义安县主被老太君磋磨这么多年,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嫁到老太君的娘家。 更何况还有一个赵玄翊。 想到赵玄翊,他的心中就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戾气。 “凡事莫过自满。”司空皇后训斥道。她对城外发生的事毫无所知,听赵承煜这么说,只觉得傻儿子哪来的自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安宁侯府的女郎可不愁嫁。” “她嫁不成。”他的语气透着凉意。 乔楚芯早已失身于他,如何嫁得了他人? 上了他的床,去留便不由她了。他不是她随意撩拔后,想断就断的人。 赵承煜拒绝使用‘始乱终弃’这个折辱身份的词汇。 “你欲如何?真等到人家谈婚论嫁的时候,堂堂太子还想当个坏人姻缘的小人不成?”司空皇后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一瞬间流露出她平常在面见妃嫔与命妇之时,充满压迫的雍容华贵。 上梁不正下梁歪,可别让她生出个坏种。 赵承煜沉默下来。母亲的话若有所指,但不妨碍他设想一番:若是乔楚芯与他人议亲—— 不成的。 那身媚骨是他浇灌而成,她得他宠幸这许久,为何他要拱手相让?何人敢接手? 比起让昭王的算计得逞,试想乔楚芯在床榻之间的风情日后会被另一个男人享有——这般念头,光是想想都让人无法容忍。 光是看着她走向另一个男人,他便已经怒火中烧—— 若是她为他人披上嫁衣? 赵承煜压下了触碰手腕内侧的习惯。 既是如此,与其日后添堵,区区正妃之位,舍了便是。 “但凭母后做主。” 说出妥协的话,心中的不甘只是一瞬。 赵承煜皱眉,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司空皇后眨了眨眼睛,先前升起来的气势渐渐消散。 哦,这是松口了。 矫情的傻儿子,还有一丝可爱。 “这事我会与你父皇提及。然你需知,成与不成,事不在你我。”司空皇后提了个醒。 君心难测。若是把敬德帝的心思比喻为悬崖峭壁,大概能把人摔得粉身碎骨还让人对他感恩涕零。 “儿臣知晓。” “行了,你去准备吧。别误了时辰。”顿了顿,司空皇后放轻语调道:“煜儿,生辰快乐。” 赵承煜怔了怔,心中一暖,撩起袍子跪下。 “是儿子该感谢阿娘不辞辛苦,赐予儿子生命。惟愿阿娘岁岁平安,福寿无疆。” 司空皇后微哂,这才打发赵承煜下去。 (作话:PS大家可能都有自己的看法,还有想看以及不想看的情节。然而我只会根据人物性格,写出最合理的故事哦。这个文会比较注重言情部分,权谋是辅线。) (三十九)泽福 武英殿不大,但够格受太子‘泽福’者本就并不多。比如乔楚芯的外家雍郡王府就极为尴尬,这一代已经彻底与今上脱出了五服,当初还是借着义安县主与安宁侯的婚事勉强给嫡子请封了世子,苟且延续了一代爵位。然而雍郡王府与乔楚芯同辈的表亲没有资格受太子‘泽福’。 能够来到这里的郎君,未来都极有可能成为新帝朝堂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郎君与贵女们遵从男左女右,根据身份分别排成一列。 赵承炫是最年长的皇子,生母又是后宫里仅次于皇后的蓝贵妃,宗亲自然以他为首。当赵承炫踏进大殿的时候,他朝乔楚芯的方向微微上挑了眉毛,乔楚芯看到了他的动作,回以一个浅浅的,不带感情的微笑。 秋茴还在他的手中呢。 两人脸上的官司并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因为大多数人都被乔楚苑夺去了眼球。 许久没有亮相的大业第一美人貌美如昔,风采依旧,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无数郎君的目光频频扫过乔楚苑。 最美的花自然要穷天下以精心供养。但就算他们与美人无缘,看上几眼也是好的。 而贵女们的心思较为微妙。 同性之间或多或少会有些攀比的心思。在场都是天之骄女,她们不缺家世,也不缺才貌,每一个都有资格想一想那个未来的凤座。 太子未婚,这本是她们的契机。 然而殿内还有一个光芒万丈,还未出阁的乔楚苑。 再多的诋毁又有何用?明月之辉岂是区区言语所能磨损。乔楚苑是她们这一代的天上明月。她们不及她,唯有饮恨艳羡。 自觉长姐被一群虎狼觊觎的乔楚昂感觉到肩头上的压力山大,遂一个朝那些狂蜂浪蝶投去愤愤的眼神。 反观乔楚苑泰然处之,与镇国公府的表亲们隔空打了招呼后,目不斜视地站在分配给安宁侯府的地方上。 站在左侧的镇国公世子桓靖南仪表堂堂,礼貌地朝乔楚芯与乔楚昂点点头。 前方的司空灵韵被人抢去风头,神色淡淡,叫人看不出喜怒。赵承炫把目光投向她,她若有察觉,回望过去,见是他,她轻轻扯动了嘴角,仿佛不屑。 赵承炫也不恼,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有首诗怎么念来着?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乔楚苑回来了,司空灵韵这朵芍药会如何呢?是爆发还是是避其锋芒? 他可真是太期待了! 不久,鸾悦公主领着公主们来到武英殿。今上膝下有六子七女,鸾悦公主在公主之中行五,但她是中宫所出,又素来得今上宠爱,姐妹们都以她为尊。 进来后,鸾悦公主特意在勋贵子弟堆里面找了找,总算找到了面色苍白的乔楚芯。 怪哉,今日是皇兄及冠立储的大好日子,怎么她看起来不太开心?怀揣着疑惑,鸾悦公主在内侍的带领下找好位子。 众人在肃穆之中等待许久,才等到内侍传报道: “众卿见礼,恭迎皇太子——” 众人正身。郎君们拱手拢袖作辑礼,女郎们优雅地举手齐胸,右脚后支,慢慢地屈膝低头,作万福礼,齐齐恭迎未来的君主。 身穿银条纱九章吉服的赵承煜在一群礼官的拥簇之下,徐步踏入武英殿。他头上戴着九旒冕冠,上玄色衮衣,下朱色纁裳,衣裳上呈现精美的九章纹象,象征着统治者应具备的品德。衣绘龙、山、华虫、火、宗彝五章纹,裳绣藻、粉米、黼、黻四章纹,一共九章,为太子与亲王品格的吉服。 新晋太子赵承煜面色庄严,端是龙章凤姿,从眉梢到发丝都透着天家威仪。 太和殿里他是皇帝的儿子,皇帝为他束冠,赐予他储君的身份。 在武英殿里,他是主位。 赵承煜爬上台阶,站到上首,转过身,台阶下的人生百态一览无遗。 年轻的储君借此感受权力之巅的滋味。 以俯视的角度,他很轻易地看到了底下融入美人如云之中的乔楚芯。 “众卿免礼。” 放下手的乔楚芯抬头看了他一眼,转瞬又低下头,漠然的神色像是在看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乔楚苑借机仔细地打量了上首的男人,见他神色冰冷地盯着妹妹,顿时心生不喜。 妹妹被他牵连受此大罪,他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看着妹妹的目光竟然隐含怒气? 这样的男人如何会对软软好? 乔楚芯漠然的神色令赵承煜如鲠在喉,阴郁的心情跌入狂风暴雨之中。 他寒着面念出礼官所准备的祝词: “孤承天子之诏,授以册、宝,今正位东宫,志以身作表率,为民解忧,发扬鸿绪。诸卿在此,各执其职,孤仰惟祖宗谟烈昭垂,诸卿偕行,泽福天下,此终。” “太子洪福,我等受之,与有荣焉!”众人异口同声道,又齐刷刷地跪下来。 礼成后,赵承煜走下台阶,经过乔楚芯的时候,年轻的储君几不可闻地轻‘呵’一声。 乔楚芯的脊梁微微一僵,把头压得更低了。 再抬头,赵承煜已经带着随行礼官走出武英殿,不带走一片云彩。 (本文背景是各种朝代大杂烩,备注如下: ①‘泽福’环节是为了剧情捏造的。历史上没有这种装逼仪式。 ②服饰参考的明朝冕服。 ③昭王心中念的那首诗是唐代刘禹锡的《赏牡丹》。 ④太子祝词改自于康熙立储诏书。看不明白就对了,是男主【划重点!不是作者】瞎逼逼的一段话。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四十)约谈 回到安宁侯府,乔正诚唤了乔楚芯一个人到前院书房。 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她是第一次被安宁侯约谈。 “阿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乔正诚开门见山问道。“你果真与阿苑在一起?” 乔正诚任职户部尚书,掌民事、戸籍、租税,在朝中举足轻重。他久居高位,积威甚重,年轻的官吏见到他都会瑟瑟发抖,唯一的儿子也在他的拳拳之爱之下茁壮成长,只有面对娇软的小姑娘让他无从下手。两个女儿小时候一见到他就哭,妻子不爱管事,他索性便把两个女儿都交给老母亲抚养,一年到头见不到她们几次。偶尔只有在乔楚芯真正闯祸后,乔正诚才会亲自出面摆平,再训斥严惩。 他毕竟是她们的父亲,血缘亲情无论如何都无法抹灭。 乔楚芯与名义上的父亲只见过几次面。乔正诚太像她现实里的教导主任了,一向是个乖乖女的乔楚芯抓着裙面,低声叫道:“阿爹……” “你还知道叫我阿爹。”乔正诚沉着面,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小女儿的哭闹。 然而这次与过往不同。乔楚芯没有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地与他争辩,她抿着唇,低眉垂眼,像是在认真斟酌措辞,想要好好说话。 乔正诚皱眉,小女儿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 “阿爹……我昨晚的确不是和阿姐在一起。但我不知道怎么和您说?” 乔正诚既然会提出质问,必然是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或者信息了。她和乔楚苑串通好了供词,但到底昨天两人出门的时辰相差了那么多,若是查下去根本连串不起来。 她先前不让秋茴把她和赵承煜之间的事告诉安宁侯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还有那么一丝妄想可以掰回原着剧情。 但现在梦醒了,她认清现实。 偏离的剧情不会再回到原文的轨迹。 找不到回去现实的路,未来在这里要怎么走,她该认真为自己考虑了。 乔正诚是原身的父亲,原文中他不是一个糊涂人。只是那些腌臜事,她怎么开得了口? “你叁缄其口,是否与宫里有关?” 乔正诚打了乔楚芯一个猝不及防。 眼见女儿稍微瞪大的眼睛,他对于心中的揣测多了几分肯定。 又想起鸾悦公主突然与乔楚芯交好…… “是太子?”他询问道,面容愈发冷峻。“还是昭王?” 今上有六子,但真正有资格竞争皇位的只有两人。 任何一个都是要命的人物。 “阿芯,安宁侯府人丁稀少,你们姐弟叁人都代表我安宁侯府的颜面。一旦与宫中扯上关系,任何事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了。” 伴君如伴虎。 安宁侯府从他祖父那一代起就与镇国公府协商一起伏低做小,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保住后代子孙富贵。他与父亲遵从祖训,不敢贪图从龙之功,兢兢业业保下了安宁侯府的产业。 前几代君主需要仰仗渤海王镇守海域,未能摘除司空氏。对其余的开国勋贵,君主可没有心慈手软。 乔正诚深深地看了乔楚芯一眼。“告诉阿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楚芯苦笑,为官者能坐到户部尚书的职位,果然没有傻的。 乔正诚说的不错,在这个时代一人犯错全家都要跟着一起受罪。 株连九族、夷平叁族,史书上那些骇人听闻的刑法在这个时代是真实存在的。 日后她若是出事了,很有可能会牵连整个安宁侯府。 乔楚芯深吸了口气。 “昨日夜里,我可能得罪了昭王。”她艰难地开始坦白。 随即在乔正诚愈来愈阴沉的脸色之下,她摘除赵玄翊与一些过于旖旎的部分,把事情的始末简单地说与乔正诚。 “荒唐!”听完后,乔正诚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阿爹,是我糊涂。”乔楚芯惭愧低头。 “你的确糊涂。出了这样的大事,为何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乔正诚面色可怖。 “我——” “太子欺人太甚!昭王莫不把我堂堂安宁侯当成死人?”乔正诚破口大骂。 乔楚芯愣住了。 这和她设想的不太一样? 见女儿似乎被他吓到了,乔正诚强压着怒气,冷然说道: “你也糊涂,让我安宁侯府卷入夺嫡之中。罢了,我明日便与圣人求一道赐婚旨意……”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不要!我不想嫁给他。”乔楚芯连忙出声阻止。 乔正诚目露意外。 事到如今,他已然开始想着放弃祖训,思考卷入这场夺嫡风波之后该如何周旋。 他厌恶那些皇子拿他的女儿作筏子,但大错已经铸成,当下也只能全力补救。 在他的眼里,安宁侯府与太子的这桩婚事已成了必然。 可是女儿却说什么?不嫁? “胡闹。”乔正诚皱眉斥责。“你只消安心地等待赐婚旨意就好。” “我真的不想要嫁给太子。阿爹,他不是良人。” 乔楚芯语气坚决,神色坚毅。 她敢如此说是因为她从文字间感觉出安宁侯并非外人所说的那般迂腐。若是他真的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乔楚苑怎么遵从自己的意愿在外行走,打破这个时代的桎梏呢? 见她神情认真,不似一时之气,乔正诚这才正视眼前的小女儿。 大女儿从小聪明伶俐,才貌过人,极有主见。家中继母不帮衬,她身为长姐毫无怨言,一向照顾弟妹,在同龄人之中极为早熟。 相较之下,小女儿娇气许多,不爱学习,性格顽劣,叁天两头就闯祸,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望向成熟了许多的乔楚芯,心沉了沉。 让一个孩子蜕变成为大人的往往都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果真想好了?”他沉声问道。“若是不嫁给太子,你日后在婚事上会困难许多。” 说困难许多已经是委婉之词。 皇家惯来霸道。赵承煜绝对不会允许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嫁给别人,那是在打储君的颜面。 “不嫁。我与太子没有感情基础,与他往来只是各取所需。阿爹……我只想要他手上的解药。待我们都解了毒,从此一别两宽。”乔楚芯抿了抿唇。 身上的透骨欢到底是个隐患。 只是解毒还需要继续与赵承煜上床……乔楚芯的心中浮现淡淡的厌恶。 乔正诚沉吟,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好,此事日后便交予我来处理。”他看了身前的小女儿一眼,淡淡地说:“安宁侯府没有养不起一个姑娘的道理。” 乔楚芯听了,心中微暖,又为原身遗憾。 原身实在是拥有很好的家人呀。 “谢谢阿爹。” 乔正诚‘哼’了一声。 “免了。你此番闯出弥天大祸,若非你的及笄礼在即,本侯定要请出家法重重罚你。” 她那些前科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是真的往天上桶出了窟窿。 越是想,额头上的青筋越是止不住跳动。 乔正诚心烦地挥挥手,眼不见为净,让乔楚芯先退下了。 (四十一)及笄礼 正月二十一这日,安宁侯府高朋满座。 许久未亮相的义安县主也走出了观音阁,神色淡淡地与安宁侯在场地外迎宾。到来的宾客看着这对夫妻之间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暗道安宁侯夫妇感情不和睦的消息果然不假。 就连女儿的及笄礼上,两人都没有遮掩半分。 “云鹤弟。微兄与内人备下了一份薄礼,祝令嫒生辰快乐。”一名蓄着两道飘逸的八字胡,身形清瘦的青袍中年人笑着把一个锦盒交给乔正诚。 “茂士兄客气了。愚弟代替小女谢过贤兄美意。” 两人互称表字,可见关系不错。乔正诚接过郑宜修的贺礼,平常不苟言笑的人,面色比寻常轻柔了些。 未等郑宜修和乔正诚再寒暄两句,一名仆人小跑到乔正诚的身边。 “云鹤弟今日忙碌,微兄便不打扰了。”眼见主家有事,郑宜修颇有眼色,主动告辞。 “今日怠慢了茂士兄,你我日后再叙。” “好说,好说。” 见客人走远后,仆人靠近乔正诚,低声说道: “侯爷,鸾悦公主的车架已经抵达府外。”他犹豫了下,加了一句:“公主殿下带来了一位神仙公子一样的郎君,老奴看得不真切,但那人气度卓尔,似乎是太子殿下。” 本来乔正诚听到鸾悦公主的时候还不以为意,只是一听到太子殿下,他的面色便阴沉下来。 他怎敢在今日来! “本侯去迎接太子与公主殿下,此地交由县主。” 仆人退下后,乔正诚撇头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淡淡说道。 义安县主从眼角瞟了安宁侯一眼,发出一声轻‘呵’,不置可否。 安宁侯府正门处,鸾悦公主坐于一辆足以容纳八人的马车里。车架是红木所制,四壁雕刻精美的花纹,帷幔是明黄色的贡缎,两匹高大的汗血宝马精神奕奕,仪仗前后足足有二十宫人随侍。 天子最宠爱的公主出行,每一样物品都极尽奢华。 最惹眼的却是那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身穿天青色云纹锦袍的郎君。 这位才是吓得后面的人不敢前进的罪魁祸首。 何时这安宁侯竟然与太子有往来了!众人惊魂不定。 安宁侯走出来,一眼便看到那个天姿风流的新任储君。赵承煜神态自若,手中抓着缰绳,对周围的骚动充耳不闻。 一口气瞬间郁结于心头,堵得人心慌。 “臣恭迎太子,恭迎公主莅临。” 乔正诚面无表情朝二人行礼。 “乔大人免礼。”赵承煜翻身下马。“孤今日携母后口谕护送鸾悦,恭贺乔大人府上贵女及笄之喜。” “劳烦乔大人啦。”鸾悦公主从车架里探出头,笑意盈盈。她穿着一身紫色宫装,环佩叮当,妆容华贵,额头上贴了梅花花钿,容色逼人。她踩着车架的台阶在宫人的帮助下缓缓下马,另一名宫人捧着一个精巧的檀木盒上前。“今日本宫与皇兄是客人,本不该这般劳师动众。可是母后得知今日是乔贵女的及笄之礼,从私库里挑了一份及笄礼给乔贵女。此物虽未伴随懿旨,但到底是母后所赠,意义非凡。” 鸾悦公主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压低音量,更像是特意说给周围人听的。她示意宫人把檀木盒递给乔正诚。 意义非凡?是何等意义非凡呢? 这话让人浮想联翩。 又是皇后赠礼,又是太子同行贺喜—— 来往的宾客看向安宁侯府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皇后一脉为何对安宁侯府如此示好? 乔正诚到底沉浸官场多年。皇后的神来一笔虽然出乎意料,但他没有因此自乱阵脚。 “臣替小女谢过殿下恩典。”他双手接过檀木盒,不接鸾悦公主话里的暗桩。 赵承煜敏锐地感受到乔正诚语气里的冷淡,皱了皱眉,又放松下来。 预料之中,倒也无伤大雅。 “皇兄,咱们进去吧。”鸾悦公主兴致勃勃。母后交给她的差事已然办成,接下来她就能好好观礼了。她身份尊贵,除了自家表姐及笄之时,还从未出宫给他人过生辰。今日她获得了特赦,定要好好玩尽兴才回宫。 “不劳烦乔大人。” 太子与鸾悦公主莅临安宁侯府,一时间蓬荜生辉。 鸾悦公主活泼好动,但在人多的场面上,她绝不会坠了皇后一脉的颜面。她矜持地与太子立在观礼位上。 不久后,乔正诚与义安县主入内,乔楚芯的及笄礼才正式开始。 于赵承煜,及笄礼的流程拖沓又无聊。 若非乔楚芯这几日一直躲着他,派人联系韩葵传信也不奏效,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耐心告罄之前,正主总算施施然地从东阁走出来。 她还未受礼,身上穿着不加赘饰的藕色采衣,头上梳着双鬟髻,看起来娇俏可人。她的装扮尚且稚嫩,但沉稳的神情已然不似孩童了。 没了往昔的跋扈扭曲她的五官,众人才发现原来乔楚芯也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小女郎。尤其今日乔楚苑有意趋避妹妹的锋芒,虽为赞者,她挑了一身不起眼的粉色衣裙,见众人的眼神如期落在妹妹的身上,乔楚苑莞尔。 那浅浅的笑意在看到底下的赵承煜之时被戛然收回。 赵承煜看着妹妹的目光太具侵略性,充斥着露骨的欲念。 随着初加,二加,与最后的叁加,宾客见证了一个少女从含苞待放到盛开。 盛装打扮的乔楚芯美得惊人。白皙细腻的肌肤,鬓发若云,纤卷睫毛似小扇子一样,星眸如水,她今日点了红妆,身上的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衬托出十分颜色。 她的头上插着一支披霞莲蓬簪,是她长姐为她簪上的,宛若点晴之笔。 在场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惊艳。 “乔贵女甚美。”鸾悦公主赞赏地说道。见过皇宫里的环肥燕瘦,各种争奇斗艳,乔楚芯仍然算是个难得的美人。“安宁侯府倒是会养人,府上两个女儿都是姝色。” “的确。”赵承煜慢慢地点点头,嘴角上弯的弧度显出几分诡异的冷酷。 耳听周围人窃窃私语,溢满赞美的话,他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的感觉,心里头的滋味不甚美妙。 “——看来乔贵女果真改了性子。如此容色,也不知道安宁侯会把她许给何等人家?”一名富态的贵夫人感慨道。 “李娘子,我们都知道你惯来是一个喜欢好颜色,疼惜漂亮媳妇的好婆婆。莫非你想为你膝下的十二郎君求娶乔贵女不成?”旁边的老姐妹咯咯直笑,忍不住打趣道。 “一家有女百家求,有何不可!”李娘子理直气壮地说道。她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姑娘,暗暗琢磨自己为儿子求娶乔楚芯成功的机率。她的小十二容貌俊雅,人勤奋上进,虽然不是承嗣,但也不算辱没了侯府贵女不是吗。 熟料话刚落,她就感受到一道冰冷尖锐的视线,生生令她打了一个寒颤。 眼见皇兄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显国公府世子娘子的身上,久久不移开,鸾悦公主不得不轻咳一声。 “皇兄何须与妇道人家计较。”鸾悦公主险些憋不住笑意。皇兄那些孩子气的举动,真是有趣极了。 赵承煜警告地看了身旁的妹妹一眼,这才又把目光放回今日及笄礼的主位身上。 恰巧这时候,乔楚芯也看向了他。 未等他表态出什么,赵承煜清楚地看到乔楚芯的眼中流露出厌烦的情绪。她很快就转移了视线,对他视若无睹。 男人目光微沉,眼中狂风暴雨几乎凝成实质,堵在心胸足足叁天的郁气已然濒临爆发点! (作话:这其实是今天第叁章了。想了想,晚上10点还会掉落一章 算是答谢大家的投喂?谢谢小可爱的珍珠,希望快点点亮一颗星星~!) (四十二)夜探香闺(上) “我自己来就好。” 及笄礼结束后,乔楚芯对着想为她宽衣的春兰与秋茴说道。她还是不习惯被人服侍着脱衣服,如果可以的话甚至连穿戴也不想让人帮忙。只是这古代的衣服里里外外太多层次了,她也不太会穿那个肚兜,每次都得麻烦春兰与秋茴。 乔楚苑办事效率极高。待乔楚芯从前院书房走出来后,秋茴已经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安宁侯府。和她猜想的一样,昭王懒得为难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侍女,待秋茴休息了两日压压惊,便又回来她的身边伺候了。 这一个月来,春兰和秋茴这两个大丫鬟也大概摸清楚了乔楚芯如今的脾性。 “婢子就在外间守着。”春兰与秋茴俯身退下。 隔着一个用琉璃珠子串成的垂帘,乔楚芯开始自行解衣。 她先是拔掉头上的钗冠,解下佩绶等饰物,再来是脱下那身正式的大袖长裙礼服。她不甚熟悉衣服上的扣子,弄了许久才解开,外衣褪下了,她又着手解开内一层的曲裾,然后是中衣的腰带。 最终,只余下一件肚兜和亵裤。 她转身正要移步到里间的浴室,却被暗中窥伺了一场室内春光的饿狼给先一步擒住。 “唔嗯——!” 未等她呼救出声,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捂住她的嘴,她被对方搂在怀里,一股熟悉的檀木香味钻入她的鼻尖。 “别动,让孤抱一抱你。” 男人清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赵承煜埋首于乔楚芯的颈项间,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贪婪地汲取少女身上的馥郁,稍微压制一些阴暗的情绪。 带着湿气的灼热呼吸喷薄在少女娇嫩的颈项上,激起鸡皮疙瘩。 当她不再挣扎的时候,他顺势放开了她。 乔楚芯转过身,粉面含怒。她快速地扯过挂在一旁的外衣披在自己身上,若非她还记得他的身份,少不了一巴掌招呼过去! “出去!”乔楚芯小声说道,并不想引起外间春兰和秋茴的注意。 他看着她,眸中流转着暗色,左手慢慢地摩挲着右手腕的内侧。 见到他的动作,乔楚芯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就像拢袖是赵承炫思考的动作,当赵承煜触碰自己手腕的内侧的时候,他也是在思考—— ——思考,如何杀人。 “孤为何要出去?”赵承煜淡淡地问道。 “这里是安宁侯府!”乔楚芯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抓着外衣前襟的手紧了紧,侧过身不让他看到身前的风景。 眼看她防备的姿态,他心中的怒意更甚。两相较之下,之前因为她的无惧而产生的不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所谓的胧月君子,脱掉那层蛊惑人心的外皮之后,也只不过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更甚是野心勃勃的皇子。 他自幼钻研御人之术,身边的人皆敬他惧他,任他予取予求。他也把之当作理所当然。 为君者,众所服之,畏之,崇之。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例外。 “何须遮掩。你身上哪寸地方孤未曾看过,碰过?你得孤宠幸月余,你我之间如何‘到此为止’。”他重复了一遍她那日的诛心话,白玉无瑕的面上落下寒霜。 “我现在不想要和你说这些。”乔楚芯闭眼,不去迎合他的荤话。明明在自己的屋子里,外间还有两个丫鬟守着,她还是觉得不安全。 赵承煜的气场太压抑,像是濒临爆发的火山。 “但孤想。” 不只是想说,还想她。之前那般温顺乖巧地在他的身下承欢,才几天的功夫就想与他一刀两断? 谁给她的胆子?赵玄翊吗? 一缕冷光划过眼底。 “我不管你想什么。出去!” 先前他怎么不知道,她如此难缠? (作话:骗你们的。其实我是单纯不想你们今晚好睡,随手掉落的章节【微笑 你们不妨猜猜,狗子吃不吃得上肉?明早7点见 【挥手拜拜 祝晚上美梦(*^_^*)) (四十三)夜探香闺(中) 赵承煜忽地轻笑一声。 “可以。” 耳听赵承煜轻易的答应,乔楚芯的眼中露出惊疑不定。 赵承煜跨步上前,便吓得乔楚芯宛若惊弓之鸟,慌忙退到一边,然而他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梳妆台上的一盒胭脂。 他拾起胭脂盒,修长的手指翻开银质莲纹的盖子,食指指尖上捻了一点酡红色,点在自己的衣领上,不紧不慢地以指腹晕染开。 而后他松了松自己的衣襟,又从白玉冠里挑出一绺头发,落在侧脸。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他沉吟一下便着手把自己的腰带也放宽几指,又捻了一点胭脂印在里衣上。 乔楚芯眼睁睁地看着赵承煜从容不迫地打乱他一丝不苟的仪容。 “你这是做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他面向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如你所愿。让安宁侯府上下看看,孤是如何从他们二女郎的香闺里走出去。”赵承煜慢悠悠地说道,作势要分开垂帘。 “你发什么疯!”情急之下,乔楚芯抓着他的手臂,还不忘压低音量。 众口铄金,他是想要逼死谁! “还让孤出去吗?”赵承煜淡淡地问道,半点也没有明目张胆地栽赃陷害的惭愧。 他向来会拿捏一个人的七寸。 乔楚芯绷着脸色,见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连忙放开他的手臂,改抓着外衣阻挡几分。 “我要见姬步云。往后我们还是日曜日见,直到双方都解毒为止。”既然他执意不走,乔楚芯索性把话摊开来说。 “孤可以让你见姬步云。”赵承煜颔首,仔细打量着她。“解药亦可以给你。” 这样鲜活的乔楚芯,他几乎不曾见过。 ……倒也不是那么排斥。 提及解药,厌烦的情绪又涌上乔楚芯的心头。 “解完毒后,我们再不相见。”她生硬地道。 那张小嘴一张一合,肆无忌惮地吐出堵心的话。 让人心中戾气横生,暴怒的情绪无可抑制。 赵承煜目光幽冷,紧抿的薄唇隔绝着排山倒海的怒火。 唯有她——不知死活地挑衅他,他如今还要憋屈地隐忍着,不得发泄。 “孤不许。”赵承煜启口,吐出叁个冷硬的字眼。 熟料引来她的怒视与更加的厌恶。 “我阿爹已经知晓这件事,你若是在解毒之后对我下黑手,阿爹不会坐视不理。” “孤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赵承煜的眉宇宛若染了霜雪,任他博古通今也无法理解她的意思。“安宁侯已经知晓你我之事?如此甚好。乔二,孤已经禀明母后,聘你为太子妃。” “你说什么!”乔楚芯委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拔高了声音! 这一声顷刻引起了外间的人的注意。 “女郎,您是否传唤婢子?”春兰问道,似乎马上就要挑起垂帘,进入里间。 “没事!你们不用进来。春兰,我好像有个耳环掉了。你帮我去花园里找一找,许是回来时不小心落在路上。” “女郎,是金枝缠东珠的那个吗?”春兰回忆了一下主子今日的妆容。那对金枝缠东珠的耳环是县主的陪嫁,东珠珍稀,历来都是皇家御用之物,价值连城。 “是。你帮我找一找……仔细些,半个时辰后若是真的找不到就回来吧。”乔楚芯随意胡诌道,急于支开不知情的春兰。 “是,婢子这就去找。”春兰不疑有他,径离去了。 乔楚芯等到春兰走远后,她才深吸一口气。 “秋茴?” “婢子在。” “麻烦你到门外守着,不要让别人进来。”随即压低声音道:“太子在此。” “啊-啊?婢子,婢子这就去门外守着。” 夭寿!那位祖宗怎么在这里! 秋茴背冒冷汗,手忙脚乱地退到屋外。 赵承煜看在眼里,讥讽地勾了勾唇,问道:“孤便如此见不得光?” 语气莫名地令人胆寒。 “赵承煜,你到底想做什么?” 乔楚芯实在费解,她已经完全看不明白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日后不许躲着孤。”赵承煜眸光微沉。“此外,与赵玄翊断了。” 不说那是一个将死之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不如那个堂兄。若非他生不逢时,比赵玄翊小了叁岁,哪轮到赵玄翊在皇祖父跟前一枝独秀? “与世子有何干系?赵承煜,我现在不想要当太子妃。” 无论赵承煜有什么算计,她都不想再参与其中! “乔二,你若是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赵承煜冷笑一声,忍无可忍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颌,逼迫她与他对视。“孤已经应你所求,双手奉上太子妃之位,你最好适可而止。否则孤不保证自己会做下何事。” (作话:狗子不仅仅是个狗子,还有当心机绿茶狗的潜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谢谢大家努力投喂~第一颗星星点亮啦~!希望大家昨天晚上数羊数得愉快(*^_^*)) (四十四)夜探香闺(下) “赵承煜——” “耀明。”他打断她的话。“孤表字耀明,允你日后这般唤孤。” 聊胜于她现在动不动就喊他的全名。在床上她抽抽噎噎喊出来的时候他姑且当作是情趣,或许还有些不可言喻的自傲。但他不打算养大她的气性,让她在人前也如此目无尊卑。 大业的风俗类似历史朝代。成年后,一个人在外行走便会使用表字。 然而赵承煜又有些不同。他是皇子,如今又是太子,他的表字不是随便任何人能使用的。或许只有他的夫子、至交好友——还有他的妻子才有资格这么称呼他。 这几种关系,他们哪个都够不上。 乔楚芯怎么都不愿意喊出声。似乎在原文中,她也没有见过赵承煜的表字出现。 “不想叫?”赵承煜眯着眼。“那便让孤来验一验你的嘴有多紧。” 语落,他的吻便卷席铺天盖地的气势落了下来,男人左手臂霸道地圈着她的细腰,右手钳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仰着头给他亲。 先前见到及笄礼上盛装打扮的乔楚芯之时,他便已经想着把人拆骨入腹。 平常她与他相见都不曾这般用心装扮,凭什么让一群外人见识她的妩媚?还引来显国公府世子娘子那等庸人的觊觎。 区区国公府,谁给的脸! “嗯嗯,唔——”她想叫他放开,但赵承煜张嘴含着她的嘴唇,把所有的音符都堵在唇舌之间。 不算初夜那次乔楚芯直接撞上赵承煜的牙槽,这实际上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又或者该说是唇齿相碰。 明明已经数次坦诚相见,彼此都熟悉对方的身体,在接吻上两人都生涩得可笑。 对于接吻,或许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有些幻想。她也曾憧憬过未来考入大学后,她会和一个或许各方面都不是特别出众,但脾气一定很温柔的男生交往,在两人交往一个月后献出初吻。 那夜在意乱情迷之中,她想着让他止住征伐的脚步,一时脑热撞了上去。 过后她觉得,那并不是吻。 现在想来,他们之间似乎也从未有过那种情浓满溢,水到渠成而自然促成接吻的气氛。她模糊地意识到,这大概便是欲与情之间的差别。 过往交欢的时候,他从不触碰她的唇,只曾经强迫她给他含那个丑陋的作案工具。那种犯恶心的体验历历在目,造成当下她死守着牙关,不让他的舌头入侵,双手捶打他的胸膛想令他放手。 然而赵承煜岂是那般轻易相与之人? 他早就知道她的唇瓣极为柔软,却不知她品尝起来如此清甜。像鸾悦喜欢的奶糕一样,软糯顺滑。他不喜欢奶糕,嫌弃甜腻,但当下唇碰唇,原本他嫌弃肮脏的唾液交换,莫名勾起腹中的饥饿感。 穷极天下珍馐美馔,唯有眼前这道可以果腹。 环着细腰的手渐渐不老实,在她的腰侧按摩揉捏,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带着欲色的暗示。 腰侧是她的敏感处。 乔楚芯的身形抖了抖,想要躲过对方作怪的手。 他颇具耐心一遍一遍地舔过她的牙齿,始终无法破关而入,又感受到她的抗拒,终是不满地抬头。 耳边掌风未至,赵承煜眼疾手快地拦下乔楚芯扇过来的巴掌。 他掐着她的手腕,面上冷若冰霜。 “乔二,你敢打孤?” 小时候的夫子都是持着皇祖父御赐的戒尺才敢对龙子龙孙下手。乔楚芯敢打他? “你还要脸?”乔楚芯莹白的小脸因为愤怒而染上桃红色,嘴唇被他啃咬得红肿,像是枝头上熟透了的荔枝。“赵承煜,今天不是日曜日!” “孤还碰不得你?”赵承煜气极反笑。“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叁纲之中,你我占了两项!” “莫非你还是我爹?”乔楚芯反讽道。“露水姻缘,各取所需。难道这句话不是你说的?” 某些方面来说,他们其实是很相似的人。赵承煜睚眦必报,乔楚芯相信因果报应。 原身对他下了那样的药,他报复以类,她承了原身的因果,认下了。为了活命与在床榻上好受一些,她选择配合,少受点罪。 赵承煜在床事上时常要折腾掉她半条命,但恰恰也是那般的激烈蛮横地拽着她这个异世里的无根浮萍沉入无间沼泽。 许是因此,她在不知不觉间生出了一丝依赖的情绪,有点扭曲的幼鸟情节。 然而他骗了她。 赵承煜利用她,待她并无坦诚,甚至极有可能想着事后杀了她。 这般念头与他在床上的百般诱哄形成强烈的对比,令人不寒而栗。 还好,她清醒得快。 ……士别叁日,当刮目相待。 怪他先前没有看出,向来温和柔顺的乔楚芯还有这般利落的嘴皮子。 “你若是愿意,自是可以喊孤一声‘爹’。”他技巧性地忽略她后一句话,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又升起那种猎奇的念头。 就像那日在英华殿的金身佛像之前,按着她把她给肏哭一样。只是想象一番她泪眼朦胧地喊他‘阿爹’,他身下的物件便渐渐抬头发硬。 乔楚芯敏锐地从他的话里听出调戏的意味,愈发厌烦。 “不能放过我吗?”她问道。 非要物尽其用,把她利用到死吗? “孤当初便说过,既是你所求,孤赏赐多少你都得受着。”他沙哑着声音,目光落在从肚兜侧边泄漏出来的一点春光,白花花细腻的乳肉,看得他眼神幽深。 男人精虫上脑,所思所想都是那档子事。 自上一次碰她,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两人最后一次温存像是许久之前了。 他想要她,想得下身发疼。 两人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明明是牛头不对马面的对话却又莫名对上了,乔楚芯被彻底激怒,忍无可忍骂道: “你报复的还不够吗?我做错了,你已经报复回来。你羞辱我,算计我,还让我……让我给你含那个物件,究竟要怎样你才会满意?” 她甚少骂人,语词贫瘠,然而赵承煜实在可恶。 赵承煜被春光勾去了心神,慢了一拍才听清楚她的话。 说的是什么胡言乱语,一窍不通!他脸色不虞,刚要回应却被外面秋茴洪亮的声音打断—— “大女郎,您怎么来了?” “阿姐来了,你还不走?”她抬起下巴,精致的下颌曲线上还残留被他掐出的指痕。 赵承煜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末了发出一声轻‘呵’。 只有他知道,那是妥协的声音。 “乔二,明日是日曜日。你最好准时赴约,否则孤会让你明白,愚弄孤的代价。”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身轻如燕地从另一边的窗户翻身出去。 ……其中深意,看得乔楚芯心惊胆战。 (四十五)踏春(上) 然而,乔楚芯失约了。 如今乔楚苑已然知晓妹妹与太子之间的日曜日之约,在不知道还有透骨欢这个糟心的纽带的前提之下,断然不会再放任妹妹与豺狼幽会。 “软软明日陪阿姐和你璇表姐到郊外踏春可好?”乔楚苑抿了一口茶,淡笑看着妹妹。镇国公府枝繁叶茂,子女众多,其中属长房的桓雨璇与乔楚苑最为交好。 她还是用的询问的口吻,轻巧地给妹妹提供了一个选项。 乔楚芯原本还有些纠结。但她一想到赵承煜肆无忌惮地夜闯民宅就来气,默默地在心中算了一下日子,随即坚定地点点头。 “明天我与阿姐一同出门。” 乔楚苑愉悦地弯了弯唇,嘱咐了几句后便施施然离开。 * 翌日,天晴万里。 初春还稍微带着一点寒意,京城里多数人还穿着厚棉袄,也有爱俏的姑娘家已经悄悄换上了显腰身的春装。 严苛的冬天已然翻过页面,大业迎来万物复苏。 乔楚昂在难得的休沐日被抓了壮丁,作为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姐的护花使者陪同踏春。 “阿苑!” 到了地方,一个明媚娇俏的少女笑着迎上来,两个酒窝里荡漾着青春浪漫。“昂表弟,芯表妹,有礼了。”桓雨璇遂一个打招呼。 “璇表姐好。”乔楚昂礼貌地回礼。 “璇表姐。”乔楚芯认得武英殿内还有出现在她及笄礼上的镇国公嫡次女,友善地笑了笑。 桓雨璇落在乔楚芯身上的眼神亮了亮,又被她尴尬地收回。 太子与鸾悦公主莅临安宁侯嫡次女的及笄礼,那空前绝后的壮观场景,她当时也在场。 昨日及笄礼上,桓雨璇悄悄地打量着乔楚芯,只觉得她不仅变漂亮了,脾性似乎也沉着了呢。她向来对漂亮的女孩子极为宽容,今日再见,很快就想好忘却之前与乔楚芯相处中的那些小小不愉快。 事实上,昨日的及笄礼后还有一个令人惊悚的小道消息。 所有人都在说,皇后一脉要和安宁侯府联姻了。至于人选——自然是素有大业第一美人之称的乔楚苑!桓雨璇还觉得不可置信,如果阿苑嫁给了太子,那她的阿兄怎么办呀! “阿璇。”乔楚苑回以笑容,霎时羞得桓雨璇发出一声‘啊’,双手捂着发红的面颊。 “阿苑你别笑,你一笑我这小心肝就颤抖呐……”桓雨璇扶着心口,平复怦怦跳的心。 乔楚苑啼笑皆非。 “阿璇还是这般直爽的脾性。靖南表兄呢?” “阿兄在那里呢。”桓雨璇指向身后。 姐弟叁人望去,不远处还有一男两女。那气宇轩昂的青年正是在武英殿内乔楚芯有过一面之缘的桓靖南,也是镇国公府长房的承嗣。 他身后的两个女孩是镇国公府长房的庶女。镇国公府不同于极端重嫡轻庶,以致根本不屑要任何庶出子嗣的安宁侯府,镇国公府每一辈的嫡庶子弟都不少,然而直到桓靖南之前,没有一个成才的。 “苑表妹,昂表弟,芯表妹。”桓靖南领着两个庶妹来到众人面前。勋贵人家子弟惯来都是好样貌,桓靖南自然也是不遑多让。与他的父辈不同,他虽然在文学上有几分天赋却对笔墨毫无兴趣,早早便弃笔从戎。原本的白面书生经过边境的风沙历练,已然成了一个硬朗矜贵,杀伐果决的少年将才。 (作话:谢谢各位预言家的投喂,真的上了编推啦!Σ(っ °Д °;っ 为了答谢小编垂怜,我设了一章300po币的打赏【捂脸 内容是以前作为彩蛋写的风骚寡妇与少年郎君4P的纯肉,就是姬步云先前解说透骨欢的时候所提及的那位寡母。大家如果愿意就包养我吧,让我看文少储一些~ 这周我会努力多写一些的,确切加不加我不敢立FLAG。你们已经榨干了我的存稿,我有点强迫症,反复修文耗时太多了……) (四十六)踏春(中) 乔楚苑领着弟妹给她也许久未见的表兄见礼。 “靖南表兄归京,想来舅父舅母欢喜非常。”乔楚苑笑着说道。 “说来惭愧!当年不知天高地厚,偷偷跟在白将军的身后混入北征大军里,多亏白将军看在阿爹的面子上没有当场以军法处置了我。”提及过往糗事,桓靖南爽朗一笑,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乔楚芯的身上,稍微停顿了一下。 然而这一眼还是被眼尖的乔楚苑看到了,心思登时活跃起来。 比起太子,她毫无疑问的更信任自家表兄的人品。 “缘何惭愧?靖南表兄志在保家卫国,为我辈楷模。”乔楚苑真心实意地说道。 “此话不假。靖南表兄可害惨了我等,我阿爹在家里就常常以你举例,对我耳提面命。”乔楚昂哀叹了一声。 桓靖南十四岁便跟随征北将军离开京城到漠北历练,彼时乔楚苑也不过是一个初露锋芒,十来岁的小丫头罢了。在一众依靠父辈荫蔽的勋贵子弟当中,勇于脱离镇国公府一贯安排给自家子弟的仕途之路而转身投身军戎的桓靖南显得尤其出彩。 过去几年他长期留在漠北,直到近期因为匈奴王庭出了内讧,匆匆鸣金收兵,桓靖南才随征北将军归京。他在战场上击杀了名匈奴大将,由此获得了金銮殿上面圣的资格,今上见到他后夸赞“少年英才,神采四溢”,当场赐为正六品昭武校尉。 现在京城里谁不知道,镇国公府上有位在今上眼里挂上号的好儿郎?只苦了与他同辈的勋贵子弟。 “昂表弟何须自谦?上京里谁不知道你写了一手好文章,在国子监里常常得到夫子夸赞,被引为榜样。”桓靖南笑笑道。“人各有长短,做文章我可不行。” “可别在那里糊弄我!”乔楚昂没好气地说道。“荀夫子的屋子里还挂着你当年画的那副残秋荷花图,常常对我们念叨你那一手走风凌厉的狂草书。” 桓靖南尴尬地咳嗽两声,摸了摸鼻子,却是不再应话。那副残秋荷花图是他的毕生耻辱之作,年少气盛的时候他也跟了一波伤春悲秋的潮流,对着国子监里的残败的荷花池洋洋洒洒地作了一首诗,还画了一副画裱起来。后来他见荀夫子似乎喜欢,大手一挥潇洒地把画送给他了。谁知道那老头子还留着给后进的学弟们看呀! 很难说当初他逃学,一股脑扎进军营里是不是为了逃避年少时各种牙酸的文人行径。现在想起过去的前科,他还是觉得惨不忍睹。 与乔楚昂谈话间,桓靖南的目光时不时瞟过乔楚芯的身上。见那个母亲与自己郑重提及的小女郎连一点余光都没有施舍给自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些异样。他知道自己如今在上京里就是家中有女儿的人家眼里的香馍馍,没想到吸引不了一个小女郎的目光? 不过……倒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小女郎。风姿楚楚,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桓靖南压住了上弯的嘴角,眼中显出几分促狭。他见过小时候的乔楚芯,记忆中那是个有些娇纵,玉雪可爱的胖娃娃,没想到长大后完全脱胎换骨一样。苑表妹自然也是极美的,但那是天山圣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呐。 被人注视又琢磨的乔楚芯毫无自觉。从踏出安宁侯府起,她的左眼皮就一直跳。到底是给赵承煜放了鸽子,昨夜他那阴鸷的表情一直闯入她的脑海里,搅得人心绪不宁。 “阿苑,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桓雨璇朝乔楚苑招招手,两个姑娘家便在一起咬耳朵,走在了队伍的前端。那两名庶女平常在府里伏低做小惯了,被嫡兄嫡姐带出来放风也不敢乱跑乱瞟,更不敢与安宁侯府姐弟攀关系,低眉垂眼地跟着桓雨璇身后约莫两尺的距离。 乔楚芯心绪沉重,走在了她们后面,队伍最尾才是领了护送姐妹职责的桓靖南与乔楚昂这对难兄难弟。 “芯表妹,当心脚下!” 背后忽然传来了桓靖南的声音。 本来相隔两尺外的桓靖南一直都分神注意眼前的小女郎。见她对不远处的窟窿浑然不觉,连忙出声提醒。然而还是迟了,乔楚芯脚下踩了个空,少女低呼一声,桓靖南眼神一凛便毫不犹豫地一大跨步往前,精准地抓着她的手臂把人安全地带入怀中!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连站在桓靖南身旁的乔楚昂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脸茫然。 “芯表妹没事吧?”桓靖南低头温声地问道似乎有些被吓到的小女郎。近看,那张还没他巴掌大的脸愈发可人了呢。连那双因为惊吓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都显得十分可爱,熨帖人心。 “没事,啊,谢谢靖南表兄……”乔楚芯有些尴尬地致谢。 “冒犯了。”桓靖南温和地说道,在确定她站稳了后,便恪守律己地把人给放开。 这郎情妾意的一幕落入某些人的眼里,那不只是碍眼了。 (作话:你们赢了!!我的肝不要了/(ㄒoㄒ)/~~我努力写,谢谢大家喜欢。附送小剧场 姐夫【虔诚双手合十】:感谢桓表兄分担每日的醋茶蛋饭。针灸治疗,九枚铜板一顿了解一下? 真.男配【跳跃举手】:是我,是我,我才是芯表妹的命中注定! 男主【触碰手腕内侧】:婊子忒不要脸,你算什么表兄,孤才是芯肝的表兄,还是她爹!) (四十七)踏春(下) “乔贵女!真是凑巧了。” 听到声音,乔楚芯叁人转过身,赫然是赵承煜与鸾悦公主。 认出鸾悦公主声音的时候,乔楚芯就已然有所猜测,但真正触及赵承煜冷锐的目光,她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似乎有一把利剑悬挂于所有人的头上,摇摇欲坠,即将落下摧毁一切。 鸾悦公主觉得,自己今天太难了。 在感觉到身边急速降温的时候,她果断出声走至前方那几人的面前。就在昨日她刚被司空皇后委以重任,要帮着皇兄把婚事定下来,作为回报,她获得了出宫玩耍的机会。 今日一大早,皇兄便入宫把她给挖了出来,兄妹两人乔装打扮来到了郊外。她在马车里旁敲侧击了好几次,皇兄都面沉如水,不吭一声。 等到了地方鸾悦公主才明白,为什么皇兄不肯说。 好一顶色泽鲜艳,郁郁葱葱的绿帽子。 “昭武校尉桓靖南,参见太子与公主殿下。”已经被授予官职的桓靖南执的是君臣之礼,颇有一股异于同龄人的沉稳。 后来赶到的乔楚苑等人也纷纷给突然出现的太子与公主见礼。 看到那对皇家兄妹,乔楚苑皱了皱眉。这般阴魂不散是真的对妹妹有几分情意,还是皇族霸道的天性作祟? 桓雨璇被突然出现的太子和鸾悦公主给吓到了,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乔楚苑一眼。 她前脚才询问了安宁侯府是否真的要与太子联姻,乔楚苑答曰否。 后脚太子与鸾悦公主就出现在这里。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这对皇家兄妹是特意来找他们——或者说,特意来找阿苑的吗? ……桓雨璇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鸾悦公主见身旁的兄长一字不发,凉凉地盯着被桓靖南与乔楚昂二人遮住半身的乔楚芯,只好咳了咳,代为说了声:“免礼。” 幸而,赵承煜在此时收回了刀芒一样的目光。 乔楚芯低着头,心神紊乱。左眼跳灾,她今日怕是真的不好过了。 “不想太子殿下与公主殿下都有这等雅兴,也在今日出来踏春?”乔楚苑惯来八面玲珑,客套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她内心有诸多思绪,面上滴水不漏。 “春来脚不踏青青,可不是要趁着春色正好,出来踏春一番?”鸾悦公主莞尔一笑,心中思索着如何帮着皇兄把乔楚芯带走。她瞥见地上一个窟窿,心中划过一个念头,暗暗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哀叹了一声。 皇兄此番,可真是亏欠她太多了。但她惜命着呢,今天若是不帮皇兄,估计谁也别想好过了。 可是不等她自导自演一出戏,装疯卖傻把乔楚芯带走,她那位在人前惯来矜贵冷傲的兄长已然张嘴,两片薄唇翕动,从口中吐道: “乔二。你是自愿跟孤走,还是要孤请你?” 这话一出,不只是鸾悦公主愣住了,镇国公府与安宁侯府众人都大吃一惊! “太子殿下慎言。男女有别,舍妹与你素不相识,请殿下不要为难舍妹!”乔楚苑率先反应过来,眼底透着对赵承煜的不满。 赵承煜勾了勾唇,茶色眼眸像是烧红了的铁料,压抑的情绪全都束缚于一层伪装出来,一触即破的冷静之下。 “你大可问问你妹妹,她是否与孤素不相识?乔二,出来。到孤这里。” “不要让孤重复第叁遍。” (作话:不好意思,虽然昨天说今天7点补上两更,但事实证明我真的无法立FLAG。这章我又是删删改改了好几个版本,想要写出男主那种爆发的情绪。然而男主还没爆发我就先爆肝了……晚上继续努力补上。小声说肉我都准备好了……却被过渡情节难倒了一颗想要飙黄的心。) (四十八)燎原之火 赵承煜不按牌理出牌,一下子搅得局面混乱。 实在不怪桓雨璇等人惊讶,毕竟正常人都会以为皇家中意的太子妃是乔楚苑。 这朵名花分量太重,没有人怀疑她不会落入皇家。但对象换成了乔楚芯的话,就让人感觉有些微妙了。 镇国公府的两个庶女自觉撞破了皇家秘辛,目睹了国公府与侯府的丑闻,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嗲嗲嗦嗦地躲到桓雨璇身后。 桓靖南面上的神情变了变。镇国公府是簪缨世家,他虽为武将但不差心机与城府,一下子就看出太子并不是冲着乔楚苑,而是冲着乔楚芯来的。 母亲的猜测有误。 想到或许会与乔楚芯失之交臂,他的内心升起几分失落与遗憾。 “阿姐,你与殿下——?”乔楚昂面向乔楚芯,说话结结巴巴的,突然有些词穷。若是长姐与太子有暧昧,他或许会有些意外,但不至于当下的惊悚。 但是二姐——二姐怎么会与高山寒月一样的太子殿下扯上关系?乔楚昂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回家再说。” 乔楚芯从乔楚昂与桓靖南的身后走出来,站到了赵承煜的对面。没了他们做盾,赵承煜犀利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器,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要把她直接割开。 面对乔楚苑担忧的神色,乔楚芯摇摇头,只道:“阿姐,我自己来。不会有事的。” 乔楚苑眉头紧锁,到底忍着什么都没说。 听到她笃定的语气,桓靖南的目光闪了闪。乔楚芯当然没有注意到桓靖南复杂的神情。 原文男女主见面,不但没有天雷勾地火,好像所有印象分都因为她直接跌破负数了。当然,她也已经不再纠结于她所一知半解的原着。 “殿下,我们到一边说去?”她试探性地问道。 是她爽约在先不错,但赵承煜是怎么想的?他如此不管不顾地道破他们关系匪浅,在说出这般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之前,有没有想过要如何收场! 若问赵承煜有吗?自然是……没有的。 赵承煜闭眼,鸦黑色的长睫毛随着眼皮子落下,覆盖在那双能直透人心的眼眸之上。良久,他才与一直装聋作哑的司礼道: “司礼,照顾好公主殿下。” “属下领命。” 两个话题人物这才在众目睽睽,所有人欲言又止的目光之下渐渐走远。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叁朝元老兼少师莫长卿离京之前,从《道德经》里摘出这八个字赠予赵承煜。 得了少师忠言相劝,十二岁的赵承煜从此开始修身养性。 ……胧月君子的美名由此传开,惹得无数贵女对他趋之若鹜。 然而自从冬狩被算计与乔楚芯发生关系之后,过去八年里他辛苦筑造起来的高台轰然倒塌,尤其在她的事上他一次比一次暴躁,一而再地破功,眼中愈来愈容不了沙砾。 如果说早晨得了韩葵传信,得知乔楚芯有意爽约的时候他仅仅是不悦,那方才见证到刺眼的英雄救美那一幕足以令赵承煜脑中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彻底绷断。 桓靖南他居心回测。 若非一直关注着乔楚芯,他怎么在顷刻间做出如此迅速的反应?既然如此,他难道不能早点出声预警吗? 什么国公世子,少年英才。不过是一个阴险小人,胆敢使出如此浅白的算计占一个少女的便宜,也不怕叫人耻笑。先是赵玄翊,后有桓靖南,她究竟背着他还勾搭了多少野男人? 胸腔里的浊气沉入丹田,点燃了燎原之火。 待两人走出一段距离,他停下脚步,转身不慌不忙地道: “孤想来想去,想着定是孤没有满足你,才让你一而再,再而叁地找一些野男人。” (作话:大家的留言我都看到了,谢谢大家的热情~很抱歉PO真的太抽了一个一个回复有些难度。我想说一下大家都很关心的HZC和虐男问题。 关于HZC的问题,我一直以来的统一答复是男主会学着做人。具体如何,其实文中有很多伏笔但都没有人挖出来【伤心 男女主都非完人。【二十五章左右的时候我就说过啦,我就想看两个不完美的人‘日’久生情。】 个人觉得没必要弄出谁舔谁证明彼此在乎,我只会顺其自然写下去。 能透露的是~女主真正动心很晚哦。一直都写得很明确嘛,她一开始只想要回家,然后是活命,后面有一点被迷惑,很快又清醒过来。女孩子守护好自己的心,就不容易受伤。别看男主嘴硬,反应过来追妻的是他。 看两个笨蛋谈恋爱是我的一点恶趣味。 然后有关于虐男——男主是个醋精,你们不要刺激他。他一被刺激就会把女儿压在床上ooxx到死去活来的【咳咳 反正在我这里男女平等啦,谁欠谁都要还回去的。虽然很舍不得女儿难受,男孩子皮实,可以揍一揍出气。 总结:理科生出身的作者只会合理安排情节。没有写到那个点,情绪共鸣还没圆满,我也说不准虐不虐? 最后,今天的小剧场是我懒得扩写的一段小情节: 镇国公【耍流氓】:你们安宁侯府叁代单传,前两代连个姐妹都没有!到这一代,总算有两个女儿啦。一直都是我们镇国公府赔女儿给你们侯府。现在是不是轮到你赔一个女儿给我们了? 安宁侯【冷漠脸】:……你看你要哪个,我怕你哪个都要不起?) (四十九)野外索要 【警告:含强制情节。非血腥。】 赵承煜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北风潇潇一般的寒意。 “我什么时候……什么野男人?”乔楚芯很懵。 他却已然不想与她废话。 回应她的是赵承煜掐着她的下颌,低下头,忽然对准她的嘴巴落下一记极具侵略性的吻。 乔楚芯立马开始挣扎起来,她很不喜欢与赵承煜接吻。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类似固定炮友?朋友算不上,恋人更加不是。她推着他的胸膛,十分抵触与他有这般亲密的举止,然而赵承煜似乎吸取了过往的教训,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便攻陷了她的唇舌关,舌头闯进她的口腔里疯狂地四处搅动,像是打家劫舍的匪徒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舔得她的嘴巴里酥酥麻麻。 真的像个土匪一样,蛮横不讲道理。 她终究没有哪个胆量咬破他的舌头,愤愤地以自己的舌头抵挡驱赶侵略者,他们像是较劲一样,谁也不相让。她想要赶他离开,他偏要霸占不属于他的口腔。随着唇舌之战激烈化,一缕银丝顺着她精致的下颌流了下来,两条舌头肉搏间,她终于愤愤于节节败退,忍无可忍地咬了他。 其实她控制了力道,一丁点血都没有。说疼自然也没有多疼,可他在乎的是她对他明目张胆的抗拒。 “怎么,不让孤碰?那你想让谁碰你?赵玄翊?还是桓靖南?”赵承煜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像是毒蛇吐着信子。他贴着她的身子,逼着她后退,直到他把人抵在最近的一颗树上,他张嘴吐出更加粗俗露骨的话:“可惜,你的骚穴早就被孤肏熟了。赵玄翊可知晓,你已经被孤干过无数次?桓靖南又是否知道,你上下两张小嘴都含过孤的肉棒?你身下这张小嘴都被干成孤的形状了。”他满含恶意地往她两腿之间摸去,透过薄薄的亵裤分开软缝,拨弄脆弱的花瓣。“他们可知道你的骚穴如此淫荡,给男人摸两下就会出水?”他轻哼一声,明显呼吸加重,一根硬物透过层层布料戳上她柔软的小腹。 突如其来的侵犯令她涨红了脸。 “赵承煜!这里可是野外!”她又惊又怒,使劲试图挣脱他的桎梏。“你发什么疯!” “你不妨可以叫得大声一点,让你的好姐姐、你弟弟、桓校尉、以及国公府的女眷看看你是怎么被孤干到喷水。”禹王舔弄她的耳朵,像个急色鬼一样对她上下其手。他扯掉了她腰间的锦带,钻入她的肚兜里大肆揉捏一双傲人的丰满,一只手褪去她的亵裤,拨开两片蚌肉,顺着缝隙捻了一圈,寻到那颗尚躲在包皮之中的欲珠。乔楚芯死死咬着嘴唇不愿意呻吟,然而早已被开发透的身子被调教得敏感至极,禹王对她的敏感点了如指掌,一下子就刺激得她的阴户湿漉漉的,穴肉兴奋地蠕动,分泌出粘腻的银丝挂在穴口。 “桓校尉知道你在孤的手下湿了吗?嗯?” 他挑起一点蜜液,慢条斯理地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手指含入口中,优雅吸吮的动作仿若在品尝美酒佳肴。 乔楚芯被这色情的一幕臊得慌。 “你要发疯往别处扯去!” “好。孤便换个地方发泄。” 他咬重最后一个字,轻巧的答应令乔楚芯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赵承煜撩起袍子,露出他那根狰狞巨物,抱着她的双腿,轻车熟路地把肉棒对准她的小穴,龟头戳开两片蚌肉,在小穴的入口处研磨,磨得她浑身酥酥麻麻,秋眸含水雾。 乔楚芯只恨身体的生理反应不受控制。 “唔,嗯……混蛋,你快拿开!” “瞧,水漫龙王庙了。”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在她的腿间来回抽插,肉棒夹在两片蚌肉之间,长枪磨着湿哒哒的阴唇,淫水淌流,把男人的肉棒染得亮晶晶的。 他着实被桓靖南抱着她的一幕刺激得不轻,那一瞬间他几乎真正起了杀心。 如今他迫切需要拥抱她,在她的身上掠夺索取,以此来疏通那股戾气。 “哈啊……赵-赵,嗯……承煜,你这是强奸!” 与这个在野外都能发情的禽兽相比,水云斋里的赵承煜简直是个温柔绅士了!一想到不远处的国公府与侯府众人可能会撞破他们野外交媾,她就感到无比羞耻心慌。 “孤是在救你。”他在她的耳边落下一个吻,嗅着她的体香,茶色的眼眸中覆盖一层薄薄的云雾,像是摄入了什么仙丹灵药,令人飘飘欲仙。 “是在救我,还是在救你自己?”乔楚芯冷冷道。 到了现在还在牙尖嘴利。他敛眸,思索着让她得到一点教训。 “乔二,你的月事许久未至了罢。”他忽地说道,如愿看到她变了脸色。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五十)被肏哭了 烦心事诸多,乔楚芯几乎已经忘了每个月一次的生理期。 穿越至今,她的确未曾再受过生理折磨。 “你说,这里——”他抚摸着她的腹部,语气寒凉,眉眼间虚伪的温柔不达眼底。“——是否已经在孕育你与孤的子嗣?” 他有意误导她。 透骨欢药性霸道,有避孕的副作用。 在他们身上的毒素解开之前,她不可能怀孕。甚至她的月事不来,也全是受到那淫毒的影响。 “不会的……过度的压力会导致内分泌失调,月事不规律是正常迹象。”她故作镇定地找着合理的解释来反驳他,但她不小心脱口而出的现代词汇出卖了她的紧张。她平常颇为注意用词,力求融入时代背景。 在她的回忆之中,除了她给他含的那一次,他每一次都是内射。 滚烫的精液总是把她的小穴里灌得满满当当的,像是要把花房撑爆。赵承煜正值盛年,精水浓稠,那些精子显然极富有活力。 若是,若是——不,不可能的。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无论是真实的心理年纪,还是这具身子的生理年纪,她都没有做好怀孕的准备。 “是吗。“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孤数次予你雨露,你如何肯定你并未受孕?若是你有了身子……乔二,难道你想带着孤的种嫁给旁人?孤还未死,你敢让赵家的子嗣喊他人一声阿爹?” 明明是想要吓一吓她,但他说完后就被自己的假设给膈应了。 “不要胡说八道——啊!” 突如其来的饱满令她惊呼一声。 赵承煜抬起她的腿,在她毫无准备之下冲进了她的体内。 其实他并没有说错,这具身子早已被他开发透了。他随手摸一摸,那个淫穴便会分泌出蜜液,滴滴答答流个不停。他甚至已经掌握了以何种角度,用什么力道,可以轻而易举地攻陷那个销魂的洞穴,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她溃不成军。 就像他只是接近她,闻到她身上那股清甜的花草香味,他的分身便会渐渐抬头,叫嚣着想要肏入她的体内。 “乔二,孤不许你有二心。”赵承煜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萦绕,身下用力地顶弄到淫穴深处,那根巨物快速地在它熟悉的温软暖室里面大力抽插,带动汁水四溅。“你说,若是让桓校尉看到你现在淫荡的表情,他还会不会想要你?” 一缕暗光划过他的眼底。 自然,他永远都不会让桓靖南有那个机会见证这番春光。 乔楚芯当下是什么表情? “不,啊,不要,太快了……啊……”她被他撞得七荤八素,只能抓着他的肩膀着力,手指深深地陷入他的衣料之中。她仰起头,像是缺氧的鱼张着嘴巴,双唇蠕动,颤抖着吐出不连贯的词句。“出去,不要在,嗯啊……这里,不可以……” 巴掌大的脸因为被迫陷于情欲而双颊涨红,秋眸泫然欲泣,秀气的眉眼皱成一团,小嘴张着,从中吐出一截红舌。 实是一副极为诱人的情景。 诱人凌虐,破坏。 而他也这么做了,他握着她的腰,加速捣弄她的花壶,撞得她的体内酥酥麻麻,抽气与呻吟声交加在一起。尽头的子宫颈悄然敞开,那块嫩肉像是有生命一般,在他撞上去的时候便战战兢兢地含着他的龟头的顶端,像是另一张小嘴一样地侍候他的欲龙。 这第二张小嘴可比她乖巧多了。 她仅存的理智还念念不忘这里是野外,不远处更有镇国公府与安宁侯府众人。一想到随时会走光,她完全无法放松。 “出去,快出去!” “嘶!”赵承煜被绞得闷哼一声。 囊着他分身的媚肉非但没有像过往那样随着他的肏弄而松软下来,反而有愈来紧的趋势。他眯着眼,不甘示弱,像是对阵杀敌杀红了眼一样非要与她较劲,肏弄的速度不减反增。 那根欲龙毫不留情地在她的体内翻腾,逼迫深处的花心吐出更多蜜液。 乔楚芯恨极了这副敏感的身子,那种紧密的快感几乎要把她折磨疯。她抬手想要扇过去,但他急速的肏弄使得她像是骑马一样上下颠簸,手臂刚抬起就因为撞击的力道而下意识地找寻着力点,又死死地攀附他的肩膀。反复的无助令她红了眼,抽抽泣泣地哭起来。 “你,你……啊……就会欺负我……” (五十一)耀明 赵承煜并不是没有见过乔楚芯哭。事实上,每次承欢她就没有不哭的时候。 但这是他第一次从她的哭声里听出幽怨与委屈。 同一个人的眼泪可以很廉价,也可以很值钱,关键在于看到他哭泣的人在不在乎他。 在赵承煜这里,乔楚芯的泪水已经无声无息地增值,初具利器的潜质。 他被她哭得心烦,又不愿意退出去,只放慢了抽插的速度,阳具在花户中进进出出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愈发的磨人。 “唔,嗯……”她被他慢吞吞的动作给弄得不上不下的,一下子饱满得过分,一下子又空虚得难耐。糜烂软滑的穴肉被他磨得敏感至极,慢进慢出的节奏促使她清晰地感受到那根欲龙上条理分明的青筋,还有他每一次抽离的时候那些被拉出去的穴肉暴露在冷风之中所带来的刺激迭加在一起,造就了另一番体验。“你还是在欺负我!”缓过气来,她的话利落了许多。 在床上他向来是携着雷霆万钧之势,何曾像这般和风细雨?当下他温吞的动作,莫名比急速抽插还要让人感觉羞耻。 “孤总是疼你的。你乖一些,孤会宠着你。”他的声音低沉喑哑,沾染了情欲的俊颜清冷中参杂几分魔魅。 如妖似仙。 人是视觉性的动物,都爱俊男美女。乔楚芯也不例外。 赵承煜得了胧月君子的称号,与他那副天人一般的皮囊脱不了干系。 “不要这样……”她被他弄得耳根发软,浑身不自在。偏偏那根巨物还插在她的体内,一下一下地顶弄脆弱的花心,快感源源不断,聚沙成塔,蜜液愈来愈多,两人的交合处传出愈来愈羞人的粘腻水声。她的脑中有什么轰然决堤,口中喃喃道:“孩子……” 若是真的有了孩子,他插的那般深,伤到了孩子怎么办? 赵承煜的动作骤然停下,目光落在她泪花满面的脸上。 他见过伤春悲秋的才女,哭起来梨花带泪的,各个矜持柔弱,简简单单的一个拭擦眼泪的动作都经过千锤百炼,力求做出最优美的淑女姿态以拨动世家公子的心弦。乔楚芯哭起来却是……真的哭。没有一丁点的美感,若非仰着那张老天爷赏赐的脸,可能他都要说一声丑了。 人不丑,但真的傻。 傻又傻得叫人哭笑不得。他随口捏造出来诓骗她的话,她倒真的信了。 “孤轻一些。”他诡异地顺着她的误会演下去,低下头再一次吻住了她。他仗着她此刻的脆弱,轻易闯入她的口中,逮着刚才与他叫嚣的小舌头细细舔舐。 他的胯下还在轻缓地,不失力道地持续捣弄。 ……孩子么。他们总会有的。 乔楚芯感觉自己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上下都顾及不到,一时间她犯了迷糊,晕乎乎地任凭赵承煜吻着,插着。 身下温柔的撞击一下比一下深入,快感密密麻麻的地累积着,她像是要溺水的人一样,死死抓着赵承煜,直到她被送上了巅峰。 温软湿滑的肉壁不停地收缩,咬紧男人的阳物,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浇在他的龟头之上。知道她到了,赵承煜也不压制,又抽插了数十下,深深地吻着她,抵在她的体内深处释放出来。 他放过了她的嘴巴,却还舍不得抽离自己,他抱着她,炙热的阳精混着阴精尽数被他堵在她的体内。 “赵承煜……”她得了喘气的空隙,软绵绵地唤了他一声。 “乖乖,叫孤一声耀明,嗯?”他轻咬她的耳朵,餍足后的声音透着情事后的轻柔与低沉,颇具耐心地诱哄道。他搂着她无力的腰身,半软的阴茎就着汨汨而流的淫水来回抽插了两下,又顶上尚在抽搐之中的花心。 感觉到她的小穴深处若有似无的吸力,赵承煜的眼神又在渐渐转暗。 才释放了一次,对他远远不够。 “嗯,啊……”她抓着他的衣袖,合不拢的双腿打颤,依稀可见一根凶器插在她腿心里被撑到发白的花户里,小幅度地出入。 “想要了?”耳听她的媚叫,赵承煜感觉到自己的阳具又硬了。“叫孤一声耀明,孤便给你。”他伸手寻着她的阴蒂揉搓起来,激发她的情欲。 “哈……啊……不要,嗯……啊……” 高潮之后她本就敏感,偏偏他还刺激最脆弱的阴蒂。熟悉的快感接踵而至,她扭着腰,已经勃起的阴茎就在她的体内撞来撞去,她一下子就被磨得没有力气了,而他还在不紧不慢地亵玩小小的欲珠。 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 “叫耀明。” “……耀明!”被吊着不上不下的,她只想要他给她一个痛快。 “乖乖,芯肝,孤这便疼疼你。”赵承煜的眼神彻底暗下,抱着她用力耸动起来! (作话:……我就觉得你们不是在看肉文!是我肉写的不香,你们嫌弃了吧!在PO网站竟然叫我多写剧情少写肉【惊呆】都素了快十天半个月了我第一次开车你们就叫我赶紧回去走剧情!?我告诉你们车还是要开的,开车也是剧情的一部分! ……可能是七夕的余韵作祟,写到最后莫名其妙的甜了。╮(╯▽╰)╭ P.S.悄悄感谢大家努力投喂,昨天点亮了第二颗星星啦!) (五十二)婚事 “诸位都是聪明人,本宫想大家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鸾悦公主敲打了众人一番后才放他们离去。 直到回到镇国公府,桓雨璇感觉自己的灵魂还在飘。她没有心思去和母亲请安,只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去通报一番。 镇国公夫人孙氏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太在意。 等等问一问儿子就好。 收到孙氏派人传唤,桓靖南很快就来到母亲的荣寿堂。 “阿娘。” 看着腰杆笔直,面如冠玉的儿子,孙氏怎么看怎么满意。 “快和阿娘说说,你与你芯表妹相处得如何?”孙氏问道。 桓靖南沉吟了一下。 心急的孙氏‘哎哟’一声,急切追问道:“你倒是说呀!你阿爹可是摩拳擦掌,就想为你定下乔氏女为妻呢。” 乔楚苑是凤雏,就要成为太子妃了,他们不用想。但乔楚芯尚未定下婚事,昨日及笄礼她瞧着那个小女郎似乎长进了许多,寻思或许可行。 桓靖南若是与乔楚芯看对眼了,那这婚事便八九不离十了。 省的国公爷总是唠嗑他们镇国公府每一代都在赔女儿给安宁侯府。 桓靖南失笑。 “芯表妹很好。”他说道,便见母亲眼睛亮起来。“但阿娘不妨再等一等。儿子的婚事……不急。” 国公府不能明目张胆地与太子抢人。 但就算亲眼见到两个人一起离去,他似乎还是有点不甘心。 漠北只有黄沙与烈酒,敌人与战友。他在那里从未想过儿女情长,回到京城面圣后,他享受了一把掷果盈车的待遇,也一笑置之。 但芯表妹怎么长到了他心坑儿上呢,看一眼就觉得合该是她了。除了她,他还没遇到合乎他心意的女子。若是镇国公府与安宁侯府要恪守这一代的秦晋之约,那他希望是由他迎娶乔楚芯。 就让他再等等吧。太子大婚是多方博弈的棋局,他就赌一赌,太子与芯表妹的婚事不会那么简单。 “阿娘怕你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那日我可是听说,显国公府世子娘子想为她膝下的十二郎君求娶乔二呢。那孩子长得俊俏,是个温文知礼的,学问也不错。” 桓靖南的目光闪了闪,表情变得高深莫测。 “阿娘且静观其变,儿子觉得……那十二郎君怕是要倒霉了。” 太子殿下看着就不是一个心胸宽阔的呀。 “此话何意?” “没什么。”桓靖南摇摇头,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阿娘看着就好。儿子先下去洗漱了,阿娘早些休息。” 桓靖南说完便退下,徒留一脸困惑的孙氏。 * “皇后难得差人请朕过来坤宁宫,倒是稀奇。”敬德帝屏退内侍,独自一人走入坤宁宫后殿。 司空皇后懒洋洋地斜躺在暖塌上,一双修长的美腿交迭在一起。 那双莹白的玉足勾着君王的心魂,诱惑他生出把它们纳入掌心把玩的心思。 若论美貌,司空皇后当然算是佼佼者,但帝王的后宫齐聚天下姝色十分之八,敬德帝并不是没有拥有过比她绝色妖娆的尤物。 然而没有第二个人像司空皇后一样,每分每寸都是踩在敬德帝的心意之上。 司空皇后左手撑着侧脸,右手百般无聊地把玩着一对文玩核桃,仿若对敬德帝渐渐暗下来的目光毫无察觉。 已达不惑之年的敬德帝神采洋溢,有着刀削雕刻般俊美的五官,英挺的长眉斜飞入鬓,眸光幽深,透着睿智与压迫。常年不苟言笑而在鼻梁两侧生就的法令纹是岁月的馈赠,为这位登上大宝不足五年的君主凭添威仪。 自然,无人敢直视天威,就算是后宫之中也只有那么几位高位妃嫔有那个胆量与福分消受帝王这副实属难得的好相貌。 司空皇后算是一个。然而,她意兴阑珊。 “若非得以,臣妾又怎么会截胡蓝妹妹的好事?也就她受得了陛下龙精虎猛,还乐此不比。”司空皇后嗔道。“明儿呀,臣妾看蓝妹妹室内的茶水套杯又要换一副了。真可惜了那副藏玉茶杯。”她不无惋惜地说道。 “宫中律法严明,各个妃嫔根据等级自有明确的年例与用度。朕知晓皇后惯来爱护诸妃妾,但若是蓝氏的吃穿用度超过了贵妃的额度,皇后倒也不必纵着她。”敬德帝不偏不倚地答道。 这是煽动她拿着鸡毛当令箭,想要挑起她与他的爱妃之间的斗争,好让他坐收渔翁之利?赵枱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心肝呀。司空皇后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敷衍地应道:“臣妾知晓了。” 敬德帝也不留恋这个话题。他坐在暖塌上,取出皇后手中的文玩核桃,抓着皇后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把玩。 这双柔荑还是保养得和青葱少女一样。潜邸时期的那批老人只剩下几个了,但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呈现了迟暮之态,蓝贵妃脸上的皱纹连最好的胭脂水粉都已经遮掩不住,便是他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似乎唯有司空氏还是明媚如初,他想说岁月似乎待他的妻子格外宽容,但可惜他知晓司空氏青春永葆的诀窍秘诀。 这个女人心宽堪比江山社稷,但吝啬于腾出一角容纳下他这个丈夫。 思及如此,敬德帝的眼神暗了暗,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擦她的掌心。 “说吧,是何事让你寻朕?” 若非有要紧事,司空皇后从来都不会从其他妃嫔的宫里把他给截胡过来。就算她是天子的妻子,最有资格霸占着君王雨露的女人。 “那臣妾便说了。煜儿既然已经及冠,理应成家立业。臣妾寻思了一段时间,已经相看好了太子妃的人选。安宁侯的嫡次女瞧着不错,臣妾想为煜儿定下她。”她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 敬德帝抚摸司空皇后的动作一顿,淡然问道:“是安宁侯的嫡次女?” “就是她。她母亲是义安县主,也算是煜儿的表妹不是?正所谓表兄表妹,绝配嘛!”司空皇后咯咯直笑,意有所指。 被妻子挖苦年少荒唐的风流事,敬德帝沉默下去,心中莫名生出一点熨帖。 “长幼有序。炫儿毕竟是大哥,皇后理应先为他甄选昭王妃。”敬德帝提醒道。“况且朕瞧着,安宁侯的嫡长女更为适合煜儿。” 司空皇后心中冷笑。这个时候倒开始装好父亲了?当初赐下封号的时候,又为何给赵承炫选了‘昭’字?凭白给人希望,挑起兄弟争端。 “蓝妹妹倒是与臣妾提及,晋南侯嫡长女温婉贤淑,才貌双全,说若是有这么一个儿媳妇便是天大的福分?”司空皇后幸灾乐祸地抖出蓝贵妃的底细,只字不提皇帝似乎更中意的安宁侯嫡长女。再优秀,也不是儿子放在心尖上的人。 这后宫是她的天下,大事小事鲜少能够逃过她的耳目。 敬德帝眸光幽深。 晋南侯位居千牛卫大将,掌皇宫禁军。 可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朕觉得,还是你那侄女适合炫儿。”敬德帝缓缓道,如夜般深邃的眸光落在司空皇后的脸上。 司空皇后笑容一顿,随即含笑点点头,认同道:“陛下若是觉得合适,那自然是好的。臣妾代替灵韵谢过陛下看重。” 垂眸掩饰冷意。 敬德帝低笑出声。 “朕已知悉皇后所求之事,皇后想要朕办事,理应给朕支付报酬,嗯?”他俯身吻了吻司空皇后的侧脸,一双大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珍爱地抚摸那一身冰肌玉骨的软肉。“阿嫣还是这般甜。”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平常他想来这坤宁宫坐坐,多是得到皇后微恙,坤宁宫闭门谢客的待遇。 难得坤宁宫主动邀请他过来,敬德帝怎会舍得虚度良宵? 司空皇后忍着翻白眼的想法,瞪了那为老不尊的君王一眼,坐起来褪下自己身上虚虚披着的外衫,露出里面的鸳鸯戏水肚兜。 她甚至连亵裤都没穿。 早就知道,请敬德帝过来就躲不过这一劫。敬德帝性欲旺盛,夜夜笙歌不在话下,他曾经夜御四女,隔天上朝仍然是生龙活虎。 所以说,她最讨厌他来坤宁宫了,没有一次让人好睡。偏生每当他在坤宁宫,便不许其他宫人侍候,只要她。 简直糟心!司空皇后蹙眉。若非为了一对儿女,谁乐意伺候老色批? 见妻子半遮半掩的风情,敬德帝的眼神暗了暗。他忽然站了起来,在司空皇后一脸不自然下撩起皇袍,跪在暖塌边。他拉开她的双腿,定在两边,慢慢张嘴靠近她散发着甜腻气息的腿心…… (五十三)拱了白菜 “我要阿姐。” 事了,乔楚芯靠在赵承煜的怀里,眼尾呈现靡丽的绯红色,眼眸中泛着水汽。 他先前怎么脱的衣服,之后又一件件地为她穿戴回去。她的双腿之间泥泞不堪,他便取了自己的帕子给她垫着。长这么大,他从未侍奉父母与夫子之外的任何人,为她穿戴起女性服饰呈现显而易见的生疏。 乔楚芯感觉无法见人,但她自己对于这些衣服也是一知半解。好不容易打理到差不多整洁了,她马上提出要找乔楚苑。 “你阿姐他们怕是早已走了。孤送你回去。”他搂着她,温声哄道,不动声色地在心中默默算计。 “我不要你送,我要阿姐。阿姐不可能丢下我。”她固执道,偏偏她的双腿绵软无力,得靠他搂着来支撑。 他前前后后要了她叁次。 第一次迷惑性的温柔之后,后面两次又是熟悉的,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拆散的赵承煜了。如今她脚步虚浮,腿心处的软肉是肿的。反观他像是吸食凡人精气的妖怪,餍足后又披上一副人模人样的外皮。 沉吟一番后,他道: “那便去看看,你阿姐是否还在。” 她摇摇晃晃地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不再靠着他。 待看到乔楚苑与乔楚昂果然在原地候着,赵承煜只得遗憾地放弃借着把人送回安宁侯府来宣誓主权的想法。 餍足后的男人,实在好说话的很。 边上还站着一脸尴尬的鸾悦公主。 “皇兄!”鸾悦公主近乎热泪盈眶。赵承煜把人拐走快一个时辰了,镇国公府早已匆匆告退,徒留她与安宁侯府众人大眼瞪小眼。 乔楚苑太沉得住气,带着弟弟就在这里等着,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颇有大将之风。 随着时间流逝,乔楚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乔楚昂都噤声了。 “阿芯。”乔楚苑见到妹妹,唤了一声,眼神逐渐凛然。 只见远远走来的少女步履虚浮,面带春色与恹恹,姿态风流,她身后的男子分明是一副吃饱喝足的神态。 更可疑的是她的腰带,上面的结错了。 乔楚苑心惊,转瞬怒不可遏! 竖子坏她妹妹清白! 他怎敢在这荒郊野外轻薄她!她本以为他们至多发乎于情止于礼,竖子怎敢!怎敢! 乔楚苑捂着胸口,对这对皇家兄妹的最后一丝好感凋零殆尽。 “阿姐。”乔楚芯唤了一声,那盈盈泪目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委屈。 乔楚苑一下子心疼坏了,连忙快步上前扶着自己的妹妹。 “殿下对舍妹的关照,我安宁侯府记下了!”乔楚苑冷冷地说道,厌恶地看了赵承煜一眼,眉宇间的寒意恨不得化为利刃割开他的皮肉! 她忽然想起走南闯北所听到的一个说法,还真的是给猪拱了白菜! “长姐?”乔楚昂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那可是太子殿下呀! ……他似乎知道乔楚芯的脾气是从哪里学来的了,她这位阿姐的脾性大得很呐。 拱了白菜的赵承煜寻思了一番,厚颜无耻道: “乔大女郎莫急,何须伤了一家子的和气?” (作话:不好意思,写到一半睡着了……11点多才醒过来。接着写,然后想了想还是发出来吧。P.S.提醒早7晚10只是可能的时间点,大家到点踩一踩,如果没有更新的话就等下一个时间点哦~ 二哈殿下:论和老婆贴贴被保守老顽固的姨姐抓个正着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五十四)表兄 “谁和你是一家子!”乔楚芯没有好脸色。 赵承煜越来越无耻了。 他现在像极了那日在她的屋子里明目张胆地拿起她的胭脂,印在自己衣服上栽桩陷害的模样。 赵承煜瞟向她一眼。 “孤难道不是你表兄?”他轻飘飘地问道。 ……乔楚芯凝噎。 若非他主动提及,她完全想不起来他们之间还有一表叁千里的关系。这个表亲已经脱离五服,实在很勉强了。 “或者,芯表妹想是什么关系?”赵承煜又问道,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太子殿下不要脸的效果是显着的。 不说乔楚苑与乔楚昂面上精彩的表情,鸾悦公主都有些脸颊发热。 “皇兄,我该回宫了。母后下午要抽查我的功课。”她刻意咬重了母后两个字,提醒他收敛一点。不然鸭子还没煮熟呢,就要飞了。 “阿姐,我们回家。”乔楚芯也拉着乔楚苑的衣袖,小声说道。 乔楚苑最后淡淡看了赵承煜一眼。 “殿下,臣女携带家弟与舍妹告退了。” 敷衍地尽了礼数后,几人这才分道扬镳。 乔楚芯在马车里面危襟正坐。乔楚昂骑马,在马车外跟着。 她骨头架子都快散了,还要凝神望着眼前气场压抑的长姐。 妹妹不主动说,乔楚苑也不会逼迫她。 最后还是乔楚芯先开口了。 “阿姐,我现在还没有办法与他做个了断。个中苦衷,你别问了……我难以启齿。”到底乔楚苑是原文女主,就算乔楚芯已经放弃了剧本走向,还是有那么一丝微妙的羞耻心,让她难以完全敞开来坦白有关于她与赵承煜之间的纠葛。 “太子可有说何时提亲?” “他说他已禀明皇后……可是阿姐,我不想嫁给他。” 不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糟心事。 赵承煜要走的是一条最难的帝王路。他所踏出的每一步都将由尸山血海堆积而成,而她的心不够大,她不想参与其中。 “阿姐,他要走的路不适合我。”她心里门儿清。 无论是日后与多女共事一夫,还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困于深宫的念头,想一想都无法忍受。 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她对他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不足以支撑她扛下那些未知的苦难。 乔楚苑沉默下去。 也不知道她该嘲笑太子身为人中之龙也无法撼动妹妹的心,还是讶异于妹妹成熟的心理。 心中有些遗憾,她到底错过了妹妹成长的过程。 “看来是太子没有那个福分。”乔楚苑弯了弯嘴角。“软软,你想清楚便好。我想阿爹也只会支持你的决定。” 还真叫乔楚苑猜对了。乔楚芯莞尔,轻声叹道: “因为他是……阿爹呀。” * 立储大典之后,禹王府换了副牌匾,改名为太子府。 携着早春的寒意,赵承煜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让姬步云来见孤。” “殿下,您找臣是——?”姬步云来到赵承煜的跟前,面露困惑。 他在太子府里是个清闲的食客,只负责每周照顾府邸主人复诊。 “孤今日让你来,是想你为另一个人解开透骨欢。”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五十五)治疗方案 姬步云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莫非那日他一语成谶? “近来姬先生对透骨欢颇有研究,不知先生是否已有法子削减治疗时期?”赵承煜询问道。 姬步云是个医痴。他天分奇高,人品高尚,因而受到他恩师的青睐,在众多弟子之中被选为衣钵传人。只是他常年在神医谷潜修,阅历尚且不足。 但姬步云最大的天分便是耐心足够,且富有研究精神。 他不只是沿用恩师手卷里的方案在为赵承煜施疗,还在不断研究改进。 “理论上,臣已有思路。”姬步云答道。“若是辅以针灸与多两味药,可把治疗时日缩减一半。” 姬步云性格谨慎,他既然敢说出来,那就是研究得八九不离十,只差实践了。 赵承煜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乔楚芯中药那晚,他们各自泄身了几次。似乎是与冬狩那夜相差不多。若是现在开始诊治,让姬步云为乔楚芯施以提升版的解毒方案,一个月内他们都能摆脱透骨欢了。 届时——他的眸光暗了暗。 “翌日,孤会安排你与她相见。便请姬先生为她施加改良版的治疗,一个月内化去她身上的毒素。”赵承煜揉了揉额角,嘱咐道。“治疗时日,尽量往长了说。” “臣领命。”姬步云虽然疑惑于赵承煜莫名的嘱咐,却没有什么抗拒。当然,他也没有抗拒的立场。 毒是出自他的手。如今能亲手了解这份恶果,他实是求之不得。 “有劳姬先生了。有姬先生在,孤过去一年来省心了许多。” 可不止是省心?毒药暗杀,香味冲撞,种种阴私手段,若非有姬步云在,赵承煜要在吃穿住行上费心不少。 “殿下为臣求来了御医的名额,让臣可以出入太医院查阅一应宫中医书典籍,把这些知识带入民间造福天下。作为交换,臣立誓为殿下效力叁年……为君解忧是臣分内之事。”姬步云恭敬道。 在他看来赵承煜算不上好人,但至少光明磊落,辨明是非。 赵承煜笑了笑。“那是先生人品过人。若是换个人,孤可不敢与他做这等交付性命的交易。” “殿下过誉了。若无他事,臣便下去为明日的诊治准备一番。” 赵承煜颔首。“还请先生仔细些……以她的安全为重。” “臣知晓了。”姬步云执辑礼,垂头掩饰一瞬的诧异。 * 翌日,水云斋地字号雅间。 “可是姬先生?” 乔楚芯面对身前过分年轻的清俊男子,不确定地出言询问道。他看起来实在是与电视剧上仙风道骨的江湖郎中相差甚远。 “在下姬步云。”姬步云含笑点头,略带愧疚地看着眼前被出自于他之手的毒药所折磨的小女郎。“请问女郎如何称呼?” “我姓乔。”她答道。 “乔贵女。”他从善如流地称呼她。“殿下已与我言及贵女之恙,可否容我先为贵女初步问诊?” “有劳先生了。”乔楚芯轻轻点头,伸出手以让姬步云搭脉。 (作话: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五十六)诊治 自己种下的恶果,姬步云可谓尽心尽力。 “贵女近来思虑过重,气血匮缺,但除此之外并无大碍,即可开始解毒。” 姬步云望闻问切一番后,总结道。 非要说有任何问题的话,大概就是她好像……被过度滋润了。从脉象来看,有些上火。自然,这种有些暧昧的话不是正人君子的姬步云能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女郎说出口的。 乔楚芯抿着唇,扭过头不自然地问道:“先生是否诊出……孕脉?” 问完这句后,她整张脸已经熟透了。 从赵承煜粗暴的肏弄上来看,她似乎不应该有身孕。可是,如果——真的有了呢? 她心有戚戚焉,遂询问于姬步云以求个心安。 姬步云从只言片语之中知道,这位贵女是太子殿下身中透骨欢的罪魁祸首。未见其人之前,他对她的印象是一个娇蛮的豪族千金。 见到之后,却发现对方是个看起来文文弱弱,忧愁缠身的小女郎。也不知道怎么就对殿下下了药,还因此承受了殿下的报复? 未出阁便被迫多次承欢,如今还要担心未婚先孕。 姬步云愈发愧疚,忍不住对她生出几分怜惜。 “乔贵女且放心。透骨欢有避孕的副作用,中毒期间,贵女不会受孕。”姬步云尽心尽力地答道。 是这样吗?乔楚芯松了一口气。虽然姬步云是赵承煜的人,但他为人谦和,目光澄澈,看起来是一个可信之人。 “有无可能,在……初次之时,还有受孕的可能呢?”她追问道。“我,我听说未满月余的话,不好把出滑脉?”乔楚芯绞尽脑汁,回想起她那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中医的爸爸,调侃电视剧里的情节所说的话。 总归如果不问个明白,她无法放心。 对方用词委婉,但姬步云听懂了她的顾虑。 “若是怀孕仅仅一个月,确实不好探出滑脉。但彼时透骨欢已经被激发了药性,是以贵女应无怀孕的风险。”姬步云答道。“贵女若是不放心,在下可以在一个月后再为贵女问诊一番。” “多谢姬先生解惑。”乔楚芯舒了一口长气,总算放心下来。“还要麻烦姬先生了。” 得悉真相,乔楚芯的心头又涌起被戏弄的恼怒。 赵承煜果然还是那般可恨,口中没有一句真话! “怎能说是麻烦。”姬步云苦笑一声。“乔贵女有所不知,你身上的毒正是出自于我之手。如今能将功赎罪,也叫我心中好受一些。说来……是在下害了你。” 乔楚芯的讶异只是一瞬间,她很快便释然。“我不怪先生。姬先生人品高贵,想来也是无奈之举。请问姬先生,这透骨欢要多久才能解开呢?” 本来就是一报还一报,她并不纠结于中毒一事。 姬步云想起了赵承煜的嘱咐,迟疑了一下才道:“约莫要两个月左右。” 还要和赵承煜纠缠两个月吗?乔楚芯蹙眉。 如今赵承煜的情绪好像越来越不稳定了,若是再继续下去……她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这毒药真是要命。 “我知道了,谢谢姬先生。”乔楚芯真诚地道谢,压在心头上的头等大事总算有了解决的眉目,连她的语气都轻快了些许。她对着姬步云腼腆一笑,道:“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先生。” (作话:因为补到来太晚,干脆放到10点更新啦。这是存稿箱君报到~咳咳说出来我怕被打。本来想这周各种下榜后开启放飞自我的佛系更新模式……但大家太热情啦。目前好像只能继续虐肝了……【已经不成形状的肝) (五十七)避孕 “姬先生师从江医仙,医术高超,我想请你帮我为一个人看病。” 除了不信任赵承煜之外,这才是乔楚芯要求见姬步云的真正原因。 姬步云出自神医谷,是乔楚苑苦苦找寻的那位医仙的衣钵传人。未见其人之前,乔楚芯还不敢确定赵承煜麾下的人是否会愿意帮忙。 真见到人后,姬步云给了她极大的惊喜。 他脾性高洁,且对她怀有愧疚。天时地利人和,许是老天爷也不忍心收走赵玄翊。退一步说,就算姬步云对赵玄翊的情况无能为力,为人子弟总有办法联系上他的师尊吧?怎么都比乔楚苑天南地北地找寻江释寒的踪迹来得靠谱多了。 赵玄翊是乔楚苑的心上人,还出力从昭王手中救下她。 她想要试试看……能否改变赵玄翊早亡的悲剧。 姬步云愣住了一下,很快便回过神。 “自当可以。”他答应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不知乔贵女所说的病人是何人?” “端王世子,赵玄翊。” 皇族中人? 姬步云面露犹豫。他跟在赵承煜身边已经有一年了,对皇权倾轧已有几分认知。作为太子麾下之人,他实在不宜与曾经动摇过今上地位的那位端王世子有所往来。 然他一抬头,便见乔楚芯瓷白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恳求的神色。 “求你了,姬先生。”她眨眼,小扇子一样的纤卷睫毛刷刷落下,神情难掩失落。 姬步云终究是对她有愧,他一见到她脆弱的姿态,心便软了软。 “乔贵女请放心。在下必然尽力为世子殿下诊治。”他允诺道。 “多谢姬先生!请姬先生叁日后午时到城东的东来药铺,可以吗?”乔楚芯这才露出笑容。 “自是可以。叁日后,在下便在城东东来药铺等候。”姬步云点点头,答应了。 * 离了水云斋,回到太子府后,不多时,姬步云便被宣到赵承煜跟前。 “她身子如何?”赵承煜问道。 若非他被父皇临时宣入宫中,他原本打算与姬步云一同至水云斋。 也不是非要做什么,就是想看看。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念头。没有由头,非是利益角逐,纯粹只是想见到她。 “贵女身子安好,即可开始治疗。”犹豫了一下,姬步云继续道:“贵女身子骨娇弱,殿下若是为贵女着想,在房事上……便该节制些。” 委婉地说,殿下,您纵欲过度了。 赵承煜的面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但他知道姬步云所言不假,乔楚芯的身子骨的确娇弱,身上没二两肉,肉还全都长在她的前胸和臀部上。 ……嗯,两处触感甚好。 “姬先生的话,孤记下了。”他恼怒地看了姬步云一眼。“姬先生是否还有其他事要与孤说?” 姬步云沉吟了一下,果断选择隐瞒下与乔楚芯剩余的谈话。他直觉乔楚芯不一定会想要让赵承煜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 “并无。若无他事,臣便下去为乔贵女准备治疗索要用的药物了。” “且慢。”赵承煜出言止住想要退下的姬步云。“孤还有一事相问。姬先生曾与孤提及,透骨欢有避孕的效果,此是否准确?具体避孕效果如何,有无可能例外?” 冬狩那夜,姬步云便给赵承煜解说过透骨欢的种种特性。 诸多事项之中,为何他独独关心透骨欢的避孕效果? 又想到赵承煜昨日突兀的嘱咐,姬步云电光火石间仿佛窥伺到了什么。 漆黑的瞳孔猛然缩小了一下,姬步云背后突然冒出冷汗,幸好上首的赵承煜沉溺于深思之中,并未注意到他神情上的变化。 “姬先生?”久久不得答复,赵承煜这才皱眉又唤道。 “……回禀殿下,师尊手卷上记载的资料有限,臣并无把握。”已然参透了赵承煜心思的姬步云正了正神色,含糊其辞。 他的话似乎正好戳中了赵承煜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这么说,她有可能真的已经有了身子?”他仿若在自言自语。 姬步云听不懂赵承煜微妙的语气。不确定,意外……与希冀? 似乎全是介于平然与正面的情绪。 “姬先生今日该有为她号脉罢?依先生所见,她是否有妊娠现象?” “并无。”眼见赵承煜转瞬面如寒霜,姬步云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若是怀孕不过月余……则难以探出滑脉。” (作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汪汪汪?真的,不要跟我急。笔在我手,天道是我。【顶锅盖爬走) (五十八)太子妃 姬步云全然不知道自己故作含糊以保护乔楚芯的话,让赵承煜一下子联想到了许多事。 其中首要的便是昨日,他在野外强要了她叁次。 ……她若是真的有了身子,他不会伤着她与孩子了吧?平生第一次,赵承煜产生了懊悔。 “透骨欢是否会对胎儿造成影响?她有了身子,是否还能进行治疗?” 到底姬步云才是那个真正光风霁月的君子,尤其不善撒谎。赵承煜这般仔细地询问,险些令他破功了。 “该,该是没有影响的……”他结结巴巴地道,有些语无伦次,无地自容了。 若是平常的赵承煜,定然会因为姬步云涨红的脸色而起疑心。然而当下他满脑子都充斥着乔楚芯可能已经有怀有身子的念头。 那是他们共同的血脉。 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想到两人之间或许已经拥有了无法割断的羁绊,赵承煜的心头微微发热。若是在一个月前,有人对赵承煜说他会沦落到用孩子来逼迫一个女人答应婚事,他定是会不屑一顾,平平淡淡地命人把那得了失心疯之人给丢入大牢里等候发落。 那日乔楚芯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太子妃之位,令他颜面扫地。 她触犯了天家威严,他理应惩罚她。 他也确实恼怒,但所有的念头都围绕着如何让她低头认下婚事。 明明两人之中无论是从性别还是身份上,都该是他占据主导的位置。为何她能轻易地说出拒绝的话? 而他又为何在被拒绝之后,冒生了危险的念头——想令她怀上他的骨肉,断绝她的后路,令她只能嫁给他。其实只要把她婚前失贞的事情抖落出去,他甚至无需付出太子妃之位也能让她迫于舆论,真正一顶小轿子抬入府里。就算安宁侯府因此会与他彻底决裂,但他是君,面对臣子天然处于优势。 这样做只有另一个弊端。 乔楚芯定然会恨上他,永不饶恕。 ……他不想看到她对他有怨恨。 想要一个孩子的念头在野外的时候逐渐坚定。无关乎她对他的情感,她显然是在乎孩子的。 “何时能够确定,太子妃是否已经有了身子?”赵承煜摩挲着桌上麒麟镇纸的精美纹路,忽地问道。 ……姬步云几近窒息。 没有可能的,在解毒之前,毫无可能! 但乔楚芯柔弱的姿态闯入脑海里,那些愧疚与怜惜的情绪在他这里占据了主导。 “回禀殿下,至少要两个月才能确诊喜脉,叁个月后最为稳妥。”姬步云恭敬地答道。 但除了喜脉之外,一个女子是否有了身孕有许多其他的迹象。孕吐,恶心,烦躁的情绪等等……诊脉也不过是望闻问切中的一个步骤罢了。 赵承煜对这些医学知识并无涉及。听姬步云这一说,他肃着面,凝神沉思。 “便请姬先生一个月后再为太子妃问诊。妊娠初期,是否有何关注事项?” 姬步云便给他罗列了一番。考虑到二人身上的毒素,‘禁止房事’被他改成了‘禁止剧烈房事,一周一次即可’。 望着长长的一张单子,赵承煜尤其盯着房事方面的备注看了许久。 “姬先生确定,这毒对胎儿并无影响?” “……是。”姬步云闭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孤知晓了,还请姬先生多为太子妃费心些。” 太子妃……他倒有些希望太子真能如愿了。否则日后东窗事发,姬步云觉得自己许是要小命休矣。 “臣领命……” 皱着一张赵承煜看不到的苦瓜脸,姬步云这才退了下去。 (作话:纠结怀孕不怀孕的,要仔细看姬先生的话呀。他是本文医学方面的权威【还是神助攻】,知识受限于我的知识罢了。本文医学知识不具备考究。P.S. 看到第叁颗星星的尾巴了,谢谢大家积极投喂~) (五十九)潮声阁 回了安宁侯府,乔楚芯便到潮声阁去寻乔楚苑。 雅致的阁楼自带一个小院子。今日春光明媚,乔楚苑正在院子里面晒草药。 “阿姐!” 听到妹妹的声音,乔楚苑转过身,笑了出来。 “软软怎么来了?” 说着,她放下手中的草药,示意身旁的明月接手。 “我有事与阿姐说。”乔楚芯说道。 “日头晒,进屋去吧。”乔楚苑挽着妹妹,拉着她一同踏进潮声阁。 乔楚苑不喜铺张,屋里的摆设低调又朴素。她的屋子里的家具都是黄花梨木所制,堂内挂着一副她十叁岁时所绘制的西风吹散万花图,色彩鲜艳,笔法娴熟,每一笔每一锋都透着大气沉稳,令人一眼惊艳。除此之外,她的架子上只零星放了几件古董物品充当门面,更多的是大大小小的匣子,上面贴着封贴,标注着内里的物件。 有些是她以前的诗集等文学之物,有些是一些零散的珍稀物品。 外表仙气渺渺的乔楚苑,居所出乎意外地接地气。 乔楚苑自己不以为然,她取过一盒茶叶,命小丫鬟烧开水,亲自沏了一壶茉莉花茶。十项全能的完美闺秀,一整套沏茶的动作宛若行云流水,像是一幅画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软软有何事想要与我说?”乔楚苑为她倒了一杯茶,轻声询问道。 “阿姐,你这些年是否在为世子找寻神医谷谷主,医仙江释寒?”乔楚芯问道。 “……是。”乔楚苑叹了口气。“江医仙行踪诡秘,每每等我赶到的时候,对方已经走了。” 江释寒不仅能有一手登峰造极的好医术,还精通易容,传闻江释寒酷爱乔装打扮,悬壶济世,做事不留名,让人难以找到他的踪迹。 “我认识一个人,他叫姬步云,是江医仙的衣钵传人。” 乔楚芯愣了愣,温柔的眉眼忽然绽放开来。 “此话当真?”乔楚苑强令自己神色如常,但止不住声音透出一股淡淡的喜悦。 长久以来的执念,忽然有了圆满的希望。 “正是。姬先生年纪尚轻,但他能得江医仙看重,可见医术上的造诣非凡。他人品可贵,已经答应我叁日后午时在城东东来药铺为世子初步问诊。”乔楚芯答道。“阿姐,你可否转告世子,让他务必赴约?姬先生……明面上的身份可能不太方便,还请阿姐代为保密。” “姬先生的身份有何不妥之处?”乔楚苑皱眉,目露不解。 “姬先生是,太子麾下之人。因着一些事情,他觉得亏欠与我,所以答应为世子问诊。”乔楚芯含糊其辞。 乔楚苑沉默下去。在与太子有关的事情上,妹妹总是叁缄其口,她也选择保持尊重。 但是……真的没有问题吗? “阿姐放心。姬步云医者仁心,总之,何不先让他为世子问诊一番?” 也罢。 赵玄翊的身子,实在是无法耗下去了。 “当下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软软,谢谢你。我会说服阿翊赴约。”乔楚苑的眉宇间显露几分刚毅。 她在外向来雷厉风行,唯独在赵玄翊身子骨的问题上深感无力。 她恨透了他如今一副看破生死,无欲无求的样子。昔年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君,怎么成了现在避世不出的人间谪仙? 乔楚芯见乔楚苑心事沉重,又随意闲聊了几句后便起身离去。 (作话: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六十)不值当 “阿苑此番寻我,所为何事?”赵玄翊动作自然地为她倒了一杯新鲜泡好的明前龙井,平然问道。 那日黄昏,她捧着一件黑色的斗篷逼着他现身。誓言既已破,他索性不再故意躲着她了。 左右,他已时日无多。 隔着云雾一样的薄烟,赵玄翊清俊的五官有些朦胧。 他的容貌在天家实属罕见。和乔楚芯一样,他们的长相都偏清雅柔和,而不是赵氏血脉一贯的凌厉。比如义安县主,她就有着赵氏皇族特征性的锋锐眉骨,狭长的眼睛,瞅人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气。乔楚昂便是完全遗传了她的相貌,看起来是个威风凛凛的少年郎君。乔楚芯则是被身上的乔氏血脉中和了那种凌厉,眉眼还是义安县主精致的眉眼,只是天生微垂,又兼骨架纤细,完全符合时下偏爱文弱美人的风气。 乔楚苑看着神仪明秀,朗目疏眉的赵玄翊,心神有些恍惚。 “阿苑?”见乔楚苑似乎走神了,赵玄翊只好又唤了她一声。 “阿翊,我有神医谷的消息了。” 赵玄翊愣了一下,脸上的意外胜于喜悦。他垂眸,鸦黑色的眼睫毛落下,盖住他眼底的情绪。 “是么。”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自己抿了一口茶。“是什么消息?” 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先皇还在的时候,满上京无出其右的皇孙殿下。 他的冷淡却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乔楚苑的舌头抵着后牙龈,口中微苦。 “江医仙的衣钵传人姬步云此时正在皇城内。他已经答应后日午时在城东东来药铺相见,为你诊治一番。” “他怎会答应……”赵玄翊越说越轻,声音几不可闻,似乎要消散于茶香云雾之间。 然而乔楚苑听到了。 她心细如发,短短的一句话已经足以令她心头疑云丛生。 “你不意外姬步云这个人。”乔楚苑喃喃道,语气肯定。 赵玄翊摩挲茶杯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薄唇紧抿,不予回应。 见他如此,乔楚苑自嘲一笑。 他总是这样,不会对她撒谎,对于不想说的话只会沉默以对。 即使他不说,一切尽在无言间。 “你早就知道姬步云在太子麾下罢?但你一心求死,宁可冷眼看着我四处奔走,也不愿意与我说——我所找的,我想找到的,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眨眼间,她的眼角湿润起来。 没有什们比你想要救一个人,而对方已经完全放弃生命更让人绝望。 “阿苑,生死由天。”赵玄翊叹了口气,无奈又温柔地安抚着乔楚苑。“叁年前我本该死在战场,却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我苟且多活了这些年头,已经足够了。” “怎么侥幸?怎么足够?”乔楚苑凄厉一笑。“为何端王府上下的安危,偏要用你一个人的命来填?” 赵玄翊默了默。“当年是我年少轻狂,不知道藏拙,锋芒毕露以致动摇国之根本。今上如此处置我,实是无可厚非。” 说他天纵奇才,在同一辈之中世无其二……其实也并非全然。赵承煜与赵承炫同样天资傲人,文韬武略样样不在话下,而他们更是出自于彼时的太子府。若非他虚长他们叁岁,那些堆积在他身上的功名,这两人也是可以与他一争的。 然他占了天时又不知藏拙,因此成了皇祖父最疼爱的皇孙,自他之后,皇祖父已经完全看不到其他的堂兄弟了。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皇祖父曾经动过废储的心思,就因为他抢夺了同辈所有堂兄弟们的风头。 那一刻他才清醒过来,清晰地认知到他不单是为人子,为人孙。他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孙,在夺嫡之中的分量颇为可观。 今上登基之后,他便知道他是迟早要被清算的。果不其然,今上不久便派他与父王到漠南御敌,眼见堂而皇之出自后方的箭支直直飞向父王,他扔掉手中的长剑,毅然地撞上去。 ……然而天不绝他,让他活了下来。拖着一副残破的身躯,苟且到了现在。 “阿苑,皇权倾轧,从无公平与否,只有成王败寇。”赵玄翊平然道。“端王府因为我而卷入夺嫡之中,唯有我死,才能换来端王府上下平安。” “阿苑,听我说,别再为我白白消耗青春了。不值当。”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六十一)吻 “你能为端王府死,却不能为我活着。” 就算是在赵玄翊的面前,乔楚苑也不想以软弱示人。她抹了抹眼角,遏制住泪腺。 这等诛心话令赵玄翊苦笑。“不一样的,阿苑。阿爹阿娘于我有生养之恩,阿乐是我妹妹,我于他们有天然的责任。甚至若非我引起朝堂动荡,许是我现在还能有多几位皇伯皇叔活着。” 先皇意动,太子之位不再是固若金汤。京城这潭水乱了,所有的皇子都觉得这是自己的契机。然而蠢蠢欲动的结果便是今上登基之前遂一个拔除了觊觎皇位的兄弟,天家贵子的血染红了一半的皇城。 直到今上登基半年后,雷霆手段整治朝政,大业的一切才渐渐恢复如初。 “你为你的家人算尽一切,无可厚非。”乔楚苑被茶水的热气熏红了眼,握着茶杯的手在颤抖。“到底我……不过是一个不知礼义廉耻,追在你的身后,让你困扰了九年的包袱。” 八岁那年在上元灯节被他阴差阳错地救下后,她便把那日戴着半边狐狸面具,红衣如火的少年郎君给暗暗记入心底。 后来得知,他便是那位名满京城的皇孙殿下,她一点一点地试图接近他。直到她十叁岁时,他奉皇命远赴漠南御敌,又负伤归京后,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在点点滴滴之中悄然变质了。 她是一个固执的人,任他一次一次地拒绝她,她都从未退缩。 但今日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毫无求生意志。这比他反复拒绝她还要残忍。 “阿苑,你又何须贬低自己?”赵玄翊皱眉,眉心的朱砂痣像是流动的血滴。“你还小,日后会有比我适合你的人。”她这般好,若非太子已与她的妹妹……即使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她也是当得的。 而他拖着残破的身躯,还是今上的眼中钉,给不了她什么。 “阿翊,王爷与王妃知道吗?”乔楚苑问道。 “……”赵玄翊沉默。“自是知晓的。” “他们同意你以命换命?” 怎会同意?赵玄翊神情黯然。自从漠南归来,父王几乎每日都喝得咯酊大醉,昔日最珍爱的字画也不再多看一眼。阿娘是官宦人家出身,并非对于朝堂风云全无认知。他不止一次看到阿娘私底下悄悄抹泪,转身面对阿乐的时候,又是温柔慈和的母亲。 父王志在闲云野鹤,端王府却被他累及。 “他们也不同意你自私的决定罢。”乔楚苑一眼便看破了他的难处。“若是要用你的命来换,他们如何能在你……牺牲了后,心安理得?” “日子久了,便过去了。”他垂眸,更似在说服自己。 “爱别离苦,如何渡过?”乔楚苑问道。“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为不孝。” 他又如何不知呢?不过是取舍罢了。 “阿翊。不要这样,好不好?”乔楚苑忽地转了语气,柔声说道。 室内有板凳移动的声响。 一股芳馨凑近,赵玄翊刚抬头,就见乔楚苑站在了他的身前。 未等他反应过来,乔楚苑扶着身旁的桌子,俯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作话:你们对姐夫好宽容 ╮(╯▽╰)╭二哈天天被骂得委屈了。不会写虐的作者好忧伤……吃,还是不吃呢?【沉思) (六十二)求娶 唇瓣上突如其来的柔软触碰令赵玄翊回不过神来。 “阿翊,答应我去见一见姬步云,好不好?”乔楚苑轻柔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她低着身子,前襟有些松了,在贴身衣物的束缚之下,还是有雪白的丰盈外泄。 是她不曾对他人展示的柔媚。 赵玄翊的眸光像是破晓与黑夜的交接,如同天蒙蒙亮,还笼着灰雾的夜幕。 “阿苑,起来。” “那你是应了吗?”她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那个‘应’字被她咬得有些巧妙,一字双关。 走南闯北许久,有什么是她没有见识过的?她若是愿意,能把那些花娘的风流姿态学个惟妙惟肖。 “阿苑。”他却叹息。“你无需这般作贱自己。” 这话扎得她心疼。 “你觉得我下贱。”乔楚苑喃喃道。 他何曾说过这般话?赵玄翊皱眉,抬眼,入目的是乔楚苑噙着泪花的盈盈双目。 赵玄翊顿时心疼了。她不知道,他对她是没有法子的。他见不得她掉眼泪,她一哭,他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便是因为这般他才对她避而不见。 见她便要坏事。 “别哭了,阿苑。我答应你便是。”话才一脱出口,赵玄翊便头疼。 “此话当真?”乔楚苑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穿透薄雾的晨光。 “我何时骗过你?”赵玄翊无奈道。“后日午时,城东东来药铺。我记住了。” “那就说定了……阿翊。”乔楚苑又低头想要亲他一下,赵玄翊不自然地侧过头,她的吻落在他的面颊上。“我知晓你有自己的想法,轻易不会动摇。但我想要你知道,我希望你活着,我也不会动摇。对我而言,你活着便是首要大事。唯有生死不可逆转,求你不要轻易放弃,好吗?万事皆有解决方案,我们再一起想一想,终能破解的。” 说着,一滴眼泪终是落下。 温热的液体似乎在无意间擦过赵玄翊的面颊。 是灼热,沸腾的。 感受那一滴泪水的温度,赵玄翊闭着眼,从喉咙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嗯’。 * “云鹤老弟,愚兄不请自来,还请多多包涵呀!” 耳听镇国公桓志源那震耳欲聋的嗓门,乔正诚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连站在自家老爹身旁的桓靖南都露出一抹无奈。 “务泽兄说笑了。镇国公府与我安宁侯府世代姻亲,不分你我。”乔正诚道。 可真是瞌睡送来枕头! “哎,云鹤老弟这可说的太对了!你看,咱们的儿女都长成了,是不是该商量一下这一代的婚约该由谁履行啦?”身高八尺,身形略显富态的桓志源笑得和一个弥勒佛一样,不时从眼角瞟向自家儿子,让他给未来的岳丈打招呼。 桓靖南实在是没辙了。也不知道是家中哪个下人暗地里嚼舌根,父亲一听说昨日那显国公府世子娘子到安宁侯府坐了小半个上午,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他,恨不得脚踩风火轮火急火燎赶来安宁侯府。 “乔世叔,许久不见。”桓靖南上前见礼。 乔正诚自是识得这位如今家喻户晓的镇国公世子。金銮殿上匆匆一瞥,只觉得他英武非凡,现在近看,倒果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暗暗点头。这还是阿苑的表兄。若是阿苑也中意他,这门婚事未尝不能成。 “你昂表弟该是下学了。朱伯,你带桓世子去小郎的院子。” 待桓靖南被支开后,乔正诚对着桓志源道:“只要阿苑点头,我与内人不无不可。” “这?为何靖南与你小女儿议亲,还需要阿苑点头?”桓志源皱眉,面露不解。 “你不是求娶阿苑?”而是想越过阿苑,求娶阿芯?乔正诚才是真正的困惑了。 “自然不能是阿苑,她不是要当太子妃了嘛?我瞅你小女儿也标志得很,与我家靖南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桓志源笑得一脸淫荡,全然不知道他把乔正诚给彻底绕晕了! (作话:不好意思,人设不允许现在吃肉。不过你们可以自行脑补一下,日后姐姐色诱正人君子。另外你们也太可爱啦!一边骂二哈,一边心里悄悄惦记他……这口是心非怎么那么像某哈呢【沉思) (六十三)趣事 “荒唐!”乔正诚怒而甩袖。 “彪彪你是何意?莫非我家靖南还配不上你家阿芯!”桓志源气不过,一时间又喊出了乔正诚儿时的小名。 乔正诚脸黑了黑。 “是谁与你说,阿苑要嫁于太子?”他选择忽略自己的小名,沉声问道。 “这不是所有人有目共睹吗?皇后派太子与鸾悦公主来祝贺阿芯的及笄礼,以此对安宁侯府示好。太子刚及冠,阿苑云英未嫁,可不是让人一目了然?”桓志源一脸莫名其妙。 糟蹋了他的小女儿还不够,莫非他们还想要把他的大女儿也拉入沼泽?乔正诚被自己的猜想恶心到不行。 仁安侯选择辞官归乡以远离京城是是非非,实是明智之举。 “我说彪彪,你就吱一声罢,就说我家靖南配阿芯,此事成不成?”桓志源无赖地追问道。 乔正诚深吸了口气。 “婚约一事暂且不提,待日后再议。在此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眼见乔正诚难看的脸色,桓志源终于老老实实地收起吊儿郎当的做派,凝神聆听。 * 上京近日来,有两大趣事。 一是显国公府的十二郎君不知怎的,走在路上忽遭天降横祸,一桶脏水泼了下来,衣冠楚楚的小郎君在大庭广众之下霎时成了落汤鸡,还殃及了身边好友半身衣衫。 从未丢过如此大脸的十二郎君呆若木鸡,恢复过来时悲愤交加,硬是抗下所有人异样的目光,顶着一身恶臭回到国公府。 不多时,他似乎着凉了,卧病不起。 显国公府陷入人仰马翻。世子娘子李氏急得四处求神问佛,问卦结果显示,十二郎君近几年里天喜宫暗淡,不宜议亲,喜气太过,则容易冲撞了运势。吓得李氏连忙歇了为幼子求娶安宁侯嫡次女的心思,只能感叹儿子与那位漂亮的小女郎无缘。 二是昨日,镇国公低调地往安宁侯府登门造访,出来后,感慨了一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站在安宁侯府的门前拍了拍世子桓靖南的肩膀,让他努力表现。 只让人浮想联翩,暗道这安宁侯府近日来可真是爆料不断。所有人坚信不疑,乔楚苑被皇后一脉预定了,既然如此,那么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男子显然是桓靖南,女子似乎只有一个人选。 镇国公府与安宁侯府这一代的秦晋之约,已经明确。 待第二件事传入赵承煜的耳朵里,他生生地掐断了一只狼毫笔。 身边的司礼对主子近来愈来愈多的情感外露,已经见怪不怪了。 “孤与乔楚苑?去查查是哪个无脑的传出去这种无稽之谈。”赵承煜淡淡地说道,被这个无凭无据的传闻给膈应到都顾及不了下半部了。“镇国公府与桓靖南倒是勇气可嘉……也是心宽。” 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把乔楚芯带走,还有心议亲。 可不是心宽?司礼在心中默念。这究竟是谁给谁戴绿帽子呢? “属下遵命。” “顺便叫姬步云来见孤。” “姬先生今日出门去了,道是黄昏时归来。”司礼想了想,如实报道。 “那便罢了。”赵承煜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兴趣过问。姬步云是他麾下之人,并不是奴仆。他敬重对方的医术与人品,不曾试图掌控他的隐私。 御人之术分数种。在他看来,以德才服之为上等,以利益同之为中等,凡以恐惧、把柄等种种的控人手段是为最下等。 比起找到姬步云,他现在更想见一见乔楚芯。 “去查一查,太子妃现在在何处?” 司礼在心中叹了口气。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呢,太子私底下越喊越自然了。面上他任劳任怨地道:“是,属下这便去查。” 殊不知,此时不在太子府上的姬步云,正是在去往城东东来药铺的路上。 而被惦记的‘太子妃’乔楚芯,也正在与她阿姐赶往同一个地方。 (六十四)病情 既是有求于人,乔楚芯与乔楚苑提早了一刻钟抵达城东东来药铺。这是乔楚苑名下的产业,为了今日的问诊,铺子歇业一日。 赵玄翊比他们来得还要早,正坐在堂前等候。他的身边跟着乔楚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两名童子。 这次两名童子看着乔楚芯没有那时的愤怒了,甚至有几分感激。 乔楚苑并不不意外于赵玄翊早到,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旦答应了一件事,他便会尽全力信守承诺。 “阿苑,小乔贵女。”赵玄翊唤了她们一声,笑容温和闲适。 他今日的精神似乎不错。 “世子。” “阿翊。”乔楚苑的眉眼变得温柔起来。 乔楚芯自觉是个大写的电灯泡,然而作为中介人,她不好意思不在场。 不多时,姬步云也到了。 “姬先生。”乔楚芯站起来,把人迎进药铺里。“谢谢你到来。这位便是端王世子。这位是我阿姐。” “……在下姬步云,见过世子与大乔贵女。” 姬步云被乔楚苑的美貌晃了一下心神,才恢复过来。有乔楚苑在场,他从善如流地给姐妹二人换了称呼。 “有劳姬先生了。”乔楚苑客气道,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着急了一些。 乔楚芯有些无奈。若是说些什么澄清,又都是欲盖弥彰。只能寄望于姬步云的人品不会乱说了。 “既是小乔贵女所托,不麻烦。” 京城里姓乔的只有那么一户人家。早便听说安宁侯嫡长女美若天仙,却是百闻不如一见。 “阿姐,我便先回避了?”乔楚芯主动问道。 问诊是一个极为私密的过程,她自认无权参与。 “无妨。小乔贵女留下罢,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赵玄翊倒是不以为意。“还要多谢小乔贵女与姬先生为我费心了。” 既是赵玄翊这么说,乔楚芯便找了个板凳坐下。 在行医问诊之上,姬步云一丝不苟,可见他对医学有着极为虔诚的态度。 “世子是在四年前受的伤罢?”姬步云问道。 “是四年前的伤不错。当时我胸前受了一箭,也没那么严重,距离心脉还有半寸。那箭上带着倒钩,不易取出,是军中资历最深的裴大夫出手为我拔箭,不小心扯裂了附近的经络罢了。军营的就医环境有限,伤口未能处理得当,因此影响了经脉。”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惊心动魄之事。“倒也没那么吓人,我这不还四肢健全,活蹦乱跳的么?”他自我调侃道。 姬步云凝眉,不理会病人企图以轻巧的语气蒙混过关的举止。他搭上了赵玄翊的手腕,又仔细询问了一番他平日里的生活作息,头晕无力,咳嗽等症状。 姬步云问的极为详细。 有乔楚苑盯着,赵玄翊只能无奈地一一答复了。 问诊完毕后,姬步云叹了口气。 “世子,您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姬步云一脸为难地说道。“那一箭破了世子的任脉,直接毁去你全身脉络,体内累积淤血,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堵塞。您支撑至今,一半是上天眷顾,一半是您的根基牢固。” 乔楚苑的心沉入了谷底。就连姬步云也这么说,阿翊真的没救了吗? 赵玄翊倒是颇为淡然,并无沮丧。他的身子,他自清楚。 “最严重的却不是世子这一身旧伤。给我一些时日,我能修复世子的脉络。”姬步云说道,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莫急着开心。除了旧伤之外,世子身上似乎潜伏着一种毒素。恕在下才学疏浅,只能探得这是一种毁人基础的毒药,却认不出品种。”姬步云皱眉,毁人基础的药委实太阴狠了些。“师尊于解毒方面颇有心得,然我实在不擅长此道,如今毫无思路……远远不及师尊。” 姬步云面露惭愧。 “若是师尊在,定能为世子化解此毒。”言及自家师尊的本事,姬步云表现出极端信任。 “姬先生可有法子,联系上江医仙?”乔楚芯询问道。 “孤倒是想知道,你为何要寻找江释寒?” (六十五)祖宗 哐当一声,药铺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乔楚芯与姬步云都被吓了一跳!后者尤其心虚万分地看向跨入屋里,一身修身黑色长袍的赵承煜。 入了春,赵承煜的面上仍然蕴含着化不开的寒意,整个人宛若冰雕一般。 “殿下。”面对赵承煜阴恻恻的目光,赵玄翊神色如常。“殿下莅临此间,所为何事?” 这句话似乎点燃了什么,赵承煜的气场愈发压抑。 “堂兄这是在明知故问?”赵承煜不带感情地弯了弯嘴角,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透着彻骨冷意。见到乔楚芯之时,他的目光暗了暗,又在触及赵玄翊后凝固成冰。他的心中泛酸泛疼,而他还不甘心地问道:“你是为了他,想要找寻江释寒?” 第二次了。 为了赵玄翊,她次次不留余力地把他的颜面踩入地底。 她真是好本事,一个照面就能让姬步云出手帮助一个野男人。 赵承煜感受到胸腔里翻腾的情绪,心如扎针一样隐隐泛着尖锐的疼。 为何她能为了赵玄翊尽心尽力,但待他从未有半分耐心? 这种不如人的挫败感,便是当初赵玄翊在皇祖父跟前一枝独秀的时候他都不曾感受过。 “殿下,大乔贵女也在……”旁边的司礼已经看出了不对劲,出言提醒以试图唤回主子的理智,然而赵承煜此时已然陷入了愤怒,与他耻于承认的嫉妒之中。 “乔楚芯,你把孤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你说够了没!”乔楚芯忽然拔高声音出言打断赵承煜满是戾气的质问,惊呆了一室人。 她做了什么?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前吼了太子殿下?司礼低着头,只当自己是透明的。便是乔楚苑都露出诧异的神色,显然不知道妹妹与太子私底下竟是这般相处。 不出意外,赵承煜被的目光更加冷了。 乔楚苑正要硬着头皮开口,却被身旁的乔楚芯抓住手。 “没事的,阿姐。你们继续,我与殿下出去说。” 她站起来走向赵承煜,眉头微蹙,紧抿嘴唇,神情恼怒。 看得赵承煜怒极反笑。 她还有脾气了?是了,都是他惯出来的一身臭脾气!活脱脱是他养出来的祖宗! 然而他又巧妙地因为她背对赵玄翊,走向他的举动被安抚了些许暴躁的情绪。 心中诡异地熨帖。 为了一点小事沾沾自喜,他还真是出息了。 “姬步云,孤晚些再收拾你。”赵承煜落在姬步云身上的目光毫无温度。 被点名的姬步云神情灰败,一脸生无可恋。然而走在前面的乔楚芯一听,便扭过头道: “不关姬先生的事!” 又一次被乔楚芯当众拂了颜面,赵承煜的脸色愈发难看。可是他又能如何?她能恣意妄为,但他如今还要顾忌她的情绪与身子,面对她只能一退再退。 要了命的活祖宗,他的底线都要看不见了! 赵承煜最后冷冷地看了赵玄翊一面,与乔楚芯退到屋外。 “上马车。”他压着怒气,尽量平静地与她说。乔楚芯看了一下四周,这间药铺的地理位置不好,但周围还是有几家店面的,有几个路人已经面带奇怪地看了过来,被赵承煜的侍卫阻隔了视线。这间药铺占地较小,也没有后院之类的地方。 “不准对我动手动脚。”她警告了他一句,就自己扶着车厢,踩上台阶。这是照着赵承煜身量打造的马车,台阶对她来说有些高。她踩下去,身形有些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会坠下来。 摔着了怎么办! 赵承煜脸色大变,快步上前把人搂进怀里。 (作话:我真的很不会虐呀……知道大家着急,我看看午夜左右能不能再掉落一张。接下来要摊开来说事情了。留言晚些再回~ 二哈【忍忍忍】:老婆怀孕了,情绪不稳定。我要忍耐一些,哄着她。 芯芯【嫌弃】:谁来把这个傻子带走?) (六十六)彻谈(上) “啊!”后背突然稳稳地撞到赵承煜硬邦邦的胸膛上,乔楚芯惊呼了一声。 温香软玉入怀,像是一朵云团撞到人的心头上。赵承煜搂着她,少女的馥郁钻入鼻子里,让人着迷。 “放手,你这样我怎么上去?”乔楚芯试图掰开赵承煜抱着她的腰身的手,然而他的手臂像是铜铁打造的一样,她无法挣脱。 “孤绝不放手。”他的声音平静至极,话里意有所指。他托着她,助她平平稳稳地爬上马车,而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他此番低调出行,这辆马车也不过是平常富贵人家容纳一个人的大小。虽然坐了两个人也算不得拥挤,到底也没有宽敞到哪里去。因为是为了一个人设计的,马车里只有一边设了座位,赵承煜坐进来后,有意无意地挨上了坐在里边的乔楚芯。 “启程,回太子府。” 说着,赵承煜抓起乔楚芯的手,十指紧扣。 “我不要去太子府。” 赵承煜是得了皮肤饥渴症吗?乔楚芯想要撬开他的手指,又一次以失败告终。 “说完话,孤便送你回去。”赵承煜闭着眼,此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平常,不再夹带着北风的寒意。 的确,他们之间应该好好地来一次谈话。 “好,我们从头说起。”乔楚芯敛眸。“你曾经对我动过杀心。对不对?” 赵承煜倏地睁开了眼,一脸阴沉。 “老实说。”她撇头看向他。 那双天生微垂,不具备杀伤力的眼睛里此时盛满了沉着,墨色眼底没有一点涟漪,显示着她情绪稳定。 “然也。”赵承煜不屑说谎。“从小夫子便教导孤,天家贵子的威严不可触犯。孤是太子嫡子,代表皇室正统。孤的背脊不能弯,谁若是敢冒犯孤,合该以死谢罪,再来巩固孤的威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孤天性如此,难以改变,不该改变。” 为君者若是软了骨头,谈何治理天下?对功臣良将,君王要虚怀若谷,有容人雅量。对敌人逆臣,君王手中由皇权所化的那柄剑不能迟疑,不能抖,要果断斩之,灭之。 “合该如此。”乔楚芯点点头。“我能理解,但无法接受。” 赵承煜抓着她的手紧了紧。 “孤发誓,这样的念头只有过一次。孤第二次在皇家别苑幸了你之后,便再也没有起过对你不利的念头。” “第二次?皇家别苑?”乔楚芯困惑皱眉。赵承煜因为无意中的自我爆料而变了脸色,她在心中默默地算了算日子,便露出愠色与羞恼。“你在我昏睡的日子里侵犯过我?” “为了活命,孤别无他法。”他抓着她的手举到唇边,爱怜地亲了亲。温热的唇贴在她的手背上,令她露出些许不自在。“你若是不高兴,孤让你欺负回来可好?” “好好说话!算了,我不与你计较。”乔楚芯趁机甩开他的手。“言归正传。殿下,我说的无法接受,是指我无法接受我们之间的婚事。我们不合适。” 她不蠢。近来,赵承煜的变化她看在眼里。若说太子妃的承诺她尚且觉得他是在设局利用她与安宁侯府,近来他盯梢一样的举动,和对待桓靖南与赵玄翊的态度让她感觉出了不对劲。 约炮晕船?她脑中诡异地浮现了四个字。 赵承煜现在似乎是对她有些好感的,再放任发酵下去就不好了。 再一次听到她拒绝的话,赵承煜的面上像是千里冰封的雪景。 “说说理由,孤洗耳恭听。” (作话:清算进行时。这个真的是加更了 (T_T)) (六十七)彻谈(中) “我方才这么问,是想向殿下表现出我们的观念不同。殿下自幼所受的教育全是有关于帝王权术,你杀伐果决,懂取舍,那种凡事权衡利益的思想定律已经刻在骨子里,融为你的一部分。而我不一样。我不想日后天天为了性命担惊受怕,也不想每天绞尽脑汁游走于各方算计之间……那样好累的。殿下未来的路太沉重,布满了荆棘。我与殿下不是同道中人,没有与殿下比肩的志向。” 那张迷人的小嘴里所吐出的每一句话,都令赵承煜渐渐冷却。 “还有。我虽然没有看过,但也听说过多少达官显贵的后宅里妻妾相争,嫡出庶出争斗不休。”乔楚芯说道。“安宁侯府重视血统,我阿爹一直都只有一个嫡妻,从未立过妾室。阿姐与我虽是异母所出,但安宁侯府上人口简单,她自幼疼我若眼珠子。” 赵承煜侧过头,不让乔楚芯看到他此时的面部表情。 “我没有那等容人雅量,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也不愿意让我的孩子日后陷入嫡庶之争当中。”她说完后,小扇子似的眼睫毛抖了两下。 “说了那么多,其实你只想向孤表达一件事罢。”赵承煜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突兀地出声。“乔二,你心中并无孤。” 语气透着吓人的平静。 他早就有所察觉,才会那般警惕出现在她身旁的男性。 “……是。”他既然主动点破,她干脆地承认了。 她轻巧的承认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扎进心头上,寒气入侵。 “你倒是胆大。”赵承煜语气淡淡,心口泛疼。“可是乔二,孤心中已有你。” 情浓意满,他之前的种种异常举动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他心悦于她。 因此他不断的妥协和纵容她的放肆,对她的底线一降再降……尤其是见不得她与其他男人亲近。 他没有在她的身上感受到相同的情绪,因此变得愈发暴躁不安。 “殿下,你是心悦我,还是习惯了我的顺从呢?”乔楚芯询问,温柔的嗓音不骄不躁。 “孤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的目光染上了寒凉之意。 “殿下起初对我毫无敬重,从未设身处地为我考虑过。我畏惧皇权,珍惜生命,想着若是配合你,许是能有一条活路。因此你多番折辱我,我忍下了。后来是我自作多情,因为一根簪子而生出妄念,你也已经明确纠正。然而于我,最重要的是你手中握着透骨欢的解药,而你从未想要向我坦白。许是殿下心思慎密,胸有成竹,一切自有算计,但得知解药存在的那一刻……我却是心寒。” “解药一事,孤从未想过永远隐瞒你。孤一时想岔,此事是孤的过错。”赵承煜思及当时自己举棋不定,优柔寡断的模样,恨不得给过去的自己来一桶冷水醒醒脑。“至于……簪子。” 他沉吟了一下。 “孤确实从未派人送你发簪。” “然而,那根簪子是出自于本王之手。” (作话:追妻有,HZC就见仁见智了。) (六十八)彻谈(下) “先前鸾悦与孤言及你将及笄,她问及孤该给你挑选一份怎样的生辰礼,孤并未回应。”赵承煜停顿了一下。“鸾悦后来给你挑了一根簪子,是赤金嵌明珠凤簪的款式。孤见了,觉得差强人意,便命人打造了一根金镶玉芙蓉点青枝款式的发簪,把鸾悦挑的簪子替换下去。” 送礼的人是鸾悦公主,簪子却被他换成了他命人给她打造的款式。 那日她离去后,他唤了韩葵来问话。 “贵女似是十分欢喜公主所赠的簪子。” 他又随意询问了一些日常琐事,韩葵对答如流。 那时的他,还是觉得君威重于天的。 乔楚芯眨了眨眼,只道:“不重要了。” 说起来,她应该感谢那一根簪子所造成的契机,令她醍醐灌顶。当初的妄想如今成了真实,而她已经没有那股朦胧的依赖情绪了。 赵承煜面沉如水。怎么不重要? “自英华殿后,孤从未故意折辱于你。哄着你说些荤话,不过是助兴罢了。”他坦言道。“你若是因为床榻之间的淫语浪词而记恨于孤,孤绝不认,得与你伸冤。” 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当初他便说了,那夜他的确是在刻意报复她。但出了那口气后,他自认待她虽然算不上柔情蜜意,却也远远没有一些权贵人家亵玩女婢那般故意作贱她。 “也不全是。”乔楚芯的小脸上染上红晕,飞给他一记眼刀子。 孰知那一眼叫赵承煜颇为受用,他实是欢喜她这股深藏起来的娇蛮姿态。 他回忆了一番那日在她的闺房里她对他的指控,紧绷的神情一松,豁然开朗。 “孤知道了。你无非是觉得,孤让你给孤含的那一次是在折辱你,玩弄你。你若是觉得不公,孤等价偿还便是。” 忆起那日在野外,魔怔中所品尝到的甜咸滋味,他的眸光渐渐转暗。 他在脑中想象了一番,并不反感伏在她的双腿间,以唇舌汲取蜜液。 ……等价偿还是什么意思? 乔楚芯深觉不妙。 “你想做什么——唔嗯!” 赵承煜把她搂入怀里,吻住了她。 另一只手探到她的腰间,正在解开她的腰带,才一会儿的功夫,那根细细的粉色锦带便已经松了。 在她的身上,他练了一手给女人宽衣的好本事。 又来了!乔楚芯颇为恼怒。每每与他呆在一处,不出几句话他便要压着她狎昵一番。他这根本不是精虫上脑,整个脑子都是精虫做的吧! 得亏这马车做工精良,驾驶之人也颇有经验,这马车才四方八稳。 空间太过狭窄,她的手被困在身侧,想要使力,手肘撞到了木板上,疼得她皱眉。赵承煜的吻渐渐往下移,在她的颈项上落下点点红痕。他已从座位上起身,半跪于她的身前,宽阔的肩膀强行分开她的双腿。她用力地推着他的胸膛,但他纹丝不动,有条不紊地抽掉了她的腰带。 “赵承煜……你只是贪我的身子吧。”她气息不稳,被他放肆的举动给激出了脾气。“只是贪欢。天底下那么多女子,你大可找别人。” 他顿了顿,继续分开她的衣裙,当下他距离她的腿心只有一层薄薄的亵裤。 他嗅到那股熟悉的甜腻气息,身下欲龙渐渐抬首。 “你是在贬低孤,还是贬低你自己?你以为是个女人孤就会碰?” 他终于停止了亲吻爱抚,开口说话,声音已然沙哑。 (六十九)舔阴 “孤并非贪欢,是贪你。”赵承煜慢条斯理地纠正道,趁着乔楚芯不备,稍微抬高她的臀部,脱去她的亵裤。两条赤裸裸的象牙白细长腿被再度分开,定在他的肩膀两侧。 乔楚芯感觉到下体一凉,她最私密的部位暴露在赵承煜的眼前。 “你还要不要脸?外面有人!”她压低了声音娇喝道,面带愠怒地推着他的额头。 “乖乖小声一些,他们便不会听到。”他抬起头,神情慵懒,唇边勾起的弧度轻佻又露骨。 放眼大业,赵承煜的容貌是顶尖的。然他惯常在人前摆出一副冷淡疏远的模样,兼之身份高贵,叫寻常人不敢生出亵渎的心思。 恐怕只有乔楚芯知道,矜贵的太子殿下还有这般风流神色,勾得人脸红心跳。 赵承煜见她被自己晃了心神,唇边的弧度更大了些。 他偏不信,他得不到她的心。起先他那般厌恶她,如今不也对她上心了? 当下不喜欢没关系,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若是她的腹中已有他们的骨肉—— 又想到她竟然让姬步云今日背着他为赵玄翊问诊,赵承煜的目光冷了冷。他的心头浮现出一团疑云,有待求证。 赵承煜低头以掩饰阴霾,那处他已经熟悉至极的嫩穴此时就在他的眼前。他曾经嫌弃女人这处软烂又恶心,并不是针对乔楚芯,只是以他第一次接触女人的私密部位所做出的判断。 彼时他还不明白,怎有那么多男人管不住胯间二两肉,非要往那些个花魁的裙底钻? ……如今他倒成了沉迷温柔乡的一员,甚至愿意给一个女人舔阴。 赵承煜的高傲,那是流淌在血液之中,刻在皇室子弟的骨头里的。 这样自持身份每日满口君威者,此时跪在乔楚芯的双腿之间盯着她的私处,他的眼神像是饿了数日的狼,正在思索着如何享用眼前美餐。 乔楚芯觉得身子发软,漂亮的小阴唇随着媚肉蠕动羞答答地绽放,珍珠米大小的孔子溢出一点点透明液体。 无害的粉色有一种极欲的美感,看着这块嫩肉,他似乎真的感到有些饿了。 赵承煜的双手抵着她的大腿内侧,迫使她把腿更分开一些,自己便低头亲了下去。 “哈……啊!” 在温热的薄唇触碰上自己的私处之时,乔楚芯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赵承煜的头发,脑中片刻空白。 她怎么都想不到,高傲不可一世的赵承煜真的会去吃她的那个地方。心理上的刺激甚至远远超过此刻肉身的欢愉。 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溢满口腔,而他丝毫不觉得反感。赵承煜试探性地探出舌头,勾弄到嘴的软肉。他此时看不清楚,全要凭舌头上的感官来分辨她的小穴中的敏感点。 这么细小的,该是她的尿孔?他浅浅地刺进去,舌头太大,只能在入口处打转,他的口中满是咸味,鼻梁时不时擦过上方的阴蒂,引起她更多战栗。 她该是欢喜的吧?赵承煜思索着,那股甜腻的气息愈来愈重了。他附在尿孔上,重重地吸了两口。 这一点动作足以令乔楚芯丢盔弃甲。 “停下,停下……”乔楚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她感觉到她排泄的小洞浅浅地滑进去一条狡猾的东西,赵承煜的舌头灵敏性十足,他在那道小孔前又舔又刺,甚至用牙齿啃咬一点嫩肉,她已经被刺激得不行,而他竟然还吸了两下!她不由得双腿夹紧他的头颅,深怕自己忍不住失禁。 好不容易憋住尿意,他也放过了尿孔。不待她松一口气,赵承煜一路舔吻着往上,忽地勾到阴蒂,突如其来的刺激瞬间令她瞳孔猛缩,止不住弓起身子把自己的私处往他的口中送! 她似乎听到赵承煜低沉的,愉悦的笑声。 赵承煜不再犹豫,舌尖拨弄着那颗含苞待放的欲珠,舔得水声四起,还把那块敏感的淫肉含入口中肆意欺凌。他的薄唇紧紧地贴在她的阴唇之上,温软相贴摩擦,乔楚芯的体内有无数重快感迭加在一起,直冲云霄。 过往他用手指拨弄这里,与当下他用唇舌侍弄的刺激根本无法相比。 “停,唔啊,我受不住了,嗯啊……”乔楚芯被他给弄得不断抽气,小声地呻吟,她已经放弃抓着他的头颅,而改抓着自己的裙面以压抑急速来袭的快感,直到花生米粒大小花苞被他吸吮地肿胀起来,她的私处已经湿得不像话。 不是他的唾液,是她自己分泌的蜜液。 他的头几乎埋在她的腿心处,她看不到他的动作,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 “唔,唔,嗯——”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眼角流下生理性的眼泪,想哭,又不敢哭出声。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舌尖上的动作加快。那颗阴蒂被他玩得充血不提,他无师自通般学会了适当地关照下方的花穴,汲取充沛的蜜液,那股甜咸的滋味令他愈发着迷。舌头上粗糙的舌苔刮过嫩肉,偶尔刺进去软嫩的花穴,又快速地退出来,酥麻酸爽的感觉源源不断,逼得乔楚芯的理智崩溃。 赵承煜也别有一番体验,阴茎的感触与唇舌不同,某些方面来说更加清晰。她这处当真是嫩得很,嫩生生的,却能把他完全吞进去。 在他卖力的舔弄之下,少女的体内深处终于有什么轰然决堤,她全身抽搐,花心稀里哗啦的泄出一大股蜜液! 赵承煜贪婪地附在她的蜜穴上,饮水一样咕噜噜地吞食那股春水,大量的蜜一滴不剩地全都被他带入口中。 “殿下,到了。” 外面似乎是司礼在通报,被马车的主人充耳不闻。司礼约莫是意识到什么,没有再试图打扰二人。 赵承煜起身用刚刚吻过她私处的嘴巴亲了亲她,坐回她的身旁,伸手一捞,把经历高潮后浑身软绵绵的少女给抱进怀里。 “极乐之事,云胡不喜?”赵承煜问道,眼底泛起骇人的猩红。 乔楚芯被他舔得丢了身子,实在没脸回复他,就连嘴巴上奇怪的味道她都无法顾及。 他瞅着她高潮后满是春意的脸,忍不住又亲了亲她。 “莫对孤这般狠心,你总要适当地给孤一些甜头,安抚一下孤。” 乔楚芯的下身还是赤裸的。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屁股下压着一团坚硬的东西,熟悉的热度令她感到极度不安,深怕他兽性大发,不管不顾地插进来。 “不要在这里……”她的声音还带着高潮后的哭腔,勾的人心痒痒。 真的不如不开口,只是给他保持理智增添难度而已。 赵承煜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情绪。 “孤不闹你。” 听他这么说,乔楚芯还是不放心。在男女情事上,他在她这里的信誉度早已跌破负数。 但赵承煜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当真晾着自己硬邦邦的阳物,只是抱着她。 那物件透过层层布料顶弄湿软的花唇,弄得她双腿发软,阴道入口不住收缩,夹紧了他的衣袍的布料。 乔楚芯要被吓哭了!她从未感觉到如此羞耻,刚才她似乎听到了司礼的声音?隔着一层木板,马车外面全都是赵承煜的侍卫,她赤裸着下身坐在他的怀里,那根孽物存在感十足,威胁一样地戳弄她的小穴,一波波的快感直达大脑。她太过敏感,下身被刺激得淫水流个不停,浸湿了那一片布料。湿了的衣物紧紧贴着抬首的欲龙,那柄凶器像是随时就要挣脱束缚,插进她的体内,或者干脆连同层层衣物,全都插进去。 她听到他在她的耳边喘着粗气,热气打在她的脖子上,环着她的腰身的手紧了紧。 就在她近乎要认命的时候,赵承煜渐渐平复了呼吸。他的下身还是硬得跟石头一样,但他却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 赵承煜为乔楚芯调整了一下体位,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如同鸳鸯交颈一样,不让她看到他眼底吓人的占有欲。乔楚芯的身子还是软的,整个人柔弱无骨地靠在他的怀里。 “孤可以等。”男人深陷情欲的声音格外富有磁性。 他的话无头无尾,可是乔楚芯听明白了。 “但莫让孤等太久。”他轻柔地抚着她的背。 乔楚芯想不出不刺激他的话,干脆沉默下去。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赵承煜的眼神黯了黯,唇边勾起一抹寒凉的笑意。 无妨。 对她,他有的是耐心。 这般想着,他稳稳地抱着她,伸手捡起她掉在座位下的亵裤与腰带。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七十)理清 晚间,姬步云愁眉苦脸地回到太子府。 才刚走到自己的住处,他便远远看到一个少年郎的身影。 却正是郎越。 少年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稚气未脱的脸还带着一股天真散漫的气息。 “姬先生,殿下有请。”郎越草草地行了个礼,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姬步云脸上的神色更苦了,跟在郎越的身后,像是去往刑场。 站在前院书房之中,赵承煜的眼皮子底下,姬步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 赵承煜轻敲桌面,神色不明道: “姬步云,孤只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姬步云顺势跪了下去。 “殿下,臣知罪。” “先生说笑了。你何罪之有?” 微妙的语气让人危襟正坐。姬步云斟酌了一下用词,道:“臣为皇室子弟看诊,理应先禀明殿下,而后行之。” “仅此而已?” 在赵承煜的压迫之下,姬步云只能硬着头皮说:“是小乔贵女所托。” 问到了重点,赵承煜把手置在麒麟镇纸之上。 “何时你与乔楚芯有这般交情?她求,你便帮?” 这要他怎么答? 随着迟疑,姬步云感受到赵承煜的目光越来越重。 再下去,他的骨头要粉碎在血肉之中了。 “殿下,臣有愧于小乔贵女。”姬步云俯首言道。 “姬先生的愧疚,源于你配置了透骨欢?”赵承煜回忆了一番。他记得,姬步云当时便是极为不赞同的。 “臣惭愧。小乔贵女年幼犯错,失了身又遭殿下报复,臣为帮凶,非君子所为。” 把压在心口的话倒腾出来,姬步云轻松了许多。 “你这是含沙射影,道孤小心眼?”赵承煜的面上不辨喜怒。 连个小女郎都要追究到底,难道不是吗?姬步云只敢腹诽,面上恭恭敬敬道: “臣不敢,只是自愧。” “你有何不敢?”赵承煜自书桌后站起,走至姬步云面前。“起来说话。” 姬步云起身,维持着辑礼。 “孤待她,当真刻薄过分?”赵承煜问道。 姬步云屏住了呼吸。这个问题已经超越他的职责范围了。 “说实话,孤赦你无罪。” “臣如何看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贵女如何看待。”姬步云谨慎言道。“许是在贵女看来,殿下有些行为举止过火了,又或者不合适。”姬步云不知道,他今日每句话都踩在赵承煜的心事上。 “继续说。” “殿下,您可知女子不宜过早妊娠?”姬步云叹了口气。“寻常女子约莫十二叁岁会开始来葵水,但实则身子骨还未长成。女子十有五而笄,不久便会嫁人生子。人道女子生子便是在过鬼门关,对十五六岁的小娘子,更是凶险非凡。年岁小,女子骨盆过窄,极容易导致产后血崩,乃至一尸两命。”他看了看赵承煜脸色微沉,斟酌道:“殿下曾与臣言道,一切以贵女安全为重。臣认为,殿下与贵女成婚后可以再等两叁年,待贵女满十八后,再考虑子嗣之事。” “先前你怎未与孤说?” 先前我也不知道你怀揣这般心思? 当下,姬步云却只能尽数抗下。 “是臣失职。” 他见赵承煜面色冰冷,把心一横,干脆趁此机会尽数抖落:“臣还有一事该与殿下澄清。透骨欢的药效,臣已研究透。在此物的作用之下,贵女并无怀孕的可能性。” “我知晓了。”赵承煜面色稍霁。 知晓了……吗?就这样?姬步云目露疑惑。与想象中相差甚远。 “姬先生先行退下罢。” “是。” 走至门槛,姬步云回头看了一眼。 依稀看到,赵承煜已返回书桌后。 * 数日后,坤宁宫。 “儿臣见过母后。” 赵承煜俯身行礼。 “你们都退下去吧。”司空皇后坐在上首,有些昏昏欲睡。她挥挥手,屏退了宫人。 敬德帝近来都是宿于坤宁宫,她夜夜承受雨露,晨间总是精神萎靡。 但儿子递牌子入宫,她还是要见的。 “我儿今日进宫,所为何事?”司空皇后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是为禀告母后。一周后,儿臣将护送鸾悦前往青州北海郡。” 鸾悦公主深受今上宠爱,百日破例序齿,封鸾悦公主,寓意‘鸾凤诚悦’,表达今上对她的降生的喜悦,又得赐下青州北海郡为封地。今上膝下七名公主之中唯有她有如此殊荣,又因其嫡出身份,无人敢置喙。鸾悦是雅号,她得北海郡为封地,别称北海公主。 数日前敬德帝召他入宫,便是通知他护送妹妹首次去往封地巡视。 而这只是明面上的差事。 “怎的如此突然?”司空皇后皱眉,敬德帝日日与她耳鬓厮磨,却未提及分毫。 “是父皇的意思。鸾悦已经十叁岁,理应亲自前往封地巡视一番。否则北海郡那边的人一直不识得主君,于理不合。” “我知晓了。”司空皇后淡淡道,心中已经想着今日早些熄灭坤宁宫门上的灯笼。“檀婢确实该走一趟。” “儿臣想让乔二女郎同行。” “你父皇中意乔大,你可知晓?”司空皇后皱眉。老色批夜夜折腾她,却是不松口。 “儿臣知晓。” 彻查谣言的结果显示源头出自于市井。市井小人,如何接触京城高门?手头下的人顺藤摸瓜,便查出那些人与宫中有所牵连,其中有乾清宫秉笔太监的踪影。 秉笔太监是父皇的心腹。他能轻易地查到源头,是父皇有意为之。 父皇是在委婉地表达他对他想要迎娶乔二的念头的不赞同。 然谣言能传得那么广,这不是宫中的功劳,而是所有人都认为乔楚苑才是那个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缘由可见一斑。 甚至若是没有与乔楚芯的阴差阳错,或许他也会这么认为。 “你待如何呢?”司空皇后好整以暇。 “母后。她与儿臣说,儿臣的路太艰辛。”赵承煜淡然道。 “哦?”司空皇后面露兴味,精神都好了些。 “安宁侯向来只有一位嫡妻,她说她受不了日后与一群女人争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陷入嫡庶相争之中。” “……她倒是看得明白。”司空皇后感慨道。“似她这般年纪的小女郎,甚少有她心境清明。还是安宁侯府人口简单,才能养出这般通透的脾性。在这点上,你灵韵表妹远远不如她。” 见赵承煜不说话,司空皇后笑着问道:“她这般说,你怎么回应?” 她颇为好奇。 “并未回应。” 见司空皇后神色变得不对,赵承煜道:“此非草率应允之事。儿子心中无解,遂说与阿娘,求解惑。” “你说罢。”司空皇后轻敲太师椅的把手。 “前堂与后宫相互牵制,密不可分。” 没有哪家的妻妾争斗,嫡庶之争会比皇宫里惨烈。 敬德帝的后宫人数算是少了,四妃都未册满。不算上香消玉殒的,当下宫里也有将近叁十名妃妾。 “既然无法达到共识,那便放手罢。”司空皇后音色淡淡,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迷离。“她已经表明态度,不愿意陪你走这一路不是吗?” 放手,日后看着她嫁给旁人。 比如桓靖南。 “……不成。”赵承煜闭眼,打散了心里头二人穿着喜服拜堂成亲的画面。 “你若是娶了她,却达不到她的期盼,日后与她只会成为一对怨偶。”司空皇后瞟他一眼。“皇宫里总是不缺新鲜的花草品种,今日一朵杜鹃花,明日一朵栀子花。世间诱惑何其之多,你日后位居九五至尊……感情是否会变,谁又说得准?”她意味深长道。 “儿臣若是那般容易被迷了眼,当初不至于把母后派来的侍寝宫女轰出去。”赵承煜不悦皱眉。 “既是如此,你怕什么?怕自己能力不足,受制于人,不得不靠裙带关系,稳住座下的龙椅吗?”司空皇后似笑非笑地问道。 “可别忘了,太祖皇帝一生只有圣贤皇后一个妻子。”她轻缓说道。 太祖时期,二圣临朝,帝后举案齐眉,文治武功,万古千秋,引领了一个朝代盛行一夫一妻制的风气。 太祖之后,男人的劣根性胜过了他的遗风。 赵承煜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是了。太祖可以做到不以后宫牵制前堂,他为何不可以?难道不是历代君主手腕不够,受制于人吗? 他自己就受过妻妾争斗,嫡庶之争的苦,如何再做那等受人掣肘的君王? 乔楚芯担心的事情,他不会让发生。 她害怕的,他便除去。 直到她没有任何退却的理由。 坚定了内心的念头,赵承煜郑重地朝司空皇后俯身道: “儿子谢阿娘赐教。”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七十一)傲气 出了坤宁宫,赵承煜转向戚芳宫。沿着宫道,不多时,他便撞见了一个少女。 还是个熟人。 少女生得貌美异常,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一身紫烟纱配金簪玉饰,明艳贵气。 见到赵承煜,司空灵韵并不避讳,上前见礼道: “煜表兄。” “司空郡主。”赵承煜冷淡颔首。“可否让道?” 司空灵韵的眼底闪过一丝情绪,她微微欠身,从容地换上尊称: “臣女想问殿下借一刻钟的时间。”见赵承煜显然信口便要回拒,司空灵韵又说:“只是一刻钟,殿下应该不会吝啬罢?臣女有些事情,想问殿下解惑。” 赵承煜看了对方一眼。这是司空灵韵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皱了皱眉,司空灵韵与鸾悦交好,一刻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只一刻。”他道,撇头对从坤宁宫里跟出来的宦官说:“去宫道外守着。” “奴才领命。”宦官识相地退下。 宦官走后,赵承煜问道: “不知司空郡主有何事?” “听闻殿下即将与乔氏女喜结连理。” 赵承煜的面色冷淡下来。 “司空郡主还未出阁,莫要学那等长舌妇,闲来无事便嚼舌根子。这等行径实在有辱母后教诲。” 无论是无厘头的绯闻,还是他真正想要娶的人。 他不需要对司空灵韵澄清。 司空灵韵被拂了颜面,优雅得体的面具出现一丝龟裂。他从小就是这样,待人不假辞色,十二岁的时候突然收敛起尖锐,仍然没有对她软下态度。 在赵承煜不耐烦地要绕开她之时,她抿了抿唇,垂眸倔强地问道: “我只想问殿下。若是我阿爹还在,是否会有所不同。” 虽然一直都有所感。但真正等来他没有选择她的结果,还是伤了她的自尊。 她质问赵承煜的话很含蓄,但不妨碍他听明白,当即半掀眼皮子,毫不犹豫地答道: “不会。无论现在是谁担任渤海王,对孤的决定都不会有所影响。” 渤海王府在十二年前遭逢巨变。司空灵韵的父王暴毙而亡,母妃悲怮过度,怀着叁个月的身子小产了。彼时司空灵韵的幼弟不过两岁半,还未请封世子,渤海王的爵位归属陷入扑朔迷离之中。 是渤海王府的二爷只身上京,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名宗室郡主,持着圣旨承袭渤海王爵位。 同年,五岁的司空灵韵孤身一人被送往京城,被养在当时的太子府,彼时的太子妃司空氏膝下。 若非那位宗室郡主十几年无所出,现任渤海王在叁年前上奏请封前头兄长的遗孤,即司空灵韵的胞弟为世子,她这个郡主的身份可真要让人质问其中的水分了。 不留情面的话令司空灵韵生出恼意。她攥紧裙面,拾起尊严冷冷道: “希望殿下日后不会后悔。” 赵承煜落在司空灵韵身上的目光带着一分考量。 “孤为何会后悔?司空郡主,你可看清,是孤需要司空氏,还是司空氏需要孤?” 司空灵韵的父王去世后,渤海王府内乱,彼时还是太子妃的司空皇后与渤海王府没了联系,只莫名其妙地接手了司空灵韵。 直到今上登基后,渤海王府才又与司空皇后母子开始往来。 潜邸时期最艰难的时候,司空皇后靠着自己挺过来了。如今渤海王府于皇后一脉不过是锦上添花。然司空皇后看在司空灵韵的面子上,并不计较。 司空氏这个外家于赵承煜,却已经是可有可无。 司空灵韵面色微凝,但她到底是司空皇后教导出来的,没有坏了表面上的端庄雍容。 明知道他对她没有半分情面可言,但若是不问上一问,她终究咽不下那口气。 赵承煜淡淡地看着她。同样是养在母后的膝下,司空灵韵总差鸾悦几分神韵。 许是寄人篱下久了,功利心重,移了心性。他对这个所谓青梅竹马的表妹始终热情不起来。而她在试了几次主动接近他无果后,似乎也识趣地淡了那些心思。 今日这番,约莫是她的傲气在作祟? “司空郡主。你本就不是非孤不可,为何要堵住孤问些无稽之话?今日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孤不予追究。”眼看她的面上青红交加,他道:“没有下次了。” 当即不再浪费时间,绕过司空灵韵而行。 徒留司空灵韵尴尬地站在宫道中央。 直到一刻钟后,那名坤宁宫的宦官找来,司空灵韵才收拾好情绪,轻描淡写让他带话给司空皇后,说她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去见她了。 * 又是日曜日,地点却不是水云斋。 “殿下现在正在场地里热身,还请贵女稍等片刻。” 到了地方,是司礼接待的乔楚芯,边上还有情绪低迷的姬步云。 “乔贵女。”姬步云无精打采地行了个礼。 “姬先生。”乔楚芯又转向司礼。“司侍卫,你可知道殿下今日……为何要来马场?”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七十二)马场 “贵女不妨亲自询问殿下。” 说着,司礼把乔楚芯引入场地。 出了小屋,头顶又是一碧如洗的天空。步入了二月后,京城里的温度逐渐升高,如今正是一年四季里最温和的气度。乔楚芯感觉到凉风拂面,入眼的是一大片的青青草坪。马场的四周扎了围栏,远处有一个小黑点正绕着围栏快速移动。 待那小黑点逐渐靠近,重重的铁蹄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赵承煜穿着一身红色骑马装,外面套着一件无袖褐色皮襟,胯下是一匹高大的黑马。随着神骏奔驰,刀裁一样的鬓发被劲风吹起,男人锐利的眼神犹胜风势,骨节分明的手抓着缰绳,驱使着坐骑奔向众人,势如惊雷。 与平常一副文弱贵公子的模样迥然不同。 他从容不迫地控制那匹看起来威猛非凡的黑色神骏停在众人一丈外,动作娴熟地翻身下马,向他们走来。 逆着光,他的身姿愈发显得修长,仪表不凡。 “你来了。”他对乔楚芯说道,挥挥手示意司礼退下。 “殿下为何要约在马场里?”乔楚芯不自然地撇过头。一见到他,她便想起那日在马车里的荒唐。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的打理女人衣服的手法。事后他给她系的腰带所打的结,和他解开的一模一样。 “六日后,鸾悦将启程去往青州北海郡巡视。孤领了差事,随行护送。” 这又是被她蝴蝶效应改变的情节吗?乔楚芯心中疑惑。她怎么记得,赵承煜是被派往扬州? “只是明面上的说法。一旦出了京城,孤便要乔装打扮离队,秘密去往扬州。”赵承煜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两人身上的毒不允许他们分隔太久。 此番去扬州,他是一定要带着她去的。 ……还是原着剧情没错。乔楚芯的眉头才松了松,又皱起来。如果剧情一直都没有改变,难道赵玄翊还会死,赵承煜也会被废? “要去多久?”乔楚芯问道。 “未知。左右,你得陪孤走一趟了。”赵承煜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到了扬州,就不比京城了。届时他们同吃同住,多的是机会让人滴水穿石。 “我要用什么理由与殿下同行?”虽然安宁侯已经知情,在无可奈何之下,他是一定会放行的。只是明面上那么多人盯着,她总不好无故消失吧? “孤与鸾悦出远门,母后难免挂念。幸有司空郡主留在京中,母后不至于膝下空虚。鸾悦一向喜爱热闹,此番北上向父皇讨个恩典,带一闺中好友随行,再正常不过。” ……背景故事都捏造好了呢。 这透骨欢还是早些解了的好。 “我知道了。但这和我们来到马场有何关联?”她还是不解。 “自是有缘由的。” 赵承煜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来到那匹黑色神骏的身边。 那匹黑马几乎要高过她有半个人身了。黑马像是通人性一般,扭过头瞅了瞅乔楚芯,从鼻孔里呼出热气。 扑面而来的青草混着泥土的味道让她不适应地皱了皱鼻尖。偏偏那匹黑马像是和她作对一样,尽往她的正面舒气。 乔楚芯被那匹黑马惹烦了,躲在赵承煜的身后。 赵承煜弯了弯嘴角,揪着缰绳,止住自己的坐骑好奇接近乔楚芯的举动。 “扬州一行不会太平。正所谓技多不压身,今日便由孤教你骑马如何?” (七十三)马上狂欢 赵承煜说不太平,那就是有危险了。他没有细说,但乔楚芯已经知道他这是要处理民乱。 历史上的扬州是南北粮、草、盐、钱、铁的运输中心。扬州是隋唐大运河沿线水陆交通中一个极为重要的港口,与扬州有关的案子,想也知道事态严重。 “好。”为了性命着想,乔楚芯并不推让。“给我练手的……是它吗?”她的目光飘到那匹格外神勇的黑马,那黑马竟也睨着她。 还冲她轻吁了一声,仿佛在表达对她的鄙夷。 这马成精了吧! “自然不是乌沉。乌沉是战马,刀光血影走过来,煞气重。它性子烈,不适合初学者。”见一人一马大眼瞪小眼,他低沉地笑出声。“虽然孤瞧着,它似乎颇为欢喜你。” 对待不喜欢的人,乌沉素日里连个眼神都懒得使。 “欢喜吗?”她面露怀疑,那她当真是看不出来。 乌沉咕噜一声,懒洋洋地低头。 “孤让人给你备了另一匹马驹。” 马场人员备下的是一匹毛发油亮,性情温顺的小马驹。 不巧的是,这匹小马驹早间似乎因为水土不服,突然病了。 这本是为了乔楚芯特意从专门的养殖场运输来的马匹。赵承煜喜欢烈马,场地里都是一些桀骜不驯,高大威猛的品种,并不适合乔楚芯这样娇养于深闺的女子。 “殿下,还学吗?”乔楚芯见了那只漂亮的小马驹,颇为遗憾。来都来了,若是不学习骑马,不就白跑一趟了? 学自然还是要学的。 赵承煜看着她,略一思考,忽地弯起嘴角道: “便用乌沉,孤手把手教你。” 在听到‘手把手’叁个字的时候,乔楚芯不知道怎的,心中隐隐划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你不是说,乌沉性子烈,不适合初学者吗?” 面对赵承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乔楚芯保留了怀疑。 “有孤在,还能让你坠马不成?”他淡淡地拂过话题。“走罢。” 事后乔楚芯才明白了一句千古真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乌沉本来在场地里百般无聊地嚼草。 赵承煜两指做环,放在嘴边吹了声口哨。乌沉颠颠地跑过来,见到乔楚芯后,它连连轻吁,又向前了一步,似乎想要接近她。 赵承煜见乔楚芯又想要躲开,拉着她的手道: “莫怕。它喜欢你。乌沉性子烈但不暴戾,你只要镇定一些,它便会听你的话,为你所驱。” 听赵承煜这样说,乔楚芯这才忍着害怕的情绪,伸出手摸了摸乌沉的脖子。乌沉似乎颇为受用,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 乔楚芯这才渐渐放心下来,在赵承煜的指点下,试图上马。 “踩着脚镫,腰上使力。抓着鞍角,不要怕。” 然而乌沉的体型太大了,她的另一只脚翻不过去。 “唔嗯!”乔楚芯突然感觉到一个温热的手掌托着她的屁股,另一只手提起她的脚,往上推,直到她成功跨坐在乌沉的背上。 显然是赵承煜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把她托上去。 乔楚芯微微红了脸。不待她说一声‘谢谢’,她忽地感觉到后方一沉。熟悉的,硬若磐石的热源贴近她的后背,一双修长好看的手越过她的腰边两侧,代为抓着缰绳。 是赵承煜在她的身后。 “莫怕。”赵承煜音色淡淡。他稳稳当当地上了马,如愿把乔楚芯给圈入怀里。 乔楚芯从中听出了温柔的安抚,耳朵尖悄然变红。 她最是招架不住温柔的。 赵承煜已然看准了这一点,不吝啬于利用。 “抓着缰绳,孤带着你。”他放轻了语气,不着痕迹地搂紧她。 乔楚芯没有意识到他禁锢的举动,依言而行。 “上马你会了,孤带你走一圈。” 手中的缰绳轻轻一甩,乌沉宛若令行禁止的兵士,踩着姑娘家一样的小碎步,绕着围栏走起来。 沿途,赵承煜细致地给乔楚芯解说着骑马注意的事项,以及如何控制马的步伐与方向的各种诀窍。他一边口头解释着,一边用着乌沉做示范。 起初,乔楚芯认真地听他的教学。 后来,随着赵承煜的声音愈来愈沙哑,她慢慢地感觉到有个硬物在戳弄她的臀肉。 只消一个念头,她便意识到他竟然硬了! 在这里?马背上!? “你无耻!”乔楚芯被他不分场合的发情而引发怒火,打断了他渐渐心不在焉的授课。 被揭穿了情欲的赵承煜不怒反笑,似乎还有些如释重负地说: “芯肝,孤是悦你,才这般馋你。” 他低沉愉悦的笑声在乔楚芯听来放肆至极。 “不要在马上,好不好?我们先下去……”乔楚芯红着脸道。 赵承煜知道,她向来是识时务的,这般娇娇地求着他是想要他心软应允。 他自是对她怀有怜香惜玉之心——唯独男女欢爱之事除外。因此,当下她的服软是不奏效的。见她又想要游说于他,赵承煜在毫无征兆之下忽然夹紧马腹,缰绳狠狠一甩,已经被驯化多年的乌沉仿佛又变回了脱缰的野马一样,‘嘶’了一声开始疯狂奔跑! “啊!快停下!”乔楚芯尖叫一声,吓得面无血色!她被惯力狠狠地甩入赵承煜的怀抱里,但坚固温暖的男性身躯没有给她带来一丁点的安全感。 她没有忘记,他情动了! “芯肝,放宽心,有孤在,摔不着你。”赵承煜懒懒的嗓音逆着风,落在她的耳朵里。仗着马术精湛,他单手执掌缰绳,腾出一只手剥开她身上的骑马装。这身衣服看似复杂,实则腰带一松,盘扣一解,便极为容易解开。乔楚芯吓得紧紧抓着鞍角,无法分神去阻止赵承煜的举动,让他顺利得逞从肚兜的边缘探进去,抓着她的嫩乳揉捏起来。许是因为紧张的情绪,她的乳尖已经硬如小石块了,他的手掌覆盖住整个绵软的奶球,两指并拢捏住乳尖。 引起了她阵阵战颤。 “赵承煜,唔嗯……你没有良心!”乔楚芯骂道,被风势敛去她大半的怒意。 “芯肝,孤只会疼你。让孤疼疼你,嗯?”他在她的耳边叹息,放过绵乳,手掌探向她的腰侧,顺势摸入了她的裤子里。 为了利落,裤子是贴身的设计。赵承煜却硬是挤进去,顺着柔软的小腹往下摸。越过了毛茸茸的一撮阴毛,两指分开贝肉,成功找到藏匿在腿间的欲珠。 “唔,嗯,不要,不要碰那里……”本能反应之下,她略略抬起了臀部,整个人不再是紧紧挨着马鞍,愈发把脆弱的私处暴露出来给赵承煜揉弄。 软滑的,嫩生生的。 “喜欢孤触碰你这里么?”他在她的耳边问道。轻柔的语气在强劲的风势之中诡异地一字不漏,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狂奔的马,温柔克制的爱抚。 双重刺激之下,乔楚芯的花穴开始分泌出粘腻的液体。 她的双腿在打颤,却又抗拒不了欢愉。 赵承煜的指腹生着一层薄茧。马儿在奔跑,温软敏感的穴肉一下一下地与他的指腹摩擦,他磨着那颗小欲珠,直到嫩蕊绽放,小小的肉核变得挺立,充血,突破了包皮。他这才继续往下摸,探到小穴的入口处,引发她的呻吟,随着马上颠簸浅浅地陷进去。 乔楚芯已经被弄得满面潮红。 赵承煜没有深入,只是沾了一些黏糊糊的液体,满意一笑。 他拉住缰绳,让乌沉‘吁’了一声,减慢速度,马儿又恢复了最初那种慵懒的步伐。随即他抱着她把她转过来,与她面对而坐。 突然中断的情事与被转过身的乔楚芯起初有些懵住,但接下来赵承煜让她根本无法分神了。他让她靠在乌沉宽阔的脖子上,动手一件件地剥除她的衣衫。 她意识到,赵承煜是真的打算在马上来场纵情狂欢。 “不要在马背上好不好,我怕……” “有孤在,不会有事的。” “赵承煜,你是色魔,色狼,急色鬼!”见他铁了心,乔楚芯干脆骂他一顿! 一连串的称呼令他兴味挑眉。“对你,孤是。”他欣然应下。 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阻止赵承煜把她剥得只剩下一件肚兜,柔软的里衣被他团在马鞍上,防止坚硬的马鞍弄伤她腿心的嫩处。 留着的最后一点衣物还是赵承煜的恶趣味。他就爱她半遮半掩的风情,光是瞧着,他胯下的物件便硬如磐石。 赤裸的花户贴着自己的贴身衣物,令乔楚芯羞恼得闭上眼睛。 他爱极了她这般模样,亲了亲她,温声道:“莫怕,孤会让你舒服的。”自己解开长裤,露出那根紫红色的巨物。 “不知羞,假正经!”她啐了一口气。 赵承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乔楚芯感受到散发着热气的长棍紧挨着她的花户,身下可耻的更加湿了。 “乖乖,怎么那么软,那么娇……”偏偏赵承煜还在她的耳边叹息,低沉喑哑的声音太过性感。乔楚芯被他抬高了臀部,怒气冲冲的鸡冠龙首对准了湿哒哒的花穴入口处,随即抱着她,吻下去。 趁着她不防,他忽然夹紧马腹,乌沉又急速飞奔起来! “唔嗯——!”乔楚芯瞪大了眼睛,粗长的巨物借力一杠到底,破开了层层迭迭的媚肉直达花心,逼开了紧闭的宫口!赵承煜一放过她的嘴,她便夹着哭腔喊道:“太深了!啊,唔,嗯啊——!” “乖乖,自己抱着孤。”肏到了心心念念的穴儿,龙首又被深处的淫肉嘬了一口,赵承煜爽得浑身舒畅,冷白精致的脸上浮现一抹极致的艳色,修长的手指虚虚抓着缰绳,分神控马。 一瞬间从清冷贵公子转化为食人精气为生的妖孽。 这话用得着他说吗?不想摔下马的话,除了抱着他,她还有选择吗! 乌沉不愧是是战马中的精锐。那奔跑的速度比赵承煜腰身的频率只快不慢,且她几乎挂在赵承煜的身上,肉棍次次深入到底,媚肉紧紧咬着狰狞硬挺的棍身,蜜液被飞速捣弄成白色的泡沫,挂在两人交合处。 “唔,啊,要插破了,嗯啊,啊,坏掉了,坏掉了——啊!” 那根巨物不断地肏入子宫深处,龟头对准尽头戳弄,柱身上的青筋狠狠摩擦过穴里的软肉,像是恨不得刮下一层肉一样,体内疯狂堆积的酸爽快感令乔楚芯根本承受不住,最后顾不上形象‘哇’地大哭出声。 “小穴,唔,嗯,好酸,呜啊……啊……好深,嗯啊,呜呜呜……” 随着马儿颠簸,她一下一下地被甩上甩下,仿佛自动吞吃肉棒一样,身下的嫩肉没一会儿就被肏得红艳艳的,敏感极了。 “乖乖,嗯——芯肝,咬得真紧,孤入得你爽利吗?” 乔楚芯只顾着哭,不作回应,赵承煜便起了坏心思。他忽然拉紧缰绳,令乌沉原地停步,‘嘶’一声抬起前蹄,两人近乎与地面成了平线!乔楚芯被吓得愈发紧紧地抱着他,阳物抵在子宫里换了个方向戳弄,一下子令她迎来一波高潮,霎时一泻千里,花壶里吐出一大波春水,冲刷龙首与柱身! “呜啊!” 感觉到乔楚芯抓着他的力道放松,赵承煜连忙腾出一只手搂紧她,乌沉的前蹄重重着地时,借着这股力道,他的肉棒肏得更深了,底下的两颗卵袋被她压在小屁股下。 闷哼一声,他亦被那销魂的媚肉给夹出了精水。赵承煜感觉到头皮发麻,肉棒在她体内突突地跳了数下,炙热的白浊射满整个宫腔,大量的精液灌得她小腹鼓鼓的,烫得她直抽噎。 “赵承煜,你是要吓死我吗!”斥责的话变得软绵绵的,她吧嗒吧嗒地掉着金豆豆。 “乖乖,别怕,孤在呢。”他连忙安抚她,搂着她‘乖乖’,‘芯肝’叫个没停。 吓她的人是他,心疼她的人也是他。不由得觉得自己作茧自缚。 乌沉没了指挥,便又开始慢悠悠地转圈子。 促使射精过后半软不硬的肉棒在紧致温软的小穴里小幅度地出入。 赵承煜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那根孽物埋在温柔乡里,根本不需要撩拔就又迅速勃起,比方才更坚固的长枪顶弄着被肏开了的花心,花心蔫蔫地含着龙首,温柔吸吮。 没一会儿,乔楚芯便被插得呻吟起来。那根火热的肉棒还插在她的体内深处,但那种磨人的频率根本不足以满足刚刚经历一场剧烈性事,又被勾起贪婪的小穴。 其实,他每次都弄得她很舒服的…… “乖乖想要了?”赵承煜见她咬着下唇,秋眸盈盈,便轻笑出声。他对她陷入情欲的表现熟悉至极,自是知道她这是想要了,又抛不开矜持主动求欢。但他想的久远呢,他要慢慢哄着她主动些,渐渐才会记得他的好不是?“孤早便说了,孤总是疼你的,乖乖说一声你想要,孤怎么会有所不允?”他漫不经心地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抚摸那颗充血的骚豆子,一下一下地捋过去,薄茧摩擦着敏感的阴蒂,弄得她小腹一抽一抽,花穴跟随频率夹紧他的肉棒,伺候得他那根孽物舒爽至极。 “嗯,啊……”双重刺激下,乔楚芯娇娇地呻吟着,她小声道:“用力些……” “用什么?” “肉棒……用力……插我……”她羞得闭上眼睛,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毛随着眼皮落了下来,还挂着几颗泪珠。 小模样怪可怜的。看得他又心软了。 也罢,来日方长。 “莫哭,你要多少,孤便给你多少。”他怜惜地亲了亲她的眼睛,对那微苦微咸的滋味颇为不喜。 还是她下面那张小嘴流出来的蜜液合乎他的胃口。 随即,他夹紧马腹,乌沉奔跑起来。 马背上颠簸,他没废什么力气便一下一下地深入花径,弄得她尖叫、抽气、哭着呻吟。春水顺着他的顶弄潺潺流下,沾得他的欲龙和卵蛋都湿漉漉的。 乔楚芯感觉自己的魂仿佛都要升天了。马背上的肏弄比之前任何一次更为激烈,第一次高潮后她的小穴十分敏感,之后几乎每被肏弄了百来下就会丢身子。那根炙热的棍子像是要劈开她的小穴一样,以强悍的力度一下一下地往深处顶弄。 穴肉早被蹂躏得糜烂外翻,阴唇被磨得红肿,唯有充沛的淫水流个不停,持续润泽着狠狠贯穿她的小穴的那根孽物蛮横的出入。 咕叽咕叽的声响不断,连乌沉奋力奔跑所踢起来的黄沙飞土与马蹄声都盖不过去。 “赵承煜,破了,花心要被,啊,肏破了……” “乖乖的小穴怎么会破?你与孤交欢这般许久,怎会那么容易被肏坏?” “真的,嗯啊……好涨,嗯啊……吃不下了……” “咬的这般紧,明明是舍不得孤。乖,再吞深一些。” “唔,啊,不行,嗯嗯啊——!” 赵承煜控制着乌沉做了一个漂亮的跳跃动作,马儿凌空那一霎那,欲龙一下子又肏到了子宫尽头。下坠的重力使得她下意识地用力地收紧,小穴媚肉攀附欲龙,子宫颈狠狠收缩,两人同时爽到了极致! 春水与精水交融混合在一起,被肉茎堵在乔楚芯的体内。小腹里暖洋洋的,又涨到令她感觉不适。 “芯肝真是个乖宝儿。” 餍足后的赵承煜爱怜地亲了亲已经被彻底榨干了体力的乔楚芯,托着她的臀部,就着这个欢喜佛交欢的姿势带着她翻身下马。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七十四)针灸 整理好两人的衣饰后,赵承煜携着脚步虚浮的乔楚芯进入屋内。 她坚决不让他抱着。那不是向所有人昭告他们幕天席地干了什么吗? 赵承煜没与她说,哭泣过后水灵灵的眼睛里荡漾着媚色与春意,眼尾风情勾人。 姬步云已经在屋内恭候多时。 “殿下,该给贵女行针灸了。”姬步云言道。乔楚芯悄悄看了他一眼,无法从他隐藏在阴影中的脸看出他是否听到了她与赵承煜在场地里白日宣淫。 赵承煜沉吟一番。 “行针灸是否要宽衣?”他询问道。 “……回禀殿下,不说各人体型有差,外衣常常接触尘埃污垢,多有不洁。”姬步云委婉道。“二位若是有所顾忌,不若让乔贵女披上一件薄纱衣?” 比起赵承煜脸上意味不明的神色,乔楚芯自然了许多。 “薄纱衣就不用了,有劳姬先生。”乔楚芯轻轻点头。她曾听她在中医方面十项全能的爸爸说过,针灸还是要裸身进行才不容易出错。 赵承煜的神色愈发微妙。 “确实要劳烦姬先生,隔着垂帘指点孤。” 姬步云脸上茫然的神色,与乔楚芯的疑惑在片刻后就得到了解答。 绣着青山翠鸟图的屏风后,依稀可见一名少女窈窕的身影。 优美的颈项,细细的胳膊,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和一双笔直的长腿惹人遐想,映在屏风上像是画龙点睛的神女,令人见之血脉偾张。 然而少女的身旁还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宽肩窄臀,身姿颀长,与那道少女身影竟然格外般配。 “要不……还是让姬先生来罢?”乔楚芯问道,对身边的男人颇为不信任。 她赤身站在床榻前,雪白的身躯与身后深红明黄的重重宫纱形成了一幅负空间的水墨画,神情犹豫。 那站在她身旁,持着金针的人赫然是赵承煜。 “孤自幼拜在宣太尉门下,习道家武学,人体百穴只是道家基础。孤十岁便能识遍人体穴位,从未出错。”他淡淡道,拿着金针的顶端在烛火中过了一下。“站好,双手平举。姬步云,开始吧。” 若是姬步云,或许乔楚芯还能坦然些。他们之间纯粹是医者与病人的关系。 换成了赵承煜,她反而有种对着异性敞开自己的身体的羞耻。但赵承煜眼神清明,毫无淫邪之念,倒显得她自己想入非非了。 她只好闭上眼睛,举起双手。 看不到,赵承煜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愈发清晰。就像有个无形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红晕渐渐爬满她的脸上。 腿间似乎隐隐起了湿意。 站在垂帘后另一边,还被迫背对着垂帘的姬步云叹了一口气,才无奈地开始喊道: “殿下听好了。云门,半寸。” 金针入体,微微刺痛酥麻,不难承受。赵承煜见她脸上并无不适,拿起第二根金针同样用火焰烤了顶端,才对外间的姬步云道:“继续。” “府舍,一寸。” “好。” “天枢,半寸。” “好。” “间使,一寸半。” “好。” “下巨虚,一寸。” “好。” 眨眼间,姬步云陆陆续续指出了二十多处穴位。诚如他自己所言,赵承煜对人体穴位极为熟悉,手法利落。乔楚芯亦是坚韧的心性,额角冒汗也不曾吭声。 “……血海,一寸。” “好。” “成了,殿下现在可以拔出所有金针。”姬步云在垂帘外长舒了一口气。看似漫长的过程实则不过用了两刻左右。“殿下,臣把您与贵女的药搁在这了。描金瓷瓶里的药属于贵女。”顿了一下,他又道:“贵女的药剂较重,用药前后需要辅以药引。臣先告退了。” 外间传来悉悉簌簌的声响,房门被‘吱呀’推开,又贴心地关上。 “什么药引?”乔楚芯这才睁开眼睛,赵承煜还在一一拔出她身上的金针。 曾经对着她不是冰冷就是讥讽的精致脸上神情专注,往昔寒星一样的眸子淡而不疏。 ……赵承煜真的不一样了。 “透骨欢是淫药,药引自是男女精华所化。”他答道,一个个拔出她身上的金针。有些穴位的位置颇为私密,比如府舍便在鼠蹊部上。 赵承煜蹲下来的时候,脸就对准她的阴阜,又正好说及男女精华。 乔楚芯刷地脸红了! 拔掉最后一根位于她的大腿内侧的金针,他的手掌顺着柔软丝滑的雪肤掠过去,抚上她腿心嫩肉。 乔楚芯嘤咛一声,罕见的没有对他破口大骂。 探到了湿润,他的眼中显出几分笑意,好整以暇道: “芯肝情动了?” “不要说!”乔楚芯羞恼道。 “孤不说。”他应道,站起来走至外间把药拿进来。“先服药。” 乔楚芯倒出描金瓷瓶里的药丸。 乌黑圆润,气味微苦。 药丸入口即化,虽然苦了些,倒不难吞下。 待两人用了药后,赵承煜才搂着她上床榻。 “芯肝的药引还缺一剂。”他说着,褪去自己的衣衫,直至全身赤裸。 这是两人第一次裸裎相见。 平常藏在绫罗绸缎之下,赵承煜原是拥有一副健美身材。 宽阔的肩膀,精壮的腰身,腹上八块腹肌曲线流畅,接连明显的人鱼线。 这男色诱惑,令乔楚芯的脸愈来愈红了。 (作话:非专业人士。针灸过程与步骤不具备考究。我发现你们更关注道具马·乌沉?╮(╯▽╰)╭) (七十五)药引 乔楚芯的体内升起一股燥热,突然觉得有些无法直视对方,目光散漫地看着四周的帷幔上。 见她羞得眼神闪躲,赵承煜便知道她是喜欢他的身体的。 “乖乖,摸一摸孤?”他压低声音,男人精悍的身躯完全笼罩着她,拿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冰凉嫩滑的小手抚上褐色的朱果令他舒慰得喘息。赵承煜的声线得天独厚,清冷中带些许喑哑,天生带着一股禁欲。活生生的男版色情ASMR令乔楚芯心生不自然,想要移开自己的手,又被他钳制住。 大概是出于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也带着一点好奇心,她两指掐着男人的乳头,只觉得这里似乎与女人的相差无几,非要说的话,似乎是小了些,更加硬挺? “哼。”赵承煜闷哼一声,喉结滚动,眼中汹涌的欲望几乎要把人给淹没。“芯肝,往下一些。”他不容分说地带着她的手来到腹肌处。他的肌肉像是大理石板一样,非要用上叁分力气才会稍微陷进去,呈现出原本肉质的软。明显的曲线像是条理清晰的沟壑一样,她顺着那些线条抚摸过去,错过了赵承煜愈来愈黯的眼色。“乖乖……还有一处呢。” 乔楚芯感觉到她的手中被塞入一根火热粗长的长棍。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摸一摸孤。”他亲了亲她的面颊,低声哄道。 “好烫……”她拂过紫色的大龟头,顺着柱身往下滑,一直摸到下方的阴囊。她握着两颗沉甸甸的卵蛋,轻巧揉捏。 赵承煜的喘息加重。 “芯肝……怎生的这般令孤心驰神往。”赵承煜忍不住俯身与她肌肤相贴,含住她的嘴唇。 他还是压抑的,不想因为过激而吓到她。 赵承煜的吻像是绵绵细雨,密密麻麻地落在乔楚芯的身上。 从她香软的嘴唇开始,他吻过了曲线精致的下颌,细长的颈项。他在她丰满的胸脯上流连忘返,舔舐得一双漂亮的粉色奶头彻底挺立,尖端沾满他的唾液、泛着水光。他的舌头滑过她平坦的小腹,坏心眼地顶弄了一下可爱的肚脐眼,又一路往下抵达她身上最娇嫩的地方。 是他从未在男女情事上展现过的温柔前戏。 他的双手压在她的双腿内侧,迫使她对着他分开双腿,男人温热的唇瓣毫不犹豫地推挤分开有些红肿充血的花唇,怜惜地对着失守的城门嘬了一口。 与乔楚芯十分排斥用嘴巴来含他的阴茎不同,自品尝过她身下鲜美的贝肉之后,赵承煜便食髓知味,惦念上这处的甘露。 天家威严,在床上可以适当地放一放的。 “哈……嗯……” 在他的触碰之下,乔楚芯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水。 她方才在马上被他弄得狠了,穴肉都被肏得外翻,本来根本看不到入口的花穴更是被撑开一道合不拢的小孔,流淌着蜜液和白浊的混合物,废了好些时间才擦干净。 甫一被他吻住花唇,她的腰身便开始剧烈颤抖。 “不,那里不可以的……嗯啊……” 有过一次经验后,他的舌头似乎更加灵活了,有力的舌头抵开花唇,碾压过一片嫩肉,勾着那颗被揉得红肿的欲珠来回舔弄。一波波的快感直袭乔楚芯的大脑,她的腰眼酥酥麻麻的,全身感官系于那一小块淫肉。 “啊!”感受异物入侵,乔楚芯的小穴深处忽然抽搐了一下,一大股蜜液便这般泄了出来。“插进去了……”她喃喃道。 赵承煜的手指陷入了一片柔嫩之中。他一边舔着那颗小小的阴蒂,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小穴里借着汨汨而流的蜜液滑进滑出,搅得她的小穴里面愈发软烂,咕叽咕叽的水声不断,战战兢兢地附在他的手指之上。 白玉修长的手指故意往甬道上乱戳,挤压壁肉。他的手指远远没有他的阴茎粗长,但胜在灵敏性强。 然而小穴深处的瘙痒不断地在累积,几乎濒临爆发,却总差那么一点。 一根手指满足不了那种饥渴。 她好像真的坏掉了,想被更加粗壮的东西塞满……想要被用力贯穿,填满体内的空虚。 “赵承煜,哈……给我……”她张口道,抱着他的头颅,自发拿私处磨着他的脸。 赵承煜真的对她的渴望毫无察觉吗?自然是有的。他是在满足自己汲取蜜液的私欲,还想看她能忍多久才主动求欢。 故意的温柔,故意的不满足她。 “乖乖,叫耀明。”赵承煜抬头的时候,他的脸上早已沾满蜜液。他的嘴唇尤其泛着银光,像是鱼尾上最亮眼的鳞片。他的食指与拇指合在一起摩擦碾弄从她的蜜穴里弄面出来的黏丝,又被他含进口里吸吮。 男人深邃中掺杂着极欲的眼神,望之莫名让人情动。 乔楚芯与他对视,眼睛水汪汪的,微微泛红。体内的重度空虚令她张嘴道: “耀明,给我,插进来……” 一股热流直冲赵承煜的腹部下叁寸之地,昂扬的欲龙愈发气势凶悍。 赵承煜如何忍得住? “芯肝想要什么,孤都给你。”他起身,扶着龟头对准冒着蜜液的小穴,慢慢推进。 紫红色的巨物一点点陷入女子的花户里,红肿的阴唇蔫蔫地附在肉刃上,本来该作为忠诚的城门的两片花瓣无力地给入侵者放行。 “唔,嗯,好撑……”乔楚芯感受得到赵承煜的阳物插入自己的体内。长而硬的物件狰狞非凡,真真撑得花房发酸,在马上被肏开了的花穴这时候又恢复了些许柔韧性,吃力地吞吃巨物。 “怎么还是那么紧?”赵承煜的声音夹着喘息,掐着她的腰渐渐推进。她的小穴里面阻力太大,他每入一点,便要抽出来再借力插进更深一些。还未到底,他便已经抽插起来,一下一下的深入令壁肉紧紧吸附在肉茎上,他能感受到紧致的柔软,乔楚芯亦可以感受到硬邦邦的阳物上青筋环绕,凶蛮地桶进深处。 到底今日马上纵情还是有些效果的,被捅开了的宫口在阳物一下一下的戳弄下,很快便缴械投降,让龟头顺利插了进去。 “唔嗯……”被填满的充足感令乔楚芯的脸上呈现满足的神情。 赵承煜的心弦像被拨弄一下,他忽然不想迁就她了。 “乖乖,放松一些,让夫君肏进去……”他压低声音作最后的诱哄,蓦然掐着她的腰一杠到底,不等她适应便快速抽送起来! “啊!轻一些!”她被入得一个激灵,头皮发麻,双手不由得主动环着他强健的身躯以求着力。什么夫君?他是谁的夫君了?“不,啊,不要,乱,嗯啊,说——你是谁的夫君?” “自然是孤在入谁,便是谁的夫君。芯肝,乖乖,你的里面可真紧,又软又嫩,水也多,绞得夫君的分身爽利极了。”赵承煜不吝啬于夸赞,语气分明是男女之间的调笑。“夫君入得你爽吗?” “乱,啊,乱说!”急速的抽插令她的话断断续续的,花房被插得又酸又麻,那柄长枪委实太长太粗了,尽往她内里的敏感处戳,他像是昂足了劲想要令她体内崩溃。才这般被凶猛地弄了几十下,她便颤抖着抵达了一个小高潮,壁肉痉挛,小穴深处扑哧扑哧地泄出一股蜜液,被那根在她体内为非作歹的欲龙尽数接收。 “怎么就是乱说了?孤的阴茎插在你的小穴里面,这难道不是夫妻之间的敦伦之礼?唔……芯肝这便到了?夫君还没呢。”他感受着她的小穴里的吸力,尾椎处升起一股电流,传遍全身。 他并不抑制射意,她的药引是要给的。在她体内抽送了百来下,他草草地泄出来给她,合着之前的精水,尽数射入她的体内深处。 “哈啊……你可以出去了吧……”乔楚芯嗲嗲嗦嗦地想要拔出那根发泄过后还是尺寸可怖的阳具,却被他按住。 就着黏糊的淫液,他来回抽动两下,欲龙便再度勃起,赵承煜懒洋洋地道: “芯肝……那只是给你的药引。夫君还没要够呢。” 说完,便用比方才还要硬挺的阳物发狠地要她。 “赵、赵承煜——啊,嗯啊——”她被他强悍的肏弄得近乎要崩溃了,无法分神纠正他的自称!“轻些,啊,慢一点,啊——太深了,唔嗯……” 赵承煜充耳不闻,不知道何时转变的体位,从侧面按着她。他腰间使力,不间断地奋力抽插,巨物在她的小穴里进进出出。 他的额角只是落下几滴汗,而她不一会儿便全身抽搐,又泄身一次! 一次又一次,她攀上了巅峰,精神都恍惚起来,而他不断粗声问道: “爽不爽?” “怎又到了?真是水做的小娇娃。嘶——放松些!” “孤的乖乖……” 肏弄有愈来愈狠的趋势,像是要在她的身体里捅出一个无法愈发的洞才会善罢甘休。 “不行了,啊,我——啊,真的,嗯啊……不行了,求,求求你,射给我吧……”乔楚芯终于哭着求饶。 他那孽物还是龙精虎猛的,可她的下身早就被肏麻了,过多的快感已经完全冲破了心理防线。小穴里的柔软壁肉只是凭着本能地咬着那根几乎要搅碎它们的巨物,颤巍巍地夹紧他。 “叫夫君。” “夫君,啊,夫君!求你,啊,射给我……” 就算这是他坑蒙拐骗来的称呼,赵承煜还是感到心中猛然悸动,柔软又炙热的情绪灌满四肢百骸。 “乖宝儿,都给你。”他沙哑着声音,吻住了她,抵在她的体内深处再度爆发出来! (七十六)面谈 夕阳的余辉透过纸窗落在赵玄翊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橘黄色的光晕。 那副清俊的面容经由暖色的渲染,显出一种洗尽铅华的豁达与柔和。如今的赵玄翊已经难以让人想起昔年孤身深入敌营取敌方主将首级,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君了。 雅间的门被人推开之时,未见人先闻其声。 “孤在路上有事耽搁了,堂兄不会怪罪罢?” 比约定的时间迟到整整半个时辰,赵承煜姗姗来迟。 那张刀削雕刻般的脸上神情慵懒,茶色眼眸里泛着一丝诡异的柔和,微微上扬的嘴角透着餍足,就像是刚享用了一顿令他满意至极的美味大餐。 “殿下说笑了。” 面对赵承煜毫无来由的挑衅,赵玄翊好脾气地笑了笑,规矩地起身执礼。 赵承煜入座,道:“堂兄坐下罢。” “多谢殿下。”才刚坐下,他的喉咙里就窜起一股痒意。赵玄翊别过脸避开赵承煜,以袖子遮面,轻咳两声。“失礼了。” 见对方苍白的气色,赵承煜显出若有所思。 “真是可惜。自漠南一役后,堂兄的身子便彻底败坏了罢。” 这般毫无顾忌地直接戳人痛处,委实有些得罪人。 “翊命该如此。”赵玄翊却是不急不躁,平静的语气不泄露任何情感。 “为了堂兄,乔二甚至求到了孤手下人的头上来。孤不解,只好寻堂兄解惑。堂兄与乔二究竟是什么关系,让她为了你如此奔波?”那股子虚情假意的客套没有抵达眼底。 若是没有赵玄翊与乔楚芯的这些事情,他还不知道原来这些年来,他们所有人都小瞧赵玄翊了。他遣了手下人去查,竟然查不出赵承煜与乔楚芯之间的接触,甚至赵承煜的日常作息也只能探得一个大概。 便是被他送作为乔楚芯暗卫的韩葵也不清楚二人之间有何纠葛。 赵承煜不信。若是没有交情,先前雨夜乔楚芯为什么会与他走?如今又为何费心为他求医? 未知使人烦躁。 “君子之交尔。小乔贵女与阿乐交好,她心肠柔软,见翊病痛缠身,于心不忍,这才求了姬先生帮忙。” 只是好友的哥哥,会这般上心? 赵承煜不信。 乔楚芯不喜欢他,喜欢温柔。 桓靖南尚且不明,但如今的赵玄翊天天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就差把温柔两个字刻在身上,融入骨血里了。 他盯着赵玄翊,慢慢地收起面子上的客套,目光渐渐锐利。 “堂兄,她是孤的人。”赵承煜明确地出言警告。“望堂兄慎重。” “……殿下真的误会了。”赵玄翊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无奈。 “若是误会最好。若不是,孤不会心慈手软。” 淡淡的语气透着不信任。 这般顽固……怎么与阿苑有些相似呢?也不知道对那个小女郎来说,赵承煜的爱是喜悦还是负担。 “殿下放心,无论是小乔贵女还是这条命……翊都没有争抢的意思。于翊,最好的结果便是安安稳稳地走过最后的时日,了却残生。”赵玄翊垂眸,淡淡地说道。 若是可以,他私心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阿苑披上嫁衣出嫁。十里红妆,锣鼓喧天。 她那么美,穿上嫁衣定然是极好看的。她未来的郎君应该是一个容貌出众,才华不在她之下的有匪君子。 那人要护着她余生无忧、安乐、健康。 赵玄翊的目光渐渐变得悠长。 夕阳映出斜影,看不到尽头。 赵承煜看着,渐觉无趣,收回目光之时发出一声轻‘嗤’。 (七十七)机会 在鸾悦公主向敬德帝撒娇,提出想要带上乔家老二一同去往青州北海郡之后,敬德帝转头便召了赵承煜入宫。 养心殿里点着龙涎香,混着淡淡木屑味道的琥珀香气对于赵承煜有些甜腻。 然物以稀为贵。极品龙涎香数量极少,每年出产量许是都不够几个人使用,因此成了帝王专属。 帝王所用的必然是最稀有、最珍贵的,方能衬他的身份。 这其实无关个人喜好。 赵承煜上前道: “儿臣参见父皇。” 敬德帝没有急着让他平身。 “鸾悦与朕说,此行她想要带上乔二。”敬德帝搁下奏折,屈指轻叩桌面,如墨深瞳微凉,不怒自威。 “父皇知晓鸾悦的性子。此行去青州路途遥远,鸾悦想要找个好友结伴解闷,并无不可。” “是吗?”敬德帝上扬的嘴角显出一点不明意味。“如此看来,这乔二当真是与你有缘。不久前,皇后与朕说她中意乔二,想让她当太子妃。” 轻描淡写地把事情捅出来后,敬德帝睨视赵承煜,等着听他的说法。 赵承煜撩起衣袍,有条不紊地从站着执礼,改为下跪。 敬德帝的目光渐渐幽深。 “父皇,儿臣知晓您用心良苦。但在婚事上,儿臣已有主意,还请父皇成全。”赵承煜斟酌着字眼,给彼此留了颜面。 在父与子之前,他们先是君臣。 当下他不仅仅是皇帝的儿子,更是他的子臣。他驳了皇帝,便是在挑衅君威,势必要付出代价。 “家世、才干、美貌、性情。乔大哪一方面让你不满意?”敬德帝一一点出,挑眉问道。 遑论她手中握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大业的国库不缺钱,但谁会嫌弃钱多? “并无不满。”赵承煜恭敬道。“只是儿臣与她成不了事。” “朕倒想听听为何?” “儿臣心悦于乔二,如何能迎娶其姐?”赵承煜抬起头与敬德帝对视,无声地向敬德帝传达他的坚定。 便是他不说,他知道敬德帝怕是已经知道他们之间有私了。如此不如摊开来,还能见招拆招。 敬德帝止住了轻叩桌面得动作,敛起嘴角浅浅的弧度。 一瞬间变成了在朝堂上震慑文武百官,不苟言笑的帝王。 沉吟了一下,敬德帝问道: “太子,你可知为何众皇子之中,朕向来对你另眼相待,尤胜你大皇兄?” “父皇仁爱,儿臣愧不敢当。” “朕原本以为,众皇子之中独你最为肖似朕,心性坚定,大事上明事理。你是太子,你所要娶的不仅仅是你的妻子,太子府的主母,她未来要承担起一国之母的职责,为你打理皇宫,处理命妇往来,作为天下女子的表率,令你没有后顾之忧。太子大婚,非过家家,由不得你任性妄为。”敬德帝淡淡说道。“此去青州,你与她男未婚,女未嫁,便是鸾悦夹在其中,也是不妥。” 一锤定音。 这便是帝王。捭阖睥睨,不容忤逆,唯我独尊。 “安宁侯与乔大都已知晓我与乔二之事。安宁侯府上下齐心,儿臣若是再求娶乔大,那怕便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面对君威,赵承煜维持着冷静。 “识时务者为俊杰。安宁侯是个聪明人,朕瞧着,那乔大也十分伶俐。”敬德帝掀起眼皮,缓缓道。“聪明人知晓以卵击石,蜉蝣撼大树,会是什么结果。” 任由安宁侯府与镇国公府根深蒂固,底蕴丰厚,莫非还能与皇家较量?除了渤海王府这个超然例外,皇权向来凌驾于世家之上。 若不想落得抄家流放,安宁侯府只能恭恭敬敬地遵循敬德帝的旨意。 “儿臣听闻,皇祖母当年对当今晋南侯夫人颇为赏识,曾经言道晋南侯夫人才比蔡班,德比昭贤皇后,说晋南侯夫人堪为国母。”赵承煜忽地说道。 敬德帝目光一顿,嘴角勾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吐道: “放肆。” 一字一句,寒凉透骨。 “儿臣不敢。只是想如父皇对皇祖父一般,向父皇讨个机会。”赵承煜恭恭敬敬地说道。 养心殿里,气氛凝固。 父与子,君与臣仿佛展开了无声的较量。 “……好!你果然肖似朕。罢了,你执意如此,朕便给你一个机会。此番你去往扬州,若是能查清民乱背后的主谋,朕便允了你婚姻自主。若是失败,朕不会念及父子情份,届时无论是乔大还是乔二,你怕是都不用想了。”敬德帝终是说道。 扬州之事牵连广泛。赵承煜又是太子,轻易不能脱身。 但赵承煜不惧。 他泰然自若,从容不迫地应下: “父皇向来一言九鼎。既是父皇所派遣的差事,儿臣唯有肝脑涂地,为君分忧。” 敬德帝好整以暇道:“那朕便拭目以待了。” 随即微微一笑,深藏帝王错综复杂的万般思绪。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七十八)入宫(补完) 二月中旬,敬德帝正式下达旨意,遣鸾悦公主去往封地青州北海郡巡视,偕同安宁侯嫡次女出行,由太子随行护送。 这道旨意一出,机灵点的人家品出了不寻常的意味。 有没有一种可能,皇后一脉所看上的人不是乔楚苑,而是……乔楚芯呢? 众人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与安宁侯府世代姻亲的镇国公府上。 先前镇国公与世子在安宁侯府跟前那段暧昧不明的话,让人深思。太子妃究竟是乔楚苑,还是乔楚芯呢?面对多方打探,镇国公桓志源皆是打哈哈,世子桓靖南更是拒谈,每每被问及,一律回以: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约。 “你说今上与皇后究竟是什么意思?”桓志源私底下与桓靖南嘀咕道,迷惑不解。“难道这便是云鹤老弟让我放出模棱两可的风声的缘由?皇后看中的是阿芯!?”桓志源被自己的猜测给震惊了。“不可能吧?” “阿爹,谨记祸从口出。”桓靖南无奈提醒道。桓志源不知道,他却是清楚得很。 太子就是看上了乔楚芯。恐怕安宁侯已经知晓,并且不认可,这才让他们镇国公府配合演一出戏,试探宫里的态度。 “知道啦。真是年年有怪事!若是宫中贵人想要阿芯,那阿爹便为你求娶阿苑?”桓志源兴致勃勃道。论血缘亲情,乔氏二女都是侯府老太君的孙女,镇国公府的正经表亲,但乔楚苑的母亲亦是出自镇国公府,血脉上与他们更亲近一些。 桓靖南摇摇头。 “阿爹,这件事的水有些深。且静观其变罢。” 更何况,他的心中还是有一些执念。 “你说的是,那就再看看吧。”桓志源想了想,也觉得时局不明,只得作罢。 京城里暗流涌动之际,坤宁宫传出一道懿旨,宣乔楚芯入宫。 距离她第一次入宫,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这是她初次面见赵承煜的生母,原着中被宠妃害死的司空皇后。 再次踏入皇宫,乔楚芯比第一次更为紧张。原着对司空皇后的着墨不多,仿佛她只是一个作为赵承煜造反的导火线而存在。穿越后,她倒是听许多人称赞司空皇后如何雍容华贵,执法严明,不仅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更从不与妃嫔争风吃醋,是名垂青史的贤后典范。 也不知道司空皇后知道多少有关于赵承煜和她之间的事?如果这般德才兼备的一代贤后什么都知道的话,应该恨不得以秽乱宫闺的罪名把她给沉塘吧。 “皇后有旨,宣乔二女郎入内。” 坤宁宫的大宫女目不斜视,引导她进入富丽堂皇的宫殿。 “殿下,乔二女郎到了。” 用着囫囵吞枣,在春兰的帮助下恶补起来的宫廷礼仪,乔楚芯跟着大宫女走至司空皇后跟前。 乔楚芯一直低着头。从她的角度,她看到了一袭明黄色的曳地长裙,裙面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鸾,一双蓝底白边凤纹绣鞋从裙底下隐隐透出,鞋尖上镶嵌半圈细小的绿宝石。 距离司空皇后一丈外,乔楚芯双手交迭,放在胸前的高度,俯首屈膝。 “臣女拜见皇后殿下。” “平身罢。”司空皇后的声音平缓悦耳。“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乔楚芯这才抬头,仍然不敢与与司空皇后对视,而是错开视线。 却也已经足以让她看清司空皇后的容貌。 这一眼,乔楚芯就被司空皇后宛若双十年华,艳若牡丹的好相貌给完全夺去眼球。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显老,完全让人想不到她已经有一个二十岁的儿子,还有一个十叁岁的女儿! 初次看到儿子的心上人,见她看着自己看呆了,司空皇后莞尔,一下子心情大好。哎,原来儿子好这口? “真是个漂亮的小女郎,像极了义安县主。”司空皇后夸赞道。 乔楚芯眨眨眼,回过神来。 “殿下谬赞了。”她感受到司空皇后散发的善意,迷糊之余受宠若惊。 司空皇后的态度与她的设想出入太大。不是都说皇后嫉恶如仇,铁面无私吗? “不用拘谨。乔二,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召你入宫?”司空皇后笑吟吟地问道。 “臣女有幸获得鸾悦公主垂爱,结伴远游。请殿下放心,青州一行,臣女必然与公主好好相处。”乔楚芯斟酌道。 “你所获得的,岂止是鸾悦的垂爱。”司空皇后摇摇头,意有所指。乔楚芯顿时一个激灵,眼睛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原本伺候的宫人此时已经悄然退下。 “莫怕。本宫只是好奇,煜儿的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说出来不怕你笑,煜儿长那么大,本宫头一次见他与姑娘家亲近。”司空皇后感慨道。 “承蒙殿下错爱,臣女受之有愧。”在司空皇后的面前乔楚芯觉得难为情,声音渐小。 司空皇后察觉到自己给个小姑娘造成了压力,遮掩地轻咳一声。 “本宫并非是要给自己的儿子当说客。只是煜儿向来高傲,本宫甚少见他对同龄人低过头。”司空皇后似乎陷入回忆之中,声音渐渐柔和。“乔二,煜儿对你是不同的。” 这个‘不同’的背后有太多沉重。糟糕的开始,未来的不确定性…… “殿下,太子殿下乃是人中之龙,臣女有太多不足之处,配不上太子殿下。”乔楚芯委婉道。“臣女与太子殿下的交际始于阴差阳错,此行归来后,一切便该恢复原位了。” 解了毒,把事情说清楚后,他们最好的结果便是永不相见。 司空皇后叹了口气。 “你可是对煜儿有何心结?”司空皇后问道。 见乔楚芯乌黑的眼底泛起涟漪,司空皇后便知道这两人之间许是还有她所不知道的不愉快事呢。 “本宫不知道你与煜儿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便不予评价。倘若是他伤害了你,你也不必因为他的身份而酌情。只是本宫终究为人母,既然煜儿的心已经落在了你身上,本宫自是盼着你俩好好的。缘分这种事,说是天注定,但邂逅之后的一切,便是人为经营了。比如本宫与你素未谋面,便因为煜儿而对你抱有好感,这也算一种缘分天定。”司空皇后狡黠一笑。“日后常召你入宫,便是人为经营啦!” 皇后……原来是这样的皇后?乔楚芯不知所措之际,门口传来先前那个为乔楚芯引路的大宫女的声音。 “——殿下,太子殿下在坤宁宫外求见。” 他怎么来了?听到传报,乔楚芯的心神有片刻恍惚。 “瞧这护的多紧。”司空皇后调侃道。这不是挺上道的嘛?看了看乔楚芯,司空皇后扬声道:“让他进来罢。” (作话:关于番外,该有的都会有。写完正文会一一补上男主爹妈,女主爹妈,姐姐姐夫等等。然后谢谢大家努力投喂点亮了第四颗星星啦!作者感觉特别玄幻,由衷感谢克服了验证码的大家~!【鞠躬) (七十九)不必 赵承煜今日的装扮与往常不同。 月牙白流云织锦长袍,山玄玉作佩,朱色长条为绶。 平日里的深色华服换作了素色常服,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母后。儿臣听闻坤宁宫今日有客,不请自来,还请母后见谅。” 赵承煜走至乔楚芯的身边。执礼后,他毫不避讳地转身问道: “怎不与孤说,你今日进宫?” 语气听着与寻常无异,但足以让司空皇后啧啧称奇。 何曾见过她这目下无尘的儿子对女孩子流露出来这种自然与熟稔? “母后还能吃了她不成!”司空皇后佯装嗔怒。这么眼巴巴地赶进宫来护人,但凡她的心眼小些,指不定要和乔楚芯吃味了。 “儿臣何曾说母后会吃人了?”赵承煜坦然地反问道,愈发叫司空皇后哭笑不得。他对身旁的少女说:“孤正好有事寻安宁侯,等会顺道送你回府。” “不敢劳烦太子殿下。”乔楚芯绷着脸色。有赵承煜在,她在皇后的面前压力倍增。这种微妙的见家长的感觉不合时宜,并不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见儿子脸色不好,司空皇后轻咳一声以作提醒。 这暴躁脾气唷,活该他不讨人家女孩子喜欢。 然而她马上见证到神奇的一幕。 赵承煜在顷刻间收起不虞的神色,放柔了声音道:“是孤想送你,并不劳烦。” 司空皇后险些被自己的唾液呛到。 ——失敬,是她小看了自己的儿子了! 乔楚芯皱眉,看着赵承煜的目光隐含不解。但她到底顾忌着司空皇后,没在她的跟前对赵承煜撂下狠话。 “好了。本宫今日召乔二入宫,不过是在尔等去往青州之前与她见上一面,叮嘱几句。天色渐晚,太子殿下既然在此,便代替本宫送乔二回府罢。”从太子府到这金碧辉煌的后宫,司空皇后睁眼说瞎话的技能早已炉火纯青了。 虽然有些对不住,但人的心都长偏的,她自然是要帮自己的儿子嘛! “谨遵母后懿旨。”赵承煜自是从容应下。 乔楚芯有些踌躇,但她最后还是轻舒一口气,俯首谢恩。 “……臣女多谢皇后殿下恩典。” “快去吧,宫门不久后便要落锁了。”司空皇后催促道。 “儿臣告退。”这是泰然自若。 “臣女告退。”这是无奈纠结。 目送两人离去后,司空皇后这才无声笑了出来。 这铁树开花,还真是了不得呐! * 赵承煜显然是有备而来。 足以容纳四人的马车里,乔楚芯与他面对面而坐。 看着闭目养神的赵承煜,乔楚芯轻吐一口气。 “殿下不必这样。”她终是说道。 “不必如何?”他闭着眼,漫不经心地作询问。 “殿下实在不必勉强自己迁就我。”乔楚芯认真地说道。 赵承煜是什么人?他性子高傲,眼里容不得沙子。如今百般容忍相让,面对她甚至约束着自己的脾性,真的可以说是……几乎失真了。 他改变了许多。 源头是她。 但她不觉喜悦,只觉惶恐。他做的越多,越是代表他没有打算放手。 恰在此时,赵承煜睁开了眼睛。阴影中,他的眼睛像是没有杂质的琥珀一样,明明灭灭的,淡淡地望着她。 “孤不觉得勉强。” 万事开头难。他确实不是一个好性子,但他悦她,想对她好是真心的。 若是能得到她,他未尝不能一直把她喜欢的温柔装下去。就像过去凭着少师的一句劝告,他约束自己的暴脾气整整八年。 装久了,最后就会成为自然。 “殿下,你实在不必为我改变,那不是你。”她委婉道。“就如臣女之前所说的,你我不合适……” 许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赵承煜的神色格外沉静。 “你待孤素来狠心。”他忽地笑出声,充满自嘲的意味。“但就算你说了那么多恼人的话,孤还是悦你。既是如此,那便看是孤有滴水穿石之功,还是你心若磐石,坚定不移。” “殿下,你又何必——” “乔楚芯,孤知道你有诸多顾忌。”他打断她的话。“你所忧不假,但孤会让你看到孤的诚意。” 见她似乎还想要说话,他勾唇一笑,转瞬流露出艳鬼一样的风流气质,轻声道:“你若是再继续声辩,孤便要怀疑你并非对孤无动于衷,之前所作所为都是害怕失心于孤,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乔楚芯的心跳漏了一拍,被堵得哑然。 不妙。 这人真的是愈来愈危险了。 “殿下,安宁侯府已到。” 赵承煜先下了马车。他颇为自然地朝车厢伸出手,意图扶她一把。 乔楚芯却婉拒了他的帮助。 “阿爹?”踩到了实地上,乔楚芯抬头便看到乔正诚一脸阴沉,正从宅内往他们的方向大步走来。 身旁的赵承煜不仅不避开,还上前走了两步。 “你还不走?”乔楚芯忍不住问道。 “孤并没有诓你,确实有正事寻安宁侯。”赵承煜扭头对着乔楚芯坦然说道。面对已经快走至两人面前、脸色不对的乔正诚,他态度亲和谦逊地道:“乔大人,可否借贵府书房一用,与君叙谈?” 乔正诚的脸色更差了。然他忍了忍,道: “既是殿下要求,那便有请殿下随臣进入寒舍。” “孤先行一步。两日后,孤再随鸾悦来接你。”赵承煜对着乔楚芯微微颔首,随即跟着乔正诚走向安宁侯府前院。 ……真的没有问题吗?眼看两人渐渐走远,乔楚芯蹙眉,始终放心不下。 * 敬德五年二月十叁,天晴。 清晨,鸾悦公主的车架从宫内出发。由于皇帝钟爱之,浩浩荡荡的队伍被赐予从午门偏门出行的特权,百人仪仗,声势浩大。 敬德帝与司空皇后立于紫禁城门墙上,遥遥送行。 鸾悦公主出了午门后有感,遂下马车,回首对皇宫的方向行叁拜。 皇后泪目盈盈,帝面色肃穆。 至此正式开启鸾悦公主初次北上,去往青州北海郡巡视之行。 (八十)金童玉女 艳阳高照,树影婆娑,浓翠蔽日的树林间传来木轮子在石地上滚动的‘咯噔’声。 一辆马车以缓慢的速度在绿林间行驶,前后跟随十二名神采奕奕的护卫,以及一对女婢打扮的女子。 先前被派遣去探路的一名少年郎君骑着马,沿着道路归来。他行至为首的冷峻青年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禀告郎君,前方便是云来客栈,如今天色渐晚,敢问郎君我等是否在此地留宿?”那青年转头,向着马车内请示。“郎越已经问过,此间客栈有足够空房,容纳我等。” 不待多时,马车里传来一把清冷的男性嗓音。 “好。” * 魏洪生在这位于京城与扬州的必经之地经营云来客栈已经快二十年了。从他的祖父那一辈起,他们经营着这家林间小客栈,不说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倒也小有余财,生活舒适。 扬州富庶之地,京城王孙公子云集。但他这间客栈远离官道,较为靠近非正规的小道路,多是接待一些来往的商人、不然就是江湖人士呀,戏班之类需要走南闯北的人群,最后是一些不愿意走官道的平民百姓。 要说真正的那些个天之骄子呀与娇贵的世族女郎等等,虽然他也算是在京郊落了脚,然而活了四十多年,他还真的没见过。 便是见到了,他也未必识货。谁还不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了?莫非那些个贵公子与贵女比他们多一双手臂,还是多一只眼睛不成? 听到挂在门上的风铃声响起,魏洪生便知晓有客人来了。他忙着算账,头也不抬地问道: “欢迎欢迎,客人打尖还是住店呀?” “住店。要一间上房,另外还有七间随意。” 这笔大单子的生意和异常沉稳的声音令他来了兴趣。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对方是一个面容冷峻,生得极好的青年郎君。魏洪生好歹活了那么些年头了,一眼就看出那郎君一身衣衫剪裁得体,虽然布料寻常,但也绝非小门小户。 这怕是个家中有些钱财的商户咧。面对天降横财,魏洪生心里乐开了花。今天可要狠狠地赚一笔! “好咧!客人可要小店整些吃食?酱香肘子,瘦肉炒竹笋,这些都是小店的特色菜!”魏洪生大胆介绍着寻常百姓绝对不会点的一些菜色。 那郎君听了,却是说: “待我请示我家主人,再与掌柜点菜。” 魏洪生小小地吃了一惊,原来这般气度的郎君竟然只是仆人吗!顿觉匪夷所思。 然在一对锦衣男女相携踏入云来客栈后,文化知识十分有限的魏洪生忽然想起来一个很久以前,他祖父所教导的一个词汇—— “蓬荜生辉”。 那对男女活脱脱就像是戏文里的仙人一样。男的气质冷淡疏远,容貌俊美,一身天青色云纹锦袍,头上一根白玉簪,恍若神仙公子;女的身段纤柔,看着年岁还小,那张漂亮的小脸上秋眸盈盈,似乎还泛着水光,让人望之我见犹怜,比那些戏班的当家花旦还要美上叁分! 那女子不知是闹脾气还是什么,被男子牵着手,一进入店里便使劲想要甩开他。男子却从容不迫地握紧她,走至柜台前。 虽然这么好看的男人应该不可能,但看那女子一脸不情愿的……不是人拐子吧?夭寿,千万别是呀!他这小店可承受不住一场官司。 见魏洪生看着他们的目光带着几分诡异,那神仙公子淡淡道: “见笑了。内人年岁小,面皮薄。” 转头望向那小娘子的目光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温存与宠溺。 “啊?啊!”魏洪生见那小娘子没有出言反对,总算放下心来。“小店简陋,少见公子与娘子这般天人之姿,还望公子与娘子莫怪,莫怪。公子与娘子这般好相貌,可真像那啥……对,金童玉女!娘子好福气,夫婿看着就会疼人。” 魏洪生尴尬地绞尽脑汁,挤出两句称赞人家夫妻般配的话以打圆场。本以为话题就此打住,孰料那贵公子竟然不似他那生人勿近的气质那般冷漠,也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带动对方搭话的欲望了。 那神仙公子轻轻扯动嘴角,道: “我与内子本是表兄妹,盼了多年才等到她及笄。内子自幼被姑父姑母娇宠长大,我既是她表兄又是夫婿,自是只能跟着宠她了。”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八十一)房外有人 出门在外,难免有所不便。 这一趟出行,赵承煜本就不是为了享乐。若非有乔楚芯在,他不会带上任何婢女。多了女眷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自然是有夫妻这一层身份作掩护更方便他避人耳目,毕竟谁会想到钦差大臣出门办事还不忘携带美人呢? 坏处就是他的脚程慢了,容易引起皇帝的不满。 但在赵承煜看来,比起所获得的福利,这点坏处不值一提。 窗外斜月沉沉,隐约传来虫鸣声。 乔楚芯泡在浴桶里面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热气氤氲,清澈的水面下隐隐约约可见女子美好的身躯。 秋茴为她添了一瓢又一瓢的热水。直到少女娇嫩的皮肤都泡得泛白,十指指腹起了皱纹,她才忍不住劝道: “女郎……再泡下去,恐怕要中暑了。” 事实上,她也已经扛不住每一次她走出去取热水,太子殿下凉凉的眼神。 “嗯,我好了。”乔楚芯吐出一口气。 又是一个七日,这表示今晚他们又要进行治疗了。她也不是逃避,只是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来面对未来一段日子里与赵承煜假扮夫妻这件事。 踏出木桶,擦干了身体后,秋茴为乔楚芯打理了一番。 沐浴过后的美人发梢上还带着水汽。白色的丝绸对襟寝衣勒得胸前软玉鼓囊囊的,腰带松垮垮地系着一个简单的结,显出不盈一握的腰身。 当她走出小小的浴室,落在赵承煜的眼中便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秋茴早已在感觉到室内旖旎之时,机灵地退下。 眼看赵承煜露骨的目光,乔楚芯下意识地拢了拢前襟,防止春光外泄。 “过来罢。完事后便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继续赶路。” 赵承煜站了起来。 “嗯……”乔楚芯轻声应道,走至床边,慢慢地自己褪下寝衣。 只是解毒而已,她不该难为情。话是这么说,但在这间客栈里,陌生未知的环境……总归不如在京城,或者赵承煜的地盘上让人安心。 赵承煜吹灭了桌上的烛火,只剩下床边一只小小的蜡烛还在燃烧。 黑暗中隐隐绰绰的影子让人本能地感觉不安。不一会,乔楚芯看到赵承煜贴近,他脱去了自己的衣服,阳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低头吻住了她,赤裸裸地爬上床,精壮的身子完全笼罩着娇小的少女。 “配合我,房外有人。”赵承煜把她吻得晕晕乎乎的,才俯身在她的耳边说道,抬眼看向房门的方向。 纸门上映出若隐若现的黑影,像是魑魅魍魉。 乔楚芯的心跳漏了一拍,雾蒙蒙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是谁?” “是那掌柜。估摸你方才在楼下害羞闹变扭,让人疑心你我之间的关系。”赵承煜轻哼一声。“娘子可要尽快适应如今的身份。否则在扬州露馅,便不是一个客栈掌柜偷听墙角那么简单了。” 乔楚芯语塞。那能怪她吗?谁让他在马车上不厌其烦地逗她喊夫君,美其名曰是在助她练习,没个消停,惹人心烦! “你我成婚已有半年,表妹怎还是这般害羞?”赵承煜故意提高了音量。男人眼眸微垂,烛火摇曳,映在宛若琥珀的眼睛里像是两簇火焰。 ……在半明半暗之中,形成别样的诱惑。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八十二)叫表兄 “唤我。”赵承煜说道。“夫君,表兄,随意一个。” 他知道她在清醒的情况下还叫不出‘夫君’二字。尽管遗憾,为了最大程度上确保他们的身份不会暴露,他还是给他们的假身份添加了一层表兄妹的关系。 反正以她的母亲出身皇族,他们本来就算是表亲。如今不过是放大了这份关系罢了。 “……表兄……”乔楚芯唤道。比起‘夫君’二字,自然是表兄较为叫人容易接受。 这一声柔柔的‘表兄’传入赵承煜的耳朵里,顿时令他心尖微颤,心化成了一池春水。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忽然觉得,她不叫夫君也不让人有所遗憾了。 “叫大声一些。” “表兄。” “柔一点,媚一点。” “表兄……” “不对。”赵承煜摇摇头,脸上神情愈发高深莫测。“让表兄来帮你叫出个媚气横生,娇柔婉转的‘表兄’。” 说着,他低头含住她胸前玉乳,一只手摸向她的私处。 “哈——嗯——” “叫表兄,嗯?”他轻咬着小奶尖,两指交接着,来回勾弄小小的阴蒂。 “表、唔,唔嗯——表兄……” 他实在熟悉她的身体的敏感点,这般爱抚不过一下,便令她神魂颠倒。 “叫清楚一些。表兄只怕门外那位访客听不到。”他在她的耳边低语,含着她的耳朵,瞅准时机,忽地弹了她的阴蒂一下。 “嗯啊——表兄!”她嗲嗲嗦嗦地拔高声音,果真喊出了一个媚气横生,让人骨头都酥了的‘表兄’。 赵承煜这才满意一笑,抬头看,门前的那黑影也消失了。 但他私心保留,不与乔楚芯说。 低头见她面上残留着惹人怜爱的春色,他叹道: “表妹果真让人悦极。” 说着,他抱着她转换了体位。从男上女下,变成了女上男下。 乔楚芯的身子紧紧地挨着他,绵乳压在他的胸膛上,楚楚可怜的小脸与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只相差分毫,鼻翼几乎相碰。 四目交接,迷蒙又澄澈的清泉流入暗流汹涌的欲海。 乔楚芯被他看得双腿发软,软乎乎的身子愈发贴合男人坚硬的身躯。 没有下一步动作,便这般肌肤贴着肌肤,两个人在聆听对方的心跳。 若非他的阳物已然抬首,赵承煜许是会为她的无所作为而忍俊不禁。然而当下他是强忍着欲望,才没有一下子插进那叫人堕落的销魂窟。 怎会忘记,她对情欲的认知都是他开发的。 嗯……若是让她主动,她会如何自处呢? “你既总是怨我欺负你,不如今日便由你来主动罢。”赵承煜沙哑着声音道。 让她……主动?乔楚芯的脸上出现茫然的神色。 赵承煜挑了挑眉,浅浅一挺腰,阳具便与她身下的花户摩擦,软软的阴唇蹭过顶端的龟头,沾上从马眼处溢出来的一点黏液,稍微作为了润滑剂。 她嘤咛了一声,眼底聚集水汽。 可真是顶顶娇贵,上下都那般容易出水。 “表妹自己弄出水来,吞下夫君的阳物……嗯?” “我、我自己来吗?”乔楚芯不确定地问道。每次赵承煜上来就压着她亲吻揉弄一番,然后她就被他大刀阔斧地入个彻底。他弄起来没完没了的,次次都要她搭进去半条命。 这般想,或许她自己来,便能少受一点挞伐? “好。” 乔楚芯没有看到,当她答应的时候,男人的眼底划过一缕不怀好意、诡谲的幽光。 她借着床榻把自己支撑起来,屈膝,横跨在他的腹部上。 这样的姿势让她有种她在俯视赵承煜的错觉。柔软的花户贴着硬邦邦的腹肌,她坐在他的小腹上,分神看了看他有没有因为负重而感到不适……在看到他的面上没有异常后,她试探性地在他的腹部上来回滑动,借腹肌的沟壑曲线与私处摩擦制造快感。 “唔,嗯……”她的口中溢出清浅的呻吟,像是羽毛一样挠过心头。 赵承煜的目光愈来愈暗,浅色的瞳孔使他看起来像是随时即将脱闸的野兽。 本来她便难为情。被他这般直勾勾地盯着,乔楚芯愈发感觉深深不安。 “你不要看。”她不由得说道。 “……好,我不看。”被剥夺了福利,赵承煜不情不愿地应道,闭上了他的眼睛。这一闭眼,他的感官灵敏度被提升了无数个档次。 她还没有分泌出太多蜜液,这让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下身暖呼呼的,软软的花唇在他的腹部上摩擦,沿着他的腹肌曲线,忽然伴随她一声惊呼,有块硬肉陷入了正中那条深深的沟壑。他有所感应,呼吸加重,下意识的深呼吸令他收紧小腹,小小的硬块就这么被夹在腹肌之间! “啊!”阴蒂像是被人捏住,一股电击一样的快感骤然窜过全身!“不要,嗯,不要夹着我……” “嗯?我哪里夹到你了?”赵承煜眉眼疏朗,歪着头,似乎当真不解。 “腹肌……夹到我了……你放松些……”她支支吾吾道。 赵承煜喉结滚动,渐渐放松了小腹。 阴蒂脱离了魔鬼腹肌,她稍微抬高了臀部,此时她的私处已经有些湿润了。她心有余悸,不想再借用他的身体,抬头看,他还闭着眼睛,便大胆地换了个姿势,从跪着改为正坐在他的鼠蹊部上。 这个姿势使她的阴户完全暴露在赵承煜的面前,可对方完全看不到。 “嗯——”换了姿势,她的屁股贴上了一根火热粗长的家伙。 乔楚芯脸红了红,她自是知道那是何物。 她再叁确认对方闭着眼,小心翼翼地伸手拨弄自己的私处。 过去十八年,她偶尔在不小心摩擦自己的私处之时感受过那种奇怪的瘙痒,体内也曾升起过饥渴的感觉,但她从未真正尝试过自慰。 当下……却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前…… 算了,反正他闭着眼,看不到。 “唔,嗯……”她小心翼翼地一手推开自己的花唇,一手拨弄着自己的敏感点。这种感觉很新奇,莫名让人沉醉,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手指触碰到的都是极乐之地,花唇软软的,里面的嫩肉很滑,很软,比她手指的温度高,隐秘的羞耻与兴奋。她顺着自己的心意,轻轻地揉搓小小的阴蒂,嫩生生的一颗,她沾了一点自己的蜜液,碾过阴蒂,快感连连,口中不断溢出呻吟。不一下子,她便感觉到湿润,她不确定地方,一根芊芊玉指笨拙地戳弄,碰到尿孔令她发出一声轻‘啊’,直到抚上小穴入口,她刺进去,感受到了充沛的春水。 她不知道,自己自渎的画面已经落入了不守信用的饿狼的眼中。 真要命!若非他实在想要看她主动一回,他现在就该把她按在身下,狠狠地肏到她喷水为止!哪容得下她这般磨磨唧唧? “表妹,记得给自己扩充扩充。”他好心出言提醒道。 许是她年岁还小,即使与他翻云覆雨无数次了,她的小穴还是紧致的要命。每次非要他先做足扩充,才能勉强把他吞下。 扩充……吗?她红着脸,把自己的手指送入体内。才浅浅地送入一个指节,她便感受到那种四面八方,推挤的压力。 “唔嗯……”自己插自己的感觉很奇怪,她说不上来。她小幅度地抽送起来,慢慢地加入第二根,第叁根……“啊,啊,唔,嗯——”她眯着眼,快感随着她的手指在体内进出温柔地攀爬,她的动作带出了湿哒哒的水声,直到她快要陷入飘飘欲仙的境地—— “扩充够了,便省些体力,自己坐下去。”赵承煜忍无可忍地睁眼,伸手抓着她还插在自己小穴里面的手,冷酷地打断了她即将自渎的高潮。 耳听靡靡之音,却始终无法触及。这般欲求不满的煎熬令赵承煜已经濒临爆发,他无比后悔自己的一念之差。索性不再隐忍。 他只知道若是再不让他肏进去,他也无法保证自己会做下什么了! “哈……” 被中断了高潮,乔楚芯委屈地眨眨眼。 到此,赵承煜完全忍不住了! “总有一日——”赵承煜咬牙切齿,没有把话说完。他抓着她的腰,抬高了她的臀部,对准那湿漉漉的小穴发力一杆入洞! “唔啊!”她被这一下深入插得好像灵魂都在颤抖,不由得弓背,一双玉乳像是小白兔一样,狠狠地跳了两下! “总有一日,夫君的命都得给你!”赵承煜狠狠地说道,他掐着她的细腰,用力耸动,巨刃插入温软之中,陷进熟悉的花径。“表妹爽吗,嗯?” “啊,嗯——啊!”她被他有力的撞击得支离破碎,花房酥麻,与她用手指插自己完全不同!他是不驯的野兽,一旦闯进去便不罢休! “夫君问你话呢!芯表妹,表兄插得你爽不爽?”他的眼底泛起了极欲的红。 “啊,啊——爽的,唔嗯——夫君,啊,表兄,轻些,受不住了——嗯啊——”她感觉自己的背都要被扭断了,眼前的事物晃成了黑影,看都不真切,只好告饶! “有多爽?给夫君说!” “啊——就,嗯——啊——爽的——”乔楚芯抽噎起来。她哪里懂得怎么形容呀?反正就是酸麻,快活不是吗? 很快她便意识到,他并不满意自己的答复。那根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巨物愈发气势凶猛了,被这般狠狠贯穿,她这便攀上了巅峰! “唔——啊!”她的身子软了下来,无力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小腹一抽一抽的,吐出一大波蜜液,被烙铁一样的肉棍堵在她的体内。 赵承煜粗喘着,唇边勾起一抹狠绝的笑意: “乖乖,你的答复令夫君不满意。今晚漫长着呢。” (八十三)退房 时值深夜。 温柔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探进黑压压的室内,落在了床边,却照映不到床上交缠在一起的男女的身上。 床边立着一根燃烧到一半就被风吹熄灭的残烛。可惜在施展针灸之后,再没有人有心思把它点燃。 明明这次的治疗早已结束,室内春情却还在持续。 “啊……唔……嗯……啊……太、唔,太撑了……不要……” 做工算不得精良的大床像是风雨飘零中的树木,摇晃不止,随着女子忽高忽低的啜泣吱呀作响。 一条奶白细嫩的小腿颤巍巍地刚伸出床边,小脚丫在月光下呈现淡淡的光晕,脚趾头绻缩着,还未来得及舒展开来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追上捉回去。 紧接着是女子愈发高亢的呻吟。 “轻一点——啊……肚子,肚子要破了……”女子软绵绵的求饶声混在淫靡的肉体拍打声与咕啾咕啾的水声之中。 床上,身材高大的男人半跪着。他强势地抬高身下少女的一条腿,置在自己的肩膀上,这个姿势迫使少女完全向他把自己的身体敞开来。女子的小脸上布满情欲的红晕,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却只换来与她交欢的男子愈发兴奋的肏弄。一根巨大的紫红色凶器在女子的花心里进进出出,外翻的穴肉随着他抽离自己紧紧地贴在肉茎上,带出被打成白沫的精液与阴精的混合物。 身下衾被早已被从两人的交合处飞溅而出的大量淫水打湿,揉皱成为一团。 赵承煜眼底汹涌的欲望把浅色的眼眸染成了比夜还要深沉的黑,他近乎迷恋地吻吮她刚被捉回来的脚踝。 “表妹说的什么傻话?肚子不会破。或许夫君该给你置面铜镜,让你也瞧瞧你现在的模样。眼红,乳尖也红,尤其你身下的小嘴……嘶,竟还在死死咬着夫君的阳物。乖乖,表妹是想让夫君死在你的身上么?”他张口吐出淫言浪词,奈何乔楚芯的意识早在多次高潮之中迷糊,本能地在配合他以祈求早些解脱。 “夫君,夫君……啊!怎样,啊,怎样都行……求你快,唔嗯,快射出来给我……不,唔——啊——”乔楚芯本在抽噎着求饶,却猛地浑身一颤,小穴痉挛,竟又一次被他顶到花心后泄身了。大量的蜜液浇在体内那根精神饱满的欲龙之上,赵承煜爽得眯起眼来,就着充沛的淫水快速地‘啪啪啪’又抽插了数十下,捅进今晚被肏松了的子宫口,这才把把今晚的第五次射精交代在她的子宫里。 随着他泄身,乔楚芯感受到一股股炙热的稠液用力地射到子宫璧上,她被烫的一阵抽搐,小腹本能地收缩,被精液和淫水泡得软滑细腻的甬道蠕动、绞紧了半软的欲龙。 他腾出手,抚摸着肿胀不堪的阴蒂。 “不要,不要碰——唔嗯……” 她一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感觉到不自然的隆起,心知里面装满了他的精液和自己的淫水。 想到这样的日子至少还要经历两次……不会的,肯定不止两次。 赵承煜那个色情狂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满足? 乔楚芯悲从中来,啜泣又起。 “表妹,表兄肏得你舒服么?”偏偏,赵承煜在此时以温柔的语气问出令人发指的话,手指一下一下地捋过她脆弱的欲珠。 她哭得泪眼朦胧,深怕他还想继续,只能哽咽道:“舒服……啊……表兄肏得我很舒服……” “那便一直给表兄肏可好?表兄会让你一直舒服。”他放柔了声音作诱哄道,腰身摆动,欲龙威胁一般地在她的体内滑动了两下。 “……”听到这里,她却是不肯应了。一直?一直?“不要,唔嗯……我累了……表兄拿出去好不好?” 她睁开眼,期许地望着他。 她不知道刚才赵承煜在听到她拒绝的话后,脸上的柔情一刹那被锐利的眼神所割破。只是不等她看到,他便又恢复了情事后慵懒的模样。 “好。”他应道,掩下失望。 得他应允,她这才精神一松,昏沉沉地睡去。他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无奈又执着。 ……无妨。 这才是第一夜,来日方长。 总会叫她也如他一样……沉溺其中。 * 翌日早晨,魏洪生笑眯眯地给赵承煜几人退房结账,眼见那貌美的小娘子精神萎靡地依靠在神仙公子的怀里也没有露出异色。 “客官昨夜歇息得还好吗?”魏洪生惯例地搭话。 “还不错。只不过夜里似乎有老鼠打洞,扰人清净。”赵承煜似笑非笑地看着掌柜,令魏洪生心虚。 他怎么觉得,这神仙公子是知道他昨晚偷听了一会墙角的事了? “是呀是呀,这林间野外的,就是蛇虫鼠蚁多……”魏洪生尴尬地打哈哈,圆过去。 幸而,赵承煜没有追究的意思。这一路,事情能少一件是一件。杀人动静太大了,更何况这人还算有几分侠义心肠,罪不至死。 可真是便宜他了,听了他与乔楚芯的墙角。赵承煜目光凉凉,看得魏洪生背冒冷汗。 可真是要命哟!昨晚那战况激烈的,他原本还是有些不放心对方是不是人拐子,那小娘子看着出身不俗,他深怕自己摊上官司。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探一探虚实。 谁知让他浅浅地听到了这对夫妻之间让人脸红心跳的床事。 乖乖,那一声‘表兄’可真真是叫人骨头都酥了,他一大把年龄了还险些把持不住! 还好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这才没有流露出异常。 没事没事,这不是确认人家是夫妻了嘛! 目送这一行人离开后,魏洪生乐呵乐呵地数着银两。 (八十四)翻车【修】 离了京郊,道路渐渐没有靠近京城那般宽敞平稳。 便是坐在做工精良的马车上也逃不过颠簸。 在乔楚芯第五次在马车行过地面上的窟窿,被冲力甩到赵承煜的边上之后,他干脆伸手把她抱稳了,固定在自己的身旁,不让她继续瞎折腾。 “你想做什么?”被他拦腰抱住,熟悉的触碰瞬间带起一阵寒颤窜过全身,乔楚芯目露警惕。 她可实在怵了他无时无刻的发情! “你次次退到边缘,最后不都回到原位上?赵承煜意有所指道。“莫闹。这段道路不平,坐好了。” 说完便继续闭目养神,手臂稳稳地环着她的腰身,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乔楚芯将信将疑,半边身子贴上他的身侧。 然这种非正规的小道路实在没有官道修建得平稳。这不,马车的轮子‘咯噔’一下,又艰难地滚过一个窟窿,乔楚芯被那力道甩得凌空,落下来的时候撞进了一个软硬适中的座位上,额头也贴上厚实的软垫。 与赵承煜四目交接,见他的瞳孔里划过暗光,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赵承煜的身上,额头撞到的是他举起来护着她的手掌。 温香软玉入怀,赵承煜的野心在蠢蠢欲动。 他试探性地收紧环着她的细腰的手,手指开始像弹琴一样,富有韵律地抚摸她的腰侧,每一下都是在拨弄她的心弦。 她渐渐地感觉到男人的身下有一只沉睡的巨兽正在渐渐苏醒。巨兽抬首,透过层层布料戳了戳她的私处。 “不,不要……”乔楚芯慌忙地从他的身体上爬下。 赵承煜深呼吸以平复自己体内躁动的欲望,捉着她的手道:“乖乖,帮我弄出来,我不闹你。” 他不想要强迫她,但还是竭力为自己争取好处。 “不要。”乔楚芯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知道他惯来会蹬鼻子上眼,夺嫡最后的赢家,从他父皇手中抢来的江山,这样的人绝对不缺心机手段。 她才不信他说的不闹她。 “芯肝……帮一帮我。”赵承煜声音喑哑,握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下身勃起的一大坨。“只是用手。我不动,你帮我,好不好?” “你不能自己弄吗!”乔楚芯瞪着他,面上隐含薄怒。 赵承煜也不恼,对着她悠悠一笑。 “芯肝,你不知道你生气起来有多可人罢?从前那般惟命是从并不适合你,你许是不知,我便是爱甚你这股娇蛮的真性情。鲜活,生动。”他称赞道。 与她先前受压迫下的隐忍与理智相比,敢与他闹脾气、出言拒绝他的乔楚芯毫无疑问的是在无意识之间流露出两人之间的亲密与熟稔。 乔楚芯呆了呆,感觉五雷轰顶!自撕破脸皮后,她未曾再奉承他,但要说生气,娇蛮与真性情—— 这显示着,她下意识对他卸下了心理防备。 是致命的。 “芯肝……莫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赵承煜亲了亲她。“我悦你,你愿意亲近我,只会令我欢喜。我不给你施压,待你想好了,再回应我。” 他不会让她知道他心口不一。论攻心、阴谋与阳谋,他样样手到擒来。 “芯肝,帮帮我,它想你,想得发疼……”他压低了声音,趁着她分心掏出自己的分身,握着她软绵绵的手掌贴上去。 掌心里的巨物灼热、粗长、富有生命力。 与之相比,乔楚芯感到深深的疲惫。赵承煜在无形中撒下天罗地网,深深地把她拴住。嘴上说不施压,实则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若非他点破,她甚至不会发现心防线上隐秘的裂痕。或许直到哪天,这道裂痕大到无从修补,待心河决堤,她在溺死之前才会有所醒悟。 乔楚芯从座位上起身,跪在他的身前,张嘴把那根多次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孽物含入口中,一股腥膻直冲感官。她用手扶着肉棒的下端,慢慢地吞吐起来,舌头勾着马眼打圈,用力吸吮。 龟头被纳入温室之中,令他浑身战栗。 赵承煜没想到有这般意外之喜。 他知道她不喜欢给他吹箫,唯一一次是他强迫来的,甚至他还因此被她记恨上。 敏感的龟头被她带入软滑湿热的口腔,与她的小穴不相上下。他伸手抚着她因为吸吮而凹进去的面颊,满心的柔和几乎要化为一场春雨。 马车忽地又行过一个窟窿。 “唔嗯——!”乔楚芯险些被突然肏入嗓子眼深处的巨物给窒息! “哼。”赵承煜闷哼一声。骤然被吞到根部,龟头卡在温热紧致的喉咙里的体验太过刺激。未免乔楚芯难受,他稍微退出一点,拇指安抚地在她的脸颊上画着圈。“乖宝,噎着了吗?”声音透着欲色的喑哑。 猝不及防间,他的指腹感受到一股湿润。 赵承煜怔了怔,以为是方才那一下深入令她难受了,这才让她沁出些许眼泪。他愈发温柔歉意地抚摸她的下颌和面容,可是温热的液体不断顺着她的面颊向下垂落,渐渐的,他整个手掌心都被她的泪水打湿了。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克制住情欲潮浪,从她的口中抽离自己的分身,关切地问道: “怎么,伤着了?” 乔楚芯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她沉默不言,握着他怒涨的肉棒便再次张嘴含住龟头,温顺地舔弄、侍候他。 源自于性器上的重重快感却莫名令他烦躁。 越是看着那副恭顺的模样,他越是心中不快,他掐着她的下颌,强行中断了她吞吐的动作。 “孤在问你话。乔楚芯,你这是做什么?” 她这才抬头,对着他妩媚一笑。 “这不是殿下想要的吗?”她问道,吐出殷红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勾弄他近在咫尺的性器顶端。温热柔软的舌尖调皮地刺入马眼,一股子酥麻从后腰直冲大脑。 赵承煜脸色微变,把她的脸更推开一些。 以楚楚可怜的容貌故作媚态确实勾人至极,但被勾引之人的心在渐渐冷却。 “说清楚。”赵承煜面如寒霜。 “殿下想要的,不就是我的臣服。”她轻声说道,跪坐在车厢地板上,绣着浅色树叶的黄色裙面散开,像是秋色落满地。 “仅仅想要你的臣服,孤何须与你在这里纠缠不休?”赵承煜怒极反笑。“乔楚芯,你未免小看孤。” 拧断一个人的翅膀的法子太多了,他不过是舍不得用在她的身上而已。不只是舍不得折断她的羽翼,甚至是在想方设法增砖添瓦,为她铺平道路。 “……殿下放过我罢。”乔楚芯微垂眼眸。“我资质愚钝,实在无法胜任殿下想要的。” 赵承煜目光森寒,胸中已经燃起滔天怒火。 “你又可知,孤想要什么?” 乔楚芯不作答,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每一颗眼泪都像是热油,浇在他的心田上助长火势。 “哭什么!倾心于孤,便让你如此难过?”赵承煜冷声问道。 “怎会。”她言不由衷道,伸手拭擦流不尽的泪水。她不想要哭,只是无法抑制难过,总觉得自己过往的举动太过可笑。 其实就是恃宠而骄罢?她向来都以自保为首要,若非他纵着,她何来胆量落他颜面? ……怎会难过?还是怎会倾心?赵承煜脸上风云变幻。 “够了。”他忍着怒火放开她,着手打理自己的衣衫,把那根不争气的孽物塞回裤头里。 见她似乎还有靠近的意思,赵承煜忍无可忍,勃然大怒道: “孤不需要你作贱自己!” 眼见她目露惊惧,赵承煜心中讥讽更甚,只觉得自己捧着真心到她面前可笑至极! (作话:我食言了,肉被我吞回肚子里。不仅没啥肉,还撒玻璃渣了。或许昨晚一气呵成的写完的话,就会有走肾不走心的马车PLAY。但今天打开电脑,回想了一下前文,只能说男主得意太过以致翻车,落笔成了刀片,因此标题也改了…… 以后肯定会有马车PLAY【这个我自己也惦记着】,但现在的时机还不对。放心,主基调还是甜的~只是哪有一帆风顺的感情呢,总有起起伏伏,有苦有甜。) (八十五)夜 夜晚,篝火。 出门在外,他们不总是能赶上找到合适的落脚地点。风餐露宿的体验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乔装打扮随行的玄甲卫心照不宣地交换眼色,默默远离了赵承煜与乔楚芯,尽责的守在周围。他们不聋也没瞎,都听到太子殿下在马车里冲贵女发火了。 当下太子殿下面上乌云密布,脸色可怖,甚至不下于立储前夕,他们陪着太子淋了一场雨的那个雨夜。 谁撞上去谁倒霉,太子跟前伺候这等好差事,当然只有老大能胜任了。 赵承煜坐在篝火跟前,幽冷的目光盯着马车,许久寸步未移。身旁的司礼面无表情地在他的身旁守卫,偶尔添柴。 “去问问那个小婢女,物资足否。”赵承煜淡淡说道。 司礼得了令,难得纹丝未动。 “属下斗胆。”他转向赵承煜,抱拳执礼。“郎君若是关心娘子,不妨与她直说。” “连你也要忤逆我?”赵承煜神色阴冷。“我何时说我关心她了。” 上赶着对她好,到头来落得一身骚。 荒谬!真当他会毫无底线地一直纵容她吗? 见太子铁了心,司礼从善如流地转换了个话题: “郎君,属下有事禀告。之前姬先生给那位看病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赵承煜眉毛一拧,脸色更加不好看。 “说。” “据底下人汇报,娘子的姐姐曾经数次在有缘茶肆与那位的侍从有过接触。” 那日在城东东来药铺见到乔楚苑后,司礼便有了想法。 查不到赵玄翊的踪迹,他便让人转头去调查乔楚苑。乔楚苑有商行事物要处理,行踪查起来有迹可循。顺着线索追查下去,果然查到她数次出入有缘茶肆。 顺道还挖出了赵历。 种种证据显示,与端王世子有私的人从来不是乔楚芯,而是乔楚苑。 皇帝中意的太子妃,和皇帝的眼中钉。 真是复杂的关系。 听到此,赵承煜的眉头皱了又松,神情奇怪。 “我知道了。”语气平淡,没有表态。 “娘子那里?”司礼又请示道。 “你去问问那个小婢女,夜里是否还缺任何物件。”赵承煜闭眼,冷然道。 ……司礼深吸口气,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是,属下这便去寻秋茴姑娘。”最终,他还是无奈领命。 赵承煜与乔楚芯冷战,马车留给了乔楚芯御风。 司礼刚靠近马车,就听到秋茴絮絮叨叨的声音: “女郎,您受委屈了……那位总是这样,对您不怀好意!” 眼皮子跳了跳。 “秋茴姑娘,可否下马车一叙?”司礼扬声道,引来蹲在马车不远处守卫的玄甲卫好奇转头。 “……等等!”里面传来秋茴慌乱的声音。不一会,秋茴便探出身子来,利落地跳下马车。 她眸光粼粼,神色尴尬,显然因为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抓包而羞赧。 “请。” 待稍微走远后,司礼才道: “秋茴姑娘,您不应该称呼女郎,而是‘娘子’。”他纠正道。 “……我,这不是深夜了嘛……”秋茴结结巴巴道,倒也知道理亏。 “焉知是否有人恰巧路过此地,或者有敌人潜伏四周?为了郎君与娘子的安危,我等理应日夜警戒,谨慎行事。”司礼眉目清冷,训诫起人,有模有样。 “知道了,我下次不会再犯。”秋茴无精打采应道。她看司礼,就像看当初教她规矩的老嬷嬷一样,啰嗦! “此外,背后妄论主子是重罪。君子不言人之恶,还请秋茴姑娘下次莫要在人后论人是非。更何况郎君甚为关心娘子,特意遣我问你物资是否足够?可有缺些什么?” 说到赵承煜,秋茴就来气。 “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我不懂!若非因为……你那主子,我家娘子何须随行长途跋涉?在京城里欺负我们娘子还不够,离了京还要带着我家娘子?这是什么道理!”秋茴气得不行。 司礼默了默。秋茴怕是不知道她们那晚的药被昭王掉包,成了催命符。 他也无意点破。 “莫要怨郎君,他为了娘子费心甚多。”跟随赵承煜多年,司礼从未见他待一个女郎如此上心。诚然,太子殿下用在乔贵女身上的一些算计……或许不妥。 “尽管为你家主子开脱!回去与你家主子说,我们娘子好得很,什么都不缺。”秋茴咬牙切齿道,瞪了他一眼就跑开了。 司礼叹了口气,头疼扶额。 长夜漫漫,今晚太子可能不会好过了。 * 晚风徐徐,偶尔吹起侧窗的窗帘。月光穿过薄薄的一层布料,照映进车舆里,落在女子莹白如玉的肌肤上。 望之朦胧、不真切。 乔楚芯神色恹恹地靠在边上。没有秋茴在身旁叽叽喳喳,四周静谧下来,那股无助感在体内像是老树根,在她的心头上伸长蔓延。 连已经消失许久的寂寥、彷徨也在此时浮现。负面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成了吞人的泥沼,如同找不到线头的针线,乱成一团。 她忽然觉得,马车里封闭的空间有些窒息。 乔楚芯伸手挑起车帘,便被不远处的篝火吸引了目光。 橘红色的火焰跳动,投映在赵承煜冷白的面容上。她错开视线,下了马车,向着赵承煜的反方向走。 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想要走走而已。 夜深寒露,林间树影斑驳,空气中带着一股花草与泥土的清新气味。 “韩侍卫。我不会走远,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走出了一段路,乔楚芯对着空气说道。 片刻后,身后传来悉悉簌簌的声响。 “属下不敢干涉娘子。为了您的安危,还请娘子让属下跟随。”韩葵一板一眼道。 刚才乔楚芯走出营地范围,没有被人拦下,便是因为众人看到韩葵自觉地跟了上去。 “我不会做什么,韩侍卫不必担心无法向你家主子交代。” 乔楚芯从未忘记,赵承煜在她的身边放了一双眼睛。名义上为保护,暗地里恐怕还有监视的意思。 没有谁喜欢把自己暴露在他人的眼前,那样一点隐私都没有。 只因为身份差距,她不得不受着不平等的条约。如今赵承煜步步紧逼,过去点点滴滴全都涌上来,让她直视两人之间的天堑。 “属下的主子是娘子。”韩葵毫不犹豫答道。 “不,你的主子一直都是他。”乔楚芯转身,似有星辰落入她的眼眸里,灰白相间,明亮又黯淡。“或者你想说,你从未向他上报我的踪迹?” 韩葵哑口无言。 “……属下知错。离京前,郎君与属下说日后凡事都以娘子为尊。娘子是属下的主子。”犹豫了下,韩葵接着说:“在此之前,郎君曾经叁次询问娘子的事宜。除此之外,并未要求属下定时上报娘子踪迹。” 忠臣不事二主。既然赵承煜的意思是要她日后全心跟着乔楚芯,那她便不会替他遮掩以前的事情。 乔楚芯摇摇头。就算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也知道自己培养出来的才叫做‘忠诚’。由他人转让已经落入下乘了。 “你是他身边的得力人,在我身边没有施展手脚的机会。我会与他说,让你回去。” 韩葵被戳破心事,心中触动。跟在太子身边,谁不是想着建功立业呢?就算她身为女子,受到多方束缚,但她能从众人当中脱颖而出来到太子身边,自然也有不驯之心,不甘人后。 但她更加知道,赵承煜既然已经说了让她跟着乔楚芯,便不会再动用她。乔楚芯的身旁便是她如今最好的出路了。 “属下愿意跟随娘子。”韩葵抱拳道。 “随你。不管怎样,你先回去吧。我保证,我不会走远。你不用担心我会跑掉。毕竟我与他如今性命相连。你瞧,篝火还在那里呢。”乔楚芯指向韩葵的身后。 韩葵犹豫再叁,还是道:“属下在十丈外,等候娘子?” “随你。”乔楚芯闭眼。当下她实在疲乏,无心与韩葵持续拉扯。 韩葵消失后,乔楚芯又往林子里走了一段路。 直到万籁俱寂,身后篝火已经瞧不清,她恰巧走到了一片树冠稀疏之地。 明月上梢头,繁星挂满天。 夜幕之下,却也没有那般黑,反而亮得像是可以刺破阴霾的一束光。 她便站在月华之中,放空脑袋。 ……良久,她才收拾好心情,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而她不知道韩葵早已不在,黑暗中却有另一个人默默地陪了她一路。 (作话:每次想偷懒,看到大家认真投珍珠又爬起来敲键盘了……【捂脸) (八十六)接风宴(上) 早间醒来,众人见赵承煜眼下青黑,乔楚芯站在他两尺外。 转头看最后轮值守夜的兄弟,见他们摇摇头,便明悟。 得了,看来这一天也不会美妙。 按照如今的脚程,要到达扬州还有两周左右。难道这两周他们都要在夹在两人之间无声的风暴,在冷厉的太子殿下的手底下讨活吗? ——苍天,有人低吟。这昏暗的天日何时才是个头。 赵承煜原本打算骑马。但他转头看到了乔楚芯漠然的神色,心生不快。 为何他要迁就她? 念头一转,他踏入马车里。见乔楚芯露出些许不自然,他稍微扬眉吐气,又觉堵心。 两人各自挨到一边。 在赵承煜进来的时候,乔楚芯轻飘飘地扫视他一眼。随即她别过脸,抓着窗框,青葱一样的手指与深色的木板形成色彩对比。 她本以为他今日必然会改骑马,而不是与她同处一车。 丝丝缕缕的心绪涌上来,像是蜘蛛网一样攀在她的心头上。在诡异的气氛之下,车队启动了。 还是不甚平稳的道路。 然而这次,乔楚芯死死地抓着窗框,不让自己被甩上甩下。 赵承煜冷眼看着她的手指关节发白,用力到手都在发抖,脸色愈发阴冷。 这般默默无言一路,在夜色降临之前,他们抵达了一个叫做青河县的小县城。 县令胡令凡数年前任职曲阜县主簿,曾经被牵扯进一桩贪污案。彼时赵承煜正在大理寺历练,正好协助左寺丞处理胡县令的案件。左寺丞畏惧背后盘根错节的官官相护,不肯彻查,连证据都没有集全便急急忙忙要给没有身份背景的胡令凡定罪。十七岁的赵承煜便在朝堂上告发了左寺丞,以致左寺丞被敬德帝发作,当场摘了他的乌纱帽。 事后赵承煜揽下了这个烫手山芋,最终还给胡令凡一个清白。 自此,胡令凡此人彻底效忠于他。如今胡令凡正在外放累积资历,恰巧就在青河县任职县令。 “郎君造访,安臣荣幸之至。”胡令凡站在府邸前,一脸激动。他一早便得到消息,说是主公将要路过青河县,书信请求他协助安排住宿。恩人来访,胡令凡自然恨不得扫榻以待,一拍板就让府中下人收拾好府中最好的东厢房以接待太子。 刚从马车里探出半身的赵承煜皱眉。 书信上他便说,不要引人注目了。这胡令凡真是冥顽不灵。 “胡大人言重了。还要多谢大人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收留子赋一晚。”赵承煜执以长辈礼,毕恭毕敬道。此番出行,他取上下讳的谐音作为化名,如今他是陈玉,字子赋。同样,乔楚芯也除去姓氏,以上讳为姓,下讳谐音作名,唤作楚馨。 胡令凡强忍着惊恐,一脸苦相,生生受了赵承煜的礼。 真是夭寿! “咳咳……贤侄哪里的话?快快请进。府内已经备好接风宴,就等着贤侄入席了。”胡令凡干巴巴笑了笑,便要迎赵承煜入府。 才刚说完,一只素白的小手探出了车舆,挑起车帘,一个娇艳欲滴的小美人探出头来。旁边一名长相明艳大方,婢女打扮的女子连忙扶着她下马车。 这……莫非是赵承煜的宠姬?胡令凡不太确定。太子不是一向洁身自好,不沾风月吗? “内人楚氏。子赋来此地之前,娶的新妇。”边上传来赵承煜淡淡的声音。 “见过大人。”乔楚芯俯身,行动间袅袅娉娉,形成一道丽影。 原来是掩饰身份的棋子呀!胡令凡松了一口。 “原是子赋的新妇。一道,一道,里面请!” 胡令凡为官清廉,虽然没有到两袖清风的地步,但手上也没有多少余闲钱。 接风宴设于府内正堂,也不似京城高门那般真的是给每个人摆上了单独席位,而是众人齐聚一堂,从长桌上取食。 胡令凡的家人亦在。 胡令凡出身微寒,身边有只有一妻马氏,共生育了一子两女。 长女胡玉落正值韶华,生得清丽脱俗,颇有几分才气,在青河县上是闻名遐迩的美人兼才女。 不久前,胡玉落还在与马氏谈话。 “阿娘,阿爹为何让我们出来见客?”胡玉落纳闷。 “傻孩子,这是你的契机!”马氏爱怜地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不告诉女儿这是她偶然得知太子殿下即将在他们的府里借宿一晚,软磨硬泡逼着胡令凡搞的安排。她的玉落生得好,又读过书,是她的骄傲,合该嫁入高门享尽荣华富贵。女儿去年已经及笄,可恨胡令凡此时外放,大大地限制了她给女儿择婿的范围。 不过没关系,试问有哪家的门第能高过皇家呢?太子殿下清贵高华,据说身边如今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只要玉落能获得太子殿下青眼,那便是一步登天,说不定连胡令华的官职都能往上提一提。 马氏给胡玉落说了自己的打算,胡玉落却是大惊失色。 “阿娘,女儿不想给人做妾!” “傻孩子,那是太子殿下,未来的九五至尊,那能一样吗?” 马氏苦口婆心劝了许久,胡玉落接连摇头。她自有自己的坚持。 “此事不妥,阿娘休要妄言了。” 马氏气得背过去。她为这个女儿苦心谋算,到头来她却不领情! 但接风宴还是要办的。人少了,场面不好看。 胡玉落无法说服自己的母亲,坐在宴席上一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模样。 “——就是这里,贤侄请进。” 抬起头,只见她阿爹领着一个龙章凤姿,令天地失色的青衣男子进入堂内。 那狭长眼眸虚虚望来,似乎能直视人心。 被他的目光扫及,胡玉落感觉到自己的心猛然一跳,脸腾地红了!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八十七)接风宴(下) 眼见太子天人之姿,胡玉落脸上布满红晕,马氏便知道女儿心动了,不由得喜出望外。便是看到太子殿下身旁携带了一个容貌丝毫不逊色于自己女儿的美姬,她也只是稍微不满意。 到底她没有指望太子身边真的干净。 泼天富贵与一生一世一双人,世间总无两全其美。更何况是那世间至尊显贵的皇宫?权贵人家叁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此为吾妻马氏,犬子玉深,长女玉落,幺女玉泠。”胡令凡热情地作介绍。马氏在生育胡玉落后,子嗣上颇为艰难,过了足足十年才又得一子一女。如今长女妩媚动人,一对稚子天真浪漫,人生再没有更美满了。“这是陈郎君。还不快见礼?” “陈郎君。”真到了太子殿下的跟前,马氏瑟缩拘谨起来。 “见过陈郎君。”胡玉落上前屈膝行礼,她携带香风,举止优雅,体态风流。她悄悄多看了太子一眼,又见他身旁已有佳人相伴,心情失落。 “见过陈郎君。”年幼的胡玉深与胡玉泠磕磕绊绊地给赵承煜行礼,双双好奇地看着家中来客。 “子赋给各位见礼,多谢款待。” 这才开席。 席间有稚子天真浪漫的笑语作为润滑剂,气氛也不尴尬。 马氏用心观察太子与他那美姬。见二人之间貌合神离,太子面色冷淡,自行斟酒,便朝胡玉落使眼色。 胡玉落的脸上飞起两团红云。太子人中俊杰,世间罕见,若是能得他垂青—— 她心神荡漾。在母亲的示意下鼓起勇气,从身旁侍女的托盘上接过酒盏,往赵承煜的方向走去。胡令凡见状,想阻,却被马氏威胁地拧了大腿软肉。 眼见胡玉落步步走近,赵承煜蹙了蹙眉,眼角余光扫过乔楚芯。见她看着胡玉落,神色无异,便也按捺住动作。 她那般傻,或许没有看清胡玉落的意图? 但其实乔楚芯在见到胡玉落羞涩的神情之时,心中便已了然。 她与赵承煜甚少在公开场合相见,总是在人后私会。 也让她忘了,以赵承煜的品貌身份,其实多的是女子倾心于他。 帝王叁宫六院,血染朱墙。仍然会有许多女子前赴后继,如同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原文里乔楚苑没有止住后进佳丽。 她更是止不住,也没有立场阻止。 于是,在赵承煜清冷的目光,与乔楚芯漠不关心之下,娇美的少女在赵承煜的面前止步,双手奉上手中酒盏道: “陈郎君于家父恩重如山。玉落身无长物,唯有向郎君敬酒一杯,祝郎君日后万事亨通,宏图大展。” 胡玉落含羞带怯,脉脉含情,婉约清丽。 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被美人满含期许看着的郎君却是稍稍撇头,凝望着另一个女子。 胡玉落渐渐觉得尴尬,笑容变得勉强。 “郎君不若接过酒盏?胡女郎怕是手酸了。”乔楚芯温声出言。 却是她第一次在席间说话。 赵承煜的脸色黑如墨汁。 “那是你该说的话?”他问道。 一旁的马氏也以为区区一个美姬竟然敢以女主人的姿态,妄想给她的女儿一个下马威而不快。 “是呀,不过一个美姬,也敢——”马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赵承煜打断。 “马娘子慎言。吾妻容色绝殊,但绝非‘一个美姬’。”赵承煜目光幽冷,气质杀伐! 马氏被太子骤然翻脸给吓懵了。 “郎君莫怪,郎君莫怪!内人粗鄙浅薄,出言不逊,安臣在此代替吾妻向郎君致歉。”胡令凡连滚带爬起身,连连告罪。 胡玉落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引发了如此大的风波,心中一慌,扑通跪在地上,不慎打翻酒水,洒在她的裙摆上。 “是玉落不知礼数,请、请贵人莫要怪罪阿爹阿娘!” 年幼的胡玉深见自己的父母与姐姐都一副惊吓的状态,‘哇’一声大哭起来!胡玉深一哭,胡玉泠便也开始哭。一时间稚子的哭泣,成年人的求饶此起彼落,满室混乱。 乔楚芯置身其中,却是冷静非凡。 看,这便是皇权。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便吓得一群人诚惶诚恐,恨不得五体投地。 “我累了,先退下。”乔楚芯倏地站了起来,也顾不上尽礼数。 这一室乱糟糟的,喧哗声几乎贯穿她的脑子,叫她的头隐隐作痛。 她转身离去,跨过门槛,远离纷乱。 全然不见身后赵承煜用吃人的眼神盯着她。 ……像是要在她的背上剜下一块肉,挖出一个窟窿,让血肉糜烂在一起。 (作话:今天写得顺溜,果然人还是要有点激素【?大放送的一天~) (八十八)悸动(上) 乔楚芯一走,赵承煜内心的不虞达到了巅峰。 他阖眼,心绪翻飞,室内噪音变得不可容忍。 他知道她不会回头,她待他向来狠心。 越想越是烦躁。 去找她?那便是他又一次低头了。那怎成? 然而耳朵里的鬼哭狼嚎愈来愈惹人厌烦。赵承煜告诉自己,他不是要去找乔楚芯,只是忍受不了胡令凡一家子痛哭流涕了。活像是他刚判了他们全家死刑一样。 “叨扰了。”赵承煜随意丢下一句话,站起来离去。 * 乔楚芯走至正堂外,不远处的水榭楼台。 溶溶月光之下,湖面水波粼粼,似是凌波西子在水上嬉戏。 然今夜,她注定与这份静谧无缘。才独自一人坐了一下,便有人前来扰她宁静。 “怎么,不走了?” 身后传来赵承煜冷然的声音。 “走也罢,不走也罢。最终都要走向你想要的结果,不是吗?”她头也不回,侧坐着,双手交迭枕着头,半身靠在栏杆上。 像是个齐聚天地灵气的精灵一样,柔和美好。 “你这是在怨我。”赵承煜皱眉,想不通他到底又哪里惹到她了。 “没有怨。”她定眼看着湖面,语气透着淡淡的隔阂。 “是与否,你心里清楚。”赵承煜走至她的身边,见她眼底波澜不惊,不由得愈发堵心。他放缓了语气,平静地问道:“是何事?” 无妨,他在心中默默念上一遍又一遍。这两个字几乎要在他心头上扎根,成为名言真理了。 又不是不知道,她像蛏子一样。撒点盐才稍微露出一点头,眨眼又缩回去。 与她计较什么? 要宽容。 要明理。 “胡女郎与胡大人让我联想到了许多。”乔楚芯的声音仿若云端上的仙乐,轻盈缥缈。“果然。我们还是不合适。” 他追着她出来,是为了又一遍听她拒绝的话吗? “我朝判处死刑,尚且会把罪名给死囚一一罗列清楚。”他眸光森寒。“你若是无法给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不会同意。” 乔楚芯安静下来。从哪里说起呢?天然身份地位差距,思想的差距,还是志向上的差距? 太多太多了。 光是想起来各方面的点点滴滴,都让人感觉深深的疲惫。 被空置许久,赵承煜只当她是不想与他说话。 她放空的眼神是一把钝刀。 插在心头上来回拉磨,搅碎得一片血肉模糊。 到了如今,赵承煜也分不清是怒火还是阴郁的情绪更多一些。 “白生了一张巧嘴。你不说,我怎知你在想什么?你说你不愿意与一群女子争宠,不想要你的孩子陷入嫡庶争斗之中,我便动手为你荡平障碍。我此前只有你,此后也只会有你。你怨我先前不敬重你,折辱你,我便重审言行举止。”他看了她一眼,侧颜便足够令他心悸。“我把话说开,不是为了与你邀功,而是向你明鉴真心。如此够吗?若是不够,你还有何顾忌,尽管与我说,我会去做。” 乔楚芯感受到眼角的湿润。 掏心掏肺的一段话,如何教人不悸动? 她信他待她有真心。 但真心又能解决什么事情? “未来不可言说,你不必这般。”乔楚芯把头埋进双臂之间,声音有些模糊。“你日后会坐拥四海,待你君临天下,再回首望,这也不过是一场风月罢了。” “……你不信我。”赵承煜品味了一番,得出结论,难以置信。 “不,我不信的是我自己。”乔楚芯纠正道。 (作话:这是你们要的难受。【无责摊手) (八十九)悸动(中) “或许是我曾经的顺从误导了你。其实我不喜欢被人算计,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乔楚芯说道。“虽然我很平凡,没有什么特殊才华,也没有很强的上进心……但我不喜欢受制于人。很讨厌。你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我知道这就是你。我以为我足够清醒,但你……你心思慎密,我……”她渐渐说不下去,埋在手臂里的小脸上呈现狼狈。“不行的。你需要的,我做不到。”她呢喃道。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棱角。 他的算计,她的彷徨,不过是冰山一角。 ‘识时务’本身就是一个弱势的词汇。 若非得已,谁会甘心雌伏? 但是她明知道知道他心机深沉,却仍然因为他编造的假象生出动摇。 而她如此平凡,又散漫惯了,完全无法适应皇家那种笑里藏刀的日子。 感情应该是平等的,他们之间注定不会平等。 “抱歉。” 赵承煜音色淡淡,但道歉的两个字字正腔圆,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扭捏。 乔楚芯微愣。 “我确实对你无所不及。此番行径引起你的不适,我向你致歉。”赵承煜冷静说道。“但我不悔。你对我畏之如虎,若非我强求,许是真会如你所期许那般,解毒过后,你我永无交集。” 他不能接受日后无她。 “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犯。” 或许他会更小心些,不会过早点破,以致她如今戒备、尖锐、难过。 他不知悔改的态度令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他。 他的面容一如初见那般凌厉,天生透着矜贵,然目光已有不同于过往的幽深。 “——你言及我所需,但是否真的知道我需要什么?”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在乱成一团的毛线球里面挑出线头,遂一个击破。 “平衡朝堂,安定江山社稷。”她闭眼道。 他的妻子理应助他治理天下时,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她……实在没有这种才干。 “然。这是我的职责,但不是答案。”赵承煜淡淡道。“我要的是一个妻子。我的妻子不需要勉强自己,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大业江山是赵氏子孙的职责,吾妻仅是吾爱也。” 若非遇见她,或许他的择偶标准便会与他的父皇一样,从利益出发,无关风月。 但遇见她,就与风月挂钩了。 一切准则可以变通。 不过是苦累一些。比起失去她,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赵承煜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强势的、不容置疑的,似乎要直视她的灵魂深处。 “乔氏楚芯。我悦你矣,山河为证,岁月为名。” 一字一句带着宣誓一样的郑重,更是不容动摇的执着。 “此心与你,此生无二。” 人的情感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即理智也不理智。 她可以一边冷静地想,他们之间有一百种隔阂,她不该因为几句话而轻易动摇。 一边又不由自主地被他所蛊惑,生出悸动,柔软的情绪百转千回。 桎梏一样的理智与澎拜的情绪相互拉扯,她的眼神在迷离与清明之间不断变化交接,像是体内有两个小人正在进行争执。 在她眼眸逐渐清明之际,赵承煜动了。 他低头,吻了她微张的嘴唇。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九十)悸动(下) 赵承煜的吻很轻,不带半分情欲。 似乎只是想要止住乔楚芯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与我些甜头。”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给孤一些甜头,安抚一下孤。 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乔楚芯猛然心悸。 到了舌尖的话像是沸腾的水,温度急升,转瞬蒸发。 乔楚芯浑身酥软得厉害。 她看着赵承煜,鬼使神差地主动吻了他一下。极轻,极柔。 赵承煜一愣,汹涌的情绪随即涌上眸中。 最显而易见的便是喜悦。 他一眼不错地盯着她。 “甜头。”她被他看得心慌,撇过头小声说道,为自己的举动懊恼,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你答应了?”他问道。 “……先不要想那么远,好不好?”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如果是现实,她不会有那么多顾忌。交个男朋友而已,未来不合就一拍两散。古代偏偏没有男女婚前交往的概念,动不动就把婚约挂在嘴边。 “你还是不愿意?”他变了脸色,眼底浮现怒意。 “你让我想想,回京后我再告诉你。”她抿了抿唇。 赵承煜用那双漂亮又凌厉的眼睛盯着她。 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她汗毛直竖,都起鸡皮疙瘩了。 显然,她的答案又一次让他不满意。 良久,他才露出一抹灿烂眩目,颇具迷惑性的笑容。 “好。”他应道。随即弯腰,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膝盖窝,另一只手臂环着她的上半背部,骨节分明的手撑在她的身侧,手指抓了一把软弹的乳肉。 轻轻松松把她抱起来。 骤然的失重感令乔楚芯‘啊’一声,本能地环着他的身躯。 她隐约有感他想做什么,脸上红彤彤一片,把自己埋在他的胸膛前。 小小的一团在他的怀中,真是可人。 “别怕,只是向你讨些甜头。”他漫不经心道,揉捏着她的乳侧。经他把玩吸吮,这双奶子已经胀大成为他一只手握不住的重量了。 “先、先别碰……”她愈发涨红了脸。 “放心,附近没人。”他安抚道。 胡家上下就那么几个人口,都在正堂了。 他望了望天上明月,忽然想起了昨日夜里她站在月光之中的画面。 远远望去似是谪仙,朦胧虚幻。 他想要更近一些看看,月光落在她的肌肤上是什么景色。 “月色美吗?”他出声问道。 “……美……”她不太情愿地答道。 总觉得,他这话问得不怀好意。 “是吗?我看不清。”他玩味道,又把她放下,搁在亭中长凳上,置于柔白的月光之中。 月华落下,青色裙面上的银线勾莲绣泛着柔光,宛若银河落在其上。 少女洁白的面容与明月相映,煜煜生辉,格外动人。 赵承煜感觉喉结滚动,心中有个小人叫嚣着撕碎她的衣服,就在这幕天席地的环境之下狠狠地入她,肏到她神志全无,再也无法对他说出‘不’。 乔楚芯见他眼神暗了下来,心怦怦跳。 “你想要吗……?”她问道,抓着自己的腰带拉扯,心情紧张起来。 肉眼可见,浓郁的欲色覆盖住他的眼眸。 浅色转暗,欲海汹涌。 他深呼吸,忍着吐纳几息,稍微降低潮浪。 “回去罢。”他说道,压下欲望。 免得她又指责他贪欢,贪她的身子。 乔楚芯却是咬着下唇,眼波流转。 “表兄……”她唤道,挑着自己的腰带。 当着他的面,慢慢地解开。 抽掉,搁在一旁。青色的外衣散开来。小嘴轻抿,两手又摸上下一层衣物,似乎有继续宽衣的意思。 赵承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动作。 好不容易才退下的情欲浪潮再度喷涌而出,他的目光暗下,呼吸愈来愈重。 整个人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她声音软糯地问道: “表兄……要我回去吗?” (作话:你们太暖了,都让我好好休息~因为现在常驻客户公司,每天跋山涉水,到家好累。如果我没更,就是我睡死了。社畜的忧伤。 不骗你们,我废稿超级多,有效手速一小时400多字。我佛系写,你们等不及就攒着看吧。车会有,但不想随便赶过这段。今天有灵感写小剧场: 芯芯:勉为其难,让你当我男朋友吧! 二哈:她想我当她见不得光的情夫。【恍然大雾】看来我只能努力‘干’活,争取转正了!(★ ω ★) 芯芯:???) (九十一)愿意给我肏? 她从未如此直白地撩拔他。 “你若是不走,便莫要怪我。”赵承煜看着乔楚芯微微开合的外衣,少女精致的锁骨已经露出来些许。 “表兄,我冷……”她对他最后的警告置若罔闻,轻轻说道。说着冷,她偏偏把自己的中衣解开了一些。 露出雪白的里衣,隐约可见粉色的肚兜丝带。 赵承煜不是个榆木疙瘩。得到了她近乎明示的默许,他弯了弯嘴角,知情趣地勾着她的中衣边缘道: “既要留下,便让表兄给你暖暖身子。” 说着,他挑开她的衣衫。 晚风习习,她真真打了个寒颤。 赵承煜停了举动,道: “去屋里。” “嗯……”她压低声音,应了。 赵承煜给她随意地整理一下衣衫,不至于裸露就好。 反正等等也是要脱的。 之后他便抱着她,绕过小半个府邸。 才一进入东厢房,赵承煜便把乔楚芯抵在门上凶狠地亲吻。 “唔嗯——”乔楚芯感觉到自己口中的空气被赵承煜尽数掠夺。他的力道很重,像是要把她的唇舌都吞进腹中。她笨拙地回应着他,香软的舌头被他勾着狂吸,直到嘴唇发麻,眼中渐渐浮现迷离。 “愿意给我肏?”他终于舍得放过少女被他吃得红肿的嘴巴,声音喑哑问道,双手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挑开层层衣物,直达蜜源。 那里黏糊糊,湿哒哒的一片。她的亵裤已经被完全浸湿了。 赵承煜的眼底愈来愈暗。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情动,还是在他全然还未给她做前戏的情况下。 乔楚芯嘤咛一声,额头靠着他的肩膀,主动抬腰,私处蹭着他的手指。 “唔,啊,摸一摸,就是那里——”阴蒂被顶上,她双腿打颤,小小的一枚淫肉一边发抖,一边贴着他的手指摩擦。 男人粗粝的指腹配合地来回抚过那片嫩肉,他用指甲轻轻扣弄,便引得一股电流窜过她全身,她的身子软下,被他用肩膀顶在门上。 “表妹还未回答我的话。是不是愿意给表兄肏?”他温声问道,用着清冷的嗓音问出粗鄙的话。 修长的手指还在下流地亵玩她的阴蒂,弄得她连连低吟,水愈来愈多。 心境不同,她对他多了几分纵容,愿意配合他。 “……愿意的。表兄……肏我……”她越说越小声。说出这般露骨的话还是让她觉得有些羞耻,但那一点羞耻心之下,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刺激。 少了心理上的排斥,这些话就真的只是男女之间的情趣了。 “该死的!”赵承煜咒骂一句,怎么那么纯,那么勾人? 以他的教养,一句‘该死的’已经是他最直白极致的脏话。 赵承煜咬牙掏出自己的阳物,扶着在她的阴唇之间来回磨蹭两下,随即凝视她如水的双眸,待弄湿了自己的性器便狠狠插进她的花户! “唔嗯——啊!好烫,啊,太深了——”乔楚芯抱着他的肩膀,骤然的饱满使她眼角噙着泪花,被他俯身吻去。 “忍一忍。”他压抑地安抚道,眼中一片猩红。“……我忍不住了。” 肿胀的性器像是一根烙铁,烫得乔楚芯小腹抽搐,小穴被撑成薄薄的一层肉膜。赵承煜提起她的一只脚抬高,胯下顶弄,巨大的肉刃肏入更深一些,愈发让两人的性器贴合。 那种几乎把灵魂都填满的深度令她倒抽一口气。 “表、表兄,唔嗯……等等,好大……啊!”她双腿打颤,半褪下的衣物挂在臂弯,肚兜松了,只堪堪遮住她半颗乳球,右边茱萸若隐若现,香艳异常。 “——大,才肏得我们芯肝舒服。”赵承煜舔舐她的侧脸,声音模糊。她的脸上没有味道,只有丝绸一样光滑的触感。毕竟是在赶路,不方便梳妆打扮。这几日来她都是清清爽爽,未施粉黛的装扮。“放松一些,让我好好喂饱你。” 她难得主动勾人,他今日必须要饱腹一顿。 “是,嗯,是你太粗了……”乔楚芯蹙眉指控道,然那双剪水秋眸里水光粼粼,眼波横生,纯真又魅惑。 这便是他强求,与她愿意之间的差距。 与他欢爱多次,即使是草木都开窍了。乔楚芯不是不会勾人,只是以前不愿意。 她懂他,知道如何撩拔他。 “你若是一直如当下,命都给你也未尝不可。”赵承煜在她的耳边轻叹道。“抱紧我。” 他忽然抱着她的双腿,往房内走去。一步一巅,肉棒往花心上桶,肏得她不得不抱紧他,小穴酸爽。 “表兄,表兄,唔嗯——好深,啊,花心被你肏麻了……表兄,啊,好舒服,你好厉害——”从前不愿意说的话一箩筐地倒出来,她两腿乱蹬着,声音破碎又隐忍。明明有些笨拙,但却似钩子一样,勾得赵承煜心中欲火旺盛。 每当走一步,她便会随着重力下落,阳物鸡冠在她的子宫颈上打磨,刺激得她发出细细的尖叫,小穴不断吐出更多的蜜液,让他越肏越顺,不一会就有‘扑哧扑哧’的水声起起伏伏。 丰沛的淫水随着赵承煜的脚步滴答落地,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一段蜿蜒的水印。 “表兄,好涨,啊,不行……要被肏翻了——”乔楚芯挂在他的肩膀上,似是无意地张嘴轻轻含着他的耳珠。 她其实知道——那是他的敏感点。有次欢爱中,她不想让他亲,左躲右闪的时候她的唇不经意擦过他的耳珠,瞬间刺激得他发狂,压着她硬是把她肏失禁了。 果不其然,这一刺激,瞬间令赵承煜理智全无! “肏翻了才好!今日这么浪,是想被我肏死吗?嗯?”赵承煜停止走动,抱着她原地站立,恶狠狠‘啪啪啪’地肏干了数十下,次次肏到花心尽头,顶弄着那道紧闭的宫口。 “表兄,唔嗯,好深,啊,要破了,唔嗯,表兄好厉害,啊——要把,唔嗯,把花心肏破了——”乔楚芯被他狂乱的抽插弄得再度飙泪,快感堆积在体内深处,这般毫无章法的肏弄却是灵肉交合,她被肏得双乳上下晃动,无力地抱着他,小穴里又酸又麻,坚硬的龟头次次碾平尽头的淫肉,捣弄得痒意和快感交集,她渐渐失神,小穴里悄悄缩紧,像是要把他锁在体内。经由多次撞击,子宫颈被撞得松软,那根巨物待城门后的柔嫩虎视眈眈,赵承煜眼底欲念丛生,他感觉到那道壁垒即将失守,便掐着她的腰,昂足劲用力一下深入—— “唔——啊!”乔楚芯瞬间溃不成军,迎来一波高潮!她被他插入子宫,敏感的肉壁从四面八方挤压那根在体内作祟的巨物,子宫里的软肉附在龟头上温柔吸吮,缴得赵承煜头皮发麻,浑身舒畅,精关一松,炙热的精液像是水枪一样,一条条往子宫壁上射,打在柔嫩的壁肉上,令她哀哀戚戚地抽气。 太烫了,那个热度像是温泉水一样,她忍不住啜泣起来。 “都射给你。被表兄的精液灌满子宫,表妹可嫁不了他人了。”他咬着她的耳朵道。 “好烫……怎么还在射……”乔楚芯咬着下唇。赵承煜这一次的射精量格外惊人,她的小腹都已经涨涨了,却还感觉到那根巨物在她体内跳动,那东西泡在精水和蜜液之中,还在持续射出稠液。“太多,吃不下了啊……” 花心还在中,被大量的灼热精液淹没,她忍不住不住扭动,半软半硬的巨物在她体内胡乱戳弄,一下子又弄得她没有力气了,蔫蔫地挂在他的身上,小穴被他射得满贯。 “表妹这不是全都吃下了吗?”赵承煜低低笑出声。射精过后,他顺着潺潺而流的淫水抽插两下,扫视室内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一个意外之喜。 (九十二)镜中欢【补完】 “看。那是什么?”赵承煜体贴地抱着乔楚芯侧过身,示意她撇头看向角落。 “……是镜子……”她歪着头,一绺被汗水浸湿的鬓发贴在她的额角上。 房间里搁着一面足足有人身长,打磨得光滑的铜镜。 “让我们乖宝看看,自己现在有多美。” 赵承煜抱着她边走边顶弄,欲龙把粉嫩的小穴插得艳红,软软的阴唇合不拢了,待走到铜镜的面前,她的身下已经一片泥泞。 “芯肝,看看。” 他就着插入的姿势,让她骑着自己的肉棒转了身,直面铜镜。 “唔——!”乔楚芯感觉到那根粗长巨物研磨花心,马眼吸住了一块软肉,她被一刺激就泄出一波春水!她下意识收紧小腹,媚肉攀附欲龙,男人的肉棒青筋贲涨,沟壑清晰,敏感的穴肉几乎能勾勒出上面的纹路。 他还不觉满足,就着巨大的阻力大开大合地肏弄起来。 “给表兄说,镜子里是什么?” 是什么?自然是男女交欢,翻云覆雨的画面。 镜中男女淫乱的画面,叫乔楚芯头皮发麻,羞涩之下,又忍不住偷看。 这一看,便移不开眼睛。 她看到自己满面潮红,被他抱在怀中,衣鬓紊乱,眼角含泪,两颗奶子都露出来了,奶头俏生生地挺立着,再往下看,她的衣裙被撩开,阴户大张,一根紫红色的肉棒插在她的小穴里面,阴唇被迫分开,最上方的阴蒂红肿着,阴阜上的阴毛被沾成一撮一撮的,白浊与透明的液体浸湿到了底部。男人的性器高高挺立,下方的阴囊看着沉甸甸的,随着他抽插的动作一甩一甩,贴近她的臀部。 在她的身后,赵承煜那张冷白精致的脸上同样染上了情欲的绯红之色,他盯着铜镜里的她,茶色眼眸的眸底欲海汹涌,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噬。 这便是她与他欢爱中的模样?她看着陌生的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滑入了心田。 “是、是啊……表兄,在肏我……”她乖乖地说了一句,感受到体内的孽物跳了两下,似乎粗壮了一圈。小穴被撑开到极致了,她有些吃不消,哭出声道:“不可以,太大了——” “怎么肏?” 他充耳不闻,抱着她的双腿,艰难地抽送起来,两人身下传来含蓄的水声。“真会吸……乖宝,放松些。” 又热又湿的小穴吃着他的阳物,春水泛滥,他只觉得自己的分身置于天然的暖室之中,舒爽不已。 只是太紧了,也有难处。 “肉棒,肉棒在插,我的,啊……小穴……”她呻吟道。“表兄……啊……不要,啊——”小穴快感堆积,小腹沉沉,又是那种熟悉的快要失控的感觉。“表兄,表兄,放下我,我要尿了!” “说些好话与我听听。”赵承煜却是不肯放手,愈发抓紧她的双腿,‘啪啪啪’肏干起来。 乔楚芯被顶弄得花心抽搐,情绪崩溃,那接连不断的快感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好话、好话——她绞尽脑汁,口中喊道:“表兄,啊,夫君……阿爹——!” 最后一个称呼令赵承煜绷紧了身子,肉棒骤然往她子宫内桶! “唔嗯——啊!”她被他的力道撞击得身子往上一抛,又急速降落,掉下来的时候肉棒一下子插破宫口,龙首贴上子宫壁。过度的饱满令她呜咽哭泣起来:“破了啊……” 赵承煜一下贯穿险些害得她就这般失禁。她憋得双目通红,上面噙着泪花,下面淌着水。 “叫我什么?” 他呼吸沉重,凶狠地问道。 “表兄……夫君……夫君——唔嗯……”随着她接连蹦出两个他当下并不满意的称呼,他放慢了速度,慢条斯理地在她的体内出入。 肉棒埋在她的体内深处,存在感十足。可是缓慢的动作令习惯了极致性爱的小穴欲求不满地蠕动起来。 “表兄……”她咬着下唇,眼底的媚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嗯?叫对了,便给你。”他舔了舔她的耳朵,温声哄道。 乔楚芯忽然有些后悔开了这个头。赵承煜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性癖呀…… “阿……阿爹……”她声若蚊呐,落在赵承煜的心湖上激起千层浪。 赵承煜轻笑出声,魔魅风流。 “乖女儿。阿爹这便好好地疼你……”话一落,他便提着她的双腿,猛然肏干起来。 “啊!阿爹!顶到了,女儿要被阿爹肏烂了呀!”镜子里照映出他的性器次次狠狠插入她的体内的画面,那么小的地方究竟是如何容下那般狰狞可怖的巨物?乔楚芯感觉到自己的小穴被龟头破开,肉棒强行压过碾平媚肉,层层快感迭加在一起,让那种即将失禁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了。 “是肏烂,还是肏舒服了?乖乖,你看你的肚子上是什么?”赵承煜柔声诱哄道。她眨眨眼,分散了泪水,低头一看,自己的小腹上突出了一道圆形的轮廓,下面接连一条长根的形状。 那是赵承煜在她的体内。原来那东西那么大,还插得那么深…… “是阿爹的肉棒在乖乖的身子里,把乖乖的小穴肏成了阿爹的形状。阿爹把精液灌满乖女儿的小嫩穴,若是一朝有孕,你说这生下来的孩子是要叫你阿娘还是姐姐?叫我阿爹还是大父?”他恶劣地小幅度抽送着,令她感受到肉棒在她体内进进出出。每抽送一下,他便感受到软烂的穴肉吮着肉棒,令他神魂颠倒,更别说最深处的子宫已被他完全肏开,像是母亲对待孩子一样,温柔地容纳下男人肆意的鞭挞。 “不,唔,真的不可以了……”她发出求饶的哽咽,眼睛泛红。 他看着镜子中乔楚芯的模样。那布满情欲的小脸,微张的红唇,迷离的神色,无一处不勾人。 “乖女儿,让阿爹帮你把尿……” 乔楚芯已然有些失神。她的小腹被他撑成了薄薄的一层皮肉,又听他这般粗鄙下流的言语调戏,刺激得她脑中有什么轰然倾塌! “放开我,啊,让我解手,让我解手……”她手脚并用,胡乱挥舞着,被他稳稳地抱着。她真真像个胡闹的孩子被父亲抱在怀里,若是忽略那根插在她体内的紫红色肉棒的话。 “尿出来,嗯?”赵承煜放下她一条腿,让她勉强踮着脚,像是单脚站立的鹤一样承担住自己的些许体重。空出来的手顺着大腿摸向他们的交合处,肉棒持续不留情地挞伐被肏得松软的小穴。 “唔嗯——不要,不要摸!”她骤然拔高了抽泣声,却原是赵承煜趁机捏着她的阴蒂揉搓起来,她牙齿都在打颤,一条腿支撑不住自己,身体像是往下坠,愈发让他得心应手地肏到深处。 “阿爹给乖女儿把尿,天经地义不是么?放松,别怕……”他持续蹂躏早已红肿,可怜兮兮的小肉核。 小穴和阴蒂上的双重刺激很快令她把持不住。 “嗯,啊,啊,阿爹,阿爹,不可以了……啊啊啊!”身下的快感攀上了巅峰,她猛然痉挛,头后仰,又一波春水从花心泄出来。 肉棒堵在小穴里头,淫水溅不出。 但是她饱胀的膀胱终于不堪负重,上房的尿孔淅淅沥沥地喷出一道淡黄色的水柱。 尿液打在镜面上,似乎成了镜像与现实的接连。她憋得太久了,小腹一抽一抽,下面像是坏掉一样,持续地喷出淡黄色的液体。 赵承煜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还掐着她的阴蒂。他手下蓦然一用力,捏紧肿胀的阴蒂,登时令乔楚芯‘啊’了一声,水柱喷得更高了!好一会,她才抽抽噎噎放完尿,最后几滴温热的液体洒在赵承煜的手心里。 他也不在意,胯下使力,慢慢地抽送起来,手下按压她的阴蒂。 “不,啊……”她身形颤抖。 “莫怕,阿爹甚悦。乖孩子会有奖赏。”赵承煜吻了吻她的侧脸,开始温柔又磨人的肏弄。 (作话:我知道大家着急,想看到结尾,由衷感谢大家的喜欢,很开心自己写的东西稍微帮大家疏解一些生活中的压力~然而灵感这种东西太难捕捉了,很容易受到当下环境的影响。它就像是风,不是我想要就有的。如果能写,我便会多写一些,我自然也是想要完结呀。然而写不出,逼不得。时间大法对不起前面十七万字,我不想这么做。所以让我慢慢来吧。劳烦大家多陪我一段时日~) (九十三)花神节 到底明天还要赶路,赵承煜也不敢过多放肆。 他抱着怀中难得配合予求予取的美人,缓慢地抽送了小两刻,磨得她又是丢了数次身子,期间诱导她把好话说尽。 “表兄好厉害……啊——又到了!” “夫君,夫君啊,小穴好痒,插深一些……” “阿爹……求阿爹怜惜女儿……疼疼我……” 她胡乱喊道,直到他终于舍得泄在她的体内,一股股灼热的精液冲刷她的花房,烫得她小腹抽搐。 他慢慢地抽出疲软的阳物,只见她的身下被肏开了一道小孔,白浊与蜜液蜿蜒而下,那淫靡的画面令他一下子又勃起。他忍不住扶着怒涨的肉棒插进去,又慢慢抽离,把他弄出来的那些液体肏出来。 却似乎怎么都弄不干净。 她嘤咛一声。只是她的小穴入口处软烂一片,阴唇外翻,还沾着白浊,粘嗒嗒的,无力阻止他持续的驰骋。 他有些心痒,蠢蠢欲动。 但在触及她宛若幼兽的小模样终是令他的心软了软,无奈抽离自己还精神抖擞的阳物,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记吻。 “可真是个磨人精,娇贵的很。” 他叹道,片刻又失笑,披上衣服到门外唤水。 * 翌日,胡令凡战战兢兢地给赵承煜一行人送行。 昨日东厢房的动静可算是让他识清了。那被称作‘楚氏’的小娘子绝对不是一个给太子打掩护的棋子那般简单。 “祝世侄一路顺风,与楚娘子百年好合。”若是忽略其微微抽搐的嘴角,胡令凡倒也算是神色自如。 “多谢胡大人款待。昨夜之事……还请胡大人莫要挂在心上。”乔楚芯轻易便察觉到胡令凡待她多了一份小心翼翼,脸上发烫。 这胡县令一家子,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楚娘子言重了!”胡令凡受宠若惊。 “莫要耽搁。”赵承煜说道,便亲自出手扶乔楚芯上马车。美人身子骨软,似乎对那郎君有些嗔怒,一手拍在那郎君的手背上,自己颤巍巍地踩在台阶上登车。 赵承煜也不恼。见她平稳上车,转身对胡令凡道: “诚如内人所言,昨日劳烦了贵府。多有不便之处,还请胡大人海涵。” “世侄说的何话?荣幸之至。”胡令凡强颜欢笑。 快走吧。果然主公跟前不是常人能久留之处。再撑下去,他怕是要哭了! 等到雨过天晴,一众玄甲卫亦是心神气爽,大好心情启程。 车内,乔楚芯挨在赵承煜的边上,软绵绵的身子仿若无骨,靠在他的怀里。 赵承煜便抱着她,护着她不被颠簸。他抓着她的手,十指紧扣,举到唇边吻了吻。 她红了面,却没有阻止。他便这般握着她,直到抵达下一个城镇。 夕阳西下,街道上仍然热闹非凡。 乔楚芯好奇地挑起侧窗帘,外面人来人往,热闹的很。街道上挂满了花灯,小贩在吆喝,不少青春男女在街道上结伴而行。 万家灯火的场景,透着浓郁的人间烟火。 “好热闹。”她感慨道。 “二月十八,为此地花神节。”他淡淡解释道。“此地花期相较于洛阳稍微迟一些。”他见她感兴趣,沉吟道:“想上街看看吗?” “想。”她点点头,对这花神节颇有些好奇。 “先寻个落脚处,我再陪你走走。”赵承煜应道。 他言而有信,待寻到镇上客栈之后,便带着乔楚芯到街上。 随行的只有司礼与秋茴。 “这位哥哥!不买朵花送给姐姐吗?”一个梳着包包头,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女孩笑着推销自己篮子里的红花。花朵看不出品种,但色泽鲜艳,还沾着露水。“哥哥姐姐生得真好看,真是天作之合!” 赵承煜心情不错。他从篮子里随意拿起一朵,从荷包里摸出十个铜板,道:“拿着罢。” 便把花别在乔楚芯的头上。 “谢谢。”乔楚芯扶了扶那朵花,与他道谢。 “谢谢哥哥!祝哥哥姐姐百年好合,百子千孙!”小姑娘眼前一亮,连连躬身,这才蹦蹦跳跳地离去。瞄到两人身后的司礼和秋茴,她如法炮制:“哥哥哥哥,不如给这位姐姐买朵花吧!” 秋茴僵了僵。司礼看了那女童一眼,只道: “我与她并非那等关系。” “哎?”小姑娘笑容僵硬,流露出尴尬。“对不住了,我,我……哎,这两朵花送给你们作为赔罪吧!”小姑娘从花篮里选出两朵花,塞给司礼与秋茴。反正前头那位大哥哥出手大方,她这篮花已经回本了呢。“明明就很般配呀……”她小声嘀咕道,又在人群里面消失了。 司礼看着手中的花,转身递给秋茴。 “送姑娘罢。”他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花? “我才不要!”秋茴横眉怒目。这般勉强,她缺那个花吗? “小伙子这样可不行!”旁观的一个老妪笑呵呵打趣道。“花神节送花态度可要虔诚些,否则难以得到花神娘娘的庇佑呀。” “……请秋茴姑娘收下花。”司礼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仍然听那老妪的话,改了言辞。 “那我勉为其难收下吧……”秋茴嘀咕道,面颊有些发烫。 司礼见秋茴脸上飞起两朵红晕,心中触动,却没有说些什么。 前方人群川流不息,赵承煜握着乔楚芯的手,与她往前走了些。花神节是地方习俗,他指着庙会、面具摊子、各种地方小吃、还有最惹眼的神轿,一一为她娓娓道来。 “你竟然知道这么多!”乔楚芯为赵承煜的博学惊叹道。“难道你来过这里吗?”堂堂皇子,怎么对民间事物了如指掌,解释起来如数家珍? “闲暇时,看地方志所知。此为大业境内,均为大业治理之下。”他轻描淡写道。 若是不晓得自己脚下的土地,不解地理风俗,试问如何给大业万千子民一个海晏河清? 他看了看天际。 “时候不早了,可还有什么想看,想买的?” 她摇摇头。“不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那便回去罢。”赵承煜便牵着她的手,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客栈去。 “嗯。”乔楚芯对着他展颜一笑,那灿烂的笑靥令他悸动,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无关身份,不过是这花神节上众多形形色色,结伴约会的男女其中一对罢了。 (九十四)马车上(上) 又是颠簸的一日。 在赵承煜刻意的纵容下,乔楚芯愈来愈习惯在马车里与他相贴。此时她便是半边身子靠在他的胸膛前,男人一只手圈着她的腰肢。 这些日子来,赵承煜始终没有在马车上跨越雷池半步。便是晚上,也没有要得那般频繁了。 若是说他得到了便腻烦,显然也并非如此。他们磕磕绊绊走过来,她见过他对人不屑一顾的时候,那可是连个眼神都吝啬。 哪会如当下搂着她,事事关心,夜晚与她抵足而眠? 她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感觉到他收紧了环着她的手臂。 果真……无动于衷吗? 乔楚芯好奇地腾出手,摸上他结实的大腿。 若是单单看赵承煜的外表与他惯常所穿的华服,几乎很难让人想到他在习武上极为律己。只要条件允许,每日卯时他都会起来练剑两刻,再与司礼过手切磋两刻。 便是宿在城内客栈,他们也会更早一些起身,到城外寻空地练习。 也亏得他勤于习武,赵承煜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又因避开了炎日,他的肌肤一直都是金堆玉砌的冷白色,颇具迷惑性。若是解开那身衣裳,便会看到他如同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健美身材,他的肌肉并不夸张,曲线流畅,摸下去才会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力量。 不等她再往里面摸去,赵承煜一把抓着她的手,问道:“被颠的难受了?” “没有。”乔楚芯答道,不死心地甩开他,还想要验证自己的疑惑。 “小祖宗,你想做甚?”赵承煜无奈地再次抓着她想要作乱的手。“别闹。” 两次被阻,乔楚芯也是要脸皮的。她瞪了他一眼,恰巧这段路较为平坦,她便把自己从他怀中剥离,坐在边上,抱着手臂。 她的脾性日益见长,那都是被人惯出来的。 赵承煜不解地看着她,这又是在闹什么情绪? “你不想要……吗?”她最终还是轻声问道,脸颊微微发烫。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赵承煜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定格于眉头紧锁。 乔楚芯瞄准了时机,伸手探向他的两腿之间。赵承煜闷哼一声,经受刺激,胯下那根不争气的东西便突突立起来,向她致敬! “别闹。”他不自然地拨开她的手。 她起先只是好奇。但见他真起了反应,神情隐忍,又有些不好意思与奇异的感觉。 像她是那个调戏良家少女的登徒子似的。 赵承煜往他自己的边上挨,乔楚芯偏偏凑近,吻了他的下颌,轻声道:“表兄硬了呀……” 心怦怦跳。到底她甚少如此主动。 “……我并非贪你身子。”赵承煜说道,面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乔楚芯愣了愣。 原来他是怕她觉得他贪欢吗?回想一下,她的确多次如此指控他。 又不好意思解释,她只是一时好奇。 “没有觉得你是贪我身子……我帮你释放出来,好吗?”乔楚芯道。她伸进他的衣袍之下,软软微凉的小手握着巨大的肉茎。 他没有出声,但呼吸明显加重。 “楚芯……” 低沉喑哑的声音,少有的在正经唤她名字。 乔楚芯的耳朵微微发热。 “不要出声。”她有些羞恼地打断他。 随即眼眸低垂,撩开他的袍子,露出那根昂扬的欲龙。 赵承煜那物件生得狰狞,是乔楚芯一只手握不来的尺寸。她圈着最顶端圆形的龟头,抚过褶皱,轻轻地扣弄下方的沟壑。 就是这个东西多次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叫人欲仙欲死。她红着脸,上下撸动起来。 但赵承煜的阴茎充血后,青筋突出在表皮上,像是山河图上的江河分布,甚是骇人,咯得乔楚芯娇嫩的掌心不甚舒服。她一下一下从阴茎的头部撸到根部,眉头微蹙,而赵承煜眼底的欲色愈来愈浓烈,紫红色的肉棒竟然在她的掌心里整整膨胀了一圈,令她愈发握紧不住! “往下些。”他的声音隐忍沙哑,在身侧攅紧拳头。她闻弦歌而知雅意,握上下方的阴囊,在手中来回把玩。 “唔……”赵承煜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愉悦的音节,肉棒跳了两下,紫红色的马眼里溢出了透明的前列腺液。乔楚芯往上抚弄,沾上透明的黏液,顺着龟头抹开,愈发刺激得他低声喘息。 男人的喘息太过性感。 “表兄很舒服吗?”她问道。 由她反过来掌控他的情欲的体验很新奇。望着他陷入情欲的面孔,乔楚芯耳朵微微发热,骨头里酥酥软软的。 “……表妹学坏了。”他哑声道,无奈又带着纵容,泛着淡淡的宠溺。 “不要乱说!”她张嘴咬了他的下颌,手上用着他溢出来的前列腺液作为润滑,撸动的速度加快了些。 “唔嗯——”赵承煜又是泄出一声极致诱惑的喘息。 每每她的手抵达头部,他的肉棒便会兴奋地跳动一下。随着他的闷哼,他的胯部不由自主的往前顶弄,肉茎似是一条蟒蛇在找寻容纳它的洞穴,刮得她的小手有些泛红。她望了望他,起身伏在他的大腿上,张嘴含着那个怒涨的肉棒顶端。 沉浸在情欲之中的赵承煜猛地一个激灵,伸手掐着她的下颌,阻止她的动作。 “有事便直说。”他说道,浅色的眼眸艰难地拔开云雾。 乔楚芯困惑地吐出口中的肉棒,抬头凝望他。他不喜欢她给他含吗? 赵承煜则是长舒了一口气。他早便知,不会有这等好事等着他。“究竟是何事?”他又问道,她若是再来几次,他怕是要阳痿了。望着精神十足的那家伙,赵承煜抹去心底的不虞,强令自己忍住。 她把他的话放在心中来回思索了几遍,神情怔忪,已经猜到他的心思。乔楚芯心中涩然,微微带着歉意轻声道:“这次不是。真的,你别动……”说完,推开他的手,吐出舌头舔弄起他的龟头。她先顺着边缘舔了一圈,尝到那股无色无味的前列腺液,再轻轻地刺激中间的马眼,似是对着嘴巴一样,亲了亲微微翕动的那道小孔。浓郁的麝香味直冲鼻腔,她的口中有股淡淡的咸味,被她略过不计。 她这一亲,像是亲在赵承煜的心头上。 珍爱之人自愿为他吹箫,令他愈发情动,胯下阳物不听话地抖动,被少女温柔地包容着。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他发出一声轻叹。 赵承煜念出的诗词拽着文言,乔楚芯听不太懂。 但最后一句是显而易见的情话。 她默默地从龟头舔到了棍身,男人勃起的阴茎温度滚烫,像是要把她化开一样。她用舌头细细地描绘着上头突起的青筋,他伸手抚着她的侧脸,挺动胯下。她顺着粗长的柱身舔到了根部,伸手压着他浓密的耻毛,张嘴把他的阴囊含入口中舔弄。赵承煜的呼吸声愈来愈重,抚着她的侧脸的力道却在变轻,仿佛被什么分散了注意力,不得分神。她伸出另一只手,以自己的唾液作为润滑,持续上下撸动肉棒,待抵达顶端的时候,还会用食指指腹调皮地揉搓翕动的马眼。他被她掌握着全身神经,随着她轻轻啃咬他饱胀的子孙袋,他的肉棒愈来愈硬,她若有察觉,慢慢地顺着肉棒根部舔回顶端,软绵绵的手掌无缝隙地顺着往下滑与她的唇舌交替,揉搓起硕大的阴囊,她含着龟头,用嘴巴套弄起来。 他太粗大了,她含得极为艰辛。但她却不想退缩。 赵承煜眯着眼,腰眼阵阵发麻。 待她稍微适应他的尺寸,她便慢慢地加速。待赵承煜的肉棒在她的口中突然胀大了一圈,直撑得她的口腔发酸—— “吐出来。”他勉强分神说道。她却不听劝,直接握着他的肉棒往喉咙深处送进去! 经受刺激,赵承煜闷哼一声,再也守不住精关,在乔楚芯的喉咙里射出大量精液!她被呛得咳嗽两下,肉棒差一点滑出她的口腔,她却握着那还在突突射出一股又一股浓稠液体的大肉棒,把龟头含在口中。乔楚芯接连吞咽了好几下,直到确定赵承煜射精完毕,她才吐出肉棒,疲软的巨物泛着银光,滑腻湿润。 此时她的双眼已经被呛得泛红,她泪眼汪汪地凝视着赵承煜,软软地问道: “表兄……舒服吗?” 说完张着嘴,让他看清楚她的口中没有一丝白浊。 (九十五)马车上(下) 赵承煜半眯着眼,喉结不动声色地滚动。他看着乔楚芯湿润嫩滑的粉色口腔,那条小舌头方才勾着他的马眼,喉咙深处嘬着他的肉棒榨精—— 又纯又欲,骚得没边了。 他伸手拉起她,口上道:“舒服。”一只手钻入她的裙底,隔着亵裤抚摸她的花唇。不出所料,触及一片湿润。 乔楚芯嘤咛一声,靠在他的身上,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腿心在淌水。 “湿了。想要?”他低沉地问道。 虽是问句,他却没有打算等候答复。 先前她伏在他的大腿上,给他吹箫。 如今他跪在她的两腿之间,甘为她的裙下之臣。 “表兄……”乔楚芯的眼睛里沁了水,配合他的动作,让他脱下了她的亵裤。 从赵承煜的角度,他一眼就看到那处娇嫩的花穴早已按捺不住地往外吐出晶莹的淫水。 乔楚芯便眼睁睁看着对方低头,在她忐忑又期待的心情下亲吻她的私处。 “哈啊……”乔楚芯仰着头。赵承煜的舌头顺着汨汨而流的蜜液刺入花穴里面,勾弄软嫩的壁肉,又弄得她分泌出一波春水。他便汲取蜜液,提溜地吸入口中,发出色情的水声。她的小穴被他舔弄的湿软,水流不停,她小心翼翼地压抑呻吟,却在下一刻险些破防!“——嗯唔!” 原是他顺着往上,准确无误地含着小巧的阴蒂。他来回舔弄吸吮,带入口中用牙齿啃咬,不久便把花生米大小的阴蒂给亵玩至充血肿胀,她的呻吟愈来愈急促,而他像是从中获得鼓励一样,愈发卖力地吸着她的阴蒂,时不时还会伸长舌头,勾弄小穴的入口处,就连尿道也会被他扫过,关照到。 源自于身体上最敏感的部位的快感终于令她崩溃地啜泣一声,新的一股春水从她的体内急速喷出,打湿赵承煜的脸! “爽到了?”他玩味问道,抬起头,故意当着她的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把她的淫水带入口中。 “嗯……”她小声应道,面上潮红。 “本不想吓到你……既是你主动勾的,那便要帮表兄解决才是。”他坐起来,抱着她,让她与他面对面地坐到自己的腿上。 给她舔阴的时候,他的阳物便已经再度勃起,就等着肏入那个销魂窟呢。 “表兄……” 乍看,两人的衣衫都还完整着。但实际上他们的下身赤裸裸的,赵承煜抱着她,用肉棒来回戳弄她的私处,甚至故意往她的阴蒂上撞。这般有惊无险地擦过好几次,把她撞得愈来愈酥麻,那溢出清液、还在翕动的马眼猛然吸着了她的阴蒂! “嗯——啊……”她才张口,便想起他们在马车里,外面都是人,便压着尾音。那马眼比赵承煜的嘴巴小多了,几乎像个真空的空间含着她的阴蒂,疯狂的快感席卷着她全身,令她险些失控!“不要,快放开……” “放开之后呢?”赵承煜隐忍着问道。马眼里戳进异物是头一遭体验,于他也极为刺激。但他强忍着,不让乔楚芯发现。 “肏我,肉棒,插进小穴,嗯啊……不要含着我,我的阴蒂啊——”她几乎要被那股快感折磨疯了,连连告饶!她左右扭动自己的身体,却只让自己的阴蒂受到更加大的刺激,身体软下,下身一抖一抖。 “满足你。”他低头与她亲吻,她便把舌头放出来,与他纠缠在一起。赵承煜的心底一片柔软,手臂一用力,便把两人的性器分开,马眼里一阵酥麻。随即他握着她的臀部把她的身体抬起来,让湿漉漉的小穴对着他的肉棒,慢慢地把他给吞下。 她清晰地感觉到那把肉刃是怎么撑开她的小穴,像是开垦土地的锄头一样。那物件炙热又粗大,挤压得她的壁肉酸软。 是身体与心,灵与肉上的双重饱满。 不由得想起那日在铜镜前,她亲眼看着他把肉棒插进她的体内。两人的性器结合在一起,是最极致的肉欲。 当他们的嘴唇分开,口涎拉丝,她轻轻道:“表兄疼疼我。” ……是要他疼她,还是往死里肏?赵承煜的眼底欲望翻滚,大中午的天,黑夜被蕴藏在他的眼底。 “像这般疼吗?嗯?”他抱着她,剧烈耸动起来! “唔、啊、好深——嗯……好快……表兄,啊……啊……好舒服……”她环着他的颈项,在他的耳边发出隐忍的娇喘与呻吟。那巨物愈发发狠了往她的体内肏,而恰恰在此时,马车外传来司礼的声音。 “前路不平,郎君与娘子注意些。” 无论是赵承煜,还是乔楚芯都无法分神回应。幸好,司礼也没有要他们回应的意思。 不平的道路便是让赵承煜借势,愈发往她的体内深入。 “表妹可要忍着些。”赵承煜闷哼一声,顺着车轮滚过一个窟窿,肉棒往那子宫颈上一刺。 “哈……啊……”乔楚芯被磨得小声地抽泣起来。“表-表兄……” 她的体内本就娇嫩多汁,那道子宫颈被他肏开数次了,如今似乎对那烦人的造访者有了熟稔,在他敲门的时候,不情不愿地含着他的龟头。一股舒爽从尾椎流窜全身,他愈发用力地往那道宫口上撞,肉棒像是行军打战时候的攻城武器,誓要令城门沦陷。 “不、不行了呀……唔、啊——”她捂着自己的嘴巴,眼角流下泪水,被他送上了高潮。她的小穴还在疯狂收缩痉挛,囊得他的分身也是极为享受,一波波的快感直面而袭来。 赵承煜深呼吸,凝神。 他瞄准了时机,猛然发力便强行突破那层层迭迭的媚肉,撞开了尽头的子宫颈!肉棒全根没入,他的耻毛刮到娇嫩一片软肉,两颗睾丸贴上门户。 “啊……啊!”乔楚芯才刚刚高潮,又被插入子宫,这一下刺激得她猛然收缩小腹,子宫吸吮着外来客! “嘶。乖乖,放松些,让我好好肏你。”赵承煜安抚地舔了舔她的耳朵,紧接着便抱着她‘啪啪啪’肏干起来! “唔,啊,啊——好麻,啊……嗯啊……好涨……表兄,啊……轻一些,要被肏破了啊——”乔楚芯夹着哭腔,哀哀求饶。她的小穴不受控制地囊着那根在她体内快速进出的巨物,似乎有春水不断顺着他们的交合往下流,浇灌在男人浓密的耻毛上,她感受到那黑丛林刺刺的,每一下都要刮到她的阴唇,瘙痒又饱满的感觉不断堆积……她控制不住地在马车又行过一个窟窿,龟头狠狠地撞到子宫壁上的时候,又一次泄身了!“嗯啊——!” “又到了?真是敏感。”赵承煜低笑出声,伸手摁了她的阴蒂,自己加快速度在松软湿滑的小穴里面冲刺,不一下子又干到她呻吟四起。 “啊,嗯啊,太快了——”她像是幼兽一样的啜泣刺激到赵承煜愈发狂乱。急速的抽插把她的花心都给肏麻了。 “下次还勾引我吗?嗯?”赵承煜凶狠地问道。“不怕被我肏烂了?” “表兄……啊……不行了呀——!”她浑身抽搐着,马上便要迎来第叁波高潮! “等等我,一起。” 话才刚落,马车又是行过一个窟窿,把赵承煜往乔楚芯的体内深处送—— “呜啊——” “哼。” 两人双双攀上了巅峰,赵承煜泄在她的子宫里,大量的精液从马眼里喷薄而出,射满了子宫! (作话:卑微的我,昨晚睡了一个好觉……〒▽〒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所以前两天没有更新】。可能因为休息两天,今天写的比较顺。这不,补完上一章,还有一章掉落? 明天下午要出门,晚上更不了啦。我看看明天早上能撸一章吗~ P.S. 看到要到5000收了,回想一下一直都没有因为解锁收藏和珍珠成就加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这一次~让我想想看,写一个什么特别番外庆祝一下。大家想看点什么PLAY?给我点灵感,我来构思一下~至于角色番外还是留在正文完结之后吧。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完整的故事,写下来可能一个人【或者一对CP】要一万多字……而且还会涉及剧透。) (九十六)丹阳县 “楚娘子,上完课啦?”正在忙活端菜的妇人一见那异常貌美的小娘子从堂内走出来,便笑着打招呼。 “刚下课,孩子们过会就要出来了。我来帮吴婶子吧。”明眸皓齿的小娘子笑容清清浅浅,在一旁净手后,便上前帮忙摆盘。 “哎,陈郎君可真是好福气,娶到你这么一个天仙似的小娘子。不仅还识文断字,还温柔善良,日日来这育婴堂帮衬。”吴婶子笑得合不拢嘴。 “哪有吴婶子说的那么好。”乔楚芯面上微红,腼腆应道。 此时侧门传来欢歌笑语,十来个年岁不一的孩童叽叽喳喳地鱼贯而入。 “楚夫子!今天留下陪我们吃饭好吗?”最为年长的孩子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叫做凤丫,最为亲近乔楚芯。她看到乔楚芯还在,便扑上来拉着她的衣袖撒娇。 “今日不行。我表兄等等便要来接我了。”乔楚芯摇摇头道,凤丫便露出一脸失望。 她知道,楚夫子的表兄便是她的夫婿。 “那好吧,夫子明日见……” “夫子明日见。”与大大咧咧的凤丫相比,其余的孩童面对这个才来到丹阳县不到一周,长得像戏文里的仙女一样好看的楚夫子显然还有些拘谨。 “哎,陈郎君来啦?”吴婶子眼尖,先看到正门处出现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 无论见几次,吴婶子还会忍不住感慨,这究竟是打哪儿来的一对神仙夫妻?男女都生得一副叫天地失色的好相貌,看着好生养眼。 “表兄来了?”乔楚芯转头,果然赵承煜便站在那里,浅蓝色的衣摆上沾了灰色的尘土,显然又是奔波了一日。 “表妹。”赵承煜唤道,望着眼前和乐融融的画面,心中触动。“走罢,回家了。” “剩下的便交给吴婶子了。大家再见!”乔楚芯挥挥手,只有凤丫蔫蔫地回应两下。 “楚娘子和陈郎君慢走呀!”吴婶子笑眯眯地目送两人离去。 时近黄昏。天上流云似火,街道渐渐安静下来。 “都给那些孩子讲些什么了?”马车上,赵承煜感兴趣地问道。曾经不学无术的京城混世魔王,真能教好那些萝卜头吗? “一些简单的算术罢了。”乔楚芯看到赵承煜趣味盎然的模样,便知道他在揶揄她。但她对历史典籍,各类文献确实一窍不通,便只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有孟秀才负责给他们学习认字,耽搁不了他们。” 扬州富庶,丹阳县靠近扬州腹地,繁华程度不下于京郊附近的郡县。此地少见弃婴与孤儿,育婴堂条件良好,甚至有一名老秀才闲来无事,教孩童们认字。 赵承煜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到了“家”,赵承煜扶着乔楚芯下马车。 很普通的一副二进的宅子,找当地的官方牙人买的。房子保养得不错,很符合赵承煜如今伪装成家中略有薄财,独自出来打拼的商人身份。 “总觉得不太真切。”乔楚芯感慨道。“我还以为路上会有人埋伏,追杀我们。” 哪知一路平静。 赵承煜看了她一眼。 “本来有。”他随意应道,取出火折子点燃油灯。“现在没有了。” “……你做了何事?”她疑惑问道。 “我大哥的舅舅有一房外室,为他育有一子,今年刚满四岁。与当今年登基紧紧相差一岁,那是何等幸事。”赵承煜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普天同庆之大喜,何须遮遮掩掩?离京前,我便代为上报给父亲了。” 乔楚芯沉默下去。与敬德帝登基计年只差一岁,不就是在先帝驾崩那段期间怀上的吗? 就算她的历史知识有限,她也知道国丧期间理应戒酒色。处理不好,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当然,建国侯有一个贵妃妹妹和皇子外甥,很大几率避得开杀头罪。可是建国侯一脉难免还是要付出些代价了。 乔楚芯叹了一口气。 她还是不习惯这些刀光剑影呀! 特别番外:孕期日常(上) 崇明次年,春。 叁个月前,宫中传出喜讯,道是皇后已有叁个月的身孕。彼时朝中还有重臣蠢蠢欲动,上奏请求帝王充盈后宫。 崇明帝当即便道:“众卿莫非要朕违背诺言,辱没太祖遗风?” 以此驳回,甚至发作了带头者,如此朝中才噤声。 如今春季临近尾声,炎炎夏日将至,坤宁宫内忙得团团转。皇后有孕,坤宁宫不宜用冰,如此夏天解暑便要废些心思了。屏风要换薄一些的,被褥也是,那些沉重的红珊瑚摆件之类的更是要不得,看着就让人闷得慌。 “殿下,徐总管今日又差人来问坤宁宫是否缺什么了。”雀儿笑眯眯地递上一碟切成八瓣,去了内核的苹果给那位如今皇城内最顶顶尊贵的人。 那歪在美人塌上看书,腹部已经明显隆起来的女子生就一副娇滴滴的美貌,她的头上只缠了蓝色巾帼,愈发显得眉眼灵动,面色红润。与之相较,听闻乾清宫那位日日黑着脸,弄得朝堂上皇皇不可终日。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乔楚芯从书页上看了雀儿一眼,轻啐一口,复而继续看书。 “殿下便当是心疼那些个朝臣。奴可是听说,自坤宁宫闭门谢客以来,文武百官日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雀儿不禁莞尔。她本是太后跟前伺候的大宫女,自皇后有孕以来,便被送到坤宁宫照看皇后。“就在昨日,尚书令大人无端被陛下发作了一顿,如今惊吓过度,称病不朝了。” 也不知道陛下上次做了什么,被皇后连夜赶出坤宁宫。隔天一早,皇后就下令关闭坤宁宫了。 帝后分居,是今上登基后头一遭。 雀儿见乔楚芯神色松动,便再接再厉道:“陛下日日差人来问候,可见心中挂念殿下。殿下莫非不想念陛下吗?” 想那个坏蛋吗?自然是有些想的。自成亲以来,他们从未分开过如此之久。 “……啊。”乔楚芯忽然轻呼一声,手搁在自己的腹部上。 “殿下怎么了?”雀儿连忙问道,也顾不上为皇帝说上好话了。 “是孩子……踢了我一下。”乔楚芯感受到紧绷的肚皮忽然被撑起来,神情怔忪。 初为人母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她和赵承煜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她陪婆母用膳的时候,被鱼腥味刺激呕吐,婆母当即一脸喜色地请来了太医,这才确认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子。 彼时她的胎相不太稳,太医委婉地提醒道在叁个月之前,应禁房事。她想起赵承煜每每兴起都要强插子宫,把那里灌满精水,不由得升起后怕。 自被诊出喜脉以来,她便不许赵承煜碰她。即使过了叁个月后,她自己有些想,她也忍着不与赵承煜行房。 无他,只因赵承煜在床事上太不知节制了。若非腹中胎儿生命力顽强,就赵承煜那股蛮横劲……怕是他们都已经后悔莫及。 但一周不见,她确实有些想他了。 “许是小殿下在想念父皇了。”雀儿观乔楚芯神情有所松动,便小心翼翼地给她递了台阶。 “我可算是知道母后为何要把你放在坤宁宫了。”乔楚芯看着那充当说客的雀儿,想了想,道:“……也罢。你替我跑一趟,到太医院找纪太医过来一趟吧。” “奴领命。”雀儿松了口气,俯身后退出寝殿。 * 纪太医来过又走。 乔楚芯才喝完纪太医留下的保胎药,正感到睡意来袭。 孕妇本就嗜睡,她便躺上床,想在晚膳前小酣一下。 但不待她入梦里找周公,她便听到有脚步声踏入寝室。 “雀儿,我要睡一下……等等用晚膳时,你去把陛下请来。”她闭眼说道。 脚步声顿了顿,复又接近。 “楚芯。” 熟悉的男性嗓音令乔楚芯愕然睁眼。 已经有一周未见的丈夫就站在她的身边。 赵承煜穿着一身月牙白的常服,双面酡红,眼神深邃中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懵懂。 “你怎么来了?喝酒了?”乔楚芯嗅到一股子酒味,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这是喝了多少?都要把她熏晕了! “喝了……”赵承煜颔首,坐在她的床榻上,凝望着她。“没醉。” “陛下,一般醉鬼都不会承认自己醉的。”乔楚芯好笑地道。赵承煜平常注重养生,甚少饮酒,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般醉醺醺的模样。 本想今晚让他过来的,谁知他自己喝多了酒就跑来了。 清明状态下的赵承煜不会闯进坤宁宫。 醉酒的赵承煜,那便是无人敢阻拦了。 “真没醉,你闻闻?”当赵承煜俯身的,那酒气冲天直令她受不了。乔楚芯想要推开他,谁知她只是稍微用力些便似乎刺激到了对方。“楚芯……不要推开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乔楚芯一懵,便被他含住嘴唇,酒味都冲入口腔中了。也不知道他喝的是什么样的烈酒,令她也晕乎乎的。他似乎把她被熏晕后的无所作为当成了放纵,一双大手伸入她的寝衣之下,一寸寸地抚摸她的肌肤。近来乔楚芯感觉到乳房涨涨的,询问过太医后才得知是因为她的身体要产乳了。两颗乳头近来愈来愈敏感,导致她睡觉的时候尤其不爱穿肚兜。 当下便宜了赵承煜。他剥开薄薄的寝衣,火热的手掌抓着他如今一只手握不住的丰满轻柔地揉捏,生就一层薄茧的指腹摩挲着艳红色的乳头,一阵瘙痒随之袭来,那雪团上的红梅挺立起来,像是鲜嫩可口的朱果。 这双奶子又白又大,如今愈来愈软了。 “嗯啊……”乔楚芯的身子软了下来。孕妇的性欲本比平常旺盛,若非担心赵承煜不知分寸,她这几个月来也不会忍得那般辛苦。“轻、唔嗯……轻些……”她侧过脸,避开赵承煜的亲吻,分神说道。 心里有些担心,赵承煜不会发酒疯吧? “芯肝,我真没醉。”赵承煜的声音已经沙哑。 不过是借酒壮胆罢了。自他上次试图游说乔楚芯,想要插进去解馋而被赶出坤宁宫,已经过去整整一周。 思念如潮水。他采纳了赵玄翊的建议,掂量着酒量,喝了两坛子绍兴酒,光明正大的借着醉酒之名来到坤宁宫。 特别番外:孕期日常(下) 到底乔楚芯的人生阅历太少,分不出男人是真醉还是假醉。 赵承煜越是说他没醉,她越是觉得他醉了。 “醉了还惦念着那档子事!”乔楚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我只是惦念着你。”他叹道。 乔楚芯的心颤动了一下。 有一刹那,她相信他并没有醉。 但赵承煜的眼中似是被云雾缠绕,分不清是欲望还是酒精作祟。他俯身亲吻她,舌头抵开她的牙关,进入她的口腔之中,把自己的口涎与嘴巴里的酒气都尽数渡给她。乔楚芯不适应那股酒精味,呜咽一声,两条滑腻的舌头缠在一起,激烈共舞。赵承煜的舌头压在她的舌根上刺激口涎分泌,过多的口涎从她的嘴角溢出,顺着她如今有些圆润的下颌曲线蜿蜒而下,流到了她的颈项上。 乔楚芯不沾酒,被那股子酒气熏着了,迷迷糊糊地被他占尽便宜。 赵承煜不得不感叹,赵玄翊的法子果然奏效。姐妹嘛,体质相同,都是沾不得酒的。 光风霁月的大君子?怕是没少忽悠他那姨姐。 回过神的时候,赵承煜整个人已经笼罩在她的身上,宛若锁定了小羊羔的雄鹰。 “起开!白日宣淫还像话吗?”她有些羞恼,正言厉色地斥了他一声。 但赵承煜怎会停手? 都借酒装疯了,今日势必要得些甜头才行。 “芯肝真香。”他充耳不闻,低头舔了她的耳壳,从耳珠一路吻吮至细白的颈项,直至那双丰满的双乳,他大力抓住两颗乳球揉捏起来,咬着那艳红的奶头。 “啊——不要碰!疼,别咬……”她的胸脯宛若二度发育一样,如今敏感娇嫩得很。那对软玉被他这般大肆亵玩啃咬弄得又酸又痒,还挟囊着细微的疼痛,她的眼角一下子便沁出泪水来。赵承煜闻言,换了一颗乳球吸吮,这次他仅用舌头舔舐,温软的舌头快速地伺弄挺立的乳头。大手捏着隔壁被他啃咬得有些可怜的另一边。 舌头很柔软。湿滑温热,刺激着敏感的乳头,只叫人感觉一股电流窜过全身。 没了痛意,便完全只有被激起的酸痒,与体内愈来愈强烈的空虚。她不由得伸手抱着在她胸前放肆流连的赵承煜,口中溢出让人振奋的呻吟。 “好痒!啊、啊……用力些……”她把赵承煜的脸压向自己的胸脯,怎么会那么舒服?明明她自己碰除了酸就是痛。 腿心处似乎渐渐粘腻起来,乔楚芯想要合拢双腿,但赵承煜的一条脚搁在她的两腿之间,强势地把她的双腿分开。 “把腿张开!”他霸道地说道,抬眸见她脸上意乱情迷,茶色眼眸也在染上浓重的欲色。 像是被蛊惑一般,她乖乖地分开了些。 “……好涨……”她难受地说道。 “乖,过会便舒服了。”他说道,再次低头,吃那艳红的朱果,舔弄得愈发仔细了。他的舌尖抵着小小的奶孔,重重地刺,像是要撑开那个洞孔肏进去一样! “唔嗯——!”她像是真的被插入一般,一个激灵,愈发抱紧了他的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赵承煜总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一股奶香味。 “唔、啊,好舒服,嗯啊……夫君吃重一些……唔嗯……奶子给你吃……嗯——啊!”她正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忽然就尖叫一声。 乔楚芯浑身颤抖,只因赵承煜趁着她分神之际贴着她的耻丘,钻入她的亵裤里面,手指正在她的阴蒂上打圈。 禁欲期间,她怕自己把持不住,根本不让赵承煜碰她一分半毫。至多只用手帮他解决。 一块嫩肉日日吊在面前,能看不能吃。赵承煜的心情可想而知。 灵活的手指抵在她的阴蒂上,像是拨弄琴弦一样,勾弄按压,他褪去她的亵裤,使她的阴户完全暴露出来,嘴巴还像个婴儿一样嘬着她的奶头。 嘴巴和手都做尽了下流事,赵承煜却始终撑着自己的身躯,不压到她的肚子分毫。 “不、不……啊……夫君,不要了……啊……不可以……啊……”时隔数月,腿心的嫩芽被他逮着亵玩,陌生又熟悉的快感接踵而至。那握剑写字的手像对待珍宝一样,温柔地抚摸小巧的阴蒂,那颗骚豆子渐渐充血肿胀。 乔楚芯的低吟啜泣像是对赵承煜的鼓舞,他的动作不减反增。 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耗尽耐心后,凶相毕露。 “说,舒服吗?”他语气凶狠。叫肉食动物茹素数月,只会把它给逼疯。 “不,唔,啊,啊……要、要丢了……唔嗯……嗯、嗯——” “芯肝好狠的心。饿了为夫这般许久,莫非毫不想念为夫的阳物插在你体内的感觉?”说完自己笑了一声。“为夫可是颇为思念芯肝身下的小嘴,那温软湿滑的触感……人间极乐,莫过如此。”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再一次含着她她的乳头用力吸吮,手下蓦然用力弹弄那颗已经挺立的淫核—— “唔……啊!”乔楚芯终于崩溃地哭出声,眼泪扑簌落下,浑身痉挛的同时小穴喷出一股股清澈的淫水,竟这般被他给玩得潮吹了! 但还不够。 上下都在淌水只是前奏。 她感受到乳房涨涨的,赵承煜竟还不放过已经被他吸得红肿的乳头,仍然在持续啃咬。底下的水还未流尽,她的身体再度抽搐,乳头蓦然喷出淡黄色的初乳! 初次溢奶,那些乳汁尽数喷在赵承煜的白色常服之上,浅黄色的痕迹十分显眼。 口中略带腥味的清甜液体令赵承煜一怔。不多时他便反应过来,神情愈发兴奋。 ‘咕噜’一声,他吞下了口中的初乳,道: “乖乖,你产乳了。” 语气兴味盎然,眼神愈发危险。 “……你喝下去了?”她见他的嘴边溢出一点淡黄色的液体,不可置信地问道。 “甜的。”他间接承认。 “赵承煜——唔嗯……”未说完的话,被他用嘴巴堵住了。 他渡了一些残余的乳汁给她,意犹未尽地问道: “没骗我们乖宝,是甜的罢?” “你——”她羞愤地抹了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都气红了。 抬眼一看,赵承煜正在解开自己的衣衫。 那根尺寸可怖的阳物早已高高挺立,铃口溢出了透明的初精。 “不,不可以……会伤到孩子的!”乔楚芯目露惊惧。 “我知分寸,不会伤到你与孩子。”他安抚道。 “不,不要——”她翻过身子,成了侧躺的姿势,硕大的乳房随着她的动作甩出层层乳浪。 看得他眼神一暗。 “芯肝真聪明。”赵承煜笑着道,躺在她的身后,精壮的身子贴上她光滑的后背,手臂环着她的胸脯之下。“我已询问过太医,侧卧的姿势最不易伤到孩子……”他轻声说道,身下的孽物贴在水淋淋的花户上。 “不……唔……”她还想要躲开,但赵承煜压着她的手臂,一手扶着她的腰侧,挺腰在她的小穴入口处来回蹭了数下。 她还是那么容易出水。 乔楚芯连连低吟,还不死心地想要挣脱赵承煜的束缚,但赵承煜温柔又强势的禁锢着她,道: “乖乖,信我。我不会伤到你与孩子,你们娘俩都是我的心头肉。”若是没有把握,他岂敢求欢?“芯肝……莫折磨我。”他叹道。 怀孕中的女人情绪都很敏感。 乔楚芯终究还是信任他的,加之之前她也询问过纪太医,不由得心软下来。 “……你轻些。”她妥协道。“要温柔!”她强调道。 “自当是。”赵承煜的嘴唇弯了弯,在她的颈项后落下一记几近虔诚的吻。 在乔楚芯的配合下,他小心翼翼的把龟头对准她的小穴,慢慢地插进去。 久旷的小穴再度被撑开,那张贪婪的小嘴似要马上把他给完全吞噬,才插入一个龟头就被用力捆住,那湿软的花穴紧紧地咬着他,让他寸步难行。 若是过往,他早就不管不顾一杆入洞了,但当下他只能忍着压力与澎拜的欲望,一点一点地撑开她,把自己的分身送入她的体内。 “好、好撑……”乔楚芯喃喃道,胸脯起起伏伏,乳头又溢出了一些颜色较浅些的乳汁。 缓慢的动作令双方都清晰的感觉得到彼此的性器。温软紧致的花径囊着坚硬如铁的肉棒,那根充血的巨物像是蛰伏的凶兽在探险一般,一点一点地深入女子体内的这方天地。 “不、唔嗯,不可以呀……”乔楚芯轻轻啜泣,这般轻柔的插入对于性欲旺盛的孕妇简直是温柔的酷刑。 “乖乖,忍忍,你吃得下的。” 待他插入花房,抵在那道紧闭的宫门之前,她已经小小泄身一次。春水如潮,淹没了花房。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多久没有感受到这股温热与紧致了? 龟头戳到那块软硬的嫩肉上,乔楚芯嘤咛一声,花径深处的子宫颈重拾旧梦,把那个多次在娇嫩的子宫里洒下子孙浆液,还真的令它开花结果的龟头给轻轻含住。赵承煜头皮发麻,根本不敢深入,连忙抽离了一些。那子宫颈依依不舍地含着龟头,但龟头挣脱束缚,不一下子,深处的子宫颈又恢复了原状,紧闭谢客。 不能感受到尽头的吸力固然让人觉得遗憾,但赵承煜知道分寸。 当下他与他们的骨肉只隔着这道子宫颈。 这是他与他至爱的女人共同孕育的子嗣。没有什么比当下让他更清楚地认知到,他们即将为人父母了。 心念一动,柔肠百转,他吻了她的耳朵,低声道: “乖宝辛苦了。” 骨节分明的手搁在她的腹部上,郑重又珍惜。 那是乔楚芯听过最温柔,最动人的音符。 “动一动……”她小声道,自己小幅度地扭动起来,吞吃那根巨物。 “满足你。”赵承煜低笑出声,挺胯,慢慢抽送起来。 揶揄疼爱的笑声令乔楚芯耳朵一热,愈发情动。 咕啾咕啾的水声从两人的交合处传出。 “夫君……快些……” “你受得住吗?” “唔……嗯……不要插太深,只要快……” 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何过分。 “……娘子真是个磨人精。”赵承煜苦笑一声。这不是考验他吗?但她这副全心信赖的模样,又让他拒绝不了。“好。若是受不住,且与我说。” 赵承煜快速耸动腰身,他插得不深,至堪堪入了半根,每每抽出来时便带出一大股淫水,滴到床上,快速的动作捣出了白沫。 “夫君,啊,夫君好厉害,要肏坏了……嗯啊……唔,肉棒好大,唔嗯……好舒服,唔——啊……!”乔楚芯被肏得奶子一甩一甩,乳头不断溢出乳汁,顺着她的乳房往下滴落。她感觉自己的体内愈来愈热,虽然最深处有一股瘙痒得不到疏解,但赵承煜的物件又粗又烫,像是要熨平她的小穴里的褶皱一样,她从中获得了莫大的快感。“夫君,啊,不行了,啊,要到了……夫君,夫君——啊!” 高潮的那一霎那,乔楚芯不由得挺胸,两颗乳头突然不受控制地喷出一股又一股的淡黄色水柱! “喷奶了?” 赵承煜看得目不转睛,语气匪夷所思。 但很快他就顾及不了揶揄她,突如其来的紧致令他腰眼一麻,赵承煜强行忍着贯穿她的欲望,抽出自己的欲望,只剩下龟头卡在她疯狂痉挛的小穴里拔不出来。 “乖乖——嘶!”他刚想要哄着她放松些,她的小穴就出其不意一夹,令他猛然松了精关! 累积多时的炙热精液与从甬道深处汹涌而至的淫水撞在一起,混为一体。 “好烫——”乔楚芯的小穴收缩得更加厉害了,像是要把他给彻底榨干。 灭顶的快感一波波地冲破四肢百骸,赵承煜的阳物狠狠地跳了两下,射都射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咬牙肏入更深一些,把他的精液和她的淫水都推回花心,让自己的分身再享受片刻温暖! “这般贪吃,那便都给我吃下去!”赵承煜凶狠地说道,追加抽送了两下! “唔——嗯……满了呀……”那一股股炙热的白浊像是射到了她体内的最深处,她感受到自己的乳房涨涨的,好像又要溢奶了—— 才说完,她便感觉到腹中胎动。 不止是乔楚芯,赵承煜也感受到那柔柔的一下,似乎是孩子踢了他的掌心。 男人的不自在只有一瞬。 “孩子知晓爹娘恩爱,雀跃着。” 他淡定地下结论道。 乔楚芯却红了脸。若非他在她的身后,她势必会送给他一记白眼。 “不正经。”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只逗得赵承煜搂着她又是调笑与温存一番。 待感觉到壁肉渐渐放松,赵承煜才拔出自己阳物。湿淋淋的肉棒拔出来的时候,她的小穴被撑开了一个一指宽的小孔,精水汨汨而流,沾到深色的被褥上格外显眼。 地上还有她喷出的乳汁残留的水渍,说是满室狼藉也不为过。 乔楚芯已经累极,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赵承煜传了热水。 清洗完毕后,他抱着昏昏欲睡的美人,亲了亲她的面颊。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见她的眼皮子已经彻底落下,覆盖在那双美眸上,赵承煜轻叹一声,抱着她往寝室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听到她几不可闻的回应,男人顿了顿。 “不悔?” “不悔。” 说着,乔楚芯睁开了眼睛,与赵承煜碎星一样的眼眸对上。 两人相视一笑。 岁月悠扬,人生无常。 余生有你,已是万幸。 (九十七)幽灵船 赵承煜见乔楚芯脸上的倦意,便道: “且放宽心。事情已有进展,若是顺利,你我不日便可回京。”他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说来,还要多谢翊堂兄。” ……翊堂兄?赵玄翊? 见她一脸困惑,赵承煜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赵玄翊此人,确实让当权者忌惮。 人坐在京城里,却是行踪诡谲,手眼通天。 若非他与端王一样是个淡泊名利的心性,如今金銮殿上的龙椅坐着的人是谁,或许有待商榷。 “姬先生尚在京城,我已托付他细心照料翊堂兄。” 听了司礼的汇报后,他当夜便修了封书信送回京城。 也对赵玄翊在他们离京之际莫名其妙与他的提醒多了几分重视。 他说,仔细船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谢谢你。”若是赵玄翊的身子能好起来,那当然是最好的。 “不该由你代他言谢。”赵承煜瞥眼。“由你阿姐来,许会合适。” 乔楚芯颇有些无语。 念头一转,想起了其他事。 “去年冬天,阿姐人在扬州。她可能是在我们离京前察觉了什么……主动与我说起她在扬州的见闻。十二那晚,她与我说了一桩有关于海上幽灵船的传说。” 扬州地理位置绝佳,往西是大运河,往东便是黄海。 十二那晚,乔楚苑与她说的便是这黄海上在船航间流传甚广的一则传说。 “昼升藏,夜降行。当地的水手皆说,海上有一艘昼伏夜出的幽灵船,见之便是大凶。”赵承煜淡淡道。 他近来多番探查丹阳县的船航,对这个幽灵船的传说亦是有所耳闻。 乔楚芯回忆了一番十二那晚,乔楚苑的话。 “世间何来鬼怪?不过是人心作祟。”乔楚苑笑着说道。“海上不比陆地,是船,便总会停泊在港口补给。” 话中若有所指。 赵承煜点点头,面色不太好看。 “我知晓了。” 乔楚苑这是在强行卖他一个人情。 “表兄查的事与幽灵船有关吗?”乔楚芯好奇地问道。有她穿越的前例摆在那里,她早就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了。说不定这个世界的确有鬼神怪力,那艘幽灵船或许真的存在? “你可知晓神机教?” 见她露出茫然神色,赵承煜便继续道:“景文二十六年,前厉王即后庶人枭氏勾结皇叁子、皇七子、皇八子,欲于玄武门行刺彼时还是太子的今上。但今上警觉,麾下亲兵反应迅速,枭氏诛阀。尔后,诸位皇子接连被翻出谋逆罪证,今上代父执剑,接连诛杀五名皇子,直至其兄弟中存活于世者,只留郑王与端王。” 留着他们,并非今上心慈手软。 郑王是今上的养母,当今太后的老来子。 而端王在诸多兄弟之中最为势弱,适合作为那个遮羞布。 “先帝驾崩之际,神机教横空出世,以今上残害兄弟,逼死生父,为君不仁的名号,潜伏于民间密谋推翻朝廷。” 可想而知,这样的组织像是时时刻刻提醒着敬德帝自己当年的‘丰功伟业’,对于爱惜羽毛的帝王来说,如同噬心之蚁,叫帝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而此番赵承煜来到扬州,便是因为有密探向今上汇报:扬州似有神机教徒故态复萌,以不久前的血月异象滋事,意图扰乱民心。 (九十八)云雨 漆黑的夜幕似是鸦羽一样,挂在天上,宛若一整块化不开的松烟墨。 ——又是一个七日。细算下来,还有一个月,她才会彻底摆脱透骨欢。 乔楚芯坐在房间里,晚风徐徐,从半开着的窗户吹入室内,送来了瞌睡虫。她等了许久,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赵承煜。 “怎么那么晚?”乔楚芯打着哈欠。但见美人身披白色寝衣,靠在床边上,一双细长白嫩的腿埋在被褥之间,如同土地上拔起的雪山,景色妖娆。 若是平常,赵承煜少不得要调笑两句。他悦她日常里的清柔婉约,似山间枝头上悄然绽放的杜松子,更爱她床笫间的妩媚风情,无边风月,灼人眼目。 她自是极美的,但从前他看哪个美人都不觉有神韵,只有特立独行的乔楚苑让人印象深刻一些。直到冬狩那夜,才有一个女人的容颜在他的眼中生动起来。 为何今日晚了?自是有难言之隐。 “我有事与你说。”他走至床边,见她努力睁眼,只觉可爱,心中升起怜意。 “唔?”她睁开眼,乌黑的瞳孔如同江南烟雨,莹润清透。“是什么事?” 赵承煜狡猾得很,偏生不说,伸手一揽,把柔若无骨的美人给带进怀中。他的手不老实,从寝衣的对襟处钻进去,抓着女子一边浑圆,团面团似的揉捏起来。 乔楚芯的呼吸急促了些,口中溢出的呻吟落在赵承煜的耳中似是黄莺啼鸣,悦耳至极。他剥开寝衣,渐渐往下探,屈指一抠,顶到那颗世间色欲所化的肉珠。 乔楚芯已经苏醒。赵承煜的手掌贴着她的私处摩挲,不一下便引出幽幽泉水,蜜液急涌,连同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都沁出叁分媚意。 “唔、嗯……啊……”她难耐地夹紧双腿,扭动腰肢,像是在主动骑他的手一样。他偏生不紧不慢地勾弄那颗肉珠,如同虔诚的僧人侍奉佛陀舍利子,只磨得玉露淌满花壶,琼浆尽数流入他的掌心。 却已情动。 一根手指就着蜜液往那妙处里面钻,乔楚芯被入了个激灵,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陷入她的体内,搅动起那池春水。 “表兄……”她声音颤颤,和着穴里的水声,香艳非常。 赵承煜一反常态没有趁机调笑,而是专心伺候起她的小穴,她的腿心像是淹水似的,蜜液‘咕唧咕唧’地被捣弄出来,沾湿了她身下的衣服。 起初和风细雨,如同春风拂面,堪堪吹皱一池春水。 由一变二,再入一根时,乔楚芯明显有些受不住。她的双腿打颤,偏偏被他强行分开,阴户大张,腿心那块嫩肉在他的手里,任由他为所欲为。 “表兄,唔、啊、啊……”体内越来越痒,乔楚芯的脑袋成了浆糊似的,赵承煜趁机忽然展开雷霆攻势,加快捣弄的速度。和着她细细的尖叫,乱蹬的长腿,男人修长的手指带出大量春水。他感受到乔楚芯的小穴里面越来越热,壁肉收缩,像是拧衣服一样地夹着他的手指,蓦然伸出另一只手探入她的口腔。 乔楚芯含着他的手指,突然感受到阴蒂被重重一弹,霎时崩溃!她呜咽张嘴,却只方便赵承煜的手指深入。过多的口津顺着嘴角蜿蜒,她的小穴死死地咬着赵承煜的手指,春水淅淅沥沥,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去,他便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头,换摁着她的阴蒂揉搓起来。 “唔、嗯……”乔楚芯泪眼汪汪,浑身酥软。她心存困惑,总觉得今夜的赵承煜有些不同寻常。 “表妹欢喜吗?”他终于出声问道。“若无那些个药物,表妹可还会愿意与我共赴云雨?” (九十九)不舍 不待乔楚芯细想,赵承煜抽出塞入她口腔里的食指与中指。两根手指都已经被她的唾液浸湿,他便在她的乳头上打转,把她的唾液都涂抹在那颗朱果上,细细描绘着她的乳晕。 “什、什么……啊……意思……”乔楚芯的十根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夹着脚板下的被褥。 “之前姬先生所言,不尽不实。”赵承煜在她的耳边缓缓言道。他舔着她的颈项,意图使她陷入意乱情迷之中。他勾着她的阴蒂,捏在两指间,复又放开,两指并拢,像个板子一样地上下扇动。宛若幼鸟的喙在啄小米似的,乔楚芯口中发出模糊的呻吟,只觉得自己快要羽化登仙,乘风归去。“给你解毒并非要两个月。” “一个月足矣。” “哈……啊……什么?”才消化了赵承煜吐出的信息,乔楚芯脑中一懵,忽然天旋地转,她已经换了个姿势,四肢着床榻。 此时她趴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如同雌伏的母兽在邀请公兽交媾。 赵承煜跪在她的身后,单手钳着她的臀部。 她感受到有个硬物抵在她颤巍巍翕动的花唇上,温热的液体浇上去,棍形的长物抵在软缝里来回抽插。 “楚芯,你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与他胯下滚烫的巨物相比,男人的音色冷淡又缥缈。他俯身,胸膛贴上她的后背。 肌肤相贴。 两具火热的身子,如同干柴与烈火。 “解毒了?”乔楚芯的声音被他灼热的体温烫得喑哑。“为什么……不是需要两个月吗?”她尚未反应理清。是姬步云的估计出错?可是赵承煜又怎么比姬步云知道得更多。一团迷云悄然凝聚在心头上。 他的手从她的臀部往前滑,经过她的腰身之时激起战颤,一直摸上她胸前倒立的雪峰。 握着绵乳,他缓缓道: “起先我使姬先生把治疗时日往长了说,是想要与你要个孩子。”圆形的龟头如同一柄利器,在她的花穴入口处戳弄,让她的心高高悬起来,不知道何时便要插进去。 “你……唔嗯……”他那凶器在顶弄她的阴蒂,男女粘腻的性器两相摩擦,快感断断续续。 “你不疼惜我,总归疼惜孩子罢。我便想,若是把你肏熟了,日日灌你一肚子精水,待你有了身孕,必然不会再抗拒婚事。” 便是看不到,乔楚芯也可以想象,此时赵承煜必然是在莞尔。 男人的话太露骨,她不知是羞还是恼: “那你……唔……现在,为什么要与我说明?” “你太小了。”他叹道。“让人不舍。”说着,他猛然一沉腰,肉刃攻破湿漉漉的小穴。 “唔——那便-便出去……哈啊——!”乔楚芯咬着下唇,骤然被撑开的甬道里像是苏醒了所有神经,每一道皱褶都在被那根骤然不友善的巨物给碾平。 说着她太小,还要肏进来?若非他那物件在她的体内搅动风云,乔楚芯必要破口大骂他表里不一! “出去!”似奶猫一样的声音再一次强调,钩得赵承煜的骨头都酥了。 一犍稚下去,怕是能让他粉身碎骨。 “不成。我既不舍你过早承受妊娠,也不舍温香软玉。”他不应允,哑着声音道。“便只能求乖宝怜惜,看在我真诚实意的份上,赏我一箪食,一瓢饮。” 赵承煜敛眸,见她颈项上起了胭脂红,便吻上去。胯下不紧不慢地律动,入得深,抽得浅。 最后一场治疗结束之时,他原想坦白。但她被弄狠了,昏睡过去,无疾而终。 无可否认,他当时松了一口气。 这般拖拖拉拉了一周,直到今日避无可避,他才想趁着她陷入情欲,尽数交代。 赵承煜心里的算盘打得响亮。 乔楚芯洞悉了他的心思,气他试图蒙混过去旧日的混蛋念头。即使身子被他弄软了,那根孽物已经肏进她的体内,她还想着挣脱他的束缚。 “你不要脸!”她四肢并用,努力往前爬行。 孰不知,这个姿势落在捕食者的眼里,便像是猎物露出柔弱的颈项,刺激起他掠夺的天性。 “颜面不及你重要。芯肝真要我出去?”他问道。她才爬出一步,他便坏心眼地挺胯,追上去再次深入。 “出、啊、出去……”她恼羞成怒,犹不死心。 “我倒想,但你咬得太紧了。”他一叹息,明显胡诌道。 就这般一爬一肏,她每爬出一步,身后的男人便逮着她再度插进去。一来一往,汁水流了一床,如此倒成了情趣一般。直到乔楚芯泄身数次,完全没有了力气,软软地靠在塌上,腰塌了,赵承煜便抓着她的臀部狠肏。 两相欢双沉入欲海,巨茎似在她体内扎根安家一样。她穴里的嫩肉都被碾平,磨得滑溜顺畅了,又麻又胀。 乔楚芯承受不住,难受得哭出声: “唔,唔……啊……停下,我不要了,你快,快拿出去……” 水流不止,他提着她腰肢把她定位,次次末根而入,似是钉钉一样。而她体内深处的那道子宫颈便是那块木板,被他一下一下深入撑开。 直到他的龟头插进去,她发出一声尖叫!穴肉又一顿痉挛攀咬他的肉棒。一股子舒爽从他尾椎升起,他顾不得沉浸在她宫道嫩肉的美好,连忙抽离自己,在她被肏肿的软缝处来回抽插数下,最后自己动手就着她的淫水撸动,直到白浊洒在她的臀部上。 乔楚芯哭着哭着,忽然感觉他抽离自己,体内迎来一阵茫然的空虚。紧接着男人的阳物似乎是在磨着自己的花唇,而后她的屁股上沾了粘腻温热的液体。她勉强伸手一扒,低头一看果然是男人的精液! “往后我不会再射入你的体内。”他说道,手掌搁在她的臀部上,拇指打圈,把一片白浊碾开。 便如姬步云所说,子嗣一事,还是等她身子骨长成再考虑罢。 不射进去,吃还是要吃。 “你……”她有心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气的恨恨说:“滚!” (一百)打翻了调味罐 自那夜赵承煜坦诚后,乔楚芯便没给他好脸色。细算下去一桩桩的事件,不知道背后还有多少是他曾经的布局,后来的算计? 赵承煜有心哄她,奈何他分身乏术。那日抽空去育婴堂接她是例外。 他日日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乔楚芯已经睡下。他不好打扰她,于是连着好几天,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两人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上。 这日,乔楚芯正在育婴堂里整理书籍。 “楚娘子,是否要帮忙?” 那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眉目隽永的男人叫做何修文。他是孟秀才昔年门下的一名学生,近来孟秀才闪到腰,他受孟秀才所托,在育婴堂代班一段时日。 他见乔楚芯捧着一沓书籍,礼貌出声询问。 “不劳烦何郎君。”乔楚芯摇摇头,自己拿着一本本书往书架上放置。丹阳县曾经在前朝出过一名宰相,县上的人对待读书人热忱非凡,学习蔚然成风。便是这育婴堂也受到县上大户人家慷慨解囊,得以设立小小学堂。 何修文见她自己能应付,并不坚持。待看到桌上摊开的教学大纲,他瞥见几个未曾见过的符号,不由得被吸引了目光。 “楚娘子这课程倒是颇有意思。”他赞道。“学生曾经拜读《周髀算经》与《九章算术》,却不见娘子手册上的这些符号。” 自当是没见过的,那些是现代的知识。乔楚芯勉强还记得如何使用算盘,但实在对古代的记数与算术有些绝望。 更别说在古代堪称复杂的四则运算。 算筹那东西,她从未搞明白,已经放弃。 “这些是天竺传进来的算术。”她含糊道。“我随表兄四处游历,曾经有幸学到。正所谓博采众长,我觉得这算术颇为好使,便想教给孩子们。” 她说的委婉。以古代的极致爱国精神,她可不敢说自家的算术不好。 见何修文对那些加减乘除的符号颇有兴趣,她便大致给他讲解了一下。 何修文愈听,眼眸愈是明亮。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不由得执掌感叹道。“天竺国的算术果真神乎其神,胜我泱泱中原远矣!可否请楚娘子为学生解说详细些?” “何郎君谬赞了,乐意至极!”乔楚芯见他性情直爽,便也不吝啬于分享。 何修文聪敏好学,待一小娘子也不耻下问,乔楚芯知无不言,这场突如其来的午后授课进行的颇为融洽。 待赵承煜寻来之时,见到的便是一对俊俏的少男少女笑语晏晏,共立于桌后。但见粉衣少女提袖执笔,露出一抹皓腕,她正于摊开的宣纸上写写画画,用着清脆悦耳的嗓音与那郎君讲解着自己笔下的鬼画符。 “——此为‘乘’,便是加法的量变导致的质变结果,因此可以这样,画两条横线……” “妙哉!此胜于算筹之法多矣!” 见那男子唇角溢出笑意,眼中毫不掩饰对乔楚芯的欣赏,赵承煜心中泛起了酸。 “——这位郎君,缘何在此?” 何修文见一俊美非凡的男人站在门口紧紧盯着自己,顿觉头皮发麻。 却是在赵承煜看来,那碍眼的男人率先发现了他。 又见乔楚芯的目光淡淡扫过来,没得表示—— ——赵承煜的额角狠狠地跳了跳,只觉心中打翻了各种调味罐。 (一零一)坦诚【补完】 眼皮子落下,似道帘子,隔绝一切窥探。 再睁眼,千头万绪已经被束缚在他琥珀似的眼底。 “娘子,这位是?” 赵承煜在笑,温和的眉眼莫名让人感觉到鸿沟。他走至何修文身旁,与他站在一道。 恰巧的是,赵承煜今日也穿了一身竹青色的长衫。 两人站在一起,立马分出高低。本来那何修文也算是一表人才,奈何赵承煜的那张脸占尽了无数代优良基因沉淀的优势。 一下子衬托得何修文灰头土脸,把人给比入尘埃里。 就像琉璃与明珠一样。若是单独看琉璃,它色彩鲜艳,纯净剔透,看起来不失珍贵。搁在真正的明珠身侧,那便黯然失色了。 何修文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并不是一个自卑的心性,但在赵承煜的跟前,没来由地感觉到自惭形秽。 “这是何郎君。孟秀才近来闪到腰,便请何郎君来代班几日。”乔楚芯不咸不淡道。见她没有给自己扬名身份的意思,赵承煜心中郁结,面上客气地与那何修文寒暄。 “何郎君。我姓陈,字子赋,何郎君叫我子赋便可。还要多谢何郎君对内人的照拂。” 明明那陈子赋神色温和,何修文却从他的眼里看出了几分审视。 让人莫名压力山大。 “子赋客气了。”何修文勉强挤出礼貌的笑容。“我表字声义,子赋若是不嫌弃,你我便以表字互称。” “何声义。”赵承煜慢慢颔首,莞尔一笑,表示他记住了。“这个字的寓意好。” 许久之后,何修文才知道,原来他是在这个时候被未来天子给记在心头上。 “子赋过誉了。” “娘子是否还有事要忙?若无要紧事,我看天色渐晚,不若与我归家。”赵承煜扮演起温柔可亲的丈夫,愈来愈得心应手。 “我还有事。你若是等不及,便自己先回去吧。” 见方才解说起天竺算术时眉飞色舞的少女转瞬拉垮了脸,何修文总算不太笨,脑中灵光一闪。 原是夫妻吵架!溜了溜了,莫要当那被殃及的池鱼。 “家中还有事,声义先行一步了。子赋与楚娘子,就此别过。”何修文拱一拱手。 “何郎君慢走。”乔楚芯不疑有他。 赵承煜挑了挑眉,对何修文的印象好了两分。 倒是个有眼色的。 “有缘再会。”赵承煜意味深长的笑容,令何修文头皮发麻。 遂脚下生风,逃似的离去。 没了外人,乔楚芯便对赵承煜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 “我还要整理明日用的资料,你随意吧。”说完便折腾起那些摊开的纸笔。 “若我记得不错的话,明日似乎是休沐日。”赵承煜慢条斯理道,成功看到乔楚芯的动作一僵。 他弯了弯嘴角,走至她的跟前。隔着一张书案,他凑近了俯身问道:“还生我的气?” 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柔和的神情。 “岂敢!”乔楚芯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往她的面上直呼热气。 “莫恼了。”他安抚道。“我与你道歉。”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她问道。 “我不该使计诓骗你。”他想了想道。“但我要澄清,这是你与我坦言之前的事。” 赵承煜的文字游戏,乔楚芯如今已经看穿了。 “之前有无数次机会,你为什么不与我坦诚?”她问道。 赵承煜的眉头轻轻一拧。 这个细微的,显示着几分意外的神情变动并没有逃过乔楚芯的注意。 他垂眸,轻笑出声。 “娘子长进了许多。” “你心眼太多了。”她瞪了他一眼。 也不能说是他的错。他处于权势中心,如果没有步步为营,没有这番手段与心性,最终便是他成为他人的踏脚石。 “我知道这是你,也不想要你改变,现在的你才适合你日后要走的路。我只想要你不把这些手段用在我的身上。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需要拉拢的下属。我……”她渐渐说不下去。 见她神情低落,赵承煜收起轻佻。 “为何不继续说?既然非敌非友,你是我的何人。”他温声问道。 明明最初她为了获得权势与地位,甚至敢给他下药。 如今患得患失的人却成了他。 他还对她重不得,轻不得。 “你待我始终有顾虑。”见她不说话,他轻叹一声,正了面色。“我应你,此后不会再对你有所虚言。若是违背此誓,便让我死后——” 乔楚芯听不下去,以自己软绵绵的手掌心覆盖在赵承煜的嘴上,堵住他未尽的话。 那张娇美的小脸上呈现出与她文弱的气质不相配的凌厉。 “生死大事,不要轻易挂在嘴边。”她责怪道。 少女认真的神色映在他的心头上,令他浑身酥麻。 他一眼不错地盯着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嗯’,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她的掌心。温软的触感令乔楚芯宛若被烫到手一样,急急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轻易捉住手腕。 “你在关心我。” 尽管他没有笑,乔楚芯却从他灼灼的目光中看出了满满的愉悦。 “我自是关心你的……”她才说完,赵承煜便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浪漫主义的乔楚芯脸颊发烫,不合时宜地想起西方的公主与骑士的爱情故事。 虔诚的骑士单膝跪地,对公主做出宣誓,奉献出毕生忠诚与最炽热的感情。 “如此便足够了。”赵承煜说道,冰雪消融的眉峰已经化为一片春色。 “不要糊弄我!”她被看得面颊发热,恼怒道。 “岂敢。”他的唇角勾起一点弧度,狡猾地用她之前的话回给她。“我尚且要求你怜惜,与我玉露仙酿来续命。” (一零二)哄人 乔楚芯一愣,慢一拍才反应过来。 见美人沉了面色,即将要发作,赵承煜连忙换了话题。 “此前我见你与那何声义相谈甚欢。”他看着摊开的宣纸皱眉。“这画的是什么?” 即使她不善笔墨,这鬼画符也着实有些令人一言难尽。安宁侯便是这般纵着她吗?堂堂侯府贵女的字画连一些五岁孩童都不如。 “天竺算术。”见到他诡异的目光,乔楚芯露出一抹不自然。 赵承煜仔细地端详那些宛若孩童涂鸦的字画。 她怎会接触这么偏门的学问? “这是何意?”他指着那些数学符号,出声问道。 堵着一口气,乔楚芯一一给他讲解起来。 赵承煜边听,边在心中推演起来。这一推演,他惊讶地验证了她滔滔不绝的理论,眼神逐渐明亮。 枉他博览群书,却从未触及这等精妙的算术! 她说到口干舌燥,停下来用茶水解渴,他这才执掌道: “娘子原来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小才女。这般精于算术,日后必然是个持家有道,精明能干的主母。”他刻意咬重了‘能干’二字,目光兴味盎然。 赵承煜泰然自若的调戏令乔楚芯的耳尖悄悄染上一点嫣红,转头又有些不甘心自己总被他逗得面红耳赤。 想了想,她忽然扬唇一笑,对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巧笑倩兮。 在赵承煜的眼里,活脱脱是艳情话本里面走出来的女妖。 她主动靠近赵承煜,轻轻柔柔道: “那郎君待如何呢?” 江水逆流。 打了赵承煜一个猝不及防。 一缕清香才刚靠近,他未曾捕获,便又散去。 男人猛然心悸,浅色的瞳孔加深数个色度。 见赵承煜晃了心神,她才觉解气。 待赵承煜反应过来,见那恼人的少女好整以暇地瞅着他,只得好笑道: “调皮。” 莫非还有他赖皮?可真是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 “我还没有原谅你。”乔楚芯提醒道。 他那般诡计多端,她打定主意这次绝对不要轻易地翻过页面。 赵承煜看着她故作凶态,实则只能说是像奶猫一样的张牙舞爪,只觉得上京那群人怕是瞎了眼。 就她这样连凶蛮都扮演不好的,从前到底是怎么被人封为混世魔王? 他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压着不让自己的嘴角往上扬。 “那要如何,娘子才能高抬贵手,原谅我?”他一本正经的问道。“娘子想要如何罚我,悉听尊便。” 他的表情再诚恳不过,但乔楚芯总觉得不太对劲。 对方像是哄小孩似的。 他是吃准了她心软是吧!乔楚芯面露愠怒,脑中灵机一动道: “今日无事,夫君不若陪我上街逛逛?” 男人露出意外,却是无所不应。 “自当好。” 全然错过了乔楚芯眼底的一抹狡黠。 * “表兄,这支簪子好看吗?” “那匹布料看起来也不错……” “表兄,那个摊子卖的糖人看起来很有意思哎。你能帮我排队买一个吗?” 看着大排长龙的糖人摊位,和自己手中堆积成山,零零散散的女儿家物件,赵承煜若是再反应不过来乔楚芯是在使坏,那他便枉为皇子了。 撇头一看,乔楚芯笑吟吟地看着他,目光中满含期待。 心头阴霾散尽,转而浮现出淡淡的无奈。赵承煜压低声音道: “在这里等着。” 便老老实实去排队了。 待过了小两刻,赵承煜拿着一个憨态可掬的兔子糖人回来,递给乔楚芯。 “看看就好,莫入口。”赵承煜提醒道。那吹糖人的老翁看起来已有七十高龄,是古稀之年了,一口黄牙让人看得心底发怵。 又看周围的孩童欢欢喜喜地捧着糖人吃着,赵承煜对为何有人喜欢这些吃食颇为费解。 乔楚芯本也没想吃,轻轻‘嗯’了一声。抓着糖人,继续拉着赵承煜从东市走到西市。 赵承煜识趣得很,一路上任劳任怨。左右掏钱不手软,提东西利落便是。 这般走了一圈,乔楚芯便意兴阑珊,松口回家了。 (一零三)进展 悠闲的日子转瞬即过。 不知不觉间,乔楚芯一行人在丹阳县已经落脚将近一个月了。 丹阳县四通八达,经常有商队经过,县城里的人多热情好客,并不排外。乔楚芯脸上的笑容渐渐多起来,在她的影响之下,赵承煜的脾性也温和了许多。 与当年因为少师的劝告而压抑本性不同。 缺了一角的螭龙玉历经长久把玩,磨平了原先的棱角。张扬的螭龙雕纹被盘至圆润,淡得几不可见。 上品玉质,光华内敛。 愈发显出潜龙之相。 在丹阳县调查神机教一事陷入瓶颈之后,赵承煜遣了司礼去往临近县城。 而今日,司礼不负重望,他披星戴月而归,为赵承煜带来了进展。 “属下按照郎君的吩咐,至归化县打探消息。排除那些身家清白,亦或明面上有世家、官家当靠山者,属下最后锁定叁家经常与丹阳县有所往来的船航:济丰、泰顺、新城。”司礼汇报道。 便是真的有胆与神机教勾结,世家与官家还不至于蠢到把自己的把柄明晃晃地摆在明面上。 “不是济丰。”赵承煜颔首道。 叁者之中,济丰规模最大,早在初到丹阳县之时,他便注意到他们了。他使人盯着济丰的大掌柜整整一个月,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基本已经排除了他们与神机教勾结的嫌疑。至于泰顺和新城……赵承煜沉吟了一下,仔细地回想一番他打听到的消息。“过去六年间,泰顺损失了五艘船,新城损失了叁艘。” 折损率算是不高不低。航海有风险,但若是能渡过东海,安全抵达东瀛等海外地域,乃至进行贸易,带回来的将是数之不尽的财富。 黄海幽灵船传播广泛,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那些出海后杳无音信的船只都被算在那艘神秘的幽灵船的身上。 事实如何,有待证明。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所谓幽灵船的真相,便藏在这些莫名失踪的船只之间。 以及他们背后装神弄鬼的势力。 “神机教的教义在于今上失德、悖逆天意。自古以来,妄想坐实君王无德者,无不在重复司马昭之行。”赵承煜淡淡道。 “我等需先查清那些失踪的船只彼时都载了何物。” 若真是沉船,同样的航线上怎么多年来没有人找到一点残骸? 乔楚苑那句‘是船,便总会停泊在港口补给’也颇有意思。 他心中已有几分猜测,需要验证。 “如此,我等便需要接触这些船航的账册才行。”司礼说道。 赵承煜点点头。“若是我们要找的目标,账册里应会有大量不知名的金钱流失。” 但账册这等重要的东西,若是丢失了,怕是会打草惊蛇。 便是他们有上天入地的神通,他们也只能“入室借阅”,无法盗走。 ……不说黑灯瞎眼的,他们还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对核对账册?司礼想到这里,眉头紧锁起来。 “既是做梁上君子,便不宜太多人出动。便由你我分别潜入泰顺与新城,翻阅账册。”赵承煜说道。 “郎君精通君子六艺,然属下并无自信。”司礼委婉道。他的算术仅仅能说是不错而已。若要在两叁个时辰里面翻尽一个规模不小的船航过去五六年的账册……他自认有些困难。 赵承煜瞟了他一眼,吩咐道: “备些纸笔,去寻娘子。” (一零四)账册 司礼确实是一个好苗子。 在说明来意,得到乔楚芯欣然应允之后,他便跟着她学习了小半天的算术,最后在对方的赞赏之下宣布毕业。 当夜,赵承煜与司礼分别潜入泰顺与新城。 赵承煜的目的地便是泰顺总舵的账房。 趁着护院松懈,他轻而易举地潜入账房之中。 点亮了火折子,他便开始一一排查书架上海量的书册,却只找到敬德叁年至今的账本与航海记录。 他把书册摊开在书桌上,仔细翻阅起来。 过了两刻,他皱眉丢开那些书册。 数字都对的上,完美到几近刻意。 赵承煜失了兴致,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书架上。 这一次,他注意到了书架最下方一个不寻常的突出。伸手拨弄,果不其然,让他寻到一处缝隙。 稍微一用力,那块木板便脱离了架子,显出暗格。 火折子在此时熄灭了。他取出第二把,替换照明。 里面是一沓书册。第一本的封面上写着‘癸酉年航海记录’。 癸酉年,对应着敬德元年。 赵承煜取了出来,薄薄的两本书,却正是敬德元年至叁年的航海记录与账册。纸质泛黄,有些受潮。 不该是造假之物。 他翻开航海记录,愈是往下看,火折子上的火焰似乎跳动得越是厉害。 明明灭灭的火焰映在他浅色的眸底。 看完了航海记录,他又开始看账册。 总共不到五十页的两本书册,他看了将近一个半时辰。 待翻尽最后一页,赵承煜的面容上似云雾绕顶,他把书册搁在桌上,吹灭火折子。 良久未语。 在他把书放回原位的时候,他注意到暗格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硬物。 他拿起来,放在两指间摩挲,感受到异常精致的纹路。 似乎是个印章。 赵承煜取出火折子,借着火光,他看清了小小的一块长方形墨玉上刻着精美的波浪纹。 待看清底部的字,他的眸光彻底暗了下来。 * 天蒙蒙亮。 “……楚娘子……哎,凤丫……郎中……” 乔楚芯被门外噪音给惊醒。 “娘子醒来了?”秋茴见乔楚芯醒来,连忙拿来铜盆与汗巾。 “外面怎么了?我好像听到吴婶子的声音。她提到了凤丫?”乔楚芯问道,在秋茴放下铜盆后,便开始洗漱。 “似乎是凤丫生病了,育婴堂的吴婶子想要娘子今日早些过去带带孩子们,她要到西市去请郎中。”秋茴答道。 天未亮,药行还未开始营业。当下要找郎中,便要到人家家里去扰人睡眠了。 “凤丫病了?”乔楚芯顿时清醒。“我去看看。” “娘子,哎……娘子!”秋茴只得为她快速穿戴整洁。 吴婶子早已离开,去往西市找寻杜郎中。 陈府距离育婴堂只有步行一刻的距离。 乔楚芯与秋茴到育婴堂的时候,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正领着两个小萝卜头准备溜出去。 一股脑,险些撞上乔楚芯。 “小南!”乔楚芯叫了一声。“小清,小慧,你们要跟着小南去哪里?” “楚夫子,你怎么来了?”名叫小南的男生一下子偃旗息鼓。 放在一个月前,任谁也想不到长得和一个仙女似的楚夫子竟然是个严师。虽然她不使用戒尺,但她上课会点名答题,答不出来就记过,记满叁次,加一倍的作业。若是逃课被她逮住,便会进行一对一辅导,盯着你直到你把功课写完。久而久之,孩子们对她闻风丧胆,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对她布置的作业甚至比那代课的何夫子还要认真。 “跟我进去。我听说凤丫生病了,这个时候,你别给吴婶子添乱。” “我错了,楚夫子……”小南无精打采地跟着她往回走。 秋茴在一边看得暗暗咋舌。 女郎果然还是当年的女郎嘛……难怪,就连太子殿下也改变良多了呢。 (一零五)江先生 凤丫发烧了。 乔楚芯坐在床边,吩咐秋茴去取些热水与汗巾来,为凤丫擦拭面部、颈项与手背。酒精散热与捂被子的土方子其实并不适用于年纪过小的孩童,温水和酒精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而且相较温和,更为适合小孩。 “娘子,还是让婢子来罢……”秋茴忍不住出声道。安宁侯府是何等门第,如何能让她家女郎伺候别人? “我来就好。”乔楚芯摇摇头。 秋茴执拗不过她,只得作罢。 过了一个多时辰,吴婶子才携着一个人归来。 “楚娘子,多谢你一大早的过来帮忙!”吴婶子歉意道。 乔楚芯被她带回来的人给吸引去所有的目光。 与吴婶子一道归来的人身形瘦削,他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褐色长袍,腰带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这般打扮比起坐堂问诊的大夫,更似竹杖芒鞋的江湖侠士,然他的身上又有一股让人无法宣之于口,极为特殊的气质。 “这位是江先生。我到杜郎中家中之时,遇上了要出门的杜郎中。听说凤丫病了,他便推荐江先生代为走一趟。”吴婶子解释道。 被称为江先生的那人似乎颇有几分矜贵冷傲,他两指夹着斗笠,全程低着头,不发一言。他的手指纤长优雅,像是焚香弹琴的手。 可真是个怪人!秋茴警惕地护在乔楚芯的身前,盯着对方。 “有劳江先生了。”乔楚芯看了他好几眼,起身腾出位子。经过江先生的时候,她嗅到一股经年累月侍弄药草而遗留的药香味。类似的味道,她曾经在乔楚苑身上闻过。 江先生不言不语,伸手搭上凤丫的手肘,又掀起眼皮子查探了一番。 “是你用了热水给她散热?”江先生冷不防地问了一句。他的嗓子极为沙哑,介于男女之间,叫人听不出他的性别。 “是我。”乔楚芯大方承认。“家父说过,若是遇上小儿发热,便用温水擦拭身子。酒精容易伤及幼儿肌肤。” “算你有几分见识,不是在逞能。”江先生轻哼一声。“这小丫头只是发烧罢了。备纸笔。我说,你来写。” 秋茴气绝!哪来的无名小卒敢对她家女郎这般说话!乔楚芯的目光落在江先生的手上,止住了秋茴,让她去隔壁房间里取来纸笔。 “江先生请说。” “双花二两,连翘一两,桑叶一两,菊花半两,荆芥半两……”江先生开口噼里啪啦地罗列十多种药材,乔楚芯如同一个小药童一样,疾笔奋书。“……甘草半两。” “可是这些药材?”乔楚芯重复了一遍,得那江先生颔首,才把药方交给秋茴。“秋茴,麻烦你等药铺开了,到铺子里去抓药。” “这么多?”秋茴咋舌。从前她在侯府带手下发烧的小丫头去看顾郎中的时候,好像只开了几样药材呀? 不由得怀疑地看着那江先生。 “稚子身体娇弱,自是需要些其他的药物来中和滋补。不过你若是心疼银两,便只取甘草与桑叶各个半两也行。”他冷硬地说道。 这江先生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蛮横毒舌! “你——哎,是郎君?”秋茴刚要怼回去,却瞥见一人影出现在门口。 赫然是昨日夜行,归家更衣后寻来的赵承煜。一夜未眠,赵承煜仍然神采奕奕,英姿勃发。看起来与平常无二。 那江先生略微抬头,顿了顿,很快便对刚到来的赵承煜失了兴趣。 “表兄?你怎么来了?”乔楚芯困惑地问道。 “听闻娘子天未亮便来育婴堂帮衬,我不放心,便过来看看是否能帮上忙。”在丹阳县,赵承煜维系着和煦如光,谦谦君子的人设。他见那把自己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的江先生,笑着问道: “这位是?” “这位是住在杜郎中隔壁的江先生。杜郎中今早有事,便托江先生代为走一趟!”吴婶子连忙介绍道。 赵承煜看了那江先生好一会,才道: “原是江先生。失敬。” 江先生不言不语,场面冷了下来。 “江先生的医术可高明了。卖豆腐的王大娘中风的时候,幸好有江先生在场,否则怕是下半辈子要瘫痪在床上了……”吴婶子滔滔不绝地夸赞道。 “药方我已经留下。若无他事,我先走了。”江先生蓦然插话,起身。 “江先生是否有何要事在身?”赵承煜问道。 那始终没让人看清面容的江先生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郎君莫要见怪,江先生面冷心热,他对谁都是这样,并非针对任何人……”吴婶子解释道。 “无碍。不知江先生是否是丹阳县本地人?”赵承煜问道。 “这我不清楚。只知道每年这个时候,江先生都会回来住上一段时日,说是为故人扫墓。”吴婶子答道。 赵承煜闻言,眉眼舒展开来。 “多谢吴婶子解惑。”他彬彬有礼道。 又陪着吴婶子坐谈一阵子,等秋茴抓药归来,赵承煜与乔楚芯便返家。 “表兄似乎对那江先生颇感兴趣?”乔楚芯问道。 赵承煜换了居家常服,兴味问道:“娘子想知道?” “你愿意说便说,不说便罢了。”她淡定答道。 可真是长进了许多。 “来前,我听姬先生言道,江医仙每逢清明时节便会到扬州走一趟。”赵承煜并不隐瞒。 然而扬州这么大,他也没抱希望。如今看来,‘缘’之一字,委实极妙。 赵玄翊那厮,果真是天不绝他。 乔楚芯的心狠狠一跳。 “江先生可能就是……?”她轻声问道,溢出些许情绪。 见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这般激动,赵承煜的心头便不痛快。 “不过是有五成可能性,尚且无需着急。” 乔楚芯察觉到男人的声音骤然转淡,略略一想,便知道这人又在小心眼了。 赵承煜的胸襟真的算不得宽阔。 “表兄彻夜未归,该累了吧?不若休息一下。”她建议道。 说起昨夜,赵承煜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一零六)孤坟 “最迟一周之后,你我便该启程返京。”赵承煜说道。“青州那边的队伍庞大,脚程略慢。但算一算时日,差不多了。” 他们本是与鸾悦公主一同出了洛阳。公主出巡自有定期,实际上,敬德帝给赵承煜的期限并不长。 前后只有大约四个月,其中约莫两个半月要花在路上。 他们必须在入京前与鸾悦公主会合,跟随大队回京。 “事情办完了吗?” 她并未忘记,扬州之乱是他第一次被废的时间点。若是早便知道她会和赵承煜产生这么深的羁绊,她必然会仔细阅读原文,不放过任何细节。 对未来模糊的知识,有时候比一无所知更加可怕。 “进展足矣。”赵承煜答道。“归京后,许要委屈你暂且避避风头。” 乔楚芯心中一突。 “出了什么事?” “日后再说。”赵承煜阖上眼,脸上呈现疲乏。“先让我睡一会。” 一息后,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已经进入梦乡。 ……步入初夏,似是风雨欲来风满楼。 乔楚芯默了默,终究不忍吵醒他,便为他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离去。 * 翌日。 丹阳县几里外有一座孤坟。 无字无碑,无人知晓是何许人长眠于此地。然而年复一年,清明时节总有人前来为这无名者扫墓。 今年亦然。 “学剑越处子,超然若流星。” 身穿褐色长袍,头戴斗笠,让人看不清面容的人举着一杯酒,倒挂倾泻在坟前。 “损躯报夫仇,万死不顾生。” “白刃耀素雪,苍天感精诚。” 每念一句,他便往那坟前敬一杯酒。如此重复叁次,他才嫌弃地放下酒杯,对那坟头道:“就你事多。” 十来页的遗书,就连身死后每年敬酒的要求都包括在里头了,甚至要求整些文绉绉的礼仪。 敬酒完毕,他撇头看向身后。 “按理来说,故人跟前不宜见血。但郎君无缘无故跟了我一路,若没有个合理的说法,今日我倒不介意请老友再饮血一顿,重温旧梦。” “江医仙果真如姬步云所述,乃真性情也。非是某想要跟踪江医仙,只是不想打扰江医仙对故友致敬,还请见谅。” 赵承煜从容地走出树林。 “你说姬步云?”江先生问道,语气明显不虞。 “正是姬步云,我与他有些交情。久仰江医仙大名,百闻不如一见。”赵承煜点头道。“姬先生让我给您问声好。”他取出袖中铁令,正是姬步云作为神医谷嫡传弟子的身份名牌。 江先生自是认得自家徒弟的信物。 “瞎猫碰上死耗子。不错,我就是江释寒,你找我有什么事?” 先前她的嗓音显然经过伪装。 她这次一开口,便是一把中气十足的女性嗓音。 江释寒伸手摘掉斗笠,露出一副平凡的女子面容。她看起来不过叁十来岁,五官乍看并无惊艳,但那双明亮的眼睛目若点漆,野生眉,整个人英气非凡。 她惯常乔装打扮,易容行走天下,只因被那些求医的达官显贵惹得不胜厌烦。 但她便是她,她是江释寒,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你是京城来的人?若是想要我去京城为劳什子王爷还是一品大员治疗,还是免了。”江释寒不屑道。“我不缺钱财,对名利也没有半分兴趣。”江湖上已经满满是她的传说,若是再上一层楼的话,她便只能躲在神医谷里修行了。 “某确实是受到江医仙座下高徒指点,前来恳求江医仙为……”他顿了顿,“……家兄诊治。家兄身中奇毒,姬先生束手无策,言道唯有江医仙出手才行。” “他学艺不精,倒有脸给师门找事。”江释寒面露嫌弃。 “江医仙。”赵承煜唤了一声。“某知晓你快意江湖,无意与达官显贵打交道。然家兄身上的毒唯有你可以解开,某唯有厚颜求助。” 江释寒盯着那面容白皙精致的男子。 生就一副天人相貌,内里还藏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言辞好生圆滑。 本来若是他开口便提出什么诊金,报酬,她便能即刻发作。 “我为何要帮你?”她淡淡问道。 “患者不分贵贱。江医仙悬壶济世,焉会见死不救?” “这世间病痛者何止千千万万。便是我日夜不休,也绝无可能把所有人拯救过来。我游历山河,救死扶伤全凭心情与气运。你的兄长又有何过人之处,让我不辞万里奔波,入京救治?或者你想说你们出身高贵,你们的命比其他人的命更加宝贵?”江释寒字字如同炮竹一样,言辞犀利。 “江医仙也说,气运是一部分。出身贵贱,并非个人所能择选,何以衡量价值?某有幸结识姬先生,从而得知江医仙每逢清明节都会至扬州一趟。然某却不知江医仙具体的目的地。如今有幸在丹阳县相遇,此即是缘。天不亡家兄,正符合‘时运’二字。”见江释寒神情怔忪,赵承煜又道:“若无江医仙相助,家兄的寿命便只余半年。” 好歹都被对方说尽,江释寒冷冷地盯着赵承煜。 “江医仙若是愿意伸出援手,某诚邀江医仙五日后至陈府,随我等返京。”赵承煜见好就收,最后加句:“姬先生颇为挂念您。” 江释寒发出一声轻哼,并不答应。